------------ 第一章 留下买路钱 第一章 留下买路钱 夜,伸手不见五指。天空中,黑云遮挡住繁星点点。 一轮月牙,像似一把镰刀,挂在半空中若隐若现。 呼啸的西北风,刮在树枝上,发出刺耳般的“嗖嗖”声响,听得路人胆战心惊。 黑咕隆咚的五更夜,苏北里下河地区的一户人家大院里,灯火通明 大院外,四周松柏,苍劲拔翠,竹海青枝绿叶。一阵风吹过,沙沙作响。乍一听,让人胆战心惊! 透过竹海,一座四合大院,南长北宽,建筑风格古色古香。 浑然一色的青砖青瓦,构筑成十几栋小瓦屋脊,门檐、走廊、凉亭组成了庭院深深。 延伸至最后,一座砖木结构的小洋楼,共有三层。石头基础,上面青砖、石灰、沙土,一块块叠砌而成。 一、二楼为仓库,三楼是个瞭望台。 登高远眺,方圆百二八十里,一目了然。 只是,小洋楼上,从不住人。偶尔,大白天有一俩家丁,上去观察四周动静。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蹊跷事,就是从这座,无人居住的小洋楼开始了......。 每每夜深人静,附近村庄,总是有人听到刘家大院小洋楼上,传出悠扬动听的古琴、歌声。 遁声望去,瞭望台上,一位身穿青布衫褂,秀发齐腰的妙龄少女抚琴颂歌。众女,闻声翩翩起舞。 悠哉悠哉,其乐无穷。 姑娘们一个个阿娜多姿,身躯舞动,微妙微俏。 夏天的夜晚,蚊叮虫咬。 无法入睡的人们,结伴成对。张家长、李家短。手拿芭蕉扇,谈笑风生,闲庭信步。 刘家庄小洋楼,天天晚上有人表演。不花钱,不花钞,何不一睹为快。 闲着,也是闲着。摇摇晃晃,靠近刘家庄。 抬头一瞧,众人骇然!一路走来,姑娘们载歌载舞。到了跟前,却为何踪影全无? 什么鬼? 知情者,不仅要问......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万籁俱寂的夜空。吓得姑娘们,尖叫一声“哎呀!”一个个化成一缕缕青丝,一刹那,消失在小阁楼的夜幕里。 紧接着,一阵“轰隆隆”雷声,划破黑漆漆夜空中。 大院内,有人在喊:“要下雨了!快点收拾东西啊!”一瞬间,人头攒动。 家丁、丫鬟、佣人,忙里忙外。 跟着打灯笼的人前去,次屋房间内,一孕妇双手捧着大肚子:“哎哟...哎哟...”直叫:“秋月,我肚子痛得好厉害啊!”她痛苦呻吟,有气无力。 “少夫人,怎么啦?刚才还好好地,不会是被电闪雷鸣惊吓了吧?”小丫鬟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秋月,快,快去告诉老爷、太太,就说,我可能是要快生了。”赵春花断断续续的对着秋月说。 看着她脸上豆大汗珠,不断滚落。秋月,不忍心撒手就走。 疑疑喃喃中,她犹豫不决。 转念一想:少夫人痛得如此厉害,万一是我耽搁了怎么办? 她不敢怠慢,尽管,舍不得将少夫人一个人留在屋:“哎!少夫人,你等着,我一会就到。”说完,她撒腿就跑。 “夏梅、桂花、清秀,快起来吧,少夫人可能临盆了。”在秋月的叫声中,人们纷纷前往赵春花房间......。 堂屋,随着秋月叫声,太太孙秀芳端着罩灯,披着棉妖,徐步从房间来到客厅。 她将灯放在大桌上,又急忙转身回房。原来,太太搀扶老爷刘志超,坐到太师椅上。 背对着长有九尺,宽有三尺的条台柜。面前放着一张斗箉四方大桌。 正门右侧,一只玄关上,推满奇形怪状古董; 左侧,一只陈列柜上供着观世音菩萨。下面香炉,一年四季香火不断。一看,就知道这家人,于吃斋念佛有关。 大桌周围,分布着几把藤椅。桌面上,放着茶壶、茶杯。 刘老爷每天总离不开两样东西:一只水烟斗;一只紫砂茶壶。 他,慢条斯理的系好腰带,端起,桌上茶壶。慢悠悠地咂口茶,轻轻地放下后,对着三太太孙秀芳说:“秀芳啊,出去问一问。刚才,是谁吵吵囔囔的呀!” 看上去,年近古稀的他,两鬓斑白。上下穿一身清一色,蓝布大褂拖至脚面;外加黑色圆点,大花缎子马褂一件。脚穿一双黑布棉鞋,有点老态龙钟等等样子。 秋月气喘吁吁跑来:“禀报老爷、太太,少夫人肚子疼得厉害。令我前来通报,说是快要临盆了。”秋月气喘吁吁。 太太一双手,不停地按摩刘老爷肩膀。笑眯眯的对着刘老爷说:“老爷,看来我们就要抱孙子了。” 一转脸,她板着一副面孔,对着秋月问:“少夫人上阵子了不?” 秋月想一想说:“禀报太太,少夫人好像是疼一阵、歇一阵的那种......”秋月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自己说错话。毕竟,自己还是个小姑娘,对生小孩这件事,她还是头一次碰到。 刘老爷听了心里有点着急:“秋月啊,你赶快通知招娣,去请那马娘娘啊。”说话间,他起身,意欲去一看究竟。 “是老爷,我这就去叫大小姐。”秋月意欲离开。 却只见,三太太一把将老爷拉住:“老爷,你急什么呀?生孩子是女人的活,你们男人去了又白忙活。再说了,你一个老公公,去看媳妇生孩子,一旦传出去,就不怕人家笑话你个老不正经?女人临身足月我比你懂,急不得。刚开始宫缩嘛,就是肚子疼,离临盆羊水破裂还有段时间呢。现在,外边乌漆嘛黑,大晚上,就不要为难招娣他们几个了。明天起个大早,绝对来得及,来得及的呀。” 听太太一席话,刘老爷停下迈出门坎的脚步:“嗯,不无道理。这事,还真的只有你在行。” “老爷,你可别忘了,三个姨太太,连怀都没怀上。有谁敢在我面前,说得起生小孩这个嘴啊?” 刘老爷闻言,脸色突然往下一沉:“秋月呀,快去安慰少夫人,就说接生婆天一亮就到,你过去多多安慰安慰她。” “是,老爷、太太,秋月这就去禀报少夫人。”秋月手撑伞,一手提着灯笼,一溜烟跑走。 “咯叭”闪电过后,一阵响雷...... 刘家庄,频临黄海之滨,八十里有余。地势低洼潮湿,盐碱、沼泽、三面环水,一面与山相接。 东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荡。极目远眺,万顷芦苇滩,碧波荡漾。 水天交接处,船帆点点。百舸争流,鸿雁齐鸣。 从刘家庄坐船,沿涂北上,有清洋河,串场河,大潮和,射阳河,河河相连。 面东直对的是:马家荡、大众湖。面南:有宝应湖,金湖,乌金荡。西边背靠小山丘,一年四季郁郁葱葱。 整个刘家庄:以三层小楼为中心的标志性建筑,外加一座,具有地方特色的僧人寺院马良寺。还有一座,住满尼姑的静安寺。 东西南北四条大街,横平竖直,贯穿在刘家大院周围,向四面延伸。 这里,常住人家千户有余,人口上万。 大街上:砖石铺路,街两旁,家家户户青砖墙、青瓦房。龙头屋脊,赑屃户门。 集市贸易,品种繁多。商户经营,万象包罗。 生活在刘家庄的人,大体上分为两种:本地人和外地人。 本地人大多负责种地、打猎、捕鱼,以农耕劳着为主;外地人侧以买卖经营,小商小贩手艺活居多。可谓是人杰地灵,里下河地区,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 刘家庄,名称来源于员外所赐。 原来,曾经居住一员外,刘皇叔第三十二代传人:刘董云。 过去人做官,讲就的是:为官一任,保一方平安。富裕一方百姓,肥沃一方土地。 刘员外一家,搬至此地,大兴土木。构筑防洪堤坝,修建古寺豪宅。垒墙框院雕木,栽树种果养花。买马养驴车拉,并以自家姓氏,将其命名为刘家庄。员外刘董云过世后,其子刘志超接管。他兄弟有二,只恨胞弟志龙出家吃斋念佛。光宗耀祖责任,落在他一人身上,其一生纳妾四房,确有三房,不能生小孩。恨古千秋的他,开始怀疑人生。 还好,总算有个三太太孙秀芳。一个人为他生下独苗,出人头地留洋在外。回到家,开个大药房名其曰:御善堂。今天,要临盆足月的这个赵春花,正是他唯一儿子刘世全,续娶的赵四老爷家的唯一惯女。 马棚内,几十匹高头大马,低头在马槽里沙沙吃草,马缰扣在一根根大木柱上。放眼望去,一匹匹骏马,斑驳陆离。赵二牵过一匹枣红大马,缰绳递给刘招娣手中:“四小姐,你的马。” 刘招娣,接过马缰,走两步,一跃而上:“大家动着快点,马娘娘离我刘家庄五十有余。来回一趟,得有三个时辰。我嫂嫂肚子疼了一夜,迫在眉睫,我等赶快抓紧时间,路上一刻不停赶路。” “是,四小姐!”众人齐声回答。 “驾!”她一甩马鞭,“啪啪”两声清脆鞭响,紧跟着骏马一声嘶吼“呜呜”,嘚嘚嘚......撒蹄狂奔。 六匹马驮着六个人,迅速穿过石拱桥,进入一片隘路山道,逐渐消失在远方晨雾中。 刘招娣:骑马来到隘口,她顺手勒住马缰,原地转了一圈:“赵二,前面是什么地方?” 只见前面人山人海,吵吵囔囔。 “回四小姐,前面是清沟要塞。要想进入流均镇,这里是唯一通道。” 刘招娣,抬头远望,山谷地势险要。稍有不慎,两旁山谷滚下石块,冷不丁将你报销。侧耳聆听,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动物怪叫。 赵二:看出四小姐的担心,他拔出手抢:“四小姐,有我们在,你尽管大胆走吧。”一边说一边将枪在空中晃悠。 刘招娣:“快收起枪,这可是德国造25发为一梭子,跟猎枪不一样。只要保险打开,扳机闻风而动。费几颗子弹是小,伤着自己弟兄,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了,荒坡野坂。小心枪声,招揽土匪。” “四小姐,不能大意。据说这峡谷不太平,有时候会碰到野狼出没。” 刘招娣想了一下:“好吧,大家小心,过峡谷都给我精神点、多长长眼睛。”她知道,赵二说的没错,山谷里,不但有野狼出没。还经常有土匪拦路抢劫,杀人越货。 “是,四小姐。”手下一个个异口同声回答。 清沟镇:北面,是通往刘家庄的小山丘,虽然弯弯曲曲,其地势还算平坦。而它的南边,走过一座200米长的跨河大木桥,进入高耸入云的山脉。桥北边为河东,桥南边为河西。河东属于雁荡丘陵地带,河西属于山区高原地带。虽一河之隔,两地民众的风俗习惯却大相径庭。河东人称河西人为侉子,而河西人,侧称河东人为喵子。 策马狂奔三十里有余,刘招娣突然勒住马缰:“吁......” 由于急刹车一般,惯性作用,马儿差点将四小姐摔下马来。她急忙稳住自己,掉转头对赵二问道:“前面围观人很多,我看有点不对劲。要不,你先上去看个究竟?” “是!四小姐,你等着,我去去就来。”他策马前去。 “四小姐,果然不错,是乌金荡土匪。怎么办?” “噢,我说怎么会这么热闹。乌金荡土匪好对付,大家跟我来。”刘招娣一挥马鞭,枣红马“呲溜”一下串了出去。 小吉搞,见来人有点起色,并走上前来,双拳一抱:“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此人,孙哲平。人称外号小吉搞,来自乌金荡土匪,排行老二。 他瞟一眼刘招娣带来的人:“各位英雄,本人外号小吉搞。敢问来者何方神仙,可否给个面子通报一下呀。”小吉搞眯虚起一只三角眼,皮笑肉不笑的瞟着来人。 话刚说完,手下一帮人,咯噔咯噔,纷纷举枪吆喝:“报上名号!” 赵二,看了看刘招娣,见四小姐没有发话,准备拔枪的手,又抽了回来。 刘招娣,怀抱双拳:“不敢当,河东刘家庄刘招娣。今日奉为父之命,在此借道,前往流均镇,诸位行个方便。”她下马行礼,不失大雅。 小吉搞一听刘家庄三个字,呵呵一笑:“哦!原来是刘家庄,刘老太爷千金大小姐啊!久仰,久仰!只是,刘家庄于我乌金荡,井水不犯河水。曾几何时,我等前去捕鱼抓野鸭,也遭刘家庄人驱赶。可今儿个......哈哈哈哈” 刘招娣假装听不懂:“嗨幺,我怎么听你说出刘家庄三个字,味道就那么不一样啊?能告诉我,今儿个,我怎么做,你们就可以让我等过去?”她两眼紧盯着小吉搞,脸上露出轻秘的微笑。 “四小姐别装了,行有行规,道有道规。马家荡,是你们刘家庄地盘,我们去了,还不是一样直不起腰杆。谁不知道,刘老爷家拥有长枪上百支,短枪不计其数。可大小姐你也别忘了,一只山头一只虎啊。只要进入乌金荡,那就是,属于我小吉搞地盘,当然我说了算。”小吉搞还算是个讲道理的人。 “这么说,今儿个我算是碰到硬茬了?”说话间,伸手从腰间准备拔枪。 “四小姐,人在廊檐下,谁敢不低头,你还是破财免灾吧。银子对四小姐来说,九牛一毛啊!”说着,他举起短枪,对着刘招娣晃一晃。 听了小吉搞的话,刘招娣觉得不无道理。毕竟嫂子临身足月,一旦耽搁接生婆办事,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她从口袋掏出二十两俩银子,算是给小吉搞一个面子:“那好吧!赵二,将这二十两拿给乌金荡的弟兄们。” “四小姐,你这么做会惯坏他们的。”赵二有点不服气。 “嗯......。”刘招娣瞪眼望着赵二,那意思告诉赵二,我还不知道他们吗,用不着你掺和。赵二明白四小姐意思,只好拿着银子,极不情愿抛给小吉搞。 小吉搞,伸手在空中一抓,然后放在手里掂量掂量:“四小姐,听说你出手阔绰,看来也不过如此啊。区区二十两,你让我怎么回去跟大当家交代啊?看来,嗟来之食,我小吉搞也享受不起啊。”他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姿态,“啪”一下,将银两扔给另外一个小土匪。 赵二再也忍不住了,他冲上前去,大声呵斥小吉搞:“放肆!难道,你不知道四小姐决定的事,决不允许改变吗?我看你今儿个是活腻了。”他掏出手枪,正欲对准小吉搞。 小土匪见状,迅速举起长枪,跑到刘招娣身后:“不许动!动一下我就打死她。” 赵二,看到土匪如此嚣张,他使了个眼色,令其另外四个人拔枪。 刘招娣,朝着赵二摇摇头:“小兄弟,你知道我有一个规矩:不允许任何人拿着家伙对准我。如果你不知道,我现在已经告诉你了。想活,就赶快移开你的枪,还来得及。”说完,她转身推开小土匪对准她的长枪。 小土匪:“二十两银子,你打发叫花子呐?四小姐落在我们手里,拿枪指你一回,也好让你改改小姐脾气不行吗?”土匪们一起哈哈大笑。 刘招娣,失去耐心,顺手一枪:“啪!”枪响人倒。拿枪指着他的土匪,一枪崩头。手下六人见状,各自掏出手枪“啪啪啪,啪啪啪”土匪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有三个人一命呜呼。 小吉搞,举枪正欲对准刘招娣:“我操你八辈子祖宗......” 后边赵二,一个健步冲过去,举枪对准小吉搞的头:“你他妈的,四小姐给你面子你不要,非得逼我们动手。别说你这十几杆枪,把你乌金荡全部奉上,也不是我刘家庄对手。回去问一问你们老大,借他十个胆子,敢不敢和刘家庄一决高下?”他边说边将小吉搞,按到在刘招娣面前。 刘招娣,一只脚敲在小吉搞肩膀上:“老实点,要不然,我连你也一块崩了。”一把冰冷的枪口,迅捷顶住他的脑门心。 “唉...唉...四小姐饶命,四小姐饶命。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小吉搞,这一会认怂了。他吓得乖乖的丢枪在地,连连叩头求饶。 刘招娣鄙视她一下冷笑一声说:“记住,干土匪这一行,也要眼里有水。知道什么叫见风使舵吗?给个台阶,你顺势而下得了呗。还特么得寸进尺。你当我,怂包软蛋呐?”说完,用枪管敲一敲小吉搞的头。 “哎呀!当然知道,怪我有眼无珠,您啦,大人有大量。四小姐,今儿个放我一马,乌金荡的弟兄们,绝对不敢得罪刘家庄。好歹,我小吉搞也是个二把手,你说是吧?”小吉搞有点难看。因为,没被打死的兄弟们,都一个个看着他。 “告诉你,以后做事,招子放亮点。刘家庄不像你们,靠杀人越货吃饭。放你们所有人走,是看在你们大当家面子上。回去顺便给他传个话,就说刘家庄随时随地欢迎他。剩姑奶奶我心情顺一点,带着你的人滚蛋。冷不丁,姑奶奶我一个不高兴,你后悔都来不及知道不!” 小吉搞: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点头哈腰:“多谢四小姐不杀之恩。我一定向大当家的转告,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双拳一抱,一挥手,带着剩下的几个人,灰溜溜跑步离开。 刘招娣,来到赵二身边轻声说:“去,花点银子,找几个人将他们埋了。” “是,大小姐!”站闲的人:一个个点头称是,竖起大拇指,称赞她一个姑娘家,不畏土匪强悍了不起。并为刘招娣,花银两安排被打死的仇家入土为安,倍感姑娘做人厚道。人们,纷纷竖起大拇指! ------------ 第二章 接生婆 时近晌午,流均古镇,坐落大运河以东。它上游有淮河、鸿泽湖。每年夏季,两河一湖,洪水泛滥之时,当地人称老黄河的泄洪渠道,经过马家荡、乌金荡,进入浩瀚黄海。 老街,是一条南北走向,东西宽不过丈许的狭窄街道。这里,挤满街坊人家、小生意买卖琳琅满目。东西两侧,住户于门市有序排列,以渔民较多、农耕捞着为辅,剩下的都是生意买卖的商户。 从陆路进入淼青山隘口,地势险要;水道途径乌金荡将其与世隔绝;对岸是马家荡,与之隔水相望。蓝天碧波、不见人影。从刘家庄遥看乌金荡,极目远眺空荡荡。白花花湖水,与蓝天交相辉映。唯一不变的是:渔家、商船扬帆起航,交织往返。 老街大部分店家商品,来自刘家庄的刘老爷家贸易商行。什么缸坛瓦罐,绫罗绸缎,都是刘家庄按期供货。包括耕田耙地用的水牛、毛驴,也是刘家庄船队,从北方运输贩卖得来。因此,刘家庄的刘老爷,在流均大街上,还是家喻户晓、人尽皆知的大人物。 老街西,有一处依堆旁河的四合院。男主人叫史部丢,女主人叫马娘娘,一共七口之家,五个女儿,俗称“五朵金花。” 史部丢,虽弓腰驼背,身高五尺不到。一年四季,头上离不开西瓜皮帽;身上离不开蓝布大褂;脚下离不开老棉鞋一双,人称外号“四不像”。 一不像:柴米油盐酱醋茶,老婆马娘娘一手擒拿。马娘娘不在家,宁愿姑娘做主他也绝不当家。街头巷尾说他怕老婆,人前背后说他找的不是婆娘而是妈。马娘娘眼一瞟,他赶快把水挑;马娘娘一翻眼,他赶快洗锅抹碗把活干。所以,大丈夫他第一个不像。 二不像:你说他一个正常人,耳不聋眼不花,天天蜗居家里算命打卦。什么阴阳八卦、命运八字、乔迁安宅,一天到晚,专门干些鬼八道,忽悠人家。说他是瞎子,他又是睁着眼;说他是神仙,他又是魑魅魍魉论鬼神。所以,瞎先生算命,他第二个不像。 三不像:你看他拎起不像茨菇,放下不像粽子,到处充雄爱打抱不平。说他有侠义心肠吧,他又见风使舵。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遛,光光不吃眼前亏。所以,人们崇拜的大侠,宁死不屈。他第三个不像。 四不像:别看他案台上,文房四宝俱全。过年过节,写一副对联,手到擒拿。舞文弄墨,入木三分。只是打个官司,请他写个状纸。你看他那样,摇头摆尾、作捐叩头,是万般推托。平时看不到他习武强身,关键时刻,却能一招制敌。熟悉他的人,不知道如何评价他,都认为他城府老道、不好惹。所以,文不像秀才、武不像兵,是他的第四个不像。可就这么个四不像,你还别小瞧,人家找了个精通三界的媳妇马娘娘。 马娘娘:仰仗身高五尺有余,出门离不开小药箱。她,头裹大红丝巾外出。脚,穿红色皮鞋骑马。绸缎旗袍,搭配小挎包。大长腿,连着小蛮腰。别看她骑着毛驴满街跑,土匪见着也叫大嫂。何许人也,如此神通?客官不急,她还有如下几招:唱大戏跳大神,和鬼说话她都能。上香她和玉帝如来称兄道妹;烧纸她和阎罗判官交头接耳。甭管是真是假,你不信别上她家找她。嘴歪眼斜她上门,蹬坛过阴即纠正。有气无力冒大汗,马娘娘一摸把活干。头疼心发热,马娘娘让你把饭噎。不吃药,不打针,一场神会一股香,将死之人又重生。更神奇的是:临身足月她接生,管她生男还是女,百里挑一胎胎顺。于是,接生婆,人们习惯把她称。 今日,却逢二月二,龙抬头日剃头挑。史部丢开门相迎,剃头刮脸,修眉毛。引来街坊邻居,一鼓作气,都往他们家跑。堂屋挤满人,欢声笑语,笑煞人。 “嘚嘚嘚,吁...”一声马嘶叫,众人竖耳圆目瞪。 大白天,骑马飞奔,非盗即匪。大家摒弃呼吸,伸长脖子往外瞧。见来者,头戴黑礼帽,身披黑衫罩。六人各骑一匹马,腰间驳壳各一把。如此行头吓煞人,众人相唬退出门。 何许人也?马娘娘见众人有些怕,只怪她们井底之蛙见识少。她不紧不慢地对着绣房一声喊:“荷花,快去门口看看谁来了。” 房间里,立刻传来清脆的声音:“娘,我知道了。” 荷花,是他们家大姑娘,今年芳龄二十一,她正带着妹妹在绣花。听见娘亲把她叫,放下手里活,急忙往大门口跑。 抬头一看大门外,来人个个猛如虎。一身行头吓煞人,荷枪实弹,手拿黑皮鞭:“妈呀!是土......”一句话未了,人却情不自禁往后退。一脚踩到院子里的玉米囊,往前一跐、人往后一仰“哎呀”一声,“噗通”倒地。 丫头,摔了个四仰八叉,逗得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四小姐见状,一骨碌从马上跃起。飞身过去,一把将她拉起。并小心翼翼询问道:“姑娘,你没摔痛吧?”一边帮她拍打身上灰尘。 荷花正气呼呼的怪人们笑她。气不打一处来的她一甩手,正巧打在四小姐的礼帽上:“用不着你管,离我远点。” 脸上被刚才那一跤摔得,让人笑得发烧。只好把气撒在四小姐身上。忽见礼帽落地,出现在她眼前的,不是力大如牛的土匪,而是一位披发齐腰、亭亭玉立的大小姐。她愣了愣神,知道是自己误会人家,尴尬的捡起礼帽,恭恭敬敬还给四小姐:“对不起气,是我误会你了,我看你们这一身行头,以为是...。”史荷花啾着嘴,有点难为情样子。 四小姐笑着掸一掸礼帽上的灰尘:“没关系的啦!当我们是土匪是不?我要真是土匪,一准把你抓去做个压寨夫人,谁让你长这么漂亮呢!” 史荷花不知说什么才好,听见姑娘夸她,脸上腼腆,心里确甜蜜蜜。于是,刚才的不快,她一下子全完了,转身对着屋里喊:“爹、娘,来客人啦!”尽管,她还不知道客人来自何方。 屋内,刚才还一屋人伸长脖子,惊恐万状。听了史荷花一声叫唤,一个个骚动起来。 女人甲:“妈呀,都以为是土匪来了,原来是客人啦!”脸上转忧为喜。 女人乙:“尽是瞎说,大上午的,哪有什么土匪敢这样兴师动众啊!何况,屋里还有这么多人,土匪也是怕人多欺人少的呀。万一他斗不过一屋子人,再加上四不像的功夫,不触霉头才怪了?”说完,朝门口瞟了一眼来人。 女人丙:“嗨,你们这些人,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有个四不像,对付四五个小毛贼,一袋烟功夫搞定,还是回家顾顾自己吧!” 二姑娘史梅花,听到大姐说有客人来,那股好奇劲一拥而上。她们姐妹俩一头冲出绣房:“姐,客人在哪呀?”两个人挤在门口,探头探脑,比看戏还带劲。 紧跟着,四姑娘史兰花、五姑娘史樱花,也从绣房跑出来:“姐,是什么客人啊?” “姐,是站在门口那几个人吗?好像以前没来过哎。怎么,一个也不认识啊?”哎呀,姑娘们今儿个欣喜若狂。莫非是,平时在绣房闷得太久! 马娘娘看见孩子们没规矩,对着她们就发火:“嗨,嗨,大姑娘家的,一个个不在绣房,堵在门口干嘛呀?”她起身来到门口,赶着她们回绣房。接下来她又招呼史部丢:“老史啊,家里来客人了,你一个大男人干嘛去了?” 史部丢应声而出:“唉!来了!”他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一阵小跑来到门口。不管来人是谁,急急忙忙见人作捐之后,抬头见不认识来人。三角眼眨巴这问:“请问,诸位是......” 四小姐见状,急忙上前打招呼:“这位先生,我们是刘家庄人。奉家刘志超之命,前来邀请马娘娘跟我们走一趟。因为,我家嫂嫂要生宝宝,还望先生行个方便。”说完,她急忙还礼,并要求手下赵二等,下马行礼。 史部丢一听刘家庄来人,赶忙让出路:“啊呀呀,原来是河东刘家庄来人,贵客贵客。诸位,快屋里请,屋里请啦。”他赶忙,牵过刘招娣的马缰,又招呼其他人。牵马跟他去屋后,将马系在树上。 四不像眯虚着眼,看了一下赵二,漫不经心的说道:“唉,刘家庄刘老爷,可是个大善人。远近百二八十里,家喻户晓啊。”他嘴里说着,手里已经将马缰系在树上。 “可不是吗,我们家刘老爷,年轻时候吃过苦。知道大家伙,过日子不容易。对待下人,可好着呢!”两个人带着手下,一敲一答回屋去了。他们俩一见如故,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 马娘娘,见来人进屋,急忙起身相迎:“哎呀,我说大清早的、喜鹊站在树头乱叫个啥呢,原来是稀客登门啦。快,里面请、里面请。”一边起身让坐,一边挥手让屋里人往外走。 众人看得出马娘娘的意思,不声不响往选择离开。同时,一个个眉飞色舞的打量来人。 四小姐,见到屋里人,客气的让座,腾出地方往外走。微笑着说“吆,马娘娘家好热闹啊!大家都别走,别走啊。我们就打搅一会,你们该干嘛干嘛呗。”说完,笑着朝大家点点头,并顺手将礼帽放在桌子上。 众人甲:“客气,客气,我们是邻居。在他们家,除了等着剪头发,站闲拉呱、又没个正经事,不打搅了你们谈正事。”随即,人们一个接着一个,朝门外走去。 众人乙:“谁家的大姑娘,长得如此漂亮,好像不是附近的人哎?如果是周围那一家大家闺秀,还能瞒得住马娘娘那一双眼?” 众人丙:“哎呀,你没听人家说是刘家庄的呀?以前,在马娘娘家,没少见刘家庄来人。好像今天来的人,是头一回。六个人,一个也没见过。”她们站在门外,指手画脚的讨论开。 四小姐望着马娘娘:“马娘娘,我是河东刘家庄刘老爷家小老四。家嫂于今晨腹痛不止,估计,是临身足月要临盆了。所以,父亲,特派我等前来接应,如有打搅,请马娘娘多多包涵。” “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四小姐啊!老爷没告诉你,我们是亲戚吗?用不着这么客气。临身足月,人命关天,当然是大事。街坊邻居,小打小靠的,天天相见,得罪他们不碍事。你们远道而来,先喝杯茶歇歇脚,我去去就来。” 四不像这一会,刚好和赵二将马匹拴好。他一边邀请赵二等入屋,一边对着房门内招呼道:“荷花,带你妹妹快快上茶,客人一会要赶路。”说完,他一边拿块抹布,清理桌面,一边望着姑娘们是否出来。抹布从他手中抛出,一呲溜飞向桌面,几转一旋。嗨,桌子干干净净。赵二等瞧见,一个个睁大眼珠,伸出舌头,惊悚得说不出话来。 “我滴个妈呀!四小姐,东家这是什么功夫,如此了得!”赵二用手抹一抹额头汗珠。十有八九,是下出来一身冷汗吧! “我如果知道是什么功夫,那桌子就我来揩了。”四小姐心急如焚,一听要坐下喝茶,怕的是耽搁时间。赶忙制止道:“先生不必客气,茶水就免了,我等赶路要紧。” 这边四小姐话音刚落偶下,人家姑娘已经拎来茶壶。只见史梅花两只手拎着茶壶:“姐,快,我拎不动了,茶壶快掉地上。”二姑娘从厨房拎着茶壶,边跑边说。一句话没说到底,手一滑,茶壶立刻脱落在半空,眼看就要落地。 赵二见状惊呼一声:“不好!”急忙起身,意欲去接住茶壶。谁都知道,那茶壶里满满一壶开水,不停地从茶壶嘴里冒出热气。从两三尺高的地方落地,开水飞溅,二姑娘不被烫破皮,那才叫个怪。 众人看到,心里咯噔一紧,却一个个又无能为力。 四不像却心灰意冷,心里想:你们这些人也太没有眼力了,我家姑娘,故弄玄虚,你们都看不出。看来,刘家庄人也不过如此嘛! 四小姐眼疾手快,她一个健步上前,急忙用手去抓。心想,宁愿被烫的是自己,也不想马娘娘家有人被烫伤。其实,他也知道,即使自己抓住茶壶柄,也恐怕因为用力过猛,同样会使开水从茶壶嘴外溢,乃然有被烫伤的风险。 紧要关头,却只见史荷花,手里端着装满茶杯的盘子,徐徐而来。听到妹妹一声尖叫,知道小丫头总是想在来人面前露一手。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个练家子。说时迟那时快,她一个前跃,同时顺手抛开茶盘,抬起右脚不偏不倚,脚尖正好套住茶壶柄。然后,用手去接:“四小姐,快接茶盘!” 四小姐本来直取茶壶,却只见荷花将茶盘向她飘来。情急之下,只有闻声而动。她探出腰,一个弓步将身前探。伸手去接,茶盘即刻飞到她眼前,正欲伸手去取。没想到,她又晚一步。 原来,四不像擦完桌子,不紧不慢的,轻轻伸一伸手,茶盘稳稳落在他手心。他对着四小姐呵呵一笑说:“四小姐,有劳了!我史家五朵金花,虽说花拳绣腿,小打小闹,但这些活,还是不在话下的呀。” 四小姐,直到这一会,总算才明白。原来,一家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啊! “四小姐,咱家的活不能劳驾客人。那样,爹娘会视为我们对客人不尊。所以,每当家中来客,我等姐妹忙个不休。倒不是我们甘心情愿,家规在此,想偷懒也不敢违拗不是。”说完,她对着绣房一声喊:“小妹,出来帮忙给客人上茶。”话音刚落,随即,从房间里跑出三个姑娘,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看得刘招娣等人,一个个竖起大拇指 。 赵二看着一家人五个姑娘,心里想不免大气嘀咕:马娘娘家,怎么都是大姑娘?难道就没一个男丁吗?心里想归心里想,可嘴上不能说出口。那是因为,苏北人习惯上把没儿子叫大绝;没女儿叫小绝;没儿没女的,叫绝八代。所以,几个人看着他们家一大群姑娘,面面相唬,彼此摇摇头,一个也不敢说出口。 马娘娘他们家客厅,也就是主屋,苏北人叫堂屋。三间大瓦房,门口朝南。一副大红漆红木大门,分左右两扇。两扇大门中间,有一副铜扣锁柄。大门内,有内置纯铜门栓。 进入堂屋客厅,正面靠墙是一条组合条柜。正门,端端正正摆放着观世音菩萨,左手净水瓶,右手连理枝。端坐莲花台,救苦救难度众生。 菩萨面前,端放着一只紫铜香炉。一年四季,香火不断。菩萨两边,安放着蜡烛台一副。红白喜事,过年过节,从早到晚,蜡烛香火不断、不灭。 柜台两端,放满茶盘、茶杯、茶叶;酒坛、酒壶、酒瓶、还有酒杯,依次排列。柜子下面,有糖果糕点;冬虫夏草,人参、虎鞭、鹿饵,珍稀贵重补品,尽在其中。客厅中间,摆着一张斗箉大方桌,四周摆满红木椅。两边靠墙处,摆放着陈列柜。什么都是青花瓷,紫砂壶,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四周墙壁,挂满姑娘们亲生绣制的牡丹花、芍药花、鸳鸯戏水、鹤立鸡群、迎客松等等,一幅幅精致绣品,栩栩如生。 姑娘们,见来客一个个欣赏他们的作品,便在背后,偷偷地观察这一大帮男人。一个个五大三粗,特别是他们腰眼别着的驳壳枪,一看令人生畏。心里有点穆楚楚地姑娘们,虽然不敢正视。但将茶杯递到他们手上的同时,免不了,偷偷飘去一个调皮眼神:“嘿嘿”咪嘴一笑,便转身离开。虽然他们从小习武,长枪短枪,家里也能拿出个三二十把。只是看着他们这一身行头:黑衣、黑裤、黑披风,配上黑眼镜、黑礼帽、黑色马靴、黑色驳壳枪、黑洞洞的枪口,谁看了他们几个,都有点小腿肚发抖不是! 四小姐,看出她们的心事。她对着她们,一摊双手,摇摇头说:“小妹妹,看得出啊!你们这一家子,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一眼就能望出,都是练家子啊!”说着,四小姐对着她们几个,双拳一抱:“嗯,功夫了得,功夫了得!” 史荷花听了,莞尔一笑:“嗨,什么练家子。都是老爹从小耳濡目染,母亲从小言传身教。爹娘说:我们姐妹几个、都是些三脚猫功夫,不值一提,四小姐过奖了!”言毕,双拳一抱,一个侧身还礼。便匆匆离开堂屋,去了厨房。显然,她和妹妹们不一样,不想多看男人几眼 ,有些害羞。 这时候,马娘娘从内屋走出来。你看她,头戴镶花红尼礼帽;脚踩齐膝红皮马靴;身穿红尼大衣;夸着金色链条白色手包;脖子上,还绕着一条黄色围巾。扭着身子,笑容可掬走出房门。对着刘招娣一个弯腰:“不好意思,让四小姐久等了,我们这就走。”并径直走向门外。 四不像,拿着药箱,递过来道:“都一把年纪了,打扮得妖狸狐骚。兵荒马乱,你就不怕招惹是非,令人担心么?”马娘娘一听,立刻瞟了他一眼,假装没听清楚的问道:“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那高八度的声音语气,加之她停下脚步,眼睁睁地瞪着四不像。好像有些怒发冲冠。 四不像哪敢再重复,他急忙打岔:“四小姐,我们家这口子,是骑马还是骑驴啊?”他笑着问刘招娣,赶忙把话题扯开。 因为他知道,每一次自己的快嘴快舌,总是好心得不到好报。 刘招娣微微一笑,她没有立刻做出答复。因为她知道,马娘娘这丈夫,也太不会讲话了。居然敢当着人面,来把自己老婆来得罪。俗话说,当面教子,房中教妻。他真是哪壶不该,他提哪壶。马娘娘回来不收拾他,才叫个怪!骑马、骑驴,马娘娘心里早就有数。他男人是遇到尴尬,没话找话打个岔呀。 果不其然,马娘娘定定当当。从磨房里,牵出一匹黄骠马,对着刘招娣笑眯眯的说:“四小姐,别听他的,出远门我没一副好行头怎么行。小毛驴,不过是我赶赶集市用的,出远门那货不配。” 说完,马娘娘瞪了自己丈夫史部丢一眼。那意思好像在告诉他:等我回来,老娘不弄死你。看到老婆这样的眼神,史部丢赶忙递给她药箱,又帮忙系好。等他们人全部走了,才央央不快的回屋。嘴里念叨着:“哼,小样!谁怕谁呀!等被土匪抢了,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 ------------ 第三章 遭遇埋伏 马娘娘即刻上马,她知道,接生婆这活儿,不能疏忽大意。一脚跟不上,就出人命。因此上,每一次接到有人来报,她便马不停蹄。 “驾......”随着马娘娘长长的一声叫唤,随后传来“趴”一声清脆的鞭响,骏马嘶吼一声,奋蹄狂奔。 所到之处,尘土飞扬。沿途,招揽众人注目围观。人们不知道这七匹马,一只黄,六只黑,黄马驹驮着红衣人。是官差,还是土匪,亦或是大户人家,看家守院的家丁。人们众说纷飞,各持己见。田间劳着农夫,山上采药郎中,放牛的牧童,采莲的姑娘......一个个朝着马娘娘他们这边放眼远眺,目送他们奔向远方。 一个时辰,七个人,七匹马,一前一后奔跑至清沟要塞。原来,人声鼎沸的入口处,这一会,人影全无。跑在最前面的马娘娘,好像嗅出其中奥妙。她急忙勒住马缰,所有人都因为马娘娘停下,而勒缰停足:“大小姐,你看到没有。前面的隘口,好像有点不对劲。这么热闹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人呢?凭我的感觉,今天这里不太平啊!” 众人一看,还是早晨来的地方,还是那根木头,横在马路中间。赵二一看,心中有点数目:“不好!四小姐,应该是乌金荡土匪报复咱们俩来了。两边有埋伏,赶快分散冲出去。”说完,他脚一蹬,挥舞马鞭:“驾”一声嘶吼。骏马带着赵二,朝前奔去。原来,赵二想用自己的身躯,引出土匪朝她开枪。让四小姐看出土匪暗藏的地方,以便想办法对付。这一招,果真灵验。土匪,的确上了赵二的当。叭叭叭,直对他开枪。 埋伏隘口两边的土匪,枪声大着。赵二见状,绊倒骏马,自己随后倒地卧倒,观察地形。他朝两边数一数,乖乖弄地咚,有足足三十多杆枪。 刘招娣见状,以为赵二连人带马,倒地身亡。一气之下,急忙拔枪:“弟兄们,给我冲!” “是......”众人正欲策马前去。 马娘娘突然一举手:“不,四小姐,请听我一声劝。节骨眼下,敌众我寡。土匪是有备而来,而我等还要急着赶路。万全之策,不要念战,尽快脱身。耽误你嫂嫂接生,才是大事。甩掉这些人,才是上上策,你看如何?” 众人心急如焚,连马也急得奋蹄扒土。四小姐更是鼻尖急出汗:“这样吧,我们两人一组,策马前行。吸引土匪火力,保护马娘娘,迅速脱身要塞。只要,马娘娘通过,其余人等,都准备和土匪决一死战。快,大家分头做好准备。” 闻听此言,马娘娘定下神来。感觉四小姐真不愧大家闺秀,见多识广。要想冲出隘口,也只能拼死一搏。坐以待毙,同样是命丧黄泉,与其跪着活,还不如站着死,够哥们!于是,她从小包里掏出一把德国左轮。对着四小姐说:“四小姐,咱们俩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好吧,我们今天就比拼一下,看谁打得准,打得狠。”说完,她吧唧一下,打开左轮枪保险。一声:“冲过去!” 赵二倒在地上,刚好是土匪看不见的死角。山两边土匪埋伏的位置,他看得仔细,只等土匪露头。 话说,乌金荡土匪老二小吉搞。早晨受四小姐的气,还损失三个弟兄,回去他怎么向老大交差?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私自主张,从附近找来一帮小喽啰、二流子等等,让他们过来凑热闹、壮胆助威。在此等候多时的他们,终于等到四小姐等人的到来。意图迫使四小姐就范,一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二来趁机敲诈刘家庄一笔。不出这一口恶气,他在乌金荡弟兄们面前,难以抬头做人。于是,带人设卡埋伏。知道明的斗不过四小姐一帮人,名枪好躲,暗箭难防。我就跟你来个捉迷藏,嘿嘿...... 诸不知,他找来的一大帮二流子,连土匪也不是。平时,好吃懒做,鱼肉乡邻。尽干些偷鸡摸狗,拦路抢劫。死磕硬要,敲诈勒索的下三滥勾当。有的,连枪都不会使,只会捞衣抹袖,吓唬吓唬老百姓。平时,也就玩一些带托的障眼法,魔术之类的哄哄小孩子把戏。哪里真枪实弹,实打实单干过。一听说,真的要杀人,一个个吓得两条腿跟筛细糠似的,直打哆嗦。 小吉搞见状,上去就是一脚:“娘的,刘家庄人还没来,就把你们吓成尿裤子。如果真的来人了,你们还不吓死啊!都特么起来,看老子教你们打枪。”说完,他从身边的手下拿过来一杆枪。在手里比划着说:“大家看着,打枪,首先要先学握枪。这个枪托嘛,要抵住右肩膀。左手托住枪托,手指头扣住扳机。然后,瞄准目标。这瞄准么,首先闭上左眼,用右眼看着标尺中间这个小缺口,对准枪杆前面的准星,这就叫三点一线。”一个小混混急忙打断小吉搞讲话:“二哥,我没有右眼,那怎么瞄准啦?”一阵哄堂大笑。 小吉搞,哭笑不得。他来到这个小混混面前一看,还真的是个右眼瞎子。气得他张口就骂:“特莫的,谁把你给找来的呀?是不是来凑数的啊!嗯......”见没有人回答,小吉搞继续摆弄着枪说:“接下来,你瞄准目标是头脑,打的就是鼻尖;你瞄准目标是鼻尖,打的就是下巴;你瞄准目标是下巴,打的就是胸脯。最后,给我扣动扳机,听懂了没有?”没等有人回答: “趴”一个小混混真的扣动扳机,谁知道枪里早已经压上子弹。这一枪打的,吓得路边行人,一个个东躲西藏。一呼啦,清沟要塞,人心惶惶。早上,这里打死三个土匪,刚埋掉。现如今,又来一大帮土匪。做生意买卖赶集之人,知道是非之地,又要出大事。害怕土匪们在混战中无辜送命,因此上人们纷纷逃回家中,关门上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人们担心大祸临头,自己去捡个倒霉蛋回来,死于非命,有多不值。 打枪的二流子,见真的学会开枪。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老大,你,你看,这玩意真好使。照你这么一说,我一扣扳机,他啪的一家伙就响了。真,真的带,啊带劲!”他连说带比划,兴奋不已。 气得小吉搞“唰”给他一记大耳光:“奶奶的,你个怂包软蛋。干嘛不瞄准老子开枪啊,啊!我在教你怎么打枪。哪里叫你真的打了?刘家庄人还没来,你吧唧给老子放了一枪。本来,老子埋伏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现在倒好,吓得所有人都跑光了。你个窝囊废,气死老子了!” 小混混被打得不知所措,心里想,你一会说教我们打枪;我打了一枪,你又不让我打枪。亚拉个巴子的,你到底是让我们来打枪呢,还是不打枪?他被小吉搞这一巴掌豁的,不知道东南西北。 正在这时,探子来报:“二哥,刘家庄人来了。快,快,让大家伙埋伏好。” 小吉搞正在气头上,一看探子慌慌张张,气不打一处来:“奶奶的,你慌什么呀?刘家庄人是你爹呀,这么害怕她们?”说完,他手一挥:“弟兄们,都给我听好了。一会,刘家庄人从这里经过。大家听我指挥,只要我一声喊打。谁给我打死一个刘家庄人,我就给你们奖励白银十两。打死两个,我给你们奖励二十两。至于怎么打枪,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就对了。快,进入伏击圈,等待我命令。” 土匪们,纷纷进入各自的位置。刚才,被打的那个小混混,他再也不敢将手放在扳机上了。他瞄准空旷的马路,嘴里不停地在喊着:“叭,叭叭......”其手,还放在裤腰里。因为,他不想再挨揍。 小吉搞听到马蹄声,伸出头一看,原来真的来了。见是赵二冲在前面,他使劲大喊:“弟兄们,给我打。”土匪们,听到小吉搞发号施令,看得有人要硬闯,探头举枪瞄准。 “叭叭叭叭......”一阵乱枪,小吉搞亲眼所见,赵二连人带马倒地。便在山坡上举枪大喊:“弟兄们,打得好。他们七个人,已经被我们撂倒一个。就这样,给我继续瞄准了打,往死里打。” 而这一会,四小姐和马娘娘她们,相继硬闯清沟要塞。土匪们一听小吉搞,要求他们瞄准了再开枪,便一个个露出头来。有的人都站着朝刘家庄人瞄准射击。赵二一看,机会难得。他装死等的就是这一刻。只听见“啪啪”两声响,即刻撂倒两个。剩下土匪,只要一路头,就被赵二爆头。 小吉搞见状,大喊:“他娘的,赵二你个王八蛋。给老子玩装死,你算什么好汉。”紧接着,他看到又有四个人被爆头。无论他怎么骂,赵二只管爆他的人头,就是不搭理他。气得小吉搞急忙号召土匪们:“快,都给老子蹲下来,趴着,不要露出头。下边那个赵二,是个神枪手,不要白白送命。”说完他“啪”一声,坐在山沟里,不敢露头。可就这么看着刘家庄人冲卡,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心里不甘。所以,他一挥手。暴跳如雷的喊道:“弟兄们,给我继续打,追着他们打。” 于是乎,土匪们不敢不听话。又唯恐被爆头,怎么办?几个小混混眨巴着眼睛,朝对面山顶噘噘嘴。于是,他们连瞄准都不要。直击朝对面山顶上放枪。乒乒乓乓,一阵乱枪响。 赵二连开六枪,爆掉他们六个弟兄。土匪再多,也不敢冠名大雅的瞄准射击。加之四小姐和马娘娘,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同样对准山头放枪。虽然打不到人,至少,乒乒乓乓的火力,压得土匪,不敢抬头。 “打......”四小姐一声令下,众人举枪射击的同时,保护马娘娘左右。 山上土匪:“打......”噼噼啪啪,子弹如雨点一般,从众人头顶飞过。 赵二见四小姐她们已经冲到面前,扶马一跃而起。飞身上马的同时,双枪朝两边不停地扣动扳机...... 一阵连奔带跑,众人气喘吁吁。虽说身经百战,但这子弹不长眼。害怕,是人正常心理。大概,离开清沟要塞五百米远左右。众人停下来,四小姐一只手捂着胸口:“大家下马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负伤。看仔细了,切勿大意!人伤和马伤,都必须及时治疗。要不然,再跑三十里地,后悔也来不及。”刘招娣命令大家仔细检查。 “我的马没伤,人也好着呢!”家丁程三耿报告说。 “我的马,连毛都没少一根,请四小姐放心。”家丁罗三强报告说。 “我小腿肚被子弹打穿个窟窿,不过,马倒没有事!”家丁徐三马用手捂着腿。刚才,他没感觉到。这一会,感觉自己小腿肚黏糊糊的。捞起裤腿一看,原来,小腿肚两边都往外冒血,他知道被子弹打穿了。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王八羔子,走狗屎运给打着了。众人一听,急忙跑过去,将徐三马围成一圈。有人给他包扎,有人给他扶着坐在地上。 马娘娘走过来说:“大家伙让一下,我这里有云南白药。专治刀枪伤口,来,让我来吧!” 四小姐蹲下身,给徐三马捧着腿,马娘娘上药。一边继续询问到:“还有没有人伤着?” 家丁徐三峰急忙回答说:“四小姐,你还是先看看你自己吧,我人和马都好着呢!”四小姐听言,真的帮助马娘娘检查起来。见马娘娘身体完好如初,又去检查她的黄骠马。结果什么也没发现,这才重新上马:“徐三马,你还能不能骑马?”四小姐不无担心的问道。 徐三马摇摇头,不好意思的对四小姐说:“啊哟,四小姐,头砍下碗大疤。这点小伤,犹好比被蚊子咬了一口。并无大碍,你就放心往回赶吧!”说完,徐三马对着众人微微一笑。 这一会,迎面走来一辆大马车。看那马车上花里胡哨的样子,招摇过市。车上之人,十有八九,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不然,兵荒马乱,强盗土匪肆掠,这不是惹祸上身么。有钱人家,躲都来不及。哪有这等闲人,张扬造势。难道,他就不怕有人惦记?一会,马车来到刘家庄人面前。大家纷纷避让,路窄,马车宽。加之她们几个人,几匹马聚集在一起,当然碍人家事了么。 马娘娘收拾好药箱,和众人一起,将徐三马扶上马。抬头告诉刘招娣说:“四小姐,幸亏子弹从小腿肚穿过。如果,伤着骨头,他就没现在这么神奇了。”她这一说话,刚好被马车里人听到。只听车把式一声换:“吁......”咯吱一声,马车戛然而止。 车把式急忙前往车后,他掀开马车轿子后面门帘。从里面走出一位半老徐娘,体态丰满,雪白,粉润。见到马娘娘,她径直走过来。对着马娘娘,伸出一双大手,大声惊呼:“啊哟,真的是你呀!我在车内一听见你说话,就知道是你,恩人啦!”说完,车上又下来一位打扮时髦的小姐。看上去,年方一十有五。 马娘娘被来人一叫唤:蒙了!尽管她使劲的想,也想不起来,眼面前这一老一少的女人,究竟在哪里见过。莫非,对方是认错人了呗!于是,她莞尔一笑,有些尴尬的试问道:“请问,您是......”她不好意思直接问人家是谁。如果真的是自己熟人,如此这般,岂不是得罪人么。 好歹,夫人好像知道马娘娘心事。她一把抓住马娘娘的一只手,晃了晃说:“哎呀,我是东游庄蒋何曦夫人,李春芳呀!”见马娘娘还是一脸懵逼,笑得好像也不自然。李春芳便放开马娘娘的手,一把拉着小姑娘说:“这就是你帮助我接生的那个难产儿,叫蒋馨予。你看,一晃她今年十六岁了,都快要出嫁了。” 小姑娘被她说的脸上泛起红晕:“娘,你怎么这样说话。人家害羞嘛!”姑娘掩面摇头晃动身躯。 “哦,怪娘多嘴。是为娘不好,以后,娘就不说了。”说着,她将姑娘推到马娘娘面前说:“快,听娘话叫恩人。” 姑娘急忙弯膝行礼:“多谢救命之恩!” 李春芳继续对姑娘说:“娘在生你的时候,你横在娘的肚子里,一天一夜出不来。啊哟,那个疼得娘浑身衣服湿透。你爹急得到处派人找接生婆。来一个,一摸为娘肚子。摇摇头边走,连话都不敢说;来两个,同样装模作样,一套。对着你爹耳语几句,摇摇头,唉声叹气离开;来三个,让为娘趴一会,又坐一会,然后,在站一会。见你还是不出来,便朝你爹爹摆摆手,只打招呼说无能为力。多亏刘家庄刘老爷,他听说我是难产,急忙快马去请马娘娘。多亏马娘娘,硬生生的将你在娘的肚子里扳顺过来。结果顺产。要不然,咱娘俩早就一命呜呼!哪里能活到现在啊!” 马娘娘一听,她一拍脑门:“哎哟,我说咋看见你就感觉亲切呢。原来是蒋大官人太太,李春芳女士啊!你不说,我还真的想不起来了。一别十六年,你还这么记得我,真的难为你了。”言罢,马娘娘一把搂过来蒋馨予,使劲的在她额头亲一下,看上去让人好羡慕哦。小姑娘急忙问娘亲:“娘,那我以后怎么称呼恩人啦?” “你嗯,这个吗......你也叫她娘。娘虽然十月怀胎,苦不堪言。如果离开你马娘娘这个妈,同样也活不到今天。她是为娘的恩人,比你亲娘还要亲。忘了亲娘,也不能忘记马娘娘。”李春芳眼睛里噙着泪花。 马娘娘一双手,紧紧地搂住小姑娘一双脸颊。头对着小姑娘的额前,使劲的摇晃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母女俩日后高官厚禄,享不尽荣华富贵。啊哟,今天我要去刘家庄。要不,我一定带你们母女二人到我家作客。”说完,还是念念不舍的用手摸着小姑娘的脸,煞是可爱! 李春芳急忙说道:“不忙!我这一次过来,要去乌金荡我表哥哪里。据说,他在这一带揭竿而起,号称队伍有上千口。于是,带着女儿,走亲戚来了!反正,在家里也没事干。整天不是打麻将,就是玩玩小纸牌,挺无聊。出来串串门,开阔眼界。大表哥托人带口信多次,再不来看看他,唯恐人家说怪话不是!等回家的时候,流均镇,横竖是必经之路。到那时,再去到贵府去拜访也不迟。既然,恩人有要事,今天就不耽搁。改日相见,再慢慢叙说。”说完,急忙给马娘娘行礼。 “那好吧!去乌金荡,一路小心。马车,只能放在乌金荡附近的钱行镇。然后,坐船大概需要半天时间,才能找到乌金荡。哪里不太平,你母女二人小心谨慎。”说着,面对徐徐离开的马车,挥挥手,以示告别! 送走李春芳母女二人,马娘娘一跃上马,对着刘招娣说:“四小姐,我们走!”此事,已经接近中午。根据刘招娣的叙述,她嫂嫂很有可能现在肚子疼得上阵。节骨眼下,恨不得立刻赶到孕妇身边。只要她马娘娘到边,才能一颗心定得下来。在路上多待一分钟,马娘娘就心神不宁。可能是多年来的职业习惯吧,每一次听到有人到门去带自己。就预示着,地球上即将多了一个小生命。马娘娘对自己的这个职业,打心眼里高兴。经常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她也不谦虚,也毫不隐晦。 “驾......” “嘚嘚嘚,嘚嘚嘚......” 马蹄声起,尘土飞扬。 七个人,弓腰伏在马身上,一路狂奔。 沿途,路人见状,纷纷躲避!骏马扬起的灰尘,呛得路人捂嘴憋气。 有的人,嘴里骂骂咧咧:“骑马跟强盗似的,敢去投胎呀!” 尽管人们朝他们指手画脚,甚至嘴里念念叨叨,四小姐带着马娘娘,耳边只有呼呼着响风声。其它,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 第四章 神童出世 晌午时分,刘家大院人来人往。高高的小洋楼上,车把式大国子,坐立不安。时不时一会对楼下摆摆手:“没来呢?啊哟,我都等得 不耐烦了。”说完,他坐下来,掏出大烟袋,按上旱烟丝。掏出洋火,哗呲一下,点起烟斗,吧嗒吧嗒的连抽几口。 厨房里的许国良,听了大国子告诉他说四小姐还没来,急得他放下手中准备挑水的一对大水桶,朝正屋大厅一阵小跑。刘老爷和太太 坐在堂屋大厅,也是焦急万分:“我说吧,让招娣连夜去。都是你,多嘴多舌,改变我的主意。你看吧,到现在人都没回来。你看把个 媳妇叫得,哭声嚎啕的让人听了六神不安。”刘老爷正在唱抱怨戏。 三太太孙秀芳,被他数落得狗血喷头。可她大气不敢出一声,只能默默承受。谁让自己好心办坏事呢,生人这件事啊,非同小可。一 句得生、一句得死,以后还是闭嘴为好。她真想抽自己几个大耳光,尽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没想到老爷正在发火的气头上,厨子许国良急匆匆来向老爷报告。众人一看,急忙起身朝大门口迎过去。喜出望外的急忙问许国良: “怎么样?是四小姐她们回来啦!”三太太孙秀芳,冲在前面。她没等四太太许怀梅开口,就急不可待的插嘴问道。 许国良摇摇头:“嘿,我正是来向老爷报告的,大国子在小洋楼上,还没看到四小姐她们回来呢。老爷,你说这该咋办啦?少夫人疼 得就差在床上打滚了。” 三太太一听,脸色唰的一下子发青。你说这个杀千刀的厨子,真是哪壶不灵,他就提哪壶啊!老爷刚刚发火,气还没消。他这一会又 来火上浇油。气得三太太连推带搡的对许国良说:“哎呦,老爷正在发脾气呢,你来凑什么热闹,快去有你的事去吧!” 四太太许怀梅在后面叫着说:“哎哎哎,你让他把话说完呗,人家来都来了。这不是,耽搁人家厨子好心意嘛!”说完,她就要上来 拉住厨子。 许国良哪里不知道,平时,三太太和四太太,总是勾心斗角。谁如果遇上个烦心事,一准在背后幸灾乐祸。看来,三太太说的没错。 看老爷在堂屋客厅,双手背后。跶来跶去,一副极不耐烦样子,最好不去招惹他。那么,四太太要自己和老爷搭腔,肯定没安好心。于 是,急中生智:“哦呀,我锅里还烧着菜呢。不要烧糊,中午一个吃不成。”说完,撒腿就跑。四太太刚好伸出手,一把没拉住。 “唉,我说你个厨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啦!”说完,她扭着屁股,就回客厅。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你可别 看四太太不吭气样子,内心里肺都气炸了。因为,他想趁老爷发火。刚好让许国良来凑凑热闹,这样,老爷一定会对三太太狂轰滥炸, 一发不可收拾。如此这般,她心里就舒坦多了。 当然,三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俩,是针尖对麦芒,一个不让一个。倒是大太太郭冬梅,和二太太邱科云,表姐妹俩东说东好, 西说西好。从不与人争高低,也从不计较个人得失。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唉,幸亏有这么两个好太太。假如,四个太太都像四太 太和三太太。那这个刘家大院,可就有好戏看啰! 刘老爷一屁股坐在藤椅上,四太太急忙凑过去,拿起桌子上的水烟袋递过去:“老爷,要不,重新派人去三秋庄看看。听说,哪里也 有个接生婆,手数一数二呢。”四太太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老爷身后。噼噼啪啪,给老爷敲起后背。 大太太郭冬梅,靠墙坐在沙发上。手里纳着鞋底。一针纳过去,露出针尖,便拿出针拔子,连针带线,抽过来。对老爷和三太太、四 太太说的话,充耳不闻。好像,她没听见似的,尽管干自己的活。论品貌,大太太褒鼻褒眼,眉清目秀。只是年过半百,身体发福,比 起其她三个太太,大太太显得微胖一点。不过,人家上身花布棉妖;下身蓝布棉裤;脚穿一双,黑条龙布做的棉鞋。头上窝着小鬏,一 根金簪插在当中固定。加之大太太身材高大,皮肤又略显白净。心灵手巧,为人和善。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强干之人。这样的人,当 之无愧的属于贤妻良母。 二太太坐在大太太对面,她们俩相差十岁。要说这个二太太来到刘家庄,那还得感谢一个人。她就是二太太的大表姐:郭冬梅。是这 么回事:郭冬梅嫁给刘老爷,整整三年没怀孕,可把刘员外急坏了。他拜托媒婆,给刘老爷续个二房。这件事,郭冬梅知道了。他主动 找刘老爷商量,说她表妹为人诚实,又读过私塾。琴棋书画,她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啊哟,可把刘老爷乐坏了。表姐妹俩嫁给他一个 人,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表姐妹俩在一起过日子,家庭和睦,关系融洽。 事实,真的是这样。二太太邱科云嫁到刘家庄不到一年,就怀孕。碰巧的事,大太太郭冬梅,在二太太先怀上了。啊哟,可把刘老爷 他爹刘员外乐坏了。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表姐妹俩,一人帮助刘老爷,生出一个大胖小子。哎呀呀,刘家庄从此蓬荜生辉。就在两个 孙子刚满十岁的哪一年,刘员外八十九岁高龄去世。临走时,刘员外面带笑容,没有一点遗憾的离开人世。 再说人家二太太,真的名不虚传。你看,大太太纳鞋底。而她在拿着枕头套绣花,一针一线,如行云流水。心灵手巧的她,时不时还 喜欢吼上两嗓子。一曲脍炙人口的扬州小调,在二太太口中,唱出来是惟妙惟肖,听得人如痴如醉。和大太太一样,二太太邱科云,从 来不快嘴快舌。该说的话,再说。不该说大话,从来不说。争风吃醋,她们姐妹俩从来都没有过。 总是这个四太太和三太太,没事找事。芝麻大的事,经过他们俩这一折腾,即刻变成笆斗大。你看今天这件事,四太太明知道刘老爷 在对着三太太大发雷霆。她不但不纳事,反其道而行之,幸灾乐祸的捧事。巴不得,刘老爷抽上三太太两巴掌,她才心满意足。见一计 不成,又讨好卖情。想给刘老爷献计献策,以示自己对老爷中心。 刘老爷眯虚着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水烟袋。一听四太太许怀梅的一席话,顿感有些道理。便眼前一亮,对着三太太孙秀芳一指手:“ 秀芳啊,你给我去告诉管家。就说是我,叫他去三秋庄,把接生婆带过来。” 三太太虽然极不情愿,老爷明明知道家里有那么多丫鬟,却偏偏让自己去跑腿。可是,自己夜里多一句嘴,给老爷抓住把柄。唉,还 是听他的吧。自己嘴贱,就应该落得这样的下场啊!孙秀芳气呼呼的一骨录站起身。双手拍打着自己围裙,瞟了四太太一眼。径直,朝 账房先生的房间走过去。 没走几步,只见大国子急忙跑过来:“老爷,老爷,四小姐回来了。”他顾不得和三太太打招呼,朝堂屋客厅跑过去。可把个三太太 高兴坏了,她立刻驻足。转身跟着大国子,来到堂屋。 “老爷,四小姐她们回来啦!”大国子笑呵呵望着刘老爷。 刘老爷一听,急忙放下手里水烟袋,一下子站起来:“真的回来了?” 大国子点点头:“老爷,是真的!” “那你在小洋楼上,看到马娘娘来了没有?”刘老爷不放心的继续问道。 “嗯啦!马娘娘骑的是黄骠马。和咱们家的黑风马,不一样,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大国子肯定的回老爷的话。 刘老爷指着大国子说:“走,前面带路。我们一起去大门口,迎迎马娘娘啊好?” “走,老爷,我扶您去!”老爷一动脚,后面还有谁敢坐着不动。包括大太太、二太太,一个个起身整装,分别用手将额头头发,往 后抹一抹,紧随老爷其后。 大门口外边,刘招娣一行人,簇拥着马娘娘,风尘仆仆下马。马娘娘见是刘老爷带人,站在大门口迎接,急忙上前行礼:“啊哟,什 么人,敢劳驾刘老爷出门迎接,罪过罪过啊!”她抱拳鞠躬,阬头到地。急忙还礼。 “呵呵呵,马娘娘驾到,我老夫岂敢做家三品。你啦!客气,客气啊!” 三姨太孙秀芳,从房间内迎出:“哎呦喂,可把马娘娘给盼来了,急坏我们家老爷子了。”说完,她挥挥手绢:“大家让让,快让一 让。接生婆来了,我这一颗悬着的心啦,总算放得下了!”说话间,三太太始终忘不了老爷对她发的火。内心里,还是还耿耿于怀。 马娘娘于刘老爷打过招呼,来不及和其他人等照面,就急忙箉起小药箱:“老爷,我就不陪你唠嗑了。得看看你儿媳妇,究竟怎么样 。” “哦,劳驾劳驾,你啦,就忙你的去吧!”老爷没有跟着马娘娘,因为,那是女人进去的地方。 房间里:众丫鬟呼啦一下闪开,一个个对马娘娘弯腰缺腿施礼:“见过马娘娘,您辛苦了!” 马娘娘:朝她们点点头,表示感谢!便一声不吭的,直奔铺上躺着的赵春花。并靠近她那,鼓得高高的大肚子。床上,痛得直叫唤 的赵春花,坐立不安:“妈呀,痛死我了,啊哟...。”她尽管闭着眼叫唤。 马娘娘看一看赵春花的脸色,一副既紧张,又忙碌的面部表情,一下子显露出来。她,从刘招娣手里接过药箱,边从里面取出器材 ,边安慰赵春花道:“少夫人不要怕,生孩子哪有肚子不痛的。先坚持一下,你要节省体力,用在孩子露头时,一鼓作气。” 只见她手拿一只,一头大、一头小的木质圆筒,放在赵春花肚脐眼周围,分别在上下左右移动位置,套在自己耳朵眼上侧耳聆听。 躺在床上的赵春花,偷偷睁开眼。这一会,她才看到马娘娘手里拿的,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在自己肚皮上,移过来,移过去,捣 鼓大半天。好奇心迫使她拗起身,想一看究竟。房间内:丫鬟以及太太们,一个个也摒弃呼吸,生怕影响马娘娘判断。 四位太太,齐聚赵春花房间,外加小丫鬟四个,房间内,挤满挟满刘家大院的女人们。 三太太心里忐忑不安啦!因为,那赵春花男人,正是他自己生的儿子,叫刘世全。这女人生孩子,就像过大关啦!你说她容易,有 人孩子生裤裆,啥事也没有。你若说她不容易,那胎儿有横在肚子里的,也有一条腿先出来的...... 碰到那样情况,大人小孩都是九死一生。难怪她,一根神经绷得紧紧。嘴里哆嗦着轻声漫语地问马娘娘:“马娘娘,怎么样,胎位啊 正?” 见马娘娘这一会,手忙脚乱。她不停地在媳妇赵春花的肚子上,听来听取。一会放下听筒,用手在大肚子左右摸一摸。神情严肃得令 整个房间快要窒息。 几位太太,蹦蹦直跳的一颗心,伴随着急促的呼呼喘气声,房间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太太们大气不敢出,又不敢问。因为,谁都 忌讳不吉利的话。 终于,马娘娘,放下那个听筒,对着孙秀芳笑了笑说:“红日高照啊!太太尽管放心,孩子胎位正。少夫人体质好,精力充沛。顺 产,肯定没问题的啦。但也不能麻皮大意,由于,少夫人疼得时间比较长。哼哼唧唧,用力也不少。不妨,先给少夫人熬一碗红枣冰糖 瘦肉粥吃下,再准备一锅热水备用即可。大家赶快去准备吧,这里有我呢!”说完,马娘娘开始戴手套,并用酒精消毒。一件件、一桩 桩,她一丝不苟。 众人听了马娘娘一席话,立刻满面春风。啊哟,刚才一阵子,差点憋死人了。这一会,一听说胎位正。众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在 肚子里。孙秀芳听了更是兴奋。所有人,转忧为喜。虽然,这一会孩子还没有出世。 她用手不停地抹抹自己胸口,安慰自己的同时。不时地看一看四小姐招娣。一直注视她嫂子痛苦表情,脸上也跟着痛苦的四小姐。不 停地抓住嫂子的一双手,以示给她加油。 三太太一看可不得了,她不想让四小姐,看到女人生孩子的痛苦表情,不会吓得她不肯嫁人吧?你看她现在,东谈谈不成,西看看不 上。高不成,低不就。再让她看到女人生孩子这么难,又这么痛。搞不好,吓得她一辈子都不敢嫁人。作为母亲的她,当然得为女儿考 虑周到。 想到这,她赶忙一声招呼:“招娣呀,赶快吩咐厨房去烧水,越快越好。”说罢,她坐到床头,用毛巾擦着赵春花额头,那豆大汗珠 ,从额头滚落下来。 马娘娘安抚道:“少夫人,不要紧张。对女人说,生孩子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情。男人啦,他们想生孩子,上苍都不给他们机会。虽然 ,刚开始,有点痛。待会儿,牙一咬、眼一闭、一使劲,孩子就出来了。”说完,她一回头,望了三太太一眼,见三太太朝她点点头。 可三太太抬头一看,四小姐还在房间里站着,一动不动。气得她对着招娣就喊:“招娣啊!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呀?没听到我刚才叫你 干啥子去吗?” “妈,你老糊涂了。一大早,雕明娥大嫂就烧好开水灌茶瓶了。人家两口子,这一会在忙烧午饭呢!”刘招娣有些厌烦的怼了母亲一 句,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想让她看嫂子生小孩。自己学一学,有什么不好的呀! 几个太太,也不明白孙秀芳是什么意思。都是女人,看一看生孩子是个什么过程。到时候,临到自己头上,也好得心应手。学一学, 机会难得啦。 可孙秀芳,倔脾气上来了。奶奶个熊的,狗咬吕洞宾,你不识好人心。我不过是怕你看了,不愿意嫁人罢了。居然敢跟我顶嘴,气 得她对着刘招娣吼道:“水烧好了你就没事了?给我去厨房帮忙烧菜去。今儿个厨房加菜,他们两口子忙不过来,你在这又帮不上忙, 只会添乱。” 得了!刘招娣明白了:母亲是真的不想让自己看嫂子生小孩。她知道母亲发起火来,对与不对,你必须服从。否则,只能火上浇油 。所以,她假装害怕的说一句:“嗨!不就是去厨房帮帮忙吗,我走还不成,眼里总是看不得闲人。”带着气愤,转身朝门外走去。 “哎呦喂、哎呦喂,痛死我了哎。” “少夫人,请你忍着点。省点力气,等孩子露头时候再用力。”马娘娘劝说赵春花,她顺手揭开棉被,伸头往里瞧...... 就在马娘娘,将头埋被窝一刹那。外边,从天而降一道闪电,压过太阳的强光,直射房间。紧接着,天空中传来“轰隆隆”地一连 串闷雷声。树头,随风沙沙而动。天空,很快被乌云笼罩。 漆黑一片中,刘家大院上空,风起云涌,雷声隆隆。电闪雷鸣处,哗啦啦暴雨倾盆。大街上,人们奔走相告。驴喊马叫中,乱着一 团的赶集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自然现象、惊吓得到处躲藏。有人质问:“啊哟,哪有二月初二,就打雷下雨的呀!” “怎么回事?大白天,怎么说黑就黑了?”孙秀芳瞪着众人询问。众人哑口无言,纷纷摇头,便迅速找灯灯。 刘招娣打着雨伞,急匆匆跑来:“妈,外边打雷起风下雨。我怕嫂子房间里黑,给你们送戋马灯过来。”随即,将马灯捻亮,放于 窗台之上。 四太太许怀梅,伸头往外边瞧:“嗨,真是扞好日子没好天。大白天的,打什么雷、起什么风、下什么雨啊?。” 孙秀芳接着她的话说:“二月雷遍地蛇,鼠年逢灾难逃离。看来,今年不是什么好兆头。” “哎哟哟、哎哟哟...”赵春花突然一声声尖叫,打断两位太太的一唱一和。头埋被窝里的马娘娘:对外边发生什么,全然不知。因 为,她全神贯注在观察少夫人的动静:“少夫人,羊水破裂,孩子露头了。快用力,用力。好,深呼吸,深呼吸......” “啊哟,啊哟,唉......”她双手抓住两个太太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最后一个字:“唉......” 只见马娘娘,双手托着婴儿,拎起双脚“拍拍”两巴掌打在屁股上,随即一声“哇哇......”啼哭,一个新生命就这样诞生了。她 将婴儿放在纸上,熟练的拿起一把剪刀,“吧唧”一下剪断脐带并包扎好...... “诸位太太,恭喜贺喜。你们抱孙子了!”马娘娘笑呵呵的公布这一众人期盼已久的大好消息。 ------------ 第五章 磐鑫下贬 “啊哟,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快,快,快派人告诉我们家老爷去!”尽管刘世全为三太太孙秀芳亲生,大太太还是听了马娘娘的报 喜后,兴奋不已。她一把抓住表妹邱科云的手,对着她就笑得合不拢嘴。 二太太拖着大表姐,就往房间外边跑:“走,我们俩一起向老爷报喜去。”说着,两个人那股高兴劲,连孙秀芳看了都嫉妒。 四太太就更不用说了,不但是嫉妒,嘴里还当着孙秀芳的面念叨着:“看把你们俩高兴得,又不是你们俩亲生的,嘚瑟个啥呀!谁家 还没有一个两个孙子,有什么值得你们俩显摆的呀?”说话间,她手中手绢一甩,朝着大太太和二太太的背影,瞥了一眼。扭着屁股, 走着猫步,一摇一晃的朝房门外走去。 孙秀芳听了四太太一席话,知道她在指桑骂槐。但由于马娘娘在场,加之媳妇赵春花刚生完孩子。她不想在这种场合下和四太太磨嘴 皮子,索性假装没听见;“啊哟,终于生出来了,多亏马娘娘技高一筹啊,我替我儿子、媳妇多谢多谢多谢您了!”说着,举起双手, 连续几下给马娘娘作捐道谢。 马娘娘这一会可忙着呢,她熟练、麻利的用纸擦着婴儿身上的污渍。也没时间抬头看一眼三太太在给自己作捐,只是目不转睛的紧盯 着托在她手里的小宝宝,看也不看的对屋里人命令道:“快,快给我拿水捅,给我兑水。我要给小家伙洗洗洗澡,让他舒服舒服。记住 ,用温水,不能太热知道吗!”马娘娘也顾不得是太太去打水,还是丫鬟们去打水。总之,她这一会得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 没时间管别人的闲事。 三太太,继续安抚劳苦功高的媳妇赵春花。不停地用热毛巾,一会换一个,一会换一个,给赵春花擦脸、擦身子骨。女人生小孩嘛, 怎么说床上都有脏东西。赵春花肯定是精疲力尽,动弹不得,还是要人帮忙她擦干净身子。哎呀,小丫鬟端来一盆盆清水。一会就被毛 巾洗得浑浑浊浊。 都是女人,其他几个太太不翼而飞,只有她孙秀芳脱不了身。儿子,是自己养的。孙子,是媳妇生的。怎么说,也不能亏待媳妇不是 。她这一会,正是需要人照顾的关键时刻。人家娘家人离得又远,做婆婆的不上心,难道还能指望其他几个太太么。你看,一听说生了 个孙子。一呼啦,一个个挣着去报喜。却没一个太太替赵春花想一想,她这一会身子骨是最虚弱、最需要人照顾的呀! 看着昏昏欲睡的媳妇,三太太心有余悸。她停下手,先帮助赵春花盖好被子。接下来,轻轻地擦拭她的屁股下面。以及身上的血迹、 污渍等等。小丫鬟桂花见状,突然一阵恶心。她急忙放下手中端的盆子,直往门外跑。 三太太见了,冷不丁来一句:“这小丫头,看着别人恶心,碰到自己有这一天怎么办?是女人,谁能逃过生孩子这一关!”她一边念 叨着小桂花,一边安慰赵春花:“春花啊,你现在歇一会。宝宝有我们呢,你不用操心,听妈的,没错!”说着,不停地给赵春花摸摸 头,以示安抚! 赵春花毫无缚鸡之力,她想抬抬头。可是,力不从心。听了婆婆的话,她朝婆婆点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闭目养神一会! 尾随少夫人左右的丫鬟秋月,一听马娘娘吩咐兑水,手疾眼快。她一骨录从客厅拿来木桶,麻利的在里面先放上冷水。紧接着,秋月 拎起热水瓶,拿掉瓶塞。“哗啦啦”直往木桶里加热水,并不时的用手试一试。 “马娘娘,您用手试一试。看看我兑的水,是不是冷热刚适宜。”说着,她朝小丫鬟夏梅一伸手:“夏梅,快拿毛巾来。” “哦,毛巾我放在客厅大桌上呢!”夏梅应声而动,迅速将毛巾递给秋月:“唠,毛巾拿来了。”言毕,等着秋月用手去接。 秋月抬头一看“噗呲”一声笑出来:“嗨,夏梅,毛巾不是递给我。等一下马娘娘给小宝宝洗澡的时候,你递给她好了。”夏梅一听 ,感觉自己有点难为情。是啊,我把毛巾递给秋月干什么?她又不会给小宝宝洗澡。 站在一旁的桂花,见她们俩忙着,自己又插不上手。便对着三太太问道:“太太,要不,我去拿块肥皂。待一会,小宝宝洗澡时候备 用好不啦?”三太太也不知道给小宝宝洗澡,能不能用肥皂!她望望马娘娘。见马娘娘,只顾忙着给小宝宝脐带上药,并用纱布裹好。 防止洗澡给沾上水,引起炎症。她只好点点头:“嗯啦,顺便叫清秀把我房间里的花露水也带过来。”也顾不上马娘娘要还不要,反正 ,提前准备,免得到时候着慌! 清秀见三太太提到自己,急忙应答到:“哦,太太,我这就去!”清秀和夏梅,应声离开。房间里,只有马娘娘和三太太。赵春花由 于体力不支,看似已经入睡。小宝宝,“哇哇”啼哭不止。一切准备就绪,马娘娘用手试一试水温。刚好!便双手托着婴儿,放入水桶 。小家伙放进水里,倒一点不哭不闹。只是手舞足蹈,一刻不停。 “三太太,你快来看看。小可爱一出生就是一副富态像,长大了肯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马娘娘小心翼翼的,轻轻抚摸着小宝宝皮 肤。一只手,不停地用毛巾蘸水冲洗。 三太太放下手里活,笑呵呵的蹲下身,看着小宝宝,心里一股开心劲,不知从何说起:“啊哟,你看看他这一副小身板,和他爸爸出 事时候一模一样。”说完,她伸出手,又不敢触碰。只好,用手操水,往小宝宝身上慢慢的浇。配合马娘娘,从头到脚,给小宝宝洗个 遍。 说也奇怪,刚才孩子一落地期间,外边泼风泼雨。顷刻间,这一会,外边万里无云,天空变得亮堂堂地。马娘娘给小宝宝洗完澡,将 小家伙用大毛巾裹好。她抱在自己怀里掂量掂量,笑嘻嘻的对三太太说:“太太,还是由你将小宝宝交给她妈妈吧!让他们娘俩亲一亲 ,再好好休息一会,不要有人来打搅他们就好。”说完,她将小宝宝双手递给三太太。 “哦哦哦,我的小乖乖。奶奶抱你跟妈妈睡觉喔,嗯嗯嗯......”三太太,从马娘娘手里接过小家伙。她轻轻地给赵春花拉开棉被, 赵春花一下子被小家伙哭声惊醒。其实,她也就是处于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孩子的啼哭,他根本就没法入睡,只是精疲力竭而已。见 婆婆将小宝宝抱给自己,她急忙揭开棉被,伸出右手,将小家伙搂在怀中,不时用嘴亲一亲。 三太太看着母子俩,好温馨的场面。仿佛看到自己,当初生下刘世全的情景...... 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天,刘家庄船队,装满锅碗瓢盆的十几条大木船,沿长江顺流而下。男人们掌舵撑帆,女人们淘米洗菜做饭。谁也 没想到在这一会,她孙秀芳肚子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正值船队那掌舵的、拿篙的男人们目不转睛仅仅盯着前方水域,刻不容缓之时。 也是稍不留神,大木船撞上浅滩,或者碰上两岸崇山峻岭,眨眼间船毁人亡。惨剧发生,就在一瞬间紧要关头。你说她孙秀芳这一会叫 肚子疼,阿勉为其难!因为谁都知道,江面水大流急,船只犹如脱缰野马,横冲直撞,你根本就刹不住车。 船,是没办法停下来。不用说船是停不下来,即使停得下来,也靠不了岸。因为,这一段的江面,两岸蜿蜒曲折,怪石竣凌。隘口陡 硝,接连不断。因此,没有人在这里修建码头。你说,她孙秀芳偏偏赶在这么个倒霉地方,即将临盆,阿急刹所有人。 “大哥,嫂子肚子疼得厉害,应该是快要生孩子,你看怎么办?”老二他媳妇许正秀,急忙跑到船尾,向正在聚精会神掌舵的刘志超报 告说。 刘志超用手,抹一下溅到脸上的水珠。再定睛看一看前面的江面,波涛滚滚。江面上,浑水挟掺着一个又一个旋涡,连绵不断。浪大 流急,什么样的船,这一刻都无法停留。于是,她摇摇头,无可奈何对着许正秀说:“没办法了!只有你们几个妯娌,去想办法帮助她 接生。谁让她挑这个节骨眼下,只能算她运气不好了啊!”刘志超心里发急,嘴里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顺口话。其实,他仅仅是说出事 实而已。 弟媳妇许正秀一听,可了不得啦:“我说大哥你这男人是怎么当的呀?女人生孩子,哪里是女人想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的吗? 作为一家之主,居然说出这样不讲情理的话,你就不怕人家笑话你?真是的,是不是你们老刘家的人,都是这副德性呀!” 老二刘志龙一听,急忙给哥哥打花脸:“许正秀,你怎么跟我哥说话呢?”他装出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看着许正秀。 “滚,没你说话的份!”一气之下,许正秀对着刘志龙吼了一句,便急匆匆来到船舱。 外边,大船一路颠簸,船舱内孙秀芳“哎呦哎呦”喊个不停。兄弟几个媳妇,围着一团。有的拿剪刀在火头上烤,以示消毒;有点拿 盆子端水,准备给出生的小宝宝洗澡;有点拿好大毛巾,准备裹着刚出生的孩子...... 总之,几个妯娌们,各就各位,静候孙秀芳羊水破裂,待小宝宝露头...... 终于,随着一声啼哭,刘世全降生了。弟媳妇将裹好的刘世全,抱给孙秀芳...... “太太,肥皂拿来了。”桂花气喘吁吁跑过来:“啊哟,不知道是谁,把个肥皂放到厨房里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话,打断三 太太的回忆。 只见三太太“咯噔”一下,她定定神:“喔呀,你们也太会磨蹭了。马娘娘都给宝宝洗好澡,肥皂这一会才拿过来,已经用不着了。 ”孙秀芳瞟了桂花一眼,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 清秀,正好一脚跨进房门。一听太太说的话,她一只手,拿着一瓶花露水举过头顶。正欲告诉太太说:花露水我找到啦!却又放下来 ,不敢吱声。因为她知道,再跟在桂花后面凑热闹,岂不是麻雀拱烟窗,讨稍么!小清秀可机灵着呢。她才不会像桂花那么傻,不知道 见机行事! “啊哟,你看你们几个,都站着发什么愣啊?还不快,帮助把房间里不需要的东西收拾掉。”孙秀芳望着几个丫鬟,一个个愣生生站 着,像个算盘珠似的,不拨不动。 “哦,太太,你别动,让我们几个来。”小清秀就是嘴甜,她急忙接过三太太手里的木桶,就往外边走。夏梅,桂花也跟着扫地的扫 地。收拾床上收拾床上。擦桌子的擦桌子,一阵忙碌,热火朝天! 马娘娘这一会也有点累了,她收拾好刚才用的器具。消毒,擦拭,用包裹裹好,再放到工具箱里,整整齐齐。接下来她一个人不声不 响的来到客厅,将药箱放在大桌上。顺手挪过来藤椅,依桌而坐。刚一坐下,马娘娘便哈气连天,一个接着一个。孙秀芳见状,急忙上 前询问:“马娘娘,你累着了吧!要不,到我房里躺下歇一会。” 马娘娘摇摇头,继续打着哈气说:“不了!应该是咋天晚上睡得迟,有点萎靡不振。稍微休息一会就好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说 话间,马娘娘越发打着哈气,好像有点停不下来的趋势。 三太太见状,以为是马娘娘累着了。她吩咐秋月道:“秋月,快给马娘娘泡杯人参燕窝汤提提神,她可能是累着了!” 秋月正在打扫少夫人房间,听到太太叫她,一头从房间里跑出来:“哦,太太,我这就去。”秋月一脚跨出门槛,忽然感觉有什么不 对的地方:“太太只是,我去泡人参燕窝汤,老爷他会答应吗?还有,其她太太们问我泡给谁喝,我该怎么回答。”秋月,朝着三太太 问道。 马娘娘听到秋月于三太太对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心里想,人参燕窝汤,对别人是奢侈品。对我马娘娘来说,真的算不了什么:“ 三太太,你不要客气了。我感觉有点要入仙坛了,应该不是累着。”马娘娘打断秋月的话,她不让秋月去忙活。三太太一听可急眼了, 你看这小丫头片子,讲话没一点眼头见识。明显的给我点链子:“我说你个小丫头,咋就这么笨呢?谁问你,你就告诉她们,是三太太 叫我做的不就得了!叫你做件事,咋就这么难呢?”说完,孙秀芳赶快来到马娘娘身边,赶快给她捶捶背,捏捏肩。并对着秋月指指脑 袋,那意思,叫秋月以后讲话,要多动动脑子。 秋月一看,急忙煞腿就跑。她知道,三太太对马娘娘都到这个份上了,下人做的事,她都做了。一碗人参燕窝汤,又算的了什么。想 到这,她一溜烟小跑着离开了...... 夏梅、清秀、桂花,已经将房间收拾完整。他们仨相继从房间里走出来,并给少夫人轻手轻脚的带上房门。来到客厅,见三太太给马 娘娘按摩。就挣着说:“太太,你去歇一歇。给马娘娘按摩的事,就交给我们吧!”小清秀的一张嘴,没得说的:就是个甜! 夏梅想啊,三太太平时都是我照料。怎么可以让你们讨好卖情呢?她一个健步上前,顺势将清秀挤开:“太太,还是我来吧,清秀哪 里要照顾四太太。要不然,四太太看见,又要拿我们几个出气。”夏梅噘着小嘴说。 三太太一听说四太太三个字,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敢!刘家庄论资排辈,她还在最后一个。嫌三拐四,暂时轮不到她许怀梅作威作 福。”气头上的三太太感觉不过瘾,还想继续在发泄一下。不料,三太太一句气话刚没说完,只见马娘娘:“啊哟......”一口气长叹 ,便见她整个人飘飘然。她从藤椅上慢慢的站起身,嘴里“哦,哈哈哈哈......”一阵子,突然间在客厅旋转起来。 吓得众人目瞪口呆,她们一个个瞪着圆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马娘娘:“马娘娘,你这是怎么啦?”孙秀芳上前扶住马娘 娘,不无担心的问道。几个小丫鬟,却被马娘娘这一出,吓得不敢近身。 马娘娘见问,突然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板着脸朝着孙秀芳说:“我乃是南天门守护神磐鑫,因刘员外行善积德有功,感动上苍。我 佛慈悲,特令其本人,前来刘家庄转世投胎。尔等为何,不予我速速行礼。”马娘娘突然说出一口男人粗犷、豪放、浑厚的嗓音。几个 小丫鬟东张西望,不知道这声音从何而来。夏梅看房顶上,好像要在房顶上找出说话的人;清秀侧低头在大桌肚下面,阬头寻找;而秋 月刚好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人参燕窝汤,正在徐徐而来。 三太太孙秀芳终于明白过来:她们家今天出生的大孙子,确原来是神仙转世投胎。于是,她“噗通”一声下跪道:“啊哟,感谢叩谢 菩萨!我等何德何仁,烦请菩萨恩赐,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她对着马娘娘,跪地、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连连叩拜,久跪不起! 秋月见状,赶快放下手里端着的人参燕窝汤。手里拿着方盘,来不及放下,就跟着太太下跪。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但做丫鬟的哪里有看 到主人下跪,而丫鬟站着的。岂不是有失体统,让人家看了,说小丫鬟不懂礼数。 秋月这一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夏梅、清秀、桂花,一个个噗通、噗通、噗通跟着太太跪下。大家学着三太太样子,对着马娘娘连连 叩拜。而马娘娘这一会的面部表情,仿佛露出满意样子:“呵呵呵,免礼吧!诸位请起。我磐鑫之所以被贬下凡投胎做人,那是因为我 触犯天规天条。愿打受罚,甘心情愿。沦为刘家庄儿孙,乃是我磐鑫有幸。转世投胎做人,算是菩萨对我有恩。”马娘娘粗声粗气说完 ,转身对着苍天:“大慈大悲观世音在上,阶下磐鑫有礼了!”马娘娘话音刚落,大门口一阵青烟缭绕。它们绕过跪着的众人头顶,“ 呜呜呜”直奔马娘娘身后。 突然间,跪着的人,一下子看到青烟来到马娘娘身边。一刹那,变成一群美丽、漂亮的大小姐。她们一个个花枝招展,美妙绝伦。众 人立刻:“啊......”包括三太太、夏梅、秋月、清秀、桂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惊呆。 姑娘们,清一色黑发齐腰,头顶金簪横叉,闪闪发光;柳眉大眼下面,高高鼻梁骨凸起;樱桃小嘴,镶悍在白皙圆润的脸蛋上。她们 身穿白布衫衬衣、衬裤,外边套一件青布绿边大褂;脚上,每人一双蓝布鞋。走起路来,无声无息,飘然而至。看姑娘们,身材苗条瘦 弱。却每人手中,各执一把青龙宝剑,显得威风凛凛。 孙秀芳,也算是个走南闯北之人。算命打卦,繇辞占卜;拜神祭祖,蹬坛祭仙,她没少见过。但像今天他们家这样的场合,三太太从 来也没见识过。但静观众人,好像也有什么激励反应,可能是因为大白天的缘故,没有人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之处吧。 马娘娘左右看看一群人,笑眯眯的对来人说:“啊哟,今天刘家庄何故惊扰诸位大驾?”显然,姑娘们的气场好像震撼了马娘娘口中 的天神磐鑫。 姑娘们,没有立刻回答马娘娘的话,急忙过来扶起地上跪着的三太太和众人。其中,一位姑娘望着马娘娘说:“磐鑫,你可知罪?” 马娘娘瓮声瓮气的回答说:“噢,请问仙子,阶下何罪之有呀?” 姑娘举剑至马娘娘脖颈:“休得无礼!你既然受佛祖所赐,转世投胎。菩萨已经将你贬为凡胎肉身,却为何继续以磐鑫南天门护法神 自居。还要求你奶奶下跪叩拜,你这孙儿做得,是不是要五雷轰顶啦?难道,你就不怕上苍知道你以下犯上,作乱于刘家庄,再问罪于 你。到那时,我看你可能连凡胎肉身都难以维持。将来,还怎么能在刘家庄过下去。”姑娘毫不客气,举剑质问马娘娘。 只见马娘娘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姑娘说:“啊哟,我这不是头一次做人嘛。你得让我慢慢的学着做呀!你说,我以前都是神。佛祖这老 家伙,一下子把我贬为人。落差太大了,扭转不过来。我又不是故意,算不上以下犯上。”马娘娘做出一副不予理睬姑娘的样子。 姑娘也不生气。反倒听了马娘娘的一席话,她收起剑。然后,拍拍马娘娘肩膀说:“好了,就算你不是故意,以往,我们就不追究了 。但现在,你也应该当着我们面,认下你这位奶奶了吧!” 马娘娘闻听此言,突然变得愤怒:“我是神仙,怎么可以朝拜凡夫俗子,不可能!”说完,两只眼睛露出一副凶光,直逼姑娘们。 “嗖......”姑娘们一下子抽出龙泉宝剑,即刻将马娘娘重新围起。 “狐仙,我念你父土地爷和我有八辈之交,不予尔等小辈动手动脚。尚若再苦苦相逼,休怪我磐鑫手下无情。”马娘娘言罢,一呼啦 串上房顶屋梁之上。 哎呦喂,把个三太太吓得:“啊哟,马娘娘,你快下来吧!摔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啊!”姑娘见状,义愤填膺。 “大胆磐鑫,你若再固执己见,休怪我等替天行道。”说完,姑娘们一呼啦,飞身剑指马娘娘。屋梁上即刻乒乒乓乓,看得三太太和 小丫鬟们眼花缭乱。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也不知道该帮谁,不该帮谁...... ------------ 第六章 菩萨救驾 刀光剑影,在客厅屋梁上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十几个人,噼里啪啦围着马娘娘杀将起来,一刹那堂屋客厅,令人眼花缭乱。你说这 马娘娘,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十多个小姐姐,剑锋所指,寒光凛冽,可就是逮不住、伤不着马娘娘。只见她上蹿下跳,一会飞、一会飘 ,一会又翻起跟头旋转。不知道啥时候,马娘娘手里多出一把关公刀。于姑娘们的青龙宝剑相遇“咔嚓”一声,火光四溅。 可气的是,那马娘娘一会对着姑娘们伸出舌头“噜噜噜,来呀,你爷爷在这里。”等姑娘们一拥而上,马娘娘躲得无踪无影。 “啊哟,你们这些人,谁封你们为仙子?就这三脚猫功夫,也敢和你磐鑫爷爷交手。嘿嘿,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说完,他挥舞关大 刀,左冲右突。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躲。时隐时现,狡诈诡辩。打斗再激烈,也不忘不时做出鬼脸,气一气姑娘们。 显然,姑娘们被马娘娘,嬉皮笑脸的挑逗行为所激怒。大吼一声:“大胆磐鑫,尚若你再执迷不悟,我等姐妹施法,唯恐你护法神, 功力尽失。到时候,你后悔已晚,休得怪我等姐妹无情。” 马娘娘一听,粗声粗气笑着说:“哈哈哈,就你们几个小妖,敢和我磐鑫大神作对,你又不看看你们才修行几大天。废话少说,不怕 死的就给我上来吧。爷爷我正手痒痒呐。”言罢,关大刀揽于右腋下,右手握柄靠后。左手立掌于胸前,左脚做金鸡独立之势,千钧待 发。 姑娘厉声呵斥:“休得狂言。磐鑫,你可知我等姐妹,乃王母娘娘所赐白狐仙子是也。多年来,受娘娘恩宠,致力于刘家庄看家护院 ,服务于乡民数千年。可你,却因刘员外祭坛哭诉上苍,控告你,于那土地爷滥用职权,肆意借用道法,陷害刘家庄于不仁不义。佛祖 如来得知,通报玉皇大帝。两人一合计,定你触犯天条天规,即刻将你打下凡尘。幸亏,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念想你千年得道,来之 不易。遂在王母娘娘面前替你求情美言。好说歹说,娘娘这才同意,让你转世投胎于刘家庄。未曾想,你不思悔改。刚到刘家庄,就以 下犯上。” 马娘娘听了姑娘一席话,摇摇头:“哈哈哈,众狐妖,你们也给你磐鑫爷爷听着:我乃天神。无论上天入地下火海,你磐鑫爷爷,永 远都是大神级别人物。岂能于尔等小妖恶魔为伍,凡夫俗子为伴。哈哈哈,上天也是老眼昏花。就尔等小妖这副德行,也能被封仙子。 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来吧,今儿个既然一个不服一个,有何本事,一齐使换出来。让你磐鑫爷爷,大开眼界,一睹为快!”说完,朝 姑娘们招招手,马娘娘气焰十分嚣张。 姑娘一声冷笑:“姐妹们,给我施攻火法。既然他死不悔改,我等姐妹只有替天行道了。给我上......”屋梁上即刻火光冲天。吓得 三太太姐妹叩头求饶:“哎呀,马娘娘,你就手下留情吧,不能烧掉我们家房子啊!”此时,姑娘们放出神火。已经将那,马娘娘团团 围住......。 “唰”一道闪电而至,紧接着“嘎巴”一声惊雷,众人为之震颤。“白狐仙子,手下留情!”姑娘们听到声音,急忙收手跪地。齐声 说:“不知菩萨驾到,有失远迎!”说着,一个个跪地阬头施礼。 三太太等遁声而去,却只见一朵祥云,飘飘忽忽飞至堂屋观世音菩萨像前。菩萨,端坐莲花台。左手握住净水瓶,右手轻拿连理枝。 对着姑娘们赠言道“白狐仙子免礼,磐鑫还是由我来说教一番吧!”言罢,菩萨一声召唤:“南天门护法神磐鑫听令” 观世音菩萨一声召唤,马娘娘噗通一声跪地:“小的在,菩萨慈悲,磐鑫多谢不杀之恩。” 菩萨手里连理枝一抖,马娘娘连打几个哈气之后,跪地好像睡着一般。“出来吧!还不快快向你奶奶叩拜。”菩萨虔诚的命令道。 此时,众人只见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刚出生的小宝宝,一呲溜跑到菩萨面前:“观世音菩萨在上,请受小的磐鑫一拜。” “罢了!你还是去叩拜你奶奶去吧!记住,以后不得由着自己性子来。你是天神不假,但现在是俗人凡胎。切不可以大神自居,以下 犯上,你要遭五雷轰顶,惩罚,你可知罪?”菩萨睁开双眼,紧盯着小家伙。 “多谢菩萨指点,从今往后,小神定将好生伺候家人,绝不再犯以上错误。”小家伙嗲声嗲气,一口奶腔。 “但愿如此!站在你面前的十三位白狐仙子,乃是王母娘娘赐封。三千年修行,三千年得道,常年驻扎刘家庄。以后,你所作所为, 不得出呼于诸位仙子范围。尚若有难,我等自会安排仙子们鼎力相助,你休得对她们无礼。”菩萨训斥道。 “多谢菩萨指点,小的磐鑫遵命就是了!”说完,小家伙转身扶起三太太。让她端坐堂屋藤椅。并走到三太太面前,恭恭敬敬对着叩 头作捐:“奶奶在上,请受孙儿三拜!”啊哟,身高一尺有二,讲话如此地道。胎生胎气,胎毛未干;嬉皮润肉,不挂一丝。眼睛未睁 ,却走路先行。奶,水未进,话从口出。刚出世,就哭笑俱全。孙秀芳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但也不能当着菩萨面,自己就心怀狭义。于 是,她一声“阿弥陀佛”脱口而出。 菩萨见状:“阿弥陀佛!”便架起云斗,扬长而去...... 姑娘们急忙和菩萨打招呼:“菩萨慢走!”一起仰头目送菩萨走后,一个个从众人眼面前悄无声息地消失。 众人:“多谢菩萨,多谢菩萨!” 马娘娘急忙抱起小家伙,送入房中...... 待马娘娘出来,众人好像做了一场梦。还是小清秀活泼伶俐,她看到大家都在发蒙,便来到马娘娘身边。围着马娘娘上下前后,左左 右右,仔细检查一遍。众丫鬟也一起看着马娘娘,拉手的拉手,摸头的摸头。马娘娘,刚才被打得东躲西藏。却原来毫发无损,完好如 初。她用手摸摸自己后脑勺,好奇的问:“唉,我说马娘娘,您刚才是怎么啦!好像变个人似的,噼里啪啦打得热火朝天。这一会怎么 啥事也没有啊?”丫鬟们拖着马娘娘,坐在三太太边上,希望能听到马娘娘有个说法。 马娘娘微微一笑:“我刚才啊,那是被魂灵附身了。你们家太太的孙儿,不是凡夫俗子。他是南天门护法神磐鑫转世投胎,是个神童 。那磐鑫刚才附在我身上,和刘家庄护法白狐仙子交战。她们打得不是我,而是附在我身上的磐鑫灵魂知道不。所以,你们在我身上, 找不出被打过的痕迹,那是自然!其实,在你们眼里,看似在打我。实质上,疼的是那骄狂的磐鑫之身。”马娘娘笑着告诉小丫鬟们。 这一会的马娘娘,又回到,和四小姐刚进屋的情形差不多。威武潇洒,不失妩媚。 “啊!”三太太一听心里可慌了:“磐鑫转世投胎在我孙子身上,那白狐仙子,岂不是都打在我孙儿身上嘛。”说完,她起身就要回 房里,去看小孙子身体。 马娘娘将她揽住:“三太太,你还没整明白。你孙儿身,是你儿子和媳妇身上掉下来的肉,属于凡夫俗子。但他的灵魂,已经被磐鑫 护法神所替代。也就是说:你孙儿现在是肉身凡体,却拥有磐鑫护法神的神灵。白狐仙子打的不是我,也不是你孙子的肉体。而是打在 护法神的灵魂之上,这叫着灵魂拷问。正是因为护法神以下犯上,勒令你下跪,才有白狐仙子,出面替你打抱不平。刚才,那观世音菩 萨出现。正是替护法神求情,要不然,白狐仙子有权利废掉磐鑫修行,让他重新做人,从头开始。所以,你孙子也毫发无损,放心吧! ” 孙秀芳半信半疑,她脑子里还是没有汇过来。心里想:既然是转世投胎,怎么会和我孙子是两个人呢?心里还是有点纠结。你看这赵 春花生个孩子,又是神,又是仙。刚出生的孩子,又是跑路,又是有说有笑。菩萨来了不说,狐仙又来蹭热度。这孩子到底是神还是仙 ,说出去,人家不会认为我们刘家庄,生了个小妖精吧!那还得了。不用别人说,我们家那四太太一张嘴,就会说破街。她还不敲锣打 鼓幸灾乐祸,人前背后嚼嚼舌头,那就不是她四太太。 转念一想:马娘娘说话在理。尚若马娘娘没有道行,磐鑫又怎么会附在她身上。于是,它点点头:“嗯,看来不是打在小家伙身上。 要不然他那么小,怎能经得起刀枪棍棒的洗礼。”两个人,正在为刚才发生的事情,讨论着。忽然,听见房间里的赵春花,好像对谁说 话:“姑娘,别抱我孩子。”马娘娘和三太太听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起身去开房门。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吓煞人啊!只见小家伙悬在房间赵春花床边上空,晃来晃去。孙秀芳见状,这还了得。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冲 上去,就要抢孩子。 马娘娘一把将孙秀芳拖住:“太太,不要鲁莽,凡事得看个究竟。不要弄巧成拙,好心办坏事啊!”三太太她哪里知道,因为马娘娘 看到是白狐仙子一伙人,正在抱着赵春花的孩子,在互相传送着。每个人抱一会,亲一会小家伙。那股高兴劲,不比她孙秀芳差到哪去 。尚若孙秀芳这一会去抢,不但抢不到孩子,反而激怒狐仙姐妹。所以,她才出手制止。 少夫人赵春花,这一会,用手指着悬在半空中的孩子,对着孙秀芳说:“娘,她们都是谁呀。我又不认识,就从我怀里抱走孩子。又 是亲,又是抱的。好恶心人啦!”看得出,赵春花非常生气。可孙秀芳朝着媳妇手指的方向望去,她只看到小家伙在半空中晃动。根本 看不到,少夫人嘴里说的什么人。 小秋月,也进来了。听少夫人正对着太太说话,莫名惊诧。她和太太相互朝对方望一阵之后,迅捷将目光投向马娘娘。因为他们两个 人除了看到小宝宝在半空中晃动,没有看到少夫人嘴里说的那个人。不像刚才,狐也好,仙也罢,包括观世音菩萨,众人都能看得仔细 。而少夫人这一会看到的什么人,她们却一点都看不到。难道,是少夫人因为刚生完小孩,火旺低,蹚着什么鬼八道不成。 “嗨,嗨,我说你们几个呢?谁让你们进我房间的呀?别碰我孩子好不好?快请你们把他给我抱过来。真是的,还有这件事。没征得 人家同意,就随随便便抱人家小宝宝,你们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再说了,我们认识吗?”众人看着少夫人面部表情,纯然一副愤怒 神色。同时,还挣扎着,欲从铺上坐起似的:“娘啊!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看得人家抱我孩子,又不上去把他抱给我。你们这些人,今 天是怎么啦!”赵春花对着三太太,说话都发出哭腔。就差央求三太太,去从别人手里,将孩子抱给她。 三太太想帮助媳妇,马娘娘却阻止。她也手足无措的看着马娘娘,一脸尴尬。左看看赵春花,右看看马娘娘,一言不发。赵春花看着 婆婆,心里好生奇怪:我们家婆婆,今天是怎么啦?马娘娘,又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面面相唬,愣头愣脑,就是不知道帮助我一下。 正在对婆婆耿耿于怀的一刹那,见秋月一头冲进房内。少夫人如同见到救命稻草,急忙对着秋月说:“快,秋月,快让她们把宝宝递 给我。什么人啦!大姑娘家的,我都不好意思跟你们翻脸。喜欢人家小宝宝,也不是这一个样子是不是。产妇房间,是你们想进就进来 的吗?” 小秋月,一直是照顾赵春花生活起居。要说这小秋月,还是赵春花从娘家带过门的小丫鬟。过去大户人家,大小姐出嫁,丫鬟必须随 行。为的是,丫鬟知道大小姐秉性。彼此性格耳熟能详,言谈举止,心有灵犀。既然婆婆不予理睬,小秋月肯定会按照自己说的去做。 所以,赵春花对秋月是非常满意。什么话,也和秋月交头接耳说,从不隐瞒。 谁知道,小秋月今天的对她表现,同样令少夫人极大不满:“大小姐,哦,不......”秋月刚叫一声大小姐,一眼看到三太太,她急 忙刹车。因为,由于齐钰习惯性叫赵春花大小姐。后来,嫁到刘家庄,小秋月还是叫大小姐。孙秀芳一听,心里不开心了。“小秋月, 今儿个三太太告诉你,在刘家庄的大小姐,是我们家的刘招娣知道不?你们家大小姐,现在是我们家媳妇。你以后得改口叫少夫人,如 果你想叫大小姐,我们也拦住着。不过,你得回到你们老赵家去叫大小姐。那样,你爱咋叫就咋叫,我们想管也管不了你。” 太太的话,骨头里含着刺。意思很明显,如果小秋月再不改口称大小姐为少夫人。小秋月就有被送回老家的可能。从那以后,小秋月 知道孰轻孰重。她不得不和赵春花商量,想方设法给自己改口。这不,刚才一下子又说漏嘴了。 “少夫人,我只看到小宝宝悬空,没看到什么姑娘家家的呀?”秋月对着少夫人摇摇头。赵春花一听,可气了。她用手指着床边周围 说:“唉,我说你们这些小丫头,倒说话呀?只是活见鬼了,十三个大活人在你们面前,睁眼说瞎话,说看不到。小秋月,你是不是存 心在气我不是?”三太太一听到十三个人,她马上想到,刚才在外边和马娘娘大战的小狐仙。刚好十三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急忙走到赵春花面前,用手捂住她的嘴,连忙说:“哦,对,对,十三个白狐仙子。我看到了,求求你少说话,你刚生完孩子,不用 操心。剩下事情,交由我和马娘娘处理。小秋月,你快去有别的事去吧。少夫人这里,有我和马娘娘就行。”三太太急忙打花脸,她知 道刚才的小狐仙,根本就没走。她们隐身进入赵春花房间,喜欢小宝宝来了。于是,怕赵春花不知天高地厚,祸从口出,惹怒小狐仙等 人,麻烦就大了。 狐狸精这玩意,你不惹她,她不惹你。一旦彼此有了摩擦,天灾人祸,家破人亡,狐狸精对人类的报复心理,无所不作。狼有狼性, 狐有狐灵。人们生活中,正常情况下,是很难碰到狐狸精。你肉眼能看到的,不过是没有修炼成精的小动物狐狸。而真正的狐狸精,都 是以模仿人的相貌出现。你根本分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是狐狸精。哪怕她变成你的模样,连你自己也休想分出个你我。 生活中,偶尔遇狐狸、或者狐狸精。你该干嘛干嘛去,它干什么,你当没看到。不要多管闲事,也无需躲着她。以不去惊扰她为原则 ,她定不会与你为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狐狸或者狐狸精也是如此。 说完,三太太朝小秋月做一个快走的动作。小秋月立刻领会:“哦,太太,我这就走,厨房有好多事,要人帮忙呢!”说着,秋月两 条腿早就迈开步伐,一呲溜溜走了。 赵春花一看,可不乐意了:“秋月,你给我站住,帮我问问她们是些什么人?凭什么来到我的房间。”她用手,指着房间里的姑娘们。 可小秋月这一回,一阵风似的,跑出去。她的话,根本就没听到。 “唉,听为娘的,不要随便乱说话。我和马娘娘会搞清楚的,你躺下休息一会。噢,听话。”说着,三太太给赵春花拉被子,将她按 倒在床上。心里想:我的个小祖宗哎,你可知道你房间里的人是谁吗?狐大仙唉!不能当着她们面,乱说话知道吗? 直到这一会,马娘娘才叩头作捐道:“诸位仙子,少夫人因为生产,体弱身虚。现在,不宜打搅。还望诸位仙子海涵,让少夫人和小 宝宝多休息一会。各位仙子,请回吧!”马娘娘此话一出,众仙子一阵“咯咯咯咯”银铃般笑声之后,遂将小宝宝送至赵春花被窝里。 一个个化着一絮青丝,径直飘向门外。 不巧的事:四太太这一会正从外边进来,刚好于姑娘们撞个满怀:“哎哟”一声,四太太还没叫出口,紧接着“噗通”一下子,摔了 个四仰八叉。 “咯咯咯......”又是一阵笑声过后,只听得四太太嘴里骂骂咧咧:“奶奶个熊的,你们赶投胎啊!闭着眼睛横冲直撞。没看到老娘 我走过来吗?”三太太一听,哎哟坏了!这个活菩萨如果把狐狸精给得罪了,我们全家岂不是受牵连?便冲上前去扶起四太太:“你胆 子够大的,狐狸精你也敢骂。闯祸了你知道吗,还不快给我闭嘴。”四太太一听说狐狸精,心里咯噔一下。 “咯咯咯......”姑娘们见撞到四太太,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我说呢,冒冒失失地。”听三太太一说,四太太明明知道姑娘们在笑她,也一个屁都不敢放。她起身,拍打着身上灰尘。对三太太 说:“走吧,是老爷要我来带马娘娘去客厅,他老人家在哪里恭候多时了!” “哦,我这就来,你前面先走。”三太太说完,就回房去拉马娘娘:“马娘娘,我们家老爷等着你呢,快去客厅吧!”说完,她轻轻 地给赵春花带上房门。转念一想,不对呀。白狐仙子在房间,我们都看不见她们身形,四太太咋就看得清楚了呢?莫非,四太太火旺也 相当于赵春花坐月子。要不然我们看不见,她为啥看得见?三太太,带着疑问,和马娘娘手搀手...... ------------ 第七章 心有余悸 堂屋客厅,刘老爷端坐在藤椅上,恭候佳音。他嘴里叼着水烟袋,手里拿着纸焾,吹了吹,放在烟嘴上,吧唧吧唧抽上两口。一直照 顾他的小桂花,这一会,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身边,只要还有一袭空闲之地的他,耐不住寂寞。忽然,一阵天昏地暗。地上,飞沙 走石,紧跟着是电闪雷鸣,泼风泼雨。刘老爷来到门口,仰望天空,烟雨淼茫。看到四小姐刘招娣一头闯进来,他急忙催促她:“你来 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快去厨房提马灯,置你嫂子窗户上,马娘娘也好见亮光呀。” “啊哟,爹,我这不是来堂屋拿雨伞嘛!”说完,取伞冒雨,匆匆离开。约莫一袋烟功夫,风停雨止。乌云散去,阳光灿烂。大地, 仿佛又回到刚才那一会的平静。 刘老爷看着屋檐下,滴滴答答淋着的雨水,心里一阵郁闷:二月二,龙抬头。真是个好日子,只是这鬼天气不帮忙。一会风、一会雨 的,让人办事多有不便。于是,哒叭着嘴,摇摇头。慢吞吞的,坐到躺椅上。孤单寂寞无聊,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空荡荡地。 幸亏,大太太郭冬梅,二太太邱科云欢天喜地徐徐而来。他心里为之一振:两个太太笑逐颜开,定是喜事连连。看来,那赵春花一定生 出个大胖小子。 果不其然。二位太太一脚刚夸进门,急不可待:“老爷,恭喜贺喜,我们家又增替一双拳头啦。”大太太抢着说。 意料之中,刘老爷并不感到吃惊。只是为了证实,大太太口中的一双拳头,是不是指得是男丁。于是,他进一步问道:“哦,难道是 生了个男丁?” 二太太邱科云急忙上前答道:“当然,马娘娘亲口说的:是孙子!” 这一会,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喜悦。放下水烟袋,起身就要往外边走:“要不,我去看看?”两位太太闻言“噗呲”一口捂嘴大笑: “哈哈哈......” “我说老爷,孙媳妇生孩子,你去凑什么热闹啊?”郭冬梅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是啊!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能看出个啥?生孩子,是女人的活,男人去了也帮不上忙。你,就不怕人家说你老不正经!”邱科云 用手抹抹自己胸脯,哎呀,笑得不知如何说老爷是好。 “嗨,你们这些老娘们,又想歪了不是?我是说,去看一看我那小孙子。看你们俩个,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完,将跨出门槛的 一只脚,急忙缩回来,极不情愿的往屋里走。 “老爷,孩子这一会,肯定在她妈妈怀里,你去孙媳妇怀里看孩子啊?”大太太继续笑着说。 “也对!什么时候不能看,非得这一会一看究竟?”说完,老爷重新回到座椅上,端起茶壶,“咕噜咕噜”品尝起他的西湖龙井。大 太太重新拿起自己的针线活,二太太继续拿起绣花针。一个劲的谈论着赵春花生小孩情景,倒有点回味无穷的意思。 “你说赵春花,那叫喊的声音,院墙外都有人听得到。哎呦哎呦,一声连着一声。听起来,怪吓人的。”郭冬梅摇摇头,和邱科云攀 谈起来。刘老爷这一会,心里甜滋滋地。啊哟,身边有女人,你就不会感到孤寂。这不,两个人刚一坐下,就唠叨上了。 “嗯啦!要不是马娘娘说胎位正,顺产没问题。我听赵春花那叫声啦,还真的让人旱鸭子过河,不知道深浅。啊哟,我当时的一颗心 啦,都要快蹦出一样。”二太太邱科云说到这里,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不过,头一胎嘛,谁都紧张。我记得,你在生刘世威时候,还破口大骂老爷:就怪你个乌龟王八蛋,老不正经爬我身上。要不然, 我肚子怎么会疼成这样。咯咯咯......”大太太说完就笑。 二太太脸上,唰一下红到脖颈:“姐,你还好意思说我呢。老爷告诉我,你在生刘世龙的那一会,肚子疼的抓住老爷胳膊,上去就是 一口。咬得老爷“哎呦哎呦”乱叫。连接生婆都放下手里活,先把你嘴,从老爷胳膊上瓣开。这些,你难道都忘了?”“呼呲呼呲”邱 科云用手捂嘴偷笑。 老爷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俩一眼,漫不经心的对着两位太太说:“你们姐妹俩啊,大哥哥不说二哥哥,没一个好东西。我呀,总算领教 了!一个入洞房,不让我脱衣服。一个洞房花烛夜,把裤带系个死疙瘩。害得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解得开。最后,还不是去厨 房找来一把剪刀,才将裤带剪断。吓得我那员外老爹,以为我要干什么呢。派家丁,在我们房间窗户口偷听......” 大太太急忙说:“我那是一个姑娘家的,啥也不懂。心里想:结婚就结婚呗,不就两个人,在一个屋里过日子吗?谁也没告诉我说, 允许你夜里在睡觉前,可以脱人家衣服啊!所以,我才拒绝你不是。” 二太太紧跟着解释说:“我可不是你那样。嫂子在我上花轿前,偷偷地告诉我说:洞房花烛,切勿让男人想干啥,就干啥。你得拿捏 拿捏他,跟厨子炒菜一样,要掌握好火候。所以,她给我一根棉麻裤带,我就系个死疙瘩。结婚当天,我就照做了。谁也没想到这老不 正经的,他居然找来一把剪刀。“咔嚓”一声,一下子把我嫂子给我专门准备的裤带剪个两节。气得我,手忙脚乱的踹他......回门的 那一天,嫂子特地将我拉到她房间,问我要那裤带。我告诉他,被这老家伙剪断了。你知道嫂子什么表情吗?”她停下来问大太太。 “那,还能有什么表情,最多,说你傻白甜呗!”大太太随便甩出一句话。 “对,还真的要你猜对了。我嫂子当场笑得,就差一口气上不来。哈哈哈,我说小姑子,男人要女人是干什么的吗?我让你掌握好火候 ,也没让你系个死疙瘩啊!你说我嫂子活嘴吃面疙瘩,两边翻不。你不让我系死疙瘩,干嘛给我加双裤带呀!好人坏人都是她做,我恨 死她了。”二太太说得一字一板,让人听起来,一点不反胃。 大太太听了心里感觉好笑:“你现在感觉,嫂子欺负你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可当初肚子疼的那一阵子,你只恨没用一根,铁链做裤 带,让老爷剪也剪不断。” 刘老爷,不想掺和两位太太的对话。可时不时她们俩的讲话内容,又总是带着自己。有些话,她们俩不知不觉说出口。老爷听了,不 笑也不行:“噗呲”一下,刘老爷将刚喝到嘴的茶,一下子喷出来:“我说,你们俩说点别的行不行?尽说些无聊的话,都过去几十年 了,还小狗记得千年史。”说完,一阵咳嗽!应该是刚才被水呛着了。 “嗨,这无聊的事,不都是你老爷干出来的吗?我等姐妹,咋就不能闲聊啊!”大太太郭冬梅瞪了老爷一眼说:“你爱听不听,看不 惯,就离我们姐妹俩远点。女人谈闲拉呱,一个老爷们插什么嘴!” “是啊!我们姐妹俩在闲聊,碍着你什么事了?不爱听,你走开呀,真是的。”二太太邱科云也毫不客气,尽管刘老爷听了不开心。 谁让他多嘴呢! 刘老爷听了,正想说点什么:“你们......”一抬头,他看见堂屋客厅外,四太太一只手拉着清秀,匆匆而来。她一看见大太太、二 太太,还有老爷都在,就急忙上前说:“哎呀,可了不得啦。你们知道不,赵春花生了小怪物。清秀刚才告诉我,都下地跑了,还会说 话。我不相信啊,可小清秀赌咒发誓说她亲眼所见。我滴个妈呀,这不成妖怪了吗?”四太太说话那种表情,吹胡子瞪眼睛。好像不挑 出点事,她心里不舒服似的。给人的感觉,她有一种落井下石的意思在里面。 大太太一听,脸色突变:“怎么会呢?我们俩听马娘娘说,刘家又增加一双拳头,就给老爷报喜来了,没看到小家伙下地跑啊?” “是啊!你们俩前脚走,我后脚跟了!可清秀说,事情发生在我们走后,这我们就不知道了。”说完,见众人看着刘老爷,四太太又 抽了一句:“唉,我说呢,这大白天的,咋就突然打雷下雨来了。原来,是有预兆啊!” 刘老爷一听,知道小秋月是绝对不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倒是四太太望不得人比她好。他明明知道四太太是唯恐天下不乱,便转身对 许怀梅说:“四太太啊,我说你这人啦,哪壶不灵你提哪壶。想当年,怀孕三年六个月的,李天王三太子哪吒,出世即被当妖抛弃。结 果,成了通天太师、三坛海会大神。哈哈,莫非上天于我刘家有不解之缘,巧借风雨雷电诸神,送我刘家传人,岂不是皆大欢喜。哈哈 哈哈”一阵开怀大笑之后,起身意欲前往观之。 却只见三太太拉着马娘娘的手,健步走来。只见马娘娘没到老爷跟前,就双手抱拳:“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少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 。老爷不用担心,母子俩相安无事。一切,顺顺当当!” 三太太孙秀芳弯腰道喜:“老爷,恭喜恭喜了,我们家又替个大孙子。可了不得啦,你这大孙子啊,是南天门磐鑫护法神下凡投胎。 连观世音菩萨都显灵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忙把马娘娘的药箱,从她肩上取下,端端正正摆在自己家条台柜子上。刘老爷见状,急忙 起身:“啊哟,马娘娘啊!你这一回功不可没!来来来,我早就将赏钱准备好了。多亏你这一路上颠簸,马不停蹄。我代表我们刘家庄 全体家人们,感谢感谢啦!”言罢,老爷阬头作捐,行大礼。双手供奉五十两纹银,恭请笑纳。 马娘娘急忙上前,她一把托住刘老爷弯下身躯,用力将他提起:“啊哟,使不得,使不得。你是长辈,岂能对晚辈行此大礼,岂不劫 煞我马娘娘。罪过,罪过!赏钱吗,我照收不误。俗话说:恭敬不如从命,怎么说,我们两家,也沾亲达故。我来效劳,是理所应当。决 不能受您如此行拜。您快请坐,快请坐啊!” 四太太许怀梅,见缝插针。她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急忙上前问马娘娘:“马娘娘,听清秀回报,刚才一阵,大雨倾盆。正是菩萨于 狐仙显灵,屋梁上打斗,吓得众人眼不敢睁。小清秀说得是真是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呀!您是接生婆,小家伙是人是妖,得给我们家 一个说法不是。要不然,堂堂刘家大院,岂能被人传说:一会神、一会仙,一会妖精满院飞。搞得鸡飞狗跳,成何体统啊!” 得了!三太太见四太太什么都知道。她早就应该考虑,这刘家大院,锅大盆小。凡是有她们主仆二人在场的,就没有别人不知道的事 。本来想瞒着老爷,怕老爷听了不开心。毕竟生儿育女,是件大事情。大清早,老爷兴高采烈等待报喜。结果,听说孙儿一落地就下地 跑。见到观世音菩萨,还叩头跪拜。另外,还叫她三太太“奶奶长,奶奶短”,惹火老爷,岂不是胭脂涂到屁股上,用错地方了么。 果不其然。听了四太太一席话,众人骇然!刘老爷“噗通”一声,坐在藤椅上,两只眼睛,静静地望着马娘娘。满脸露出一副失望表 情。他原以为,四太太是言不由衷。这一会得到证实,心里自然有了担忧。 孙秀芳,被气得两眼火星直冒:“是啊!老爷,四太太说的句句是真。你孙子是凡人肉体,可他确实拥有南天门磐鑫护法神灵身。大 神投胎转世于刘家庄,为的是服从菩萨之命,为刘家列祖列宗恩谢。这是上苍的恩赐,我等理应搭坛拜谢。苍天有眼,娘娘恩赐。作为 刘家后人,应该叩谢王母在上!老爷,您啦应该高兴才对。因为,这是您的福气,福气的啦!马娘娘,你说是不是啊!”孙秀芳毫不隐 晦,话说完,就转身问马娘娘。 “老爷,三太太说的正是。我走南闯北,接生孩子男男女女,不计其数。有谁家孩子落地,能说会道?贵孙有神仙投胎转世,还有菩 萨显灵嘱托。加之,有白狐仙子护法,神仙投胎说教,千载难逢!常言说得好:家有一宝为长老,族有神灵来护佑。刘家庄红日高照, 祖坟寅上长出蒿。大吉大利,是大吉大利的征兆啊!您啦,耄耋之年,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还要多。万物生灵,旦夕福祸,此乃定数 。想当年,天王李靖之子哪吒。其母怀孕三年零陆个月,生出来被诬陷为妖。铁塔李天王令其送走,任其自生自灭。其母心善,偷偷藏 起。 有谁知,小哪吒出世三日,偶遇龙王三太子,一番争斗,遂抽蛟龙之精为绦子。李天王得知,次子胆大妄为,恐日后无法管教,祸事 连篇。意欲提剑将其杀死,唯恐身上之肉,自相残杀,怎奈下不了手。哪吒得知愤然,恩断义绝,毅然决然,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只 剩灵魂,飘飘摇摇来到西方极乐世界附佛。冤魂所致,众菩萨到处闻听救命的悲壮之音。莫名惊骇之余,众佛发现,那救命之声,是从 那幢幡宝盖里发出。佛祖慧眼识宇,打开幢幡。却只见小哪吒赤骨体裸,煞是可伶。我佛慈悲,遂以碧藕为骨、荷叶作衣。一曲起死回 生真言奉上,那小哪吒总算捡得一条性命。 尔后,哪吒力克九十六洞妖魔,神力无比。助天兵天将降魔捉妖,帮黎民百姓脱离苦海,成为天神。刘老爷今日孙儿降临人世,有菩 萨显灵,有众仙护法,风雨雷电护送,岂乃八辈子修不来的特大幸事也。刘老爷,这三招饭,你得轰轰烈烈。尚若不大操大办,你对不 起我佛菩萨观世音。十乡八里,闻讯迭至。亲朋好友,不请自来。左邻右舍,沾光见喜。达官贵人,见上小主人一面,才高八斗,学富 五车。平民百姓见上小主人一面,一年当中,风调雨顺,衣食无忧。买卖之人,见了小主人,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您那,就等着享清 福吧!” 马娘娘一席话,说的众人欣喜若狂。小丫鬟们,听得拍手称好。刘老爷听得马娘娘一番叙说,本来一筹莫展。现在居然,情不自禁地 站起身问道:“真的!有那么好的事?” “老爷,这等大事,有谁敢和人家开玩笑的呀!我说的句句是真,君子无戏言。您那,赶快准备着。烧红福,起名字。打金锁,佩玉 镯,护身符一样都不能少。三招饭之前,你必须去为你们家孙子,开光佩戴;大神降临刘家庄,你主家刘老爷不出金银、不欢迎,还有 来谁担当啊!刘老爷,您那,赶快作手去办吧!”马娘娘欢天喜地的样子,引得众人沾沾自喜。整个刘家庄,沉浸在喜庆的气氛中。 刘老爷急忙唤来大管家:“老董啊,按照马娘娘说的去作手安排吧!远方亲戚,火速安排人,快马去报。近处亲朋好友,托人顺便带 个口信。左邻右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达官贵人,给我发请帖一封。那远在千里之外的亲朋好友,给我发一份喜报,以示通晓。切 记:来者不拒,来者是客。另外,给我安排厨房,三天早餐,全部施舍。只吃不带,男女老少,老弱病残皆宜。记住,不得有误,不得 有误啊!” 管家董旻飞急忙施礼:“回老爷,奴才董旻飞立刻作手去安排。只是,两天时间,三十匹马,需要日夜兼程。否则,来不及啊!”董 旻飞面露为难之色。三招饭,三招饭。限定在三天之内,别人不说,光说几位太太家属,都在城市里。马不停蹄,也得有个一天来回。 去一天,来一天,路上就是两天。难怪董旻飞哭丧着脸,束手无策。 “老董啊!我看这样,抄近路。水路近,就安排撑船去报喜。陆路近,就安排骑马去报喜。实在去不了的,就书信一封,道个喜,免 得人家说瞧不起。”刘老爷一挥手,轻描淡写。 “唉,得了!老爷,你就在这里歇着吧!老董一定照办!”说完,他急忙捞起自己的蓝布大褂,提膝一路小跑离去。四太太看着眼前 这一切,她哑口无言。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她总不能一直泼冷水吧?再说了,马娘娘的话,可不能不听。这个女人,不但会给女人接生 。她更拿手的就是知你前世今生,得罪她招来妖魔鬼怪,闹你夫妻不和,家道跌宕,没你好日子过。看来,赵春花生了个小神童,已经 成定局。因为,马娘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妖魔鬼怪见她让路,神仙见她打招呼,我得见好就收。 于是,四太太一反常态:“啊哟,我说唛,刘家庄人大恩有大德。人在做,天在看。怎么可能送个小妖精来我们家呢?赵春花的孩子 ,是神童,肯定是小神童的啦。”众人见她变脸比翻书还快,一个个“哈哈哈”哄堂大笑...... ------------ 第八章 往事如烟 当日下午,刘家庄大院,大桌摆得挤满挟满。其中,一张桌上堆满红纸。账房先生董旻飞,伏案端坐。握笔如神,下笔如流水。你 看他,一笔一划,犹如鸾飘凤泊,游云惊龙。又是行云流水,入木三分。一笔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如印版刻在纸上。整齐,清洁,一目 了然。 桌子四周,董旻飞一家六口,两儿裁纸;两女叠纸糊封。老婆闫晓红,手拿墨条,加水在砚台里,一圈圈把墨汁细磨。账房先生每书 写好一张贴,大儿子董鸣接过去,用夹子夹住。挂在晒衣服绳上晒干墨汁,再有二儿子董凯折叠装封。大姑娘董娟、二姑娘董洁,折纸 ,叠纸,有条不紊,忙个不停。 “老爷,所有人都邀请,人多得去了。远方亲戚不算,每桌八人加一拐九人一桌,少说也得有五六十桌啊!您看是不是,精简些许请 帖,怕的是家人忙不过来啊?”他住笔抬头,看着主人刘老爷。 闻言,刘老爷手掳下巴胡须,暗自思量。没等他发话,四太太许怀梅站在一边插插嘴道:“老爷,喜事大日,要么只通知至亲至戚, 要么七大姑八大姨,统统一揽兜。左邻右舍你都请上了,沾亲达故你却把人家忘,我看有点说不过去。满打满算,也不过多个十头八桌 。一个请,一个不请自来。眼睛靠近鼻子,你礼不服人。你不请,人家也不好来。因为,你请了别人不请他,那就是你刘家瞧不起人。 人家自己来,当然矮人一截,碗又没蹲在你家锅台上,干嘛非得捧你大腿欢?不要小看一张纸的请帖,一桩不到,得罪人的多着呢!” 刘家大院,只要四太太和三太太两个人都在场。总有她们俩一敲一答的时候。闻听四太太一番话,三姨太总是喜欢跟在别人后面凑热 闹。她像似附和四太太的意思,又像似弥补四太太吩咐不足。来到董旻飞身后说:“哎哟我说老爷啊,你又不是天天添孙子。最后一层 事,还是让大家伙都来凑凑热闹吧!老董啊,你照着事前和老爷商量好的去办得了。人手不够,再花银子去请几个来嘛!有钱能使鬼推 磨,有什么好难的呀?不就多个人,多加几双筷子的事。桌子不够再去借,还有什么好难的嘛!” 刘老爷一听,嘿吆,今天这三太太太阳打西边出来着。平时,和四太太要么面对面;要么屁股对屁股。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过想到一 块。乖乖,今儿个看来是至少有一个人吃错药了!孙秀芳倒一反常态,显得与以往截然相反的大度。老爷听不到他们俩叽叽咕咕的,倒 有点不习惯。如果,摆在以往,来多少人,收多少礼。每桌上多少菜,会不会亏本。她们俩都要求董旻飞精打细算。礼重的安排在里屋 ,礼轻的就在墙旮旯坐一桌。说什么来人吃来物,不赚也不掏,总是能为刘家庄精打细算一番。今儿个侧只字未提,难道,她们俩都忘 记了? 于是,老爷他不紧不慢地对着账房先生说:“老董啊,除了远隔千里之外的人不谈,大姑娘盼娣,二姑娘来娣,给我让她们全家人都 回来。带个口信给他们就行,我倒要借此机会,好好地问一问她们,为什么平时就不能回来看看家里。难道,把出门的姑娘,泼出门的 水。她们眼里,还真的没有我这把老骨头了。人家,活到九十九,还要到娘家扭一扭。乖乖,她们倒好,出嫁无家。” “回老爷,地方政府官员,我都写了请帖。那乌金荡土匪头子马东军,请还是不请,老爷你不说,我老董心里还真的没个底。”他望 着老爷,手里握着笔,眉头紧蹙。 “嗯,这帮家伙,胆大包天。听四小姐回家来报,今儿个,居然来去两次,派人伏击我刘家庄的人,气焰实在是有点嚣张。请,怕他 借题发挥,闹僵起来,喜事节日不好收场。不请,唯恐日后不好相处。他会以瞧不起乌金荡,歪歪扭扭找事情。俗话说,福无双至,祸 不单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谁有心事天天防着他。不如这样,请帖你照发。桌子呢,我给他们准备,来者一律不拒。不来,我不强求 。我刘家庄人做事,不把话给人说。丫鬟不够再招,佣人不够再请。桌子不够再借,银子不够,你到我这里来掏。总之,不要给别人落 下话柄。老刘家,不想被别人背后戳脊梁骨。银子,花多花少不是问题。关键要的是个排场,让人竖起大拇指,才是硬道理。”说完, 老爷匆匆离开,把账房先生认为很棘手的事情,他交代得滴水不漏。 董旻飞听得连连点头称是:“老爷,那好吧,我照办就是了。远方亲戚哪里,替您写家书一封报个喜,邮寄过去就算了事。几位太太 家里,我第一个安排人快马去报。乌金荡土匪马东军,管他来不来请帖照送不误。桌子给他们留着,到时间准时开桌。请和尚搭台祭祖 ,拜道士念经。顺便请来戏班子,凑个热闹。这样安排,您还满意否?说完,账房先生,洗耳恭听刘老爷吩咐。 老爷略有所思。一会儿,他对着账房先生点点头说:“嗯,也只能这样了!哦,别忘了。三招饭,让四小姐负责维持秩序。小洋楼上 加岗哨,必经之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真枪实弹,子弹上膛。苗头不对,直接开枪。先斩后奏,保我刘家庄平平安安是大事。总之 ,绝对不允许有人假借我孙子三招饭之日,行自身不轨之事。这一条切记切记!” “啊哟!老爷,您不说,这最后一件事,也是最关键一件事,差点忘了。多谢老爷指点,老董这就去告诉四小姐。干架这件事,还是 四小姐在行,三天不闯祸,四小姐也不淡定不是。还是把这个机会留给四小姐,给她一个施展手脚的机会吧!” 老爷乐不可支。一提起,四小姐总喜欢女扮男装,飒爽英姿。老爷仿佛回想起,自己从前的桀骜不驯。曾几何时,员外父亲,为他十 四岁于郭冬梅成家。三年未见身孕,又在郭家介绍下,续娶其表妹邱科云。谁也没料到,这邱科云进得门来,一年下来。迟迟不见肚子 大起来。员外老爹,心中没底。你说大太太先是不生,二太太紧跟着又不养,第一炮就打不响。于是乎,闲言碎语,一股脑再一次,砸 向父亲刘员外。人言可畏啊!行善积德一辈子的父亲,背后被人指脊梁骨,骂员外老爹,人善心宽德厚,就是祖坟寅上没长蒿,无后啊 !他又一次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被人淹没在吐沫腥之内。 继续请人说媒,为自己继续续娶三太太孙秀芳。嗨,你还真的别说:这三太太孙秀芳,乃是隔壁大地主孙玉庆之女,当年结婚,当年 怀孕。再瞧瞧大太太、二太太,姐妹俩相继有喜。 你说这一下子三个太太都有喜,把个员外老爹高兴得一天到晚笑呵呵,见人就把媳妇夸。直到大太太临盆,生下刘世威;二太太时隔 三日,又生下刘志龙;三太太时隔三日生下刘招娣。员外老爹才抱得两孙一孙女,哪一年,刚好是员外老爹七十大寿。啊哟,一年当中 ,三喜临门。员外老爹,喜不自禁! 时隔两年,二太太又生下孙女刘来娣;四太太生下孙女刘捞娣;大太太生下孙女刘盼娣。至此,刘员外家得三孙,四孙女。他们分别 是大太太郭冬梅膝下一儿刘世威、一女刘盼弟;二太太邱科云膝下一儿刘世龙、一女刘来娣;三太太膝下一儿刘世全、一女一女刘招娣 ;四太太膝下一女刘捞娣。 即使这样,员外父亲还不死心。他总希望四太太许怀梅,再给刘家庄增丁替口。他认为,年轻貌美的许怀梅,进士之女有文水。琴 棋书画,知书达理。唯独,就是生不出孙儿小宝贝,员外老爹,心里不如意。直到最后,也未能盼得四太太许怀梅生得一孙。正因为如 此,刘家庄才对四太太未能让老太爷如意,众人口诛笔伐。因此,四太太于刘家庄人格格不入,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三太太于四太太 之间,名来暗去,水火不相容,也是从老太爷员外盼孙时候起。 不久,员外父亲病入膏盲,遗憾的离去。那年头,暗无天日,伴君如伴虎。深知父亲为官一任,苦不堪言。刘老爷便选择拒绝为官, 经商赚银,意在做平民百姓,以发家致富为荣,以真才实学驾驭世人面前。经过几年筹备,他走南闯北,市场考察。得知平民百姓,高 官厚禄,都离不开衣栏服饰,吃喝拉撒睡。而地方特产,由于运输不方便,有的地方一物难求,有的地方卖不出去成堆。 刘老爷,便动起来运输这个脑精。他自筹资金,组织商船队,负责南来北往贩运。经过数年打拼,终使刘家庄成街,老百姓丰衣足食 ,成为远近闻名的富裕宝地。嫁女就嫁刘家庄,找媳妇,就找刘家庄大姑娘。七尺男儿下厨房,捕鱼打猎种口粮。少爷小姐在书房,琴 棋书画在心上。从此,再没有人敢对刘家庄人大不敬。 要说大太太郭冬梅,原郭家舍戏班子郭守天之长女。和妹妹郭冬萍一样,从小跟随父母,走南闯北。以表演苏北地方戏,淮剧为天赋 。吹打弹唱,一应俱全。那一日,因员外父亲庆贺四十寿辰,手下同僚为了讨好,各显神通。有人出银搭台唱戏,有人舍银送马送枪, 甚至有人想送出自家姑娘。只是,员外父亲血气方刚,无论你送我什么只收无辞,底线就是,不能答应你们乱我朝纲。 父亲理由很简单,送礼我收,日后可还。送姑娘免谈,怕的是你们身上的这些德性,被你姑娘带到刘府,毁坏我刘家世代忠良。大是 大非,员外父亲看得清爽。无论官僚同党,毛遂自荐天天有。媒婆提亲,跑破门槛。父亲总是推托其词,不予应允。直到父亲四十不惑 之年诞辰,这一天,他看得郭家舍戏班子的大姑娘,眼前一亮。戏还没结束,急匆匆找来账房先生商量。二人一拍即合,当晚下聘礼。 第二天八人大轿,抬回郭家大姑娘郭冬梅。 哪一年,郭冬梅十六他十四。两个人,都不知道圆房是咋回事。冬梅迟迟不怀孕,不知挨父母骂多少次。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委屈之 时,一个人头埋被窝哭整宿。直到三太太过门之后,郁郁寡欢疾痨成疾的大太太,那一日激动地泪眼模糊。她抓住老爷的手,仗着胆, 活活抖抖述说。自己之所以未能怀孕,确原来是刘老爷根本不懂女儿身是咋回事。因为,每一次大太太都能感觉另有其人。尽管如此, 她也看不见、摸不着,说出去有谁会信哪。但不怀孕的原因,大太太能肯定,自己没毛病。刘老爷听了大太太一番话,自己仔细琢磨琢 磨,还的确有那么回事。每一次和大太太同房,总感觉中间隔个人似的。可他每一次又不见其人。 不久,刘老爷娶了二太太邱科云。发生在大太太郭冬梅身上的事情,继续在邱科云身上出现。表姐妹俩经常窃窃私语,虽然不敢和老 爷直接说出口,但表姐妹俩是无话不说。一连找了两房媳妇,一个都不生养,眼看着二太太和刘老爷结婚快一年,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这一下,员外老爹急眼了。家族人还好说,总有人安慰:不急,应该是得子晚些。可外人就不这么认为了:啊哟,这刘员外家是咋地啦 ?都说没女儿是小绝,这绝嘛,就是缺德的意思;没儿子,是大绝;没儿没女的人们称之为绝八代。你说刘老爷这样的好人,不会没有 后吧!难道,真的验证,好人不长久,恶人祸千年这句话了吗? 啊哟,这个刘员外耳朵都听得起老茧。他不服啊!遂请来七大姑八大姨私下里商量,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关起门来,找原因。结果, 还是奶奶拿了主张。去找个道士,地理先生。看一看宅基地是不是出来问题。于是,刘员外到处托人找出了名的老和尚、老道士、仙奶 奶等。银子花了一茬又一茬,就是不见个米和豆子。江湖骗子,不是骗吃,就是骗喝。胡说八道,馊话一大堆。于两房媳妇不怀孕,根 本搭不上边。可把个员外老爹气糊涂了,再有什么和尚道士仙奶奶过来,令家丁一律赶出刘家大院。这些江湖骗子,尽说些没用的。耳 不听,心不烦啦! 一日,员外老爹带着奶奶,去朦胧塔奶奶的娘家出礼。回来经过二郎山,已是傍晚时分。急匆匆赶路的员外老爹,坐着马车突然被一 骑马白胡老头挡道。车把式急忙唤住奔跑的骏马,一声“吁”即刻停下。车把式急忙下车,可这里只能一车之宽,进退两难。车把式抓 抓脑袋,黔驴之技,实在想不出好办法。 再抬头看看老者,只见那人年纪七十有余,满头白发齐腰。骑一匹白色高头大马,身穿白布褂裤。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后背上,背 着包裹,外加一把青龙宝剑。此老者骑与马上,右手抹着齐胸胡须,对着车把式一笑道:“后生,你因何故挡道?”车把式一听,气了 :“嗨,你这老者,好不礼貌。我等于你,今日无怨,往日无仇,何从谈起当你行道。这是天色将晚,赶路心切。未曾考虑在此偶遇, 此乃无意之中路撞。你没看到我正在想方设法,给您让道。再者,为何您说我等挡道?对我等而言,老先生您,又何况不是挡了别人回家 之道呢!” 员外老爹,听得车把式于路人交协。急忙从马车下来,二话没说,直接批评车把式:“小二呀,你毫无礼貌。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们 的呀?所谓礼让三先,谦卑为怀。你不看看对方是一老者吗?年纪轻轻,何故于老者争一雌雄,有失体统。来,扶夫人下车。我等有三 人,将马车抬竖起来,吹灰之力,老人家连人带马,即刻走过。而老者一人一马,难道你让他举一人之力,驮着马给我等让道?” 小二语塞:“老爷,是他......” “好了,按照我说的去做吧!”于是,三个人先将马顺道路边。在将马车捧起一半,让出一条过道。小二使出吃奶力气,对着老者喊 道:“好了!我们给您让道了,你就赶快过去吧!” 没想到老者嘿嘿一笑:“唉,我说你们这主仆三人。谁跟你们说,我一定要过去啊?说你挡道,又没告诉你我非得走这一条道不可。 往后走,它也叫路啊!”说完,老者头也不回,径直调转马头,走在员外老爹回家的前头。 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意图让老者走过。没想到,老者调转马头,走在自己前头,害得三个人一阵白忙活。小二不敢抱怨,心里生 闷气:你说这老者,分明在耍人嘛!员外真是的,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说不定,这个白胡老头,今天是找事来着。明明知道我等着 急赶路,他偏偏走得漫不经心。对这样的人还要忍耐,员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摆着,这个老头子欺负人。 于是,车把式故意扯开嗓子,挥舞马鞭:“驾”一声,希望老者听到他声音,能往边上躲一躲。员外看着老者,心里有些嘀咕:此人 莫非真的是找事来了?转念一想,唉,怎么可能。我刘家庄从未得罪过人,何况,老者和颜悦色,不像是好汉绿林。一身打扮,倒像是 道士出山。他急忙叫停车把式:“小二,你给我停下来。” 小二急忙停车:“员外,你有何吩咐?” “噢,你和夫人先走,我看这位老先生不凡。待我下去和他唠叨唠叨,便知他今日为何为难与我等。”说完,他慢慢下车,一阵小跑 ,赶上老者。“老先生请留步,请留步啊!”老者头也没掉,却见得那马即刻止步。员外来到老者马前,牵着马,在前面引路。“老先 生,不要见怪。可能,你的马,初来乍到。对此路道有所不熟,所以,走起路来,有点谨小慎微。我来牵着它,或许有人壮胆,它就走 得快些。”员外老爹,知道老者故意所为,所以想以德报怨,化解来人心中不快。你先甭管人家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他肯定有做的理 由。否则,不会轻举妄动。 没等老者说话,一行人眨眼间走到刘家大院门口。唉,奇怪了,刚才我说话前,还在离家三里地之外。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到家了 ,咋回事啊!员外老爹再看看,右摸摸。马,还是他牵着的老者的马缰子。人,还是那个精神抖擞的白发苍苍老者。再看一看他们家夫 人,小二,一幅如样,员外有点发蒙。同样,小二和夫人相对无言。表现出一副和员外老爹一样的莫名惊诧。 正在这时,老者给员外老爹一张黄色字符。上面写道:刘家庄西南角刘家祠堂边上,有一颗千年白果树。白果树的右侧,便是千年不 变的土地庙。员外令人建筑刘家祠堂,保留了白果树,却没有顾及土地庙。后将土地庙移至刘家庄东南角,于静安寺为邻。土地爷想一 想,也算得过。不就给他土地爷挪挪位嘛,再说了,那员外也不知道白果树边上,是我土地老爷的地盘。 可事遇凑巧。员外不日令人又建起马良寺,我滴个去,这一下土地爷实在受不了。一赶再赶,你刘员外非得让我土地爷,跟着你刘家 庄的节奏走。我土地老爷,容颜何在?土地爷早有不服,多次伙同好友磐鑫,发难于两位少夫人,使其无法得到孕育。这就是两位太太 ,总感觉于刘老爷圆房时的心不在焉。其实,是土地老爷请出磐鑫从中作梗。此乃土地爷作乱人间,治刘家庄于不仁不义。断其传宗接 代之根源,以示报复。因此,你得选黄道吉日,搭台烧香。向苍天,哭诉土地老爷罪状,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员外老爹看完,老者连同马匹,无声无息,凭空消失。吓得小二和夫人,瑟瑟发抖。都以为,是大祸临头,因为,半路上蹚着鬼了。 “老爷啊!这可如何是好。”夫人不知所措,眼睁睁看着白胡老头,连人带马,一呲溜连个影子都没有。是福是祸,心里有些懊糟。 员外老爹知道这是一件大好事,因为,路遇神仙搭救,这是上苍的安排。他想给夫人解释,唯恐老者再三叮嘱:天机不可泄露。于是 ,尽管夫人害怕,小二惊魂未定。员外老爹,按照老者指点,请来和尚,搭台念经。 时隔半年,四位太太,相继怀孕。出生的时候,还是以大太太郭冬梅第一个生产。其他太太,有序排列。所有人都感觉奇怪,只有员 外老爹,心中有数。至此,一场女人不生养闹剧,到此圆满结束。唯独,四太太许怀梅最终也未能如愿。 如今,刘老爷回想起来当初,不寒而栗。尚若不是员外老爹偶遇仙人指点,估计四位太太,肯定不会有好果吃。唉,往事不堪回首。 就凭这一点,今日得一孙子,也值得大操大办一场。扶正压邪,弘扬正义,是刘家庄做人底线。 想到这里,刘老爷健步来到找车把式大国子:“大国子,你今天哪也不去,跟着老爷去买今晚烧红福,匹配的东西。记住,牵着马跟 着就行。到大街上买东西,不需要赶马车。” 大国子,正在给马洗澡:“哦,老爷,我知道了!” 老爷想了想:“另外,不要忘了带两只篓子,里面要放东西。” “知道了,老爷,我一会就到。” ------------ 第九章 鸿钧老祖 夜深人静。刘家大院,董旻飞打着灯笼在前。后边紧跟着一群和尚,吹打弹唱,一应俱全。刘老爷带着太太们在后,一行人,手里拿 着香火、烧纸、箔纸元宝、冥币,加上猪头、牛头、羊头,鸡、鸭、鹅各一只。其次,就是苹果、香蕉、糕果点心等等。赵春花,抱着 刚出生的婴儿,在丫鬟们的簇拥下,一步一步,缓慢跟在队伍后面。长长的队伍,径直走向刘家大祠堂。 诸位不仅要问,那刘家庄只有老爷太太和少夫人。请问:刘家庄男丁、少爷们哪里去了呢?各位客官且慢,听我慢慢道来。刘老爷一 共育有三儿四女,大太太儿子叫刘世威;二太太儿子叫刘世龙;三太太儿子叫刘世全。你看,堂堂刘府,却为何一个男丁也不见?还有 四个女儿。大太太女儿叫刘盼娣;二太太女儿叫刘来娣;三太太女儿叫刘招娣;四太太女儿叫刘捞娣。现在,刘府只有一个生死不怕的 刘招娣留守。那么,另外几个姑娘又到哪里去了呢? 诸位,请不要忘了,刘家庄是靠什么起家的。刘员外当官,也不过是给许家楼改成刘家庄。大兴土木,筑起防洪堤坝。开山修道,凿 平二郎山,与外界陆路相通。修建马良寺和尚庙,给出家人有安身之处。建筑静安寺,让尼姑求神拜佛。可以说,刘员外心系天下百姓 ,胸怀安邦治国。一身两袖清风,谈不上高官厚禄。为官一任,养活一方水土,造福一方百姓,是刘员外的座右铭。 老实说,刘家庄之所以发达至今,可不是因为刘员外一人当官,鸡犬升天。而是因为刘老爷拒绝为官,组成刘家庄船队,搞长途贩运 开始。所以,刘家庄主打产业,还是以船队长途跋涉,以货物运输、贩卖赚去金银获利。因此而带动刘家庄农林牧副渔,以及手工业的 全面发展。 三个儿子,三房媳妇,带着他们的孩子,常年以船为家,漂泊江河湖海。三个姑娘,同样是嫁了三个女婿,进入刘家庄船队行列。外 加媳妇们的兄弟姐妹;女婿们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部融入刘家庄商船队。他们以里下河地区为主,面向长江黄河。南来的绫罗绸缎,北 方的骡马驴牛;西边的锅碗瓢盆木,东边的鲜于水虾,鸡鸭鹅毛兔。只要有利可图,没有刘家庄船队不敢去的地方。 所以,家中仅剩下现有的人马了。按道理,进入刘家大祠堂,非得刘家子孙才行。可儿子女儿,常年在外,不能等着他们回来再做喜 事啥。特别是像这烧红福之事,必须在小孩出生三天之内完成。不得已,只有刘老爷亲自带队前往了! 话说这刘家大祠堂,它坐落在刘家庄的西南角。面朝南向,三间青砖青瓦房。朝东、朝西各有三间。分别为猪圈、马棚、茅坑,外加 储物间。有人说,干脆叫仓库得了呗!客官有所不知,这里的储物间,都放些杂七杂八的农用工具。比如叉篓扫帚,锄铣锹镐。犁耙绳 索,棍棒板条。其次就是,柴火稻草用不着的烂七八糟。院门内侧,有一单间小屋。一位当地老者,名叫郑挚友。他鳏寡孤独,带着一 条大狼狗为伴。一个人,一条狗。一张床,一个锅炤。一铲一勺一个瓢;一口水缸,一只碗,一双筷,一生之中守护刘家大祠堂。 “汪汪汪......”一阵狗叫声之后,账房先生董旻飞提着大红灯笼来敲门。 “谁呀?这夜半三根的,来到祠堂敲什么们啦!”老郑头在里面念念叨叨。 “老郑头,是我,老管家带老爷他们来了!”董旻飞加大嗓门。 “啊!老爷这一会也来了,等一下,我来开门,我来开门。”里面传来从裤腰带上拿钥匙声音。一阵咯啷咯啷钥匙开锁声,门栓没打 开之前。老郑头不忘透过门眼,看一下门外是不是账房先生。 “嗨,别看了!账房先生还有假不成。”董旻飞有点不耐烦样子。 “嗨!这大路上说话,草颗里有人。我这个人啦,你对我意见再大,一样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要不然,我凭什么在刘家大祠堂,看了 一辈子大门啦!就是两个字:上心!”老郑头提起马灯,对着门眼:“你走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董旻飞,只好照做,如法炮制。 “嗯啦!我来了!”说着,便提起灯笼,照着自己脸。 “嗯,不错,是账房先生,这下我就放心了!”于是,众人只听得老郑头“哗啦”一下,打开门栓。“吱呀”一声,用力将大门往一 边推,即使这样,他还是只开一扇门。 “老郑头啊!三更半夜把你叫醒,打搅了!告诉你啊,我们家替了大孙子啦!今天晚上来呀,就是告知列祖列宗。刘家庄啊,又多了 一双拳头。来,这是我给你的西湖龙井茶。又给你带来一包旱烟丝,记住,多喝茶,喝酒。少抽烟,知道不!酒呢?快把酒拿给老郑头 。”刘老爷急忙将大包小包,放到老郑头床头。 “使不得,使不得。老爷啊!你看,你总是送东西给我。可我老郑头,也拿不出什么东西送给你呀!”老郑头笑呵呵的望着刘老爷。 “看你说的,你在我们老刘家这么多年,岂能是送你一丁点东西就能作为补偿的呀!我们早就给你准备养老银子了。你呀,尽管放心 吧。不要担心老了,不能动了,就没人伺候你。我呀,到时候拿银子找人服伺你。”刘老爷说完,拍拍老郑头肩膀。 老郑头闻听此言,连连作捐:“多谢老爷,多谢老爷!您啦,大恩大德老郑头永世不忘。来,来,你看看这刘家大祠堂,我老郑头把 他们伺候得怎么样。”说完,老郑头急忙提起马灯,手里拿着火把。打开刘家大祠堂,大铁门。他谙练的拿着火把,点亮两边十根大红 蜡烛:“老爷,您啦来看看这牌位,我把他们擦得雪亮;您啦,再看看这香炉,我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日日夜夜香火未断;您再 来看看这地上,我老郑头根本不让她有一丝灰尘。您再看看这桌上,贡品,我把她用抹布每天一遍。”说着,老郑头用手在桌子摸一把 。放到老爷眼前,给老爷瞧一瞧。的确,没有一丁点灰丝。 紧接着,老郑头麻利的放下坐垫。正对牌位当中。那是,专门供朝拜者跪下叩头所用。两边,分别有长凳条椅。那是专门供,和尚道 士坐禅诵经而用。老郑头板板六十四,安排的井井有条。哎哟,把个刘老爷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用说一个刘家大祠堂老奴,哪怕给他刘 老爷亲自来做,也不一定做得有老郑头这么有条不紊。 一时间,众人七手八脚,贡物全部摆齐。香火点燃,纸钱烧起。众和尚一曲《大悲咒》开局...... 众人跪地,虔诚,表情严肃。有人抽泣,有人哭鼻子...... 随着和尚一曲结束,刘老爷开始宣读宏福内容:“列祖列宗在上,不孝之子刘志超,携家人祭拜。托老祖宗宏福,于农历二月初二, 刘志超第三房媳妇,孙秀芳之子刘世全喜得龙子,吾喜得龙孙,现取名为学优。希望他长大成人,品学兼优。此乃刘家庄之大幸,多谢 老祖宗保佑。今晚祭奠,此乃红日高照。大喜之日,大吉大利。观音菩萨送子,各路大仙夹道。刘志超不敢怠慢先人,特将贡品奉上, 烧宏福,禄寿喜才齐天,敬请列祖列宗笑纳。”言毕,刘老爷携众人叩头三拜。现场每一个人,敬香叩头...... 董旻飞接过丫鬟桂花捧着的木盘,恭恭敬敬移交和尚主持。意欲施法开光长命锁于护身符,两件器具,纯金白银锻造。小金锁,印有 佛祖观世音端坐莲花台图像;护身符,侧印有鼻祖释迦牟尼佛身影。董旻飞双膝跪地,在和尚面前端盘举过头顶,以示顶礼之势。老和 尚一手念佛珠,一手正欲取出盘中小金锁。 突然,天空中一道闪电直刺刘家大祠堂。紧跟着“咔吧”一声惊雷,老和尚即刻双手瑟瑟发抖。整个人仙仙欲睡,一副哈气连天,萎 靡不振之态。其他和尚见状,急忙跪地给刘老爷叩头谢罪:“刘老爷吉祥!此乃我等道行不深。未能达到给老爷龙孙开光级别,惹得菩 萨动怒,上天雷劈,还望刘老爷及其家人原谅。此长命锁于护身符,有史以来,有道行之人,方得具备开光资格。我等修行欠缺,望施 主等待资深之人出现。” 众人受到惊雷惊吓,听得和尚之言,大太太开口质问:“尔等尚有自知之明,何不在我账房先生委派之时,加以解释?现如今惹得天 怒,尔等岂能一走了之?至少,得帮助老爷出谋划策,敬菩萨,祭天神,求得上苍谅解方为妥现。出家人,得恪守成规,切勿因一时性 起,图谋身外之物,误人子弟,坑害自身修行。一钵在手,只为衣食住行。珠宝财气,此乃出家人忌讳。难道,诸位师傅这点道理,还 要我一个妇道人家点拨不成?” “阿弥陀佛!施主言重了。我佛至今,有四代。第一代,为创世元灵。其门下弟子有四:1、鸿钧老祖;2、混鲲祖师;3、女娲娘娘 ;4、陆压道人,此四佛为始祖是也。 第二代,分别以四位始祖的第一代弟子算起。按照顺序,依次排列。其一:鸿钧老祖弟子有三为清。1、道德天尊,即为世人俗称的 太上老君;2、元始天尊,也就是习惯性称之为盘古的人;3、灵宝天尊,也叫通天教主。 其二:混鲲祖师弟子无数,通称之为接引道人。其代表人物有如来佛祖、准提道人、蟒牛蛇兽、蛟鹏狮猴、等等,凡有生灵者,来者 不拒,皆为其弟子。 第三代,1、如来佛祖;2、菩提老祖即准提道人,其弟子为孙悟空等。3、元始天尊,俗称阐教教主。其弟子为十二金仙:包括广成 子、赤子精、玉鼎真人、太乙真人、黄龙真人、文珠菩萨、普贤真人、慈航菩萨俗称观世音、灵宝大法师、惧留孙、道行天尊、清虚道 德真君、燃灯道人、南极仙翁、云中子、姜子牙、申公豹等等。4、灵宝天尊的弟子,有二十四星宿,外加雷公电母等等。5、太上老君 ,一生鳏寡孤独。他只有同门师兄弟,却一生中,从来未收过徒弟。 第四代,玉皇大帝,道号为昊天。他原为鸿钧老祖坐下其中一童子,因巫妖大战,天帝帝君战死,昊天既位。期间,下凡十二万九千 次,经历十二万九千次劫难,最后,终于修行得道,登上帝位。因为自封为: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 因为三界听了不服。于是乎,他来到鸿钧老祖面前述说一番苦衷,获得鸿钧老祖同情。便借无量量劫之机,书写天书《封神榜》,以此 增加天庭管控之势力范围。因此,我等之行为,乃为三百六十五天天庭众神管教。而玉帝又是天神之主,统领三界十方内外诸天神佛。 又代管宇宙万物、兴隆衰败,以及吉凶祸福等等。 总之,我等之行为,飞我等我行我素。冥冥之中,都有玉皇大帝掌管。稍有不慎,便遭雷公电母谴责。刚才电闪雷鸣,正是雷公电母 受玉皇大帝派遣,对我等发出警告。言下之意,贵孙长命锁于护身符开光一事,上苍早有作落。只是有缘之人,暂且未到,刘老爷切勿 操之过急,惹怒天神发威,我等也受此牵连。和尚说词,并非异想天开,日后,刘老爷会得到验证。到那时,再对和尚口诛笔伐,和尚 心悦诚服。阿弥陀佛,我租保佑,善哉善哉!”老和尚一席话,听得众人心服口服。 “也罢!既然佛祖早有定论,我等只能恭敬不如从命。老董啊,长命锁和护身符暂且收藏。待到有缘之人出现,再做安排也不迟。” 于是,众人随和尚离开,全部后撤。刘家大祠堂,重新关上大红漆大铁门。 哪么,事情真的如老和尚所说吗?还真的有这么回事。就好像宅基地,虽然地处风水宝地,但不是人人能住得起。所谓命里有五分, 确如起五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风水宝地虽然好,命薄如纸入黄泉。好马配好鞍,宝地硬命压,和尚亦是如此。那刘 老爷孙儿刘学优,乃为天子天命。大神磐鑫转世投胎,凡间肉体和尚,岂能担此重任。那磐鑫乃为王母娘娘钦点,长命锁又是观世音菩 萨化身在此。加之护身符乃为文珠菩萨化身,神灵之物,又岂能是凡间和尚所为。尔等不过是徒子徒孙,修行尚未得道。 磐鑫见状,这还了得。这件事如果菩萨在说自己不好,那磐鑫肯定不服。于是,他来到王母娘娘瑶池,把那凡间老和尚奏了一本。王 母娘娘来到刘家庄一看,果真如此。令其雷公电母前去讨回公道。如此这般,磐鑫才安心待在刘家庄,俯首称臣。 磐鑫虽然服从安排,可毕竟自己是大神神灵。而刘学优侧是凡夫俗子,一个肉体凡胎,一个神灵魂魄。二者融为一体,互相引起排斥 和冲突。尽管磐鑫竭尽全力配合,二者磨合期,还是难免不出状况。这不,每到夜晚来临,刘学优又哭又闹。奇怪的是,每当鸡叫头遍 ,他便不吵不喊的睡觉。你说把个赵春花累得,整天打哈欠,总是睡不好觉。 刘学优天天哭闹,不但是赵春花为难。几个太太,加之丫鬟们日夜看护陪伴总不是个事。尽管办法用尽,刘学优还是每到夜晚,准时 哭个不停。白狐仙子听到了,她带着姐妹,前来观看。本以为又是磐鑫在捣鬼,可这一次,的确不是磐鑫能解决的事。包括她白狐仙子 ,也无法利用法术,使之刘学优安静入睡。因为,这是来自于刘学优身体本能,对外敌入境的一种自然反应。神灵凡胎,二者水火不相 容。一个要靠近,一个却拼命把他往外推。于是,引起刘学优身体不适,哭闹不止,也就不足为奇。 怎么办?孙秀芳急得找老爷:“老爷,这样下去,大人孩子都会把身体拖垮的呀!你看你这个小孙子哭得,嗓子眼都快哑了。他妈妈 赵春花,一连几天都不得合眼,这可咋整啦!” 大太太郭冬梅,看着赵春花被折磨得,一天天消瘦下去,实在于心不忍。和表妹守护着,轮流照看。一连几夜,实在是焦头烂额。看 到刘老爷好像没事一般,心里埋怨道:“老爷,小孙子天天哭闹,你就不能去找个郎中看一看。刚出生的孩子,那个每天不在睡胎觉。 总是哭,身上肯定有不舒服的地方呀。你说小孩子不痛不痒,他不睡胎觉,凭什么又吵又闹呢!” “嗯,我看行!管他是什么原因,等郎中来了再说。”二太太邱科云在边上附和道。 “嗨,你看看他替咱们女人考虑不,累死累活,他才不管呢!反正,家里有的是闲人。这轮流交替的看着,大白天,一个个累得呼呼 大睡。小麻将,又没人打了。小纸牌,又没人看了。整个刘家大院,要多消停,就有多消停。老爷,你说是不?”大太太、二太太只是 说一句本分话。没有,质怪谁的意思。可这话,到了三太太的嘴里,就开始跑调了。 三太太一开口,四太太除非不在边上。只要在边上,哪怕她嗓子哑了,也得支支吾吾说上几句。这不,三太太话音刚落,四太太开窍 了:“唉,下辈子啊,我们几个都他奶奶的不做女人啦,多累!投胎做男人吧,饭来张口,钱来伸手。白天是前呼后拥,到了晚上是左 拥右抱。大丫鬟来敲敲背,小丫鬟来捏捏脚。嘴上叼个大烟袋,吞云吐雾。手里离不开,暖暖的热水壶。一桩不到,大发雷霆。三宫六 院,七十二妃任其挑选。老爷,你比起人家好多了。不就娶了我们四房太太,你说你这辈子有多亏啊!” 大太太一听急忙拦住话题:“啊哟,你们俩扯远了!我只是舍不得赵春花而已。不能就这么无限期的拖着,得找郎中来看一看才是。 ”她试图于三太太、四太太两个人的含沙射影,撇清关系。 “是啊!大姐说的话,只是提醒老爷找个郎中而已,并没有质怪谁的意思。唉,这人啦,幸亏都在场。要不然,说话轻,过话重,冷 不丁盘出个什么是是非非出来。老爷,这件事,你还真的马虎不得,得尽快派人去找郎中先生。管他医术如何,咱们家人心里有个底。 ”二太太倒是理直气壮地直奔老爷而去。 “嗯啦,桂花,给老爷发话。叫那老董即刻安排人去那大陈舍,把程德贵找过来。那人是祖传中医世家,号脉先生远近闻名,我信得 过这个人。” 正在老爷后背按摩的小桂花,急忙弯膝行礼:“是,老爷,桂花这就去。”小桂花,将手在围裙上揩一揩。一路小跑,直奔账房先生 家里。由于心急,阬头走路,没看前面来人“啪”一下。两个人同时“啊哟”一声尖叫。原来,小桂花于通风报信的小二:张倌华撞个 满怀。 小桂花的脑袋,刚好撞在小二张倌华的嘴唇上。啊哟,那个痛,痛得张倌华捂嘴直嚎:“哎哟哟......” 小桂花一看,自己脑门还算好,即使有点疼,也不至于像张倌华那样,嘘嘘噗噗。“啊哟,小二,亏得你是个大男人。我一个小姑娘 家的,都没像你这样,哭声嚎啕。啥意思啊?想碰瓷啊不成。”说完,她气愤的双手卡腰。那架势,非得要和小二分出个谁对谁错似的 。 眼见得小二,痛得说不出话来。看那神情,小桂花判断不像是在装。于是,她蹲下身。扮开疼得蹲在地上站不起来的张倌华,哎呀, 我滴个妈呀,小二那嘴唇被她额头撞得血肉模糊。那捂嘴的手,都是鲜血。小桂花一看,心软了!她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慢慢的给 小二擦拭:“你说你这个人也是的,不知道我这一会要去找账房先生啦!还跟我抢道,活该!” 小二,苦着脸,望望桂花,无语。 “嗨,你看我直愣愣的干什么?被我撞傻了不!”说完,咯咯咯一阵笑,紧接着想离开。 小二一见桂花要走,可急坏了:“唉,唉,你先去报告老爷。外边有一老道,自称能治好小少爷夜啼。我正为这事而来,现在,你把 我撞成这样,嘴唇像猪唇似的,如何见得了人!快快替我像老爷汇报。”小二说完,起身去厨房。 小桂花见小二要走,急忙问道:“我替你去汇报老爷,那你这一会准备去哪?” 小二摇摇头:“笨死了!我还能去哪?找水,洗把脸呗。你以为我去干什么?找你聊天啦!”小二一瘸一拐的朝厨房走过去。 小桂花一听,对着小二背后一噘嘴:“呸!就你这小样,还想跟我小桂花聊天,没门。”随便她怎么说,反正这一会,张倌华也听不 到。于是,小桂花还没来得及告诉账房先生,就折返回来报告老爷。 “回老爷,小二来报,大院门口,有一道士。自称,能医好小少爷夜啼毛病。你看是请,还是不请。”小桂花如实道来,虽然,她也 没见过此人是谁。 老爷一听道士二字,心头一热:“那还不快快有请,快,请道士进来呀。” “哈哈哈哈啊哈哈,刘老爷不必多礼,老道不请自来。”此人话一出口,刘老爷即刻想起在哪里曾经相识:“啊哟,瞧见老先生这身 打扮,似曾相识......”老爷放下手中茶壶,手抹胡须,仔细思量。他抬头打量来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脚踏白龙驹,身背青龙宝 剑。一身白衣褂裤,白鞋、白发苍苍加齐胸白胡须。刘老爷突然眼前一亮,他咯啷一下,一骨录从藤椅上站起。紧接着扑通一声下跪, 活活抖抖曰:“啊哟,仙人在上,老朽有眼无珠,有所怠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众人见老爷如此惊慌失措行大礼,一个个不分 男女老少,身份高低,扑通扑通下跪叩头! 老者呵呵一笑,从手中飘出黄布圣旨一道。随风,慢慢飘落刘老爷手中。“唉,免礼,免礼!我也是奉命行事。你只需按照圣旨指点 去做,便解你孙儿夜啼之事。圣旨送达,本人去也!”言罢,众人只听“嗖”一声响,犹如骏马串出。那老者,化着一阵青云,飘然而 去。众人紧随其后,来到院中间,到处天上,地下寻找。哪里,也看不到白胡老头。众人目瞪口呆,好生奇怪,又不敢多嘴多舌。连一 直夹不住嘴的四太太,这一会也闭嘴不语。为啥?还不是怕遭仙人报复。 此人到底是谁?不是别人,正是菩提老祖,俗称准提道人是也!那么,客官要问:为何菩提老祖也钟情于刘家庄的刘老爷?这要从刘 家列祖列宗提起。那刘家庄刘员外,乃为汉高祖刘邦之后。是刘胜的第三十一代子孙,刘备的十二代后裔之子。 从汉高祖刘邦算起,刘家列祖列宗,治理国家,南征北战。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视死如归。于邪恶争霸,于妖魔死磕。因此,得到 鸿钧老祖青睐。特开恩赐封刘家为世代忠良之后,委任官状,厚禄提拔,此乃天意难违。一直延伸至,刘家庄刘老爷这一代。菩提老祖 口中的奉命行事,也正是指鸿钧老祖之命。 ------------ 第十章顺水推舟 话说乌金荡土匪小吉搞,偷鸡不成蚀把米。拦住刘家庄四小姐,给五十两银子他嫌太少,结果被刘招娣一气之下崩掉几个弟兄。明知 道,回到乌金荡,不好向老大交代。并断定刘家庄人,从流均镇返回必经之路亚当上。于是,旨令其手下喽啰埋伏。结果,因为临时就 近拉来一些小混混。现钊草,现烧窑。就地教他们打枪,就地教他们埋伏。谁知道,真枪实弹一打起来。这伙人连瞄准也不瞄准,直接 对准对面山头放枪。连卧倒,掩护都不知道。最后,还是以落败而告终。 一天两次折腾,总共被打死弟兄十一个。临时抓来的弟兄死了,还好办。关键是,乌金荡的土匪被打死,老大马东军知道可不好办。 虽然自己是乌金荡第二把教椅,那乌金荡的土匪,可是老大动了多少脑筋,才将这些人收罗在一起,谈何容易。看来,不说实话是不行 了。只是实话实说,又怕老大骂自己是怂包软蛋。估计老大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亲自带人血洗刘家庄,那事情可闹大了。俗话说,两虎 聚斗,必有一伤。凭刘家庄实力,估计乌金荡人讨不了多大便宜。一旦损失巨大,老大肯定怪罪于我。到时候自己还是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小吉搞随即召集手下人:“哥儿几个,今天这事,都怪我等贪心。如果刘家庄人给了五十两,我们便放行他们,也没有后来之 事。这件事,我考虑再三,还是不能对老大讲实话。因为,他这个人面子爱大。万一听说,死了弟兄是刘家庄人所为。以他那脾气,肯 定要去找刘家庄讨回公道。可是,诸位兄弟,那刘家庄刘老爷可不是省油的灯啦!黑白两道,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老大打赢,当官的要 派人来剿灭。老大打输,我等是潘金莲的竹竿子,起祸的根苗。 既然里外不是人,我们不如统一口径,告诉老大,就说他们几个偶遇亲戚,喝喜酒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等喜事结束,他们肯定回来 。老大尚若继续追问,我等摇头说不知道。只要把老大这一招应付过去,日后报复刘家庄这件事,我等再做打算。反正,这一次千万不 能引火烧身。乌金荡弟兄们跟着老大拉起这个队伍,实属不易。千万不能,因小失大,将十多年积攒起来的队伍,在我等手里毁于一旦 。”其它土匪一个个点头哈腰,都认为小吉搞说得在理。 “二哥,可是,我们出来一趟,啥也没得到,空手回去,老大能不问个米和豆子来么?依我看啦,要想老大不追究被打死弟兄到哪里 去了。最好的办法,得让他开心不是。而能让老大开心的事,无非是这两件事......” 小土匪话还没有说完,另外一个叫二胡桃的小土匪急忙答道:“嗨,不就是银子和婆子嘛。二哥,跟我走,那条龙庄有一户张姓干“ 骡马”(土匪黑话即诈赌)的,专门玩“飘叶子”(土匪黑话即扑克牌)出生。左邻右舍被坑害不少,十里八乡,怨声载道。到他们家 干一票,十拿九稳。他们家,要才有才,要娘们有娘们。说不定还有人拍手称快!因为,张姓孬种,名为亚芳。何许人也,为何人们见 他嫉恶如仇?那还得从张亚芳老家古河刚刘庄说起。 他们家本性罡,兄弟姐妹,多得无法养活。张亚芳从小被父母以一旦米糠,换于条龙庄张姓人家为继子。谁知长到十六岁的张亚芳, 知道自己生世,不但不对养父一家感恩,反而趁张姓几个姑娘一床睡觉为契机。利用天黑,伸手不见五指。鬼头鬼脑爬到大姑娘床上。 过去大姑娘家的都知道,遇事,谁也不敢大喊大叫。特别是难以启齿之事,更是忍气吞声。直到大姑娘肚子一天天鼓胀起来,事情方得 败露。没办法,大姑娘向父母说出实情。只好将继子张亚芳,改头换面成招夫养子。 本以为,这件事可以蒙混过关,赌上左邻右舍嘴巴。有谁知这张亚芳霸占大姑娘一个,他于心不甘。趁老婆怀孕期间,他又强上二姑 娘。不久,二姑娘肚子大起来,也向爹妈哭诉。唉,怎奈家丑不可外扬啊!不知道上辈子缺了什么德行,居然一旦糠换回这么个不孝之 子。罢了,就让二姑娘嫁给他为二房吧!事已至此,张姓人家心里想,总算安稳了吧!想得美,就在二姑娘怀孕期间,张亚芳又给,最 小的十六岁小姨娘肚子搞大。气得张姓人家老爷,在得知小姑娘又被张亚芳霸占之后,当场咳血而亡。 时隔三年,老妇人相继离世。从此,张亚芳一人毒霸三姐妹,整天靠结识江湖义士、绿林好汉为友。不务正业,花天酒地。因此,学 会坑蒙拐骗,银子还真的没少赚。身边,狐朋狗友,不断牵往条龙庄。与之为伍,拉帮结派,横行乡里,鱼肉乡邻。加之这伙人,长期 以往,结仇人较多。曾经是他的生死兄弟,现如今一个个树倒猢狲散。逃的逃,死的死,剩下的也老弱残兵。于是乎,张亚芳独扛大旗 ,收罗兄弟妻儿老小。姑娘,被他纳为小妾。老太太被他赶走乞讨。 因此上,现在他家里妻妾成群,丫鬟成堆。加之玩得一手花牌,行骗于十里八乡,没人敢招惹。二哥,我等何不借此发挥一下。给他 两下,以示教训。不算是见色起意,倒像是劫富济贫不是。” 说完,二胡桃龇牙咧嘴,好像是到嘴肥肉不吃,是否有点可惜。便眼巴 巴的,坐等小吉搞开口发话。诸位兄弟和二胡桃一样,好像女人和银子,都给他们放在那里一样。 小吉搞思量片刻,他一把抓住刚才说话的小土匪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家这来龙去脉,详细信息的呀?莫非,你和他们家有仇, 想巧借我乌金荡土匪大旗,将张亚芳灭绝是不!弟兄们,你们说我小吉搞猜测的对不对呀?”他这一咋呼,所有小土匪一改刚才垂涎欲 滴之势。一个个倒向小吉搞这一边。“对,还是二哥脑子好使。要不然,我们大家都上当了。奶奶的,被他卖了,还给他数钱呢。不干 ,要干,先给弟兄们一个说法。” 可把那二胡桃气得:“二哥,平日里兄弟当你是哥们,那是一个尊重。给你献计策,侧是替你解围。没想到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 心。也罢,我实话告诉你忙吧。刚才你问我是怎么知道他们家底细,现在你听好了。弟兄们还记得两个月前,有一个小少妇骑驴来咱乌 金荡找我的人吗?她就是我的相好,张亚芳手下一个小妾,名叫:小茴香!因为,张亚芳看上她妩媚妖艳。趁和他男人喝酒之势,将她 己玷污。 后来,他男人李武,于第二天就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于是,张亚芳顺理成章,将她小茴香霸占。一日,张亚芳喝醉酒,说出实情。 那李武哪里是什么喝醉酒,而是张亚芳在他男人李武酒杯里下了毒药。因此,他男人并非是喝酒而死。而是张亚芳为了得到小茴香,故 意设计,在酒里下毒,将其毒死。得到真实情况的小茴香,决心给丈夫李武报仇雪恨。到处托人寻找江湖志士,无论花多少银两。她愿 意倾其所有,哪怕以身相许,在所不惜。 因此,张亚芳家的锅大盆小,我二胡桃早就心知肚明,了如指掌。现在,我什么话都说尽了。孰是孰非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在乌金荡 ,也不是没得过。干嘛总是拿捏我?不相信,我还不需要你们相信。赚钱的好事,我还找不到人吗?小样!你们干不成事的原因,正是 因为你们这些人小鸡肚肠。”说完,二胡桃箉枪扬长而去。小吉搞一见,自己不好意思上去阻拦。他朝手下噘噘嘴,那意思让他们赶快 给二胡桃留住。自己找个台阶下不是。 “啊哟,二胡桃,一碗饭能吃得,一句话你就不能受了吗?看你这度量,小鸡肚肠。二哥也不是怀疑你,他这个人,对任何一个弟兄 都是疑神疑鬼,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得了呗,大家陪你去一趟,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吗?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二哥这个人,和老大 一样,有坏嘴没坏心。当土匪的就得三思而后行,有人说,不相信任何人,是土匪的职业病。我看,这句话不无道理!”小土匪扯弯带 舵,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二胡桃带人去张亚芳他们家呗! 可二胡桃这一会,不答应了:“兄弟,你们不要搞错唉,我二胡桃啥事也没有。回到乌金荡,老大问了,我们最多按照二哥计划的那 样,如法炮制一边,不就得了,说你没电话何苦?脑子想清楚,我二胡桃为的是啥:还不是替二哥解扣吗?去,就跟我走。不去,咱们 就回乌金荡。再说了,咱只求财,不是到处索命。说不定,你们几个人去了,一人都带一个“二锅头”回来。没女人,瞎子也好的,可 不是为了我自己。”二胡桃特别较真的说。 “嗨,不就是想问个明白吗?二胡桃,你不在二哥这个位置。带你坐到二哥这把教椅上,你就知道啥叫伴君如伴虎。我也是,逼不得 已而为之。一失足而成千古恨,我们弟兄们吃的亏还少吗?谁还没一个对与错的时候!所以嘛好多事,都得考虑全面一点。因为,结果 都是肥肉落千人口,罪过一人当。所谓强盗做老了,胆子做小了,指的不就是老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足的这个道理!”小吉搞一边说着 ,一边搂住二胡桃肩膀。 “二哥,事不宜迟,你去,就一句话,不去也是一句话,简单易行。二胡桃再怎么说,都你二哥手下的一名棋子。你指东,我二胡桃 绝对不敢西。你指狗,我二胡桃绝对不敢撵鸡。总之,弟兄们跟着二哥混,就得替二哥你作想,还真的不是为了讨好你。因为,我们在 做的,有谁不知道大哥那脾气,办成事,什么都好说,你即使错也是对的。办错事,你对也是错的。弟兄们早有领教,所以,才出此下 策,供你二哥选择。”二胡桃再三解释,以便小吉搞领会贯通。 “啊哟,兄弟,你这么说,哥可就不高兴了!你出这么好的主意,怎么可以说是下下策呢?是给哥提供一个发财机会嘛。弟兄们说是 不是啊!大家伙准备上马,跟着二胡桃兄弟走。”随着小吉搞一声令下,众土匪“哗啦”一下上马。从亚当上,途经清沟要塞,一直北 上至荡舟庄东转向,经过老舍坝,直逼条龙庄。所到之处,二三十人的杂七杂八队伍,虽然舞棍弄枪,还不是因为队伍散漫,拖拖拉拉 没个正人样。人们见了,也不当回事。即使小吉搞等是土匪,由于威风扫地,人们要么瞟一眼,要么各做各事,无需另眼看待。讲句不 好听的话,老百姓没把小吉搞这帮人放在眼里。 不远处,已经看到张亚芳家大院。这里,坐落在一条东西走向的小河旁。小河名其曰:黑鱼河。之所以以黑鱼取为河名,是因为这条 河黑鱼泛滥。其它鱼种,难以生存。于张亚芳墙院大门对面,是一座独木桥。相当于将一棵大树,躺着放在河面上,供人们出行。小吉 搞见了可着急了:“二胡桃,你看看这样的独木桥,我等骏马怎么过去?” “嗨,我说二哥呀,就这点小事把你给难着了!不用说有一根木头担着让你过河,如果没有木头,你看样子还不想过去是不。”二胡 桃笑着问小吉搞。 我的个娘唉,这二胡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是一根独木桥,马怎么过去?他抓抓抓自己脑袋,半晌说不出话来。倒是二胡桃,一 个人走在桥上,手拉住马缰,赶马下河。人经过独木桥,走到河对岸,马也从河里游过对岸。 小吉搞一看,噢,原来是这样!有什么好难的。不就是放马从河里游到对岸吗,我还以为二胡桃有三头六臂将马举过河呢。原来,确 是这么简单的法子,真是太土了。他对着众人一挥手:“弟兄们,放马趟河过去。我还以为二胡桃有什么绝招,确原来是要给马洗澡啊 !哈哈哈......”说完,他紧跟在后。小喽啰一个个“扑通扑通”赶马下河。有的马它不愿意下河呀,于是,有土匪出主意道:“二哥 ,不就河对岸吗,几步远,走过去就得了呗。还要赶马过河,多事一举。不如将马系在路边,事成之后,再过来牵走。难道,咱兄弟的 马,还怕有人偷了不成。”小土匪的话,立刻引起小吉搞的重视。 “我滴个去,你干嘛不早说。一百步远就到他们家了,干嘛非得赶马过河啊!走走走,弟兄们将马系在路边大树上,人跟我走独木桥 过来。”别看这些小土匪,扛着枪耀武扬威,队伍中不番其有佝偻者三二一。对老百姓,吆三喝四,狐假虎威。走这独木桥,也是胆战 心惊。其实,乌金荡土匪,没有一个不会玩水。游泳扎水闭气,他们个个都是好手。由于独木桥摇摇晃晃,他们有的选择爬过去,有的 吓得走一半,前不敢进,后不敢退的直囔囔。 气得小吉搞捶足遁胸:“瞧你们一个个那副熊样,下面不就是一条河吗,掉下去又能怎么样?又不是刀山火海,哭上着脸干什么?没 出息!”说着,他一伸手,对着那个小土匪说:“来,把你手伸过来。”小土匪,肯定听小吉搞的了。他伸手去接小吉搞的手,却忘记 了自己脚下的独木桥它会两边晃动。 “唉唉......噗通,噗通”两个人双双落水,河面上立刻湛起巨大的水花。小吉搞从一堆水草下面钻出头来,他连忙用手抹着自己脸 上的水柱。“咕呲”咽下去一口水。紧接着咳嗽两声,涨红着脸说:“王八蛋,谁让你拖我下水的呀!”岸上土匪们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二哥,你是不是属鸬鹚的呀?头上不但有水草,嘴里还含着一条小鱼呢。哈哈哈......”其中一个小土匪调侃着说。 众土匪七手八脚,把小吉搞拉上岸:“二哥,大晌午的,你莫非是饿得慌啊......” 哈哈哈! 幸亏,是四月份天气,要不然,两个人虽然冻不死,但活着也得感冒咳嗽他好几天。气得小吉搞骂骂咧咧:“奶奶个鸡大腿的,晦气 今儿个都让我给碰上了。这个蠢蛋,我伸手去拉他,连脚下他都不看。” 和他一起摔下河的小土匪哭笑不得:“二哥,就当咱哥俩洗个冷水澡得了呗。从此向后,一切烦心事都抛到九霄云外。所有晦气、霉 气都被冷水冲走。嘿嘿,以后咱哥俩大吉大利噢!”他脱掉身上湿衣,换上土匪们给的衣服,下颌被冻得咯啷咯啷着响。小吉搞,也好 不到哪去。虽然土匪们拍马屁,及时给他穿上棉衣服。 这下可好,土匪们知道小吉搞要将这所有一切,全部算在张亚芳的头上了。于是乎,一群人簇拥着小吉搞,吆五喝六的朝张亚芳家大 院走去。左邻右舍,看着一大帮人舞刀弄枪的,直奔张亚芳他们家而去。都以为是,张亚芳平时玩的,杂七杂八的狐朋狗友。看到,就 当躲瘟神一般。早早让路,有的关门躲在门缝里偷看。 来到张家大院,大白天,里面张灯结彩。大门口喜字灯笼高高挂,彩旗飘飘迎风展。院内、院外,几十口人,拖家带口喜气洋洋,欢 天喜地迎接小吉搞一帮人。瞧一瞧院内人,一个个身穿大红大绿大花布,放鞭点炮敲锣鼓。若大院子,此时此刻,显得狭窄、拥挤。因 为,院子里搭台唱戏,还有和尚、尼姑摆道场。啊哟,这唱大戏的于和尚、尼姑道场一起进行,小吉搞等还算是开天辟地第一次看到, 可算是大饱眼福。看来,二胡桃讲的并不假,进院一瞅,便知道是个大户人家。人家不在乎金银多少,讲究的是一个排场。哇塞,有钱 人家办事情,就是不一样。 你来看,堂屋条台上,大红蜡烛四支,足足一尺高出八寸。上细下粗,两相对。红红火焰,随风而动。两支蜡烛中间,端放一只戊鼎 紫铜大香炉,上面檀香烟霭缭绕,断断续续向四周延伸。中堂,一幅观音送子图,高高悬挂在头顶。两边对联分别是:左,福禄寿喜,财 聚华堂;右,洞房花烛,喜迎新娘。横批是:双喜临门。 院内走廊:推满鲜花一盆盆,赤橙黄绿青蓝紫,争奇斗艳喜煞人。院中间:一张张斗箉方桌,由东向西,一排排排列。长木板凳,围 作一圈一圈。主卧、次屋设雅座,里屋有人喝茶谈心。大圆桌,一屋摆一张。搭配藤椅,加上特级碧螺春。 院东头:戏台离地三尺高,长三宽五丈,木板五分厚。幕布颜色是大红,沿边金黄大字写着:恭贺张府,喜迎第二十一房姨太太,大 吉大利。条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小吉搞带人大摇大摆站在大门口,二胡桃急忙走过来:“二哥,今天撞上喜日。你看,那张亚芳又找一个小老婆。咱哥们来得早,不 如来得巧,扞日不如撞日。”二胡桃一句话刚出口,“噗呲”一口笑出声。刚好在这一会,有个账房先生打扮的人,一只手急匆匆撸起 灰布大褂,直奔大门口。来人双拳一抱:“诸位,可是河东大太太的娘家人。啊哟,账房先生有失远迎,得罪得罪。”没等小吉搞等反 应过来,那人急忙挥臂让路:“有请诸位!” 紧接着,此人对着大院内一声大喊:“河东娘舅家人一行,贺喜到位!”小吉搞一听,慌了神,他转身用手挡住嘴问道:“说吧!是 开门见山呢,还是先放枪吓唬他们一下?” 二胡桃一听:“啊哟,二哥,既然人家已经当我们是娘家人,何不顺水推舟,先入席再说。” 小吉搞瞟了二胡桃一眼:“你是饿死鬼投的胎啊?哪有带着家伙,到主人门上来贺喜的呀!” 二胡桃一听,急了:“二哥,小侧不忍乱大谋。你听我一回,带着家伙来他们家,不乏其人。张亚芳平时接触的人,都是一些吊儿郎 当的江湖义士。三教九流,七十二个啷的当俱全,不碍事!” 于是,小吉搞对着账房先生点点头:“啊对!弟兄们是娘家人,唉,娘家人!” 张亚芳见何方神仙,一下子带来这么多弟兄,并径直走过来。账房先生见状,急忙走过去介绍说:“大爷,此乃河东娘舅家人。”账 房先生糊里糊涂一介绍,张亚芳也是糊里糊涂。她有二十单一个老婆,来人到底是哪一位太太的娘家人?万一是老太太的娘家人,那可 不能小觑。可是,账房先生也搞不明白,他们家的老娘舅长得是什么样?连张亚芳他也不知道啊!本来他就是个上门女婿。对这些远房 亲戚,他一概不知,从来也不过问。 管他呢,喜事大日,问也不好问。人又不认识,反正,抱着来者都是客,就不会出问题。于是,他一挥手,双拳一抱:“诸位娘舅家 大人,你们先坐下看戏一番。待会入席,自然有人安排入坐。我今日繁忙,就不能奉陪了,烦请诸位亲戚包涵。”说完,他双拳一抱, 以示得罪! 二胡桃虽然和小茴香有染,但张亚芳从来于二胡桃目不相识。见张亚芳于弟兄们打招呼,小吉搞惹都不惹。怕事情这一会败露,不好 办。就急忙怀抱双拳:“姑爷尽管各自去忙,我等看看戏,消消遣便是。”说完,拱手相让。张亚芳连连点头,以示理解。 这边,张亚芳刚一出脚,小吉搞抖抖活活问二胡桃:“你小子都干这些丢人的鬼把戏,妈呀,你撒谎咋就一点不脸红。我滴个乖乖, 尿都快吓出来了!” “二哥,都说土匪胆大心细。依我看,二哥你作为乌金荡第二把教椅,咋就如此胆小如鼠。不就是逢场作戏而已,即使张亚芳识破咱 们,也不过掏出家伙,和他实话实说,你又何必害怕与他?”二胡桃不解的问。 小吉搞可气了:“你懂个屁!当土匪,杀人越货,是硬碰硬的家伙事。像你这样冒名顶替,谎话连篇,我还真的不是这块料。以老子 的脾气,直接亮出家伙事“叭叭”对天两枪。然后,说出来意完事。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反抗,家伙说事。这么简简单单的事情, 你现在把我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可要闹事了!” 二胡桃急忙劝阻:“二哥,小声点。我问你,还想不想,晚上看看那小媳妇长得什么样?如果想,你就听兄弟我的安排。待一会,你 让弟兄们多吃菜,少说话。最好,不喝酒。因为,喝大了,会露馅。我待一会去找小茴香,打听一下,来个里应外合。你带兄弟们,坐 在这里先看戏便是。” 小吉搞点点头:“嗯啦!你得快去快回。免得弟兄们说错话,穿帮露马脚。” “好嘞!我去去就回!”二胡桃一溜烟跑出去。 ------------ 十一章 多行不义 戏台上,演出未出场,锣鼓喧天响。旗鼓大张,为的是造势惑众。小吉搞定睛一看,戏班子堂主:不是别人,正是郭家舍郭冬萍。造 物弄人啦!自从郭冬萍父母唱响淮剧以来,郭冬萍继承父业,发扬光大苏北地方戏淮剧。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郭家舍戏班旧貌换新 颜。巡演区域,惠及大江南北,几乎天天接单,天天排班。谁也没想到,曾经跟着爹妈专门跑龙套的,不背爹妈看好的小小郭冬萍,现 如今居然一炮打响,红极大江南北。 所有这些,当然离不开父母的言传身教。早晨闻鸡起舞落腰,劈腿前空后翻的她,是哭着,在父亲的皮鞭下功成名就。谁又会,理解 她一个小姑娘,在自己人生道路上,是怎样迂回于达官贵人、风流倜傥、地痞流氓和无赖的夹缝之间,游刃有余。你就像张亚芳这样一 号人,郭冬萍也能迂回曲折,逢凶化吉的应付自如,真的不容易。 男儿成名是本事,女孩成名遭质疑。都说,戏子成名靠人捧,丫鬟成凤陪主顾。傻子为官送金银,瞎子成名磨嘴皮。郭冬萍忍辱负重 前行,深知出头之日,便是污言碎语闭嘴之时。有谁知,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招风,祸起萧墙。一日,醉生梦死父母官,梦寐以求想 沾她便宜。冬萍有求必应,动脑筋,金戒指里藏上迷魂药。 迷倒贪官架上床,迅速差人通报官太太,自己侧假装倒在贪官怀里睡着。太太眼见得男人沾女人便宜,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那垂涎 三尺,浴火重生的贪官,威风扫地,颜面尽失。再遇到郭冬梅,谁也不敢在再她身上动馊主意。 除了贪官污吏,对戏班子来说,流氓地痞更不好惹。演出锣鼓一响,台下风吹草动。只要郭冬萍一上台,风流倜傥,蜂拥而至。砸金 撒银,意图要郭冬萍陪她们一夜。郭冬萍不惊不慌,把她们拖上台,一个个问谁先来。于是乎,一五一十,银子加倍往上增。最终,三 杯酒下肚,一个个睡得像死猪。直到他们醒来,郭冬萍揉揉双眼,假装迷迷糊糊。哭着要他们给个名份,吓得花花公子们,魂飞魄散, 直到掏光自己身上所有银两,方为罢休! 日久天长,郭冬萍民声逐渐受到影响。因此,眼下已经而立之年,却未曾有人敢娶。因此,郭冬萍至今还是黄花大闺女。浪迹天涯, 一生只做一件事,扬我苏北大淮剧。 小吉搞一看是她,心里急忙咯噔一下。如何是好?郭冬萍到过乌金荡,将弟兄们认出来怎么办?这一会,小吉搞没了主张。生怕郭冬 萍走到他面前,于是,急忙撇过脸去。唉,真是怕什么还就来什么。这不,郭冬萍风尘仆仆,从后台走出。对着她的手下戏班子,抱拳 行礼道:“今儿个大家伙给我买买力气,东家不好惹,是个跑码头闯江湖之人。光妻妾就有二十一房。我等不给他挑出毛病机会,说不 定还能挣些赏钱。总之,不要掉链子就行。” 丑角罗文芳挤挤眼说:“老板,我们都跟随你这么多年了。大家伙如同亲兄弟姐妹,不要说客套话。你就尽管接单得了!郭家戏班子 ,如果没有二小姐挂帅操心,哪里有我们的今天。该感谢的,应该是我们。你就放心忙你的去吧,戏台上的事,就交给大家伙了。” 郭冬萍听了笑了笑,接着,从戏台上一跃而下。小吉搞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因为,郭冬萍径直朝小吉搞走来。那是因为,郭冬 萍见到小吉搞,认为他和张亚芳家有牵连。既然认识,作为生意人,不上前打个招呼,容易被别人误解。且,不管他是何等身份。所以 ,郭冬萍才来到小吉搞面前。正欲抱拳,忽见小吉搞突然转过身去。甭管他怎么想法,自己只管打招呼就行了:“啊哟,乌金荡二当家 的么?啥风把你给吹来了,碰巧碰巧啦!” 小吉搞见已经纸包不住火,干脆突然转身,凑到郭冬萍耳边吩咐到:“戏演结束,你的人尽快离开现场。听我的话,不要多管闲事知 道不!”郭冬萍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今儿个土匪不干好事了。转念一想,难得他和我打招呼。光光不挡财道,你走你的阳关道 ,我在我的独木桥。咱们俩,井水不犯河水。随即,她点点头:“哦,我知道了。只要戏演结束,我等速速离开,你放心吧!有一点, 切不可在我戏没演结束,就动手,那人家肯定误以为是砸我的场子。”说完,她眼睛瞄了一下四周,见张亚芳正在和账房先生老王思, 在大门口迎接客人。并没有注意,她和小吉搞的对话。 张家大院门口:账房先生老王思,负责接待各路来客。只见他,红光满面,一会抬头举手招呼:“哎呦呦,这不马戏团江小鱼先生吗 ?辛苦辛苦!鄙人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 “哎呦,老王思,你啥时候学会跟我等客气了啥!甭提那些客套话。弟兄们入席就坐,待一会多喝几杯啊!哈哈哈......”说完,双 拳一抱,跟着老王思直奔正席。 江小鱼夫人徐怀芳,跟在后边调侃道:“账房先生不必多礼,他兄弟张亚芳,和他同门同宗,都是干罗马出生。今日大喜,他能不来 嘛?至少,也开阔眼界,说不定回去也找个一妻半妾,撑撑门面,脸上也有光不是。”夫人话中有话,老王思岂能听不出来。他急忙附 和:“唉,夫人此话差矣。江小鱼刘先生为人师表,岂能做出这等令夫人不快之事,晚节不保。那可不是先生所为,您那别多担心。” 安排好,江小鱼。老王思直奔大门口,确巧遇到邱大璐。只见邱大璐头戴礼帽,拄着文明棍,一身褐色条龙服,脚穿一双,正黑油亮 的黑皮鞋。携夫人张晓卢,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来。老王思一见,急忙上前偻背去扶。“啊哟,这不是邱老先生吗?马们祖师爷也来了。 劳你大驾光临,我替张亚芳叩谢了!老张哎,快,快过来看看,今儿个是谁来着!”老王思那马屁精拍的,那还真的让人听了没话说。 邱大璐点点头,笑呵呵的看着老王思,一阵小跑,小乖乖一般奴样。看得来者有气也当没气,笑都笑不过来。“啊哟,老王思呀,你 一辈子总是为人驴前马后,活得累不累啊!得了,都一大把年纪了,回家养养老,就甭折腾了。他张亚芳出多少银子给你呀?看把你老 大不小的了,屋前屋后的伺候他。你都和他老爹差不多大岁数,小赤佬他也忍心这样待你?” “啊哟,邱老先生啦,我是儿多老命苦啊!找个婆娘不会养,三肚子给我把六个儿子生。不苦,没办法啦!”老王思哭着一张脸,摇 摇头。对着张亚芳就喊:“有请,马门祖师爷邱大璐先生携夫人来临......”在一边张罗着的张亚芳,一听说祖师爷到来,急忙一阵小 跑。直奔大门口。“啊哟,祖师爷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啦!”他急忙上前搀扶,并笑脸相迎。 小吉搞在边上一听说马门祖师爷,他摇摇晃晃走过来。一看,原来是个连走路都要人扶的,半死不活的大老爹。“呸”小吉搞啐了一 口吐沫腥,对着弟兄们说:“你们看看,就这副德行,也特莫的敢自称是祖师爷。记住,待一会,给我把那老家伙身上穿的,手上戴的 一件不少,都老子除下来知道不?” “是,二哥。绝对让这老家伙,光着屁股离开条龙庄。”小土匪一个个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好,弟兄们都给老子听好了。只要我 枪一响,你们所有人就立刻动手。我们以枪响为号,不得有误。谁要是今天再误我大事,回到乌金荡我定不轻饶。还有,我可把丑话说 在前头。谁如果背着我敢私吞乱藏,休怪我小吉搞手不留情。”说完,他环顾四周。见张亚芳人缘还不错,尽管都是社会上闲杂人员。 那种喜事大日的氛围,还是不错的吗! 咚咚锵咚咚锵,一阵锣鼓喧天响。郭冬萍宣布:“各位父老乡亲,亲朋好友,今天这台戏,是张亚芳张大爷,为自己娶得芳龄一十六 岁的,第二十一任夫人而庆祝。请诸位吃饱喝足,切莫忘,抬头观看我郭家戏班,精彩淮剧《珍珠塔》第一场开演。郭冬萍在此多谢各 位了。看得好,你给鼓鼓掌。看得不好,你也不必骂骂咧咧。只需来后台告诉我们郭冬萍,本人感谢不尽。顾客就是再生父母,戏班子 视顾客兄弟姐妹,家中长兄。你施舍一两银子,算不了什么。可众人都施舍一两银子,养活我郭家戏班子一大家。在此,郭冬萍替郭家 戏班子多谢了!”说着,她双拳一抱,即刻跳下戏台。 随着第一场戏开幕,酒席也正式开始。二胡、笛子、古琴,板鼓、铴锣、外加萧。鼓乐齐鸣,人声鼎沸。台上,戏班子表演,一丝不 苟。台下,大吃大喝,敲碗喊好,只是小吉搞到处看不到二胡桃。奶奶的,小赤佬连饭都不吃、酒都不喝,心里面肯定有鬼。想到这里 ,他朝二东成招招手:“过来,你现在就给我去吧二胡桃找来。问问他,饭不吃,酒不喝,他到底想干什么!” 二东成嗜酒如命,端起酒杯,不喝醉,他不想下桌。这一会,刚刚才三杯酒下肚,小吉搞就让他去找二胡桃,嘴里答应:“不,二哥 ,我这不是刚刚坐下来,板凳还没焐热,你得等我吃一点东西再叫我也不迟是不是?二胡桃那小子,不会饿着。说不定,他这一会,正 在后面和小茴香在偷着乐呢,你去操什么闲心。”说着,二东成端起酒杯,咕吱一口下肚。顺手拣起一块红烧肉,吧唧一下塞到嘴里, 好像等一会,就没得他吃的一样。 见二东成不服,小吉搞放下筷子,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二东成:“看样子,我是叫不动你了是不。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不当我 是开染浆仿的。”说完,正欲起身。背后,却被小茴香一双手将他两肩膀按住。“二哥,坐着,吃你的饭,喝你的酒。二胡桃让我传话 给你,他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把张亚芳二十一个姨太太,全部劫到乌金荡。今天他刚娶的那个十六岁小丫头,二胡桃让我告诉你,给他 掉包。 他传话给你说,把二东成灌醉以后,盖上头盖,换上新娘衣服,绑在椅子上睡大觉。二胡桃让你们得手后,带人离开。其余一切事情 ,二胡桃说有他断后。现在,他趁张亚芳应酬,在后院安排姨太太们收拾各人包裹,速速离开。在荡周村路口,等待你们,带他们走。 切记,不要让弟兄们喝醉酒。因为,事成之后,还要赶个七八十里地。但,二胡桃一定要把他灌醉。要不然,他会胡说八道露马脚。” 小吉搞一听,给他安排一个十六岁小姑娘。喜不自禁:“快,快,告诉我,二胡桃兄弟在哪里?我要去和他面谈。”小吉搞笑得龇牙 咧嘴。哎哟,二胡桃这一会在他心目中,简直就是上帝一般。“二哥,你不能去见二胡桃。他现在正在做姨太太思想工作,你这一去, 姨太太们一看你是乌金荡土匪。怕的是你把人家吓着,谁也走不了。那我们家二胡桃,岂不是前功尽弃么!”说完,小茴香使劲揉一揉 小吉搞肩膀。痒得小吉搞:“啊哟,哈哈哈......” “二哥,你说吗,二胡桃还等着我给他回话呢!”小茴香娇滴滴的噘着嘴。 “嗯,那好,就照二胡桃兄弟说的那样去做。你告诉他,事成之后,我回去在大哥面前替他美言几句,保准他不吃亏。跟着我小吉搞 ,有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你,去了乌金荡,你看二哥怎么照顾你,包你满意。小妹啊,二哥不是当着你面说吹话。想当年,乌金 荡土匪班子刚刚成立。十多个人,几十杆枪。都是我小吉搞动脑筋,从地主老才家里搞出来的。要不然,我凭什么做了乌金荡第二把教 椅。你看你也听二胡桃说过,乌金荡,人才辈出。比我小吉搞聪明的人多的去了,但大哥还是不忘当初难兄难弟情分。就这么办,我小 吉搞知恩图报,不会忘记你们俩对哥的好!”小茴香听得连连点头。 “那我替二胡桃谢谢二哥了,你慢慢用,我这就去向二胡桃汇报。”说完,小茴香不忘使劲捏一下小吉搞肩膀。连后非也似的离去。 话说二胡桃来找小茴香,他轻手轻脚来到小茴香房间,对着窗子连敲三下。小茴香知道是二胡桃来了,只是以往,二胡桃都是夜半三 根,敲三下她的窗。今日却逢张亚芳续娶姨太太,他二胡桃大白天也敢来和自己干那事。不会昏头吃错药了吧,万一东窗事发,自己可 就遭殃了。 于是,她试探着拉开窗帘。二胡桃一见急忙催促道:“喂,你干什么呢!不知道是我在敲窗子啊!快开门!” 小茴香一看,真滴是二胡桃,赶快开门。左右看一看,有没有人发现,紧跟着将门关上。“你要死了,存心想害我不成?大白天的你 来干什么。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被人看见,我怎么交差。张亚芳再给我定一个,偷姑姥养汉的罪名,你还让我活不!”小茴香连 说话都在颤抖。她倒不是为了她自己一个人好,怕的是连累二胡桃无缘无故受牵连。别的不说,你就看看张亚芳玩的这些江湖朋友。可 以说方圆百二八十里,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一提到张亚芳三个字,如雷贯耳。 二胡桃一听:“哈哈哈......”小茴香急坏了:“老太爷,你还有心事笑出口。小声点。”说完,她就用手来捂小吉搞的嘴。二胡桃 趁势将小茴香抱到床上,伸手就去解开小茴香的裤带...... “好了,你来找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赶快离开这里吧!”小茴香整一整自己蓬乱的头发,紧跟着,将烂七八糟的床上,重新整理一 番。给自己照照镜子,涂脂抹粉一番。见二胡桃还是睡在床上不动,小茴香举起双手:“二胡桃,算我求你了。以后,你有胆量就给我 报仇雪恨。没胆量,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小茴香,绝对不干。有种,你娶了我,我小茴香佩服你,做牛做马我甘心情愿。否则, 你以后就不要来了。每一次来,我这心里吓得失魂落魄。” 二胡桃一骨录从床上坐起:“小茴香啊小茴香,原来,爷爷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来来来,你给我去外边看一看。乌金荡的弟兄们 今天来了足足有三十个,你以为我每一次过来,就是为了占你便宜啊!我那是离不开你,难道你不知道吗?”说着,二胡桃揭开窗帘, 用手指着大院子看戏的人。 小茴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真的,整个大院挤满挟满,人头攒动。“啊!你今天就动手啊!”小茴香有些措手不及。 “告诉你吧,夜长梦多。今天不动手,你待何日?告诉你,我二哥让我找你了解一下情况。所谓知此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们打算 ,将你们所有人全部带到乌金荡。张亚芳末日来临,来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周年。”二胡桃将自己衣服穿好,望着小茴香说。 小茴香知道,现在说什么都阻挡不了二胡桃。因为,土匪一动脚,不是死人就是放火。谁都知道,土匪不可能空手而归。“那,你们 要我做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大事干不了,小事又不想干。”小茴香有点推三拉四是意思。别看他一想起张亚芳害死他男人,就恨得 牙痒痒。真的知道有人来杀张亚芳,小茴香又开始打退堂鼓。唯恐,二胡桃已经将土匪安排在张亚芳大院子,兵临城下。她想改口又来 不及。 “你帮助我,把二十一个太太都请过来。我要把带她们一起走的想法,告诉她们。愿意跟我们走的,就听我的安排。不愿意跟我们走 的,绝不强求。特别是那个新来的,你问问她可否愿意跟我们去乌金荡。”二胡桃告诉小茴香,要她配合的就是这些。其余,用不着她 小茴香担心。 “啊哟,那小姑娘求之不得啊!告诉你吧,她爹早逝,就娘俩过日子。谁知道张亚芳个杀千刀的,看上他娘。一来二去,这一会又把 人家姑娘生拉硬拽,五花大绑的带回来做小老婆,缺德透顶。几天来,小姑娘都是我看管,睡觉也是我带着。昨天晚上,这个杀千刀的 要我离开房间,给他过来。我好说歹说,才说服他:啊哟,大爷,明天就是黄道吉日,你今天要是冲了喜,明天的彩头可就没了。这么 多天都挨过来了,还在乎明天一天么。好说歹说,才把他哄走!我敢保,小姑娘绝对愿意跟你们走。”小茴香一股脑倒出小姑娘的苦衷 。 于是,小茴香花言巧语,把张亚芳的姨太太们一个接着一个,连哄带吓,聚集在自己房间。二胡桃便告诉小茴香,要他怎么去告诉小 吉搞。所以,小茴香回来之际,二胡桃也和太太们达成协议。应该是,太太们目睹张亚芳,缺德事做得太多。才一个个对他恨之入骨。 否则,不可能连一个太太都不愿意和他过下去。这却好验证了那句古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中午饭过后,附近客人只顾看戏。可今天的戏班子,早早结束。郭冬萍和张亚芳结清账目,一呲溜收拾东西,赶着马车离开。唱戏的 一走,和尚、尼姑道场早就结束。附近客人,相继离开。唯有远房亲戚,还是住在他们家。当然,包括他那些狗辈、鼠辈的马门买卖。 算命打卦的,江湖郎中的,满大街去玩杂耍的,还有卖老鼠药的,打麻将、玩花牌的,都是江湖马门买卖的徒子徒孙。 邱大璐为祖师爷,接下来就是学玉古训,必得其名论资排辈。那张亚芳,充其量也就是必字辈分。江小鱼,也不过是学字辈分。还有 东沟大邱庄的邱金忠,杨集街上的吴政清,都和张亚芳是拜把兄弟。因此上,他们几个属于同门师兄弟。按照年龄依次排列:江小鱼为 他们老大。邱金忠为老二,吴政清为老三,那张亚芳只能做老小。加之祖师爷邱大璐在此,张亚芳岂敢怠慢。因此上,从中午到晚上, 根本不下桌。中午连着晚上,不间断。 时值夜半三根,一般人开始闹新房。他们架着张亚芳,一步三晃来到新娘房。江小鱼是老大,他来到新娘面前,对着张亚芳说:“小 四,咱们兄弟四人,你是老小。房产你最多,老婆你也最多。你说,我们兄弟几个,有哪一个像你,找二十一房媳妇。老大老二老三加 起来,都没有你一个人多。不是我们兄弟几个羡慕嫉妒恨,俗话说:一份本事一分钱,没有本事不要犯嫌。哥儿几个,愿赌服输,但是 ,你当着几个哥哥面,亲一口新娘怎么样?诸位兄弟,这个要求,做大哥的没有为难你吧?啊,哈哈哈......” “老四,听大哥的没错!当着哥儿几个面,亲一口,给我们看一看。要不然,休怪弟兄们今儿个不让你洞房。啊,老大,你说我说的 对不对?如果你,不当着我们哥几个面,亲一口新娘子也可以。那就陪我们喝酒去,一个都不许睡觉。你,也不许洞房。”邱金忠嘴里 打啰嗦说。 “唉,老二此话差矣!不允许老四洞房,这个没道理。人生在世四大幸事:他乡遇知已,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有人送金银。只 需老四当着哥儿几个面,亲一口新娘子,就算万事大吉。如果,老四说不好意思。也罢,给哥几个一人五十两,算是让我们替他陪祖师 爷打牌去。怎么样,老四,三哥的要求,不过分吧!”吴政清嬉皮笑脸的望着张亚芳。 张亚芳摇摇头:“得了呗!想我张亚芳出血,哥儿几个看错人了吧!我们几个人,都是罗马相出生。票叶子,码方子,不分彼此。不 就是亲小老婆一个嘴嘛,来,哥几个,眼睛睁大点......” 说完,张亚芳哗啦一下揭开小老婆头盖。我的个乖乖,这哪里是什么小老婆,明明是个喝得伶仃大醉的野男人。张亚芳揉揉自己眼睛 ,他怕自己眼花了:“哥儿几个,这是男人还是女人?”张亚芳怀疑人生。 江小鱼一看:“喔哈哈哈,我滴个去,张亚芳,你是找个公鸡猴子骗咱们哥儿几个出礼银呐!”说完,他用手,拍拍二东成小嘴巴: “喂,兄弟你醒一醒。” 二东成,摇摇头:“嗯,你跟老子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给老子听一听?”说完,他举手要打。谁知道双手于身体绑在一起,新娘身 上的外套,刚好穿在外边。“嗯,吆喝,尔等几个小老儿,居然敢把你二东成爷爷绑在这里了。告诉我,这是谁干的?” 张亚芳见状“啪啪”两记耳光:“老实交代,是谁抢走我小老婆。” 二东成被他打醒了:“啊哟,你个老王八羔子,居然敢打你二东成爷爷。放开我,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还是江小鱼有见识:“啊哟,张亚芳,你个笨蛋。你没看到他是被人绑在这里的呀!你老婆怎么可能与他有关系呢?充其量,他也是 个倒霉蛋。” ------------ 十二章 得胜而归 张亚芳气得一双眼睛瞪得笆斗大,二东成满脸委屈恨得咬牙切齿。一听江小鱼说出自己的心里想说的话,二东成睁开血红的眼球,瞪 着张亚芳说:“嗨,我还以为,你们家都是一群笨家伙。没想到还有一个小老儿不糊涂。你们一群笨蛋看看,如果是我绑走你小老婆, 把我自己绑在这里等你们来收拾我,请问世上有这样的傻子嘛?”说完,他用嘴,噘噘江小鱼说:“你,你是个明白人!过来,快给二 大爷解开绳索。待一会,我算你无罪,不为难你。” 张亚芳一听,脸上本来就是火辣辣的。全身血液往上喷,正愁没地发作。听了二东成这一嘴二大溜子的话,心里可气蒙了。他走到二 东成身边,一只手楸住二东成耳朵,使劲往上提着说:“你个小兔崽子,在我张府敢自称二大爷,是不是活蔫了你。”说着,他又用另 外一只手,指着江小鱼,脸对着二东成问道:“小王八羔子,知道他是谁吗?是我们哥儿几个的扛把子老大江小鱼。是马门买卖,学字 辈分中,屈指可数的中梁椽子。我们在他面前,都和颜悦色,恭维听令。你却口无遮拦,出言不逊。老鼠摸猫屁股你胆子不小嘛, 嗯......”张亚芳一边说着,一边将二东成耳朵往上拎。 痛得二东成再也坐不住了,他索性顺着张亚芳的手势,带着椅子偻着腿,歪着脖子,整个人身体往上拧;“哎哟哟,快给老子放手。 你要给老子耳朵撕烂,我剿你祖宗八代没商量。唉,唉,唉......”幸亏,张亚芳个子不高。任凭他怎么楸住二东成耳朵往上提,终究 因为,二东成比他高出一头顶,再也举不上去了。最多,二东成垫起脚尖,也不过痛得龇牙咧嘴些。 见二东成疼得鬼哭狼嚎,可就是嘴不饶人。 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张亚芳的师兄弟们,捞衣抹袖。对着二东成,噼里啪啦一阵,左右开 弓。邱金忠,吴政清,脱掉上衣,撸起袖口,一阵猛抽。“说,你还敢嘴硬不?信不信哥儿几个活剐你,扔到前面黑鱼河里喂黑鱼去。 你,信不信?”邱金忠,对着二东成问道。 被打得满嘴是血的二东成,碎了一口血吐沫腥,对着面前是个醉鬼冷冰冰的说道:“嘿嘿!有种,你们几个老小子把爷爷给做了。二 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如果,今天你们让老子出去。定将你们几个搞得鸡犬不宁,死不了、活不成。来吧,爷爷我等着你们,来 呀......” 二东成哪里来的底气,如此桀骜不驯?那他当然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尽管醉得不省人事,到底是谁将他绑在这里,他是一概不 知。但有一点,他心知肚明。小吉搞得手,不可能将自己一个人扔给张亚芳,他不至于愚蠢到如此地步。绑自己在新娘房,说不定就是 小吉搞故意所为。奶奶的,不愧为小吉搞。每一次跟他外出,总能搞点小明当。 又是一阵子噼里啪啦抽嘴巴,张亚芳,干脆放下手。因为,二东成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可他倒坚持不住了。便放下揪住二东成耳朵的 手,对江小鱼说:“大哥,有点不对劲啊!我们光是打这个小赤佬没用的呀!还是找我小老婆要紧对不对?”邱金忠和吴政清,看着二 东成被打得满嘴是血。这一会,正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或许,这小子学乖了。心里骂道:奶奶的,光光不吃眼前亏,你都不知道 自保。还自称自己是二大爷,呸!和我们哥儿几个相比较,闯荡江湖你还润了点! 人多起横,邱金忠话刚说完,吴政清争抢着上来。尖嘴猴腮的吴政清,操着一口淮南腔调。因为,吴政清老家是安慰淮南人。在这里 是做人家上门女婿。他上前一把抓住二东成头发,见二东成没有反应,便低下头,看一看二东成还有没有鼻息:“小兄弟,刚才那股子 傲气哪去了啊,还敢再骂老小子吗?不敢骂了是吧,你也有怂的时候啊!”二东成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因为他知道,虎落平洋被犬欺。 我不装死,没办法。面对一群,喝得和自己一样的酒囊饭袋,自己再怎么说,除了挨揍还是挨揍。 倒是江小鱼,不愧为是老大哥。他看看,被打成满嘴是血的二东成,顿生怜悯。来到二东成面前,轻轻地推开邱金忠和吴政清:“你 们俩个人,给我到后边去。把一个喝醉酒的人无缘无故打成这样,算是你们仨本事?还把人家绑在椅子上,我说你们仨就没有想到你们 喝醉酒时候,是个什么样?现在你们打他,和打一个三岁小孩有什么区别?还挣着出手,又不感到脸红。我在边上看着,都替你们害臊 。”说完,他迈着八字步,晃悠悠的来到椅子后面。眠起眼,找出绳头,给二东成松绑。 张亚芳一看可急坏了,急忙上前阻止说:“大哥,这小赤佬不能就这么放了。至少,他能想起是谁把他绑在这里了。要不然,我媳妇 就这么没了?不行......”来不及了,江小鱼已经将捆绑二东成的绳索扣解开。假装睡着的二东成,一下子从绳索里面挣脱出来。他对 着门外,就是大声囔囔:“快来人啦,张亚芳打死人了!”二东成连滚带爬,直奔门外。张亚芳和邱金忠、吴政清三个人,你追我赶, 试图一把掐住二东成。二胡桃此时此刻,正等着二东成喊出声。他带人荷枪实弹,将一群人团团围住。 二东成见状,知道这是一计。便一下子扑上去哭声嚎啕的诉苦说:“啊哟,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呀,兄弟我都快被这伙人打死了,你们 可得为兄弟我做主啊!”二东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二胡桃掏出手枪,对着天空“叭叭”两枪。紧接着,趁机对着四个人问道:“是他 们四个人把你打成这样的吗?”他用手指着张亚芳等人,问道。 只见二东成走到江小鱼面前:“除了这位老先生没有动手,其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狠。”听了二东成一席话,二胡桃迅速从腰带上又 取出一把枪。手持双枪,对准天空“叭叭”又是两枪。“亚拉个巴子的,反了你们了。连乌金荡的弟兄们,你们也敢下手,真是吃了熊 心豹子胆了。来人,给我把这几个老家伙绑了。带回去像老大交差。” 言罢,他对着二东成招招手:“二东成,过来,刚才是谁打你的,给老子还回来。”小土匪一听,一个个上来,掐住吴政清,邱金忠 ,还有张亚芳。三个人,一下子被七八个小土匪按倒在地。任凭二东成拳打脚踢。倒是江小鱼,光光不吃眼前亏,趁人多势众,吵吵闹 闹。慌乱阵脚的他,一呲溜逃之夭夭。不过,手上金银首饰。身上所带银两,全部被一洗而空。啊哟,无所谓了。落在土匪手里,还能 活命的,真的叫个命大。 在堂屋客厅,小吉搞正面对着邱大璐,坐在屋当中的太师椅上,摇晃着二郎腿 。而对面的邱大璐和夫人,双双跪地求饶:“啊哟,好 汉,你于我徒儿发生什么,我们全然不知。再说了,他现在成家立业,于我等仅仅是师徒关系。平时不受我等管束,只是婚丧喜事,大 家一来二去,图个热闹。今日之事,我邱大璐没有得罪诸位意思。至于祖师爷称呼,乃是我马门列祖列宗言传身教。即使有什么得罪诸 位爷的地方,也并非我邱大璐一个人能撼动天下。依我看,冤有头债有主,诸位还是该找谁找谁去。与我上门道喜之人,有何相干。诸 位爷,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一圈人围住邱大璐,甚至有小土匪将其头部往下压住。 小吉搞望着邱大璐夫妻俩跪地瑟瑟发抖,冷笑一声:“以后记住,不要在乌金荡人面前耍横。什么狗屁祖师爷?不就是一群骗吃骗喝 的玩把戏的小丑么。还什么狗屁祖师爷,以后,看到乌金荡兄弟们,都给我叫大爷。要不然,我管你什么狗屁马门买卖,驴们买卖的, 老子我见一个打一个,打到他们愿赌服输为止。包括你,我今儿个尚若不看你年事已高,早就将你五花大绑,抛到狗窝喂狗。既然这样 ,死罪可免,但身上所有财物,必须如数上缴。弟兄们,给我收身。”说完,小吉搞将手一挥。小土匪。立刻在邱大璐夫妻俩身上乱摸 。 太太身上的金戒指、金手镯、金项链,统统被洗窃一空。见小土匪,在夫人身上乱摸。邱大璐急忙嬉皮笑脸的对小土匪们说:“唉, 唉,唉,用不着诸位小兄弟动手。夫人身上的贵重物品,都有我来拿给你们。就不劳诸位大驾,不劳诸位大驾了。”说完,她撸起夫人 耳朵头发。从两只耳朵上,取下一对金耳坠。恭恭敬敬拿到小吉搞面前:“这位大爷,现在可以放老夫一马了吧!”邱大璐装出一副奴 颜婢膝的样子,双手捧着金耳坠,举过头顶。自己偻背缺膝,阬头赔笑的讨好着小吉搞。 小吉搞,用眼睛扫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瞟一下邱大璐夫妻俩一大把年纪,不想为难她们。便阬头接过邱大璐手上金耳坠,拿在手 里掂量掂量说:“嗯,不错。不愧为祖师爷的太太,金耳坠份量不轻。弟兄们,这位祖师爷年事已高,就不要为难他们俩了。人活着, 除了金银财宝,也不要忘了积德行善,放了他们俩吧!只是这姓张老小子,绝事做尽。一个人,连占人家姐妹三人不说,独揽二十一位 大小姨太太。周围十里八乡,谁家没被他坑蒙拐骗过。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乡里乡亲。今日里碰到我乌金荡小吉搞,算他认栽。饶 了他,对不起左邻右舍,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弟兄们,给我把张亚芳老小子拖出来。” 随着小吉搞一声令下,张亚芳家家丁、丫鬟,连同七大姑八大姨,一个个被推到跪在地上。包括,邱金忠和吴政清,连同张亚芳,一 字型跪成一排。二胡桃架着二东成,一瘸一拐的来到现场:“二哥,你说兄弟我无缘无故被他们绑着,毒打一顿。我是秀才碰到兵,有 礼说不清啦。你看,他们几个,轮流抽打。兄弟我现在满嘴疼痛,估计这一嘴牙离掉不远了。”二东成一边哭诉,一边用手指着自己脸 。 小吉搞看了,心里想笑。但是,他耸耸肩,装出一副伸张正义的样子对众人说:“诸位,按道理,今天是张亚芳大喜之日,我等不应 该给他难看。怪就怪他有眼无珠,得罪我乌金荡弟兄们。大家伙看一看,我们家兄弟被他打成这样,这口气,我们能忍下去吗?”小土 匪一个个举起枪,大声囔囔:“不能忍,不能忍!”张亚芳和邱金忠,以及吴政清等人,一个个左右摇晃着脑袋。一看小土匪这种架势 ,吓了一大跳。心里想,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于是,小吉搞装模作样的走到家丁面前问道:“是不是你,打了我兄弟啊?”吓得家丁噗通一声跪地,连连叩头求饶说:“大爷饶命 ,我只是张亚芳家家丁,从来没弹过人家一个手指头。诸位兄弟可以作证,我今儿个看都没看见他一眼。因为,我一直在厨房忙活,更 谈不上打过他。”小吉搞听了,朝他挥挥手:“起来,记住,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算你无罪。”那家丁点点头:“嗯”转念一想 ,他回过头来对小吉搞说:“大爷,我身上总共有十文铜钱,你还要不?” 众土匪一听:“哈哈哈......”大笑!小吉搞气得无话可说,“吧唧”一下,踹了他屁股:“穷鬼!给老子滚蛋,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那人听了小吉搞的话,急忙叩头拜谢:“多谢大爷不杀之恩!”说完,起身拍拍自己膝盖上灰尘,一溜烟跑得无踪无影。 小吉搞又走到一个小丫鬟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指着小丫鬟问道:“你,看到是谁打我兄弟的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摸小丫 鬟的脸。吓得小丫鬟连连摇头,哆哆嗦嗦的颤抖着说:“大,大爷!我只是个丫鬟,真的没看到是谁打了这位大哥哥。”二东成一看小 丫鬟人长得水灵灵的,就急忙跑过来对小吉搞说:“二,二哥,不是她打我的,是这几个王八羔子。”他一边拉着小吉搞来到张亚芳和 邱金忠面前。一边来到小丫鬟耳根,凑过去说:“等一会,我让二哥把你嫁给我。” 小丫鬟一听:“啊......”差点晕倒! 小吉搞心里暗暗骂道:亚拉个巴子的,我还不知道她没打你吗?你得让我猪鼻子插葱,装装像不是。本来,自己还想逗逗小丫鬟,未 曾想好事被二东成给搅和。于是,他没好气的对二胡桃说:“二胡桃,给我将这帮人家奴全部带到乌金荡,统统交给老大分派。”说完 ,他对着二胡桃一挥手,意思叫他赶快带着人撤离! 二胡桃岂能不知,他立刻吆喝着对佣人们说:“你们,都给我起来,跟老子走。”佣人一个个跪着不起身,因为,他们不想跟着土匪 去过日子。二胡桃一看,嘿吆,我二胡桃都叫不动你们俩了不是。看来,不给你点厉害,你们不拿我当马王爷。于是,他掏出手枪,对 准张亚芳“叭”就是一枪。张亚芳立刻脑袋开花,脑浆当着众人面,流出来,场面令人惊悚。 紧接着,二胡桃用枪指着另外一个佣人说:“起来,跟我们走......”所有人一个接着一个,跟在二胡桃后面,走出堂屋。邱金忠和 吴政清这一会,大气不敢出。因为,他明知道,土匪可不是闯江湖的人。因为,江湖人等求财不害命,而土匪要才也要命。看着主人被 嘣头,还有谁敢不服。平时耀武扬威的所谓马门买卖,什么学字辈分。现在,连一个屁都不敢放。心里想:这人啦,还是怕狠。鬼,还 是怕恶! 邱金忠,见此情景,知道在土匪面前,自己这只小乌鱼,是冲不了大头虾的。于是,他用胳膊,通一通吴政清,又对着小吉搞噘噘嘴 。那意思就是说:今天,如果不出点血,是过不了小土匪这一关。金银珠宝,乃是身外之物,只有命才属于自己。所以,他除下自己手 中金戒指,主动交给小吉搞说:“先生辛苦!我等也是张亚芳朋友,应受邀,前来道喜。不知道他为何得罪诸位,鄙人概不知晓。只是 刚才这位兄弟,被绑在张亚芳小老婆坐的椅子上,冒充他小老婆。我等才一个个义愤填膺,岂乃是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小吉搞用手指头,捏起金戒指在手心里掂量一下说:“嗯,看来成色还不错。”便对二东成挥挥手说:“这个人,交给你了。”二东 成听了小吉搞的话,不知道小吉搞是让他放走邱金忠。他误以为小吉搞将邱金忠交给他,是任凭他处置。所以,带到门外,对着邱金忠 就是一顿猛抽。直至把个邱金忠打得不能动弹,二东成才令人将他扔到猪圈里。幸亏,猪圈是空地。 吴政清一看到邱金忠被二东成带走,他知道准没好果子吃。于是,在二东成带着邱金忠前脚走开。他后脚急忙抹掉自己手上金戒指, 快步走到小吉搞面前,对着小吉搞说:“兄弟,今儿个身上就带这么多。如果日后相见,我吴政清定有大礼相送。”尽管吴政清给小吉 搞鼻尖上放块糖,让他看得见,又够不着,小吉搞还是喜欢听这样的话。 他笑着对吴政清说:“啊哟,这就对了嘛。两个山不碰头,两个人还是有碰头机会的吗?你算是个明白人。好,今儿个就朝着你这一 句话,弟兄们,别为难这位兄弟。让出一条道,给他方便。俗话说,与人方便,于自己方便。兄弟,请!”小吉搞将手一伸,吴政清双 拳一抱:“多谢多谢,兄弟,我们后会有期!”说完,动如脱兔。一呼啦,消失在夜幕中。 二东成收拾了邱金忠,他气不打一处来。紧接着回来找吴政清:“二哥,那混小子呢?”他两只眼等得圆溜溜地,到处找不着吴政清 。小吉搞望着二东成问道:“怎么啦!你找他想报复是不是?”小吉搞不无目的的问二东成。 二东成点点头:“奶奶个熊的,把我打成这样,能放过他吗?”二东成,摸摸自己被打得厚厚肿起来的嘴唇,手里痒痒的。小吉搞故 作镇静对二东成说:“啊哟,你刚才为什么不一起说:让他们俩都交给你?我已经将他放走了。要不,你跟在后边追过去,或许能追到 。”二东成一听,捂着嘴说:“哦,我这就去追他个狗日的!”说着,二东成急忙冲向门外...... 至此,凡是来到张亚芳他们家的所有亲戚,除了当天中午吃完喜酒就回家的人,没有遭殃。晚上留在他们家的亲朋好友,一个也没有 逃过。有钱出钱,没钱的人被带走。漂亮的姨太太,水灵灵的小丫鬟,一个也没放过。整个张家大院,除了给他留一个大姐,即第一夫 人以外。其余大小老婆一共二十个正,全部被带到乌金荡。另外,还加上小丫鬟,以及,亲戚家来的大姑娘,小姨娘,一共三十单八个 女人。全部,被小吉搞当着战利品,带回乌金荡交差。 夜晚,黑咕隆咚。小吉搞令手下打着灯笼,浩浩荡荡,一路前行。路经老舍庄,应该往西走,便是荡周村。然后,转弯向南,进入清 沟要塞,走过雁荡山。进入孙大脚的驿站,将马匹寄存,住宿,第二天剩船去乌金荡。有谁知,走在前面打着灯笼的二东成,耳朵里总 是有位姑娘在提醒他说:前面拐弯向南。于是呼,迷迷糊糊的二东成即刻转弯向南,进入二郎山。由于大获全胜,二胡桃一路上大吹特 吹:“二哥,咱兄弟没有夸海口吧!不是在你二哥面前说大话,我二胡桃看准了的事,就没有半途而废过。”说完,骑在马身上,得意 洋洋。 因为,他怀里,还抱着小茴香,那一路上,搂住小茴香,搞得人家不自在。小吉搞这一会,也没闲着。因为,他怀里也搂着张亚芳的 第二十一任小老婆。尽管那姑娘对小吉搞搂住她,是羞答答的拒绝。唯恐小吉搞比起张亚芳,对小姑娘来说,算是碰到救星。对二胡桃 的话,小吉搞是人在朝中心在汉。只是顾着一双手,不停地搂着姑娘。连马缰掉了,他都全然不顾。一双眼紧闭,做着回到乌金荡床上 的美梦...... “嗯,不错!二胡桃兄弟这一回可立大功了!回到家,我跟老大说,给你当个领班的。带他二三十个小兄弟,应该不成问题。”小吉 搞,抱着张亚芳的小老婆李舒雅,嘴里打着哈气,无精打采的说着。突然,从二郎山的另一头,迎面吹来一阵冰冷的寒风。呜呜呜,刮 得山道两边树枝嗖嗖作想。一阵奇怪的旋风过后,所有灯笼一个个被吹灭。人们一阵骚乱,连马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起嗷嗷的呼叫起来 。据说,马属于大牲口,有驱邪避灾一说。 ------------ 十三章 冤家路窄 二郎山,一阵阴风刮灭所有人手里灯笼。被土匪们一个个抱在怀里,坐在马背上的女人们,一阵惊叫“妈呀,我怕黑!”小吉搞正骑在马,怀里抱着张亚芳小老婆肖倩雯,美滋滋地享受着。忽然听得一声尖叫,睁眼一看,人心惶惶,一片漆黑。确原来,尖叫声正好来自他怀里的肖倩雯。小吉搞急忙呼喊:“二东成,奶奶的快给我掌灯。不知道我们家,肖倩雯怕黑吗?” 呜呜呜......! 没等走在前面的二东成有反应,一阵阴风佛面而过。二胡桃噗呲一口笑死了:“二哥,谁是你们家肖倩雯啦?你指的不会是张亚芳的小老婆吧!先不要早早下结论。如果被张亚芳这老家伙开过荤,谁要了她谁就是戴绿帽子,变成缩头乌龟。到那时,我看你还要她不!”说完,又是哈哈哈一阵大笑,纯然不顾将灯笼点着。 二东成这一会,才有了反应:“二哥,亚拉个巴子的,蹚着鬼了。所有灯笼,一下子都被一阵风吹灭。快,快把你们手里的灯笼给老子点着。要不然,二哥生气了,把你们扔在这半道上伴鬼去。”随着二东成一叫唤,手里拎着灯笼的小土匪,一个个蹲下身子。掏出火柴,忙着点亮灯笼。这不点不要紧,点亮灯笼一看。所有人情不自禁的惊呼:妈呀,我们到了什么地方? “啊......是乱坟场!”二东成打着灯笼,在坟茔堆里乱跑。这里,四周都是埋着死人的坟茔。女人们一见到是坟场,哭声嚎啕:“妈呀,真的被鬼迷路了。”张亚芳二老婆张二花搂住身边小土匪,直往他怀里钻。谁知道,小土匪打着灯笼,往自己脚下一照:“啊哟,坟茔......”她拖住小土匪,慌乱中不知道往哪里躲。 二胡桃急忙跳下马来,他从一个小土匪手里接过灯笼,举过头顶往远处照看一下说:“二哥,二东成这小子在前面带路,把咱兄弟们带到二郎山的乱坟场来了。据说,这里埋着的都是孤魂野鬼。大白天都有人在这里迷路,甭提晚上了。”说完,二胡桃牵着马,来到小吉搞面前。紧随其后的,正是二东成。 小土匪们,一看见遍地都是一座座从地面隆起的坟茔,统统都像小吉搞这边围拢。那些被土匪们抱在马上的女人们,一呼啦坦下马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妈呀,吓死人了。便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一窝蜂往人堆里挤。因为,她们知道,人越多的地方,魑魅魍魉不敢靠边。人气旺,邪气衰弱。 小吉搞糊里糊涂的望着围着他的人,自己还是舍不得下马。那是因为,怀里的肖倩雯一只手,在死死地吊住他:“怎么啦!二胡桃,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这里是二郎山的乱坟场?”小吉搞骑在马上,举目远望。哎哟,阴深深地,除了这里有些光亮,到处是山崖交错,层层叠起。抬头望星空,仿佛天上眨巴着的不是星星,而是魑魅魍魉的一双双眼睛,在偷偷地窥视着这些人。 小吉搞浑身上下一震颤,上下巴和下下巴“咯噔”一下碰在一起,发出“咯呲”的声响。紧接着一个寒颤,嘴里直打啰嗦。“是啊,二哥,二东成在前面带错了路。糊里糊涂的,一大帮人,不知不觉来到乱坟场。现在,都不知道往哪里走了。”二胡桃站在小吉搞的马下,怀里站着小茴香。活活抖抖望着小吉搞说:“二,二哥,赶快离开这里吧,乱坟场多晦气啊!” 那些女人们一阵骚动,张二花带头紧跟着说:“是啊!赶快离开这里。莫非,是那死鬼缠着我等不放。” 听了张二花这么一说,那些丫鬟、姨太太们接二连三的问二花:“那可咋整啦?无论我们到了那里,他都阴魂不散,还不如回家去得了呗!”小吉搞一听,亚拉个巴子的吵吵囔囔的真是反了你们几个。他掏出手枪,对天就是“叭叭”两枪。 “亚拉个巴子的,都给老子闭嘴。谁要是再敢提一句张亚芳这老小子,老子立刻让她埋在这乱坟场。二东成,你奶奶的怎么带的路啊?从条龙庄向西走三里地不到,就是荡周村转弯向南。然后,进入清沟要塞,过大木桥进入河西雁荡山。怎么这一会走到这二郎山进入乱坟场,你要知道这里可是刘家庄地盘。幸亏来到乱坟场,要不然再往南走,就进入刘家庄了,这不是送肉上案么!”小吉搞话刚结束,乱坟场突然间不见了。脚下是一片二郎山的山道,径直通往清沟方向。 嗨,邪门了!这里有六七十口男男女女。所有人都看到清清楚楚他们脚下的乱坟场,怎么小吉搞叭叭两声枪响,一大堆隆起的坟茔场,一睁眼就不见了?而且,天好像没有刚才那么黑了。“嘻!二哥,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刚才我们脚下都是乱坟场,这一会确是凹凸不平的山道。难道,二郎山这条路,还会跟哥儿几个玩障眼法!”二胡桃刚才脚下踩在坟茔堆上,都没感觉害怕,倒是一眨眼坟茔都不见了,他心里砰砰乱跳。 因为,他知道,今晚上,他们这伙人真滴是蹚着鬼了。说确切一点,应该是被鬼迷路了。乱坟场,是魂灵摆的迷魂阵。意图很明显,在天亮之前,也就是鸡叫头遍,将所有人死死地困在这里。所以,现场所有人,一个个昏头转向,迷迷糊糊。现在所有人清醒过来,得亏小吉搞,刚才那朝天放的两声枪响。应该是,响声惊散阴魂。所以,大家才有一种焕然一新之感。 “二胡桃,这他奶奶的是怎么回事?刚才一会乱坟场,现在这一会又是,二郎山山道。难道,这脚下的地也在移动不成!”小吉搞这一问,将二胡桃从苦思冥想中惊醒。“二哥,依我看,现在咱们那也不能去,就在这里等天亮。咱也甭管脚下这块土地是哪里,等到天亮便见分晓。”二胡桃望着小吉搞,心里一直打鼓。 “啊哟,在这荒坡野坂过夜,遭罪呀!”张二花虽然心里狠张亚芳,但也没受过在露天地上过宿这个罪啊。二花一带头,张亚芳家的妻妾个个起哄:“啊哟,在这露水地熬一夜,那还得了。” “走吧!我们还是......”二花一听,赶快用手捂住姨太太嘴巴,并凑到她耳根,急匆匆说道:“你不想活了,刚才土匪头子都说了,谁如果再敢提回到张府,就将她埋在脚下的乱坟场。”讲话的姨太太听了,连连点头:“嗯,嗯嗯!”二花这才松开手。捂得姨太太脸都涨红了,且连连咳嗽。 小吉搞这一会才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他接过身边小土匪手里灯笼,好像要在四处找出什么东西似的。“哎哟,奶奶个熊的。我说二胡桃,这里真滴是二郎山山道唉,这条路,我白天黑夜都走过。”说完,他手往南边一指说:“从这里向东南,就是刘家庄方向;但拐弯向西,就是清沟要塞。从哪里,我们也可以进入雁荡山。骑行二十里地,就是西射阳的孙大脚驿站。听我的,所有人拐弯向西走,准没错!”说完,小吉搞翻身上马。他又开始搂住肖倩雯,由于人眼多,肖倩雯左右摇晃着身体,推搡着小吉搞。 二胡桃,见小吉上马要走,急忙拖住小吉搞的马缰绳:“二哥,使不得,真的使不得。我跟你说,这里面有蹊跷。我们多少双眼睛,已经看出刚才的变化。谁也没动身,怎么会有变化呢?除非,这地方不太平。现在,我们是仗着人多势众,加之弟兄们手里有家伙。如果是一个人,单独行径此地,不被吓得半死,也得塌层皮啊!我听阴阳先生说:对付被鬼迷路的最好办法就是,原地不动。还有要切记:不能靠近有水的地方。迷你的大多数是水鬼,那是因为,他们成年累月,在河边索不到人命。阎王派给他们的任务,又完成不了。只好夜晚上岸,逮捉走晚路的触霉头人。可,今儿个咱们碰到的,绝对不是一般鬼头鬼脑的小鬼。因为七八十号人,一下子都被它迷住,道行绝对不浅。所以,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好处是这里看不到一滴水,否则,大家伙都有危险。”二胡桃说得跟真的一样,所有人一下子都挤过来。女人们当然连头都不敢抬,怕的是真的看到鬼。因为,听老人讲。正常人一般不会看到鬼,看到鬼的人,都是阴阳先生或者是阴阳眼。否则不出三年,人会死亡。 所谓阴阳先生,就是像马娘娘那样的,人鬼神佛,她都挂得上号。专门负责,人间和鬼打交道的人,即为阴阳先生。而阴阳眼侧是,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他能看见。什么牛鬼蛇神、魑魅魍魉,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正常人无法看见。二胡桃这么一说,小吉搞终于入神了。“啊!二胡桃,真滴有这回事吗?”小吉搞骑在马上前后左右望了一遍,好像要找出什么似的。在什么也没看到的情况下,小吉搞抬头望天空。谁知道,一只手不自觉的勒住马缰绳。胯下的马,突然一声“嗷”惊呼,前提迅疾举起。一瞬间将肖倩雯和小吉搞掀翻马下。 “哎哎哎,噗通......”两个人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幸亏没有碰到石头。 众人急忙上前扶起小吉搞:“啊哟,好了!今儿个真的蹚着鬼来!弟兄们,既然碰着鬼了,咱就不走了。手里有的是家伙,难道还怕他不成。所有人听我口令:子弹上膛。”土匪们咯哒咯哒的捣鼓着各自手里的家伙事。 “对天举枪。”小吉搞先带头举起自己手里的盒子枪。 “呼啦!”一下,凡是有枪的人,全部举枪对着天空。 “放!” 叭叭叭......你还别说,女人们听到有枪声壮胆,立刻破涕为笑...... 时值深夜,刘家大院人头攒动。人们纷纷掌灯起床,有的人连上衣都来不及穿,就跑出房间,来到大院观看。最忙的人,要数赵二和四小姐。只见赵二一只手拿着灯笼,一只手在套衣服。嘴里还喊着:“耿三奇,快带弟兄们起床抄家伙。”说完,一路小跑,来到四小姐房间大门口:“四小姐,赵二已经来到。” 四小姐应声出屋,你看她一身夜行服,黑衣黑裤黑帽黑披挂黑马靴。腰间別着两把驳壳枪,身后背一把弓箭。后面紧跟着四个小丫鬟,她们不是别人,正是平时,和四小姐形影不离的贴身保镖龙、腾、虎、跃。龙是江湖人称一鞭倒的丫鬟张雪芬。因为她属龙,而且,手执一鞭,长有一丈二许。打在谁身上,一鞭即倒。所以,四小姐便在刘家大院封她为龙称;腾是江湖人称二踢脚的丫鬟王玉娟,四小姐之所以为她在刘家大院封为腾,是因为她飞檐走壁,弹跳腾挪,身轻如燕;虎是江湖人称三把锁的丫鬟黎小萌,为什么四小姐给她在刘家大院封号为虎,是因为她不但属虎,一把锁喉锁头锁双手绝技无双。擒拿格斗,如虎扑食;跃是指江湖人称四不丢的赵晔卿。四小姐之所以在刘家大院封她为跃,酒色财气,她一样不丢,独当一面。琴棋书画,她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八面玲珑。具有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她能做到,所以称之为跃。 四个人,身材于四小姐相差无几。加之一身打扮,于四小姐不相上下。且连她们的坐骑,也和四小姐的一样颜色,都是全身上下一塌黑的旋风马。当然,装束上四个人,也和四小姐一样,双枪佩剑。之所以这么做,用她们四个人的话来说,就是在外人面前鱼目混珠。不让外人认出四小姐,因为名枪好躲,暗箭难防,可以起到保护四小姐的作用。 “快带人去牵马,搞清楚枪声来源于哪个方向,然后,直接开拔。”四小姐对赵二命令道。 “是,四小姐,我立刻吩咐!”赵二转身离开 “龙,你给我前面带路,前往二郎山。” “是,四小姐,我去牵马。” “腾,让赵二给所有马蹄帮上棉垫,以免发出声响。” “是,四小姐,我这就去吩咐!” “虎,夜晚枪声传得远,动静太大以防惊动官府。多带些弓箭,能不用抢,尽量不要用抢。” “是,四小姐,我去准备弓箭!” “跃,晚上视线差,准备火把,等必要时候再点亮。” “是,四小姐,我去准备火把。” 安排完龙腾虎跃,四小姐健步走出刘家大院。账房先生董旻飞紧跟在后:“四小姐,这枪声,从二郎山来,莫非是土匪要夜袭刘家庄?” 董旻飞有些担心的问道。 “嗯,应该有这方面可能,但不能完全肯定是来偷袭刘家庄。凭我的了解,一般情况下,没有到达目的地,就开始放枪。除了出现意外,枪走火。要不然,不会打草惊蛇,惊动对方。但今晚二郎山枪声,不像是枪走火,我听出好像是在放排枪。”四小姐走到刘家祠堂大门口,赵二急忙牵过黑风马:“四小姐,兄弟十一人,加上龙腾虎跃四人,合计十六人。” 董旻飞接着赵二话说:“四小姐,还有我们家董昊和董凯。加上小二张倌华,我再算上,刚好二十人,够用的了!” 四小姐笑着说:“账房先生,夜晚出击,可不是闹着玩地。大白天人多起横,深更半夜,可是玩的看家本领。您老和董昊、董凯,就带人宅在家看家守院得了。”说完,四小姐挥舞马鞭:“龙,前面带路。” “是,兄弟们,跟我走!”龙两腿一挟,一挥马鞭“驾”...... “弟兄们,晚上打的是遭遇战。现在情况不明,大家骑马小心,尽量不要弄出声响。以免给对方整出动静,延误战机。”四小姐轻声嘱咐大家。 “是,四小姐放心!”众家丁齐声回答说。 从刘家庄到二郎山,陆路是必经之路。期间,必须经过一座唯一的石拱桥。如果有土匪想袭击刘家庄,从陆路上来,二郎山是唯一一条通道。水路那就多得去了,因为刘家庄三面环水。石拱桥,大约离开刘家庄不到一里地。而二郎山离石拱桥,也不过三华里。尚若是白天骑马,五分钟,就可以穿过。但现在是三更半夜,且,不敢急行军,怕的是动静太大。 时值夏末秋初,即使夜晚凉风刮在身上,令人感觉嗖嗖凉意。但还是由于心情紧张,家丁们免不了鼻尖出汗。队伍刚过石拱桥,赵二骑马来到队伍前面对龙说:“龙,我带人先去侦察一下,你和大小姐她们随后就到。万一接上火,你们可以根据情况来判断。” “好吧,路上小心!”龙即刻停下脚步:“往后面传,放缓脚步慢性,等赵二她们探路归来再说。” “往后传,放缓脚步。” “......” 赵二带人来到二郎山,大老远,就看到不远处有灯光:“耿三奇,你看前面是灯光,还是鬼火。”几个人下马观望。 “老大,不像鬼火,像似灯笼,准是土匪息脚在此。我等小心一点,慢慢靠近。记住,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耿三奇一挥手,带着三个人,悄悄前行。赵二迅速命令探子回报四小姐:“陈善根,快去报告四小姐。就说土匪带着灯笼,大摇大摆。好像,不是去偷袭刘家庄,让四小姐尽快给我们拿主张。”说完,赵二放下马,偻腰前行。 耿三奇慢慢靠近小吉搞等人,而这一会的小吉搞等人,因为刚才一阵对天明枪壮胆,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只是原地不动,有的人不是骑在马上,而是坐在二郎山的山石上,在吹牛。“二东成,我说你今天是怎么搞的。带个路都带错了,是不是真的被张亚芳给打傻了啊!”二胡桃坐在小吉搞边上,调侃二东成。看着二东成被打成肿一块紫一块的脸上,二胡桃掩面斜眼看着小吉搞,捂嘴偷笑。因为,每次喝酒,二东成是不醉不归。今天,为了怕误事,才有二胡桃将其绑在新娘椅子上,换走新娘。所有这一切,都是二胡桃和小吉搞两个人的杰作。 “唉,我说二胡桃,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大家都被鬼迷路了,我一个人有什么办法?再说了,你的外号小诸葛。今儿个,不是也没有及时发现走错路吗?再说了,大家不都是等着回去由老大分配一个压寨夫人,成全大美事了吗,哪里还顾得上走什么路啊!你要不信,问一问二哥就明白了。”二东成一副不服气样子,令小吉搞感觉好笑。 “你呀,以后要想少吃亏,外出办事,最好不喝酒。要不然,每一次挨打倒霉的都是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喝酒误事知道不。”说完,小吉搞拍一下二东成肩膀。因为尿急,起身去找有遮挡的地方方便一下。二胡桃一看小吉搞要撒尿,自己也夹不住了,二东成也随后跟着。都说撒尿过人,还真有点这方面因数。 只是他们挑的地方不太好,一颗老榆树下,几个人哗哗一泡大尿。有谁知,二郎山这颗老榆树,少说也有千儿八百年。老榆树倒是未成精,只是它下面住着土地爷。除了小吉搞、二东成和二胡桃三个人以外,其他人等相继跑过去撒尿。这多少年没闻过尿味,一下子扑鼻而来。加之一个接着一个,不停地撒尿,令土地爷打发牢骚。他一气之下,拿起手里龙头拐杖,横向扫过接二连三来他头上撒尿的小土匪。 “叭”其中,一个被土地爷扫到的小土匪的枪,忘记上保险。一颗子弹,直飞躲在一边,凝目注视他们的赵二等人耳边穿过。赵二等人,以为是被小吉搞他们发现。叭叭叭,对着小吉搞队伍中,有灯笼的地方一梭子。 “啊!......”拿灯笼的土匪,在亮光下应声倒地。 ------------ 十四章 半斤对八两 赵二、耿三奇等人,于小吉搞的土匪接上火,劈里啪啦交火正热。土地爷见此情景,拄着拐杖,缩头、捂嘴,嘿呲嘿呲偷笑着 ,离开现场。他慢慢转身,化着一丝青烟,冉冉入地,消失在老榆树下的夜幕里。看着打灯笼的土匪,被一个个撂倒。小吉搞也 顾不得搂住肖倩雯,他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大声囔着:“弟兄们,我们遭遇埋伏了,赶快卧倒还击。”说着,惊魂未定的小吉搞 ,在是非不明的情况下,立刻对赵二他们埋伏的地方,做出回击。 黑夜里,每一声枪响,飞出的每一颗子弹,都带着长长的火焰。二胡桃,看着火焰喷出来的方向。趴在地方大声对小吉搞喊道 :“二哥,来人不会是刘家庄人吧?从东南方向过来的枪声,除了刘家庄人,没有其他地方的人。这是一条,通往刘家庄的唯一 陆路啊!怎么办?是让弟兄们往西南方向撤退,还是和他们决一死战,你给弟兄们说个痛快话。”二胡桃左手拿着枪,右手还没 忘记,搂着趴在身边的小茴香。 四小姐带着龙腾虎跃,一听前面的人已经接上火,那子弹飞越,带着火苗,叭叭叭叭,看的人心惊肉跳。龙急忙说:“四小姐 怎么样,我们赶快上吧,赵二已经和他们接上火。”说完,龙迅速拔出手抢,意欲带人往上冲。 四小姐对着龙摆手说:“夜晚作战,枪不长眼,子弹乱飞。凡是子弹飞出线路,即是暴露自己所在位置。因此,要考虑保护自 己,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让对方捉摸不透我们的人具体位置。达到保存自家人实力,以有效火力,消灭对方主要实力为主。龙 ,你们几个人,最好不要使用枪击。以羽箭击杀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做到万无一失。我刘家庄弟兄不多,但个个精明强干。缺 少一个,都是我刘招娣无法向为父交差的责任所在 。所以,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 “是,四小姐放心,我等绝对争取零伤亡。腾虎越,带着各自人马,以冷兵器为主,有效击杀对方。土匪夜晚出动,绝非善茬 。我等坚决做到一击毙命,不给对方还手机会。”龙一声令下,腾虎越迅速拉开距离,迂回包抄小吉搞队伍。 “二哥,看不到对方怎么办?弟兄们没有目标怎么打枪!”二东成鼻青脸肿,嘴唇肿得像猪。他半蹲在地上,一双眼,贼溜溜 的,紧紧地盯着子弹飞来的方向,举着自己手里的驳壳枪,不时“叭”放出一枪。他这一会枪一响,对面“叭叭”飞过来两颗子 弹。吓得二胡桃对着二东成吼道:“混蛋,你想害死二哥啊!在二哥身边,不要开枪。你这是暴露二哥的位置,要打,离开二哥 远点。”二胡桃一通说道,二东成总算明白。 “乖乖弄地咚,二哥,我们今儿个遇到夜战高手了。刚才,两颗子弹,从我耳边擦过。就差那么一丁点,正中脑心门。”二东 成将自己半蹲姿势,“噗通”一下,改换成卧倒姿势,顺便一把拉住小吉搞。 小吉搞,正在庆幸刚才擦肩而过的子弹,惊魂未定的他急忙招呼:“弟兄们,千万不要连射。必须采取点射的方式,打一枪换 一个地方。所有人员,必须散开。女人们不要出声,谁暴露出自己位置,就是招呼子弹穿你脑袋,大家记住没有!”小吉搞说完 ,自己先半卧在地,对着二东成“吧唧”就是一脚:“奶奶个鸡大腿的,我叫你乱开抢。” “唉,唉!二哥,你......”二东成感觉受了委屈,可又不敢对二东成、小吉搞怎么样。因为,小吉搞每一次带着他,有酒有 肉,大吃大喝,每一次都落不下他。想一想,自己离开酒,的确难以生存。对他二东成来说,酒,是他的一生寄托。三十大几, 连个老婆都没有,正是因为自己是个酒鬼,没有人家姑娘愿意和一个酒鬼过一辈子。 加之兄弟姐妹,没有一个不说他好吃懒做。爹娘拿他没办法,只有赶他出门。这一下倒好,刚好碰到小吉搞帮助乌金荡招兵买 马。绝望中的二东成,一听说包吃包住,还给衣服穿。一年下来,还能赚几块大洋。特别是小吉搞承诺的条件,每个人都负责给 他们找个老婆。条件就是,必须常驻乌金荡。必须服从老大安排,尚若发现有一个人不听话,老大随时随地都可以清退任何一个 人。 对二东成来说,小吉搞的这一次招揽人去乌金荡,犹好比捡到一根救命稻草。他一听说小吉搞提供吃住,就喜不自禁。再一打 听,还抱娶一个老婆,更是锦上添花。可唯一缺憾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每天提供一顿酒。假如,小吉搞他们能提供免费酒喝。二 东成心里想,那真是天助我也! 心里想着,嘴里他不敢说。甭管怎么说,先把自己温饱解决。于是,二东成跟着小吉搞来到乌金荡。没想到来到乌金荡的第一 天,那乌金荡老大马东军大摆宴席三天。好酒好菜管够不说,还从附近窑子里抓来女人,供新来的弟兄们享用。啊呀呀,把个二 东成可乐坏了。没想到他最担心没酒喝这件事,乌金荡统统地给解决了。可以说,乌金荡这样的环境,对二东成来讲,在合适不 过。 经过一整套培训,二东成感觉做土匪没什么好难。第一次开枪杀人,二东成看着身边弟兄们,被对方一枪嘣头倒下。那外溢的 脑浆,乳白色略带血丝,二东成一阵子恶心。虽然脑浆外溢,但人还有呼吸。整个人身体,从头到脚,都在颤抖,抽搐。二东成 终于品尝到死亡的可怕。怪不得天天胡吃海喝,确原来土匪这活儿,也是个玩命交易。子弹不长眼,挨着谁倒霉,你是防不胜防 。于是,二东成等待机会想逃跑。 一次,二东成剩小吉搞带着弟兄们去东游庄收保护费,趁人不备,一个人躲进小巷深处,意欲逃脱。未曾想慌不识路,对东游 庄地理环境不熟的他,只知道顺小巷往里钻。浑然不知这条小巷,于小吉搞他们去收保护费的对象家的巷子相通。刚好于小吉搞 迎面相撞,二东成急忙转身,却已经被小吉搞等人看见。 好生奇怪的小吉搞心里嘀咕:奶奶个鸡大腿的,他怎么抄近路跑到我们前头来了。于是,对着他问道:“二东成,你是东游庄 本地人吗?”小吉搞想啊,如果他不是东游庄人,又怎么对路道如此熟悉?是本地人,他为什么不提前通报一下。因为土匪也有 土匪的规矩,凡是本乡本土的土匪老乡,绝对不会让这个人出面。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二,二哥,我不是东游庄人。”二东成心里想,我明明说过自己不是东游庄人。尚若现在说是,岂不是脱裤放屁自找麻烦。 “啥!你不是东游庄人,老子来过多少次,也不知道这条巷子两边通。二东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我们。要知道,破了乌 金荡的规矩,是要家法伺候。你知道,乌金荡老大马东军的家法是什么吗?”小吉搞断定是二东成说谎。却未能猜出二东成是故 意逃跑,走错了路,又遇小吉搞等人迎面相撞。所以才认为,二东成破了乌金荡土匪,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规矩。 二东成见状,小吉搞是误会他是东游庄人。乖乖,如果说自己是东游庄人,破了土匪规矩,肯定没好果吃。所以,二东成眼珠 一转,笑眯眯的对小吉搞说:“二哥,兄弟我刚才这不是尿急了嘛,谁知道你们走得那么快。带我回到路口,却找不见一个自己 弟兄。第一次来东游庄,我不知道东南西北。这不,没头苍蝇一样,乱钻。唉,你还真别说碰巧,还就要小弟钻对了!”说完, 二东成笑嘻嘻的。 小吉搞听了二东成一席话,也不像似说谎。他歪着头,仔细观察一下二东成面部表情。见二东成一本正经,点点头:“好吧, 算小子运气好,赶快归队。以后,不知道的地方,不要随便乱跑。免得被人家认出来,破了乌金荡规矩。”小吉搞说完,扬长而 去,二东成连连点头。 “二哥说的是,以后到了生地方,绝对不能乱跑 。”说完,他嘿嘿一笑。随大部队,而行! 从那以后,二东成再也不敢想着逃跑的心事。因为,他知道。乌金荡土匪对待自己弟兄,破了规矩,那可是心狠手辣。凡是逃 跑的,只要逮到,绝对活不了!所以,二东成选择留下来。但他,每一次总能将自己喝的伶仃大醉。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贪酒, 而是通过这样的方式,逃避面对面的冲突。至少,自己不至于成为挡子弹的替死鬼。每一次,二东成都能观察到,冲在前面的弟 兄们,总是第一个先倒下。而他,通过假装喝醉酒,先是冲在前面。然后,噗通一声倒地,总能换得小吉搞的同情。 因为,小吉搞认为,二东成什么功劳都没有。至少,喝醉酒人家知道往前冲。决不当逃兵,起带头作用。这一点,还是功不可 没。倒是二胡桃,羡慕嫉妒恨。因为,他深知二东成是以酒三分醉,玩的是一种术。可背地里他提醒小吉搞,反被小吉搞吐槽: “我说二胡桃,你是不是对二东成有意见啊!看人家不顺眼,也不至于每一次背地里捣人家江湖。二东成没有功劳有苦劳,因为 ,当人家二东成喝得摇摇晃晃的冲在第一个的时候,你二胡桃又在哪里?不就是手里举着一支驳壳枪嘴里喊着弟兄们,给我上! 我不相信你说的二东成是借题发挥。倒是相信二东成每一次喝醉,是为了喝酒壮胆。”二胡桃,吃了小吉搞的闭门羹之后。知道 自己再怎么说,也没有用。因为,小吉搞不相信自己。 于是,今天砸张亚芳的场子,正是二胡桃出气的时候。因为,来张亚芳家捞油水,正是二胡桃为了讨好小吉搞的关键一作。这 可解了小吉搞的燃眉之急啊!趁此机会,把二东成收拾一番,二胡桃也好心理平衡。因为,他既讨好了小吉搞,也同时修理一下 二东成。二胡桃今天可算是春风得意,时来运转。你还别说,小吉搞今天仿佛真的像二胡桃提前设计的那样,对二胡桃是百依百 顺。 对二东成,是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加之二东成被张亚芳,邱金忠,吴政清三个人打得鼻青脸肿。小吉搞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刚 才踹二东成屁股一脚,对二东成胡乱放枪,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因为,二东成毫无目的放一枪,招惹两颗子弹,不但使二东成本 人险些丢掉性命,还差点丢掉自己性命。 其实,二东成放一枪,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为了和以往一样的风格,冲锋在前。只是夜晚子弹飞来飞去,看得比较清晰。看起 来令人胆战心惊。大白天,其实也一样。只是子弹乱飞,人眼不便于看见而已。危险无时不在,只是你看不到而已。久经沙场之 人,能听出子弹飞过来声音。及时判断出位置,以便于躲闪。 只是夜晚作战有夜晚作战好处。因为子弹弹道清晰,老土匪是喜欢夜晚作战。至少,子弹在明处,人肉眼可以看得见。大白天 ,子弹再多也休想看到,这就是老土匪和新土匪的区别。小土匪就是怕天黑, 大白天,小土匪人多起横。夜晚,枪声一响,小土 匪乱哄哄一团糟。不知道间隔距离,卧倒埋伏,各个击破。 对刘招娣的人马来说,要的就是小土匪集中在一起。夜晚,人员分散,倒不容易被击中,因为无法三点一线瞄准。要想给对方 有效杀伤力,像小吉搞的这帮小土匪,对他们俩说再好不过。就在小吉搞喊话期间,赵二抛出一束点亮的火把,扔向空中。一刹 那,火把照亮小吉搞即土匪们埋伏的地方。龙腾虎跃借着火把的微弱亮光,带人集中扫射。一声“打”,乒乒乓乓,一阵放鞭炮 声响,小吉搞这边已经撂倒几个土匪。 赵二看出这一招,和龙腾虎跃的队伍配合不错。尝到甜头赵二,令手下人继续往小吉搞的土匪队伍中,扔火把。而龙腾虎跃侧 侧带人,等着赵二的人火把出现,发现目标,随即开火。就这样,又消耗小吉搞队伍中的几名小土匪。气得小吉搞大喊:“蠢货 !我让你们都躲起来,每个人都间隔开来,你们为什么不执行?快,给我把扔火把的干掉。”说完,小吉搞一跃而起,他离开二 东成和二胡桃埋伏的地方,自己去寻找目标。 小吉搞一走,二胡桃带劲了:“二东成,你给我捡起火把,吸引对方开火。只要他们开枪,我敢保证一枪嘣头。至少,不会让 对方肆无忌惮地对弟兄们下手。”说完,指着边上赵二他们扔过来的火把:“去,捡回来!” 二东成不是空子(土匪黑话:什么也不懂的意思),虽然不是什么老金刚(土匪黑话:意思是指经验丰富,老奸巨的猾人)至 少,在乌金荡土匪中,他算得上是个用脑子的人。他知道小吉搞走了,二胡桃对他肯定司机报复。果不其然,小吉搞刚一走,二 胡桃刻不容缓,急忙安排他干活。 让自己去拿火把,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送死吗?但尚若不去,二胡桃对自己的行为不满,肯定会告状到小吉搞哪里。今天,对 小吉搞来说,他可是个红人。小吉搞,不可能站在他二东成角度看待问题。于是,二东成灵机一动,他从自己身上拿出长枪,拔 下刺刀。用刺刀挑起火把,举起高度相当于一个人高,二东成往二胡桃身边靠拢。他那意思,当然是为了把火力吸引到二胡桃这 里。 “唉,唉,唉,二胡桃,别靠近我。危险!”急得二胡桃大叫。未曾想,还未等二胡桃来到。由于二胡桃刚才大呼小叫,他忘 了,声音也会给对方指明方向。“叭叭”一阵枪响,二胡桃“哎呀”一声,一只手,紧紧地捂着自己右肩膀。血像水一样,从自 己的指缝间流出来,二胡桃明白自己受伤。 但不好向二东成发脾气,因为伤口疼痛加剧,二胡桃只能咬紧牙关。 “啊哟,娘的,气死我了!什么地方不好打,打老子胳膊,这下连吃饭都困难了。打老子右胳膊,吃饭的筷子都不好拿,多难 受啊!”二胡桃心里有点伤气。脸上,眉头紧雏。痛苦表情显露,虽然他强忍着。他刺骨的钻心痛处,还是将二胡桃折磨得龇牙 咧嘴。 “啊哟!......”二胡桃忍不住一声呻吟。 二东成一听,知道二胡桃中枪,他急忙滚到另外一边。对着二胡桃就喊:“二胡桃,你是中枪了吧?”二东成原本出于关心。 可二胡桃理解为,二东成在嘲笑他。他顺手捡回一只,放在地上的灯笼,吧唧一下扔到二东成边上:“小兔崽子,你敢嘲笑我, 老子弄死你。” 灯笼放在地上,是平放!被二胡桃这一扔,灯笼即刻在空中旋转着火。这下可好,二东成以及埋伏在二东成附近的土匪,一下 子被看得清楚。龙腾虎跃带人就此一阵子猛扣扳机,二东成见此情景,放下枪刺刀上灯笼,将其抛向空中。就在赵二等人借着灯 笼亮光,叭叭叭叭猛然射击的一刹那。由于赵二是连射,被二东成抓住时机,“啪”一枪,打在赵二耳朵上,穿耳即过。 “哎哟......”赵二迅速用手去捂。 “哎哟,怎么打到老子耳朵上了!”赵二拿开捂着耳朵的手,耿三奇听了赵二哎哟一声,知道他已经中枪。为了讨好赵二,他 急忙点亮,仔细照着赵二浑身上下。二东成抓住时机,“叭叭叭”就是三枪。这三枪,一枪打在赵二腿上。另外两枪,全部打在 耿三奇的胸口上。他的疏忽,终于将自己送上黄泉路。 “混蛋,快将灯灭了!”四小姐大声疾呼,便飞身冲了过来。由于天黑,四小姐脚下被土墩绊倒,“噗通”一声应声倒地。随 着声音传到小吉搞这边,他迅速开枪。 “叭叭叭,兄弟们,给我打!”小吉搞一声令下,土匪们当然不是吃干饭的,一阵猛射!子弹蜂拥而至。一阵风似的,从四小 姐摔倒的上空路过。四小姐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想:嘻!看来,对方也有两下子。我摔一跤发出点声响,立刻招惹一大帮人朝我 这里开枪。对待夜战,他们也不赖嘛! 于是,四小姐赶快发出警示:“大家千万小心,不要发出响声。对面人熟悉夜战,是个夜猫子。”四小姐话音刚落,又一梭子 叭叭叭从头越过 。气得四小姐拔出双枪,对准弹道飞来的地方,叭叭叭几个点射。“啊哟”一声惨叫,对方好像也有人倒地,但 就不知道是死是活。反正,四小姐这一会没有放空枪。 听到对方一声惨叫,四小姐心里一阵欢喜,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夜晚随便朝着大概目标放枪,真的打着人,犹好比闭着眼睛 放枪。打中目标,当然不是比平时打着目标一般高兴! ------------ 十五章 草木皆兵 激战中,双方都不愿意轻易点亮灯光。小吉搞看着扔在一边的灯笼,赵二她们对着灯笼开枪。他发现以后,急忙命令二胡桃: “二胡桃,快将灯笼移开。你看到没有,她们都是对着亮光瞄准开枪。我们可以利用灯笼光亮,吸引对方朝灯笼开枪。然后,看 清子弹飞来方向,再集中火力铺天盖地射击。即使打不着她们,也能将对方吓出一身冷汗,照我说的去做。”小吉搞卧倒在地, 举起拿着盒子枪的右手,对着二胡桃一挥手。 二胡桃正欲起身奔向扔在地上的灯笼,二东成一把将其拉住:“二胡桃,你不要命啦。不能站起身,匍匐前进。”一边说着, 一边匍匐着,爬向扔在地上的灯笼。二胡桃已经弯腰即将起身,被二东成一提醒,扑通一声趴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二东 成趴地的那一瞬间,龙腾虎跃一阵枪、剑,嗖嗖而过。 “妈呀!二哥,你看到没有。幸亏老子没站起来,要不然这一会就玩完了 。”二胡桃吓得再也不敢动了。 小吉搞瞪了二胡桃一眼:“你不是嫌三拐四二东成吗?看看人家是怎么做,你又是怎么做的。二胡桃我告诉你,以后,不要欺 负二胡桃是酒鬼。尚若他今天也像你这样,谁来和对方斗智斗勇。难道,就凭你我这样的东躲西藏,就能解决问题?要不是你出 馊主意,今天我绝对不可能让二东成去干这件被人挨打的事。你小子心术不正知道不!” 小吉搞对二胡桃表现出极大不满,而当他看到二东成匍匐在地,枪尖上高高的举起灯笼那一会,对方的羽毛箭,带着嗖嗖声响 ,直扑他而来,令二胡桃和小吉搞毛骨悚然。“二东成,你伤着没有?”小吉搞不免有些担心二东成。这个从来对手下不领情的 乌金荡土匪第二把教椅的小吉搞,何时关心过他的手下?可今儿个对二东成,突然大发慈悲,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二东成哪里顾得上听小吉搞婆婆妈妈,他趴在地上匍匐前行,试图吸引对方火力全射。好让小土匪们最大限度的看清,拖着长 长火苗的子弹弹道,然后,一窝蜂射击。由于小吉搞的即使调整,土匪们一个个照着子弹弹道发射点开枪。正是因为如此,包括 刘招娣在内,差点躲避不及。赵二左肩中枪,耿三奇中弹身亡。这都是小土匪集中火力,胡乱开枪的结果。 所以,双方都开始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几乎零伤亡。因为,四小姐看到自己人已经有一死一伤,且都是自己得力干将。她也不 想损兵折将。“龙腾虎跃,对方胡乱开枪,都是朝着我们射出的子弹弹道位置倾巢而出。扇形子弹密如雨点,覆盖面广,大家小 心谨慎。从现在开始,没我命令,不准开枪。尽其所能,利用我们的优势羽箭盲射。根据对方子弹弹道分析,他们所有人都集中 在一个点。不妨,我们尝试寻找目标击杀,不给对方集体射击我们的的机会。”说着,刘招娣起身,瞄着腰指挥龙腾虎跃带人向 左右两边迂回。 再看小吉搞这边,枪声一响,张亚芳的七大姑八大姨,一个个抱着一团。趁乱趴在地上,往东南方向摸去。一个带队,其他女 人们不声不响。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小吉搞的土匪队伍。激战正甜的土匪们,谁也没想到这些女人们会做出什么。都以为,她们 肯定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由张二花带队的婆娘们,爬到离开子弹远远的地方。也就是在小吉搞,于刘招娣的两班人马之间。她们躲进小山沟,卷曲成一 团,瑟瑟发抖。虽然夜晚吓人,加之子弹乱舞,不敢走远,至少,这里不在双方射击范围。刘招娣这一会,让龙腾虎跃从两边包 抄。龙腾向左,虎跃向右。张二花等人以为安全的地方,这一会正遇上龙腾带的刘家庄家丁。女人们撅着屁股,双手抱头挤成一 圈。连龙腾带人悄悄地摸到她们屁股后边,一个个还在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龙腾两个人一挥手,所有人轻手轻脚将这些女人包围。“不许动,都给老娘双手抱头。”随着龙的一声呵斥,张二花算是大胆 ,突然抬头朝刘家庄家丁望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龙腾等人,一个个黑头巾、黑面纱,黑衣服。一整套夜行服,看得张 二花“妈呀”一声尖叫...... 张二花这一叫唤,围着一团的女人们全部放手抬头观望。只见周围一圈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一阵骚动:“呜呜......”本 来有人被枪声吓得啜泣。现在又来了一帮黑衣人,有人吓得哭出声。 “闭嘴!不要许哭出声。引来枪声,你们不想活了!”龙一声令下,女人们哆哆嗦嗦,两条腿像筛糠似的。加之夏末秋初,夜 晚野外凉风嗖嗖。二郎山时不时传来野猪的哀嚎,野狼的“呜呜”嚎叫,女人们当然吓得魂不守舍。还是张二花战战兢兢的对龙 说:“诸位好汉,不是我们和你们对着干。是乌金荡的土匪,把我们从张亚芳家里抓过来,准备将我们带到乌金荡。不信,你们 看,我们都是女人,空手捏两拳,只有听之任之。”张二花说着,张开一双手。意思,给刘家庄家丁看个明白。 “行了,我知道你们也不是那个料。孙猴子,给我将她们带回刘家庄。要不然,子弹不长眼,挨着白白送命。这些女人,都是 无辜地。妈的,土匪窝里,你们也敢去,真是遭罪。”龙,对着外号叫孙猴子孙启俊命令道。 “唉,土匪就是作孽。想女人,随便抓几个。玩蔫了,在随便找个户家,将其卖掉。无本得利,丧尽天良。有多少良家妇女, 被她们糟蹋蹂躏。就这里面,大多数是无辜的乡里乡亲。告诉我,你们是哪里人,是怎么被土匪抓到的呀?”孙启俊望着张二花 等人,询问道。 小茴香这一会出面回答说:“啊哟,这不是孙猴子兄弟么。她们和我,都是张亚芳门头上的妻妾。乌金荡弟兄们,为了替我们 出气,打死了张亚芳这个缺德鬼。这不,刚刚救下第二十一房姨太太肖倩雯。姐妹们没有作落,只能跟着土匪进乌金荡,好歹, 也有个去处不是。”小茴香说完,从人堆里挤出来,站到孙猴子面前。 蒙了!孙猴子没想到队伍里居然有人认识他,龙和边上的家丁,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齐刷刷的转向孙猴子。众人的莫名惊诧眼神 ,使得孙猴子心里过意不去。为了尽快取消刘家庄家丁们,包括龙在内,对自己的怀疑。孙猴子急忙来到小茴香面前:“这位夫 人,你是怎么知道我叫孙猴子的,我们俩认识吗?”孙猴子也是一头雾水。自己蒙着脸,这个女人听声音居然叫出自己名字。看 来,跟自己还不是一般熟悉。可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女人在哪里见过。也许,是因为夜晚的缘故,自己看不清对方面容。 小茴香见问,心里极度不爽:“啊哟,孙猴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想当年,不是因为我爹欠张亚芳一笔赌债,将我抵押给 张亚芳做小老婆,我们俩恐怕孩子都一大堆了。唉,真是造物弄人,世事难料啊!”小茴香说完,开始掩面哭泣。她这么一说, 孙猴子立刻露出惊讶之色。他似呼想起什么,指着小茴香问道:“难道,你是我们家盘龙村邻居赵国顺妹妹赵玉香不成?”孙猴 子指着小茴香问道。 “哈腰,终于想起我来了!赵玉香是我的大号,小茴香是我的乳名。因为,我出生的哪一年,正值我们家菜园子里的一块小茴 香长得郁郁葱葱。于是,老爹便给我,取了一个小茴香的名字。哪一年,我爹带你爹吃三招饭。你爹对我爹说,你们家生个大胖 小子。我比你多出生两天,是你爹主动要求跟我们家定下窝篮亲(苏北方言:指放在摇篮里的婴儿,就定下婚约。相当于指腹为 婚的意思。)你怎么会记不起来呢!曾记得我们俩小时候,大人们看到我们俩在一起玩,都说我你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说到这里,小茴香仿佛又回到童年的他们俩。 孙猴子感觉小茴香说的令他尴尬,怎么和一个认识土匪的女人说起和自己是窝篮亲,将来在刘家庄还怎么混世。他不想再让小 茴香继续说下去,便立刻对着小茴香说:“既然你是我的熟人,就应该听我们吩咐。现在,大家听我的命令,跟我们一起去刘家 庄。不许出声,也不许掉队,一个跟着一个听到没有。”孙猴子问大家。 小茴香当然积极响应:“噢,好的!姐妹们,跟着我弟弟走,我保准你们没事!”说完,居然挺起腰杆,神气活现。孙猴子见 状急忙伸手拉住她,厉声质问道: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快阬着头,瞄着腰,像我这样。记住,不许发出声响。”孙猴子做出样子 ,走在队伍前头。小茴香当然第一个跟着,好像得到救星一样。 倒是张二花对小茴香耿耿于怀,她嫉妒小茴香这一会的盛气凌人。怎么说,平时在张亚芳家里。除了她大姐,就是她张二花说 了算。另外,还有她三妹。姐妹三人,独掌张亚芳他们家锅大盆小。下面妻妾,没有一个人敢出姐妹三范围。你小茴香充其量也 不过是张亚芳的小妾,怎么可能敢和正房争风吃醋,享受荣华富贵。不就是认识一个刘家庄家丁吗?看把你嘚瑟的像捡到金子似 的。 只是这一会,她不得不服啊!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张亚芳这不是死了吗。自己伙同姐妹们又被土匪虐至此地,准备连晚 赶到乌金荡。谁知道这帮土匪他奶奶的中邪一般,把姐妹们带到这乱坟场。鬼使神差般的来到二郎山,居然和刘家庄人开干。被 鬼迷路在乱坟场,据说不是什么好兆头。看来,张亚芳家族是不复存在。可她们姐妹们的命运,何去何从,张二花心里担心自己 ,做不了二当家的这把教椅。如果真的让小茴香骑在自己头上,她张二花岂能受得了这番羞辱。 想当初,张亚芳趁大姐怀孕期间,每天夜晚等姐姐睡着,就偷偷摸摸爬进自己被窝。再把自己肚子搞大的同时,她他又去搞他 们家老三。大姐说什么,都不答应姐妹三人同伺候一个丈夫。还不是因为自己和老三坚持说服爹爹,这才成了现在的模样。一旦 让小茴香对自己指手画脚,张二花说什么也不服这口气。因为,小茴香整天将自己打扮成花里胡哨的模样,自己实在是吃不消。 也看不习惯。小茴香也正因为如此,才在张亚芳他们家遭到众人嫉妒。要不然,她小茴香也不会和乌金荡的土匪二胡桃发生红杏 出墙的事情来。 走出二郎山,孙猴子松了口气。他停住脚步问小茴香:“唉,赵玉香,我想问你:你能确定今晚带你们走的那伙人,就是乌金 荡的土匪?”没等小茴香回答,张二花“噗呲”一下捂嘴偷笑。孙猴子感觉张二花的这种笑,似呼带着某种嘲讽口味:“告诉我 ,你为什么要笑。”孙猴子问张二花。 “我为什么要笑,那是因为我们家小茴香如果认不出乌金荡土匪,恐怕在这里,就没有人能认出土匪了。小茴香你说是吧?我 知道,你不但和这位先生是窝篮亲。和乌金荡土匪二胡桃,你也是锅堂里掏山芋,熟手啊!小茴香,我张二花说的对不对。只不 过,平时姐妹们总是听到你窗户脚底下,隔三差五的有喵叫。加之大家对张亚芳这个老狗恨之入骨,对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不是因为姐妹们愚蠢,而是与人方便与自己也方便。”张二花这一说,还真的有人嘿呲嘿呲在默默无声的偷笑。 “小茴香,我问你:她们说的是真的吗?如此说来,土匪不是直奔我们刘家庄搞事来着。而是去了张亚芳他们家,因为迷路才 进入二郎山的乱坟场。不过,走晚路,土匪们为什么要放排枪,我还真的是糊涂了。”孙猴子有点不相信张二花的话。他心里想 ,还是听一下小茴香的意见,怎么说,他们俩还是邻居。 小茴香见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没办法,想隐瞒事实真相,窗户纸已经被张二花捅破。加之是孙猴子问他,再怎么样也不能 给曾经的窝篮亲说假话不是。于是,她点点头:“是的!我早就于乌金荡土匪二胡桃有勾搭。不是我不守妇道,还不都是张亚芳 这个老狗逼的嘛!今天去攻打张亚芳,是因为老狗太缺德。肖倩雯她妈,被张亚芳搭上,他又看上人家女儿。不从,就五花大绑 ,仗着自己没人敢惹。所以,我才替肖倩雯出面,将消息几天前透露给二胡桃。说真话,我当初告诉二胡桃,还真的没有指望二 胡桃能带人过来搭救肖倩雯。 或许,是那肖倩雯不该倒霉,被土匪误打误撞救了。只是刚出虎口,又入狼室。没想到土匪看上她,你说连我小茴香这样的黄 脸婆都要,肖倩雯嫩娇娇一副黄花大闺女脸蛋,乌金荡土匪能放过她吗?这不,土匪头子小吉搞一看到小姑娘就流口水。搂着她 走进乱坟场,土匪们都不知道东南西北。唉,这小姑娘真是遭大罪了。不过,算她造化,刘家庄人可是好人家。你们就行行好收 留她吧。孙猴子,人生在世,多积点德,对子孙后代有好处。”说完,小茴香毕恭毕敬的给孙猴子行大礼。 “啊!是这样的呀。那土匪打枪是怎么回事?”孙猴子继续问道。 “嗨,那不是迷路了吗,说是因为蹚着鬼了。为了给自己壮胆,土匪们一起朝天开枪。哎,你还别说。土匪们没开枪之前,天 空中雾气层层。一阵枪鸣之后,烟消云散。天上星星眨巴着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我的个去,人怕狠,鬼怕恶,土匪也懂得治 理牛鬼蛇神。他们说,只要手里有枪,什么魑魅魍魉,都不敢靠近他们,说枪能辟邪驱魔。你要说她们来奔刘家庄,还真的不是 这么回事,鬼迷心窍迷住路这倒不假。”小茴香说得有头有尾,孙猴子没有理由不相信她。 孙猴子又补充一句问道:“看来,乌金荡土匪真的不是针对刘家庄。”听起来,孙猴子像是自言自语。小茴香以为在问她,急 忙岔嘴撂舌道:“那是,干掉张亚芳,人家是直奔荡周庄。未曾想蹚着鬼,不知不觉中来到二郎山的乱坟场。孙猴子,这一点, 我小茴香敢打包票。”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小茴香,见了孙猴子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此时此刻的的二胡桃,似呼已经在她心目中不 复存在。 “哎哟,你们看,有谁敢给土匪打包票的呀?看来,死鬼张亚芳让我等防着你,还真的不是空穴来风。小茴香,你夸土匪好, 可不能带着大家往土匪窝里钻。我们可不愿意跟着土匪去乌金荡,先生,你行行好还是放我们这些女人走吧。只是大晚上的,我 们也慌不识路,啊哟,这可如何是好!”张二花还真有点心里发急。你说跟着小茴香去乌金荡,那自己就是寄人篱下。她张二花 怎么可以有小茴香来摆布,你说不去乌金荡,大晚上,她无非是带着这些人重新回到条龙庄,可张亚芳已经死去。唉...... 小茴香一听张二花话中有话,急忙反驳道:“谁嚼舌头说我愿意去乌金荡了?被土匪强虐至此,你们在张亚芳府上怎么一个不说 拒绝啊!噢,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屎盆子往我小茴香头上扣,我才不吃你们这一套。”小茴香拿出平时鸡叫鬼喊姿态,嗓门高八 度。孙猴子见状,哪里答应:“都给我闭嘴,这里不是你们的斗嘴场。只许走路,不准说话。谁再说出声,我剪断谁的舌头。” 说完,孙猴子呼啦一下拔出手枪。 张二花和小茴香见孙猴子来真的,心里想:奶奶的,男人没一个好人。啊哟,跟土匪差不多。于是,秘气小声跟着孙猴子走过 石孔桥,径直走向刘家庄。管家董旻飞早已经等候多时,他急忙迎上前去,以为是四小姐带人回府。却只见孙猴子风尘仆仆,领 着一对娘们扭扭咧咧。一双眼睛便瞪得圆溜溜地的问孙猴子:“我说孙猴子,你怎么在四小姐先回来了?” 孙猴子见问,笑一笑说:“四小姐听说您老辛苦,特地从乌金荡小土匪手里抢一批黄花大闺女过来,说是孝敬您老。这不,让 我带她们先回来,由您亲自过目。怎么样?还是四小姐对您关照吧!”说完,孙猴子右手一摆:“账房先生,您老仔细挑一个, 四小姐说了,只要您愿意,她们都归您了!”孙猴子正欲转身离去。 账房先生突然叫住他说:“慢着!继续是四小姐说了,你得跟我到老爷哪里去汇报一下。要不然,刘家庄的规矩:绝不强抢民 女,尚若在我董旻飞手里破了,家法伺候。我这一把老骨头,那可吃不消。得让四小姐替我挨板子,因为,我董旻飞可不是那号 人,也不替人背这口黑锅。孙猴子,你说是不。”说着,董旻飞伸手来拉孙猴子。吓得孙猴子,煞腿就跑。 走出大门口,他双拳一抱,对着老董做个鬼脸说:“唉,唉,不就开个玩笑嘛!你老咋就这么认真呢。好了,这些人怎么安排 ,那可不是我的事了,孙猴子去也!”说着飞奔而去。因为,他要告诉四小姐。今晚于土匪大战,纯属误会。因为,乌金荡土匪 ,并没有抢劫刘家庄意愿。只是刘家庄一日被蛇咬,终身作草绳。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对枪声过度敏感所致。所以,他要把这 个重要消息,立刻反馈给四小姐,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再说龙腾虎跃,带着人马包抄过来。龙腾二位带队,包抄张亚芳家室内人即小妾。接下来,继续向乌金荡土匪后面摸过来。而 另一侧有虎跃带队的人马,悄悄地摸到小吉搞他们的侧面小山坡。双方都知道不能开枪,因为子弹飞出去的弹道,就是告诉对方 ,我们在这里。小吉搞的土匪队伍,也不傻。他们也在等待对方犯错,便集中火力,一鼓作气...... ------------ 十六章 打道回府 刘招娣摸上来,来到虎跃身边:“四小姐,根据目测,这伙人在我们的左侧大约三十米左右。不用抢,我们用弓箭。因为他们 在弓箭的杀伤范围之内,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虎,你去准备弓箭。我们俩轮番交替发箭,即使夜晚准线模糊,对方也不死即伤 。四小姐,你退后。剩下事情,有我们四个人来解决。”跃劝四小姐赶快离开现场,因为,这伙人手里都有长枪。对待夜战,他 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学到一窝蜂的集中射击。虽然没有瞄准基线,像他们这样的密集型盲射,一旦碰到谁,连生的机会都没有。浑 身上下,不打成筛眼就算不错了。 “没事,我在这里盯着。我的命是命,你们的命就不是命吗?去,听我命令,给我狠狠地打!”四小姐这一会心里窝着火。即 使白天作战,自己也没有损兵折将。今晚上,算是吃了大亏,心里怎么能服气。虎跃拉弓搭箭,箭在弦上。突然,从对面传来孙 猴子声音:“乌金荡的弟兄们,我们刚才得知,你们今晚上不是针对刘家庄而来。误入二郎山,只是因为被鬼迷路。既然是这样 ,我们刘家庄从来都不滥杀无辜,你们从哪里来,还是到哪里去吧!只是,要将你们手里的家伙放下。否则,格杀勿论!”孙猴 子的一席话,很明显在通知刘招娣。今晚于土匪作战,纯净是一场误会。大家都没有必要,因为,冤家宜解不宜结。 虎跃听了急忙放下手里的弓箭:“四小姐,怎么办?”虎望着刘招娣,急切的等待她发号施令。 跃也皱着眉头:“四小姐,如果是这样,刘家庄赶尽杀绝,一旦传将出去,似呼对刘家庄日后做人,容易招惹议论纷纷。不如 ,按照孙猴子的说法,让他们放下武器,回到乌金荡,也算是刘家庄人大仁大义。乌金荡土匪和咱们刘家庄积怨太深,长期以往 ,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大体上还说得过去。提到刘家庄,马东军还是刮目相看。或多或少,还是给点面子。倒不如,这一次给他 一个顺水人情。”跃看着四小姐脸上表情凝重,知道她在为耿三奇的死去,心里感觉愤然。但事情不能倚作自己性子来,得考虑 别人感受。 正当四小姐考虑期间,乌金荡土匪小吉搞,听了孙猴子的喊话,急忙应达到:“嗨,刘家庄的弟兄们,我们可被冤死了。去条 龙庄张亚芳这个恶霸家里,我们也是仗义救人。不想,回乌金荡前往荡周庄途中,因为雾大,鬼使神差进入二郎山乱坟场。真的 不是针对你刘家庄而来,既然是一场误会,大家网开一面,各自打道回府便是,还让我等交什么家伙!谁不知道,乌金荡的弟兄 们,都是靠手里的家伙事吃饭。丢了家伙,弟兄们赖以生存。还是请乌金荡的弟兄们高抬贵手,放一马弟兄们。以后,我乌金荡 于刘家庄老死不相往来。你看,这样可以了吧!”小吉搞说完,眨巴着眼睛,侧耳聆听刘家庄人的答复。 四小姐一听火冒三丈,只见她一跃而起,大声呵斥道:“岂有岂理,老娘饶尔等性命算是天大幸事。给脸不要脸,还跟老娘讲 条件。弟兄们,给我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四小姐第一个对着小吉搞的讲话方向“啪啪”两枪。好歹,龙腾虎跃知道四小姐 的脾气。打两枪,就是压一压土匪的嚣张气焰。于是,他们并没有跟着开枪。果不其然,小吉搞这一会怂了。 “哎哎哎,姑奶奶,我们认栽还不行吗?不要再开枪了,我们缴枪总算可以了吧。”二东成急忙岔先回答,他说出小吉搞心里 想说的话。而正在这时,二胡桃心里不服。心里想,你二东成这不是抢着投降么。于是,为了讨好小吉搞,二胡桃一怒之下,对 二东成吼道:“王八蛋,打仗你装醉,投降你倒勤快多了,二哥批准你说话吗?”说着,举手就往二东成头上豁过去。唉,谁让 二东成于二胡桃相比,个头人家矮哪么一节呢! 二东成见二胡桃要收拾自己,急忙躲闪。“我说二胡桃你可别胡来,今天二哥在此,你休得目中无人。以往,只要二哥不在场 ,你耀武扬威。我二东成叫往东不敢往西,叫撵狗我不敢捉鸡。不是我怕你,倒是看在二哥情分上。你看你,二哥在场,你还是 那么喧宾夺主,就不怕二哥对你有意见?石灰团往二哥眼睛里迷,你眼里还有谁?”二东成虽然嗜酒如命,但脑子绝对好使。他 意在挑拨离间,二胡桃和小吉搞之间关系。 或许,今儿个挨着二胡桃倒霉。小吉搞,看着二胡桃对二东成要动手,并没有在意。只是听了二东成一席话,小吉搞发话了: “我说二胡桃你是不是专门喜欢搞卧槽啊?没本事和刘家庄人一决高下,自己窝里斗你倒挺在行的嘛!告诉弟兄们,按照二东成 说的去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苦因为几十条枪白白送了弟兄们性命,我小吉搞才不做这样的亏本买卖。”小吉搞说完, 从地上爬起来:“奶奶个鸡大腿的,窝窝囊囊趴在地上这么久,害得老子腰酸胳膊痛的。” 二胡桃听了小吉搞一席话,先是一愣。呕嚯,今儿个小吉搞邪门了!来到张亚芳他们家,他处处听我二胡桃的。从干掉张亚芳 之后,他总是站在二东成一边,翻脸比翻书还快。于是,二胡桃灵机一动,紧跟着你小吉搞屁股后边扇风,我二胡桃又不是不会 。于是,他一反常态:“弟兄们,赶快听二哥的,大家缴械投降吧。或许,能捡回一条性命。”说完,他一骨录从地上爬起来, 双手套住自己嘴巴喊道:“喂......刘家庄的弟兄们,我们乌金荡弟兄们决定缴械,你们千万别开枪啊!”二胡桃赖着屁股,喊 得十分卖力。 夜幕中,孙猴子命令道:“放下你们手里所有东西,往西南方向空手离开。记住,我只要看到谁手里,或者怀里藏东西,休怪 我刘家庄人翻脸不认人。”土匪们一听,奶奶的,可真够黑的。刚才从张亚芳家里抢些东西,这一会六国全归司马懿。被刘家庄 人接二拵,他们倒心安理得,我们落得个人财两空。唉...... 一瞬间,地上噼里啪啦,金银珠宝撒满一地。土匪们不傻,万一被刘家庄人发现私藏乱带,为了一些身外之物而伤命,自己也 太不值。于是,纷纷将得来的东西,一股脑掏出来。尽管孙猴子仅仅是发出一句狠话,土匪们因为经常抄身,自己强盗心,以为 旁人三只手。这不是害怕刘家庄人,给他们这些人来个集体收身嘛!哪怕内心里有一千个不情愿,一行人念念不舍口袋里还没焐 热的财物,还不是迫于孙猴子一句话的压力,才选择舍财免灾。 “孙猴子,给我看着他们走远。然后,返回到这里。龙腾虎跃,你们四个打扫战场,准备收队,等孙猴子带人返回,我们一起 回刘家庄。”刘招娣这一会似呼忘记耿三奇的死去,于赵二身上的伤痛。脸上,终于露出今晚的第一次微笑。于是,家丁点起火 把,捡拾被土匪扔了一地的长枪、以及金银首饰等等。连张亚芳家里的香炉、铜制观世音菩萨站像、冬天用于热被窝的铜炉等等 ,五花八门。小土匪就像大拣布,少许值钱的东西,都不放过。 “我滴个去,四小姐,乌金荡土匪实在是太穷了。你看,这热被窝的铜炉算什么宝贝?连这个也不放过。看来,张亚芳他们家 已经被洗窃一空了。”跃手里拎着铜炉,呼呲呼呲笑着,便提起来,放在灯笼下面,给四小姐过目。四小姐抬头一看,笑着对跃 说:“你也是的,土匪破破烂烂都要,刘家庄又不缺这玩意。干脆,扔掉算了!”说完,四小姐一挥手。跃听了四小姐的话,迅 速举手做出扔出去姿态。 虎看到,一把意欲从月手里抢过铜炉说:“嘿嘿,既然捡回来了,就不能白白让费。依我看,你先收藏在我这里。等你大喜的 那一日,我就送这个给你。也不忘咱们俩姐妹一场是吧!”说完,哈哈哈...... 哈哈哈,众人大笑! 跃被众人笑得面红耳赤,她定定神,将铜炉收回手说:“想得美,这么好的嫁妆,怎么能舍得给你保管,这叫子孙炉你知道不 。将来啊,给我孙子捂被窝呢!”说着,将铜炉收入怀中。虎,伸手来接,落空。 四小姐见状笑着对虎说:“你还是先帮她找个男人吧!要不然我们五姐妹,她最大,就这么一个望着一个干耗着。连个男人都 没有,还谈什么儿子、孙子。恐怕,都要成为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说完,四小姐爽朗的咯咯咯笑起来。 “没事,四小姐,跃,如果嫁不出去,正合我意。没人要,我要定了。到时候,我们俩成家立业,跟着四小姐闯天下。没男人 ,反倒赚个轻松愉快。你说是不是?”龙笑着来到跃身边,故意做出暧昧动作。只见她装着男人模样,大摇大摆的搂着跃。还做 出一个亲嘴的样子。吓得越连连后退:“啊哟,龙,你要多盛人就有多盛人,快给我死一边去。”说完,像真滴是的,露出一副 怪不好意思神情。 “哎呀,小娘子为夫遵命就是了......”龙,学着戏台上的男女对白台词,弯腰行礼作捐。逗得在场所有人“哈哈哈”哄堂大 笑。人们前仰后合,合不拢嘴! 小吉搞等人,刚走不远。听到后边传来欢天喜地的笑声,情不自禁的回头观望:“不许回头,继续往前走。给我快点,老子没 时间和你们纠缠。奶奶的,一夜没合眼,多亏你们这些活阎王。你说啥事大白天不好做,偏偏要赶在夜里闹人家不睡觉,难怪说 你们乌金荡土匪不做好事。人家杀富济贫,而你们助纣为虐,坑害老百姓。到处收什么保护费,过路费,明目张胆,今儿个碰钉 子了吧。告诉你,刘家庄人你们最好不要惹。 今天,算是你们这些人幸运。大上午那批人,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也是你们乌金荡土匪所为。已经撂倒三个,还不吸取教训 。”孙猴子教训道。只可惜,他不认识什么小吉搞。如果知道上午在雁荡山和他们交手的正是小吉搞的队伍,恐怕孙猴子怎么说 也得将小吉搞绑着回刘家庄,向大小姐低头认罪。 小吉搞这一会也吓傻了:我滴个乖乖弄地咚,幸亏这家伙认不出我小吉搞。要不然,今天定没好果子吃。二胡桃走在小吉搞后 边,听了孙猴子一席话,他急忙讨好式的用一只手捅一桶小吉搞。低声说:“二哥,多亏是大晚上。要不然这家伙知道白天就是 我们,往上又是冤家路窄。恐怕,我们这一会走的就没这么便宜了。”他刚说完,就听到孙猴子对所有人发话。 “诸位听着,今晚放你走,是看在乌金荡大当家的,平时没有为难刘家庄地盘上的人的情分上。不过,以后尚若再发现你们于 刘家庄为敌,那可得新账存帐一起算。记住对你们说过的话,刘家庄从来不和外人结仇。但逼不得已,也只有鱼死网破。”孙猴 子说着,对着手下家丁一挥手,所有人立刻止步。看着乌金荡土匪,朝着西南方向的清沟要塞,徐徐移动。 “走,我们回去!”孙猴子顺手将盒子枪插入腰眼,挥手对大家说:“这帮兔崽子,还算听话!” “嘿嘿,他敢不听话吗?枪都乖乖的缴了,能活命也算是幸运。”专门玩弹弓的侯立国插嘴笑着说。 “嗯,也对!如果是我缴了枪,也得乖乖的任人宰割。对我们来说,丢了家伙,等于丢了命。看来,以后得记住,只要有一线 希望,誓死不缴械,四小姐说的没错。你看这帮土匪,如果他们不缴械,就凭我们这五个人,能制服几十个土匪?”孙猴子摇摇 头,表示没有把握。 “这么说吧,还是因为有底气!土匪理亏,所以不敢拿命拼。而我们,至少代表看家护院,为的是一方平安。道义上来说,我 们代表正义,而土匪代表着邪门歪道。因此,刘家庄家丁信心满满。而乌金荡土匪理屈词穷,抢人家东西,以武力打砸抢理不服 人。所以,我们理直气壮,而他们胆战心惊。说句不好听的话,四小姐如果让我们这些人去干鸡鸣狗盗之事,孙猴子你会像对待 土匪一样的对待人家吗?我告诉你,这里没有一个人敢直起腰杆做人。”侯立国说得津津乐道,孙猴子听了点点头,感觉是有这 么回事。 “嗯,侯立国,我看你水平不比我们家账房先生低呀!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说得人不服也不行啊!”孙猴子“啧啧”两下子, 仿佛第一次听到侯立国如此这般。一边说着,还一边举起大拇指:“的确是这么回事,有理有据。”孙猴子这么一夸赞,侯立国 还真的不好意思。 “嗨,猴哥,能得到你孙猴子夸奖的人,还真的不容易。我侯立国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的受宠若惊感觉。要不,明天我请你下馆 子去。怎么说,也不能让你猴哥白费口舌。你老是金口玉言,唯恐日后侯立国在刘家庄如日中天,时来运转。但愿不只是家丁名 份再现,好歹混来个领班位置,每年多赚个几十两,也好补补家用。”说着,侯立国双拳一抱,以示感激! “啊哟,侯立国,你这玩笑可开大了,我你都是家丁出生。弟兄们跟着四小姐,出生入死从不含糊。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因 为刘老爷带弟兄们不薄。加之四小姐对手下关怀备至,我孙猴子哪怕没有年响,也绝对为刘家庄赴汤蹈火。只是刘家庄家丁这方 面的管理,除了四小姐,就是赵二说了算。岂能轮到我孙猴子指手画脚,作威作福。或许,将来,赵二会对你提拔。因为,耿三 奇今晚遭遇不幸。他的位置,大小姐肯定有所安排。亦或,你还真的转狗屎运来着。” “啊!还真的要我说着了。只是耿三奇今天遭遇不幸,的确出人意料,难怪四小姐对土匪恨之入骨。刘家庄家丁,鞍前马后对 四小姐照顾的滴水不漏的,除了赵二,就要数耿三奇兄弟了。英年早逝,不用说四小姐难过,我们大家心里也不是滋味。都一块 被账房先生招进来,打打杀杀四五年。突然间走掉一个......唉!”侯立国嗓子眼有点哽咽,他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这一会 说不下去了。 “前面是孙猴子吗?”龙看到西南方向来了一对人马,急忙大声询问。因为,他们送走乌金荡土匪,已经快一个时辰。深秋夜 晚阴凉,经过多人劝说,刘招娣犟脾气,一定要言必果,果必行。非得等到孙猴子回来,一起回刘家庄。正是因为四小姐爱惜手 下,龙腾虎跃加之赵二等人,才对四小姐唯命是从,说一不二。 “是我们,没事了,土匪都走远了!”侯立国没等孙猴子反应过来,急忙应答说。待走进一看,四小姐冻得瑟瑟发抖。因为她 穿的单薄,没想到在外边这么长时间。夏末秋初,早晚分凉。加之四小姐平时爱打扮,喜欢穿得单净。这不今晚遭罪了呗。俗话 说,饱带干粮热带衣,四小姐今晚犯了大忌。 “啊哟,四小姐,你穿的如此的单薄,怎么到现在还在这里等我们?快快,赶快回家!”孙猴子知道四小姐脾气,什么也不说 ,赶快带队跑步赶往刘家庄。嗨,孙猴子鬼主意还不错,四小姐跟着大家,一阵跑步。虽然气喘吁吁,但浑身上下暖和和地。因 此,待一行人赶到刘家大院。四小姐已经是汗流浃背,众人也跑得精疲力竭,大汗淋漓。 话说账房先生,刚好将张亚芳的家室安顿好。这一会,正站在大门口等待四小姐带人回来。刘家庄家丁只要一出动,刘志超和 账房先生两个人,绝对等到他们回来方为心安。多少年来,多少次这样的经历,刘老爷和账房先生似呼习以为常。特别是,四小 姐接管看家护院这一行当。更让刘老爷操心劳碌,账房先生看到刘老爷都夜不能寐,他一个跟随刘老爷大半生的伙计,怎么能劈 下刘老爷自己去享受天伦呢! 当他看到刘家庄家丁,一个个跑得气喘吁吁地,心里慌了。赶忙提着灯笼迎上去,急切的问道:“怎么啦?后面有人追来了! ”账房先生熟练的提起蓝布大褂,呼啦一下,从腰眼里拔出手枪,就往外冲...... ------------ 十七章 得失一念间 龙腾虎跃抬着耿三奇,侯立国扶着赵二,一个个直奔刘家大院。一时间,刘家大院灯火通明。四小姐急匆匆进入大门,刚好于 账房先生董旻飞碰面。他一把拖住董旻飞:“董叔,没事了!只是耿三奇他......没了!赵二也中了枪,其他人等安然无恙。土 匪那边死伤不清,让他们缴械回乌金荡了。”说着,四小姐掉头转身问董旻飞:“董叔,那些娘们呢?” 董旻飞这才收起枪,听四小姐说耿三奇没了,董旻飞大吃一惊:“什么?”紧接着转话回答四小姐:“唉,一群苦命女人。被 张亚芳糟蹋得不知道东南西北,整天醉生梦死围着他,还相互之间,争风吃醋。”说完,他摇摇头:“都被我临时安排在后屋入 睡了,这一会,恐怕进入梦香。”董旻飞回答完四小姐的话,急忙来到大院内。苏北人有个习俗:死定的人,是不能进入主人卧 室的主屋。特别像耿三奇这样的家丁,虽然为刘家庄做事,但原则上来讲,他们不属于刘家大院的人。死后,当然属于孤魂野鬼 这一类。 他揭开蒙着耿三奇脸上的白布,仔细看一下耿三奇。再落下家丁手里的灯笼,检查一下耿三奇的死因。确原来是:耿三奇左眉 心被子弹打穿。子弹从左眉心进入,从后脑勺飞出。对方用的是穿插步枪子弹,后坐力大。不用说穿透一个人身体,哪怕穿透两 三个人,也不成问题。看来,乌金荡土匪的枪支质量,还是标准的进口西洋货。流落在苏北地区民间的步枪,具有如此大的后坐 力,基本上都是从外滩走私过来。 “啊哟,乌金荡土匪夜间居然有如此神通?步枪子弹,直接命中耿三奇眉心,证明对方绝对是个神枪手。”说完,继续往下检 查。孙猴子听了“噗呲”一口笑出来,龙见状急忙瞪了孙猴子一眼。孙猴子心领神会,他赶快用手捂嘴,摒弃呼吸。尽管他捂嘴 及时,结果还是被老董听见:“怎么啦!你是认为我判断的有出入吗?”说着,老董不服气的站起身,面对着孙猴子。希望他对 自己刚才的忍不住笑出声,做个解释。 龙看得出账房先生的心里气愤,她挡在孙猴子前面,对他解释说:“董叔,那不是因为土匪线头准。黑灯瞎火的,哪里还有什 么准线。土匪不知道在哪里学的一套,只要我们一开枪,哗啦一下子,所有人都朝枪声响起的地方开火。子弹弹道晚上特别明显 ,耿三奇还是打一枪就躲。结果,还是因为对方反映过快。又是集体排枪射击,自然难逃厄运。你来看,耿三奇身上,打得就像 蜂窝煤。”说着,龙压低家丁手里的灯笼,将其拉到耿三奇胸口部位。 老董这才发现:耿三奇虽然左眉心只中一枪,胸口部位几乎是血肉模糊。布满弹孔的上半身,有的子弹几乎是挨着穿过。可想 而知,当时有多少支枪对着他射击。说得更确切一点,即是土匪扇形的火力网,正中耿三奇的上半身。只要有一枪中,其余的子 弹铺天盖地。在这样的火力范围内,没有人人活着走出去。 董旻飞看着,惨不忍睹。他赶紧给耿三奇的尸体盖上白布头盖,一声叹息道:“唉,三奇是个好孩子。只是没想到会把性命丢 在不起眼乌金荡土匪手里,所以,他才死不瞑目啊!”老董顺手将耿三奇双眼抹上:“兄弟,我和老爷一定厚葬你。安心走吧, 刘家庄人不会忘记你。时事八节,我老董保证给你烧纸钱,少不了你。”说完,老董吃力的站起来,一挥手,将耿三奇的尸体抬 到偏屋。 安排家丁守护着,他一把拖着侯立国说:“大天亮,你到我这里拿银子,带着小二张倌华,去张馆军家棺材铺。给三奇兄弟定 口最好的棺材,送到刘家大院。我们要厚葬三奇兄弟,以慰他在天之灵。”侯立国低头不语,只是点头表示照办。因为,这一会 ,他已经泣不成声。账房先生岂能不知,他们这些人,在刘家庄出生入死,情同手足。谁走了,心里都不好受。 带他安排好这一切,才想起回到堂屋,去向刘老爷汇报此事。老董,脚下生风,急匆匆来到堂屋。却只见刘老爷一个人端坐在 大堂的太师椅上,手里捧着水烟袋,一口一口的,吧嗒吧嗒猛抽。老董一步跨进屋,刘老爷急忙问道:“怎么样,是土匪打劫、 还是强盗入户?”刘志超放下大烟袋,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董旻飞。他一边望着董旻飞问话,一边急忙要起身迎接。 董旻飞一步走上前去,急忙按住刘志超说:“老爷,我不是让你安心休息了吗?谁知道你一直等在这里啊!”董旻飞有些心疼老 爷。人生七十古来稀,怎么说,刘老爷今年也七十五岁高龄。现在已经是凌晨五更,公鸡已经打头鸣。从刘招娣出脚那刻算起, 刘老爷就在这堂屋中间的太师椅上,坐会站会等会。直至现在,不用说是位古稀老人。即使是青年人熬夜熬到现在,同样也会吃 不消。 “唉,老董啊!都这么多年来,那一次有动静,我一个人能安安心心睡得着的呀?不等家丁回来,于心不安啦!”刘老爷重新 坐下,老董给他收起水烟袋。急忙换成紫砂壶,希望刘老爷经常喝茶,少抽点烟。毕竟,香烟这个东西,对人健康有害。一阵忙 活之后,董旻飞坐在老爷对面,给自己也倒上一杯碧螺春。然后,慢条斯理的告诉刘老爷说:“今晚,四小姐她们对付的是乌金 荡土匪。耿三奇不幸身亡,赵二看着伤得不怎么样。子弹只是穿过他的左肩胛,骨头应该被打成孔。伤筋动骨,需要休息百日。 赵二还算命大。我已经安排口棺材,明天厚葬耿三奇,也算刘家庄对他决不亏待。今晚一战,刘家庄损失不大也不小。倒是近几 年来,出现人命的最重要一次。以往,四小姐掌管刘家庄护院,从来未失过手。这一次,由于夜晚作战。四小姐她们夜战经验不 足,因此,让土匪占了上风。”老懂说完,扎一口茶,望着刘老爷。 “唉!三奇这孩子,我你看着他长大。亥年,爹妈因为发大水被淹死冲走。之后,被我等收养至今,算是为刘家庄尽忠尽力。 没有辜负我等对他的栽培,只是这孩子命太苦。让我们这些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过意不去啊!老董啊,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 一个人的生命,可以用另外一个人来换。此时此刻,我刘志超宁愿换回三奇这孩子,让老夫命赴黄泉,绝无二话。”刘志超说得 斩钉截铁。 老董急忙拦阻:“老爷,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也轮不到你老啊!我老董怎么说也是个下人,请命赴死的事,那不都是下人的 事嘛!”两个人在这里挣着赴死,说的跟真的似的。刘志超看了老董一眼,他端起茶壶。扎一口清茶,对老董说: “唉......老董啊,以后可别这么说。我刘家庄对待下人,也是一碗水端平。从家丁到丫鬟,我都视他们为刘家人。大家吃的 是一碗饭,喝的是一锅粥。尽管,不在一张桌子上用膳,也没有尊卑贵贱之分啦!你跟随我刘志超几十年如一日。刘家庄为人, 从不恃强凌弱。对待狠人,刘家庄人决一死战,毫不含糊;对待老百姓,刘家庄有求必应。但也不可能令所有人都满意。区别, 仅仅是在或多或少方面。从我老爹做员外算起,到我刘志超掌管刘家庄大院。上至八十三,下至手来搀。刘家庄,没有对不起乡 里乡亲的地方。在这方面,我刘家庄瞒不过你老董啊!”刘志超似呼有点感慨。 老董看得出刘老爷唉声叹气,为的是失去耿三奇,心里难受。毕竟是活蹦鲜跳的生命,就这么说没就没了。他不想和老爷提及 往事,那样,一旦打开话闸,今天一夜,刘老爷算熬到天亮。不可以这样,令老爷伤感。考虑老爷身体欠佳。所以,他顺着刘老 爷的话说:“是啊!刘家庄人得民心,船队才越来越壮大,生意越做越红火。之所以生意场上,力压群雄。一个,得力于刘家庄 货物,物美价廉。 二个,日久见人心,刘家庄做生意,博得来自于十里八乡商家的信赖。今晚之事,是十恶不赦的土匪所为。并不是我刘家庄做 人不到位,您老也甭多想了。我知道,三奇离世,您老心里难过。只是人死难以复生,还是节哀顺变吧!老爷,我送你回房休息 。”没等刘志超点头同意,董旻飞急忙起身来到刘老爷身旁。架着他回到三太太孙秀芳房里,然后,悄然离去...... 四小姐回到自己房里,龙腾虎跃知道四小姐在自质。多年来,在她手下,从来未死过人。这一次的失手,纯净是因为自己对夜 战的指挥能力上不足,才上了土匪的当。当然,听到枪响,谁也没有估摸那是土匪被鬼迷路,而放枪壮胆招惹杀身之祸。乌金荡 土匪也没想到,放枪震撼天地,仅仅是为了给自家人壮壮胆,吓走鬼神。他们也未曾考虑,枪声会吸引刘家庄护院队,过来对他 们实行围剿。总之,耿三奇死得不明不白,实在是冤枉,死得也不值得! “四小姐,天最多不过两个时辰就要亮了。明天,处理耿三奇丧事。账房先生说了,一定给耿三奇举行隆重葬礼。如此一来, 我等明天肯定东奔西跑。忙着奔丧,送讣告。所以,心里的事,先放一放。早点休息,打起精神。厚葬三奇兄弟,以慰亡灵才是 对他最好安置,想开点吧!其实,我们和你一样,舍不得三奇哥的离去。愿他在天之灵保佑刘家庄,岁岁平安,年年五谷丰登。 ”龙安慰四小姐一番。 “没事!跟自己过不去,没有意思。看来,以后我们还得对夜战进行培训。使得刘家庄家丁无论白天黑夜,都能拉得出打得响 。再不能出现,像今晚损兵折将的事情来。不但在马上,在船上,在陆地,在水里。我们都要加强训练,做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可能,是因为这一次太麻皮大意,轻敌思想,导致三奇逝去。龙腾虎跃,等下葬三奇,就作手训练,刻不容缓。既然和乌金荡 土匪撕破脸,交上恶。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等得做好守护刘家庄的准备。”刘招娣看来并没有像龙腾虎跃担心的那样,过 不去失去耿三奇的这道坎。因为,耿三奇和刘招娣,几乎是情同兄妹。 “四小姐,那你就歇歇吧,我们几个也要回去打个盹。要不然天亮起不来,也叫不醒。”龙招招手,四个人离开四小姐房间。 径直走回她们的宿舍。整个刘家大院,这一会除了给耿三奇守灵的四位家丁尚在。其余人,都收拾入睡。大院内,除了被风刮得 摇摇晃晃的大红灯笼以外。到处都能听到秋虫的鸣叫,萤火虫的一眨一眨的飞过...... 而此时此刻的小吉搞,带着一帮队伍,丢盔弃甲。枪没了不说,马也丢了,煞是可惜。出脚靠船,上岸靠马。小吉搞等土匪, 几乎脚底板不靠土。被孙猴子连催带敢,好不容易跑到清沟要塞。“啊哟,奶奶个鸡大腿的,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刘家庄人也够 阴毒的,居然给我们马也牵走。看来,今儿个走到天亮也赶不回乌金荡。挨老大吊一顿,肯定逃不了啦!”小吉搞唉声叹气。 “哎,谁说不是呢!今儿个,算是捣霉捣到家了。一天做三件事,没有一件是如愿以偿的。早晨清沟要塞拦路收保护费,遇到 刘家庄四小姐,“叭叭叭”三枪,撂倒三个。中午,雁荡山隘口打伏击。硬是让刘家庄人,活生生闯过阻击地段,而望尘莫及。 这不,大晚上酒足饭饱,干掉张亚芳。 本以为满载而归,却在二郎山遭刘家庄人接二拵。赔了夫人又折兵。我说二哥,难怪今天撞着鬼。”二胡桃心里也是抱抱怨怨 ,很想骂小吉搞这个晦气鬼。把自己出的那么好的主意,居然也因二东成迷路给搞砸了。要不然,凭张亚芳他们家的那些珠宝财 物,好歹也能带到乌金荡过一阵子。现在倒好,都怪小吉搞心血来潮。对天一阵排枪,结果招来杀身之祸。再赚钱的买卖,只要 在小吉搞身上,也得血本无归。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小吉搞一听二胡桃说赔了夫人又折兵,一下子想起肖倩雯。他急忙问二胡桃:“唉,二胡桃,我等走到这 里,那些娘们怎么一个也不见,难道,她们也被刘家庄人接走了?”小吉搞这一问,土匪们一个个想起女人们来。 “对呀!女人们都跑那去了?”土匪们乱哄哄的。 “那还用问吗,肯定被刘家庄人带走了呗!”二东成可急坏了:“二哥,你答应给俺娶个媳妇。可这一会,一个女人也见不着 ,拿什么给俺洞房花烛啊!”二东成噘着嘴,瞟了小吉搞一眼,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走了:“太累了,二哥,俺想歇一会。” 实质上,二东成在跟小吉搞因为丢了女人而闹情绪。 所有土匪,知道从张亚芳家抓回来的女人都跑了。一个个阴阳怪气,无精打采。二东成带头坐下歇歇脚,所有小土匪哎哟,哎 哟直叫累。便学着二东成样子,一窝蜂坐到地上。谁也顾不得小吉搞同意不同意,反正,今儿个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回乌金荡也 没啥奔头,加之小吉搞本人也走累了。从条龙庄走到清沟要塞,怎么说也得有个三二十里地。走过雁荡山,来到流均镇。再绕到 钱行庄,前往西射阳的孙大脚驿站。再快,也得走到明天中午。因为,走过以上几个地方,少说得有五十里地。 小吉搞只有顺水推舟,因为他知道,不管你是谁,千万不要犯众怒。虽然都是土匪,但土匪也有用人之道。夫子曰:以力服人 者非心服也;以德服人者,终生诚而服之。小吉搞在这方面绝对不是空子,他或多或少得到马东军的真传。所谓一将三扶,独木 不成林。小吉搞运用自如,立竿见影。他看到二东成今儿个有点发毛,知道女人都不见了,心里不爽。他小吉搞又何尝不是这样 。奶奶的,早知道还不如就在张亚芳他们家不走了。先给肖倩雯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免得现在鸡飞蛋打一场空。 “弟兄们,我知道你们心里不痛快。不就是为了张亚芳手里的那些女人嘛,有什么了不得的。都是被张亚芳睡过的二手货,你 们真的那么在乎她们吗?丢了就丢了。大家都在保命,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女人之类。日后有机会,咱去远一点的地方,找一批黄 花大闺女。我就不信,你们在乎破鞋,而不喜欢小姑娘。”小吉搞每一次在土匪们心情低潮时,总能给他们鼻尖上放块 糖。让他们看得见,却舔不着。不过,土匪们还是喜欢小吉搞用这种方式,给他们心灵上一些安慰。 “二哥,你总是忽悠弟兄们。连黄脸婆都不愿意跟咱去乌金荡,小姑娘家家的更是死活不愿意。依我看,还是把她们找回来。 大大小小十多个,多不容易。丢了,多可惜啊!”二东成心里一直对丢了女人,耿耿于怀。倒是二胡桃,不像小吉搞和二东成那 样。好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煞是惋惜。 “二东成,你给我闭嘴。你们看上的那些‘二锅头’,能比得上咱们家小茴香吗?连二哥丢了肖倩雯,都满不在乎。你们叽叽 咕咕个啥?一大堆黄脸婆丢了,就把你们搞得神魂颠倒。碰到大姑娘,你们还能活不?男子汉大丈夫,妻儿老小,何足挂齿。能 人志士,大丈夫以控制天下为己任。儿女情长,怎么能有大出息。”二胡桃不知道在哪里学到这些话,高谈阔论一番,还真的把 众人说得点头哈腰。 小吉搞听了二胡桃一席话,感觉二胡桃刚才一番话,真滴是超长发挥。什么时候,二胡桃也学会起以理服人来了,小吉搞还真 的是不敢恭维。“嘿吆,二胡桃也学会胸怀天下了哈。乌金荡就那么巴掌大,看来,有点容不下你了。我等一帮土匪,虽然是男 人,也不过干些杀人越货,强买强卖,收收保护费的的勾当。说得明白一点,就是从别人口袋里掏钱。只是,小偷自己动手从别 人口袋掏钱。我等土匪,逼着他们自己从口袋掏出钱。当土匪的,就这么长个天,还能有多大出息!”小吉搞今天不知道为什么 。离开张亚芳他们家,一直和二胡桃怼着。无论二胡桃说得对何错,小吉搞总是不看好他。 可把二胡桃气晕了!奶奶的,老子怎么说,你就怎么怼。二东成怎么说,今儿个你怎么附和他。太阳打西边出来不是?我二胡 桃在乌金荡,老大对我都客客气气。你小吉搞也不过是个老二,嘚瑟个啥!尚若,今儿个我把事情捅出去,老大不把你骂个狗血 喷头才算怪。想到这里,二胡桃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对着坐在的土匪们大喝一声:“弟兄们,坐在这里休息到天亮,还是到 不了乌金荡。该用腿说话的时候,动脑动嘴都无济于事。倒不如咬紧牙关,天亮之前赶到西射阳。孙大脚他们家小丫鬟,多得去 了。大不了花点银子,弟兄们卖个快活。”说完,他一骨录从地上跃起。带头走过老恒河大桥,进入雁荡山,前往流均镇。 ------------ 十八章 五更闹驿站 二胡桃一撅屁股走人,小土匪一个个跟着二胡桃起身行走。虽然极不情愿,嘴里骂骂咧咧。但待在半道上,前不扎村、后不靠店,露天地里簇拥着干等也到不了乌金荡。不如一鼓作气,走回西射阳,在孙大脚的驿站落下脚来,舒舒服服睡上一大觉。养足精神,再回乌金荡也不迟。当然,二胡桃所说不假。好歹,孙大脚的驿站丫鬟成群结队。风尘女子隔三差五一换,谁都想在哪里尝个新鲜。 小吉搞看着小土匪,一个个跟着二胡桃起身往前走,他直愣愣的喊着:“唉唉唉,谁让你们走的呀!”说着,他也一手扶地撑起疲惫不堪的身躯,用手指着一拍屁股就走的小土匪,正欲发火:“你们给老子站......” 二东成知道所有人都跟着二胡桃离去,这一会小吉搞再怎么说狠话,没人理睬他这一套。甭说今天这些人,都是临时从附近村庄请回来的不务正业之徒,即使是乌金荡的老土匪,也泼水难收。为了不使小吉搞面子丢大,二东成没等小吉搞狠话出齿,急忙用手捂住小吉搞接下来的话:“二哥,快别讲出来。现在让这伙人回来听你的,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难看吗?能告诉我,谁会听你的?” 小吉搞挣脱二东成捂住他嘴的手:“嗯嗯......”脸被二东成捂得通红,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弯着腰,艰难的用手指着二东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你个兔崽子,差点捂死我你知道不!”说完,一阵不停地咳嗽。二东成如梦初醒,可能是刚才自己心急,一只手连着二东成的鼻子和嘴,都给他堵上了。难怪自己捂嘴的手,总感觉被吸盘吸住一样。确原来是小吉搞急着要呼吸。嘿,一边自责的二东成,赶快给弓着腰的小吉搞不停地捶背。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存心在害我啊!你妈,再不松手我都快断气了!”小吉搞慢慢缓过神,用手抹一抹自己胸脯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他们做的并没有错。因为,待在半道上,永远也不会走到乌金荡。丑媳妇总要见公婆面,无论老大怎么批评,乌金荡还是要回去的。来日方长,给老大认个错,以后改正不就得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老大不给责罚,那将来怎么服众。”小吉搞自带舵的说。 “二哥,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都是凡夫俗子,谁能无过。凡事不必钻牛角尖就好办,走,赶上他们。”小吉搞仰头看看天空,东方,启明星已经升起有竹竿那么高。遥远的东半边天,已经出现鱼肚白。月牙西挂,渐行渐远。霭霭晨雾,越来越密。光听到前面的二胡桃,在和小土匪们吹三炫五,却始终看不见他们身影...... 万籁俱寂的夜空,黑压压一片。不远处,传来公鸡“嘎嘎嘎”的打鸣声。偶尔,听到一两声“汪汪”狗吠,从远处传来。二东成搀扶着小吉搞,此时此刻,小吉搞才体会到落魄时候的情同手足。他看一眼二东成,被张亚芳等人打得撕裂的嘴唇,肿得向外翻起。眼角的淤青,和肿起的大胞,令小吉搞看了不好意思。他默默不语,却在内心里对二胡桃出这个馊主意顿感卑劣。心里想:奶奶个鸡大腿的,正所谓患难之中见真情。你二胡桃扔下我不管,没想到二东成还是视我如珍宝。暗暗发狠道:嘿嘿,二胡桃,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人多,有说有笑,走起路来的确不觉累。加之走晚路,眼怕脚不怕。一伙人不知不觉中,走到孙大脚他们家:“咚咚咚,咚咚咚......开门,乌金荡的二胡桃。孙大脚,快起床开门啦!奶奶的,大清早生意送上门,你还不快点接待......”说完,二胡桃捂嘴偷笑。 “啊哟......”听得出,一准是孙大脚打着哈气下床了:“哪来的夜耗子,不知道天麻麻亮正是好觉头的时候啊!晦气,把老娘美梦给打搅了,你赔得起嘛!”孙大脚从床上拗起身,嘴里骂骂咧咧。说实在的,这一会正在好睡觉。被人吵醒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他推一把睡在身边的男人:“当家的,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神仙,奶奶的,赶在这一会搅和老娘的好事,你起床去把他们打发了。” 谁知道,他男人嘴里念叨着“昂昂昂......”菇滋菇滋磨一会牙齿,翻身继续睡觉。对孙大脚的一席话,视若罔闻。看到丈夫如此这般无赖,孙大脚只好找来衣服,披在肩上。好歹,驿站从来不熄灯。孙大脚找来拖鞋,顺手拎一拎自己裤子,一只手提着马灯,来到大门口对着门外大声道:“谁呀!不知道老娘这一会在做梦呢?”说着,她腾出一只手,“咯吱”一声打开门栓。外边人正欲闯进来,孙大脚见状,急忙用后背抵住大门。 “甭管你是南来蛮子,还是北来侉子,不按照老娘的规矩来,休想进老娘大门口,快快报上姓名来!”孙大脚大声呵斥道。此时,外边小土匪吵吵囔囔:“报什么姓名,快给老子开门。”二胡桃站在大门口,没想到小土匪如此无礼。他正欲掀刚才说话的小土匪一记耳光,孙大脚听了火冒三丈。 “她奶奶的,哪里来的野种,居然敢在老娘的大门口撒野。”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大门“哗啦”一声打开,站在大门口的二胡桃,也刚好用力推门。“噗”一下子和孙大脚撞个满怀。 “唉......”二胡桃还没反应过来,孙大脚早就将马灯放在一边,见二胡桃送上门来,一个怀中抱月,紧接着一个大背包,后仰空翻,将二胡桃从自己怀中半弧形从空中摔落在地。一个狗刨屎“噗通”一下。只听得二胡桃:“哎哟”一声,重重地惯在孙大脚他们家大院子里的石头地坪上...... 她这一发疯,吓得小土匪一个个往大门口后面退去。“奶奶的,赶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们是活蔫了不是!”孙大脚双手卡腰,堵在大门口:“还有谁再上来,老娘还就不信了,就你们这帮兔崽子,也敢和老娘顶嘴。告诉我,刚才是谁口无遮拦,胆大包天的催老娘开门的呀?报上名来,老娘从来不和无名之辈打交道!”孙大脚腾出一只手,指着外边的小土匪厉声质问道。 小土匪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终,一个个用手指着那个今天刚来的小土匪说:“姑奶奶,是他,不是我们乌金荡人!”一个小土匪活活抖抖指着一个跛子说。孙大脚一听,正欲举手去拎那家伙。二胡桃这一会从地上爬起来,急忙一瘸一拐的挡在孙大脚面前。孙大脚正欲动手继续摔他:“唉唉唉,孙大姑奶奶,都是我的错行了吧!那家伙就是个临时捡回来的便宜货,您那,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啊行不?你看,我这被你打也打了,摔也摔了,都怪我没有疏导好手下,高抬贵手啊好!”二胡桃耸拉着脑袋,一脸哭妈妈死奶奶样子。 少东家一看是二胡桃,心里“咯噔”一下:“啊,你奶奶的,又不是不知道驿站规矩,在老娘地盘上也敢撒起野来,就不怕我替你在马东军面前奏上一本?嗯......” 二胡桃实在是怨啦!“啊哟,我二胡桃岂能不知道姑奶奶你驿站规矩。只是边敲门边说话,你可能在床上听不到。不信,你问一问我的手下......”二胡桃言罢,对着大门外指手说。小土匪们一个个连连点头:“啊,姑奶奶二哥真的报上号了!我们,都听到了。” 孙大脚往前走了一步,嘴里:“嗯......”了一声,吓得小土匪连连往后退。“二胡桃,我孙大脚对你不薄,今儿个大早上的,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连这些小不点都敢在我孙大脚家门口大呼小叫,我看,你是借题发挥,不怀好意啊!”孙大脚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二胡桃。说实在的,连小吉搞见了孙大脚,都他奶奶的避让三分。一个小吉搞的手下二胡桃,狐假虎威个屁啊! 乌金荡土匪,有谁不知道孙大脚一手绝活:飞针!想当年,嘴里含着一包针,还不紧不慢吃了半斤水牛肉。江湖人称七彩侠,正是孙大脚父亲。而孙大脚得到父亲真传,因为,兄弟姐妹,就她一个独生女。现在的孙大脚,一口气,就能射出一包针,百发百中。附近十里八乡的土匪,一听说孙大脚,闻风丧胆,只恨躲避不及。正是因为如此,孙大脚的西射阳驿站,才开得如火如荼,八面玲珑。 “姑奶奶,你误会了,给我十个胆子,我二胡桃也不敢让这帮人在你地盘上撒野。您啦,应该是和他爷在床上打滚正在甜头上了,哪里还顾得上我二胡桃对你自报门户......”说着,二胡桃急忙往屋里跑。 孙大脚一听,脸上一阵火辣辣的顿翻红晕:“奶奶的,二胡桃你个小兔崽子,就是嘴甜。刚才说话那小子过来,给老娘捶捶背。看你下一次再不长记性,老娘让你给我挠屁股,记住没有?”吓得跛子土匪点头哈腰:“啊是,啊是,姑奶奶只要发话,我定照办。做牛做马,伺候你老,是小的福分。”说完,一瘸一拐的走进屋。直到这一会,气愤总算有些缓解。 谁知道孙大脚刚一转,从身后传来小吉搞声音:“我滴个乖乖,你们谁敢有这个福分,敢给孙大姑奶奶挠屁股?我小吉搞从来也没享受这种待遇,还不快给姑奶奶谢恩啦!”小吉搞笑嘻嘻的走进屋,灰头土脸。孙大脚掉头一看,笑得前仰后合:“奶奶的,一看小吉搞今天就是个倒霉样子。告诉老娘,是不是失手了?”孙大脚刚才满脸横肉,现在犹如牡丹花绽放。 或许,是二胡桃的一句玩笑话,勾起孙大脚对男女之事的回味无穷。这一会,又听到小吉搞嘴甜似蜜,当然笑逐颜开了。所以,见到小吉搞,自然忘记因为睡得正甜而被二胡桃等吵醒的愤怒。转气为喜,咯咯咯一阵子笑够不停。她对着内屋大声疾呼道:“梅兰菊竹,东西南北,还有中发白,你们即刻起床,给我叫醒一至九条;还有一至九饼,加上一至九万起来招揽客人。”说话间,孙大脚妞妞伽伽。她走在大厅中间,看着一个个小土匪。不时凑过去,用手拍拍小土匪的脸蛋。 听了老板娘一连串叫唤,小土匪们一个个喜不自禁。因为他,知道,孙大脚嘴里叫的麻将牌名称。其实代表着不同年龄段的风尘女子名号,这一下,整个驿站热血沸腾了...... 孙大脚仔细端详一番,确原来这帮小土匪中,大多数是头一次进来她的驿站。他一眼看中一个小土匪,愣头愣脑的样子,走过去摇摇头叹息道:“唉......,告诉姑奶奶,你是自己心甘情愿来到乌金荡做土匪的吗?”她两只眼滴溜溜的看着嫩娇娇的小土匪,白白净净一脸憨厚。心里想,这么帅气的小伙子,做父母的怎么舍得让孩子干这个送命的行当。 小土匪见问,又头一次见女人挺着一对双峰,几乎触到自己脸上,紧张得喘不过气来。他吞吞吐吐的回答孙大脚说:“姑,姑,姑奶奶,我们家养不活我了。为了活命,爹妈才将我送来混口饭吃。”孙大脚见小土匪表现出一副极其害羞样子,索性拉着小土匪坐到自己大腿上。小土匪哪里敢坐,可又拗不过孙大脚一只手。不敢做也得坐,于是,他抖抖活活的坐在孙大脚的大腿上。 只见孙大脚歪着脑袋,调戏着小土匪说:“吆吆吆,看样子还是个处呢。做老娘大腿上,你战战兢兢个啥?难道,怕老娘祸害你不成!别不好意思,告诉老娘,你家是哪里,姓甚名谁?如果给你一份比当土匪还要好的差事,你愿不愿意干。但老娘提醒您一句:在我孙大脚面前,只许说心里话。尚若违背心愿,被老娘一旦发现,即刻皮开肉腚。知道为什么吗?”说完,孙大脚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小土匪。手里拿着一包雪亮的、明晃晃的针,在小土匪眼面前晃一晃...... 小土匪望望大厅里的其他人,所有人都帮不了他。于是,他不知道正面回答是好,干脆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在此期间,他似呼想挣脱孙大脚抓住他肩膀的手。但他能感觉到,孙大脚在用行动,潜意识的要求自己往她怀里靠。由于明显体会到孙大脚在用力将自己往怀里拉,又看到孙大脚手里拿着的,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明晃晃的针,小土匪也只能顺其自然,一动不动。再怎么不懂事,他也知道命才是最重要。更何况,自己来当土匪,不也正是为了活命嘛! 于是,他断断续续的说:“姑,姑奶奶......”他以为,土匪们都称之为孙大脚为姑奶奶,我也只能称呼她为姑奶奶。未曾想,孙大脚一听他姑奶奶还没叫到底,就开始打断他的话说:“嗨,小兔崽子,你能不能叫老娘一句好听的,让老娘听起来就开心开心的称呼?叫我老娘姑奶奶,我有那么老吗?”孙大脚望着小土匪,一张脸绷得紧紧地。 我的个天啦,这一下可把小土匪难着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称呼孙大脚,才能使她满意。慌乱中他突然想起孙大脚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老娘”,突然间,他眼前一亮,如获至宝。急忙对着孙大脚叫到:“老娘,其实,我是......” 孙大脚听到小土匪叫自己老娘:“喔哈哈哈......”孙大脚几乎是抱着小土匪,一弯腰,一抬头,前仰后合,笑得几乎窒息。 小土匪茫然:怎么啦?难道我又交错了不成!于是,他跟着孙大脚:“嘿嘿嘿......”一起笑起来。 孙大脚眼泪都笑出来了,她平息一会儿,用手对着土匪小嘴巴拍一拍说:“哎呀,妈呀,你可乐死老娘了。算了吧,还是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老娘我不在乎。说吧,你是怎么被他们搞到手的。”说着,孙大脚可能是因为小土匪人大了,坐在她大腿上,自己感觉受不了。就给小土匪让出座位,但紧靠着她自己。或许,紧紧地靠着小土匪,孙大脚感觉舒服。 小土匪这一会不再紧张,刚才不习惯孙大脚对他的暧昧,这一会仿佛越是靠近孙大脚怀里,他越是热血沸腾。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有生以来,自己还是第一次接触。于是,他恢复常态,开始向孙大脚叙说自己被小吉搞带过来的经过。 “是这样的,我们家住在大陈舍,我叫程德贵,大姐叫程德娟,嫁给张亚芳做五姨太。今日,是因为随父母之命,来到张亚芳他们家出礼。不曾想遇到土匪抢亲,我姐姐也在其中。看着张亚芳被处死,爹妈吓得赶快逃命。扔下我和姐姐被土匪捉到这里,而我姐姐,在夜间二郎山于刘家庄人交火中不知去向。 大晚上,慌不识路,我只能随他们而行。刚才说给你听的一番话,是那个小吉搞告诉我:有人问的时候,切勿说出是强虐过来。让我对人说是,我们家兄弟姐妹多,养不活我,才做了土匪。”程德贵心平气和的叙说着一路走过来的经历。孙大脚听了顿生怜悯,他大吼一声:“小吉搞,你给老娘过来!”说完,孙大脚一只手“啪”一下打在桌子上。 孙大脚一叫唤没关系,吓得程德贵一骨录从板凳上跳起来。孙大脚连忙拉住他坐下来,以示安慰。 小吉搞被孙大脚大声呵斥,知道事情不妙。待来到孙大脚面前一看,确原来,被他刚抓进来的小土匪,坐在孙大脚身边。心里想:一准是这小子告诉孙大脚前因后果。他急忙走过去,意欲一把拉住程德贵。孙大脚见状,一挥手,吧唧给小吉搞一个耳刮子。紧接着指着对面的板凳对着小吉搞说:“这个孩子,我要定了。以后,他就在我们家专门伺候十里八乡地主婆。既然是我的人,你以后可不能为难他。要不然,老娘我跟你没个完,听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了吗?”小吉搞听了孙大脚一席话,一只手揉着被孙大脚打过的嘴巴;一只手只在自己后脑勺抓个不停。 孙大脚明白小吉搞的意思,江湖上有个规矩:人称像不吃像。人,是小吉搞从外边带回来。如果想要,多少得出点血。于是,孙大脚走进内室,打开大木箱,从里面取出几块银元,“档啦”一声,撒在大桌上。然后,对小吉搞说:“这些,够你今天带着这个小白脸的辛苦费了吧!告诉你,老娘我从来不从别人嘴里夺食。不过,这孩子我倒蛮喜欢。告诉老娘,你今年多大了?”孙大脚说完,一双眼睛笑嘻嘻望着程德贵。 看着孙大脚如此和颜悦色,程德贵再也不害怕了。他耸耸肩站起身说:“回夫人,程德贵今年年方一十六岁。正月初八,是我生日。我娘生下我的时候说:我有福气,因为出生在大年初八,福禄寿喜齐聚。说我有旺财之命,富贵之相。一生中,绝不会缺吃少穿,定能享受荣华富贵。”呀,一席话,把个孙大脚说的直流口水。 小吉搞不想再看,因为他知道,孙大脚给了他大洋,就是给他面子。尚若一份不给,他小吉搞也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因为,他们老大也得罪不起的人,他小吉搞岂能不识抬举。只是孙大脚这个人,从来不想别人知道她自己的秘密。看上程德贵,他小吉搞心里不可能不明白。还不是孙大脚给自己养个小白脸在家,整天陪她自己快活快活!至于他男人,嘿,不过是个太监而已。虽然没有阉割,但生理功能不全,所以孙大脚才膝下无儿无女。 ------------ 十九章 概不赊账 一阵闹腾,土匪们各自被风尘女子带到自己的房间,一瞬间黑灯瞎火。除了窃窃私语,就是呼呲呼呲的喘气声,伴随着吱吱木 头床的响动...... 房间里的人,云山雾海,欲仙欲死;房间外,西射阳的码头驿站,依旧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以七彩侠为名号的驿站横匾,在一 对大红灯笼的映衬下,依旧熠熠生辉。这座,三面环水的驿站,背后通向西射阳大街。而码头上,四通八达的船只,穿梭来往。 鲜于水虾、粮油布匹、牲畜交易、缸坛瓦罐等等,凡是西射阳大街上的店家,都是从刘家庄运送货物至西射阳码头。再由孙大脚 转运商户。别小瞧驿站只有几亩地那么多,生意却联系到万家千户。 孙大脚这一会,也不例外。随着程德贵在她身上安压捶捏,孙大脚逐渐袒露雪白、粉润胸怀。缓缓而平静的喘息声,随着程德 贵小心翼翼的按摩,慢慢的变得起伏跌宕。孙大脚眯起双眼,偷偷地看着程德贵,故意将身上衣服逐渐褪去。还时不时发出打呼 噜声音,意在提醒程德贵:快点来吧,我已经熟睡。小宝宝,你不要害怕,我失去知觉...... 然而,就在孙大脚装睡露出不雅姿态的那一刻。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熟睡得像死猪一般的丈夫大德根,轻手轻脚的来到他们 俩的房门口,全神贯注的从门缝里往里瞧。其他人房间,悄无声息。唯独,孙大脚带程德贵进来的这间房,外边有人灯下黑。尽 情享受中的孙大脚,一般情况下,她比较顾及自家男人的脸面。尽其所能的不给他的大男人形象抹黑,至少,在外人眼里,孙大 脚做得还算是尽善尽美。 可是,她也是女人啦!就这跟着大德根糊里糊涂过一辈子,连自己做女人的感觉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样,你看这一生,活的有多 窝囊。大德根也知道自己对不起孙大脚,可怎么说,她也不希望孙大脚给自己戴绿帽子不是。因为在乎,所以,不希望别人占有 她。又因为自己的生理无能,他又感觉对不起孙大脚。正是自己的无能,才导致孙大脚失去做女人、做母亲的机会,大德根内心 里还是极其矛盾。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随着两个人年龄的不断增大,孙大脚从来都未曾想红杏出墙,大德根内心里非常纠结。一次,店里住进 一位富商。谈古论今,口若悬河。生意买卖,诚实守信。语言谈吐,咬文嚼字。虽腰缠万贯,却低调做人。大德根观察此人,看 自己老婆孙大脚眼神发光,心里便想到他应该对孙大脚有意。即使自己生理无能,但男女之事,大德根总算看破红尘。于是,他 故意找借口,夜不归宿。 其实,他哪里也没去,只是躲在家里的仓库里。夜深人静之时,他偷偷溜出来,扒在自己房间门缝里往里看。果不其然,他看 到了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一幕。那富商正在孙大脚身上扭来扭去,大德根看着这一切,一股血性上涌。跑到厨房找来一把菜刀,气 势汹汹地想冲进屋。臆想着一刀下去,双头落地。可当他举步来到房间那一刻,只听见孙大脚对富商说:“先生,无论你出多少 金银珠宝,我都不能跟你而去。 因为,我男人虽然生理有缺陷,可他对我孙大脚有情有义。我们不能因为他满足不了我,而和你私奔。如果那样,我一辈子心 里不安。因为,在我男人的身上,不是他自己想要的结果,而是父母所赐。这一点,怪不得他。尚若我孙大脚不顾及我男人感受 ,有损孙大脚为人。我男人才是无辜的,今天和你苟且,乃为孙大脚酒后乱性,不守妇道。还望先生切记我们俩仅此一次,日后 ,绝不再三往来。虽然,我没有做过男人,但能想象出,天底下的男人或者女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将自己的老婆,或者男人给别 的男人或者女人占有。我的男人,当然如此。”孙大脚说完,匆匆地催促富商离开。 大德根听到孙大脚一席话,自己立刻改变主意。他看到富商急匆匆、鬼鬼祟祟离开自己房间的那一刻,一呲溜跑到仓库。那一 天,大德根以泪洗面,嚎啕大哭。千错万错,只怪爹娘把他生下来的错。从那以后,大德根学会了为别所想,再也不自私自利。 虽然他是男人,却没有尽到做男人的义务。虽然没有做过女人,但他能体会到做女人的苦衷。因此,他不但原谅了孙大脚于富商 之间的暧昧。对孙大脚看到某些男人眼里发光,他便故意找茬离开。其实,他每一次的离开,都是一个人坐在仓库里静候。作为 无性男人,大德根活得也不比孙大脚好到哪里去。 今晚之事,他是故意装睡。因为,在晚上睡觉前,孙大脚可能是寂寞难耐,翻身打滚睡不着。大德根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因 为,孙大脚虽然嘴上从来都未曾抱怨过他。可每一次孙大脚在睡觉前的唉声叹气,令大德根六神无主。他知道孙大脚这一会需要 男人的拥抱和安抚,只可惜自己给不了。大德根曾经走街串巷,寻医问药。钱被骗了不少,病却永远治不好。因为,打从娘胎里 出来,他就是个生理上有缺陷的残疾人。尽管表面上,他膀大腰圆。看上去体格健壮,五大三粗。看不出他和正常人有什么不一 样,就是老二不来事。 当年,孙大脚也正是被大德根的外表所迷惑。 如果当初知道大德根如此男人不男人,孙大脚怎么说也不会嫁给一个形同太监的 男人。只是大德根父母也不知晓,儿子如此不堪,父母也未见儿子有什么异常。再说了,这种病又不是肉眼能够观察到。即使是 大德根本人,尚若不是因为洞房花烛,他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犯了这个绝症。唉,苍天不公啊!放着好端端的大美人,却形同陌路 ,大德根这一生算完了。生不了孩子,不能传宗接代,可生活还得继续不是。 大德根从门缝里看着看着,程德贵就是不对孙大脚动手动脚。只是孙大脚让她按摩什么地方,他就按摩什么地方。那一双手规 规矩矩,从不越雷池半步。急得孙大脚呼呲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举手‘吧唧’一下,给了程德贵一记耳光:“奶奶个熊的,老娘 都装睡等你上马,你看你个熊样。给你一双手,就不能扰扰我身上你想扰的地方?我今儿个还就不信了,难道你也会像我男人一 样,老二不听使唤了!”说着,孙大脚一把将程德贵推倒床上。三下五除二,给他褪去个精光...... “啊哟,奶奶的,我一看你就是个男处,难怪你什么也不懂。这会,可不是你伺候老娘了。奶奶的,倒变成老娘我伺候你了, 谁让你被老娘看上了。” 大德根看到这里,灰溜溜地离开现场。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回房休息。这一会,他真的害怕打搅孙大脚 和程德贵的美事。因为,他早已经对男女之事看开。尚若再对孙大脚不伦不类,唯恐箍紧必炸。等到孙大脚屁股朝着他的那一天 ,他大德根还有何颜面见人。 天亮了!太阳已经从窗户晒到床头。二胡桃吹起口哨:“呿呿呿,呿呿呿,呿呿呿......所有乌金荡弟兄们,快起床了。中午 前,我们要赶到乌金荡向老大回报。”说着,小吉搞挨个房间踢门。“快起床了,特莫的,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在死睡,上午赶 不到乌金荡,老大发火,我看你们一个个也甭想混了。”小吉搞嘴里叽叽歪歪。 埋在孙大脚怀里的程德贵,听到小吉搞叫声,本能的一骨录要坐起身。可他哪里知道,孙大脚一只腿,加之一阵膀子,重重的 压在他身上。最多,也不过将孙大脚的一只膀子推到一边。“小兔崽子,你想干什么?以为老娘睡着了吗,告诉你,老娘我清醒 着呢。乌金荡小土匪叫唤,你起什么哄。乖乖的给老娘睡下,等老娘那一天一个不高兴让你滚蛋,你再想回来都难。我最讨厌不 识抬举的二愣子,听话,好好睡觉。”说着,孙大脚一只手一掳,将程德贵按倒在自己怀里,继续睡他们的大觉。 眼看着小吉搞带人一个个上船,姑娘们却吵吵囔囔的直叫唤:“嗨,赔了你们这么多人一夜,连银子也不给,就大摇大摆的走 了。怎么着,想赖账啊?”梅指着小吉搞问道。 “是啊,姐姐,我们也没拿到一两银子。七彩侠驿站,从来都没有赊账的习俗。特别针对乌金荡的小土匪,今日赊账,明日这 伙人翘辫子,我们大家伙被折腾一宿,这不是白搭了吗?”竹一拍手,左右摇晃着手里的丝巾,让姐妹们评评理。 “对呀,干咱们这一行当,就是不能赊账。更何况姐妹们面对的是一群,头系在裤腰带上玩命的家伙。说实话,像他们这类人 。晚上脱了鞋,不知道早上来不来。”兰面对着竹,点点头说。 “啊哟,谁说不是呢!江湖人等都知道吃饭剃头洗澡、玩女人是不能赊账。否则,死了到阎王哪里也会遭报应。乌金荡土匪以 往从不破七彩侠规矩,今儿个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马东军在这里,都毕恭毕敬。这伙小土匪,连卖肉的行当也敢放炮(土 匪黑话:不给钱),看来,真滴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捱啊!”菊附和着说。 “姐妹们,不能让他们欺负我们一宿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离开。要不然,天天遇到这样的队伍,我们姐妹们还怎么混啊!赶 快上船抛锚。不给银子,休想离开七彩侠驿站。”中,说完,第一个带头跳上船。一看中在空中跳跃的动着,就知道一准是个练 家子。 “噗通噗通噗通”一阵上船声音,梅兰菊竹相继跳上船。中发百也跳上船:“我说小吉搞,你今儿个不把银子给了,甭说你是 乌金荡土匪,哪怕是洪哲湖恶匪,七彩侠也不埋你们的账。识相的,赶快掏出银子走人。姐妹们,不会无缘无故的白卖肉。再说 了,尔等又不是没出息货色。哪有江湖人等,逛窑子还欠账的呀!”发,拉着百的一只手,对着小吉搞质问道。 小吉搞这一会慌了神,急忙解释说:“啊哟,啊哟,今儿个还真的对不起。不是乌金荡人坏了七彩侠驿站规矩,倒是节骨眼下 ,兄弟们真的拿不出银两。不是故意耍赖,是因为昨天遇到刘家庄护院队。和他们大干一场,丢盔弃甲。连马匹都给弄丢了,诸 位姐姐们,你们说,身上哪里还敢有银子啊!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 诸位姐姐们,请多包涵。先给我小吉搞记个账,下次连本带息,有我小吉搞一个人还上。你们看,这样总可以吧。让我们开船 ,往回赶。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嘛!”说着,小吉搞一挥手:“给老子拿笔过来,奶奶个鸡大腿的。你们玩女人,老子给你们担 保打借条,真特么的伤气。”说着,他接过二东成拿过来的笔和纸。蹲下身,准备写欠条。 “慢着!我说小吉搞,你也真够面子大的啊哦。回去问一问你们大当家的,连他的纸条在我们七彩侠驿站都不管用,你一个二 把手在这装神弄鬼个啥呀?是不是认为你的脸比你们老大还要大啊!如果是那样,来,姑奶奶脱掉裤子,让你的脸,和我的屁股 比一比,看一看到底谁更大。比输了,你分文不差;姑奶奶尚若比输了,分文不取,咋样啊?”百故意羞辱小吉搞。众人一听, 捂嘴嘿呲嘿呲偷笑。 东,从人群中走过来,她来到小吉搞面前,一把楸住小吉搞的衣领说:“小吉搞,姐问你还比不比呀?不比,就认输。不认输 ,就和百姐姐屁股比一比。”说完,从小吉搞手里拿出纸“刮呲”一下,撕得粉碎。小吉搞急了:“哎哎哎,东姐姐,别这样啊 。不是有句话怎么说着:得饶人处且饶人啦!今儿个也是小吉搞触霉头。马匹、枪支、金银财宝,洗窃一空。自己只赚取个落荒 而逃,唉,说起来丢死人了。”看得出,小吉搞是真的懊悔。 随着一阵风吹过,水面上即刻掀起浪花。站在船上的人,随船荡漾。码头上,即刻响起浪花“哗哗哗”打击石头铺砌的码头上 声响。这是一条足足有三十丈长,两丈多宽的三帆大木船。中间一根桅杆,形同山字状突出。前后舱各一根桅杆,略低中间这一 根。三帆船,一般都是大帆船。正常情况下,都是商贸船队的配置。一般人家用不起这样的大帆船,因为用人多,投资大,成本 高。但效益成倍上升。乌金荡土匪用三帆船的目的,不是为了商贸。而是为了,从七彩侠驿站运送货物至乌金荡方便。 乌金荡土匪在乌金荡用船,在岸上用马。手里所持长短枪,全部隐藏在乌金荡的芦苇滩。而所用马匹,常年寄存在七彩侠驿站 ,有孙大脚专门派人看管。当然,每匹马每年饲料加人工喂养,就得耗银五百两。另外,乌金荡土匪的生活给养,全部由孙大脚 七彩侠驿站提供。包括马匹、枪支,都是孙大脚托人从外滩购得。因此上七彩侠驿站于乌金荡,是乌金荡土匪,离开孙大脚驿站 ,就无法生存连带关系。而孙大脚七彩侠驿站,离开乌金荡土匪,照样在西射阳扛把子(土匪黑话:做老大的意思。) “姐妹们,甭给他罗里吧嗦,上岸将船给他们锁上得了。什么时候拿银子过来,什么时候开锁放船。听我的,就这么着。”南 站在岸上,手里拿着一把大铁锁,对着船上就喊。在她的边上,还站着西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铁链子。等着船上人过来人,接拿 铁链的另一头。“来,谁帮我将铁链接到船上,绕过桅杆锁到岸上的石柱上。”说着,西手拿铁链,朝码头下面的大木船走过去 。 北,也跟着走下来。她看西拿着铁链下码头走路吃力,便顺手接过铁链另一头。“哗啦啦”一阵铁链响声,西已经将铁链另一 头摔到船上。中发白见状七手八脚,扯的扯,拖的拖,将铁链绕着桅杆转一圈。然后,将另一头摔倒码头上。南站在岸上,接过 两头铁链,将其深深地绕在石柱上。“吧唧”一下扣上锁,便对着船上的姐妹们一挥手:“姐妹们,我们上岸。看他们还敢欺负 咱们这些人。不给银子,绝不放船。走,我们找老板去。” 随着西的一声叫唤,所有人乱哄哄的直奔孙大脚房间,谁知道只吵醒了大德根。“你们囔囔什么呀,人家这不正好睡觉。”大 德根一只手揉眼睛,一只手提着裤子。露出一副,大觉没醒的吊儿郎当样子,对着梅兰菊竹他们自言自语道。 “姐夫,俺大姐呢?小吉搞咋晚睡咱们这里所有姑娘,却一毛不拔。”梅有点气愤的对大德根说。 “凭什么呀?没银子他还找什么美女啊!不行,带他们去找你姐姐去。”大德根一气之下说漏了嘴。因为,孙大脚带着程德贵 ,在另一间屋里开房。没有人知道,只有他大德根自己知道。 梅兰菊竹是何许人也!一听大德根话中有话,便用一种怀疑眼光朝大德根房间看一看。众姐妹都伸长脖子,踮起脚尖,试图从 屋里找出孙大脚。因为,他们怀疑大德根跟他们开玩笑。大德根当然明白众人的意思,他本意真的不想将自己夜里看到的这一切 ,告诉别人。家丑不可外扬嘛,再说了,这件事祸起萧墙。病根就在自己身上,说出去对自己脸上抹黑。未曾想,泼水难收。众 人追问道:“姐夫,我姐呢?”梅看见房间里没有孙大脚,只好问大德根个明白。当然,这也没什么不正常。 “唉,姐夫,我姐不在房间里睡觉,大清早的,她跑哪里去了啊?”兰急忙问道。 “是啊,姐夫,我姐去哪里了啊?”菊也紧追不舍的问道。 大德根知道,尚若自己去叫醒孙大脚。唯恐两个人一见面,那窗户纸即刻被捅破。两口子彼此相对无言,十分尴尬,场面定将 难以找到台阶。弄不好,一刹那激怒孙大脚,唯恐日后两口子做不了。即使不会导致家破人亡,但至少维持到现在的一个家,将 毁于一旦。想到这里,大德根真想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这一会,他多么希望孙大脚立刻在这伙人的眼面前出现。要不然,乌金荡土匪赖账这件事,他大德根也没法搞定。因为,土匪 根本就不理大德根这本书。无奈之下,大德根迅速起床。他来到码头上,看着被梅兰菊竹锁着的乌金荡土匪的大木船,又看看小 吉搞他们这帮人。一个不少的坐在船舱,垂头丧气,一看就知道这些人理亏。 他朝梅招招手:“梅,你过来一下,我告诉你,到哪里去叫醒你大姐。”梅应声而来。于是,大德根靠近梅的耳朵,叽叽咕咕 说了一阵子。梅便一个人,径直朝内屋一间大房间走过去。她先是犹豫片刻,想回头走。刚走两步,又转身回头。她毅然举手敲 门:“咚咚咚......”里面没动静,也没反应。于是,梅轻轻地意图推开门。 “吱呀”一声,嗨,门还真的被推开了。直到这一会,孙大脚才被惊醒。因为,她夜里面,和程德贵做了有生以来,最痛快的 一件事。全身心骨头都好像散了架似的,甚至连梅来敲门这一会,还是醒不来...... ------------ 二十章 大脚发威 孙大脚一骨录从床上拗起来,她吃惊的望着梅问道:“梅,你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我忘了关门了。”说完,急忙推一推身边 程德贵:“奶奶个熊的,快起床了!”孙大脚的自然举动,吓坏了梅。她伸长脖子,垫起脚尖,想看一下孙大脚泡的是什么样的 男人。 直到这一会,才感觉自己刚才说漏了嘴的孙大脚。因为自己又胖又粗,程德贵这样的小白脸,躬在她怀里,盖着被子,谁也不 会发现。可她偏偏推一把程德贵,没有把程德贵叫醒,倒引起梅的好奇。见梅垫起脚尖,意图想看清她被窝里的男人,这一举动 遂引起孙大脚的戒备。她突然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便随手给程德贵拉起被子遮挡,自己急忙下床。 孙大脚的表情,梅也知道自己突然闯进来的不对。她急忙遮遮掩掩说:“乌金荡小土匪闹事,玩了咱们家姑娘们不给银子,想 打白条赖账。这不,大家伙到处找你。幸亏姐夫知道你在这里,要不然,我们说什么也想不到你会到仓库边上开房休息。”说着 ,梅急忙退出房门,便随手带上们。 既然梅给自己台阶,孙大脚赶快抓紧时间穿衣服。忙碌中,她拿错了裤子。程德贵的衣服,瘦小裆低。被孙大脚使劲往自己大 腿上啦,“咖嚓”一下,程德贵的裤裆一分为二。你说孙大脚着急起来的那股蛮劲。听到响声,孙大脚刚才虽然穿着裤子,但眼 睛始终盯住房门。倒不是怕被梅撞见,她心里想起刚才梅对她说的话。你说大德根怎么会知道她在仓库边上的房间睡觉。 莫非,她和程德贵厮混,他老公大德根已经知道。想着想着,孙大脚突然明白: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大德根已经知道他和程 德贵的事情。于是,连同自己拿错裤子都不知道。直到裤子缝口被撕破那一刻,她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自己拿错了程德贵的裤 子,还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扒,不撕破才算怪。 她顾不得程德贵起床穿什么,只管自己找衣服穿上,打开房门,左右前后寻找梅。你说,她金屋藏娇,谁还敢在她房门口坐等 她。梅这一会早来到码头,而孙大脚听到码头上的吵吵囔囔声,来不及洗漱,气势汹汹,大步流星地直冲码头。二东成这一会特 别起劲,看着所有人都缠着小吉搞,二胡桃这一会跑得远远地。他来到竹的边上,讨好卖情的低声说:“唉,竹大美人,我告诉 你,千万不要相信小吉搞打白条,草纸一张,顶个屁用。如果,是老大在这嘛,倒是要给他三分薄面子。”二胡桃说完,急忙离 开竹的身边。 女人嘛,整脑瓜子。竹,没有领会二胡桃说话的用意,她点火就着:“我说姐妹们,不要听小吉搞花言巧语。胸脯拍得再响, 怀里掏不出半纹银两,光打雷不下雨,我们切勿上当受骗。还是,手里捧出宝贝好说话。”经过竹这么一叫唤,风尘女子一个个 围着小吉搞,有的拽,有的推。有的扰,有的抓...... “给银子,要不然今儿个你休想离开我们驿站。如今这年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得地道一点,闹翻了,谁也不会怕谁 !七彩侠驿站,不是空图其名噢。”兰听了竹的一席话,更是对小吉搞死缠烂打。她对着自己控制的,一到九万的姐妹们挤挤眼 :“姐妹们,乌金荡弟兄们如果想放炮,我们就连人带船,全部扣下。给脸不要脸,那就等你们老大出面说话吧。” 二东成站在小吉搞前面,你推我搡。小吉搞站在船头,进不了,退步出去。二东成见状笑嘻嘻的对姑娘们说:“我说姐姐们, 打人不打脸。今儿个就给二哥面子,改日,加倍补上不就得了。大家都是老生意,何必翻脸不认人。不看尊面看佛面,何苦咄咄 逼人。再说了,大家都是从好来的。有什么事情不好商量,非得撕破脸皮。”说完,二东成举起双手,挡着冲撞小吉搞的人群。 唉,打,又打不得;走,又走不得。对付一群,和自己一个月总得见上几次面的姑娘们,二东成也只能动动嘴皮。和这些人拉下 脸皮,不用说小吉搞做不到,包括二东成这样一类的小喽啰,他也不情愿得罪人家。 “菊,让姐妹们把他们一个个撵上岸,等大姐来处理。”随着竹的一声令下,船上姑娘们一齐将小吉搞等人往码头上推。勺大 的船只,顿时摇晃起来。 “哎哎哎......噗通”一声,一个小土匪阬阬蹡蹡后退。脚步少许慢了一个节拍,一下子摔倒在河里边。没想到,这家伙是个 昨天刚入伙的,还不会游泳。虽然在河边码头,水又不深。像落汤鸡一样小土匪朱温桦,还是免不了被吓得大呼小叫的在水里直 扑腾。船上和岸上,聚集几十个人。都被朱温桦在水里挣扎的动作,搞笑的直不起身。 谁都没想到朱温桦不会游泳。因为,在乌金荡周围,每一家小孩子在七八岁光景,就得下水捉鱼摸虾。几乎没有,像朱温桦这 样的旱鸭子。在众人的嘲笑声中,那朱温桦本来还在河边扑腾。结果,适得其反,逐渐扑腾之深水处。夏末秋初,乌金荡浪大流 急。在一大帮人的取笑声中,不会玩水的朱温桦开始拼命挣扎:“唉,救命!我不会游泳......” 岸上的人,甚至还有人模仿他在水里挣扎的样子。孙大脚气冲冲跑进码头,岸上所有人的欢声笑语,孙大脚并没有关照。倒是 第一眼看到,已经将头闷进水里的朱温桦。只见她一个健步上前,大步流星跨上大木船,紧接着噗通一声,跳入水中。水面上, 除了湛起一团巨大水柱,就是孙大脚她一连串动着,行云流水般连贯,舒展!加之她双臂奋力划水的动作,分分钟功夫,一下子 抓住即将沉入水中的朱温桦。 看到孙大脚下水救人,岸上笑声戛然而止。人们七手八脚,将被拖到河边的朱温桦拉上岸。他已经有气无力,虽然没有脱水症 状,但肚子里已经喝饱水。“奶奶的,都在岸上嬉皮笑脸。却眼看着他沉入水底,你们一个个的良心要狗吃了。我再不下水救上 他,等他被水冲走,你们再想捞上他,就等着用滚钩吧!”孙大脚“啊嗛”打来个喷嚏,整个人咯噔一下打了个寒颤。梅兰菊竹 见状,赶快搀扶、簇拥着孙大脚入屋换衣服。 “姐,大清早,秋水凉,赶快回家换衣服。”梅拉着孙大脚,头也不回的就往房间里跑。孙大脚掉过头,用手指着小吉搞:“ 小吉搞你给我听着,等一会老娘出来收拾你。”小吉搞这一会被姑娘们纠缠得头昏脑涨,孙大脚一席话,气得他走到朱温桦面前 :“奶奶个鸡大腿的,你不会游泳,我在招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说着,他抬腿就想踢他一脚。幸好,二东成手疾眼快。他急 忙挡住朱温桦,笑嘻嘻的对小吉搞说:“二哥,他水都喝饱了,小心一脚下去将他肚子踢出水来。”二东成出面说情,小吉搞这 才下了火气。 可小土匪朱温桦并不买账:“你招土匪,又没问我会不会游泳。早知道是在船上混日子,我才不会当土匪呢。”说完,起身就 想离开。还不忘对小吉搞说:“我不当了!晦气,第一天就差点送命。麻蛋的,一个个见死不救,还捧腹大笑。难怪,人家说土 匪不是什么好东西。”朱温桦迈开两条腿,鄙视小吉搞一眼,咔咔咔就走。 “站住,乌金荡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二胡桃,给我教训他一下,让这帮新来的,长长记性。”小吉搞言毕,对着二 胡桃使了个眼色。二胡桃点点头,这一会可带劲了。只见他走到朱温桦面前,将自己一双手缺得咯嘣咯嘣作响。追上朱温桦,从 背后一把抓住他肩膀说:“兄弟,既然来到乌金荡,就没有回旋的余地。”朱温桦用力想挣脱,整奈二胡桃力道比自己大。由于惯 性作用,他被二胡桃摔了个趔惧,没有站稳,连续后退几步,便噗呲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凭什么打人?我又没卖给你,怎么就不可以反悔。”朱温桦理直气壮。二胡桃见朱温桦不识抬举,走过去拎起朱温桦两只肩 膀:“嘿吆!自打我二胡桃来到乌金荡做了土匪,还就没听说过来到半道上就吵着要反悔的。看来,不给你小子松松筋骨,你是 不知道乌金荡弟兄们的厉害啊!”他举手正欲唰一下打过去。却发现码头上,好多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他二胡桃知道在众人面前 随便打人,引发众怒的后果,不是自己能担当了地。 情急之下,他突然住手。假装拿下自己礼貌,一转身,看着身边的土匪徐晓马。唉,有了!小吉搞让我当炮灰,我为何不可将 这件事交由别人处理。于是,他对着徐晓马一声吼道:“徐晓马,你给老子站过来。让这个愣头青,知道我们乌金荡土匪的规矩 。”徐晓马听了二胡桃的话,知道二胡桃这个人,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大庭广众之下,让他去打一个落水的愣头青。岂 不是让孙大脚这帮人瞧不起自己。 可他又不愿意得罪二胡桃,好歹,这家伙得到小吉搞的赏识。于是,他走到朱温桦面前,捞衣抹袖道:“兄弟,你还是不要为 难我了。你看这架势,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小虾啃泥巴。做土匪的,历来都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斧头抡凿子,凿子抡木头 。你不听话,我特莫的想不动手也不行,谁让咱是最小呢。好歹,先入门为长。咱徐晓马,比你先入伙。就大你那么一丁点,你 不从,今儿个我就得把你打服从了。唉,何苦为难我。萍水相逢,兄弟一场,你就应允了他们吧。要怪,只怪自己眼瞎。”说完 ,他慢慢的撸起衣袖。 东,看到小吉搞受了姑娘们的气,没地撒。正确,遇到朱温桦,这么个不懂事的家伙。拿他做出气筒,也好解解自己闷。在乌 金荡,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唯独今儿个触霉头,遇到孙大脚算是认栽。七彩侠祖传独门绝技,老大也畏惧三分。谁不知道 孙大脚,得到他老父亲真传。一根飞针无论含在嘴里,或者是拿在手上。虽不要你性命,但想扎你左眼,她不会扎你眉间。 老大之所以对孙大脚心悦诚服,还不是因为十多年前,于孙大脚在驿站发生摩擦。那一天,是老大带人住店。非得要一间上等 客房,可偏偏上等客房早已经被客商预定。于是,老大马东军耍起大爷派头。那一会,乌金荡和驿站井水不犯河水,住店给钱, 吃饭给银。隔三差五,老大马东军来一趟西射阳驿站。不是买大米,就是寄养马匹。两家人,你来我往,客客气气,彼此相安无 事。 有谁知,今儿个真的是他们俩一个结。马东军认为自己是他们家老生意,应该给个面子。而孙大脚侧认为,我开店做生意买卖 。为的是先来后到,买卖公平。不是开黑店,杀猪罗,坑蒙拐骗。尤其是开驿站这样的生意买卖,南来北往都是客,唯有先来后 到论长短。平时,上等房没人花得起价钱。一个月,也只能碰到十个、八个大款。可不知道是因为孙大脚时来运转,还是因为马 东军触霉头,偏偏是逢集不敢避集敢。 经常看到上等房空着,他也舍不得花银俩。今儿个难得收到保护费,带个大姑娘想开个上等房。不料,孙大脚宁愿让出自己的 房间,也绝对不将已经预定给别人的上等房,毁约转让给马东军。尽管,马东军愿意出三倍价钱,孙大脚始终不松口。一气之下 ,马东军掏出手枪,对准孙大脚的脑袋:“不好意思啊孙大脚,尚若今儿个你不给我上等房,有你,没我;有我没你。”说完, “咔嚓”一声,打开枪栓。 马东军如此这般,令孙大脚义愤填膺:“我说马东军,你做你的土匪,我做我的驿站。咱们俩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谁也不 曾欠过谁,或者得罪过谁。尚若你现在收回你刚才说的话,我们俩还有得一说。但是,生意人,讲究的是诚信,定穴如定桩。和 你们跑土匪不一样,恃强凌弱,强取豪夺。杀人越货,硬拿掐要。我们不是同路人,各走各地道。如果你今儿个真的要和我孙大 脚,分出高低,那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来吧,有种,你现在就开枪打死老娘。没种,给老娘以后乖乖听话,不要在我的驿站惹 是生非。”话未说尽,孙大脚见马东军举着枪的手。枪口始终对准她脑袋,便不声不响的从自己嘴里射出一根针,直奔马东军眉 心。 一刹那,马东军两眼发黑,“噗通”一声轰然倒地。紧接着孙大脚接二连三的从手里、嘴里射出数根毒针。现场举枪对着她的 每一个土匪,全部中招。一个个身体好比软骨头,软绵绵的倒地不省人事。给土匪下了枪,孙大脚命令手下,将他们五花大绑。 马东军被吊在孙大脚他们家门前一颗大树上,面前挂着一个大木牌。上面写着:“乌金荡土匪头子马东军,得罪孙大脚的下场。 ” 走过路过驿站的人,总得停下脚步,瞧一瞧马东军被绑着的惨状,气得牙痒痒。有的人一看到是马东军,“呸”啐一口吐沫, 嘴里骂骂咧咧离开。被吊一宿,马东军总算毒液退去,人慢慢苏醒。睁开眼,自己被吊得腰酸胳膊痛,便大声呼叫:“救命啊! 孙大姑奶奶,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孙大脚听到叫声,慢悠悠的走过来说:“还跟老娘过不去吗?如果不服,我随时随地奉陪到底。”她边说边给马东军放下来, 然后解释说:“知道你是怎么中招的吗?告诉你马东军,凡是中了我七彩侠的祖传毒针,没有一个能活着的。但如果将他们吊起 来,那结果就是十个十个活着。这就是,七彩侠毒针的魅力所在。”言毕,孙大脚在马东军脑后,吧唧一个点穴。 “啊哟!”马东军一声惊呼! “怎么样,现在感觉舒服多了吧!”孙大脚收手问道。 马东军伸伸膀子,踢踢腿,又做了一个下蹲动着,紧接着又晃晃自己脑袋:“嗨,真的好多了!”刚才还苦着脸的马东军,这 一会笑眯眯望着孙大脚。他跟在孙大脚身后,来到大院子里一看:“妈呀!孙大脚,你怎么把他们一个个都麻倒了?”他惊恐万 状的望着孙大脚。心里想:我滴个乖乖弄地咚,假如她孙大脚真的要咱们死,这一会肯定走在黄泉路上了。 “我靠!搞定你,还不连这些小喽啰一起搞定?要不然家无主,扫帚舞。这帮家伙没你了,你知道他们回到乌金荡能干些什么 ?说不定,落井下石的人多得去了,我能放他们走吗?”孙大脚考虑的不无道理。马东军听了点点头:“唉,孙大脚这一回总算 败给你了。看来,我马东军虽然横行乌金荡,可在这西射阳,看来不得不听你孙大脚说了算。”马东军说完,举起双拳:“得罪 ,得罪。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日后,还望孙大姑奶奶多多关照。” 孙大脚一听,“哈哈哈,我七彩侠驿站,以生意买卖为主。从不和土匪、强盗为伍。不过,只要不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孙大脚 懒得多管闲事。不影响我的切身利益就行,天下那么大,你管得了吗?好狗不挡道,好人不挡财。做人,大多数时间,还是做个 睁眼瞎子比较好。马东军,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你就说你昨天做得是不是太过分,我把自己的厢房让给你。 可你,就是唯我独尊,老子天下第一。唉,马东军,我真的不知道,就你们这些人,一旦离开自己手中的这个铁家伙。真的与 人较量,恐怕说什么都不是人家对手。告诉你,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没有一点真本事,靠拿着铁家伙吓唬人,没准, 会倒大霉。”从那以后,马东军和孙大脚永结金兰之好。这些,小吉搞早就知道。 朱温桦,听了徐晓马的一席话,垂头丧气:“唉,走吧!吃饭都成问题。不走吧,这活又是一个送命的家伙。”他嘴里念叨着 ,徐晓马当然听得清楚。“啊哟,兄弟啊,你总算开窍了。尚若你不答应,我肯定将你打的屁滚尿流。那样的结果,还不是和现 在一样,走不出他们的范围圈,何苦!”说完,他一只手拉着朱温桦,来到二胡桃面前:“二哥,他同意入伙。发誓,再也不提 离开乌金荡这件事。” ------------ 二十一章 无畏挣扎 徐晓马话音刚落下,孙大脚在梅兰菊竹等人的簇拥下,重新来到码头。所有人给孙大脚让道,二胡桃当然讨好卖情:“啊哟, 孙大姑奶奶,你刚才从船上一个跳跃入水,简直就是鲤鱼跳龙门啦!”说完,他嘿嘿一笑,走过小土匪正在给朱温桦换衣服的边 上,指着朱温桦说:“你小子今天遇贵人了,还不感谢孙大姑奶奶呀!尚若不是她,你就喂乌金荡的大鱼了。”言罢,对着朱温 桦,一只手不停地指着孙大脚。 朱温桦点点头,他明白二胡桃的意思,急忙对着孙大脚阬头弯腰:“感谢孙大姑奶奶救命之恩,朱温桦日后做牛做马定将为孙 大姑奶奶服务。”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没有纽上纽扣的衣服,左右两边掖着。表现出有点着凉样子,看得孙大脚忍不住驻足观察 他一番:“唉,我看,这孩子要比那程德贵董事得多。”孙大脚仔细端详他一番,顺手拍一拍朱温桦肩膀:“嗯,有你这句话, 总算我没有白救你。看得出,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梅听了“呼呲”一下笑出声:“大姐,要不,姐妹们让她留下来做个伙计怎么样?”梅的一句话,逗得中发白,兰菊竹捂嘴偷 笑。孙大脚眼睛里只要看上的小鲜肉,基本上当天就被孙大脚拿下。好歹孙大脚这个人不贪,赔了她一宿的小鲜肉,孙大脚根本 不会念及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一套。基本上连第二次的机会都没有,全部甩给梅兰菊竹等手下,任凭她们处置。勤快的留下当 个伙计,吊儿郎当的给几两碎银走人。不上路子,跟着她们胡搅蛮缠想着做小白脸,专门吃女人饭的,七彩侠驿站根本看不起这 样的男人。一旦发现有这样苗头的窝囊废,赏给他一顿皮鞭走滚蛋。 你不要以为孙大脚驿站养了这么多女人,是专门干“皮肉行”的。其实,这些姑娘们,有的是被父母逼婚,逃到驿站被孙大脚 收留;有的是孤儿寡母,迫于生计只求活命;有点是被人贩子拐卖到这里;还有的是因为儿女较多,无法养活。她们当中,没有 一个人是专门来自于青楼女子,都是良家妇女。起初,都是给孙大脚家当帮工。 年复一年,随着年龄增长,原来的小丫头片子,现在长成黄花大闺女。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们谁都不愿意离开孙大脚的驿 站。过来之人,谁都明白做女人的难处。孙大脚也曾经费尽心机,想将她们一个个嫁个好人家。只是姑娘们听说要将她们嫁人, 死皮赖脸的在孙大脚面前哭诉。表示这辈子就在七彩侠驿站度日,绝无二心,无怨无悔。理由很简单,孙大脚驿站,没有人敢打 她骂她们。有吃有住,每天都有事可做。每年都能赚取银两,人多气愤热闹。都是苦命人在一起,大家情同手足。日久生情,不 是同胞姐妹,胜似同胞姐妹。 女人们,当然是眼泪最管用。所以,孙大脚就随她们心愿。可大姑娘家的,难免被住店客人调戏。加之日久天长,有的顾客, 为了看上一个小姑娘,得到她的芳心,能连续包房数日直至姑娘答应与其一夜风流,便心满意足离去。所以,孙大脚也就放开她 们心情,任凭姑娘们自由发挥。久而久之,一个人带头,所有人模仿。姑娘们不但解决自己个人私生活,也没耽搁孙大脚驿站生 意买卖。大家彼此相得益彰,孙大脚驿站也因此声名远扬。 乌金荡土匪由于和姑娘们接触平凡,孤男寡女彼此需求,只是难以言表。因此,于七彩侠驿站交际颇为深厚。但彼此你出银两 ,我劈腿伺候。裤子拎起,谁也不欠谁,谁也休想跟谁过一辈子日子,大家都活个轻松。因此,小吉搞今天的举动,也并非是故 意刁难。的确迫于昨天一连串的倒霉镜头,刚好来到驿站消消遣,洗刷身上晦气。不想,孙大脚驿站的姑娘们对他们的举动深恶 痛绝。不守信用,预示着背叛。既然你不遵守规矩,那就休怪我对你不顾情面,因此而闹僵起来。 西射阳码头,面向东北西,弧形面对三面环水。唯独南面有一条大马路,宽约两丈,有三里多路程,直通西射阳大街。大马路 两边,都是沼泽地。常年生长莲藕、鸡头米、茨菇、荸荠、菱角、茭白等等,每到深秋,这里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宽敞的大马 路,三匹马拉大马车,停满大马路两边。装莲藕、茨菇等等车辆,穿梭来往,络绎不绝。大小商贩,来回奔波在西射阳大街于孙 大脚他们家的码头之间,负责接送来来回回货物,到处呈现出一派繁忙景象。 由于驿站于西射阳大街相差三里多地,平时很少有人来驿站。因此,孙大脚驿站基本上没有无事生非的人,来此捣乱。加之其 父在世江湖人称七彩侠名号威震四方,凡是提得上字号的土匪、强盗、镖局、商行、生意买卖、加之地主老财,无不为之闻风丧 胆。有这么一个七彩侠名号作挡箭牌,官府恶霸,躲避不及,谁还敢没事找事。 加之孙大脚出手不凡,口含一包针,能一根根从嘴里吐出来,她想扎你眼睛,不会扎到你鼻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为了招揽 生意,孙大脚三杯酒下肚,一时兴起,来个即兴表演,看得客人赞不绝口。哪么小的一根根绣花针,在孙大脚手上不偏不倚,指 哪打哪。开始,也有人像马东军那样,不知天高地厚。自己不尝试一下,不知其厉害。你看,马东军结果服服帖帖。每一次来到 孙大脚驿站,总要给孙大脚带上野鸡、野鸭、野兔等等。 只是今天,小吉搞真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孙大脚最怕有人在他们家整出一点事情,不知道他们家深浅的 空把(江湖黑话:什么也不懂的人),孙大脚倒是会谅解。特别是像小吉搞这样的土匪,知错犯错,故弄玄虚,孙大脚是决不轻 饶。唉,也该小吉搞倒霉。拦路抢劫刘家庄的四小姐队伍不成,还一下子赔了三个兄弟;为了报复,设下埋伏在雁荡山,又被四 小姐等人冲卡;为了给马东军一个交代,血洗张亚芳张灯结彩招娶第二十一姨太太婚宴,结果被刘家庄人接二拵。最后,被全部 缴械不说,连坐骑都被洗窃一空。现在,来到孙大脚驿站,又被姑娘们围个水泄不通...... 看着孙大脚气势汹汹,小吉搞不知道接下来,在自己身上,还能发生什么倒霉事:他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自言自语道:“真是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啊!”随着他一声概叹,孙大脚走到面前。不问青红皂白,以泰山压顶之势对着小吉搞质问到:“小吉搞 ,你他奶奶的老鼠摸猫屁股:胆子不小啊!在我孙大脚驿站,你也敢耍赖,我今儿个算是领教了。”小吉搞见状,一双手不停地 在孙大脚面前摆弄着,嘴里不断的说:“不不不,孙大姑奶奶,你,你误会,误会了。你休怒,听我解释......”小吉搞边说变 往后退。 谁知道孙大脚这一会,怒火中烧:“去你奶奶的,在老娘七彩侠驿站,你都敢肆意妄为。姑奶奶今天再不收拾你,我还叫孙大 脚么。”说时迟那时快,孙大脚飞起一脚,正中小吉搞下巴。只听得:“哎呀”一声,小吉搞一个往后倒姿势。紧跟着“噗通” 一声倒地。幸好,后脑勺被二东成托住。要不然,后脑勺着地,小吉搞唯恐性命难保。 孙大脚正在气头上,她不想停下来,继续用脚踹小吉搞。二东成这一会“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孙大姑奶奶,求你别再打二 哥了。欠账这件事,由不得二哥说了算。怪只怪这帮老少爷们,吃香喝辣不说,要吃要喝要包烟。咋天夜里,来到驿站,哪里等 二哥发话,他们一个个擅作主张,所以才欠了姑娘们的账。二哥出面担保,纯属出于无奈。归根结底,这件人都是他的手下,他 再不出面担着,你孙大姑奶奶不是更生气么。二哥也是被逼无奈,骑虎难下啊!”二东成说话,的确句句是真,没有半点虚构。 梅兰菊竹听了二东成一席话,似呼有些怜悯。她走到小吉搞面前问道:“我问你,二东成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小吉搞见梅来 问他,双手捂住下巴的他,谢天谢地。总算有人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了。他放下手,一看,手掌心已经有些血迹。怎么刚才被孙 大脚这一脚,将嘴丫踢出血来。 他点点头,擦一下嘴丫血迹说:“是这样!这帮兔崽子根本没有征得我的允许,就开始偷偷地敲姑娘们的门。我是最后一个五 根天,才进入七彩侠驿站大门的。梅,你放心,二东成这个人从来不说假话。既然,他们欠下账,尚若我小吉搞不出面担保,难 道,还去乌金荡请出老大不成。所以,我小吉搞为了不惹恼孙大姑奶奶您,才主动要求打欠条。乌金荡土匪虽然干些强取豪夺之 事,但对姑娘们的卖肉钱,从不赖账。这一点,我小吉搞还是敢说得起嘴。”突然,小吉搞言止。脸上立刻露出痛苦表情,可能 是因为自己说话用劲,撕裂受伤嘴丫。 梅一听,把嘴套到孙大脚耳朵上:“大姐,我看让小吉搞回乌金荡,让马东军亲自送银两过来。要不然,以后这些小土匪肆无 忌惮,不好对付。”气得不行不行的孙大脚,双手卡腰。两只眼睛,深深地盯着小吉搞。尽管二东成哭丧着脸,却丝毫没有打动 孙大脚的心。小吉搞解释得再怎么理由充分,孙大脚就是不答应。还是梅听了小吉搞提到马东军的名字,才自找台阶。要不然将 所有人扣在这里,也不是个事。留着他们,又不会生出银子。又不能饿死这些人,还要给他们饭吃。所以,梅,灵机一动,想出 此招。 在梅的指点下,孙大脚即刻对小土匪发话:“从今以后,你们这帮兔崽子给老娘听清楚了。在我七彩侠驿站玩姑娘,可是带着 情谊二字来的,不是拔了老二就走人,拎起裤子就忘本的冷血动物。老娘开这个驿站,不是皮肉行知道不。要想花钱玩姑娘,请 你们以后去窑子逛逛,不要在我七彩侠驿站放肆。要说七彩侠驿站的姑娘,有,而且还漂亮,温柔体贴。可就是不接待无情无义 的嫖客,拎起裤子就走的浪子,老娘跟你们说话听懂了吗?”小土匪们,一个个点头如捣蒜,谁敢说不懂啊,不懂也懂。 “听懂了!” “姑奶奶,我们以后再也不敢欠账了!” “......” 二胡桃一听,对着说话的土匪开口就骂:“去你奶奶的,还谈什么欠账呢。被你们这些王八蛋一折腾,以后,乌金荡的弟兄们 钱拿手里姑娘们还不知道愿不愿意。”二胡桃的担心,也是对的。孙大脚这个人,没有她说到做不到的事。 “唉!......”听了二胡桃的话,土匪们纷纷惋惜! 孙大脚这一会终于发话了:“小吉搞,你给老娘放船回乌金荡,让你们老大送银子过来。尚若破了老娘的规矩,这帮家伙休想 活着走出七彩侠驿站。滚吧!明早午时尚若马东军不送银子交到老娘手上,就等着老娘将这帮土匪投入乌金荡喂鱼去吧!”说完 ,孙大脚一挥手:“姑娘们,我们回房去。码头凉风大,小心着凉。”便前呼后拥,一帮人挤满挟满,扬长而去。 东,为小吉搞打开船上的锁。将铁链和西拿在手中,对小吉搞说:“小吉搞,快去快回,今儿个你闯大祸了。尚若你不把你们 老大请回来陪个不是,我大姐岂能放过你的这帮手下。记住,快去快回!”随着东,对小吉搞的一番交代。船已经离开西射阳码 头,西望着小吉搞等人撑船离开,她笑着对东说:“姐,马东军如果不来怎么办?”西不无担心的问道。 东摇摇头,笑着对西说:“你放心,大姐没有这两下子,还能独自在西射阳混吗?你以为这些土匪就是这么个怂样吗?那你就 错了。表面上,他们乖巧玲珑。当然,在实力不及对方的情况下,他们叩头作拜,无所不能。一旦时机对他们有利,便变本加厉 ,恶贯满盈。大姐要拿就拿马东军,小土匪算个球。擒贼先擒王,马东军心悦诚服咱们大姐,还愁治不了这些小土匪。”两个人 有说有笑。铁链随着她们俩的脚步声,哐当哐当响个不停。 话说程德贵,由于夜里折腾得厉害,一觉睡到大晌午自然醒。他急忙找来上衣,再准备穿裤子。有谁知拿起裤子一看,裤裆开 个大口子。程德贵连个内裤都没有,你说他还怎么出去见人?可不出去不行啊,自己总不能待在房间不出门。再说了,大晌午, 自己肚子饿的咕咕叫。我去,程德贵没想到咋晚和孙大脚一夜情,居然将自己累得两腿发软。 怎么办?程德贵试图在房间里找出针和线,将被孙大脚撕坏的裤裆缝起来。可孙大脚给他开房的这个大单间,里面虽然茶瓶、 水杯、梳妆台、椅子、脚盆、水桶等等一应俱全,可就是没有针线活,急得程德贵束手无策。出去叫人,自己连对方一个人名字 都不知道。从昨天开始,跟着土匪是第一天。爹妈一听说乌金荡土匪找人,承诺每天有酒有肉。爹爹听了只恨自己太老了,人家 土匪不要。所以,他一逼气跑回家,拖着儿子就给报了名。 程德贵糊里糊涂被他爹拖进土匪窝,仅仅是为了让他能吃上一天一顿的肥猪肉。切,这一会,他才知道土匪再狠,也有他们害 怕的一天。当孙大脚一把掳过自己在怀里那一刻,在他心目中谁都不怕的土匪小吉搞,也不敢对孙大脚龇牙咧嘴。因此上,渴望 小吉搞等土匪将他从孙大脚怀里抢出去的奢望,在他看到土匪们一个个害怕孙大脚。吓得他对孙大脚别无选择,只能唯命是从, 不敢违拗的那一刻,万念俱灰。 尽管他,不知道孙大脚要对自己干什么,心里总归有底。一个半老徐娘,能对自己做出什么,程德贵想不出来。经过孙大脚一 折腾,他才知道这玩意如此美妙,便变被动为主动。矛头小伙子,哪里知道这些玩意。一旦尝到甜头,必定一发不可收拾。每当 孙大脚发出一声哼唧唧声音,便引来程德贵一阵排山倒海般猛攻...... 第一次的他,哪里知道什么节制,只懂得根据自己性子来。所以,才累得两腿发软,精神萎靡。一觉睡到大晌午,还是因为肚 子饿,才摧醒他。没想到自己好好的一条裤子,确因为孙大脚拿错而争坏裤裆。要是有个内裤,还有遮挡。那个年头,姑娘都没 有内裤,小伙子就更不必说了。程德贵穿着炸了裤裆的裤子,想用手捏着走出去。他打开门,挪开步子,准备走...... 抬头一看,大德根正好前来仓库拿东西。不想,正好看见程德贵这小子从他咋晚看到的房间出来。一只手抓住裤裆,不敢迈开 脚步,只是慢慢地往自己这边挪。大德根一下子想起昨天夜里,孙大脚在他身上的扭屁股动作,一股醋意涌上心头。整个身体血 液上涌,仇恨冲昏他头脑的大德根,咔咔咔大步流星走到程德贵面前。二话没说,拖着程德贵就往房里去。 本来,程德贵还可以于大德根挣扎一会。只因裤子炸裆,自己一松手,老二那家伙不就都暴露无遗了吗。因此上,程德贵死死 抓住裤裆不放手。“唉唉唉,大哥,你拖我干,干什么?”大德根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对程德贵报以“嘿嘿”两声冷笑。接下 来,程德贵便任凭大德根将其拖入他和孙大脚睡的大单间。“噗通”一声,摔入床上。 “哎哟......”程德贵被摔得腰部正好撞在墙上,因为疼痛,程德贵开始反腔:“喂,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我又未曾得罪你, 干嘛揍我!”程德贵这一句话,激怒大德根。他使出浑身解数,伸出双手对程德贵问道:“你未曾得罪与我,知道昨天晚上你睡 的那个女人是谁吗?”大德根两眼喷火,直逼程德贵。理屈词穷的程德贵,自知自己理亏,矮人三分。毕竟,昨天夜里的事情, 是件不光彩的事情。尽管,是孙大脚积极主动。 可一想起昨天夜里之事,自己有怨无处喊。我管她是谁的女人,反正是他把我给睡了。想到这,程德贵来劲了:“大哥,你错 怪我了。你说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和一个老娘们过日子。都是那个女人强迫我做的,初开始,我都不知道她一直盯着我是为了 什么。等上了床,才知道是干那事......”他还想跟大德根辩论,诸不知此时此刻的大德根已经频临崩溃。他一双眼冒着血丝, 愤怒的眼神中暗藏着杀机。 大德根打断程德贵的话,他走到房门口,将房门从里面插上门栓。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走到程德贵坐着的床上。从牙 缝里蹦出几句话,咬牙切齿的对程德贵说:“狗畜生,你知道那是谁的女人吗?他是我大德根的女人,你也敢睡!”说着,双手 已经掐住程德贵的脖子。但是,这一会,他没有使劲。倒是程德贵吓得不知所踪,他没想到大德根会对他怎么样。因为,自己又 没有睡人家老婆的意图。因此,他并不害怕。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是你老婆。再说了,我根本对她没兴趣。都是他强迫了我,打也打不过她,骂,我也不会骂,只有听之 任之了。”这一会,大德根的一双手,真的掐住程德贵脖子,越来掐得越紧。“你给老子闭嘴,小兔崽子,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随着大德根的手死死地掐住他脖子,程德贵顿时感觉自己死到临头。他挣扎着,想喊,然而,这一会他已经做什么都迟了。甭 说喊,连喘气都没有办法...... ------------ 二十二章 霜打雪夺 程德贵双腿竭尽全力的挣扎,大德根便越是双手掐得越紧。满脑子孙大脚骑在他身上的情景,令大德根深恶痛绝他夜里和孙大 脚的种种动作的恶心。此时此刻的大德根,根本无法体会程德贵被双手掐住脖子的感受。那种歇斯底的愤怒,连同涌上心头的直 戳心窝堂的醋意。在大德根遇到程德贵的那一刻起,弄死他之心,早就产生。可惜,程德贵没有感觉自己生命处在危险之中。如 果他预感,大德根会对自己下手。程德贵完全有机会逃脱大德根的击杀,然而,这一会说什么都迟了。 在看到程德贵脸上露出紫色,手脚松软软地瘫痪在床上的一刹那。大德根还是死死地掐住他脖子,直到他认为程德贵已经死定 了,才慢慢的松开手,直起腰,嘴里骂道:“奶奶个鸡大腿的,你这是自己送上门来送死。不是我大德根于你过不去,是你做了 不该做的事。死有余辜!”说完,他不甘心程德贵就这么死去,好像自己还不解恨。他抓住断气的程德贵头发,“啪啪”又是一 记耳光。“起来,就这么让你死了,老子心里不服帖,再让老子掐你一回。” 见程德贵一动不动,他央央不快。打开房门,将头伸出门外,左右两边瞧一瞧,什么人都没看到。大德根迅速进入房内,将软 绵绵的程德贵裤子退掉,用棉被盖好。仔细看一下房内自己刚才整出来的动静,他恢复原状。让人见了,程德贵似呼在继续睡大 觉一般。一切准备就绪,大德根打开仓库大门,在里面取出自己需要的厨房配料,若无其事的离开...... 再看刘家庄,由于耿三奇的离去,刘老爷心里气愤。虽然不是和乌金荡土匪直击冲突,而是误打误撞。但这笔账,肯定要记在 乌金荡土匪的头上。那个年代,死一两个家丁按理说不足为奇。人命似草,饿殍遍野,人死见怪不怪。可刘老爷偏偏大肆操办, 一:为的是让众人知道刘家庄为家丁之死,都惊官动府。安抚亡灵,死者为大;二:让乌金荡土匪知道,即使他们打死的是一个 刘家庄家丁。也得如此隆重祭奠,既弘扬刘家庄人待人不薄,也让十里八乡人们知道乌金荡土匪恶行,令人深恶痛绝。 三:告诫所有人,只要在刘家庄,哪怕是一条狗,刘家庄人都得善待。彰显刘家庄人感恩大度,和乌金荡土匪德性形成对比。 四:给张亚芳的家室以及亲眷,亲眼目睹刘家庄是怎么做人。平易近人,官民一致。贫富相等,善恶有别。使她们感觉到,张亚 芳号称江湖马门学字班弟子。于刘家庄相比较,简直是马尾穿豆腐,提都不能提。 于是,一大早,账房先生董旻飞,连同家人忙得不可开交。奔丧告示,四面八方送达。凡于刘家庄有来往的各大小商号,地方 贵族、老财、当铺、银票等等,账房先生是一个也不落下。四小姐带领龙腾虎跃,连同几十个家丁,快马报送。定于次日,举行 隆重仪式,为耿三奇追悼。当然,刘老爷此举,令众多达官贵人不解:为一个家丁过世,居然如此隆重,刘老爷是不是因为财大 气粗啊! 去吧!赊几两银子无所谓。只是对方死者身价,不够他们这些人亲临现场。也有人认为:刘老爷此举绝非平常儿戏。试想一下 ,对一个下人之死,如此隆重,更彰显刘老爷为人感恩戴德。如此品行我等不予尊重,难道去孝敬那些蛤蟆肚肠,九曲十八弯, 满肚馊主意的人不成?再说了,刘老爷德高望重,奔丧帖子送达,我等就得积极响应。不去,不是对刘家庄家丁不尊重,而是瞧 不起刘家庄啊...... 当日,也就是大德根掐死程德贵的当天。一匹快马“嘚嘚嘚,嘚嘚嘚”直奔西射阳大街,于刘家庄有联系的商号,全部发放丧 贴。完毕,来人头戴白布做成的两角小帽,腰间系上一根白带,直奔七彩侠驿站。奔丧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家庄小二张倌华是 也。只见他来到孙大脚七彩侠驿站大门口,在偏门“噗通”一声下跪。双手举起讣告,嘴里振振有词道:“七彩侠驿站主公孙大 脚,刘家庄小二张倌华,奉我主人刘老爷之命,前来送讣告,请主人接纳。”说完,阬头等待来人接讣。 中发白负责驿站周围动静,这大晌午的有人跪在大门口边上,将一张白纸写成的讣告举过头顶,他们几个看到了不敢上前。发 问中道:“姐,这人唱的哪一出啊?听说过送喜帖上门,没听说过送讣告奔丧到门的呀!”没等中开口,白瞟了发一眼说:“喜 事,不请不到,丧事闻风赶到。你没看到人家奔丧之人,将讣告置于头顶,跪在大门口外边,那才叫规矩人家。奔丧之人,是不 允许进入人家大门内知道不!”白露出一副神气活现样子,那意思足够证明自己要比发懂事得多。 说完,白正要阬头弯腰去接讣告。中一下子把她拉住:“且慢!讣告不是我等随便接拿就完事。得有大姐亲自过来接,来人方 才算送达。快,去叫大姐过来。我等不认识来人,也不知道未来过去。不懂,不能装懂。”说着,她转身跑步,向内屋奔去。 “大姐,大姐,快,大门口有一个人送来奔丧讣告。我等不懂规矩,还是大姐你去看一看吧!”坐在柜台前,面前放着一把大 算盘的孙大脚,听了中的一席话,她抬起头:“什么?有人给咱们家送讣告来了!”孙大脚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而站在她 身后大德根,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我刚弄死那小子,就有人奔丧来着。难道,这个程德贵有分身之术!想到这,大德根急忙 要到大门口一看究竟。 孙大脚不知道大德根心里有鬼,平时,什么事大德根都难得去问,今儿个他倒显得勤快,孙大脚当然不适应。便顺手将大德根 拉住问:“我还没发话,你急的哪门子?”说着,和以往一样,孙大脚对着大德根竖起眼,直勾勾的望着他。如果说是平常,每 每孙大脚对他大德根露出这种眼神,十有八九大德根会低下头,不声不响的离开。可今儿个因为他心里有事,对孙大脚的举动视 若罔闻:“怎么啦,我是一家之主,凭什么不能出去问个究竟?”说着,使劲挥了一下孙大脚挡住他的膀子,理直气壮地向大门 口走过去。 “奶奶个鸡大腿的,我看你今儿个是吃错药了。给我站住......”说完,孙大脚甩一下面前算盘,大步流星朝着大德根追过去 。两个人双双相继来到大门口,见来人不认识。因为小二张倌华阬着头,等待来人接了讣告才能起身。在此之前,他必须一直跪 着,以示对主人的尊重,对死者的敬仰。 大德根一看,来人来自刘家庄。心里有底:此事与自己无关,还是自己做贼心虚。于是,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孙大脚一 把抓住他说:“嗨,既然来了,就得接下讣告问个明白呀!你不是一家之主吗,以后,这七彩侠驿站的主人,就是你了。人家客 人说不定一时兴起,让你表演一下七彩侠独门绝技,我看你拿什么来作答。”说完,从鼻子里蹦出一个“哼”字,以示对大德根 刚才所谓一家之主的讽刺。 大德根这一会怂了,刚才那股傲气荡然无存。他恢复以往在孙大脚面前的迁就,继续坑下头,快步离开:“我不跟你妇道人家 一般见识,头发长见识短!”说完,一甩手,匆匆而去。 “嘿,他奶奶的,我孙大脚头发长见识短,你来撑几天驿站试一试?”孙大脚对准大德根背后:“呸”的一声,碎了一口吐沫: “奶奶的,量你祖坟茔上也长不出这颗蒿子。”说完,孙大脚转怒为喜的弯腰接过讣告,仔细过目一番:“敢问先生,刘家庄是 谁遭遇不幸了?不会是刘家庄的刘老爷吧!”孙大脚心里什么,嘴里就把不住关。便,顺手拉起张倌华。 “哦,是这样,昨天晚上,我们刘家庄家丁,在二郎山遭遇乌金荡土匪,双方发生枪战。刘老爷一手抚养大的耿三奇不幸,被 乌金荡土匪乱枪打死。家丁领班赵二,又身负重伤。托夫人福,我们家刘老爷精神抖擞,耳不聋眼不花。”张倌华不紧不慢的说 着,孙大脚这一会才想起来,给来人拿凳子坐下,倒水! “中,快牵马去喂料!给刘家庄来客倒碗茶水。记住,里面放糖,再加一把馓子。刘家庄到这来,少说也有七八十里地。倒是 水路直达,也不过七八里。为何不选择撑船过来,少走弯路不是。”孙大脚望着张倌华,没话找话说。 “水路虽近,但撑船行驶要慢。骑马奋蹄,路途虽远,但方便快捷。主要是人少,路过乌金荡,这不是怕乌金荡土匪找不自在 吗。我来之前,刘老爷就权衡利弊。觉得,还是走陆路安全。”张倌华的确又渴又饿,当中,端来泡好的一碗糖水泡馓子时候, 他也不客气。呼啦呼啦连茶带馓子,吃个精光。这人拉,一旦饿肚子,也顾不上什么脸面。完毕,张倌华正欲离开,东,跑过来 报告:“姐,小吉搞将马东军带来了,他们在码头船上等你。” 孙大脚一听,奶奶的。小吉搞是个晦气鬼,没想到你马东军运气也不怎么样啊!这刘家庄奔丧之人,正是因为你乌金荡土匪所 为,今儿个老娘倒要看看你乌金荡于刘家庄,到底是驴不推,还是磨不转。谁是谁非,孰轻孰重,我倒要看看你马东军是个什么 样的人。为父在世,特别交代:刘家庄与我七彩侠有八辈之交,要我好生伺候刘家庄每一个人。未曾想,大恩未报,刘家庄却遭 乌金荡这帮小土匪暗算。唉,我孙大脚早就该对马东军亮明这一点。 于是,孙大脚对张倌华说:“兄弟,你等会。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看看他是怎么个说法。刘家庄兄弟遭遇不幸,这家伙看到了 如指掌。如果问你什么,只需实话实说。咱七彩侠驿站和刘家庄一样,不说假话,做人地道。吹三舞四,是量人对汤。你不要有 所顾忌,有我孙大脚在此,我看谁敢放肆!”说完,一挥手,从院墙外,往码头走去。 的确,马东军站在船头。一看到孙大脚,他急忙从跳板上,走上码头。怀抱双拳,对着孙大脚说:“孙大姑奶奶,今儿个是谁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说完,来到孙大脚面前。 “你看,兄弟我带什么给你来了!乌金荡特产:‘凤娇野鸭’,你看,这里还有季花鱼、野兔、肥天鹅,都是野味。算是兄弟 我孝敬大姐、大姐夫的,今日之事,小吉搞已经向我认错。所需纹银,都在这里,兄弟我在这里赔不是了!”说完,马东军令小 吉搞给孙大脚奉上。小吉搞当然笑嘻嘻的提着银子和野味,来到孙大脚面前:“大姐,高抬贵手。兄弟以后再也不敢了,得罪得 罪!” 孙大脚令中从小吉搞手里接过银两和野味,在小吉搞转身的一刹那,伸手将小吉搞一把拉住:“小吉搞,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瞒着你们老大呀?”孙大脚这一问,出乎小吉搞意料之外。慌乱中,他掉头望着马东军。只见马东军听了孙大脚的话,一双眼立 刻射出凶光。从马东军嘴里,这露出一个字:“嗯......”吓得小吉搞连连摇头否认:“大,大姐,你这话何从说起。再有什么 事,我也不敢在大哥面前瞒着。我知道大姐你爱开玩笑,别吓唬我行不?”小吉搞嬉皮笑脸。 孙大脚听了小吉搞一番话,指着张倌华说:“嘿嘿,小吉搞,我来问你,此人你可曾认识?”小吉搞这一会才看到张倌华头戴 白小帽,腰间系着白布带。一看就知道是奔丧人的打扮,他仔细端详张倌华一番,摇摇头对孙大脚说:“大姐,我以人格担保, 这个人我从来没见过。”小吉搞心里清楚,孙大脚指着一个奔丧之人让自己辨认,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一口否认。 当然,事实上,小吉搞的确不认识张倌华,而张倌华也不认识店小二。 马东军耐不住性子了,他对着孙大脚作捐道:“大姐,有什么事不妨直言不讳,兄弟我就怕有人在面前卖关子,急死人了!” 孙大脚摇摇头:“兄弟,这件事于你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我问小吉搞:你不认识此人不假,可刘家庄你不会不知道吧!告 诉我,咋天夜里,你带人在二郎山伏击刘家庄护院队,打死一人,打伤领班一个。人家都来我们家奔丧来着,你还敢在马东军面 前欺上瞒下?”孙大脚一边说着,一边将店小二张倌华推到小吉搞面前:“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说小吉搞于刘家庄人有摩擦,马东军心里也入神。方圆上百里,刘家庄脍炙人口。不知道刘家庄的人,要么就是痴傻,要 么就是足不出户的人。和孙大脚的七彩侠驿站相比较,刘家庄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家族底子,有员外老爹修建防洪堤坝,而威 震四方。将许家楼,改为刘家庄,大兴土木。砌围墙,装铁门。保护老百姓免遭土匪强盗偷袭,还组织护院队,拥有长枪数百条 。短枪几十把,外加马匹几十头,是附近出了名的地方保护神。他不知道小吉搞为什么要招惹刘家庄,索性,听孙大脚继续询问 小吉搞。他却在边上袖手旁观。 当然,马东军知道孙大脚是在当着自己面,戳穿小吉搞背后的阴谋诡计。小吉搞知道事已败露,干脆,一五一十说出来便是。 “大哥,事情是这样的......”小吉搞滔滔不绝的说出前因后果,马东军听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但他知道:从此,乌金荡于刘 家庄水火不相容。再想回到从前,井水不犯河水,很难了!弄不好,刘家庄商船对,火力十足。船上面连土炮都有,一铳下去, 能打方圆几十米。马东军岂能不担心刘家庄人,给他乌金荡来个出其不意。 带小吉搞说完,马东军问小吉搞:“谁让你招惹刘家庄了?我说你是不是在乌金荡活得潇洒自在了不是!孰轻孰重难道你小吉 搞还拎不清吗?赚钱的路子多的去了,为什么非得挑拿不动的拿啊!我说小吉搞啊,你跟我马东军又不是一两年。乌金荡的规矩 你一个做老二的都不遵守,下面小兄弟怎么管理!刘家庄这件事,我管不了。但我给你两条道:1,上门赔礼道歉,冤家宜解不宜 结;2,死磕到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宁死不屈!别无其它选择。” 说完,他对着孙大脚怀抱双拳:“大姐,今儿个有得罪之处,请多包涵!兄弟们我带走。马匹继续寄养驿站,费用我来支付, 每个月结一次账。按老规矩,不变!”孙大脚一听,有些发蒙:奶奶的,哪里来的马匹?她转脸望着小吉搞,正欲发问。只见小 吉搞对着孙大脚,双手偷偷地直摆。孙大脚明白了,干脆,给小吉搞留条后路吧!要不然马东军知道小吉搞给他的马丢了,弄不 好连老二这个位置也保不住。 送走马东军,小吉搞被留在七彩侠驿站。因为,马东军给他的话,小吉搞考虑再三。打死刘家庄耿三奇,他的确没想到。夜晚 胡乱开枪,反倒打死一人,重伤一人。大白天,瞄准也打不着一个刘家庄人。想来想去小吉搞认为:说我小吉搞触霉头,好歹我 活着。刘家庄这个耿三奇,死得真特么有点晦气。黑灯瞎火的,弟兄们都是为了吓唬对方,胡乱开枪。你看,他被打死了,怨谁 呀?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幸亏,老大还不知道自己手下死了三个弟兄。另外,自己临时招来的人,又死了六个。虽然马东军没有追问,但是丢了枪,丢 了马,如果他再不解决,我看马东军知道,绝对自己做不了二当家是小。恐怕,老大要带人抄了自己老家。如此一来,自己这么 多年在乌金荡挣回来的银两,不都退出来了么。 小吉搞越想越懊糟。倒是孙大脚这一会对小吉搞可怜兮兮的样子,感觉难过。“我说小吉搞啊,以后做事,得长点心眼。你一 个老二,整天干着得罪人的活。积怨太多,不怕人家把你五马分尸啊!俗话说,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足的。强盗做老了,胆做 小了,这些话,难道还要姐教你不成!节骨眼下,你得想办法弄到一笔钱。先买枪,再去买马,应付马东军再说。至于死了几个弟 兄们,大不了赔点银子了事。”孙大脚坐在柜台里面的躺椅上,翘起二郎腿。 因为,孙大脚穿的是旗袍,露出的雪白大腿,引得小吉搞一双眼,不自觉的偷偷看着。尽管小吉搞下意识的怕孙大脚看到,故 意回避。可一双眼睛太老实了,总是离不开孙大脚旗袍两边的两条缝。孙大脚见状,故意将旗袍往上扰一扰。小吉搞顿感孙大脚 已经发现他的一双色眯眯的大眼睛...... ------------ 二十三章 人不可貌相 被孙大脚看上,谁都引以为豪,小吉搞当然不例外。对孙大脚男人大德根这样的人,小吉搞认为:文不像秀才武不像兵,除了 干活,还有就是身上长有结结实实的肌肉之外,别无他求。小吉搞他作为乌金荡第二把教椅,要比大德根优秀得多。像孙大脚这 样的驿站,如果有他小吉搞坐守,孙大脚的收入绝对翻倍。只可惜,孙大脚对他冷眼旁观,嗤之以鼻。 每一次对孙大脚的不怀好意的献殷勤,都被孙大脚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臭骂一顿。小吉搞总算还有自知之明,这不,好 长时间,对孙大脚不敢有非分之想。可当他目睹孙大脚露出雪白的大腿的一刹那,贼心不死又被唤起。他蹩足勇气,向柜台靠过 去,脸上堆着不自在的尴尬笑意。 没有把握的对孙大脚轻声漫语道:“孙大姑奶奶,你看,我们俩可不可以做一笔交易:你呢奢给我三十匹马,和三十支长枪, 外加两把盒子枪。我呢,小吉搞与你签下生死状:在一个月之内负责连本达利如数还上。尚若小吉搞一个月之内拿不出银两,原 一辈子有你孙大姑奶奶处置,你看怎么样?”说着,他顺手抄起孙大脚柜台前的热水壶,小心翼翼的给孙大脚的水杯,替上热水 。然后,又恭恭敬敬的将茶杯端到孙大脚面前,弓着腰后退出柜台外边。 梅兰菊竹负责客厅内一切事务,听了小吉搞的一番话,梅径直走到孙大脚身边。孙大脚扎一口茶,慢慢的抬起头。她望着梅问 道:“怎么啦?小吉搞的话,你是不是动心了!别听他嘴上讲得如花似玉,一旦你解了他燃眉之急,小心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你们都忘了吗?我可不稀罕他的什么终身回报,弄不好,那就是一个挖好的坑。”没等梅开口,孙大脚提 前对梅说出忠告。因为,生意买卖接单方面,可都是梅兰菊竹说了算。孙大脚,只是负责整个七彩侠驿站总舵主这把教椅。 别小看小小的七彩侠驿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梅兰菊竹,世人俗称四大金刚;东西南北,俗称四大护法;而中发白,侧负责 水路、陆路、以及在码头的进出货吞吐量,世人俗称三把锁。她男人大德根,说是孙大脚男人,外表上到挺般配。如果让我说实 话,大德根在孙大脚眼里,更像个后宫总管。确切一点就是:大太监倒是名副其实! 厨房用料,条丙万等人的衣栏服饰,柴米油盐酱醋茶,都得大德根从仓库领取。包括姑娘们化妆用的眉笔、粉饼、香水、雪花 膏等等,没有大德根开口,谁也休想拿不出。连同姑娘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由裁缝上门量身定做。一年四季服装,多一件没有 ,少一件也不答应。所以,姑娘们打扮的花枝招展,一个个风度翩翩,此乃裁缝师傅功劳。一个人,如果穿上一身得体合身衣服 ,即使粗布烂衫,穿在身上,也不失大雅。 “姐,我不是见钱眼开。只是小吉搞说的这种情况,我们不妨尝试一下。反正放着银票在手,又不会钱生钱。存在银票拿些利 息,兵荒马乱,一旦倒逼走人,岂不是人财两空。既然小吉搞走不了人,量他飞不高、跳不远,即使他有三头六臂,还不是在你 大姐这个如来佛祖的手掌心。又为何不去尝试一下钱生钱、银子生出银子的赚钱模式呢。”梅,从孙大脚面前拿过来算盘。 孙大脚看着梅在算盘上劈里啪啦一阵子:“行了!你不就想告诉我,三十支长枪,从外滩码头收购三百两银子一支。除去刘家 庄运输船队费用五十两每支,以三百五十两每支入库。再以每支五百两售出,合计每支盈利一百五十两银子,我嘴都算过来了。 ”说完,她瞟一眼梅,阬头喝茶。 “对呀!你再算一下,一百五十两银子一把枪,总共有三十把。一笔生意,就赚四千五百两银子,来回不过区区半个月时间, 姐,何乐不为呢!”梅将算盘推给孙大脚,自己趴在柜台上,侧脸歪着头,紧紧地看着孙大脚:“姐,咱们开店不就是为了赚钱 吗?怎么说,小吉搞也是什邡什底的人啦!话在说回来,枪在我们手上,他拿不出银子,凭什么我们给他枪。” 兰在柜台后面整理货架,听了梅的一番话,她转过身对着孙大脚说:“姐,我们负责去进货,小吉搞负责去忙银子。月底成交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货银两清,谁也不欠谁。万一,小吉搞拿不出银子,你还愁咱们家的货卖不出去吗?说句不好听的话, 就我们姐妹们出面去一趟刘家庄,刘老爷能拒绝咱们家的货吗?枪的事情,我不担心。倒是小吉搞要求的马匹,从北方过来。不 知道刘家庄船队,是否在最近去北方一趟。万一,刘家庄船队没有去北方的行程。那三十匹马,还真的运不回来。因为,单片行 程,价格昂贵。就小吉搞这等出息,能出得起高价,我还真的不敢担保。”说着,兰指一指小吉搞。 俗话说君子不羞人当面。兰的一席话,令小吉搞无地自容。加之她指着自己鼻子,小吉搞还是避免不了在乌金荡做老二的臭脾 气。他走进兰跟前:“哎哎哎,我说兰,平时我小吉搞在七彩侠驿站并没有得罪于你,讲话不要落井下石好不好。揭人不揭短, 打人不打脸,人在江湖混,啥人不挨刀。在咱们俩老家黄露沟,是你不知道我,还是我不知道你呀?想当年,尚若不是因为你爹 强抢人家秀才老婆,那纪宗堂秀才上京赶考回来,怎么会令人一把大火烧了你全家,就剩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生意成不成,人 情在,我又没和你兰打交道。你不担保,我说过要你担保没有?岂不是自作多情么!”小吉搞斜视兰一眼,自己又走到孙大脚面 前。 兰也不甘示弱:“哎哟,小吉搞,孙哲平,你爹也好不到哪去啊!想当初你哥哥在外劳着,家里只剩下你嫂子和你老爹。那一 日正值酷暑六月,你嫂子在锅上炒菜,你爹在锅后烧火。你嫂子苏玉芳一句客气话:‘爹爹,大夏天,还是让我来烧火吧!’未 曾想,一句晚辈孝敬老人的良心话。却换来了你爹爹的一颗畜生心,他连忙起身说:‘哦,那你来吧!’你嫂子急忙走到锅后。 谁也没想到,你那该死的老爹爹,随手将你嫂子按在锅门口。不顾你嫂子挣扎,撕扯下她衣衫......夏天,本来衣服穿得就少, 结果,让你畜生的爹爹得了手。 后来,你嫂子悬梁自尽,你哥哥又掐死你亲爹爹。你这不成了孤儿,吃百家饭长大。小时候,我们家可待你不薄。如果说,在 黄露沟我们老孙家不厚道。那你和老孙家一个家族,好歹我爹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而你爹丧尽天良,强上自家儿媳妇,那才叫 个丢人现眼。”兰小嘴薄唇,一通连珠炮式的言语攻击,令小吉搞防不胜防。本以为将兰一军,不想反倒被兰反制。自己一时也 找不出反驳依据,只好气呼呼对兰说一句:“你......不可理喻!” 兰侧露出一种大度:“啊哟,不就是开开玩笑,说说而已。前辈人做事,于我等无关要紧。我一个女流之辈,都不在乎,你一 个大男人,有何足挂齿。还是,跟我们大姐说说好话,把你的这一次纰漏给缝了。和我在这嚼舌头,你肯定输。我说不过你,条 丙万一大帮,一人一口吐沫腥,就把你给淹了,你还不要不相信。就你手下那伙人,要想在七彩侠驿站讨上风。小吉搞,不是我 瞧不起:下辈子,你们也不是我们七彩侠驿站姐妹们的对手。”说完,她走到小吉搞面前,用一只手拍拍小吉搞嘴巴。 哎呀,可把小吉搞气得,嘴都快歪。梅看了兰挑逗小吉搞的样子,捂嘴偷笑。孙大脚见了兰拍拍小吉搞的架势,心里想笑。但 她忍住了,意图喝一口茶,掩盖其内心激动。谁知道一口茶呛得她“咳咳咳”一阵咳嗽。梅见状,急忙上前给孙大脚捶捶背。“ 姐,慢点!别憋着,难受!”说完“嘿嘿”一笑。走出柜台,来到小吉搞面前。 “我的个二哥唉,你在乌金荡一人之下百人之上。可在七彩侠驿站,你就是个求人办事的。知道兰姐姐,是你老乡加邻居。却 为何什么事不和兰姐姐商量着,或许,兰姐姐一句话,我大姐就一拍大腿,给你定夺。你说你一个跑江湖的,连这一点都不明白 ,还跟我吹胡子瞪眼睛,谁信你这一套啊!”说着,没扭着身子,歪歪扭扭的从小吉搞面前路过。 按道理,梅的提醒,小吉搞应该和兰低头,以求得兰的帮助。然而,小吉搞也是有个性的人。他比较瞧不起的兰,在再七彩侠 驿站有多牛逼。他小吉搞就是不愿意屈服。宁愿被孙大脚手搓脚黏,也不甘心屈服于邻居加老乡的兰。只是,帮助自己一直在孙 大脚面前说好话的梅,从自己面前路过,小吉搞感觉她才是自己的救星。于是,他知道,面对孙大脚,他小吉搞是搭不上话,更 不必说让孙大脚帮自己忙了。 所以,小吉搞想转身去追梅。倒是兰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要离开,就噗呲一口笑着说:“小吉搞,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告 诉你,还是别追梅了。她不可能为你担待这么大一笔欠账生意。再说了,即使梅愿意给你担着,还不是到大姐这边来吗?任凭你 在梅面前说得天花乱坠,大姐这一关你过不了,还不是瞎子点灯白费烛。”兰突然间的开口,小吉搞这一会真滴是刮目相看。因 为,兰能看透他心理活动,小吉搞吓得一身冷汗。 虽然是邻居,但小时候从来没在一起玩过。毕竟,自己是平民百姓家庭,而兰他们家确实是地方土豪劣绅,她怎么会对自己了 如指掌。带着怀疑于惊讶的语气,小吉搞问兰:“我说孙成娟,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去找梅啊!我这一会出去一下不行吗?别把自 己当回事,我好歹还是个统领上百口子的乌金荡老二好不啦!”小吉搞此话一出,兰“哈哈哈”大笑。 孙大脚坐在藤椅上,笑得将藤椅前后摇晃着:“哈哈哈,奶奶个鸡大腿的,尚若不是你今天给老娘打手势。一旦我将你失去马 匹和枪支之事说漏嘴,那马东军不抽你皮、扒你筋,算我孙大脚白活这么多年。死到临头,你还嘴上不饶人,在我这里嘚瑟。哼 ,小吉搞,尚若你不将失去的马匹和枪支替补上,你就等着马东军怎么个收拾你吧!”孙大脚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小吉搞被笑蒙了,他不知道如何再和孙大脚交谈下去。因为,自己想说的话,都被梅和兰堵死。孙大脚对自己的态度,根本就 没有合作的意向。估计自己嘴上说出血泡,孙大脚不见得能帮助搭救自己一把。倒是兰刚才说的一席话,不无道理。自己虽然认 为梅能帮助他,可嘴上说说好话,谁都站着说话不腰疼。大不了费点口舌,化点吐沫腥,没什么大不了。一旦让梅出面在孙大脚 面前担保,唯恐梅推三拉四,找借口推脱。 奶奶的,黄鼠狼尽敢病鸭子咬。不求孙大脚帮忙,在这浩瀚无垠的乌金荡,自己还能找谁?再说了,谁又能有孙大脚如此神通 广大,联系南来北往生意买卖的行家。谙熟枪支来源,官方上也有人罩着;黑道上,又有七彩侠声誉威震江湖。生意场上,谁不 知道,于七彩侠驿站做不成生意,那你与谁都谈不拢。小吉搞对孙大脚的七彩侠驿站威望,还是心悦诚服。 唉,小吉搞此时此刻庆幸兰还在场。他摇摇头,极不情愿的走到兰的面前,双拳一抱:“孙成娟,要不,看在我们俩是老乡的 情分上,请你给我小吉搞在孙大姑奶奶面前担个保。保证在一月之内,我将这些银两筹齐。到时候,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两厢情愿,两不相欠。你看,还需要我做什么,小吉搞绝对做到。”说完,小吉搞不敢正视孙成娟。他阬头弯腰,算是抓住救命 稻草。 “呀呀呀,小吉搞,刚才你是信誓旦旦,一呼啦怎么变成可怜兮兮的向我求助来了?我是不是认错人了吧!”说完,兰装出一 副受宠若惊之色,一双眼,当着孙大脚的面,紧紧地盯着小吉搞。“别,别别,堂堂乌金荡老二,给我一个普普通通人作捐,啊 哟,得遭雷劈。我可不能拿自己阳寿开玩笑,这位乌金荡的二哥哥,你还是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另请高就去吧,梅,在外边等 着你呢!”兰故作镇静,戏弄小吉搞一番。 孙大脚这一会假装没听见似的,其实,她心里明白。要不然这么多年,她孙大脚凭什么用上梅兰菊竹,东南西北,中发白。还 不是因为他们这些人,于自己心照不宣,心有灵犀。小吉搞开口,梅觉得有利可图;但她给机会兰,因为,七彩侠驿站,谁都知 道小吉搞是兰:孙成娟的邻居。随随便便给人担保,对方肯定心里毫无忌惮。 有了一个邻居作为借口作担保,情理上也说得过去。给小吉搞一个顺理成章的机会,同时,也给小吉搞一个精神上的压力。你 想忽悠七彩侠驿站,没门!因为,这里有人知你三代六亲,七十二根本。一旦毁约,我看你还顾不顾自己的那张脸。于是,梅在 给小吉搞一颗糖的同时,又同时给他一盆冷水。这不,小吉搞这一会终于悟出道理。脑袋瓜子开窍了,开始向兰求助。 以小吉搞以往在乌金荡为人,当有人在他面前再三推托其词,便会立刻反目成仇。可节骨眼下今非昔比,尚若他得罪兰,预示 着求孙大脚帮忙这一块,算是被堵上。那自己赶快回乌金荡负荆请罪,等着马东军给他们家倾家荡产去吧!小吉搞不至于连这样 的后果,自己还不明白。马东军与他十多年相依为命,只赢不亏的要求,小吉搞又不是领教头一回。 所以,尽管兰的讲话令她火冒三丈。这一会,他还是低三下四的陪不是。道理很简单:人在廊檐下,说干不低头啊!“兰,好 歹,我们是个邻居。虽然小时候,你在你们家大院长大,我在野地里东奔西跑。但怎么说,你我都是同龄人。小吉搞倒霉捣在从 张亚芳他们家得手后,回乌金荡途中,遭遇鬼迷路。不知不觉中走到二郎山,幸亏,我令众人放了排枪,吓走鬼神。 谁料想,招惹了刘家庄的护院队。误打误撞,刘家庄护院队以为我们是在想偷袭刘家庄。于是,双方大干一场。弟兄们虽然没 有伤亡,但抢到手的金银珠宝,加之马匹、枪支,统统地归了刘家庄。要不然,张亚芳家那些东西,买你七彩侠驿站,也足足有 余。至于,我小吉搞说得是真是假,日久见人心。刘家庄于你七彩侠驿站,是八辈之交。你们将来不会不知道。这一次,你帮我 担保,小吉搞终身难忘。患难之中见真情,我小吉搞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只要你兰姐姐替我担保,从明天起,我就一心无二意,到处去找银两。一个月之内,如果我小吉搞凑不齐枪支和马匹银两,小 吉搞在七彩侠驿站,当场了断自己,绝无反悔。求求你,就帮助我这一回吧!”言毕,小吉搞继续作捐。孙成娟见状,认为时机 已经成熟。 她走到小吉搞面前,拍拍他肩膀说:“得了!好歹,我们俩邻居一场。我给你担保可以,但你得把你刚才最后说的那句话写在 欠条上。在七彩侠驿站作担保,我是没这个面子。不过,我可以将你所需银子如数借给你,交给我们大姐。有一点,这里面我要 有点利息。银子,不能白白的借给你。如果你愿意,现在就立刻到我大姐面前立下字据,用你家祖房即里面所有家产作抵押。如 果你同意,那就到大姐面前办手续吧。我到后房给你那银子,一万两银子够不够?”孙成娟板着面孔问小吉搞。 出乎小吉搞意料,孙成娟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出口就是一万两,我滴个乖乖弄地咚,他小吉搞在乌金荡这么多年,也没一次 性见识过这么多银子。心里有些唏嘘的同时,还是自愧不如、令他汗颜、语塞!急忙点点头的他,终于明白梅的话中话。所以, 内心里,还是充满对梅的感激之情。 ------------ 二十四章 千丝万缕 外号兰的孙成娟,走进后房,梅早就在哪里等着她。“怎么样,小吉搞给大姐打借据了没有?”在此之前,梅早就准备好两千 两银子。一五一十,数的定定当当,坐等兰来取出。见兰进屋,当然急不可待的问 。原来,对待江湖之人,孙大脚于手下早就研 究出套路。那是因为自身被南来北往的骗子,不知道骗了多少次。 找到骗子留下的地址,不是人去楼空,就是逃之夭夭;甚至,有人直接给他们白纸黑字是真,姓甚名谁都是假。孙大脚伙同梅 兰菊竹姐妹们商量,她们总结骗子的伎俩,终于研究出套路骗子的方法。对付小吉搞这样的人,就是得提前做好准备。人证物证 缺一不可,签字画押让他剁手留下证据。说明来龙去脉,公开应当承担利息。 “你傻呀!他小吉搞不给大姐留下字据,我能到你这里来取银子吗?姑奶奶我干一年,也不过区区几千俩。贴给他小吉搞,我 值得么。再说了,尚若他长个好看点,姑奶奶也就当花银子买个二百五在手里玩玩。换个小吉搞这样的二货土匪,你说,能帮我 干啥?我担心他会真的耍赖不给,接下来我们该想一想他万一赖账怎么办?”兰有点不太情愿这么做。小吉搞好歹也是个土匪, 有点闹僵起来,来找七彩侠驿站麻烦顺风顺水。而孙大脚她们去找小土匪,进入乌金荡,到处白花花一片,水连天、天连水,还 真的不是那么好找! 梅笑着对兰说:“人家小吉搞也说了吗,你们俩是老乡加邻居。再怎么没用,他还是个男人不是?是男人,什么用都没有,只 要能和你生孩子,养着他,还愁你养不起吗?”说完,梅嘿呲嘿呲笑个不停。兰见梅和她开这样的玩笑,冲过去追着她,就要动 手。梅见了煞腿就跑,两个人围着房间里的床,转来转去。 “梅,有本事你给我不要躲。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算我兰是怂包软蛋。小吉搞是男人,你为什么不去和他生孩子。每次小吉搞 跟大姐说要你作陪,你总是头摇得像拨浪鼓。今儿个倒劝起我来了,你究竟按的什么心。”兰穷追猛打,甚至爬上床,按住梅的 头:“说,到底是谁跟小吉搞生孩子?” 梅笑得喘不过气来:“哈哈哈,算我没说你行了吧。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看你像真的似的。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说总可以了 吧。快,别让大姐在柜台前面等急眼。拿银子过去,交给小吉搞得了呗!啊哟,快松手,我笑得不行了!”梅被兰骑在身下,无 法挣脱。光光不吃眼前亏,她只好说好话认输。因为,被兰折腾得连笑都笑不出来。 “这还差不多。以后,姐妹们不允许拿我在小吉搞面前开玩笑。他们家有史以来就是我们家的对头,虽然是邻居,但老死不相 往来。梅,记住没有。别人开玩笑,没问题。小吉搞,就是不可以。”兰说着,指着梅的脑袋质问道。梅被她整的精疲力竭,连 笑的力气都没有,只好点点头。 “好了,兰,我向你保证:绝对不再和别人说你和小吉搞生孩子的事。”兰一听:“什么?”梅急忙求饶:“哎哎哎,我说漏 嘴了,是以后啊,姐妹们再也不拿小吉搞在你面前开玩笑,这句话我没说错吧!”兰起身,一把拉起梅:“嗯,这还算是像人说 的话。”说完,拿着银子,一扭一挟,走出房间。见兰走出去,梅对着门口就喊:“兰,当心小吉搞给大姐下聘礼把你个坏丫头 给娶了!”说完,她立刻回到房中,将门抵紧。 果不其然,兰听到她又提起小吉搞,气得急忙转身回过头来。她意图想推开门:“死丫头,你只要敢开门,看我怎么收拾你。 信不信我扒光你,给小吉上了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提及小吉搞这个泼皮无赖。”梅在屋里使劲的抵着门说:“兰,有本事 你进来呀。哈哈哈,我就说你和小吉搞了,你进来收拾我呀!”说完,拼命抵着门。 兰对着房门:“砰砰”就是两脚。然后,轻手轻脚离开...... 梅以为兰还在门外,她不敢大意,继续使劲的抵着房门。一袋烟功夫,外边没了动静。梅轻轻地开个门缝,一看,外边早没了 兰的踪影。便大摇大摆走出房门,她理一理被兰弄乱了的头发,朝码头走过去...... 兰走到小吉搞面前:“唠,这里一千两银子,去交给我大姐吧!”说完,她瞟了小吉搞一眼,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接过兰的 千俩银子的包裹,小吉搞双手有些发抖。一个小小女子,虽不说是青楼,却如同青楼一般度日如年。对她小吉搞如此慷慨信赖, 奢出千两银子,满不在乎。而他堂堂七尺男儿,沦落土匪身无分文。唉,也太讽刺了吧! 于是,他接过银子,放在自己手里掂量一番。走到柜台前说:“孙大脚,今儿个小吉搞算是在你七彩侠驿站脸丢大了。不过, 来日方长。你只要帮助我小吉搞瞒过马东军这一回,以后,像今天这样的破事。我小吉搞敢断言,永远都不会再发生。马匹枪支 ,希望你在一个月之内交货。否则,我没法在马东军面前隐瞒。就算我小吉搞拜托你孙大姑奶奶了,救不救小吉搞,这一回,就 看你孙大姑奶奶了。”说完,小吉搞双拳一抱:“告辞!” 紧接着,他转过身,对着孙成娟一个鞠躬礼:“大恩不言谢!日后看我小吉搞的了!”这一会,小吉搞仿佛走路也有点神气。 那么,小吉搞究竟去了哪里呢?他没有回乌金荡,因为他知道,去乌金荡他能在一个月之内捞到那么多银子吗?天方夜谭。乌金 荡是他们土匪养兵蓄力的地方,要说野味和鲜于水虾,倒是手到擒拿。要说赚银子,那还真的不是地方。 小吉搞好歹是个二当家的,江湖之事,他还不算外行。方圆百二八十里,谁家锅大盆小,他应该知根知底。凑个万儿八千两银 子,对他来说,按理不成问题。至于他怎么去筹集,我们先放一放。让我们回到刘家庄,看一看刘家庄人,对耿三奇之死,是如 何对待。 前面,我们已经说到刘老爷派家丁奔丧下讣告。这不,改日,凡是下讣告的人家,陆陆续续前来吊唁。苏北人的这个婚丧喜事 ,凡是下讣告的人家,都是有往来的人士。所为往来,即人情世故。当然免不了出礼一份,这是规矩。不回避,有些地主老才, 专门利用婚丧喜庆,捞取亲戚朋友出的份子礼,作为自己剥削别人,为自己揽财的一种手段。 只是刘老爷他们家不缺银子,而是仰仗厚德载物,善始善终的做人诀窍。对待家奴尚且如此,和左邻右舍,亲戚朋友刘老爷当 然关怀备至了。于是乎,大早上,小二张倌华于账房先生抬桌于刘家大院门口,桌上放着一本记事簿。来人登记,礼品多少,那 是为了自家人有个数。因为,礼尚往来,以后必须应照人家。且,这出礼份子,逐年增加。切不可出平,或者出短,那都是不允 许、不吉利的事情。 刘家大院,大厅里已经坐满人。现在,也就是中午时分。按道理,来人应该上午就得到齐。特别是临近中午,奔丧的人陆陆续 续,接踵而来。忙得小二和账房先生,鼻尖出汗。账房先生只管收礼报数,小二张倌华,拿起毛笔登记:“东游庄,三大爷家出 大洋五十块。”随着账房先生董旻飞脱口而出,小二张倌华立刻提笔写下。 悉心写字的张倌华,是董旻飞手把手教出来的大弟子。两个儿子他都没教算账,却为何对店小二张倌华如此上心。这里面有个 蹊跷,董旻飞家大姑娘,已经年方十八。和店小二张倌华同年不同月,两个人青梅竹马。董旻飞有心凑合,唯恐,大姑娘和店小 二格格不入。虽然同宿一屋,两个人却从未越过雷驰半步。别小看店小二,比起董旻飞两个儿子,一把算盘疙里疙瘩敲得比董旻 飞还熟练。所以,赢得董旻飞的青睐。 店小二张倌华最让董旻飞放心的是,他每做一件事,都要让董旻飞亲自过目。因此,虽然每记一笔账,都是店小二所为,却犹 如自己亲身体验。因为,小二总是在得到他过目允许之后,才能真正入账。所以,董旻飞才放手让店小二自己独挡一面。这一点 ,董旻飞对店小二还是比较放心。 可今儿个接下来所发生的事,令董旻飞大惑不解。店小二写好之后,将账本像往常一样,递给董旻飞过目。当然,在他自己确 认之后,看了看没毛病,才递给师傅董旻飞:“先生您看,我已写好!”董旻飞,推一推眼镜,低头细瞧:“小二啊,我是怎么 教你的呀?五十块大洋,你怎么就写成五块了啊?”董旻飞心里想:小兔崽子,今儿个人多眼花了。居然犯这个低级性错误。 嗨,先生眼睛是怎么的啦?俺分明写的好好地五十块大洋啊!于是,他拿过来一瞧:我滴个乖乖哎,明明写的是五十块,怎么 就不见中间那个十字了啥!郁闷中,他来不及和董旻飞理论,直接再加上一横一竖,心里想,我看你这回往哪跑。嘿,接下来还 真的搞笑。小二刚加上一个十字,笔还拿在手里,纸上那加上去的十字,在他眼前一丁点、一丁点慢慢消失。黑黑墨汁,逐渐在 白纸上消失。 什么情况?急得小二左顾右盼:怪了,看不到人给我捣蛋啊,怎么会自动消失呢?他抓抓头皮,又重新加上,并睁大眼睛看着 纸上。这不,和刚才一样,他加得快,纸上就消失得快。我的个去,见鬼了不成?小二使劲的看一看周围,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只是仿佛听到“咯咯咯”有一群小姑娘的甜美笑声,从自己后背传来。于是,他突然一转身。唉,什么也没有。倒是那笑声不断 ,继续在自己身后传来。 搞得小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只不过是个伙计,因为在家排行老二,大家熟称他小二。到底是哪位大神,和他开这样玩笑 ,张倌华心里砰砰直跳。心里想:虽然自己深得董旻飞喜爱,人前背后夸他为人正直,处事谦和礼让。可自身从未以师傅夸奖为 自居。正因为如此,董旻飞刻意培养他记账、算账能力。今天这个错误犯的,真的让董旻飞啼笑皆非。 师傅没有当场质怪,张倌华心里不舒服。他抬头低头,左右前后转了一圈又一圈,甚至低头拱进桌底试图找出答案。依然,一 无所获。却总是在背后,听到有姑娘在围绕她笑,还感觉有人,扰他嗝吱,就是什么也看不到。急得小二,挝耳揉腮。他站在办 公桌前,扒上揉下干着急。而在他耳边,“咯咯咯”的笑声,以及有好多双扰痒痒的细手玉指、凉冰冰,在他身上扰过来扰过去 ,使他哭笑不得。 气得张倌华,一下子甩出手中账本。唉,这下可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阵风,将他随手扔出去的账本,刮到半空中,飘飘 忽忽。小二一蹦一跳,就是够不到。引得众人齐心合力,甚至,有人爬上大桌也逮不到账本。最后,还是无计可施。情急之下, 张倌华吧唧一下跪地求饶:“账本啊,求求你下来吧,今天是耿三奇大哥丧葬日子,你可不能,在我身上出纰漏啥,可怜可怜我 好不啦!”张倌华此举,其实出于无奈。 然而,使他始料不及的是:账本真的乖乖的落在他头顶。小二惊喜之余,用手一抓,嗨,账本原原本本物归原主。待他用毛笔 一试,唉,又回到正常上来。写好了的字,也没有自动抹去的痕迹了。这一下,给张倌华一个提示:会不会是耿三奇大哥死得冤 ,显灵来了。转念一想,不应该啊!如果是耿三奇作怪,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于是,他试图把姑娘们找。一边在等待姑娘们给她扰痒痒,一边等待姑娘们咯咯咯的笑声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目的,只是想 证明一下他的判断。可这一会,他再也感觉不到有人扰他,连笑声他也听不到。于是,张倌华心里泛起嘀咕:今儿个到底是怎么 回事?为什么这些事,会发生在我店小二的身上? 小二正在想着出神。董旻飞听到大门口传来“滴滴,”两声汽车喇叭声。那年头,在刘家庄见到一辆汽车,可了不得了。众人 一呼啦一拥而上,人们争先恐后想一看究竟。连县太爷都坐马车出行的年代,做汽车来的客人,绝非等闲之辈啊!随着“咯吱” 一声刹车,董旻飞和众人一样,伸长脖子望着小汽车里面出来的人。 “啪”一下车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男一女。男的,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女的,身着旗袍,楚楚动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 四太太许怀梅侄子许青松。他带着夫人裘玉梅,下车后徐徐徒步,朝大门口走来。一看到账房先生董旻飞,急忙伸出手来,打招 呼:“账房先生,节哀顺变,节哀顺变啦!” 董旻飞望着来人,只是发愣,半晌说不出话来的他,眉头紧皱,竭力回忆。倒是来人打破僵局,主动提醒他。“敢问先生,我 家姑姑许怀梅,近日身体可否安康啊?”董旻飞一听,恍然大悟。他赶忙伸出双手:“啊哟,这不是,四太太家大侄子吗!你看 看我这人,人老眼花,有眼不识泰山啦,得罪得罪啦!”急忙上前,一把拉住来人,亲切握手。 少夫人裘玉梅,接着对账房先生说:“账房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自从我家姑姑嫁到刘家庄,我等回家探亲,登门拜访。 那一次不是姑姑来接,那一次又不是姑姑站在大门口坐等啊!莫非是,今儿个姑姑不欢迎我们娘家来人哈。”裘玉梅有点得理不 饶人的趋势。账房先生听了笑了笑。心里想:今儿个又不是刘家庄什么大事情,为家奴出殡,只是刘老爷心机。你看她这小脾气 ,活脱脱,跟那个姑姑许怀梅一个模子脱下来:总是希望别人对她好,一桩不到,前功尽弃。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啦 ! 可表面上,还是不得不应酬道:“岂敢岂敢,少夫人误会了。你俩一个是四太太亲侄子;一个是二太太邱科云外甥女,亲上加 亲啦。老董我,不过是刘老爷家一个奴才,您那,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吧。要不,你稍等,我这就派人请四太太去。” 董旻飞一声叫唤:“董昊,快去请四太太过来,就说她大侄子回来了。” 董昊,账房先生二儿子,父亲的话就是命令:“好嘞,爹我这就去。”他边说边一路小跑。不一会,四太太许怀梅:三步并作 两步来到大门口:“哎呦喂,我的个大侄子哎,你们俩可把姑姑盼坏了,再看不到你们俩回来啊,姑姑我可就要急出神经病来了 哎。”三人正欲进屋。 裘玉梅,突然止步。她站在董旻飞桌前:“账房先生,俗话说,人熟礼不俗。刘老爷家奴不幸身亡,亲家礼道,理应花点小钱 。来,我这也就黄鱼一条,算是略表哀悼之心。”说着,从手包里,取出金条一根。 这金条嘛,又俗称黄鱼,董旻飞平时也没少见着。不过,奔丧拿出金条一根,董旻飞还真的不多见。所以,他有点受宠若惊: “啊哟,厚重、厚重了!小二,快快登记:瓢城的许青松携夫人裘玉梅出大礼黄鱼一条,以示哀悼。”他提高嗓门,生怕有人听 不到。当然,也是让出礼之人,听到他的喊声,心里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美滋滋地感觉。 众人一听,整个刘家大院,哇塞一下,气氛即刻被点燃:人们在惊讶之余,不忘奋力伸长脖子,为的是一睹来人尊容。真的不 愧为是郎才女貌,一出手,大刀阔斧,力压群儒。同时,又为自己妄自兴叹,自愧不如而心里焦急万分。人比人,气死人啦!谁 不想讨好人家,可就是自己腰眼无力,出不起这个价钱。 刚刚喊完一嗓子的董旻飞,正欲坐下。口干舌苦的他,想喝口茶,湿湿嗓子。于是,他端起放在桌子边上的茶杯,轻轻地咪一 口:啊哟,如同甘露一般。也难怪,他从早到现在,扯破嗓子喊到现在,连喝一口茶的机会都没有。尽管茶杯就在他身边,也来 不及端起了喝一口。 “滴滴、滴滴”又是两声汽车喇叭响,董旻飞听到声音,他迅速放下茶杯,下意识的整整衣冠,像个卫兵迎接首长一样肃穆、 萧然起敬的站在大门口的办公桌前,等待来人露面。 来人没有等人给他们打开车门,而是和许青松夫妇一样,自己下了汽车,直接来到账房先生面前。看到老董如此对待自己, 心里过意不去。他朝老董招招手:“嗨,我说老董啊,一大把年纪了,让你这样迎接我们折煞人啦!快快坐下,勿用拘礼。给一 个下人举行丧葬,用不着大动干戈。意思意思就行了,没必要折腾。”说着,他主动伸出手,和董旻飞紧紧地握手。 老董抬头一看:“啊哟,这不孙家二少爷吗,你咋才来呀?可把三太太急坏了。快进去,到三太太哪里报到吧,免得三太太嘴 里不停祷告。”说完,赶快拉着孙毅夫,往主屋里面去。 孙毅夫太太马东芬,看着丈夫往里屋走,正欲紧跟着。可她犹豫一下,停下脚步。好像突然之间,想起什么。便来到小二张倌 华面前说:“小二啊,我们俩还没出礼呢。这么多人,总不能小家子气吧?”紧接着,她从自己的小手包里,取出一块金砖递给 小二,当然首先不忘,放在自己手里,多掂量掂量几下子。 “三太太家侄子孙毅夫携夫人马东芬,呈上金砖一块,以示哀悼。”随着董旻飞一声欢叫,刘家大院又是一片哗然。临近中午 ,来人越来越有实力,出手也越发阔绰。人们“哇”一声,一个个张着大嘴,惊呼之中,有人羡慕、有人嫉妒。大院内,窃窃私 语,嘈杂声一片。 箉着小包的马东芬,看着人们一个个向她投以羡慕的眼光,心里自然一阵甜美:“阿育,区区薄礼一份,诸位何必大惊小怪的 啦?对我等来说,此乃小事一桩。本来吗,礼尚往来,有进有出,不足挂齿的吆。丧事喜办,是一种时髦得啦,主要是让家人们 解脱失去亲人的痛苦嘛,大家说是不是啊?”说完,她快跑几步,换着孙毅夫臂膀,满面春光的,走在孙毅夫边上。妞妞伽伽, 进入主卧。 我们已知,孙毅夫是三太太孙秀芳的亲侄子。孙毅夫的媳妇马东芬,又是人称外号马娘娘的亲妹妹。欲说马东芬于孙毅夫之间 婚事啊,于刘家庄刘老爷他们家,还真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 二十五章 怪事连连 为什么要说,刘老爷和马东芬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呢?那还得从孙毅夫刚大学毕业说起。其父孙玉庆,家住杨集街。是附近出了名的大地主。经过他和刘老爷的疏通,通过马娘娘结识官员马德贵。且在马德贵身边当了秘书。而马德贵侄女马东芬,经过几番波折,好不容易找到叔叔的。尔后,一直被马德贵收留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官员客栈工作。孙毅夫,工作认真学习勤快。马东芬,手脚麻利,干活勤快。马德贵看在眼里,心中总想给马东芬一个安全的家。作为,堂堂地方官员的他,未能完成哥哥马德旺,以及嫂子张作芝的心愿。 唯一的亲侄子,因为找他,而遭小人暗算成匪。一个侄女,九死一生,成了匪首儿子四不像之儿媳。他虽然,不知道哥哥嫂子现在是死是活,但哥嫂挥金如土,将他送入南方读书,培养他这个弟弟光宗耀祖。这一幕幕,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因此,心中怀着对哥哥嫂子的愧疚,他发誓,要将马东芬培养成大家闺秀。谁也意想不到的是,马东芬,由于长期浪迹天涯、混迹土匪窝,本来脾气倔犟的她,狂野的性格一发不可收。好歹,哥哥嫂子基因尚在,舞文弄墨、舞刀弄枪的遗传,马东芬并没有改变。而这一点,却是那书呆子孙毅夫的所不及。他从小胆小怕事,走在大街上也怕人暗算。找个能文能武的夫人做保镖,是孙毅夫梦寐以求的事。加之马东芬身材苗条,人长得又是活泼可爱,性格开朗。 于是,马德贵利用自己于刘家庄刘老爷之交情,发话给马娘娘,以提高孙毅夫职位为代价。请刘老爷出山保媒,换得孙毅夫,对侄女马东芬的缺膝求婚。小两口证婚人,为他马德贵,和刘志超本人。婚事操办,有马德贵一人独包。或许,只有这么做,他才能内心稍有安慰。当然,这门亲事,刘志超其实早就心里有数。因为,孙毅夫毕竟是他三太太孙秀芳的亲侄子。有马德贵在后面做后台,乌金荡土匪头子马东军好歹也不敢对刘家庄肆无忌惮。 马东芬于孙毅夫,结婚大喜之日,刘志超带着两位太太、和孙玉庆同往同桌同坐。只是马娘娘,于其乌金荡匪首弟弟马东军,未能如期到达。究其原因,是怕他们俩,传奇身世,对叔叔马德贵有负面影响。作为地方父母官,居然有土匪侄子如此之亲近关系,那当官的都知道了会怎么看他马德贵? 至于马德贵的两个侄女和一个侄子之间,为什么会轮落如此地步,在以后章节里,本人在会慢慢道来。时间临近午时十二点,七大姑八大姨,左邻右舍高朋满座。来者出金献银,呈上大洋的不计其数。戒指、手镯、金项链,珍珠玛瑙外加翡翠玉雕。五花八门,奇形怪状皆有。有些人,甚至拿出传家宝。四面八方来客,各就各位,董旻飞环顾一下四周。他来到刘志超面前耳语:“老爷,人已全部到齐,你还是说上几句,以示哀悼吧!” 于是,刘志超拄着拐杖,来到大院大厅中间。他站在董旻飞给他扶住的座椅上,四周挥挥手:“大家伙安静一下,今日把大家伙招进入,为家奴耿三奇操办丧事,耽搁时间,是老夫的不是。只是耿三奇这孩子,从小是我刘志超一手带大。自从二十三年前的一个漆黑夜晚,伸手不见五指。我和大太太郭冬梅听到外边大门口有婴儿的啼哭声,便急忙起床查看。确原来,是有人将小男孩送至我们家大门口,包裹得严严实实。 我和大太太见此情景,急忙将孩子抱起,迅速回到房中查看,包裹除了孩子,什么字据都没有。后来,因为我三太太孙秀芳正在生下刘招娣,我们便将小男孩交由三太太喂养。白天,有大太太和我轮流照看耿三奇,晚上,交由三太太看管。我们没有当他外人,始终认为他是刘家庄一员。不想,乌金荡土匪咋晚于我刘家庄激战。耿三奇不幸遭遇土匪乱枪,驾鹤西去,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难过啊! 因此,操办耿三奇丧事,我刘志超是悲痛欲绝。从即日起,乌金荡土匪与我刘家庄势不两立。耿三奇之死,刘家庄人不会就此罢休。为耿三奇报仇雪恨,我们同仇敌忾。诸位知道,我刘家庄从不与人为敌。以诚相待客商、朋友,但乌金荡屡屡与我刘家庄为难。从四小姐早晨路过清沟要塞,他们就拦路设卡收费。到雁荡山设伏,意图加害我刘家庄人。再到夜半三根,在二郎山与我刘家庄交战。一次次挑寻,我刘家庄忍无可忍。 刘家庄人不惹事,但绝不怕事。乌金荡土匪既然逼迫刘家庄与之结梁子,我们刘家庄人只好奉陪到底,别无选择......”一阵哀乐之后,送葬队伍跟在棺材后面,一路上吹吹打打......就在这一会,在刘家庄的西南角的马良寺内,一个上香打扮的年轻人,头上裹着蓝布,身上背着一个蓝布包裹,正在偷偷地远眺送葬的队伍。他不是别人,正是从孙大脚他们家走出来的小吉搞。来到马良寺,的确是为了烧股香,为的是去去悔气。 看到刘家庄为耿三奇送葬,小吉搞心里知道自己以后于刘家庄格格不入。和刘家庄结仇,小吉搞倒不是怎么害怕。因为,刘家庄于乌金荡原本也没什么深交。倒是刘家庄船队每一次路过乌金荡,总是格外小心。据说,刘家庄船队不简单。走南闯北,浩浩荡荡。从来没有遭遇海盗,水霸抢劫。因为,将近二十条大船组成的船队,一条船上三杆枪,就是六十多干。一个齐射,就得倒下一遍。水匪的队伍,没有这么大的组织能力抵挡得了他们。所以,每一次刘家庄船队经过乌金荡,土匪只能观而叹之。 小吉搞摇摇头,自己也是冤枉啊!我小吉搞何曾不想于刘家庄永结金兰之好,只是身不由己。你说去张亚芳他们家,顺顺当当。我小吉搞只想回到乌金荡,不被老大马东军数落。谁吃饱撑着偏偏来到二郎山,遭遇刘家庄护院队闯下弥天大祸。那不都是他奶奶个鸡大腿的鬼迷路了嘛!真是,好事不成双,坏事脚脚连啦! 垂头丧气的小吉搞离开马良寺,直奔吴政清家中。因为他们知道,这一会能被小吉搞吓唬住的只有这些江湖艺人。或许,只有他们才能救得了自己。要不然一个月之内凑齐上千两银子,小吉搞还真的水牛吃西瓜,无从下口。所以,他离开孙大脚驿站,直奔吴政清家驻地三秋庄。路过二郎山时,他看到马良寺,便急忙改变主意。先去烧香叩头,送走咋天夜里,自己因为鬼迷心窍而丢盔弃甲的晦气。 送葬耿三奇的刘招娣,也在回忆:你说大半夜听到枪响,自己似梦非梦的好像有人在自己耳边说:四小姐,快起床。二郎山有土匪来了。于是,自己在被惊醒之余“砰砰砰”立刻听到一连串枪响。当时,自己认为这梦做得真的神乎其神了。不想,失去耿三奇那一会,四小姐才知道自己的冲动,白白送了耿三奇的命。只是刘家庄人并不亏什么,因为,他们得到了土匪抢到的张亚芳他们家所有收藏品。 什么名人字画、唐代陶罐、明代青花瓷器、宋代子母乌鼎、青铜陶器等等。加之金银珠宝,张亚芳一生积蓄,全部被乌金荡土匪洗窃一空。而这些东西,一个不差的全部回到刘家庄人手中。虽然,一死一伤,但换得家财万贯,刘家庄实质上只赚不亏。倒是刘招娣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难道,自己对刘家庄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有提前预知的功能吗?以前,大事小事发生惹干,怎么没有感觉到呢。 事实上是,他们家发生的翘起古怪事情,只是他们家人不知道而已。你就像小洋楼上蹊跷事,旁观者清。人家远处村庄老百姓只要是大晴天,每天晚上都会看到他们家小洋楼上,有一群姑娘在抚琴讴歌、跳舞。而刘家庄人,却无动于衷,全然不知。嫂子生下刘学优后,家里断断续续发生好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比如:母亲亲眼所见的观世音菩萨显灵;嫂子生下的侄子刘学优刚生下来就会讲话,加之白狐仙子于磐鑫大神刀剑相加等等,所有这些,包括自己咋天夜里的梦,前前后后连贯起来,四小姐总感觉背后有一种力量,在扶持刘家庄。 你就说今天在雁荡山冲卡那一阵子,乌金荡土匪子弹嗖嗖从耳边飞过,却所有人连皮肤都没有擦破。而夜里,土匪胡乱开枪,却枪枪打在耿三奇的心窝堂。四小姐百思不得其解,也为耿三奇之死,深感愧疚。毕竟,那耿三奇于自己青梅竹马。喝的是同一人的乳汁长大,吃的又是一锅饭。死了耿三奇,四小姐心里煞是可伶。因为,耿三奇是孤儿。 可这一会四小姐还不知道,厨房忙着的大厨许国良,也碰到蹊跷事。看着大院内,所有人送葬回来入席,一个个胡吃海喝;厨房里,忙煞厨子许国良。大锅菜,大锅铲,加大勺。一锅炒好、烧好,手脚麻又酸。近百桌菜,有他一人掌勺,的确有些牵强。尽管他肚大腰圆,粗犷豪放。乃然因为,人多,桌子多。菜多、品种多,不但速度要跟上。口味,还得把握好。给他多配几个人,那也不够用。因为烧菜、炒菜这活儿,既要掌握火候,也要掌握调料搭配确当,众口难调嘛! 随着时间逐渐拉长,菜也越上越少。许国良也精疲力尽。他想坐下来,小歇一会。却不时,又要上来个几道菜。炒着、炒着,他突然发现,炒菜的汤勺会根据他的意愿,自动翻炒大锅里食材,连勺柄也不需要他拿。嘿,这是怎么回事?他睁大眼睛,瞪着大锅里,看着锅铲,把锅里面的菜,炒得跟自己炒得不差分毫。我滴个乖乖弄地咚,神了!莫非,是自己成仙,还是铁锅铁铲成精?许国良好生奇怪! 但也不敢吭气,说出去是好是坏,他心里也没个底。唉,有些事,只能看不能说;有些事,只能说却不能看。能有人替自己炒菜烧饭,岂不是自己修来的福分。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别人。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一旦自己说出去,唯恐好事多磨,弄巧成拙。自从刘老爷家生了会说话的大孙子,刘家大院奇事连连。说将出去,是好是坏,主人是欢喜还是忌讳,许国良心里也没个底。于是,在接下来,烧每一道菜的过程中,他只需留心观察。剩下来的事,全部交给铁锅于锅铲。包括盛菜的盘子,也不需要他拿过去。 在一旁桌子上配菜的赵佩清,看着自己男人,一会一个菜炒好。总是,站着等自己将配好的菜端过来,她开始心里发毛了:他奶奶个熊的,炒菜的,倒反过来等着我这个配菜的。我还就不信跟不上他了。气得夫人赵佩清,手脚加快。她麻利的“咚咚咚”案板上,切刀不停地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五个丫鬟,由她来分配,被她叫唤得手忙脚乱。一会叫:“秋月,快,给我拿萝卜。”小秋月应声答道:“唉,赵大姐,我来了!”一会,她手里刀不停,嘴里叫唤着:“夏梅,快拿冬瓜,我要配排骨冬瓜汤。”夏梅听到叫声,急忙应答:“唉,来了,赵大姐!”可就是这一会,大家都忙着干活,谁都没有注意到许国良大哥,敲着二郎腿洋洋得意。 看着老婆和丫鬟们忙得不可开交,心疼的拿起毛巾给她额头擦一下汗珠。赵佩清集中精力忙活着,就怕人来打搅。因此,她没好气的瞪着许国良一眼,嘴里骂道:“滚一边去,老娘忙着呢,不需要你来拍马屁。”说完话,她侧过脸看着许国良:唉,他一个炒菜的,不在锅上,跑到我这里干什么?情不自禁的,将一双眼,移到炒菜锅上。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看见,炒菜锅上的锅铲,不停地在大铁锅里面翻炒。而他男人许国良,尽管摆弄着他手里的抹布。心里不仅要问:什么情况?难怪自己配菜跟不上,确原来有人帮他这个大厨炒菜啊。是谁呀?赵佩清停下手里的刀,凝神注目,就是看不出明当。气得心里暗暗骂道:奶奶个熊的,咋就没人帮助我呢?怪不得有人说,刘家大院好奇怪,每天都有美女在小洋楼上载歌载舞,我还骂人家神经病呢。直到,小二又告诉她,眼睁睁看着记账本字无缘无故被涂掉一块,却到处找不见一个人影。难道刘家大院真的有些作怪。 别人说了,我还就不相信。这一回,轮到自己亲眼目睹,你还认为人家在说鬼话吗?想到这里,赵佩清不但没有高兴,心里“咯噔”一下。反倒有些害怕:妈呀,这么说,人家外边人看到的都是真的呀?那刘家大院,岂不是见鬼了吗?赵佩清心里顿时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不敢抬头看锅上,生怕有鬼盯着她。不敢看,又不敢讲。虽然,自己从来,没看过什么魑魅魍魉。道听途说中,在人们的印象里,他们的共同点,就是报复性很强,害怕惹祸上身,得罪鬼,露出真容吓死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们说,一个人啊,只要心里有事,手脚开始受拘束。心里想着不敢看,眼睛却有些不自觉,也仿佛不听使唤。情不自禁的,时不时,瞟上许国良的大铁锅几眼。真的,他男人只顾坐着,不动声色。那锅里面的炒菜,放水,油盐酱醋搭配,都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帮助他男人做。只是锅铲在飞舞,铁锅于锅铲碰撞产生的声响,和他男人许国良的节奏一模一样。而这一切,他男人许国良,似呼全然不知。看得赵佩清,越发感觉情况不对劲。脑海里,出现一个特大的问号,摆在她眼前:这一双无形地手,为什么要帮助自己男人?难道,有什么目的吗? 赵佩清害怕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担心自己男人,从此会不会被这双无形的大手所纠缠。世界上,从来不会天上掉馅饼,鬼也好,神也罢,帮他做好事,不会无缘无故。亦或,不为人知,但其中定有端倪。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做好事,也得有个前因后果。要么,是因为他男人曾经帮助它们。今天,看他忙得累死累活,为了知恩图报,所以,帮忙来着? 要说他男人,心地善良不假;做事实在,也不错;就是家作懒、外作勤。你看他在刘家大院,手不停,脚不乱,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一旦回到家里,他就装腔作势。每天小酒咪二两,喝完你还得端水帮他洗脸洗脚。这一点,也就算了。最不能忍受的是,每天上大街买个菜,他总喜欢照顾那小少妇。人家一斤给八两,他尽管笑嘻嘻的来付账。大马路上回头望,一准看上哪一家小姑娘。赵佩清,就怕他来个三心二意。休了自己是假,搞大人家肚子,闹他个鸡犬不宁,那才叫个祸殃。我的天,莫非,他男人被什么女鬼,女魔头,女大仙看上了,那他们这个家不就完啦! 厨房是这样,再来把大院来欣赏。小二带着五个男人,每个人包十张桌,负责端盘上菜、空盘往下撤拿。说来也怪,一蓝五道菜。再轻也有十五六斤,一个人拎着,费力又不敢跑快。今儿个,轻而易举地手一拎,菜篮子飘飘荡荡,自己找桌子,自个儿打开。小二看看自己,又瞧一瞧别人。嗨,几个哥们和他一样、一个个不费吹灰之力。他联想起,记账本上字抹去,定有那大神,在背后助自己一臂之力。 话说小二也不容易,从小父母双亡,全靠师傅一家人来把他收养。师父师母对他言传身教,当他为自己家儿郎,从来不受欺负。寒窗十载,师傅一人独包。囊萤映雪,夜间师母端茶倒水,把自己来陪读。最近,不知道为何,总有人莫名其妙的将自己来帮扶。难道是上苍施法救苦救难,可我店小二,何德何能得此关照。师傅一家,大恩不言谢,不是亲人胜似亲。有朝一日出头时,切不能忘怀师傅师母的恩情。 小二张倌华的确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因为上一次他告诉人家,自己发现奇怪现象,却没有人信任他。反正,又不是什么坏事情。自己一个人知道,那就叫个行。说出去没人相信,还骂自己脑子不太行。心里有事,切勿让别人知道,一个人闷着过。到时候,一鸣惊人,天下人不服也不行。小二下决心,好好在刘家大院干。师傅有意,将他女儿许配于他,小二心里美滋滋的,到那时我和师傅就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人。 小二,边干边想入非非。不想,两个时辰一晃而过。大部分人,只顾去看和尚尼姑做道场。和尚道场,二胡、笛子还有萧,锣鼓家私一起敲。引得众人纷纷踮起脚,伸长脖子观看。知情者,纷纷为刘老爷竖起大拇指。耿三奇福份啊!亲爹亲娘在世,未必能为他舍得花银子,请和尚做如此道场。在纷纷为刘老爷竖起大拇指的同时,人们没有忘记对乌金荡土匪的愤恨。而这才是刘老爷要的真正的效果。引起全民对土匪的公愤,日后即使剿灭土匪,人们也不会为土匪惋惜。 老百姓,不分青红皂白的太多。好事坏事,容易被人利用。他们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大部分都是跟风走。人云亦云,人是亦是。不引起他们对土匪的公愤,因为他们家没有遭受土匪祸害,有些人甚至认为土匪抢的都是有权有势的坏人家,甚至还有人认为土匪是在杀富济贫。其实不然,土匪是唯我独尊,哪里什么绿林好汉,江湖志士所言。管你恶霸地主老财商家,谁有钱就抢谁家。所以,在老百姓心目中,往往对土匪有个误区。普片认为土匪只抢富人,而不抢穷人。诸不知土匪是因为穷人无东西可抢,才不得不抢富人家。 ------------ 二十六章 乌金荡 所谓乌金荡,传说在很久以前,有一对夫妇:男主人公名叫乌迭;女主人公名叫金珍。夫妻俩靠撒网、垂钓、鱼叉捕鱼谋生。 附近钱行庄,有一富家大户,每天买下乌迭和金珍他们家的鱼。不管捕多捕少,大小都给她们夫妇俩一篮兜(苏北方言:全部买 下不挑不扞。)因为不愁卖,夫妻俩图个轻松。因此上,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毕竟,那大户人家许财富,每一次都能根据份量 多少,三文五文,十两八两,总算能给他夫妻俩银两。 日久天长,许财富逐渐欠账不给,送来的鲜于水虾,还是照收不误。乌迭心里不爽,一日,和老婆金珍商量:“孩子她娘,老 才许家,每天送去的鲜货,只收无辞,就是不给银两。这样下去,我们家拿什么喂养自己家女儿?”乌迭眼看着女儿年方十四, 孩子不但长身体,更要大花布做衣裳。眼见得,已经过去一月之久,许财富家管家总是不给银两。船上,因为没有银子,粮食几 乎吃光。整天以鱼汤鱼咸度日,肚子里没有一粒面粉、大米,身体缺乏营养,怎么能吃得消? 老婆金珍听了叹息道:“他爹,要不这样,他们不给银子就算了吧。以前的鲜于水虾,就当救济穷苦人家。以后,我们不图便 当,自己将鱼拿倒街市上去买,或许能卖个好价钱。咱们家有的是鱼,还愁卖不出好价钱?富人家钱大压死人,一钱看成磨子大 。把咱们家辛辛苦苦捞上来的鱼,看成是大田大地收成一般。随随便便给几个银子,就算打发了。现如今,连一个子都不给,我 们又不是他们家奴才,凭什么还继续白白的养住他们啦!” 乌迭听老婆金珍一席话,点点头下定决心:“嗯,也只能这样了。不是我们得罪人,是他许财富家不守信用欺负人。反正,乌 金荡附近都是街。北有刘家庄,南有西射阳;东有东游庄,西有流均镇。打上鱼,我们直接划船上大街去。捧着富人大卵欢,他 当你是他脚底板一块皮都不如。将货卖钱,没什么好低三下四与他。” 不日,夫妻俩立竿见影。早晨出去打鱼,下午收网回到大街上变卖。啊哟,那活蹦鲜跳的鱼虾,满大人争相购买。夫妻俩不一 会将一天捕下来的于,一个时辰,一抢而空。数一数银子,是许财富家给的好几倍。老两口带着女儿,随便在大街上买来大米油 面,蔬菜瓜果。一家人其乐融融,回到船上。 话说许财富他们家,每天都等着乌迭夫妻俩送鱼过来。一等再等,就是不见乌迭一家人箉着鱼篓过来。管家刘必庆来报:“老 爷,那乌迭一家三口,已经三四天没有送鱼过来。会不会是因为,前些日子没有给他鱼钱,他送鱼上大街自己买去了。”刘必庆 讨好许财富说。 许财富,地方老财。靠租住土地、放高利贷从中牟取暴利。从来不顾及别人死活,尽管你是他左邻右舍,他都六亲不认。看银 子多少说话的许财富,大小老婆有七八个。儿孙满堂不假,作恶多端是真。附近十里八乡,收租抢地盘,无恶不作,臭名昭著。 那么,以往或多或少给乌迭夫妻俩银子,为什么最近突然就一份不给呢? 话要从乌迭他们家女儿说起。由于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儿,夫妻俩视为掌上明珠。前前后后都将女儿带着,从不撒手。包括送 鱼至人许财富他们家,每一次都带着小女乌达雅。随着乌达雅一天天长大,最近被许财富偶尔看到。他在管家刘必庆和乌迭看鱼 那一刻,躲在一旁左顾右盼一番。心中邪念顿生:这一对老渔翁,还能生出个这么宝贝的女儿出来?淫笑中的许财富假装若无其 事的从乌达雅身边路过。一股荷包绽放的花季少女的馨香味道,扑鼻而来。 吝啬鬼,心生歹意。可他一副正人君子样子,在乌达雅身边来回走过。然后,漫不经心的回到屋里。他的这一举动,乌迭和老 婆金珍,谁也没有注意到。当然,包括管家刘必庆,也未曾估摸到老爷许财富的心怀鬼胎。当晚,许财富叫来管家刘必庆:“管 家啊,知道我叫你来有什么事吗?”许财富故作镇静,目的就怕这个管家知根知底。万一,这件事被管家发现,他许财富如此缺 德做法,一旦传将出去,定会引起民愤。 其实,他也知道,民愤对他来说,大不了花些银子打点打点。不能拿他怎么样。但表面形式,他不得不装腔作势一番。把自己 打扮成正人君子模样,不是更便于自己背后做小动作么。许财富通过多年来的经验积累,得出做人的两面性。唉,人生如戏,全 靠演技。许财富在这方面,领会贯通,举一反三。堪称人面兽心,灵魂肮脏不堪。在别人面前如此,在自家人面前,他更得格外 小心。自然,在管家刘必庆面前,他得给刘必庆放个烟幕。 刘必庆见老爷问他,连忙摇摇头:“老爷,素老奴愚昧,您老心里想什么岂能是我刘必庆猜得出来的。不满老爷说,我们家祖 坟寅上,还没长出这颗蒿子。有什么要老奴做的,请老爷您明示。”老爷阴阳怪气,奴才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常说不是一 家人,不进一家门。奴才和主子本来就是打断骨头连住筋,刘必庆受许财富成年累月耳濡目染,一天模仿一件事,一年三百六十 五天,刘必庆能学不会吗? 事实上,许财富一个眼神,刘必庆就能猜出几分他内心里的花花肠子。别看刘必庆阬头忙着将乌迭鱼篓的活蹦鲜跳的鱼,倒入 自家水盆里。在许财富走出大门口的那一阵子,刘必庆就已经瞄着他。因为,刘必庆不是瞄着他一双色眯眯的大眼睛,死死地盯 着乌达雅。而是防着许财富来到自己身边,查看他秤鱼的份量。怎么讲?嗨,十斤鱼,刘必庆谎报十二斤,然后,自己亲自拿到 厨房下厨。从中赚取许财富二斤鱼的银子,对刘必庆来说小菜一碟。 经过观察,他发现许财富并非朝自己而来。因为,他观察到许财富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直奔乌迭他们家女儿乌达雅而去。心里 当时就知道:你个老色鬼,又不知道打人家小姑娘什么馊主意了。于是,他只能继续阬着头,假装看不见。这一会,许财富老谋 深算,他始终没有忘记家里有个刘必庆,知他未来过去,不好对付。所以才劈头盖脸的问刘必庆:你知道老爷我叫你来干什么。 其实,只是为了试探。幸亏,刘必庆早有防备。 “哦,是这样。从明天起,乌迭再送鱼过来,你就不用给他们家钱了,有我和他们家一起结算。”说着,许财富眯起一双大眼 睛,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没有忘记眯起眼睛,也在盯着刘必庆的面部表情。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这一套功能,已经被刘必 庆模仿得滴水不漏。甚至刘必庆现在要想对许财富来一手,恐怕连许财富本人也始料不及。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奴才于主 子相互PK在尔虞我诈上,的确验证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名言。 刘必庆听了心里砰砰乱跳,不过,他很快发出一声叹息。实质上是自己来个深呼吸,强装镇静。为的是,刘必庆怀疑自己谎报 鱼的份量,多领银两唯恐被许财富发现。要不然,他怎么会突然要求自己,不要和乌迭他们家结账。这么小的事情,他从来都没 有亲自插手。这一会,是不是为了敲他刘必庆警钟?正所谓,做贼心虚啊!“老爷,尚若和乌迭他们家断了鲜于水虾的供应,差 人天天上大街去买,费工费时。况且,乌迭他们家的价钱,也没卖咱们家贵啊!”刘必庆将自己内心担忧,婉转的转嫁到自己是 为了替许财富他们家节约成本上,真不愧是针尖对麦芒,一个更比一个强啊! “我说你个老刘头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是吧?不是不要他们家的鱼,而是暂时不要跟他们家结账,听懂了吗?”许财富见刘必 庆罗里吧嗦,心里有些生厌:我去,你不过是个管家,难道连我老爷你也得管不成?老爷做什么事,还要征得你一个下人同意吗 ?老气横秋,信不信你老刘头再这样下去,我就让你扫地出门,看你还敢在我面前张扬跋扈。于是,许财富端起桌上的茶壶“咕 噜咕噜”喝上两口。 诸不知他的这一个动作,刘必庆耳熟能详。因为,他知道许财富内心里已经血在往上喷。以往,许财富只要端起茶壶,一准是 即将发怒的开始。唉,自己每个月捞取一点油米钱,即将断送在乌迭他们家送来的鱼上。我多报几斤鱼,日后也捞不着任何油水 ,不如实话实说得了。转念一想,不能!以前每一次用鱼多少,开支多大。老爷直接结算,价钱突然省了下来。每天几俩,一个 月得积累上百俩银子。到时候,他许财富是个傻子也会感觉到。 不行,我得继续谎报斤两。即使多余银子回不到我手,也要这么做下去,就当自己做了回劫富济贫吧!刘必庆心里这么想。其 实,是他想多了。他赚钱许财富家银子,老爷许财富根本是牛身上拔根毛都算不上。他哪里有这个闲工夫去和乌迭结算鱼账,而 是逼迫乌迭他们家就犯。刘必庆侧是做贼心虚,胡乱猜疑而已。因为,许财富才不为他的区区每个月几百两银子去绞尽脑汁,而 是为了迎娶乌迭他们家十四岁的姑娘乌达雅设下一个圈套。 看着许财富即将大发雷霆之怒,刘必庆知道自己再说下去,那就自不量力,后果咎由自取了。于是,他双手打捐阬头弯腰道: “是,老爷,奴才明白!”许财富朝他挥挥手,皱起眉头。甚至当着刘必庆面,就转过身去,一种根本再也不想看到他的念头, 使刘必庆心里直打鼓。难道,天底下所有富人都像许财富这一样的德性吗?奶奶的,有钱人又怎么样?你再对我这样,老子还就 不伺候,我看你咬我不成。 这不,一连好多天,乌迭在许财富不给钱的情况下,还继续往许财富他们家送货。直到现在,夫妻俩才决定自己上大街去买。 奶奶个鸡大腿的,我在大街上还卖个好价钱呢!因此,乌迭夫妻俩认为,以前送许财富他们家的鱼,三文不值二文。现如今,大 街上人们争相购买,夫妻俩有一种被许财富家欺骗的感觉,所以,再也不提他们家了。 满以为乌迭他们家为了钱,会一直往许家送鱼的许财富,一个礼拜过去,也不见乌迭来要钱,心里计划落空。一怒之下,他悄 悄地令手下到处去捉乌迭一家三口。一日,家丁喽啰一行人在西射阳大街逮到乌迭一家人。便悄悄地,跟着他们尾随到停船的码 头。待老两口上船,一伙人一鼓作气。他们一拥而上抓住乌达雅:“爹娘,救命啊!” 乌迭夫妻俩见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强抢民女,以为是人口贩子抢人,便拼死抵抗。怎奈许财富派出去的家丁,人多势众,两口子 眼睁睁看着女儿大白天被抢。结果,乌迭拿起船上菜刀,意欲和来人拼死到底。一刀还没砍下去,自己却被对方捅死在女儿和老 婆面前。金珍当场吓晕,不省人事。一伙人带着乌达雅,扬长而去。 当晚,许财富大摆宴席。为的是,要和乌达雅圆房。谁也没有料想到,乌达雅利用媒婆给自己打扮功夫,突然从媒婆手中夺过 剪刀,刺向自己胸脯。在即将断气的那一刻,她奄奄一息在口中吐出几个字:“爹,娘女儿陪你们来了!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在一 起了。放心吧,女儿不会给你们丢脸!”说完,慢慢的合上眼睛。就这样,十四岁的乌达雅,不忍许财富羞辱,含恨离去。然而 ,她临死前却不知道父亲虽然被许财富家奴杀害,母亲却还健在。 女儿被抢,男人被杀,金珍昏死过去的那一刻,歹人解开他们家渔船绳索。小渔船一瞬间,随风飘荡。不知道瞟了多远,小渔 船被风吹到一座芦苇滩上搁浅。金珍慢慢醒过来,欲哭无泪的她面对浩瀚无边的乌金荡,失声痛哭:“苍天啦!这个世道还有王 法没有啊!请你们快去将那些害死我男人,抢走我女儿的歹人绳之以法吧!”哭喊声即刻被乌金荡波涛掩盖,不一会,天空中雷 电交加,暴雨倾盆。 哭得死去活来的金珍,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活。索性,她一头栽入波涛汹涌的乌金荡。也许,真的是上苍可怜她。明明自 己是跳入白花花的河水中,醒来时却又回到他们家船搁浅的芦苇滩。唉,金珍哭诉着:“老天啦!求生不能,求死又不行,没男 人,又没了女儿,你让我怎么活啊!”金珍的话音刚落下,天空中忽然传来她女儿乌达雅的声音:娘,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 和爹爹都在保佑你,等你过上好日子,我和爹爹就回来看你了。娘,请多保重!” 女儿的话音刚落,乌迭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孩子他妈,不要悲伤,活着多好!我们家姑娘说的对,只要你过上好日子, 我们爷俩一定回去看你。那一会,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团圆了。”金珍一个寒颤惊醒,却原来是一场梦。雨停了,阳光明媚,金珍 每每想起女儿和男人在梦中所托,便浑身带劲。她知道,只有自己过好了,女儿和丈夫才能有回来的那一天。于是,她拼命撒网 捕鱼赚钱。 直到有一天,她在收渔网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很沉。以为是一条大鱼上网,她小心翼翼。然而,她往船首收了一会渔网,感觉 不像是什么大鱼,就用网兜下去捞。结果,发现网上沾一块若大乌黑发亮的石头一样的东西。她把它捞上来,感觉这东西不像是 废物。因为,石头表面乌黑铮亮。用手一敲,即刻发出一种带着空灵的当当声响。金珍用秤一秤,不偏不倚足足有五斤。 后来,经过金珍娘家人确认,这是一块乌金。因为金珍渔网捞上来的乌金有五斤,又是在水哗哗的荡摊攫取。所以,人们便将 金珍捞到乌金的水域,称之为五斤荡。由于常年流传,人们为了顺口,便将五斤荡,自然而然说成乌金荡。从此,乌金荡因此而 得名。后来,人们传说,金珍得到那一块乌金,正是他丈夫和女儿的化身。因为,从那以后,乌金荡几乎被人们闹翻天,也没有 一个人得到针尖大一块乌金。 回到许财富他们家,大摆宴席的许财富,满以为自己吉星高照,红日当头。不想媒婆来报:“老爷,老爷,大事不好,大事不 好了。”媒婆急匆匆来报,口不择言,气得许财富冲上去“呱唧”给她一个大嘴巴:“他奶奶的,老子今儿个大喜,你怎么接二 连三当着众人面说大事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不出个米和豆子来,小心老爷劈了你脑袋。”许财富当众对媒婆施以教训, 令媒婆有口难辩。 只见她哭丧着脸,嚎啕着跪在地上对许财富:“老爷,老爷,你快去房里看看吧。小姑娘她,她......”媒婆说不下去了,掩 面痛哭。良心话,媒婆也是为人父母。当她看见乌达雅刚正不阿,宁死不屈的气概,令媒婆心里难受至极。“好可怜的姑娘啊, 好死不如赖活,你咋就这么想不开呢!”媒婆失声痛哭,气得许财富拍桌大声对着他吆喝。 “奶奶的,老子花钱将你请来,是要你说服乌达雅和老子圆房,而不是要你在这里哭伤。快说,那姑娘到底愿意还是不愿意。 ”媒婆见问,怒目圆睁:“你,你,伤良心。人家才十四岁,就因为你而自尽,你,不得好死!”媒婆说完,从地上起身,即刻 离开许财富他们家,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这不是我的错。我也是受恶人指使,小姑娘之死 ,老夫有罪啊,求菩萨原谅!” 许财富放下酒杯,快步如飞的跑到新娘房。众人尾随其后,一看场景,乌达雅胸前直插一把剪刀,地上鲜血淋漓。多好的一个 小姑娘,花季的开始。刚好是青春绽放的年纪,就这样为了免受恶人践踏,含恨选择自尽,令在场所有人扼腕叹息。人们唏嘘一 片,有人对许财富干这缺德事愤愤不平:“啊哟,我说许老爷啊,你都花甲之年,还好意思娶人家十四岁小姑娘为妻,真是遭报 应啦!” “唉,可惜了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哪一个苦命人家的孩子,作孽啦许老爷。大喜之日,变成血光之灾,你啊!好日子快过到头 了。我看你还是去吃斋念佛,求得佛祖保佑吧!要不然,你这辈子作孽,下辈子还得还上。死了也得下十八层地狱,难道你就不 害怕吗!走,我们回家,觅得沾上晦气!”众人一窝蜂,三三两两离开。喜事变丧事,许财富是懊悔莫急。 后来,听说许财富天天梦见乌达雅找他索命。有时候,半夜之中被惊醒。吓得姨太太们一个个离开他而去,一时间七大姑八大 姨连偷带抢。跟别人跑掉的姨太太们,带人将许财富家里洗窃一空。最后,许财富成了老年痴呆,乞丐于大街小巷。于是,认识 他的人,纷纷指认他说:“唉,这个人年轻时候张扬跋扈。强抢民女,谋财害命。现如今到老居然落得满大街乞讨,真是报应啊 !” 不久,因为家道衰弱,许财富倾家荡产。钱行庄红极一时的许财富许老爷,几年之间轮为乞丐,究其原因,人们流传着是因为 乌达雅对他报复。时过境迁,乌金荡,成为土匪马东军的天下。据说,这个马东军起初也不是什么土匪。而是来自北方大户人家 的后裔。也是因为其父母遭遇不幸,让子女投奔南方叔叔马德贵。 有谁知,到了马德贵所在的城市,却被小人暗算,遭遇出卖。经过转手,来到乌金荡被土匪收买。因为当初买他的老土匪年岁 以高,遂将毕生打造的乌金荡土匪队伍,交由马东军接管。而让自己亲生儿子,就是马娘娘的男人四不像,娶了马东军的姐姐马 娘娘上岸过上平平安安的日子。或许,老土匪是深谋远虑。 ------------ 二十七章 土匪何来 要说乌金荡老土匪来之何处,刨根问底,得从大清年间说起...... 原来的乌金荡土匪,拥有大小船只有十五艏。无边无际的天然淡水,加上一处处沼泽和芦苇滩,构成浩瀚、广博又孤独无援的 乌金荡水乡。在这里,水稻、小麦、玉米、大豆等等粮食植物一类无法生长。不过,乌金荡还有它的独特之处。水里的鲜鱼活虾 ,好像你家里饲养一般,一网撒去,捕捞上来的活蹦鲜跳的各式各样鱼儿,美得你笑逐颜开。 在这里,野鸭成群、大雁成队、白鹳满天飞;野鸡野兔,芦苇荡里一对一堆,也是其它地方根本找不到的野味。荒年遇水灾, 农人颗粒无收,饿殍遍野。乌金荡,却以鲜鱼水虾为食,野兔野鸡野鸭当饭,养活船上拖家带娟几百口。那么,这些人到底来知 何处,难道,是乌金荡天生不成? 当然不是。大清国乾隆帝年间。乾隆大帝为查自己身世,追根溯源,一路南下。途径许州知府,又渴又饿两眼发花,两腿也跟 着发软。不远处,忽闻大嫂大声叫卖:“混沌呐、卖混沌。”乾隆大帝两耳竖起,垂涎欲滴的他仿佛碰到救星,立刻命令手下陪 同三德子:“快,快,我等赶快去找哪混沌店,先填饱肚子再说。”说着,在随从的簇拥下,遁声而来。 “店家,快给我们每人两碗混沌,要肉多汤足,切勿怠慢!”随身大太监三德子,凑过去,对店家耳语几句。之间店家冷笑一 声“嘿嘿,好滴!”一阵忙碌,店小二端来热气腾腾的两碗混沌,放在乾隆爷面前说:“混沌刚出锅,有点烫,客官请慢用。” 啊哟,没等店家把话说完,乾隆爷已经来不及了。他急忙端过混沌,饿虎扑食一般。看得店家摇摇头:“唉,不知道从哪里逃荒 过来的难民,饿死鬼一样的狼吞虎咽。”大嫂自言自语的说着。 不一会,两碗混沌下肚,乾隆皇帝似呼没有吃饱。他想继续再吃一碗,被身边三德子制止:“爷,路上饿了两天。胃子收束厉 害。突然进入太饱,容易引起胃病复发,还是请爷节制一下,切勿任性。”乾隆爷听了三德子一番话,表情上显示出一副不快活 样子,但他内心里,还是接受三德子这个奴才的悉心关照。 于是,他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挥手示意手下付上银两走人。一碗混沌值五銭,两碗加起来共一俩,时值混沌正常价格。三德子 凑齐银两,交到店家大嫂手里:“店家,请收下我们这些人的混沌钱。我等一行六人,每人两碗混沌,一碗五钱,两碗一俩。合 计六两银子,你清点一下。”三德子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店家。谁知道店家大嫂接过银子,在手里掂量一下,然后冷笑道。 “几位客官,莫非把我这小店也看成和你们一样,是逃荒逃难来的?我这店家混沌,卖给南来北往客人,一律五两银子一碗。 诸位客官合计吃了我十二碗混沌,价值六十俩银子,差一个子,尔等休想离开此地半步。尚若不信,你们就试一试得了。”店家 如此蛮横无理,气得三德子想出手修理她一番。唯恐,是一名大嫂,一行人不想与之计较。 话再说回来,乾隆爷为了家世,微服私访。事情闹大,怕乾隆爷有生命危险。三德子心里不服,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极不情 愿的将手伸进怀里。乾隆爷见状,一把抓住三德子的手。示意他不要着急,待自己上去和店家理论一番再给也不迟。因为,乾隆 爷已经看出来,凭什么店家大嫂非得多收他们这些人银子,问题就出在他们这些人讲一口北方口音的话。无良商家,专挑外地客 人宰的现象,由此而产生。加之,一行六人,一身仆人打扮。大嫂,贼眉鼠眼,进门三相。咋看,咋像落难之人走他乡。不欺负 他们又能欺负谁呢? 乾隆大帝来到店家大嫂面前,恭恭敬敬鞠躬问道:“请问大嫂,尔等都是我大清子民,你因为何故本地人收少,而外地人收多 。做生意买卖,信奉的是个公道。店家如此做法,公道何在?”乾隆爷慢条斯理,意图教育店家一番。谁知道,他话一出口。周 围店家捧腹大笑:“大清国,何曾讲过公道。”一位看上去有点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却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中年 男子,喃喃说道。 店家大嫂,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瞅了乾隆帝一眼说道:“吆,这位爷:如果你嫌店家混沌卖得贵,可以去找便宜的卖家啊!堂 堂许州府,又不是我一家卖混沌,你老又何故执着在我们家享用呢?尚若这混沌不是您吃下肚,我们家混沌难道还长腿跑到你嘴 里不成。嫌贵,有意见是吧?可以啊!你还我们家混沌再走人也不迟。放心,这位爷,大嫂绝对不为难过路人。这样,你总是认 为公平了吧!”说完,大嫂双手互相交叠着松松筋骨。在听得咯嘣咯嘣响的缺关节动作之后,大嫂出人意料的顺手抄起一条板凳 在手,那姿势,让人看上去她不是在打架,而是像拼命。 乾隆帝一看,这世道上还有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夫人。三德子见状急忙掏出银子:“哎哎哎,店家休得无礼。我们家爷别的什 么都没有,大清国所有金银珠宝,都归他管。说出来,不怕吓死你。”说完,“啪”一下,甩给大嫂银子,不想与之一般见识。 愤然付银,搀着乾隆爷速速离开。 路过隔壁烤鸭店,见店家柜台前放着文房四宝,乾隆爷一时兴起。他打捐走进烤鸭店,未曾想店家迅速起身让坐。笑脸相迎道 :“客官虽然是路过老夫烤鸭店,进得门来便是店家客主,快请坐,请坐。”紧接着,店家急忙叫唤店里丫鬟:“快,快给路人 上茶。进店都是客,坐坐是捧场,诸位不必客气。” 乾隆爷急忙行礼:“老先生客气,本人想借先生文房四宝一用,不知道可否?”店家看着乾隆爷行头,知道此人不凡。一定是 知书达理,舞文弄墨之人。便点点头:“客官随便,读书人何来借用文房四宝一说。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请便,请 便。”说完,不但给乾隆爷铺纸,还给乾隆爷磨墨。 于是,乾隆爷触景生情。同是店家,混沌店于烤鸭店,待人接物相差十万八千里。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奋笔泼豪写下一副对 联:穷山恶水,刁民泼妇;才子佳人,举案齐眉。横批是:天壤之别!写完,乾隆爷从三德子随身携带的怀里取出印章。乾隆爷 放在嘴上哈一口气,使劲将其按在纸上,以示落款。然后,放下笔,匆匆离去...... 店家见来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生奇怪。只是看着乾隆爷留下对联,百思不得其解。细看乾隆爷书法,啊哟!这还了得: 如此笔锋,入木三分。一笔一划,刚劲挺拔。挥笔起落,峰回路转,游刃有余。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此人,绝非等闲之 辈,速速令家奴将其收藏。 乾隆爷刚刚走出烤鸭店不远,他对着三德子兴致勃勃的说道:“三德子,看来,我大清国,也并非一无是处。知书达理,藏龙 卧虎,在这芸芸众生中,时常遇见。”三德子一听,急忙点点头。 “万岁爷,大清国朗朗乾坤,岂是几许小人刁民挡道。他们不过是我大清子民中,身上的毒疮胧孢。挤掉了,也就世道太平。 ”三德子的马屁精,当然使得乾隆爷心情愉悦。一行人,说说笑笑,一路向南...... 乾隆爷撒袖一走,烤鸭店这店家也并非省油的灯。他于许州知府,乃是同窗好友。不日,烤鸭店老板,带着乾隆帝落款题词, 展于同窗面前显摆。“仁兄请看,这就是那一天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在我店家隔壁混沌店受辱后借我一支笔,写下门对一副。 依我之见,此人胸怀城府,定有击一鼓,大地回春之势。”言罢,他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展开,如获至宝! 同窗,戴着眼镜,阬头察看落款。原来,是乾隆大帝,特有的金字篆刻落款章印,吓得他“噗通”一声下跪:“吾皇万岁,万 万岁!卑臣罪该万死,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知府同窗,如此一来,烤鸭店老板被他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贤弟啊 ,一个落难之人的乞哀告怜落笔,你又何故,失魂落魄吓成这般?难道,他真滴是当今皇上?”他摇摇头,还是不敢相信。 许州知府拉着他道:“嗨,愚弟有所不知,此落款,乃我大清国乾隆大帝私人印章。上面门对,乃为吾皇亲笔。你是身在福中 不知福,有眼不识泰北斗啊。唉,仕途遇贵失良机,一个孝敬吾皇的大好时机,就这么被你错过了。呜呼!凄哉、悲哉!快告诉 我,他们去了哪里?”同窗,为他扼腕叹息的同时,不忘打听乾隆爷南下方向。 烤鸭店老板,闻之捶足遁胸:“哼!老朽好糊涂啊!亲眼目睹皇帝于愚妇理论。而未能上前劝阻,实在愚昧至极。”悔恨交加 的他,后悔莫及的拿起乾隆帝亲笔,央央不快而回。 回到店家,烤鸭店老板马不停蹄。急忙将自己听来的消息,告知混沌店大嫂:“你可知,在你家吃两碗混沌那穷书生是谁吗? ”他望着大嫂,心里替她担心起来。 “嘿吆,只要不差我银子,我管他是谁呢!天王老子吃东西,他也得给钱是不是。又不是你们家亲朋好友,你担心他们个啥呀 ,顶多是个穷书生,还能是皇上不成。会写几个字,你就当他了不得啦!这种人,我见得多着呢!”说完,没好气的瞪了烤鸭店 老板一眼。 烤鸭店老板,对她嗤之以鼻:“嗯,不错,算你还识点货色。那人的确是个读书人,不过,他不是你口中的什么穷书生,而是 当今的皇上:乾隆大帝。”说完,他用一种鄙视的目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紧接着,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大嫂。只见她“ 啊!”一声立刻倒地...... 傍晚,人们看到大嫂一家人,躲在混沌店,窃窃私语,不敢出来做生意。烤鸭店老板,沾沾自喜。庆幸自己,幸亏没有上去帮 她腔。 尔后,他对着大嫂的混沌店,啐了一口吐沫“呸!你就等着倒霉吧!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把你全家都害苦,差点连累我们街 坊邻居。我劝你们赶快收拾收拾,举家逃命去吧!”众人得知大嫂得罪的是皇上,一个个见她如见瘟疫。大嫂她也深知,再在许 州待下去,全家人必定性命难保。于是乎,趁夜晚没人注意,连夜坐上大马车,举家全迁南下。 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啊!大嫂男人蒋何曦,满脸络腮胡子肋暴眼。浑身上下龙刺青,吓得路人靠边行。所到之处人心慌,此 人三观不正定遭殃。俗话说,进门有三相。他们家来一个村落脚,人们纷纷避让。没有人和他们家打交道。蒋何曦心里想:奇了 怪,难道,这伙人也知道我们家得罪皇上了? 人有自知之明,待不下去,再继续走。蒋何曦带着全家继续赶路,好歹,在许州所赚银两,还是足够路途开销。走续迁往术阳 ,前面来到槐阴府。听说乾隆大帝下江南,路过此地,下榻小旅店。蒋何曦一打听,吓得不敢驻足,立刻拔腿奔槐安。确原来, 槐安城里有鼓楼,乾隆寻根至此,在这里需停留。他一听,心里犯嘀咕。无奈之举恨老婆,妇道人家闯大祸,到现在也没找到一 处适合我蒋家躲藏地方? 蒋何曦悔恨之余,突发奇想:既然陆地到处碰壁,为何不买船离岸,去水上漂游?亦或,水里比岸上安全许多。在岸上,冷不 丁碰到皇上、官府。得罪乾隆大帝,甘冒斧钺之罪,灭你九族。好死不如赖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于是,一家人在槐安大 运河,花上二百两银子买来一条大木船。 来到乌金荡,无人搭理,犹如世外桃源。想当初,一家人凄凄惨惨,拊膺而泣。确原来,人活着千变万化,生活的方式,是多 种多样,俯拾皆是。尝到甜头的蒋何曦一家,一发不可收拾。利用打鱼换来银、粮,买枪打野鸭、野鸡给全家人打牙祭。逐渐, 蒋何曦发现有枪好办事,地主老才都怕事。私欲膨胀,既然有人知道怕枪,索性蒋何曦夸枪拦路收缴行人银两。 一家人,深知势单力薄不成气候。他又开始在路边,捡拾鳏寡孤独之人,给他们买船、给他们银、粮,一天天将乌金荡人,壮 大成今天模样...... 蒋何曦老土匪,一生中只有一个儿子,外号叫“四不像”。对父亲蒋何曦所作所为,大儿子一直反对。于是,蒋何曦知道自己 辛辛苦苦在乌金荡创立起来的私人队伍,他不甘心因为自己的死去而断送。因为,他知道。自己儿子四不像是拒绝接受继承父业 ,干土匪这样的活计。所以,暗地里,他勾结人口贩子,帮忙寻找自己的接班人。 一日,眷谙轩旅馆的店小二,送来三个人,两女一男。蒋何曦喜出望外,急忙重谢店小二。那么,三个人是谁呢? 槐安大街上,时值初夏,姐弟三人蓬头垢面。虽衣衫褴褛,邋里邋遢。却以三匹枣红骏马代步,特别显眼。加上,大姐腰配龙 泉宝剑;二弟腰间横跨盒子;三妹身后背一刀,刀柄比她人高。一路上,众目睽睽之下,强盗土匪不少。都想跃跃欲试,一看来 人行头配备,摇摇头即刻叹为观之。 人小鬼魂大,切勿欺年少。正所谓初生牛犊不畏虎,生命珍贵,对她们来说无所畏惧。有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出门在外招 子(江湖黑话:使用手腕)要亮,切勿以大欺小。争强好胜,小阴沟里也能翻大船。看外表,这三人同行一大一小是女儿,中间 挟个小少年。乍看上去,形如举家狼狈而逃。观其神,三人言谈举止,陡眼眨灵。骑在马上那派头,一看就知道老套,胜似阔少 。走走停停,不见路人对他们仨实施诱导。东张西望,你从他们身上,看不出陌生,看不出害怕模样。摇摇晃晃,悠然自得中, 不难看出他们的胸有成竹。 槐安城,姐弟三人一行,见人便问:请问爷爷叔叔,大哥大嫂,槐安城下,可有名叫马德贵的人?路人一听:妈呀!马德贵是 何许人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人物,谁人敢不知,又谁人不敢晓!他的名字,如雷贯耳,又是尔等小毛孩张口就叫的么。 刚 想告诉他们,只因,一瞅来人岁数。大也不过十七八,最小十三四。 三个孩子,大张旗鼓找一个大官,有何贵干啦?人们心里一想:哎呀,不对!十有八九,三孩子带家伙,找哪马德贵寻仇来 了。估计,家人与那马德贵至少是世仇。是福是祸,啥人敢保?祸从口出,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万一,碰到来人寻怨问 仇,得罪马德贵,三代六亲受珠链,还是摇头说不知道为妙? 就这样,姐弟三人,总是被人们用同一种方法推脱,可他们信以为真。恕年幼无知,他们仨忘了大人们一般都会以貌取人的教 训。人常说:门前站匹高头马,不是亲来胜似亲。门前樯根讨饭棍,骨肉至亲不上门。三人一副腌臜模样,终究给人们带来,对 他们仨真实身份的误判。 假如他们仨,能各自洗澡理发,换身衣服打扮一番。也不至于,姐弟三人,从叔叔官府大门口擦肩而过。也不知道进去问一问 。毕竟,他们仨身上,有的是银子,金条等等。因为爹娘是倾其所有压宝一样,全部压在他们仨身上了。叔叔到底在哪,姐弟三 人心里“砰砰”直打鼓。眼见天色渐晚,确巧来到一家旅店门口,名其曰:眷谙轩。大姐急性子“咚咚”敲门,门“吱呀”一声 开出一条缝。 店小二探头探脑,上下打量来人一番。一看来人,脏兮兮,一副衣不遮体模样,急忙叫人驱赶。里面出来家奴俩人,连推带搡 :“走,走走,这里住满了,穷叫花子也想住旅店,做梦游西湖你想得倒美。”大姐一听可生气:“别呀!我等一路走来,还没 见过,出双倍银子不让住的店家哦。如果你不在乎银子的话,那我们可就找下一家住了哦!”说完,手里吧唧吧唧掂量着一抱银 子。 店小二看着银子,用手抓了抓脑后:“嗨,你们仨到底是干嘛来着,穿的像个叫花子,出手又是这么阔绰。如此跋扈张扬,就 不怕碰到土匪整出端倪?” “那得看对方有没有这个能耐,得问问我手里这把剑答应不答应。”说完,她故意拍一拍腰间龙泉宝剑。“小哥,实不相瞒, 我等是来找叔叔马德贵的。你知道不,他是个大官,我爹妈告诉我们说,他是这里最大的官。”说出这句话,是想压一压店小二 的嚣张气焰。店小二一听说马德贵,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唰紧张起来:“啊!找马德贵?请稍等我去去就来。”言罢,转身飞奔 入内:“东家,东家。” 李妤凤:“小二子,叫你个魂啦!”东家遁声而来。她不是别人,正是马德贵包养小妾。难怪,店小二一听说找马德贵,吓得 三魂不着二魄。眷谙轩,于鼓楼相对,左有“乐逍遥”烟馆赌场;右有“宜春院”剃头、洗澡、修脚坊。三家老板,皆为槐安城 ,美妙绝伦小少妇。与其说,她们仨是老板,倒不如说,是马德贵供养的三位小情人。 因为,无论从地盘、市口到招兵买马,生意场上,背后罩着的人,皆为马德贵一人。凭他那官位,整个槐安城一跺脚,地动山 摇是假,没人敢与之抗衡是真! ------------ 二十八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三个小妾,掌控三家名号为眷谙轩、乐逍遥、宜春院店面。李妤凤掌管眷谙轩,主要接待过往槐安市区顾客。按道理三个小妾 ,各人管好自己的门店,没有必要有瓜葛。可这三个败家娘们,偏偏为了马德贵恩宠,相互之间争风吃醋。三个人,分别在对方 的店内安插自己的佣人。将马德贵的行踪,反应给对方的主子。搞得马德贵去了眷谙轩,宜春院和乐逍遥两个老板马上就会知道 。 可马德贵脾气爆操,掏枪枪毙一个人,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于是,他们之间敢怒不敢言,只能对其实施干扰。只要马德贵来到 眷谙轩的李妤凤旅店过夜,那眷谙轩的电话,一准被人打爆。气得李妤凤对马德贵恨之入骨,因为,每每接到这样的电话,马德 贵总得赶忙穿好衣服,急急忙忙离开。搞得李妤凤心情极度不爽。因为,见了马德贵心血来潮。洗洗干净,涂脂抹粉打扮一回, 他又匆匆离去。失落感,一刹那涌上心头...... 每一次都这样,李妤凤哪里受得了。久而久之,李妤凤对马德贵产生嫉恨。其实,她哪里知道,马德贵也是被乐逍遥和宜春院 的两个小妾利用,李妤凤应该去怀恨她们俩才对。可她不善于动脑筋,行为放荡不羁,思想意识武断。遂对马德贵越来越恨,甚 至产生对马德贵的,采取司机报复心理。当然,李妤凤的举动,对马德贵来说,全然不知。 这不,小二一声叫唤,李妤凤身着金黄色旗袍。头披波浪大卷发,脚穿纯白高跟鞋。嘴刁白色普鲁门香烟,吞云吐雾一圈圈, 一扭一挟,崴着个大屁股。由内而外,径直来到姐弟仨面前:“小二啊,你他奶奶的给老娘叫魂呐。”话刚结束,转眼就看到三 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三个威风凛凛的,脏兮兮的毛头小子。她急忙赔笑道:“吆!我倒是谁家阔少爷,原来是,仨乳臭未干小毛孩 啊!”话还没说完,一阵风,由上而下吹过,带来马匹于仨孩子身上汗臭,直扑李妤凤鼻子。 李妤凤突然一阵恶心,她掐灭手中香烟。一只手抹着胸脯,皱着眉头问道:“说吧,你们仨找马德贵干嘛?”马东旭见问,急 忙上前回答:“我们姐弟三人是找我家叔叔马德贵,听说,他就在这座城里做大官。”说完大姐从怀中取出信件。那是一封,马 德贵曾经写给他哥哥马德旺的家书。马德贵笔迹,在李妤凤眼前化成灰,也能分辨一二。她拿着信件,心里有数:仨孩子没有说 谎,曾听说过那马德贵有个亲哥,是大帅府身边红人。但她心里一直冷笑:苍天有眼!终于让我等到报复你马德贵的这一天了。 于是,她假装摇摇头说:“马德贵,还是槐安城里的大官?没听说过。莫非,你们仨是找错人了!”李妤凤故意说。 站在她身后的店小二,脸色突然发愣。他走到李妤凤面前,对着她耳朵咬语几句:“太太,他们找的人正是我们家老爷。”李 妤凤听了顺手推开店小二:“他们仨找的人,是不是我们家老爷马德贵,我还不知道吗。老娘心里想做什么,尔等休得多嘴,还 不快给老娘站一边去。” 说完,她摇摇晃晃来到大姐马东旭边上,上下前后打量三个孩子。看着三个小毛孩一脸稚气,可身上搭 配行头大不一般 。 “看马德贵写给你们的家书,以嫂子和哥哥为敬称,我估计不错的话,你们应该是他的三个侄子侄女吧。那请问三位小主人, 你们的爹娘怎么没和你们仨同行啦?”李妤凤眨巴着眼睛,不怀好意的问道。 小弟马东军一听,抢着话说:“爹娘在大帅府,被人......”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大姐马东军,即马娘娘忽然想起临行时,车 夫转告爹娘对他们仨的叮嘱:孩子,无论路上遇到什么人,切记,为人只说三分话,留住七分保自身。想到这,她急忙打断弟弟 的话:“哦,爹娘随后就到,我们仨是打前站。”边说边用手,扯一下马东军衣角,随之装出一副向远方眺望的样子。 虽然,这一招并不能忽悠身经百战的风尘女子李妤风,但至少挡住弟弟马东军,差点倒出他们家底细的危险举动。李妤凤见三 个小毛孩不是那么好对付,冷冰冰的笑一笑,走到店小二身边。对着他耳语几句后,一反常态。笑嘻嘻来到马东芬面前,挨个将 姐弟三人仔细打量一番说:“哎哟,看上去像个小叫花子,浑身充满恶臭。不过,像你们这样,骑马讨饭的叫花子,我见得还真 不多。看得出,你们仨来自大户人家,不缺大洋银两。只是一路颠沛流离,邋遢成性。小二,给他们洗浴入住,更衣用餐。明天 ,我带他们仨去见马德贵。”说完,将手里手绢一甩,扭头进入内屋。 店小二急忙笑脸相迎:“诸位,太太说了,请你们跟我来吧!” 听了眷谙轩老板说带他们仨去见叔叔马德贵,姐弟三人,暗自庆幸。骑马逗留好几天,未曾打听叔叔下落。碰巧在这眷谙轩, 偶遇好心老板娘,心里只是感到幸运。想着,即将要见到阔别已久的叔叔,姐弟仨喜出望外。即使她们仨还不知道,眷谙轩于叔 叔有何等关联。老板娘和店小二在他们面前,表现得神神秘秘,姐弟三人还是掩盖不住内心里的激动。 一切听从店小二安排:剃头、洗澡、换衣服。一番操作,吃饱喝足便抓紧时间,呼呼入睡。为的是每天天亮,跟着老板娘去见 叔叔。然而,待姐弟三人昏昏入睡。李妤凤令店小二将其装入麻袋,再赶着马车,连夜赶往西射阳。原来,李妤凤令店小二在姐 弟三人的饮食中,撒进去迷魂药。没收她们所有随身携带物品,将其卖给乌金荡老土匪蒋何曦。 不日中午,姐弟三人相继醒来,却发现各自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至此,方才知道那眷谙轩老板娘是个人贩子。姐弟三人被其 迷倒后,才被她以三百两银子,卖到乌金荡。姐弟三人急忙挣扎着,黏到船舱边上,抬头一看:上面是蓝蓝的天空,下面是海蓝 海蓝的白花花河水,一眼望不到边...... 曾想逃,却到处是水。不会游泳的北方人,几乎连船都很少见过,更谈不上会划船弄水了。因此,姐弟三人生活在乌金荡的土 匪窝,飞不高,跳不远。直到老土匪过世,儿子四不像,又把大姐马娘娘祸害成大肚子。没办法,生米煮成熟饭,马娘娘只好就 范。并在老土匪蒋何曦离世之前,将他们定居在流均镇。而弟弟马东军,顺理成章的成了老土匪蒋何曦的接班人,坐上乌金荡土 匪的第一把教椅。 那么,二姐马东芬,又是怎么回到槐安府马德贵叔叔身边的呢?那还得从马东军继任乌金荡土匪头子以后说起。 本来,一直思想寻找机会逃跑的马东军,见大姐已经和老土匪儿子四不像成亲,原打算逃离的主意,立刻改变。加之老土匪对 他并没有恶意,并且,为了锁住马东军。老土匪将自己的唯一亲生闺女,才一十六岁,就令其嫁给马东军。且,逼迫女儿和马东 军,以及哥哥四不像于马东旭,同一天成亲,借口是为重病在床的蒋何曦冲喜。因此,马东军才打消离开乌金荡的念头。 老土匪死后,马东军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对附近十里八乡以外,实行拦路抢劫,富豪人家,将其洗窃一空。一段时间,槐安府 附近人心惶惶,谈匪色变。只是马东军年少气盛,一鼓作气。乌金荡土匪,不管白天黑夜,杀人越货正常事。民愤极大,惊官动 府。加之地方土豪劣绅,纷纷联名上书,极力要求剿灭乌金荡这伙土匪。 任务下达之槐安府马德贵,接到指令,马德贵火冒三丈:岂有岂理,在我马德贵的地盘上,居然滋生着如此穷凶极恶的土匪, 这还了得。于是,自己亲自带队,前往乌金荡剿灭以马东军为首的土匪队伍。马德贵,信心满满。带着三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 荡开拔西射阳。并在西射阳设下埋伏,坐等土匪上钩。 期间,马德贵亲自带着十多人,乔装打扮。化妆成商人模样,进驻孙大脚的七彩侠驿站,想以此活捉土匪头子马东军。孙大脚 何人,马德贵带人进驻他们家驿站,有半月之久,却没有一丁点想走的意思。察言观色,那马德贵手下像似循规蹈矩。看见马德 贵,毕恭毕敬。避地里,却和条丙万她们勾三搭四,遂引起孙大脚注意。 话说马德贵此人,也是只专门吃腥的狸猫。每当他看到梅兰菊竹从他身边路过,便贼眉鼠眼,垂涎三尺。孙大脚看在眼里,心 里却不动声色。因为,她已经猜出来人不凡。说是商人,简直是胡言乱语。孙大脚走南闯北,加之自己掌管驿站多年,阅人无数 。马德贵这样的雕虫小技,岂能掩人耳目。于是,她故意让梅兰菊竹打起麻将,以此勾引马德贵就范。 虽然知道重任在肩,但一看到麻将,马德贵初开始站在边上指指点点。后来,干脆拉起梅说:“啊哟,姑娘,你不会打麻将。 来来来,看我给你撸几把。成了属于你,输了,我自己给银子怎么样?”梅听了马德贵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巴不得他插手。她站 起身望着孙大脚一眼,见孙大脚朝他点点头。便急忙给马德贵让坐说:“先生,哪能呢!既然你是为了帮助我,那输赢咱们俩各 一半,我绝不让你白忙活。”话既出齿,梅赶紧站在马德贵身后。两个人越靠越近,最后,索性将自己的一条腿,敲在马德贵大 腿上。引得马德贵,手忙脚乱。一双手不知道是拿麻将好,还是不停的在梅的大腿根来来回回抚摸好。 “嗯,老爷,我看你还是认真打牌好。到现在,我只看见你成一排。这样下去,我今儿个有得输的啦!你不心疼钱,我还心疼 呢。”说着,梅伸手去替马德贵抓牌。“啊哟,你看我这臭手,总是前打后跟。呸呸呸,老爷,还是你手气好。来吧,我不参合 了。一个人打牌心里定当,两个人在一起,三心二意容易走神。”梅说完,诡秘一笑。干脆,往马德贵怀里挤一挤。 “梅,你们俩和我们三个人单打独斗,输钱也是应该的。你看,我们输了一个人独包,你们俩输了,一分为二。这位老爷红光 满面,面向福泰。肯定是个大官大位之人,能和我等小女子斤斤计较吗?老爷,你说是不是!”兰参合着,给梅机会,套出马德 贵真实身份,以及来七彩侠驿站常驻之目的。当然是孙大脚,提前吩咐她们姐妹如此这般。 这边,梅的一双腿敲在他大腿上,任凭他一只手不停地摸来摸去。那边,兰的一只脚脚尖,勾住他裤裆,不停地晃悠晃悠。马 德贵被几个人逗得眼花缭乱。哪里有什么心事打麻将,享受美人都来不及。输赢对他来说,自然没有怀里搂着女人重要的啦!所 以,对待打麻将,马德贵是走马看花。纯净是娱乐,只要听到“咯咯咯”梅兰菊竹成牌后的前仰后合笑声,马德贵比自己成牌还 开心。 “一筒,啊哟,怎么总是摸筒子啊。手里没那一门,它偏来哪一门,我今儿个是什么臭手啊!”菊打出一个一筒,嘴里不忘念 叨着。一双眼,也时不时向马德贵投以暧昧的眼光。那眼光中,使马德贵感觉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暗送秋波。索性,马德贵也大大 咧咧。他也不客气,麻将桌下面,他干脆脱掉皮鞋,给菊裤裆捞一捞,菊咯噔一下夹住他的脚。 “嗯,今天不但是手气不咋地,脚气也臭烘烘的。”菊下意识的提醒马德贵一句,吓得马德贵急忙抽出自己被菊夹住的一只脚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确是臭脚。因为常年烂脚丫,每一次去浴池洗澡,他都得找来扬州的哪位刮脚师傅,给自己仔细修理一通 。 “二筒,前打后追,我不吃亏。”竹摸牌打牌,话刚出口。牌,还拿在手里没来得及放到桌上。梅突然一声惊叫:“胡啦!清 一色,一条龙。七十翻,老爷,我们俩不输了!”马德贵注意力全部在梅的大腿上,一听说胡啦,他拿过来二饼,在自己嘴上亲 一亲:“啊哟,多亏你这个二筒啊!七十翻,一个西瓜顶他们一大堆扁豆角,我们俩不输了!怎么样,还是老爷今儿个运气好不 啦!奶奶个熊的,看来,时来运转,乌金荡小土匪今儿个必定抓住不可。”马德贵一激动,说漏嘴! 牌,在继续打。梅以上茅房为借口,将这件事告诉孙大脚。吓得孙大脚一身冷汗:“他奶奶个熊的,居然敢埋伏在我孙大脚七 彩侠驿站捉人。想嫁祸于人,我看他是活腻了!快,差人通知乌金荡马东军。让他们最近不要来西射阳,要不然官府抓住就麻烦 了。”孙大脚并不紧张,因为她知道,即使周围有官府人埋伏,那也不是乌金荡土匪的对手。因为,官府人都是没有下过水的旱 鸭子。究其于乌金荡土匪开战,估计官府人绝对敌不过乌金荡小土匪。当然,究水性而言,官府人肯定讨不到便宜,走不了上风 。 中发白根据梅的指点,以进荡捞鲜于水虾为名义,扬帆起航,直入乌金荡深处。马东军自然得到孙大脚的通风报信,西射阳自 然而然最近不会来。遗憾的是,他妹妹马东芬,一大早带着几个和她玩得来的小弟兄,进入芦苇荡抓野鸭去了。马东军最担心的 事情,就是怕马东芬逮到野鸭子撑船去西射阳大街去卖。那就完了,因为马德贵在哪里坐守。当然,他们这一会,还不知道来剿 灭乌金荡土匪的,就是他们要找的叔叔马德贵。 孙大脚的七彩侠驿站,马德贵和梅兰菊竹打麻将正欢。芦苇荡,马东芬撑着小船进入滩涂举枪射击野鸭。所到之处,野鸭纷纷 落荒而逃。而就在野鸭起飞升空的一刹那,正是射击最佳视角。“砰砰砰”一阵枪响,野鸭纷纷落地。因为用的是散装无缝子弹 ,像钢珠球一般黄豆粒大小的无缝子,通过大口径双管猎枪射出。弹珠如扇状飞将出去,落到野鸭身上,就是一大片。五十米之 内,绝对有杀伤力。 像这种猎枪,击杀野鸭或者野鸡,不需要瞄准。只要枪口对准目标一个大概,绝对弹无虚发,不可能放空枪。打野兔,只要在 他的射程之内,在劫难逃。“二小姐,今天收成不错。你总共放了十枪,打下野鸡七只,野鸭十一只。将这些干货买了,足够二 小姐买一身大花布了。”二胡桃总是嘴甜,喜欢拍马屁。在小吉搞面前是这样,二小姐面前,二胡桃自然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二东成不服气了:“你光知道二小姐买大花布,我们家二小姐是什么人,关东女侠不是,能和普通人一样待见吗?也是呀,我 们家二小姐应该穿一身貂皮大衣,才能配得上时尚。按照这样的要求,眼下这几件干货,即使卖个好价钱,也只够买一件貂皮大 衣的领子。二小姐,你说,我二东成说的在不在谱?”马东芬一听,连连点头。 “嗯,还是二东成了解我。想当初我们家在关内,除了大帅府,就数咱们家富裕。因为,那大帅是我亲舅舅。我母亲张作芝, 嫁给我父亲马德旺,就是我舅舅保的媒。人参、鹿茸、乌拉草,这一类干货,我们家常年不断,都靠别人送。貂皮大衣,家里也 不缺货。不想,舅舅遭贱人所害伤命,爹娘也下落不明。因为,我爹娘常年伴随我舅舅身边左右。我们家,也住在舅舅的大帅府 附近。将我们仨送往南下的路,正是爹娘最后拜托身边朋友所为。因此,我们一路南下找叔叔,正是爹娘的安排。”马东芬手里 不停地给猎枪装上子弹,继续寻找目标。 “二小姐,我看时候不早了。如果将干货带回家吃,那么不急,我们再找一会。或许,还能碰上野兔什么的。如果不是带回去 吃,要那倒街市去卖,那我劝二小姐还是早点赶到西射阳。因为,去迟了,大街上人烟稀少。货再硬朗,也卖不出好价钱。”二 东成讲话,总能抓住关键。不像二胡桃,文不对题,驴唇不对马嘴。 “我说,你小子总是和二小姐唱对台戏,没看见二小姐正在兴头上。讲话都不知道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扛旗打伞你不 会,专给别人泼冷水,你倒是一点不含糊。唉,要我怎么说呢才好呢?依我看,就两字‘嘴贱’!”二胡桃说完,就来到二小姐 身边。递给他双管猎枪子弹,以为二小姐继续打猎。 不想,二小姐对着二胡桃笑一笑,二胡桃受宠若惊。他满以为,二小姐是对他刚才所说的话特别欣慰呢!所以,心花怒放。可 二小姐接下来动着,令二胡桃特别尴尬。尽管,二小姐什么话也没讲。因为,二胡桃看到二小姐退出双管猎枪里面子弹,收拾行 囊,义无反顾的走上船,解开缆绳对芦苇滩上的二胡桃说:“走呀!去西射阳大街卖货去。去晚了,卖给谁呀,难道还想下肚子 。”二小姐对着他们一挥手,所有人上船向七彩侠驿站开拔。 他们哪里知道,孙大脚派出去的报信船只,正在于他们相隔五华里的地方,直奔乌金荡土匪的老巢而去。而以二小姐为首的这 只小船,反其道而行之。他们扯起风帆,箭也似的直奔孙大脚他们家码头而去...... “爷,乌金荡湖水倒腾的厉害。你是不是先放下牌,出去透透风,让大脑清醒清醒。”李妤凤弟弟李煜刚,悄悄地在马德贵耳 边说着暗语,马德贵知道乌金荡土匪有了动静。便起身告辞道:“诸位,你们先继续。待我出去醒醒脑子,一会进来再分出高低 。今天,本老爷兴致上来。不和诸位大美人杀出个高下,我马德贵遗憾终生。” 说完,马德贵行礼抱拳匆匆而去。 他这一走,梅急忙低声说:“姐妹们,这家伙来者不善。他们是直奔乌金荡土匪而来,看来,不远处绝对有他们的埋伏。察言 观色,这个人身份了得。你们发现没有,来我们家的所有人,都围着他转。要不,让东南西北出去打探一番。害人之心不可有, 防人之心不可无。”梅小声对大家说, 兰站起身说:“我得去告诉东南西北,让他们注意观察西射阳大街上的动静。”说完,离开麻将桌。兰刚走出后门,前门“噗 通”一声,吵吵囔囔推进来一大堆人。这些人被一个个五花大绑,起初假装在驿站住店的商人打扮的人,这一会,都原形毕露。 他们一个个从怀里掏出手枪,对准被绑着的人,大声吆喝道:“不许反抗,小心枪走火。”此话一出,自然没人敢挣扎了。其中 ,一个女的,正是二小姐马东芬...... ------------ 二十九章 难以置信的相遇 叔侄女见面,马德贵难道不认识?嘿嘿,真要你猜对了。由于马德贵十六岁离开北方家乡,南下求读。二十四岁那年,在哥哥 、嫂子的支助下,进入槐安政府部门做官员。加之马德贵从小檄文舞墨,写得一手好字不说,出口成章令周围同仁投以羡慕眼光 。因此,在槐安府,马德贵过五关斩六将,青云直上。最终,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二把手。当年他离乡背井,大姐马东旭才 三岁。而二小姐马东芬,在马德贵离开东北老家那会,第二年才出生。那大侄子马东军,是马德贵走后的第四年才有。你说,那 马德贵怎么能认识她们仨。 七彩侠驿站的大厅里,马德贵这一会不再隐藏。他亮明身份,让孙大脚离开驿站大厅柜台前面躺椅。由俩护卫将孙大脚享受的 躺椅抬到大厅中间,他嘴上叼着哈大门香烟,大腿敲着二腿,嬉皮笑脸的望着带过来的二东成和小吉搞,以及马东芬和其他几个 小喽啰。“老爷,这是从土匪手中缴获的枪支。你看,背篓里装着还没死定的野鸭、野鸡、野兔。刚好,今天可以吃到真正的乌 金荡野味了。”一个小头目,手里拿着马东芬使用的唯一一支双管猎枪,递给马德贵。又拎来马东芬等人打猎的成果,放在马德 贵眼下,有他亲自过目。 马德贵眯起一双眼,嘿嘿嘿,笑呵呵的阬头伸长脖子,看着用柳树条编制的背篓里装满野味。一阵喜悦:“哈哈哈,真是苍天 不负有心人啦!你们几个过来瞧一瞧,尚若不是爷放低身价,乔装打扮来到野风刮脸的乌金荡,能收获这么多吗?”说完,他抬 起头,直起腰杆,手里不停地抚摸着马东芬的双管猎枪。仔细端详一番后,马德贵面部表情突然陡变:“这是一支,来自北边大 毛胡子走私过来的双管猎枪,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土匪,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枪支?尔等如实招来,这把猎枪你们是怎么弄过来 的,老实交代,免得受皮肉之苦。”说完,马德贵板起面孔,两只眼睛喷射出恶狠狠地凶光。每说一个字,仿佛都是从牙缝里挤 出来一样。 此时此刻的孙大脚,站在客厅里的柜台里面,她没想到马东芬和小吉搞等会送肉上案。也不明白她已经送出去的信,人还没有 回来,倒是马东芬她们提前来到。看来,小吉搞等人于送信的中发白她们,肯定是路道相转。亦或,小吉搞等人根本就不知道她 们送出去的是个什么消息。不然,乌金荡土匪没那么傻。这一会怎么办?看势头,来者不善。既然是官府派出来的人,逮到小吉 搞她们这帮土匪,十有八九凶多吉少,孙大脚脑海里乱成一锅粥。 小吉搞见是问双管猎枪的来历,他耍起鬼头聪明:“啊哟,大人啦,你真是火眼金星,这把猎枪,的确来自北方老毛子手里。 虽然不是价值连城,但在南方拿金子都换不来。既然你老看上了,证明大人绝对是个行家。即使我们爱不释手,孝敬你老大人, 也是我们老百姓求之不得的一件大事,老爷,你老尽管拿去消遣吧。包括野味,你老要是喜欢,都拿去得了。只要放我们回家就 行。”小吉搞的话刚一结束,马德贵和他的手下,立刻在大厅里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 “爷,看这小子见风使舵,流嘴滑舌,是个爱拍马屁的好料子。不过今儿个可惜了,你们撞到枪口上了。上面再三叮嘱,一定 要剿灭乌金荡土匪,一个也不留。你说,还有机会放尔等回家吗?依我看,送你们回西天老家还差不多。哈哈哈!”马德贵身边 一个看上去像似伺候马德贵左右的家伙,止不住的笑。小吉搞被他们笑得失魂落魄,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还能想出什么办法逃脱。 倒是二东成表现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好歹,自己算是一个土匪。贪生怕死,有辱自己土匪身份。马德贵等人的笑声,对一个土匪来说,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因此, 在众人笑得前翻后起的那一刻,二东成知道是官府派人来捉,就没有逃生的机会。索性,最后做一次绿林好汉给在座的每一个看 一看。让他们传给老大消息,起码证明自己不是软蛋。官府咋地?还不是仗着人多起横。 尚若上苍再给他二东成一个机会,你信不信只要拿枪顶着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脑袋,都得乖乖的听从安排。欺软怕硬,贪生怕 死,是动物的本能。求生的欲望,人皆有之,无可厚非。小吉搞讨好马德贵没有错,错就错在,明明知道是官府下的死命令,你 还在低三下四,当官的也不可能放弃自己前程不要,去和你一个土匪打交道。史有前鉴,所谓管匪一家,结果,都是以当官的出 卖别人,作为筹码,千方百计地让自己往上爬。 所以,二东成挣扎着,从两个按住他跪地的马德贵手下站起身。“不许反抗,再动一动就打死你。”其中一个人举枪对准二东 成脑袋。二东成踢一下跪得发麻的双膝,用头,侧过脸,拨开枪口说:“兄弟,爷爷我又不是吓大的。我就不信,你们头没发话 之前,你就敢当着他的面枪毙我。有胆量,你朝爷这开枪,开枪啊!”二东成步步紧逼那个拿枪指着他脑袋的人。 哪家伙连连后退,虽然手里拿着枪,但马德贵不发话,他还真的不敢随便开枪。再说了,好不容易逮住几个土匪,官府还要将 他们绑回去交差。这帮家伙,反倒不能说杀就杀。好多人,都指望着在他们身上升官发财,没有经过媒体曝光、宣传,杀了这些 人,岂不是便宜他们。 那家伙一边后退,一边望着马德贵。而正在聚精会神,手里盘着这把双管猎枪的马德贵,陷入苦思冥想中。突然看见二东成紧 紧地逼退自己副官,气得他一呼啦站起身。走到孙大脚的柜台前“啪”一声巨响,吓得孙大脚咯噔一跳。心脏为之一怔,但她不 敢吱声。因为察言观色,知道马德贵是官府人乔装打扮一番,为的是对付乌金荡土匪。这年头,谁敢得罪官府人。她孙大脚虽然 借助父亲七彩侠威名,威震江湖。官场上,没人买她的帐。尽管她混得很好,只要提到官府来人收税上缴税银,孙大脚还不是当 缴五十,私底下还得送上一百。这就叫眼里识人,处事圆滑,做人到位。 “奶奶个熊的,敢在老子面前撒野,真是无法无天”说着,马德贵走过去,来到二东成身边,对准二东成屁股上去就是两脚: “他不敢毙了你,信不信老子能毙你一百次。”见二东成只是冷笑,却始终咬紧牙关。马德贵对着手下一声吆喝:“来人,给我 把这家伙手脚都捆上,让他动弹不得,我看他还逞能不。”马德贵的话一出口,众人一拥而上。不一会,二东成被绑得结结实实 。 二东成嘴里骂骂咧咧:“奶奶个鸡大腿的,有种,你们杀了小爷。二十年后,小爷又是一个好汉!” 马德贵重新回到座椅上,始终关注手里的双管猎枪,对着小吉搞问道:“告诉我,这支双管猎枪,是怎么到你们这伙人手上来 的,从实招来。”小吉搞哪里知道这支枪的来龙去脉,所以,对马德贵的问话,只能报以摇摇头算是了事。手下见状,拿起枪托 上前就打:“不识抬举的家伙,知道我们家老爷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他可是槐安地区的第二官员。死到临头,给你一个立功 赎罪的机会,你还摇头不要。等到拉你去刑场的那一会,哭爹喊娘都迟了。” “嘿嘿嘿,你先别动手,听我解释行不行。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支枪的来历,不过,我们家二小姐知道。因为,这支枪,就是二 小姐从东北老家带过来。不信,你们可以问一问她。”马德贵一听说从老家东北带过来的,他立刻举手示意手下,不要再打小吉 搞:“等一等,你刚才说什么:你们家二小姐知道这支枪的来历,她是谁?”马德贵没有看见马东芬被一伙人绑着站在后面。她 全神贯注的看着孙大脚驿站的动静,二东成被绑,小吉搞被打,马东芬都没有在意。因为,她这一会,满脑子在考虑是不是因为 孙大脚出卖,自己才落得如此地步。 听了马德贵一席话,小吉搞才从地上坐起来寻找二小姐。遁着小吉搞眼神,马德贵终于看到马东芬。便对手下招招手:“快, 让那女土匪到前面来,老子要问她话来着。”马东芬立刻被马德贵手下推到孙大脚他们家大厅中间。她左右挣扎着,希望摆脱在 她身体两边架着她的两个马德贵手下:“放开你的臭手,别碰我!” “嘿吆!看这女土匪,性子还挺暴的呢。嗯,有个性,和老爷我一个德行,点火就着。只是小小年纪,又是女儿身,却为何非 得当土匪不可呀?来,跟老爷说一说,兴许,我能给你做主。让你离开这土匪窝,重新做人。”马德贵和颜悦色,当官的都是那 个熊样。见到有几分姿势的女人,就眼馋,马德贵当然不例外。甚至他都不敢相信,乌金荡土匪窝里,怎么会出现这么漂亮的小 女子,他当然想知道其中端倪。 “我呸,你才是乌金荡土匪呢!我们姐弟三人,遭眷谙轩老板娘暗算,被她卖到乌金荡,才脱不了身。根本就不是什么土匪。 ”马东芬对着马德贵就是劈头盖脸一个呸字。 “大胆,怎么和我们家老爷说话呢?来人,把这个女土匪按跪下回话。”副官一发话,几个人急忙走过来。一人架一边,欲将 马东芬就此按跪在地。“放开我,老娘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决不跪贪赃枉法的狗官。”马东芬使出浑身解数,就是不跪。马德贵 见状,对着手下挥挥手:“放开她!”接下来他走到马东芬面前,左右前后打量着。副官即手下,见马德贵这副德行,一个个转 过脸去,掩鼻嘿呲嘿呲偷笑。 因为他们知道,马德贵每每看到女人,稍微有点姿色,便迈不动脚步。孙大脚她们见状,也感觉情况不妙。因为,马东芬这脾 气,绝对不是马德贵使些雕虫小技,花点银子就能摆平的事。马东芬和他哥哥马东军一个倔脾气,属钢的愣断不弯。如果眼前当 官的驾驭不了她,七彩侠驿站有可能发生命案。说实在的,像马德贵这样的人,开枪打死几个人,你到哪里喊冤去。 其实,所有人都误会马德贵了。至少,马德贵对马东芬的感觉,和以往不同。首先,当他看到手下递给他一把缴获的双管猎枪 时候,马德贵看着好眼熟。曾经,他哥哥嫂子带着他,骑马在冰雪覆盖的芦芽山地区打过野猪。可他又自我否认,因为,他老家 到这里相差一千多公里。哥哥手里的猎枪,怎么会到遥远的南方来呢?他摇摇头,认为是自己异想天开。 而当他看到马东芬的第一眼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而然从心头涌现出一股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刚才,一听说她是被人 贩子卖到乌金荡。那证明她不是土生土长土匪,而是被迫。所以,马德贵才对马东芬产生好奇。起身走进马东芬,熟悉的脸蛋, 给马德贵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嘻,这就怪了!怎么会对一个女土匪产生亲切感,马德贵内心里充满疑惑。便在打量着马东芬的同时,对着马东芬问道:“你 老家北方地?”他不动声色的望着马东芬,一双看上去老谋深算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马东芬。 “咋地?东北地咋地?”马东芬一甩满头披发,抬起头,孤傲倔犟的冲着马德贵就甩出一句。然后,还当着马德贵等人的面, 摇晃着二郎腿,表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从鼻腔里冒出一个“哼”字以后,耷拉着眼皮。傲然万物,不理不睬的样子。副 手看到马东芬如此傲慢,正欲撸起衣袖,从腰间抽出马鞭,上去就打。马德贵一把抓住副官的手,对着他摇摇头:“不要动粗, 等我问个明白再做打算。” “告诉我,这把双管猎枪可是你从北方带过来?”马德贵手里始终察看这猎枪,爱不释手的样子,令在场所有人想入非非。不 就一把双管猎枪嘛,凭马德贵这样的人,要什么样的枪,弄不到手?却为何偏偏对一把来自土匪手里的猎枪感兴趣,莫非,他是 看中女土匪的人,才爱屋及乌! “怎么着?难道,是你们家的不成?”马东芬没有正面回答马德贵问题,心情不爽的时候,她最喜欢和人杠上一两句。所以, 在乌金荡土匪们面前,大家送她一个外号,叫杠精!每一次挨她怼的人,基本上都被二小姐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可今天她面 对的是一个大官员,被马东芬怼了之后,不但没有生气,反倒对蠢蠢欲动的手下挥挥手。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自己一个人和这 小丫头片子说道说道。 “哦,我知道了。枪是你们家的,没人和你争。可刚才你说自己是被眷谙轩老板卖到这里来,又是怎么回事?那眷谙轩老板, 在槐安与你老家有千里之隔。她一个旅馆老板娘,又怎么能将你们卖到这乌金荡。依我看,这里面定有蹊跷。不妨给老爷说道说 道,或许,我能帮得上你忙。”马德贵继续打听其中缘由。一听说眷谙轩李妤凤还会干这勾当,马德贵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我 滴个乖乖弄地咚,红颜祸水,看来古人讲话还是有道理。他真的不敢相信,一个看到自己发脾气,就吓得呜呜大哭的瘦弱女子, 是什么力量促使她干这伤天害理的人贩子勾当,马德贵还真的想知道其中缘由。 “胡说八道,信口雌黄,小心我割掉你的舌头。”副官知道那眷谙轩宾馆老板李妤凤,是马德贵的小情人。马东芬说李妤凤是 人贩子,他当然要出面讨好马德贵。马东芬望着副官,又看看小吉搞。她噗呲一口,笑出声来。“唉,我说你这个人,和我们家 小吉搞一样,整天就知道拍马屁。”说完,她对小吉搞说:“二哥,你教会他什么时候该拍,什么时候不该拍。特别是,有人在 办正事的时候,你不要乱拍知道不!哈哈哈......” 副官哗啦一下从腰间拔出手枪:“混蛋,你敢戏弄本官!”冲上前去,就要对马东芬动手动脚。马德贵见状一双眼睛紧紧地瞪 着副官。“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你没听见是不是?还是这位姑娘说得对,拍马屁,也要会拍。姑娘,甭听他们的。你只需告诉我 ,眷谙轩老板卖掉你的前因后果,我定会给你一个说法。”小吉搞一听急忙从地上挣扎着起身说:“唉,唉,买他们的这一天, 我在场,我来告诉你。” 马德贵看见小吉搞就生气:“副官,让他闭嘴。我要听这位姑娘亲口说出来才相信,别人说话,没用!”副官得到马德贵叫小 吉搞闭嘴的指示,冲上去就是一记耳光。“啪啪”两下:“如果你再出声,我就不是动手了。而是动用我脚下的鞋子,抽得你不 能岔嘴撂舌为止。”小吉搞被打得有些木讷了。他顺势站在一边,再也不敢吱声。 马东芬一听,知道她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马德贵今天的语气,看来非得她说出来不可。于是,她抬起头反问马德贵:“告 诉你也无妨,不过,我也有我的条件。待我将眷谙轩老板娘,伤天害理卖掉我们姐弟三人所有经过说出来之后,你可不可以答应 我一件事。”马东芬露出一副不服输的样子,问马德贵。副官一听,急忙上前吆喝道:“大胆!你一个女土匪,哪有资格跟我们 老爷讲条件。” 马东芬听了“嘿嘿”一笑:“你,说了不算!”气得副官朝着马东芬吹胡子瞪眼睛。这时候,马德贵又一次制止副官。“你不 妨让她说出她的条件嘛,急什么眼!”然后,对着马东芬打着手势:“说吧,说出来我听听。看看我有没有能力,给你办得到。 ”众人听了马德贵的话,报以哄堂大笑:哈哈哈...... 从马德贵人的笑声中,孙大脚知道这个人肯定不一般。手下的笑声,证明在槐安地区,还没有他马德贵办不了的事。马东芬一 听,便对马德贵说:“我要你帮助我找一个人,他就是我叔叔马德贵。” “啊!”马东芬一出口,马德贵如惊弓之鸟。那神情,令马东芬看在眼里,就知道她叔叔马德贵的名字,是何等的如雷贯耳。 于是,她对着马德贵说:“怎么啦?你们害怕了吧!告诉你们,爹娘在我们姐弟三人临行前忠告说:叔叔是在南方当大官的。看 来,叔叔是个大官,真的名不虚传唉。”马东芬趾高气扬,她笑着望着马德贵,头高八丈。 副官听了马东芬一席话,再也不敢插嘴了,甚至对刚才自己的举动有些后悔。马德贵露出一副紧张的面孔,逗着马东芬说:“ 哦,对对!你叔叔马德贵,我认识,的确是这里的大官。得罪他的人,还没出世呢。哈哈哈......”马东芬听了马德贵的话,心 里可高兴。于是,她一五一十的像马德贵叙说姐弟三人,怎么被爹娘安排投奔叔叔。又怎么遇到眷谙轩老板娘被卖,从头到尾给 马德贵讲个明白,可就是没有说出她爹娘姓甚名谁。 马德贵擦一擦眼泪,急忙问马东芬:“你,你还没告诉我,你爹娘叫什么名字呢,你让我怎么帮你?”马东芬一听对方要她报 出自己爹娘的名字,自己就可以找到叔叔马德贵。心里想,这有什么好难的。所以,毫无顾忌,脱口而出:“哦,我爹叫马德旺 ,我娘叫张作芝,祖籍鄂伦春族。”马德贵再也控制不住了,他一骨录从座椅上站起来,一双手搭着马东芬肩膀说:“快告诉我 ,你大姐和弟弟在哪里?”马东芬望着马德贵老泪纵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副官终于开口了:“小姐,她就是你要找的叔叔:马德贵!” “啊......”马东芬一脸懵逼! ------------ 三十章 往事不堪回首 马东芬直愣愣的望着眼前的马德贵,她摇摇头后退几步。这一会,副官一挥手,一骨录串上来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帮助马东芬 解开被绑着的一双手。她抬起手背,低下头,不敢正视马德贵。一双大眼睛,总是有些拘束的看着自己被绑得通红的手背。以一 种疑惑的眼神,偷偷地瞟着马德贵问道:“你,真滴是我要找的叔叔马德贵?” 马德贵点点头,她眼含热泪,嗓子哽咽着点点头:“哎!孩子,我正是你要找的叔叔马德贵。”说完,他从自己怀里取出一只 皮夹子。里面除放了好多银票以外,还放着一张老旧发黄的照片。他拿在手里,递到马东芬面前说:“这个,就是证据。哪一年 ,我离开家乡,来到南方就读。你爹娘带我去了一家老毛子开设的照相馆,说是照个像,作为证据。外边兵荒马乱,一别,还不 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 ”马东芬伸手去接,做梦一样,她的确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姐弟三人风尘仆仆,从遥远的东北,骑马行走三月之久,都没找到叔叔踪迹。却突然出现在孙大脚的驿站,向隅而泣。马东芬 拿着爹娘和叔叔马德贵十六岁时候的合影,虽然照片上的马德贵于现实中的马德贵没有可比之处。但爹娘的音容笑貌,马东芬还 是历历在目。她双手捧着照片,一想起路上遇到的艰辛,一股脑像放电影似的,一幕幕在她眼前展现。一刹那,眼泪止不住的哗 哗从她脸庞,不间断的流出来。紧接着,她一头扑在马德贵怀里:“叔叔,你让我们姐弟三人找得好苦啊!”说完,像个孩子似 的呜呜大哭。 马德贵紧紧地搂住马东芬,一只手不停地在她背部轻轻地拍打着:“孩子,你们受苦了!都怪叔叔没有照顾好你们,我愧对我 哥哥嫂子。更对不起你们仨啦!”副官急忙给二东成和小吉搞,以及二胡桃等人松绑。孙大脚被眼面前的情景弄得不知所属,梅 兰菊竹都围上来。有的递给马东芬手绢,有点拉着马东芬坐在椅子上。刚才,还在为乌金荡土匪捏一把汗。没想到眼面前发生的 这一切,陡然出现戏剧性的一幕,令人难以置信。 马德贵受地方官员委托,带人有计划的剿灭乌金荡土匪。未曾想逮到自己的亲侄女相认,叔侄俩泪眼模糊,悲喜交加。令在场 所有人,被感动得泣不成声。孙大脚听了马东芬叙说的经过,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她冲到马德贵面前,厉声质问道:“回去逮住 眷谙轩老板娘千刀万剐,奶奶的,什么世道。居然将投奔亲戚的三个孩子,卖到乌金荡做土匪,良心要狗吃了!”说完,气呼呼 的将马德贵坐的躺椅,搬到自己柜台前。 马东军愤愤不平的同时,对着梅兰菊竹挥挥手:“好了好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人家叔侄相认,没咱啥事,大家伙干活去 吧。”说完,对着梅兰菊竹挤挤眼,人们纷纷散去。因为,孙大脚知道,接下来马德贵有得商量的。为什么?这还用说吗,一个 当官的叔叔,抓一个做土匪的亲侄子,他怎么能不绞尽脑汁。抓吧,给上面交了差,算是大义灭亲。 可那乌金荡土匪头子,是供养他读书上学的亲哥哥留下来的香火啊!一旦将他们交上去,凶多吉少,自己怎么说,也对不起哥 哥嫂子。再说了,姐弟三人,不是冲着他来的吗,绝对不能抓。但如果不抓,自己怎么向官场交代?老百姓也怨声载道,他马德 贵又能通过什么办法,来平息老百姓心目中对乌金荡土匪的怨恨。孙大脚想到这里,急忙打发所有人离开大厅。给马德贵和马东 芬叔侄俩,留下说悄悄话的空间。 当然,孙大脚自己也离开柜台,走出大厅:“大德根,你死哪去了,还不快去仓库找点好吃的。今儿个七彩侠驿站喜事临门, 给大家伙加两菜。”说着,匆匆离开。马东芬一听说要加菜,急忙从马德贵怀里挣脱,拎起她打来的野鸡野鸭追上孙大脚说:“ 大姐,等一下,这里有野味。今儿个都给炖了,给我叔叔尝尝鲜。”孙大脚急忙转身。 “唉,姑娘,这主意不错。大德根,快拿到厨房将他们都一锅烩。”说着,接过马东芬手里的篓子,上手一试:“啊哟,我滴 个乖乖,好几十斤重哎!”说话间,大德根三步并作两步的,从廊檐下走过来。看着孙大脚拎着篓子,身子都歪过来样子,大德 根没好气瞪了孙大脚一眼:“有什么用,就这么点份量,嘴都拎歪了。整天三斤半鸭子二斤半嘴,呱呱叫个不停。”说着,一使 劲,从孙大脚手里抓起篓把,轻飘飘的就走。 “嗨”气得孙大脚满脸通红:“她娘的,什么时候蹦出个有出息的大男人来了!”说着,气呼呼的望着大德根走向厨房。她央 央不快的来到梅兰菊竹掌管的条丙万宿舍,一伙人叽叽咕咕的。估计,是在讨论发生在他们家大厅的一切。“大姐,今儿个可幸 运了。要不然,马德贵在我们家抓走马东芬。那马东军说不定因此和驿站结下梁子,日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虽然他不敢对 咱驿站怎么样,但心里有事。有心算计没心人,防不胜防啊!”梅不无担心的说。 孙大脚一听,撇撇嘴:“吆,看你说的,好像我七彩侠驿站是空图虚名。你要知道在西射阳,求我办事的,是他乌金荡土匪, 而不是我孙大脚驿站。不是俺说大话,他乌金荡离开我孙大脚驿站,没法活。我孙大脚驿站离开他乌金荡,一样在西射阳扛把子 。只是今日他叔侄相认,化险为夷,自然是好事。说不定将来还会给驿站带来福音。倒不妨为他们牵线搭桥,也算是咱驿站,从 此巴结一个官府之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孙大脚说话自带舵,自找台阶,可算是进退游刃有余。兰侧笑着说:“大姐,你不要光顾高兴。人家和乌金荡土匪成亲戚,以 后像小吉搞这样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杆子,又要在咱们这里吆五喝六了。再说了,那马东军会不会因为官府上有个叔叔,对 我们驿站从此嫌三拐四,不是没有这个可你。那马东军也不是什么好鸟,他肯定能做得出。”兰虽然是笑着说出这些担忧,但孙 大脚听起来神情严肃。 “嗯啦!马东军这个人,以往对我们驿站唯命是从。你说是因为七彩侠驿站他得罪不起吧,好像有点贬低人家。再一个,他几 十匹马,都是我们养着。虽然给些银两,尚若他给别人,没有我们七彩侠驿站这么方便,这是其一。其二,尚若他与我驿站断交 ,卖粮买草,乌金荡土匪的一切供给,离开我孙大脚,他喝西北风去?其三,每年一次的船漏翻新;枪支弹药买卖保养,他乌金 荡土匪哪一点能离开我孙大脚驿站?告诉你,马东军即使三头六臂,只要他在乌金荡做一天土匪,就休想得罪我孙大脚。这一点 ,姐妹们放心。他马东军是孙猴子,我孙大脚就是如来佛。”孙大脚说得振振有词,众人听了欢欣鼓舞。 “哎哎哎,甭说马东军日后会怎么样。先猜猜,接下来那马德贵,对乌金荡土匪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我敢肯定,他绝对会私 下里去乌金荡,偷偷地会见马东军。看来,抓走他们马德贵绝对做不到。但有一种可能,可以改编马东军的乌金荡土匪!依我看 ,马德贵不可能再让马东军胡作非为。至少,让他收敛一点。”菊挤眉弄眼的低声说。 “嗯,继续让马东军为非作歹,结果还不是派人来绞杀。马德贵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亲侄子,栽在自己手里,这不合情理。倒 是让马东军好好做人,不给马德贵添乱子。凭马德贵身份在官场斡旋,应该不成问题。我估计这一会,他们叔侄俩正在商量怎么 去乌金荡。但不管怎么说,伴君如伴虎。咱们七彩侠驿站,还是应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避免好事多磨。自古道管匪一家,他们 俩联姻。捆不住螃蟹捆鸭蛋,弄不好会拿咱们当替死鬼。”竹神神秘秘的忠告姑娘们,要多加小心。倒不是草木皆兵,因为小心 才能渡得万年船嘛! 孙大脚听了竹的话,付之一笑。她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望着竹说:“多加小心是必须的。不过,没你说得那么玄乎。马 德贵他官再大,嫡系亲戚是土匪。一旦传将出去,唯恐他小官不保。要知道,虽然社会上流传管匪一条道,但那是彼此利用而已 。官官相护,匪匪相通,只能暗去,不能明来。我想,马德贵不会不忌讳他亲侄子土匪身份。 或许,他会表面上刚正不阿。表现出一副大公无私,从严从重样子。背地里,却暗中扶持,就像我们驿站和马东军土匪相处一 样。放心吧姐妹们,马德贵他不敢冒然行径。因为,无论他和马东军如何计策。离开我孙大脚驿站,同样让他们一事无成。该害 怕的,不是我们孙大脚驿站,而是他马德贵。以后,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孙大脚一句话刚好说完,只见马东芬带着副官,来 到孙大脚面前。 副官,低三下四的对孙大脚抱拳打招呼说:“老板娘,今儿个在驿站有所得罪,还望诸位见谅。只是今日之事,本人有个不情 之请:我们头于二小姐相认之事,希望诸位姐姐们不要声张。至于对七彩侠驿站会带来什么好处,就看诸位日后对我们头的表现 了,大家还是彼此多多关照。现在,二小姐带我们去乌金荡打野味,回来继续住在驿站。所住房间,原封不动,需要银两一并结 算。你们看,这样可以了吧?”副官现在和孙大脚她们讲话,将自己身段放低,令再做的每一个人受宠若惊。因为,这个所谓的 副官,自从带人进入驿站,就是吹胡子瞪眼睛,不给人好脸色。 梅听了副官一席话,扭着身子走到他身边,娇滴滴的将一只胳膊搭在副官肩膀上说:“哎哟,你今儿个对我等姐妹们这么礼貌 ,不会是再找什么借口,说伺候得不好吧!往日高高在上,见了二小姐才一会,你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我等姐妹们怎么受 得了啊!”梅一边说着,一边撕扯着副官。搞得副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得无地自容。 还是马东芬给他解了围:“唉,我说大姐,这件事切勿外传。至于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去哪里,如果有一天有人来到驿站打听 ,希望大姐看在乌金荡和七彩侠驿站共事多年的情分上,守口如瓶,便是万事大吉。”马东芬怀抱双拳,以示拜托。孙大脚急忙 还礼:“哎哟,二小姐客气,什么人面子都不给,就今天你们叔侄女相认,我孙大脚就应该鞍前马后为二小姐服务才是。没事, 在大姐这个驿站,以后啊,你尽管来,大姐绝对好生伺候。”孙大脚来到二小姐身边,给她理一理撒落在肩膀上的蓬乱头发。 如此亲切举动,马东芬还是在母亲怀里享受过。她一把抱住孙大脚的腰,哽咽着说:“大姐,你真像我娘。”说完,眼里哗哗 直流。孙大脚一见,左右望着梅兰菊竹。她被马东芬这一抱,抱得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做母亲的滋味。原来,为人之母是如 此的幸福、快乐! “没事,二小姐,如果以后没地去了,就来我孙大脚驿站。你就当我是你母亲得了,反正,我膝下无儿无女,你就当是我干女 儿吧!记住我的话,来到这里,就是你的家。这里的一切,你说了算。”孙大脚一双手,夹住马东芬的两边脸颊,仔细端详着: “姐妹们都给我听着喔,我孙大脚从今以后有了女儿了啊!你们看,这脸蛋,多像我,纯净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她这一说 ,逗得满堂喝彩,所有人笑得前仰后合。 因为,谁都知道孙大脚在逗马东芬开心。孙大脚的一张脸,又大又宽。而马东芬是一副瓜子脸,风马牛不相及。所以,大家哄 堂大笑。在人们的笑声中,孙大脚送走马东芬和马德贵等人上船。对着渐行渐远的马东芬她们从乌金荡带过的船,二东成扯起风 帆。孙大脚站在西射阳码头,携众人朝他们挥挥手...... 此时此刻,夕阳西下。留在驿站的马德贵的人,这一会对孙大脚的驿站客客气气,没有人在敢大声囔囔。梅兰菊竹带领的条丙 万等人,原来不知道深浅。对随马德贵而来的人,毕恭毕敬。这一会,见他们俨然像换一个人似的,如此客套,倒感觉有些不自 在。那倒不是因为她们身份卑贱,所以就习惯于众人对她们的蹂躏。而是因为,这些人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住在驿站半月之久 ,虽然一身商人伙计打扮,却掩盖不了他们平时的张扬跋扈。 外号一条的秦雪梅,开玩笑的对着几个小伙计打扮样子的人说:“啊哟,你看你们这些人,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装什么装?你 们这样,自己不是自己,别人又不是别人,装得累不累?别看七彩侠驿站,都是姑娘们干活。每年南来北往的客家,姑娘们见多 了。腰眼别着家伙当伙计的人有几个?你们呀,也不过是瞒着自家人而已。有一句话,形容你们这些人的所为,叫什么来 着......”秦雪梅想不起来了,她急得直抓脑袋。“叫什么来着......” 二条在边上看着,捂嘴偷笑。一条看见二条在笑自己,气得走过来拽住她小辫子问道:“死丫头,我看你还笑。我想不起来的 话,你能想起来不。五十步笑百步!” 二条痛得龇牙咧嘴:“唉唉唉,你轻点好不好啊,不就是掩耳盗铃吗!自己笨得像头猪,还怪人家笑你。”一条这才松手说: “唉,你好像说对了,他们这些人啦,自己瞒着自己,就叫掩耳盗铃。”一条用手指着马德贵的手下。反正,马德贵他们已经走 远。俗话说先生不在家,学生爬墙笆。见一条在讽刺他们几个,不甘示弱。 “不要说我们哥儿几个在装腔作势,你们这些人比我们都会装。一开始住到驿站,你们都说自己卖艺不卖身。等拿出大把银子 ,你们一个个抢着做。尚若不是因为和你们做那是,暴露身上的家伙,才让你们对我们产生怀疑。大家彼此彼此,不要口无遮拦 数落别人。比起我们,你们干这伺候人的活,不比我们好到哪去。哥几个,你们说是不是啊!” “哈哈哈......” “姑娘们,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条汉子。拿命在外边赚钱,是男人本色。可你们呢,不就是开卖肉铺过日子,赚我们男人的 银子嘛!有什么值得引以为豪的。让你们伺候男人,又不是白给是不是。以后啊,干你们这一行的,不把男人哄好了,能赚多银 子吗?再说了,和我们男人过不去,你们能得到什么?有本事,自己出去赚银子,不要从男人口袋里掏啊!” “哈哈哈” “唉,你说错了。她们不是从男人口袋里掏银子,而是从男人裤子里掏金子。事后,还要树贞节牌坊:嗯,人家是被迫的啦, 又不是我心甘情愿的啦等等等等。”一个叫肖德庆的马德贵手下,嗲声嗲气的学着女人腔调,逗得全场笑声不断。三条看见一条 、二条被这伙人羞得哑口无言,心里窝火。 只见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对着这伙人手一指说:“就你们这伙人德性,比起我们女人差多了。知道驿站上上下下的重活 累活都是谁干的吗?那一包大米、白面不是姑娘们肩抗腰背过来。告诉你,和我们七彩侠驿站姑娘们相比,你们不过是槽里吃食 ,圈里糙养,天天有人喂养的二师兄罢了!”三条说完,只见一条和二条捂嘴偷笑。 肖德庆急忙问道:“二师兄是谁?我不知道啊!” “咯咯咯”一条笑得合不拢嘴:“连二师兄你都不知道是谁,看来,你妈白养你了。二师兄,就是猪八戒不。” “啊!你这不是骂我们是大肥猪吗?”肖德庆气得撅屁股就走,剩下的人也不敢和三条回怼。一个个打烊,三三两两先后离开 。一条走到三条面前说:“姐,你真厉害,骂人不带脏字。你看,他们都被你骂走了,一个个甘拜下风。” 三条没好气的说:“都像你们俩,被人羞辱的体无完肤。两个人只知道低头扳手指,一副怂包软蛋样子。以后,咱还要不要在 七彩侠驿站混事了。” 见三条表现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一条、二条急忙赔笑道:“嘿嘿,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俩撮嘴遁舌,不会说话。你替我 们姐妹俩出气就得了呗,你又没吃亏,干嘛要生气啊!”二条嬉皮笑脸的逗着三条开心。“嘿嘿,姐,笑一个呗!” “去去去,还要不要做事了!别有什么事和这帮家伙闲聊。天底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记住我的话,以后,就不会像今天这 个样子遭人嫌弃了,知道不!”三条语重心长。 “姐,我们知道了!”一条急忙回答说。 ------------ 三十一章 嗟来之食 马东芬带着马德贵一行人,直奔乌金荡。三帆木船,顺水顺风,一帆航行至马东军的乌金荡基地,乾航芦苇滩。正在带着新来 土匪训练的马东军,听了中发白受孙大脚之命,送来官府带人在七彩侠驿站蹲点,意图伏击和追捕乌金荡土匪的信息后,心里一 直惦记着马东芬。送走中发白,心焦马狂,坐立不安的马东军,无心观察手下新入伙的小土匪训练。满脑子都在为马东芬等人祈 祷,但愿她们平安无事。 在出去和马东芬捕猎的人当中,除了马东芬是他的亲妹妹。还有他乌金荡的二把手小吉搞,加之小吉搞手下得力干将二东成、 二胡桃等人。一旦她们几个落入官府之手,九死一生,暂且不说。对乌金荡损失,将是极其惨重。毕竟,他们几个人各有千秋, 身怀绝技不敢说。至少,蛤蟆肚肠,九曲十八弯,满肚馊主意他们有的是。 就说小吉搞吧,跟随他马东军鞍前马后快十年。就像蒋何曦当初培养他马东军一样,培养小吉搞,马东军也动了一番脑筋。曾 记得他当时听说流均镇出了个小吉搞,聪明过人。可惜,这家伙才不正用,歪门邪道,花花肠子不少。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马 东军想:我如果手里有这么个人,相当于刘皇叔手下的诸葛亮,在乌金荡岂不是如虎添翼!那么,马东军为什么如此赏识小吉搞 呢? 原来啊,马东军听流均镇当地人说:小吉搞大号叫孙哲平。父母只知道死苦死做,又不擅长动脑筋赚钱。加之兄弟姐妹十多个 ,而小吉搞上有大哥大姐,下有弟弟妹妹。兄弟姐妹八九个,靠爹娘老两口抚养这么多人,一年到头吃不上一顿肉。经常揭不开 锅饿肚子,是他们家常事。 看着别人家大鱼大肉,而自己家徒四壁,衣不遮体。小吉搞不像其她兄弟姐妹,只知道等爹娘给他们拿吃的。他自己经常跑出 去,动荡西晃,来到富人家观察动静。一日,他偶然发现,富人带着一家老小,肥鱼炖肉,一大堆贡品,抬到土地庙去上香叩头 。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孙哲平,闻到猪头、蒸鸡、蒸鸭的香味,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恨不得冲上去,抢一块就跑。可他不敢这么 做,因为人多势众,打起来,他不是富人家对手。 于是,便静悄悄的跟在后面。待一行人烧香叩头拜谢之后,所有人都空手而回。小吉搞看着富人家一大队人马悄然离去,土地 庙里,落下贡品一大堆。他虽然看到,但不敢去动。因为,谁都知道,那是给鬼神的祭品。谁吃了,谁会遭报应。于是,他心里 想,我等鬼神吃完了、吃剩了,自己去吃点残羹剩饭,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所以,小吉搞就坐在土地庙前,躲在大门后面等候。看着食物上冒出冉冉升起的热气腾腾,小吉搞肚子里直打鼓噜。一个时辰 过去,他没见食物少了,也没看见鬼神来吃。倒是看到老鼠一窝一窝叽叽咕咕,一趟一趟的叼着食物离开。小吉搞一看急了,他 跑过去,驱赶又肥又大的老鼠,一边用脚踩,嘴里一边骂着:“我看你再偷吃,我看你再偷吃。神仙吃的东西,你也敢偷吃。我 踩死你们。” 这一会,小吉搞还是不敢动一动贡品。长辈的潜移默化,谆谆教导,小吉搞还是惧怕鬼神的威力。即使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鬼 神什么样他也没见过。但他宁愿相信那是真的。又是一个时辰过去,食物原封不动。小吉搞实在无法忍受,管他什么鬼使神差, 我先吃饱了再说。即使遭到报复,也填饱自己肚子,做个饱死鬼。 于是,他拿起贡品,先吃肉制品。一顿胡吃海喝,小吉搞打着饱嗝,正欲离去。却想起老鼠刚才偷食贡品一幕,心里想:我不 吃,老鼠也会偷吃完,不如将它带回家慢慢吃。于是,小吉搞拿走富人家放在土地庙的所有贡品,包括水果等等,一个不留。临 走了,小吉搞不忘给土地庙叩一个头说:“土地老爷,不好意思啊,不是我不懂礼数,而是我来两个时辰,你们都不出来享受, 我小吉搞只能代劳了。尚若有罪,你们尽管朝我来吧。反正活着也是饿死,还不如跟你走,整天手不提四两,专门有人供养。” 说完,他怀里兜着一大包贡品,径直回家。 兄弟姐妹们一见,啊哟,一窝蜂上来抢。小吉搞见状,一个人趴在食物上,嘴里不停地喊着:“你们不能吃,我是拿命换来的 。不幸,你们等着瞧,谁吃了,谁会遭报应。”小吉搞倒不是为了自己作想,因为,他不敢说出这是自己从土地庙拿回家的贡品 。兄弟姐妹七八个,没有人听他这一套,都以为小吉搞是为了吃独食。 没办法,小吉搞只有对他们说:“都是你们自己自觉自愿抢着吃的,爹娘回来怪罪下来,跟我没什么关系。”说话间,爹娘干 活回来,看到桌子上放满食物,成年累月不沾荤的爹娘,也顾不得食物的由来,先让孩子们吃个饱,残羹剩菜,老两口一扫而光 。小吉搞吓得一个人躲得远远地,幸亏,爹娘没有问及此事。 后来,小吉搞发现自己偷吃贡品,并没有遭到天谴,胆子越来越大。每每看到富人家,去土地庙烧香叩头进贡,小吉搞再也不 像第一次那样,吓得惊心动魄。而是等上供人一走,即刻从里面拿贡品回家。老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足的。一次,隔壁村有个大 财主,名叫赵长发。土地庙上供祭祖刚结束离去,突然,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把雨伞落在土地庙,已经走出去半里地,急忙调 转身回头去土地庙来取。 啊哟,把个小吉搞吓得急忙躲在土地老爷石像后面。赵长发拿着雨伞,准备离开。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他们家放在供桌 上的贡品,只剩水果。牛头,猪头一个都不见。吓得赵长发“噗通”一声跪地。嘴里不停地呼喊着:“神灵保佑,神灵保佑。” 躲在土地老爷石像背后的小吉搞听见赵长发嘴里念念叨叨,捂嘴偷笑。 他感觉偷贡品这件事,被赵长发当着神灵来享用贡品,实在是太搞笑了。干脆,当着赵长发的面,伸手去抓一只放在供桌上的 苹果。刚好,赵长发看着苹果自动跑没了。吓得“哇!”一声,撒腿就跑。别看这些人平时喜欢阿弥陀佛,求神灵保佑。一旦真 的看见神灵显灵,早就吓得三魂不着二魂。 看着赵长发吓得鬼跑,小吉搞一个人从土地老爷石像背后走出来。学着赵长发刚才的样子,手舞足蹈的说:“呀呀呀,土地老 爷我显灵了!”一个人,一阵狂欢。从此,小吉搞一发不可收拾。土地庙被他包了不说,还玩一帮不三不四的小混混,专门冒充 亲戚奔丧。他们不在乎给不给银子多少,只要赚个饱肚子回家好睡觉。 一日,一行人骑上马匹,打听到附近有一户人家死了人。小吉搞先一个人,趁夜深人静,潜入人家打听动静。他来到这户人家 大门口,先在外边把马扣在树上,自己翻墙入内。探头望去,得知该大户人家,正是他在土地庙碰到的赵长发。家财万贯,院子 里古色古香。红木家具,斗箉大桌。橡木地板,绝对在本地地主老才之上。 再往里瞧,看见堂屋中间,端放着棺木一口,上面写着慈母朱玉兰驾鹤西去,民国二十二年秋字样。小吉搞心里暗喜,看来, 小兄弟们打探的消息不错。棺材头南脚北,有四人跪地烧纸陪伴。中途,有四人替换。小吉搞仔细偷看院内动静,只听见一大帮 人吵吵囔囔。侧耳聆听,确原来是在商量奔丧之人名单,家人们起了争执。 赵长发,端坐在大院中间,看上去年过七十大几。他吩咐子女道:“尔等听着,你母亲娘家人亲戚太多,昨天去报丧事今日没 来几个。她娘家家大族大,全来奔丧有上百口,谁也没他们相处过,谁也不清楚她们来多少人。老一辈见面,还能认识。只要是 后生过来,我们家人也不对识。因此,只要来人报上朱氏家谱,务必速速接待,不得怠慢。你母亲在我赵长发家功不可没。抚养 尔等一大家劳民伤财。娘家人经常接济我赵家不能忘本,她过世就剩这最后一件事,我等切勿给人家留下话柄。”赵长发说完, 停顿一会,端起手里茶壶,轻轻地咂一口。 膝下,一大群赵长发后生,连连点头称是。“爹,你放心,娘舅家人我等一定小心伺候。你老就不用操心了,有一大帮儿孙在 此忙碌,你老就放宽心吧!”大儿子赵德国,作为长子,代表所有人在老父亲面前表个态。众人纷纷散去,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 上去。她们每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或者,应该怎么做。 小吉搞,听得仔细,心中暗喜:哈哈,娘家人多,不认识的后生居多。那我等手下小兄弟一大帮,为何不趁虚而入呢?机会难 得,不吃白不吃。想到这,小吉搞静悄悄来到伙房。说来也巧,厨房里出来一伙计把柴火来抱。小吉搞急忙凑过去问道:“唉唉 唉,小哥,请问赵长发老人家是这一家子吗?” 小伙计成小虾,抬头看看小吉搞,有点诧异的问道:“是啊!这么晚了,你找我们家老爷干什么?莫非是......”成小虾刚想 说莫非是奔丧而来,可又害怕人家不是他猜测的那样,岂不是骂人家吗!所以,成小虾急忙住嘴。小吉搞一听,急中生智:“哦 ,敢问小哥那赵长发老爷家夫人的娘家,你可知是什么地方人氏?”小吉搞因为不知道死去的老妇人娘家是哪里,你怎么会冒充 奔丧的娘家人? 伙计成小虾一听,心里想:你是不是在核实这里是不是赵长发家呀?唉,死人的事,那一个敢胡乱冒充的。所以,他一本正经 对小吉搞说:“不瞒你说,我们家老妇人娘家在那朱家堡,离这里八十里,在流均镇的东北角。几年前,我曾送老妇人回一趟娘 家。四合大院,拥有房产数十间。老妇人家兄弟姐妹,都不错。院内,高头大马几十匹不说,拥有良田万顷。噹铺银号,几十家 。这位先生,我说的没错吧?”伙计以为小吉搞不相信他的话,所以才一口气报出老妇人娘家大概情况,以示证明自己没有说错 。诸不知,这恰恰是小吉搞下一步想冒充老妇人娘家人的首要条件。 听到这里,小吉搞急忙顺水推舟:“啊哟小哥,我就是老妇人的娘家人。多少年不上门,不知道东南西北。后面还有十多个亲 戚都一起来了。我之所以问小哥详细信息,怕的是走错门,找错人。奔丧之事,不是儿戏。闹出笑话,贻笑万年啦!”小吉搞说 得老气横秋,听起来还彬彬有礼! 小伙计成小虾一听,可高兴了。他本来就猜测对方可能是娘家人,只是不敢冒然行事。于是,他原来边阬头扯草,边回答小吉 搞的话。这一会,他抬起头,一把抓住小吉搞的手说:“啊哟,原来是老妇人娘家人,一路辛苦了,赶快有请。”说完,急忙领 着小吉搞,要往大厅去。 小吉搞侧笑着告诉他说:“小哥,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带回一起来的娘家人。”他来到大门外一声口哨,十多个小兄 弟,五王八猴,一并骑马“嘚嘚嘚”一阵马蹄声响,大家相继来到。小吉搞小声吩咐:“哥儿几个听我说,等一会你们跟我走, 有人问你们是什么亲眷,告诉他们是老妇人朱家堡的娘家人,千万不要给我说漏嘴。听我话大家伙胡吃海喝住几天,弄不好临走 时,每个人还能发些银两。有一点必须要注意的是:我们是来奔丧的,装着伤心悲痛样子,装得越像越好。吃饭喝酒时,注意切 勿喝得伶仃大醉,哥儿几个听到没有?” 外号二大嘴的陈喆。一听说有酒喝,手舞足蹈:“嗨,小吉搞你不会哄我们吧?奔丧之人,主人会提供酒吗”说完,他露出一 副憨皮厚脸的样子望着小吉搞。 外号三疤眼的窦年均,“啪”拍了一下二大嘴的马屁股,马突然受惊,径直一串向前:“奶奶个熊的,有酒没酒你去了不就知 道,废话连篇干什么。”于是,一行人系好马,随小吉搞进入。小伙计成小虾等在大门口,他虽然听不到小吉搞和这些人说了什 么,但至少,老妇人娘家人过来奔丧,人家肯定要商量一番,自己不予打搅为好。 于是,一行人,在小伙计成小虾的带领下,随着小吉搞一前一后,来到赵长发主屋大门。小伙计成小虾,带着原先来的娘家人 ,前来迎接。一看到小吉搞带着一大队人马,急忙回屋去叫赵长发的几个儿子,拖着用芦材加白纸裹起来的哭生棒,跪在大门口 。朱玉尚,是老妇人娘家亲弟弟。他定睛看看来人,却发现一个也不认识。心里想:我们家姐妹有十多个,没大事彼此之间经常 往来没几个。主要是离得远,来去不自由。但老姐妹兄弟几个在一起,再怎么变化都能认出来。小一辈成大人,谁也不认识谁, 情有可原。他只好站在一旁不多嘴,说出去,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岂不是让人笑话。 小吉搞看到赵长发儿子跪地叩头,急忙上前把他们一个个扶起。“快起来,快起来,大家节哀顺变!”扶起赵家大公子赵凯, 接下来,一行人在赵凯带领下,来到棺材前一个个叩头,以示致哀。众人装模作样,紧跟着赵长发大公子赵凯,叩三个响头。算 是对死者的尊重。 可小吉搞手下的小兄弟,外号叫六不易的司马刚,在对着棺材叩头时,忽然想起小吉搞的叮嘱:既然是奔丧,见人,要装出一 副悲腔样子。所以,他突然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我的个大姑奶奶哎,你死得好苦啊!侄儿们带着孙辈前来吊唁,一大早 骑上马,一路未停,风尘仆仆。为见上大姑姑最后一面,我带领孩儿们,一天没进水米。直到现在,总算找着你了。”他跪着一 直哭,众人见状,一脸懵逼,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六神无主。 小吉搞被六不易这一招搞得心惊肉跳。他没想到六不易会在这一会出来大哭大闹。这哪里是在奔丧,分明是来搅和。怕露馅他 只好将错就错。噗通一声跪地叩头,两眼泪哗哗的哭诉着:“大姐唉,你为啥要走这么早呀!等一会,兄弟带着晚辈看你一眼都 没来得及。接到报丧,我率领家人们收拾收拾,骑马往你们家赶。马不停蹄,后生们忍饥挨饿,三根天才赶到。大姐唉,你过得 多不容易,兄弟们历历在目。呜呜呜......”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伤心,听的人也难过。 三疤眼眨巴着眼睛,听得他们俩一个哭着叫姑姑;一个哭着叫大姐,很明显,六不易得叫小吉搞他大爷。特莫的小吉搞就是爱 占便宜,我今儿个非得让你班辈排在我后边。想到这,三疤眼立刻大声嚎哭:“哎呦喂我的大侄女唉,你咋说走就走,害得我带 着家人,起五更睡半夜,骑马往这里赶。一路上,连马喝水时间都不敢耽搁,为的是天傍晚,跨过你家门槛。却不知今生在世, 我们俩未曾磨面,你家门朝那边开,我等全然不知。幸亏遇巧遇上你家侄子和小弟,几个人一商量,才把你家大门进。” 他一哭,听得小吉搞心里直发毛:这混蛋哭漏嘴,会不会露马脚?老太太七十多,他叫人家大侄女。娘家人听出来,出洋相, 场子如何收得了?他气得咬牙切齿,但又不敢轻举妄动。怕只怕娘家知道,这伙人一个都走不了。万一送到官府衙门,冒充奔丧的 人,只是为了胡吃海喝。岂不是惹得人把大牙笑掉。认死人做亲戚,自古还是头一遭。为了尽快制止他们瞎胡闹,小吉搞接着以 哭,来提醒他们,事情闹大不是为了吃饱肚子,而是官司有得吃。 于是,小吉搞接着哭:“我的个大姐哎,你听到没有,那个叫你大侄女的太不懂礼貌,你七十有余,他简直是胡说八道。瞎哭 一阵,闹出笑话看你往哪跑。害人害己,一毛不拔,你啥也得不到。听我劝,人家很快把酒菜准备好。过不了这一关,你连酒味 都闻不到。不会哭,赶快收起你的那一套。一意孤行,害了大家回去我定不轻饶。”小吉搞一边哭着,顺手去拉一下三疤眼。 三疤眼,愣住了。哭声陡然停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时冲动,哭错了,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住嘴,跪在一边既不敢起身, 又不敢再哭。因为,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再怎么装,也哭不下一滴眼泪。真正的娘家人朱玉尚,不知道这些人哭的什么意思。 大男人奔丧,那有像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他这一次,还真的开了眼界。可是,眼下这个哭着叫他姐姐大侄女的人,令朱开尚想 起一个人。 “哎呀,你就是离开朱家堡,去辛阳刚的朱开生后人吧?不好意思,多年不见,大家都不认识。按资排辈,你的确是我大叔,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没出五福,我不能倚老卖老。大爷,你节哀顺变。如果我没有忘记的话,你好像是朱开生大爹最后一房姨太 太生的老小是吧。”说完话,紧紧抓住三疤眼的手,让坐倒茶。把个三疤眼,搞得懵圈了。 小吉搞在一旁听着,转忧为喜。奶奶个熊的,三疤眼瞎捣鼓,瞎猫碰到死耗子,还真的让他给哭对了。夜长梦多,赶快催主人 烧饭炒菜,让他们吃个饱,连夜逃跑吧。于是,小吉搞急忙假装肚子饿。“哎哟,有点胃疼!” 朱玉尚急忙问道:“啊!不会是饿的吧!” 小吉搞直入主题:“嗯,应该是吧,我这胃病,肚子一饿,就会犯疼。”小吉搞双手捂住小肚子,有气无力的对朱玉尚说着。 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朱玉尚。 这时候,许家大公子,把老爷搀扶进来,点头哈腰的对小吉搞他们说:“诸位亲朋好友,节哀顺变。先到客厅就坐,酒菜已经 备好,老朽年事已高,打招呼素不奉陪。各位娘家亲戚,请多包涵切莫怪罪。我令孩儿,切夜守灵,不准入睡。诸位,请放心用 餐吧!” 外号叫四瘪爪的唐德忠,早就肚子饿得咕咕叫。一听说有饭吃,头打扁来往里钻。没等小吉搞回话,就抢着回答说:“那好吧 !恭敬不如从命,我等快快入席,不要耽搁正事。”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窟窿。整天 想着为嗟来之食而奔波的人,一生中终究饿死在荒郊野外。 小吉搞听了四瘪爪一席话,气得瞪眼想骂他。肚子再怎么饿,也得忍着不是。难道你不知道人家与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啊?装人 家亲戚,过来蹭顿饭,你还真的当你是大爷呐! ------------ 三十二章 原形毕露 酒桌入席,得按资排辈。赵长发大儿子赵凯,掌控全局。他不知道小吉搞带的这批娘家人,辈分大小,也不便于随口就问。为 了防止安排入席做错位置,他只好找出娘舅家老大。他心里想,安排入席交给娘舅家老大。出了差错,也是娘舅家的事,于他赵 家无关。于是,他走到大舅爷身边,小声对大舅爷说:“大舅,你看我跟诸位不相识,辈分大小又不知道。还是你作为娘家代表 ,出面打招呼,安排诸位入席比较好。” 娘舅朱玉尚一听,急忙跟外甥说:“啊哟,这个桌面,轮不到我来安排。因为,有一个人,比我还大一辈分。”他说完,急忙 拖来三疤眼说:“来来来,今儿个来的人,桌面怎么安排,你就请教朱开生大爹的老小,他是这里辈分最大的一个长辈。”朱玉 尚的礼节没有错。假如,三疤眼真滴是朱玉尚口中的朱开生小老婆生养的后人,辈分绝对比朱玉尚长一辈。如此一来,三疤眼狗 屁不是,他怎么可能知道桌面上的上下席位。 诸位有所不知,苏北人办婚丧喜事,都是大事。不管你是官大官小,钱多钱少。入席时得分上席和下席,陪席和次席,特别有 讲究。见多识广的人,看主人大厅门的朝向。其次,就要看大厅里摆了几张桌子,所谓进门三相。一般情况下,如果主人家主屋 门朝南向,大厅里只有一张桌子。桌子缝隙是东西走向,那么,北面为上席,正对大门口。而背对大门的一面,为陪席,桌缝两 边侧为次席。 如果是主人家主屋门朝东向,桌缝是南北方向。那么,正对东门的为正席。西边为陪席,桌缝相对的南北为次席。正常情况下 ,一张桌子定上下席,只看桌缝和门的朝向。所以,不懂得人,一般都知道做桌缝的对面,永远都不会做错。因为桌缝对面,都 属于次席。无论怎么样安排,你不会因为做错位置而闹出笑话。 如果,主人家大厅里摆上两张桌子、或者是三张桌子。那你再选择看桌缝对面而坐,那就尴尬了。因为,上下席格局全部改变 。你说像小吉搞这样的十七八岁,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他们怎么能学会这些酒席上的地方文化。说句不好听的话,长这么大, 没做过一次酒席桌。因为爹娘都在,就是家中亲戚有什么婚丧喜事,都由大人代表。而且,苏北人讲话,特别注意忌讳。你比如 婚丧喜事这四个字。用苏北人的表示方式:就是婚末喜事。将丧字替换掉,乃是苏北人潜移默化的地方文化所致。你说你,跟人 家提到婚丧喜事,多不吉利!说成婚末喜事,人家潜意识中,冥冥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一字之差,饱含着对地方人文的含蓄, 而尊重。 小吉搞,什么都没有,就落得个脑子灵活。听了朱玉尚的一席话,小吉搞顿感事情不好。连他小吉搞都不懂的东西,三疤眼充 其量是自己框在一起的难兄难弟。哪里晓得坐桌子吃饭,还有那么多规矩?穷得叮当响的一帮人,从来都没有做过正轨桌面,连 上下席都分不清,还谈得上什么安排别人入席。 想到这里,小吉搞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走到朱玉尚面前:“唉,大哥客气了。都是娘家人,你就将上席安排好。剩下的,都 是同辈份人,非得分出个芝麻黄豆的,反倒感到生疏不是。我们大家不分彼此,随便坐就好了。不拘礼,不拘礼啊大哥。”说完 ,小吉搞眼珠一转,急忙拉住三疤眼,对赵凯说:“呶,他是娘家代表中,辈分最长的一位。你让他做上席,其余人等见空位置 就坐,不要麻烦,不要麻烦的呀!” 其实,听了朱玉尚的一番话,何止小吉搞一个人害怕。三疤眼一听当即就傻眼,心里扑通扑通直跳的他,想不出用什么法子将 朱玉尚的话,推辞掉。一听见小吉搞在为自己解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他不问赵凯是否同意,就主动来到赵凯面前说 :“那好吧,上席就上席。赶快入坐,我上席不入位,别人怎么好入席啊!时候不早,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客套话就不用说了, 大姐和尚抓紧时间吧!” 我滴个去,那有这样的客人?让他做上席,一点不谦虚,还催着安排他做上席。作为赵家长子,见识不比谁少。眼前这位娘舅 家人,是不是有点自以为是了!赵凯心里这么想,但嘴上不能说出口。于是,三疤眼理直气壮地做了上席。与之相对的,便是那 娘家真正的大舅爷朱玉尚。 由于上席坐着一位小老前辈,朱玉尚作为陪席,不得不拧开酒瓶盖,自己亲自给三疤眼倒酒。尚若不是因为三疤眼,吓哭一阵 子,今天这桌酒席上,朱玉尚才是真正的上席之主。人家才是名副其实的娘家大兄弟,于过世的老妇人,才是亲姐弟关系。三疤 眼算个球,一个食不果腹的穷光蛋。 你看看,酒席上,时不时给三疤眼夹菜。乐得三疤眼快活得如入人间仙境一般。三杯酒下肚,他便脚高头低。被人抬举,是他 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所以,他快分不出东南西北了。端着酒杯,冲着大舅爷朱玉尚就说:“唉,大舅爷,爷,咱们俩可不可以换 ,换个位置啊!分什么上席下席地。那个桌面有菜,我就往哪个桌面坐。不就一张桌子四个面嘛,有什么不同吗?哪怕我三疤眼 坐错了,又能怎么样?只要菜没少吃,酒没少喝,就得了呗!我看大舅爷,你,你的,不行,好像受拘束。坐在那里,只要膀子 长,筷子够得着,都能吃得饱。啊嘿嘿,你们说是不是。”他随心所欲,说出自己心里话,却把赵家大少爷给吓晕了。 因为,过去的桌子,四四方方。中间没有圆盘,更没有现在看到的大圆桌。一盘菜上桌,有人嫌肥扞瘦,有人挑三扞四。吃到 别人桌面上的菜,自己得伸长膀子。而三疤眼话一出口,朱玉尚急忙将自己桌子面前的菜,移到三疤眼这边:“噢,兄弟,对不 住了。菜上得有点慢,跟不上诸位亲戚享用。来来来,我们这个桌面有菜,端过去便是了。”朱玉尚虽然不动声色的笑眯眯望着 三疤眼等人,心里却为娘家人中,有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感觉丢人。 此时此刻,赵家大公子赵凯,正来到他们这一桌敬酒。一看,大舅爷朱玉尚亲自端盘子,急忙放下手里酒杯。满脸堆笑的对三 疤眼说:“啊哟,真是对不起。怎么能让我大舅爷动手呢。还是由我把菜移一下,您还是坐在上席,慢慢的享用吧!”说完,紧 接着给三疤眼碗里夹菜。看着小吉搞这一帮娘家人,朱玉尚心里真不是滋味。 一个个如饿虎扑食一般,狼吞虎咽的吃像,令其赵凯看不下去。他不敢望着朱玉尚,因为,外甥赵凯知道大舅这个人,言谈举 止,温文尔雅。吃饭喝茶,细致入微。可这帮娘家人怎么是这个出息:站没个站像,做没个坐像,吃没个吃相。心里虽然这么想 ,在亲大舅面前,赵凯还是阬头离开。因为,他是实在没法再看下去。 其他陪小吉搞等一起用餐的人,索性放下筷子,紧紧地盯着他们看。特别是,娘家大舅子朱玉尚,他脸色沉重起来。因为,他 朱家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饿死鬼投胎一般的人。心里顿生疑虑的他,真的想不出老朱家家族,居然还有这样的子孙。心里不爽的他 ,便忍不住的问一声:“请问朱开生大爹家的小大爷,现如今在哪里高就啊?”他不动声色的观察三疤眼。眉头紧皱:奇了怪了 ,朱开生大爹家世代豪门,家财万贯。哪会有这样没有教养,吃相丑陋的后生。如此这般,岂不是有辱朱氏家族豪门的脸。 三疤眼见问,他不害怕自己说错什么。或许真滴是酒壮怂人胆。不假思索,出口就答:“呵呵,你问我在哪里高就是吧,你得 先答应我说出来你不要害怕。”说完端起酒杯,走到娘家大舅子朱玉尚面前说:“来,我先敬你三杯。然后,你再还我三杯。咱 们俩,三杯酒下肚,我才可以告诉你,在哪里发财高就,你说行不行啊?”三疤眼已经是舌头打啰,搙不直。 朱玉尚闻听此言,一阵悲哀。心里想:我姐姐昨天过世,娘家人沉浸在无比悲痛之中。你作为比她辈分大的人,不心疼也就罢 了,不至于畅怀痛饮吧!尽管你我年龄相差很大,奔丧之人,何以吃喝玩乐,谈笑风生,岂不是对我姐姐的不尊重么!频频举杯 ,酒喝得如此洒脱,难道作为娘家人,你的心里就没一丁点同情和伤感么!于是,朱玉尚感觉这伙娘家人,行为举止古怪,于朱 家人格格不入。不像是,来自豪门贵族。 于是,他举起酒杯说:“好,我答应你先敬你三杯,你在还我三杯。接下来,告诉我在哪里高就。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我 们朱家堡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尽管说,我都不会害怕,哪怕三头六臂,举世无双,我只能为我朱家 人有出息,而感自豪。”说着,他倒满一杯酒,举过头顶。还没开始讲话,只见三疤眼较劲似的端起酒杯。 “哈哈哈,爽快,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爽快人喝酒!”说完,他脖子一昂“咕呲”一口,一杯酒下肚。紧接着,他又开始接着 倒第二杯,正欲继续一仰脖子喝下去。朱玉尚朝他摆摆手,很有礼帽的阻止他说:“对不起,请你把我的话说完再干也不迟!我 这第一杯酒不是敬你。难道我们作为娘家人,你不知道死人为大吗?所以,我第一杯酒,敬我昨天归西的大姐姐魂灵,祝她一路 走好!”说完,他恭恭敬敬将酒倒在地上,接下来他倒上第二杯酒,对着三疤眼说:“不好意思,现在我这一杯酒开始敬你,虽 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但你是长辈,我只好称呼你为大爷。来,我先干为敬!”他抬起头,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 三疤眼:“哎,这就对了。来,干!跟你这样的人喝酒,我舒坦!咱们一回生二回熟,日后相见好有个照应。”紧接着,他继 续为自己樽酒。两个人直至三杯酒来回,朱玉尚知道酒后吐真言。看来,不把这些人灌醉,没人能讲实话。三疤眼摇摇晃晃样子 ,朱玉尚知道时候以到。便开口就问:“大爷,现在你应该告诉我,在那发财高就了吧?放心,你尽管说,甭担心吓着你大侄子 !咱们朱家堡的人,没一个怂包软蛋。”说着,他继续给三疤眼倒酒。 “来来来,大爷,你今儿个,只要给大侄子面子,我就站着陪你喝酒,站着给你倒酒。包管你吃饱喝足。”说着,朱玉尚真的 站着。他这一会,就想尽快知道三疤眼这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朱开生,和他爷爷同辈。而眼面前这个后生,却口口声声自称是 朱开生的后代。就这样一副德行,我真的不敢恭维。 三疤眼满脸通红,虽然讲话嘴里打啰嗦,舌头搙不直,但他心里有数:自己是来混吃混喝的。于是,嘴里嘟囔着:“嗨,有什 么好难为情的,不就是和乌金荡土匪一个样嘛。只是不同的的是:他们抢,而我们哥几个,就靠骗。怎么样,你们害怕不?”说 完,哈哈哈大笑。 在另外桌子上的小吉搞,听到三疤眼如此这般直言不讳,急忙跑过来替他做掩护:“啊哟,你酒喝多了罗里吧嗦,话都说不清 楚:不就是仗着你爹在外地当大官嘛!遇到自己亲戚,不能说假话知道不?自家人,知道你家里人当大官,是好事情。不要总是 怕亲戚朋友找你们家门上,请你们办事嫌麻烦,就胡说八道说自己跟土匪差不多。虽然官匪一条道,但真正的土匪,是不能于官 府相提并论的。酒一多,你就编瞎话糟蹋自己,没必要。你就告诉他们,来自大官大位家庭,我保准这里没人去找你们家办事。 ”说完,小吉搞用手拍拍三疤眼嘴巴,意图让他堵住嘴。 三疤眼看到小吉搞,头脑顿时清醒许多:“噢,嘿嘿,你真的敢保证他们,知道我们家是当官的,就没人找上门来吗?如果这 样,那那我就告诉大舅哥:我们家老爷子,是个当大官的。嗯......”三疤眼打着饱嗝,使劲将漫道嗓子眼的酒,重新咽回到肚 子里。他终于明白,刚才自己说漏嘴,要不是小吉搞过来圆场,自己早就露出马脚。于是,他将头趴在桌子上,开始进入醉酒模 式。因为他知道,再这么放荡的喝下去,肘腋之患即将在他身上发生。 由于小吉搞的及时出现,朱玉尚听了小吉搞于三疤眼的对话,感觉道理。为什么呢,大户人家有的时候,生出来子子孙孙,不 是败家子,就是痴傻。像三疤眼这样的人,还真的拿不准是个当大官的后代。因此上,朱玉尚自己找理由说服了自己。自己这一 桌人是这副德行,另外桌上的几个人究竟怎么样,朱玉尚想探个虚实。 于是,他端起酒杯,离开三疤眼的正席桌子。径直来到小吉搞这一桌,挨个敬酒。不看不知道,来到小土匪桌上一看,杯盘狼 藉,什么菜一扫而光。我的个天那,朱家堡何时出现这样的亲戚啊?于大街上的穷叫花子,没什么两样啊!朱玉尚越看越不是滋 味,本来想敬酒一番以示客气。一看这伙人三观不正,五行缺水。他感觉事情多有蹊跷,便不动声色的离开客厅,前往赵长发哪 里商量。 话说小吉搞,自从坐下来吃饭。整个视线,就没离开过娘家大舅爷朱玉尚这个人。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三疤眼说漏嘴呢!或 许,是因为做贼心虚。亦或是小吉搞这个人平时鬼精鬼精的,已经养成习惯。冒充娘家人,那朱玉尚才是真正的娘家人。真假李 鬼同桌而坐,他怎么能不担心。好歹他们家兄弟姐妹多,要不然,小吉搞他们在赵长发府上一出现,就露出狐狸尾巴了。所以, 直到看到朱玉尚静悄悄的离开,小吉搞小声告诉身边人:“快,再不走,肯定要出事。看到吧,人家娘家大舅爷,离桌去了后院 。那家伙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赶快撤。”说完,自己东张西望一番,慢悠悠的退到大门口。然后,一骨录转身来到系马的大树下 。迅速解开绳索,一跃上马。 “驾”一声,小吉搞挥舞马鞭,拍打着马屁,催马逃离...... 尾随他的小喽啰,看见小吉搞骑马离开,一个个找借口。有说去厨房洗把脸,有说出去方便一下,有说喝多了出去透透风。总 之,十多个人,走得一干二净。 二大嘴第二个来到门口,看着小吉搞远去,自己也挥舞马鞭,策马狂奔。 紧接着,三疤眼、五不仁、六不易,一个个分别上马,紧随其后。 走在最前面的小吉搞,回过头来。本来,他想最后一个再走。唯恐这些家伙,念着好吃好喝,舍不得离开。所以,自己才不得 不先走一步。因为他知道,他一走,剩下的所有人,树倒猢狲散。果不其然,难兄难弟看着他一走,精神支柱没了。馊主意都是 小吉搞出。这家伙一肚子坏水,花花肠子多得很。只要他选择逃跑,谁落下肯定要倒霉。你说,谁还敢再呆再这儿。 走出去不远,几个人回头看一看动静:乖乖弄地咚,可了不得啦。赵长发他们家,屋前屋后火把四起。人们一条龙的举着火把 ,到处寻找小吉搞等下落。甚至有人朝天上乱放枪。可想而知,赵长发他们家是要多气有多气。你说什么事都有冒充的,这死人 奔丧也有人出来冒充,简直是令人发指。 看着赵长发他们家人,吆五喝六。嘈杂声,惊动左邻右舍。二大嘴骑在马上,醉醺醺的对小吉搞说:“小吉搞,你特么的还真 有两下子,咋就想出这么个损招,蹭人家死人饭,你也真够缺德的呀。”话还没说完,他“咯噔”一下,打着饱嗝。嗳着酒气, 骑在马上左右晃悠,好像要跌倒似的。 六不易听了二大嘴的话,嗤之以鼻:“哼,我说你二大嘴真会说风凉话。当初,你不相信小吉搞有酒有菜,让咱们填饱肚子。 这一会,酒足饭饱,又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你这不是在唱高调吗。俺六不易和你们不一样,忘恩负义。尚若不是小吉搞出主 意,咱们现在还饿着肚子。人家乌金荡土匪,也没有大鱼大肉快活。下一次再出来打牙祭,可不能把我落下。因为,我不在乎什 么该不该。吃饱喝足,才对得起自己这一百大几十斤。” 倒是三疤眼这一会有点学乖,一路上,骑着马往回跑,大气不敢出。因为他知道,尚若不是他们走的快。或许,都被人家捉在 哪里了。那个娘家大舅爷朱玉尚,脑子特别精灵。可以说他和小吉搞两个人高底不分,铢两悉称。于是,他催马来到小吉搞身边 说:“小吉搞,今儿个弟兄们多亏你了。我说漏嘴,差点害了大家,都是你反应快,给我解了围。” 小吉搞“呵呵”一声冷笑道:“不是我反应快,而是人家比你聪明知道不?就你们这伙人见酒就贪,迟早要被逮着。以后啊, 你们各人自扫门前雪,我小吉搞不想和没脑子人在一起。那样,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小吉搞洋洋得意,认为这些人是扶不起 的阿斗,只有自己,才是一枝独秀。 ------------ 三十三章 引火烧身 小吉搞因此而臭名远扬,好事不外传,坏事恶千里。马东军听到流均镇出了这么个小吉搞,不但没有像老百姓那样深恶痛绝。 而是千方百计打听,小吉搞的真实姓名。 那时候,二胡桃已经在乌金荡,伺候马东军左右。对二胡桃,马东军的确认为他忠诚无 二。只是,这个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遇事,不知道动脑筋去想一想再做。而是感情用事,武断独行。惹祸不怕大,就是自己 没本事来处理。结果往往是好心办坏事,得不偿失居多。 所以,像小吉搞这样的人才,马东军盘算着将他弄到手,肯定对自己有利。这一天,他找来二胡桃:“我说二胡桃,最近你听 说了没有。那流均镇镇上,出了个人称外号小吉搞的人。附近十里八乡,传说纷飞。有人骂他绝事做尽,有人夸他聪明绝顶。我 看,不如把这个人弄到我们乌金荡,做我军师,为我所用,你看行不行啊?”二胡桃一听,连连点头。他是求之不得啊! 因为,马东军为首的乌金荡,最近事情特别多。抢粮抢柴货,抢金银珠宝,像疯了似的。连锅碗瓢盆,笆斗簸箕都要。老土匪 蒋何曦刚死,还没过六七。马东军就走马上任,急不可待。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嘿嘿,他这三把火烧得可不轻。除了围绕乌金 荡的西射阳、刘家庄、流均镇,直到东边的东游庄,安然无恙。说的是,为了恪守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格言。其余百二八十里, 所有出了名的大户,都被他一扫而光。 第一把火,马东军只烧地方地主老财,外加暴发户。理由是:他们平时鱼肉乡邻,为何我马东军就不能鱼肉他们?反正,他们 从别人嘴里抢食,我马东军就有权利从他们嘴里虎口拔牙。起初,这第一把火烧得还是有人拍手叫好。只是土豪劣绅,一个个跑 到官府哭爹喊娘,要求地方官员,给他们出头,剿灭这伙抢他们的土匪。 毕竟,土豪劣绅,代表当权者。人数不多,寥寥无几。官府接报,当着耳边风。你几个土豪劣绅算什么?穷人还是见大多数嘛 。尚若因为几户有钱人家,就能撼动地方政府。岂不是,给地方政府官员出难题,招来民愤。于是,没有人理睬他们,无论地主 老财,跳得有多高,喊得有多远。地方官员,总是推三拉四,一拖再拖。 马东军的第二把火,烧的是大街上做生意买卖的人。挨家挨户,不管是门市地摊,只要你在大街上做买卖,不由分说。每户每 个月,必须得交保护费十两银子。不交,你甭想开门,趁早关门大吉吧您哪!路边地摊小商小贩,每个摊位,每个月一律五两银 子。不交,不但给你摊子掀翻,还得暴揍一顿你本人。管你老弱残兵,妇幼病寡。因为干了这些事,不得人心。对乌金荡土匪来 说,已经怨声载道。如果马东军此事选择住手,或许,官府也不会给他下死命令绞杀。 坏就坏在,马东军的第三把火又开始了。尝到甜头的马东军,忘记了老土匪蒋何曦的临终前的忠告:东军啦,我将乌金荡交给 你,是因为你比我儿子四不像有闯劲。这一点,既是你的优点,但也是你要改变的缺点。遇事,切莫随心所欲。凡是,得给自己 留条后路。正在为自己的收获沾沾自喜的马东军,哪里还记得老土匪蒋何曦的良药苦口。他早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一发不可收 拾。于是,他的第三把火,直接正对普天下老百姓。在大街小巷,设岗查哨,专门收取过路费、过桥费,尽干些鸡鸣狗盗之事。 老爹爹老奶奶小媳妇,上大街卖几斤鸡蛋,卖几只鸡。都得交他们三二两银子的过路费,不交就打。一时间,十里八乡,人心 惶惶。乌金荡土匪,顿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有压迫,就有反抗。老百姓平常无事逛大街,都得交个三二两银子过路费,人 们七传八咆,七嘴八舌,谗口嚣囂。一提起乌金荡土匪,所有人谈虎色变,嘴里骂骂咧咧,捶胸顿足。 马东军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但泼水难收,开弓没有回头箭。于是,他急需要人才,为自己扛旗打伞,出谋划策。小吉搞的出现 ,正是马东军广招人才之时。眼下只有他二胡桃一个人,为马东军鞍前马后累死累活。干得好,最多被马东军喊过去,称兄道弟 一番,喝得伶仃大醉,是对他二胡桃最好的回报。可第二天尚若把事情办杂了,马东军劈头盖脸,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的一顿数落。二胡桃只得忍气吞声,谁让自己没出息跟在人家手里混呢? 马东军这一会,和他商量去把小吉搞找来乌金荡,二胡桃心里美滋滋的:我去,我正愁着找不到替死鬼呢。便急忙回答马东军 说:“老大,我看你应该亲自去把小吉搞请回来。你说,他居然连奔丧的事情都能冒充,这个人还能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人才 啊,绝对是人才。大哥,我看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你得赶快拿主意。” 马东军有些为难:“他奶奶的,不就一个小吉搞吗,干嘛非得我这个做老大的亲自上门去请?再说了,到人家门上去动员人家 孩子跟我做土匪,这和当初蒋何曦将我们姐弟三人买回来做土匪有什么区别?你这馊主意肯定不行,奶奶个熊的,小吉搞即使三 头六臂,我马东军也不能亲自上门去请。”说着,马东军直接对着二胡桃挥挥手:“这个主意,肯定不好使。你赶快再想想其它 办法。” 马东军是嘴上说不愿意,其实,为了怕在二胡桃面前丢面子。心里,还是舍不得落下小吉搞这样的二杆子。千载难逢的 奇葩,他马东军怎么能放过呢! 二胡桃知道马东军心里怎么想,只是故意给马东军一个下马威罢了。因为他知道,马东军表现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不就是 指望自己替他出面嘛。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出主意道:“大哥,要不我替你去一趟流均镇。只是,我也不想直接到他们家去 找。一来,干咱土匪这种活,人家父母听了都不愿意让孩子过来。二来,到人家门上去拖人家孩子下水,屁往人家脸上放,容易 引起公愤。三来,最近咱缺德事也没少做。老百姓群情激愤,叉耙扫帚一齐上,偷鸡不成蚀把米,凡是,咱得提防着点。” 马东军一听,点点头:“嗯,你考虑的不错。那以你之见,怎么样才能把二胡桃弄到乌金荡来呢?”马东军略有介意的望着二 胡桃问。此时此刻的马东军,十五条大船无增无减。船上男女老幼,大大小小几百口,都住在这芦苇滩上。远远望去,乌金荡白 花花一片。偶尔看见前方有几处芦苇滩,可四周芦苇高高直立。而乌金荡土匪却正好将大大小小船只,停靠在芦苇堆积的芦苇滩 中心地带。不知道的人,怎么也找不见他们的藏身之地。 二胡桃眼看着马东军双眉紧锁,只好献计献策道:“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带人去流均镇招募,条件放宽点,好话多说点 。既然小吉搞他们能干出冒充奔丧的人这样的活,只要咱们的条件优越点,好吃好喝给他们。每年每个人,再给他十块大洋,我 不愁他们的父母不动心。总比你我去他们家招募要有面子吧!再说了,那一年下来,十块大洋给不给,还不是你老大说了算!” 二胡桃挤挤眼,心里发出一阵诡秘的微笑,脸上只是抽了抽嘴角。 马东军坐在大船上,眉头紧蹙的说:“嗯,这个主意我感觉可行。怕只怕那小吉搞生不逢时,你去招募那一会,他却出外谋生 。那我们俩捣鼓一阵,不是枉费心机。”看得出,马东军还是挺在乎小吉搞这个人的。二胡桃当然知道,他故意对马东军说:“ 大哥,成不成就看我这一趟流均镇之行了。给我十个兄弟,一条大船,我只要三帆船就够。” 马东军点点头:“那好吧,手下弟兄,任你挑选。记住,只是招募,不要发财。切不可见利忘义,耽搁大事。”马东军再三叮 嘱,二胡桃临走还不忘给马东军施加压力:“大哥,咱们俩得说好了。万一,事情办不成,你可千万不要拿兄弟我出气。兄弟我 ,没功劳还有苦劳不是。”二胡桃表现出一副可怜兮兮,好像在马东军手里,他特别受委屈样子。 “噢,没事!尚若这件事办不成,大哥不怪你。即使大哥自己去,也不一定百分百打包票。我不要你一定将小吉搞带回来,但 你要尽力而为。”说完,对着二胡桃挥挥手:“去吧,去吧,早去早回。不要忘了,我在这里等你消息。” 果不其然,二胡桃以每年十块大洋的代价,作为招募土匪的赏银。在流均镇,一下子将小吉搞等手下,一大批人一网收罗。什 么二大嘴、三疤眼、四不像、五不仁、六不易、七不归、八不出、九不醉、十不倒连同小吉搞一起,整整十个人,实实在在地全 部召回乌金荡。二胡桃洋洋得意,带着小吉搞等人,浩浩荡荡直奔乌金荡。心里想:自从跟着马东军,总算办一回漂亮事...... 所以,一听说官府派人来抓乌金荡土匪,马东军担心的倒不是自己。因为,二姐马东芬身为女儿家,办事却像大头虾撞桥桩, 莽里莽撞。俨然像个大男人,讲话直来直去,办事大刀阔斧。不像大姐,委婉含蓄,性格柔和内敛,办事稳重淡定。于是,马东 军站在船头,极目远眺。马东芬一时不归,马东军内心忐忑不安。正在他焦虑万分之际,远处一个黑点徐徐而来。不一会,马东 芬的两帆大船,映入眼帘。 马东军深深地吁了口气,心里想:二姐总算回来啦!乌金荡今天度过一劫。明天以后,官府是否前来乌金荡剿灭,马东军心里 还是略有介意。虽然,他知道在这茫茫乌金荡,什么样的官府都不是他马东军的对手。但问题是,乌金荡土匪,老老小小几百口 ,跟着他要吃要喝要包烟。带着他们,拖家带娟和官府决一雌雄,极为不便。如果,不带着这些人,一旦落入官府之手。女人孩 子们要遭罪,男人们恐怕也无心念战。 两帆大船,越来越近。船上站的人,马东军隐隐约约可见。多出几人,马东军心里“咯噔”一下。跟着蒋何曦做土匪,觅得蒋 何曦真传的他,急忙抽出随身携带的两把盒子枪,对着所有人大喊:“大家听着,女人带孩子们赶快向船上转移。男人们抄家伙 跟我来。”众人听得马东军一声号令,忙忙碌碌一阵子。于是,这里,原来居住芦苇滩的,乌金荡土匪的家属们,一个个躲进船 舱,看不到一个人。 男人们抄起长枪,瞄准马东芬的两帆大船。马东军叮嘱大家:“兄弟们,看清了。没有我命令,不准开枪。开枪,只打船上生 面孔。保护二小姐,和小吉搞他们安全,大家听到没有。” “听到了,请大哥放心!”众土匪齐声回答。 说话间,二小姐马东芬驾驶的两帆大船,已经靠岸。她抬头垫起脚尖,意图想找出弟弟马东军。哪里找的见,这里,乌金荡土 匪的居住地,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马东芬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道:“唉,怎么看不见我弟了,这里人都到哪里去了啊?”马东 芬有点疑惑。 “不会出去了吧......”小吉搞附和马东芬说。 “二哥,乌金荡出动,那一次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啊?十有八九是躲起来了呗。”二胡桃也踮起脚尖左右遥望着。 还是二东成了解马东军脾气:“嗨,都不要望了。我们带着这么多陌生人进入芦苇荡,大哥能不怀疑吗?”所以,他走到二小 姐面前,指着芦苇滩说:“二小姐,还是你跟老大说清楚。船上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们姐弟三人要找的叔叔马德贵。要不然 ,老大这一会不放心。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做土匪的看家本领。” 小吉搞一听,急忙陪笑道:“二叔,您老千万不见怪。在这乌金荡,人烟稀少,一下子带回一大帮陌生人,作为我们老大,还 是比较谨慎地。只要二小姐发话,您那,马上就可以见到您大侄子了。”说完,笑嘻嘻的站在马德贵后面。倒是副官这一会有点 不耐烦了。“二小姐,赶快叫吧,我们爷难得坐一回船。幸亏,今儿个没有晕船迹象。要不然,他老人家身子骨可不是你们这般 模样哦!” 马东芬急忙双手套在嘴上:“马东军,我把叔叔找到啦,现在,他来看你来了!”说完,一个个跳上岸,将船拴好。然后,马 东芬搀扶着马德贵,一步步走入芦苇滩。这一切,被躲在芦苇丛中的马东军看到清楚。他挥挥手,将手枪插入裤腰,自己径直走 到芦苇滩的木棚前,看着马东芬在给马德贵倒水,心里打消警戒。 副官带着十多个人,站在马德贵周围,荷枪实弹。马东军一看便知,那马东芬给他搬椅子的哪个人,肯定就是她口中所说的叔 叔马德贵。于是,他走到马东芬面前问道:“姐,这个人就是我们家叔叔马德贵吗?”说话间,他用手指着马德贵。马东芬见此 情景,急忙伸手“啪”的一下,打在马东军指着马德贵的手。“小弟,你怎么跟叔叔说话呢?不懂规矩!” 马东军急忙收回手,没见到叔叔,拼命从东北找到南方。现如今要找的叔叔就在眼前,他倒有些不知所属。眼前的这位陌生人 ,难道就是爹娘口中的佼佼者吗?马东军心里想:我看不出他比起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啊!难道,是爹娘故意夸大其词,目的就是 给叔叔吹嘘一番吗?他有些尴尬,甚至这一会,连叫声叔叔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今天毫无准备,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先是接 到中发白来报:说是官府派人来企图剿灭他们。 现在,突然间又冒出个从未模面的叔叔,马东军一下子还真的适应不了。因为,自从蒋何曦死了之后。乌金荡都是有他一声喊 到底,没有人在他马东军之上。现在,冒出个叔叔,他当然有点不自在。加之他只是指一下手,马东芬就是呱唧一巴掌,打在他 手背上。看来,自己在叔叔面前,还真的不能马虎大意。 于是,他突然想起父亲在他小时候,见到长辈,就让他跪下叩头的情景。马东军突然感情上涌“噗通”一声跪地:“叔叔在上 ,请受侄儿一拜。”他这突然举动,令马德贵目不暇接。马东芬也没想到啊!最多,他喊声叔叔问安得了呗。谁知道这家伙突然 跪地行大礼呢。 其实,马东军这一会的脑海里,也和马东芬在孙大脚驿站,见到马德贵一样。从东北老家,长途跋涉。翻山越岭不说,餐风露 宿经常事。特别是,被眷谙轩老板娘卖到这乌金荡,立刻泣不成声。堂堂七尺男儿,眼泪一下子唰唰往下流。如此情景,马德贵 深深地自质。他急忙起身,来到马东军面前,蹲下身说:“孩子,我知道你们姐弟三人受尽折磨。所有这些,都是因为叔叔没有 尽到责任所致,我愧对哥哥嫂嫂对我的期盼啦!起来吧,我们叔侄俩好好聊一聊......” 船上的男女老少,这一会慢慢的围住马德贵等人。使马德贵始料不及的是:这里,荒无人烟,居然住着这么多人。俨然赶上一 个村庄的人口,心里顿时产生怜悯:我的天啦!难怪侄子带人去抢去夺。几百口人,在这个无田无地,种粮种菜的乌金荡生存, 不去抢,他又有什么法子养活那么多人。马德贵心里思量着,将来怎么来安排马东军。 当天,马东军并没有送走马德贵,而是直接将他带到马娘娘马东旭家里。此时的马东旭,已经和蒋何曦生下第三个孩子蒋菊花 。看着大侄女已经成为人妻,又成为人母,马德贵连连摇头:“唉,我哥哥嫂嫂一世英名,怎么换得如此凄凉一生,可叹可恨可 气。”没地煞气的马德贵,跑到四不像面前“呱唧”一记耳光。气急败坏的骂道:“奶奶个熊的,你们家这副德行,也配和马家 结成金兰之好?” 吓得蒋荷花、蒋桂花急忙抱住马德贵的腿:“爷爷,不要打我爹爹,不要打我爹爹嘛!”马德贵只得眼含热泪,蹲下身,抱起 一双马东旭和四不像的女儿。“哦,爷爷听你们的,不打这个没良心的坏家伙。是他,害了你们的妈妈知道不。”马德贵,知道 对马东旭,已经无法改变他们生儿育女这个事实。也只能在经济上给他们些补贴,自己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至于大侄女前途, 已经荡然无存。尚若她是个单身女子,凭他马德贵,随便给大侄女找份工作。也不至于靠接生婆来维持生计。 至于马东军,他决定带走马东军回到自己身边,将乌金荡土匪全部解散。未曾想,他话一出口,就遭到马东军的拒绝。理由很 简单:他已经习惯于乌金荡土匪生涯,不想再回到人世间纷扰的乱世之秋。绝意会乌金荡,继续做他的草头王。只是希望叔叔放 他一马,以后,绝不做伤天害理只是。所以,马德贵为马东军约法三章...... 因此,刘老爷家耿三奇之死,马娘娘早就通知妹妹马东芬前来。在得知是弟弟马东军手下人所为,姐妹俩再三给刘老爷赔不是 。实质上,这件事于马东军无关要紧。那小吉搞一个人,异想天开,目的只是为了讨好马东军。却从来不知道马东军于刘家庄之 间,是打断骨头连住筋的亲戚关系。要不然,给刘学优接生,附近有的是接生婆,为什么刘志超一定要四小姐去那流均镇,带来 马娘娘,不就因为是亲戚关系嘛! 可这一次,刘家庄于乌金荡土匪较上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由这个二把手小吉搞胆大妄为所致。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小吉搞,被马东军架得为所欲为,闯下如此弥天大祸。马东军即使全然不知,但他也不愿意去刘家庄给刘老爷一个解释。双方一 个不服一个,其诱导他们引起冲突的真正原因,来自于小吉搞一个人的贪得无厌。你说,也该这小子倒霉。什么人家他不好惹, 却偏偏惹上这刘家庄...... ------------ 三十四章 祖师爷的伎俩 小吉搞不但得罪刘家庄,现在对马东军也不好交差。他从老乡孙成娟手里借得纹银千两,转手交给孙大脚给他操办失去的马匹 和枪支,自己一个人离开七彩侠驿站,直奔邱大璐他们家而去。因为小吉搞上手排一排,没有人能像孙成娟这样一下子借给他上 千俩银子。所有亲戚朋友,小吉搞都上手搙一遍,想不出有人能帮他。 绞尽脑汁的他,突然想起邱大璐给他的话:啊哟,今天身上就带这么多。日后,如果小兄弟不嫌弃,就请到鄙人寒舍一坐。想 到这里,小吉搞热血沸腾。他知道,在张亚芳他们家,他的确威武。“叭叭”两枪,结果张亚芳狗命。虽然,这个张亚芳与他今 日无怨,往日无仇。但他在周围左邻右舍,作恶太多。嫖了人家母亲周三娘,又去霸占人家姑娘肖倩雯。伤天害理,民众群情激 愤。对张亚芳平时恶行,敢怒而不敢言。 小吉搞带人,不但砸了张亚芳,迎娶第二十一房姨太太肖倩雯的结婚大典场子。还营救了肖倩雯小姑娘,因此,对张亚芳他们 家惨遭乌金荡土匪劫煞,大家拍手叫好。都说是张亚芳绝事做得太多,一物降一物,这就叫报应。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十个人 站出来,有八个人说你不好,你这个人肯定不好。老百姓心目中的一杆秤,就是以此秤出一个人的是是非非,孰轻孰重。 因此,尽管邱大璐作为马门祖师爷,张亚芳、吴政清、邱金忠、江小鱼、姜汁莲等是他得意门生,乃因张亚芳作恶多端,不得 人心,而使得他们师徒难以定夺。帮张亚芳,有失江湖道义。怎么说,张亚芳在人们心目中,早已经是恶贯满盈。对他来说,死 有余辜,不足为惜。自己又何苦搭进去,于众人为敌,岂不是自不量力。 现如今,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要为了张亚芳臭名昭著,而使得自己晚节不保。因此,邱大璐带头讨好小吉搞,因 为张亚芳大势已去,为什么要为一个死人去争斗?还是为活着的人,多多积德吧!谁都知道,江湖之人,用心险恶。其手段也是 阴险毒辣,令人防不胜防。凭小吉搞几十个乌金荡土匪,邱大璐应该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只因年事已高,有道是莫欺少年穷。 年少轻狂,就是资本。如此这般权衡利弊,邱大璐才不得不服输。不想在张亚芳这件事情上,把自己也牵扯进去。毕竟,自己是 江湖上,槐盐地区马门买卖中的祖师爷。因小失大,有失体统。 至于他对小吉搞的承诺,也不过是一句搪塞人的话。不想,这小吉搞,真的把他话当个话。一个人箉着包裹,一路步行。一路 打听,直至角巷街西头,邱大璐的老家。一座崭新的四合大院,红砖青瓦。琉璃瓦屋脊,二龙戏珠为主屋,龙凤呈祥为次卧。明 眼人,一看主人家屋脊,便知该户人家城府多深。邱大璐他们家,小吉搞从外观看来,乃是角巷街扛把子人物。 四合大院,大门朝东。主屋当然门对院墙大门,次屋个三间,南北相对。期间,有廊檐环绕。大门口,一对石狮张牙舞爪。院 墙门头上,一对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门檐上,和院墙小瓦做脊,精美别致。小吉搞知道邱大璐是个讲究人家,不愧为是马门买 卖中的祖师爷角色。只是四合大院院墙外边,有些搭配不当。四周都栽上水杉木,有失大雅。应该配上常青松柏,以示高雅别致 。给人一种庄严肃穆,威武不屈之感。 看到邱大璐家如此这般,小吉搞心里有底。就凭邱大璐家这四合大院,就知道家里搬出个十根八根金条,绝对不在话下。于是 ,小吉搞耸耸肩,抬起右手“咚咚咚”连敲三下大木门。大门没有开,也没有人走动的声音,倒是听得里面一阵狼狗狂吠。“喔 喔喔,嗯,喔喔喔”,随着狼狗叫声,即刻走过来一个人,对着狼狗发牢骚:“你总是叫,有人没人一天到晚叫个不停。” 小吉搞一听,此人肯定没有听见他的敲门声。便随即“咚咚咚”又是连续三下。只听见屋内有人念叨着:“哎嘿,大门外,还 真的有人敲门了。”说完,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开门人,正是邱大璐他们家佣人李武。他一看小吉搞,急忙将身后大门带上。 自己站在小吉搞对面询问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想找谁呀?”说着,他一双眼,滴溜溜的打量着小吉搞。 “噢,我是乌金荡老二小吉搞。几天前和你们家老爷在条龙庄有约,下一次见面,必须在邱大璐的角巷府。这不,我今天是按 时赴约来了,麻烦小哥进去通报一声。告诉你家主人,就说乌金荡老二登门拜访,有劳了! ”说完,小吉搞双拳一抱,以示拜托 。李武看见小吉搞怀抱双拳,司空见惯。因为,来邱大璐他们家的男男女女,见面不是握手。也不是,弯腰缺肘阬头打招呼。都 是双拳一抱,理直气壮。 所以,他对小吉搞报出乌金荡名号,自己哪里知道什么乌金荡。只是瞥了小吉搞一眼,见来人身夸背包,腰间插一把盒子枪。 虽然不那么威风八面,但至少还是有点盛气凌人。眼瞅着他腰间冷冰冰的铁家伙,冷腔冷板的对小吉搞说:“好吧,你稍等,我 进去通报一下,再给你答复。”言罢,转身进屋,还不忘准备插上门栓。 嗨,一个小小的奴才,尽敢对乌金荡土匪二把手,不屑一顾,气得小吉搞血往上喷。这人啦,就是欺软怕硬。小吉搞在孙大脚 面前,犹如丧家之犬,不敢违拗。来到邱大璐他们家,他就是大爷。因为他知道,在孙大脚的七彩侠驿站,他小吉搞就像大锅菜 ,上不了台面。自从在张亚芳他们家认识邱大璐,他一看那人见人称马门买卖的祖师爷,一攻击溃,不值一提。有了这个前提作 为基础,正所谓黄鼠狼都扞病鸭子咬。其实,这句话在现实中,很有道理。你不去咬病鸭子,其它鸭子你更咬不到。小吉搞这一 会不来找邱大璐,他还能找谁去?于是,小吉搞狂了。 他对着邱大璐他们家的大门,跳起来就是一个飞踹。只听得:“嘭”一声,大门立刻往两边推开。随即,就听见李武“哎呀” 一声,“噗通”一下倒地。因为,他正在将门栓从左往右推。正当门栓,即将推入右边之际。小吉搞一怒之下,一脚将大门踹开 。遂引得狼狗又是一阵狂吠,小吉搞掏出手枪,对准大狼狗“啪啪”就是两枪。紧接着,瞅也不瞅李武一眼。一个人,大步流星 直走邱大璐他们家主屋。 突然从自己家大院内传来两声枪响,紧接着传来大狼狗“嗷嗷嗷”的一连串惨叫。邱大璐坐在太师椅上,敲着二郎腿。怀里抱 着茶壶的他,眯虚其一对老花眼,急忙对着屋外叫到:“李武,李武唉,快给老爷看看外边是哪里在放枪。大门口的狼狗在嚎什 么嗓子。”背后,一个小丫鬟在给他捏捏肩膀。脚下,一个小丫鬟在给他捶大腿。 李武听到邱大璐在喊他的名字,急忙一骨录从地上爬起。紧追在小吉搞后边,连声叫囔着:“你,你给我站住!”小吉搞哪里 听他这一套,甩手往身后,就是“叭叭”两枪,打在李武的脚尖前。吓得李武:“啊哟,我的个娘唉!”他不敢紧追不舍,直到 看到小吉搞一个人走入客厅。将手里包裹往桌上一甩,紧接着将手里家伙啪一下,放在大桌上。对着邱大璐就大声质问道:“怎 么啦?才几天你们家大门就不让我进来了!” 两个小丫鬟见到来人凶神恶煞一般“哇”一声,吓得躲到房里去。而邱大璐这一会,听得小吉搞往大桌上惯枪的声音,几乎惊 得从太师椅上跳起来。老眼昏花的他,急忙从怀里掏出老花镜戴在眼上。李武正好赶到,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追到大门口。冲着小 吉搞就说:“老爷,这个人硬要闯咱们家大门。不给进,就放枪。咱们家大狼狗,已经被他打死在狗屋里。我不是躲得快,差点 也被他,被他......”李武结结巴巴,被小吉搞对着他脚尖放了两枪,吓得语无伦次。 邱大璐双手扶住老花眼镜,一看是小吉搞,急忙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啊哟,原来是乌金荡的二老板啦!稀客稀客,稀客啦! 快,李武,还不快给我的这位老弟堪坐啊!”说完,他对着李武搬过来的椅子,伸出右手笑眯眯看着小吉搞说:“兄弟,请坐。 到老哥这里你甭讲客套话。越随便越好,就当自己家一样哦!哈哈哈......”邱大璐好像竭力掩盖刚才李武说的那些话。将刚才 不愉快的一幕,尽快翻过去。 而躲在房内的两个丫鬟,见邱大璐和来人称兄道弟,便从房间里走出来。邱大璐正好看到她们,便命令道:“小三,小四,家 里来客人了,还不赶快上茶。”两个丫鬟一听,急忙将双手往身体右侧一放,弯腿缺膝应答道:“是,老爷,我们俩这就过去。 ”随着小三小四两个丫鬟的离去,邱大璐急忙对着小吉搞问道。 “兄弟,别来无恙啊!你这怒发冲冠,定有私愤要泄。或者是,老弟遇到什么麻烦之事,不妨和老夫说道说道。看看老夫是否 能分忧解难,还望老弟明示啊!”邱大璐看得出小吉搞面色紫殆,印堂发黑。两边太阳穴,看上去有股阴霾笼罩。此乃血光之灾 的征兆,邱大璐不敢明说,只能旁敲侧击,点到为止。 “祖师爷,还真的要你猜对了。他奶奶的,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不,在条龙庄于你们几位分手,径直去老舍村,经过荡舟 庄,前往清沟要塞。不想,遇到鬼迷路。兜了一大圈,转来转去转到二郎山的坟茔场。迷迷糊糊,知道遇到晦气,意图朝天开枪 ,吓走魑魅魍魉。谁料到惊动刘家庄护院队,双方展开激战,两边都有死伤。结果,由于人生地不熟,又是夜晚交战,丢盔弃甲 而逃。损失马匹加枪支弹药,累计银子千余辆。如此落魄,是我小吉搞来到乌金荡之后,第一次遭遇重创。唉......” 李武端来茶杯,放在小吉搞面前。邱大璐对着茶杯,伸出右手道:“兄弟,请用茶!乌金荡到我角巷街,有数十里之遥。兄弟 徒步来到这里,老朽十分感谢。不是老朽说大话,你让我弄枪弄马,我还真的没法想。但是,千两纹银就把兄弟你难成这个样子 ,老朽心里有点整不明白。说句不好听的话,兄弟就凭手里这一把枪,走到哪,也不愁找不来上万两。 ”邱大璐摇摇头,似呼对 小吉搞到他们家摆谱,有点实在看不下去的样子。言语中,挟插着对小吉搞的鄙视。 小吉搞知道邱大璐已经对他,不像在张亚芳他们家说的那样。这人啦,一张嘴,两块皮,随说随翻。当初在张亚芳他们家,邱 大璐老两口是求哥哥,拜姐姐,让小吉搞放他们一马。今儿个小吉搞来了,他却旁敲侧击,含沙射影。言语中,饱含对小吉搞的 鄙视和不信任。当然,节骨眼下,小吉搞不是称雄称霸的时候。因为,他假如不把乌金荡的马匹和枪支摆平。马东军绝对不放过 他。更何况他这一次针对的是马东军亲戚刘家庄,犹好比老虎找虱子,独木桥上翻跟头,他是险上加险。 所以,小吉搞心里想:面前,他就这么一根救命稻草。尚若把他给得罪了,我小吉搞再也想不出到哪去弄银子还给他邻居孙成 娟。唉,耐着性子对邱大璐解释道:“祖师爷,我哪里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啊!凭我小吉搞手里这家伙,用不着一两户人家,就可 以腰缠万贯。可是,你不知道哎,我们老大他叔叔,曾经和我们约法三章。一旦有所冒犯,官府即刻派人来踏平乌金荡。往后日 子啊,乌金荡土匪也不是那么异想天开了。”小吉搞带着一肚子怨气,目的就是想着邱大璐能理解。 然而,邱大璐对他的表现,使得小吉搞越发妥协,他就越发生硬:“啊哟,就是嘛!区区几千两银子,就把你一个堂堂的乌金 荡二大当家的给祸害成这样,说什么人家也不相信啦!你说,在张亚芳他们家,那可是一笔肥差啊!我的弟子,家底厚薄他们能 瞒得过我吗?怎么说,家里黄鱼得有几十条。银子几万年,应该不在话下。他可不是老朽我这点家当,整天图个吃喝玩乐。不满 老弟说,我这个人,一生中赚钱无数。但从来未对家人作出什么贡献。吃在肚里,穿在身上。图个外面光好看,喜欢打肿脸充胖 子。”邱大璐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对小吉搞瞟也不瞟一眼。 小吉搞看着邱大璐,知道在张亚芳他们家,因为自己杀红眼,所以,这个老家伙害怕。让自己放他们走,对自己的承诺,这一 会看来,只不过是一场敷衍而已。当初,在张亚芳他们家。邱大璐老两口低声下气,只要自己有需要他邱大璐帮忙的地方,绝对 不会袖手旁观。不敢说鼎力相助,但至少,不会让小吉搞失望。现在,这老家伙一口否定。口口声声称自己只是为了一日三餐度 日。很明显,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来意,所以才磕穷给他小吉搞听。奶奶的,死人也猜得出你是糊弄老子呢。 所以,小吉搞索性装傻说:“不会吧祖师爷,我今儿个冲着你那一句话:兄弟,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邱大璐的地方,绝对有求 必应。不满你老说:我是急需一千两纹银还人。因为无处可去,所以想起祖师爷对我曾经说过的话,才一步一步走到贵府来。听 你的意思,好像比我还穷的多。看来,我这一趟是白跑了。”小吉搞装出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略有介意的对邱大璐说着。一双 眼睛,却一直看着邱大璐放在太师椅边上一根龙头拐杖。 “啊哟,兄弟呀,你总算了解老朽了!这几年,家道贫寒,门庭衰弱。不是遭遇天灾,就是碰到人祸。将年轻时的积蓄,消耗 殆尽。现在,身无分文不敢说。但抄光家底,也凑不齐一根黄鱼份量。别看我四合大院,风风光光。其实,也就外表好看,肚子 里空空。要不这样,兄弟如果不是急需。给我十天八日时间,让我出去走乡串户。玩玩小杂耍,也能给兄弟筹齐个四五百俩。” 说完,邱大璐一双手,始终离不开那龙头拐杖。 小吉搞心里发毛,在张亚芳他们家,自己只不过枪杀张亚芳一个人,所有人都吓得不成人形。今儿个,老子枪膛塞满子弹,打 死他们家一只狼狗,又给了李武两枪。邱大璐这老家伙一点不害怕,是不是因为坐在自己家里,他底气十足哦。还想哄老子离开 ,鬼才相信你的话。老子本身就是谎话连篇,你老小子想给俺下套,做梦去吧!想到这,小吉搞拿起枪在手,笑眯眯的对邱大璐 说:“祖师爷,既然你帮不了我,那我还得再找下家。得罪了,小吉搞向祖师爷告辞了。”说着,小吉搞就要起身离开。 站起来一看,若大家院,刚来时候,还看到两个丫鬟,一个管家李武。一袋烟功夫,这些人一个个不声不响从他眼前消失殆尽 。小吉搞心里开始疑惑:他奶奶的,这么大的一户人家,怎么可能就四五个人?莫非,邱大璐他们家人都躲起来了?小吉搞心里 思量着,自己开始慢吞吞的打开手枪保险。他不敢肯定,自从他踏入邱大璐他们家的大门,其室内发生什么。 但有一点,小吉搞可以肯定。邱大璐他们家,绝对不是他看到的这么几个人。那么,家里人究竟到哪里去了呢?正当小吉搞想 着邱大璐他们家人到哪里去了的时候,邱大璐坐着对小吉搞说:“啊哟,兄弟,生意不成人情在。别接着离开啊!从乌金荡来我 角巷,好歹也有几十里。银子虽然没有,但一顿方还是有的。你就在这里吃完饭,再离开也不迟啊!”小吉搞本来,还真的想走 。江湖之人,说话如放屁,不足为奇。一开始,自己就不应该相信他们的鬼话,害得白跑一趟。 一怒之下,他急忙转身,对准邱大璐:“你这老狗,居然敢骗老子。”甩手就是一枪。心里想,老小子,老子给你一枪,打不 死你,也得把你打个半死,我看你拿不拿银子。“乓”一声枪响,小吉搞满以为邱大璐绝对中枪。可是,令他想不到的是,邱大 璐在小吉搞转身的那一刻,急忙翻转太师椅进入地道。便迅捷从龙头拐杖里,拔出一把雪亮锋利的龙泉宝剑。随即,太师椅从地 道里翻转出来。龙泉宝剑,直刺小吉搞胸膛。 发蒙的小吉搞差一点就被刺到。可能是因为身体自然反应,小吉搞随即对着太师椅开枪。“叭叭”两声枪响,太师椅一个后翻 ,重新进入地下。直到这一会,小吉搞总算明白。原来,邱大璐老狗客厅地板,原来都是机关。他这两枪刚放出,耳边只听见“ 嗖”的一声,一阵风呼呲从耳边掠过。乖乖弄地咚,不知道从哪里射出一支箭,差一点刺穿他的耳朵。 邱大璐的太师椅虽然围着大桌子转,但大桌子始终离不开客厅中间,小吉搞看出破绽。同时,也知道邱大璐他们家没有真家伙 :枪。因为,如果有,小吉搞这一会可能早已经命丧九泉。邱大璐他们家人躲在暗道里,而小吉搞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想躲, 也来不及。于是,小吉搞扮倒大桌,在客厅中间,眼睛紧盯着邱大璐的太师椅,从地下冒出来。 突然,从屋顶上传来一个声音:“小子,你爷爷在这里呢!”话音刚落下“嗖”一支箭直奔小吉搞而来。他抬起大桌“啪”一 声,一支箭被大桌挡在客厅中间...... ------------ 三十五章 驿站风云 躲在客厅机关里面的邱大璐,突然从太师椅上“咕隆”一下,从地底下翻转上来。不偏不倚,从小吉搞的面前冒出来。躲在大 桌后面的小吉搞,逮个正着。他一把上前,扭住邱大璐脖子:“哈哈,老家伙,看来,你机关算尽也不过如此嘛!这玩意神出鬼 没,一下子还真的拿你没招。不知道你用这破玩意,害死多少人了。不过,今儿个算你运气不好,栽在老子手里,你也休想花言 巧语的再糊弄逃命了。”说完,小吉搞急忙换成一只胳膊,掐住邱大璐脖子,一只手用枪指着邱大璐脑袋。 邱大璐手里即使拿着龙头拐杖,里面的龙泉宝剑紧握在手。乃然被小吉搞的胳膊夹住脖颈,使不上劲。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的 邱大璐,只能断断续续的对小吉搞说:“哎哎哎,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只要松手,我便叫人拿出银子给你。”邱大璐几乎窒 息。可小吉搞这一会来劲了,如果这件事摆在刚才,或许小吉搞还能妥协。可现在邱大璐落到自己手上,小吉搞没什么好担忧的 。此时此刻,银子对他来说似呼不怎么重要。倒是邱大璐的性命,比银子还要值钱。 看着这个不起眼的老家伙,眯虚一双贼眉鼠眼,家里到处充满机关陷阱。冷不丁,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落得尸骨无存,小吉搞 当然命要紧。于是,他将邱大璐慢慢的往大门口外边拖行。因为小吉搞知道,待在他们家大院时间越长,自己生命危险系数就会 越增加。“嘿嘿,你这老狗,死到临头,才知道银子没命重要了。小爷告诉你,当我想拿你的命的时候,你确拿银子来换。那银 子肯定不是东西,因为,他再怎么值钱,也没有你这狗命值钱。给你机会你却侥幸,小爷我生气了,过时不候。”说完,对着刚 才射箭的方向“叭叭”就是两枪。 “里面的人给老子听着,邱大璐老家伙在老子手上。你们胆敢偷袭,惹火了老子就开枪嘣了他。不信,尔等就试一试。我倒要 看看是你的箭射得快,还是我的子弹飞得快。”说着,他将邱大璐夹到他们家墙院以外数十丈。约莫邱大璐他们家人的箭,已经 够不到这里。射程之外,小吉搞方得放心。他一把拎起邱大璐,正对他们家大门口,用枪指着他后脑勺。 邱大璐虽然是老谋深算,因为,坐在家里,便是他邱大璐的天下。曾经自家机关,令多少算计他的人死于非命。附近人家小媳 妇,小姑娘,只要被他看上,便想方设法哄至家中。神不知鬼不觉,就被邱大璐弄到地下室给祸害了。蒙着眼睛出来,还不知道 自己家在什么方向。没想到这一会碰到小吉搞,反倒失手落得个甘拜下风。想到这里,他急忙对着自家大院喊道:“不要再射箭 了,赶快都给我停下来。所有人,照他说的去做,快!”邱大璐年过古稀,可越是这样的人,越发感到生命的珍贵。 和年轻人不同的是,面对死亡,无所畏惧。大不了一死了之,因为他们受到生死轮回的误导,相信自己死后投胎,二十年后又 是一条好汉。而像邱大璐这样的老江湖,他们看破红尘,明明知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哪里什么时来运转,转世投胎一说。一 个人,一生中,走过即是路过。从来就没有什么回头路,更没有什么流连往返,只有过去和曾经。所以,越是老人,越怕死。更 不想无缘无故的去死,因为在他们这个年龄段,是宁愿在世上捱,也不愿意往土里埋。 邱大璐一句话,家人们,一个个不敢轻举妄动,可也没人出面和小吉搞打交道。因为他们知道,那小吉搞刚才和他们较量一番 ,此时此刻对谁来说,出面和小吉搞打交道,都是把脑袋拎在手里。小吉搞见邱大璐他们家人没反应,索性用枪敲着邱大璐脑袋 说:“老家伙,知道什么叫世态炎凉了吧!你看看,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你这一条老命打保票。看来,在你们家里,居然有皇帝般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享受。一旦遇到生死紧要关头,他们还是宁愿舍去你这条不值钱的老命,也不愿意赊财免灾啊!既然如此 ,我也不跟你废话了,送你上路,我也好走人!” 说完,小吉搞吧唧一下,打开枪栓。吓得邱大璐连连求饶:“哎哎哎,别冲动,别冲动。我给他们喊话,我给他们喊话还不行 吗。”邱大璐推开小吉搞对着自己脑袋的枪口:“二当家的,这铁家伙可不能开玩笑。你如果手这么一抖,老朽脑袋就得搬家。 还是拿开,我才放心。”他掉过头来,笑嘻嘻的望着小吉搞:“你看,老朽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说着,邱大璐举 起双手。面朝自家大门口。 “小三小四啊,你们俩听老爷的话。他们一个个害怕,不愿意出来,你们俩出来。不要忘了,带着一千两银子。”邱大璐话一 出口,小吉搞急忙补充说:“什么?一千两,那是我刚到你们家时候,以朋友身份上门来借的价格。现在不一样了,你们家差点 要了我的命。难道,小爷我这命就值一千两嘛?”说着,他死劲勒住邱大璐后衣领。 随手将枪口,死劲往抵住邱大璐脖子。“唉唉,二当家的,你手轻点。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不就是再加点银子吗,我告诉 他们就是了!”邱大璐有点极不情愿,但迫于无奈,他不得不又一次对家里人喊道:“小三小四,你们俩带上一千五俩银子,速 速送来。不知道二当家的要赶路啊!”邱大璐假装一副生气的样子,小吉搞一听心里不爽。 “邱大璐,小爷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一千五百俩银子,就可以买我小吉搞的命了?告诉他们,没个两千两,老子同样要你的命 。另外,给老子牵一匹脚力好的马来。老子今天一定要赶到乌金荡,尚若你作死,回去就带人来灭你九族。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耍老子。你说你,我一来就给一千两,皆大欢喜有多不好。非得香的不吃,吃臭的,不见棺材你不落泪啊!” 说话间,小三小四两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她们一个人手里拎着两千两银子;一个人手里牵着一匹马,一步一回头的朝小吉搞走 过来。邱大璐一看,可喜了:“二当家的你看,这不说来就来了吗?她们还是舍不得我这把老骨头。这个家,还是我邱大璐说了 算。我如果哪一天归西了,祖师爷名望还在。不瞒你说,角巷这个巴掌大地方,离开我邱大璐,还真的找不出第二个。嘿 嘿......” 小三小四递过银子和马匹,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小吉搞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命令小三小四道,快去再给我再牵两匹马来。小三 小四疑疑难难,邱大璐不发话,她们俩又怎么可能擅作主张。于是,小吉搞看着邱大璐“嗯”了一声,邱大璐立刻明白。“噢, 我明白了,你们俩还不快按照二当家说的去做:赶快再去牵两匹好马过来呀!”小三小四对着邱大璐点点头:“哎,我们俩这就 去。”望着小三小四牵回来两匹马,小吉搞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三匹马,他让小三小四各骑一匹。小三小四蒙了,谁都不敢上马。小吉搞用枪指着邱大璐说:“祖师爷,看来你不发话,她们 俩是不敢跟我走啊!”看着小三小四连连朝邱大璐摇摇头:“老爷,我们不要离开这里。”小三对着邱大璐央求道。小四侧央求 小吉搞:“二当家的,我们从小就没有离开过角巷这条街。你能不能手下留情,放我姐妹俩一马。”小四这么一说,小吉搞仔细 端详一番。确原来这姐妹俩,原来是一对双胞胎。 小吉搞一看,乐不可支,姐妹俩看上去一模一样,难分真假。“哈哈哈,二爷我最近一直走霉运。大前天找个瞎子算命,说是 要我碰到姐妹俩双胞胎,就不要放过。大富大贵,时来运转,必定来自于双胞胎姐妹俩身上。果不其然,今儿个给我碰到了。姑 娘,看来,你们俩即是我小吉搞生命中的贵人。我不想带你们走,可命运将我们仨绑定在一起。那可不是你我一句话说了算事情 ,得尊重命运的安排。”说着,他将枪口对准邱大璐,以一种泰山压顶的语气,对邱大璐说:“命令她们俩,上马跟我走!” 此时此刻的邱大璐,已经没有自我。他心里不服,可嘴上很怕。“嗯,好好好!”一连说出三个好字的邱大璐,急忙朝小三小 四挥挥手:“快跟二当家回乌金荡吧,你没听说,是算命先生,早就给你姐妹俩,安排好的差事吗?去吧,好生伺候二当家的。 改日有时间,我去乌金荡看你们俩噢!”邱大璐说的有些寒酸。 尽管小三小四,这一对双胞胎姐妹俩不情愿,但迫于小吉搞手里的铁家伙,姐妹俩吓得瑟瑟发抖。不得不听从小吉搞的安排, 姐妹俩相互搀扶着上马。好歹,过去人家,无论男女,都会骑马骑驴。小三小四姐妹俩,对骑马也不生疏。跨马持僵,双腿一挟 ,那马便嘚嘚嘚,嘚嘚嘚朝前走去。 小吉搞本来想给邱大璐一条活命,谁料到他居然跟小三小四说道乌金荡来看她们。老家伙贼心不死,一句话惹怒小吉搞。就在 小吉搞看着小三小四走得远远的那一会,他对着邱大璐说:“今儿个算你识相,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出尔反尔,留着你日后唯 恐对我不利,去死吧!”邱大璐一听,赶快挣脱小吉搞的手,急忙对着大院喊叫:“快来人啦,给我放箭!” “叭叭”两声枪响,邱大璐应声倒地。小吉搞吹着冒烟的枪口,嘴里嘀咕着:“奶奶个鸡大腿的,跟老子较劲,你这不是活腻 了。”说着,飞身上马,“驾”一声马鞭响,骏马嗷嗷嘶吼,奋蹄直追小三小四...... 这时候,邱大璐他们家人,见小吉搞打死邱大璐,谁还有心事去追小吉搞。赶紧把邱大璐拖回大院,商量后事去了。而小吉搞 这一会牵着小三小四的马缰,一路南下,直奔孙大脚的七彩侠驿站...... 时近下傍晚,孙大脚这一会突然想起程德贵。奶奶个熊的,夜里老娘也没怎么折腾他呀?怎么睡了一天还不起床。她正欲自己 亲自去叫醒那小白脸,不巧的是,他男人大德根今天似呼发觉了什么,总是寸步不离他孙大脚。噢嚯,大德根今儿个真他娘的邪 门了。难道,老娘今天夜里于小白脸苟且之事,已经被他有所察觉。于是,她婉转的对梅叫唤道:“梅,你还不给我去大客房看 一看。昨天安排的那个小白脸,现在都没出来。睡一天了,会不会睡死在房间里。人是小吉搞带过来的,留下他又是你的主意。 出了事,你们这帮娘们,吃不了兜着走。”大德根听了心里暗暗好笑。 奶奶个鸡大腿的,怪不得人家总说女人强,家道贫。看来,我大德根,找你孙大脚做媳妇,注定这一辈子要死在你手里。到了 这个份上,你还在跟我演戏。接下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表演。于是,大德根不动声色,他只是继续围绕在孙大脚周围,目的 不是为了别的。就是要体会一下,这个曾经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女人。在知道他不能生养,不能过夫妻生活之后,现如今是一个怎 么样的心态对他。 梅这一会正在忙碌,码头进进出出,孙大脚店里进库出库,虽然梅兰菊竹各有分工不同。但梅肯定就相当于刘家庄的董旻飞, 掌控七彩侠驿站所有经济命脉。孙大脚,不管没有多忙,总是习惯性第一个叫梅出面。而她梅,作为于孙大脚无话不谈的生死姐 妹,她不得不服从于孙大脚。在这个七彩侠驿站,除了伙计,就是条丙万她们二十七个人。而中发白,东西南北,梅兰菊竹十一 个人,都是孙大脚的得力干将。她们这些人,除了要听孙大脚以外,梅就相当于她们的二老板。 而大德根对于她们这些人来说,一视同仁,异口同声的都称呼大德根为姐夫。其实,她们也知道,这个姐夫叫得也让她们难为 情。因为,不知道因为何故,大德根从来就没和孙大脚有过一回夫妻生活。背地里,大德根一个人走村串户,寻医问药。大小医 院,到大街小巷摆摊郎中,良药偏方,他用了几麻袋都有,可就是治不好。于是,姐妹们只好开导孙大脚。谁说做女人不难呢? 孙大脚红杏出墙,大德根心里是苦不堪言。 以往,每每遇到孙大脚看得上的店客,梅兰菊竹总将大德根支走。她们认为,眼不见心不烦,是万全之策。可时间久了,孙大 脚也开始讨厌将大德根支走的做法。可留下大德根,万一看到了,那不是对大德根更大的伤害吗?尽管责任在他,那大德根偏偏 对这件自己无法完成的事,特别敏感。按理说,自己无能,你又何苦不让活得舒坦呢。唉,大德根就是这样一种心态。我活得不 自在,你也休想活得比我舒服。 这不,自讨没趣偷看孙大脚和小白脸程德贵一夜情。结果,给自己找不自在。现在,终于把个程德贵掐死在床。唉,想不开啊 !人一旦遇事放不下,想不通,纠集生恨。恨中起歹意,歹意生杀机。每一个人在实施犯罪之前,都是因恨而起怨。怨恨载道, 气急生杀心。大德根正是因为如此,才故意杀死小白脸程德贵。 孙大脚一声叫唤,梅岂能不明白孙大脚的用意。因为他知道,孙大脚一个人不便于出面。大德根前后左右围绕在她身边,脱不 了身,只好自己替大姐去背这个黑锅了。于是,梅应声而来:“唉,大姐,我这就去把这个小白脸拎起来。奶奶个熊的,睡一天 了,还不起床。”她放下手里算盘,煞腿就往仓库边上的大房间跑过去。 “嘭”一声,梅用双手推开房门。发现程德贵继续睡在床上,一动不动。这么大的动静,程德贵一点反应都没有,梅立刻紧张 起来。她摒弃呼吸,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程德贵,附下身查看程德贵鼻息。“妈呀!”梅急忙一声惊呼。他看一看程德贵脸上 ,毫无血色。嘴唇发紫,并用手推一推程德贵:“喂,喂,喂......”梅心里发慌。她还是不相信,继续拎起程德贵的一双腿, 啊哟,这才发现那程德贵,死得挺硬。 梅急忙放手,吓得鬼叫:“大姐,大姐,快来人啦,小白脸死掉了!”随着梅的一连串惊呼,七彩侠驿站所有人都直奔仓库隔 壁的大客房。只有一个人不紧不慢地继续在七彩侠驿站的客厅里,做他的杂活。什么擦柜台,拖地板,他干得特别卖力。这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杀死程德贵的孙大脚男人:大德根。 孙大脚第二个奔到大客房,梅的叫声里带着惊恐,孙大脚知道大事不妙。因为,大德根异常的表现中,不难看出对她孙大脚的 怀恨在心。尽管,大德根极力压抑自己,孙大脚能感觉到。“大,大姐,这家伙死了,不会是你用力过猛了吧!”梅想不出一个 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怎么会被孙大脚睡死。她无法解释这种状况,所以才怀疑要么是孙大脚久旱无雨,饥渴难耐用力过猛所致。 孙大脚听了梅一本正经的对她说出胡话,心里好想笑。可这一会她又不能笑,身后,陆陆续续的人,跑步来到大客房。孙大脚 没有搭理梅的话,急忙走过去,一下子掀开程德贵身上盖的被子。一看,那程德贵穿着被自己挣开裤裆的裤子,衣不遮体。再仔 细检查程德贵身上的伤痕,一处也没发现刀伤。孙大脚有些纳闷了:奶奶个熊的,难道,真滴是梅说的那样,是我用力过猛所致 ?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又没掐死他。 唉,脑子里突然显现出掐死两个字,孙大脚急忙拉着梅,小心翼翼的查看程德贵的脖颈。不看不要紧,一看吓死人。那小白脸 程德贵的脖子,被大德根掐得都是紫一块,青一块...... 孙大脚望着梅说:“你看,小白脸是被人掐死的。奶奶个熊的,会是谁干的呢?”孙大脚自言自语,所有人都挤进来。争先恐 后要看一下死人,梅见问,摇摇头说:“大姐,我看这件事还是尽快把小白脸埋了算是,要不然,夜长梦多。惊动官府,咱们家 人怎么说都脱不了干系。能将一个小伙子不声不响的掐死在床上的人,肯定是个比他力气更大的人,我们姐妹肯定做不到。” 梅的话,迅速引起孙大脚的注意。她似呼感觉到,这件事发生她身上,是迟早的事...... 正在人们将程德贵尸体,从大客房搬出来之际。小吉搞却带着小三小四,各牵一匹马,走进七彩侠驿站。不知道孙大脚驿站发 生人命案的小吉搞,看着小三小四的模样,直流口水。对着梅大呼小叫:“梅,快给爷将大客房腾出来,爷要住店。”梅急忙跑 过来,一看是小吉搞,啊哟,一副春风得意样子...... ------------ 三十六章 跌宕起伏 梅,正在为尽快埋葬程德贵,找出家中铁锹铁铣。好好一个大活人,不明不白死在七彩侠驿站,传将出去,官府派人调查。七 彩侠驿站岂不是生意做不成不说,来来往往客人肯定会吓得不得安宁。再说了,这件事,显然于大姐脱不了干系。能杀死程德贵 的人,非大姐夫莫属。可能,是因为大姐的一时疏忽。忘记了大德根大姐夫的感受,虽然他性无能,可至少还是个男人。自尊心 还是颠覆不破的存在,大姐乐以忘忧。冠名大雅的和小白脸单独开房,一夜未归,大姐夫能不吃醋吗? 所以,梅的第一印象:肯定是因为孙大脚和小白脸干事,惊动大姐夫大德根。于是,他怀恨在心,顿生歹意,起杀心。既然是 这样,赶快盖住盒子摇。所以,立刻安排人,将程德贵就地抬出去埋了。自家人的事,闹出去给别人看笑话。七彩侠驿站,以后 还要不要声誉。不能不说梅的考虑,是绝对站在孙大脚位置作出万全之策的安排。未曾想,迎面碰到小吉搞,大呼小叫要开大客 房。奶奶个鸡大腿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一会准备埋死人了,他小吉搞过来。 梅迎上去,见小吉搞一副春风得意样子从,嘴丫“哼”了一声:“嘿吆,不愧为乌金荡土匪的二当家的,出去两日便将美女马 匹一齐带到真不简单。看你今儿个神气活现,莫非你再告诉我一个惊喜说:孙成娟的千两纹银,你已经收入囊中。急着开房,为 的是和美人春宵一刻吧?”梅不想让小吉搞知道大客房死了人这件事。况且,死的人,正是小吉搞新招回来的程德贵。 所以,梅将小吉搞挡在客厅里,她对朝自己走过来的兰,招招手。然后,在兰的耳根旁咬语几句。便坐在孙大脚柜台的藤椅上 ,指着柜台外边的茶几和板凳说:“二当家的,这一会我正在安排人打扫客房。兰姐已经牵走你们仨马匹喂料,剩下时间,坐在 大姐柜台前,喝茶稍等。反正,你也不急着回乌金荡。那马东军已经给你放下话,于刘家庄结梁子,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不想办 法处理好,我看马东军也下不来台啊!” 说着,只见一条提一壶滚开的、冒着热气的茶水,走入客厅,她对着小吉搞就喊:“快,快快,自己把茶杯在面前放好。水壶 太满,我一个人脱不开手。”小吉搞好像没听见一样,摆出一副老资格样子。倒是小三小四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姐妹俩二话没 说,急忙起身帮忙。她们先给小吉搞面前茶杯放好,接下来,又给梅的柜台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最后,姐妹俩才给自己面 前放上茶杯。 小吉搞翘起二郎腿,刚端起茶杯,咂一口,“哇塞”他吐也来不及,因为一口滚烫的水,已经进入喉咙。“啊哟,一条,你是 不是想烫死我呀!”一条刚好给小三小四茶杯倒满,听见小吉搞如此蛮不讲理,便对着小吉搞,一股脑的囔囔道:“我说你是三 岁小孩啊!都跟你说了,刚烧出来的一壶茶。你没长耳朵,眼睛是不是也有点不对劲啦!倒在茶杯里的开水,热气直往上喷,你 不会等它凉一会再喝。要这么急干嘛?又不是急着敢去投胎。”一条说完,气呼呼拎起水壶,直奔房间而去。 小吉搞听了一条的话,知道她在骂自己。正欲吹胡子瞪眼睛的站起来,对着一条走出去的背影说出一个:“你......”字,确 只见孙成娟风尘仆仆,一头闯进客厅。她抬头一看,原来是小吉搞正对着自己之手,嘴里还吐出一个字“你”。于是,孙成娟瞥 了小吉搞一眼,嘴里嘟囔着说:“你什么你,没时间跟你这样的人罗里吧嗦。”说着,孙成娟急匆匆从他面前走过,来到柜台前 ,和梅咬语一阵。紧接着,匆匆离开。 小吉搞气了,心里想,不就是借我一千两银子吗,又不是还不起,看把你嘚瑟的,好像孙大脚驿站就是你们家开的似的。于是 ,他走到柜台前,对梅说:“来吧,把孙成娟借给我的银子,全部还上。”说着,呼啦一下,从怀里掏出邱大璐他们家给的银子 。“啪”一下,摔在梅的柜台面前。“唠,这是一千两。另外,三百两算是给她利息。三天给她三百两的利息,我小吉搞这个人 没有亏待她吧?”说完,在梅的面前,小吉搞露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他一只胳膊抵住柜台,托着自己脑袋。一只手,高高举起,撸起衣袖。在食指于中指之间,夹着一支哈大门香烟。时不时吸一 口,仰着头,噘起嘴唇,呱唧呱唧的朝空中喷出一个接着一个烟圈。那难闻的香烟味道,直飘梅的脸上,急得梅急忙用手驱赶烟 雾。“你,给老娘走远点,熏得老娘受不了。”紧接着,梅拿起小吉搞放在柜台上的银子,在手里掂量掂量。 小吉搞急了:“怎么啦?你不会告诉我,我两千两银子,不够还孙成娟的一千两吧!”小吉搞有了银子,讲话语气自然有了底 气。声音,也高出八度。没钱的时候装孙子,有钱的时候装大爷。梅一看小吉搞这副德行,就知道是穷人穷困潦倒秉性。见多识 广的梅,和孙大脚一样,常年待在七彩侠驿站,南来北往,走东闯西,阅人无数。大凡有权有势之人,生活作风低调,为人处世 从不斤斤计较。到处装怂装穷,目的就怕官府枪打出头鸟。如今这个世道,穷人也怕,夫人也怕。不穷不富的人,走到大老爷堂 ,也没人找他麻烦。 像小吉搞这样显富耍酷的人,不过是一时得势,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路上只想把自己打扮成富人,招摇过市。其实,其家底空 空如也,毫无积蓄可言。满脑子想着做一回富人,摇头晃脑在众人面前博得羡慕眼光与赞美。临时满足一下,自己做梦都想成为 富人的美梦。眼面前的小吉搞,正是这样一种人。现在的有钱人,所谓富不回乡,穷不守舍。大凡告老还乡之人,不是官场失意 ,就是生意买卖不顺。 “吆,在哪发财啦!难怪左拥右抱。看这两位小姑娘样子,一准是个雏吧。小吉搞,不会是你用银子换的吧?”梅一边拿起小 吉搞给的一千三百两银子,一边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小三小四。 可能是因为出于嫉妒,梅看小三小四的眼神,有点令她们姐妹俩不 敢正视。当然,小三小四也不敢对梅直言:她们姐妹俩,是被小吉搞在邱大璐他们家要挟过来的,如果梅真的知道是这样,凭她 和孙大脚的脾气,绝对鼎力相助。只不过事后,还得留在孙大脚驿站而已。 “看你说的,好像我小吉搞离开银子,啥事都干不成似的。今儿个爷还就跟你说个大实话,这一对双胞胎姐妹,是我从江湖人 称马门买卖的,祖师爷邱大璐他们家带过来的。在你们这里歇歇脚,然后带去乌金荡。老大既然发话,我小吉搞自己闯的祸,自 然有我自己来缝。俗话说,以人都是假,跌倒自己爬。等孙大脚,将我的马匹和枪支准备好,回到乌金荡,老大也没话可说不是 。 可节骨眼下,自己即使回到乌金荡,心里也过意不去。人搞丢了不说,马也失去了不应该。特别是将老大这么多年来积攒的枪 支,被刘家庄人收走,这一点,老大知道了定不轻饶。马东军也是个嬉笑怒骂,五毒俱全之人。我小吉搞心里明白着呢!与其说 回去也是麻雀拱烟窗讨稍,还不如住在驿站等东西全了,再回风风光光回乌金荡,有多不好。虽然这一次得罪刘家庄。好歹,自 己也没给乌金荡替麻烦。或许,老大能网开一面。”小吉搞自说自话。 梅听了心里嘀咕着:奶奶的,不是花银子买的,就是抢的呗。说不定,两个小丫头,已经成为人家小妾。可梅嘴里还是奉承小 吉搞道:“啊哟,没花银子就捡回来一对双胞胎。恭喜恭喜,小吉搞,看来,你真的是时来运转了。记住,日后有发财之日切莫 忘姐姐对你的一片忠心。孙成娟刚才来报,大客房已经帮你收拾好。二当家的,你可以带二位小姑娘去入住了。记住,动着轻柔 点,大客房那张床,可有点老旧了。” 说完“咯咯咯”捂嘴偷笑。 小三小四对男女之事不太明白。小吉搞带姐妹俩去开房,也不明白小吉搞接下来要对她们姐妹俩干什么。用姐妹俩心里的想法 即是:大不了我们姐妹俩给你端茶倒水,像伺候邱大璐一样的伺候你呗。反正在哪里都伺候人,没什么大不了。待小吉搞将姐妹 俩带入大客房,小吉搞二话没说,急忙将房门反锁。紧接着,他关紧窗户,顺手拉下窗帘。若无其事的对小三小四说:“你们姐 妹俩还站着干什么呀?快脱衣服啊!” 姐妹俩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害羞得不敢脱衣服。心里想,这个男人干嘛要我们姐妹俩脱衣服啊!小吉搞这一会,首先扒拉 下自己衣服。吓得小三小四急忙用手捂住眼睛,不敢正视。但姐妹俩心里更加恐惧,仿佛知道小吉搞这个坏家伙要对姐妹俩干什 么了。于是,姐妹俩紧紧地抓住自己裤带...... 巧的是,孙大脚带人将程德贵埋葬,回来时自己有感而发。与那程德贵一夜狂欢,历历在目。眨眼间阴阳两隔,孙大脚即使铁 石心肠,也难免显露出女人天性的牵肠挂肚。触景伤情,孙大脚为止叹息:本想留着他于我孙大脚名来暗去。量他大德根自己无 能为力,总不能让我孙大脚一辈子活守寡不是。良心总有发现时。不想,大德根下此狠手,白白断送一个小伙子性命。事情因自 己而起,孙大脚心里一阵罪恶感,涌上心头。顷刻间,再也压制不住内心里那份委屈、悲腔。一双眼,自然而然,泪流满面。 从梅发现程德贵被人掐死,到孙大脚带人偷偷地将其埋葬,大德根内心里充满快意。奶奶个熊的,我大德根的女人睡不了,别 人也休想睡了她。你一个小白脸,今天睡了我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让你活到明天。看你们日后还有谁再敢睡她。谁睡了,谁就得 死。大德根胸有成竹,你孙大脚敢做,我大德根就敢弄死他。你不守妇道,休怪我大德根手下无情。这不,直到孙大脚回来,大 德根也知道孙大脚已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尚若怀疑别人,凭孙大脚个性肯定二话不说,骑马报官。孙大脚为人雷厉风 行,大德根岂能不知。 本想,弄死程德贵,孙大脚会就此罢休,或者不为所动。毕竟,死了一个小白脸,自己又不疼不痒。孙大脚不至于和自己反目 成仇,少年夫妻,老来伴。大家心中有数,点到为止。不料,孙大脚刚刚埋了程德贵,回来看见大德根心里顿生厌恶。当他和大 德根擦肩而过的那一刻,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瞪了大德根一眼。脸上还挂着泪珠,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令大德根看了醋意涌上 心头。 便阴阳怪气的嘲笑孙大脚道:“啊哟,你爹娘过世,也没这么伤心过。今儿个死了哪一个心头肉,令你露出一副痛不欲生样子 。看来,死了他估计你也不想活了。实在舍不得,赶快求菩萨保佑,让他死而复生。或许,只有这样,你才能安下心来。要不然 七彩侠驿站,挂牌招婿,改称为专门供养小白脸驿站得了。”说完,他不忘对着孙大脚背影,啐一口吐沫。 随着大德根“呸”的一声,孙大脚一刹那急转身。她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正在往自己相反方向走的大德根,气血上涌:“你给我 站住,刚才呸谁呢?”孙大脚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大德根。按理说,大德根这一会应该让着点。只可惜,他自己生理上对不起自 己女人孙大脚。却反过来认为孙大脚是不守妇道,比孙大脚还理直气壮的大德根,怒发冲冠。他使劲将手一挥,对着孙大脚就喊 :“我呸谁你不知道啊!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呸的是,昨晚上,于那死去的小白脸,缠绵得死去活来的不要脸的女人。你又没 做亏心事,多什么嘴,我想呸谁就呸谁,你管得了我吗?” 我滴个去,本来在为小白脸程德贵之死,窝一肚子气的孙大脚,伤心欲绝。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不花钱的小男人,不想被大德根 弄死也就算了。自己憋一肚子气没地发,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男人再怎么没用,女人偷汉子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想自己 内心里虽然为程德贵之死,愤愤不平。甚至直至现在,自己都深深地沉浸在惋惜之中。但表面上,七彩侠驿站这个大家庭,还是 要自己适可而止。于是,孙大脚竭尽全力的压制自己一触即发的情绪。想不到大德根自不量力的出来挑逗她,孙大脚再也无法可 忍。 “你说什么?我孙大脚尚若管不了你个废物,就他娘滴不是七彩侠的女儿。”说完,孙大脚上前一把,抓住大德根举过头顶: “奶奶个鸡大腿的,我孙大脚每时每刻都在考虑你作为一个男人的面子。欺上瞒下,跟你熬到现在。你一句感谢话都没有,还敢 在老娘面前强词夺理。今儿个老娘再忍下去,非他娘的被你憋屈死不可。”说完,将大德根悬在半空,越转越快。 喊声惊动所有人。一呼啦梅兰菊竹,中发白,东南西北,以及条丙万等等,都跑步来到大院。看到孙大脚举起大德根在旋转, 我的个天那。只要孙大脚松一下手,大德根即将被孙大脚摔在地上。那可不得了,孙大脚那功力,哪怕轻轻地一放,大德根也得 像死猪一般“哼呲”一下,结结实实砸在自己家的石块铺砌的大院内,不死即残。危及关头,梅兰菊竹团团将孙大脚围住。东南 西北,伸出手,意图拖住大德根。而中发白侧搂住孙大脚:“大姐,使不得,使不得,千万不能扔下去。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 夫妻似海深。”中哭诉着脸,奉劝孙大脚。 “放开我,奶奶的,老娘今天不想活了,活蔫了!”尽管孙大脚力大无穷,但是,她的独门绝技还是口吐七彩,以及吐针似箭 。十多个人缠着她,孙大脚一个趔惧。差点连自己带着大德根,一起倒地。幸亏,有那么多人搀扶着。要不然,大德根肯定摔个 半死。“放开我,今天老娘非得宰了这个兔崽子不可。”孙大脚拼死挣扎,众人抱腿的抱腿,抓手的抓手。好不容易把个孙大脚 抬入客厅。 众人捶背的捶背,按摩的按摩。倒水都倒水,安慰的安慰。总之,梅兰菊竹等人,挖空心思的阻扰,生怕七彩侠驿站闹出笑话 。“姐,你都忍了这么多年了,早干嘛去了?现在才知道自己吃亏了,二十年前你为什么不离开大德根?现在,都半老徐娘了。 嫁给谁,也不能再给人家留下一子半女的,你又何苦!还不如就这样,和大德根慢慢往前熬。”梅用手抹着孙大脚一起一伏的胸 部,哄宝宝似的哄着孙大脚。 大德根这一会,被条丙万等人连拖带拉,推出大院。都在气头上,只要将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便回到从前,好像什么事也没 发生一样。两口子嘛,没有隔夜仇。只是一旦气头上双方吵将起来,一个不让一个。冷静下来,彼此内心里都有一个繁想。是人 ,往往控制住即将喷发的怒火,那才是高人。一般人,都是气急败坏,暴跳如雷。事后后悔,可为时已晚。谁,都知道,一气之 下的匹夫之勇,往往使自己一生中奋斗的成果付之一炬。 “熬,熬,熬,我从小姑娘熬到两鬓斑白。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是我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你们那个知道的 ,告诉我。我孙大脚这一生,有个尽头吗?”说完,孙大脚伤心欲绝:“我的个娘唉,你干嘛非得逼我嫁给这么个不是男人的男 人啊。你们退一伸,眼一闭,女儿现在在遭殃,你们知道不?”说完,孙大脚“呜呜呜”嚎啕大哭...... 众人纷纷劝阻,孙大脚还是刹不住车。可能,是因为大德根的言语,触及她孙大脚的灵魂深处,所以,无法平静。“砰砰”突 然从大客房内,传来两声清脆枪响。孙大脚迅捷止住哭声,洗耳恭听。“什么情况?”众人见问,表现出惊骇样子。原来,是小 吉搞和小三小四居住的大房间,传过来的枪声。小吉搞将自己衣服脱掉之后,姐妹俩只是双手捂着眼睛。无论小吉搞怎么催他们 姐妹俩脱衣服,姐妹俩总是不予配合。 那是因为,姐妹俩真的不知道小吉搞要对她们俩干嘛。直到小吉搞等得不耐烦了,开始将小三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摸。姐 妹俩吓得鬼叫。只可惜,孙大脚和大德根在打架,小三小四的呼救声被孙大脚和大德根的吵闹声所掩盖。于是,小吉搞情急之下 ,遂将小三抱到床上,意图解开小三衣服。吓得小三拼死抵抗,而小四看着姐姐被小吉搞压在身下。她使出吃奶力气,抓住小吉 搞的一只脚,将小吉搞使劲从姐姐身上拉下来。 在于小吉搞的撕扯中,姐妹俩不停地呼救:“救命啦,快救命啦!”然而,始终没有人搭她们。因为,大院里乱成一锅粥,加 之小吉搞将门窗关的严严实实。尽管小三小四声嘶力竭,外边因为孙大脚和大德根在喧嚣。还是没人听见,大客房惊心动魄的一 幕,自然无人问津。小吉搞拼命趴在小三身上,已经撕掉小三衣裤,可就是不得得逞。 因为,除了他身下小三在拼死抵抗。小四无论小吉搞怎么用脚踹她,却始终逮住小吉搞一只脚,死劲往床下拖。无奈,小吉搞 折腾得体无完肤。虽然小三衣服被他撕碎,可小吉搞身上也是被小三小四抓的血肉模糊。气急败坏的小吉搞,也没力气束缚姐妹 俩了。毕竟,好汉打不过双拳。知道今儿个大势已去,总结失手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太小瞧这瘦弱的姐妹俩了。原以为唾手可得 ,未曾想把自己整得遍体鳞伤。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他正欲去拿手枪。 确原来,手枪被小四拿在手上,抖抖活活的正对着自己瞄准:“别过来,你最好别动我姐姐。否则不然,我开枪打死你。”小 吉搞哪里知道,小三小四他爹曾经是猎户。对枪支使用上,从小就受爹爹耳濡目染。“哈哈哈,你她娘的还敢开枪。来呀,朝老 子这里打。”小吉搞拍拍自己胸膛,一步一步逼近小四。 “别过来,放了我们姐妹俩......”小四歇斯底的叫喊着,然而,她没有吓住已经失去理智的小吉搞。 砰砰,于是,紧接着两声枪响! ------------ 三十七章 苍天饶过谁 砰砰,两声枪响之后,小吉搞应声倒地。“你,你他娘的还真的敢开枪......”小吉搞慢慢的“噗通”一声倒地。小三小四看 见小吉搞倒地后,一双眼睛朝天,怒目圆睁,死不瞑目。吓得“哇啦、哇啦”大哭“我杀人啦,我杀人啦......”紧接着,手里 的枪“啪”一下从小四手里滑落在地。小三一下扑到小四身上,紧紧地抱住小四说。 “妹妹,别怕,咱们姐妹俩杀的是坏人,为民除害,是大英雄。”小三尽其所能的使小四冷静下来,就在这一会,门外,响起 敲门声。“嘭嘭嘭,快开门,屋里发生什么?”小三神情自若,她扶住小四轻声叮嘱到:“不怕,就说是姐姐打死他的。你按照 姐姐说的去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小四点点头“嗯......” 于是,小三走到房门口,她使劲将小吉搞反拴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梅兰菊竹等人,相继进入。一看到小吉搞倒在血泊之 中,胸前两个枪眼,直往外冒血泡。小吉搞仰面朝天,一双眼对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啊!小吉搞被你们俩打死了?”梅望着眼 面前吓得战战兢兢的一双姐妹,不敢想象是真的。便走上前去,用手试一试小吉搞鼻息。 “梅姐,怎么样了?小吉搞还有救不?他如果真的死了,那大姐让我给他的一千两银子,我找谁要去?”孙成娟捶足遁胸,迫 不及待希望得到梅的回答。然后,在众人期盼的眼光中,梅将自己蹲在地上的身子,慢慢的站起来,喃喃道摇摇头:“没救了, 小吉搞已经气绝身亡,无力回天。姐妹们,给这个可怜虫穿上衣服吧。不然,他光着身子,到了阎王爷那边,也不待见他。”说 完,大家一起动手。将小吉搞自己脱掉的衣服,全部给穿上...... 这边,梅兰菊竹在收拾好小吉搞。顺手将床上芦席拖到地上,给小吉搞卷起。快,去把马车赶来,和程德贵埋一起,谁让他们 俩是难兄难弟呢?到那边去,你们俩也好做个伴不是。梅不紧不慢的念叨着,好像是对小吉搞在说话。其他三个人听了嘿呲嘿呲 捂嘴偷笑。梅自己也忍不住了,噗呲一声“他奶奶的,我这不是跟鬼在说话吗!” 大德根赶着马车过来:“怎么啦?我听说小吉搞死了?”他表情中好像不痛不痒,像似在发问,又好像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没等梅回答,领着大德根的兰,便顺嘴答到:“嗯啦,大姐夫,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看你以后还跟咱大姐再闹不?这 不,大晌午埋掉一个你作的孽。天还没晚,又跟上一个小吉搞。咱七彩侠驿站,一天就埋俩。看来啊,咱七彩侠驿站,得开棺材 铺了!”兰历来就是快嘴快舌,大年初一,她也不忌讳。 大德根知道兰在抱怨自己,对自己掐死程德贵之事,大德根事后想起来的确认为自己做得有点过。特别是所有人都闷声大发财 的偷偷将程德贵埋掉,那还不是因为孙大脚知道是自己干的,怕夜长梦多,惊动官府,抓走自己,还不一样杀人偿命,小命不保 么。自己不但不感谢孙大脚,反倒醋意大发,实在是自寻烦恼。如果孙大脚跟自己来一句:你大德根如果还有点男人味,我孙大 脚至于去红杏出墙么。自己脸往哪搁啦! 想到这里,大德根对兰点点头说:“快点抬上马车,趁天没黑看得见,将其埋掉,免得惹是生非!”说着,大德根走到芦席的 另一头,将小吉搞的头抱起:“来,你们几个抬腿,去三个人跟我挖坑就行。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众人齐心合力,将 小吉搞尸体抬上马车,梅对大德根说:“大姐夫,你稍等一会,我去叫看马厩的朱兆乾,还有伙房的程刚,加上看大门的陈学友 一起过去。天要晚了,我们女人去不方便。还是让你们四个老男人去吧!”梅说完就走。 东西南北看着小三小四被小吉搞折磨的,衣不遮体。特别是小三,上身无遮无挡。十五六岁小姑娘,正值含苞欲放。嬉皮润肉 ,连毫无性欲的大德根,都免不了偷偷地多看几眼。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知道那梅前脚离开去叫人,后脚孙大脚在中发白的 陪同下,径直朝大客房走过来。和大德根吵归吵,闹归闹。自己家驿站响起两声枪响,她孙大脚能坐得住吗?尽管身边有人陪同 ,孙大脚还是不放心。 正当大德根阬头忙着,一边偷偷的看着小三那上半身雪白,粉润的样子,大德根突然感觉那玩意儿有些反应。谁也没想到,孙大 脚这一会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大德根。利用自己将小吉搞尸体捆绑在马车上做掩护,大德根故意延长时间,目的正是想多看几 眼小三的身体。孙大脚再也忍不住了,和大德根看到她于小白脸程德贵如胶似漆一样,孙大脚醋意大发。她正欲上前去抓大德根 ,中发白三人,急忙上前阻挡。 无奈之下,孙大脚只好用“咳咳咳”干咳三声,提醒大德根。听到孙大脚干咳的声音,大德根急忙手忙脚乱一阵子。“东南西 北啊,不知道身边有男人吗?这世上,哪有狸猫不吃腥的呀,还不快给姑娘穿上衣服。”大德根知道孙大脚是针对自己,他知道 自己已经错了,不想于孙大脚一般见识。未曾想自己偷看小三身体,又被她逮个正着。自知理亏的大德根,低头不语。 好在梅在这关键时刻,将朱兆乾,程刚,陈学友三个人带到。大德根朝他们仨招招手,四大男人拖着小吉搞的尸体,离开七彩 侠驿站,直奔荒郊野外...... 大客房,聚集这梅兰菊竹,东南西北,中发白,还有条丙万等人。孙大脚挤到房间,只见小三小四泣不成声不说,姐妹俩一双 腿抖得像筛糠。而这一会,小三小四姐妹俩身上衣服拖一片挂一片,孙大脚一看便知:“噢,不就是那小吉搞要对你们姐妹俩动 粗吗?”小三小四点点头:“嗯......”哭着说出一个嗯字,接下来继续哭。 孙大脚看着地上的手枪,她走过去,从地上捡起来。看着小吉搞的手枪,孙大脚在自己手里来回掂量:“小吉搞,是你们俩打 死的?”她对着小三小四偏过头去,以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这一对弱不禁风的小姐妹,不慌不忙的问道。小三一听,急忙抢着回 答:“不,于我妹妹无关。这个坏男人,是我开枪打死他的。谁让他撕掉我衣服,还使劲压在我身上。”小三说完话,用力擦一 下自己眼泪。 小四听了小三说的话,急忙走到小三前面:“不,不是我姐姐打死的。这个坏男人是我开枪打死的,谁让他骑在我姐姐身上不 下来。”小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和小三一样,用力擦一下脸上眼泪。斩钉截铁的回答孙大脚的话。孙大脚笑一笑:“在我 面前称雄,没多大意思。只是怕将你们姐妹俩送官,那一顿老虎凳坐下来,估计就你们姐妹俩这小身板,早就松软如泥巴了。” 东听见孙大脚要送姐妹俩去见官,急忙走上前:“大姐,还是放了这一对可怜的姐妹俩吧!小姑娘是无辜的,只是被小吉搞从 别人手里抢过来而已。一看就知道姐妹俩涉世未深,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所以才于小吉搞殊死搏斗。碰到稍有见识女人,无 需和一个强悍男人抵抗。忍辱负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倒。看在他们俩年纪轻轻份上,大姐,放她们姐妹俩一马吧。要不然 ,这一对活蹦鲜跳的双胞胎,一旦落入虎口,九死一生啦!”说着,东走到姐妹俩面前,一只手拉一个,来到孙大脚面前。带头 “噗通”一声跪地。 东的举动,立刻引起众人响应:“大姐,放了姐妹俩吧!怪可怜的一对双胞胎啊!怪只怪小吉搞这个缺德鬼,不怀好意,想人 家姑娘心事。要不然,就凭她们姐妹俩,怎么可能斗得过小吉搞?绝事做多,上苍也不答应啦!小吉搞死了埋了就算了。大姐, 只要我等守口如瓶,谁也拿姐妹俩没招是不是?”梅看到东跪下求情,自己也随之跪地为俩小姑娘求情。希望,孙大脚放过她们 姐妹俩一马。 可能是因为孙大脚,在和大德根争吵时候,气还未消。众人见东和梅都跪地求情,孙大脚表现出一副铁石心肠一般,担心姐妹 俩凶多吉少。于是,大家彼此对眼,相互点点头。一齐“噗通”一声跪在孙大脚面前:“大姐,放了这俩小姑娘吧。打死小吉搞 ,小姑娘也是迫于无奈。你看看,身上被小吉搞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中跪着,对孙大脚苦苦哀求。 “大姐,放了姐妹俩吧!”众人见孙大脚还是无动于衷,一齐大声求情。糊里糊涂的孙大脚,满脑子都是大德根刚才偷看小三 身体的那一幕。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她如同未见一般,直愣愣的两眼发呆。梅感觉孙大脚情绪有点不对劲,起身走过去对孙大脚 肩膀拍一下:“姐,你这是怎么啦!”只见孙大脚整个人“咯噔”一下:“啊......” 清醒过来的孙大脚,被梅从肩膀上一拍,整个人迅速惊醒。她看着大客房内,所有姐妹跪地求情,脑子一片空白:“喂,你们 这是唱的哪出戏啊!都跪着干什么?”众人闻言惊骇。“姐,求你放过这一对双胞胎吧!不要送她们进官府。”梅站在孙大脚后 边说。“姐,不能送姐妹俩进官府。那样,会伤姐妹们的心啊!”中补充说。 “啊哟,我什么时候说送她们俩进官府了?你们是不是听错了啊!瞎胡闹,快,快,都给我起来!”孙大脚一拍脑门:“我滴 个去,你们这些人都跟我胡吊扯。小吉搞心怀鬼胎,死有余辜,我孙大脚做得正,行的正。凭什么去替一个恶人说话,岂不是为 虎作伥嘛!起来,都起来。”众人眉开眼笑,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 孙大脚来到小三小四身边问道:“你们俩从哪里来,准备到哪里去?”见问,小三上前回答:“不满大姐,我们姐妹俩,因爹 娘差邱大璐的债,不得已,被父母抵押在邱大璐他们家当丫鬟。想不到今天早晨,这个男人来到邱大璐他们家索要银两。他不知 道,邱大璐他们家到处机关。只可惜那邱大璐大意失荆州,也可能是年老体弱,手脚不灵活。被这个男人反制,索得两千两银子 不说,另外加三匹马。看到我们姐妹俩后,他要求邱大璐将我等姐妹跟他走。 原本想,在哪里都是伺候人,况且,也由不得我等姐妹俩做出选择。所以,才跟随歹人一路前行之这里。谁料到这个歹人邪念 顿生,进入房间就开始让我姐妹俩脱衣服。你说,他一个大男人,让我姐妹俩在他面前脱衣服。我想这个人不是痴子就是傻子, 所以姐妹俩拼死不从。他就亲自动手,撕掉我身上衣服,于我姐妹俩厮打在一起。那一会,我姐妹俩拼死抵抗,拼命叫喊,可就 是无人答应。 无奈之下,拿起歹人放在床头的手枪,开枪将歹人打死。幸亏我们姐妹俩跟着爹爹打过猎,抓过野兔。尚若今天不知道开枪, 那我们姐妹俩早就成为虎口之食。多谢大姐救命之恩,我等姐妹做牛做马都愿意报答你。”小三简而捷叙说完于小吉搞恩怨情仇 ,听得孙大脚一跺脚:“他奶奶的,抓不上手,撘不上墙的东西,无论你怎么搭救他,始终是个窝囊废。死了也好,免得刘家庄 人天南海北为我七彩侠驿站带货,而受此事牵连。或许,死了小吉搞,那刘家庄人也无法找人寻仇不是。”说完,她来到姐妹俩 面前,拍一拍姐妹俩肩膀说:“你们俩干得好!小吉搞这一死,刘家庄于乌金荡结下的梁子,总算解开了。要不然,我孙大脚左 右为难,深受其害。哈哈哈......” 梅走到孙大脚身边说:“大姐,你怎么忘了,小吉搞已死的消息,我们不能传将出去。凭马东军这样的人,肯定要为小吉搞的 死,刨根问底。万一,他知道小吉搞死在我们七彩侠驿站,马东军追究原因我们应该怎么回答?”梅的一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是啊,大姐,我们不能让外人知道小吉搞已死。更不能让马东军知道小吉搞是死在我们七彩侠驿站,追究起来,大家伙脱不 了干系。”兰跟着梅的后边,略有所思的说。 孙大脚听了梅的一句话之后,的确为之一振:我滴个去,难怪他外号叫小吉搞。奶奶个鸡大腿的,死了她娘的还找老娘麻烦。 待兰说完之后,孙大脚哈哈一笑道:“那还不简单,只要我等姐妹不说出去,他小吉搞有双腿和双脚,散放牲畜。跑到哪里去了 ,谁给他看住?姐妹们,不要拿事自己吓唬自己。一个小土匪死了,没什么大不了。大家听我的,以后,只要是七彩侠驿站的人 ,不允许谁再提到小吉搞这三个字。尚若有人问起,只要异口同声说出三个字‘没看见’我包你没事。” 说完孙大脚带头走出大客房,小三小四姐妹俩怎么办?梅看着小三浑身上下,衣服被小吉搞撕得破破烂烂。不忍心看着姑娘就 这样衣不遮体,双手总是搂着胸前遮挡,也不是个事。她紧跟着孙大脚问道:“姐,我去拿几件衣服,给俩小姑娘。衣服,都被 小吉搞这个畜生撕个稀巴烂。”说完,梅就要往自己房间跑。孙大脚突然愣了一下,她对着梅喊道。 “梅,你给我回来!”梅一听,心里有点不愿意了:你说孙大脚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凭她这个人秉性,一直是可怜天底下穷苦 人。可面对两姐妹,她怎么没有一丁点良心发现?于是,梅板着面孔冲着孙大脚说:“姐,我去拿我的衣服,又没要你拿衣服, 你就甭操心了。”说着,正欲转身。孙大脚厉声呵斥道:“站住!我对你说过不让你拿衣服给小姑娘了吗?我是什么人,你们这 些人难道不清楚。我担心的事,你们送她再多的衣服,也只是解决她们姐妹俩暂时性问题。没听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 典故吗?”孙大脚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梅。 梅直到这一会,才明白,她刚才的武断,错怪孙大脚了。便不好意思的望着自己的脚尖,不自在的问孙大脚:“大姐的意思 是......” “还用问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就知道自己是大善人,别人都是黑心肝似的。”说完,孙大脚扭头就走。看着孙 大脚远去的背影,中年妇女那种微胖,略显臃肿的大屁股,走起路来,和鸭子走路差不多。看得梅呼呲一口笑出声。“大姐,难 道你的意思留下小三小四姐妹俩呗!”之间孙大脚头也不回答她一句道:“别问我,自己看着办!猪脑子。” 大德根带着朱兆乾、程刚、还有陈学友三个人,拖着马车回来。此时天色将晚,西半边天晚霞逐渐变黑。听到孙大脚一句猪脑 子,大德根以为孙大脚又和谁干上了。便凑过去问梅:“她骂谁猪脑子呢?”梅看着大德根那满脸委屈的样子,指着大德根的脑 袋说:“你猜我大姐骂谁呢?除了你是猪脑子,七彩侠驿站还有谁是?”说完,梅笑着将孙大脚留下小三小四的消息,告诉她们 姐妹俩。并递给姐妹俩衣服,让她们穿上...... 跑江湖的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自从小吉搞在张亚芳他们家血洗之后,邱大璐作为祖师爷,心里没有消停一刻。他知道,自 己弟子尽管专横跋扈。十里八乡对他好色之徒,深恶痛绝。最不该的是,将肖倩雯母女俩同时搞到床上,这是缺阴德的表现。但 怎么说也不该死在乌金荡土匪之手。正当邱大璐费尽心机,准备实施对乌金荡土匪报复之际。小吉搞一声招呼不打,不请自来, 如约而至。不仅打乱邱大璐计划,还当即送了自己性命。 小吉搞满以为他打死邱大璐,就可以一了百了。其实,邱大璐儿子邱碧志就是那天朝小吉搞射箭的人。本来,他的箭术百步穿 肠。只是邱大璐一会从机关突然出现,害得他儿子邱碧志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冷不丁自己一支箭飞将出去,扎在老爹身上自己还 得背个不孝之子的罪名。束手束脚的邱碧志,满以为小吉搞只要进入自己家中,必死无疑。未曾想,年迈老夫急于求成。他以为 ,凭小吉搞这样的二流子土匪,他邱大璐龙头拐杖里的龙泉宝剑,就可以击杀之。 谁也没料到,邱大璐一不小心,反被小吉搞擒拿。直到这一会,邱碧志才感到大事不妙。只好舍银救父,破财免灾。可小吉搞 毕竟是个土匪出生,哪里谈什么言而有信。结果,得到马匹和银子的小吉搞,甩手一枪打死邱大璐。如果说,小吉搞饶过邱大璐 一命,单纯为两千两银子,邱碧志还不至于要和乌金荡土匪结下深仇大恨。恨就恨在小吉搞,得了银子还要了邱大璐的命。这一 回,邱碧志在葬父之后,活动整个马门买卖后生。 邱金忠,吴政清,姜汁莲,江小鱼等等邱大璐生前好友,门下弟子。徒子徒孙,倾巢而出。他们花钱买枪,舍银招兵买马。整 天嘿嘿哈哈,舞刀弄枪。一边,邱碧志亲自登门拜访刘家庄。送上人参鹿茸乌拉草,燕窝熊掌鱼翅羹,放在刘老爷刘志超面前。 “晚辈邱碧志叩见刘家庄刘老爷,请受小的一拜。”邱碧志自报门号。董旻飞不知道来人何意,但见得来人呈上厚重礼物,心里 想,如此厚重礼物,送我们家老爷,此人必是有要事相求。 刘老爷蒙了,他放下手中大烟袋,急忙上前扶起邱碧志:“啊哟,老夫何德何能,令好汉你送如此贵重礼物,受之有愧啊!你 那,还是有事说事,不是老夫分内之事,还望好汉勉为其难啦!”刘老爷扶起邱碧志,董旻飞急忙给来人赐座。“先生,你这边 坐。桂花,给客人堪茶。”随着董旻飞一声叫唤,绣房里急忙走出两三个小丫鬟。他们拿茶杯的拿茶杯,拎水瓶的拎水瓶,忙得 不亦乐乎。 “久闻刘老爷为人宽厚戴德,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实不相瞒,家父前些日子,被乌金荡土匪小吉搞所害。抢得纹银两千两, 马匹三头,室内丫鬟两人。今日突然冒犯刘老爷,实乃是从四面八方打听来消息。那乌金荡土匪,曾经也与刘老爷的刘家庄不惜 一战。损兵折将,刘家庄对乌金荡土匪,想必是深恶痛绝。因此,晚生特意前来,是想于刘家庄联手,共同讨伐那十恶不赦的乌 金荡匪首小吉搞。只为此事,别来无恙,如有不到之处,还望刘老爷见谅!得罪得罪了!”邱碧志一口气,把自己来意说完。 董旻飞听了,放心的离去。而客厅里,只有丫鬟、太太、老爷,还有邱碧志,以及他的随从。刘老爷闻听此言,心里有底:“ 哦,老父邱大璐,槐盐一代俗称马门买卖祖师爷,我刘某早有耳闻。只是不幸为乌金荡土匪所害,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少爷还 需节哀顺变,对付乌金荡土匪,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对邱大璐老先生过世,老父深表哀悼...... ------------ 三十八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邱碧志的来访,目的很明确。和刘家庄联合,去攻打乌金荡为其父邱大璐报仇雪恨。只因自身势单力薄,和乌金荡土匪决一雌 雄,他邱碧志没有把握。但只要刘家庄刘老爷愿意携手并肩,邱碧志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这一点,刘家庄刘老爷毋庸置疑。只 是乌金荡土匪头子马东军,与他老刘家沾亲带故,平心而论,还不至于闹僵成派人去攻打他乌金荡老巢。 邱碧志是为了报杀父之仇,而刘家庄侧是交战中死去一个耿三奇。两者于乌金荡土匪关系:一个是深仇大恨;一个是误打误撞 。因此,刘老爷心知肚明,当然不能轻易答应邱碧志。尚若答应邱碧志,岂不是被他利用。家丁性命用来保家护院,而不是争风 吃醋,相互结仇斗狠。想到这,刘老爷坐等邱碧志回答,因为,他已经想好打发邱碧志回去的主意。 “多谢刘老爷关怀备至,老父已经安然入土。后事,操办结束。只是杀父之仇不报,作为邱大璐祖师爷的子孙,我们咽不下这 口气啊!烦请刘老爷鼎力相助。我们强强联手,浩浩荡荡开拔乌金荡。势如破竹,踏平乌金荡土匪窝,也算是为民除害,为地方 官员摘除心腹之患,乃是大功一件啦!”邱碧志孔夫子放屁文气冲天。意图极力绑架刘家庄,势在必行。他漫不经心的,端起茶 杯,仔细赔偿一番,哒哒嘴说:“嗯,不错。真不愧是刘家庄运输队鼻祖,老刘家连茶叶都是上等普洱。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 然名副其实的名门旺族。了不起,了不起啊!”好像,他不说出点明当,刘老爷不知道他邱碧志是角巷街大家阔少似的。评头论 足一番,不过是听来学来模仿一通。 “嗯,大少爷果然见多识广。下人泡给你的茶,确实是来自南国普洱。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刘家庄以运输行业,走天 下,精通各地奇珍异宝不敢讲。地方特产,紧缺物质,民风民俗,刘家庄船队,必须牢牢掌握。苏北人的鲜鱼水虾,山芋、萝卜 、芋头、茨菇;莲藕、菱角、鸡头米;大米、白面、菜籽油所有这些,都是江南人垂涎三尺,求之不得的紧缺农产品。而苏北人 可望而不可及的是:锅碗瓢盆大水缸,茶叶茶缸加茶壶;绫罗绸缎大花布,头戴脚穿打腰裤。作为商人,你不把这些搞清楚,又 怎么能有立足之本啊!”刘老爷夸夸其谈,邱碧志似呼被他带入进去。 只见他连连点头称是,诸不知自己是个浪荡少爷,执夸之弟。对刘老爷所讲经商之道,一窍不通,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连连点头 。八十五斤,假充一炮。虽然听得不耐烦,又想不出用什么话语打断刘志超。尚若让刘志超感觉他不耐烦,又因为自己是到门有 求于人。自己又不得不假装洗耳恭听,以示虔诚。平时没素养,却今日装出一副舞文弄墨秀才样。平时冰山一角,略懂皮毛,今 日却不得不满瓶不动半瓶摇。装也得装出一点酸文大理样子,以示自身出自于豪门贵族。 “嗯,久闻刘家庄刘老爷大名,如雷贯耳。刘老爷所言极是,晚辈才疏学浅,今日一见,受益匪浅。只是于乌金荡土匪秋后算 账一事,还望刘老爷在心啦!您老雄才大略,未雨绸缪。晚辈今日一见,相见恨晚。日后如有机会,晚辈定会前来请教。肝脑涂 地愿效犬马之劳,叩请老长辈,多多指教。本人愿代表家人,感谢不尽!”说完,起身给刘老爷作捐。乍看前来,邱碧志言谈举 止,还的确给刘志超刘老爷一个文质彬彬的大户人家阔少爷形象。 于是,刘志超对着邱碧志坦言:“少东家啊,我和你父邱大璐虽然没有深交,但彼此也有羡慕之情。只是于那乌金荡土匪交战 容易,后果不堪设想。你可知那乌金荡土匪头子马东军,他并不是老土匪蒋何曦之子。而是从那黑土地,走到槐安府做官员的马 德贵侄子马东军。槐盐地区是一家,你我都在槐安府管辖范围之内。你敲掉了乌金荡土匪是好事,惹怒马德贵是天大的麻烦事。 前些日,我们家丁在二郎山遭遇乌金荡土匪。激战之中,家丁一死一伤。连我一手抚养大的耿三奇遭遇不幸,家丁领班赵二肩甲 骨被子弹贯穿。难道,我就不能与之匹敌,冲出乌金荡,杀他个鸡犬不留吗?”说到这里,刘老爷喝一口茶,咂咂嘴。 “是啊,您为什么不动手?难道,就是为了考虑乌金荡土匪有个叔叔是大官员吗?”邱碧志望着刘老爷,大惑不解的问道。刘 志超见邱碧志渴望得到他的回答,当然毫不忌讳的对着邱碧志点点头说:“正是如此!贤侄啊,你不知道朝中有人好做官这句话 吗?从古到今,一个家族,有一个人出人头地。可谓是一人升官,鸡犬升天。我你联手,踏平乌金荡指日可待。可事后那马德贵 是否能饶过我你,那还真的不好说。”刘老爷故意把话挑明,邱碧志哪里知道乌金荡土匪居然还和官府有勾结。 他摇头叹息:“唉,难怪老百姓流传黑白两道,管匪一家啊。看来,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如此说来,我等联手消灭乌金荡土 匪,此乃说说而已。一旦实施起来,得冒着被马德贵报复的危险。那马德贵算计我们这些人,还不是如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么 。刘老爷,你之所以未对乌金荡土匪动手的真正原因,也就是担心被马德贵报复。”邱碧志有些紧张。端茶杯的手,有些颤抖。 不是内心空虚,而是后悔。因为,今日送给刘老爷的礼品,的确是精心策划,下了血本。满以为刘老爷会为此感动,一鼓作气, 浩浩荡荡开拔乌金荡,扫平土匪老巢。 可听了刘老爷一席话,他醍醐灌顶。早知道如此,何必花这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讨来几句好话,花了他几年的积蓄。可现在 后悔已经来不及,送出去的礼物,岂能收回。死了老爹,赔了银子,贴了丫鬟。现在,又舍给刘家庄刘老爷价格不菲的上等礼品 ,邱碧志懊悔莫急。“嗯啦!还是少东家明事理。不是看在马德贵面子上,凭我刘家庄百儿八十干枪,怎么说也得和他土匪干上 一阵子。可一失足成千古恨啦!那马东军好对付,马德贵可是官府的人。民和官斗,死路一条,这是古训啦!”刘老爷语重心长 。他若无其事的说着,没有针对邱碧志的意思,但邱碧志深有体会。 他起身对着刘老爷鞠躬行礼告辞:“多谢刘老爷指点。尚若不然,晚辈或许一时冲动,闯下弥天大祸。不但拖累家人,珠链九 族。断送前程是小,命在旦夕是大。好险,好险啦!”说完,邱碧志对一同前来的人,挥挥手说:“刘老爷,那我们就不打搅了 。感谢指点,邱碧志没齿难忘,我们这就告辞了!”邱碧志起身就走,性子急,可两条腿不听使唤。他不由得回过头来,瞟了自 己送给刘老爷的厚礼一眼。 慢悠悠的朝大门口走去,这一会,他多么希望刘老爷叫人拦着他,将礼物完璧归赵。然而,刘志超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清纯 ,无功不受禄。而是对着大门口的老管家董旻飞喊道:“老董啊,给我送送少东家。啊哟,你看看,大老远的,来到我们家光做 一回,油米未进。这让人怎么过意得去啊!”说着,刘老爷站起身,举步维艰的跟着往大门口走。 看着他一大把年纪,还站起身送人,真滴是让人感激不尽。可刘志超心里想的是:人家大老远风尘仆仆,送来如此贵重礼物。 你资格再老,也得起来送一送不是。否则,让人家说你做家三品,岂不是没有待客之道么。“少东家,你慢走!你看看,你看看 ,什么事都没帮上忙,礼品又不带走。你让老夫受之有愧啊。日后,有时间常来常往啊!”刘志超一个人在邱碧志等人的后面嘀 咕着。 他也不知道邱碧志等人是否听见他的说话声,只是自己一个人自说自话。邱碧志骑上马,回过头来,看到刘老爷亲自送自己至 大门口,可把他感动坏了:“啊哟,刘老爷,你就不用客气了,请回吧!”彼此寒暄一阵。大家朱文武扫地,各归原位。董旻飞 扶着刘老爷进入客厅:“怎么样,邱碧志不会白白送礼上门,是不是向您搬援兵来着?要不然,像邱大璐这样的老江湖,精打细算 ,怎么可能如此大手笔。” “老董啊,这乌金荡土匪小吉搞,何许人也,如此这般肆无忌惮,难道,他背后有什么背景不成。要不然接二连三杀人越货, 强抢民女,他这是和官府对着干啦!唠,前些日子,拦路抢劫碰到四小姐;洗劫张亚芳他们家,二郎山又遇我刘家庄人大干一场 ;这不,邱大璐又被他枪杀,儿子邱碧志到我刘家庄求援。看来乌金荡二把手,还真的不是省油的灯啦!”刘志超望着老董,希 望能给他一个答复。 “老爷,乌金荡二把手小吉搞,是流均镇人。据说这家伙平时爱耍鬼头聪明,脑袋瓜子比一般人稍微灵活一点。几次与我刘家 庄人对垒,并没有针对刘家庄的意图,纯属偶然巧遇。据我了解,小吉搞最近和我刘家庄发生的这些事,那乌金荡老大马东军并 不知情。可能也包括邱大璐之死,纯净是小吉搞个人所为。根据我的分析,他到处揽财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急需花银子。以往,这 家伙胆小怕事,并不出雷池半步。马东军画个圈,他就站在圈内的人,突然间变得如此疯狂,应该事出有因。要不,我明儿个去 一趟孙大脚驿站,打听一下您看如何?”董旻飞扶着刘老爷坐在太师椅上,又将水壶端到他手里。 刘志超接过水壶,摇摇头对董旻飞说:“既然,那马东军并不知道小吉搞所作所为。况且,小吉搞设卡收保护费,也不是专门 针对我刘家庄,怪只怪咱们的人,往人家枪口上撞。耿三奇之死,对刘家庄也是个教训啦老董。四小姐你以后还得多多管教才是 ,一个黄毛丫头,花拳绣腿就恃强凌弱。这样下去,刘家庄非得毁在她手里不可。你说二郎山传出来的枪声,与我刘家庄何干? 尚若真的有歹人夜间偷袭,他放枪干什么?难道,是想通知我们说:他们来了,让我等做好准备不成。” 刘志超望着董旻飞,口气中虽然没有直接怪罪老董。但质怪四小姐,就是打狗给主人看。因为,四小姐是董旻飞一手扶持长大 。识字读书,琴棋书画,刀枪棍棒都是董旻飞一人施教。四小姐鲁莽行事,董旻飞能脱得了干系吗?再说了,二郎山传来枪声, 董旻飞第一反应就是紧急召见四小姐。不分青红皂白,就令其带人出击,他老董自然有不可推卸责任。 刘志超心里想什么,讲话什么意图,矛头指向谁董旻飞当然知道。他低着头对刘老爷说:“老爷,这件事不能全怪四小姐。听 到枪声,第一反应就是准备迎战,那是我的主意。二郎山于刘家庄不足三华里,土匪骑马奔驰,分分钟事情。是我反应过激,指 挥失误所致。四小姐,只是奉命行事,责任在我,你就不要为难四小姐了。不瞒你说,大户人家,像四小姐这样不骄不躁,乐于 助人的姑娘,不多。你应该多多夸夸四小姐才是,而不是什么事都强加于她。老爷,千万不能错怪好人啦!” 董旻飞虽为家奴,但掌控刘家庄经济命脉。船队进货出货,仓库卖出去多少货,增减借贷一笔账,都有董旻飞掌管。刘家家大 族大,可在算账这个行当上,却空无一人。因此,董旻飞成了刘家庄的一把铁算盘。要说董旻飞这个人,一把算盘敲得“咕嘟咕 嘟”响。那还真不是吹出来的。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去二。四下五落一,五去五进一,六上一去五进一。七上二去五进一, 八腿二进一,九去一进一。董旻飞几乎天天和算盘打交道。 说实在话,尚若刘老爷离开董旻飞,整个刘家庄,还真的找不出一个像样的会算账的人。那么,董旻飞又为何在刘家庄死心塌 地,而不另起炉灶呢?问题不得不佩服刘志超的为人精干。从董旻飞入户刘家庄做店小二开始,刘老爷就下意识培养他。为什么 呢?刘家庄如此家业,为什么不培养自己家族的一个人,来把握经济大权,反倒培养一个外人。 刘老爷不傻,他在这方面有了考量。因为,自家人没一个有珠心算这个天赋。诸位知道,学算盘不但是要求心灵手巧,脑子还 要转得快。而刘家庄几个后生,都不是这块料。尽管有人琴棋书画一统天下,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算盘学不好,同样一事无成 。刘世凯,刘世龙,刘世全一个个谈起生意经,天南海北,滔滔不绝。只要让他们来敲算盘,一个个推三拉四。都说自己算不准 。 当然,刘老爷培养董旻飞成为刘家庄账房先生,也不是一朝一日之事。要想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忠心耿耿为刘 家庄服务,刘志超也煞费苦心。他索性将董旻飞住在刘家庄,并为他娶妻生子。还给他单独起房子,置办家具。让董旻飞觉得, 离开刘家庄,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差事,事实就是这样。我刘家庄养你一家老小,你还要怎么样? 吃的是一锅饭,住地是一个大院,你说董旻飞这一生还想干啥?要想贪,刘老爷家没有人懂他的一笔账。可他和刘老爷一样,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听刘老爷指挥,剩下的人,都得听他指挥。刘家庄给他如此待遇,他董旻飞贪污那么多金银财宝干什么 ?藏来藏去,不还是在刘家大院吗?所以,董旻飞这个人想得开。自己一辈子都交给刘家庄了,还斤斤计较个什么?除了吃在肚 子里,穿在自己身上的剩下的,有哪一样你带得走,用得着的。 所以,董旻飞对刘老爷恭恭敬敬,对其他人等该管教的就管教。从严治家,把个刘家庄管理得井井有条。而他,由于年岁花甲 ,不得不学当初刘志超培养自己一样,他物色了小二张倌华。教他学算盘,教他学算账。为了想锁住张倌华,他有心撮合大姑娘 和张倌华成亲。这么一来,张倌华这辈子,也离不开他女儿,自然也离不开刘家庄。 自从刘老爷家替了个大孙子刘学优,刘家大院怪事连连。来自外庄人,七传八咆,说是刘家庄小洋楼每天晚上看到小姑娘在抚 琴舞动。又说刘家庄刘老爷他们家生了个大孙子,出产门就会讲话。还有人说,那刘学优是天兵天将转世投胎。众说纷飞,谗口 嚣囂。无论人们说刘家庄刘老爷他们家,替了个大孙子是神仙磐鑫转世投胎。无论人们说刘家庄刘老爷他们家生了大孙子是狐妖 成精。刘家庄人当然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尽管他们说得神气活现,刘家庄依旧是那个刘家庄。刘老爷依旧是哪个刘老爷,刘家 大院,喜气洋洋。生意买卖,依旧一帆风顺。 当然,耿三奇之死,于刘家庄无关。那是在二郎山于土匪作战,而中弹身亡。在这件事上不但怪不得刘家庄,也与刘老爷大孙 子是神是妖没关系。耿三奇之死,纯属意外。本来,不可以发生的事,却偏偏发生了。如果,那一天夜里,刘家庄人听到枪声, 若无其事,那么耿三奇绝对躲过一劫。或许,他现在和所有人一样,在刘家庄谈笑风生。 “嗯,凡是你看着办吧!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恶人多堵墙啊!我看你还是去趟马娘娘他们家。乌金荡小吉 搞的事情,你就交由与她。小吉搞再怎么三头六臂,也在马娘娘弟弟马东军之下。为了不伤和气,令他对手下严加管教。或许, 比我们直击动手,要好得多。他马东军难道不知道那马德贵与我刘家庄亲连亲吗?于刘家庄作对,对他乌金荡土匪能带来什么好 处。反之,与我刘家庄人和睦相处,刘家庄船队每一次都能给它带来给养,老董你说是不是这样。”刘志超一语双关。老董当然 听得刘老爷的援外之音。 一主一仆,有说有笑,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突然,赵春花抱着刘学优,急急忙忙跑过来,后面紧跟着丫鬟秋月。“老爷,老爷 ,这孩子总是一个人在和别人说话,可我和小秋月看不到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啦!”赵春花急得满头大汗,估计虽然是大 白天,但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和别人谈笑风生,房间内又看不到人,不用说是赵春花和小秋月两个女人。即使是两个大男人, 也会起鸡皮疙瘩。所以,主仆二人,才急急忙忙离开赵春花房间,直奔大厅。 “哦,居然有此事?”刘志超故作镇静。因为他知道,这孩子是南天门守护神磐鑫转世投胎,肯定于其他孩子不一般的啦!马 娘娘早就叮嘱,不管发生什么,这个孩子有贵人扶持,神灵保佑。千万不要虚张声势,一惊一乍。所以,刘志超才心里有数。“ 老董啊!看一看孩子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如果需要找郎中,就派人去哪大陈舍。”老董心知肚明,刘老爷只是不想把真实情况告 诉赵春花和小秋月。 实质上,小秋月心里也明白。小少爷刚生下来就会跑,所有人都知道,只是作为刘学优的母亲赵春花她不知道。磐鑫于白狐仙 子从房间打到屋梁,又从屋梁打到地下。秋月、桂花、清秀、夏梅都看得仔细。只是当时看着她们打得难分难解,不但不知道害 怕。反而有点欢欣。也不知道怎么地,这时候想起来,胆战心惊。特别是小少爷不知不觉中总是和什么人有说有笑。啊哟,听得 秋月和赵春花心里噗通噗通乱跳。 令赵春花和小秋月奇怪的是:小少爷喜怒哀乐,她们俩听得见,看得着;而对方和小少爷的对话,赵春花和小秋月是看不见, 摸不着,听不到。我的个娘唉,神也好,仙也罢。牛鬼蛇神都不怕的赵春花,从来就不具备这方面的经历。虽然有时候,见过什 么过阴,就像马娘娘那样的。一股香点着,即刻不省人事。然后,就换成另外一个死去的人再说话。家里人听得,和在世的那个 人一模一样的声音。她能告诉你,死者在阴间是一种什么情况。可以直接通过所谓鬼魂附身,与其家人直接对话。 你说你不信,可像马娘娘那样的人,远在流均镇。她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模仿一个死去的男人声音。你说没事装出来的,那 你装一个给我试一试?赵春花顶多也就看过这些。至于神仙下凡,白狐仙子为他们家看家守舍,赵春花还真的不相信这些。或许 ,正是因为她的倔犟脾气,不相信世界上任何一件灵异的事件。所以才导致自己生出个神仙转世投胎的儿子,令她神魂颠倒,七 窍生烟。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赵春花实在是累得不行。 说她是累得不行,还不如说她是被自己生的儿子吓着了。这小家伙有的时候,嘴里喝着自己的奶。一双小手,又不停地抚摸着 她的脸。时不时跟她来一句:“妈妈,你真漂亮!”我的个去,几个月大的孩子,讲话俨然是个大男人声音。明明是刘学优的一 双小手在自己脸上摸,可赵春花总是感觉有一双大手,在她身上胡乱的摸。 每每遇到此类情况,赵春花总能听到有一个女人声音在呵斥:“大胆磐鑫,你休得对我主人无礼。”接下来,她便看到自己儿 子刘学优急忙收起笑脸,连连摆手道:“啊哟,白狐仙子,我们只是开开玩笑而已,你干嘛要这么认真。我们母子情深,磐鑫转 世投胎,怎么说也是个大神级别。说说笑笑,开开心心,本来就是天神所为。你狐仙没有享受过这方面经历,也不必干扰别人享 受是不。” “住口,你一派胡言,王母娘娘给你机会转世投胎。观世音菩萨,亲自送你来到刘家庄,你应该感恩戴德才是。而不是处处于 刘家庄为难,拿你投胎母亲来开玩笑。岂不是大逆不道,无法无天么。赶快老老实实做你的儿子身份,否则不然,我一纸诉状, 告你于天庭。玉皇大帝尚若再被你激怒,估计你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我看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只要 你对我主人稍有大不敬,我等姐妹速速来到。到时候,有你好看。”说完,赵春花便听到乒乒乓乓的铁器敲打声。 如此这般,赵春花和小秋月日夜寸步不离。告诉几个太太,一个都不愿意和赵春花等一起居住。包括三太太孙秀芳,也拒绝和 赵春花一起夜晚带孩子。只是大白天,几个太太争先恐后,抢着小学优抱。于是,赵春花于小秋月不管白天黑夜,一主一仆轮流 交替。好在小学优不哭不闹,吓人的就是几个月大孩子,总是说鬼话。这一点赵春花接受不了,这不实在忍耐不住了。抱着孩子 ,来到刘老爷面前,呈报...... ------------ 三十九章 小洋楼的来历 听了刘老爷的话,账房先生董旻飞心里嘀咕着:发生在小少爷身上的怪事,哪里是什么毛病,分明是妖魔鬼怪附身所致。可老 爷下达的任务,他又不得不作手安排不是。唉,大户人家做事,伴君如伴虎啊!稍有不慎,好事多磨。这么小的孩子,说出大人 嘴里说出来的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中邪了。应该去找和尚、道士、阴阳八卦先生驱邪免灾才是。那大陈舍的陈凤仙,不过是 久病成医的半道出家中医先生。歪门邪道,她也一窍不通的啦! 于是,董旻飞想着自己从小二嘴里得知:小洋楼上有蹊跷,又听得厨房许国良于那赵佩清,讲述发生在厨房的事件。看着赵春 花和小秋月手里抱着小少爷,嗯嗯哈哈。董旻飞头脑里,迅速显现出传说中的狐大仙形象...... 她们常年居住在没有人烟的地方,因年岁已久。以从不祸害人类,并与人类和谐相处为宗旨。日积月累,积德行善,修得正果 而成仙。 成仙后的她们,对主人家感恩戴德。她们以居住地为一家之主,和主人共存于人世间。主人以五谷杂粮为食,绫罗绸缎为衣。 而仙侧以阳光雨露、植物花粉充饥,不食人间烟火。云彩作衣霞做色,烟作青丝光遮身。忠心耿耿户主佑,死心塌地修来生。然 而,她们虽为仙,却和人类一样,七情六欲,嫉恶如仇。拥有侠客心肠,狠如猛虎下山。因此,狐仙在人类的心目中,大家畏惧 三分。都知道她惹不起,但避而远之总可以吧! 刘家庄小洋楼,建筑于刘员外时代,距今已有上百年。这里,除了放些刘家大院不常用的杂七杂八用具之外,剩下的就是已经 破旧的旧被胎,不穿的旧棉衣等等。还有就是农用器具:叉耙扫帚,大扁簸箕,笆斗小宛 ,锹铣镐捶等等等等。平日里,小洋楼 没事没人居住,也没人跑到楼上。因为,刘员外修建小洋楼的目的,正是为了站得高,望得远。他们那个年代,匪患肆虐,贼人 横行。 修建小洋楼宗旨,登高远眺,让家丁岗哨,看清远道而来的路人,是否形迹可疑。一旦有所察觉行人行踪,形迹可疑。刘家庄 迅速戒备,不打无准备之仗,防患于未然。于此相对应的,便是从那二郎山进入刘家庄的唯一一条大道。刘家庄三面环水,一面 背对二郎山。而通往二郎山的道路,没有第二条不说,刘员外还故意在即将到达刘家庄的五百米处。人工开挖一条五十米宽小河 ,在小河上面,架起一座拱形石板桥。 其实,当初那石板桥,并非石板桥,而是悬索桥。悬索桥,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外敌深入刘家庄。后来,到了刘志超时代,由于 刘家庄常住人口陡增。加之刘家庄实力雄厚,家丁枪支令周围百二八十里土匪强盗闻风丧胆。因此,刘家庄从来没有发生过匪患 、即鸡鸣狗盗之事。既然事态平安,悬索桥给行人带来多有不便。所以,刘志超干脆拆除悬索桥,重新砌起石拱桥。 不能不说,刘员外想当年煞费苦心,为的是刘家庄安宁。说也没料到,曾经为了登高远眺的小洋楼,现如今成了白狐仙子的天 下。刘家庄隔壁村庄看到的小洋楼上,姑娘们翩翩起舞的情景,正是白狐仙子带着她的姐妹们所为。她们常年以小洋楼为家,以 刘志超为一家之主,默默地保护这刘家大院。当然,所有这些,刘家庄人一无所知。她们有时来到小洋楼取物,偶尔碰见像黄鼠 狼一样的小动物。最多跺脚吓跑它便是,谁也想不到那些小动物,正是白狐仙子的原形! 那么,她们为什么住在小洋楼,又为什么只为刘家庄服务。居然有如此神通,为何不像菩萨一样,云游四海,四海为家呢?客 官有所不知,大凡神仙、灵异、玄幻之类三维之外隐形动感画面,人类是无法通过感知器官,与之匹配。人与人之间彼此利用语 言、文字、动作进行正常的沟通交流,甚至是情感传递。对人类而言,这些生灵,不同于人类的同一个世界。她们于我们人类世 界隔绝,当然,这是人类本身的感觉。而她们对于人类来说,侧是触手可得。因为,人类目前科学,还进不了三维以上空间。 活在人类世界的另外一个世界里,像我们人类一样的活着。唯一不同于人类的就是:她们不食人间烟火。那个世界是什么样? 人类谁也没到过。于是,人类发挥自己想象力,结果认为:那地方就是人间仙境!那么人间仙境又在哪里呢?人间到底有没有仙 境?于是,人们到处寻找,结果各以己见。 大凡自己认为最美好的地方,那就是你的人间仙境。没有统一概念。正如有人问佛:佛祖,如来佛祖在哪里?答曰:你想他在 哪里,他就在那里出现;问佛:佛祖,如来佛祖长什么样?我们能看到他吗?答曰:佛祖无时不在,又无时不去。佛祖在我们所 有人的心目中,你想象他长得什么模样,他就是什么模样;又曰:佛祖是万能的,无坚不摧,势不可挡,势如破竹。等你修行到 一定境界,佛祖不请自来;紧接着又有人问:佛祖,你们修行的最高境界是什么?答曰:阿弥陀佛,到那时候,佛祖会告诉 你...... 那么,客官要问刘家庄小洋楼上的白狐仙子从何而来?追根救源,我们不得不回到刘家庄刘员外,挖基打夯刘家大院破土动工 时候说起。 原来,刘家老宅基地,面东侧南。宅基地后边,是紧靠一条大河,河堤上长满水曲柳和老榆树。特别是侧南一面,有一颗老榆 树,于河边一颗老槐树年岁相当。老榆树周围,是刘家庄烧纸叩头,祭奠菩萨的地方。而河边的老槐树下,侧是刘家庄的土地庙 。人们自发组织,在老槐树下搭起简易土地庙。几十块砖头,配上几捆稻草。里面香火不断,贡品什么的啥都不缺。 没有动土之前,刘员外特意找来地理先生,请他为刘家庄宅基地重新看向定宅。张姓地理先生,为隔壁盘龙村祖传。按道理他 为刘家庄刘员外看宅基地,应该不成问题。原因就在,张姓地理先生之父,年轻时曾经请出媒婆,到刘员外门上提亲。刘员外有 个妹子,心灵手巧。舞文弄墨,三寸金莲,人见人爱。地理先生欲将其娶回家为妻,却遭到刘员外婉言谢绝。理由是,其妹已经 看上刘家庄陈姓后生。 因此,地理先生于刘家庄结下梁子。过世前,他一再叮嘱其子张振江:我张家于那刘家庄有不共戴天之仇,尔等切记司机报复 。刘员外哪里想得到张振江之父,会因为妹妹拒绝与其成婚而耿耿于怀。他还认为,远亲不如近邻,既然张振江他们家祖传三代 都是地理先生,何不避远就近。花点碎银,就当救济他一番得了呗!唉,好心办坏事。本想救人之急,未曾想给张振江一个恩将 仇报的机会。 这一天,正值阳春三月,天气暖洋洋的。董旻飞骑马带着张振江,径直来到刘家庄。先是大糕果子茶,中午再来鸡鱼肉蛋团。 张振江吃饱喝足,于夕阳正南,他打开罗盘。“老董啊!刘家庄这老宅面东偏向于东南。实质上是东南朝向,加之屋后有一条南 北通常大河。面东为海,海为水;背靠大河,河亦为水。前有海挡道,后有河作坎,前后夹击水漫金山,乃为不详之兆。” 董旻飞一听:“啊!”董旻飞自从来到刘家庄,对天文地理,他还真的一窍不通。不懂,当然不能装懂。所以急忙请教张振江 :“请问先生,那新宅如何定向啊?”他一边问,一边急忙从怀里掏出哈大门香烟递给张振江。紧接着,他亲自花根火柴,“噗 呲”一声,给张振江点上。 “嗯,这个吗......”张振江猛吸一口烟,自己给自己壮胆说:“以我之见,新宅大院正门应该选南向。住宅东移,向南扩宽 至老榆树一侧。东西两侧为次卧,四合大院,两山挑两水。大院西南马良寺,大院东南靖安寺。再把屋后土地庙,迁移至通往刘 家庄唯一通道路口北。正门朝向正南方,福禄寿喜在天门。大吉大利,这才是刘家庄的风水宝地啊!”张振江胡编一通,反正董 旻飞听得连连点头。 见张振江说的头头是道,董旻飞当然喜不自禁。人嘛,都喜欢听好话。都知道好话会害死人,但是人,都戒不掉喜欢听好话的 诱惑,董旻飞当然不例外。根据张振江的定位划线,董旻飞报告刘老爷。刘志超哪里知道张振江改变刘家庄老宅朝向,是出于报 复。移走土地庙,挖掉老榆树,都是张振江计谋。因为,他一个地理先生,不可能不知道那老榆树下,是千年狐妖成精居住的窝 巢。而屋后河边老槐树下的土地庙,侧是土地爷享受人世间福禄的地方,是不能随便移动。 而所有这些,刘志超全然不知。尽管,在刘家庄大院的西北角,重新砌起土地庙。比原来又宽又大,但还是遭到土地老爷的报 复。本地土地戆旰,一怒之下间断刘家庄香火。所以,刘家庄刘员外直到自己临终前都未见着重孙子。究其原因,只是张振江出 的馊主意,让他们移开土地庙。目的是要刘家庄后继无人,空图虚名。不过,所有这些,张振江一个人知道,但他也时常一个人 为之害怕。 谁都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张振江公报私仇,人在做,天在看。存心算计相信他的人,必遭天谴。所以,虽然他做得天衣无缝 ,但天文地理同一道。张振江不害怕凡夫俗子报复,怕的是天打雷劈。因此,每每夏季,电闪雷鸣,张振江一个人躲在家里不敢 露头。正所谓,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算计别人,当然怕别人算计自己了。 话说土地爷伙同好友磐鑫,对刘家庄刘员外家下手。有谁知,刘员外误打误撞,得到白狐仙子的帮助。此话怎讲?因为那老榆 树下,乃是白狐仙子举家老小居住的地方。为什么白狐仙子偏偏选择刘家庄作为居住地地呢?那是因为土地爷戆旰,在白狐仙子 刚来到刘家庄那一会,是因为从北方南下,途中受伤而遭到家族奚落。那一日,正值刘员外外出归来。刚从轿子上下来,便看见 路边草丛中,有一白色黄鼠狼动弹不得。 家丁连忙上前用脚踩,被刘员外大声喝住。遂将其带回家中,当着宠物抚养。可这玩意虽不轻易咬人,但来自它身体一种气味 特别难闻,遭到太太们的激烈反对。于是,刘员外遂将其放在小洋楼里。反正,小洋楼不住人,黄鼠狼身上味道再大,也没人闻 见。因此,小洋楼从此便成了白狐仙子的家。 这时候,土地老爷见在自己地盘上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心里不满,找借口想把白狐仙子赶走。怎奈一看到白狐仙子苗条身材, 土地爷顿生邪念。威逼利诱,迫使白狐仙子就范。这不,两个人生下现在居住在小洋楼上的十三妹。一日,土地爷于磐鑫两个人 商量对付刘员外。白狐仙子躲在一旁偷听,听到土地老爷和磐鑫要加害刘员外,气得白狐仙子一边托梦给刘员外,一边冲上天庭 去王母娘娘哪里告御状。 玉皇大帝接过状子,细看那白狐仙子大义灭亲,难能可贵。磐鑫于土地爷私心杂念太多,误人误己前程。于是,一气之下,将 磐鑫贬为凡夫俗子。幸亏观音菩萨知道,急忙上前求情。好歹,那磐鑫是她南天门守护神。让他自作自受,下凡转世投胎在刘家 庄。也算是将功补过,给他一次重新做神的机会。 而白狐仙子,因为举报有功,被王母娘娘看中,留在天庭,作为宫女,陪伴王母娘娘左右。土地老爷侧因为刘员外动挖土地庙 在先,气急败坏产生报复心理不该。只是究其行为举止,因刘员外扩宅基地所致。发发牢骚,情有可原。玉皇大帝对土地爷不予 起诉,不过磐鑫的确受其指使酿成大祸。那刘员外爱民如子,岂能因小失大,伤了清官的心。这世道,本来清官就屈指可数。土 地老爷这么做,是助纣为虐,残害忠良。因此,对其实施警告一次,以观后效。 那么现在在刘家庄小洋楼居住的白狐仙子,还是曾经的白狐仙子吗?当然不是,他们姐妹十三人,只是白狐仙子和土地老爷的 后人。土地爷对她们母亲上天庭告御状,怀恨在心。不但对白狐仙子恨之入骨,对其亲生女儿,同样漠不关心,爱恨参半。所以 ,姐妹十三,遵守母亲临行前忠告。对刘家庄严加看管,磐鑫转世投胎,对其母嬉皮笑脸。姐妹十三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那么现在的白狐仙子是谁呢?刘家庄小洋楼上的白狐仙子,正是大姐胡娟。能对姐妹们发号施令的,正是胡娟。赵春花她的儿 子和别人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胡娟姐妹。而以教训口气,对磐鑫训斥的声音,同样出自胡娟之口。当然,去小洋楼看到的 说完黄鼠狼的小动物,其实,正是胡娟姐妹的真身。 她们白天在人类的眼睛里即是小动物,而在夜晚人类的眼睛里侧是以人类一样的面貌出现。由于生长在不同空间,人类要想见 到胡娟姐妹这样的真人,还是要具备四维以上的观察能力,才能一直匹配。否则,你要想看到不在同一世界里胡娟姐妹。除非, 她们来到我们这个世界,你才能看到。如果她们不来,即使你听到,也能感觉到她们就在你身边,你同样无法感知她们的世界, 是个什么样,也根本看不到她们的真实面孔。 董旻飞自知马娘娘知道小少爷的来龙去脉,只是流均镇离刘家庄相隔五六十里路程。加之马娘娘人勤事多,接生婆、过阴间、 搭香台,几乎天天有人上门请。所以,请马娘娘过来看一下小少爷,至少眼下不现实。因为,那马娘娘不可能坐在家里等你。所 以,董旻飞从赵春花手里接过小学游。他招呼赵春花说:“少夫人,你是不是经常听到小少爷和人对话呀?”董旻飞问这话的意 思,就是想得出究竟是谁再和小少爷对话。 “是啊!大白天经常这样,夜晚倒是满消停。或许,他在跟谁说话,我和小秋月已经睡着了。说什么,我们俩也听不到。”赵 春花不以为然的说。但董旻飞,还是能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出赵春花内心的空虚。不难理解,生出这么个孩子,的确让做母亲的 揪心。神不是神,怪不是怪。传将出去,真的不知道这世人怎么评价她赵春花。 “哦,少夫人不担心。小少爷是神仙转世投胎,肯定不同意一般孩子。至于想知道小少爷究竟和什么样的人在对话,我看,等 一下,你或许就会明白。少夫人,请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去小洋楼上,看一看在哪里能感悟到什么,或者,能发现什么?”说完 ,董旻飞抱着小少爷,后面紧跟着赵春花,还有丫鬟小秋月。健步来到小洋楼,董旻飞打开大门,之间小少爷连打几个哈气。董 旻飞见状,心里有底。哈气连天,定有邪气入体,也就是常说的鬼附身。 紧跟着,小少爷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小洋楼一切。突然间,“噗通”一声响。吓得赵春花“妈呀”一声尖叫。小洋楼上, 不知道是老鼠见到来人,吓跑以后发出的声音。还是什么猫抓老鼠发出的声音,总之,动静满大地。赵春花和董旻飞、还有小秋 月三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赵春花这也是尖叫,没有吓着小少爷,倒是把小秋月和董旻飞吓了一跳。于是,所有人都将一双眼 ,放在搜寻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声音上。 小少爷这一会,在董旻飞怀里哈哈大笑,不停地笑。赵春花感觉奇怪,而老董侧心里在想:看来,我带小少爷来小洋楼,投石 问路还是对的。这么说隔壁村庄看到的小洋楼动静,还真滴是有原因。狗和不咬空声,人嘴有半仙。看来,人家并没有见毛就是 鸭子,捕风捉影。而是事出有因。 “哇嗷”一声尖叫,一只黄鼠狼一样的小动物,从董旻飞的眼前飞过。小少爷又是一阵“咯咯咯”的笑,赵春花急忙接过小少 爷。好像,给董旻飞抱着,她不放心似的。而董旻飞这一会,全神贯注的观察小洋楼里面一动一静。“哇哦”又是一声尖叫,防 不胜防,一只黄鼠狼直扑赵春花怀里。吓得她“妈呀!”一声惊呼,差点把小少爷摔在地上。 “啊哟,宝宝不怕噢。”赵春花已经有点不耐烦,她对董旻飞带她来小洋楼,碰到这些晦气事,心里有些不满。你说这老董是 不是有点不怀好意啊!明明知道我们害怕黄鼠狼,却偏偏带我们到这小洋楼上,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董旻飞侧若无其事。继续领着赵春花和小秋月,抱着小少爷,直上三楼。每经过一层,总得看见黄鼠狼在空中穿越。有花的, 有白的,有黑的,也有黄的,有灰的总之,五颜六色俱全。“账房先生,你带我们上小洋楼干什么呀?”小秋月疑惑不解的问。 当然,她们也知道,小洋楼有黄鼠狼,又不是一天的事,刘家庄人几乎都知道。只是这种小动物专门逮老鼠为食,没有人很在意 它罢了。所以,当她们看到黄鼠狼从自己面前串过来、飞过去,不足为奇。 董旻飞抱着小少爷过来,当然是有的放矢。但他见小秋月问自己,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唉,我带你们上小洋楼,是让小少爷 站得高,看得远。让他将来志向远大,前程似锦啦!你们以后没事,多带小少爷来小洋楼转转。居高临下,才有一览众山小的感 觉嘛!”说完话,连董旻飞自己也感觉用这样的话来搪塞小秋月,有点牵强。于是,他情不自禁的的忍不住笑起来。 “账房先生,老爷让你拿主张,是否有必要去请郎中。你却带我们到这小洋楼上观风景,您老这是唱的哪一出呀!”赵春花对 董旻飞的举动感觉不可思议。心里不免对董旻飞产生一种反感,认为董旻飞是在搪塞刘老爷。让他抓狗,他撵鸡。让她朝东他奔 西,这不是对咱们家刘老爷大不敬嘛! 可董旻飞带她们来到小洋楼,正是想证明这小洋楼上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于小少爷出生有关联。这不,小少爷一到小洋楼,黄 鼠狼的左蹦右跳,足够证明于马娘娘开战的胡娟,就是住在他们家小洋楼。难怪人们说三道四,说什么刘家庄小洋楼每天都有蹊 跷事。看来,那磐鑫转世投胎附在马娘娘身上,于胡娟姐妹大战数回合。最后,尚若不是观世音菩萨救驾。那附在马娘娘身上的 磐鑫,也就是小少爷身上的主人,早就被狐仙姐妹急火攻心...... 小洋楼上的所见所闻,董旻飞映日眼帘。他不声不响,但心底里在酝酿着...... ------------ 四十章 靖安寺 抱着小少爷来到小洋楼,董旻飞发现小洋楼的黄鼠狼并非等闲之辈。刘家庄以往来过小洋楼看到过黄鼠狼的人,都没有像董旻 飞那样,将小洋楼里居住的黄鼠狼,于狐大仙联系起来。而在听说小洋楼是每天都有仙女一般的姑娘在抚琴高歌时,刘家庄人侧 毫无察觉。因为,在听到外边人窃窃私语,董旻飞也想证实一下。在这座小洋楼里,到底每天晚上会发生什么。 奇怪的是,所有刘家庄人都看不到发生在小洋楼上的蹊跷事。除了小二张倌华回忆自己所遇到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之外 。那许国良和赵佩清,也曾经目睹锅碗瓢盆自己在按照人的意愿,不停地运动。还有就是,二郎山遭遇匪徒的那一晚上,四小姐 明明睡得很沉,却被人突然推醒。并似梦非梦的告诉四小姐说:快,二郎山出现乌金荡土匪。直至现在,四小姐都觉得这是一个 梦。到底是谁深更半夜将自己叫醒,这不明摆着挑拨自己去和小吉搞她们这帮土匪一战吗? 百思不得其解的四小姐,想不出是谁在提醒自己。只好当自己是在做梦,只是这个梦偶尔遇现实巧合罢了。要不然,没法解释 这件事。实质上,将小吉搞的土匪队伍迷路至二郎山的坟茔场。以及叫醒刘招娣,赶快带人去和土匪大干一场。包括和小少爷时 不时的对话,所有这一切,都是住在小洋楼上的狐仙姐妹所为。你想想看,尚若四小姐那一天夜里不去和小吉搞一战,那从张亚 芳他们家获得的金银财宝,从哪里来? 刘家庄于小吉搞土匪在二郎山一战,缴获马匹就有三十多头。加之长枪有三十多支,赶上刘家庄船队近乎一年的收入。狐仙姐 妹,当然得为刘家庄主人考虑。不过,董旻飞现在这个时刻,还不知道狐仙姐妹为刘家庄做了这么多好事。其实质是借别人之手 ,挑刘家庄发财。他待小少爷来到小洋楼,就是想证实一下,小洋楼在刘家庄是不是有点特别之处。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于是 ,为了不让赵春花和小秋月带着小少爷提心吊胆,董旻飞这一天,坐着马车,赶往靖安寺。 靖安寺,坐落在刘家庄东南角,于马良寺遥相呼应。建筑风格自然不同于马良寺,大门两侧雄踞两只仰面朝天的镇寺之宝:铁 水牛。那么靖安寺,为什么拿铁水牛,做镇寺之宝呢?那是因为,在苏北里下河地带,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个典故。 传说坐落在淮河下游的刘家庄,十年九涝,几乎年年夏天,遭水患。其源头来自上游的淮河流域,流经苏中洪泽湖。途径槐安 老黄河,破坝越堤,横扫乌金荡,直逼刘家庄。 每年夏季洪水泛滥,人、畜淹死无数。庄稼被淹,颗粒无收。饿殍遍野,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呼天喊地之余 ,敲碗砸锅,骂天地不行道。女娲娘娘云游至此处,忽闻凡间怨气冲天,口诛笔伐骂天庭。娘娘听了,忧心忡忡。普天下,苍生 何故于我天庭作对,估计事出有因。于是,女娲娘娘令人判官切查。 一日,判官来报:淮河流域苍生百姓,之所以怨声载道,究其因,原来是东海龙王五子饕餮在作崇。那好吃懒做的饕餮,连年 收不到刘家庄人供养,心生嫉恨。一个喷嚏,天昏地暗,暴雨倾盆。不间断的风吹雨打,不但庄稼颗粒无收。老百姓房屋倒塌无 数,因每年发大水致使房屋倒塌,砸死人、淹死人、饿死人无数。 听得判官一席话,女娲娘娘脸色突变,龙生九子:老大囚牛,心灵手巧,琴棋书画,皆刮囊中; 老二睚眦,嗜杀好斗,剑戈刀枪。十八般武艺,手到擒拿; 老三狴犴,形虎威猛,生平好讼。据理力争,口诛笔伐; 老四狻猊,如狮好坐,喜烟闻香。闲庭信步,坐享其成; 老五饕餮,嘴馋身懒,有首无身。身首异处,头尾不能兼顾; 老六椒图,螺蚌之身,温顺体贴。蜗行龟步,大器晚成; 老七赑屃,形龟有齿,气大负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老八螭吻,张口吞脊,驱邪纳福。贪得无厌,视财如命; 老九貔貅,吞金食银,只进不出。精打细算,鸡毛蒜皮。我祖之所以对其各有分工不同,为的是要她们惩恶扬善,造福天下黎 民百姓。未想到五子饕餮,如此胆大妄为。岂能悠着他性子胡来,祸害天下劳苦百姓。 于是,女娲娘娘升起云斗,极目远眺。看见那饕餮头枕朦胧,腰垫刘家庄。尾至洪泽湖,延伸至淮河。他洋洋得意,贪婪嗜睡 。说时迟那时快,娘娘不由分说。手中之规,画圆量具,给饕餮戴上枷锁铁扣。瞬间,饕餮头枕朦胧处。一座宝塔,擎天而起, 塔尖直插云霄。塔根死死压住昏睡中的饕餮。 饕餮突然受惊,拼命做困兽犹斗,意图作垂死挣扎。宝塔一刹那,摇摇欲坠。顷刻间,一边倾斜,即将倒塌。千钧一发之际, 却逢一买豆腐姑嫂俩挑担经过:买豆腐唻买豆腐。来到塔下,若无其事坐下乘凉。只等过往行人,途径此处,买得豆腐、百叶而 归。谁料想,姑嫂俩还没坐稳,忽见身后塔下,地动山摇。 抬头一看,那坐突然间从地上冒出来的塔,即将倒塌。情急之下,姑嫂俩来不及找砖块。手忙脚乱一阵子,便顺手抄起豆腐垫 在塔下。娘娘见状,即刻施法。一刹那,朦胧塔好似定海神针,坚不可摧。至此,饕餮之首,死死被压朦胧塔下,动弹不得。女 娲娘娘见此情景,方才吸一口气。为了报答姑嫂俩扶正压邪,功不可没,女娲娘娘即刻点化姑嫂俩挑着的豆腐担子,点豆腐成金 子。 待姑嫂俩悻悻不快的挑着豆腐担回家,正欲说今儿个豆腐没卖完。待打开被纱布蒙着的豆腐一看:哪里还有什么豆腐,分明是 一块块叠角见方的小金砖,展现在姑嫂俩眼前...... 再看一看那饕餮,虽然有首无身。被压在朦胧塔下的他,痛不欲生。即刻腰与尾巴并举,洪泽湖、刘家庄转眼间洪水滔天,波 涛滚滚。一眼望去,白花花一片。到处是汪洋大海一般。娘娘眼见河水猛涨不止,正愁毫无对策。忽见,洪泽湖于那刘家庄水面 ,从上游飘着三头水牛,顺流而下。 娘娘急中生智,手中圆规一划,水牛即成神牛。狂饮河水不止,直至大地庄家依稀可见,才算罢干休。故,迄今为止,洪泽湖 趟着铁牛,它们吃饱喝足静养睡觉;刘家庄靖安寺两头铁牛,侧是仰天狂笑,趾高气扬。那意思告诫天工:哈哈,你下多少雨水 ,我便吸干你多少。这件事靖安寺寺院大门口,以铁牛作为赈灾之宝的原因。 “吁......”随着车把式大国子一声呼喊,马车慢慢停在靖安寺大门口。董旻飞招呼大国子道:“大国子,你就在这寺院大门 口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说完,没等大国子回答,董旻飞提起蓝布大褂,急忙一路小跑进入寺院。 进入大门,抬头便见“德厚亭”三个大字悬在头顶。董旻飞来不及多看一眼,赶忙迅速跨过三十公分高门槛向前走去。进入德 厚亭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伏羲左手执矩、女娲右手举规雕像。神气活现,栩栩如生。走到背面,即为后门,正对着王母 娘娘、玉皇大帝端坐蟠桃盛宴。虽然是雕像,却给人的感觉,如同声临其境一般。 继续往后走,进入观音阁。迎面是一座仰高八尺的观音菩萨端坐花莲雕像。她左手净水瓶,右手佛尘枝。紧挨着,便是千手观 音、千眼观音、大慈大悲观世音、救苦救难观世音、观音送子等等雕塑造型,依次排列在眼前。整个观音阁,形形色色,给人一 种于前面看到的神仙、菩萨雕像,有着不同一般的感觉。 之所以出现不一样的观世音菩萨雕像,那是因为专供不同需求的人们的嗜好于信仰,分别对待。董旻飞走马看花,一瞥而过。 他健步走出观音阁,来到走廊尽头,步入众仙居。 这里,有女娲娘娘补天造型,还有王母瑶池喜笑颜开雕塑。其次就是观音驾莲云游四海,黄道婆手摇纺机纺纱织布,还有先蚕 圣母采桑养蚕,以及缫丝织绸黄帝妃子嫘祖等等。集古今中外神仙、佛祖、民间艺人等等人物造型于一体。展现在信徒面前,以 示训诫后生,或供后来者敬仰。 董旻飞来不及仔细欣赏,他由南到北,急匆匆地往前走。前面,进入尼姑们的练功房。于马良寺不同的是:静安寺的练功房, 不单单是提供刀剑棍棒。还有文房四宝,琴棋书画。织绣缝补,针线剪刀,顶针鞋坠,在练功房也能找到。看到这些,董旻飞心 里不仅要问:难道,尼姑们除了练功,还必须学会舞文弄墨,缝缝补补不成? 他知道,眼前的针线活告诉人们,靖安寺的尼姑们不但舞剑操戈,还要抚琴弄墨,吟诗颂歌,镌刻雕琢,看来是缺一不可。啊 哟,小小靖安寺,拥有大小尼姑五十有余。辈分以年高者为长,师太慧静五十有五,独一无二。 师姐慧思、慧颖、慧聪,手下各 带师妹数十有余。论资排辈,年长为粗。 而马良寺,侧以武功高低,区分师叔、师尊。啊哟,从来没有来到靖安寺仔细观察一番。尚若不是今日因为有求于慧静大师, 董旻飞还真的不知道靖安寺藏龙卧虎,庭院深深。这里,树木花草,青枝绿叶。四周,苍劲蔼蔼,四季如春。大门口,一高一低 两大香炉,香火缭绕。整个靖安寺上空,阴云叆叇,袅袅青烟,直上云霄。 一阵凉风袭来,顺耳顺风,带来锣鼓家什的敲打声,乐器声不绝于耳。董旻飞遁声而去,空气中,弥漫着清规斋律的味道。众 尼诵经歌德,一阵子传来。随着董旻飞步伐加快,声音越来越近。仔细品味,那是一曲大悲咒,悠然、悦耳、动听的乐趣,带着 凡夫俗子的虔诚和悲伤,渐入董旻飞耳朦。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 萨皤啰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婆卢吉帝,室佛啰楞驮婆,南无,那啰谨墀,醯利摩诃,皤哆沙咩。 萨婆阿他,豆输朋。阿逝孕,萨婆萨哆,那摩婆萨哆...... 听着听着,董旻飞不知不觉来到尼姑诵经大堂。他抬头一看,慧静大师,正坐在道台上,双目微闭,静心吟唱大悲咒。如此庄 严瞩目,不由自主的使董旻飞举起双手,合于胸前。嘴里默默地念叨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慧静师太,何许人也?慧静,原名徐峥秀,许家楼徐姓大才女。他爹徐柏拓,在刘员外任职期间。为许家楼唯一受到当今皇上 赐封的,去京城赶考的秀才。南方人,在京城为官,人情世故,遭受排挤。后因体弱多病,遂向皇上要求解甲归田。得到皇上恩 准。 一日,他于刘员外小酌,偶尔提起夫人怀有身孕。谁知道刘员外酒多性起,一拍大腿说:“好啊!正巧,我家夫人也已怀孕五 月有余。尚若老兄不嫌弃,我们俩指腹为婚。不管生男生女,今儿个碰杯同饮算是定数。”那秀才酸文大理,自己虽然是皇上钦 点秀才,唯恐现在告老还乡,两袖清风,落得个一身轻松。对刘员外的抬举,当然唯命是从,啧啧称赞。于是,两个人趁着酒性 ,挥笔签下婚约。 时隔半年,刘员外夫人产下一儿,取名刘志龙。而徐柏拓家夫人,生下一女儿遂取名徐峥秀。两家人如愿以偿,心里想,终于 有喜结连理的那一天。于是,两家人你来我往。亲家长亲家短,两家人挂在嘴边习以为常。所谓乐极生悲,就在刘志龙五岁哪一 年。由于刘员外的一个善举,即刻将自己亲儿子带入佛门。 那一日,和尚打扮叫花子寻找有缘人。刘员外却却对叫花子无微不至,给吃给穿不说,临走还给叫花子银两。于是,和尚有心 试一试刘员外。谁知道,那刘员外一如既往地对所有人善良。和尚即刻去掉叫花子身份,换上袈裟。再和刘员外亮明身份的同时 ,口口声声说刘员外儿子刘志龙具有慧根,坚决要求刘员外将其次子由他带入寺院。 刘员外听了和尚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和尚假扮叫花子,目的是在试探自己一家是不是独居善根。果不其然,和尚最后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倒如愿以偿,刘员外却失去一个儿子刘志龙。悔之晚矣,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视那叫花 子如同己出。巧舌如簧的和尚,终于带走刘志龙。尽管一家人极不情愿,但作为出家人的和尚,据理力争。作为员外,不能因小 失大。因为那和尚口口声声说刘员外一家人,心地善良,前世今生,于佛有缘。他打着这样的于佛有缘旗号,作为员外,地方父 母官,本应积极提倡支持才是。 所以,刘员外只能哑巴吃苦瓜,有苦说不出。望着和尚带走自己的儿子,爱莫能助,只有选择忍痛割爱。刘志龙这一走,徐柏 拓立刻找上门来,要求于那刘员外毁掉女儿徐峥秀于刘志龙的婚约。因为,他儿子去做了和尚,那徐峥秀不能因此做尼姑。他们 家大小姐总是要嫁人的嘛! 那刘员外无语,徐柏拓振振有词,自己理屈词穷。不得不以刘员外家毁坏婚约在先,徐柏拓获赔银子上千。终于,在徐峥秀一 十六岁哪一年,在徐柏拓的凑合下。其女儿徐峥秀,于自己家邻居陈步军结为夫妻。按道理事已至此,徐柏拓家应该高兴才是。 可就在徐峥秀大喜之日,洞房花烛之夜,那邻居新郎哥陈步军,暴病身亡。 徐峥秀从此成了未同房的寡妇,常年驻守陈家独守空房。二十二岁哪一年,忽闻刘志龙被方丈送回刘家庄,那徐峥秀春心荡漾 。总是找借口,跑到刘家庄偷偷看一眼刘志龙。而这一会的刘志龙,堂堂七尺男儿身。虽然一身和尚打扮,却改变不了他那龙眉 大眼,天庭饱满,地角方圆的富态像。 时隔不到一年,徐峥秀从初开始不敢正视刘志龙,到后来主动约刘志龙出来说说话。再到后来,两个人偷食禁果。最终,导致 徐峥秀有了身孕。眼看着自己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徐峥秀急忙找刘志龙商量。可这一会的刘志龙,他不知道怎么处理是好。他想 和徐峥秀结婚。因为自己是和尚,怕冒犯清规斋律。不和徐峥秀结婚,自己一不小心就将人家肚子搞大。如何是好! 事情已经到了无法隐瞒的地步,刘志龙将此事如实告诉刘员外。知道刘志龙犯下大忌,气得刘员外七窍生烟。他找来徐柏拓, 两家人共商大忌。说实话,那徐柏拓家更是担惊受怕。因为他知道,女儿是寡妇,不守妇道,即刻会遭到那陈家羞辱。到那时, 他徐柏拓这张老脸,会被陈家人十手所指十目所视。唉,老脸往哪搁好啊! 后来,两家人一合计。在刘家庄砌一座马良寺,砌一座靖安寺,分别有刘志龙和徐峥秀两个人当主持。这样,神不知鬼不 觉......刘家庄的马良寺于靖安寺,从那时起,就在附近百二八十里出了名。而慧静大师,正是当年的徐峥秀。今天董旻飞来找 她,不为别的,专门为小洋楼那帮狐仙,来找慧静大师商量。 按理说,狐仙久居小洋楼,对刘家庄人来说,没什么大碍。可问题是小少爷被闹得不得安宁,赵春花也是被她们搅合得夜不能 寐。既然刘老爷已经发话,那自己就得想出对策不是。对付魑魅魍魉,当然还是马娘娘她们说了算。但对付歪门邪道,还是和尚 尼姑当道。所以,董旻飞才来找慧静大师。 守门小尼姑看见董旻飞站在诵经堂大门口,行跪拜之礼。她徐步来到闭目养神的慧静大师耳边说:“师傅,大门口站着一位施 主,看样子,是来找您的,要不要将他带进来?”慧静睁开眼,抬起头。朝大门口慢慢的转脸望去,突然,她脸色一沉,对小尼 姑急忙吩咐:“快,快带来人去我诵经阁。记住,不得怠慢。告诉来人,我去去就来。”慧静吩咐完小尼姑,自己急忙起身,离 开诵经堂。直往主持单独居住的诵经阁走过去。 董旻飞,没有看见慧静于小尼姑之间所作所为。他还是紧紧地闭眼,默默地祈祷着。佛门圣地,所有来人,都得以虔诚之心, 慈悲为怀。心无邪念,无欲侧钢。“请问施主,您是来找我们慧静大师的吧!”小尼姑行礼询问道。 “啊哟,鄙人正是来找慧静大师。还望小师傅给我通报一下,阿弥陀佛!”董旻飞还算知趣。 “哦,施主,请随我来!”说着,小尼姑径直领着董旻飞前往慧静大师住所。 ------------ 四十一章 一触即发 “阿弥陀佛,什么风把账房先生给吹来了啊!呵呵呵,董施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啦。今日来我靖安寺,莫非带来刘家庄什么好 消息?”小尼姑刚把董旻飞带到,慧静大师急忙行礼迎接。进得禅房,慧静大师急忙搬凳子,倒开水。一阵寒暄,相见恨晚。小 尼姑见此情景,慢慢退出禅房...... “啊哟,二奶奶,你要不提醒,我还差点忘了。大喜事,刘老爷家大公子刘董云,抱孙子了。”董旻飞笑着告诉徐峥秀,只是 徐峥秀听了并没有董旻飞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她对董旻飞称呼自己二奶奶,心里略显不满。并板着面孔对董旻飞说:“账房先生 ,贫尼现在是靖安寺主持。对过往凡夫俗事,早已经抛掷九霄云外。像二奶奶这样的称呼,还请账房先生谨慎用之。”说完,慧 静大师盘膝而坐。 董旻飞听了慧静大师的话,感觉自己的确说漏嘴。以二奶奶身份称呼徐峥秀,岂不是在徐峥秀伤口上撒盐么。于是,急忙起身 作捐:“哦,实在对不起,老董老态龙钟,说话欠考量。还望慧静大师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啦!”说完,有些拘谨的坐在板凳上 ,端起茶杯,假装喝茶。他是想以此缓解因为自己称呼徐峥秀为二奶奶,而引起她反感的尴尬场面。 “哦,罢了!贫尼于刘家庄之姻缘,自从那刘员外将我赶之靖安寺,就已经恩断义绝,无牵无挂。以禅房为宿,以寺院为家。 别小看贫尼小小的二十多平米禅房,这里聚集着贫尼毕生精力。你看这书架上的金刚经,弥陀金,贫尼花了四年时间,死记硬背 。现如今终于倒背如流,融会贯通,铭记在心。一桌一椅一床铺,一盏马灯度春秋。笔墨纸砚常相伴,琴棋书画笔下书。七情六 欲来斩断,苦度众生入弥陀。阿弥陀佛!”慧静出口成章,运气匀称坦荡。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董旻飞听得两眼发直,目瞪口呆的他,心里想:原来一个其貌不扬,语不惊人的普普通通大家闺秀。现如今咬文嚼字,口若悬 河。许正秀从一个什么也不懂的黄毛丫头,蜕变成现如今文武兼备,温文尔雅的一代宗师。董旻飞吃惊的看着徐峥秀,他真的想 知道,当初的徐峥秀,在发现自己怀孕以后,是怎么被刘员外送到这靖安寺。后来,又怎么使自己变得如此博古论今,通晓天文 地理。周易八卦,四书五经,她无一不知无一不晓。难道,这么多年来,那徐峥秀在这禅房里,就是以书作伴,于剑为伍。博览 群书,集阿弥陀佛于一身的吗?真的不敢想象! “看得出,慧静大师禅房修行养性,不亚于十年寒窗无人问之孤独。老朽今日一见,深感大师苦尽甘来之不易。想起我等忙忙 碌碌,整天为衣食父母费精劳神。于大师普度天下众生相媲美,可谓是小巫见大巫。慧静大师,您德高望重,一览众山小。吾辈 目光短浅,撮嘴遁腮,惭愧惭愧啊 ”董旻飞并非拍马屁,以自己在刘家庄做账房先生为例,每个月算账盘点一次。自己就头晕眼 花,更不用说像徐峥秀这样,天天泡在书海里了。 “多谢账房先生夸奖,贫尼还没有你老想象的那么高尚。还是听一听今日先生前来,究竟为了何事。不妨,于贫尼坦言共享。 也好让贫尼心中有底啊。刘家庄虽于贫尼井水不犯河水,志不同不相为谋。念及先生风尘仆仆,走一趟靖安寺,来之不易。我佛 慈悲,苦度众生。虽不能有求必应,但至少尽其所能。阿弥陀佛!”徐峥秀直接点题,希望账房先生说明来意,速战速决。对刘 家庄来人,徐峥秀说不嫉恨,那是假话。只是赍恨也无济于事,因为,她于刘志龙一个剃度当和尚;一个削发做尼姑。造成他们 俩今天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不正是她那老公公,刘家庄刘员外么。 董旻飞知道,慧静大师无心和刘家庄人促膝谈心。刻骨铭心的伤痛,她岂能说忘就忘。见徐峥秀对他如此态度,从初开始的相 见恨晚,到他一声二奶奶称过之后,突然产生厌烦感觉,董旻飞心明如镜。本来信心百倍的冲着慧静大师而来,现在倒有些后悔 。因为,他没想到,徐峥秀对刘家庄如此忌讳。毫不不夸张的说一句,现在的徐峥秀内心里,充满对刘家庄的怨恨。想到这,董 旻飞只想找借口离开。 他假装起身,看着禅房堆满书籍,时不时抽出一本,翻上几页;显现出一副没事找事的样子。又走到墙上挂着的龙泉宝剑边上 ,抬手将其从墙上摘下。然后抽出里面宝剑,眼光中表现出一副似曾相识的样子。尔后,又恭恭敬敬的挂在墙上。一心想找借口 离开此地的董旻飞,当然是个识趣的人。察言观色徐峥秀一番,他认为,你徐峥秀本来就是刘家庄人。叫你二奶奶,那是抬举你 ,慧静大师今儿个是小题大做,借题发挥了不是。 正在这时,慧静大师突然问及自己来靖安寺找她何事。说吧,怕那徐峥秀不但不帮忙,反倒讥笑刘家庄;不说吧,那今天自己 来找徐峥秀干嘛来着?你老董不会告诉慧静大师,闲得无聊,来找慧静大师聊聊天吧!董旻飞见问,心里不爽,便不自觉的叹了 一口气说:“不满慧静大师说,刘老爷家刚生的小少爷,白天黑夜都好像和人在讲话。她母亲赵春花,以及丫鬟小秋月,都被吓 得不敢在少夫人房间睡觉。刘董云和刘世全父子俩,又在三十里地以外的益林小镇开商铺。你说这事咋办啦?刘老爷让我去找郎 中,小少爷不哭不闹,不痛不痒,你让我去找郎中,岂不是张冠李戴么。” 说完,董旻飞摇摇头,重新坐到板凳上。他像似自言自语,因为老董知道,徐峥秀不会因此而大发慈悲。挺身而出,去帮助刘 家庄。甚至老董现在开始后悔,自己前来靖安寺的举动,纯净是自己对慧静大师的一厢情愿。人家现在当刘家庄是仇家,恨之入 骨不敢说。至少,对刘家庄不感兴趣是真。这一点,他董旻飞明显感觉到出来。 “啊,小少爷几个月大了?她母亲赵春花听见小孩和人家说话了吗?”正当董旻飞对徐峥秀失去信心的时候,徐峥秀又表现出 一副特别关心的样子。并且,还睁开眼,望着董旻飞。那语气有点不敢相信老董说的话。但他能感觉慧静大师听到小少爷和人说 话以后,情绪上略显焦急。尽管,她激烈掩盖着自己的情绪波动。想瞒过董旻飞那一双骨碌碌的小眼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对呀!那少夫人和丫鬟小秋月,都吓得不敢睡觉了。你说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整天有事没事和大人一样的再和别人说话, 又看不到是和什么人在说话。不用说是一主一仆两个妇道人家,哪怕是我们大男人碰到这样的事,也免不了想入非非。”董旻飞 见慧静大师有些对他的话感兴趣,心里自然舒服多了。 “哦,贫尼明白了。你是受刘老爷委托,前来打听发生在小少爷身上的奇怪事,属于一种什么现象。是否有把握消除这种现象 ,免得那少夫人担惊受怕。账房先生,是这个意思吧?”徐峥秀望着董旻飞,若无其事的收回自己刚才特别好奇的一颗心,重新 闭目养神。嗨,她又回到刚才那种不理不睬的情绪上去。董旻飞见了,也有点恼羞成怒:什么人?怎么说刘家庄于你也有一面之 缘,感恩谈不上,也不至于听了我说明来意,将头高八丈吧! “嗯啦!就算是吧!郎中是管生老病死,救死扶伤。发生在我们家小少爷身上的这件事,郎中也束手无策。头痛医头,脚痛医 脚。小少爷哪里都没毛病,你请来郎中何用?所以,我琢磨着,小少爷要么是中邪。既然是中邪了,歪门邪道,得有吃斋念佛之 人化解,非郎中先生所为之。所以,我没有征得老爷同意,自己擅作主张。前来靖安寺,求得慧静大师指点迷津。以便我家小少 爷不在吵吵囔囔,令其母六神无主,心神不定!别来无恙,老董今日前来正为此事。既然大师忙碌,老董就此告别,不打搅了! ”董旻飞说完,转身就想离开。因为,他不指望徐峥秀会给他有什么好建议。 “账房先生且慢!你来得正好,这件事非我莫属。几个月大小孩,能说会笑,非魔即妖。除妖降魔,救苦救难。苦度众生,乃 我佛门子弟使命必达。先生稍等,容我带上弟子,于先生一道而行。以免夜长梦多,刘家庄人遭罪。”言罢,徐峥秀一骨录下地 。从董旻飞面前,抽身显出禅房门外。坐如钟,站如松,行如脱兔,奔走如飞。看得董旻飞莫名惊诧:我滴个乖乖弄地咚,刚才 一副弱不禁风样子,现在犹如猛虎下山。 徐峥秀,什么时候练就成这身功夫。董旻飞连连摇头,他自愧不如。那刘志龙和徐峥秀同年不同月生,他老董也不过比那刘志 龙小两岁。徐峥秀这身板,他董旻飞怎么也学不来呀。感叹中,董旻飞看见慧静大师带着弟子,徐徐而来。他迎上前去,不想问 长问短。防止慧静大师早有安排,自己也不必多虑。 不一会,五个尼姑轻装上阵。她们头戴斗笠,身披蓝布披肩。全身贫尼制服,腰间横跨宝剑。清一色蓝布尼帽,蓝布外套,内 为白色衬衣衬裤。脚穿黑色布鞋,内穿白色布袜直至膝盖。每个人手里各牵一匹枣红马,站在董旻飞面前,一个个显得威风八面 。董旻飞一见,心里咯噔一下,大惑不解的问道:“慧静大师,你这是要去哪呀?” “跟你去刘家庄啊!没有这一身行头,能降妖除魔么!”徐峥秀接着对董旻飞问道:“账房先生,你是怎么来的?”董旻飞笑 着对徐峥秀说:“大师,用不着兴师动众吧!你这身装束,哪里像似去捉什么妖,倒像是要和刘家庄开战似的。”说完摇摇头继 续说道:“不用担心,我是坐刘家庄马车来到此地。” 于是,一行人催马上路。靖安寺门口大马路上,即刻扬起沙尘。那马匹奔跑过后的痕迹...... 时近午时,刘家大院客厅里,刘志超坐在藤椅上。和往常一样,大太太郭冬梅,二太太邱科云,三太太孙秀芳,四太太许怀梅 ,依次坐在客厅左侧沙发上。喝茶的喝茶,纳鞋底的纳鞋底,绣花的绣花,打毛衣的打毛衣。总之,太太们手里,没有一个人是 闲着的。哪怕是大家一致公认的好吃懒做的四太太许怀梅,这一会手里也没闲着。你看,那白净净的小手之间,夹着一支哈大门 香烟。粉红色的指甲油,配上樱桃小嘴上的大红唇膏,看上去略显出众。 因为,其她几个太太,都是半老徐娘。就连三太太孙秀芳,也是体态发福,略显微胖。虽然,她只有四十九岁。于许怀梅站在 一起,哪里是什么三太太于四太太之差,俨然像似母女俩。大太太和二太太就更不必说了,因为大太太和二太太相差三岁。而大 太太为人本分,二太太为人忠厚。穿着打扮,虽然属于大家闺秀,名门旺族。只因受传统三纲五常,礼义廉耻,谆谆教导。还是 以小脚夫人自居,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为妇之道。本分,诚实,又不张扬。且年过花甲,两鬓斑白。走起路来,举步维艰,一步三 晃。 孙秀芳与大太太、二太太相比较,略显时髦。她虽然脚大脸丑不怕羞,穿着打扮还算时新。只是于那四太太许怀梅相比较,相 形见绌。首先,孙秀芳自个儿不会修眉描睛。就连简简单单的口红,她都不知道怎么使用。因此,涂脂抹粉,四个太太中,只有 四太太许怀梅一枝独秀。其他人等羡慕嫉妒恨,也没用。要说人品长相,非那孙秀芳莫属。四太太长相,只能在上面三个太太之 下。可她在刘家庄独一无二的化妆手艺,令上面三个太太望尘莫及。长得再好看,不如许怀梅多多打扮一阵子。 闲言少叙,还是从小二张倌华来报说起。“回报老爷,账房先生带着慧静大师一行人等候在大门口,坐等老爷您发话。”小二 说完,阬头弯腰,等候刘志超发落。“什么?账房先生去那靖安寺带来尼姑是何用心啦!”刘志超脱口而出。他没有想到客厅里 坐满念念叨叨的太太们不说,还有她们背后的三个小丫鬟。 “我说这老董,是不是有点老糊涂了?老爷昨天不是说让他去那大陈舍,找来郎中陈凤仙。他今儿个怎么去了靖安寺,去找尼 姑去了。莫非,账房先生对那老尼姑也感兴趣!”大太太手里纳着鞋底,嘴里说着昨天发生的事。满脸露出好奇色彩,对账房先 生的举动,大太太感觉驴唇不对马嘴。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噗呲一下,突然笑出声来。 “嗯,你尽道听途说。那靖安寺老尼姑,早就给马良寺老和尚包了。大姐,你难道忘了。我那一会刚进门,就听大街上邻居们 指手画脚的议论。当时,我还认为这些人瞎子听风,七传八咆都是流言蜚语,不可信。后来才知道,那老和尚和小尼姑,原本就 是一家子。所以啊,你说我们家账房先生,还轮不到他呢!”二太太邱科云手里拿着绣花针,笑着对郭冬梅说。 刘志超一听“嘣”一下,将水烟袋用力放在大桌上。四个太太一惊,抬头望着老爷一个不敢吭气。刘志超没说什么,因为,他 们根本不知道那马良寺的主持,乃是他的亲兄弟刘志龙。而靖安寺的徐峥秀,正是他的弟媳妇。当然,刘家庄的秘密,没几个人 知道。包括刘志超知道的这些,也不过是刘员外弥留之际,才告诉他。要不然,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同胞兄弟叫刘志龙。 就在太太们,被他噗通一声将水烟袋使劲放到桌子上,吓住的时候,刘志超对着小二挥挥手说:“哦,小二啊,你告诉老董, 就说,我们家老爷有请师傅们!”说完,起身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豹皮马夹。又摘下帽子,掸一掸上面烟灰。太太们见状,各自 离开客厅,回到自己房中。只有丫鬟们,开始整理大桌上茶具。 此事,小二对着大门口大声喊道:“刘老爷,有请靖安寺各位师太入坐唻。”随着小二张倌华一声拉得长长地叫唤,董旻飞带 着慧静大师,以及后面紧跟着的四位得力门生:慧聪、慧思、慧颖、慧娟徒步进入刘家大院。刘志超这一会,已经立于主屋大门 口,静候尼姑到来。尽管,他不知道董旻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一点刘志超百分百肯定:那董旻飞所为,绝对为刘家庄利益作 想。相关对刘家庄不利好的事情,董旻飞绝对不可能引狼入室去做。 就在刘志超看着老董,带着一行人快步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尼姑们“呼啦”一下,从各自身上拔出宝剑。五个人, 在刘家大院迅速围成一圈。尽管,刘志超不知道尼姑们在他们家大院发现了什么。但从尼姑们的动作中,刘志超估计他们发现刘 家庄小洋楼里面的端倪。于是,他站在主屋大门口,既紧张、担心、惶惶不可终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就是那种见不 得人,告不得状的那种滋味。 那么,慧静大师以及四个弟子,进入刘家庄大院,到底发生什么呢? 老董听到小二叫声,急忙给慧静大师等行礼道:“诸位师傅,我们家刘老爷有请。”随即,董旻飞站在大门口,弓请慧静大师 即手下弟子进入大门。“董施主客气,刘家庄大院果然名不虚传。宽敞明亮,干净整洁。”徐峥秀说完,步入大院,径直走向主 屋大厅。 途径小洋楼岔道处,突然一阵阴风凉到心。慧静大师“咯噔”一个寒颤。她止步拔剑,四个徒弟,这一会也双手抱肩。慧颖眼 珠一转:“师傅,不对劲。刚才一阵凉风刺骨,绝对不是偶然,而是妖气吸人魂魄。”一石激起千层浪,慧颖一句话,使慧静大 师立刻想起董旻飞的话:小少爷总是和人有说有笑。说时迟那时快,慧静大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唰一下从腰间拔出龙泉宝剑 。 “弟子们,妖气吸人,看来此妖非等闲之辈。速速与我摆出八卦阵,与之匹敌,大家小心。”董旻飞听到慧静大师一声令下, 众弟子随即布阵八卦。而他,急忙跑步离开,前往刘志超面前。“老爷,我去了靖安寺,没有通报于你,你老不会见气吧?”董 旻飞急急忙忙解释。刘志超这一会顾不得他。因为,他看出众尼姑拉出阵势,意欲于什么人决一雌雄。可他除了看见尼姑,其它 什么也见不着。 他垫起脚尖,对董旻飞说:“啊哟,我知道你是为刘家庄好。不请郎中请尼姑,你肯定有你的道理。不用解释,先看看尼姑们 到底遇到什么了。如此大张旗鼓,像似决一死战一般。”刘志超没有注意董旻飞的表现,只顾看着尼姑们所摆出的架势,的确有 些吓人。只见那慧静大师立于四个徒弟中间,身形忽左忽右。每个人举剑在面前,弓腰弯腿,围圈行走于左右两侧。 本来,想跟老爷叙说一番的董旻飞,见刘志超对他有些不耐烦。干脆,什么话也不讲,主仆二人开始坐山观虎斗。尽管,他们 俩只看到尼姑绘声绘色,走步如行云流水。举剑来回晃动在手,每一个人动着,似呼有人发号施令似的,整齐划一。“师傅,小 洋楼,有动静。你们看......” 众尼姑抬头望去小洋楼,袅袅青丝,直飘她们头顶。“徒儿小心,妖孽出动,直扑我等头顶。”慧静大师一声叫唤,众弟子纷 纷举剑上挑迎战。“师傅放心,小妖还不能将我等怎么样。毕竟佛法护佑,妖孽难以靠近我等近身。”慧思眼光忽高忽低,虽然 情绪有点紧张,但毕竟自己是吃斋念佛之人,妖魔鬼怪无法近其身,自然信心百倍。 那么,于慧静大师师徒摆开阵势的到底是谁呢?当然不是土地爷,也不是转世投胎的南天门护法神磐鑫。而是一直护佑刘家庄 的白狐仙子一家姐妹十三狐狸精。既然同是守护一家人,目标一致,却为何反目成仇呢? 诸位有所不知,自古道神和仙亦为天道,寓意人间正道;而精、妖、魔亦为邪道,寓意不务正业的人间劣等人畜。她们与天道 风马牛不相及,似水火不相容;置于这两者之上的为佛道。所谓佛法无边,指的是佛祖统领宇宙万物现象。既然精妖魔于神仙相 克,自然与佛祖志不同不相为谋。犹如人世间道教于佛教相生相克一般,白狐仙子于靖安寺尼姑,志不同,道不合。彼此相见, 分外眼红。剑拔弩张,理所当然。 ------------ 四十二章 难解难分 慧静大师等人,刚进刘家庄,就遇白狐仙子一家姐妹十三。大姐胡鼠、二姐胡牛、三姐胡虎、四姐胡兔、五姐胡龙、六姐虎蛇 、七姐胡马、八姐胡羊、九姐胡猴、十姐胡鸡、十一姐胡狗、十二姐胡猪、十三妹胡洁。要说为胡娟姐妹起名这件事,那还是土 地老爷偷懒的结果。为什么这么说呢?当初哦,白狐仙子由于身负重伤,经过刘员外精心照料以后,逐渐恢复。但此时此刻,白 狐仙子整个家族,从遥远的北方乔迁南下。 究其原因,乃因北方天寒地冻。猎人贪婪,都以狐狸毛皮制衣御寒。搞得整个狐大仙家族,惶惶不可终日。眼见得即将被猎户 赶尽杀绝,之所以猎人对狐狸精穷追不舍,主要是因为她们身上拥有难得的珍贵毛皮。白狐仙子举家南下,实质上只是为了逃命 。途径刘家庄准备歇歇脚,偶遇匪患拦路收取保护费。白狐仙子因此中枪,狐狸精家族不得不放弃。原本在刘家庄这一带就此打 住,却遭遇土匪拦路抢劫。万念俱灰中,白狐仙子家族,只有继续南下。 唉,北方遭到击杀,南方也难逃厄运。于是乎,放弃刘家庄继续向南远行。而白狐仙子因为腿部受伤,加之道行不深,无奈之 下,只能承受被家族抛弃的结果。刘员外搭救她之后,又因太太们嫌弃来自狐狸精身上气味熏染,刘员外虽没将白狐仙子扔出刘 家大院,却在老榆树下挖坑让其居住。刚好,给那垂涎欲滴的土地老爷,强迫白狐仙子的机会。 那时候的土地老爷,佛法无边,神通广大。他一会变成美少男,风度翩翩,威武潇洒。一会变成皇亲国戚,前呼后应。尽管白 狐仙子宁死不从,最后,还是因为贪念美男子而遭到土地老爷欺骗。那年头,刘家庄也不淡定。刘员外大兴土木,兴师动众,垒 坝筑堤。加之刘家大院扩建,老榆树随之遭遇连根刨起。而白狐仙子幸亏,被刘员外发现。认为,狐狸精自从将她放在老榆树下 ,时过境迁。她不但没走,还带有身孕,刘员外感觉狐狸精有灵性。所以,将其送入小洋楼。从此,土地老爷于刘员外结下疙瘩 。 就在土地老爷招来磐鑫,准备对刘家庄实施报复之际,白狐仙子生下胡娟等姐妹十三。一窝下出十三姐妹,那白狐仙子无法给 她们区分。不得已,找来土地爷希望得到他的支持。可是,那土地爷一心伏在准备对付刘家庄刘员外身上,哪里有什么时间来和 白狐仙子牵扯在十三姐妹的区分上。所以,他随嘴撂出一句话:你如果实在分不清她们谁对谁,就给她们以人世间十二生肖来作 为她们的名号。 白狐仙子上手排列: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这才十二生肖,可我们家是十三姐妹呀!土地老爷眨巴着眼睛,心里想 :啊对呀,十二星宿,相对十二生肖,多出一个怎么办?土地老爷突然眼前一亮:啊哟,已经有十三姐妹,够麻烦的了。以后就 不要再生了,最后一个就算了结。白狐仙子大惑不解:什么了结? 土地老爷摇摇头,难怪你狐狸精家族舍弃你而去,确原来你脑子笨得像头猪。你狐狸精家族姓胡,十三姐妹当然以胡作姓,以 十二生肖作名。那最后一个小十三,就叫她胡洁。从此以后,你白狐仙子就甭想再生了。小十三,作为你白狐仙子与我土地老爷 最后一个子女算是完结。我这么说,你总能听懂了吧!因此,十三姐妹以天庭十二星宿、人间十二生肖为名。小十三侧以白狐仙 子于那土地老爷就此婚姻了结作罢得名。 那么客官要问:笔者你以上章节叙述神和仙道同,侧志不和,常以同室操戈结局;而精妖魔侧如蛇鼠一窝,志同侧道不合。土 地老爷作为神仙,又怎么可能于那狐狸精成双结对,同床共枕,生儿育女呢?宇宙万物,相生相克。没有绝对,只有相对。宇宙 中,天有九重天,地有上下十八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地之间,万物生灵。勿以己生为荣,勿以畜生为悲。人畜及万物生 灵,共存于天地之间。 旦夕祸福,非神非仙,非妖魔精鬼作崇,而是一切皆有天命。出生皆定死,黄泉路上无老少,乃为命中注定。而把握命运的人 是佛,佛法无边!伏羲女娲造就人类,皆尊天命,掌控天命者佛也!人的最高境界,修行得正果是成仙、成佛、成神;成仙佛神 ,休得得意忘形,我行我素遭贬,转世投胎又成人;而妖魔鬼精怪,修行得道先过投胎转世成人这一关;人,尚若作恶多端必遭 天谴,不单单是被判官和阎王,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 六道轮回中,阎王爷是根据人世间你的丰功伟绩,分门别类,转世投胎。亦或成仙成神成佛,亦或成妖成魔成鬼成精成怪。判 官一支笔,阎王爷一枚章,天地之间莫张狂。人在做天在看,你无法躲藏。因此上,土地老爷于那白狐仙子,乃因前世姻缘未了 。刘家庄偶遇,上苍的安排。让他们俩延续前世未了情,乃是天命难违。 那么,客官要问,那狐狸精的前身,不过是深山老林之狐狸。土地老爷侧为土地神仙,二者天壤之别,风马牛不相及,从何谈 起姻缘。客官有所不知,那狐狸精来自深山老林,以鼠为食的狐狸不假。因为年深月久成精,又因为捕鼠有功造福人类而被天庭 封为仙。至此,狐狸精的最高境界,即为仙,算是修得正果。 然而,人世间并非只有狐狸才是捕鼠高手。与之匹敌的还有一种小动物,人们称之为黄鼠狼。黄鼠狼修得正果,亦为黄大仙。 狐狸属于犬科动物,而黄鼠狼学名黄鼬属于鼬科动物。上苍也有犯错的时刻,那狐狸吃鸡,才叫正常。而黄鼠狼学名黄鼬侧以老 鼠为美食。因此上,人们比喻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其实是对黄鼠狼的不公。因为,狐狸才是吃鸡高手。 特别是来自北方的狐狸,冰冻三尺,哪里来食物。于是她们逼不得已,大冬天,习惯于人类家禽鸡鸭鹅为食。经常这么做,随 之引起民愤。所以,北方的狐狸人们深恶痛绝。一日,一只美丽的狐狸,前往老百姓鸡舍途中,碰到一只追赶老鼠的黄鼠狼。老 鼠拼命的奔跑,眼见得前有狐狸,后有黄鼠狼,无处可躲。老鼠聪明,她一对鼠眼滴溜溜一转:前面就是鸡舍,我干嘛不借鸡脱 身。于是乎,那老鼠一溜烟串到鸡舍。正在熟睡的鸡,突然被串过来的老鼠受惊。整个鸡舍乱作一团:公鸡咯咯咯,母鸡嘎嘎嘎 。农家大院,鸡飞狗跳。 惊得老农披衣下床,手里急忙从墙上拿起猎枪,提着灯笼东张西望。吓得狐狸和黄鼠狼,双双挤在一起,躲避。狐狸本想偷鸡 ,却因黄鼠狼抓老鼠而使自己错失良机。气得小狐狸,恨不得将那黄鼠狼一口咬死。可因为他们俩靠得太近,彼此都感觉自身体 温温暖着对方。同时,又因为猎人手里拿着枪,到处在鸡舍附近寻找他们俩。吓得彼此浑身发抖,不敢吱声。可能是因为害怕的 原因,狐狸和黄鼠狼这一对冤家,紧紧地挨在一起。 由于靠得太近,狐狸感觉黄鼠狼身上,有令自己特别舒服的地方。而黄鼠狼也有同感,来自小狐狸身上的诱惑,足够使那刚刚 成年的黄鼠狼无法自拔。惊讶之余,彼此发现对方乃为异己。直到猎人继续回家灭灯休息,黄鼠狼和小狐狸两个,还不离不弃。 彼此对对方产生暧昧之情。 正当他们俩即将进入苟且之事,老狐狸驾到。一看那黄鼠狼正在图谋不轨,老狐狸突然串过去,斩断黄鼠狼于自己女儿小狐狸 的情丝。并对小狐狸训斥到:“你可知你们俩多有不合适?它黄鼠狼属于鼬科,而我等属于犬科。我们来自不同样的两个家族, 两种类科。彼此通婚,违反天条,是大逆不道之罪。”老狐狸说完,冷眼面对黄鼠狼。那凶神恶煞般眼光,是否即将要穿透黄鼠 狼五脏六腑。吓得黄鼠狼断断续续的狡辩道:“不会吧,我们俩感觉挺般配的呀!” 这边,黄鼠狼一开口,小狐狸急忙挡在黄鼠狼面前说:“爹爹,你就成全我们俩吧!不管怎么样,我们俩愿意就行。你老管那 么多干嘛呀?再说了,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在你身边伺候你一辈子吧!”小狐狸从她爹爹的眼神中,判断出老狐狸即将要对黄 鼠狼发起的攻击。所以,眼疾手快,她一下子串到黄鼠狼面前。使老狐狸束手无策,只得善罢甘休。 所谓狐狸太狡猾,老狐狸可没那么轻易放过黄鼠狼。见自己女儿小狐狸保护黄鼠狼,他无从下手。老狐狸硬的不成来软的,他 笑嘻嘻的走到黄鼠狼面前,拍拍他肩膀说:“小伙子,要想娶我女儿并不难。你只要去那鸡圈里,找到那只老鼠送我作为见面礼 ,我便答应你们俩这桩婚事。怎么样?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没等黄鼠狼答应,小狐狸急忙对他爹爹说:“爹,爹,你此话 当真。”小狐狸知道自己爹爹诡计多端,生怕他说话不算数。 老狐狸哈哈哈一阵大笑道:“女儿啊!其它什么事爹爹我不敢保。因为,家里还有你母后。你们俩这件事,爹爹说了算,由不 得你母后。”听了老狐狸一席话,小狐狸朝黄鼠狼点点头。由于黄鼠狼和小狐狸正在兴头上,加之他们俩又是刚刚进入成年。彼 此青春期萌动,荷尔蒙激素奔放,双方都有一种无法控制的冲动。看在小狐狸急需要得到自己的份上,黄鼠狼点点头:“好吧! 我去鸡舍逮老鼠,你们俩就在这里等着。”说完,黄鼠狼呼呲一头串出去,直奔鸡舍。 小狐狸急忙起身,意欲和黄鼠狼一道,去完成爹爹交给黄鼠狼的任务。却被来自身后的一只大手将其抓住:“站住,你不要命 啦!给我乖乖地往家里跑,如果跑得慢,你就来不及了。”小狐狸担心黄鼠狼,急忙问道:“你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叫黄鼠狼 去抓老鼠?”小狐狸噘着嘴,一股不依不饶的样子。 “啊哟,我这不是为了你好,让你先走。那黄鼠狼进入鸡舍,不还有我嘛!”说着,他指着远方的家,对小狐狸说:“快走, 要不然就来不及了!”小狐狸一看爹爹真的来脾气,吓得急忙煞腿就跑。看着小狐狸走远,老狐狸心里有底。而这一会黄鼠狼已 经即将进入鸡舍。他看见老狐狸箭也似的朝鸡舍飞奔。冲到鸡舍,老狐狸张口就去咬鸡。紧接着,他咬住鸡脖子,飞身骑在鸡身 上。 嘎嘎嘎,那大公鸡被老狐狸咬住鸡脖子,不知道东南西北,只好为了活命撒腿就跑。大公鸡哪里知道,由于老狐狸咬住它的鸡 脖子,大公鸡的头已经朝向背后的鸡舍。他越是跑得快,越是离开鸡舍越远,这是老狐狸的偷鸡绝招。由于大公鸡,拼命的按照 老狐狸控制的方向奔跑。不一会奔出鸡舍几百米以外的大森林。 看着眼前老狐狸,突然偷走主人大公鸡的举动,黄鼠狼,惊呆了。一心想从鸡舍找出老鼠的他,不知道这是老狐狸用的一计。 因为,老狐狸知道,老鼠进入鸡舍,那还不是自投罗网。那么多鸡,看到老鼠还不拼命啄它才怪。所以,老狐狸知道老鼠早就离 开鸡舍逃之夭夭。而他之所以让黄鼠狼进入鸡舍,为的是嫁祸于人。他偷鸡,而黄鼠狼来被主人捉到背黑锅。既解决了黄鼠狼于 她女儿小狐狸的纠缠,又可以至黄鼠狼于死地。自己也得到实惠,一举两得。 主人刚才起床,虽然没有逮到是什么动物惊吓他们家的鸡舍。但是,毕竟是猎人。俗话说,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好猎手。他 估计不管是什么动物,只要发现他们家鸡舍,而没偷走一只鸡,它肯定不死心。于是,猎人盘膝而坐在炕。坐等外边鸡舍再有动 静。正如猎人所料,不一会,鸡舍重新沸腾。猎人一骨录下地,拿枪提灯,直奔鸡舍。 听着大公鸡一路狂奔大森林,猎人知道大公鸡遭殃。由于大公鸡性急,又被老狐狸控制,所以它跑得飞快。猎人知道已经无力 回天,所以,他背着枪,提灯来鸡舍查看。我滴个去,猎人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奶奶个熊的,你们已经偷走我一只大公鸡 ,躲在这里不走,难道还想再偷一只鸡么。因为,他看到鸡圈里还埋着个黄鼠狼。紧接着,猎人取枪准备打死黄鼠狼。 原来啊!那黄鼠狼被老狐狸的举动吓傻了眼。直到猎人取枪准备干掉它,这一会才如梦初醒。一骨录串出鸡舍,直奔自己老巢 。黄鼠狼一路吓得鬼跑,一鼓作气,跑到家中,已经魂不附体。而猎人因为看清黄鼠狼躲在鸡舍里还想偷鸡,所以,对黄鼠狼深 恶痛绝,胜过狐狸精。你们说,人类对黄鼠狼的误会有多深,那黄鼠狼能不生气么。 加之那于狐狸形状相同的黄鼠狼,即使是狐狸精大摇大摆偷走大公鸡,人们还不是视黄鼠狼为狐狸,狐狸就是黄鼠狼一族。因 此,学名黄鼬的小动物黄鼠狼,无形当中成为狐狸的替死鬼。上苍得知黄鼠狼恶行,遂令其天兵天将,普天下黄鼠狼捕杀。因此 上,整个黄鼬家族,联名上书,御告天庭不公。 玉皇大帝,葫芦官断葫芦案。黄鼠狼宁死不屈,呼天喊地叫屈:“狡猾的狐狸偷吃了鸡,而我黄鼠狼一家勤勤恳恳以鼠为食反 遭天谴。玉皇大帝呀,你老天理何在啊!”黄鼠狼的悲悯,感动观世音。菩萨驾起云斗,日夜巡查,意图得出因果。还是观世音 菩萨厉害,她穿越时空将时间倒流回放。老狐狸的恶行,在菩萨面前原形毕露。 为了弥补玉皇大帝过失,菩萨即刻将那黄鼬异族封为土地。除了天,宇宙中大凡属于地的地方,乃为黄鼬家族管辖。至此,黄 鼬家族并分两路:一路,继续黄鼬为民除害历史。以捕鼠为食,造福人类;一路,分管土地,为人类护佑苍茫大地。数年之后, 曾经的黄鼬,现今的土地爷,在刘家庄偶遇当年的小狐狸,如今的白狐仙子,两个人重续前世姻缘。这就是土地老爷为什么和白 狐仙子生儿育女的整个经过。 现在,我们回到刘家大院。小洋楼前,胡鼠姐妹摩拳擦掌。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气势。只见胡鼠迅速拔出腰间宝剑,对着 姐妹们大声喊道:“姐妹们听令,楼下老尼,半途出嫁。如今修炼得道,意欲与我等姐妹为敌。她老眼昏花,不分青红皂白。我 等本为仙子,她确听信谗言,侮我等姐妹为妖。非我等生性好斗,心怀叵测。而是她,黑白颠倒,是非不分。既然如此,不妨与 之一战一定胜负。要不然将来刘家庄小洋楼,定遭僧尼欺辱。”说完,胡娟提剑直取慧静大师天庭盖。 胡牛迅速拔剑:“姐妹们,抄家伙给我上。”随着胡牛一声呼喊,十三姐妹同仇敌忾:“上!”。随着空气中传来“呜、呜, 呜”的声响,十三姐妹一起上,全部悬在慧静师徒头顶上,剑拔弩张。慧静大师,不慌不忙。她定睛一看,急忙对天问道:“贫 尼自从得道,遵循佛祖之意,从不和无名之辈争高低。对方何处神仙,不放落地与我慢慢道来。”说完,慧静大师,并没有即刻 击杀对方的意图。 十三妹胡洁,第一个落地,她趾高气扬,站在慧静等人面前。不过,只是在她徒弟组成的八卦阵之外,无法近得了身。她握剑 指着慧静问道:“老尼,我等姐妹奉慈母白狐仙子之命,在此守候刘家庄。你不请自来,杀气腾腾,难道,你就不怕佛祖怪罪于 你?”胡洁质问慧静等人。双方全部落地,处于面对面状态。一旦斩杀,刘家庄定是凶多吉少。 “阿弥陀佛,贫尼是受到刘家庄董施主邀请,前来捉妖。尔等是仙是妖,得有我佛定夺。岂是尔等一派胡言,妄自称大。说实 话,贫尼放尔等一马。不过,以后休得在刘家庄作怪。否则,贫尼定不轻饶,阿弥陀佛。”慧静举掌行礼,字字句句如同磐石。 掷地有声。弟子们,严阵以待,以防妖孽偷袭。 “老尼,你休得无礼。我等姐妹,护佑刘家庄多年。你降妖捉魔,请问,对刘家庄有几分好处。看在你吃斋念佛的情分上,今 儿个饶你不死。尚若再口出狂言,我等姐妹手上御剑,岂能饶你。”胡鼠有些听不下去了慧静的酸文大理,她直言不讳,咄咄逼 人。岂料,那慧静大师即手下弟子,也听得胡鼠姐妹口不择言。情急之下,慧静怒火中烧。 “你一小妖,何德何能,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这般侮辱本尼,岂有岂理。弟子们,杀将出去。”慧静一声令下,举剑 直取胡鼠项上人头。胡鼠见此情景,绝不手软:“姐妹们,一起上,斩杀那老尼!”一瞬间,刀光剑影,只听得乒乒乓乓,在刘 家庄大院上空回荡。而刘家庄人,虽然见得两剑相碰即刻产生火花四溅。可还是只见尼姑们跳上跳下,双方势均力敌,嚯嗨嚯嗨 ,打得难解难分。可就是看不见胡鼠姐妹十三的动静。 听得院中人声鼎沸,喊杀声震耳欲聋。董旻飞不知道自己去了一趟靖安寺,请来慧静师徒是对是错,直到这一会,董旻飞感觉 事有懊糟。他看一看刘老爷面部表情,一副惊恐万状之态。站在刘老爷身旁,能听得到他心脏噗通噗通惊跳的声音。再听一听大 院内剑对剑的碰撞声,董旻飞立刻面无血色。原本想请慧静师徒利用佛法,驱走妖孽。却不想,此妖孽敢于慧静大师等一战。尚 若战败,妖孽报复必定是刘家庄。 妖孽作崇,不是死人就是着天火。刘家庄从此安无宁日,如何是好?董旻飞喜欢将事情往坏处想,逐渐向好的方向去发展,这 是他一贯的办事作风。诸不知这样的考量,他自以为很得体,其实,往往会把自己给吓坏了。因为,所有事情的发展,瞬息万变 。都不是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眼面前发生在刘家庄大院的这一切,自然也不例外。 ------------ 四十三章祸起萧墙 刘家大院,五个尼姑大战狐仙十三姐妹,双方厮杀,异常激烈。“老尼,我看你一把年纪,还是乖乖退出刘家庄,免得我等姐 妹斩杀你出家人于不仁不义。有辱我狐仙家族一世英名,也有愧于我等受天庭侧封白狐仙子美名。”胡鼠看在慧静等不明真相的 份上,不想与之纠缠。可这件事,到了现在这种程度,哪里是她胡鼠说算就算的。尚若是慧静等前来小洋楼,胡鼠等暂时躲避一 番。待慧静等退回靖安寺,她们再回来也不迟。只可惜,双方彼此相见,分外仇恨。尚若不分出个高低,谁也不想善罢甘休。 慧静听得狐狸精大言不惭,火冒三丈:“大胆狐妖,我等为尼,乃为与佛祖有缘。吃斋念佛,苦度众生。为的是普天下黎民百 姓,免遭天灾人祸,平平安安度日。尔等从妖升华至仙,按道理理应庇佑天底下苍生黎民。顺从天庭,造福子民。没想到,众妖 仙不但不感恩戴德天宫,反其道而行之,不思悔改,占据刘家庄一瓣天地,为非作歹。我等接报,尔等妖仙经常于刘家庄小少爷 ,不分昼夜,切夜喋喋不休。少夫人惊魂未定,小丫鬟胆战心惊。尔等来无影去无踪,凡夫俗子人见人怕。整个刘家庄,被尔等 妖仙蛊惑得惶惶不可终日。我佛拿你归案,乃是仗义之举,替天行道。小妖,你死到临头了,看剑......” 说着,慧静深吸一口冷气,运力于握剑右手。左手迅速变掌,横挡胡鼠刺过来一剑。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身形翻转,化解 胡鼠剑锋所指。挑剑急速上刺胡鼠脖颈:“妖仙,还不束手就擒!”慧静以命令的口气,满以为这一剑封喉,小妖尽管使出浑身 解数,也难以逃脱。诚然,尚若慧静一剑锁喉,放在一般人身上,非死即伤,根本无法化解。然而,对一个修行上千年的狐狸精 来说。慧静大师的剑法,还不能完全封闭胡鼠姐妹等作法。因为,她们现在不是慧静大师口中的什么妖仙。而是修行得道千年老 狐狸,佛法无边,根基牢固。 之间胡牛提剑,穿过众人头顶,一个挥剑上挑,即刻化解胡鼠被锁喉之危险。胡鼠见势后翻,慧静大师锁喉之间,不费吹灰之 力,即刻被姐妹俩化险为夷。 尽管慧静大师认为自己属于打抱不平,手举正义之剑。结果,还是因为胡鼠姐妹之所以常驻刘家庄,也是受命于佛祖之意。实 质上,无论慧静师徒,还是胡鼠姐妹十三。他们的目标一致,都是为了保护刘家庄安危,护佑小少爷成长。因为,小少爷原本磐 鑫转世投胎,受佛祖之意,天将降大任于斯也。误会就发生在,董旻飞不知道住在小洋楼里的狐狸早已经成仙。他确定小少爷于 小洋楼狐狸有牵连之后,只想请来慧静大师,赶走那烦人的狐狸精。使赵春花,不受小少爷于狐狸精对话之苦恼。 正所谓,好心办坏事! 董旻飞如果早知道胡鼠姐妹十三住在小洋楼里,只是为了庇佑刘家庄,打死他也不会一个人擅作主张, 到哪靖安寺请来慧静师徒,闯下弥天大祸。听得刘家大院,剑对剑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太太和丫鬟们,纷纷跑出房门,站在大 院观看。众人看得大院内,尼姑们一个个手中握剑,身形如燕。一会弹跳腾挪后退,一会上挑下刺步步紧逼。看得眼花缭乱,听 得叮叮当当吓人。 四太太许怀梅,揉揉眼,她见得慧静师徒,发神经一样,拔剑对空欲砍欲杀。可尼姑们和谁交恶,刘家大院没有一个人看得见 。快嘴快舌的许怀梅四太太,走到垫起脚尖、伸长脖颈,全神贯注看着慧静师徒打斗场面的刘志超身边问道:“老爷,慧静师徒 今儿个是怎么啦?神经兮兮地,装神弄鬼,看不到她们在和谁搏杀啊!”四太太只是说出其他人不愿意说的话。包括董旻飞在内 ,他心里早就想问刘志超同样的问题。 只是怕刘老爷见怪,岂不是多嘴多舌找抽么。人看不到的东西,那就是传说中的鬼魂了。如此说来,那慧静师徒定和妖魔鬼怪 作战。这件事,发生在刘家大院,刘老爷能高兴么。再说了,刚刚生了个大孙子,刘家大院就出现这样的事情,传将出去,岂不 是给外人耻笑刘家庄作笑料。 董旻飞的担心,不无道理。刘志超听了四太太的话,急忙转脸瞪了她一眼。脸色唰的一下冷枪冷板道:“妇道人家,嘴贱貌长 。慧静大师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她得道早,道行深。势必发现刘家大院,天象异常,地上显灵,绝非凡夫俗子所为。她和 谁对垒,岂能是我等庸人看得见。你小小年纪,出言不逊。慧静大师,岂能是尔等领会贯通之辈。以后,休得无礼。”说着,刘 志超健步走向慧静师徒。 慧思见刘志超朝自己这边走来,大声疾呼:“施主赶快留步,切勿进入我八卦阵。我等于狐狸精鏖战,凡夫俗子近身坏我八卦 阵之威力。”小尼姑一声尖叫,刘志超立刻止步。他感觉不到慧思说出的有多么的惊险,但大院内凉风嗖嗖,寒气逼人。他突然 一个寒颤,紧接着浑身发抖。站立不稳的刘志超,因受胡鼠十四姐妹体内寒气入侵。居然眼前一黑,“噗通”一声,轰然倒地。 他这一倒不要紧,关键是胡鼠见了,急忙去扶。可慧静不答应了,要扶刘志超,也得他慧静来扶。怎么说,她许正秀也是刘家 庄的人。虽然事出有因,削发为尼,但刘家大祠堂,她慧静来去自由,进出如入无人之境。于是,她提剑制止道:“住手,小妖 休得近身我刘家庄人。”紧接着,慧静一剑猛刺,以此挡住胡鼠近身刘志超去路。未曾想,胡鼠利用吸身之法,想以此稳住刘志 超身体从后仰倒地时扶起。正当慧静一剑串出,刘志超原本往后倒的身体,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体因为受到胡鼠的吸身之法 ,突然前倾。此时此刻的慧静,已经来不及抽回刺出去的剑。 “啊......”的一声,刘老爷口吐鲜血,慢慢的倒地。慧静用力抽出龙泉宝剑,那被剑锋带出来的血柱,涌出刘老爷心窝。慧 静大师这一剑,不偏不倚,正中刘老爷胸口上。“弟妹你,你这是......”刘志超举手指着慧静大师,一句话没问完,便慢慢的 闭上眼睛,重新倒地。看到这样的情景,尼姑和狐仙都没有想到的结果。慧静师徒于胡鼠姐妹双双住手,直奔刘老爷躺着的地方 。 慧静看着自己剑锋鲜血淋漓,她知道今天一战,非死即伤。只可惜,尼姑和狐仙之战,作孽却在刘老爷身上,慧静万万没有料 到。她举手行礼:“阿弥陀佛,大哥冤死贫尼剑下,非本人意愿。是那小妖利用吸身之法,为了保护你身体后倾,防止你后脑着 地,而误将你推送至贫尼剑锋。我二人绝对没有害你之心,纯属巧合。此乃天意难违,我只能对大哥你说:对不起了!”直到这 一会,慧静师徒方才明白。于狐仙之战,实乃出自于仙佛之间世俗偏见。两虎聚斗,必有一伤。刘志超为董旻飞挑起的狐仙于尼 姑之间大战,而殉葬,属于没事找事,祸起萧墙。 小少爷原本就是天神磐鑫被贬转世投胎,神入凡体,必有一阵磨合期。更何况小少爷一切正常,只不过胡鼠姐妹,喜欢小孩, 逗她玩一玩有什么了不得。非得小题大做,闹将人命出来,方才善罢甘休。这不,刘家大院,现在一片沉寂。四个太太们,没有 一个为刘志超之死伤心欲绝。哭哭啼啼,当然有之。看上去,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做做样子。假装悲伤,在左邻右舍面前,讨句 好话,还是必须地。 “大姐,怎么办?”胡牛问胡鼠,如此情景,胡鼠十三姐妹也是始料未及。和尼姑一战,只是为一雪前耻。不想,原本一场佛 仙大战,却换回来主人死于非命,胡鼠姐妹当然不愿意。想到这里,胡鼠挥挥手:“姐妹们,我们回到小洋楼。”众姐妹收剑收 势:“是,大姐!”转身飞走。 胡鼠临走之前,不忘指着慧静说:“今日你我之战,算是了结。尚若不服,下一次我等姐妹恭候在此。但结果,不会像今天这 样,窝窝囊囊收场,非得分出个胜负不可。”胡鼠说完,正欲离开。慧静一声:“慢着!今日之事,所犯罪孽,你我两人参半。 一旦上天怪罪,我你谁也脱不了干系。望你敢作敢当,绝不做缩头乌龟,躲躲藏藏。”慧静也毫不客气,因为她知道,此事传将 出去。不是惊动佛祖,就是惊动上苍。 “笑话,我狐仙家族,何时有过敢为而不敢当之事。既然你已经知道刘老爷之死,非我你心愿。算你识趣,今日你等不在靖安 寺背诵经文。反倒来刘家庄于我等姐妹结仇作对,其背后不会没有原因吧?我相信作为靖安寺主持的你,闲来无事生非,那可不 是吃斋念佛之人之修行。回寺院,我想你还是扪心自问吧!今日之事,不会因刘老爷之死而销声匿迹。孰是孰非,除你我心知肚 明之外。那转世投胎的磐鑫护法神,也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这里还有土地爷察言观色。”说完,胡鼠双拳一抱,道一声:“ 后会有期!” 董旻飞心惊肉跳,终于,刘志超一死,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下地了!要福福不来,拒祸祸从天降。当他叫大国子,赶着马车去靖 安寺那一会,右眼皮跳得扑通扑通的。当他走进靖安寺大门口时刻,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直到看见慧静大师之后,话不投机半句 多,一刹那,他脑子里曾经显现出转身离开的想法。因为,他总感觉自己来靖安寺,心情有些沮丧。 特别是慧静大师走过小洋楼的岔道的一瞬间,迅速止步拔剑。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感觉事情不妙。接下来,尼姑大战狐妖。 董旻飞那一会六神无主,他不知道自己前去靖安寺带回慧静师徒,是对还是错。现在,当他看到刘老爷胸口中剑,血染刘家大院 之时。他终于明白了什么?那就是有他所引起的刘家庄一场灾难,却让自己的主子刘老爷买了单。于是,账房先生长长的吁了口 气。令人将刘老爷抬上客厅,紧接着命令小二张倌华,立刻去他弟弟张倌俊哪里买口棺材。让刘老爷尽快入棺,供人瞻仰。 离耿三奇在二郎山,遭遇土匪枪击身亡不到半年,刘老爷在自家大院被慧静大师误杀身亡。赵春花生下小少爷,刘家庄怪事连 连。看来,那马娘娘被磐鑫附身,并非空穴来风。小少爷刘学优,还真的不是等闲之辈啊!老董将这些事,全部归咎于小少爷身 上,也不是为了推卸责任。而是觉得人嘴有半仙,什么小洋楼上天天看到有姑娘拨弄琴弦,载歌载舞。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那 就是一窝狐狸精,或者是一窝黄大仙。 连慧静大师都制服不了狐狸精,还有什么办法来对付?刘家庄看来真的要有麻烦了。刘老爷死于意外,又是慧静大师亲手所为 。莫非是慧静大师,为了报当年刘员外棒打鸳鸯之仇。亦或是因果报应,刘家庄终究有人要为当年的拆散一对有情人,付出代价 。看来,有情人终成眷属。宁毁七座庙,不毁一次婚,古人经典名言,不是没有根据。要不然,刘老爷明明知道双方在激战。乒 乒乓乓,剑于剑之间碰撞声听得人惊心动魄。他还义无反顾的前往危险地带,于自寻短见有什么区别? 人们不知道刘老爷死于狐仙于慧静大师师徒激战中,而误伤。因为刘家庄人看得仔细,分明是慧静大师一挥剑,剑尖直入刘老 爷心窝堂。于是,佣人、丫鬟,包括太太们,即刻将慧静大师来刘家庄,不小心误杀刘老爷这件事,说得绘声绘色,脍炙人口。 慧静大师,迅速被推到道德制高点的风口浪尖上。幸亏,这些人并不了解那马良寺刘志龙和尚,就是曾经的徐峥秀的男人,也就 是慧静大师的丈夫。 否则不然,像董旻飞这样的知情人,毫无疑问的会怀疑慧静大师是有的放矢,借机杀人。以示报复当年的拆散他们夫妻俩之痛 苦。人不都是这样吗,不死人,不见鬼。只是,刘家庄人眼看着刘老爷往慧静大师剑尖上扑去,难道,刘老爷有什么想不开的事 情,窝在心里头,没地发泄,所以,一死了之吗? 四个太太和董旻飞的想法不太一样。因为,她们见过马娘娘被磐鑫附身,于胡鼠姐妹在赵春花房间打到客厅。甚至都打到屋梁 上,太太和丫鬟都看得清楚,铭记在心。所以,太太们和丫鬟是同一种想法:小少爷的出世,于那刘志超刘老爷命运八字相克。 尽管刘老爷没病没痛,但想死之心早已经融入灵魂深处。 大太太郭冬梅摇头叹息:“唉,小少爷属蛇,俗称小龙。属蛇的生肖,五行属火。天干为丁,地支为已。我们家老爷属虎,又 是出山虎。地支为寅,五行属木,无常为仁,命里为水,于小少爷命里水火不相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阿弥陀佛!”大太 太郭冬梅和二太太邱科云,表姐妹俩,闲来无事,喜欢请个瞎子算算命。表姐妹俩特别注重五行八卦,信仰天命,讲究生肖婚配 。 “啊!表姐,这么说了小少爷一出世,注定老爷必死无疑啦!”邱科云惊呆了!“大姐,你早知道这些了,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们家老爷呢?”邱科云语气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抱怨。一日夫妻百日恩啦!或许,刘老爷虽然年过古稀,什么也做不了。活着 ,也不过是安享晚年。但四个太太,对刘老爷的突然逝去,还是有些怀念于不舍。 孙秀芳听了摇摇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未出生就已定死。上苍让你活到九十九,差一岁,她也不会让你走。上苍让你走 ,你哪怕尝尽人世间所有长生不老丹,都留不住啊!大姐说的不是没有道里。我等姐妹,都目睹马娘娘有那转世投胎神仙附身, 加之老爷凡胎俗子,怎么可能抵得过小少爷神仙转世投胎之身。错就错在赵春花怀着这个小少爷,就注定刘家庄逃脱不了这一劫 。唉,好就好在我等姐妹,没有一个于小少爷生肖相克。否则不然,性命难保啊!”孙秀芳不以为然,只为活着的人,不再受相 生相克之苦,而突遭厄运而庆幸。 “啊哟,小少爷这么厉害,又是神仙转世投胎,大仙神灵护佑,看来命运八字硬得狠唻。以后啊,我等姐妹还是远离他比较好 。眼睁睁看着老爷往慧静大师剑尖上扑。像似有人搀着他一般,或许,那一会,老爷已经魂不附体。黑白无常,早就索取他灵魂 七巧。我也相信大姐说的话,老爷很可能就是小少爷克死的可能性较大。”许怀梅年纪最轻,她虽然于小少爷生肖不相克。小少 爷并不能对他怎么样。可她担心的是,刘老爷不服,会不会对她不放心,将她拿走。 心里越想越害怕的许怀梅,杞人忧天:“大姐,万一,老爷如果也是这样想法,认为他被小少爷克死受怨。那他会不会将我等 姐妹一个个拿去地府,和他共度作陪啊!要知道老爷他从来没有一个人,一天晚上单独睡在一张床上,每天都有我等姐妹相继伺 候。你说,他到了那边,会不会因为感到寂寞、受怨,而拿我等姐妹出气啊!”谁看到自己家里出现翘起古怪的怪现象不害怕啊 !许怀梅最年轻,又喜欢打扮得花枝招展,总是想与众不同。孙秀芳和许怀梅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动不动互怼。见许怀 梅心虚,孙秀芳干脆对她说。 “这件事你问大姐有什么用?活着,我等姐妹谁陪老爷,哪里是我等姐妹说了算?不都是老爷每一次点到谁,谁就去陪他。那 一会,谁年轻谁漂亮,老爷就喜欢谁,姐妹们谁心里没一个数。现在,他到那边去了,难道不和在世一样,不找年轻漂亮,倒找 老态龙钟的黄脸婆吗?我想,凭老爷这个人秉性,不可能!”孙秀芳说得和真的一样。把个本来就担心自己年轻漂亮的许怀梅吓 得嘴里打啰嗦。 “啊!到那边,他还找年轻的呀?”许怀梅一惊一乍,其他四个太太捂嘴偷笑。被许怀梅逮着了:“噢,干脆是你们几个在吓 唬我呢?呸,我许怀梅才不信这一套。谁都有神机妙算,干嘛不早早告诉老爷,让他躲避灾难,不就死不了了吗?再说了,那慧 静大师一行人,都是账房先生请回家的,老爷要报复,也得从账房先生下手。再说了,我许怀梅虽然年轻貌美,可老爷在世,他 并不恩宠与我。三姐,倒是你好像被老爷关照得比较多些。我看,如果老爷感觉孤单,肯定挑他最喜欢的人。我是肯定数不上了 。。嘿嘿......”许怀梅以牙还牙,孙秀芳知道这不可能成为现实,但一想起刘老爷前些日子,还要她作陪。心里不免还是有点 扑通扑通乱跳。 四个太太见刘老爷死于非命,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伤悲。可能,是因为刘老爷古稀有七,驾鹤西去也是迟早的事。不哭不喊不 闹,四个太太们表现得非常冷静。倒是老董内心里非常歉疚:他总将刘志超之死,与他去靖安寺尼姑相提并论。其实,这就是胡 扯。那尼姑于狐仙打得不分上下,刘老爷一个人径直走过去,那是为何?迷信说法,就是有小鬼在刘老爷耳根拨唆嘛。 要不然,刘老爷有什么想不开的,自己主动去寻死?当然,大太太的命运八字学说,不是没有道里。小少爷的确属蛇,刘老爷 真正的属虎。蛇和虎命运八字相克,天干地支相冲,命学上有根有据可查。还真的不是,大太太一个人胡诌出来的。 ------------ 四十四章 黄泉路上无老少 刘志超四个儿子刘世堂、刘世龙、刘世全;四个女儿,刘来娣,刘盼弟、刘等娣全部随刘世忠船队在外。家中只有四小姐刘招 娣。接到赵二送来噩耗,兄弟三人相继从各自居住的小镇,夜以继日,快马加鞭赶往刘家庄。说起兄弟四人,为什么一个不去当 官,岂乃是听取刘员外临终前之嘱托,拒绝为官。因为无官一身轻,从商得自在。 由于刘家庄以船队贩运货物为主,凭得天独厚条件,三个儿子分别在三个城镇建立商贸批发商行。货源遍及所有日杂百货,从 糖烟酒茶,到鞋帽服装;从五金电器,到柴米油盐;从缸坛瓦罐,到叉耙扫帚。包括从北方贩运马驴,到西边贩运水牛。凡是刘 家庄船队贩运的产品,兄弟三人的商贸行就经营什么产品。凡是刘家庄船队需要什么货物,兄弟三人的商行就挂牌收购什么货物 。 四儿子刘世忠,带领船队常年漂泊在外。以船为家,对于刘家庄发生什么,除了等船队回到刘家庄码头,方才和刘家庄人得以 接触。其余大部分时间,在外地接单赚取银两。所以,刘老爷发生意外,刘世忠却在为贩运雇主黄牛,惹得管事缠身。自然没有 人知道,刘世忠带领的船队,究竟停泊在哪里。刘志超出殡之日,小儿子刘世忠是身不由己。 虽然刘志超有四个亲生儿子,除小儿子未能及时得到消息之外,其余三个人虽然一家老小全部到位。唯恐对婚末喜事如何安排 ,是一窍不通。账房先生董旻飞,顺理成章的成为操办刘志超丧事的代理人。从刘老爷入棺,到长子执斧封棺。再到地理先生选 址挖坑下葬,董旻飞是独当一面,八方玲珑。 因为,他不劳累不行啊!那刘世龙、刘世全、刘世堂兄弟三人,纯然是个书呆子。你要跟他们仨讲一套经商之道,那绝对口若 悬河,滔滔不绝。对人情世故,风俗习惯,兄弟三人也是一呼百应,只要你起头,他们就知道尾。唯独,对婚末喜事,循规蹈矩 方面,兄弟仨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赵二请来的地理先生,是条龙庄于那张亚芳同为邻居的王四奈。他手里拿着毛笔,边上站着董旻飞给他研磨墨汁。四个太太, 三个儿子,加上刘招娣都在边上围观。王四奈掐指一算,拿起毛笔在黄纸上奋笔疾书:公元民国一十八年,冬月十三,午时三刻 ,刘家庄刘姓男主名志超命终。于当月六日夜掉魂七日至今,乃为气数已尽,魂归九九。 十六日子时,为刘老爷魂归故里,回乡返朝。董旻飞看到王四奈写着回乡返朝四个字,心里明白。所谓回乡返朝,指的是死者 魂魄,虽然被黑白无常捉拿归案。但那阎王爷和判官,经常在一起喝酒,喝到不省人事。有时,趁着酒性兴起,那阎罗和判官提 笔翻开生死簿。尽管眼花缭乱,握手的毛笔抖抖活活。他们几个还是任性发挥,尽管多少人成为他们笔下冤死鬼。 那黑白无常,不管阎罗和判官喝酒拿错了勾魂笔,他们俩只是拿着生死簿,按照上面名单前往人间捉拿生灵。待到黑白无常, 将实人于生死簿上名单、地址对照一番。方知老老少少,什么样年龄都有。有的是刚出生的婴儿,有的是几岁孩童,有点是上学 读书青春少年,有的是成婚不久的新婚燕尔...... 黑白大惊失色,他急忙问无常:“喂,阎罗和判官,会不会因喝酒太多,老眼昏花,拿起勾魂笔,却看不清生死簿上年龄。所 以,胡乱挨着勾勒一通。你看看他在生死簿上,打勾要我你捉拿的人群中,怎么可能有老有少呢?”黑白感觉事有蹊跷,他不敢 轻易捉拿灵魂,以防万一做错。 无常不管黑白考虑的那一套,他对着黑白说:“嗨,我你充其量就是两个当差的。无论阎罗和判官对与错,于我你都没有多大 关系。因为,我们俩是奉命行事,凭生死簿捉人。如果有错,上苍也不会怪罪于我你。那是因为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阎罗和判 官嘴里喝的酒。以及,那制造酿酒害人的酒家作坊。尚若我等在这里纠缠,让费捉拿最佳时间,你看那阎罗、判官会怎么对付我 们。不是下油锅,就是鬼推磨。兄弟,我们俩没少吃苦啊!还是,按章办事吧!” 无常说着,带头选择生死簿上的第一个名单。见无常摇摇头,按章办事,黑白无奈,只有跟在无常后面,徐徐进入生死簿上第 一个名额。不看不要紧,找到那生死簿上第一个名额。确原来是一位豆冠年华的青春美少女,箉着书包,正走在上学的路上。冷 血的无常,尽管口口声声说按章办事。但当他看到生死簿上的第一个名单,即为眼面前的小姑娘时候,无常心动了。 他掉头质问黑白:“他奶奶个熊的,黑白,会不会真滴是阎罗那老小子喝酒喝花了眼,勾魂笔勾错了?”黑白见问急忙回答说 :“我哪里知道啊?我们俩只能猜测,不能过问。你说这阎罗和判官天天作死,不喝醉,几个人决不罢休。他们俩勾错了人名, 我们俩又没权利更改,只好错事错办呗!要不然,凭我们俩个当差的搅水也不混啦!” 无常急得毛发直竖:“那你说,我们俩该怎么办吧!”黑白一听也火了:“无常,我们俩甭管那么多,干嘛跟自己过不去?还 是你说得对,对与错,于我你没有任何关系。对了,谁让他们千叮咛万叮咛,天机不可泄露啊。错了,也不用我们俩承担责任。 还是你说的那句话:按章办事,对我们俩来说绝对错不了。”听了黑白一席话,无常义无反顾,甩出手中铁链,哗啦一声,将小 姑娘锁住。 紧接着,眼面前出现令人寒心的一幕:刚箉着书包走到学校门口的小姑娘,突然被迎面而来的一辆汽车,从身上碾压身亡。那 开车驾驶员怨啦!他奶奶的,我车子明明开在大马路之间,怎么就一下子开道这学校门口了啊!难道,今儿个蹚着鬼了吗?是的 ,驾驶员猜对了。他真的蹚着黑白无常了,不使用他大卡车碾压小姑娘,一旦她进入学校大门,他们俩就捉不走小姑娘魂 魄...... 捉住小姑娘的魂魄,两个人急忙回地府向阎罗和判官交差。“阎王爷,生死簿上的第一名鬼魂已经捉拿归案,请阎王爷和判官 核查身份。”黑白和往常一样,将捉来的鬼魂交于阎罗和判官几个人校对。结果,那老阎罗看出端倪:“哎哎哎,我说黑白无常 啊,你们俩是不是抓错日了。生死簿上明明是八十四岁老太太气数已尽,尔等怎么捉来十七八岁小姑娘啊!”阎罗摇摇头,手里 拿这生死簿,和判官几个仔细对照一番。 不提不要紧,阎罗提起捉错这件事,黑白无常两个人争先恐后狡辩:“唉唉唉,阎王爷,说话得讲良心啊!你看看你们俩在生 死簿上勾出名单:连刚出世的婴儿都不放过,何况这小姑娘已经有十七八。”阎王爷拿着生死簿,对着四大判官看一看:“诸位 判官,请你们细细过目,看看昨天喝酒后,是谁在生死簿上留下勾魂笔迹。 ”阎王爷一声令下,四个判官争先恐后说,不是自己 所为。 大判官陆之道,职务察查司。三步并作两步:“咔咔咔”大步流星走到阎王爷面前的桌子上。他对着生死簿低头查看:“哈哈 哈,阎王爷,我分管鬼魂在人世间道德品行,不管生杀大权。因此,这件事与我陆之道无关。”说完,他对着阎罗,笑眯眯的, 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阎罗一看陆之道这种表现,气得对他挥挥手:“你,你,给我退下......”大判官听了阎王爷的话,急忙 后退。之所以幸灾乐祸,因为,他陆之道确信这件事与他没有关系。喝酒都喝多了,没看到笔迹,谁也不敢说不是自己所为。 此时此刻,阎罗知道黑白无常捉错了人。他倒希望这件事,发生在大判官陆之道身上。因为,这家伙最近对他阎罗不冷不热。 不花钱的酒,他就第一个来喝。让他平摊些银子,他总是推三拉四。唉,只可惜不是他。阎王爷没法惩治大判官陆之道。便对二 判官招招手:“二判官罚恶司,你给本官看看,这一勾,像似尔等谁的笔迹啊?”阎王爷斜着眼,瞟着钟馗。 二判官罚恶司钟馗,见阎王爷招呼自己过来,便受宠若惊“呼呲”一溜烟来到阎王爷桌前,阬头仔细一看:“哎呀呀呀,阎王 爷,这绝对不是俺钟馗所为,烦请你老继续寻找下一位吧!”说完,一溜烟溜到原处,和几位判官一起入坐。气得阎王爷“啪” 一声拍一下桌子:“大胆,我让你回去了没有?”钟馗见阎王爷跟自己发火,急忙急匆匆回到阎罗身边:“啊呀呀呀,阎王爷, 本官这不是给你腾出时间嘛!” 说完,二判官钟馗,对着下面几位判官眨巴着眼睛。未曾想被阎罗逮到:“二判官钟馗,你可认出生死簿上的这一笔,到底来 自谁之手啊?”阎罗故意为难钟馗。其实,阎罗也知道,那肯定不是钟馗笔迹。但看到他这副得意劲,心里不爽。每一次在一起 喝酒,不用请,也不用带,四个判官如约而至。一旦出了差错,没有一个敢主动承认错误。非得那老阎罗费尽周折,挨个排查。 使之无处藏身,方得乖乖的束手就擒。 钟馗当然知道是谁干的,包括大判官陆之道,一看那笔迹,就知道是谁的杰作。只是怕阎王爷嫉贤妒能,以后和他交往,势必 刁难自己。于是,只得装聋作哑的摇摇头说:“阎王爷,你慧眼识珠,都看不出其中端倪,何况我等狗辈鼠辈。我钟馗只判人世 间作恶多端的恶人。其余人等,一律与本官无关。再说了,本官才疏学浅,又撮嘴遁腮,哪能于你阎王爷相提并论啊。”在自己 顶头上司面前,鬼也知道阿谀奉承,拍马屁绝对不吃亏。尚若锋芒初露,必定非死即伤。遭遇同行即上司羡慕嫉妒恨的报复、踩 踏。人间如此,地府亦如此。 鬼神是人转变而来,因此,作为地府官差,阎罗自然也喜欢温顺听话,夸自己聪明的人。于是,他挥挥手,让二判官钟馗下去 。紧接着对准三判官招招手说:“赏善司崔判官,你作为地府第三判官,能否识破勾魂笔是谁所为呀?”阎王爷还是那一副一本 正经的样子。他心里明白着,不到最后一个,是绝对不可能有人主动承认是自己所犯罪孽。 三判官赏善司魏征,人世间死后入地府的行善积德人士。也就是在黄泉路上,过奈何桥时,那老孟婆赏给他们喝的一碗孟婆汤 。诸位有所不知啊,那老孟婆赏给你的孟婆汤,就是你即将转世投胎的关键性一步。可惜的是,有很多人不知道喝孟婆汤是好是 坏。有的人直接拒绝喝下,有的人甚至被那老孟婆动用武力硬灌下去。其实,人世间绝对一对一的大好人,那老孟婆能舍得让他 们走入地府,进入十八层地狱吗? 魏征匆匆而来,阎罗在他面前摊开生死簿说:“呶,你给本官看一看,这到底是谁的笔迹啊?”阎王爷,故作镇静。实际上他最 怕的就是到了最后一个人,还没有人承认是自己所为。那肯定是他阎王爷本人拿起勾魂笔,勾错了人呗!魏征何许人也,想当年 是唐王李世民手下,刚正不阿的一大清官。像阎王爷这样的小把戏,魏征在人世间没少见。他拿起生死簿,放在灯光下,左看看 ,右看看,最后憋着嘴对阎王爷笑嘻嘻的说:“不好意思啊阎王爷,鄙官不懂生死簿,只知孟婆汤给好人喝。你老还是另请高就 ,本官鼠目寸光,不识勾魂笔之笔锋。”说完,慢慢后退。 没等魏征退回原处,阎罗急坏了:“那四判官阴律司崔判官:本官不叫你,你就稳如泰山啦。四个判官,三个都不是,就剩下 你一个,难道就不应该自己走上来吗?”听得阎罗嗓门高八度,崔判官急忙徐徐飘到阎罗办公桌前。他不敢正视阎王爷摆在他面 前的生死簿。因为,四个判官,加之阎罗,喝得伶仃大醉。谁也不清楚自己在酒后究竟做了什么缺德事,还是好事。所以,既然 三个都不是,剩下就是他和阎王爷两个人了。 “崔判官,仔细看一看吧!这件事除了你崔判官,能在这生死簿上拿着勾魂笔的人,不是你崔判官,就是咱阎罗了。喔哈哈哈 ,我看十有八九,是你崔判官酒后乱性所致吧。”阎王爷自说自话,给自己壮胆。说完,他将生死簿“啪”一声,惯在崔判官眼 皮底下。崔判官一看,指着阎王爷大声笑着说:“喔哈哈哈,阎王爷,这明明是你的勾魂笔,怎么可能赖到我的头上。难怪,他 们四个都不敢说是你的笔迹。哈哈哈......” 阎王爷心里早就明白是自己所为,但他还是想有人替他担待嘛!现在,终于知道关键时刻,谁都不是谁的什么生死弟兄。唉, 阎王爷一声叹息,急忙命令黑白无常:“快,命令尔等速速将那抓错的小姑娘还魂。”阎王爷以为这件事可以挽救。可黑白无常 站在阎罗殿就是不肯走。气得阎罗拿起琅琊榜,上去就打。“混蛋!我阎罗命令你们俩的事,据然敢抗旨不尊。” 黑白走上前来报告阎罗:“阎王爷,做不成了。你抓错了的小姑娘,已经无力回天。因为,她的身躯已经成为一滩泥浆。是我 等缉拿王钊所致,错也只能怪罪阎王爷拿着勾魂笔,勾错了人名。我等还是犹豫片刻,后唯恐阎王爷怪罪,才不得不使出缉拿王 钊这一出。”阎罗一听,“噗通”一声,瘫坐在办公桌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么,什么又叫缉拿王钊呢?对阎罗殿急需捉拿的人士,必须通过非正常手段。这种人在魂魄被拿走的一刹那,一般死相惨不 忍睹。即为人世间俗称的暴死,亦或暴病而死等等。 阎罗不敢隐瞒事实真相,将此事汇报天庭。经过地藏菩萨求情:认为,地服寂寞难耐。阎罗等常年待在地府寒冷阴湿,不喝点 小酒解闷驱寒,唯恐难以担负重任。可酒多,又使他们麻皮大意。于是,玉皇大帝想出一个折中办法。不管以后黑白无常根据生 死簿捉拿魂魄是真是假,都得经过三日后令其魂魄返照回乡。万一,碰到阎王爷于众判官酒后乱性判错了人,以此三日作为纠正 期限。所以,人在死后三天内,切勿搬弄死者尸体。如果是阎王爷即判官失误,三日之内,回光返照。魂归故里,死而复活的现 象,正是判官和那阎王爷勾魂笔勾错了人名所致。 那么回光返照之后,没有复活之人,魂魄在接下来的途中,即刻被黑白无常带入黄泉路。地理先生王四奈,继续在黄纸上写下 :十七日卯时一刻,刘老爷魂魄踏上黄泉路。于十八日午时三刻,到达供养站。所谓供养站,相当于人间加油站,驿站。专门为 步入黄泉路的魂魄,在此等候接受亲人们的接济。因为,接下来,他们将再也无法和亲人们相见。供应站,是人鬼分水岭。是地 狱于人间的分界线。踏上黄泉路的人们,在此等候亲人们为他们最后准备的给养,开始长途跋涉黄泉路。 当然,供应站给所有鬼魂在此等候三日。接纳家人们供给,这些供给,都有阎罗和判官掌握。他们将死者给养储存在地府,由 当事鬼魂享受。阎罗和判官大吃大喝,也是从中克扣。此刻刘老爷魂魄,脱离黑白无常牵引。于二十二日亥时,途径恶狗岭。在 此,尚若在人世间作恶多端的人,死后魂魄定遭阴间恶犬撕咬。缺胳膊少腿,即使通过六道轮回。转世投胎,便成为人世间瘫跛 残缺之人。 老董看到王四奈写道这里,心里明白:刘老爷过恶狗岭,绝对万无一失。因为,刘老爷在世,积善养德,谈不上功德无量,但 至少害人药不吃,犯法是不做。昧着良心钱不赚,坑蒙拐骗事不为。他董旻飞也正是佩服刘老爷人品好,才死心塌地在刘家庄待 到现在。所以,刘老爷没作什么孽。过那恶狗岭,不伤及老人家皮毛。想到这,董旻飞继续查阅王四奈接下来写的东西。 黄泉路上,恶狗岭只是第一道坎。刘老爷魂魄穿过恶狗岭,接下来便是第二道砍:公鸡岭。客官要问,公鸡岭又是干什么的呢 ?我们知道,大公鸡具有一对锋利无比的尖爪。那是专门对付蜈蚣的利器。其次,大公鸡还有一张坚不可摧的啄食用的尖嘴。公 鸡岭上的大公鸡,专门对付曾经在人世间用眼睛、耳朵图谋不轨,谋财害命的鬼魂。如果,你在世间犯下滔天罪行。那大公鸡一 定啄瞎你的眼睛,抓伤你的脸,用尖叫声毁坏你的耳朵。用爪子掐断你的咽喉声带。使你转世投胎之后,不是变成聋哑,就是变 成瞎子。 像刘老爷这样的人,无论是走过恶狗岭,还是公鸡岭,都不会有事。因为,恶狗岭和公鸡岭,是专门对付人世间绝事做尽的鬼 魂。看到地理先生王四奈写道这里,董旻飞并不为刘老爷担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尚若未报,时候没到。逃得了初一,逃不了 十五。凡是在人世间十恶不赦之人,即使在一生一世逃脱。进入阴曹地府之前,黄泉路上,上刀山下火海。滚丁板,下油锅有得 他受罪。 对待那些恶贯满盈,罪恶滔天的魂魄,阎王爷绝对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转世投胎。像刘老爷这样的人,只要走过公 鸡岭,便进入奈何桥。因为,老孟婆是个善恶分明,嫉恶如仇的人。刘老爷这样的大善人,老孟婆岂敢得罪。肯定赏他一碗孟婆 汤,然后,进入地藏菩萨的讲经堂。经过地藏菩萨一番培训,下一步进入阎罗殿,由判官、阎罗分别划分六道轮回,接下来就是转 世投胎了。或仙、或神、或佛均有可能...... ------------ 四十五章有感而发 王四奈根据刘老爷命运八字,掐算黄纸七单排序中,详细描述刘老爷命数已尽的整个行程即经过,看得董旻飞以及几个太太汗 毛直竖。董旻飞摇摇头:“如此说来,我们家老爷即使今天不遇慧静大师于邪妖剑刃相见,也会熬不过今日午时三刻。那慧静大 师挥剑砍杀,非有意至老爷于死地,而是黑白无常拿走老爷魂魄所致。地理先生,这么说来,那靖安寺老尼不是蒙受不白之冤了 吗?”董旻飞面部表情露出从未有过的诧异。他瞪眼直愣愣的看着王四奈,满脸疑惑。 地理先生王四奈见问,即刻停住手中毛笔。他转过身对董旻飞说:“根据老爷命运八字掐算,理论上是这个道理。即使慧静大 师等今日不予刘家庄邪妖血刃,刘老爷不会超过今日午时三刻,绝对气绝身亡。至于刘老爷因何而亡,此乃天机也。诸位,不妨 回忆一下刘老爷最近有什么异常。我敢肯定的说,刘老爷绝对在刘家庄屋前屋后,东南西北四大天象瞭望。那可不是刘老爷在等 待、或者寻找什么,而是人世间俗称的“望路”之举。 所谓望路,就是自己在寻找黄泉路上的入路口。当然,出现这种情况的人,都在掉魂之后,浑浑浊浊。脑子意识清醒时,和正 常人没有区别;脑子糊涂时,尽说些令人难以理解的言语。潜意识上,自己明知道被黑白无常锁定,众鬼魂死缠烂打,拼死将其 魂魄往黄泉路上拖。逝者当然与之抗争,因为,活着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谁都惧怕死亡。所以,每每遇到此类人鬼撕扯,难 解难分之时。黑白无常便使出手段:故意布下迷魂阵。他们俩一边在逝者耳朵里念叨:往前走,就是出路。一边令其小鬼,使劲 向相反方向拖拉。 给逝者造成一种假象,一般人,都认为朝着小鬼使劲拖拉的相反方向拼命挣脱,便是重返人间。诸不知,此举却却被黑白无常 的迷魂阵套上。结果,大多数人因为耍鬼头聪明,而心甘情愿的自己拼命走向黄泉路。小鬼见此情景,笑得前仰后合。于是,逝 者惊恐万状,心生疑虑:我等逃脱小鬼纠缠,却为何小鬼反倒乐翻天?于是,左顾右盼,冷不丁抬头一看。那头顶上的门牌号头 ,六个醒目大字矗立中间:‘黄泉路入口处’。 醍醐灌顶,如梦初醒的逝者方知上当受骗。往前走,康庄大道。回头是岸,可物是人非,你已经找不到哪里才是通往人间的路 。哭喊声,在黄泉路上入口处,不绝于耳,此起彼伏。痛定思痛之后,诸途难归。擦擦眼泪,伤心欲绝,只好屈从黑白无常发落 。因为,到了这一步,等你明白过来,一切后悔已晚。于是,黑白无常令你对人世间流连忘返,遂给你七天时间。尽管对亲人有 众多不舍,也只能交代一番。 所谓临终遗言,就在掉魂七日后产生。之所以逝者胡说八道,尽说些亲人听不懂的话。那是因为逝者深知七日时间太短,他们 必须在规定的七日内,将毕生经历,一股脑的嘱托,以及众多不舍,交代给身边亲人。由于时间紧迫,逝者于七日时辰争分夺秒 。因此,在言语表达方面,想到哪里说道哪里,由不得他们仔细排序,所以才乱了分寸。亲人们听得逝者头上一句,脚下一句, 没有逻辑顺序。一般情况下,都认为逝者年岁以老,颠颠倒倒。因此,对他们的话,一般不予理会。从而造成遗憾。 这就是逝者临终前,令家人们感到行为诡异,思绪紊乱。前言不搭后语,喋喋不休。一会见鬼,一会看到神灵。闹得亲人们六 神无主,惴惴不安。刘老爷魂掉七日,家人们只要留意,不可能没有发现。尽管刘老爷在世为人宽宏大量,但对死亡的恐惧人人 有之,神仙也不例外。诸位太太们,你们大家不妨回忆一番,看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王四奈说完,继续阬头蘸一下墨汁,挥 毫疾书。 “啊!老爷掉魂七日。按你所述,他今日死于慧静大师剑下,那是在劫难逃的定数,是因果报应所致的啦?”大太太摇摇头,她 不敢相信王四奈所述一切是真的。“尚若老爷掉魂七日,魂不守舍,姐妹们应该有所察觉。可我们并没有发现老爷有什么行为上 的异常啊!”说着,大太太望着身边的二太太和三太太。四太太许怀梅见大太太望着自己,连连摇头:“嗯嗯嗯.....”意思是: 我没发现,你们几个有这方面发现没有?四太太的表情告诉诸位太太,她肯定是什么也发现。 大太太表妹邱科云,咂咂嘴,和四太太一样摇摇头说:“嗯,我没有发现!反正,我对老爷没什么感觉。即使他有什么异常, 也不可能被我发现。在刘老爷身上,还没找到心有灵犀的感觉。”说完,她沉思片刻,突然问孙秀芳道:“唉,三太太,你前天 还和老爷在一起,难道也没发现什么吗?”三太太孙秀芳见问,脸色唰一下红到脖颈。望着众人看她的目光,孙秀芳阬头不语。 或许,她记不起刘老爷前天晚上要她陪宿的经过,在众人追问的目光中,三太太孙秀芳陷入追思。 “嗯,现在想起来,好像还真的有那么回事。老爷前天晚上,还真的表现出从来都没有过的那种牵挂。特别嘱咐我:小少爷神 仙投胎,不容易养大。要我一步一看,决不能疏忽大意。另外,让我体贴大太太和二太太,不要和四太太争强好胜。说四太太年 纪轻轻,噢,对了,老爷当晚告诉我说:四太太年纪轻,守寡对她不公平。”说完,孙秀芳突然想起来了:“啊哟,我当时怎么 没注意老爷说四太太守寡这件事呢?守寡,不就是他要死了么。”孙秀芳豁然开朗。 四太太一听,神色有点慌张:“啊!老爷怎么只跟你说我一个人守寡这件事呢?他死了,我们大家独守寡,为何偏偏关照我许 怀梅一个人?三姐,不会是你平时对我不快,故意诌出来说的吧!反正老爷不在了,随便你怎么编造,死无对证的啦。”四太太 许怀梅和三太太孙秀芳,两个人总是不相信对方所言,她们俩一贯都是这样。 三太太感觉委屈,她面露为难之色,悻悻不快道:“啊哟,我说是我说。人家地理先生问了,我才想起来。又没人掐住你脖子 ,非让你相信我不可。老爷,前天晚上的确和我交代很多。再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老爷担心你会改嫁,给刘家庄人脸上抹黑。 所以,他留下话给我说:让你去靖安寺认慧静大师做师傅。而且,老爷说这件事非我一个人知道。他说,已经和大大太太、二太 太都交代过。尚若你不信,可以现在就问她们俩啊。”孙秀芳极力为自己辩护,那意思就是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她孙秀芳说出 来的话,千真万确! 许怀梅一听要让她去做尼姑,肺都气炸了。她指着孙秀芳质问道:“你,你,你为什么不去静安寺?老爷凭什么非得要我一个 人去靖安寺做尼姑?你们仨和我有什么不一样吗?既然是老爷安排的,却为何只告诉你一个人?难道,老爷在临终前,就没时间 告诉我吗?”许怀梅有点怒不可及。她根本不相信孙秀芳口中的每一句话,来自老爷的安排。 甚至怀疑,是孙秀芳故意捏造事实。“你们不就是希望我进入靖安寺吗,老爷给我的那一份全部由你们仨分得嘛!”说完,气 呼呼的样子,众人看得出她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见四太太哭哭啼啼,孙秀芳看着她心里有些软了。走过去拍拍她肩膀说:“小四,不是老爷偏心眼于我等姐妹三。老爷考虑的 是你还年轻。要你去靖安寺,是因为老爷迁就你,舍不得你。我们仨都年纪大了,老爷认定我们小泥鳅翻不起冲天浪。这才在临 终前,放下话,对你百般照顾。 ”孙秀芳望着四太太,看上去那老四真的好可怜。三十刚出头,活活守寡,老爷这个死鬼,真够 坑人的了。孙秀芳看着心疼,毕竟,自己已经年过半百。 大太太郭冬梅,知道孙秀芳并没有说谎。因为,老爷早就放心不下小老四。一是因为他年轻貌美,容易招惹野男人。尚若来个 红杏出墙,岂不丢老刘家脸面;二是因为她爱打扮,花枝招展,妖里妖气,沾花惹草势在必得。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老爷 对她们姐妹俩,早有过这方面提醒。看着小老四,是刘家庄人的头等大事。 只不过小老四她一个人不知而已,尚若现在说给小老四听,接受不了,那是小老四的本性。只要不认为所有人合起心来欺负她 ,就阿弥陀佛了。事已至此,孙秀芳已经将此事挑明,想满,也满不起来。纸是包不住火,得想个法子,让小老四心服口服才是 。口说无凭,不用说是小老四,凭我郭冬梅听了于自己不吉利的话,心里肯定不舒服。 突然,她想起老爷对她曾经的交代:“噢,孙秀芳,我想起来了。老爷说过,等他归天之日,所有的交代,都在青花瓷瓶里的 家书里。老四不相信你说的话,不妨去老爷房间的青花瓷瓶里找找看。我说你说无凭无据,小老四不相信属于正常。老爷是个明 白人,不可能不给自己子子孙孙留下墨迹!我刘家庄若大家族,拥有良田万顷不说,浩瀚芦苇荡就有上万亩。或许老爷早作安排 ,只是我等愚昧无知罢了。”大太太说完,朝小老四和老三、老二招招手:“走,姐妹们,跟我到老爷房间去。我不信找不出个 米和豆子来。”几个人叽叽咕咕一阵子,来到老爷房间。 董旻飞看着太太们在老爷死后,并没有他担心的那样,闹得鸡飞狗跳。或许,现在她们还没有正式开始,为自己挣得刘家庄一 份遗产尔虞我诈。他心里暗暗的在佩服大太太,因为,刘老爷以防万一,早就对他气数已尽的那一天,做了最坏打算。遗嘱,就 在董旻飞手上。还是刘老爷过七十大寿哪一年,将他一个人叫到书房。一主一仆切夜未眠,刘老爷说,董旻飞执笔。鸡叫头遍, 两个人方才安心睡觉。 令董旻飞惊讶的是:老爷真的没有告诉董旻飞,他藏在青花瓷瓶里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谁也不知道。难道,刘老爷 对自己怀有戒备之心。在和他董旻飞起草遗嘱同时,刘老爷留一手。同时在青花瓷瓶里,留有备份不成,董旻飞心里忐忑不安。 因为,他不知道来自青花瓷瓶里的遗嘱,会不会于他董旻飞手上的遗嘱起冲突。那样,他怎么对四个少爷交代? 所以,董旻飞也想知道老爷房间的青花瓷瓶里,到底藏着是什么秘密。尽管他对刘家庄忠心耿耿,想知道秘密倒不是为自己作 想。怕的是四个少爷,四方媳妇;四个姑娘,加上四个姑爷;四个太太,配上四个丫鬟。家丁加上佣人,总共有三十多个。这个 家,还能不能搅和在一起,全部看四个太太和她们各自生的儿子,是什么态度。一旦闹僵起来分家,别看若大的刘家庄,四分五 裂到时候一盘散沙。 家无主,扫帚舞。人在人情在,人死两分开。唉!刘老爷撒手人间,撂下董旻飞这么个大摊子,尽管由刘老爷遗嘱作为尚方宝 剑,四个太太如果不淡定,他董旻飞你奈我何?毕竟在刘家庄自己属于外姓。再和刘老爷再怎么亲,也和刘家庄没有血缘关系。 刘家大院家族如果内斗,他董旻飞还真的丫不上杠。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那王四奈都写好七单。头七为冬月二十;二七为冬 月二十七;三七为腊月初四;四七为腊月十一;五七为腊月十八;六七为腊月二十五。 黄泉路上,六七四十二天行程。逝者魂魄一路艰辛,到达阎罗殿。判官过堂审理,阎罗执笔研判。天堂之门,地狱之道。神鬼 分门别类,六道轮回转世。人世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刘老爷一生赚钱无数,虽没为官,但于官场唇亡齿寒,相互心照不宣。 尽管在世拥有太太四房,叱咤风云于管匪之间。惩恶扬善,深得民心弘扬。乃因寿辰已尽,犹如蜡烛成灰。好人留不住,恶人祸 千年。人世间善恶美丑,乃为前世定数也。 回乡之日,刘老爷看着家人们为他操办丧事,众然有千言万语,这时候已尽是阴阳两隔。两个世界,互不相通。尽管他有好多 话要对四个太太,四个儿子,四个女儿交代,但一切为时已晚。每一个逝者,都带着对亲情的眷念,而念念不舍离开。此情景皆 为生身在世犯事糟践,死后惋惜,如梦初醒。诸不知这一切,皆为一个人从生到死的必经之路。 活在人世间前呼后拥,左拥右抱。出门八人大轿,在家丫鬟揉腰。享不尽荣华富贵,穿不尽绫罗绸缎。尝不尽山珍海味,品不 完酸甜苦辣。恨苍天为何不给他刘志超多享受些天伦之乐,于儿孙绕膝嘻嘻哈哈;于太太丫鬟揪揪掐掐。于为官者把酒言欢;于 亲朋好友促膝交谈...... 上苍待我太不公,匆匆数载逝水流。含泪告别骨肉亲,依依掐断藕丝连。六七过后,逝者地府安魂。亲人释怀,恢复正常运行 。既然无力回天,何不为活着的人好好珍惜。于是乎,死者苦,苦在逐渐被世人遗忘。活者累,衣栏服饰,吃喝拉撒睡。地球, 不会因失去某个人而而停止运行。宇宙,不会因替加一魂灵,而时光倒流。走了,便走了!留下的,迟早还是一个走。来了,便 来了!来时一丝不挂,走时两手空空。来无影,去无踪。人人自危,人人急匆匆!问苍茫大地,你给我刘志超留下什么?是光宗 耀祖、是儿孙满堂、是家财万贯,还是举世无双...... 他看着太太们走进自己房间,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于是,他对着自己房间竭尽全力的呼喊:“小老四,孙秀芳说得对。 她没有欺骗你,是我回光返照之日,特意让她告诉你。之所以不对你亲口说,是因为你年纪轻轻,怕你接受不了,而魂牵梦绕。 ”可小老四什么也听不见,尽管刘老爷喊声惊天地泣鬼神。小老四和太太们依然如故,继续找她们想找的东西。他的呼喊声,凄 惨悲腔。可那小老四的反应,最多不过打几个喷嚏。 “啊嗛!”小老四接连打了三个喷嚏,她不知道是老爷在回乡路上,看着她依依不舍。还不时埋怨一句:“谁他娘的在背后说 老娘坏话呢?当心我剪断你的舌头。”刘老爷闻听此言,毛骨悚然。因为,他被黑白无常用铁链锁住那一刻,抬头一看:我的个 天啦,那黑白无常伸出舌头,拖到他们的肚脐眼,差点将刘老爷吓晕。 于是,刘老爷才知道小老四有多不知好歹。他知道阴阳两隔,两重天。他和他的太太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无法通过言语来彼 此沟通。但可以魂牵梦绕,通过托梦方式,进入四维以上的人于灵魂的交流模式。这就和量子纠缠道理一样,当一个人死去以后 ,他的真身腐朽,而灵魂尚存。属于灵魂的东西,在四维空间,来回行动自由。她们没有时间、空间限制,以无形似有形存在于 阴阳之间。 而人,在没有得到灵魂升华之前,是到不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当然就看不到另外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只有灵魂才知道她们的世 界与人世间的世界,到底区别在哪里。魂灵知道,但你只要是人,就不会知道。因为阴阳相隔,左右有别。刘老爷真心换回小老 四抱怨,小老四不领情,对他的关怀备至,视若罔闻。那是因为在他们俩之间缺乏一根光缆线,像马娘娘一样的活在阴阳之间来 去自由的人,俗称半仙。 像马娘娘这样的人,她们就像阴阳两个世界里的通讯员。人于灵魂之间对话,必须通过她们之类的半仙,来借体还魂,方才硕 果累累。否则,甭想看见对方,连对话都没有可能。至此,刘老爷只身不语。他知道,无论自己苦口婆心,对人世间的太太们来 说,犹如对牛弹琴,瞎子点灯。只好,看着太太们在他房间,翻箱倒柜。 最后,还是在青花瓷找到刘老爷写下的信笺。“啊哈,青花瓷瓶里果然有一信笺。”小老四将青花瓷瓶倒过来,从里面倒出一 个书简。然后,才从书简里找到信笺。难怪三个太太都看不到青花瓷瓶底,用手又够不到下面。还是小老四聪明,她一个人将青 花瓷瓶搬到,然后将其倒过来。才听得青花瓷瓶里,传出哗啦一声响。从里面掉下来一个书简。 一对青花瓷瓶,有将近一米高。里面装着,老爷平日里喜欢的名人字画。太太们对名人字画并不感兴趣,她们急需要证实的是 老爷曾经对她们说过的话。以此验证一下,老爷是不是早就预感自己时日不多。如果是这样,那地理先生所言极是。果不其然, 小老四急忙打开信笺。里面是一张宣纸,老爷在宣纸上,用毛笔写下的临终遗言...... 整张纸,专门交代小老四一个人。许怀梅看得痛心疾首,一个人嚎啕大哭在刘老爷棺木面前。小老四突然跪倒棺材头,痛哭流 涕。刘志超看得情真意切,直到这一会,他才一步三回头的踏上黄泉路...... 刚才,小老四和诸位太太们几乎格格不入,看到青花瓷瓶信笺之后,俨然换个人似的,悔不当初。因为,他看到,刘老爷对她 有众多不舍,并为之深感迁就。老爷在宣纸上写下对小老四的忏悔,老牛吃嫩草,是他刘志超这一生做的最对不起小老四的唯一 一件事。心中叙说当初对小老四多么爱戴,现如今才知道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谎溜。 尽管历代帝王将相,对自己妻妾不舍,死后残忍陪葬,那是对人性的践踏。官再大,死后也得下地狱,因为作孽深重。所以, 刘志超对小老四的迁就就是:她太年轻,来日方长。跟着自己活守寡,未免对她不公。但倡导她在自己死后嫁人,有伤刘家庄家 族习俗。万全之策,只有令其进入佛门净地。或许对刘家庄于小老四来说,各有所得,两全其美。当然,其它三个太太因为年事 已高,不在考虑之内。 王四奈写好七单,交由董旻飞,自己便骑马匆匆而去。董旻飞正欲离开,忽听得四太太许怀梅“噗通”一声,跪倒在刘老爷棺 材头面前,哭诉声听得人悄然泪下。没有人哭,一个人也哭不起来。一旦有人带头哭诉,啊哟,所有人掩面而泣。包括刘志超的 儿子们,也泣不成声。那四小姐刘招娣,更是大哭不起...... ------------ 四十六章无欲侧钢 慧静大师挥剑横挡胡鼠近身刘老爷,不想此举正中黑白无常之下怀。刘老爷午时三刻气数已尽,本想缉拿王钊,使之暴病身亡 。可转念一想,对刘老爷这样的大善人,采取暴病身亡的手法,未免不近人情。二差官为难之时。确巧,遇慧静大师于胡鼠姐妹 大战数十回合难解难分。刘老爷因为掉魂七日,迷迷糊糊中有声音在耳边催促他前去看个究竟。诸不知那是黑白无常早早等候时 机,捉拿刘老爷魂魄。见慧静大师挥剑猛刺,二位地府差官不失时机。于是,刘老爷一个趔惧,直扑慧静大师剑尖。 胡鼠姐妹见状,深知天机不可泄露。因为,她们已经知道黑白无常磨云降旨,怎料道他们俩是直奔主人刘志超索命。知道是刘 家庄闲时生非,乐极生悲所致。眼见得刘老爷轰然倒地,尼姑们莫名惊诧,狐仙姐妹也始料不及。于是,双双收手,以刘老爷伤 命了结当下狐尼之争。实质上,彼此都为保护刘家庄而愤然于对方互不相容。此灾祸由董旻飞前往靖安寺请来尼姑降妖所致,又 因那小少爷于狐仙姐妹打打闹闹引起赵春花不适而起。 尚若这一会,有一个人出面,阻挡一下刘老爷。便为老爷赢得下一个十年寿辰,继续享受他的天伦之乐。只可惜,家丁佣人太 太数十人,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刘老爷前往狐仙于尼姑打斗场合。唉,没救星,又没贵人指点,那刘家庄刘老爷命该休矣 。尚若此时此刻,马娘娘在场,绝对万般阻拦。可是,再做的每一个人,有哪一个又是像马娘娘那样的独具慧眼。精通阴阳隔世 之术,识破天机之能耐呢? 随着胡鼠姐妹退回小洋楼,慧静大师师徒几个虽然知道是刘老爷命数已尽,无力回天。但还是因为自己失手误杀刘老爷,而心 情沉重。董旻飞忙着操办后事,这一回,他闲来无事,惹是生非。结果,忙得他神魂颠倒,焦虑万分。各自反省,得出大户人家 做事,家庭和睦万事兴,疑神疑鬼生端倪。刘老爷死于非命,带给人们教训就是:遇事要忍,因为忍一时,风平浪静。 鸡毛蒜皮,斤斤计较,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将小事闹大,天灾人祸,不请自来。那是因为,家庭和睦,阳气避邪克妖。同仇 敌忾,团结友爱,魑魅魍魉绝对不敢靠。一家人,举案齐眉,见人一脸笑。便是福气盈盈,财气旺盛。满面春风,福禄寿喜护佑 你发财升官。喜洋洋,喜事扑面而来。眉头紧皱,愁眉苦脸,整天板着一副面孔,好像天下人都负于你。财神爷送财上门,看到 你这副德性,也会躲得远远。 因琐碎家务,或因工作压力过大,将怨气带回家中。便是潘金莲竹竿,起祸根苗。小夫妻小打小吵开始,到打出手,最后一拍 即散,各奔东西。妻离子散,拖累父母。都是因双方缺乏教养,不克制,争强好胜,张扬跋扈。结果,祸事不断。一个家庭,从 兴旺发达,走向末落。正是由于家庭成员之间缺乏度量,赌气好斗所致。董旻飞在深深地为自己去一趟靖安寺,惹得刘家庄祸从 天降,他不自质谁自质! 地理先生王四奈,他以丧葬安宅收取银两。像刘老爷这样的大户人家,他恨不得天天遭祸事才有银子赚。和开棺材铺的张倌俊 一个心理,不死人,他棺材卖给谁?那大陈舍郎中陈凤仙,虽为女流之辈,以买药看病作为生计的她,何尝不是指望大户人家多 病多灾。否则,她那些药,卖给谁?靠赚老百姓钱,老鼠也养不活。因此上,财大气粗之人,固然招惹诸多不便。比起穷人,食 不果腹,衣不遮体。走到大老爷堂,最多也就挨顿板子走人。要不然,那大老爷还得管他吃住穿行。 因此上社会上流传虱多不痒,债多不愁,真的不是凭空捏造。负债累累的人,已经绝望到极顶。倾其毕生精力都还不完的债务 ,你还指望他还吗?你因为他害怕什么嘛?话说回来,大凡倾家荡产,走上绝路的人,只要熬过人生巅峰的最难点,接下来便是 福报的开始。做坏事,不在自身在儿身。做好事,心胸坦荡,寿比南山。因果报应,人世间前翻后起。 慧静大师带着弟子回寺,一路上骑马细思量:难道,我等贫尼刘家庄之行,驱赶小洋楼狐妖,惩恶扬善是错误的吗?如果不是 ,刘老爷为何直逼我剑锋求死!不会是那刘志超为我于其弟婚姻受阻,而愧疚难熬。所以,才只求一死,以示解脱!想着想着, 一阵暖风扑面而来,众尼受惊,突然纷纷勒住马缰止步观望。南天门方向,霞光万道。慧静大师见状,对着弟子们一挥手:“徒 弟们,南天门祥云顿起,霞光四射。定是我佛显灵,速速随我下马朝拜,不得有误!”说着,慧静大师跃身下马,手持佛尘,面 向霞光布满的南天门。 说来也怪,四个徒弟怎么说也没见过南天门于午时,霞光漫天。正欲发问慧静大师,抬头却见祥云飞至头顶。长驱直入众尼面 前,一看,所有人下跪,齐声叩拜。慧静大师即刻道:“阿弥陀佛,不知是观世音菩萨驾到,贫尼有失远迎,切莫治罪于我等。 ”慧静不敢抬头,只是阬头作捐。 金童玉女架起云斗,慢慢降落尼姑面前道:“慧静大师听令,我等乃菩萨身边道童。奉菩萨之命下旨尔等,不要为刘家庄刘老 爷之死,恨古千秋。因为,刘家庄亏欠于你徐峥秀,乃是定数。又为刘员外扩建刘家庄,得罪土地爷因而牵连磐鑫大神违反天规 。磐鑫被贬,六道轮回转世投胎,却因时辰于刘家庄刘老爷诸多相生相克。因此,为报刘家庄成就大业,刘老爷必须气数已尽。 否则,磐鑫大神与之抗衡,此乃刘家庄之大不幸。我等传话于尔等,谨遵菩萨教悔。切莫为刘家庄刘老爷之死,纠葛不清。此乃 天意,刘家庄得失参半,方为世道太平。”说完,金童玉女架起云斗,徐徐升天。 慧静急忙抬头,却只见金童玉女,对着他挥手致意:“请大师谨记菩萨教悔,切莫自质过度!”说完,消失在苍茫天际。慧静 急忙叩拜:“多谢菩萨指点,多谢道童不远万里传旨。菩萨金口玉言,贫尼牢记在心。”起身目送金童玉女在霞光中,消失殆尽 。慧静深深地吁了口气“阿弥陀佛,贫尼深知事有蹊跷。多亏菩萨指点,否则,贫尼这一生心存愧疚。” 慧思牵着马,来到慧静大师身边,一边慢慢跶步,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徐峥秀:“师傅,那道童口中定数,究竟指的是什么呀? 我们怎么听不明白!”慧静大师见问,望着慧思,再看看其他三人,一个个望着她,露出一副好奇的眼光。慧静大师心里明白, 徒弟们多么想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遭遇。唉,自己已经进入古稀之年,尚若再不给徒弟们交代清楚,恐怕日后机会也不多了。 “唉,说来话长!”慧静大师喃喃细语:“看到西南角的马良寺了吗?我的伤心事就与那马良寺有关联。”说完,她手指马良 寺,眼睛里迅速散发出仇恨光芒。“那马良寺老和尚名字叫刘志龙,是刘家庄刘老爷的二弟,法号静悟,与我同年不同月所生。 七十年前,我们俩因父辈喝酒性起,指腹为婚。他爹是员外,而我爹是京城皇上亲点秀才。只是官场变幻莫测,心怀鬼胎之人, 狐假虎威,色厉内荏。 刚正不阿之人,声色俱厉,却屡屡遭贬。我爹心直口快,加之又是南方人,在北方为官遭遇地方官员派别排挤。为了一家人平 安,爹爹忍痛割爱,毅然决然放弃高官厚禄,选择解甲归田。因喜欢舞文弄墨,遂获得刘员外青睐。一来二去,两家人还算和睦 相处,相互客客气气。谁知道节外生枝,我们俩五岁哪一年,刘志龙被一化缘和尚相中,死缠烂打一个劲非说他于佛祖有缘。 刘员外心里不从,但又碍于自己为官一任,显示大爱无疆。咬紧牙关,点头让那老和尚带走刘志龙。直到他年方十八而归,我 们俩便重续旧缘。一来二去,两厢情愿。待我有了身孕,刘员外雷霆大怒。说我们俩是伤风败俗,有损刘家庄声誉。一气之下, 给刘志龙砌起马良寺,给我砌起靖安寺。从此,我们俩各奔东西,老死不相往来。 入寺院第二年三月十六,我便产下一子,被那接生婆连夜送走,至今下落不明。后来,我通过多方打听,才好不容易找到当年 为我接生的老婆婆。谁知道,她早已经不再人世。从此,找我生下孩子无望,因为音讯全无。可恨那老秃驴,从不问及我十月怀 胎苦和累。是死是活,从不来靖安寺偷偷问候一声。那马良寺与我靖安寺不过区区三里地,老秃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近在咫 尺,却如同远隔千里。 原本青梅竹马一对,两厢厮守到白头。不想,天各一方,在寺庙孤苦伶仃守空房。呜呼!悲哉!人间苦,莫过于相思苦;人间 累,莫过于负心汉。刘员外为自保身份,棒打鸳鸯鸟,刘志龙毁我一生无情无义。刘志超死于我剑下,实属因果报应。上苍早有 定夺,为的是解围我心结。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放过原谅别人过错,便是给自己修得一片净土。要说错,凡夫俗子,孰人无过 ?阿弥陀佛!”慧静一口气讲完自己的故事,内心里还是对刘志超的死,惴惴不安。 她知道,那刘志超对自己不薄。靖安寺供给,全部有刘家庄承担。而于刘家庄恩怨情仇,发生在刘员外身上,上苍却要他后生 还上。天理也不公啊!听了慧静大师一席话,又看着他摇头叹息。众人不好多问,只是牵马徒步,一路陪伴师傅前行。慧思深有 感触的点点头说:“师傅,当初,你就不应该进入靖安寺。大不了我不嫁给你刘家庄,但也不见得非将这一生留在靖安寺不是。 ” 慧静大师咪嘴一笑道:“都跟为师这么多年,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怕有人说你六根未净吗。人世间有多少事,如人所愿。又有 多少事,令人心想事成?”慧思听了点点头:“唉,出家人也是迫于无奈啊!”说着,慧思眼前,立刻展现出自己进寺院的情景 。姐妹们清晨闻鸡起舞,靖安寺外大操场,坛前慧静大师抚琴诵经忙。众尼闻琴翩翩舞,好似那天公仙子醉瑶池。她们一个个身 穿浅灰白衬大衣褂;头戴尼灰帽,脚穿白色布袜,踩着黑布鞋底。 师傅双手十指谙练玄,按压拨挑舞蹁跹。一曲观世音菩萨颂,悦耳动听,引得路人注目观望:“观音佛祖不思议,救度众生无 停时。左手摘来甘露水,右手摘得杨柳枝...”别小看靖安寺小尼姑,琴棋书画剑无人与之匹敌。人人拥有一副好嗓子,唱诗诵经 路人皆知。 想当初,自己原本老家伞菛狭。嫁于徐家晓飞做长房。荒年干旱颗粒无收,举家逃难来涂州。徐家老小十八口,身心疲惫,带 着媳妇,得不到好处,还受连累。那年头,多一个人多一张嘴。于是乎,趁慧思途中逃难熟睡,一家人偷偷溜走,甩下她慧思陈 凤英。大难之年,哪里还谈得上传宗接代。为活命人人都自危。 待陈凤英一觉醒来,徐家人却一个不见。她发疯似的四处打听,好心人告诉她:你丈夫一家人,趁你熟睡抛弃你南下去逃荒。 幼稚的她,不相信丈夫一家人会将自己抛弃,跋山涉水,紧追不舍。沿途乞讨,漫无边际。只知道丈夫一家人,南下,她也一路 向南追。二十刚出头的大姑娘,原本美丽又善良。日久天长不洗漱,蓬头垢面,满身恶臭讨人嫌。那年头,男孩只换一斗米;女 孩只换一斗糠。 慧思虽为女儿身,沿途没人将她来收养。男人瞧见她一副破烂不堪模样,碎一口吐沫掩鼻而过。她手里捡只破碗沿路乞讨,谁 家见了,给她一口饭,立刻催她跑。一路找到刘家庄,慧思跑到靖安寺大门口,实在走不动。小尼姑汇报慧静大师:“师傅,寺 院大门口,饿晕一个讨饭的姑娘。”小尼姑慌慌张张来报:“师傅,那姑娘好像饿得不行了。” “啊,快带我去看看!”到了大门口,慧静看见心里发慌。姑娘看上去不疵不傻,怎么作孽成这种模样。她对着弟子们一声喊 :“弟子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快快与师傅将她带回寺院。先给她洗漱一番,换身尼妆之后,再给用膳。”经过弟子们七 手八脚给陈凤英打扮,穿一身尼姑服装,倒显得她更是楚楚动人。 慧静看来看去,这么漂亮的一个大姑娘,却为何遭此劫难,实属不该啊。于是,她询问道:“女施主,你是哪里人士,何因置 你成这等模样啊?”陈凤英见问,便一五一十道出家乡伞菛狭遭遇旱灾。自己和婆家人,举家沿路乞讨之经过。慧静听了好难过 ,如果说那负心之人刘志龙,从进入马良寺,就和她徐峥秀从未见面是忘恩负义。那么,陈凤英的男人徐晓飞那就更不是东西。 哪有男人嫌弃老婆是累赘,扔下你不管,为的是多一个人多一张嘴要饭吃。唉,女人那女人,难道你们自己就养不活自己吗? 凭什么偏偏成为男人的牺牲品。于是,慧静劝导陈凤英说:“姑娘,既然你知道那负心汉抛弃了你,却为何一路追赶,直至饿晕 在我靖安寺? “唉,师傅有所不知,我们哪里的女人,信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男人有休妻权利,而女人却只有服从。或许,我那男人真滴 是将我忘掉了,不是故意。”慧静大师当时听了自己说的话,捧腹大笑:“姑娘啊,你把这世界想得太美好了。要知道,人世间 的人,谁与谁都不尽相同。千万不要以你自己的想法和品行,去衡量其他人也会和你一样。你为一个自己都养不活自己的人,去 死心塌地坚守,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不值啦。再说了,天下那么大,你一个弱女子,找到那一天,才能找到你男人。” 说完,慧静大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世道,女人离开男人就没法活了吗?你看,我们这些尼姑们,自食其力,不是活 的好好地吗?”陈凤英听了,还算开窍。她脑子一转,急忙对慧静大师说:“师傅,要不您就收留我吧!与其说冒着找不到自己 男人的风险,还不如拜大师为师,吃斋念佛。” 陈凤英如此听话受劝,另慧静大师没有想到。她点点头,很快答应留下陈凤英做自己的第四个大弟子。原本想给陈凤英剃度, 怎奈她相貌出众,五形端正。如此漂亮脸蛋,加上一头乌黑铮亮头发,慧静大师心生怜悯。让它带发修行,并为其取法号慧思。 想到这里,慧思对慧静大师充满感恩。毫不夸张的说:慧思之所以有了今天,多亏当初慧静大师的指点。要不然,自己一个劲, 找到猴年马月,才能找到那男人徐晓飞。 “师傅,人世间人情薄如纸,面子不值分文。不要脸的人发家致富,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十有八九是穷光蛋。爱面子的人守穷 ,厚脸皮的人得到实惠。骗子满大街,善人无人问津。人心换人心,换回来的是寒心。善良,换回来的是拔凉拔凉的没心没肺的 人。我等苦度众生,众生又何时苦度过他们自己。刘家庄小洋楼狐仙成仙,而我等一心向佛,最后还不是一把火,坛中圆寂了此 残生。孽畜修炼得正果,我佛修炼道行深。我等圆寂,六道轮回成佛成仙,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慧思语气中 ,或多或少带点抱怨自己进入佛门的诸多不实。 她一番言论,为的是看不惯小洋楼的狐仙姐妹咄咄逼人。凭什么孽畜能成仙,凭什么鬼神能当道?我们尼姑一生倾其所有献身 佛门。可结果,一把大火缸中了结,令人心寒。慧静大师岂能不知道慧思心中抱抱怨怨,她愤愤不平。只是羡慕嫉妒狐仙姐妹, 不过是偷吃农家牲畜的区区一只老狐狸。却为何阴阳两世界,进进出出得自由。 “慧思啊!你可知人鬼神畜前生都是什么吗?”慧静大师轻声漫语的问道。众弟子望着慧思,一个个摇摇头:“不知道!” 慧思想了想说:“人鬼神畜等,进入六道轮回,互相交换,彼此更替。好人成仙,恶人成魔。绝事做尽之人,经过六道轮回, 进入畜道。所以,人的前生不一定是人,畜的前生也不一定是畜。阎王爷是根据他们在世间功绩大小多少,给他们分门别类。师 傅,我说的对不对?”慧思一连串说出自己已经知道的一切。 慧静大师听了,笑着说:“完全正确,那你还有什么怨气呢?那狐狸精前世,不一定就是老狐狸。而我等前世,也不一定就是 尼姑的命啦!或许,因我等这一世修行得道,来世亦或成为王母娘娘身边丫鬟,或者是护花使者等等又未尝不可呢?积善养德, 是我佛苦度众生之根本。出嫁之人,四大皆空,六根清净。无忧无虑,心入空门。与世无争便是福,心中无欲便是静。阿弥陀佛 !” ------------ 四十七章尼姑生世 慧思陈凤英,算得上是大美人。却为什么会下嫁一个三观不正的徐晓飞,还遭遇徐家的抛弃呢?众尼不知其中缘由。只是于其 她尼姑担水种菜,收稻割麦,方知那慧思陈凤英总是看着别人怎么做,自己才怎么做。走路脚起泡,干活手磨破。尽管慧思强忍 体力劳动之苦,但还是被悉心照料她的尼姑姐妹们发现。慧颖每当看到慧思干活干得满头大汗,就上前帮忙说:“小师妹,你是 没有下地干过活吧!经常干农活的人,肌肉发达,身体五大三粗。而你,细皮嫩肉,小鸟依人一般。我看你倒像大家闺秀,是个 整天手里拿着绣花针千金小姐吧。” 慧思听了慧颖师姐的话,摇摇头,不吭声。只是对着慧颖,付之委婉一笑。然后,继续干活。每天晨起练剑,慧思总是看着师 傅抚琴,那目光呆滞在古琴琴弦上,久久不愿意移开。直到有一日,慧静故意离开琴房,而将大门敞开。不一会,没有控制自己 欲望的慧思陈凤英,突发奇想。她偷偷摸摸的静悄悄走进师傅琴房,慢慢的坐在琴旁,挥手轻轻拨弄琴弦。紧接着,尼姑们便听 到一首来自于《梁祝》的十八里相送。古琴韵律,悦耳动听,听得尼姑们如痴如醉。 从那以后,慧思再也瞒不下去了。便向慧静大师叙说一切,慧思原来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舞文弄墨,琴棋书画,都是她拿手 好戏。只因遭受火灾,家道中途衰落。因此,才有自己下嫁三门峡徐晓飞这段悲惨经历。得知慧思生世,慧静大师心潮起伏。真 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尚若慧思一家人不是遭遇天灾人祸,或许,她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一位大老爷身边的少奶奶或者 大太太。 据说,凡是僧人尼姑入寺院,从来都不是他们自觉自愿。每一个出家人身上,都曾经有着一番不同寻常的经历。慧静大师手下 有四个大弟子。慧思陈凤英,只是最后一个。那法号慧颖的二师姐,也算是文武双全的奇女子。于慧思相比较,两个人虽然遭遇 不尽相同,但飞来横祸,如出一辙。慧颖真名叫皓宇瑕,老家西山吕梁坝。父亲名叫皓天氹(dang),镖局营生谋发展。路遇山匪 刀不长眼,挡他道者,非死即亡。日积月累,仇家越来越多,于同行结怨越来越深。 一日,仇家纠结恶人灭门,父母家丁,全家老小一个不剩遭斩杀。唯独皓宇瑕当日,因为父亲从小送她拜师入道,送入九华山 叩拜道士认师傅。五岁离家出走,年方二十二岁功成名就,打道回府,师傅便派出师姐师妹护送她回乡。一行人,风尘仆仆,骑 马远征,一路上风餐露宿,经过一月有半时间,好不容易才来到西山吕梁坝的家门口。 眼前景象,令皓宇瑕即同期到达的姐妹们不敢相信。满目疮痍不说,房屋倒塌,四周荒芜人家。到处阴森恐怖,萧条凄凉。院 墙大门口,蜘蛛网连城一片片。墙头东倒西歪,大院内外,死气沉沉。阴森森大院内,门锁早被砸成铁块。轻轻推门而入,突然 “哗啦”一声,墙上大门随之倒塌。 “皓宇瑕,是不是你们家人已经搬走?看这里情景,像似好多年没有人居住过。”师姐问皓宇瑕。是啊,皓宇瑕也感觉奇怪。 尚若是自家人搬走,怎么不可能通知她呢?父母亲自将自己送到九华山,她们怎么可能扔下自己充耳不闻?皓宇瑕摇摇头:“师 姐,这绝对不可能。如果是爹娘带着家人乔迁离开,她们不可能不来九华山通知我一声。” 看着大院内杂草众生,院墙虽然崩塌,但房屋依旧完好如初。皓宇瑕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老家会如此凄惨炎凉,不堪入目。 想到这,她更想得出结论。于是,便对师姐师妹说:“师姐师妹,看房屋完好,不如我们进得屋内看个究竟。我不相信爹娘临走 离开,不给我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说完,皓宇瑕径直推开主卧大门。 吱呀一声,随着一声大门推开声响,随风掉下一阵灰尘,扑鼻而来。皓宇瑕即刻用手捂住口鼻,众人紧随其后。只见客厅内, 桌椅、沙发包括室内家具,东倒西歪呈现在众人眼前。虽然上面,积满厚厚一层灰尘,但不难想象这是打斗时留下的痕迹。皓宇 瑕突然转身来到厨房,锅碗瓢盆都被砸得片甲不留。缸坛瓦罐破碎一地,眼前情景,不由得使皓宇瑕心里咯噔一怔。一个不祥预 兆,迅速涌上心头。难道家里人遭遇...... 皓宇瑕不敢往下想,但她越发小心翼翼的在地上寻找痕迹。终于,从主屋的房间内,传来皓宇瑕师姐师妹们的惊叫声:“皓宇 瑕,你快过来看......”正在厨房仔细查看的皓宇瑕听到姐妹们的叫声,知道他们有重大发现。心急如焚的她急不可待的冲出去 ,煞腿直奔主屋房间。 原来,是师姐师妹们发现屋里有一堆尸骨。数一数有二十二口人尸骸,正好于皓宇瑕家人人口相符。皓宇瑕被这突如其来的发 现,吓哭了。“呜呜呜......爹,娘,哥哥姐姐们,不会真的是你们吧!能告诉我,到底是谁害死你们的呀?”听得皓宇瑕被吓 哭,师姐师妹们,知道情况不妙。但还是竭力劝阻皓宇瑕说:“皓宇瑕,先别哭。你小时候就进入九华山,十多年到底发生什么 ,你也不知道。不妨,我们先找人问一问。” 皓宇瑕一听,心里想:唉,对呀!一堆尸骨还不能肯定就是我们家人,尚若是别人的呢?想到这里,她擦干眼里点点头。谁不 希望自己家人好好活着呢。“对,我们出去找人问一问不就知道了。”于是,皓宇瑕领着姐妹们,走了大约半里地,才找到有人 居住的地方。一打听,才知道,那房内尸骨,正是其家人。 惨案发生在,皓宇瑕走后的一十六年的大年夜。皓宇瑕他爹皓天氹的镖局,于本地外号叫做二口水的镖局,为挣得一单生意, 发生口角。两个人互不相让,而需要镖局押运的商家,又趁机降低价格。不得已,为了争一口气,皓天氹以最廉价的价格,中标 。二口水表面上不露声色,其内心对皓天氹的镖局恨之入骨。回到家,二口水感觉自己没面子。越想越气的他,切夜难眠。不解 心头之恨,他是吃不下睡不好。于是,顿起杀心。 一个以大年三十,夜深人静为契机的计划,很快在二口水心目中产生。言必行,行必果,二口水终于了却自己心愿。灭了皓天 氹全家,且是神不知鬼不觉。但使二口水没有想到的是:村里有一个光棍汉,名字叫裴成忠。他看上本村寡妇小凤仙,只是寡妇 坚决不答应。只有自己方便时候,主动偷偷摸摸来到裴成忠家中。 可大年三十这一天夜,裴成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凭什么你小凤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我裴成忠想去也去不得,一 个人孤苦伶仃过大年?不行,我得去你们家过完年再说。不给我进房,我就大吵大闹。搞得满城风雨,迫使小寡妇就范,我看你 以后还再敢嘚瑟。想到这,裴成忠下床穿衣。转念一想,唉,这大过年的空手去人家小寡妇家里有多不吉利。不如将自己买回来 过年的年货,全部拿到小寡妇家里,或许,她看到东西就开心,不会拒绝自己。 裴成忠心里美滋滋的,他拎起猪肉,径直走向小寡妇小凤仙家。话说小凤仙家,住在皓天氹他们家北边。而裴成忠的家侧住在 皓天氹他们家南边。也就是说,裴成忠拎着猪肉前往小凤仙他们家,那皓天氹的家门口,是裴成忠的必经之路。谁都知道,皓天 氹开镖局,十里八乡一听说皓天氹的名字,都为之一振。裴成忠平时,就怕从他们家门口经过。 不是怕给自己找麻烦,而是那皓天氹门口,总是耀武扬威有人把守。有事没事,看到行路人,总得上前刁难一番。或许是狐假 虎威,或许是闲极无聊,找个人开刷开刷。裴成忠不想在大年三十夜里,被这伙人逮着,那还不被皓天氹笑死。可不去小寡妇他 们家,他这心里总是惦记。唉,索性从皓天氹家后门口路过。不会被家丁发现。 说来也巧,二口水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他和裴成忠的想法居然不谋而合。因为皓天氹家大门口,整天有人把守,唯独后门是去 厕所的地方。平时,除了有人上茅房,其余时间,难得有人光顾。再说了,皓天氹他们家后门,都是一块小麦地。连条路都没有 ,无需派人照看。那二口水正是有了这种想法,从皓天氹他们家后门进入院内,杀他个措手不及。 这不,一个想满门遭斩;一个想路过此地去小寡妇他们家。大过年的,谁会想到居然有这么两个人,一个野心勃勃想灭人家门 ;一个色胆包天,想沾小寡妇便宜。他们俩居然不谋而合,都从皓天氹他们家后门下手。目的仅仅是,为了躲避他们家家丁视线 。 其实,草木皆兵了。那大年三十,皓天氹他们家家丁也要过大年不是。你看看,这一会,都喝得伶仃大醉,一个个不省人事。 包括皓天氹本人,也喝得东南找不到西北。更不必说他手下的家丁了。二口水带人从后门摸到他们家大院,连皓天氹养的大狼狗 也不知道怎么地,连哼都没哼一声。或许,因为大狼狗也吃了沾上酒的骨头,也被酒精麻倒了。二口水带人长驱直入,顷刻间, 大院内即刻响起“啊,啊”的声音。 裴成忠这一会刚巧路过皓天氹家后门,听得大院内有男有女啊啊啊的惨叫,他手里拎着肉,情不自禁的想凑过去看个究竟。他 不敢从后门进入,只得从墙头爬上去露出头顶往里面偷偷瞧一瞧...... 我的个天啦,皓天氹一家人已经被十多个蒙面人,杀得光光。这一会,除了二口水和手下人的对话,其余,裴成忠再也听不到 有任何异响。吓得裴成忠,从墙头噗通一声滑落在地。他知道弄出响声,惊动这些杀人恶魔,自己定会没命。所以,一双脚刚落 地,裴成忠煞腿就跑。慌不识路,他居然一鼻气跑到小寡妇他们家。看看后面没有动静,才嘭嘭嘭开始敲打小寡妇他们家的们。 大年三十夜,有人敲门,吓得小寡妇两个孩子,嗷嗷直哭。裴成忠急忙在外边说:“小凤仙,快不让孩子哭。被坏人听到了, 会死人的知道不。”小寡妇听得是裴成忠声音,就急忙招呼孩子:“快别哭,外边有坏人,听到有哭声会带走你们的。”孩子真 的被吓住了,小寡妇走到门口,听一听外边有没有动静。裴成忠躲在门外,给小寡妇判断他已经离开的错觉。 你还别说裴成忠,把个小寡妇心里掌握得透切。正如他所料,小寡妇轻轻地打开门,然后,从门缝里伸出头来。这时候,裴成 忠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手,等小寡妇再关上门,大势已去,自己今晚上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于是,裴成忠壮壮胆,呼啦一下子 ,冲到小寡妇屋里。吓得小寡妇大声囔囔:“妈呀,救命......” 裴成忠急忙用手堵住小寡妇的嘴:“快别叫了!皓天氹一家人,一个不留的被人杀了,我亲眼目睹。为了怕被他们发现,所以 ,才鬼使神差的跑到你们家来。”小寡妇开始被捂住嘴,使劲挣扎。可过了一会,她发现裴成忠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抱住 她,浑身发抖。而一双眼神,却死死地盯着自己家的大门口。摒弃呼吸,似呼想从外边听出什么动静来。 小寡妇慢慢的瓣开裴成忠的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你,你,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裴成忠见问,直愣愣的望着小寡妇。然 后再看一看自己的双手。他连自己怎么放开小凤仙,都不知道。于是,便神情慌慌张张的对小凤仙说:“哦,我看到了皓天氹他 们一家人,全部被人杀害了。”裴成忠说的断断续续,一双腿像筛糠一样。 小凤仙看一看裴成忠,撇着嘴瞟一眼裴成忠似信非信的问道:“人家一家人被杀,你是怎么知道的呀?大过年的,你不睡觉守 岁,却跑到皓天氹他们家,不会是有什么图谋吧!”小凤仙回到床上,给孩子们盖好被子。两个孩子看见母亲和一个陌生男子在 说话,不敢抬头正视。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偷窥裴成忠。 小凤仙的问话,裴成忠还真的不好回答。疑疑喃喃中,小凤仙以为裴成忠肯定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就紧追不舍的问道:“ 莫非,你真的想对皓天氹他们家有什么企图?否则,为什么不敢说给我听。”裴成忠被小凤仙激将法急得嗓子眼里冒青烟:“说 就说,难道怕你不成。我是准备来你们家和你一起过大年。前面大路我不敢走,怕的是皓天氹他们家家丁看到找麻烦。这不大年 三十,哪有夜不归宿的人。 可谁知道,从皓天氹他们家后门麦田路过的时候,听得他们家有人啊啊乱叫。我心里好奇,想看个究竟。不敢从他们家后门进 入,我便爬上他们家墙头。结果,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吗?他们家大院内,都是一群蒙面人。他们正在七手八脚的将皓天氹家人的 尸体,往客厅房间里搬。吓得我‘噗通’一声,掉在地上。为了不被这些蒙面人发现,我就撒由就跑。这不,一鼻气跑到你们家 。”说到这里,裴成忠左顾右盼,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小凤仙一看,急忙问道:“怎么啦?你在找什么呀?”裴成忠急忙回答说:“啊哟,糟了,我将带给你的猪肉,慌忙中忘记在 皓天氹他们家墙根下了。这可如何是好!”裴成忠急得双手直搓。小凤仙一听说有块猪肉掉了,急忙对裴成忠说:“啊哟,看你 这个没用的东西。知道掉在哪里,还不快给我去找啊!”她催促裴成忠赶快动身。 裴成忠听了小凤仙的话,掉头就走。可走了两步,裴成忠急忙止步。他想了片刻,重新转过身对小凤仙说:“小凤仙,不就一 块猪肉嘛。你要,我明天再去卖给你还不成吗?那蒙面人杀人不眨眼。这一会你让我去找猪肉,尚若被这伙人逮到,定死无疑。 你是要块猪肉好呢,还是要我裴成忠这个人好呢?”裴成忠不想为一块猪肉,而白白的送命。女人嘛,是个现实主义者。自己得 到实惠,管他别人是死是活。像小凤仙这样的人,当然更不例外。 “嗯,那好吧!不过明天一大早,你得去把猪肉找回来。”说完,指着房间一块空地说:“拿张芦席铺在地上将就一晚上吧, 尚若我小凤仙这个节骨眼下赶你走,似呼有点不近人情。那柜子里有棉被,你自己去找。孩子们看着我呢,不能跟你套近乎。” 说完,小凤仙自顾自进入被窝。而裴成忠辗转反侧,他根本睡不着。直到第二天天亮,全村人被惊动。 小凤仙急忙催促裴成忠说:“唉,你昨天夜里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你还不快去找猪肉去。给人家捡走,也是白搭 ,连声谢谢都没有。”你看看,这种女人,始终放心不下的是那块猪肉,居然不顾自己死活。既然如此,我裴成忠还为你这样的 女人穷追不舍,没必要了吧!于是,他干脆对小凤仙说:“我没时间去了,你去皓天氹他们家,后门南墙院下面去找。如果找到 ,你就拿回来。如果找不到,你就当被别人捡走了。这样,倒可以了吧!” 小凤仙一听,连连点头:“嗯,那好,大年初一去捡块肉回来,是好事,那你在家等着我嗄!”说着,小凤仙兴高采烈的去皓 天氹他们家。诸不知这一会,地方官员已经纷纷赶到。一起灭门惨案,怎么能不惊动官府呢。人家在大院看热闹,而小凤仙侧一 个人,鬼鬼祟祟跑到皓天氹他们家后门南墙院。果不其然,那裴成忠并没有欺骗她。因为,在南墙院的墙角下,一块猪后腿真的 掉在地上,纹丝不动。 小凤仙一看,喜不自禁。她笑嘻嘻的快步走过去,左顾右盼一番。见没人注意她,便捡起猪肉,就往回走。一路上,小凤仙心 里美滋滋地。嘴里,不停地哼哼唧唧。有猪肉给孩子们过大年,她这个寡妇娘们,算是天大幸事。一路小跑到家,她急忙呼唤裴 成忠:“老光棍,老光棍,我把猪肉找回来了。”裴成忠听到喊声,急忙从房间里跑出来。 他还真的没想到,猪肉被小凤仙这么快就找回来:“啊对,就是这一块。你看看,我对你没说假话吧。唉,小凤仙。你去找猪 肉的时候,有没有被人发现?”裴成忠还是有点担心,便小心谨慎的问道。小凤仙摇摇头说:“啊哟,所有人都在皓天氹他们家 看死人。官府也派人在现场把守,我是直接从后门走过去,没有人注意我。你放心吧噢!”说着,小凤仙兴冲冲的拎起猪肉,进 入厨房,开始准备烧肉给孩子们吃。 诸不知大门口,已经走进来一批捕快:“哈哈哈,他怎么会放心呢?小凤仙你只能说你没有注意到我们官府的人。但不代表我 们官府的人,没有注意到你。告诉你,那么大一块猪肉,大年三十夜里,是谁会放在皓天氹他们家呢?那肯定是杀人凶手啰!” 一位官府一样的人,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的走进小凤仙屋内...... ------------ 四十八章 小寡妇断案 小凤仙回头一看,立刻懵逼:妈呀,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官府的人啦!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几个衙役快步上前,一左一右将小 凤仙拿住。其余人等,全部一拥而上。将裴成忠死死地压在地上,戴上枷锁。捕快大声囔囔着说:“没想到吧!我们衙役这么快 就将尔等捉拿归案,还不快老实交代。”小凤仙听了不知道说啥才好。 她摇摇头,拼命挣扎着说:“喂喂喂,你们这些衙役是怎么搞的,凭什么捉我们俩?”衙役不予理睬,只是一个劲将他们俩锁 上。然后,拖到他们家客厅。只见大老爷端坐在他们家客厅中间大桌旁,边上,有师爷代笔。衙役,抓紧时间磨墨汁。坐等那个 大老爷现场开审裴成忠和小凤仙。 随着大老爷一声“升......堂”叫唤,众衙役,拿着手里的家伙,在地上边敲边喊:“威......武......”紧接着,小凤仙和 裴成忠被按压在地。只见看着小凤仙和裴成忠,奸笑着,用手捋一捋嘴上的八字胡“咳咳”干咳两声,慢条斯理的问道:“堂下 跪着的是何人啦,还不快速速给本官报上姓名。”看上去,大老爷有点神经兮兮。 此人名叫谢有才,西山吕梁坝七品芝麻官是也。喜爱急功近成,梦想一步登天。但审理案件,还算得上是细致入微。只是手下 衙役捕风捉影,往往给谢有才判断上,形成错误性的诱导。最后,导致致命性的失误。只是谢有才运气比较好,每每遇到棘手案 件,背后总有贵人相扶。 小凤仙跪在地上,她直至现在,还是糊里糊涂的望着大老爷谢有才:“捉错人了吧大老爷,民女可是个本分人。”捕快厉声呵 斥道:“本分不本分,不是你嘴上说了算。罪犯刚抓进来,都说自己是好人。还不快快给我老老实实回答老爷的问话。”手下衙 役一阵吆五喝六:“快快老实交代,免得受皮肉之苦......” 吓得小凤仙连连叩头,她那两个孩子,从来未见过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手上舞刀弄枪,一个个凶神恶煞。早就吓得哭哭 啼啼,躲在一边,不敢动弹。小凤仙见状,挣扎着想过去抱过孩子。衙役哪里答应,死死地将她压住。小凤仙没办法,只好实话 实说:“回大老爷,民女小凤仙,家住西山吕梁坝。丈夫去世三年整,守寡携带一双儿女,苦命度日。大年初一,民女去皓天氹 家找回猪肉一块,不知道大老爷来我家捉拿民女为何道理?”谢有才听了小凤仙的话,笑了笑。 “本官问你,你家的猪肉,为何放在那皓天氹他们家后门的南墙院?莫非,你会告诉我,那皓天氹一家老小二十二口,于大年 三十夜全部被灭门,你是一点都不知道?莫非,你再告诉本官,那杀人凶手正是从皓天氹他们家后门趁虚而入。给皓天氹一个措 手不及,你也是一点不知道?”大老爷谢有才问完,“哈哈哈......”引得手下一阵附和! “回大老爷,那猪肉原本不属于我家......”小凤仙说到这里,感觉自己是寡妇娘们,如果让官府衙役知道和光棍裴成忠有往 来,岂不是自己不守妇道。所以,小凤仙不敢再往下说。她只得抬起头,望着裴成忠,希望他能给自己解围。毕竟,他才是猪肉 的真正拥有者。裴成忠知道自己已经满不下去,再说了,小凤仙的确是无辜。为自己承担这一切,裴成忠心里过意不去。 想到这里,裴成忠急忙跪拜大老爷谢有才:“回老爷,民裴成忠,是西山吕梁坝出了名的光棍汉。小凤仙去皓天氹他们家拿猪 肉,是受本人唆使。请大老爷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这件事,的确于小凤仙无关。”谢有才一听,“哈哈哈,难怪说寡妇门前是 非多。你一个出了名的老光棍,却为何选择大年三十夜去骚扰人家小寡妇啊?难道,平时你去挑逗小寡妇有什么忌讳,还是有什 么诅咒啊!”谢有才笑得前仰后翻。 捕快急忙插嘴问道:“我看,你是趁大年三十夜,那皓天氹一家人疏于戒备。你是攻其不备,杀人越货。那块猪肉,不是你来 不及带走,而是你做贼心虚,忘记拿了对不对?你以为,换个小凤仙去,我们就识破不了你了!哈哈哈,笑话。告诉你,我们这 些人跟着老爷,那可不都是吃干饭的。这不,小凤仙前脚拿走猪肉,我等后脚紧追不舍,是因为我们早就等在哪里了。” 小凤仙听了捕快的话,一下子瘫痪在地:“啊!老光棍,原来,皓天氹一家人是你所杀!”惊恐万状的小凤仙眼前一片漆黑, 原本,一直认为老光棍不错的小寡妇,灰心丧气。悔恨气急,突然晕倒在自家客厅。众衙役手忙脚乱,急忙扶小凤仙坐在凳子上 ,以防地下受赤。老爷朝众人挥挥手,那意思让衙役不要怕,小凤仙那是听到裴成忠杀人之后,对她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晕倒, 只是暂时现象,不碍大事。 裴成忠急眼了:“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啦,请大老爷明鉴。”裴成忠不想说出于小寡妇之间暧昧,一是怕损坏小寡妇名声 ;而是怕小寡妇知道她说出他们俩之间丑事,将来再也不会待见他。大老爷不让了,见裴成忠吞吞吐吐,说话总是望着小凤仙的 脸色,心里想:也对!凭这家伙一个人,怎么可以杀死一个体壮如牛、五大三粗的皓天氹呢?哪怕皓天氹醉酒,假如没有人帮忙 ,老光棍也未必杀得了皓天氹。更何况是一家人,还有武功高强十多个家丁。 于是,谢有才捋一把胡须,沉思片刻道:“嗯啦!我知道了,你一个人是杀不了皓天氹一家人的。当然离不开小寡妇帮忙了, 赶快于本官老实交代。”谢有才一发话,捕快紧跟着在后边吆喝:“告诉你,在这里对你算是客气。因为,照顾到有两孩子在边 上。尚若将你带回大老爷堂受审,打得你皮开肉腚,根本不用担心你承认不承认。还是知趣点,签字画押吧,免得死了还体无完 肤。” 裴成忠一听,知道再不说实话,那真的要冤死狱中了。于是,急忙对大老爷谢有才说:“啊哟,老爷,我说,我全部都说。平 时,我对小寡妇有个好感,只是套套近乎。可时间越长,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于是,想方设法和小寡妇接触。可小寡妇她就是不 答应,总是推三拉四。一日,小寡妇亲自送上门。事后交代我不许乱说,一定要守口如瓶。眼看大年三十,我都替她买好年货, 等她来我家里过年。 结果,她迟迟不来。无奈之下,我想以送猪肉为由,去和小寡妇团聚,可又担心途径皓天氹他们家大门口。平时,青天白日经 过他们家门口,少妇小姑娘被家丁调戏;男人老人被家丁羞辱。所以,我不想走前门大路,只想从皓天氹他们家后门的麦田经过 。大年三十夜,被他们家家丁逮到,那还不打个半死不活。没想到我刚从他们家后门经过。就看见有人从后门闯进去,紧接着, 我听到皓天氹他们家大院里传出惊叫声、打斗声。 由于好奇,心里想看个究竟。便偷偷地爬在他们家南墙根,朝大院内偷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死人啦!我看见那些蒙面人, 将被杀死的人,两个人抬一个,两个人抬一个往房间内搬。由于怕被蒙面人发现,我想尽快离开。没想到脚下一滑:‘噗通’一 声,我坐在地上。为了逃命,一口气跑到小凤仙他们家。待小凤仙问我,大年三十到他们家来干什么时,我才想起送给他们家的 猪肉忘记在皓天氹他们家南墙根了。 小凤仙知道情况后,要我连夜去找。不满大老爷,我哪里还敢为一块猪肉去送死。这不,到天亮,才让小凤仙过去。人真的不 是我杀,杀他们家的人都蒙着脸,我看不清他们是谁。小民句句说的是实话,大老爷您明鉴。”裴成忠一口气说完,啊哟,这一 会心里好多了。你不知道裴成忠一下子说出自己心里早就想说的话,不知道有多痛快。他哪里知道,对一个心怀鬼胎的人来说, 你一旦说出自己秘密,等于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谢有才听了眉头紧皱:“本官问你,你可知蒙面人有多少个,事后,他们去了什么方向?”裴成忠竭力回想着:“嗯,这个吗 ,应该有七八个人。”裴成忠想了想,他板着手指数一数说:“啊,不对,蒙面人至少是十多个。至于他们去向哪里,我是真的 不知道。因为,从墙头掉下来,我不知道里面人听到没有。反正,吓得鬼跑。要不然,我怎么舍得扔下那块猪肉。少说,得有十 多斤啦!”裴成忠逼不得已,才说出实情。 小凤仙醒来,听得裴成忠一席话,她似信非信。倒是大老爷听了裴成忠的话,略有所思的点点头。捕快不答应了,好不容易抓 到的人,老爷是不是吃错药了,三言两语就被人家蒙蔽搞定。人证物证聚在,裴成忠不是杀人犯,那还有谁是杀人犯?这不明显 着他想推卸责任,想方设法抵赖嘛!谁知道他说得是真还是假?先说七八个蒙面人,后有说十多个蒙面人。这家伙前言不搭后语 ,心里肯定有鬼。 所以,捕快插嘴问道:“这家伙太狡猾了。口口声声说人不是他杀,因为他看到杀人的人。只可惜,他看到的杀人的人,都是 蒙面人。这和没看到有什么区别吗?我还就纳闷了,十多个杀人的人,就这么轻易地让你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走,难道,就一丁点 不担心你坏了他们大事?老爷,他的话有点让人匪夷所思。按理说,这帮歹人,听到裴成忠从墙头掉下来的响声,而不去追赶, 那是不可能的事。多杀一个人,对他们俩说,吹灰之力。之所以让他逃脱,那只有一种可能,除非这伙人没有听到裴成忠从墙头 掉下来所发出的响声。” 老爷谢有才,听了捕快的话点点头:“嗯,言之有理。光凭一面之理,还不能证明他就是清白之人。不过,我感觉这小寡妇的 确与此事没什么瓜葛。试想一下,如果真的她于此事有关,亦或是杀人帮凶,她还敢再回到杀人现场拿哪块猪肉吗?显然,她是 被蒙在鼓里。好了吧,将嫌疑人裴成忠带走,恕小寡妇无罪。 ”小凤仙一听大老爷放了她,连连叩头:“多谢大老爷英明,民女 万分感激。” 裴成忠一听,两腿发软:“啊哟,大老爷啊,小民说的句句是真。至于那蒙面人进入皓天氹他们家,究竟是几个人,小民当时 也吓得魂不附体,哪里有心事一个个数人头啊!至于这伙人去了哪里,因为小民离开皓天氹他们家,是在这伙人离开之前。当然 不知道他们去往哪里,小民绝对没有半点假话,请大老爷明鉴啦!”裴成忠叩头如捣蒜。 捕快拎起裴成忠就走,大老爷谢有才早早拱进八人大轿。“好了!有什么话,还是到了大老爷堂,再做定论吧!人,是不是你 杀的,你我说了都没用。得看我们家大老爷,怎么为你定夺。”捕快将裴成忠拎上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开往吕梁坝县衙。无论一 路上裴成忠喊冤叫屈,也没有人搭理他。 皓天氹一家人被杀,官府怀疑小寡妇于裴成忠所为,当地老百姓议论纷纷。都说大老爷谢有才白拿皇上饷银,却不干实事。那 裴成忠一个老光棍,加上一个小寡妇,他们俩于皓天氹今日无怨,往日无仇,凭什么要杀皓天氹一家老小?这分明是县老爷不分 青红皂白,为了尽快结案,给自己邀功请赏,随便抓个替死鬼,屈打成招而已。于是乎,民间怨声载道。甚至有些人质怪小凤仙 不守妇道,害得裴成忠无缘无故伤命。小寡妇却逍遥自在,不痛不痒。甚至有人质怪小寡妇不仁不义,既然裴成忠是为了给你们 家送肉遭受不白之冤,你却为何看都不看裴成忠一眼。 在众人的质怪声中,小寡妇带着一双儿女,前往县衙。她击鼓鸣怨,气得大老爷午觉都没睡好。正值初夏,烈日当空。小寡妇 一手搀着一个儿女,急匆匆赶往大老爷堂。她不知道裴成忠究竟被关押在哪里,也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才能见得到裴成忠。只有 听得有人说,敲响县衙门前大板鼓,自动就会有人来接待她。 来到县衙门口,果真不假。县衙大门口,的确矗立一只大板鼓。它高高架起在大老爷堂前,面对南天门。小凤仙一见,便冲过 去,拿起边上鼓槌即刻“咚咚咚”的敲打起来。县衙差役,死命的阻挡,还是拗不过小凤仙。她也本不想这样,只是被人们风言 风语,说得她抬不起头来。人言可畏啊,小寡妇不甘被世人指着脊梁骨,恶语中伤。一怒之下,才带着儿女前来大老爷堂。 “他奶奶的,老爷大中午睡一刻都不安定。来人,给老爷看看是谁在大门口击鼓。”捕快非也似的来报:“大老爷,吕梁坝的 小凤仙带着俩孩子,在大门口击鼓喊冤。”捕快气喘吁吁地说。大老爷打着哈气,从床上下地穿鞋。“嗯,你说什么?小凤仙那 小寡妇带着孩子来大老爷堂喊冤?她一个小寡妇,本官又没治她什么罪,喊什么怨?走,带我速速问个明白。” “升......堂......”随着大老爷一声叫唤,众衙役纷纷呼喊:“威......武......” “啪”谢有才将击堂木一下子拍在大老爷桌前,怒不可及的问道:“大胆,台下是何人击鼓喊冤啦!”他一边问着小凤仙,一 边假装不认识,只是用眼睛瞟着小凤仙一眼。众衙役看着谢有才这副德行,都以为老爷看上小凤仙了,一个个捂嘴偷笑。小凤仙 不敢抬头,所以,衙役和老爷的举动,她一概不知。 只是听得老爷问话,便仗着胆回话道:“回大老爷,民女小凤仙前来替裴成忠喊冤。那裴成忠和皓天氹无冤无仇,他没有必要 杀死皓天氹一家人二十二口。再说了,凭裴成忠一个人,他又如何对付得了皓天氹家丁十多个。平日里,裴成忠连走在皓天氹他 们家门口都不敢路过,哪里来勇气杀死这么多人。再说了,皓天氹武功盖世,裴成忠手无缚鸡之力。二者根本扯不到一起,县老 爷,这里面定有冤情。”小凤仙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量,居然在大老爷堂质问大老爷。 那谢有才,整一整自己头上戴歪的帽子,由于桌子太高,小凤仙跪地又底,看不见小凤仙模样的大老爷谢有才,便脱掉脚上布 鞋,一下子蹲到太师椅上。他眠虚起一双小眼睛,撇着嘴,偷偷的看着小凤仙。见衙役们看着他笑。他干咳两声“咳咳”,衙役 听到老爷咳嗽,急忙止住嬉皮笑脸情绪,迅速露出一副严肃面孔。“小凤仙,那本官问你,杀那皓天氹之人,以你之见会是什么 样的人。” 小凤仙既然来了,也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它感觉,这大老爷堂,并不像人们传说的那样可怕。大老爷,也并非像外边传说的 那样不讲道理,官官相护。反而觉得大老爷有些通情达理,体察民情。于是,她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回大老爷,以民女之 见,杀死皓天氹的人必定是皓天氹的对头、仇家。而且,绝对不是平常百姓人家所为。至少,老百姓不会如此狠毒,下不起这个 辣手。” 大老爷一听,眉毛上翘:“嗯,有道理,继续往下说。你给本官说说,那杀人的蒙面人,为何要选在大年三十,杀死他们全家 ?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玄机不成?”谢有才急忙对着师爷指指手,那意思就是要师爷赶快执笔将小凤仙说的话记下来。师爷当 然心有灵犀,他不敢怠慢,握笔静候小凤仙开口。 “啊哟老爷,这就更容易想到了。谁不知道大年三十,一家老小团团圆圆吃年夜饭?这只是其一,关键是大年三十封门贴门对 ,所有人都不外出。歹人选择大年三十下手,正为了掩人耳目。这不,除了裴成忠,哪里还有第二个人看见他们行凶。尚若不是 那裴成忠送猪肉与我,他也不可能卷入其中。大老爷,您可得平心而论啦!”小凤仙说到这里,她仰头看着县老爷。 只见那县老爷色眯眯的看着自己,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啊呀呀呀,这一下倒把小凤仙吓傻了:奶奶个熊的,莫非这个小 小的芝麻官,对老娘不怀好意?想着想着,小凤仙不敢直视谢有才。她阬头不语,只是跪地难受。膝盖都跪痛了,她痛得龇牙咧 嘴。谢有才看到这一幕,急忙朝衙役挥挥手:“来人,给她拿个凳子赐座!” 然后,县老爷走到师爷面前:“你说你这个狗屁师爷,还不如一个民女管用。你看看人家,本官没想到的事情,她都想到了。 ”师爷连连点头:“嗯嗯嗯,大人批评的对,是小的无能,耽误老爷前程。”说完,点头哈腰给老爷赔不是。倒是老爷这一会朝 捕快招招手:“我让你派出去化妆打探的人,他们难道也没有掌握蒙面人究竟是些什么人吗?” “回老爷,那化妆货郎和算命先生的人,还都没回来。其他人等,没有打探到任何有效线索。”老爷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一群窝囊废,派出去一天,居然无果而返。以后,这些人都给老爷让他们打道回府。老爷小小县衙,养不起这些没用的家伙。” 捕快一听,吓得哆哆嗦嗦。那些人可都是他亲手召集起来的,一下子都走了,那他捕快也该卷起铺盖回老家了。 ------------ 四十九章二师姐婚变 捕快不敢怠慢,亲自站在县衙大门口,专等化妆成货郎和瞎子的两个衙役探子回来消息。果然不负众望,那化妆货郎的衙役, 从二口水家丁口中得知:皓天氹一家是被二口水所杀。那么货郎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呢?那是因为二口水家丁,向货郎打探消 息:“嘿,货郎,你从吕梁坝而来,可知道官府对皓天氹一家被杀,有个着落没有。” 货郎见问,先是一惊,心里想:唉,这家伙住在小洛社,却为何关心起吕梁坝的事?皓天氹一家被杀,小洛社的人,是怎么知 道的呀?两地相差十多里地,消息传得如此之快,货郎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就顺水推舟道:“哦,巧了,今儿个我刚好从 吕梁坝经过。县太爷已经抓走裴成忠,说他正是杀害皓天氹一家人之凶手。据说,不日将公开行刑问斩。”两个家丁听了货郎一 番叙说,彼此一阵奸笑之后,急忙追问道:“噢,你看到官府已经抓住凶手,不日游街示众,然后,再公开行刑吗?” 货郎从他们俩面部表情中,看出破绽。便不动声色的回答说:“应该是这样吧,官府都敲锣宣读告示了。据说,那裴成忠,是 吕梁坝出了名的老光棍,这一回算是日子熬到头了。”二口水家丁听了还是心生疑虑。“那裴成忠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被大老爷冤 枉,那老光棍怎么不喊冤叫屈呀?”家丁在试探中,暴露其知情的情结。要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裴成忠喊冤叫屈?明摆着,是 在对自己提供的消息来源产生怀疑么。 所以,假装货郎的衙役,肯定地说:“啊哟,你不知道那裴成忠被打成什么样,简直是不堪入目。嘴里都被铁丝缠着,他有嘴 也说不了话。”二口水家丁听了之后,脸上笑容顿起:“那就好!”一个家丁居然情不自禁的说漏嘴,另外一个家丁见状急忙推 了一下:“哦,他是说那裴成忠真可怜!”货郎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跳起货郎担,就想离开。 从背后传来二口水他们家家丁的声音:“货郎,你留步,我们家老爷有请。”化妆成货郎的衙役一听,心里突然一怔:我去, 难道二口水家丁看出我们是官府衙役?不可能吧,我们俩配合的天衣无缝的啦!心里有点害怕,但又不得不跟着家丁进入二口水 家大门。他们俩放下货郎担,随家丁进入客厅。之间二口水坐在太师椅上,前后左右,有四个小丫鬟在伺候着。捶腿,按摩,拿 肩,敲背,各干各活。 “老爷,货郎带到!刚才那消息,正是这两个货郎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您不妨再仔细询问一番。”二口水听了家丁汇报,坐 起身,推开小丫鬟。一双眼布满血丝,紧紧地盯着两个货郎问道:“你们俩,果真看到官府在皓天氹他们家抓住杀人犯了?”两 货郎点点头:“嗯,我们俩刚好从哪里经过。见院内院外,挤满看热闹的人。便凑过去,看个究竟。结果,就看到官府大老爷锁 住一个人。五花大绑,人们窃窃私语,说是老光棍大年三十杀人了。” 二口水一听,假装镇静:“啊,大年夜,谁这么心狠手辣去杀人啦!看来,非得结下深仇大恨不可。要不然,也不会让皓天氹 一家人死在大年初一不是。”说完,哈哈哈,一阵开怀大笑。紧接着,他对家丁吩咐道:“大过年的,货郎出门做买卖,不容易 。发给他们俩人一些碎银子,算是大年初一,给点压岁钱吧!”紧接着,乐不可支的躺在太师椅上,继续享受小丫鬟们的精心伺 候。 货郎报告谢有才之后,假装算命先生的两个衙役,急急忙忙赶到县衙。“大老爷,有情况。我们俩在小洛社,被两个二口水家 丁拦住入府算命。开口问我们,算得灵不灵?我们俩问他怎么讲:那家丁告诉我们,所得准,给赏银。算得不准,挨一顿板子走 人。所以,我们俩点点头,大不了都说些好话,还能咋地。算个球,我们俩是编瞎话的一流高手。像靠算命骗点银子这样的小差 事,张嘴就来,手到擒拿。 令我们俩没想到的是,问对方要算什么命?是男女嫁娶挑选黄道吉日,还是寿辰择日;是算生意得失,还是算福祸但系。那二 口水一听不假思索的回答我们俩说:老爷我今儿个什么都不算,只算最近老爷我有没有血光之灾。我们俩一听,当时就吓得两腿 发软。哪里有大年初一给自己算命,只算血光之灾。不敢轻易开口,但又不得不算。平常人家只算好坏,而他们家只想算自己最 近有没有血光之灾。道理很简单,证明他做了亏心事,害怕被人发现。切夜难眠,惶惶不可终日。所以,才寄希望于算命先生。 以此告慰自己,那一刻也忐忑不安的心灵。 所以,我开始观察二口水面部表情。看他面色灰暗,双眉紧锁,忧心忡忡。此乃内心空虚之人,心神不定之征兆。于是,我试 探着问道:敢问老爷,最近忧心忡忡,凡事缠身,可有这种现象。那二口水见问,大吃一惊。他急忙喝退丫鬟,轻声漫语的问我 们俩:你们俩从我身上发现了什么?见二口水做贼心虚,我便开门见山:老爷,你是要小的说实话呢,还是要小的说好话?那家 伙一听脸色突然有红变白:我只想听实话,不过,你们俩得给我保密。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加对自己的判断增加信心。于是,我跟他说:老爷,你最近真的有血光之灾。你看你。印堂发黑,天庭阴 暗。嘴角下落,两太阳穴雾气层层。是大祸临头之征兆啊!那二口水吓得急忙从太师椅上坐起,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以一种 渴求的眼神,几乎用央求的口气询问道:先生说的正是,只是你可有避灾之法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眼珠一转,对他说: 那,得看你作孽深浅。 二口水考虑一番,便像我们俩讲述他因为押镖,于皓天氹结仇。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便下决心在大年夜,将其一家满门抄斩。 可事后又怕原形毕露,所以又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之举。为了忽悠他不逃走,我们俩答应给他逢凶化吉。要他七七四十九天,跪拜 在皓天氹一家人坟前,烧纸叩头祭奠。老爷,你可即刻派人去皓天氹他们家附近的土地庙。因为,二口水不敢去皓天氹他们家, 怕的是被人怀疑。问我们在他们家附近的土地庙是不是可以,我们当时只好点头同意。” 七品芝麻官,粗中有细。他之所以故意造舆论抓走裴成忠和小寡妇,目的就是给贼人一个乐以忘忧的机会。满以为县老爷抓错 人的二口水,以为自己万事大吉,便放松警惕,自投罗网。所谓强盗不打自招,乃是谢有才心生一计。你看,他不费一兵一卒。 不挨一板,不动用一刑具,整个灭门惨案就此了结。正所谓是大智若愚,一伸定乾坤。 而那裴成忠受之酷刑,此乃七品芝麻官绞尽脑汁一计。给裴成忠身上绑上橡皮,又给他身上泼上猪血。鲜血淋漓,皮开肉腚, 看得所有人对县官大老爷谩骂不止。而作为县官的谢有才,正要的是这种效果,来麻痹真正的凶手。结果,如她所愿。此案,以 抓捕二口水等所有凶手入狱为终极。那裴成忠不答应了:“大老爷,我名声以坏,恶名在外,本来还可以和小凤仙相依为命。可 要大老爷这么一来,那小凤仙怎么说也不敢和俺在一起度日,大老爷您这样对我不公平。” 谢有才一听点点头问师爷:“我说师爷,这件事就交给你和捕头了!给裴成忠说道说道,捣鼓个婆娘,你们俩绝对能办到。” 说完谢有才双手背后,大步流星离开公堂。大老爷回到客房午休,刚睡下,就被小凤仙在县衙大老爷堂击鼓摧醒。“呵呵”,见 小凤仙带着一双儿女前来给裴成忠说情,大老爷眼珠子一转:“我说小凤仙,那老光棍虽然不是真凶,可他大年三十强闯你小寡 妇家舍。私闯民宅,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你又何必为一个将死之人,去证明他清白,已经没有意义了。”说完,他对着 师爷挤挤眼。 师爷点点头朝捕头招招手:“小凤仙,老爷念你寡妇娘们,带着一双儿女不容易,所以,对你不守妇道,不予治罪。是看着你 孩子面情上,网开一面。你还是知趣一点,离开县衙回家去吧。”捕快急忙上前,欲拉小凤仙离开大老爷堂。未曾想小凤仙坚如 磐石,跪地不起:“大老爷,裴成忠因给民女送猪肉才蒙受不白之冤。他无缘无故关在大老爷堂,我小凤仙于心不忍。要不然, 烦请大老爷让我等受牢狱之灾,换回裴成忠你看如何?” 谢有才一听,小寡妇人穷志不短。有情有义,是个好女子。便即刻对捕头说:“给我带上裴成忠。既然小寡妇由此心意,我等 就满足她要求吧!”师爷点点头,捕头两眼发愣:“老爷,这怎么可以......” 师爷急忙对他挤挤眼:“李捕头,尔等休得多嘴,你只要照着老爷说的话去做便是。”李捕头看得出师爷在朝他使眼色,知道 是老爷用的什么计策。所以,大步流星走进牢狱,将正在那里于衙役喝酒的老光棍裴成忠,带上来。“回老爷,犯人裴成忠已经 带到,请您吩咐!”老爷对着小凤仙招招手说:“小凤仙,本官对你说,如果你现在后悔,绝对来得及。做大牢这件事,可不是 你小凤仙闹着玩的事。”说着,谢有才观察小凤仙动静。 只见小凤仙没有正面回答大老爷谢有才的问题,她直击将两个孩子交给裴成忠说:“你为了给咱寡妇娘们送猪肉遭受不白之冤 ,心里过意不去。这不,我来替换你做大牢,也算是对你的一种回报吧!只是俺做大牢,孩子无辜。所以,我只能将两个孩子委 托于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殷切希望,好好地活着,带好俺的孩子。”紧接着,小凤仙义无反顾的对大老爷说:“老爷, 我小凤仙虽为妇道,但人情世故,知恩图报,我还是略知一二。小凤仙这辈子虽苦,但做人绝对凭良心。”说完,她走到捕快面 前:“大哥,请你给我带上枷锁吧!” 捕快二话没说,走到裴成忠面前,给他解下枷锁,准备给小凤仙带上。裴成忠一见,他不答应了:“老爷,使不得,使不得。 我一个老光棍,无牵无挂。做大牢,和在外边,没什么两样。小凤仙可不能做大牢,她有两孩子啊!俗话说,愿死没钱的爹,也 不愿意死没钱的娘啊!还是我去做大牢吧!”大老爷一听:“哈哈哈......” “奶奶个熊的,大老爷断案也不少,今儿个碰到挣着要坐牢的,就是小凤仙和裴成忠两个。既然郎有情,妻有意,你们俩一个 寡妇,一个光棍,凑合在一起,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将就将就过着得了呗!也罢,本官为你们俩做媒人,选日不如撞日,今儿 个就在本老爷大堂,给你们俩定下终身如何呀!”一桩有皓天氹他们家凶杀案引起的一段美好婚姻,最后流传为人间佳话。 皓宇瑕听了邻居介绍,泪如泉涌。可罪犯已经得到政法,人死难以复生。谢天谢地爹娘将自己送到九华山。祭奠家人灵魂,重 新将家人尸骨安葬,皓宇瑕心灰意冷,决心皈依佛门,终身为亲人们祷告。所以,她告别师姐师妹,一路南下至刘家庄。忽闻木 鱼声声响,尼姑念经吟唱,伴随琴声悠扬。慧颖知道,那就是她梦寐以求的靖安寺,就在眼前...... 拜师为尼,于诸位师姐师妹永相伴。离开道家九华山,又入尼姑庵。本身具有六年九华山龙泉宝剑秘诀剑谱,又练就慧聪天天 教她一手书法。对慧颖来说,如虎添翼,又如锦上添花。耍得一手剑舞,滴水不漏。别看女流之辈靖安寺,藏龙卧虎,南来北往 弟子无数。独领教头风骚二师姐慧颖,令远近土匪、恶人,闻风丧胆。 皓天氹一家人,遭灭门之灾。作为大师的慧静徐峥秀曾经和皓宇瑕促膝谈心:“慧颖啊,你黄家留下你一根独苗,师傅当初在 你入寺院时,没给你剃度,就是给你留条后路。既然为父设立镖局造福商人,你为何不继承父业,发扬光大皓天氹镖局产业。不 考虑为父争光,也考虑为黄家留下香火延续。这一点,你想过没有啊!”慧静倒不是劝说慧颖脱离佛门,光宗耀祖,于信仰佛祖 ,没有冲突。因为,心里有佛的众生,不一定入寺院剃度就是个修行。因为心中有佛,修行便是无处不在。尚若心中没佛,即使 人在寺院修行,还不是想入非非,给寺院僧人尼姑抹黑的大有人在。 所以,慧静更希望慧颖找个人嫁出去,既达到为黄家延续香火,也能吃斋念佛,两不耽搁。因为,皓天氹一家,声名远扬。就 此惨遭灭门,对皓天氹家族来说,实属不该。怎么说,也得让皓宇瑕给她爹娘留下黄家之后不是。然而,慧颖听了慧静大师之言 ,摇摇头说:“师傅,怎么说我也是女儿家。嫁给谁,也没人愿意为我黄家生儿育女。与其说与其别人生儿育女,孩儿虽为我生 却随他父其姓。我黄家乃然后继无人,那皓宇瑕又何苦再去嫁人?”皓宇瑕连连摇头表示不是她不愿意,而是世道不公平。 慧静一声叹息:“唉,谁说不是!男尊女卑,上下五千年,延伸至今。传宗接代,自古以来,仿佛都是男人的事情。其实,女 人何况不是传宗接代的人手。只是被世俗观念束缚,封建迷信笼罩。什么三纲五常,众多清规斋律,哪里从人道生存出发。都是 从控制信徒,控制人类为目的。尽管如此,师傅还是希望你考虑离开靖安寺,为你爹娘留下黄家血脉。也不枉爹娘造就你一生一 世啊!”慧静大师语重心长,慧颖听得点点头,看上去·好像接受慧静大师的建议。 说实话,她曾经为之心动过。只是师傅跟她说起这件事,她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但在寺院论资排辈当中,她还属于小 师妹。尽管慧颖技艺超群,舞文弄墨,独树一帜。也深得慧静大师宠爱,只是有尼姑作为前身。慧静大师曾经拜托媒婆给他说媒 ,大户人家一听要与出嫁尼姑成亲,立刻头摇得像拨浪鼓。媒婆到处碰壁,慧静大师费尽心机。却,始终还是没有给慧颖找到如 意郎君。于是,慧静大师也感觉心累了! 虽然好长一段时间,慧静大师没有见到媒婆前来靖安寺。慧颖心里明白,有谁会愿意娶一个曾经做过尼姑的人为妻,普通人家 也是忌讳。尽管慧颖带发修行,身上脱离尼姑服,你看不出她有半点于尼姑有关联的迹象。但人们还是一听说尼姑二字,心里咯 噔一下。拒绝于尼姑成亲,仿佛成了天底下所有男人的忌讳。尼姑,这个字眼,似呼在人们眼中成为晦气。 直到一日,刘家庄送来小少爷刘学优。二十二岁的慧颖,被慧静大师安排带着七岁的刘学优练剑。从此,慧颖便伴随着刘学优 整整十年。在刘学优十七岁哪一年,慧颖三十二岁,却被告知怀上刘学优的孩子。于是,人们才看到慧颖挺着一个大肚子,躲在 慧静大师的禅房,足不出户...... 那年头,刘家庄风生水起。自从刘志超归天,刘家庄就没有消停的那一天。突然由慧静大师传来刘学优师傅怀上他的孩子,气 得他母亲赵春花乘人不备,偷偷地拿着绳子去上吊。幸亏,被四太太许怀梅碰见。要不然,那赵春花也不过三十多岁,就这么死 了多可惜。 这件事,怪不得慧颖,当然,更怪不得慧静大师。怪只怪孙秀芳作为刘学优的亲奶奶,明知道孙子是磐鑫大神投胎。却偏偏听 信刘老爷生前一句话:说是神仙投胎不容易养大,翻来覆去,她和几个太太们商量,便把刘学优送到靖安寺。因为,刘家庄不是 神就是仙。不是鬼,就是魔。几个太太好不容易盼来这么个重孙子,当然担惊受怕。这也难怪,妇道人家。就这么点见识,加之 大户人家,又多以信仰佛祖转世投胎。女人做主,当然把刘学优继续交给女人来照料了。 所以,那慧颖从刘学优七岁进寺院,就带着他睡,带着她吃。刘学优所有的生活起居,吃喝拉撒,甚至连夜里端尿,也是慧颖 一个人照料。随着刘学优越长越大,加之从小就依赖慧颖的刘学优,一个人从来没有单独睡过床。说句不好听的话,慧颖一日不 回房,刘学优就一个人不敢下床。如此难舍难分,难怪在刘学优十七岁哪一年,慧颖发现自己有了刘学优的孩子...... ------------ 五十章宰相府风波 二师姐于刘学优通婚,实属前世姻缘。相关前因后果,有待笔者在接下来的章节中慢慢道来。且有笔者继续介绍靖安寺五大护 法,齐聚靖安寺来龙去脉。以上章节,我们叙述二师姐慧颖于佛缘进寺院因果。在这一章节中,容笔者先叙说三师姐慧聪入寺经 过。别看三师姐如今写得一手毛笔字,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虽然三师姐书法,刚劲有力,入木三分。附近各大寺院闻听 慧聪书法了得,每逢年关,拿着红纸门对,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 一是图慧聪字迹写起来是龙飞凤舞,看上去侧一目了然。似行云流水舒展,如初无定责随意。落笔精湛,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而是图慧聪乃寺院护法,逢凶化吉,吉祥如意。除此之外,那慧聪是个奇特尼姑,她有过目不忘之特异功能。记忆超乎寻常百 姓人家,人尽皆知。无论天上飞禽,地上走兽,只要从她眼前经过。便将其身形描绘在纸上,生龙活虎,活蹦鲜跳,。书法别具 一格,独树一帜,独领风骚。描龙画虎,又是栩栩如生,生动活泼,起死回生。 她原本姓诃,名婵娟。母亲肖凤娇,在哪宰相诃名章府上做小妾。原本那肖凤娇是诃名章外甥女,不过是出了五福。按理说外 甥女虽然出了五福,但也属于嫡系亲戚。有血缘关系的家族通婚,是大逆不道。可这诃名章,偏偏看上肖凤娇三寸金莲小蛮腰, 身材苗条,见人一脸笑。肖凤娇刚入诃府那一会,诃名章还算收敛,有所忌讳。日久天长,歹意顿生。有什么事,总是支走别的 丫鬟,唯独留下肖凤娇,单独于自己相处。十四岁肖凤娇不知道乱世之秋,人心险恶,从此,一步步陷入诃名章圈套。 刚开始,诃名章先单独于肖凤娇接触,日复一日,见肖凤娇温顺体贴,每每与他做事,总是对他莞尔一笑。于是乎,从第一次 接过肖凤娇端过来的茶杯,假装不小心碰手试探。发现肖凤娇只是急忙抽手收回,脸上泛起红晕,有点害臊。诃名章心里有底, 便穷追不舍,步步紧逼。 朝朝相见,暮暮相处。心焦马狂的诃名章,认为自己时机成熟,遂决定等待时机,一举将肖凤娇拿下。不久,临近大户人家邀 请太太们去看戏。诃名章从来没有过的大大方方,令其家丁奴仆,全部去看戏,只留下肖凤娇一个人在家奉陪。谁也没有想到, 一个远房舅舅,却偏偏爱上出了五福的外甥女。可怜那一十四岁肖凤娇,还以为她对老爷无微不至,深得老爷恩赐。美滋滋的她 见众人去看戏,心里从没有过羡慕嫉妒。只想一心一意伺候老爷,便是自己福报来临。 诃名章走出大院,前前后后视察一遍,发现整个大院,屋前屋后,哪怕饲养马匹的老伙计,也走得一个不留。他定定神,鼠眉 贼眼重新捋一遍家舍。甚至连茅坑他都不放过,怕的是突然从里面冒出一个人,坏他好事,那还得了。最后,确定无误,便大摇 大摆走进大院,将大门反锁。那肖凤娇小小年纪,哪里经历过那诃名章打她主意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地步。她看着诃名章将大 门门栓从内拴紧,也没有半点疑惑,照样一如既往,不动声色。 大约一袋烟功夫,见那诃名章鬼鬼祟祟,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整个大院内,径直走进自己和太太的房间。肖凤娇只是忙着,给老 爷准备茶水。不一会,从房间传来老爷叫唤声音:“凤娇啦!给老爷将茶壶端至房间来。老爷今儿个想睡在床上喝点热茶捂捂身 子骨。”肖凤娇一听老爷叫唤自己,急忙一溜烟端起茶壶长驱直入。进入房门口,她犹豫一下,不敢冒然跨进去,只是站在房门 口对老爷说:“老爷,茶壶端来了,放在那里?” 诃名章一听肖凤娇不敢靠近自己,心里想:嘿吆,这死妮子警惕性还蛮高的嘛!就板起面孔,对肖凤娇说道:“啊哟,老爷躺 在床上,已经脱掉衣服。你难道要老爷我亲自下床去,不怕老爷我得了伤风感冒,累坏身子骨吗?”肖凤娇一听:也对!老爷坐 在床上,自己当然要将茶水端过去了。于是乎,肖凤娇一脚跨过房门槛,将茶壶端将之诃名章手中。只见诃名章露出上身,伸出 双手“呵呵呵”皮笑肉不笑的相迎。 尽管肖凤娇见得老爷笑得有点牵强,自己免不了欣喜若狂,心里甜甜的感觉以后,转身即将离开。那诃名章知道时不我待,他 急忙对肖凤娇说:“慢着,老爷我还没发话,你咋就这么快走呢?老爷我也是人,而且,是个心疼人的大男人,你难道就这么害 怕和老爷我多呆一会么。”肖凤娇闻言,在疑疑难难中止步。回过身来,笑容可掬的望着老爷,待他发落。诃名章见肖凤娇如此 这般温顺,便让肖凤娇接过茶壶:“唠,将茶壶放到桌子上,老爷我有话要和你说。” 直到这一会,那肖凤娇也从未想过老爷会对她怎么样。十四岁花季少女,哪里知道男女之事。心里单纯得犹如白纸的肖凤娇, 按照诃名章的吩咐,将茶杯重新端到桌上,回过头来进入房中。抬头一看诃名章,正对着自己露出一种龇牙咧嘴的笑意,看得肖 凤娇有点不舒服。因为,她仿佛看到那诃名章脸上笑得抽筋一般,几乎笑得使自己的一张脸变了形。 遇诃名章四目对视的一刹那,小姑娘急忙低头不语。只是有点不习惯的对诃名章说:“老......爷,你......还要奴婢干嘛? ”诃名章听了肖凤娇的话,知道她已经有点害怕。便不动声色的从床头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根金条。在肖凤娇眼面前晃一晃说: “来,小丫头,过来,靠近老爷一点,看看这是什么?”肖凤娇真的走过去,她以为老爷真的是让她去认出手中之物。 就在肖凤娇伸手去接金条的一刹那,诃名章一把抓住肖凤娇的一双小手:“唉,听话。乖乖的按照老爷的吩咐去做,这个金条 ,今儿个就是你的了。”肖凤娇想挣脱,哪里还挣脱得了。诃名章原形毕露,赤裸裸的露出自己梦寐以求的淫威。他一骨录下地 ,将肖凤娇抱到床上,嘴里不停地说:“啊哟,小宝宝,你可想死老爷了......” 肖凤娇慌了,她也不知道老爷接下来想要对她干什么。只是糊里糊涂的一个尽喊着:“老爷,老爷,你,你这是,要干什 么......”紧接着,她的嘴,即刻被一只大手捂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事后,老爷真的给了他金条。还不是一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三天两头,总是要肖凤娇作陪。诃名章从偷偷摸摸,到大鸣大 放叫她入房。每一次,肖凤娇都能得到一根金条。逐渐地,肖凤娇明白了。那诃名章之所以对她如此这般大方,目的就是想纳她 为妾。可是,上面的几个太太激烈反对。理由很简单:那肖凤娇和诃名章虽不同姓但血缘关系尚存。 诃名章一听,勃然大怒:“他奶奶的,你们这帮败家娘们。老爷想要个女儿,而你们一个个都给老子生儿子。谁能告诉我,你 们几个当中,有谁能帮助老爷我生个女儿,我就答应你们不娶肖凤娇为妾?”谁敢答应?诃名章正是抓住太太们生不出女儿的把 柄,冠名大雅的娶了肖凤娇为小妾。 不久,肖凤娇有了身孕,并生下诃婵娟。接生婆来报:“老爷啊,恭喜贺喜,你太太的确生了个小公主,如你所愿。”听了接 生婆的一席话,诃名章当场给了接生婆五十两纹银,接下来大摆宴席三天。收礼无数,全归诃婵娟母亲肖凤娇。因此上,那诃婵 娟从小受文房四宝来熏陶,丫鬟、小姐、太太她见多识广,略显富贵权娇。 由于大太太范秀珍,认为自己是长房,处处略显霸道。又因为诃府男丁太多,女娃太少,又是她诃婵娟唯一一个,诃名章自然 当宝。气得大太太范秀珍对肖凤娇恨之入骨:奶奶个熊的,我先长的西瓜,不及你后长的扁豆,岂有岂理。她日思夜虑,寻找机 会,把母女俩从诃府赶跑。 母亲肖凤娇早有耳闻,内心里也准备应付大太太这一套。在诃家,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也是防不胜防。不久,因为诃名章被皇 上快马来报,要求他夜以继日,日行千里,赶马上朝。这一去半年,音讯全无。是死是活,是福是祸,全家人无法知晓。大太太 范秀珍心肠歹毒:心里想,既然老爷久久不归,我何不趁此机会,尽快打发她娘俩,离开诃家,待老爷回来,回他个不知道,让 老爷没招,让那肖凤娇这狐狸精万劫不复。 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深更半夜,找来伙计方学才吩咐道:“方学才啊,你在我诃家,我范秀珍待你不薄是吧?”伙计方学 才不知道大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诃家多年,锅大盆小,他方学才也略知一二。大太太为人,蛤蟆肚肠,九曲十八弯,满肚 馊主意,他方学才不是不知道。今儿个太太突然问及此事,看来必定有什么祸事,要利用自己都做。于是,他小心谨慎的点点头 :“太太何出此言,方学才在诃家为奴,多亏大太太关照,感谢不尽。你有什么事要方学才去做,方学才竭尽全力。” 那大太太范秀珍闻言,心花怒放:“唉,这就对了,也不枉我对你多年来的一番情谊。我要你潜入肖凤娇房,去把她抱。不等 我等出面,你千万不许松手。猛亲她嘴,还要扯开她衣裤。让诃家人看热闹,动静越大越好。黑灯瞎火,不要让她认出来你是谁 ,剩下事有大太太我一人独包。万一走漏风声,老爷又不在家,还不是大太太我说了算么。你只要一口咬定,是那肖凤娇调戏你 。太太我包你,一点事都没有。” 方学才一听,吓得两腿发软:“太太,肖凤娇可是当朝宰相恩宠的小妾,你逼我非礼她,宰相爷回来那还得了。再说了,那宰 相爷对我不薄,老爷不在家,乘人之危,是不是大逆不道。再说了,您这么做不单单是为了赶走肖凤娇她娘儿俩。一旦传将出去 ,也有辱当朝宰相爷身败名裂。做了这丧尽天良之事,宰相爷知道,定会满门抄斩,一定不会轻饶我你。求太太放我等一马,下 辈子做牛做马,方学才绝无怨言。” 大太太范秀珍一听,勃然大怒:“好个不知好歹的奴才,我把这美差交给你来完成,那是大太太我看得起你知道不?赶走她们 母女俩,正是宰相爷亲口吩咐我等这么做。要不然,在诃家谁敢在宰相爷不在家时,为难她心爱的小宠儿。放心去干吧,宰相爷 临走时的交代,他让你去完成,我也不敢违拗。尚若不然,我诃家男人有的是,干嘛我范秀珍亲自给你脸?再说了,你按照宰相 爷的吩咐去做,他回来还能亏待于你不成。能不能干,你给我一句痛快话。罗里吧嗦的,你再小题大做,我还不如去找别人。” 大太太范秀珍,话音刚落,便假装招呼:“丫鬟小倩,你快去把家奴老夏找过来,就说大太太我......”方学才一听,大太太 要来真的,心里慌了。尚若不听大太太范秀珍的吩咐,将来在诃家混世更难。他不想得罪母夜叉范秀珍,趁她一句话没喊完,急 忙插嘴:“且慢!哎呀,大太太我干还不行吗。只是您要我去吓唬她一下,还是要我动真格的?” 大太太范秀珍听到这里,捧腹大笑:“我的个娘唉,都说了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假戏真做,效果当然最好。我看你个方学才 ,是得了便宜又买乖。让你去沾肖凤娇身子,不费一枪一弹,你怕个球啊!”看着大太太笑得如醉如痴,方学才心里焗焗不宁。 范秀珍很明显,是出于诃名章对肖凤娇娘俩的恩宠有佳,才出此下策。纯净是醋意大发,羡慕嫉妒恨。可他,作为一个奴才,为 了一家老小之生计,不得不屈服于大太太范秀珍。 次日午夜,方学才如法炮制。他偷偷撬开肖凤娇的房门,趁黑摸到肖凤娇床头,一下子掀开棉被,紧接着一个猛虎下山,直接 扑了上去。肖凤娇被突如其来的动着吓醒,由于身边带着十岁大的孩子睡觉,她不敢伸张,怕把孩子吵醒。只得用尽全身力气反 抗。同时,她在感受来人究竟想对她干什么。稍微冷静一下,不难发现。来人只是想死死地缠着她,而并非有其他企图动作。 为了不吵醒孩子,她静下心来,平行一下气息,情绪急促的问来人:“你是谁?我又未成得罪于你,来到我房间究竟是为了何 事?”肖凤娇这一问,那方学才本来就紧张得心跳的扑通扑通。大脑一瞬间短路一般,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唐突肖凤娇。可又担心 那肖凤娇一气之下,真的像大太太范秀珍期待的那样大呼小叫,那就完了。情急之下,他想不出好的办法,就只得实话实说:“ 太太,太太,请赎罪。小的对太太哪敢有非分之想。都是那大太太逼我做这件事。她告诉我说,是宰相爷亲口下令,安排我如此 这般待你,目的就是老爷想办法赶你离开诃府。还说是,你尚若一天不离开诃家,老爷就一天不归。小的只是个奴才,哪有主人 要我做事,下人不从的。虽然小的不知道大太太嘴里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但她要我这么做,我也不得不做啊!纯净是被逼无奈 啊太太。” 说着说着,那方学才居然不知不觉的松开手。肖凤娇听了方学才一番话,知道是大太太在捣鬼。她肖凤娇也不是省油的灯,眉 头一皱,计上心来。“既然是这样,恕你无罪。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敢对太太下手,宰相爷回来你该当何罪?你动 脑子想一想:世上哪有宰相爷,亲自吩咐奴才对自己心爱的小妾无礼,你相信大太太说的全都是真的吗? 信不信我一声叫唤,你 小命不保。大太太同样会叫人将你乱棍打死,说你非礼宰相爷太太。只要你对我说实话,大太太哪里,自然有我给你担着。在诃 府,有谁不知道宰相爷对我娘儿俩倍加关注。你于宰相爷对着干,我看你是活腻了!” 方学才虽为奴仆,但对诃家里里外外,是熟透于心。他本来和肖凤娇一样认为:大太太就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势利 小人。所以,他急忙解释:“哎呀,太太,她就是要我抱你不放,等他来人捉奸在床,便算我是大功告成。因为,她知道太太你 受惊,绝对大呼小叫,惊动四邻。接下来,借此赶你走出诃家相爷府,永远不得回来。” 肖凤娇闻听此言,得知大太太范秀珍,明知道宰相爷对自己十分宠爱。自己因为面老珠黄,遭受诃名章冷遇,而心里不平衡。 所以,为了出这口恶气,趁宰相爷不在家,让自己背个不守妇道的黑锅,带着耻辱离开诃家。越想心里越恨。心底里骂道:你个 狼心狗肺的母夜叉,我肖凤娇岂能被你揉捏。眼下,宰相爷不在家,何时而归,不得而知,不如借此机会趁机离开,等宰相大人 回来在作定夺。否则,根据那大太太范秀珍性格,她一不做二不休,不达目的,她是不会住手。 想到这里,肖凤娇唉声叹气的对方学才说:“兄弟,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成全你了。我喊救命,你肯定是个死。而我最多被 她范秀珍赶出诃家大门。你想想看,事成之后,她难道能放过你吗?杀人灭口,你不会没听说过吧!告诉你,说不定这一会,那 范秀珍正在竖起耳朵等着我喊叫。要不然,她早为你准备好的棍棒打谁去啊?清醒清醒吧兄弟,她玩的是一箭双雕,杀死你,如 踩死一只蚂蚁。宰相爷回来,你死无对证。而我大太太会说是伤风败俗,红杏出墙,给宰相爷戴绿帽。所以,给我戴个畏罪潜逃 的帽子。再说你,你以为死了你一个人就完事了?啊呸!你是以下犯上,奴才企图把宰相小妾霸占,是十恶不赦。宰相爷一本奏 折,皇上恩准,定将你满门抄斩,一个不留。孰轻孰重不用我说,大是大非你自个儿定夺。”说完,肖凤娇索性动也不动,仰起 头,任凭方学才摆布。 方学才早就被吓得坐在床上,一听说以下犯上,他一骨录下地。扑通一声跪地:“太太救我,你看我上有古稀老母,下有一双 儿女。尚若助纣为虐,做鬼阎王也不会放过,求太太开恩啦!我也是被大太太利用了,糊涂啊!” 肖凤娇见时机成熟,她从床上 坐起,对方学才说:“既然是这样,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送我们娘俩火速离开诃家,再将我们安顿好。 金银珠宝,我 这里应有尽有,你能拿走多少是多少,只要不说出我们娘俩住的地方就好。 帮助我们娘儿俩,逃过大太太范秀珍这一劫,等老爷回来,你与我在老爷面前说出是非曲直见分晓。按照我说的,你去大太太 哪里如法炮制,便是万事俱备。送走我娘儿俩,你马不停蹄去大太太哪里报告:就说我今日连夜去了娘家走亲戚,没有回来你扑 了个空。她定会不信,你可以带她来我房间作证明。这么一来,你既不得罪大太太,也不与我为敌,我也不受其辱。一箭三雕的 好事,你千万不要优柔寡断的浪费掉啊!” ------------ 五十一章 身份暴露 方学才听罢,连连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太太,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啦!”于是,肖凤娇连夜收拾好行李包裹。方学才 手脚麻利,帮忙整理。金条、金项链、金戒指,包括翡翠玉佩,金银锁,加之衣栏服饰,整理两大包。方学才探头探脑的给肖凤 娇探路,他看见大太太真的带人埋伏在指定位置,等待肖凤娇的呼救声一出,便一拥而上。他知道走前门无法脱身,便轻声对肖 凤娇说:“太太,果然不出你所料。那大太太范秀珍,正带着家丁,躲在你前往大门口的走廊里。” 肖凤娇一听,立刻紧张起来:“啊!那我们还能走得出去吗?”方学才见肖凤娇面露惊恐之色,他点点头说:“太太,你跟我 来。只是要委屈太太一下,因为绕过大门口走廊,必须从厨房经过。只有厨房有一扇小木门,供伙房运送柴货时候专用。平时, 没人知道哪里有一扇小门直通院墙外。否则,走哪里都会被大太太范秀珍发现。”说着,方学才急切的拎起包裹,坐等肖凤娇的 选择。 此时此刻的肖凤娇,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叫委屈。能逃出去活命,即是红日高照。她来不及思索,急忙答应方学才说:“管不了 那么多了,你赶快带我们娘俩离开此地,越快越好。”肖凤娇背起诃婵娟,对方学才说:“快,我们走吧。记住,千万不能被大 太太发现。要不然,我们仨都没命!”方学才点点头:“太太放心,她不会想到你会乘机逃脱。再说了,厨房有个后门通外,她 也不知道。只是老爷有时候会带着邻居小娘们,偷偷从这里进出。”方学才边说,边拎起肖凤娇两大包东西,往外走。 他们绕过走廊,进去厨房。最后,有方学才打开厨房后门,静悄悄的走出诃家大院。紧跟着,走去方学才他们家,由方学才于 当夜五更,赶着马车,神不知鬼不觉直奔隔壁三秋庄的陆大伟老表家。路上,肖凤娇和方学才看见诃家大院突然起火。肖凤娇看 了不仅要问:“方学才,你快看,那诃家大院起火,不会是你所为吧?”方学才即刻勒住马缰,停下马车抬头观望。之间诃家大 院内,火光冲天。紧接着,清清楚楚的马蹄声,伴随着骏马嘶叫,还有听到的,就是人的喊叫声,不绝于耳。 火把高速运动,犹如战场厮杀。看到这里,方学才摇摇头说:“太太,那不像是谁在放火,好像是官兵利用夜晚捉拿要犯。” 肖凤娇一听感觉方学才是不是看错了,怎么说老爷也是当朝宰相,官府怎么会到宰相府捉人?“不对,方学才会不会是因为大太 太范秀珍发现我跑了,在四处找人啦!”肖凤娇不无担心的说。 方学才摇摇头说:“不可能!太太,你静心细听。诃家大院哪里,时不时传来哭喊声。”肖凤娇皱起眉头,站在马车上朝诃家 大院仔细观察一番。摇摇头对方学才说:“不对劲,会不会是老爷回来啦?”肖凤娇心存侥幸,虽然不知道诃家大院到底发生什 么,但她宁愿往好处想。方学才一听感觉有这方面可能,或许真滴是诃名章老爷打道回府。一听说爱妃离家出走,所以连夜派人 寻找。那火把正是老爷带回来的官兵所为。 想到这,方学才急忙讨好肖凤娇:“太太,你看,现在虽然是初夏季节。但夜晚外边还是凉风嗖嗖,你一个太太之身,加之小 公主年岁也小。不如,我现在送你回去。或许,老爷回来,大太太肯定收敛。她总不会傻到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吧!老爷跟她翻脸 ,怎么说大太太也不敢得意忘形。”方学才的话,肖凤娇有些心动。而正在这一会,从诃家大院传来女人的呼喊声。“救命啊, 我还不想死......” 方学才和肖凤娇听得毛骨悚然:“不对,方学才,你还是送我们离开此地。那诃家大院传来救命声,声声扎人心扉。看来,诃 家大院,必定遭遇血光之灾。”肖凤娇话音刚落,方学才吓得脸色唰的一下发白。心里想,乖乖弄地咚,幸亏听得救命声。要不 然赶着马车入诃家大院,岂不是送入虎口。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太太,那我们现在还去我老表的三秋庄老家吗?”方学才倒吸 一口冷气。 肖凤娇也被刚才一声救命的尖叫声,吓得两腿发软。见方学才问她去哪,她都没入神,就急忙点头说:“嗯,赶快去你老表家 吧。诃家大院,无论如何不能去了。方学才,包括你也不能回去,出去躲些日子。等世态消停一阵,你再回来一探究竟也不迟。 ”方学才点点头:“太太说得正是,现在回去,弄不好好事多磨。”于是,方学才赶着马车,直奔三秋庄。随着马车背朝诃家大 院,从诃家大院冉冉升起的火光,离开他们渐行渐远。 于凌晨鸡叫头遍,方学才“咚咚咚”一阵猛敲陆大伟家大门。这是一个四合小院人家,随着一阵狗吠,陆大伟起床开门:“谁 呀?这五更三天的起早摸黑来敲门,什么急事啊。”说完,他“啊哟啊哟”的打着哈气。只听得大门外传来方学才声音:“表哥 ,快开门啦!我是在诃家大院当奴才的方学才啊!是你表弟。”陆大伟一听,真滴是表弟声音,便急忙穿好上衣,迅速应答到: “啊哟,是表弟啊,干嘛起这么早!天亮来也不迟是不?” 说着,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陆大伟一看蒙了,他不知道表弟作为一个大户人家的奴才,居然背着弟媳妇在外边和女人挟姘头。 怪不得一大早,将人送到我这里。所以,有点嫉妒表弟走桃花运。心里不爽,面部表情自然表露出来了。可惜,方学才并没有注 意表哥的脸色变化。只是一个劲的赶着马车进大院。 肖凤娇背着诃婵娟,对着陆大伟点点头,并付之微微一笑。她这一笑不要紧,可把陆大伟笑得从嘴里甜到心。他急忙附和肖凤 娇,从背上抱下诃婵娟。然后放到自己床上,并对妻子说:“别吵醒这孩子,是我表弟家的。瞧她长得水灵灵的,和表弟媳妇脸 上剥下来一样。”刚才,还看着方学才带来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和孩子进自己家们,心里有点不痛快的陆大伟,见肖凤娇对她微微 一笑,便失魂落魄一般。 你看他帮忙照料肖凤娇娘俩,比方学才还要献殷勤。一会帮忙将孩子抱上床,一会转身来拎包。虽然知道包里有贵重物品,但 人家陆大伟如此献殷勤,肖凤娇怎么也不好拒绝。然而,方学才一个动作令陆大伟起疑心。当他看到陆大伟来提肖凤娇的两个大 包那一刻,方学才急忙走过来。一下子挡在表哥陆大伟面前说:“哦,表哥,两个大包有我来拎,你先忙你的去吧。”说着,他 从陆大伟手中,接过已经被陆大伟提到手上的一只大包。然后,对着肖凤娇挤挤眼。 方学才的这一反应,迅疾引起陆大伟的注意。原本对陆大伟来说,那就是一只装满东西的帆布包裹,没什么大不了。但方学才 的这一举动,令陆大伟对这只大包产生兴趣。原因是:既然是个普普通通的包裹,为什么表弟见自己去提包,精神状态,为什么 显得如此紧张?难道,这只包裹里装着什么贵重物品,或者是装着表弟与这个女人之间的什么秘密吗?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大多数人都具备逆向思维,陆大伟也不例外。越是表弟不想让他知道的事,陆大伟肯定想刨根问底。他 假装去干别的事情,事实上心里一直惦记着肖凤娇的那两只大包。和陆大伟一样,方学才的视线,也一刻离不开肖凤娇的两只大 包。因为,他知道,大包里有肖凤娇承诺给他的东西。陆大伟不知道包里装的什么,他方学才心知肚明。诸不知,正是因为他的 过度谨慎,才让陆大伟对包裹产生兴趣。 那么,那陆大伟为什么非得对包裹感兴趣呢?那是因为,陆大伟这个人是个财迷。你不看他四合院不大,里面却摆满两排大水 缸。五口一排,总共两排。缸上盖着芦材竹篾编制而成的圆锥形覆盖,揭开盖子一看,从里面即刻扑鼻而来一阵酱香味。不错, 陆大伟是个酿造酱油醋的好手。三秋庄附近乡邻,基本上都到他们家打酱油买醋。初开始,酿造出来的酱油和醋,纯度高,味道 鲜美。因此,名声大振。酿造出来的酱油,供不应求。 客官都知道,酿造酱油那可不是说来就来,说有就有的事。首先,你得将生产酱油醋的原材料:粮食。比如大米、小麦、高粱 等等用水洗净,大锅煮熟。然后,冷却晾晒。等它似干非干时候,开始下缸塞实封口捂着。大约一个礼拜左右,受热膨胀发酵的 粮食颗粒,长出一层绿色的好似毛茸茸一个的菌种。这时候,你就可以取出粮食菌种,开始晾晒干燥。经过石磨研磨成粉末,下 缸加水加盐。 日晒夜露,至浆糊状的液体变成咖啡色,即为大功告成。那么,客官要问:那浆糊状的液体不是叫面酱吗?对,整体上是面酱 。但尚若你在面酱缸里面,放上一只竹编的过滤桶,深入缸底。那渗入过滤桶内的咖啡色液体,便是我们食用的酱油。这时候出 来酱油和面酱,便是称之为头道酱油。色正味美,鲜香无比。用头道酱油或面酱烧出来的菜,纯真味浓,百吃不腻。 由于生产周期过长,每生产一批,供不应求。于是,陆大伟动了馊主意。为了赚取暴利,他在头道酱油中掺水。久而久之,人 们纷纷口诛笔伐。一瞬间,陆大伟他们家酱油堆积如山。因为没有人来买,生意惨淡,经营无策。于是,人们为了讽刺他,便送 他一个外号叫“财迷”。 正在这个时候,表弟带来肖凤娇娘俩,使得原本整天为生意买卖发愁的陆大伟,替人加口吃饭。你说,她还不晕了。不瞒你说 ,人穷的时候,最怕亲戚串门。你说不招待人家吧,亲戚大老远的走过来一趟不容易。你说招待人家吧,自己口袋里又掏不出银 子。好歹,自己家里还有点积蓄。不至于在表弟面前,露出寒酸穷困潦倒的样子。 就这么个原本对金银财宝,特别敏感的主户。当他闻到那一大包财气的味道时候,能轻易放过吗?当然不能。所以,他表面上 尽心竭力装着淡定,却在盘算内心心事。怎么说也得想办法,知道表弟和这个女人的关系不是。如果直接问表弟,他听到询问未 免更加提高紧觉。得想个万全之策。陆大伟一边忙着自己活儿,一边对自己老婆说:“孩子他妈,表弟一大早来咱们家,你快去 上街买菜。我今儿个中午,要和表弟多喝两盅。” 老婆孙大翠一听,心里直骂陆大伟:奶奶个熊的,生意这么差,他还有心事喝酒吃肉招待亲戚。真是瞎子不怕蛇,龙子不怕雷 啊!既然你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我一个妇道人家,也管不了那么多。大不了选择重嫁,反正女人雪花命,谁有银子属于谁。所 以一撅屁股,提起篮子就走。 陆大伟心里算计表弟方学才,而方学才心里算计肖凤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可惜心地善良的肖凤娇,哪里想得到这表兄弟 俩,摩拳擦掌,直奔她的两只大包而去。因为,此时此刻的肖凤娇心里,只想她和女儿诃婵娟平平安安的活着。对他们母女俩来 说,生命比什么都重要。金银珠宝,乃身外之物。于生命相比较,不足挂齿。 大约一支香功夫,孙大翠买回一篮子鸡鱼肉蛋。借家里来客为名,多买点菜,免得这个铁公鸡平时要家里人荤腥不上嘴,靠得 一家老小饥肠辘辘。回到家二话不说,先忙烧菜煮饭。那陆大伟一看老婆买了一大篮子菜,啊哟,心疼啦!嘴上不说,心里诅咒 老婆孙大翠:败家娘们,我让你买菜,最多也就卖上一两个应付一下得了呗!一下子买这么多菜,吃下去背山啦!气归气,但至 少等表弟他们走了,再找你个死婆娘说话。 中午吃饭,心怀鬼胎的大表哥陆大伟,故意不让方学才喝酒。因为,他知道,方学才虽然在诃家为奴。但于种田人相比较,他 每年能挣个百二八十俩银子,足够补贴家用。因此上方学才一家人,于其他村民相比较,生活条件还算得过。平时,家里过年过 节,也好两口。只是今天如果劝他喝酒,表弟肯定对他有所防备。对待一个有了思想准备的人,你想让他说出实话,不是白日做 梦吗? 尚若要得到表弟实话,必须令他防不胜防。他想不到的是,你做了,骑马给他一个麻皮大意。那样,从他嘴里掏出来的话,才 是实实在在。于是,他叫孙大翠只拿一直酒杯。可这个孙大翠心里想:那有这样做家三品。人家即使不喝酒,也得给他面前放一 只酒杯不是。所以,孙大翠并没有完全听陆大伟的话,他还是按照常理给方学才面前放上一只酒杯。陆大伟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自己老婆向着外人,和自家人对着干,他气得牙痒痒。 于是,陆大伟尽心竭力的安慰着自己:要冷静,不是为了和老婆赌气,而是为的是表弟带来的两只大包。于是乎,他在樽酒时 候,故意不给方学才倒酒。当然,他得找个不给客人倒酒的理由。便装出一副特别关心的样子,先给表弟倒酒。当表弟对他说: “表哥,酒瓶给我樽酒吧。我是做弟弟的,应该給表哥樽酒才是。”说着,就起身要从陆大伟手里接过酒瓶。倒是孙大翠看着急 忙用筷子挡住方学才说:“表弟,你是我们家客人。你表哥坐在家里,他不给你樽酒,别人看了会说我们家财迷不懂规矩的呀。 ” 陆大伟突然收回拿酒瓶的手,方学才直愣愣的看着陆大伟。“哦,表弟今儿个有重要事情要做,出门在外,喝酒误事。你看看 ,我差点犯浑。吃喝是小事,误了表弟大事,我可担待不起。表弟,你说哥说的对不对?”说完,紧接着给自己倒满一杯酒,端 起了一仰脖子“咕吱”,一口酒下肚。哎,哪有这样怠慢客人的?这不是置人于千里之外嘛!表嫂子心里替方学才愤愤不平。她 看不下去了。 就在陆大伟,给自己倒满第二杯酒的一瞬间,他顺手将酒瓶,放在老婆孙大翠面前。嗨,孙大翠吧唧一下放下筷子,拿起酒瓶 ,给方学才倒满一杯。“来,表弟甭听他忽悠,该吃吃,该喝喝,有什么大不了的。”搞得方学才十分尴尬。你说喝吧,表哥又 不希望自己喝。你说不喝吧,表嫂子满心给自己倒上酒。在表嫂子面前,自己岂不是做了半吊子。 方学才乱了分寸,自己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他手里端起酒杯,看上去酒杯随着他的手,在瑟瑟发抖。几乎将酒洒到桌子上 ,而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肖凤娇看着。这一会的肖凤娇,由于吃习惯山珍海味,对孙大翠烧出来的菜,只是动一动筷子,难以下 咽。孙大脚见表弟看着肖凤娇,误以为肖凤娇不发话,方学才不敢喝酒。就笑呵呵的对肖凤娇说:“弟媳妇,看来我们家兄弟是 看你脸色吃饭啊!你看,你不发话,他就不敢喝酒。你看看我们家这口子,啥事都是他说了算,哪有我们女人讲话的份啦!” 方学才一听吓昏了:“啊哟嫂子,使不得使不得啊!他可是我们家宰相大人的太太,切勿张冠李戴。”说完,他急忙起身对着 肖凤娇,连连作捐:“请太太恕罪,我表嫂子是热心肠。口误说错话,我替表嫂子向太太您谢罪了!”肖凤娇听了看都不看方学 才一眼:“免礼,不知者不遭罪。你还是陪你表哥多喝两盅吧!”方学才一听肖凤娇发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诸不知所有这些,正中陆大伟下怀。他之所以将酒瓶故意放在孙大翠面前,知道表弟每一次来他们家做客,孙大翠总是嬉皮笑 脸相迎。不知道她脑子里少了一根什么筋,总是当着自己面,又是给表弟倒酒,又是给表弟夹菜。让他陆大伟看来,心里很不舒 服,可又找不出反对的理由。如果因此对表弟有意见,岂不是让表弟认为自己是小肚鸡肠,没事找事。毕竟,表弟来自己家做客 ,而且,诃府厨房用料,都是由表弟介绍来买。怎么说,这笔大生意,是表弟帮助他们家争取过来的。自己老婆或许正因为如此 ,才对表弟故意客气。 孙大翠一听说肖凤娇是诃家府上宰相爷的太太,惊得目瞪口呆。她急忙放下碗筷,“噗通”一声跪地:“啊哟,宰相太太,恕 民女无罪。我是有眼不识泰山,枉活这么多年,罪过罪过啊!”肖凤娇知道事已至此,想满也瞒不住了。好歹那三秋庄离开诃家 有数十里。让他们家知道自己身世,也无妨大雅。 “罢了!方学才,还不快扶起你嫂子。”肖凤娇对着方学才发号施令。谁知道嫂子不但不起,反倒拉着陆大伟,一起跪下,以 求肖凤娇原谅。“起来吧,恕你等无罪。”肖凤娇接着说。孙大翠这才起身,虽然在自己家中,但还是因为肖凤娇身份特殊,吓 得她毕恭毕敬,生怕怠慢肖凤娇。同时,将自己家人全部赶出桌面。只留下陆大伟和方学才,以及肖凤娇娘俩。 ------------ 五十二章 见财起意 肖凤娇和女儿诃婵娟,因为饭菜不合口味,而草草填饱肚子算是。她带着女儿,离开桌子,和孙大翠攀谈起来。而酒桌上,离 开肖凤娇的方学才,三杯酒下肚胆子大起来了。不但和表哥陆大伟频频举杯,嘴里也天南海北,吹三炫五起来。陆大伟趁着酒性 ,开始询问肖凤娇的事情。“我说兄弟,你怎么把太太带出来了啊!宰相知道不?” 方学才摇摇头:“嗯,表哥,这件事不能让老爷知道。因为,老爷知道了大太太就没命了。”陆大伟听了有些糊涂:“为什么 不能让老爷知道啊?”陆大伟看似喝酒兄弟两在闲聊,实质上他是早有盘算。当然,他还是装出一副喝酒时的闲聊样子。如果有 心问及这件事,方学才那小头脑立马就会有所紧觉。方学才这一会,看了看那离开桌子和表嫂坐在一起促膝谈心的肖凤娇,他对 着表哥招招手,示意表哥将耳朵凑过来。 “表哥,这么跟你说吧:宰相爷去了京城应招,大太太设计陷害宰相爷小妾。她要我趁夜深人静,潜入小太太房间对小太太非 礼。然后,大太太带人以捉奸形式,使小太太蒙羞。”说到这里,方学才停顿一下,挟块菜喝口酒。“啊!我滴个去,那大太太 是嫁祸于人啦!你照做了没有?”陆大伟有点紧张。他知道,如果方学才做了,他就是个笨蛋。 “啊哟,表哥,你表弟是什么人?这件事做是个死,不做,还有条退路。于是,我把这件事告诉小太太。这不,连夜将我们家 小太太送到表哥你家来了。凭大太太肚子里那点祸水,我方学才在诃家少说得有七八年,早就领教过了。”方学才把自己塑造得 聪明过人。他不告诉陆大伟,是肖凤娇指使他这么做。那样说出去,多没面子。所以,尽其所能的为自己脸上涂脂抹粉。陆大伟 当然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酒后吐真言嘛! “你说的没头没尾的,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大太太为什么要加害小太太,她又为什么偏偏找上你?”陆大伟有点着急,他不想 听方学才罗里吧嗦一大套。只想他说出,肖凤娇那两大包究竟装的什么贵重物品。而这一会的方学才,头脑还算清醒。他是不会 轻易说出,太太包里装地都是金银财宝。因为表哥这个人,人称外号叫财迷。尚若,让他知道太太赏他什么贵重物品,表哥这个 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哎呀这还要问吗?就表哥你这脑子,想都想出来了。大户人家太太小妾多得去了,彼此争风吃醋矛盾就来了呗!我们家宰相 爷诃名章,总是喜欢小太太。”说着,他露出诡秘的一笑:“表哥,我听大太太说,小太太是宰相爷远方的外甥女。我滴个去, 他们居然还生出个小女儿,你说这件事怪不怪!”方学才一张嘴,开始把不住关了,可能这一会酒精已经起作用。 “啊!怎么会是这样?舅舅娶了外甥女做小妾,这不是叫乱来了!”陆大伟的确吃惊不小:“天底下那样这样的婚配,简直是 乱亲乱族,要遭五雷轰顶的呀。”说着,看得出陆大伟摆出一副气呼呼样子。方学才急忙示意他:“表哥,声音小一点。要不然 我们家太太知道了,我面子不好处。” “就为这点破事,那大太太就要趁老爷不在家,设计陷害与她?”陆大伟说着,用手对着背后的肖凤娇一指。方学才看到急忙 阻止:“啊呀表弟,切不可对我们家太太无礼。老爷回来了,我还想拿赏钱呢。因为,她是老爷最得意的小妾。大太太也没有他 这种待遇,伺候好小太太,我就大功告成了。”说完脸上露出无比的欣慰。 “那你知道宰相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你知道表哥家里就是个平常人家。你看到她们娘俩吃饭那样子,挑剔的很唻。尚若, 待在我们家一年半载,你表哥还不倾家荡产了啊!”陆大伟开始试探方学才。心里想:你表弟将小太太伺候在我们家,为的是得 到宰相爷的奖赏。那我们家驴前马后为你奔波忙碌,又会得到什么?什么好处都没有我陆大伟的,凭什么我们家要跟着你表弟趟 这趟浑水。 方学才一听表哥是担心自己招待不起小太太娘俩,他“噗呲”一口笑出声:“表哥,你也太小看我们家小太太了。兄弟我一点 不夸张的告诉你,只要小太太一高兴。她随便从包里拿出一件金银首饰,就够表哥你全家吃上大半年。”说完嘿呲嘿呲偷笑。“ 你以为,表弟今儿个带着小太太娘俩到你们家混饭吃的呀?哥,帮帮忙好不啦,兄弟我挑你发财呢!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要不是怕大太太找到我们家,我才舍不得将小太太送到你这里来。” 噢,原来表弟心里早有准备。看来,那两只大包里面装的都是小太太的金银首饰一类的宝物。难怪表弟不让我靠近,原来是担 心我发现其中奥秘。知道包里藏着什么宝物,心里有底,也就没有必要和表弟瞎扯了。陆大伟故意假装喝醉酒,摇摇晃晃的自己 一个人莫到床上休息。 而方学才这一会,真滴是喝醉了。他一个人走到外边,“哇......” 表嫂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啊哟,兄弟,你这酒量哪里是他对手。以后,不要随便喝这么多。酒多了伤身,烟多了伤肺。走 ,表嫂扶你去房间休息一会。”表嫂是好心好意搀扶他进入儿子房间休息,不想方学才因为酒后乱性,将表嫂一把抱在怀里就往 床上按。吓得孙大翠想喊又不敢喊,不喊,眼看着表弟在自己身上手忙脚乱一阵子。我的个天啦,你说他一个喝醉酒的人,怎么 这一会知道脱她裤子,扒她衣服,然后...... 折腾之后,方学才呼呼大睡,如同没事一般。孙大翠见此情景,赶快给他穿好衣服,自己也急忙收拾一下。她穿好衣服之后, 迅速理一理自己头发。一本正经的走出儿子房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倒是陆大伟这一会满脑子没闲着,虽然他假装喝醉 酒,假装睡觉。可一门心事,全部投入在肖凤娇的两只大包上。连自己老婆被他表弟以酒三分醉的睡了,他全然不知。因为,他 注意力都在那两只包上。孙大翠被表弟睡了,他哪里顾及得上。 难怪人们送他外号叫财迷,陆大伟心里盘算着:表弟将小太太救走,为的是得到宰相爷的奖赏;而我,为什么就不能将小太太 被表弟暗藏在我们家的这件事,告诉诃家大太太。或许,大太太冷不丁甩给我一只金元宝唻!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陆大伟呼 呼入睡。一觉醒来,也就是第二天太阳已经爬到竹捎。他一骨录从床上爬起,来不及洗把脸,就吩咐孙大翠赶紧上街买菜。自己 骑马直奔诃家大院。 干什么去?还用问吗,去向大太太汇报,然后,带着大太太及家丁,前来他们家带走小太太和方学才呗。这么一来,那两大包 东西,加上大太太赏钱,不都归自己了吗!不能不说陆大伟想法还是头头是道。于是,他骑在马上,满眼看到的是自己家大桌上 ,铺满金银珠宝。还有大太太给他奖赏的一只大元宝,放在大桌中间,越发引人注目。 快马加鞭,好像大太太早就准备好银子,在等陆大伟去取一样。他骑在马,总是不停地“驾,驾,驾”每喊一声,眼前总是浮 现出一片金光灿烂。可当他来到诃家大院外一看,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幕:尸体众横遍野,房倒屋塌没有一间完好如初。那屋顶 倒塌地面,余火未尽。冉冉升起的青烟,直插云霄。加上大老远就闻到的木材烧焦的糊味,扑鼻而来。曾经的诃家大院,现如今 草木不生,变成废墟一堆。 人们挤在一张布告前,吵吵囔囔。陆大伟急忙跃身下马,直奔过去。却见布告上写着:当朝宰相诃名章,上折凑请皇帝,口无 遮拦,张扬跋扈,目中无人。毫无君臣之道,犯欺君之罪。以下犯上,遭满门遭斩,以告慰天下,务必效仿。”啊哟,原来是诃 名章一家人已遭皇上击杀,哪里还有什么大太太和老爷啊!陆大伟摇摇头:他奶奶的,真的晦气。大清早骑马飞奔而来,为的就 是讨个赏钱。 现在倒好,赏钱没得到,反而带回去一侧噩耗,陆大伟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看来,是表弟对我并非说真话。于是,垂 头丧气的陆大伟爬上马,准备回家。“唉,快来人啦,这里面好像有个人躲在里面。”喊声,从诃家大院里面的一口水井桔槔边 上传来。“呼啦”一下,人们纷纷朝桔槔方向奔跑。 大家伙拽的拽,拉的拉,将躲藏在井水里的那个人系上来。确原来,是一个聪明的小丫鬟。她战战兢兢地告诉人们,发生在诃 家大院的一切事情。原来,小丫鬟名叫倪邱,是大太太手下的一个贴身丫鬟。昨天夜里,她们一群人,带着棍棒,躲在廊檐底下 ,等待方学才对肖凤娇下手。可是,一群人按照约定时间,迟迟等不到肖凤娇房间有动静。大太太范秀珍有点不耐烦:“奶奶个 熊的,方学才这小子不会误我大事吧?” 小丫鬟倪邱,仿佛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就急忙告诉大太太说:“太太,还是耐心一点吧,好像哪里有马蹄声传来。”众人秘 气小声,侧耳聆听。却听见自家大门,“嘭”的一声被马蹄踢开。紧接着,一伙人兵贵神速,潮水般一下子涌入诃家大院。紧接 着,那些骑在马上的人,挥刀便砍,大门口两个守门家丁即刻倒在血珀中。大太太范秀珍以为是土匪,一呼啦冲过去。劈头盖脸 质问:“尔等哪路神仙,居然敢来宰相爷府上杀人放火。我看,你们是活到头了。” 来人是皇帝身边的御林军,一听大太太大言不惭,笑得人仰马翻:“喔哈哈哈......什么宰相府,告诉你,那诃名章以下犯上 ,已经被皇上赐他个满门遭斩。我等正是奉皇上之命,前来问斩。诃家大院所有人听着,一个都不准走出大院,全部来大院集中 受死。”大太太一听,急忙瘫痪在地。众人乱作一团,躲在走廊里的小丫鬟倪邱,见势不妙,瞄着腰一呲溜溜进厨房。她想借厨 房后门逃脱,可刚一探头。只见院墙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吓得小丫鬟倪邱急忙束身转过头来。这时候,她发现官兵已经举着火把,冲进屋里。点火的点火,见人就是砍杀。唯独,大院 井口桔槔边上,空无一人。小丫鬟倪邱一骨录跑过去,她四周看一下,见空无一人,便迅速抓住绳索,系下井里躲藏。官兵们不 知道井里躲着一个人,将所有房子点火烧塌。然后,斩杀所有的诃家人,老小七八十口,包括家丁丫鬟,太太小姐一个不留。 她告诉大家,诃家大院,只有她一个小丫鬟倪邱活着。当然,他不知道诃家大院除了她倪邱活着,在三秋庄,还有方学才和肖 凤娇,以及她的女儿诃婵娟还活着。于是,人们佩服小丫鬟倪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陆大伟听到这里,总算搞明白。原来,表 弟说的情况,恰如其分。和小丫鬟倪邱说的不偏不倚,不差分毫。如此说来,表弟和小太太并不知道诃家大院已经满门遭斩,宰 相爷以下犯上,惨遭灭门之灾,肯定是他们俩走后的发生。 陆大伟听到这个消息,原本想出卖表弟和小太太,从大太太那里讨点赏银,已经扑空,接下来他该怎么办?骑在马上,浑身无 力的陆大伟,此时此刻灰心丧气。即将要到家的一瞬间,他脑海里急忙显现出表弟挡着他拎小太太两只包的情景,眼前突然一亮 。只要表弟和小太太都消失,那两只包的事情,不就无人知道了吗?想到这里,他立刻精神抖擞。“驾”一声清脆的马鞭声响, 骏马即刻奋起四蹄狂奔。 待在他们家的方学才,似呼胸有成竹。因为他知道,小太太包里的宝贝,只要给他一件,都是价值连城。他方学才还有去诃家 大院的必要吗?我还不如就这样伺候小太太一辈子,反正她又不会亏待我。想法是美好的,只是他表哥对他已经准备下黑手。当 然不是为了他酒醉之后睡了自己表嫂,而是留着他,小太太那两大包财物,他能不和陆大伟你抢我夺么。于是,陆大伟在回家的 路上,早就拟定好杀死表弟和小太太的计划。 至于小太太女儿诃婵娟,不过十岁。养着她个十头八年,就是一个大姑娘。有人买,给个好价钱就卖。没人买,就留着做自己 小老婆。哈哈哈,陆大伟心里想得甜蜜蜜的。仿佛这一切,即将在他陆大伟身上发生。回到家,他啥话也不说,谎称自己出去收 账,碰到主人不在家,所以就急忙折回来了。没有人怀疑他去了诃家大院,他当然也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肖凤娇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他在等待着诃名章从京城返回,给自己出一口恶气。中午,陆大伟继续和方学才喝酒。而今 天的肖凤娇,怎么说也不和他们俩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她提前来到厨房,在孙大翠和两个孩子桌上,一起用餐。不一会,和方学 才喝酒喝得好好的陆大伟,亲自给肖凤娇端上一盘菜,并嘱咐孙大翠和孩子:“这是给小太太和小公主专门准备的,我们家里人 可千万不要动筷子。小太太千金之身,小公主更是娇生惯养。来到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福分,可千万不能怠慢啦。” 听了丈夫一番话,孙大翠当然明白其中道理。她急忙将陆大伟端上来的一盘菜,推到肖凤娇面前。一盘叉烧肉,不属于家常菜 ,是卤菜店专卖。孙大翠也不知道陆大伟是从哪里弄过来,平时,他们还真的吃不起这些。想当初他们家生意蒸蒸日上,大门口 排队买酱油的人,人头接银子。尚若不是因为陆大伟竭泽而渔,怎么可能一落千丈。大门口现在,撂棍子也砸不到一个买酱油的 人。正所谓:天作孽,尤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现如今,连一盘叉烧肉都不敢给孩子们吃,只能招待客人,孙大翠心里真的不是滋味。不过,总不能当着小太太面,给人家脸 色看是不。孙大翠强装笑颜,赔笑道:“小太太,平常人家,就这么点出息,你千万不要见怪哦!快,小公主趁热吃。”说着, 便给诃婵娟夹菜。肖凤娇哪里吃得下这样的菜,尽管她很喜欢吃叉烧肉,但均之而匀之,不可吞之这个道理肖凤娇还是明白的。 所以,她急忙给孙大翠的两个孩子碗里夹菜。并将一盘叉烧肉,推到桌子中间,大家享用。 肖凤娇心里知道,她在这关键时刻,必须装穷。因为,世道不太平。见财起意的人,比比皆是。虽然自己包裹里随便哪一件珠 宝,到大街上拖回整条街,都花不完。但她不能这么做,因为人心险恶。她哪里想到,一碗饭还没吃完,自己就不知不觉中倒地 。孙大翠一看急忙叫唤:“陆大伟,你快点过来,小太太她不行了。”没等她一句话喊完“噗通噗通噗通”身边的两个孩子,连 同小公主,接二连三的倒地。 而和陆大伟喝酒的表弟方学才,这一会也趴在桌上不省人事。陆大伟见孙大翠大喊大叫,他急忙制止道:“你给我闭嘴!这是 老子故意在她菜里放了迷魂药。”孙大翠一听“啊!我的个天啦,那我们家两孩子也完了!你这杀千刀,你不说,孩子们又不知 道。他们俩也吃了你给小太太的那盘叉烧肉,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孙大翠哭丧着脸,嘴里骂骂咧咧,却不知所踪。 陆大伟一听说自己孩子,也吃了那盘专门为肖凤娇准备的菜,慌了神:“你个死婆娘,我提醒你不要让孩子们吃叉烧肉,你难 道耳朵聋了?”慌忙中,他急忙给自己两个孩子灌下肥皂沫。看着两孩子又是吐,又是泄,陆大伟这才放下心来。孙大翠,不知 道陆大伟用意何在。为什么害人,又害了自己孩子。“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会害死人的你知道不?” 陆大伟举手就要豁过去,幸亏孙大翠躲得快。“你个败家娘们,我不这么做,你喝西北风去。”说着,他命令孙大翠:“快, 将孩子抱到床上休息,不要动他们俩。”他自己侧将表弟和肖凤娇,拖上马车,用芦席盖着。然后,赶着马车直奔自己家的小麦 地。他朝四周观察一下,并没有看到人。于是,开始拿起铁锹飞快的刨土挖坑...... ------------ 五十三章 喂不饱的鹰 埋了肖凤娇和方学才,陆大伟驱车回到家中,却只见院内空无一人。他急忙叫唤:“孩子他妈,你在哪里?”无人应答。他跑 步来到茅房,掀开帘子往里面瞧,也不见孙大翠踪影。忽然,他想起两只大包。急忙奔向肖凤娇娘俩,和他女儿睡觉的房间去查 看。蒙了,房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两只大包的影子。预感到事情不妙的陆大伟,迅速来到自己的房间。由于性急,他嘭的一脚 踢开房门...... 里面地上,直挺挺的躺着自己的一儿一女,奄奄一息。可能是由于姐妹俩中毒难受,加之肥皂沫灌得上吐下泻,挣扎中从地上 滚到床下。而自己老婆孙大脚,和肖凤娇的女儿,不知去向。当然,包括陆大伟最关心的两只大包,也不翼而飞。他知道,那一 定是孙大脚拎着包,带着肖凤娇女儿诃婵娟,离开三秋庄。他想去追赶孙大脚,却看到躺在地上的一双儿女,哼哼唧唧,陆大伟 止步了。 实质上,他知道那只是一剂麻醉用的草药方。孩子们难受,可能是因为自己给他们灌下肥皂沫。其实,没有必要。麻醉药过了 时间,自动会恢复原来状态。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看到两个孩子和肖凤娇他们一起被麻倒,慌忙中,用道听途说来解毒 的肥皂沫,给孩子灌下。未曾想,那麻醉药没有麻死两个孩子,他给两个孩子强行灌下的肥皂沫,差点要了孩子们的命。这一会 ,他看着两个孩子已经苏醒。两双望着他渴求的眼神,使这个外号财迷的父亲顿生怜悯。 他蹲下身,开始将两个一大一小十二岁和九岁孩子,抱上床。给她们用被子盖好,然后坐下来安抚着两个孩子。尽管他心肠歹 毒,活生生埋掉自己表弟方学才和肖凤娇。但在两个孩子面前,他始终是一个好父亲。望着两个半死不活的孩子,陆大伟这一会 心里像打破五味瓶。他不知道自己害死表弟和肖凤娇,想得到那两只大包是对还是错。不过,对孙大翠带走诃婵娟和两只大包, 他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作为我的老婆,为什么对表弟比对我还好?又为什么总是和我对着干?难道,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夫妻俩 ,都是像我和孙大翠这样吗? 虽然是谋财害命,可我那也是为了你孙大翠和孩子们的得到幸福啊!你一个死婆娘咋就不了解呢?我也不想害死他们俩。你想 想,如果我不要他们俩的命,那两大包财物你跟他们俩好说歹说,能给你一丁点吗?看表弟那情景,连拎一下包,都不给我碰一 碰,还谈得上什么见者有份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陆大伟这么做,没什么后悔。只是孙大翠举动,他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三秋庄,陆大伟在陪着两个孩子,一边在生闷气,一边为自己愤愤不平。那么他老婆孙大翠到底去了哪里呢?原来,在陆大伟 赶着马车离开的那一会,孙大翠看着他将表弟和肖凤娇拖上马车,本以为,拖他们俩去找郎中。可陆大伟的一个动作,让孙大翠 对他切底绝望。她看到陆大伟从自己家厨房里,拖出一张竹篾编制的芦席。盖在表弟和肖凤娇身上,孙大翠终于明白了,他接下 来要干什么。以为芦席,是专门给买不起棺材的穷人下葬时候的专用。 至此,孙大翠对自己这个丈夫财迷心窍,感到恐惧。一个能将自己表弟埋掉的人,说不定哪一天也能将他孙大翠埋掉。孙大翠 越想越怕,加之两个孩子似呼灌下肥皂沫。也昏昏欲睡的样子,她不知道陆大伟给他们用的是麻醉药。以为是毒药,怎么也救不 活了。于是,拎起肖凤娇的两只大包就走。可慌忙中,自己一个不小心,踩着诃婵娟。紧接着,她听到:“啊哟......”一声。 随着诃婵娟一声尖叫,吓得孙大翠连包都摔在地上了。她急忙蹲下身,查看诃婵娟。可怜的孩子,十岁就孤苦伶仃。好就好在 诃婵娟没有像孙大翠自己两个孩子那样,逮到叉烧肉,狼吞虎咽。吃得少,中毒就轻。这不,孙大翠刚蹲下身扶起她,诃婵娟急 忙从地上爬起来。啊哟,把个孙大翠弄得走也不是,不走,想着陆大伟心肠歹毒,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再看看这 个诃婵娟,从地上站起来的第一句话就问她:“阿姨,我母亲在哪里?” 见问,孙大翠心里发慌。为什么?因为陆大伟不在家,如果在家见小姑娘想见母亲,会不会再对这个无辜的孩子下手,孙大翠 她作为陆大伟的老婆,自己心里也不敢保证。于是,他转过身,看看自己的两个孩子,睡得直挺挺的,一动不动。于是,孙大翠 摇摇头,嘴里念叨着说:“孩子,不怪为娘心狠不陪你们姐弟俩。为娘担心的是你那黑心肝的老子回来,一怒之下,恐怕连为娘 的性命也不保。” 说完,她搀着诃婵娟说:“孩子,要不是你刚才被我一脚踩醒,恐怕这一会,我早就走在回娘家的路上了。走,阿姨带你去见 你母亲去。”她明明知道肖凤娇已经被埋,为什么还要对诃婵娟说假话呢?如果不对诃婵娟说去见她母亲,那诃婵娟再不愿意跟 她走,两个人在这里纠缠着,万一那陆大伟回来,他们俩还有谁能走得了? 果不其然,诃婵娟一听说找她娘,迅速情绪上来:“走,阿姨......”诃婵娟拉着孙大翠的一只手,使得念念不舍看着躺在床 上两个孩子的孙大翠,毅然决然下定决心,放弃对自己孩子的看管。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三秋庄的家,径直朝娘家走去。一路上, 孙大翠心里在想:莫非我孙大翠于这个素不相识的小丫头前世有缘...... 都说活到九十九,也要到娘家扭一扭。可孙大翠这一次娘家之行,说是死里逃生,一点也不过分。担心陆大伟到他娘家找人, 孙大翠也不说没想过这些。不是没地去嘛,不回娘家回哪里?危难时刻,有谁想到的不是自己亲人?可她哪里知道,娘家有三个 哥哥,正在对她抱抱怨怨。凭什么?还不是因为前几年他们家卖酱油生意太好,银子多得数不过来。所以,孙大翠趁陆大伟不注 意,就赚点。 日积月累,孙大翠凑齐四五百俩,找个借口偷偷地送给娘家三兄弟。于是乎,娘家人对孙大翠寄予厚望。谁也没料到孙大翠他 们家生意一落千丈,不用说救济娘家人了,连自己家都快混不下去了。当年,为了孙大翠送给他们家银两多少,兄弟三人分得大 打出手。现如今分文没有,气得兄弟三人的老婆,总是要他们三兄弟上孙大翠他们家讨要。 好歹,兄弟三人还算是有自知之明。上门讨要银两,作为娘家人,得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不是。要不然,人家再怎么大富大贵 ,凭什么一定要救济你们家?老大孙大文,老婆吴兆兰,整天想着孙大翠送银子回家。她时不时来到老二孙二文家,想方设法从 老二孙二文老婆舒玉红嘴里掏出实话。害怕孙大翠背着她大哥,偷偷地救济老二家。那是因为,老二家生了两个儿子。而他们家 生了两个女儿。 老三孙三文也是生了个女儿,老婆郭福翠在孙家和她吴兆兰一个德行,总是怀疑孙家看不起他们俩。于是乎,兄弟三人把孙大 翠当成摇钱树。孙大翠父母在世,他们兄弟三人总是以各种借口:什么给父母亲看病需要银子了、给父母买衣服需要银子了、给 父母买点好吃好喝的需要银子等等种种借口,枚不胜举。可父母双双去世,孙大翠逐渐不往家里跑。问题不在孙大翠对三个哥哥 不关照,而是孙大翠感觉三个哥哥是喂不饱的鹰,无底的洞。 原来,孙大翠为什么总是将银两往娘家偷。关键在于娘家人挖空心思,以亲情的名义,挑拨离间孙大翠于陆大伟之间的夫妻关 系。兄弟三人没事,总是喜欢捕风捉影。只要看到陆大伟和人家小媳妇说句话,兄弟三人便胡诌一套鬼话,忽悠其妹孙大翠:“ 妹子啊,我今天又看到你那色鬼丈夫和别的女人搞暖昧,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你到时候会人财两空的呀。还不如偷偷地私下里攒 钱,万一被他抛弃了,好歹还有银子供养着自己。有钱能使鬼推磨,一个人只要有银子,就不会孤单。” 大哥孙大文没银子花,总是忽悠孙大翠。而,孙大翠每一次总是言听计从。之所以能达到他们目的,是因为他们利用血缘关系 ,骗自己家亲妹妹。一段时间,陆大伟于孙大翠婚姻,几乎走到崩溃边缘。而娘家人没少得到好处。孙大翠哪里知道,娘家人之 所以对她故意献殷勤,正是因为她舍不得自家弟兄姐妹的血缘关系,慷慨解囊所致。贪得无厌的娘家人,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 认为孙大翠背着陆大伟,赚取银两送回家,供养他们兄弟三人,是理所当然、是天经地义。 加之孙大翠最近一段时间,没回娘家,是因为孙大翠再也赚不到银子。陆大伟在头道酱油里面掺水勾兑,虽然解决供不应求的 危机,却因竭泽而渔,质量下降,引得四面八方人们对他失去信任。从而使原本红红火火的酱油坊,几个月之间频临倒闭。生意 好,每天藏个十两八两不成问题。那是因为陆大伟,没有时间去检查孙大翠收了多少银子。生意萧条,陆大伟总是一天数几次赚 取银两,孙大翠根本就没有机会。 直到这一会,孙大翠总算明白:娘家人之所以对她倍加关心,原因是想她送银子回娘家供养。而不是出于真正的对他们家关怀 。既然知道娘家人对她只是利用,根本不存在所谓亲情。孙大翠今天为什么还要带着诃婵娟回娘家呢?她难道就不怕娘家人将她 逐出门外吗?孙大翠当然想到过。她来到娘家,只是给陆大伟一个假象。因为,她打开肖凤娇两只大包的时候,已经看到里面的 金银财宝。 妈呀,孙大翠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那是她孙大翠于诃婵娟几辈子都吃不完用不光的财富呀!于是乎,她只想在娘家试探一下 ,三个哥哥,连同三个嫂子,对她是否向从前一样的客气。如果它认为可以,就将诃婵娟和自己藏在娘家。陆大伟最多也只能来 娘家找一找,自己再动脑筋吓唬陆大伟,让三个哥哥反过来跟陆大伟要人。凭他三个哥哥能耐,不愁吓不走那身上背着几条人命 的陆大伟。 “咚咚咚”走了大半天,孙大翠带着诃婵娟,总算到了娘家。大嫂吴兆兰出来开门,一看见孙大翠箉着两只大包,她“嘭”的 一声将大门关上。紧接着,她一鼻气跑回客厅,对着孙大文说:“当家的,你妹箉着两只大包,手里还搀着一个女娃。我估计, 十有八九是被他那男人赶回来了。这年头,养活一个人多吃力呀。再看她带着一个女娃,依我看,还是不惹她为好。” 大哥孙大文听了媳妇的一番话,认为老婆吴兆兰说得也对。自己一家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突然间,替了两口人,肯定是雪 上加霜。于是,他摇摇头,示意老婆吴兆兰假装听不见。孙家大院,住了四户人家。三户为孙家兄弟三人。另外一家人,侧是孙 大文老婆吴兆兰的大姐吴兆霞。话说这个吴兆霞,怎么会住在妹妹家里呢?那是因为,吴兆霞早年丧夫,无儿无女。婆家将其赶 走的同时,和她断绝一切往来关系。 因为娘家无后,吴兆霞无处可以栖身。幸亏,有个好妹妹将其收留。这吴兆霞不知道孙大文和妹妹吴兆兰,不愿意接待孙大翠 ,而故意假装听不到敲门声。所以,在没征得孙大文同意的情况下,自作主张打开院墙大门。“啊哟,是她大姑姑回来啦!”吴 兆霞大声叫囔着,意在提醒其他人等出门迎接。 的确,孙二文媳妇和孙三文媳妇相继从房间里跑出来。“啊哟,是啥风把大姑姑吹回来了啊!”孙二文媳妇舒玉红本不想搭理 孙大翠,当她看到孙大翠手里拎着的两只大包的时候,急忙娇滴滴的走过来献殷勤。那孙三文媳妇,瞧见二嫂走过来试图从孙大 翠手里抢包裹。知道那舒玉红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疾手快的她怎么能让二嫂一个人得逞呢。只见她一个健步冲在舒玉 红前面。 “哎哟,他大姑,都到家了,手里还拽着两只包干嘛呀!快快放下,由我来帮你拿。”三子媳妇一贯就是个鬼精鬼精的人,从 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十有八九是阿谀奉承。可一听说有两只大包,孙大文媳妇吴兆兰急忙冲出房间,直奔大院。一看,老二老三 两家媳妇正想从孙大翠手里拿下包裹。吴兆兰一看急了,三步并作两步的一路小跑过来:“啊哟,是她大姑姑回来了啊!我还以 为是过路的敲错门呢!”说着,就急忙伸手过来接报。 孙大翠心里明白着呢,你看这三个嫂子,都是奔着她手里的两只大包而来。尽管,她们还不知道包里藏着什么。所以,她定下 心来说:“哦,三位嫂子,你们误会了,我是来和你们道别的。可能,陆大伟很快就会找过来。为了不影响你们家里人,我得赶 快离开这里。两包东西,都是我的衣栏服饰。不值几个钱,你们拿了也没用。”说完,转生离开孙家。 “啊哟,你看看,怎么说也得住上个一年半载不是,咋说走就走啊!”吴兆兰在后边说着风凉话。舒玉红侧“呸”的一声,我 还以为给我送银子呢。却原来是被陆大伟赶出家门,走投无路来着。老三媳妇郭福翠说:“走了就走了,省了人家钱,落得人家 怪不是。不满你们俩说,我还真的担心她们折返回来。癞皮膏药一样,耷在咱们家,你难道还能不给她饭吃吗?”三个嫂子你一 言我一语。孙大翠还没走出大院门,他们就故意说给孙大翠听。 啊哟,这一下可把个孙大翠气得,七窍生烟。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里的愤怒:我不惜得罪丈夫,背弃儿女为你们这些娘家人 作想。结果,却得到你们仨这种样子的回报,天理不容。于是,她拉着诃婵娟说:“孩子,你等一会阿姨,让我教训她们这帮没 良心的一下。”十岁的诃婵娟哪里知道什么叫教训,她点点头,看着孙大翠拎起一只抱走到三个嫂子面前。 “来,你们仨给老娘过来瞧一瞧,看看我这包里装的是什么?狗眼看人,我让你们后悔得吐血。”孙大翠话音刚落,便蹲在地 上,慢慢的将打开包裹。在没有露出里面东西之前,孙大文老婆吴兆兰瞟着孙大翠一眼:“哎呦喂,孙家啥时候又出来一个老娘 们了啊!”只听得:哗啦一下,孙大翠打开包裹,里面露出金灿灿的珠宝,闪闪发光...... 一看到珠宝,三个嫂子急忙争先恐后的上来动手抓。孙大翠一看她们这种奴才相,鄙视一眼,一骨录收起包裹:“后悔了吧! 迟了,本来看你谁对我好,就分给谁一点财宝。现在看来啊,你们几个一个也没有这样的福分了。像你们这些势利小人,不懂得 知恩图报,能发大财么,下辈子吧!”说完,她对着诃婵娟说:“孩子,跟着阿姨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蹭蹭蹭, 一鼓作气,走出孙家大院。 那三个嫂子一看,自己得罪了活财神,急忙一个个往自己房里跑。因为,房里躲着不愿意收留孙大翠的三个哥哥。之所以让三 个娘们出面,主要是三个哥哥不想得罪同胞兄弟姐妹。他明知道这么做,对孙大翠来说,内心有愧。所以,让三个媳妇出面,当 然就心安理得了! 吴兆兰连滚带爬跑到自己家的房里:“当家的,当家的,错了,错了。快,快,快去把你妹妹追回来呀!她手里拎的两个大包 ,里面都是金银财宝。啊哟,你快去将她追回来呀!”其它两个弟弟,也相继从屋里奔跑出来...... 而孙大翠心灰意冷,她拉着诃婵娟,头也不回的径直走向陌生的地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越是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越远,越 是对自己越有利。后面,三个哥哥,连同三个嫂子,紧追不舍。终于,将她拦住。大哥孙大文当着孙大翠的面,对着吴兆兰就是 一计耳光:“你个败家娘们,怎么对我妹妹的呀!还不快帮助他拎包回家。”那老二老三老婆一听,心里慌了神:“啊哟,大嫂 ,你年纪比我们俩大,这包裹吗,还是有我们俩拎吧!” “嘿嘿......”孙大翠一声冷笑道:“得了吧!三位哥哥,你们不要再演戏了。时至今日,我总算看透你们这些打着亲情牌的 娘家人。用厚颜无耻来形容你们,一点都不为过。你们这些人对我这样,使我感觉到以前我的所作所为,真的对不起陆大伟和我 的孩子们。现在,你们再想我像以前一样的被你们控制,没门了!你们也不要抱抱怨怨。人心一旦被看透,就什么也不是了。哥 哥嫂嫂,你们都好自为之吧!”说完,她使劲挣脱他们抢着包裹的手,厉声呵斥道:“放开,都给我放开你们的臭手,拥有像你 们这样的亲戚,我感到羞耻!” ------------ 五十四章 言之有据 孙大翠,决然挣脱三个哥哥即嫂子的阻扰,愤然拎包离开。由于内心气愤,走起路来,蹭蹭蹭,几乎拖着诃婵娟,一路小跑。 她准备带着诃婵娟去哪里,孙大翠本身也不知道。总之,只要离开孙家,离开陆大伟的家越远,对她来说便是越安全。所以,尽 管孙大文等用尽方法,软硬兼施,孙大翠都不吃这一套。走得果断,决绝! 兄弟三人眼看着孙大翠带着价值连城的珠宝,宁愿背井离乡,也不愿意留在孙家,气得孙大文破口大骂吴兆兰:“我说你个败 家娘们,离开我半步,你啥事也干不了。小妹带着那两大包东西,给你两只眼睛瞎了还是干嘛的呀?傻子都能想出来,那两个大 包装得都是宝物。你咋就不见风使舵,将她留住呢?把一个活财神气跑了,我看你们几个以后日子咋过。都特么给我滚回娘家去 ,孙家不缺你们这几个窝囊废。”说完摇摇头,瞪着吴兆兰一眼。 孙二文也是暴跳如雷:“是啊!我妹平时没少亏待你们几个啊?她拎着大包回来,不就试探你们几个对她好不好吗?现在倒好 ,那两大包财物,不知道小妹挑谁家发财去了。怨谁呢?都愿你们三个没财气,气跑了我老妹。唉,你说我们兄弟仨咋就瞎了眼 ,找你们几个没用的家伙。难怪,我们做啥啥不顺,喝凉水都塞牙。却原来,是你们仨婆娘,在触我们兄弟仨霉头。”说着,和 老大一样,没给舒玉红好脸色。 老大老二都收拾大嫂二嫂一顿,小老三也不甘示弱。他紧跟着老二后面,对着老婆郭福翠破口大骂:“奶奶个熊的,吃猪肉, 你是嫌肥扞瘦;干活你是避重就轻;穿衣服你是挑三扞四。我老妹带着两大包珠宝,你却赶她离开。我说你眼睛,是不是长到裤 裆里去了?包里有货色,你是真的看不出来么?这下可好,把老妹气跑了,财神爷被你气走。以后,我看你还敢跟我要这要那地 ,看老子不弄死你!”小老三也发作完毕,心里还是别扭。 吴兆兰不干了,她对着兄弟三人埋怨道:“嘿,当初,告诉你们是她大姑姑带着孩子回来了。是你们兄弟仨,要我们妯娌三人 出面阻挡,以最快的方式赶走孙大翠,这一会咋翻脸不认人了呢?要赶走孙大翠的是你们兄弟仨,发现赶错了,你们仨又质怪起 我们来了。好事,都是你们兄弟仨,坏事全归我们妯娌仨。说现成话,办现成事,你们兄弟仨一张嘴,翻来覆去随便怎么编都有 理,让我等咋整?”吴兆兰望着孙大文,毫不客气的质问孙大文。 “啊哟,凡是都往女人身上推,又不是一天。大嫂,不瞒你说,我都习惯了,难得跟他们理论。眼看着他妹妹带走宝物,想不 出好办法,却在我们女人身上唱抱怨戏,有个屁用啊!走,回家去。反正又不是我们家姐妹,他孙家的事,有他孙家兄弟自己做 决定。往后余生,我都绝不参与他们家事。有他们吃的,就有我等份儿,别跟着操闲心事。”老二媳妇舒玉红,也感觉自己冤枉 。兄弟仨自己怂包软蛋一个,想孙大翠不走,兄弟仨拖也将她拖回来了不是。 小老三媳妇郭福翠气呼呼的说:“都别说了,还不是你们兄弟三人想放她走吗?不想让她走,你们兄弟仨发一句话。我还就不 信了,我们妯娌三个拖不住她一个孙大翠,真是笑话!”唉,郭福翠一句话,如雷贯耳。孙大文急忙止住脚步,思考起来。老二 看着大哥停滞不前,自己也停下来:“大哥,你想到什么了吗?老三媳妇讲话,还是有点道理。要不,我们兄弟三人追赶上去, 将小妹劫持了!” 小老三这一会也不走了,他回过头走几步,靠近孙大文、孙二文问道:“啊哟,硬的将小妹拉回家当然不可取的啦!咱们家小 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哭二闹三上吊,陆大伟都被他整的不知所踪,何况我们兄弟仨?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被别 人看了,兄弟仨联合起来欺负小妹,日后你们俩还要做人不!要去,你们俩去追,我是死活不愿意。”他抬头望着孙大翠带着诃 婵娟,越走越远,无奈的摇摇头。 突然,孙大文想起一个主意:“老二老三,我们兄弟仨远远的在后面跟着,看看小妹在哪里落脚。连后,我们找人劫了她。得 手后,珠宝和我们三对分。只要不伤小妹性命,你们看,我这个主意怎么样?”老二老三一听,连连点头:“嗯,也只能这样了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小妹对我们不仁,也休怪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不义。”孙二文唉声叹气,看得出,他对老大的这个馊 主意,并不完全赞同。可他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小妹带着珠宝离开啊! 老三嘴里不说,也没点头说赞同大哥的想法。知道大哥这么做,对同胞姐妹来说,有点过分。只是谁都不想小妹将珠宝带出孙 家,心里不情愿大哥所作所为。但为了得到实惠,不得不违心的承认让大哥最后一搏。或许,既得到财宝,又不至于妹妹受惊, 两全其美。 于是,兄弟三人尾随妹妹孙大翠,一路小跑...... 话说孙大翠带着诃婵娟漫无目的,只知道往前走。因为孙大翠心里有底:那包里的东西只要不撒手,他们俩走到哪里都不用犯 愁。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来到一个街市,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小贩大呼小叫,买二卖女的人,头上戴着草标 。原来是鄞州邑城,难怪这么热闹。她娘家离开三秋庄有三十多里地,而这邑城离开孙家大院,不会低于三十里。一鼓作气走了 这么远,孙大翠倒没什么,可怜了诃婵娟。只是孙大翠为人还算不错,每当诃婵娟不能跑路时,她便背着她走一段。 为了见母亲,诃婵娟也算是累坏了。可她不敢对这位陌生的阿姨撒娇,因为,她怕见不到母亲。又累又饿,孙大翠也举步维艰 。于是,她们找到一家旅馆住下,先填报肚子再说。店小二一看孙大翠架势,不像富有人家媳妇,但也不像似平民百姓。好歹, 那孙大翠家是开酱油坊。虽然不怎么会打扮,但比起平常人家,衣着还算清爽。于是,他试探着问孙大翠:“太太,小店是先付 银子再入住。吃饭免费,送茶水。你看,您是住上房呢,还是住一般般的下铺,给小的心里有个数。”说完,店小二一双眼睛, 紧紧地盯着孙大翠,生怕她拿不出银子。 孙大翠一听,笑眯眯对店小二说:“小兄弟,别担心不给银子,你先给我安排一间上房。然后,给我娘俩准备好晚餐。吃饱喝 足,自然少不了你。”她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从来都没有过的轻松。小二一听,此人貌不惊人,但讲出话来有板有眼,底气十足 。看来,不是一般的有钱人。之所以这样打扮,怕的是她真人不露相。于是,点点头:“哦,夫人说的是,小的一定照办,请随 我来。” 说完,小二急忙拎起一只大包往楼上跑。看似不起眼的拎包动作,对久经沙场的小二来说。他放在自己手上试一试,就能感觉 里面装的什么货色。更不用说他在放包的一刹那,趁孙大翠不注意,故意用手捏一捏包裹。小二便更加殷勤的铺床、打扫卫生, 然后笑嘻嘻的问道:“夫人和小公主,准备用什么餐?这里有牛肉、羊肉、炖排骨,猪肉粉条加茨菇。雪菜肉丝加面条、鸡蛋面 精炒猪肝......” 小二一张嘴,报出一大串菜名,听得孙大翠口水直流。她急不可待的对小二说:“来盘炖牛肉,再来一盘炒猪肝,加上两碗大 米饭总共多少银子?”店小二一听菜名,就知道孙大翠是个行家。炖牛肉、炒猪肝,可都是店家的主打菜,经济实惠。其实,店 小二抬举孙大翠了。她只是根据自己所报菜名,只记得这两种菜而已。其余,因为那店小二说得太快,她记不清而已。 见孙大翠问多少银子,小二笑着说:“夫人,您点的菜不算贵,不过区区二十两。加上住店费用二十两,总共四十两纹银。您 还是现在给我吧,以便我好给厨房下菜。”尽管小二知道孙大翠包里有货,但还是免不了不见兔子不撒鹰。客人吃了不给钱,老 板总是克扣他的工钱,店小二现在被老板搞怕了。因此上,只要是店小二接待的客人,必须现付账,后上菜。小二打着老板的幌 子,告诉客人说这是本店规矩。 孙大翠一听要银子,她心里一阵发慌,因为身无分文。不过,这种慌慌张张,一掠而过。不一会,孙大翠当着小二的面,哗啦 一下打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一枚金戒指递给店小二说:“这个,典当我们的住宿费和用餐的银子,依我看,在这里住上一年,也 用不着这么多!”孙大翠拿着金戒指,在店小二面前晃一晃,顺手给了他:“拿去吧,问你家老板,他还该找我多少银子。”说 着,轻描淡写,慢悠悠的自己一个人坐到床边。 哇塞,店小二一看傻眼了。一顿饭,一宿住店,就甩出一枚金戒指典当。可想而知,这位夫人是挥金如土啊!吓得店小二不敢 怠慢:“夫人稍等,待小的下去禀报老爷,看看他给夫人多少纹银,小的即刻带回送夫人。”说着,蹭蹭蹭走下楼梯。店小二拿 着金戒指来到老板密室:“老爷,来个大户。是一夫人带着一小姑娘,问她要纹银,她顺手拿给我金戒指一枚。问老爷你再找给 她多少纹银,小的回答不上来,所以,这才拿给老爷您。” 老爷拿起放大镜,戴着老花眼,仔细查看:“啊哟,店小二,你那里知道金戒指的来历。是皇宫用物,岂能是尔等肉眼能看出 来的吗?光一枚金戒指,就可买下我等所有在鄞州邑城的家当。此人来路不凡,尔等小心伺候。”说完,他套在店小二耳朵里吩 咐一阵子,将金戒指退回店小二。 老爷一句话,吓得店小二心里砰砰乱跳:我滴个乖乖弄地咚,幸亏我店小二做事留点神。刚才如果将她赶出店门,这一会我不 闯祸了吗?手持皇宫里的宝物,这个女人肯定不简单。店小二用手抹一抹自己胸脯: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店小二终于逃过一 劫,要不然人头搬家,自己还糊里糊涂。于是乎,那店小二不但不敢怠慢孙大翠,还特别献殷勤。金戒指退给孙大翠不说,另外 还给一包银子。当然,那是老板特别吩咐自己这么做。 给住店的免费住,免费吃喝不说,还要给银子五百两,店小二知道老板可不是个傻子。证明他肯定从金戒指里面,看出住店这 个女人的身价不菲。连老板都阿谀奉承,他店小二岂有不尊之礼。包括孙大翠的洗脚水,他都给倒得好好地。啊哟,可把个孙大 翠乐得:我滴个乖乖也,难怪做男人花银子是那么的出手阔绰。确原来,花银子有如此之享受。带着诃婵娟,嘻嘻哈哈在房间的 孙大翠,全然不知即将降临她身上的肘腋之患,已经步步紧逼! 就在孙大翠拿出金戒指,交由店小二的那一刻。住在孙大翠隔壁房间的一帮卖艺打扮的人,正是走乡串户踩点,打家劫舍的强 盗。白天,他们利用卖艺做掩护,到处打听大户人家。夜晚,趁其熟睡,杀人越货。最后,纵一把火以天灾人祸,掩盖其罪恶。 看着店小二对孙大翠畏畏缩缩、恭恭敬敬。强盗知道此女子定将不凡,身上必定有货。 未曾想,孙氏兄弟仨鬼鬼祟祟在强盗隔壁开了房。双方一拍即合,趁夜深人静,将孙大翠捂嘴的捂嘴,捆绑的捆绑,装上麻袋 。连抬带扛,一阵手忙脚乱...... 那么诃婵娟哪去了呢?或许小丫头命不该绝。不知道是因为水土不服,还是因为一天只吃一顿饭,饿得慌。晚上就多吃了一点 撑着了,小丫头夜间突然要拉肚子。想叫孙大翠,看着她睡得那么香,还时不时打几声呼噜。诃婵娟当然不敢喊,又不愿意喊。 自己吃多了拉肚子,被人知道当然不好。别小看诃婵娟才十岁,可她学到的知识可不少。特别是三纲五常,尊老爱幼,孝敬父母 ,仁智礼仪性,她都懂得许多。 所以,她一个人静悄悄的起床去茅坑。说来也怪,强盗刚好选择这个时间,秘气小声的闯进孙大翠房间。他们发现房门都没关 ,长驱直入。几个人没等孙大翠反应过来,就将其捆得结结实实装进麻袋。一伙人拎起两个大包,扛着孙大翠,鬼鬼祟祟离开小 旅馆。而这一幕,刚好被上茅坑回来的诃婵娟看得明明白白。 他知道,隔壁房间住着坏人。问题是,这伙人将孙大翠扛走之后,又回到小旅馆。诃婵娟躲在茅坑里,幸亏没敢回房。要不然 这一会被歹人捉个正着。就这样,十岁的诃婵娟,在茅坑躲到天亮之后,偷偷摸摸一个人离开小旅馆。她知道自己这样打扮,容 易被歹人逮着去卖掉。所以,她找来一顶帽子,将头发塞进帽子里,把自己整得脏兮兮的。顺着孙大翠带她走的方向,一路向南 ,或许,母亲就在那尽头。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刘家庄的靖安寺。原本来到靖安寺,只是想求口热粥热饭。有谁知,来到靖安寺大门口,诃婵娟居 然晕倒不起。上香叩头的夫人们,将诃婵娟抬到寺院。央求慧静大师,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因为平常人家养不起一个孩子,人 们虽然可怜小姑娘,只可惜那年头养活一个人,实在是不容易。 慧静给诃婵娟把把脉,确原来是因为肚子没食,小姑娘是饿晕了!所以,她立刻命令小尼姑给小姑娘打水洗澡。然后,给她吃 的,让其身体恢复。就这样,诃婵娟取法号慧聪,在靖安寺一呆就是二十多年。她是慧静大师,在靖安寺选拔出来的第三位靖安 寺护法。在慧聪下面,还有一位靖安寺护法,那就是惠缘。 说起惠缘的来历,与众不同。她的父亲,原本是个穷书生。因为去京城赶考,半路失窃,被小偷偷走盘缠。因而半路返乡,落 得个十年寒窗,空度一场。恨萋萋矣,灰心丧气。整天读书写字,人生悲观颓废,隔壁邻居是个员外。家有千金小姐,经常走门 串户,来于穷书生探讨。日久生情,两个人偷食禁果。结果,就怀上惠缘。 员外得知,气得七窍生烟。一个穷困潦倒的穷书生,岂能配得上我家大小姐。怎奈大小姐非他不嫁,拼死抵抗。气得那员外, 将大小姐关在后房,不准离开自家大院半步。生下孩子,员外令人送到靖安寺,由尼姑抚养。慧静大师那一日听得有婴儿啼哭, 命令尼姑们打开门,一看,才知道是有人故意送来一小孩。 没有生日时候,更没有姓甚名谁。因此,惠缘除了自己法号,其余,什么都不知道。包括慧静大师,也不知道惠缘家住哪里, 父母是谁。至此,靖安寺慧静大师手下四大护法,全部介绍完毕。哪么,客官要问,你一会讲述乌金荡土匪,一会讲述西射阳孙 大脚七彩侠驿站。现在,又开讲述靖安寺小尼姑,是不是离题万里。诸位客官且慢对笔者下结论,因为,凡是笔者叙述的事件, 那肯定对刘家庄这本书的故事,起到点缀作用。你看完了,绝对不会感到让费。 慧静大师因为账房先生董旻飞的鬼头聪明,害死刘志超于无形中。其实,本身就不是什么慧静大师误杀,而是定数。为什么要 这么说,且听我慢慢道来。刘家庄大兴土木,筑堤坝,砌围墙,结果毁掉了土地庙,刨掉了老榆树。我们已经知道,老榆树是白 狐仙子的栖身之处,而土地庙,是那本地土地老爷获取地方黎民百姓的供养的地方。 土地爷义愤填膺,一气之下请来南天门保护神磐鑫,对刘家庄实施断绝香火之惩罚。其实,是土地老爷做过头了。他于白狐仙 子在刘家庄喜结良缘,那可都是刘员外的功劳啊!不是吗?白狐仙子一家,受到北方猎人追杀,为了活命举家南下。途径刘家庄 ,白狐仙子受伤,是刘员外将其收养。又因为白狐仙子身上有异味,因此,刘员外不得不送她到老榆树下。这不,土地老爷才有 了和白狐仙子生下十三姐妹的机会。 按理说,那土地老爷于白狐仙子的婚姻,乃是刘员外凑合而成。尚若不是因为刘员外将白狐仙子放在老榆树下,土地老爷三头 六臂,对白狐仙子来说,也没有下手的机会,更不用说生养子女了。何况,刘员外给他们重新砌了土地庙,又给白狐仙子移至刘 家庄的小洋楼。虽然,狐仙和人隔绝于世,两不相通。可刘员外还是把它们当着小宠物供养,这已经是不幸中之万幸。你土地老 爷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所以说,刘员外在马娘娘的指使下,烧香搭台,启奏玉皇大帝。因此,磐鑫得到下凡投胎之惩罚。而土地老爷和白狐仙子,一 天一地,与世隔绝。这难道,能怪刘家庄的刘员外吗?可那土地老爷就是不服,经常在刘家庄兴风作浪。慧静大师于狐仙大战, 原本与他没啥关系。可他,偏偏丫上一杠,将那刘志超一下子推向慧静大师的剑锋,还试图嫁祸于狐仙姐妹十三。 当然,这件事只有三界相通的人,才能看出破绽。否则,像刘志超刘老爷这样的普通人,是听不到,看不见,摸不着。正因为 如此,慧静大师于狐仙姐妹十三,在刘家大院乒乒乓乓大战数个回合,而整个刘家庄人,都以为慧静大师带着尼姑们在故弄玄虚 。他们师徒五人,在刘家大院装神弄鬼,倒是挺吓人的。因为在正常人眼里,都是看到三维以下的行动画面,而四维以上的画面 ,必须是特殊人群体才能看见。比如,马娘娘,所谓阴阳眼!说到底,就是三世相通的人。 所以说,我们正常人对她们这种特殊群体,难以理解。因为,她们一会装成逝去几十年前的人的在世行为举止,展现在现如今 的家人们面前。你说是这些人胡编乱造,伪装一套。可人家说出来的典故,发生一切,绝对得到你家里人的认可,使你不得不信 。能模仿死去几十年前的故人在世言行。且神形兼备,微妙微俏,你能装得出不?老实说,笔者装不出。至少,装得不会令活在 世上的家人们心悦诚服。 可人家为什么能做到?现代科学证明,俗称为狐大仙的黄鼠狼,在它们发现自己遇到危险时,从体内便会迅速释放出一阵气体 ,这种气体会至人迷幻,产生扑朔迷离的眩晕、幻觉!连黄鼠狼都会干这件事,那么,我们说,比黄鼠狼聪明的狐狸精,当然不 在话下了。狐狸成精成仙,或许真的不是什么传说...... ------------ 五十五章 灶王爷报喜 慧静大师,为挡了胡鼠靠近刘志超刘老爷,而挥剑阻拦。未曾想就在她伸剑及时挡住胡鼠的那一刻,土地老爷不失时机的给刘 老爷后背挥手击掌。只听得“噗”的一声,那刘老爷后背心受力,直奔慧静大师的剑尖。眼见得刘老爷使出浑身解数,扑向自己 剑尖求死,吓得脸色铁青的胡鼠大声疾呼:“不好!主人......” 一切都以成为现实,慧静大师直到这一会方才明白,那胡鼠直冲刘老爷前面,为的是阻挡他进入尼狐大战场合。因为,她和慧 静大师一样,已经感到刘家庄大院的背后,阴气浓密,阳气低迷。只是凭她们俩修行,还不够发现这股阴气来自何方。关于这一 点,我们不难理解。因为那土地老爷虽然入土为家,从来上不了天庭桌面,可他也是众神仙当中的佼佼者。具有极高的道行,修 行年份铢积寸累至今已有数万年。 连修行道行数千年的白狐仙子,都委曲求全于他,那作为白狐仙子的孩子们身上,虽然有了土地老爷的血统,还不是因为法力 欠缺而无法感知那土地老爷的算计。自然,慧静大师等冥冥之中头脑一呼啦闪过刘家大院有妖孽显灵,可她们还是因为所有这些 ,皆因胡鼠姐妹十三所为。因此上,在尼姑们心目中,胡鼠才是埋伏在刘家庄的第一大妖。如此这般,有关于刘家庄妖孽作崇的 罪过,在慧静大师的四位护法心目中,自然而然认为是胡鼠等大逆不道所致。 还好,慧静大师心里捋一捋顺序,考量一下前因后果,感觉自己这一剑,的确被除了胡鼠姐妹十三以外的高人利用。究其原因 ,高人是谁,她当然不知道是那土地老爷在作孽。道理很简单,土地老爷对玉皇大帝处理不公,心怀怨恨。虽然玉皇大帝在天, 他土地老爷在地。两个人天各一方,可他土地老爷还是受玉皇大帝管辖。这不是你土地老爷服不服的事情,凡是都得有规矩,即 使这样的规矩乃是有人来决定。封神榜早就为众神仙立下规矩,大家各就其位,各尽其责,他土地老爷不服也没有用。因为,在 天地之间,不可能再产生第二位君主。那样,天地将分工隔离,造成天地不和,彼此争斗岂不是人间祸水! 所以,尽管土地老爷愤愤不平,但也不得不服从管理。好友磐鑫被贬下凡,转世投胎,对磐鑫大神来说,简直是自废武功,自 修其辱。为朋友两肋插刀,结果落得个臭名昭著。当然是磐鑫为了讲义气,纯属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土地老爷自责:唉,尚 若不是因为我土地老爷邀请磐鑫兄弟下凡作孽,他也不会有今天转世投胎这回事。于是乎,那土地老爷深深地自责。对磐鑫心存 感恩,但同时又觉得愧对磐鑫。他因为,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刘家庄刘员外所起,结果必须有刘家庄来承担。 在天上,我土地老爷拿你玉皇大帝没什么办法。可在地上,只要我土地老爷采取一些规避措施,于你天庭条例不相冲突、也不 相为谋,你玉皇大帝又奈我何?所以,土地老爷才这么做。当然,土地老爷的所作所为,逃不了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这一关。包 括土地老爷的心理活动,观世音菩萨早已感知。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张网,就在佛祖的脑海里。所以,凡人都佩服观世音 菩萨心明如镜,正是因为如此。菩萨能贯穿所有人心灵,包括灵魂深处的思维。 冤冤相报何时了!菩萨知道土地老爷心里不服玉皇大帝对磐鑫的严惩,菩萨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她早就知道土地老爷两件事 对玉皇大帝不满:一件事,就是磐鑫大神被贬;第二件事,就是有关于他老婆白狐仙子上天告御状,结果被王母娘娘留在身边当 护花使者。嗨,好你一个玉皇大帝。你让我好友受贬,我土地老爷敢怒而不敢言,算是给你面子。现在倒好,连我老婆你都要, 我土地老爷被你整得妻离子散,你这到底行的哪一门子天规天条? 土地老爷怨气冲天,玉皇大帝才不惹他这一套。我被众神封为玉皇大帝,那就应该行使我玉皇大帝的权威。东说东好,西说西 好,要不然,我这玉皇大帝还做得了不。但菩萨不能不问,她和阎罗殿阎王爷商量:那刘志超刘老爷本来寿辰已到,不如送个顺 水人情给那土地老爷。让他求得心理平衡,以后不予刘家庄为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等也图个天下太平。 于是乎,阎王爷一番神操作。他对黑白无常咬语一番,即刻让他们俩带着铁链上路,直奔刘家庄...... 事有凑巧,偏偏却碰到那慧静大师来到刘家大院捉妖。原本有黑白无常计划,诱惑刘志超刘老爷魂灵,走向土地庙拿绳上吊, 造成刘老爷以死谢罪于土地庙。至少,让那土地老爷幸灾乐祸,拍手叫好。然而,令黑白无常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俩看到土地老 爷蠢蠢欲动。黑白无常不敢私自做主,急忙汇报阎王爷。阎王爷得知,驾起云斗,直奔南天门,启奏观世音。菩萨一听,对阎王 爷招招手:“走,我们一起去看一看,化解刘家庄于土地老爷的恩恩怨怨,今天为止将一笔勾销。呵呵呵......” 菩萨微微一笑,即刻驾起云斗,直奔刘家庄。当他们俩看到,那土地老爷偷偷一掌,将刘志超推向慧静大师剑尖那一瞬间,即 刻拂袖而去。终于,那土地老爷了却心愿,心满意足。大仇已报,那土地老爷总算松了口气。事成之后,他一个人拿起酒壶自嗨 。等酒过八成,他趁着酒性,直奔刘家庄。目的是禀报磐鑫,他土地老爷为磐鑫大神出了这口恶气。 土地老爷怀着愉悦,呼呲一下,从赵春花房间的床肚地下钻出来。正值夜半三根,那土地老爷每当夜晚出现,都会闪烁一束光 亮。所以,他来到赵春花房间,见赵春花自从生下刘学优,就从来没有熄过煤油灯。虽然赵春花和小秋月睡得正香,那土地老爷 逃过门神的监视,却逃脱不了灯神一双犀利的眼睛。他手里把持一双斧头戈,悄悄地跟在土地爷后面,突然大呼一声:“站住, 好你个土地老爷,深更半夜闯我主人屋舍,鬼鬼祟祟你是据何用心?”说着,举起双手斧头戈,直取土地爷头顶。 吓得土地爷咯噔一个寒颤,他慢悠悠的举起双手,然后转过身定睛一看,原来是灯神大人。便迅速露出笑脸,慢吞吞的说道: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灯神大人。不瞒你说,不是我无缘无故来打搅你们家主人。而是你们家小主人,乃是我土地老爷好友南 天门守护神磐鑫大师转世投胎。这一会我来找他,告诉他有个喜讯:那刘老爷刘志超,被那靖安寺尼姑慧静大师所误杀,此乃上 苍成全我们俩心腹之大患也!” 而此刻,已经是人间的一年之久。我们都知道,天上一鈤,正是人世间一年。土地爷来赵春花房间报喜,正是刘老爷去世一年 多时间。灯神闻听此言,心里不爽:“我主人过世一年,你不但没有悲伤情怀,却饱含欣喜若狂之意,这是为何?难道,你今天 是来寻仇还是道喜来着?”灯神不敢怠慢,他一双眼睛挣得老大老圆。不是怕自己打不过土地老爷,而是防止土地老爷对其主人 实施攻击。 我们知道,每一户正常人家,只要自己家人互爱团结,魑魅魍魉连同一切妖魔鬼怪,是无法近身入宅。因为,每一户人家,都 有其守护神。进大门,有门神;入主人房间,有灯神;进入厨房生火烧饭,有锅灶神;酱缸,有酱神等等诸神守护。那么,既然 家中有如此之多众位神仙,所有人家就应该万无一失,一帆风顺。为什么有些人家中出现,天灾人祸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人们常说:天作孽,尤可恕。人作孽,不可活。有些人家,自废武功,自坏门奉,结果是惹鬼上门,引火烧 身。你比如说我们每户人家都有的照顾老爷,他常年居住在我们的厨房锅灶洞里面,俗称灶神爷。灶神爷你可不要小看他,厨房 里的一切事务,他都站在你主人的角度,去看管守护着。什么有害蔬菜,有毒物质,生熟程度,火候大小,那灶神爷管得可宽。 只是现在人家,没有了灶神爷呆的地方,是因为厨房改进,人们对灶神爷逐渐淡忘。 因此上,现在人吃出三高,吃出种类繁多的诸如癌症之类的绝症,层出不穷。以前人只求一日三餐,衣栏服饰俱全,方可是福 。现在人山珍海味,吃得龇牙咧嘴。以前人,是人吃剩下喂狗、喂猪,不造成让费。现在是狗比人吃得还要专一,因为狗粮是专 业人士研究生产。而人吃的食物,倒是危机四伏,什么农药化肥,除草剂,铺天盖地,食品安全,危机四伏,搞得人畜颠倒。 你现在去哪一家看一看,即使在农村,也没有人家给灶神爷挪出一个位置。于是,玉皇大帝赐封的灶神爷,瞬间在大地上逐渐 被人们淡化遗忘。灶神爷告御状至天庭:“禀报玉皇大帝,小神等受封此乃天命难违。可眼下黎民百姓物华天宝,富贵充盈。人 们纷纷住楼房,剩电梯。烧的煤气,煮的是电饭煲。烘烤烹饪炖,煎炒炸蒸烫。有的是电冰箱、电磁炉、电炒锅,厨房间挤满挟 满,井井有条,哪里还有灶神爷的位置。连容身之地都没有,普天下灶神爷全部失业,你让小神如何服务于天下苍生。” 玉皇大帝看着奏章,抬头看一下天下灶神爷,一个个垂头丧气,哭丧着脸。“唉,黎民百姓,过上好日子,原本是我等天神地 仙夙愿。可他们过上好日子,却忘记扶持他们的众神仙,不知道知恩图报,贪得无厌,看来,不给人间一点教训,似呼令这些人 忘乎所以。众神听令:日后,大凡给我天神地仙,一如既往坚守清规戒律,时时刻刻不忘供奉者,上苍给予褒奖;大凡与我天神 地仙格格不入,忘恩负义,唯利是图者予以严惩。” 玉皇大帝说完,难消心头之怒,众灶神爷听了似呼感到欣慰。可怎么个严惩,灶神爷一个个面面相唬。“不对呀!光是严惩怠 慢我等灶神爷者,其解决不了灶神爷失业之根本。阎王爷,惩罚黎民苍生,不足以解决灶神爷实质性问题。得让黎民百姓,动之 以情,晓之以理。告诫所有人:失去灶神爷,你们每一个人饮食习惯将于改变。擅自改变自己的饮食习惯,生活作息时间,会导 致身体各个部位的生理机能失调,当心病从口入啊!” 玉皇大帝一听,连连点头:“嗯,这个主意不错。尔等就按照你们说的去做,对待那些顽固不化,死不改悔,无视我众神众仙 感受者。令其百病缠身,祸事不断。众然家财万贯,也让他吃药打针,万劫不复。”玉皇大帝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灶神爷听了 一个个转忧为喜,赞不绝口。所以,人间便出现一种职业,叫做风水先生,俗称风水大师。 第一个风水大师,乃是灶神爷化身。他没早没夜,踏遍万水千山,行程数万里路。苦口婆心,劝说点化黎明苍生。什么屋缺角 ,儿女无作落;门对窗,要遭殃;门对门,会死人;厨卫同行,福祸参半;电梯对们,才去人亡等等等等。灶神爷以此为契机, 广招门徒。于是乎,人世间风行风水,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刚开始,风水先生还算尽忠尽力,服务苍生。到后来,见老百姓 羡慕恩宠,信奉垂青。现发展为,崇拜痴迷,几乎走火入魔。 人世间风水先生,供不应求。招摇撞骗者,见风水先生是个商机。且赚的都是有钱人的钱,一时间学做风水先生的人,前翻后 起,层出不穷。都知道风水先生骗钱,用的是嘴上功夫。成本几乎为零,仅仅靠自己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诱导、蒙蔽、吓唬主家 。最后,迫使主家就犯。赚钱,真的太容易了。 于是乎,不单单是灶神爷坐享其成。人世间的福禄寿喜才神爷,因此而得到黎民百姓追捧。灶王爷,被人们请到厨房间酒柜上 。财神爷,被人们请到客厅玄关上。福星,被人们请到门窗床头上。禄星,被人们请到客厅中堂上。而寿星,侧被人们供奉在大 门口。外加弥陀佛,观世音,招财猫,被人们供奉在大堂之上。进门叩拜,日日香火不断。谁都希望一觉醒来,遍地黄金万两。 于是乎,众神仙乐不可支。人世间风水先生成灾,有人靠骗,有人靠诱,有人靠哄,有人靠唬种种手法,都以框取主人钱财为 目的,使用手段,几乎是到了无恶不作的地步。灯神、酱神、灶王爷看着人世间风水先生为获得钱财,不择手段,诚惶诚恐。“ 诸位,你们看,他们到处打着为我等谋求供养之名,大做诓骗、谋取黎民百姓钱财之事。长期以往,我等负罪于天下苍生,罪过 罪过也!”!灶王爷心中有愧,可这又不是他灶王爷所为。想阻止,又爱莫能助。 酱神咂咂嘴:“唉!原本,将我日晒夜露,我无怨无悔。可现在将我供奉厨房,心里倒不踏实。究其原因,应该是有人打着供 奉我等旗号,施行骗老百姓之礼。这件事,非同小可。我等必须拿出对策,否则铢积寸累,老百姓会恨死诸神仙啦!风水先生尚 若不是打着为我等供奉旗号,天下苍生又会有谁能相信他们这一套。诸位,想想办法,尽量阻止这伙人的贪得无厌行为。”酱神 也感觉怨啦!但是,不为萝卜不拔菜是不。追查下来,自己或多或少要有所担待。 灯神大惑不解:“什么个玩意嘛?将我灯神煤油灯换成电灯,灯神还是那个灯神啊!我并没有质怪天下苍生,他们这些风水先 生,为何要以我名义,枉骗黎民百姓啦!”灯神莫名其妙。老百姓突然之间,对我灯神供奉叩拜,几乎到了疯狂地步。此乃非我 灯神心愿,而是风水先生加以忽悠。他们故意夸大我灯神在人世间的作用,以此吓唬天下苍生,这哪里有半点是我灯神的意愿啊 ! “不行,我等去禀报天庭,速速于风水先生划清界限。否则,人世间骗子横行,打着风水先生旗号,行骗发家致富之礼。到时 候,上苍怪罪下来,诸位大神都得遭殃。夜长梦多,我等速速去那天庭告知。”灶神爷越想越后怕。事情有灶王爷争取福禄供奉 引起,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灶王爷当然责无旁贷。 所以,玉皇大帝听了灶王爷的回报,容颜大怒:“好你个灶王爷,让风水先生宣传供奉于你,你又得福卖乖。不给你福禄,你 又口口声声说灶王爷地位不保。请问,你到底要我玉皇大帝为你做甚?”王母娘娘见玉帝容颜大怒,急忙上前劝说:“灶王爷, 你是不是觉得,风水先生如此这般打着供奉尔等之旗号,行骗于黎民百姓之间,是对众位神仙的亵渎。所以,才不辞劳苦赶来天 庭,以证诸位大神之清白是这么回事吧?” 王母娘娘扯得方带得圆,一番话,名义上是问灶王爷上得天庭事由。实质上在变相给灶王爷等小神开脱,那玉皇大帝岂能不知 。“罢了,我岂能不知道众爱卿怕的是被那人世间恶人亵渎。只是想不出万全之策,不妨众爱卿与我共商大计,以讨伐人间恶人 之举。”灶王爷和众神仙陷入沉思,一支香烧完,也没人敢抬头献计献策。待在一旁的老太白,捋了一下雪白胡须。 摇摇头说:“老太白倒有一拙见,玉皇大帝不妨一试!”他慢条斯理,咬文嚼字。急得玉皇大帝站起身:“啊哟,太白君何出 此言?你我情同手足,有话直说,干嘛酸文大理急坏本君了!”玉皇大帝的确是个急性子,要不然在封神榜没有开始封冠之前, 他就自命不凡,自立为君主。所以,后来引起诸位神仙不服,意欲将其推翻。多亏封神榜及时出现,否则,哪里有他玉皇大帝之 职称,还真的说不准。 老太白故意卖关子:“啊哟,说起来简单,可坐起来难啦!”他漫不经心的捋着自己一大把胡须,闭起一只眼,瞟着玉皇大帝 说:“下谕旨,通告天下,收回风水先生上知天文地理,下知人间百态之大权。只给他看门定向,容他识风水宝地,其余人等天 机一律收回臣命。”诸位大神一听,赞不绝口。人人竖起大拇指,齐声共夸好主意。 玉皇大帝岂有不赞同之礼!因为,他再也想不出比老太白更好的主意。尽管灶王爷等小神仙,一个个绞尽脑汁,也无济于事。 于是乎,玉皇大帝紧跟着下一道谕旨:收回风水先生以往臣命,重新拟谕旨下发,告知天下苍生。因此,人间天上共庆。直到现 在,灯神始终不渝,而那土地老爷当然不把灯神放在眼里。他认为,只要他于风水先生沆瀣一气,刘家庄什么灯神酱神灶王爷的 都不在他土地老爷话下。 嗯啦!你看看现在的灯神,手持双斧戈,威风凛凛站在土地老爷面前,那土地爷还不是急忙解释一番。为自己半夜来临,苦口 婆心求解脱。尚若你不在乎灯神,试试看!灯神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土地爷为土地,我灯神为灯神,谁的地盘谁做主。尽管土地 爷好说歹说,灯神还是给他限定时间:“老土地,我灯神不给你面子,你说我做家三品。面子,不可能不给。但请你在鸡叫头遍 时,绝对离开我主人住所。” ------------ 五十六章 土地公公由来 土地爷呵呵一笑道:“那是当然,既然灯神打招呼在先,我土地爷岂能倚老卖老的不守规矩?你放心,到时间绝对离开不给灯神带来半点麻烦。”说完,他来到赵春花身边,使劲推醒熟睡的刘学优:“磐鑫,磐鑫老弟,快快醒来,土地爷有话告诉你。”他这突如其来的连推带叫,惊得那嘴里叼着赵春花乳,头的刘学优急忙睁开眼睛。 一看是土地爷,那刘学优迅速喜笑颜开:“啊哟,老哥哎,你想死兄弟我了。在刘家庄转世投胎,什么都可以,就是没人陪伴,寂寞难耐啊!我说土地爷,你咋到现在才来看我呀?”刘学优手舞足蹈,在赵春花怀里,翻身打滚。你说,他一折腾,那赵春花还能睡得着不。她睁开眼,看见儿子嘻嘻哈哈在有说有笑,不知道他欢喜的是哪一门子道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碰到他这样。 赵春花不足为奇了。“嗯嗯嗯,宝宝睡觉。夜深人静的,你笑个啥?还不快跟为娘一起睡觉。”说着,赵春花用手啪啪刘学优的后背,嘴里不停地哼唧唧地。磐鑫正在兴头上,他哪里考虑赵春花的感受。对赵春花的话,如同耳边风:只耳听那而出。土地老爷对赵春花的话,更是视若罔闻。不用说他于赵春花隔界向望,即使那赵春花和马娘娘一样,阴阳互通,他土地爷说睬不睬。赵春花能耐他何! “唉呀,兄弟,自从得知你被贬下凡转世投胎。土地爷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不为萝卜不拔菜,兄弟你受贬,那都是老哥我土地爷的过错。尚若不是因为我去请你报复刘家庄,尚若不是因为我那不知好歹的白狐仙子老婆,去玉帝哪里告御状。怎么说,也轮不到你这位南天门的守护大神,来他刘家庄下凡投胎。这些年,哥是心里有愧不敢抬头见你呀!”土地爷说话间慢慢的阬下头,默默不语。 刘学优吵得越凶,赵春花手在他后背拍得更响:“嗯嗯嗯,宝宝乖哦......”睡在赵春花脚下的小秋月听得少夫人哄宝宝声音,一骨录下床。急忙跑到赵春花身边:“太太,你睡觉吧,小少爷由我来哄着!”赵春花摇头叹息,但她也毫不客气。因为,一年多来,从小少爷出世,刘家庄祸事不断。去带接生婆马娘娘,半路遭遇乌金荡土匪拦路抢劫。夜晚,又在二郎山大打出手,导致耿三奇一命呜呼! 这不,刚好消停没几天,尼姑又来凑热闹,挥剑刺死刘老爷。啊哟,众说纷飞。有人说是刘老爷生辰八字于自己儿子刘学优相克,加之刘学优又是南天门守护神磐鑫转世投胎,刘老爷肯定难逃厄运了!四个婆婆在背地里交头接耳,促膝谈心。话题总离不开自己儿子刘学优,亦真亦假,她赵春花也没有经历过。公说公好,婆说婆好。无论她们说得有多微妙微俏,反正自己蒙着头过。儿子是我生的,你们大家随便怎么说,我心里总是疼的。 和老爷命运八字相克,那又不是我赵春花有意安排。他爹刘世全,成年累月不在家,又不是我的过错。你们闲得无聊,总是拿我儿子当话把子说事,我也捂不住你们的嘴。爱咋说,你们尽管说去。赵春花正是这样的心里,明明看见几个太太在背后叽叽喳喳的评头论足,可她就是假装听不见。心里想:只要儿子过得好好地,没病没痛,难得管你们嚼舌头。 所以,每每刘学优被吵醒,小秋月总是能及时替换她。丫鬟么,本身就是替主人分忧解难。虽然赵春花知道小秋月还小,十七八岁,没成家,都是小孩子。不想累着小姑娘,怎奈那刘学优调皮捣蛋。总喜欢夜半三根,哭哭闹闹。赵春花也是别无他法,体谅小秋月,自己就得睡不好觉。所以,他宁愿选择累着小秋月,也要把自己服侍好。当小秋月来到她身边抱好刘学优在怀里的那一刻,赵春花翻过身,静静地闭上眼睛。 磐鑫看着土地爷自责样子,心里有所感触:“啊哟,大哥,磐鑫交上你土地爷这样的朋友,心里无怨无悔。咱兄弟俩谁跟谁呀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就是被贬下凡投胎转世吗?又不是要咱磐鑫上刀山下火海,有什么大不了的。哥,别往心里去。就这点破事,你都难以忘怀。嘿嘿,对我磐鑫来说,不过区区几十载。任务完成,重新回到六道轮回。我磐鑫还是我的南天门守护神,那阎罗殿阎王和判官,他们敢让我再回刘家庄么?我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们都不敢这么做。” 土地爷听了磐鑫一番话,心里好受多了:“兄弟啊!你不知道,在你被那玉皇大帝贬下凡来,我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咱在那封神榜之后,只掌握土地使用大权。天上人间之事,都归那玉皇大帝一手独揽。对你处理不公,咱土地爷也是爱莫能助,你不会怪罪老哥土地吧!”土地爷长话短说,因为他知道灯神说话,说一不二。惹恼了灯神,以后再想轻易进入刘家庄,恐怕就没今天这么顺当。 “大哥,俺磐鑫又没怪罪于你,干嘛这样畏畏缩缩。今天咱兄弟俩高兴,我想请你喝两盅怎么样?”磐鑫好酒好色,但不赌不嫖。高兴的时候喝酒,生气的时候喜欢看美女。今天见了土地爷,当然是高兴了。所以,他想喝酒。土地爷岂能不知道磐鑫的秉性,他不但早有准备。酒菜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磐鑫一句话,两个人便一醉方休。 可磐鑫还是有点担忧。为什么?因为当他磐鑫的魂魄,一旦离开刘学优真身,双方都要承担风险。尚若磐鑫在超出时间回不到刘学优体内,那将成为孤魂野鬼。而刘学优的真身,得不到磐鑫大神魂魄的回归,那也只能是一具不能自拔的僵尸而已。见磐鑫犹豫不决,土地爷加紧催促:“兄弟啊!今儿个,你无论如何都得陪我喝两盅,兄弟我已经给你出了气。” 磐鑫一听土地爷说为自己出了气,一双眼瞪得老圆:“啊!你为了磐鑫出了气,此话怎讲?”见磐鑫大惑不解,土地爷笑呵呵的卖关子道:“我们俩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哥为你出了一口什么样的恶气,不妨给你猜一猜,你看咋整?”说完,土地爷露出神秘的一笑,一双眼望着磐鑫,希望他能猜出来。 磐鑫抓耳挠腮,想得脸红脖子粗。结果,还是摇摇头:“哥,兄弟我实在想不出来了。啊哟,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说出来不就得了。”磐鑫表现出有点不耐烦样子,土地爷看了点点头:“来,兄弟,你靠近我:你们家刘老爷之死,正是我替你报复他所为,是我一掌将他击于慧静尼姑剑尖。因此,刘老爷一命呜呼。是他刘家庄,对兄弟你处理不公的一个补偿罢了。你说,今儿个应该痛痛快快的畅饮一回不!”土地爷说完,嘿呲嘿呲大笑。 磐鑫摇摇头:“怎么会是你所为?好歹,刘家庄现如今是咱磐鑫的主人。既然转世投胎于刘家庄,就得完成我于他们之间的一世情缘。你阴谋刘老爷,可他是我的一家之主唉!”磐鑫对土地爷以谋害他主人作为对自己的一份报答,真的不知道说他做得好,还是做得有些决绝。总之,对土地爷满以为告诉磐鑫这样的消息,即刻会引起磐鑫的共鸣。可磐鑫大神并没有像土地爷想象的那样,欣喜若狂,而是忧虑重重,双眉紧锁。 土地爷看出磐鑫心事:“兄弟,我土地爷阴谋也好,阳谋也罢,都是为了你作想。既然刘老爷归西,乃是我两兄弟特大幸事,所以,喝两盅庆祝一番,很有必要。走,随哥去土地庙喝上几口,以示快乐!”原本,见到土地爷,就好像闻到酒味的磐鑫大神,哪里经得住土地爷的诱惑。垂涎三尺的他,眠起眼“呜呜呜”化着一丝青烟,离开刘学优之身,直奔土地庙。 灯神、门神、灶神、酱神,包括福禄寿喜才诸君,他们于磐鑫大神乃为同道。都属于神仙一族,同门同族,有句格言叫做:像不吃像,即理解为同族之间,彼此互不打搅。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所以,当磐鑫离开刘学优身体,他们知道,但不予理会。毕竟他们同样服务于刘家庄,或多或少是一家人范畴之内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了事。加之土地爷也没有为难灯神,的确在没有鸡叫头遍之前,便带着磐鑫离开,还算是守信。 土地爷和磐鑫有说有笑,嘻嘻哈哈一阵子,他们俩是无动于衷,可把个小秋月忙坏了。因为,磐鑫每回答土地爷一句话,那头动野巴摇的刘学优在她怀里,蛆一样的蠕动,吓得小秋月紧紧的抱着他,不停地摇晃着:“嗯嗯嗯,宝宝乖乖,快快睡觉......”突然,刘学优一动不动,双目紧闭。小秋月一看,估计是小少爷睡着了呗! 所以,他轻轻地将刘学优放回少夫人赵春花身边,自己回到床头,拱进被窝,进入梦香。诸不知刘学优这一会已经是魂不附体,浑身上下软绵绵的,而且体温急剧下降。实质上,这一刻是最危险的时刻。谁将刘学优随便调换一个位置,那磐鑫回来的魂魄,找不到刘学优的真身,即刻两个人阴阳两隔,非死即伤。人类时常在生活中遇见的那些植物人,正是因为自己魂魄外出游玩,而无法归位。致使之身体于魂魄各据一方,谁也找不到谁。 聪明的家人们知道天机,便日夜守护。而且,不停地呼喊当事人姓名,意在唤醒当事人魂归故里。有些亲人们有耐心,不惜一切代价,十年八年等待呼唤。终于在最后的一瞬间,唤醒当事人灵魂深处的回归。而有些当事人,侧由于无法坚持,最后选择放弃。笔者在这里要告诉大家的是:大凡魂灵于机体分离之时,都是因为魂魄到处游荡未归所致。所以,我们作为亲人,绝对不要以种种借口,选择对当事人的放弃。 或者,因为那黑白无常为了完成任务,多拿奖金邀功受赏。故意将这些孤魂野鬼,迷路在半途中,使他们找不着北。这些人中,大部分活在别人的世界里。在平常生活中,他们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别人的人,而失去自我。生活在现实中,意志决绝的人,是不可能上黑白无常的当。所以,笔者忠告大家,切勿将自己交给别人。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希望你过得比他们好。都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满口说好话的人,其内心不可能和嘴同步。好话的背后,肯定孕育着某件见不得人的心机、于勾当。当然,对你来说,不会是好的结果。至少,是在你背后捅刀子的小人所为。地球人,每一个人都具备这样的心里。望不得别人好,是人类最肮脏的丑陋本性。自己不努力,又喜欢拖别人下水,是身边丑陋小人的体现。用魂不附体,形容那些连自己身边亲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势利小人,再合适不过。因为她们活着,如同行尸走肉。 医学上,原来诊断死亡的标准,是以心跳停止为依据。后来人们发现,心跳停止又能复活。科学在无法找出正确的解释之前,假定为这种现象为心脏假死。后来,人们感觉以心脏骤停为死亡依据,理由不充分。难以服众。于是,人们又以脑死亡作为判断人类真正死亡的依据。结果发现,只要一个人有呼吸,有心跳。即使大脑失去意识,总有人还是在不同时间内复活。于是,以脑死亡判断人类死亡,理由也受到现实的冲击。 其实,人们在生活中出现假死或者脑死亡,那都是转世投胎的灵魂,被其它魂灵捕获。要么出去游荡,要么玩世不恭,吃喝嫖赌抽。可人世间于玄幻的世界,总是以阴阳相隔作为区别。哪怕只是面对面,总是不能融为一体。这就是,灵魂于生命的区别所在。像刘学优现在的身体,随着磐鑫魂魄的离开,体温已经逐渐下降。整个人现在,只有呼吸和心跳,却没有任何意识。包括赵春花喂他母乳,他都不知道张嘴吮吸。因为失去灵魂的躯体,犹如一潭死水,伤失勃勃生机。 我们之所以说魂魄离体,是最危险的举动。因为每一个人的魂魄,都是无色无味无无影无踪。它形同人世间吮吸的空气,使你感觉到,却看不见、摸不着。对待来自人世间生命以外的魂灵,我们人只能通过自己的感觉器官,予以感知。因为,他们存在我们的周围。能左右我们人类。人类却只能感知他们,而不能使他们像我们人类一样,循规蹈矩,言行一致。这就是人类于灵魂的区别所在,当然,笔者仅仅是倒出其中一件事例,还有很多活人于灵魂的区别,暂且不一一举例。 土地爷将磐鑫带回土地庙,摇头晃脑,称兄道弟全大套。“兄弟,我土地爷,可不是嘴上说说的忘恩负义的小人物。有仇必报,是我做人的一贯风格。刘家庄刘老爷之死,死得其所。他不以死谢罪,我等兄弟脸面往哪搁。现在总算扯平,谁也不欠谁的了。”说完,土地爷哈哈哈一阵狂喜。 好酒好菜,土地爷一挥手,满桌皆是。磐鑫看得喜笑颜开:“哈哈哈,老土地,你还真的有所准备啊!既然你有心请我来喝酒,那磐鑫我就不客气了!来,上酒杯......”磐鑫大摇大摆坐下,拿起筷子,准备动嘴。只见土地爷一声“且慢!兄弟,别急,今日我你兄弟一场,经历人世间大喜大悲。结下如此深厚友谊,光咱兄弟俩坐着喝酒,太没意思。容我叫上兄弟姐妹,前来道喜。冤仇了结,算是皆大欢喜。举国同庆,才是大快人心。”话音刚落,只见土地爷挥舞手杖,一声:“小的们,都出来吧,磐鑫大神已经恭候多时了!” 眨眼间,土地庙一下子来了好多人。男男女女,花花绿绿。“啊哟,土地爷今天破费了!以前我们来,你可从来没有如此丰盛。”来自河边大柳树神,拄着拐杖,指着土地爷开玩笑的说。 “那是,以往土地爷请客,粗茶淡饭。今日大鱼大肉,荤腥蔬菜满桌。土地爷,你今儿个不会是走路捡到金子了吧?我不相信你老会无缘无故请大伙白吃白喝。至少,你应该又有什么事要我们大家帮忙了!”桑树女神走到桌前,用手拿起一块牛头肉放人口中:“嗯,不错,土地爷今儿个开恩。来,大伙儿就坐,酒倒满,菜随吃,今日说定了,诸位大神不醉不归噢。” “嗯啦!桑树神说出大家心里话。我们这些人,整天跟着老土地,服务天下苍生。没得功劳,也有苦劳。土地爷早就该重重的酬谢大伙了,要不然,诸位凭什么总是跟在他土地爷后面,驴前马后,吆五喝六。”闸神专门负责水渠河流管理。他负责将河水流进人们稻田,按照人们心愿行事。权利不大,但河神水仙,渠、沟小精,都是他的手下。 “唉,闸神爷,土地爷可不是因为咱们这些小神,他才破费。而是因为南天门磐鑫大神在此,土地爷才慷慨解囊。要不然,就凭我们几个,他福德正神的土地公公,不可能对我等如此大方。平时一毛不拔,用时丑酒薄菜。那一次他张福德让大家伙吃的满意?都是酒性上来他叫停,胃口大开他说菜不够,福德正神抠门到家了。”坝神毫不客气的戳穿土地爷的真面目。 话说这闸神,虽然在坝神之上,但都在土地老爷的统领之下。那么这位土地公公为何能上天入地,于天神平起平坐。客官不仅要问,他到底有何能耐啊!诸位不知,那土地公公原本来自于人间朝廷税官。原名张福德,从小聪颖过人,智孝双赢。三十六岁那年,朝廷为官,清廉刚直,体察民情。虽然为官一任,但总是站在黎民百姓立场办事。恨得官宦势力咬牙切齿,但唯恐张德福深得民心,不敢轻易加害于他。 寿辰一百零二岁哪一年,张德福归西。死后七日,平民百姓祭奠,却乃然发现其容颜一丝一毫未变。人们窃窃私语,流传好奇。邻居因为崇拜与他,在他死去安葬之处,砌起石头围墙,并搭起土屋以此供奉祭扫。不久,一家人做事事顺,种田五谷丰登。走路捡金子,种地得珠宝。后来,人们发现供奉张德福,便是日进斗金,财源滚滚。所以,大家争相模仿,一瞬间,辽阔大地,兴起祭奠张德福高潮。 因为,祭奠张德福,人们即刻有贫转富。那肯定是张德福,死后化着神仙护佑黎民百姓。因此,人们并砌庙宇供奉张德福,并更正名号为德福正神。因为张德福在世,专门以收取黎民百姓田税地契上交国库。所以,他于农民结交深厚。于是乎,人们将所有于农耕田地相关事宜,归咎于张德福。并送他外号:土地公公。 由于土地公公大公无私,从不恃强凌弱。所以,深得除了农民以外,还有商人的爱戴。一般家庭而言,供奉五福中必有土地公公。万一家中没有供奉土地公公的人家,也会在每月的初二或者十六,在自家门口设香案、烛台以及供品祭拜。不过有些农村,还是以每个月的初一或者十五加以祭拜。因此上,土地公公以农耕劳作为代表,那么延伸下去,他的伙伴同事,当然是与农田农村土地有关联了! 所以,土地公公的朋友,大多数来自乡间。像水仙,坝神、闸神、树神、草神诸如此类,不但属于土地公公管辖范围,更是他情同手足的朋友、兄弟姐妹...... ------------ 五十七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其实,土地公公由来就是个刚正不阿的清官。他廉征农业税收,靠的是地主老财,以及商户。平民百姓,饥寒交迫,一日三餐 都吃不周全,德福正神哪里还有心事去收他们的税租。让富人代征穷人税租,自古以来是为官者征得民心之道。穷人吃药,夫人 花钱,其根源在于医生,而不在于富人施舍。你让富人给你看病掏钱,打死他都不愿意。所以,巧妙在医生。他给富人开药方, 一两银子成本,医生或者郎中让其付十两,没有人敢讨价还价。自己赚钱五两,还有四两银子,留着施舍穷人看病吃药免费。良 心医生都是这么认为。 德福正神正是受到郎中穷人吃药,富人花钱之启发。他如法炮制,富人拥有良田,耕牛,一亩地收缴税租五钱。他大笔一挥, 改为一亩地收取税租十两。然后,走到穷人家里过个场。正因为如此,德福正神才流传民间数年之久。且,一直受到平民百姓的 爱戴供奉。那么,笔者为什么在刘家庄的事件中,将德福正神塑造成一个反面人物呢? 诸位客官应该可以想象,现实中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与人。宇宙万物神灵,无时无刻不在运动脱变,人和神自然不离其中。既 然有坏事能转变成好事,当然免不了有好事转变为坏事。正如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朋友的敌人也是敌人 一样。你别以为所有人的立场,一幅如初,纹丝不动。看人亦是用动态眼光看人,识人,一定要以环境于现实相结合。切勿以自 身条件,衡量别人对你的俯首称臣,那到最后输得一塌糊涂的绝对是你自己。因为,那只能代表你自己的一厢情愿。 现在人,眨眼功夫,一转脸时间,前言不搭后语,随说随翻。矢口否认,于所谓承诺,除非对自身有利,否则,你甭指望会有 人承认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白纸黑字,都能颠倒黑白。口头应承,又有何说服力,纯净是昧着良心说瞎话,黑着心肝办正事。要 想富,带着官府坑蒙拐骗你上路。 要想穷,老实本分,实话实说,天大本事你也走投无路。人在变,神仙佛祖也动摇。因为所有一切变故,都来自时代产物。造 物弄人,神仙也束手无策。于是乎人神共舞,天地合二为一。人情世故,遮蔽天下苍生。天上人间,人鬼神佛妖,魔仙精道畜, 以不变应万变。甚至忘记初衷是什么?为谁而活,人们浑浑噩噩,是非颠倒,指鹿为马,黑白颠倒都不为过。 单凭刘家庄的刘员外拆卸土地庙一件事,不用说哪刘员外给你德福正神重新砌起庙宇。哪怕不给你砌起砖墙瓦屋,你土地公公 也不差什么。又何必嫉恶如仇,大动干戈。还不是因为土地公公德福不搁,为所欲为所致。整个大地,乃土地公公一个人说了算 。权利之大,无人企及,无人监管。老子天下第一,敢于那玉皇大帝媲美。德福正神私欲膨胀,欲怨难填。多年来,顺我者昌逆 我者亡意识,根深蒂固于大脑。 加之足不出户,思想僵化,于世道扞格不入。于外界交流,自我清高。自我封闭,闭门造车,敝帚自珍。其结果,导致德福正 神,思想僵化,极度自私自利之心泛滥。心胸狭隘,小肚鸡肠。长期以往,一发不可收拾。结果,于刘家庄发生摩擦不断。菩萨 尽力挽救,土地公公还是得寸进尺。满以为除了天上玉皇大帝在他之上,其余人等一概不能于他德福正神相提并论。包括今天找 来磐鑫,将其带入土地庙喝酒取乐,实乃于菩萨指令大相径庭,泾渭分明。 明知道磐鑫下凡,乃为菩萨旨意。转世投胎于刘家庄,此乃给磐鑫一个将功补过机会。他德福正神应该对其好友之行为予以监 督、规劝。不想,他反其道而行之,责令诱惑磐鑫脱离凡体。嫁祸于磐鑫不说,很有可能导致刘学优,魂飞魄散,躯体于灵魂分 离。结果,成为植物人,失去大脑意识。与其家人,亲人,形同陌路。不能不说是德福正神,用心良苦恶毒之计。 我们知道,土地公公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突然出现金光闪闪。此时此刻的刘家庄土地庙,光芒万丈。只是人世间五更,人们 大多数进入梦香。为了众位神仙饮酒作乐,熟睡的人们依旧鼾声如雷,沉睡不醒。而土地庙的诸位大神,你来我往,频频举杯: “来来来,诸位大神,大家还是多敬磐鑫天神几杯,已尽我等土地小神的地主之意。”德福正神一席话,立刻引起土地庙一阵轰 动。大家伙争先恐后,端起酒杯,对着磐鑫逐个敬酒。喝得那磐鑫歪歪扭扭,已经找不着北。 “诸位,多,多谢谢了!和众位神仙在一起相聚土地庙,是我磐鑫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只是我磐鑫被贬刘家庄转世投胎,乃 是玉帝旨意不敢违拗。我爷爷刘志超去世一年,刘家庄失去家主,家族内部乱成一锅粥。现在,我作为刘家庄人一员,不能给家 族添乱。所以,酒到此为止。喝多了,误事伤身。诸位,后会有期,后会有期。”不能说磐鑫这一会是乐以忘忧。因为,他还知 道现在的磐鑫,并非是南天门的守护神,而是刘家庄刘老爷的家孙。 德福正神一听,哈哈哈笑得合不拢嘴:“磐鑫,你有没有搞错你的身份。什么爷爷?你不过是转世投胎,借体还魂赎罪,于刘 家庄仅仅是一世缘分。然后,再回一次六道轮回,重返天宫罢了。什么你也属于刘家庄一员?你要知道和我在一起,你就是南天 门的守护神;和你的刘家庄主人在一起,不过是,刘家庄人的小孙子。难道,你这一生一世,人间走一遭,只想做孙子,而不做 大神了。” 老柳树捋一下下巴雪白胡须,知道德福正神在挑拨离间磐鑫于刘家庄主人关系,他眯虚起一双眼对磐鑫说:“磐鑫大神,既然 土地公公给你指点。做与不做刘家庄孙子,还是回到土地庙,继续喝酒做你的南天门大神。当然,有你自己定夺。因为,不做刘 家庄孙子,你就得背着不遵守观世音菩萨指令之罪。做了刘家庄孙子,你得回到刘家庄,继续恪守菩萨转世投胎之吩咐。孰轻孰 重,别人不知道其厉害冲突,菩萨伎俩,你磐鑫大神还不是一目了然。” 磐鑫一听,略有所思:“嗯,观世音菩萨不是好惹。她堆我磐鑫关怀备至,这一次转世投胎,乃是菩萨主意。以那玉帝旨意, 即刻贬我下凡,重新做人修行。菩萨令我数万年道行,毁于一旦,实在可惜。因此,出面说服王母娘娘,是玉帝改变主意。因此 ,那观世音菩萨有恩于我,磐鑫岂能再给菩萨添乱。不不不,今天还是到此为止,我得速速回去刘家庄。” 土地公公一见磐鑫起身将走,急忙端起酒杯:“啊哟,兄弟,你今儿个难得于我土地爷一聚,要这么急匆匆的干嘛呀!你看, 我找来兄弟姐妹们,不都是为你助兴么。这么快你就走,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来来来,我土地公公再敬你一杯,以示高兴。”说 完,土地爷对着桑树仙子使了个颜色之后,端起酒杯,和磐鑫两个人“呯”的一声碰杯。又“吱”的一口喝下去。 桑树仙子原本阿娜多姿,她的任务,只是不断地生产桑叶,供奉蚕商养蚕缫丝。可在土地爷眼里,她们这些仙子,包括何仙姑 ,芍药花、牡丹仙子,梅花仙子,菊花仙子诸如此类仙子等等,乃为他德福正神所生。因此,德福正神在仙子们面前,一言九鼎 ,没有人敢违拗他的任何一种指令。或许,是因为这些仙子们自我堕落。本为仙子,却听由土地公公指手画脚,怪只怪她们不应 该出生在土地上,而与那土地公公同流合污。 桑树仙子知道家磐鑫灌醉,有违观世音菩萨旨意嫌疑。可多年以来,形成的屈服于土地公公之习俗,令其找不出借口解脱。谁 让土地公公刚出现时,所有人都归咎于德福正神。此乃是普天下所有仙子们的共识,我桑树仙子,又何必一个人,逍遥在别人之 外。岂不是与众不同,令人感觉自己独行独往,而不合群居。那样,土地公公不是更容易抓住把柄么。 想到这里,桑树仙子慢慢起身。她身披七彩绸缎,栩栩生辉。含笑举杯,徐徐来到磐鑫身边。道一声:“南天门守护神磐鑫大 神,小仙乃桑树仙子,不胜酒力。但第一次于磐鑫大神相会,乃小仙三生有幸。来来来,还是请大神干完手中酒杯,让小仙亲自 给大神樽满此杯。然后,双双一饮而尽,不知大神意下如何呀!”说着,桑树仙子眠起小嘴,见磐鑫犹豫不决,便主动端起酒杯 ,放在磐鑫大神嘴边,娇滴滴对着磐鑫大神耳朵,嗲声嗲气的咬语道:“嗯,大神,不就喝一杯酒嘛,你有那么为难吗?” 说实在的,磐鑫这一会真的有些戒备。只是一双眼,看到桑树仙子,身披七彩云霞衣。赤橙黄绿青蓝紫,娇艳妩媚醉心弦。咯 咯银铃笑声起,娓娓动听吸魂魄。轻纱帳幔飘飘然,小米碎步徐徐至。桑叶飘香扑鼻来,樱桃小嘴杨柳枝。笑声似琴扣人心,青 丝袅袅舞蹁跹。那磐鑫不看侧以,一看相见恨晚。来自桑树仙子身体的诱惑,是磐鑫无法控制和拒绝。他认为,自己这一会无法 逃脱,只有就事论事。 “呵呵呵”一阵尴尬笑声之后,磐鑫愉快的张开嘴,将桑树仙子送到他嘴边的一杯酒,吱吱的喝下去。紧接着,一双眼紧紧地 盯着桑树仙子,一双手急得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因为,按照磐鑫的为人处世,以及自己本身习性,恨不得抱起桑树仙子,直入 洞房。唯恐大庭广众,人多眼杂。加之,自己原本有天条约束,观世音菩萨监督。磐鑫只能妄自兴叹,饱饱眼福。 再说了,那桑树仙子又不是那小妖小魔,专门勾引好色之徒上当受骗。她乃是桑树修炼成精,才被上苍封为桑树仙子。不图虚 名,而是属于正人君子范畴。只是迫于德福正神压力,不得不服从于他就范。眼见得磐鑫大神对自己垂涎三尺,也只能用手轻轻 地触碰一下磐鑫胸脯。就这轻轻一触,美得磐鑫睡着笑醒,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 刚才似呼还保持清醒的一颗脑袋,现如今已经失去控制。他忘记了自己离开刘学优身体一天,便是人间一年之久的时间差。敞 开心扉,湖喝海吃。凡是仙子敬酒,磐鑫是应接不暇,绝不退避。而诸位大神仙子,也被磐鑫的热情洋溢感化,一瞬间整个土地 庙,熠熠生辉,气氛异常热烈...... 刘家庄土地庙,人们大老远看上去光芒四射,直入云霄。土地爷趁机来到赵春花房间,他捡起刘学优那失去魂魄之躯,“噗通 ”一下摔在地上。然后,冷冷的奸笑道:“呵呵呵,刘员外,我让你告御状,使得我妻离子散。这一会,我也要让你尝一尝家破 人亡的感觉。大逆不道,本不是我土地爷所为。怪只怪,你不应该去天庭告御状,害得我于白狐仙子天上地下隔离。虽然不是你 刘员外直击迫害,但究其因果,乃是你刘家庄为祸根。你无情,休的怪我土地公公博义。”说完,土地公公德福正神一转身“呲 溜”一下入地,急匆匆离开赵春花房间。 客官要问那灯神、门神、灶王爷、酱神等等诸位大神哪去了呢?灯神,因为小秋月好不容易哄睡刘学优。她以为,房间亮着灯 ,有恃无恐,不一定是好事情。有可能,使刘学优睡不着觉。于是,小秋月在睡觉前,将灯吹灭。所以,灯神这一会被迫休息。 土地公公前来,他当然一概不知。 门神,侧是因为土地公公从土地庙地下直入赵春花房间,越过门神。所以,门神自然也不知道土地爷夜晚入侵赵春花房间。再 说了,门神守护入院大门,灶王爷只管厨房;酱神只管调料,各有分工不同。虽然同为守护刘家庄,可是,那土地公公不在人家 的管辖范围内出现,他们当然不会发现。要说这件事非得找出责任在谁,灯神首当其中。要怪灯神疏忽大意,倒不如怪罪那小秋 月,你去剿灭什么灯火? 土地公公从赵春花房间回到土地庙,诸位大神喝得东倒西歪。那磐鑫,虽然在南天门是守护神。可这一会在土地爷眼里,不过 是询于刍荛之人!天神又能怎样?还不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酒色财气,他们你发现他们有哪一个字不占。你看看他那德行, 喝醉酒,宁愿忘记回刘家庄,也不愿意离开桑树仙子等女色。难怪人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酒后乱性是必然。为了不把事情做得 太绝,德福正神自己一个人回房休息。即使玉帝怪罪下来,也不过承担请客送礼之过错。至于,磐鑫到底能闯多大祸。这一次, 就看他自己造化了...... 次日清晨,东边的太阳已经爬上树头高。磐鑫因为高兴,喝得忘记回刘家庄,因而倒在土地庙。而刘家大院的赵春花和小秋月 ,自从磐鑫被德福正神带走之后,从未有过的安静,是主仆二人呼呼入睡。直至这一会,还没起床。三太太起得早,因为刘学优 是自己大儿子刘世全亲生。孙秀芳作为亲奶奶,自然要比其他几位太太多操心些。和平常一样,孙秀芳作为三太太,她总是第一 个前来赵春花房间,看一看孙子刘学优。 不为别的,就是心中那份对刘学优的牵挂。要不是刘学优吃奶,三太太孙秀芳,才不放心将孙子,甩给赵春花和小秋月两个人 来看管。她洗漱一番,走出大院,径直去向茅房。那围绕刘家大院四周的围墙上,爬满葡萄藤。河边柳树成荫,上面站满麻雀小 鸟。它们叽叽喳喳,互相追逐。茅坑的四周,都是青竹拔萃,松柏满枝。苍劲挺拔的松杆,少说得有四五十年。因为,它们都来 自于刘员外大兴土木时所载。 和平常人家一样,大户人家也是一日之计在于晨。你看看刚起床的人们,一个个嘴里打着哈气,眯眯洋洋中洗漱打扮。接下来 ,才烧火煮饭。忙着一天之中的第一顿早餐,然后,才参与一天之中忙碌。不远处,从二郎山传来野狼嚎叫。只是刘家庄人已经 习惯于山上鬼哭狼嚎,野猪被狼群撕咬的嚎叫。猫头鹰,夜晚捕鼠时候发出的怪嚎。以及天上大雁的空鸣,地上野鸡飞奔时候“ 咕咕咕”鸣叫不停......如同人们生活中的锅碗瓢盆交响曲,全部从每一天的早晨开始奏响。 三太太孙秀芳刚刚走出茅房,迎面碰到大太太郭冬梅,端着马桶来到茅房。她不仅要问:“大姐,夏梅哪去了?像倒马桶这件 事,都是下人干的活,你怎么自己搭上手做了。”孙秀芳说着,就帮忙搭把手,和大太太抬着马桶放在茅房门口。“唉,也不知 道这个小丫头怎么回事,总是喊着肚子痛。说是她有了吧,错怪人家孩子。连个说媒的都没有,哪里来的怀着小宝宝;你说她没 什么男女之事吧,她一不拉肚子,二不胃胀,三天两头叫肚子痛。我想啊!十有八九,是那身上见红在作怪。”大太太陈冬梅不 敢怠慢,她手忙脚乱,一阵子忙活。因为她知道,这一会,四个太太急着要上茅房,另外还要加上小丫鬟、佣人等等。 大太太急忙催促孙秀芳:“啊哟,都这一会了,赵春花和小秋月还没出来。大早上的,人家用早餐,她们再上茅房,成何体统 。”孙秀芳一听,是啊!这一会她们睡懒觉,待一会大家消停了,她们忙碌,这不耽误事么。于是,她一拍屁股:“对呀!两个 睡不醒的,大概又是夜里睡不着,早上起不来了!”说完,孙秀芳来不及和大太太郭冬梅打招呼,径直向赵春花房间走去。 见赵春花房门还在关着,她伸手就敲:“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之后,见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孙秀芳气头上来了“咚咚咚”又是 一阵敲门声之后,孙秀芳扯开嗓门叫唤道:“秋月,春花,太阳都晒屁股了,你们还不起床啊!是想让我叫人将早饭端到你们房 间喂你们啦,还是你们自己起来啊?”三太太双手卡腰,站在赵春花房门口,看那架势,真滴是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婆婆第一次的叫声,赵春花就听见了。只是身子骨不听使唤,总想再睡一会。小秋月这一会却什么也听不见,因为,她 夜里被小少爷缠着一个时辰,这一会睡得正沉。紧跟着婆婆的第二次敲门,赵春花:“嗯”了一声,并懒洋洋的翻个身,嘴里嘀 咕着:“啊哟,真的好困啦!” 紧接着,便听到婆婆叫她和小秋月的名字,她知道婆婆要生气了,便一骨录从床上爬起来:“唉,来了!”一边答应孙秀芳, 一边推醒小秋月:“快,快,小秋月,三太太来叫我们了。”这一会的赵春花,以为小秋月抱着刘学优在睡觉。因为她夜里知道 小秋月从她怀中抱走刘学优。所以,彼此都没有太在意刘学优睡在哪里。 小秋月被少夫人叫醒,她因为知道自己在睡觉前,将刘学优抱到少夫人怀里去了。两个人都以为对方带着刘学优,所以,谁都 没有在意刘学优在哪里。各自忙着自己穿衣服下床,开门。然后,让三太太进屋。当然,小秋月总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急忙对 着三太太认错道:“啊哟,三太太早,都怪秋月睡过头了,对不起!” 眼见着一主一仆,两个人直挺挺的站在自己面前。却不见她们怀里抱着自己孙子,难道,这一会孙子睡着了?于是,孙秀芳漫 不经心的问道:“我孙子呢?是不是他睡着了!”赵春花一听,她望望小秋月。意思在问小秋月:你抱着刘学优睡的觉,他现在 在哪里,你赶快将刘学优抱给我呀! 而小秋月一双眼,滴溜溜的看着少夫人。心里想:咦咦!少夫人今儿个睡糊涂了,宝宝抱在你怀里,倒看着我干啥呀?倒是孙 秀芳感觉两个人有点反应迟缓:“我问你们俩,刘学优人呢?”小秋月这一会总算反应过来,她急忙跑到赵春花床头掀开被子, 试图抱起刘学优...... ------------ 五十八章 灵魂回归 小秋月掀开被子一看,少夫人床头被窝里,哪里有什么刘学优的影子。小秋月直愣愣的看着被窝惊讶的问赵春花:“少夫人, 小少爷呢?”赵春花见问迅速反问小秋月:“啊!夜里不是给你抱过去了吗?你怎么这一会问起我来了!”赵春花一脸懵逼的望 着小秋月。可小秋月傻傻的回忆着说:“不,少夫人,我睡觉前又将小少爷放到你怀里去了。”小秋月很认真的争辩道。 “啊!我怎么不知道?”说着,赵春花急忙来到自己床头边,掀翻被子,试图找出刘学优。小秋月双眉紧皱,又一次不放心的 来到自己睡觉的床头,掀开被子。结果,还是没有发现刘学优的影子。“少夫人,我那会抱小少爷放在你怀里时,你在睡觉打呼 噜呢。所以,我才没叫醒你。”听了小秋月的话,赵春花在激烈的回想着。 在一旁的孙秀芳,见两个人找你不着小孙子,心急火燎:“孩子呢?两个大活人,一夜之间,怎么会将我小孙子带没了呢?” 她望着赵春花和小秋月,两个人都盯着自己发愣,可气坏了。赵春花束手无策,她想不明白孩子在自己怀里,怎么会丢掉。便瞪 大眼睛对着小秋月吼道:“秋月,你给我孩子抱哪去了啊?”一副怒不可及的样子,直奔小秋月。 小秋月见少夫人对她这个样子,急得嗓子眼有些哽咽:“少夫人,我是真的在睡觉前,将宝宝抱在你怀里的呀!”满脸委屈的 小秋月,讲出话来,语气中略带哭腔。孙秀芳见一主一仆相互推卸责任,又不去想办法找。听出她们俩对话,刘学优是在房间里 没有的。深更半夜,哪里有强盗入室偷孩子的。虽然听说过,可那都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散户人家。她们家徒四壁,饥寒交迫 ,屋前屋后又没有一个遮挡,给恶人有可乘之机。像刘家庄这么高的墙院,加之大门口有家丁把守。强盗入室抱走小学优,那是 痴心妄想。 既然没有外人入侵抱走小学优,证明孩子就在赵春花房间内,想到这里,三太太孙秀芳一头冲进房内。她突然蹲下身,朝床底 下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孙秀芳大声呼喊:“哎呦喂,不得了啦我孙子睡觉滚下地,你们两个大人都不知。”孙秀芳急忙从 地上抱起刘学优。嘴里不停地说着:“床神保佑,床神保佑,保佑我孙子平安无事。” 赵春花如梦初醒:“啊哟,我怎么没想到小学优翻身打滚,会掉下地呢?”说着,急忙来到孙秀芳怀里,意图抱走刘学优。小 秋月这一会,仿佛也开了窍。她拍一下自己脑门:“啊哟,都怪我当时没有叫醒少夫人。”可能是由于自己做下人的身份卑微, 习惯成性。小秋月总是喜欢把不属于自己过错的事情,自己一个人独揽。 于是,三个人围着小学优,又是摸手,又是摸脚。可小学优只是有呼吸和心跳,却不哭不闹,一直处于熟睡状态。孙秀芳将小 学优交给赵春花,自己来到床头拿起衣服帮助小学优穿上。发现小学优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丁点力气。再摸一摸小手小脚,凉 冰冰的感觉,小学优身体没有温度一般。“啊哟,赶快给孩子多穿点衣服。你看看,孩子掉在地上可能是受凉气所逼,浑身上下 冷冰冰的,应该是赤着了。” 赵春花听了婆婆的话,急忙用手试探一下小学优的额头,她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她又判断不出到底是为什么。看着 刘学优抱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无论她们仨给他穿衣服动作之大,小学优依然呼呼大睡。赵春花心里不免想入非非。她对孙秀 芳说:“妈,孩子好像有点不对劲。你用手摸摸看,掐他也没反应。” “啊......”孙秀芳急忙用手指,在小学优鼻孔试试,能感觉气息匀称。她不放心,抓住小学优的左手,摒弃呼吸,学着郎中 先生给病人诊断样子,给自己孙子号号脉。同时,用另外一只手,摸摸自己脑袋。感觉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因为小学优脉搏还 算正常。“也没什么不一样啊!不就是小手小脚拔凉拔凉的吗?那还不愿你们俩,孩子睡在地上,能暖和不?谁让你们俩一个个 都睡死过去一样。” 赵春花下意识的看一下孙秀芳:“妈,我说的不是小学优身体凉冰冰的,而是用手掐他都不醒。这孩子,没有一天像今天这个 样子睡得这么沉。平常给他穿衣服,不是哭,就是闹。今天你看到没有,一动不动,也太乖巧了吧!”说着,将刘学优塞到孙秀 芳怀里。让她体验一下,小学优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是吗?来,我的小乖乖,给奶奶抱抱看!”开始,孙秀芳没有在意。经赵春花一提醒,孙秀芳故意摇摇晃晃小学优,试图将 他吵醒。吆,还真是的,这孩子一动不动,没任何反应。她心里“咯噔”一下,啊哟,老爷临终前再三叮嘱,在她耳边响起:小 学优是神仙转世投胎,不容易养大,尔等要多加小心。 老爷临终前的叮嘱,立刻引起孙秀芳的注意。她抱着小学优直奔大太太房间:“快,春花,快跟我去大太太哪里。或许,她能 知道为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地抱着小学优直奔郭冬梅房间。而这一会的大太太,正端坐在堂屋客厅。她洗漱打扮一番 ,静静地端起一杯菊花茶,漫不经心的品尝着。 夏梅站在大太太背后,轻轻地为大太太捶捶背,捏捏肩。孙秀芳等抱着小学优,匆匆而来,大太太并没有引起注意。因为,自 从有了刘学优,孙秀芳显得格外忙碌。难怪!人家亲生的儿子,生下来的孙子,她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人活在世上图个啥? 不就是图个儿孙满堂,家庭美满幸福。 “大太太,大太太,你快来看看这孩子,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孙秀芳劈头盖脸的一通没头没脑的话,听得大太太郭冬梅 匪夷所思:“什么?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没等大太太从太师椅上站起身,孙秀芳就急不可待的递过刘学优:“嗨,大姐, 你抱抱小学优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大太太望一望赵春花等人,按照孙秀芳的意思,抱起小学优:“哦,哦,给奶奶抱抱我们家大孙子唉......”大太太嘴里念叨 着:“孩子睡觉了,你们抱着干嘛?整天抱在手里,习惯成性,以后每到睡觉时间,就得哄着。惯孩子,要放在心里,不要摆在 嘴上,还不快将他放到床上去睡!”大太太露出一副极不满意的样子,朝孙秀芳瞪一眼。“乍见小猪筛细糠!那赵春花不会带孩 子,我还相信。你这个做婆婆的,难道不知道这些?” 大太太说完,起身就要将小学优抱到自己房里休息。孙秀芳一看可急了:“大姐,你还是仔细看看孩子吧!”瞧见孙秀芳满脸 委屈又惊恐的样子,大太太抱着刘学优从头看得脚。有些懵圈:“啊,没什么呀!孩子睡觉,有什么好看的呀?”说完,她用询 问的眼光看着孙秀芳,感觉她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似的。 孙秀芳不敢乱说,见大太太还是不明白她的意图,就“嗨”的一声,对大太太说:“大姐,你摸摸这孩子身体,掐都掐不醒他 ,像掉了魂似的。我也没有经历过,所以才来问你。”孙秀芳知道没什么值得隐瞒的了,要不然,大太太总是装糊涂。可把她急 坏了,不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站着说话,谁都不腰疼。她表现出一副对大太太比较失望的心情,央央不快。 “啊......”大太太郭冬梅急忙动手摸一摸小学游手脚,紧接着将自己脑袋凑到小学优脑袋上,“嗯,小家伙有点受凉了。你 们睡觉时候,是不是冻着孩子了啊?”孙秀芳望一望赵春花,赵春花望一望小秋月,三个人一个不回答。突然,大太太用手抓一 抓小学优脚心,发现孩子一点反应没有,脸色一刹那绷得紧紧地。 “账房先生,账房先生,你快来一下。”随着大太太一阵急促的呼喊,董旻飞一只手提起蓝布大褂,小跑着来到大太太客厅: “太太,您有何吩咐,让丫鬟叫一下老董便是,何必劳驾太太大动肝火。”大太太急忙将小学优递给董旻飞说:“啊哟,那有那 么多闲工夫磨嘴皮子,你快帮我看看我们家小孙子是怎么啦!一双小手凉冰冰的不说,我刚才掐他都不知道哭。” “哦,尽然有这事情?”董旻飞摇摇头,他没有从大太太怀里接过小学优,而是抓起小学优的一双小手,突然脸色唰的一下紧 张起来:“啊哟,太太,赶快派人去找郎中呀。”说完,他撒腿就往大门外跑。紧接着又自我否认的说:“哦,不是去带郎中, 小少爷这种情况,要去带那马娘娘,带郎中不管用!”随着老董急急忙忙离开,客厅里,所有人的一颗心,都开始悬起来。 刘家庄,迅速人头攒动。丫鬟、伙计,包括太太们一个个开始忙碌走动。刘家大院,一有风吹草动,丫鬟奔走相告;佣人伙计 一个个放下手里活计,前来探个虚实。一瞬间,人心惶惶,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胡鼠来到小洋楼上,下面伙计神情诡异,她一看便知道刘家庄出什么事。便对姐妹们说:“姐妹们快随我来,主人家应该出 事了!”说完,她第一个长驱直入。堂屋客厅,大太太抱着小学优,焦急的等待着马娘娘的到来。胡胡鼠飘到大太太身边,仔细 观察大太太怀里的刘学优,眨眼间便明白,是那磐鑫魂魄离开小学优身体去云游所致。气得她对姐妹们一声吼:“姐妹们,抄家 伙跟我走。捉到那磐鑫这一次,定不轻饶。” 紧接着,姐妹十三相继从刘家庄小洋楼里串出。按道理,天亮神仙妖魔全部回归休息。胡鼠号召姐妹十三行动,只在挽救小学 优生命。魂不附体对磐鑫来说,大不了毁一世修行。下一个六道轮回,磐鑫一样做人做神。可对刘家庄的刘学优来说,一生一世 活着如同死人。失去魂魄的肉体,如同死尸一般。唯一不同于死尸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有正常人一样的呼吸和心跳。但,毫无意 识可言。 由于旭日阳光普照,胡鼠带着姐妹十三,顶着热日炙烤,驾起云斗,举目远望。却只见那磐鑫和众土地仙子,醉得东倒西歪。 不省人事的他们,留在土地庙丑态百出。幸亏是大清早,土地庙没有来供养。否则,土地和仙子,勾肩搭背,吓着施主,便是他 们罪孽深重。 胡鼠姐妹十三,直奔土地庙。映入眼帘的是,人们呈现上的贡品,全部被他们糟蹋得满目疮痍。见此情景,胡鼠上前一把,抓 住磐鑫,大声质问:“磐鑫,你好大胆子。做天神,你不务正业,助纣为虐。转世投胎,你又见异思迁,不思悔改。老毛病见酒 就贪,故伎重演。刘家庄,因为你吸走刘学优魂魄,吓得刘家大院的人,惊魂掉胆。你再看看这土地庙,被尔等糟蹋得杯盘狼藉 ,人仰马翻。你于众土地、仙子厮混,如同蛇鼠一窝,稂莠不齐,你情何以堪?”说完,胡鼠拎起磐鑫。 磐鑫惊醒,他揉揉眼,知道自己喝酒误事,便急忙起身离开。众土地、仙子一看胡鼠姐妹十三一个个刀光剑影,威风凛凛站在 土地庙门口,知道白狐仙子子女乃为上苍恩赐,不敢怠慢。便一窝蜂上来缠着磐鑫。因为,他明知道,磐鑫一走了之,对他们仙 子来说,岂不是罪加一等。还是桑树仙子,走到磐鑫身边:“唉呀!你是大神,不可先走。要走,也得等咱们这些人都走完了, 你最后一个也不迟。好歹,狐狸精出动,没你大神作挡箭牌,我等岂不是任人宰割,遍体鳞伤。”说完“嘿嘿”一笑,一个个从 胡鼠姐妹的剑锋下“呲溜,哧溜”溜走。 磐鑫望着土地和仙子一个个离去,“嘿嘿”一笑道:“啊哟,还不快放开手。今日之事,又不是我的错。安排我来土地庙,都 是你那活宝德福正神爹爹的意图。我只是当他朋友,而他当我傻猫一个。以后啊,肯定不和像你爹爹这样的人交朋友。奶奶个熊 的,千方百计地算计人,我总算看透了。现在,废话少说,我得赶快回刘家庄,要不然我家小主人将万劫不复。”说完,磐鑫起 身即走。 本来,胡鼠准备揪住磐鑫,走一遭天庭。可一看时辰,知道磐鑫魂魄尚若再不归位,刘学优将魂魄于肉体分离。那将是刘家庄 遭难,加之磐鑫口口声声怪罪德福正神。怎么说,那也是生她养她们的爹爹。于是乎,胡鼠姐妹见得土地、仙子极其畏惧胡鼠十 三姐妹,也就不必为难她们。既然放走所有人,磐鑫又是受爹爹指使,捅到天庭,受罚的还不是自己那不争气的爹爹。 所以,忠告磐鑫:“你以后不要拿我爹爹说事,下一次再让我等姐妹遇到你魂魄擅自离开刘学优肉体,定将你拖到玉皇大帝面 前理论一番。看在你和我爹爹是朋友情分上,饶你一次。但磐鑫大神,切莫以你是天神之居,傲然万物。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你 。被贬下凡,能换回转世投胎,实乃不易,请大神好好珍惜之!” 磐鑫点点头:“唉,说得有道理。比你那嫉恶如仇的爹爹德福正神站得高,看得远。诸位,言多必失,我磐鑫被贬,也是受你 爹爹所赐。看来,讲义气也是为人处世一大弊端。尚若,不是因为我磐鑫讲义气,你们那德福正神的爹爹认为我有利用价值。或 者,是因为我重感情,讲义气给了他有可乘的机会。否则不然,他也不可能每一次都设计陷害与我磐鑫。多谢诸位仙子,磐鑫去 也......” 刘家大院,董旻飞大声呼叫刘招娣:“四小姐,赶快叫赵二过来,我有事要吩咐!”大早上的,特别像四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 ,早晨怎么说也得睡到七八点中。董旻飞这一会叫唤四小姐,她还拱在被窝里呢。于是,账房先生岂敢怠慢。因为,他摸着刘学 优脉搏,已经没有感觉。诸位客官都知道,无论大人小孩,一旦失去脉搏,预示着心跳停止,生命危在旦夕。 根据他的经验,刘学优虽然找不到脉搏,却呼吸尚存。证明刘学优遭遇妖魔窃走魂魄,魂不附体,才导致一个人虽然有呼吸, 但大脑意识全无,人们习惯性称之为植物人。能不能唤醒肉体于灵魂合二为一,就看当事人的造化了。刘老爷过世,董旻飞凡是 都得独当一面,他感觉特别累。然后,在刘家庄担此重任,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他老董一样,得到刘家庄所有人的认可。所以, 他把刘家庄每一件事,都当着自己的事情来做。 四小姐唤不来,他急忙命令小二张倌华,赶快去马棚找赵二。要他立刻启程,赶往流均镇,带回马娘娘。事不宜迟,速去速回 。就在刘家庄为刘学优魂不附体忙得不可开交之际,磐鑫回来啦!抱在大太太手里的刘学优突然一惊一乍。大太太知道是魂魄归 位先兆,紧接着,刘学优打着哈气,身体回暖,体温升高。一呼啦睁开眼,对着大太太咿咿呀呀在说着什么。 郭冬梅急忙对孙秀芳说:“快,快去告诉账房先生,就说宝宝已经恢复正常。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边大太太、赵春花、 小秋月、夏梅都为小少爷又回到生龙活虎的样子,开怀大笑。那边,赵二接到小二张倌华来报,跑步来到董旻飞办公室:“账房 先生,您找我!”董旻飞抬头一看,急忙对着赵二说:“哦,你赶快骑马去流均镇,带回马娘娘。越快越好!” 赵二转身就想离开,却被孙秀芳迎面拦住:“赵二啊!不必去带马娘娘了。账房先生,我们家小学优已经恢复正常。马娘娘哪 里就没有必要再去了。老董啊!老爷不在,您那,请多担待了。”老董一听:“啊!那太好了,太好了!”说完,他对着赵二挥 挥手:“嗯,好啦!大家各自打散,该干嘛干嘛去哦!”随着董旻飞一席话,刘家庄仿佛又回到原先的安定。 四小姐刘招娣站在大门口,穿着睡衣,伸着懒腰:“哎哟......”对刚才刘家大院所发生的这一切,她是一无所知。别看她和 小土匪干仗雷厉风行,可在刘家大院,她还是个千金大小姐。这不,四太太手里拿着四小姐的衣服,在她背后念叨着:“唉,二 十出头的一个大姑娘家,穿着睡衣走出房门又不怕别人笑话。快给我回房穿衣服去......” ------------ 五十九章 筷子显灵 小学优这种情况,几个太太谁都没有经历过。只是他们经常看到马娘娘过阴,一旦进入阴曹地府,那马娘娘声音变粗,讲话模 仿死去的人活在世上的声音,惟妙惟肖。哪怕是死去几十年,上百年的人,马娘娘都能模仿出来,听得人家家人们佩服得五体投 地。今日小学优之事,莫非是他爷爷刘志超回来看看小孙子所致。大太太心里想着,这不,找来二太太邱科云,三太太孙秀芳, 还有四太太许怀梅。大家相拥而坐,促膝谈心。 原本刘老爷的房间,现在,有大太太郭冬梅掌控。虽然,刘老爷的牌位已经进入刘家大祠堂,但大太太还是把刘老爷在世曾经 用过的大烟袋,作为供奉。每日三餐,端茶端水,都有她亲自祷告。她点上三股香,捧在手心,然后,至于头顶囟门,对着柜台 上面的水烟袋喃喃自语道:“老爷,在世时,有你一言九鼎,我们妇道人家尽管吃喝玩乐,最多使一些针线活罢了。别看你整天 手里捧着大烟袋,闲得慌。可小小狸猫能逼鼠,小小男人能做主。 怎么说,你都是刘家庄的主心骨。可你走了,刘家庄有点力不从心。大事小事都堆在账房先生身上,他也爱莫能助。唉,怪只 怪你五个儿子都在外地。小学优今日之事,我被吓得不轻。结果,是虚惊一场,但给我们姐妹一个活生生的教训。这人啦,晚上 脱了鞋,还不知道早晨来不来,这句话一点不假。我想啊,要得刘家庄平平安安,要得你孙子刘学优不受外界磨难,我们还是去 请马娘娘给个指点你看好不好啊!”大太太郭冬梅念叨完之后,将手里三股香插入香炉。紧接着拜三拜,转身正欲离开。 四太太许怀梅手里拖着刘招娣,直奔主屋客厅:“大太太,这死丫头我管不了啦!你看看,都太阳出来树头高了。她还要上床 睡懒觉,一个大姑娘家的以后怎么做人家小媳妇啊!”刘招娣左右摇晃着身子,似呼想从许怀梅手里挣脱。“大妈,你看我妈她 多管闲事。我都二十出头了,早晚起居她都要管。干脆,将我系在裤腰带上得了呗!”四小姐噘着嘴,极不情愿的样子,令许怀 梅更加生气。 “嗨,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淘气鬼?放着文房四宝不用也罢了,琴棋书画又不沾边。更可气的是,针线活你也不上手。 却偏偏喜爱男人们舞刀弄枪的活儿,打猎,你头来跑。捞鱼摸虾,你比吃肉还高兴。一听说哪里打架,你头打扁往里钻。我说在 你身上,有哪一点像个大家闺秀的啦?再这样我行我素的下去,我非得被你气死不可!”许怀梅喋喋不休,四小姐越发讨厌。娘 儿俩,一个不服一个。 大太太发话了:“亏得刘招娣是你亲生,如果出自我们几个人肚子里,你还不知道要怎么待她。知道孩子是个大姑娘家的,你 一大早大呼小叫的败坏姑娘名声,尚若外人听到,有多不好!你快回厨房帮忙去,四小姐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大太太边说边 对许怀梅挥挥手,气得许怀梅瞪一眼大太太,嘴里说出一个字:“你......”气呼呼的转身就走。刘招娣看着许怀梅离开,嬉皮 笑脸的对着大太太郭冬梅说:“嗯,还是大妈对我好。来,大妈你坐好,让侄女给你按摩按摩。” 大太太斜一眼刘招娣,嘴里嘟哝着:“就知道拍马屁,按摩就不需要了。吃了早饭,带上你的人马,去给我请来马娘娘。小学 优今日之事,非同小可。手脚冰凉,就差气绝身亡,绝非寻常,得请来马娘娘拿断章。我等女流之辈,岂能看透魑魅魍魉。老董 也不是神仙,只是年纪大一点,生活经历多一点。其余,他除了一把算盘,一本账本之外,再没有什么别的了。刘家庄的事情, 不能交由外姓做主。老爷年老多买,大脑糊里糊涂,我等不能与他同流合污。刘家庄的事情,得有刘家人来掌控。好歹,我刘家 庄还有五个老爷们掌舵,轮不到他老董在我刘家一手擎天。” 四小姐因为大妈妈支走亲妈,心里一阵高兴。谁知道大妈妈急忙给她任务,原本今儿个想带人去二郎山打猎,现在看来,这种 想法又泡汤了。于是乎,刘招娣悻悻不快的给大妈妈郭冬梅有气无力的捏一下肩膀说:“唉,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原来,做妈 妈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说完“啪”一巴掌打在大妈妈肩膀上:“得了,大妈妈,我这就去请马娘娘。不过,能不能带回马娘 娘,就要看她今天有没有出远门了!”说着,转身离开。 大妈妈郭冬梅“啊哟”一声:“鬼丫头,你不长心给我按摩就算了,还借机打我一下干嘛!看我不收拾你。”说着,大妈妈顺 手拿起桌上一根竹尺,起身向四小姐追去。打一下就跑的刘招娣,早就估计大太太要追她,跑得飞快。它站在院墙大门口对着大 太太招招手:“来呀,大妈妈,有能力你就追上我。”气得大太太郭冬梅对着四小姐的背影,嘟哝着说:“嗨,真是不是一家人 ,不进一家门,和你妈妈一个吊儿郎当样。” 本来,大太太郭冬梅只是和孩子开玩笑而已。却偏偏这句话被从房间出来的四太太许怀梅听到,她气血上涌。这不明摆着埋汰 咱娘俩吗?于是乎趁大太太若无其事的往回走,许怀梅接下话茬道:“哎呦喂,大太太,谁生下的孩子,不像其家人啊!只有那 驴子和马杂交,才能生出骡子来。我们姐妹四人,你一个人,单独为刘家生下两个儿子,不会一个不像老爷吧!” 许怀梅突然接上话茬,的确出乎大太太郭冬梅意料。本来,她特别喜欢四小姐。四小姐也喜欢和大太太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 大太太经常给她洗头梳辫子。因为自己一生只剩下两个儿子,还真的不像刘老爷,都像大太太郭冬梅。加之两个儿子极其媳妇孙 女,一年也难得回刘家庄两三次。寂寞呀!大太太不得不哄着四小姐和自己作伴。久而久之,四小姐便习惯于大太太同床共枕。 把个许怀梅气得又是抱怨,又是说四小姐认贼作父。 正欲回堂屋的大太太立刻止步,她站在四太太房门口,对着四太太笑一笑说:“儿随母像,女随父貌,天经地义。四小姐长到 二十出头了,四太太难道还没发现,她脸上有哪一点有你遗传的痕迹呀?”大太太当然不会任由许怀梅含沙射影,平常她和孙秀 芳格格不入,她听了就当耳边风。因为,帮谁都不好,可今儿个这小老四胆大妄为,居然挑战自己来着。我尚若不给你一个下马 威,你许怀梅不分尊卑大小,我这个大太太在刘家庄还有一席之地么。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许怀梅说大太太,那是因为大太太做人清清白白。倒是许怀梅在没有嫁到刘家庄之前,和他们家邻居有 一段纠葛不清的感情是非。事情要回到许怀梅十五岁哪一年,邻居赵文举用浆糊糊一个蜻蜓模型的风筝。许怀梅跟着去看风筝, 随赵文举来到麦地。哪一年,赵文举也不过十六岁。从早上到晚上,两个人都不知道回家。结果,惊动两家人打着灯笼,去麦地 寻找。发现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居然在麦地里睡着了。 赵家看到如此这般,人家满不在乎。因为,他们家是男丁,有什么好怕的。倒是许家父母看到如此情景,脸“唰”一下红到脖 子。便上前一把抓住许怀梅头发,“啪啪”就是两记耳光。由于两个人放风筝奔跑太累,加之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得出门 野一回。双方都有一种舍不得轻易离开对方的境界。直到玩累了,两个人不知不觉中倒在麦地里睡着。他们俩也没想到,大下午 的,躲在麦地里睡一会再回家。可有谁知道,这一睡就到天都黑了,两个人还没醒来。 许怀梅不知道爹娘打她为哪般,心里想:怎么说啊!不就出来玩,忘记回家了。至于当着人,打我嘴巴吗?委屈,哭闹,一阵 纠缠至家中。母亲将她拖入房中,对其身体进行检查,并询问许怀梅:“你们俩睡在一起做了什么呀?”望着母亲那惊恐的眼神 ,许怀梅摇摇头:“做了,我们俩做得可好玩了!”许怀梅刚才满脸流泪。见母亲问她,立刻破涕为笑。母亲一听,急忙将房间 的其他人赶走,房间内就剩下她和许怀梅。 “啊哟,小姑奶奶,你都给他做了,还好意思连说带笑,丢死人了。”母亲举手就要打她。见许怀梅一脸懵逼,母亲便放下手 ,接着问道:“说实话,为娘不打你,是不是他先扒你裤子的啊?”母亲担心的望着许怀梅,那一阵揪心,差点使她站立不稳。 许怀梅不知道母亲这一会是什么心理,她用一阵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母亲回答道:“母亲,什么扒裤子做了?放风筝要扒裤子 干嘛?我牵着绳子,赵文举拿着蜻蜓风筝跑着往天上抛。嘴里不停地喊着:许怀梅,快跑,快跑。然后,风筝就飞起来了啊!我 们俩就这么做了啊!”说完,她好生奇怪的望着母亲,不明白母亲说脱裤子放风筝是个什么玩法。 听了许怀梅天真无邪的一番话,母亲用手抹一抹自己胸口,露出浑身的轻松。可是,她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们俩就做了放 风筝一件事,其它果真什么也没做?”面对母亲的再次询问,许怀梅摇摇头:“不,做了!”母亲心里立刻纠结起来:“啊!怎 么又做了!”许怀梅能从母亲的脸上看出她内心的紧张。 所以,她紧接着说:“我们放风筝跑累了,就在麦地里歇一会,没想到都睡着了。那一会,太阳才偏西,我们只想歇一会就回 家。可是,睡过头了......”许怀梅不慌不忙的回答着,母亲这一会总算吁了口气。未曾想她于母亲的对话,被家里佣人在房门 外听到。他们断章取义,流传道外边。所以,许怀梅一直没人上门提请。嫁给刘志超,是她爹娘的主意。幸亏有个老头子要她, 否则,她将在许家做一辈子老姑娘。 面对大太太得理不饶人的尖酸刻薄的挖苦,许怀梅哑口无言。尽管她于那邻居赵文举啥事也没有,但外在对他们俩总是想入非 非。人们都将各自的猜想,强加于他们俩身上。其实,就是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和小伙子,玩累了,睡着了,就这么简单的事 情。到了大人嘴里,花样百出。人言可畏啊!这一会,她才知道被人误会,众然有千张嘴,也难以解释。那么,今儿个被大太太 旧事重提,纯净是她自己挑逗人家大太太,咎由自取,自取其辱。 幸亏,这一会,四小姐牵马对着她说:“妈,大妈,我去了哦!中午给我煮野兔肉吃。嗨嗨......”看着四小姐上马离开,许 怀梅打心眼里开心。因为,刘招娣刚才叫她妈,而称呼大太太为大妈。看来,养的和抱的就是不一样。谁养的谁心疼,你再怎么 哄,血缘关系是永远颠覆不破的真理。于是,她在受到大太太一句话的刺激之后,尴尬得连自己都没招。还是女儿的一声妈的叫 唤,使她心里得到极大安慰。大太太的话,刚才她还如鲠在喉,这一会随着四小姐的一声妈的叫唤,随之烟消云散。 “快去快回!路上不要多管闲事知道不?”许怀梅不忘叮嘱四小姐。“妈,放心吧,最多两三个时辰就回来。”大太太这一会 也不忘嘱咐一句:“别忘了办正事!”说完径直朝客厅走过去。四小姐回答道:“没事大妈,路上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说 完,一跃上马“驾”一声,挥鞭“啪”的一声响,骏马奋蹄。许怀梅望着大太太进入主屋的背影,嘴里不忘“呸”了一声,只是 大太太没有听见罢了。要不然,大太太虽然性格温和,但一直以刘家庄长房自居的郭冬梅,虽然没有欺负小四的意图,论资排辈 ,小老四一切都服从于她,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规矩。 晌午,马娘娘随刘招娣一行人,匆匆赶到。董旻飞看着马娘娘过来,知道是太太们的主意,也正合他意。他又何尝不指望刘学 优平安度过童年,慢慢长大。只是刘老爷死后,自己压力加大。尽管他全心全意,在太太们心目中,犹如隔堵墙似的代沟,难以 逾越。传统的狭隘主意,在每一个人心里,根深蒂固。所以,他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管的不管。因为管闲事,得闲事,惹是非。 于是,看着马娘娘走进刘家大院,他只能以礼相待:“啊哟,马娘娘来了,稀客稀客。”说完,便忙自己的去了!倒是小二张 倌华,刚刚将马娘娘引进大太太客厅,接下来急忙跑到厨房。“赵啊姨,马娘娘让我来厨房拿一把筷子。”正在厨房忙着配菜的 赵佩清,见小二来厨房抓一把筷子,不知道小二干什么。“唉,小二,马娘娘要筷子干什么呀?你拿走一大把,中午吃饭能还回 来不。”眼看着就要开饭,赵佩清不无担心的问。 小二被问,他用手抓抓自己脑袋:“啊哟,赵阿姨,我还真的忘了问马娘娘了。要不,我先将筷子拿回去,等问个究竟再来告 诉你怎么样?”见小二如此认真,赵佩清摇摇头笑着说:“你就是不还回来,中午吃饭也不至于让大家伙用手抓吧!放心,厨房备 用的筷子多得去了。咱们家仓库筷子成堆,还愁没筷子吃饭咋地。”小二一听“噢”一声,抓起筷子就走。 马娘娘将筷子每两双绑在一起,四双交叉用白布绑成人字形。并找来董旻飞老婆,马娘娘将绑好的筷子,放在小学游头上转两 圈。嘴里祷告着说:“小少爷今晨魂灵脱窍,到底是哪路大神大仙,或者孤魂野鬼,请在接下来的筷神对话中慢慢道来。否则不 然,我等使用护法告御状至天庭,诸君有扰乱正常百姓生活秩序之嫌疑,打入十八层地狱,那可不是闹着玩。”说完,马娘娘于 董旻飞老婆,两个人两双手各持筷子两头。 一瞬间,筷子在地上画个圈。紧接着筷子在马娘娘和董旻飞老婆手里,慢慢的开始旋转。紧接着,筷子由下而上。马娘娘看到 这里,笑着对筷子说:“哦,我知道,你是天神磐鑫。这一点,用不着你介绍。小少爷刚出生,你就附在我体,于白狐仙子决一 胜负。尚若不是因为观世音菩萨驾到,你那一天你也难逃劫难啊!”马娘娘对着筷子说话,自编自导,自说自话。只是筷子在听 了马娘娘说的话之后,连连对着马娘娘点头。 客厅内,四个太太,加上少夫人赵春花,以及小丫鬟小秋月、夏梅、桂花、清秀、明珠等都惊呆了。大太太急忙对马娘娘说: “甭跟他废话,为什么让小少爷魂灵离体,你是按的什么心?”只见筷子听了大太太的质问后,筷头在空中连连摇摆。马娘娘见 状开口解释:“哦,我知道,你是想告诉太太,那不是你磐鑫大神的意思,那你又是受谁的旨意呢?”筷子听了马娘娘的问话之 后,急忙在地上“啪啪”两下。 马娘娘见状,急忙问道:“你是说,土地爷还在刘家庄背后作怪吗?”筷子听言,又是一阵点头。大太太一听,急了:“什么 ?土地公公我们刘家庄早就给他砌好土地庙,时事八节按时供奉,他还想怎么地?”大太太满脸怒容。平常,你很少看到大太太 怒不可及。今日听了土地公公想加害刘家庄,气得呼呲呼呲大口喘气。 筷子听了大太太的一席话,筷头直至赵春花怀里抱着的刘学优指一指。马娘娘紧接着理解为:“啊!你的意识说那土地爷,还 想继续加害于小少爷是吧?”筷子见问,点点筷头。马娘娘接着问:“哦,你是在提醒诸位太太,要看好小少爷,以防那土地公 公从中作乱。”马娘娘继续问话,筷子继续点头。大太太听了呼呲一下,从太师椅上站起身:“你胡说。土地公公作怪,你是天 神。既然观世音菩萨要你转世投胎与我刘家庄,土地公公叫你干啥你就干啥嘛?这不合天理。”大太太哪里是对筷子发火,简直 就是在对磐鑫问罪。 筷子突然在空中摇摆,马娘娘和董旻飞老婆几乎抖得抓不住。“哦,我知道了!你害怕大太太发火了是吧?那你以后就不要再 听那土地爷的话,你们家大奶奶就不会对你发火了啊!”筷子站住不动,大太太见筷子没有反应便继续问道:“你去问一问那土 地公公,他到底要我刘家庄怎么做,才能保佑我们家孙子不受妖魔鬼怪缠身。”筷子听了大太太的问话,又开始旋转起来。先顺 时针旋转一圈,紧接着又逆时针转了十五圈。 “你是要刘家庄在初一、十五到土地庙上供是吗?”筷子听了马娘娘的话,筷头在地上接二连三的叩头礼拜。大太太急忙应允 道:“这件事对我刘家庄来说,小菜一碟,我们说到做到,但不是没有要求。你磐鑫大神既然是下凡转世投胎,以后,就不要三 心二意离开小少爷体魄。否则,日后再有一次向今天这样脱离魂魄,我们刘家庄定搭天坛告御状于天庭。”筷子听了摇摇头,众 人见状心里发慌。 为什么发慌呀!这还用问吗?和人一样,摇头不算,点头才算!那意思,就是磐鑫拒绝大太太的要求呗。马娘娘知道太太们心 里的担心:“磐鑫,你是想告诉太太们,小少爷原本金枝玉体,又是天神投胎。多灾多难,是上天规定劫数。你是帮不了忙,要太 太们以及家里人多加小心看管,是这么回事吗?”筷子点点头...... ------------ 六十章 太太议事 用筷子和过阴人相结合,叙述过往先人对活在世上人的要求,是苏北人惯用的阴阳交流方式。一般情况下,家里有人突然没有 征兆的哈气连天,接下来整个人萎靡不振,并被认为是蹚着鬼了。或者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夜晚不该出行却偏偏选择出行。亦 或,鬼使神差,一不小心就被孤魂野鬼缠身。亦或,是因为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得罪妖魔鬼怪。大凡属于这种类型的,马娘娘 为了快刀斩乱麻,直接上筷子。 因为,筷子和碗,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都没有人能拒绝这两样东西。那么,客官要问那世界上有众多民族,吃饭不 用筷子。他们有的直接动手,有的动刀叉,这些人于死去的阴魂是怎么沟通的呢?当然,不同民族,有着各自不同的信仰。苏北 人,大多数信仰佛教居多。神父、耶稣、天主教徒,非本地发源地,而是以外部传入为主。有教派和信仰之争,从而引发灭绝人 性的战争,时常在现实生活中爆发。所以,我们说信仰,也是一种统治手段和力量。 用筷子作为人世间于魂灵沟通的一种桥梁,或者称之为工具,那还真的不是马娘娘的发明。在很久以前,苏北人就这么做。至 于阴阳眼人,将筷子在患者身上转一圈,然后,筷子便带着马娘娘和董旻飞老婆的手,开始有目的地旋转,是不是真的,曾经有 好多人质疑。笔者曾经目睹有人大胆的和阴阳眼人同时抬筷子,结果,发现筷子转不起来。阴阳眼人是这么解释的:“你这人火 旺太高,阳气旺盛,妖魔鬼怪哪敢靠近你。” 说得神乎其神,真假难辨。于是,换一个人便看到筷子当场旋转起来。而且,旋转点头,叩拜,反对,筷子做出种种举动,都 是根据当事人的问话,而做出回应。到底是筷子在按照人的意愿做事,还是有人来操作筷子,人们不得而知。因为,那双筷子, 始终是阴阳眼人在操作。不能回避,那阴阳眼人利用自己的力量旋转筷子。而另外一个人,只是搭把手而已。既然是有人来操作 ,解释的人又是阴阳眼的当事人,所以,人们便认为:是阴阳眼的人,根据自己对当事人问话的理解,做出答复。自然比较吻合 ,也顺理成章。 而对抓住筷子,而转不起来的人来说,人们又是一番解释:很有可能是因为阴阳眼的人力气不大,她在转动筷子的同时,对方 力气比她大而故意死死地抓住筷子,就是不让筷子转。所以,换一个人,自然顺住对方旋转筷子的速度而动,两个人合二为一, 筷子当然转得轻松。假如真的是由鬼使神差指挥筷子。那神力、魔力岂能是人间之人克制得了的。就像马娘娘听着大太太和磐鑫 对话,有时候,磐鑫也有不服的时候。那么筷子反应出来的动作就是“啪”一下,筷子从董旻飞老婆手里突然滑出,“嘭”的一 声,重重的砸在地上。 根据这样的举动,人们又开始分析:绝对是假的!因为,每一次那磐鑫和大太太谈不拢,发脾气的时候,筷子总是从董旻飞老 婆手里滑出。却没有一次是从马娘娘手里飞出去,说明什么?说明马娘娘提前预知筷子即将要脱手,所以才死死的抓得牢牢地。 而那董旻飞老婆不知道马娘娘接下来要干什么,她是防不胜防。只需要抓住筷子,跟着马娘娘用力方向,旋转便是。所以,马娘 娘的每一次甩筷子,都是给董旻飞老婆一个突然袭击。要不然,她早有准备,那磐鑫发脾气的举动,筷子通过什么方式来表示出 来呢!于是,那筷子之所以能转,纯净是马娘娘一个人的旨意。 尽管如此,几位太太们还是宁愿信其有,也绝不信其无。五个儿子,就得刘学优一个孙子,失去刘学优,将预示着刘家庄后继 无人啦!你看看刘家庄,不死人真的不见鬼。刘学优一出生,是是非非接踵而来。小尼姑装模作样,结果刺死刘老爷作为结局。 二郎山于土匪一战,明明是夜半三根土匪回家迷路。四小姐却兵贵神速,黑灯瞎火于土匪拼个你死我活。结果,虽然得到张亚芳 他们家老古董不少,可也以牺牲耿三奇为代价的啊! 不过,你还别怪四小姐那一晚的冲动。尚若不是四小姐快刀斩乱麻,那孙猴子和小茴香,怎么可能走到一起来?加之肖倩雯, 现在被董旻飞家儿子董昊娶为媳妇,都大着肚子了。赵二也娶了那死去的张亚芳家大姑娘为张佳蝶为妻。除了张亚芳的大老婆以 外,其余二十个小妾,都和刘家庄的家丁成亲。不但这些女人们有了归属感,就连赶车的大国子,也找了张亚芳的小姨子成亲。 所有人在刘家庄,做伙计的做伙计,当丫鬟的当丫鬟,做老婆的做老婆。总之,各有所需,小日子过得还算圆满。比在张亚芳他 们家,这些女人们更显得雍容华贵。 大太太想到这里,心里总还有些安慰,刘家庄毕竟上下一条心。现在,她和几个太太们上手捋一捋,儿子的生意不用担心。因 为,他们在各个城镇的门面,都是独家经营。刘家庄的门店货色,清一色的都是自己家船队,从各地运输回来。所以,地方没有 行家与之竞争。因为,没有人能像刘家庄这样,组成一支十五条船庞大的运输队。既然是独家经营,生意买卖好坏,当然用不着 大太太操心。四小姐从各大银号收回来的银两,足够说明经营状况良好。 乌金荡土匪,这一会也没有拿刘家庄为难。其实,他们不知道,那专门于刘家庄为敌的二把手小吉搞,早已经被邱大璐他们家 的一对小丫鬟小三小四打死。那土匪头子马东军,至今还在为小吉搞打死刘家庄家丁耿三奇而纠结。毕竟因为二姐夫和三太太的 侄子孙毅夫成亲,加之叔叔马德贵于刘志超又有莫逆之交。你说,刘家庄不去问罪他乌金荡就是红日高照了。其实,包括马东军 在内,他也不知道小吉搞已经归西。马东军还在认为,那小吉搞可能是因为丢了马匹和枪支,自己没脸回乌金荡。他宁愿相信小 吉搞在某个地方另起炉灶,而不去怀疑小吉搞已经被两个小丫鬟打死。 晚上,大太太房间,灯火通明。许怀梅坐在房门口,手里拿着打了一半的毛线衣。四根竹针足足有一尺五长,她左手虎口丫夹 着一根,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夹着一根,右手小拇指绕着毛线绳,上下打着毛线结。嘴里说道着:“大姐,不是我快嘴,这一个家 族啊,兴衰不过三代。人家不是说穷三代,富三代,不穷不富又三代。依我看,刘家庄要咱这一代人福享尽了。老爷生下五男四 女,兄弟姐妹九个。加之秋月、桂花、清秀、夏梅从小就在刘家庄长大。算是半个刘家庄人吧。还有耿三奇,那可是老爷一手抚 养大。总共加起来,兄弟姐妹有一十四个。人嘴有半仙,难怪人家说十四九不成。你看看,到了小学优这一代人,说句不该说的 比喻叫:庙门旗杆独一根。我们家老爷啊,可能是因为他兴旺过头了吧!” 许怀梅倒不是自嘲,因为,她有切身体会。心里想:我不生儿子,都说是我的错。可你们几个有了儿子又能咋样?有儿无孙, 一样是绝到野巴根。她心里愤愤不平的是,三个太太总是寄希望于她许怀梅身上。总认为她是这一家老小,希望她再给刘家庄生 个儿子,说不定还能抱个孙子。可许怀梅心里不服了,我再生个儿子,不累死我才怪。看着赵春花生了个刘学优,尽管有山珍海 味,人参燕窝。结果,还不是瘦了一大胩。因此上,在许怀梅心底里,有一种抵触情绪,针对着上面三个太太。年轻有为,说出 话有恃无恐,当然不知道害怕。不用说刘老爷走了,他在世,许怀梅还要得寸进尺。在刘志超面前,大太太也不得不屈让许怀梅 。那个男人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女人,刘老爷他更不例外。 二太太邱科云,手里纳着鞋底。上一针,下一针,串过来,串过去,都离不开针拔子和顶针。鞋底厚啊,都是用一层层破布烂 棉纱用浆糊黏在一起晒干后,根据鞋样用剪刀裁剪后,一层层叠加而成。针线活当中,女人们最怕纳鞋底。不但费力,还看不出 功效。许怀梅的一番话,说得是不中听。但刘家庄目前的状况,的确如许怀梅说得那样。她歪动一下身子骨,将针在肥皂上磨一 磨。然后,将针狠狠的扎在鞋底上,紧接着,从鞋底的另一边,露出针尖的部位,拿起鞋拔子。 她一边使劲抽出纳鞋底的粗线,一边望一眼许怀梅说:“咱们几个,没外人。有事说事,没什么不好意思。什么事都放在心里 ,会闷坏自己。只是有些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就好,家丑不可外扬嘛!小老四说的没错。我们姐妹四个,帮助刘家庄生了五个儿 子,按道理怎么说也得碰上四五个孙子不是。可眼下就小学优这么一个,还是担惊受怕的。能怪谁去?怪我们吧,没道理啊!我 们已经给他们生下儿子了。怪媳妇?生男生女又不是媳妇们说了算。要我说啦,咱们几个,还是一代管一代。齐心合力,能把小 学优给看住了,就是不幸中之万幸。” 大太太房间内,一直掌着两盏罩子灯。三太太孙秀芳,手里拿着绣花针,针小,线细。她嫌灯光不够亮,就从椅子上站起身, 拿下灯罩,用针尖将灯捻子往上挑一挑。然后,在将灯罩按上。她望着邱科云说:“二姐,老爷临终前的叮嘱,不是他心里的牵 挂,而是他对自己内心里有种不祥预感的担心。你说我们家这孩子,生下来就得了呗!干嘛要他天神磐鑫来下凡啊?他不下凡, 我们家赵春花就生不出小学优来?你看他把我们家搞得,坐不安睡不眠。看来呀,这孩子不是那么好伺候。”说完,孙秀芳摇摇 头,心里想:要什么神仙下凡投胎转世,还不如带一个普普通通孩子安稳。 大太太郭冬梅,戴着老花镜,手里给刘学优缝着冬天穿的棉妖。她坐在自己床边上,因为凳子都给了另外三个太太。“唉,谁 说不是。平常人家孩子,当草把子养,一样长大。你看,像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越是娇生惯养,就越是花样百出。宏福也烧了 ,菩萨也敬了,土地老爷该拜的也拜了。尼姑捉妖不成,倒让老爷一命呜呼。仙奶奶马娘娘也请来了,你们说,我们还有什么没 做到的呀!干脆把该做的都做了,免得日后有个三长两短大家相互抱怨。”大太太感觉心烦意乱,名义上,刘学优是孙秀芳的儿 子刘世全所生。可几个太太是真的在刘学优身上,没有分过心,千真万确。 因为,无论她们生出几个儿子,但孙子只有刘学优一个。所以,没得分了还分什么?她们只有将全部精力,一股脑集中在刘学 优身上,这是刘家庄太太们的必然趋势。谁不希望自己归终的那一天,坟茔头上有几根“哭生棒”(苏北人下葬时候的一种风俗 习惯,将死者的传人,即儿子,孙子,重孙等等有几个,做几根哭生棒。用芦材加白布条,或者白纸裹在一起,竖栽在死者下葬 地坟茔前。让路人一看哭生棒,便知道其家族后人多少。当然,同时伴有墓碑碑文。) 大太太唉声叹气,许怀梅突然想到:“唉,你还真的别说没有。仙奶奶马娘娘请过了,慧静老尼姑也请过来了,剩下就是老道 没来念经,和尚没做法事。要不,去马良寺请和尚过来,给刘学优造化一番如何?咱刘家庄也不差那几十俩银子。把所有的担心 ,都做一遍,大家也好腿伸直睡觉了。”许怀梅突发奇想,确实是其他三个太太没有想到。虽然和孙秀芳嘴上不和,但在刘学优 这件事情上,她许怀梅还是分得清。窝子内,和孙秀芳怼杠,属于人与人之间鸡毛蒜皮。在于刘家庄相关事务上,当然还是大局 为重,为刘家庄作想。 三太太摇摇头:“还是算了吧!老爷在世,你们没有听老爷说过。那老和尚于慧静大师曾经有一腿,也是刘员外于宦官指腹为 婚。都因为刘员外碍于自己面情,将他们俩一刀两断,活生生的一对鸳鸯要他给人家拆散两瓣。要不然,人家才不会一个成为尼 姑,另一个成为和尚。自从给他们俩修建尼姑庵和马良寺,两个人犹如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账房先生弄来老尼姑慧静,我 们刘家庄死了个主心骨,我还以为慧静是怀恨在心公报私仇呢!再去马良寺整个老和尚回来,真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二太太邱科云这一会不赞成孙秀芳的判断:“三太太,你想多了吧!那慧静大师尚若真滴是有心加害老爷,为什么偏偏要等到 账房先生去靖安寺请她上门?众目睽睽之下挥剑刺死我们家老爷,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有这样愚蠢的报复者吗?那老董抱着 小学优进入小洋楼,狐大仙在里面乱蹦乱跳。甚至从小秋月和赵春花的眼面前飞过,她们告诉我们说是黄鼠狼。你们有几个人看 过黄鼠狼从人眼面前飞来飞去的呀?分明就是狐狸精作怪嘛!要不然账房先生刚刚带入慧静大师,走到去小洋楼的三岔口,就感 觉邪气息魄。师徒几个紧张的拔出随身携带宝剑,接下来大打出手。说明什么?说明账房先生请来慧静大师捉妖是对的。 我不相信她们师徒几个的一招一式,生与死的决战是装模作样。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看不到于慧静大师师徒开战的另外一 方而已。那么什么样的东西是我们人类眼睛看不到它们的呢,除了古怪精灵,还能有什么?我们几个都眼睁睁看着老爷往慧静大 师剑锋下跑。叫他也听不到,拦他也拦不住,好像有人拖着他似的,你们不感觉这里面有蹊跷嘛!” 许怀梅停下手里活,望着三太太点点头,接下话茬说:“那倒是,我们几个都看到老爷朝着慧静大师剑尖奔过去。想起来,还 真有点让人心里不淡定。你看今天马娘娘说得跟真的似的,那筷子一边叩头,一会摇头,一会又大发雷霆。如今,细想起来,还 真的有必要请老和尚回家看一看。破财免灾嘛!大家说是不是这样。” 大太太猛然醒悟:“是啊!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刘家庄还有一个和尚刘志龙啊!明天,明天就叫账房先生去请老和尚。看看他对 刘家庄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作何解释。好歹,他也是咱刘家庄后人不是。至于他和老太爷之间隔阂,那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 我等刘家庄媳妇之辈,不去掺和。”大太太看着邱科云,意思看看她是否有什么高见。 邱科云望着孙秀芳:“三太太,你意下如何啊?刘学优是你的亲孙子,我们姐妹几个只能帮你参考参考。至于这主动权吗,当 然还是你自己拿主张。去马良寺请老和尚,我认为还是要去。至于,他来与不来,那就是他的是了。好歹,刘学优也是他的亲侄 子。虽然出家人六根清净,与世无争,但刘家庄刘老爷不在,他这个做叔叔的首当其中才是。按道理账房先生只不过是家奴,拿 主张的,还应该是我刘家庄后人才是。他刘志龙应该在账房先生之上,而不应该什么事都有账房先生来掌管,刘家庄男人们又不 是无能之辈。” “我看,家无主扫帚捂。一家一个主,一庙一个神,论资排辈,轮不到我孙秀芳说了算。还是大太太拿主张,我等服从便是了 。明天,就请账房先生去一趟马良寺。他刘志龙回来,就按照大太太安排的去办。他刘志龙不回来,我们另外在想办法。反正现 在只有和尚和道士没入室指点,做了这两件事,大家心里也就消停了!”三太太说完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许怀梅这一会打着 哈气。 “好了,我都打瞌睡了!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反正都是你们说了算。大太太,我可得回去休息了。”说着,她从凳子上站起身 。但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等着大太太发话。“好了,都早点休息吧!明天,派账房先生去马良寺一趟,就这么定了 !”大太太说 完,起身欲送几个太太出房门....... 东方雨露白,静悟大师来到小花园。只见他面东直立,摆开架势。开始,每天早晨必须要做的气功先吐后吸,气沉丹田练习。 他右腿缓缓向右平移,与肩同宽。两臂膀慢慢向前平推,两手翻掌向下、冉冉向上平举,于臂膀平行。然后,两手逐渐下垂,慢 慢成抱球状,向丹田轻抚。同时两只手上下叠附,掌心向内。整个人重心,移至两跨之间。两眼微闭,两腿微微下蹲成马步。 接下来,收腹提肛。先呼后吸,意念将丹田之浊气,用气力上升至肩井穴。通过臂膀,继续运行至两掌劳宫穴,并碧出浊气呼 出。吸气时,意念将天地之气,徐徐由劳宫穴吸入。再通过臂膀经络,缓缓移至肩井穴,途径胸腔最后气沉丹田。一呼一吸,有 慢而快,反反复复,锲而不舍。循序渐进中,每天半个时辰结束。 紧接着下一步,舒展筋骨,挥拳劈掌。抬腿落腰,成金鸡独立之势。观音拜佛之式,弹跳腾挪,一气呵成。直至收式之后,步 行至剩满水的大水缸前。注目凝视水缸之水,清浊分明。意念欲将水缸之水,一口气吸入。再从口中,以线状喷射至意想中目标 ,反复进行半个时辰,算是一个小节完成。尔后,再轻轻爬上水缸,水缸里面,放上葫芦锯成的瓢。瓢口向下,入水反扣。瓢背 呈圆弧状,三分之一露出水缸水面...... ------------ 六十一章 先生独闯马良寺 不日,早晨五点多钟,账房先生董旻飞起床来到成大国居住的房间。他“嘭嘭嘭”的一阵急促敲门声,将成大国老婆张亚芳的 二姨娘张二花叫醒。只见她伸着懒腰,打着哈气“啊哟.....谁呀,大清早的把人吵醒,有么要是找我们家大国子呀!”她一边嘴 里嘀咕着,一边拖着鞋子,垫起脚尖,摇摆着身子,走到房门口“吱呀”一声打开房门。那账房先生由于性急,刚好靠近他们家 房门。张二花开门这一会,他正在竖起耳朵,听一听房间里面有没有动静。 因为用耳朵贴近房门,人的身体自然前倾。二花突然打开门,账房先生当然侧身往房门里面倾斜。这倒好,和那成大国老婆张 二花撞个满怀。只听见那账房先生“哎呦”一声。幸亏,他是侧过身,要不然和那张二花应该是脸对脸了。张二花喜不自禁:“ 啊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账房先生啦!快屋里请。”她见账房先生,倒有点受宠若惊。可把那董旻飞尴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你说自己哪么大岁数。一下子扑在一个小少妇怀里,要刘家庄人看到,还认为自己是为老不尊,多难为情。 睡在床上的成大国,听说是账房先生,他知道有事,便一骨录从床上坐起。首先从床头找来裤子,急忙套上。紧接着,他光着 身子,来到账房先生面前:“啊哟,先生有何吩咐,尽管让家丁来叫,干嘛劳驾先生自己亲来。”张二花见成大国起床,还光着 一个身子,脸上涨得通红:“哎呦喂,羞死人啦。大清早的,一个老爷们光着身跟人说话,你不怕被账房先生笑话啊!”说着, 她急忙手疾眼快,给成大国找来上衣,顺便给他套上。 董旻飞一看张二花对程德贵如此关怀备至,不免得笑逐颜开:“吆,你看你把个成大国惯得,连衣服都不会穿了。看来啊,还 得把你们俩口子分开过。不然,像这样过下去,大国子以后吃饭都得要你张二花拿勺子喂。哈哈哈,越过越小了大国子。”老董 一席话,听得张二花急忙松开手,对着成大国说:“你看看,我刚才说啥来着,人家笑话了吧!还不快自己穿上。”说着,她扭 身进入房间叠被子。 大国子有点不好意思,系好裤带,紧接着扭好纽扣,耸耸肩臂对账房先生说:“先生,我知道你要我马车用。说吧,起这么早 肯定是出远门了。要不,我这一会就去套马车。”董旻飞笑了笑说:“还是大国子料事如神,告诉你,我是年事已高,不敢在马 背上折腾。要不然,早像赵二他们一样,骑马飞奔了。人老了,不服输也不行,还是坐马车稳重可靠哦。不过,今儿个起大早飞 出远门,而是早去早回,马良寺离这不算远吧!” 账房先生望着成大国笑眯眯的看着他说。“哦!我当是走个百二八十里地呢,原来是去马良寺啊!那好吧,现在就走,还是吃 了早饭再走?”成大国正要离开,刚走两步,突然回过头来看着董旻飞问道。老董睁大眼睛,看着成大国说道:“噢,我什么时 候来叫你,你就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的啦!提前通知你一下,做好出发前的准备不行吗。不吃早饭,饿着肚子去马良寺,你是不是 想让我去尝一尝那老和尚施舍的米粥汤啊?” 成大国一听点点头:“哦,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账房先生,你先去忙吧,待我准备好了再去叫你......” “驾......”随着大国子一声叫唤,“吧唧”从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马鞭声响。董旻飞坐在成大国身边,他为何不坐马车里面 ,却总是坐成大国身边呢?主要是长期形成的个人习惯。因为,每一次马车的出动,都是由董旻飞陪伴这几位太太或者少夫人、 丫鬟等等。丫鬟自然和太太们坐在车棚里了。她董旻飞,顶多是个账房先生。一个大男人,一个老奴才,怎么可以和夫人太太们 相提并论,当然是大逆不道之事。所以,管不管车棚里有人没人,那账房先生总是坐在车把式大国子身边。一来吗,沿途和成大 国唠唠嗑;二来嘛也避避嫌,大户人家是非多。更何况都是和一大帮头发长见识短的夫人、太太们共事,他不得不一步一个脚印 ,小心不带小心。 好歹今日阳光明媚,海蓝色的天空中万里无云。时值春暖花香,万物复苏。看着漫山遍野的青枝绿叶,账房先生心旷神怡。他 使劲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马车两边的麦地里,大麦秀穗,小麦含苞待放。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董旻飞,却一双脚从来没有 下过水田;一双手从来没有摸过割麦的刀柄。无事不出门,整天坐在刘家大院。面前,总是放着一大堆记账簿,以及一把大算盘 ,包括文房四宝。其次,别无他求。 不远处,黄灿灿一片片菜籽花,随风摇曳。农家门前的几颗桃树,展现出一大片粉红色的桃树花;雪白的梨树花,迎风招展。 养蜂人的蜜蜂,“嗡嗡嗡”一阵阵尾随马车追赶。大清早,马车穿过刘家庄大街,人烟稀少。只有卖大饼油条的小吃、早点人家 ,已经生火引炉。董旻飞之所以要大国子起早,目的就是赶在街市人少之时穿过大街。要不然,等到早晨八九点,大街上挤不动 的人群,哪里还有马车走得过的位置。 看看,这一会走在刘家庄通往马良寺的西南角大道上,一路上,行人依稀,三三两两。三匹马拉着的大马车,车轱辘咯吱咯吱 作响。车把手成大国,挥舞举过头顶的马鞭不时“啪”在空中抽响,三匹马立刻奋起四蹄“嘚嘚嘚,嘚嘚嘚”直奔前方。头顶上 的大雁,奋力向北飞去。不远处的二郎山山谷里,传来野猪的怪嚎。“先生,请把手抓紧,马车跑得快,当心摔下来!”说完, 成大国坐在马车前,手抓三匹马缰绳,不停地抖动着,一会儿从他嘴里吐出一个字“驾”...... 董旻飞,怀里抱着包裹。账房先生嘛,出门带账本和算盘,他已经习惯了。你别看他包裹那么多,收回金银,他从来不放包裹 里。其实,那就是一个障眼法。路遇劫匪,他总能安全脱身,不留把柄。大国子已经看习惯账房先生的一身行头,也不必多问。 人家愿意箉着,跟咱没关系。“大国子,你来刘家庄有十多年了吧?”可能是因为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太无聊,董旻飞没话找话 的问大国子一句。 “回先生,我来刘家庄已经十五个年头。十五年前我刚满十五岁。和父母较劲,一气之下来到刘家庄。多亏老爷收留,一晃, 不知不觉中,到了而立之年。”说完,成大国“唉”叹口气,内心充满无限感慨。他属于那种不愿意和人沟通的性格比较内向型 的人。一般情况,从来不和别人提起自己的过去。当然,张二花和她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告诉张二花。既然是老婆 了,就得什么事让他知道。 “唉,光阴似箭啦!记得当年你饿倒在刘家大院门口,我早晨起来开门,吓我一大跳。老爷和太太,在边上看着我端碗米饭喂你 ,你却滴溜溜地睁开两只眼,就是不啃张嘴吃。还摇摇头说:不,我不是讨饭的,无功不受禄。凭什么吃你们家的东西?你还能 想起,当初老爷是怎么劝你的那些话吗?”董旻飞笑着问成大国,他一边问,一边用手拍拍成大国肩膀。 成大国摇摇头,不好意思的对账房先生说:“先生,救命之恩岂能说忘就忘啊!老爷当时劝我:小朋友,我们没说白给你吃住 啊?等你养好了身体,变得身强力壮,再帮助我们家干活,不就谁也不欠谁的了吗?我当时想了一下,感觉老爷说的有道理,所 以,就从你手里夺过碗,狼吞虎咽起来。现在想,老爷只不过通过另一种方法,劝我心安理得吃下饭。不希望我为了死要面子, 而饿死在荒郊野外!可惜我当初......唉!”大国子摇摇头,感觉自己当初是那么的好笑。 “嗨,我说的不是这一次,还有比这更搞笑的你知道是什么吗?”董旻飞兴趣盎然,看上去他特别喜欢和成大国侃大山。成大 国望一望董旻飞,摇摇头说:“还有比这更可笑的,我还真的记不清了。”大国子有点不好意思。 “哈哈,连这件事你都想不起来了,你这小子不地道。”董旻飞说:“你吃饱了以后,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起床时候的第一 句话就是:我能帮你们做什么?我说你先休息几天再说。嗨,你偏偏不答应,嘴里囔着去找老爷。老爷当时看你一副愣头青样, 反过来问你:小朋友,你能干什么吗?”董旻飞还想继续往下说,大国子一下打断他的话。 她晃晃自己脑袋:“噢,想起来了,我回答老爷说会骑马。老爷说骑马算不了什么本事,他说他们家谁都会。我又告诉老爷说 :会套狼会放羊,还会给熊瞎子挖陷阱。老爷笑得前仰后合:我们这里没你说的什么熊瞎子。不过二郎山上的确有狼,羊么,我 们家也不多,倒是马有不少。”大国子说到这里,和董旻飞开怀大笑。 “哎呀,你终于想起来了。老爷一阵笑过之后,对你说:小朋友,你会挑水不?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呀?”董旻飞又笑起来问 大国子。 “嗨,我当时告诉你们,鄂伦春族人不用挑水,开门扒一盆白雪,放到锅里煮一会便是。把你们所有人都逗笑了,说真的,当 时我真想跟你们急,我说的明明是真的,所有人还一个劲的笑我。”成大国被董旻飞带入对往事的回忆中。 “你搞错了,所有人那不是在笑你,笑的是南方人,吃水都是从大河里挑回家。 所以,南方人建房,大部分围着大河两旁,为 的是吃水用水顺畅。怪不得我第一次看许国良教你挑水,跌跌撞撞地那个样,真的把我跟许国良,边看边笑得喘不过气来。”董 旻飞尽情的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看他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成大国知道他意犹未尽。 “吁”一声呼唤,马车戛然而止。大国子提醒董旻飞:“先生,马良寺已到,我就不进去了。在大门口等你怎么样?”他跳下 马车,急忙扶着董旻飞下车。“啊,这么快就到了!我都没感觉。大国子,你就用不着陪我进去了。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成大国点点头:“好的,刚好,我去放一会马......” 董旻飞刚刚进入马良寺大门,迎面碰见一个扫地僧:“阿弥陀佛,敢问小师傅静悟大师可否在寺院之内?”小和尚正在聚精会 神扫地,见来人问师傅,便急忙还礼:“阿弥陀佛,施主请随我来。”说完,小和尚提起扫帚,在前面引路。来到一座小花园, 见里面放满水缸,上面站着一个人。小和尚对着董旻飞说:“回施主,我师傅正在晨练。你可坐在这里稍等,贫僧告退。”说着 ,小和尚匆匆而去。 董旻飞静悄悄的看着静悟大师晨练,目不转睛。此时的静悟,慢悠悠平衡起立于水缸边上。双目平视前方,心无杂念一般。他 两眼微闭,两手重叠于丹田。意念,将那丹田之气唤醒打开。接下来,呼出丹田之浊气,从劳宫穴而出。吸天地之精华,再由劳 宫穴至丹田,反复锻炼半个时辰。 紧跟着,身体由站立于水缸之上,又慢慢转化为马步下蹲水缸边上。凝目注视水缸之瓢,意欲,以通过双掌劳宫穴,吸气于丹 田。再将水缸之瓢,用气力吸附两掌劳宫穴。然后,整个人身体慢慢起立,吸气,运气,气沉丹田;呼气时,以整个人身体慢慢 下沉,至仆步、至马步,下蹲于水缸边。以左右手,相互交替,意念将丹田之气,缓缓上移至肩井穴,通过劳宫穴而释放。 将吸附手掌劳宫穴之瓢,轻轻放入水缸表面水中。反复进行数小时,直至双掌感觉,有股暖流油然而生。双腿双臂,静脉舒张 。整个人,浑身上下,焕然一新,方为练就八宝葫芦功整个流程。最终,以双掌劳宫穴之气力,将瓢,从水缸中吸附升空,再轻 轻放入水中,此乃大功告成。八宝葫芦功,为刘家庄,独门独创,祖传独门绝技。刘家庄只传男儿,不传女孩。 看着眼面前老和尚的一招一式,董旻飞无限感慨。想当初,五岁由嵩山北林寺武僧铜人大师武旷,引荐入寺。从给师傅洗脚倒 茶捶背开始,担水扫地下厨房,上山砍柴烧锅堂。小小年纪,折磨得日不敢哭,夜晚头拱被窝思爹娘。他不知道自己,曾经偷偷 地哭湿过多少次枕头,又哭湿过多少床被头。练劈腿,师兄弟帮忙压上。又痛又酸,即使是大汗淋漓,也不见有人说句好话让他 休息一会。 小小年纪,刘志龙饱尝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痛苦。爹娘弃儿心肠狠,阿弥陀佛苦行僧。恨萋萋矣,咬紧牙关学本领。从 此心中无杂念。不哭不想不怀念,一心无二意强身体。劈腿落腰,从基本功做起。单双臂绕环,马步冲拳。第一次学套路,记忆 犹新。紧跟着站桩练马步,刀枪棍棒,持械搏斗,静旷大师手把手的教他令他倍感亲切。 一日突然发高烧,迷迷糊糊,梦见自己跟着师傅采山药。脚一跐,摔下山崖。幸亏枯藤缠身,将他挂在半山腰。吓得静悟大声 喊叫,节骨眼下,父亲母亲一前一后,相继赶到。双手托起他,直奔老家刘家庄...... 醒来,方知黄粱一梦。自己却躺在方丈怀抱,而他师傅静旷,却因为为他退烧,上山采药,摔下山崖断了腰。直到这一会,静 悟方才知道。当初师傅如此狠心,只因为,培养自己在逆境中求生,必须学会无依无靠。师傅苦口盘心,静悟勤学苦练。一十八 岁,师傅亲自带他打道回府。在少林寺,除了求佛念经,练武强身,静悟还练就了一手铜匠手艺。化铜炼铁,铸剑打刀。银子打 镯、金子接链。静悟是手到擒拿,力压群雄。 别小看刘志龙为首的马良寺,手下剃度弟子有十人。大弟子净空,年方二十有一,来自刘家庄本地;二弟子静能,年方二十, 来自父母亲自移送。因为,兄弟姐妹太多,父母无法养活。三弟子静思,年方十九。来自父母遗弃,父亲休书一封。带着小老婆 ,异国他乡谋生活;母亲被抛弃,失去生活来源,露宿街头。四弟子静航,年方十八,父亲打架斗殴,锒铛入狱。母亲红杏出墙 ,跟着外人逃脱。五弟子静氓,年方十七,父亲双目失明,母亲断臂残腰。爷爷奶奶,无力抚养。送至马良寺,交由静悟施教。 六弟子静晟,年方十六,父亲过世。母亲招夫养子,生下兄弟姐妹四个,他被养父遗弃送入马良寺。七弟子静爵,年方十五,母 亲病故。后妈恶毒,经常打得他皮开肉腚。还不准回家睡觉,是父亲将其送入马良寺,给条活路,让孩子不受煎熬。八弟子静壆 ,年方十四。父亲双腿半路残疾,母亲偷孤老养汉子,无法顾及,被爷爷奶奶送入马良寺只求吃饱喝足。九弟子静哞,年方十三 ,父亲抽大烟,倾家荡产,母亲被卖扔下他不管。十弟子静阕,年方十二,母亲沉迷于赌博,父亲外地谋生。他成了无人管,无 人要的孤儿,被刘志龙收留。 剩余,都是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马良寺收留无数俗家弟子,来来去去。大凡来马良寺出家之人,背景凄惨,经历坎坷。马良 寺带他们不薄,刚来时皮包骨头,现如今粗犷豪放,偈键魁梧。静悟带领弟子耕地种粮,割麦插秧。埯豆种菜栽花,瓜角茄子大 椒;山芋萝卜菱角、茨菇莲藕遍布于马良寺周围良田几十亩。为了小和尚穿衣纳鞋盖被,静悟带领弟子,打造锅铲大锹铁铣,还 有罱泥铁架夹。外加金银铜铁锡,高温铸造长命锁,金项链,金戒指,金手镯加工成型。静悟自制磨具,各式各样,造型独特别 致。 手艺精湛,招引四面八方来客,慕名而来排队。以此谋求银两,从街市上买得布匹交于裁缝。自食其力维护马良寺,丰衣足食 养活小和尚。自古和尚慈悲心,抓药问医靠自身。静悟不能治百病,小打小靠不求医。头痛感冒发高烧,心火中焦发湿热。黄连 黄芩柴胡桔梗,引气上行排胸中热。蜈蚣海马三鞭酒,专治风湿关节炎。 老董看着年老多买是刘志龙,不知道比自己幸苦多少倍。生为大户人家,员外之子,却无形中坠入空门。削发为僧,剃度信佛 。于木鱼为伍,于刀枪棍棒相伴一生,作为出家人的刘志龙,真的没有他董旻飞一把算盘、一个账本吃得开。怎么说,他董旻飞 在刘家庄吃香的喝辣的,人见人尊重。而他刘志龙,闭门思过,阿弥陀佛常相伴。荤腥不上嘴,苦度自身,造福他人。想到这里 ,董旻飞唉声叹气,为刘志龙成为僧人,煞是可惜...... 见静悟大师收式静修,董旻飞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去:“阿弥陀佛,静悟大师,你让我找得好苦啊!”准备回房休息的刘志龙 ,听到董旻飞来自背后和他打招呼,急忙转身:“阿弥陀佛,董施主,贫僧有礼了!”说着,静悟大师双手合十。一串佛珠,拿 在手中缠绕。因为刚才练功,拿下脖颈佛珠,这一会,他正在理顺,挂在自己脖颈上...... ------------ 六十二章 苦行僧 “呵呵,别来无恙!志龙二爷,刘家庄最近出现些许怪事。不知道你听说没有?自从刘家庄得了你那侄孙,先是马娘娘手舞足蹈,她上蹿下跳,说是和狐妖大战。她一会串上屋梁踢腿,一会又落地挥拳,神乎其神。口口声声说是因为那南天门守护神磐鑫,奉菩萨之命,前来刘家庄转世投胎不守天条。招惹了,刘家庄小洋楼的白狐仙子嫉恨。后又因你侄孙小学优,落地就笑,且能说会道,吓得太太们心惊肉跳。不敢外传不说,连你大哥也将信将疑。信吧:是因为刘学优刚出生洗完澡,就和大人们有说有笑。马娘娘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来神力,跳上屋梁,身轻如燕; 不信吧:刘家庄没有生下小学优之前,算命打卦,道人练经,都未曾提及刘家庄小洋楼住过狐狸精。只听说老爷在世时候嘱咐家人,每月初一、十五,去那土地庙上香敬土地爷。现在倒好,静安寺慧静大师进入刘家庄,师徒五人和马娘娘一样,发疯似的挥剑在刘家大院乱砍乱刺。结果,送了老爷性命。由于老祖宗在世,曾经对那慧静大师于二爷之间婚姻横插一杠。所以,老爷之死,刘家庄人都认为是前生积怨,不予慧静大师理论,情有可原。 本以为,就此刘家庄能风平浪静。可谁也没料到,前些日小学优突然从床上落地,待三太太发现,已经手脚冰凉,浑身发紫。用手在他鼻息一试,呼吸匀称,脉搏正常。却打他不醒,揪他不痛,没一丁点反应。请来马娘娘说得更是吓人:小少爷灵魂出窍,魂不附体,乃是那磐鑫被土地公公勾走魂魄所引起。幸亏,狐仙姐妹发现及时,将那磐鑫灵魂找回入体。你那小侄孙,方得重见天日。 太太们听了马娘娘的一席话,惶惶不可终日。那土地爷总是和刘家庄作对,又在小少爷身上打主意。小洋楼真的住着狐大仙,到底是驴不推,还是磨不转,太太们没个主见。我一个奴才,怎么能做得了刘家庄若大事情的主?怎么说,董旻飞也是个外姓人。加之你的几个侄子,都在外打点各自生意。我想,这件事,还得劳驾二爷你回家一趟,找出其中端倪。否则,刘家庄就一个独苗。出了差错,我董旻飞不但担待不起,更对不起对我情同手足的你大哥刘老爷。” 账房先生一番话,情真意切。静悟大师一边领着董旻飞往自己住宿走去,一边洗耳恭听董旻飞叙述,他是大气不出。走进宿舍,静悟大师拿过来一把椅子,对账房先生说:“施主别急,坐下慢慢给我道来!”说着,静悟大师拿起桌上茶杯,找来茶叶,又从桌子底下拿来茶瓶,准备给账房先生倒茶。净空小和尚路过师傅房门口,看到师傅忙着招待客人,便主动进来:“师傅,您还是歇着。倒茶这样的活,还是由徒儿来完成。” 静悟不露声色,只是将手中茶瓶,交给净空,自己找来禅坐,双腿盘膝而坐。小和尚净空给董旻飞泡好一杯茶,继续给师傅泡上一杯之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师傅和施主慢用,净空这就离去。”说完,慢慢退出房门。董旻飞端起茶杯,有点为难的样子对静悟大师说:“二爷啊!我想刘家庄发生的这些事,算是蹊跷。以前啦,经常碰到隔壁村庄的人,看到我们家小洋楼有美女出现。 我们听到了,都以为有些人是看不得刘家庄好,典型的红眼病。刘家庄附近有些人家,自己没本事动脑筋赚钱,又不希望别人过得比他们好。我想,这些人其内心不但是仇富这么简单,而是给别人泼冷水,拖后退是真。为了正对这种情况,你哥刘老爷曾经在刘家家规上,增添了以下六条新规。老爷说,以后将刘家庄家规,统称为刘家后人生存法则,要刘家庄后人,以此作为人生目标指南针,当着座右铭。 其一,做人做事,要学会隐忍。不要将自己计划告诉别人,最有说服力的办法,就是让所有人看你的最后结果; 其二,不要怕孤独,历史上的王者都是因孤独而成就自己。一个人,只有学会在孤独中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才能变得无坚不摧。 其三,任何情况下,一定要学会克制。一个连自己情绪都掌控不了的人,就只能被情绪和人性的弱点包括负面影响牵着走。结果,一事无成。 其四,不要太善良,要学会冷血。因为,善良象征着无能。没有人会在乎一个无能的人,除了你的父母。所以,把一腔热血献给目标,敢于对目标以外的事情,冷眼旁观和果断的割舍,亦或大声说不。 其五,学会厚脸皮,凡事不要不好意思。脸打肿充胖子,那正是别有用心之人所期盼的,要学活拒绝。你所遭遇的一切不幸,都在磨练着你的性格。意志,是一个人最宝贵的财富。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其六,不要死搬硬套,学会变通。穷侧变,变测通,通侧达。树挪死,人挪活。生活你对他强,他就弱。不谈感情,最后得到的都是感情。谈感情,结果,啥也得不到。所以,无论外边人对咱刘家庄如何评价,大家都视若罔闻。可事与愿违,小洋楼的确不一般。我之所以去请慧静大师除妖,是因为我真的发现我们家小洋楼那形似黄鼠狼的狐大仙,花花绿绿。有红有白有黑,大摇大摆从人面前路过。说是串,倒不如说是在飞。尚若,不是我抱着小少爷进入小洋楼试探,还真的不知道小洋楼有如此蹊跷。 唉,只是我好事多磨,请回慧静大师,却无意中害得老爷归天。不瞒你二爷说,老奴这心里啊,一直放心不下。老爷那一天也真的古怪,所有人离得远远的看慧静师徒挥剑砍杀,老爷却径直一路小跑过去。喊他听不到,连慧静大师也在大声提醒老爷不要过去。他一意孤行,结果......唉,老奴心里纠结啊!”看着老董唉声叹气样子,静悟大师知道他在为哥哥的死去,赶到内疚。 “阿弥陀佛,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董施主不必纠结在我大哥去留这件事上。人死难以复生,凡是皆有因果。人生七十古来稀,何况我大哥,已步入耄耋之年,走也走得。只是在剑下暴亡,的确令人唏嘘,也难怪你难以接受。怎么说,大哥为人,一世英名,应该善始善终,方为修得正果。至于刘家庄小洋楼之事,多年不曾住人,阳气丢失而阴气侵入此乃世人住宅之大忌。现在看来,赶走此妖孽容易,但求得刘家庄百毒不侵或难。先生言下之意,莫非要贫僧走一趟刘家庄?破解妖孽之谜? ”静悟大师,听其言观其行,对董旻飞的来意,已经猜出七八分。所以,直入主题。 董旻飞一听,急忙起身行礼:“啊哟,静悟大师,能明察秋毫,果然名不虚传。老奴正是为了小洋楼狐狸精一事,请二爷回家打点。刘家庄的事情,当然由刘家庄人来做主。魑魅魍魉,自然在佛祖面前俯首称臣。所以,还请静悟大师常回家看看,以示关怀。一佛震三妖,一神降三魔。驱妖赶魔,还是大师在行。刘家庄于马良寺近在咫尺,明知道二爷六根清净,斩断人世间千丝万缕,几十年如一日,不回刘家庄。今日老奴硬着头皮前来,也是奉几位太太之命,烦请二爷不计前嫌,回家一趟吧!” 看着董旻飞弯腰作捐,刘志龙摇摇头:“董施主请起,老衲不回刘家庄,倒不是嫉恨员外父亲当年拆散我于许正秀姻缘。只是从剃度入佛那一刻,与人世间一切,早就恩断义绝。一心向佛之人,心目中只有我祖如来供奉。私心杂念,早以置九霄云外。不过,我佛慈悲为怀。有求必应,乃我吃斋念佛之人修行之道行。刘家庄有难,不用说于我刘志龙今生有约。路见不平,老衲理应在所不辞!”刘志龙慢吞吞的语气,使得董旻飞听起来,连连点头称是。因为,静悟大师所说的一字一句,不但是事实,且句句在理,扣人心弦。 于是,董旻飞急忙又一次弯腰行礼:“多谢大师,那就有劳了!”刘志龙听了急忙还礼道:“恭敬不如从命,董施主,我们还是剩早动身吧!”说着,他对着诵经堂门口站着的净空招招手说:“净空,你带着大师入我寺院仔细观摩一番。我待会要去刘家庄,带上护法弟子一同前往。”净空点点头:“阿弥陀佛!施主,请随我来!” 董旻飞和刘志龙道别“大师,我们在大门口会面,刘家庄马车在大门口等候多时。”刘志龙微微一笑:“哦,马车,还是董事长留着自己用吧。我等师徒,骑马已经习惯了!”说完,一手捞起袈裟衣袖。双手背后,径直朝诵经堂走过去。而净空带着董旻飞直驱大雄宝殿。这里的每一尊佛像,庄重瞩目,金身闪闪。佛像身上装饰品,凤冠霞帔,五彩缤纷。董旻飞见状,急忙捞起蓝不大褂,缺膝下跪,行顶礼朝拜...... 刘家庄小洋楼,话说胡鼠姐妹十三,原本对董旻飞私自去靖安寺请回慧静尼姑,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因为,他于白狐仙子的叮嘱,在维护刘家庄利益的基础上,无论慧静尼姑,或者账房先生,都于胡鼠姐妹相同。所以,胡鼠等姐妹并没有为难董旻飞。只是一大早董旻飞带着成大国直取马良寺,胡鼠姐妹十三顿感不安。“姐妹们,刘家庄的账房先生,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只要出动,刘家庄无论什么事,那绝对不是一般事。” 二姐胡牛急忙问道:“大姐,你想说什么?难道又是那账房先生去找事了!”胡鼠见问,点点头。她呼呲一下,飘到小洋楼上,用手指着成大国于董旻飞坐的马车说:“姐妹们,你们看,那账房先生带着车把式,直奔马良寺。我估计啊,那老董十有八九去请老和尚捉拿我们姐妹了。”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姐妹们争先恐后观望。胡鼠,和其它姐妹一样,穿戴,都是清一色蓝布青纱帐罩衫,内衬都是白色棉布贴身。脚上穿着绣花鞋,齐腰的黑发上,横叉着各种各样饰品。 看到这里,诸位客官肯定要专牛角尖:你说狐大仙和黄鼠狼一般大小,变成人后,她们穿的衣服鞋袜,从哪里来啊?问得好,我们不妨了解一下死去的人,她们的穿戴是从哪里来的。客官肯定要说,那都是我们家人们的给养。比如,我们烧纸钱,烧冥币,烧轿车,烧房屋,当然都是纸糊的具有象征意义便是。包括死者生前用物,我们都付之一炬,以示逝者在阴曹地府享用。 鬼靠人间后人供养,那么仙有谁来供养呢?神仙是不食人间烟火,当然也不会穿人间衣栏服饰。只是她们会变通法术,张嘴就要,伸手就拿,拿都来自天庭的给养。那么,客官又要问,天庭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因为我们都知道,皇亲国戚不劳而获。珍珠玛瑙,金银财宝无数,都是来自民间劳苦大众的狗捐杂税,民脂民膏。天庭之物,自然离不开人世间供奉。包括喇嘛,和尚化缘,尼姑行善,都是人间供奉而得。 而人世间为之供奉最多的人,即是大户人家,土豪富商。那么客观又要问,为什么人世间,供奉诸神诸佛诸仙的都是富家子女,纨绔子弟?那是因为,平民百姓的钱,都给富人所赚取。试想一下,一个连香火钱都买不起的普通百姓,他拿什么去供养诸位大仙?因此上,在社会上自然而然形成一种怪圈。穷人帮助富人赚钱,而富人有了钱,侧不情愿施舍穷人,他们宁愿拿钱供养菩萨及诸位大神。 于是乎,人世间形成这样的一种格局:穷人供养富人,富人供养神仙。最终,再由神仙保佑穷人。人鬼神仙精,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彼此相互依赖、共存。于是乎,穷人甘为富人奴仆,其原因认为,自己命该如此。诸不知富人正是剥削穷人的劳动力,为自己创造财富。也就是说,富人是那穷人的钱,去供奉诸位大神大仙。明知道是穷人养活了他们,可他们确在穷人面前把自己打造成与众不同。理由是,因为他们供养了诸位神仙,是神仙保佑他们财源茂盛。而对他们剥削穷人生产力的行为,付诸于圣灵的旨意。于是,出自富人嘴里的一句话:命该如此,就这样诞生了。 所以,生活中我们不难发现,相信命运的人,都是穷人或者事业遭遇惨败的人。而信神信佛的人,要么是大富大贵的人;要么是恶贯满盈的人。心肠歹毒,口是心非的人,大多数是有钱有权人。而心地善良,遇事认命的人,都是穷光蛋的老实人。而老实预示着无用,或者称之为无能为力,名副其实。 那么,客官要问:人间供养神鬼仙精,那妖魔怪兽又是谁来供养呢?当然,一样还是人间之人来供养,只是供养方式方法大相径庭。人们供养神仙鬼精灵,以食品礼物财物加以供奉;而对待妖魔怪兽,侧以牺牲自己生命为代价,作为供养。这也是由妖魔怪兽的食人习性所决定。并非是,人们甘心情愿而为之。所以,自盘古开辟天地以来,人间有了人工巧匠;天上便有了鬼斧神工;地下有了阎罗判官;但同时又产生了以人为食的恶魔妖孽,怪兽人渣。正如人有左中右,事有好中差。神有灵虚空,妖有善与恶。宇宙中的一切物质,生灵,都在不停地运动于转化、改变。 四姐胡兔用手挡着太阳光“大姐,与其说我等坐在家里猜测,倒不如姐妹们一起去哪马良寺探个究竟。万一老和尚真的与我为敌,我等还真的拿他没办法。母亲教悔,命令我等护佑刘家庄主人,那老和尚是个不折不扣的刘家庄主儿。加之他又是六根清净的修行之人,佛祖都保佑他普度众生。我等姐妹倒不如避其锋芒,他来我走,他走我来。互补见面,也就不会重演靖安寺尼姑大战之祸事。姐,你说对不对?” 没等大姐胡鼠说话,三姐胡虎接过话茬说:“四妹说得对,大姐,我们现在就去马良寺探个虚实。那账房先生出门,凶多吉少。虽然,他似呼为刘家庄人所想,其实,一点都不理解我等姐妹感受。刘家庄人畜兴旺这么多年,离开我母亲以及我等姐妹,他们能平平安安度过这么多年吗?这老奴好像年事已高,按道理应该老有所乐,享受天伦。不想他只栽刺,而不栽花。是何道理,与我为敌,置我等于死地而后快。”她望着胡鼠,有点想不明白。 “三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大姐早就分析过了。那账房先生,也是怕我等对小少爷不利。他对我等姐妹不了解,加之他非我等隔界相望。能看到我等姐妹的,只是原影,而非人形。当然,把我等姐妹当妖了。请老和尚出马,肯定捉拿我等姐妹呗!你说真的老和尚捉妖来着,他施法,咱姐妹也不能束手就擒。如此一来,不战也得大战一番。于尼姑于我等姐妹,大战几十回合。最终,还不是以刘老爷归西而告终。谁让他惹是生非。”五姐胡龙替胡鼠大姐解释道。 “四妹说得对,先掌握老和尚动机,姐妹们再做打算。这个倒霉蛋账房先生,好心办坏事。向他怎么折腾下去,佛祖于我白狐仙子家族遁生端倪。为了我祖安慰,我等十三姐妹宁愿选择退避,也绝对不让刘家庄出是非。走,姐妹们,带上家伙。与其说等那老和尚来刘家庄于我等开战,不如提前去他马良寺,与之抗争。”说完,胡鼠一挥手。呲溜,与之青烟,悠悠忽忽直奔马良寺而去...... 马良寺,董旻飞被净空带在罗汉堂。从鼻祖释迦牟尼佛开始,论资排辈,八百罗汉一个不少。虽然是塑像陶瓷身体镀金,但人物造型一个个栩栩如生。净空领着董旻飞,每经过一尊佛像面前,总得屈膝下跪三拜。啊哟,拜得那账房先生头晕眼花,两眼发黑。他扶住脑袋,一阵晕眩:“哎呀,小师傅,你还是扶我离开罗汉堂吧!这八百罗汉,我每一个大神面前叩三个响头,叩到晚上,也回不了刘家庄啊!” 董旻飞连说带爬,一只手扶住自己脑袋,一只手扶住自己膝盖。看上去,他不单单是叩头叩得晕头转向。那膝盖跪得也是磨破了皮,像似疼痛难忍。 净空急忙上前扶起董旻飞:“施主,你大可不必在每一尊佛像前,行跪拜之礼。站在佛祖面前,双手合十。唠,像我这样,心中默念,便是难能可贵。心中有佛,即使不行跪拜之礼,便是诚。心中无佛,即使跪破膝盖,脑袋叩破诚又何在?”说着,净空来到一尊佛像前,双目微闭,双手合十,心中默念。董旻飞看他嘴角微动,人虽未跪,却站如磐石,显得虔诚、稳重...... 董旻飞心里终于明白,别看在面前的一尊尊佛像千姿百态。行为古板,一动不动。但在净空小和尚眼里,一个个都是活神仙。普通人看似雕塑佛像,毫无生命力可言。却只见朝拜之人,俯首贴地,犹如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尊尊佛像,而是活生生的佛祖再现。明知道毫无生命征兆,却乃当活佛再现,是人们痴迷于封建迷信。还是人们期盼着自身,对生命终极的敬畏。或许,均有之。 那么,生命为何物?生,为细胞诞生的那一刻起,预示着你的生命启蒙将从这里开始。 命,大凡宇宙万物生灵,吸天地之养气,获取日月之精华。经过阳光雨露作以及食物哺育,以风雨雷电做洗礼,周而复始,成长发育,此为命也。命与生俱来,长短乃为后天造化。你时常维护它,反馈给你定是健康漫长。你糟践它,定离你远去,消失在茫茫宇宙。 命,宿命也!你爱它便来;你恨它离开。两俩不相见,阴阳隔两世界。普天下有锁,什么样的锁都有,可它只锁君子,却不锁小人。锁能锁神、锁魂、锁灵、锁鬼、锁畜、锁魔、锁仙......唯独,它不住人世间生命延续,时运好转,财富不散...... 因此,董旻飞心里非常清楚,求佛保佑,长命百岁。佛祖本真,也不过是人们眼中的一尊佛像而已。之所以他们长成奇形怪状,此乃塑造佛像大师凭自己构想而成。与其说众人拜佛,倒不如说是众人拜物。因为此佛像,出自某个人工巧匠雕塑大师之手。用人工之手塑造出来的佛像,即使是佛实质上也是物。只不过你朝拜者心中有佛,佛便成活佛。你心中无佛,它即是物。 既然佛事信仰者所信奉,是雕塑大师之杰作。真于否,此乃你心目中掌握。你认为它是真,亦是真;你认为它是假,亦为假。因此,掌握主动权的还是你自己不能。也就是说,求神保佑,不如求自己保佑。靠佛祖使你长命百岁,倒不如你自身,养命得命,命当然不该绝。此乃于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能意思相近。人不作死,你当然不会过早死。你不作孽,孽又何生。能匀亦云,过好当下。你把每一天,都当着最后一天来过,生命定会活得精彩。你好我好,大家彼此都好。你恶我坏,善恶自有报应。自己做得正,行的正,身正不怕影子歪。要求什么神,拜什么佛? 唉,礼多人不坏,钱多人作怪。刘家庄自从生出个小少爷,大神大仙扑面而来。是非曲直,都是从马娘娘接生婆开始。以我董旻飞之间,一家子过得家庭和睦,人气兴旺。敬什么菩萨,烧什么香?拜什么大神,供什么土地?还不是因为人多嘴杂,钱多没地花。唉,甭管那么多了。反正太太们叫干啥就干啥,好歹,刘志龙不计前嫌,同意回一趟刘家庄。也算他董旻飞没有丢面子,否则,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去向几个太太交代。 ------------ 六十三章 智者自清 董旻飞由于叩头朝拜接连不断而发晕,所以,对叩拜佛像心里充满怨气。感觉好好的一个人,干嘛要对泥捏的龇牙咧嘴的陶瓷神像,虔诚朝拜,实在是太过愚昧。但当着小和尚净空的面,看着小和尚一股认真劲,董旻飞又不得不学着净空的样子,在每一座尊佛前,双手合掌,阬头默念。不过,这一会,他只能敷衍...... 静悟大师,骑在马上,手上提一把禅杖,带着除净空以外的十一名护法弟子,威风凛凛的来到马良寺大门口。成大国早已经将三匹马系好,专等董旻飞的到来。站在大门口有些焦急的静悟大师,望着大门内的罗汉堂,估计董旻飞和那净空小和尚,正在忙着叩头礼拜。无意之中,抬头看一看天色,却突然发现马良寺的东北方向,有一股青烟袅绕。并飞速向马良寺方向飘逸。 老和尚怕是自己眼花,他抬手遮挡阳光,仔细分辨。于是,张嘴正欲与弟子发话。董旻飞不偏不倚的这个节骨眼下,一路小跑着,从罗汉堂里走出来。见静悟大师带着弟子十一人,十二匹高头大马,齐刷刷站在董旻飞面前,好生威武。如此情景,使得董旻飞倍感荣幸。便怀抱双拳,连连打招呼:“啊哟,不好意思啊,多叩几个响头,差点出不来罗汉堂。耽搁大师启程,罪过,罪过。大师,快快有请......”说着,董旻飞有礼貌朝身体右边伸出右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原本,想看个究竟。因为,天上飘过来的青云,吊打半空中,看得老和尚浑身起鸡皮疙瘩。他知道,此乃不祥之兆。可董旻飞已经说出请字,他也不便多虑。便一边望着天空越拉越近的青云一团,一边勒住手里缰绳“驾”的一声,双腿一挟,匆匆跟着董旻飞和成大国赶的马车后面。眼看着青云从他们头顶越过,老和尚心有余悸。 静悟大师吃斋念佛从五岁开始,现年七十岁有余。六十六年的修行,道行不算深厚。但刚才从头顶越过去的一团氤氲阴云定是妖孽作崇。佛家子弟都懂,乌云是雨,黑云是风,白云是气,赤橙黄绿青蓝紫是虹。深蓝色是宇宙,宇宙中的黑点是洞。而袅袅青丝聚集而成的形似云朵的东西,那不是妖,就是怪。魔鬼出动都以青黑色云端,遮天蔽日。而神仙佛祖行走,都以五彩缤纷的霞光万道驾驭。来自于地下的土地阎罗等大神,侧以火光行走于天地之间。 然而,人们通常又以青云直上比喻一个人的兴旺发达,地位提升,大权在握。实质上,所谓青云,此乃妖精古怪精灵行走足迹。因此,老和尚刘志龙判断并没有错。那从他头顶一晃而过的青云一团,正是胡鼠姐妹十三。她们也看到老和尚一大帮队伍长驱直入刘家庄,那账房先生董旻飞,坐在大国子赶的马车上,一路上欢声笑语。好像今天他即将在太太们面前,大功告成一件。乐滋滋的他,不时掉头看一看马车身后的老和尚的队伍。啊哟,真是八面威风。 诸不知待头顶一阵青云过后,那马车“菇滋菇滋”声响,不绝于耳。忽然,大国子和董旻飞两个人“噗通”一声,马车突然之间一边倒过去。幸亏大国子眼疾手快,一把将董旻飞拉住“啊哟,我的个天啦,差点摔死我。”大国子在歪着身子的情况下,急忙“吁”一声,喝住三匹马。他立刻下车查看:我滴个乖乖弄地咚,马车只剩一只轮子。原来,右边一只轮子,已经飞到马路边上。 静悟大师携弟子急忙下马:“施主,没伤着吧?”董旻飞惊魂未定,气喘吁吁地回答静悟大师:“还算命大。如果翻车就完蛋了。不该啊!大国子,我们早晨过来马车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飞出去一个轮子......”董旻飞的确受惊不小,他不停地用手摸着自己胸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大国子这一会,赶紧找来轮子。他下意识的准备将车轱辘装上。小和尚见状,一个个上来帮忙,确原来是挡住车轱辘的铁栓子掉了。 “奇怪了!铁栓子两头都弯折着,怎么就从车轱辘上掉下来?”大国子一边忙活着,一边嘴里不停地嘀咕。难怪他有点想不明白,生活中有好多类似他这种情形。明明自己检查得非常仔细,可结果还是出错。排除人为因数,那就是自然损坏。再者,就是鬼魂作怪了。人们习惯性把找不出事故发生原因的地方;用科学方法,无法得出结论性的东西。统统归咎于,牛鬼蛇神。成大国马车车轱辘飞出去的原因,当然推到蹊跷两个字身上。 我想问一问客官,当你们遇到这样的事情,发挥你们的想象,那车轱辘会是一种什么情况下,突然飞出车身。笔者的回答是:当胡鼠姐妹十三,从他们头顶掠过的一刹那,车轱辘突然飞出去了。那自然会想到是胡鼠姐妹捣的鬼,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呢?事实就是如此。看到董旻飞带着老和尚一帮队伍,浩浩荡荡开往刘家庄,胡鼠姐妹早就有了准备。她们本不想在刘家庄于老和尚刘志龙厮杀,那样,有避其母白狐仙子去天庭之时的嘱托。 但十三姐妹也不愿意被动挨打。要知道老和尚修行六十五年之久,五岁入道修行,道行是附近二百里之内最深的一个老和尚。捉妖除魔,老和尚法术绝对不低于姐妹十三之下。对老和尚来说,白狐仙子在他们佛家子弟眼里,都是妖孽。何况她的孩子们。可能连小妖都数不上。一旦在刘家庄接触,双方可就难免一战。加之,老和尚吃斋念佛,于佛祖如来、观世音同道。胡鼠姐妹十三,于佛抗争,居然有千万条理由,在释迦摩尼面前,岂能扳得过他们的理由。即使扳得过理由,最终下结论的还不是佛祖么。 人和人好,鬼和鬼闹。神仙于神仙搭伴,佛和佛打交道。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犹如狐道异族,自然和狐狸精相近相惜。跨界穿越,好似隔岸观火。无法真正意义上的的融为一体,亦好比人鬼神仙畜,即使情真意切,也非相伴同僚。此乃天意不可违也。因此,胡鼠得道深造。对三界九天十八层地狱,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起码略知一二。选择在马良寺于老和尚决一雌雄,并非是她十三姐妹主动出击。 只是自己不主动迎战,惹祸刘家庄,母后知道,定问罪姐妹十三。错就错在那账房先生,总是和老和尚一样,当她们是妖。长期以往,不敢走她们,那账房先生和老和尚联手。定会将刘家庄所有坏事,强加于她们姐妹头上。到那时有口难辩,说不定那佛祖去天庭告一状,还会连累白狐仙子的母亲大人。于是乎,眼看着老董得意洋洋。胡鼠一气之下,从天而降,顺手拔掉车轱辘的铁拴...... 紧接着“噗通”一声,三匹马突然倍受阻力而举步维艰。紧接着董旻飞“啊哟......”被成大国一把掐住。胡鼠姐妹十三看到后,开怀大笑:“哈哈哈,大姐,还是你想得周到。要不然,凭成大国赶车速度,一支香功夫,他们就穿过刘家庄大街,直奔刘家大院。信不信,那账房先生绝对和上一次带来老尼姑一样,直奔我们居住的小洋楼。”胡羊笑着说。 姐妹十三深知老和尚厉害,她们远离成大国修车现场,怕的是老和尚对她们姐妹十三施法。虽然老和尚不能完全摧毁姐妹十三千年修行,但给姐妹十三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倒是不在话下。至于,向太太和董旻飞想象的那样,捉住姐妹十三,然后让她们永远远离刘家庄,肯定是不可能的事。尚若不考虑尼姑、和尚、道士于佛同道,胡鼠姐妹十三将这些佛家弟子斩于马下,那倒是小菜一碟。 “姐,这样,能拖住老和尚不去刘家庄么?你看,他们很快将马车修好了唉!”胡狗看着那小和尚于成大国抬着轮子,装上马车,心里总是担心。“就凭拿掉车轱辘上的铁栓,拖住老和尚不去刘家庄,那是不可能的。不想让他们开开心心的、大摇大摆开赴刘家庄,才是真的。”说完,胡鼠姐妹十三,笑着,看着。那账房先生越是愁容满面,胡鼠姐妹十三就越是开心。刚才,老董从罗汉堂出来,你没看见他,在看到和尚一个个武装整齐的样子,可乐坏了。 正所谓,乐极生悲。胡鼠姐妹十三姐妹,就是恶心他一会,让他阴谋不会得逞。当然,单单凭小动作,解决不了老和尚去刘家庄捉妖的根本性问题。即使胡鼠姐妹都不去刘家庄,也只是暂时性的安妥。老和尚定会在小洋楼看出端倪, 今日他遇不到我等姐妹,往后余生,他定不放过。总不能他来刘家庄一次,我等忙于奔命一次吧。胡鼠想了一会,对姐妹们说:“姐妹们,躲着老和尚不是办法。得让老和尚相信,住在刘家庄小洋楼的,不只是我狐狸一族。还有黄鼠狼!” “对呀,大姐,黄鼠狼于老和尚不相冲突。他们和尚庙,巴不得养些黄鼠狼。因为,有了黄鼠狼,老鼠就不会泛滥。所以,老和尚不会像捉我等这样的,去捉黄鼠狼。至少,他们认为那黄鼠狼只吃老鼠,是他们人类的朋友。给老和尚一个假象,住在刘家庄小洋楼的,都是黄鼠狼,而不是我等狐大仙。只要给老和尚这样一个错觉,下一次老和尚就不会听那账房先生罗里吧嗦了。” 胡牛二姐说完,和姐妹们一起,站在半空中的青云团上,眼睁睁的看着成大国于小和尚把车轱辘装上去。心里有一种酸溜溜地感觉。胡鼠见成大国重新赶着马车,继续奔向刘家庄,便一挥手说:“姐妹们,在老和尚一行人没有来到刘家庄之前,我们必须找来一趟黄鼠狼。给老和尚施以障眼法,摆脱老和尚对我等姐妹的纠缠。继续待在刘家庄的小洋楼,快,找黄鼠狼去。”一呼啦,姐妹十三相继飞走。她们走向四面八方,目的就是从其它地方,赶一批黄鼠狼进入小洋楼。应付一下老和尚和账房先生。偷梁换柱,蒙混过关,免得刘家庄遭难。 哪么读者要问:啊哟,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刘家庄,佛也好,狐也罢,去找马娘娘彼此沟通一下,不就万事大吉了吗?那倒不行,三界之中各有各地规矩。马娘娘属于阴阳眼,也就是负责人于鬼神仙佛魂道,妖魔古怪精灵这方面的沟通。却无法代替除了人以外的诸位彼此大神们的沟通。精通三界,那是天庭,地府,佛祖之间的事情。因此,想要让胡鼠十三姐妹于刘志龙为首的马良寺和尚握手言和,除非佛祖出面解决。马娘娘的那些道行,还不够出面调解。除人以外的各路大神之间的矛盾。 所以说,胡鼠十三姐妹实质上是奉母亲白狐仙子之命,守护刘家庄,纯净是为了知恩图报,感谢刘员外曾经的救命之恩。和那账房先生董旻飞一个样,他之所以对刘家庄每一件事视如己出的道理。也是为了报答刘志超,对收留他在刘家庄落脚之恩。至于老和尚刘志龙,那就更不用说了。刘家庄是他的衣胞之地,土生土长。马良寺只不过是他的栖身之处,刘家大院,才是他的老家。保护刘家庄不受外敌入侵,是刘志龙不可推卸的责任。 因此说,他们三者之间,是同一个目的。只可惜没有人人告诉他们彼此之间,目标是共同的。所以,造成相互猜疑,彼此排斥。这不,刘志龙带着一行人,清一色光头秃脑。六个斋疤,在每个人头顶上明大明晃。和胡鼠姐妹十三装束一样,他们也是统一的蓝布僧人服饰,脚上穿着白布袜子齐膝。师徒十一人,除方丈静悟大师之外,每一个人背后都背着一把青龙宝剑。来到刘家大院,太太们早就怀着一颗好奇心,站在刘家大院大门外,极目远眺从刘家庄大街走过来的人。 老董急忙下车,他总是一只手提起蓝布大褂,一只手拎起自己的包裹,径直向太太们走过去:“啊哟,让诸位太太们久等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总算将静悟大师请到刘家庄了。烦请诸位太太让出大门口,先给师傅们请到客厅用茶后再议大事。”董旻飞说完,急忙将两扇大门往两边使劲推一推。太太急忙挤进大门内,直入客厅就坐。丫鬟们手忙脚乱一阵,茶瓶、茶杯、茶叶一应俱全。 静悟等徒步进屋:“阿弥陀佛,老衲给各位施主有礼了!”说着弯腰行礼,右手立掌于胸前。大太太对丫鬟说:“夏梅啊,快给大师堪坐!几十年了,马良寺与我刘家庄虽然近在咫尺,但你们二爷步入佛门,清规斋律牢记在心。六根清净,时刻不能忘记。一心向佛,心诚志坚。今日难得一见,实属不易啊!”太太弯腰阬头还礼。 “出家人,出家无家,身不由己,此乃佛祖之意,并非静悟能左右。对家人亲情尽失,此乃万不得已而为之,请诸位嫂嫂们见谅。今日此行,董施主叙说小洋楼年久失修,加之没人居住,因而阴气萌生,阳气受损,其中定有些蹊跷。故静悟带着弟子,前来实地查看,斩妖除魔,确保刘家庄平安度过望诸位嫂嫂恩准,静悟这就带人去施法。”言罢,静悟大师起身行礼:“阿弥陀佛!”他给大太太行礼鞠躬。 “兄弟且慢,你难得回一次刘家庄,还是先看一看老刘家侄孙,再去那小洋楼也不迟。”于是,大太太望着孙秀芳:“你还是去赵春花房间,带回小学优给他二爷看一看。老爷去世,这个家,有二爷在家,当然还是二爷说了算。刘家庄不能一日无主,更不能后继无人。”孙秀芳闻言,急忙起身。却正缝赵春花一只手搀着小学优,徐徐而来。倒不是提前预知,而是赵春花听小秋月说,刘家大院来了好多小和尚,这才手里搀着小学优来看热闹。 静悟大师哪里认得那刘世全媳妇赵春花,小学优长什么样他当然不知道。不过,赵春花也不认识刘志龙啊!她手里搀着小学优,从刘志龙面前经过,却形同陌路。小学优直奔大太太怀里:“大奶奶好!”连孙秀芳都没打招呼,大太太听了当然高兴:“哎哟,我的个小乖乖。来,奶奶告诉你,那个人就是你的二大爷。”她指着静悟对小学优说。 小学优眨巴着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室内一大帮光头和尚,可能是有点害怕、怯场因而不敢发声。刘志龙听了大太太介绍,知道眼面前这个小孩,就是董旻飞介绍说的神童刘学优。于是,他慢慢的走到小学优身边,举手立掌:“阿弥陀佛,不愧为刘家后人,果然三观正,品貌端。相貌堂堂。加之龙门=眉大眼,天庭饱满,地角方圆,此乃当权者像也。”说着,他朝小学优伸出手去,可小学优连连后退。 刘志龙见状,“呵呵”一笑,便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把精心准备的“长命锁”,戴在小学优脖子上。然后,对着大太太说:“诸位嫂嫂切勿小看长命锁,它纯金打造,正面是观世音菩萨端坐莲花台。反面,侧是我祖弥陀佛笑口常开。此乃我亲手打造,亲自开光,具有驱魔避邪,逢凶化吉之功能也。”他一边给小学优戴上,一边观察小学优。也许,是看在送他长命锁的份上,小学优好像不惧怕静悟大师。直到这一刻,刘志龙才用手,摸一摸小学优的天灵盖。 没有人能看出,静悟大师用手抚摸小学优天灵盖的动作,带有什么样的含义,谁也不知道。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摸一摸头顶的动着,说明不了什么。其实,那是静悟大师不声不响的在小学优身上注满护法。特别是磐鑫大神转世投胎入体,那静悟一看小学优眼神,便知是天神转世投胎之身。于是,他用掌安抚其天灵盖,及时关闭磐鑫魂魄自由出入之门。我们都知道,人有七魂六魄,天灵盖掌握着每一个人的主魂。主司为人之生命,其余六魂分别为上三魂和下三魂。 谁也不知道,老和尚就这么个小小的不经意动作,完全关闭了磐鑫以往从刘学优身体自由出入的大门。也就是说,磐鑫从此向后,再也无法将自己转世投胎的魂魄,轻而易举地离开刘学优的肉体。所谓灵魂出窍,窍,灵魂进出之大门也。所以,像上一次土地公公请磐鑫喝酒,不费吹灰之力,即刻勾走磐鑫魂魄的这种现象,以后,再也不会故伎重演。加之长命锁佩戴,妖魔鬼怪天大本事,也休想近得刘学优之身。当然,碰到神佛仙,那长命锁就除外了。 董旻飞等不及了,他站在客厅大门口,对着静悟大师催促道:“二爷,还是去小洋楼看个究竟吧!”他的意思今儿个主要目的是对付小洋楼上的狐狸精。哪里知道静悟大师给他侄孙倾注毕生精力,为其排忧解难,驱凶避险。所谓知者见智,仁者见能。不知者,不遭罪也,所以,无知者,一身轻。智者,反倒踌躇满志...... ------------ 六十四章 揭开小洋楼面纱 小洋楼,坐落在刘家大院北侧,于刘家祠堂位置刚好相反。刘家大祠堂于磨房马棚猪圈牛舍在一起,于刘家大祠堂紧紧相连的 ,便是那刘员外花得千两纹银建起的土地庙。这些,都在刘家大院之外。包括茅房,也在刘家大院之外的西南角。而具有刘家庄 代表性的建筑小洋楼,侧是在刘家大院的院墙之内。即使位置偏北,但它于厨房、柴货房相隔,丝毫不影响它是附近千儿八百里 的标志性建筑。 当初筹建小洋楼的最终目的,莫过于登高远眺,让家丁轮流值守小洋楼。以防贼人、土匪对刘家庄实施偷袭。你还真的别说, 就在刘员外建起刘家庄小洋楼哪一年,正值时事动荡,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土匪恶霸,横行乡里,老百姓怨声载道。加之刘员 外大兴土木,把个刘家庄搞得红红火火,路人皆知。树大招风啊!不久,从老黄河以西,跑过来一帮土匪,领头的叫纪大芳。 他们一路度过老过黄河,带着三十多个人,长短枪加起来也不过区区二十多杆。一路上,浩浩荡荡,耀武扬威,直逼刘家庄。 那一会,老百姓见到刀客、枪客,吓得尿裤子。因为,杀一个人,对他们俩说,犹好比踩死一只蚂蚁。没有人为土匪、贼人杀死 一个无缘无故的人去伸冤叫屈。碰到被土匪等杀死,算是自己晦气、认栽。有怨无处申,有理无处讲,是当时的社会现状。 纪大芳带着自己的队伍,所到之处,人们纷纷关门上锁。看到这帮手持家伙的歹人,沿途老百姓早已经吓得如见瘟疫,躲得无 影无踪。一路东下的纪大芳土匪队伍,所到之处,抢拿硬要。对他们行为不满的人,伸手就打,挥拳便砸。一个不高兴,甩手就 是一枪爆头,所向披靡。因此,沿途大户土豪商户,纷纷被洗窃一空。被他们枪杀之人,十个八个不见多。不过,这帮土匪有一 个铁硬规矩。无论在任何场合,都不准强抢民女。因为,土匪头子就是女魔头。 据说,那土匪头子纪大芳,乃尹怀王营庄人士。其父纪宗堂,原本是王营庄出了名的屠户。都说虎父无犬子,这特么的一个杀 猪屠户,居然生出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出来。莫非,这也叫遗传?纪大芳骑在马上,沿途一马平川。从王营庄,到铜胤禛,都属 于尹怀地区。紧接着,到了于两区交界的苏嘴古镇,她们顺便洗窃一家老黄河渡口的一家旅店。趁着人多势众,一鼓作气,过黄 河,直取老黄河以东的延河地区的杨桥口。 自古以来,那杨桥口一直是三地交叉口,水陆交通,四通八达。南来北往顾客,全部集中在此交易谈判。酒商粮商盐贩,乃至 树木花草转运,这里异常活跃。所谓白鸽子扞亮处飞,会做生意买卖之人,全部集中杨桥口。自然,免不了像纪大芳这样的土匪 恶霸,在这里占山为王。只是杨桥口人,对土匪似呼司空见惯。大不了来了就给银子嘛,他们又不是来索命。因为,杨桥口人赚 钱有道,土匪来了,破财免灾,便是一了百了。 生意人家会打自己的小九九,银子没了我再赚。命没了,就预示着这一辈子什么也没有了。保命,是杨桥口所有商人的共识。 只要人不死,万贯家财取舍也不足惜。因此上,附近大大小小土匪恶霸,纷纷前往杨桥口。于是乎,杨桥口迅速成为土匪恶人的 淘金之地。连附近百二八十里的泼皮无赖,赚取蝇头小利的小混混,也慕名而来。这样下去,杨桥口商人,哪里还有生存余地。 于是乎,聪明的商人,组成商会。 既然官府一团糟,此地又是三不管地带,我等为何不自行组织防范?正所谓无奸不商。商人们最终拿出由纪大芳来维持杨桥口 社会秩序,各大小商户,每年一律以五百两纹银,作为对纪大芳的报酬,也就是形成了并流传至今的保护费一词的由来。的确, 这一招还真的管用。那些小混混,小股土匪,每每遇到纪大芳的队伍,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跑得比兔子还要快。杨桥口,从此 算得上是一方平安。 按理说,纪大芳的势力范围,已经跨越老黄河。再向东扩张,势必离开自己老家越来越远,风险亦相对增加。可纪大芳被拿下 杨桥口作为自己收取保护费的势力范围太小,他原来不知道商人的银子,有那么好赚。索性,继续东扩至老恒河边上的古河镇。 继续向东,至号称赛江南的苏北小上海的夷陵镇。到此为止,纪大芳私欲膨胀。她不满足于现状,从夷陵南扩至邱大璐他们家的 角巷。那角巷老街,也是商户集结地啊! 酱油米醋,是这里的特产之一。加之冰糖糯米藕,鱼皮花生米,油炸糖麻花,都是角巷人的拿手好戏。如果纪大芳识趣点,就 此打住,便是稳坐钓鱼台。可她虽为妇道,却心歹似魔。见自己一路向东,居然没有遇到一个对手,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所以 ,他决定继续南下,来到孙玉庆为首的杨杰小镇。别小看杨杰小镇,这里也是剃头洗澡,饭店旅馆,遍布大街小巷商家集散地。 又有本地大地主孙玉庆,作为地头蛇。关键是他妹妹孙秀芳嫁于刘员外之子刘志超作为三姨太,纪大芳理不清这层关系,便一 鼓作气,拿下杨杰小镇。那孙玉庆啥话也没说,不就是每年白给纪大芳一千两纹银,作为保护费吗。给,我就怕他拿不了几年, 就送掉自己小命。孙玉庆当时就是这样对家人们劝导。还真的要他说着了,那一直没遇到任何抵抗的纪大芳一伙,早就听说刘家 庄不但有个刘员外,还有个大船队,走南闯北。 嘿吆,一听说有这么好的事,那女魔头能在孙玉庆的杨杰小镇打住吗?当然不可能。随着队伍的不断壮大,纪大芳已经摇摇欲 仙。那一会的她,恨不得将所有的地方都拿下,所有人为她们家交保护费。不日,从二郎山的出口处,刘家庄家丁在小洋楼上大 声疾呼:“老爷,快,二郎山来了一大帮骑马背刀扛枪的队伍,足足有上百口。” 刘员外一听,急匆匆上楼观望:我滴个乖乖,那前面的人,大步流星已经走到通往刘家庄的唯一道路上的石拱桥。而后面队伍 连绵延续至二郎山口,断断续续,蔓延一里多地。情况万分危急,刘员外来不及和家人商量,直接从家丁手里那过长枪,对天就 是“砰砰砰”三声枪响。一呼啦,整个刘家大院,人人自危,大门紧闭。从小丫鬟,到厨房烧饭的。所有人各自找来自己的家伙 ,分别分布在刘家大院四周。 这么说吧,凡是院墙内有楼梯的地方,都架起长枪。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全部瞄准纪大芳的队伍。而在刘员外站着的小洋楼 上,一挺歪把子机枪,子弹带早就上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刘员外一声令下,“突突突”一梭子下去,估计走在前面的土 匪想活也难。令人可笑的是,那女土匪,坐在马上,漫不经心。他以为,刘家庄也不可能三头六臂,敢于她纪大芳抵抗。河东人 胆小怕事,他们要命不要钱,而我纪大芳是要钱不要命。 “兄弟们,如果刘家庄有人敢负隅顽抗,给我杀鸡吓猴,以一敬百。不过,我等求财,不索命,尽量不要开枪杀人啦!”那纪 大芳眼看着已经进入刘家庄范围,便小心叮嘱手下,不要鲁莽行事。诸不知刘员外这边,一个个家丁,摩拳擦掌,摒弃呼吸瞄准 来人头顶。“家人们,只要土匪进入射击范围之内,大家私自开枪爆头。记住,每开一枪,必须有一个土匪倒地。我不要求你们 百发百中,但必须是弹无虚发。”刘员外话音刚落下,只听得大门口,有土匪骑在马上叫嚣。 “我们是王营庄纪大芳队伍,前来刘家庄商讨索交保护费一事,快快开门!”说话的土匪,从腰眼里拔出手枪,对准大门威胁 着说。大门内,不知道是谁回了一句:“什么王营庄纪大芳?老子没听说过!”紧接着,没等大门外的土匪有所反应“叭”一枪 将讲话的人撂倒。紧接着,从刘家大院传来一个声音:“小子,于刘家庄为敌,你们这帮孙子还不够资格。识相点,调转马头, 乖乖的离开刘家庄。否则,让尔等有来无回。” 土匪们一听,火了,举枪对准大门内开火。“打......”随着大门内一声召唤,“噼里啪啦”子弹纷纷砸向纪大芳的土匪,小 洋楼上的机关枪,这一会“突突突”吐出火焰。那坐在马上的纪大芳,明明听到前面响起枪声。她还是一副傲然万物姿态,哪里 料到,来自小洋楼上的机关枪,在她走过石拱桥的那一会,就瞄准了她。于是,当机关枪一响,那纪大芳即刻倒下马来。 紧跟着,她身边的所有人,一瞬间倒了一大片。前面的土匪遭迎头痛击,抱头鼠窜。后面的土匪,一看形势不妙,急忙调转马 头,准备往回跑。可是,迟了!一挺机枪架在小洋楼上,专门堵住这伙人的退路。于是乎,土匪们遭遇两头夹击,头尾不能兼顾 的处境。加之从二郎山入进刘家庄,没有第二条道路可走。进不去,退不了,土匪们只有挨打的份儿! 约莫半个时辰,随着枪声零零散散,刘员外带人下楼。他手里拿着一把短枪,看着地上有活的人,顺手就是一枪。纪大芳的队 伍,在刘家庄一战,没留一个活口。之所以对纪大芳队伍赶尽杀绝,刘员外心中自有定数。一,是这伙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放走一个,等于是放虎归山,定会遭遇报复; 二,远近土匪,一听说刘家庄,基本上绕道行。即使迫不得已,也会派人提前晓谕刘家庄。可这帮土匪,气焰嚣张,胆大妄为 ,肆无忌惮。刘家庄,根本就不在他们眼里。老虎不发威,她当我等是病猫。不给她点厉害看一看,她不知道马王爷长什么样。 所以,对待这种目中无人的土匪,给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你留给她一条活路,等于给自己准备一条死路。 其三,这伙土匪,专横跋扈,招摇过市,名声大噪。社会影响恶劣,民愤极大。不予严惩,不足以平民愤。留一个活口,对老 百姓来说,都是提心吊胆。斩尽杀绝,老百姓才无后顾之忧。生产生活方得入正轨,恐惧心理才能消除。事实证明,刘员外的举 措,的确是明智之举。纪大芳的王营庄土匪,在刘家庄全军覆没,刘家庄士气大震,威名远扬。 从那以后,提到刘家庄,没有人不竖起大拇指。附近人家,纷纷迁往刘家庄。原来不到两百户的许家楼,改为刘家庄之后,经 过刘员外于女土匪纪大芳一战成名。现如今的刘家庄,发展为五百多户人家。没有刘员外于纪大芳决一死战,哪里来刘家庄几十 年的令土匪强盗闻风丧胆。所以说,小洋楼设计的初衷,刘员外的思路还是正确的。只不过在现在人眼里,小洋楼倒成了刘家庄 的累赘。 我们说都是钱多了作怪!那小洋楼反正是没人住,给狐狸精住了又能咋样?都这么多年过来了,偏偏有个刘学优延续刘家庄香 火,反倒想起驱赶狐狸精来了。诸不知那白狐仙子才是刘学优的恩人,因为是她和那土地爷生下姐妹十三之后,土地爷和磐鑫加 害刘家庄。于是,白狐仙子为了报答刘员外救命之恩,大义灭亲。舍弃于那土地爷之间姻缘,毅然决然告御状于玉皇大帝,这才 有了磐鑫转世投胎于刘学优身体的最终裁定。刘老爷死后,刘家庄人怎么就恩将仇报呢? 假如,不是因为刘家庄财大气粗。这件事如果发生在普普通通人家,哪怕于你狐大仙同住一室,又何妨?都是隔界向望。互不 打搅,有什么不得过。非得有你无我,赶走一方,方为安妥。穷人花不起银子请来大师、道士作法,结果还不是一生安稳无劫。 所以说,有钱人家虽然丰衣足食,世事无忧。但前怕狼后怕虎,梦想长生不老在作崇。乐极生悲,闲时生非,没事找事给自己心 情添堵,刘家庄的太太们正是这种心里。 话说吃斋念佛之人,无论如何修行,都离不开一日三餐,吃喝拉撒睡。谁都知道,靠捧着经书,念,唱,颂终究天上不会掉馅 饼。想填饱肚子,还不是靠收取法术费用,维持生计,养活自己,度日如年。如果,佛家弟子不说出点明当令世人相信,那么, 佛祖有谁来供养?想得到别人无私奉献和供养,佛祖必须找出种种借口,令天下人信服。于是,生老病死对活着的人来说是灾难 。是人都怕死,死后谁都担心会进入十八层地狱。佛祖便利用所有人,对死亡于疾病折磨的恐惧,以她们能逢凶化吉为幌子,以 苦度众生为契机,喽啰普天下众生信奉供养之,这就是佛祖的力量。 当然,生活在现实中的人们,身边无时无刻不在经历这样的忽悠。折扣店,绑定消费,套餐业务,团购优惠,美女导购,广告 宣传,买一送一的促销等等诸如此类,于“阿门,上帝保佑!”以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有什么区别吗?都以虚构事实作为 根据,骗取别人的信任。其最终目的就是,让你心甘情愿将自己拿命换来的银子,去大把大把的供奉,消费在他们身上。当然, 慧静大师于静悟大师来到刘家庄,倒不是朝着金银财宝而来。 因为,他们对刘家庄有着于一般佛家子弟不同情感。对慧静大师来说,刘家庄曾经是她的没过门的婆家。而对静悟大师来说, 刘家庄曾经是他的衣胞之地。这里,不但有生他养他的父母,还有他的情同手足的兄弟姐妹。因此,他们俩来刘家庄做佛事,纯 净是为了满足刘家庄人的需求。对待凡夫俗子,信者侧有,不信者侧无。善恶美丑,有侧改制,无侧加冕。自己家的事情,当然 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我们知道,所谓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你发现有哪一行,又不是为了生存二字。因此,为了生存,凡是具有生命体的人或动 物,包括植物,微生物,细胞等等。都有一种自我保护意识,自我生存之手段。神灵魂魄亦是如此,静悟大师何尝不知其中缘由 。随着董旻飞急不可待的样子,静悟大师知道自己今日来到刘家庄的使命,就是来解决所谓的狐大仙之说。所以,他在董旻飞一 手提着蓝布大褂,一只手邀请他尽快前往小洋楼的那一瞬间,手持禅杖,尾随董旻飞,直取小洋楼。 董旻飞打开小洋楼一层大门,里面的黄鼠狼东奔西窜。有的慌不识路,想从大门口逃跑,居然撞在小和尚脚上。和尚也是人, 定律再好,看到黄鼠狼撞在自己脚上,免不了“啊哟”一声惊呼。紧接着,本能的抬起腿,将黄鼠狼踢飞。“阿弥陀佛,董施主 ,莫非你口中的狐狸精,指的就是到处乱串抓老鼠的黄鼠狼吗?”黄鼠狼本身胆小如鼠,加之小洋楼一下子挤进十多个人。原本 被胡鼠姐妹赶来几十只,已经无法躲藏。在董旻飞带来静悟大师一行人之时,大部分黄鼠狼还没找到藏身之处。 所以,在看到有人来的情况下,黄鼠狼吓破了胆。而像这样于静悟大师等迎面碰撞的效果,也正是胡鼠等十三姐妹巴不得的结 果。董旻飞见问,连连点头:“啊哟,正是这样。前些日,小少爷手脚冰凉,但呼吸匀称。我把脉时,便感觉小少爷是灵魂脱窍 所致。加之,长期以往,附近乡邻,每到夜晚,便看到小洋楼有女子抚琴讴歌。而我刘家庄人,全然不知。所以,老朽有心观察 ,却逢小少爷失魂落魄。便怀疑是不是于小洋楼蹊跷事有关联。便带着少夫人抱着小少爷进入小洋楼,此情此景,于当日差不多 近况。”说完,董旻飞看到黄鼠狼。拱进小洋楼里堆满的杂物下面。唯一不同于那一天的就是,他今天没看到从眼面前飞过的黄 鼠狼。有关于这一点,董旻飞也没对静悟大师细说。 静悟大师明白董旻飞的意思,他随着董旻飞,走上二楼。和一楼一样,二楼也充满老鼠黄鼠狼身上的意味。由于年久失修,小 洋楼看似结构稳固。其实,里面多年没有粉刷,当年的白石灰,现在早已经发黄变暗。室内光线不足,加之四周只有一扇窗。通 风透光功能太差,大白天也显得光线暗淡,郁闷。加之空气不流通,总能闻道一股难闻气味。难怪董旻飞进得里来,一刹那便联 想起阴森恐怖的魑魅魍魉一伙。 于是,静悟大师支招:“账房先生,尚若你认为真的有驱赶黄鼠狼的必要,那就多养几只猫吧!把小洋楼当着猫窝,黄鼠狼自 然而然会离开。我佛慈悲,不杀生。因此,还是有董施主来解决这件事吧!”说完,他来到第三层,也就是最顶层。上面四个楼 角直立四根红木圆柱,圆柱上有木条椽子拼凑在一起,上面铺上扁砖屋瓦。下面四周,都有座椅,中间放一张大桌,俨然是一座 休闲凉亭。供夏天剩凉,或者家丁守卫休息喝茶之用。 静悟大师面向四周看一看,一览众山小。站在小洋楼,那马良寺和靖安寺尽收眼底。他正欲坐下,却只见凉亭之上,两只黄鼠 狼追着一只老鼠“噗通”一声掉在地上...... ------------ 六十五章土地爷的花花肠子 那老鼠掉下地,看着这么多人,慌不识路。两只黄鼠狼当然穷追不舍,“呲呲呲”一只黄鼠狼终于将老鼠咬住,并迅速将其拖 进小洋楼上的砖缝。消失在人们视线里。静悟大师立掌默念道:“阿弥陀佛!世间一切,皆相生相克。老鼠偷吃农人粮食,养得 膘肥体壮。它也未曾想到,终有一天会落入黄鼠狼之口,结果有它养肥了黄鼠狼。原来担惊受怕偷吃粮食,好不容易养肥自己, 却原来,只不过是别人桌上的盘中餐。 董施主,我看还是放它一条生路,随它去吧。反正小洋楼闲着,也是闲着。” 董旻飞摇摇头,他不愿意那老和尚来到小洋楼,居然是这样的结局。按理说,既然请你回来走一遭,哪怕是小洋楼只是黄鼠狼 居住,也得施法将其赶走不是。我又没让你杀身,赶走它们还是可以的吧!早知道你大动干戈,一行人十多个,结果,妖没捉成 ,黄鼠狼也不愿意赶走。小洋楼依旧是原来的小洋楼,那太太们叫我老董找你静悟大师何用?可转念一想,反正刘家庄是你们老 刘家的,该怎么办,你们老刘家人说了算,与我何干?我只要算好我的账目,不让太太们操心便是。 于是,董旻飞无可奈何的说了声:“也只能这样了!看来,我们耳朵眼里灌满的,不过是一些谣诼我刘家庄的卑鄙小人而已。 ”尽管董旻飞竭力使自己显得通情达理,但从他语气中,刘志龙不难发现账房先生的央央不快。小洋楼怎么可能没有事?一个人 说看见,没人相信。可隔壁几个庄的人,每天晚上都看见小洋楼上有姑娘翩翩起舞,静悟大师居然说是黄鼠狼捉老鼠所为。莫非 ,老和尚对狐狸精没有甄别能力? 刘家庄小洋楼,董旻飞心里翻江倒海。凭他的判断,刘家庄小洋楼上的诡异现象,肯定是存在。而且,于小少爷的出生,有着 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他这会,说不清道不明是怎么回事!既然,静悟大师都说没事,自己一个人琢磨有个啥用?所以,董旻飞 走下楼梯,后面紧跟着静悟大师徒弟十一人。趁老董走在前面,静悟大师从怀里掏出一大沓黄纸咒符。上面写着:唵嘛哞呢叭咩 吽七个金粉字样。递给净空的同时,用手比划着:那那意思叫净空不要声张,悄悄地将咒符贴在小洋楼的每一层角落里面。 众僧什么话也没有,什么交代也没有,匆匆和太太们打招呼,上马离开刘家庄,直奔马良寺。胡鼠姐妹躲在云层里,偷偷地看 着老和尚带着一群小和尚走远,“咯咯咯咯”笑得如此心情舒畅。“大姐,还是你的办法好。用不着于那老和尚、小和尚大打出 手,利用一群黄鼠狼,就将他们打发走。看来,老和尚道行也不过如此。所谓修得正果,不过是出家人营生的一种借口罢了。” 胡狗对佛家子弟所谓修行,认为只是一种生命延续的生计。要不然,小洋楼明明是她们姐妹十三居住,大姐就这么一招移花接木 ,取而代之。那一帮秃驴便信以为真,这样的佛家弟子,什么时候才能修得正果。 “所以啊!民间到处流传假和尚,花和尚。或许,正是像老和尚一样的骗子,冒用佛家子弟之身份,招摇撞骗。还有那尼姑, 民间遍地开花。只要穿一身尼姑服饰,箉一只绣有释迦牟尼佛祖画像的黄布包,到处化缘建寺庙。其实,都是在利用人世间对佛 祖的崇拜之情,中饱私囊。为了自家生存之大计,谋家族之荣辉,不择手段。这样的人,虚无缥缈,玩世不恭。怎么可能修得正 果。”胡猪一般情况下,很少讲话。今天看到老和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确不像一寺住持的方丈所为。所以,忍不住嗤之以鼻。 胡鼠姐妹十三,正在为自己的杰作,沾沾自喜。兴奋之余,直扑刘家庄小洋楼。 她们从天而降,直入小洋楼上凉台。冲在前面的胡鼠,正在为今天在老和尚面前蒙混过关而乐不可支。突然,从净空下楼时, 顺手贴在红木大柱上的黄纸咒语:唵嘛哞呢叭咩吽,散发出数道金光,直刺胡鼠姐妹眼睛。“呀......”胡鼠惊叫一声倒地,双 手紧捂双眼。跟在她后面的姐妹,相继倒在小洋楼上。 听到姐妹们的痛苦呻吟,胡鼠忍痛嘱咐大家:“快,姐妹们赶快离开小洋楼。老和尚在小洋楼留下七字真言,揭开七字魔咒, 非得母亲大人不可。或者,那土地爷父亲,亦能化险为夷。否则,非佛家子弟难以化解此劫。七字魔咒一日不除,我等姐妹一日 难以平静。那老和尚与我等姐妹,名来暗去,斗智斗勇。姐妹们,切勿嘀咕老秃驴。快,赶快离开这里。”去二楼、一楼胡鼠姐 妹十三,同样遭遇七字真言法术。 姐妹十三,一下子被撂倒一大半。幸亏,还有一半姐妹没有近身七字真言。否则,还真的不知道有谁来伺候十三姐妹。上天庭 向母亲求援,可那王母娘娘能不能让母亲与之见上一面,模棱两可。加之十三姐妹,七个倒下,每个人都是睁不开眼睛。这可如 何是好。“姐,怎么办?我等姐妹七人,作了老秃驴的道。眼睛痛得睁不开,怎么办?”幸亏,二姐胡牛逃过一劫。她急忙扶起 胡鼠,驾起云斗,匆匆离开刘家庄的小洋楼。飘在天空中,游荡。因为,她们不知道离开刘家庄,还有哪里才能适合她们生存。 正当胡鼠姐妹,一筹莫展之际。老和尚回到马良寺突然一个寒颤,他知道,那是狐狸精遭遇他布下的七字真言咒语,所作出的 感应。“师傅,你怎么啦?”净空突然发现师傅从刘家庄回来坐禅,忽然间整个人身体微微一怔。以为是师傅身体有不适。急忙 上前扶住静悟大师的同时,也不无担心的问了一句。只见静悟大师浑身发抖,讲话哆嗦。净空见此情景,心里有点慌了神。 “净空,快快扶为师起身,给我去禅房取回龙泉宝剑,查看那刘家庄小洋楼狐狸精是仙还是妖。如此深厚道行,非妖魔鬼怪所 为。能在七字真言魔咒中逃脱者,绝非等闲之辈。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刘家庄小洋楼非妖非怪。应该是千年成精的狐狸精, 修行得道,成为大仙。佛祖在上,仙神开道。此物道行,绝对在我等之上啊!”静悟大师这一会,好像对自己在刘家庄小洋楼暗 做法术,加害于狐狸精,心里产生质疑。至少,他身体的反应告诉他,此妖非妖即仙。道行极深,修行非凡。而自己只听董旻飞 一面之理,此乃凡夫俗子,绝非得道之人。因此,静悟大师急忙回禅房取龙泉宝剑。 净空哪敢怠慢,一鼓作气,把师父从诵经堂背到禅房,并迅速给师傅取来宝剑。“给,师傅接下来还有什么需要弟子帮忙地。 ”静悟大师接过宝剑,他拿在手里左顾右盼一会,并抽剑出削。他双目凝视剑上面字样,深深地吸一口对净空说,走,师傅给你 看一下龙泉宝剑的厉害。说完,径直走上马良寺塔顶。总共九层,佛家以九为始末,九九归一,方得始终。 “哗”一声,静悟大师抽出宝剑,剑尖朝天,双手紧握剑柄:“唵嘛哞呢叭咩吽”紧跟着一声“作......”那龙泉宝剑剑尖直 指刘家庄小洋楼。紧接着,剑尖转向刘家大院的西南角土地庙。静悟大师右手握剑,左手伸掌变指,从剑柄慢慢的顺着剑锋往上 走。嘴里对着龙泉宝剑念叨着:“佛祖在上,贫僧愚昧,自家小洋楼住着一群带有妖气的狐狸精。不知道是善茬还是恶魔,请显 灵告知。”没等他话音完全落下,只见那龙泉宝剑光芒四射,直指土地庙里的胡鼠十三姐妹。 一刹那,那龙泉宝剑,即刻显现出胡鼠十三姐妹身影。搀着的搀着,扶着的扶着,甚至还有瘫坐在土地庙地上。尚若是妖,龙 泉宝剑绝不含糊,绝对显现出它们的原形。可胡娟十四姐妹的身影,在龙泉宝剑里展现出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体型。即使她们揉眼 、阬头,相互拥抱、搀扶。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给人的阿娜多姿的楚楚动人之形象。净空没有心思去看宝剑里的美少女,而是欣 赏师傅手里抓着的这柄宝剑,让人难以置信。 “师傅,您这把龙泉宝剑,真是神了,是刘家庄祖传的吗?”净空的问话,打断静悟大师对土地庙十三姐妹的观察。他慢慢的 收剑入削,然后,坐在马良寺塔顶第九层。语重心长的对净空说:“徒儿,你可别小瞧这把龙泉宝剑。记得师傅送我下山的最后 一个晚上,他手里拿的就是这把龙泉宝剑,对我说:静悟啊,你跟师傅一十三年。临走了,师傅也没啥送你的。我有生以来的整 个家当,就剩这把龙泉宝剑了。因为我腰在采药时,落下毛病,无法再和你们一起练功。剑,对我来说,已经名存实亡。再留着 它在我身边,也没有意义。师傅现在将他传交于你,希望你好生看管,不辱使命。 可我那一会虽然年纪一十有八,对师傅在我临下山前赠送龙泉宝剑,心里有些茫然。因为刀光剑影,杀气腾腾。是不祥之兆, 含贬义。师傅好像知道我心事,急忙解释说:静悟啊,这把龙泉宝剑,是我师傅方丈,取山涧小溪之水淬火,用天然大理石开光 磨口。加之在打造过程中,千锤百炼,七十二叠。手指轻轻一弹,‘當’一声,清脆洪亮,且声音连绵不断。此剑不但削铁如泥 ,系于腰间当裤带,柔软似棉。平抽似鞭,侧口斩腰如切菜,锋利无比。 除此之外,此剑降妖除魔,妖魔鬼怪在它面前现原形。当然,我一人下山,步行一年之久,途径千难万险,路遇绿林莽夫。可 以说九死一生,多亏师傅这一把龙泉宝剑,助我吓阻恶人图谋不轨。寒光凛冽逼走魑魅魍魉,所以,我才一路顺风,直至回到亲 人怀抱。今天给你开个眼界,就是想让你知道,剑和刀,虽然称霸江湖,各为其主。实质上,刀乃祸害象征。问罪开斩,刀下冤 魂恶魔无数。剑走偏锋,使无数英雄豪杰逢凶化吉。因此上,人们收藏宝剑,勘为传世家珍。而刀侧是福兮祸兮象征,人们忌讳 人头落地,血染沙场。所以,这就是我出门带剑护身。使恶人胆战心惊,使魔鬼退避三分。 今日刘家庄小洋楼捉妖一事,老衲早有准备。那刘学优失魂落魄,定是灵魂出窍。所以,账房先生一席话,我心知肚明,侧是 难得糊涂。于是,我剩人不备,给刘学优囟门关上。使那转世投胎之神,从此就范,不得离开半步。解决了小学优问题,静悄悄 中,我发现狐狸精紧随我等其后。车把式车轮脱离轴承,我一看那铁拴还是两头弯折,那必定是妖孽作崇。人是做不到这一点。 加之头顶青云于我等路道相转,见我等来到刘家庄躲在云间偷偷窥视。所以,我才让你贴上早就准备好的七字真言咒语,目的 就是账房先生要求的那样,不杀生,赶走它们就是达到目的。徒儿,可别小看狐狸。它们是是千年得道狐妖,万年修行的大仙。 此物年久修炼成仙,非我等凡体肉胎能制服得了的。我祖如来,将那孙行者一个筋斗就是十万八千里。翻千个跟头,结果还在我 佛如来手掌心。可见我佛乃宇宙万物掌握之中,更何况是小小的狐仙。所以,七字真言咒符贴上,便是一了百了。” 条净空看得目瞪口呆:“师傅,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那小洋楼上的狐仙,还能回到刘家庄的小洋楼吗?”静悟大师呵呵一笑道 :“徒儿,难道你刚才没有看到狐仙一十三人,都是母系。她们已经牵往土地庙,或许那土地庙才是它们真正的容身之地啊!因 此上,刘家庄之行,我佛慈悲,没有对狐仙赶尽杀绝。算是她们的造化,阿弥陀佛!”至此,静悟大师认为,刘家庄小洋楼上的 蹊跷事,或许将来再也不会出现。 静悟大师,从龙泉宝剑里,看出胡鼠姐妹十三来到土地庙的确如此。因为,七字真言伤及胡鼠十三姐妹眼睛。至今,那七字真 言咒符一日不除,小洋楼她们就一日不归。宇宙九重天,佛掌普满天。功底再怎么厉害,也休想于佛祖一决高下。因此,在拿不 出去天庭的方案之后。胡鼠只有因地制宜,想土地老爸求助。眼睛一旦坏了,整个人还有什么用处?胡鼠等姐妹七人受伤,还有 姐妹六人免受其灾。 “呼呲,呼呲,呼呲”姐妹六人,拖着姐妹七个伤者,来到土地庙。可把那土地吓坏了,他急忙询问是谁伤了她们:“告诉我 ,是谁敢对你们姐妹十三这样?”胡鼠见问,因为她是老大,虽然眼睛痛得厉害,但不得不忍着剧痛,将遭遇七字真言这件事告 诉老土地。土地爷一听,勃然大怒:“奶奶个熊的,刘家庄算什么东西?与我为敌也就算了,毕竟我曾经伤害过她们。可凭什么 对我的孩子们下手啊?”土地爷气呼呼的样子,令再做的姐妹浑身上下汗毛直竖。 她们知道这土地爷的出息,只要发脾气,总得整点事情来。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土地公公因为前身是清官,所以,不得不装 出一副五毒不进,刚正不阿。同时,又不得不伪装成一付温顺体贴,与世无争的样子。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土地爷,不是 什么好鸟。嫉恶如仇的人,大体上都不会高官厚禄。因为,他们得罪人太多。人间讲究人情世故的圆滑,而神仙弘扬的是至高无 上。“土地爹爹,这件事,只要揭开七字真言咒符,我等便是高枕无忧。听母亲说过,能于七字真言咒符抗争的,无非是你土地 公公和母亲白狐仙子二位大人。” 土地公公一听,他双手捋一捋从下巴拖到胸口的胡须,比较平和的点点头说:“七字真言咒符,曾经是那如来佛祖将那孙行者 压在五指山下面壁思过。怎奈那刘家庄如此狠心对待我儿,看来这里面定有误会。只是为父不知道七字真言咒符是那如来佛祖所 为,还是另有其人加害尔等。你们不搞清楚这个,为父岂敢轻举妄动?得罪如来,岂不是罪上加罪。”土地爷故意将事态夸大, 因为十三姐妹平时总是和她面前白狐仙子一呼百应,搞得土地爷在她们面前好像陌生人似的。 “唉,爹爹大可不必担心如来佛祖。因为,这件事乃那马良寺老和尚静悟大师所为。只是,他们误会我等姐妹为妖孽。断章取 义,凭印象看人。所以,判断失误,才对我等姐妹兴师动众。七字真言咒符,正是他据我等姐妹于刘家庄小洋楼于千里之外。诸 不知我等姐妹奉我母白狐仙子之命,感恩于刘家庄。之所以对我等姐妹恩将仇报,乃刘家庄人对我等姐妹不予了解所致。只可惜 我等于那刘家庄人,近在咫尺,却形同陌路,千里之遥,爱莫能助。唉,隔界如隔世,面面相唬不相认。都说做人难,现在我才 发现,做仙也不是什么好差事。经常被人误会,不被认可也罢了。关键是,还想弄死我等姐妹。土地老爹,做仙非得这样么。” 胡鼠揉着自己一双眼,试图能睁开。她试了几下,还是睁不开眼睛。 如果,这会儿土地老爹帮助几个孩子,去掉七字真言咒符,凭他多年道行,绝对没问题。看那土地爷不是想着尽快让孩子们身 体恢复健康,以最短时间,让人们回到已经习惯了的小洋楼。而是一心想着将她们留在土地庙,自己侧去刘家庄搞点事,报复对 他土地爷孩子施以七字真言咒符之痛。那么,土地爷又是想什么馊主意报复刘家庄呢?刚刚消停一阵子的土地爷,这一会,又因 静悟大师在小洋楼上贴符七字真言魔咒,使之复仇心理死灰复燃。 这不,趁自己姐妹十三儿女住在自己土地庙,那土地爷飘至刘家庄大河边。客官要问,那土地公公来到大河边有何贵干啦?诸 位有所不知,那刘家庄船队,穿过乌金荡,直入清扬河,浩浩荡荡,一帆风顺,回到刘家庄码头。十五条大船,住着十五家人口 。一户一船,一船一户。那刘世洲带着招来娣、盼弟、捞娣三家姑爷,加之三位姑爷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一浪到东,一浪到西。 成年累月,航行于长江黄河,淮河,大运河上。回来一次,也不过待个区区十天八日。然后,继续扬帆远航...... 码头上,人声鼎沸。跳板上,扛着大包的搬运工,“嚯嗨,嚯嗨”打着号子,将大船上一包包货物,扛上岸入库。董旻飞带着 小二张倌华,船上船下忙碌。点货,入库,盘点。什么货仓库短缺,什么货又是仓库积压,董旻飞和小二张倌华,必须在刘世洲 的船队没有出动之前,给出具体数据。只有这样,那刘世洲才能有意向的去调整进货渠道。已经进货价格,包括利润空间。所有 这些,都得有老董和小二张倌华计算出来。刘世洲根据他们的数据,四面八方调研采购。不想每一次一本万利,只求多少能赚钱 ,不亏,就是盈利。 码头上热闹非凡,大人小孩,每一次船队回来,都要船上船下串串门,看看热闹。这不,小学优被孙秀芳搀在手里,上了刘世 洲他们家大船。那刘世洲老婆慈家馨,正在船上忙着烧饭。虽然岸上他们家都有房子,但由于常年住在船上,多在外,少在内。 咋回来住到岸上,还真有点不习惯...... ------------ 六十六章 德福正神作怪 穿梭来往的码头雇工,把个刘家庄码头搞得热气腾腾。刘世洲的船队,带回花花绿绿布匹服装,日用百货,即使上百号青壮年 ,“嚯嗨,嚯嗨”一包包往院内扛上一天,也没全部御载完毕。加之刘家庄大街,以及附件街市商户,挤满大院,坐等批发回家 零卖。那一包包货物,由搬运工肩挑臂扛,上岸入库。再由商家交银子给账房先生开票,让他大儿子董昊凭票从仓库提货,商贩 车拉、船运、有点小商小贩带着一根扁担,两只箩筐,挑着就走。三二十里地,两个时辰,一气呵成就赶到街市叫卖。 董旻飞坐在院内大桌上,旁边堆满记账簿。面前放着一把算盘“噼啪噼啪”。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去二......嘴里默念口 诀,十个手指,在算盘上左右开弓。小二张倌华在边上抬头提高嗓子呼喊:“李佳丹少爷,大花布五十匹,换大洋五百。”他大 声喊着,下边二儿子董凯清点着。随着老董指尖,在算盘上飞舞,一块块大洋,经他手放入抽屉囊中。他们家大姑娘董娟,专门 帮助它爹爹账房先生收钱。进出两本账,皆有账房先生和大姑娘董娟一人独挡一面。小二张倌华,他是有心栽培,这孩子也勤学 苦练,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关键是那二闺女董洁,对小二不感兴趣。他爹有心凑合,董洁却不争气,偏偏看上布庄小裁缝陈 学德。 所以,搞得小二张倌华里外不是人。听师傅话,自己又吃亏。不但得不到小师妹,住在师傅家里,哪里敢去找媒婆给自己找个 大姑娘。岂不是故意在师傅心窝堂上插把刀,要师傅的老命么。索性,啥也不管,反正,是师傅将自己培养成人。小师妹不愿意 嫁给我,也罢。师傅和师母总不会看着他打光棍吧。于是,小二一如既往地服从师傅安排,说实在的,比董昊还听话的店小二, 在账房先生眼里,做他姑娘女婿,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差事。只可惜那黄毛丫头,不知好歹。偏偏看上小裁缝,甚至已经到 了勾肩搭背的境地。小二张倌华,人家能没情绪吗? 所以,平常小二张倌华给师傅替手脚,记账算账,绝对独当一面。严师出高徒,张倌华算盘敲得,于账房先生如出一辙。可能 是因为年轻记忆力强,加之手、脑反应快捷灵敏。张倌华的算盘水平,与日俱增。算账能力,一天比一天强。可就在这一会,正 当张倌华夜晚出去上茅房,无意中撞见小裁缝陈学德,和小师妹躲在茅房边上窃窃私语。一刹那,张倌华怒发冲冠。一股醋意油 然而生,他顺手操起一根掏灰筢(苏北人用一根一公尺长许木棍,顶端安装上一个正方形木块。用于锅炤掏干净草木灰所用工具 。也可以用作清洗山芋、萝卜工具),直冲小裁缝陈学德喊道:“小裁缝,你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勾引我小师妹干什么?告诉你 ,师傅已经将她许配给我,你别痴心妄想。” 小师妹董洁,被张倌华的叫声惊呆,她下意识的抬腿就跑。那小裁缝陈学德上去就抓,被董洁一挥手甩掉。“你,神经病!小 二傻子一样的大呼小叫,众人看见,你让我脸往哪搁?快松手,让我走。”陈学德就是不撒手:“凭什么松手,我们俩真心相爱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张倌华一听小裁缝说他们俩真心相爱,七窍生烟:“奶奶个鸡大腿的,师傅都将小师妹许配给我了。你 横插一杠,破坏我们俩美好姻缘,还好意思说真心相爱,我打烂你的嘴。”话音刚落下,张倌华举起掏灰筢,对准小裁缝拉着小 师妹的手“啪”一下打过去...... “啊哟......”可把小裁缝痛得龇牙咧嘴。见小裁缝陈学德痛得蹲在地上,还是不愿意离开。张倌华继续举起掏灰筢,接二连 三的对着小裁缝打过去。刚才还想从小裁缝手里挣脱的小师妹董洁,这一会突然翻脸。她一把将张倌华从背后抱住,嘴里囔囔着 :“小二我告诉你,我爹让我嫁给你,又不是我愿意嫁给你。凭什么你打人家小裁缝?再说了,我不是还没嫁给你吗?”已经跑 走的小裁缝,一听董洁帮助自己说话,索性停下脚步。 小师妹见小裁缝停下不走,他放开张倌华,对着小裁缝大声呵斥道:“你个王八蛋,非得让我难堪你就心满意足了不是?”说 完,一转身,对着小二张倌华说:“走,小二,我们俩回家,让他一个人带着去。”说着,小师傅雷厉风行,伸手拉着张倌华就 要往回走。只可惜张倌华本来就是起床解手,见小师妹叫他回家,突然感觉肚子一阵隐隐约约疼痛...... 气得小师妹一转身,扭着屁股,气呼呼的往回走。如此这般,小裁缝知道今晚于董洁约会,被这个混蛋小二给搅和了。气得牙 痒痒的他,一只手抚摸着被小二打中的另一只手腕,恶狠狠地对小二张倌华撂下一句话:“今天的事,我和你没完。有种,我们 明天接着来。”小二当然不甘示弱:“好啊!我担心你明天来了,我师傅可不是我今天这个样待你。你不缺胳膊少腿,我算你万 幸。”两个人一个不服一个,骂骂咧咧各自打散。 小师妹回家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小二张倌华自然不敢放肆。说出去不是等于在师傅面前告小师妹的状嘛,他从不愿意这么做。 哪怕小师妹真的不和他来往,也不见得做出这种讨好卖情的事情。可小师妹几天来,见他如见鬼似的,总是拿眼睛瞪着自己。小 二张倌华心里不爽:是不是几天前我夜里打搅你们俩好事了?于是,张倌华一个人生闷气。师傅硬是让她和我在一起,八字没见 一撇,她就朝三暮四。幸亏没结婚成家,一旦成家,岂不是被小师妹戴了绿帽子。你看她这几天气得,好像没了小裁缝她小师妹 就活不了似的。 所以,小师妹越是不惹他,小二张倌华越是认为小师妹看上小裁缝。那自己怎么办?师傅难道不知道他女儿和小裁缝有往来, 还是知道了假装看不见,听之任之?小二越想心里越懊糟。这不,无论账房先生有多忙,他总是漫不经心,吊儿郎当。却逢,刘 世洲的船队回到码头,小二张倌华虽然忙忙碌碌,但怎么也拿不出以往地一马当先的拼劲。一个人情绪上的变化,往往是不被人 注意和关怀。人们只关心你的每一天的产能、于付出多与少、质量好与坏。却无人关心你心灵上的创伤,连一个质疑你的人都没 有。因为,在这个地球上,能时时刻刻关心你的人,除了你自己,就是生你养你的父母了。其因为,你在其他人眼里,并没有那 么重要。 正如账房先生只关心他的账目对与错,却对其他人生活漠不关心一样。他不知道自己小女儿董洁看上了小裁缝,和小二张倌华 成家,是鲤鱼养在水缸里的事。早晚他们俩要成家,有什么好担心的。包括,小二内心里的醋意大发,甚至对他小师妹产生怨恨 ,账房先生和他师母都置若罔闻,实在令人悲哀。他们越发是这种表情,对小二张倌华来说,怎么看都在冷落自己。于是,小二 不想继续呆在师傅家里。倒不是忘恩负义,是挪出地方,给小师妹和那小裁缝约会去。 船队回来了一趟,刘家庄总是欢欣鼓舞。人们像过大年一样的喜气洋洋,正是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刘家庄后生们。那背井离乡 ,在风口浪尖,度日如年的刘家庄船队成员们,看到岸上人,如同三年五载没见面一般;岸上人盼船上人回来,望眼欲穿。而船 队人盼望回到家乡,犹如望穿秋水。彼此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事。你看,大太太一大早,就催赵春花带着小秋月, 帮厨房大厨许国良和她老婆赵佩清的忙。带着大国子,赶着马车,去刘家庄大街备货去了。船队出去一趟不容易,回来一趟同样 不容易。因此,刘志超在世,曾经给刘家庄船队立下一个规矩:只要刘家庄船队回来,每家每户都要请他们吃一顿饭。好酒好菜 ,老鼠窟东西都给我掏出来,招待为刘家庄立下汗马功劳的船队成员们。 赵春花一走,小少爷自然而然赖在奶奶孙秀芳的怀里。因为,孙秀芳不放心其他太太们带着小学优。刘老爷临终叮嘱,孙秀芳 一刻也不能忘怀。只要赵春花有什么事,她便抢着带小少爷。今天当然不例外。你看,她带着小学游来到码头看热闹。小学优站 在河岸上,一只手抓住孙秀芳,一只手指河边大船对着孙秀芳说:“奶奶,我要上船玩嘛。”土地爷在边上注视着孙秀芳和小学 优。不满诸位说,那土地爷自从听胡鼠十三姐妹叙述那老和尚刘志龙,对她们下黑手,早就气得不行的不行。 窥视刘家庄好几天的土地公公,一听说小学优要上船玩耍,心里“咯噔”一下,为之一振。因为他知道,自己即将实施的报复 行动,很有可能付诸于实施。那原本走到哪里都发出亮光的土地公公,由于在白天行动,可眼下秋高气爽,烈日当空。那火爆爆 的太阳光,瞬间将土地公公发出的亮光所淹没。因此上,无论土地公公走到哪里,只要没有阴阳眼人在现场。所有人都不会发现 他。因此,他轻手轻脚尾随孙秀芳和小少爷...... 其实,孙秀芳知道上船对小少爷来说,增加危险。俗话说水火无情,远离危险地带,便是多一份安全系数。因此上她蹲下身, 对小学优说:“哎,奶奶跟你说噢,船上人多地方小,不好玩的呀。奶奶带你在岸上、码头上到处转转。”小学优一听,可不乐 意了,用他那一双小手,抓住孙秀芳的一只大手,使劲地摇晃着说:“嗯,奶奶我不嘛,我就要上船玩。”孙秀芳无言以对。因 为,再拒绝孩子,她于心不忍。上船吧,自己又多一分担心,犹豫不决中,孙秀芳看着大船上的人来人往。心里想:自己的想法 ,是不是太过于谨慎。 正在指挥搬运工卸货的刘世洲,听了小学游的一番话,急忙从跳板上走过来说:“噢,你要上船玩啊,那不太简单了。来,叔 叔抱你上去。”说完,他抱起小学优,三步并作两步从跳板上,走到他们家船上。孙秀芳本不想上船,但又不想让自己大孙子不 开心。就在她疑疑难难,踌躇不前,犹豫不决之际,刘世洲抱着小学优给她做出选择。因此上,孙秀芳只能跟着上船。 并对着刘世洲说:“大侄子,你赶快忙你的去,小学优有我来照看着。既然这孩子好奇心强,那就满足他一回吧。”刘世洲, 抱着小学优,对着船舱低头就说:“慈家馨,你看谁来了?”他放下小学优,走上跳板自忙自的去。 慈家馨从船舱里伸头出来一看,可把她高兴坏了:“啊哟,是三太太呀,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快,到里边坐。”她顺手 从船上搬来一只小板凳,递给孙秀芳:“快,坐下歇一歇。” 孙秀芳进入船舱,这里和岸上没什么区别。竹篾编制起来的小碗厨,里面放满锅碗瓢盆。泥草搪起来的锅炤,上面放着一口六 分中锅,里面正在炒着青椒肉丝。锅堂里烧的柴火,都是柳树枝丫。“啊哟,好多年不上船,乍上来一看,心里还真有点一见如 故感觉。”孙秀芳感慨着,仿佛回到从前。 慈家馨听了,笑着说:“三老太,您上岸多少年?”她知道,孙秀芳也曾经随刘志超,走南闯北生活在大船上好多年。吃的苦 不比谁少,但无论到了那个年代,以船为家的人们,基本上没有什么改变。如果非得说不同以往,那只能说人的生活条变了。还 有就是,住在大船上的人们变了。不再是像过去那样,省吃俭用。现在的大船上,无论春夏秋冬,什么蔬菜瓜果,咸菜萝卜,腌 制鸡鸭鹅猪肉等等,应有尽有。新鲜的找不到,烟熏火烤的肉制品,琳琅满目。 三太太孙秀芳见刘世洲婆娘问话,便一声叹息:“噢,我当初跟你老太爷上船,只待五六年。后来因为孩子在船上遇到刮风下 雨起大浪的天气,就害怕,不得已,只能带他们在岸上了。”说到这里,孙秀芳摇摇头,神情凝重,一幕幕往事,不堪回 首...... ......那是一次满载而归的运输,船从钱塘江北上,由大运河进入长江口要塞排挡,准备度江北上,进入里下河地区。记得那 是一个夏天的早晨,天空万里无云。刘志超一看是个好天气,催促大家,收拾收拾赶快剩风平浪静,度过波涛汹涌的长江天险。 夏季正值发水季节,江面上虽然一帆风顺,可从上游喷涌而出的江水,犹如脱缰的野马,汹涌彭拜。大家一阵骚乱,手忙脚乱中 ,一个时辰不到,便准备就绪。刘志超检查所有船只桅杆,风帆,以及船于船之间连接。包括船边上的防撞草垫,他都要亲自过 目,一丝不苟。 确认无误,随着刘志超一声令下,十五条大船,竖起桅杆,扯起风帆,扬帆起航。从运河口的八圩江堤,径直开拔对岸的运河 人口处......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中午时分,船队离开八圩约莫两个时辰。天空中突然泛起黑云,一阵电闪雷鸣之后,江上面泼风泼雨。 刘志超急忙命令船队下掉风帆,落下桅杆。将所有船只,彼此用麻绳死死缠在一起,顺风逆流而行。 另外,采取用人划桨的办法,一点一点向江北划去。哪一年,她大姑娘才四岁,小儿子还抱在怀里。看着男人们奋不顾身的拼 命划船镜头,孙秀芳感觉到了末日来临。船翻人亡的恐惧心理,充斥着她整个脑海。因为,船队行至长江中心。一浪打在船上, 整个船都进入浪底。一波一高低,船上是没人能站得住脚。她是抱着儿子刘世全,将大丫头放在床上用绳子拴住,才得以脱身。 看着三太太神情严肃的陷入沉思,慈家馨当然明白三太太处在对往事的回忆中。谁愿意提起那些心酸往事,谁又没有过往事呢 ?为了不让三太太伤感,慈家馨打断三太太对往事的回顾。她笑容可掬的对三太太说:“那也不错啊!五年跑过的码头也不会少 吧!”一提起跑码头三个字,孙秀芳来神了。 “嗯,南至大运河起点,北至大运河岔道口。西至陶瓷故里景德,进出东海,那一会好比走亲访友。嗨,为了生计,有生意就 做。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爷这个人,是个钱罐子。只要能赚钱,不管多少活他都接。心底里,哪里还有家的概念啊!”孙秀芳 摇头叹息,语气中,暗藏着对死去刘志超的抱怨。好歹,那慈家馨轻轻地咪嘴一笑道:“三太太,船上人做生意,大体上都是这 个样。我们家刘世洲,活脱脱传老太爷的代。也是那里赚钱,就往哪里去。不过,和老太爷不同的地方就是:我们家刘世洲组成 的刘家庄船队,基本上航行熟悉河道。 陌生区域,航道深浅难料。世洲这个人求稳重,他一直胆小怕事。大小生意赚钱就好,不 挑剔,也不嫌肥扞瘦。要说像他们这种男人的秉性嘛,唯一的好处就是:人缘好!” 这边,两个大人谈得津津乐道。码头上,不知道是哪一家小孩,突然指着水面上大声喊道:“哎,快来看啦!那水里站着一个 小老头。”码头上,人们嚯嗨嚯嗨忙得不可开交。对小孩子的一句话,谁都没有引起重视。如果,有一个人听了小孩子的话起疑 心:唉,小孩子看着小老头站在河中间的水面上,那别人为什么看不见?或许,这一会,能唤起人们的紧觉。只可惜,所有人都 认为小孩子胡说八道。童言无忌嘛! 船上的刘学优,见奶奶和人家谈得如胶似漆,长到七岁与船未磨面的他,看着船上的一切:什么篷帆、桅杆、揽绳、靠球、连 同撑船的篙子,对他来说是那么具有吸引力。好奇心诱惑他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似呼忘记自己,是在船上、在水里。遗憾的是 ,这一切,船上谈得起劲的两个女人,一个都未察觉。难得一见的她们,相见恨晚。好像三天三夜,有说不完的话。于是乎滔滔 不绝,轮番叙述。 “四洲他媳妇,船上生活还习惯不?”看到慈家馨锅上忙到锅下,孙秀芳便情不自禁的拿起柴火,不紧不慢地加到锅堂里。 慈家馨总是满脸堆笑望着三太太:“唉,怎么说呢,我的感觉,船上活动空间小。始终,船头跑到船尾。刚上船那会,有点着急 。日子久了,也就习以为常。内河航行,心里踏实。河窄浪小,无所畏惧。过江入海,风大浪激,总会有点忐忑不安。不过,眼 不看心不烦。每一次过江,男人们都将女人赶入船舱。都说女人的嘴,起祸的根。他们担心女人快嘴快舌,冷不丁冒出一句什么 不吉庆话来,触霉头。人嘴有半仙,好事不应,坏事应啦。” “对呀!我上船那会儿,只要过江,你老太爷就赶我下舱。即使这样,还是免不了偷偷地探出头来观望。不看不要紧,一看吓 唬人。那江面上,惊涛骇浪一浪高似一浪。 一只只江豚,冒出头,随在船边追逐。船帆迎风招展,桅杆摇摆得菇滋菇滋地,好像 要断掉一般。每每看到这场景,是个人,都胆战心惊,心力交瘁。那一会,我只有一个动作,紧紧地抱住我们家儿子。尽管如此 ,只要船靠岸,下了码头,最想做的一件事,上街买东西。哎呀,那心情,就像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一下子全部解脱。”孙 秀芳笑着,仿佛又回到当年。 “是啊!三老太,我们现在不还是一样嘛。过江,风平浪静还好。一旦起风,心里扑通扑通乱跳。特别是偶遇钱塘江涨潮,哗 哗啦啦,轰隆隆几十里地都听到的潮汐,震耳欲聋,惊心动魄。等靠码头,一切仿佛未曾发生一般。那股开心劲,忘乎所以。于 是,女人们挎着菜篮,争先恐后上岸,急不可待买特产。花多少钱,也没人心疼。”她一边炒着菜,一边和三太太攀谈,越谈, 两个人越起劲。从她们俩的脸上,不难看出,那洋溢着的、无法掩盖的自信...... “呼呼呼......”突然,一阵旋风,卷起地面草木尘灰,冲天而起。直扑慈家馨船棚,帆布被呼啦啦掀起。这种风,农村人都 称之为“鬼风”,人人闻风丧胆,避而远之。听说尚若躲避不及,轻侧大病一场,重侧死活难依。吹得睁不开眼的孙秀芳,急忙 缩进船舱。忽闻岸上人叫:“船上有人掉河里啦。快救人啦!”直到这一会,两个人才不约而同寻找小学优...... ------------ 六十七章 大难不死 “小学优,小学优,你在那,快答应奶奶啊!”开始,孙秀芳只是站在船头,呼唤着小学优的名字。在没有得到小学优的回答 之后,孙秀芳脸色唰的一下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她下意识的围着船边,一双眼,紧紧地盯着河面。从船舱跑到船尾的慈家馨,在 确认小学优不在船上的一刹那,也突然想起刚才岸上有人喊:船上有人掉下水了。于是,她急忙对着岸上的人问道:“请问大家 看到那条船上有人落水了?” 在码头看热闹的人,指着她站在船尾的位置说:“就在你站的地方,一个小孩子被大风卷下水了。” 慈家馨一听,整个人站立不稳。她打了个趔惧吗,大脑“嗡”的一声,顺着船边,探头看着水面动静。的确,在船尾的位置, 慈家馨看出一圈圈涟漪,一波接着一波的向四周扩展。或许,这就是小学优落水地方。慈家馨不由分说,身子一跃:“噗通”一 声,一头栽入水中。站在船头的孙秀芳,见慈家馨一头扎入河水,自己也漫无目的的“噗通”一声,跟着下水。因为,谁都知道 ,从自家船上掉下水的人,大多数是水鬼讨债而来,外人是不敢下水去救。怕的是讨债鬼一年一次的索命遭拒,即刻会疯狂的索 要抢救人的性命,来替补被救者的灵魂。 因此,在所有抢救落水者的过程中,往往是被救者安然无恙,而救人者侧一命呜呼。许许多多这样的事列,人们一传十十传百 。三人成虎,传得神乎其神,假的也是真。因此上,水鬼索命一说确认无疑。所以,无论船民,还是站在岸上平民百姓。即使看 到有人落水,却岿然不动。只是大声叫囔:“有人落水啦......”以此来唤醒别人下水抢救。至少,自己勉为其难,不受索命水 鬼纠缠。水鬼索命,谁救谁替身的传说,在人们心目中,根深蒂固。所有人,心存畏惧! 其实,之所以抢救落水者,往往救上别人,而自己不幸遇难的真正原因:是落水者在频临死亡的那一刻,拼命在水里胡乱抓捞 。他们一旦抓住东西,哪怕是人是物,心底里会下意识的死死抓牢。因为,在落水者的潜意识里,或许这就是他们最后的一线活 的希望,唯一的救命稻草。正是因为落水者豁出去的死缠抢救者,从而导致抢救者被动用身体拖着落水者游向岸边。甚至有些落 水者,一下子抓住抢救者的双手,使抢救者实施对其抢救。结果,导致双双淹死的事例,层出不穷。毕竟抢救者也是人,一个人 的力量承受着两个人在水里的负担,抢救者逐渐体力不支。而落水者由于只需要死死抓住抢救者,便得以脱身。这就是抢救者往 往伤命,落水者平安得救的真相。 后来,人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对抢救者实施培训。最好避免于落水者直接正面接触,而采取向落水者抛绳索,或者扔竹 篙等等,让其自救。万一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抢救者必须背对着落水者。切勿和落水者面对面的实施营救,那样,会给落水者 拼命抱着你的机会。使你失去游向岸边的动力,危险系数大增。特别是船名,在抢救落水者的过程中,渔民或者船民为什么人不 下水施救落水者,绝非是见死不救的冷血动物。而是因为他们明知道,尚若没有掌握合理的救人方法,你不能轻举妄动。那样, 很有可能落水者你救不起来,反而和落水者一样,命丧酒泉。所以,抢救落水者的最佳办法,就是向他们抛容易抓住的物件。在 逼不得已非得于落水者接触的情况下,只能选择从背后抱住他们。面对面的施救,即使你游泳技能高超,也难免逃脱被落水者在 水里死缠的厄运。 作为船名的慈家馨和孙秀芳,她们俩岂能不知其中道理。所以,虽然作为妇道,但毕竟有在大船上生活的经验。义无反顾扎入 水中救人,是最快捷的有效选择。小学优是个孩子。再怎么死缠,作为大人,还是可以避免。尽管,这一会两个女人不知道小学 优在水里的什么地方。但下水扎入水底用手乱摸,至少要比站在岸上的人,大喊大叫要有效得多。谁都知道,抢救落水者的最佳 时间,就是在看到落水者跌入水中五分钟之内。超过这个时间,基本上无力回天。 忙碌中刘家庄搬运队,在看到有人落水时,有些人放下肩上担子,脱掉衣服下水救人。而还有大部分人,侧继续他们的肩挑背 扛干活。因为,每杠一包货物,就是一俩银子。抢救别人生命,对他们俩说是那么的不值一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所有人 的生存定律。或许,我们不应该指责他们,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权利。是的,对那些不愿意去救人的人,他们的理由是 出于自保,以免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的举动无可厚非。但就人性本真而言,对一个在自己眼面前即将失去生命的人的 冷酷无情,袖手旁观。难道,不却却证明你对别人生命的藐视,和对自己自私自利之心的坦露,以及暴露出你的人格缺陷吗? 尽管,有人指手画脚站在岸上,大声囔囔。以示自己也在为救人出一份力,发一份光。但比起那些直接参与者来说,是那么多 渺小。刘世洲急匆匆赶来,听说有人落水,他不由分说,急忙从跳板跑上船。他冲着滂在水里的慈家馨就喊:“小学优在什么位 置落水的呀?”他一边问话,一边脱掉上衣。慈家馨吐出一口水,对刘世洲说:“在咱们家船尾,船尾......” 说时迟那时快,刘世洲来不及全部脱掉衣服,“噗通”一声,扎进河里...... 隶属刘家庄船队的人家,纷纷赶来,人们义无反顾,噗通噗通噗通下水救人......好歹,男女老少,都会玩水。 此时此刻的孙秀芳,已经力不从心。怎么说,她也是个年过半百的人了。于慈家馨相比,两个人相差二十岁。所以,尽管慈家 馨不停地往水下扎,她确一只手抓住船边,呼呲呼呲喘着粗气。“哎哟,你看我这人是咋搞的,孩子丢了都没发现。小学优唉, 快到奶奶这里来啊......” “快来救人啦!有人掉水里了。”刘家庄码头,继续有人呼喊着...... 又有一批人,纷纷宽衣解带,扑通扑通跳入河中。他们是刘家大院的小二张倌华,账房先生的两个儿子董昊、董凯,以及他们 家的大女儿董娟,小女儿董洁,包括几个太太、家丁等等...... 刘家庄码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对从刘家大院出来的赵春花和小秋月,以及厨房许国良大哥,赵佩清大姐来说,全然不知。 她们坐在成大国赶着的马车上。“叮当叮当”三匹枣红马脖颈上的铃铛,伴随着“?N?N?N?N”的马蹄声,有节奏的同步发出清脆 声响。 “少夫人,你说我们家三太太,是不是有点太溺爱宝宝了?为了小少爷,几乎不放心任何一个人,包括几位太太们。你看啦,自 从有了小少爷,她是见谁给谁脸色看,谁抱小少爷,好像谁都碍她事。没事,万事大吉;有事,谁都脱不了干系。唯独,三太太 自己推得干干净净。与其说,天天受她委屈,倒不如像今天这样,小学优干脆甩给她得了,咱自己图个轻松。以往,四太太总是 和她针尖对麦芒。现在,三太太变卦了,总拿我们俩当她的出气筒了。”难怪小秋月怨气冲天,之所以这么放肆,还不是因为三 太太和赵春花,总喜欢拿小秋月说事。当然,赵春花在背地里抱怨三太太的言语也不少,只是不敢当面怒怼。有什么主,就有什 么奴仆。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或许,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吧呗。 赵春花和小秋月一样,难得轻松一次。听了小秋月的话,她瞟一眼小秋月:“你说的轻巧,母子连心,黄土成金。孩子是我生 的,怎么可能舍不得给别人照应。婆婆又能怎么样?她再欢喜小学优也是吃娘奶长大。放手给她带,我才不放心呢?”赵春花没 好气怼了小秋月。倒是赵佩清大姐,说得比较中肯些。 “嘿,我说少夫人,说句不该说的话,对付三太太这样的人,小秋月说的没错。既然她不放心任何人带小少爷,索性,放手给 她。难道,你还怕小少爷和你疏远吗?凡事别一根筋,变换着招数,或许对谁都有好处。该撒手时你不撒手,那样,只能自讨苦 吃。晚辈与长辈在孩子面前争宠,日久天长,不但对孩子不利,对大人来说,你和太太迟早为了小学优,有一个得精神崩溃。少 夫人,你爱听不听,我可不是耸人听闻,挑拨离间哦!”赵春花听得好像是这么回事。我越是疼爱小学游,婆婆总是装出一副比 我更疼爱的样子。我去,要这样干嘛呀! 于是,她点点头说:“那倒也是,撒手一甩,自己也落得个干净。反正,在一个大院,又不是隔江隔海。想他了,不就是堂屋 去卧室之间几步远的事。抬腿便到,怎么说她也是孩子的奶奶,谁都没有权利剥夺。只是隔代人,无底线的关爱,只会助长孩子 娇气、惰懒。可如果是这样,我心里也念念不舍呀?”赵春花说的也是心里话,自己搂着儿子睡觉,已经习惯。现在,突然离开 他,心里肯定挂念。 小秋月听了少夫人的话,正想插嘴说话。那赵佩清看了,急忙对着她摇摇头。心里想,你一个小丫鬟,懂得个啥?伴君如伴虎 ,这个道理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大户人家做丫鬟,哪是那么好做的呀。快嘴快舌,总要吃亏的啦!小秋月还算灵活。见赵佩清对 自己使眼色,她欲语又止。倒是赵佩清自己笑呵呵对赵春花说:“少夫人啦,其实,太太对你怎么样,我们做下人的看得清楚。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看似对小少爷疼爱有加,实质上是借机发泄。你看她平时,对谁都一样。一桩事不到,劈头盖脸一通。吐 沫腥直飞,青红皂白不分。最后,她倒一吐为快,把别人整得难过至极。她发泄了,别人受罪了!唉,咋说她呢?或许,天底下 所有女人都逃不了叨叨不叙这一关。”赵佩清自己也感慨起来,那许国良听了自己老婆一席话,噗呲一下笑出声。 他这一笑,倒把赵春花和小秋月笑蒙了。难道,许国良大哥也和她们俩一样,没少受赵佩清大姐的罗里吧嗦?主仆二人相继捂 嘴偷笑。倒是赵佩清被许国良笑得脸红脖子粗的:“奶奶个熊的,你不是就想说我也是这样的人吗?可我那是看到你买东西,都 喜欢去人家漂亮的小媳妇哪里买,你说你按的什么心?我要不跟着你后面唠叨,冷不丁那一天你爬到哪一家小媳妇床上了。给人 家男人整断你一条腿,疼的是你,伤得还不是我和孩子们!” 咯咯咯小秋月爽朗的一阵笑声之后,她对着许国良“啪”一下打在他肩膀上:“看看,大姐倒出你的心里话了吧!我说你买东 西怎么总是挑三?I四。谁家货真价实,就买谁家的呗。可你,总是照顾漂亮的小媳妇生意,原来是居心叵测啊!”许国良这一会 脸唰的红了。或许,所有人都这样,一旦心里动机被人识破,再怎么伪装,心里再如何强大,也免不了露出一些破绽。 所以说,识人,听其言观其行,还是有道理。“别听她瞎说,和三太太一样,见有毛的都是鸭子,太自以为是了。”赵佩清一 听,坐不住了,“我像三太太那样,老有理吗?”见赵佩清来劲,许国良不敢吱声。俗话说,当面教子,房中教妻。大男人,得 有风度。和女人一般见识,容易被人瞧不起。当然,只要不是恶语中伤,故意刁难就行。 赵春花这一会总算开口:“是啊!婆婆也算是个有教养的大户人家出生。口无遮拦,口不择言,的确让好多人对她刮目相看。 特别对四奶奶的尖酸刻薄,我看也不是滋味。难怪四奶奶宁愿选择和她针锋相对,人都是逼出头的。一味忍气吞声,好像更会滋 长对方的得寸进尺。其实,我听大奶奶和二奶奶说起婆婆。原来,我们家婆婆可不是这样的人。这种情况,发生在四太太进门之 后。很有可能是老爷有了四太太,突然冷落她的缘故吧。怎么说,她那会也还年轻不是。”赵春花好像有点为自己婆婆解脱的意 思。 许国良这一会忍不住的问一句:“少夫人,我说你咋就不想起带小少爷去大少爷哪里呢?大少爷带人掌控生意,你带着小少爷 在家伺候大少爷。一家人在一起,总比在刘家庄强吧!怎么说,大少爷哪里也是个大街市。刘家庄,也不过是个刘家庄啊!出去 见识见识,有什么不好吗?”许国良的一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只见赵春花深深地吁了口气:“唉!我何尝不是有这种想法。只可惜乱世之秋,战火纷至叠来。恶人乘虚而入,土匪强盗无数 。那号称苏北小上海的五百年古镇,泼皮无赖撂棍子能砸到几个,流氓地痞满大街都是。我带着孩子过去,不但帮不了他的忙, 反倒会影响他生意场上打点,成为他的累赘,实在不敢当啊!你看看,我们名份上是夫妻,实质上天各一方。几十里地,一天就 能来回。可孩子他爹,还不是一年回家几趟。六年了,小学优已经七岁。我们俩就这么干耗着。日无暇晷(gui),时过境迁。不 知不觉,将一个当初的黄花大闺女,熬成黄脸婆。你们说:我图个啥?亏不亏啊!” “嗯,好像听说大少爷在镇上续了小妾了。少夫人,有这回事吗?”赵佩清小心翼翼的问赵春花,其实,已经不是秘密。刘世 全已经在镇上有了三个姨太太,赵春花只不过是其中之一。且,还是老小。因为前面三个姨太太都不生养,所以,才有了现在的 赵春花。见赵佩清明知故问,赵春花也没什么好难过的。因为她知道,赵佩清没有在她伤口上撒盐的意是,不过是友善提醒罢了 。 所以,她点点头说:“大少爷除了我,身边还有三个姨太太。随便挑一个,都比我强。除了年龄上占优势之外,其余,人家花 前月下,含情脉脉,大少爷怎么能舍得离开这些人。”说话间马车不知不觉来到刘家庄大街北头。 “吁......”大国子勒住马缰:“少夫人,马车只能停在街头。赶集人多,进不去。你们要买什么,带着篓子去。待会,抬过 来便是。”幸亏大国子打断赵春花的话,要不然,少夫人感慨万千,冷不丁增加对大少爷的恨。大户人家都是这个样,要想一碗 水端平,那有那么容易。像刘老爷那样娶了四房姨太太,平安无事,太太们也安分守己。可到了他儿子手里,不见得能一马平川 ,家庭和睦,白头到老。这不,刘老爷过世,刘家大院表面上和原来不相上下,可私底下,暗流涌动,烦躁不安...... 河边码头,围观的男女老少,挤满整个岸边。十多个男人,一个个扎进秋水河里。虽然金秋十月,太阳依旧火爆,但河水顿感 凉意。人们顾不得水底凉飕飕,继续在河底摸索小学优。孙秀芳连累带吓,一下子沉到水底。幸亏,岸上人多嘴杂。好多双眼睛 盯着河面上。有人大叫:“三太太沉到水下了......” 慈家馨闻言,迅速游向孙秀芳,并将她已经下沉的身躯拖上岸。人们一拥而上,手忙脚乱一阵子,将三太太拖上岸。慈家馨也 管不了她。因为,她知道,三太太最多喝了几口水,没什么大碍。节骨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小学优。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所 有人的一颗心,都选到嗓子眼,在为小学优担心。从小学优掉到水里,到慈家馨和孙秀芳噗通下水,之间也相隔不超过半分钟。 怎么就找不到小学优呢?河里也没什么急流啊! 岸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位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白发苍苍老者。他,白发齐腰,梳于脑后迎风起飘。额头白眉,双双超出眼 球,弯曲遮目。身后,蓑衣斗笠,另夸蓝布背包。内衬白衣白裤束腰,外穿青布大褂齐膝。捞衣抹袖,目光炯炯。仔细打量,脚 穿白鞋绑腿,跨下一头白马,脚踏马鞍微微站立,扬起脖颈,一双眼,目不转睛的往水面上瞧。他,左手勒缰驰马,右手握剑提 气。大声呼喊:“尔等可见风起处,便是那孩儿落水时啊!蹊跷,蹊跷。赶快去船底,船底......唉,浑水摸鱼,事倍功半。唯 恐耽搁抢救孩儿最佳时辰。”老者摇摇头,立掌默念。像似自言自语,又像是指点在河里捞孩子的人。 刘世洲,闻听此言,急忙招呼:“快,大家游到我家船底来。”他仰着脖子,刚把话说完,便一头扎进水里。众人一个接着一 个,扎到船底。都是玩大船的,谁的水性都不会差。 孙秀芳这一会,连哭带吓,直挺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旁边,围着一群媪妪,掐人中,抓头发,忙得不知所属。老者,见状 下马。蹲身号脉,摇摇头喃喃道:“不碍事,不碍事,操心劳碌,连累带吓所致。”说完,他抓起孙秀芳一直右手,母指于食指 掐住她虎口。然后,对准孙秀芳脑囟门,一声“作......”那孙秀芳慢慢睁开眼。 而此时的刘世洲,哗啦一下,双手托举小学优露出水面。奋力游向码头:“快,赶快让他吐出水。”刘世洲急不可待的叫喊着 。老者拨开拥挤的人群:“来,来来,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小哥,请将孩子面朝下,趴在我膝盖之上。”刘世洲也来不及看一 眼老者是谁,长相如何。也不知道他的方法是否管用,先刻不容缓照着老者话去做。并对着身边人劝说到:“麻烦大家,往后退 一退,抢救孩子要紧。” 老者蹲在地上,小学优趴在他的左膝盖。左手托住胸口,右手轻拍后背。不紧不慢的说道:“好,好,好,水吐出来就好。” 话音刚落下,小学优“哇”一声,吐出水来。紧接着:“奶奶,奶奶”哭喊着,叫个不停。站闲的人,看见小学优救活,人们欢 欣鼓舞,拍手称好。孙秀芳,刚才还双目紧闭,经过老者把脉,清醒过来。听到小学优哭喊着奶奶,她一骨录从地上坐起。吓得 围着照看她媪妪几个,连连后退:“妈呀!你慢点好不好......” 她从人缝中挤出,来到老者身后。面无血色,目光呆滞。望着抱在老者怀里的小学优,猛扑过去:“乖乖哎,你吓死奶奶了。 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奶奶我也没法活了。” 三太太几乎哭着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这话倒不假,小学优从落水,到被救起, 至关重要的五分钟,生离死别两重天。人们忙着将小学优抱回家中,换衣服,升火盆,一片欢呼! 回过头,再来感谢那白发苍苍老者。却发现,老者早已消失在码头。此人是谁?什么时候离开,谁都说没看见。他为什么在这 关键时刻,出现在刘家庄码头?老实说:不是白发老者指点一二,刘家庄水手再多,也休想找出刘学优。要问为什么,下一章给 诸位客官慢慢道来...... ------------ 六十八章 罪魁祸首 时值中午,刘家庄大院,人们陆陆续续散去。孙猴子老婆小茴香,带着董昊老婆肖倩雯、赵二老婆张佳蝶、还有大国子老婆张 二花在码头洗衣服。刘家庄船队人打捞刘学优的那一会,她们四个人,正在河边码头洗衣服。叫着河里面有一个小老头在玩耍的 小孩子,那可不是别人家的小孩,她是二太太生下的女儿:刘捞娣和颜戎装的孩子刘学雅,今年刚好九岁。她以前可从来没有说 过这一类的鬼话。当然,包括今天她所看到的这一切,爸颜戎装和妈刘捞娣两个人都不知道。因为,这一会,他们不在自己船上 。而是在岸上的家里买菜做饭。发生在码头上的这一切,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倒是在河边洗衣服的四个婆娘,听刘学雅说得清清楚楚。只是,她们四个人,没有把刘学雅看到的这一切,于刘学优被一阵鬼 风卷到河里相关联。直到最后,当刘世洲到处找白胡老头的那一会,四个婆娘心里才有点害怕。“啊哟,那老头骑着白马,白发 白胡子白眉毛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骑着那么大一匹马,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看见。可码头上人山人海,怎么就每一个人看到他 。莫非,他就是刘学雅看到的那个在水面上玩耍的小老头......” 小茴香在张亚芳他们家就是嘴勤身子懒,嫁给孙猴子落到刘家庄,虽然有所变化,但快嘴快舌的毛病还是一如既往。她不这么 说,其他三个人还真的想不出来。只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肖倩雯加上张佳蝶,两个人急忙停下手里活,跑到岸上。她们俩交 头接耳,彼此交流一下眼神:“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刘学雅看到的那个小老头,会不会就是这个白胡老头。如果,他们俩 是一个人,那真的活见鬼了。”肖倩雯听了小茴香的话,连眼睛看都不敢看河面上一眼,索性端起洗衣盆,拿着搓衣板,急匆匆 走到码头上面。 张佳蝶见肖倩雯害怕上岸,她也紧跟着将洗衣盆端上岸。原本在河边码头上连搓带洗,可省心了。可将刘学雅看到的小老头, 于白胡老头相结合,她们即刻心里害怕起来。谁都知道,水鬼讨债,定会死人。既然小学优被救,那刘家庄码头必定要有一个替 死鬼。他们几个人,当然不愿意做了。所以,不敢在河边洗衣服。尽管刘家庄码头人声鼎沸,小学优被鬼风卷入河里,不也是大 庭广众之下吗! 小茴香只是一说,说实在的,她就是个心里有什么,嘴里就说出来的心直口快之人。没什么馊主意,但不讨人喜欢。所谓言多 必失,人们对夸夸其谈的人,总是不加待见。以为这种人嘴上没毛,做事不牢。她倒没什么,把个肖倩雯于张佳蝶吓坏了。“唉 ,我说你们俩这是干啥呀?”然而,她看见他们俩端起洗衣盆,干脆回到刘家庄大院。对小茴香的问话,肖倩雯于张佳蝶充耳不 闻,径直朝前走去。 嗨,这两个死婆娘,捣什么鬼呀?她想不明白这两个人因何离开码头,匆匆而去。小茴香捋一捋自己刚才说的话,心里咯噔一 下:我滴个去,莫非是真的见着鬼了?要不然她们为什么害怕!想到这里,刘学雅的话,加之刘世洲找白胡老头的情景,历历在 目。小茴香一下子想起二郎山被鬼迷住的那一刻,她们这些人都怕的窝成一团...... 于是,她也后怕了。端起洗衣盆,直奔刘家大院,尽管还有几件衣服没有洗完。和肖倩雯、张佳蝶一样,连看都不敢看河面上 一眼。仿佛那讨债鬼,正在盯梢她似的,一阵小米碎步,一鼻气跑到刘家大院。“啊哟,你们俩个以为我不知道害怕是不?还鬼 鬼祟祟躲着我,有意思吗?”小茴香回到刘家大院,看到肖倩雯和张佳蝶坐在大院内,继续洗衣服。便没好气的给她们俩撂下一 句话。然后,继续在她们俩边上坐下...... “这还要我们叫你呀?你都说出来了,那小老头和白胡老头,很有可能就是一个人。而刘学雅是个小女孩,火旺低阳气少。所 以她才会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只是那白胡老头,所有人都看见了。可就没有人看到他离开,你说奇怪不?如果是水鬼讨债 ,你说小学优被救起,总得有个人替代吧?刘家庄码头还不知道要死个谁,我们当然不敢在河边了。你不害怕跟着我们俩回来干 嘛呀?”张佳蝶一边说着,一边四周查看,生怕有人听见似的,带着一种惶恐不安的神情,对小茴香说。 “声音小点,不要被太太们听到。小学优刚刚救上岸,当心祸从口出。”肖倩雯看着大门口,警觉的提醒张佳蝶。在刘家庄, 虽然没有张亚芳他们家享福,但生活条件好,是是非非也少。肖倩雯不想因此得罪刘家庄的太太们。尽管小学优落水有点蹊跷, 但只能心中有数,不要到处伸张。太太们知道,还以为我们几个人咒人家呢。话又说回来,都指望刘家庄给口饭吃。干嘛背地里 说人家坏话! 正在这时,大门口来了赵春花和小秋月,她们俩抬着一篓子刚刚从街市买回来的生活日用品,进入刘家大院,直入主卧客厅。 小茴香一见赵春花,立刻放下手里衣服,跑到赵春花耳边说:“少夫人,你可回来了。三太太带小少爷去大船上玩,一不小心, 小少爷掉到河里去了。那么多人才把他捞上来,你快回房去看看吧!”哎呀,小茴香这个人就是狗肚里存不得四两油。还没等赵 春花屁股靠板凳,她就迫不及待地去讨好卖情。 “啊!”赵春花脑子“嗡”的一声,急忙用一只手托住自己头脑。她摇晃一下,一个趔惧,差点摔倒。小秋月眼疾手快,急忙 上前扶住赵春花:“少夫人,你怎么啦?”张佳蝶和肖倩雯急忙跑过来,她们对着小茴香气愤的说:“我说小茴香呀小茴香,你 嘴上积点德好不啦?就不能等少夫人进入客厅,由太太们慢慢告诉她?你看你这一会把个少夫人整的,都快晕倒啦!”张佳蝶脸不 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对着小茴香就是一阵抱怨。 此时的小茴香,可能知道自己嘴快闯祸了。她尴尬的望着赵春花,不停地抓住少夫人头发:“这,这,我也是好意嘛!谁会想 到少夫人会急成这样。”她带着委屈,面显难色。但同时又有一种自质的感觉:“嗨,你说我这个人,咋就嘴那么贱呢?早知道 这样,还不如学着你们俩样子,啥事都甭管!”张佳蝶听了小茴香的话,认为在讽刺她们俩。心里不爽,嘴上肯定就不饶人。 “不是我说你,刘家庄大大小小的事,是我你能左右得了的吗?我们这些人,仅仅是人家伙计而已,不要癞蛤蟆爬秤钩,自秤 自。”说着,她走到赵春花身边,推一推赵春花:“少夫人,少夫人,你醒醒。小少爷没事了,都救上岸了你急什么呀!”赵春 花仿佛听到张佳蝶的话,她慢慢睁开眼。一看周围团着几个女人,她一骨录从地上站起,推开小秋月即其他人等。撒腿就跑。或 许,是爱子心切,她直冲客厅。 刚才和小秋月、赵佩清等坐在马车上,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这一会进入刘家庄大门,犹好比五雷轰顶。一头冲进客厅的赵春 花,看着四个太太都在围着小学优。婆婆孙秀芳搭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抱着已经熟睡的小学优。赵春花心里,涌现出一股无名 怒火。她,顾不得孙秀芳是否愿意,大声对着孙秀芳就囔囔着:“把儿子给我......” 说着,一把从婆婆孙秀芳怀里,抢过孩子就往自己房间走。因为用力过猛,刘学优顿时被惊醒。哇哇大叫的小学优,一惊一乍 。哇哇一阵大哭,孙秀芳看着心疼,可她有自知之明。这一会,不能和赵春花搭话。因为她知道,赵春花有一肚子火,即将在自 己身上爆发。谁让自己不争气,将小孙子掉到河里去你。老爷临死前再三叮嘱:小学优是神仙转世投胎,不能和普通孩子一样照 看,要多加小心。 尽管如此,这孩子总是三天两头的出点幺蛾子。或许,老爷的叮嘱是正确的。你看,防不胜防啊!所以,她只好对着赵春花的 背影在嘴里嘟哝着:“你轻点,孩子受到惊吓,刚刚睡着!”之所以说上一句,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失职,总不能在其他人面前, 让媳妇走上风。给自己换回一点面子,在另外几个人面前还是很有必要。只是,由于刚才吓惊胆,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回过神 来的孙秀芳,其内心还是被自责充斥着,冥冥中不能自拔。 正如孙秀芳担心的那样,赵春花哄睡了小学优,让小秋月陪在边上照看。她自己侧雄赳赳的来到大客厅,冲着孙秀芳劈头盖脸 就囔囔:“妈,平时你总是对别人不放心,可今儿个我们将孩子交给你,把我儿子弄到水里去。看你今天再怪罪于谁?我和小秋 月都被你安排去大街上,你总不会将责任怪罪到我们头上吧!”看得出,赵春花是兴师问罪来了。不难想象,她心里一股无名之 火,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 孙秀芳并没有推卸责任,自从听说小学优落水,她一直处于内疚中。可赵春花得理不饶人的趋势,使她心里更加难受。本来, 见小学优被救起,没什么大碍,作为婆婆的孙秀芳心里还好受些。赵春花的含沙射影,又使她情绪极度波动起伏。五十多岁的老 女人,怎么能接受得了媳妇的埋汰、抱怨。她愤怒了:“嗨,我帮你带孩子,不就是腾出时间,让你上街透透气吗?尚若,你和秋 月不到街上嘚瑟,我孙子能掉到河里?我到没怪你,你到怪起我来了。这孩子,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露出一副委屈样子的孙秀芳,仿佛也回到往常的霸气。在赵春花面前,丝毫没有自质的意思。和刚才赵春花没回来之前的自质 、内疚截然相反,判若两人。为什么孙秀芳具有两种不同情绪呢?还不是因为在太太们面前,她认为,自己带个孩子出错,差点 闯下弥天大祸。对刘家庄来说,将是罪不可赦。尽管,大太太、二太太没有抱怨她的意思。可在两位大姐姐面前,她始终是小妹 妹。心里自然而然产生有一种敬畏。 听了婆婆的话,赵春花从鼻子里“哼”了一下,嘿嘿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睡觉怪床歪,没道理你能诌出道理来。再说了 ,如果不是你的安排,如果知道你会将孩子整到水里去,打死我也不把儿子交给你。妈,你凹凸了。以后啊,就一个人呆着享享 清福去吧!小学优的事情,我能做得了主。”说完,扭身就走。 小茴香见少夫人和三太太斗嘴,急忙上前劝阻:“哎呀,快别这么说,一家人可别说两家话。孩子落水是个意外,太太也不是 故意。再说了,哪有奶奶不疼孙子的呀?疏忽大意,疏忽大意了啊!”说完,她走到三太太背后,继续打着花脸说:“太太,您 大人不记小人过,自家儿媳妇,没什么好计较地。”小茴香脚大脸丑不怕羞,张佳蝶和肖倩雯被她来到大客厅和太太们平起平坐 讨论起刘家庄婆媳之间事情,吓得大气不敢出。她们俩剩太太不注意,对着小茴香招招手。小茴香也感觉这里不是自己呆的地方 ,于是,随着张佳蝶和肖倩雯而去。 大太太郭冬梅听得赵春花于孙秀芳之间你来我往,并没有劝说的意是。因为她知道,三太太这个人,越是有人,越是得寸进尺 。让赵春花给她一个下马威,杀杀她的盛气凌人,或许,对以后的婆媳关系相处,不见得是坏事。只是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孙 秀芳有不可推卸责任。人家赵春花作为孩子她亲妈,抱怨你婆婆两句,你就受不了。该谁错,就是谁错。做大不正,己不正正人 ,在晚辈面前,如何有说服力。所以,大太太拿下戴在眼睛上的老花镜,放下手里的针线活,也不瞟一眼孙秀芳,好像是自言自 语的说:“要我说了,今天最开心的人,应该是你孙秀芳。” “啊......”孙秀芳听了大太太的话,不仅瞠目结舌:“不,我说大姐你寒颤我呢?”孙秀芳一脸懵逼,她不知道大太太讲这 话据何用心。倒是大太太,不紧不慢地告诉她:“啊什么啊!尚若今天小学优出了差错,你就是刘家庄的千古罪人。十个孙秀芳 也换不来一个小学优。你不感到幸运,谁赶到幸运?你告诉我......”面对大太太义正辞严,孙秀芳理屈词穷。 二太太邱科云说话了:“得了呗,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今天这事,是你孙秀芳时来运转。我如果是你,才不和媳妇斗嘴呢。 赶快去找白胡老先生,先给人家叩几个响头,以示感恩。到现在还坐在家里窝里斗,打嘴仗,得到什么好处?”二太太没有耐心 和她们闲聊了。她收拾手里的针线活,径直走向厨房。因为,快开中午饭了。 经过二太太这么一提醒,孙秀芳立刻想起白胡老头抢救小学优的事。的确,是应该感谢人家。想到这,她急忙给大太太打招呼 :“大姐,我去打听一下,那位救人不留姓名的老先生,到底是什么地方人。”大太太点点头:“唉,这就对了,办正事。自家 人窝里斗,让别人看笑话!去吧,快去快回,要开中午饭了噢。” 孙秀芳来到码头,问遍所有人,都不知道白胡老先生去了哪里。谁都说没看见。她来到刘世洲大船上,刚才,下水救人一点都 不知道害怕的慈家馨,这一会瑟瑟发抖。她越想越后怕,原因是小学优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是在自家船上,岂不是罪该万死。见 到三太太又上船,慈家馨感觉三太太这个人是祸水。心里这么想,嘴里不敢说啊。 倒是刘世洲没有质怪慈家馨,反倒安慰她说:“啊哟,谁还没有一个疏忽。只要孩子没事,就是万事大吉。可惜的是,我们刘 家庄码头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看到白胡老头骑马去了哪里。我正在为这件事纳闷着呢。”孙秀芳刚好走到他们家船上,他听 刘世洲嘴里提到白胡老头,急忙接过话茬:“对呀,大太太要我来打听人家家住哪里,去向何方。可我问了所有人,都说没见着 。世洲大侄子,你看这件事咋办啦?” 刘世洲摇摇头:“三太太,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啊!错就错在我们当初没立刻邀请人家去刘家大院坐一坐,喝杯茶。哪怕 听我等说几句感谢的话,也比现在找不着人家强啊!”谁说不是呢,刘世洲感觉自己太疏忽大意了。 那么,白胡老头究竟从何而来,又因何而去的呢?原来,那德福正神,也就是土地公公,剩自己女儿躲在他土地庙。自己独自 跟随孙秀芳和小学优上了船。我们知道,土地和那河神、船神也是两两不相干。因为,船神是不允许上岸,而河神是不允许上船 ,土地公公当然也不允许下河,更不能上船。眼看着小学优上船,是他对马良寺老和尚给她女儿下套。在刘家庄小洋楼贴上七字 真言魔咒,害得姑娘们无家可归的报复,即将实施的好机会就在眼前,可因为自己上不得船,下不得河。气得土地只好悬在半空 中。这就是那刘学雅看到的小老头,站在河面上玩耍的由来。 实质上,刘学雅看到的小老头在水面上玩耍,正是河神于土地公公决战的大好时机。河神手持三箍叉,土地手持龙头拐杖,两 个人打得难解难分。土地公公要入水摇晃大船,使小学优落水。而河神伯伯怎么说也不让土地爷得逞,一场恶战就此拉开序幕。 因为河神躲在水里,刘学雅当然看不见他。所以,她看到土地公公跳上跳下,以为他在河面玩耍。 土地公公没招,只好放低身价,央求河神道:“我说河神老大,我土地公公虽于你不相为谋,可咱们俩同属天神下凡。天庭之 上,我等乃为受封小神。说什么你今天也得不看僧面看佛面,给我德福正神一个方便。俗话说,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说不定有一 天,你也会像我求助你一样,来求助与我。到那时,我们俩不就谁也不欠谁了吗?” 土地公公见武攻久久拿不下河神,急红了眼的土地公公,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河神是谁,和德福正神平起平坐,专门掌控 人世间所有水面的小神仙。在天庭之上,他们被玉皇大帝侧封为神,但统属土地公公管辖。在实际操作过程中,那土地公公都被 河神等等诸神架空。土地,只能以土地为界。 河、船两神于土地公公格格不入。当然,在天庭之上,他们还是以大局为重,彼此 配合默契。 河神才不听土地公公花言巧语,因为,他们上土地公公的当又不是一次。上一次,土地庙邀请磐鑫赴宴,说是让诸位神仙去凑 凑热闹,实质上土地公公是利用诸位大神实行车轮战术,轮番对磐鑫劝酒。因为,土地公公不胜酒力,休想灌醉磐鑫。因此上, 诸位大神,全部被土地公公所利用。现在,土地公公又来忽悠河神,他岂能一蹴而就。于是乎,河神哈哈大笑:“好你个老土地 ,诡计多端,害人不浅。你一出动,祸事接二连三。幽灵一般的你,原本嫉恶如仇,汇集百姓。可如今的土地公公,德福正神似 呼在人间不复存在。而人们印象中,到处煽风点火,不分昼夜作怪的土地老爷,脍炙人口,在民间方为流传。休得甜言蜜语,我 河神不是你的磐鑫大神,与你绝不同流合污。老土地,你接招吧!”说完,河神举叉便刺...... ------------ 六十九章 老太白偶遇 如果在岸上,河神还真的不见得是老土地对手。但是在水里,那老土地就泄气了,分分败下阵来。你看那河神:手握三箍叉, 杆长六尺,叉头长有一尺五寸。叉尖部位锋利无比,尖端向下两分处,有一倒刺。一旦叉到人身上,倒刺扎入皮肉。你想拔出来 ,除非连皮带肉一起拔。加之整个三箍叉,都有纯钢淬火打造,坚硬锋利。不用说扎肉,哪怕扎入骨头,也车古拉朽。 河神手里有这么一件宝物,加之身上盔甲都是蚌壳蛤合,虽不比披金戴银,但阻挡那土地爷龙头拐杖,河神还是绰绰有余。在 河水里,河神一个旋窝,河水即刻掀起冲天大浪。要知道,那土地公公可是个旱鸭子。加之身材矮小,除了会一点法术,欲是凭 单打独斗,根本和河神不在一个档次。怎么说,那河神也是五大三粗,身高仰仗七尺。站在土地公公面前,犹如泰山压顶。那老 土地咋看也不是河神对手。再说了,河神在自己家门口于土地老爷决战,临场发挥要比土地老爷信心百倍。难怪那土地老爷战不 几十个回合,便心甘情愿败下阵来。要知道,土地公公是一个在玉皇大帝面前,也不会轻易言输的人。 无奈,他只能硬着头皮,向船神求助。临走时,还不忘寒颤一下河神伯伯:“我说河神,你充其量就是个脑残。我借你河水一 用有何好难,你却百般阻扰,故意刁难老衲。难道,你以后就没有用得着我土地公公的地方吗?也罢,我还就不信了,离开你河 神,我土地还就没招了。记住,河神,今儿个可是你得罪了我。将来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我想,你我都应该有个了断。对不起 ,告辞了!” 说着,德福正神离开水面。河神见他败下阵来,得饶人处且饶人,便微笑着:“土地爷,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你愿意,想怎么 搞,尽管放马过来。我河神也不是吓大的,土地公公,您请便。”说完,收起三箍叉,鄙视土地老爷一眼,然后,慢慢的潜入河 水中。河面上即刻恢复平静...... 话说土地公公,好不容易等来报复刘家庄的机会。因为,以往,想怎么对付刘家庄,唯恐他的孩子们为难。母命难违,白狐仙 子为了感恩,遂要求她的孩子们坚守护佑刘家庄。要求姐妹十三,使命必达,不得有半点疏忽。因此上,以往土地爷要想对付刘 家庄,首先得过他老婆白狐仙子这一关。自从,白狐仙子与他闹翻天,孩子们也激烈反对他对刘家庄是手段。为此,土地公公不 知道放弃多少个毁掉刘家庄的大好时机。 好不容易等到,将她的子女们忽悠在土地庙,方得脱身施展。怎奈河神死板,不愿意帮忙。眼看着接近晌午,机会稍纵即逝。 他不死心,来到大船上找到船神: “啊哟,船神老弟,河神兄弟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土地公公和船神之间谈话,不再像河神那 样直来直去。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如出一辙,蛇鼠一窝,合穿一条裤子。于是,他逗着弯子,从外围旋着话说。 船神平时也不待见土地公公。和河神一样,他们俩经常和水打交道,于土地公公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见土地公公今天没话 找话,知道他心里有鬼。因为,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只要出动到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一准倒霉。所以,见了土地公公还是 小心谨慎比较好。听得土地公公在自己面前说河神的坏话,船神睁大眼睛的问他:“怎么啦,是不是他在哪里得罪你了?”船神 从鼻子里“哼”了一下。那意思河神再怎么不好,也比你土地公公强。 “得罪谈不上,只是借他河水用一用,他都加以拒绝。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就不怕以后我收拾他?”老土地比狐狸 还狡猾,他想以此激将船神就犯。说完,他急忙偷偷地瞟着船神。那船神身上装束,和河神大相径庭。他长得像船上的桅杆,细 高挑,足足有丈许。两只肩膀长得好像风帆一般,呈长方形。穿着古铜色木块状披肩,脚踏船型木板鞋。看上去行为笨拙、行动 缓慢,举步比登山还难。一听土地公公当面损他的好友,气得手提两只铁锚,突然跃起,来到土地公公面前道:“老土地,以往 ,我等对你百依百顺。倒不是惧怕,原因在于服从天命。可于你相处,发现你这个人不太颠倒,总是背后说三道四,张家长李家 短,挑拨是非。河神再怎么不好,轮不到你土地背后对他评头论足。你在我面前夸夸其谈,一是为了拉拢与我,想利用罢了。而 是损我朋友,在我面前说河神不好,不代表你在河神面前不会说我也不好。搬弄是非,目的使我们成为彼此对手,你好两头做好 人。而我们俩彼此,将成为仇家。你的那些花花肠子,诸位大神一目了然。你就不用演戏了。今儿个来找我,有事,你赶快说事 。不要像以往那样,跟我绕弯子。能帮侧帮,不能帮,你也拿我没办法。休得在我面前流嘴滑舌、捣江湖,我不听你的废话连篇 。”说完,举着一对铁锚的船神,双目炯炯发光的看着土地爷,吓得土地爷连连后退。因为,看似笨重的船神,静如处女,动如 脱兔。他刚才一个跳跃动作,身轻似燕。土地公公哪里知道,人家河神与船神,情同手足,亲密无间。岂能是你三言两语就忽悠 得逞地。 话还没入主题,船神便对他提出忠告。土地爷想了想:看来,要想让船神帮忙,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既然如此,没必要和船 神倒实情。唉,靠人不如靠自己。于是,土地公公对船神说:“我说船神,我也不过是和你谈闲而已,犯得着你大动肝火吗?再 说了,你能保证你将来和我没一个照面的机会吗?做人,别把话说得那么绝。给人一个台阶,也给自己留条后路。”土地公公还 是老一套,以此相要挟。 谁知道船神也不赖啊!“哈哈哈哈,土地爷,你又老生常谈了。刚才你还跟河神一番说道,拿捏不住,就来找我了不是。怎么 ,想来用吓唬河神的一招,来吓唬船神来了。别痴心妄想了,我等不是你老土地吓大的。还是那句话,你爱咋咋地。我们不惹事 ,但也不怕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不,你可以试一试?”船神笑呵呵对着土地老爷说。气得他二话没说,化着一阵旋风, 即刻奔赴陆地...... 那么客官要问,既然有河神、船神保护刘学优,为什么最后还是被老土地得手呢?诸位有所不知,我们每一条河流,这么说吧 ,凡是沟沟渠渠,大河小溪湖海,每时每刻都生活着水鬼冤魂。他们活在世上,要么被人陷害之死,要么遭遇意外之死。总之, 都是在水里遭遇意外。这些人的冤魂,如同孤魂野鬼一般,没日没夜漂流在宇宙空间。我们都知道,冤死鬼是进不了地府的。那 是因为,他们没有活到自己寿辰。按道理,阎王爷应该补充这些冤魂剩余寿限。只可惜,人死难以复生,阎王爷也不是万能。 要想转世投胎,必须在死后踏上黄泉路,奈何桥上得喝下孟婆汤,再进入地府功过分明。由判官执笔,阎王爷批准进入六道轮 回,方才转世投胎。可对这些冤死鬼来说,他们连黄泉路都进不了,又何从谈起进入六道轮回重返人间呢?所以,他们第一步必 须做到踏上黄泉路,成为真正的鬼魂入地府。那么,怎么样才能达到这样的要求呢?阎王爷给这些冤死鬼混魂一个任务:既然你 们死得都怨,索性把你们封为讨债鬼。谁只要逮到人世间一个作恶多端的人进入地府,阎王爷就以此奖励他们踏上黄泉路。 于是乎,这些讨债鬼,不分昼夜寻找恶人。只是恶人又总是装作好人行事,讨债鬼们难以区分。一旦出错,即使踏上黄泉路也 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因为你错上加错。因此上,小学优被德福正神一阵旋风卷入河中,即刻引得四面八方的水鬼讨债而来。那刘 家庄水手,一个个潜入河底探摸。都是因为这些讨债鬼,左躲右藏,才摸不到小学优。因为,水鬼在水里看得见刘家庄下水打捞 小学优的人,而这些人却对讨债鬼他们连看都看不见。更何况是在睁不开眼睛的水里面。 那么白胡老头到底是谁呢?且听笔者从七字真言说起。刘志龙来到刘家庄,不用说看,他用鼻子闻就闻出小洋楼有端倪。只是 不想被人知道,于是,令净空在后,偷偷给小洋楼贴上七字真言魔咒。当胡鼠第一个被魔咒击倒之时,由于母女连心。在瑶池养 花的白狐仙子,整个人突然震动一下。她知道,自己在凡间的十三个孩子可能遭遇不测。坐立不安的她迅速放下手里活,直奔太 白金星炼丹房。 虽然炼丹房已经被那孙行者推翻,但太白金星还是以此为居所,继续修炼。“太上老君,您在哪里......”白狐仙子知道在这 件事情上,想要得到王母娘娘的支持,那简直是白日做梦。针对她私下里来找太白金星这件事,那王母娘娘得知后,不怪罪于白 狐仙子,那就是红日高照了。 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叫他太白金星,这老太白坐在天宫数以万年,还是开天辟地头一次。他急忙起身,离开自己的禅坐,手提 佛尘帚,架起云斗仔细抬头仰脖颈向远处观望。谁知道从背后,伸出一只柔软似棉的小手,轻轻地在老太白身后拍一拍:“老太 白,我在这里呢,看你色眯眯的样子。”吓得老太白一个趔惧,白狐仙子急忙上前扶住。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白狐仙子,难怪有这么大的胆子,在我太白金星身上动手动脚。”老太白嘴里念叨着,似呼对白狐仙子 的目无尊长举动,有些反感。可当他转过身,一看白狐仙子亭亭玉立,眼前一片阳光,便转怒为喜。忍不住眯起一双老花眼,老 太白笑得合不拢嘴。他急忙招呼白狐仙子:“来来来,白狐仙子难道来老朽炼丹房,不妨少坐片刻。”说完,挥手让座。 白狐仙子哪里敢坐,她急忙说明来意:“太白金星,吾儿在凡间遭遇劫难。可我爱莫能助,王母娘娘不会允许我下凡。只是老 太白不受此天条限制,本仙子特来求助老太白凡间走一遭,以救我孩儿于危难之中。敬请太白老君恩准,否则,我孩儿姐妹十三 在劫难逃。白狐仙子这给您下跪了!”说完,白狐仙子一只手捞起洁白的连衣裙带,正欲下跪。太上老君急忙将她扶起。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呀!白狐仙子怎么忘了,你是天庭之人,这一跪,地动山摇。那王母娘娘知道,连我也去不得凡间 ,岂不是好事多磨么!”老太白用手捋着胡须,他不知道如何应对白狐仙子。去,当然要去。看私底下帮助白狐仙子,王母娘娘 知道会不会质怪我太上老君,他自己也没个底。不去吧,那白狐仙子所言极是,他们家孩子或许真的危险。因为天上一天,人间 便是一年。时间刻不容缓。 “这么说,太上老君答应我去了!啊哟,谢天谢地,白狐仙子替孩儿给你叩头了。”太白金星又一次拉住白狐仙子:“啊哟, 你又来了。刚才,我怎么教你着。唉,你们这些人啦,就是多事!”说完,太白金星一挥手中佛尘帚:“来一匹白龙驹,老朽去 去就来。白狐仙子,太上老君去也!”说话间,一匹白龙驹飞奔而来,太上老君一跃而起,白龙驹驮着太上老君,一路狂奔。 就在太上老君动身奔赴刘家庄期间,白狐仙子也不知道土地公公对恩公刘家庄下手。此时的刘家庄,所有人正在水里打捞小学 优。 老太白还是前往小洋楼,的确,七字真言黄纸魔咒,覆盖整个小洋楼。别看净空小和尚只是在每一层楼上贴一张,因为那黄纸 魔咒,经过静悟和尚咒语叠加,足有几亩地大小覆盖。你说那小洋楼,不过区区几分地而已。老太白挥动手中佛尘帚,小洋楼上 的所有七字真言魔咒,全部化解。然而,这一切,胡鼠姐妹十三并不知情。因为,这一会,姐妹十三被土地公公利用隔界之术, 将其土地庙于外界空间隔绝。无论外边发生什么,土地庙依旧是土地庙。 老太白取消了七字真言魔咒,正欲离开。却见得刘家庄码头阴气浑浊,于是,骑马化着老道模样,落地行至码头。正值刘世洲 等,在水里因为摸不着小学优焦急万分。仔细一瞧 ,老太白看到船底下,一群水鬼在争抢着小学优。由于天机不可泄露,老太白 不好直接干预水鬼,他只得暗地助刘世洲一臂之力。便举起手中佛尘,对着船底下一声:“作......” 紧接着,他便对刘世洲说了话。待刘世洲将小学优抱上岸,太上老君依然看见水鬼等围绕周围,捆住小学优冤魂,想以此达到 索命的目的。所以,太上老君才亲自出手相救。水鬼见了太上老君,哗啦一下,逃得无踪无影。包括那土地,再将小学优掀翻在 水里的那一刻,他满以为必死无疑。可太白金星骑马驾到,吓得老土地屁滚尿流。他怕被老太白揪住把柄,连滚带爬的躲进土地 庙里。至此,刘家庄以刘世龙的七字真言所闯的祸,暂且告一段落。 你说,像太上老君这样的天神,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又岂能是你刘家庄凡夫俗子所看得见?他想让你看见,你便看见,他不想 让你看见,你说什么都看不见。可在瑶池发生的这一切,刘家庄人又怎么会知道?特别是那董旻飞,不知道白狐仙子一家人对刘 家庄付出多少,却一味追究刘家庄小洋楼有狐大仙。不敢走狐大仙,刘家庄人连睡觉心里都不踏实。诸不知正是因为刘家庄小洋 楼,住上胡鼠十三姐妹,从此才安然无恙。你说这人啦,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狐狸精挨着你什么事了,你偏偏要请尼姑、和尚 来捉拿它。但愿以后,不在整出什么事来。毕竟,刘家庄这一会看家守舍的都是女人。 土地爷看到老太白下凡解救小学优,他什么人都不怪,第一个想到的是他老婆白狐仙子。因为,白狐仙子曾经大义灭亲,不顾 夫妻情分,将土地爷告上天庭。尚若不是因为白狐仙子告状,刘家庄可能真的无人传宗接代了。你看看,到了学字这一辈分,只 有小学优一个人。五个儿子,媳妇十多个,小妾还不在内。就赵春花一个人,生了一个刘学优。那还是白狐仙子为了报答刘员外 救命之恩所赐。真不知道到了刘学优这一辈子以后,还会不会在延续香火,还真的难说。 不知道诸位客官知否,中华文明五千年,麟、凤、龟、龙谓四灵。其中,麒麟为百兽之长;凤凰为百禽之长;乌龟为百介之长 ;龙为百鳞之长。除龙以外,四灵中有三灵后继有人,延续至今。唯独,龙生九子,却九子非一龙身。所以,人们习惯性将上一 辈多子多福,看作不是好兆头。因为,龙生九子,而断其龙有子无孙,是绝后、断绝香火的象征。 你想想看,龙有十四种:青龙、应龙、虺龙、虬龙、螭龙、蛟龙、角龙、蟠龙、云龙、望龙、行龙、鱼化龙、蜃龙。也就是老 龙王这一辈份的,诸多兄弟姐妹。却到如今为止,留在人们印象中的龙子龙孙在哪里?即使有,他们也已经蜕变成其它动物模型 ,而再不是龙身形状。既然脱胎换骨,那当然于龙家族无关。要么就是龙王夫人不守妇道,红杏出墙。要么就是龙王绝后,后继 无人。 所以,每当一个家族上辈分人丁兴旺。那么他的下辈分绝对单传,甚至绝后。就像龙王家族一样,威风八面,呼风唤雨,结果 ,还不是空前绝后,断了龙王香火。以此类推,刘家庄刘志超这一代人,兄弟五个,姐妹四个。加之收养两男三女。加起来姐妹 十四,所谓十四九不成。人嘴有半仙,古人的智慧,不比现在人差到哪去。所以,到了刘学优这一代人,庙门旗杆独一根。你看 看,大户人家,其实有多少太太养不活,又有多少子孙养不起? 只可惜金山银山,换不来子子孙孙。或许,人非圣贤,总有遗憾。有一得,必有一失,这是因果。那刘志龙、胡鼠十三姐妹、 账房先生董旻飞、还有几位太太们,越是想着小学优平安无事,小学优越发出其不意的给他们刘家庄添乱子。或许,这也是一种 因果报应。从刘员外起,刘家庄如此兴旺发达。到了刘志超这一辈子,刘家庄成为鱼米之乡。人畜兴旺,集贸街市,热闹非凡。 周围乡镇,无与伦比。刘家庄小伙子不愁找不到媳妇,姑娘从来不外嫁。原来陈赵刘三大姓氏,到了刘志超这一辈分,已经刘家 独霸。刘家庄已经发展到顶峰。 可现在,小学优一个人担待整个刘家庄。所有人寄希望于他,所有人都感觉心力交瘁。尽管如此,在太太们心目中危机感,似 呼那刘家庄已经到了摇摇欲坠,无法换回的地步。其实,所有这些,都归咎于老土地德福正神,以及南天门守护神磐鑫。甭说人 家刘员外掘地是自家地方,哪怕拆的就是你土地爷的房子,给你砌起来了,你还想咋样?再说了,谁让你住在人家刘家庄的地盘 上呀?地球上除了江河湖海,其它地方不都是你德福正神的么。你干嘛偏偏选择刘家庄居住呀? 是你选择了刘家庄,而并非刘家庄人请你入住他们家。你说你又何苦因为刘员外拆了你的土地庙,就耿耿于怀,多次实施报复 。尽管这一次,你土地公公是冲着刘志龙老和尚,给小洋楼上贴了七字真言黄纸魔咒,借题发挥。其动机,还不是为了断其刘家 庄香火吗! 德福正神回到土地庙后,恨得咬牙切齿的人,自然是胡鼠十三姐妹的母亲白狐仙子。实质上,他这一次的失败,还真的不是白 狐仙子捣乱。因为,白狐仙子凭借她于十三姐妹的血缘关系,遥相呼应,感觉她们在凡间已经遭遇劫难。老土地对小学优下手这 件事,白狐仙子包括他们的子女胡鼠姐妹十三都被德福正神蒙在鼓里。老太白偶遇水鬼索命,但他也不知道那就是德福正神所为 。 假如,老太白真的知道那是土地公公干的,恐怕这一会,那老土地早就被天兵天将捉拿至天庭大牢。像这样的后果,土地公公 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像磐鑫那样打入凡间,可这对他土地爷来说,没啥大不了。因为,他早已经习惯于 于人类打交道。不听话,就夜晚吓唬他们一下,第二天土地庙的贡品,琳琅满目。 实在不行给他们来个房倒屋塌,火烧烟烤。总之,对付凡夫俗子,土地公公有的是手段,可今天这件事让他大动肝火。半路杀 出个程咬金,老太白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节骨眼下,他魔云过来。唉,看来,刘家庄是真的命不该绝啦!我土地公公三番五 次司机报复,又三番五次的被破解。 老土地摇摇头,他忘记了姐妹十三还被他隔界封闭在土地庙。迷迷糊糊中,那土地爷居然昏昏欲睡...... ------------ 七十章 鹦鹉惹的祸 刘家大院,客厅内,大太太郭冬梅端坐在弥陀佛像前。面前案台上,除了一尊佛像,还有紫铜香炉一只。里面插着三股檀香, 青丝檀香烟霭,弯弯曲曲,袅袅向屋顶升起。弥陀佛像两边,分别点亮两支大红蜡烛。桔红色的蜡烛火焰,轻微飘荡着。只要大 门口有人进入客厅,蜡烛火焰即刻摇摇晃晃。大太太双目微闭,嘴唇微微颤抖着,意在默念着圣经。她右手拿着木槌“笃、笃、 笃”有节奏的敲打着木鱼,面前放着一本金刚经,曰: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 二太太邱科云,侧不信鬼神,不信佛。她是个现实主义者,尽管刘家庄发生的这些事,人们窃窃私语,相传得神乎其神。但在 二太太邱科云看来,不过是人们心目中自以为是的结果。包括刘捞娣的女儿刘学雅看到的,站在水面上玩耍的小老头。还是刘世 洲等人看到的,抢救小学优的白胡老头,在她眼里不过是人们的幻觉而已。面对大太太一本正经的阿弥陀佛念叨,作为表妹的邱 科云,心里虽不反感,但不免感觉大姐有些无聊。以前从不信奉佛教,自从看到老爷求死于慧静大师剑下,大表姐便一发不可收 拾。有这个念经时间,不如参加劳动,做一些对家庭以及人生健康有益处的事情。不过,她心里是这么想,嘴里是绝对不敢说。 因为,她既不像三太太许怀梅那样,嘴贱貌长,天不怕地不怕;也不会像三太太那样,唯命是从,纯净一个马屁精。只是按资排 辈,尊卑主仆,她层次分明便是。 喜欢手里拿着针线活的邱科云,望一眼手里拿着绣花针的孙秀芳说:“小学优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再往后拖,得想个万全 之策。否则,继续留在刘家庄,唯恐日后防不胜防出差错。白天黑夜,老虎都有一觉,谁还没一个闪失。可在小学优身上,只要 有一个闪失,就是恨古千秋。大姐啊,你别光顾祷告。那菩萨保佑不了咱刘家庄,什么事,倚人都是假,跌倒自己爬。刘家庄的 事,还得刘家庄的人去面对。阿弥陀佛没用的,仅仅是精神安慰。”邱科云终于打破寂静,一针见血指出刘家庄目前面临的关键 性问题。 “谁说不是呢,尼姑请也请了;和尚来也来了;仙奶奶、道士都不请自来了。烧香叩头,求哥哥拜姐姐,七叩八拜,所有仪式 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还不是一阵风把个孩子就吹到河里去了。大姐,不是我嘴勤身子懒,这以后啊,小学优你们谁 爱带带去。反正,我算是领教了,差点没把自己豁出去,就是不幸中之万幸。”说着“哎哟”一声,孙秀芳一个不小心,那细小 的绣花针结结实实的扎在左手食指上。她急忙放到嘴里,使劲吸一会,然后将淤血吐出来。 四太太许怀梅最近和几个太太闹别扭,因为刘老爷生前有训诫。由于小老四太年轻,活守寡绝对不现实。可就这么让小老四改 嫁,势必对刘家庄声誉产生影响。于是,万全之策就是让小老四去许正秀的尼姑庵削发剃度。结果大太太和二太太、三太太都异 口同声要求许怀梅去那尼姑庵复命,她就是舍不得离开刘家庄,去守那种清苦日子。尽管她内心里充满对刘老爷生前安排的抵抗 、排斥。几年来,没老爷作陪的滋味,实在难以言表。老爷在世,也不过老态龙钟,但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女人生理上的那种难 以启齿的需求,许怀梅还是在老爷身上得到些许精神上的满足。 可现在,如果不违心的说一句心里话,她是真的快熬不住了。自己才三十大几,四十还不到。往后余生,对她来说还很漫长。 是否一个人单独守得住寡,还是守不住寡,许怀梅她自己对自己也不敢打包票。于是,对老爷生前安排,许怀梅直到这一会,才 不得不佩服老爷的良苦用心。心里想:老爷,你真是太了解女人了。难怪你四房太太,每有一个对农爱恨情仇参半。坏,你坏不 到哪去,爱,你却都爱在爱在点子上。一个个都俯首称臣,佩服得五体投地。 见孙秀芳作为亲奶奶都打退堂鼓,她怎么能袖手旁观。所以,四太太怼着孙秀芳:“我说三太太,你是小学优亲奶奶唉。在做 的每个人都能推卸责任,唯恐,你孙秀芳脱不了干系。噢,你受了一次惊吓就受不了啦?那人家赵春花和小秋月没早没夜的守护 着小学优,你那会干什么去了,不还是抱抱怨怨吗?告诉你,小学优只要在刘家庄一天,你孙秀芳就得捧宝呗似的捧一天。别眉 毛胡子一把抓,和我们几个扯在一起,当你的挡箭牌。我们啦,才没你想得那么傻!”小老四终于逮到孙秀芳的把柄。老爷刚死 没几天,这三太太不停地催促她去靖安寺。好像,刘家庄是他们孙家陪嫁过来似的。风水轮流转,这不,该轮到她许怀梅寒颤孙 秀芳的时候了。拿刘家庄声誉作为道德绑架,许怀梅还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大家都是女人,谁还不知道谁吗!一旦自己真的有那 么一天跟男人跑了,人们口诛笔伐的当之无愧是刘家大院。 许怀梅一席话,说的孙秀芳哑口无言。倒是二太太邱科云给她打抱不平了:“唉,我说小老四,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亲 生的包养的,我们几个都是老爷的太太。谁的孩子,都跟自己的一样。像你这样分得一清二楚,刘家庄各顾各地岂不是一盘散沙 ?大户人家,在一口锅吃饭,不应该分个高低。谁不想自己死后,坟茔头上有几根哭生棒。难道,小学优就不是你的孙子?我倒 不是帮助三太太,只是摆事实讲道理。像你说的这样,刘家庄五个儿子,各得其所,那刘家庄还叫刘家庄吗?”邱科云给小老四 将一军,是因为她说话太放肆。好歹,三太太是她的长房。目无尊长,刘家庄家规也不允许她胡作非为。 许怀梅急忙解释:“二姐,我不是不承认小学优是我们几个共同拥有的孙子。只是三太太平时总爱分出个你我,让人听了心里 不舒服。你和大姐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个人,口口声声我们家大孙子。出了事,自己推干净身子。这不,小学优掉到河里一次,她 就带头不干了。那我们几个又不是傻子,谁还不想图个轻松。”二太太听了点点头。你还真的别说,孙秀芳平时真的是这个出息 。所以,二太太邱科云也不想为孙秀芳去跟小老四争个面红耳赤。 一直敲木鱼念经的大太太郭冬梅,放下手里木鱼,轻声漫语的对小老四以及再做的说:“姐妹几个,我想好了,小学优不能放 在刘家庄。生意人家,人多事多嘴杂。把他交给许正秀,或许是最佳选择。佛门净地,一尘不染。魑魅魍魉,休想近身。奸恶小 人,佛门自当辨别。我等只需提供给养,便是心安理得。姐妹们,就这么作吧!三太太,你给小学优准备衣栏服饰,选个黄道吉 日,让账房先生和大国子陪小少爷前去便是。赵春花和孙秀芳切不可露面,以防小学优念母心切。”郭冬梅言罢,起身去了账房 先生哪里。二太太和三太太,包括三太太许怀梅,全都蒙了! “啊,大姐是什么时候想出来的馊主意啊!七岁一个小男孩,让他在尼姑庵生活,大姐她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二太太 邱科云睁大眼睛,不停地摇摇头,表示不理解。如果是她安排,宁愿将小学优送给老和尚刘志龙,也不会将小学优送给那老尼姑 许正秀。好歹,跟着老和尚,小学优还能学得他的刘家庄独门绝技:八宝葫芦功的真传。 将一个小男孩,放在尼姑庵,二太太不 明白大表姐是何居心。难怪她表现得如此夸张。 三太太听了大太太一番话,那种毅然决然,也感觉莫名惊诧。“啊哟,那老尼姑带带女孩子还差不多,大姐今儿个是怎么啦? 是让风言风语吓怕了,还是不敢承担胆子啊?莫非,她也中邪?怎么说也得和我们几个商量商量,要这么急干嘛呀?”孙秀芳的 惊讶程度不比邱科云差。即使她也不愿意承担担子,但也不至于将小学优送到靖安寺。刘家庄何等条件,靖安寺能与之相媲美? 许怀梅倒不怎么担心,老实说,她这一会有点幸灾乐祸。我让你们逼我进尼姑庵,这回,该轮到你们难过了吧!本不想发表意 见的她由于心里兴奋,嘴自然把不住关:“啊哟,去尼姑庵你们难道想象不出来吗?那是大姐出于对小学优的保护。尚若去了马 良寺,整天荤腥不上嘴,闻鸡起舞,苦练三九严寒,夏练酷暑六月。那小学游能受得了吗?如果谁舍不得,可以啊!你们自己看 管小学优,谁出了错谁负责呀!”许怀梅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甚至从嘴角上,毫不掩饰的露出笑意。虽然,不是明目张胆的大声 欢笑,但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充满对孙秀芳的轻蔑。 赵春花,正在房间收拾床上衣服被子。小学优手里拎着鸟笼,一只手拽着小秋月,正在往大门口走。孙秀芳见了急忙走出客厅 ,对着小秋月问道:“小秋月,你们要带小学优到什么地方去?”说着,她快步走到小学优身边,从小秋月手里接过小学优的手 ,搀着他就要往回走。却只见媳妇赵春花打扮的花枝招展,描眉,涂脂抹粉,口红,加之一身粉红色旗袍。关键是,她脚上还穿 着一双好几年都没穿过的大红高跟鞋。 还有呢,手臂上挎着一只雪白的小手包。上面的金链子熠熠生辉,闪闪发光。一贯喜欢扎着小辫子的赵春花,改头换面,居然 梳成披发齐腰。随着赵春花一步步靠近,身上那香水随风飘来。一阵阵桂花香味,从赵春花身上不停地散发出。孙秀芳心里不仅 咯噔一下,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媳妇赵春花最近有点行为诡异。自己儿子在几十里外,难道她这身穿戴,是给另外一个男人看么 ?孙秀芳脑海里突然一刹那显露出这样的问号。 看着孙秀芳用使劲的眼神看着自己,赵春花索性走到她身边,牵过小学优的手说:“妈,我带小学优去看马戏表演。中午我们 在大街上随便买的吃的,你们就用不着等我们了。”说完,拉着小学优对着孙秀芳美美的一笑。把个孙秀芳整蒙了,她不知道自 己该怎么对赵春花说。心里不想让赵春花出去,可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只好眼睁睁看着赵春花,从自己手里搀着小孙子, 一步一步,神气活现的从自己眼前走出刘家庄大院。 四太太看着孙秀芳,一直望着赵春花带走小学优的背影,皱着眉头:“唉,三太太你是不是看着赵春花带走小学优心里不爽啊 !那你就将小学优抱回来自己带呗!”许怀梅不怀好意的寒颤三太太一句。倒是三太太对着许怀梅招招手:“来,你过来一下, 我问你一个事。”许怀梅看她那神神秘秘样子,不太情愿的走过来:“什么事?你能有什么好事问我!”说着,她朝孙秀芳凑过 耳朵。 “唉,我问你,赵春花最近天天打扮的花里胡哨,你猜猜她想干什么?”许怀梅见问,张嘴就笑:“喔哈哈哈,三太太,女人 突然有一天乔装打扮还能干什么?勾引男人,或者给自己喜欢的男人看呗!别装了,你当初迷住老爷不也是用的这一招吗?这一 点,你比我在行。有一比方,犹好比孔雀开屏,在众人面前展露自己美丽娇艳。其实它们在吸引雌性。人也不例外啊!突然某一 天改变主意,编的1特别耀眼,你别自作多情。她不会给你看,而是给自己心上人看。”许怀梅说得轻描淡写,不过为之一乐而已 。可言者无心,闻者足戒。孙秀芳问许怀梅,也不说空穴来风,毫无目的。她只不过让许怀梅的见解,给自己判断的准确性的一 个证实。现在,她终于可以下结论了。赵春花外边肯定看上谁了,弄不好已经红杏出墙。作为母亲,她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女人 。却全然不顾女人独守空房的煎熬,儿子的名气、地位,在孙秀芳心目中,已经至高无上。于是,她静悄悄的,不声不响的离开 刘家庄大门,远远地跟在赵春花和小秋月的后面。 那么赵春花到底去哪了呢?别急客官,得让笔者从那只鹦鹉说起。诸位是不是还记得小吉搞在雁荡山伏击刘招娣一事,那雁荡 山冈陵连绵起伏。小吉搞早晨在清沟要塞拦路抢劫,不巧偶遇刘招娣去那流均镇把接生婆请。结果被刘招娣甩手啪啪两枪击毙两 兄弟,他自己也深受其辱。两手空空不说,又损失俩乌金荡弟兄,回去怎么向老大马东军交差啊!于是,小吉搞不服气,纠结附 近歪斜瘪枣二流子,临时抓过来埋伏在雁荡山两侧隘口,准备对其发起攻击。 等了很久,远远看见一对人马浩浩荡荡进入雁荡山的小吉搞队伍埋伏区域。小吉搞心里暗喜:“弟兄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刘家庄的人即将进入我们的伏击圈,把枪给我瞄准了打,给死去的两个兄弟报仇。打死一个,我小吉搞请你们喝酒;打死两个, 我请你们去宜春院;打死三个,我赏你们一个媳妇。哥儿几个,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二哥,就那么几个人,要是被一个兄弟都解决了,那你是不是要多给他几个老婆啊!”哈哈哈,埋伏的土匪一阵得 意忘形的欢笑。二胡桃作为探子,跑步过来:“报告二哥,下面来的一对人马,并非刘家庄人,而是来自刘家庄的一个马戏团。 二哥,马戏团肯定有货色,捞到油水。干谁都一样,只要有银子交给老大,咱们也算是完差了。怎么样?干,还是不干?” “什么?马戏团!”小吉搞向着二胡桃手指方向一看,果不其然,那正是刘家庄外族人炅列夫的马戏团。小吉搞顺手“啪”一 下抽了二胡桃一个大嘴巴:“奶奶个熊的,你可知那老毛子是何方神仙吗?”二胡桃一手捂住嘴巴,哼哼唧唧,支支吾吾着摇摇 头说:“二哥,小的不知!” “不知道你在这插什么嘴,你过来看一看。就那老外身后背的猎枪,一下打出去就是双发。就我们哥儿几个,还不够人家塞牙 缝地。你再看一看那些金发女郎裤腰带上别着勃郎琳,一轮就是六连发。你在睁开眼看一看,那马车上趴着的那个人面前的歪把 子,一盒就是五十连发。你让老子和他作对,是不是看不得老子活着,想害死我?”小吉搞,说完,一把抓住二胡桃衣领,举手 上去就要豁他嘴巴。二胡桃急忙拦住他:“二哥,我这不是替你作想嘛!干不干这一票,你说了算。”见二大嘴是为了讨好自己 ,小吉搞紧接着一挥手:“放行!”于是,炅列夫的马戏团车队,才悄无声息的,从小吉搞为首的,乌金荡土匪眼皮底下通过。 炅列夫的马戏团车队大约过去一个时辰,小吉搞终于等来刘招娣等人。结果,还是让刘招娣的人马冲卡成功。小吉搞不但没伤 着刘家庄人一根汗毛,又给搭上几个二流子送命。幸亏,这些人不是乌金荡土匪。要不然老大马东军知道,小吉搞真的无法交差 。后来,小吉搞不是不死心,又在二胡桃的撮合下,连晚敢去条龙庄的张亚芳他们家,血洗张亚芳全家嘛。这些事大家都知道了 ,就不重复。 现在,我要说的是炅列夫他们的马戏团车队,由于车上装的都是狮子老虎一类动物,行走特别缓慢。在二郎山附近,他们被刘招 娣人马追赶上。可二郎山路道窄小,来回,只能过一辆马车。眼看着已经接近晌午,刘招娣心急如焚。不得已,她抱拳和炅列夫 商量:“炅列夫先生,我带马娘娘给嫂子接生,迫在眉睫。你看,你们马车走得太慢,挡在我们前面,我们又过不去。是不是和 你协商一下,你们车队靠边,让我们先走一步,你看怎么样?” 炅列夫虽然是个外族人,但在刘家庄已经居住五年之久,四小姐刘招娣还是早有所闻。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平时也难 得接触。见四小姐如此豁达礼貌,炅列夫骑在马上立刻脱帽还礼:“啊哟,四小姐客气,给刘家庄的四小姐让道,是我炅列夫马 戏团的荣幸。四小姐,您甭打招呼,请!”炅列夫摘下礼貌,满脸含笑的望着刘招娣。 四小姐还真的没想到炅列夫如此通情达理,便双拳一抱:“那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了!快走,弟兄们......”于是,刘招娣率 领人马鱼贯而过。 不日,刘家庄大喜。附近十里八乡土豪劣绅,相继来到刘家庄送礼恭贺。人们有礼出礼,没礼出金银财宝。可炅列夫知道刘家 庄地方风土人情,怎么说刘家庄也是个地头蛇。大户人家,周围方圆两百里,提到刘家庄,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上至八十三,下 至手来搀,人们纷纷竖起大拇指。他炅列夫之所以落户刘家庄,还不是因为刘家庄人杰地灵,风水宝地,鱼米之乡嘛!总得意思 意思吧! 老外就是老外,他和本地人想法不一样。本地人以礼物厚重以示衡量一个人心诚与否,而炅列夫侧认为,给对方最需要的东西 ,才是最合适送人的礼物。所以,炅列夫认为,刘家庄不缺金银财宝,他们缺的是精神娱乐性的东西。灵机一动,送一只鹦鹉给 太太们,天天逗太太们开心,或许,这才是刘家庄人所紧缺的宝呗。 于是,炅列夫特意挑了一只学话特别快的鹦鹉,骑上他的黑色汗血宝马,直奔刘家庄。那一日,碰巧是刘家庄大办三招饭(小 孩出生三日,举家亲戚朋友必须到门祝贺。)一连三天,而炅列夫送鹦鹉的那一日,刚好是最后一天。刘家大院,就餐用的大桌 ,里三层外三层。前五后十,没有一百桌,得有七八十。大院内人头攒动,人们熙熙攘攘,进进出出刘家大院。尽管炅列夫骑着 高头大马,人们忙于端菜上桌,对炅列夫的到来充耳不闻。关键是,没有人注意到他。 倒是小二大老远看见炅列夫骑马站在大门口晃悠,便喜不自禁的一阵小跑过来:“啊哟,是炅列夫先生啦!什么风把您给吹来 了......” ------------ 七十一章 梦醒时分 炅列夫没有下马,只是勒住马缰,让黑色汗血宝马在原地打圈。然后,笑呵呵的对小二张倌华说:“呵呵呵,不是什么风把我 吹来的。而是我要送一只会说话的小鸟,给夫人、太太们娱乐。”说完,他提起手中鸟笼,在空中晃两下“唠......” 小二认为:炅列夫不愧为玩把戏的,连说话都没个正经:“我说炅列夫先生,俺小二又不是三岁小孩,那里那么好忽悠。我长 这么大,还没听说过有什么小鸟会说话的,你莫非指的是鸟叫吧!”小二仰头望着炅列夫提起的鸟笼,却只见鸟笼里一只黑色羽 毛,黄嘴乌爪的小鸟,在鸟笼里跳上跳下。一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望着鸟笼外,对刘家庄的一切,好像充满好奇。炅列夫这 一会才跳下马来,他拎起鸟笼对小二问道:“你怀疑我说假话吗?” 见炅列夫一跃下马,板着面孔,指着鸟笼问他,吓得小二连连后退。他以为黄毛人种怎么连好丑话都分不清?我只表示怀疑而 已,他就恃强凌弱,怎么着?想在刘家大院跟俺动手咋地!“啊哟,你用不着这么激动嘛!鸟说人话,俺根本就没见过,也没听 说过。”炅列夫这才想起自己是外国人,驴高马大,小二看着害怕。便摇摇头、耸耸肩笑眯眯的对小二说:“别误会,我只想证 明我没有说假话。不信,我现在就让它叫你名字你信不信?” 小二“嗯嗯嗯......”嘴里连连哼哼“鬼才信呢!”说完,目不转睛的望着炅列夫。那一副戒备心理,时时刻刻保持着于炅列 夫的距离。难怪小二紧张,那炅列夫身大力不亏。像小二这样的身材,不过至他肩膀拐那么高,只要他一伸手,提起小二不费吹 灰之力。于是,小二不想搭理炅列夫,在大喜之日,他不想发生争执,给主人替麻烦。外族人就是和咱本地人不一样,给人家祝 贺送礼,金银财宝他不送,送只小鸟以示祝贺,哪有这样打点人家的。俗话说得好:死了,死鸟,幸亏你炅列夫送的是鸟,干嘛 不送只钟过来,估计老爷不被气死才怪! 忽然,院子里有人叫:“小二,小二......”小二听见有人叫他,急忙调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小二小二小 二......”小二急忙撤身回转。却只见鹦鹉在鸟笼拍打着翅膀,张着嘴,在叫。嗨,我的个娘唉!小二心里犯嘀咕。他壮着胆, 走到炅列夫跟前,看着炅列夫问道:“喂,刚才是它在叫我吗?”炅列夫摆着头,伸出左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道:“嗯嘿 ,反正不是我在叫你。”见炅列夫摇晃着脑袋,耸肩摆手。小二相信刚才的叫声,绝对不是炅列夫本人发出。但他同时又怀疑不 是鹦鹉说出来的话,尽管他在转身那一会,看到鹦鹉拍打着翅膀张着嘴。 “小二,我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玩呢!”小秋月急匆匆走过来,对着小二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没等小二有反应,鹦鹉 在炅列夫手里有开始说话了:“小二,小二,小二......”炅列夫笑了笑说:“怎么样?这一回你看清楚了吧,是鸟儿在叫你吧 ”小二点点头:“嗨,神了,还真的是它在叫我也。”小二从炅列夫手里接过鸟笼,惊喜的拎在手里左顾右盼。 小秋月也凑过来“你是说小鸟在叫你吗?”小二点点头:“嗯啦!小秋月,小秋月,你看这鸟,它真的会叫我也!”小秋月急 忙来夺鸟笼“快给我看一看!”这时候鹦鹉拍拍翅膀:“小秋月,小秋月......”原来,不管你是谁,只要在鹦鹉面前说出两到 五个字范围内,连续说上两遍,鹦鹉即刻就会模仿出声音来。啊哟,可把小秋月乐坏了。她拎起鹦鹉问炅列夫:“先生,你这鸟 啊买不。” 小二一听可急坏了:“你说什么呢?人家炅列夫先生是特意送给咱们家太太们消遣地。”小秋月拎着鹦鹉望着炅列夫笑嘻嘻的 问道:“炅列夫先生,是这样吗?”一边问一边用一种期待的眼光,紧紧地盯着炅列夫。只见炅列夫点点头:“是的,我今天就 是特意将这只会说话的鸟,送给太太们开心开心地。”小秋月一听手舞足蹈:“啊哟,那太好了,我现在就给少夫人拎回去。” 说完,扭头就走。 小二看着小秋月离开,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唉......”炅列夫知道小二不满意,他看着小二盯着自己,耸耸肩臂,两只手一 摊,摇摇头说:“没办法了!我只有一只,要不,等我回去以后,再给你送一只啰!”只见小二耸拉着脑袋“小秋月这叫什么事 嘛,明明是夺人所爱!”露出一副不开心神色,转身正欲离开。 却只见小秋月突然止步,转身对着炅列夫说道:“先生,要不请你去我们家少夫人房间坐一会,喝杯茶。”按道理,对待送礼 给刘家庄的人,刘家大院的账房先生做出登记,并安排入席。可小二一个不高兴,就把炅列夫晾在刘家大院大门口。幸好,那炅 列夫是外族人,不懂得本地人待人接物的详细规则。所以,也就没在意小二对他的冷淡。当然,小二也不是故意。因为,他认为 送一只小鸟,又不是送的什么大礼物,告诉不告诉账房先生无所谓了。 倒是小秋月提出的邀请,正合炅列夫心意。在炅列夫看来,既然有人提出邀请,自己加以拒绝,岂不是对主人不礼貌的行为。 所以,小秋月话音刚落下,炅列夫立刻做出反应:“那恭敬不如从命,我只能说多谢少夫人了。”说完,拴好汗血宝马,径直跟 着小秋月。这一下,可把个小秋月整蒙了,她站在原地不动声色。既不前行,又不后退。而且,对着小二,从背后招招手。 哪有丫鬟邀请客人进少夫人房间的,小秋月心里想,无功不受禄。既然人家不要钱,说句客套话还是有必要的嘛。未曾想,那 炅列夫才不理会什么男女手续不亲,什么大男人不好轻易进入少夫人房间等等烂七八糟的规矩。外国人不请自来也是经常事,握 手、拥抱,亲嘴都不足为奇。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忌讳,人家是怎么开心怎么玩。所以,小秋月知道自己闯祸了。尚若太太们知道 她将一个大男人带到少夫人房间,且不说少夫人是不是愿意,太太们一定认为她犯了刘家庄之大忌。 嗨,我哪知道炅列夫这家伙怎么连一句客套话他都当真呢?诸不知人家炅列夫是外族人,他来自开放型民族,岂能知道堂堂五 千年中华文明。不过一个马戏团老板,以盈利为生计,他才管不了那么多。于是,慌了手脚的小秋月,不知所措,不得不向小二 求援。幸亏小二心有灵犀,他急忙转过身来,对着炅列夫说道:“哦,炅列夫先生,您请跟我来客厅吧!” 犹豫不决的炅列夫不知道先跟小秋月回到少夫人房间去喝茶,还是跟小二回客厅。他愣一下,正在做出选择。小秋月这一回赶 快折回来:“先生,那就先到客厅给太太们看看这会说话的小鸟吧!”因为她知道,自己再不果断作出回客厅的选择,炅列夫很 有可能随自己进入少夫人房间,岂不是祸起萧墙!疑惑不解的炅列夫,也没得选择的了。他只有悻悻不快的跟在小秋月与小二张 倌华的后面进入客厅。 小二开心了!因为,鹦鹉还是应了炅列夫的本意,送给太太们。穿过刘家大院,小二带着炅列夫左躲右闪,太太们正坐在客厅 闲聊。小二一头冲进来,生怕小秋月抢功似的,急急忙忙喊道:“太太,太太,看,炅列夫先生送什么来着?”小秋月拎起鹦鹉 欢天喜地对着太太们说:“是小鸟,一只会说人话的小鸟!”说着,她将鸟笼拎得老高,超过自己头顶。 四太太急忙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什么?会说人话的小鸟!”她既好奇,又喜不自禁!伸手从小秋月手中接过鸟笼。小秋月告 诉她说:“四太太,这可是先生特意送给少夫人的呀!”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提前说出主人,四太太定会喧宾夺主。许怀 梅才不管它是给谁的,反正自己赚个一睹为快。于是,她拎起鸟笼,仿佛是自己似的在孙秀芳面前摇摇晃晃。 谁知道孙秀芳定睛一看,满不在乎说了一句:“啊哟,什么会说话的小鸟,它就是我们在江南看到的八哥。”说完,不以为然 的摇摇头:“我当是什么宝贝疙瘩呢!”炅列夫闻言,扬起眉毛对众人说:“对,它学名叫鹦鹉,但在你们这里叫八哥,家喻户 晓,你看,我差点忘了。”炅列夫耸耸肩:“这八哥它会跟人学话,送给诸位太太们,逗逗你们开心,不成敬意!”不知道炅列 夫看懂没看懂,三太太的面部表情,他介绍完之后,只顾自己沾沾自喜。 二太太不紧不慢走过来:“啊哟,不就是一只会说话的小鸟嘛,干嘛又叫鹦鹉,又叫八哥。”炅列夫听了摊开双手,摇摇头, 表示不知。倒是一直未开口的大太太郭冬梅说了话:“怎么啦,一个不知道它为什么叫八哥了吧? 告诉你们,那八哥由来,是一 名穷书生所变。传说在很久以前,有一大户人家,为相爷府,生了个千金大小姐。奇怪的是,大小姐一生下来就没奶吃。情急之 下,相爷听说自己隔壁邻居家一个月前生了个小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邻居家母子二人困在相爷府,给大小姐做奶妈。 直到大小姐一岁,母子二人心里想:这一会可以放我们母子二人回家了吧!可不知道为什么,大小姐死活不让奶妈离开相爷府 。拗不过大小姐,相爷只好答应暂且不让母子二人回家。谁知道这一呆就是十六年,大小姐于奶妈儿子青梅竹马。虽为一主一仆 ,大小姐楼台亭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奶妈儿子叫八哥,侧顺理成章的成为他们家奴仆。尽管在大小姐的影响下,八哥勤学 苦练,文笔不比大小姐差。 可在大小姐一十八岁哪一年,相爷将她许配给大户人家少爷做了长房太太。尽管大小姐死活不愿意,结果还是避免不了媒妁之 言,父母之命的厄运。大小姐范丽君还是被强行抬上花轿,进入洞房。为了防止大小姐逃脱,大户人家将大小姐整天关在绣房, 足不出户。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大小姐因为忧郁,从不怀孕,遂遭到大户人家虐待。挑水担柴,淘米做饭,大小姐苦不堪言。 而在相爷府,继续当奴仆的八哥,犹如身陷囹圄,不能自拔。但他只要有空,不失时机来到大户人家高墙外,期盼于大小姐见 上一面,共诉衷肠。只可惜,上苍不给他们俩机会。 一日,八哥继续来到大户人家院墙外,仰面眺望。大小姐这一会正在楼宇遥望树上小鸟,喃喃自语:“小鸟啊小鸟,我范丽君 何时才能像你们一样,翱翔天空,自由自在。”这句话确巧被蹲在院墙下的八哥听到,他二话没说,解下自己裤腰带悬树自尽。 临死前,他默默祈祷:“大小姐,你对我恩重如山,我八哥岂能负你。今生不能于你相配,来世化着你喜欢的小鸟,定将陪伴你 左右...... 大户人家墙院外一阵骚动,人们纷纷围观,大小姐也前去围观。一看是和自己喝一个人奶长大的,情同手足的八哥,大小姐泪 如泉涌。她不声不响离开人群,回到房间,蒙被大哭。悔恨交加之余,她把所有的怨气,都怪罪在那无情无义的相爷头上。尚若 不是因为门当户对,或许,她和八哥正生活得甜甜蜜蜜。时隔不久,大小姐忧郁成患,疾病缠身。突然,有一天一只黑鸟,展开 八字翅膀飞进大小姐肩上不走。 大小姐将他抓住,询问道:“小鸟啊小鸟,难道你知我心,陪我左右?”那小鸟果然开口讲话说:“大小姐,我是八哥化身。 你曾经想做一只小鸟,我听到了。所以,来圆你的心愿,守护你一辈子!”大小姐闻言,莫名惊骇。他紧紧地抓住小鸟,不停地 抚摸。不久,大小姐积劳成疾,一命呜呼!后来,大小姐也化着小鸟,和八哥比翼双飞,永不离分。所以,这只会说话的小鸟, 才叫八哥。”大太太说完,摇摇头“唉......”深深地叹息一声! “啊!原来八哥这个名字是这么得来的呀!”四太太将八哥送给小秋月。因为,这侧故事听起来有点伤感,不伦不类,许怀梅 不仅打了个寒颤。而正在此时,赵春花迈着碎米步徐徐而来。原本,他于炅列夫目不相识,也从未模面。尽管,四太太不喜欢看 马戏。但蓝眼睛、高鼻梁,身高八尺的炅列夫魁梧雄壮的身材,还是免不了她眼睛一亮。她不知道炅列夫是送八哥而来,喜欢小 鸟的赵春花,看到八哥,就喜出望外。 “小鸟?哪来的呀?”小秋月见问指着炅列夫说:“少夫人,是先生送,送给......”赵春花生怕有人跟她抢似的“你是想说 送给我的是不是?那我可就收下了,多谢先生理解我!”说完,赵春花冲着炅列夫委婉一笑,便拎起八哥往自己房间走去。我们 说过那炅列夫可是个情种,光赵春花对着他瞟一眼那眼神,炅列夫就心花怒放。如果在他的国度,单凭这一点就可以上前拥抱她 。幸亏,她今天还算了解刘家庄风土人情,并没有做出出格举动。否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赵春花脸就丢大了。 从那以后,太太们发现,赵春花时不时带着小秋月和刘学优,说是去看马戏表演。奇了怪了,一直对马戏不感兴趣的赵春花, 自从得了炅列夫送来的小八哥,近来为何总是喜欢看马戏。太太们也同为女人,对女人的那些事,各自心知肚明。可孙秀芳不答 应了,我儿刘世全在外,为的是刘家庄基业。虽然养着小妾,那也是为了方便在外打点生意。作为刘家庄四少爷,刘世全品学兼 优。旰食宵衣,和其他几个兄弟一样,刘世全日理万机,不容易!你赵春花手不提四两,吃喝玩乐尚若不是我儿鼎力相助,何谈 你逍遥自在。 现在,她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在赵春花后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孙秀芳全然不顾一个二十出头的媳妇,苦苦独守空房的苦恼 。非常自私的站在儿子刘世全的立场上,居然盯梢赵春花。可惜,她所做的这一切,赵春花无动于衷。因为,她已经被即将来到 的幸福冲昏头脑。包括,大太太已经做出将小学优送给靖安寺抚养,赵春花也蒙在鼓里。你还必不相信,过去的大户人家,老爷 过世,太太掌权。何况,五个少爷都常年不归。因为,他们在外边都成家。各自打点各自的生意,平时,也很少走动。只要刘家 庄有事,几个少爷是闻讯必达。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号召力,一声喊到底,一呼百应,是大户人家掌管的当家人必须学会的一套管 理模式。 那么赵春花真的去看马戏了吗?还真的没有。看马戏只是个幌子,而是直接去了裁缝铺。小裁缝陈学德,喜欢账房先生家二姑 娘董洁。这不,和小二张倌华形成直接冲突。那么,赵春花来干什么呢?那肯定醉翁之意不在酒,赵春花以给小裁缝做衣服为名 ,有心凑合小秋月于小裁缝接触。但赵春花摆在心里,嘴上决没有和小裁缝、或者小秋月提起这件事。 “少夫人,你来了!”陈学德急忙起身迎接。一间不大的铺子,隔壁是布店,楼上是旅馆。哪布店名字起的好,叫“欣喜布庄 ”。小裁缝的裁缝店名字也不错,叫“德学裁剪”。而楼上旅馆侧叫“梦醒时分”,嗨,大红灯笼上,金黄色大字,引人注目。 你说这个赵春花来到这里,果真是为了凑合小秋月于小裁缝的好事吗?笔者也不知道,那孙秀芳自然也不知道了。 “唠,小裁缝我今儿个来,是想让你给我们家小秋月做一件棉妖。用什么布,选什么料,你带着小秋月去隔壁欣喜布庄去买, 账有我来结。”小裁缝一听有点蒙:“不,少夫人,你不会忘了吧,三天前你给小秋月定做了棉妖,我这还没做好呢,怎么又做 一件,她穿得了吗?” 小秋月也贼溜溜的望着赵春花,急忙提醒她说:“是啊,是啊!少夫人,我已经有一见棉妖了,是不是你忘记了?”小秋月手 里搀着小学优,小学优手里拎着小八哥。赵春花这一会才感觉不对劲,她急忙改口说:“哦,我说错了。你就再给她做一件夏衣 吧,反正现在冬天又没到,多做几件夏衣也无妨。”说完,她对着小秋月指一指小学优:“秋月,别忘了带好小学优。你不要站 在小裁缝门口,最好给我做到他们家屋里凳子上。” 小裁缝一听急忙让出路来,对着小秋月说:“那是,那是,来,小秋月,请到里面坐。”因为小裁缝这间门店,是租借欣喜布 庄的门面。所以,是一件连房店铺。小裁缝一个人,吃住都在这一间门面内。小秋月带着小学优进入小裁缝屋里,赵春花也一个 人走上楼梯。这一切,被随后跟来的孙秀芳看在眼里。她站在小裁缝门市的斜对面,背对着小裁缝,装出一副挑东西样子。一双 眼,却不时地斜看着小裁缝门店里的动静。 邪门了!赵春花明明说是看马戏团表演。可是,今天根本就没有马戏表演。她直取德学裁剪,安排好小秋月于小学优,一个人 又径直上了楼。难道梦醒时分小旅馆,有她相识的人不成?孙秀芳心里嘀咕着,一时拿不出主张。想到楼上去看个究竟,又怕赵 春花什么事都没有,知道自己是在跟踪她,那凭赵春花的脾气,还不给自己闹翻了。不看个水落石出,孙秀芳这心里就像猫抓似 的难受。怎么办?孙秀芳问自己。 看着自己脚尖,急得团团转的孙秀芳,猛一抬头。却只见那炅列夫从旅馆楼上,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下来。旅馆伙计陈晓宇点头 哈腰的尾随炅列夫下了楼梯,直到炅列夫从口袋里掏出什么递到他手里,才连连作拜的回到楼上。孙秀芳一看到炅列夫,心头为 之一振:他来干嘛?赵春花上楼一个时辰,那炅列夫下楼,难道是巧合?忧虑重重的孙秀芳,心里越发没底。她决心等到赵春花 出来,自己再回家...... ------------ 七十二章 旅馆轶事 大约一袋烟功夫,心急火燎的孙秀芳终于等到赵春花从楼梯上下来。她红光满面,显得异常兴奋的同时,偶尔张着大嘴,打着 哈气。给人的感觉,她似呼眯眯洋洋,有一种想睡觉的冲动。从二楼下来,赵春花不停地整理自己的头发,衣服。从头到脚,把 自己浑身上下仔细捋一遍之后,才若无其事的来到德学裁剪店。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没逃过躲在一旁的孙秀芳的一双眼睛。 小裁缝陈学德带着小秋月,买了一块大花布,然后,在小秋月身上拿着皮尺,量来量去。一会在布上划线,一会在又来到小秋 月身上从背后量到手腕,捣鼓来捣鼓去,老大一会。接下来开始剪布裁衣,一阵忙活完,刚好,赵春花下楼来了。“哦,少夫人 ,给小秋月做一件春秋衣。花格布用去六尺五寸,和二十两纹银,我已经给你垫付了。裁剪费用加上做工合计一十五两,你如果 方便的话,这就给我吧。”陈学德陪着笑脸,跟赵春花说。 闻听此言,赵春花急忙从小手包里拿出一块大洋:“唠,不用找!这块大洋用不了存在你这里。以后,做衣服,你慢慢扣除。 等用完了,你在提醒我一下,可以吗?”陈学德一听急忙作捐:“啊哟,那太感谢少夫人了,你财大气粗,大人有大量。”小二 陈学德喜不自禁,他接过赵春花手里大洋,急忙放到自己抽屉里。笑嘻嘻的邀请赵春花说:“少夫人,你请里边坐。” 赵春花有点萎靡不振的样子,晃悠悠的走进小二裁缝铺。她一屁股坐在小二床上,看一看小二的床铺,看那架势,好像想倒下 来睡一觉似的。不过,她还是想起什么,便浑身为之一阵。即刻转脸对陈学德说:“小二,大洋我没少给你。只是我有心凑合你 和小秋月的事情,你得有恩于我。”小秋月一听,可不干了:“少夫人,你说什么呢!我才舍不得离开少夫人你呢。”见赵春花 把话挑明,小秋月连看一眼小裁缝的胆子都没有。脸红脖子粗的她,露出一副害羞样子,极其妩媚、动人! “傻丫头,哪有姑娘不嫁人的呀!这件事,就有我给你做主了。不过,我对你们俩有一个要求。该说的话,想好了再说;不该 说大话,你们俩就不要随便说。哪怕有人拿杠子瞧你们俩的嘴,都给我守口如瓶,那才不枉费我对你们俩的一片好意。”赵春花 说出这句话的意思,小二和小秋月当然明白。“少夫人放心,我等是个下人,伺候好主子,是一个做下人的职责所在。少夫人的 事情,不是一个下人能左右得了的。”小二好像小秋月就是他的一样,还没成家呢,他就以小秋月的口气给少夫人表态。 气得小秋月直怼小裁缝说:“嗨,小裁缝,你说的哪门子对哪门子啊!啥时候你也成为刘家庄仆人了?不过一个小小裁缝手艺 人家,你跟咱刘家庄套什么近乎。切!”小秋月露出一副根本不在乎陈学德的样子。“少夫人放心,不该说大话,秋月绝对不说 。哪怕拿撬杠,只要秋月不想说,别人也休想从我嘴里得到半点消息。”见小秋月赌咒发誓,赵春花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二,没事了吧?那我们到街上转一圈,过两天,再带我们家小秋月过来哦!”赵春花对着小裁缝挤挤眼,小裁缝受宠若惊 :“噢噢噢,我一定加班加点。两天后,少夫人来取衣服,绝对没问题。少夫人,你慢走!”小二不愧为手艺人,流嘴滑舌,巧 舌如簧。说好话,奉承话,拍马屁小二运用的如行云流水一般。于是,赵春花带着小秋月,走在刘家庄大街上,悠然自得。 赵春花前脚走出德学裁剪门市,孙秀芳急不可待。她阬头侧脸,一呲溜快速溜进楼梯间。蹭蹭蹭一下子跑进梦醒时分旅店二楼 。那陈晓宇不认识三太太,以为是住店的,急忙上前询问:“我说大嫂,你是住店呢,还是用膳的,给个说法让我好为你效劳啊 !”孙秀芳走进二楼走廊,两边都是厢房,大大小小足足有几十间。每一个房间里面,男男女女发出叽叽咕咕声音。从走廊内虽 然听不清楚,但能断定是干那些男女不干净之事。 孙秀芳哪里见过这样场合,刘家庄大街有好几家旅店。孙秀芳从来也不知道旅店里是个什么样,因为她从来都没真正的来旅店 住上一宿嘛。不过,她倒是知道旅店是干什么的。不就是方便那些南来北往的生意人,买卖人,走亲访友当天赶不回家的人,睡 上一宿吗!可房间里的女人又是从哪里来?男人寻花问柳,喝花酒不都到妓院嘛,这旅馆啥时候又成这样子了? 好奇心迫使孙秀芳侧着脸,用耳朵听一听房间里面动静。她这个举动,遂引起陈晓宇的反感。“我说大嫂你干什么呢?住店我 给你开房。不住店趁早给我下楼,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来我们家楼上找不自在。梦醒时分,不是所有人都能进进出出的知道不。 ”说完,陈晓宇便对着孙秀芳动手动脚。“干什么你?敢对姑奶奶我动手,你是不是活腻了!”陈晓宇的拖拉动作,即刻遭到孙 秀芳的激烈反抗。 “嘿吆,从那块地板缝里蹦出个臭虫来!刚才能让你上来,小爷对你就是客气了。看你一付文文静静样子,倒像是大户人家太 太。不想,我真高看你了,原来你这么不懂规矩。客人住在我们家你来站在门口偷听人家在里面说话,这哪像是大家闺秀,太太 、夫人所为,纯净是大街上小瘪三之举。我用手拖你,算是客气。现在,小爷我没耐心和你纠缠不休。”说着,小二陈晓宇蹲下 身,一把抓住孙秀芳,双手将孙秀芳举过头顶。 孙秀芳大呼小叫:“放下我,快放下我,得罪我你会后悔的!”小二陈晓宇一听:“嘿吆,小爷我今儿个还就非得罪你不可了 。你是不是感觉太邪门了?哈哈哈,碰到我,算你倒霉了大脚婆娘。”说着,陈晓宇拔山扛鼎,蹭蹭蹭一步一个台阶走下楼梯。 紧接着“噗通”一声,将孙秀芳惯在欣喜布庄大门口。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上楼梯。边走边大声囔囔:“奶奶个鸡大腿的,从哪 里冒出个野婆子,敢跟老子叫板。我看你是个女的,是男的,不看我弄死你才怪!” “哎呦喂,救命啦!”孙秀芳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起不来。她一只手摸着屁股,一只手扶住膝盖,一下子晕死过去。欣喜布庄老 板见从楼上摔下一个人,急忙上前查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啊哟,这不是刘家庄三太太吗?你怎么到梦醒时分来着? ”小裁缝陈学德一听说是刘家庄三太太,也急忙放下手里活,一个健步冲上去。推开所有人群,从中挤出一条缝,钻进去查看。 吓得小裁缝脸色特变:“啊哟,真滴是三太太哎。快,大家帮帮忙,把三太太扶起来。” 楼下在吵吵囔囔,大街上,欣喜布庄门口,已经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而楼上,正在房间和梅兰菊竹来刘家庄找船队订货的孙 大脚,从房间里钻出来:“刚才,是谁叫我孙大脚的呀?”而这一会,刚好是陈晓宇扛着孙秀芳走下楼梯。因此,孙大脚在走廊 两头,没有发现一个人。她一筹莫展,自言自语道:“我去,刚才明明有人在叫老娘孙大脚的名字。怎么这一会,连个鬼影子都 没有了?”她听错了,刚才是孙秀芳对陈晓宇说对她动手动脚。被在房间内,和梅兰菊竹算账的孙大脚,误以为有人叫她孙大脚 了。 “姐,怎么啦,谁在叫你?”梅紧跟着走出房间,来到小旅馆走廊东张西望一番。“你们几个刚才没听到有人叫我吗?”孙大 脚转身问身后的梅。“是啊,我们也听得有人叫你了啊!”几个人全部从房间内走出来,正好,陈晓宇摔下孙秀芳,转身上楼。 看到孙大脚等人受惊,急忙上前解释:“诸位,不好意思。刚才,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野婆娘。到我们楼上鬼鬼祟祟,被我发 现,将她扔下楼梯。现在,没事了,诸位请继续回你们的房间休息吧!”陈晓宇,一口气解释完,便径直进入老板卧室。 楼下嘈杂声越来越大,人们纷纷围住德学裁剪的小裁缝门市,里三层外三层。欣喜布庄老板名叫赵玉香,赵老板布庄的所有货 物,都是从刘家庄批发而得。因此,对刘家庄的老老少少,还是谙熟在心。三太太刚被摔下楼,那赵玉香便感觉这个人叫声如此 熟悉。走近一看,果不其然;倒在地上的人正是三太太孙秀芳。虽然,她不知道孙秀芳于楼上小旅馆老板发生什么样冲突,但凭 赵玉香对楼上老板的了解,不过是榨油坊陈德军之女陈晓苏所开。她们家实力于刘家庄相比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那赵玉香真的不知道陈晓苏何来的胆量,敢于刘家庄叫板。或许,最近,有人看见乌金荡土匪头子马东军,经常偷偷摸摸来陈晓 苏旅馆。莫非,陈晓苏仗着马东军的势力,耀武扬威! 三太太被摔得鼻青脸肿,浑身上下疼痛难忍。赵玉香急忙上前问三太太:“三太太,你今儿个是怎么啦?和楼上陈晓苏发生矛 盾了?”三太太慢慢的回过神来。一眼看到是赵玉香,她急忙招呼赵玉香:“快,快,妹妹帮帮我。给我派人去刘家庄报个信, 让刘招娣带人过来。告诉她,就说我在梦醒时分小旅馆被人打伤了,让他速速带人过来。”孙秀芳有气无力,她说话间不停地紧 皱眉头。 赵玉香看此情景,知道孙秀芳被打的不轻。所以,她点点头:“哦,太太,我这就替你安排人送信去。”赵玉香刚刚把话说完 ,赵春花和小秋月赶到小裁缝店。一听说刘家庄三太太被人打伤,赵春花迅捷双眉紧皱。心里想:婆婆怎么来到梦醒时分小旅馆 ?难道她也和自己一样,与人私密?走到面前一看,孙秀芳用一双恶狠狠地眼神望着她,不仅使得赵春花上下牙齿咯嘣一下相撞 。一个寒颤,带着凉冰冰的寒气,迅捷涌上全身。 从婆婆的眼神中,赵春花很快感觉到一股带刺的寒光,直入自己胸膛。于是,做贼心虚的她,尽管还不知道婆婆是为了那般, 才被梦醒时分旅馆人打成这样。但内心充满恐惧的她,已经预感到事情的不妙。便急忙对小秋月说:“秋月,赶快回家告诉账房 先生,让他带人接太太回家。”孙秀芳听了“嘿嘿”冷冷一笑道:“媳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放心吧,我没那么娇气,死不 了!秋月,给我叫四小姐带人过来,今儿个老娘还就不信了。” “噢,我刚才和小秋月带着小学优逛街去了,刚好转回来,就听人说刘家庄三太太在梦醒时分旅馆被人打伤了。所以,才挤进 来看个究竟。不想,还真滴是你。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孙秀芳见赵春花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自己心里已经得出结论。 不过,凡是得讲究一个证据。再没有得到证据之前,孙秀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一肚子的火,已经全部拥堵在嗓子眼,即将喷 发。可冷静下来,孙秀芳又活生生的将这股一触即发的怒火强忍着咽了下去。 而在楼上的孙大脚,侧带着梅兰菊竹一行人,从二楼走下楼梯。她们也不知道楼下发生什么,听见楼下嘈杂声一片,便遁声而 来。说实话,他们几个,也不过认识刘家庄经常和他们七彩侠驿站打交道的那几个人。账房先生董旻飞;刘家庄船队老大刘世洲 ;赶着马车经常给七彩侠驿站送货的成大国;以及,往来于刘家庄于七彩侠驿站的刘招娣的队伍。你像刘家庄的什么少夫人、三 太太,对孙大脚来说,从未模面。 “您是刘家庄的三太太?”孙大脚笑眯眯的蹲下身,来到睡在小裁缝床铺的孙秀芳面前,亲切地问道。孙秀芳望一望来人,无 论她如何拿出吃奶的力气来回忆,确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和孙大脚见过。于是,她点点头:“是啊!我是刘家庄三太太不假。只 是本人愚钝,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诸位姐妹,敢问几位妹妹是......”孙秀芳语止,她全神贯注的望着孙大脚等人。心里想,似 曾相识。 还是孙大脚不想为难孙秀芳,她大大咧咧的告诉孙秀芳说:“大姐,别想了,我们几个本来就于你没见过,还是我自报家门吧 。我是西射阳七彩侠驿站的孙大脚,我爹在世,于刘家庄的刘老爷是世交。但贵府的账房先生,车把式,还有四小姐都到过我们 家。噢,刘家庄于我们七彩侠驿站接触最多的,莫过于刘家庄的船队刘世洲老大。”赵春花手里搀着小学优,听了孙大脚的自我 介绍以后,赵春花似呼想起什么。 她含笑看着孙大脚说:“嗯,好像听账房先生经常提起你。不简单啦,一个女流之辈打点一个驿站,没有两把刷子,是担不起 这么大家当。驿站这活计,连男人都不见得干好,更何况我们是女人。”说着,连连点头表示佩服,并向孙大脚投以敬佩的眼神 。孙秀芳这一会似乎也想起什么:“喔呀,我在大船上的时候,看过你。好像,你和我是同龄人。”孙秀芳突然想起,有一年大 船驻扎西射阳的驿站码头。孙大脚那会还上船抱过他们家刘世全呢。 “是吗,我咋就记不得了!哦,我属猪,今年五十二岁。三太太,您呢?”孙大脚望着孙秀芳问道。“一样的呀,我也属猪, 今年五十二岁。不过,可能我月份比你大。我是三月初六生日,你呢?”孙大脚哈哈哈大笑,她一把抱住孙秀芳:“巧了姐,我 是三月初七,你就比我大一天。”孙秀芳“啊哟”一声,孙大脚急忙放手。因为,她搂住孙秀芳的肩膀部位,刚好是刚才陈晓宇 将她摔下地的部位。被孙大脚搂住,即刻疼得眉头紧皱。 “快闪开......”突然,从大街上传来一声尖叫,紧跟着,尘土飞扬,“嘚嘚嘚,嘚嘚嘚”一阵马蹄声,有远而近。那不是别 人,正是刘招娣带领的刘家庄护院队人马。冲在最前面的正是赵二,刚才那一声叫唤,正是从赵二嘴里发出。因此,人们纷纷让 道。刘家庄护院队出动,那绝对不是小事。只可惜,那梦醒时分的小旅馆女老板,纹丝不动,稳坐钓鱼台。 一行人来到欣喜布庄门口,小裁缝今天算是倒霉。生意不但做不了,孙秀芳睡在他床上,他也不得得罪。或多或少自己沾点刘 家庄的光不是。如果刘家庄不卖布,他小裁缝生意何来?所以,眼见着三太太坐在自己门市,无缘无故的他却受波及。小裁缝只 得停下手里活计,袖手旁观。 刘招娣不知道孙大脚也在这里,她接到小秋月报告,火速赶到这里。一跃下马,直奔小裁缝的门市,见母亲被众人围着,坐在 小裁缝床上,便急不可待的问道:“妈,你这是怎么啦?告诉我,是谁干的?”孙大脚见刘招娣奋不顾身的样子,急忙对梅兰菊 竹挥挥手,让她们远离。因为她知道,刘招娣冲动起来,那一双枪,左右开弓。虽不是百步穿肠,但弹无虚发的确不假。 孙秀芳没有像刘招娣那样大声囔囔,而是让刘招娣扶她一下,然后对着刘招娣咬语几句,那刘招娣蹭蹭蹭带着众人,一路小跑 的上楼去了。赵春花见孙秀芳和刘招娣背着自己说话,知道事情肯定于自己有关。可她又整不明白,自己到底在那个地方出了错 。和炅列夫联系,都是通过八哥送信。约会地点,除了小秋月和小裁缝,谁也不知道她赵春花会来到梦醒时分于炅列夫苟且。可 今天,婆婆却偏偏在自己于炅列夫幽会的小旅馆被打,是偶遇,还是事出有因,赵春花心里忐忑不安。 刘招娣带着人来到陈晓苏卧室,里面正坐着陈晓苏和马东军。没等陈晓苏说话,刘招娣刻不容缓:“请问,刚才是谁打了我母 亲?她来梦醒时分旅馆,犯了你们什么大忌,居然把她打成那样!”刘招娣用手指着楼下,厉声质问。陈晓苏一听刘招娣说陈晓宇 刚才打的是她母亲,慌了神。她急忙站起来,对着陈晓宇质问:“你刚才还当着我和马东军的面,说是从楼下上来一个老妇人, 傻傻的走进我们二楼。偷听人家房间里面动静。你怕她行为不轨,便拖她下楼了吗?这么说,你拖地不是别人,而是刘家庄四小 姐的母亲三太太,是这样吗?”陈晓苏声音越说越尖利。 见陈晓苏步步紧逼,陈晓宇点点头:“老板,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是刘家庄四小姐的母亲。不过,她的确在二楼房间门口偷听里 面说话了,亲眼目睹,不会错。不信,我可以和她当面对质。”陈晓宇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连陈晓苏都开始向他推卸责任,他 都没看出来。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还不向四小姐求饶,嘴还硬邦邦地。于是,四小姐走到陈晓宇面前,用枪指着他下巴,严肃 的问道:“如此说来,刚才打我母亲的人,毫无疑问就是你啰......” 陈晓宇看着陈晓苏,可是,陈晓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所以,陈晓宇点点头:“四小姐,你母亲真的当着我面,偷听我们旅 馆房间内动静,所以,我才......” “叭叭”两声枪响,四小姐吹一下枪口冒出的青烟,扬长而去。站在一旁的马东军,哗啦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你......” 他一个你字还没说完,只见四小姐回头甩手一枪,不偏不倚,刚好打掉马东军的礼帽。那马东军吓得直愣愣的说不出话来,陈晓 苏吓得两条腿都软了。她听说刘招娣厉害,可没想到她比马东军还厉害。“马东军你听着,尚若,不是因为你姐马娘娘与我刘家 庄沾亲达故。上一次小吉搞打死我家耿三奇,也不会饶过你乌金荡。以后,好自为之吧......” ------------ 七十三章 榨油坊 看着扬长而去的刘家庄大四小姐刘招娣徐徐离开,马东军感觉颜面尽失。陈晓苏他爸陈德军的榨油坊,好歹百二八十里没个第 二家。提到陈德军虽不能家喻户晓,但附近土豪劣绅还是给几分薄面是真。别小看榨油坊,什么芝麻,黄豆、花生、菜籽、棉花 籽等等想要榨出植物油来,非他们家榨油坊不可。你还真的别跟陈德军赌气,榨油坊这玩意,不是每个人都能搞定。不但工序繁 琐,耗时长,也特别费人工。一斤黄豆榨油,也是那么几道工序,十斤黄豆榨油,同样是那么多工序。一百斤黄豆榨油,也一样 是哪么多工序。 就拿黄豆榨油为例:首先,你得先将黄豆挑出里面杂质,用水淘净,去灰去沙尘,然后晾干。待完全晾干,倒入大铁锅翻炒至 八成熟。进入凹型容器中,放入凸型盖,进行人工加重施压、压榨。随着压榨力道越来越大,出油量也越大。然后,逐渐榨干黄 豆油脂。剩下,也只有容器底部一块豆饼渣。至此,整个榨油过程结束。关键性一道工序,是用掉在屋梁的铁葫芦,也就是动滑 轮。由四个身强力壮青壮年男人,扯起石锤往下砸。 “呵嗨,呵嗨......”随着一声声劳动号子,那石锤每一次的落下,便是对容器炒熟黄豆的一次次冲击、挤压。豆油,因此而 从容器边上的铁槽慢慢的流出...... 所以,每家每户都用得着的榨油坊,几乎没有人和陈德军过不去,当然包括乌金荡的土匪马东军。不过要说马东军今天他怎么 会在陈晓苏的旅馆出现,当然还得从陈晓苏开这家小旅馆说起。那陈德军膝下有四儿,却只有一女陈晓苏。从小娇生惯养的陈晓 苏深得父亲陈德军喜爱,母亲苏玉芳更是把她当着掌上明珠一般。上了五年私塾,对琴棋书画一点不感兴趣的陈晓苏,偏偏喜爱 上做生意买卖。前来榨油的人,她总是笑脸相迎,客客气气。顾客临走时。都认为陈晓苏为人和蔼、亲切,举止落落大方。 你说,一个女孩子家,不去勤学苦练琴棋书画,反倒喜欢起做生意。陈德军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等到陈晓苏一十六岁,眼看 着从小哭哭啼啼的陈晓苏,现如今长成大姑娘。在自家榨油坊于整天汗流浃背,脱光身子的大男人在一起。那苏玉芳,怎么说也 不让陈晓苏去榨油坊管事。可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偷偷摸摸去榨油坊和仆人闲聊。或许,是因为闲极无聊,仅仅是找人说说话打 发时间而已。 于是,陈德军和苏玉芳老两口商量:“他爹,要不让她去学一个裁缝手艺,或许更适合女孩子持家。”苏玉芳望着坐在对面床 头,嘴里叼着大烟袋的陈德军。她拉一拉棉被,披着棉妖,坐在床头。陈德军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噗呲”一声,化根火柴, 点起大烟袋,“咕呲,咕呲”吮吸着。一口口毒药一样的烟雾,顺着他使劲咽下去的口水,进入肺部,紧接着,又随呼气从鼻孔 里冒出来...... 那袅袅绕绕一道道青丝烟雾,顷刻间飘到苏玉芳的床头。她皱起眉头,使劲的挥挥手:“他爹,你能不能少抽些大烟,看上去 一副作死的镜头。你糟践自己,我才不想吸你二手烟,跟着你倒霉透顶呢!”陈德军为自己找借口辩护到:“我这不是给小丫头 烦的嘛!你看看,一个大姑娘家的,她不学琴棋书画,不学针线活。眼看着一天天长大,已经到了出嫁年龄。我再不给她一个正 行正业,将来,靠什么养活自己家庭啦!”陈德军,知趣的将大烟袋熄灭。或许,他真滴是为了解乏。 或许,男人们发泄的方式具有局限性。抽烟喝酒,需要的是经济实力。一个穷困潦倒的汉子,尽管他有千般苦、万般累,也买 不起香烟和酒来发泄对不对?所以选择靠烟酒来发泄自己情绪的人,或多或少有点经济实力。“哎呦喂,你一个榨油坊大老板, 何时真的关心起你的女儿来了?不是从你嘴来说出什么姑娘家,外嫁女,读不读书无所谓的吗?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是不是 发现四个儿子都特么的没出息,不得不指望最小的姑娘家了!”苏玉芳想起当初让小姑娘去读私塾,陈德军对着她吹胡子瞪眼睛 。今儿个说出这样的话,苏玉芳还真的有点不敢相信。 可事实就是事实,陈德军将身子往被窝里埋一埋。若大的房间,除了她们睡着的一张八部顶床。与床对面的就是一只纸糊的大 窗。窗子下面,有一张上面带着椭圆形镜子的梳妆台。那梳妆台上,堆满了雪花膏,花露水,以及化妆用品。于梳妆台对面的, 就是一张红木斗箉椅子。坐在椅子上,右边便是房门。而左边侧是大衣橱,里面放满陈德军于苏玉芳穿的一年四季衣服。在大衣 橱于八部顶床之间,就是上床用的踏板。在踏板于橱柜之间,苏玉芳这一头放着马桶。而陈德军这一头侧放着尿壶,和烟灰缸。 于床面齐聚的房门墙上,有一个于客厅相隔的窗户眼。它呈长方形,高为长宽为窄。里面放一盏罩子灯,只是靠在陈德军这一头的墙洞里。陈德军听了苏玉芳的话,他并没有感觉苏玉芳在挖苦自己。反倒感觉自己是一种进步。“瞧你说的,谁也不会从娘胎出来就会,哪一个人不是在学中求进。我不像你,给你做主的时候,头摇得像拨浪鼓,你什么也不会。别人做错了,你又抱怨。 唉,你们这些女人啦,除了会唱抱怨戏,还能给男人做点什么?”陈德军脱下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打算和苏玉芳商量小丫头 的事情。和苏玉芳商量什么事,对陈德军来说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所以,他准备睡觉。 苏玉芳知道陈德军心里有了主张,只是不想跟自己说。可她总是想知道那陈德军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打算,于是,他在被窝里, 用脚踹一下陈德军说:“我知道你心里有主张了,到底想给我们家姑娘安排一个什么活,说给我听一听。”陈德军正欲躺下,便 拗起头,对苏玉芳说:“明天,我去刘家庄大街找门市。姑娘为人聪颖,面向看上去和蔼可亲。且性格温文尔雅,是个做生意的 料子。我打算让她开一家小旅馆,比起其它生意买卖,省心多了!”说完,拱进被窝...... 次日,刘家庄大街的欣喜布庄,老板赵玉香正在和伙计打扫门店,陈德军带着女儿陈晓苏匆匆赶来。“啊哟,这不是赵老板吗 ?您这大家闺秀的小身板,怎么能拿得起扫帚来了,还是留给伙计们打点吧!”陈德军满脸堆笑的奉承着赵玉香。紧接着,他走 到赵玉香门店挂着的出租启示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上面写的什么。启示:兹有欣喜布庄门店二三楼层,面积五百平方米左右,对 外出租。年租金约三千五百两纹银,一次性付清。契约一年一续签,有意者,速来欣喜布庄找赵玉香赵老板面议。特此! “陈老板,你就别凑热闹了!我这楼上,你榨油坊想搬进来也不着调不是?不过,你要是住进来,倒还可以。只是一年三千五 百两租金,估计要你榨油坊盈利两年差不多。”赵玉香半开玩笑半是真的说。陈德军微微一笑,他并不认为赵玉香在讽刺他。: “嗨,赵老板未卜先知啊!还真的要你猜着了。我今儿个带我们家姑娘过来,就是冲着你这房子来的。要和你签下五年契约。租 下你二三层楼,给她开旅馆,不知道赵老板意下如何。不瞒你说,我昨天就来实地观察许久,只是看你忙于生意,并没上前打搅 。”陈德军抖着二郎腿,朝着赵玉香点点头,露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 赵玉香一听不以为然,因为她对陈德军为人,并不怎么感兴趣。一个榨油坊老板,你就好好做你的生意那倒了。干嘛和土匪强 盗打成一片,令左右邻居对他望而生畏。而陈德军恰恰相反,他不以为自己于强盗土匪为伍,是一件令周围乡邻深恶痛绝得见不 得人的嗅事。因为所有人都担心他会引火烧身,惹鬼上门,搞得左邻右舍永无宁日。那陈德军可不是这么想,在他看来,我于强 盗土匪打交道,为的就是让他们对自己周围的人高抬贵手。至少,他们不至于连自己家都抢。不是有句话,不看僧面看佛面吗! 强盗土匪他也是人,是人离不开七情六欲。 “哦,令嫒果真想以此租下,开旅馆,作为营生倒不是不可以。我门市正值刘家庄大街中心地段,来来去去客商从刘家庄批发 货物的枚不胜举。怕只怕陈老板财大气粗,招来强盗土匪,那可是得罪左邻右舍的差事。恐怕,陈老板还需三思而后行啦!”任 何人都能听出那欣喜布庄老板,在变相拒绝于陈德军父女合作。也不知道是陈德军没有领会赵玉香的意是,还是因为陈德军根本 就没有把赵玉香的话,往深层次去理解。他满不在乎的对赵玉香说:“唉,赵老板有所不知,那强盗土匪也是人。和他们打交道 ,只是免于自家遭难。像我们这些人家,不和他们打交道,冷不丁遭遇暗算。那损失,可就不是每个月孝敬他们喝顿酒这么简单 。花点小钱,他们能保住咱们平安也就阿弥陀佛了。” “唉,谁说不是呢?官府每年收得银两万千,强盗土匪肆掠,他们还不是袖手旁观,还不如土匪管事呢!”赵玉香一想起土匪 收保护费,心里就不服。但于官府相比,苛捐杂税年年都长。遇土匪强盗来了,官府充耳不闻。嘿,什么世道!尔虞我诈,敲诈 勒索,和土匪没什么区别。关键是,收刮民脂民膏,还不给老百姓办实事,作威作福,官府的确令人作呕。 说着说着,那赵玉香被陈德军带到沟里。不知不觉中于陈德军话不投机。于是,双双走进欣喜布庄,喝茶谈事,顺理成章的签 下楼上二三两层五年租住契约。那陈德军害怕赵玉香脑后有反骨,一旦反悔日后再增加租金,那可绝不答应。只是赵玉香这个人 ,独门独户,从未出嫁,也从未和所有人来往。四十出头的一个老姑娘,原来,媒婆跑破门,她挑三扞四,不找个如意郎君,绝 不轻言出嫁。可现在,无论她怎么想嫁,四十大几的人,没人敢要。白天,还有伙计陪伴。每每一到晚上,孤苦伶仃一个老女人 ,银子再多,房产再大,也没人稀罕。赵玉香不得不灰心丧气,就此下定决心,一辈子不嫁人,洁身自好。 看陈德军家姑娘见人一脸笑,和自己有眼缘。赵玉香也就当着给自己找个说话的人,所以,轻而易举的被陈德军拿下。有谁知 ,陈德军家小旅馆刚刚开业,便特意邀请乌金荡土匪马东军带人过来捧场。并放下豪言,只要马东军立下军令状,便可以将小女 嫁给他。我去,那土匪头子马东军如获至宝。隔三差五,来小旅馆和他们家姑娘陈晓苏幽会,这不,今天就是幽会来了。不过, 今天倒不凑巧。因为碰到陈晓苏手下陈晓宇,打了三太太,惹祸刘招娣,当场毙命。 可这刘招娣也是,你火气再怎么大,那乌金荡土匪头子好歹给他几分薄面子不就过去了吗?你看,临走放下一句狠话,气得那 马东军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奶奶个熊的,什么事吗?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原本,从乌金荡送来好多金银珠宝,野鸡野鸭,包 括鲜于水虾。老实说,自从陈德军答应陈晓苏于马东军的婚事至今,马东军没有一天不给陈晓苏他们家送东西。今天,当然也不 例外。 这不,陈晓苏让伙计去叫他老爹陈德军用马车过来拿东西。什么整只杀好的羊、猪、牛肉,大米白面等等,乌金荡土匪用船运 来。他们肩挑背扛,从船上搬到陈晓苏仓库,包括厨房都堆得满满。陈德军随后就到,他令仆人搬的搬,扛的扛,一鼓作气,马 车装得满满。可马东军满脸愁容,令陈德军看来不高兴。他以为,是因为自己一句客套话都没有,将马东军带来的所有物资搬走 ,是不是惹得马东军心寒。 于是,他走到马东军身边问道:“怎么啦,是因为我们家太贪心了吗?如果你是这么认为,那么以后你也不要送东西过来了。 因为,我陈德军好歹还有一瓣榨油坊,怎么说也不缺你这些货色。”陈德军原本和马东军称兄道弟,自从马东军和自己女儿有了 瓜葛,陈德军便水涨船高。当然,那马东军比他家姑娘大个十岁左右,不足为奇。自然以晚辈身份自居,对陈德军爹爹长,爹爹 短,以此讨得陈德军和苏玉芳欢心。 虽然,陈晓苏于马东军,没有正式举行婚礼。可养在浴缸里的鱼,迟早是他马东军嘴里的食。见陈德军误会自己的意是,原本 将仆人得罪刘家庄三太太这件事瞒着的马东军,不得不说出来,想以此加以解释。要不然,老丈人生气,他马东军可就难以招架 了。于是,他急忙对着陈德军赔笑道:“啊哟,爹,你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心里难过的是,刚才,就在你来之前。陈晓苏伙计 将刘家庄三太太给打了,这不,刘招娣带人将伙计打死,陈晓苏正带人去埋了他!” “啊!居然还有这件事,那你在这里干嘛的呀!人家都跑到我女儿家里杀人了,你却站在这里告诉我说你气得要命。一个堂堂 的乌金荡土匪老大,居然看着他心爱的人被人欺负,自己却无动于衷,你作何解释!”陈德军也不是省油的灯。靠开个榨油坊, 没少欺负人。只是人们不敢得罪他的原因就是:他不给你榨油,你烧菜就没油吃。我们都知道,那年头街市上没有人专门买油。 即使有人卖也不敢买,因为,你不知道从哪里弄过来的油。能不能吃,还是另外一回事。吃下去不但没好处,弄不好还会吃死人 的是,经常发生。 或许,也正是这样,陈德军的嚣张气焰,与日俱增。当然,他的行为举止,或多或少影响了自己的子女性格。四个儿子,整天 风流倜傥,游手好闲。在刘家庄大街,打架斗殴,欺男霸女,习以为常。好歹,人们一听说是陈德军家儿子,知道兄弟四人,地 方一霸。加之他们家父子人多,身强力壮。自己势单力薄,无力与之抗衡,便选择忍气吞声算了吧!包括陈晓苏,虽为女性,为 人笑容可掬,有礼有节。只是一旦发生冲突,那陈德军身上的那股横行霸道,在她身上发些1出来,不比现在的马东军差多少。 因此上陈德军将自己女儿许配马东军,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另有考量。陈德军生意人,生意人最擅长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自己 的榨油坊之所以安稳、和自己于土匪强盗打交道分不开。因为,背后有土匪强盗做后盾。所以,连土匪强盗都和自己做朋友,这 个世界还有什么人敢欺负他的。事实还真滴是那样,陈德军狐假虎威。摇身一变,土匪强盗成为他们家的座上宾。陈德军倒不觉 得自己和左邻右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人们对他的冷眼旁观、于鄙视,倒被陈德军误读为众人在向他投以羡慕和敬佩的眼光。 同时,将人们对土匪强盗的惧怕心理和身体反应,陈德军倒觉得让人惧怕,是一种莫大荣幸。是自己一种威严,息事宁人,使得 那些对自己没有用的人远离自己,岂不是一大幸事。 所以,由于陈德军是这样的生存理念,他女儿和儿子也相继模仿。四个儿子可以说是他的世界观的升级版,因为,他们不但遗 传了陈德军和不三不四人打交道,剑走偏锋的生存法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对陈德军来说,他玩这些狐朋狗友,为的是榨油 坊安危作想。而他的四个儿子,侧以榨油坊收入为豪,肆意挥霍。你们说,是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别看陈晓苏见人一脸 笑,看上去纤细身材,柔弱瘦小。可一旦她发起脾气,身上陈德军的某些遗传,还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对陈晓宇打伤三太太的行为,陈晓苏的确不知道。要不然,她绝对不会让陈晓宇这么做。人常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陈晓苏上茅房一袋烟功夫,那陈晓宇可恶至极,给她闯了弥天大祸。因此上,当刘招娣举枪对准陈晓宇的下颌,陈晓苏眼睛眨 都不眨一下的道理,就在于她对这个没脑子的堂弟冷酷无情。放在别人头上,至少给刘招娣求求情,以示高抬贵手。登门给三太 太赔礼道歉,表示给三太太治疗伤口,以示安慰。或许,刘招娣能放过陈晓宇一马。 陈德军知道刘招娣举手将自己亲侄子打死,心里不好怪罪自己女儿。他只有质问马东军,你好歹也是个土匪头子。他刘家庄不 给我陈德军面子是正常,但不给你乌金荡老大面子,是不是他刘家庄目中无人!所以,陈德军不得不想从马东军嘴里得出他下一 步该怎么做。而自己一个开油坊的,能有多大能耐和刘家庄一决高下。陈德军这个人,还是蛮会动脑筋。 马东军见问,摇摇头:“爹,你可不知道。那刘家庄三太太大侄子,是我的二姐夫。在我叔叔马德贵手下当差,这门亲事,是 我叔叔于刘家庄刘老爷保媒。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让那刘家庄四小姐,在陈晓苏的梦醒时分旅馆撒野。那不是太岁头上动土么 。我说爹,这件事您老还是等陈晓苏回来再说。您那个大侄子,虽然鳏寡孤独一个人,身世和遭遇,的确令人同情。只是他没有 眼头见识,不会看眼珠子说话。光凭自己拥有一身蛮力,这很让人讨厌。今天发生这件事,他不应该不告诉他姐陈晓苏,而自己 私下对三太太动粗。听楼下欣喜布庄赵玉香老板告知,您那大侄子挺能干的。将刘家庄三太太举过头顶,一下子摔倒刘家庄大街 上......”马东军说出这句话,瞟一眼老丈人。那种轻秘眼神,幸亏陈德军没看到。要不然,陈晓苏嫁不嫁给他马东军,还真的 不好说...... ..... ------------ 七十四章 久违了的温柔 马东军的一席话,陈德军如梦初醒。难怪他眼看着刘招娣开枪打死自己亲侄子,而不与之理论,确原来他们家于刘家庄是亲连 亲。一直喜欢攀龙附凤的陈德军,虽然舍去一个大侄子。但对他来说这个大侄子走了也罢,换得刘家庄于自己榨油坊沾点关系, 岂不是一大幸事。自认为因祸得福的陈德军,点点头表示理解马东军。心里想,难怪你乌金荡从来不和刘家庄结梁子。确原来在 背后隐藏着巨大秘密。 “还是算了!沾亲达故,我陈德军不让你为难。总之,死的人苦命。你说,我哥和嫂子双双在洪水中伤命。就留下这么一条根 ,我都没给他们看好,心里过意不去啊!尽管如此,我不能不看在活着的人面情上考量。去为一个死人打抱不平,因而于活着的 人结怨,那不是我陈德军的做事风格。马东军啊,不为难你了。再说了,我那大侄子做得太过分。陈晓苏做得对,秘气小声,大 事化小小事了。这个面子,算是卖给你马东军了。”说完,带人赶着马车,匆匆离开。 陈德军前脚走开,陈晓苏后脚带人回来。马东军不敢瞒着陈晓苏,没等风尘仆仆的陈晓苏坐下喝杯茶,他以一种讨好的姿态告 诉陈晓苏说:“小苏,你爹刚才来了!”说完,马东军偷偷地看着陈晓苏。 “啊!她是奔着我哥被打死了来的吗?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陈晓苏有些惊讶。但并没有马东军想象中的那样,吓破胆。而 是追问马东军:“我爹有没有告诉你,是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 马东军笑着告诉她:“你看你,紧张个毛线啊!是我告诉咱爹的。他是来运回我送的礼物,顺便问我一下。我想啊!他是咱爹 ,你什么事都瞒着他,对长辈不敬,那多不好。再说了,死了一个人是大事,纸包不住火。与其说迟早老爹会知道,倒不如提前 告诉他,以免夜长梦多。关键一点,那刘招娣打死的不是别人,是咱俩的大舅哥不是。” “唉,只是可惜了!这件事怨不得别人,怪只怪陈晓宇有眼不识泰山。说句不好听的话,尚若他得罪的不是刘家庄的三太太。 你马东军不出面给我摆平这件事,我陈晓苏脸上也抹黑,只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完。打死我大伯家大儿子,你放过她刘家庄, 我陈晓苏也不放过。硬碰硬咱们不是刘家庄的对手,得想个万全之策。”说完,陈晓苏让吴妈给自己拎壶水,和马东军进入房 间...... 刘招娣将三太太带回家。大门口,大太太、二太太、四太太,包括账房先生、丫鬟等等,一大帮人全部站在大门口迎接。她们 不知道三太太伤成什么样?也不知道三太太为何人所伤,所有人一头雾水!甚至连三太太怎么去了大街上,刘家大院没人知晓。 刚才,在德学裁剪陈学德哪里,还能坐在床上的三太太孙秀芳。被刘招娣用马车拉回家之后,浑身疼痛难忍。不知道何时,那额 头冒出血丝。仔细一瞧,确原来是头部被擦破一块铜钱大小的皮。 由于陈晓宇将三太太举过头顶摔下地,所以,最先着地的屁股,青一块,紫一块。胳膊肘擦破皮,好处就是皮外伤。没有形成 骨折,就是不幸中之万幸,可疼痛无法避免。听了三太太被人打伤,账房先生第一个惴惴不安。刘家庄除了五个大少爷,剩下就 是他董旻飞把持外务。大太太独掌刘家大院大权,但他董旻飞眉毛胡子一把抓。刘家庄遭遇所有不测,第一个试问的就是他账房 先生。 因此,见三太太回到家,董旻飞嘘寒问暖:“啊哟,三太太你是何时跑到大街上去的呀?你看看你,连一个丫鬟都不带,这是 何苦啊!”三太太眉头紧皱,看得出,她在咬牙坚持。董旻飞见状,急忙对赵二说:“快,去找哪郎中陈凤仙过来。记住,速去 速回。”赵二点点头:“得了!账房先生,我去去就来!”紧接着一跃上马,“驾”一声,火速离开刘家庄,直奔大陈舍。 刘招娣看着赵二离开,急忙对账房先生说:“董叔,我也去!”说着,四小姐正欲转身。董旻飞一把将她拉住:“四小姐,这 一会你可不能由着性子来,得在三太太身边陪着她。你得给三太太带入房中,仔细检查一下是否骨头被伤着。”说完,董旻飞又 走到大太太面前说:“四小姐愣头青一样。还是烦请大太太、二太太在边上监督。三太太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儿个神不知 鬼不觉去哪梦醒时分小旅馆干啥来着,还望太太们问个水落石出。敢对我刘家庄太太们下如此狠手,绝非偶尔之事。我老董于三 太太沟通不便,还望大太见谅!”说完,老董匆匆离开。 大太太摇摇头,坐在孙秀芳床边问道:“你说你跑到小旅馆去干啥了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令你一个人出去冒险,能跟我说说 其中缘由吗?”孙秀芳见问,心如明镜,但嘴上不能说。因为,她知道。尚若此时将她看到的事情说出去,对其他人没有说服力 ,没有证据啊。而且,一旦公布,反倒提醒对方小心谨慎。于是,她摇摇头对大太太说:“没事,我只是想到楼上看一看。本来 是去欣喜布庄买块布,给小学优做件衣服。看到有人上旅馆,就不知不觉跟着人家走上去。结果,被那伙计看到了。一把抓住我 ,硬说我是图谋不轨,想偷他们旅馆东西......” 大太太感觉孙秀芳在编造谎言意图搪塞,但她不予追究。因为,一个人想对你说实话,那就是实话。不想对你说实话,你再怎 么强求,结果还是假话。所以,大太太点点头说:“以后啊,到哪里至少得带个小丫鬟在身边,相互有个照应。唉,你呀!让我 说你什么好。今天是碰到小秋月,算你走运。尚若没有小秋月,刘招娣不带人过去,还不知道被人打成什么样呢!”大太太郭冬 梅连连摇头,尽管她知道三太太心里有事瞒着她,内心里还是避免不了对她有些抱怨。 大太太一走,其他人等也跟着离开。四太太那就更不用说。她来看一看三太太,也不过是一个过场。至于三太太伤成什么样, 对四太太许怀梅来说,表面上寒暄几句,问长问短。其内心巴不得三太太一病不起。因为那样,至少她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有人 要问:那刘老爷已经死去,两个太太还有什么好竞争地。嗨,那可多了!大户人家争名夺利,在家族中的地位高低,直接影响自 己的往后余生。刘家庄的基业,可不是一般人家的金银财宝。光土地就有万亩,荡摊就有万顷。 现在,三太太身边只有刘招娣一人。女儿是母亲的小绵妖,母女俩再没话说,那真是悲哀到家了。三太太看一看房间里只有母 女俩,便神神秘秘的对刘招娣说:“丫头,给我把房门关上,我有话要对你说。”刘招娣有些不理解:“妈,你是不是有点不对 劲啊!神经兮兮的,外边没人。”刘招娣没有去关房门,孙秀芳指着刘招娣鼻子吼道:“你,你给老娘把门关上!”那眼睛里几 乎要喷出怒火的孙秀芳,厉声对着刘招娣吼起来。 吓得刘招娣转身“嘭”的一下关上房门,嘴里还极不情愿的说出一个字“切!”孙秀芳也不在乎,她望着刘招娣和颜悦色的说 :“知道妈妈去干嘛了吗?”四小姐板起面孔,头也不回的怼了孙秀芳一句:“不想知道,跟我有关系吗!”她反问孙秀芳一句 ,想夺门而逃。 “谁说跟你没关系?我可告诉你,我今天去梦醒时分小旅馆所看到的这一切,于我们刘家庄任何人都有关系。它危及到刘家庄 的声誉。”孙秀芳有点上火,她说话不但有些激动,甚至带着愤怒。刘招娣见状,心里想:啊哟,我还是不惹你为好。反正你说 什么我只耳听哪儿出便是。大不了你闲得慌,耸人听闻,尽说些不着调的话,引人眼球,还嫌这个家庭不够乱吗?刘招娣心里这 么想。她对母亲和四太太的举动,甚为不满。甚至在她面前,夸一句四太太都会遭遇母亲的异样眼神的对待。不过,好奇心还是 迫使她对母亲投以询问的目光。 她急忙来到母亲床边,对着三太太问道:“啊,妈,你到底发现什么秘密了,说出来听一听!”转怒为喜的刘招娣,对着孙秀 芳嬉皮笑脸一阵子。孙秀芳没好气的看着刘招娣一眼,心里想:好歹你是我肚子里出地。换成别人,我连惹都不惹你。于是,她 端起刘招娣递给她的茶杯,喝一口茶说:“我去梦醒时分小旅馆,不是没有原因。那是跟着你......” “咚咚咚”房门外,一阵敲门声打断孙秀芳的话。刘招娣急忙开门,原来是赵二带着郎中陈凤仙来到。董旻飞为什么让赵二去 带陈凤仙,因为刘家庄有一个规矩。女人小孩生毛病,就去大陈舍带陈凤仙。而男人生毛病,就去邻舍村带丁发星。倒不是因为 男女有别,而是因为两个郎中各有千秋。大陈舍的陈凤仙,擅长妇科、儿科、五脏六腑不协调,食积胃胀,跌打损伤之类;而丁 发星侧注重溃疡、风湿、白癜风、狼疮肿毒等等...... 话说炅列夫去梦醒时分小旅馆干嘛去了?我想各位客官已经猜到了。不错,那炅列夫自从送了一只八哥和少夫人打个照面以后 ,来自赵春花对他的委婉一笑,使炅列夫回味无穷,夜不能寐。于是,他借给八哥送食物为名,尽其所能的和赵春花套近乎。怎 么个套近乎呢?那炅列夫不愧为外族人,可以说是绞尽脑汁。他在刘家庄大街专门等待小秋月和少夫人出现。之所以这么做,因 为他知道,大户人家太太轻易不言出门,更不能和自己男人以外的男人多接触,那可是犯大忌。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炅列夫看到小秋月带着少夫人去往陈学德的德学裁剪铺,便沿途尾随。假装和少夫人偶遇,见 小学优手里拎着八哥,炅列夫嘱咐少夫人赵春花说:“啊哟,少夫人,你是喂什么给八哥吃了?”赵春花见问,漫不经心的回答 说:“那还能喂什么,大米、玉米、黄豆呗!”赵春花感觉八哥吃得挺好,也正常啊! 炅列夫一听,连连摇头:“不不不,少夫人,长期这样喂下去,八哥会被你们喂死地。我看这样,既然你们不会饲养小鸟,就 让我给你们代为喂养。”说着,炅列夫从小学优手里接过鸟笼,打开小门放出八哥。小学优这一会不乐意了:“我不嘛!妈妈, 我要八哥,我要八哥。呜呜呜......” 赵春花急了:“炅列夫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愿意给我们八哥了吗?”她望着炅列夫,同时蹲下身对小学优说:“儿子 ,别哭,等叔叔刘世洲回来,妈妈让他从江南给你带几只八哥回来!”说着,拉起小学优就要离开。炅列夫见状急忙上前解释说 :“少夫人别急,八哥一会就回回来。虽然我将它送给你们,但这畜生有较强记忆力。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现场表演一下。让 你没看到我养的八哥,它不但识人,更识路。和鸽子一样,八哥特具有方向感。也就是说,当它饿的时候,你们可以将它放出来 ,飞到我家喂食。吃饱以后,再让它回少夫人房间,它绝对做得到。不信,你们等一会就知道它自己会飞到这里。” 话音刚落, 八哥果然自己飞进鸟笼。 “我去!八哥真的神了,比人还太听话了!”赵春花喜出望外。小秋月高兴得直拍手:“啊哟,这下好了。少夫人,再也不用 为八哥飞跑了担心了!”炅列夫对着小秋月挤挤眼:“那得看是谁送给少夫人的八哥呀,从我炅列夫手里送出去任何一件东西, 那都是特别珍贵的。可以说,花银子也买不到!”刚才,还为炅列夫放走八哥之行为,胸口发堵的赵春花,炅列夫第一次给他的 形象威武高大,身强力壮。现在看来,那炅列夫不单单是身材魁梧,又聪明,能替别人作想。考虑事情极其周到,脑子也特别好 使。自然而然对炅列夫产生崇拜、羡慕之情,甚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接近他的感觉。 从那以后,赵春花每到八哥喂食时候,便将八哥放走。一日,赵春花突然看到八哥用嘴啄自己脚上绑着的一个东西。好奇地赵 春花一把将八哥捉住。解开绑在它脚上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少夫人,炅列夫羡慕已久。日思夜盼,内心 里充满对你思念。请允许我说句内心话:我可能爱上你了!如果你不拒绝,就请到梦醒时分旅馆二楼二零七房间。我常年包住在 哪里。无论白天黑夜,那房间的大门,永远为少夫人敞开......” 赵春花一看,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她把纸条藏匿起来。夜已经很深,赵春花一个人站在刘家大院,跶来跶去。高高院墙, 似呼挡住她的去路。而看大门的奴仆,睡觉都死死地拿着钥匙。她仰头叹息,遥望星空,一轮月牙高高悬在头顶。满天星星眨巴 着眼睛,仿佛一个个在窥视着自己。冷不丁,赵春花浑身上下一个颤抖。那种要和炅列夫相拥而眠的冲动,即刻被来至四面八方 的一双双窥视她的眼睛所埋没。 嫁到刘家庄,那刘世全一个蜜月都未成坚持到底,便匆匆离开自己,去朦胧塔下的永兴镇打点他的生意。碰巧的事,就这不到 一个月的新婚蜜月,导致她赵春花有喜了!惊喜之余,赵春花不免有些担心。她一个什么也不懂小姑娘,一下子被刘世全整成大 肚子,她乱了分寸,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可怀孕对女人来说是一件高不可攀的事情。尽管所有女人都有怀孕的可能,但是非 曲直,不见得尽如人意。何况,赵春花是担负着这个刘家庄的香火延续。其肩上责任之重大,远远出乎赵春花预料。 这个家族,从知道他怀孕,到生下小学优。将她赵春花像捧宝呗一样的,几个丫鬟轮流看护照顾。吃饭靠喂,睡觉有人陪,就 连脱衣服,穿衣服,都得丫鬟陪伴左右。所有这些,赵春花历历在目。刘家庄对她赵春花,疼爱有加,她赵春花没得说。只是刘 世全一年回家个七八次,令赵春花心里央央不快。一晃,小学优七岁。七年当中,她没有体会到丈夫刘世全对她的卿卿我我,更 体会不到两个人之间的床头枕边甜言蜜语。 如今,她从对刘世全的没日没夜的期盼,甚至在睡梦中,一把搂住小秋月,甜甜的说着梦话:“老公,我想死你了!”当被小 秋月推醒之后:“少夫人,少夫人,你搂得人家喘不过气来......”赵春花方知自己在睡梦中,坠入于刘世全曾经的缠缠绵绵中 。心里顿时羞愧难当!久而久之,她仿佛也习惯了!对刘世全的期盼,换回来的都是无限期的等待。偶尔一次,刘世全的突然出 现,她也丢失以往的那种冲动,带给她的,仿佛是无止境恐惧与不安。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曾经在床上和她激情彭拜的丈夫,现 如今在她心目中犹如陌生人。 无论刘世全偶尔回来一次,在她枕边如何表现得死去活来,云山雾海。赵春花这一会心如一潭死水,无法荡漾起初心的波澜。 甚至,到现在为止,赵春花已经对刘世全产生厌恶。这种感觉,是她看到炅列夫之后,一瞬间喷发而出。在赵春花眼里,那刘世 全于炅列夫相媲美,那简直就是白马王子于青蛙在一起...... 那一夜,赵春花一个人,走在刘家大院,直到鸡叫头遍。后来,她终于无法抵抗男女之间,那些灵魂于肉体的接触。便剩刘学 优睡觉之时,她叫来小秋月,向她交代看好小学优,自己出去上茅房。自称拉肚子,要好长时间才能回来。一切安排就绪,她便 迅速拿起纸条,在上面写着:老地方见!接下来将纸条绑在八哥腿上,放飞出去。紧接着,她不管炅列夫是否能如约而至,自己 一阵小跑,直奔刘家庄大街上的小旅馆。那一会,她忘记所有。满脑子炅列夫,却一点放不下他曾经的丈夫刘世全。女人的疯狂 ,也是男人所赐,我相信这句话是真的。 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结果忙不过,太监们便成为恩宠。刘世全德福不搁,赵春花独守空房。一个二十大几的大姑娘,怎 么能熬得住寂寞。可能,令刘家庄所有男人们都没有想到。否则,在外边三妻四妾的他们,家里夫人太太有谁来抚慰,对这个伦 理道德,于人生理需求之本性问题不予解决。赚再多银子,也是枉费心机。固然,所有大户人家少爷太太,小姐丫鬟,寂寞难耐 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她们不守妇道。而是生理需求,迫使她们不得不想入非非,红杏出墙。 炅列夫的蹊跷约会,动用八哥,和飞鸽传书如出一辙。第一次写信给赵春花,在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的情况下,他并没有灰心丧 气。要说解决自己生理需求,炅列夫从来不缺女人。因为,他的民族同胞有十多个靠他马戏团养着。在他的民族习惯里,随便和 谁一夜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人性自由。他们认为,只要男女双方愿意,其它什么年龄,身份,美丑都不重要。别人怎么说,人家 从来不活在别人的世界里,只为自己而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才叫活出自我。 八哥突然飞到他肩膀上,炅列夫笑了。因为,这个时候,并非是它要吃食的时间。于是,他慢慢的抓起八哥,从腿上系下纸条 ,什么话也没说,一跃上马,直奔小旅馆...... 那一日,赵春花她终于初次体会到外族男人和自己男人的不一样的地方。久违了的温柔,似呼又一次回到她身边...... ------------ 七十五章 锦囊妙计 开弓没有回头箭。炅列夫来到梦醒时分小旅馆。赵春花坐在房间的床上,连房门都没关。她心跳得像似蹦出来一般,紧张得站 在门后。等待炅列夫来临的那一刻,赵春花内心里是既兴奋又害臊,甚至有几分罪恶感。然而,所有这些,都敌不过异性身体对 她的那种渴求。只是在那种年代,作为大户人家小少妇的赵春花,做出主动来到小旅馆,等待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的确需要勇 气。或许正是刘世全对她的漠不关心,一种心目中的不在乎,才导致今天这件事的必然发生。男人的高高在上的大男子主义,是 对女权思想进一步践踏的祸水。 或许,赵春花的这种所谓的不守妇道,是对大男子主义的一种私底下的挑战,于敲响警钟。那么,冲破世俗枷锁,对女人、女 权的禁锢。是对男人们,唯我独尊的大男子主义思潮的一次革命。那刘世全对她的几年来的漠不关心,与其说是因为忙于生计, 倒不如说是以生计为借口。对他来说,认为赵春花生了小孩子,于膝下十八九岁小姑娘的小妾相比较,自然逊色许多。变相的冷 落、不感兴趣,倒挺符合刘世全目前心里。正所谓物极必反,箍筋必炸。凡事有压迫,就会有反抗! 因此,赵春花此举在家庭道德范畴之内,应该属于对刘世全在外纳妾生子的一种行为报复。尽管,她内心里有着上万种理由出 轨,可现在等着一个人见人怕的外族男人,赵春花的内心里何曾不是忐忑不安。开始,她进得旅馆,即刻被陈晓宇迎面拦住:“ 请问夫人,你是住店还是找人?”陈晓宇倒像是迎宾一般,有礼有节。尽管那赵春花是刘家庄的少夫人,可惜,陈晓宇根本不认 识她。小旅馆刚开业不久,陈晓宇名义上是陈晓苏的伙计。其实是其内弟。五大三粗,浑身上下拥有一股使不完的蛮力。 赵春花见问,先是咯噔一下直愣愣的看着陈晓宇。她不知道如何回答陈晓宇是来住店,还是来找人。突然间,大脑一片空白。 事前,她还真的疏忽这一点。幸好,炅列夫通过八哥传递给她的纸条,赵春花即刻想起。便急忙对陈晓宇说:“哦,我是来二零 七包住房间的。”说完,再怎么佯装镇静,赵春花的脸上,依然泛起红晕。好歹,那陈晓宇知趣。他并没有接下来问赵春花来干 什么,反倒点点头:“哦,少夫人,请随我来。”说着,他麻利的给赵春花打开二零七房。 “少夫人,您歇着,一会吴妈会给你送水过来。有什么需求,您尽管开口。炅列夫先生曾经嘱咐过小人,凡来二零七居住的客 人,一切用品全免。包括食宿,你放心使用。”说完,点头哈腰,退出房间。临走,还顺便给赵春花关上房门。“咚咚咚”一阵 敲门声打乱了赵春花的思绪。她正在想着炅列夫一旦来到房间,他会对自己有什么样的举动。不巧,这一会有人敲门。心头一紧 ,莫非是炅列夫来了。 赵春花急忙理一理头发,看一看自己身体,挺胸拔肩。“啪”一声,她打开门迅速转身,背对房门口。“你好,少夫人。我是 吴妈,旅馆佣人。给你送水来了,如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叫我。”吴妈很客气的对待赵春花。这一会,赵春花才知道,为了得到 她,炅列夫煞费苦心。刘世全如果学出炅列夫身上的一丁点,她赵春花也不至于,羞羞答答地来到小旅馆,与一个外族人幽会。 怎么说那炅列夫也是个外姓人种,于外族人同床共枕,赵春花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感受。只要有一种猫鼠同眠的感觉便是满足, 她不期盼那炅列夫回和她产生火花,也不可能他们俩心有灵犀。只要那炅列夫能满足她作为女人的需求,便是万死不辞,无怨无 悔她绝对能接受。在炅列夫没有到达之前,她心里是这么想。谁知道,们刚打开,吴妈的笑脸相迎,使赵春花顿时感觉失望。 于是,吴妈前脚走,后脚赵春花立刻关门。在房间内,她遐想着万一碰到刘家庄人自己应该怎么办?于是,她一遍遍遐想着、 导演着不同角色的自己。“咚咚咚”又有人轻轻地敲门,赵春花有点不耐烦,一个健步冲过去,吧唧一下打开房门,正欲对来人 发脾气。却只见炅列夫一下子侧身闯进来,紧接着关上门。顺手将她紧紧地佣人怀里,使劲的亲着赵春花的脸、脖颈:“少夫人 ,我想死你了。如果你再不如约而至,我定将做出不理智举动。有几晚上,我切夜未眠,骑马走在刘家庄大墙院外,站在马背上 ,远远地遥望着你的房间。直至熄灯为止......” 炅列夫激动地声音都带着颤抖,一边火热的用他那厚厚的嘴唇,一股脑的亲着赵春花,直至退去身上衣服...... 开始,炅列夫粗鲁的动作,使赵春花有点接受不了。紧接着那来自外族人身上的气味,使得赵春花一阵恶心。几乎要吐出来的 她,在炅列夫的吮吸中渐渐地,有了反应。这种反应,迫使她无法抵抗来自异性身体诱惑。所以,她只能双眼紧闭...... 和刘世全的刚结婚时候一样,赵春花仿佛散了骨头架一般。炅列夫的那种凶悍是刘世全无与伦比。面对炅列夫的垂青赵春花便 一发不可收拾。因为,炅列夫对她歇斯底的爱抚,使她欲仙欲死,回味无穷。从此,便有了赵春花带着小秋月经常说去看马戏表 演的经历。其实,没有一次是真正的来看马戏表演。而是直接来到小裁缝门市,以给小裁缝介绍小秋月为借口。那只不过是赵春 花搪塞小秋月于小裁缝陈学德的一种手段,更是怕小秋月和小裁缝将她经常进入小旅馆的事,回到刘家庄嚼舌头。 你还真的别说,那小裁缝陈学德虽然和账房先生二丫头眉来眼去,可还是因为董旻飞不看好他,陈学德心里逐渐开始放弃。因 为,在那种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没人敢违拗。更何况人家小二张倌华满腹经纶,一肚子文水,岂能是他小裁缝比得了地。 赵春花看出小裁缝心事,隔三差五带小秋月来到小裁缝这里,小秋月蒙在鼓里。每每看到少夫人,对着小裁缝挤眉弄眼,小秋月 只当着少夫人在拿自己开玩笑而已。从内心里讲,小秋月从来未曾想过自己要嫁给小裁缝。她也没考虑过自己要嫁什么人。所以 ,对小裁缝的故意献殷勤,小秋月自然无动于衷。 小裁缝陈学德一钱如命。擅长鸡毛蒜皮的他,板着手指头算账,宁我负天下人,绝对不允许天下人负我。所以,赵春花既送生 意给他做,又好心凑合他于小秋月。这么好的事降临在他陈学德头上,怎么能不睡着笑醒。诸不知那赵春花要他和小秋月该说的 想着去说,不该说的坚决不说。此话含义秘而不宣,融会贯通谈不上,但起码能猜出少夫人心事中的七八分。不过,打死小秋月 于小裁缝,他们俩也想不到少夫人和炅列夫有着牵扯。 因为,即使他们俩都看到少夫人上楼一会,炅列夫才下楼。要么就是炅列夫上楼,少夫人后跟上楼一会,那炅列夫便匆匆下得 楼来。在小裁缝于小秋月看来,两个人根本不着边。从来没有看到少夫人,和炅列夫当着他们俩的面碰过头。在小秋月认为,少 夫人可能在小旅馆和几位夫人打麻将什么的。让她于小裁缝守口如瓶,不过是怕太太们知道靡靡之音,自己以后就没那么自由自 在的出门了,仅此而已! 赵春花对三太太在小旅馆被打之事,尽管孙秀芳没有告诉她。但聪明伶俐的赵春花怎么可能不往自己身上想呢?一连数日,她 都于炅列夫失约。倒不是怕刘家庄人发现,赵春花怕自己怀上炅列夫的孩子。那可是白皮肤,蓝眼睛,满身黄汗毛野种儿。你再 怎么伪装,炅列夫下下去的野种怎么也不可能于刘世全扯在一起,赵春花这一点还是明智地。 炅列夫才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想在赵春花身上,找出那种于自己民族女性不一样的味道。不但于赵春花相见恨晚的感觉,更有 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期盼。于是,他不知道三太太在小旅馆被打,也不知道刘招娣怒杀陈晓宇。尽管,那陈晓宇每一次都跟 他讨要好处费。几天看不到陈晓宇,没人跟他要小费岂不是更好。由于赵春花好多天拒绝赴约,炅列夫心里很是烦躁。他继续给 八哥写纸条...... 赵春花已经讨厌他的穷追不舍。对她来说,一个月一次幽会便是满足。像炅列夫这样三天两头穷追猛打,对自己来说反倒增加 一份负担。虽然和炅列夫暧昧,自己只要闭着眼便是一种享受。可除了第一次之后,在接下来的每一次闭眼享受过程中,她脑海 里经常出现自己被刘世全逮个正着一幕。每当脑海里出现这样的状况,那炅列夫在她身上的任何举动,形同行尸走肉一般。因为 ,她根本就没啥感觉。而当炅列夫兴高采烈叫醒她匆匆离去的那一刻,赵春花似呼感觉自己已经成为炅列夫发泄的一种工具。当 初的心潮澎湃,激情四射,已经荡然无存。留给她的,是无止境的担忧和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 所以,八哥腿上的纸条,她也难得去看,因为她知道,只要他揭开八哥腿上的纸条。就等于给炅列夫一种继续与之苟且的提示 于希望。我们不能说,赵春花的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其实,她拒绝揭开八哥腿上的纸条是对的。让炅列夫接到八哥之后,认为赵 春花已经拒他于千里之外。这一点,她做得绝对没有错。错就错在那八哥被小秋月和小学优拿到主屋客厅,在三太太面前显摆。 那一直对自己在小旅馆被打之事隐而不露,对媳妇赵春花愤懑极顶的孙秀芳,看着八哥心里也气。 “奶奶,奶奶,你看,八哥叫你了!”还真是的,小学优刚刚和三太太说过话。那八哥紧随其后:“奶奶,奶奶,奶奶”它拍 拍翅膀,张着嘴欢快的叫着三太太。四太太许怀梅走过来:“奶奶个熊的,这小畜生也狗眼看人低。你就不能叫声四太太、二太 太或者大太太呀!再不叫信不信我摘下你的头。”说着,四太太就对着小学优手里的鸟笼命令道:“叫四太太,快叫四太太我不 打你。” 三太太走过来推开她说:“你这样教它它能学会么?一次最多教它两三个字,多了这畜生记不得。而且,要对着它连续叫几遍 才行。”说完,孙秀芳就来提鸟笼。冤家路窄啊!小秋月没看见,四太太也没看见,偏偏孙秀芳一眼就看到八哥腿上绑着一个纸 条。这是真的,不是笔者有意修饰。那炅列夫坚持不懈给赵春花写纸条,上面写着:爱死你了,想死你了我亲爱的少夫人...... 不堪入目。这一切,都被三太太看到。 幸亏三太太不动声色的将八哥拎到自己房间,才将腿上纸条拿下来。一看,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摇晃着身躯,几乎要晕 倒。她真的没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为现实。哭笑不得的孙秀芳,直到这一会才完全明白了。怪不得她看到赵春花上 了梦醒时分小旅馆,还不到一袋烟功夫,那炅列夫便心满意足的走下楼梯。确原来是飞鸽传书,那赵春花如约而至。难怪她在炅 列夫走后迟迟不下楼,原来是累着了啊...... 啊哟,我的儿刘世全啊!你看看,媳妇给你戴绿帽子,你都不知道,活得有多怨啦!孙秀芳心里诅咒这赵春花。惊悚伴随着怨 恨,其充斥着缠绵悱恻的孙秀芳。本想,被打伤这些日,消愁解闷。谁知道见了从八哥腿上拿下纸条阅读后如坐针毡。气得两眼 发花,目光瞢然的孙秀芳,一鼓作气,直奔账房先生办公室。 大太太、二太太和四太太看着孙秀芳神魂颠倒的样子,不仅摇摇头:“唉,老爷一死,孙秀芳表现特别反常。大姐,她是不是 受到什么刺激了?”邱科云从鼻子里冒出一个“切”字。大太太笃笃笃继续敲着她的木鱼,假装没听见。四太太许怀梅,拖着邱 科云来到门外,秘气小声的对二太太说:“我猜不是孙秀芳情绪不好,而是她发现什么。或许,于她媳妇赵春花有什么关系。你 没看到她这两天也不怎么去看小学优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别瞎猜!赵春花那孩子不错,年纪轻轻的活守寡,多不容易!”邱科云没心事和许怀梅瞎扯淡,她知道。从 许怀梅嘴里听不到有利于孙秀芳的话。正如从孙秀芳嘴里,同样听不到许怀梅的好话一样。二太太的冷淡,四太太心里央央不快 。她感觉自己好没趣,便一甩头离开客厅回自己房间。你不惹我,我也让你高攀不起。趾高气昂的许怀梅,一直和上面三个太太 嘴和心不和。 再说董旻飞正在和张倌华盘点,因为月底要到,各大商铺上交纹银即将开始。登记、盘点,增减借贷董旻飞一手擒拿。好歹现 在交给小二张倌华也能独当一面。董旻飞只能站在边上指指点点,以示指导。实质上,他那水平对小二张倌华来说,也就是黔驴 之技了!因为,他一只手打算盘,而小二两只手同时开打。原来董旻飞需要一天的账目,摆在小二手里一个时辰就整完。所以, 小二张倌华的天赋,令董旻飞赞叹不已。只是二姑娘董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抬头一看,三太太怒气冲冲。董旻飞知道有事,急忙对小二说:“你先去厨房帮忙一会,三太太有事要和我商量。”不愧为账 房先生,察言观色他就知道三太太来意。见三太太望着门外东张西望一番,董旻飞急忙请三太太坐下。“三太太,你有话慢慢说 。别急,我给你倒杯水。”说着,他拿起茶杯,先倒点水洗一下,接下来给三太太倒上。 孙秀芳在确定没有人来这里的时候,她悄悄地从口袋掏出纸条递给董旻飞。三太太异常举动,令董旻飞也大惊失色:“三太太 ,你这是......”三太太鬼鬼祟祟的私下给自己纸条,那账房先生当然想入非非。以外三太太在失去老爷后,孤单寂寞。给自己 纸条,莫非是为了勾引自己。想到这里,董旻飞岂敢伸手去接。只是,三太太对他说:“老董啊,你先看看纸条上写的什么!唉 ,家门不幸啦!”听三太太话中有话,老董这才知道误会三太太了。他二话不说,急忙打开纸条。 账房先生惊骇:“啊!世全他媳妇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啦三太太,你告诉我这纸条是从哪里得来的呀!十有八九是陷害!” 老董摇摇头,说什么他也不相信赵春花会干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老爷生前最担心的是四太太许怀梅,对媳妇赵春花老爷直到断 气,也没有一句怨言。再说了,人家赵春花来刘家大院八年,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从不和太太、小姐、丫鬟、仆人等发生什么 矛盾,连口角都没用过。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对家门不利的事情。 三太太告诉她:“大前天,我尾随她去了梦醒时分小旅馆,正巧看到她上了楼。于是,我就站着不走。她赵春花离开刘家大院 ,明明说的是去看马戏,可她径直带着小学优和秋月去哪小旅馆干什么。于是,我决心看个究竟。大约一袋烟功夫,那炅列夫从 小旅馆楼上笑嘻嘻的走下来,我心里更加矛盾。你说赵春花刚上楼一会,炅列夫就下楼,难道是巧合吗?所以,在赵春花带着小 秋月离开裁缝铺,我便一个人到楼上去打探。听见那小旅馆关着门,房间里,男男女女,叽叽咕咕在嬉闹。我想靠近房门听一听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伙计扛着摔下楼。今天,看到八哥腿上的小纸条,我才豁然开朗。” “啊,三太太,你是因为打探这件事才一个人去了那小旅馆的呀!难怪你宁愿被打,也不愿意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确原来是 另有隐情,有口难开!不过,三太太,既然这件事你告诉我,那我就得管一管。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将这件事告诉大少爷。 否则,这个家就乱套了!”三太太一听连连摇头。 “账房先生,你随我们家老爷一辈子,我刘家庄是什么样人家难道你还不知道么?赵春花干出如此不伦不类之事,我儿世全难 道要为她戴一辈绿帽子吗?岂有岂理。不行,我得告诉我儿世全,让他休了这个赵春花。” 董旻飞一听,脸色铁青:“三太太,那赵春花可是瓢城大户人家子女。大少爷如果休书一封,唯恐赵家打闹上门。再说了,她 那官府哥哥掌权,巧立名目封存刘家庄商号,我们亏不起啊太太。如此这般,夫妻反目,亲家倒戈,反倒影响刘家庄声誉。倒不 如欺上瞒下,盖住盒子摇。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这样,对谁都有好处,是上上策啦!”看得出,对三太太的想法,董旻飞有些 着急上火。 三太太乃然摇摇头:“账房先生,这件事马虎不得。不守妇道,偷姑姥养汉子,我刘家庄岂能饶她!”三太太,恩断义绝,她对 赵春花这样的行为,实在心寒。可董旻飞也表明自己观点:“三太太,我说对外不伸张不等于不收拾少夫人,只是这件事非同小 可。俗话说:捉贼拿脏,捉奸拿双。光凭一纸条,说明不了什么?我倒有一计,不妨三太太照着去做便是。” “哦,你真的有妙计?”孙秀芳似信非信。账房先生点点头,他对着三太太咬语一阵子。只见三太太连连点头:“嗯,嗯嗯, 如此甚好......” ------------ 七十六章 夜半贼影 夜,刘家大院一片漆黑。唯独,赵春花房间灯火通明。大太太已经通知赵春花,根据大家意见,将小学优送给尼姑庵交给许正 秀老尼姑抚养,或许,才是万全之策。赵春花深明大义,因为连婆婆孙秀芳也不敢承担照看小学优,她一个做母亲的也不想因为 自己的一时疏忽大意而后悔终身。关键是:马娘娘的装神弄鬼,慧静大师在刘家大院挥剑战魔,再加上静悟老和尚在小洋楼贴的 七字真言符的不翼而飞...... 思前想后,赵春花心里也不知道相信谁。小学优生下来就笑,不但会说话,还会下地跑。几个太太和丫鬟都亲眼目睹,赵春花 心里打哪时候起,对自己生了一个这样儿子,不知道是福是祸,一直惶惶不安。 加之,小学优被白胡老头救活,大庭广众之下,上百号人都看见白胡老头。可一眨眼,这个老头就不见了,犹如人间蒸发。巧 的是刘捞娣孩子刘学雅,指着河水说看到小老头在水面玩耍,不久,刘学优被鬼风卷入河底。特别是自己也亲眼看到,老公公明 知道老尼姑师徒手起剑落,他却不听众人劝阻,直扑慧静大师剑尖...... 每每想起这件事,赵春花不寒而栗。现在,大太太提出将小学优交由静安寺老尼姑收养,亦或,就是小学优这孩子的定数。和 刘家大院相比较,静安寺的确安全,安静。 尽管自己对儿子有万般不舍,但为了便于他的成长,赵春花不得不忍痛割爱。现在,她正在连夜为小学优整理衣栏服饰,包括 文房四宝等等一切生活日用品。包括洗脸毛巾,揩脚布,脸盆、脚盆,刷牙用的瓷茶缸;喝水用的陶瓷杯等等,赵春花是一件都 不落下。七岁的一个孩子,尽管她心中不舍,家法难违。大太太现在决定的事情,二太太、三太太等不得不服从。她赵春花一个 人说不同意,也是小泥鳅翻不起冲天浪。 她的房间,一张八部鼎床,挣着蚊帐。小秋月的床,横搁在她的床顶头。为了照看小学优,小秋月和赵春花几乎形影不离,夜 晚更是如此。不用说外边人说刘家庄小洋楼每天晚上有姑娘在楼上翩翩起舞,就凭赵春花所了解的刘家大院发生的这些事,足够 吓得她不敢在房间睡觉。所以,不得不将小秋月的床铺搬到自己房里居住。主仆二人,以示壮胆。 当然,和炅列夫幽会,赵春花不是没想到让那炅列夫来自己家中赴约。问题是,刘家大院人多嘴杂。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一旦有人看见,随之而来的就是口诛笔伐。所有人将对她赵春花十手所指十目所视,吐沫腥能淹死人啦!丫鬟、太太、小姐, 仆人无风三尺浪。闲着没事,专门挖掘别人家小道消息。张家长李家短,下巴挂铃铛,说到哪响到哪!但愿来世不在嫁到大户人 家,伴君如伴虎。争风吃醋,争强好胜一直是大户人家的标榜。我去,活得真够累地! 所以,还是炅列夫考虑周到。约她在小旅馆,两个人私密,对赵春花来说却是一种解脱于释放。唉,只可惜好景不长。婆婆孙 秀芳无缘无故在小旅馆被打,赵春花内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心虚。最近,拒绝和炅列夫来往,那是因为赵春花嗅到于以往不一样的 味道。特别是婆婆孙秀芳斜眼看她的眼神,赵春花感觉她已经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尽管孙秀芳装得很镇静,她那看着赵春花的眼 神,欺骗不了赵春花。 唉,眼看着小学优明日离开刘家大院,小秋月也不能将她和自己住一起了!于是,她一边在床上叠着衣服,一边对小秋月说: “秋月啊,小学游不在家,夜晚你我都没那么辛苦。不如,我们各自回自己房间好好睡觉,总算没人打搅了!”小秋月当然点头 同意:“嗯,少夫人,我也是这么想的。自从你有了小学优,我们俩就没好好睡上一个好觉。只是,少夫人,晚上你不害怕了啊 ?”不无担心的小秋月,倒不为自己考虑。以前啦,这大户人家的小丫鬟,比自己亲姐妹还要亲。她们凡是都听主子安排,为主 子着想。或许,那小秋月从小跟着赵春花长大。日久生情,难舍难分。 “我倒没什么,在自己家也没什么可怕的。倒是你逐渐长大了,总有一天会嫁人,我总不能霸占你一辈子啊?男大当婚女大当 嫁嘛,我们俩迟早要分开地。”说实话,少夫人一番话,小秋月还是为之心动。“少夫人,还早着呢?今年我十八,少夫人只要 一天不回大少爷哪里,我便守候在少夫人身边一天,哪怕一辈子。” “傻丫头,女人迟早是要嫁男人的。改日,我再去小裁缝哪里给你们俩凑合凑合。依我看,小裁缝那个人老实巴交,嘴有点笨 ,但人家手艺可以啊!你们俩如果在一起,一个只知道干活,一个伶牙俐齿的接生意。绝对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我敢保你们 俩日后的好日子,如芝麻开花节节高。且,郎才女貌,绝无仅有。”赵春花似呼在夸小秋月于小裁缝两个人。 “嗯,我不嘛!结婚以后又能咋样?少夫人和大少爷天涯各一方。像这样的结婚成家,和不结婚打光棍有什么区别吗?看你生 孩子肚子疼成那个样,有了小学优,又被太太天天找茬数落。每当想起你那委屈样,我就害怕。少夫人,你说,我们女孩子家, 不嫁人,在家伺候爹妈一辈子不好吗?干嘛非得要嫁男人。”小秋月的脑海中,真的不明白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嫁男人这个道理。 因为,她经常看到少夫人在刘家大院,蒙受不白之冤,可以说是家常便饭。自然联想到将来有一天自己结婚,也遇到像三太太这 样的婆婆,岂不是自寻烦恼! 赵春花听了“咯咯咯”忍不住一阵爽朗大笑:“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总是想早点和男人结婚。尽管不知道结婚是一种什么概 念。但每每看到人家大姑娘坐轿子,那种花花绿绿的喜庆气氛,心里羡慕至极。等真的嫁给男人,烦心事接踵而至。曾经有过一 段时间,我何尝不和你一样反问自己: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嫁男人?结婚后方知女人嫁男人,原来除了传宗接代,还有生理上的 需求。那些难以启齿的勾当,确原来都是在结婚之后才懂得。啊哟,有一阵子,好羡慕自己在娘家过大小姐的日子。秋月,好多 事你现在还不明白。女人为什么要嫁男人,等你嫁给男人了,你一切都自然明白。一个人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女人雪花命 ,怎么说也得找个靠山。娘家这个旅店,不是遮风挡雨处。刁然一身,一个人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孤独终老也没什么意思。是 女人,只要生理上没毛病,一旦到了成年,她就得嫁人。跟男人睡觉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女人嘛,一辈子不都是这么过的 吗?就你这小样,不嫁男人能行吗?”赵春花用手揪了一下小秋月的脸,羞得小秋月不知道如何应对。 和少夫人经常去小裁缝哪里,然后逛街买东西,小秋月也感觉少夫人有些变化,只是她不明白少夫人为什么突然像换了一个人 似的。原来,难得到大街上逛一逛,可最近,总是有事没事带着她往小裁缝这里跑。或许,少夫人真的受那小裁缝所托,有意将 自己置身于裁缝铺,意在让自己和小裁缝多接触。只是小秋月懵懵懂懂,在她做丫鬟的经历中,根本就没有产生嫁男人的念头。 尽管,少夫人有心凑合。 话说炅列夫,和赵春花幽会突然遭拒绝,那种渴望,就好像小孩子第一次断奶那样,难以克制。睡在床上的他,歪头看着窗外 的一轮月牙,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来自赵春花身体的那种软绵、柔和,于赵春花那哼哼唧唧的,从她那嗓子眼发出的轻微呻吟 ,使炅列夫听起来越发亢奋,回味无穷。他翻来覆去,心烦意乱。尽管,身边有十多个来自他同胞的小姑娘随叫随到。然而,那 炅列夫铁了心的对赵春花念念不忘。 他一骨录坐起,从床头烟盒里掏出一支香烟,然后,咯呲咯呲吸着。随着一口口烟霭从他鼻腔、口中喷出,炅列夫犹豫不决。 “老板好,老板好!”从窗外,飞进来一只八哥。炅列夫为之一振,急忙抓住八哥,解开它腿上纸条,一看,转忧为喜。只见他 一跃下地,穿好衣服。来到马厩边,牵着正在吃草的汗血宝马,直奔刘家大院而去...... 而刘家大院的赵春花房间内,坐在梳妆台对面的赵春花,一个人照着镜子,端详自己面孔,心情同样久久不能平静。想当初, 刘志超找人上门提亲。作为瓢城官员员的爹爹赵文尚,见到刘志超派来的人,是喜上眉梢。瓢城离刘家庄,水路不足六十里。桨 划篙撑,也不过区区十五六个时辰。记得刘志超剩刘家庄船队,一帆航行荡中县城。靠码头,上岸买了茨菇、莲藕、菱角,鸡头 米等等。原来,所有这些都是爹爹赵文尚,和母亲王朝贤所爱。因为,那可是刘家庄的土特产。她们身在外地做官,但衣胞之地 的刘家庄,她们始终不能忘怀。一心想把自己嫁在瓢城的爹爹,知道刘家庄人的来意,好想拒绝接受礼物。 怎奈刘志超来自本乡本土,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是一个官府之人所为。爹娘又碍于面情。外面世界虽然再好,唯恐,总有告老 还乡的那一天。既然,刘志超兴师动众来提亲,在他心里必定有了成熟想法。这门亲事,他必定冲着十拿九稳才来。一口回绝, 给他一盆冷水浇到脚,难免伤人太深。搞得不好,反目成仇,互不相容,对谁来说,都是难看。好歹,刘家大少爷虽说已娶四房 ,但为人正直,做事地道。自家闺女嫁过去排行虽然最小,也最容易获得男人宠爱不是。 再者,是那刘家大少爷,才华横溢,出类拔萃。生意场上,独树一帜。官府衙门,风流倜傥特多。上通官府,下痛三教九流, 赵文尚特别欣赏那刘世全。小女嫁过去,不见得比在瓢城生活差。老两口权衡利弊,将自己决定告知了做女儿的她。面对父母的 苦口婆心,她再不愿意,总不至于让二老下不来台不是?再说了,自己也不就是吃那刘家大少爷,其她姨太太的醋嘛!除此之外 ,也没有什么格格不入。于是,她点点头说:爹娘,孩儿谨遵教诲。 令她们家措手不及的是,刘志超带领的刘家庄船队,还没离开瓢城。那刘家大少爷,第二天便赶到瓢城的蹬赢桥,直奔泰山庙 她的家中。哪有头一天提亲,第二天就催人出嫁的?她爹娘怎么也没想到会如此急操。刘志超翻出老黄历,当着爹娘面,说是选 日不如吉日。因为,那老黄历上显示,明天,确巧是黄道吉日。爹娘还是被刘志超说服,心里想:也没什么不对,反正,姑娘已 经一十六岁,嫁出去是迟早的事。 考虑路途遥远,亲亲友友,来来去去有所不便。所以,爹娘商量,明天成亲,他们没有意见。只是,自家身为官场上人,老家 于瓢城亲友,分前后办理宴席。既然,刘家庄急攻急操,他们只能赶得上瓢城婚宴仪式?老家亲戚,来不及通知,就由刘志超回 那刘家庄带为转告。 尽管如此,两头婚宴,必须办得有头有脸。让他赵文尚在刘家庄人面前,一个个举起大拇指。于是,他们告诉刘志超:黄道吉 日嫁女,他们同意。但有个要求,不允许任何人,说出小女是嫁给刘家做补房姨太太,这是底线。刘志超当即应允,并承担赵家 所有费用。同时,还给她弟弟置办一套红木家具,算是答谢......。 赵春花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秋月,坐在罩灯旁边,手里捧着掐好布的竹绷,一针一线学绣花。她望了赵春花一眼,少夫人犹 如木桩一般,站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小秋月正欲问少夫人,突然她发出“哎呀!”一声尖叫。由于注意力不集中,秋月一针 下去,扎到自己手指。惊叫声瞬间将少夫人从回忆中打断:“小丫头,你一惊一乍地,吓死人了!”她走向秋月,同时用手抹抹 自己胸脯。 小秋月噘着嘴,哭丧着脸:“少夫人,我不小心把手扎出血了。”她捧着冒出血珠左手中指,可怜兮兮的送到少夫人面前。 “开小差了是不?我都跟你说了,拿起绣花针,就得一心无二意。告诉我说实话,你刚才想小裁缝才走了神是不是?”她一手搭 在秋月坐的椅柄上,一只手去抓秋月肩膀,随手晃了晃问。 秋月露出满脸委屈的样子,告诉赵春花:“少夫人,人家是看你凝神注目的像木头一样的对着镜子发呆。这才扎了手指头。哪 里是想什么小裁缝啊!尽是瞎说。”秋月噘着小嘴,带点质怪赵春花的语气,满是委屈。 看着小秋月一副要生气的样子,赵春花又来哄哄她:“小丫头,我逗你玩呢。小裁缝那德性,怎么可能配得上我少夫人身边的 小丫鬟呢!你看,咱家小秋月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小裁缝算什么?不就有个裁缝铺嘛,有什么大不了。咱不嫁这样 的货色。至少,得找个大户人家,哪怕做小。快,先把手伸出来,让我给你上点创伤药。”说完,她起身来到自己梳妆台抽屉里 ,咕隆咕隆找出药甁。里面装满云南白药,揭开盖,用火柴头,沾了一丁点,涂抹在秋月左手中指。然后,用嘴吹一吹说:“没 事,针扎的创面不大,不碍事!” 正在这时,院墙外,似呼传来嘚嘚嘚的马蹄声。万籁俱寂,怎么会有马蹄声,赵春花没有在意这件事,继续在房间忙活着。其 实,她听得到马蹄声,不是别人,正是炅列夫骑在马身上,徐步而来。炅列夫站在马背上,伸长脖颈往里看,只见那赵春花房间 有两个人影在晃动。心急如焚的他,不知道如何越过刘家庄大院。倒不是他无法攀爬,而是怕被刘家庄家丁发现。结果,鸡飞蛋 打,满城风雨。于是,炅列夫骑在马身上,继续在刘家大院晃悠。 大约过去一个时辰,大院里的赵春花还是没有动静,也不见房间熄灯。难道,赵春花是等我自己想法子进去吗?炅列夫头脑一 热,便站在马背上,整个身体越上墙头。轻手轻脚落入刘家大院,阬头弯腰,一步步走进赵春花窗户底下。见赵春花站在梳妆台 前,对着镜子在自己脸上涂抹什么。不敢主动敲门的他,因为发现赵春花房间里还有一个丫鬟小秋月。 犹豫之际,小秋月“啊哟”一声尖叫,吓得他连连后退。刚才那种急不可待于赵春花相会的冲动,被小秋月这一声叫唤,早吓 得荡然无存。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涌上炅列夫心头。于是乎,他只想尽快离开刘家大院。不想,就在他连续后退至院墙的一刹那 ,被身后板凳一下子绊倒。情急之下,他急忙两手“噗通”着地。人算是未发出声音,可那板凳被他推到。眼看板凳即将倒地, 那声音传出去还得了。炅列夫急中生智,伸手一捞,抓住板凳角。 他笑了笑,心里想:有惊无险,多亏自己有个三脚猫功夫。正当他为自己的化险为夷倍感庆幸的时候:“嗙啷”一声,一只放 在板凳上的花盆,随着板凳的倾斜,花盆即刻落在下面放着的铜盆里。原来,板凳和花盆,都是小秋月杰作。早晨,赵春花要她 将室内花盆端到外边经受阳光雨露,吸收天地之精华,有利于花木生长发育。小秋月照做了,晚上却忘记将花盆端回室内。 铜盆,侧是赵春花房间的洗脚盆。晚上,少夫人洗完脚,秋月帮赵春花倒洗脚水那会儿,顺手放在板凳底下了。这一会,却巧 都被炅列夫碰上。也算这家伙倒霉,响声立刻惊动所有人。整个刘家大院仿佛早有准备,专门等待炅列夫出现似的。“咚咚咚, 抓贼呀,大家伙快来抓贼呀......”锣鼓声,伴随着喊声惊动所有人。 炅列夫犹如丧家之犬,涸辙之鲋的他,不知道这一会该往哪里跑。因为,所有人都已经将他团团围住。叉耙扫帚,棍棒家伙一 起上。人们边打边喊:“打死你个王八蛋,谁让你来我们家偷东西了!”炅列夫不知道如何向人们解释,硬着头皮,任凭人们如 此这般对其实施殴打。只字不提求饶一词,一瞬间刘家大院灯火通明。赵二手里拿着枪,打开保险,对着炅列夫的脑袋厉声质问 道:“炅列夫,我们刘家庄人挺看得起你的。怎么啦,是因为对你太好,便肆无忌惮了不是?说,来刘家大院干什么来着?” 奇怪的是:四个太太,包括账房先生,以及刘家庄护院队所有成员,加之四小姐刘招娣等人,几乎都在这里。唯恐,小秋月和 赵春花还躲在房间里没出来。“哎呦喂,我当是什么样的小毛贼呢,确原来是马戏团的炅列夫先生啊!你这深更半夜翻墙而入, 不会又是送八哥来了吧!”三太太阴阳怪气的问炅列夫。 “账房先生,给我把这家伙绑了,明天天亮送官去!”大太太见炅列夫石头压不出一个屁,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看来,孙秀 芳被打,于这家伙脱不了干系。于是,决定将他送官。 “得来太太,赵二,给我将这家伙绑了。扔到马厩里,派人看管,不得有误!”董旻飞指着炅列夫,一甩身上蓝不大褂,径直 扶着大太太离开。“大家都散了吧,强盗抓住了,可以安心休息了!”董旻飞招呼大家,回房休息。 被抓的炅列夫一头雾水,明明是赵春花在八哥腿上绑着纸条,要自己今晚来刘家大院约会。我怎么就落入如此地步,难道,是 那赵春花诱骗我上钩。然后,将我抓住?转念一想,不对。如果是赵春花这么做,她凭什么要去梦醒时分小旅馆于自己厮混。这 里面一定有蹊跷。炅列夫虽然被绑着,但他脑子里还在不停地转动着。 他哪里知道,那八哥腿上的字条,是老董所写。约他来刘家大院于赵春花约会,正是老董的主意。就在炅列夫从自己家里动身 的那一刻起,刘家庄的人一直尾随其后,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现在如此狼狈,不知道对那赵春花是信任还是嫉恨。唉,女人心 ,海底针。炅列夫灰心丧气的摇摇头,刘家庄人说送官,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如果在刘家庄私了,恐怕十有八九吃枪子的多。自 己一死,整个马戏团就算玩完了...... ------------ 七十七章自编自导 赵春花和小秋月听出外边动静:“秋月,外边有人喊捉贼你听到没有?”秋月放下手里绣花绷子,起身就要打开房门,出去看 个究竟。或许,是因为女人的第六感观,赵春花对今晚自己右眼皮总是一阵阵的跳动,预感要有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发生。见小 秋月一头想冲出房门,便顺手一把将小秋月拉住:“别急,深更半夜,情况不名,妇道人家,不要轻易出门。反正,刘家庄有的 是家丁、佣人,大男人多的去了。像抓贼这样的活,留给男人们去做吧。女人家出去,不但帮不了忙,甚至适得其反。” “啊!......”小秋月立刻止步。“别出声,听一听外边人在说什么!”赵春花对着小秋月,用右手手指立于自己嘴唇:“嘘 ......”做了一个不讲话的动作。侧耳聆听房门外三太太的义正辞严:“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马戏团的炅列夫先生啊!你说 你大白天不来,赶在这三更半夜来我们刘家庄,不会真的是送八哥来了吧!”小秋月心里咯噔一下,她抬头望望赵春花说:“少 夫人,好像三太太说是炅列夫先生唉!你要不要出去看一看?” 小秋月一双眼神,带着惊恐。“少夫人,不会真滴是炅列夫先生趁天黑给你送八哥来了吧?如果是这样,你出去解释一下不就 得了。”小秋月想得太幼稚了。或许是因为她对男女之事不够了解,当然,小秋月更不知道赵春花于炅列夫在梦醒时分小旅馆约 会不下于十次之多。如果她知道赵春花于炅列夫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打死小秋月,也不敢建议少夫人此时此刻露面。赵春花听了 ,没有质怪她的意思。只是悄无声息的对着小秋月摇摇头。 因为她在猜测炅列夫一个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深夜潜入刘家大院,亦或是因为见不到自己的缘故。她不知道炅列夫是被董旻 飞用纸条绑在八哥腿上,以她赵春花的口气,调虎离山的将其调出来。所以,歇斯底里,对炅列夫的冒险行为予以诅咒:王八蛋 ,光知道满足后的快意。却不考虑事情发展的进程于结局的厉害冲突,这是典型的急功近利。对人对己不负责任的表现。像这样 的男人,是最不可靠的男人。 一时间,外边吵吵囔囔。“打,往死里打......”赵春花和小秋月听得这样的喊声,预感到后果的严重。尽管他们俩的想法不 在一个频道上。小秋月想的是:炅列夫先生好冤啦!不就是为了讨好少夫人,给她喂八哥、送八哥来吗?;而赵春花想的是:糟 了!肯定是炅列夫等不及,铤而走险,不小心被捉住当贼了。万一他吐露真情,自己在刘家大院不但少夫人地位不保,那刘家大 少爷知情后,绝对一纸休书,将她退回娘家,这可如何是好! “将贼人绑起来丢到马厩里,明天早晨送到官府去。”大太太的一席话,赵春花听得一阵揪心的恐慌。涸辙之鲋的她,一双眼 眼巴巴的望着小秋月。她多么希望小秋月这一会一鸣惊人,给她将炅列夫解救出来。而且,神不知鬼不觉。这样,她赵春花不但 保住自己贞洁,炅列夫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尴尬。唉,客官有所不知啊!和一个外族男人苟且偷情,在当时的那个时代屈指可数 不说,甚至在民间,罪该当诛。排斥、指质、谩骂,将充斥着她往后余生,你说赵春花能不担心么。 尽管她对小秋月寄予厚望,可小秋月此时此刻的面部表情,只是透过门缝,偷偷地看着外边动静。对赵春花望着她那副渴求眼 神,全然不顾。于是,赵春花失望了。她急得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一双手急得直搓。小秋月转过身,看着赵春花如此这般紧张, 她忍不住的要问一句:“少夫人,听语气,明天要送炅列夫见官了。反正,这件事跟少夫人你不搭噶。送不送官,跟咱也没啥关 系。你不能多想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说着,小秋月张嘴打着哈气。她没等赵春花允许,便给房门插上门栓。紧接着,开始收拾少夫人的床铺。而小学优这一会正在 熟睡,他根本不知道明天就是他和刘家大院分别的时刻。看着小学优睡得红彤彤的一张小脸,小秋月忍不住凑上去,在小学优额 头深情地亲一口。“少夫人,你快来看,小少爷睡梦中都在笑呢!”赵春花根本听不进小秋月说的话。因为,她在绞尽脑汁的想 着怎么化解炅列夫的事情。从现在到明天早晨,也不过区区几个时辰。她能不焦急万分吗! 赵春花侧耳听一听外边动静,转过身对小秋月说:“秋月,我心里有点烦躁。到大院一个人走一走,你带小学优先睡。”秋月 没多想,也没注意赵春花的一举一动。就连少夫人拿着一根麻绳走出房门,小秋月也没有在意。因为,她的确有点困了。哈气连 天,恨不得一下子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眼看着赵春花解开房间的一根挂衣服的麻绳,小秋月愣生生的连问都不问一句。便一头 倒下,进入梦香...... 夜进入五更天,东方的启明星已经升至头顶。万籁俱寂的刘家庄大街,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狗吠。负责刘家大院厨房的许国良 和赵佩清夫妻俩,和大街上做早点的商户一样,起早生炉子,磨豆浆,做大饼,炸油条忙得不亦乐乎。咋天晚上泡下去的黄豆, 凌晨三点左右起床磨豆浆。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夫妻俩从磨房隔壁的马厩牵回推磨的小毛驴。 龙、腾两个姑娘刚刚换下虎、跃去休息,她们四个人被四小姐安排夜间守护炅列夫。而赵二和孙猴子等人,要负责明天早晨将 炅列夫押往官府受审。所以,夜间看护炅列夫也只能是四小姐的四个贴身保镖了。见赵佩清对着她们俩笑一笑,点点头一声不吭 的来到马厩牵走毛驴,龙便问道:“大姐,你们夫妻俩每天都起这么早吗?”赵佩清回过头,对着龙说:“是啊!你才知道呀! 刘家大院几十口人、几十张嘴,早晨吃的大饼油条,稀饭豆浆,都得我们俩忙活啊!光磨豆浆就要两个时辰,起迟了,你们所有 人都喝不上豆浆哎!” 龙听了点点头:“唉,真是为难你们俩了!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她讲话的潜在意识,好像在告诉赵佩清:干我们这一 行当,看上去天天尾随四小姐驴前马后,清闲、消停。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看,出事情我们这些人就上刀山下火海了。“是 啊,你们俩也不容易,你看看,别人这一会八觉打呼,而你们却他奶奶的陪公子读书。” 说着,赵佩清折过头来,对着用一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炅列夫问道:“啊哟,炅列夫先生啦,我说你一个外地人,刘家庄未 曾得罪于你。黑灯瞎火的,你说你来我们刘家大院干啥呀?你看你,有啥事大白天不好来商量着办,非得夜晚鬼头鬼脑的翻墙院 进来。太太说你是贼,依我看,纯净是给你面子。背地里你心怀不轨,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赵佩清说完,匆匆离开。只是 那炅列夫望着赵佩清走进隔壁磨房,不免有些失望。 要知道这一会,没有人能帮助他。因为,他的同胞正在熟睡中,根本不知道他于刘家庄的少夫人有牵连。所以,即使他们早晨 起床后不见炅列夫,也不会来到刘家庄来找人。何况,他们根本不会说汉文。在马戏团,能精通汉文的只有炅列夫。因此,他很 想要一个人将自己在刘家庄的消息传递出去。凭他的马戏团成员全部出动,于刘家庄决一死战。即使不能取胜,也不至于像他目 前这样任人宰割。 “看什么看?给我老实一点。”腾看着炅列夫那一双蓝眼睛,滴溜溜的盯着赵佩清的背影,急忙呵斥道。“我告诉你炅列夫, 以前,刘家庄人都当你是正人君子。靠马戏团养活一大家子人,凭本事赚钱不容易。之所以让你在刘家庄定居,主要看你为人本 分。可你今晚这件事做得不地道,尽管你不愿意开口,但你一个外族大男人,夜深人静悄悄潜入刘家大院,说你是贼,谅你没这 个胆量。再说了,你炅列夫也不缺银子。那你来干什么,秃头虱子明摆着。你说与不说,太太们心知肚明。只是家丑不可外扬, 才不打算在刘家庄让你受审。因为,关系到刘家庄声誉。你还真以为咬紧牙关,十八个不开口,神仙难下手是吧?我告诉你,都 是我们家大太太仁慈。要不然还让你坐在这里,早就把你吊起来,皮鞭伺候。”腾瞪了炅列夫一眼,对着他“呸”了一口吐沫。 炅列夫一听,灰心丧气的点点头:“不错,我的确不是奔刘家庄财产而来,而是看上你们家丫鬟小秋月。”龙一听,急忙凑过 去:“唉,我看你早学乖点,免得受皮肉之苦。我可告诉你,到了我们这里的大老爷堂,只要不说实话,像我们刘家庄人棍棒伺 候你,算是便宜你了。大老爷堂的老虎凳,不知道你们外族人尝过没有!别说你五大三粗就能抵挡。告诉你,越是身材高大威猛 的男人,坐上老虎凳越是生不如死。我问你,刚才你说看上我们家丫鬟小秋月,此话可是肺腑之言。” 见龙和他套近乎,炅列夫耍起赖皮:“美女,麻烦你先给我喝一口水好不好,你们都绑了我一个大晚上,快渴死我了。”龙为 了得出炅列夫嘴里实话,她示意腾去厨房给炅列夫倒碗水,腾会意的起身去了厨房。赵佩清正在忙着给小毛驴架到磨盘上,那石 磨中间放着一只圆木捅,里面装满浸泡过的黄豆。原来,那木桶下面有一个窟窿。黄豆就是从这里漏到石磨底下,再经过小毛驴 拉转石磨磨成豆渣。然后,在经过纱布过滤去渣,再将过滤后的白色液体上锅熬制便成豆浆。 “大姐,碗在哪里?给那家伙倒点水喝!”腾笑眯眯的问赵佩清,一直手忙脚乱的赵佩清,这一会一刻也闲不下来。听腾说要 给炅列夫拿碗喝水,她没好气的回腾一句:“像这样的畜生给他什么碗?”说着,赵佩清用手指着锅炤台放着的一只不知道是什 么年代的盉。这玩意,可是帝王将相家庭的铜制酒器。口小肚大,形状像现在人用的壶。腾拿起来左顾右盼,在手里拨弄好大一 会,才笑呵呵的对赵佩清说:“姐,你可抬举他了。这玩意下面有三只脚,像似过去的鼎一般。帝王将相饮酒之物,给那炅列夫 用作喝水,大材小用,岂不是抬举他了!”没等赵佩清回话,腾拿起盉对着水缸“咕咚”一下,插下去舀了一盉水。 她端着水,兴致勃勃的来到马厩房,眼前的情况一下子惊呆腾。她急忙大声呼喊:“大姐,快来呀,炅列夫逃跑了!”在厨房 忙得正欢的许国良和赵佩清夫妻俩,一听到腾的尖利叫声,知道情况不妙。急忙放下手里活,直奔马厩而来。呈现在她们夫妻俩 眼前的是:龙被打晕在马厩附近,绑着炅列夫的绳索,被齐刷刷的一刀切开,炅列夫已经不见踪影。而龙在腾的推搡下,终于慢 慢的睁开眼睛。 腾问她:“龙姐,到底发生什么?炅列夫是怎么跑的......”面对腾的一连串问话,龙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好 像在你刚去厨房那一刻,有人将我打晕。噢,对,你刚走,就冲进来一个蒙面人。他一下子将我打晕,我记得脑子‘嗡’的一声 ,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龙痛得用手摸着自己脑袋。她激烈的想站起身,可是,一双腿怎么也不听使唤“噗”一下,人紧跟 着倒地,吓得腾和许国良夫妻急忙上前来扶。 其实,这一会倒不是龙的腿站立不稳,而是后脑勺被人重重一击,像似要爆炸一般的疼痛难忍。而此时的天,已经大亮。女人 们纷纷起床倒马桶,洗漱打扮,开始新的一天日程。突然,刘家大院,传来龙的大吼大叫声:“不好了,炅列夫逃跑了......” 我滴个乖乖,她这一咋呼,刘家大院热闹了。咋晚抓贼,今早走人,刘家庄最近到底是怎么啦!炸锅了,第一个起床的董旻飞急 匆匆来到马厩。他一边扣着纽扣,一边询问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人看一个绑着的人,都看丢了,你让我怎么和太太们 交代啊!”老董在质怪龙的同时,不忘查看龙被打成什么样。他左右前后,从龙身上没发现明显伤痕,便唉声叹气的说了一句: “幸亏,人没伤着......” 尽管账房先生非常生气,但最后一句话,还是使龙感觉特别温暖。于是她定定神,一只手摸着自己后脑勺,直言不讳的对账房 先生说:“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当腾给炅列夫去厨房倒水的一瞬间,一个蒙面黑影冲进来。还没等我反应,一下子打晕了我。如 此迅猛动作,快、准、狠,堪称经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来人肯定是早有预谋。但此人非得救走炅列夫不可,并非冲着要我 命来着。否则,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龙始终摸着自己后脑勺,或许,因为对方下手太重,直至现在,她还是感觉疼痛。 “四小姐,给我带人去炅列夫的马戏团。将所有人给我抓到刘家庄,一个也不要落下。”刘招娣急忙回答:“是董叔,我这就 去!”急忙转身离去的四小姐,即刻领着赵二、孙猴子,包括龙腾虎跃四个人。集结所有家丁,骑马开拔炅列夫的马戏团所在地 ,刘家庄大街北端。不到一华里的路程,刘招娣带人火速赶到。 眼前的景象,令刘招娣束手无策。因为,炅列夫早已经人去楼空。看得出他走得匆忙,因为,连大门都没关上。落下许多锅碗 瓢盆,吃的、穿的,屋里琳琅满目。只是玩马戏用的动物,一只不剩,全部带走。看着一片狼藉,刘招娣知道炅列夫走得不远。 她急忙折回头,将这一情况转告董旻飞。那老董摇摇头:“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他害怕走人了,也就达到刘家庄的目 的了。俗话说,穷寇莫追;落水狗别打。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四小姐,如果日后太太们质怪,就说是我董旻飞的主意。”看着 董旻飞表现出一副无奈之举,四小姐也只能善罢甘休。 读到这里,客官肯定要问:那炅列夫到底是谁救走的呢?是炅列夫的同胞救走了他?当然不是。救走炅列夫的人,正是老董。 要问董旻飞为什么要这么做,得从三太太看到纸条,交由董旻飞说起。这么大的事,有关刘家庄生死存亡,账房先生岂敢一个人 做主。于是,她们找来三个太太,共同商量三太太提出的捉奸这件事。可传将出去,那炅列夫是外族人,他怕个球!倒霉的还不 是刘家庄的赵春花。作为大户人家,出了这样的丑事,你说刘家庄能丢得起这个人吗? 于是,四个太太们和董旻飞定下规矩。炅列夫必须给以教训,让他对刘家庄望而生畏。敢动刘家庄的馊主意,不让他出点血, 这些人不长记性。所以,才以牙还牙。利用炅列夫送给少夫人的八哥,调来炅列夫。未曾想,那炅列夫还真的如约而至。所以, 有关于赵春花于炅列夫小旅馆约会这件事,板凳上定钉子,十拿九稳。于是,太太们一鼓作气,打他个半死不活。 但事情不能闹大。因为传出去,名誉损失最大的还是刘家庄。毕竟,那赵春花为刘家庄生了个大孙子,功不可没。一旦将她于 炅列夫苟且之事东窗事发,人们口诛笔伐的一定是她少夫人。延伸下去,绝对牵扯到小学优的出生。如此一来,那小学优是不是 刘世全的种,人们会不停地发出奇谈怪论的推断。三人成虎,谎言说了一千遍便自然成真。所以,赶走炅列夫,切断他于赵春花 的勾三搭四。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便是刘家庄之大幸。至于,大太太当众宣布将炅列夫送官法办,其实,是早就商量好的退步。 夜里逮到强盗,你不去送官解决,难道私下里灭了他不成?真的灭了炅列夫,那少夫人绝对恨死刘家庄所有人。怎么说,那炅列 夫也和她是臭味相投不是。 再三斟酌,权衡利弊,万全之策派人故意放走炅列夫。要求他永远离开刘家庄,不要让刘家庄任何一个人再看到他。一旦发现 ,必死无疑。待在一起,晓之以理。于是,董旻飞当了一回恶人。他换一身夜行服,趁腾离开马厩,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 手击昏龙。谁知道这么多年那董旻飞没有施展过功夫,结果到老了,这一出手,就有点把握不住分寸,居然真的将龙后脑勺打疼 。那炅列夫回到家,迅速出逃。因为,董旻飞和炅列夫有一份君子协定。正因为如此,炅列夫对董旻飞救命之恩,千叩万 谢...... ------------ 七十八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话说董旻飞一掌下去击昏龙姑娘,又一刀下去割断炅列夫身上绳索。趁腾姑娘去厨房取水未归,火速于炅列夫骑马回他家中。 炅列夫赶忙问蒙面人:“多谢壮士救命之恩。敢问壮士,因何故要救出鄙人?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请壮士明示,以免日后铭记 在心。” 董旻飞将头伸出门外,见后面无人追赶,便“嘭”一声,将门关上。然后,不紧不慢地取下面罩。那炅列夫一看,惊得说不出 话来:“原来是你......”董旻飞点点头,脸上即刻露出一种轻秘的微笑,饱含鄙视炅列夫的意思。他朝炅列夫摆摆手,意在小 声说话,不要惊动房内休息的炅列夫伙计。压低声音的对炅列夫说:“炅列夫,别看你身强力壮,可真的要和刘家庄人干起来, 不是我瞧不起你,还真的不是他们对手。虽然你来自外族,在我刘家庄生活多年,这里人们未曾亏待于你这是事实吧?” 炅列夫点点头:“账房先生说的正是,刘家庄人待我等不薄。只是遇到我们,尽管笑脸相迎,这里人总是像看我们表演马戏一 样的看待我等,给人一种难以融洽之感。恐慌、恐惧,几乎是所有人看到我等之后的所有面部表情。唯独,少夫人她......” 炅列夫欲语又止,董旻飞摇摇头问道:“知道为什么吗?”炅列夫不假思索的回答一句:“应该是和我们一样,对来自本民族 以外的人种,有一种排外心里。莫非,先生您有其它高见......”董旻飞摇摇头:“高见谈不上,排外心里,人人有之。习惯于 本民族人种,天下人大同。尔等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在刘家庄与众不同。所以,人们好奇。当然,这一点不是刘家庄人惧 怕尔等之心理。关键是你们这伙人的秉性狂野,桀骜不驯。于我刘家庄本地人的儒家、道教的仁智礼仪性不相匹配。这才是刘家 庄人看到你们就躲避的真正道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性格不和言语不通,加之人种千差万别,自然也就拒尔等千里之外了。 不过,刘家大院对你还是有帮助的是吧?” 炅列夫点点头:“嗯,初来乍到,还是刘老爷帮忙买地建房,还隔三差五去捧场。”董旻飞听了反问炅列夫:“既然你承认刘 家大院对你有恩,可你于少夫人苟且之事,难道就是对刘家庄的报答吗?”炅列夫心里砰砰直跳,他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如此说 来,账房先生早就知道,他面露惊讶之色,却毫无羞愧之意。董旻飞看此等模样,一针见血指出他虚伪的一面:“怎么着?你没 想到刘家大院会将你逮个正着吧?有句俗话: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瞒天过海,也不看看刘家庄是什么地方。刘老爷与我 有跪乳之恩,舐犊情深。我董旻飞今生今世,即使吮痈舐痔,也无法报答刘老爷一片恩情。而你,有恩不报不提,反倒加害于刘 家庄。恩将仇报,难道是尔等人种为人之道?”董旻飞义正辞严,步步紧逼的质问炅列夫。 炅列夫摇摇头,意在狡辩:“账房先生,那是少夫人与我情投意合,两厢情愿。我们俩不存在谁强迫谁,是自由,自由你懂 吗......”董旻飞一听,怒上心头:“我刘家庄人睡了你的黄毛姑娘,你能告诉我那是叫自由吗?勾搭有夫之妇,乘人之危,破 坏别人家庭,男盗女娼这叫自由吗?告诉你,用八哥传书,我们家三太太早已经明察秋毫。你和少夫人在梦醒时分小旅馆苟且之 事,逃不过三太太一双犀利眼睛。你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就没有事了吗?连刘家庄的太太们都瞒不过,还能满得了谁?此地无银 ,掩耳盗铃,还是瞒你和少夫人自己吧!” 董旻飞一鼓作气,一吐为快!炅列夫听了,双目呆滞,脸无血色。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用八哥传情,于少夫人幽会, 居然从一开始就被人发现,尽管这种事情对炅列夫的外族人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在一个三令五申,以三纲五常作为为人之道的 刘家庄来说,当然属于大逆不道。于是,他对着董旻飞,深深地一鞠躬:“账房先生,恕炅列夫冒犯,以后再也不敢了!” 董旻飞何人,跟随刘老爷行走江湖几十载。大江南北走过,青山绿水看过。阅英雄豪杰无数,屡屡经历生死关头。岂能是那炅 列夫流嘴滑舌陪个不是,略使雕虫小技就想蒙混过关的。他对着炅列夫摆摆手:“炅列夫,你今日之事,岂能是你三言两语打声 招呼,说声对不起就能完事的。尚若不是我救你出来,天亮送你见官,还有你现在和我在这里畅所欲言的机会吗?事已至此,你 想独善其身,那是白日做梦。你能言善辩,想轻而易举地骗取慈眉善目的少夫人可以。但想骗过所有刘家庄人,说句不客气的话 ,你叫做自不量力。我放你,是为了不给少夫人难看。但为了刘家庄声誉,你必须迅速离开刘家庄,从此于少夫人两不相欠。我 的话,你听明白没有?”董旻飞望着炅列夫,一双眼眨都不眨一下,紧紧地盯着炅列夫,坐等他回答。 炅列夫惊讶:“啊......”对董旻飞的要求,表示不予理解。董旻飞见他露出不情愿的表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怎么啦! 你不愿意?”说完,转身要走。炅列夫急忙伸出右手:“先生慢着,我这就叫人搬运家私。既然先生有恩于我,炅列夫岂能一错 再错。我走......”其实,在刘家庄,账房先生的名字,炅列夫耳熟能祥。对账房先生连夜放他一马,其用意炅列夫并不了解。 经董旻飞刚才一席话,仔细品味,才茅塞顿开。 为了把戏演好,董旻飞迅速回房拱进被窝。夫人急问:“唉,你夜猫子似的出去,又兔子一般的一溜烟回来,怎么连睡觉衣服 都不脱?”董旻飞冷腔冷板的回敬她一句:“妇道人家,休得多言。”气得夫人一撅屁股,拱进被窝,紧紧地裹着被子。那董旻 飞一半身体在外,一半身体在被窝里。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刘家大院便听到腾姑娘的叫声,董旻飞一骨录下床。此时此刻,夫 人才知道她男人之所以不脱衣服睡觉的真正原因了。要不然,他起得没这么迅速。 炅列夫这个虬髯毛子,终究被董旻飞打发走。刘招娣意欲带人追赶,那董旻飞自然阻扰。刘家大院,大清早驴喊马叫,一下子 惊醒小学优。“呜呜呜......”随着小学优一连串的哭声,小秋月即刻被吵醒。她赶快哄着小学优,紧接着给他穿衣服。“啊哦 ,小少爷别哭噢,我这就帮你穿衣服。”小秋月,连哄带骗,总是将小少爷从床上抱下地。“我要妈妈......” 小学优突然间的一句话,使小秋月如梦初醒:哎呀,少夫人呢?于是,小秋月带着小学优来到刘家大院,到处找赵春花。“少 夫人,少夫人......”“妈妈,妈妈......”三太太急忙跑过来问:“怎么啦?少夫人不在房间里!”三太太不以为然的说:“ 大清早,会不会上茅房了!”说着,她搀着小学优,朝客厅走去。小秋月见三太太带走小学优,她便回房拿出小学优的行李包裹 。因为,今天,是小学优进入靖安寺的第一天。日子早就由大太太和账房先生定下,她们说,那可是从慧静大师哪里定下来的黄 道吉日,自然不能随便篡改。 炅列夫逃跑算是告一段落,大院内,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太太们开始忙着给小学优准备入寺院行礼,大国子一大早起床 打扫他的马车。而董旻飞这一会困得不行,他打着哈气,意欲回房休息。突然,看见刘家祠堂看大门的老头,跌跌撞撞跑来,嘴 里不停地叫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太太,太太,大事不好了......”老人有气无力的叫喊着,一屁股坐在刘家大院的大门口 。刚刚为炅列夫逃跑整得人心惶惶的刘家大院,在看护刘家祠堂老酒鬼的叫声中,每个人的神经一下子又绷得紧紧地。 太太们急忙从客厅奔过来,而账房先生心里更是咯噔一下。瞌睡虫仿佛被老酒鬼的叫声赶跑,他一手拎起蓝不大褂,一只手赶 忙伸向老酒鬼。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他面前,拍拍他身上泥土,安慰着说:“您老别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不行 吗......”老酒鬼老泪纵横的望着扶他起来的账房先生,以及太太们。连连摇头说:“快去刘家大祠堂门口看看吧,少夫人她, 她悬梁自尽了!”老酒鬼欲哭无泪:“唉,可惜了......”说着,住着拐杖,径直朝刘家祠堂走过去。 “啊......”太太们张大嘴巴,一个个惊骇得说不出话来!三太太听了更觉得不可思议。心里想,自然做了婊子,你还竖什么 贞节牌坊。可转念一想,再怎么犯错,那赵春花也不至于死罪。想到这,她发疯是的直奔刘家大祠堂跑去,众人纷纷尾随其后。 看到赵春花吊在刘家祠堂大门口的老槐树枝丫下,脚下还有一条长凳倒在地上。孙秀芳哭喊着:“快来人啦,快,将少夫人救 下来!”董旻飞看着赵春花的舌头都露出半尺长,双目紧闭。便用手上前摸一摸她脖颈,摇摇头:“三太太,少夫人没救了!身 体都硬邦邦的了,还是准备后事吧!”说完,他摇头叹息。心里想:你三太太现在知道舍不得自己媳妇了。当初,你睁一只眼闭 一只眼,就当没看见不就得了!现在,人死了,你倒发起慈悲。唉,早知今日,你何不当初啊! 这人啦,总是喜欢无事生非。 一个家庭,和和美美,火气旺盛。不吵不喊,邪气虽然无孔不入,也无机可乘,根本不敢跻身。 一旦家庭不和,勾心斗角,每个人火气入肺,气急七窍生烟。邪气便趁虚而入人体。再者,魑魅魍魉,孤魂野鬼,什么仙呀怪一 拥而上。现实生活中的这种现象,人们习惯性的称呼触霉头。人常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一个家庭,一个人一旦走错一步棋,做 错一件事,那绝对不是一个人独善其身的事。环环相扣,山水相连。一连串的灾难蜂拥而至,这就叫做引火烧身。聪明人在日常 生活中宠辱不惊,遇事不急于求成。得,不欣喜若狂;失,不暴跳如雷。冷静思考,静心观察。避其锋芒,隐而不露。智者从不 彰显匹夫之勇,更不在为难之时,落井下石。三太太所作所为,的确令人费解。同为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看看现在这个 样,大少爷刘世全回来会质怪她这位做母亲的吗?她不得不为之担心。毕竟,那赵春花也是大户人家。尽管三太太掌握赵春花于 炅列夫暧昧之事证据,但人命关天。接下来她给刘家大院带来的麻烦,将是空前绝后地...... 赵春花的遗体,被众人抬进自己房间。当然,主屋客厅是不允许她们停放尸体。因为,那主卧客厅只有老爷太太百日后才能安 放。一副大门,两头搁着两只大板凳。赵春花的遗体,被安放在门板上。头南脚背,身上覆盖着一张大白纸,从头到脚。小学优 抓住赵春花的手,不停地摇晃着:“妈妈,你快起来呀......”众人听后,悄然泪下!三太太想抱走小学优。可是,这孩子始终 拉住赵春花那一双冰凉的手。在场的人,居然是铁石心肠,也会被这七岁孩子的举动砰然心碎。 此时此刻的孙秀芳,不知道自己尾随赵春花进入小旅馆是错还是对。特别是要董旻飞给自己那个主张,不给炅列夫以教训,誓 不罢休。结果,事与愿违。她能想象出赵春花于炅列夫这件事,尚若不理会,似呼也有姑息养奸之嫌疑。可东窗事发,会对赵春 花产生多大精神压力,孙秀芳也未曾预料。这就是导致了今天的刘家大院少夫人,上吊自杀的最终结局。站在刘家庄立场上,赵 春花红杏出墙,是不守妇道。但站在赵春花是一个女人的位置上来说,她一个人独守空房七八年。固然,那老家大少爷一年之中 ,也能回家个七八次。 看着小孙子的哭哭啼啼,孙秀芳心里后悔莫及。小学优原本进入靖安寺,半个月前就定下日子。而今,所谓的黄道吉日,却成 了赵春花的忌日。大太太、二太太、四太太,都陪着三太太掩面而泣。在场的人,一个个泣不成声,凄凄切切!小秋月眼看着被 剪断的麻绳,她突然回想起昨天晚上她睡觉前所看到的的少夫人一幕幕。确原来,少夫人必死之心,从昨天晚上照镜子时候就开 始了。难怪,现在人传言晚上不能照镜子。可怜的小秋月,她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少夫人身上,到底发生什么...... 综上所述,八哥,是导致赵春花死因的根本。所谓潘金莲的竹竿,起祸的根苗。八哥,就是导致刘家庄遭此灾难的祸根。尚若 ,那炅列夫不去刘家庄送八哥讨好,赵春花又怎么会和炅列夫牵线搭上桥。所以,有些人的礼物还是不贪为好。不要为一己私利 ,什么人的礼物,都伸手就要。举手可得,那不是你沾了人家便宜,而是埋下你即将倒霉的祸根。所谓吃人东西嘴软,拿人东西 手软。 其次就是,不要轻易对任何人都笑。正所谓女人一笑三分痴;男人一笑三分傻。尚若赵春花在炅列夫送八哥那一会,不给炅列 夫回眸一笑。令那炅列夫浮想联翩,回味无穷。正因为对少夫人的一笑,久久不能忘怀。因此,炅列夫才也专门等在刘家庄大街 上,痴猫守窟数天,直到赵春花的出现。当然,大少爷刘世全有不可推卸责任。作为一家之主,固然你在外有三妻四妾。但那赵 春花毕竟是你八人大轿抬回家,是明媒正娶的正方夫人,为何你一年当中只能待见她几次?所谓家中红旗不倒,外边彩旗飘飘。 给你刘世全一年几次和夫人接触,你能坚守孤独! 我们再以此类推,大错特错的人,要数三太太孙秀芳。同为女人,你不也曾经为老爷娶了四太太而耿耿于怀吗?甚至直到现在 ,还和四太太嘴和心不和的名来暗去的斗法。请问,你是为了什么?既然你都有过醋意大发的心里,那自己媳妇二十七八,年轻 力壮,欲望正强。作为过来之人,你为何不督促你儿子刘世全经常回家探望。却一味追求自己媳妇恪守妇道,请问你能恪守吗? 何况七八年之久!所以,我们说,三太太是忘记自己年轻时的冲动,而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生理需求,来衡量一个二十多岁 年轻女子欲望,注定这场悲剧,要在刘家庄发生,且,难以化解。 接下来我们说错的人,莫过于账房先生老董。好歹你也个男人,既然刘老爷于你情同手足,那么刘家庄的事情,就当你自家事 情来处理。刘世全平时难得回家一次,难到你不应该督促他经常回家看一看少夫人吗?这是其一。其二,既然三太太告诉你少夫 人于炅列夫有暧昧,你为何不打消少夫人捉奸念头。要知道事情败露,对那炅列夫无所畏惧。对少夫人和刘家庄,奇耻大辱。既 然如此,你不应该附和三太太利用八哥就炅列夫调来。或者,即使调来,也静悄悄的令其日后斩断于少夫人的关系,就当没这回 事。结果,总不至于像现在这个样,让小学优失去母亲,让刘世全失去夫人,让孙秀芳失去媳妇....... 每一场悲剧的发生,其背后的导演,都是当事人歇斯底的潜移默化的意识在作崇。给自己找出毫无忌惮的理由,以及放荡不羁 地所谓自由、浪漫,其背后隐藏着的就是两个字:狂妄!我们说,当一个人的潜在意识,已经感觉这世界所有人都欠他的时候, 灾难已经离他越拉越近...... 赵春花尚若不为自己的行为找出惹干理由,恐怕,她也不会再看到炅列夫的那一刻,对着她欣然回头一笑。实质上,还是她内 心里的那种欲望,已经冲破她作为人妇的道德底线。所以,她才认为自己做得心安理得。正所谓,你不仁,休怪我不义。然而, 在炅列夫被抓之后,她宁愿相信是那炅列夫等她等得不耐烦,才铤而走险。她根本不去追查婆婆孙秀芳,为什么无缘无故在小旅 馆被打。而刘招娣一怒之下,枪杀小旅馆伙计陈晓宇。作为榨油坊的陈晓苏他爹,好歹也是个人物,却选择忍气吞声。所有的异 常举动,她已经感觉有点不对劲。却坐守待毙,而不主动想方设法去化解。所以,最后,还是因为害怕丑事败露,自己在娘家人 面前难以抬头...... “老董啊!那瓢城赵家哪里,我们应该怎么交代,这件事你想好没有?”大太太手里拿着佛珠,表面上一副安谧、端详姿态。 其实,大太太内心里翻江倒海,充满恐慌。因为,无法面对赵春花娘家人自圆其说。你说人家偷人,可人已经死去,所谓死无对 证。你说人家畏罪自杀,人死难以复生,何罪之有!你说人家生病,疼痛难忍。可赵春花在世没吃过一记良药、没找过一个郎中 开过处方。望着赵春花房间,刘学优跪着烧纸,香火不断,蜡烛辉映,老董不知道怎么来回答大太太。 他喃喃道摇摇头:“太太,我想赵家肯定要问个明白。无论我和太太们说什么,赵家人必定心生疑虑。还是将炅列夫写给少夫 人的纸条,交由大少爷本人去解释。这件事,大少爷的话,赵家不可能不信。再说了,谁也没有必要去陷害少夫人。至少,少夫 人在刘家大院没有和任何人有过激。”董旻飞望着大太太说。谁知道,大太太听后,急忙睁开半闭的眼睛。直愣愣的望着董旻飞 问道:“亏你想得出。人家眼珠子都没了,你还在娘家人伤口上撒盐,居心何在?” 董旻飞一下子浑身一个颤抖:“太太休怪,我也是想不出搪塞赵家人的办法。要不然,好好的一个人,你不给人家一个合理的 理由,那娘家人绝对不予下葬少夫人。那么,什么样的理由,才能使娘家人束手无策。我想,只有实话实说!除此之外,老奴实 在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 三太太急中生智:“大姐,找回那炅列夫,当着赵家人面,一审,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又不是诚心冤枉她。再说了,没有人逼 她去死。是她自己感觉丢人,才寻短见。娘家人总不能是非不明,黑白不分吧!”面对孙秀芳的理直气壮,大太太义愤填膺:“ 孙秀芳,你给我闭嘴。赵春花尚若不是因为你咄咄逼人,也不至于自寻短见。娘家人如果知道是你尾随赵春花,又想出捉奸调出 炅列夫来刘家大院,你即使有千张嘴,也休想在逼死少夫人这件事情上脱得干系。唉,我也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按照你的思路 去安排老董行事。赵春花命不该绝,是因我送了她一程,心里惭愧啊!” 大太太不无感慨!然而,这一切为时已晚。她手念佛珠,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边上的人,视而不见。董旻飞对着三太太招招 手,那孙秀芳也拽一拽二太太邱科云。四太太看到她们四人离开,紧接着轻手轻脚离开大太太的客厅。五个人来到二太太房间, 董旻飞出谋划策:“诸位太太们,少夫人上吊这件事,我们无法隐瞒事实真相。好好地一个人选择上吊结束自己年轻生命,娘家 人绝对不可能罢休。可少夫人于那炅列夫暧昧,我等又不能说出口。怎么样应对娘家人,凭借几位大少爷拿章程,我想,他们多 在外,少在内,也是一筹莫展。所以,这件事,还得刘家庄人自己拿主张。大太太担心不无道理。换位思考,假如我们是赵春花 的亲人,闻听噩耗,会是一种什么样心情呢。所以,千万不能由刘家大院的人说出少夫人不守妇道之事。” 董旻飞说到这里,他望一望再做的几位太太们。只见三太太拉长着脸,苦不堪言道:“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刘家庄人都不敢 说,难道让外人去告诉娘家人,说是你们家姑娘在刘家大院红杏出墙了,谁敢对赵家人这么说?不要赵春花娘家人打掉他的牙才 怪。”三太太显得垂头丧气。可能,是因为有一种负罪感,内心里充满煎熬。尽管小学优已经被小秋月带走,他哭着叫妈妈的镜 头,始终在孙秀芳眼前浮现。因此,她对赵春花之死,还是心有余悸。因为她也知道,赵春花命不该绝。假如再给孙秀芳一次选 择,她知道赵春花会因此事而一命呜呼,绝对不会尾随其后。当着没看见,或许她做不到。但是,和赵春花面对面警告她一次, 孙秀芳绝对做得出。至少,她得维护自己儿子的尊严! 没想到,董旻飞在听了三太太提到让外人告诉赵春花娘家人。眼前一亮,他急忙对太太们说:“唉,三太太,有了。就按照你 说的办法,让外人提醒少夫人娘家人。不过,这个外人不是随随便便,而是梦醒时分小旅馆的人。少夫人和炅列夫在楼上包房, 那小旅馆伙计虽死,老板还在。我们不妨包下小旅馆,安排少夫人娘家人就此入住。到时候,那小旅馆人多嘴杂,自然会将此事 绘声绘色说出来。娘家人听了,肯定心中有数。于是,对少夫人之死,会认为是咎由自取。闹僵下去,自己脸上无光。那么,我 刘家庄不就解了燃眉之急了吗?” ------------ 七十九章 鼎力相助 梦醒时分小旅馆,陈晓苏披金戴银。那乌金荡土匪头子马东军的相好,谁敢得罪?多少人吧唧她还来不及。当然,背地里免不 了指着脊梁骨说他甘心嫁给一个土匪,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土匪头子的财物。也有人说陈晓苏他爹见才眼开,不顾姑娘是否 愿意,死拉硬拽,非得将姑娘活生生送给土匪糟蹋。 还有人说,拿陈晓苏从小娇生惯养,上面四个哥哥没一个省心。爹娘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陈晓苏身上。结果,惯养忤逆儿 。陈晓苏好吃懒做,只图享乐。明知道那马东军是土匪出生,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毅然决然嫁给马东军,图的就是钱 来伸手,饭来张口。 事实上并非如此。陈晓苏之所以嫁给马东军,还得从马东军第一次到他们家做客时说起。两年前,陈家榨油坊来了一批不速之 客。一行五个人,身着猎人打扮,各骑一匹枣红马。其中一匹骨瘦如柴,虺尵绝食。那榨油坊老板陈德贵,在没开油坊之前,是 刘家庄附近家喻户晓的兽医先生。专门给骡马牲畜治病,手艺还算了得。来人慕名而来,五个青壮年大汉,清一色蓝布灰衫,裤 子都是白洋布漂染成清灰色。头上戴一顶斗篷,脚下穿的都用稻草编制的草鞋。 来人穿着打扮倒像是穷苦人家子弟,可仔细观察来人面相,一个个黑里透红,身强体壮。一看就知道吃穿不愁,是些富态人家 出生模样。久经沙场的陈德贵,一眼就看出来人是经过刻意伪装,心里立刻紧张起来。莫非,是路过绿林好汉,或者是强盗土匪 司机打家劫舍?如果是这样,自己榨油坊岂不是遭殃。所谓真人不露相,陈德贵虽然不能肯定这伙人是哪路神仙。但绝对不是省 油的灯,这一点陈德贵毫无疑问。 于是,他一边安排家人给来人切茶上点心,便立即去刘家庄大街买回鸡鱼肉蛋团。中午,陪酒款待。临走,又给五人送上医马 用的虫药。因为,那匹虺尵枣红马,是因为肚里有虫,而疼得难以下咽。所以便不食料草,坐以待毙。五人也不问陈德贵为什么 要对他们客气,该吃吃该喝喝。临走,又收下陈德贵送的烟酒。若无其事准备离开。 这一会,从陈德贵家房门里,走出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五人正欲上马,见眼前突然一亮,便不约而同的将一双双齐刷刷的 眼睛,投向小姑娘。她身高约莫五尺,一头黑发梳得铮亮齐腰。上身穿着翻开领花布衬衫,下身穿一件小腰宽松裤。都是真丝轻 纱纺织,经过夏天微风一吹,翩翩起飘。再看她一双小脚,穿的是花布单鞋,前窄后宽。姑娘拥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长长的 脸蛋,上竖着凸起的高高鼻梁骨。樱桃小嘴下面,一颗美人痣,镶悍着下巴。那人正是陈德贵家宝呗千金陈晓苏。而来人也不是 别人,正是乌金荡土匪头子马东军,以及他的四个拜把子兄弟:二胡桃,二大嘴,三疤眼,二东成。 实质上,因为小吉搞于刘家庄结下梁子,乌金荡损失惨重。可小吉搞硬是瞒着马东军,直至他消失至今,也没有任何作落。马 东军猜测小吉搞很有可能不服输,准备避着马东军,从刘家庄人手中抢过失去的马匹和枪支。当然,所有这些,不过是马东军自 己一厢情愿的猜测。事实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马东军也不可能料事如神。所以,他打算亲自来一趟刘家庄,一探究竟。刚好,在 孙大脚驿站专门饲养马匹的伙计告诉他,有一匹马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吃不喝,眼看着一天天消瘦。所以,马东军一行人便来到 榨油坊,先给马治好。 没想到榨油坊老板陈德贵阅人无数,马东军等人刚到他们家,就已经被他戳穿。其实,那马东军也知道。陈德贵之所以忙而不 乱,卑躬屈膝而不露声色。目的就是不揭开自己老底,不讲话挑明,意在以礼相待,花钱免灾,求得自己平安无事。这就是榨油 坊老板陈德贵,不言而喻的意图。而马东军,也没打算来他们家捞油水。陈德贵认为自己榨油坊有点分寸,土匪强盗很有可能把 自己当着捞好处的软柿子,才不得已而为之。 可他小女儿怎么说也不服气,见马东军一伙人吃饱喝足,临走,还不忘顺手牵羊,带走他老爹礼物。治马病药费不给不说,好 吃好喝,还连吃带带,这伙人是不是太贪心了。于是,她不顾父母及哥兄阻拦,一头冲出闺房。马东军万万没想到,榨油坊老板 貌不惊人,却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仙女一般的女儿。所以,他即刻下马。其他那四个兄弟:二胡桃、二东成、二大嘴、三疤 眼一见女人,犹如公狗见到母狗似的,怦然心动,嘭嘭嘭一个个跃下马来。争先恐后想与之搭讪。 “喂,我说哥儿几个,我爹好吃好喝待你们不薄。临走,怎么说也得道声谢字。可诸位说走就走,全然不顾我一家老小忙活一 个大上午,纯净是为了招待尔等几个。怎奈,尔等一吃嘴一抹,就这么心安理得的走了,你们好意思吧!还有,虺尵病马已经给 你们开了药,治马病手续费不要,算是当你们是大爷。可也不应该倚老卖老连药钱都不给吧?那饭菜酒钱,算是我爹给诸位洗尘 请客,尽地主之谊就免了!瘤子有瘤子的规矩,江湖有江湖的道义。一个谢字都不说,这样的不仁不义,难以服众啊诸位。”陈 晓苏双手卡腰,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 “嘿,小娘们,尚若不是看在你老爹那桌酒菜的份上,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二胡桃总是狐假虎威,每一次只要小吉搞在边 上,他总是一唱一和。这不,小吉搞没了,跟着马东军,他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喜欢讨好卖情,有时候又吃力不讨好。难道,你 不知道那老大马东军庙门旗杆独一根吗?看到仙女一般的陈晓苏,那马东军怎么可能不心动。于是,他一把抓住二胡桃肩膀,使 劲往后一甩道: “姑娘,你说的在理,我马东军比起你又高又大,可就是不懂礼数。感谢指点,我这就照办。只是,药钱先给,那烟酒菜钱, 等下一次我从乌金荡回来,一准带给你们家野兔野鸭、鲜于水虾一大箩。只要你不嫌弃,我便三天两头来报答。”一边说着,一 般对着陈晓苏挤挤眼。“姑娘,你看啊行不。”没等小姑娘回答,那三疤眼急不可待,他朝陈晓苏面前挤一挤说:“大,大哥, 下一次还是由我来代劳吧!乌金荡那边,离不开你。” 二东成急上眼了,他一把将三疤眼拽到身后:“大哥,不要相信他们。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门。看上这小妞,大哥得亲 自动手。他们几个,你还是甭依仗。要不然,近水楼台先得月,谁都没安好心!”说着,他走到陈晓苏面前:“姑娘,告诉你,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乌金荡土匪马东军。”说完,他笑眯眯的指着二胡桃等说:“我们几个,都是大哥的小兄弟。如果姑娘不嫌 弃,做我们老大的压寨夫人,我敢保大哥绝对不会亏待你。 ” 二东成总是能抓住时机,他和以往一样,不比二胡桃触霉头。拍马屁总是拍到大腿上,拍错了地方。你看,听了二东成一席话 ,马东军笑得不可开交。“哈哈哈,还是二东成了解大哥。姑娘,我看这样吧,我先放些银子在你这里。下一次来了,就当给我 们酒菜钱,你看怎么样?”陈晓苏看一眼马东军,长得倒是细皮润肉,眉清目秀的,怎么看也于他的土匪身份不相配。高高的鼻 梁上,长着一对会说话的眼睛。身材细高挑,七尺高不到。谈吐,看是豪爽,却出口不带脏字。很明显,和他这些称兄道弟的人 ,判落两人。 这时候,陈晓苏大哥陈晓松害怕妹妹吃亏,便好心提醒道:“妹妹,你可不能惹鬼上门。都说乌金荡土匪翻脸不认人,歹着呢 !”或许,是因为家中就她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女儿,所以四个哥哥都哄着她已经成习惯。因此,助长了陈晓苏的嚣张气焰。大哥 陈晓松明明是为他好,可他却一把把陈晓松推到一边:“你,给我走开。还就不信了,难道还能生吞活剥了我不成。”只见她双 手卡腰,上前两步对马东军说:“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做,记住,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姑娘倒要看看,乌金荡土匪头子还算不 算一条汉子。说完,接过马东军手里一包银子,扭屁股转身回房。”马东军蒙了,居然真的有人敢从他手里拿走银子,且,还是 个女的! 倒是陈德贵看到马东军发蒙,如此表情,甚是尴尬。急忙上前陪着笑脸:“啊哟,小孩子不懂事,还是我平时没给她一点规矩 。如有得罪,烦请诸位多包涵,多包涵!”说完,急忙作捐。二东成见此情景,急忙上前扶起陈德贵:“啊哟,老丈人,使不得 ,使不得。你这么做岂不是急刹后生,你家姑娘说得没错。即使有错,只要我大哥说没错,她就没错。老丈人,你说是不是?” 二东成说得和真的一样,把个马东军说得心里扯到肚子里高兴。 那陈德贵嘴上不予应允,可心底里他也有把尺子。和强盗土匪攀上亲,在那个年头,还是有好多人家求之不得的。于是,他既 不否定,也不表示肯定。因为当面否定,会被土匪们看作是不给他们面子。不就一说而已,谁都不会当真。但更不能肯定,因为 ,肯定了姑娘不同意怎么办?她那倔犟的性格,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弄不好既得罪土匪,又不讨姑娘喜欢。陈德贵把宝都压在这 个陈晓苏身上了,四个儿子,好像脑筋差一根玄似的,番瓜灿烂--顺色,唯独,就这一个小姑娘,聪明伶俐。他怎么能不视同掌 上明珠呢! “呵呵,我们家姑娘,怎么可以让你大哥说了算呢?他有爹娘哥兄,小兄弟,还轮不到你大哥照顾她呀,你也太会开玩笑了吧 !再说了,八字没见一撇,你就张口一个老丈人,闭口一个老丈人,信口开河,叫得我听起来是多么的寒颤。婚姻大事,岂能儿 戏。三媒六证,缺一不可,怎可口无遮拦。我们家还忙着呢,如果诸位没什么大事,请就此道别吧!”陈德贵已经看出马东军满 脸堆笑的看着自己女儿,作为男人,他心中早有定数。所以,此时不拿拿瞧,还等猴年马月。头高八丈,让马东军感觉高攀不起 ,那才是陈德贵此时此刻心里。 马东军也不是省油的灯。那陈德贵又是帮忙治马病,又是买菜烧饭陪酒,不就是指望自己罩住他们家榨油坊嘛!如今这年头, 晚上脱了鞋,还不知道早晨来不来。强盗土匪肆掠,泼皮无赖满大街。有钱人也得装孙子,目的就是怕树大招风,人狂惹祸。所 以,拿下陈德贵马东军还是信心百倍。不过,急于求成,容易将事情走向极端。二东成的方法,可行,但不能付诸实施。要想他 家姑娘好好和自己过日子,得软磨硬泡,让姑娘心服口服。到时候,那陈德贵再不同意,也生米煮成熟饭,由不得他。想到这, 马东军弯腰叩拜,以示敬重。 并笑呵呵对陈德贵说道:“老先生说得正是,哪有婚姻大事草草了事之说。凡是得讲究一个缘分,我马东军虽然年方二十九岁 未娶,倒不完全是因为自己有一个土匪身份。而是乌金荡不毛之地,生儿育女岂能随波逐流,一泻千里。所以,我得找个岸上固 定场所。做点生意买卖维持生计之后,方能成家立业。否则,兵荒马乱,四海为家。成年累月漂泊在外,居无定所,怎么可能成 得了家。好了,老爹,今日一见,心悦诚服。老爹榨油坊,定会生意兴隆,财源广进。马东军就此告别,我们后会有期!”言罢 ,他怀抱双拳,作捐行礼。 原本,来刘家庄探个虚实。自从小吉搞在孙大脚七彩侠驿站,于自己见了最后一面便失踪至今,音讯全无。马东军不得不怀疑 是否是刘家庄人将小吉搞灭口,可来到榨油坊,没打听到小吉搞下落,倒意外收获陈晓苏。两个人一对眼,内心里充满喜悦, 可 以说一见钟情。陈晓苏虽然嘴上没有轻易答应马东军,其实,在见到马东军的一刹那,她的春心早已经碧波荡漾。只是初次见面 ,怎可许下终身。内心再怎么激荡,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清纯、淡定。陈晓苏强压于马东军一触即发的火花,才硬着头皮回房。 听到父亲和马东军的对话,陈晓苏心里狂喜。她知道马东军绝对会为了她赴汤蹈火,因为,马东军看着她的眼神中,脉脉含情 ,陈晓苏早已经浮想联翩。时隔两天,那马东军如约而至。他信守诺言,带着二大嘴,二东成,三疤眼,二胡桃划船来到刘家庄 大街。还提前带来好酒好菜,陈德贵他们家也就上锅烧一下。酒席上,二东成谈笑风生,笑语连珠。风趣、诙谐的语言,经常逗 得满堂喝彩,而这一点,正合陈晓苏的心愿。因此,每当马东军带人送礼,却只字不提于自己婚事,搞得陈晓苏有点丈二和尚摸 不着头脑。只是,他爹爹陈德军心中有数。 因为他知道,马东军在于自己玩城府。一方面和自己称兄道弟,一方面对自己女儿暗送秋波。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心里想 的什么。既然你不主动开口,难道还想让我巴结你一个土匪头子不成。于是乎,无论马东军送金送银;或者是大米白面,鲜于水 虾,鸡鱼肉蛋,那陈德贵照收不误。侧对儿女情长,婚嫁之事,只字不提。酒桌上,闲言碎语,没话找话,不遑后处。急得马东 军有点不好意思提亲。因为,那程德贵天天和自己称兄道弟。举杯喝酒开口就是一声:“老弟啊!来,你这小酒量看来不锻炼是 不行了。” 如此这般,搞得马东军里外不是人啦!你说和他女儿偷偷约会吧,自己和她老爹平起平坐,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可和 陈德贵就此说长道短,自己于心不甘。因为,他不是奔着陈德贵的榨油坊而来,而是看上他女儿陈晓苏才动心。危难之中,涸辙 之鲋之时,那陈晓苏要在刘家庄大街开个小旅馆,挽救了马东军。因为,就在陈德贵和马东军两个人都不愿意捅破窗户纸的那一 刻,陈晓苏的小旅馆开业了。 刚开业的小旅馆,挂上门匾字号,敲锣打鼓放鞭炮,总得有人捧场不是。马东军首当其中,成了梦醒时分小旅馆的常客。这不 ,一来二去,搞得马东军现如今把乌金荡当着饭店旅馆。而梦醒时分小旅馆,倒似呼成为他的栖身之地。加之陈晓苏有了小旅馆 ,当然以小旅馆为家。初开始,她还每天晚上赶回家居住。后来总感觉不方便,索性将自己背包行礼一同带入小旅馆。从此,榨 油坊的这个家,似呼和马东军去乌金荡一样,犹如走亲戚一般稀少。 倒是和马东军两个人形影不离,坠入爱河,难解难分。可那陈德贵就是不予理会,尽管他知道陈晓苏于那马东军已经生米煮成 熟饭,但表面上总是装着一副全然不知的陈德贵,葫芦里不知道买的什么药。人们不仅要问,陈晓苏每天和马东军如胶似漆,一 旦搞成大肚子,你再给他们俩办婚事,岂不是自修其辱吗? 然而,人家陈德贵就是不担心这一点。他有他的道理。那马东军吃的是江湖饭,跑的是干土匪买卖。冷不丁碰到仇家给他来个 斩尽杀绝,女儿和他成家,岂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么。别看他现在一副得意洋洋姿态,她们家跟着陈晓苏爱屋及乌。一旦东窗 事发,像马东军这样的不务正业之人,连一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不能不说陈德贵老奸巨猾,老谋深算! 所以,马东军于陈晓苏虽然没有名份。因为,那陈德贵就是不给他女儿嫁给马东军举行仪式。或许,另外有一种名声的担心。 谁家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土匪头子?他陈德贵好歹也算个生意人家,怎么说也不缺吃穿。将女儿大张旗鼓的嫁给土匪,岂不是置自 己于不仁不义之中,和周围平民百姓对立了么。他才不愿意这么做。至少,他陈德贵的榨油坊,做的不是乌金荡土匪生意。赚的 钱,都是来自平民百姓。陈德贵在这方面,还是未雨绸缪。 一大早,董昊带着小二张倌华,骑马来到梦醒时分小旅馆。他们俩二话没说,跳下马,直奔二楼。被二大嘴拦住:“请问二位 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住店,请上二楼,有普通房,有豪华单间。也有双人包间,应有尽有。如果是吃饭嘛,请往回走,饭店 在楼下左拐。里面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本地特产,土鸡、麻鸭,野兔,野猪肉清蒸红烧随点随到。”小二张倌华见问,他走上 前一步:“麻烦请带我们俩去老板办公室,想和你们老板商谈包住些日,请行个方便。”说完,抱拳打捐。 一贯匪里匪气的二大嘴,可能是因为陈晓苏的调教有功,居然对着张倌华于董昊,弯腰施礼:“哪里哪里,为先生效劳是伙计 理所当然的事情。先生,请随我来!”于是,他带头将小二和董昊请入陈晓苏闺房。“哎呦喂,二位客官这是从哪里来啊。快, 快请坐。吴妈,快给客人上茶。” 只见吴妈手提茶壶,健步走来:“唉,小姐,我来了!......”吴妈人到声音到,她手脚麻利的给小二和董昊倒上两杯碧螺春 ,客气有佳:“二位客官,请慢用!”然后转身离去,还不忘给陈晓苏闺房们关上。“谢谢您啦!您慢走!”董昊文质彬彬,言 谈举止,落落大方。“哦,陈小姐,是这样,最近,刘家大院少夫人不幸上吊自杀。娘家人来来往往,走动平凡。所以,刘家大 院人满为患,太太令我等前来商谈抱住八间客房,烦请陈小姐鼎力相助。” ------------ 八十章 小旅馆也不淡定 马东军躺在床上,一听说刘家庄少夫人上吊自杀,他来不及穿上衣服,直击裹着睡衣“嘭”一声打开房门,伸长脖子问来人: “什么?刘家庄少夫人上吊自杀......”马东军的表情,以及身上穿着睡衣出来,陈晓苏非常反感。好歹,自己也是个大姑娘家 ,还没结婚,就金屋藏娇。人家不说偷养汉子才怪。因此,对马东军一头从房间冲到办公室,陈晓苏脸上顿起羞容。好歹,那张 倌华于董昊并不在乎。而是实事求是的回答马东军说: “是的,少夫人性格刚烈,脾气倔犟。年轻轻正是人生美好时光,却选择葬送青春以求解脱,实属不该啊!”董昊像似在向马 东军表明自己观点,又好像是在为少夫人英年早逝扼腕叹息。此时的陈晓苏目光炯炯的盯着马东军,正在洗耳恭听董昊叙说的马 东军,一下子和陈晓苏四目相对。紧接着,他点点头:“喔,说的是,实在可惜,实在可惜!”便赶紧向房间缩回身子,紧接着 ,轻轻地将门关上。 他知道陈晓苏用眼瞪他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认为自己给她陈晓苏脸上抹黑吗。再者,一笔八间房大包间生意,你一个老爷们从 本姑娘闺房出来搅和干啥呀?这不明摆着给本姑娘难看么。幸亏,那董昊和张倌华并不认识马东军。如果他们俩知道梦醒时分小 旅馆,于那乌金荡土匪头子马东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估计,这笔生意早已经泡汤。有钱还愁包不到小旅馆,凭什么偏偏要包 这家于土匪有牵连的小旅馆。 “二位,人死难以复生,节哀顺变吧!这样吧,二位是刘家庄人。大户人家,能照顾我陈晓苏小旅馆生意,倍感荣幸。既然刘 家庄待我不薄,我也得有所表示不是。八间大包房,合计每天九十俩纹银,我陈晓苏是知恩图报之人。刘家庄来客包房,以后一 律打八折。请转告太太们,八间以每日八十俩计算,绝不多收一文。将来,刘家庄客人,以此类推。二位,你们看这样满意了吧 !”陈晓苏和颜悦色的看着董昊和张倌华,开出一个特别优惠的价格。董昊一听欣然起身:“那好,陈小姐一诺千金,举止大度 。在此,董昊替刘家大院的太太们深表感谢,就此告辞。陈小姐,多有打搅了!”说完,于张倌华双手抱拳,作捐叩拜,全身而 退。 见董昊下楼,陈晓苏嘭一声踢开房门。她气势汹汹,直逼马东军:“我说你个猪脑子,不知道我们俩还没结婚大喜啊!你当着 客人面,从本小姐闺房出来,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说着,陈晓苏举起双拳,轮流在马东军头上接二连三的砸下去。当然,凭 陈晓苏那点拳头,打在马东军身上,犹如挠痒痒。只是,那陈晓苏也不过是意思意思,也并非真打。马东军当然配合一点,他双 手抱头,嘴里不停地求饶:“啊哟,我错了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吗?” “哼,这还差不多!要不看在你求饶的份上,本小姐今天非得打烂你的脑袋!”眼看着陈晓苏一副娇滴滴的样子,马东军一把 将她抱在怀里,老鹰捉小鸡似的,一阵猛亲。痒得陈晓苏笑得喘不过气来:“咯咯咯,好了,好了,人家都快受不了啦!算你无 罪还不行吗!”马东军松开手,陈晓苏坐在他怀里,撒娇道:“唉,今天可接一笔大生意。刘家大院为了讨好少夫人娘家人,一 下子包下咱们小旅馆八个大间。怎么样,还是本姑娘有眼缘吧!”陈晓苏有点得意。她用手,在马东军鼻尖上推一推。 “那是,我马东军的压寨夫人如果再没眼缘,世上女人都没一个有眼缘。”马东军逗着陈晓苏开心,虽然没有结过婚,但哄女 人开心,马东军还是有两下子。“嗯,就知道拍马屁!哄我开心是不是?”马东军摇摇头:“那倒不完全是,至少,能证明我马 东军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没白等,感谢你爹娘替我马东军收养了你这么多年。啊哟,我的小宝呗! ”说完,又一次将头埋进陈晓 苏脖颈里,痒得陈晓苏咯咯咯笑个不停。 “好了,好了,不闹还不行吗!”马东军停下来,他脱去身上睡衣,紧接着穿上自己的衣服,准备一天的忙碌:“嗯,那好吧 ,我去乌金荡一趟。如果晚上赶不回来,你就一个人呆在房间。要不然,我不放心,谁让你长这么漂亮!”马东军开玩笑的说着 ,陈晓苏露出满脸的自豪和从来未有过的得意:“不放心?那就别去乌金荡呗!万一碰到那个大户人家阔少爷来住店,像炅列夫 那样的包住,我可不甘保证,不像赵春花那样的和他缠绵。”一听到赵春花名字,马东军兴趣上来了。 “唉,我说小宝贝,那和炅列夫包房的赵春花,和刘家庄的少夫人是一个人吧?”马东军一边整理自己衣服,一边询问陈晓苏 。“是啊!那炅列夫包住二零七房间,是专门为等待赵春花所用。每天花二十两纹银,人家满不在乎。可见,那炅列夫对赵春花 是一往情深。才不像你,总是本姑娘为你驴前马后。再说了,她还是个生了孩子的小少妇。而本姑娘,侧是黄花大闺女一个,你 马东军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说完,陈晓苏用手掐住马东军肩膀上的肉,使劲揪下去。疼得马东军龇牙咧嘴。 “啊哟......”马东军急忙瓣开陈晓苏的手,嬉皮笑脸的对陈晓苏说:“你敢像赵春花那样待我,知道了就扒掉你的皮。”马 东军嘴上恶狠狠地说,脸上却露出笑容陪着陈晓苏。“啊......”陈晓苏听了马东军的一席话,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难 怪赵春花上吊自杀,原来,你们男人对女人出轨如此狠毒。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的寓意,十有八九指的就 是你们男人的霸道。女人啦,真是悲催。”陈晓苏,不无感慨的摇摇头。 马东军侧不这么认为,有父从父,无父从长兄。三纲五常中父为子纲、君为臣纲、夫为妻纲,此为三纲。女人的社会地位,何 时曾有过于男人相提并论。仁、义、礼、智、信此为五常,当权者、当事者有几个能做到。还不是作为束缚普通百姓的意识形态 中的一种工具罢了。恶人何以于三纲五常违背,善始善终者又何以三纲五常为座右铭?当面锣,背面鼓,说一套,做一套的人满 大街都是。是人,都不会坚守诚信。只是说是说,听是听。男人花天酒地,朝三暮四。而女人侧要求从一而终,不准越雷池半步 。也不知道从哪一个朝代开始,夫唱妇随的男权主义,垄断着整个社会。于是乎,男人只要养得起,三妻四妾不在话下。而女人 侧犹如清菜萝卜,当着商品一般买卖。甚至三句话不投机,一封休书,便可以将其休掉。逼得女人,无家可归,流落街头。 “宝呗,话也不能这么说。那赵春花作为刘家大少奶奶,怎么说也得给刘家庄留点情面吧!你看她居然背着自己男人,和外族 人开旅馆干男女暧昧之事。传将出去,那老家大少爷颜面何在?她尚若不悬梁自尽,了断自己,难道还要等着老家大少爷休书一 封,退回娘家受辱不成?或者,让那刘家大少爷因为戴了绿帽子而羞愧难当么?”马东军用手拍一拍身上衣服,不过一件蓝不大 褂,从脖颈穿到脚面。头上戴着一顶黑礼帽,外加一副圆溜溜的目镜,戴在马东军眼上显得阴暗、霸道!倒是脚上穿着一双黑色 皮鞋,显得正派,邪不压正。可与其身上着装相比较,又显得那么的极不协调。 此时的吴妈,从楼下带来客人。她看见陈晓苏于马东军正在办公室收拾,也就不去打搅。年轻人嘛,打情骂俏,一个老太婆上 去做什么电灯泡。于是,她领着一大帮来人,有男有女直接进入房间。吴妈交代:“各位客官,刘家庄在我们旅馆总共包了八间 大客房。从我这一间开始,向南一字型排开。我将房门都给你们打开,反正自己做主,自己选择房间。要茶要水,尽管跟我老婆 子说。我这就不打搅了,诸位客官,远道而来,就先歇着吧!”吴妈连珠炮式的一席话,说得众人心里暖和和地。 由于吴妈没有通报刘家庄的包房,已经住在房间里的赵春花娘家人,不知不觉中自己选择好住房。而陈晓苏于马东军的争执, 当然还在继续。来到小旅馆的娘家人,都是些年轻人。那岁数大一点的,和赵春花关系比较亲密的人,这一会,都在刘家大院扶 棺哭泣。幸亏,赵春花爹娘早已过世。哥哥嫂嫂,兄弟姐妹们看着赵春花遗容痛心疾首。一家人,赵春花老小。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让娘家人怎么可能不悲痛欲绝。那刘世全这一会见了娘家人,哭成泪人一般。见人就跪,或许直到这一会,他方为醒悟,真 的发自肺腑对赵春花表示愧疚。 “你怎么总是站在刘家大少爷立场说话?赵春花来我们小旅馆和炅列夫幽会,难道没有原因吗?我听楼下小裁缝说了,那少夫 人赵春花之所以和炅列夫勾搭成奸,还不是因为刘家大少爷常年不归所引起。放着自家一亩三分地不去耕着,又不允许别人来帮 忙,闲着,也是闲着,这叫什么事啊!要我说,如果我是少夫人,绝对不会寻短见。因为,是那刘家大少爷不知道珍惜。放着二 十大几的美少妇不欣赏,却整天埋在银堆里。走出来除了带给家人满身铜臭以外,还能给少夫人什么?哦,我还听说那大少爷在 外边可不淡定。光小妾就有好几个呢!”他们俩在陈晓苏办公室你来我去的争论不休。那住到小旅馆的娘家人听得津津有味,只 是不予打搅。因为,毕竟是赵春花不争气,偷男人被人发现,知道后果严重。所以,才不得不了此残生。这一点,娘家人已经深 信不疑! “唉,刘家大少爷在怎么娶妻纳妾,那是光明正大。少夫人不守妇道偷野男人,就是大逆不道。如此不守妇道,死有余辜。我 想,她选择了结自己是对的。你想想看,如果她现在活着,那刘家大少爷会做出什么?”马东军拿下头上礼貌,掸一掸上面棉纱 ,紧接着,用嘴吹一吹,见那棉纱还是粘在他礼貌边沿上。索性,他用右手母指和食指去捏起来,再用嘴“噗呲”一吹。见那棉 纱飘飘忽忽,飞向远处。 “哎哟,你们男人那些出息还能难得住我。最多,和我爹一样,要挟我娘:再不听话,你信不信我休了你。那刘家大少爷也不 过如此,他还能怎么做?大不了如你所说,写休书一封呗!”陈晓苏将马东军往办公室门外推一推。因为,她这会,也正在拿着 扫帚扫地。马东军将礼帽戴在头上,对着陈晓苏夸奖道:“算你聪明,你说单凭少夫人那样的大家庭,一旦知道是因为她不守贞 洁而在刘家庄被休,娘家人是只恨地上没缝。有缝,还不钻进去。”陈晓苏一听,好像马东军讲话是有针对性。急忙催促他说: “唉,你还走不走?再不走,晚上赶不回来,明天就给本姑娘滚蛋!”说完,突然板起面孔。因为,和任何人辩论,陈晓苏只想 赢,绝对不会输。马东军太不识抬举,人家在榨油坊,包括爹娘在内,四个哥哥没有一个不让着她。 马东军乘人不备,“吧唧”一下,亲了陈晓苏一下,然后煞腿就跑。陈晓苏拿着扫帚,在后边追着:“你个流氓......”马东 军一路小跑,离开梦醒时分小旅馆。说实话,听到刘家庄祸事连连,马东军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虽然他知道不应该有这 种心里,好歹那刘家庄于他两个姐姐亲上加亲。当然,他之所以和陈晓苏争论谁对谁错,其别有用心在于提醒陈晓苏,不要做对 不起男人的事情。那是他的援外之音,不知道陈晓苏是否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马东军前脚走出小旅馆,赵春花的大侄女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她走到陈晓苏办公室门口,对着陈晓苏委婉一笑道:“请问美人 ,刚才那位先生口中的少夫人,可是刘家庄刘世全之妻?”陈晓苏见问,便抬头观看来人。确原来是一位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小姑 娘,看上去年方十八九。白皙的脸蛋后面,扎着一对编着麻花造型的大小辨。虽然眼睛不大,但生着一副瓜子脸,带着满脸稚气 。上身穿着花布衬衫,下身侧穿着青灰色灯笼裤。脚下穿着一双红色皮鞋,一看就知道是城里人打扮。上午九时许,就听到噩耗 ,赵家人便快马加鞭。因为,大热天,赵春花尸体不能久放。必须赶快让她入土为安,于是,娘家人也通情达理。并没为难刘家 大少爷,固然刘家大少爷做得还算诚恳。 陈晓苏不知道怎么地,和赵春花大侄女赵雪芬一见如故。特别是赵雪芬看着她笑眯眯的镜头,让陈晓苏看了特别欣慰。所以, 见问,便连连点头:“嗯,说的正是刘家庄的少夫人。”赵雪芬由不得陈晓苏看了,急忙问道:“你可知,那少夫人和什么样的 男人要好,甚至不惜为之付出生命作为代价。”陈晓苏看着赵雪芬,摇摇头:“这些事,大姑娘家的最好别打听为妙。因为,听 起来让人害臊!”陈晓苏嘴上拒绝,可一双手不自觉。她对着赵雪芬招招手:“来,进来说,外边人多嘴杂!大路说话,草颗有 人啦!” 赵雪芬急忙上前一步,跨入陈晓苏办公室。只见陈晓苏偷偷地笑着说:“你先坐,听我慢慢的告诉你。”说着,陈晓苏神神秘 秘的将办公室门关上。她认为和赵雪芬相见恨晚,可人家赵雪芬并不这么认为。见陈晓苏如此这般对她过分热情,赵雪芬迅速紧 觉起来。心里想:姑娘与我从未模面,初次见面如此热情背后,莫非藏有其它隐情。所以,她警惕的望着陈晓苏。但脸上始终保 持微笑。“哦,多谢美女。一直骑马飞奔七八十里地,这一会,我还是站着比较舒服。”言罢,一双眼,不停地注视着陈晓苏的 动静。那种警觉性,不逊色于看到贼人。 “我告诉你,那个少夫人搭上的可不是一般人。”陈晓苏故意卖关子。赵雪芬当然急不可待:“此话怎讲?难道是三头六臂的 怪物不成!”陈晓苏“呵呵”一笑道:“那倒不至于,反正是个老外。黄毛,蓝眼睛,白皮肤,身上有股腥臭味。只是,这个人 是个玩马戏的,会说咱们这里的话。”说着,陈晓苏止不住的要笑。赵雪芬见状,不敢恭维。她连连摇头:“不会吧美女,那少 夫人怎么可能认识外国人。”她此刻在陈晓苏面前,表现出一副于赵春花毫无瓜葛的样子。甚至赵雪芬还把那陈晓苏当着,背地 里,专门捕风捉影的那种见毛就是鸭子的口不择言之人。 “嗨,你不知道,那毛腮胡子在咱这里买了房产,每到逢集之日,他便带着他的人,搭台在咱刘家庄大街玩把戏收银子为生。 生意可好着呢! ”陈晓苏说起炅列夫的马戏团,兴冲冲的羡慕样子,让赵雪芬见了有点嗤之以鼻。不就一个马戏团老板嘛,至于 一提起他,就好像喝了蜜似的,眉飞色舞地那么夸张吗?然而,看着陈晓苏对自己叨叨不叙讲起姑姑和这个人的事情,赵雪芬倒 很想知道接下来她还了解姑姑身上一些秘密。于是,她假装附和陈晓苏:“嗯,玩马戏的生意就是好。是不是少夫人经常看马戏 ,两个人就熟悉了!”赵雪芬不直接询问陈晓苏,因为,她怕陈晓苏起疑心。那样,逼着自己道出是少夫人娘家人,岂不是大家 下不来台。 “那倒不知道,我们也没跟人家看着。之所以了解马戏团老板和少夫人之间关系,还不是因为那马戏团老板在我们家小旅馆包 了一间房子。起初,我们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那老板银子多得没地花了吧!包一间空房子在这里,就是不住人。直到有一天 ,刘家庄的少夫人前来入住。而且,是大白天入住,大傍晚才回家。我们刚开始,也不知道哪个少夫人就是老家大少爷的少奶奶 。因为楼下小裁缝于少夫人谙熟,所以,我们才知道哪个和马戏团老板约会的少夫人,正是老家大少爷之妻。要不然,谁敢管得 了人家的闲事。”赵雪芬听到这里,心里想,难怪她知道这么多。确原来姑姑和野男人约会,不是在刘家大院,而是选择在小旅 馆。看来,姑姑为了掩人耳目,也是煞费苦心。有关于姑姑上吊之谜,赵雪芬了如指掌。她知道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自己也该 尽快脱离陈晓苏,不能让她知道那上吊死去的赵春花,就是自己姑姑。所以,她低头思考,找个借口尽快离开。 就在赵雪芬处心积虑想章程离开的一刹那,从楼下“嘭嘭嘭”跑上来一个人:“吴妈,看到我们家大小姐没有!”来人在走廊 里遇见吴妈,用一种焦急万分的语气,慌不识路的问。其实,陈晓苏的办公室就在他眼前。听到熟悉的声音,陈晓苏“嘭”一下 打开办公室的们。那人一见陈晓苏急忙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大小姐,你快快回家吧!老板被石夯砸了,可能......”那个 来通报的伙计说不下去了。 陈晓苏一听,整个人一个踉跄。紧接着她抓住那个人问道:“大毛头,你可别吓我啊!快告诉我,我爹他怎么啦?”吴妈急忙 跑过来,大小姐,快别为难大毛头了。你还是赶快回家去看看吧,要不然来不及了啊!”吴妈听出大毛头接下来的三个字没有说 出来,目的就怕大小姐受不了。只是陈晓苏一时大脑一片空白,也难怪,他老爹对她那真是没说的。要星星,他不敢给月亮。一 旦听到他老爹不行了三个字,估计当场就会晕倒...... 吴妈的话,提醒陈晓苏,她急忙对吴妈说:“吴妈,这里就交给你了。等马东军回来,你赶快让他去我们家。告诉他,就说我 爹出事了。”说完,陈晓苏急匆匆下楼。不一会,她又折身飞快的跑上楼,对着吴妈说道:“吴妈,马东军回来,你让他多带几 个人去我们家,别忘了吴妈!”说着,又一次跑步蹭蹭蹭的下楼。吴妈还跟在后面喊:“知道了大小姐,你尽管回去吧......” ------------ 八十一章话不投机半句多 马东军这一次是骑马从陆路来到孙大脚的七彩侠驿站,自从上一次,因为小吉搞欠了条丙万等诸位姐妹嫖资,闹到他亲自出马 送银子给孙大脚,并当众赔礼道歉之后,马东军是头一次来到孙大脚驿站。原本,孙大脚估计那马东军始终不见小吉搞出现,必 定前来询问下落。驿站的孙大脚和姐妹们早已严阵以待,对小吉搞下落不明,她们准备充分理由。决定异口同声对马东军说:小 吉搞从她们驿站走后,再也没有碰到过。想以此欺上瞒下,将小吉搞已经被小三小四乱枪打死一事,瞒天过海。 未曾想,那马东军和小吉搞一样,音讯全无。时过境迁,一晃几年过去。尽管乌金荡土匪来来去去买菜卖粮离不开孙大脚的七 彩侠驿站,顶多也就二东成等手下代劳。令孙大脚等奇怪的是:那乌金荡来人,只字不提小吉搞一事,倒使孙大脚等有点不自在 。原因很简单:好歹,那小吉搞也是乌金荡的二把手。跟随马东军出生入死屡建奇功,就这么一个朝夕相处的大活人,一下子不 明不暗的没了。作为乌金荡的土匪头子,难道他不闻不问,对手下就这么漠不关心么? 你对自己兄弟都漠不关心,我孙大脚驿站对他更是不痛不痒。说心里话,毕竟小吉搞死在自己驿站,尽管孙大脚早有准备,其 内心还是有点做贼心虚。人命关天啦!七彩侠驿站三天连丧两命。那程德贵被自己男人大德根掐死,还不是因为自己和那小白脸 一夜风流。大德根醋意大发,怒发冲冠。一怒之下,了却小白脸程德贵性命,此乃无缘无故送命实属不该。孙大脚曾经为那于自 己缠缠绵绵,让她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做一回真正女人的那种滋味。至今,孙大脚历历在目,回味无穷。 她曾经,为大德根掐死自己的小白脸一直耿耿于怀。也为一个鲜活生命被自己看中,而一发不可收拾丧命。心里愤愤不平的同 时,扼腕叹息!在程德贵死去的一段时间内,孙大脚深深地忏悔过。她知道,那不是他男人一个人的错。因为,普天下的男人, 没有一个人愿意老婆被别人当着自己的面,厮混缠绵。或许,当她选择让小吉搞强留下程德贵,在驿站做伙计的那一刻,就注定 程德贵的命运终极。 时间,的确能冲淡我们心灵深处的记忆。因为程德贵之死,于大德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孙大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于大 德根恢复初心。是啊,所谓夫妻,不就是包容、忍让、迁就嘛!孙大脚是这么想的。大德根当然也不例外。因为自己生理原因, 导致家门不幸。作为丈夫的他,不能在老婆面前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扪心自问,孙大脚红杏出墙也不能怪她不守妇道。自己 之所以要和一个女人成家,不就是为了光大门庭,传宗接代,使其家族香火延续不断。可所有这些,都因为自己不争气,使一个 好端端的家庭,形同虚设。犹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机可言。想到这里,大德根在最近几年中,学会喝酒,也学会抽烟。尽管他知 道吸烟伤肺,喝酒伤肝。但他目前的唯一娱乐,莫过于对酒当歌,以烟发泄。唉,男人,一旦失去做男人的根本,那比太监还太 监。 因此,在最近几年来,大德根察言观色。凡是孙大脚看到的男人,她眼睛发光,大德根便找出借口主动让门。他来到西射阳大 街小酒馆,点上几个小菜,打上一壶老酒,一个人自斟自饮。直至喝得伶仃大醉,便来到浴室洗把澡,搓个背。然后,美美的睡 上一觉。待一觉醒来,他若无其事的走回家,见到那孙大脚满面春风,精神饱满,心里难过。但还是为这个家祝福。那是因为, 尽管孙大脚一夜风流,给自己戴上绿帽。她不予自己一刀两断,竭尽全力维持这个家。作为过来之人,大德根还是心悦诚服。想 不通吗?那就继续喝酒。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喝酒,能使他忘记所有。心中的一切不舍,在酒醉后忘得一干二净。从此,他于酒 结下不解之缘。 七彩侠驿站,依然如故。生意,一样红红火火。那南来北往的客商货主,依然接踵而来。鲜于水虾从这里上岸,大米白面,从 这里上船。码头依旧人声鼎沸,搬运工的号子声,乃然不绝于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七彩侠驿站始终是孙大脚独占鳌头。在 西射阳这块地盘上,还没有人与之一决高下。生意场于码头竞争对手,至少,现在还没有出现。倒不是因为孙大脚霸道,而是长 期以来的资本积累,无与伦比。没有一个人有如此大投资,来到西射阳建码头,开粮仓。集旅馆、饭店、商贸行为一体,还都是 女人当道。 或许,是因为男人们不予女人计较,放过那孙大脚一马;或许,正是孙大脚的七彩侠驿站与众不同之处,都是女人扛把子。有 好多男人做不到的事情,女人一个阿谀奉承,一个妩媚挤眼,一个甜美的微笑,便可以令无数英雄折断腰。多年来,拜倒在七彩 侠驿站姑娘们的石榴裙下的商人,绿林好汉,土匪强盗,枚不胜举。男人的挣扎,无非是你死我活。而女人的生存技巧,劈腿躺 腰。莞尔一笑,醉倒无数英雄好汉为她们海誓山盟,两肋插刀!或许,这才是孙大脚的七彩侠驿站的生存之道。 “哎哟,什么风今儿个把我兄弟吹过来了!人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最近几年也不来大姐驿站赏光,今儿个看来别来无 恙啊!”孙大脚现如今早已经把小吉搞之死,抛掷九霄云外。看到马东军,心里毫无惧色可言,自然说话底气十足。谈吐,顺理 成章。嗓音抑扬顿挫。他真的不知道,那马东军之所以未曾与之磨面,那并不代表马东军就在乌金荡闭门造车。而是因为他于梦 醒时分小旅馆的陈晓苏,来往密切。每一次出动,都是撑船去那陈德贵的榨油坊。以前,我们说过,乌金荡水路通往刘家庄,经 过钱行村,进入清扬河直达。所以,走不到西射阳的七彩侠驿站,孙大脚自然就看不到他了。尚若,从乌金荡陆路前往刘家庄, 孙大脚的七彩侠驿站,是必经之路。要不然,从那都上不了岸。到处河滩芦苇荡,沼泽地一望无际。 “啊哟,大姐,我不是忙着吗。每天都外出,只不过没有走到你这里。出脚都是船,去哪刘家庄榨油坊的陈德贵家提亲。三媒 六证,媒婆请了一大堆。嘴皮磨破几张。好说歹说,软磨硬泡,总算迎得大小姐芳心,好不容易才答应这门亲事,何时成个家, 那老岳丈还没一个作落。这不,几年来都围着他们家转悠,现在,就等那老岳丈陈德贵一句话,兄弟我便可选择黄道吉日请你们 大家去喝喜酒了!”马东军说话间下马,摘掉目镜,拿下礼帽,递给二东成。 孙大脚一听,满脸堆笑着说:“好事啊兄弟,幸亏你早说。要不然我们家中发白前前后后嘀咕着,那乌金荡老大些许日子不来 ,思念成疾,都快得相思病了。要不,大姐这一会一准给你说个情投意合的。我还就不信大兄弟你仪表堂堂,我七彩侠驿站美女 如云,难道还怕她们一个都看不上你不成。感情你找到那榨油坊宝贝疙瘩做相好的,就把大姐这驿站姑娘们忘了是吧!”她边说 边走出柜台,来到马东军面前。一副乐呵呵的样子,还是让马东军赶到好久不见时候的那种亲切感。 “嗯,那感情好!多谢大姐挂念。不过,兄弟我往后余生,就要在那刘家庄大街设立住所。因为大小姐在哪里开了一家小旅馆 ,我得去照看。另外,老岳丈榨油坊摊子太大。老岳丈力不从心,四个小舅子又是文不像个秀才,武不像个兵。黄鼠狼下老鼠, 一代不如一代。游手好闲不说,生得一副弱不禁风样子,却偏偏爱闯祸。所以,老岳丈夫妻俩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大小姐身上 。你说兄弟我一大把年纪,找一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千金大小姐作伴,千载难逢,兄弟我能不全力以赴么。像我等在乌金荡呼风 唤雨,一听到马东军名字,吓得尿裤子是假,闻风丧胆是真。可在老岳丈面前,威风扫地。人在廊檐下,谁敢不低头。兄弟我最 近也是身不由己啊!”马东军好像也有一肚子话,要对孙大脚说。 “哦,在刘家庄大街开个小旅馆这主意不错,肯定是大兄弟你出的馊主意是不是?至于那投资的银子嘛,我闭着眼也能猜出是 你给的。俗话说,没有红小豆你怎么能引到小白鸽。不过,值!花点银子换取大小姐芳心,换成是我,也得押这个宝。唉,跟姐 说说,那大小姐长得怎么样?配咱大兄弟啊屈!”不知道怎么搞的,孙大脚以往看到马东军,没有过一次说话超过三句。今儿个 夸夸其谈,令在场的梅兰菊竹刮目相看。 或许,是孙大脚感觉小吉搞死在驿站其内心有愧。要不然就真的是她于马东军好久不见,亲亲顾顾远来稥的缘故。或许,这就 是我们宁愿疏远自己身边亲人,而偶遇难得一见的毫不相干之人,反倒举案齐眉。言谈举止,客气有加的真正原因。“哎呀,说 啥呢大姐。你大兄弟这个人的眼光,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陈德贵家的千金大小姐陈晓苏,尚若不是一枝独秀,兄弟我能看上她! ”马东军开始飘了!说他胖他还就真的喘了!站在一旁的梅兰菊竹姐妹四个,原本为她们大姐今儿个对马东军特别感兴趣,深感 疑虑。听得孙大脚对马东军连捧带哄,几乎要笑喷出来。 却只见,马东军一副洋洋得意样子,诸不知是那孙大脚心底里对他几斤几两根本不屑一顾。讨好几句,无非是长时间不见,捡 到不欢喜,丢了不可惜的那种心态,不想让马东军知道而已。也算是给他面子,或许是真的有那么一丝丝念想,仅此而已。那马 东军就被大姐忽悠得摇摇欲坠,找不着北了。于是乎,本来不想于马东军搭腔的梅姑娘,这一会也开始笑眯眯的走向马东军:“ 吆,老大,那么信心十足,干嘛不将压寨夫人带出来溜达溜达啊!不会是扶不起的阿斗,捧不上手,贴不上墙。拎起来不像个茨 菇,放下去不像个粽子的主儿吧!”梅一手拿着记账簿,一手搭在马东军肩膀上,挤眉弄眼的望着马东军。 马东军一听,他并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梅对他虽然算不上一往情深,可平时只要马东军一到七彩侠驿站落脚,她便第一个 妞妞伽伽的上去献殷勤。和马东军眉来眼去的时候,也曾经令兰菊竹姐妹三背地里戳他脊梁骨。搞得一段时间,那兰菊竹姐妹三 和梅几乎到了格格不入的地步。所以,梅的一席话,马东军并不在意。而且,他感觉那梅兰菊竹听了他有了陈晓苏,一个个心里 酸溜溜地。说实在话,曾几何时,那马东军求着孙大脚将姑娘们介绍一个给他做压寨夫人。给过她们机会,有谁知,孙大脚驿站 姑娘如云,却没有一个愿意嫁人。当初,也求着你们,一个个头高八丈。现如今,爷爷我让尔等高攀不起。于是乎,他“呵呵” 一笑。 顺手拿过孙大脚边上的一只藤椅,一双手捡起蓝不大褂,翘起二郎腿,眠起一双不算小的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意说道 :“能让本少爷称得上千金大小姐的姑娘,非陈晓苏不可也。带不带出来,要看是否值得。大姐这七彩侠驿站,一没洞房花烛, 张灯结彩;二没金榜题名,高头大马送行,平常人家,平常事。我何故非得为了你们几位一睹我小娘子风采,而特意将她带来驿 站,岂不是有辱我马东军压寨夫人威望。再说了,那十三拳高女子,巴掌大脸,我马东军带给诸位姐姐们瞧上一眼,倒不是怕丢 人。而是我想给诸位姐姐们省点红包礼钱。否则,初次见面束手束脚,岂不是丢了我马东军堂堂乌金荡土匪老大的面子。”梅讲 话尖酸刻薄,马东军也含沙射影。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梅姑娘的身材,小巧玲珑,说是十三拳高,也是抬举。 幸好,小三小四姐妹俩端起茶杯,拎起茶壶来到马东军面前,恭恭敬敬给他上茶。姐妹俩不知道她们给倒茶的这位爷,正是小 三杀死的小吉搞拜把子大哥,乌金荡的土匪头子:马东军。尚若有人提前告知,估计姐妹俩不用说给马东军倒茶了,这一会,还 不知道吓得躲到哪里去了。其实,土匪也是人。强取豪夺,杀人越货,也是一种维持生存的生计。官府有苛捐杂税,贪官污吏。 社会上便层出不穷地主恶霸,强盗土匪,人们害怕她们亦如害怕惊官动府。其实,大可不必。因为,贪官污吏是靠敲诈勒索,收 刮民脂民膏。而强盗土匪,靠的是打家劫舍,劫富济贫。只不过这个济贫不是正对平民百姓,而是他们自己。综上所述,此二人 ,为一丘之貉,蛇鼠一窝。因此,老百姓给他们一个非常得体的称呼:管匪一条道。一个是恃强凌弱,一个是以权谋私,同流合 污,合穿一条裤子。过来人,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切,你不就是说梦醒时分那小旅馆的老板娘嘛!大姐,你怎么忘了,刘家庄三太太被打。你看人家有多威武,太岁头上动土 ,哪里是我等姐妹作为。后来,那刘招娣带人过来,叭叭两枪,我想,应该打的不是我的姐妹们。大姐,你还记得不?你说多一 事不如少一事,恐怕那一天,我等住上小旅馆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怎么,马头领是贵人多忘事啊!” 马东军听了梅姑娘的话,面色有些难看至极。脸上的毛细血管,不停地一阵阵抽动着。他一刹那回想起刘招娣当时对他撂下的 一句狠话:褒有秋后算账之意,不想居然被孙大脚的人听到。于是乎,他咽一口吐沫下肚,唉声叹气道:“唉,这打人不打脸, 揭人不揭短。我不予刘招娣争雄称霸,乃为那刘家庄与我二姐沾亲达故。俗话说,不看尊面看佛面,打狗也得看主人。难道,堂 堂的七彩侠驿站的坐堂姐妹们,你们真的看不明白我的所作所为为了谁吗?” 马东军缓和一下口气,端起茶杯,吹一吹上面茶叶,接下来轻轻地扎一口。之所以让着梅兰菊竹,还不是因为吃人东西嘴软, 拿人东西手软。那梅姑娘对自己还算是上心,虽然不完全是风尘女子,但被孙大脚调教得死心塌地。为了七彩侠驿站,姑娘们不 惜以身作则,花枝招展,嗲声嗲气伺候过往顾客。要不然,七彩侠驿站,凭什么家喻户晓,闻名千里之外。还不是因为姑娘们温 柔体贴,善解人意。所谓卖艺不卖身,也不过是一种唐突,掩人耳目罢了!但不以卖身为业,打点七彩侠驿站生意买卖为主,这 话一点不假。偶尔于情投意合之人一夜风流,是七彩侠驿站所有姑娘们的为人之道。但是谁要想真正的让她们于你永结秦晋之好 ,不用说,绝对是白日做梦。 兰急忙接过话茬:“哎哟,怎么可能看不懂。于刘家庄结下梁子,岂不是辜负陈晓苏的一片心意。人家张口闭口给我等姐妹介 绍:那乌金荡老大,和她们家有八辈之交。和他爹称兄道弟这个不说,还对姑娘含情脉脉,几乎到了死皮赖脸地步。记得有人托 人带话给咱七彩侠驿站,尚若有过往刘家庄住宿客人,尽其所能住到梦醒时分小旅馆。给那乌金荡老大几分薄面子,多多捧场。 我想,你哪压寨夫人这句话你也不可能没听她说过吧!”兰手里拿着纸扇,扭着身子,在马东军眼前晃来晃去。阿娜多姿,步履 轻盈。那勾人魂魄的妖魔身材,马东军看一眼垂涎欲滴。 俗话说:好汉打不过双拳。一大帮女人窝,你要想在嘴上功夫赢她们,谈何容易。“啊哟,我想起来了!你们几个,那一天就 住在三零七号房隔壁,我说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孙大脚一听这话,心里不痛快:“我说大兄弟,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地道了啊! 言下之意,可是我等姐妹扫了你的兴致,打搅了你于那陈晓苏的好事不成。姐妹们吃的是陈晓苏的醋,难道你心里还不明白,还 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啊!男人你白当了,说句哄女人的话你都不会说。小心只山望着那山高的人,没几个好下场。我去,姐妹 们为你吃醋,是看得起你马东军。你看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故意在姐妹们面前显摆你那压寨夫人。锅头饭吃得,过头话说不得 。谁也保不准一线打到头啊兄弟!”说着,孙大脚刚才对马东军的一阵好感,已经在他于梅兰菊竹的唇枪舌战中,荡然无存。她 扫兴的起身离开和马东军同坐的茶几,健步来到柜台内,拿起算盘,噼里啪啦的敲起来。而梅姑娘这一会递过账本,放在孙大脚 面前。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马东军遭遇尴尬,咎由自取。曾几何时,每每来到驿站,姑娘们前呼后拥,不指望他打赏 银两多少,只是图他一表人才,陷入土匪窝煞是可惜。可今天他吹三舞四,炫耀自己找到知音,大夸特夸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意犹未尽的他,多么想和孙大脚等四两棉花八把弓子细谈细谈。只可惜自己情商较低,沟通方式令孙大脚驿站,曾经为他争风 吃醋的姐妹们一落千丈,扫兴而归。因此,马东军此时此刻后悔莫及。看到他,一股热气腾腾的气氛,因为他的对陈晓苏滔滔不 绝赞誉,而烟消云散。而这些人,都是曾经崇拜他的人。于是,他央央不快的站起身,无趣的想上船,离开驿站,前往乌金荡。 因为他的心里,只是想痛痛快快报喜给大家,我马东军从此有个家了。有谁知,事与愿违,遭到众人吐弃。 嘚嘚嘚,嘚嘚嘚,一阵马蹄声从七彩侠驿站大门口传来。呜......,一声骏马嘶吼,从马背上飞身跳下一个人,直奔孙大脚柜 台:“敢问夫人,雇条船和船夫,送我去乌金荡大概需要多少银子!”来人满头是汗,气喘吁吁。孙大脚定睛一看,来人好生疏 ,不免顿生疑心:“请问小哥,你因何事如此急迫要去乌金荡?”来人见问,急忙用袖子擦掉脸上汗水,急急忙忙回答道:“夫 人有所不知,我家主人今日刚好被断了绳索的石锤砸中。那若大石锤,开始榨油专用,几十斤种,一下子砸在人身上,当即亡故 。大小姐特差小的骑马来报我们家大姑爷,可我不知道那大姑爷住在乌金荡哪里,也未曾和他磨面。只好讨教夫人,还请夫人帮 忙指路。” 马东军一听,急忙问道:“你家大小姐可是陈晓苏?那老者可是陈德贵?”来者一听,急忙朝着马东军问道:“啊哟,大哥, 你可认识我家大姑爷?”来者急得几呼带着哭腔询问着马东军,犹如捡到救命稻草一般...... ------------ 八十二章 不一样的榨油坊 有喜亦有忧。刚才,马东军还沾沾自喜,听了来人叙说,他知道是奔着他而来。于是,一根神经绷得紧紧地 :“啊,我刚从 梦醒时分旅馆回来,也没听说这件事啊!”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倒是那来者望着马东军发愣:“难道你就是......” 梅姑娘拍拍马东军肩膀:“哇塞,话都说道这份上,难道你还不明白他就是你要找的你家那什么来着:噢,叫大姑爷?”马东 军有些尴尬,因为来者不偏不倚赶在马东军正在吹嘘陈晓苏,如何这般令他洋洋得意时候出现,真是大煞风景。还好,他担心的 是梅兰菊竹会因此对他窃窃私笑。令他失望的是,孙大脚包括她门下梅兰菊竹几位姑娘们并没有乘人之危,或者,是表现出一副 幸灾乐祸样子。而是急忙调转话题:“啊哟,大兄弟,老岳丈出事了,正是你表现自己的大好机会。事不宜迟,赶快随来人快马 加鞭一同前往。所谓,人在难中想好友,君在君在难中想忠良。这个时候,那未来的压在夫人急需有人安慰,切勿延误。听姐的 ,绝对没错。 ”说完,急忙拿出二斤白蜜糖,塞给马东军。 直到这一会,那来人方才醒悟:“啊哟,得罪得罪,大姑爷,我们家大小姐接到噩耗,捶足遁胸,她后悔让你离开小旅馆前往 乌金荡。大小姐告诉小的说:大姑爷离开小旅馆,不到一个时辰。特牵千里马于小的沿途追赶。唉,小的一路上催马奋蹄,心急 火燎。只可惜,大姑爷骏马腿脚也不赖。无论小的竭尽全力,催马扬鞭,一路火速追赶。不想,还是未能赶上大姑爷。幸亏,大 姑爷在驿站歇脚。否则,去了乌金荡,小的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完成大小姐交给小的任务。迫在眉睫,还是请大姑爷速速与我往回 赶吧!”来者欣喜若狂。原以为,马东军肯定掌船前往乌金荡。红日高照,却让他在驿站偶遇马东军。时间,刚好掐在马东军即 将离开的孙大脚驿站,谢天谢地! 马东军一跃上马,拿着孙大脚给的两斤白糖。怀抱双拳:“大姐,诸位兄弟姐妹。马东军大恩不言谢,要是在身,就此告别! ”说着,催马上路,原路返回刘家庄。从西射阳,一路北上。途径流均镇进入雁荡山,穿越清沟要塞,折转向东十余公里。然后 ,途径二郎山,飞奔石拱桥,来到刘家庄大街梦醒时分小旅馆。却发现,吴妈等佣人伙计在店里忙碌。小旅馆冷冷清清,一扫刚 才的热闹非凡。 吴妈一见马东军,放下手里活计“啊哟”一声:“大姑爷,你可来了。大小姐她爹出事了,你赶快去他们家的榨油坊吧!”本 来,还有一线希望的马东军,多么希望这个消息是假的。可当他来到小旅馆不见陈晓苏,心里知道大事不好。加上吴妈的一句催 促,证明那老岳丈陈德贵肯定出事。于是,他二话没说,转身下楼。继续跨马,直达榨油坊。 这里,是一座敞篷房。四周围墙夹杂木柱,撑起一根根顶梁柱。顶梁柱上横担着一根根碗口粗细的行条目。上面铺满椽子,而 椽子上面是用芦材编制起来的笆垫。在笆垫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茅草。挡风隔雨,夏天遮阳,冬天防寒。可以说是冬暖夏凉 。里面,有炒黄豆的大铁锅,还有压榨豆饼的铁板和绞关。吊在棚顶上的铁葫芦,依旧巍然不动。只是用于麻绳吊着的石锤,不 见它像以往一样悬在半空中。而是被人移在一旁斜放,上面侧是血渍斑斑。“大少爷,就是这个石锤,因为绳索突然断裂而砸伤 东家。你还是去堂屋看一看吧,或许,这一会他还能说话!”望着豆饼、菜籽饼、棉花籽饼琳琅满目,榨油工具遍布敞篷房若大 车间。到处东倒西歪,烂七八糟散落黄豆、菜籽等榨油原材料。一片狼藉的榨油坊,马东军看了不寒而栗。此时此刻的他,脑海 里已经勾勒出那几百斤重的石锤,从天而降的情景,整个人身体从头到脚犹如被凉水浇过一般,拔凉拔凉! 在小伙计的提醒下,马东军知道自己来榨油坊是来错地方。这一会,他应该全力以赴的待在陈德贵身边。无论他是死,还是活 。所以,顾不得问询一下站在他身后的榨油坊的小伙计。一个急转身,急匆匆离开榨油坊,几乎带着小跑的样子,从敞篷房右拐 弯向南疾步而去。不到百米,有一座于敞篷房同一墙院的四边形房屋。正门朝东,朱红大漆覆盖着的两扇大木门,分别向两边敞 开。大门既是人行过道,两边又分别是两间大房间,里面住着四儿子陈晓松。走过大门房间过道,进大院,分别是三间大瓦房。 面朝南的哪一家,便是陈德贵三儿子陈晓柏居住。而面朝北的对门, 便是二儿子陈晓桂的房间。大儿子陈晓杈的三间门朝东的房 子,自然为主屋了。 马东军穿过熙熙攘攘人群,径直奔向主屋。前来奔丧的人,夹杂着看热闹的左邻右舍络绎不绝。人山人海的陈德贵家大院,抽 泣、哭诉、伴随着嚎啕声此起彼伏。马东军钻进人缝,连招呼都来不及打,横冲直撞挤进主屋中心。只见陈德贵四个儿子,由老 大陈晓杈带头,依次排列跪地。其母夏文英,哭得死去活来。陈晓苏跪附在母亲夏文英身边,“爹呀,爹呀......”哭个不停。 小伙计对着夏文英急切的喊道:“夫人,大姑爷带到!” 哭诉着的夏文英,一听到大姑爷三个字,哭声立刻停止。她跪着来个急转身向后,果不其然。那马东军满脸汗水,一副急迫样 子,令夏文英不忍心告诉他眼面前他们家突然遭遇的一切。可天降横祸,使得这个原本不算太幸福的家庭,犹如晴天霹雳。四个 儿子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不知道人看上去真的羡慕不已。一个家庭,拥有四个男人,八双拳头尔等谁敢欺负?人们哪里知道陈家 四个儿子纯净是不务正业。 多好的榨油坊产业,明明有四个接班人,却没有一个让陈德贵省心。除了带着媳妇孩子玩耍,游手好闲之外,没有一个人对陈 德贵的榨油坊感兴趣。她们宁愿坐享其成,也不愿意于陈德贵一道坚守这份榨油坊祖传家业。其真正原因就是,榨油坊劳累,都 是些体力活。好高骛远的他们,有点和陈晓苏像似。喜欢娱乐、轻快,嘻嘻哈哈不怎么卖力却又能赚钱活计。比如:他们的妹妹 陈晓苏的梦醒时分小旅馆。只可惜,这种活计,陈德贵不愿意给四个儿子投资。在他眼里,四个儿子应该和他一样接替祖上产业 ,光大他们家的榨油坊才是。现如今,陈德贵突然意外离世,那夏文英怎么能接受得了这样的事实。因为,榨油坊离开陈德贵, 陈家产业后继无人啦!于是乎,就在她掉头看到马东军到来的一刹那,内心里的一种无法弥补的痛,一下子涌上心里。她对着马 东军哇的一声大叫。 “天啦!你看看吧,我们这个家要算完了!呜呜呜......”陈晓苏突然睁开哭得迷迷糊糊的眼睛,一看是马东军不声不响站在 她身后,突然呼啦一下起身。她一下子扑到马东军怀里“呜呜呜......”一连串止不住痛哭。马东军紧紧地搂住她,什么话也没 有说,此时无声胜有声。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的用再怎么温馨的话语安抚她不要哭,都会无济于事。失父之痛,痛心疾首。加 之陈德贵生前对他百般顺从,要西瓜绝对不可能给她芝麻。父爱如山,陈晓苏的依靠,除了父亲,其余四个哥哥对她羡慕嫉妒恨 。还有就是,四个嫂子也会对她冷嘲热讽。父亲,不但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他也是母亲的靠山。更是四个哥哥心目中的赚钱能 手,当然也是她陈晓苏心目中的男子汉。 马东军顾不得周围所有人,对陈晓苏投以惊奇目光。不但将陈晓苏搂得越来越紧,一双手还不停地在她后背轻轻地拍打着。啊 哟,那种氛围,那像是他怀里搂着一个花季少女。简直就好像似对待怀里抱着一个还在吃着母乳的婴儿那样,轻抚、爱慕,疼爱 无比。“哭吧,把你对父亲的爱,都哭出来,或许心里好受些。别看堂堂七尺的乌金荡土匪头子,马东军这一会也悄然泪下。原 本,他并非生下来就是十恶不赦的土匪。截然相反,那马东军出生在大东北的将帅之家。误入歧途,那不是他的错。而是遭遇眷 谙轩老板李妤凤这个恶人算计。尚若,不是因为住一宿眷谙轩宾馆而遭遇她的拐卖。那离开东北老家,千辛万苦投奔叔叔马德贵 的姐妹三人,又怎么可能落入乌金荡的土匪窝。大姐马东旭也不可能成为老土匪蒋何曦儿子的媳妇。要知道,她在将府可是个大 医院的妇产科护士。 现如今,看着陈晓苏和其母见了他,那种迷茫的、哭得满眼含着泪水的浑浊眼神,既无助,又对他充满期待样子,令人心酸。 好像这个家除了陈德贵,接下来的也只有他马东军来接管。说实话,看着眼面前这一大家子,能过得上日子的,也只有他和陈晓 苏了。其母夏文英,也不过是个斗大字不识一个,扁担长一字都不认识的家庭主妇。她和千千万万普通妇女一样,除了加个男人 传宗接代。一生中的所有时间,都耗在带孩子,做家务。种地产粮,针头线绕,鞋袜衣帽。以及,买菜做饭,锅头灶脑上面去了 。 你让夏文英对子女教育,家庭过日子精打细算、细水长流方面,夏文英或许是独树一帜,屈指可数。如果让她打点榨油坊,那 真是比赶鸭子上树还难。四个儿子,也是板凳钉钉子的花花公子。想让他们继承家业,简直是白日做梦。目前遭遇的劫难,夏文 英自然心急如焚。尽管那陈德贵还没有下葬,但榨油坊产业继承人问题,在夏文英心里,看来只有马东军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 个合适人选,非他莫属。 然而,那马东军在夏文英和陈晓苏母女俩眼里,犹如白马王子。可他在老百姓的心目中,纯然就是一个遭遇千家万户吐弃的恶 霸土匪头子。你说让这样的人来掌控榨油坊,还有谁赶来榨油啊?平时,老百姓一听说土匪进村,家家户户关门上锁,为的是怕 家人遭遇不幸。如果夏文英真的将马东军作为自己家女儿的丈夫,周围邻居会怎么看她?说她惹鬼上门,肯定大有人在。说她沾 小便宜,拿姑娘身子换取土匪金银财宝,估计也不会少。如此一来,那榨油坊便成为众矢之的。老百姓心目中认为她是土匪家属 ,那她夏文英日后在刘家庄大街还怎么立足! “娘,节哀顺变吧!人死难以复生。我们还是想办法尽快将岳丈安葬,让他入土为安。”马东军的话,是否对夏文英起作用, 那还不能下保证。但女儿是妈妈的小绵妖,那陈晓苏对马东军有什么感觉。心目中的马东军,在女儿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文英当然知道。知女莫若母,有些时候,女儿心里想到什么,母亲是第一个相知。陈晓苏在马东军带人乔装打扮来到陈德贵家 中请求帮忙治理虺尵马驹时,女儿从房间里不停地偷看马东军。 “娘唉,外边几个人和爹爹穷侃。那个白净净的家伙,长得倒还俊俏。这伙人,来咱们家到底是干什么来着?”陈晓苏不敢出 门。因为爹爹曾经给她和母亲下过规定:不管在什么样的一种情况下。只要家里来的是陌生人,你们母女俩切记带着四房媳妇, 不准露面。除非,等我叫你们出来。那陈德贵为什么要给自己家女人们下次结论呢。这里面当然有他的道道。终结起来,原因有 二。 其一,凡是陌生人来到家中,除了来榨油的人以外,其余非盗即贼。因为,在正常情况下,一般陌生人,是不可能随随便便进 入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家中。只要毫无顾忌直闯别人家中的人,无论他进得屋如何解释一番,哪怕他说得天花乱坠,你每时每刻 都必须怀有戒备之心。强闯别人家门的人,至少,是个缺乏教养的人。甚至,远比缺乏教养更为严重。陈德贵凭着自己于这些人 打交道的经历,从而得出上述结论。 其二,偶尔遇到需要救助的人,出门在外,突遭不幸,自己也始料不及。特发状况,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亲无故,束 手无策的情况下,为了生存,只得硬着头皮,强闯民宅。为的是求助帮忙,并无其它非分之想。尚若这种人强闯民宅,也不过是 情急之下。因为孤立无援,才铤而走险,情有可原。生活中,这样的比例百里挑一。手持家伙,私闯民宅。到处翻箱倒柜,强取 豪夺的土匪强盗,倒是屡见不鲜。 正是因为如此,陈德贵才给家人定下规矩。夏文英听了姑娘一席话,便抬头遥望大客厅。原来,丫头之所以呆在屋里不淡定, 确原来是在盯着那马东军看得入了神。或许,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自然法则。自己姑娘年方十九,也难怪她心焦马狂,春心 荡漾。于是,转脸对着陈晓苏说:“他们来咱们家干什么,等这伙人走了,你爹会告诉你。为娘可跟你说,你看仔细没有。这伙 人,三观不正有之;走路一瘸一拐有之,看上去是普通人,腰眼里都鼓鼓的别着家伙,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娘,我管他们是什么人,凭什么咱爹不让我们出去?强盗土匪又怎么样,他们又不是红毛野人,獠牙怪兽。难道,还怕他吃 了咱们不成。娘,我今儿个倒想出去看看。至少,那个白面书生一样的人,他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个样。”陈晓苏说完就要动身 走出房门。夏文英一把将她拽住说:“姑娘,不是娘不让你出去,倒是这伙人以为娘的判断,不是什么干正儿八经买卖的人。弄 不好,就是为了打家劫舍,来咱们家踩点来着。” 陈晓苏挣脱夏文英的手:“娘,你老越说越没谱了。有坐下和主人一起喝酒的贼人吗?起码,在他们和爹爹坐下喝酒的那一瞬间 ,已经不是什么奔着咱们家钱财而来。要不然,咱爹也不会让你买菜做饭给这伙人下酒。除非咱爹怕他们,为了委曲求全,破财 免灾。你放心,他们都起身走人了。我出去送送人家,以示礼节。要不然。会让人家瞧不起咱榨油坊,连客人来了都不待见。” 说着,她径直冲向门外...... 从那以后,夏文英便知道女儿对马东军有意。再说了,从侧面观察马东军对她女儿的态度,夏文英也不难看出他对儿女的相见 恨晚,于垂青,毫不掩饰。因此,在马东军亲自带人送礼上门示好,夏文英自然心中有数,但那陈德贵还是有些后怕。之所以宁 愿让姑娘和马东军厮混,也绝不给他们俩举行仪式,直到他死去,看来那陈德贵也并非无名之辈。至少,让左邻右舍知道,他们 家虽然和乌金荡土匪头子有过交往,但始终和他们保持距离。这一点,邻居们还是实事求是。 人算不如天算,或许,陈德贵的突然遭遇,正是凑合陈晓苏与他婚姻的正式开始。正如孙大脚所言,表现他马东军的真实时刻 来到了。不但是陈德贵的家人等待他的出现,左邻右舍对他也是察言观色,拭目以待。因此,尽管有人看着他搂着陈晓苏。那马 东军静观其变,但装作毫无顾忌。乃然继续对着陈晓苏的后背,轻轻地拍打。以示自己对那陈晓苏虽然恩恩爱爱,但还是在没有 结婚之前,坚守男女之间的那份有别。 接下来的几天中,马东军叫来乌金荡所有土匪。丧葬陈德贵所有事情,都有他一人独掌。五寸厚的棺材板,都是桃木精制。那 乌金荡上百名土匪,吹打弹唱,刁患穆畜大有人在。唯一他们做不了的就是:找和尚念经祷告这伙人谁也代替不了。因为没人会 这一套。不过,周围出了名的和尚,都被马东军请过来给老丈人救赎、造度。包括郭家舍戏班子,也被请回来连续包演一个礼拜 。啊哟,通过马东军如此这般操作,邻居们私底下议论纷纷。 “啊哟,陈德贵这一死,倒成就了榨油坊。你看,那土匪头子最高礼仪丧葬了他不说,整个榨油坊,用的伙计增加了。来榨油 的人,不减反增。我的个去,那夏文英老婆娘现在倒因祸得福了。你们看,原来,那几个儿子吊儿郎当。见了土匪妹婿,现在倒 规矩多了。你们有谁看到那四房媳妇,为了打麻将打得一发不可收拾的?自从陈德贵死后,她们连麻将都不敢坐下来打了。哪里 还有机会,彼此为了输赢打得不可开交。要我说啦,他们家幸亏有了土匪头子。要不然这四个忤逆子,还不知道将来能做出什么 败家的勾当来。”邻居老铁匠王兆才略有所思的说。 “唉,你还真的别这么说。人常说一物降一物,做豆腐它非得放盐卤。死鬼陈德贵在世,四个儿子他根本管不了,那四房媳妇 ,就更不必说了。榨油坊忙死了,陈德贵累死了,别指望四个儿子中,能有一个出面给他老爹说句客套话:老爹,你歇一会让我 们替你一会。宁愿有时间打麻将,喝花酒。四房媳妇也不简单,四个儿子上街做二遛子沾花惹草;四个媳妇也不甘示弱,打扮得 花里胡哨。有人拿陈德贵开玩笑说:老陈啦,你那四房媳妇四个儿子不够用场啊!与其说,让她们在大街上钓鱼下套,还不如让 你老将出马,一个顶三。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啦啦,哈哈哈......”那专门做圆着(木匠分圆着和方着,圆着 :指专业性做圆柱体一列的木匠活。比如:箍木桶的,脚盆等等。而方着侧指长方体或者正方体的木家具。比如:斗箉桌,长板 凳等等)的木匠朱锦学,拿陈德贵开刷。 那陈德贵明知道对方暗指自己媳妇没教养,东流西荡丢尽他老脸。可就是想不出话对付人家,因为,那朱锦学木匠说的是事实 。既然人家不是无中生有,你有何理由与之反驳?陈德贵只有脸一红,闭口不语。别看他脑子好使,对有些发生在自己家的触及 灵魂事情。居然有千张嘴,也难以洗脱家族门头的污点。因为,谁都知道,人言可畏。好事不外传,坏事恶千里。因此上,那陈 德贵只有认命。 好歹,那马东军来到榨油坊,陈家焕然一新。老妇人夏文英一改往常的忙忙碌碌,因为现在的烧火煮饭,都是由厨子包干。有 了马东军,那夏文英好像多了一个孝顺儿子。连母亲都这样了,那陈晓苏还有什么拘束的呢。所以,成为马东军的囊中之物势在 必然。于是乎,那榨油坊便顺理成章的姓马了...... ------------ 八十三章 地理先生 刘家庄大街,三天连死两个人,不祥预兆啊!按照地方风俗,死去的人不能相继在三天之内。时隔三天,便是正常死亡。三天 之内的连续有人意外死亡,便是迷信中的缉拿王钊。属于苍天对该地区住户不满,突然发难,以示惩戒。不死人,不见鬼。确巧 ,那赵春花因为不守妇道,担心东窗事发,而自寻短见。那陈德贵便是于土匪勾结,死于自家石锤脱落。按地方民风民俗,此二 人都属于暴死。对暴死的人,地方老百姓的解释就是:肯定没干好事,绝事做尽,因此才遭遇上苍严惩,阎罗缉拿。 人们口中的缉拿王钊,指的就是与民心相悖,连上苍都看不下去。继续让这些人留在阳间,势必会导致更多无辜的黎民百姓, 深受其害。于是,玉皇大帝一道旨意,阎罗判官签字画押。由黑白无常带着锁链,缉拿归案。所以,黑白无常岂敢怠慢,急匆匆 摩云而来。可好好地人,没病没痛,你怎么让他们去死。黑白无常此时此刻,便会绞尽脑汁,倾其所有。各种手段,应运而生。 比如车祸而死、房屋倒塌砸死、吃饭咽死、走路摔跤摔死、睡觉睡死;打麻将快活死;还有人在旅游途中玩死等等,包括各种各 样的自寻短见。所有这些在人们心目中认为的不正常死亡,都属于黑白无常缉拿王钊的手段、俗称暴死。 刘家庄三天暴死两个人,且一男一女。于是乎,都说他们俩魂灵双双去黄泉路上赴约,阴曹地府相聚。也就是说,那赵春花于 陈德贵前世姻缘未来,今世又擦肩而过,阴差阳错两个人怨气冲天。便草草了此残生,继续下一个轮回的相聚。虽然彼此年龄相 差几十岁,按理说怎么也不可能是同辈人。但因为他们俩的不正常暴死,又相差不到三天。人们疑神疑鬼的把两个不正常死亡的 人硬啦赖拽,按照自己的思路,习惯性将他们俩凑合一起。岂不是荒唐至极,贻笑万年。 实质上,赵春花之死,纯净是因为八哥传书,是三太太孙秀芳于账房先生人为设计所致。才使炅列夫上当受骗,因而东窗事发 。按道理,炅列夫一个外族人,为什么心焦马狂,敢勾搭刘家大院少夫人赵春花。那是因为他知道,少夫人丈夫刘世全常年在外 ,赵春花独守空房,必定精神空虚寂寞。于是,挖空心思,以送八哥讨好夫人为借口。终究让那赵春花冲破道德伦理,欣然与之 卿卿我我。其实,最该死的应该是那马戏团老板炅列夫。然而,事物的发展不会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该死的炅列夫悄然离去, 那平时待人温柔和蔼的赵春花,却因此断送自己性命。多少人为止忿忿不平,惋惜之声在刘家大院不绝于耳。甚至有些人,对孙 秀芳人身攻击。都说是因为三太太的严管身教,逼得赵春花走投无路。 众说纷飞的刘家庄,对陈德贵自然也不会放过。于赵春花相比,那陈德贵是死有余辜。因为,他勾结土匪,于恶人称兄道弟, 还将女儿与之暧昧。目的只是图乌金荡土匪金银财宝。以女儿之身,换取土匪钱财。手段之卑劣,令人不齿。于是乎,陈德贵之 死,刘家庄背地里拍手称快,死不足惜。都说,这就是讨小便宜吃大亏的结果。而实质上,那陈德贵死于非命,纯净是一场意外 事故。尚若不是因为扯葫芦的麻绳突然断裂,那陈德贵又怎么会不明不白的冤死在石头下。和陈德贵于马东军相处,包括女儿陈 晓苏于马东军暧昧,风马牛不相及。只是人们背地里,偏偏将这两件事搅和在一起。这就是民间嚼舌头的根源所在。 茶余饭后,人们走东串西。目的只是显得无聊,找个人侃侃而谈,为了消磨时光而已。因为无事可做,便找事说道。张家长李 家短,评头论足。乃为所谓的乡村文化,百姓调侃,农家人生存之道。没有意思,弄不好闲时生非。公婆姑嫂,七大姑八大姨因 此而成为话柄。知道的人,不在乎这些人背后的闲言碎语。有人告诉自己,只当耳边风。因为是嚼舌头,你又何必在乎。啥人背 后不说人,啥人背后又不被人说。想通了,你也就什么都不当回事。人活着,不就是说长道短,指指点点吗?你说,有谁不是这 样活着! 可惜了两个死掉的人,也被人们口诛笔伐。这人啦,真是只要活着,就得接受无止境的冷嘲热讽,甚至是恶语中伤的背叛。你 看赵春花于陈德贵之死,立刻在刘家庄掀起轩然大波。也罢,不就是背后言嘛。俗话说,背后还有人骂皇帝。何况这两位是平民 百姓,因为属于不正常死亡,遭遇非议,不足为奇。可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令这个刘家庄方圆几百里家喻户晓,举世瞩目。那 么客观要问,什么事令刘家庄如此出人头地,响彻云霄?别急,且听笔者慢慢道来。 地理先生王四奈,被刘家庄的家奴赵二请回刘家大院。目的不说,大家也知道,为的是赵春花安葬坟地位置。都说坟茔安葬的 位置,于其后人成就大业有关联。当然,只是民风民俗中的一种传说。谁也没有验证过,也没有谁能否认过。都是民间信者侧信 ,不信者侧无。可任何一家一户有人世故,人们还是宁愿信其有,也不信其无。所以,丧葬事宜,地理先生,几乎是百分百,每 一户人家都要过这一关。 赵二奉命,骑马飞奔王四奈他们家。话说王四奈地理先生名气何来?那可不是半路出家,拜师学艺而来。那王四奈家住条龙庄 ,于那张亚芳隔壁邻居。虽然一堵墙之隔,但平时两个人是像不吃像,井水不犯河水。包括张亚芳死后,大老婆宁愿去外地找地 理先生为张亚芳察看坟地,也不愿意于王四奈打交道。都是远亲不如近邻。可张亚芳于王四奈是点面不说话,背后相互戳蹩脚。 张亚芳干马门买卖,遍及大街小巷,王四奈地理先生是家喻户晓。 彼此表面上毫不相干,暗地里相互较劲,看谁挣得银两多少,看谁的势力范围大小,看谁的人气旺。未曾想,那张亚芳遭遇二 胡桃暗算。其实,那来自乌金荡土匪的二胡桃于张亚芳之间,仅仅是为了小妾小凤仙。怪只怪小凤仙是个江湖戏子,从小随师父 卖艺。十四岁哪一年,师母走娘家,师傅趁机将其侮辱,目的只是想据为己有。一直视师傅为父母的小凤仙,在遭遇师傅侮辱后 ,背地里以泪洗面。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师傅就给她买好吃好喝好衣服。 日久天长,小凤仙逐渐被师傅糖衣炮弹俘虏。可毕竟他们俩是师徒关系,师母一旦知道两个人苟且偷生,戏班子不就闹出大笑 话了吗?她知道,于师傅的事情一旦败露,那师傅嘴一歪,昧着良心告诉师母说是自己勾引他,那师母会相信谁呢?小凤仙想来 想去,看得出师母挺在乎师傅。所以,它感觉师傅宁愿相信师傅的话,也绝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一切。本以为,师傅破了她的处 ,算是就当给师傅报恩得了。谁知道,师傅隔三差五找自己上床,甚至在演出换装期间,师傅也不放过她。如此一来,小凤仙顿 感危机四伏。 她心知肚明,只要自己还在一天戏班子,那禽兽不如的师傅绝对是不失时机霸占她。怎么说,自己也是一朵花蕾绽放的花季少 女。而师母毕竟半老徐娘,师傅怎么可能舍得放下自己这一块小鲜肉呢?于是,为了不被师母发现,小凤仙便主动和戏班子的师 兄弟们故意搭讪拉关系。目的就是给那禽兽一般师傅难看,让她对自己就此罢休。可事与愿违,那师傅看出自己于师兄弟有一腿 ,变本加厉的占有自己。 为了不被师母误会,小凤仙忍痛割爱,待机决定离开戏班子。心里想,只有这样,才能于师傅一刀两断。否则,自己无法摆脱 禽兽师傅的纠缠。终于,张亚芳他们家有事请到师傅的戏班子。小凤仙一看张亚芳的势力,绝对不是师傅能左右得了的。于是乎 ,小凤仙以身作则,当晚,就与张亚芳勾搭成奸。还大言不惭的告诉他师母,请求师母成全。师母不知道小凤仙受她男人侮辱, 先是雷霆大怒,臭骂小凤仙一顿:“你个没良心的,我们夫妻俩养活你这么多年,你才出道几大天啊,就于我们背道而驰。真是 枉费我等这么多年来对你的精心栽培。好歹,也应该为戏班子挣个三五年银子,也算是对我们夫妻俩的报答之恩。可你,刚出道 ,这就选择于我等分道扬镳,你小凤仙心下何忍。”师母气得泪如泉涌,她后悔当初收留小凤仙这个没良心的。 尽管如此,师母无论如何的对她侮辱谩骂,小凤仙还是只字不提师傅强占了她。因为她知道,以师母的脾气,知道师傅欺负了 她,绝对赶走师傅本人。诸位可能不知道,那郭家班戏班子堂主,原本是刘家庄大太太郭冬梅妹妹郭冬芹。所谓小凤仙师母,正 是堂主郭冬芹。而师傅陈学豹,侧是郭冬梅招的上门女婿。为了给陈学豹在戏班子树立威信,郭冬芹故意给他一个师傅名号。实 质上,对戏剧这一行当,陈学豹是狗屁不通。未曾想,这家伙总是希望和郭冬芹要个孩子。有谁知,那郭冬芹曾经因为练功伤及 子宫。所以,无法怀孕生孩子。因此,陈学豹便三不足,四不优。晨钟暮鼓,不失时机在戏班子里软磨硬泡小姑娘。人家迫于他 是堂主姑爷,不想惹恼堂主。所以,大多数是忍气吞声。只可惜,陈学豹一发不可收拾。肆无忌惮,硬的强占了小凤仙。 郭家戏班子,谁都知道郭冬芹的来之不易。因为,十六岁,父母双亡。她便一个人独撑戏班子至今。不但没有垮台,反倒将郭 家戏班子发扬光大。小凤仙,就是在郭家戏班子扩招的时候,以五百块大洋将她买下。现如今,刚有起色,郭冬芹准备培养她成 为头牌。意在培养她作为自己的下一代,郭家戏班子堂主接班人。你说,现在她因为看上张亚芳这个老不死的,就于自己决裂。 郭冬芹心里怎么能不伤心! 面对堂主的责备,小凤仙有口难辩。为了堂主的家庭幸福,她也不能辩解。就让这个秘密,有剩下的姐妹们来揭露陈学豹这个 禽兽不如的家伙吧。或许真的有这么一天,那堂主郭冬芹会后悔自己今天对她小凤仙所做的这一切。因此,小凤仙任凭师母谩骂 ,自己侧是阬头不语。直到有人汇报张亚芳,郭冬芹总算给张亚芳面子。好歹,那张亚芳也是个江湖骗子。玩把戏,做魔术,卖 狗皮膏药,赶五街头,他是一个也不落下。 博闻强记,张亚芳在郭冬芹心目中,也算是个狠角色。自己只不过是个唱戏的,靠本地淮剧营生。不得罪人,为前提。大千世 界,朗朗乾坤。现如今社会动荡不安,军阀混战,民不聊生。人们各自保命,以求平安。自然小凤仙已经于郭家戏班子恩断义绝 ,索性成全她不如送个顺水人情。倒是张亚芳知道自己坐在家里,挖人家戏班子成员,有失江湖道义。所以,他急忙对郭冬芹作 捐行礼:“堂主,今日之事,张亚芳做法,实属不该。千错万错,还望堂主看在张亚芳薄面上,放她小凤仙一马。算是张亚芳给 你赔不是了。当然,我也不是光凭嘴上说说而已。”说着,张亚芳对着老管家一挥手,只见老管家点点头,从腰包里掏出大洋五 十块,递给郭冬芹。 “堂主,抱歉!我家主人说,五十块大洋,就当你对小凤仙的养育之恩。日后,只要堂主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来小凤仙这里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教会了小凤仙唱戏,一辈子就是小凤仙的生身父母。不但小凤仙本人难以忘怀,就连我家主人,也恩 重如山。五十块大洋不多,只做孝敬你们二老对小凤仙的栽培。还请堂主不要嫌弃,算是一份笑纳。”账房先生送出手,等待郭 冬芹来取。没等郭冬芹反应,那陈学豹伸手便接。脸上笑嘻嘻的对老管家说:“啊哟,老管家客气。那我代表戏班子,只好恭敬 不如从命了!”他接过五十块大洋,急忙后撤。 一双眼睛,还不时的偷看着小凤仙的面部表情。说实在的,最不想小凤仙走的人,正是陈学豹。但看到五十块大洋,陈学豹也 就心满意足了。怎么说那小凤仙也是个“二锅头”,还能赚五十块大洋,对他来说真是赚了。见陈学豹得了大洋就离开,郭冬芹 无计可施。总不能将他叫回来,责令他将大洋退回,岂不是丢了自己丈夫大男人面子。所以,郭冬芹也只能以礼相待张亚芳。她 双拳一抱,对着张亚芳说道:“既然张亚芳先生出面,郭冬芹岂能有不给面子之礼。这样吧,小凤仙就托福于先生。尚若她日后 有回心转意执念,还望先生给予方便。我郭家舍戏班子的大门,永远向她敞开着。”就此,小凤仙便留在张亚芳他们家。而陈学 豹也妄自兴叹,眼看着到嘴的肥肉被别人给吃了,他心里不服,但无济于事! 后来,张亚芳毕竟年老体弱,怎奈那年轻力壮的小凤仙满足。于是乎,被陈学豹糟蹋的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羞耻。男尊女卑 对她来说不复存在。只要有男人给银子,她便与那位男人脱裤子。日久天长,逐渐引起张亚芳对她的戒备。便令自己手下大小妻 妾,对小凤仙施加看管。尽管如此,那小凤仙还是搭上乌金荡土匪二胡桃。那张亚芳知道小凤仙于二胡桃勾搭成奸,无奈,唯恐 那二胡桃乃为土匪。张亚芳虽然是江湖之人,但他深知像不吃像之规矩。于是,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万万没想到,正是 这个不起眼的小凤仙,将自己推上黄泉路。 现在,他嫁在刘家庄的孙猴子家里。可以说,这两个青梅竹马长大的人,经过一番周折,有情人终成眷属。多亏小吉搞那一晚 遇到鬼迷路,鬼迷心窍的来到二郎山。噼里啪啦于刘家庄的四小姐大干一场,结果落败。否则,那孙猴子于小凤仙也不可能走到 一起。说来也怪,小凤仙自从嫁给孙猴子,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将个孙猴子伺候得犹如皇上、太爷一般。当然,孙猴子嘴上对小 凤仙不怎么爱护。可一旦和小凤仙两个人在一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爱的死去活来! 张亚芳一死,王四奈心安理得。他暗自庆幸,但表面上一副同情、可怜张亚芳一家遭遇土匪枪杀样子。幸灾乐祸,岂不被人耻 笑乘人之危。现在的条龙庄,唯有王四奈独大。加之哪一家没有不死人的,因此上哪一家人也不敢得罪于他。道理很简单,你活 在世上得罪王四奈,他在你死后报复你,你还什么都不知道。赵二今天来得急促,忘了带礼。但他走到半路才想起,再往回跑耽 误时间太多。心里想,索性将那王四奈带回刘家庄,事后,让账房先生多给他些许银子,不也是一样嘛! 其实,大不相同。尚若赵二从刘家庄出脚就带上礼物送给王四奈,可能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求人办事,不能空手倚老卖 老。因为,你请人家办事,什么礼物不带,起码给人家一个不好印象就是:这个人,好像我就应该为他们家办事似的,对人起码 的尊敬都没有。不知道客官也有没有这个心理,反正笔者认为是这样。当然,像王四奈这个,一直以手里一把罗盘维持一家人生 活的他来说,给多少他都不觉得多。 赵二下得马来,原来王四奈和张亚芳一墙之隔的地方,正是王四奈他们家猪圈。猪圈这边的张亚芳他们家,侧是厨房所在地。 你看看,猪圈对着张亚芳他们家的厨房。猪圈对厨房,国破家也亡,阿是触霉头!难怪张亚芳被小吉搞一枪嘣头。唉,只是小吉 搞也未得个善终。因为,小吉搞不也是被邱大璐他们家的一对双胞胎丫鬟打死了吗!虎口夺食,刀尖上跳舞,又有几个人能善始 善终。在世拼死拼活,一命呜呼时,六国全归司马懿。张亚芳,小吉搞,邱大璐不都是这样吗? 王四奈他们家也算得上大户人家,三间两厨四合墙院。一家五口,一儿两女。只是这个人年方四十出头,两个姑娘一大一小。 老三为儿子,是家中老小。家中一年四季,咸鱼咸肉不断。过去人家,衡量一户人家生活条件好与坏,就看家中来人是否能端出 几个菜。显然,这一点,王四奈他们家绝对难不倒。“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惊动王四奈。他们家大门虽不是大红国漆涂刷,但 也是桐油布搽。原松木本色,经过桐油涂抹,黄橙橙,金灿灿,阳光下熠熠生辉。 “吱呀”一声,王四奈老婆打开大门,一看是赵二牵着一匹高头大马立于大门口,她知道是财神爷来了。便急忙对着里屋喊道 :“当家的,来客人了!”一边急忙给赵二让路:“先生,你里边请!”自己侧出去给赵二牵马系于牛棚。他们家马和牛棚合住 ,只是喂料各自分开。赵二急忙阬头弯腰:“多谢夫人,得罪夫人!”连说两声,便脚步不停地往屋里走。此时的王四奈,根据 老婆叫他声音,就能判断出绝对是好事。 于是,他故作镇静,端起手中大烟袋,安坐在藤椅上,眠起小眼睛。祥装不在乎样子,坐等来人叫他。“得罪了地理先生,打 搅你休息实属无奈。我奉我家太太之命,前来贵府特请先生为我家少夫人安葬坟地选址,不到之处,还望先生高抬贵手。”赵二 在刘家庄,深得刘志超和账房先生的言传身教。待人接物,还是略懂一二。王四奈一听,果然是好事。心里一阵窃喜:我说是好 事吧,哈哈哈,有人送银子来了...... ------------ 八十四章狭路相逢 “啊!刘家庄少夫人怎么啦?”王四奈本来想,来他们家办事之人,无非是安宅乔迁之喜;亦或是选择墓地安葬,迁坟合墓并 葬之事。像少夫人二十大几岁,年轻貌美怎么可能来去匆匆,其中定有端倪,心里不免想问个究竟。赵二见问,只得说出实情。 “哦,是这样,少夫人不知道为何,于咋日凌晨,被发现吊死在刘家大祠堂门前的大槐树下。天气炎热,尸首不能久放。所以, 太太们令我速速请先生前往。有劳先生将手中其它事情放一放,赵二给你下跪了!”说完,赵二见王四奈慢吞吞样子,知道王四 奈这种人,专门赚死人钱。只要用着他,便巧立名目,敲诈勒索一番,死者家属也无计可施。 世界上有两种人,赚黑心钱。一是医院医生,专门在病人身上捞取油水。二就是地理先生,打着风水宝地旗号,司机对死者家 属实行敲诈。和医院医生一样的出息,他们肆无忌惮讨要,家属也不敢违拗。怕的是医生小病治成大病,而地理先生随便选择一 块地安葬死人,怕的是对死者家属后人不利。所以,一般人家,有谁不想自己后人过得平平安安地。因此,不敢得罪这两种人。 赵二血气方刚,之所以低三下四给王四奈叩头,是因为他将太太们嘱咐他带给王四奈的礼物忘记。 “唉呀,别,别兄弟,我这就动身。刘家庄刘老爷和我王四奈又不生疏。自家人,不要拘礼,不要拘礼!”王四奈急忙将赵二 扶起,对着夫人喊道:“孩子她娘,快快与我备马,我要赶往刘家庄。”那夫人一听是去刘家庄,啊哟,知道是笔大生意,哪敢 怠慢。“好来!当家的,家私还需要带着么?”夫人询问道。“说什么话呢?不带家私,我拿什么给人家选择坟地安葬?”王四 奈嫌夫人画蛇添足,问也白问。妇道人家,就是没有眼头见识。他望着夫人走出大门,对着她背影,连连摇头...... 位于刘家庄西边二郎山附近的坟茔场,也就是小吉搞曾经带着土匪夜晚迷路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山丘上,葬满附近村庄死去的 人。王四奈手里捧着罗盘,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定位,给赵春花划定坟地。“来,听我指挥。给我拿来石灰,你们开锹挖坑,就在 这石灰线之内。下挖三米,宽为一米五;长为两米便是。诸位,切记,西南向为上,头南脚北。石碑面向南方,切勿有误!”董 旻飞点点头,指挥手下立刻开挖。 王四奈忙活一阵,前前后后不到一个时辰,全部安排结束,正欲骑马打道回府。迎面碰到陈德贵大儿子陈晓松:“地理先生请 留步,我爹爹于今日午时不幸遇难。母亲令我速请先生给老爹看座坟地。大热天,尸体放在家里不能久留。还望先生,行个方便 ,以示了却心愿。”我去,俗话说要饭不可并肩行。这死人下葬么,也不能同时并举。都在一个刘家庄,同时给两户人家选择坟 地,没有退步,也不好忽悠不是。 死人和活人一样,不能给活着的人挑出毛病。比如,赵春花坟地安葬在山丘南坡,自己忽悠人家说是风水宝地。那陈晓松给他 老爹选择坟地,哪里又是风水宝地呢?总不能让他们俩葬在一个小山丘上吧?王四奈心里有鬼,他嘴上还是欣然答应。对死人的 事,自己是不能明目张胆的高调讲排场不是。让人看出在死人身上摆谱,岂不是遭到众人吐弃。王四奈在这一点上,还是比较理 智。于是,他点点头,收拾东西,前往榨油坊。 来到陈德贵家大院,人山人海。这里,上百号人忙里忙外。人多,但前来吊唁的人,忙而不乱,井井有条。和刘家庄不一样的 是,陈德贵家的奔丧的人,大多数是男性。王四奈他哪里知道,这些大男人们那里是什么前来奔丧之人。都是马东军手下的乌金 荡土匪。且,陈德贵家庭,也没这么多亲戚。只是王四奈于马东军没有打过交道,所谓进门三相。他一看陈德贵家如此这般排场 ,便知道死者人脉关系不在刘家庄之上,但也非得小看。于是,给陈德贵看坟地,王四奈当然格外小心。不是担心这些人家不给 银子,倒是担心被这伙人捅破窗户纸,专门戳他蹩脚,以后自己还怎么混。加之人多势众,王四奈提醒自己小心谨慎。 眼看着进出陈德贵家门的土匪们,一个个粗野豪放,膂力过人。又对马东军恭维顺从,服服帖帖。王四奈心里知道那马东军便 是一家之主榨油坊的掌门人。反倒陈德贵长子,做事,束手束脚,什么事都以马东军说了算。看在眼里,王四奈记在心上。坟地 选址,马东军意在有丈母娘亲自去到现场。可丈母娘一味要求马东军紧跟着王四奈,话说回来,马东军这一会也不敢不听丈母娘 的安排不是。 “他大姑爷,还是你随地理先生走一趟吧!家里事先交给他大哥,坟地选择不容小视,不能以他们兄弟几个做主。”听了丈母 娘的一席话,陈晓苏心里特爽。可四个哥哥,包括四个嫂子站在一旁直翻眼睛。只是在婆婆面前,她们以往的专横跋扈,当着马 东军的面,一个个变成乖巧的绵羊。明知道婆婆在瞧不起她们四个,可就是大气不敢出。她们惧怕的不是婆婆,而马东军。你看 这个陈家大院,哪里还是她们兄弟四个的天下,俨然成了马东军的乌金荡土匪的后花园。 连看坟地都不让长子到边,反倒让一个外人去做主,兄弟四个心里当然有说不出的愤怒。不用说那马东军还没有和妹妹陈晓苏 成亲,即使成亲,也轮不到他来陈家大院做主。要四个儿子干什么?不就是为了养老送终吗?可现如今母亲的这种冷落,让儿子 儿媳妇们心里愤愤不平。凭什么?好歹,我们还是老陈家的根。他马东军再好,也不跟咱姓陈不是。尽管如此,那马东军还是建 议着说:“娘唉,这件事不能打马虎眼。大哥怎么说也是长子,看坟地这件事,还是交给大哥陪地理先生去吧。” 马东军一句话还没说完,陈晓苏对着他瞪着眼睛问道:“我说马东军你是抬你上轿不上轿是不是?我娘的话你现在就敢违拗, 将来和我成家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面对陈晓苏满脸的不高兴,马东军急忙改口道:“啊哟,你没听我把话说完。我的 意思就是,大哥做主,我也跟在后边。我充其量只是个女婿,只能是半边儿。做主的事宜,还得他们兄弟四个说了算。娘也,我 不能喧宾夺主。那样,礼不服人!” 兄弟四个,连同四方媳妇,听得马东军一席话,脸上有阴转晴。“啊哟,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让他们兄弟四个去,娘还 不放心呢。谁让他们四个人平时吊儿郎当,继承父业原本天经地义。可只是担心他们扛不起这副重担而已,娘的考虑不是没有道 里。让他大哥跟着去得了,大不了兄弟四个都去,反正多一个少一个也无大碍。”大媳妇第一个说出通情达理的话,啊哟,可把 她婆婆高兴坏了。 平时,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四个媳妇,也不是什么好鸟。“啊哟,咱家大媳妇说得在理。就这样吧,你们兄弟四个,都跟着大姑 爷一起去。免得日后出个什么幺蛾子,唱抱怨戏。记住,速去速回噢!这大热天,你爹爹在家里可不能坏了身子。早点让他入土 为安吧!”兄弟四人上马,原来是跟随马东军陪着王四奈同样来到二郎山的坟茔场。王四奈找到另一处小山坡,那是一侧面向东 南的小山坡。 王四奈手里拿着罗盘,东西南北定向之后,遂划出线指定位置。下人开挖之时陈晓松慢吞吞的走到王四奈面前问道:“地理先 生,二郎山坟茔场几百座。每一户都是风水宝地,你说那还有什么比风水宝地更差的地方啊?按理说,风水宝地,干啥啥得意, 做啥啥赚钱,每家每户,坐享其成了,还要那么辛苦干什么?”天真幼稚的想法,令王四奈骑虎难下。他最怕这种扳倒树捉乌鸦 的人,钻牛角尖。可,人家问了,你固然气不打一处来,也不能语塞不是。 “嘿嘿嘿,所谓风水宝地,仅仅是一个说词而已。二郎山风水宝地只有你老爹这一块坟地,那其他人家死了人,是不是也要葬 在这同一个地方啊?话在说回来,世上哪里有那么多风水宝地。寄希望给死去的先人安葬在所谓的风水宝地,是活着的人,给自 己一种心灵上的安慰,也是对逝者的一种期盼于祈福。再说了,即使有风水宝地,也不代表后人坐享其成啦。不劳而获,指望天 上下银子给他们花吗?”王四奈言下之意,就是告诉陈晓松,一个人的命运再好,还是要自己通过付出来获取。可他哪里知道, 陈晓松兄弟四个,吃喝玩乐,都是靠老爹陈德贵的榨油坊收入来维持。现在,老爹一死,榨油坊不知道有谁来掌着。他担心的是 ,自己啥也不懂,可千万不能指望他赚钱养活这一大家子。所以,一直游手好闲的他,当然关心坐着继续过那他老爹在世时候的 钱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老实说,给谁榨油坊,他不在乎。因为,他在乎的是将来有谁像陈德贵在世一样,给他钱花。东游 西荡,吹三舞四,花天酒地有多好。 听了王四奈一席话,他摇摇头:“那有什么意思?干脆,你们口中的风水宝地就是忽悠人的呗!”唉,陈晓松现在脑子算开窍 了。可王四奈害怕了!因为,一旦将他口中的所谓风水宝地都是一种说词。是哄人开心的一种手段而已,那以后还有谁相信他嘴 里的风水宝地,外加五十两纹银的说道呢!此乃忽悠人的一种把戏,但不能说给众人听呀! 其实,人们应该想一想。所有人家都给他地理先生王四奈五十两纹银,他到哪里找那么多风水宝地啊?所以,他说了算。土地 庙,在他口中说是风水宝地。那就是风水宝地,为什么?因为他王四奈有个地理先生的头衔,是大家一致公认。所以,人们愿意 将这种权利交于他使唤,又那么的相信他。那他说什么地方是风水宝地,那地方便是。要不然,你去找出不是的理由吧! 马东军听了,捂嘴“嘿呲嘿呲”偷笑。心里想,大舅子说话太直接了。地理先生看坟地,和老丈人的榨油坊给人家榨油赚钱是 一个道理,只不过区别在营生生计上不同。老丈人靠榨油坊给人家榨油,以体力劳动换取银子。而地理先生靠的是三寸不烂之舌 ,说好话换取银子,其目的都是为了营生。其手段各不相同,所谓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指的就是这个意思。他王四奈对谁都 说是风水宝地,那只是为了讨人欢喜。谁都喜欢听好话,因为,好话令人开心。于是乎,人家开心了,才愿意付给你银子。 舌头打个滚,好话紧挨嘴,绝对不亏本,乃是营生之道也。马东军当然知道,大舅子他不明白。难怪,陈德贵在世,宁愿自己 拼死拼活养着几个儿子媳妇,却坚决不撒手将榨油坊交给她们。不是因为养着四个儿子玩耍,自己教子无方,而是四个儿子实在 是无能为力,撑不起这个门面。马东军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陈晓苏一定他要来陪王四奈给她爹爹看坟地。确原来不是瞧不起几位 哥哥嫂嫂,而是因为她们懒惰成性,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终于,他理解丈母娘对自己的期盼,因为她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陈晓松见马东军偷笑,便不好意思在继续问下去了。马东军 对着王四奈摇摇头,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提醒王四奈不要和陈晓松一般见识。当然,他也不敢多嘴。毕竟,他才是陈家真正的 继承人。尽管丈母娘对他寄予厚望,但道义上来说,四个儿子再怎么没用,可他也是陈德贵亲生的。马东军再好,他也是姓马, 与陈晓松相比较,属于骚猪卵子皮外肉。 王四奈收了银子回了他的条龙庄,一天两家选择墓地,他获得银子五十两。可是,他忘了一件事。同葬在一个乱坟场,作为地 理先生的王四奈,无意中将两家人的出殡时间定为同一天,同一时刻。或许,是他在给赵春花计算丧葬时间的那一刻,大脑储存 了日期于信息。当来到陈德贵他们家的那一刻,他大脑信息反馈被无意中唤醒。自然而然将两家丧葬日子,无形当中选择统一时 刻。我滴个去,两家人不期而遇。如果说,原本人们口中的刘家庄突然暴死的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刚好去阴曹地府凑合成一对 只是说说而已。那么接下来的同一时间下葬,又是巧合。这不,却却验证了人们口中的,双双有约赴黄泉之路的猜测了吗! 午后,赵春花的刘家庄送葬队伍,吹吹打打,哭哭啼啼,一路走向二郎山。彩旗白布,披麻戴孝,刘家庄五个儿子,除了刘世 洲的刘家庄船队远航。其余四个儿子携同妻儿老小,接近百口。走在队伍前面的,当然是抬棺材的人。紧随其后的,便是四位太 太。大太太郭冬梅、二太太邱科云、三太太孙秀芳、四太太许怀梅,一边走一边掩面哭泣。边上,四个小丫鬟分别照顾着她们主 子。桂花、清秀、夏梅、秋月依次排列,她们手中拿着手绢,不停地给太太们擦眼泪。 在太太们的后边,便是刘志超的五个儿子。大儿子刘世洪、二儿子刘世钊、三儿子刘世凯、四儿子刘世全、五儿子刘世洲在外 ,他们俩没有到场之外。所有刘家大院的人,包括赵春花娘家人等一同前往,旅进旅退。伙计佣人们,每一个臂上箉着一只柳树 条编织的菜篮子。里面装满碎纸钱,走一路撒一路。送葬队伍浩浩荡荡,熙熙攘攘。吹鼓手使劲的吹着,鼓起的两腮,使人看上 去急绷绷地鼓得难受,显得特别卖力。 可事有凑巧,正当赵春花的刘家庄送葬队伍即将进入石拱桥,前往二郎山路上的时刻。那陈德贵家的送葬队伍,也同一时刻, 在石拱桥于刘家庄送葬队伍不期而遇。双方发现对方的送葬队伍徐徐前往石拱桥的那一刻,两家人都加快步伐,争先恐后想赶在 对方送葬队伍到来之前,提前走过石拱桥。和结婚办喜事一个样,凡是有两家同时迎亲队伍,要想走过石拱桥。就得必须抢前一 步,说是赶超。寓意即为谁落在后面,谁将来的一切都会在后面。 如此这般,谁也不愿意落在后面。这不,问题来了。两家人同时赶在石拱桥桥头,可这石拱桥面窄呀。它不能容纳两家人的送 葬队伍同时通过,于是,抬棺材的人,便在石拱桥南段开始相互磨蹭起来。陈德贵家的送葬队伍是以乌金荡土匪为主,自然有些 得路不让人的趋势。可他们也太小瞧刘家大院的送葬队伍了,那可是赵二手下的顶呱呱练家子。尚若比试一下玩大船,或许,刘 家庄人只有刘世洲船队才可以于乌金荡土匪一决高下。要不然,还真的不是乌金荡土匪的对手。 但要和赵二手下的人比腿脚,比射击准线。乌金荡土匪还真的不是这伙人的对手。尽管,马东军在那乌金荡没有少训练他们。 擒拿格斗之术,还真的和赵二的人,不是一个档次。因为,赵二的队伍抬着一口棺材走上石拱桥,履险如夷。而马东军的乌金荡 土匪队伍抬着棺材走上石拱桥,步履维艰。眼见得刘家庄送葬队伍即将抢占石拱桥,那指挥抬棺材的二胡桃一挥手:“兄弟们, 加把劲,超出他们。” 眼看着刘家庄人抬着棺材已经进入桥头,千钧一发之际,三疤眼一个健步上前。他双手卡腰,跑步挡在刘家庄送葬队伍前头挥 手大声吆喝着说:“诸位,别急!等我们老陈家的送葬队伍走过石拱桥,再轮到你们刘家庄也不迟。”说着,他挥挥手,让刘家 庄的送葬队伍往后退,给他们榨油坊的送葬队伍继续向前。岂有岂理,孙猴子走过来推一把三疤眼说:“上茅坑也分个先来后到 不是,凭什么我们刘家庄送葬队伍在先,却非得退后,让你们家送葬队伍先走,你能告诉我是何道理吗?” 两家送葬队伍前面受阻,后面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一阵骚动,吵吵囔囔。只是因为办的是丧事,人们还是强压怒火,等候 发落。前面可就不一样了,一贯专横跋扈的乌金荡土匪三疤眼,哪里买孙猴子的账。“哎嘿,谁特娘的敢对我三疤眼推推搡搡地 。看来,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了。”说完,他捞衣抹袖,紧接着飞起一脚揣在孙猴子身上。可惜,那孙猴子根本就没想到送 死人下葬,还有敢出手打人地的,一下子被三疤眼激怒。 只见他,一个鲤鱼打挺,从石拱桥头一跃而起。紧接着对着三疤眼就是一侧扫单腿,那三疤眼也没想到孙猴子还有这一招不是 。于是,“噗通”一声摔了个嘴啃土。“小样,就你这两下子,还想跟爷爷我动手?啊呸,你还不够格!”二胡桃可是个挑拨是 非的人。三天不见人打架,他心里就不舒服。这一会,正愁着没事做呢。一见孙猴子把三疤眼撂倒在地,他一挥手:“弟兄们, 给我动手打,直到把他们赶下石拱桥为止。” 二胡桃这一凑合,好了呗。所有土匪放下手里活计,开始于刘家庄送葬队伍大打出手。好处就在,两家人一个也没有带家伙。 因为是送葬队伍,也不能带枪。再说了,说也没听说过送葬队伍为了抢道打架的。最多听说过谁也不愿意让谁先走,那是针对的 是送亲队伍。话又说回来,哪里有送葬队伍同时并举的。万里挑一的机会都没有,可刘家大院于榨油坊这回就碰上了。前面打的 驴喊马叫。而后面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人们垫起脚尖,举目瞭望...... ------------ 八十五章 石拱桥之争 随着三疤眼一声鼓动,连抬棺材的人都放下棺材,参与彼此格斗。毕竟是土匪,他们哪里知道抬棺材的规矩。下葬之时抬棺材 歇一歇,当然可以。只是换人不歇棺材,尚若将棺材中途落地歇一歇,预示着死者家属还要等一个死人同路。土匪不用说不知道 ,知道了他们也不信这一套。倒是刘家庄的赵二、孙猴子带着手下,坚决不让棺材落地。无论他们几个承受多少人拳打脚踢,始 终保护赵春花的棺材一直走过石拱桥。刘家庄地方风俗还有一种说法,如果抬棺材中途落地休息,预示着死者进不了地府,成为 孤魂野鬼。因此,无论三疤眼和二胡桃如何阻挡,赵二和孙猴子带人确保抬棺材的人,不受干扰,安全走过石拱桥。但他们终因 寡不敌众,被乌金荡的土匪打翻在地。 刘家庄,还是男少女多。送葬队伍中,齐刷刷的男子汉队伍,唯恐只有马东军的乌金荡百八十号土匪。刘家庄,到哪里一下子 找这么多男人。明摆着,出于弱势。家丁加上护院队,所有男丁加起来,也没有乌金荡土匪一半多。倒是人口加起来,男男女女 那绝对比陈德贵家多上个七八十口人。陈德贵家虽然也有四房儿媳妇,可生得一孙三女。而刘志超虽然也得一孙,孙女却有十多 个。加之陈德贵育有一女,而刘志超家等娣、盼娣、来娣、招娣姐妹四个,独占刘家庄半壁江山。 七八十号人的土匪队伍,于刘家庄佣人加伙计,包括二十多个家丁。在送葬路上大打出手,还是刘家庄开天辟地第一次。马东 军扶着丈母娘,搀着陈晓苏,走在送葬队伍前面。三疤眼于孙猴子交手,他们仨是历历在目。眼看着刘家庄人抬着棺材走过石拱 桥,堵住人家送葬队伍已经失去意思。可二胡桃带的乌金荡土匪,打得正起劲。小二张倌华,账房先生老董的儿子董昊,也参加 打斗队伍中。 那陈德贵家送葬队伍男性太多,你一拳,他一脚,刘家庄的男人们就吃不消。固然有刘世全、刘世洪、刘世钊、刘世凯四人参 战,也不抵对方七八十个大男人推推搡搡。尽管如此,但刘家庄的男人们还是竭尽全力保护抬棺材之人,安全到达二郎山坟茔场 。陈德贵家的三疤眼、二胡桃等人,尽管手脚占了上风。但棺材争第一,还是刘家庄的送葬队伍赢了。 眼见得棺材抬过石拱桥,后面的人,大太太郭冬梅、二太太邱科云、三太太孙秀芳、四太太许怀梅,各自带着丫鬟从石拱桥上 往河里撒纸钱。那二胡桃气不过来,只得拿太太们撒气。他抢过丫鬟夏梅、秋月、清秀、桂花手里的菜篮子往河里扔。“奶奶个 熊的,我叫你撒纸钱,都特么给我撒到河里去。”几个小丫鬟,于二胡桃等人抢菜篮子那一会,都被土匪摔倒。只是谁也没想到 陈德贵家的送葬队伍里,居然都是土匪占大多数。人们都把马东军的土匪队伍,看作是那陈德贵家亲戚前来吊子的人。 刘家庄的男人们,虽然刚才一战吃了亏。可,见二胡桃欺负小丫鬟,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刚刚消停的一阵混战,即刻因 二胡桃抢夺丫鬟手里菜篮子,而再一次被点燃。一哄而上的土匪们,仿佛底气十足。一个个打得得心应手。眼看着刘家庄人又一 次被欺负,大太太站在石拱桥是,对着二胡桃等大喝一声:“都给我停下来,哪有送葬队伍动手打人。难道,你们就不怕遭报应 吗?那榨油坊的当家的人呢?难道你们家就指望这些送葬、吊子的人任由她们一直闹下去吗?还不快快与我走出来和大太太说话 。” 大太太一边大声吆喝着对方,一边令赵二等人:“刘家庄人听着,今儿个是为我儿媳妇赵春花送葬,我们刘家庄人不去和不懂 规矩的人讲规矩,也不和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大家遇事要忍,大度一点。听我的,一个不允许还手。我倒要看看榨油坊是个什 么脚力,敢骑在我刘家庄人头上作威作福。”说着,她命令刘家庄人住手,不予还击。见二胡桃、三疤眼等土匪趁赵二等刘家庄 人停手,他们借机连续下手。 赵二和孙猴子等人原本就是吃大亏的人。这一会站着不动,又被对方钻空子。急忙举起拳头,以示还击。还是四小姐走上前去 ,拉住孙猴子和赵二:“住手,刘家庄的人全部住手,榨油坊还有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再敢动手试一试!”既然是四小姐发话, 吃亏也就吃点亏吧!赵二和孙猴子带着家丁等,纷纷的迅速从地上站立起来。有的被打得鼻青脸肿,有的鼻子嘴丫都在流血。看 着令人心疼,一个个一副惨不忍睹样子。 倒是乌金荡土匪,继续不依不饶。刘招娣的话,对他们俩说,犹如放屁一般,无动于衷。那逗着黄豆没锅炒的二胡桃,见对方 叫停,心里煞是窝囊:“住手!没那么容易!除非,让我们陈家送葬队伍先走。”没等四小姐说话,孙猴子用手擦一下嘴丫血渍 说:“可以啊!反正我们家少夫人棺材走过石拱桥。你们跟在她棺材后边走,就当给咱们家少夫人吊子的呗!” “哈哈哈......” 孙猴子一番话,说得两边人都发笑。特别是乌金荡的土匪们,笑得前仰后合:“他奶奶个熊的,我们才不愿 意给刘家庄人送葬呢?二十大几岁,让我们给她吊子,万一被她看上带到阴曹地府,岂不是没罪找罪。还是你们刘家庄人前面走 ,我等稍后,无关大碍,无关大碍的呀!”二东成走过来,指着三疤眼和二胡桃一边说,一边将他们往边上推。“大家伙都别闹 了嗄,老大发话了,让刘家庄人先走,而他自己在刘家庄人眼里,倒不像是乌金荡土匪队伍的一员,恰如其分像是一个过路的拉 架人。 “他大姑爷,不要闹事了!都是送葬队伍,闹将下去,对你不好。刘家庄人缘好,正行正业。人家财大气粗,干嘛偏偏去得罪 他们。”陈德贵夫人一席话,马东军听了点点头:“嗯,我想也是这样。一座桥,两家人同时路过,总得有一个先来后到。强迫 人家停下来让我们先走,恃强凌弱,令人不齿,我也不能做。娘,我这就叫他们让开。”马东军走上石拱桥。对着二东成招招手 :“你过来,既然刘家庄棺材已经抬过石拱桥,现在继续与之纠缠,没有意思,注定我们要在人家后面。因为,本来,刘家庄人 走在我们前面。” 二东成靠近马东军,两个人一阵咬语。那二东成对三疤眼和二胡桃说:“二位,老大有话,放行刘家庄送葬队伍。要不然,事 情越闹越大,对死者不公平。大热天他们得尽快入土为安,方为上上策。再说了,人家刘家庄人也没得罪咱们啥。石拱桥原本刘 家庄刘员外制造,他刘家庄有权利说不让我等过去,还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二东成真的是每一次都能抓住时机,你看,三 疤眼和二胡桃两个人带人打得轰轰烈烈。他在马东军身边什么事都没干,也没挨着对方一巴掌,这一会倒指挥起自己来了。心里 多有不服,唯恐,是老大发号施令,自己不得不从! 打得气喘吁吁地二胡桃,斜着头,望着孙猴子于赵二等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算你们走运。要不然,准把你们骨头架砸 烂。”孙猴子也是嘴不饶人:“啊哟,从哪里钻出个三头六臂的妖怪出来。要不,等事后我们找个地方单挑怎么样?人多势众算 什么真本事。有种我们俩单打独斗,方见分晓。”虽然孙猴子嘴丫在流血,但他刚才一个人招架四五个乌金荡土匪。有道是,好 汉打不过双拳啦! 刘招娣瞟了马东军一眼,本以为,如果马东军再任由乌金荡土匪胡搅蛮缠。那就证明今天送葬队伍斗殴这件事并非事发突然, 而是别有用心的策划。可现在看到马东军有点鸣金收兵的意思,至少证明是偶尔的巧合。那榨油坊原本于刘家庄无冤无仇,马东 军也不过是陈晓苏的上门女婿。说句不好听的话,在刘家庄大街,怎么说也是刘家庄人的天下。乌金荡土匪再怎么猖狂,识相点 ,是不可能于刘家庄为敌。除非,不是混世的人,才有眼无珠。 马东军走过来,对着二胡桃指指手:“过来,我叫你们让开听到没有?挡不住人家抬棺材。拿送葬队伍煞气,你们不脸红我还 挂不住脸了。现在,拦住人家不上坟,有意识吗?”马东军有点上脸了。那一步三摇,不情愿离开石拱桥挡道的二胡桃,这一会 见马东军发话,也无计可施。刘招娣听了马东军催促挡在石拱桥的土匪让开,对着马东军抱拳施礼。马东军也是明白人,当即以 礼相待。沉浸在失父痛苦中的陈晓苏,多亏有了马东军的安慰。否则,她真的不知道在疼爱她的父亲去世之后,自己能不能活。 虽然刘招娣于马东军仅仅是怀抱双拳,以礼相待。可在陈晓苏眼里,那简直是他们俩好像是认识多年。 送葬路上,马东军都不老实,跟人家大小姐眉来眼去。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得了!一气之下,醋意大发:“马东军,你给我回 来!”那嗓门虽然嘶哑但还是有点尖利。声音一下子惊动她母亲:“怎么啦丫头?干嘛杀猪似的叫喊?听起来怪吓人的哎!”或 许是因为这两天哭得厉害,悲痛欲绝。母亲嗓子和陈晓苏一样,有点嘶哑!马东军正在于刘招娣打招呼。陈晓苏突然惊叫,马东 军有点茫然。只是陈晓苏的秉性,由不得他仔细揣摩。他掉转头,急忙来到陈晓苏身边。 急切的问道:“怎么啦,宝贝?”说着,他凑过去,扶住陈晓苏。那陈晓苏这一会失去理智一般,对着马东军歇斯底吼道:“ 那个女人是谁,你们俩为什么要眉来眼去!”她母亲一听,急忙朝刘家庄送葬队伍望去。那么多女人,谁知道她姑娘说的那个女 人。便情不自禁的问一句:“你说的是那个女人啦,老老少少的多着呢!”陈晓苏见问,用手指着刘招娣:“娘,我说的就是打 死我堂哥的那个女人,她是刘家庄四小姐刘招娣。”幸亏,刘招娣带人已经走过石拱桥。陈晓苏的话对她来说,哪怕她这一会叫 破嗓子,刘招娣也不会听见。因为,哭哭啼啼的声音,加之吹鼓手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娘,甭听她的,我只是和她打个招呼而已!”马东军摇摇头,急忙向丈母娘解释。陈晓苏亲眼所见,马东军那瞧见刘招娣的 眼神,令陈晓苏想起第一次看自己时候的那种神情。所以,她认为那马东军就是对人家刘招娣有意思。它把所有人都看成和她一 样了。或许,马东军在陈晓苏一家人眼里是夜明珠。可他在刘家庄人眼里,不过是一名玩世不恭的山大王,不值一提。只是陈晓 苏不知道而已。去梦醒时分小旅馆住住宿,只是为了壮大刘家庄大街人气。刘家庄大街之所以享誉四面八方,还不是因为刘家庄 船队带来南来北往货物的缘故!多开几家旅馆,多开几家店铺,怎么说那也是为刘家庄人脸上贴金不是。哪里是陈晓苏想象的那 样,是奔着土匪头子马东军的面子去的。切,真是自作多情! “什么?你跟他打招呼!砰砰两枪打死我堂弟,还当着我面,对你吹胡子瞪眼睛。你倒好,还好意思主动和人家打招呼。你让 我以后在刘家庄大街怎么混!”陈晓苏一席话听起来不无道理。可和刚才自己于刘招娣抱拳行礼没有关联啊!“好了,过去的事 情,就让它过去。不要动不动就倒人家咸菜梗,那样,只能多一个伤心地人。”马东军对陈晓苏的死缠烂打有点恼火,他本想哄 哄陈晓苏。却发现她这个人不识好,越哄越德盛。所以,他一把推开陈晓苏,自己一个人前往石拱桥。而这一会陈德贵棺材,已 经被抬过石拱桥。人们相继鱼贯而过,径直奔向二郎山。 说来也真是怪了,走到石拱桥,两家送葬队伍碰头,打得天翻地覆。来到二郎山坟茔场,又闹出幺蛾子。那陈德贵家送葬队伍 ,要想走到东南角小山坡那王四奈看好的坟地,赵春花这块坟地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我去,是不是这个王四奈故意给刘家庄于陈 德贵两家人设下圈套啊!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两个人一前一后死去,却选择同一天安葬。坟地又在同一个二郎山乱坟场,却道 路只有一条。你说赵春花棺材刚刚入坑,土还没来得及提上。陈德贵家送葬队伍,便浩浩荡荡要从这里经过。见此情景,账房先 生干脆对所有人说:“大家让一让,既然榨油坊的送葬队伍要咱们这里经过,索性让他们先走。等所有人都走过去,我们再给少 夫人圆坟也不迟。只要在太阳没落山之前圆好坟,就无大碍!” 账房先生的话,立刻引起大家响应。一呼啦,刘家庄所有人放下手中锹铣,全部站到坟坑边上,给陈德贵家的送葬队伍让道。 这个不起眼动作,表面上看似大度、礼让。可赵春花这座坟不填,那陈德贵家送葬队伍就不好走过去,因为无路可走。那王四奈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给那陈德贵选择的东南向坟地,却却是从赵春花坟地路过。也许,王四奈他也没想到陈德贵的送葬队伍 ,偏偏赶在赵春花下葬时候通过。 眼看着刘家庄人很大度,陈德贵家人的确为之感动。可待一会一看,那马东军便给账房先生鞠躬行大礼。“啊哟,账房先生, 还是请你们尽快填坟吧!你看看,你如果停下来,刘家庄少夫人坟不填好,榨油坊送葬队伍也到不了下葬的地方不是。”马东军 既然知道好歹,看出那地理先生王四奈给两户人家挖的坑,大家自然心照不宣。“哦,那恭敬不如从命,来来来,伙计们大家动 作快点。”那董旻飞之所以不在之前解释,因为,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啦!许多人都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你就说那马东 军,如果刘家庄人看到他们的送葬队伍过来,而继续填坟不让路。那乌金荡土匪还不是一鼓作气,把个刘家庄打得片甲不留。石 拱桥一战,赵二、孙猴子,连同四个大少爷,脸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离开枪,刘家庄的男人们是寡不敌众啊!一个人哪能顶得 住三五个土匪?董旻飞之举,实属无奈。还好,那土匪头子马东军总算识货。赵春花这坟地不填好,他榨油坊送葬队伍根本没路 走,就甭说抬棺材了。现在,你看着呗,八个人抬棺材,站在赵春花的坟地边上,半个时辰一换。直到赵春花的坟地填好,方才 走过。气得小土匪,一个个暗地里偷骂那王四奈。 “唉,你说这会不会是那地理先生捣的鬼。两个人一前一后死,却同一时间下葬,却偏偏走同一条路,下葬在同一个坟茔场。 我去,依我看,这地理先生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鸟。你为什么不可以将两家人前后分开,或者一个上午,一个下午下葬不就没有 石拱桥之争,坟茔场之等候了吗!”二东成用手摸一摸抬破肩膀的扁担,心里对地理先生王四奈有了嫉恨。马东军在边上点点头 :“唉,二东成,你不说我还真的想不起来。你说老丈人这坟茔场,干嘛非得要从刘家庄少夫人坟前经过。你说他偏偏选择东南 角小山丘作为风水宝地。奶奶个熊的,是不是王四奈有意算计我们家老丈人啊!”马东军眉头紧皱,有些疑惑。 “嗯,大哥,这不好说!反正,能看出,刘家庄人不是故意为难咱们。倒是咱们的人挡道不让人家过桥,说实话,活人的事可 以让一让。这死人的事,人家还真的拼死一搏。好在,他们及时收场。为的是让死者尽快入土为安,大热天,谁不担心尸体腐烂 ,气味恶心人!”二东成关键时刻,总能通情达理。虽为土匪,也是个酒鬼。可礼数不乱,待人接物、论资排辈,即使摆谱,他 也说出个道道来。我们说土匪当中,也不竟然是十恶不赦。 二胡桃看到二东成和马东军在窃窃私语,以为他们俩在商量因为刘家庄坟地挡道一事。所以,他得意洋洋走过来说:“老大, 甭跟刘家庄人客气。以前,跟着老二和刘家庄人开干,我们总是吃亏。今日硬碰硬赤手空拳一战,方知刘家庄人也不过如此。事 后,让我等回去取枪。干脆,给刘家庄来个一锅烩得了!这就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那四小姐再怎么厉害,也想不到我乌金荡会 在他刘家庄死了少夫人之后动手。只要对我乌金荡有利,管他什么乘人之危!”二胡桃滔滔不绝。听得二东成和马东军不知道他 说些什么满嘴跑火车。 二东成跑过去用手摸一摸二胡桃脑袋:“你是不是发高烧,把脑子烧坏了?要不然怎么会胡说八道!”二胡桃用手急忙将二东 成手推开:“去去去,什么玩意!我可说的是真话。刚才和刘家庄的护院队面对面开干,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干嘛不一鼓作气, 拿下刘家庄,附近就没有人再敢于乌金荡为敌。我才不像你,专门围住老大屁股后面转。他以后在榨油坊做了上门女婿,我看你 继续给他去提尿壶吧!”二胡桃说完,将手里的大锹往地上一戳。脱掉老洋布衬衫,在手“呱唧呱唧”扇着风。 这一会,陈德贵的坟茔场,被垒得老高。一大帮和尚敲着木鱼,在坟茔场周围转悠。陈德贵下葬仪式算是结束,马东军不时抬 起头,观看刘家庄赵春花的坟茔场。却只见哪里人去坟空,坟茔场周围,只看到纸钱烧成的灰,在微风中卷入天空。原来,那刘 家庄人早就离开二郎山坟茔场。太阳西下之前,所有送葬队伍必须赶回府上。否则,后患无穷。当然,谁也没有验证过真假。可 人们宁愿信其有,也不信其无。或许,这件事信仰的力量...... ------------ 八十六章 男人们的那些事 刘家庄走了一个玩马戏的炅列夫,却从那大邱庄搬进来一个玩杂耍的邱金忠。所谓杂耍:即系魔术、杂技、相生、口技为一体 的娱乐项目。作为马门祖师爷的邱大璐,虽然惨遭小吉搞击杀,但他的弟子吴政清、邱金忠、江小鱼还在。当然,大弟子张亚芳 同样死于那乌金荡老二小吉搞的手上。刘家庄物华天宝,鱼米之乡,财源广进。白鸽子扞亮处飞啊,那号称江湖马门买卖的邱金 忠,怎么可能不见缝插针呢? 以往,在刘家庄赶集演出。于炅列夫的马戏团同台演技,赚取银子还不如炅列夫马戏团收入的一个零头。怎么说,人们都喜欢 看一些小动物表演啥的。什么猴子走钢丝、山羊拉马车、猴子骑马、狮子驮着大狼狗、鹦鹉骑车、老虎给山羊疗伤等等。这些经 典动物表演,不时赢得人们一阵阵喝彩。反看邱金忠他们的戏台,魔术杂技,尽管演员十分卖力,台下看的人寥寥无几。看来, 人们还是喜欢动物表演。 邱金忠、吴政清等人,何尝不知马戏团赚钱。只可惜像炅列夫那样的大型动物:老虎、狮子、训练有序鹦鹉、山羊、听懂人话 猴子等等,邱金忠他们到哪里都买,又有谁来驯养?每每看到那老虎、狮子,人人敬畏三分。哪里还敢什么去饲养和训练它们, 眼看着炅列夫从刘家庄人手里赚取大把大把银俩。无奈,自己望尘莫及,无能为力。现如今,那炅列夫销声匿迹,突然间不明不 白、不声不响的离开刘家庄。暂且不管他为什么悄无声息的离开,或许,他炅列夫不满足刘家庄生意,前往大城市谋生。 那邱金忠、吴政清、江小鱼师徒几个商量一番,决定搬迁刘家庄谋生。比赶集赚钱摆场子,四处搭台奔波要来得快,且省心许 多。这不,炅列夫连夜出逃,三间两厨房子,自然归刘家庄大街所有。那邱金忠慕名前来刘家大院,寻找账房先生打听炅列夫那 三间两厨能合多少银两。不为别的,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邱金忠必须将房产买好,然后才能考虑将全家人从大邱庄搬进刘 家庄大街。那炅列夫家门前,开门就是大街,家院就是搭台的好戏场。对邱金忠来说,是在合适不过。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的余晖,映照着整个大地。邱金忠一个人,骑着一匹马翻山越岭,从那东北角的大邱庄,一路狂奔,于即将 天黑前的霞光赛跑。挥鞭策马的邱金忠,嘴里不停地“驾、驾”催马急行。因为他知道,炅列夫的马戏团离开,便是他玩魔术、 杂耍赚钱的大好时机,刻不容缓。随着他右手时起时落,“啪啪”的抽马鞭声不绝于耳。胯下的枣红马狂奔,身后扬起沙尘。他 骑马穿过羊肠隘道的小树林,来到隘口遍布的二郎山,径直奔向刘家庄。 二郎山出口处,刘家庄展现在他眼前。管不了沿途看到有三三两两行路人,看着他骑马躲避,邱金忠一门心思要见到董旻飞。 不到两个时辰,从大邱庄出发的邱金忠,站在刘家大院门前。他飞身下马,随即,从马背上取下一只包裹。来到大门口一不问大 太太郭冬梅,二不问长子刘世钊,冲着小二张倌华便问:“请问小二,那账房先生现在可在贵府?”一般账房先生单独居住,他 不知道刘家大院的这个老管家,打小就在刘家庄居住。 小二张倌华上下打量来人,心生疑虑。这人看上去六尺有余,身着蓝布大褂。头戴礼帽,脚穿皮鞋。看气色,脸色红润,皮肤 白皙。有点神气活现,倒不像坏人。只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大晚上,来这么个风尘仆仆的陌生人。他不找咱们 家太太,也不找咱们家大少爷,张口就要找账房先生,不知有何居心啦!欲知道,那账房先生可是掌握刘家庄经济命脉的大人物 。我岂能,随随便便告知不熟悉的过路人等。小二张倌华在刘家庄多年,深知大户人家是非曲直,多事之秋。一步三思,大意不 得。 所以,他露出一丝微笑问道:“请问先生,因为何事要找我们家账房先生?如果,不方便告知,也不妨对小二说明来处即可。 烦请先生不要见怪。因为你来得不巧,却逢刘家大院天黑关门上锁。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先生理解为怀。”面对小二张倌华不卑 不亢、有礼有节的询问。再抬头仰望天空,却已经夕阳西下,晚霞余晖落尽。天色,已逐渐黑下来。邱金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 赶在人家用晚饭时间上门找人。 原本,他真的没有赶在人家吃饭之时,去蹭饭。或多或少,他邱金忠住宿吃饭银子,身上走到哪里都不会缺。可过去那年代, 赶着吃饭时间去上门找人,主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种人混吃混喝来了,尽管自己无心,但人们心目中,已经成为习惯。为了 使自己于人们习惯性的蹭饭之人划清界限,邱金忠急忙说明来意:“噢,小哥有所不知,我乃大邱庄马门买卖的邱金忠,以赶集 玩魔术营生。每到刘家庄逢集,我便来此搭台演出。你想想看,是不是和我似曾相识啊?”看小二眉头紧皱,邱金忠知道他在回 忆。 “哦,我说呢,怎么这么面熟。可能,在看你们来刘家庄大街赶集表演时候,看过你的演出,所以才有似曾相识之感。就凭这 一点,邱先生我也不能轻易放你进来呀?至少,你得给我一个放你进院的理由吧!”小二张倌华似呼想起什么。于是,他还是不 敢轻易放邱金忠进得大院。如果是大白天,这一会张倌华早就带着他去见董旻飞。怪就怪在大晚上,且又碰到用晚饭时间。小二 心里不仅对邱金忠有点感冒:你个戆犊,即使我认识你,大晚上的来客人,我也不能将你留住在刘家大院不是。 邱金忠会意笑一笑,他能理解做下人的苦衷。什么人都轻而易举地进入刘家大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小二他也不好交差不是 。更何况是大晚上。所以,他给小二解释说:“我从家里出门,到这来需要两个时辰,且路上息脚的机会都没有。没想到尽管我 使劲浑身解数,结果还是姗姗来迟。哦,别来无恙,急急赶来刘家庄,为的是炅列夫马戏团的房产问题。请转告账房先生,我是 来买炅列夫的刘家庄大街北边的那三间两厨门市房。事不宜迟,所以,即使知道大晚上找人带来不便,但情非得已。还望小二哥 行个方便啊!”邱金忠虽然也是个暴脾气,可事关重大。房产买成功,自己便是刘家庄大街人士。日后和小二等朝朝相见,自己 还得以大局为重。再说了,小二也不是故意刁难,谁让自己赶在大晚上拜访人家呢! 张倌华一听说他是来买炅列夫遗留的房产,立刻打消警戒。“噢,原来是来买我们家那门市房啊。啊哟,邱先生,你早说不就 没有这么麻烦了吗?来来来,快进来,我带你去见老管家。”说完,小二放马进院,给拴好,然后,径直朝董旻飞家走过去。的 确,正逢董旻飞一家人在用餐。那董洁见小二这一会才回来,气呼呼的问道:“你不知道吃晚饭时间啦!磨磨蹭蹭的。”一句话 还没说完,邱金忠从小二后面走出来。 “啊哟,打搅,打搅董先生。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大邱庄的邱金忠。来贵府找您,只是想买马戏团炅列夫的门市房。前些日 刘家庄逢集,我打听一下。有人告诉我那是刘家庄的房产,得找账房先生您问个明白。啊哟,未曾想沿途羊肠小道,加上山路野 坡,因此而赶在吃晚饭时间。实属无奈之举,还望先生谅解!”跑江湖的人,擅长礼貌待人。邱金忠这些客套话,不知道背了多 少遍。董旻飞一听,急忙起身,他放下碗筷,离开吃饭的四方大桌。 “哦,不碍事,不碍事。只是这一会,太太们都在用餐。要不,我们俩先商讨一下价格。待有个名目,再告诉太太们拿决断, 邱先生你看妥不妥。”邱金忠一听,求之不得。“那感情好,感情好!”说着,老董领着邱金忠,前往自己的办公室。小二见没 自己什么事,就坐下来端碗吃饭。董洁不愿意了:“唉,你都知道肚子饿,那咱爹吃饭都不安心,小二你心里可曾替俺爹作想, 还算不算咱们老董家人啦!”董洁嘴上说着,心里却对小二好着呢。你看她现在挺着一个大肚子,和他嫂子肖倩雯不分上下。说 实在的,当初,死活不愿意嫁给小二。好像着了魔似的,一心一意围着小裁缝转悠。且,口出狂言:非小裁缝不嫁。 你看她信誓旦旦,把个小二张倌华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甚至还产生对师傅和师母不满的情绪,现在咋样?将小二往姑娘房里 一推,两挂鞭炮一放。这不,半年不到,他们家姑娘董洁就大肚子了。到了这个份上,谁还记得那小裁缝长得什么模样。即使走 到小裁缝门口,董洁还不是挺着大肚子,看得小裁缝心里痒痒的。随着赵春花上吊而死,小裁缝和小秋月的亲事自然也黄了。因 为,那本身就是赵春花为了怕小裁缝于小秋月看出她于炅列夫的破绽。才故意这么说,想以此冲淡他们俩对赵春花进入梦醒时分 小旅馆的记忆。不用说,赵春花心思缜密。在堵小秋月于小裁缝的嘴上,她的确用对了地方。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是。你看 ,那孙秀芳一样发现了赵春花的行踪。要不然,她怎么会死去。 直到这一会,小秋月和小裁缝两个人总算明白:啊哟,少夫人看上去文文静静,可做出事来,也是心怀叵测啊!因此,小裁缝 和小秋月都把赵春花说的事,当着玩笑。随着少夫人的印象,在人们心目中逐渐淡忘。加之小秋月和小裁缝两个人接触稀疏,平 时,谁在谁的心目中也没有位置。自然而然,彼此互不打搅。所以,每每看到董洁挺着大肚子从自己眼面前经过,小裁缝或多或 少还是有点羡慕嫉妒恨。只是,他并不恨董洁,而是将所有罪过归咎于小二张倌华。 “啊!对,那我陪咱爹去!”小二一骨录放下碗筷,从大桌的板凳上站起就要离开。董昊和肖倩雯笑了:“嗨嗨嗨,你就这么 听我妹妹的话呀,她让你拱床肚你就拱进去吗?”肖倩雯捧着自己大肚子,嘿呲嘿呲的笑着说。董洁也笑了:“说你戆犊,你就 是个戆犊。你陪着我爹,能帮助他做主么?”小二见问,立刻止步。他一只脚跨在门外,一只脚站在房内。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走 出去,还是应该退回来。看到如此情景,董洁故意不发话。当然,如果说嫂子肖倩雯的笑,是带着小二是个妻管严的讽刺意味的 笑。那么,董洁这一会发出来的笑,才是甜美地,幸福的笑。因为,她看出小二傻乎乎的样子,不正是她需要的那种傻的可爱的 男人吗! 情人眼里出西施。董洁改变了对小二的看法,现在恩爱有加。这不,它才不让嫂子和哥哥看他们夫妻俩笑话呢。见小二犹豫不 决,对着他招招手说:“快来坐下,爹和人家谈生意,你帮不了忙。吃你的饭,早点回房休息。”说着,将小二拉到自己身边。 按着他肩膀,让他定心坐下的一刹那。顺手拿着小二的手,放在桌子下面的自己的大肚子上:“你摸到没有?我感觉宝宝在肚子 里乱动。”小二,看了董昊一眼,脸色唰一下红到脖颈。 肖倩雯一听,也索性放下碗筷。她望都不望董昊一眼,夺下董昊端碗左手,一下子将其捂到自己肚子上问道:“你感觉到了没 有?小宝宝是不是用脚在踹你!”肖倩雯说着,慢慢的闭起自己眼睛。脸上泛起的红晕,挟插着满满的幸福感。仿佛,那就是一 个未来母亲的全部。姑嫂俩在饭桌上比起大肚子来,那种嘚瑟、那种甜蜜、那种对未来充满美好的期盼,比生活在人间仙境还要 满足。或许,这就是两个女人一生中的祈福。她们要求不高,只希望给自己男人生孩子。然后,一家人在一起,围着一张桌子吃 饭;睡的是一张床;吃的是一锅饭......两个女人各自拿着自己丈夫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大肚子上,两只手叠加在一起,不停 地爱抚着。她们忘记做女人的矜持于害羞;她们忘记了男女之间的手续不轻;姑嫂俩比着各自的大肚子,看着两个男人发自肺腑 的甜蜜笑意,一股暖流一刹那涌遍全身。幸福,原来如此简单! 饭桌上,洋溢着家庭的温馨。“咳咳”董旻飞突然站在门口,干咳两声,吓得董昊于小二迅速抽回手。“爹,你回来了,我去 给你盛碗热粥过来。”董昊借机离开。小二张倌华只是望着董旻飞“嘿嘿”一笑,那种来自脸上的不自在的笑,抽筋一般的难看 ,尴尬。“师傅,您坐!”他被董旻飞的突然出现,那原本摸着董洁大肚子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情急之下,也只能没话 找话。那董旻飞已经坐下了,他才说一句师傅你坐。把个董洁气得,在他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啊哟......”小二张倌华突然一声尖叫,吓得董旻飞一跳。他知道是董洁在小二身上掐了一把,要不然那小二怎么会叫得如 此尖利。可他也只能瞪着董洁一眼,心里想,谁让自己强迫她嫁给小二呢。不掐小二,她掐谁去! 话说邱金忠来到办公室,两个人一拍即合。急不可待的邱金忠,生怕账房先生说话不算数。当即要求账房先生,带他去了大太 太哪里。直到大太太点头称是,那邱金忠当即付清银两,便连晚拿了钥匙。和董旻飞分手后,邱金忠一个人来到梦醒时分小旅馆 。“店家,可有一个人居住的单间房。”吴妈听到有人叫,便急忙跑出来迎接:“啊哟,客官这么晚了才来住店呀?您来得正巧 ,我们这里刚好还有两个单间。要不,我开房给您瞧瞧!”和陈晓苏在房间里的马东军,一听外边有人要住单间。凭他多年的土 匪经验,凡是要单间的人,要么是想夜里有烟花女子陪宿方便;要么就是身上带有贵重物品。其次就是,为了个人卫生,极个别 的不愿意和别人相处的有个人洁癖的人,无非这三种人。 “甭看了,您还是直接给我开房吧!另外,我又渴又饿,您还是快点给我整一盘酱牛肉、一份青椒肉丝、再加一份花生米,配 上二两小酒,让我细嚼慢咽一番。”吴妈一听,笑呵呵的连连点头:“得来,您啦请随我来。三零六这间房,宽敞明亮。干净、 通风、采光,都适合先生这样的绅士居住。您稍等,我下去叮嘱厨子,给您整几个下酒菜。”说完,吴妈匆匆下楼。她径直来到 厨房,面对厨子,吴妈如此这般交代一番。便匆匆提一壶茶,直取楼上。 “咚咚咚”吴妈敲开邱金忠的三零六号房门:“先生,我是给你送茶水来了。茶叶大多数是免费,只有龙井和碧螺春要付五两 银子。泡什么样的茶,先生您自己选择。老妇这就给你安排个手脚轻快的人来伺候,先生稍等。”还没等邱金忠回话,吴妈径直 走向陈晓苏的房间。“咚咚咚,大小姐,给三零六哪位先生安排个姑娘吧。看那来头,住单间十有八九不在乎这一点银子。”吴 妈说完,便侧耳聆听房间动静。 “哦,我知道了吴妈,你去楼下叫一下头牌牡丹。让她今夜伺候这位先生,或许,更合适。”陈晓苏槅门吩咐吴妈,而她自己 这一会,正在脱衣服拱进蚊帐内。因为,那马东军正在光身子,等待陈晓苏的到来。最近,马东军将乌金荡的十多个土匪,带到 榨油坊。如今的榨油坊,不但伙计于当年不减。反而增加几个伙计,另外还加上几个乌金荡小土匪,你说这生意啊红火。陈晓苏 于马东军,原本还忌惮些陈德贵。 现在,什么都用不着了。两个人不分白天黑夜,如胶似漆般缠绵。就连吴妈敲门,也小心翼翼,怕的是吵醒他们俩。这一会, 陈晓苏腼腆的脱了衣服,脸上红晕一阵阵发烧。马东军已经等不及,她一把将陈晓苏拖上床:“小宝宝,你想死俺了。”他一下 子把陈晓苏按在身下。只见陈晓苏急忙推开他说:“轻点,轻点,要这么粗鲁干什么?整天泡在一起,有什么好想的。竟说些虚 伪的话,我发现你这人一点都不实在!” “吴妈,您歇着,饭菜给我端进去就得了呗!”陈晓苏一把将伏在身上的马东军推下来,她对着马东军做了一个不讲话的动作 。右手食指竖在嘴唇边上“嘘......”只听得外边的吴妈说:“噢,那多谢牡丹姑娘了。只是要当心点,男人们酒喝多是非也多 。你自己注意着点嗷!”吴妈总是不放心别人做事。倒不是因为吴妈杞人忧天,是因为吴妈见多识广,看破红尘。男人女人之间 ,就那点破事,但总有人在这方面栽跟头。都说红颜祸水,可男人总是愿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梅当吴妈看到姑娘们一个个花 枝招展,你说嫁给平常人家过过日子有什么不好。却偏偏有人靠本能来赚钱,唉......吴妈经常为这些姑娘们扼腕叹息! “咯咯咯,吴妈,您老就放心吧!改日,我给你赚几两银子回来!”牡丹的笑声,令吴妈毛骨悚然。心里想:你,难道就这么 不在乎自己节操吗?或许,那牡丹为了赚钱,已经失去人格尊严。对她们来说,银子在什么时候都比自己面子重要。难怪,姑娘 们有时候理直气壮地问别人:面子值多少银子?光有面子没有银子你能填饱肚子吗?面对这个既现实,有骨感问题,吴妈作为过 来人,还真的感觉姑娘们说的不无道理。 “宝贝,快来!甭管他们了。那牡丹姑娘一出马,还没有搞不定的男人。”马东军又一次将陈晓苏拉在身旁,将她紧紧地束在 自己怀里。而三六零好房内,牡丹面对着邱金忠,两个人频频举杯“先生可是从哪里来?”牡丹姑娘像似若无其事的询问,但又 不引起对方反感。她满脸堆笑的问,邱金忠乐得龇牙咧嘴“呵呵呵,我是从大邱庄来,从明天起,我也将是你们刘家庄大街的一 员了。”看得出,邱金忠是真的心里高兴。 ------------ 八十七章 蒙面人 八十七章 蒙面人 “呕,先生何出此言啦!莫非,刘家庄有亲戚、或者是......”牡丹姑娘一边陪着邱金忠举杯小酌,一边娇滴滴的给他夹菜、 倒酒。那邱金忠今日总算是春风得意。来到刘家大院,和那账房先生讨价还价。不到一支香功夫,拍板成交。大太太郭冬梅也算 是个爽快人,见邱金忠连晚和账房先生商谈,可见心诚意坚。关键是,邱金忠赶得太巧。偏偏是大太太和董旻飞吃饭时间,你说 那刚刚端起晚饭碗的账房先生,忙活一个大下午,怎么说这一会也是饥肠辘辘不是。因此,为了尽快促使买房事情成功,或多或 少让利给邱金忠。因为,谁都不想饿着肚子谈买卖。 邱金忠见牡丹姑娘一对眼,脉脉含情的望着自己问,脸上露出欣喜笑容同时,摇摇头回答:“倒不是有什么亲戚在此,姑娘可 知位于刘家庄大街北端的门市房是谁的呀?”牡丹姑娘见问,嗤之以鼻:“切!这个谁不知道。不就是黄头发、蓝眼睛的马戏团 ,炅列夫老板的吗?前些日子,包咱们小旅馆的三零七号房快大半年了。不知道是啥原因,突然间从刘家庄人间蒸发。你说,一 个若大的马戏团,不声不响的一夜之间搬走,连左邻右舍都不知道......” 牡丹姑娘摇摇头,感觉有点匪夷所思。邱金忠像似走路捡到金子是的,笑嘻嘻的“啪”一下拍了桌子:“姑娘,你说对了。正 是炅列夫的房产,被俺买下来了。从此以后,刘家庄人看杂技、魔术,再不用跑到小猪场边上了。街北端,就是杂耍场地。所以 ,我才敢说将来,我也是刘家庄的一员了。至于那炅列夫为什么人间蒸发,那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姑娘,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邱金忠望着牡丹姑娘,脸上荡漾着喜悦。 牡丹姑娘看着邱金忠一番洋洋得意神情,心里突然想起刘家庄来了十多位大姑娘、小媳妇。据说,那些人正是来自玩杂耍的人 家。便好奇的问那邱金忠:“啊!你在刘家庄大街玩杂耍,那刘家大院捡回来一大帮小媳妇,不会就是你们的人吧?”牡丹像似 发现新大陆似的,露出惊讶之色。邱金忠听了连连摇头,他举杯和牡丹“嗙”一下碰杯。紧跟着一饮而尽“哇”张着大嘴,吐出 酒气。牡丹见状,急忙挟一块菜塞到他嘴里。 邱金忠嘴里嚼着菜,哼哼唧唧的说:“那,不是我的人,是我们大师兄张亚芳的姨太太和小妾。在娶第二十一房姨太太肖倩雯 的时候,被那乌金荡土匪小吉搞带人一锅端。害得我那一天和太太身上的金银珠宝,全部被一扫而光。唉,要说张亚芳睡了肖倩 雯她妈,又迎娶肖倩雯是报应的话,那么乌金荡土匪小吉搞更是无法无天。你不知道,二十多个土匪,先是不声不响搅和在出礼 恭贺的人群中。直到闹新房那一刻,才一个个亮出家伙。咦,那场面谁见了都被吓得尿裤子。” 邱金忠,慢条斯理的讲述着张亚芳他们家当天发生的事情经过,在牡丹姑娘面前,他表现得津津乐道。诸不知隔墙有耳,那和 三零六号房一墙之隔的马东军和陈晓苏,一阵云山雾海之后,正在安心休息。一听到邱金忠说出小吉搞三个字,马东军一骨录从 床上坐起。吓得睡梦中的陈晓苏一下子被他粗鲁的动着惊醒:“啊哟,人家累得要死,你还让不让我歇一会啊!”说着,她撒娇 般的伸出一只胳膊,来搂马东军脖颈。 “嘘......宝贝听话,隔壁有人提到小吉搞。奶奶个熊的,老子都几年没看见小吉搞了。音讯全无,这一会终于有着落。”他 示意陈晓苏不出声,两个人摒弃呼吸。牡丹姑娘真的不知道刘家大院突然冒出来的小媳妇,确原来是来自条龙庄的张亚芳他们家 。可邱金忠说了一大堆废话,也没说出个有关于小媳妇们的来龙去脉。便显得有些极不耐烦的问邱金忠:“噢,你是想告诉我, 是小媳妇们害怕土匪,因而投奔刘家大院来了?”她在猜测。 邱金忠摇摇头:“不是,姑娘,你,你坐过来听我说嘛!”男人嘛,喝点小酒,心里有点不淡定,手脚也无处方了。所以,牡 丹姑娘能想象邱金忠让她坐到他身边的目的何在。天下男人一个出息,无非是动手动脚卡卡油呗。这不,牡丹姑娘还没来得及在 他身边坐下,那邱金忠伸手便摸。哎哟,风尘女子,吃的就是这个饭。你猴急猴急的干什么?时间还长着呢,牡丹姑娘心里想。 说心里话,她想拒绝。因为,自己还没找到感觉。她一生中最怕男人不尊重自己,带有强迫的那种。可自从来到梦醒时分小旅馆 ,原本一个陈晓苏对姑娘们唯命是从。来了马东军,姑娘们日子不好受了。生意不好,马东军怪姑娘们对客人服务态度不好。你 说,这那码跟那码的事啊?姑娘们做的是顾客的活。而顾客来源,纯净是看老板的基础设施,装潢质量、住宿价格、服务态度、 包括人文环境等等所决定。哪里是姑娘们左右得了小旅馆生意不是。 因此,牡丹姑娘敢怒而不敢言。她眼看着邱金忠喝得红鲁鲁的脸,一双色眯眯眼睛的看着她的胸脯,一起一伏。男人的本性, 即刻淋漓尽致的彰显出来。一只手拉着牡丹,一只手伸进她怀里。紧接着凑过满嘴的酒气,对着牡丹姑娘的嘴唇“嗯嗯嗯”猛亲 一阵。差点把个牡丹一口气憋下去。好不容易捱到邱金忠松嘴,牡丹姑娘大口大口的呼吸:“啊哟,妈呀!先生,你都快憋死我 了,堵得人家气都接不上来。” 那邱金忠正在兴头上,哪里还顾得上牡丹姑娘喘得过来喘不过来气什么的。被牡丹推开的一刹那,他又想继续。可牡丹姑娘这 一会摇摇头:“别,别,先生,你得让我喘口气行不?我该叫您大爷了,你再这样下去,真的非将我憋死了不可。要不,您还是 歇一会。咱们俩不着急,反正,今晚我都属于你,也不差这一会功夫。噢,你还没告诉我张亚芳小媳妇和小妾是怎么被刘家大院 的人搞到手地。” 牡丹整理一下头发,她离开邱金忠,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奶奶的,这家伙好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如狼似虎。如果真的开 干,如此威猛,不使点手腕看来自己难以招架。她“咳咳”干咳两声,紧接着用手抚摸自己胸口,大口大口喘气。以示调整一下 自己呼吸,也好让邱金忠平静一下激动的心情。邱金忠没有尽兴,似呼有点央央不快。但听了牡丹姑娘一席话,再看看牡丹姑娘 被她整的精疲力竭,他心软了。 接着刚才话题,他慢慢的说:“那可怪不得刘家庄人。你说蹊跷不蹊跷,小吉搞洗窃条龙庄的张亚芳,他们家所有的三妻四妾 ,除了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太太,其余人等全部带回乌金荡。由于夜半三根,小吉搞的队伍在荡周村被鬼迷路南下。不知不觉中, 一大队人马,嬉皮笑脸的进入二郎山的坟茔场。一会功夫,有人被坟茔绊倒。举起灯笼一看,吓得女人们鬼叫‘啊哟,怎么将我 们带入坟茔场’。那小吉搞一看,把个带路的二东成骂得狗血喷头。这么多人大晚上的大摇大摆进入乱坟场,小吉搞也丈二和尚 摸不着头脑啊!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一时间,人心惶惶。惊恐万分之余,为了给自己壮胆,小吉搞遂命令土匪们朝天放枪。 ” “啊!朝天放枪吓唬鬼呢!”牡丹姑娘夜晚最害怕有人讲鬼故事。因为,听了以后,她夜里会做恶梦。邱金忠一听“啪”的一 声拍一下自己大腿:“对,你猜对了!小吉搞当时正是为了吓唬鬼。不想,鬼没吓着,倒把刘家庄的四小姐,带着护院队吓出来 了。她们以为,是乌金荡土匪连夜偷袭刘家庄。于是乎一阵乱枪,打得小吉搞屁滚尿流。最后扔下张亚芳的三妻四妾,逃之夭夭 。后来,这伙人就被刘家庄的人带走了呗!” “哦,原来是这样来到刘家大院的呀!我说呢,那刘家大院一下子冒出十几二十个女人。一个个都是生面孔,我们在大街上看 到大太太在给她们买布做衣服。还以为是刘家庄船队,从外地拐过来的女人呢!后来,一听她们讲话口音,便知道这伙人都是来 自本地。你说那乌金荡土匪小,小什么来着......”邱金忠赶忙告诉他:“小吉搞”牡丹姑娘不好意思的笑一笑:“哦,小吉搞 他,他到底是为了啥呀?血洗张亚芳,却连根毛也没得到,鸡飞蛋打。” 牡丹姑娘摇摇头,为小吉搞感到不值。在他们隔壁,秘气小声的陈晓苏,看见马东军听得出神入化,自己也慢慢从床上坐起。 而这一会的牡丹姑娘似呼想起什么。她急忙捂住自己嘴,惊恐万状。邱金忠见状,放下刚挟起送到嘴边的一块菜急切问牡丹:“ 姑娘,你这是......”邱金忠有一种意欲站起来,走到牡丹姑娘身边的欲望。谁知道牡丹对他做了一个手势,她用自己右手指一 指隔壁的墙:“小声点!别提到土匪两个字。隔壁,有我们家大小姐的姑爷住着,他就是乌金荡土匪老大。” “啊!”邱金忠情不自禁的阿了一声,不过,邱金忠一刹那稳定住自己情绪。牡丹姑娘急忙从板凳上串起。一只手紧紧地捂住 邱金忠的嘴巴:“我告诉你,我们这个小旅馆,隔墙有耳。你别看每个房间都是一堵墙隔着,可这边说话声音大点,那边听得一 清二楚。本来,我也不知道。有一次,那三零七房间的马戏团老板,于刘家庄少夫人缠绵。他们俩的动作,以及“吱呀吱呀”的 床铺晃动声音,连楼下布庄伙计都听得见,我请你讲话声音小一点。”邱金忠点点头,牡丹姑娘方才松开手。 由于牡丹姑娘的手,连嘴带鼻捂着。邱金忠逼得脸红脖子粗:“妈呀,你要再不松手,我都快断气了!”幸亏邱金忠提醒,牡 丹姑娘迅速回击他一句:“你也知道憋气难受呀!刚才你都堵住我的嘴,死的感觉都有了。”牡丹姑娘没好气的瞪了邱金忠一眼 。话说到这里,邱金忠心里的那股焰火,又一次被牡丹姑娘悄然点燃。“嗷,那春宵一刻值千金,姑娘,不如我们俩做了再慢慢 饮酒作乐也不迟啊!” “不不不,爷,这不还早着呢,不急!”牡丹姑娘激烈的想推开邱金忠,可这一次邱金忠不给她面子了。弯腰一下子将刚从凳 子上站起来的牡丹抱起,直接放到床上...... “再不急,黄花菜都凉了。爷可等不及了,嘿嘿......”邱金忠如愿以偿,而牡丹姑娘得了一块大洋,心里美滋滋。她穿着没 有整理好的衣服,开门走出邱金忠的三零六号房。手里拿着一块大洋,放在嘴里“呼呲”吹一口气,紧接着放在耳边听一听。这 一切,却被正在打扫走廊的吴妈看得仔细。衣衫不整的牡丹姑娘一只手拿着大洋,一只手扭着自己腋下纽扣。正欲走下一楼,迎 面,碰到以前的一位老顾客。“啊哟,牡丹姑娘,今儿个背着我碰到财神爷了是吧?一块大洋把你嘚瑟成这个样,来,陪爷继续 ,爷爷我冷不丁一高兴,给你两块大洋怎么样?” 牡丹姑娘欣然答应:“嗯,人家哪有什么财神爷啊!这还是以前你给我的那块,想你的时候,人家拿出来看一看么。这不,真 灵验,还真的把爷给招来了!咯咯咯......”她撒娇似的搂着那人肩膀,一下子被抱起进入房中:“呕,爷爷我就喜唤听你这甜 蜜蜜的小嘴说出来的话。”随后,往后一脚“嘭”的一声关上房门,惊得吴妈瑟瑟发抖。只见她轻手轻脚走到房门口,侧耳听一 听里面动静。别的她不怕,就怕牡丹姑娘身子吃不消啊!然后,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摇摇头径直离开。吴妈边走,边喃喃自语 道:“唉,你看这世道,有钱人的天下啰!” 吴妈一句话刚说完,从背后,一双大手捂着吴妈的嘴:“不许出声,不听话我就扭断你的脖子!”吴妈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 得浑身发软:“嗯嗯嗯,我不说话,我不说话!”她蒙了,走廊里明明就是她一个人,怎么突然间冒出一个蒙面人。难道,此人 从天而降。再说了,这里小旅馆一楼美女如云。哪里来的愣头青,干嘛捂我一个老太婆的嘴。此时此刻的吴妈,满脑子打问号。 倒是来人继续命令她说:“陪我下楼,不允许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一旦你说出去,我让你连尸首都找不着。” 听着蒙面人说得恶狠狠的,又咬牙切齿,吴妈完全相信这个人一定会做到。于是,她只有顺从,便不停地点头称是。她被蒙面 人从背后劫持着,小心翼翼的走下楼梯。那人倒没有为难吴妈:“老太太,掉头走上楼梯。有人问起,你只能告诉他们,什么也 没有发现。否则,大祸临头!”吴妈继续点点头,大气不敢出的“嗯嗯嗯,我什么也没发现!”一连串在嘴里念叨着,她连头都 不敢回。只听得身后的大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有近而远。 吴妈真的想不通,自己未曾得罪过谁。刚才那蒙面人难道是怕自己看见他做什么吗?可,她只是一个老妈子。给陈晓苏端茶倒 水,顺便干些小旅馆里的杂活。上了年纪的人,就是手脚闲不住嘛!想到这里,吴妈不想一个人在小旅馆走廊里照看着。她赶紧 下楼,回到姑娘们居住的房间隔壁。至少这一会,我们已经感觉到小旅馆即将要发生什么。具体,她也说不清楚。就当是一个老 年妇女的预感吧!那是陈晓苏专门为她安排的房间,说是让它照看姑娘们。因为,吴妈这个房间,刚好在姑娘们的房间外边。里 面的套房进出,必须通过我们房间才能走出去。 再看看马东军于陈晓苏的房间,原本,对小吉搞血洗张亚芳他们家一概不知的马东军。通过牡丹姑娘于邱金忠的对话,他终于 明白小吉搞为什么一走了之。“他奶奶个鸡大腿的,原来,那小兔崽子背叛了我啊!”气得不行不行的马东军,即刻就想找到牡 丹姑娘问个明白。可陈晓苏一把将他拉住:“等一会,你光知道自己完事了。可人家还在继续,万一敲门碰到......” 马东军点点头:“说的也是,要不,咱们俩先到牡丹房里坐一会等等她?”陈晓苏听了点点头,她只好穿好衣服,整理一下自 己衣服。又对着镜子,乔装打扮一番。然后,那陈晓苏又上了一趟茅房。两个人从肩并肩向牡丹房间走过去。他们俩看着吴妈睡 得呼呲呼呲的打呼噜。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轻手轻脚走进去:“我去!,马东军你还以为吴妈给咱们看着这些姑娘们。瞧她老睡得 鼾声如雷,估计这一会有人把她搬到河里面,她都不知道。”陈晓苏秘气小声的对马东军耳语着。 时值一更天,姑娘们全部出动。房间里,空无一人。“唉,牡丹姑娘应该回来了啊!我明明听到她和哪位先生打招呼的声音。 ”马东军思绪有点紊乱,他用手抓抓自己后脑勺:“不应该呀,难道,是我听错了?”陈晓苏看着马东军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自 己一屁股坐在姑娘们的床上:“你急什么呀?女人又不是你们男人,裤子一提就完事。或许,这一会,牡丹正在茅房里呢!”她 伸手拉一下马东军,那马东军顺势而坐。 嘚嘚嘚,一阵马蹄声有远而近。紧接着“叭叭叭”梦醒时分小旅馆枪声大作:“给我打,往死里打,一个都不留!”马东军和 陈晓苏本能的从床上站起来。那睡得正香的吴妈,本来就有不详预感。听到枪声,她倒好像提前预知似的,不慌不忙从床上站起 来。一阵枪声划破宁静的夜空,惊动整个刘家庄大街。人们纷纷起床瞭望枪声响起的地方,来自那梦醒时分小旅馆。于是乎人们 武断的猜测:啊哟,和乌金荡土匪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一句话道破天机。难怪,那陈德贵曾经在世,拒绝姑娘陈晓苏于 马东军举行仪式。但念旧姑娘对马东军念念不舍,陈德贵难以割舍。现在看来,他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深谋远虑的结果 。 马东军拉起陈晓苏,就要跑步往前面冲。吴妈来不及穿鞋子,一把将陈晓苏死死地拉住:“大小姐,你听吴妈一句话。前面恶 人不走,你千万不要走出去。至于大姑爷,他不听劝,就让他去吧!”说着,吴妈几乎是抱着陈晓苏。“吴妈,我不能看着我们 家旅馆被人给毁了!”陈晓苏意图挣脱。吴妈就是不让:“大小姐,夫人让我照应你,不是为了看在给我几百两银子的情分上。 而是因为老爷疼爱你,怕你一意孤行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一直以下人著称的吴妈,节骨眼下冒出愤怒的神情,的确让陈 晓苏有些猥琐。 老实说,一贯娇生惯养的她,爹妈的话,有时候都当耳边风。可这一会看着吴妈的这股认真劲,陈晓苏心软了。她拍拍吴妈肩 膀说:“好了,好了,吴妈,我听你的还不行吗!”而她的一只手,却死死地牵着马东军。密集的枪声,子弹在夜空中带着火焰 ,直扑他和陈晓苏的房间。小旅馆的客人们顷刻间乱着一团,救命的尖叫声,响彻夜空。楼下小裁缝吓得拱进自己床肚。而布庄 老板吓得躲在柜台后面,抖得像筛糠一般。 终于,随着一阵马蹄声远去,那梦醒时分小旅馆迎来安静。所谓安静,是指枪声停了。而姑娘们和住店顾客,这一会一个个衣 不遮体,抱头鼠窜。看他们,包括牡丹在内,跌跌撞撞从二楼跑下楼梯,甚至有的人是滚下楼梯。吴妈这一会才放开陈晓苏的手 ,双方彼此朝着对方扑过去。“大小姐,吓死人了啊!你到底得罪什么人啦?”牡丹一下子扑到陈晓苏面前,陈晓苏急忙将她扶 住:“别怕,别怕,我都没搞清楚是谁来洗窃我们梦醒时分小旅馆。” “牡丹姑娘,你们看到是什么人了吗?”马东军走过去问道。从楼上跑下来的人争先恐后的回答说:“好多,但不认识。手里 都握着驳壳枪,没有一杆是长柄的。这伙人,像似专门针对大小姐的。他们所有人都朝着大小姐房间开枪,而我们却平安无事。 他们对房间喊话:不要乱动,你们就不会死。不想活的,就出来蹦跶蹦跶。所以,我们谁都不敢动,当然,也就不会死了!”牡 丹姑娘一听说话的人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她掉头朝后一看,却原来正是邱金忠。 我去,还以为他被打死呢!牡丹姑娘心里想,可毕竟和他有过那么一回。便走过去一只手搭在邱金忠肩膀上:“啊哟,幸亏你 胆大。我刚才都吓得拱到床肚下边了,嗯,咯咯咯......”牡丹就是牡丹,其他人这一会吓得失魂落魄,唯独她笑出声来。 ------------ 八十八章 清者自清 八十八章 清者自清 马东军带着陈晓苏,跑步来到梦醒时分二楼。其它地方除了因顾客和姑娘们吓得到处躲藏,将房间桌椅搅合得东倒西歪之外, 没有损坏的东西。唯独,陈晓苏的办公室和房间被子弹打得七零八落,弹孔像似蜂窝煤一般。如此情景,陈晓苏望着马东军。两 个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颤:“我去,马东军,辛亏我们下楼去找牡丹,要不然这一会死翘翘了!”马东军点点头:“谁说不 是呢?是牡丹救了我们俩。”说着,他推开门,放在桌子上的茶杯,被密集的子弹打得稀巴烂。房间,连同办公室一片狼藉。 吴妈、姑娘们七手八脚的帮助陈晓苏打扫。“大小姐啊,看来,这仇家是直接冲着你们俩来的呀。至少,他们提前踩点,有准 备而来。否则,哪有这么准确。我估计啊,你们俩得躲避一阵子。尚若对方发现你们俩还健在,谁也说不准这伙人下一次选择什 么时间再来。”吴妈摇摇头,叹息着:“什么人啦!下如此狠手!”她扶起千疮百孔的椅子,心里慌得连说话都有点口吃。 “是啊,大小姐,是你得罪什么人了,还是姑爷得罪什么人了。要不然,谁敢来刘家庄大街闹事?不看僧面看佛面,刘家庄人 知道这件事,也定不轻饶。”牡丹姑娘不像吴妈那么惊恐,她更多的是对陈晓苏和马东军的抱怨。谁都会想到,马东军土匪头子 ,积怨肯定不会少。大小姐的能耐,不可能闯祸。十有八九是因为马东军的仇家,找上门来了。牡丹姑娘一席话,一石激起千层 浪。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着马东军,人们敢怒而不敢言。 马东军当然知道人们将目光注视着自己的道理。他“咳咳”干咳两声,用手篡紧拳头放在嘴边。“诸位这件事非同小可。在没 有的下结论之前,大家不必妄下结论。我马东军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不搞个水落石出,那就不是我马东军。”说着,他径直下楼 。欣喜布庄老板赵玉香,正在和小裁缝陈学德交头接耳:“啊哟,吓死人了。我睡得正香,突然楼上“嘭嘭嘭”一阵脚步声想起 ,我正想起床提醒楼上脚步声轻点,不要打搅人家睡觉。刚下床‘叭叭叭’一阵枪声,吓得我躲到柜台下面。以为是土匪抢咱布 庄来着。”赵玉香直至现在,还战战兢兢。 小吉搞陈学德穿着一条短裤,连上衣都没来得及穿,一双手交差搓在胸前:“赵大姐,我听到马叫声就从床上坐起。从我进入 裁缝铺,还从来没有听到这么多马蹄声。估计要出事,但没想到是直奔咱们楼上梦醒时分小旅馆而来。那陈家大小姐也算是个生 意人,你说她怎么会遭此劫难?难道,她楼下养的姑娘们捅了漏子不成!”小吉搞睁大眼睛的看着赵玉香大姐。只见她摇摇头, 身上只穿一件圆领衫,配着短裤。加之赵玉香身材微胖,那线条,勒得急绷绷。引得小裁缝陈学德一双眼贼溜溜的盯着她的下身 短裤瞅。 赵玉香见小二看自己小肚下面,知道这小子眼睛不老实。急忙转身回房穿起长裤子,然后对小裁缝陈学德说:“依我看,倒不 是陈晓苏和姑娘们出了问题。你要知道她那个相好的马东军,才是祸根。不信,大姐和你打个赌。是陈晓苏的问题,我送你一套 老洋布做衣服;如果是马东军出了问题,你免费给俺做一套春秋天穿的旗袍。公平合理,怎么样,你干不干?”赵玉香知道小裁 缝有时候脑子一根筋,转不过弯。 “嗯啦,大姐,谁输了还没个准。就这么着,谁也不许耍赖!”小裁缝果然上当。楼上,走下来一批人。马东军领着一大帮人 ,来到小裁缝门市,发现小裁缝不在房间。但房内马灯亮着,马东军便转身来到赵玉香的布庄。却看见赵玉香正穿着长裤从房间 里走出来,而小裁缝陈学德却坐在他们家柜台内。幸亏赵玉香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要不然刚好被马东军等人听到。她于小裁缝 对视一下眼神,两个人因为刚才谁都没说话而庆幸。于是,两个人会心的笑一笑。 “哦,正好,你们俩都在这里。我想问一下,刚才楼上枪声大作,你们二位在楼下是不是听到什么动静。”马东军面色严肃的 问赵玉香。小裁缝从柜台内的座椅上就差跳起来说:“啊哟,震耳欲聋。这么大枪声像放鞭炮似的,谁能听不到。只是我们俩不 敢开门,谁不想活命啦!”赵玉香点点头:“啊对!这家伙惊天动地啊!估计整个刘家庄大街都听到。我都吓得拱到柜台下面了 ,以为,以为是碰到土......”她发现自己在马东军面前差点说出土匪两字,急忙用手捂住自己嘴。 马东军看一眼陈晓苏:“看来,来者不善。起码,是趁夜深人静,大街上空无一人。我估计,不会是远路人。因为,他怕我们 认出来人。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应该是朝着乌金荡来的。”赵玉香一听,可高兴了:“啊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外路人,或者 势力范围大的人,大白天抢银号也不躲不闪。这伙人鬼鬼祟祟,证明他们还是惧怕有人看见。大小姐,应该没你什么事。人家是 朝着你这个相好的来着。”说完,她走到小裁缝面前:“怎么样?明天一大早,就给大姐做旗袍去。”赵玉香望着小裁缝,心里 甜滋滋地! 马东军看着小裁缝和赵玉香眉来眼去,不明白他们俩在捣什么鬼:“你们俩这是......”赵玉香急忙笑着说:“哦,我们俩在 打赌,在打赌。于你们楼上发生的一切,毫不相干,毫不相干!”她笑眯眯的望着小裁缝。马东军等找不到什么有效线索,便转 身上楼。不过,赵玉香和小裁缝神神叨叨样子,令陈晓苏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和马东军回到破烂不堪的办公室,两个人上手捋 一捋,感觉事有蹊跷。 难道,是小吉搞想谋害他马东军不成?马东军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一个头绪。唯一让他想到的是,刚才从邱金忠嘴里得出小吉 搞背着他,在外边干了这么多坏事,他马东军一概不知。所以,他才认为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只有小吉搞有这个胆子。其余,他真 的黔驴技尽。“想什么呢?明天换个房间。把这里当着客房,防止再有人来谋害咱们俩。”陈晓苏不以为然。 嘚嘚嘚,吁......一阵马蹄声,紧接着,有人敲欣喜布庄大门:“赵大姐,刚才是你们这里发生枪战了?”赵二“嘭嘭嘭”的 敲开赵玉香的布庄大门。刘家庄所有家丁全部出动,尽管是夜深人静,但刘家庄大街每一户发生事情,刘家大院的护院队必须到 场。赵玉香刚刚脱衣服睡下。唉,今夜终究是个不眠之夜啊!她急忙穿好衣服,打开门。见四小姐刘招娣,站在赵二身后,急忙 回答道:“噢,是楼上梦醒时分小旅馆遭到不明身份的人枪击。幸亏,无一伤亡。”听到这里,赵二急忙抱拳:“对不起赵大姐 ,打搅你了!” 说着,一挥手,转身上楼。“四小姐,人早走了!看架势,是奔楼上那土匪头子去的!”赵玉香秘气小声,便对着天花板指一 指。刘招娣没吱声,只是对着赵玉香笑一笑,点点头,随赵二上楼。客房内,刚才受惊的旅客,这一会哪敢再睡觉。听到楼下嘈 杂声,一个个打开房门,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有人从他们门前经过“嘭”一声将门关上。唉,你说这些人,黑白不分,敌我不 明。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枪声吓破胆了! 倒是那马东军和陈晓苏两个人,还在探讨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到有人上楼动静,马东军急忙开门。刚好,于赵二、四小姐带的 刘家庄护院队撞个碰面。刘家庄的人,从来也没看见过马东军。刚听说乌金荡土匪头子叫马东军,是那马娘娘的亲弟弟。所以, 碰面当然不认识,不过四小姐和马东军有过照面。一看是马东军手里提着灯笼,举得老高的看着来人,四小姐径直走向前去。她 怀抱双拳,对着马东军行礼:“不好意思,刚才这里发生枪战,刘家庄护院队姗姗来迟。请问,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的吗 ?”陈晓苏从房内走出来,她接过马东军手里灯笼,冷冷地看着刘招娣。因为,他还在吃马东军在石拱桥于刘招娣相对一笑的醋 。又见刘招娣送上门来,自然不会给好脸色。 马东军急忙还礼:“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刘家大院的四小姐,多谢多谢!阶下现在还不知道得罪哪路神仙。所有的子弹 ,都打在我和陈晓苏的房间内,应该是奔我而来。这件事,虽然在刘家庄地盘,马东军也责无旁贷。四小姐,请放心,我会给刘 家庄一个交代。只是现在不知道从哪里查起,看来,有些棘手!”马东军并没有拿出在乌金荡那种息事宁人的镜头,而是以礼相 待。当然,四小姐只是履行使命。她也是被大太太和账房先生从床上拖起来。否则,四小姐只要睡下去,雷打不动。 “哦,那就好,没人伤着吧!”四小姐原本问的是马东军。可陈晓苏看着他们俩对话,心里憋气:“啊哟,都活着呢,托四小 姐的福。只是下一次不知道轮到谁呢,这特么的打一枪换个地方,又不报上名号。或许,是惧怕乌金荡土匪头子的明威吧。多谢 四小姐关心了,我们自己会处理好。”你看,人家大晚上的过来,她又不请人家进屋坐一会。这不等于对四小姐下了逐客令嘛! 还是四小姐大度,她双拳一抱,对着陈晓苏莞尔一笑道:“但愿如此。那好,我们这就回去了,打搅!”说着,四小姐头也不回 ,径直下楼。后面的刘家庄护院队,一窝蜂紧随其后。 吴妈总是什么事都爱管闲事,这一会她不知道起床干什么。送走刘家庄的人,吴妈一个人久久不能平静。她在想,肯定是那个 捂住我嘴的蒙面人所为。可她又不知道,那个突然从她背后出现在走廊里的蒙面人到底是谁。但吴妈可以肯定,枪击陈晓苏和马 东军的人,绝对于这个人有关系。然而,吴妈不敢说。因为,她怕这个人就在她身边。读到这里,客官是不是也想知道那个捂住 吴妈嘴的人到底是谁呢? 他不是别人,正是邱金忠。因为,邱金忠听得牡丹姑娘告诉他,那乌金荡土匪头子马东军,就住在他们隔壁。当然,他不以为 那乌金荡土匪头子,已经于梦醒时分小旅馆老板勾三搭四。以为,马东军和他一样,是住宿在小旅馆。千载难逢的报仇机会,他 邱金忠怎么可能放过。于是,他草草于牡丹姑娘办完事。趁机逃出小旅馆,不想,确巧这一会吴妈出现在小旅馆走廊挡着他去路 。为了不被发现,他命令吴妈不许告诉任何人。可惜,吴妈当时没有进入邱金忠房间查看。如果那一会吴妈推门进入,那邱金忠 床上空无一人。这件事马东军就不难查出了。 马门买卖的邱金忠,早就和邱大璐两个儿子合计。只要碰到乌金荡土匪,不报此仇,势不为人。难怪,江湖恩仇,都是从打打 杀杀开始。小吉搞灭了张亚芳,就注定要和马门结下梁子。未曾想,他得寸进尺。又回到邱大璐他们家敲诈勒索,并贪得无厌的 带走邱大璐的丫鬟一双双胞胎姐妹。深仇大恨,日积月累。你说邱金忠误打误撞马东军,他怎么可能不回去搬兵。于是乎,邱金 忠催马连夜赶回角巷小街,带来邱大璐家两个儿子即家丁。操着家伙,清一色二十五发驳壳枪。十多个人,每人一把。来到邱金 忠所指的陈晓苏办公室,一阵乒乒乓乓猛射...... 当然,等他邱金忠进入房间,外边的人,才开始动手。邱金忠这一招,的确瞒过所有人。即使吴妈知道,但吴妈也没看清楚邱 金忠的脸是不是。只是,在看到马东军从楼下走出来的那一刻,毫发无损令邱金忠立刻低下头来。他知道,这一次的刺杀完全失 败了。邱金忠气得在心里赌咒邱大璐两个活宝儿子:奶奶个鸡大腿,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可他哪里知道,马东军和陈晓苏走 得太巧了。偏偏赶走邱大璐两个儿子带人过来之前,就去了牡丹姑娘的宿舍。要不然,必死无疑。 然而,令邱金忠感到幸运的是,马东军和陈晓苏并没有发现是他捣的鬼。要不然,这刘家庄房子刚刚买好,出了这件事,那马 东军还能放过他吗!想来想去,幸亏自己没露面。所以,双方都没吃亏,且双方都感到幸运。马东军和陈晓苏感到幸运的是自己 尚若不走出办公室,小命休矣。而邱金忠感觉幸运的是,尽管他悄无声息地的将邱大璐两个儿子带的人,搬来梦醒时分小旅馆。 但没得手,怪不到自己。自己对马门赤胆忠心,苍天可见。师傅邱大璐之死,不是弟子无能,而是乌金荡土匪命不该绝。 可马东军没想到,自己原本是来刘家庄大街,给自己将来的压寨夫人撑腰打气。不想因为梦醒时分小旅馆夜晚遭不明身份的人 偷袭,人们谗口嚣囂。将全部责任,统统地归咎于自己土匪身份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到底是谁干的马东军,结果,潜意识的想 到小吉搞为了独霸乌金荡,很有可能对自己下手。不然,他真的想不出还有谁对自己下杀手。时隔四年有余,那小吉搞早已经骨 头打鼓。其实,马东军想多了。乌金荡没有一个土匪敢出他马东军范围,知道为什么吗?那就是他叔叔马德贵的身份,令土匪们 忌惮,你以为土匪就那么好当啊!马东军尚若不是马德贵在背后罩着,早就被官方剿灭。那有他现在的草寇王做得安安稳稳至今 。 榨油坊归了马东军,倒不是马东军心甘情愿。但外界对马东军的用心良苦,都以为那马东军是为了骗取陈晓苏他们家财产,让 陈德贵他们家赔了夫人又折兵。和陈晓苏在一起,马东军无形中背了一口大黑锅。刘家庄大街发生的任何一件小事情,连谁家鸡 鸭被人偷了,都怪上马东军。什么事都往土匪头上赖,的确让马东军讨厌。为了陈晓苏,他马东军也就认栽了。再说了,陈德贵 死了,四个儿子不争气。他马东军不给撑起这个门面,你让陈晓苏的四个哥哥怎么活。唉,惯养忤逆儿,棒打出孝子。陈晓苏母 亲现在知道自己养一个疼一个,现如今她疼一个,便是窝囊废一个。都说养儿为了养老,四个儿子,连自己一家老小都养不活, 又拿什么来养活她。 恨古千秋!幸亏养了个有用的姑娘。这个家,离开马东军,现在还真的一事无成。于是,她不等马东军是否有没有意见,想尽 快为陈晓苏完婚。要不然,两个人不明不白睡在一起,背地里人家指指点点,她一个老太婆经不起风言风语。再说了,万一姑娘 挺一个大肚子,到那时再给他们俩办婚事,岂不是给路人耻笑老陈家没有家规。 话说邱金忠住到刘家庄大街,邱大璐的两个儿子当然是常客。江湖上,自成马门买卖的人家并不多。刘家庄大街方圆几十里, 还就数邱大璐的祖师爷为最大。不过,邱大璐和张亚芳一样,被小吉搞击杀。祸根乃是因为邱大璐在张亚芳他们家,为了活命, 讨好小吉搞而给他留下一句客套话。那句话就是:兄弟,日后有什么为难事情,只要找到我邱大璐,两肋插刀。未曾想小吉搞没 几天,还真的因为欠下孙大脚的买枪买马的银子,而一下子想起邱大璐对他的承诺。邱大璐哪里知道,自己会因为一句客套话而 送命。 所以,现在人,不应该随便给人承诺。你认为是一句玩笑话,可有的人穷凶极恶之时,你的一句玩笑话,或许成为他的救命稻 草。其次,与人与事,切勿动不动报上自己名号。有些人,自以为了不起,与人大拍胸脯:我是某某老大,不信我们走着瞧。啊 哟,牛皮哄哄,好像这个世界他比孙猴子还要本事大得多似的。诸不知,恶话善说,是能人;怀才不露,真君子。官大一级,脾 气降三分。低调做人,方为人上人。 张亚芳太狂,连母女两都睡,那叫缺德;邱大璐叫张扬,马门买卖祖师爷,谁封你的呀?有官府文印下讣告了吗?癞蛤蟆爬秤 钩,自秤自。加之小吉搞胆大妄为,所以,这些人都不得善始善终,必然趋势。得势者狂,狂妄必漏财;失势者哀,哀兵如山倒 。得失一念间,成败靠城府。口若悬河,死人说活,那叫说道;好猫不叫,学富五车,那叫谦虚;高粱腰杆再怎么粗,成熟的惠 穗一样低头哈腰。因为它知道,如果它继续头高八丈,一阵大风吹过,它便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陈晓苏见到马东军,自己跃跃欲试。因为,她认为自己嫁给马东军,那叫如虎添翼。诸不知那马东军只是个土匪,尽管他原本 是个花花大公子哥。可现如今,今非昔比。毕竟,那马东军从十一二岁就进入土匪窝。那老土匪蒋何曦对他的熏陶,始终在他身 上,像阴魂一样挥之不去,驱之不完。那马德贵,难道不想把自己亲侄子,弄到自己身边吗?不想,那是对马德贵的侮辱。老嫂 比母。哥哥嫂子出大洋,将他培养成人,他怎么可能不知恩图报。问题是,他知道马东军已经深陷泥潭,不能自拔。只有保持现 状,因势利导。 但愿马东军于陈晓苏结婚生子,然后,改头换面,做一个良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歇...... ------------ 八十九张 慧静大师 我们将话题转回刘家庄,那原本看好黄道吉日,将小学优送到靖安寺抚养的刘家大院的太太们,因为赵春花吊死在刘家大祠堂 门口的老槐树下,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诸位措手不及。小学优母亲自寻短见,不能让七岁孩子不和她母亲见上一面吧?大太太从 刘学优成长的角度去考虑,最好这件事不让刘学优知道。七岁,一颗幼小的心灵,饱受失母之痛,大太太心里舍不得。 可从死者赵春花的角度来说,不让人家亲生儿子上坟送葬,那来自瓢城的赵四老爷家儿子,也就是赵春花的两个哥哥怎么可能 答应呢?为了不激怒娘家的赵四老爷一家人,大太太做主,和靖安寺老尼姑许正秀商量,将小学优入靖安寺时间顺延。这边在忙 着给赵春花做丧事,那边安排人去靖安寺通报慧静大师,刘家庄多灾多难啦! 话说那少夫人赵春花真的是因为炅列夫被抓,而害怕自己于炅列夫暖昧之事暴露吗?倒不完全是。因为,那土地德福真神在将 胡鼠、胡牛、胡虎、胡兔、胡龙、胡蛇、胡马、胡羊,胡猴、胡鸡、胡狗、胡猪还有最后一个小十三利用隔世无形幕帘,将其关 闭土地庙那一会,他不但将小学优化着鬼风将其卷人河水中。又拨唆赵春花乔装打扮,准备将其魂魄带走,据为己有。还不是因 为那白狐仙子被王母娘娘霸占,敢怒而不敢言。他土地爷虽说神通广大。怎奈在诸神论资排辈中,他土地神官嚼最小。在神仙界 ,土地爷的官嚼相当于人世间七品芝麻官,即小小县令而已。投鼠忌器,他又怎敢于王母娘娘为敌。于是,企图带走赵春花,做 她的土地婆。一来报复刘家庄,二来也给自己找个老婆子不是,此乃,一举两得,一箭双雕啊。 小秋月绣花时,看到赵春花一个人对着镜子发呆。其实,那一会,土地老爷已经附身,准备让赵春花拿绳上吊去死。未曾想, 那账房先生和孙秀芳设计,以其治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利用八哥,将炅列夫突然间调来刘家庄大院,且直奔少夫人房间。德 福正神见此情景,嘴里说一声大事不好。便想方设法,将那炅列夫挡在赵春花门外。那铜盆的响声,板凳拌腿。这一切,大师德 福正神情急之下的反应。尽管如此,还有令土地爷没想到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声“抓贼啊!”土地爷受到惊吓,还没等他 对炅列夫再继续出招,那刘家大院所有人一拥而上。所有灯笼,一下子集中在炅列夫身上。灯光下,那德福正神只有躲到一边。 他们将放在大院中间。炅列夫捆得结结实实,死猪一般。 窘迫中,土地爷知道这么多人在刘家大院,那赵春花怎么能走得出去呢。于是,他想看个究竟。刘家大院,为什么一定要抓住 那炅列夫。直到董旻飞将自己打扮成蒙面人放走炅列夫,那土地老爷才沾沾自喜。他认为,想对付刘家庄的人,并非他德福正神 一个。好像那老管家,也和他是一路货色,是个吃里扒外的主儿。土地爷看着董旻飞放走炅列夫,自己推断得出的结论。他之所 以这么认为,当然不知道董旻飞是受大太太重托,不得已才为之。 原本,认为他今天计划带走赵春花。炅列夫一出现的那档口,他以为是哪位人间高手将其识破,给他好事搅和了。现在他知道 ,自己的所作所为,没人知道,天衣无缝。当然,幸运的是,他十三位姑娘被她闭锁在土地庙里。要不然,他对刘家庄这一切, 什么都干不成。那胡鼠等十三姐妹身上流着他土地爷的血脉,心里想的什么,姑娘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想到这里,土地爷一个 人拄着龙头拐杖,捋着自己下巴的雪白胡须。驮着背,弓着腰,“呵呵呵”一阵笑过:“幸亏我老土地沉着应战。要不然按照自 己看到炅列夫来到刘家庄大院那一刻,就武断盲目与之决斗。到头来,岂不是误了自己带走少夫人赵春花的打算吗!”德福正神 自言自语。 从三太太和账房先生的对话中,德福正神知道赵春花于炅列夫勾搭成奸。嘻,我土地爷还认为赵春花是个坚守妇道的好女子, 怎奈她也曾偷野男人。我土地爷要了她,岂不是自己给自己脸上抹黑。土地爷越想越气,最后,居然一气之下,愤然离开少夫人 身体。因为,他不希望那赵春花和别的男人来往。可土地爷忘了,他这一怒之下离开赵春花房间。按道理他是救了赵春花一命才 是。只可惜在他土地爷进入赵春花身体的那一刻,已经在赵春花身上留下在刘家大祠堂老槐树下上吊的咒语。倒不是德福正神故 意这么做,而是气急生厌,生厌而忘。就在他走出赵春花房间,回到自己土地庙的那一刻。赵春花按照土地爷落在她身上的咒语 要求,拿着绳,离开房间......那小秋月当时太困了,没有问一声,少夫人那绳子干什么! 土地爷的人走了,他的咒语指挥赵春花:快,快,少夫人,拿着绳,去刘家大祠堂门口的老槐树下上吊吧。于是赵春花照着去 做了。这种现象,就是人们习惯上所说的鬼拨唆。因为,劝你去死的魔咒,不停地在你耳边述说着。甚至让你产生幻觉,什么到 了天堂之美,人间仙境什么的。总之,就是哄你去死。因此,我们人类有时候碰到好好的一个人,什么原因也没有,但她就莫名 其妙的的去赴死,其原因就在这里。 孤魂野鬼中,有一种鬼叫讨债鬼。常年得不到自己在世亲人的给养,所以拿活人作为自己讨债的资本。一般情况下,发生在家 庭矛盾,邻里纠纷,或者工作不顺心,学习不如意。情场失意,战场失利,仕途受阻,旅途遭遇天灾人祸等等,最容易遭到讨债 鬼纠缠。因此,每当我们在生活中遇到艰难险阻,请切勿自抛自弃。坚持自己的信念,绝不受外界任何干扰,你肯定会赢。 德福正神所做的这一切,没有人知道。连他的十三个女儿都不知道,刘家庄大院又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呢?被关在土地庙的十三 姐妹,还以为老和尚那七字真言符还留在小洋楼。所以,她们在土地庙暂时居住,内心里,对土地爷这个老爹心存感激。哪里知 道土地爷老爹,已经将她们于外界隔绝。怎么说,那德福正神得道较深。姐妹十三虽然成仙,但于小神的老爹相比较,实在是差 得太远。 农历三月初八的凌晨,成大国赶着马车,带着四位太太,护送小学优进入靖安寺。趁刘家庄大多数人家还没起床,大太太就把 账房先生叫起来。安排刘学优进入靖安寺,不想把更多人知道。过去大户人家,都相信独生子女放在自己家里肯定养不活。加之 刘志超临死前再三嘱托,那长孙刘学优不是凡间肉体,而是神仙下凡投胎。大太太越想越后怕。加之刘家大院自从得了刘学优, 连克三命。第一命,方为刘志超义子耿三奇在于乌金荡土匪的二郎山夜战中,枪枪命中胸膛。当时,刘志超以及众人看到耿三奇 的心窝堂,被打成蜂窝煤一般,疑虑重重。你说一个大晚上的,土匪那来那么准线头,枪枪命中耿三奇胸口。 第二命,方为刘志超本人。你说大家伙都看到尼姑在挥剑砍杀,你说你跑去人家剑锋干什么。而且,拉都拉不住他。刘志超刘 老爷的死固然不足为惜。因为,他已经古稀之年,死也死得。活着耳聋眼花,神经兮兮的,倒还祸害人家。只是他这种死法,令 人百思不得其解。纯净是一副自己找死的镜头,令人为之叹息。所以,不用外边人怎么说,就刘家大院四位太太而言,都统一口 径认为:刘老爷之死,于鬼拨唆有关系。 第三命,就是刚死不久的赵春花了。你说她什么地方不好死,却偏偏死在原来被刘员外移走的老槐树下。而老槐树现在偏偏移 栽在刘家大祠堂的院墙大门口,赵春花还就吊死在哪里。当然,现在的刘家庄人,真的不知道那老槐树原来是德福正神居住的的 地方。也是白狐仙子,被那老土的霸占的地方。人们大多估计,那赵春花因为东窗事发,难以面对丈夫刘世全。所以,才选择在 刘家大祠堂面前寻死。目的只有一个,她死,也要成为刘家人的鬼。 种种迹象表明,赵春花生下来的这个孙子刘学优,还真的不是凡人。四个太太经常在一起将他出生以后,刘家大院的遭遇,上 手挨个捋一捋。所以,才得出非得将刘学优送走不可决定。大太太是唉声叹气啊!“各位妹妹们,刘家大院近况是非曲直你们和 我一样亲眼目睹。从刘学优出世,刘家大院连克三命,且不说是因为刘学优不是凡间肉体。只是想到我们刘家大院这三个人死的 有些蹊跷。一个乌漆嘛黑,却枪枪命中胸膛。你即使百步穿肠,大白天,也不一定百发百中。二是我们家老爷,一个礼拜前就掉 魂,却耳不聋眼不花,精神抖擞去尼姑剑尖求死。每每想起老爷死的惨状,心惊肉跳啊姐妹们。可老爷离世之前,面部表情是那 么地从容、淡定。看得出,他没有丝毫惋惜之意。三是少夫人赵春花,虽不守妇道,但罪不至死。她确义无反顾,不声不响离开 人世。临走前对刘家大祠堂是那么地眷念于不舍。如果再将刘学优放在我等身边抚养,下一个奔赴黄泉路上的,那必定是我等几 个人当中的一个。不管你们怎么认为,但至少,我郭冬梅是这么想的。小学优这个孩子留在我们身边一天,就是对他、对我们整 个刘家大院增加一份危险。假如你们当中,有人不相信我的分析。敢以身试法。那么,好,我同意你一个人带着小学优。只是要 愿赌服输,签下军令状,一切后果自负。我的话说完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大太太坐在自己房间,另外三个太太相拥而坐。她们彼此交流一下眼神,孙秀芳还是出来说话了:“大姐,谁也不想家里出乱 子。或许,摆脱小学优在刘家庄抚养,便是刘家庄之大幸,那我等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尝试一下呢?只是大姐,我有个想法,不知 道该讲不该讲。”孙秀芳停顿一下,以示对大太太的尊重。不想,大太太直击对她说:“今儿个,我等姐妹不拘小节。心里有什 么说什么,畅所欲言!” 听到这句话,孙秀芳胆大了:“大姐,我是想我们家孙子......”许怀梅突然掐了大腿一把,孙秀芳语止。她用手打了一下自 己嘴巴:“啊哟,我又说错话了。我们大家的孙子刘学优已经七岁,将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和一大群女人们在一起生活。我担心这 个孩子将来出来,会特别娘娘腔。男孩子,要具备阳刚之美。将一个男子汉训练成一个小媳妇的性格,岂不是害了这个孩子一生 。”孙秀芳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二太太邱科云,以及四太太许怀梅。 大太太胸有成竹,她笑呵呵的望着孙秀芳说:“这个问题,我早就和刘志龙商量国过。在那老和尚来小洋楼贴下七字真言符的 那一天,我就有将小学优托付给他的愿望。但是,他不想刘学优成为舞刀弄枪莽夫野汉的俗人。在马良寺,除了六根清净,吃斋 念佛。剩余时间,除了种地耕着,就是练武强身。刘家庄后人,大多数以文公武略进取。而不是像马良寺僧人,以武造就德性。 乱世之秋,习武之人,以武报国,更容易身先士碎。三太太,这一点你还没那老和尚想得周到。怎么说,他也是我刘家大院走出 去的出家人。对待寺院生活习俗,他最具发言权。”说完,大太太望了望孙秀芳,看着他摇摇头,把个孙秀芳弄得不知道有多尴 尬。因为,她本以为大太太没有考虑男女有别这件事。 可她还是不服气,虽然没有得到大太太认可,至少刘学优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一个大男人和一大帮尼姑为伍,将来他会怎么过 ?所以,孙秀芳继续对大太太说道:“大姐,那小学优现在七岁还好。等到十几岁往后,总不至于继续住在尼姑窝里吧!那样地 话,有点勉为其难这孩子了吧!”孙秀芳有点情绪波动,四太太拉着她,不让她站起来说话。因为,孙秀芳有一个毛病,情绪一 激动,就是指手画脚对着人,四太太是深受其害。万一,她控制不住,对大太太也这么做,岂不是遭惹家法伺候么。 谁知道大太太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嘴里喃喃自语道:“一等人自成人;二等人,说服教育成人;三等人,打骂不成人。所谓车 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放心吧!尼姑庵虽然都是尼姑。可小学优一枝独秀,从尼姑身上学一些在男人身上学不到的东 西。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出污泥而不染,才是好男儿本质,就这么定了。”大太太语气中挟插着不可迂回的紧定,三太太心里 有所不服,哪怕刘学优是她亲生的大儿子刘世全的孩子,只要大太太在世一天,刘家大院就轮不到他孙秀芳做一天主。不服也得 服,要不然祖上立下规矩,家法伺候,我看你孙秀芳还知趣不知趣。 说实在的,四个太太没有一个不心疼刘学优。因为,儿子女儿都已经被她们疼大了。四太太的女儿也在他爸爸做生意的县城读 书,今年已经十四岁。所以,让这些太太们心疼的只有刘学优一个孙子。女的不算,单品刘家大院男人们,五个儿子,就合养一 个独孙子,你说,谁不把他当宝呗!所以,才有今天的送刘学优去靖安寺的打算。要不是赵春花上吊之死,小学优早进入靖安寺 了。今日送来,一样是慧静大师掐算日子,同样,也是黄道吉日。 随着大国子赶车的一路“铛铛铛”铃声响起,马车披着晨雾向靖安寺奔驶。“太太,请坐稳了!”大国子每嘱咐四个太太一句 ,便是挥鞭“叭叭”抽马屁股的时刻。三匹高头大马,争相奔跑,挂在他们脖颈的铃铛,随着骏马的奔驰,有节奏的响个不停。 对大国子来说,在刘家大院赶马车,带人比拖货的机会多。那账房先生或者太太们一出脚,非大国子出动不可。当然,家丁和四 小姐出动,那肯定都是骑单马了。 今日的靖安寺,也不是没有举动。因为,那许正秀尽管对刘员外恨之入骨。尚若不是刘员外为了自己声誉,她许正秀和刘志龙 又怎么可能成为和尚、尼姑。恐怕,这一会早就儿孙满堂。不管怎么说,那刘学优也是她的孙子不是。大太太为什么决绝地要将 刘学优放在那靖安寺抚养。其实,这个里面暗藏着一个巨大秘密。那许正秀曾经带着身孕进入靖安寺,那么客观要问,那最后孩 子呢? 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刘世全。因为,孙秀芳和许正秀同一天羊水破裂。接生婆赶到孙秀芳房间的时候,接生下来的确是个死胎 ,而许正秀却生下个大胖小子。你说一个小尼姑,怎么可能让她在靖安寺带着自己儿子修行,岂不是有辱佛祖神灵。刘志超得知 这一情况,赶快将孙秀芳生下的死胎于许正秀生下的孩子调换。然后,给两根金条,分别塞给两个接生婆。作为封口费,并嘱咐 其对谁都不要讲。 所以,三太太到现在都以为那刘世全真的是她亲生儿子。而许正秀因为自己生了个死胎,至今对刘志龙心怀愧疚。所以,无论 孙秀芳如何这般反对刘学优进入靖安寺,大太太依然义无反顾。因为,刘志超在临死前,对大太太做了交代。要求她对孙秀芳守 口如瓶,要不然,那孙秀芳知道实情,定会生不如死。因此,大太太宁愿冒着被孙秀芳嫉恨,也绝不对她说出实情。这就是老爷 对大太太最尊重的地方。 当然,大太太也不辱使命,哪怕二太太是自己亲表妹。她也只字未提,那刘学优便是靖安寺老尼姑亲孙子。也是老和尚刘志龙 的亲孙子,他们俩才是真正的血缘关系。而孙秀芳于刘志超,只不过帮助他兄弟刘志龙代培养儿子。或许,作孽的,还真是刘员 外。所以说,愿拆七座庙,也不毁一次婚。毁坏婚姻大事,是要遭报应的,哪怕是自己家里人。你看得现如今有多少男男女女提 到离婚,满不在乎,犹如家常便饭。有地父母为了所谓儿女幸福,支持儿女离婚。诸不知你毁掉一桩婚姻,就是毁坏一个家庭。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在自身在儿孙。 刘员外做的事,却在他儿子刘志超身上出现。你不做缺德事,那老土地又怎敢随便欺负你。我们知道,土地小神属阴,而刘员 外官府公差当然属阳。阳克阴,而阴胜阳虚,侧趁虚而入,祸不单行。人常说,小鬼缠身,其主要原因侧是自身阳气受损,阴气 居高临下。便接二连三灾祸不断。小鬼缠身的第一个条件,就是惹鬼上门。现实生活中,有些热情好客之人,往往都是自废武功 。沾花惹草,引得自身祸事连连。结果,吃亏上当受骗。 前往静安寺的大路上,由于起得太早,人烟稀疏。偶尔遇俩媪妪彼此喋喋不休,肩并肩相互搀扶。听不清楚,她们俩在讨论什 么。或许,仅仅是附近香客。俗话说有钱人烧香,没钱人烧纸。沿途尽管路过三三两两香客身边,看上去也是衣冠整齐的贵妇人 一般。尽管,她们一路行走,一路指手画脚,有说有笑。但每个人身后,不是跟着牵马的家丁,就是跟着赶马车的伙计。 每每路过身边香客,大国子都掉过头,一双眼紧紧地盯着人家一番。路过身边香客,总忍不住回头看看。倒不是为了似曾相识 ,而是大国子心里想着,但愿今天靖安寺没那么多人。否则,那老尼姑怎么会有时间接待四位太太们。过去的伙计啊,干什么总 是替主子作想。哪像现在人,专门算计自己主子。不到一个时辰,大国子赶车停到靖安寺大门口。 慧思,端端正正站大门外,眉头紧皱的注视着一个个小尼姑。每天晨起的打扫除,是尼姑们的必修课。门前院后,树叶草木, 灰尘以及香客随便乱扔的垃圾等等,小尼姑们一丝不苟得打扫干净。为的是新的一天的开始。将原先安放的桌椅腾地方、挪位置 ,让前来烧香的顾客,循序渐进,给他们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让旧貌换新颜。小尼姑们提水,用力擦香炉。老尼姑掏尽香灰, 撒于花木根部;精心浇花养松。板板六十四洒水扫地。防起灰,佛门净地,要令香客无不感到,如入仙境...... ------------ 九十章 乐以忘忧 大国子将马系于靖安寺大门口对面的树林里,跑步来到马车边上。他揭开马车后边门帘,对着里面说:“太太,靖安寺到了,请慢慢下车。”大国子站在车后,用自己胳膊,将四位太太分别扶下车。三太太许怀梅伸着懒腰:“啊哟,我的娘哎,屁股座板来了。”本来说的就是实在话,可三太太还是见缝插针。她瞟一眼许怀梅,看着她露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认为许怀梅又开始矫情了。大太太年纪最大,都没能坚持,你年纪轻轻的,难道就这么娇气? “几里路,就把你屁股颠两瓣了?多大人了,还娇里娇气样子。你看看别的香客,沿途都是不行。如果是你,那还不散骨头架了。”孙秀芳从车上包下刘学优,二太太和大太太拿着刘学优的背包行礼,走下马车。许怀梅听了三太太这么说,心里固然不爽。但由于他们俩平常斗嘴养成习惯,阴阳怪气的话,见多不怪。便呵呵一笑的将自己一只胳膊搭在孙秀芳肩膀上,笑嘻嘻的说:“谁像你三太太能干啦!担水劈柴,秧瓜种菜,里里外外是一把手啊!如果是走着来靖安寺,我想,三姐背着我不在话下。”孙秀芳讨厌许怀梅粘着自己,她抬手将许怀梅的一只胳膊,从自己肩上推下。 “哎呦喂,要不要我放下刘学优,驮着你一阵子?”孙秀芳没好气的讥讽许怀梅一句。倒是许怀梅并不气馁,她假装死皮赖脸的凑到孙秀芳背后,做出要她背着的姿势说:“那多谢三姐了,你不背,我就赖着不走了。”刘家庄一行人,正准备跨入大门内。忽见一对骑马人,心急火燎,策马飞奔而至。两匹高头大马,一阵旋风骤停在大国子马车边上。随马扬起的灰尘,扑鼻而来。吓得四位太太,赶忙闭眼掩鼻。随着灰尘散尽,太太们相继睁开眼。 只见来人,一男一女。“吁......”一声,双双勒住缰绳。并飞身下马,身轻如燕的跳跃动着,惊得正在低头打扫寺院尼姑们竞相抬头察看。一边,聚精会神检查弟子们打扫寺院大门口的慧思,见来人直奔大门口。来者不善啦,便快步走过来,挡在来人前面:“阿弥陀佛,敢问施主,因何故如此急激,可否于小尼叙说一番缘由,亦或能帮上小忙。”言毕,慧思定神观察来人动静。虽然双手立于胸前,可脚下马步蹲的扎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慧思大师姐,是一种格斗前的预备动着。 那么来人是谁?他们俩为什么不偏不倚赶在刘学优送入靖安寺这一刻,风尘仆仆来靖安寺?孙秀芳心里直打鼓。因为,在场的几位太太中,除了她认识马东军和陈晓苏,还有一个人认识马东军和陈晓苏的,那就是大国子了。至于大师姐慧思,只是凭感觉。之所以做出格斗的预备动着,那只是看那马东军和陈晓苏下马动着,以及腰间配对家伙。不像普通人,纯然一副练家子把式。 正常情况下,来靖安寺的香客,没有随身携带武器的习惯。说都知道,佛门净地,没有人来寺院杀身成仁。 陈晓苏和马东军见迎面来了慧思询问,急忙笑脸相迎,并双双抱拳施礼:“阿弥陀佛,敢问师傅,贵寺慧静师太可在寺院?”陈晓苏讲话,纯然一副娇柔造作音带。慧思一听,嗓音如此甜美,也不像造势之人。只是马东军看上去有点胡子秉性,令慧思不敢放松警戒。“敢问二位,找我慧静师傅,可有提前预约?尚若没有,慧思请二位稍等片刻。因为,今日刘家庄来人上香搭台,赶在黄道吉日。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言罢,慧思一双眼睛,滴溜溜注视着马东军。 唉,如今的马东军,满脸胡须。二十大几男子汉,因为在乌金荡习惯成匪。留着大胡子,只是为了提高自己在众人心目中威严。不曾想,正是他留下这一嘴胡须,丢掉原本属于他的那种来自将门虎子,受人啧啧称赞的细皮润肉书生气。在人们心目中,不但没有树立起他想要的人见人怕所谓威信。反倒前脚走,后脚被人们戳脊梁骨,真是得不偿失啊!尚若,他这一会,还是回到老家东北那疙瘩子样,慧思也不可能对他如此警戒不是。 一听说是刘家庄有人在此,马东军摇摇头:“噢,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提前预约。既然,刘家庄人预约在先,那我们退后稍等。不碍事,不碍事。我等前来寺院本无大事,只是前来上香,求菩萨保佑,安居乐业,风调雨顺。愿家道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之所以请教慧静师太,只是想亲自为寺院捐点香火钱,以示积德行善罢了!请问,我们可以进去寺院膜拜诸佛么?”马东军如此这般,令陈晓苏差点笑出声。 那马东军每一次和自己说话,也未曾酸文大理。怎么见到尼姑,萧然起敬?彬彬有礼有礼不说,咬文嚼字起来,还真的像那么回事。看来,这人啦,有叛逆成邪门歪道,也有瞬间良心发现。正所谓量人对汤,量力而行。难怪,形容圆滑之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马东军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了。所以,陈晓苏不敢相信他未来的男人,居然是叱咤风云的万能型角色。她不害怕,反倒内心里充满喜悦。至少,马东军能应付社会上各种各样的人。这种性格的人,俗称万圆。榨油坊,小旅馆,不正需要这样的人压阵么。 “阿弥陀佛,施主,请跟我来!”眼见得慧思领着马东军和陈晓苏进入寺院大门,径直走向观音阁。大太太从孙秀芳手里接过刘学优:“来,好乖乖,跟大奶奶去见慧静大师。”说着,大太太走在前面,后面,紧跟着二太太和三太太。四太太许怀梅走在最后。靖安寺所有一切,对她来说是那么多好奇,新鲜。当初,上面三个太太,异口同声要求她进入靖安寺,许怀梅曾经激烈抵触。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来到靖安寺,焕然一新。确原来,这靖安寺如此宏伟建筑。四周郁郁葱葱,鸟语花香。难怪,来到这里尼姑,进得来,却出不去。如此优美环境,她许怀梅来了也不想走了! 诵经堂,慧静领着众尼席地而坐,闭目唱经。她双膝盘坐,左手立掌于胸前,右手握着犍稚“笃笃笃笃”有节奏的敲着木鱼。古筝笛萧齐奏,锣鼓钵磬共鸣。吟唱我佛观世音,救苦救难度众生。大太太带着刘家庄一行人,遁声而来。见师太徐峥秀虽然就在眼前禅坐,也不能贸然行事,惊动诵经人。欲上前和徐峥秀招呼,却只见那师太和众尼姑双目紧闭,颂唱经文。来人,再多,我行我素,视若罔闻。大太太欲步又止,原地打转搓双手。 “大姐,要不我去叫一声那老尼姑。大清早的,总不能把我们晾在这里吧!”四太太许怀梅眼见得大太太转得自己眼花,冷不丁冒出一句,希望得到大太太,恩准。孙秀芳用脚踹她一下:“怎么说话呢,不能叫慧静大师吗?”你说这两个娘们,在一起两个人又相互排斥。不在一起,又彼此挂念。大太太摇摇头:“佛门净地,你们俩就不能消停一会?”她望一眼许怀梅,心里想:你最好淡定一点。要不然,把你丢到靖安寺,就没你这么心焦马狂的机会。 许怀梅正提腿还击孙秀芳,大太太话一出口,她急忙停止。好歹,大太太在她们面前,还是有点畏惧色彩。“唉,等到什么时候啊?经文有多长,她们要背诵到什么时候?”二太太这一会也开口了。终于,连一直乖巧的二太太,也憋不住了。她也等得不耐烦。尽管如此,诵经堂的尼姑们,依旧闭目诵经。那姿势,估计外边下雷暴雨,她们也雷打不动。可见,佛经对信徒的控制力是多么的强大。 “众位施主,你们站在诵经堂门口何为?难道是在等人吗?告诉我,看能不能帮你们找到。”太太们闻言,急忙转身向后。只见一位尼姑打扮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众人身后。大太太见到尼姑彬彬有礼,赶快举手:“佛祖保佑,我乃是刘家大院郭冬梅。和慧静大师有约,今日送小孙入寺,是提前选好日子。不想,慧静师太念诵经文,我等不敢冒进,还请师傅多多担待。”大太太害怕那许怀梅和孙秀芳,手舞足蹈,有失大户人家体统。所以才抖抖活活,应付突然从背后出现的师傅。 尼姑听了大太太的回话,急忙笑开:“啊哟,是刘家大院的几位太太们吧!师傅令慧思去大门口等待,不想因接待一男一女两位施主而耽搁。这不令我来请诸位到茶坊小歇,等师傅从诵经堂归来再议。都怪小尼姗姗来迟,怠慢诸位太太们,请多包涵!我叫慧颖,是慧静大师第三个剃度弟子。诸位太太们,请随我来!” 慧颖弯腰恭请太太们前行。许怀梅看着慧颖,感觉这小尼姑怎么长得比自己还好看。禁不住嘴里问一句:“师傅,你们靖安寺尼姑都像你这么漂亮吗?”孙秀芳一听,急忙用手揪了她膀子上的肉一把。痛得许怀梅“啊哟”一声尖叫。大太太生怕这两个人冷不丁说一些不吉利的话。要知道,平常人家进入寺院,都要有忌讳,不能口无遮拦。没想到想啥就来啥,许怀梅进入问起小尼姑漂亮不漂亮的事。 她狠狠地瞪了许怀梅一眼,不就是嘴快吗。许怀梅又不是不知道不该问。只是话一出口,泼水难收。满以为慧颖小尼姑会以此另眼看待刘家庄的太太们,可她们想多了。慧颖见问,含羞一笑:“施主怕是照镜子照多了吧!出家人,不以外表美丑取决于众生,而以修行苦度人生。人世间善恶美丑一念之间,心诚志坚侧要一辈子修炼。我看施主才是百花丛中红一点,月色芙蓉一点白啊!” 四太太被慧颖夸得无地自容,别看她平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到了慧颖面前,也不过理屈词穷,接不上话茬。众人随慧颖左拐右弯,从走廊来到凉亭。再从凉亭,走到慧静大师的会客茶坊。连说带笑,大约走了半里地。推门进入,这里的确安静。地方不大,有五十平米宽敞。外边是会客室,里面侧是慧静作息地方。 一张红木方桌,长方形。上面放满茶具,四周放着座椅。地板都是一块块小青砖铺砌,屋顶侧是木椽薄砖铺砌。 别看大白天外边透亮,可慧静大师这里,灰黑色一片。室内光线暗淡,透光通风功能极差。太太们进入室内,市内潮湿,略带霉味。四太太眉头皱起,捂鼻掩面摇头:“大姐,不会把我们家刘学优住在这里吧!”慧颖闻言,笑着说:“哦,那倒不会。慧静大师一个人独住,从来不和第二个人共眠。房间潮湿,是因为房顶年久失修。刚才和你们一起来的两位施主,已经主动为我们请人修补。慧思师姐,正在和他们商量动工日子。要不然,接待诸位太太们的,一定会是我大师姐慧思了。”说着,慧颖望着太太们,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门外,慧静大师匆匆而来。仿佛,她早知道刘家庄的太太们等候她多时。进得屋内,她急忙施礼:“阿弥陀佛,诸位太太么,你们辛苦了!”坐着喝茶的大太太急忙起身:“菩萨保佑,可把你盼来了!”说着,大太太郭冬梅急不可待。她拉着小学优的右手,交于慧静大师手上:“唠,我今儿个完璧归赵来了!小学优从此交由于你,一切望你多担待。银子粮草布匹,给个数字,我刘家庄不会缺这一点。侧是,刘学优是刘家庄独苗。慧静大师,拜托了。言不多叙,我们后会有期。说完,大太太起身就走。”刚走出大门口,大太太悄然泪下。 众人惊骇!大太太因何如此激动,但又不敢问及,只得默默地跟在后面行走。其实,送刘学优进入靖安寺,刘老爷早就把话大太太。从刘学优出生后,刘家大院发生的一些事。特别是小洋楼有人见鬼,太太们有亲眼所见观世音菩萨下凡。又目睹刘学优刚出生就会讲话,还能下地跑。再加之马娘娘神魂颠倒一般的说道,刘老爷早就运筹帷幄。员外老爹拆散刘志龙夫妻,他可不能霸占自己亲兄弟的儿子一辈子。所以,才有今天送刘学优入靖安寺的打算。让人家夫妻天各一方,再不能让他们母子一辈子不相认啊!因此,大太太看到慧静大师徐峥秀徐徐而来。她心里再也忍不住了,所以,急忙匆匆离开。世界上,再没有比母子相切而互不相认的事痛苦了! 慧静大师将小学优带到慧聪房间,那慧聪博览群书,才高八斗。出生大户人家,但从小因习武离家出走。所以,她不像寺院其她弟子,各有独门绝技。而慧聪集众人之长,琴棋书画,舞文弄墨,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让慧聪带着小学优,在合适不过。关键是,他们俩相差十三岁,是寺院于小学优最接近的年龄,其余人等都比小学优大得多。交给慧聪,大姐姐带着小弟弟,或许更为贴切。慧静安排,自然有她的道理。 回到刚才马东军于陈晓苏来靖安寺,实际上也不是他们俩自觉自愿要来,而是陈晓苏母亲再三叮嘱。陈德军前脚被石锤砸死,后脚陈晓苏小旅馆遭人暗算,她面前要求他们来到靖安寺求佛祖保佑。社会上,不差钱人不都是这样吗?家里一旦发生什么事,疑神疑鬼。小病不看拖大病,病不安病治,非得找神仙,拜佛爷。说来也怪,有些还真的拜好了!而相信医生看病的人,小病看成大病,最后在医院治死。 马东军土匪又能怎么样,他又不知道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鬼使神差,黑白无常。不信吧,又有人说得神乎其神。信吧,又感觉不靠谱。连自己大姐都死过一回,投河逃跑不成,都滂在河面上了,最后还自己活过来。从此,她便成了马娘娘。能看到河里水鬼讨债,又能和死了多少年的人通风报信。可把个马东军吓得,不知道自己这个土匪还该不该做。如今,又碰到丈母娘也相信这世上有鬼有神有佛。作为生根土长的东北人,不相信南方人的什么菩萨保佑,小鬼索命等等。他们宁愿相信狐大仙,狐狸精什么的。来到南方,信奉佛祖,还有什么外国人传过来的耶稣等等等等,诸如此类马东军是一概不予理会。现如今,有个丈母娘发话,自己怎么说失去父爱、母爱多年。看到陈晓苏母亲,突然有一种家的归宿感。倒不是自己伪装,的确是发自肺腑。 诸不知,这两家人都在靖安寺求神拜佛。而那邱金忠和邱大璐的两个儿子,打成一片,正在刘家庄大街头的家中摆起杂耍。炅列夫的马戏团,犹如石沉大海。缺少娱乐的人们,便纷纷来到邱金忠的杂技团。嗨,还真的像邱金忠想象的那样,杂技团生意,一天好似一天。于乌金荡土匪有杀父之仇的邱大璐两个儿子,专门待在邱金忠家里,司机对马东军实施报复。可惜那马东军忙于榨油坊生计。加之陈晓苏没有陈德贵老爹的监督,于马东军乐以忘忧,犹如度蜜月一般。 大太太听了心里有些思量,也忍不住了:“”的尼姑们,慧颖其实,她早看到堂外边来人有急事,只是来人面露神色好威严。本想起身相迎,唯恐外表观察起来,有点不淡定。怕出什么意外,声他不注意,静下心来观察一时间,再做决定,结果判断来人无恶意。她起身走过来:“菩萨保佑,施主,你站在这里半天也不进去,到底是为何事?”耿三奇摇摇头:“嗨,师傅你不知道,我乃刘家庄家丁耿三奇,别来无恙找慧静师太,是来呈上我家刘老爷家书一封,有要事相告。”随手取出怀中信函,递于慧颖。 慧颖,接过信函,一看封面字样,迅捷匆匆而去。她来到慧静耳旁耳语几句,接着回来把耿三奇陪伴。慧静:睁开眼,接过信函打开一看,确原来是一封邀请函,急忙起身往外走:“不知施主驾到,有失远迎,得罪得罪。”“大师客气,既然我信函已送到,天色将晚,我得赶紧往回跑,老爷等着我回话,请大师多包涵,素不奉陪。”说完抱拳行礼火速离开。“既然如此,那就请施主快来快回,免得家里人期盼,佛祖保佑。”慧静行礼忙送行。 刘家祠堂,在刘家大院大门外的东南角,于马棚牛棚猪圈鸡窝鸭屋、草堆以及家用生产工具、船上用料,仓库等等相聚集一院。据说这些东西,于老皇皇放在一起为伍的,都会得到老皇皇的精心庇佑。土匪不敢抢,强盗不敢偷,坏人不敢靠,是因为每家老皇皇替你站岗放哨。这里共有仓库三排,南北朝向为长,东西为侧是宽。正屋三间正厅,为列祖列宗牌位,金字塔型,依次排列在五层陈列柜上。 陈列柜下面,是上供用的祭祀品专用桌;上面经常摆些贡品比如:馒头,水果,猪头等等。再下面就是供人们祭祀时候,烧香用的香炉,跪地叩头用的蒲团。正厅两边陈列着台凳超过人高,上面放上蜡烛或者点上煤油灯。刘家祠堂里面没有板凳,你只要进入祠堂,就甭想坐享其成。进来祭祀的人,要么站,要么跪,看上去有点残忍,实际上是对亡灵的萧然起敬。即使这样,好多人家为进不来祠堂哭诉喊冤打官司排队。刘家大院也不例外,能进入祠堂的,必须是刘姓后人,其次就是对刘家具有丰功伟绩之人。你像大太太郭冬梅,二太太邱科云,四太太许怀梅他们仨,虽然是刘家八人大轿抬回,唯恐他们仨未能给刘家传宗接代,此为大忌,而不能入内。 因此,直到郭冬梅于邱科云相继过世,连刘家祠堂是个什么样,她们俩也说不上来。而作为外姓的董旻飞,却能每年都能进入刘家祠堂朝拜,一是他对刘家忠心耿耿;而是他账房先生需要安排得体,经验丰富积累,每年祭祀他一手擒拿独当一面。今年的祭祀活动之所以要比往日隆重,乃是因为刘家增添大孙子小学游。三招饭操办三天三夜唱大戏,轰动地方政府加百姓;光宗耀祖声名扬,谁敢再笑夫人不生养。再借清明节祭祀,列祖列宗脸上也有光;声势浩大操办不寻常,为的就是,想通过大肆张扬,来回敬那些嘲笑刘家无后的人。 ------------ 九十一章 马娘娘也遭殃 陈德贵之死,阻挡陈晓苏于马东军婚姻的障碍没了。加之马东军的乌金荡土匪队伍,调来二十多个。榨油坊不但没有因为陈德 贵之死而门庭萧条,倒是因为土匪年轻力壮,在马东军的管理下,日进斗金。再说了,那年头的榨油坊,方圆两百里就陈德贵一 家。想吃油,你就得来刘家庄。所以说,刘家庄成了买不到的东西,去刘家庄买。卖不掉的货物,去刘家庄卖。周围街市贸易多 的去了,却为什么刘家庄做得比他们好。当然,于刘家庄拥有一支庞大的运输船队分不开。 除了榨油坊,刘家庄还有修船的、造船的木匠。制作风车,水车的绝活手艺人 ,刘家庄是人才济济。十五六条大船,每年都有 一个月轮流保养。补漏黏缝,涂抹桐油保护。刘家庄船队每年一次,耗时一个月。所以,常驻刘家庄的所有人:比如木匠、铁匠 、瓦匠、石匠几乎是丢不下来。单凭木匠,就分水作、圆作、方作。望文生义,水作当然指造船啊、水车啊、修船等等;那么方 作肯定是指制作桌椅、木床、家具一类;圆作自然指箍捅、制盆这一类。分门别类,这些户家,和榨油坊一样,单独经验。不予 刘家大院的人挂钩。之所以信服刘家大院,乃是因为他们制作工具的原材料,需要从刘家庄创库批发回家,比如木材。 那从上游放下来的木排,进入里下河,非得刘家庄船队拖运不可。包括张倌俊的棺材铺,赵国奔的造船厂。以及陆丰贵的家具 厂,王兆才的铁匠铺等等,所有原材料都是刘家庄船队从外地购进。他们各自壮大自己产业,于刘家大院关系,也只不过是商业 销售联代。其余,自负盈亏,与刘家庄没有牵连。所谓财大气粗,在刘家庄的这些商户,因为有求于刘家大院。所以,有的时候 ,逼不得已对刘家大院唯命是从。 那陈德贵的榨油坊,同样离不开刘家大院。虽然,他于刘家大院,没有任何直接经济往来。但榨油坊留下来的豆饼、菜籽饼、 棉籽饼等等,都是由刘家庄船队收购外运至江南人的养鱼塘喂鱼。里下河地区,是黄豆、菜籽、大米、小麦、玉米、山芋、萝卜 的产地。每年秋冬季节,刘家庄船队外出,便带上农副产品,沿河南下。过江,进入苏杭二州变卖。因此,榨油坊同样离不开刘 家大院。那陈晓苏虽然忌讳马东军于刘招娣接触,其实,那也是一种无奈。因为,凭陈晓苏的个性,恨不得灭了刘招娣,可惜, 那马东军于刘家庄藕断丝连。他二姐马东芬,嫁给三太太亲侄子。且,还是刘志超刘老爷保的媒。你说,他马东军还能对刘家庄 怎么样。 两个人就这么厮混,陈德贵老婆当然心急。大晚上,她找来马东军和陈晓苏,商量着他们俩婚事。老太太的这个房间家具、饰 品,虽然没有刘家庄那样的雍容华贵。但樟木做的八部顶床,什么斗箉梳妆台,加之四开门大厨柜还是所得上大户人家的身份。 她喝着陈晓苏给他煮的银耳汤,漫不经心的对马东军说:“他姑爷,你们俩就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怎么说我陈家在刘家庄也是 算得上响当当大户,你还是找个三媒六证,定个黄道吉日,把你们俩大喜事办了吧!洞房花烛夜,人之大幸时。那有像你们俩这 样,不声不响在一起生孩子的。抬不起八人大轿,咱就骑毛驴也行啊。只是不知道姑爷家,在哪乌金荡还有几口亲人许?你不妨 带过来一见啦!俗话说,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面啦!”她拉着陈晓苏的手,坐在自己身边,母女俩用各自不同的眼神看着马东军 。 打听马东军家人,陈晓苏母亲也是逼不得已。你和我的女儿都快生米煮成熟饭。到现在媒婆没一个,亲家不上门。长得是方是 圆,从未模面。这那像是办正事的人啦!尽管陈晓苏反对母亲这么做,她还是尽到做母亲责任,要求马东军的家人们上门提亲。 陈晓苏抓住母亲的手,意思不让他为难马东军。然而,她母亲岂能有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由着性子胡来。婚姻大事,不过得 轰轰烈烈,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马东军给丈母娘倒了一杯水,在陈晓苏的逼迫下,剪掉胡须的马东军,仿佛又回到带着满脸稚气官府时代生活。是啊,自己亲 人何在?他们为什么不给自己下聘礼,请出三媒六证保媒。叹息着的马东军摇摇头:“娘,我原本不是土匪,母亲和父亲都是管 府的人。我们不但出生在管府,也生长在官府之家。因为,我母亲就是那官府大帅的妹妹。十多年前,北方战乱,帅府遭袭。父 亲马德旺于母亲张作芝不忍心我等姐弟三人遭罪。遂将我等姐弟三人,委托手下副官程兆明投奔在南方当官的叔叔马德贵府上。 有谁知那程兆明贪图我父母大洋,南下途中,他携带我父母给我等沿途用着盘缠的五十块大洋,消失得无影无踪。开弓没有回头 箭,大姐马东旭,利用父母私下塞在她马鞍下面五百块大洋,一路南下。因为年幼不懂南方人问路规矩,屡屡遭遇外人指错路。 在于叔叔官府擦肩而过时,住进眷谙轩宾馆,连夜被那老板娘下药迷倒。卖到乌金荡,从此做了土匪。所以,你现在问我父母情 况,他们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更谈不上他们俩到底在哪里了。要说您非得让我找一个,那么,您就是我的生身父母。不过,大 姐马东旭现在在哪流均镇;二姐马东芬,却在那槐安府。娘,要不这样,我明天带陈晓苏去我流均镇的大姐家中。我相信,只要 您愿意将陈晓苏嫁给我,大姐看到不会袖手旁观。一定选个好日子,亲自上门拜访您。你看,这样可好?” 陈晓苏见母亲迟迟的不答应,心里着急:“娘,你点个头嘛!你再不同意,那可不怪我有了喔!”陈晓苏说话间,用手拍拍自 己肚子。她母亲一看,心里慌了:“什么有了?这是什么时间的事啊!哎呦喂,丫头啊,你是前世和老陈家有仇啊,要不然这未 婚先孕,让老陈家的脸,往哪搁啦!” 见母亲一边拍着大腿,一边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她一气之下,放下手中碗筷。慌了手脚,不知道说啥才好。陈晓苏急忙安抚着 说:“没事,我不说您这不是也看不出来嘛!所以,你就得一切从简入手呀!时间拖得越长,我这肚子挺得越大,娘唉,到那时你 就把女儿刀斩斧砍,懊悔莫急啦!”陈晓苏对着马东军挤挤眼。那马东军紧跟着说:“是啊,娘,要不,我明天就带陈晓苏到我 姐姐家去。然后,我们一道过来。这件事,我看就在乌金荡把咱们俩婚事办了。接下来,我才有心事考虑榨油坊和小旅馆的事。 娘,你看这不好吗?” 母亲看着陈晓苏,点点头。那意思,马东军无论说什么,陈晓苏总是举双手赞成,可把她娘急坏了。只见她慢慢的举起双手, 拿下发簪,用手指梳理一绺头发。在摇头叹息的同时,极不情愿的说了一句:“那好吧,我也找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也就只能 这样了!”勉强答应的母亲,走出自己的屋子,她内心里泛起波澜。不为马东军,只为自己生下一个不懂事,且非常任性的女儿 担心。现在你不提出一些条件,将来结过婚,你就什么也不是了。心里为女儿干着急的她,又幼不过陈晓苏。她知道目前的陈晓 苏于马东军,木已成舟。不答应,唯恐自家要遭不幸。答应,同样惹鬼上门。梦醒时分小旅馆遭袭,就是一面镜子。只可惜姑娘 陈晓苏,被婚姻冲昏头脑。无助的母亲,一个人跑到二郎山的陈德贵坟前,嚎啕大哭:“他爹呀,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啦! 和土匪打交道,咱们老陈家是上辈子做什么缺德事了啊,你告诉我好不好啊......” 其实,女人的判断,是基本正确的。对女儿于马东军婚姻关系,她不抱任何希望。迟早有一天,榨油坊,小旅馆都会遭遇血光 之灾,只要马东军还继续在他们家的话。可自家姑娘不争气,你再不同意,那马东军绝对将其带到乌金荡。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 压寨夫人。自己到时候,想看一眼女儿都很难。将那马东军哄在刘家庄,好歹榨油坊和小旅馆他都得照看着。只是陈晓苏绝对不 能和他在一起了。像梦醒时分小旅馆遭袭的那样,假如再有一次,或许,他们俩就没有这么幸运...... 母亲去二郎山她爹坟前痛哭,陈晓苏和马东军开心的难以言表。她为母亲同意马东军带她去马娘娘家里来求亲,感觉是自己说 服了母亲。任性,幼稚,又自以为是,是每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的拦路虎。处理得当,在接下来的人生路上,你会得心应手。处 理不当,你会因此而栽跟头。这是我们从少年,走向成年的一道坎,谁也休想逃脱。马东军这一会,变得老练,狡诈。多年来的 江湖生涯,加之老土匪蒋何曦留给的心狠手辣。马东军是活学活用,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那陈晓苏是初出茅庐,纯净是凭有钱任性,一腔热血。被马东军这样的人黏上的小姑娘,买了还给他数钱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只是马东军对她一往情深,爱得死去活来。甭说卖她,求她、供她还来不及。不算漂亮的陈晓苏,在马东军眼里,她就是闭月 含羞,沉鱼落雁之貌。说句心里话,马东军这一会,宁愿放弃乌金荡,也决不放弃陈晓苏。当然,鱼和熊掌都兼得,何乐而不为 。 次日,二人骑马路过邱金忠门市。邱大璐大儿子邱胜堂、二儿子邱胜道一直注视梦醒时分小旅馆。尽管,马东军和陈晓苏房间 是不固定,秘而不宣也没用。因为,邱大璐两个儿子,就包住在他们家小旅馆三零四房间。那可是个双人房,不过去住宿的不是 邱胜堂和邱胜道,而是两个家丁白搭银和丁三强。见马东军于陈晓苏起大早骑马离开,他们俩跑步来到邱金忠家像主子汇报。“ 老大,马东军和陈晓苏骑马走了。”白搭银告诉邱胜道。 “我去,人家都走了一袋烟功夫,你们俩才回来报告。等你们俩消息,黄花菜都凉了。”邱胜道摇摇头说。那丁三强一听,可 急坏了。“我说大哥,他们俩可骑的是马。俺兄弟两可是两条腿跑过来的呀!”邱胜道“啪”一个耳光扇过去:“特莫的,我做 老大的就抱怨错了怎么地?你难道还搬砖头砸天去不成?”我去,丁三强心里窝囊:娘的,俺不就解释一下吗。你抱怨错了,还 不允许俺纠正吗!以大压小,恃强凌弱,令人勉为其难。丁三强白白挨了一巴掌,心里悻悻不快。 白搭银见丁三强被打,心里也是莫名惊诧:人家说的是事实呀,你凭什么伸手就打。于是乎,两个人双双对邱胜道心怀不满。 “还愣着干什么?牵马跟着我后面去盯梢他们俩。快......”说话间,邱胜堂已经组织好一批人。准备紧随马东军、陈晓苏其后 。一路追赶,直至进入马娘娘他们家大院。邱胜堂犹豫不决:“吴大叔,马东军来这户人家,肯定有重要事情,可我们怎么能进 得去呢?”他骑在马上,在原地晃悠。 邱胜堂口中的吴大叔,不是别人,正是他爹邱大璐的二徒弟吴政清。上一次指挥梦醒时分小旅馆失利,几个老弟兄商量,不能 让邱胜堂和邱胜道兄弟两单枪匹马行事。因为,兄弟两缺憾判断能力。容易大题小做,办事不力。所以,经过江小鱼,邱金忠, 吴政清师兄弟三个议定。日后的每一次行动,都有老兄弟仨指挥。邱胜堂和邱胜道,只能带人听命。所以,今天,吴政清亲自出 马。 “我说你是什么脑子?人家四合大院,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贸然进去,被关门打狗怎么办?师傅也是的,怎么就养了你 们俩个儿子,没一个让他省心的。赶快后退躲起来,要不然这么多人骑在马上,围着人家墙院转,一旦被发现,还不知道你们回 得去回不去呢!”吴政清略有在意提醒大家。俗话说,强龙难斗地头蛇。大院人家于那马东军是一种什么关系,他们俩今天来干 什么都没搞清楚,谁进去送死。要知道,你们跟踪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那十恶不赦的乌金荡土匪老大马东军呀。吴政清心里这 么想。 “吴叔叔,要不这样吧,我带一批人去左邻右舍打听一下。免得大家都站在这里,引人注目。”邱胜堂望着吴政清,既不敢大 声喧哗,又不敢轻举妄动。什么事,只有听吴政清安排。自己提提建议,倒是有这个权利。吴政清想了想,点点头:“嗯,你们 俩带走所有人,留下沈二奎和我在这里。记住,不许给我整事,带着兄弟们找个茶馆喝茶就行。到处打听,容易打草惊蛇。”说 着,他朝众人挥挥手。邱胜堂初来乍到,流均镇第一次来。逛逛大街,看看热闹倒是侠义。 待邱胜堂和邱胜道兄弟两带着兄弟们离开,吴政清急忙和沈二奎换成一套乞丐服装。两个人手里拿着一根从树上缺下来的树枝 丫,吴政清在前面搀着沈二奎。沈二奎双目紧闭,假装瞎子。一不为人算命打卦,二不为人起名掐日,合婚安宅。来到四不像家 门口,却逢陈晓苏和马东军弃马搭船,去哪乌金荡。从马娘娘家剩船去乌金荡,沿途水路近,但行船慢。因为流均镇河道十八弯 ,弯弯曲曲耽搁时间。只要不是赶急,从流均镇去乌金荡,水路最近。 马娘娘,四不像,包括五个小姑娘。一起站在门口大河边,对着已经离岸,在船头站着的马东军和陈晓苏挥挥手:“舅舅,别 忘了给我们家带点野鸭子。”蒋荷花朝着船上挥挥手。“舅舅再见!”蒋梅花看着已经离去的船只,使劲挥挥手。装成乞丐的吴 政清和沈二奎,听了小姑娘喊舅舅。两个人不仅暗喜:我滴个去,我说呢。原来,那土匪头子是他们家亲戚。乖乖隆的个冬,原 来这户人家是土匪头子的姐姐家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老爷太太,行行好,请给口吃的吧!”沈二奎双目紧闭,拉长脸,两边嘴角下落。一副哭伤着样子,令人怜悯。一家人正在 送马东军上船离开,那种兴奋,都看在马东军带个漂亮的媳妇陈晓苏的份上。马东旭一家人多么期盼有一个人能管住马东军,使 其匪性改一改,金盆洗手做个良人有多不好。一家人,沉浸在喜悦中,连吴政清和沈二奎装成瞎子站在他们家门口往里瞧了大半 天,他们都没发现。 你说一家人面朝大河,看着小船荡着双桨,徐徐离开,谁也没注意背后来了一对大男人乞丐。闻声急忙回头,却只见一个岁数 大一点的男人,用一根崭新的鲜树枝丫搀着一个年级轻一点的双目失明的小伙子,一副可怜兮兮样子。姑娘们不由分说,一个个 奔向厨房,给他们找吃的。吴政清见状,不知不觉中走进屋内。四不像见状急忙大声呵斥:“喂,我说讨饭的。你们俩是半路出 家,还是自学成才啊!见过哪一个讨饭的没有经过主人允许,就轻易进入主人家园。难道,不怕主人放狗咬你们?” 吴政清一听,急忙转身回撤:“啊哟,不满老爷太太,我们是过路人。因为找亲切迷路,没了盘缠,临时起意乞讨。不懂讨饭 规矩,请老爷夫人多担待。”吴政清反应极快,如果是沈二奎,回答就没这么利索。四不像虽然鬼精,但还真的被吴政清忽悠了 :“唉,我说呢,肯定是个新入伙的。老油子,肯定不会走进主人家大院。你看看,我这不猜对了么。”四不像朝马娘娘得意的 翻一眼,有点胜人一筹,高不可攀的神情。 马娘娘瞅都不瞅他一眼,嘴里念叨着:“切!雕虫小技,何足挂齿。”他们俩边说边往里屋走。蒋荷花手里拿着勺子,端着盆 ,里面有早晨吃剩下的山芋粥,意思给讨饭的。“来,讨饭的,给你们俩山芋粥,快拿碗来呀!”大姑娘催促吴政清。她这一提 醒,吴政清顿时慌了神。到哪去找碗啊!这不是临时想出的一个办法吗?谁知道这一回穿帮了,哪里有讨饭的连个碗都不带呀。 于是,他装聋作哑:“哦,对,快拿碗来!”说完,他望着蒋荷花后面的蒋梅花、将兰花、蒋桂花、蒋菊花。 蒋荷花一看急了:“我叫你呢,讨饭的,你没碗,我拿什么给你吃!”说着,转身往回走。“爹,真没见过要饭不带讨饭碗地 。”气呼呼的蒋荷花,好心好意给他们吃得。对待讨饭的人,可以给他饭菜,但不可以给他碗筷。因为,你给讨饭的人碗筷,预 示着你这辈子的饭碗,都被别人抢走。那么,下一个讨饭的人,应该就是你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财不外露的道理所在。四不 像听了大姑娘的话,想起刚才吴政清对自己说的话:“啊哟,人家又不是专门要饭的。半路出家,走亲戚迷路了,没了盘缠回家 ,只有沿途乞讨。给他们俩一两银子,让他们俩到街上买两只碗。” 直到这一会,没有人怀疑吴政清和沈二奎是乔装打扮。二人接过二两银子,假装离开。四不像哪里知道,一场灭顶之灾,正在 悄然向他们家靠近。知道他们家于那乌金荡土匪有亲戚关系的吴政清,急忙带着沈二奎,在一家小餐馆,找到邱胜堂和邱胜道兄 弟两带的队伍。“快,我们打听到了,那户人家是乌金荡土匪老大的姐姐家。家境不错,估计银子少不了。现在,摆在你们兄弟 两面前的是,选择灭了土匪亲戚,还是等土匪头子回来再做打算。我的意思是,先干掉这一家人。然后,埋伏在他们家里,坐等 那马东军来到。” “吴叔叔,既然是你决定的,那我们兄弟两没有不执行的道理。这样吧,我带弟兄们先灭了他姐姐一家人再说。或许,土匪头 子不在,机会难得。拿下他姐姐家,在坐守马东军的到来,各个击破,妙极了,我们走......”说完,一挥手,手下十多个人提 着短枪,直奔马娘娘他们家。 按理说,马娘娘神通广大,怎么说也有人通知她不是。你说她给人看病,跳大神,一跳一个准。过阴和阴曹地府人交易,马娘 娘说得人家心服口服。她给人办事,从来不开口说出价钱,都是人家甘心情愿从口袋掏钱给她。可今儿个被江湖马门买卖的吴政 清带人算计,她确沉浸在兄弟马东军带个小媳妇上门的快乐中,心里越想越是不能平静。爹娘死活不知,姐弟三人投奔叔叔遭遇 拐卖。将弟弟妹妹带入土匪窝,她曾经想一死了之。因为愧对父母。有谁知,那老土匪将自己救活。并嫁给他儿子四不像,生了 五个女儿,自己心里不爽。现如今兄弟带着弟媳妇要求她上门提亲,这么好的事,她马东旭心里怎么能不高兴。 想着想着,一阵马蹄声有远而近,马娘娘没有感到什么不对劲。说时迟那时快,一对人马手持短枪直闯他们家,见人不由分说 一阵乱枪。尽管四不像和马娘娘都有三脚猫功夫,可在邱胜堂和邱胜道兄弟两的短枪下,什么功夫也不管用。马娘娘和四不像双 双没反应过来,就身中数枪倒地当即身亡。估计这一回,马娘娘真的和阎罗判官打交道去了。而四不像再也无法逗邻居们开心了 ,因为,除了头上没有中枪外,夫妻俩身上几乎被子弹打成蜂窝煤...... ------------ 九十二章 怒吼的雄狮 五个姑娘正在绣房,听到枪声探头向外望,却只见马东旭在倒地的一刹那,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对着蒋荷花喊道:“躲起来,去 找你舅舅......”紧接着口吐鲜血,胸前的枪眼,血泡直往外冒。四不像倒在大院里,而马东旭侧倒在主屋客厅。邱胜堂带着喽 啰,到处找人“沈二奎,你不是说有五个姑娘们吗?怎么连她们的人影都找不到了!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出她们。”室内,邱胜 堂带领家丁翻箱倒柜。值钱的金戒指、金项链等等都被家丁抢得精光,他们相互争夺扯皮,差点打起来。可就是不见蒋荷花等姐 妹五人。 沈二奎跑出大院,来到吴政清面前“师傅,那五姑娘不见了!”吴政清一听,举手就想扇沈二奎耳光“我让你看着邱胜堂兄弟 两,你怎么盯着人家姑娘了?快说,里面处理得怎么样了?”气不打一处来的吴政清,心里想:真是一群不争气的东西。生死关 头,总是色胆包天。姑娘长姑娘短的。红颜祸水都不知道,迟早要死在女人身上。 “哦,师傅,那主人夫妻俩被打死了。屋里翻个遍,就是不见他们家五个姑娘,会不会听到枪声逃跑了?”沈二奎望着吴政清 问。“跑,哪里跑?我不进去,就是在外边看着动静。不用说人,就是飞走一只蚊子,我都能把他揪出来。走,带我进屋去看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就不信找不到她们。”吴政清说着,气呼呼走在前面。嘴上训斥沈二奎,他吴政清也是个采花大盗。 师徒两可以说是一丘之貉。沈二奎屁颠屁颠,在后面紧跟着吴政清,来到马娘娘屋内。进入大院,吴政清看到四不像尸体躺在大 院内,一动不动。边上一摊血在他身下。他用一只脚将趴在地上的四不像踢翻过来,仔细检查,发现四不像的确没有生命迹象。 这个时候,邱胜堂从屋里跑出来,对着吴政清表功道:“叔,怎么样,老家伙被我一梭子都打在他身上。屋里还有一个老娘们 ,被我一枪打在她脑心门,一眨眼,撂倒两个。”邱胜堂说的津津乐道,一看到沈二奎站在吴政清身边,便指着沈二奎理直气壮 的抱怨道:“你沈二奎别的本事没有,吹牛倒是挺有能耐。告诉我们兄弟两说他们家有五个姑娘,人呢?连姑娘们的一根头发都 没找到。叔,你这个徒弟不老实。”说着,邱胜堂推一把跟在吴政清后面的沈二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废话,这关沈二奎什么事?我都看到他们家有五个姑娘了,还能有假?五个大活人,难道飞走了不成。给我继续找,看看有 没有暗道什么的。”吴政清走进客厅,那马娘娘倒在血珀中。室内充满血腥味,吴政清捂着鼻子,走进房内。他和沈二奎明明看 到五个姑娘进入绣房。所以,他直击来到绣房查看,确实什么也没发现。绣花房有三个床,分别搁成凹之型。看不出明当的吴政 清点燃一支烟,使劲的抽一口。突然,他一下子趴在地上,将头伸入床肚下面。 “快,给我把床抬到边上去。”他命令邱胜堂。那徒弟沈二奎一听,估计师傅肯定在床肚下面发现什么。他赶在邱胜堂兄弟两 前,一个人“嘭”的一声将一张床掀翻。“哗啦”一阵灰尘过后,从床底下面,出现一块特大的锅盖。“师傅,这里面有口锅盖 !”沈二奎急不可待的报告吴政清。“噢,给我打开看看!”见沈二奎顺手去揭开锅盖,邱胜道摇摇头:“哥,我们俩怎么就没 想到床肚下面会藏东西呢?”一副懊丧的神情下,不停地用手拍打自己脑袋,以示自责。 “嗨,你们兄弟两发现了秘密,那还要我师傅干嘛?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别自持聪明,和我师傅相比较, 嘿嘿,那真是到斗篷亲嘴,相差甚远。”说着,他揭开锅盖,地底下埋着一口大缸展现在众人眼前。“师傅,一口大缸而已。” 众人探头往下看,一口五尺直径的大缸,埋在地下。但缸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邱胜堂兄弟两看了摇摇头“啊哟,我还以为 有什么新发现呢,不过是一口储存粮食用的大缸而已。再说了,五个姑娘,即使躲在大缸里,也藏不下啊!哈哈哈......” 吴政清也算是老江湖,五个姑娘不见了,会不会与这只大缸有关系。他围着大缸转圈,四周严严实实,也看不出什么明当。他 蹲下身,试图搬动大缸。却发现无论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那埋在地下的大缸依然纹丝不动。气得吴政清“噗通”一下,跳到缸 里去。他不相信五个姑娘就这么人间蒸发一般,肯定躲藏在哪里,只是他们这些人发现不了罢了。正当吴政清站在缸底的一刹那 “啪”一声,众人看着吴政清随着缸底开裂,直往地下滑去。 “唉,唉,唉......”一会,看不见吴政清人影。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吴政清在里面大喊,快下来,这里发现一个 出口。一听说下面有出口,沈二奎立刻想到姑娘们肯定躲在下面。不管下面是刀山火海,沈二奎一个跳跃“噗通”一声,滑向深 处。“啊哟”从下面,传来沈二奎被东西撞击的声音。站在上面朝下看的邱胜堂和邱胜道,以及家丁们,什么也看不见。掉了缸 底的坑道下面,黑洞洞地。 吴政清没了回音,沈二奎下去就听得啊哟一声,邱胜堂自己不敢下去。便回过头来,看一看家丁。吓得家丁们一个个往后退, 节骨眼下,沈二奎从下面发话“唉,下面有个竹梯。你们点着火把,然后顺着竹梯下来。快......”原来,沈二奎一下子从竹梯 上咕噜咕噜滑下来。那一节节竹梯垫在他屁股上,痛得他龇牙咧嘴。由于突然从有光线的地方,来到黑暗的一面。一刹那是什么 都看不见。定下神了,他才遁着从缸口映射下来的光线,总算看清楚有一个竹梯从缸口下面向下延伸。 听到沈二奎叫唤,邱胜堂急忙命令手下“快,快,给我找火把。”于是乎,手下家丁来到厨房,找块旧衣服裹在木棍顶头。然 后,将厨房煤油灯“啪”一下敲碎。里面的煤油全部撒在木棍的旧衣服上,再“吧唧”一下化根火柴将火把瞬间点亮。邱胜堂命 令家丁举着火把走在前头,自己侧等家丁站稳了,才从洞口一步一个阶梯走下去。确原来,这里面有两公尺见方,又宽又大。深 约莫有两公尺,洞里直径,有两米宽,一米五高。四周有墙洞,每一个洞里面,放有一只小马灯。在火把的照耀下,沈二奎将地 道里面马灯点亮。 “哇塞,这里面好宽敞唉!沈二奎,你说的五个姑娘,看来在听到枪声之后,都是从这里逃跑了。快点追,或许她们走不远” 一想到还有追上姑娘的希望,邱胜堂和家丁们一下子打起精神“走,快点追!”众人异口同声,终于相信沈二奎说的话的邱胜堂 兄弟两,这一回,蹭蹭蹭直往地道深处走。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前面有了光亮。吴政清站在洞口,指着大河说:“看到没有,那船上的人,就是我们看到的主人家的五个 姑娘。看样子,是奔乌金荡的舅舅那里汇报去了。赶快撤吧,要不然土匪来了,想走也来不及。”原来,这个洞口之所以于大河 相连,是马娘娘他们家特意建造,专门为马东军的乌金荡土匪做准备。没想到,今天被他们家派上用场。众人顺着吴政清手指的 方向,看到不远处有一叶扁舟,顺流而下。上面有人掌舵,也有人拿篙撑船。 不难猜测,那拿篙撑船的人,必定是大姑娘蒋荷花。而在后边掌舵的姑娘,一定是老二蒋梅花。其余姐妹三人,手里拿着划桨 ,奋力划水向前。的确,吴政清他们总算猜对了。听到枪响后,四不像第一个倒地。他来不及反应,就被邱胜堂一枪击中。咽气 之前,他伸手看着屋里:“孩子他妈,快......跑......” 哪里由得马娘娘逃跑,听到枪响便见得四不像倒地。马娘娘急忙对着绣花房大喊:“孩子们,快跑,快跑。”叭叭,两声枪响 。那是邱胜道看到四不像还在挣扎,又补了两枪。正是这两枪,给马娘娘关上绣花房的门,在加上锁赢得时间。因为,她知道。 尚若外边人直接冲入客厅,凭她一人之力,无法抵挡这伙人。为了给孩子们逃跑赢得时间,马娘娘孤注一掷。其实,在她看到四 不像应声倒地的那一刻,自己也注定要跟孩子们说拜拜了。她仿佛听到,自己头上已经响起埋葬她的锹声。恨只恨自己闯荡江湖 一辈子,却始终总是回到家将随身携带武器藏起来。现在,她知道后悔了。如果她身上有枪支,这伙闯入自己家中,至少得被她 撂倒几个。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总不会像今天这个熊样,任人宰割。叭叭叭,她知道,那是射向自己的子弹,从枪 口发出的声响。感觉胸口一阵疼痛的马娘娘,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呼喊着孩子们,快跑。临死前的一刹那,希望孩子们无事是她最 大愿望和期盼。 实质上,五个姑娘赤手空拳,还能顶得上用场。只是土匪们操着家伙,突然袭击,令马娘娘一家人束手无策。因为,孩子们都 会耍刀弄枪。可这一会需要了,他们确不知道母亲将枪放在那里。悲剧,就是这样发生了!蒋荷花试图去母亲房间找枪,可惜, 母亲已经将绣花房上锁,她只得听着打死母亲和父亲的枪声在耳边响起,而无能为力。那种无助,比自己中枪还难受。到后来听 到敲门声,她不得不率领几个妹妹进入地道“快,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妹妹们还在屋里抽泣着,她急忙点起马灯递给老二 蒋梅花“快,你先下去。” 只见蒋梅花一骨录趴到地上,她推开大缸上的锅盖,自己钻进去。此时此刻,她仿佛听到母亲最后的呼唤:孩子们,快跑!只 是母亲说话时候的脸,是朝着对面房间。那邱胜堂以为对面房间有人,便一挥手,一档人一拥而上,为绣花房的孩子们逃跑赢得 时间。“快下来,姐......”蒋梅花在地道里叫唤着。蒋荷花将三个妹妹一个接着一个往床肚下面推。就在这节骨眼下,邱胜堂 返回绣花房。对面的房间值钱东西,被这伙人一扫而光。见得绣花房上锁,估计里面肯定放了贵重物品。于是,邱胜堂对着门锁 叭叭就是两枪。 蒋荷花这一会,已经进入床肚,她轻轻地将锅盖慢慢的盖上那一刻,已经看到一双双脚进入绣花房。紧接着,她从缸底滑下的 同时,又从下面将活动缸底用木棍抵上。用手试一试,感觉还算牢固,便跑步赶上妹妹们。当然,走在最后一个的她,不得不将 老二蒋梅花点亮的马灯,一盏盏灯吹灭。最后,爬上早就准备好的一只停放在洞口的木船上。姐妹五个用力划桨,他们知道,即 使恶人发现床下面的暗道,待他们追过来时,船已经使人子弹射程之外,那才算绝对安全。 姐妹五人拼命划船进入乌金荡方向,可这乌金荡水连天,天连水一眼望不到边。离开流均镇向东,白花花一片。除了看到渔船 点点、商船杨帆,乌金荡哪里是他舅舅马东军住的地方,姐妹五人谁都没有来过。“大姐,到处是水,我们将船往哪里划啊?” 三妹蒋桂花手里拿着桨,漫无目标的问。 四妹蒋菊花显得有些慌张“是啊,大姐,进入乌金荡迷路,荒无人烟!万一再起大风,无风三尺浪那就糟了。”蒋荷花满脑子 都是带着妹妹们逃跑的情景,父母惨死的镜头,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乌金荡这么大,舅舅在哪里,它还真的来不及考虑。 眼前,到处蓝深深、白花花。极目远眺,那一处处黑阴影的地方,便是芦苇丛。眼看着她们的船,即将进入乌金荡。东西南北 都分不清楚的蒋荷花,忽然想起舅舅去乌金荡办事,一会还得回到他们家。尚若自己现在带妹妹去找,连舅舅在乌金荡什么方向 都不知道,怎么去找?反正舅舅要回来,不如就在河道口,坐等舅舅回来。因为,从乌金荡进入他们家,唯一的通道,就是他们 划过的这条河。想到这里,蒋荷花对妹妹们说:“快,将船掉头往回划。舅舅和舅妈的马,还放在咱们家。他们是要回来的,我 们等她们。”蒋荷花一边说着,一边将船掉头。 姐妹五人将船,靠近堤岸边,坐等马东军和陈晓苏的到来。有家不敢回,父母双亡连个收尸的都没有,蒋荷花心里越想越难过 。她不明白这伙人为什么要对他们家赶尽杀绝,也没听父母说过他们俩与什么人结仇。或许,连父母都不知道自己是死于何故。 的蒋荷花,怎么也想不通。事实上,四不像和马娘娘夫妻俩,根本来不及想对方是谁,就糊里糊涂的一命呜呼。如果给他们俩时 间,会想到谁呢?不错,他们会第一个想到弟弟马东军结仇太多,自己才珠链进来。捆不住螃蟹捆鸭蛋,是跑江湖人惯用手腕。 因此,替弟弟做了一回替死鬼。 如果是马东旭死得冤,那最不该死的人要数四不像。你说他自从和马东旭同房生子,从来未和外人结仇。连左邻右舍斗嘴的机 会,四不像都没用过。又怎么可能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呢?唉,怪只怪江山社稷,鱼目混珠。恶人当道,小人得势。军阀混战, 狼烟四起。民不聊生,饿殍遍野。你说,马东军不是土匪,那该有多好。关键是,叔叔马德贵找到他,自己匪性不改,我行我素 。尚若那马德贵带走马东芬他二姐那一阵子,马东军放弃乌金荡,直接和马东芬一起,住进叔叔马德贵的官府。亦或,他这一会 冷不丁派上用场,指挥千军万马,继承父业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们说老土匪蒋何曦出生穷山恶水,刁民泼妇的衢州城。连皇帝吃混沌,他都敢宰客。你说,这样的人, 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不过,说话得实事求是。尚若,那蒋何曦从衢州一路南下逃难。遇到的都是好人家、好村庄收留,也不至 于花上几百两买条大船,来到荒无人烟的乌金荡落草为寇。固然,他是做贼心虚,草木皆兵。所以,我们每一个人从娘胎生出来 都是一张白纸。是社会,是后天的教育,将我们分成三六九等。土匪,不是他娘生下他就是土匪。蒋何曦这个老土匪,也是半路 出家。而马东军做了土匪,只是个意外。 都说将门出虎子,那么笔者想请问马东军这样的土匪,属不属于虎子呢?虎父无犬子,将军的儿子,变成土匪,我不知道马东 军这一会还算不算犬子。废话少说,还是看看坐在船上等着马东军回来的蒋家五位大姑娘吧!她们向拥而泣,一个个想着将来没 爹没妈小日子怎么过。加之,家里财物,一定被洗窃一空。难过至极,呜呜哭个不停。 直到马东军的船傍晚时分,才从乌金荡返回。那蒋荷花大老远就看到有船向她们这里驶过来,管他是不是马东军,一个劲的朝 着远处的船,歇斯底的哭喊着:“舅舅,舅舅......” 船靠近了,那马东军一看是五个外甥女,急忙对着她们喊道:“啊哟,你们几个小丫头,舅舅不是告诉你们,一会就回来吗? 怎么还划船到这里来迎接了,你爹妈知道不!”说着,他令手下将船靠过去。一看,姐妹五个哭成泪人。陈晓苏知道情况不妙, 急忙跳上姑娘们的船,将绳索拴在马东军的大船上问:“怎么啦荷花,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不问,不要紧,这一问,五个孩子 扑到马东军和陈晓苏怀里“呜呜”大哭。 马东军急了!拉过来蒋荷花问道:“别哭,告诉舅,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你爹妈呢?”蒋荷花泣不成声“舅舅,俺,俺爹妈都 被人打死了,不知道这伙人还在不在咱们家。我们几个,是从母亲为你准备的暗道逃出来的。要不然,满门遭斩。”蒋荷花再也 说不下去,他一把搂住马东军“舅舅,我们可怎么办啦!”马东军整个人这个人晃动着:“什么?谁敢杀死我大姐,我灭他祖宗 十八代。”马东军愤怒了,犹如一头雄狮发出怒吼。 ------------ 九十三章 冤死鬼 九十三章造度冤魂 月色朦胧,靖安寺大门口的两只香炉,乃然冒着一丝丝青烟。打更值班的老尼姑,一个人手里提着灯笼,一个人手里拿着木鱼。每过一更天,她们便从伙房起步。顺着围墙石道,围绕整个寺院转一圈。和马良寺不一样,马良寺和尚打更,一个人便是。而靖安寺尼姑,侧是两人一组。每晚两组,分别是早半夜和晚半夜,每天轮换。打更尼姑师傅不但是手里拿着木鱼和灯笼,她们腰间各自带有佩剑。凡是守夜打更尼姑,绝非等闲之辈。身手了得,身轻如燕,身怀绝技,身先士卒。 今晚打更的两个尼姑,一个是三十一岁慧茗;一个是十五岁慧珠。两个人方为师徒,就像慧聪和刘学优一样,一大带一小,这是靖安寺,上代传下代的规矩。“嗷嗷......”不远处的二郎山,传来一阵阵飞禽猛兽的哀嚎。是狼群攻击野猪哀嚎,还是猎豹撕咬野牛的惨叫,两个小尼姑听了没有丝毫畏惧。因为天天如实,所以习惯成自然。倒是“嘟嘟”木鱼一声响,惊得庭院松木鸟飞翔。一阵“呼呼”鸟飞走,树叶“哗哗”落满地。纷纷砸在小尼姑头上,气得她深吸一口气“师傅,带我上去赶走它们。”话音刚落,慧珠吸气提腹。一口气沉丹田,即刻下蹲弹起。“嗖......”一声串之树丫,摇晃着树干“我看你再敢来打搅我们,地上被你们落得都是鸟屎,喔吁......”顷刻间,鸟被驱赶。 紧接着,慧珠一个后空翻,稳稳地站在师傅慧茗面前。“阿弥陀佛,慧珠,你可知出家人慈悲为怀。鸟也是生灵,自然界中与人共处,乃是天意,你又何必去打搅它们。”慧珠听了两眼发愣“师傅,是它们在打搅我们俩打更唉!”别看慧珠十五岁,可她五岁入寺院,有慧茗带大。一身轻功,俨然是师傅言传身教的功劳。在外人眼里,他们俩哪里是什么师徒关系,简直就是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女俩。就刚才慧珠的一个起跳,少说那颗松柏也得有两丈多高。可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十五岁的小尼姑居然练得飞身上树的如此轻功,没有人造就她那简直是无稽之谈。 “善哉善哉,慧珠啊,你可知什么叫包容。吃斋念佛之人,容天下能容之事,你连小鸟都难以容纳,何来慈悲之心,阿弥陀佛! ”慧茗举起右手立掌,虔诚庄重。慧珠有点蒙,不一刻,她眼珠一转,急忙对师傅说:“师傅,弟子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阿弥陀佛!”言罢,见慧茗已经走远,便一阵小跑赶上。路过慧聪寝室,只听得屋内刘学优“呜呜”大哭,便轻轻敲门入内。 “咚咚咚”慧茗敲着门。 “谁呀,深更半夜敲门干啥?”慧聪从房间内发出问话。 “二师姐,是我慧茗啦!”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两个人进入屋内,看见刘学优站在床上,双手揉着眼睛。刚才还嚎啕大哭的刘学优,在听到敲门声之后,立刻哽咽。慧茗和慧珠看到的只是,抽泣着的刘学优一下一下的在嗓子眼哽咽着。慧茗不仅要问:“二师姐,这孩子怎么啦?”慧聪见问,露出满脸尴尬。她来到自己放衣服的橱柜面前,打开橱柜,从里面找出睡觉穿的衬衫短裤。嘴里念叨着说:“还怎么了呢,你看看,多大的一泡尿啊。将我上身尿到下身,一套衬衣都给我尿脏了。”慧聪用手拽着被刘学优尿湿了的衬衣衬裤。 慧珠急忙捂住鼻子:“嗯,一股臊气冲鼻子!”并用手不停地在自己嘴边扇着风,以示驱赶异味。刘学优听了,心里不服:“人家明明是下地小手了嘛,怎么会尿到你身上去?再说了,你身上潮了,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凭什么总是怪我?”小学优反唇相讥,看似一副不服气样子,满是委屈的为自己辩护。慧茗听了“咯咯咯......”笑得前仰后合。“刘学优,我跟你说,是做梦尿尿吧?”刘学优一听,点点头“是啊!人家都下地尿尿了,姐姐只要衣服湿了,就打人家屁股。” 气得慧聪举手就要再来一下,可她还是将举起的手放下了“你,你梦游了知不知道?”看着慧茗和慧珠菇滋菇滋在笑,慧茗也笑了。小学优将自己在睡梦中的尿床,当着理由了,还能有比这更好笑的吗?于是,慧聪摇摇头。知道和一个七岁孩子较真,你说不出什么道道来。她拿起脸盆,连夜给小学优洗澡。紧接着,又给自己打水洗澡。面对七岁的小学优,慧聪从不忌讳。在她看来,他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然而,七岁的小学优,对慧聪聪明好奇。每当慧聪在他面前洗澡换衣服,他总是一双眼滴溜溜的看着。开始,慧聪有点背对着他。一间房,无遮无挡。时间长了,慧聪也就满不在乎。因为,你没办法瞒天刘学优的一双眼。慧静大师要求她都刘学优形影不离,想做到这一点,除了带着刘学优睡觉不说。吃喝拉撒,她慧聪都得管。早成起床练剑,接下来读书识字,抚琴绘画吟诗。慧聪一步也不能落下。 晨起练剑,一招一式。靖安寺大门口的空地上,慧聪提剑起式:双腿并拢,左手握剑,双目平视前方。左腿向左平移,与肩同宽。两手向上平举,上身由右向左,同时左腿提膝,弓步向前。左手握剑,平移向左;右手翻转成掌,无名指于小拇指微微弯掘,食指中指直指前方......。 她,身穿蓝布白大褂,头上披发塞帽沿。白衬衫连着白内裤,青纱帐帷裹腰部。剑锋所指寒光盈,胜似侠女凡间行。刘学优站立于慧聪身后,一招一式与其同步。丁步点剑,回身剑点。仆步横扫,右左平带。分角领剑,岔步反撩......。 一套武当太极剑,一气呵成四十九。看似绵柔轻飘飘,行云流水悦神目。收式落剑气息稳,汗流浃背骨疏颂。渐渐地,小学优在慧聪师傅言传身教下,逐渐养成晨起闻钟舞剑,午时读书吟诗。夜晚抚琴讴歌,笔下生风舞蹁跹。慧聪教得认真,刘学优学得勤奋、踏实。文房四宝太太们早就为他准备,四书五经靖安寺成堆。从三字经读上口,再从点横竖撇练字入手。一二三四学算术,九九归一学算盘。慧聪将肚子里文墨和盘托出,小学优好学,天智聪慧。 怎么说他也是磐鑫下凡投胎,神灵加凡夫肉体。又是家宽年少,权贵曹邦商道撑腰。正所谓彰显势利人。众人搭材火焰高了,小学优进入靖安寺,如日中天,蒸蒸日上。“咚咚咚”晨钟暮鼓,日复一日。古筝齐胸平放,小学优十面埋伏献上。小手轻弹,琴弦震荡,多来米发悠扬。凡是慧聪身上具备的,小学优也一个不落下。一大一小,如胶似漆。从讨厌刘学优尿床开始,慧聪迫于师傅慧静压力。不得不捱着,照顾刘学优。现在,终于习以为常。十岁的刘学优,三年于慧聪接触,现在这么也离不开慧聪。 这一年,却逢四太太许怀梅入寺院,慧静大师给她剃度,并取法号叫慧根。一心想带着小学优的许怀梅,想抱一抱刘学优,都遭到他拒绝。啊哟,可把四太太气得:“唉,刘学优,你是不是忘恩负义啊!在刘家庄四太太抱你,比你亲奶奶抱得还多唉。三年不见,你就不认识四奶奶了啊!”小学优听了不回答,但始终站在慧聪后面,紧紧地抓住慧聪的一只手,生怕有人抢走他似的。小孩子嘛,锅不热饼不靠,毕竟他离开刘家庄三年了。 说起四太太许怀梅,赵春花死后,家里人最担心就是她了。不将她弄到靖安寺,大太太心里总是不淡定。她和二太太邱科云,都已经进入花甲之年。那孙秀芳虽然比她们姐妹俩少个十多岁,可人家本分。他哥孙玉庆,可是杨集街大地主。吃皇粮他数不上,皇亲国戚,那孙玉庆绝对算一个。总的来说,让四太太进入靖安寺,不是大太太的主意。是刘老爷临死前的嘱咐,大太太只是履行使命。 尽管如此,许怀梅一想起大太太对她如此不公,心里越想心里越懊糟。每当徐峥秀老尼姑安排她挑水、劈柴帮助厨房干活,四太太牢骚满怀。“我说慧静大师,刘家庄安排我削发为尼,不是拜师学艺好不啦!我来尼姑庵,不过是我们家老爷生前安排。我可不是孤儿寡母,落魄乞丐,为了活命才到你寺院修行。而是为了修行养性,安度晚年。所以,你别动不动像使唤丫鬟似的使唤我。我可是刘家庄的四太太,却银子,你跟我说一声。想让我干的活,我花些碎银不就有人干了吗。放心,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许怀梅不会误你尼姑庵的事。” 慧静大师闻言冷冷地笑道:“你是刘家庄的四太太没有人跟你争,那你可知我是刘家庄什么人?”许怀梅略有所思,因为,她曾经听大太太说过老和尚刘志龙于那老尼姑徐峥秀,原来是指腹为婚的一对夫妻。但她这一会不想告诉慧静大师说自己知道,要不然她更是对自己不依不饶。奶奶个熊的,你知道是刘家庄的人,为什么不照顾我一下。将我放在靖安寺,说到底不就怕我重新嫁人吗?又不是为了真的做尼姑。抬抬手,不就过去了,干嘛这么认真的对待我啊!想到这里,许怀梅故意问慧静大师:“你是刘家庄什么人?哈哈哈,好像跟我没关系吧!”许怀梅不管在哪里,总是屁股上有锥子似的,坐不安睡不眠。 徐峥秀“呵呵呵”一笑道:“那我现在告诉你,论资排辈,你我同辈。你是刘志超的老小妾,我是刘志龙的指腹为婚夫人。你说,我算不算刘家庄的人呢?”慧静望着满身大汗淋漓,拿着瓢,“呼噜”一下就进水缸舀水的许怀梅,“咕噜咕噜”一鼻气喝得般瓢。捞衣抹袖,一副农人打扮,看上去倒不像娇生惯养的绣房小姐。只是为何惧怕劳动,过着不劳而获的生活,令徐峥秀想不通。怎么说,她徐峥秀也是千金大小姐。她能做到的事,难道这许怀梅就不能做到吗? 或许,正是因为刘家大院生活条件富裕,从而导致四太太乐不思蜀。难怪,刘老爷要将她丢进靖安寺。像四太太这样贪图享乐的人,冷不丁看上什么男人,逃之夭夭,那刘家庄声誉定遭众人谴责。所以,不能不说刘老爷未雨绸缪。看来,他是早就对四太太有了定夺。我靖安寺不同于刘家庄,凡来寺院尼姑一律从担水扫地,秧瓜种菜开始。晨起,闻鸡起舞;暮色,散水扫地。练舞强身保寺院,木鱼声声诵经文。此乃本寺院规矩,受不了,不服寺院管教,可以选择退出。 “啊哟,新鲜。你们俩一个尼姑,一个和尚,怎么会指腹为婚。慧静大师,说出去,你难道不怕众人说你大逆不道么。”许怀梅故意为难慧静大师,不过是想以此获得慧静给自己确当照顾而已。“呵呵”徐峥秀淡然笑之:“四太太,你多虑了。出家人身上,谁还没有一段苦难经历?犹好比你四太太尚若不是因为刘老爷故世,又怎么能有机会来靖安寺削发为尼。与我当年于那刘志龙指腹为婚,如出一辙啊!嘿嘿......还是安心做事吧。阿弥陀佛!” 因此,许怀梅在靖安寺,孤立无援。由于他生性好强,又是嘴不饶人,尼姑们怕她得罪徐峥秀,而一发不可收拾。包括四个大弟子,也于许怀梅划清界限。帮她做事可以,但嘴上留德许怀梅暂时是绝对做不到。当然,对许怀梅年轻漂亮,因为嫁给一个老头而成为年轻寡妇,慧静师徒煞是同情。内心苦衷,难以言表。削发为尼,不是她初衷。做一名富太太,当一名守财奴,才是她嫁给刘老爷最终目的。你老归你老,你死我重嫁。财产多少我不问,一辈子享清福,便是我宿命。 事与愿违,刘老爷怎么可能让她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从她嫁给刘志超的那一天起,注定她是寡妇命。想刘家庄这么大的家族,怎么可能让她许怀梅打着如意算盘。不来尼姑庵,几位太太看猫打狗。只要和男人一讲话,马上就有人盯着她。唉,可把个许怀梅急得:奶奶个鸡大腿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们难道没从我这个年龄过来吗?都快七老八十的人了,非得让我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与你们为伍,太过分了! 无奈,规矩就是规矩。刘志超过世,家里大太太独掌大全。要想推翻大太太的安排,除非等她过世。因此,许怀梅来靖安寺,一切费用都有刘家大院来承担。大太太郭冬梅跟她说的非常清楚:“许怀梅,如果你选择家人。那就得和刘家庄立下字句,什么都没有,你从此于刘家庄毫无瓜葛,然后,走人便是。永远都你别想会到刘家庄,死后,也进不了刘家大祠堂。尚若你听我话进入靖安寺削发为尼。一切费用,都是我刘家庄来安排。百日归天,你还是刘志超的四太太,进入刘家大祠堂灵位。两条路,你自己选择。” 的确,大太太没有强迫她的意思。许怀梅想都没想,一仰头,嘿嘿一笑,一句话即刻从嘴里说出:“大姐,你们开出的条件,不就是那老死鬼的馊主意嘛!他能放我过上好日子吗?无非,逼我就范当尼姑呗!你们几个,心里不比我清楚,还有得我选的吗?好了,给我准备好,我去尼姑庵。那老死鬼在阴曹地府要笑死了,你们说我年轻漂亮,为他活守寡,他怎么就不下地狱啊!”许怀梅破口大骂,也不过是最后的疯狂。大太太没有针锋相对,因为她知道许怀梅的不容易。 赵春花于炅列夫苟且,结果死于非命。没有人逼她去死,更没有人不希望刘世全经常回来看她。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失去魅力,大多数来自她们对男人的忽视。或许,刘世全正是因为赵春花将一门心思放在刘学优身上,而放弃了对刘世全的照应。待刘学优长大一点,她才回想起那在外边的刘世全,这一会已经三妻四妾攮入怀中。我用得着你时,你说你百事缠身。可等你有时间的那一刻,高高在上的我让你高攀不起。刘世全和赵春花的婚姻悲剧,因此而蕴生。 唉,这刘志超过世,刘家庄就像翻了天。小学优进靖安寺,邱金忠来到刘家庄。马东军接手榨油坊,他姐马娘娘死于非命。上手捋一捋,最近几年没过什么舒心日子。倒是吴政清带着邱胜堂和邱胜道发笔小财,那四不像他们家被一行人翻箱倒柜个底朝天。马东军曾经送给他姐姐保管的一箱金条,埋在厨房的锅炤地下,也被这伙人挖去。包括马东军和陈晓苏骑的两匹马,也没逃得过吴政清一行人的眼睛。 侧是吴政清还算聪明,在回角巷街的路上,吴政清再三叮嘱邱胜堂、邱胜道兄弟两“邱胜堂,我可告诉你,那土匪头子的两匹马,你可得千万不要骑到刘家庄来显摆。万一被那土匪头子发现,你我都脱不了干系。冤有头债有主,杀父之仇已经报了。他乌金荡土匪杀死你一个爹,你杀死他姐姐和姐夫,算是一炮还一炮。你没吃亏,还赚金银财宝一大堆。我想,以后各自井水不犯河水,到此为止吧!马门买卖,在江湖上以不吃亏为原则。师傅在世教导我们,害人药不吃,犯法是不做。不去主动挑拨是非,是我们江湖人规矩。以后,刘家庄少来知道吗?” 这人啦,太贪总不是好事。别小看马东军和陈晓苏骑的马,这动物是通人心的好不啦!所谓老马识途,它不但能辨别自己走过的路,更能辨别主人和外人对它的照料上的不同。谁养的马,谁心疼。有时候,一匹好的马,不比自己孩子差。那邱胜堂牵过马东军的马,一跃而上,企图驾驭它。怎奈那马被马东军驾驭习惯,对待陌生人其它,立刻奋蹄颠簸。“噗通”一声,邱胜堂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哎呦喂,这畜生还认人来着。奶奶个熊的,看我不整死你。”邱胜堂举起马鞭一顿猛抽,就是不让邱胜堂骑在身上。吴政清看到发话了“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你骑的马,能让我骑吗?”邱胜堂点点头:“当然不让了!我养的马,谁都能骑,那能算是我的马吗?”吴政清笔试题一眼说:“这不就得了!那你靠皮鞭抽打,希望打服它,你就是这么训马的吗?还不快牵回去,慢慢调教。”于是乎,一行人走出雁荡山,进入清沟要塞,一路北上。 马东军回到姐姐马东旭的家,也就是马娘娘的家。见姐夫四不像和姐姐马东旭,被左邻右舍用门板搁在大院内。人们正在东西五个姑娘可能被坏人带走,揪心时刻,马东军带着孩子们从船上走上岸。啊哟,那种凄惨,令所有人泪眼汪汪。马东军抱起马娘娘,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得圆溜溜地。马东军失声痛哭“姐,告诉我,是谁害了你?啊......”马东军歇斯底的嘶吼声,震得众人耳膜起鼓...... 他赶快命令手下,快马前往槐安府的叔叔马德贵,和二姐马东芬哪里报丧。晴天霹雳,马东芬和马德贵接到噩耗,火速赶往流均镇。你说四不像专门给人算命打卦,自己被吴政清带人暗算,他为什么就算不到呢?再说了,那马娘娘俗称半仙,过阴跳大神,一支香她便走火入魔。男人女人声音,都能模仿。连死掉上百年的人的声音,她模仿得惟妙惟肖。按道理,那吴政清带人血洗他们家,难道那阴间小鬼一个都不愿意通知她马娘娘么。 于是乎,人们纷纷质疑四不像和马娘娘夫妻俩:会不会她们夫妻俩装神弄鬼,都是自己胡编乱造。目的只有一个,吓唬人家请她们破财免灾,从中获利。要不然,像她们夫妻俩,上够得着玉皇大帝,下和阎罗判官交头接耳。遭遇恶人暗算,却显得无助,这有点说不通啊!人们倒不是为了质疑他们俩的能力。而是为他们俩愤愤不平。最后,人们得出结论:除非,他们俩该死,众神仙才不予搭救。 马东军对姐姐是唯命是从。在乌金荡,只要姐姐知道他在哪里杀人越货,马东旭第一个要他善待人家后人。保证以后再不能像老土匪那样滥杀无辜。的确,马东军只靠收取保护费度日。另外,就是靠打猎换取粮草。像小吉搞设立卡哨,拦路抢劫,马东军那是真的不知道。包括他血洗张亚芳和杀死邱大璐,马东军一概不知。因为,连他马东军自己都不敢这些事,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手下去干呢? 所以,对叔叔马德贵,马东军并不感激。尽管马德贵曾经希望马东军跟他走,遭到马东军拒绝。因为姐姐是会过阴之人,马东军为她请来和尚造度。被人乱枪打死,实质上也叫暴亡。一般情况下,暴死之人,必定罪孽深重,不造度难入地府。马东芬坐着马德贵的车队,来到流均镇那一刻,和尚搭台造度正在开始。吹鼓手见来了官府车队,不敢怠慢,一刻不停。 悲腔、凄惨的乐调,淹没了五个姑娘的哭泣。披麻戴孝,头上顶着白布的蒋荷花姐妹五个,眼泪哭干。跪着烧纸的按道理是儿子,可是,马娘娘膝下无儿,只有姑娘们替代。无后为大,活得轻松。只可惜仙年早逝,令人惋惜。想四不像这样的家庭,要人缘有人缘,要家产有家产。正在飞黄腾事,却遭飞来横祸,不能不说是马东军是祸殃。话又说回来,那陈德贵老婆尚若不是因为她的催促,马东军和陈晓苏又怎么可能来到马娘娘的家。 以往出入马娘娘的家,姐妹俩早就有了约定。大白天,不允许马东军带着乌金荡土匪到他们家来。防止大街上人们认出他们俩,对四不像他们家为人处世有影响。所以,马东旭才和马东军商量,利用夜晚功夫,挖出地道直通鲤鱼河,进入乌金荡。虽然马东旭未雨绸缪,没想到结果还是栽在亲弟弟身上,想起来死得真是冤枉。要说这件事也不能全怪马东军,更不能怪到陈晓苏母亲头上。追根求源,刨根问底,要怪到那乌金荡的小吉搞头上。 他不去招惹江湖人物邱大璐头上,又怎么会惹祸上了马东军头上。那马门买卖徒子徒孙,根本就不应该将小吉搞的杀父之仇,移嫁到乌金荡土匪头子头上不是。人家虽然为乌金荡老大,并没有直接参与小吉搞于张亚芳的冲突中。至少,那马东军没有参与其中。然而,一心想报杀父之仇的邱胜堂于邱胜道兄弟两,在邱金忠的凑合下,酝酿了这一起针对马东军的刺杀中。却让马娘娘夫妻俩做了替死鬼。成为他们复仇的无辜牺牲品。 唉!大势已去,闻听和尚面对马娘娘和四不像遗体,唱诵着为亡灵造度真言。鼓乐齐鸣处,一曲六字真言奉上:虔心皈依怙主三宝,真想怜悯慈母众生。唵嘛呢呗咪吽,唵嘛呢呗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佛为导师法为正道,僧为善侣同为救主。唵嘛呢呗咪吽,唵嘛呢呗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登山阶梯过河船舟,驱愚慧灯险隘坦途。唵嘛呢呗咪吽,唵嘛呢呗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悲哉,呼也! ------------ 九十四章 掌门人 槐安府的府衙大门口,二胡桃和二东成、三疤眼快马奔之岗哨处。三个人怀抱双拳:“官差大爷,我们要找马德贵马先生,可 否行个方便让我等进去一找?”三疤眼冲在前面,笑眯眯对着门口站岗的人问道。大门口有两个岗哨,分别站在两边。门口左边 有一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位值班官差。那门卫见问,端着手里长枪打量着来人。只见二胡桃、二东成、三疤眼一身黑衣黑裤黑 马褂。头戴黑礼帽,眼戴黑目镜,腰间斜挂着一把盒子枪。来人口口声声要找马德贵,看来头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伙山大王,居然 赶在官府面前直呼马德贵其名,娘的,如此胆大包天,何许人也。 岗哨一个人举枪令他们仨止步,另外一个去办公室向头报告。来人身份不明,一身行头,又像似占山为王的土匪强盗。不敢贸 然放进,但又怕得罪马德贵嫡系亲戚。所以,只好有小头目来定夺。“报告,外边有人要找马长官。”岗哨敬礼报告。小头目名 叫张三里,专门负责官府大门口的警卫工作。看到手下报告,张三里从椅子上站起来,垫起脚望着大门口三个人。然后,放下手 里报纸,整一整自己的衣帽,两只手插在裤腰里。一步三摇的来到大门口问道:“是你们三位要找我们马长官吗?”他将帽沿往 上推一推,那表情简直不敢相信眼面前这几位会与他们的马长官扯上关系。 “啊,对对,是我们要找马德贵,噢,不不,是马长官”三疤眼点头哈腰的从口袋掏出香烟递给张三里。紧接着从口袋掏出火 柴,“哗呲”一下给他点上。“说吧,找我们长官有什么事,说清楚了我就带你们进去。说不清楚,你们门边都不想进。听懂我 的意思吗?”二胡桃正欲上前说话,二东成生怕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急忙挡在他前面。三疤眼望了二东成一眼,点点头说:“ 那是,那是。”他凑到张三里耳边,左顾右盼一番,定定神四周望一会后说:“我们就不进去了,麻烦你转告马长官,她大侄女 被人谋害了。我们来这里通报,是奉他大侄子马东军之命,有劳了兄弟!”三疤眼说完,干咳两声,故作镇静。 张三里一听,神色慌张。“什么?你为什么不早说。”他甩掉手里香烟头,大步流星走向值班室。“呜呜呜”摇响电话机,拿 起话筒吧唧一个立正:“报告掌管,门口门卫有人来报,你大侄女出,出事了。遭不明身份人谋害,来人正在门卫处等候发落。 ”接下来,二胡桃等人就听得张三里一个劲喊:“是,是,是......” 放下电话机,张三里对着二胡桃三人招招手:“你们三个,快进来喝杯茶,稍等片刻吧!”三疤眼一听说让他们仨进入官府大 门,笑得摘下礼貌连连点头:“那,多谢兄弟了!”说完,对着二胡桃一挥手,好像是自己打下江山似的。那神气活现,令二胡 桃和二东成对他嗤之以鼻。心里想,就这么屁大事,看把你嘚瑟地。 孙毅夫办公室,突然响起一阵“叮铃铃”电话铃声。坐在办公室埋头工作的孙毅夫,猛然一惊。他定定神,拿起话筒问道:“ 你好,请问哪位?” “我马德贵,赶快打电话通知马东芬,他姐姐遇害了。你立刻安排车队,便装随我去那流均镇走一趟。记住,给我多待些弟兄 们。”马德贵神情严肃,但脸色铁青。他放下话筒,对身边秘书说:“我出去办事,如果有人来找,告诉他们,两天后等我回来 在处理。”他随手从衣架上拿起黑色风衣,戴上礼貌、墨镜。手里提着文明棍,嘭嘭嘭走下楼梯。 官府大院,一座别墅里。马东芬,正在和保姆给儿子孙忠林夹菜,劝他吃饭。“儿子,多吃点,十五岁,正是长身体时候。妈 妈知道今天是你礼拜天,所以,才偷偷跑回家看看你吃饭样子。”平时,马东芬难得照应孙忠林。身穿旗袍的她,更显得阿娜多 姿。“啊哟妈,我说过都吃饱了,不饿!”孙忠林有点不耐烦样子。 保姆是个五十多岁老太太,名叫刘学磊。马东芬的儿子孙忠林,生活起居,基本上都是她说了算。可以说,刘阿姨对孙忠林是 无微不至。十五岁的孙忠林,调皮捣蛋。连孙毅夫和马东芬的话都不听,只听刘学磊阿姨一个人。“太太,要不你先去上班,孙 忠林有我来照应吧!今天刚好是学校礼拜,早饭吃早吃迟没什么大碍。倒是你官府招待所事情多,不能耽搁。你就把他交给我, 放心去吧太太!” 马东芬正在班上,因为不放心孙忠林,才忙里偷闲的跑回家照看一下。刘学磊一说话,她急忙转身就走。“那好,阿姨那你就 多担待,多谢了!”马东芬风尘仆仆的离开。“叮铃铃”这时候,家中电话铃响了。刘学磊听到电话铃声急忙对着马东芬叫唤:“ 太太,电话!”马东芬其实也听到电话铃声了,毕竟,她才离开家门口几步远。“哦,阿姨我来了!”随即,马东芬侧身返回。 她拿起话筒,气喘吁吁地问道:“你好,哪位!” “我,孙毅夫!老婆,告诉你一件不幸的事,你听了可不允许激动喔。”孙毅夫有点吞吞吐吐。他本不想直接告诉马东芬,但 迫在眉睫,他不得不通知马东芬做好准备。因为,车队已经组织好。“啊哟,我们家能有什么不幸的事,你可别吓我噢!别神神 叨叨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要上班了,没时间跟你捉迷藏。”马东芬直截了当。 听电话那一头还在犹豫,马东芬又催了一句:“老公,你再不说我真滴要挂了嗄!”孙毅夫听了马东芬的话,他抬腕看一下表 上时间,然后对着电话说:“你先换衣服准备一下,我一会回去告诉你。记住,等着我五分钟就赶到家。”说完,孙毅夫急忙草 率的将办公桌文件收一下。以最快速度,从官府大楼,跑到宿舍区,蹭蹭蹭径直来到二楼,大门敞开着。看到马东芬站在客厅, 急得团团转。一见孙毅夫,她张嘴就想问。被孙毅夫的话打断:“别说话,快带着咱们家儿子,去你大姐马东旭家。快!”说完 ,孙毅夫开始找自己的便装。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对着马东芬说:“别问了,到了你大姐家,一切都会明白。快......” 这时候,从楼下大门口,传来两声“滴滴”汽车喇叭声。“快,马东芬,汽车在楼下等我们了。”就这样,一路上,孙毅夫始 终没告诉马东芬究竟她姐姐家发生什么。来到流均镇的马东旭他们家,当轿车停在大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哭声的一刹那,马东 芬似呼预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不但没有问孙毅夫,而是在轿车还没停稳的那一刻,她推开车门,一呼啦跳下去。“唉, 唉,唉,你慢点!”孙毅夫拉着正要跟着下车的儿子孙忠林“危险儿子,车没停稳呢。” 马东芬跳下车,直往前冲。由于下车的惯性,她几户要摔倒。门口,跪着迎接她的是披麻戴孝的五个孩子。她们将马东芬围着 一团“小姨,我爸妈都没了,我们怎么办啊!”蒋荷花呼喊着。马东芬,这才想起孙毅夫为什么一直不告诉的事实真相的原因了 “别哭孩子,告诉小姨,到底是谁害死了你们爸妈?”蒋荷花和妹妹们望着马东芬,一个个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知道是 谁害死爸妈的,小姨,我们是从房间地道逃走的。要不然也被这伙人......”马东芬一听急了“你们这些孩子,爸妈被人打死了 ,你们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连坏人长得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楚吗?”马东芬推一推蒋荷花肩膀狠狠地问道。 蒋荷花和妹妹们一样,只是一个劲的哭。马东芬推开蒋荷花,来到坐在一边一直抚摸着马东旭手的马东军“告诉我,大姐是不 是受到你的牵连。”面对着马东芬两眼喷出的怒火,马东军头也不抬的摇摇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早晨我带陈晓苏 来姐姐家,是为了让她代表家人,去刘家庄主持我们俩婚礼。这不,刚离开他们家去乌金荡回来,五个外甥女划船在鲤鱼河口等 我们。什么人对大姐如此狠毒,我也整不明白。 ”马东军眼里噙着泪花,边说边摇头。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姐姐马东旭会这 么快就离开。 马德贵命令手下保护现场,马娘娘他们家,迅速被包围。左邻右舍,马德贵派人去调查。孙毅夫走访进入马东旭他们家的必经 之路的路口住户邻居,以及河道两边船家、住户。由于事件发生突然,加之刚好是午饭时间。所以,没有人去马娘娘家串门。正 常情况下,他们家是人来人往。因为不但是四不像会算命打卦,马娘娘等于是个半仙。加之她又是接生婆手艺,人缘在流均镇没 有人能压得下去。再说了,马娘娘他们家瓜子、花生、葵花籽不断。谁来了姑娘们倒茶,嘴里磕这瓜子,喝着龙井茶。他们家待 人接物,一直是这样。因此,邻里关系非常和谐。 再说了,马娘娘他们家除了四不像算命打卦赚钱,马娘娘跳大神过阴,每一场不会低于五十两纹银。碰到大户人家,送大洋一 块也是常有的事。加之兄弟马东军,隔三差五派小土匪送点鲜于水虾,金银财宝什么的。马娘娘他们家比流均镇的大地主还要富 有。只是平常人家,马娘娘不敢露富。怕的是自己有一个当土匪的弟弟,一旦被人知道,那一定被人们恨之入骨。尽管马东军现 在只靠收点保护费来维持乌金荡土匪们的生存。所以,马东军恨得咬牙切齿。但因为找不到复仇的人,心里纠集。说实在的,这 一会如果他知道是邱胜堂兄弟两血洗他姐姐一家,马东军绝对调动所有乌金荡土匪,杀他邱胜堂鸡犬不宁,那马东军绝对做得到 。 甭提马东军了,就马东芬这镜头,哭又哭不出来。一只手,总是摸着自己腰眼里勃郎琳小手枪。如果知道是邱胜堂杀死姐姐马 东旭,她单枪匹马也得去闯一闯。因为,北方人,无论男女,脾气都是倔犟。还是马德贵细心,他知道事已至此,人死难以复生 。得想办法找出仇家,为大侄女报仇雪恨。谁他娘的太岁头上动土,竟敢拿他的大侄女出气,我给他满门遭斩。要知道马德贵现 在想灭了谁,一句话的事。甭跟他讲什么法,他本人就是法。从古到今,法就是为劳动者制定的。有权有钱人主导所谓的法律的 条条框框。真不愧为官府之人,凡是讲究一个水落石出。 满大街人都不知道马娘娘被谁所杀,连五个姑娘看到爸妈倒在血珀中,却未曾看见一个贼人的脸。马德贵只好在这里安插探子 ,让他们一旦打听到什么蛛丝马迹,立刻去槐安府向他报告。然后,在安葬马东旭和四不像之后,前往槐安府衙。蒋荷花姐妹五 个,全部被马德贵带到槐安府,暂时和马东芬住在一起。怎么说,五个姑娘也是姐姐马东旭的骨肉。马德贵动脑筋给五个外甥女 找份工作。当然,荷花、桂花、梅花都可以参加工作。而菊花、兰花侧还可以选择让她们俩读私塾...... 马娘娘和四不像,这一家人在流均镇就算完了。我们将镜头移至邱胜堂的角巷小街坊,邱胜堂和邱胜道带着家丁回到马门祖师 爷中心。邱大璐虽然已死,那么掌门人按道理是大师兄接管。可这大师兄张亚芳在他师傅邱大璐先死,所以,现在的掌门人应该 是二师兄江小鱼来担当。今晚这桌酒席,一是为庆祝邱胜堂替父亲报了杀父之仇。尽管杀的不是小吉搞本人,但杀死土匪头子的 姐姐和姐夫,他爹邱大璐总算没白死。 地底下,角巷街中间的邱大璐他们家大院的客厅里。邱胜堂打开机关,所有人都顺着竹梯往下走。这里面灯火通明,如同地面 上掌灯的夜晚。马门祖师爷牌位,依次排列在客厅里。这是一座五百平方米的地下室,里面桌椅床铺齐全。每一次马门议事,都 是在下面进行。邱大璐他们家的机关,原本不是对付外敌。而是那邱大璐为了强抢民女,精心设计。他们家客厅机关,只要邱大 璐坐在太师椅上按动右边机关,大桌四周就会顷刻间沦陷,紧接着会恢复如初。因为客厅地板下面都是空地。只有放大桌的地方 ,是下面特意留下来土柱。而这跟泥土做成功的圆柱体,正是地下大厅的中心。邱大璐的三妻四妾就是从邻近村庄来他们家游玩 人中,以突然按动太师椅上机关,而一瞬间被掀翻在地下室。直到把她们一个个肚子搞大,邱大璐才有机会放她们重见天日。而 这个时候,所有姑娘们,心如死水。沦为人妻,只得听天由命。 直到有一天,那来自老黄河西的女匪长驱直入。企图一口吃掉邱大璐他们家财富,不想邱大璐的地下室起到作用。他们带着家 丁躲进地下室,从暗处射箭击杀女匪手下。双方你来我往,两天两夜都没拿下角巷街。于是,女匪率众南下,经杨集街前往刘家 庄,半途还顺带了孙玉庆他们家。结果,这伙人输在刘家庄的护院队头上,落荒而逃。从那以后,邱大璐才知道,他辛辛苦苦花 重金夜以继日令家丁偷挖的地下室,其作用远远不止捉几个花花大姑娘那么简单。更大的作用,是躲在暗处,出其不意击杀仇家 。只是在对付小吉搞的那一瞬间,自己因为操着失误,给小吉搞钻空子机会。那一天,尚若不是机关失灵。是个小吉搞也一命呜 呼。 眼下,大客厅挤满人:“诸位,我们同属江湖马门。不幸的是,祖师爷和大师兄近日都死于乌金荡土匪之手。那乌金荡土匪原 本与我无冤无仇,可在大师兄张亚芳大喜之日,他们整点喜钱喝点喜酒也就罢了。未曾想贪得无厌的土匪,居然对我等痛下杀手 。大师兄当着我们的面,当场毙命。祖师爷要我们保存实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之所以眼看着大师兄被打死,我等无能为 力。那是因为土匪有备而来,我等赤手空拳。谁都没想到去大师兄家喝喜酒,还被土匪盯上。早知道有土匪砸场子,我等操上家 伙,也不至于看着大师兄被土匪凌辱。尽管我等勠力同心,也不是拥有几十杆长枪的土匪的对手。所以,一忍再忍。今天,我们 终于报仇了!但只能暂时告一段落。至少,那乌金荡土匪头子还在。真正杀害祖师爷和大师兄的主谋小吉搞还在,我们不能掉以 轻心。俗话说,斩草除根,除恶务尽。对待仇家,不留后患才是最终目的。不除乌金荡小吉搞,等于是放虎归山。所以,作为马 门买卖的我们,必须随时随地保持警惕。只要有了小吉搞下落,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消灭之。只是因为祖师爷离世,大师兄又亡故 ,马门买卖不能没有主心骨。我邱金忠提议,由二师兄吴政清担任马门买卖掌门人。大家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如果没有,那 么从即日起,吴政清二师兄就是我马门买卖掌门人,替代祖师爷执掌我江湖马门。众位师兄弟的,我的话讲完了。下面,请大家 表个态吧!”言罢,邱金忠坐下。 邱胜堂心里不服:“我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父亲是马门祖师爷,他过世,尸骨未寒。掌门人这把教椅,怎么说也是我们兄 弟两中的其中之一。什么时候该轮到你们外人来做掌门人啦?我不同意!”邱胜堂拿着邱大璐祖师爷牌位,站在邱金忠面前:“ 我说三师弟,你也太不讲信义了吧!怎么说,你也是我爹和我娘一手将你培养大。谁都可以背叛我们家,但你邱金忠不能。除非 ,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白费了我们家养你这么多年。你说你对着我爹牌位,对天发誓:你邱金忠没有一点私心杂念吗?” 见邱胜堂捧着师傅牌位,要求邱金忠表态,邱金忠内心里一阵酸楚。他的确是师傅和师母养大娶妻生子,师傅邱大璐对他恩重 如山。可师傅两个儿子实质上是马尾船豆腐,提都不能提啊!兄弟两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你说他们俩当中能有一个有一技之长 ,那掌门人怎么可能数得上二师兄吴政清呢?这不怪兄弟两不务正业所致嘛!可对着祖师爷的牌位,邱金忠实在难以定夺。再说 了邱胜堂是他师哥,邱金忠只能和邱胜道平起平坐。论资排辈,他和邱胜道同年同月同日生。两个人,又是一起师喝母的乳汁长 大。思前想后,邱金忠以出去方便为由,系下马缰,离开角巷街,直奔刘家庄。 沿途,在二郎山出道的三岔路口。邱金忠迎面碰到十多个人,快马直奔角巷街方向,和邱金忠擦肩而过。由于双方策马奔腾, 赶路要急。彼此,谁也没有注意到谁。我去,邱金忠心里直打鼓,这伙人怎么好眼熟啊。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便摇摇头赶路,回 到刘家庄自己的家。唉,这年头,与人只说三分话,留住七分保自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去想这伙人去角巷街干什么。加 之邱胜堂捧出师傅牌位来压缩他,邱金忠当着那么多人面,被指忘本,到现在心里还气得砰砰直跳。 于是,江湖马门,比他资格老的人,比比皆是,轮不到他邱金忠吹胡子瞪眼睛。也罢,今天这事,就当自己替不知好歹的自己 买单吧。谁让自己出人头地,好胜心强呢!邱胜堂说的不无道理。其实,今天这个选掌门人大会,不应该由自己来主持。应该由 大师哥邱胜堂来支持。或许,吴政清主持也比自己合适。想到这里,邱金忠无可奈何的叹息着...... ------------ 九十五章 老马识途 也就是说,邱金忠在马门掌门人的选举中,因为他推荐吴政清而遭到师傅的儿子邱胜堂和邱胜道兄弟两的反对,并且,那邱胜 堂妄图杠着他父亲祖师爷的派头和威望,顺理成章的成为掌门人,因此邱金忠愤然离去。不为别的,只为师傅两个儿子不学无术 ,难以担此重任。可他又不愿意得罪师兄弟,自己从小在师傅府上长大,又是和师弟同吃师母乳汁,邱金忠不想被邱胜堂道德绑 架。因为,推荐谁做掌门人,不是儿戏,得有此担当。 面对邱胜堂的无礼要求,邱金忠深知自己不能维持秩序。趁早离开地下室,回到刘家庄。邱金忠走后,邱胜堂得寸进尺“诸位 ,既然邱金忠宁愿放弃自己权利,那我邱胜堂作为长子,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江湖马门掌门人,非我邱胜堂莫属。二师兄,你 认为我能不能担此重任啊!”说完,他将手里的邱大璐牌位在吴政清面前晃一晃。 “大师弟,能不能担当不是凭嘴说出来的,而是要在将来的马门买卖运作过程中,独当一面,那才叫个行。既然 大师兄你毛遂 自荐,我们还能说不同意怎的。大家认同,作为二师兄的我,绝对举双手赞成。这样吧,你继续主持会议。接下来怎么安排,我 和三师弟无条件服从。我也先走一步,改日来为大师弟庆祝,你看怎么样?”邱胜堂一听,内心里巴不得他们俩离开。因为,老 资格只有吴政清、邱金忠、江小鱼三个人。只有他们俩同属学字辈分,是马门买卖中辈分最大的一辈人。邱胜堂于邱胜道于之同 辈,但不是学字号。马门买卖江湖辈分,他们兄弟两应该属于玉字辈。这也是邱金忠,不推荐师傅两个儿子做掌门人的理由之一 。 “那好,本想今天就可以祭拜登典,既然二位师哥要是在身,那就改日再补上你们俩也不迟。只是掌门人一事等不及,国不可 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我马门不可一日无掌门人。那二师兄,恭敬不如从命,我这就给二师兄送行了。”说着,兄弟两对 吴政清做出请便的姿势。那吴政清真的有一种被驱逐的感觉,又能咋样?毕竟是祖师爷的两个儿子,自己侧是他父亲的徒弟而已 。孰轻孰重,吴政清还是拎得清。 送走吴政清,邱胜堂回到地下室。只见地下室内,议论纷纷。嘈杂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所有人见吴政清和邱金忠相继离开 ,这时候,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都对准坐在墙角的江小鱼。大家伙对邱胜堂行为举止不服,又苦于没法对他说。因为长老级别 现在健在的只有江小鱼、吴政清、邱金忠,接下来就数邱胜堂和邱胜道兄弟两了。来参加会议的这些人,都是在他邱胜堂之下。 所以,对邱胜堂来说,拿下三位长老级别的人,剩下的事,都是他们俩说了算。 江小鱼没想到邱金忠和吴政清相继离开,早知如此,他江小鱼还在这里干什么。于是,江小鱼见众人看着他,那种眼神江小鱼 知道这些人想让他说什么。为了不得罪邱胜堂兄弟两,江小鱼遂决定离开现场。“二位师弟,恭喜你们作为马门掌门人。我本想 今日在此和大家一醉方休,以示庆祝。可突然想起家中有事不能耽搁,所以,只能改日恭祝二位请多包涵!”说着,双拳一抱, 即将离开。 邱胜堂见状急忙将江小鱼拉住“唉,四师兄,你这就不对了。二师兄和三师兄都有事,你们三都走了,还有谁为我当选马门掌 门人作证人啊?怎么说,你们仨得有一个人陪着我不是。”说着,邱胜堂对着手下一甩头“弟兄们,还不快快将四师兄带入前台 ,宣布我邱胜堂胜任第五十五代江湖马门掌门人一事啊!”只见手下一骨录围着江小鱼,拖的拖,拉地拉“哦,对,四师兄,请 跟我们走吧......”江小鱼想拒绝,已经由不作他了。 “唉,唉,唉,唉,我去就是了。”于是,江小鱼作为证人,宣布了江湖马门选举掌门人的结果。当然,那张纸上早就被邱胜 堂拟定好的说词,有江小鱼从嘴里如法炮制的重读一遍而已“各位分段主的弟兄们,我马门混迹江湖多年,深入民间脍炙人口。 集娱乐、曲艺、杂技、魔术于一体。马门买卖,服务于民,深得民心。近日,因遭遇天灾人祸,我马门祖师爷遭土匪偷袭。大师 兄也难逃厄运。因此,根据各大分段主意见,遂选出新的掌门人邱胜堂。今日,为庆祝掌门人胜任归位,我等在自家大院组织宴 会,再做的兄弟姐妹赏光入席,共议我马门买卖辉煌大业。” 邱胜堂站在竹梯口,将所有人从地下室扶上他们家大院。哇塞,来时邱胜堂他们家大院空空如也。现在。却排满一张张大桌, 和四周板凳。佣人家奴,一个个忙碌着,将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循序渐进的端上桌。那原本想借希望于江小鱼,拒绝邱胜堂担 任掌门人的各大分段主,见一盘盘香喷喷的美味佳肴,一杯杯散发着浓郁酒香纯酿,便忘记了初衷。大碗喝酒,大口吃菜,豪爽 气派,声势浩大。不愧为马门祖师爷的儿子,拿银子耍横摆魄力,的确只有他们兄弟两做得出。 既来之,侧安之。以此为戒,所有人不在提选举掌门人这件事。倒是在酒桌上,所有人都给邱胜堂敬酒,以示恭贺。人嘴两块 皮,随说随翻。三杯酒下肚,再没有一个人提反对邱胜堂做掌门人这件事。更多的是,他们频频举杯,拍马屁,讨好卖情。低三 下四的都有之。为了吃喝,有的人不惜奴颜婢膝。为了吃喝,这些所谓的绿林好汉,江湖志士,一个个忘记原则。邱胜堂就是以 这样的糖衣炮弹,将各大分段主全部拿下。原来,掌门人是这么好当啊!邱胜堂心底里惊叹! 心情好,什么都好。邱胜堂捧着邱大璐的祖师爷牌位,顺利继任掌门人,可算是屡试不爽。邱金忠和吴政清吞吞吐吐,藏头露 尾的离开,也算是识相、知趣。要不然,你说在这里多尴尬。十多张大方桌,每桌八个人。鸡鱼肉蛋团,加上大杂烩,八大碗、 十大碟,摆满一桌又一桌。如愿以偿的邱胜堂,更是风度翩翩穿梭在人群中,频频举杯敬酒。从此掌控江湖马门,邱胜堂是如虎 添翼,可他这只虎还不如狐。江小鱼虽然知道马门买卖落入邱胜堂之手,估计将来必定花样百出。怎奈扛着祖师爷牌位登基的掌 门人,的确有点死皮赖脸和牵强。可人有成人之美,他又何苦为难邱胜堂。连邱金忠和吴政清都溜之大吉,自己也落得个好人做 做罢了! 话说邱金忠回到刘家庄,一头倒在床上。他老婆儿子、女儿都问他发生什么,邱金忠感觉说出去自己没面子。一个人睡在床上 ,脸朝天望着天花板发愣。他捋一捋今天这个选举掌门人大会有点懊糟,因为,邱胜堂兄弟两早有算计。他们兄弟两是势在必得 ,甭管有人反对,或者有人同意。捧出祖师爷牌位,是绝杀技。谁对他有看法,可谁又敢在祖师爷面前对他儿子说三道四。自己 和吴政清不正是因为邱胜堂捧出祖师爷牌位,才束手无策吗! 想着想着,他不但替马门买卖的掌门人担忧,忽然想起回家时在二郎山岔道口碰到的那伙人,似曾相识。邱金忠一骨录坐在床 上,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迫使他骑马来到梦醒时分小旅馆。已退房为借口,想从吴妈嘴里打听马东军和陈晓苏是否 回来过。蹭蹭蹭,邱金忠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样子,先上楼转一圈,以示没有找到吴妈。紧接着,他走下楼梯,回到一楼的姑娘们 房间,意图打探吴妈。来到门口,只见姑娘们露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丑态百出。 她们有的睡在床上,无精打采;有的坐在床边织着毛线衣;还有的嗑着瓜子在闲聊。那种放荡,以露出大腿为自豪的下三滥样子 ,使邱金忠站在房门口看来有点心动“请问,吴妈啊在?我要退掉包房。”姑娘们看一看邱金忠,没有人搭理他。只是牡丹姑娘 头也不抬的对邱金忠说:“吴妈这一会在楼上。每天这个时间,她都得打扫房间。你可以去楼上挨个房间找她。”邱金忠一听, 这声音好熟悉啊。他歪头一看,果不其然,那姑娘真是陪自己过夜的牡丹姑娘。兴奋之余,邱金忠对着牡丹喊道:“牡丹姑娘, 你原来宿舍也在这里啊!” 牡丹突然抬头,对邱金忠她已经失去印象。风尘女子,大部分是脱掉裤子论金银,穿起裤子各东西。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 。牡丹姑娘拿了邱金忠一块大洋,当时一时兴起,对邱金忠有点阿谀奉承,可事后谁还记得谁。她抬头看着邱金忠,极力在回忆 这个人在哪见过。邱金忠看着牡丹这种表情,心里一阵恶心:我去,给你大洋,你屁颠屁颠。才几天时间,你就假装不认识。牛 奶拌豆浆你装什么纯啦! “啊哟,牡丹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我就是那个常驻三零六的杂技团魔术师邱金忠啊,住在刘家庄大街的马戏团的位置”。 牡丹点点头,她有些脸红。直到这一会,她才想起,原来给他大洋的那个人,正是眼面前的邱金忠。便起身走出房内,来到门口 。“你来就是为了退房吗?”牡丹姑娘笑眯眯问邱金忠。“嗯,对。以后需要了,再来提前包住也来得及。这段时间,不需要了 。唉,你们老板在楼上吗?”邱金忠故意问。 “哦,老板去了流均镇走亲戚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没个准。要不,你等我们老板回来再退房吧!包房退住吴妈做不了主的, 你还是不要为难吴妈了,她只不过是个伙计而已。”牡丹喃喃的对邱金忠说。她哪里知道,邱金忠只不过是来打探马东军和陈晓 苏从流均镇回来没有。他们俩去乌金荡,早在邱金忠掌握之中。邱胜堂杀死马娘娘和四不像之后,一行人径直去了邱大璐的角巷 街。对马东军和陈晓苏有没有回到刘家庄,邱金忠必须打探清楚,所谓知此知彼,百战不殆嘛!从牡丹姑娘嘴里,得出马东军还 没回来,十有八九在流均镇给他姐姐忙后事了。来梦醒时分小旅馆,目的已经达到。还考虑什么退不退房这件事。所以,邱金忠 急忙找台阶就下“哦,对,迟退早退不重要,不能为难吴妈不是,还是等你们老板回来再说吧。” 邱金忠转身要走,牡丹姑娘急忙追出来问道“那你今晚还住这里面么?”看得出。牡丹姑娘有一种期盼邱金忠继续住小旅馆的 愿望,哪有男人拒绝美女请求的。邱金忠呵呵一笑道“如果你愿意,我当然继续住在小旅馆。哪怕,我的家就在刘家庄大街上, 也丝毫不影响我对姑娘的一往情深。”邱金忠朝牡丹抛来一个媚眼。牡丹姑娘走过来推一把邱金忠“啊哟,你这人好坏。一言为 定,晚上,我为你准好酒菜,咱们俩继续小酌。”说着,她缠住邱金忠一只胳膊,送他走出大门。 骑马走在回家的路上,邱金忠还是试图想着在二郎山岔道口遇见那队人马。清一色的黑衣黑裤,一看就知道是打家劫舍之人。 除了沿途镖局押运,就是土匪强盗出身。浑身上下一身黑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正人君子,皇亲国戚。想啊,想啊...... 邱金忠这一会在想沿途遇到的人和事,吴政清也不淡定。他回到角巷街自己的家中,一筹莫展。倒不是为自己没有当上掌门人 而耿耿于怀,他是担心自己带人去了马东军姐姐家,掘地三尺。那乌金荡土匪马东军回来看到惨状,会是一种什么样心情呢?吴 政清闭目养神,思考起马东军接下来会干些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吴政清不知道邱胜堂有了马门买卖掌门人的头衔之后,会 不会再对马东军做出什么。 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看上去天衣无缝。一旦走漏风声,邱胜堂兄弟两绝对毫无缚鸡之力。于乌金荡土匪头子结梁子,除了 她们兄弟仨给他拿主张以外,凭邱胜堂和邱胜道兄弟两的智商,是干不成大事。在这一点上,吴政清和邱胜堂心有灵犀。他们俩 为了邱大璐的马门祖师爷的荣誉,在坚守。只是邱胜堂和邱胜道虽然知道江湖险恶,也知道有仇不报非君子。但拿不出具体操作 方案。今日晋升掌门人大庆,怎么说也应该留住吴政清和邱金忠。可他们兄弟两倒好,巴不得吴政清和邱金忠离开他们家越快越 好。 道理很简单,因为吴政清和邱金忠资格比他们兄弟两老。说话在众位分舵主面前,绝对有分量。只要他们俩在场,你放心,风 头不会是他邱胜堂和邱胜道兄弟两。于是乎,今天对他们兄弟两来说,双喜临门。既报了杀父之仇,又大权在握,顺利坐上掌门 人第一把教椅,可圈可点,可喜可贺。所以,今晚,酒随便喝;菜不够再烧。整个邱家大院,洋溢在喜庆的气氛了里。诸不知那 那邱金忠在来时,将自己的马和从马娘娘家牵回的一匹马系在一起时,松动了马东军的枣红马缰绳。 邱金忠走时,那匹马已经不见,只是邱金忠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回家路过二郎山岔道口,邱金忠看到一行人有些眼熟。其实, 他正是看到了马东军的那匹马,骑在马东军身下。可惜,邱金忠右眼皮跳得厉害,但始终没有在头脑中捋出那马是扣在邱胜堂家 的马棚里,怎么会骑在这伙人的屁股下面。另外,就是马东军和陈晓苏。邱金忠明明在梦醒时分小旅馆和这两个人照过面,但由 于双方骑马飞奔,只是在二郎山擦肩而过,难怪邱金忠没有想起来。马东军和陈晓苏,也由于报仇心切,所以,连邱金忠和他们 俩面对面掩鼻而过,谁也不认识谁。 马东军的那匹马,被邱金忠松动缰绳之后,挣脱离开。它记得邱胜堂牵回它来时的路,原路返还。当然,这已经是第五天。马 东军刚好给马娘娘和四不像下葬。蒋荷花等姐妹五个,被马德贵带走槐安府。忽然听见自己的马一声嘶吼,径直奔向马东军。啊 哟,可把马东军高兴坏了。他意图拴好马,再将马娘娘他们家房子处理掉。不想,那枣红马一只马蹄急得在地上乱踢。马的异常 举动,迅速引起马东军注意。 他突然想到什么,立刻对二胡桃说:“快,牵马随我去找仇家。”说着,马东军牵着自己的马。二胡桃有点蒙:“大哥,你不 会气糊涂了吧?哪来的仇家啊!”二胡桃有点整不明白。马东军告诉他“笨蛋,我的马失而复得。他一定是被杀害我姐姐的人顺 手牵羊,现在,它自己能跑回来,就一定能找回去。快,所有人抄家伙跟我上马。”那陈晓苏没有马,只好和马东军合骑一匹, 奔跑在队伍前面。 马东军由于激动,一心想抓住杀死姐姐的仇家,忘了自己在流均镇只有十多个人,大部分人马都在乌金荡。都说冲动是魔鬼, 马东军本来匪气十足。血性方钢,顾不得那么多。连对方是什么人,那马是不是被杀害他姐姐的人牵走,马东军想都不想。其实 ,他如果是个细心人,就会回忆起他于陈晓苏,听到邱金忠和牡丹姑娘的对话时候,小吉搞以乌金荡土匪身份,击杀邱大璐。如 果他能想起这件事,就一定会联想到邱大璐两个儿子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或许,延伸下去就能把那刘家庄大街的邱金忠揪出来 ,她姐马东旭之死便水落石出。 可惜,马东军也不是个动脑筋的人,比起邱胜堂兄弟两,马东军略胜一筹。情急之下,不由分说,随着马,来到二郎山,刚好 于邱金忠迎面而过。双方都没认出彼此,匆匆而过。当马来到角巷街邱大璐他们家马棚里,陈晓苏一眼就将自己的马认出来。“ 马东军,这家人绝对和杀害姐姐有关系。你看,我的马也系在这里了。马东军举手示意:“大家做好准备,悄悄混进去探个虚实 。听声音,里面像似宴会,人不会少,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二东成来点子了“大哥,要不你们都在外边等着,带我进去打探一下。冒然行事,只会事倍功半。”马东军听了点点头,你动 脑筋混进去。一旦发生危险,对天鸣枪为号。我们所有人从大门口攻进去,记住,不要让对方看出破绽。”二东成点点头。他一 把拉住二胡桃说:“走,你跟我一起去,两个人彼此有个照应。”他奶奶的,这送命的活,二东成特莫的总是想着他二胡桃。心 里不服,但老大面前总不能贪生怕死吧!于是,硬着头皮,只好点点头“嗯啦!我倒要看你怎么进去又不被发现。大白天的,但 愿对方都是瞎子。”二胡桃有点消极怠工的样子,慢吞吞的跟着二东成。 那二东成并没有直接进入邱大璐他们家大院,而是带着二胡桃来到隔壁一户人家“请问大爷,隔壁为何这么热闹,吵吵囔囔。 ”那刘家老爷子望着来人,笑着说:“一听说话,就知道你们俩不是本地人。那邱大璐两个儿子今天是双喜临门,一是报了杀父 之仇;而是庆祝自己做了堂主,大摆宴席。所以,才这么热热闹闹。” ------------ 九十六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哇哦,他们家哪里的杀父之仇啊?”二东成心不在焉的摇摇头。那邻居老者闻言看一眼二东成,对他们俩挥挥手有些厌烦的 说:“我又不是他们家人,哪里知道哪么详细。应该是有一天来了乌金荡土匪,连拿带要,最后还抢了他们家一对双胞胎丫鬟所 致。那邱大璐也是六月芯蚊子,吃人的人,岂能咽得下这口闷气。于是,双方交战中,不幸身亡。这不,前些天去那乌金荡报仇 雪恨去了。如果不得手,那邱胜堂能大张旗鼓的在家里庆祝?”说完,老者来到门口,对二东成和二胡桃推一推“你们俩,还是 去他们家打听打听吧。别人家的闲事,我们懒得提及,恕不奉陪了二位。”说完,就想关门。 二胡桃一看老者居然如此不懂礼数,挺着胸脯,正欲上前与之理论。倒是二东成急忙挡在二胡桃前面,他从口袋掏出二两纹银 递给老者“大爷,我们只是来找一匹失踪的枣红马。一路找来,却发现在他们家马棚里。你看,我们是上去找他们家人讨马呢, 还是直接牵马走人。那马棚这一会倒是没人看着,初来乍到,人地两疏,希望大爷给个指点我这给你作业多谢了!”嗨,这世道 哪里有人于银子过不去的。老大爷接过纹银二两,笑容可掬。心里想;我坐在家里有人上门送银子,莫非老朽时来运转,红日高 照啊! 只见他走出大门外,朝着邱大璐他们家探望一番。然后,转过身,将二胡桃和二东成邀请回屋“二位有所不知,那邱大璐遭难 ,两个儿子日夜寻找仇家。方圆百二八十里,没有人敢得罪他们家。左邻右舍,谁家小媳妇、大姑娘长得漂亮,只要进入他们家 ,就没有一个走得出来。是死是活,全靠造化。直到有一日,一个姑娘挺着大肚子逃出。才透露那邱大璐他们家有机关,进得去 ,出不来。乌金荡土匪侥幸逃脱,实乃幸运。依我看,你们还是算了吧。为一匹马,搭上性命有多不值。这人啦,好死不如赖活 着,还是快快逃命去吧!”老者站在门口,一双眼,不停地注视着邱家大院。生怕有人,突然出现在他们家门口似的。 二东成一听,心里有底了。“大爷,既然你们这么惧怕他们家,那我们就不打搅了。你保重,我等这就离开便是。”说着,他 行礼离开。两个人来到马东军面前“老大,你猜对了。那邻居说是乌金荡人杀死他父亲,今天正是为了庆祝报仇成功,大摆宴席 。看来,这家人于大姐的死,脱不了干系。要不,直接进去撂倒他几个,一问便是明白,你看怎么样?” 马东军想了想,觉得二东成说得在理。派人进去难免引起怀疑,一个外人走进人家大院,那看门的也不会放过。不如直接干掉 门卫闯入,快刀斩乱麻。杀他个鸡犬不宁,已解心头之狠。于是,他一挥手“弟兄们听着,今儿个是为我姐姐报仇雪恨。大家有 多大力发多大光,给我往死里打。最好,一个都不要给我留下活口。”说完,马东军骑上马,双腿一挟“驾”一声,直冲邱大璐 他们家大院。 二东成,二胡桃,三疤眼,陈晓苏纷纷上马。他们各自掏出怀里家伙,紧随马东军其后。两个看门的家丁举枪询问:“来人报 上名号,否则,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咔嚓,咔嚓”两声拉枪栓声音。二东成正欲上前交协,马东军嫌他有点繁琐。他 手里拿着双枪,对着二东成挥挥手,示意他退后。接下来对两个门卫说:“兄弟,去通报一下你们大当家的,今天我等姗姗来迟 ,只是路上耽搁。来,你们俩将这份礼物拿给大当家的看一下,他绝对出门来迎接。”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拿在手里 晃着。 两个门卫一见,认为是金条、银子一类贵重礼物,两个人挣着上前来去。马东军一个眼神,二胡桃和三疤眼一个健步上前,将 二人拿下。“说,你们主人是谁?”两个人被二胡桃和三疤眼掐住嗓门捂住嘴,动弹不得。“嗯,嗯,嗯......” 马东军见状,对着他们俩说道“别出声,如果敢叫唤,我的人就扭断你们俩脖子。我问你,主人是谁?今天,为什么找来这么 多人,大摆宴席,为的是何事?”那两个当差的大口大口喘着气,咳咳干咳两声。其中一个定下神来说“主人邱大璐,江湖人称 马门买卖祖师爷。今日大喜,一是为了庆祝胜任掌门人;而是为了在那流均镇报了杀父之仇。”马东军听了心里一股怒火中烧。 他无需多问,举手做一个咔嚓动着。然后举枪直接冲向大院,因为,他确定杀害姐姐的凶手,正是这些在大院胡吃海喝所谓江湖 人。 二东成和二胡桃得到马东军指示,两个人一双手使劲一扭“咯叭”一声,两个门卫脖子当场被扭断。紧接着,他们随马东军冲 进邱家大院,所有人都喝得东倒西歪。马东军举着双枪骑在马上,他望着这伙人大声叫囔“诸位,从流均镇得胜归来,可曾想过 那冤死的人,于尔等有何关联?”那邱胜堂闻听此言,看都不看来人是谁,就直接回答说“奶奶个熊的,我管他是谁。只要于乌 金荡土匪有牵连,就是我的杀父仇人。何况,那家人是那乌金荡土匪头子的亲姐姐。她再不死,谁去死?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 ?” “对,掌门人,那叫该死,哈哈哈......”手下人附和着,邱胜堂他端起酒杯,眯虚着一双迷糊糊的充满血丝的眼睛“来,兄 弟们,今儿个不醉不归。马东军望着这伙人,死到临头,还特莫的醉生梦死。见他们全然不顾进来的人是干什么的,只是一股脑 想着喝酒。看来,喝得差不多醉了。七八十号人,居然看着他们十多个人荷枪实弹站在大桌中间,甚至还有人骑在马上,他们都 不屑一顾。马东军摇摇头继续询问到“我问你们,指挥杀死流均镇那乌金荡土匪头子大姐的人是谁?” “是二师兄吴政清啦!”有人直接回答。马东军朝着说话的人望去,他手里端着酒杯,讲话虽然利利索索。但看上去有点神志 不清样子,这个人正是江小鱼。他是邱大璐的第四个关门弟子,深得邱大璐欣赏。只是邱胜道听了江小鱼的话,心里不服“你, 你说什么屁话呢?江小鱼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在我们家,不允许再提到吴政清和邱金忠两个人。现在的掌门人是我大哥,去流 均镇替我爹报仇的人是我......” 马东军听到这里,甩手“叭叭”两枪打在邱胜道脑袋上,只见邱胜道嘴里还在喃喃道说出他没有说完的话“是我大哥,打,死 的......”说完,便咽气倒地。他的手,还指着邱胜堂做的位置。马东军一听更气了“奶奶个鸡大腿的,你说是你大哥干的不就 得了,谁让你这一会跟爷还大闭气的。”直到这一会,邱胜堂才被枪声惊醒。“你们是,是特莫的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是不是不想,活了!”说着,他从腰眼里到处找枪。自己最拿手的弓箭,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马东军下马走过去“是你杀死流均镇那夫妻俩是吧?”马东军皮笑肉不笑的望着邱胜堂。他把头一昂,挺起胸膛说“怎么着, 爷爷我就干了,你想咋地?”马东军这一会拿着枪,抵住他的脑袋。“叭叭叭”邱胜堂脑浆四溢,沾得马东军满脸都是。他对着 邱胜堂倒下去的尸体“呸”了一声。那邱胜堂嘴里仿佛再说“你们,是,是什么人......”“噗通”一声连人带板凳,一齐倒下 。“谁特莫的放鞭炮,放到大院来了?给我轰出去!”江小鱼趴在桌子上,一只手,在不停地指挥者。 “叭叭叭”马东军接二连三的枪杀企图反抗的人,却对喝酒倒地的人,一律不予枪击。“弟兄们,系下他们手里家伙,先由陈 晓苏看着,待会再来处理你。”他用手指着江小鱼。二胡桃重复着马东军的话。最爱拍马屁的他狗改不了吃屎,小吉搞最喜欢他 这样的人。而马东军侧是喜欢爱动脑子的人,比如,像二东成这样的人。 收拾收拾,除了马匹粮食,布匹,马东军没看到他们家收出金银财宝。奇怪了,难道自己放在大姐家的一箱金条,不是这伙人 劫走的吗?马东军知道二东成有两下子,他对着正在寻找东西的二东成招招手“你过来,这么大一户人家,怎么可能吃在肚子里 ,穿在身上面。就没一些黄鱼硬货什么的?”二东成想了想“不对,老大,我们还没有找到地下室入口。邻居老者说,地下室藏 着抢过来的小妾什么的。依我看,地下室不只是放大姑娘,硬货肯定也放在哪里。看上去气派,也算得上大户人家,怎么说也得 有个十根八根金条什么的。”二东成不服气,他睁大眼睛,开始在墙上,地下挨着往前捋。 马东军见二东成和自己想到一块,证明自己想法靠谱。于是,他也学着二东成的样子,在地上墙上,仔细寻找。他们走进大客 厅,二东成看到一张太师椅,跳起来一屁股坐上去“啊哟,爷爷我来享受享受!”一双手,不自觉的自然搁在两边。“哗啦”一 声响,吓得二东成脸色铁青。除太师椅和大方桌以外,整个客厅突然出现一个大坑。里面还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二东成从太师椅上即刻跳起来“老大,快看,地下室找到了!”随着二东成一声惊呼,那被纠集在大院地上抱着头的马门买卖 各大舵主,绝望透顶。因为,他明知道,抢来的值钱的东西,都在地下室。包括抢过来、骗过来的姑娘们全部在下面一个人一个 房间的困着。当然,邱大璐的私人小金库,也被马东军他们一扫而光。唉,刚才马娘娘他们家抢回来的东西,还没焐热,六国全 归司马懿。那邱胜堂、邱胜道的三妻四妾,成群结队的藏在地下室。看着杀红眼的马东军等人,谁都不敢吱声。因为,他们也不 知道闯入地下室的人是好是坏。一个个睁大眼睛,静观其变。也不敢轻易向他们求援,因为,进入狼窝,怕再入虎口。 这些女人,连哭都没有力气。看来,十有八九在地下室度日如年,眼泪或许都哭干了。看到这么多女人们,乌金荡土匪怎么可 能放过。近水楼台先得月,马东军第一个挑选长得水灵灵小姑娘,拖进地下室房间即干。手下的人,当然一窝蜂如同饿虎扑食。 一刹那,地下室驴喊马叫,哭声嚎啕。厮打声,谩骂声伴随着撕衣服的“咖嚓咖嚓”声,不绝于耳...... 马东军拎着裤子,对房间里面大喊“快点,把她们全部带到乌金荡,一个不留。那外边能骑马的,也给我带到乌金荡。让他们 为我们捞鱼摸虾去,哈哈哈......”一阵奸笑的笑声之后,马东军提枪上了地面。那看着喝得烂醉如泥酒鬼们的陈晓苏,不知道 马东军在地下室搞了女人。她一副认真劲,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企图负隅顽抗的人。手里拿着枪,一刻不敢松懈。谁如果一动身, 陈晓苏毫不留情的就是“叭叭”两枪,酒鬼吓惊胆了。你看,一大群人,被一个小姑娘制服得双手抱头,一动不动。陈晓苏感觉 做个土匪的压寨夫人,威风八面,神气活现没什么不好。目睹眼面前一大片驴高马大的男人们,一个个服服帖帖听他吆喝,陈晓 苏兴奋得难以抑制。毛举缕析,她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找到马东军这样的靠山。如果像母亲那样找一个向他爸爸那样的,过日子 总是提心吊胆,那多不值。 “怎么样,这些都是我放在姐姐家里的,满满一箱,一根也不差。”马东军吃力地搬着一个长方形小木箱,刚才和邱胜堂小妾 那股云山雾海兴头还没落下。加之一箱金条,失而复得,马东军怎么能不第一个在陈晓苏面前显摆呢?陈晓苏知道马东军手里搬 着的木箱,里面装的肯定不一般财物,但她根本没有想到那里面都是金条。正常人家,哪里有那么多金条啊。你看马东军搬着向 她走来,那每挪一步,是那样的吃力。 陈晓苏一看,心里想,有那么夸张吗?不就一箱东西嘛,充其量也不过几十斤重,看你那熊样。于是,她迎上去对马东军说“ 啊哟,又不是金子,有那么重吗。一个大男人搬这点东西,走路像踩着鸭蛋似的,你又不怕人笑话。来,我来搬。”说着,信誓 旦旦伸手去接。马东军误以为她真的有准备而来。因此,在陈晓苏双手操着木箱的一刹那,他一下子开松手,让陈晓苏试一试份 量。心里想,不给你一点苦头吃一吃,你不知道这里面装得到底是什么。未想到陈晓苏不知道那玩意如此沉重,一下子没有托住 。只听得“嘭”一声,随着木箱落地四分五裂。里面一根根金条“咯啷咯啷”从摔碎的木箱里面蹦出。 陈晓苏蒙了“天啦,哪里来那么多金条啊!难怪你搬得那么吃力。”她惊叹同时,心中不免荡起对马东军无比崇敬。再看看那 些双手抱头的酒鬼们,仿佛被金条的落地碰撞声吓醒。所有人都睁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撒满一地的一根根金条,垂涎三尺。那 种贪梦的眼光,恨不得将金条吃下肚子。“啊哟,你这是怎么搞的?我还以为你全部接住呢!这可咋整呀?”马东军假装有些不 耐烦样子,故意抱怨陈晓苏。实质上,她在看到陈晓苏笑得如此开心,那种欣慰,无与伦比。还是二东成这一会灵机一动,他走 到马鞍上面,随手取下口袋。将一个个金条捡起,全部装进布袋。 “开眼界了吧!告诉你,就这里的金条,够我你子子孙孙吃喝玩乐几辈子。怎么花,都花不完。嫁给我,你陈晓苏不吃亏吧? ”他指着金条对陈晓苏说。惊呆了的陈晓苏,伸出舌头缩着脖子“我的个娘唉,你这家人那里来的那么多金条啊?莫非,也是抢 夺得来的吧。我陈晓苏可是良家妇女,不明不白的东西,我才不稀罕呢。”别看她嘴上说的漂亮,那双手倒是挺实在的。她顺手 捡起一根金条,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二东成走过来,从她手上夺过金条“拿来吧,等一会回家你慢慢看。这些,都是你的了。 那里什么这户人家的,都是老大存放大姐家,被这伙人掘出来的好不啦!”他将最后一根金条放进布袋,蔑视的望着邱家大院一 眼,然后对陈晓苏说。 “啊,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金条啊!”陈晓苏是又惊又喜。惊的是那马东军会不会也是抢来的,来路不正;喜的是,毕竟这些东 西将来,不现在就属于她陈晓苏的了。说不开心,那是假话。说是担心,也不是没有道里。你说她阿是明知故问?这不废话吗, 一个土匪能拥有这么多金条,当然是从老土匪蒋何曦开始,日积月累累积起来的呗。即使是抢,也不是一下子就抢的这么多。不 抢,难道是他马东军和老土匪自己造出来地不成! “大哥,这伙人怎么办?”二东成指着地上一大帮抱着头的家伙问道。马东军似呼有点反应,他思量一番,走在这伙人中间, 仔细察看着他们的脸,对二东成说“这几个年轻的给我带走,其他人给我全部毙了。”吓得所谓的江湖马门分舵组,一个个叩头 如捣蒜“老大,你放了我们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都不是跟吴政清去流均镇的人啦。倒是邱胜堂他们家的家丁,才是真正去 流均镇复仇的那批人。我等只是受邀,前来拜见新的掌门人。于老大今日无怨,往日无仇啊!如果不跟你去乌金荡,就得要我们 的命,那愿意跟你走就是了,只要给我等活命就行。”说话的人,江小鱼也。花甲之年的他,挺怕死的。马东军进屋的第一眼, 就对江小鱼有个好印象。 他想,十多个人也运不走邱大璐他们家所有财物。加上这伙人帮忙,或许回到乌金荡轻飘飘的。管他们是什么人,来到乌金荡 飞不高跳不远,由不得他不听自己的。二胡桃、小吉搞、二东成他们几个,不都是七个和尚八样腔。一个不服一个,结果,几个 月过后,在乌金荡不也是服服帖帖。想到这里,马东军对江小鱼说“那好,这些人,将来都有你管教,如有不服,我拿你是问你 做到做不到?”马东军利用猫找猫,恶治恶的办法,管理邱胜堂这帮人。 那江小鱼能说不答应么,活命对谁来说都重要。拿自己生命作为赌注,实在是对不起生他养他的父母亲。因此上,江小鱼连连 点头“那是那是,多谢老大不杀之恩,本人愿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说着,他挥挥手对准吓醒酒的各大舵主“诸 位,还不快感谢大王不杀之恩。”一呼啦,一伙人跪的跪,叩头叩头,有的连跪都跪不好,那倒是因为喝得太多。马东军倒不以 为然,因为常年混迹江湖,跑土匪这行当,也是头系在裤腰带上过日子。能吃得住别人,就是自己赢了;赢了,就是自己发财; 尚若看走眼碰到硬茬,就是被别人反制。哪倒霉的肯定是自己,轻侧人财两空,重侧命丧酒泉。 这时候,那二胡桃和三疤眼才赶着地下室的姑娘们,从下面一个接着一个爬上来。那二胡桃边走边系着裤带,一副魂不守舍样 子,令马东军看了捂嘴偷笑。因为,他看到那三疤眼和二胡桃,把几个老妪都带上来,不仅走上前去问道“喂,连老太婆你们都 带走,是想让我在乌金荡给她们养老吗?”那二胡桃和三疤眼闻言,两个人脸红脖子粗的摇摇头...... ------------ 九十六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九十五章冤冤相报何时了 “哇哦,他们家哪里的杀父之仇啊?”二东成心不在焉的摇摇头。那邻居老者闻言看一眼二东成,对他们俩挥挥手有些厌烦的 说:“我又不是他们家人,哪里知道哪么详细。应该是有一天来了乌金荡土匪,连拿带要,最后还抢了他们家一对双胞胎丫鬟所 致。那邱大璐也是六月芯蚊子,吃人的人,岂能咽得下这口闷气。于是,双方交战中,不幸身亡。这不,前些天去那乌金荡报仇 雪恨去了。如果不得手,那邱胜堂能大张旗鼓的在家里庆祝?”说完,老者来到门口,对二东成和二胡桃推一推“你们俩,还是 去他们家打听打听吧。别人家的闲事,我们懒得提及,恕不奉陪了二位。”说完,就想关门。 二胡桃一看老者居然如此不懂礼数,挺着胸脯,正欲上前与之理论。倒是二东成急忙挡在二胡桃前面,他从口袋掏出二两纹银 递给老者“大爷,我们只是来找一匹失踪的枣红马。一路找来,却发现在他们家马棚里。你看,我们是上去找他们家人讨马呢, 还是直接牵马走人。那马棚这一会倒是没人看着,初来乍到,人地两疏,希望大爷给个指点我这给你作业多谢了!”嗨,这世道 哪里有人于银子过不去的。老大爷接过纹银二两,笑容可掬。心里想;我坐在家里有人上门送银子,莫非老朽时来运转,红日高 照啊! 只见他走出大门外,朝着邱大璐他们家探望一番。然后,转过身,将二胡桃和二东成邀请回屋“二位有所不知,那邱大璐遭难 ,两个儿子日夜寻找仇家。方圆百二八十里,没有人敢得罪他们家。左邻右舍,谁家小媳妇、大姑娘长得漂亮,只要进入他们家 ,就没有一个走得出来。是死是活,全靠造化。直到有一日,一个姑娘挺着大肚子逃出。才透露那邱大璐他们家有机关,进得去 ,出不来。乌金荡土匪侥幸逃脱,实乃幸运。依我看,你们还是算了吧。为一匹马,搭上性命有多不值。这人啦,好死不如赖活 着,还是快快逃命去吧!”老者站在门口,一双眼,不停地注视着邱家大院。生怕有人,突然出现在他们家门口似的。 二东成一听,心里有底了。“大爷,既然你们这么惧怕他们家,那我们就不打搅了。你保重,我等这就离开便是。”说着,他 行礼离开。两个人来到马东军面前“老大,你猜对了。那邻居说是乌金荡人杀死他父亲,今天正是为了庆祝报仇成功,大摆宴席 。看来,这家人于大姐的死,脱不了干系。要不,直接进去撂倒他几个,一问便是明白,你看怎么样?” 马东军想了想,觉得二东成说得在理。派人进去难免引起怀疑,一个外人走进人家大院,那看门的也不会放过。不如直接干掉 门卫闯入,快刀斩乱麻。杀他个鸡犬不宁,已解心头之狠。于是,他一挥手“弟兄们听着,今儿个是为我姐姐报仇雪恨。大家有 多大力发多大光,给我往死里打。最好,一个都不要给我留下活口。”说完,马东军骑上马,双腿一挟“驾”一声,直冲邱大璐 他们家大院。 二东成,二胡桃,三疤眼,陈晓苏纷纷上马。他们各自掏出怀里家伙,紧随马东军其后。两个看门的家丁举枪询问:“来人报 上名号,否则,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咔嚓,咔嚓”两声拉枪栓声音。二东成正欲上前交协,马东军嫌他有点繁琐。他 手里拿着双枪,对着二东成挥挥手,示意他退后。接下来对两个门卫说:“兄弟,去通报一下你们大当家的,今天我等姗姗来迟 ,只是路上耽搁。来,你们俩将这份礼物拿给大当家的看一下,他绝对出门来迎接。”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拿在手里 晃着。 两个门卫一见,认为是金条、银子一类贵重礼物,两个人挣着上前来去。马东军一个眼神,二胡桃和三疤眼一个健步上前,将 二人拿下。“说,你们主人是谁?”两个人被二胡桃和三疤眼掐住嗓门捂住嘴,动弹不得。“嗯,嗯,嗯......” 马东军见状,对着他们俩说道“别出声,如果敢叫唤,我的人就扭断你们俩脖子。我问你,主人是谁?今天,为什么找来这么 多人,大摆宴席,为的是何事?”那两个当差的大口大口喘着气,咳咳干咳两声。其中一个定下神来说“主人邱大璐,江湖人称 马门买卖祖师爷。今日大喜,一是为了庆祝胜任掌门人;而是为了在那流均镇报了杀父之仇。”马东军听了心里一股怒火中烧。 他无需多问,举手做一个咔嚓动着。然后举枪直接冲向大院,因为,他确定杀害姐姐的凶手,正是这些在大院胡吃海喝所谓江湖 人。 二东成和二胡桃得到马东军指示,两个人一双手使劲一扭“咯叭”一声,两个门卫脖子当场被扭断。紧接着,他们随马东军冲 进邱家大院,所有人都喝得东倒西歪。马东军举着双枪骑在马上,他望着这伙人大声叫囔“诸位,从流均镇得胜归来,可曾想过 那冤死的人,于尔等有何关联?”那邱胜堂闻听此言,看都不看来人是谁,就直接回答说“奶奶个熊的,我管他是谁。只要于乌 金荡土匪有牵连,就是我的杀父仇人。何况,那家人是那乌金荡土匪头子的亲姐姐。她再不死,谁去死?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 ?” “对,掌门人,那叫该死,哈哈哈......”手下人附和着,邱胜堂他端起酒杯,眯虚着一双迷糊糊的充满血丝的眼睛“来,兄 弟们,今儿个不醉不归。马东军望着这伙人,死到临头,还特莫的醉生梦死。见他们全然不顾进来的人是干什么的,只是一股脑 想着喝酒。看来,喝得差不多醉了。七八十号人,居然看着他们十多个人荷枪实弹站在大桌中间,甚至还有人骑在马上,他们都 不屑一顾。马东军摇摇头继续询问到“我问你们,指挥杀死流均镇那乌金荡土匪头子大姐的人是谁?” “是二师兄吴政清啦!”有人直接回答。马东军朝着说话的人望去,他手里端着酒杯,讲话虽然利利索索。但看上去有点神志 不清样子,这个人正是江小鱼。他是邱大璐的第四个关门弟子,深得邱大璐欣赏。只是邱胜道听了江小鱼的话,心里不服“你, 你说什么屁话呢?江小鱼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在我们家,不允许再提到吴政清和邱金忠两个人。现在的掌门人是我大哥,去流 均镇替我爹报仇的人是我......” 马东军听到这里,甩手“叭叭”两枪打在邱胜道脑袋上,只见邱胜道嘴里还在喃喃道说出他没有说完的话“是我大哥,打,死 的......”说完,便咽气倒地。他的手,还指着邱胜堂做的位置。马东军一听更气了“奶奶个鸡大腿的,你说是你大哥干的不就 得了,谁让你这一会跟爷还大闭气的。”直到这一会,邱胜堂才被枪声惊醒。“你们是,是特莫的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是不是不想,活了!”说着,他从腰眼里到处找枪。自己最拿手的弓箭,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马东军下马走过去“是你杀死流均镇那夫妻俩是吧?”马东军皮笑肉不笑的望着邱胜堂。他把头一昂,挺起胸膛说“怎么着, 爷爷我就干了,你想咋地?”马东军这一会拿着枪,抵住他的脑袋。“叭叭叭”邱胜堂脑浆四溢,沾得马东军满脸都是。他对着 邱胜堂倒下去的尸体“呸”了一声。那邱胜堂嘴里仿佛再说“你们,是,是什么人......”“噗通”一声连人带板凳,一齐倒下 。“谁特莫的放鞭炮,放到大院来了?给我轰出去!”江小鱼趴在桌子上,一只手,在不停地指挥者。 “叭叭叭”马东军接二连三的枪杀企图反抗的人,却对喝酒倒地的人,一律不予枪击。“弟兄们,系下他们手里家伙,先由陈 晓苏看着,待会再来处理你。”他用手指着江小鱼。二胡桃重复着马东军的话。最爱拍马屁的他狗改不了吃屎,小吉搞最喜欢他 这样的人。而马东军侧是喜欢爱动脑子的人,比如,像二东成这样的人。 收拾收拾,除了马匹粮食,布匹,马东军没看到他们家收出金银财宝。奇怪了,难道自己放在大姐家的一箱金条,不是这伙人 劫走的吗?马东军知道二东成有两下子,他对着正在寻找东西的二东成招招手“你过来,这么大一户人家,怎么可能吃在肚子里 ,穿在身上面。就没一些黄鱼硬货什么的?”二东成想了想“不对,老大,我们还没有找到地下室入口。邻居老者说,地下室藏 着抢过来的小妾什么的。依我看,地下室不只是放大姑娘,硬货肯定也放在哪里。看上去气派,也算得上大户人家,怎么说也得 有个十根八根金条什么的。”二东成不服气,他睁大眼睛,开始在墙上,地下挨着往前捋。 马东军见二东成和自己想到一块,证明自己想法靠谱。于是,他也学着二东成的样子,在地上墙上,仔细寻找。他们走进大客 厅,二东成看到一张太师椅,跳起来一屁股坐上去“啊哟,爷爷我来享受享受!”一双手,不自觉的自然搁在两边。“哗啦”一 声响,吓得二东成脸色铁青。除太师椅和大方桌以外,整个客厅突然出现一个大坑。里面还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二东成从太师椅上即刻跳起来“老大,快看,地下室找到了!”随着二东成一声惊呼,那被纠集在大院地上抱着头的马门买卖 各大舵主,绝望透顶。因为,他明知道,抢来的值钱的东西,都在地下室。包括抢过来、骗过来的姑娘们全部在下面一个人一个 房间的困着。当然,邱大璐的私人小金库,也被马东军他们一扫而光。唉,刚才马娘娘他们家抢回来的东西,还没焐热,六国全 归司马懿。那邱胜堂、邱胜道的三妻四妾,成群结队的藏在地下室。看着杀红眼的马东军等人,谁都不敢吱声。因为,他们也不 知道闯入地下室的人是好是坏。一个个睁大眼睛,静观其变。也不敢轻易向他们求援,因为,进入狼窝,怕再入虎口。 这些女人,连哭都没有力气。看来,十有八九在地下室度日如年,眼泪或许都哭干了。看到这么多女人们,乌金荡土匪怎么可 能放过。近水楼台先得月,马东军第一个挑选长得水灵灵小姑娘,拖进地下室房间即干。手下的人,当然一窝蜂如同饿虎扑食。 一刹那,地下室驴喊马叫,哭声嚎啕。厮打声,谩骂声伴随着撕衣服的“咖嚓咖嚓”声,不绝于耳...... 马东军拎着裤子,对房间里面大喊“快点,把她们全部带到乌金荡,一个不留。那外边能骑马的,也给我带到乌金荡。让他们 为我们捞鱼摸虾去,哈哈哈......”一阵奸笑的笑声之后,马东军提枪上了地面。那看着喝得烂醉如泥酒鬼们的陈晓苏,不知道 马东军在地下室搞了女人。她一副认真劲,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企图负隅顽抗的人。手里拿着枪,一刻不敢松懈。谁如果一动身, 陈晓苏毫不留情的就是“叭叭”两枪,酒鬼吓惊胆了。你看,一大群人,被一个小姑娘制服得双手抱头,一动不动。陈晓苏感觉 做个土匪的压寨夫人,威风八面,神气活现没什么不好。目睹眼面前一大片驴高马大的男人们,一个个服服帖帖听他吆喝,陈晓 苏兴奋得难以抑制。毛举缕析,她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找到马东军这样的靠山。如果像母亲那样找一个向他爸爸那样的,过日子 总是提心吊胆,那多不值。 “怎么样,这些都是我放在姐姐家里的,满满一箱,一根也不差。”马东军吃力地搬着一个长方形小木箱,刚才和邱胜堂小妾 那股云山雾海兴头还没落下。加之一箱金条,失而复得,马东军怎么能不第一个在陈晓苏面前显摆呢?陈晓苏知道马东军手里搬 着的木箱,里面装的肯定不一般财物,但她根本没有想到那里面都是金条。正常人家,哪里有那么多金条啊。你看马东军搬着向 她走来,那每挪一步,是那样的吃力。 陈晓苏一看,心里想,有那么夸张吗?不就一箱东西嘛,充其量也不过几十斤重,看你那熊样。于是,她迎上去对马东军说“ 啊哟,又不是金子,有那么重吗。一个大男人搬这点东西,走路像踩着鸭蛋似的,你又不怕人笑话。来,我来搬。”说着,信誓 旦旦伸手去接。马东军误以为她真的有准备而来。因此,在陈晓苏双手操着木箱的一刹那,他一下子开松手,让陈晓苏试一试份 量。心里想,不给你一点苦头吃一吃,你不知道这里面装得到底是什么。未想到陈晓苏不知道那玩意如此沉重,一下子没有托住 。只听得“嘭”一声,随着木箱落地四分五裂。里面一根根金条“咯啷咯啷”从摔碎的木箱里面蹦出。 陈晓苏蒙了“天啦,哪里来那么多金条啊!难怪你搬得那么吃力。”她惊叹同时,心中不免荡起对马东军无比崇敬。再看看那 些双手抱头的酒鬼们,仿佛被金条的落地碰撞声吓醒。所有人都睁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撒满一地的一根根金条,垂涎三尺。那 种贪梦的眼光,恨不得将金条吃下肚子。“啊哟,你这是怎么搞的?我还以为你全部接住呢!这可咋整呀?”马东军假装有些不 耐烦样子,故意抱怨陈晓苏。实质上,她在看到陈晓苏笑得如此开心,那种欣慰,无与伦比。还是二东成这一会灵机一动,他走 到马鞍上面,随手取下口袋。将一个个金条捡起,全部装进布袋。 “开眼界了吧!告诉你,就这里的金条,够我你子子孙孙吃喝玩乐几辈子。怎么花,都花不完。嫁给我,你陈晓苏不吃亏吧? ”他指着金条对陈晓苏说。惊呆了的陈晓苏,伸出舌头缩着脖子“我的个娘唉,你这家人那里来的那么多金条啊?莫非,也是抢 夺得来的吧。我陈晓苏可是良家妇女,不明不白的东西,我才不稀罕呢。”别看她嘴上说的漂亮,那双手倒是挺实在的。她顺手 捡起一根金条,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二东成走过来,从她手上夺过金条“拿来吧,等一会回家你慢慢看。这些,都是你的了。 那里什么这户人家的,都是老大存放大姐家,被这伙人掘出来的好不啦!”他将最后一根金条放进布袋,蔑视的望着邱家大院一 眼,然后对陈晓苏说。 “啊,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金条啊!”陈晓苏是又惊又喜。惊的是那马东军会不会也是抢来的,来路不正;喜的是,毕竟这些东 西将来,不现在就属于她陈晓苏的了。说不开心,那是假话。说是担心,也不是没有道里。你说她阿是明知故问?这不废话吗, 一个土匪能拥有这么多金条,当然是从老土匪蒋何曦开始,日积月累累积起来的呗。即使是抢,也不是一下子就抢的这么多。不 抢,难道是他马东军和老土匪自己造出来地不成! “大哥,这伙人怎么办?”二东成指着地上一大帮抱着头的家伙问道。马东军似呼有点反应,他思量一番,走在这伙人中间, 仔细察看着他们的脸,对二东成说“这几个年轻的给我带走,其他人给我全部毙了。”吓得所谓的江湖马门分舵组,一个个叩头 如捣蒜“老大,你放了我们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都不是跟吴政清去流均镇的人啦。倒是邱胜堂他们家的家丁,才是真正去 流均镇复仇的那批人。我等只是受邀,前来拜见新的掌门人。于老大今日无怨,往日无仇啊!如果不跟你去乌金荡,就得要我们 的命,那愿意跟你走就是了,只要给我等活命就行。”说话的人,江小鱼也。花甲之年的他,挺怕死的。马东军进屋的第一眼, 就对江小鱼有个好印象。 他想,十多个人也运不走邱大璐他们家所有财物。加上这伙人帮忙,或许回到乌金荡轻飘飘的。管他们是什么人,来到乌金荡 飞不高跳不远,由不得他不听自己的。二胡桃、小吉搞、二东成他们几个,不都是七个和尚八样腔。一个不服一个,结果,几个 月过后,在乌金荡不也是服服帖帖。想到这里,马东军对江小鱼说“那好,这些人,将来都有你管教,如有不服,我拿你是问你 做到做不到?”马东军利用猫找猫,恶治恶的办法,管理邱胜堂这帮人。 那江小鱼能说不答应么,活命对谁来说都重要。拿自己生命作为赌注,实在是对不起生他养他的父母亲。因此上,江小鱼连连 点头“那是那是,多谢老大不杀之恩,本人愿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说着,他挥挥手对准吓醒酒的各大舵主“诸 位,还不快感谢大王不杀之恩。”一呼啦,一伙人跪的跪,叩头叩头,有的连跪都跪不好,那倒是因为喝得太多。马东军倒不以 为然,因为常年混迹江湖,跑土匪这行当,也是头系在裤腰带上过日子。能吃得住别人,就是自己赢了;赢了,就是自己发财; 尚若看走眼碰到硬茬,就是被别人反制。哪倒霉的肯定是自己,轻侧人财两空,重侧命丧酒泉。 这时候,那二胡桃和三疤眼才赶着地下室的姑娘们,从下面一个接着一个爬上来。那二胡桃边走边系着裤带,一副魂不守舍样 子,令马东军看了捂嘴偷笑。因为,他看到那三疤眼和二胡桃,把几个老妪都带上来,不仅走上前去问道“喂,连老太婆你们都 带走,是想让我在乌金荡给她们养老吗?”那二胡桃和三疤眼闻言,两个人脸红脖子粗的摇摇头...... ------------ 九十六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哇哦,他们家哪里的杀父之仇啊?”二东成心不在焉的摇摇头。那邻居老者闻言看一眼二东成,对他们俩挥挥手有些厌烦的 说:“我又不是他们家人,哪里知道哪么详细。应该是有一天来了乌金荡土匪,连拿带要,最后还抢了他们家一对双胞胎丫鬟所 致。那邱大璐也是六月芯蚊子,吃人的人,岂能咽得下这口闷气。于是,双方交战中,不幸身亡。这不,前些天去那乌金荡报仇 雪恨去了。如果不得手,那邱胜堂能大张旗鼓的在家里庆祝?”说完,老者来到门口,对二东成和二胡桃推一推“你们俩,还是 去他们家打听打听吧。别人家的闲事,我们懒得提及,恕不奉陪了二位。”说完,就想关门。 二胡桃一看老者居然如此不懂礼数,挺着胸脯,正欲上前与之理论。倒是二东成急忙挡在二胡桃前面,他从口袋掏出二两纹银 递给老者“大爷,我们只是来找一匹失踪的枣红马。一路找来,却发现在他们家马棚里。你看,我们是上去找他们家人讨马呢, 还是直接牵马走人。那马棚这一会倒是没人看着,初来乍到,人地两疏,希望大爷给个指点我这给你作业多谢了!”嗨,这世道 哪里有人于银子过不去的。老大爷接过纹银二两,笑容可掬。心里想;我坐在家里有人上门送银子,莫非老朽时来运转,红日高 照啊! 只见他走出大门外,朝着邱大璐他们家探望一番。然后,转过身,将二胡桃和二东成邀请回屋“二位有所不知,那邱大璐遭难 ,两个儿子日夜寻找仇家。方圆百二八十里,没有人敢得罪他们家。左邻右舍,谁家小媳妇、大姑娘长得漂亮,只要进入他们家 ,就没有一个走得出来。是死是活,全靠造化。直到有一日,一个姑娘挺着大肚子逃出。才透露那邱大璐他们家有机关,进得去 ,出不来。乌金荡土匪侥幸逃脱,实乃幸运。依我看,你们还是算了吧。为一匹马,搭上性命有多不值。这人啦,好死不如赖活 着,还是快快逃命去吧!”老者站在门口,一双眼,不停地注视着邱家大院。生怕有人,突然出现在他们家门口似的。 二东成一听,心里有底了。“大爷,既然你们这么惧怕他们家,那我们就不打搅了。你保重,我等这就离开便是。”说着,他 行礼离开。两个人来到马东军面前“老大,你猜对了。那邻居说是乌金荡人杀死他父亲,今天正是为了庆祝报仇成功,大摆宴席 。看来,这家人于大姐的死,脱不了干系。要不,直接进去撂倒他几个,一问便是明白,你看怎么样?” 马东军想了想,觉得二东成说得在理。派人进去难免引起怀疑,一个外人走进人家大院,那看门的也不会放过。不如直接干掉 门卫闯入,快刀斩乱麻。杀他个鸡犬不宁,已解心头之狠。于是,他一挥手“弟兄们听着,今儿个是为我姐姐报仇雪恨。大家有 多大力发多大光,给我往死里打。最好,一个都不要给我留下活口。”说完,马东军骑上马,双腿一挟“驾”一声,直冲邱大璐 他们家大院。 二东成,二胡桃,三疤眼,陈晓苏纷纷上马。他们各自掏出怀里家伙,紧随马东军其后。两个看门的家丁举枪询问:“来人报 上名号,否则,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咔嚓,咔嚓”两声拉枪栓声音。二东成正欲上前交协,马东军嫌他有点繁琐。他 手里拿着双枪,对着二东成挥挥手,示意他退后。接下来对两个门卫说:“兄弟,去通报一下你们大当家的,今天我等姗姗来迟 ,只是路上耽搁。来,你们俩将这份礼物拿给大当家的看一下,他绝对出门来迎接。”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拿在手里 晃着。 两个门卫一见,认为是金条、银子一类贵重礼物,两个人挣着上前来去。马东军一个眼神,二胡桃和三疤眼一个健步上前,将 二人拿下。“说,你们主人是谁?”两个人被二胡桃和三疤眼掐住嗓门捂住嘴,动弹不得。“嗯,嗯,嗯......” 马东军见状,对着他们俩说道“别出声,如果敢叫唤,我的人就扭断你们俩脖子。我问你,主人是谁?今天,为什么找来这么 多人,大摆宴席,为的是何事?”那两个当差的大口大口喘着气,咳咳干咳两声。其中一个定下神来说“主人邱大璐,江湖人称 马门买卖祖师爷。今日大喜,一是为了庆祝胜任掌门人;而是为了在那流均镇报了杀父之仇。”马东军听了心里一股怒火中烧。 他无需多问,举手做一个咔嚓动着。然后举枪直接冲向大院,因为,他确定杀害姐姐的凶手,正是这些在大院胡吃海喝所谓江湖 人。 二东成和二胡桃得到马东军指示,两个人一双手使劲一扭“咯叭”一声,两个门卫脖子当场被扭断。紧接着,他们随马东军冲 进邱家大院,所有人都喝得东倒西歪。马东军举着双枪骑在马上,他望着这伙人大声叫囔“诸位,从流均镇得胜归来,可曾想过 那冤死的人,于尔等有何关联?”那邱胜堂闻听此言,看都不看来人是谁,就直接回答说“奶奶个熊的,我管他是谁。只要于乌 金荡土匪有牵连,就是我的杀父仇人。何况,那家人是那乌金荡土匪头子的亲姐姐。她再不死,谁去死?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 ?” “对,掌门人,那叫该死,哈哈哈......”手下人附和着,邱胜堂他端起酒杯,眯虚着一双迷糊糊的充满血丝的眼睛“来,兄 弟们,今儿个不醉不归。马东军望着这伙人,死到临头,还特莫的醉生梦死。见他们全然不顾进来的人是干什么的,只是一股脑 想着喝酒。看来,喝得差不多醉了。七八十号人,居然看着他们十多个人荷枪实弹站在大桌中间,甚至还有人骑在马上,他们都 不屑一顾。马东军摇摇头继续询问到“我问你们,指挥杀死流均镇那乌金荡土匪头子大姐的人是谁?” “是二师兄吴政清啦!”有人直接回答。马东军朝着说话的人望去,他手里端着酒杯,讲话虽然利利索索。但看上去有点神志 不清样子,这个人正是江小鱼。他是邱大璐的第四个关门弟子,深得邱大璐欣赏。只是邱胜道听了江小鱼的话,心里不服“你, 你说什么屁话呢?江小鱼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在我们家,不允许再提到吴政清和邱金忠两个人。现在的掌门人是我大哥,去流 均镇替我爹报仇的人是我......” 马东军听到这里,甩手“叭叭”两枪打在邱胜道脑袋上,只见邱胜道嘴里还在喃喃道说出他没有说完的话“是我大哥,打,死 的......”说完,便咽气倒地。他的手,还指着邱胜堂做的位置。马东军一听更气了“奶奶个鸡大腿的,你说是你大哥干的不就 得了,谁让你这一会跟爷还大闭气的。”直到这一会,邱胜堂才被枪声惊醒。“你们是,是特莫的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是不是不想,活了!”说着,他从腰眼里到处找枪。自己最拿手的弓箭,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马东军下马走过去“是你杀死流均镇那夫妻俩是吧?”马东军皮笑肉不笑的望着邱胜堂。他把头一昂,挺起胸膛说“怎么着, 爷爷我就干了,你想咋地?”马东军这一会拿着枪,抵住他的脑袋。“叭叭叭”邱胜堂脑浆四溢,沾得马东军满脸都是。他对着 邱胜堂倒下去的尸体“呸”了一声。那邱胜堂嘴里仿佛再说“你们,是,是什么人......”“噗通”一声连人带板凳,一齐倒下 。“谁特莫的放鞭炮,放到大院来了?给我轰出去!”江小鱼趴在桌子上,一只手,在不停地指挥者。 “叭叭叭”马东军接二连三的枪杀企图反抗的人,却对喝酒倒地的人,一律不予枪击。“弟兄们,系下他们手里家伙,先由陈 晓苏看着,待会再来处理你。”他用手指着江小鱼。二胡桃重复着马东军的话。最爱拍马屁的他狗改不了吃屎,小吉搞最喜欢他 这样的人。而马东军侧是喜欢爱动脑子的人,比如,像二东成这样的人。 收拾收拾,除了马匹粮食,布匹,马东军没看到他们家收出金银财宝。奇怪了,难道自己放在大姐家的一箱金条,不是这伙人 劫走的吗?马东军知道二东成有两下子,他对着正在寻找东西的二东成招招手“你过来,这么大一户人家,怎么可能吃在肚子里 ,穿在身上面。就没一些黄鱼硬货什么的?”二东成想了想“不对,老大,我们还没有找到地下室入口。邻居老者说,地下室藏 着抢过来的小妾什么的。依我看,地下室不只是放大姑娘,硬货肯定也放在哪里。看上去气派,也算得上大户人家,怎么说也得 有个十根八根金条什么的。”二东成不服气,他睁大眼睛,开始在墙上,地下挨着往前捋。 马东军见二东成和自己想到一块,证明自己想法靠谱。于是,他也学着二东成的样子,在地上墙上,仔细寻找。他们走进大客 厅,二东成看到一张太师椅,跳起来一屁股坐上去“啊哟,爷爷我来享受享受!”一双手,不自觉的自然搁在两边。“哗啦”一 声响,吓得二东成脸色铁青。除太师椅和大方桌以外,整个客厅突然出现一个大坑。里面还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二东成从太师椅上即刻跳起来“老大,快看,地下室找到了!”随着二东成一声惊呼,那被纠集在大院地上抱着头的马门买卖 各大舵主,绝望透顶。因为,他明知道,抢来的值钱的东西,都在地下室。包括抢过来、骗过来的姑娘们全部在下面一个人一个 房间的困着。当然,邱大璐的私人小金库,也被马东军他们一扫而光。唉,刚才马娘娘他们家抢回来的东西,还没焐热,六国全 归司马懿。那邱胜堂、邱胜道的三妻四妾,成群结队的藏在地下室。看着杀红眼的马东军等人,谁都不敢吱声。因为,他们也不 知道闯入地下室的人是好是坏。一个个睁大眼睛,静观其变。也不敢轻易向他们求援,因为,进入狼窝,怕再入虎口。 这些女人,连哭都没有力气。看来,十有八九在地下室度日如年,眼泪或许都哭干了。看到这么多女人们,乌金荡土匪怎么可 能放过。近水楼台先得月,马东军第一个挑选长得水灵灵小姑娘,拖进地下室房间即干。手下的人,当然一窝蜂如同饿虎扑食。 一刹那,地下室驴喊马叫,哭声嚎啕。厮打声,谩骂声伴随着撕衣服的“咖嚓咖嚓”声,不绝于耳...... 马东军拎着裤子,对房间里面大喊“快点,把她们全部带到乌金荡,一个不留。那外边能骑马的,也给我带到乌金荡。让他们 为我们捞鱼摸虾去,哈哈哈......”一阵奸笑的笑声之后,马东军提枪上了地面。那看着喝得烂醉如泥酒鬼们的陈晓苏,不知道 马东军在地下室搞了女人。她一副认真劲,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企图负隅顽抗的人。手里拿着枪,一刻不敢松懈。谁如果一动身, 陈晓苏毫不留情的就是“叭叭”两枪,酒鬼吓惊胆了。你看,一大群人,被一个小姑娘制服得双手抱头,一动不动。陈晓苏感觉 做个土匪的压寨夫人,威风八面,神气活现没什么不好。目睹眼面前一大片驴高马大的男人们,一个个服服帖帖听他吆喝,陈晓 苏兴奋得难以抑制。毛举缕析,她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找到马东军这样的靠山。如果像母亲那样找一个向他爸爸那样的,过日子 总是提心吊胆,那多不值。 “怎么样,这些都是我放在姐姐家里的,满满一箱,一根也不差。”马东军吃力地搬着一个长方形小木箱,刚才和邱胜堂小妾 那股云山雾海兴头还没落下。加之一箱金条,失而复得,马东军怎么能不第一个在陈晓苏面前显摆呢?陈晓苏知道马东军手里搬 着的木箱,里面装的肯定不一般财物,但她根本没有想到那里面都是金条。正常人家,哪里有那么多金条啊。你看马东军搬着向 她走来,那每挪一步,是那样的吃力。 陈晓苏一看,心里想,有那么夸张吗?不就一箱东西嘛,充其量也不过几十斤重,看你那熊样。于是,她迎上去对马东军说“ 啊哟,又不是金子,有那么重吗。一个大男人搬这点东西,走路像踩着鸭蛋似的,你又不怕人笑话。来,我来搬。”说着,信誓 旦旦伸手去接。马东军误以为她真的有准备而来。因此,在陈晓苏双手操着木箱的一刹那,他一下子开松手,让陈晓苏试一试份 量。心里想,不给你一点苦头吃一吃,你不知道这里面装得到底是什么。未想到陈晓苏不知道那玩意如此沉重,一下子没有托住 。只听得“嘭”一声,随着木箱落地四分五裂。里面一根根金条“咯啷咯啷”从摔碎的木箱里面蹦出。 陈晓苏蒙了“天啦,哪里来那么多金条啊!难怪你搬得那么吃力。”她惊叹同时,心中不免荡起对马东军无比崇敬。再看看那 些双手抱头的酒鬼们,仿佛被金条的落地碰撞声吓醒。所有人都睁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撒满一地的一根根金条,垂涎三尺。那 种贪梦的眼光,恨不得将金条吃下肚子。“啊哟,你这是怎么搞的?我还以为你全部接住呢!这可咋整呀?”马东军假装有些不 耐烦样子,故意抱怨陈晓苏。实质上,她在看到陈晓苏笑得如此开心,那种欣慰,无与伦比。还是二东成这一会灵机一动,他走 到马鞍上面,随手取下口袋。将一个个金条捡起,全部装进布袋。 “开眼界了吧!告诉你,就这里的金条,够我你子子孙孙吃喝玩乐几辈子。怎么花,都花不完。嫁给我,你陈晓苏不吃亏吧? ”他指着金条对陈晓苏说。惊呆了的陈晓苏,伸出舌头缩着脖子“我的个娘唉,你这家人那里来的那么多金条啊?莫非,也是抢 夺得来的吧。我陈晓苏可是良家妇女,不明不白的东西,我才不稀罕呢。”别看她嘴上说的漂亮,那双手倒是挺实在的。她顺手 捡起一根金条,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二东成走过来,从她手上夺过金条“拿来吧,等一会回家你慢慢看。这些,都是你的了。 那里什么这户人家的,都是老大存放大姐家,被这伙人掘出来的好不啦!”他将最后一根金条放进布袋,蔑视的望着邱家大院一 眼,然后对陈晓苏说。 “啊,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金条啊!”陈晓苏是又惊又喜。惊的是那马东军会不会也是抢来的,来路不正;喜的是,毕竟这些东 西将来,不现在就属于她陈晓苏的了。说不开心,那是假话。说是担心,也不是没有道里。你说她阿是明知故问?这不废话吗, 一个土匪能拥有这么多金条,当然是从老土匪蒋何曦开始,日积月累累积起来的呗。即使是抢,也不是一下子就抢的这么多。不 抢,难道是他马东军和老土匪自己造出来地不成! “大哥,这伙人怎么办?”二东成指着地上一大帮抱着头的家伙问道。马东军似呼有点反应,他思量一番,走在这伙人中间, 仔细察看着他们的脸,对二东成说“这几个年轻的给我带走,其他人给我全部毙了。”吓得所谓的江湖马门分舵组,一个个叩头 如捣蒜“老大,你放了我们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都不是跟吴政清去流均镇的人啦。倒是邱胜堂他们家的家丁,才是真正去 流均镇复仇的那批人。我等只是受邀,前来拜见新的掌门人。于老大今日无怨,往日无仇啊!如果不跟你去乌金荡,就得要我们 的命,那愿意跟你走就是了,只要给我等活命就行。”说话的人,江小鱼也。花甲之年的他,挺怕死的。马东军进屋的第一眼, 就对江小鱼有个好印象。 他想,十多个人也运不走邱大璐他们家所有财物。加上这伙人帮忙,或许回到乌金荡轻飘飘的。管他们是什么人,来到乌金荡 飞不高跳不远,由不得他不听自己的。二胡桃、小吉搞、二东成他们几个,不都是七个和尚八样腔。一个不服一个,结果,几个 月过后,在乌金荡不也是服服帖帖。想到这里,马东军对江小鱼说“那好,这些人,将来都有你管教,如有不服,我拿你是问你 做到做不到?”马东军利用猫找猫,恶治恶的办法,管理邱胜堂这帮人。 那江小鱼能说不答应么,活命对谁来说都重要。拿自己生命作为赌注,实在是对不起生他养他的父母亲。因此上,江小鱼连连 点头“那是那是,多谢老大不杀之恩,本人愿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说着,他挥挥手对准吓醒酒的各大舵主“诸 位,还不快感谢大王不杀之恩。”一呼啦,一伙人跪的跪,叩头叩头,有的连跪都跪不好,那倒是因为喝得太多。马东军倒不以 为然,因为常年混迹江湖,跑土匪这行当,也是头系在裤腰带上过日子。能吃得住别人,就是自己赢了;赢了,就是自己发财; 尚若看走眼碰到硬茬,就是被别人反制。哪倒霉的肯定是自己,轻侧人财两空,重侧命丧酒泉。 这时候,那二胡桃和三疤眼才赶着地下室的姑娘们,从下面一个接着一个爬上来。那二胡桃边走边系着裤带,一副魂不守舍样 子,令马东军看了捂嘴偷笑。因为,他看到那三疤眼和二胡桃,把几个老妪都带上来,不仅走上前去问道“喂,连老太婆你们都 带走,是想让我在乌金荡给她们养老吗?”那二胡桃和三疤眼闻言,两个人脸红脖子粗的摇摇头...... ------------ 九十七章 明察暗访 话说马东芬丈夫孙毅夫,乃是三太太孙秀芳大侄子。马东芬带回蒋荷花五姐妹,每每看着孩子们想妈妈吃不下饭,她也是以泪 洗面。大姐马东旭带着姐弟三人颠肺流离来南方,实属不易。餐风露宿,沿途缺吃少穿,几乎大半年,姐弟三人不死也得塌层皮 。姐姐要不是父母在大帅府发生变故,她现在还在医院妇产科任职。被老土匪蒋何曦买来乌金荡,姐姐以死相逼,都未能将我们 俩救出。刚刚过上好日子,姐姐却死于非命,实在令人惋惜。 尽管马德贵派人在流均镇明察暗访,但始终不知道杀害姐姐的人是谁。当然,马东军灭了邱胜堂的马门掌门人一伙,她们也不 知道。干出这样的事情,马东军也懒得和马东芬去讲。因为说出去,定会遭到马德贵和孙毅夫的批评教育。眼看着马东芬一天天 消瘦,心事重重。孙毅夫决定回一趟老家杨集街,找老爹孙玉庆商量。或许,孙玉庆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顺藤摸瓜,不愁找不 出真凶。抓住真凶,马东芬以及孩子们才能心里好受些。 马德贵办公室,外边是秘书室。里面,才是马德贵一个人单独的办公室。这里,宽敞明亮,光线充足。一张两头带柜办公室上 面,一部电话机外加文件夹和台灯。马德贵喝茶的茶杯,还有碧螺春茶叶盒,就在办公桌的右上角。当然,这里同时放着文房四 宝。使得马德贵批改文件,伸手便得。马德贵的办公室和别人不一样,除了外边有秘书室。其内部还有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一张 大床,专门供马德贵中午小歇。 每天早晨八点来到办公室,秘书早就给他将泡好的碧螺春茶,放在办公桌上。需要批改文件,按照时间顺序,全部放在马德贵 办公桌上。笔墨纸砚,秘书早就为他准备就绪。他只要坐下批改,其余什么事都没有。当然,上厕所如厕,还得他自己去。今天 ,他刚进办公室,秘书敬礼问候:“长官早!”立正敬礼。紧接着,给马德贵拿下礼帽,风衣。然后,给他摆好座椅让其坐下。 然后,关门离开。 孙毅夫咔咔咔穿着高筒皮靴,大步流星走到马德贵秘书室“长官啊在?”秘书急忙敬礼“报告副官,长官刚到,请稍后。”孙 毅夫指着秘书“报告长官,我有要事汇报。”没等秘书说话,室内,马德贵对着秘书室喊道“是孙毅夫吗,进来说话!”秘书只 得回一声“是,长官!”起身开门让孙毅夫进去,随即关上房门。 “哦,知道是你,你大姨子事情调查得怎么样啊?”马德贵示意孙毅夫坐下,秘书递过来一杯茶“长官请用茶!”孙毅夫接过 茶杯说一声“谢谢!”看着秘书出去关门后才对马德贵说:“叔,这事在流均镇查不出米和豆子来。因为,没人知道这伙人的来 路。所以,我想扩展思路,向流均镇以外的地方延伸。十多天来在流均镇调查的唯一有效线索,即是有人看到进入流均镇的这伙 人,来自清沟要塞。之所以引起人们注意,是因为他们二十多人骑马飞奔,张扬跋扈,招摇过市。既然是这样,我想带人去清沟 摸底调查,你看是否可行?”孙毅夫喝口茶,望着马德贵的脸。 看得出,马德贵最近夜不能寐。一双熬红的眼睛,显得有些困惑。对大侄女之死,他深深自责。因为,后悔答应他和蒋何曦儿 子四不像在一起生儿育女。如果当初他执意选择带着马东旭离开流均镇,或许,她大侄女不会有今天。马德贵肠子悔青也无济于 事,于是,一个人陷入对自己所做的错事,进行忏悔。苦于无法侦破此案,自己怎么对得起哺育他的哥哥嫂子。因此,马德贵恨 吾不才,不能一下子将犯人绳之以法,心底里自己跟自己较劲。 一筹莫展之际,孙毅夫提出新的思路,马德贵哪里有不同意之理“孙毅夫,我只需要结果。该怎么去安排,期间过程那都是你 的事,不需要什么都向我报告、请示。怎么样,还有什么困难吗?”他望着孙毅夫,那眼神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孙毅夫身上 了。孙毅夫知道马德贵用心,他立刻起身敬礼“是,叔叔,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马德贵摇摇头“不是给我一个人有交代,你 得给你们家太太有个交代,也给你自己有个交代。去吧,不要让我失望。” 孙毅夫带着五个人组成的侦破组,开着两辆车,长驱直入清沟要塞。来到喜仙居小旅馆,一行人住下。这里,集结清沟三教九 流、五二八鬼,外加七十二个啷的当。小旅馆顺带戏院,外加赌场、大烟管。老板为刘家庄大太太郭冬梅所生儿子刘世洪,戏班 子堂主侧是他小姨郭冬梅。回春院,侧是由孙玉庆一个小姑姑把持。要问孙玉庆已经年过古稀,却为何还有这么小的小姑子。那 是因为,孙玉庆老爹六十岁还纳一个十六岁小妾。结果,为他生一女芳名孙大翠。 此人年芳三十七有余,至今独身一人。倒不是因为她貌不惊人,无人问津。而是绝代佳人,政府官员,不知道有多少人拜倒在 她的石榴裙下。回春院的姑娘们,和孙大脚的七彩侠驿站不一样,以逸待劳。这里的姑娘们职业性做买卖,不单单是一夜风流, 以姑娘卖春盈利。哪怕买走姑娘,只要你出得起银子。因此,回春院的姑娘们,大多来自五湖四海,千里之外。要么是长途贩运 而得,要么是孤儿寡母单身。百里挑一,相貌堂堂。尚若经过孙大翠调教,不达到一个个花枝招展,那孙大翠算自己没本事。不 是自吹自擂,在孙大翠的回春院,丑小鸭,她也能把她调教成白天鹅。 孙毅夫带着手下刚进门,那孙大翠回春院的姑娘们一窝蜂上来拖拉。因为,孙毅夫这帮人穿的,当然是一副商人打扮。过去人 ,你要想住店,不将自己打扮成有模有样那肯定没人瞧得起。不像现在人,有钱,你就是大爷。过去,以貌取人。你出门在外, 没一副行头,还真的到处碰壁。倒是实实在在有钱人装孙子,道理不言而喻:因为有钱人虽然呼风唤雨,但有时候也防不胜防, 难免遭遇算计。所以,没钱人到处张扬,而有钱人将头拱在腿裆。也就是说,想孙毅夫这样有官有位的人,更喜欢化妆成平民百 姓。倒是像邱胜堂这样的江湖人物、绿林好汉,出头露面喜欢自曝身价。就好像土匪强盗,无论到了那里,双拳一抱,就得报上 名号。好像自己了不起,生怕别人不知道。真正官府之人,有几个敢大张旗鼓。 孙毅夫见有姑娘们拉他,不动声色的往楼上走。他知道,小姑奶奶的回春院正是因为有了刘世洪的罩着,才在这小小的清沟要 塞开得红红火火。要不然,那里有她的地盘。包括郭冬梅的戏班子,也是借住刘世洪的光。刘家庄在清沟要塞,有码头、货场、 门店。饭店旅馆,小卖部一流排都姓刘。你可别小瞧这清沟羊肠小街,及三县交界,两区分水岭,历来是个三不管地带。“大爷 ,你不能所有姐妹都要了吧?得分个先来后到啊!”一个长得不错的姑娘,妞妞伽伽的挤在人群中,自以为是的对孙毅夫说。面 对着前呼后拥的姑娘,孙毅夫唯命是从。当走到孙大翠房间的一刹那,他二话没说直接推开众人开门进入。接下来,从背后嘭的 一声将门关上。 孙大翠坐在房间梳妆台前,她正在聚精会神的阬头数着一块块大洋。“嘭”的一声,门突然被人推开,气得孙大翠破口大骂“ 谁呀?你不敲门闯进来是不是赶投胎啊!吓老娘一跳你知道不?”她匆匆地收起大洋,抬头一看“啊哟,怎么会是你?什么时候 来的呀?”听到孙大翠气急败坏的谩骂,孙毅夫并没有解释。他只是想在听一听姑奶奶还能骂出什么来。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刻 姑奶奶骂得有多解气,呆一会知道他来了就有多加倍的后悔。 “是我,姑奶奶。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化妆来此,向你打听一个人,那流均镇的马娘娘你可曾认识?”孙毅夫坐下来 ,一本正经的问孙大翠。“哈哈哈,孙毅夫,你吃错药了吧?谁不知道马娘娘是你的大姨子啊!怎么着,想忽悠小姑是吧?”孙 大翠笑得前仰后合“我去,那马娘娘是你大姨子,还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怎么,你忘了?”孙大翠摇摇头,不知道孙毅夫问这个 干啥。是不是没话找话说了。 “姑姑,我没忘记,你知道吗,她十多天前被人害死了。而且,夫妻俩都被害死了,幸亏孩子们逃脱。”孙毅夫说得有些沉重 ,孙大翠一听“啊......”她惊骇的望着孙毅夫“什么人敢对马娘娘下手呀?莫非,是强盗?再说了,她也没仇家啊!”孙大翠 摇摇头,一个人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她又没招谁惹谁!”孙大翠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可她知道,孙毅夫是不可能和她开这样 的玩笑。紧接着,她问孙毅夫“知道是谁干的吗?”孙大翠脸上逐渐带着愤怒,问孙毅夫。 “不知道!但从流均镇打听,十多天前,有一伙人从雁荡山骑马飞奔马娘娘他们家,估计就是这伙人所为。要不,我今天也不 会走你这里。我是这么想的,如果这伙人从雁荡山进入流均镇,那清沟要塞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只要经过清沟要塞,刘世洪的回 春堂是春江水暖鸭先知。你们这里,势必了解一档人行踪。所以,请姑奶奶帮助我回忆一下。这伙人来自哪里,去向何方。”孙 毅夫倒出实情,希望得到孙大翠帮助。 “啊,你让我来帮助你想一想,我那有这方面经验啊!再说了,都十多天了,谁还想得起来这伙人究竟是什么模样。或许,他 们根本就没来住店。”孙大翠一边说,一边陷入沉思。她眉头紧皱,陷入回忆。“一行人,二十多个,又是骑马的,我这回春院 最近没有见过一下子来这么多人的呀。哦,我想起来了,饭店,饭店来过一批人。听饭店掌勺说,来了一档人,好吃好喝。菜都 来不及烧,就急着说要赶路。要不,姑奶奶去饭店伙计哪里,帮你打听打听去?” 孙毅夫赶忙点头称是“那侄孙多谢姑奶奶了,如果有了下落,也不枉侄孙来姑奶奶回春院跑一趟。”孙毅夫脸上这才露出一丝 快意。他知道,姑姑年龄比他大十多岁。可社会阅历不容小视,你别看她开个回春院赚人家姑娘钱。可社会上各行各业所属人群 ,到姑奶奶眼里一目了然。蚊子在她眼前飞过,她能知道雄雌。一个人,社会经历坎坷,知识相对丰富。日积月累,风尘女子, 要比一个浪荡游子阅人无数。 孙大翠走出自己房间,直奔楼下隔壁饭庄。那老板也是刘世洪,只是他将门店包住给赵春勇,话说赵春勇原本只是一个厨子。 他爹赵国华,曾经跟在江小鱼后面打杂玩耍。后来有了钱,便金盆洗手,不在跑江湖。给儿子学门手艺,让他自食其力,是赵国 华一生中最大期盼。终于,如愿以偿。赵国华同样来自刘家庄,非清沟本地人。之所以租住刘世洪门店,主要是想借助刘世洪在 清沟要塞威望,做他的稳稳当当生意,仅此而已。 那吴政清难得来清沟要塞走一趟,早就听说赵国华儿子赵春勇在这里开饭店,便刻意从此落脚吃饭,以示照顾。孙大翠找到赵 春勇,她没有直接去问,而是旁敲侧击“哎呦喂,赵大厨,听说你最近发笔小财啊!怎么着,说出来让我们开心开心?”赵春勇 毕竟是个厨师,他精通的是调味品和火候。至于人情世故,当然还是由他父亲赵国华负责。所以,吴政清带人过来用餐,正值中 午。一下子二十多人,赵国华是有喜有忧。二十多人分成三桌,每桌十个菜一个汤 ,靠赵春勇一个人烧菜,的确有些牵强。好歹 ,是自家弟兄,菜上慢点能将就。 只是吴政清等人猴急猴急,口口声声说有要事在身,不得已,还有菜没上桌,他们草草收场赶路。虽然不知道他们去流均镇做 些什么,但至少知道吴政清等人去了流均镇是个事实。“啊哟,孙大姑,没什么发财不发财的。只是老爹的师兄弟路过此地,听 说我在这里开了饭庄,送个顺水人情罢了。银子没多收,但菜却没烧完。人家不是为了赶到流均镇,去办事心切嘛。”赵春勇连 说带笑,感觉只是平常生意差不多。 “噢,一下子三桌人,去了流均镇,不会是出礼去了吧?这家伙二十个人,一人十两银子出礼,不就二三百俩银子了吗?”孙 大翠逐渐从外围慢慢开始切入。那赵春勇连连摇头“哎呀,这么多人哪里出什么礼。依我看,神神叨叨的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 ,不闯祸就是阿弥陀佛。不吃霸王餐就是好事,还每个人十两银子出礼呢,也看不出他们手头宽裕多少。估计是和我爹同事,要 不然,嘴一抹走人,你能拿他们咋地?人多起横,人少装怂啊!”赵春勇摇摇头。 “啊!是你爹同事?难道你爹也跑过买卖?”孙大翠笑里藏刀,别小看这个小女人,心机倒是不比谁差。“嗨,什么跑买卖, 就是赶五节头玩把戏的哪一种,我爹小时候跟这些人后边混过。”赵春勇不以为然。孙大翠紧跟着问道“什么,玩把戏?这么说 ,你爹也会两下子了?那,看样子他们离你们家肯定不远。”孙大翠眼珠子一翻,单刀直入。赵春勇点点头“嗯啦,离刘家庄不 远,在角巷街上有他们的祖师爷。你别看我爹不惹事,平常石头压不下一个屁。但只要有人招惹他,拳脚功夫还是有两下子。” 赵春勇给他老爹自吹自擂一番。 “吆,还有祖师爷呢,那肯定有大师兄了?”赵春勇一听“呵呵呵”一笑“孙大姑,你也太聪明了吧!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呀!我爹大师兄叫张亚芳,二师兄叫吴政清,三师兄叫邱金忠,还有一个叫江小鱼。在我这里带人吃饭的那个人,就是二师兄吴 政清,我爹那一天没有跟他们多话。光光不挡财道,我爹嘴边一句话。所以,虽然他们有心来捧场,但我爹还是与之划清界限。 不在跨入江湖半步。或许,老爹对江湖灰心丧气了!”赵春勇侃侃而谈,孙大翠这个人和谁在一起都不招人嫌。 “孙大姑在家吗?有没有新来的姑娘啊?”有人边在大门口叫唤着,边闯入回春院。孙大翠一听,急忙走过去笑脸相迎“啊哟 ,原来是你二大嘴兄弟啊,怎么样,最近乌金荡发财了没有啊?”孙大翠急忙将来人带上楼“姑娘们,来大爷了。还不快快给我 伺候客人。”她这一咋呼,好么!“来了妈妈!”“嘭嘭嘭”楼上走下来一大群花花绿绿的姑娘们。只见二大嘴、三疤眼、四瘪 爪、五不仁、六不易乌金荡马东军手下的得力干将,今天都慕名而来回春院。他们听说回春院带过来一批外地姑娘,一个个想先 睹为快。 其实,那孙毅夫是不知道乌金荡的这伙人在此。如果知道,直接问一问他们,便知整个事情经过。可惜,孙大翠安排好二大嘴 等人,自己直接进入房间,因为孙毅夫还在等着。“有了,有了,大侄孙,我打听到这伙人是住在角巷街的什么祖师爷,什么吴 政清。喔对,吴政清带的人,绝对没错。我说什么来着,果然是这伙人在闻香来吃的饭。”孙大翠有一种得胜归来的感觉,充满 自信。 “角巷街,吴政清。好,姑姑,我走了!有什么发现,等我回来再告诉我。”说着,孙毅夫蹭蹭蹭的快步走下楼。正好,碰到 两个姑娘没有招揽客人,急得团团转。一看到孙毅夫龙门大眼从楼梯下来,故意娇滴滴的迎上去“啊哟大爷,你就照顾照顾一下 我们俩生意呗!”说着,就动手来拉。孙大翠看到了“小芳、小雅,你们俩是不是没长眼睛啊?那可是妈妈的亲侄孙。”我去, 吓得小芳、小雅急忙松手“啊......对不起亲侄孙!” “什么?我叫他侄孙,你们俩也叫他侄孙嘛?”孙大翠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小芳、小雅。吓得小芳、小雅连连摇头“嗯不不不, 妈妈,我们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才如此这般!”孙大翠想一想也是“啊,对,你们不知道怎么称呼我侄孙。告诉你们,他官大着 呢。”说完,自己也感觉好笑,抑制不住“咯咯咯....”情不自禁的的笑出声来。“呜呜呜,滴滴......”她站在二楼,望着孙 毅夫开走的两辆小轿车,不知道他们看见看不见,一个劲的挥挥手。 知道马娘娘被杀真相的乌金荡土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孙毅夫却阴差阳错的和他们擦肩而过。他驱车径直赶往角巷街,目 的去寻找吴政清这个人。以孙毅夫思路,找到去流均镇的那伙人,即使不是吴政清等人所为,但他们绝对不可能不知道来龙去脉 。看着马德贵上班满脸哀愁,再看看家中妻子马东芬思念成疾。还有那五个孩子,整天以泪洗面,孙毅夫下决心一定要将罪犯抓 到手...... ------------ 九十八章 功夫不负有心人 九十七章 功夫不负有心人 朝中有人好做官,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孙毅夫尚若不是因为马德贵将亲侄女许配给他,再有才也不可能做在副官这个位 置上。回想自己进入官府经历,那刘家庄刘老爷作为自己的亲姑父,跟马东旭牵线搭桥,才有了自己的今天,孙毅夫无限感慨。 马东旭和刘志超,不但是他的姑父和大姨子,还是他踏入官府之门的大贵人。一想起姑父刘志超,他突然心目中有一种顺便探望 姑姑孙秀芳的欲望。 所以,在汽车开出二郎山三岔口之际,孙毅夫指挥驾驶员“给我右拐弯去一趟刘家庄,拜访我们家姑姑孙秀芳一下。”由于临 时决定,孙毅夫没有做好准备。所以,他令驾驶员驱车来到刘家庄大街,买点礼物送给姑姑。难得回来一趟,什么礼物不带,让 姑姑心寒多有不便。再说了,四个太太,一个看着一个,能不给姑姑争脸么。当两辆小轿车路过邱金忠他们家门口时,敲锣打鼓 的热闹场面,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玩魔术的人正在展示气功滚丁板。 围观看热闹的人,听到滴滴汽车喇叭声,纷纷避让。邱金忠也好奇呀,自从他搬进刘家庄大街,还头一次见到有小轿车从他们 家门前经过。何许人也?邱金忠心里不仅要问。开车来刘家庄的人,屈指可数,家喻户晓的莫过于刘家大院来人。只是坐车之人 ,来到刘家庄藏头露尾,也不知道是他们家哪门子亲戚。一般情况下,只见其车,不见其人,在刘家大院是正常事。怎么说,那 小轿车到了刘家庄,也是停靠在刘家大院大门外的空地里。因此,人们见惯不怪。至于,来车属于谁,在哪里做官,外人当然不 知道了。所以,那年头,不管官位大小,凡是坐着小轿车打道回府的人,肯定身份不一般。因此,谁家门口停靠一辆小轿车,那 可是吃皇粮,世代为官的象征。大凡这样的人家,土匪强盗纷纷避而远之。因为,惹不起! 现在的刘家大院,四太太许怀梅去了靖安寺。家里只有大太太郭冬梅和二太太邱科云,三太太现在成为刘家大院最年轻的太太 。她们各有所好,互不打搅。自从赵春花上吊自杀,四太太又进入靖安寺,刘家大院似呼安静许多。尽管那账房先生和小二张倌 华指挥家奴每天忙忙碌碌,但三个太太似呼感觉清静、没人打搅。女人嘛,到了一定年龄鳏寡孤独也好。大太太整天敲木鱼嘴里 朗诵佛经。二太太邱科云喜欢找瞎子算命打卦,实在没事干,坐在大太太边上,听她嘴里哼哼唧唧。 倒是孙秀芳经常喜欢逛街、或者到左邻右舍串门。刘学优在家她带着担惊受怕,每到夜晚一个人睡一个房间,又感觉碌碌无为 ,甚至有时候一个人自嘲自讽,认为自己活得倥侗颛蒙。许怀梅在家,她至少还有一个人和她斗斗嘴。虽然有时候气得七窍生烟 ,怒发冲冠,但事后感觉特爽。或许,那张口就说,出手就打,见人就喊,无拘无束,我行我素。头上没有人压着,身上没有人 束缚。三纲五常见了鬼,三从四德滚一边。顺其自然,根据自己心情而为之,那才叫真正的人性本真,特爽。于是,三太太一发 不可收拾。她不但走门串户,走亲访友。哪里有戏就去看,哪里热闹她往哪里奔。无形中,和二太太、大太太之间产生分水岭。 怎么说,孙秀芳比起邱科云和郭冬梅小了十多岁。性格以及个人习惯上的不同,属于自然现象。大太太难得管她,倒是二太太 邱科云有点看不下去“大姐,三太太疯疯癫癫走村串户,长期以往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少夫人赵春花,尚若不是因为贪图八 哥好玩,又怎么可能于那炅列夫同床共枕。万般不成文的事,没有一件不始于游手好闲。正所谓闲时生非,乐极生悲。刘家大院 ,再也折腾不起了,你还是敲敲她警钟比较好。不是和她三太太过不去,而是刘家大院使命难为啊! ”她看着大太太敲着木鱼, 双目紧闭,自己坐在边上,好像有点多余。但她不说出来,仿佛在孙秀芳身上,又将发生什么似的。 邱科云认为自己有责任像大姐提醒此事,看似雷打不动,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大太太郭冬梅终于停下木鱼。她转过身,对着 邱科云问道“她又去哪里?”看大太太表情,似呼有些动怒。邱科云摇摇头“你不发话,谁敢随便问她?再说了,你作为大太太 不行使家规家罚,我一个二房怎能狐假虎威?那孙秀芳一句话:你算什么,我岂不是自找没趣么。唉,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 管他人瓦上霜。尚若不是怕刘家大院再出点意外,我才懒得提醒你大表姐呢!”邱科云走到客厅大桌边上,给自己茶杯倒杯水。 郭冬梅指着她说“你给我去把清秀叫过来,我要问问孙秀芳早出晚归,到底干些什么?厨房许国良,找大国子马车,上街买菜 都没时间,好像被她包了似的。岂有岂理!”气呼呼的郭冬梅好像真的来气了。邱科云一看这架势,心里有点不自在。嗨,我只 不过提醒你一下,又没挑拨你和孙秀芳吵架呀。你这种态度,不用说那孙秀芳不服,连我也不会服你。有事说事,干嘛点火就着 ,不给她一点余地,不顶撞你才怪。邱科云不知道自己提醒郭冬梅是对还是错,至少,她原本不是想大太太火冒三丈。 于是,她走到大院内,对着厨房喊一声“清秀,大太太叫你!”二太太嗓门又尖利又宏亮,那声音穿过小洋楼,直奔最北边的 厨房。哪里有什么清秀,人家早被三太太带出去狂大街了。她们俩正在欣喜布庄和老板闲聊,忽然“滴滴”两声汽车喇叭声,惊 得孙秀芳往大街上看。她当然没想到会是自己亲侄子登门拜访,见大街上行人纷纷跟在小汽车后边跑,她转身和欣喜布庄老板打 招呼,便匆匆离开。 走到大门口,她看着小轿车一直慢慢地往前开,直到一家饰品店门前停下。“太太,那走下车的人,不会是我们家客人吧!要 不,我们早点回去。”清秀也只是一说,她也不知道那坐车的人到底是谁。孙秀芳仰着脖子看着从小汽车上走下来的人,哪里认 得出。那孙毅夫头戴礼帽,眼戴目镜,一身商人打扮。不用说离开大老远,即使孙毅夫站在孙秀芳面前,也不见得她立刻就认出 来。毕竟,孙毅夫给孙秀芳的印象,至少是政府官员一身穿戴的服装。 “切!是找刘家大院的人,跑到大街上干什么?再说了,我们在这等一会,不就水落石出了。还没到中午,回家听着大太太敲 木鱼耳朵都塞满了,心里也烦。出来散散心,心情好多了!走,我们看看是谁家的车。”小清秀也不愿意整天呆在刘家大院。在 小清秀认为,关在刘家大院,和畜生关在圈里没什么两样。“唉,太太,回去迟了大太太会不会怪你呀!”都说丫鬟贴心,小丫 鬟总是对主人无微不至。一般情况下,主人很容易疏忽的事情,小丫鬟过目不忘。其中道理很简单,旁观者清呗! “没事,大太太沉迷于吃斋念佛。她总不能希望我也和她一样,每天靠敲木鱼度日如年吧!”小清秀听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曾记得为了跟踪少夫人,三太太是一身正气。什么败坏刘家庄门风,什么让她儿子刘世全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等等,诸如此类言 语,这一会,在她自己身上都不复存在。我的个娘唉,三太太早这么开朗,那少夫人还会上吊吗?正如小清秀想法,在刘家大院 的人看来,那赵春花之死,纯净是三太太孙秀芳步步紧逼。其实,三太太背黑锅了。因为,赵春花之死,纯净是因为炅列夫被抓 ,她对炅列夫没有信心。认为,那外族人自私自利,不可能不招出自己与他在梦醒时分小旅馆苟且之事。延伸下去,自己在刘家 大院还怎么做人。所有这些,都怪她平时压抑自己,或者说装得太像。遇到东窗事发,当然没有退步,一攻击溃。 “也是,可我总感觉大太太不会同意你三太太东游西荡的。要不,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小清秀好像感觉到什么来着。而孙 毅夫,正好从一家黄金首饰店,买回一串项链。他放进口袋,走出店门,抬头呼吸一下刘家庄大街空气,然后,徒步来到小轿车 边上。“唉,唉,小丫头,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多了啊!怎么跟三太太说话呢?”小清秀知道自己说漏嘴“太太,笑得嘴贱,你多 担待噢!”说着,“嘿嘿”一笑。“慢着,车上人好像是孙毅夫,啊哟,是我大侄子!”孙毅夫抬头仰望;刘家庄大街的一瞬间 ,孙秀芳一下子把孙毅夫认出来。她用手指着小汽车,对小清秀说“快,是我大侄子!” 听到有人叫他名字,孙毅夫将正欲阬头进小汽车的身体,又缩回来。她看着大街对面朝自己走来的孙秀芳,急忙迎上去“啊哟 ,是我们家姑姑啊,我正要去你们家,你怎么在这里?”孙秀芳快步跑过去,他指着孙毅夫对小清秀说“丫头,你看我说什么来 着。想着是我们家亲戚,还真的是我们家亲戚。嗨,你问我怎么在这里,姑姑我闷在家里都快发芽了。不出来透透气,估计你再 看到姑姑就认不出来了!”说完,她一把抓住孙毅夫的手,仔细打量着。 “怎么会呢?什么人都可以不认识,我们家姑姑千万不能不认识。走,姑姑上车,带我们去你家。”就这样,两辆小汽车一前 一后来回经过邱金忠门市两次。邱金忠只是和大街上人群一样,看到小轿车有点好奇。并不以为那是什么大人物,为了马娘娘夫 妻俩之死明察暗访来了。当然,孙毅夫目的是去角巷街的吴政清家里。来刘家大院,只是顺便看一眼姑姑孙秀芳。和马东芬成家 立业,怎么说都有姑姑一份功劳。 刘家大院,夏梅跑过来“太太,夏梅来了,有何吩咐您尽管说。小清秀和三太太上街了,有什么事我来代替吧!”夏梅看了看 大桌上,见大太太面前茶杯需要加水,她走过去提起茶瓶就倒水“太太,我给您加点热茶,您请慢用!”紧接着,她顺手拿起大 桌上的抹布,擦掉大桌上的水珠。“夏梅啊,太太问你,三太太最近总是出去,你可听小清秀说过她曾经去了哪里?”大太太摘 下眼镜,望着夏梅,嘴角少许有点上扬的看着夏梅。那种久违了的微笑,令夏梅和二太太倍感亲切。 “噢,回太太,她们除了狂大街,其次就是去邻居拉家常,大体上没出刘家庄范围。很少时候,有早出晚归的现象。”夏梅倒 是实在,她是有一说一,绝不含糊其辞。倒是大太太郭冬梅听了夏梅的一番话,有所感触。至少,夏梅代表刘家大院大多数下人 们。那言下之意,在家待着也是待着,三太太既然没出远门,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地。她们哪里知道,人性丑陋,好人少,假装 好人的人满大街都是。你说孙秀芳带着小清秀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刘家大院岂不是炸了锅。就像上一次在梦醒时分小旅馆被打, 尚若不是四小姐带人及时赶到,那蛮牛一般的陈晓松打死她三太太,那刘家大院人都不知道。 夏梅擦完大桌,又来拖地板。大太太起身,走到邱科云面前,像似若无其事的询问夏梅道“你可知三太太和小清秀,仅仅是去 那刘家庄大街逛一逛吗?他们有没有其他什么事?”夏梅被大太太问得有点发蒙。她停下手里活,直愣愣的望着大太太和二太太 “太太的意是,三太太和小清秀不只是去逛大街吗?”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大太太见问,也是语塞,毕竟,自己 什么也不知道,光凭猜疑。可夏梅仿佛听不明白大太太的潜移默化。 “啊哟,还是算了吧,大姐,夏梅也和我们俩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知道三太太去哪里,问一下小清秀不就都明白了吗 ?”邱科云打断郭冬梅要说的话,夏梅又不是三太太身边的人,她怎么知道三太太的行踪。能知道的,也不过和他们俩一样,道 听途说而已。她向夏梅挤挤眼,那意思提醒夏梅,尽快离开客厅。夏梅会意,急忙收起拖把“太太,有事您叫我。这会就不打搅 太太您诵读经文了。”嗨,你看夏梅小姑娘就是嘴甜。大太太被她说得连连点头。 “滴滴”大门外响起汽车喇叭声,账房先生急忙往大门口跑去。他对汽车喇叭声太敏感了,小轿车喇叭声就是命令。他告诉刘 家大院的所有来人,贵客盈门了!的确,孙毅夫打开车门,众人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却是小清秀和孙秀芳。董旻飞一看蒙了“三太 太,你什么时候来槐安府了。”他以为三太太成仙了,早晨去刘家庄大街,怎么这一会,坐上槐安府大侄子的小轿车,回到刘家 庄来了。难怪他十分惊讶,说着,他急忙邀请孙毅夫进屋:“久仰久仰,远道而来,辛苦辛苦了,赶快进屋歇歇。” 见大门口有了动静,大太太回到自己座位上。时值中午,即将午饭时间。孙秀芳快步如飞“大姐,我大侄子从槐安府看我来了 。”可把个孙秀芳高兴得,在大太太面前像个孩子。本来,对孙秀芳怀有嫉恨的郭冬梅,这一会什么气都没有了。俗话说,不看 僧面看佛面。和孙秀芳有意见,不能在人家侄子面前难看。所以,大太太急忙起身,孙毅夫上前阻止“大太太请坐,孙毅夫给你 请安了!”说着,阬头弯腰作捐。大太太连声说“啊哟,稀客稀客啊,远道而来快快上茶!”紧接着,孙毅夫转身对着二太太“ 给二太太请安了!”邱科云急忙还礼“免礼,免礼,桂花,快来给客人堪坐上茶。” “啊哟,还是少夫人过世时候,你和夫人来过我刘家大院。这一别,又是几年过去了,夫人和孩子带回来没有啊?”大太太笑 呵呵的望着孙毅夫。突然想起马东芬和马娘娘是亲姐妹,姐妹俩一个是官太太,一个却成了匪首的儿媳妇。真是人比人叹死人啦 。“回太太,夫人和孩子没有带回家,我这次是奉命回家侦破大姨被害案件,路过这里。思念姑姑心切,所以,才顺便来到贵府 。下次回来,一定带夫人和孩子,向太太问安。”说完,他对手下挥挥手。手下心领神会,急忙打开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两个小 盒子。 “大太太,这是侄儿给你的礼物,难得回来一趟,不成敬意,请笑纳!”孙毅夫双手捧上,等待大太太来接。“啊哟,你看你 这孩子,来了就来了,自家人还带什么礼物。”嘴上说得挺不在乎,可从郭冬梅笑得合不拢嘴的情绪上,就能判断她是多么的喜 欢有人送礼给她。这人啦,就是这么回事。当官不打送礼的,过去人送礼,只是循规蹈矩的一种礼尚往来的礼节,以示对人尊敬 。流传至今,却变味成腐败分子,索取豪夺他人财物的发家致富的经济来源。你看,大太太脸上你很少看到笑容,而在孙毅夫展 示礼物的一瞬间,捧在手里,紧紧地注视着,居然开怀大笑。尽管是一根金项链,大太太闺房里多得去。 二太太急忙来到大太太身边欣赏“啊哟,好精致的金项链,看成色,只有刘家庄大街的皓天氹他们家才有,别人做不出这个样 。”孙毅夫接着拿出第二根金项链“二太太,侄儿也给你买了一条。看看,您是不是喜欢!”邱科云笑着说“啊哟,给我也买一 条啦!可大侄子,二太太可没什么送你的了。”邱科云有点不好意思。孙毅夫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二太太,这是晚辈 孝敬你们四位位长辈的。哪有老人给年轻人送礼的说词,您就不要跟晚辈客气了!哦,姑姑,还有一根,您帮我交给四太太。礼 到心意到,祝诸位长辈越活越年轻。” 紧接着,孙毅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别致的小盒子,递给孙秀芳说“姑姑,这是侄儿送给你的礼物。我在槐安府来的匆忙,所以 ,这些礼物都在刘家庄大街的皓天氹精品店所买。如果成色不好,你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去调换。那皓天氹给我纸条,你们可以以 此为证据。”客厅里顿时气氛热烈,孙毅夫见丫鬟太太,挤满一堂,便突然问大家“我向你们打听一个人,江湖上有一种人,专 门靠玩杂耍、靠嘴皮子赚钱的人叫吴政清,不知道你们当中可有人知晓?” 小二张倌华摇摇头“吴政清是谁,我们不认识。不过,玩杂耍的戏班子刘家庄新来一家子。房子是我们家大太太做主卖给他的 ,此人叫邱金忠。啊哟,幸亏他卖了我们家房子。那开门对着大街,大门一开,就是玩把戏的场子。直接在他们家大院表演,坐 在家门口赚银子。难怪,那炅列夫前脚走,他后脚就来买,生怕别人跟他抢似的。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小二还没有做过汽车 呢。他只是想趁此机会坐一下孙毅夫的小轿车,体验一下声临其境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 “啊哟,小二啊,你真不懂规矩。客人要吃饭的呀,那杂技团就在我刘家庄地盘,什么时候不能去啊!”孙毅夫摇摇头说“太 太有所不知,不把这件事搞清楚,我什么饭都吃不下啊!大姨子和大姨夫,就是被这伙人杀害了,我是奉命捉拿凶手来的呀!吃 饭是小事,我的赶快去见见这个人。”大太太突然一怔“啊!马娘娘遇害了?”孙毅夫点点头。于是,众人再没有阻拦孙毅夫。 孙秀芳摇摇头“大姐,我大侄子公事在身,身不由己啊!还是让他去吧!午饭早吃晚吃没关系。”说着,给孙毅夫让出道。 孙毅夫走后,客厅里唏嘘声一片“唉,真没想到,马娘娘这么好的人也会被人所害,什么世道?”二太太邱科云有点愤慨。桂 花突然想起什么“太太,不应该啊!那马娘娘知天地,通未来。前后五百年,她净收眼底。有人谋害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孙 秀芳一听“啪”一下拍手道“对呀,神鬼魔佛,三界精通。马娘娘就是个半仙,怎么会死呢?” ------------ 九十九章魔高一丈 一石激起千层浪,孙秀芳这一问大太太和二太太,包括丫鬟以及在场佣人都被她带进去 “对呀,马娘娘在小学优刚出生时候手 舞足蹈,在少夫人客厅一跳三个圈。一会串上屋梁,一会一蹦下地,谁能装出她那种飞檐走壁的架势啊!如果不是阴魂附体,凭 马娘娘那来这股力气。”小秋月绘声绘色的模仿马娘娘当时情景,迅速将所有人带人回忆。 “你还真的别说,就说马娘娘受到父母的言传身教,花拳绣腿,一招一式曾经是个练家子。可貌似磐鑫大神在身,和那屋梁上 一缕缕氤氲青丝缠绕,声情并茂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呀?再说了,我等都是亲眼目睹,亲耳所闻。那刘学优下地走路,和马娘娘一 问一答,这一点不假吧?我们几个不都吓得跪地连声阿弥陀佛求菩萨保佑嘛!你们难道都忘了?”郭冬梅想到这里,也不相信马 娘娘会轻而易举地被人害死。她知天命,晓地理。三界之内,条分缕析。魑魅魍魉,她是如履平地,怎可拜倒在凡夫俗子之手。 “莫非,是马娘娘命该如此!要不然凭她道行,救人无数。单凭做接生婆,造福千家万户,死于非命确实不应该啊!想当初小 学优出生,她一出磐鑫天神下凡投胎,吓得我们几个太太大气不敢出。你说她自编自导,故弄玄虚,为的是提高自己身价,那么 小学优刚出生洗完澡,就对三太太跪着叫奶奶,着实不是虚构。再说了,我等不都听到刀剑棍棒乒乒乓乓的击打声不绝于耳。那 白狐仙子守护小学优,赵春花大呼小叫。口口声声喊着不要抱她的孩子,活生生对着我们几个叫喊,怎么可能有假?再说了,小 学优被鬼风掀翻船底,尚若不是白胡老头点拨求救,有谁敢保小学优那一天不出意外?”二太太邱科云前思后想,感觉马娘娘之 死不一般,其中缘由事出有因定有端倪。 “不会吧,亦或真滴是马娘娘得罪什么人。再说了,他们家发生什么事,又和我刘家庄有甚关系?或许,就是一桩仇杀报复行 径,我等就不要去扯东拉西了!要不,派我们家招娣去协助我大侄子。毕竟在刘家庄地盘,招娣一呼百应,配合一下,勠力同心 。那邱金忠在我刘家庄地盘,买我刘家庄房产。即使于马娘娘有啥过激,江湖之人,也不至于连这一点规矩都不懂,不可能联想 不到我刘家大院之威望吧!”孙秀芳略有所思。听太太们议论马娘娘,她认为,马娘娘仅仅是马娘娘,与我侄子相比较,在我孙 秀芳心目中,马娘娘怎能上得了台面。 清秀一听三太太有话,急忙应承道“太太,那我现在就去通报四小姐。”大太太一听急了“慢着,你侄子是公事公办。而我家 招娣出面便是刘家大院之家事,寓公寓私,不能混为一谈。再说了,以你大侄子之能力,手下精明强干,弄不好帮倒忙。我们家 招娣那脾气,任断不弯。脾气倔犟,做事干净利索,麻烦也没少惹,不是个省油的灯啦!孙秀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依我看,你 还是去厨房,做些你大侄子喜欢吃的家乡菜也不枉你侄子此行啊!”孙秀芳略有不爽。 二太太见此情景,急忙拉着孙秀芳“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给大侄子做几个喜欢吃的菜,也总算是没白收人家礼啊!走, 孙秀芳我们一起去。”一行人,前呼后拥,随着二太太和三太太身后,一齐进入许国良于赵佩清负责的厨房。大太太见人都走了 ,自己总算换得一份安静。她慢悠悠的坐在太师椅上,面对木鱼“笃笃笃”有节奏的敲响起来:“......登山阶梯过河船舟,驱 愚慧灯险隘坦途。口诵真言心中祈祷,地狱烈火从此熄灭。唱诵六字威力无比,十八地狱变成乐土......”或许,大太太用于常 人不同的方式,为马娘娘祈祷,为孙毅夫祈福! “他大哥,厨房阿有藕粉和豆腐?我大侄子最喜欢吃老家的藕粉圆子和豆腐团子。”孙秀芳走到厨房,开始寻找佐料。“啊哟 ,这个简单,有藕粉什么都好办。至于豆腐团子,得有糯米饭才行。有这两样佐料,你看我的。”二太太捞衣抹袖,三太太找盆 打水,小丫鬟一个个跟着起哄。“二太太,藕粉圆子不好搓,许大哥说得上蒸笼才行。”小桂花提醒二太太。“啊哟,没事,我 有办法。不能用纯藕粉,里面掺些糯米粉就搞定。” “太太,藕粉多着呢。来,我拿给你们。”赵佩清走到厨房柜子里面,伸手拿出一只半口袋东西,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一块块 雪白的,手碾就碎的粉末状藕粉。三太太急忙用手去接“啊哟,对对对,藕粉,纯真的藕粉。可是我们刘家庄的宝呗特产,其它 地方买的没咱们这里纯。”她抓一把献给二太太看一下。“嗯,得了!找点糯米粉给我,清秀,给我打一壶开水。”二太太手到 擒来。她端过一只铜盆,将藕粉置于当中。然后,和孙秀芳一道,将一块块固体状藕粉,右手捏碎。里面再加些许糯米粉,拎起 茶瓶,取下瓶塞“哗啦啦”将热气腾腾的开水倒入盆中。紧接着,先用一双筷子在里面搅和。孙秀芳正欲动手“行了,用什么筷 子,让我用手搋和得了。” 邱科云一把将他拉住“手不要了是不是?你这会用手和面,不给你手皮汤得起泡算我输给你。不相信,你用手搋一搋试一试看 。”孙秀芳摇摇头“二姐,你别吓唬我好不啦!我才不下去试呢?”看着孙秀芳急忙缩回手,二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哦,我说你 也害怕烫着不是。有些事,不是你任性就能做到做好的,需要淡定知道不!”二太太望文生义,旁敲侧击。搋个藕粉圆子,她都 忘不了含沙射影。 孙毅夫的车队,沿着河边向刘家庄大街开拔。从车窗沿河向东瞭望,笼罩在河面上的一层薄雾氤氲着润泽。仿佛在心上划开一 道道温柔的涟漪。他提心吊胆的是,如果这一次不将大姨子马娘娘遇害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那二丈人马德贵绝对不可能轻饶他 。其实,他又何曾不想立刻将恶人抓到手。关键是这伙人做得天衣无缝,使得他寻找起来举步维艰。根据情节,这是一起有预谋 的灭门惨案。蒋荷花携四个妹妹侥幸逃脱,那是因为他们的妈妈,为孩子从地下室逃脱争取时间。其实,在她关门的那一刻,马 娘娘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如果她选择和孩子们一起逃跑,那结果不但她无法脱身。连同孩子们一块遭殃是必然趋势。 难度即是,马娘娘未曾与任何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令孙毅夫头疼的是,那伙人来到流均镇茶馆,口口声声说是路过商人。不 骄不躁,喝茶结账买单,无懈可击。除了二十多个人,骑着二十多匹马,招摇过市之外,再也查不出于这伙人有牵连的相关线索 。幸亏,在小姑奶奶的回春堂得到吴政清的消息,总是有点眉目。别看马德贵悄无声息,孙毅夫知道他内心有多么的伤痛和悔恨 。他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名誉地位,而断绝将马东旭和马东军接到槐安府。放任她们姐弟俩的自由,就是对他们俩的不负责任,马 德贵陷入深深地自责中。 孙毅夫和马东芬知道马德贵心里怎么想的,所以这一次要求来角巷街走一趟,顺便回刘家庄。不想,从姑姑孙秀芳这里得到有 效线索,他心潮起伏。在没有到达邱金忠他们家之前,孙毅夫坐在车子里,掏出手枪。检查子弹是否上膛,手下看着副官凝神注 目,一个个不敢松懈,纷纷检查怀里枪支。副官的神情告诉他们,这是一场即将要发生的生死决斗。他们当中的某个人,或许会 在今天因公殉职。 唉,世道不公,颠倒黑白。社会鱼龙混杂,江湖你挣我夺。谁不想有个安身之处,于家人同桌用餐,于妻儿同床共枕。可这大 千世界,军阀混战,老百姓水深火热。地主恶霸,土匪强盗骚扰。政府官员腐败,形式主义泛滥成灾。想扭转乾坤,谈何容易。 在他心目中,马德贵是当今做得最为体察民情的清官,可他活得也是小心翼翼。阿谀奉承,指鹿为马,装聋作哑,官府做官诀窍 ,他也得顺水推舟,切勿逆流而上,断送自己得来不易的大好前程,那也太不值了! 随着一阵急促的锣鼓声响,邱金忠的杂技团上午收场。刘家庄经济条件富裕,看热闹人也多。加之炅列夫的马戏团淡出,人们 除了有人家办红白喜事,才有人请出戏班子搭台唱戏。平时唯一娱乐也值得看看邱金忠的杂技团的表演了。 “嗝吱”随着驾驶员刹车一声响,汽车停下来了,坐在两面人前后摇晃一下。手下挡在孙毅夫面前,进入邱金忠大门内。一下 子来了七八个不认识的人,大中午的难道是来作客不成?邱金忠急忙迎接,他头脑只是一闪而过刚才的疑问。但人已经到家,那 有不待见之礼。江湖人等待人接物还是墨守成规,穷也好,富也罢一碗苦酒三两毛豆,脱裤子噹锅,也得让登门拜访之人开开心 心而归。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义气,两肋插刀那是笑话。只是忽悠人而已,谁的命也没有自己命值钱。邱金忠属于老金刚把(所谓 金刚,江湖辈分最大,谙熟道上规矩。因此,称之为金刚把!),让大家甭提寻仇还是友人,倒茶请安,首当其中,他不是空把 。(空把,于金刚把意思相反。也就是一窍不通的人。) “哎哟,各位爷,大中午来寒舍做客,真是赏脸,赏脸啊!快屋里请,屋里请。夫人,来客人了,快给我上茶!”邱金忠一声 招呼,从厨房里,忙得热乎乎的夫人一只手提着茶瓶,一只手端着一摞碗。小米碎步,径直走向客厅。“唉,这就来了!”抬头 一看,我的个娘唉,我以为四五个人差不多了,一下子七八个大男人,怎么招待啊!没等她把碗放下,听得孙毅夫对着她呵呵一 笑道“夫人请回吧,我们问一下谁是邱金忠,认识一下就走人了。”邱金忠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就要往外打烊。 江湖人,知道江湖规矩。生面孔,来到府上二话不说就开口寻找主人,不是对头,就是冤家。所以,他知道来者不善,急忙转 身欲将离开。可是,他没想到,自己老婆见孙毅夫问谁是邱金忠,认识一下马上就走。她心里顿时兴奋:啊哟,大中午的,你们 不走,这么多人赖在我们家吃饭,要让费我们家多少粮食啊!要么说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呢。“哦,我们家当家的就是邱金 忠啊。”说完,她手朝已经走出客厅大门的邱金忠一指“唠,那不是吗?”她心里想这会你们得走了吧。 没等孙毅夫开口,手下一窝蜂冲出去“站住,哪里跑!”挡在邱金忠面前。啊哟,可把邱金忠老婆吓坏了“唉唉唉。你们是什 么人,凭什么抓我男人?来人啦,有人抢你师傅了!”随着她一声招呼,从后屋,冲出一帮手里拿着大砍刀、红缨枪、梭镖的男 男女女。她们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对着孙毅夫的人大打出手。奶奶个熊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孙毅夫随即掏出手枪 “叭叭”对天两枪“都给我听好了,前些日子,在流均镇马东旭家发生一起命案。夫妻俩双双被枪击而亡。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 ,这件事于邱金忠有关联。诸位放心,如果调查结果于邱金忠本人无关,我们定派人将他送回。如果于他有关联,必须老实交代 。否则,官府不会无中生有抓人。都听明白了吗?谁敢阻拦,格杀勿论。带走!”邱金忠老婆这一回再也不敢撒泼了。因为,七 八个官府之人,每一个手里掏出一把勃郎琳小手枪。哪里还有人敢靠近,看这伙人阵容绝对是官府派来无疑。一双双瞪着邱金忠 徒子发孙的眼神,其犀利目光像似要射穿他们心脏似的。于是乎,邱金忠老婆一下子瘫痪在地。所有人乘机上前搀扶,眼看着邱 金忠被孙毅夫等人绑走。 刘家庄大院的账房先生办公室,邱金忠被绑得结结实实。孙毅夫给董旻飞打声招呼说“账房先生,借用你办公室一下,你不会 见气吧。放心,很快就会结束。”董旻飞呵呵一笑“啊哟,大少爷,看你说的。这里哪一样不是你姑姑的呀!老董只不过是个奴 才。您请便,您请便!小二,大少爷有公事要办,我们先去厨房吃饭去!”说着,退出大门口,随手将门关上。手下给孙毅夫坐 在账房先生办公桌上,刚好,上面笔墨纸砚齐全。 孙毅夫掏出手枪放在办公桌上,那架势无疑是给邱金忠压力。他指一指身边的人,让他坐下做记录。然后,眉头紧皱,冷冰冰 的问邱金忠:“你就是邱金忠?”邱金忠深知落入官府之手,想逃脱那痴心妄想。除非用贿赂,打通关关界界。银子,他邱金忠 不缺。只是眼面前这个人到底是哪路神仙,自己得搞清楚。所以,他点点头“啊,是!请问各位爷是哪一家官府的人,本人只是 干买卖之人。从不和绿林、强盗、土匪等打交道,不知道何罪之有啊?”邱金忠试图抵赖,死不承认,我看你还能有什么招。 “嘿嘿,邱金忠我可告诉你,我没有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官府不会轻易到你门上来抓人,这一点也明白?”孙毅夫一声 冷笑,邱金忠浑身起鸡皮疙瘩。尽管他知道对方手里绝对有他的把柄,但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头不回。他以为,几乎是惯 用手腕,威逼利诱,刑拘吓诈经常用来对付别人,怎么可以轻易承认。所以,他摇摇头装出一副委屈样子苦苦一笑道“爷,您何 出此言啦!我就是一个靠跑江湖卖艺求生的人,什么人也未曾得罪。莫非,是你抓错人了。”邱金忠故意将头抬得老高,那意思 就是在告诉孙毅夫等人:你们看,我面不改色心不跳,怎么样? “嗷,是吗?那我问你,流均镇马娘娘一家夫妻俩同时被人枪杀,这件事与你没关系是吗?”孙毅夫直接点题,以示对邱金忠 狂妄和自信一个打击。一句话问完,孙毅夫紧紧地盯着邱金忠的脸。再会伪装淡定的邱金忠,也未免不为之一阵“啊!”紧接着 他知道自己的本能反应,给了孙毅夫察言观色的机会。便随即淡定下来继续说“流均镇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到哪里去 杀人呢?爷,你十有八九是抓错人了!”邱金忠直摇头,给人的感觉,看不出他内心有什么鬼。 可他忘了,尽管你邱金忠是江湖马门,在官府孙毅夫面前,连草头王都数不上。雕虫小技,岂能在孙毅夫面前蒙混过关。“这 么说,我们真滴是抓错人了?”孙毅夫故意望一望手下。只见手下点点头“长官,要不将他放了。抓错人的事,回去可不好交差 啊!”孙毅夫点点头“嗯,那还是把人给放了?”孙毅夫问手下“长官,放了吧!”于是,手下走到邱金忠身边,给他松绑。邱 金忠这一会,其内心里暗暗自喜:幸亏,我什么都没承认。要不然,不用说放了,牢底坐穿的日子,在后头呢!他正在为自己的 杰作而庆幸。 邱金忠以为真的没事了,他对孙毅夫抱拳行礼,面部表情自然比刚才露出欣慰。抬起头趾高气扬的说“诸位,算是误会一场。 回去,我于左邻右舍解释一番便是。”说完,转身欲走。孙毅夫突然叫住他“慢着,我想问你一个人,吴政清你可认识?”邱金 忠骇然。如果说不认识,那也太假了吧?这样的假话如果从自己口中说出,必定是做贼心虚。想一会,邱金忠转过身祥装镇定的 回答说“回爷,吴政清我认识。我们俩是师兄弟,只是平时疏于往来。” “那你能否告诉我,他五月二十七日这一天,带二十多人去了流均镇干什么去了?”邱金忠急忙摆手示意“诸位官爷,他去干 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再说了,我们只不过是同门师兄弟。他干什么从不和我商量,我做什么也没有和他商量的习惯。要不, 诸位官爷还是找他本人问一问去如何啊?”邱金忠不愧为老江湖,思维敏捷,反应快捷。孙毅夫出招,他眨眼间有惊无险。“大 胆,死到临头,你还假话连篇。来人,给拿下!” 随着孙毅夫一声大喝,手下早就知道孙毅夫要对他搞突然袭击的审问模式。一拥而上,将邱金忠重新绑个结结实实。“唉,唉 ,我说,我说。人的确不是我杀的,是角巷街邱胜堂兄弟两为了报杀父之仇所杀。人马的确是吴政清带去,指挥也是他一手策划 。她们原本对付的是乌金荡土匪马东军,可为什么要杀死那夫妻俩,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官爷,我知道的都说了。小的该死, 不应该在官爷面前隐瞒事实真相。您多担待,多担待!”邱金忠这一会完全认输了。因为他知道,再不识抬举的隐瞒下去,倒霉 的还是自己,出卖吴政清也是逼不得已。只是吴政清这一回能不能活,还是另外一回事。 ------------ 一百章 难兄难弟 “我知道你没有直接参与,但吴政清哪里,你不会不知道吧?”孙毅夫突然间变得和声合气。邱金忠急忙点头“那肯定知道, 我愿意将功赎罪,带你去他家。只是,上有老下有小,望官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邱金忠言下之意,他提供吴政清线索,是 否对自己从轻发落。手下点点头“你现在没有任何理由和我等讲条件,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或许 长官会考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邱金忠不假思索的连连点头“那是,那是,我愿意将来龙去脉,全部交代清楚。决无戏言,决无戏言......”经过一个小时突 击审讯,邱金忠立功心切。他知道大势已去,再隐瞒事实真相,企图抵赖,那是咎由自取。习惯见风使舵的江湖人物邱金忠,岂 能不知其中利害。人命关天,自己三十六计,尽快脱身为上策。手下记录邱金忠的供状,签字画押以后,开始带邱金忠一起入席 吃饭。俗话说有打罪有骂罪没有饿罪,坐牢也得有牢饭不是。仅此一个动作,邱金忠感激涕零。 吴政清在掌门人竞选大会上落榜,和邱金忠师兄弟俩一前一后相继离开祖师爷府上,令再做的各大舵主莫名惊诧。谁都知道, 论资排辈,学术见识,那吴政清都在祖师爷的大儿子邱胜堂之上。怎奈邱胜堂倚老卖老,捧出师傅牌位以示压阵,在场谁都明僚 。苦于祖师爷威严,也出于对祖师爷邱大璐的尊重,不给邱胜堂以人走茶凉作为借口。因此,大家也就得过且过。给死去的祖师 爷报仇雪恨,是马门所有人共同心愿,大家异口同声,同仇敌忾。因此,才有在刘家庄大街包住梦醒时分小旅馆,专门等候马东 军的出现。事实上,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应对的是小吉搞。之所以将目标对准马东军,苦于找不到小吉搞,而那马东军又是乌金 荡土匪的头子。只是小吉搞死得无影无踪,害苦了马东军给他背黑锅。 从刘家庄开往角巷街的路上,两辆汽车一前一后飞快行驶。后面扬起的沙尘,卷起漫天飞舞。沿途过路人,纷纷掩面避让。邱 金忠坐在前面一辆汽车上,和孙毅夫同车。沿途,孙毅夫和邱金忠有说有笑。打消邱金忠紧张神经,使他在情绪上放松。邱金忠 深知自己逃脱不了连带责任,吴政清作为主犯,自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来得及讲什么江湖义气。夫妻本是同林鸟, 大难临头各自飞。所谓的同门师兄弟关系,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自己没事,吴政清哪怕就地枪决,又能奈他何用。 此时此刻的他,回想起在自己家中那一幕。尚若,不是因为老婆愚昧,或许,邱金忠眨眼间逃之夭夭。后悔之余,他内心里恨 得咬牙吃齿。原本,可以蒙混过关,凭直觉闯荡江湖数载,在像孙毅夫这样的狗辈鼠辈面前,履险如夷,还不是轻而易举地。怎 奈那孙毅夫并不如人意,脚脚置他邱金忠尴尬境地。看来,官府也并非都是槽里吃食,圈里伥痒的肥猪草包。如此这般,邱金忠 心服口服。自古道,与官府对抗,以卵击石,岂不是自不量力! 吴政清最近,没有参加邱金忠在刘家庄大街上的演出。流均镇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避避风头,还是有必要的。回到角巷街串场 河上,横立着东西一座大木桥。河宽五十米左右,中间有三道桥桩,立于河水当中。串场河,常年风大浪激,河水川流不息。它 由南向北延伸,南至马家荡,于乌金荡,大众胡融为一体。北上于射阳河交叉汇入东上,经过射阳地区流入新洋港入黄海。吴政 清他们家,就驻扎在角巷街大木桥河东。沿河而居,有南至北,驻扎着上百户人家。 其弟吴正菿,三年前因为喝酒闹事,失手打死邻居而被判入狱十载。弟媳妇白兰花,因为刚于吴正菿成家十天不到,即成孤家 寡人,独守空房。那吴政清知道弟媳妇迟早抛弃于其弟夫妻情分,另谋高就。如此一来,其弟一家将毁于一旦。与其说让弟媳妇 顺理成章重嫁,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将其弟媳妇据为己有。等弟弟吴正菿牢狱之灾期满,还他媳妇,岂不是两全其美。于是乎 ,吴政清软磨硬泡,将那弟媳妇白兰花玷污在自己怀中。 怎么说,那弟媳妇十八九岁,吴政清半百有余,怎肯于吴政清同床共枕。加之嫂子嘘寒问暖,白兰花怎么好意思于嫂子共同分 享大叔子。传将出去,岂不是众人笑柄。于是乎,白兰花死活不从。每到夜深人静,白兰花将大门紧闭。那吴政清翻墙而入,白 兰花感觉有人进入,便急忙穿紧衣裤。怎奈那吴政清三声学喵叫,骗过白兰花。结果,吴政清潜入房中,如狼似虎...... 久而久之,白兰花习以为常。大大咧咧于吴政清明来暗去,彼此,一发不可收拾。老婆李玉梅早有所闻,念及弟媳妇不易。新 婚十日不到,独守空房寂寞,也就视而不见,不予计较。可那吴政清得寸进尺,居然和那弟媳妇白兰花公开居住。而自己确成为 郁郁寡欢之人,整天以泪洗面,苦不堪言。家丑不可外扬,李玉梅墨守成规,不予伸张。只是和吴政清四两棉花八把弓子细弹细 弹(细谈细谈)。 不料,一日得知,那白兰花肚子一天天鼓起,吴政清更是夜不归宿。刚开始,还隔三差五回到自己怀抱。自从白兰花有了身孕 ,那吴政清切夜不归。恨得李玉梅肝肠寸断,投河上吊全大套,一拥而上。吴政清被李玉梅闹得焦头烂额,不知所属。一呼啦, 十里八乡,一提到他吴政清,耳熟能详。霸占弟媳妇,抛弃结发夫妻。责骂之声,如雨后春笋,此起彼伏。纵然有千万条理由, 也不应该抛弃前妻,而以霸占弟媳妇为荣。 所有舆论,全部倒向李玉梅,包括白兰花都遭到众人谴责。怎奈那白兰花也是无辜,吴政清曾经给她下跪。口口声声打着为其 弟作想,希望白兰花放他一马,与之苟且,只是为了保住弟媳妇于其亲弟弟的门庭。如此这般,荒淫无耻,令白兰花无所适从。 她不知道自己于大叔子吴政清育有一子,其丈夫刑满释放是否还能完好如初。吴政清大拍胸脯,说是兄弟回来如有不从,他吴政 清一人独包。可怜那白兰花信以为真,无视李玉梅只身一人,舍身于吴政清卿卿我我过起夫妻生活。 被冷落的李玉梅,原本同情白兰花年纪轻轻活守寡。不料那白兰花恬不知耻,居然公开于吴政清成双成对,全然不顾家门不幸 。反而乘人之危,败坏家族门风,一气之下执意回了娘家。吴政清和白兰花见李玉梅擅自离家出走,索性甭管她去哪,这不正是 吴政清期盼已久的结果吗?于是,原本住在弟弟家里的吴政清,干脆带着白兰花住到自己家里。“嘿嘿,不识抬举,都特么半老 徐娘了,还想死赖着我家里不走。”吴政清一只手搂着大肚子的白兰花,另外一只手摸着白兰花大肚子,喜笑颜开。 突然,两辆小轿车以最快速度开进他们家大门口。吴政清以为是有人找错人家了,他手里端着茶壶走出客厅,意在一探对方来 人是谁。坐在小汽车里的邱金忠,一看到吴政清朝小汽车走过来,急忙告诉孙毅夫“快,他就是吴政清!长官,最好别让他看到 我。否则,师兄弟将来再见面,无地自容啊!”孙毅夫“嘿嘿”一笑,没有直接回答邱金忠的话,倒是掉过头对手下说:“这个 问题,应该由你回答。”说完,咪嘴一笑。急忙打开车门,迅疾跳下车。 手下靠近邱金忠耳朵“先生,恐怕,你们俩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你的担心,实在是多余。杀人偿命,难道你们江湖人不 懂这一规矩么?”说完,他掏出手枪,对准邱金忠的头“不要乱动先生,好好呆着,当心我手枪走火。”紧接着他看到吴政清和 孙毅夫等人见面。让邱金忠哭笑不得的是,那吴政清见孙毅夫朝他伸出手去,还以为来人和自己握手呢“啊哟,诸位是......” 吴政清满脸堆笑,露出一副极力回想的表情。 倒是孙毅夫“呵呵”一笑着说“你不用想了,回答我你是吴政清吗?”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抓在一起。吴政清以为是什么大好事 ,居然有人找上门来了。便急不可待的连连点头说:“对呀,我是吴政清呀!”听到吴政清肯定的回答,孙毅夫一把将他的手猛 然翻转擒拿“先生,你不用想了,我说过只要告诉我你是吴政清就行。剩下事,用不着你管了!”紧接着,吴政清双臂朝后,反 绑着。“哎哎哎,你们是谁呀?怎么大白天的来我们家里抓人啦!”感觉特别意外的吴政清,拼命挣扎。 嘈杂声,惊动坐在马桶上白兰花。她急忙提着裤子,往外走。无奈,自己是个大肚子,又不能走快。只好一只手托着腰,慢慢 走着问道“怎么啦?谁大白天的敢抓人啦!”一句话没说完,走出大门口便看到吴政清被按在地上,捆得像死猪一般。“嗨,你 们是什么人?干嘛打人了!”她走到众人身边,企图拉起吴政清。“夫人,你是孕妇,我警告你不要乱动。你丈夫是杀人嫌疑犯 ,我们是奉命行事。”孙毅夫绷着脸,注视着周围动静。 本来,两辆小轿车开到农家小院,人们已经大惊小怪。现在,又看着吴政清被一伙人绑着拎上汽车,人们争先恐后前来观看。 都以为是吴政清兄弟吴正菿做大牢回来了,知道哥哥吴政清霸占他妻子,所以将他绑了。因此上人们暗自庆幸,都说将这一对狗 男女都抓走才好。“你看,我们说吧,大叔子霸占弟媳妇,迟早要出乱子。这不,遭报应了吧!”看热闹的人,其中一个说。“ 谁说不是呢,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尚若未报,时候没到。你看吴政清和弟媳妇勾三搭四,把个大老婆李玉梅气回娘家。怎么样 ,有人来管教他们俩了吧!不要看他小人得志,洋洋得意。现在现世报了吧!”隔壁邻居的一位大妈,眯虚起一双小眼睛。看着 被拖上小汽车的吴政清背影,有点幸灾乐祸的说。 “请大家让一让,吴政清在流均镇伙同他人,枪杀一对无辜的夫妻俩。我们是奉命行事,将他捉拿归案。”说着,他将手枪插 入腰眼,挥手示意大家让开。“啊......”众人一片哗然!“要不得,吴政清身上背着人命案!”所有人大惊失色。像炸开锅一 样。“啊哟,真的想不到,你看他平时总是摆出一副慈颜善目的样子。张口闭口江湖道义,原来居然是个杀人犯。”那人不敢相 信,接二连三的直摇头。 “滴滴”随着两声汽车喇叭声响起,“呜......”小汽车离开角巷街,原路返还。吴政清知道流均镇事情已经败露,他只不过 是个指挥,而提供情报的必定是那邱金忠。杀害马娘娘的又是那邱胜堂弟兄俩,怎么就抓他吴政清一个人呢?所以,在汽车开到 邱胜堂他们家门口的一刹那,吴政清急忙叫停“长官,那杀害夫妻俩的罪魁祸首不是我,另有其人。”吴政清怀疑是邱金忠将自 己出卖,所以必须反咬一口。 你不让我舒服,我也不会让你消停。犯罪分子都有这样的心里,几个人在一起作案,只要逮到一个,其余人等都不攻自破。其 实,吴政清虽然估计可能是邱金忠出卖他。但毕竟自己不是直接当事人,那邱胜堂兄弟两才是真凶,我吴政清又何必为他们俩硬 扛着。“哦,那真凶是谁?”孙毅夫急忙问他。“回长官,真凶正是这户人家两个儿子。一个叫邱胜堂,一个叫邱胜道。”吴政 清回答。说话间,两辆小汽车已经开过邱胜堂他们家大院。孙毅夫急忙命令驾驶员“快,停车!车上留两个人看护,其余人等随 我下车。快!”孙毅夫第一个跳下小汽车,紧接着,他拉下吴政清“走,告诉我们谁是邱胜堂和邱胜道。” “嗯嗯嗯,长官放心,他们兄弟两我都认识。”我滴个去,江湖人物,如此这般讲江湖道义,令人嗤之以鼻。可吴政清没有其 他选择,他只能附和孙毅夫,旅进旅退,投其所好。待走进大门,满目疮痍。大门口,蜘蛛网结成一大片。大院内,东倒西歪的 木家具,包括桌椅横七竖八。吴政清一看到这种情况,他蒙了“啊哟,怎么会这样?难道,邱胜堂逃跑了?”他当着孙毅夫的面 ,在自言自语。 也难怪,那邱金忠来召开掌门人大会的那一天,将马东军的高头大马不小心放走。结果,给邱胜堂兄弟两带来杀身之祸,因为 他和邱金忠两个人相继离开。所以,包括江小鱼等马门各大舵主在内,全部由马东军一扫而光的带入乌金荡做土匪,他们俩充耳 未闻,蒙在鼓里。可把个吴政清尴尬得,讨好卖情一计不成。他便继续对孙毅夫说:“长官,看来他们兄弟两已经逃走好久了。 要不,我带你们去哪刘家庄逮住邱金忠。提供马东军住所,已经尾随马东军去哪流均镇的主意,正是邱金忠提供的。”吴政清极 尽全力的讨好孙毅夫。 “哦,你确定马东军在刘家庄梦醒时分小旅馆的地址,是邱金忠提供的吗?”孙毅夫望着吴政清,然后左顾右盼邱胜堂他们家 整个大院,的确好久没有住人了。悄无人烟的若大院子,阴气深深。环顾四周,荒无阳气,到处布满打斗痕迹。孙毅夫来到客厅 ,倒是地下室密封紧闭。当然,孙毅夫也不知道下面有地下室。吴政清这一会也想不起来这么多,只是一心想讨好孙毅夫,以求 得自保,那坐在后面一辆车上的邱金忠,何曾不是这样的想法。 “长官,此事千真万确,如有半点假话,吴政清敢拿人头担保。”看着吴政清信誓旦旦的样子,孙毅夫对着手下说“我们走, 回槐安府。”手下啪的一个立正“是,长官!”于是,所有人上车,开槐安府。邱金忠眼看着吴政清的所作所为,但是,他不能 暴露自己。当然,他也不知道那吴政清以他出卖吴政清的方式,将其出卖给孙毅夫。小轿车风驰电挚,经过两个小时路程,汽车 到达槐安府。可以说,孙毅夫是大获全胜,凯旋而归! “报告长官,孙副官已将罪犯带到!”马德贵一听,“咕隆”一声,立刻从座椅上跳起来“什么,罪犯已经带回来吗?”他面 目狰狞,一双眼瞪得老圆。吓得手下嘴里打啰“是的,长官,孙副官已经将两名罪犯抓到!”马德贵这一会喜形于色“哈哈哈, 你妈拉个巴子的,我这不是怕我耳朵听错了嘛,看把你吓得,是不是尿裤子了。快,快,带我去见你们的副官!”说着,马德贵 急忙拿起风衣,随着手下,一阵小跑,来到府衙大院。 孙毅夫正在指挥手下,将邱金忠和吴政清两个人各自关押。同时,又不让他们俩点面。也就是说,即使到了槐安府。吴政清也 不知道他的师兄弟邱金忠,也和他一起被捉。倒是邱金忠眼看着吴政清也被逮到,却因为自己出卖,这一会邱金忠有点自责。因 为,孙毅夫并没有兑现承诺。自己供出吴政清,同样还是将他带进槐安府。这个时候的邱金忠,知道自己已经被孙毅夫利用。唉 ,老江湖也有马失前蹄之时啊! 到了槐安府,孙毅夫哪里还记得对邱金忠的承诺,那不过是他审讯犯人的一种手段而已。孙毅夫刚将邱金忠和吴政清安排好, 那马德贵匆匆赶来。他大老远就“哈哈哈”笑得不可开交“我说你这回再给老子放空炮,我马德贵有何颜面对得起我哥嫂。走, 先带我去看一看那两坏种。为你庆功的事,等一会再说。记住,审讯他们切勿带上我。奶奶的,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了。”马德贵情绪饱满,讲话也铿锵有力。 “是,长官!”孙毅夫吧唧一个军礼,伸手邀请马德贵前去察看。马德贵这个人,不喜欢长篇大论,三纸无驴。他这个人讲话 简而捷,办事雷厉风行,快刀斩乱麻。含住骨头带着刺,指桑骂槐、拐弯抹角都说事,他马德贵不是没有这个智商,而是嫌让费 时间。在马德贵的人生字典里,宁愿放弃无聊的社交,也不愿意让费时间在口舌争端上。 蹭蹭蹭,一行人紧跟在马德贵后面,进入地下室。看守见了马德贵,急忙立正敬礼“长官好!”孙毅夫对他们挥挥手“将铁门 打开,长官要见一见犯人!”两个看守“是,长官!”其中一个人,从自己腰间,哗啦啦取出钥匙,迅速打开大铁门。里面,被 关的是吴政清。手锁脚镣的吴政清,没想到自己落得如此下场,心里不服啊!马德贵看到他,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恶狠狠 望着吴政清问道“是你,杀害我大侄女马东旭的呀?” 吴政清一听,此人语气中挟掺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吓得他两条腿立刻发软,“不不不”他一连说出三个不字“长官, 我只是个带头的。但人不是我杀的,千真万确。”马德贵闻听此言,上去一脚“他奶奶个熊的,你是个指挥,老子不抓你难道还 抓你那些小喽啰啊!” ------------ 一百零一章 小吉搞之谜 经过漫长的审问,邱金忠和吴政清交代了邱大璐,作为马门祖师爷,在小吉搞血洗张亚芳他们家的时候,就有了于乌金荡土匪 决一死战的计划。而小吉搞一个人独闯邱家大院,实乃是邱大璐和他儿子的疏忽。要不然,不可能让小吉搞得手。关键是邱大璐 一直使用的地下室机关失灵,才使小吉搞有可剩之机。加之邱大璐两个草包儿子,没有想到使用枪支对付小吉搞。而是以自家独 门绝技的弓箭来应对小吉搞,从而激怒小吉搞枪杀邱大璐,并带走他的一对双胞胎丫鬟。 孙毅夫派人去那双胞胎姐妹家中核查,得知姐妹俩被邱大璐抢去抵债,是死是活,至今没有下落。而邱胜堂兄弟两的人间蒸发 ,是孙毅夫结案的重中之重。这两个罪魁祸首不露面,杀害马东旭的案件无法画上句号。本案关键性的两个人物:小吉搞和邱胜 堂,都下落不明。是不是小吉搞将邱大璐的两个丫鬟小三小四带走,另立山头,这件事也不好说。至少,得找到本人,才能做出 结论。 张亚芳家,现在只有一个大太太年过花甲。据她回忆,那小吉搞带人抢了他们家所有财物。并打死张亚芳,带走她的三妻四妾 。而自己之所以留在家中,侧是因为年老多买,土匪不予理睬。但根据邱金忠反应,他曾亲眼目睹张亚芳的小妾在刘家庄大街出 现,身边伴随着刘家大院的太太们。难道,那小吉搞抢了张亚芳小妾,然后卖给刘家庄不成?邱金忠和吴政清的口供表明,那小 吉搞于刘家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马德贵看了资料,心里疑团顿生:刘家庄于小吉搞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小吉搞从张亚芳他们家 抢的人,会在刘家大院出现?一个个问号,促使马德贵即刻下令去刘家庄调查。侧是苦于孙毅夫和刘家大院的关系,马德贵委派 了另外一个人。 结果得知,那是刘家庄的四小姐深夜于小吉搞为首的土匪一战。以小吉搞土匪落败为告终,他们留下张亚芳的小妾等等,落荒 而逃。原来,张亚芳的小妾,来到刘家庄,也并非刘家庄人所为。为此事,刘家庄还损失一名得力干将耿三奇。刘老爷曾经为耿 三奇之死,吊唁三天,以示怀念。听刘招娣回忆,那小吉搞放下枪支和人,自己带着土匪连夜逃命。至于,那小吉搞是否去了乌 金荡,刘招娣以及刘家庄参战人员,一个也不知道。如此说来,那小吉搞于刘家庄并没有私下勾结。所以,最后的结果,所有问 题都倒向马东军的乌金荡土匪小吉搞身上。只要找到这个人,或许,邱胜堂兄弟两去了哪里,他能知道。 于是,马德贵又派孙毅夫前往乌金荡,调查马东军。于土匪打交道,要谨小慎微。孙毅夫带着一个班的卫队,便装打扮,纯然 一副商人打扮模样。只骑马,不坐车,一路奔波,前往乌金荡。和上一次来乌金荡抓土匪一样,一行人来到孙大脚驿站。孙毅夫 下马径直走向大院,迎面,来了梅姑娘“啊哟,客官,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快里面请!”孙毅夫没有搭理她,而是三步并作 两步直奔孙大脚柜台。 七彩侠驿站,依旧风光不减当年。大院四周,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七彩侠驿站五个大红字,大老远熠熠生辉。望着这座四处不 靠的古典建筑,仿佛那不是一座驿站和码头。而是与世隔绝的寺院道观,或者是尼姑庵堂等等。那层层叠叠的小瓦屋脊,搭配凉 台楼阁,加之三到四层小木楼,外边都是大红国漆涂刷,红彤彤光彩照人。正方形的四合大院,加上长方形的三十层阶梯石板码 头,给人的感觉气宇轩昂,庄严肃穆。 只是就在这渺无人烟的四处不靠地方,码头上停泊船只,一年四季从不间断。男人们当搬运工,女人们忙炊作衣,洗菜淘米。 使得整个七彩侠驿站,热火朝天。当然,夜晚,这里一样灯火通明。那马路上,时不时走来三五个醉鬼,冷不丁,他们就是从七 彩侠驿站喝得伶仃大醉而归。从西射阳,通往七彩侠驿站的大马路上。无论白天黑夜,总有人来来往往。倒不是因为七彩侠驿站 有他们喜欢的姑娘,更是驿站里面,有他们需要的氛围和受到尊重的感觉。来到七彩侠驿站,你就是上帝一般的待遇。在这里, 你只要有银子,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在这里,你会找到有钱人的自尊。当然,没钱,你不用说来七彩侠驿站,到哪里你都寸步难行。孙毅夫健步走到正伏在柜台记 账的孙大脚面前“孙老板,请给我三间上等房,要求面朝乌金荡那大河边的房间。”孙大脚没有抬头看来人,只是对孙毅夫说了 一句“哦,你去找我们家梅兰菊竹四个姑娘。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回答你这件事,姑奶奶我正忙着呢!”孙毅夫一听“ 呵呵”一笑“啊哟,我孙毅夫记忆中,好像没有一个姑奶奶是开驿站的吧!” 孙大脚一听孙毅夫三个字,她急忙抬头“啊哟,原来是孙副官啊,稀客稀客。你是闲来无事走亲戚,还是又来寻找马东军,怎 么不见那马德贵呀!”孙大脚对着柜台外边的梅姑娘招招手“去,把你的人都叫过来,先给三间上等房打扫干净,再领客人进房 看看是否满意。”梅姑娘一步三摇的走过来,她手里拿着芭蕉扇,走着猫步,妞妞伽伽。孙毅夫的手下看了捂嘴“噗呲”一下笑 出声。 “哎呦喂,你她娘地,是不是没见过女人撒娇的样子啊。老娘扭扭屁股,就把你笑得喘不过气来。要是脱掉裤子给你看,还不 把你笑死过去啊!”说完,梅姑娘“咯咯咯”一阵咪嘴奸笑。她走到孙大脚柜台面前“大姐,哪里来的野耗子,有点不懂规矩。 少见多怪,好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啊!”孙大脚嘿嘿一笑道“什么野耗子,你睁开眼仔细看一看。他们可都是,上一次来 咱们七彩侠驿站的槐安府官员,快给孙副官堪茶去!”孙大脚用嘴,对着孙毅夫噘一噘。 梅姑娘这一会才恍然大悟“啊哟,我说乍看就这么面熟呢!原来是官爷驾到。快,诸位,请跟我来。喝茶的事,我想哥儿几个 先放一放,还是进入你们房间。叫上一个姑娘,整几碟小菜,带着半壶老酒,细细品味不是。”说着,梅姑娘对着其他几位姑娘 招招手“快来呀,带客人打扫房间去!”一条、二条、三条以及其她几位姑娘走过来,一个个热情的拉着孙毅夫的手下,将他们 带入房间。孙毅夫看着也不管,因为他知道,别看这些姑娘们待在这七彩侠驿站,像似于外界隔绝一般。其实不然,她们是一群 秀才不出门,知道天下事的万事通。七彩侠驿站的过往客人,从他们嘴里,带给姑娘们的小道消息,铺天盖地。孙毅夫当然不希 望这些消息,他手下不会收集不到是吧。 安排好手下,孙大脚起身走出柜台。一般情况下,她是很少直接和客人促膝谈心。只是遇到有身价的人,那孙大脚不也是得罪 不起嘛!“孙副官,来来来,请到沙发一坐。”她邀请孙毅夫坐下,也正合孙毅夫之意。笑话,开了这么多年七彩侠驿站,客人 心里想要什么,察言观色,孙大脚还是有一套。等孙大脚坐稳,孙毅夫认为,这一会你总算忙定了吧?所以,刚想开口说话,只 见孙大脚对着梅姑娘叫唤道“你给我叫小三小四过来,把我收藏的普洱茶给泡上。” “得来,姐,你见了孙副官是不是有点心动了啊?马德贵来了,我见过你泡一次普洱茶给他。这一回泡给孙副官,是我知道的 第二次。那可是刘家庄船队,从不远万里的地方带到驿站的呀,你难道就一点不心疼?”说完,梅姑娘走出驿站的接待室。不一 会,小三小四来到接待室,给孙毅夫面前放上一杯普洱茶。“爷,您请用茶。”恭维、体贴的小三小四,原本就是伺候主子的料 。来到七彩侠驿站,经过孙大脚一番调教,现在生龙活虎,手到擒拿。你看姐妹俩,一个泡茶,一个拿着茶道用具,从刷茶壶开 始,到泡茶去渣为止。每一道工序,忙而不乱,兢兢业业。其熟练程度,不亚于马东芬给他泡的茶。 当然,小三小四也没忘记给孙大脚顺便来一杯“大姐,这是您的!”孙大脚接过茶杯,揭开茶杯盖,轻轻地咂一口,点点头说 :“嗯,真的不一样哎。普洱茶色浓味甘,清香中,略带苦涩。提神、醒目、脑清。”她望着孙毅夫。“啊哟,如此名贵的普洱 茶,老板娘给我泡上一杯,简直是万分荣幸啦!”说着,孙毅夫学着江湖人士那样,双拳一抱“多谢多谢多谢了!”紧接着,他 端起茶杯,轻轻地咂一口,上下嘴唇之间,不停地咂咂嘴。心里想,我什么茶没喝过,你不过想以此给我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而 已。 说实在的,那普洱茶不过是一种不一样的味道而已。梅兰菊竹和中发白,以及孙大脚驿站的所有姑娘们,都喝过普洱茶。只是 她们不当着客人面来喝,因为,对驿站再来说,总要有自己的特色服务不是。普洱茶和姑娘们,就是七彩侠驿站的标榜招牌。将 普洱茶越是宣传得神秘,姑娘们越发温柔体贴,那七彩侠驿站的神秘色彩更加浓重,妙不可言。 “看得出,孙副官一定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要不然,您不会赶走自己手下所有兄弟。这一会,他们都走了,你想说什么、问什 么请尽快问吧。”孙大脚开门见山,孙毅夫突然一怔“喔,真不愧是驿站老板娘,火眼金星啦!不瞒你说,我的确有任务在身。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那乌金荡小吉搞你可知道他去哪里,他是不是和马东军在一起?”孙大脚脑子突然“嗡”一下作响。尽管 她大风大浪见识过,可在孙毅夫面前,还是躲避不了内心的那种恐慌。 孙大脚突然间的异常表现也就算了,小三小四站在孙毅夫左右,一个手里捧着茶壶,一个手里提着普洱茶道用具。“咯啷”一 下,差点将茶壶盖摔在地上。幸亏,小四急忙将小三的手扶住。孙大脚知道小三小四害怕,因为,他们俩无论在什么场合,只要 提到小吉搞,精神突然为之一怔,反应特别激烈。或许,那小吉搞的死,对他们姐妹俩来说,刺激太深,伤害最大。那小吉搞被 打死的镜头,包括他对姐妹俩那种面目狰狞的淫威,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哎呦喂,小三小四,你们姐妹俩是不是咋天夜里没睡好觉啊。你看你,这一会都打起盹来了。赶快下去吧,这里有我呢!” 说着,她对小三小四噘噘嘴,那意思:还不快走,刚才你们俩差点失拖了!(失拖,江湖黑话,言下之意,就是失手,或者称之 为露馅!)小三小四当然知道孙大脚的意思,姐妹俩赶快给孙毅夫陪不是“对不起大爷,我们俩没睡好,这一会有点犯困了。” 孙毅夫听说了,微微含笑“喔,那你们可以去休息一下了,不碍事,不碍事的呀!”可转念一想,那邱金忠嘴里提到的邱大璐 两个被小吉搞劫走的丫鬟,不正是小三小四么?难道有这么巧的好事!见小三小四已经迈开步伐往外走。孙毅夫突然举手将姐妹 俩叫住“慢着!”孙毅夫迅速站起身,走到小三小四面前,一双眼紧紧地瞪着姐妹俩问道“我问你们,那邱大璐他们家的一对双 胞胎姐妹俩,可曾是你们俩个?” “啪”一下,小三将孙大脚驿站的茶壶摔在地上。因为手抖得厉害,她怎么样控制不住自己害怕的情绪。同时,对着孙毅夫连 连点头说:“正是我们俩,官爷,小吉搞是我杀的,与我妹妹无关。要杀要剐,你就冲着我来吧!”孙大脚看见孙毅夫起身朝小 三小四走过来,急忙起身,紧随孙毅夫其后。可她还是来迟了,小三被吓得几乎崩溃。只要有人提到小吉搞,小三总是无法控制 。你看,孙毅夫就这么一问,她便承认是自己杀死小吉搞。实质上杀死小吉搞的是她妹妹小四,反倒小四有点淡定自若,不卑不 亢。至少,那小吉搞土匪,是强迫她们姐妹俩于自己上床,打死小吉搞,属于正当防卫,小吉搞是死有余辜。小三为什么总是那 么纠结在上面呢! 孙毅夫一听,他脸上急忙露出喜气。不敢说是和颜悦色,但在孙大脚驿站找到和小吉搞一起失踪的小三小四,对本案结束画上 句号,起决定性作用。于是,他对小三小四说“没事,你得跟我讲清楚,你们姐妹俩为什么要打死小吉搞。”小三小四见孙毅夫 脸上没有刚才那么凶,便回过身来,跟着孙毅夫重新回到客厅。小四一个人蹲在地上,捡起刚才被小三摔坏的茶壶碎片“对不起 大姐,我们摔坏你茶壶了!” 孙大脚是又气又恨,奶奶个鸡大腿的都到这节骨眼下了,你还顾得上老娘的什么茶壶。看来,老娘收留你们姐妹俩,弄不好就 是一桩惹祸上身的赔本买卖。于是乎,孙大脚知道事情整个经过,尚若再不主动和孙毅夫说清楚,很有可能被定一个知情不报的 罪名。一旦官府将自己抓走,那男人大德根杀死小白脸程德贵之事东窗事发。他们夫妻俩一个也不得善终,想到这里,孙大脚急 忙对孙毅夫说“啊哟,孙副官,你是专门为调查,小三小四的下落而来,干嘛不早说呢?你看,你把这两孩子吓得,杀死小吉搞的 来龙去脉,我孙大脚是一目了然。得了,你还是甭问她们姐妹俩了。胆小如鼠,哭哭啼啼,半天石头也压不下一个屁来。还是有 我告诉你吧...... 听完孙大脚一番叙说,孙毅夫头脑里泛起疑团:小吉搞死掉这么长时间,马东军是不知道他于邱胜堂兄弟两结下杀父之仇。所 以,也就没有防备。在刘家庄大街梦醒时分小旅馆,遭遇邱金忠安排的人盯梢。去马东旭家里,又遭遇吴政清跟踪。所以,惨剧 就发生了。马东军,侧是带着陈晓苏去了乌金荡,才得以逃脱。否则,那一天死的必定是马东军。想到这里,孙毅夫不仅要问“ 老板娘,那邱胜堂兄弟两不知去向,你是否知道些许,不妨跟我说一说。” 孙大脚摇摇头“邱胜堂是谁?我连看都没看过,跟你说什么来着!”见孙大脚理直气壮,孙毅夫摇摇头“看样子,我等非得去 乌金荡找哪马东军不可。或许,邱胜堂和邱胜道兄弟两到底在哪里,是死是活,马东军说不定能知道。只是有一件事我得请老板 娘帮助我,那小三小四等我回来,要带他们姐妹俩去那槐安府签字画押。所以,你还不能让她们姐妹俩就此离开。但根据我的判 断,姐妹俩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应该没事。这一点,我能向你保证。” 孙大脚一听,阿弥陀佛!只要不挖出我男人大德根杀死程德贵一事,就是万事大吉!好歹小吉搞已死,死无对证。那陈德贵家 人对程德贵死活不知。再说了,只要他们家人没人报官,那大德根就是安全的。孙大脚,从心底里感到一丝丝安慰。“啊哟,你 甭像我保证了,只要不牵扯到我孙大脚驿站,什么事都协助官方办案。孙副官,你放心,我一定在你来之前,将两姑娘看好。只 是姐妹俩也是苦命人,遭遇恶人暗算,姑娘们也是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放她姐妹俩一马,算我孙大脚给你请安了!”说完,孙大 脚连连给孙副官作拜。一直色厉内荏的孙大脚,还是因为大德根杀死程德贵而心神不安。 “你这边,可有人知道那马东军住在乌金荡哪里?我要去乌金荡找哪马东军,或许,他哪里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对我们结案更 为有利。”孙毅夫说出自己想法,试探一下孙大脚口气。没想到孙大脚连连摇头说:“孙副官有所不知,那马东军最近在刘家庄 的榨油坊娶了一个压寨夫人。据说聪智慧颖,貌美如花。马东军都住在刘家庄,偶尔来一趟乌金荡。你们就这么几个人去乌金荡 ,不怕遭遇土匪翻脸不认人么。要知道,离开马东军,那乌金荡土匪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是我吓唬你们,马东军不在乌金 荡,最好别去招惹土匪。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捱。孙副官三思呀!”孙大脚,倒不是替乌金荡土匪造势。而是担心孙副官 ,去乌金荡一去不回。 “哦,是这样,那还不如选择去刘家庄的榨油坊,打听马东军。或许,比直接去乌金荡安排可靠。”孙毅夫望着孙大脚,感觉 孙大脚这个人还是满可信的。不妨,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让她参考一下。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自己手下只能打打杀杀,却 不能动脑筋。出谋划策,都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在孙大脚驿站,于孙大脚磋商,总比自己一个人闭门造车好得多。 孙大脚朝着孙副官诡异的笑一笑“我如果是个阳奉阴违的人,不瞒你孙副官说,就不会阻拦你去乌金荡。因为,我不过是个开 驿站的生意人,官府出什么事,与我孙大脚七彩侠驿站有何关系?关键是刘家庄船队给我孙大脚驿站走南闯北带货物。那三太太 大侄子夫人,又是马东军他二姐。你说,我能看着你于马东军的土匪在乌金荡火拼么。找马东军本人,说明来意,他会通情达理 。实质上那孩子原本就不是土匪的料,怎奈被土匪买了上了贼船。唉,可惜了......” ------------ 一百零二章 大功告成 大德根见得孙毅夫带的人,来他们家调查,心里一直不淡定的他,也因为杀死小白脸程德贵而惶惶不可终日。心中有鬼,行为 也就变得诡异起来。每当孙大脚和异性,交谈,他总得磨磨蹭蹭躲在孙大脚看不见的地方偷听。孙大脚当然知道大德根是个怎么样 的人,对自己的言行,再也不像接触程德贵那样,为所欲为,大部分时间是收敛。即使难捱,也想方设法支走大德根,然后再行 自己方便。亦或,出去走一走。来到西射阳大街,和有眼缘的人小酌两杯,下个小旅馆春宵一刻,然后各奔东西。 即使这样,那大德根天生对此事特别敏感。你说孙大脚跟她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迈出自家七彩侠驿站半步,最近,她怎么喜 欢逛大街了?疑神疑鬼的他总是能想出孙大脚于什么人约会。所以,每当孙大脚眯眯洋洋而归,大德根知道没干好事。怎奈自己 不争气,虽然十有八九猜测孙大脚和野男人出去约会。目的就是怕自己在家逮到那个男人,再像程德贵一样死于非命,也算是伤 天害理。管人家什么事,凭什么让人家送命?所以,那大德根察言观色,还是一目了然。 今儿个见孙毅夫和孙大脚赶走所有人,只有他们俩在客厅交谈,大德根怎么可能放得下心。现在,只要孙大脚眼睛对着住店客 人一亮,大德根立刻会理解为她老婆孙大脚又开始勾引男人了。如此这般,不但孙大脚活得累,他大德根活得也不舒坦。看猫打 狗,像防贼一样的防着孙大脚,他原本也不想这么做。可来自内心里的那份对孙大脚的在乎,实在是令他放心不下。对酒当歌, 以泪洗面,原本想自我麻醉。可心底里的那份纠结,始终放心不下孙大脚。 于是,他手里拿着一根拖把,想以拖地板作为掩护,偷听客厅的动静。正好,孙大脚最后对孙毅夫的请求,希望他不要带走小 三小四。在遭到孙毅夫拒绝的情况下,大德根突然脸色陡变:我滴个乖乖,小吉搞之死,七彩侠驿站上上下下异口同声说没见过 ,现在还是被官府查出来了。看来,自己杀害程德贵这件事被查出来,仅仅是时间问题。想到这里,大德根放下手里拖把,静悄 悄的一个人牵一匹马,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七彩侠驿站...... 刘家庄大街,马东军的榨油坊,大清早忙得轰轰烈烈。那些肩挑人扛的十里八乡前来榨油的人,在他们家的榨油坊面前,排成 长龙,二东成在这里维持榨油坊秩序。雇工一天两个班次,上午一班从早晨五点钟开始,到中午十二点结束;下午一班从十二点 接班,到晚上八点结束。来自远处的人家,优先,附近乡邻留在最后。为什么这么安排,目的为了照顾远道而来的客户。你还甭 不承认二东成的鬼主意多,他想出来的这一招,的确为大老远来榨油坊的远路人家感到关怀备至。因此,赢得百二八十里的人家 夜以继日的赶来榨油。 由于从天而降的石锤砸死陈德贵,二东成想了一个办法,淘汰石锤用力榨油。他将石锤改用桑树木头,将从高空房顶吊起的石 锤,以此下压榨油,改为吊起桑树原木平行人功用力推砸。不但省去悬在工人头顶的铁葫芦,还取缔石锤,安全系数得到提高。 现在,压榨油的工人,几乎没有任何危险。其榨油功效,也不比石锤差。所以,马东军干脆将榨油坊留给二东成管理。而自己侧 住在陈晓苏的梦醒时分小旅馆,两个人卿卿我我度蜜月一般。 “咚咚咚”吴妈身后跟着一行人,说是要找马东军。大晌午的,吴妈知道马东军和陈晓苏晚上睡不着,白天睡大觉。两个小年 轻,干柴遇烈火,小旅馆生意都难得管。“谁呀?我还没起床呢!”听声音,那陈晓苏好像真的还没打算起床。于是,吴妈催促 说:“大小姐,外边有人找我们家姑爷。再说了,天都大晌午了,应该起床洗脸刷牙吃午饭了。”说完,吴妈摇摇头,悻悻不快的 对孙毅夫等人说:“先生,就麻烦你们在此等候吧!我们家大小姐和姑爷喜欢睡早觉,得罪了!”吴妈走了。她应该是到一楼房 间打扫去了。 陈晓苏揉揉眼,推一推睡在身边的马东军说:“喂,起床了!吴妈刚才来敲门,说外边有人再找你。快起来,看看是谁找你。 ”马东军翻个身“啊哟,你起床应付一下不就知道了!屁大事都要我来处理,得学着自己处理事务。我不能经常住在你们家不是 ,那乌金荡离开我谁来管!”马东军有点极不情愿。他从床上坐起来,望着陈晓苏。见她有点不高兴样子,急忙一骨录下床“好 好,我这就起床还不行吗?”陈晓苏最喜欢马东军乖乖听话样子,有一种征服他的感觉。 “对吗,什么事男人不出面,干嘛叫你们男人是一家之主,干嘛称之为顶梁柱?再说了,我这小旅馆,没你一样开得起。谁让 你死缠烂打盯上人家了,又不是我去乌金荡绑你来了!不愿意,你就走呗!”陈晓苏假装生气的样子。她不声不响一个人来到梳 妆台,一阵打扮洗漱。那马东军一看陈晓苏表情,哪里还敢懒床,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抢着洗漱完毕,整理整理衣服,又对着 镜子照一照。真是一物降一物,一个冠冕堂皇的土匪头子,在一个瘦弱小女子面前俯首贴地,你绝对想象不到。 马东军没有看陈晓苏在干什么,自己“啪”一下将门打开。孙毅夫带着一行人,一下拥进去。马东军有点蒙了“各位,你们是 找谁来着?一下子闯进来这么多人,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快,都给我回到外边去。当我马东军的梦醒时分小旅馆是放牛场呐!” 说着,马东军就动手推人。那孙毅夫的人哪里由得他如此猖狂“先生,我们找的就是你!”紧接着一个反手擒拿,将马东军双手 反被“给我绑了他!” 陈晓苏一头从房内冲出来“哎哎哎,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来着,凭什么绑人啦!快给我住手!”孙毅夫从怀里掏出手枪“啪” 一下惯在桌上“凭什么绑人,我今天凭的就是这个。来人,把这个女人也给我一道绑了。”陈晓苏激烈反抗,孙毅夫手下说:“ 告诉你,我们是奉命行事。绑你们俩,是马德贵长官的命令。有什么不服,到槐安府你们俩和他亲自交代清楚。”马东军一听是 自己叔叔要抓自己,感觉肯定他听到什么风声了!要不然,叔叔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管问自己,怎么会在自己刚刚枪杀邱胜堂和邱 胜道兄弟两不久就来人捉拿自己呢?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吗,干嘛要带我去槐安府。这里,又不是你们的地盘,凭什么来刘家庄抓人啦!”陈晓苏一边挣扎, 一边帮助马东军解围。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孙毅夫和手下商量的结果。因为,那马东军毕竟是土匪头子。不给他一个下马威,又 怎么能从他嘴里听到实话。所以,手下才放开手脚,对马东军采取措施。好歹,那马东军不认识孙毅夫。即使孙毅夫是他的二姐 夫,因为他于马东芬结婚,马德贵拒绝他和马东旭参加。怕的是日后他们俩给社会造成危害,捅了漏子自己也不好直接帮忙不是 。不能不说是马德贵老谋深算,顾全大局。 孙毅夫对绑着的马东军和陈晓苏说:“马东军、陈晓苏是吧?我们来到刘家庄,不是没有准备。根据我们调查结果得出:那流 均镇马东旭一家夫妻俩之死,于你马东军有牵连。你是她的亲弟弟,应该将你知道的一切,如实反映才是。而不是你,一个人独 断独行,影响社会民生,对政府造成压力。”马东军不以为然的望着孙毅夫“你们想知道什么?有话直说,我马东军不喜欢拐弯 抹角。”他耸耸肩,露出一副什么满不在乎样子。态度之恶劣,令孙毅夫见了真想令手下抽他一阵子。 “那好吧,我问你,邱金忠和吴政清的江湖马门,在你梦醒时分小旅馆包住三零六房间,你可曾知道是为了什么?”马东军脑 子有点糊涂“什么干什么?人家来住宿呗!”孙毅夫“嘿嘿”发出两声冷笑“是吗?真的是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吗?你知道乱枪打 烂你们办公室的人是谁?”马东军摇摇头“他奶奶的,老子不知道他是谁,否则,早就踏平他全家。想在太岁头上动土,他又不 闻一闻我马东军乌金荡土匪的厉害。”似呼不把官府放在眼里的马东军,按道理这一会应该知道孙毅夫等人是官府派来的。是他 叔叔的手下,难道还和他一样办事我行我素不成。 那马德贵可是兵多将广,堂堂槐安府,他一个人说了算。脚跺一跺,整个槐安府地动山摇。难道马东军正是仗着马德贵的威严 ,为所欲为吗?那倒不至于,因为,马东军原本就没有打算依仗叔叔马德贵的名义,到处揽财。而是采取接受蒋何曦这个老土匪 的言传身教,从而恶惯成习,臭名昭著。马东军之所以于其他土匪不一样,反倒是是迫于叔叔马东军做官的压力。如果,他于马 德贵毫无瓜葛,那么现在的马东军,不可能待在刘家庄的梦醒时分小旅馆,于陈晓苏眉来眼去。毕竟,乌金荡才是他的终身去处 。那老土匪早就器重他,宁愿将自己儿子四不像做一份安分守己的算命打卦活儿,也不让马东军离开乌金荡半步。目的,就是要 让马东军将乌金荡土匪队伍不断扩大。 “那我告诉你,邱金忠盯梢你,就是想找出杀害邱大璐的凶手孙哲平,外号小吉搞。他们一伙人尾随你去流均镇的姐姐家里, 正是想尾随你去乌金荡,找出小吉搞。不想你和陈晓苏从地下室去了乌金荡,这伙人才狗急跳墙,拿你大姐和大姐夫煞气,已解 杀父之仇。”孙毅夫意图提醒马东军,以后做事要多加小心。大路说话草颗有人,尚若不是因为马东军的疏忽,他大姐马东旭又 怎么可能遭遇毒手。分析起来,马东旭和四不像之死,成就了马东军。要不然,江湖马门的复仇对象,正是他为首的乌金荡土匪 。 “什么?杀害我大姐的就是那个在刘家庄大街玩杂耍的邱金忠吗?”马东军怒火中烧,热血沸腾。孙毅夫摇摇头“他只是负责 监督你的行踪,指挥这起灭门惨案的是吴政清。而真正开枪杀死你大姐和四不像的人,是邱胜堂和邱胜道兄弟两。他们俩是为了 报小吉搞的杀父之仇,未曾想,小吉搞没找到,却在刘家庄盯上你了。马东军,你的命,是你大姐和那四不像换来的你知道吗? ”孙毅夫说完,他对着马东军一挥手,后面手下,迅速给马东军松绑。陈晓苏当然也安然无恙,只是她不敢相信。他们俩还偷听 邱金忠和牡丹姑娘的对话,才知道邱大璐被小吉搞杀死。当时,马东军还以为小吉搞拉杆子,立山头和自己势不两立呢! 马东军听了之后,啼笑皆非。他仰头对着天花板,大声疾呼“姐,姐夫,我给你们报仇雪恨了。果然是邱胜堂和邱胜道兄弟两 杀害你们,所以,他们俩是死有余辜。呜......哈哈哈......”马东军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姐呀,都怪兄弟我大意 了,是我害死了你呀!呜......”陈晓苏见此情景,急忙上前抱住马东军的头,放在自己胸口“好了,别伤心了,大姐知书达理 ,她会原谅你的。再说了,这件事要怪,就得怪那小吉搞,它才是害死姐姐的元凶。”陈晓苏像哄孩子似的哄着马东军。 孙毅夫看着小舅子哭得如此伤心欲绝,自己也悄然泪下。紧接着,他问马东军“抬起头来,你可知我是谁?”孙毅夫言语中挟 插着刚毅。马东军止住哭泣,他擦一下眼泪,定睛望一下孙毅夫,接下来摇摇头“我不认识你,也不想知道你是谁。知道你是谁 ,又能咋样,有换不回我姐姐的命。”说着,马东军泪如泉涌。孙毅夫被他感染,急忙掏出手绢。擦一下自己眼睛。因为,他不 想让手下看到自己为大姨子的死而伤感。 “我是你二姐夫孙毅夫,根据你的说法,那邱胜道和邱胜堂兄弟两是你杀死了他们。而并非是像我们猜测的那样,他们俩是畏 罪潜逃?”孙毅夫听出马东军言下之意。他马东军已经杀死邱胜道和邱胜堂给他大姐报了仇。马东军一听是他二姐夫,他一骨录 从地上站起来。吓得陈晓苏急忙拖住他,以为,他要对孙毅夫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确原来,马东军擦一下眼泪,望着孙毅夫“你 真的是我二姐夫?” 孙毅夫望着他点点头“是的,去七彩侠驿站找你,正是你叔叔和你二姐的安排。我,只是服从命令而已。不过,邱胜堂和邱胜 道虽然该死,但应该有政府部门做出裁决。你打死他们,以恶制恶,以暴制暴不是合法所为。所以,你得跟我回槐安府走一趟。 具体怎么安排,得有你叔叔亲自裁决。你还是收拾一下,现在就动身吧!”马东军像似没有听见一般,一动不动。还是陈晓苏抓 住他一只胳膊,使劲晃一晃“你去于不去,快说句哈!” 没等马东军回答陈晓苏,孙毅夫替他回答说:“去不去由不得他,跟政府机关打交道,没哪么随随便便。快跟我们走一趟,把 你知道的问题说清楚,然后,等长官发落!”孙毅夫说得振振有词,落地有声。马东军不得不信服二姐夫讲话的那种威严,他试 图推开陈晓苏,自己随后跟着孙毅夫上了汽车。陈晓苏哪里肯让马东军一个人离开,她也往汽车里挤。手下望着孙毅夫,那意思 陈晓苏也要跟着,怎么办?孙毅夫点点头,对着后面一挥手“所有人,上车开往槐安府。”手下听了副官发话,只好带着陈晓苏 ,一起离开刘家庄...... 马娘娘遇害案件,总是在孙毅夫的追查下,圆满结案。为此,马德贵为孙毅夫申请立功。结果,孙毅夫被提拔槐安府一把手, 而马德贵退居二线。马东军越权杀人报仇,材料被马德贵改成小吉搞于邱胜堂兄弟两仇家相见,分外眼红。彼此发生枪战,双方 都有死伤。情急中,小吉搞于刘家庄刘招娣一战,全部忽略不计。而刘家庄耿三奇之死,死于非命,材料不做任何交代。为什么 竭尽全力确保马东军无罪释放,道理很简单:因为,陈晓苏成了他的压寨夫人。马德贵和孙毅夫,为马东军置办家私,送金送银 送粮。只希望他日后好好做人,不要再出纰漏! 马东军继续做他的草头王,乌金荡乃然属于他马东军。刘家庄的陈德贵家榨油坊,继续有马东军继承。而梦醒时分小旅馆,的 确成了他和陈晓苏的家。结婚大喜,马德贵和孙毅夫带着马东芬全部到场。一切费用,都是由他们俩包办。只是前来做客,没有 公开他们俩身份。陈晓苏母亲一看亲家有模有样,富态威严,笑得前仰后合。她万万没想到,一个乌金荡土匪头子,居然还有如 此派头的朋友、亲戚,自然夸赞陈晓苏有眼力。 由于经营榨油坊,马东军逐渐淡化乌金荡。再怎么好,那乌金荡毕竟是荒凉狂野的地方。常年住在大船上,风吹雨打,流大浪 急。哪里有岸上舒服、便捷,要啥有啥。所以,从一个安静得死一般寂静的地方,突然搬到人烟熙熙攘攘的地方,马东军还真的 不想再回乌金荡。加之陈晓苏娇娇滴滴的黏糊着他,马东军在刘家庄是如虎添翼。因此,乌金荡虽然有他控制,但其本人基本上 不去乌金荡。 而孙大脚驿站,那大德根吓得不知去向,孙大脚也难得找他。说句良心话,巴不得大德根离开的孙大脚,纯净是迫于道德绑架 。要不然,早就把这个废物一般的大德根踢出七彩侠驿站。凭什么一个女人,被一个无能的男人束缚着。两个人在一起成了家, 就得永远墨守成规,就没有第二次的选择机会吗?如今可好,大德根他自己离开,孙大脚倒有点舍不得。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啦 !虽然大德根和孙大脚在一起,没有一儿半女。实质上,孙大脚心里这些年,大德根就像嫁给他孙大脚倒插门似的。他惯着她, 宠着她,不正是希望孙大脚跟着他白头到老吗。 现在,他走了,孙大脚心里到有点思念起来。还一个人拱在被窝里,偷偷地抽泣。唉,这人啦,就是这么奇怪。在一起。两个 人针尖对麦芒,一个不想让一个。一旦分开,两个人又开始思念。奶奶个鸡大腿的,如果有来生,坚决不嫁人。否则,嫁了人, 就一发不可收拾。孙大脚内心里也在恨自己不争气...... ------------ 一百零三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唉,应付孙毅夫等人走了,小三小四也回来啦!孙大脚总算喘口气。担心孙毅夫挖出大德根杀死程德贵之死,却未料大德根提 前吓跑了。或许,对大德根来说,住在孙大脚驿站比在任何一个地方对他来说都是危险。走了,不一定是坏事。俗话说眼不看为 净,走出驿站,离开孙大脚或许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解脱。他骑着马,带着自己长期积蓄的金银,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头戴牛 皮毛,身穿马步褂。脚穿马靴,身后背一支双管猎枪,跋山涉水。渺无人烟的地方,他急速赶马行路。大街小巷,他便住宿下馆 子。沿途只要有银子,就有人伺候他是大爷。哇塞,比在孙大脚驿站好多了!腰间別一只葫芦酒壶,背包里存放着买来的烤鸡烤 鸭。喝一口高粱酒,咬一口鸡大腿。酒醉糊涂睡,却闻不见粉香味。骑马从人面前路过,俨然是一副粗野犷悍武夫。四方脸,络 腮胡子伴随着勒爆眼,啥人见了都躲得远远。 什么叫尊严?大德根活了这么多年,外出游荡才找到人见人怕的感觉,对自己来说是有多神奇。没想到在七彩侠驿站,自己整 天低头做人,因为身体原因,只要见了孙大脚影子,自己便感到万分惭愧。孙大脚看到他是有苦难言,而他看到孙大脚满是委屈 。如今,自己走大街串小巷,俨然是一副江湖艺人,侠客义胆的形象。为了掩人耳目,大德根骑马沿途南下。他途径槐安府,进 入郜邮城,一路向东。遇乡间羊肠小道,他下马牵行。上大路街道,他便骑马飞奔。天晚住宿过夜,天亮骑马赶路。看上去一路 风尘仆仆,诸不知他一路艰辛,为的是啥! 身上银子越花越少,但几十根金条他纹丝不动。大德根从来没有过的解脱,开朗,爽快!他先是由东向西进入槐安府。再由西 向东进入郜邮地区,买了几十只双簧鸭蛋,当着干粮。骑在马上,喝一口高粱酒,咬一口咸鸭蛋,惬意、快活!只是住店期间, 美女如云,风尘女子左拥右抱。不过,银子照给,却从不动姑娘身子毫毛。所到之处,纯然一副正人君子模样。走后,人们啧啧 称赞,都把他当着侠客、仁义之师。有谁知,大德根他何不想于娇悦妖艳美女一夜风流?苦的是,自己犹如太监之身,不装着大 义凛然,侠客义胆,正人君子模样,岂不是自报家门,遭人耻笑万年。 从郜邮进入凤台,然后北上进入瓢城转弯向西,误打误撞进入九龙口,直奔东游庄。一副神操作,都在糊里糊涂中度过,一晃 已经到了年底。东游庄,家家户户挂满灯笼,卖着门对挂浪(用红纸通过民间艺人剪纸成图,一张一张长方形,大年三十贴于各 家各户门头。意在驱凶避邪,洪福齐天。)大街小巷买鞭炮的人络绎不绝。人们忙着过年,准备年货。年味如此浓厚,大德根却 丝毫没有家的归属感。走出东西街尾,大德根浮想联翩中,忘记东游庄是附近十里八乡唯一街市。再往前走,便是人迹罕见的沼 泽地大众胡。 走着走着,一阵狗叫,吓醒大德根。他睁眼一看,四处确实漆黑一片。确原来天色渐晚,人们早已经上床入睡,相拥而眠。一 阵寒风迎面吹来,大德根不免打了个寒颤。突然,骏马一声嘶吼,奋蹄狂奔。由不得大德根反应,那马驮着大德根来到一户人家 小院外。只见有一夫人模样,跪着烧纸。大德根突然想起,啊哟,莫非今天晚上即是大年三十?的确,苏北地区大年三十,都要 给逝者亡灵送些纸钱,以示一年到底祭奠亡灵。 大德根好生奇怪,那马为何一直奔向该户人家,难道,有什么预兆不成?忧虑重重的大德根,下马走进去询问“敢问夫人,此 地属于哪里?往前走可否有旅店酒馆?”夫人看上去年过半百,体态臃肿,略显肥胖。倒是梳一头大小辨,显得年轻貌美,加之 身材高大,修眉大眼。在大德根面前,显得雍容华贵,气质优雅。夫人见问,没有立刻回答。她借助火光,打量眼面前这个大男 人一番,待火光烧尽,她举起双手,连叩三个响头“他爹,儿子不见了,你也走了。扔下我一个老婆子,鳏寡孤独。你看看,人 家大过年的一家人团团圆圆,而我却一个人独守程家大院。唉,我一个妇人家怎么才能维持鱼行生计?人家一夫一妻,走街串巷 ,日子倒也清闲。只是大过年的,我一个人无亲无故......” 夫人一阵念叨,然后,叩头起身。她拍一拍身上泥土,这才望着大德根说:“先生,这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从哪里来的呀? 告诉你,要想走出这个东游庄,出路只有一条,你往回走个七八里,到了东游庄大街。只有那里有旅馆饭店,戏院赌场。可先生 你这个时辰走过去,也没有人家敢开门让你住下啦!那乌金荡土匪年前来过这里,每家每户十两银子,不给就打得你人仰马翻。 最后,放把火走人。吓得各家各户,天已黑就关门。唉,真是作孽啊!” 大德根闻听此言,束手无策!他左顾右盼,四周水汪汪一片“敢问夫人,此处可否有人家借宿一宿?”那夫人摇摇头“没有, 这里都是一家一户,从不予外界陌生人打交道。且,每家每户都是渔民出生。岸上住户,基本上没有几家。大多数一船一家,你 看那湖光灯影,都是渔家点灯夜餐。不一会,你除了看到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在水面上的返照。不然,你什么也看不到。哪里谈得 上有人借宿给你。”说着,夫人摇摇头擅自走回家门口。 大德根见状,牵马离开“多谢夫人指点,多谢了!”说完,转身离开。大德根牵马掉头往回走,夫人突然叫住他“先生,你过 来。”大德根有些犹豫,那夫人紧接着叫到“先生,你往回走,就算你走到东游庄大街,都没有人敢为你开门。更何况你一身匪 气,人见人怕。还不如住在老夫家中熬过一夜,带明早继续赶路也不迟。我本想留住你,可只是一个寡妇人家,给先生带来不吉 庆。尚若先生不见怪,那就进得屋里吧!”说着,“吱呀”一声,夫人打开门,确原来大院内灯火通明。 大德根一见,求之不得。只是满嘴酒气,一路上边走边喝,叽叽哇哇,自由自得迷迷糊糊眠起一双眼睛,恍恍惚惚中走过东游 庄大街,自己浑然不知。这一会,酒后寒,浑身上下瑟瑟发抖。夫人有此善心,自己当然感恩戴德。他急忙怀抱双拳“多谢夫人 ,多谢夫人。要不然,我真滴是无处藏身了!”大德根在夫人的指点下,牵马来到他们家马槽喂料“啊哟,想不到妇人家马槽如 此之多,看来,也是生意买卖人家出生啊!” “不满先生说,我家老爷在世,做的事水产生意。东游庄连接大众湖,这里的鲜于水虾批发,都是有我家男人长管。只是生的 一儿,从小娇生惯养。不想年方十八有余,却因乌金荡土匪来此招兵买马。见隔壁孙家孙猴子去了那刘家庄当差,每次回老家都 得带上好多银两。小儿心里不服,心想自己也能出门赚大钱。不管他爹再三阻扰,一意孤行去了乌金荡。一去不复返,至今杳无 音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他爹被他气死,他都不知道。哎,家门不幸啦!”夫人说着,泪眼汪汪! 大德根听了乌金荡三个字,急忙问夫人“夫人,你确定你儿子去了乌金荡的土匪窝了!”老妇人见问,摇摇头“我只知道是乌 金荡土匪小吉搞来东游庄招人,却不知我儿是否真的进入乌金荡。先生,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帮你做饭去。”大德根一听,啊哟 ,做饭就做饭去,反正我有点是银子。待明早俺大德根多给你几两,也算是夫人没白忙活。于是,他站起身“夫人,那俺多谢了 !俺喜欢喝点小酒,随身携带只有咸鸭蛋了。刚才路过东游庄大街,却痴痴迷迷走过去,不知道住店下馆子。现在倒麻烦起夫人 来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说完,他尾随其后,进入厨房。那夫人在锅台做菜,大德根便进入锅门口取柴烧火。一个锅上, 一个锅下,两个人门当户对,彼此感觉配合的天衣无缝。 菠菜炒鸡蛋,鲜肉炖粉条,又整一块豆腐青菜汤,热气腾腾端上桌。老妇人从自家柜台下面找来一瓶老白干,又整来两个酒杯 ,两双筷子“来,我那口子在世,有时候,也叫上我陪同他小酌两杯。今儿个有幸,却逢大年三十。本无一人于老夫举家过大年 。不想,在这寒冬腊月,却真的遇上一位匆匆赶路之人。千载难逢,今生有缘。同是天涯沦落人,不是缘来胜有缘啦!来,先生 ,我陪你干一杯。” “当”两只瓷杯碰撞声,清脆、悦耳“夫人如此豪爽,莫非也江湖中人。”大德根特别开心,只是不知道为何夫人对他一个目 不相识之人,如此客套。由于自己身带金条几十根,心里想,难道她火眼金星,看出我身上携带货色?于是,尽管夫人以诚相待 ,那大德根越发谨小慎微,不敢轻言“啊哟,先生多虑了。我就是一个家庭主妇,男人赚钱,我在家带孩子伺候好他,别无他求 。哪里来什么江湖中人,你抬举我了!”或许,夫人大年三十,遇到无家可归男人。对她来说,喜从天降。平常都难得有人上门 。那不是社会流传一句话叫:寡妇门前是非多嘛! “刚才,听夫人说你有个儿子去了乌金荡?不满夫人,那小吉搞我可认识。只是这个人作为乌金荡的二把手,他已经失踪多年 。你儿子跟在他后面,不知道他叫啥。或许,我能帮助你。”大德根原本是想帮助夫人的忙,因为她老伴去世,自己思儿心切。 无功不受禄,万一能帮助他找到自己儿子,也算是对夫人今晚招待一个回报吧!可夫人不是这么想。既然你和乌金荡土匪有牵连 ,东游庄这一代人,可被土匪坑惨了。夫人,立刻打听起大德根身世来。 “哦,我儿叫程德贵,年芳十八哪一年去了乌金荡,至今未归!”大德根一听,将一看见“咕吱”一口咽下去“什么?你儿子 叫程德贵?是那个廋条条身材,长得白白净净的毛头小子!”夫人一听,一下子从板凳上站起来“是啊!,怎么说先生认识我儿 子?”大德根摇摇头“哦,不不不,我只是瞎猜地夫人!”大德根一双腿有些不自觉的抖活。因为他知道,被他杀死的程德贵老 家就是东游庄。心里想:俺大德根不会这么倒霉吧! “啊哟,先生,你猜得真准。我儿子的确廋条条的,长得也白白净净。只是孩子气,不听话,喜欢我行我素。要不然,怎么会 去当土匪呢!都怪隔壁邻居家孙猴子。每一次回来,他总是在我儿子面前显摆他有多能耐。你看看,这孩子不服输,受到刺激, 一去不回。我在想啊,或许,他想在等到自己赚钱了再回来。要不然,和那孙家孩子比起来,他没脸见人啦!如果是这样,我宁 愿他不赚钱,老娘养着他,都心甘情愿!”夫人仿佛沉浸在遐想中,倒没有注意大德根面部表情。 那大德根早已经吓得双腿筛糠,无论他怎么镇定,一双腿总是不听使唤“夫人,你刚才说你儿子被乌金荡土匪抓走,是哪一年 的事情?”大德根不希望他杀死的程德贵,就是夫人口中的儿子程德贵。此程德贵非彼程德贵也,否则,他今晚怎么能睡得着啊 !而夫人刚才一直对他喋喋不休,可这一会似呼冷静许多“十年前的金秋十月,我儿一个人在家练字,不想,被一伙乌金荡土匪 抓走。威逼利诱,将其带走。我记得那一天是农历十月初三,待我听到消息回家追赶。儿子突然呼喊:娘,你回家吧,我要出去 赚钱。没想到,骑马追了几十里地才赶上他们,未曾想儿子宁愿跟土匪走,也不愿意跟我回家。那一会,我真的肝肠欲断。先生 ,既然你不认识我儿子,问这些干啥?”夫人似呼看出大德根有些异常举动。 索性,他刚才告诉夫人,让他死心。要不然,她总是盼着程德贵回家,多折磨人啦!于是,大德根望着夫人,不过是个普普通 通中年妇女而已。再怎么说,自己也能对付得了。何况,她没有对自己构成什么危险“不满夫人,我的确认识小吉搞手下有个叫 程德贵的小土匪。只是他被一个老板娘看上,于老板娘上床期间,被她男人逮着。后来,双方发生枪战,结果......”大德根故 意停顿下来,再说了,他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大年三十,给人家报丧自己是不是有点残忍。 夫人感觉先生有点奇怪,自己口口声声否认认识吾儿。却又时不时打听我儿离家出走时间,难道,他真的于我儿有关系,还是 他是个江湖骗子,知道自己思儿心切,所以投其所好来着“先生,你讲话吞吞吐吐,口不择言。到底是捕风捉影,还是心怀鬼胎 ,我一个老婆子好心留你过宿,不图你汇报,但求你说句实话:到底认不认识吾儿?”夫人喝点小酒,可能是因为不胜酒力,满 脸通红。但是,讲话一点不乱,吐词清楚。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女人,面对着一个陌生男人,她确显得镇定自若,不卑不亢。的确 让大德根佩服。在瞒下去,没有意思。或许,自己说出来,对夫人,对自己心里的长期压抑不一定是坏事。经过一番思想斗争, 大德根下定决心。 他刻意提前设计一下,万一碰到夫人和自己要人怎么办?和自己拼命怎么办?设想好这一切,大德根“咳咳”干咳两声,壮着 胆说:“夫人,你想听我说实话,还是想听我说好话?说实话,我得提前跟你打招呼。你得答应我不要过度纠结,因为过去的, 永远再回不来;如果你想听好话,那我只能说你想喜欢听的。或许,今天是大年三十,说好听的更适合你的现在心情。你给我发 个话,我才好拿主张啊!”大德根心里有点发慌。怎么说,人家儿子是自己杀死的,直截了当说出去,一下子接受不了。不如先 试探试探再说,抱着石头过河,稳稳当当比较好! 夫人“呵呵”一笑“先生你真的会搞笑,那有人喜欢听假话的。”说着,她给大德根把酒杯满上“来,俺可不喜欢虚心假意的 人。要么你就不说,要说就说真心话!”大德根感觉夫人有点扯远了“夫人,如今这年头,喜欢听假话,听好话的人太多了。因 为,真话使人心里替堵。而假话的确使人开心,可有人宁愿死在假话上,也不愿意听人说一句真心话,你会不会是这样的人啦! ”大德根粗中有细。和孙大脚在一起过了大半辈子,他都没今晚说的话多。正所谓,人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没事,先生,你尽管说。都十多年了,不瞒你说,我都给他们爷俩烧锅多少年纸钱了。”夫人或许是因为酒精起来作用。亦 或是因为碰到大德根的到来,怎么说给门庭萧条的寡妇门前,增替几分男人色彩。这种感觉也许是她久违了的,期盼已久的“夫 人,你儿子的确和小吉搞一起被乱枪打死了,千真万确。刚才,我之所以不承认认识你儿子,那是因为我怕伤害你。既然你想听 到实话,我又不忍心欺骗你。所以,我才决定告诉你实情。如果,我不认识你儿子,就不会知道他长得什么样。你毋庸置疑,夫 人!”说完,大德根惊恐的望着夫人。发现夫人一脸苦笑“嘿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德根紧随其后,也端起酒杯咕吱一口喝下。夫人端起酒杯一仰而尽,那是为了她苦命的儿子。其实,十多年音讯全无,她魔 力红早就估计有这么一天。侧是没想到这个消息,不应该来自一个陌生的过路人之口。说来也怪,偏偏是这个人,大年三十走错 路,鬼迷心窍赶在他给死人送纸的一会儿来问路,魔力红有点好奇“唉,你说你这个人,是不是通风报信来着。还是故意赶在大 年三十来寒颤我一个孤寡女人啦?” 大德根连连摆手“夫人想多了,俺是骑在马上睡着了。错过了东游庄大街,这才落得在夫人家里借宿。再说了,尚若不是夫人 挽留,我这一会或许正在流落街头。来夫人家里借宿,实属无奈之举。要不然,孤男寡女举杯共饮,外人看来还不知道对夫人有 多亚历山大。所以,对夫人实话实说,只是舍不得夫人年复一年,思念成疾啦!不满夫人,我也无家可归的野人一个。走大街串 小巷已经一年有余,我不知道哪里是我的家,我又去向哪里。唉,只好四海为家吧!” 大德根端起酒杯,咕噜一看喝下。魔力红听了,心里暗喜“先生如此英俊潇洒,何愁三妻四妾不成。说没有个家,嘿嘿谁信啦 !”大德根摇摇头,开始叙说自己人生“唉,夫人不知。俺原本有一家驿站,生意红火。只因夫人生活不检点,一气之下离家出 走。发誓,今生绝不回头。所以,才有了这一年来的餐风露宿街头巷尾。不怕你笑话,俺一年多没睡过自家那大床了。” ------------ 一百零四章 姻缘 魔力红听了大德根的话,有些尴尬的“嘿嘿”自嘲道:“唉,我比你好不到哪去。虽没餐风露宿,但一个人独守空旷大院,和 老鼠夜猫作伴。不瞒你说,我是一夜到天亮不敢灭灯。倒不是怕死去的丈夫冤魂陪伴左右。而是猫逮老鼠的‘噗通噗通’动静吓 煞人。多少个不眠之夜,我是独人守着孤灯到天明。你说,我比起你到处流浪真的好不到哪去。唉,同是天涯沦落人。敢问先生 ,你对乌金荡土匪如此谙熟,不但认识我儿子程德贵,还知道他怎么个死法。哪么,你又是哪路神仙?”魔力红突然问起大德根 来历。因为他感觉:眼前这个壮汉说话有点自相矛盾。每每提到他儿子程德贵,其表情紧张,讲话语无伦次。所以,她想得出这 个问路的人,怎么就这么巧骑马来到他们家。 大德根最害怕魔力红提到她儿子程德贵,可魔力红偏偏打破砂锅问到底。或许,这个女人之所以敢大年三十留一个陌生人借宿 ,其目的不难猜测:她是不甘于寂寞,才敢于冒险。可见,女人情绪一旦爆发,什么危险对她来说都置之度外。就像现在的魔力 红,明知道留住一个陌生男人在家对自己一个女人构成的危害性有多大。可她,为了解决自己的空虚寂寞冷,也为了掩人耳目, 居然在大年三十主动收留一个野男人在家。全然不顾自己是个寡妇人家,特别遭人非议。 魔力红似呼对儿子程德贵之死,并不怎么意外。仿佛,也没有大德根想象的那么悲痛欲绝,倒好像一切事情的发展,早在她意 料之中似的。对大德根的突然出现,在魔力红心目中好像胜似听到儿子程德贵的死讯一般。大德根见问,原本心里慌张。观察魔 力红一番,感觉这个夫人不是那么难缠。相反,在得知失踪多年的儿子噩耗以后,反倒表现出一副淡定自若。给人的感觉既然是 既定事实,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于是,想得开,心胸宽阔。 所以,大德根便放松自己,频频举杯。眼见得魔力红只要大德根举杯,自己从不拒绝。那意思告诉大德根,她宁愿把自己灌醉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乎,魔力红或许是好久没有见到男人的缘故吧。孤男寡女,她什么都不在乎。于是,大德根只好告诉他说 :“噢,不满夫人,一年前我离开西射阳驿站,哪里就是我的家。乌金荡土匪从岸上进出,我们家码头是必经之路。所以,小吉 搞带着你儿子程德贵住进驿站,我是亲眼目睹,这一点绝对错不了。至于我离家出走,都是因为常年受气无法忍受。所以,宁愿 云游四海,也决不愿回家半步。好歹,自己膝下无儿无女。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唉......”大德根摇摇头。 他正在兴头上,滔滔不绝。突然“噗通”一声,那魔力红从桌上倒地。定睛一看,原来,是她喝醉了!大德根犹豫不决。他想 帮忙,唯恐男女手续不亲。可总不能看着魔力红睡在地上,自己见死不救吧!想到这里,他探头探脑走出墙院外,偷偷地观看四 周动静。确原来已就是深夜五根天,除了天上星星眨巴着眼睛以外,没有人偷窥魔力红家大年三十会发生什么。再说了,除夕夜 ,万籁俱寂。平时听到的狗叫声,这一会什么也听不到。子时老鼠叽叽喳喳偷粮食吃的噗通噗通响声,在这除夕夜仿佛纹丝不动 。或许,老鼠们也知道大年三十,它们不该再出门活动。 大德根回过身来,他来到魔力红身边,见她倒在地上,已经睡着,便阬头试图抱起魔力红。忽然,大德根想起魔力红万一睁开 眼睛,说自己图谋不轨,居然有千张嘴,也说不清。眼见着魔力红从嘴丫流出食物残渣,他突然想起找条毛巾,倒点热水,给魔 力红擦擦嘴。魔力红嘴里哼哼唧唧,听不清她再说什么。大德根轻手轻脚,不想打搅她。当然,更不希望她这一会立刻醒来。可 那魔力红突然一伸手,死死地抓住大德根给他擦脸的手“嗯,扶我起来,我不想一个人睡床上。”说完话,又迷迷糊糊地睡下去 。 大德根只好将她抱起,然后,送到房里的床上。还好,那魔力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可一只手却吊着大德根衣袖。就在大德 根想瓣开她手的一刹那,魔力红一个翻身,滚到床边。大德根见状,急忙将身体靠上去,及时挡住。要不是大德根来得快,那魔 力红早已经翻身落地。哇塞,他抹抹自己胸口,连声说:“好险,好险啊!”诸不知就在魔力红翻身接触他身体的一瞬间,大德 根似呼感觉到自己有点不对劲。那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好像这一会有了反应。他不相信,便下意识的用手摸一摸自己。天啦,自 己居然有了那份男人特有的雄性激素反应。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大德根反问自己。孙大脚跟他这么多年,郎中排队,吃药吃了动船装都没有用。怎么遇到魔力红就 有了反应,难道这是上苍的有意造化。还是因为自己害死她儿子,上苍在惩罚他来照顾这个可怜的老女人。大德根想着想着,感 觉自己火辣辣的,脸上冒火。他迅速转过身去,试图确认自己是否真的成为一个完美的男人。于是,借用灯光,大德根脱下自己 衣服,仔细瞧一瞧:我滴个去,那家伙杠杠的。 难怪,他的马一直将自己驮到魔力红家,大德根喜上眉梢。他顾不得魔力红是清醒,还是假装喝醉,一双手退去她身上衣服, 然后,找回那属于男人的自尊。兴奋之余,他思想着那孙大脚与自己无缘。要不是魔力红怎么会让自己做一回真正的男人呢!到 底是怎么回事,大德根也无法说清楚。只是到了这一地步,大德根相信凡是都有报应。于是,他做出一个决定。只要魔力红不赶 他离开,就在这东游庄于魔力红相伴到老。 第二天,炮竹声震耳欲聋。魔力红不声不响起床,像平常人家一样,她拿出鞭炮“噼噼啪啪”的点着。紧接着上锅烧水下汤 圆,待这一切准备就绪,她才回到房中推一推大德根“喂,借宿的,你该起床了!”魔力红羞红着脸,不敢正视大德根。可大德 根也不敢正视魔力红啊!借宿人家,还占便人家宜,自己良心也说不过去不是。无奈,自己有一肚子话想跟魔力红说,不知道从 何说起。魔力红催他起床,他最害怕撵他走。所以,情不自禁的说出一句话“别推了,我不想走!” 魔力红听到这里,捂嘴偷笑道:“傻瓜,谁说让你走了,我是叫你起床吃汤圆了!大年初一,团团圆圆嘛!”魔力红红着脸说 。大德根一骨录从床上坐起“你真的留下我了?”魔力红点点头“你说呢?菩萨给我送个男人,我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吗?只要你 不嫌弃,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那鱼行生意,就有你来打点。或许,这就是我们俩的命中注定。我不放弃,希望你也要好 好珍惜。哪里有除夕夜一个大男人跑到一个女人家里借宿来着?你不感到我们俩有缘分吗?”魔力红望着坐在床上的大德根,脉 脉含情。 大德根一下子抱住魔力红,“呜呜呜......”不知道是因为惊喜而泣,还是因为多少年的委屈一下子爆发。见大德根哭得像个 孩子,魔力红不难想象。他怀里的这个男人,霜打雪夺,一路走来肯定有数不尽的心酸。于是,她紧紧地搂住大德根的头。一只 手不停地抚摸着,嘴里喃喃道说道:“没事,有多少心酸,你就在我这里都哭出来吧。以后,就不会再发生了!想起我们俩结缘 ,实属不易。不说千载难逢,但愿百里挑一。彼此珍惜,相辅相成到老,或许,是天意!” “呜呜呜......”大德根哭得越发伤心! 大德根来到东游庄,的确没有人认识他。可他忘了,那孙猴子是刘家庄刘招娣手下。他不但认识孙大脚,对孙大脚七彩侠驿站 的姑娘们中发白,梅兰菊竹,东西南北包括条丙万一伙人,都是锅堂里掏山芋熟手。大年初一,孙猴子左邻右舍拜年。他来到魔 力红家双拳一抱“程大马,恭喜发财。大侄子给你拜年来了!”魔力红一看,孙猴子后面跟着一趟前来挨家挨户拜年的人,喜不 自禁。她拿出香烟,抓出水果糖,再拿出大糕果子放在桌上“啊哟,恭喜发财,恭喜发财。来来来,大家屋里坐。屋里坐噢!” 魔力红以示自己有了男人,便对着大德根喊道:“当家的,快来陪邻居们唠唠嗑!”魔力红那意思就是告诉邻居们,我魔力红 从此向后,不再是你们眼里的寡妇娘们。而是有男人的正常人家,你们还不要瞧不起我。大德根听见魔力红叫他当家的,啊哟, 那个高兴劲,一下子涌上心头,孙大脚何曾像魔力红这样叫过他一声?所以,急忙应承道:“唉,夫人,我来了!”兴高采烈地 的大德根从厨房走过来,一下子被孙猴子认出来。 “啊哟,你不是七彩侠驿站的老板吗?孙大脚都托人找到我们刘家庄来了,你不知道吗?难道,你这一年多来,都在程大马家度 过来的?”大德根想不起来东游庄居然还有人认出他来。一年多来,东游西荡,从来都没碰到一个熟人。却在这东游庄,被人认 出来。而他早已经决定在东游庄安家落户,这个人会不会将自己的下落告诉孙大脚。然后,孙大脚在派人把自己抓回去,大德根 满脑子孙大脚模样。一想起孙大脚那德性,大德根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他望着孙猴子摇摇头说:“兄弟,你认错人了。我哪里是什么老板,闯荡江湖多年,现如今不想一个人游荡在外。年过 半百,成个家,算是晚年有个作落吧!”孙猴子有点懵圈:“不会吧,我去七彩侠驿站又不是第一次,你孙大脚丈夫我能认错人 ?那你告诉我,府上在哪里?”孙猴子不服气,他不知道孙大脚于大德根之间的夫妻感情早就名存实亡。所以,还以为大德根是 只山望着那山高,仗着自己家里有的是金银,所以,跑到东游庄来搞女人来了。 在遭到大德根否认以后,孙猴子也不敢百分百保证,眼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孙大脚男人大德根。因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 是存在的。只是机率比较低而已。大德根见问,想起自己一路过来的经历,所到之处,他历历在目“喔,我是郜邮城东人。祖业 以旅馆饭店营生,难道先生你到过郜邮不成。或许在我们家住过。要不然你怎么可能认识我。除非,是你认错人了。”大德根说 话间,把自己从郜邮带回来的双簧鸭蛋掏出来“唠,我们老家特产。要不要尝一个,哈哈哈......” 孙猴子摇摇头,虽然不相信自己会认错人。但人家说得有头有尾,莫非,真滴是自己认错人了。于是,拍拍手“多谢,多谢! 我们还要走一圈,不打搅了!”孙猴子一走,大德根急忙问魔力红“夫人,这个人是谁呀?”魔力红告诉他“就是我对你说的那 个孙猴子,在刘家庄做伙计的那个人。每一次回来,总是要带一帮人到处显摆。以示自己混得有多好,不过是刘家庄的一个佣人 而已,有啥好显摆的。”魔力红对孙猴子总是来他们家炫耀,才使得自己儿子程德贵有了外出赚钱的念头。其实,跟着他爹,开 鱼行水产生意,不比孙猴子差。 就这样,大德根好容易躲过一劫。幸亏,魔力红没有引起重视。大德根用似是而非的谎言,蒙混过关,只是暂时现象。如果有 一天孙大脚找过来,事实面前再怎么诡辩,恐怕也无济于事。但愿孙大脚和他从此两不相欠,各自安好便是。大德根当然不管这 一套,因为出家无家,他对七彩侠驿站,已经悔恨交加。对孙大脚,也已经深恶痛绝。特别接受不了的是,亲眼目睹她于别的男 人上床。那一幕幕每每在大德根想起孙大脚时,自然而然浮现在他眼前。 其实,大德根想多了。在他刚开始走出七彩侠驿站那一会,孙大脚还真有点舍不得。即使,那大德根对孙大脚来说,就是个摆 在众人眼里的花瓶。不过,这个花瓶叫丈夫。却不能做出一丁点于丈夫有关的事情,当然,干活除外。大德根大年三十,偶遇魔 力红。实质上,魔力红不知道大德根才是杀害他儿子的凶手。可事与愿违,苍天捉弄人啦!偏偏大年三十碰到一个大德根,两个 人相见恨晚,情投意合。关键是那大德根,见了魔力红什么毛病也没有了,他又找回男人的自信。单凭这一点,那大德根就没有 任何理由不相信是因果报应。他害死人家儿子,使魔力红成为孤家寡人。他大德根不来谢罪,又会是谁来为魔力红余生负责呢? 再说孙大脚,也不是没有作落。那刘世洲的船队顺便给孙大脚带回马匹和枪支,那可是小吉搞订购的东西。正是因为还上孙大 脚的上千俩纹银,小吉搞才铤而走险。不想,银子到手,他以为自己又交上桃花运。看着小三小四嬉皮润肉,姐妹俩那一双双水 灵灵的大眼睛,小吉搞看了,馋涎欲滴。所以,将姐妹俩带到孙大脚驿站,正准备对姐妹俩排着队实施侮辱。怎奈,那小四见小 三被小吉搞压在身下,拼死挣扎。她虽然不知道小吉搞脱光衣服干啥,只是冲着小吉搞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才捡起枪,对准小吉 搞“叭叭”两枪。 所以,孙大脚不失信与人。请刘世洲购得枪支弹药,包括马匹,都已经到货。只是这一会,只能说是小吉搞死无对证了。倒不 是孙大脚想吞了小吉搞的这些货物,她担心的是,如果将这些货物交到马东军手里,说是小吉搞订购产品。请问,那马东军问起 小吉搞怎么办?他能相信小吉搞就给自己订购这么多东西吗?与其说给自己找麻烦,到不如就当小吉搞什么事都没发生。虽然小 三小四已经交代是他们姐妹俩杀死小吉搞,可他们俩并不知道那小吉搞于孙大脚有一批交易。 所以,刘世洲的船队一到,中发白急忙指挥卸货。当然,每一次刘家庄船队经过孙大脚驿站,总是带给她七彩侠驿站许多货物 ,不只是给小吉搞以前订购的枪支弹药等等。所以,刘世洲的船队每每来到七彩侠驿站,总是要上岸来到西射阳大街,买点船上 吃的用的。夫人们上岸,买的自己喜欢的特产。男人们来到孙大脚驿站,吃喝嫖赌抽全大套。孙大脚驿站来了刘家庄船队,那更 是蓬荜生辉。 不过,这一次刘家庄船队路过孙大脚驿站,又多了两个人,他们俩分别是是板胡大周舍周德发表兄弟俩。那周德发为内表,而 孙启俊为外表。兄弟两在兴华码头偶遇刘家庄船队,图地是顺风顺水顺路。那么兄弟两去兴华干嘛?据表哥叙说,周德发带着表 兄弟孙启俊来兴华,目的是为了做生意。在老家听说贩黄牛赚大钱,于是,兄弟两二话没说,一人一半资金,前来兴华市场调研 。不想,黄牛没买到,差点把自己送来命。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在兴华住旅馆,遭遇土匪抢劫。碰巧,周德发将金条放在其表弟身上。土匪来的那一刻,表弟正在 如厕。直到土匪离开,那表弟才慢慢吞吞走到小旅馆。看见小旅馆被砸得七零八落,若无其事的表弟问表哥“怎么啦,我如如厕 一会儿,小旅馆就遭劫了啊?”众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包括表哥在内,被打得头破血流。因为,拿不出银子,土匪狂扇他们耳光 。谢天谢地“兄弟多亏你如厕没回来,要不然,我们兄弟两可就完了。楼上那个人只带两根金条,就被众土匪枪杀了。你在厕所 没听到枪声吗?” 表弟摇摇头“我肚子有点痛,所以,顾不得外边什么动静。”就这样,兄弟两逃过一劫。从兴华这里得知,兴华本地不产水牛 ,而是从长江上游的淮南一带贩运之兴华。抵达苏中里下河的兴华,是第一站。所以,水牛交易市场,大部分在兴华交易。兄弟 两一看这架势,从兴华贩运,怎么说自己也是个二道贩子。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大生意。兄弟两一商量,决定暂时回家。等时机 成熟,直击去那上游淮南贩运水牛,那准能大赚一笔。 这不,在码头碰巧遇到刘世洲的刘家庄船队。所以,搭个便船,径直赶往刘家庄。和刘世洲船队一起,住在孙大脚驿站,一夜 狂欢。要说刘家庄船队,乃为一船一户家。那周德发和孙启俊兄弟两,怎么在船上睡觉呢?诸位有所不知。那刘世洲的刘家庄船 队,有一户人家是独门独户,他就是刘世钊。话说这个刘世钊怎么会独门独户呢,说来话长。那刘世钊年轻时孤傲清高,高不成 低不就。东谈谈不成,西谈无眼缘。结果,给落下了,成了刘家庄老刘家唯一的孤家寡人。现年五十有余,心灰意冷,不想再找 。 诸位有所不知,在过去,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只要有权有势有钱,不愁找不到媳妇。可这个刘世钊有点怪,三媒六证,他还就 不信这个邪。不找上门来逗自己谈的女人,刘世钊还坚决不要。你看看这个人怪不怪,女人送上门,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 一百零五章 平地风波起 所以,刘世钊一直单身。但他一直有条大船,随刘世洲船队航行。这不,周立发和孙启俊兄弟两刚好住在他的船上。有人陪他 喝酒,有人帮他烧菜做饭,刘世钊是难得消停一阵子。以往,凡刘世洲船队带人来去。都是住在刘世钊船上,他们家这条船,仿 佛成了船队的小旅馆。船队来到兴华的第二天,周立发便来到码头。得知刘家庄船队路过休整,便毛遂自荐,搭个顺便船。来到 孙大脚驿站,见到条丙万一大帮姑娘们热火朝天。像似迎接上宾一样的迎接刘家庄船队,周立发心潮澎湃。 他辟开众人,直接带着三条姑娘开房休息。成双成对,进入客房,窃窃私语,隐晦暖昧。表弟见状,怏怏不乐,一个人怀揣金 条心事重重。船队靠岸,装卸完毕,炊烟升起。女人们忙着洗菜做饭,男人们忙着喝酒闲侃。只是表弟孙启俊望着船队男男女女 脸上洋溢着快意,而自己一个人守着金条慨然叹息:凭什么你找女人快活,而我却一个人坐在船上死守这十几根金条,傻傻的发 呆。心里不服,邪念顿起。 他一个人走上驿站,买来一直小口坛子。将金条全部装入痰中,然后,买上腌制咸菜覆盖上面。一切准备就绪,自己也洋洋得 意上了孙大脚驿站,开房喝茶做起二大爷。那二饼姑娘见孙启俊摇头晃脑,一看就知道没出过什么远门,愣头愣脑装大佬的样子 ,不得不使二饼姑娘看了窃窃私笑。她来到菩萨佛像前,先用抹布清理佛龛,见孙启俊不可一世姿势,心里想:来了一个空把, 不如逮他玩玩。逗逗他是否舍得花些银两,寻欢作乐一番。或许,他能吓得鬼跑。 于是,二饼姑娘“咯咯咯”一阵掩鼻偷笑“喂,我说小哥,你一个人傻待着东张西望干嘛?是不是好长时间没见过女人了。要 不,小妹这一会闲着,陪陪你怎么样?”话到手到,二饼姑娘煽情调逗,卖弄风骚。她伸手摸一摸孙启俊小嘴巴,然后,对着她 噘噘自己涂得红艳艳的嘴唇,对着孙启俊深深舌头。开始,孙启俊只是支支吾吾退让“不不不,我不会这玩意儿。姑娘,你还是 找别人去吧!”二饼姑娘瞧见孙启俊心里想着,但又舍不得银子,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模样,生怕自己连毛都没碰到,就舍了 大把银子,被骗上当。啊哟,那点小心思到了久经沙场的二饼姑娘眼里一看便知。 于是乎,她拖拖拉拉,将孙启俊带入客房。豪华单间,一夜二十两。孙启俊当场付账,再加上点心小菜,整上一壶小酒。包括 二饼姑娘包夜一宿,合计二百两。孙启俊脸上露出尴尬,但还是从怀里掏出银子,一五一十算清。孙大脚收了银子,看一看孙启 俊瞟一眼二饼姑娘说道“哎呦喂,我们家二姑娘今儿个要给喜钱了。说不定还是个童丹子呢,要不,先让大姐尝一尝!”二饼姑 娘一听,连连摆手“大姐,你怎么什么都是好的呀!你这份量,那是愣头青享受得了的。还是去找刘世钊老光棍,老板对老板, 也算是门当户对,天下无双啊!”说完,赶快拉着孙启俊回房。 孙大脚听了二饼姑娘一席话,气得脱掉自己脚上鞋子“啪”一下,对准二饼姑娘屁股砸过去。表面上还装出一副慨然允诺样子 “兔崽子,来,你给老娘把那老光棍找来试一试,看我不弄死他!”二饼姑娘早有准备,孙大脚抛出去的一只鞋子,确巧砸在她 屁股上。她回过头,捡起鞋子,给孙大脚扔到大门外“大姐,你就学跛子走一回吧!”说完,拉着孙启俊撒腿就跑。 话说刘世钊这个人,吃喝嫖赌抽,五个字一个字不占。二饼姑娘之所以让孙大脚去找刘世钊,倒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每一次 刘家庄船队经过,男人们总喜欢小酌几杯。怎么说背后都有小姑娘给他们倒酒助兴,好不惬意。可刘世钊独自一人,有点不合群 。可他有他的乐趣,每每见着孙大脚一个人坐在柜台前,不是敲算盘,就是记账本。一支毛笔在手,书写驿站春秋。小九九敲得 疙瘩疙瘩,每日进出货款,增减借贷,她一目了然。任凭码头仓库货物堆积如山,孙大脚今日进货,明日批出,日复一日,任期 逍遥。 刘世钊闲来无事,总是喜欢陪伴在孙大脚左右。倒是大德根看到了,对刘世钊这个人极其放心。因为,他知道,像刘世钊这样 走南闯北的人,不缺像孙大脚这样的半老徐娘。至少,他们俩虽然年龄相仿,家底也有点门当户对的意思。侧是刘世钊心肠不在 孙大脚身上,那大德根察言观色还是有两下子。有心栽花花凋谢,无心插柳柳成行。开始,孙大脚以为刘世钊有点神经兮兮。可 一直不爱讲话的刘世钊,在遇到孙大脚之后,口若悬河。犹如打开了的闸门,滔滔不绝。 “老板娘,你一个妇道人家,把握着一把算盘,那我大德根兄弟干嘛呀?依我看,你们俩得轮换颠倒一下。”说完,刘世钊若 无其事。孙大脚一听:他奶奶的,这个刘世钊真是哪壶不灵提哪壶呀!于是,他望一望刘世钊说:“什么我们俩颠倒一下呀?怎 么说,我们家大德根也是个男人啦。”孙大脚之所以这么说,因为,他看到大德根就在门外候着。于是,故意大声说给大德根听 。奶奶个熊的,你不是爱听老娘和人闲聊吗,老娘我就聊给你听个够。 刘世钊这才发现自己讲话容易引起别人误会,便急忙加以解释“哦,老板娘,你误会了。俗话说,小小狸猫能逼鼠,小小男人 能做主。我的本意是:你是否考虑让我老弟敲算盘记账,你去打点锅头灶脑,鞋头袜脑。让你们俩在家庭日常工作上,调换过来 。你看,我这一结吧,居然说成上下颠倒。嘿嘿,那不是我本意喔!”刘世钊没话找话,见他憨憨一笑,孙大脚有气没气。没想 到这个人到有点意思,在外边偷听的大德根,听到有人帮助他说话,心里自然高兴。 孙大脚反正没事,有个人陪自己唠唠嗑,自己也有个说话的伴不是。从那以后,只要碰到刘世钊和孙大脚两个人在一起交谈, 大德根倒是让门给他们俩去交流。问题是,那刘世钊怎么看也不像对孙大脚有意思。话在说回来,刘世钊这个人什么都不缺,唯 独缺的是女人。可这个人总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大德根是历历在目。曾几何时,大德根还在心底里问自己:难道,那刘世钊也和 我一样,所以才对女人不感兴趣么? 时至今日,大德根早就离家出走一年有余。刘世钊这一次过来,孙大脚也没有忌讳。只是苦于刘世钊对自己似呼不感兴趣,可 又让孙大脚对刘世钊耿耿于怀:奶奶个鸡大腿的,你既然对老娘不感兴趣,却为何总是喜欢于老娘闲来无事瞎叨叨?莫非,你是 龙坛失火闷烧的那种!其实,刘世钊真的对孙大脚没有意思。尽管有人看到他们俩在一起,都认为那刘世钊想泡她孙大脚。其实 不然,今儿个刘世钊之所以上得岸来,是因为那周立发表兄弟俩都上岸,他一个人住在船上闲来无事。驿站人声鼎沸,灯红酒绿 ,对酒当歌。男欢女爱,搂搂抱抱,刘世钊却对此毫无兴趣可言。 眼看着孙大脚一只脚穿着一只鞋子,一只脚一跳一跳朝门外跳去,准备去捡那二饼姑娘扔出去的另外一只鞋子,嘴里骂骂咧咧 。笑得刘世钊前仰后合“喂,我说老板娘,你怎么一只脚走路啊!看来没做好事,拿鞋子砸人家了不是。”说完,他阬头捡起孙 大脚的一只鞋子递过去“唠,是你自己穿呢,还是让我给你穿上啊?”刘世钊故意挑逗孙大脚。要么说刘世钊看眼珠子说话呢, 知道大德根离家出走,所以这一会好像是有的放矢了! 孙大脚没想到一直说话文文静静,不敢纳春的刘世钊,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敢挑逗老娘来了。索性,坐在客厅前面的 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来吧,老娘今儿个还就指望你穿了。谁不给老娘把鞋子穿上,就不是个男人,怎么样?”说着,故意伸出一 只腿,在刘世钊面前晃一晃。我去,刘世钊懵圈了。他原本估计孙大脚死活不愿意让他给自己穿鞋子,现在倒好。人家大大咧咧 伸出脚,我看你刘世钊说话还算不算数。 “嗨幺,老板娘今儿个来真的了?难道你不怕我那大德根兄弟看到吃醋么。”刘世钊故意说给孙大脚听,至少,大德根走掉一 年多,刘世钊的刘家庄船队,经过七彩侠驿站不下于七八次。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德根离开七彩侠驿站呢?除非,他装出来不知 道“没事,你不是怕大德根吗?今儿个老娘告诉你,他失踪一年多了。如果你想给你那大兄弟尽孝心,今儿个老娘就豁出去了。 是男人,你就来吧!”孙大脚一边下意识的对刘世钊说话,一边一双眼滴溜溜的看着刘世钊面部表情,一边继续将那一只没有穿 鞋子的脚,不断地在刘世钊眼前晃一晃。那意思好像在说:来吧!你敢不敢! 你还别说,那刘世钊真的和孙大脚面面相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煞是在意。孙大脚那不可一世的调逗,加之是不是男人这句 话,的确对刘世钊有诱惑力。他一咬牙“老板娘,这可是你让我给你穿的噢,有人看到了嚼舌头,那可不是我刘世钊的事情。” 说完,只见刘世钊蹲下身,拿起鞋子,一只手拿着孙大脚的一只脚,自己一只腿弯缺跪地,一只腿成弓步之势。轻轻地托起孙大 脚没穿鞋子的脚,往自己膝盖上一放,接下来给他小心翼翼的穿上“老板娘,你可别动噢,碰到你脚,那可不是我有意。” “我去,张口闭口都是老板娘。我问你,你见过七彩侠驿站的老板是谁吗?”孙大脚不开心的望着刘世钊,那刘世钊想了想, 说是大德根是老板,纯净是给他面子。因为,那他干的都是仓库和厨房的活。倒是孙大脚做老板,名副其实。想到这里,他头也 不抬,随口便答“是你呀!不是你,又谁是老板呀?”孙大脚这一会来劲了“我去,你知道老娘是老板,还叫老板娘干什么?难 道,你想给我再找个老板不成!”刘世钊连连摇头“嗯,不敢不敢!能配得上老板娘的人,我还真的找不出第二个。”孙大脚见 刘世钊已经帮助他把鞋子穿起来,一把推开他“去去去,我说你是不是不长记性啊!刚才都给你交代过了,以后,不要再叫我老 板娘。俺才是七彩侠驿站的大老板,听好了:我才是真正的老板好不啦!” 刘世钊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喔,对对对,是大老板,不是老板娘。”孙大脚从沙发上站起身,用一根手指,推着刘世钊脑袋一 下说:“以后记住,见到老娘只能叫老板。如果再听到你叫俺老板娘,我,我就把你给绑在七彩侠驿站,做我的压寨丈夫,听到 没有?”就这么一句玩笑话,谁也没想到这一次当真。那刘世钊听了,倒还乖巧。居然连连点头“喔,是,是的!以后只能叫老 板,再叫老板娘就留下来做你的老板。嘿嘿......” “快上船休息吧!时候不早了,我也不想再这守夜了。明天还有明天事,早点休息吧!”哎呦,倒像是刘世钊什么人似的,孙 大脚这一会倒不当自己是外人。对大德根,从来也没这么体贴过。倒对刘世钊倍加关心,啥意思么? 岸上,孙大脚驿站,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水面,一条条大船,披星戴月,停泊在皎月当空的西射阳码头边。鱼龙混杂的七彩侠 驿站,此时此刻看似比傍晚的男人们的劝酒声,划拳声,伴随着姑娘们“咯咯咯”银铃般笑声淹没下,显得一丝丝安谧、宁静。 波光粼粼的乌金荡,在月光于繁星的映照下,好似一粒粒闪闪发光的珍珠,映入眼帘。偶尔,听到那南来的大雁“呕呕”在夜空 中空鸣。蓝黑色的夜空,在远处于乌金荡的湖水相连。天水合一,风平浪静,好一幅人间温馨美景。 从船上,传来一阵阵甜睡的鼾声“呼呼呼”此起彼伏。刘家庄船队的男人们,似呼忘记白天的疲劳。这一会,搂着妻儿老小, 一家人,一床铺,一个船舱容纳一大家。乱世之秋,难得一份一家人在一起的朝朝暮暮。孙大脚睡了,她早已经习以为常。一个 人睡一张床,她已经延续多年。偶尔和自己投眼有缘的男人一夜风流,但事后,唯恐大德根的压力,她还是早不早了却孽缘,偷 偷摸摸一个人回到自己被窝。 那刘世钊也一样,他长这么大,没碰过女人。不知道女人是什么味道,也没有非分之想。花银子去耍女人,他这个人做不到。 说他是正人君子,也不像那么回事。或许,对女人的那种渴望,他从来都没有间断过。其它船队成员,都是一家一户一船。男人 们兢兢业业搞运输,那女人勤勤恳恳持家伺候一家老小。孙大脚的七彩侠驿站,也不例外。自从走了大德根,七彩侠驿站并没有 因为大德根掌握驿站仓库厨房而因此耽搁。倒是没有了他,孙大脚和梅兰菊竹,外加中发白,以及条丙万等等,同心协力。驿站 如同往常,平稳度过。 只是这一会,那三条姑娘和二饼姑娘接待的两位不速之客,一个叫周立发,一个叫孙启俊侃侃而谈。他们一会打情骂俏,一会 “嗯呐嗯呐”的撒娇。两个男人是浴火正旺,两个女人是春心涌动,放荡不羁!可黑夜总是漫长的。无论你热情亢奋,还是精力 充沛,总有精疲力竭之时。东方雨露白,几乎亮了一夜灯光的两个房间,不久相继关灯,两对临时伴侣相拥而眠...... 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天空,红彤彤的太阳,依旧从东方水平面上冉冉升起。七彩侠驿站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那伸着懒腰,打着 哈气的周立发,似呼还想睡觉。只是驿站人声嘈杂,他道别三条姑娘,起床上船,准备继续睡觉。因为,需要等待刘家庄船队还 有两天的卸货上货过程。可,就在他回到刘世钊船上的那一刻。他看到刘世钊一个人睡在船上,却不见自己表弟孙启俊。周立发 开始没想那么多,因为他知道,大清早,或许表弟已经如厕,等一会就会回来。 一个时辰过去,刘世钊已经起床。彼此各自招呼,却只见表弟徐徐从岸上过来。周立发见他上船,随口便问“你上厕所,那东 西放在哪里来?”他口中说的东西,客官都应该知道是什么?还不是那十多根金条嘛!的确是这样,出门在外,担心的当然是随 身携带的值钱东西不是。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一根金条,要够平常一户人家生活大几年。表弟是管金条的,一下子看不见表弟, 他心里自然有点发毛。特别是进入是非之地,所谓是非之地。你比如饭店,小旅馆,驿站,码头。街市,闹市区。这些地方藏龙 卧虎,结集牛鬼蛇神,鸡鸣狗盗。 表弟见问,心不在焉“哥,怎么啦?”他镇定自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周立发见表弟如此淡定,心里有些放下。但他见表 弟两手空空,身上衣衫单薄,一双眼从上到下打量其表弟“你这样子是从厕所过来吗?”表弟摇摇头,有点秀才碰到兵的感觉“ 哥,我什么时候告诉你说我上厕所了啊!我在旅馆开房了!”孙启俊依然淡定如初。回答得也干干脆脆,丝毫不含糊。周立发一 听心里有些发慌“啊......” 他急忙拉来孙启俊,摒弃呼吸的问他说:“你去住旅馆,那金条呢?”孙启俊摇摇头,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我没带在身上啊 !”周立发一听急了“那你放在哪里了?”孙启俊手往刘世钊船头一指“不就放在我们俩睡觉的地方吗?哥,你干嘛大惊小怪地 。在与不在,看一眼不就全明白了!”他走过刘世钊给他们俩安排睡觉的地方。突然,孙启俊大声疾呼“不好,哥,我们的金条 不见了!”看着孙启俊张大嘴巴,一脸懵逼。周立发整个人“咯噔”一下“你说什么......” 孙启俊不慌不忙的告诉周立发“哥,我是说我们俩从家里带出来的金条不见了!”说得那么淡定自若,令周立发七窍生烟。他 “噗通”一声坐在船头,只差一丁点,就一头载下河。刘世钊一见,急忙跑过来扶起他“啊哟,你是怎么搞的嘛。都是荡口人, 上船都站不稳,纯然是个旱鸭子。”周立发浑身上下活活抖抖“大哥,你不知道,我弟说金条放在你们家船上。可我刚才上船, 没看见他,这一会他回来查看,说金条没了!”说完,周立发眼泪汪汪,他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啊!不会吧,我们家船上又没来过其他人。你们俩赶快再仔细找一找,不要骑驴找驴。”刘世钊刚刚把话说完,孙启俊连连 摇头说:“哥,我上岸住旅馆时,明明放在这里。”说话间,他用手故意指着刘世钊睡觉的地方。我滴个去,刘世钊不答应了“ 唉,我说兄弟,你这不是明摆着说是我偷了你们家金条了吗?那好,你现在就在我船上翻个遍。”说着,刘世钊拖着孙启俊“来 来来,你下去找,我就站在这里不动。” ------------ 一百零六章 不白之冤 孙启俊在刘世钊的要求下,不得不做出进入船舱寻找的样子。站在船头的周立发也慌了,原本自己搭剩人家大船理应道谢才是。不想出了这样尴尬事情,事关倾家荡产。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表弟进入船舱。翻箱倒柜一番,什么也没找到。倒是刘世钊发现自己船上,多了一只咸菜坛。他急忙问道:“是谁将咸菜坛放在我们家了?”孙启俊赶忙上前“噢,那是我咋晚在七彩侠驿站买的。西射阳大咸菜味道不错,顺便带一坛回家。”孙启俊说得轻描淡写,刘世钊周立发听得连连摇头“你有病吧?一坛大咸菜能值多少钱。居然为了买一坛大咸菜,丢掉我十六根金条!” 孙启俊也不甘示弱“你到哪去了?上去玩一会,也下船换我到岸上透口气不行吗?光知道自己一个人潇洒,我在窟在船上做你的守财奴。己欲不正,勿施于人。我到没怪你,你还好意思教训我来着。”孙启俊并不买账,仿佛有说不出的苦衷。周立发听了脸上发青,他深知自己在孙大脚驿站找三条姑娘的确有错在先。没考虑表兄弟孙启俊从兴华上得船来,行程十多天,闷在船舱的确郁闷压抑。诸位客官有可能不知道,那生活在岸上的人,一旦上船,开始一两天情绪饱满,接下来感觉船上受规矩。 问题不在个人原因,而是人是高级动物,需要活动场所。船上活动范围有限,加之时间过长,压迫感顿生。所以,人容易产生焦虑情绪,发燥,惴惴不安。生活久了的船民,更是深有体会。要不然刘家庄船队到了孙大脚驿站,男人们和孙大脚驿站姑娘们谈笑风生,女人们侧逛大街疯狂购物,其中端倪正在于此。长久的担惊受怕,风大浪高。女人们惊恐,男人们拼命,那可谓是九死一生啦!你比如说船队进入钱塘江潮,那潮水掀起巨浪,几十里地都听到潮汐奔波的哗哗声,犹如排山倒海之势,听得人心惊肉跳。如果你坐在船上,逆流而上,那像似万马奔腾的潮汐拍打着船头,使你感觉到船头突然被海水抬起。紧接着船头一头栽下,你的心猛然感觉从半空中摔下。那惊心动魄的感觉,仿佛整条大船被巨浪掀翻、撕碎成一块块碎片...... 所以,大凡船民,都有靠码头上岸喝酒解闷,意图消除压抑。让自己一路上的奔波劳累,得到释放。当然,船队进入里下河地区,仿佛进入回家的港湾一边。即使遇到大风大浪,也不会对大木船构成威胁。与谈起下江南、过黄河,行至钱塘江,风大浪高,船颠簸,晕船的事倒不会经常发生,但险情过了一关又一关。试想船民一生,颠肺流离,轗轲漂浮,流离失所。撞船、翻船、沉船事故,沿河叹为观止。只是刘家庄船队,相继安定、平稳过度。 因此,每当船队离开刘家庄码头,刘世洲每一次都要带领所有船队成员,祭祖归宗。除此之外,每一条船上必备供奉佛像、神位。在每一条船的加仓的地方,每一户船上都特意设置佛龛一座,那可是船民必备的神灵祭奠位置。只是每家每户祭奠生灵不一样,有点户主以祭奠身披铠甲的胡子拉茶,手提大刀的关老爷;有点户主祭奠端坐莲花台,手持净水瓶的观世音菩萨;有的户主祭奠大肚弥陀佛,总之各有各地信仰不同。 大早上,表兄弟俩在刘世钊船上吵开“我上岸去玩,又没花你的银子。再说了,你就不能等我回来你再上岸吗?”孙启俊嗓门也高八度“切,你咋不说让我先上岸去玩一会在上船换你呢?”那架势,好像真的丢了金条不痛不痒似的。倒是挺在乎谁先上得了岸。周立发知道理亏“可你也不能把金条给丢啦!现在怎么办?我们家全部家当都在上面了,在你手里丢掉的,你得给我找回来。”由于激动,周立发一把抓住孙启俊。 “凭什么?那十六根金条也有我八根。是你劝说我来兴华贩黄牛的,可现如今黄牛没有贩成功。偷鸡不成蚀把米,你应该陪我八根金条才是。”孙启俊一把将周立发推开,这一下,切底将周立发激怒。他冲上去就缠着孙启俊边打“兔崽子,我好心好意想带你赚钱,不想你这么不争气。丢掉金条还敢理直气壮,我,我抽死你!”刘世钊糊涂了。他站在兄弟两中间,双方拳脚并用。大多数打在刘世钊身上。气得他左右开弓,将二人推开“我去,居然敢在我船上闹事。赶快滚一边去,要打,到岸上去打。管你们俩狼咬死狗,还是狗咬死狼于我刘家庄船队无关。快,给我滚上岸!” 刘世钊怒吼一声,双方立刻住手。兄弟两之尴尬程度,可想而知。谁都不愿意上岸,因为他们俩知道,从西射阳的七彩侠驿站上得岸去,自己还必须从西射阳前往流均镇。然后,才能从流均镇穿过雁荡山,进入清沟要塞向北四十多公里,最后才能进入老家北荡范围。如此一来,沿途没马代步。加之身上仅仅剩些许碎银,兄弟两步行,没有一年半载,看来是不会赶到家。所以,尽管刘世钊开始驱赶他们俩,兄弟两还是厚着脸皮,死赖着不上岸。 刘家庄船队听见刘世钊船上大吵大闹,所有人蜂拥而至“岂有岂理,我等好心带你上船,现在到诬赖起我来了。刘世洲你过来,在哪里认识的这两个活宝啊!张口闭口说在我们家船上丢了金条,见过了不是。我们家船上没上一个外人。前前后后都有船家把守,何况我除了上岸和孙大脚闲聊到天黑,可船上不是一直有你兄弟看守吗?我倒每当你们俩是外人,可你们兄弟两反倒坑起我刘世钊来了。屁放在我脸上,口口声声说在我船上丢了金条。刘世洲,我告诉你,是你将来历不明的人放到我船上。现在,你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要不然,我刘世钊跟着贪声誉!” 气得火冒三丈的刘世钊指着刘世洲,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刘世洲是刚才有人告诉他,说是刘世钊他们家船上有人吵架了,所以才过来看个究竟。不想,脚还没站稳,就遭到刘世钊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什么呢?谁说你拿他们家金条了啊?”刘世钊见问,急忙上前。他一只手指着周立发大声对刘世洲说:“就这两个活宝,你把他们俩带到我船上来的呀。你看看,说在我船上丢了金条。我都让他们俩找个遍,兄弟两找不到,就在我船上大起来了。我们家船上不是放牛场,要打,你让他们俩给我滚到岸上。至于金条什么的,我看,你还是赶快去报官。否则,等我们开船了,这个黑锅我刘世钊背定了。”说着,他不和周立发、孙启俊兄弟两解释,只是盯着刘世洲说事。 刘世洲看着一声不吭气的兄弟两问道:“我大哥说的是真的吗?你们金条确实放在他们家船上吗?搞清楚没有!”周立发望着孙启俊。孙启俊干瞪眼“你望着我干嘛?金条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丢了一半不是!”周立发举起拳头就抡过去“你小子还好意思说,我让你在船上看着,你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你再走!是不是等我回来你就来不及投胎了啊!”周立发是火上浇油。而孙启俊更是步步紧逼“为什么要我等你回来?凭什么?是因为你出的银子多吗?” 周立发比孙启俊年长十多岁,听得孙启俊如此没有教养,气得脸色铁青“你,你,如果我在家里知道你是这么不负责任,给我叩头也绝不带你出来。我们一家人,又不是拿不出十多个金条。你,你给我滚吧!”孙启俊一听周立发说出这样的无情无义的话,急忙走到船舱。他抱起咸菜坛,就要上岸。刘世洲见状,急忙上前阻拦“孙启俊,你不可以走。既然你们兄弟两是在我刘家庄船队丢了金条,你们俩一走了之,我刘家庄船队说不清楚。为了以证清白,我们决定报官。又官方查个水落石出,孰是孰非,到时候自然浮出水面。”说着,刘世洲对着刘世钊说:“船上人一个也不许外出,我去槐安府报官便是。” 周立发听了刘世洲的一席话,感觉说得在理。不明不白的将十六根金条就这么丢了,自己也于心不甘。所以,当刘世洲要去报官的想法一出齿,周立发急忙举双手赞成“刘老板,其实这么做也不是我本意。难为情的是,你们也是好心办坏事。你看,看在老乡情分上将我们兄弟两从兴华带到这里。不但不懂得感恩,反倒让你们扯上管事,实在是过意不去。要不,我们兄弟两和你一起去报官怎么样?”周立发此举也不是没有道里,只是孙启俊一听,急忙摇头。 “要去,你们去。我东西实在这船上没有的,所以,我必须看着这条船。”孙启俊说得非常肯定,周立发没想到表弟考虑到比自己还周到。心里想:是啊!东西实在船上没有的,看住船才对呀。如果他们兄弟两都走了,万一那金条,被人藏在船上某个部位。等他们走了,人家真的拿走怎么办?报官的是有刘世洲一个人去就得了,看着船,比什么都重要不是。所以,周立发急忙对刘世洲说:“那刘老板,报官的事,还真的只能劳驾你了,我和表弟只能在船上等你来了!” 刘世钊这一会来劲了“对,刘世洲,你一个人去报官。凡是在船上住着的三个人,都不要离开我的船。什么事,我们等官府派人来了再说。”看得出,刘世钊这一回是真的火冒三丈。直性子人,讲话直来直去,也特别敏感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假如把银子于尊严放在一起的话,那刘世钊绝对选择面子要紧。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其实,从刘世钊和孙大脚的两个人调侃中便不难得出。你如果说刘世钊对孙大脚没有那个意思,纯净是扯淡。 他心里没有孙大脚,却为何每一次船队一靠岸,他第一个就来到孙大脚的柜台边上。讨好卖情给孙大脚带些船队沿途经过的地方特产,只是嘴里不想说出口他对孙大脚有意思。原因有二:其一,当初有孙大脚男人大德根,刘世钊是有贼心没贼胆;其二,得知大德根离家出走,他又不知道大德根是否是一气之下的冲动,还是真的一去不回,他是得不出这个消息。且,孙大脚又没亲口对他表态。尚若自己真的冒冒失失遭到孙大脚拒绝,那日后自己经常随船队往返驿站,尴尬的还不是自己么。因此,刘世钊这个人爱面子比爱金钱更重要。 刘世洲点点头“那好吧,我一个人去报官,你们都给我等在这里。”中发白姐妹三是协助管理码头,见码头吵吵囔囔,便走过来。刚好,碰到刘世洲匆匆离开。中姑娘急忙问道:“刘老板,船上发生什么事了,围拢一大圈人在这干啥呀?”刘世洲止步。他不好意思的望着中发白三位姑娘说:“唉,说来有点窝囊。船队从兴华顺带两位老乡,说是搭便船回老家。不想,今晨兄弟两说随身携带十六根金条在我大哥船上不翼而飞。于是,兄弟两把我大哥船上里里外外翻个遍,结果什么都没找到。这不,我见他们兄弟两要动手,这玩意要出人命的呀。所以,这才决定去报官,还得劳驾姑娘借我一匹马,赶到槐安府。”说着,刘世洲摇摇头,有些无奈! “哦,原来是这样啊!十六根金条不是小数目,这两个人如此胆大,难道就不怕路上走漏风声被人劫了他?”中姑娘有些不相信。要知道,十六根金条的份量。吧孙大脚整个驿站都买下来,也不值十根金条。如此贵重物品,谁敢随便带在身上。因此,看周立发和孙启俊两个人模样,也不像什么大户人家,风流倜傥之辈。于是,中姑娘摇摇头。 刘世洲会意的一笑道:“我也曾想过他们俩会不会以此敲诈勒索,但捋一捋兄弟两来兴华原本就是为了做生意。要知道贩卖水牛生意本大利宽,所以,我有权利相信他们俩又这么多金条。只是我大哥这个人似金钱如粪土,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手里的金银财宝。再说了,兄弟两上得船来,谁也未曾见过他们俩将金条放在那里。气得我大哥让他们在船上翻个遍,结果,什么也没有。如此一来,我刘家庄船队云游四海,从未遇见过此等龌龊棘手之事。不得已,只有报官。”刘世洲边说边往岸上走。他来到孙大脚柜台边上,瞧见孙大脚正在埋头记账。便走过去,陪着笑脸对孙大脚说:“孙老板,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讲。” 那孙大脚抬起头,瞧见刘世洲便起身来到客厅茶几边上“啊哟,刘老板啊,你还能有啥事不好对我交代的呀。”刘世洲越发不好意思“交代不敢当,只是有件事要你帮忙,船上发生一起盗窃案。那从兴华随船而来的兄弟两,咋夜放在船上的十六根金条不翼而飞。我现在就去报官,麻烦你将咋夜来驿站住宿的人全部留住。因为放走一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放走一个贼人。孙老板,你看这件事能不能办到啊!”刘世洲满脸愁容,他知道,像孙大脚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不过,他如果这么做,那放走一个人,就是增加一份风险。虽然,暂时得罪一些人。或许,对孙大脚驿站和刘家庄船队的声誉以后都有好处。 既然是刘家庄船队提出来的建议,孙大脚当然优先考虑。她没想到刘世洲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老实说,如果是别人,孙大脚还真的不予理睬。可对孙大脚驿站来说,毫无疑问是对当天要走的顾客是出了一道难题。想来想去,孙大脚放在手心掂量掂量,她慢慢的点点头。脸上露出苦苦一笑:“啊哟,你刘老板也不是防止万一嘛。说句不好听的话,还不是因为这两小子整事。尚若不然,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你说,我孙大脚是那个让你刘老板为难的人吗?所以,你放心去报官。我店里的客人,自然有梅兰菊竹去对付。放心吧,不过,你得快去快回!”孙大脚尽管心里不情愿,但不得不配合。明知道自己要得罪驿站客人,弄不好就此于客人结下仇。 谁都知道,强留客人,是对客人的极度不尊重。甚至怀疑人家是贼,是所以要离驿站开客人的第一感觉。权衡利弊,孙大脚还是向着刘世洲的刘家庄船队。因为,所有客人住宿一年加起来的利润,抵挡不住刘家庄船队一次性给驿站带来的丰厚利益。孙大脚这个小算盘还是会敲打出来的,刘世洲实在过意不去。他诚肯的对着孙大脚作捐道“多谢孙老板,借一匹快马,速去速回!”说着,快步离开...... 话说孙毅夫处理马东旭夫妻俩被害一案,因为有功所以地位晋级。他做了槐安府第一把教椅,那刘世洲根本不知道。今天来到这里,匆匆上楼。却在原来孙毅夫的办公室,遇见马德贵。“啊哟,这不是我三太太她二亲公家么。你老在这里,那孙毅夫到哪里去了啊?”马德贵曾经在刘家庄见过刘世洲,再说了,刘世洲在马东芬于孙毅夫大喜之日,也曾来过槐安府。所以,那马德贵于刘世洲并不陌生。 马德贵付之一笑“喔,我想起来了。刘家庄船队的大当家的是不是,你看看,你看看,我还是想了好大一阵子,才想起来。你可能不知道,孙毅夫现在是一把手,而我侧是协助他工作。也应该退位给年轻人了,我也快退休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跟我说,我这里处理不了的,才能上报到孙毅夫哪里。” 马德贵示意秘书给他倒茶。刘世洲直言快语,他接过秘书端过来的茶杯,轻轻地放在茶几上。然后,面带笑容的望着马德贵说:“还真的有件事要麻烦你,刘家庄船队停靠在孙大脚驿站,船上有一对表兄弟俩搭顺船去大周舍。没想到今天早晨,兄弟两吵架。说是随身携带十六根金条不翼而飞,你说我刘家庄船队怎能遭此羞辱。不排除他们兄弟两是真的有这十六根金条,问题是船上没有人知道他们俩身上有这货色。再说了,东西放在我刘家庄船队大船上” ------------ 一百零七张 过堂 “不行,我们这些人,都是孙大脚驿站的老顾客,你们不能这样耽搁大家办事。怀疑我们拿了金条,你们可以收身嘛!所有急 着办事的人,你们挨个收一下让人家各办各的事不就得了。 ”来自槐安府到孙大脚驿站进货的棉布店商,急得满头大汗。马车装 满布匹,等着早晨赶路,傍晚到家。路上稍有耽搁,那将天黑之前赶不到家,生意人,各自有各自苦衷。据说,此人是槐安府著 名布庄。商号凯悦,以零卖批发为主。人称老商的尚玉军,外号和事佬,属于社会上的那种热心人。 此人办事,一是一,二是二。从不拖泥带水,更不阴阳怪气。说话实在,办事诚实。凡是以商量口气解决,绝不空口说大话, 夸夸其谈。在槐安府地方民众心目中,享有很高地位。由于他不骄不躁,擅长以理服人。别人解决不了事情,到他这里三言两语 完事。因此,无论尚玉军在家或者在门市上,都是前呼后拥。加之此人不酸不拐,请他办事不让人家吃亏上当,而且不厌其烦。 所以,槐安府人们送他外号老商。遇事好商量,成为尚玉军座右铭。 别看他年龄刚过不惑之年,但尚玉军社会阅历丰富,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为人处世不以鸡毛蒜皮计较,处理事情大刀阔斧。有 时候,人们宁愿不去报官,也要到他这里一番理论。直至把你说的心服口服,双方握手言和方才罢休。所以,今天碰到这件事, 尚玉军心里不爽。主要原因是因为自己离槐安府路程较远,又是马车赶路,速度快不起来。不得已,才想出收身此招,想以此尽 快赶路回家。不是因为尚玉军不通情达理,或者说倚老卖老故意聚众闹事,给孙大脚下不来台。 “哎呀老商啊,你在我们大姐驿站又不是一年相处。七彩侠驿站,出了这么一件窝囊事,千年不遇。你应该带个好头才是。你 看你,引得众人起哄,岂不是拿我们家大姐为难吗?那刘家庄船队的刘世洲已经骑快马有一个时辰,估计单枪匹马,这一会应该 快到槐安府,你就多担待些日,大家彼此理解不就得了!”梅姑娘和尚玉军面对面站着,中发白等姑娘们堵住大门口,而里面人 气焰嚣张,你推我搡,企图挤出门外。 尚玉军被梅姑娘一顿数落,自知理亏。唉,自己在槐安府人见人爱戴。不想,今日为了一己私利,在七彩侠驿站丢了面子是小 ,还被人扣上不予通情达理的帽子,他有点尴尬。节骨眼下,因为他的一席话,众人完全被鼓动。甚至有人当下脱下衣服指责梅 兰菊竹四位姑娘“来来来,我们只穿内衣内裤,其余全部脱光。我看你们驿站,还有什么理由不让我们走。”说话的不是别人, 正是和尚玉军一样,前来批发锅碗瓢盆的货主陶培高。 话说这个陶培高,靠近槐安府搭边的铜胤禛。独此一家,批发零售缸坛瓦罐,锅碗瓢盆等陶瓷一类产品。此人自我清高,由于 做独门生意,无人竞争。和陈晓苏他们家榨油坊一个样,只愁进不了货,不愁卖不出去。因此,助长了陶培高有货不愁无卖处的 嚣张跋扈。和尚玉军不一样,人家尚玉军以和气生财。而陶培高得议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两个人的经营理念不一样,造就各自 人格不尽同。所以,当尚玉军说完话,他便第一个跳起来。好像自己了不起似的,捞衣抹袖,紧跟着脱掉自己外衣。那样子,好 像当众要脱光似的,如果再不把他带走的话。 “呜......”汽车呼呲一下开到众人身后,吓得大家纷纷避让。随着“滴滴”两声汽车喇叭响声,紧接着“咯吱”一声刹车, 从汽车后门跳出名穿官府制服的年轻人。他急忙走到汽车前门“啪”一下打开车门,随即,从小汽车里,走出一个马德贵。他看 着三单元驿站如此人满为患,风绪的说:“欸吆,多日不见,孙大脚的七彩侠驿站姑娘们变漂亮了嘛!哈哈哈,你们看,这么多 人团在一起,是不是为美女争风吃醋了啊!哈哈哈......” 梅兰菊竹一看是马德贵来了,就知道是刘世洲请来的官府破案的人来了“啊哟,可把长官你盼来了。你看看,这么多人摩拳擦 掌。如果你晚来一步啊,可能姑娘们都得挂彩了。”梅姑娘走过去,一只胳膊担在马德贵肩膀上,撒娇装嫩,挤眉弄眼。把个马 德贵笑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啊,谁敢在孙大脚驿站的姑娘们身上动手,我马德贵非得撕烂他不可。”言罢,马德贵望着团团围 住姑娘们急着要走的顾客“怎么啦?都围在大门口人家还做什么生意啊?快快快,都给我滚到一边去。”马德贵边说,边迈开官 步,大摇大摆穿过人群,径直朝孙大脚驿站的柜台走过去。 那陶培高不识抬举,没一点眼头见识。虽然不认识马德贵,也不知道他是官府人,你不会进门三相!刁刁美美摇头晃脑挡住马 德贵去处直言不讳的问道:“唉,我说你算那颗葱啊,不分青红皂白,对我等连推带搡。难道,你不知道我等要急着赶路啊!” 说就说呗,他还两手卡腰。以为七彩侠驿站是他铜胤禛的老家,在马德贵面前露出一副不可一世样子。那马德贵瞟了陶培高一眼 ,“嘿嘿”一笑,提手一推,那陶培高被推出大老远。然后,对着手下一摆手。 刚才给他开门的那年轻人,上去一腿将陶培高刮倒。后面一对人马急忙将陶培高按在地上,有人拿出绳子,将他捆个死猪一般 “唉,唉,唉,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捆老子?”那年轻人“啪啪”给他两记大耳光“给我闭嘴,老子是槐安府人。大老远赶过 来,就是为了捆你,怎么着,搬砖头砸天去啊!”年轻人蹲下地,对着陶培高的嘴巴拍了拍“不服是不,来人,给我先把他吊起 来,准备上踩杠!”手下迅速忙起来“是!” 于是,有人从汽车后备箱里抬出一件形似板凳的东西。原来,那玩意就叫老虎凳。被马德贵如此一搞,陶培高不知道老虎凳的 厉害。那么,为什么要给陶培高上老虎凳呢?理由太充分了,盗窃金条的嫌疑人嘛!眼看着陶培高被扣上嫌疑人帽子。四个官差 将其按到在老虎凳上,随着脚后跟一块块砖头往上加,痛得陶培高死去活来“快说,你拿没拿金条?说出来,或许好受些。不就 吃一颗枪子嘛,算不了什么?”望着不打不骂陶培高,光坐老虎凳,几乎要他的命。吓得尚玉军再也不敢提及赶路之事了,因为 ,他和陶培高不一样。槐安府大大小小官员,尚玉军还是有点眉目。而陶培高就不一样了,他是铜胤禛出生,虽说银子多得去, 但那能于槐安府的尚玉军相提并论。你说连官府的人,都看不出来。还自不量力,跃跃欲试。结果,悲剧了吧! 看着马德贵命令手下挨个过堂,孙大脚驿站被整的鬼哭狼嚎。所有住店的男人,一个也不落下。刑惧很简单,就凭一条踩扛、 一只老虎凳。手下在一个接着一个过堂,马德贵和孙大脚侃侃而谈。刘世洲直到这一会,才匆匆骑马回来。看到地上已经躺着七 八个人,有的衣衫褴褛。有的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那是因为老虎凳坐晕了,官差以为他们装死。所以,用凉水将他们泼醒以后, 继续审问。刘世洲看到马德贵一个人都不落下的过堂,心里不免对马德贵的这种破案手段感到失望。因为,如此这般操作,那些 曾经胆小如鼠没遇见过世面的人,扛不住老虎凳的折磨,很容易屈打成招。如果是这样,岂不是有人白白受怨;有人逃之夭夭。 真正的凶手,肯定要比平常人狡猾不是。 “孙大脚,你怎么不将姑娘们换一换啦!你看看,前几年我来到这里,是中发白和梅兰菊竹,加之条丙万。现在,还是这些老 娘们。”马德贵喝一口碧螺春“嘿嘿”一阵淫笑。孙大脚摇摇头“哎呦喂,你说得到轻巧。姑娘有那么容易找到的吗,好找,你 们官府帮我介绍过来呀!实不瞒你,我都请你们家亲家多少次了,也没有给我从外地带回一批姑娘,倒是给我添麻烦不少。你说 刘世洲也是的,素不相识,你从兴华带他上船干什么?万一,他压根就没有金条,你又到哪里审得出来。” “呀呀,亏你还是一家之主。你让刘家庄船队给你们家办事,得有个分寸。像找姑娘这样的话,哪里是所有人能做到的。俗话 说,蛇有蛇洞,鳖有鳖窟。满大街都是头上插草标的姑娘,你去大街上逗逗圈。一天找她三两个,一月半载,总能找上十个二十 个,没啥好难的。还有,还有......唉,刚才你后面说什么来着?”马德贵忘记孙大脚说过的话,他想不起来,便望着孙大脚。 那孙大脚见马德贵如此记忆力,还他奶奶的当大官,心里多有不服。 “啊哟,你看你这人记性。我是说,你让你手下一个个过堂。如果压根儿就没有金条这回事,客人白挨了板子不说。那扯谎的 兄弟两原本是害人精,反倒成为保护对象,如此破案,岂不是给人笑柄。依我看,你得首先查出那失窃的表兄弟俩,是不是真的 身上携带金条。得到确认之后,再来找出蛛丝马迹也不迟。”孙大脚坐在客厅茶几对面的沙发上,陪着马德贵端起茶杯,轻轻地 喝一口。 马德贵放下茶杯,朝身后官差招招手。他耳语几句,然后大声对官差说:“让她们把失窃的当事人带到我这里来,得先问一问 金条的来龙去脉。奶奶的,万一他也是抢的呢?”孙大脚听了心里想:有点意思,马德贵作为官府之人,老娘的话,他也喜欢听 。还当着老娘的面开审,看来,这个草包没把自己当外人看待啊!于是,孙大脚走回柜台里面,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报告,犯人带到!”那开车门的官差见了马德贵,“吧唧”一个立正敬礼。马德贵随即命令“带上来!”刘世钊、孙启俊、 周立发全部带到。“是谁丢了金条啊?”马德贵慢吞吞的问道。周立发立刻上前一步“回官老爷,小的周立发,金条是我的,总 共十六根。”周立发刚刚把话说完,没等马德贵问话,那表弟孙启俊迅速纠正道“报告官爷,那十六根金条里面,其中有我一半 ,八根!” “你又是谁?为什么你们俩金条要放在一起啊!奶奶的,我说你俩是猪脑子。一人八根金条分着放,小偷偷走一半,还落得一 半不是。现在倒好,被他奶奶的小毛贼一扫而光。早知今日,你们俩又何必当初啊!快快说来,你们的金条是从哪里来的。我去 ,本官头一次听说有人一次性贴身放着十六根金条。看来,二位来头不小啊!”马德贵心里抑郁着。家里有这么多金条,你好好 地在家守着不成吗?还做他奶奶的什么毛生意。万一亏本,岂不是倒贴。 周立发抢先回答“回老爷,我们家里的金条,是我和表弟拿出来准备做一笔大买卖。不想生意没做成,金条却人间蒸发。”孙 启俊和刚才一样,只要周立发说话,他跟在后面纠正“报告老爷,我的那八根金条,也是从家里拿出来的。正是我表哥的主意, 他到我们家要求和他一起打帮做生意。”说完,孙启俊指着周立发,好像凡是都怪周立发似的。看孙启俊那表情,十有八九怀疑 表哥偷了他金条。 表兄弟俩的回答,所问非所答。气得马德贵指着周立发和孙启俊问道“本官问你们俩,金条是从哪里来的。”周立发和孙启俊 互相对视一下“老爷,我们俩都告诉你了,是从家里拿出来。”周立发苦笑着回答。心里想:乖乖隆的个冬,莫非今儿个碰到傻 子官差了。都告诉他了,还重复服问一件事。孙启俊也提醒马德贵“是的官爷,我也告诉你是从家里拿出来了。”他们俩仿佛在 提醒马德贵。 可那马德贵“啪”的一巴掌拍在孙大脚他们家茶几上“我滴个去,你们俩家里做金条呐?”周立发见马德贵发火,急忙用双手 左右不停地摇摆着说“不不不,长官,我们家不生产金条。”马德贵这才火气慢慢的淡下来“这不就对了吗,我问的是你们俩家 的金条来历知道吗?”周立发似呼明白“哦,我懂了!回长官,我们家开染匠坊的。一年下来,争个四五个金条轻飘飘的,不在 话下。”周立发想起自己家的染匠坊,脸上露出快意的微笑。 孙启俊紧跟着争辩道“嗨,你就嘚瑟吧!染匠坊生意能赶上我们家开米行吗?我们家曾经一个月买米就能赚上三五根金条,你 们家比得了吗!”马德贵一听,感觉两个人不像说谎“那本官问你们俩,带着这么大一笔资金,你们出门时家里就没人交代过你 们什么吗?比如,沿途小心谨慎,防止坏人谋财害命。等等,等等!”马德贵真的有点担心。强盗土匪蹚着眼,不用说金条没了, 两个人性命都难成活。 周立发点点头“长官说得正是,我们俩藏金条的地方,正是两只膀子的腋下。里面穿棉马甲,马夹里面是面花和金条。没人看 得出,走起路来也不会发出声响。吃饭、干活、睡觉,都看不出来。我们在没出来前,做过惹干次试验。最后,才决定用马夹携 带金条。”周立发最后一个字刚说出,孙启俊又插上来了“是的,长官,只是金条马夹总是穿在我身上。我表哥看戏逛宜春院, 从来都不带着我,急死我了。所以,昨天晚上,他前脚走了,我后脚就上了岸。” 马德贵急忙问道“那马夹呢,装金条的马夹呢?”哇塞,马德贵这一会关心金条的那份热诚,仿佛那金条不是周立发兄弟两的 ,名副其实就是他马德贵的。孙启俊笑着回答说:“嗨,哪有泡姑娘带着那么多金条的呀!我当然将马夹里面的金条取出来啊! 放在刘世钊的大船上,就是表哥和我睡觉的地方。”孙启俊说得头头是道,马德贵看不出半点怀疑。 噢,原来是这样“那本官问你。在放金条的那一会,有人看到你吗?包括船主刘世钊。”孙启俊摇摇头“他是肯定没看到,因 为,他比我大表哥上岸的都早。我才是最后一个上岸的,当时驿站外边几乎没人。”孙启俊一本正经的回答,马德贵也没发现他 漏洞百出。你说他明明是最后一个上岸,自己将金条从马夹取出和放置,他都否认有人看见。难道马德贵就不值得怀疑他一下吗 ?只可惜,那马德贵满脑子金条在翻滚。 “刘世钊,本官问你,从孙大脚驿站上船,你大约是什么时间?”刘世钊想了想说“应该是亥时,因为驿站所有人都灭灯休息 。”刘世钊如实回答。“那你是什么时间,离开自己的大船。”马德贵继续问。刘世钊眉头紧皱,心里想你个当官的是什么意思 ?难道连你也怀疑是我拿了他们家金条吗?可表面上不得不有问必答“哦,应该是戊时。”刘世钊肯定的回答。 马德贵用手捋着自己下巴,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那本官问你们,是谁发现金条没有的呀?”周立发急忙指着表弟说:“长官 ,不是我发现的,是我表弟第一个先发现。”孙启俊见周立发指着自己,那抵触情绪迅速飙升“官爷,是我第一个发现的,但我 是早晨最后一个上船的,我表哥他在我先上船。关键是船上还有一个人,夜里就上船了。”孙启俊指着刘世钊说。 马德贵眼光立刻转向刘世钊“不错,我咋晚就上船了。他们兄弟两直到太阳升到树头高,方才上船。紧接着,就发现金条没了 ,我是在船上被他们俩吵醒的。”刘世钊说完,马德贵正欲讲话。却被手下的报告声打断“报告长官,五十一名男性,已经全部 过堂。没有一个人承认拿金条的,都喊冤枉!怎么办?是不是驿站所有人都要过堂。”马德贵听了手下汇报,心里想:你们都能 破案,那还要我马德贵干什么? 于是,他对手下一挥手“来人,先给我把这个周立发拉下去用刑。我还就不信了,敲不开他们的嘴。”官差急忙押着周立发“ 哎哎哎,长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是受害者,是我的金条被别人偷了啊!”官差急忙回答他:“有谁看过你有金条的呀?无 中生有的人我们见多。走吧兄弟,不做一回老虎凳你是不会说出实话的呀!”一阵铁链“哗啦啦”响声。紧接着听得周立发野猪 般嚎叫。 “啊,啊,救命啦!冤枉啊......”紧接着,就听得“啪”的一下泼水声。孙启俊听的浑身颤抖,正在这时,官差回来报告说 :“长官,周立发昏死过去了。”马德贵望着孙启俊“嘿嘿”一笑说:“那好吧,先把他放下了来,那老虎凳不能停下来不是。 要不然,我马德贵不是白跑一趟了吗?阿,哈哈哈......”官差会意的将孙启俊押走“唉唉唉,官爷,我说实话,我说实 话......” ------------ 一百零八章 才去人安乐 孙启俊死赖着不走,口口声声说:“我交代,我交代......”马德贵举手对官差说:“奶奶个熊的,你现在说你交代就算了? 那前面老子打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难道让人家白白挨打就算了吗?你是不是要本官去替你还给人家呀?甭听他的,只给我留他一 口气,不死就行。拉下去,狠狠地打?”马德贵一句话,官差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打成几等残废,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分寸。从来 都没有因为他们失手,而打死人。马德贵在这方面,还是有把握! 当着那些被打的人面,马德贵手下问孙启俊“说老实话,你那金条到底在哪里?现在,当着大家面说清楚,我变饶你不死。” 孙启俊一听急忙跪地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啦!那十六根金条,的确是我拿的。”众人一听,现场哗然“兄弟们,我们被打 成这样,纯净是这个小毛贼害的呀,报仇啊兄弟们!”那第一个被打的陶培高,用手扶着墙站起身。心里头怨气,一股脑喷向孙 启俊。他连爬带滚,来带孙启俊面前,举起双手就打。众人在他的簇拥下,全部朝着孙启俊奔过去。幸亏这些人被打的遍体鳞伤 ,有的人甚至连走路都有点困难。打在孙启俊身上,也不过是扰扰痒而已。要不然,四五十个人,每个人一拳一脚就打得他脱壳 。 面对疯狂的人群,官差索性放开手脚“看到了吧,你们大家白白挨板子,不能怪我们长官目不识丁。因为,我们谁都不是谁肚 子里的蛔虫。十六根金条是个大案、要案。在我们长官管辖的辖区里出现,如果破不了案,长官也得掉官。所以,才不得不谨小 慎微。对大家采取这样的措施,纯净是疏忽了监守自盗这个理念。有谁会想到表兄弟俩合本做生意,表弟却偷了表兄的血本啦? 把你们诸位当中的某一个人来破案,恐怕也同样怀疑不到这个家伙是不是?” 尚玉军也没少挨板子,每一个挨着过堂,他尚玉军第一个要赶着回家,能不挨板子才怪。所以,陶培高被打的下一个,即是他 尚玉军。以热情和蔼出名的尚玉军,看着自己因为这么个小人不明不白挨了一顿板子,心里早就恨得咬牙切齿“我去,连你表哥 都算计,心肠够狠的呀!打他呀兄弟们,尚若不是因为他贪得无厌,我们大家怎么会挨板子又耽搁时间呀!”人们的愤怒吼声, 早就淹没孙启俊的求救声。 官差知道打错人,人家也不服。嘴上不敢于官府人对抗,可内心里对官府打错人,肯定怀恨在心。于是,他便想出此招,让受 怨之人,一股脑将怒火发在孙启俊身上。要不然,四五十口人,将官府人团团围住。闹僵下,还不是官府在老百姓心目中失去威 信。当然,这个主意不是官场想出来的。以往,马德贵破案,每一次都是以这样的方式了结。也算是给蒙受不白之冤的人出一口 恶气,以求心理平衡! 马德贵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七彩侠驿站大院内,他看着人们拳打脚踢孙启俊,包括周立发在内,没有一个人不是群情激愤。他 咳咳咳一阵咳嗽之后,大声对着怒不可及的人群说:“诸位,说句难听话,我也不想打你们。但是,有人报案我马德贵破不了案 ,那就是不作为。吃皇粮的人,和你们一样,不是什么神仙。你就说这个孙启俊吧,等我们把你们所有人都过堂打一遍,直到最 后拉他表哥出来受刑,她都没交代是自己监守自盗。等我们拉他受刑了,他才跪地求饶说是自己交代,你们说这种人可恶不可恶 ?” “可恶,可恶至极!”众人齐声回答。“对!为了给诸位一个交代,我现在当着大家面,对这个害人不浅的家伙开始公审。大 家有什么怨气,都可以发出来啊!”说着,马德贵令人从孙大脚驿站房间抬出一张办公桌。然后,令秘书当场记录。他自己当众 审问孙启俊。“孙启俊,本官问你:那十六根金条你放在那里了?”孙启俊被众人围殴,打得满脸是血。他断断续续的说:“哦 ,我,我把,把它放在泡菜坛里面了!” 众人一听,全场唏嘘声顿起“奶奶的,这个家伙真会藏东西,难怪他表哥没有发现。”议论纷纷中,那周立发起身骂道:“畜 生啊!你不是告诉我说放在刘世钊大船上没有的吗?不但害了我,还祸害人家刘家庄船队啊!”周立发话刚说完,众人哗然!现 场乱作一团。官差急忙阻止“大家静一静,我们长官有话要问。你们这样吵吵囔囔的,影响长官审问。如果你们不安静,我们便 将孙启俊带回槐安府审讯。如果大家好奇,想一睹为快,就请配合我们,不吵不闹的听着。” 众人秘气小声,因为,谁都想知道孙启俊是怎么瞒天过海。“本官问你,那泡菜坛现在何处?”孙启俊望一眼周立发,有点惭 愧的告诉马德贵“在刘世钊的大船上,早晨我准备拿走的那菜坛子!”孙启俊补充一句说。马德贵听了,急忙命令官差“来人, 带他去刘世钊大船上去取回来。本官倒要看一看,小毛贼是怎么样一个手法,躲过这么多人眼睛。”官差急忙拉着孙启俊,徐徐 向码头走过去。 不一会,官差怀里抱着泡菜坛,继续押着孙启俊回到现场。众人看见泡菜坛,一个个围上前来观望。官差将所有人挡在外围“ 诸位,待在原处,我们要让这家伙自己取出金条来,万一他取出石头怎么办?或者,真滴是取出一坛泡菜怎么办?”众人一听, 纷纷后退。因为,谁都不想再出意外。他们中,所有人经过踩扛、老虎凳,一番操作下来,皮开肉腚。谁都不愿意,再于十六根 金条扯上关系。 “孙启俊,给本官打开泡菜坛,把十六根金条取出来让大家伙瞧一瞧。”马德贵令官差将泡菜坛捧到自己面前,对着孙启俊下 命令道。那孙启俊早就做过一遍,他熟练的揭开泡菜坛上面瓦盖。接下来从菜坛子里取出一把把咸菜,最后,在坛底部位取出一 只布包袋。马德贵已经听到里面发出那似曾熟悉的声音“咯啷咯啷”,随着孙启俊将布包揭开,那一根根金条揭开,并以崭新的 面貌,展现在马德贵面前。他令孙启俊道“你仔细检查过没有?十六根金条,会不会是假的?” 孙启俊莫名其妙,他摇摇头:“不会!是我亲手放进去,没人知道。”马德贵这才伸出手,他一双手拿着根金条在自己手里掂 量一番。然后,对孙启俊说:“你说你怎么会想到藏在泡菜坛里呀?金条可有灵性的呀!人家都供奉着,而你却寒颤它。看来, 这些金条于你不共戴天了。”说着,马德贵对着周立发招招手“周立发,本官给你破了案子,这些金条,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周立发无语,也不敢多言。因为,他好像看出马德贵心事。那看着金条的眼神,笑得眯成一条缝。好像,这金条于他周立发和孙 启俊没有任何关系,倒像是马德贵自己本人似的。那种对金条的热情、饱满程度,要远远超过他和孙启俊。 “诸位,公审到此结束。我知道,耽搁你们时间,不是孙大脚驿站的错误。要怪,你们都去怪这个贪得无厌的孙启俊。尚若不 是因为他给本官整事,那远在槐安府大腿敲二腿的本官,又怎么可能来到七彩侠驿站得罪诸位是不是。我们今日无怨,往日无仇 ,萍水相逢,何苦为难你们?还不是事出有因。所以,如果诸位有什么怨气,或者,认为本官无能,尽管提出来。本官在日后地 方工作中,一定加以改正。”说着,马德贵携众官差,面对所有人“我马德贵今儿个对自己怨打各位客官,表示歉意。在此,给 所有蒙受不白之冤的生意人,表示道歉!”说完,深深地给大家一鞠躬。 “啊哟,长官啦,你们破案也不容易,怪只怪坏人太狡猾。你想想,谁会将金条藏在泡菜坛里。而且,还是亲表弟偷了亲表哥 的金条。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啦!我等白白挨打无所谓,只是长官千万不能冤枉好人啦!”尚玉军一边说着, 一边摇摇头,不服的同时,也不敢对马德贵伸张。生意人于官府作对,岂不是死路一条。因此,尚玉军此话一出,意在提醒马德 贵。以后破案,要有点分寸,不能靠屈打成招。今天这件事,那孙启俊属于软骨头。碰到硬茬,打死也不招供,我看你马德贵不 犯错才怪。 众人纷纷散去,此时已经是午时三刻,那孙大脚早有准备。官府来人,总得拍拍马屁。要不然,他一个不高兴,给你孙大脚驿 站随便扣个帽子,贴一张封条,就能让你倾家荡产。世道就是这样不公,你又能拿官府怎么样?绿林好汉,武功盖世,谁也不能 于官府作对。因为,他们知道,劫富济贫他们可以。爱打抱不平,那是你本事。但不管你是那一路人,都得于官府合作。至少彼 此井水不犯河水,没人说你。尚若于官府较劲,你三头六臂,一声令下,你人头落地仅仅是早早晚晚的事。 事后,官差问周立发“你的八根金条在我手上,我们长官大老远来给你破案,你打算怎么报答长官啊!俗话说,才去人安乐。 你看,你表弟就是不懂规矩。现如今牢底坐穿,有得他享受的。我想,你是绝对不会想布他后尘吧!”官差把话说得再明白不过 了。能不能达到目的,就看周立发是个什么态度。他心里想,我只是想物归原主。八根金条属于我的,多一根我不要。生意没做 成,自己还挨了一顿打,算是倒霉透顶。 心里这么想,嘴里便说出来“长官,八根金条是属于我的,所以,我取回。其它八根金条,属于我表弟。怎么处理你们去问他 ,我不参与!”说完,对着官差怀抱双拳“谢谢,谢谢!”然后,伸手等着官差给他金条。谁知道那官差“啪啪”一正一反甩了 他两个大嘴巴“我去,你这人榆木脑袋,不打你不长见识。为你查出此案,我们长官错打了多少人啦?你以为长官打声招呼,说 几句好话就没事了是吧?做梦,长官回去不花银子,他这官就不好当了知道不。按理说,你这八根金条应该没收。但我们长官说 了,你这个人还算是见世面的人。在人面前走来晃去,的有点眼头见识。所以,打算给你两根回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还有一 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跟我们一起回槐安府。不过,你可千万别误会。这些金条,都是花在这一次打错人罚款的费用上。另外, 我建议你,手中两根金条,最好给一根刘世钊。人家不明不白的被你兄弟两牵连,和你们俩一样一个个挨板子。你不去人家哪里 认个错,难道还要我叫你向人家赔不是不成。”官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立发眼睛,那周立发虽然被打得伤痛还在继续。但还是 苦于不敢得罪官府,而瑟瑟发抖。 官差见周立发似呼对他的建议不满意,然后站起身对周立发说:“你不吭气就是同意了?如果不同意我们只好带你走。因为你 表弟犯错,你不是没有责任。既然人家家里人拜托你照顾他,那就是对你的信任。可你,既然看不住他,使他犯了不可换回的错 误。说句实在话,你损失的几根金条而已,才去人安乐。而人家失去的是人,一个下大牢的人,对家庭造成多大危害,我想,不 要我教你,你也会想象得出。更何况,你在外边同样做生意赚钱。”官差说着,就开始给周立发准备捆绑。 吓得周立发急忙连声说:“我愿意按照你们说的去做,只是,我不能跟你们去槐安府。因为,我想继续剩刘家庄船队北上回家 。至于表弟,我会回家通报其家人,让他们尽快去槐安府探望。但我有个不情之请,恳求诸位不要对他用刑。让他知错就改,好 好做人。我表弟这个人争强好胜,自己吃不得亏,有点鬼头聪明。不想,为了蝇头小利,乱送自己前程,实属不该。唉......” 周立发欲言又止,他不想再提表弟这两个字。 官差见他答应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办事,便满脸堆笑的对周立发招招手,那意思让周立发受宠若惊“你过来,要想你表弟不吃亏 ,你得给我们长官意思意思。”说着,官差一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搭在一起捻了捻。周立发明白了,他望着官差问道:“那 我表弟的八根金条,你们还给他保存呗?”官差点点头说:“八根金条罚款至少用去四根,坐牢期间,伙食费用需要一根。你现 在只有三根金条的支配权。当然,你也可以现在存放在我们这里。没有你们近亲属到边,没有人敢动他的资产,你听明白了吗? ” 周立发岂能听不明白,不就和自己一样,将兄弟两十六根金条想方设法花得精光吗?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我还不如不要剩 下的一根金条。或许,还免得自己遭受一顿皮肉之苦。唉,什么官府,比我表弟还有贪图。冠名大雅给我们表兄弟俩十六根金条 花得一干二净,看样子要不是考虑到我要回家,连一根金条也不会给我剩下。难怪那马德贵看着表弟拿出今天,一双眼睛滴溜溜 的看着,面部表情是那么地贪梦、喜悦。确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些金条应该属于自己。想到这里,他决定将表弟三根金条全部交 由官差。尽管自己内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还是怕表弟吃尽苦头嘛!自己一通踩扛下来,接着是老虎凳。两样刑具下来,死去活 来,表弟怎么能吃得消。 尽管表弟害了自己,也害了他本人,周立发还是舍不得表弟受罪。于是,他对官差说:“长官,如果我表弟还剩三根金条没处 理的话,我愿意替他送给你们长官马,马德贵。其它没什么要求,只求不打他便是。”周立发说话间急忙给官差跪下。官差见此 情景,弯腰拉起周立发。“啊哟,这年头,像你这样的表哥可不多了!他偷了你的金条,你还为他求情,难能可贵。冲着你对其 表弟的爱护和大度,我决定替你跟我们长官求求情。你这人还算是可以的,估计长官不会为难你。”说完,官差急匆匆去给马德 贵汇报。 孙大脚的七彩侠驿站,已经是下午时分。早晨囔囔着要赶路的人,结果给官差捶了一顿,一个个乖巧的离开了。他们没有抱怨 孙大脚,更不敢抱怨马德贵葫芦官断葫芦案。因为,结果还是令所有人大快人心。被打的人,也一鼓作气打了孙启俊撒气。当天 赶不回去的尚玉军于陶培高,再也不想看到马德贵官府的人。因为,他们俩也不过是说一句实话,结果就被一顿猛抽。幸亏身体 硬朗,要不然打死也是白白浪费生命一条。所以,他们俩明知道当天赶不回去,但还是不敢住到孙大脚驿站于官府人一道。 于是,他们俩带些人去了西射阳大街住店。这不,刚好解决孙大脚驿站的燃眉之急。因为,官府来了十多个,假如前一天来住 宿的人不走,驿站肯定住不下了。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事,孙大脚便将梅兰菊竹四位姑娘的房间腾出来,让给客人居住。而梅兰菊 竹侧去和中发白挤在一张床上,将就一宿。实在床位再不够,连中发白三姑娘的床位再腾出来,她们一起住到条丙万宿舍去。总 之,孙大脚驿站来者不拒。宁愿得罪自己手下姑娘,也绝不得罪来七彩侠驿站的顾客。 马德贵难得来七彩侠驿站享受一番,像他这样的人,身边不缺女人,在槐安府他就有三个固定情人。将他侄儿侄女卖到乌金荡 的那个李妤凤,已经被他就地正法。除了这三个女人以外,那槐安府的宜春院姑娘们多得去了。像马德贵光顾,她们哪一家请都 请不来。不但愿意免费邀请他,甚至送金条邀请他,那马德贵还不知道愿不愿意去。那么,为什么来到七彩侠驿站,马德贵每一 次都想找借口多住些日呢? 原因很简单:城里喧哗、嘈杂,姑娘们见得男人多如牛毛。用马德贵的话来说,她们这些城里人身子太脏了,没有孙大脚驿站 的姑娘们干净、清纯。加之今天是大获全胜,对马德贵来说,可谓是满载而归。赚了那么多金条,在孙大脚驿站花上几百两银子 ,怎么说也是顺水人情。于是乎,马德贵在孙大脚驿站,一夜风流。梅兰菊竹、加之中发白。另外,还有条丙万等等,那马德贵 换了一个又一个。爷爷我有点是银子,伺候好,你尽管开口。伺候不好,你拿些银子走人便是。老子图的是个开心,你为了银子 出卖肉体。大家一拍即合,两厢情愿...... 在刘家庄船队离开的那一天,马德贵带着他的人马去了槐安府。而周立发却带着表弟,随同而行。一直到了槐安府,马德贵令 官差雇一辆马车,将周立发和孙启俊直接送回老家。表兄弟俩除了身上穿的,就是肚里吃的。要说金条哪去了,当然有马德贵给 支配了。将表弟私下放走,人家马德贵能不花银子去打点吗?事后,周立发越想心里越高兴。比他还要高兴的莫过于他表弟了。 虽然被住店的打得头破血流,却逃过一劫。没做一天大牢,算是自己幸运...... ------------ 一百零九章 在劫难逃 送走马德贵,刘家庄船队时间上没有耽搁。只是无缘无故做一件好事,却招惹一身麻烦。特别是刘世钊对刘世洲始终耿耿于怀, 晚上,不抽烟、不喝酒的刘世钊突然提出要和孙大脚同桌共饮:“孙老板,今晚上啊有空?”孙大脚睁大眼睛,感觉好奇:“怎 么啦?大晚上的我没空,干什么去啊?你是不是指望我偷汉子去啊!”一句话,回得刘世钊无地自容“啊哟,孙老板,我不是那 个意思嘛!今天心里不爽,想和你喝两杯。就咱们俩,你看咋样?” 刘世钊望着孙大脚,内心里害怕被孙大脚拒绝。他知道,自己情商不高,讲话有的时候就像大脑短路一般。当然,那都是发生 在自己受到刺激之后的表现。正常情况下,自己不敢说妙趣横生,至少不会不讨人喜欢。“啊哟,就这点破事,你干脆告诉我是 你寂寞难耐,白白受怨想找个人陪陪不就得了呗。甭问我有没有时间,七彩侠驿站姑娘们多得去了,大姐到时候给你叫两个不就 得了。看你吞吞吐吐的样子,我还以为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呢。没事,这件事,包在大姐身上了。”孙大脚不以为然。 “啊!我才不要别人来陪呢。如果是那样,花点银子我自己不会叫人去。还劳驾你孙老板亲自叫人,又不是没见识过。”刘世 钊有点极不情愿样子,孙大脚看出来了。“噢,如此说来,你是专门为我准备的了?”她歪着头侧脸飚着刘世钊问:“是非我不 可吗?”刘世钊点点头:“那是,要不然我问你晚上有空没空干啥!不情愿,也用不着拿别人来磕碜人家嘛!”刘世钊手里捧着 一摊绍兴老坛女儿红,放在孙大脚柜台上“噗通”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别,别,兄弟,请人喝酒哪有像你这样的。好话没得一声,莽里莽撞,我回你说没空了吗?”孙大脚走出柜台,端着女儿红 ,走到茶几上,放下酒坛说:“你坐一会,我安排人整几个小菜,保准你在船上没吃过。”说完,孙大脚起身要去厨房。刘世钊 急忙转身回头:“啊,这么说你答应我了!”刘世钊高兴得双手一拍“太好了,用不着你去安排人炒菜,我早就准备好了。听我 的,你只需坐着不动,我去去就来!”见刘世钊一蹦三个圈,孙大脚会心的笑了“我去,老大不小,两鬓皤然的人了,还像个孩 子似的。”也不管刘世钊听到没有“噗呲”一口,捂嘴偷笑。 约莫一刻钟功夫,刘世钊一只手提着菜盒,慢悠悠的走进孙大脚驿站客厅。正欲在茶几上展开菜盒,从里面拿出菜来。孙大脚 却从门外匆匆赶来“啊哟,慢着。你还真的怕别人不知道咱们俩在一起喝酒啊?哪有一男一女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厅里喝酒,成 何体统。都说你码头跑得多,见多识广。怎么连这一点起码常识,还要我来提醒你。走,到我房间去。说好了,说先喝醉,谁算 熊,你答不答应?”刘世钊连连点头“行,一切听你的,今儿个,你孙老板说了算。”孙大脚向梅姑娘招招手“你过来一下,今 晚上不许有人打搅我听到吗?” “听到了大姐,看你忙得热热乎乎样子,莫非遇到什么喜事了!”梅姑娘会心一笑,径直走到柜台里面。“笑话,我孙大脚那 一天都是喜气洋洋,什么今天才有喜事。”说完,带着刘世钊回到自己宿舍。然后,“噗通”一声将房门关上。刘世钊小心翼翼 的将菜一盘盘拿出来,孙大脚拿来酒碗,倒上绍兴黄酒。两个人,两双筷子,两只碗,成双成对,对面而坐。“啊哟,你怎么整 的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啊。你看看,青椒肉丝加木耳、萝卜冬瓜炖排骨、红枣银耳加香菇、清蒸黄鱼加冬笋、羊肉青菜加胡萝卜、 酱烧牛肉伴年糕。刘世钊,你不会是专门为了讨好本姑娘我来的吧!”孙大脚看着端上桌的一盘盘小菜,自己吃惊不小。刘世钊 不可能什么口味都和自己一样吧?或许,他不知道从谁的嘴里打听到,刻意为我做了这么一桌。 “就算是吧,怎么样,喜欢不?”孙大脚拿起一双筷子,拣一块酱牛肉放在嘴里吧唧吧唧吃着“嗯,不错,我正是这种口味。 唉,我说刘世钊,平时不看你会烧菜么。怎么,今儿个下功夫累着了吧?”孙大脚有点过意不去。刘世钊见孙大脚笑得如此灿烂 ,心里甜蜜蜜地。原本,真滴是专门为孙大脚准备,不想她夸赞几句。只求她吃得开心、满意。刘世钊为什么突然对孙大脚献殷 勤,那不是没有原因。因为,他从中发白三位姑娘嘴里得到大德根临走时交代她们的话:走过这个村,就没有这家店。我哪怕死 在荒郊野外,也绝不回头再来七彩侠驿站。如此这般斩钉截铁的话,刘世钊听了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尽管三位姑娘说得有点凄凄惨惨,可刘世钊听到这里,心里奇妙兴奋。说他是等待这一天好久,有点不现实。因为,刘世钊没 有拆散大德根和孙大脚的意图。但一见到孙大脚,内心里的那份冲动却始终存在。于是,他便准备了一个大上午,去西射阳大街 备菜。欲知为什么买的都是孙大脚喜欢吃的菜,那不都是从中发白三位姑娘嘴里打听得来的。两个人酒过三旬,孙大脚一贯的那 种缺爱表现,逐渐展露。她索性坐到刘世钊边上,迷糊着眼睛问刘世钊“你,你跟俺说句实话,到底是不是喜欢我了。”刘世钊 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孙大脚见状,摆摆手说:“我不需要你立刻回答,但只要你说出真心话。不虚伪,我孙大脚就是你的了。”刘世钊被孙大脚问 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信誓旦旦的他,准备今天和孙大脚摊牌。想把自己对孙大脚的渴望一股脑说给她听。不想,他心里此 时此刻想说的话,都被孙大脚提前说完了。所以,他除了点头同意,别无选择。因为,孙大脚对他说的话,也正是刘世钊准备已 久想对孙大脚交头接耳说的话。 “孙老板,我,我我......”刘世钊有点口吃,倒不是说不出话来,是因为紧张。而是听了孙大脚的一番话,确原来孙大脚对 自己早就有了意思。的确出乎刘世钊所料,所以他激动不已。“说什么孙老板孙老板的,以后,不允许叫我孙老板。要么叫我孙 大脚,要么叫我大姐、小妹都行。来,陪大姐再来一碗。今晚上,你不允许离开我房间。要不然大姐心里不高兴,不瞒你兄弟说 ,我也是女人。是女人她奶奶的就得生孩子不是,可我孙大脚生不了。噢,对,不是我生不了孩子,是大德根他不是爷们知道不 。他不是爷们,就是个太监。太监你懂不,嘿,我怎么跟你说呢,就是你们男人的那玩意,他,她大德根不灵光.唉......” “大,大姐,我知道了!中发白三位姑娘都告诉我了。不怪你大姐,都怪他大德根。啊不对,大姐,也不能怪大德根兄弟。因 为,他也不想得这样的毛病不是。不过,现在好了!”刘世钊话到嘴边,又给咽下去。倒是孙大脚听了急忙追问道:“现在好什 么来着?啊,你告诉我好什么来着?”刘世钊猛喝一口酒,壮壮胆、耸耸肩咬紧牙关说:“现在好了,因为,你孙大脚以后有我 刘世钊照应着,绝对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说完,刘世钊心里舒畅多了。他一骨录站起身,一把将孙大脚扶起。吓得孙 大脚酒都快醒了。“你,你这是要,要干什么......”孙大脚似呼喝得有点不省人事,她想坐到凳子上。 由于酒精的作用,加之被孙大脚坐在自己身边的那种,来自半老徐娘的不自在的调逗,刘世钊这一会完全失去理智。见孙大脚 那副喝得红彤彤的脸蛋,目目含羞的样子,刘世钊干脆一双手插到她腋下,紧紧地将她抱住。两个人面对面,脸对脸。四只眼睛 滴溜溜的瞪着对方。猛然间,刘世钊将嘴紧紧地贴近孙大脚的嘴,两个人迅速缠绵在一起“嗯嗯,嗯......”不一会,孙大脚房 间的灯光熄灭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吱吱呀呀的木板床在向外边传出震动声。 哪一年,那一次,孙大脚随刘世钊去了刘家庄。他们俩在刘家庄住了半个月,然后,随船队南下,又回到七彩侠驿站。再后来 ,孙大脚将刘世钊留在七彩侠驿站。据说,孙大脚在四十九岁哪一年,帮助刘世钊生出一个大胖小子。至今,那西射阳的刘姓家 族,确原来是从刘家庄刘世钊分割出去。难怪,西射阳所有刘姓认祖归宗都到刘家庄刘家大祠堂来。每五年一次续家谱,正是因 为刘世钊他们一家远隔乌金荡,生活在那西射阳的七彩侠驿站,于刘家庄隔水相望。 孙大脚于刘世钊只生一子,取名刘学科。在继承七彩侠驿站之后,娶了三妻四妾。为刘世钊生下四个孙子,五个孙女。从此, 七彩侠驿站因为人旺才旺子子孙孙旺。所以,在西射阳的刘世钊家族,门丁兴旺,家财万贯。而那大德根在东游庄,虽然没得一 子,却也生活的平常人家一般。直到双双入土为安,也算是彼此相安无事的度过一生。缺憾就是,大德根虽然有了好转,乃是因 为程德贵母亲年龄上身,闭卵绝无法怀孕生孩子。所以,两个人相辅相成,走完人生最后一步。正如人们想象的那样,还是大德 根送走了程德贵母亲,时隔两年,大德根相继去世。东游庄的大德根鱼行,从此后继无人。程德贵一家,也因为大德根绝杀程德 贵而断子绝孙。 话说马东军,在孙毅夫和马德贵的保护下,金盆洗手。丢弃乌金荡,回归榨油坊。在刘家庄大街以榨油坊为生计,和陈晓苏生 有两儿一女。再后来,因为榨油坊成本较高。加之社会动荡,战乱四起。榨油坊不久关闭,马东军于陈晓苏夫妻俩以经营梦醒时 分小旅馆著称。邱金忠和吴政清,因为罪大恶极,死在大牢里。那江湖马门买卖就此在刘家庄消失殆尽,吴政清老婆改嫁,弟媳 妇生下孩子,无脸在吴家等待吴政清弟弟回来。所以住在娘家,重新嫁人。 回到刘家庄的刘家大院,大太太郭冬梅吃斋念佛孤独终老。二太太邱科云守护刘家大祠堂,直到驾鹤西去。三太太孙秀芳两鬓 斑白,老眼昏花。整个刘家大院,只有三太太一个人健在。而账房先生董旻飞,在办理大太太郭冬梅丧事之日起,不幸摔跤伤了 筋骨。卧床不起三年,终因身体虚弱,得病不治而亡。欣喜布庄老板因为没有直接继承人,而将欣喜布庄转让陈姓人家。当年的 小裁缝,还是一个人变成了老师傅。 桂花成了孙秀芳贴身丫鬟,而小秋月侧成了刘世洲他们家保姆。清秀去了刘世全家继续做丫鬟;夏梅侧跟着赵二做了佣人。那 刘招娣不久于赵二成家立业,刘家大院的继承人,并非刘世全等五兄弟。而是,四小姐刘招娣成了名副其实的继承人。小洋楼依 旧是小洋楼,只是人们再也看不到来自小洋楼上的蹊跷事。刘家大院依旧是刘家大院,生意依旧,车水马龙。账房先生换成了小 二张倌华,他成了董旻飞家二姑爷。 刘世全后来随刘家庄船队,去了苏州府衙盘门落户。不久,又带去刘世凯兄弟两在盘门以船民为生。后来的江南曹邦,以及里 下河的刘家庄船队实际上乃属一家。不过是四分五裂,各自为战。以世字辈分为据,乃是刘家庄高潮迭起。学字辈分立世,刘家 庄仅仅只有刘学优。慧静大师徐峥秀,在弥留之际才得知那刘世全是自己亲生,难怪那大太太郭冬梅拼死拼活将刘学优送至靖安 寺来抚养,确原来是因为那孙秀芳并非是刘学优亲奶奶。自己,一个出嫁多年的老尼姑,却在人生最后一口气时刻,得知自己有 儿子有孙子,儿孙满堂。于是,她离开的很淡然,含笑九泉。 为什么会是这样?因为做尼姑的她生了孩子,岂不是大逆不道么。所以,刘员外才分别出巨资,在刘家庄修建马良寺和靖安寺 。目的只是让他们俩在合法的外衣下,依旧过着他们俩的夫妻生活。未曾想,徐峥秀和刘志龙从此两个人近在咫尺,却犹如相隔 万水千山。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直到最后,才知道自己是个做奶奶的老尼姑。唉,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无义。徐峥秀在闭上眼睛 的那一刻,她对自己老公公刘员外,从恨得咬牙切齿,到怀有敬佩之心,实属不易啊! 刘员外的良苦用心,那刘志龙和徐峥秀并不领会。只是他们俩没有读懂刘员外的援外之音罢了,你说一个出家人公然明明知道 娶妻生子,何况还是老员外自己的亲弟弟所为,那还了得。传将出去,官府知道,他助纣为虐,岂不是给自己这个大公无私的刘 员外脸上抹黑。所以,给他们俩一个和尚、尼姑名份,干他们俩夫妻之事。只要做得不过分,那有人去那马良寺和靖安寺看着他 们俩不是。因此上,两个人虽然相亲相爱,但还是思想愚钝。只知道恨那刘员外哥哥,却不知道刘员外哥哥为她们安排万全之策 。可弥留之际,方才知道错怪大哥。唉,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徐峥秀圆寂那一刻,她一双手拉住慧聪和刘学优,满脸含笑。因为,她看到自己弟子慧聪,虽然大刘学优十多岁。可刘学优自 从来了靖安寺,就一直是慧聪带大。久而久之,两个人难舍难分。直到刘学优十七岁哪一年,也就是慧静大师圆寂的哪一年,师 徒恋成为现实。因为,此时此刻的慧聪,已经是个大肚子。怀有身孕八月,慧静大师却等不到这一天。可她没有任何遗憾,因为 ,在这个世界上,她徐峥秀并不感到孤单。 那慧聪生下一女儿,刘学优带他去东南亚传经送宝,并修得医学博士称号。由于文武双全,刘学优深得华人爱戴。十八世纪中 期,刘学优携慧聪及两名女儿,移居香港,从此一去不复返。刘家庄大院,主人成为刘招娣。那刘招娣嫁给赵二,但孩子姓氏一 直以刘姓延续至今。辈分,也是和刘世全、刘世钊、刘世洲的孩子同辈。总之,没赵家什么事。用现在的话说,那刘招娣就当是 招夫养子,赵二是她的手下,也是她的上门女婿。 刘家庄至此暂时告一段落,客官肯定要问,你这草草了事,是不是要赶下篇大作。那倒不是,过年了嘛,作者也要放假几天不 是。那么客官肯定要关心:那白狐仙子的十三姐妹哪去了呢?哦,差点忘了,十三姐妹不是被她们的土地老爹屏蔽在土地庙吗? 是的,她们姐妹十三一直被关在土地庙,所以笔者才没有写她们什么啦!这一会,被王母娘娘身边的白狐仙子,也就是她们的母 亲看到,迅速禀报王母娘娘。 那王母娘娘揭开雾纱,放眼朝下望去,却只见白狐仙子生养的姐妹十三,被那德福正神所在青纱帐里,与世隔绝。且,姐妹十 三什么也感觉不到。气得王母娘娘从头上拿出金簪“大胆德福正神,尽敢如此对待自己亲生女儿,岂有岂理!”言罢,她挥手划 出一条白色彩虹,直指人间的刘家庄土地庙。那箭也似的白色烟霭,划破长空“嗖嗖”奔向土地庙。只听得“啪”一声巨响,一 道闪电划破寂静的土地庙,姐妹十三如梦初醒。 待她们东张西望:“大姐,怎么回事啊?原来,我们是被锁在土地庙了。难怪,整天昏昏沉沉,无所事事,确原来我等与世隔 绝数年了。”没等胡鼠反应过来,母亲白狐仙子征得王母娘娘恩准,亲自来给孩子们解释道:“孩子们,你们这么多年,被土地 父亲锁在土地庙,为娘是看着却不能脱身。直至今日,那王母娘娘开恩,以金簪划破你父亲土地为你们专门设计的青纱帐,所以 ,才使你们糊里糊涂,半醒半痴。” “娘......”姐妹十三一拥而上,她们紧紧地围绕在母亲周围。待白狐仙子带她们回到小洋楼,却只见刘家庄完好如初,侧是 人烟稀少,门庭奚落。曾经的热闹非凡,变成现如今的萧条、寂寞。少夫人赵春花死于非命,刘学优离开刘家庄移居佛门圣地。 曾经的刘家五兄弟,各奔东西。小洋楼积满灰尘无人打扫干净,那赵二原本独当一面。可一旦于四小姐成家,他便成为东游西荡 ,无所事事,花花公子哥。吃喝玩笑舞大刀,游手好闲是非多。 唉,家门不幸,都是我等姐妹没有照顾得到啊!胡鼠看到眼前一片凄凉,掩鼻抽泣“娘,都怪我们上了爹爹的当。要不然刘家 大院不会成寒酸。”白狐仙子摇摇头:“非也!凡是都有因果报应。刘家大院之所以有今天,也是他们不遵守神道仙道魔道妖道 鬼道畜道之规律演变。人类过于自私,全然不顾其他生灵生活习性,使之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是报应所致。于我儿等修行守护 毫无半点关联。此乃劫数,所谓在劫难逃也......”姐妹十三听了似呼没听懂。却只见白狐仙子朝她们挥挥手,化着一道银光, 冉冉升起“孩子们,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