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冥婚 1:布大灵异社 川汨是个不红的网络小说家,虽说是个签约作家,可一个月稿费就得那么一点点勉强维持着生活。堂堂一个27岁的大姑娘了,老是窝在家里也不好,还经常被老爸老妈催着相亲什么的。一提起就烦。 可有时川汨都在想,自己碌碌无为,写着小说也红不起来,实在不行就放弃吧。听爸妈的话,老老实实去相亲,找个还差不多的小伙子结婚算了。 可是川汨越想越不甘心,她决定要试最后一次。再写最后一本,如果还不行,那就完全放弃吧。 于是川汨打开电脑,在各大论坛发起了一个投票,到底大家喜欢看什么类型的小说。投票结果结果出乎她的意料,那么十来个小说类型,就悬疑恐怖类型的占了40%多的数据,这可有点意思。 也不用再作过多的考虑了,要相信读者朋友们的选择,这数据摆明了就准备写恐怖灵异的东西了。不过既然要写灵异类的东西,至少得写点稍微真实点的东西吧。虽然妖魔鬼怪这些本来就是现实里都不存在的,可有些人就是喜欢自己吓自己。但尽可能写的真实一些,这样才会受读者的喜爱吧。 于是短短几天的时间,川汨翻遍了所有书籍、网络。什么灵异网、恐怖故事合集等等等等……可这些内容都假得不行,这让川汨觉得原来这类题材的素材还真不好找。 川汨感到十分绝望,在论坛上发表着求灵异悬疑素材的帖子……有个网友回她了。 网友:你怎么不去布大的灵异社看看? 川汨:布大的灵异社? 网友:是啊……在我们悬疑灵异事件里,最出名的就是那个灵异社了。 川汨:是布市的那个布大吗? 网友:就是那个布大。 川汨:嗯……真的很感谢你。 网友:不客气。 ………… 川汨立刻查了下布大的这个灵异社,好在自己离这个城市不太远,坐高铁也就个把小时的时间。 不过这个布大也很一般,就是一所普通大学,社会地位也很一般,但这个灵异社却在网上很火。原来灵异悬疑届的网友一提到这个布大灵异社,好像都有所耳闻一样,很多经典的灵异游戏、恐怖故事等等就出自这里。看来,找他们一定能找到一点稍微真实的素材吧。 于是,川汨订了车票,简单收拾了行李,背了一个装得满满的双肩包,带上为数不多的积蓄,第二天一早便乘着高铁来到布市。然后打了一个计程车来到了布大。 川汨站在大学门口,眼前的一切和图片上一样,这个学校也没感觉哪里阴森恐怖,真的就只是一所普通的大学罢了。说真的,川汨有那么一点失望,但来都来了,还是进去看看吧。 川汨见到在校学生,就像看到了多年前稚嫩的自己。因为快面临暑假放假,有些同学无心恋战都匆匆忙忙的,甚至有外地来这里读书的同学已经提前整理打包着行李了。不过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要抓紧时间,她赶紧找到个同学,打听了一下那个灵异社。 原来就在学校一个角落,几间旧得快要拆除的老活动室那里。川汨来到这里看到这些教室,心里却不屑,这种老掉牙的氛围,故作神秘,故意让人产生阴森恐惧的心态。既来之则安之,还是进去拜访一下,万一有找到灵感拿到不错的素材也是不错的。 虽然看着萧条,但活动室里还是有几位同学。川汨寻了上去,活动室的门没有上锁,而且掩了一条没有关严实的缝。里面有些吵闹,川汨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她便轻轻推门而入。 站在门边上的一个女同学看到她进来立刻问道,“请问姐姐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川汨打量着这个女孩子,大约十八九,也就是大二大三的学生。川汨客气道,“请问这是布大灵异社吗?” 这位女同学道,“是的,请问你是?” 川汨面带微笑,回道,“你好,我是一名专门写悬疑灵异小说的作者。听闻布大灵异社比较出名,所以专门来拜访一下。” 女孩听到是灵异悬疑作者,立刻来了兴趣,高兴道,“作者姐姐你好,我是灵异社宣传部部长,我叫堂堂。那位是我们的副社长福布狗。”说完,她指着活动室正中央桌子前,正在忙活的一位穿着淡黄色衣服的男孩。 经堂堂引荐,大家很快熟悉认识了这位作者姐姐。能引起作者的关注,这说明灵异社还是蛮成功的嘛。川汨说明来意,大家纷纷提供自己压箱底的故事,一一告知,都想把自己的素材提供给这位作者。 整整一个下午,川汨听了几十个所谓的灵异故事,可这些大部分都是网上都能找到的东西。她一下蛮失望的。大家看着她失望的样子,也逐渐失去了耐心。 宣传部部长堂堂此时说了句,“10年前学长的那个事件?” 副社长福布狗大声制止道,“堂堂!” 堂堂被吼一声,大惊失色,立刻不敢说话。 川汨却被这一举动吸引,连忙问道,“10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副社长道,“没什么……” 这时,门口站着一位提着背包的男同学。有其他几位同学也看到,立刻叫道,“社长。” 川汨回头望去,这个男孩子好消瘦,带着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又有几分诡魅。 福布狗立马起身道,“之君,我们可什么都没说哦。” 社长低声道,“啊,我知道……这位学姐是想加入我们灵异社吗?” 川汨赶紧起身,说明自己来意。 社长嘴角微微一扬,皮笑肉不笑,但很有礼貌道,“作者姐姐,你不要怪他们。10年前的事件,是学校禁止谈起的话题。虽然私底下我们却以此来招募志同道合的同学,但外人真的不适合知道这些。” 说完,他转身离去了。川汨知道,这个故事一定很精彩,说不定可以作为写作素材。跑大老远来,直觉告诉自己只有这个能成为题材。而且这个社长不发话,其他人也不敢说,所以必须要搞清楚。于是川汨赶紧追了上去。 活动教室外是一片小空地,一颗偌大的榕树在盛夏盛开着。川汨刚好追到树荫下,“社长同学……社长同学……” 这个男孩回过头,看着川汨,轻声道,“我叫伍之君。作者姐姐,你就对我们灵异社这么感兴趣吗?” 川汨赶紧说道,“如果我的作品能受到欢迎,这说明你们的题材很棒啊,而且若真是这样,也等于间接给你们灵异社做宣传了嘛。” 伍之君想了想,说道,“本来这件事学校是禁止提起的,但你说的我觉得也有道理,可以很好的为我们灵异社做做宣传。” 川汨笑道,“那可不是。” 伍之君很认真说道,“作者姐姐,你可不要误会。我说的是指校方一直想拆除那几间老活动室,可因为我们灵异社是学校人数最庞大的社团,那里是我们的根据地。因为那里不用交什么费用。所以校方也一直比较排斥我们……本来只要我们对10年前那件事不再提及,校方也就算了。如今他们逼我们太甚,我怕下一届新生来临,这个存在了10年的社团就不在了而觉得可惜。至少社团不能毁在我的手里……因此只是借助你来间接保住我们社团而已。” 川汨很认真点头道,“嗯,怎么着都行。不过刚才你说社团是10年前成立的?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 伍之君终于在他冷淡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愧是作者姐姐,把话听得很明白,思维也很清晰嘛。是的,自打10年前发生了那件事,布大的前辈们就成立了这个灵异社。也因为此事件,布大灵异社一炮而红。只是当时受于校方和警方的压力,才被迫偏离初衷,全搞了些不真不假的东西在调侃后辈……呵呵,还真是侮辱我们的智商呢。” 说着说着,伍之君露出不屑的表情,好像对上任社长前辈有着很深的意见。不过听他这席话,倒觉得他是个有担当的人,愿意以己之力抗起整个社团的未来。不自觉地,川汨还有点佩服这个小学弟。而且当时还有警方的介入?难怪外界一点都不知道,难道是不想引起社会的恐慌? 稍微停顿了会,伍之君接着说道,“其实10年前的那件事在当时轰动了整个学校。只是因为校方的禁止,所以大家在明面上都闭口不言,只能私底下窃窃私语。在经过多年数届的学生交替,慢慢有些内容就变了味儿。” 川汨问道,“那你这里的这个故事版本还原度高吗?” 伍子君从提着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这个笔记本虽然不新,但保存得十分工整干净。他回道,“第一任社长在10年前完整记录了当时发生的这件诡异的事,不敢说绝对还原,至少百分之九十有吧。”说完,他又把笔记本放回书包。 川汨赶紧道,“能借我看看吗?” 伍之君斩钉截铁道,“当然不能。但我可以口述给你,至于怎么写,那就是你的事了。” 川汨赶紧说道,“嗯……找个地方坐一下吧,姐姐请你喝东西……不着急你慢慢说~~” ------------ 一:冥婚 2:传奇人物 他们来到一间冷饮店,在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川汨拿出一个小本儿和笔,准备记录一下关键信息。伍之君倒也不避讳。 十年前…… 布大也和往常一样,它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学生也是正常上课下课。 直到有一天,有一间男生宿舍其中一个同学突发噩梦吵醒了其他同寝室的同学。这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不过邪门的来了。在接下来几个晚上,这个男生都被噩梦惊醒,也都连续几晚吵的同学睡不着觉。关键是,这个同学几晚上做的噩梦居然是同一个。 隔壁寝室一个男同学知晓此事后,专门找了这个做噩梦的同学。然后在经过那个寝室的其他同学同意后,决定当晚和做噩梦的同学单独呆一晚。 大家躲在隔壁都睡不着,又不敢去偷看,就在这漫长的一夜中慢慢熬着。不过奇怪的当晚只是刚开始能隐约听到做噩梦同学的声音,但后来就消失了,就像正常人睡觉一样。后半个晚上也就这样过去了,最后那个做噩梦的同学就这般奇迹的好了。 ………… 听到这里,川汨打断道,“这就叫灵异悬疑?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伍子君喝了口冷饮,继续道,“你别着急。为什么校方会禁止,接下来才是重点。” ………… 第二天醒来后,当事人同学脸色苍白,好像经历了什么。同寝室同学围观上来,隔壁那位同学却劝大家不要打搅他,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接下来几天,一切都恢复正常了。此事也很快被传了出去,这位隔壁的男同学就像神一般存在,顿时在学校里炸开了锅。有科学的叫法称此人为超级心理医师,有不科学的叫法称此人为巫师法师,更有的人称他为“科学家”(注1)。总之,他在当时成了全校的焦点,成为男男女女膜拜的顶点。 可是才几周时间,这位做噩梦的同学突然就疯了。这下那位全校焦点的顶点一下跌落神坛,成为众矢之的,全校所有师生矛头都指向这位同学。甚至于当时警察都出动了,可最后的调查针对这位神坛也没有实质的证据,从法律上也不能把他怎样。 这在当时,在布市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在社会和学校,以及疯掉同学的家长的舆论压力下,这位同学最终选择了辍学,离开了学校,最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此事在当时刚发生不久就被压制下来,但全校也私底下窃窃私语了许多。经过10年几届学生的谣言流传,各种版本参差不齐,五花八门。好在第一任灵异社社长把此事以日记形式记录下来,才有最初的真实的原版内容。 细想,这虽然不是很恐惧,但的确是很诡异的一件事。首先那个辍学的前辈,是通过怎样的方式让连续做噩梦的那个同学就能正常下来,这是个神奇的地方。其次,为什么那个做噩梦的同学好端端的就疯了呢?是他自己的原因还是那个辍学前辈的原因?不过既然当时连警察都调查不出来,川汨自己肯定也是没把握能查出什么。 但川汨知道,只要找到这两个当事人就一定能找到答案。如果稍加修饰,这一定是个不错的题材,兴许小说会大卖呢。就为了这个,也要拼死找到传奇事件的传奇人物。 川汨立刻问道,“社长同学,请问这两位当事人叫什么名字?” 伍之君回道,“疯掉的那个学长只知道姓陈,具体叫什么就不知道了。但那个传奇一般的人物,当然知道,他叫第五木林。” “第五?木林?”川汨纳闷了,“有第五这个形式吗?” 伍之君道,“谁人第一次听到这个姓氏都会震惊的,不过中国历史上真有这个姓氏。我们灵异社之所以成立,当然也是10年前的这件事,对这个神奇的人,特殊的名字当然是有过调查和研究的。” 川汨也一下来了兴趣,追问道,“这个姓氏有什么特别的吗?” 伍之君又喝了口冷饮,继续解释道,“春秋战国时期有一霸主乃田齐国。田齐有八大家族,八脉宗室掌握着齐国所有资源,其中有一脉尤为特殊。他们没有实质什么权利,但他们依靠自己的特殊能力为帝王解决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经过这两三千年时间的交替,这一族脉的人也越来越少,这种能力也越来越罕见,而且能力本身也不及当年先人的十分之一。随着秦朝灭亡,西汉刘氏政权的建立,汉高祖很忌惮这群贵族。于是将田氏八大家族拆开,分别以第一、第二、第三等等直到第八,这八种来命名姓氏。并且让这八大家族的人分散开,遍布全国各个地方……” 川汨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第五木林就是齐国的八大家族之一的第五家族,而这第五家族的特殊能力就是帮助齐王霸权的那股能力。也就是说,第五木林拥有先人的某些能力,所以才造成了那件神秘的事件?” 这时,伍之君已经喝完了,他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川汨赶紧问道,“怎么才能找到第五木林呢?” 伍之君笑笑,“这个我怎么知道?题材已经给你了,加油吧……”说完扬长而去。 川汨看着他远去后就在沉思,这个题材还远远不够,要想写出真正的好东西,这个第五木林是个最好的素材。可是现在要找到这位传奇人物才是真的,世界这么大,要怎么找呢? 10年前就读于这所学校?学校档案室会不会还有他的信息?川汨突然想到……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要坚持下去,她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去试试。 川汨再次来到学校,找了许久,终于来到档案室。等了若干小时,好不容易见守档案室的老师起身去上厕所。她抓紧时间赶紧冲了进去…… 可是傻眼了,电脑上锁了。 那没办法了,只能去里面的文件档案室慢慢查了。好在这是两间屋子,进第一个屋子是电脑、茶几和两张沙发而已。而后面的一扇门打开后,里面是更大的房间,一列一列摆放有序的铁架子上全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质文件袋。 于是川汨在里面悄悄地查找翻阅起来。 好在档案室的资料码放得很整齐,10年前的档案都整整齐齐堆放在那一层。川汨很快找到相关信息。 果然有第五木林这个人,社长小学弟果然没糊弄自己。只是根本就没记录当时发生的事,第五木林也只是因个人原因退学。 再查疯掉的那个同学,也有信息,他叫陈之河。他也的确因个人情况住进了精神病医院,保留了学籍。可具体什么原因,却没交代清楚。 这说明当时的确很有可能发生过那件事,只是校方抹除了而已。只要查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定能成为精彩的小说素材。 就在这时,川汨对比两份资料,发现一个小信息。两人都受到过一个历史教授的指点,也在该学术上取得不错的成绩。 川汨赶紧查了下这个历史教授的信息。太好了,这个叫伍教授的还在这个学校任职……说不定找他也许会有不错的收获。 川汨赶紧用手机把伍教授的几页资料拍了下来,趁着档案室老师回来前,速度地溜出了档案室。 川汨详细阅读了这个教授的情况后,然后询问了几个同学,便找到了教授办公室。 川汨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一个慈祥的中老年声音回道,“请进。” 川汨推开门,办公室不大,但桌子、椅子等都样样俱全,靠墙的书柜里全是书,然后一个两人沙发,一张很小的茶几,这些川汨一眼就扫视完毕。办公室虽小,五脏俱全。而更深的印象,便是坐在办公桌后面椅子上正在看书的伍教授,他约莫50来岁,头发是半黑半白的花白,带着眼镜。虽然上了一定年龄,但任然文质彬彬书生气质很重。办公室里点了从没闻过的香,这种味道好舒服,反而更衬托了书香气息。 伍教授看着这个陌生的姑娘,年龄上不像是本校的学生,问道,“请问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川汨早想好了说辞,忙回答道,“请问是历史教授伍金旭伍教授吧?我有些历史上的问题想请教请教您。” 伍教授听是历史上的问题,忙找了信签纸卡在书页里,然后合上书把它放在一旁,道,“好的。你先坐,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川汨见到如此儒雅的教授,心里的紧张相对缓解许多。读书多的人就是不一样,涵养素质都很高,这种尊敬人的感觉很舒服。川汨可以肯定,伍教授一定是个好教授。 …………………… 注1:科学家:在某些偏远农村地区,很多村民还比较信算命、占卜之类的。结婚、死人什么的都要请人算上一卦,找个对象还要合一合生辰八字什么的。那些当地村民管这些算命、占卜、驱邪驱鬼之人叫“科学家”。 ------------ 一:冥婚 3:武青山 川汨进了办公室转身轻轻把门给合上,然后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微笑地问道,“伍教授您好,我想请教您一个10年前的历史问题。” 伍教授听到是10年前的事,表情一下子便凝重起来。 好一会,伍教授问道,“你不是这个学校的人吧?你是什么人?” 川汨很诚实回道,“我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是一名作家,最近我要写一本小说,这件事是一个很好的素材。” 伍教授道,“这件事已经过去10年了,现在提及又有什么意思呢?你走吧……” 川汨回道,“伍教授……我知道第五木林和陈之河是你最得意的学生之一。如今他们一个现在疯了,一个不知所踪,我想您一定很心寒吧。” 伍教授扶了扶眼镜,又是沉思了几秒,继续道,“我知道你想找他们是因为你个人的原因,但如果你能找到他们,请一定要善待他们。” 川汨高兴道,“这么说您是同意我找他们了?” 伍教授道,“我的学生我最清楚了,尤其是第五木林,他很不值得。整整10年了,学校和社会都欠他的。我希望你了解真相后,能以你作者的身份好好写出点东西,通过你的手,让大众知道,也还他一个公道。” 川汨还想着自己的套路,结果这个伍教授是个好人,是个明事理的人,最后也完全不需要那些准备嘛。她激动道,“那请问教授,他们现在在哪?” 伍教授轻轻回道,“陈之河在精神病院呢,他的母亲偶尔会去照看他。第五木林在武青山。” “武青山?是道教发源地的那个武青山?” “不错。” 川汨等了一会,见教授没说话了,追问道,“就没了?” “没了。” “我的天啦……武青山那么大,我怎么找啊?” 伍教授道,“这个我也没办法……最后得知消息他就是在武青山,具体在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川汨站起来,对伍教授鞠了一躬,“嗯……谢谢你伍教授。” 伍教授连忙站起来,轻轻点了一下头,“我还要感谢你呢。希望你能找到他……然后让真相大白,还他10年的委屈。并告诉他,老师永远在学校等他。” ………… 川汨从教授办公室出来,打了个计程车,来到精神病院。询问了医生,来到陈之河病房。他和其他病人不同,其他病人胡言乱语,手舞足蹈,好似有发泄不完的精力一样。 陈之河却很安静,坐在那里几乎不动,眼睛空洞无神,嘴里却一直念叨着什么。他说的很小声,而且嘀咕地很模糊,川汨就算靠近了也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陈之河从10年前发病那天起就这个样子,川汨也试过了。无论用噩梦什么的,始终这种刺激无效。唯独说起第五木林这个名字,陈之河眼睛有了反应,嘀咕也会停止。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他的疯癫世界。 最终,陈之河这条线索是断了,只能从第五木林这位传说中的人物身上寻找答案了。 武青山,在相邻的那个省,好在现在动车方便,半天时间就能到。明天一早出发,下午就能到武青山。 武青山,又是全国最著名的道教发源地,难道第五木林选择在这里是有原因的?这个人这么神秘,这个地方又这么神秘,是有什么关联吗?可武青山这么大,上哪去找啊。但既然豁出去了,就一定要坚持。何况已经答应伍教授了,在说看着陈之河那么可怜,也许那个第五木林才能帮助他。 第二天一早,川汨坐了最早的那班动车,中午就来到武青山了。武青山分前山和后山,前山乃道教圣地,什么道士观、天师洞、三清殿的,都是买门票的旅游景点。既然第五木林选择来这里,肯定不会去人多的地方。 这后山,乃自然奇观,人文很少。往深山里走,沿路都是零零散散的民宿,都是为了夏天避暑才去的。越往里走,路越烂,人烟也更少,游玩的人也越少。 川汨沿着这条路走了许久,渐渐天色快暗下来了。前面就是当地人开的一家很破旧的小旅馆,老板把她叫住,“姑娘,别再往前了……我们这家已经是最后一家旅店了。再往里走,就是原始森林的无人区了。很危险的。” 川汨的确也很累了,于是就在这家店住了下来。 简单整理完,川汨来到门厅,和这一家三口挤在一张小桌子周围。 老板一家三口,两口子都有40多岁,女儿才只有十三四岁,看起来无比幸福。这个小厅墙上贴了不少那些驴友的照片,川汨四周望着。 老板开口问道,“姑娘,这么迟了怎么一个人啊?” 这时老板娘倒了一杯热水被她,她接过,说了句谢谢。 老板继续道,“我看你不像是那些要进原始森林的驴友,因为你该有的装备都没。” 川汨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来旅游的。” 老板娘看她很累很颓废的样子,而且没带什么行李,一下惊道,“姑娘,你可别想不开啊……你才多年轻啊……” 川汨很尴尬的笑道,“阿姨……不是您想的那样……” 老板呵斥道,“孩子他娘,你当着姑娘面乱说啥。” 川汨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到这里来是来找一个人的。” “找人?”老板娘奇怪道。 川汨笑道,“是啊……仅凭一点线索我就来找人,想想也真是傻。” 那个小姑娘这时蹦出来,问道,“你是再找一个男人吗?” 老板大声道,“小孩子胡闹什么。” 川汨笑道,“没事的……不过姐姐真的是来找一个男人的。” 小姑娘继续追问道,“我想你要找的人就是他,是个奇怪的人,是7年前还是8年前搬来的。” 川汨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获得情报,也许小姑娘说的不是他,但至少有点希望也总是好的。 川汨赶紧问道,“这个人在哪?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找的人就是他呢?” 老板这时插话道,“你难道找的是他?是你的朋友或亲人受他照顾了吗?” “啊?”川汨没明白什么意思。 老板娘接话道,“7、8年前这个人来到了这里住了几晚。然后就进山里去了,接着就消失了。本来这也很平常,我们倒也没注意那么多,也就慢慢淡了。没想到没几天有几个所谓的驴友组织去登山,过了几天,几人被那个人带了出来。原来那几个驴友迷了路,是这个人把他们带出来的。” 小姑娘继续道,“每个月都有几波人会去登山,可是山上容易起雾,那就很容易迷路。时不时这些迷路的人都会被他带出来,慢慢这个人我们就都有印象了,原来才知道他已经住在了那深山里。” 川汨问道,“有他的照片吗?” 老板突然来了劲,“嘿,你说起这个……那些被他救了的人要求与他合影,以便之后感谢他,结果被他怒斥一顿。所以没人敢和他合影、毕竟是他救了那些人,那些人也不敢说什么。所以没他的照片……” 这时天上打了一个闷雷~“哐啷”!好响的一个旱雷! “姑娘,快早点歇息吧,看样子快下大雨了。一旦下大雨,就不适合进出山林了。” 川汨赶紧问道,“请问你们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小姑娘道,“就在里面,但具体在哪不知道。” 又是一个闷雷~ 算了,早点休息吧。 川汨躺在床上,一直在思考一件事。这个人会不会就是第五木林,一切也未免太巧合了吧?武青山这么大,要找一个人那可谓是大海捞针。更何况第五木林现在还在这里没都不知道,那个人难道就一定是他吗?这一切确实太奇怪了……就这样,想着想着,川汨就睡着了。 山里空气好,睡眠质量很高,川汨很早就起来了。看到老板在屋外棚子里烧柴火,他不时看看头上的阴天。 川汨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出发了。 老板正烧着柴火,看到川汨要进山,赶紧拦住,“你这是要进山吗?” 川汨点头道,“嗯。” 老板着急道,“不可啊……这天看样子就要下雨了,昨晚打了一晚上雷,今天肯定是暴雨。你这样进山太危险了……” 川汨道,“我就是怕下大雨,这样我就没法找这个人了。我想既然那些驴友遇到困难他都能出现,他一定就住在不远的地方。我能找到他最好,若是找不到,遇上了什么危险,也许他就出现了呢?” 于是川汨感谢了老板的好意,把当晚住宿费付了,告别了老板、老板娘和小姑娘,背着双肩包就匆匆朝着山林里进发了。 川汨穿梭在这这茂密的山林里,因为头上一直是阴云密布,所以她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小时。自己又没手表,手机昨晚因为打雷停电,所以没充上电。现在才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 一:冥婚 4:镜子屋 山林里最糟糕的就是下雨和迷路,可最糟糕的还是被川汨给遇上了。果然山林里还是下起了大雨,好在这是茂密的树林。虽然雨下得很大,但大部分都被头顶上的树叶给遮住了,身上只是有些湿润。不过这是山林,潮湿的衣服长时间这样也会让人感冒,况且被雨水侵湿的还有地面,现在稍不注意还会滑倒摔伤。 这样走了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身上也逐渐开始湿冷,川汨已经感受到了身子越来越冷。可是她不能停,一旦身体停止运动,热量少了,便会感冒发烧。在这里生病,可不是件好事,最麻烦的是身上也没带药。 终于,在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她看到了前面有一个小木屋。川汨很快来到木屋前,她需要在这里休息下避避雨,急需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轻轻敲了敲木屋的门,好像没人,而且木屋的门是掩着的。川汨轻轻把门推开,走了进去。里面很小,东西感觉都放得乱糟糟的,而且很大一股好似中药的味儿。 这时门口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你是谁?你在干嘛?” 川汨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回道,“我好冷,我可以在这里避避雨吗?刚敲了门好像没人,所以才……” 川汨很快镇定下来,仔细打量着这个人。一米七几的身高,头发很乱很蓬松,满脸胡子拉扎的,身上还有一点点的臭味和屋子里的那个药味。能确认他就是屋主,他身上也是破破烂烂的,如果把他放在城里大街上,说他是流浪汉也绝不会有人反驳。 男人却习以为常,轻声道,“那你坐。”然后他赶紧在屋外墙边拾了一些木头进来,在屋内炉子里摆放了一下便烧了起来。“你靠近一点,这样可以把身上的湿衣服烤干。雨停后,赶紧下山去吧。” 这个炉子蛮可爱的,虽然脏脏的,但火烧起来很暖和。炉口接了一根管子,直接通到了屋顶。看来是排废气用的,免得屋内烧火产生的废气把人熏死。 不过川汨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兴许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等身子稍微暖和起来,便准备试探一下。虽然自己现在脑袋重重的很想睡觉,趁着睡着前,一定要问问他。 “请问你是第五木林吗?” 男人怔了一下,又随即在炉子上烧着热水。 川汨敢肯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能找到他,“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你跟我回去吧。” 男人道,“你脸上很烫,可能发烧了。喝点热水赶紧休息一下吧。” 川汨用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继续道,“你知道吗?现在陈之河住在精神病院很可怜……如果你真像传说中那么神的话,我想也只有你能帮他了。” 男人仔细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女孩,“你是谁派来的?到底有什么事?” 川汨勉强道,“我是一个作者。我想写这个题材的小说,为此我才从布大一路找来……我没有恶意,我也希望……你能回去……” 这个男人低声道,“你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吧。等雨停了,你病情好转,就赶紧离开吧。” 然后男人倒好热水,给川汨送去,川汨却已经支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川汨喘着粗气,脸额发烫,看来她淋了山雨,已经感冒发烧了。这可不好,男人赶紧找了湿毛巾拧得半干给她搭在额头,希望能给她降降温。 就这样,男人照顾川汨一直到晚上,可她却一点也没好转。这可麻烦了,高烧一直不退会出大问题的。 这时听到川汨嘴里嘀咕了起来,这可不行,已经开始说胡话了。男人正要背川汨下山求救,突然听到川汨口中的词,一下就震住了。 为了确认,男人把耳朵贴在了川汨嘴边。果然如此,川汨口中一直轻声嘀咕道,“镜子……镜子……” 男人大感不妙。10年前,陈之河同学的噩梦,也是口念“镜子”不停……如今……这个陌生的女孩,又是如此。 而且这个女孩提到布大,提到陈之河,那就是说10年前的事她应该也是略知一二了。此刻又来到这里寻自己,这一定不是巧合。 男人已经断定,这女孩的高烧就算送到医院也不会好转的。只能使用那种方法了,虽然已经很多年没用了,若不救她,这个女孩将一辈子都醒不了。而且再这样高烧不退拖下去,这个女孩会死的。 男人赶紧看了川汨的后颈,果然有一爪印,这和10年前陈之河的情况类似。而且会这种方术的人应该不多,到底是谁在什么时候给她施的术?眼下没办法了,先救人要紧。 男人把川汨扶好,让她在炉子边的躺椅上睡好,并给她身上搭了件毯子。男人自己起身在背后一个柜子里拿出几个小瓶,再拿出一个碗。将几个瓶里的粉末按照一定比例倒入碗中,然后把炉子上的热水倒了一定的量进去。接着再搅拌均匀,神奇的事发生了。 这碗里的水变成了蓝绿色,还发出一点中药的味道,房间里的药味儿就是这个。碗里还冒着蓝绿色的热气,就像是来自奈何桥上孟婆的神汤一般恐怖、恶心。 男人分出两碗,稍微不那么烫嘴便给川汨灌了一碗,自己也马上喝下一碗。然后静静躺在川汨身边,慢慢地,男人也开始有了倦意。 ………… 这是一片荒郊野外的空地,四周的雾很大,周围茅封草长的,而且朦朦胧胧,越是远的地方越看不清楚。空地中间有一间很大的房子,虽然只有两三层高,但具体是两层还是三层,居然因为雾气看不太清楚。 很是奇怪,周围吹着无声的风,吹着风居然还不能把雾气吹散,这里的确是有些不寻常。男人来到屋门口,门没有上锁,他推开门,走了进去,门忽然自动关上了。但男人却显得很正常,这里面只是一个房间。然后看到这个布局,男人惊愕了一下。因为这个房间他曾经来过,而且印象很深…… 这是一间像卧室的浴室,四周墙壁都湿答答的,墙面呈现出灰黑色。整个房间光线很暗,但也勉强能看清周围。中间是一个脏兮兮的浴缸,里面有一指高的浑浊的水。而最拉扯眼睛的,却是正门对着的那面墙壁的正中央处有一个脏兮兮的白色款洗盆,上方是一面椭圆形的镜子。镜子两边,款洗盆上燃烧着两支白色的大蜡烛。 男人进去没一会,款洗盆里的水龙头自己打开了,里面流出干净的水,整个房间顿时沉侵在这哗啦啦的水流声中。 这一幕是如此熟悉,10年前,在布大男生宿舍和陈之河独处的那个晚上,也是这个场景。因为这件事让这个叫第五木林的男人一生都发生了改变,那个夜晚,在陈之河梦中的点点滴滴第五木林当然记忆犹新。想不到在此时,在这个女孩的梦境中,又遇到了相同的情景。由此可见,这女孩来这里一定不是偶然,背后一定有什么秘密。说不定和10年前的事也扯上了关系,但现在,先把她弄醒才是关键。 第五木林轻轻走过浴缸,来到镜子面前。镜子里面清楚印着自己的脸,随着烛光的闪烁,镜子里的自己光线也忽明忽暗。 整个场景虽然和10年前陈之河那个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有一处还是有些差别,而关键也在这。10年前镜子前的蜡烛是红色,而且越烧越短,在临近蜡烛烧完时才发生了该发生的事。 可是现在,蜡烛变成了白色,更神奇的是这都有一小段时间了,燃烧着的白色蜡烛居然没一点变短。它依旧在那样烧着,照理说这是不可能的,但在梦境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关键是,事件触发点是蜡烛的燃烧,此时的蜡烛没一点衰减,那这女孩的事件的触发点在哪?没有事情触发点便是死棋。这可不妙。 而且镜子前面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布大灵异社”。 第五木林又环视了四周,仔细确认了周围一切。的确和10年前一样,几乎是没一点变化,难道触发点还是在这对蜡烛上? 于是第五木林蹲下身子,眼睛的视线和蜡烛燃烧的火焰齐平,再次仔细看着这两只蜡烛。还是那样,没一点衰减。 蹲了好一会,第五木林的腿稍稍有些发麻,于是他稍微站起来缓解腿部的酸麻。但是!就在他站起来的瞬间,镜子里的他已经不是他了,镜子里的人变成了川汨!换做是其他人,早就被这场景吓死了,可第五木林虽被吓了一跳,心脏也跳得稍微快了点,但很快他就稳住。因为他知道,这就是这个女孩子事件的触发点。 他仔细看着镜子里的川汨,镜子里的川汨也很认真地望着他。唯独,镜子里的川汨看起来面无表情,只是很专心地看着第五木林而已。 第五木林念叨着,“男左女右……”突然他左手拿起款洗盆右边的那支蜡烛,稍微倾斜,把刚烧出来的蜡滴在自己右手上。镜子里的川汨还是那样傻站着,看着他。 ------------ 一:冥婚 5:魂梦药 等差不多整只拳头都淋上蜡后,忽然第五木林将右手伸进了镜子里。这简直是不可思议,镜子就像水面一般产生波动,第五木林伸手进去一把抓住了川汨。 第五木林抓住川汨后,使劲往外拽。川汨竟然被他扯出来了一部分。第五木林见有效,使出全力,用一只手直接将川汨从镜子里拽出。因为惯性,川汨扑到第五木林身上,两人一同摔倒。 第五木林赶紧爬起来,查看着川汨。她眼神还很空洞,第五木林赶紧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结果她眼睛开始冒出鲜血,但她竟然有点反应,又是几个用力的耳光,终于川汨被第五木林扇清醒了过来。 川汨回过神来,脸上又烫又痛,她摸着自己的脸,慢慢回过神。她擦干净留在脸上的血,看着第五木林,他明明是一个很阳光的男人,此时的他面貌修剪得很整齐,脸上干干净净胡子也剃干净了。但川汨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第五木林。 川汨赶紧问道,“这是哪?你怎么在这?我们不是在小木屋吗?” 第五木林见她已经正常,回答道,“先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第五木林和川汨站起来,镜子里也同样倒影出他二人的模样。第五木林用沾满蜡烛的右手再触碰了下那面镜子,果然如此。镜子虽然还投射着他们的身影,但镜子表面好像水面一样荡起涟漪。 第五木林赶紧拉着川汨,自己先钻进镜子里,川汨也再次被反拖进了镜子…… ………… 第五木林睁开眼睛,赶紧起身,然后用手在她额头拭了拭,终于,这个女孩的烧算是退了。又过了一小会,川汨才缓缓睁开眼睛。她慢慢扫视着周围,只见第五木林再往炉子里加了些柴火。 川汨也清楚记得那个梦,只不过她只能记住后半截,就是第五木林把她扇清醒的之后的事。 第五木林见她清醒,说道,“喝点热水吧。等雨停了,你赶紧下山吧。” 川汨觉得这事发生的很真实,确确实实第五木林就和自己在一起在那个奇怪的镜子屋内。她看了看周围摆放的碗,里面还有一点点蓝绿色的汤药,而这个味道正是屋子里和他身上的那股中草药味。 川汨指着那碗赶紧问道,“你给我喝了这玩意儿?” 第五木林道,“别问那么多了,你好好休息,雨停了就赶紧下山回家去吧。” 川汨站起身子,怒斥道,“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东西?你是想毒死我吗?” 第五木林只是冷笑一下,“呵呵……毒死你……干嘛还要救你?” 川汨也冷笑道,“呵,你救我?你都落魄成这样了你还能救我?” 川汨说完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大雨,这样的天气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不如趁现在清醒,让他说说10年前的那件事?这样才真正有小说的素材嘛。 可是她回头时,看到第五木林正以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己,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因为第五木林在她扭头看窗外时,看到了她脖子上那个爪印。居然没消?这说明刚才在梦里没有找到事件触发点。 第五木林立刻问道,“这段时间你见了谁?” 川汨见他态度大变,刚才还一副要赶自己走的样子,现在却关心起自己,这人性格实在有些古怪。 于是她回道,“我去了哪见了谁管你屁事啊。” 第五木林走到柜子边,找了一会,拿出半截镜子,拿到川汨面前,说道,“你自己看看你的脖子。” 川汨一把抢过半截镜子,看到自己脖子上那个深红色爪印吓了一跳,“这……这是什么?……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毒药啊?怎么长了个这个?” 第五木林又一次问了,“这段时间你到底见了谁?是布大里发生的吗?” 经他一提醒,川汨仔细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事。去布大的当天早上,自己在家洗漱时都没这东西,难道真是在布大发生的?真邪门了。 于是川汨把自己是作者,为什么到布大,以及遇见了哪些人哪些事,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都一五一十的说给了第五木林听。第五木林也是一边认真听一边在思考着,终于,川汨把到这里前的所有行程都交代清楚了。 川汨发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第五木林道,“问题大了,你遇到了相当大的麻烦。” 川汨却不以为然,“呵,你可别吓我。虽然我是准备写惊悚灵异的小说,但我知道这些都是骗人的东西,你可别当我是学生妹子,我可不吃这套。” 第五木林说道,“不是我把你从那里救出来,你就一辈子被困在里面吧。” 川汨笑道,“什么?你救我?有没有搞错。我只是头有点晕在你这里休息了下而已,你救我?呵呵……你救我什么?” “不是我拉着你从镜子那个出口出来的吗?” 这句话直接让川汨毛骨悚然……这不是刚才自己做的梦吗?他怎么会知道? 第五木林很认真道,“你被中国古老的一个家族施展了一个术式,让你差点被困在里面。不是我救你,你就一辈子被困死在那,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 川汨直觉上觉得第五木林好像说的真的,10年前陈之河不也是因为做噩梦,眼前这个人和他呆了一晚上就好了吗。难道刚才也是类似的情况?这么说……难道自己也会疯? 川汨忽然指着那碗还剩一点蓝绿色的药汤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既然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有些事也没必要隐瞒了。如果这个女孩执意不愿自己施以援手,再过不久也就是死。至少让她清楚这些东西,让她自己选择,若是死,也算让她死的明明白白。 第五木林回道,“这是魂梦汤或魂梦药。” 啊?川汨也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东西,忙问道,“你让我喝了这个,这有什么用?” “单独喝没什么用最多促进睡眠,两人或三人或更多的人喝才能起作用。” 川汨追问道,“什么作用?” “可以把几人的梦连接起来。” “啊?什么?” 第五木林解释道,“简单点说,就是你和我都喝了这个药,就可以让我们的梦连接在一起,做同一个梦。” 第五木林看到川汨吃惊的样子,就知道她听进去了,接着说道,“严格上说你先睡着,我们同时饮用,那么我就会进入你的梦境。所以我能知道你梦里发生的一切。” “啊?还有这种事?” 第五木林此时说道,“既然你能寻到这里来,而且路上没遇到什么困难,那说明有人引导你来的。你非布大的学生,也没有参与学校的任何事,更从来没和我接触,可你一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还被人在脖子上留下爪印。这说明有人想通过你来找我……你只是这个人寻找我的媒介。” 川汨越听越冷静,她也分析道,“意思我只是个被利用的工具?这个人怕你依旧待在这鬼地方,所以才用了这个你不得不出山的方式吧。那你说吧,怎么赔偿我吧?” 第五木林一下呆住了,“什……什么?赔……赔偿你?什么意思?” 川汨理直气壮道,“是啊,你给我喝了那个什么药,我脖子上就出现那个印记了。你不负责谁负责?” 第五木林早听闻女人都是无理取闹的生物,但没想到这么耍泼,很是平淡道,“哦……” 川汨见他没反应,立刻大声道,“我不管!我身上的事你一定要给解决了!不然……哼哼……” “不然怎样?” “我让你不得安宁!” 第五木林看着眼前这个故意耍横的女生,知道她是借此来转移自己的害怕,无奈深深叹了口气,“哎……你已经身处危险中了,虽不是我直接害的你,但你也是因为我才被人施了术。只是提醒你,以后不要那么好奇心太重了。” 川汨本来听到前半句还很高兴,但这个臭男人真的是故意气自己吧,“本姑娘要你管?” 不过说到臭男人,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洗澡了,果然很臭。哎……天底下还真有臭男人这一说…… 第五木林很认真道,“我给你说,这件事……”话还没说出口,却看到川汨一脸嫌弃的样子,还故意捏着鼻子,扭到一边。 川汨说,“你能不能先洗个澡,收拾收拾自己。然后我们再好好说?” 第五木林回道,“这里洗澡很不方便的……” 看着她更是嫌弃的样子。哎……第五木林只有起身,把炉子上烧开的水壶提上,然后把屋子角落一个盆带上,并在柜子里找到了手刮的剃须刀,进了卫生间。 小半个小时,第五木林赤着上半身拧着水壶拿着盆子从卫生间出来。川汨看到简直吃了一惊,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俊俏的男子。 因为长期生活在山里,很多农事要自己动手,所以练就了这幅好身材,身上刚好有轮廓,也不像那些肌肉男看着恶心,反而很舒服。脸上胡子刮干净了,竟是一位俊得出奇的男子,头发虽然还是中长,但洗干净后收拾整齐还是很好看。 ------------ 一:冥婚 6:下山 第五木林放好东西,肩膀上搭了毛巾,防止头上的滴水滑落身体把裤子打湿。然后他靠近了炉子,坐在川汨对面。 川汨看着第五木林,脸上微微泛着红晕,然后微笑道,“好了,说吧。” 第五木林往两只杯子加了热水,递给川汨一只,自己拿起吹了两口热气,喝了几口,然后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陈之河的部分事,那想必我们家族的事也是略有耳闻的了?” 川汨拿着装了水热的杯子暖着手,点点头。 第五木林接着说道,“我们的先祖是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皇族,我们这一脉掌握着可以在精神世界操纵他人的能力。甚至就连当时权贵的顶点齐王,也是对我们恩宠有加。” 川汨不住点头,示意明白,也是在听。 第五木林继续道,“想必你也知道,田齐势力在刘邦统领天下后被拆分成了八个家族流散全国各地。” “嗯。” “这八大家族也就成了八个姓氏,逐渐延续至今。我们便是第五家族,也由此第五成为姓氏。而我们先人的能力流传至今已所剩无几,只有少数人还会一点点皮毛。” 川汨抢道,“你就是其中一个会这能力的人,对吧?” 第五木林尴尬笑道,“会能力?呵呵……只是一点皮毛罢了。” 川汨借此把话题引到陈之河身上,因为她迫切需要知道10年前那晚的事。不但可以成为自己绝佳小说的素材,最关键也要搞清楚自己脖子上那红印是什么。 “所以10年前你用这个能力帮助了陈之河?” “嗯。” “你是怎么帮的他?就像之前你在我梦里那样?可他为什么会疯啊?” 第五木林沉思了许久,回道,“我也不知道。但经过调查,我可以肯定,是和我有相似能力的族人在搞事。但他的目的是什么我还不知道。” “调查?难道说当时你辍学,为的是调查这个事?” “我们这个能力就和占卜、算卦、寻风水类似。要想效果最好,必须清楚当事人的情况。当晚我询问了陈之河一些情况,整个晚上一切也都很顺利。可几周后,他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了解过他的情况,我敢猜测,一定是有人从中做梗。于是我去到了陈之河家乡,了解了他更多的一些事,整整我在他家乡呆了两年。” “两年?” “是啊……于是我才搬到这里,开始苦练祖先的能力,并且配置汤药。这样我才有机会找出那个同族的高人。” 川汨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选择在武青山?” 第五木林笑道,“之所以这里是道教发源地那不是没有道理的。早在商朝之时,这里便有寻得有道之灵。先秦时期,这里已经成为了著名的道教圣地。因为古时候道士除了八卦易经什么的,还有一个本事就是炼丹。其实炼丹都是骗人的,主要还是练药。武青山盛产几种草药,虽不是唯一产地,但这里的这几种植物最全也最旺,而我先祖的那神奇汤药,恰好需要这几味药草。” 川汨使劲点头,“原来如此。” 川汨又恍然大悟,“我来这里找你,是有人刻意引导,那这么说,此人知晓你现在的情况,那你也大功告成,可以出山了?” 第五木林道,“其实身上的本事也不过是先祖能力的皮毛,我只是把唯一会的东西在这里深化。这能力还不能随心所欲使用,还必须配合魂梦药才能暂时稳定。” 川汨又问道,“那既然是你的同族,会不会是其他七大家族的人?” 第五木林摇头道,“不会。懂这能力并能使用的,非第五家族不可。” “那意思这个人也姓第五?要不要报警?去查一查这个人?” “没用的。现在姓第五的也有数以万计的人,国外的还不上算呢。再者,家族的人也有很多改名改姓的……行不通。最好的方法,还是用这种原始的方法把他找出来才可行。” 川汨知道要找的这个人很重要,他是能解决身上爪印的人,于是着急道,“怎么找?” 第五木林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事情是发生在陈之河身上,那我们就从他身上入手。” 川汨兴奋道,“这么说你是要下山了吗?” 第五木林此时给炉子添了些柴火,看着窗外的大雨,小声道,“差不多了……整整10年了,还以为此事会不了了之,想不到此人还不放过自己。” 川汨严肃道,“其实你也太不负责了。既然已经可以出动,为什么还一直在这里?你这个怎么对得起陈之河同学?他可是因这件事变成个神经病,而且整整十年了呢,” 第五木林笑道,“是啊……这感觉就像逃避……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嗯……这才对嘛,那咱们现在走吧。” 第五木林指了指窗外,“还在下大雨呢……等雨停了再走,不然走湿答答的山路很容易滑倒受伤的。另外我还要准备一些东西,准备好了就出发。没事早点睡,这几天要好好休息,尤其你,感冒发烧才刚好。” 川汨很满意道,“嗯~” 第五木林却在房间里到处翻找东西,把所有的草药都拿出来,找到一个像小船一样的舂桶,上面还有一块圆形碾刀,圆中间两边各有一把手。川汨看到感到吃惊,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这种古时候的东西。 第五木林又找出一个玻璃瓶放在一旁,然后把那些草药逐一放在舂桶里,用碾刀一点一点把它们切成小块,又切成小碎,再来回碾压磨成粉。川汨就这样看着他弄,渐渐也有了困意,毕竟自己刚退烧,身体还是有些虚弱,需要多休息。 3天后……两人收拾好行李,便向山下进发了。第五木林背了一个大旅行背包,里面衣服没几件,其他装备倒是准备得很齐全。这一趟下山,打的是一场硬仗和持久战。 ………… 折腾了整整一天,晚上总算坐上最后一趟动车回到布市。 已经很迟了,他们找了个离医院近的小酒店,开了一间房。在房间里,第五木林把装备全部铺展开。 他说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开始行动,但在行动之前,你要详细告诉我陈之河现在的环境和状况。” 川汨把自己见到的陈之河,包括他的环境,状况,精神情况,全部仔仔细细告诉了第五木林。尤其是他听到的一些敏感词,会有哪些反应。 第五木林听得很仔细,手上也没停着。很快制了两份魂梦药出来,说道,“好,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起来,我再布置计划。” 第二天一早,川汨和第五木林很早就起来了。经过一夜的思考,第五木林把计划逐一告知川汨,并让她牢记。 快到中午时分,川汨背着小包再一次来到精神病院。不久之前来过这里,轻车熟路,在门口登记好信息后,所以川汨很快找到陈之河的病房。 上次见陈之河是在活动时间,所以有许多病人,对比其他病人,陈之河的形象让川汨印象非常深。而陈之河实际住的是单人病房,他家里也许经济条件还不错吧。川汨进了病房,对陈之河打了招呼,陈之河却傻傻地盯着川汨。 他却开口叫道,“嫂嫂。” 嫂嫂?什么鬼?神经病还真会玩花样。 川汨也不管那么多了,按照计划,她把墙边的椅子搬了过来。这种椅子是可以快速折叠的,她把椅子摊开,就像一张小型单人床一样。然后川汨把包放在上面,从里面拿出一个保温杯。接着把保温杯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半烧杯半试管的玻璃瓶子。里面装着蓝绿色的液体,这是魂梦药,因为保温杯的关系它还冒着热气。 川汨看了看时间,还有几分钟就到12点了。 陈之河走过来看到这个蓝绿色的液体,笑道,“嘿嘿?嫂嫂,这是什么东西?” 川汨笑道,“这是好东西,来,这是专门给你带的,来喝吧。” 陈之河赶紧凑过来准备喝,但是一闻,居然是中草药的味道。他立刻躲开,“苦……不喝……” 川汨怕时间过了,更怕这东西凉了,赶紧说道,“乖……喝了我给你糖吃。” 陈之河喜道,“有糖吃吗?” “嗯……来吧,一口气全喝了,马上就给你糖。” 陈之河抢过玻璃杯,一口喝了下去,但这味道实在是有些刺鼻,陈之河喝了一半停下了,“好苦啊……不想喝了。” 川汨继续劝道,“听话,乖啊……喝了就有糖吃,还有一点了,来吧啊。” 陈之河苦着脸道,“这真的太苦了……你先把糖给我吧,不然我不喝了。”说着把杯子塞到川汨手中。 川汨没办法,只得拿出糖给他,时间不多了,必须赶紧在12点前让他把药喝了。 陈之河拆开糖纸,把糖丢在嘴里,吃到甜甜的东西,一下就开心了。 川汨道,“来,赶紧把这个喝了。” 陈之河扭头,说道,“不。那个太苦了,我还是吃糖。” 川汨开始有点着急了,再不快点,约好的时间就要错过了。 ------------ 一:冥婚 7:奇怪的婚礼 川汨身上已经没有带更多的糖了,但一般有精神病的人有时就像小孩一样,很好骗的。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嘛,于是川汨赶紧说道,“只要你乖喝了这个,我身上的糖都是你的。” “真的吗?” “真的。” 陈之河刚要伸手去抓,这时病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敲门声毕,走进来一位医生和护士。护士还推着一个小车。 川汨赶紧把正要递过去的玻璃杯收在自己手里。 医生和护士进来了,护士从小车里拿过两份饭菜。原来是快要午饭时间,他们给病人送午餐过来了。川汨看了下时间,不好,已经12点了。 医生闻到有一股中药材的味道,一眼就看到了川汨手中的东西,他质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川汨支支吾吾道,“这是……普通的中药。” 医生指着陈之河怒道,“你是想给他喝吗?我告诉你,有些东西是不能乱给病人吃的,尤其是来历不明的药。” 川汨解释道,“这只是普通的药,真的没什么,” 医生严厉道,“你拿给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川汨着急之下没办法,立刻把剩下的魂梦药一口气喝了,因为第五木林再三打招呼,宁可计划失败下次重新找机会,也不能让这药落到其他人之手。尤其是医生和学化学的。于是她说道,“你看吧,只是普通的中药,没什么的。” 医生看她自己也喝了,估计也确实没什么,也就不为难她了,说道,“以后不要拿这些东西给这里的病人吃。午饭了,给你们送餐过来。” 川汨赶紧回道,“好的知道了,谢谢医生和护士。” 护士放下两人的午饭,说道,“既然您在这里,那陈之河的饭就您来喂他吧,若是有什么困难,按墙上的按钮就好啊。我们会视频和你确认,再来协助您。”说完便和医生出了病房。 想不到这里的医疗服务这么好啊,川汨看看陈之河,他竟然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她又看了看时间,不好,已经12点十多分了,她赶紧掏出手机,准备给第五木林发信息。 不过突然她觉得头有点晕,可恶,是魂梦药吗?神经病就是厉害,居然能撑这么久,难怪陈之河现在睡得跟死猪一样。完了,自己也瞌睡了,必须要把信息……发出去。 川汨坐在变成单人床的椅子上强撑着倦意,拼命用手指在手机上扣着字,好不容易把几个字打完,正要点发送时,确实没了力气。川汨一下倒在单人床的椅子上,就这样睡着了。 ………… 当川汨清醒过来有意识时,已发现自己在一个偏远的山区,她站在高高的一座山上,前面能看得到好像有一个村寨。周围都是崇山峻岭,也没办法,只得前去那个村寨问问这里到底是哪。 川汨小心翼翼翻越着山路,好不容易慢慢靠近村寨,走得她满头大汗,又热又渴。 快到村口时,看到前面有一块半张床那么大的石头,石头上坐着一位约莫七八十岁的老奶奶。老奶奶却直勾勾地盯着川汨,露出温暖又慈祥的笑容。川汨却心里感慨道,这老太太身体好哦,居然一个人坐在这里。而且她眼睛也好哦,这么大年龄的一位老人还能看清自己微笑着,实属难得,说不定她听力也没问题,也许能问出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离村口越近,越是看得清楚,这位老奶奶就望着她痴痴地笑。川汨来到老奶奶面前,还未等她开口,老奶奶却先道出声来,“闺女,你回来啦?” 啊?什么鬼东西,这老奶奶认识自己?不可能,压根就没见过面啊。 川汨质疑道,“老奶奶,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老奶奶笑道,“您是我们陈家村今天最重要的人,我老太婆怎么可能认错。不过,你今天不要进村子,对你不好。” 川汨疑惑道,“陈家村?这是陈家村?为什么不能进村子?” 川汨抬头看了看这个名叫陈家村的地方,突然看到村口里面有一个人站在那在看着自己。这不是陈之河吗?川汨拔腿准备去找陈之河。 不料才走出没两步这位老奶奶突然抱住川汨的手臂,大声着急道,“闺女啊……你不能进村……千万不要进去啊……” 川汨想挣脱老奶奶,可发现这老奶奶力气好大。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奶奶怎么这么大力气? 川汨见陈之河迅速往村里面跑一下着了急,“老奶奶,您干嘛呢?赶紧松手吧。” 可是这位老奶奶依旧拽着川汨不让她动弹。既然这老奶奶力气这么大,这说明她身体很好。所以川汨也就使劲挣扎,最后一用力挣脱了老奶奶,然后川汨拔腿就往陈之河跑的方向追去。短短的距离,十几秒川汨就冲了过去。 快进村口时川汨回头望了下老奶奶,刚才太用力怕伤到她。可惜老奶奶已经不见了……真是奇怪的人。 管不了那么多了,川汨进了村。这是个小巷子,川汨刚进去,就看到陈之河从巷子另一头跑掉。川汨赶紧使出全力奔跑,穿了过去。拐了个弯再跑过去时却遇到个三岔路口。另外两条路都极短,不知道陈之河是跑的哪条。 没办法了,川汨随便选了路口快走而去。 不过很奇怪,跑了两条巷子,路过好几户人家,却没发现一个人。这么大一个村子,若是没人就会感到阴森恐怖。是的,川汨停下来仔细感受着周围,的确是鸦雀无声,突然几声鸟叫声传来,随后看到头上略过几只鸟。小鸟的声音太清楚了,反而显得周围荒凉萧条,更有一种恐惧的感觉。 总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哪不对劲。川汨加快脚步往前走。 这个村子是建立在几座山之间山脚下的一个村子,但这个峡谷比较小,所以房屋呈缓坡结构向其中一座较为平坦的山修去。因此村末的位置还相对在小半截半山腰上。 川汨放慢脚步,仔细警惕着周围朝半山腰上的村末前行。 走了一会,川汨听到了一些声音,她寻着声音一点一点靠近。这声音也越来越大,反而越来越嘈杂,而且这声音好像是村末传来的。 川汨顺着墙壁悄悄凑了过去,在墙角末探出半个脑袋。 村末,也就是半山腰上居然有一块平地。广场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好像全村人都聚集在这里。然后全部的人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在最后面,川汨顺着人群的视线远远眺望。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这是……一场婚礼吧?而且……这场婚礼好是奇怪。 这是一场中式婚礼,虽然和自己印象中知道的布置的大体一样,但还是有些地方有些不同。 最最最里面是一个两个平方大小的迷你版小庙子,里面有若干麻将大小的快风干了的竹板,上面写着什么字。小庙子里部贴了一张红纸,上面金色字体写着“陈”字。 小庙子面前左右一对很大很粗的印有囍字的红色蜡烛正在燃烧着,正中央地上插着三支几米高的大香。香前面是一个大铁盆,里面正烧着纸钱。旁边站着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叔,他身旁一筐纸钱,不时往燃烧的铁盆里添加着纸钱。 和这个五十来岁的大叔相隔数步远,中间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穿着大红色衣服盖着盖头的新娘。另一个却是一个小孩子,他手里抱着一只大公鸡。他们旁边坐着一个穿着紫红色衣服的四十来岁的大妈。 抱着大公鸡的小孩面前是一口棺材,棺材被漆成了鲜艳的大红色。而且棺材的口没有盖严,留出一个九寸长的缺口。 川汨很奇怪这是怎么一场婚礼,她想看清楚点这个奇怪的婚礼,往前探了几步,大半个身子都伸出了墙角。没注意脚下,却踢到了一个小孩子。这个小孩子瞬间就嚎啕大哭,顿时引得人群看向她。 突然有人喊道,“她怎么在那?抓住她?” 一群人蜂拥而至!什么情况?川汨见一群人追来,赶紧拔腿就跑。这什么玩意儿啊? 还好川汨跑得快,但村民却一直穷最不舍,穿过好几条巷子,川汨转过其中一个巷口看到一间屋子门开着。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先躲躲了。她立刻冲了进去,顺手把门给带上。背靠着大门把它抵挡住,心脏不停地跳,甚至川汨都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村民很快也追了过来,但因为巷口所有住家户的门都关着,认为川汨还在跑。于是人群就这样哗啦啦冲过了这里,反而让川汨暂时安全了。 静下心来后川汨才回过神看到这屋子的情况。好奇怪……这间屋子是死了人吗?村里又在摆婚礼,这里又摆了祭奠死人。 屋内陈设而且很简单,屋子正中一口棺材,正面墙上一个大大的奠字。奠字下面就三支香,两支白蜡烛都正燃烧着。香前面……川汨走近看到了黑白照片,瞬间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这是! 死者是刚刚在村口阻止自己进村,拽住自己的那位老奶奶。那如果这口棺材里是死去的老奶奶,那刚才在村口碰到是谁? ------------ 一:冥婚 8:陈家村 川汨想到这些,一下慌了神,手无意碰到了桌子。桌子上的蜡烛晃了几下,线香上烧末的一小截香灰顺其自然掉下。最麻烦的是摆在香前面的相框因为川汨撞击的晃动,直接趴了下去,将黑白照片叩在桌面。 川汨被这相框“哐”的一声吓了一大跳,虽然声音很小,但鸦雀无声的环境显得这声音格外刺耳。 川汨赶紧把照片扶起来,把相框摆正……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着实把川汨吓了个够呛。 刚才黑白照片里的老奶奶还是微笑着笑脸相迎的,此时却是怒目而视,看上去很是生气的样子。 这一下把川汨吓得够呛,连退数步,直接撞到了那口棺材。棺材下本来就是一前一后两根老虎凳架着的,这一撞,直接把后面撞塌,棺材尾部直接砸到地上。棺材盖也随即向后滑落,露出三分之一位置。 川汨知道闯了祸,但又不敢向后看去,生怕看到什么更吓人的东西。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紧紧贴着棺材口部。此时安静无比,川汨双手攥在胸口,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随着胸口抵着手一起一伏的。完全安静的房间,更使她又一次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这时,那半截棺材里伸出一只手来,抓住川汨的肩膀。川汨吓得大叫,“啊!!!” 棺材里又伸出一只手,赶紧捂住她的嘴,好让她不发出声音。 川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使劲挣扎,就在要挣脱之时,突然听到棺材里轻轻响起一个声音,“是我,别闹了!你小点声。” 这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好熟悉,川汨一下反应过来,这是第五木林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棺材里?有了第五木林,她一下就镇定许多,又重新找回信心。逐渐,她也冷静下来。 第五木林从棺材里站起,川汨搭了把手,把他从里面扶出。第五木林慢慢扫视了屋子,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那张老奶奶的黑白照上。 “原来如此……” 川汨好奇道,“有什么发现吗?” 第五木林眼睛还是盯着那张老奶奶的黑白照片,却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发信息给我?” 川汨被问得一头雾水,“现在?才发?信息?” 第五木林叹了口气,道,“哎……看样子你也喝了魂梦药了吧?” “啊?什么什么?” “哎……你知道吗?我们现在都在陈之河的梦里。” 川汨瞪大了眼睛,“什么?我们在他梦里?” 第五木林道,“本没想让你来的。你却也喝了那药进了来。这么说他的药效会缩短时间的,咱们要抓紧时间。而且你是第一次进入他人的梦境,有些事情我要和你边走边说明。” “啊?这……” 第五木林来到门口,从缝隙里看了看外面,说道,“来不及了,只能边走边说了。我先告诉你,在他人的梦境,遇到的一切物与人,都尽量不要去触碰和交谈。一旦有意或无意触碰到做梦者的刺激点,他们就会开始排斥你,让你离开他们的梦境。” 难怪,川汨这才有点明白,刚才肯定无疑踢到了那个小孩导致了村民的反感吧。 第五木林道,“错,是你伏在墙上太久,墙壁那产生的排斥,所以你脚下才会突然多出个孩子。” 咦?川汨好奇怪,怎么自己内心的独白他都知道?难道自己经历的事,他没看到也能知晓? 第五木林继续道,“这是在梦里别忘了。虽然是在他人梦里……走吧,边走边说。” 第五木林推开门,然后望了望没人,就继续走了出去,川汨赶紧跟了上去。此时的川汨才觉得,第五木林果然很是神秘,而且他好像真的很有本事,传闻都不是空穴来风。这次跟着他,真的很安全很放心。 第五木林在外面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个地方叫陈家村,是陈之河的老家。好在他现在精神上患有恶疾,才使得他的梦境与现实相差无几。” 是的,一般人做梦梦里的场景和现实都是不一样的,只有很小局部能和现实重合。也许是因为陈之河患有特殊的疾病,导致他的精神世界反而单纯,造出来的梦也与现实接近。 只是,第五木林也感觉到了,通过这个梦境的环境,看来这件事对陈之河的烙印很深。 第五木林继续边走边说道,“这件事对陈之河的冲击很大,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才走出大山,来到布市,考入布大学习。” ………… 陈之河来自于大山深处一个叫陈家村的地方,这个地方远离城市喧嚣,离县城都还有快100多公里的山路,期间要翻越几座大山,穿过几条河流。这里可以说几乎与世隔绝,耕种养殖村里幸好可以自给自足。 就是因为陈家村的老旧思想,迫使陈之河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来到外面学习现在的科学知识。而陈之河小时候的那件事就成了他决定出山的最大牵引线。 陈家村一村都姓陈,村末广场那个很小的庙堂就是他们供奉的陈家祠堂。每一代村长都会在死后由下一任村长提名制作小竹牌,刻上名字供奉在那。现在已经累计有几十块小牌子了,这里已经经历了几百年的变迁。 小祠堂下面埋的是陈家族谱,只要是出生、成年礼仪、结婚,或丧葬,都会启动小祠堂下面的暗格,取出族谱。新出生的人用金色字体写上几代几代人,陈某某。像外来人,结婚之时便把对方名字填写上去,以陈家某某媳妇或丈夫的形式批注,并把金色字体把红色字体覆盖。等这对夫妇生子后,再添新的陈式子孙。人死丧葬之后,红色字体再由黑色字体覆盖。 陈之河便是出生在陈家村,而且家里还是陈家村德高望重的一族,挺有威望的,类似于长老之类的。陈之河还有一个哥哥,叫陈之海,比他整整大了十多岁。 陈之河很小的时候,哥哥陈之海就因为其他什么原因离开了村子,在外面学习现代化的知识。等他成年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他的女朋友,那时弟弟陈之河已经十来岁了。 大家对外来人还是比较热情的,但没想到的是陈之海带回来的姑娘是他准备结婚的对象。按照家族习俗,陈之海必须要回来请示,通知父母、村长,甚至要请出族谱。所以他必须把那个姑娘带回陈家村。 村里人知道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因为村长和几位德高望重的陈家人早就给他物色好了一位陈家村姑娘。这一下就引起了陈之海的不满。 如今社会都崇尚自由恋爱,人权自由,男女平等,可这个小山村因为道路不通闭塞如此,好在走着旧社会的东西,这种制度应该随着新社会的延续而改变。接受了新教育的陈之海当然不愿意,他只是尊重父母,尊重长辈,特意回村里说明此事。可没想到事情发展的如此不顺。 当然,几位老人和陈之海父母在接下来几天时间都在劝他。几天下来,陈之海和父母是大吵大闹,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事,这小子出去10来年,回来就完全变了。说什么外面的世界如何好,社会如何和谐,科技文明如何发达什么什么的,听得村里人是一头雾水,还以为这孩子中邪了,是不是被那女孩施展了什么妖法。 可这一切的一切,陈之河却听了进去,牢牢记在了心里。一个大山里的孩子是多么的朴实纯真,他就像一张白纸,等着社会环境、家庭教育来给这张白纸上色。而哥哥陈之海所说的东西听得陈之河心情激动、久久不能平静。 陈之河在村里也呆了十来年,他也真的想出去看看,去见识见识哥哥所说的外面的世界多么多么怎么。 私底下,陈之河还问哥哥外面的世界到底怎样。哥哥告诉他知识改变命运,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一所大学,出来后会有一份不错的工作。等等等等……哥俩聊了很多。哥哥还把随身带回来的关于学习上的书送给了他。 好在陈之河也认识许多字,于是几天时间,都在津津有味的看着这本书。但陈之海和家里人,和村长、族长、长老们的矛盾也越来越大。已经搞得几位老者准备把陈之海在族谱上除名了。 可毕竟陈之海是陈家村的人,而且家里的地位在陈家村还是比较高。所以陈之海家人把这一切都怪罪在那位女孩身上,他们首先是精神侮辱对方,再肢体上对女孩拳脚交加。女孩受不了,准备离开这个村子。但这个村子与世隔绝,外地人要想单独离开很容易迷路,山林里也有凶兽吃人,所以她迫切希望陈之海能带她离开。她也愿意离开陈之海。 陈之海知道后当然是不答应,他在外面接受了教育,崇尚自由恋爱,觉得自己和那位姑娘是真心相爱。如今家族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逼他,慢慢,他精神上受到莫大的刺激。 ------------ 一:冥婚 9:配阴婚 又是几天,陈旧的老观念又一次冲击着陈之海这接受了新社会的观念,在加上村里人的压迫和女友的害怕,进一步冲击着这个左右为难的少年。他又不愿放弃自己心爱的人,也不想和村里人发生更大的冲突,最终,在各种精神压力下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自杀死在了家里。 而他留下的遗书更像是一个诅咒,他只觉得自己生不逢时,怎么会出生在这个村庄,他痛恨村里人的无知,他渴望自由恋爱,憧憬外面社会的美好生活。更是对女孩的愧疚和爱意,也希望自己弟弟能出去看看,能不回来就别回来了。最后诅咒这个封建迷信的村子能消失…… 家人把这个遗书拿给族长和村长看,大家的陈旧思想愚昧地认为死去的陈之海会给村子带来灾难,便决定满足陈之海的遗愿,以便平息他的怨念。 其中一块,就是圆他和这个女孩的爱情婚姻梦。这女孩肯定是不答应嘛,人都死了,还想怎样? 可是这是一个迷信封建的村庄,他们可不管那么多,更不知道在现代人看来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但毕竟这个地方叫陈家村,他们怕已死的陈之海,怕这个村子被他的怨念报复。于是好言相劝,一直对这个姑娘施以压力。 女孩怎可能答应。后来村里人又开始威胁她,说她不答应,就不会让她走,就算她逃脱,凭她一个人的力量也无法顺利走出大山。在多日的威逼利诱下,女孩为了逃出生天,也不得不答应此事。于是村长选了个所谓的黄道吉日,全村人就张罗着,准备给死去的陈之海和这个姑娘配阴婚。也就是外界众所周知的冥婚。 ………… 听到这里,川汨觉得此事闻所未闻,简直匪夷所思。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迷信这些荒唐至极的事。 第五木林却冷笑道,“可能你对阴婚还不了解,他们这种所谓的叫冥婚的东西,简直就是在当代社会的超级无知。也许你对这东西不是很清楚吧?” 川汨走在后面,问道,“怎么了?” 第五木林介绍道: 冥婚在汉朝以前就有了。由于冥婚耗费社会上的人力、物力,毫无意义,曾予禁止。《周礼》云:“禁迁葬与嫁殇者。” 宋代,冥婚最为盛行。据康誉之《昨梦录》记载,凡未婚男、女死亡,其父母必托“鬼媒人”说亲,然后再进行占卦,卜中得到允婚后,就各替鬼魂做冥衣,举行合婚祭,将男、女并骨合葬。 《元史·列女传》载:“子弟死而无妻者,或求亡女骨合葬之。”《明史·列女传》亦载:杨之死而其未婚妻殉;刘伯春卒,而其聘女亦如之,后皆迎柩合葬。 清代,这种妇女殉葬冥合的习俗,随着贞节观的加强,仍很盛行。直至晚清封建礼教受到西方精神文明的冲击才逐渐消失。 明末清初的北京、天津等地仍有冥婚风俗的残余现象,还有个别家庭办死人与死人结婚的“喜事”,谓之“搭骨尸”,男、女两家亲家,谓之“骨尸亲”。早年,这种“婚礼”的迎娶仪式多在夜间举行,有时,人们正在安睡之际,忽被街巷里的鼓乐吵醒,原来是“搭骨尸”的。抬着一顶纸轿子,由单鼓、单号、单唢呐吹奏前引。有的则不用这种形式,仍用八抬大轿,全份金灯执事,原来只娶一张女人的照片。三十年代以后,还有仿照“文明结婚”仪式,用西乐队前导,后边四个人抬着一个出殡用的影亭,内挂“新娘”照片。 其实不止中国,国外也很多迷信这些东西,像朝鲜、印度、泰国等,都或多或少都有和这个类似的仪式。美国某杂志还认为这是亚洲巫术,宣称是世界十大邪术之一。 冥婚仪式,始终没有形成定例。冥婚虽然算做喜事,但不免红、白两事的礼仪混杂交错。在很大程度上要看当事人的主张如何。故冥婚礼仪的形式出入很大。现将一比较典型的冥婚礼仪详叙于后,以供参考。但不见得所有冥婚仪式都照此办理。 一般说来,冥婚也要通过媒人介绍,双方过门户帖,到命馆合婚,取得龙凤帖。 放定多是一次性的,就无所谓大、小定之说。男方给女方送去的定礼,一半是真绸缎尺头、金银财宝;一半却是纸糊的皮、棉、夹、单衣服各一件,锦匣两对,内装耳环、镯子、戒指及簪子之类的首饰。放定的当天晚上,在女方家门口或坟上焚化。 通讯时,男方给女方送去的“鹅笼”、“酒海”、龙凤喜饼以及肘子、喜果都是真的,唯有衣服、首饰是纸糊的冥器。 女方陪送的嫁妆,一般都是纸活,送至男方后,只在“新郎”照片或牌位前陈列半天,有的只是抬着环绕男方院内一周,即由鼓乐前导,送至附近广场焚化。 冥婚并不一定都举行上列仪式,但迎娶仪式是不可少的。是日高搭大棚,宴请亲友,门前亮轿。喜房里供奉“百份”全神。对面炕上设矮桌,供“新郎”照片或牌位,前设苹果、龙凤喜饼若干盘。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郎”字样。 女方“闺房”中供“新娘”照片或牌位,亦如前所供,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娘”字样。 花轿到达女方后,由送亲太太将“新娘”照片或牌位取下,由娶亲太太接过来,放人宝轿。这时,“新娘”的父、母不免要大声嚎哭,而且要追出屋外。完全不是办喜事的气氛。 喜轿回到男方后,仍由娶亲太太将“新妇”照片或牌位取出来,放于喜房炕上的供桌,与“新郎”并列。并用红头绳将两幅照片拴起来,(取月老牵红线之意),并复上红、黄两色的彩绸。 只有娶亲太太给全神“百份”上香叩首,就算夫妻拜了天地。然后由茶房端来“合杯酒”“子孙饺子”、“长寿面”,供于“新婚夫妇”照片或牌位之前。 如“新婚夫妇”有弟弟妹妹或弟妹、妹夫等,即唤出来,给照片或牌位磕头行礼。两家亲家则互相道喜。 举行了以上仪式之后,择个“黄道吉日”宜破土安葬的好日子,女方就可以起灵了。按阴阳先生指定的时辰,将棺枢起出后,马上泼在坑内一桶清水,扔下去两个苹果。与此同时,高高扬起花红纸钱。(不是冥婚的起灵仪式也是如此)。 男方则在坟侧挖一穴,露出“新郎”棺柩的槽帮,将“新娘”埋入此穴,进行“夫妻”并骨合葬。 葬罢,即在坟墓前,陈设酒果,焚化花红纸钱,举行合婚祭。男、女双方的父、母等家属(即两家亲家)边哭边道“大喜”。 此后,男、女两方便当做亲家来往了。 ………… 川汨听了这么多,也逐渐对这荒唐的东西有了更深的了解。 第五木林却继续道,“不过……这阴婚指的是死人和死人的婚礼,而陈之海这个事却是死人和活人。这个实在是太过分了。” 川汨经第五木林提醒,也惊愕道,“是啊,这对那个女孩会造成多大伤害啊,想必她一生都会有阴影吧。” 第五木林道,“别傻了……他们压根就没想放过这个女孩……” “什么?!难道说这个女孩被他们杀死了?这可是犯法的啊。” 第五木林道,“死是当然没有。当年仪式什么的都完成后,陈家村的人是打算杀了这个女孩,然后与陈之海和葬在一起。但婚礼当天是所谓的黄道吉日,杀人需要另选日子。” 川汨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呵……真是可怕,杀人还要选日子。” 第五木林道,“他们也知道杀人不好,也没人敢动手,为了所谓的陈之海的怨念,选了个下葬的日子。打算在入葬的那天,将那个女孩与陈之海一起埋了。” 川汨关心道,“活埋?我的天啊,你不是说那个女孩没死吗?” 第五木林道,“当然没有。就在婚礼完的第二天,陈之河把这个女孩悄悄救走了,并且把她带离了陈家村。之后陈之河也再也没有回去过,经过多年努力,总算考入布大。” 说到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广场,川汨怕被发现又靠在墙边。第五木林看到一把把她扯回来,说道,“忘了我对你说的了?” 川汨担心道,“可是会被他们发现的。” 第五木林道,“这是陈之河的梦,我们能来到这里他的意识是知道的。不过做梦有一大半是属于潜意识,是不受控制的。只要你不做出过激的行为,就不会被他的梦境排斥,也就没事的。” 说完第五木林走了出去,川汨此刻很听第五木林的话,而且也只能相信他,于是也跟了出去。 本来广场上人还挺多的,现在却一个都没有了。这些人怎么一下全都没了? ------------ 一:冥婚 10:诱导信息 川汨奇怪地质疑道,“明明刚才这里还有许多人的,我还看到一个穿着红色的礼服的新娘和一个抱着大公鸡的小男孩。” 第五木林赶紧把食指放在嘴边,“嘘~~”示意川汨不要动更不要说话。 这个广场呈东南西北方正的布局刚好在村末半山腰上,广场北面是山壁,西、东南面是呈扇形开始修建房屋的布局,小祠堂就在靠山壁的正北方中央处。可以说整个村子就是围绕这个小广场呈扇形面修建的。这个村子的风水布局很不错,看来陈家村当年出了个风水大师,然后看重此地修建的。 东面位置,一条巷子里走出来一个人。川汨正想躲,但忽然想到刚才第五木林说的梦里的事,又见第五木林也是立在那不动,自己也就没贸然乱动。 这个人正是成年的陈之河,只见他悠悠地走来,慢慢靠近了这里。川汨已经紧张到了快要屏住了呼吸。 不过陈之河像没看见第五木林和川汨似的,直接从他们面前掠过,然后蹲在了小祠堂面前,接着快速用手挖了起来。 不一会,他挖出一个小坑,从坑里面掏出一个木盒子,然后打开,里面是老旧的羊皮卷一样的东西。陈之河打开它,然后找了一下,他从腰上掏出一支笔,在上面画了起来。川汨探出脑袋,瞧了过去。 见陈之河把自己在上面的名字涂了,原来这是陈家村的族谱,原来他在划自己的名字。 突然陈之河抬头看了川汨,把正在专注看着他的川汨吓得够呛。好在第五木林站在她身旁扶住了她,不然她一定会吓得后退摔倒,恐会引起什么触发点。同时第五木林用力攥紧了她的手,她很快明白用意。此刻要沉住气,一定不要轻举妄动。这是陈之河梦境的潜意识,而且此刻他梦境的主角出现,说明他思维正是活跃的关键时刻,千万不能触碰到他意识的禁区。 好在,陈之河看了他们一眼,又接着忙自己的。然后他弄好后把族谱放回原处,把土埋好,看了看周围,收拾完毕后起身朝着来时的东面那条巷子走去。 等他稍微走远,第五木林很小声道,“跟着他,别弄出太大的动静。” 川汨点点头,和第五木林跟了上去。第五木林怕川汨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于是牵着她的手走。走在后面的川汨被男人牵手还是第一次,她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脸一下就红了。但她还能感到第五木林手心也出汗了,他也开始紧张了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那就是因为陈之河的行为,这说明接下来的事很重要。 陈之河东拐西拐,来到了一间屋子,四周看看没人,他走了进去,并把门关上了。 第五木林和川汨跟着他来到这间屋子前便停下了。 第五木林小声道,“果然是这里。” 川汨问道,“这里是哪里?” 第五木林小声道,“好在他的梦境几乎与现实完全一致,否则我还认不出来了。我给你说过他把那个女孩救走了吧?” 川汨点点头。 第五木林指着那间屋子,“这就是关押那个女孩的地方,也是陈之河把她救走的地方。” 突然他们背后一个小孩的声音响起,“你们来这里干嘛?” 川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脸都白了,第五木林也被吓了一跳,不过第五木林很快镇定下来。川汨见第五木林转身,她也跟着转了过来。 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手里抱着一只大公鸡,川汨很清楚记得,这就是婚礼上那个站在新娘旁边的那个小男孩。 这时第五木林叫道,“陈之河……” 川汨听到他这样叫小男孩,难道这么说这个小男孩就是小时候的陈之河? 小男孩好像认识第五木林,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第五木林回道,“我几年前到过你们村子,那里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你不要在执意下去了好吗?” 小男孩轻蔑道,“呵……怎么?你收了陈家村的什么好处?这么帮着他们说话。” 第五木林却说道,“是……陈家村的人愚昧无知,可你不一样,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啊。” 小男孩露出狰狞的笑容,“是啊……所以他们罪有应得啊。” 第五木林道,“他们逼死你哥哥是他们的不对,不过人死不能复生。老一辈的人已经离去……现在政府已经知晓了你们陈家村,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我想你老家道路已经修好了。现在村里人也与外面的人取得联系,逐渐他们思想也越来越与现在社会接轨了。” 小男孩问道,“你知道我哥哥的事?” 第五木林回道,“啊……在你出事后,我去了你们老家。虽然我用了两年多时间,但真正在你们村子里却只待了一年,足矣了解那些情况了。我走时,已经有政府的领导和你们村长取得联系,并答应帮助你们村修建公路。这都快10年了,我想路应该早就通了吧。” 小男孩不停地摇头,好似他不相信,也不接受第五木林说的,他激动道,“不……不可能的……那个村子是受了诅咒的,怎么可能会这样?他们害死我哥,他们就该死!” 小男孩越说越激动,突然周围像发生地震似的剧烈摇晃。 第五木林猛得拉起川汨的手,看到川汨担心害怕的样子,说道,“你把我拉紧就好。这是陈之河精神世界受到刺激的后果,没事的。”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小男孩手里的鸡猛地一个腾飞,扑向第五木林和川汨。第五木林眼疾手快,十分镇定,他一手拉着川汨,另一只手扑腾几下就把飞上来的大公鸡拨开。 可就在这时,小男孩猛得飞扑过来,他张开双臂,直接撞到第五木林和川汨身上。一个10来岁的小孩子,哪有这么大的力气?川汨脑子里只闪过这一个念头,他不可能有这么大力气! 可惜他们二人还是被扑倒,连人带小男孩一起跌进了身后已经关上门的那个房间。只听得“哐当”一声,木门被撞开了,他们被撞进了那间房屋。 这还真不像个小孩子的力气,第五木林也差点被摔出脑震动,在使劲摇了摇脑袋,意识逐渐清醒后,他看了看身边的川汨。好在她也问题不大,只是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吓到了而已。而撞人的小陈之河…… 小孩陈之河不见了! 第五木林和川汨站起身,才发现这个房间竟然如此诡异……这个布局……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房间…… 这是一间像卧室的浴室,四周墙壁都湿答答的,墙面呈现出灰黑色。整个房间光线很暗,但也勉强能看清周围。中间是一个脏兮兮的浴缸,里面有一指高的浑浊的水。而最拉扯眼睛的,却是正门对着的那面墙壁的正中央处有一个脏兮兮的白色款洗盆,上方是一面椭圆形的镜子。镜子两边,款洗盆上燃烧着两支印有金色囍字的红色大蜡烛。 是的,就是第一次第五木林进入川汨梦境出现的那个房间。 第五木林又一次仔细观察着整个房间,什么都一样,唯独……蜡烛。之前两次来这个房间蜡烛都是白色,而此时此刻蜡烛变成了红色。这个能理解,但有几个问题困扰着第五木林。 为什么自己第二次来这个房间,是通过川汨?为什么还会有第三次来到这个房间?难道说这第二次、第三次,和第一次之间有什么联系?当然,这一定是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同族高手所为。之前一直没关注这个问题,现在有一个更大的问题,为什么这个同族的高手会用这间屋子作媒介?还一次又一次让自己进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找到吗? 上两次都只是找到了造梦者的梦境触发点,但那不是真正的触发点。还有一个关于同族高手布局的触发点! 川汨对这里也有一些印象,但没有第五木林那么印象深刻,她看到第五木林那么专心,也不敢打扰他。她也很仔细的看着周围,她发现款洗盆台子上有一张纸,上面写了字。她赶紧叫第五木林。 第五木林也回过神,立刻走来看,“灵异游戏”。但在这一瞬之间,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如果自己是布局者,该怎么布局?给出最重要的提示?身为入局者肯定是要寻找离开梦境的触发点,而另外的触发点怎么隐藏?若是藏在离开梦境这个触发点之下呢? 还记得第一次来这个房间,就是10年前那个夜晚,在宿舍,第五木林第一次进入连续做噩梦的陈之河的梦境。那时便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虽然最后成功出来了。但台子上的纸上写着陈家村(冥婚)。 这是谁都不知道的信息,所以东窗事发陈之河出事后,第五木林才远走他乡,去了陈家河的家乡呆了一年,加上路上时间耗时整整两年多……原来这些信息是诱导信息……是触发下一个事件的触发点…… ------------ 一:冥婚 11:第三条信息 第五木林觉得幕后的那个同族高手就在附近,可惜太朦胧了,总觉得哪里还差点什么,总觉得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找到这个同族的人,就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对了,想到这里,这个同族的人目的究竟是什么?他这样针对自己,不惜花上10年甚至更多的时间,他的目的一定不简单。 陈家村(冥婚);布大灵异社;灵异游戏。 这三个信息难道有什么联系吗?布局者为什么会给出这三个信息?这本是怎么也不能联想到一块的东西,是哪根线能把它们串起来呢?还有,这灵异游戏是什么意思?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吗?会发生在哪? 第五木林还在思考中,却被川汨急促的声音打断,“快看镜子里……” 镜子里模模糊糊出现了两个人影,他们两人靠近了镜子。镜子里的两个人影也越来越清楚,镜子里的两人分别是陈之河的成年和孩童时期。那个孩子就是刚才抱着大公鸡的那个,而陈之河也是读大学时期的那个样子。 四人通过镜子,就这么对视着。 第五木林却突然拿起台子上的纸条,另一只手指着上面的“灵异游戏”四个大字,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成年陈之河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五木林无奈地点了几下自己下头,“呵……可以呀你……” 忽然第五木林对着镜子里的陈之河喊道,“我一直以为你出了什么问题才来帮你的,想不到你是合着外人来骗我的。” 成年陈之河却反驳道,“不……我没有合着什么外人来骗你。我很感激你来寝室陪我度过那晚,真的,我很感激你……只是……” 第五木林趴在了镜子上,吼道,“只是什么?当时我找过你谈话,要知道你的真实情况才能帮你,结果呢?嗯?你没说实话。” 成年陈之河回道,“不……我已经说了全部实话。” “那陈家村的事呢?你怎么不说?这件事烙在你心里已经太深了。你需要放下了……” 幼年陈之河这时说道,“你不要逼他了,也许现在村里已经改变了,但我不想回去。” 第五木林道,“你知道让村子和外界相通,让村子走上现代社会的富裕道路的人是谁吗?” 两个陈之河都很吃惊并好奇看着第五木林,他接着说道,“就是你救下来的那个姐姐呀……” “啊?!”好像这是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第五木林此时收敛情绪,平静道,“是的,就是她。她本来也和你一样,害怕村里,仇恨村子,因为她心爱的男朋友,也就是你的哥哥陈之海被村里人给逼死了。但她没有这样做,她觉得她该为陈之海做点什么……于是,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让村子和外界取得联系。” 陈之河却不敢相信,“不会的……她当时和我出村后,对陈家村是深恶痛绝,她怎么可能?” 第五木林道,“是……换做是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害怕的,甚至还会产生严重的心理阴影。可是她没有,几年后,也就是你考上布大之后,她做了改变。是她让陈家村通向了世界,是她解放了陈家村,也是她完成了你哥哥真正的遗愿。” “你是在骗我吧?” “10年前,我去了陈家村……了解了这些事的原委,前前后后用了2年多时间,出来时便得知有县政府的领导和陈家村取得了联系,并且愿意帮助他们,甚至给陈家村修路……而这位牵头的领导就是你救出来的那位姐姐。” 两个陈之河顿时不知所措,不管是不是真的,这消息都冲击着他的内心。 第五木林道,“你该回去看看……她曾经差点就成为了你的嫂子,既然她这个当事人都能放下一切,甚至去改变你的家乡。为什么你还执迷不悟?……赶紧醒醒吧,我的老同学……虽然你和我不在一个班级,但我们是隔壁寝室的同学……醒醒吧……想想你哥哥的遭遇和他对你的期许吧……” 川汨这时忍不住也插话道,“陈之河,你知道,你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一直住在医院。这10年来,你的费用一直是一位年轻的女县长捐助的……我去医院找寻你时知道的这个消息,我想,应该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姐姐吧。” 幼年陈之河扯了扯成年陈之河的衣角,“我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你应该回去看看。” 成年陈之河转身离去,离他们越来越远,慢慢消失在镜子里了。幼年陈之河跟了上去,可立刻又停住回过头,“第五同学……谢谢你……” 第五木林点头道,“不客气。” 幼年陈之河继续道,“关于那张纸上的内容……其实是有人告诉我的。” “是谁?”第五木林突然关心道。 幼年陈之河回道,“就在他做噩梦前夕,有人找过他,还和他聊了很多,纸张上的内容就是他给的。不过这不是重点,你可以去看看那个有趣的灵异游戏,那个游戏也许能找到……” 话还未说完,镜子立刻就碎了。第五木林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事。他赶紧抓住川汨,以确保她就在自己身边。 川汨全程都目睹了一切,但不敢出声生怕打搅到他。此刻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破坏到了陈之河的梦境?” 第五木林抓着川汨的手没放,快速仔细的搜索着整个房间,他在寻找着什么,他回道,“我跟你说过你脖子上的印记和这间屋子有关对吧?” “嗯。” “我一直认为这间屋子是陈之河的梦境……我错了……” 川汨很不可思议,吃惊道,“啊?难道这是?” 第五木林坚定道,“这么说吧。这里虽然是在陈之河梦里,但这是陈之河潜意识的梦境,而且这个潜意识的内容不是他自己的,是有人给他植入的。所以严格上讲这不是他的梦,而是有人借陈之河的梦弄出来的。” 川汨有点懵,“这是……什么意思?” 第五木林道,“意思是说有人创造了一个梦境,但借用的是陈之河的梦。既然是另一个人的梦境,那就说明此人就在这附近,不然镜子也不会到关键时候就碎了。定是这个高人从中阻挠。” 川汨道,“他就在这附近?可这屋子就这么大啊,他能藏到哪去?” 第五木林道,“先出去再说。两次出这个梦境镜子都是触发点,看来这次要找新的媒介了。” 川汨道,“我们不是从那扇门进来的吗?从那扇门出去就好啊。” 第五木林道,“没那么简单。” 这时那个脏兮兮的浴缸里突然冒出了鲜红色的水……不对,这是血液,很大的一股腥臭味,很快血就漫过浴缸往外渗。浴缸孔明明就那么大,这血流量也太大了,照这个速度整个房间充满血水也不过一会的时间,他们会被这血水活活溺死。 川汨却趁着第五木林不备,甩开了他的手,说道,“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冲到房门,准备打开。 第五木林赶紧冲了过去,并大叫道,“不可!千万不能鲁莽行事!” 可惜迟了,川汨已经打开了门……不过出乎意料的居然就是陈家村关押那个女孩的那个屋子,那扇门。川汨回头看了看第五木林,她笑了笑。第五木林随即也赶了过来,忙推着川汨出了屋子,然后他快速把门关上,不让血水滲出来。 第五木林吐了一口气长气,才稍微放松下来,“哎……居然被你蒙对了……不过由此可见我的判断没错。这个同族的高手好可怕,既然布置了一个这么危险的东西在这里。” 川汨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第五木林道,“现在我们已经回到陈之河的梦境,暂时不受那个高人的控制了。目前要看看情况才能知道刚才那番话对陈之河起作用没有,再者我们需要找到这个梦境的触碰点,好离开这里了。” 稍微修整了一下,两人又继续西行,准备回到广场,一切都要从那个起点也是终点的地方开始,可是还未走到广场便听到人们吵吵闹闹的声音。二人靠近后才发现,这群人又在给陈之海举行那个恶俗的婚礼。 广场上依旧是那些村民,小祠堂面前还是那个老者,老者旁边是一位中年妇女。在他们前面,就是穿着大红色衣服盖着盖头的新娘,和抱着大公鸡的幼年陈之河。 川汨吃惊道,“怎么可能?怎么又办婚礼了?” 第五木林小声道,“正常……这是陈之河的梦境,这段记忆对他很重要印象很深刻。每个故事段结束后又重复这个故事段也很正常,不然他怎么能在得精神病后还能高度还原老家的情景呢。” 川汨反问道,“这是不是就是在说其实陈之河是个重感情的人?明面上说着恨陈家村,其实自己还是十分想念自己的家乡。” 第五木林却不管人群,直接朝着幼年陈之河走去。川汨见了,赶紧跟了上去。 ------------ 一:冥婚 12:梦境穿插 第五木林来到抱着大公鸡的幼年陈之河和新娘面前,川汨也跟了过来。第五木林和川汨就这样目视着他们,而他们却像看不见眼前事物一样眼睛空洞地盯着前方。 此时感觉又陷入了僵局一般,整个流程又重新来过。第五木林却十分着急,他在原地踱步,走来走去,速度很快,就连川汨都看得出来第五木林现在很焦急。 第五木林也确实很慌,一个记忆片段开始了重复,这意味着他们在梦里待的时间太长了。而这个梦必须要找到触发点他们才可以出去,可这个环境空间太大了,不像那种屋子之类的,现在要在这个村子找到触发点谈何容易。 第五木林此刻仔细回忆着几年前自己到陈家村时的情景,与这个梦里到底差别在哪?而这就是触发点出梦境的唯一办法…… 对了……第五木林记得当时去村里呆了那么长时间,和村里人打听了许多关于陈之河和陈之海两兄弟的事。虽然没有照片记录当年那场怪异的婚礼,但根据村里人形容,好像和此刻的情景真的有些不一样。 是的!棺材! 当年搞这个婚礼时,幼年陈之河抱着大公鸡,他面前是有一口棺材的。 一下第五木林慌慌张张找了起来,川汨见他,问道,“你找什么?” 第五木林一遍周围找着,一边道,“棺材。” “什么棺材?” “当年这个婚礼在陈之河面前还有一口棺材,陈之海的那口棺材。” 川汨反应过来,“对哦……刚才我看到的这个广场上也有一口棺材,那里面一定就是陈之海了。咦……还真是奇怪,此刻这口棺材怎么不见了?” 川汨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反映过来。 说到棺材,这个村子不是还有一口棺材吗?而且第五木林来到这个梦境的媒介、入口,就是那口棺材。 两人相视一望,一起疾走向那间屋子赶去。 不过川汨没有明白,那间屋子怎么会出现棺材的。根据这个梦境的设定,今天不是办喜事的日子吗?怎么会出现那么不吉利的东西?还有,那个老奶奶是谁啊?既然是陈之河的梦境的人物,那他一定是见过或者知道那个老奶奶了?而且一开始自己来到这里,就遇上了那个老奶奶,不会那个老奶奶就是触发点吧? 川汨正想说,他们已经到了那间屋子,第五木林直接推门而入。 川汨看到里面的陈设,一下就傻眼了。还是那间屋子,还是那个摆设,墙壁上还是大大的奠字,该有的蜡烛、线香、贡品水果五花肉等等都和刚才一样。只是……黑白照片上却不是那个老奶奶,而是陈之海。 川汨一下不知所措,呆站在原地。 屋子中间依旧是那口棺材,只是第五木林来时,因为川汨当时的慌乱把棺材撞来倾斜着。而现在,棺材好好的,一头一尾被两根老虎凳支撑着。 第五木林赶紧道,“来,搭把手,把棺材盖抬开……” “啊?” 第五木林急促道,“啊什么啊?赶紧的,还想不想离开这?” “哦……” 两人把棺材盖揭起抬开,果然里面是空的。第五木林拉着川汨的手,两人一起跳了进去。本以为是个棺材,结果两人像跳入水面一样就沉入棺材里了…… 逐渐视线变黑,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仿佛身在水里,但又能呼吸。四周的感觉就像掉落水底深处有强烈的水压在挤压着自己。 川汨还继续挣扎着,却发现牵着自己的第五木林不见了。正在她感到慌乱之时,忽然周围水压改变,就好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搅动着自己身体。而且这股力也越来越大,摇得自己很不舒服,同时又出现个女性声音……“美女……美女……” ………… “美女,美女,醒醒,你这样睡会感冒的。” 川汨被一个女生的声音吵醒,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位护士。 “你好,有什么事吗?”川汨揉了揉眼睛,问道。 护士推车小车,问道,“现在已经12点半了,这边给陈之河送午饭,请问您也需要吗?” 午饭?川汨努力让自己从那个很真实的梦中回过神来,顺口道,“好的,麻烦你了。” 怎么发生了那么多事,结果才睡了半个小时啊?她看看陈之河,他也醒了,而且躺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看着自己。但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半个小时前不是才送过饭吗? 她忽然又问道护士,“请问,半个小时前你们不是才送过饭了吗?” 护士被她这样一问,惊愕道,“您是不是记错了?我们是从12点开始配送饭菜,送到你们这里的时间差不多是12点半。” 川汨一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忙支支吾吾道,“好的,谢谢。” 这时陈之河对护士道,“我要出院。” 出院?一个精神病患者要出院?可他看起来很正常了,难道已经好了? 护士见他一本正经,她回道,“好的您稍等。我这就去叫医生为您做诊断,如果真的康复了,是可以出院的。”护士放下两盒饭便快速出去了…… 陈之河看着川汨,许久,问道,“他在哪?” 川汨突然被陈之河这样一问,有点不知所措,支支吾吾道,“他?你……你是说第五木林吗?” “那还有谁。” “他在这附近的宾馆,需要我叫他吗?” “不用了……我感觉自己睡了很长时间呢。”说完陈之河伸出双手,看着自己的手。 川汨道,“是啊。从那晚开始,到现在已经有10年了。” 陈之河很平静,“10年……真是漫长的时间呢。” 这时他抬起头看着川汨,“谢谢你们。这边等我办完出院手续,我会回老家看看。你是第五同学的助手吗?他现在过得还好吗?” 川汨给陈之河倒了一杯热水,并把午饭给他递了过去。然后把自己知道的第五木林的现状告诉了陈之河,只是关于梦境那一块没提多少。 下午,川汨从医院回到宾馆,第五木林还一直半躺在床上,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川汨见他那个样子,问道,“你吃饭了吗?” 第五木林却质问道,“你知道吗?你短信发迟了,差点误了大事。还有,你没事喝魂梦药干嘛?” 川汨想到这就觉得委屈,道,“你以为我想喝?那个陈之河只喝了一半觉得味道不行就不喝了。这时有医生和护士来了,医生看到这药就要拿走,我有什么办法?情急之下只能自己喝了……你不是说这种药不能让医生知道吗?” 第五木林本来还想质问她,但听到她这样说也就算了。 不过川汨却继续说道,“不过有几个事很奇怪。” 第五木林一下提起精神,只要哪里不对劲,那就是寻找那个同族高手的关键,他问道,“什么很奇怪?” “那个医生和护士进来时是12点,情急之下我喝了那个药。他们是来送午饭的,可是当我醒来是12点半,我是被一个护士叫醒的,那个护士也是来送饭的,怎么可能同一组医护人员会连续往一个病房送两次饭?” 第五木林问道,“还有什么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吗?” 川汨想了想,然后说道,“哦对了……还有,那条短信是迟发了,可我印象里我只编好了短信,我记得好像没有按发送……你在梦里告诉我说我短信发迟了,意思是你收到短信了?” 第五木林觉得此事很荒诞,但又再明显不过了。 第五木林说道,“这事简单,看来有人冒充医护人员,故意在你办事时打岔,然后逼你也喝下那个药。而且他知道这个药的作用,所以算准时间,特意和你聊其实是在卡你药效的时间。” 川汨问道,“故意?” “是啊。等你睡着进入陈之河的梦,在一定时间后,再用你手机发信息通知我。你要知道,这药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只要剂量、药质一个批次,后喝的人就一定会进入先喝的人的梦里。所以陈之河先喝,那他就是造梦者,你接着喝进入的就是他的梦。而我再喝,虽然进入的也是陈之河的梦,但里面又有你的梦境……所以……” “所以什么?” 第五木林道,“我最开始以为镜子屋是陈之河的梦境,毕竟最开始我是在他的梦境接触镜子屋的。在陈之河的陈家村梦境时,又遇到镜子屋,起初以为是陈之河的梦境,但房屋细节决定那不是,那个镜子屋是一个新的布局。就以为是同族那个高人所为,时间紧迫,所以当时在房屋内一直在寻找他。可我错了,虽然整个事件是那个高人的手笔,但那时的镜子屋不是那高人所造。当时在陈之河梦里的那个镜子屋是川汨你的梦境,在武青山时,我们在你梦里可也遭遇过这个镜子屋。” 川汨吃惊道,“那是我的梦境?” 第五木林点头道,“是的……证据就是其他人打开那扇门会出现意想不到的事,而你打开,就是正常的,我们也回到了陈家村不是吗?” 第五木林突然认真道,“那么问题来了……那张纸条上的灵异游戏到底是什么意思?” ------------ 一:冥婚 13:十年前的那晚 川汨被第五木林这样一问又傻眼了,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什么灵异游戏,完全对这东西就不是清楚嘛。 第五木林很是凶地看着川汨,很严厉道,“仔细想想!这可关乎到你脖子上那个爪印呢!” 灵异游戏……灵异游戏……自己又没玩过,对灵异游戏唯一的印象便是决定去布大灵异社前,在网上看的那些。除此之外真没有接触过什么灵异游戏,川汨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有什么和灵异游戏相关的。 第五木林也只能就此作罢,兴许这样逼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因为细节,有些不经意的东西反而会成为有用的线索。 “哎……算了,等想起什么再告诉我吧。” 川汨见第五木林放过自己,一下松了一口气。可突然又有个画面窜入她脑海,她问道,“哎……你知道那个老奶奶是谁吗?” 第五木林反问道,“哪个老奶奶?” 川汨道,“不就是我一开始进入那个陈家村,在村口遇到的那个。也是我躲进装老奶奶的棺材屋才逃过那群人的追捕,也是在那个棺材屋我和你相遇的啊。” 第五木林皱眉道,“老奶奶的棺材屋?我和你相遇是在陈之海的棺材屋啊,哪来的老奶奶?” 川汨着急道,“你刚进来时我记得你说过,我是因为靠在墙边引起的陈之河梦境潜意识的警惕而发生了骚动,那说明你知道我之前发生的事。那那个老奶奶的事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第五木林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但第五木林显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可查,于是继续道,“这样,你不要着急。把你能记住的,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从去医院开始,要很详细的那种,不要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川汨详详细细把今天从这个门出去,到在陈之河的梦里与第五木林相遇,再从梦中醒来,医院发生的事全部详详细细告诉了第五木林。说完这些,外面天都黑了。 川汨还补充道,“哦对了……就在我离开医院的时候,陈之河说他会回老家的,我让他来找你他说不用了。但临走之际他有话让我带给你。” 第五木林很专心道,“什么话?” “他说,他当年做噩梦前,做了个奇怪的梦。既然当时在梦里陈家村时你说要如实告知,那这件事他觉得很诡异,有必要和你说一下。他在自己的梦里玩了一个灵异游戏,可具体是什么他记不得了。那个奇怪的梦里还遇到一个奇怪的人,他全身穿着连帽黑衣披风,看不清楚脸,而在梦中他提到哥哥陈之海的事和陈家村的事。经历了这么多,他现在相信梦中人也许来自现实,所以他要你注意下这个人。” 第五木林听后大怒,“可恶!灵异游戏?什么灵异游戏?这不是我们要找的信息吗?还有,这么重要的信息他当年不告诉我……混账!他没说那神秘人是谁吗?” 川汨摇了摇头。 第五木林怒道,“好,那我们明天去医院找他,详细再问问!”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去了医院。可是,头天下午陈之河就出院了。 第五木林对着医生大叫道,“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院了?他不是还要接受治疗和观察吗?再说手续哪有这么快的?” 医生无奈道,“是的。昨天下午连续两次的测试结果都是正常,我们没有理由再把一个正常人关在这里。何况,他的监护人也就是那位女县长也传真了保证书过来,责任她都负。如果以后他出现什么状况,也随时立马送医院。一切都是正常化手续,没有什么搞特殊的情况。再说,你们不是病人的朋友吗?病人能出院不应该是好事吗?” 第五木林无奈,只得在那里发脾气。川汨赶紧安抚了第五木林,并对医生回道,“是的,陈之河能出院是好事。只是他没有通知我们,我们感到有点失望而已。” 医生道,“嗯,那就好。没什么事我先忙了。” 说完医生便走了。 两人站在医院门口很是无奈,尤其是第五木林。现在线索又断了,真是要什么没什么!现在看来又得从头开始……这个同族的高人可真是高啊,看来此人是有备而来,而且不惜花上数十年的时间。由此可知此人十分有耐性,而且全程都在他掌握之中。 现在是8月暑假,离开学还有大半个月,布大也没人。所幸第五木林便回到大学,看看这里,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自然,川汨也陪他一起来到了这里。 看着学校的种种,第五木林想到了很多,但他觉得自己的行动一直被那个高人牵着在走。他仔细回想着一切,把所有的一切重新走一遍,也许会发现什么。就从这所大学开始,就从10年前那个夜晚开始。 走到宿舍楼时,川汨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因为她的小说的大纲已经拟定好了,就等着填写内容了。而这一块是始终逾越不了的,而且所有事情的一开始都是因为这个。 川汨问道,“10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许能从起点找到东西呢。” 第五木林在宿舍楼下面的一个花坛边坐下,他痴痴地望着这栋宿舍楼。许久,开口道,“啊……10年前,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 陈之河连续的噩梦已经惊扰到同寝室同学的休息,隔壁寝室的第五木林也略有所闻。几天后,他听到陈之河寝室的同学在谈论此事。 受到影响,肯定同寝室的同学是要询问陈之河的,原来他每天都做着同一个梦,那是一个屋子里关于一面镜子的梦。而巧的是,学校曾经有一个女同学就很喜欢灵异的东西,她玩过一个游戏叫“血腥玛丽”,可是她玩过这游戏之后人就消失了。 同寝室的同学一直说陈之河是被鬼缠身了,说他肯定是在哪得罪那个女学姐了,现在女孩通过托梦的形式来报复他。 第五木林当然知道这是无稽之谈,都什么年代了,还鬼怪说辞。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为打消这些同学的念想,第五木林找到陈之河,并和他长谈了一番。 陈之河却告诉第五木林一切都是正常。第五木林让陈之河仔细回忆,第一次做噩梦的时间,然后做噩梦的前一天去过哪,遇到过什么人,或者发生了什么,都让他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叙述一遍。 可惜结果还是很一般,第五木林也没有什么实质的作为。只是见他这么痛苦,第五木林也就打算帮他,于是在确定好一切流程,并叮嘱了注意事项后当晚便准备进入陈之河的梦境。在和陈之河同寝室的同学取得联系和同意后,当晚陈之河和第五木林便单独在那间寝室。 第五木林提前做好魂梦药,陈之河先喝,5分钟后第五木林再喝。 第五木林来到陈之河的梦境,最开始到的便是布大,而且还是后面那间老旧的活动室。但第五木林打开门之后,进入的却是那间镜子屋。当然,那间屋子最开始就是那样的摆设,只是款洗盆台子上的纸条上写着“陈家村(冥婚)”。只是当时第五木林没有搞清楚那是什么意思,而且当时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梦境,所有的细节都有可能是线索,所以第五木林对那张纸条并没有那么在意。更何况当时也不知道那是同族高人所为。 所以第五木林只是把陈之河带出了那个循环的噩梦便结束了,根本没想到那才是事件的开始…… ………… 川汨问道,“所以说当时的也就是这样子咯?” 第五木林看了看她,叹气道,“哎……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其实现在最直接的问题有两个,这个幕后的同族高手到底是谁?他最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川汨想了一会,继续道,“既然他布这个局肯定有他的目的,咱们要不就顺着他的意思陪他玩下去……说不定在途中我们就能慢慢识破他。” 第五木林道,“谈何容易,世界这么大,人口这么多,我们怎么找?” “还是回到最初……当晚过后陈之河就正常了?” “嗯。” “可是过几天陈之河突然就疯了,你确定和你没关系?” 第五木林觉得自己委屈,说道,“拜托……那晚后,第二天确定他没事,和他室友打了个招呼,要让他好好休息后就再也没联系了。” “那他发疯后呢?” “那更没联系……连见都见不着。那时,学校闹得沸沸扬扬的,他的家长,校方,警方都搅在一起。我连面都没见……等等……” 川汨问,“怎么了?” 第五木林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仔细再回想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内容……“果然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第五木林道,“事发后,我不是后来去了陈家村吗?” “嗯。” ------------ 一:冥婚 14:不足的地方 第五木林猛地站起身来,对川汨说道,“他的家人,和在学校时他的家人态度完全不一样。在学校时,他们的态度对我是十分恶劣的,当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能理解。可是在陈家村时,我都没见过陈之河的父母。在村子里时,都是陈家村的村民接待我的,因为整个村子都姓陈,自然都沾亲带故。我说明我是陈之河同学时,村里人还比较热情接待了我。那当时,他的父母呢?” 第五木林时隔这么多年,终于掐到当年陈之海冥婚事件的一个关键点。 记得当时去陈家村,陈之河的父母对他是漠不关心,按照常理,至少应该向自己打听陈之河的近况。可是他的父母连见都不见自己一面,更何况是了解陈之河近况了。 而且在陈之河梦境,婚礼现场那个村长旁边的中年妇女就是陈之河的母亲。梦境里她还很年轻,和陈之河当年出走时的样子一样。这中间,第五木林总觉得有什么联系。 第五木林道,“我要回武青山住的地方找一下先祖给我留下的古书籍,我要查询一些资料,有些重要的东西我需要再验证一下。” 川汨也道,“也好,我也从家里出来数周了,怕家人担心,也想先回去。这不是离开学还有大半个月嘛?那就相约布大开学之日,就是见面之时。地点就定在布大的门口吧。” 两人分别有自己事,约定好之后便各自离去了。 第五木林回到住的地方,赶紧翻箱倒柜找着那本古籍。找了好几天才找到那本书,于是第五木林从头认真看了起来。 自己虽是第五式后人,可对这梦境之术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很可惜这本古籍的记载也只是当年先人辉煌时期的一点点本事的记载。 真正的高人可以通过梦境,给别人制造一些虚拟甚至造梦者认为真实的东西,更可怕的还是可以传输一定的信息。在古时候边关告急或使用战略战术的战争时期,通过梦境传递军情这可比飞鸽传书、快马加鞭的传递速度要快得多。古时候打仗主要就是信息不及时,否则怎可奠定春秋五霸之一的地位。 其实远的不必扯那么多,毕竟第五一式先祖的辉煌如今也不复存在了,现在留下的只有这仅此的一本内容遗失严重的古书籍。上面内容少之又少,但尽管如此,只要第五木林真正把古籍知识融会贯通,一定会和那个同族高人相抗衡。 其实这本书第五木林很早之前就已经看完,这十年间又重复阅读的也是滚瓜烂熟,只是这次不一样了。还记得第一次接触他人梦境时,只觉得这种可以穿梭别人梦境的方法很好玩,所以第五木林很快掌握最基础的去到别人的梦境里。 后来慢慢发现要想在别人梦境长时间待下去,必须要让造梦者睡眠充裕。所以稳定睡眠,和链接梦境才是关键,而这魂梦药则是必须的东西,这东西可是这本古籍的绝技之一,也是祖先留下的唯一厉害的东西了。这十年,第五木林最主要的研究就是对这魂梦药的研究。 现在,他需要知道古籍最后的没有记载完的那部分知识。因为那个板块知识只介绍到一半,之前也主要研究魂梦药去了,所以第五木林没有花时间去钻研那没用的半截内容。可如今那个同族高人居然会那剩下半截的内容,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找到的那残缺的内容,甚至有可能是通过他自己钻研出来的,那这可就危险了。 这东西早在宋朝时期就已经是仅此的内容了,虽然也许不是孤本,同族先祖也许会抄录好几份,但内容确确实实只剩这么多。所以第五木林认为是那个同族的高人自己把后半年部分钻研出来了,否则也不会是高人了。 这缺失的内容,就是讲的进入他人梦境后,怎么在他人潜意识里引导造梦者植入自己想要的场景。而且用了什么的方法可以把梦境里的某些东西变成真实的东西,当然,这里指的这个东西主要是意识、思维、甚至记忆等这方面的东西。 什么意思,就是说:人有时做梦,会梦到一些场景或人什么的。而这个场景明明从来没去过,却感觉自己去过一样;明明没见过的人,醒来之后却能无意看到这个陌生人而想起梦里的这个人。 科学上的解释,是指。比如人……你在大街上走过,无意见了这个人一面,可能你自己没记住,但大脑潜意识却对这个人有了印象并采取了记忆。而晚上做梦就梦到这个人了,过几天在路上又见到此人就会惊愕发现,自己明明没见过的人,却在梦里梦到,而之后几天却见到了梦里的这个人,就好像自己有未卜先知的预判一样。 而这段古籍的内容,就介绍了怎么对造梦者植入这种印象和记忆。只是,内容只讲到一半,另一半只得通过猜测和实验来验证了。 ………… 川汨回到家中,因为拿到了很好的素材,更是废寝忘食赶稿子。确实不错,短短两周,收获无数读者,更是在网上大卖,订阅数更是日渐溢涨。 可是这天川汨在洗澡,看了看自己后颈脖子上的爪印,颜色好像更深了。还好自己头发较长,平日里都用长发遮住了这后颈的印记,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啊。 虽然经济收入起来了,自己的往后的生活总算可以过得好一点了,但身上这东西却越来越麻烦。而且还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会不会死,可总归在身上是不好。总要想办法把它给弄掉才行,看来这事还得拜托第五木林。 一想到第五木林,不知他现在怎样了。一切进展还顺利吗!他有找到那个什么高人的方法没。 接下来这个“灵异游戏”是个什么玩意儿,如果能度过此关,那就万事大吉了。说不定这个什么“灵异游戏”还是个很好的素材呢…… 川汨洗完澡出来,看了看日期。也差不多了,离开学的日子不到一周了。想必9月1日开学对于那些新生学子而言,一定是个激动又难忘的时刻。毕竟自己也是大学科班出身,几年前也经历了这些,也能理解那些即将面临人生重大也是最后学业时刻的日子的新生们。 就在这时,川汨的手机响起了,川汨拿起电话看了眼,这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这么迟了,谁会给自己打电话?兴许是打错了呢,川汨直接把电话掐了。 可随后电话又响了,显示的还是这个电话号码。这就不像是恶作剧或者打错了……接呗,万一是广告促销电话挂了就好,反正也不浪费电话费。 “喂,你好……”川汨拿起电话应道。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声音很害怕很紧张,而且抽抽泣泣的,好像刚哭过一样。而且她的说话让川汨惊出一声冷汗……“喂,是作者姐姐吗?” 作者姐姐?能这样叫自己的,近期,不是只有那群灵异社的学妹学弟们吗? “你是布大灵异社的妹妹吗?” 良久,电话那头才传来那个女孩子声音……“听说那个疯掉的学长在你去医院看望他之后就好了……我们……不,我这边也遇到个问题……想请您帮忙……” 这一个小时多的通话,让川汨惊出一声冷汗。她极力安抚了这个女孩,便主动联系了第五木林。好在分手之手,她拿了一个旧手机给第五木林,以便遇到特殊状况方便联系。果然……遇到事了…… 第五木林约了川汨第二天到布大汇合,因为武青山离布市较远,所以第五木林下午才能到。而川汨中午就到了,于是她约见了那个女孩。她们食过午饭后,便在一家冷饮店等待第五木林的到来。 ------------ 二:灵异游戏 1:狠角色 第五木林来到约定的店时刚好是下午,他一接到信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 第五木林一眼就看到了川汨和一个女孩坐在最角落的一个卡座里,他直接就走了过去。 他来到两人面前,川汨看到是第五木林,还是有点小激动的。但不等她开口,第五木林却问道,“你玩了灵异游戏?” 这个女孩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第五木林却冷笑道,“呵呵……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想必你遇到麻烦了吧。” 这个女孩盯着桌子上的杯子,目光呆滞,低声道,“还是个大麻烦……” 但很快,女孩就转变心情,问道,“作者姐姐,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位可以帮我忙的人吗?” 第五木林插嘴道,“嘿……谁说我要帮你了?” 女孩气性很大,准备起身离开。可她刚起身,川汨拉住了她,并说道,“你别着急啊……他就是你们的学长第五木林……” “第……第……第五……木林?”女孩结结巴巴,用不可思议得眼神望着这个男人。 说到第五木林,全校可无一人不知道的。虽然10年前的事件谣传到现在已经变成了无数个版本,但第五木林这个名字却是如雷贯耳,这个人可真谓是布大的一个传奇。如今这个传奇就在自己眼前,他现在已经30来岁了吧?这就是30来岁的那个男人。 川汨拉她坐下后,对着第五木林道,“喂……你别逗她了。你知道吗?这个姑娘现在是布大灵异社的宣传部部长堂堂。” 第五木林却没多大兴趣,只是简单看着两个女孩,“哦……” 川汨拍了拍他的胳膊,严肃道,“请你认真一点好吧?你可知道第三条信息‘灵异游戏’就在他们身上应验了。” 堂堂插话道,“什么应验了?” 第五木林不屑道,“就是说你们这些小屁孩别有的没的整这些无聊的东西。” 堂堂生气道,“什么叫无聊的东西?我们灵异社每学期都有至少一次玩灵异游戏,这是十年来我们灵异社的传统。” 传统?灵异游戏?灵异社?每年都至少有两次?第五木林这次是很认真的了,原来第三条线索一早就有了方向,只是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还和布大所谓的灵异社会牵扯上关系。 堂堂对第五木林的印象不是很好,好像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但看他听到自己说的话他态度一下转变,便也就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其实每个学期灵异社都会至少开展一次灵异游戏的活动,尤其是暑假末,那是新生入校的时刻。很多社团都在这个黄金时间抢拉新生入社,布大这些年来灵异社声名大噪,不少新生本就是冲着灵异社就读的布大。自然,我们灵异社的活动不能比其他社团弱,因此暑假末的这个灵异游戏都是针对这些新生开展的。” 第五木林打断堂堂的说话,因为灵异社的目的他大概知道了。既然要从灵异游戏入手,那自然这个社团是个关键,另外,他们到底玩了什么灵异游戏。 “请问堂堂同学,我现在有两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第五学长不敢,您问。” “你们社团的构造是怎样的?” “社团嘛……其实社团的成立也拜您所赐,10年前那个事件发生后便成立了这个社团。发展至今,有数百人,我们社长是第四任社长。人员组成:社长是开学就大三的伍之君,副社长和伍社长同级他叫福布狗。后勤部部长是开学就大二的晓倩,后勤部副部长是她的和她同班级的室友鑫丫头。组织部部长是开学就毕业班大四的JID,组织部副部长是开学也大三了的珂儿,宣传部部长是我,开学马上就大二了,宣传部副部长也是开学大二的上宝暧暧。” 川汨听完人员介绍,佩服道,“厉害哦……也就是说好几位同学在大一就成为社团干部了啊?” 堂堂道,“也不算。因为社团人数众多,能有幸参与灵异游戏的都是社团干部人员才行。暑假前,社长做出人员调整,所以我们才有幸当选干部……但也成为游戏者……”说到这里,堂堂稍微低下了头,眼睛视线又移到杯子上。由此可见她又在想着那件事。 第五木林这时问道,“之前的游戏我就不管了,想必都是玩的什么碟仙、笔仙之类的无聊玩意儿……但,你能详细说一下你们前段时间玩的那个灵异游戏吗?” 就在这时,店里冲进来一个女孩,直接朝着这张桌子就奔来,人还未停,就大声道,“找了你半天?你怎么在这?这些是什么人?” 他们面前这位气势汹汹冲进来的女孩打扮的很潮流,还烫了大波浪发型,挑染了一点棕色。她的化妆在大学生里算是比较浓妆艳抹比较激进的了。 堂堂起身道,“珂儿学姐……” “你别叫的那么甜,我只是组织部的副部长,你是宣传部的部长……我矮你半个等级呢。” 这就是珂儿?说话有点刁钻刻薄,从对话间可以看出她人有点小气。自己明明是比对方大一年级的学姐,却在社团里感觉没学妹混的好,看来她把这个看得很重。 堂堂道,“您别这么说……组织部是最厉害的部门,每个人能力堪比副社长了。社团所有活动也是你们出谋划策的,每次活动也以你们为主,而且我进社团时间没您早,以后还望学姐多多指教呢。” 珂儿把目光锁定在第五木林和川汨身上,嚣张地问道,“这两个人是干嘛的?……我瞅着这位大姐很眼熟啊?” 大姐?川汨对这个嚣张跋扈的女孩都快忍不住了,这么没教养,居然直接叫自己大姐!呵呵…… 堂堂指着第五木林道,“前几天发生的那件事他也许可以帮忙。” “他?”珂儿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第五木林。 前几天……这个信息很重要……第五木林立刻问道,“你们是在中元节那晚玩的通灵游戏吗?” 珂儿大声道,“堂堂部长……你怎么什么都给外人说?你宣传部的对新生宣传那倒没什么,他们一看就不是学校的人,你有这闲心和外人扒拉,你还不如多去对新生宣传宣传。” 但这次堂堂没理珂儿,她惊奇地问第五木林,“学长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中元节玩的游戏?” “前几天的话,阴气最重的一天莫过于中元节了。而且今年中元节刚好在8月下旬,虽然学校正式开学是9月1号,但新生会提前7到10天到学校参加军训。如果一个社团真要拼命招揽新生入社,在他们军训的时候提供一些小的帮助和咨询服务,应该会收获不错。难得今年中元节又和军训时间对的上,所以灵异社最好的宣传便是拿出灵异游戏这个杀手锏来做活动了。”第五木林很自信的叙述着。 珂儿被第五木林的推理给震惊了,问道,“你是谁?” 第五木林道,“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中元节那天你们玩了什么游戏?” 珂儿却阴阳怪气道,“呵……什么游戏?还不是某些人出了岔子,要不是老大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呵呵,按照以前,肯定会被踢出社团吧。” 很明显,这话是珂儿对堂堂说的。这么说当时的游戏并不顺,而且矛头是堂堂。 堂堂低头不语,默不作声。 珂儿见她样子,心里一下就爽了,顿时她却开口道,“嘿嘿……你不是从哪找来了这两个奇怪的人吗?人家不是问那游戏吗?说说呗。怎么?不好意思说?那我来说咯……” 第五木林问道,“你们当时有几个人在玩那个游戏?” 珂儿道,“用不着像审犯人一样……” 堂堂答道,“8人……” 第五木林继续问道,“你们社团干部总共有8人,意思全员干部都参与了此游戏?” 堂堂回到,“算是吧。” “算是吧?这是什么意思?”川汨是写作之人,对这种咬文嚼字的特殊字词拿捏得很准,她突然被堂堂的这几个字吸引。 第五木林却问道,“是中元节前一天,七月十四晚上玩的吗?” 珂儿又怒道,“你怎么什么都跟他说了?” 堂堂却震惊道,“不……我什么都没说……第五学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珂儿又听到堂堂叫此人学长,此刻皱眉道,“第五学长?第五……?” 堂堂应道,“嗯,他就是我们的学长第五木林。” 珂儿吃惊道,“啊?你就是10年前那个事件的那位学长第五木林?” 第五木林只是盯着她,没说话,但已经默认了。 珂儿却挤出几个字,“真是个狠角色啊。” 很快,珂儿又露出那副嘴脸,“就算是第五学长又怎样?我可不想像那个陈什么的一样变成疯子。” 川汨此刻终于忍不住,生气道,“那你可知道陈同学前段时间已经出院了。” 珂儿还是那副德行,“他出不出院关我什么事儿?” 第五木林拉住川汨,对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与后辈计较。 他接着问道,“堂堂同学,如果没猜错,你们玩了世界上被禁止的一个灵异游戏吧?” ------------ 二:灵异游戏 2:进门鬼 第五木林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是吃惊,尤其是堂堂和珂儿。 第五木林只是根据堂堂所说来进行猜测,但看到她们的反应已经能肯定了,而且,这件事中间一定还藏有什么不知道的东西。 第五木林继续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8个人玩了‘进门鬼’游戏吧?” 珂儿此时忍不住了,质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在现场?” 第五木林也认真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川汨在来布大之前专门查过几天灵异事件的资料,对这全球十大灵异游戏当然也是了解了一二。不过网上却只介绍了怎么玩这个游戏,却不知道这个到底厉害在哪。 川汨吞了口口水,说道,“传言进门鬼游戏6到10个玩家来玩是最好,女生多效果最好。所有人都用数字编好号码,再进入一间像教室那么大的背阳的房间。由1号首先开门出去再关上,在屋外独自面对关上的门默数10秒,再敲3下门。接着由2号开门让1号进,2号接着再出去,再关门,以此类推。屋内的人不要大声说话,也不要靠近门,5步外为好,当某一号给某一号开门时,门外会出现什么?鬼!这是大家的第一反应。当看到门外的鬼时,千万不可关门,门外人更不可回头,开门人也不得离开门旁边,所有人要一起向门外使劲吹气,直至看不到鬼游戏方才结束。” 不过鬼之说完全是无稽之谈,这世界上哪有鬼?有也是酒鬼色鬼胆小鬼。川汨问道,“这游戏我也有过了解,玩法很简单啊,而且也没什么吧?” 珂儿此时欣赏着自己刚做的指甲,回道,“你懂什么,这游戏的主要目的就是游戏的最后,当某一号给某一号开门的时候,在门外的那人如果身后有什么?但并不一定就是鬼。看到的东西就是在门外那人上辈子所欠的罪孽,如果出现了,门外那人今生都要注意保护、爱护该类人或物,方能补前世罪过。” 突然珂儿鬼魅地盯着堂堂,“宣传部部长,你说是吧?嗯?” 第五木林温柔道,“堂堂同学,能麻烦你说下当时的具体情况吗?” 堂堂点点头。 ………… 2个月前,暑假就要来了,布大灵异社社长伍之君让组织部找个能多人玩的灵异游戏,用作下学期开学迎接新生的活动。 组织部部长JID和组织部副部长珂儿便立即张罗着。因为灵异社大多都是女孩子喜欢的,8位干部有5位都是女孩子,所以又要找人数较多的、又要找女孩子多效果好的灵异游戏,的确也是一件麻烦事。 经过快一周的时间,大男子主义的JID虽然是部长,但他还是比较迁就身为女孩子的珂儿。因此这个进门鬼游戏也就算是珂儿敲定的。 定好游戏,定好人数,接下来就是时间。副社长福布狗建议把活动提前到中元节,因为新生会军训,都会提前到学校。又加上那个时间段正是一年一度的中元节,一年之中阴气最重的一天,不但可以吸引新生,更可以好好体验游戏效果。 于是,计划了2个多月的游戏便在开学前半周的中元节上幕了。本来进门鬼游戏就要找个像教室一样宽敞并背阳的空间,而灵异社总部不就是那间老旧的活动教室吗?刚好前几年新修的教学大楼几乎把所有阳光遮住了,正好阴面。 活动前几天,大家按照约定已经都陆续来到学校,等相关事宜都准备妥当,社长伍之君提议第二天中元节晚上来玩这个游戏。这样更刺激,社团集体活动在晚上12点,鬼门关大开的日子想想就带劲。 第二天,中元节,天一黑,大家就聚首在老教室里。平时都是白天活动,晚上很少在这里,大家竟然发现这灯泡昏暗得很,而且也没剩下几个了。不过也好,这样更能体验的游戏的乐趣。 可是临近12点,晚上10点过,伍之君接到个电话,有急事离开了现场。游戏由7个人来完成,并安排后勤部部长晓倩做好相关笔记,这也是未来载入灵异社史册的。 游戏由副社长福布狗牵头并主持引导。7人进了房间,他把事先准备好的纸条拿了出来,纸条上都写了号码。然后他把8号取出来,扔在一旁,另外7张有号码的纸条他逐一捏成小团,接着双手捧起在自己手里使劲摇晃。 然后他把7个长得都几乎一样的小纸团放在桌子上。为公平起见,他让余下6人来抽取纸团,剩下的就是他的号码。 7人拿到纸条后,都各自拿好,离游戏正式开始还有十多分钟。福布狗把桌子下口袋里的白色蜡烛拿出来,在大门进来7步远的距离点了一对蜡烛,蜡烛之间大约相隔1米。 人数为7人,离门的距离就7步吧。大家也没人反对。按照游戏规则是会一人出去的,所以他出教室门只一步远便点上另一对蜡烛,中间也是相隔1米。只是这一步他步子迈得很大。 回到房间,他就做最后的提示了,“如果谁出门后,推开门时他背后有东西,咱们一定要用力吹气,帮他把那东西吹走。” 后勤部副部长鑫丫头还提醒大家,“背后出现的东西就是上辈子欠下的孽债,希望中奖的同学能好好弥补。这样今生才会有想不到的好处……” 宣传部副部长上宝暖暖却嘀咕道,“哎……真希望是我呢~我一定会好好对它的。” 福布狗再次说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就准备开始吧。谁是1号?” 珂儿跳出来,举手道,“我!我!我第一个!” 福布狗道,“小心点。” 珂儿却笑道,“切~这有什么……” 说着,珂儿站到了那对蜡烛前,还有几分钟,她深呼吸准备着。看来玩这个游戏大家多多少少还是比较紧张的,但更多的是兴奋。 “开始。”随着福布狗宣布12点的到来,游戏正式开始…… 珂儿是第一个,她率先出了教室,然后把门关上。她在心里开始默数10秒,正在读数。明明只有10秒,珂儿却从未感受到这短短的10秒居然有这么长时间。本来都没什么的,大半夜一个人在这老教室外面,黑乎乎的,几秒后恐惧感和紧张一下就席卷珂儿身上。 终于,漫长的10秒终于完了。珂儿迫不及待敲了三下门。这个速度很快,而这快速的三下明显能感觉到门外的珂儿想快点进来。这种莫名的恐惧感很快席卷了教室里所有的人。 第二个就是福布狗,很快,他从蜡烛之间走了过去,把门打开,珂儿看了他一眼很快就进去了。福布狗出了教室也关上门,也同样心里默数着那10秒。然后在敲门三下,进门换下一个人。 就这样周而复始,7人轮流玩了3轮,刚开始的那种紧张和恐惧逐渐消失,到最后竟然觉得有些无趣。其实玩几轮下来也就是那样,大家都等着彼此看谁先叫收拾。这又开始进行到第四轮了。 抽到最后第7号的人是堂堂,这次又该堂堂出门了,她跨过蜡烛,走了过去把门打开,把第6号晓倩放了进来。她把门关上,和刚才一样,心里默数着10下。她又是敲了三下门。 这次开门的是第4轮游戏抽到1号的珂儿,玩到现在珂儿已经觉得这游戏没意义了。但碍于自己是组织部副部长,这游戏又是由自己定的,所以再不想玩,也不能自己第一个提出来。因此珂儿只得硬着头皮接着玩。 珂儿打开门的瞬间……突然心跳加快,恐惧感席卷而来。只见堂堂后面不远处有一个人影飘在半空,把她吓得连连后退数步。 外面天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能肯定的是那就是一个人影……或者说是鬼影…… 其余在教室内的5人见到珂儿样子,也立刻视线望向教室外的堂堂。 福布狗是副社长,灵异事件也是遇到好若干次了,即使害怕也不能太慌张。他立刻吩咐道,“珂儿别退了,千万不要离开门边!” 然后对着门外的堂堂大声吼道,“堂堂,你千万别动,更不要回头。” 再接着对教室里的人吩咐道,“大家赶紧对着门外吹气!使劲地吹!” 连同珂儿,教室内6人向门外使劲吹着气,想要把堂堂身后那个漂浮着的人影吹走。 众人在接下来数秒的时间内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在吹着气,好像还是有点效果似的。堂堂身后那个人影往后退着,而且约飘越远,越来也越看不清楚了。 人有时就是这样,你越是叫他向左,他却偏偏向右。你让他别动、他却偏要动。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人都有这种抵触情绪,也许是因为不经意的条件反射。不管是哪种,堂堂就犯了一个最低级失误。 她,看着大家认真的样子,还以为是他们故意吓自己的。毕竟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鬼东西!所以堂堂回头了…… ------------ 二:灵异游戏 3:尸油 老教室后面就是新的教学楼,但它们之间还有一片小绿化广场,这地上种了一颗很大的榕树。 堂堂回头之时,刚好看到那个影子飘到那棵榕树上,便消失不见了。堂堂吓得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众人见一切恢复正常立刻结束了游戏,几人都来到堂堂身边,嘘寒问暖,关心着她有没有受到惊吓和伤害。 好一会堂堂才缓过来,众人见她好转,也都不敢久留此地,大家急忙一起简单收拾了屋内道具便匆匆离开了现场。 ………… 第五木林追问道,“第二天你们有回到现场吧?” 珂儿却不耐烦道,“那是自然,那是我们灵异社总部怎可能不回去!只是咱们宣传部部长却休息了几天,这不,今天才出来。” 第五木林接着问道,“老教室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或不正常的地方吗?” 珂儿挤眉弄眼,斜眼道,“能有啥?还不就那样。” 珂儿突然想到什么,对着堂堂开玩笑道,“喂……玩游戏前你不是犯困睡了一会吗?嘿嘿,你说是不是你得罪哪个鬼了?哈哈哈……” 川汨厉声道,“胡扯……这世上哪有什么鬼?人犯困睡一会很正常吧。” 只是堂堂此刻低头不语,好想在想着什么。 “睡了一会?”第五木林似乎很关心这个东西。 珂儿道,“可不是吗?大约游戏前一个小时吧……她大概睡了十多分钟……” 第五木林好像觉察到了什么,但他还要确认一些事。他问道,“我想去现场看看,可以吗?” 珂儿却说道,“我可没时间陪你们。” 堂堂道,“你们随时可以去,其实也没什么。” 第五木林打断道,“堂堂同学,你能和我们一起去吗?” 她想了会,回道,“可以……” 第五木林笑道,“嗯,那就好……准备路上还想问你点其他事。”说着他起身,小小活动了下身子,这就准备前往老教室看看。 这时川汨叫住正要离去的珂儿,“小姑娘,你不是有事要找堂堂吗?” 正走出几步的珂儿听到,忙停住,一拍脑门,回过头对堂堂道,“哦对,光和你们说话把正事儿给忘了。喂,老大让我告诉你,下午如果空就去给新加入的社员带一瓶尸油过去,给他们介绍介绍,好好宣传一下。” 堂堂应了声,“哦。” 珂儿就急忙离开了这里。 第五木林问道,“你们社团有尸油这种东西?” 堂堂回道,“社长找的,这东西很珍贵,量很少。一般都是后勤部保管,要用,也只能是借,要还的。你们不是要看那个教室吗?走吧,下午我还有事呢。” 三人起身,朝学校的那间老教室走去。 不过川汨还是很惊讶,“尸油?你们怎么会有尸油?” 堂堂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川汨,平声道,“这有什么?我们灵异社这么出名,自然是有些阴器嘛。” 第五木林却打断她们的对话,“其实尸油没想象中那么可怕,只是一些影视作品为了渲染,烘托了这些东西而已。” 听到第五木林这样说,两位女孩知道第五木林肯定懂这个,也一下来了兴趣,尤其川汨。她们便望向第五木林。 第五木林看到她们的眼神,也当然知道她们想的什么,于是继续道,“所谓的尸油无非是动物身上的油脂,比如我们炒菜用的猪油,特意去买很肥的板油然后加热熬制出来的食用油,那就是尸油。” 川汨一下失望至极,“切……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第五木林轻笑一声,继续道,“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亵渎尸体都是犯法的,这是人性与道德的底线,所以正常渠道怎么可能有那玩意儿嘛。不过……有一个国家直到现在还在真正使用和制作人类尸体的尸油……” 两个女生本来失望至极,听到第五木林这样说一下来了精神。 堂堂开口道,“学长,你说的是泰国?” 第五木林笑道,“不愧是灵异社的,果然知道的要多一些。既然说到了泰国就顺便提一下吧……你们也知道,泰国是佛教文化的起源,他们信奉佛教,所以修建了许多寺庙来供奉神明。不过他们寺庙虽多,但也分两种,一种是明庙,也就是专门供奉神佛菩萨的。一种是阴庙,供奉的什么我就不用在这里特意说明了。” “明庙一般上香上蜡是三炷,阴庙上香上蜡是两柱。在泰国一般不喝红色的饮料,因为那一般是供奉阴庙时所用。” 川汨听到这,眼睛都绿了,“啥?不能喝红色的饮料?……我记得上次我去泰国,那个红色的汽水很好喝,我还喝了好多……”一想到这,川汨脸色好难看,瞬间脸都白了。 第五木林笑道,“喝就喝呗……” 然后第五木林严肃起来,继续道,“这个阴庙在泰国也很受当地人欢迎,比如出名的‘鬼妻娜娜庙’,里面供奉的就是娜娜的真身木乃伊。还有‘双头婴神庙’,这个双头婴据说是发生在50多年前事了,当时……” 川汨忙打断第五木林,“老兄,知道你博学多才了,这也太恶心了吧?你扯这些和刚才说的尸油有什么关系啊?怎么越扯越远了……” 第五木林道,“当然有关系。笃信佛教的泰国人相信,如果婴儿在母亲体内夭折,或者一出生便死去的话,其遗体就特别有灵气,泰国人称这些婴灵为神婴。那个双头婴当地人则称之为‘双头神婴’,相传其特别具有灵气,信众在求财求子之余,身处于不到二坪的斗室中,仍不禁令人不寒而栗。一般来说,许多国家民族的传统皆相信,人死后要入土为安,才能让亡灵安息并顺利投胎转世。偏偏泰国就有多具有名的婴尸,被父母安放在自己家中或是寺庙中。” 第五木林冷笑几声,“嘿嘿,接下来就是尸油了……泰国巫师炼尸油施邪术 ,由于泰国是个信奉佛教风气相当盛行的国家,当地人对于生、死的看法,也都相当超然,父母将死去的婴孩尸体放置在佛寺中,等待法师做完法事后下葬。但一些特别具有灵性的婴灵,却会被保存在自己家中供奉着。在泰国的传统市集中,很容易会发现一罐罐橙黄色、类似花生油的小瓶子,小贩说这是尸油,其实哪有那么多尸油卖给大家。大部分都是假的,只有由山区巫师所提炼的尸油,才是如假包换的婴尸油。当地人也传言,这些婴尸的确充满神秘力量,因为除了一些供养在家中的婴尸皆保存完好不会腐化外;有些隐居在泰北偏远山区的巫师,若知道村落中谁家有婴儿夭折,就会主动与婴儿父母洽谈,欲用金钱交换婴尸,以炼取尸油,好辅助自己施展邪术。” 川汨吞了一口唾沫,“真……真有这么神?那个双头……什么庙在哪儿?” 第五木林回道,“就在曼谷郊区一个寺庙啊,驱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不过,你别多想,刚才都说了泰国是个信封神明佛教的国家,他们是有这个精神文化而已。人类是在不断前进的,现在的科学和技术都在不断完善,很多所谓的灵异事件都是能用科学和知识解释的。” 川汨点点头,这个她认可,差点就被第五木林讲的东西带进去了。人类之所以信妖鬼神佛,是因为遇到的无法用科学解释,所以在精神世界里幻想出了奇怪东西,因此承认了它而已。现在虽然也有那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那是因为人类的科学知识还有待提高罢了。很多以前神神鬼鬼的东西现在不也一一能解释得通了嘛。哎……刚才也真是自己吓自己了。 堂堂这时说了一句,“咱们国家地大物博,也有未涉及到的区域,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们这边没人制作?我们手上那瓶尸油是真的人类尸体油……” 第五木林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后背直冒冷汗,这小女孩不像在呈口舌之快。况且布大灵异社本身在全国就很出名,连这个小姑娘都懂很多,不免有些这方面的人才,说不定从哪找到的这玩意儿也说不定。因为隐约有种感觉,这小女孩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 因为尸油还有另外一种功效,在印度、泰国,一般从事那种事业的女性都擦在上眼皮和眉毛上,据说这样可以魅惑吸引男子。其实用现在的科学来解释,它有一点点类似半迷幻的作用,不伤害身体,但又微微加重致幻效果的东西。属于半合法半违禁的药物。这点第五木林可不敢给两个女孩子说,尤其还有一个正在读大学呢。 差不多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他们已经来到目的地了。他们站在小绿植广场中间那颗硕大的榕树的树荫下躲着刺热的太阳,看着眼前的那间老教室。 ------------ 二:灵异游戏 4:子时 不过让第五木林怀念的也有这颗大榕树,10年前自己还是学生时这颗树就已经是这样了,10年了,它也的确没一点变化,它还是那颗大榕树。这颗榕树有百年历史了吧?应该算古木了,就算学校再怎么翻新重建,相信它也会一直在这里吧…… 望着大榕树,第五木林开口道,“堂堂同学,麻烦你把那晚的事再说一遍好吗?到你走出房门的环节,尽可能的复原当时的情景,甚至你走动一下当时的情形都行……” 于是堂堂又再叙述了一遍当时的情况,并在行动上,尽可能复制了一遍当晚的走位。 第五木林却望着这颗大榕树,除了堂堂在描述自己时,带着行动时,第五木林才仔细观察并聆听着。其余时间,第五木林就只是听着,更多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颗树上。 川汨看到,用胳膊肘顶了顶第五木林,“喂,你这么是不是有点……太……那个啥了……” 第五木林被川汨顶了几下,目光转移过来,皱眉道,“总觉得事情发生的,哪里不对劲……” 川汨疑惑道,“不对劲?你老看这颗树,难道这颗树不对劲?” 第五木林沉思道,“不止这颗树……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对了。” 此时,堂堂刚好叙述到她见到漂浮的那个人影…… 第五木林急忙上前几步,着急问道,“你看清楚了那个人影了吗?” 堂堂心跳一下又加速,回想到当时的画面就不免有些害怕。她吞吞吐吐,挤出几句话,“其实……我看到有个人影就吓得不敢动了……莫说看,我都吓得不敢动了……再说,晚上,又在教室外,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第五木林恍然大悟,对……他们当时在玩“进门鬼”游戏,教室内只点了蜡烛,烛光微弱。更何况是在教室外的人,所以不但堂堂没看清,教室里的6人应该也没看清才对。 教室里的6人,总共是7人……这个游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或者说一开始就不对。如果一开始就不对,那么说…… 第五木林突然惊出一身冷汗,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果自己是那个人,也许也会这么做。不过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堂堂看到第五学长目光呆滞的样子,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小心翼翼问道,“第五学长,您……没事儿吧?” 第五木林被堂堂的声音从思考中带回现实,他立刻冷静下来。又问道,“你们刚才说,你在玩游戏之前睡了一会?对吗?” 堂堂点点头,“大概在游戏开始前一个小时到40分钟的时间吧,具体记不住了。” “你睡了多久?” “也没多久,大概也就十来分钟。” 第五木林追问道,“有做梦吧?” 堂堂扣了扣脑袋,模糊道,“好像有吧……但记不得了……” 听到第五木林问做梦的事,川汨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不过她还没第五木林思维转得快,但也紧张凑了过来。 堂堂看到他们的异常举动,又不免紧张起来,“到底……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五木林双手扣在堂堂肩膀上,微笑着轻声道,“好像我已经找到点什么东西了,但还需要确认。你下午不是还有事吗?你先去忙吧,到时我们来找你。哦对了,那瓶尸油带上,到时我也瞧瞧你们的宝物。” 听到学长这样说,自己也就放心一点了,尤其他还对自己社团的“宝物”感兴趣,自然也就放松了许多。于是,她和二人约定了时间和地点,便匆匆赶去后勤部借用那瓶尸油去了。 第五木林趁她走远,赶紧站到堂堂当晚站立的位置。然后回头望着那颗大榕树,用两只手比划成方块的样子,眼睛透过方块中心像在扫描着那颗榕树。再三确认好后,他立刻冲向那颗大榕树,迅速爬了上去。 川汨看到第五木林奇怪举动,就知道他似乎找到了些什么,所以也没有阻止。他这些反常的行为在川汨看来,现在倒变成了合乎情理一样的东西了。 第五木林顺着大榕树爬了上去,尤其在其中一枝分干上爬上爬下,摸摸这看看那。终于,他摸到其中一胳膊粗分枝杆后笑了笑。然后爬回地上。 他微笑着对川汨说道,“果然如此,看来我猜想的没错。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川汨看到兴奋的第五木林,又看了看他刚才爬树上摸过的地方。奇怪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第五木林也望着树上那个胳膊粗细的枝干地方回道,“当晚‘进门鬼’游戏那个叫堂堂的遇到的那个人影果然是人为的。刚才我摸到那个地方有铁丝捆绑摩擦留下的齿槽印。” 川汨惊道,“意思那晚他们真的看到了东西,但那东西是人为的?为的是什么呀?” 第五木林认真道,“为的是让‘进门鬼’这种骗小孩的游戏更逼真。” “啊?这有什么意思?”川汨很是不屑,“大家都是成年人,即使这些孩子再单纯,那仅仅是个游戏而已,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吧。” 第五木林冷笑道,“那是因为有人用这个简单的手法在加深这个游戏的印象罢了,而这个游戏不是那人的目的。他只是用这个游戏来覆盖真正的目的,这个目的是游戏1个小时前的一个行为。” “1个小时前?”川汨回想着之前堂堂叙述的情节,突然恍然大悟,“你意思是说堂堂睡了一会?” 第五木林肯定道,“那个人很聪明,故意选了一个晚上子时的游戏,为的就是他另一个子时的行动。故意把‘进门鬼’游戏放大化,来完美掩盖他的真正意图。” 川汨不解,问道,“为什么你能这样认定?” “原因有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子时这个条件。” “子时?” “对,子时。你仔细想想,子时是什么时间?” 川汨想了想,惊出一身冷汗,“子时是23点到凌晨1点……” 第五木林又问道,“‘进门鬼’游戏是在什么时间正式开始的?” “不算游戏准备时间的话,正式开始是凌晨12点,也刚好是中元节的起点时间。” “堂堂是什么时间打瞌睡的?” “据她们叙述,大概是游戏前1个小时,也就是23点左右吧?” 第五木林解释道,“按照现在公历时间来算,这群学生的确是凌晨整点,也就是中元节整点开始玩的这个游戏。的确算得上是很‘准时’……其实,按照我国古时候的阴历时间来算,子时便以进入正式的中元节,也就是说23点就已经算得上是第二天了。” 第五木林接着说道,“之所以堂堂能把普通的白色织物看成人影,甚至鬼怪,主要就是她1个小时前睡觉做梦的内容造成的心理上的隔阂。另外再加上室外晚上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自然怀疑成那些东西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到底是谁会对堂堂下手呢?而且这个人为什么要对堂堂下手呢?” “这个人兴许和我们家族有关……我想这个人可能是在场的那另外6人之一,或这6人之中的人是施术者的帮凶。” 川汨更是大吃一惊,“你意思是说,是你的族人?还在他们那群孩子之中?” “刚才说了原因有二。” “对。” 第五木林继续说道,“这原因二,就是我的族人。这个子时,尤其是属阴日子的子时。中元节之所以是鬼节,也不是空穴来风,这天阴气也的确是一年中最凶的时候。能够懂此方法的也只有我们族人。” “你这么肯定?” “你也知道了那魂梦药汤的作用,那是我们家族的独门秘方,不过那是嫡系族人的不传秘门。而庶系、旁系族人只能靠子时这个外界特定的时间来进入梦境这种方法。而且距离还不能太远。” “所以,这个人当时就在附近。结合堂堂‘进门鬼’遇到那个白衣织物情况来看,我想当时那个人就在这颗大榕树上。” 川汨听完赶紧说道,“走,我们去一一询问下那6人。”毕竟这事牵扯着自己脖子上的那个爪印,不仅早解决,那玩意儿说不定会跟自己一辈子。 第五木林摆摆手,“没用的。如果那6人之一是那个主谋,或是帮凶,他会主动承认吗?一旦闹僵,这件事便一发不可收拾了。甚至有可能那6人都是帮凶呢。不管从主动还是被动上讲,他们都是促成这件事的元素。” 川汨着急道,“那怎么办?” “也只能一个办法了,去堂堂那个梦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川汨一拍脑门,也反应过来。毕竟这个第五木林也是梦境大师嘛,他也是第五家族的嫡系子孙嘛。“所以你约了她下午完事后见面?……嘿嘿……这次我们要大干一场哦!” 第五木林道,“这次你要帮我把风。” 川汨失望至极,“啊?我们不一起进入她梦境了吗?” 第五木林很认真严肃说道,“我们的一举一动可能都被那人监视了。进入梦境是有一定风险的,但我怕真正的危险来自现实,所以到时你的任务更重要。” ------------ 二:灵异游戏 5:末班车 虽然川汨很想一起进入梦境,虽然她很失望,但第五木林说得对,那毕竟只是梦境,要是现实出了什么事那才真的叫事儿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突然觉得第五木林这个男人很可靠,说很么都很有信服力,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安全感吧。是的,安全感。在这么紧张和危险的时期,有他在,感觉什么难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时间过得很快,终于,到了太阳西下的傍晚时间。第五木林和川汨与堂堂碰面,看得出她此时比较疲惫。 “第五学长,作者姐姐……”堂堂拖着疲倦的身子,强撑着和他们打招呼。 第五木林却微笑道,“忙了一下午,累了吧?” 喘了几口气,堂堂笑道,“没事……” 第五木林道,“没关系的,休息下吧。待会吃了饭咱们接着聊,我预想的没错的话,可能今晚就会有结果。” “啊?这么快?” 第五木林继续道,“嗯,不着急,就在大榕树下坐一会,打个瞌睡吧。” 其实堂堂早就快支持不住了,她问道,“可以吗?” “当然。”说着,第五木林把提前准备好的温热魂梦汤准备好,递给了堂堂一小碗。 堂堂闻到一股中药味道,捏着鼻子,“这什么东西?好大一股草药味道。” 这味道大吗?第五木林道,“这是安神的草药,喝了可促进睡眠。”说着他也给自己倒了一小碗,“来吧,咱们一起喝吧。” 堂堂其实很不想喝的,而且对第五学长还不是那么信任,这东西照理说是不能乱喝的。可她现在很困,又加上闻了闻药草的味道,导致了她睡意更浓。反而不自觉的伸手过去接过小碗。 堂堂缓缓端起药碗,慢慢送到嘴边。第五木林也顺势端起自己的碗到嘴边。 看到堂堂喝了进去,喉咙的确有下咽动作,第五木林也就赶紧喝了下去。超快,堂堂便蜷在地上,靠着大榕树就闭上了眼睛。 第五木林看着川汨,川汨狠狠点点头,正式开始按照下午制定的计划进行。很快,第五木林也躺靠在榕树边,挨着堂堂也闭眼熟睡了…… …………………… 刚上完晚自习,堂堂拖着重重的身子从布大学校出来,着急着要去城里办点事。可是天色已晚,周围又消极寂寞的很。不时周围刮起呼呼的大风,明明是闷热的夏转秋的天气,却给人一种十分阴森诡异的感觉。 堂堂看了看时间,已经很迟了,但这个时间还有最后的一末班车,应该能赶得上。堂堂赶紧冲到校门口旁边不远处的公交站台。 只是这里奇怪的很,有一位头戴白色大帽子的大妈蹲在地上烧着纸钱,嘴里还不停念叨。堂堂站在她身旁,因为大妈是蹲在地上,又加上孝服一般的白色高帽子,所以根本看不到她脸。 大妈也看到堂堂,于是凑到身边,随即问道,“小妹妹,你这是要坐公交车吗?” 堂堂先是被大妈突然其来的提问吓了一下,还好,随之又镇定下来,回道,“是的大妈。您这是……?” 大妈斜眼看了看旁边上方的小姑娘,堂堂也很好奇大妈长相,但也只能看到嘴。大妈回道,“这不是中元节了吗?有很多孤魂野鬼也是怪可怜的,还是尽可能的照顾照顾它们吧……” “哦。” 大妈接着说道,“自己一个人坐车要小心啊,尤其这么迟了……” 堂堂点点头,“嗯,谢谢大妈。” 接着大妈又开始一边自顾自的说着,一边烧着手上已经不多的纸钱。 公交车缓缓靠近,堂堂等车停站开门立刻跳了上去,可随身一模,才发现自己没有零钱。堂堂顿时着急,这时身后大妈的声音传来。 “姑娘,是不是没有零钱啊?来,给你硬币。” 堂堂感激万分,接过硬币,“谢谢,我……!” 话音未完,大妈打断她,“没事不用还了,大妈这刚好有。拿去吧……” “嗯,谢谢……”堂堂赶紧接过硬币投了进去,想不到这世上好心人真的很多。祖国繁荣昌盛,全民素质也提高了,想到这里,堂堂心里暖暖的。 车上没几个人,所以空旷的很,毕竟是末班车了嘛。除了司机,车里就坐了四个人。一位大爷坐在前面靠窗的位置,众所周知,公交车前排位置都是侧着的,是老弱病残特位区,刚好这个大爷就坐在这里,他却直盯着自己。这位大爷看上去脸色不太好,而且表情比较忧郁和阴森恐惧。 中后方坐着一个看不清楚的人,毕竟后面灯光很暗,暗到几乎看不到人,只能看到人影。最最后面是两个人,依然看不清楚,不过能感觉得到他们可能是情侣。还有一人在中后方向,人影和情侣之间靠窗的座位,半低着头靠在车窗上在打瞌睡。他头朝着外面,也没看清他长相。 堂堂习惯靠在后面下车门的那个位置,刚好也是落单的那个看不清楚面容的乘客的前面一个位置。堂堂为了方便之后到目的地好下车,便选择了自己常坐的那个位置。 然后车子便缓缓启动,继续向前出发了。 很快,公交车便到了下一站,只见车辆愈是靠近站台愈开始减缓速度。堂堂透过透明的窗户玻璃远远就看到有一小哥带着耳机在路边听歌,他时不时的朝公交车这边看来,好似也在等公交车。 等到公交车在他面前停下,打开车门,那人却不上来。等了几秒,公交车关上门又继续朝前开。 堂堂很好奇,那人不是在等公交车吗?怎么不上来?这可是末班车呀,而且这辆车是唯一驶入这几个站的车,再也没有其他车了。也许,他是在等他朋友或家人来接吧? 干嘛胡思乱想,堂堂深呼吸了几口气,还是别管那么多了。 公交车又继续朝前开,很快来到第三个站台。这次站台多了很多人,大约有七八个人左右,因为是晚上,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末班车了,所以等这趟车的人比较多吧。 公交车又一次减速,慢慢驶进站台。就在这时,有一人突然窜了过来,挨着堂堂坐了下来。 ------------ 二:灵异游戏 6:二次梦境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堂堂吓了个正着。还不等她反应,这人开口说道,“你怎么上了这一辆车?” 这是第五学长的声音,这人是刚才靠窗睡觉的那人,他是第五木林?! “第五学长,你怎么……” 不等堂堂说完,第五木林忙拉抓住堂堂的手,“我的天啦。你怎么坐上了这班车?” 被学长这样一说,搞得自己又是害怕又是紧张的,“这……这班车怎么了?” 第五木林小声回道,“你先别害怕,有我在这里……这不是活人该坐的车。” 说到这里,车停了,可是车停了却不开车门,这有点匪夷所思。但堂堂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 这时,他们身后一排座位那看不清楚脸的那人说道,“对……这不是给活人坐的车……” 堂堂一下意识到了恐惧。这声音,怎么像刚才给自己硬币的那位大妈的?! 话音刚落,车上一下上来七八个人。是在站台等待的那七八人,而且车门就没打开,车子只是在站台上停留了很少一会。他们是自动上车的! 堂堂一下就觉得不对劲了,这可是从没出现过的事啊。她忽然抬头,眼神无意看到车子最前面的后视镜。这也奇怪,突然上来那么多的人,居然视线还刚好就让出来了。 堂堂惊恐地从后视镜里看到司机……司机座位上是没有司机的。 就在车子要启动继续行驶的一瞬间,第五木林拉着堂堂的手,立刻窜到门边。堂堂本就坐在车门边方便下车,所以第五木林站起来时只一步就来到门边,拍了门顶上橙色的紧急按钮。 车门强行打开,不作多想,第五木林拉着堂堂又是一步就下了公交车。汽车里的人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都没一点反应和表情。然后公交车关上门,又继续朝前行驶了。 堂堂缓过气,看了下站台!这不就是自己刚上车的站台吗?果然……旁边还有烧成灰的纸钱和快烧完的蜡烛及线香,这是怎么回事? 第五木林依旧拉着堂堂的手还暂时不敢放开,抓着她至少会给她一定的安慰和平复情绪,至少会有些许的安全感。 堂堂问道,“学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门都没开,那些人一眨眼功夫就都上来了?!” 第五木林道,“那是辆鬼车。” “鬼车?” “中途不是有一带着耳机的小哥在等公交车吗?” 堂堂点点头。 第五木林继续解释道,“他为什么没上车?因为这是鬼车,他压根就没看到这辆车子。” 堂堂一想到刚才画面,心就有些余悸,不免有些后怕。此时学长好像说什么都有道理似的。但是学长怎么会在那辆车里?而且还坐在自己身后…… 堂堂问道,“那我怎么可能上了那辆车?” 第五木林道,“我想是那位大妈吧。” 大妈?对哦。记得上车前这大妈和自己搭讪,而且上车因为没带零钱,大妈还借了枚硬币给自己。难道那就是鬼币?也就是因为那枚硬币自己才坐上了这辆车的?” 第五木林看了看地上的纸灰,冷冷道,“看来那辆鬼车就是她召来的。” 第五木林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是和什么有联系,只是自己暂时还想不到而已。但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那个吗?将就人都在校门口附近,必须要去看一看…… “她召换来的?这是为什么啊?” 第五木林听到堂堂这样问,看来她还不知道这是她的梦。而且自己可能只是她潜意识里的记忆,看来只有完全融入她的世界,然后引导她,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第五木林没回她提的问题,反而说道,“看样子末班车是没有了,咱们只得回学校了。” 对哦,堂堂还要到城里办事的。经过这么一折腾,看来也只能回学校了。 第五木林和堂堂朝学校里走去,期间,第五木林引导性地问道,“你们社团的人都应该在学校吧?你们好像有个什么新生的欢迎仪式吧?” 堂堂突然又想起,“对。他们都在老教室准备东西呢。既然都到这附近了,还是去看看吧……” 果然在第五木林刻意的多次诱导下,堂堂在梦里的潜意识记忆里的东西逐渐就觉醒了。有些东西第五木林知道,不能太过于了,否则触及到堂堂潜意识里更深处的东西那自己就有危险了。它就会强行启动意识,然后视自己为敌人或危险,然后排挤自己离开梦境。 它会潜在的保护自己,轻则整个梦境的东西都会排斥自己,人、物,包括所有花花草草。重则会让梦境的任何空间、人物、物体等对自己造成无法避免的伤害,这些伤害甚至会影响到现实的生活。更严重者甚至会被造梦者的梦境永远困在里面,肉体会呈现出现在医学叫植物人的说法。而精神却被永远囚禁在造梦者梦中,梦里的所有又在排挤自己,那可谓真的算得上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折磨了。真的比死还难受,真正意义上诠释了什么叫生不如死这个单词的含义。 所以第五木林十分的谨慎,走错一步都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囚牢中。于是超级小心翼翼的引导,终于算是找出点线索的眉目了。所以这也是他这次不让川汨一起进来的原因之一。 虽说在梦里是造梦者潜意识里的东西,大部分也与现实也是不一样的。在去那间旁边有大榕树的老教室路上便能深刻反映出这一问题。路上看到的和现实里是截然不同的,甚至有些画面都是模糊的。 当然,这不是主要的。因为第五木林的引导和挖掘,所以他只需要自己需要的东西。终于,来到了老教室这里,还好,这里的场景几乎与现实的场景是一模一样。 因为第五木林在和堂堂一起小跑来到这地方时路上使用了特殊方式,所以有趣的一个现象出现了。 堂堂径自走向老教室,里面似乎已有好几个人在等着她了。第五木林却消失了……哦不,严格上讲第五木林在堂堂附近,只是他好像透明一般,所有人都看不到他了。周围黑漆漆的,但第五木林仿佛却看得见所有人所有物一样。 堂堂也好似就忘了有第五木林这个人一样。她看到眼前的场景和人物,迅速也融入的氛围当中。 ………… 这是一个黑漆漆的夜晚,第五木林看了看这里现在的时间,竟然是晚上22点。第五木林轻轻凑近老教室,里面竟然加上堂堂总共有7人。 第五木林看了看周围的物资,原来这是当晚玩进门鬼游戏时的情况,而且刚好是那个叫什么伍之君的会长离开后的情景。 只见7人正在各自准备东西,现场的7人第五木林只认识堂堂和珂儿。因为第五木林只见过她们,其他人应该就是其他灵异社干部们了。 只是,这整个事情有两个点最为重要,而这两个点都只能在堂堂的梦中才能找到答案。这第一点就是个难点,就是要二次进入堂堂的梦。 堂堂不是大约在22点左右睡了十多分钟吗?那十多分钟的梦境是获取情报的最佳途径。但这有一个难点。 此时已经是在堂堂的梦里了,想要进入梦中的熟睡之人的梦境,那可是超高难度的。纵观第五家族几千年历史,能二次进入梦境者的梦境的人那是少之又少。从古到今,做到的人也不到三个,如果失败,会发生超越自然法则的事出来。 在梦境里失败,脱不了身,轻则被困入梦境,精神世界永远出不来,虽然肉体还活着。用现代科学技术来讲就是植物人。重,则当场毙命。 造梦者轻则神智不清,疯疯癫癫,重则也是死于非命。 而进入梦境者的梦境,如果二次梦境失败或发生什么意外,会发生什么后果那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比单次梦境失败的结果更为严重和恐怖。 第五木林知道,这是唯一可以获取情报的方式。如果不这样做,那就永远查不到幕后的黑手,拖下去也是死路一条。与其畏首畏尾,还不如放手一搏、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只是,这进入梦境是需要魂梦汤作药引的,方可把控住事态发展。可这在堂堂梦里,哪来的魂梦药? 眼看堂堂已经犯困,准备半躺那打会瞌睡。她这一觉只有十多分钟,必须要抓紧时间。但这眼下哪来的药? 第五木林看着这群学弟学妹,自己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对啊!可以用这个方法啊!我真是笨,之前怎么没想到?!”第五木林自言自语道。 然后他飞速来到堂堂身边,既然这些景象是堂堂记忆里的东西,所以在堂堂潜意识里暂时无视第五木林时,其他梦境里的人、物自然也会无视第五木林的存在。既然第五木林是作为堂堂潜意识“非法”植入的内容,所以他也得十分小心,还不敢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于是,他到达堂堂身边后,准备二次进入她梦境中的梦境。 ------------ 二:灵异游戏 7:梦境中的梦境 第五家族这个古老的家族,有一祖传的传奇本事,那便是进入他人梦境。经过数千年家族的演化,如今家族已经分散成了其他支脉家族,甚至有了其他姓氏。在上千年前就已经分裂出来许多旁系族人。 第五家族除了嫡系子孙有着绝对家传的本事,而旁系却只有部分知识,甚至有的已经完全失传了这些本事沦为了普通人。其中,在进入他人梦境相关问题上,他们没有魂梦汤的制造方式,但有的旁系的先人能利用一年中那几个特殊的日子来达到一样的效果。 他们可以从清明、中元节、冬至等几个一年中阴气最重的这几天来进入他人梦境。其实,清明一般都是雨淅淅的日子,那种湿润的环境气候,加上白色污染的雨滴声,可以让人更适合睡眠,从而达到入梦的效果。旁系祖先有优秀者,能合理利用下雨天来进入梦境,虽是一门失传的绝技,没有魂梦汤的加持却还是十分危险的。 冬至,在我国这个区域乃全年中日照时间最短、黑夜时间最长的日子。是标准的一天中阴气最重的一天,所以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中元节这天,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在没有魂梦汤加持下,只有这天进入他人梦境才能达到最佳的状态。七月半祭祖习俗古已有之,原本是民间的祭祖节,而非“鬼节”,七月半文化核心是敬祖尽孝,一般不会将祭祀祖先的节日称为“鬼节”(“鬼节”是后来的说法,料想是从道教中元普渡开鬼门关的思想演变而来)。七月半祭祖节被称为“中元节”,则是源于东汉后(大约北魏时期)道教的说法。道教诸神中有天官、地官、水官,合称“三官大帝”,他们是天帝派驻人间的代表,分别在“三元日”为天帝检校人间功罪以定赏罚:“天官为正月十五上元赐福,地官为七月十五中元赦罪,水官则为十月十五下元解厄。”地官所管为地府,所检的重点自然是诸路鬼众了。将中元与上元、下元合称“三元”。据说中元之日,地宫打开地狱之门,也是地狱开门之日,众鬼都要离开冥界,接受考校,有主的鬼回家去,没主的就游荡人间,徘徊在各处找东西吃,因此又称鬼节,普遍进行祭祀鬼魂的活动,点荷灯为亡魂照回家之路。道观举行盛大法会祈福吉祥道场,道士建醮祈祷,内容是为亡魂的灵魂超度。 农历七月十五这一天为“中元二品地官赦罪大帝”之生日,所以道教认为中元节为地官诞辰,便祈求地官赦罪万鬼,这一天地官大帝会为万鬼祈福赦罪,会释放地狱万鬼囚,让恶鬼们免于疾苦,所以从7月初便大开地狱之门,让众鬼享受一个月的人间香火,以便于激起他们的向道之心。到中元这一天祭典会和道士们一起协助地官共同超度亡魂,使他们早日解脱轮回之苦。因此7月15日这一天道士们会在这一天颂经、作法,事以三牲五果(即牛、羊、猪枣、李、杏、栗、桃)帮助十方恶鬼摆脱轮回之苦! 《修行记》说:“七月中元日,地官降下,定人间善恶,道士于是夜诵经,饿鬼囚徒,亦得解脱。”因此在七月十五日这一天,道教会举行“中元普渡”,而民间会准备丰富的大礼祭拜地官大帝以及祖先! 所以,这根深蒂固的老祖先的文化,让所有华夏儿女在脑子里、骨髓里已深深刻入这种精神文化。即使没有彻底了解中元节是什么,那也知道所谓的鬼节。因此,在这个时间渗入梦境,是以借着这骨子里的东西而侵入的一种方式。 有了这传统文化做加持,自然也不比魂梦汤低几分。 虽然在梦里,但此时此刻的场景不正是7月15,晚上23点,刚好子时嘛。这是一种不要脸的,危险的方式,毕竟真正的现实可是早就过了七月半了。第五木林有一半也是赌,不这样做,可能真的就会遇上危险了。 ………… 等第五木林再次清醒过来时,他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了。但经验丰富的他立马镇定下来,仔细挖掘着模糊的意识,以便在周围能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 可这周围的场景却是那么的熟悉! 这里,正是来过几次了的地方!这是那间镜子屋! 这里依然看起来是一间像卧室的浴室,四周墙壁也依旧是湿答答的,墙面还是呈现出那个灰黑色。整个房间光线很暗,依旧勉强能看清周围。中间还是那个脏兮兮的浴缸,里面有大约一指高的浑浊的污水。而最耀眼的,还是正门对着的那面墙壁的正中央处有一个脏兮兮的白色款洗盆,上方是一面椭圆形的镜子。镜子两边,款洗盆上燃烧着两支大蜡烛,而蜡烛颜色却是左红右白。 第五木林自打来到这里,就有些飘忽忽的,这也难怪。毕竟这是二次梦境,很少有人会进入这种空间。而且自己也是第一次尝试,所以精神上有些吃不消。但还是要坚持一会,只要找到答案就可以撤退了。 第五木林努力保持着意识,寻找着和之前几次来这里的区别。当然!第一反应,肯定是蜡烛!在十多年前,进入陈之河梦境时蜡烛是红色的。上次进入川汨梦境镜子面前那对蜡烛却是白色。这第三次,居然是双色,左边是红蜡烛,右边是白蜡烛。第二个问题,也是第五木林一直困扰着的。为什么几次都来到这个鬼地方?难道这里寓意着什么吗? 观察了周围和之前无异后,第五木林来到了镜子面前。这里一定会出现什么,虽然此时镜子里映出的是自己的倒影。 看得久了,第五木林用手搓了搓自己的太阳穴,以便保持足够的清醒。可神奇的是,一回神,第五木林忽然看到镜子里的怪事。不过他也见怪不怪了。只见镜子里的自己一动不动,换做是其他人早就被吓得半死了,幸好遇到的是第五木林。 第五木林也在期待着这个,所以他不是害怕,反而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因为这是双重梦境,自己精神力坚持不了那么久,因此第五木林还一直期待着发生点什么。 镜子!每次触动机关它都是最大的触发点!第五木林专心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一眨眼的速度,镜子里的人变了!变成了,堂堂做梦从学校出来上了那辆鬼车,而引导她上鬼车并召唤鬼车的那位大妈。 镜子里的人影变成了那个大妈!不过第五木林却一直地在思考什么,虽然面上表情没一点变化,就像个扑克脸,但他心里已经飞速地在烧脑思考了。而镜子里的大妈也是面无表情地望着第五木林。 突然大妈开口道,“等你很久了……” 第五木林虽然诧异,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大妈,唯独就是刚才和堂堂搭乘那辆鬼车时,偶然看到了这个大妈。 第五木林很快镇定下来,问道,“请问您是?” 大妈却不理第五木林的提问,盯着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跟我来……” 然后大妈从镜子里探出了脑袋,然后双手也跟着伸了出来。好在第五木林已经接触过无数类似的情况,换作其他人早就被吓得半死了。 很快,大妈从镜子里爬了出来。然后她面额一半披头散发,斜着身子,歪着脑袋看着第五木林。 第五木林正要问她话,只见她伸出右手食指,在自己嘴边很大声的,“嘘”道!示意第五木林不要说话,第五木林虽然着急,但也识趣。毕竟在梦里,不能太违背造梦者的意思,否则会被排挤踢出梦境,甚至遇到不可挽回的危险,更何况这还是双梦境。 大妈缓缓抬起手,指了指这间屋子的门。这是要让自己打开这扇门吗?第五木林心里这样想着,他随后挪移脚步,超朝着房间的那唯一的门走去。 第五木林也不做多想,直接快速地打开了这扇门! 见到这一场景,第五木林直接震惊了。而且这也是第一次见到的这种场景! 这是一处被荒废了许久的游乐园,可以说这里烂到了极致,很多设备上不是污渍就是铁锈。这个游乐园也不是很大,但雾霾朦胧的,所以视线不好反而显得寒气逼人。虽然游乐园不大,但四大设施还是有的,旋转木马、过山车、摩天轮、鬼屋! 每一样都是又旧又烂,不过看上面残存的装饰,想当年还是很棒人气很高的乐园。 第五木林努力让自己意识清醒,怎么就跑到游乐园来了?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和某个游乐场有关? 不过这里实在是够模糊的,尤其是远处,几乎被雾气所笼罩了。不过,越是这种模糊朦胧的场景,越说明这就是堂堂的极限潜意识,往往重要的线索都能在这里找到。 ------------ 二:灵异游戏 8:答案 第五木林再回过头去时,只见那位大妈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此人比大妈更娇小清瘦,但他穿着黑色斗篷大衣,头上帽子遮住了几乎三分之二的脸,基本上认不清是谁。 第五木林也不客气,直接反走了回去。只是第五木林每往前走一步,那人就往屋里退去。最后第五木林又回到了门边,那人也刚好退到了镜子面前。 然后那大妈嘀咕一句:“这就是你要的答案了……” 说完大妈后跳,钻进了镜子。要说钻,其实用吸来得更准确,她一后跳直接被镜子吸了进去。第五木林赶紧几步冲了过来,可镜子里的只有自己的镜像。 第五木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陷入了沉思。可突如其来的,是像地震般的摇晃。整间屋子也因为摇晃而扭曲着,好似整个空间即将被扯裂一般。空间拉扯得也愈来愈强烈,第五木林一下反应过来,看来这个维度的时间到了…… 第五木林缓缓睁开眼睛,这是那间教室。教室里还有一些人,这些人就是那群灵异社的同学,他们好像要开始玩通灵游戏了,是的,就是那个“进门鬼”游戏了。 第五木林迅速调整好自己,再一次进入到全身贯注时刻。只有他自己清楚,这还是堂堂的梦境,只是这次少了一层惊境精神上要比刚才轻松多了。 他又仔细观察了在场的所有同学,尤其是堂堂。现场好像和她之前说的没什么差别,看来她之前也的确没有说谎。 这时,他们的游戏也正式开始了。一个男孩把8号的纸张抽了出来,看来他就是副社长福布狗了。他问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就准备开始吧。谁是1号?”“谁是第一个?” 有个女孩跳了出来,她就是在饮品店的那个叫珂儿的姑娘。她举手道,“我!我!我第一个!” 福布狗应道,“小心点。” 珂儿却笑道,“切~这有什么……” 说完,珂儿就来到那对蜡烛中间,深呼一口气,然后朝教室门外走去。 ………… 整个第一轮,第五木林都在教室里仔细看着周围一切,也观察了在场每一个同学的情况,好似也没有什么。那说明问题的确是出在外面……于是,在第二轮游戏开始的时候,第五木林跟着第1号的珂儿来到了门外。 当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只是堂堂在梦里潜意识的记忆,只要她的主意识不排斥第五木林,其他环境也就不会排斥。第五木林尽可能做到不干涉主要场景的人和物,所以这些在场的人就完全无视第五木林,他就像一个透明人一样。 于是来到教室外的第五木林就在他们依次出来所在的位置观察着大家和附近,也的的确确没出现什么异常。终于,来到了第三轮。 最后一个便是堂堂本人,而问题也就出在堂堂和第四轮第一个珂儿的交接上,也就意味着这轮最后一个的堂堂就是关键所在了。她的这个时期就发生了那个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这轮一定要把那个东西揪出来。 现在也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了,那就是大榕树上发现问题所在的那个地方。 因此,第五木林也放弃了观察之前看的那些,直奔主问题所在!大榕树上的那个地方! 第五木林也不着急,反正堂堂也是最后一个,轮到她还是要一些时间的。第五木林便用了不快不慢的步伐,一边靠近大榕树一边自己看着那个位置。 不一会,榕树那位置的枝头果然有异动。第五木林赶紧冲到榕树下面,仔细抬头望着上面。 很快,堂堂走出了教室门外。第五木林看到堂堂后,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个位置。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只见他全身身着黑色连帽衣服,帽子把整个脑袋压得死死的。 第五木林正想往上爬,那人突然开口说道,“你终于找到我了……” 这句话把第五木林着实吓得不轻,当然,他不是怕这个人。而是这个行为!这是在堂堂的梦里,可以说这里全都是堂堂的潜意识,只要不触碰环境、人物、场景等,堂堂潜意识就不会排斥自己。 换句话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没有意识的存在,包括人物。除非接触了潜意识里的潜意识,或者……这是另一个拥有和第五木林类似能力的人。 很快,第五木林镇定下来,问道,“你知道我?” “第五木林……传说中的第五家族……你祖上可是不得了的大人物呢。”那人声音奶声奶气,感觉和堂堂他们年龄差不多大。虽然看不清脸,但能看到鼻子以下,体型上却是十分娇弱。 第五木林稍作镇定,根据他的经验,他很快回道,“能用这种方式进入他人梦境的也非族人不可。只可惜你不是以魂梦药作为媒介而来,你是用了中元节这一天做媒介,所以你是旁系族人。但不得不说,你也是个天才,能把这种不稳定的方法开发得这么完善。” 那人听后笑道,“哈哈哈……谢谢夸奖……不过,你可比我预想地要差多了。” 第五木林听了也不生气,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这群孩子是无辜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想和你玩个游戏,证明我比你这个所谓的嫡系更强。” 第五木林稍微有些愤怒道,“你要证明什么的冲我来好了,干嘛要搞那么多事。” 那人站起身,手里操作着什么,这时,堂堂那边发出惊恐的声音,一群人也打开了教室门,拼命做着什么。第五木林知道,这是他们一群人玩“进门鬼”游戏进入到最后阶段了,自毋需理会。 那人一边操作着,一边说道,“这里的我,是最开始在堂堂身上留下的潜意识产物罢了。你能见到我,是我之前故意留下的意识。因为我等不到你来慢慢挖掘了,这前前后后实在是让我等的够久了。” 第五木林攥紧了拳头,他说的也没错。经历了这么多,的确进度太慢了,几乎没查到什么,找到的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人继续道,“不过看在你摆脱了了之前的阴影,重新回归到梦魂师这个角色上,我还是觉得满意。作为‘奖励’,我给你一个提示……恐怖游乐园……” “恐怖游乐园?” “嗯哼~那就是你能寻找到我的最后一个游戏。至于,你找到我之后我有什么打算,到时再告诉你吧。哈哈哈哈………” 说完那人用力掰断了一支树枝,用力砸向第五木林。第五木林本能地躲开,树枝重重地砸在地上。周围突然像地震了一样。 不好,这人触碰了堂堂的潜意识,并且让潜意识意识到了这里有个多余的不速之客。第五木林咬牙切齿,道了句该死!这小子……抬头望时,那人果然已消失不见。 第五木林周围视线开始模糊,而且晃动地更严重了,周围和在那房间内类似的开始扭曲着。片刻之间,第五木林像丢进洗衣机里的衣服一样,开始地转天旋。第五木林知道此行大势已去,留在这里也没有更大的意义了。他随即也强行挣脱了这里…… ………… 第五木林再次醒来,自己就躺在这棵大榕树下面睡觉,旁边就是也在入睡的堂堂和一直守护在一旁的川汨。 川汨见第五木林醒来,赶紧上前查看。 却是第五木林先问道,“怎样?期间没人来过吧?” 川汨摇了摇头,很好奇他怎么问这个问题。随即很快反问道,“怎样?有什么线索吗?” 第五木林坐起来,深深看了一眼头上的大榕树,低沉道,“啊……收获很大啊……” 然后第五木林简单形容了一下看到的那个穿着黑色帽衫衣服的猖狂之人的体型,因为确实没有看清楚样貌,但总的来说范围已经缩小很多了。 正说话期间,堂堂也慢慢醒了过来,她刚好听到第五学长形容此人。 她嘀咕道,“按学长您所说的体型和声音,这人我们认识。但不可能是他的……” 第五木林和川汨同时惊讶,对堂堂瞪大了眼睛。 第五木林激动道,“他是谁?” 堂堂战战兢兢回道,“不不……我只是根据你的形容,猜测是他。但应该是不可能的……” 看着堂堂那不可思议的样子,第五木林也陷入了沉思,因为他终于有了眉目。因为他们这群人玩的通灵游戏本身就存在很多疑点。 过了好一会,第五木林看着还在劝堂堂的川汨,低声道,“没事,我已经知道了。待会我们去找找本尊吧。” 川汨和堂堂同时吃惊得望着第五木林,川汨犹豫道,“你……你说你知道了?” 第五木林望着身旁的大榕树,缓缓道,“其实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是我们想复杂了。只要从一开始找出所谓奇怪的地方,然后把这些不协调的东西组合起来,基本就能猜到大概了。” 川汨追问道,“刚才你究竟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