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血缘侵犯 引子 未曾到过山谷底,怎知那里的黑暗。 ——凶诉 空气中的血腥味很是刺鼻,小女孩瑟瑟发抖的哽咽着,不远处她的母亲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一旁满脸血迹的父亲却“咯咯”的愣笑着。 下身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如蚁虫啃噬她的神经,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事情,而这一切也狠狠的映在她的脑海里,悲及一生。 地上的血液,是混杂了她和母亲的血;嘶吼的哭泣,是神经和下体撕裂开的疼痛。这样怵目惊心的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 警察来了。 她的人生也黑暗了。 ------------ 血缘侵犯 第一章 兔衣男尸 黑夜,是最适合犯罪的时机。 华都市女儿苑酒吧内。 炫彩的灯光下,DJ奏着强烈带感的音乐,性感的女子混在男人堆中,妖娆的扭动着身姿,带着戏谑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操纵不住自己的男子。 幽暗的吧台处,调酒师vicky摆动着优雅的身姿,持起刚刚调制好的新品楚楚人生,呡一口细细品尝,眸色一亮,甚是满意的点了下头。 抬眸凝视着面前一个个饥渴需要安慰的灵魂,一笑。 今晚谁将成为谁的猎物呢? “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一个身着露脐装的少女向同伴问道,“像是吃东西的声音。”少女抬手指向DJ身旁的音响。 同伴刚要取笑她偷听别人吃饭,没事找事做,转头的一瞬间愣住了,眼里慢慢显现出惊恐之色。 她也听到了那个声音,那个音响里传出来像是野兽啃食生肉的声音。 “滋滋,扑哧滋滋,吧唧滋滋......” 她们听得一清二楚,音乐里掺杂着的咀嚼声,诡异的直哆嗦。两个女孩被吓得面无血色,慌慌张张的拿起包溜走了,想要投诉,但奈她们是未成年。 酒吧里并没有因为少了几个人而出现异常,他们似乎也没有察觉到诡异的气氛,依然在狂欢着。 翌日,一清洁工慌慌张张的来到警局报案,因为紧张而结巴的语气,值班警察周小文抚慰了一会,才听清了清洁阿姨要表达的意思。 她在警局不远处的垃圾箱里发现了死人。 周小文马上汇报至班长陈龙,安排警力迅速出动,到达罪案地点封锁现场。现场的状况没有像以往杀人现场的肮脏不堪,垃圾箱里并没有血液和血腥味,一个大的真空压缩袋被几个警察从垃圾箱里抬出,里面就是死者。 “死者性别男,年龄大概二十二到二十六,死亡时间推测为凌晨一点至两点,没有挣扎打斗的外伤,死因应该是被人装到了这个压缩袋里,抽掉空气缺氧窒息而死,具体情况要等法医尸检详细明确。” 莫桐注视着压缩袋里的兔衣男尸,凛冽的摘掉手上的手套,蹙眉又道:“法医呢,怎么每次都拖拖拉拉的!” “江理大师傅啊,他估计又搞自己的实验去了,真是,一个法医偏总要搞个化学,”舒月啧啧两声的摇摇头,眯着眼看向地上的尸体,“这凶手是个变态叭,还给死者穿兔衣,他长的又不俊,浪费。” 闻言,其他正在现场勘察的警察纷纷看向舒月,想着,特案组的人胆子这么大吗?都不尊重死者。见状,特案组韩语云瞪了一眼舒月,提示她要注意身份。舒月撇撇嘴,这个人又多管闲事。 莫桐并没有在意他们,食指轻轻的扣着脸颊,眯眼淡淡的语气道:“死者下身有残留的血迹,你们看到了吗?”语毕,众人看向死者的下身,正如莫桐所言。 “下身,血,性绞留下的?”舒月歪歪脑袋,撇嘴道。莫桐摇摇头,否认了舒月的说法。 “阉刑!”韩语云看向莫桐和舒月道,说出自己的想法,“是严格去势。”这一次莫桐没有否认,垂下眼帘,转身走向警车,“韩语云安排一下,尸体运到江理那里,让他尽快做出尸检报告。” 警局里忙的热火朝天,这次的案子已经是本月的第三起兔衣男尸案,而他们也迟迟没有找到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所以局长便请来了特案组四人。 他们分别是罪案心理分析员莫桐,特案组的队长;法医江理,终日热爱化学实验;舒月,背景身份和特长不详;韩语云,特案组实习生,特案组助理。 此刻,特案组莫桐三人已到达法医江理那里。一进尸解室,便看到江理拿着手术剪刀剪开死者的下衣,一瞬间死者的下替外露。“还真是要你小子说中了,严格啊。”舒月一拳头锤向韩语云的胳膊,韩语云吃痛的揉住肩膀。 “再说话就出去。”江理瞥视了一眼舒月,面不露色的说道。闻言,舒月“嘁”的一声翻了个白眼,也不在多言语。 “死者死亡时间为凌晨一点三十至一点四十分,死亡原因是机械性窒息,体表没有挣扎打斗留下的外伤,血液里有微量的环丙烷,可见死者生前被人麻醉,但这不是完全的麻醉,凶手在折磨死者,让他清醒又痛苦着。” 江理走向一旁的物品桌,拿起酒精布认真的擦拭起手术剪,道:“死者的下替有两处伤,第一处你们也看到了,他被严格了,和之前的两个死者一样。” “凶器的话,从切割的刀口痕迹来看,应该是像屠刀菜刀一类的钝器,至于切割后的血迹去了哪里......”江理耸了耸肩,一脸疑惑相。 “我看了之前两个死者的验尸报告,前两个死者的尸体只有下替的一处伤,这一次的死者有两处伤,难道凶手改变了之前的手法,还是说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韩语云推着眼镜说道。 “这才是最匪夷所思的,这个死者的第二处伤是后廷撕裂,而我在你们去案发现场的时候,去验查了前两个死者的尸体,他们的下身同样有后廷撕裂伤。” 江理抚了下鼻子,又道,“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死者刚管内含有静液,而前两个死者肛关内并没有。” “严格又被性情,没有挣扎外伤,凶手是两个人,”莫桐眯眼注视着停尸床上的尸体,皱眉道。 “严格是惩罚,性情是报复,凶手是一男一女,并且关系极为亲切,男犯是在帮女犯实施报复,女犯曾受过性情,并且给她留下了很大的心理伤害,这个男犯......” “这个男犯很爱女犯,他接受不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被点污了,于是他和这个女犯便对男性展开了报复。”未等莫桐将话说完,舒月便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女犯使用某些手段使死者放松警惕后,注入麻醉药,其中一个凶手割下死者的she g zhi器,男犯将女犯所受的苦加施在这些死者身上,那静液DNA对比出来了吗?我们可以跟着这条线索抓捕凶犯啊。” “静液不是凶手的。” 闻言,三人齐齐的看向江理。不是凶手的,那是谁的? 莫桐见江理如此肯定的模样,难道......莫桐挑眉启唇问道:“是死者的?” 语毕,见江理点了点头,拿起化学实验台上的一支医用注射器,纤细的食指摩擦着针头道:“真是匪夷所思呢。” ...... 特案组刑警三人正在阅查这次连环杀人案的三个死者的资料。 “第一个死者名张大辉,男,二十九岁,无业游民,未婚,最后一次是在晚上9:36分出现在他家小区的监控里,三天后被房东发现死在家中,”韩语云一边做着笔记一边说道。 “第二个死者名陈海,五十三岁,职业瓦工,未婚,最后一次在晚上10:49分出现在西城饭馆,第二天被工地包工头发现死在工地的危房内。” “第三位死者就是今天早上发现的那位了,死者名周豪,年龄二十六,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有一个在女儿苑酒吧工作的未婚妻,最后一次是凌晨12:01分出现在她未婚妻的酒吧门口,随后坐上出租车离开,早上六点二十左右被发现死在华都警所附近的垃圾箱里。”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做特案组助理,第一次遇见这种大案子,韩语云不免有些许心悸,咽了咽口水,推了下他那厚重的蓝框眼镜,又道:“根据在现场的勘察,凶手并没有留下任何有利于我们查案的线索,包裹着死者的压缩袋也是市场普遍批发的,可见凶手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三个死者都被严格 ,且被侵害导致后廷撕裂,前两个死者肛关内没有发现静液,而第三位死者的肛关内含有死者自己的静液。”莫桐转动着笔,靠着椅背仰起了头,注视着天花板道。 “凶手在实施侵害时,不会大费周章的做安全措施,然后再将死者静液注入,所以凶手应该患有无精症。” “三个死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也没有犯罪前科,凶手选择他们是什么原因呢?”舒月翻阅着死者资料,“真是头大呢。” “有脑子的刑警呢,现在就已经出动走访了,而不是像你这样在这里抱怨。” “你这个家伙哪里冒出来的,回你的化学实验室去。”说她没脑子?舒月被江理气红了脸,起身将江理推出门外,也不顾江理手里的咖啡撒了一地。看到这一幕,韩语云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什么笑,他说我们没脑子。” 听到动静,莫桐歪头斜视着,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江理和舒月一向不和,一个实打实的洁癖怼人狂,一个傲娇公主病,而这个新来的成员韩语云,又是个实实在在的老实人,这样的组合......有趣,有趣了。 想到此处,莫桐唇角上扬。 “你也笑?”舒月举起手里的资料向莫桐拍来,“你也没脑子?” 莫桐笑容僵住,瞳孔微微睁大。这个女的,怎么回事? “砰!” ------------ 血缘侵犯 第二章 又一个受害人 “周豪死了,你知道吗?” 闻言,张婷婷刚刚举起琉璃杯的手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喜悦之色,随后又恢复了淡漠的眼神,这一幕也被莫桐看在了眼里。 张婷婷并未言语,舒月扫视着屋内,看到办公桌上一个趴着的相框,出于好奇心,上前将它扶起,映入眼帘的是张婷婷和死者周豪的合影,相片中的张婷婷笑得很甜。 "小两口挺甜蜜的啊。”舒月转头看向张婷婷,收到的却是莫桐的眯眼警告。舒月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尴尬的坐回沙发上,又尴尬的笑了笑,“你这个办公室的沙发材质不错啊,嗯呵呵。” 张婷婷眨了眨眼睛,有点不耐烦的语气道,“警官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出去吧。”闻言,莫桐看向舒月,示意她接下来不要说话,安安静静的就行。见状,舒月摆了一个ok的手式。 “耽误您几分钟,张小姐,”张婷婷垂着眼眸,不动声色的依然是没有说话,“你最后一次跟周豪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在酒吧内,10点钟的样子吧。” “他来酒吧是来找你的吗?” 张婷婷噗嗤的冷笑的一声,眼里慢慢显露出厌恶之色,又惨笑道,“他是来玩妹子的。” 舒月莫桐对视一眼,随后又问道:“周豪最近有什么异样吗,有没有仇人之类的?” “仇人倒是没有,就怕是有些女的......” “张总,给您送来您要的新品楚楚人生。”闻言,舒月抬头看向房门处,一个妩媚娇态的女子映入眼帘,见她动作轻雅的关上门,随后款步姗姗的向她们走来,将一杯紫郁色的酒品放置在张婷婷面前的茶几上后,微笑着向莫桐和舒月点了下头,又退出了房间。 Vicky进来之后,张婷婷至始至终都是漠视着的神情。“你讨厌这个员工吗?”莫桐淡淡的开口,目光却紧紧的盯着张婷婷。她总感觉张婷婷对周豪的感情变化和刚刚送酒品的女人有着一定的联系。 张婷婷抬眸迎上莫桐的视线。良久,淡淡一笑,眨了下眼睑,道:“你说Vicky啊,讨厌倒不至于,大家都是个可怜人罢了。”语毕,持起茶几上的酒品楚楚人生,抿了一口:“入口绵,落口苦,留后余香,嗯~不错。” “两位警官是想留下来陪我喝酒吗?”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张婷婷感觉到有些迷离恍惚。看到张婷婷一副醉人的模样,莫桐道:“这就不打扰你了。”语毕,拉着舒月扬长而去。 听到关门声后,张婷婷一改高傲的模样,颓丧的倚在沙发上,眼角滑落下一滴泪水。酒劲上来了,她好难受。慢慢的,闭上眼眸,睡去。 黑暗处,一个人影渐渐走了出来。人影轻步走向张婷婷的位置,看到茶几上有莫桐刚刚留下的名片,缓缓拿起,凝视着名片上的字“特案组,莫桐”,狞笑道,“这么快找上门了?看来我们得改变计划了。” 离开女儿苑酒吧后,莫桐和舒月坐进了吉利车。上车后,莫桐发动汽车出发,回警局的路上,两人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舒月感觉自己又犯错了,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低着头不说话。 许久之后,舒月小心翼翼的将一个黄色三角小包递到莫桐面前,别着头不说话。莫桐瞥视了一眼,启唇问道:“哪来的?” “张婷婷办公桌那个相框下的,就是我今天扶的那个,”舒月依然别着头,“不准批评我,我不是故意拿的。” “打开看看。” “啊,哦,好。”舒月轻轻的打开三角小包,里面是一张黄符和一些烧焦的黑色残渣。舒月捏起黑色的残渣搓了搓,道:“这是头发?” “看来是张婷婷对周豪下的咒,”莫桐食指敲打着方向盘,想着张婷婷还真是迷信,又看了眼舒月手里的黄色三角包,道:“要查下那个Vicky了。” “我打电话让韩老弟去查查。”舒月将手里的三角小包收好,掏出手机拨打起电话。 日薄西山,市嚣渐息,一辆黑色的吉利车消失在落日余晖中,奔向她们未知的前程。 次日清晨,市北城郊区的铜马街道交通堵塞,整条街道上响着汽车的鸣笛声,靠在最前面的黑色面包车司机气愤的下车,走向围堵的人群,嚷嚷道:“一大早的,你们都围着干嘛呢?不知道大家的车子都被你们挡住了吗!” 围堵的众人看到司机的花臂后,露出了异样的眼神,但也纷纷给他让了道。司机走到前方,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男子,男子身穿一个下身内衣,在男子的旁边是一个变形的真空压缩袋。 花臂司机感觉到异样,蹲下用食指试探了下男子的鼻息,随后手一颤,皱眉道:“没气了?”抬头看向围观的众人,“报警了没,120打了没?”众人摇头,司机愤怒一吼,“那快打呀!”语毕,司机双手叠扣在男子的胸口处进行按压。 片刻后,特案组四人到达现场。 现场杂乱无章,韩语云对花臂司机开始做了笔录,江理和莫桐勘察着现场,舒月疏通人群,并向她们询问报案前现场的一些线索。 “从目前来看,原本的犯罪现场已遭到严重破坏,从这个压缩袋变形的模样,可以断定这一次的受害人,是被人从旁边的压缩袋里拖了出来,而这个人应该就是现场某个围观的人。”莫桐审视着前方围观的人群,希望可以找到有利于他们的线索。 “我看了下这次的受害人,和之前的几个死者一样,没有挣扎打斗的外伤,也被阉割了,如果做尸解的话,第二处伤也是有的,”江理用拇指抚了抚鼻子,“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受害人活了下来。” “活了下来?”莫桐一怔,“这是凶手有意为之,还是老天在帮我们?”以她对凶手的了解,凶手是不会这么疏忽的。江理摇了摇头,看向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莫桐,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莫桐点了点头,突然肩膀一沉,舒月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视野里。舒月一脸委屈相,双目眼神有些许涣散道:“那些大妈可真难对付,不知道她们从哪里听来的这次连坏杀人案,非要让我给她们讲讲,不讲还不走。” “那你怎么说?”莫桐小心翼翼的整理着舒月凌乱了的头发。这丫头一大早辛辛苦苦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这么忙乱了。“我当然就随便说几句了。”舒月也整理起自己凌乱了的刘海。 “也不是很笨嘛。”江理哂笑道,眼角余光却看到一片白色花瓣缓缓飘落,落在了莫桐的头发上,伸出白皙细长的手指轻轻捏起花瓣,也不顾舒月投来仇视的目光,将花瓣递到鼻前嗅了嗅,启唇道:“是桂花。” 这时,医护人员将受害者抬上了担架,拉上了救护车。莫桐和舒月说她要去看下这片区域的监控,让舒月和韩语云坐进救护车,监视并保护好这次的受害人。 韩语云等警员也已经查到了这一次受害人的身份,并且将信息发送给莫桐:受害人叫张大改,年龄三十四,前些日子刚从外地打工回来,昨天和她的前任妻子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后,独自一人回家,途中遇害。 舒月拉着韩语云上了救护车,两个人一前一后的靠坐在一起。或许是因为车子里一下子多了几个人,车内空间变得有些拥挤。突然,救护车驶过一个大坑,车子猛然一颠簸,舒月不小心向前方倾去,头部快撞上了物品桌的桌边。 舒月紧闭双目,额头却磕上了柔软,抬头是自己的手垫住了,但自己的手下面却不是桌子边,舒月转头看向垫在自己手下面的手的主人,那人温柔道:“你没事吧?” 舒月未语没有回应,只是淡漠的收回自己的手,一脸冷漠的闭上了眼眸。韩语云也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手背压红了的一条杠,韩语云有点委屈也有点无奈的揉了揉。唉,前辈不领情。 因为刚刚的车子一颠簸,一旁的医护人员也在检查张大改的情况,确定无碍后坐回了位置。舒月又睁开了眼睛,看见韩语云在揉着手,舒月挑眉道:“我来给你揉揉,哎呦,这么大条红杠杠呢啊?” 慕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言笑道:“早知道之前就不上来了,也给你们家属腾点空间。”闻言,韩语云抬头对上慕辰的视线:“我们不是家属,我们是负责保护这位伤者的警察。” “警察啊?”慕辰有点不相信,自己刚刚出差回来就遇见了警察,她记得她出差的时候市里发生了杀人案,这一次的伤者好像也和那个杀人案有着关联,慕辰向舒月二人点头表示敬意:“你们好,我是第二人民医院的副院长慕辰,这个伤者将由我负责治疗,警官要是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尽管提。” “嗯嗯好,能麻烦美女的地方在下一定会......”话音未落,舒月感觉胳膊被某人一捣,止住脸上的淫笑,转头瞪了一眼韩语云。这小子又多管闲事,要什么仪态不仪态,形象不形象的?不过韩语云劲真大,嘶,真痛,刚刚就不应该出来了,让他吃吃苦头,真该! 舒月暗自嘟哝着,吃痛的揉住胳膊,礼貌不失微笑的看向慕辰:“那就谢谢慕院长了,之后就要麻烦你了。” 慕辰微笑着点了头,低下头凝视着张大改。她上周出差离开医院前,负责的那个病人不知道怎么样了,那个病人是个小女生,很不爱说话。 想着,陷入了沉思。 ------------ 血缘侵犯 第三章 奇怪的人 白色的空间,浓浓的药水味,寂静而又诡异。 是错觉吗?为什么她心里有些不安,是因为凶手还是因为濒危的受害人?舒月有些头痛了,她和韩语云静静的在急救室的门外等待着。 “搞什么啊?我们又不是他家属,”舒月两手插腰,瞪着眉对着急救室的门吼道。不安或许是因为她最近太累了吧,“看什么,我吼你了吗?”舒月斜着眼撇嘴道。韩语云欲言又止,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自己慢慢等吧,我去趟洗手间。”语毕,舒月挥挥手径直走了。同时,急求室的门也打开了,慕辰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有些凝重。 韩语云起身上前,注视着慕辰,满是疑惑的神情等待答案。“张先生的命是保住了,”慕辰垂下了眼眸,“但他因为重度缺氧而窒息,导致变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韩语云蹙着眉,懊恼的攥紧了拳头。该死,要尽快抓住凶手。慕辰点了点头,道:“抱歉。”见韩语云没有再说话,从胸口处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韩语云,见他接过,慕辰点了头,便转身离开了。她还要去看望一个人。 此刻,莫桐和江理站在监控室内,面前的一个屏幕正在快放着录像,屏幕内的景象就是发现张大改的铜马路。许久,莫桐按下了暂停键。 屏幕中的画面,在铜马道路的右侧出现了一个人影,人影身穿黑色雨衣,衣服的宽大很难看出他的性别。人影身后拖着一个大的真空压缩袋,里面正是张大改。黑色雨衣将张大改拖到了马路边,便转身离开,慢慢消失在监控里。 放大监控,看到张大改身着兔衣三点式情趣衣,和上午发现他时的模样不一样,监控中张大改所在的位置,和他们勘察的现场的位置也不一样。看到这一幕,莫桐和江理相互对视了一眼。很显然,原本的现场遭到严重破坏。 莫桐又继续调查起监控,之后,他们从监控里看见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中年人走向了张大改。中年人先是抬头看了看周围,大概是看到没有人后,便蹲了下来,拉开真空压缩袋的拉链,将张大改从袋子里拖了出来。随后,将张大改身上的兔衣扒了下来。 “他不害怕吗?”江理咧嘴问道。都不看看地上的人有没有事情,径顾扒人家衣服。一旁的工作人员道:“他啊,叫毛六,是个乞丐,没上过学,整天流浪,什么也不懂,只管吃穿。” 江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头注视着一旁的莫桐,她在一脸认真的看着监控。这丫头。想着,唇角上扬。莫桐忽然转头,对上江理的视线的,不露声色的让江理浑身一激灵。江理手托起莫桐的下巴,让她面对监控,笑着说道:“好好看。” 良久,莫桐关掉了监控,垂下了眼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从乞丐毛六之后,他们没有什么新发现,便起身问了工作人员一些关于毛六的事,二人就离开了。 莫桐和江理坐上吉利车后,没有发动车子,莫桐坐在副驾驶,从一个黑色文件包里拿出一副眼镜戴上,再拿出昨天韩语云给她的资料,是关于Vicky的。 “Vicky本名马倩文,年龄三十二,女儿苑酒吧的调酒师,有一个男朋友叫李俊,是一名厨师,两个人带着一个8岁的女儿,叫李琼琼。”看到下面的字迹,莫桐推了推眼镜,眼神犀利的启唇道:“表面上看着安分守己的马倩文,却是死者周豪的秘密情人。” 闻言,江理一顿,他昨天晚上还去了女儿苑酒吧,喝了Vicky调制的酒品。抿了抿唇,说道:“想不到她是这样的人。”语毕,便感觉到某人盯着自己的视线。“是舒月上次和韩语云那小子说起的时候,我听见了,她会不会是凶手啊?” 江理尴尬的转移话题,莫桐凝视着马倩文这个名字,眯眼道:“从那天我和舒月去张婷婷那里看来,张婷婷是很不喜欢Vicky,显然她是知道了Vicky和周豪的关系,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符咒和头发烧焦的残渣。” “符咒,头发?” 莫桐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从张婷婷办公桌上的相片看的出来,张婷婷和周豪曾经是很相爱的情侣,张婷婷更深深的爱着周豪,所以工作的地方也要放着她和未婚夫周豪的相片。” “但是有一天周豪出轨了自己的员工,她找周豪理论,周豪仗着自己有钱年轻,便对张婷婷拒之不理,她恨,她恨透了,她那么爱周豪,”莫桐脑海里闪过张婷婷痛苦狰狞的面孔,“于是,她便想法子想要周豪回到自己的身边,她就去求了符咒。” “但是并没有用,之后,周豪更是肆意妄为的到她的酒吧和客人暧昧,她更加痛苦了,她大闹了一场,不明白她哪里做错了,她又去寻求方法,她就知道了将一束头发烧掉,放在符咒里,心爱之人出轨便会万劫不复。” 莫桐抬头看向远处,“所以后来周豪死的时候,她才会那么淡定从容,甚至有一丝喜悦,还以为她的方法灵验了,却不知道那些方法随便上网一搜,就有了。” 微风乍起,不远处,梧桐花纷纷落下,道路上落满了薄薄一层的梧桐花。蓦地,一片梧桐叶也随之落下,落在了梧桐花旁。如此美丽的秋景,莫桐却感到了凄凉。“她现在一定在痛苦着。”莫桐启唇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江理静静的注视着莫桐。她总是这样,把别人的情绪太过带入。江理抬起手,欲要抚摸莫桐的头,半空中僵住了,收回了手。 “那她为什么不把Vicky辞掉,小三在自己眼皮底下不起眼吗?”江理问道。 “她可怜她,张婷婷可怜马倩雯。” 江理满脸疑惑,莫桐对上江理的视线:“她们两个之间一定有着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也和周豪有着关联。” “至于什么秘密,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推测出来。”莫桐摘下眼镜,整理好文件,将它放置好。“那就要麻烦韩语云那小子了,”江理发动汽车,“现在我们去哪里?” “去医院。” 华都市第二人民医院内。 舒月在女厕间呆了好一会的时间,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着凉了,现在她的肚子疼的厉害。舒月一脸狰狞抽搐的面孔,良久,挣扎完了,右手胡乱的摸向厕纸,扯了又扯。 “那慕辰啊,不就是家里有钱嘛,不就是学历比我们高嘛,瞧副院长这个职位把她能的!” 有人?舒月一愣,憋住了气,竖起耳朵想听听她们在说着什么。 “对啊,今天去那个郊区的路上还拦着我们车子,说看看到时候帮个忙,说白了就是想找个顺风车,想偷懒。”护士小桃对着镜子整理妆容,撇嘴说道。一旁的护士杨美华附和着,也撇着嘴猛点了点头:“真是个怪人。”。 听到谈话的舒月眉头一皱,嘴角扯了一下。什么叫副院长要偷懒,要找顺风车?这些人什么狗屎逻辑啊,要笑死她了。舒月捂嘴憋笑着,身子颤抖的她面色渐渐泛红。 “就是啊,一年到头穿个裙子,给谁看呢啊?哈哈哈~”护士小桃说着,便讥笑起来。一旁的同伴却把她一扯,说着:“不是啦,她不是对男人拒之千里吗?哈哈哈哈~” 杨美华和小桃斜着眼,看向对方,然后相对而视道:“真是个怪人呢。”话音落下,两人携手走出了洗手间。 “嗡嗡嗡!” 舒月听得入神,手机突然震动,被吓得一激灵。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几个大字:“韩语云?”舒月撅嘴冷哼一声,“不接!” 莫桐和江理已经到了医院,韩语云见舒月迟迟没有来,便打了电话,却被挂了。“韩老弟,张大改怎么样了?”江理问道。 “慕辰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了,但因为曾经重度缺氧而窒息,变成了植物人。” 闻言,江理莫桐蹙眉。还真是棘手呢。“舒月呢?”莫桐扫视了一周,并没有看见舒月。这丫头,又溜去哪了? “我在这。”舒月嬉笑着拍了拍莫桐的肩膀,却被江理往后一推:“你这是刚掏完粪回来?”江理捏着鼻子,满脸嫌弃道。舒月恶狠狠的瞪着江理,咧嘴道:“要不要给你掏具尸体回来啊?” 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厉色。 看到这一幕,莫桐唇角弧度一扬,柔声道:“好啦。韩语云,带我们去见张大改的主治医生。”说着,便拉着舒月往外走,舒月转头又向江理呲了呲牙,翻了个白眼才转过了头。 众人来到了慕辰这里,慕辰正在和一个小女孩玩闹,小女孩看见几个陌生人进来后,便低下了头。“怎么了,露露?快和警察叔叔姐姐们打招呼啊。”慕辰温柔的抚摸着露露的头,露露却脸色难看的别开了头。 慕辰笑着叹了气,温柔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话落,慕辰起身和莫桐四人来到了张大改的病房,江理却目光紧紧的盯着慕辰。 “关于张先生的状况,我想韩警官一定也和你们说了,病人苏醒的时间我也无法给个准确的答案,只能说等待,之后有其他问题,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慕辰淡淡的说道。 “在医救张大改的时候,你有发现什么异常吗?”江理犀利的眼神问道,语气却是很平淡。 “没有,”慕辰对上江理的视线,眼神毫无波动道,“警官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她出差的时候没有休息好,今天刚出差回来,她想好好休息。 慕辰走后,江理攥紧的手递到莫桐面前,五指慢慢张开,手心里是一片花瓣:“桂花,这是慕辰身上的,还记得是哪里的么?” “噗嗤。”舒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手指胡乱笔画着,让人不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一旁的韩语云注视着舒月,无奈的抿了下唇,解释道:“这桂花,医院大门口就有。” ------------ 血缘侵犯 第四章 血缘侵犯 夜幕很快降临,慕辰回到家中,打开了房门,偌大空旷的房间,满目的黑色。在别人看来,这样的场景异常怪异,慕辰却是无知无觉的居住着。 这些天奔波许久,慕辰筋疲力尽的躺在沙发上,仰目注视着天花板。亦是黑色,惨然的一笑。眼皮开始有些沉重,慢慢的,闭眸睡去。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人影踉踉跄跄的走到慕辰跟前。那人轻柔的抚摸着慕辰的额头,嘴角扯起笑容,眼里的情绪却是......贪婪?慢慢的,高个坐了下来,行为越发的放肆,他的手伸向了慕辰的脖颈,诡异的一笑。 ...... 慕辰一怔,是醒了。起身坐了起来,扶着额头,神经疼痛欲绝。她感觉刚刚有人在触碰她,那种感觉是那么的真实,让人不寒而栗。慕辰垂下了头,喘起了气,心里开始不安了起来。 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开的,晚风吹了进来,拂起桌子上的一张白纸,白纸掉落在地,慕辰起身捡起,上面有着字章,是:北津第三人民医院。慕辰淡淡的扫视了一眼,神情却很是冷漠。 已经是深夜,华都市第二人民医院内。 一个穿着病服的小女孩从厕所里出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步履蹒跚的走在走廊里。走到213病房门口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对面214病房的门开了。她侧身看了一眼,眨巴了一下眼睛,便上前要将门关上。 女孩就是露露,露露慢慢走到214病房门处,手攥着门把手。出于好奇心,扫视了病房内。房里的窗户是开着的,病床上的人却睡得安稳。 于此同时,月光从窗户那洒落进来,月光的照射下,露露看清了病床上人的面孔。是一张非常苍白的脸,然而露露却睡意全无。 她步子有些不稳的往后退去,一个不留神,跌坐在地。瞳孔异常的睁大,嘴巴颤抖的发不出声来,眼里的情绪错综杂乱,似乎是厌恶,是憎恨,是恐惧。 眼泪溢出眼眶,沿着稚嫩的脸颊滑落下,渐渐的沾湿了病服。她颤抖着,愣愣的看着病床上的人,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好不容易逃离了。 乌云蔽月,病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眼珠在眼眶里直打转。赫然,他斜视起瘫坐在地上的露露,狰狞的一笑。 看到这一幕,露露下意识的往后退,慌乱的想要逃离。退到了213病房内,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膝,死死地盯着房门处,无声的哭泣着。 这一夜,无眠。 翌日,特案组四人再一次来到了华都市第二人民医院内。他们一早接到电话,电话是看护着陈大改的警员周小文打过来的,他说慕院长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她们汇报,就是关于案子的信息。 见到慕辰的时候,她的气色很是不好,神情没有以往的温柔,面色是苍白的,和......愤恨的神情?她就拿着一个紫色的包皮本子,站在办公室的桌子那里,侧身背着门,凝望着窗外,眉头的紧蹙是在想着什么。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莫桐淡淡的开口。 慕辰一愣,转身来到特案组四人身旁,将手里的紫色本子递给了莫桐。莫桐看了慕辰一眼,没有说话。紫色本子很旧,摸着书皮质的糙感,是市场上10块左右能买到,打开本子,第一页上写着“陈露露”几个秀气端正的字。 “陈露露,是日记本?”舒月道,眼睛却紧紧的盯着紫色本子。 “打开有红色标签的那一页,看完那里记录的事情,或许对你们破案有帮助。”慕辰面不露色的说道,视线却别着日记本。 特案组四人没有多问,听着慕辰的话打开到那一页: 7月19日,天气晴朗。 距离中考结束已经有半个月了,我和妈妈商量了几天,让我出去上班挣钱,然而,又被打了。妈妈让我打消这个念头,可我真的不喜欢上学,妈妈就说我,叛逆。 成绩第一不是我想要的,用上学的时间换多弄点钱,不是很好吗?就因为这样想妈妈就把我关了一天。但是没关系,我明天就要出去了哈哈。舅舅给我买了票,今晚等妈妈睡着,我就偷偷溜出去,去舅舅那里上班。 7月20日,天气晴朗。 顺利溜了出来,来到了北津,把妈妈的手机也带过来了,不知道妈妈看见我没了会怎么样,对不起了妈妈,等我挣钱了,我很快就回去。 北津这样的大城市就是不一样,空气是清新的,街景是繁华美丽的,大城市真好。等下去了舅舅房子那里,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就买点东西给舅舅,不能空手去。 7月20日,天气—— 心情:阴 刚从舅舅家里逃了出来...... 现在是深夜了吧,大城市一点也不好。 好想妈妈,手机快没电了。 好难受。 路人都在看我哭。 舅舅还在后面追我,好害怕。 7月21日,天气——心情:阴 舅舅一直在打电话给我,我很生气,又不敢接。我好害怕,谁来救救我。 好想回家,好难受。 7月24日,天气——心情:阴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妈妈看到我醒来,拿着棍子打我,医生哥哥姐姐们在拦着,但是妈妈还是打到了我。很疼很疼。 妈妈头发白了好多,前些日子还不是这样的。我抱着妈妈,痛哭流涕。 我以后是不敢再去哪里了。 7月25日,天气——心情:阴 听妈妈说,我是在北津饿晕了,然后被派出所送回来的。我很庆幸,我还能活着见到妈妈。 但是,妈妈总是问我怎么去的北津,总说要打电话给舅舅问问。每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大声尖叫,会大声哭泣,然后,被注入镇定剂。 渐渐的,我越来越压抑,妈妈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怪异。妈妈开始很少来医院看望我了,妈妈好像不喜欢我了。 我开始变得孤僻,沉默暴躁,生人勿近。周围的人都开始远离我了,我也没有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我怕。 7月29日,天气——心情:阴 医院里来一个院长,这些日子对我很照顾,如果我把我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会不会不再对我好。 听说市里发生了杀人案,要是死的人是舅舅就好了。 8月8日,天气晴朗,心情:大暴雨 我看见舅舅了,我是不是要逃不掉了,好想死。 8月9日,天气未知,心情:雾霾 《遗书》 我决定要把事情说出来,希望我的死可以让舅舅得到惩罚。 7月20日那天,我来到了舅舅工作的城市,我在北津南站的3号地铁等着舅舅。舅舅来接我的时候,是穿着一个蓝色短T,黑色的裤子有些泛黄,整体给我的感觉和以往舅舅回家的模样不一样,可能是刚刚工作完的原因吧。 和舅舅见面的时候,舅舅盯着我看了好久,上地铁的时候舅舅捣碰到了我的胸口,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没有抬头看着舅舅,却想着不疼。那时候真应该转头逃走。 在去舅舅住的地方的路上的时候,舅舅带我去一家露天的饭店吃了晚饭。舅舅拿了一瓶啤酒给我,让我喝,不喝醉不让我走。我笑着把酒推给了舅舅,舅舅也没有说什么。 在吃饭的时候,知道了舅舅过的也没有家里人说的那么风光,也就是在一个工厂里一个小时17块钱,一个月2000多的工资。 吃完饭后,我就继续跟着舅舅走了,舅舅突然说到了舅妈,说舅妈背着她出轨,出轨对象是舅妈的老板,舅妈打过几次胎,而舅舅一年也就回过家几次,孩子不是舅舅的。我问舅舅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舅舅说她查了舅妈的手机通话和短信记录。 快走到舅舅家的时候,看见前面的十字路口处,站着一个衣着性感的漂亮姐姐,像是在等着什么人。舅舅盯着那个女的看了一眼,笑着说着:“她是鸡子,她在等男的,几百块钱一个晚上。” 后来到了舅舅租的房子那里,看到的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很破很破,像是书上的80年代的农村房子,舅舅说这样的房子每月500元的房租。进到屋子里的时候,我看到一张床,两张桌子,还有一个衣柜。 我问舅舅我睡哪里,舅舅指了指那张木床,不给我继续说话的时间,拿了两个盆子给我,让我洗漱,他要出去有事,然后他就走了。 后来洗漱完,我睡到了那张床上,舅舅也回来了,上身是光着的。舅舅坐上了床,问我怎么不脱衣服睡觉,我说怕冷,然后低头看起了手机。这个时候舅舅躺了上来,躺到了我身边..... 我感觉不对劲了,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胡乱的翻着手机。舅舅说话了:“露露,舅舅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 . . . . . “舅舅好久没有碰女人了。” ------------ 血缘侵犯 第五章 凶手出现? 看到了这里,特案组四人惊住了,舒月深呼了一口气,气愤的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了手心里,也不知疼痛。 四个人沉默着没有说话,继续看着陈露露写下的内容: 我永远忘不了舅舅那天说那句话的语气,以及我回头和他对视上的,他的那种不似戏谑要玩弄我的眼神......舅舅太危险了。 当时,舅舅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上手将我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拉,我倒了下来,舅舅搂住了我,我挣扎着。这个时候,舅舅手机响了,舅舅爬起来接电话。惶恐中,我趁机开门逃了出来。 我跑出来的时候,听到了后面的推门声,我知道是舅舅要追过来了,我不敢回头,凭着记忆往人多的地方狂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的时候,我累了,停了下来,腿软的瘫坐在地上。路人都在看着我,我摸着脸,意识到原来是哭了。 我就坐在地上哭泣着,舅舅应该是暂时追不来了,我不明白舅舅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以前对我是很好的,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之后在北津的几天,白天在街上胡乱走着,饿了就去捡吃的,晚上就在24小时餐厅度过。 刚开始时不时的会接到电话,我希望那是妈妈打来的,但实际是舅舅的电话。我没有接电话,后来舅舅发来了几条短消息: “你快回来,我给你钱。”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你想要多少钱,舅舅给你,快回到舅舅这里来,舅舅之前是对你开玩笑的。” ...... “不准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别人。” 后来手机关机了,没多久我就饿晕了,因此我也回到了妈妈身边,但是我整个人也变得压抑了。我不敢把事情告诉别人,我无法走出那天的记忆,那是段让我惶恐不安,胸口会无法平复呼吸的噩梦回忆。 我祈求,有人可以帮帮我。 有一天,警察哥哥姐姐们来到了医院,我本可以说出来的,但是我还是害怕的低下头。我怕,我怕说来之后,被人们指责和厌弃。也在那一晚,我看见了舅舅,我知道我是逃不掉了。我思考了很久,我决定用我的方法结束这一切。 对不起,现在才将事情说出来,还有,如果可以,请安抚好我的妈妈。我买了一份保险,我走之后,保险公司会给我妈妈一笔钱的吧。 请你们帮帮忙,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请转达我的妈妈(她不识字),请和她讲,说我真的很爱她,即使后来她对我变得冷漠,很少关爱我。我想挣钱,只是想妈妈不再那么辛苦。对不起,妈妈,照顾好自己。 ——陈露露 泪痕印在字迹,黑色字尾没落于眼睑下。三个人愤怒握拳,五个人沉默着,却也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心情也都变得懊恼沮丧。 “陈大改,就是陈露露的舅舅,”慕辰将莫桐手里的日记本收了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身子一顿,面部有些抽搐,黯然伤神的说道:“陈露露,在睡梦中死去,抢救无效。”语毕,侧过了身子,仰起头叹了口气。她是很喜欢那个小丫头的。 根据陈露露这个线索,特案组四人猜测到了,凶手选择这些受害人的动机,现在他们要确认这些死者生前的一些事迹,是否是一些不能见人的隐秘秘密。 “去张婷婷那里,或许答案就在她那里。”莫桐说话了。她感觉张婷婷可怜Vicky的原因,应该就是死者周豪见不得光的秘密。 莫桐和江理来到了张婷婷这里时,所见到的张婷婷和前几日见面的时候相比,她消瘦了很多,尽管面部涂抹了很厚的一层定妆粉,还是能看的出她的气色很是不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唇部有些许苍白,张婷婷顶着厚重的眼圈,脸上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 “看来周豪死了,对她的打击不小啊。”江理小声嘀咕着,却没有抬头看着张婷婷。他前些日子是女儿苑酒吧的常客,见过几次张婷婷,他不能让莫桐知道他来过这里。 “来啦。”沙哑的声音,带着几许苦涩,也有些哽咽,似是沉默着等待很久发出的低语声。“你们想问的,我都告诉你们,我也会跟你们走,但希望你们暂时先不要将事情的真相向外界公布出来,我还想要和我男朋友举行之后的婚礼。” “和死人举行婚礼?” 闻言,张婷婷看向了说话的江理,忧郁的面容挤出了一抹笑容,微微点了头,算是默认了。“Vicky应该就是凶手吧。”接下来张婷婷说的话的内容,让莫桐和江理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张婷婷说,Vicky长相美丽气质又优雅,会调酒,又是个没有成婚的人,想要和她好的男人是很多,周豪也是其中一个。但是Vicky是有孩子和男朋友的人,她拒绝了周豪,但周豪并没有放弃。 周豪在一个夜晚,强要了Vicky,并且用相机记录了整个过程,要挟Vicky做她的情人,Vicky同意了。有一天,她的男朋友李俊到店里来闹事,砸烂了店里的东西,还故意将店里的音乐换掉,换成恐怖音乐恐吓客人。 周豪知道了这件事情,去了他们的家中几次,不知道了做了什么事,李俊之后是安稳了很多,没有再来店里闹事,但是张婷婷收到过几次李俊的恐吓短信,内容是:“我迟早会杀了你们。” 张婷婷刚开始很害怕,但是她也委屈,她也是受害人,她却要帮着周豪隐瞒事情。她恨周豪,恨他的不钟情。她想过弥补Vicky,但是却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笑,她张婷婷算什么呢? “李俊是从事什么工作的?”江理并没有同情张婷婷,睿智的眼睛一瞥,挑眉问道。前几位死者的伤口都是屠刀菜刀一类钝器所致,如果...... “是厨师。” 闻言,江理舌头舔了一下牙齿,斜视着莫桐,启唇道:“下逮捕令吧。”他猜的不错,不过现在想起来自己尸解了那样的畜牲,胃子开始有些反胃。江理眉头皱成一团,拉起旁边莫桐的手,掐了一把。 “张小姐,你犯了包庇罪,请跟我们走一趟。”莫桐厉色道,语毕,眯眼看向一旁的男子,嘴角扯了一下,是在笑。一瞬间,又转头看向了张婷婷,恢复一脸严肃的模样。 张婷婷苦笑,就知道这一天是会到来的,这是她和周豪的孽缘,是她命定的劫难。她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和莫桐走了。 韩语云这边也有了进展,他查到了这一次案子几位死者的生平劣迹。他们都是xi g侵犯,都是没有被法律处置,被世人知晓的罪人。 第一个死者张大辉,性侵的女性只达四岁,而女孩的家人当年却没有将这件事报警处理,就导致了女孩后来又惨遭了张大辉的毒手,后来女孩在9岁那年,自己向当地的派出所举报,但是女孩的家人赶来了派出所,说孩子最近做噩梦,一时的胡话。之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第二个死者陈海,长年独居加上母胎单身,为人胆小懦弱,没有一个女性朋友。他性侵的女性,是邻居家的63高龄的寡妇薛老太,薛老太向家周边人们求救过,但却无济于事,之后,薛老太的儿女回家的时候聊起了这件事,最后这件事息事宁人了。 第三位死者周豪,女人缘的都不缺,却性侵了Vicky。第四位死者陈大改,外貌是很有桃花运,但婚姻不和,心理残缺,性侵血亲陈露露未遂。 韩语云接到莫桐的电话,要他向上面立刻申请逮捕令。“莫队,逮捕谁?”韩语云不免有些激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抓着手机的手有点抖动。案子的进展是越来越快了,他有些兴奋。 “Vicky。”电话的另一头说道。 “嗯?”韩语云有些吃惊,抬头看向坐在面前的红衣女子,疑惑的神情道:“她现在就坐在我面前。” ------------ 血缘侵犯 第六章 死者来电 审讯室的灯光有些刺眼,红衣女子的瞳孔猛地一收缩,她用手遮挡了一下,眨了下眼睛,让自己适应这压抑的环境。 “这些就是你们的作案工具?”舒月指着审讯桌上的刀器和医用注射针头说道。 Vicky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桌子上带血的菜刀点了一下头。 刀器上的血迹和她身上的裙子的颜色,鲜艳的让人有些不舒服,空气里弥漫着馥郁的香水味,与这肃静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就你一个人来的,李俊呢?”穿着警服的韩语云问道。 “放过他吧,是我诱导他做的。”Vicky淡淡的开口道,目光所及是审讯桌上的死者的死亡照片,脸上露出了一抹惬意的笑容。 后又抬头迎上对面二人的视线,毫不退缩的昂起下巴说道:“人是我杀的,警官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站在审讯室外的莫桐透过玻璃,注视着审讯室内发生的事,歪着头眯起了眼睛。她感觉这个Vicky不符和她对凶手形象特征的推测,尽管Vicky很多地方和凶手很相似。 她心里总感觉奇怪,看来要等江理那将凶器上的血迹化验结果弄出来后,一切应该就揭晓了。 审讯室内,舒月和韩语云二人继续审问着Vicky。“杀死了周豪的原因是什么?”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vicky有些不耐烦的蹙起了眉头,咬牙切齿道。这些人明知故问,非要揭开她的伤疤,看到血腥淋漓才开心吗? “杀死其他死者的原因是什么?” “他们没有罪吗?他们就该死。”Vicky双手握成拳状,敲着审讯室的桌子说道,又看向了桌子上班班血迹的照片,眼神犀利的似是要盯穿死者的死亡照片。 舒月和韩语云一下子被问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Vicky看到这样噗嗤的一笑,眼神由犀利变成嘲讽,不屑的语气说道:“我只是杀了该杀的人,他们是罪恶的源头,该。” “眶!”审讯室的门被猛地一打开。 一道清脆盈耳的声音传来,“他们有罪也该由我们来判罚,同样你杀了人,也是如此。”莫桐进了审讯室,将化验单扔在审讯桌上,侧身瞥向Vicky,两道犀利的眼神交触。 “你没有结过婚,孩子是哪来的?”莫桐目不斜视的盯着Vicky问道。 化验结果出来了,凶器上的血迹的确实是死者的,凶器上的指纹也是Vicky的,只是,她们也给Vicky的女儿李琼琼做了亲缘鉴定,发现孩子的父亲并不是李俊,更不可能是周豪的。 Vicky征征的看向莫桐,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身子僵直的垂下了头,满头青丝倾泻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容,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却看到她的身子抖动的厉害。 “Vicky?哦不,马倩文小姐,请回答我的问题。”莫桐不屈不饶的逼问着,眯着眼傲然睥睨的凝望着马倩文。 闻言,红衣女子的身子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哒哒哒,哒哒哒。” 她双脚猛烈快速的跺着地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锐耳声音。 忽地,她停止了动作,有些僵硬的缓缓的抬起头部,一只凶狠的眼睛露了出来,死死地瞪着莫桐。 “那又怎样?她就是个孽种。”沙哑的嘶吼声。说完这句话后,马倩文面部变得愈加狰狞了,朱唇还是在无声的蠕动着。 看来这是她憋屈在心里很久的秘密。 马倩文突然狞笑了起来,双手抓着头发低下了头,一时审讯室内的气氛变得异常怪异。 片刻后,马倩文停止了大笑,动作有些麻木的仰了起头。她脸上的妆容已经哭花了,眼神变得空洞,唇角扯出一道鲜红色,像是血。 马倩文的眼睛盯着审讯室的灯,已经不顾灯光的刺眼,她现在整个人都陷在绝望的回忆中,目光如一潭死水般。 马倩文在16岁的时候被养父性侵了,她怀了孕,她将孩子生了下来,取名琼琼。 马倩文咬着双唇,嘴里溢出了血。她痛恨着那两个恶魔,一个毁了她,给她制造噩梦;一个揭开她的伤疤,加重她的噩梦,让她更加反胃。 “让她调整一下,我们过会再来问她关于凶手的事。” “莫队,这是?”韩语云有些疑惑。 “凶手不是她。”语毕,莫桐转身离开。 昏暗的地下室内,潮湿的地上躺着一名西装男子,他的双手双脚被黑色的胶布捆绑着。男子刚刚醒来,他扫视着陌生的环境,空气中的血腥味很浓重,地上时不时的有老鼠乱窜。 这里的一切诡异的都再提醒他,要,尽!快!逃!离! 男子挣扎着,试图摆脱束缚,逃离这里。蓦地,他看到一个锐器,他努力将身子挪到那边去,手臂靠近锐器迅速的移动着。 终于,手臂上的紧迫感消失了,接着,脚上的胶布也被解开了。他起身跑了起来,也不顾头部的疼痛在跑着。 一段时间之后,男子还是没有走出地下室,这个地下室的面积大的出乎的他的意料。他走出一扇门后,还会有另外一扇门,就这样兜兜转转走了很久。 他累了,但他不敢停下,他知道那个人会追过来的,他要出去。 男子扶着受伤的头部,看着手上的血迹,意识渐渐的有些模糊了,慢慢的,身体后倾,倒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在他视线最后的时候,一双白鞋子进入了他的视线,他眼睛微微上瞟。果然,还是被追上了。 来者注视着地上的西装男子,嘴角扯起一抹轻蔑的笑容,缓缓的举起手里的棍棒,眼睛里杀气闪出,低哑的声音说出:“再见了,朋友。” 猛力再三落下,鲜血四溅,地上的人抽动了一下后,便停止了呼吸。 “莫队,刚刚接到一条语音留言,对方称自己正在被凶手追赶。”韩语云将座机电话递给莫桐,脸上带着震惊的神情。凶手真的另有其人。 ------------ 血缘侵犯 第七章 无人知晓 华都市第二人民医院内。 慕辰从手术室出来,身后的护士上前帮着她擦了擦汗,慕辰温柔的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累,眼角余光看到站在一旁的患者的家属。 他们走到慕辰面前,握着她的手问道:“慕医生,怎么样了?” 慕辰感觉到他的手在抖,注视着他眼神里的期盼与焦急,温柔的语气启唇道:“一切顺利。” 闻言,患者的家属眼泪落下,握着慕辰的手弯了弯腰,道:“谢谢慕医生,谢谢您救回了我爷爷的命。”慕辰扶起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后,便离开了。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的拐角处,几道人影进入慕辰的视线,来者冷冽的语气道:“慕女士,你涉及杀害四条人命,现在以抓捕凶手的名义将你逮捕,”莫桐一脸冷漠的说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慕辰不动声色,眼神不再是昔日的那般温柔,而是满目的淡漠,她没有挣扎,任由莫桐将她的双手拷上,然后跟着莫桐步子离开。 莫桐将一块黑布裹在她的手上,离开医院的时候,人们只是看到了她上警车,却没有想到他们的白衣天使居然是个,杀人魔。 慕辰来到了之前Vicky在的审讯室,进来的时候,她闻到了血腥味,但不是很浓烈。 她坐在审讯桌子前,舒月和她对视着,舒月的眼神是复杂的。慕辰翻了下眼睛,唇角勾起冷笑。 “Vicky知道吧?”舒月问道。 待着手铐的白衣人晃着腿,目光扫视着审讯室内,未语未应。 “他呢?你的追求者,孙智浩医生。” 舒月将一张照片推到慕辰面前,照片上的人就是几个小时前打电话给他们的人,但是因为忙线的原因未接通,最后留了死亡报警留言。 慕辰将视线别向了舒月,眼露厉色,却还是没有说话。莫桐食指敲打着桌面,继而将一个录音播放了出来: “警官,我被人绑架了,我可能下一分钟就会死了,因为我认识绑架的人,我怀疑,她就是你们这段时间要抓捕的杀人犯。” “我不在道我现在在哪里,估计是个地下室,这里的地面有大量的血迹,我还发现了一些人体器官,像是男性的生zhi器。” “我现在头很晕,我记得我在她家里的时候,被她敲晕了,现在头上都是血,我的意识不是很清醒了。” “她,我们慕院长,她有,” 莫桐按下了暂停键,利落的起身走向慕辰。此刻,她戴上了眼镜,她推着眼镜框,凑到慕辰的耳旁,冷厉的语气开口道:“你现在,是慕辰吗?” 闻言,冷静的人怔住了。 原本,无人知晓..... “白昔。”伶俐字音落下。 慕辰坐不住了,抬眸看向莫桐,眼神似箭。莫桐一笑,右脚一踢旋了个身,坐到椅子上,打了个响指,道:“慕辰的第二人格,白昔。” “Vicky死了,就在这里撞墙自尽,”莫桐抬手指向慕辰身旁的墙壁,“她到最后都护着你。” 慕辰移开了视线,也没有看向Vicky自尽的地方,一脸漠然的沉默着。“一条无辜的人命因为你死了,你就这么冷漠?”莫桐眯着眼质问道。 “那是她自己选择的。” “那孙志浩呢?”莫桐食指敲打着座椅的把手。 因为孙志浩发现了她的秘密,要怪就怪孙志浩运气不好,不安分守己,居然在她家中偷看她更换衣服。但是慕辰并没有将这些说出来,她依然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没有说话。 “就因为这个,白先生?” 莫桐将一份医疗手术单扔到慕辰的面前,医疗单上盖有北津第三人民医院的印章,这是家全国公认的变性手术排名第一的医院。 慕辰笑了,心底却是慌乱的:“你们还发现了什么?” 莫桐努了努嘴,转了下眼球,定神说道:“你认不认罪?” 慕辰点了点头,眼睛紧紧的盯着莫桐,反问道:“人是我杀的,但原因呢?” “这得问你了,”莫桐觉得可笑,“我们找到了孙志浩,没想到你就将他扔在废弃医院的地下室里,我们,从那里搜集到的罪证全部指向你,是这一起连坏杀人案的凶手。” “接下来,我们将会去到你的家中,搜集相关罪证,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罪恶,是难逃法网。” 莫桐停下了动作,起身离开,舒月也随后跟上,留下慕辰一人在审讯室内,神思恍惚着。 罪恶的源头,原本无人知晓。 特案组几人来到了慕辰的家中,几人在慕辰的家中搜查了起来。莫桐徘徊在这偌大的房子里,环顾四周,一片黑色,没有其他的点缀。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舒月揉着肩膀说道,这样的环境一直住下去不死也疯了。 “慕辰是慕氏集团的董事长的养女,这房子的到是符合她有钱人的身份,只是这房子里没有没有一张她和慕董的合影。”韩语云注视着桌子上的相片。 莫桐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眸光忽然一亮,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舒月,问道:“如果你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要每天提醒自己要记住这个秘密,你会将这个秘密藏在哪?” 舒月鼓起嘴巴,皱起眉,说道:“书房?卧室?洗手间还是客厅?” 莫桐看到舒月傻愣愣的模样,笑了笑,拉起舒月道:“去书房。” 没多久,她们找出了一本书皮泛黄的笔记本,准确的说是很久之前的日记本。莫桐解开日记本上的绳子,翻阅了起来: 我是慕董领养回来的孩子,她给我取名慕辰,今天是我的13岁生日,我以后有爸爸了,可我却开心不起来。 我记得我之前有一个妈妈,是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别的大人说她是病了,她们说这病叫做精神病。 我和妈妈原本是两个人相依为命,有一天,一个大胡子糙汉来到了我们家中,他住了下来。自那之后,妈妈的房间总是传来奇怪的声音,到第二天的时候,我会看到妈妈身上有伤...... 我的妈妈是个精神病,她有时会神志不清的生活不能自理,有时又会清醒的像个正常母亲一样给我关爱。但不管何时,她都会告诉我,那个糙汉就是我的爸爸。 我很开心,也很惶恐,我有爸爸了,但是他很可怕。总会打妈妈,让妈妈穿奇怪的兔耳衣服。但妈妈告诉我,那是爸爸对他的爱。我问妈妈:“是像爸爸在我睡觉的时候,摸我头那样的爱吗?”妈妈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我,紧紧的抱着我。 有一天早晨,爸爸来到了我的房间,扔了一件兔衣给我,让我穿上。我很听话,我要在爸爸面前乖乖的。后来,我穿上了衣服,爸爸笑了,笑得很奇怪。我以为爸爸是看我穿上新衣服笑了,我就也跟着笑了。 再后来,爸爸脱下了我的衣服,然后,我的下身流血了,很疼。这个时候妈妈来了,我忍着痛笑着说道:“妈妈,爸爸也给了我衣服。” 妈妈脸上不是像以前一样温柔的样子,妈妈生气了,她和爸爸打了起来,我想上去拦着,但是腿之间很疼,疼的我瘫坐在地上。 最后妈妈倒了下来,倒在血泊中,看到这样,我大声的哭了,哭的嗓子哑了,而爸爸却在一旁“咯咯”的笑着。 或许是因为我的哭声,外面的大人报了警,警察来了,爸爸被抓了。也因此,我知道了这个男的并不是我的爸爸,他只是一个刑满的前科犯,出狱后,寄居霸占我的家。 后来听说他被判刑了,但是我的妈妈也永远的瘫在了床上。之后的日子,我就是个小大人,靠着捡垃圾以及政fu的钱,和妈妈一起生活着。我记得那年是八岁。 不幸的是,没多久妈妈在床上去世了,我变成了一个人。我恨,我想快点长大,去报复那个男的,但是天不尽人意,他居然在狱中死了。 ……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几页似乎是被撕掉了,莫桐合起了日记本陷入了沉思。良久,莫桐开口道:“白昔,是慕辰因为童年记忆的阴影,而生出的强烈报复性人格。” “凶手至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女犯是她的第一人格,男犯是她变性后的第二人格,第二人格模仿了,在他幼年时性侵他的男子的行为,也就是死者身上的兔衣和肛裂。” 莫桐凝望着手里的日记本,道“她所作的变性手术很特殊,只是做了下半身的手术,所以才会一年四季穿着裙子,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的秘密……” 牢狱内,一个白衣女子无动于衷的发愣着,她的嘴巴喃喃细语着:“别怕,那些罪恶都被杀了。” (本卷完) ------------ 墓上花开 引子 这个世界不再是我所认知的模样,我决定和它告别了。 ——凶诉 是夜,在一家废弃医院的顶楼上。赫然,有五个女子手拉手站在天台上的栏杆外。她们面带微笑,却满目含泪。面对脚下慎人的危险,她们似乎是无畏的,几个人凝视着楼下,又抬头看向了彼此。 其中的短头发姑娘说话了:“既然,没有人再关爱我们,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说完,她的眼泪窜的更厉害了,双腿开始发抖了,同伴看到这样,握紧了她的手,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沙哑的声音温柔道:“别怕,过会就解脱了。” 是啊,跳下去就解脱了。 五个人相对而视,她们面带笑容的注视着对方。现在在这个世上,她们只能从彼此身上获取温暖。五个人的手紧紧的拉着,她们再一次看向了可以让他们解脱的地方,闭上了眼睛,跃下。 “砰!” 一瞬间,地上绽放了一朵奇异的血花,五个人的病服都被血液侵染了,不远处一个人大口的喘着气,他的脸上被溅上了鲜血,他仓皇失措,转身逃离这里了。 ------------ 墓上花开 第一章 掩埋的女性 夜阑人静,寥寥星点,一片寂静中,罪恶开始浮现。 北津市源力垃圾处理站内,一高一矮的糙汉在忙活着。他们胸前佩戴着源力公司的工作证,从服装来看,他们是公司底部的工作人员。 此时,二人将垃圾车上的残余垃圾扔到土坑里,其中的皮肤黝黑的高个子叫季国,低着头专注的忙碌着,完全忽视了一旁矮个子杜强。 夜色笼罩了月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情景下,只有二人头上的照明灯照亮了一小片方土。 “这个垃圾袋怎么这么沉?”季国拎着一个重大的黑色垃圾袋,有些吃力的抱怨道。 对于手里的重力,季国没有坚持多久,吃劲的将垃圾袋放到掩埋垃圾的土坑边缘处,喘起了气,暗自唏嘘着。都怪老杜,把挂车档弄坏了,现在只能把垃圾搬运过来。 季国双手抬到鼻前嗅了嗅,面部表情开始变得抽搐。这个袋子里装的什么垃圾,真难闻! 季国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同伴杜强的身影,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这家伙又去哪里偷懒了。”又低头正视起脚前的垃圾袋。 忽地,后背一个拍打感,季国转过身,无人无迹。低眼,瘆人的惨笑进入眼眶。 “啊——”高大人影绊着身后的垃圾袋一同滑落。 土坑上的人兴奋不已,看着土坑里的人拍腿道:“老季,你还是这么胆小。”季国愤怒的瞪着上方的杜强。 他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被分配到和这个损色在一起工作。想着,一把抓起身旁的不知名物,要向杜强扔去。 “滋啦~”垃圾袋的撕扯声。 乍然,一只血色的肢臂出现,那好像,是人的手臂。 “那是?”杜强的语气带着胆怯,征征的看着季国。季国感觉手上粘粘的,侧头看向手中抓着的东西,神情惊愕了,一口气猛吸,然后两眼一翻的倒下了。 见状,杜强下来了,走到季国身边,从刚刚远处模糊的视线到清晰的视野。他缓缓靠近,灯光照向季国的身旁。 瞳孔渐渐睁大,那是......?杜强惊悸不安的又放慢了步子,看着干涩的肢臂,出于好奇心,上前将掩盖在血色手臂上的垃圾袋撕扯开。 接着,一个完整的人形出现,看的出她的身子被剥了皮,只有面部的皮肤还算完整。杜强颤抖着,下意识的后退。真的,真的是死人! “啊——”一道凄惨的嘶叫声划破夜幕。 翌日,人们看到源力垃圾处理站外停着几辆警车,没有好奇,却谣言四起。 江理是很不情愿来到垃圾处理站的,他将一顶头盔戴到了头上,然后强忍着恶心,皱着眉开始专心工作起来。 斯许之后,江理起身,接过韩语云递来的消毒湿巾,认真的擦着手:“那两个丫头什么时候到?拖拖拉拉的。” 念叨际,头部重击感传来,娇言娇语灌入耳畔:“本小姐驾到,统统闪开。” 江理不容置信的侧过身,面色渐渐变红,愤怒的语气挑眉道:“你,打我?”闻言,舒月似笑非笑的径直的越过江理,跟着莫桐来到尸体旁。 只见,众多的垃圾袋中躺着一具血红色的人体,是一具女性人体标本,这具尸体除了面部以外,其他部位的皮肤都被剥离了,血迹斑斑中,愕然可见在左胸口处有一个血洞。 莫桐转身看向江理,说道:“江师傅,讲讲。” “死者的年纪应该还是个学生,嗯~是个女学生,她生前是被活活的剥皮,饱受皮肉和放血之苦,根本的死因是心脏剥离。” 江理走到莫桐身旁,“这是一具失败的人体标本,正常制作人体标本的时间需要几个月,而这个,”江理扶着沉重的头盔,低眉说着,“不到一个星期,死亡时间,也是一个星期之前。” “死者后颈有一个圆形深沟,从血沟的痕迹来看,说明她经历了剥皮之苦后,又被凶手悬挂起来放血,这个深沟的外边缘程度有些夸张的,像是死者被凶手悬挂起很多次。” 江理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画面,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悬挂在空中,狰狞的面孔扭动着身子在挣扎着:“说明死者在剥皮之后还挣扎了一段时间,从挂钩上掉了下来,凶手又将死者挂了起来,就这样,反复几次的折弄。” 莫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起身憋了一眼江理,扔了一包口香糖给江理后,然后踏着步子走了。凛冽的女声传来:“收拾收拾,回局里。” 北津市华龙警所是他们特案组的本部,没想到从华都市回来没多久,就又发生了让人匪夷所思的案子。 北津市华龙警所内,特案组四人整理着这一次案子的相关信息。 韩语云说着:“死者名何美荣,是华龙职业学校的大三学生,一个星期前失踪,因为失踪的时候是在学校的实习期,所以家人和实习工厂那边都没有报警。” “那个学校里的学生一大半都是不良生,学生经常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一段时间,然后过了一段时间后又突然出现,对此,身边的人也都习以为常。” 每到这个时候,韩语云都会推了下他的蓝框眼镜,以让自己适应紧张的氛围,“何美荣的交际圈很广,私生活很混乱,因为总是无缘无故的恶意评价女同学,经常被校园暴力,结下了很多仇恨。” “死者的皮肤被剥离,被凶手像对待牲畜一样挂起放血,心脏又被挖出,凶手就是把死者当着牲畜一样宰杀,”莫桐眯着眼,冷厉的神情说着,“把一个人当作牲畜对待,说明凶手和死者之间一定有着极深的怨恨,这是一起有目的性的谋杀案。” “凶手剥离死者皮肤的手法非常生疏,可以排除剥皮工和屠夫一类的人员,他将死者制作成标本,而这也是他的第一次制作,却也是他的失败品,于是他便将死者扔到了垃圾站。”江理凝视着案发现场的图片。 “我们调查了这个源力垃圾处理站,这个公司主要负责清理城市公路上的垃圾池,每日的下午6点时间,开始从城市的南站工作,”舒月看着手里的资料,“他们经过城市里的各处垃圾池,路线范围很广,我们无从排查,凶手在故意为难我们呐?” “能够大幅度的使用福尔马林,也没有从市场上大量批发,凶手是高学历人士,是医学界的人员,但他的手法很生疏,应该是在校学生或者是实习生。”莫桐抿抿唇说着,“我们先从死者的人际关系开始排查。” 北津市华龙职业学校内。 舒月和莫桐穿起了便服,一旁的江理嚼着口香糖,脖子上挂着蓝牙耳机,吧唧吧唧的咀嚼声,让舒月不悦的蹙起了眉:“你怎么穿成这样,你看看韩老弟像你这样了吗?” 江理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叫入乡随俗,女生就喜欢我这样,等下你就看看本大爷我怎么发挥吧。”江理嗤嗤鼻子,嚼了嚼口香糖,继而呼了一口气,吐出一个粉色的泡泡。“啪”的一声,泡泡粘在了江理的嘴上,江理舔了舔嘴唇:“走吧。” 进入学校后,莫桐和舒月去找死者何美荣的班主任,从那里探查消息,而江理和韩语云则去何美荣的班级里寻找线索。 当时,班主任张静正好回到办公室,便看到有两个女性在她的办公桌那边等待着她,莫桐舒月和张静谈起何美荣的时候,张静是很不情愿的神情,当听到何美荣死亡消息的时候,张静也只是短暂的震惊,没有其他的情绪。 “何美荣这个孩子刚来学校的时候,是班级里数一数二的尖子生,但是这样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大一开学一个月后她开始经常逃课,也总是被处学分。”张静一脸厌恶的神情说着。 “那她的交际圈里有没有和她怨恨特别深的人,或者说她在失踪前有没有过奇怪的举动?”莫桐注视着张静。 张静摇了摇头,蹙着眉头想了想:“她和女同学之间一开始就关系不和谐,但是同学之间杀人还不至于吧,奇怪的举动的话就是,她曾经,”张静有些难以启齿了,“在大三刚开学的时候,她在班级群里发了一张照片,是她的开房照,配上的文字是......” 张静扶起额头,接下来的话让她有些羞愧:“她说,今天我破处了,当时,群里的老师全都看见了那条消息。”语毕,张静有些无地自容的垂下了头。带出这样的学生,她很羞耻。 “还有这种奇葩?”舒月难以置信的扯开了嗓子,然后很嫌弃的苦起了嘴。一旁的莫桐被舒月的忽然来吼声咋的耳朵疼,无奈的揉揉了耳朵:“后来呢?” “后来,想着她也快毕业了,我们也没有采取措施管理她,但是事情好像也变得更严重了,”张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她当初也只是听说而已。 “说,怎么了?”莫桐厉色的追问着。 “据说,那次何美荣开房的那位,是个艾滋病。” ------------ 墓上花开 第二章 恶心的无辜者 从张静的办公室出来后,莫桐二人便来到了何美荣的班级,恰巧班级里的学生也在。江理被一群女学生围了起来,神情欢悦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不远处的韩语云则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莫桐和舒月走到韩语云身旁的时候,韩语云一时没有察觉到,只是专注的看着报纸上的内容。舒月凑到韩语云的脸旁,韩语云一愣,脑袋猛然一缩的模样把舒月给逗笑了。 “在看什么?”莫桐淡淡的开口问道。 韩语云回过神,将报纸递给莫桐,“莫队,这是我从何美荣的书桌肚里发现的,这里,”韩语云伸手指向报纸上的一张图片,“这个是上个月发生在我们市里的事件,当时五个女子在一家废弃医院的顶楼跳楼自杀身亡。” “跳楼的原因是什么?”舒月疑惑道。 “上面说,是抑郁症。”韩语云凝视着报纸上的粗壮字迹说道,又抬头看向了莫桐:“莫队,这个信息会不会与何美荣的死因有关。”听女学生们说,何美荣总是会翻看这张报纸。 闻言,莫桐只是微微抿了抿唇,继续阅读着手里的报纸。一时,莫桐肃静的模样,让舒月和韩语云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片刻后,莫桐合上了报纸,低眉陷入了沉思。见此,舒月接过莫桐手中的报纸。 “北津市五抑郁症患者相继跳楼自杀,尸首在废弃的医院楼下经历了三天的暴雨淋刷,”舒月阅视着报纸上的新闻,视线到文末的时候,渐渐地蹙起了眉,“这篇报道信息虚假?” 舒月注视着报道后面的一行秀丽飘逸的字迹,有些诧异有些疑惑的发问:“这是……何美荣写的?”何美荣难道和这五个自杀者认识? “可能,”莫桐咽了咽干涩的嗓子,半天没有进食了,现在胃子开始有些绞痛,希望过会不要低血糖晕倒,“查一下报道这篇新闻的单位,政fu对于特殊事件,有时候会为了不引起社会恐慌,而让媒体隐藏了真相。” 一旁的江理扭头看了一眼向莫桐这边,又侧头看向女学生们,唇角勾起优美的弧度,递了一张纸条给女学生们:“再想起何美荣的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 话音落下,江理转身径直走向莫桐那边,勾住韩语云的脖子,道:“走吧。”语毕,特案组四人便离开了,慢慢消失在女学生们的视线里。 特案组四人坐进了吉利车内,江理和莫桐坐在了前座,舒月和韩语云则坐在驾驶后座,刚坐下江理便将车窗摇了起来。接而拿出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何美荣也就是表面上和我们来往,敷衍敷衍一下同学关系,所以我们对她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一道娇媚的女声传来。 “那她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这时江理说话了。 “有倒是有,刚开学的时候,她和一个患有艾滋病的人上了床,她把开房的照片发在了班级群里,后来学校知道了这件事,对她通告要求她去体检。” “后来怎么样了?”江理继续发问着。 “后来,体检出来的结果是健康的,但是她的那张嘴在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了,然后学校里都在传她得了艾滋病,就这样她被语言暴力了,一直到前段时间大三学生实习的时候还没有消停下来,都传到了她实习的地方。” “要说也是她活该,她在网络上喷人就罢了,现实中还总在背地里胡乱嚼舌根,她受不了学校里,就跑到网上语言暴力那些得艾滋病的人。”娃娃音不屑的语气说着。 “啊对了,她有一天在教室里把自己的电脑砸了,还特别凶狠的样子,嘴里说着什么去死去死都死了好的话,电脑砸坏的时候,还拿了笔在一张报纸上乱写乱画。” ...... 录音到这里,就没了声音,莫桐低眉,不知在想着什么。片刻后,身后的韩语云将电脑递过来:“莫队,这篇帖子和何美荣的那份报纸上的新闻是同一家媒体公司报道的,报道的内容和报纸上的那篇新闻很相似,不一样的是,这篇帖子上自杀者是患有艾滋病。” 莫桐注视着电脑屏幕上的显示的帖子,垂下眼眸,启唇开口道:“继续说。” “这篇帖子是在跳楼事件发生的三天后发布的,也就是五个自杀者的尸体被发现的当天,后来这个帖子被扣上造谣的原因,就被删了,之后就出来五个死者是抑郁症的新闻。”韩语云说着。 “艾滋病?”莫桐食指敲打着座椅的把手,“韩语云,尽快找这家报道消息的新月媒体公司核实一下帖子的真实性。”说完。拍了一下驾驶座的江理:“江师傅,去报纸上的那个地方。” 闻言,江理点了点头,却没有启动汽车,只是凑向了莫桐身旁,两个人相对而视。莫桐一怔,身子往后倾,江理将莫桐一拉,摇摇头的笑了:“给你系好安全带。” 接下来,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在北津市的江海区,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有三十几公里远。一路上,几人都没有说话,莫桐注视着一路上的街景,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不安的感觉,一时硌得难受。 江海区一家废弃医院的地下停尸层内。 阴暗潮湿的房间内,弥散着浓郁的血腥味和物品发霉的味道,两种味道混杂在一起,难闻的让人窒息,但里面的一个男子似乎对此无谓着。他低着头,在缝制着什么。 暗黄的光线映射在他的脸上,骇人的眼神下却是温柔的笑容,纤细的手指拿着带血的银针,一针一针的落下。男子的眼神开始浮现出一丝溺爱,他凝望着手里的人形娃娃,笑容越发的肆意。 终于,完美的作品完成了。 这是他用何美荣的皮缝制而成,他一定会好好的养护着。 他和何美荣并不认识,但也因为这样,他才会选择杀了她。男子食指抚过唇角,凝眸看向血色人形娃娃,嗜血的眼神凑上前深深地嗅了嗅,闭起眼眸享受了起来。 良久,他还在回味着,淡淡的吐出几个字:“真是恶心。” ------------ 墓上花开 第三章 猫眼外的红色 头顶上忽然传来的嬉闹声,把沉侵在回忆中的男子拉了回来,他将身旁桌子上的一块血黑色布拿起,擦拭着手,又抬头看向了天花板,眼神愈发的冷漠,唇角一痞。 他不急不慢的站了起来,用力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晃了晃脑袋后,拖起沉重的步子,要向楼上走去。是谁来了呢?真糟心! 斜爱医院是这家废弃已久医院的本名,传闻它源于新仲国成立初,在全国爆发SARS病毒的时候,这家私立医院并没有抗受的住,之后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此时,在这家医院内的一楼楼梯的隐蔽处,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正在享受着,空气弥漫着爱的味道,但是下一秒或许他们就会面临绝望。 他们不知道,刚刚在他们的背后,有一双脚走上了楼梯,那双脚轻轻的,就那样缓缓的步子,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处,停下了。在楼梯扶手的间隙处,出现了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楼下欢乐的二人,他颔了颔首,恶意的笑了。 要不要给他们来点惊喜? 男子在思考着事情,注视着楼下的不速之客,男子不悦的咬着唇部的死皮,就在他要行动的时候,天井处传来了车门的关闭声,男子沿着墙壁躲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看向楼下:“这是?” 来的人正是特案组的四人,莫桐扫视了一下周围,又抬头看向了顶楼的天台处,启唇:“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得用多大的勇气啊?”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五个花样年华的女子相约自杀。 楼层有八层高,四个人爬上顶楼花费了三四分钟,在上楼的时候,他们无意打扰了一对正在交情的男女,男女二人面红耳赤,惊慌的逃走了。 对于顶楼肮脏的环境,江理很是不悦的挥了挥手,皱起了鼻子。莫桐则走到锈迹斑斑的栏杆处,站了上去,双手张开,身后的几人见状要上前扶着她。 “别过来。” 莫用示意几人不要打扰她,身后的人安静了,莫桐凝望着楼下的景物,低眉沉思了起来。到底是经历了多大的委屈,让她们五个人不再对世界有所期待,毫无生念的一跃而下。说是抑郁症,会是吗?如果是艾滋病,这样的话......是不是更严重。 莫桐不再多加思考,转身跳了下来,问向江理几人:“有没有发现?”收到的是否认的神情。 “那走吧。” “去吃饭吗?”舒月问道,眼神是期盼。莫桐扭头看向舒月,眨了眨眼眸,微微点了点头,便先行一步的走了。 一个人躲在黑暗中,凝视着特案组四人驾车离开,低着头,在想着什么,抬头看向天井处,他决定跟上去看看。 刚刚从协爱医院出来的特案组四人,驾驶没多久,便遇见了交通堵塞。莫桐抬头看向了天空,暮色渐沉,现在是下班高峰期,看来他们今晚是要很晚才能到家了。 本以为道路会很快疏通,但是几人等待了很久,前面的车子也就是移动了一点。莫桐下车走向正在疏通道路的交警,出示了自己的身份,向交警要了一套交警服的上衣外套后,便和交警一起发号施令。 交通开始变得顺畅,车流恢复正常,江理将车驾驶到停车位,开门下了车,舒月也随着下了车,两个人倚着车相对而视,互相瞪了一眼,又扭头看向了莫桐。 这时,一个身穿校服的女孩横穿马路,而人行道的交通信号灯却显示的是红灯。望着过路的车辆又因为突然出现的女孩,而变得堵塞起来,莫桐上前将女孩拉住。女孩挣脱了,莫桐又上前抓住了女孩的膀臂,收到的是女孩的回头一击。 莫桐本来是可以躲开的,但胃子传来的绞痛感,让她反应慢了一拍。女孩见莫桐并没有松手,挥起手欲要再打莫桐一下,一直打到她松手为止。 手起落下,然而又停滞住了。女孩看向了握住她手臂的人,愤怒的情绪变为娇羞:“帅,帅哥?” “王洛涵?”舒月恼羞成怒的瞪大眼睛,看向一脸花痴模样的校服女孩。 “你们认识?”江理厌恶的眉头紧蹙。这个极其没有礼貌的校服女生和舒月认识,果然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圈子。江理用力将手一挥,王洛涵便狼狈的倒在了地上,愤怒低沉的声音灌入耳畔:“恶意攻击公安人员,犯法。” “表妹,快道歉。”舒月上前,蹲在地上厉色的说道。 “道歉可以,但是你要帮我,我想要那个男的。”王洛涵凑到舒月的耳旁。 舒月摇摇头,刚要拒绝的时候,王洛涵又说话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诉他们。” “你!”舒月气的攥紧了拳头,这个丫头的手段她也知道,没有她做不到事情,舒月点头,假装答应。想着,江理那小子一心只有莫桐,王洛涵这样的货色,江理是绝对看不上的,还有可能讨厌。 王洛涵在舒月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走到了莫桐面前;“姐姐,对不起,我刚刚是着急想回家,姐姐大人大量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说着话,视线却瞥向江理,“要不这样,我看天也黑了,你们回去的时候也快深夜了吧,今晚我请你们吃饭,也好安顿一下。” 说完,捅了一下舒月。舒月不快的咽了咽口水:“就让这个死丫头花钱吧,她钱多。” 莫桐刚要回答,一旁的江理说话了:“行啊,美女带路。”闻言,莫桐看了一眼江理,眼里的情绪错杂交替。 晚饭的时候,王洛涵直接往江理的身旁一坐,莫桐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吃完了一顿饭,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王洛涵其实没有讨到好处,她努力的想要引起江理的注意力,但是江理除了怼怼舒月外,视线就一直在莫桐的身上。王洛涵再有不甘,也不想多费精力了,她还有她的鱼塘。 吃完饭后,兵分两路。因为喝酒了的原因,江理搭上了莫桐的肩,肩膀上的重力莫桐没有在意,鬼使神差的说出了一句:“她很美吗?” 厚重的鼻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吗?确实很美,是别人比不了的。” 莫桐的耳根红了,一时没有说话,身后的韩语云也尴尬的低下了头,后又想到什么,上前从莫桐的手里扶过江理。江理倒在韩语云怀里的时候,痞痞的一笑。莫桐,这是吃醋了? 舒月则和王洛涵一路,王洛涵要舒月到她租的房子里帮她网上代课,她要晚上出去蹦迪,条件是她会帮舒月保密。 王洛涵是住在一个地区比较偏僻的小区,进到王洛涵家中的时候,舒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调侃道:“你这里楼道又没监控,也没电梯的,人要是出事了怎么办?”王洛涵只当是玩笑,没有多理,化了个妆换了身衣服后便出门了。 夜色阴沉,月光笼罩下,舒月坐在电脑桌前,无聊的刷着试题,喃喃道:“要是来个人陪我就好了。” “你神经病啊,谁要你这个破娃娃。”怒骂声响起。 舒月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好像是楼上传来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滚啊,你认错人了。” 接着,“哐当”一声的关门声。舒月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又继续看起了试题。 忽地,楼道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一个人带着一个重物迅速跑下楼的撞击声。“在哪里呢?”一个男声说着。 接而,声音停止了。 是在她的门外停止了。 舒月感觉不对劲,缓缓的起身,来到门边,凑到猫眼处,向外看去。可她看到的却是一片红色,舒月抬头满是疑惑的神情,又凑近看了一眼。猫眼上的红色不见了。 舒月审视着猫眼外的景象,却不知门外站着一个人,他手里拎着一个人形补丁娃娃,男子紧紧的贴着门旁的墙壁,在等待着什么。 他的眼睛,是血色的。 布满了血丝。 血色的眼睛里浮现出不名意的情绪,骇人的面孔出现一抹诡异的笑容。 ------------ 墓上花开 第四章 痛不欲生的死去 门外没再有什么动静,舒月也没有从猫眼里看到异常,便又坐回了电脑前。 “叮咚。”消息提示音响起。 “这是?”舒月点开消息框,是一个贴吧的回信。看到消息里有艾滋病三个字,舒月点开了帖子,便看到满屏的对话框。 你的涵宝贝:”“那些艾滋病怎么劲出来祸害人,怎么还不去死?” 处决善恶:“活着干嘛?让大家变得和你们这群艾滋病一样吗?过的人模狗样还不够?” 你的涵宝贝:“自己得了艾滋病,还要我们和你们一起去死?到处传染给别人,是我我就早点消失,免得祸害人。” 纯属路人:“楼上说的对,多学学那五个跳楼自杀的艾滋病女,免得我们整天因为你们提心吊胆。” 今天你开心了吗:“哈哈哈,绝了,那些得艾滋病的畜牲私生活一定很混乱,不知道跟多少人搞过了,现在肯定祸害了很多人,怎么不把他们抓起来处决掉,反正无药可治,怎样都是死。” 你的涵宝贝:“不是我们过分,是你们太罪恶了,让我们整天心惊胆战的,所以快点消失叭。” ...... 接下来的对话让舒月气恼的攥紧了拳头,因为愤怒压低的嗓子发出了低落的声音;“这么过分。”是什么事情让王洛涵做出这么无聊的事情,居然让人去死?她体会过语言暴力,知道语言暴力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足矣将一个人逼疯,逼死。 翌日,特案组四人回到了华龙警所,议案室内,三个人在忙碌着。 “确认过了,从死者身上提取的体液,没有检查到HIV病毒。”江理说道。 “莫队,核实过了那篇帖子,的确是你想的那样,帖子信息属实,当时负责的公安部门,为了不引起民众的恐慌,所以报道艾滋病的帖子就被撤销了。”韩语云昨晚忙碌到深夜,现在的脸上的气色不是很好。 “而且,我昨天发现了一个论坛,是谈论艾滋病患者,不,是在针对那些艾滋病患者,”韩语云低着眼说道,昨天他看到那个论坛的时候,平复了很久才冷静了下来,“那个论坛里的成员都是在语言攻击艾滋病患者。” 韩语云将电脑递给莫桐,莫桐接过阅视了起来,凌厉的视线开始变得冷冽,将视线别开电脑屏幕,握着拳头的手敲了一下桌子。这帮人,真是毫无人性可言。 江理凑到莫桐身边,看着帖子上的内容,想起之前他看到的一个街头实验的视频。是一个穿着病服的女子蒙着眼睛,身前放着一个“我是艾滋病患者,想要一个拥抱”的牌子。 那个人站了很久,也没有一个人上前拥抱她,过了很久,有一个面色苍白的人上前拥抱住了她,女子摘下眼罩,微笑着摇了摇手,想要表示自己并不是艾滋病患者,只是做一个街头测试的时候,却看到拥抱她的人脖子上满是红疹,女子慌忙的逃离了。 拥抱的她人可能是艾滋病,女子是害怕了,她的测试失败了。 想到这里,江理感觉好笑。 莫桐习惯性的单指敲打起桌子,继续翻阅起论坛,忽的,视线停滞住了。她看到论坛的帖子中有一个与其他帖子不一样的文字,格格不入的有些诡异: 墓上花开:“你们还是人吗?” 墓上花开:“你们知道痛不欲生的死是什么样的吗?”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莫桐却感觉到异样,低眉深思,又抬头说道:“这个论坛里有没有账号是何美荣的,如果有,那凶手的动机就找到了,凶手在选择那些击溃他们精神的人,当作牲畜一样处决” 闻言,韩语云迅速行动起来,很快查到了何美荣的账号,她也的确是论坛里的一员,并且还是精选帖主,对艾滋病患者的语言攻击行为非常严重。 莫桐垂着眼帘,在想着事情,继而说道:“精神是一个人最大的支柱,凶手不单单选择了何美荣,他是在报复社会,这次的案件是他蓄谋很久,我认为还会有下一个死者出现。” “查一下墓上花开这个账号。” “莫队,这个账号注销了,之前也没有实名认证,无法追踪。” 闻言,莫桐头疼的扶着脑门,如果这时舒月在场,或许就可以阻止下一个受害人出现。 这一夜,王洛涵没有像以往一样夜不归宿,一个人独自在租房里,坐在电脑前整理着学校里的文件。王洛涵感觉无聊,便打开了音乐播放器,一时,房间里充满了悦耳的音乐声。 王洛涵的视线渐渐的模糊,她用力眨了眨眼睛,让自己克服困意,想着这个文件不完成就不能休息。她用力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打哈欠的时候,眼睛无意瞥了一下桌前的窗子。 瞬间,一股寒意袭来,睡意全无。 等等,她刚刚看到了什么,是一个头在窗外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这里可是四楼,怎么会有人在窗外?王洛涵想起昨天舒月调侃她的话“你这里楼道又没监控,也没电梯的,人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这句话在她的脑海里萦绕了很久,她摇了摇头,再次看向桌前的窗外,无事无迹。拍了拍脸:“看来是熬夜太多了。” 语毕,楼道里传来了重物撞击墙壁的声音,还有人爬楼而发出的沉重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 忽地,声音停止了。 王洛涵僵硬的扭过头,看向门上的猫眼处,脊背发凉。 ------------ 墓上花开 第五章 见证死亡罪恶 王洛涵凑上猫眼,望去,亦然也是一片血色。“什么东西?”语气有些哆嗦。 她感觉不安,步子有些不稳的向后退去。与此同时,门外传来有人下楼的脚步声。她再一次凑上猫眼看去,门外空无一物。 她轻扶着胸口,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赫然,一个人形玩偶进入她的视线。王洛涵骇然失色的蹲下,颤栗的手伸向了人形玩偶,又猛地一缩。 这玩偶的皮质摸起来怎么有些怪怪的。 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捂住了嘴巴,克制住自己不发出声音,她身子开始抖动的厉害,又强撑着站了起来,转身将门轻轻关了起来后,便躲在了楼道旁的一个杂物间内。 她要看看,是谁要整她。 王洛涵就那样躲在杂物间内,露出一双眼睛向外看去。很快,楼道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她攥紧了手,死死地盯着楼道。 一个人影出现了,是个青年男子,尽管他低着头,却能看的出他惨白的脸上挂着一抹笑容。王洛涵咬着唇部,目光一点也不松懈,终于,她看到了男子的脸庞。神情疑惑了,这个人她并不认识。 思考间,她又仔细看了一眼。这时,她看到男子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他动作轻熟的凑上门上的猫眼,向里看去。继而,他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 沙哑的声音中透露出几丝愤怒:“哪里去了?刚刚还在这呢。” “这就不好了呢!”男子气愤的踢起地上的人皮玩偶,“何美荣啊,她好像不想和你成为朋友呢。”猛力接连落下,玩偶倒在了地上,玻璃的眼睛看向了王洛涵这里。 王洛涵双腿发软的瘫坐在地上,脑海里一片混乱。她之前在猫眼里看到的红色,其实是一只眼睛?思考间,王洛涵下意识的往后退去,眼泪模糊了双眼,身子已经不听使唤的抖动的厉害。 红眼男子听到动静,扭头看向杂物间,寒冷的眼神下缓缓向那靠近。 愕然,两双眼睛相对而视。 ...... 同日深夜,北津市废弃的斜爱医院内。 三个人影出现在医院的楼道里,她们凭着手机发出来的灯光,探索着什么。可以说,他们是闻名而来的探险小队。 他们之前在网络上看到帖子,说这家医院是出了名的鬼屋,特别是在上个月,这里发生了五个女子跳楼自杀的事情后,这家医院就被扣上了仲国十大鬼屋之一的称号。 此刻,几人怀着不安和期待的心情,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一楼,二楼,三楼.....一直到八楼,几人从期盼的眼神转而失望的神情。 “也没什么嘛,就是唬头。”其中领头的说话了。语毕,几个人失望的下了楼,本以为会就此结束。 此时已经是深夜,几个人困意袭来,经过四楼的时候,一个人影从他们的身后走过,终于,几人走到了二楼。转身,准备继续下楼的时候,眼前的情景让几人目瞪口呆,惊恐下,三人跌跌撞撞的逃离了。 “就这样,走了?”黑暗中出现一个人影,注视着墙上的几具干尸,愉悦的神情冷哼一声后,便跟着走下了楼。他还要完成他的下一个作品。 地下停尸层内,一个女子猛然的惊醒,看到是陌生的环境后,绝望的哭了。忽地,脸上传来一阵冰冷感,慢慢的她的脸部开始刺痛起来。 是刀器在沿着她的额骨划伤她的脸盘。 血,一点一点的留下,夹带着眼泪落下。 “别哭啊,”握着刀的红眼男说话了,“在录像呢,我们的涵宝贝那么美丽。”红眼男指了指身后。 王洛涵惊恐的神情看向红眼男:“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闻言,红眼男噗嗤一声的笑了。“因为我是艾滋病患者,而你们是正常人?这样的理由够不够!”红眼男气愤的捏紧了王洛涵的下颚。 继而,他拿出一个录像,强迫着王洛涵看了起来。 录像是何美荣的死亡视频。 视频中的场景和王洛涵现在所处的地方一般无二。录像中,在王洛涵现在所在的位置,躺着一个剥了皮的人形,她就是何美荣。此时的何美荣并没有死去,她在地上蠕动着,一点一点的往前蠕动着,是在要逃离。 渐渐的,地上出现了一道血痕,一双脚也出现在何美荣的身旁,是红眼男,他将何美荣提起,悬挂在了一个挂钩上后,便站在了何美荣的面前,微笑的神情和她对视着。 何美荣向面前的红眼男吐了一口口水,在空中挣扎了几下便掉在了地上,继续蠕动起来。红眼男的身子猛烈的抖动起来,是因为兴奋过激而发抖。 只见,他用手擦了一下脸部,看着手心里的口水和血水,再一次的笑了。他蹲了下来,将何美荣拎了起来,又一次悬挂了起来,然而何美荣扭动了几下,掉在了地上,红眼男继续将她拎了起来。 就这样,反复几次。 视频的最后,是红眼男手里拿着一个心脏。 “她挺能抗的,不知道你会怎么样。”冰冷的声音灌入耳内。 ------------ 墓上花开 第六章 止于结束 王洛涵绝望了,空洞的眼神看向摄像机。 刀子再一次落下,刺痛感加重,王洛涵却只是哭泣着,没有挣扎。 看到这一幕,红眼男笑了,眼睛里透露出几丝悲凉,扯起嘴角:“这将会成为你一辈子的阴影。” 凝视着王洛涵凄惨的面容,陷入了回忆中,那段痛苦不堪的回忆浮现在脑海里。 他叫袁宁,是北津市医科大学的大二学生。一个月前,他与女友约定在这家废弃医院见面。 却没有想到,那日他在这里等待了很久,都没有见到那个人。迟迟等不到人,他很不爽的走出了楼层,走到天井的时候,却突然发生了件让他至今都夜夜难眠的事情。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袁宇的上方落下,他侧身望去,一摊血迹映在他的瞳孔中。 血泊中躺着五个身穿病服的女子。 她们身子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血还在流淌着,五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瞪着,似是不甘。 死,死人了? 袁宇怔住了,他不敢上前看个究竟,干涩的嘴唇蠕了蠕,苍白的面色下,猛烈的往后连连退去。 他不知道他跑了多久,等他停下步子的时候,摸了摸脸庞,手上的黏液感让他心悸,看去,是眼泪和血液。 是那五个自杀者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一个星期之后,袁宇开始频繁的发烧,皮肤渐渐出现红疹的症状。 去医院,检查出的结果,是患上了艾滋病。 这个消息并没有隐瞒多久,很快他的家人和学校那边都知道了。他也因此退学了,他记得他走的时候,昔日的校友带着奇怪的眼神目送他离开。 那样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他原本以为这样的状态只是暂时的,他还有朋友和家人。 然而,回到家中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他的父母,只有桌子上孤冷的留言条和一张银行卡。 留言条上只是简单的写着:“儿子,爸妈去乡下照顾奶奶了,你不要过来找我们,桌子上给你的卡里有十万块钱,照顾好自己。” 他明白了什么,只是含泪笑了,安静的拿着银行卡回到房间内,打开电脑,屏幕上弹出了一个消息。 “北津五个艾滋病患者跳楼自杀,现场没有血迹,疑似是被前三日的暴雨淋涮所致......” 点进评论区,出现的却是键盘们的指责和怒骂,袁宇将评论区的消息翻到底部,是在寻找着什么。 他眼睛里的光点渐渐消失,继而,眼神变得空洞起来:“是啊,怎么会有人同情呢?真该死的干净点。” 之后他的朋友、家人以及十几年的至交都开始疏远他,直到不再有任何来往。他是艾滋病患者,知悉他的人带着恐慌的心理躲着他,也有的人是厌恶的议论着她,带着批判者的眼神指责他。 他开始闭门不出,整日沉溺网络,原本以为可以在网络上寻求一点安慰,却也是自欺欺人。网上出现了一个抵制艾滋病患者的帖子,他翻阅着。 那些帖子的辱骂声持续不断的更新着。 他不明白为什么。 他绝望了。 久久的决定了,敲打着键盘:“知道痛不欲生的死是什么样吗?”那就一起去死吧。思毕,他开始在那个帖子里寻找起目标。 ...... 回忆到这里,袁宇回神轻蔑的开口道:“王洛涵,在学校里与多人开过房,其中一个对象是艾滋病患者,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他做了,差点染上艾滋病。” “之后,你对艾滋病患者痛恨至极,便肆意的对艾滋病患者进行攻击。”看着王洛涵涕泗横流的模样,袁宇轻哼一声。 他没有再继续伤害王洛涵,用带血的刀割开了自己的左手掌,一时,鲜血低落。 ...... 华龙警所内,接到报警电话,报警者声称自己发现了一具人皮玩偶,询问了地址后,特案组四人迅速前往到事发地点。 江理蹲在地上,用放大镜观察着地上的人皮玩偶,道:“这个人皮玩偶的身体上有多处伤口,说明凶手曾多次携带着这个人皮玩偶,擦伤的伤口像是,”江理抬头看向楼道,“从楼道拖动所致。” “这里几处有鞋子留下的脚印,正常人不会对人皮玩偶做出这样的行为,推测为是凶手在及其愤怒的情况下猛击所致。”江理眸光厉色的说着,“去附近看看有没相似的鞋印。” “看,从这个鞋印的宽度推测为凶手身高175,还有这里,推断为凶手体重44公斤,这种向前式的拖沓型,说明凶手的为人散漫。” 江理起身,转身低眼看向莫桐,开口道:“之前你说过凶手可能是学生,说对了。” “结合之前得出的信息,目前推测出,凶手是一个患有艾滋病的学生。” 语毕,莫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旁的舒月却心里不安了起来,她掏出手机,按下了拨通键,电话的另一边无人接听。 舒月转身要往楼上走去,莫桐看她一副焦急的模样,上前拉住了,柔柔的开口道:“怎么了?” “我表妹王洛涵住在楼上,我怕她出事,电话也打不通。”舒月抬手指了指楼上,便扭头走上楼道,莫桐和几个警员跟随在后面。 来到王洛涵的住房门口的时候,舒月敲了半天的门,没有得到回应,却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屋内传来的音乐声,舒月再一次拨打起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 舒月有些忧虑了,不安的紧紧攥紧了莫桐的手:“莫桐姐,我怀疑我妹妹她被凶手抓走了,我从她的电脑上看见过她网络暴力过艾滋病群体。” “我在这里的那日,我听到楼上的争吵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中有娃娃两个字,后来就听到下楼的撞击声,声音到门口就停了,然后我从猫眼看到了一片红色,我以为看错了,就又重新看了一遍,猫眼的视野变正常了,外面什么也没有,我也没多想,就,就......” 看到舒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莫桐上前抱着她,轻轻扶着舒月的背,安慰道:“别怕,我们先撞开门,要是里面没人就立刻去找她。” 舒月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即,“砰”的一声门被撞下来了,几人进到了里面,意料之中的没有见到王洛涵的身影。 “监控,去查找这一片地段的监控,要快。”莫桐向身后的警员下达指令后,便拉着舒月上楼询问之前的目击者。 然而,楼上的住客似乎不在家中,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得到回应。 “走,我们去看监控。” 语毕,莫桐和舒月几人迅速赶到了监控室内,开始和其他几个警员一起看起了监控。 “倍速,快点。”莫桐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屏幕。 “停下。” 莫桐注视着屏幕中的可疑人影。这个人.....? “放慢速度,看一下。”接下来几人清晰的看到,一个黑色衣装的男子将低着头的王洛涵,扶进车上的后座后,便驾驶离去。 莫桐眨了一下眼眸,闭眼沉思,在脑海里搜索着。终于,她想起她在前日疏通交通的时候,看见的一辆车,与监控内的车辆是同一辆。 她记得那日交通堵塞的时候,看见这辆汽车就在他们所坐的吉利车后面,之后江理将车驶到停车位的时候,这辆车便调回头驾驶离开了。而那日他们去的是协爱医院,是那五个艾滋病跳楼的地方。 如果她想的没错,王洛涵现在应该在那家医院里。“现在去协爱医院,王洛涵就在那里。”莫桐启眸说道。 很快,华龙警所的一些警员来到了协爱医院,其中包括特案组几人,他们从底楼开始向顶楼一层一层的搜查着,半晌之后,却毫无收获。 “没有,怎么办?”舒月着急了,语气开始有些哆嗦。她虽然不喜欢王洛涵,可她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曾经也帮助过自己。 莫桐看到舒月焦急的模样,呼了一口气,扫视起周围,开始思考起来。终的,眸色一亮,启唇说道:“地下,停尸间,那里我们还没有找。” 语毕,一群人开始分散开搜寻起来。最后,莫桐和舒月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扇铁栏门,锈迹斑斑的门上却挂着一把崭新的锁。 几人注视着铁门内的楼道,深不可测的黑暗让人不寒而栗。 “撞开。”莫桐向身后挥手道。 铁门撞开了,几人持枪沿着墙壁缓缓搜索。 “凶手是艾滋病患者,大家注意防护,切记不要让自己受伤,不要碰到凶手的体液。”黑暗中传来了江理的声音,他和韩语云跟上了队伍,“还有,也不要让凶手受伤,那是最危险的。”闻言,众人点头示意。 很快,一群人到了地下停尸层内,所有人屏住了呼吸,警惕的看向周围。刚刚撞门的动静肯定惊动了凶手,他现在一定躲在某个角落里,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哗!” 一把匕首忽然向舒月和莫桐砍来,舒月推着莫桐一起躲开了,袁宇不甘的挥起手,再一次向舒月砍来,舒月猛地一抬脚将袁宇手中的匕首踢落,旋了个身轻蔑的看向袁宇。 莫桐蹙眉道:“小心,他手上有伤口。”看到地上的匕首有血迹后,又看了下袁宇的手掌,莫桐确认他是受伤了。 舒月扭头看了一眼莫桐,不屑的扯起嘴角:“你先护好自己吧。” 袁宇气愤的面孔扭曲起来,张开受伤的手向舒月扑来。见状,舒月迅速抽起身旁的一条黑色布带,亦向袁宇奔去。 两道身影交替后,是舒月用黑色布条从后勒住了袁宇,一脚抵住袁宇的身体,不让他的手肢碰到自己。 舒月用力的扯着布条,袁宇挣脱不开,不一会,便两眼一翻的垂下了头。 见此,舒月松开了手,江理上前,欲要试探袁宇的鼻息,舒月瞥了一眼,道:“放心,死不了,只是晕了。” 果然,如舒月所说,江理起身不容置信的道:“哎,你这丫头今天怎么回事,像变了个人。”舒月没有理会,只有韩语云和莫桐二人将疑虑放在了心中。这样的舒月他们曾经见过一次。 “王洛涵这个丫头在哪里?早知道问清楚再弄晕了。”舒月说道。 “我闻到了血腥味。”韩语云看向舒月。 “这不废话么,这里不就有一个。”舒月指着受伤的袁宇。 “我说的是,我闻到了其他地方的血腥味。” 闻言,舒月起身看向韩语云,两个人相对而视,她冷冷的开口道:“带路。” 众人在韩云的带领下,来到了走廊的尽头,便止住了脚步:“在这里面。” 舒月越过韩语云走了进去,便看到房间内跪着的王洛涵,舒月走上前蹲了下来,含着右手拇指,歪头审视着被绑着的王洛涵。 “坏姐姐,你来了。”跪着的人说话了。 “好好喊,人多。”舒月皱眉道,看着王洛涵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嫌弃的别开了头。 “姐,那个人把血抹到了我的脸上,我脸上有伤口。”王洛涵哽咽的开口道,哭的久了,眼睛已经干枯的没有眼泪再流淌。 “猜到了。”舒月淡淡的开口道。 “舒月,小心。”闻言,莫桐上前拉住舒月,防止舒月触碰王洛涵的伤口。舒月一怔,闭起了眼眸,再睁开时,看到地上的王洛涵后,担忧的眼神道:“莫桐姐,我刚刚,表现怎么样?” 莫桐眸色一沉。果然......“你累了,先回去休息。”莫桐将舒月交给韩语云后,便和江理等人搜查起现场的证据。 凝视着王洛涵脸上的伤口,莫桐低眼沉思起来。 袁宇没有杀掉王洛涵,而是将自己的病毒过染给王洛涵,袁宇这是想让她带着记忆一辈子痛苦的活着,这比死了还难受...... 一段时日后,网络上流传起王洛涵与何美荣被虐害的视频,一时间,键盘批判者又开始了自己的审判...... (本卷完) ------------ 缝缘囚夫 引子 未曾感受,怎会相信。 ——凶诉 阴暗潮湿的桥洞内,一个衣衫褴褛的,头发脏乱的女人,正在忙碌着,她将脚旁的树枝往火堆里塞。 在她的面前有一个铁锅,铁锅里散发出来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而她却凑上前很满意的嗅了嗅,张口露出黄褐色的牙齿:“快点,快点,我要吃了他。” 在她的不远处躺着一个男子,男子似是睡着了,一动不动的躺着。 女人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起身走上前,蹲了下来,伸手抚摸着男子的脸庞,嘴里哼起了调子:“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边哼着边解开了男子的衣物,一瞬间,男子的胸膛外露。只见,男子的腹腔上被缝上了一道长长的黑线。 女子并没有害怕,却是伸手将黑线硬生生的扯了下来,然后,扒开男子的腹腔,将里面的......石头拿了出来。 ------------ 缝缘囚夫 第一章 蹊跷的死者 立春时节,大自然的景色再一次复苏,一片生机。 枚原村内。一位游客慕名而来,他只身一人攀爬在一座山丘上。 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芳香,缕缕晨光下,鸟儿欢悦的啼叫着。面对如此的景色,老汉站在绿野中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惬意的环顾了四周。 随后,老汉踏着步子来到了一条小溪边,大步的走上石桥,蹲了下来,双手捧起溪水扑洗着脸。 “嗯?这溪水里有沙子啊,”老汉揉着眼睛,想将眼里的东西揉出,“哎呦,真糟心。” 老汉没有将眼里的东西弄出来,便把头埋进了水里,但是他感觉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东西,猛地一睁开眼。 乍然,四目相对。 老汉又猛地一抬头,急促的咳嗽着。他刚刚在水里看见了一张人脸? 老汉抚着胸口,大口的喘起了气,小心翼翼的伸出脖子,再看了一眼石桥下。 愕然,惶恐失色。 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向石桥上跑去,又急忙的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特案组四人接到指令的时,几个人正在聚餐吃着火锅。 四人到达事发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围堵了一群人在看热闹,从他们的衣装打扮看得出,这群人应该是村子里的人。 江理注视着石桥上的尸体,是一具被开膛破肚的男尸,忍不住对着韩语云吐槽了一句:“自从你小子来了之后,接手的案子一个比一个变态。” 闻言,舒月刚想开口说几句,却看到韩语云调皮的撅起嘴,他朝着江理无奈的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舒月不禁偷笑了一下。这小子倒有几副她的风范,好家伙。 见状,江理嘴角抽搐,翻了个白眼,便侧过身走向躺在石桥上的尸体,开始专心工作起来。 他熟练的戴起手套,粗略的打量了一下死者,然后伸手剥开死者的眼帘,道:“还真是空的。” 随后,江理开始检查死者的口腔、皮肤以及那张裂开的腹腔。 片刻之后,江理面色阴沉的说道:“这一次的案子怕是非常棘手!” “死者的眼睛和舌头都不见了,腹腔内的胃肠,以及连接着胃肠的食管和气管也不见了。” “不仅如此,凶手还将死者的血液放净,死者的体壁也没有挣扎打斗的伤痕。” 江理拿着镊子伸向死者的腹部,从里捏起一块石子:“死者腹腔内壁上有棱形的伤痕,而腹部内有着多个石子残渣,说明死者腹部在被掏空后,又被塞满了石头。”一边说着,一边将石子放入证物袋。 “从这个腹部的切口痕迹来看,凶器是,”江理低眉思考着,“水果刀,凶手将水果刀捅进死者的腹部,再用剪刀从捅开的地方剪开腹部皮层。” 忽地,江理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样东西,在死者腹部的伤口上挂着的一根黑线,用镊子捏起:“除了剪刀剪开的伤口以外,死者的腹部还有一处伤口,是针器所留下的缝口。” “凶手应该是将石头塞进死者腹腔内后,用针器将腹部伤口缝了起来,后来由于某种原因,又硬生生的将这道缝口扯开。” 闻言,众人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凶手真残忍。 “奇怪的是,这道撕扯开的伤口与钝器所致的伤口不是在同一日所有,两处伤口中间间隔了两日的时间。 “难道凶手将人杀死之后,还把死人留在了身边几日?”舒月疑惑道。 “这就无从而知了。”蹲在地上的男子回道。 接着,江理将死者的衣服扯下,翻转过死者的身体,指着死者的右手臂,道:“这里有尸斑,说明死者死时是呈侧卧状态,所以这里不是凶案现场。” “目前可以知道,死者死亡时间是五天前,暂且推测,死者死后尸体被凶手放在了身边几日,或者是凶手将尸体沉入湖底后,却鬼使神差的被别人发现了,然后尸体又被其他人破坏了。” “死因呢?”莫桐说话了。 “死因不明。” 闻言,莫桐眯起眼眸,眉头蹙成一团,审视着地上的尸体,又扭头看向溪流,启唇道:“溪水是从那里流过来的,沿着溪路去那边看看。” 然而,众人搜索了一会也没有收获,韩语云问了枚原村的人,得知死者不是村里的村民,他们也没有从前些日子来到村里的游客中见过死者。 “所以这是异乡杀人抛尸啦?”舒月看向莫桐说道。 莫桐没有回应,只是问向韩语云:“当地公安部门核实出死者的身份了吗?” 韩语云微微低下了头,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道:“莫队,没,没有查出死者的信息。” “这么蹊跷的案子还是第一次碰见啊,这可不好办了。”一旁的江理说道。 ------------ 缝缘囚夫 第二章 失踪的丈夫 舒月牵引着一条黑色的仲华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只见,它脖子上戴着的项圈印有北津市华龙警所的字章。 “龙哮天,就靠你啦。”舒月将搜查犬龙哮天牵引到死者的身旁,它探头嗅了嗅死者的衣物后,再看了一眼莫桐指示的方向,随即扭头奔跑起来。 一时间,牵引绳脱离了舒月的手心,舒月看着渐渐跑远的龙哮天,疑惑的神情道:“唉,它不下水吗?” “它的鼻子可灵着,不然怎么进的华龙警所的警犬组。”江理投来鄙夷的目光,随后加快步伐,紧追上警犬龙哮天的步子。 片刻之后,龙哮天将特案组四人带到了一个破旧的桥洞外,便蹲坐在了地上,回头看向特案组四人,轻哼了一声,举起左前爪朝桥洞的方向划了划,示意四人进去。 特案组四人低眸看了一眼龙哮天,又抬头看向面前的桥洞,审视着眼前的情景,一片黑暗中,他们隐隐约约的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打斗声。 “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一道凄惨的嘶吼声传出。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大,却看不到里面正在发生什么。莫桐几人相视一眼,便踏着步子向面前的桥洞中走去。 进入桥洞内,一股浓重的恶臭味扑鼻而来,江理不悦的蹙起眉头,手臂抬到口鼻前挥了挥,厌恶的神情道:“有人在这里面煮过期肉品?味道太重了!” 渐渐的,四人看清了打斗声的来源处,则是两个男子将一个女人压制在地上。 “你们,你们会被抓起来的!”地上的女人挣扎着,她咧着嘴露出了一口黄牙,恶狠狠的瞪视着前方说着。 “闭嘴,死变态。”两个男子中的年龄偏小的青年说道,他们两人愤怒的神情盯着地上的女人,接着,吐了一口唾沫在女人的脸上。 莫桐打量着面前的几个打斗者,他们身穿脏破的衣服,凌乱的长发,削瘦的面容。特案组几人便猜到了面前的三个人是流浪者。 三个流浪汉似乎并没有听到有人到来的声音,依然在疯狂的打斗着,打斗越来越激烈,女人虽占下风,却也不甘示弱,她疯狂的撕扯着两个男子的衣物。 “警察。”莫桐出示证件说道。 闻言,两个男子愣了一下,呆呆的看向莫桐他们:“四,四个警察?”回神时,已扔下地上的女人,转身迅速奔跑了起来。 看到两个男子逃走,地上的女人情绪激动起来:“快,快抓住他们,他们杀了我的男人。” “站住。”舒月和韩语云立即追了上去。莫桐上前将女人扶起,看到女人脸上的泪痕,帮忙擦拭着,道:“别怕,我们是警察,有什么事可以和我们说。” 女人神思有些迷离恍惚,“警察,警察?”她喃喃低语道,“我的男人没了,你们能不能帮我把他找回来?” 闻言,莫桐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迎上女人期盼的眼神,反问道:“你之前说,他们杀了你的男人?”质问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女人。 女人被莫桐问的脑海里嗡嗡的响,嘴里低声嘀咕起来:“杀了我男人,杀了我男人......” 她干裂的唇部一直喃喃低语的蠕动着,眼神飘忽不定,忽地,一把抓住莫桐的双臂,直勾勾的对上莫桐的视线:“我看到,他们两个把我男人扔到了河里,是他们把阿岩给杀了,呜呜呜......” 说着,女人猛烈的哭泣起来,身体抖动的厉害,眼泪和鼻涕都窜了下来,女人抹了一把,然后,又擦在了莫桐的衣服上:“你这衣服真干净。” 见状,江理一把将女人推开,嫌弃的瞪了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能把眼泪鼻涕往人身上擦。”说着,掏出一张手帕擦拭起莫桐的衣服。强忍着恶心。 “阿娇,女子娇,阿岩,石头岩,是我的男人。”阿娇窃窃的说道。 “你们平日里住哪里,你丈夫什么时候失踪的?” 看到江理一脸冷冽的模样,阿娇不禁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哆嗦:“我们没有家,就住在这个桥洞里过日子,阿岩是在前日离开了我,”阿娇扣着手指头,“那个时候我们也刚结婚没多久。” “昨晚,我看见他们将我丈夫扔到了外面的河里,我,我没有救的了阿岩。”说完,阿娇指着不远处的河流,又抽泣了起来。 话音落下,江理的眼神变得格外犀利,直直的看着阿娇,似是要盯出个洞出来。看到这样,莫桐低声在江理的耳旁问道:“怎么了?” “她在撒谎,尸体从这里漂到案发现场不可能只用了一夜的时间。” 思考际,几个身影进入了莫桐和江理的视野,则是舒月和韩语云将刚刚两个逃走的流浪汉押了回来。只见,几个流浪汉狠狠的瞪着阿娇,毫不避讳。 “警官,你们可别被她骗了。”两个流浪汉中的年长者说话了。 “叫什么名字?”莫桐厉声问道。 见莫桐一副冷漠的模样,二人低下了头:“我叫王省,他叫施马,我们平日里住在,和这个女的住在一起。”年长者王省抬手指向阿娇。 “刚刚跑什么?” “你们不是来抓凶手的吗?”王省旁边的青年施马窃窃的问道,见面前的几个警察不动声色,直直的盯着他们两个,脑袋一缩,弱弱的说道:“我们碰过死人,怕你们把我们当作凶手抓起来。” 闻言,特案组四人相视一眼,又看向王省二人。“看着我,把你们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莫桐走向前,犀利的眼神看着二人,冷厉的声音传出。 王省缓缓的抬起头,强作镇定的对上莫桐的视线,声音略微颤抖的说道:“是,是阿娇不知道从哪里拖了一个死人回来,把他的内脏煮了吃,还和那个死人结婚。” “她神经不正常,不懂这些,就,”王省一脸嫌弃的神情又带着恐惧的眼神,看向一旁的阿娇,“我们受不了了,就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将那个死人扔了。” 王省一口气将话说完,便又低下了头,王省旁边的施马双腿隐隐有些发抖,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指向一个位置:“警官,那疯女人的作案工具在那里。” 顺着施马的视线望去,在离他们不远的地上,的确有着一个铁锅,恍惚间,看到在铁锅里有一团似肉状的东西。 “原来味道是这里的,”江理从脚旁捡起一根树枝,缓步走到铁锅旁,用树枝拨弄着锅里的东西,“这不是人体内脏组织。” “那是什么?”舒月疑惑道。 江理转身看向韩语云,不明所意的扯起嘴角:“你小子不鼻子挺灵的的嘛,你来说说,这是什么?” 韩语云迎上江理的目光,又平视着走到江理的身旁,没有蹲下,只是看了一眼,启唇道:“动物内脏,垃圾堆里捡来的动物内脏,腐烂了一段时间。” 言毕,江理单眼眯起,又抿了抿唇,微微点了点头,拍了一下韩语云的肩膀:“鼻子这么灵,之前进来怎么不说呢?” 韩语云低下了头,未语未应。 “行了,好好做你的事。”莫桐上前一把扯过江理,“看一下现场有没有什么线索?”,话落,江理便扭头开始工作起来。 “你还记得你从哪里带来的死者,死者当时是什么模样?”舒月向阿娇发问道。 一旁的韩语云捂起了脸。都已经说了这个女的神志不清,舒月这...... “死人?”阿娇瞪大眼睛懵懂的反问道。 果然。韩语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唇角一扯的看向舒月。 ------------ 缝缘囚夫 第三章 念者已亡 江理凝视着面前的一个由石子堆成的小山堆,伸手拿起一块石子,递到鼻前嗅了嗅,转了下眼眸在思考着,继而,抬眸启唇道:“这个石子和死者腹内的石子残渣是一种。” 不知何时,莫桐已经来到了江理的身旁,她蹲了下来,接过江理手中的石子端视起来。江理看向莫桐,抿了抿唇,说道:“上面没有血迹,等拿回局里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检测出什么。” 莫桐点了点头,垂下右手,低眸思考着,接着又开口道:“石头裹腹,尸沉湖底,这是想死者的尸首永远不被世人所发现。” “将血液放净,挖眼割舌,去掉死者胃肠之类的消化系统,连气管也不放过,这是怕被别人查出死者的死因。” 莫桐将石子扔回原处,缓缓起身,接着说道:“说明死者临死前的一定吃了什么,或者体内被注射了一种物质,而这也是他的直接死因,猜测死者死于中毒。” “被下毒?有这个可能。”江理点头道,将手伸向莫桐,微微抬头,“腿麻了,拉我一下。” 莫桐将江理扶了起来,眨了眨眼眸,侧身看向韩语云:“没有打斗的痕迹,在凶手的面前死者能毫无戒备的进食,说明是凶手和死者关系密切,是熟人作案。” “阿娇神志不清,如果她能将发现死者时的情形细细说出来,或许还能有些头绪。”韩语云说道。 莫桐眉头蹙成一团,不悦的攥紧了拳头,面色很是凝重,她咬着牙在思考着。忽的,转身对上江理的视线,问:“死者死亡时间是?” “五日前。” “五日前,”莫桐吟声着,又扭头看向阿娇那边,“前日。”手指比划着,思索着,定睛道:“死者是本市居民,既然凶手不想让尸体被人们所发现,那他必定会将死者伪装成失踪的现象。” 一旁的韩语云明白了莫桐的意思,迎上莫桐的视线:“莫队,我这就去查找本市近一个星期内的失踪案。” ...... 枚原村警务室内。 “莫队,查到了。”韩语云将整理好的资料递给莫桐,“这里面的第四起和第五起失踪案,皆是三日前收到的梅雨村的案件,第四起案件的报案者称自己的丈夫失踪了,第五起案件的报案者称自己的邻居失踪了。” “而且,他们两个报案要寻找的人是同一个人,我看了照片,发现他们要找的人和死者长的一样,所以......凶手就在他们其中吗?” 莫桐没有回应,阅视着手里的资料,眉头紧蹙,抬眼道:“别人的丈夫失踪,和邻居有什么关系?” 五指敲打着桌面,皱眉沉思着,忽的,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来杯咖啡。”那人温柔道。 莫桐抬头看向来者,一时两人双目相对而视,莫桐轻轻扯起嘴角,接过江理递来的咖啡,抿了一口咽下,又舔了一下嘴唇:“要去趟梅雨村了。” “去玩吗?”舒月不知何时出现的,她走到莫桐的身边,伸出手给坐着的人揉了揉太阳穴。 莫桐闭上了眼眸,太阳穴传来的暖意,让她有些心安,刚想说话,一旁的江理哂笑道:“你是来玩的,还是来破案的?” 话音落下,莫桐启眸看向江理,开口道:“我觉得可以,或许这样案子的进展会快些。” 闻言,江理愣住了,思虑后,唇角一扯,没有再否决。 一日,梅雨村内,忽然来了几个外地人,道路上的村民们出于好奇,居然凑热闹似的瞅了一段时间。 “哦呦,他们是什么人哩?”一个白发老婆婆说道。 “来村子旅游的,体验生活?”旁边满脸皱纹的老汉说着。 “啊呦,城里人可真不一样唉。”老婆婆阴阳怪气的说着。村名们围着看了一会之后,便散开各自忙碌去了。 江理将车停到了梅雨村村委会的门口,四人下车直奔村长的工作室。他们提早和村长联系,配合协助他们四人破案。 最后经过商议安排,莫桐和舒月住在赵雨眠的家中,而江理住和韩语云则住在了吕伸的家中。 这两人皆是之前两起梅雨村失踪案的报案人,村长告诉莫桐,这两家人房屋的位置一前一后的挨着,他们住进去,方便办案。 莫桐和舒月见到赵雨眠的时候,她正独自一人在院子里忙碌着,看到陌生人的到来,憔悴的面容挤出一抹僵硬又不失温和的笑容,她上前欲要接过莫桐和舒月的行李,声音有些低哑道:“村长和我说了,住在我们家你们随意怎样。” 莫桐微笑着点了点头:“麻烦姐姐一段时日了,房租的费用我们会付的。” 舒月在一旁附和着,猛烈的点了点头,而后又露出灿烂的笑容看向赵雨眠,在莫桐耳边低语:“这个女的蛮好看的。” 莫桐只是瞥视了一眼舒月,沉默着没有言语,她扫视着院子里。吕坤和赵雨眠的家是一前一后紧紧的挨在一起,在吕坤家的后墙壁上有一个窗户,此刻,窗户里面拉上了窗帘,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进到屋子里的时候,莫桐看到了很多男士用品,想来就是赵雨眠死去的丈夫王磊的。“姐姐是一个人住吗?”舒月问道。 赵雨眠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着赵雨眠颓丧的样子,舒月又不禁问道:“这些物品是你丈夫的吗?” 闻言,赵雨眠一顿,深呼了一口气,有些哽咽道:“嗯。” 舒月没有再问什么,莫桐至始至终在仔细的观察着,现在她们要按兵不动,不能暴露身份。 安顿好之后,特案组四人便按照约定聚在了一起,他们接下来要去往人多的地方,看看会不会有意外的收获。 在路上的时候,江理说出的一句话,引起大家的注意。江理说:“很奇怪,吕伸家很大,居然就他一个人住。” “啊?赵雨眠家也是一个人住,”舒月愣愣的说着,一把勾起身旁的韩语云的胳膊,“等下就和村民说我俩是兄妹。” 江理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韩语云,又看向莫桐:“赵雨眠的丈夫失踪了,妻子报案很正常,不过吕伸报什么案,两个人还不是同一时间点报案,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情杀?”车内后座的舒月忽然说道。 莫桐若有所思,抬眸道:“现在不能妄作定论,过会下车后,多帮村民们干活,要记住我们是来乡村体验生活的,不能露出马脚。” 话落,三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好的。” 之后,他们四人便帮着村民们种地,挑水浇灌蔬菜田地。期间,舒月调皮的将泥巴抹在了莫桐的脸上,然后还抓起两把泥巴丢向江理和韩语云。 江理不甘示弱,抓起泥巴往舒月的头上抹,韩语云则呆在原地,看了一眼莫桐。莫桐轻轻抚过脸上的泥垢,一旁的刺耳的女声响起:“啊~你们不可以抹我泥巴,啊~” 莫桐看了一眼手上的泥巴,再瞥向舒月,狰狞的面孔在和江理斗闹着。莫桐径直走上前,舒月转身看向莫桐,没有再皮闹。 莫桐带着泥巴的手指温柔的伸向舒月的脸庞,轻轻拂过舒月的粉唇:“舔了看看。”看着舒月乖巧的舔了嘴唇,莫桐惬意的一笑。 舒月怔住了,愤怒的语气扯出:“你玩我?啊~” 接着,几人互相追赶着打闹了起来。凝望着嬉闹的几人,做农务的几个村民笑了笑,又摇着头叹了口气:“不知道过两天还能这样笑出来吗?” “老伯,您这是什么意思?”韩语云听到了几个村民的谈话,上前问道,一丝消息也不愿放过。 看着凑上前韩语云,老伯抬头说道:“你们不是住在赵雨眠家中吗?” “我们当中是有两个人住在他们家中,怎么了吗,老伯?” 老伯摆了摆手,“你们当心点啊,听说赵雨眠害死了她丈夫。”说着,老伯起身要走,又想到了什么,转身说道:“啊呦,你当我刚刚乱说的,赵雨眠就是生活不检点,她丈夫什么的我们都不知道。” 说完,老伯便慢步离开了,注视着渐渐远去的身影,韩语云低眸思考着。 不远处的莫桐眼角余光瞥见发呆的韩语云,转身对上韩语云的视线,看着韩语云的神情,莫桐便知道了刚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阑人静,月明星稀。忙碌了半天的特案组四人回到住处后,收拾了一会便休息了。 夜半时分,忽然一道凄惨的哭声惊醒了睡梦中的莫桐,她猛地一睁眼,警惕的看向四周,没有发现异常后,便起身寻向声源处。 她没有叫醒舒月,此刻,莫桐只身一人在黑暗中缓缓搜索。终的,来到了赵雨眠的房门处,声音就是从赵雨眠房间中传出的。 莫桐小心翼翼的靠向门沿处,透过门缝看向屋内。只见,赵雨眠抱着一个男人的衣物在哭泣着,身子颤抖的厉害,眼神空洞的呆视着,嘴里传出嘶哑的声音:“王磊,王磊,王磊......” 赵雨眠就那样一怔一怔的喃喃道,门外的莫桐低眸思考起来,见赵雨眠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只是一直抱着王磊的衣物哭泣着,莫桐便轻轻的起身,然后离开了。 思念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又能做什么? 院子里,那个朝着赵雨眠家的后墙壁上的窗户不知何时,已没有了窗帘的遮掩,此时,一个人影站在那里,刚刚的一幕他都看见了。 看着莫桐离开的方向,又看向亮着灯的赵雨眠的房间,男人用力的咬磨着牙,眼睛死死地盯着赵雨眠的房间。 ------------ 缝缘囚夫 第四章 注视着的眼睛 赵雨眠将王磊的衣物整理好,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后,起身走到灯源开关处,伸手要按下开关,眼角视线瞥见门沿处,她扭头看向虚掩的房门,眨了下眼帘,眼中的情绪一闪而过。 她上前将房门关上,再熄了灯,便转身去休息了。 另一边,浅眠中的江理和韩语云听到一阵一阵嘈杂的声音后,便睁开了眼睛,接着,他们又听到了一串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来到了他们的房门处,便停止了。 两人相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的装做睡梦中的模样。 与此同时,房门也“吱”得一声开了,吕伸缓步走了进来,他走到江理和韩语云的床前,见床铺上的两人闭着眼睛,一副熟睡的模样。 吕伸翻看着两人的衣物,眼里渐渐的露出贪婪的目光,嘴里传出有些颤抖的声音:“真有钱的啊。” 吕伸没有拿走什么东西,他扶着床沿,低下头注视着床上人的面容。 紧闭着双眼的江理,感觉到一股一股的热气正在往他脸颊喷来,隐约闻到有一股淡淡的烟臭味,是.....是呼吸。 江理心中一怔。 现在,吕伸一定在俯下身子,垂着脑袋,紧紧的近对着他的脸,在死死的盯着他! 凝视着江理一会,吕伸才直起身子,痞痞的歪了下脑袋,转过身向房门处走去,走到房门处后,将房门带上缓缓带上。 吕伸并没有走,他趴在房门上,一只眼睛透过门缝,向房间里看去,凶狠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床上的两个人,过了一会,吕伸才收回视线,扭头走向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久久感觉没有异样之后,江理起身坐了起来,韩语云也随之坐了起来,两个人扭头相对而视。 江理松开攥紧的拳头,瞥了一下房门处,眉头紧紧的皱着。他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很怪异,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这一夜,终难眠。 翌日中午,特案组四人来到了梅雨村的一家小饭馆内议案,这家饭馆是村长家的门店,他们可以安心的在房间里讨论案件。 “昨天下午我和韩老弟到吕伸家的时候,在回到二楼住的房间的时,看到一间上着一把大铁锁的房间。”江理看向屋内的三个人,压低嗓子说着。 “奇怪的是,我们并没有向吕伸提起过那个房间,他却让我们两人不要在意那个房间,说那个房间只是一个杂物间。” 说着,江理右手扶起下巴摩擦着,思考起来,眼神不定的看向远处:“而且,他很奇怪,半夜在我们休息的时候,偷偷的潜入我们所住的房间,离开之后他好像去了那个杂物间,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才出来。” 江理顿了一下,抿了抿唇,目光流露出复杂的神情,看向一旁的韩语云:“我记得,当时迷迷糊糊中我们听到了他在和别人说话,或者可以说,他好像在......驯教一个女人。” 闻言,一旁的舒月身子向前倾,抬眉看向江理:“他家不是他一个人住吗,平日里你们不是只见过他一个人吗,难道还有其他的人,在被吕伸囚禁着?” 话音落下,江理和韩语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双双皱着眉头,窗户外偶尔传来村民的笑语声,这几日这个村子里发生的事给他们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感。 声音忽然静止了,空气里弥漫起怪异的气息,沉默已久的莫桐抬眼对上江理的视线,刚要开口,身后的房门被推开了。 村长端着一盘菜肴推门而入,抬头对上四道直勾勾的视线,不禁心底一哆嗦,定了下心神,谄笑道:“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菜,我献个丑下厨做好了,送来给各位开开胃。” 语毕,村长将菜肴放到餐桌上后,憨笑着点了点头,侧身便要离开,转身的时候胳膊上传过来一股力在拉着他。 “村长,向您问几个事。”莫桐起身道。 村长转身看向莫桐,迎接上她的视线,挠了挠头道:“成,我这先把门关上。” “赵雨眠,王磊和吕伸三个人,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以前有没有结下仇恨?”莫桐倒了一杯观音茶递给了村长。 此时,村长已经坐在了江理身旁,他持起茶杯,爽利的一口饮完:“也就是邻居关系吧,仇恨倒是没听说过。” “吕伸家中有几口人?” “这......”村长挠了挠头,见面前的四人直勾勾的盯着他,启齿道:“我们村子落后,还有一些童养媳的习俗,吕伸他们家除了他,还有一个就是他的童养媳,也就是他的妻子柳青。” “柳青?”江理暗地记下了这个名字,“为什么我们平日里没有见过她?” 村长摇了摇头,哀哀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柳青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双腿严重受损,丧失了行走的能力,她整日郁郁寡欢的呆在屋子里,不远与旁人来往。” 江理半信半疑,脑海里闪过他们看到的那把门锁,眼露寒光的盯着村长,不可置否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一村的村长不能期满人民警官。” 片刻之后,韩语云送离了村长,四人便开始整理起案件的信息。 “现在我们要搞清几个问题。”莫桐拍了拍桌子,注视着面前的几个人。这一次的案子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复杂,他们要打起精神来。 “第一,为什么发现王磊失踪的时候,吕伸第一时间却是去报案,而同日赵雨眠也去报了案,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做了同一件事,这是什么原因?” 莫桐把玩着瓷杯,目光犀利的思考着,“或者说凶手就是他们之间的一个,而另一个人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想要揭穿凶手,致凶手死地。” “村民说赵雨眠生活不检点,与很多男人私会过,但我们所看到的赵雨眠却很是思念她丈夫,这不像是伪装出来的,第二个问题村民和赵雨眠,是哪一方出了问题?” “第三,吕伸这个人十分可疑,他给人的感觉,他似乎非常痛恨赵雨眠和王磊,”灯光照耀下,莫桐脑海里浮现出这几日的种种事情,“你们所说的他在驯教某人,我想,他一定会有下一步行动,并且目标对象正是居住在他家中的......” “他下一步应该是,会对你们有所行动,务必当心。”江理和韩语云对视上莫桐的视线,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落日余晖,云霞微动,莫桐和舒月回到赵雨眠家中的时候,赵雨眠散着微湿的头发,赤着脚站在一个水池里,她双手正轻轻的拍打着脸。 两个纤瘦的身影进入赵雨眠的视线,赵雨眠扭头看向来者,俊丽的脸庞上扯起一抹艳柔的笑容:“你们回来了啊?” “嗯。”莫桐微笑着点了点头,身旁的舒月却快步走上前:“眠眠姐真好看,是刚洗过澡吗?好香啊。”随即,舒月将鞋子脱下,站进了水池里。 注视着笑容灿烂的舒月,赵雨眠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细声温柔说道:“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 话落,赵雨眠转过身子,向厨房走去,一旁的舒月看着赵雨眠的背影,撅了撅嘴巴:“我要看美女做饭的样子。” 舒月疾步追了上去,刚迈出几步,脚底忽然传来一阵异样感,低头看去,一把镰刀的刀刃切入了自己的脚掌。 血液瞬间涌出,疼痛感从脚底袭来。 “嘶~”舒月眉头紧蹙,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出:“疼,好疼。”剧烈的疼痛让她瘫坐在了地上,她紧紧的握着脚裸,手指瑟瑟的颤抖着。 听到动静,莫桐猛地一转身,慌忙上前,扶过舒月的脚腕,将带血的镰刀拿出,往角落里一扔,眉头皱起,迅速从衣尾撕扯下一块布条,将舒月的脚紧紧裹住。 血液还是透过布条一点一点的渗了出来,舒月疼痛的面部抽搐起来,赵雨眠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个医用药箱,她拿出碘伏棉签之类的消毒药物,开始小心翼翼的处理起舒月的伤口。 莫桐并没有拿起药箱里的药品处理舒月的伤口,她只是凝视着面前的赵雨眠,赵雨眠的动作娴熟的有点让人诧异,这不像是一个普通村妇的作为。 “呀~”刺耳的尖叫声灌入耳畔,将莫桐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别离开了视线,看向舒月,轻轻抚摸着舒月的头发:“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好好养伤,不要做其他任何事,记住了吗?” 舒月委屈的点了点头,因为持续的疼动感,一时她的眼眶中充满血丝,她不敢看自己脚上的伤口,歪着头看向地上的血液。 几只苍蝇正在血液中吸允着,还有几只苍蝇在周围盘绕着,其中的一只绿头苍蝇飞到了赵雨眠的衣肩处,落下后在来回爬绕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看到这一幕,舒月皱起鼻子,咧开唇部,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出:“太恶心了,啊~” 夜色阴沉,赵雨眠抬头凝望着廖无星迹的夜幕,眸底浮现出几丝悲凉,一滴泪水从眼眶溢出。 无声,滑落。 她粗略的用手抹了抹眼睛,拎起一个黑色的垃圾袋向院子外走去。 此时,已经是夜晚九时,周围的村户都已经熄了灯,一片寂静中,只能通过暗淡的月光看见赵雨眠孤独的在一条小道上走着。 赵雨眠是要将手中的垃圾袋扔掉,垃圾箱的位置离她家院门口也就二三十米的距离,可此时,在这黑漆漆的夜色中,她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呼了一口冷气,强作镇定的快步向垃圾箱的位置走去,然后掀起垃圾箱的盖子,一手将垃圾袋往里一扔。 接着,赵雨眠转过身子离去,垃圾箱的盖子迅速落下,却没有发出“砰”的声音。 黑暗中,赵雨眠加快步伐往院子里赶去,她不知她的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直直的注视着她。 垃圾箱的盖子并没有完全盖上,蒙蒙月色下,迷糊中可以看见垃圾箱的盖子被什么东西给顶住了。 一个散着头发的脑袋从垃圾箱里探出,她死死地瞪着眼睛,紧紧的盯着赵雨眠离去的身影。 ------------ 缝缘囚夫 第五章 穿着喜服的凶手 莫桐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独自站在一个路口,她有些疑惑的向前方走了起来,不知怎的,脊背一阵发凉,感觉有人在她的身后盯着她。 她猛地向身后转去,赫然,她看见一个散着头发的女人,低着头却正对着她,脏乱的头发挡住了女人的面庞,那个女人站在一个交叉路口,缓缓的抬起手,指向一个方向。 莫桐顺着方向看去,那里是吕伸和赵雨眠家。 睁眼,莫桐是醒了,转头看向熟睡中的舒月,见她微微皱着眉头,莫桐伸手轻柔的抚平,然后又翻了个身,低眼沉思起来。 这个梦,是什么提示吗? 此时,院落外,一抹瘦弱的身影走过,那人散着脏乱的头发,黄褐色的牙齿咬了咯咯作响。她漫无目地走着,渐渐的消失在黑暗中。 潮湿的地面和墙,窄小的空间内弥漫着陈旧的腐霉味,地面上散落着烟头,杂乱的摆物中躺着几个药盒,模模糊糊的能从隐晦的光线中看到两个身影。 “咔嗒。” 一苗火光亮起。 吕伸点了根烟,猛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烟圈。在他的身旁有一个木制轮椅,上面坐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垂着头,散落的头发下无法看清她的脸庞,或许是因为浓重的劣质感烟味,轮椅上的女人呛咳了几声。 瘦弱的身子猛烈抖动了几下之后,接着,她透过散落的乌发,一双暗淡无神的瞳孔向前看去。 目光由空洞变为犀利,再转为了然,无光。 “知道该怎么做吧。”吕伸晃着脑袋,挑眉戏谑的看向面前的女人。他的妻子,柳青。 柳青斜眼看向吕伸,沉默了几秒后,又一副呆滞的模样点了点沉重的脑袋,本来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垂了下来,胡乱在一堆药盒里拨弄着,很快拿到一个药盒,打开药盒,拿出几个药丸熟练的咽了下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吕伸蠕了蠕嘴,掐灭了烟,起身走到柳青的跟前,蹲了下来,伸手撩起柳青的裙摆,进入视线的是被粗链捆住的双腿。 柳青,并不残疾...... 此时,躺在床榻上的江理毫无睡意,来到梅雨村几日,案子毫无进展,再这么下去可不行。 思绪缭绕,他翻了个身,一阵困意袭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模糊中,江理感觉有人在黑暗中走动,猛地睁开双眼,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正趴在他的身上,细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大哥,帮帮我。” 说着,柳青便去解开江理的衣物,江理一把推开女人,迅速的坐了起来:“滚,离我远点。”厌恶的眼神之后,目光所及是韩语云的床位,却空无一人。 韩语云不见了?江理眉头紧蹙,一旁的柳青又向江理扑来,却落了空。柳青背对着江理,低着头沉默不语,没有了动静。 江理警惕的盯着面前忽然出现的女人,一旁的门被推开了,两个黑影进入。 韩语云对上了江理满是戒备的眼神,又看了一眼趴着的柳青,没有惊讶,拽着昏迷中的吕伸说道:“在你睡着之后,我听到走廊里传来开门的动静,声音是从杂物间的方向传出来的,我起身透过门缝看到吕伸进了杂物间。” “感觉情况不对,我跟上了上去,趴在杂物间的门上,听到吕伸在和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话,从谈话来听,吕伸和那个女人,她的妻子柳青要对我们有所行动......” 话音未落,瘦弱身影下的面容勃然变色:“我和他不是一伙的,”柳青急促的呼吸着,眸子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我是被逼无奈,”她瞪着昏迷中的吕伸,咬着牙说出了一个隐藏很久的秘密,“我也不是柳青。” 闻言,江理和韩语云满是疑惑的蹙起眉,不解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那他现在是怎么回事?”江理看向地上的吕伸。 “等到他们两个从杂物间出来的时候,我便又躲了起来,没过多久,就看到吕伸趴在我们住的房间外,我从后敲晕了他,然后进门就看见了现在的一幕。” 月黑风高下,寂静阴森的梅雨村,一座院落的某个房间里,三个人正在僵持着,满屋充斥着惶恐不安的气氛。 柳青还是垂着头,眼睛时不时的往上瞟,她不停的咬磨着发白的嘴唇,双腿拢并在一起,两只手放在腿上紧紧的攥着。她是解脱了吗? “你说你不是柳青,那你是谁?”江理说话了。 “我记不清了,”柳青低着头说着,“我很小的时候就来到了这里,但我肯定我家人不是他们。”柳青抬起了头,看向面前的江理和韩语云,眼里满是坚定。 听到柳青的回答,江理和韩语云心里是明白了。柳青是在很小的时候被拐卖了,最后就到了吕伸的家里。 “你和吕伸家的事情,我们会去查,处理好给你一个答案,”江理说着,“既然你和吕伸不是同伙,那你就说一下,吕伸和赵雨眠以及王磊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他们三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青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她又垂下了头,“平日里,我就被锁在那个房间里,双腿被铁链捆绑着,只有在,在接客的时候才会出来。”说着,柳青的眼泪就窜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柳青突然哭了,江理低眉没有再说话,一旁拿着笔记录的韩语云说话了,“吕伸和其他的村民都说赵雨眠生活不检点,这是真的?” “我不知道。”柳青低声道。 “吕伸之前报案说王磊失踪,这是怎么回事?” 柳青眉头紧蹙,在思索着,忽的,眸色一亮,道:“我记得有一天,吕伸去了我那里,那日他没有让我接客,只是一直在自语的抱怨着。” “他说了什么?”韩语云紧紧的盯着柳青的眼睛。 柳青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她压低嗓子说道,模仿起了吕伸:“为什么,他们不相信我,是赵雨眠杀了王磊,肯定是她杀的,还要什么证据?前一天两个人还在吵闹,第二天王磊就不见了,一定是赵雨眠受不了了,杀了王磊。” “他那天说的大概是这些,”柳青抿了下唇,眼神忽的有些闪躲,却不是慌张的神色,“还有,他们两个都是家暴狂。”说完,她低下了头。 “嗯?”江理眉头紧锁,问:“吕伸和王磊?”见面前的女人点了点头,江理咬了咬牙,道:“恶心。” 韩语云没有在意江理的言行,接着问道:“你平时被锁在屋子里,是怎么知道王磊是家暴狂的?” 柳青一怔:“我,我听的见声音,”她眼睛里的开始慢慢浮现出恐惧的神色,双手互掐了起来,“我听的见王磊谩骂殴打的声音,还有女人哭泣的声音。” 夜色沉静,罪恶涌动。 处理好柳青以及昏睡中的吕伸之后,江理和韩语云便去了赵雨眠的家中,进门的时候,赵雨眠问他们,吕伸家门口怎么停了警车,江理说了句:“他犯了非法拘禁罪,收买被拐儿童罪,诈骗罪。” “嗯,还有,暴力犯罪,就是家暴。”江理直勾勾的注视着赵雨眠,赵雨眠却面不改色的的说道:“真看不出来,他是这样的人。” “一大清早的,苍蝇怎么都围着你转啊。”江理有些嫌弃的别开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扭头看向了赵雨眠衣服上的苍蝇,道:“这个衣服真好看。” 赵雨眠苦笑:“是吗?我丈夫走的那天,我也穿的这个衣服,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 “你和你丈夫很恩爱呀。” 赵雨眠低眸,陷入了回忆中:“我很爱他,我记得我们还不是夫妻的时候,他教我识字,教我写我们的名字,我在农田里干活的时候他会给我带早餐,每个季节会送一双布鞋子给我,天冷了会帮我捂手,要是看见我手冻裂了,他会哭,然后边哭边给我吹伤口。” “他说过,我虽然不是城里的姑娘,但是我是他王磊心尖上的女人,他说他会把我宠成公主,会永远宠着我,”说着,眼泪溢出了眼眶,赵雨眠抹了抹,哭笑道,“那时候,他是个多么好的男人。” 江理上前拍了拍赵雨眠的肩膀,苍蝇飞走了:“姐,别太难受,相信你们很快就会见面的。”赵雨眠点了点头,唇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我们先去看看舒月那个丫头,你先忙。”说完,江理扭头便走了。 刚走几步,江理又回头看了一眼赵雨眠,发现苍蝇又开始围着赵雨眠。拍了拍一旁的韩语云,低声问道:“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江理眼神示意赵雨眠的方向。 韩语云摇了摇头。“真的?你鼻子不是很灵吗?”江理有些不信,见韩语云没有在说什么,他也没再问。 两人来到了舒月和莫桐居住的房间,则看见莫桐正在帮舒月擦洗着面庞,江理脱口而出:“娇气的很。” 舒月不悦的皱起眉毛,眼眸一转,又神色平和了下来,向江理挑眉道:“本小姐被桐姐照顾,某人就嫉妒吧。” 江理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再和舒月斗嘴,将一旁的韩语云推到门外,示意他去看着赵雨眠,然后回到屋内:“赵雨眠身上穿的衣服,你们想办法让她脱下来,我拿去检测,我怀疑吕伸说的没错,赵雨眠就是凶手。” 韩语云一早就通过网络,将在吕伸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给莫桐和舒月。 “动物的嗅觉很灵敏,她明明满身清香味,苍蝇却一直围着她转,她说她穿的衣服也是她丈夫失踪时所穿,假设她是凶手,”江理闭眼思考起来,脑海里开始浮现出案发现场的画面。 “在剖尸的时候,尸体会鲜血四溅,必定沾染大量的鲜血,或许她用了某种方法,洗净了鲜血,但是残留的血腥味还是引来了蝇虫。” 院子里的赵雨眠在忙碌着,她的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柔美的面容上挂着笑容,一阵风吹过,拂下了片片叶瓣。 赵雨眠凝望着眼前的场景,眼中的情绪错杂复杂。这是当年王磊为她种下的合欢树, 他那时和她说:“合欢树象征着恋人之间忠贞不渝的爱情,我想信我们也会这样的。”那时候,他坚定的目光,历历在目。 地上铺满了一层枝叶,零零散散的合欢花。落叶归根。赵雨眠上前持起一朵合欢花,呆呆的望着,吐出几个字:“结束了。”快结束了。 翌日傍晚,警车再一次来到了梅雨村,赵雨眠因杀害王磊而被抓获。出奇的是,她一脸平和的上了警车,她穿着一身喜服。 故事的最后,人们发现,赵雨眠经常趁着王磊不在家中,私会外男的事情只是谣言,而造谣者是吕伸。 美好的是爱情里的合欢树,结局是坚贞不渝却两不相全。 (本卷完) ------------ 腐臭的校园 引子 我很听话的躺在了人海中。 从黎明到了现在的黑暗。 我还是离开了。 凶手是这个世界。 ——凶诉 阴沉的夜色中,缓缓移动的乌云,时隐时现的月光照射下,屹立在城市边缘的某学院内,正弥漫着怪异的气息。 阵阵阴风在寂静空旷的校园内吹过,某个女生宿舍阳台的窗帘被风吹起,乍时,一副骇人的画面在月光下呈现。 宿舍内脏乱不堪地面,地上传出的恶臭缕过一个床铺,在一阵腐臭味中被吞噬了。 床铺上躺着一个呈蜷缩状的女子,准确的说,是一个死人。高度腐烂的尸体上有着圆沟状的伤痕,从那里流出了暗黑色的血来,散发的腐臭味里,许多蝇蛆在蠕动着,爬到了女子未闭合的眼眶处。 月亮孤零的悬挂着,乌鸦的低叫声在校园的上空盘旋,在寂静诡异的夜幕之后,一个未知的黎明将要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