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风波起 1986年的夏季是张家楼这十年来最炎热的一次,这么热的天,村里的很多劳动力都还要顶着烈日去隔壁镇子务工。 那镇子叫六连里,是先进镇,比邻边的村镇繁华昌荣。 那日是这个夏天最难以接受的,不知是太上老君的药炉翻了,还是老天对那些腐败人们的惩罚。 傍晚,一群背着工具包袋的老爷儿们陆陆续续的各自回了各自的家里。 张楚阳从六连里一脸黑灰的走在村西边,手里拎着一小袋大米向张家楼走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下井挖煤去了。 他本是疲惫的脸瞬间露出了笑容,这一天的劳动成果,够自家人吃上半来月了。 就在这时,东北面的天空浓雾笼罩,浓雾中不知是什么东西正黑压压滚动着,犹如一条黝黑的蛟龙。 张楚阳定神一看,心有余悸,虽说自己能看出别人看不出的现象,但这种现象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心里猜测一定会发生大事,便加快了脚步向着张家楼走去。 进了自家门口,天已经黑成一片,他看到屋里亮着灯,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 在院里的一口大缸里盛出一盆水,痛快的洗了一把脸,又拿起地上的东西整了整衣服,推开内门,进了屋。 这三个月来,几乎每天,张楚阳都是这样装扮一下自己再站到家人面前,在这个镇里自己是唯一一个出过县出过省的人。 在1985年中结束了随新藏考古队的沙漠之行后,回到家乡,就在一个知名的建工厂工作,再加上考古队给的劳务费,日子过的也算是红红火火。 可谁知三个月前厂子突然发生重大变故,新来了一个厂长,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他,新官上任三把火直接裁了一部分人,其中就有张楚阳。 他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就在隔壁镇找了个工作。 张楚阳进了屋看到满脸老褶的父亲一个人坐在桌子前,低着头正一口一口的抽着那个跟了他快一辈子的大烟袋。 “爸…”张楚阳轻声道,父亲并没有回声,头只是微微一侧,又继续抽起烟袋来,顺着父亲身体对着的方向扫去,就见媳妇从东屋走出来。 她见张楚阳还站在门口,说道:“你回来了,小林又发高烧了……”随后拿起旁边高柜子上的一碗水又进去了。 掀开东屋的门帘,张楚阳看到了那张瘦小腮帮子都凹进去的狗老爷子。 这狗老爷是村西头开药铺的,也会看病,请他来比去县城的大医院要省不少钱。 “狗爷,小林怎么样了?”虽然张楚阳并不喜欢眼前这个老爷子,但关乎自己儿子的性命便直接开口问道。 “啊,小林这个样子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开个药方,明天一早过来取药,阳子,你随我出来一下。”狗老爷那双晶透的眼睛瞟了一下炕边上的药箱,示意的说道。 张楚阳走到炕边,看了看躺在药箱旁边的儿子,小脸蛋儿通红,小嘴唇还有些发紫,又看了看守在儿子旁边的母亲和媳妇儿。 “别太担心,狗爷都说没事了,妈,妍希,我去送送狗爷。”张楚阳拿起药箱,说道。 随后跟着狗老爷子出了屋,一出东屋就看见张楚阳的父亲愁眉不展的站起身看着他们。 “老张!放心吧,你孙子没事,就你这般模样,是要折煞他的……”狗老爷走过去喝道。 父亲抖抖烟斗刚要说什么,就瞅着狗老爷子摇着头已经到了门口。 “爸,您别往心里去。我出去一趟……”张楚阳说道。 “狗爷,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知道你把我单独叫出来,肯定是关于小林的,说吧,什么结果我都愿意接受,如果能有救他的办法,不管刀山火海……”张楚阳随着狗老爷子走到村西头的那条街上停了下来说道。 狗老爷背对着他,举目头顶上无星无月,浑浊的夜空,半响没出声,仿佛这黑黑的夜空中,有什么奇特的东西纳入他的眼中。 “阳子……实话告诉你,小林的这个病比上一次更严重了,如果再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他可能活不过二十六岁。这次我发现,小林身上有股奇怪的现象,虽然我不信鬼神之说,但确实很诡异,你啊,也确实有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你可以试试其他的办法救治小林。”狗老爷转过身严肃的说道。 …… 张楚阳回到家后,媳妇沈妍希已经做好了饭,一家人简单的吃了晚饭。 饭后,张楚阳夫妻俩躺在床上。 “狗爷跟你都说什么了?”沈妍希翻个身看了一眼身边侧着身的张楚阳,问道。 “没说什么,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去狗爷那抓药。” 就在大半夜,昏昏欲睡的张楚阳突然被地底下闷闷的滚动声惊醒。 他立刻起了身,把熟睡的沈妍希叫了起来。 就在这时,房子都跟着有些晃动,张楚阳心中大喝:“不好,地震了!” 他赶忙跑出西屋,然后奔着东屋去,沈妍希紧跟其后,东屋并没有传出儿子的哭闹声,但张楚阳刚一迈进东屋,就冲出门外,不管沈妍希在身后怎么喊他,他都没有反应。 张楚阳小跑在张家楼漆黑的街道上。 “小林!小林!……”呼喊着离自己一米远的小孩儿,那小孩儿一边跑一边回头冲着他笑。 张楚阳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那小孩儿,那小孩儿也不跑了,站在他对面也看着他。 张楚阳盯着这孩子奇怪的神情,心里捣鼓着:这是我儿子吗? 没错!那孩子的一举一动确实是张楚阳的儿子,张青林。 只见他转了两个圈,又接着向前跑,张楚阳一心想要抓住他,却一直和他保持着两米的距离。 张楚阳在黑夜中追着他围着张家楼转了一圈。 随着地震的晃动,一瞬间的大动荡,而后到平稳,张楚阳已经气喘吁吁的到了六连里西村边的空地上。 ------------ 第二章 云涌动 当张楚阳抬起头时,眼前那个小孩儿竟然不见了! 扫着身前宽阔的空地,荒芜一人,从家中追到这里,从未离开自己的视线,现在居然凭空消失了。 突然,张楚阳脚下的地面又发出轰隆隆的闷声,张楚阳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往自己家中跑去…… 张楚阳回到家中,地震已经缓缓结束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震波,余震不是很强烈,而且他们这里也不是震中心,所以没有什么损失。 一进门,就见沈妍希从凳子上站起来,眼泪横扫道:“你是怎么了?连儿子都不管了啊?一家人都跟着提心吊胆的。” 张楚阳一傻眼,跑进东屋一看,儿子张青林正乖乖的躺在他奶奶的怀里睡着了。 他爷爷奶奶被张楚阳的莽撞举动一惊,惊愕的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折腾了快一个晚上,天也渐渐亮了,张楚阳把自己看到的、经历的,一五一十地说给沈妍希听,沈妍希心里一绺,心想:“楚阳不会是中邪了吧?” 当时张楚阳看到儿子就匆忙跑出屋,儿子当时就在炕上好好的躺着,他父亲走后突然大哭起来,把他爷爷奶奶都惊醒了,三个人好不容易把张青林哄着了。 而张楚阳却说,他亲眼看到儿子从炕上站起来,坐在炕边,然后跳下来跑出门,一路上咯咯笑着,自己却怎么也追不上。 地震结束后儿子竟不见了,而他却又好好的躺在家人怀里睡着,不管怎样,儿子没事就谢天谢地了。 渐渐地,天亮了,没多会儿墙外面有人大声喊着:“张大哥…张大哥…” 张楚阳闻声扭头向外看了一眼,起身走了出去,沈妍希也跟在后面。 走到门外,就看见一个身材莽壮的大个子,他是狗老爷的儿子,苟安。 苟安看着张楚阳说道:“张大哥,快跟我去六连里,那出大事了!” 张楚阳被这话弄的一头雾水。 “小苟,昨晚地震,你家那没事吧,一会儿楚阳要去你家老爷子那取药。”沈妍希说道。 “哎呀,嫂子,你说梦话呢,什么时候地震了,我爸他一早就出村了,也没交代给我什么啊,行了嫂子,等我爸回来我叫他给你送来,张大哥,走了,快点。”苟安一边说着一边拉拽着张楚阳,不一会儿,俩人便走远了。 沈妍希好奇的看着苟安,又看看四周,摇摇头,转身进了院子。 苟安带着张楚阳到了六连里西村边,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苟安扒开几个人,就看到最前面出现一条半人长的宽沟,里面黑漆漆的。 很久以前就有人说,六连里下面有一个大墓,现在,大墓出现了。 第一个发现这个墓的是李大婶的儿子,她儿子一早出来扔垃圾,看到前面有个闪光的东西。 跑过去还没捡到那亮东西就一脚踩进浅坑里了,后来才发现下面是个大黑洞。 张楚阳蹲在洞前望了望,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越这样神秘越让人觉得危险,很多人围在前面张望着。 苟安把前面的一些人向后推了推,说道:“你们向后去去,让我张大哥好好看看,我张大哥那是跟过考古老师去过不少地方的,这下面要是有什么宝贝,大家都有......” “小苟!乱说什么呢?”张楚阳不自在的皱着眉头喝道。 就在苟安的话一出,人群后面就冲出一个人来。 “扑通” 那人钻进了洞里,紧接着里面传来两声恐怖的尖叫声。 在洞口处,刚在那人的头,慢慢探了出来,只看见脸是朝下的,头顶对着张楚阳他们。 那人的头顶不知被什么东西抠掉一小块皮,流着鲜血,贴在黑洞壁上的脸,发出一声闷闷的话:“拉…我…上…去…” 旁边不知是谁又喊了一声:“流血了.....” 张楚阳说道:“赶紧救人,把人先弄出来。” 苟安第一个跑向前,蹲下身子:“老兄,你太冲动了,你这一脑袋磕进去,没把你脑袋磕掉就已经不错了,快出来吧!” 苟安嘲笑的说完,那边却没有反应了。 张楚阳走过去:“小苟,快把他拉上来,送你爸那缝两针。”说着,两个人一个用衣服捂着流血的头顶,一个拉着他伸出来的一条胳膊。 “张大哥,这也太沉了吧,我拉不动啊,你们再过来个人。” 三个人用了很大的力气终于把那人拉出了黑洞。 苟安还摔了个大跟头,就在这时,所有人都被吓到了,一些老少妇幼都吓跑了,就剩下两三个胆大的,惊恐的看着地上那被他们拉出来的老乡。 那人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成了两半,就剩下被他们拉上来的,一个淌着血的脑袋,一只胳膊和一条腿,粘连在一起的右半身子。 五脏六腑被他们拉扯的时候淌了一地,洞口处还有一颗扑扑动了两下,鲜血红红的心脏。 此时起身的苟安,目瞪口呆的瞅着身前的这番恐怖景象不知所措,就在刚才,自己还跟他开了个玩笑呢。 张楚阳早已察觉到这里的阴阳怪异之气,只是还没有等他开口,竟在眼皮子底下死了一个人。 六连里西村边出了人命,马上就有市里干部过来处理了,过去好几天也没给出什么结果。 出了这样的事,也没人敢下黑洞,那片空地被他们用铁丝网圈了起来。 这期间,苟安去找张楚阳不下五次,想让他跟自己一起去黑洞里面探个究竟,每次刚要出门,就被沈妍希叫了回去。 此后,苟安便放弃了,不再找张楚阳下黑洞。 转眼间,已经到了秋末。 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中,张楚阳躺在院子里那把破旧的老摇椅上。 望着离自己遥远的圆月,回想着这一年发生的事情。 先是自己无缘无故被厂子辞职,其次就是七月份的地震,明明很强的震感,却没有人感觉到。 再就是六连里吃人的大黑洞,连干部们都束手无策。 还有最气人的就是狗老爷得了失心疯,整天胡言乱语,之前说给儿子张青林抓的药也就没个准了。 张楚阳正思索着,突然看见儿子蹦蹦跳跳的围在自己身边,此时的他觉得,如果儿子无病无灾,那该多好啊。 就在这一瞬间,张青林赫然停住了,直勾勾的望着院外。 张青林这番异样的举动,让张楚阳提高了警惕,眼瞅着儿子张青林跑了出去。 张楚阳紧跟其后,却不知不觉跟到了六连里的那片铁丝网前。 “咯咯…咯咯咯…”网栅栏里发出一阵又一阵十分尖锐的恐怖声。 听的让人背后不由一紧,张楚阳借着月光向里看着。 这一看,就看见个头不高的张青林望着洞口,片刻跳进那大黑洞里。 “小林!”情急之下,张楚阳一边喊着一边弄开铁丝网,跑过去也钻了进去。 张楚阳一头栽到地上,幸亏他反应极快,用手护着,一个翻身滚到一边,不然就磕到那大石头上了。 周围黑漆漆的,突然一道亮光出现在眼前,就在前面几步远,儿子张青林拿着一面铜镜子在玩耍。 但是光线不知从哪投射过来的,就这样追着张青林的身影。 一路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瞬间,周围的景象换了样,张楚阳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墓室里,眼前竟有一口奇特纹络的石棺。 就在这时,石棺前探出儿子的小脑袋。 张楚阳顿时挺起身走过去,却不见那小脑袋了。 “嘭”的一声石棺被掀开了,一阵浓重的烟雾过后,周围的景象顿时又转换起来,张楚阳走到石棺前俯身一看,那石棺里竟躺着一个人,活生生的人。 这人与自己有着七八分相像,俊俏的脸蛋,短短的头发,身上穿着被扯烂的,非常短小的衣服,下半身盖着一张泛着金晃晃字眼的帛书。 正当张楚阳看傻眼时,石棺里的人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 二十年后 “张青林!张青林!”一阵哐哐的敲门声,门外传来爽朗的青年男子声音,把趴在八仙桌上的人,从梦中惊醒。 那人抬起头,将手中的古书扣了过去,站起身揉了揉眼睛,向着门口走去。 “张青林…都几点了,还不开门,赶着江叔回来呢啊…” 这时,“啪”的一声,门被打开了,就见门外一身休闲装,头发黝黑且根根树立的男子用手扒着门,抬头看着他。 身前这开门的人,正是那青年男子口中的——张青林。 张青林身着一件淡蓝色茶技师的套服,额头的头发蓬松的挡在眉梢上,一双深邃忧郁的眼神朦胧的看着身前的人。 “程澈,你就不能换个词吗?”张青林一转身再也不看他,直径向里面走去。 程澈是白家胡同有名的“闲事人”,鬼混在北京城二环。 “你这一大早的跑过来干什么?有事吗?”张青林拿着一根鸡毛掸子,在身前的几个古董花瓶上来回的掸着。 程澈表情有些严肃了起来,双手盘在胸间,一本正经的说道:“兄弟,二十年前张家楼的那庄惨案有眉目了,查了这么久,终于让我查出了一点线索。” 那根骚动的鸡毛掸子,僵在了一口清代梅花烙印的瓷盒上,张青林眼神中闪过一丝激动和悲抗。 二十年前,张家楼发生的那起灭门惨案,唯一逃过此劫的,只有张青林。 那年初冬,张青林的父亲张楚阳在六连里的那片空地下,发现了一座大墓,据说是西汉一位将军的墓。 结果在张楚阳回到家的第三天,就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张家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屠杀,只要是姓张的都被杀了,他们行踪,举止,都很怪异。 只有一个带着笨笨呛呛的磕巴声音问着张楚阳。 “汉…墓…里的…帛书…在哪?” 【各位好呀,还请大家多多支持一下啦。告诉大家一个秘密,苟富国(狗老爷)的外号之所以叫狗爷,大家是不是不约而同的想到,是因为他家养了很多狗,所以叫狗爷。其实不是哦,是因为狗爷的先祖小时候被一只狗救了,所以,他们家只要过了50岁,就得取号为狗,以表示对那只狗的悼念,哈哈哈!是不是没有想到啊。有票票的朋友还请投个票票呗,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收藏一下,这样看的时候也方便嘛,谢谢大家啦!】 ------------ 第三章 上唐八骥图 张青林神目凝聚,那时自己还那么小,就经历了那么残酷的事情,所有的亲戚家人,一夜间都没了。 爷爷至死也没有说出父亲的下落,而母亲为了保护躲在小屋里的奶奶和自己,被他们残忍杀害了。 奶奶把一个用金布包裹的东西塞在了自己的怀里,将他关在暗橱里才逃过一劫。 那群人残暴的屠杀过后,外面竟下起了鹅毛大雪,自己躲在暗橱里哭得昏天暗地。 直到父亲的挚友,江亥言来找他父亲,才得以获救。 自那天起,张青林就高烧不退,好在江亥言四处寻医,他的病才得以缓解。 这二十年,随着江亥言走南闯北落到了北京城。 但是二十年中,张青林都无时无刻提醒着自己。 不管天涯海角,上天入地,也要找出当年杀害家人的凶手。 “啪”一声啐响… 那口清代的瓷盒,从架子上掉了下来,三瓣开花的躺在地上。 程澈向前一步,眉毛一挑瞅着张青林,指着他说道:“这回你可惨了,乾隆瓷盒啊!江叔回来一定饶不了你……” 张青林转过身,眼睛定格在那地上破碎的瓷盒上,抬头看向程澈,两人的眼神触到了一起。 张青林又看向那乾隆瓷盒,说道:“你都查到了什么?别总拿无关紧要的东西来忽悠我。告诉你,你也别幸灾乐祸,我知道你有办法。” 程澈撇了撇嘴道:“张青林,你都没听我说完,就知道没关系?我派人查到了当年住在你家隔壁的邻居,他说听到过你爸和几个人说从六连里发现的古墓里拿出一份藏宝图,他要找到那些宝藏,就可以治好你的病了,所以只有找到你爸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青林俯身把乾隆瓷盒的碎片捡起来,捧到梨花木茶桌上:“如果能找到我爸,早找到了,看你说得都是废话,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我已经着手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程澈就知道他不相信,这次非要有个结果让他看看。 “行了,你忙着,我走了……”程澈头也不回的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老程,你给我回来,乾隆瓷盒据我了解是一对的,当初你爸只送给江叔一个,那另一个你肯定知道在哪,别再跟我废话了,赶紧找来。”张青林走到茶桌前叫住了程澈。 程澈扭过头,苦笑着脸道:“什么人啊!你打碎的还让我赔。再说,另一个乾隆瓷盒早就不在我们家了,我家老爷子现在那是一毛不拔,这次我可帮不了你。” “喂,上唐八骥图你确定不要了?行!以后没事别来啊,你一来准没好事。”张青林说着,低身从茶桌下,取上来一个精致的大茶叶木头盒子,小心翼翼地把乾隆瓷盒碎片装了进去。 “你……”程澈气得瞪圆了眼睛,指着张青林说道。 就在这时,“哒哒……”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程澈?这大清早的,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长相甜美可爱的女子出现在了门外。 “嘿嘿,昕月,你怎么来的这么早。今天要是没事,我带你去逛街吧。”程澈听到声音,立即收回指着张青林的手,笑容像开了花似的转过身说道。 江昕月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套裙小礼服,波浪大花的头发,荡在圆圆的、嫩白的小脸两侧,胸前还抱着一个绿纹花画卷盒,几步走到梨花木茶桌前:“青林,这是你要的东西。” 江昕月是江亥言的掌上明珠,从小那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自十年前她母亲去世,就像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江昕月了。 “月月,确定是那幅吗?”张青林把茶桌上的东西都弄到一边,腾出一个空地来,伸手接过江昕月怀中的画卷盒,打开把画卷铺展开来。 一幅长80cm、宽40cm的帛画就呈现在了他们面前。 程澈上前两步,吃惊的看着桌子上的那幅帛画。 帛画上面一匹匹栩栩如生的骏马,从左到右一共八匹,每一条都形态各异,经过后期的修补,堪称是完美。 但是随后张青林的一句话使得站在旁边的两个人惊讶地看向他。 “月月,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别生气。”张青林右手轻轻抚摸着画卷的表面。 “这幅画是赝品,虽然不管是画质、颜色都和真的一模一样,但是……”右手指从左边数到第三匹骥马,说道:“你们看这里,这个马头的方向是偏的……” 江昕月表情更是吃惊,站在张青林所处的位置看了又看,这有什么问题,在来之前她已经找人看过了,都说没有问题的。 “青林,别开玩笑,这怎么可能,我已经找人鉴定过了,确实是韩干的真迹呀!” “不,昕月,老张说的对,这幅确实是赝品,仿造的太完美了。”程澈的目光盯着张青林所说的位置端详了片刻,说道。 江昕月脸色越发的难看:“你们不能随便一指,就说是赝品了呀,再说,我是真的找人验过了。” “昕月,你找的谁?”程澈默默地瞅着江昕月问道。 “金算子啊,鉴宝专家…” “什么!?金算子?他哪是什么鉴宝专家,他就是个骗子,昕月,你给了他多少钱?”程澈站到江昕月的身边说道。 “十万…”江昕月语气低沉道。 “走,昕月,我们找他去,老张,你也一起吧。” 一幅赝品画,居然被人骗了十万块,程澈想想都来气。 江昕月本想着张青林能一转手,还能赚回不少,现在是双手两空,心里出奇的不愉快。 再说这些钱是父亲准备给自己上大学用的,现在该如何向父亲交代啊!? 江昕月心里气愤难过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瞅着眼前这两兄弟。 “我昨天从他那出来的时候,听他店员说,他定了昨天晚上的飞机,现在怎么办?” “月月,卖画的人呢,在哪?”张青林问道。 江昕月的脸色瞬间变了:“卖画的那人是个外地人,我和他把画拿到金算子那鉴定完,他就走了,不过我有他的电话。”说着,江昕月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纸,接着拨了电话,但电话那头一直嘟嘟响,没有人接听。 张青林早已看出了江昕月的痛处,他当然知道那些钱是江叔这些年多么不容易挣来的。 “月月,你放心,我会在江叔回来之前把你的学费补上的。”张青林说道。 “学费?哦…原来如此,张青林你小子,我就说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可以拿到这幅画。昕月,你就是对他太好了,就他现在这样,拿什么还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真正的上唐八骥图。”程澈一脸嫌弃的看着张青林。 上唐八骥图是唐代著名画家韩干的著作,据说这幅画中的八匹骏马汇聚了龙马精神。 收藏此画者定如飞龙腾马、步步高升、财运亨通、马到成功,是现代很多有钱人都想收为己有的收藏品。 张青林一年前和程澈一起去潘家园闲逛时,在东南角一个叫珍宝堂的店里,看到过一幅上唐八骥图。 当时就挂在店里,一进门口最醒目的地方,只要进店的人看到那幅画,心里就豁然开阔。 不管他们两人出多少钱,那守店的老头说什么也不出手。 后来再去的时候,那幅画已经没有了,程澈从那时起就一直寻查此画的下落。 (盆友们,收藏一下呗,看的时候也方便嘛!嘿嘿…) ------------ 第四章 拍卖会 傍晚,绯红的夕阳倾洒进北京二环内的古韵院子里。 张青林他们所住的地方,就是二环这些四合院中,最古老的那个,虽然翻新修补过了,但还是抵挡不住那种古色古香,还有那风烛残年的样子。 张青林拿着碗筷,走到院子中间那张石桌子前,向东屋那边望了望。 就见江昕月换了一身宽松的运动衣,推开门走了过来。 “月月,吃饭了。我今天做了你爱吃的松鲜饼。”张青林放下碗筷,把那盘外香里嫩,金灿灿的小圆饼推到江昕月的跟前。 “我去……大街上就闻到这松鲜饼的香味了。”程澈兴致冲冲地从门口跑进来,一屁股坐到那石凳子上说道。 那双眼睛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盘松鲜饼,直接拿起两块就塞进了嘴里。 张青林瞪大眼睛,一个巴掌朝着程澈的脑袋挥了过去:“你干什么!是给你吃的吗?吐出来……你头怎么这么大……” 江昕月看着他们二人为这松鲜饼争吵着,“噗嗤”笑了出来,然后起身往厨房走去。 “说吧,什么情况?”张青林问道。 程澈右手抹了抹嘴角道:“嗯,说正事。明天上午东三环那,有个古董拍卖会,上唐八骥图就在那拍卖。怎么样?明天去看看?” “好,明天去看看。” …… 早晨,迎着一轮旭日,天空犹如被冲洗过一般,一片蔚蓝,让人赏心悦目。 张青林穿着一身西装,抬头望着花园前宏伟壮观的铜像。 一尊兽面人身的铜像竖立中间,铜像身后的大门口上,金煌煌醒目的四个字,天祥国际。 往里走就能看见,北京天祥国际古董拍卖会的字眼,阵势不小,人非常的多,慕名而来的各界商人还有那些古董界知名人士,也有不少的记者。 张青林这身西装是程澈一大早特意翻箱倒柜找出来的,说进这种地方要穿正式一点。 虽然程澈的衣服穿在张青林身上有一点点小,但张青林自身散发着一种内在的气质,是任何东西都抵挡不住的。 两个人按照手中的号码牌找到了座位,程澈整了整领口,坐了下来,右手抚摸着下巴,开始观察着周围。 张青林笔直的坐在座位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离他们不远的台上。 台上左面有一张桌子,是拍卖会常见的那种,但是上面没有拍卖锤,右面竖着一排长桌,放了五把椅子,看来是国家古董鉴定专家坐的位置,没多久,场内就陆续坐满了人。 “欸,老张你看那边,刘易斯也来了,他旁边那妞不错啊!”程澈的眼神撩了一下与他们斜对着不远处的一男一女道。 张青林顺着程澈的目光看去,一个前额秃顶的男人搂着一个妩媚的女人,唧唧歪歪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张青林顿时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时,台上已经站着一位拿着话筒的主持人,主持人长的比较老成,环绕了一下四周,拍了两下话筒道:“尊敬的先生、女士们!大家上午好。” 在这雄厚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时,场内瞬间鸦雀无声。 主持人一挥手,就有礼仪小姐捧着一件东西上了台,主持人拿起礼仪小姐手中捧着的拍卖锤,向着左面的桌子走去。 主持人手里的拍卖锤是很罕见的,锤子上竟雕刻着龙腾图样,捶声响得干净清脆。 随后,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第一件拍卖的,是汉代玉枕,做工精致细腻,巧夺天工,不少人出价抢藏此物,没想到第一件就以五万的价格,被永申盛贸的老板王家深给拍下了。 张青林看着一件件拍卖的老古董,心里生发出某种异样,他感觉那些古董好像有灵性,会说话一样,带动着自己穿进他们的世界,告诉他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在第五件收藏品上台时,张青林就被这面唐代的青铜葵花镜所深深吸引,八瓣葵花,品相非常不错。 当主持人令礼仪小姐,将青铜葵花镜的镜面,面对所有场内人的时候,张青林的眼睛突然像是被一道光芒所刺中,他猛然低头揉了揉眼睛。 这时他发现,耳边没有了程澈那喋喋不休的话语声,没有了台上主持人响亮的嗓音。 此刻,无比的安静…… “嘤嘤……嘤嘤……” 是谁?是谁在哭泣? 张青林眨着眼睛环看着四周,周围黑漆漆的,只有眼前一面硕大的,金铜色的墙面,突然那哭泣声又继续了起来。 张青林又看向四周,还是黑漆漆的,仿佛那哭泣声就在那面金铜色的墙后面。 究竟发生了什么? 突然,那金铜色的墙面缓缓动了起来,随着墙面上的褶皱波动,它整体发生了变化。 这个被挪动后的轮廓,竟是一个无棱无角的圆形,里面所有物体呈昏暗色彩。 张青林仔细观察着那些呈现在面前的东西。 纱幔床榻,镂空花窗,慢慢地,里面有了亮光, 这是,一个古代女子房间的一角! 忽然,有两个人影缓缓驶入画面,“小姐,你别伤心了,老爷一定会想办法,不会让你进宫的。” “真的吗?” …… 然后画面一转,又是嘤嘤的哭泣声。 “全都是骗子……你们为什么要欺骗我……呵…呵呵……”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出现在里面。 张青林摸不清头脑,这都什么跟什么,但可以从她们的对话中听出,这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被选入宫,但小姐不愿意,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画面里终于出现了人。 一张轮廓绝世美艳,青丝发缕,女人的脸。 在那左照右照,然后眼睛睁得大大的,用手捂着嘴巴。 “嗯?”张青林奇怪的看着这张僵在画面上的美人。 突然,他眼前瞬间一黑。 张青林耳边再次响起了程澈的声音,他猛然睁开眼,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嗯?”张青林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做了一个梦,然后,他缓缓地坐了下来。 “程澈,你确定今天这场拍卖会有上唐八骥图?”张青林盯着那青铜葵花镜被礼仪小姐送下台,正经的问道。 “这不是还没完事呢吗?”程澈回应道。 “刚才那铜镜拍到多少钱?谁买走了。”张青林贴着程澈的耳边问道。 那面镜子好像藏着什么秘密,张青林对其特别感兴趣。 程澈动了动手里的号码牌道:“哎,合着你刚才看啥了,那镜子铜面掉皮了,没人要。快看!你快看……” 台上两位漂亮的礼仪小姐,已经将那幅他们期待已久的上唐八骥图拿了上来。 这幅真正的上唐八骥图,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张青林和程澈二人仔细观察了一番,果然是真迹。 那么接下来,就是他们最关心的起拍价了。 在主持人那磁性的声音响起后,陆续就有加价的举牌,从5万起价一直加到了20万。 张青林视察了一直加价的几个人后,左手握着程澈那微微颤抖举牌的手,说道:“25万…” “张青林,你疯了啊!咱哪有那么多钱…”程澈瞪了张青林一眼,用力压着那举得高高的号码牌。 “你爸有啊!”张青林对他眨着眼。 25万!对于这幅画来说已经是最高的价格了,就在大家都认为张青林已是胜券在握时。 “35万…”一个清脆而有力的少女声音,在张青林他们座位的前三排响起。 随后,她旁边穿着一身黑衣的人亮起了号码牌。 她的声音响起后,不少人议论纷纷,在主持人的拍卖锤落下之后,那少女站了起来,高冷且带有一点傲气的抬起头,向外走去。 张青林凝视着那个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旗袍,长发到腰,露着香肩,耐人寻味的,少女的背影。 程澈瞪着眼,说道:“这妞什么来头啊!出手这么大方。老张,走吧,没戏了,只能想其它的办法了。” 张青林和程澈随着人群从拍卖会场出来之后,看到刚刚在会场里拍走上唐八骥图的那个妙龄少女。 那少女拿着画卷盒,向花坛前面一辆黑色的轿车走去,就在打开车门的瞬间,那少女被一个陌生的男人,一把连人带画拉进了车里。 坐在驾驶位的司机,也被另一个土匪模样的男的拽了下来,那男的坐了进去,打着火,车子飞驰而去。 这一幕,被走到跟前的张青林、程澈二人看得是清清楚楚。 “老张,愣着干什么,赶快救人啊!”程澈打了张青林的胳膊一拳说道。 程澈还是头一回看到光天化日之下,一位漂亮的少女被硬生生劫走的事情,两个人一直追到了大道上。 程澈转身跨上一辆停在路边的破旧摩托车。 “老张,快上车。”两人穷追不舍的跟在那辆黑色的轿车后面。 “程澈,这边,这边......”张青林紧紧抓着程澈的衣服,指着前面左拐右拐的轿车。 程澈咬着牙,给足了摩托车的气,一股冲到了那轿车的前面,轿车立刻被逼停了。 坐在驾驶座那男的,踢开门走了出来。 程澈和张青林也下了摩托车,还没等程澈把车子放好,那人凶猛的冲了过来,凶巴巴指着程澈和张青林,说道:“小子,警告你们别多管闲事。” “妈的,这在我程澈的地盘,还没敢有人跟我说这话呢!老张,你扶好车。”程澈一松手,摩托车就立刻倾斜了,张青林一步上前扶住了摩托车。 经过一番搏斗后,那两个人见状打不过程澈,这时路边又冲出两个人来,直接钻进那辆黑车,抢过少女手里的画卷盒,撒腿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张青林盯着依旧在车前的程澈,问道:“程澈,你没事吧。” 程澈背对着他没有说话,挥着手,示意他过来,张青林将摩托车停好走了过去。 “快扶我一把,哎呦……”程澈抓着张青林的肩膀,站稳了脚跟。 那位少女垂头丧气的走到车前,张青林看着她,问道:“姑娘,你有没有受伤?我们陪你去报警吧。” 少女那双闪着泪光的眼睛,望着张青林:“不能报警,不能报警。” “为什么不能报警?”程澈疑惑的眼神看了张青林一眼,又看向少女,疑问道。 ------------ 第五章 助美女,可得财 那少女可怜的眼神望着张青林二人,请求他们帮忙把画抢回来。 “我们又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怎么抢回来?”程澈扶着黑色轿车右边后座的车门问道。 张青林低着头,看着自己黑色鞋头前的一颗石子思索着,这好不容易找到了真正的上唐八骥图,却被别人高价收藏了,然后还没半天的功夫就被别人抢走了。 看来,这上唐八骥图的价值很大啊! 张青林慢慢抬起头,刚要说话… “再说,你为什么要让我们帮忙啊,你这么有钱,雇几个能手,那不是分分钟搞定。”程澈这么多年跟在他老爷子身边也没少学东西,谨慎是必然的,划不来的买卖他才不干呢。 “我知道你们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帮我,但是那幅画确实对我很重要,这样吧,如果你们真的能帮我把画抢回来,你们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们......”少女说道。 “好!这是你说的,那我们可事先说好......”程澈的话还没说完,那少女已经钻进车里,喊道:“喂,你们快点上车,具体情况路上说.....你开车,我指路,快点....” 程澈瞟了张青林一眼,没好气的坐上了驾驶位。 张青林叹了口气,然后也跟着上了车。 一路上,张青林二人也知道了少女的一些事情,原来少女名叫婉晴,现在在一家国企工作,今天来参加这个古董拍卖会,是替她表姐来的。 如今她把画弄丢了,没脸面,也没办法回去见她表姐。她只希望在那群混蛋转移上唐八骥图前把画抢回来。 张青林依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自从上了婉晴的这辆黑色轿车,他就感觉浑身不舒服,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微眯着眼,看着坐在旁边的婉晴。 婉晴的目光一直凝视着前方,一个路口一个路口的告诉给程澈。 程澈被婉晴指引到了北京,最北面一个小村庄外,离村口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废弃的啤酒厂,婉晴让程澈不要离厂房那么近,就把车停在了村口。 三个人下了车,慢慢靠近啤酒厂,就在那个敞开的大门口,张青林他们看到了那几个抢画的人,他们被出来的人接应着走了进去。 程澈对张青林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贴着墙壁向前走着,婉晴跟在他们两个身后。 “婉晴,里面太危险了,我们又顾不上你,你就不要进去了,在外面等着我们。”程澈拦住了身后的婉晴。 “婉晴姑娘,程澈说的对,你跟过来太危险了,去车上等我们吧,放心,我们会把画安全带出来的。”张青林说道。 “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婉晴担心的说着,随后,张青林、程澈二人潜入了啤酒厂。 看到抢画的那四个人,拿着画卷站在厂房中间,他们对面走过来五六个彪悍的大汉,大汉停在了那四个人的身前。 从大汉身后走上前来的是一个身着西装的成熟男人,这男的带着一副黑色的口罩,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那四个人。 旁边一个大汉喝道:“东西到手了,还不快交上来。” “赵公子,画,我们带来了,事先谈好的价,我们要调上一倍。” “嗯?你说什么…”刚那开口的大汉攥起拳头,就要向前,但被那西装男给拦下了。 “不是说这次的计划天衣无缝吗?咋半路上冲出了个程咬金,还把我兄弟打伤了,您看…是不是应该给点医药费。” 那西装男对旁边的人挥挥手,那个大汉就拎出一个黑箱子,打开呈现在那四个人面前。 程澈指着那装满现金的箱子,轻声说道:“那么厚的箱子,怎么也得有五十万了吧!老张,待会儿你去抢画,我去搞钱。” 眼看他们的交易达成了,那箱钱已经到了那四个人手中。 画也送到了西装男的面前,就在这时,西装男使了个手势,几个大汉勒住了那四个人,那四个人眼看不妙开始反抗,打斗声越来越激烈…… “他们起内讧了,趁现在,咋们连画带钱一起拿走。” 随后,两个人冲了上去。 西装男慢慢拿出画,缓缓打开,突然旁边飞来一脚,西装男反应极快,迅速躲开了。 张青林踢了个空,转身去抢西装男手里的画。 西装男抛了个冷漠的眼神,快速的去卷摊开的画,张青林两个翻身抓起地上的画帛。 西装男皱着眉,用力拉扯着,张青林见状,缓缓跟着西装男拉扯的动作一松一紧,两个人同时都担心把画扯烂,谁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气。 程澈顶着比他高一头的大汉的胸肌,右手不断抓着,那被他举得高高的现金箱子,怒道:“你以为你高就了不起啊!”程澈说着,双腿蹦起来用力踩在大汉的脚上。 大汉一吃痛,手一松,现金箱子就掉了下来,程澈极快的接住了箱子抱在怀里。 “手到钱来。”他刚要转身,又过来了一个人,程澈闪躲着,突然他“嘭”的一脚踹去,那人往后一跄踉,身子一倒,正倒在张青林和西装男扯得平平的上唐八骥图上,一下子画竟被扯成了两半…… 两个人都愣住了,反应最快的就是张青林,两步上前向西装男飞去一脚,西装男也不是吃素的,扔掉手里那半截画,冲了上去,两人撕打在了一起,西装男被张青林一拳打倒了。 张青林盯着他,又瞟了一眼地上的画,不管怎么样画还是要带走,然后俯身弯腰去捡剩下的半截画。 西装男揉着被打得红肿的脸,狠狠的说道:“给我打断他的手脚。” 程澈闻声,看向张青林那里,他已经被两个大汉围住了。 “老张,小心。”程澈喊着就跑了过去,用箱子敲了其中一个。 “走……”说着,两个人向外跑去,结果程澈提的现金箱子被抢画的人给一拉,箱子被打开了,里面的钞票瞬间飞扬出来,散落了一地,抢画的人赶快蹲到地上去捡。 “靠,我的钱啊…”程澈看着遍地的红色钞票,赶忙两步要回去捡钱。 张青林拉着他道:“不要管那些钱了,逃命要紧。” 两个人迅速的跑了出去。 厂房外,天已经大黑,婉晴坐在车里不停张望着,心里也不停忐忑着,那两个人去了这么久,不会是死在里面了吧,要是真死在里面,自己岂不是惹了大麻烦。 她正想着,就见昏暗中,有两个身影向这边跑来。 “怎么样,你们没事吧?”婉晴看到他们气喘吁吁上了车,关切的问道。 程澈拍着方向盘,叹了口气,“唉…咱们得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开着车,迅速的冲了出去。 张青林看着车窗外紧追着的三个人,那三个人见追不上,便放弃了。他在心里捏了一把汗,没想到今天这么走运,能跑出来,还把画也抢了回来。 不过这画…… 张青林紧紧抓着手里的上唐八骥图。 “我们去哪儿?”程澈看着后视镜里的张青林,问道。 “水云蓝天!” 张青林本想把握在手里的,这幅残品画直接丢给婉晴,可是一想就这么直接给她的话,她会不会认为是我们弄坏了画呢,然后让我们赔钱可就惨了。 从啤酒厂出来,张青林和程澈就商量了一翻,昕月带回来的那幅赝品画足够以假乱真。 程澈眉毛一挑,明白了张青林的意思,开着那辆黑色轿车,穿梭在北京五环朦胧的灯光下。 婉晴看着他们两个,心里也有些嘀咕,因为自己和他们并不熟悉,但对于今天他们二人见义勇为的样子,心知大概是遇到了好人。 但是表姐说过,在男人面前,不要被他们纯真的外表和那些甜言蜜语所迷惑,所以警惕是不能松懈的。 张青林望着车窗外,看着路边飞跃而过的星星点点的灯光,不禁感慨着,这偌大的北京城竟隐藏着无限的危险和无数的未知。 突然,车窗上的玻璃忽闪着薄弱的绿色亮光,张青林眨了眨眼,仔细看着,那并不是车外的灯光,那亮光随着车速缓缓前行,黑暗中倒影出一双纤细的手。 张青林猛然转过头,婉晴手里正用湿巾擦拭着那面拍卖会上,没有拍卖出去的青铜葵花镜。 张青林皱着眉头,因为那面镜子透着的绿色亮光越来越大,那光芒瞬间将他淹没,刺眼的光让他睁不开眼。 “啊……什么鬼东西?”张青林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两面厚厚的石板夹击着,夹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光芒缓缓变暗了,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不在程澈开着的黑色轿车上了,眼前是一条极其狭窄的路,路的两边是陡峭的石壁。 张青林慢慢的抬起头,这两边的石壁并不高,有两米左右,光线越来越暗了,看不清上面都是什么,他又低下头缓缓向前移动着身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不是在回‘水云蓝天’的路上吗? 程澈和婉晴去了哪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张青林已经移到了石壁的最前面,他用力往前一拽,两步冲了出去,大口的喘着气,一回头,身后的石壁不见了。 再回过头时,身前一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表面绿色的物体,像山丘盘旋在表面。 张青林惊恐的看着那面镜子,他长吁了一声,就在他想要看个究竟时,镜面忽然晃动起来,上面的绿色山丘也开始松动了。 “啪” 掉下了一块石头,就坠落在张青林的脚前。 张青林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些绿山丘就犹如天外飞石,向他飞来。 他脸色一变,躲闪着,转身向后跑去,如果那石壁路还在,没准就能回去了。 听着身后石头坠落的声音,张青林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难道就要葬身于此了吗? “嘻嘻……嘻嘻嘻......”一阵阵女子的浅笑声传进张青林的耳朵。 左边…左边有人… 他朝着左边奔跑过去,前面出现了一个将近两米的圆洞,他钻进了洞里。 对,那个声音就是从洞里面传出来的,他不停地向前跑着,一道亮光出现在了眼前,张青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那个光点跑去。 当张青林奔到了那个洞口时,洞口一幅春色满园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天空中飘浮着柔和的、透明的、清亮的空气。 微风吹动着,像一条条白缎,明媚的阳光下,是清澈的湖水,远处小小的竹亭,翠绿的草木,芬香的花卉衬托出优美、清雅。 ------------ 第六章 镜中境 张青林站在洞口,在刚刚经历的一番逃生之后,平息了许久。 看着眼前的风景,心想走出这个洞口,应该就能回去了。 他大步的向前走着,越走步伐越快,正当他欣喜若狂的时候。 “砰”的一声。 就感觉自己的脑袋磕到了一块冰凉凉的板子上,瞬间被弹了回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活见鬼了啊!” 他拍了拍手,起身摸了摸吃痛的屁股,慢慢向前走着。 他看着洞口外的一草一木,有微风吹拂着树叶,轻轻飘动的样子,不可否认那是真实的。 那身前的是什么? 张青林瞪着眼睛,从上到下细细的看着,难道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他慢慢把双手向前,一点一点移动着。 就在这时,手指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看不见的、冰冷至极的东西,张青林仔细的摸着。 这是什么东西?是玻璃? 试试看,能不能把它打碎吧。 张青林用力向前捶了过去,那东西不仅没碎,还把他的手给弄红肿了,他继续又捶了一拳,可那东西还是没碎,张青林看那东西如此坚硬,便放弃了。 然后,他坐了下来,望了望洞口外,暂时就别指望出去了,索性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嘻嘻……嘻嘻嘻……” 那个笑声又响起了,声音这么近……她就在身边?! 突然,车子颠簸了一下,张青林猛然睁开眼睛,可能是压上了减速带,他整个身子向前倾斜,握在手里的画也要掉了下去。 张青林右手迅速向前扶住了前座的车椅,趴在了那里,左手一收手,紧紧握住了画。 额头上的汗珠都流到了脖颈…… 他听到了婉晴在和程澈说话。 “我老家杭州那有好多土特产呢,等我回老家了,一定给你们带些来。”婉晴说道。 “好啊好啊…杭州确实是个好地方,不过我还没有去过那里。”程澈笑呵呵的看着后视镜里的婉晴。 “那你可一定要去看看,到时候我当导游,带你们玩遍杭州……不过…程澈,我想问你个问题。”婉晴看了一眼趴在前座上的张青林,说道。 “嗯?”程澈疑惑了一下,“怎么了,你说吧!” “你这个朋友有点奇怪啊,他拿到画后,就一直握在手里,也不给我,也不放下,这是什么意思?”婉晴好奇的问道。 程澈动了动后视镜,看着依旧趴在那的张青林,两个人一起这么多年,他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这小子又犯病了? 还记得上次犯病的情形,好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 可是后来已经慢慢变好,好几年都没有看见他犯病了。 随后,程澈说道:“哦…他这人啊,比较细心谨慎,怕好不容易抢出来的画弄坏了,到了地方自然会给你。老张,你怎么了,没事吧?” 刚才的一番话,张青林都听到了,他抬起右手挥了挥,表示自己没事。 过了三环路,张青林起了身重新坐了回去,那身汗已经塌了下去,他脑袋里还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车子拐了这个胡同,前面第三家就是江叔开的茶楼。 程澈把车靠边停了下来,茶楼里此时还亮着灯,应该是看店的周姐还没走。 三个人下了车,江叔的茶楼开的年份比较久了,门面也没有时间装修,样子古老了一些。 门口上面那块门匾,是两年前张青林找人给换上去的。 “水云蓝天”四个金晃晃的大字特别的引人注意,当初张青林是这么想的,也确实吸引了不少人,但门面只能让人观赏,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一进门口,周姐就迎了上来。 周姐长得很普通,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有个女儿在乡下,一个人背井离乡来到北京闯荡,人很朴实。 她露出了一抹笑容,说道:“小林,你回来了。” 张青林冲着周姐点了下头:“今天真是辛苦周姐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话音一落,周姐忙说道:“应该的应该的,钥匙给你,我就先走了。”然后她拿上包,还递了串钥匙给张青林。 随后,周姐便走了。 “随便坐吧。”程澈说道。 张青林瞅了程澈一眼,就向左边的一道屏风走去。 婉晴漫不经心的看着四周,茶楼里的陈设都很简单,听程澈说这一共两层,一楼是专门接待顾客的,二楼是专门接待一些重要客户。 “欸…你这个不是今天拍卖会上那个掉皮的铜镜嘛?”程澈扫了一眼婉晴,看到她抱着那块不大不小的青铜葵花镜,惊讶的问道。 张青林拿着一个画卷盒,向他们这边走来,听到程澈说的话,目光一闪,注视着婉晴手里的铜镜。 婉晴苦着脸说道:“你说这个啊,一说这我就来气,今天我可是亏大了,这个我是从街头一个小摊贩那买来的,花了我九千块啊!本来是想捞一笔的,结果是个废品,就当吃亏是福啦,主要是一开始喜欢上面的花纹,现在看着,好像也没啥用。” “哦…怪不得你今天去厕所去了那么久,原来是去买这东西了啊。害我和老张等了你那么久,还以为你出事了呢!不过…你这么有钱,还在乎那点钱啊,就当买了个镜子用呗!”程澈说道。 婉晴苦笑着:“不好意思啊,今天让你们久等了。那个…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有钱。还有,你可真会说笑,这个当镜子,谁敢用啊?” 张青林走到跟前,把画卷盒递给了婉晴,说道:“这个画还给你。” 然后,他就盯着茶桌上的铜镜看,“你的这个铜镜,可以借我看看吗?”张青林现在已经对这个铜镜产生了兴趣。 “哦!可以啊。”婉晴点着头。 在旁边微弯着腰,倒着茶水的程澈一听张青林想看铜镜,直起身瞅着张青林,心里嘀咕着:‘都掉了皮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还能整出新花样来?’ “婉晴,你尝尝这个…”程澈端给婉晴一杯云南普洱茶。 张青林拿起桌上的青铜葵花镜,就坐到左面那梨花木茶桌前。 他仔细的看了起来,镜子的背面除了八瓣葵花,还有几条葡萄茎叶相连,做工很精致。 张青林半天也没有反过来看正面,他就怕一翻过来自己又中邪了。 但是不看个究竟,心里总是有个大石头,张青林先是摸了摸镜面,镜面被婉晴擦得很光滑。 然后,他慢慢的从下往上转着铜镜…… 当整个铜镜都被他反过来时,张青林那双眼睛惊恐的看着镜面。 ------------ 第七章 院内别墅 张青林屏住呼吸,惊恐的看着镜面,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的周围依旧是茶楼的陈设,镜面似乎被一层薄薄的塑料蒙上,没有任何光彩。 就是那瞬间,镜面上浮现出血粼粼的两行字……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婉晴见张青林对那个镜子爱不释手,说道:“既然张大哥喜欢这面镜子,那就送给他吧。” “那我就替老张谢谢你了,对了,婉晴,天色已经很晚了,你就屈尊在我们这将就一晚吧,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婉晴见天色确实很晚了,再加上张青林和程澈不是什么坏人,便答应了他。 随后,程澈领婉晴到二楼,给她找了一个房间,安顿好婉晴后,程澈就下了楼。 张青林自从拿了那块铜镜,面色一直都很奇怪,他此时还在端着镜面。 突然,被一只手“啪”伸过来,张青林吓了一个激灵,迅速的把镜子压倒在桌子上,抖了一下,才缓过神来看着程澈道:“婉晴呢?” “在楼上休息呢,你没事吧,刚才在车上就感觉你不对劲,怎么了?”程澈站在茶桌旁边,注视着张青林问道。 “可能是今天发生的事都太突然了,对了,你可不能告诉月月咱们打架的事。”张青林提醒道。 “这个还用你说,那个…你把那残品怎么处理了?”程澈扫了一眼,没看见那幅上唐八骥图。 张青林向楼梯那边瞟了一眼,说道:“现在不重要了……” “好,我懂了…早点休息吧,明天送婉晴回去后,回来再说。”程澈拍了一下桌子,转身向楼上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江昕月就站在店门口敲门,昨天一天都没有看到张青林,不知道跟着程澈去了哪里,一直到了晚上都不见人影,早晨看到张青林发的信息,才知道在茶楼。 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正当江昕月要转身离开时。 门,被拉开了一半,从里面走出一位漂亮的姑娘,“你谁呀?大清早的…把人家给吵醒了。” 江昕月向前一步,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人,反问道:“你又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家茶楼里?” 张青林听到声音,赶忙叫醒了程澈,两个人一起快步走到门口。 “昕月,早啊。哎…拿好你的东西,走了,送你回家。”程澈把外套穿好,推着婉晴向旁边的黑色轿车走去,然后对着张青林说了一句:“老张,快点。” “月月,对不起,昨天回来太晚了,我怕吵醒你,所以就没有回去,让你担心了,别生气。”张青林看着江昕月,带着歉意的说道。 “你跟程澈昨天背着我去干什么了?那女孩是谁啊……”江昕月扭头盯着那辆黑色轿车说道。 还没等她说完… “月月,我先出去一趟,回来跟你解释。”张青林匆匆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跑到黑色轿车那,上了车。 江昕月瞅着那辆黑色轿车从自己身前开过,一脸的气愤和疑惑。 因为张青林从来没有这样过,以前不管怎样,都是自己把想说的说完,张青林才说,从来不打断自己的话,可是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让他心神不宁。 …… 程澈开着婉晴那辆黑色轿车,进了五环外,一片新开发的地段。 这个地方特别的美丽,环湖的公路两侧种植着已经垂扬的青柳,青柳间的空隙都种着一种黄色的小花,叫不上来名字,在市面上也很少见,一簇一簇的随着微风摇晃着小脑袋。 “到了,就是这里。”婉晴拿上画卷,下了车,程澈停车的地方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别院,门口非常干净整洁,两头石狮蹲坐在大门外的两侧。 “沧笙别院”四个大字,显得格外庄重典雅。 张青林和程澈看得目瞪口呆…… “快点吧,我表姐还等着呢!”婉晴笑呵呵的向门口走去。 一进院门口,更是一番别样风景,扑香而来的阵阵花香,院中有一座假山喷泉,围着假山三层花卉,过了一条小亭桥,前面一座三层楼的别墅,宜人幽雅而宁静。 婉晴领着他们进了别墅,让他们坐下来休息片刻。 随后拿着那幅上唐八骥图上了二楼,张青林因为昨晚没睡好,坐下来就靠在了沙发上,黑黑的眼圈显得整张脸都憔悴了不少,他眯着眼睛,没有什么心思去看别墅里的东西。 在一进门的时候,他已经一扫而过,客厅简单大方,风格独特,向阳处是落地玻璃窗,没有什么特别的。 程澈翘起二郎腿,瞟着二楼的楼梯,已经过去几分钟了,没人下来,也没人搭理他们,索性站起来四处看看。 就在这时,从右侧门口进来了一位年轻的阿姨,端着茶水放到茶几上。 “二位久等了,请慢用!”那位年轻的阿姨冲他们二人笑了笑,转身就出去了。 “我就说嘛!这来了客人岂有不待客之道。”程澈一眺眉毛,走过去,就要端起桌上的茶水。 但是被张青林一把拦住了,程澈僵着身子,问道:“老张,怎么了?口渴啊。” 张青林的头往前一点,意思是自己看吧。 茶几上,满满当当冒着缕缕青烟的乌龙茶。 俗话说:七分茶,三分情,酒满敬人,茶满欺人。 如今是喝还是不喝,若喝,如此之满的茶不能握杯而饮,不喝,又显得两人没礼貌。 程澈有些不耐烦了,起身说道:“这是什么理,好心好意帮了忙,现在没人搭理咱们,老张,走了,咱也别在这自讨没趣。” 程澈知道张青林在江叔的茶楼那,是学到不少茶理,他不让喝,是有道理的。 不过,这茶满欺人的道理他也看出来了,然后,他拉起张青林就要离开别墅。 “喂!你们干什么去,我表姐在楼上等着你们呢。”这时,婉晴从楼上走了下来,喊道。 “婉小姐,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也不用给什么回报了。”程澈说着,给了张青林一个眼色。 婉晴跑过去,拦在了他们前面,问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是怎么了?” 随即她眼睛一扫,看到了茶几上的茶水,这才明白为什么表姐让她亲自下楼来叫他们上去。 ------------ 第八章 卷入计划 “这新来的乡下人不懂礼数,你们多担待着点,快上楼吧,我表姐在上面等着你们呢.......快点。”婉晴赶忙说道,拉着程澈就往二楼走。 程澈一脸懵懂的瞭看着张青林。 张青林摇摇头,美女两三句话,什么都是脑后乌云,随后也跟在后面上了楼。 上了二楼,两人顿时惊讶,二楼的风格非常的复古,精心雕刻的褐铜色门窗,山水透明的屏风,屏风后面有一副精致的茶案。 茶案前坐着一位清新脱俗的短发女子,茶案后摆着两把椅子,三盆富贵竹,靠窗那还有一大盆枝叶饱满的滴水观音。 滴水观音的旁边,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半弧形的古董架子,架子上面摆着一些稀世珍宝,这些东西都很值钱。 就在这时,张青林和程澈不约而同的注视到了同一个地方,然后又互相望了一眼对方。 对!没错!乾隆瓷盒! “婉晴,把你的朋友请进来吧!”茶案前的女子轻声说道。 张青林向程澈轻轻点了下头。 “好了,我不走了。婉晴,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吧。”程澈看着婉晴还在拉着自己的手,说道。 婉晴愣了一下,小脸瞬间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赶紧松开。 “我去给你们准备午餐。”说完,她羞涩的转身向楼下跑去。 “二位请坐吧!”女子微笑着说道。 两人绕过透明屏风,站到茶案前,那位女子就入了张青林和程澈的眼底。 虽然是鹅蛋脸,但是人家五官长的好,浓眉大眼,高鼻梁,再加上沙棘的短发,那绝对称得上干练美女。 张青林看到女子身前一应俱全的茶具,就明白了。 这是一位懂得茶艺、茶道的人,看着她优雅的把茶叶器具都用开水冲洗一次,这样是为了清洁卫生,同时也是给茶具预热,这样出来的茶,味道更香。 然后她来了一个马龙入宫,也就是把茶叶放到器具里,这个放茶的过程程序很简单。 洗茶,冲泡,封壶,分杯,分壶,奉茶,这都是茶道的每一个程序。 女子将茶水倒好,说道:“坐吧。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陈,名笙箫,是婉晴的表姐,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张青林和程澈坐下后,张青林端起茶案上的茶杯,先是在鼻前嗅了嗅,然后珉了一口道:“西湖龙井茶,中国的十大名茶之一,因产于中国杭州西湖的龙井茶区而得名。 欲把西湖比西子,从来佳茗似佳人。龙井既是地名,又是泉名和茶名。 茶有“四绝”:色绿、香郁、味甘、形美。 特级西湖龙井扁平光滑挺直,色泽嫩绿光润,香气鲜嫩清高,滋味鲜爽甘醇,叶底细嫩呈朵。你好!我叫张青林,这是我的朋友程澈。” 这一番介绍之后,程澈见张青林喝了茶,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 他虽然经常在江叔的茶楼转悠,知道龙井是好茶,但不知道喝茶的那些大道理,刚才在楼下就没喝水,此时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这位青林弟弟非常懂得茶文化啊,不知道对于茶道的历史有多少了解呢?”陈笙箫很自然的把茶壶提起,缓缓为他们续了杯。 张青林轻点头,表示请茶的谢意,眼睛注视着陈笙箫道:“不敢当,我也是略懂一点皮毛而已……” “你太谦虚了,就你刚才对龙井茶的介绍,那可不是一点皮毛,据我所知,在北京城里真正懂得和熟知茶道文化的没有几个。”陈笙箫说道。 程澈听着他们不停说着关于茶道文化,无聊至极的他站起身,走到那古董架子,看起了老古董。 “这次我表妹遭遇匪徒,非常感谢两位出手相助,也非常感谢你们能把这上唐八骥图给抢回来……”陈笙箫举起茶杯,敬意道。 程澈刚摸到那乾隆瓷盒,脸色一正,望了过来,慢慢走到张青林身边,心想,终于说到正题了。 陈笙箫打了一个手势,站在屏风后面的家丁走了过来,将手里提着的银色箱子在他们面前打开。 陈笙箫挥了挥手,那人便退下了。 这一整箱的百元大钞,让张青林、程澈二人看傻眼了。 “箫姐,您也太大方了,我们也就是帮了个小忙……谢谢啊!”程澈两眼都放光了,谦虚了一下,扭身就把箱子扣上,拎到了手里。 陈笙箫起身向古董架子旁走去,那有一个八仙小桌子,桌子两侧各放一把椅子,然后转身坐在了椅子上说道:“既然钱收下了,那就谈一下我们接下来的合作吧!” 张青林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陈笙箫一直在套他的话,根本就不是答谢这么简单,瞟了一眼程澈手里的箱子,猛然站起身,夺了过去:“合作就不必……” 程澈一愣,心想:这小子要干什么,钱都不要了啊。 随后,程澈在张青林耳边轻声道:“你小子别那么冲动,你都不知道她什么目的,就给退回去,乾隆瓷盒不想要了?来,看我的……” 程澈将张青林手上的箱子拿了过来,走过去,将箱子放在桌上说道:“不知箫姐要和我们谈什么合作啊,我们哥俩也要看看这合作是不是合法的,别到时候让我们干了违法犯罪的事,进了里面,那就不好了。” 陈笙箫瞅着程澈,“噗嗤”笑了出来。 “这位弟弟,你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嘛,姐姐怎么会让你们做犯法的事?这些钱不光是答谢你们救助我表妹的,也是让你们去找真正的上唐八骥图的经费,想必你们已经和赵公子交过手了,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蜚语计划的一部分。” 张青林和程澈同时一惊,看来,她知道婉晴拿的那幅上唐八骥图是假的,没有揭穿他们,是因为这个计划? “赵公子?蜚语计划?”张青林疑问道。 “蜚语计划是个商业机密,说了你们也不懂的,所以你们也不必知道。还有,我们可都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做的是正当的商业竞争。放心吧,这些钱都是纳过税的,你们只需要找到真正的上唐八骥图即可,其他事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陈笙箫把那箱钱向他们这边推了过来。 程澈思考了一会儿,说道:“箫姐,我们哥俩可没那么傻,你们都这么想要得到真正的上唐八骥图,那…这幅图一定很重要吧。我们要是找到了,过程中它损坏了,我们可不负责啊。还有就是,我这兄弟死脑筋,不拿点实际的东西,他可不干。” ------------ 第九章 上唐隐山川 程澈向前一步,凑到陈笙箫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陈笙箫竟笑着点着头。 张青林不知道程澈都跟她说了什么,在他们临走前,陈笙箫竟然把乾隆瓷盒送给了张青林,让他好好保管。 “你跟箫姐说了什么,她怎么把瓷盒送给我了?”张青林问道。 “我跟箫姐说,你喜欢婉晴,婉晴也喜欢你,就用这个做定情信物,嘿嘿……不相信你自己回去问箫姐。” 张青林瞪着他,被他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才不信程澈说的这些话。 看他那样子,估计是他自己喜欢婉晴,不好意思说出口,就拿自己来躺枪。 两人打车回了“水云蓝天”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茶楼里没有顾客,大中午的外面胡同晃悠的人也没有几个,再说今天是大周一,生意不好做,人家都说周一买卖稀,周二周三凑合过,今天也就这样了,让周姐在楼下看着店。 张青林和程澈就直接上了二楼,把那幅已经扯成两半的上唐八骥图铺摊在大圆桌上,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个遍,还找了个放大镜,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奥秘。 对于古画的研究,他们都不是内行,程澈就是跟着他爸学了点皮毛,这大少爷从小就不学无术,别指望着他能发现出什么来。 张青林虽然跟在江叔身边,学到了不少的古物知识,但也不是很精通。江叔除了是卖茶的生意人,还是个喜欢收藏古物的行家。 两个人折腾了一下午,还是没发现这幅图有什么秘密。 张青林坐到桌子前,埋着头继续看着,“实在是看不出来这幅图有什么名堂啊。” “老张,我看还是明天找个内行人看看吧!”程澈耸耸肩,说道。 “不行,这个越少人知道越好。” “唉!你们在楼上讨论什么呢?”突然,从楼梯口传来江昕月的声音,把他们吓了一跳。 江昕月正拿着一壶水,立在扶栏前瞅着他们,今天补习课一结束她就回来了,准备给楼上那几盆快枯了的花浇浇水。 没想到张青林和程澈都在,而且这两天他们早出晚归,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捣腾什么,昨天竟然不回家,还跟一个陌生姑娘留宿在茶楼,她坚信他们一定有事瞒着她。 “昕月……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程澈眉开眼笑的迎了上去。 张青林站起身赶忙卷着画,江昕月冲程澈咧嘴笑了笑,两三步走过来看张青林在干嘛。 “青林,你别弄了,别弄啦……这个不是我买回来的那幅画嘛?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赝品就赝品嘛,也不至于毁了它吧。”江昕月气愤的说道。 张青林忙解释:“不是这样的,听我解释……” 这话还没说完,程澈就插嘴道:“昕月,一幅画而已,明天我再带你去买一幅回来。” 他话一出,江昕月更是生气,一拍桌子,把那壶水往桌上一放,那浇花的水壶没放稳,整整一壶水全洒在了桌子上,连画带桌椅弄得都是水。 张青林也被溅了一身,他抖了抖衣服,赶忙拿起桌上湿答答的画帛,不敢大幅度的抖水,只好拿去凉在了那边的八仙桌上。 江昕月看着张青林和程澈,一个收拾着画帛,一个收拾桌子,拿起水壶气冲冲的跑下了楼。 “昕月,唉…昕月……”程澈在后面喊着。 江昕月一下午也没理会他们两个。 “昕月,走吧,今天我请你吃饭。”程澈走到江昕月身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门口,张青林站在楼梯口,也走了过来,在后面关上了门。 程澈带着他们去了王府井附近的一家特色川菜馆,找了一个僻静靠窗的角落,点了几个特色菜。 程澈用胳膊拥了一下坐在旁边的张青林,递了个眼色过去,张青林点了点头,拿起热水壶,挨个的把水杯倒满。 张青林坦诚的跟江昕月说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为了不让她担心,就把陈笙箫说的事省略了,江昕月听完,心有余悸的说他们太多管闲事了。 然后还有些埋怨自己冲动了些,把画给弄惨了。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吃完饭后,他们又回到了茶楼,看看上唐八骥图怎么样了,张青林把那两半皱皱巴巴的画帛重新放到大圆桌上,画褶皱的卷起了角。 江昕月想要把翘角抚平,轻轻抚了一下,她发现她看的这半张画上的马儿颜色已经变淡了,隐隐约约浮现出一道一道的,像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地图,还有一些不认识的文字。 “唉!你们快过来看,这些是什么?”江昕月使劲盯着那里看。 这半张画帛呈现出来的确实是一幅山脉地图,但是不完整,他们谁都看不懂上面写着什么,所以不知道是何处。 肯定的是,上唐八骥图真的藏着秘密。 张青林把地图从画帛上处理出来,把那些文字抄写下来后,让程澈回头找个识文的翻译一下。 …… 第二天一早,程澈就过来了,他拿着那个本子,跑到堂屋,就看见张青林拿着笔,在一张纸上不知道画着什么东西。 “老张,翻译出来了,你看…”程澈激动的把本子放到张青林面前。 “这上面说,李淳风有一处宝藏在枫城,必须集齐剩下的三份帛书地图,才可找到那些宝藏,我上网查了这个枫城,叫这个名字的地方太多了,但是在唐朝期间确实有这么一个地方,就在吴州附近,和你老家差不多远。”程澈看着地图上的一角说道。 “吴州?那里应该隐藏着什么秘密。”张青林目视着地图上最高的那个峰岭。 程澈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问道:“去枫城走一圈看看?” 张青林合上本子,望了一眼桌上的帛书,“嗯,不过江叔还没有回来,月月没人照顾啊。” “带上昕月不就行了,权当出去散散心,唉…对了,老张,去吴州会路过你老家,顺道再打听一下我之前查到的消息。”程澈拍着张青林的肩膀说道。 (冒险要开始了,朋友们,送老张个票票呗,没票怎么搭车去吴州呀,接下来的探险,将会很刺激,前面唠叨了一点,还请见谅,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十章 神秘包裹 烈日当空,这夏初的正午,阳光足照,火辣辣的太阳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大地被晒得发焦发烫,仿佛被一只巨大的火炉罩住了,使人透不过气来。 风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万里碧空中飘着朵朵白云,它们有的几片连在一起,像海洋里翻滚着的银白色浪花;有的几层重叠着,像层峦迭嶂的远山。 每年的这个时候,北京城就进入了猪笼的日子,燥热,乏味起来。 张青林正趴在茶桌上小憩,上午程澈来了之后,吃完饭就陪着江昕月去表店修表了,周姐打来电话,有事请了假,就剩他一个人在“水云蓝天”,看了一会儿书,就睡着了。 “您好!请问江亥言在吗?”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位身穿白衬衣的男人。 张青林猛地被这厚重的嗓音惊醒,忙不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他看到门口站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一件纯白衬衣,黑裤子,发型整齐的梳在脑后,手里抱着一个尼龙袋子装着的包裹。 他扫了一下这个人,说道:“他不在,找他有事吗?” 男子见张青林相貌亲和,稚气,嘴角微微上扬笑道:“这是江亥言的包裹,地址留错了,我特意从店里跑过来,给他送这一趟,麻烦你转交给他。” 张青林接过包裹,这包裹并不重,看了看上面的快递单子,确实是写错了,“谢谢您嘞,上里面喝口茶吧!” “不了,我这还有事,先走了。”那男的转身向外走着。 张青林见他走的匆忙,也没好意思留他,忙说了一声:“慢走啊。”随后,他拿着包裹走到了茶台那里。 江叔的包裹?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谁给江叔寄过东西,张青林好奇的看着手里的包裹。 “青林,看什么呢,谁的包裹啊?”江昕月和程澈从门口走了进来。 “呐,江叔的。”张青林把包裹递给了江昕月,然后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程澈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俯身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道:“那哥们神手,不到20分钟就修好了,我和昕月还去了一趟刘奶奶家。” “我爸的包裹?里面什么东西啊?谁寄给他的。”江昕月抱着包裹,颠了颠说道。 “这上面没写寄件人吗?打开看看不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程澈放下茶杯,把江昕月手里的包裹抢了过去说道。 “吴州,思月县?......这思月县不是那个枫城吗?” 江昕月嘟着嘴,把包裹抢了回来,“等我爸回来,让他自己拆吧。”说完,便抱着包裹要上二楼。 “昕月,江叔一定是订了什么茗茶,咱们打开看看呗,反正早晚都是要打开的。”程澈觉得这包裹上的地址有问题,看了一眼张青林,拉住江昕月的胳膊说道。 “是啊!月月,最近生意不太好,要真是好茶,可以拿出来顶一下。”张青林转过身说道。 江昕月眨眨眼,看着他们,想想他们说的也对。 “好吧!”三个人围在那张梨花木茶桌前。 江昕月拿了把剪刀,把袋子剪开,打开袋子之后,是一个黑色的纸盒子,盒子上什么都没有,她放下剪刀,眼中充满疑惑的把扣在上面的黑盖子拿了下来,里面竟是一个老式的打火机。 打火机是铁银色的,复古的那种,江昕月缓缓拿了出来,看了一遍,惊讶道:“这是我爸的打火机!” 这个打火机,程澈和张青林都见过,这是江亥言随身携带的,一直没离开过他,打火机的机身下边刻着一个“云”字。 这个打火机是江昕月的母亲亲手送给他的,这么多年,江亥言都随身带着。 “我爸出事了…他肯定出事了,这个打火机从没离开过他的身边。”江昕月紧握着那个打火机,激动的看着他们两个。 自从收到这个莫名的邮件,张青林就觉得不对劲,果然事有蹊跷。 江昕月话音一落,就立马拿出手机给江亥言打电话,但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 她更是慌了起来,现在报警也没用,这种事情只是个人的猜测,警察是不会受理的。 “月月,我知道你担心江叔,我也很担心,这样,你接着给江叔打电话,我和程澈去付记问问。“张青林看着焦急的江昕月,突然想到江亥言是和付记茶亭的付二爷一起去购茶的,便叫上程澈,奔付记茶亭去了。 夕阳落山,两人才回来,江昕月打了一个下午的电话,都是无法接通。 张青林他们见着付二爷了,但付二爷一个礼拜前就回了京,说家里有事就提前回来了,江叔还找到了一家好卖家,还说回来帮他也带一批好茶。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看来,江叔一定是出事了。 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吴州。 清晨,东方刚吐出鱼肚白… 程澈拿着三张火车票来找张青林和江昕月,带着简单的行李,三个人就这样踏上了去往吴州的火车。 程澈买的居然是辆慢车,中间的大站小站,总共要停个三十几站,要两天左右才能到。 三个人坐在靠窗的位子,程澈让江昕月先坐下,随后就坐到了她旁边,张青林也坐了下来,拿出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从北京站上来的人非常多,虽然不是始发站,但是赶上假期,连过道上都占满了人。 就在火车马上要开动时,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人,那人穿过拥堵的过道,举着一个旅行包,缓缓走到了张青林他们坐的位置。 “不好意思啊!”闻声是个女子。 当那女子坐到张青林旁边的空位,放下包时… “婉晴!”程澈惊讶的喊道。 张青林随即合上书,惊讶的看了过去,婉晴一身淡粉色的裙纱,淡淡的妆容,散落的发丝荡在胸前。 “哎!程澈、张青林!好巧啊……”婉晴一脸惊错的说道。 (节奏慢了点,还请大家见谅,因为前期需要挖挖坑嘛,铲子不太好,慢了点,后面会越来越精彩的。可以的话,还望朋友们收藏一下,捧个场也行,嘿嘿……) ------------ 第十一章 吴州地失踪人 随后,婉晴扫到了靠窗坐着的江昕月,顺势冲她点头笑了一下。 “婉晴,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老张的妹妹江昕月。”程澈说道。 “你好,我叫婉晴,很高兴认识你。”婉晴很自然的伸过手去说道。 她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只是上次一见面很是尴尬,江昕月吃愣了一下,看着眼前那只洁白纤长的手,出奇的一脸不高兴,出于礼貌,她勉强的笑了一下,迎上手去。 “你好,也很高兴认识你。” 介绍完后,几个人就闲聊了起来,得知婉晴也是去往吴州,她说是出差,本来不是她去的,结果她的同事生了病,领导就让她顶替上了。 江昕月看着他们有说有笑,自己别过头去望着外面。 程澈很识趣的让婉晴坐到他的位子上,为了避免尴尬,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副纸牌,然后冲着张青林挤了挤眼,让大家一起玩,一路上,车厢里热闹的很,后来,刚到晚上,就都睡得迷迷糊糊的。 突然,火车一个不大不小的晃动,把本就睡得头昏脑涨的张青林给晃醒了,他缓缓坐直,睁开眼,眼前有些模糊,车厢里的灯也有些昏暗,他看了一眼四周。 只有江昕月靠在窗户边上睡着,座位上的婉晴不见了,坐在自己身边的程澈也没在座位上。 揉了揉眼,张青林又接着睡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人摇醒了,睁开眼一看是程澈。 程澈说他们现在有卧铺住了,拉着他和江昕月向卧铺车厢走去,婉晴补了卧铺票,四个人舒服的坐到了吴州。 到了吴州,天已经黑了,婉晴说她在这边提前订了酒店,晚上不安全,让他们住一晚上,明天再去县城,就算现在想去也没有直达的汽车了。 张青林他们跟着婉晴到了火车站附近的一家酒店。 这家酒店的环境还是挺不错的,价格也算是合理,就又订了两间房,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大家都很累,进了房间就都早早睡下了。 到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婉晴就过来敲门,她说早上有一趟大巴车是到思月县的,然后张青林就去叫江昕月,结果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反应。 程澈和婉晴也走了过来,当服务员把门打开时,里面已经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江昕月也不在里面。 “昕月是不是已经去县城了?”程澈看着房间里面问道。 “昕月妹妹怎么一个人提前走了呢,一个女孩子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事怎么办?你们先别着急,我让我这边的朋友帮忙找找。”婉晴说道,随后转身拿出电话来。 “谢谢你婉晴,程澈,我们去汽车站。”张青林说完,回了房间收拾东西。 程澈跟婉晴道了别,跟着张青林往汽车站走去。 张青林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像婉晴说的那样,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出了危险怎么办。 如果江昕月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向江叔交代。 张青林和程澈坐在这辆驶向思月县的快速大巴车上,车速确实很快,一颠一颠的,现在都要把他们已经翻滚的心给颠出来了。 不到40分钟,车就进了思月县区域,远远就看见县城东面环山,西面平原绿野,还有几座凸起来的古建筑,汽车停到了思月县东面的汽车站。 张青林他们下了车,望着若近若远的大山,张青林仿佛置身于那片山林中。 两个人打了一辆三轮车,按着包裹上的地址找去。 张青林看着道路两边破旧的房屋,旧式的衣着,不禁感叹,思月县距离吴州也就四十六公里,怎么会相差这么大。 陡壁路18号是在一条不是很宽的巷口里,那巷口也就能并排过两个人的样子,路面是坑坑洼洼的土道,三轮车不好走。 张青林和程澈就在巷口边下了车,巷口里两边都是石砌的墙面,有两米多高,连续过的三家都是砖红大门,每家相互间距有三米左右远,而且门口上都镶着一块圆镜子。 越往里走,道路就变得越窄,张青林望着身前逐渐狭窄的路,突然有一种感觉,这里他好像曾经来过。 “唉,18号,就是这里,老张,你快来...”程澈停在最后一家门口前,向张青林招手。 望着同样砖红的大门,张青林却觉得这家和其他家不一样,究竟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啪啪……” 程澈敲了两下,里面没有反应,他又连着敲了好几下,还是没有人。 就在这时,巷口站着一个人,看见他们两个,转身就跑。 张青林和程澈一路追到了宽敞的大街上,那人一身破旧的衣服,瞬间混进了不远处集市的人群中。 程澈紧跟其后,也跑了进去,嘴里还大喊着:“站住…站住…” 等张青林赶到时,已经找不到程澈和那人的身影了。 他似乎已经慌了神,江昕月突然之间不见了,连声招呼都没打,程澈追着一个陌生人不知去向,最重要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江叔是不是来过这,是否还在这里,张青林望着四周那些陌生的面孔和身影。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背影,那个背影再熟悉不过,他直接追了过去,跟到一个小胡同里,那熟悉的背影竟停在了前面。 张青林向前一步,喊道:“江叔?!江叔…是你吗?” 他看着身前的人缓缓转过身,就在这一瞬间,脑袋一阵刺痛,晕了过去。 当张青林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一张硕大的炕上,后脑勺又传来了一阵刺痛,他皱着眉,望着门口的程澈端着一杯水,正从外面走进来。 看见张青林醒了,程澈高兴的跑过去说道:“老张,你吓死我了,感觉怎么样?” “我怎么了?这是什么地方?”张青林摸着头,自己不知是怎么了,竟晕了过去,然后他又说道:“江叔呢?我看到江叔了。” 程澈把水递给张青林,惊讶的看着他,“江叔?你说你看到江叔了,在哪看到的?那昕月呢?” 张青林被程澈的一番话问愣了,月月?并没有看到月月啊,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看到了江叔,真的是江叔! 程澈继续说道:“我追着那个人,追到半路,那人就不见了,返回来时,你也不在那里了。我又跑了两个路口,看到有一群人围在那,才发现是你,一个好心的老奶奶叫来人把你放到平板车上拉到这里来的。” 张青林扶着额头,问道:“那你真的没有看到江叔吗?” 这时,那位老奶奶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米粥,掀帘走了进来。 老奶奶眉目慈祥,和蔼可亲,个头不高,有一点瘸腿,看到他们两个小青年分外的喜欢,笑容满面的走到炕边,把手里的那碗粥缓缓的向张青林送来。 程澈立即上前接了过来,“奶奶,辛苦您了,老张,接着…” 然后转身对那位老奶奶说道:“奶奶,您别忙活了,他没事,您快去休息休息吧,谢谢您!”程澈扶着老奶奶向外走去。 “谢谢奶奶。”张青林也连声道谢,目送着老奶奶。 程澈把老奶奶送到门外,就跑了回来,凑到张青林面前,轻声说道:“老张,你知道这是哪家吗?” 张青林愣住,摇着头,心里还寻思着,程澈今是怎么回事,说话竟绕弯子了。 “这里是18号那家,我刚问过,老奶奶说就她和她孙子在这住,她孙子还没回来,我们就在这等他,这下可以问个清楚了。”程澈目视着张青林,说道。 眼看就到了下午,老奶奶说今晚就先留宿在她家。 此时,张青林正坐在院子里的小竹椅上,仰头看着石砌的墙头上几只乱飞的苍蝇。 程澈则是跟着老奶奶搭下手,简单的帮帮忙,就在饭菜都上了桌,碗筷准备好时。 砖红色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从门口气喘吁吁,跌跌撞撞的快步走进来一个人,嘴里还喊着:“奶奶…奶奶…” 张青林闻声看了过去,就见那人痴痴呆呆的看着手里的一个粉色蝴蝶结发夹。 没错,这就是上午在巷口看到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程澈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看见他手里的东西,便激动的去抢,而那人却紧紧地握在手里。 “老张,别让他跑了,他手里的是昕月的发夹。” 两人好不容易从那人手里把江昕月的发夹抢了回来,追问他是从哪里得来的,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老奶奶见状,前去阻拦,她说自己的孙子大壮得了痴呆症,没钱治,现在越来越严重,请他们不要在强逼他了。 张青林和程澈瞅着老奶奶的孙子,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好作罢。 一个晚上,两个人都没怎么睡,总感觉大壮会跑了。 晨曦初露,程澈就坐在门口的阶梯上,望着门口。 大壮傻呵呵的踱着步子走出来,被程澈拦在院子里,插着腰问道:“大壮,你干啥去?我问你,是不是你把那打火机寄到北京去的,还有,那发夹你从哪儿弄来的?” 张青林听到声音,赶紧出来把程澈拉到一边,“别吵醒奶奶,出去问。”说着,他俩把大壮拉出了院子。 程澈和张青林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将大壮堵在墙边。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大壮瞟着他们,既害怕又不敢大声喊,双手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喃喃自语。 “我问你,你是不是把一个打火机寄到北京去了?”程澈扶着墙,指着低着头的大壮喝道。 就在这时,大壮突然眼神一瞥,用力把程澈推开,撒腿就跑。 程澈和张青林一路追着大壮,来到了东面的后山。 ------------ 第十二章 意外发现 没想到大壮的体力惊人,一会儿功夫就赤手空拳的爬上了山坡。 思月县东面的群山峻岭,连绵不绝,大壮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徒手爬山走岭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困难。 而张青林和程澈都是在大城市里生活长大的,怎么比得过,现在已经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转眼功夫,大壮就到了距离最近的那座小山的山顶,他时不时神色慌张的回过头来看一眼,然后又接着往上爬。 “你大爷的,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的,跑得比兔子还快。”程澈跟在张青林身后骂咧道。 这山坡翻过去,他们就看见大壮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下“呵呵呵”的傻笑着,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黑眼球直转,样子很奇怪。 张青林和程澈快步跑到大槐树前,停在大壮身前,看到大壮低着头,两只手不自觉的在自己面前来回摇晃着画着圈,那模样像是自己给自己催眠了一样。 程澈大步向前,一把揪起了大壮,把他抵制在他身后的那棵大槐树上,抬起手作势要打他,喝道:“你…跑什么…跑…继续跑啊…” 张青林走到跟前,看了一眼大壮,又向他刚才低头的地方望去,看他刚才那样子,是不是这地上有什么东西。 就在张青林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两步远的那片草丛里真的有什么东西,他走过去,俯身扒开杂草,发现那里有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 他拿起来翻开看了看,里面还有些湿漉漉的,程澈也看了过去,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就把大壮和笔记本一起带了回去。 张青林坐在院子里那石桌前,翻看着那本从后山带回来的牛皮笔记本,仔细看,本子的皮面已经有所磨损了。 前几页都是蓝色圆珠笔记录的各个地区的名字,有些地方被雨水浸湿过,褶皱模糊不清了,能看清的地区名字,他听都没听过,又翻了几页,是一些潦草的条线连在一起的山脉画。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程澈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张青林正专心的翻看那本牛皮笔记本,面色有些凝重的坐到石桌前问道。 张青林指着他刚翻到的那几页说道:“你看这些地方,是不是和上唐八骥图上的那些山脉很相似。” 程澈闻言,立刻低头看了过来,眉头一皱,左手攥成拳头,朝着石桌打了一拳。 “都怪我疏忽,没看好昕月。一定是有人抓走了昕月,她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程澈,别胡说,月月一定没事的,我在想难道他们的目的是要找那些宝藏?”张青林紧锁着眉间说道。 程澈望着张青林:“老张,你不觉得江叔这件事有些蹊跷?所有的东西都在指向上唐八骥图,那么上唐八骥图中藏的秘密,应该就是箫姐口中的蜚语计划,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按照地图去找那几份帛书?” “不,程澈,我想我们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这件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箫姐定不会是让我们去找上唐八骥图那么简单。” 张青林那双深邃的眼眸望着石桌前那一小片野菜地,说道。 “啪” 突然,一块砖头从石墙外飞了进来,拍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两人同时一惊,程澈立即追了出去,他停在巷子里,前后空无一人,只有巷口有一两个过往的行人,他迅速回身进了院子,看到张青林站在砖头前,打开了绑在砖头上的纸。 那是一张信笺纸,被砖头扔下来的时候压得信角有些磨破,张青林看完以后,表情变了变,眉间不由积起了三竖杠。 “什么东西?”程澈见他那副模样,上前拿过张青林手里的信笺纸。 这张信笺纸上写着两行竖字:‘携上唐于明日下午四点,澄海酒楼凤月阁详谈。’ “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不报警吧,让警察来解决,说不定还可以找到江叔和昕月。” 张青林抬起头看着他:“不能报警,你要是报了警,那会牵扯到太多,不但救不了月月和江叔,反而还会害了他们。”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张青林从程澈手里拿回了信笺纸,揣进了裤兜,向屋里走去。 程澈哑口无言,侧目瞅着张青林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去见他们?” “去,不管是陷阱还是阴谋,都要去。” …… 大壮一整天都没出来,大概是被张青林他们两个吓坏了。 老奶奶说他经常这样,见到生人过个两三天就好了,借着那个掉在篱笆上昏暗的电灯泡,张青林夹着裂缝瓷盘子里的菜,在奶奶的慈目下狼吞虎咽起来。 今晚没有月亮,炎炎夏日,有微风拂过,来思月县,过夏天,还是蛮舒服的。 吃饭的时候,张青林向老奶奶打听了他们明天要去的澄海酒楼。 老奶奶说,那个酒楼很久以前就有了,是思月县最古老的酒楼,他们这个县当地人口居少,一般都是外来旅游的人多,像一般大城市里的文明人都爱干净,所以去那个酒楼的人多,在他们这里很有名气,酒楼就在中心街向南拐个弯就是了。 张青林说他们朋友明天来,要搬去澄海酒楼住,他摸了摸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然后跟程澈小声说:“你先借我点钱,回头还你。” 程澈掏了掏裤兜,掏出身上仅有的六百块钱,放到张青林手里,张青林拿着六百块钱塞给老奶奶,说是这两天吃饭和借住的钱,老奶奶死活不收,最后两人一起动嘴说了一堆感恩不尽的话,老奶奶这才收下。 吃过晚饭之后,老奶奶说给大壮送点饭菜,张青林要去看看大壮,程澈无奈的摇摇头,也跟着走了进去。 还没进里屋,就听见一阵一阵的笑声。 “嘻…嘻嘻...哈哈哈....” 张青林掀开屋帘,看见大壮窝在炕上瞪直眼睛看着前方,咧着嘴傻笑。 见门口进来了人,他立刻爬到炕角蹲抱着腿,低下头,依旧瞪着眼睛,用左手在脚前画着。 ------------ 第十三章 黑影 屋里的灯泡比较老旧,整个屋子都昏暗暗的,炕上倒不小,有两个柜子,一个大相框。 忽然…… “不要动,哈哈…你的…秘密…说…不伤害你,嘻嘻…”大壮上身裹着一件破旧的绿衬衣,袖子破了个洞,一条长长的黑裤子,掩盖了脚趾头。 他话音吐不清,显得神神叨叨,手指头不停写画着,眼睛迷离恍惚,还不时转着黑眼球瞟着周围。 不一会儿又换了个姿势,身体依靠在墙边,双手朝背后伸去,两腿并在一起扑通坐在了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前方,整张脸都狰狞起来。 突然,他身子一斜,倒了下去,蜷曲着腿,捂着胸口,翻着白眼。 “哈哈哈……”他咧开嘴,爬了起来,指着前面刨腹大笑,然后继续蹲缩着胡言乱语,他这个样子一般人见了都会害怕。 不是痴呆,不是傻,而是疯子。 屋子里瞬间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张青林眼神一晃,愣住了,看着炕上疯癫的大壮,就像是在看一场自演自导的恐怖剧。 “奶奶,他经常这样吗?”张青林问道。 老奶奶慢慢地应了一声:“是啊…” 张青林看着老奶奶弓着身子,站在炕边半人高的旧柜子前,将碗里的几粒花生米颤悠的夹到了外面。 老奶奶说大壮不爱吃花生米,所以就提前夹出来了。 “奶奶,这个人是谁?”程澈站在柜子的侧面,指着柜子上那大相框里的一张单人照片问道。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露着洁白的牙齿,似笑非笑的站着,身穿卡肩背心,手里握着一根木棍,上半身很不自然,照片下面切口不齐,所以程澈觉得特别奇怪。 老奶奶缓缓抬起头,眯着眼睛瞅了瞅,说道:“哦,这是大壮他二叔。”说着端着那碗饭走到炕边,扶着炕沿颤巍巍的坐了上去,对大壮招着手,“大壮,过来吃饭了…” 张青林深眸一瞟,也凑到大相框前面,他扫到程澈刚刚指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小伙子非常壮实,还有几张年轻姑娘的照片,应该是老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 这时,他发现相框里除了这两个人的照片,还有四五张不同的照片,有三四张是连绵不绝的大山,还有一张上面的轮廓呈现出带图案的圆形物体,图案模糊不清,像是花纹又像是麒麟纹。 这个纹络绘相这么熟悉,不,应该是刚刚看过。 对!这张照片里的模糊图案,就是刚刚进屋时,大壮画的图案,张青林猛然扭头看向大壮…… “喂,老张…老张?”程澈叫着张青林,见他没有反应,推了他一下。 张青林眼睛一眨,扭头对程澈轻声问道:“怎么了?” 程澈黑漆漆的眼珠子瞪着他,嘴唇都揪在了一起,差点吓得张青林一激灵。 程澈的脸朝屋外一撇,手也向外招着,张青林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迈着轻步子走了出去… “唉,老张,你有没有觉得那几张照片很奇怪。”张青林和程澈对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 夜幕降临,院子里的电灯泡已经沉不住气了,一会儿微微黄一下,一会儿又微微亮一下。 张青林抬起头,向篱笆那看了一眼,扭过头说道:“你也发现那几张有问题的照片了?” “是啊,我看那几张拍的大山的照片,都和今天捡到的笔记本上面的非常相似,这应该不是巧合吧。”程澈撩起眼皮,脸上表情过多的是兴奋,就像是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 “你是不是还想说,大壮二叔的照片也有问题。我早就看出来了,不仅照片有问题,大壮也有问题,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张青林眼珠向屋里瞟去,头向程澈这边倾着,声音压得小小的说道。 “不会吧,大壮?他那傻啦吧唧的样子,能知道些什么。”程澈右胳膊撑压在石桌面上,身子靠右一歪,左手指着屋子的方向骂咧道。 他们正说着话,忽然,院子的野菜地里发出“嚓嚓嚓....”踩踏地面和野菜叶子间发出来的摩擦声。 程澈盯着张青林身后的那片野菜地。 “你…后面有东西…”他的声音有些大,手不自觉的伸了出来,指着张青林身后说道。 张青林异样的眼神看着程澈,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到处惹是生非,连他老爹都拿他没办法的人,突然间像中了邪,样子有些吓人。 程澈伸手的胳膊僵在半空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脖子僵硬着动不了,就见他脸机械式的左右动了一下,嘴巴还有点歪。 张青林摇摇头,站起身,准备扶程澈的时候。 忽然,看见有一道长长的人影从他的胳膊上延伸过去,还没等他回头看这人影是谁,就听.... “大山有路你不走,偏要来这串小门,赶紧滚出去。” 凶狠的腔骂声从张青林的身边响起。 只见老奶奶面目狰狞,拎着一把扫帚,朝着那片野菜地挥了过去。 “啪”一声,扫帚掉在了野菜地里,紧接着就听见黑漆漆的野菜地里“出溜出溜”仓皇而逃的声音。 老奶奶转过身,看向站在她身前的程澈和张青林,面目狰狞的脸又恢复了之前的慈祥。 ------------ 第十四章 听往事,行酒楼 老奶奶眉目慈祥的脸,映入了张青林的眼中,刚刚那一句刺耳的腔话,面容的转变,让他不可置信,眼前这个人是一位七十多岁,腿脚不便的老人。 恢复如常的程澈,更让张青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还一副口角歪斜的样子,现在神色自如的扫着前面的野菜地,就好像刚才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些奇怪现象,他自己完全不知。 “奶奶,那是个什么东西啊。”程澈侧过身,离开了身后的石凳子,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老奶奶颤巍巍的向石桌靠近,张青林和程澈立马给她让座。 “哎,那个呀,在我们这叫黄道仙,就长得跟个大老鼠似的,平常很少看到的。” “奶奶说的是…黄鼠狼?”张青林说道。 “老张,别打岔,听奶奶说。” 奶奶说黄鼠狼在他们这,就叫黄道仙,说起黄道仙,奶奶就咬牙切齿。 思月县这个地方原先群山峻岭,人烟稀少,各家各户都有家禽,而这个黄道仙呢,专门挑那些刚下完的小鸡崽吃。 一开始,人们还都不在意,后来丢的小崽越来越多,就发现不对劲了。 那年秋凉,住在村口的老钱家当晚抓住了一只黄道仙,痛恨起鼓,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只黄道仙给剁了,丢给他家狗子吃,大伙觉得挺解恨的,还说再抓住也这么干。 结果第二天,老钱家一家子,都被那条吃了黄道仙的狗子给咬死了,狗子疯了,出来乱咬人,村民们就在村口把狗子给打死,然后拿去后山埋掉了。 从那以后,每天晚上村民都能听见狗叫声,而且那叫声很不正常,那声音就是那条狗子被村民们打死时,哀嚎的惨叫声。 有人看见不是狗叫的,而是一只黄道仙,当时村民都害怕极了,有几个胆大的把它赶走,它还回来站在那惨叫,之后越来越多的黄道仙出来吓人,有的学人哭,有的学人笑,还有的学人说话,简直都成了精。 村里人就开始组织,用尽了各种方法驱赶黄道仙,后来黄道仙就怕了,不敢在村里祸害了,都绕山道那边走,老人们都怕黄道仙来招魂,所有就在自家的门头上镶上一块圆镜子,以保平安。 奶奶讲完黄道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奶奶起身时叮嘱张青林和程澈,晚上早点睡,听见什么也别出来看,随后颤巍巍的向屋里走去。 张青林和程澈目送着老奶奶进了屋,相互看了看,都没说话,虽然他们都是不信迷信的小青年,可心里还是有点小忐忑。 回了屋之后,程澈倒头就呼呼睡上了,他说今天追大壮身体太累了,张青林也理解,其实他们今天追大壮真的是耗费了不少体力,但是睡不着,他的手握着胸前的狼牙坠,心里想着,月月,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张青林一直睡到太阳高照,他睁开眼发现程澈不在旁边,搔搔头,怪程澈不叫醒他,随后抓起衣服跳下了炕。 “程澈,你怎么不叫我啊,现在几点了?”张青林背着包,系着扣子,快步冲出屋子。 看到程澈坐在石桌前,端着一碗凉粉大口吃着。 程澈看到张青林走了出来,疾言厉色的样子,扒了两口赶紧放下碗筷,追了过去,“老张,时间还早呢,你也吃点吧。” “都已经12点多了,赶紧出发吧。”张青林目光凝聚,扣住程澈的胳膊,拿到眼前,盯着他手腕上的手表说道。 “奶奶,奶奶…”张青林朝小屋里喊着。 “别喊了,奶奶带着大壮出去了……哎,老张,你等等我啊。”程澈跑回屋子取了自己的衣服和包,关上门,紧追着张青林。 …… 澄海酒楼坐落于思月县中心街的西南面,站在中心街远远望去,就可以看到楼顶。 两人步行来到酒楼前,张青林抬头向前望去,这是一个有着六层装修精细复古的酒楼,外观雄伟壮观,镇压思月县所有的宾馆酒店。 门口上方金色镶边的牌匾“澄海酒楼”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左右两排盖的都是四层的白漆客房。 程澈也扫了一圈身前的酒楼,不禁叹道:“老张,这酒楼也太气派了吧,简直都可以和北京的王府半岛相比了。” “走,我们进去。”张青林说道。 两人直径走了进去,一进酒楼大堂门口,左右两边身穿红色旗袍的侍应就冲着他们微笑。 大堂内真是让人耳目一新,富丽堂皇,还有优雅的古典音乐,里面没有设置前台,左右两边是电梯,直面的墙上挂着一幅蔚为壮观的《青天云霞图》,墙面两边有通往二层的楼梯,旁边一位旗袍侍应一直保持着甜美笑容,问是住店还是用餐。 “您好,我们去凤月阁,谢谢!”张青林客气的回应道。 “两位这边请。”说话的这位旗袍侍应领着他们从右面的楼梯走向二楼,上了二楼就发现这和左面是不相通的,对着楼梯的前面放着一个实木凳桌。 上面一口山水画瓷盆,右手边是朱红色的复古门窗,旗袍侍应止步,转身对面前的两人说道:“请稍等!” 随后敲了两下门,推开走了进去。 张青林站在楼梯口,一侧身就瞭到了墙面上挂着的一块木质牌,写着“凤月阁”三个字。 程澈也凑到了旁边,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张青林低声说道:“程澈,一会儿进了里面,少说话,先搞清楚他们是什么人,看月月是否在他们手上。” 程澈点点头,刚要张嘴说什么,旗袍侍应就拉开门走了出来,请他们进去,张青林看了看,和程澈一起迈了进去,旗袍侍应随后拉上了门。 张青林本以为这就是一个单间吃饭的地方,没想到,进门没走几步,就被前面的一个中式屏风隔断,两人绕过屏风,望到里面就感觉整个房间的光线十分昏暗,也十分安静。 若不是左边那半扇没拉上帘的镂空花纹窗,有少许的光线照进来,突然进到里面,就会有种进了半地下室的阴森感觉。 适应了光线之后,借着光线,映入眼前的就是在屏风后面,一张八人位的木色大圆桌。 透着光线可以看到对面拉着一个纱帘,将屋子隔开,纱帘里面左右站着两个人,张青林注意到两人中间是一个八仙桌子,旁边还坐着个人,屋子里面没有开灯。 张青林看到帘子里站着的两个高大魁梧的男子从两个侧面走了出来。 那两个男子走到了他们的身后,将他们用力一按,定在了那两个男子前面的椅子上。 程澈抬头望了一眼那两个带着黑色墨镜,寸头,双手放在背后,表情严肃的男子。 “老张,这回咱玩大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啊?整得跟黑帮似的,这要是在北京,我可不怕你们。”程澈侧着头,气势汹汹的要站起来,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整个房间的人听得很清楚。 他还没站稳,就被身后的魁梧男子一把抓住肩膀,摁了回去。 ------------ 第十五章 被绑架了 “吴六爷啥时候整了两个不懂规矩的小毛头,带出去,摆上荤素....”纱帘后面坐着的神秘男子直起身子,缓缓抬起头望过来,说道。 他声音非常低沉沙哑,就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年人,听到这种从嗓子里发出来的撕破喉咙声,不由得让人浑身不舒服。 那两个寸头男,把张青林和程澈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张青林打了个颤,在魁梧的寸头男手里,他就像一只弱爆了的公鸡,他抬头隐约的看到,纱帘后那个神秘男子侧身去取桌上的东西,顺手在自己的头上来回打了个转,这摸头的动作不可非议,一定是个光头。 程澈眺着眉,不服气的上身一扭,抖着放在他肩膀上厚重的手掌,喝道:“唉,放手,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套,前面那位,你是老板吧,你把我朋友怎么样了,告诉我们她在什么地方,不用你请,我们自然会走。” 张青林深皱着眉毛,眼睛瞪着一旁的程澈,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让他别说话。 因为张青林大概已经明白了神秘男子所说的摆上荤素是什么意思。 酒楼本就是吃饭消遣的地方,他们所在的这个房间就像是个黑房,就是那种进行不正当的秘密交易或者商谈重要会议的地方,照神秘男子的话,今天本应该来的是吴六爷,不是他们。 只是那张信纸被他们捡到,误闯进了这场秘密交易中,神秘男子可以光天化日的在酒楼里说出这种话,就算是今天把他们大卸八块剁成肉做了菜,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如果张青林没有猜错,摆上荤素,就是把他们好好暴打一顿丢到外面,就算他们报警,估计警察也不会把这群人怎么样。 “我们不认识吴六爷,但这个纸条上说的上唐,是不是指的上唐八骥图?”张青林灵光一闪,掏出那张信纸笺抖开说道。 寸头男抢过张青林手中的信纸笺,递给纱帘里的神秘男子,他似乎只是扫了一眼,就对旁边的寸头男点了下头,等到那个寸头男出来以后,又把他们两个摁回了椅子上,站到了一边。 “你们不认识吴六爷,那这纸条是从哪来的?”神秘男子语气沉稳的问道,将纸条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划着了一根火柴,把嘴上的烟卷点了起来。 张青林说道:“有人向院子里扔砖头,纸条就绑在砖头上。” “哪个院子?” “陡壁路18号院子,怎么,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我朋友到底在哪?”程澈横眼瞅着那纱帘后的神秘男子,不耐烦的喝道。 他话音刚落,站在他那边的寸头男就大步上前,要一拳将程澈打趴的姿势。 神秘男子咳嗽了两声,寸头男就站了回去,看着前方。 “吴六爷是个聪明人,你们捡到了纸条,说明他可能把上唐藏在什么地方告诉了你们,难道你们不知道?”纱帘里神秘男子吐了一口烟,又连咳了两下,沙哑的问道。 听到神秘男子的话,张青林沉思了一下,月月并不在他手里,如今单凭自己和程澈两人,在这硕大的吴州去找一个人,对他们来说简直太困难了。 如果依靠这边的一方势力,那月月可能很快就能找到,张青林眼珠一转,盯着前方,泰然自若的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在什么地方,不过我有个要求。” “老张,你疯了啊。”程澈坐在他旁边低着头,手不淡定的在额头前骚动着。 张青林透着前排座的缝隙,盯着前面挡风玻璃外的环境,轻声道:“只有这样咱们才能找到月月。” 在酒楼里,张青林已经把江昕月的照片给了纱帘后的神秘男子,他的要求就是让神秘男人帮他找到照片上的女孩,他才会说出上唐八骥图的下落。 神秘男子看了照片,竟然什么话也没说,一挥手,张青林他们就被寸头男带了出来,塞进门口的一辆银色面包车里,这辆面包车除了挡风玻璃是透明的,其他都是用的黑漆玻璃,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到。 在寸头男上车前,张青林听到了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似乎是那神秘男子在跟他交代什么,然后上了车就直接驶出了思月县,张青林自上了车就一直注视着前面。 车子在宽阔的公路上飞驰着,一路上他看到外面的房子越来越少,越走越偏僻,不靠近大山,也不是去吴州的方向,眼看天也渐渐昏暗。 车子的大灯打开了,前面,只有大灯的光线,还有悠远望不到头的黑暗,张青林心里不由得有些不安,本以为会将他们关起来,等找到月月,然后把图给了他,就放了他们。 不曾想会离开思月县,不知道他们会被带去什么地方,不知道神秘男子会不会去找奶奶的麻烦。 张青林看着面前防护栏那头的两个寸头男,他们开车非常谨慎认真,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任何互动,连个眼神都没有,就连程澈那么啰嗦的人和他们说话,他们都安静自如,就像是经过严格的训练。 程澈靠在后座上睡着了,那睡相极其可怕,他仰着头,歪着身子,还淌着口水。 张青林瞪了他一眼,往自己的右边挪了挪,紧贴着黑漆玻璃,张青林感觉到玻璃外面疾驰的风速,和车轮下不平稳的波动,他眼皮一沉,也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他就被人一把从车里拽了出来,他揉了揉眼睛,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身前不远处亮着两道灯光,还有一阵阵狗叫声。 他们向亮灯的那里走着,程澈被寸头男抓着胳膊,不料这时,程澈竟突然推开寸头男,要用脚踹他,寸头男胳膊一挡,另一只手就抓住了程澈的小腿,用力一抛。 “扑通”一声。 程澈就摔在了地上,寸头男上前还不忘打他几下,然后把他提了起来。 张青林听见程澈摔在地上的声音,才彻底清醒过来,当程澈被寸头男推到自己旁边时,张青林看到程澈脸上挂了彩,看来这两人一路上真的是受够了程澈。 ------------ 第十六章 倒霉的两人 “程澈,你没事吧。”张青林关切的问道。 程澈两个腮帮子动了动,朝旁边吐了一口血沫子,说道:“没事,这点伤算什么,他妈的,给老子等着,日后老子定会百倍奉还,这什么破地方啊?” 走近高灯光线处才发现,前面是两扇大铁门,里面至少有三只大狗,对着大铁门外面疯狂的叫着,张青林左右望了望,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遥远的地方有几个亮光点。 “咣当”大铁门从里面拉开了,门口站着四五个人。 “嗯?肖老板的人,这么晚来,有事吩咐吗?”中间一个露着膀子,披着外套的男人粗里粗气的说道。 “吴爷,肖老板有话让我转告你,在这说不方便,这两个人,先请进去吧。”站在张青林身后的寸头男说道。 对面吊儿郎当的走过来两人把张青林和程澈带了进去,在向里走时,中间的屋里出来了一个擦着头发的女人。 那边光线太暗,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感觉她的目光一直盯在张青林他们身上。 张青林和程澈被扔进了大院最右面的一个黑屋里,把他们扔进去的还骂了两句他们听不懂的当地话,那人把门一锁,便没了人影。 张青林爬起身,四周黑沉沉的,屋子里只有一个细长条的玻璃窗在最上方,幸好有外面高光灯的光线照进来。 他们的身下是一堆稻草,张青林坐了起来,一股股发霉发臭的味道飘荡在空气里,还有稻草的尘味。 “看来有戏了,咱们就等着消息吧!”张青林说道。 程澈大惑不解的望着他,把头上的稻草抓了下去,他的目光刚转向那块长玻璃窗,外面一闪,高光灯给关上了,整个屋子黢黑一片,在黑暗中,两人的眼珠子相对瞪着。 “沙沙…沙沙…”角落里传来一阵阵异常恐怖的蠕动稻草的声音。 两人不寒而栗,张青林似乎还听到了阴森恐怖的笑声。 “桀桀……桀桀……” 他的脸色都微微变得有些苍白,之前听老奶奶讲黄道仙的事,听得心里都有点阴影了,就怕现在是个黄道仙,真要被它给迷惑了,那可怎么办。 那声音越来越近了,程澈大惊失色的抓起手下的稻草扔了过去。 张青林摸到程澈的肩膀,给他吓了一跳,张青林拍拍他,小声说道:“你怕什么,难不成你真怕鬼啊?” “啊!啊……老张,你知道我怕黑的。”程澈被他一拍,全身颤了颤。 “别怕,咱们两个人,还怕它不成,我发现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小了啊……我看看去…”张青林弯着腰,摸黑往前缓缓挪着。 “喂!老张,老张……哇啊……”程澈也跟在后面,突然,他跳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摸到了一只冰冷的脚脖,耳朵边正是那“桀桀”的恐怖声。 “嘻嘻…嘻嘻嘻…”那声音忽然变了。 张青林猛地转过身,发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歪扭诡异的人形。 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这个问题相信已经问过无数遍了,科学家认为那些被称为鬼魂的,都是人们心理和环境的作用影响出来的幻觉。 所以那些恐怖的鬼,都是人们想象出来的,虽然他相信世界上没有鬼,但是一些诡秘的灵异事件,目前科学是无法解释的。 张青林寒厉的目光盯着那个仿佛在扭动的人形。 突然间,它消失了! 在这个季节,湿气上升严重,阴湿潮冷的地方聚集着很多阴气,阴气过盛,难免会让人浑身难受。 张青林的手触碰到他身下的稻草,湿漉漉的,他伸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特殊的骚气味儿,然后他向右动了动,发现那边是凉凉的水泥地,旁边还有些干燥的稻草。 这时,听到程澈在那边喊着:“老张,你小子,在哪呢,出个声啊…” “嘻嘻嘻…奶奶…咯咯…咯咯咯…”突然,那个极其恐怖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程澈的这一吼叫,让那个人形更加靠近他,喘息声、恐怖的笑声围绕在他的四周,吓得他大骂道:“他妈的,我可没做过坏事,妖魔鬼怪别来找我,走开,走开…” 张青林正在把干稻草堆在一起,根本没有听到那个恐怖的笑声,只听到程澈骂咧的声音。 “瞧你那点儿出息。”张青林说着,把裤兜里,江叔的那把打火机取了出来,揪起一小柳稻草,点着了火,放在他堆好的稻草上。 “哄”的一下,周围瞬间就亮堂了起来。 程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满脸的汗珠,往张青林这边爬着。 亮光的一瞬间,那个人形刹那间就消失了。 张青林一边加着稻草挑着火,一边扫视着这个黑屋,屋子里就那一个地方有窗户,一扇门,四面封闭。 他身前三五步远有几个半人来高的稻草堆,这个屋子空间比较大,看样子是专门放置稻草用的,但是很奇怪,没有通风的地方,这些稻草怎么会放在这里。 这时,张青林发现似乎在那些稻草堆中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你哪来的火?”程澈飞快的爬到他身边,坐起来,侧脸瞅着张青林那毫无表情的脸,他空洞的眼睛注视着前方。 忽然,张青林伸出右手在嘴边做了一个动作:“嘘,别出声。”他锐利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些稻草堆。 程澈被他的举动给吓到了,赶忙捎到后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张青林突然起身,绕过熊熊燃烧的稻草,冲向了那几个稻草堆中间的那个,一把就抓住了蹲在那里颤颤抖抖的人,用力往前一推,那人就滚到了前面的火堆旁。 “你是谁,干嘛在这装神弄鬼。”张青林拍拍手,喝道。 随后,向程澈招着手,让他过来瞧瞧,哪里有什么妖魔鬼怪,都是人为的。 地上那满身沾得都是稻草的人抱着头,一边颤抖,一边哭笑道:“奶奶....奶奶...坏人...嘻嘻嘻....” 张青林愣了一下,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程澈看到张青林从稻草堆里揪出个人来,很是惊讶,这屋子里竟然还有个活人,这回有你好看的。 他大步向前,脸上已经不是刚刚那般吓尿了的模样,他揪着地上那人的头发,握紧拳头,嘴里还喝道:“让你装鬼吓老子,看我不打扁你。” “程澈,住手....”张青林一把握住了程澈就要怼上去的拳头。 程澈看着他,说道:“干嘛?他吓唬我,还不许我打他了?” 张青林蹲下身,扶住那哆嗦的人,对着火光看清了那人的脸,他惊讶道:“大壮!” “大壮?!”程澈坐在旁边也是一惊。 ------------ 第十七章 不讲屋德,乱放火 大壮的出现,让张青林心中一慌,如果大壮被他们抓到这里来,那奶奶呢,奶奶在什么地方? 张青林的双手抓住大壮的肩膀,稳住他,让他冷静下来。 “大壮,你是被什么人抓到这里来的,奶奶呢?.....”看着大壮眼珠子乱转,惊魂未定的样子,张青林知道问也是白问。 他要想个办法,搞清楚这是哪儿,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程澈整张脸都凑到了大壮的鼻前,凶狠很地问道:“你咋来这里的。” “啊!奶奶....呜....”突然,大壮惊恐失色爬了起来,撒腿就跑,程澈眼疾手快本想去抓大壮的肩膀,结果一把搂住了他的小腿肚子。 大壮的身体失去平衡,“扑通”倒在了地上,他的手往前一推,抓起下面带着火苗的稻草,回身用力踹着程澈的手,把带着火苗的稻草扬得四处都是,干燥的稻草一见火星,就点着了。 一分钟不到,他们就被延绵的火苗围了起来。 这千钧一发时,张青林赶紧抓起湿稻草扑上去,他看见程澈和大壮都趴在大火堆旁。 “你们在干什么!赶紧起来,快,离开那。程澈,你头发着火了…”张青林过去把大壮拉了起来,没想到大壮力量大得惊人,他用力推开了张青林,看着周围的火苗,神情变得慌张暴躁,不知所措。 程澈坐在地上,扑打着自己的头顶,一股头发烧焦了的味道飘然而出。 屋子里的火势越来越猛,浓烟顺着门缝钻了出去。 这时,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快点,快来人,着火了,快救火...”紧接着,黑屋的门被踹开了,大火“噗”的一下,冲出了门外。 先是有人端着桶往里泼水,后来直接上水管往里喷,幸好当时没有风,火势才得以控制。 “哪个王八犊子放的火。”吴爷站在门口,大吼道。 张青林、程澈和大壮从里面狼狈不堪的跑了出来,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张青林和程澈被呛得够呛,出来后使劲儿咳嗽着,大壮不停的摇着头。 “你们虽然是肖老板送过来的人,但也不能在我的地盘上撒野,说,谁放的火?”吴爷坐在一把老椅子上,气势汹汹的瞪着蹲在他身前不远处的三人。 三个人中,最惨不忍睹的就是程澈,他的头发已经烧成菜花了,脸上都是黑灰,衣服也被扯开了口子,估计他亲娘见了,都认不出他来。 张青林比程澈要好些,他的衣服沾了火星破了几个洞,脸上带点黑灰,头发还滴答着水珠,大壮就脸上有黑灰,他虽傻,但手脚灵活,跑得快,门一开,他是第一个蹿出去的。 三人都沉默不语,没有回答吴爷的话。 “都不说是吧,不要以为是肖老板的人,我就不敢动你们,你们第一天到我这来,就要把我这房子给烧了,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好,都不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小米……”吴爷厉色道,用力一拍桌子,对站在他身边的人抛了个眼神。 那个叫小米的,个子不是很高,脸上有个疤痕,他握着拳头,凶狠的目光朝着站在最前面的张青林走了过去。 ------------ 第十八章 霉后又苦 张青林扫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人,没有那两个寸头男的身影,估计交代完事,他们就走了。 小米已经走到张青林的身前,低头俯视着他,右手迅速抓住他的肩膀,左手挥了起来。 张青林眼神瞟了一下左上方,心中大喊不好。 这人是个左撇子,在他的衬衣袖口里闪烁着亮光,那是一把锋利的刀子。 “慢着,”门口传来清脆的女人声音,“吴爷.....”恍惚间,她就走到了最前面,站在吴爷的前面。 张青林定眼一看,这女子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披着一头长发,细肌嫩肤,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贴身连衣裙,更显得她曲线挺拔有型,那女子背对着张青林他们,这个特别的女人,给张青林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吴爷见到进来的人,起了身,嘴角一勾,笑呵呵的说道:“小姐,您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打扰到您了?” “你们这么吵,我怎么睡!吴爷,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让大家都散了吧,该休息的休息,该值班的值班,明天还要工作呢。”那女子头发一甩,转过脸瞅了瞅地上蹲着的三人。 吴爷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小姐,这新来的人都要把我这房子烧没了,还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今天他们不给我个说法,这要传出去,叫我吴关根的脸往哪搁,必须得教训教训他们。”吴爷说着,给他那几个手下弟兄使了个眼色,四个人就围在了张青林他们身前。 “吴爷,虽然这是你家,但是现在,这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属于我爸了,既然这样,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要是耽误了工程就不好了,吴爷,你说呢?”女子声音虽甜美,但柔中带刚。 “我叫你一声吴爷,是对你的尊重,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吴爷了,别想背着我爸搞什么小动作,我知道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拿出来说,对谁都不好…”女子缓缓凑到吴关根的耳边,轻声说道。 吴关根那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气得他眼睛都瞪得圆圆的,他斜眼瞅着那女子,最终还是妥协了。 “给他们仨找个房间。”女子瞭了一眼张青林,说道。 “小姐,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我保证他们明天干劲十足…” 送走了那女子,吴关根咬牙切齿自语道:“呸…你算个什么东西,等爷抬起头来,再好好跟你算算账,先让你潇洒几天…哼…” 张青林动了动身子,站起身看着吴关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给你们打工的。” 吴关根转脸瞅着张青林和程澈喝道:“肖老板说了,只要你们乖乖在这给我干活,会帮你们找着你们要找的人,别耍小聪明,也别想着逃走。” “你们这没人管吗?要是有人到派出所告你们,就不怕警察来找你们麻烦?”张青林目光凝聚,理直气壮的说道。 “呵呵,等你走出这片大山,再把这话说给警察听吧…真是个小崽子…”吴关根挑着眉手,拎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一抖,披在肩上,“让他们睡老七屋里。” 张青林他们去的那个老七住的屋子,是一个简易房。 一进门就看到里面有两张大床,简单的用品,右面那张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应该就是老七。 老七听到有人进来,扭过头揉揉眼睛瞅了瞅,没说话,听他们把话说完,别过头接着睡了。 等领他们进来的人走了之后,张青林就走上前站在两个大床中间左右望了望,然后,他把程澈和大壮叫了过来,“程澈,你和大壮睡那张.....” “那你呢?”程澈抓着自己烧焦的头发,直愣愣的看着张青林,又看向那两张大床,这一张大床就足够睡两人,而那老七一个人竟占了整张床。 “你们先睡,不用管我,我有地方睡…大壮过来…”张青林说着,把大壮拽了过去,按在了床上。 程澈凑过去小声说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得想办法逃出去,总不能在这破地方呆着吧。” “先睡觉,明天再说。”张青林眼珠一斜,示意着老七那边,显然是怕隔墙有耳,如果老七听见什么,告诉吴爷,那他们就是想逃也逃不出去了。 程澈回身瞅了一眼,吓了他一跳,大壮竟直挺挺的坐在床上,眼睛一直在瞪着他们。 张青林没有跟老七睡一张床,他把两个长板凳合在一起,然后扫了一眼整个屋子,把他的背包藏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就躺在凳子上凑合了一晚。 鸡未鸣,老七就把他们叫了起来,带去另一个大院,大院里有十来号人,都换了身衣服,还背着工具,老七扔给他们一人一套衣服,让他们换上。 程澈抱着那衣服放到鼻子边闻了闻,骂道:“这他娘的什么破衣服,多少年没洗了,叫人怎么穿呐…”随后,一把扔到了地上。 “你上这来不就是为了能多挣点钱吗,这苦都吃不了,能干什么出息,不穿就给我滚到茅房那干活。”站在最前面的那位强壮体魄的硬汉绷着脸,大声说道。 老七拿起衣服又塞给程澈,小声说道:“别惹他,小心没人的时候揍你一顿,赶紧的…穿上…” 张青林瞟了一眼老七,看他的性格,应该挺好相处的。 程澈和张青林换了衣服,接过工具,就跟着上了一辆大货车。 车内将近有二十号人,大壮依然是傻傻呆呆的随着车子的晃动而摇着头,程澈坐在一旁扶着他,生怕他把脑袋给摇掉了。 张青林望着车外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被天空蒙住了他的眼睛,看不透任何事物。 车子行驶到山路就开始颠簸起来… 突然,老七凑到张青林身边,先是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了几句话,俩人就开始闲聊了起来,张青林无意间也探出了一些消息。 这个老七是吴爷的一个远方亲戚,他年纪不大,三十出头,和吴爷关系不是很好。 他告诉张青林,他们现在是在河南省范围,他们所住的的这地方是秦岭边缘,靠近周口,现在的工作就是去20公里外的一座山头挖矿。 ------------ 第十九章 工程篇:挖矿 车内的那些人困意绵绵,大多都靠在车帮上睡着了,张青林扫了一眼闭目沉睡的老七,扭过头继续望着车外,到了目的地,天也渐渐亮了。 所有人都下了车,他们走进一片树林,过了树林就看见远处平地上有几辆机械设备,还有一堆零散的人工挖掘工具,再往前是连绵不绝的山脉,近处的山已经被挖出了一个洞口,在洞口搭支了木头框架子。 张青林一边跟着队伍往前走,一边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老七用胳膊拥了一下张青林,“别乱看…”然后他瞟了一眼前面的硬汉,快步向前走着。 这片区域没有任何明显的地理标识,所有人走到机械设备旁,低头拿了工具,朝着山洞走去。 “老张,我们不会真的去挖矿吧,这叫什么事啊,找个机会,溜吧!”程澈把大壮放在旁边,走到张青林跟前愤愤的说道。 “干什么呢,不许交头接耳,快拿东西干活,那个傻子,别在那晃脑袋了,赶紧着进去干活。”皮肤黝黑的硬汉冲着张青林他们大喊着。 张青林注意到硬汉腰间别着一根鞭子,推拥着程澈到那一堆工具前小声道:“今天别指望着离开了,你看,嗯……” 洞边周围有端着电棒巡视的人,这些人明显是监督他们的,只要他们敢跑,就得尝尝被电击的滋味,张青林拿起工具回身走到大壮那,拉着他向洞口走去。 进了洞口,扑鼻而来的一股石灰味,张青林他们跟着那几个人一路走到了一个岔口。 一边是已经挖出来的通道,一边是挖着半截的。 硬汉指着挖着半截的通道喝道:“你们两个在这,傻子过来,跟我走。”说着,揪起大壮的衣服向通道里走。 张青林拿着工具快步走到跟前:“等等,让傻子和他在这,我跟你过去。” “安排你在哪,你就在哪干,别他妈跟我废话,赶紧干活。”硬汉皱着眉,不高兴的说道。 张青林指了指大壮的脑袋,“你看他这个样子,肯定会耽误工作进程的,我知道这边只是清理这些石头,他们两个一起干,挺适合的。” 硬汉瞪了一眼张青林,眼珠转了一圈,他松开抓着大壮的手,说道:“好,那你跟我进去,你俩听好了,上午必须把这些石头清理干净,不然没得饭吃。” “老张,你小心点,放心,我会看好大壮的。”程澈虽然有些不情愿和张青林分开,但是也由不得他。 张青林跟着硬汉走到通道最前面,又拐了一个弯,然后看到前面有几个人已经在用手里的工具挖掘了,硬汉指着前面一个空缺的地方。 “你负责那。”说完,转身就走了。 张青林看着这个只有两米高的洞里,除了每个人头顶上的矿灯,周围黑漆漆的,每个人都在拼命的挥动着手里的工具铲,挖着自己身前的那一块地方。 他用头顶上的矿灯照着前面,也动起手来,他铲了一下那层层碎石头渣子。 正奋力挖着,突然有人敲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停止手中的工作,猛然扭头,其他人都在工作,没人注意到他的举动。 他望了望两边和身后,回过头继续铲着,过了一会儿,又有东西敲了他一下。 张青林这才觉察不对劲,他握紧手里的工具,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 第二十章 工程篇:矿洞惊现白骨 张青林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在这看到的每一个人,他想不出谁会和自己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他的眼皮抬起来,瞭了一眼头顶上的矿灯,无趣的晃了晃,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接着低下头用力铲了一下身前的碎石渣子,瞬间飞起一片渣子灰尘。 他抿上嘴,这一阵灰尘给他呛得够难受的,从来没干过这种粗活的他,也终于体会了一把最底层劳动人民的辛苦。 他眨着眼,用手扫了扫眼前的灰尘,大喘着气,连带咳嗽着,他想用右手把铁铲拔出来,却不想铁铲竟被自己扎得如此深。 一只手拔不出来,那就两只手,他双手握紧着把头,往外拔。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吃早饭的原因,铁铲愣是纹丝不动,张青林觉得很是奇怪,于是双手用力活动着把手,踩着石壁使出全身的力气。 “当…” 一个不稳,他的身子往后扬去,铁铲连人都摔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周围的工人都把头转向了他那里,好几个矿灯照在了他身上,刺眼的很。 突然,有一个工人惊喊道:“那是什么东西…” 张青林扶着吃痛的胳膊站了起来,头上的光束扫到了铁铲,就在铁铲的头上,嵌着一个恐怖的骷髅。 骷髅面朝上,铁铲的铲头正插在它的嘴中间,样子极其古怪,被矿灯这么一照,仿佛那一双空洞洞的眼睛透着诡异。 这突如其来的骷髅脑袋,把大家吓得一哆嗦。 张青林惊恐的望着那铁铲和骷髅,他没想到自己会挖个骷髅出来。 他木纳的移动着头顶上的矿灯,望向之前的位置,那碎石渣子中还有露出来的其他骨头。 “我就说怎么怪怪的,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张青林说道。 这矿里突然挖出来个骷髅头,本就是不好的预兆,除了怕有邪物,也说明了这里是不祥之地。 有些人已经开始慌了,他们扔了手里的工具,疯了似的往外跑。 他们这一跑,气氛就凝聚了,就感觉这矿洞里好像随时会出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张青林回过神,猛地转过身,那群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奇怪的是,在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不慌不急,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张青林将矿灯照了过去,光线有限,就向前走了两步,模糊中他看到前面那人有些面熟。 再看清些,他心中顿时一惊,“江叔!江叔,你怎么在这?”说着,继续往前走,谁知竟差点栽倒在前,当自己再抬起头时,身前已经没了任何人影。 江叔,那绝对是江叔,穿着和他同样的工作服,虽然脸上沾满了黑灰,但那双深沉的眼神,和蔼的微笑,没有错,那就是江叔。 张青林又转过身,用矿灯扫着已经漆黑一片的洞里,他不相信是自己又出现了幻觉,他回身就往外跑。 “怎么回事!都跑什么跑,站住,带我过去看看…”那个硬汉一把抓住了张青林的衣服,拽到了他前面,旁边还跟了几个刚刚跑出去的人。 “唉……”张青林还没来的及说话,就已经给拉到之前干活的洞里。 这回还带了几个探灯,找了两个人,把那些骨头都挖了出来。 “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吗?”程澈奇怪的扫视从矿洞里跑出来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失魂落魄的。 他向那个通道里面瞅着,突然就被人拽了出去。 山洞口外面站了很多工人,八九个一群,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程澈和大壮被带到了人群里,紧接着张青林也被带了出来。 张青林望着头顶上黑云滚滚的天空,瞬间有一种压抑感,他迷茫的扫着周围每一张面孔, 不是,不是,都不是… 一张张灰黑的脸,没有一张是江叔的,他失落落的凝视着洞口。 程澈看到离自己几步远,神情恍惚的张青林,看他那样子,里面肯定发生了令人恐惧的事情。 他刚刚听到那群当地人讲,这地方原来是没有山的,只是一片矮平的山丘,突然有一天鬼斧神工的出现了这几座大山,而且山与山之间都是相同的距离,四面相围,相连的外形非常奇特,从高处瞻望,非常像一个侧卧的葫芦。 前些年有许多盗墓贼,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说这片山里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古墓,前前后后来了不少的盗墓者,挖了很多盗洞,说来也是奇怪,就在那些人来了之后,没几天就发生了地震,山体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但那些人却没有一个逃出来。 后来当地人说是墓主人发了威,不允许有人将墓里的东西带出来,要惩罚那些盗墓贼,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打这里古墓的主意了。 没想到今天在他们挖的山洞里,竟然真的挖到了人的骨头,这一定是墓主人在提醒他们,不要再继续挖了。 “老张?”程澈扭头走到张青林的身边,“我刚听那些人说里面挖出一具干尸啊!” 干尸? 什么干尸? 明明是一堆白骨。 张青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光一闪,盯着程澈,“不是干尸,是人骨头,不要管那些了,我跟你说,你可能不相信,我真的看到江叔了,就在山洞里,他站在我身边,跟我说,让咱们千万别做傻事,他说月月很安全,只要按他们说的做,就可以安全回去了,你刚才在外面没看见江叔出来吗?” 张青林说得有模有样的,好像江叔真的在这里一样,对于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像做梦一样。 “江叔?你是说江叔他也在这群工人里面…”程澈眉眼间带着疑惑,不可思议的双眼扫了一圈周围那些喝水,低声切语的工人们,一个个本乡本土,言行举止,怎么看哪个也不像市里人,更别说江叔那稳重谦逊的谈吐,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人家都说农村人朴素实诚,但看那一张张贼眉鼠脸,一点儿也不老诚的样子, “都给我安静,别说话了。”洞口传来硬汉的大喊声,硬汉话音一落,两边的工人都不出声了,互相看着对方。 张青林看到大壮还坐在地上点着头,然后叫上程澈,两人把大壮拉到了一边。 硬汉绷着脸,表情严肃,向人群后面瞅了一眼,一辆白色轿车开了过来,后面紧跟着一辆黑色轿车,白色轿车车速极快,直奔人群这边。 “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之后,从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位英姿飒爽,戴着墨镜的美女。 ------------ 第二十一章 工程篇:性情突变的呆子 张青林望着前来的女子,正是昨夜替他们解围的那位,她乌黑的长发随风飘逸,黑色的紧身短袖衫和黑色短裤,带着一种别样的魅力。 老七说过,这个承包商又派了一个领导下来,还没见过面,但是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只知道她姓苏,所以,大伙都管她叫苏小姐,这个苏小姐也是刚到这里没些天,她只是来考察工作,其它都是吴爷的事。 后面的黑色轿车下来三四个人,走在最前面的吴爷,让工人们让开一条道,身穿西服革领,面容威严显得很成熟的男子走了过来,那双冷眸注视着前方,给人一种不可近焉的感觉。 男子与张青林擦肩而过,看着男子的那双冰冷的眼睛,他觉得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男子走到苏小姐的身边,不知说了什么,苏小姐就横眉冷对的瞪了他一眼,男子摇摇头,觉得自己在自讨没趣,他侧身望望四周,不再和苏小姐说话。 吴爷问清了工头所发生的事,就跑到苏小姐和男子面前,询问要不要停工处理,张青林没有心思去听他们怎么处理尸骨的事。 程澈瞥了苏小姐一眼,说道:“这妞,还挺厉害的,两个男的都说不过她,不过…看那男的怎么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啊?” “程澈,大壮呢?”张青林听到硬汉让所有人都先回卡车那里,他一转身发现大壮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了。 “大壮?老张,大壮在那…”程澈扫着人群,看到一个强壮的背影跑进了山洞里。 两人追了进去,正好被瞅向这边的吴爷看到,叫了几个人进去里面抓人。 说来也是奇怪,大壮这回进了山洞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他不疯癫了,快步如风,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 张青林距离大壮很近,程澈跟在后面,张青林拐过通道的弯,看到大壮停在了前面地道中间的位置,他并没有继续往前走,他的头左右微微晃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然后他侧过身面对着洞里的一面墙,蹲下身徒手挖了起来。 张青林大步跑到离大壮很近的架子前,想上前阻止大壮,毕竟大壮头脑不清晰,是个痴呆病人,但是他应该也会有一点自主意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着大壮双手拼命的挖,突然,他头猛地一歪,盯着右面的道口照射过来的光线,目光冷冽,样子十分的可怕。 那光线应该是之前留在地洞里挖尸骨的人,忽然,那边传来了声音。 “你们是干什么的,王组长叫你们进来的吗?” 大壮恶狠狠的朝那边瞪了一眼,扭过头加快了速度,疯狂的挖着洞壁边。 “大壮…大壮,别挖了。他这是怎么了…”程澈追上来就看见大壮在疯狂的挖着洞壁边。 张青林轻声说道:“嘘…我们悄悄的过去…” 程澈掠过大壮身后,走到了他的右边,张青林递给程澈一个眼神,两人一同抓住了大壮的胳膊,阻止他现在的动作,不曾想大壮的力气惊人,他两臂来回一抖,俩人都被甩了出去。 “啪哒”一声。 他们被大壮甩出了一米远。 张青林爬起来瞅着大壮,可能是自己的头顶上的矿灯掉在旁边打开了,一道光束照了过去。 大壮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面部的肌肉抖动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张青林。 ------------ 第二十二章 工程篇:一把金钥,一条线索 大壮狰狞的面孔并没有发泄出来,而是扭过头,继续挖他身下已经有大腿粗的洞,这个异常的表情和举动,根本就不像是痴呆病人所有的。 程澈爬起身,看到身后从通道那头走过来的人,朝张青林喊道:“老张,有人来了,赶紧把他弄出去。” 张青林拽起大壮的胳膊,两人把大壮往外拉着,张青林扫了一眼大壮挖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大壮到底为什么要挖那里。 回到老七的屋子,大壮又变成了痴呆的模样,坐在床上不停的点头,张青林倒了杯水走到大壮身边,无意中发现大壮的手里似乎是攥着什么东西,露出了一块金色的小脑袋,不过,看形状更像是古代开锁的钥匙头。 张青林坐在大壮对面,把水端送到他的面前,他盯着张青林,傻傻的笑着,右手贴着他自己的裤子边移到了张青林的大腿根,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下面。 张青林目光低垂,左手迅速伸到了大腿根,将大壮放的东西紧紧握在手里,有些冰凉,带着泥土,这东西有棱齿,果然让他猜对了,真是一把钥匙,张青林抬起眼皮瞅着大壮。 大壮依然是傻傻的笑着,这让张青林心里突然毛骨悚然起来。 难道大壮真的在装傻,他到底是怎么来到这地方的?他又知道些什么?这把钥匙又是用来开什么的,为什么给了我? 这些突然冒出来的问题,使得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张青林眉头微微皱起,他此刻就想抓住大壮的肩膀将所有的疑问都让他吐出来。 就在那么一瞬间,大壮向他眨了一下眼睛,忽然,门外传来渐近的脚步声。 “老张,大壮这小子,真是害人不浅啊,他们连饭都不给我们吃了....”程澈气喘吁吁的推开老七的房门,气急败坏的走到床前说道。 张青林闻声,将那把钥匙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把大壮喝完水的杯子拿了过来,走到桌子前,放了上去。 “他们凭什么不给饭吃,难道我们是他们的奴隶啊,现在可是新社会,他们岂能无法无天,走,程澈……” 程澈知道张青林一定是要去找吴爷,他把胳膊上的袖子往上摞了摞... 这时,老七端着一个托盘停在了屋子门口,看到张青林和程澈两人的架势,瞬间给愣住了。 张青林抬头瞅着端着四碗热腾腾的面条的老七,场面尴尬了。 “哎,看什么看,过来帮忙!”老七瞟着他们,把面放到了桌子上。 老七说今天做饭的师傅不知道工地上的人都回来,饭菜就只做了一半人的,还有一半人都没吃上饭,现在还做着呢,他说看到大壮发了病,肯定都没吃上饭,所以就去做饭师傅那煮了四碗面,也省得去跟那些人挤着吃。 老七还说今天在矿洞发现的那几具白骨,不知道那些人要怎么处理,应该不会交给警察,肯定是找个地方给埋了,不了了之。 程澈问他为什么,老七说,他们是打着挖矿沙的名义来这的,只要动静不大,周口市公安局是不理会的,通过这阵子的观察,老七早就知道东家已经打通公安局的人了,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其实还有一号人,背后的老板叫胡斌,听说这胡老板是一个捣腾古董的… 胡老板对这块地方也是盯了很久,但是晚了一步,被苏小姐抢了先,他与吴爷之前就有过生意上的往来,并且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吴爷没有走,而是留下来操持了一些人,明面上说是帮着东家开矿,实际上则是替胡老板做事。 张青林的余光瞟了一眼坐在床上,捧着大碗埋头挑着面条,狼吞虎咽的大壮,然后又把目光移到老七的身上,警惕的问道:“你为什么和我们说这些?” 程澈将最后的几根面条送到嘴里,也投来疑惑的眼神。 老七把手里的碗筷放到桌上,用手抹了抹嘴角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是吴关根找来的,我也看出来了,你不是坏人,我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但是他们来这的目的,不单单只是为了挖矿…” 老七说到这,压低了声音,眼睛还斜视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然后他继续说:“我之前听人说过,秦岭有不少的古墓,大部分都被那些土夫子掏过,而葫芦村这片是个未开发的区域,经济又不景气,不受国家关注,他们就是钻了这个空子。我这个人呢,是个老诚人,不喜欢他们这些阴奉阳违,心口不一的人…” “老七,你不想呆在这为什么不离开啊?”程澈瞅着老七,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我不想离开,你们也看见了,既然来了这,就没有那么容易离开,所以,我跟你们说这些,就是想让你们帮我离开这,今天在矿里挖到的那些骨头,我听老刘说是上一批来这挖矿的,我上有老下有小,再说我还没有娶媳妇呢,我不想就这么死在这…” “现在我们都自身难保了,又怎么来帮你,再说你怎么就认为我们会帮你离开呢?”张青林觉得老七讲这些话,有点不合逻辑。 如果想让他们帮忙,可以直接来说,为什么透漏给他们吴爷的事,还有矿山有古墓,他肯定知道的远不止这些。 老七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张青林和程澈,“因为我第一眼看到你们的时候,就知道你们是好人,而且你们又不是吴关根找来的。” “那如果我们是胡斌派来的人呢?”张青林又问道。 “胡斌的人?不,胡老板的人不会找事的,他们怕坏了胡老板的计划,没有好果子吃,所以你们肯定不是胡老板的人。” 张青林注视着老七,发现他的观察力和思维能力都很强,他可以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老七说完这些话以后,他看了程澈一眼,程澈早就想离开这个破地方了,随后,立刻就答应了老七,说要和他一起离开这。 ------------ 第二十三章 工程篇:盗墓者的溯源 老七并没有说具体怎么离开,他只说了一切要等到这个月底,他把碗筷收拾好就走出了屋子。 “为什么非要到月底才能离开,我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家里的老爷子不得着急死啊,老张,我觉得咱们还是报警吧…”程澈心急火燎的站起来说道。 张青林眸光闪了过来,“如果我们都走了,月月怎么办?这样,到时候你带着大壮跟着老七先离开,我留下来,等月月的消息。” 程澈看着坐在床边上的大壮,说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 下午他们没有去矿里,程澈中间出去了一趟,他回来的时候,说看到吴爷、苏小姐还有那个男的,都从矿上回来了,还安排了一波人守着宿舍平房区。 到了六七点钟,老七来叫他们去吃饭,吃饭的地方是一个大敞篷板房,他们到的时候里面基本上坐满了,老七身子向上一倾,看到了一个空桌,走了过去,然后带着程澈去旁边的备饭区打饭。 张青林的目光环视着整个大板房里的工人,大多都是在矿上看到过,他瞅到西面的角落时,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张特别眼熟的面孔,那人正低头吃着手里的饭,时不时抬起头看看左右和前面。 这个人是谁?张青林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眼睛死死盯着他吃饭的左胳膊,在他的左胳膊上有一块被半袖子遮住的独特的刺青。 这个独特的刺青,张青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直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刺青的样子。 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来找自己的?还是说这二十年来一直就没有摆脱出他们的手掌。 张青林看到那人吃完饭,放下手里的筷子,敏锐的目光扫了一圈周围的人,起身向这边走了过来。 张青林把头压得低低的,躲过他的视线,这时,老七他们回来了,正好站在了张青林身前,看着那人走出板房,离开自己的视线,张青林才抬起头。 吃过饭后,夜色渐渐地降临了,所有人都回了房间。 半夜,张青林悄悄坐起身,将大壮偷偷给他的钥匙拿在手里,借着窗外的亮光,看清楚了钥匙的样子,这是一把年代久远且保存精细的镂空金属钥匙,对于这把金属钥匙来说,在矿山那样的条件下怎么还能保存的这么完整。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难道说是有人在不久前故意将这把钥匙埋在山洞里面的? 对着光,张青林瞅着钥匙把手那个镂空的形状,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的眸光闪了一下,对!在大壮屋子里的照片上,还有那个牛皮笔记本里。 他立刻将笔记本取了过来,坐在窗边翻着… 翻到第六页的时候,张青林找到了记录这个形状图案物体的叙述。 笔记本里写到:长灯明,奇峰出,貔貅像,虫香玉,麒麟八面镜,坯坤山而出,顺带雕琢对称纹络之青铜盒,上着锁,后发现队里有人藏着钥匙,想要私吞此盒,便把盒,藏之… 上面还画了一个与自己手里这把钥匙一模一样的形状,难道这就是开启那个青铜盒子的钥匙? 张青林又连着翻了两页,发现笔记本里有一段盗墓的记载,他好奇的看了下去。 里面说:“公元前15世纪,西汉至东汉之间的时代,连年战乱,天灾不断,经济残破百废待兴,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一些生活在特殊地理环境的人们为了让自己不饿肚子就开始靠山吃山,靠墓吃墓。有的人更是盗掘古墓跟死人借钱买粮食,最具代表性的还数那些大的门派。 那时最有名的两个大门派各具特色,等级森严,嫡系单传一个是南派,另一个就是北派。这二者相扶相依,慢慢的结下了很深的渊缘,此后二者一直不和。 北派说南派太野蛮不善待古文明,倒过的斗没有不坏不破的。南派说北派太拘谨,倒斗就倒斗,还说的那么大言不惭,伪君子,一肚子花花肠子。后来,二者的矛盾愈来愈激烈。有时,在踩点时还为争一个斗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那场面绝对比古战场还惨烈。 再后来,双方的元老想出一个比较中肯的条件,二者划订了一个和平协议。以长江为界,以南为南派活动范围、以北为北派活动范围。两派除合作之外互不来往,井水不犯河水。 在那之后,两派就相安无事表面上是和和睦睦,但背地里还是相互排挤,倒也无伤大雅。后来随着干这一行的人愈来愈多,这一见不得人的勾当也随之被发扬光大。 江湖上的人称其为摸金,也叫淘沙,还叫倒斗。叫法有很多,门派也是各种各样的。 比如什么,淘沙派、摸金派、搬山派、南派、北派等之类的门派。其中还不乏独立的门派和从大宗大派中脱离出来的独立门派,搬山派、淘沙派就是脱离出来的门派,而摸金派是东汉初一位国君为了解决军饷和三军将士们温饱问题专门开设的一个独立机构,叫摸金校尉。 由视死如归的将士和各类军中的勇士组成,其手艺极其难习、各项标准无比苛刻,一样也不可差,只有军中最优秀的将士才能胜任。凡开大墓,必在西南角点一盏蜡烛。烛火变成绿色就是墓主人在试探来人,应把到手的财物放回,离开古墓,重新封土。 如烛火忽明忽暗,就是正主不欢迎,应马上离开,如不变就携带到手财物,在天亮前退出古墓再次封土后来,随着法律愈来愈严格,倒斗的行当就隐蔽了一些。而且当时有铭文规定,盗掘古墓破坏古籍者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死性不改者斩首示众。 各门派也就相继蛰伏起来,暗中干着倒斗卖斗的勾当。一时间兴了一个新的时代,听后来的老人讲人们都把那长达几百余年的倒斗时代称为摸金时代。 其中“淘沙派”也叫“摸金门”,有别于摸金派,摸金派有自己独立的奇缘和历史。固和摸金门不一样,我们南派盗墓叫倒斗,北派则叫走穴,而摸金门叫摸金,我们摸金者,有独立的口诀。 南派叫“探宝令”,北派叫“寻龙吟”,摸金门叫“寻龙决”,叫法不同分工不同,性质也就不同。” 张青林合上笔记本,静静的沉思着,里面讲的盗墓渊源,还真是具体,看来笔记本的主人应该是个盗墓者。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把钥匙,大壮又是怎么知道在哪里的… 他的眸光突然投向门口的方向,紧紧握着手里那把钥匙,神情异常的紧张。 门外有较轻的脚步声,一个人影鬼祟的晃了晃,这时,老七翻了个身,床发出微微的“吱呀”一声,人影停留了一下,然后,渐渐的走远了。 人影消失之后,他将笔记本和钥匙都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放回了之前的位置。 瞅了一眼侧身睡觉的老七,张青林转向窗外,一轮圆月高悬在夜空中。 今天看到的那个手臂上带着刺青的人,那个刺青是一个组织的标志,刺的是一只凤凰。 当初自己被江叔带到山西的那段日子里,总是有纹着这种刺青的人跟踪他们。 自己曾经被这些人绑架过,在那间漆黑的小房子里,呆了三天三夜,他们逼问自己,父亲在什么地方,有没有联系过。 张青林记得在他逃离的那个夜晚,追着他的就是这个男人,当时还拿了一块砖头砸了他的脑袋。 今天又看到了那个男人,看来他是在找人,如果他是来找自己的,那这个地方就太危险了。 张青林的余光瞥了一眼另一张床上熟睡的两人,这一夜,他听着外面的风声,没有睡踏实。 …… “老张,你怎么还睡呢,快起来,出事了!”朦胧中就,听到窗户外面的嘈杂和程澈焦急又惊恐的嗓音。 张青林猛然睁开眼,半响才缓过神,昨夜的失眠直到后来睡着又做了一些奇怪的梦。 “出什么事了?”张青林坐起来揉了揉自己有些生疼的太阳穴。 看着程澈神情惊恐,应该是发生了大事,张青林跟着程澈出了屋,就看见院子里的茅厕旁,围满了人,大壮站在人群后面,瑟瑟发抖。 听到人群七嘴八舌说道:“是谁这么残忍,凯子向来老实巴交,谁会跟他过不去啊。” “昨天谁跟他一个屋的……” 这时,老七领着吴爷和之前那个穿着西装的男子从大门口走了过来,待人群散开,清晰可见的一大滩鲜血,在鲜血上是一具已经死了的男尸,脖颈的大动脉被割开了一条长而深的口子,胸口间还插了一把锋利的刀子,那双睁得大大的血眼,诧异,痛苦,死不瞑目的样子。 “我去,这他娘的谁干的……”吴爷走到跟前,面色一惊,破口大骂道。 吴爷站在凯子的尸体旁边,眼珠斜着瞪了一圈周围的人。 “看来这个需要处理一下了,吴爷…”男子从裤头里拿出一块格子手帕,遮在鼻子前,微微皱着眉头,弯腰瞅了瞅,低沉道。 吴爷闻声凑过来,脸上瞬间柔和了些,“马总,这个闹出了人命,事情不好搞得,现在派出所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马总,您先回屋吧,别晦了您,”吴爷直起身,大声喊道:“警察一会儿就到了,留俩人在这看着,其他人都去棚子里等着问话。” 吴爷叫来老七送马总,又对小米使了个眼色,小米点点头,转身走了。 大院里除了饭棚,侧面还有一个大棚子,这个棚子有一面没有封死,估计是还没有建好。 张青林他们被推进棚子里,靠着泥墙皮坐了下来,整个棚子里议论纷纷,这时,张青林发现,在自己右前方坐着一个人, 虽然这个人背对着他,但是依然看得见他手臂上的刺青,他坐得笔直,一动不动,像是在闭目养神。 “老张,找个机会赶紧跑吧,你看这都出人命了,老实人都能被杀,这地方没法呆啊。”程澈左手拽着大壮,面色慌张的小声说道。 “嘘,等老七回来先…” 大棚那面没有封死的地方已经堆上一群人了,门口也凑过去不少人,都是看热闹的,因为此时派出所的人已经到了。 看到两三个穿着制服的人站在吴爷的旁边,吴爷笑呵呵的从衣兜里掏出两盒烟,放到他们手中。 派出所的人把凯子的尸体抬上了院外的车里。 接过烟的警察对吴爷说了几句,吴爷点头哈腰的,过了一会儿,留下两个小警察简单的做了个笔录,带走了几个有嫌疑的人。 这一耗就是一天,傍晚,吴爷送走了那俩小警察。 张青林站在大棚子前望着大院的门口,灰蒙蒙的天空,那道夕阳的红霞已经淡去,上午老七跟着马总走了之后,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张青林回头的刹那间,他看到走光的黑棚里还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的眼睛里直射出一道敏锐锋利的光芒,注视着他。 他能感觉到,那锋利的目光就如飞刀一般,还有那一抹邪恶的笑容。 “程澈,老七一直没回来,估计是出事了,等一下你帮我引开那两人,我去院子看看,还有,把大壮看好,要是有什么情况,我就往院子里扔块砖头。你们就跑,千万别管我…”张青林小声的对程澈说着。 “你行吗,要不我去,你看着大壮。” “你不能去,一会儿看我衣服,我把衣服穿反,就表示准备好了,你就找借口去院门口…” 程澈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虽然张青林比自己稳重,但是像现在这种情况,保命更重要,“要是出现危险,千万别管我们,只管逃就行……” “别那么多废话了,走,吃饭去。”张青林扶着哆哆嗦嗦的大壮,朝着饭棚走去。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 第二十四章 工程篇:暗藏杀机 进了饭棚,张青林简单弄了点饭,三人坐在角落里,边吃边瞅着,来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他扒了两口米饭,喝了口汤,把凳子上的衣服拿在了手里。 正当他把衣服扬起穿到一条胳膊时,就见气势汹汹的冲进来四五个手持木棍子的人。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胡腮汉子,眼睛斜视着棚子里面,样子十分的愤怒,手里的棍子都跟着微微颤抖,张青林瞅了一眼,他记得,这人之前在矿上是和凯子一起的,不是他的哥哥就是有亲戚关系。 “究竟是谁害了我弟弟,说,是不是你,啊,是不是你....”凯子的哥哥十分的激动。 “陈浩,你发什么神经,凯子不是我们搞死的,别在这瞎闹腾了,大家吃饭呢。”门口的几个人凑了上去。 陈浩听完这话红了眼,拎起棍子就把旁边还冒着热气的一大锅菜汤打翻了。 “我弟弟死的不明不白,你们倒好,还在这吃吃喝喝,兄弟们,给我打!”一声大喝,胡腮汉子一脚把刚才说话的人踹翻在地,还把旁边看守的人给打了一棒子。 后面的弟兄都冲了上去,掀桌子,打翻饭碗…… 饭棚里一瞬间乱成一团,张青林给程澈试了个眼色。 “程澈,你带着大壮先出去,我马上跟来。”张青林扫了一眼大院门口,那几个看守的人都往这边赶过来。 张青林要跑回老七的屋子,取自己的背包。 程澈看这阵势都快赶上黑社会了,真怕殃及无辜,赶紧带着大壮往外跑,他们刚跑到大院门口,后面就有人追了上来。 他拉开大铁门,把大壮推了出去,自己一个转身也闪到门外,还顺了一条挂在门上的铁链子,关紧大门,把链子紧紧地绑在了大门上,里面的人大声喊叫,但没用,因为程澈和大壮已经跑远了。 张青林站在老七的屋子门外左右瞅了瞅,没有人,之后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他轻熟的找到藏包的地方,取上包转身就往门外走。 这时,一把刀光在他的右侧闪过,张青林眼光一闪,头缓缓向右移着,这个刀尖逼到了鼻前,他双手紧紧抓着背包带子,迈开了左腿向后退了一步。 借着门外昏暗的灯光,张青林看着眼前的人,他闻到周围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再仔细看去,这人的身材轮廓,竟然是个女子! “你是什么人?”张青林没有慌张,虽然出了一手的冷汗。 持刀的是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面带黑色口罩的长发女子,她的两个明亮的眼珠死死盯着张青林,一声不吭。 张青林见状又向后退了一步,就在这时,长发女子眼睛一瞟,挥刀直逼他的身前。 他向左一歪身子,快速躲闪到一边,之后那长发女子竟直奔他刚所处位置的前面,就听见尖刀“唰唰”碰撞的声音… 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快走…”那女子回身喝道。 这个声音,张青林感觉在哪里听过,还没等他缓过神,就被那女子一把拽了起来,直接冲出老七的屋子。 张青林回头望了一眼,追在他们身后的人,就是胳膊上有刺青的男子。 那人脚步极快,眼看已经追到跟前,女子推开张青林,眼神一正,上前就是一脚,刺青男子用胳膊抵住,另一只手瞬间抓住了女子的小腿,女子一个翻转踢在了他的胳膊上,刺青男子松开手,抖了抖,怒视着女子。 这女子,究竟是来杀自己的,还是来救自己的啊! 她动作敏捷,带着张青林左穿右拐的就到了这个大院的后面,墙面堆着一排一米高的稻草,长发女子两个跨步就蹿了上去,然后俯身去拉张青林。 跳下这两米多高的墙头,张青林浑身都摔得生疼,咬咬牙爬了起来,就听到墙内已经炸开了锅,看来陈浩要把这事情搞大了。 “喂,老张,老张,这边.....”程澈和大壮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程澈看见了跟在张青林后面的女子,问道:“她是谁?” “呃……她…她刚刚救了我。老七呢?你找到他了吗?” 程澈瞟了一眼带着口罩的女子,觉得有些奇怪,这些天除了苏小姐,再没见过有什么女人了,她是从哪冒出来的。 程澈指着之前他们被关的那个院子说道:“我刚才去那看了一眼,大门口守着四个人,还有好几条狗,没看见老七,但是我看见穿西装的那男的非常有问题,他从之前关咱们的那黑房子出来,不知道跟手下吩咐了什么,我想…老七应该是被他们关起来了。” 就在这时,大院被里面的人拉开了,牵出来好几条大狼狗,奔着工人们的院子去了,男子也跟在了后面。 “机会来了,走,去救老七。”程澈上前一步,望着大院的方向说道。 “嗯…麻烦你帮个忙,看好他。”张青林向前一步,又返回来看着女子,指着大壮,对她说道。 没等那女子开口,张青林就和程澈跑了出去。 他们两个刚走到大铁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这老七,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偷东西偷到马少爷这来,一会儿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大哥,我听说他是吴爷的远方亲戚,咱们是不是得知会一下吴爷呐。” “知会个屁,没直接把他的腿打残了就够意思了,走,看看去…” 张青林和程澈对视了一下,看着那两人进了院子右面的屋里,他们从大门悄悄溜了进去。 透过门缝就看见那两人身前,老七被绑在那里,全身都是伤。 程澈轻轻推开门,张青林紧跟其后,两人趁其不备,捡了地上的木棍子,给他们一人一棒子,打倒在了地上,程澈还狠狠地踹了他们几脚,随后解开麻绳,把老七搀了起来。 ------------ 第二十五章 工程篇:逃离 夜空中的圆盘,被一朵黑云遮去了半分光辉,院子里的那两点灯光,没有开着,显得昏暗暗的。 张青林和程澈一左一右,搀扶着老七,老七耷拉着脑袋,已经晕过去了,他们还未走到大铁门,院子里面就冲出来五六个健壮的人,喝住了他们。 一身淡蓝色连衣裙的苏小姐,从那几个人身后走了出来,目视着张青林三人,随后开口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把人带走的。” “老张,别理她,快走…”程澈并不怕她,毕竟一个女人,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苏小姐表情冷漠的一挥手,旁边过去三四个身强体壮的汉子,立在了程澈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我还是应该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那天的搭救之情,如果你哪天需要我张青林的时候,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今天还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张青林说道。 “呵呵,真是有意思,我什么时候救过你?看来你还挺自作多情的,实话告诉你们,既然进了我们苏家的矿山,就别想着离开,合同上可都按了手印的…”苏小姐淡然的瞅着他们。 “什么合同,我们就不是你矿上的工人,跟我这谈什么合同,给老子起开,听见没有。”程澈没好气的说道。 苏小姐满不在乎,向张青林走来:“我说的不是你,是他,把人给我留下,我可以放你们走,还有,这位帅哥,你也得留下来。”说着,她白皙纤长的手指,缓缓触到张青林的胸前,最后搭在他的肩膀上。 张青林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凝视着几乎都要贴到鼻尖的脸,之前没有仔细的看,这时他才清晰的注意到,映入自己瞳孔中的这张脸,美得让人感到恐惧,而这种恐惧感,就是从那双眼睛而来。 他直挺着后背,肩膀不由的抖动,使得全身都晃了一下,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苏小姐的眼睛,他的魂就好像被她勾去了似的。 程澈心急火燎的看了过去:“老张,老张…” 张青林愣住的这瞬间,不知是谁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清醒过来时,看到程澈正架着老七朝自己大声喊着。 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人,正在和苏小姐对打着,猛然的刹那,苏小姐闪躲到那几个汉子的身后,再看那人,黑衣长发,不正是救过自己的长发女子。 黑衣女子的出现,使得苏小姐措不及防。 张青林坐在地上,已经缓过神来,刚要起身,就被人拉了起来,他侧头一瞅,是程澈。 有黑衣女子在前面抵挡,他们两人匆忙的拽起老七,向院外跑了去,后面还追上来两三个人,都被黑衣女子截住了。 张青林回头瞅着,叹了口气,朝着之前的那棵大树跑去,刚到大树后面,他立刻将老七搭上程澈的后背。 “唉,你干什么去,还不赶紧走啊…” “不行,我得回去帮她,他救了我们,我不能不管她。” 张青林刚回身,就看到黑衣女子已经小心谨慎的跑了过来。 “快,跟我走,这里不安全…”黑衣女子时不时回头张望着。 “大壮呢,大壮怎么不见了?”张青林看了周围,没看到大壮。 “放心,他很安全,你们跟我来。” 黑衣女子带着他们,穿过旁边的小树林,这时,那片黑云已经散去,一条宽阔的大马路,出现在他们面前。 马路边上,还停着一辆老式的白色越野车,黑衣女子立即上前,打开车门喝道:“快上车!” 张青林也不迟疑,迅速的把后面的车门打开,忽然,大壮傻兮兮的探出头,把他和程澈吓了一跳。 等他们钻进越野车里,黑衣女子就打着火,驾驶着车子,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中,飞驰起来。 张青林坐在副驾驶,望着车窗外,远处廖无人烟的大丘和连绵不绝的山脉。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是他这些年来,从未经历过的,还好大家都安全了,也终于逃离了那个黑矿区。 虽然没能找到江昕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江昕月一定还在思月县。 当时,他们以为马老板会找到江昕月,没成想会把他们送到这里做苦工。 听老七说,除了他们,还送来了好几个,估计都是被马老板卖到这里来的。 车子不知开了多久,张青林一晚上都没合眼。 …… 天边的最后一缕黑云淡去,红日缓缓爬上了山头,他们连夜穿过周口糟边,进入了吴州。 黑衣女子把车停在了一个叫长溪的村子边上。 “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送你们离开。”黑衣女子靠边停了车,声音略带一丝疲惫的说道。 张青林直起身,也是满脸的疲惫,一宿没睡,黑眼圈都熬了出来,他眨了眨眼,瞟了一下旁边的黑衣女子,在瞅后座上,程澈被大壮和老七压得苦不堪言,车子猛然停下,差点把他们都撞飞出去。 黑衣女子打开车门… 突然,张青林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啊,才分开几天,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黑衣女子撩起那双明亮的眼眸,把一直戴在脸上的黑色口罩摘了下来。 ------------ 第二十六章 工程篇:呆子又疯了 这是一个简单装修的毛坯房,张青林和程澈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救他们的黑衣女子,竟然是——婉晴。 在北京初见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打起架来,一点也不含糊。 张青林已经没有困意和疲倦了,他站在婉晴身前,看着她从药箱里取出酒精和棉签,把左胳膊的袖子卷起,露出一道鲜血已经凝固的伤口,她拿起棉签,沾了一点酒精,轻轻擦拭着伤口。 程澈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遍座椅上的婉晴,然后托着下巴,一脸的出奇和不可思议。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端详着她。 婉晴清理好伤口,放下纱布,这才正过身站起来,她把左手的袖子放下来,淡定的收拾药箱,收拾完毕之后,婉晴瞟了一眼土炕上的老七,递给他们一个眼神,下巴向门外示意了一下,三个人就出了屋子。 婉晴说这次来吴州确实是因为公事,在她办完公事之后,由于担心张青林他们,所以也去了思月县。 到了思月县,恰巧就碰上他们进了澄海酒楼,后来自己也进去了,在里面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人。 等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被塞进面包车,疾驰而去,看那些人不像好人,随后就跟了上去,一路跟到了河南省,确定落脚点之后,就在想办法救他们。 站在院子里靠右的一棵梧桐树下,婉晴把事情的经过对他们说了一遍。 张青林始终带着怀疑的目光,他不能完全相信婉晴,他也不相信婉晴会冒这么大风险来救他们,而且他们仅仅才见过几次面而已。 老七的伤势,并无大碍,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但是大壮,自从离开黑矿区,就变得沉默了,脸上也不在浮现出以往咧嘴傻兮兮的表情,他换上了一副深沉面具,这个面具后面,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晚饭过后,张青林和程澈就商量接下来他们应该先去哪里,当然,寻找江叔和江昕月是必然的,在没有找到他们之前,是不会回北京的。 张青林下午跟婉晴要了电话,给北京的茶楼打了电话,知道江叔还没有回去,就跟周姐交代了一下就挂了。 正当他们商量是否要先回思月县时,婉晴从门外走了进来,她一脸严肃的“咳嗯”了一声,告诉他们暂时是走不了的。 然后把他们现在所处的现状说明了一下:一、车子的轮胎被扎破了,二、没有足够的汽油,三、思月县离他们现在的位置有些远… “那就不能坐汽车或者火车吗?”程澈扭过头打断了婉晴的话。 “我还没有说完,第四就是我们没有身份证和足够的钱了。” “身份证和钱,呐…”程澈从裤兜里掏出他之前放的身份证和三百元现金,拍到桌子上。 “婉晴说的是大壮和老七的。”张青林站起身,叹了口气说道。 突然,老七着急的跑了进来,指着大门口的方向:“大壮…大壮跑出去了。” 长溪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夜里没有路灯,天一黑各家各户就都关了门,只有村委会外面立了个电线杆,吊了一个灯泡,勉强照了一里范围。 此时,一束手电筒的灯光,摇荡在空中,张青林正奋力向前追逐着,在手电筒光束的最前面,是大壮手舞足蹈慌乱的背影。 “大壮,你给我站住,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啊…” “大壮,大壮,你究竟要干什么……” 大壮侧着头喊着:“奶奶,找奶奶…” 张青林穷追不舍的大声喊着:“我带你回家,带你去见奶奶。” 他话音刚落,就觉得前面的大壮更是奇怪了,不但不停下来,而且浑身还颤抖慌张的,他回头望了一眼张青林,就继续疯跑起来。 张青林一直追到村头的拐角,他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手电筒一晃,突然发现,有两道黑影闪了过去。 张青林没有看清是不是程澈他们,他快步的跟了过去,当他跑到拐角的时候,竟是一个死胡同,用手电筒照了半天,也不见大壮的影子,张青林心里咯噔一下。 就在这时,一道手电筒的光,从身后照射过来,张青林回头一看,是程澈和婉晴,然后三人围着村子又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大壮。 回到屋子,老七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到张青林等人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追丢了。 “这个大壮,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程澈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说道。 张青林愁眉不展地将手里的手电筒放到桌子上,他还在想,刚刚自己看到的两个黑影,究竟是看错了,还是,那就是人的影子,难道大壮又被抓回去了?这个疑问突然冒了出来,可是他转想又觉得不可能,黑矿区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哪还有心思去理会他们。 他摇摇头,余光正好瞟到了站在门口的婉晴。 婉晴紧紧攥着手里的手电筒,眼睛注视着前方,似乎是走了神,并没有注意到张青林此刻正在看着她。 就在这一刹那,婉晴感觉到了那个不自然的目光,随后清了清嗓子,让大家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这一夜,张青林没有睡好,在梦中,他又梦到了那个墓室,一口石棺,一个小孩,一把金钥和半部帛书。 东方刚吐出鱼肚白,张青林就醒了,他下了炕,刚打开门,就看到婉晴匆忙快步的离开院子,他觉得非常奇怪,就跟了上去。 没想到她正和一个当地男子在说话,离着有些远,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婉晴还从兜里掏出两打钞票,递给男子,那男子瞟瞟四周,收起钞票,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九点刚过半,婉晴就开着她那辆越野车,停在了院门口,按了两下喇叭。 张青林、程澈、老七拿上行李就上了车,直奔思月县。 婉晴说已经打听到有人看到江昕月出现在思月县县城,然后就找了一个修车的地方,把备用轮胎换上了。 在路上,婉晴和程澈两人换着开,所以张青林就坐到了后面,跟老七闲聊了几句,就听到驾驶位上的婉晴说了一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明乾启这个名字啊?” “命钱什么…啥东西?”程澈目光一侧,好奇的问道。 ------------ 第二十七章 雨夜 长灯芯,乾启翰,其中提到的乾启翰,就想到了唐朝的一位道术大师,明乾启。 然而,他可能也是唐朝活着最久的人,还是世界上第一个给风水定级的人。 他有一本名著叫《翰天永》。 那本书中就是提到了有关明乾启的一些传奇经历,主要是关联着除了佛教还有道教的一些东西,虽说佛道不一家,但是始终是相辅相成的,书中主要研究的就是五行八卦、天文山川,非常奇怪的是,说是佛教书籍,却不能归类,放在道系又无法归属。 张青林清楚的记得,那书的最后一页,就是写着关于明乾启另一本书的线索,后来另一本被人找到了,那本书叫做《长灯乾启》,里面有很多关于墓穴的记载,还有山岭走向、陵墓地图等…… 后来他再想看《翰天永》,在江叔的那堆书籍里,怎么也找不到了,今天再次听到这几个字,张青林心中不时涌起,婉晴怎么知道明乾启?还是她也看过那本书? 他抬起头时,他们已经进了吴州市区,看着热闹的街市,想起了北京人来人往的二环。 婉晴拐过街道,途中停了几分钟,去商店买了几瓶水,之后就一路奔着思月县驶去。 由于晚上没有睡好,一路上也没放松警惕,到了吴州,疲倦感又一次袭来,张青林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他揉着吃痛的额头,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还下着雨,程澈和老七也都睡着了,张青林把他们都叫了起来。 白天的时候还万里晴空,到了晚上就乌云密布,雨雾弥漫,他扫着车窗外,雨下的十分大,雾气也很重。 他回头又扫了一眼车里,好像少了一个人… 婉晴不见了! 张青林探头向前座问程澈,程澈说不知道。 突然,车前面有一束亮光和几道人影在动,这才发现情况不对,三人下了车,看清周围之后,才知道他们的车,不是在思月县县城,而是停在了一处荒山脚下。 张青林恍然如梦,转身拉开车门取了包,大步地朝着前面的光束走去。 程澈见他越走越远,大声喊着,叉着腰无奈的拍了拍身边老七的肩膀,一起追了上去。 雨渐渐地小了,张青林他们追着那束手电筒的光到了后山,这时雾也渐渐散开,看到前面的空地上站着几个人,而握着手电筒的,正是婉晴。 “大壮!” 张青林看到他们交涉了几句,就有人把大壮推了过去。 程澈和老七赶了过来,程澈惊讶道:“婉晴?哎,大壮怎么在那?” 张青林一把拉着程澈的胳膊,说道:“蹲下…我觉得婉晴有问题,先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你们看,他们是一伙的,我早就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看样子来头还不小…”老七目不转睛的看着离他们不远空地上的一群人,小声说道。 “老七,你说什么呢,你早知道有问题,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现在大壮被他们抓走了,怎么办?”程澈愣了一下,眉头皱着,凶巴巴的冲着老七喝道。 张青林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婉晴和那几个人的身上:“你们别说话了,走,跟上去。” 那群人中,出来一个领头的,带着他们离开了空地。 大雨过后的午夜,有些凄凉。 很多年前,在思月县东面的村庄里,有一户姓吴的人家,这家人祖上就是盗墓的,直到清末民初才渐渐改了行当,盗墓者的活说起来也确实不好干,除了必须懂得排除墓中的机关险阻,还得会看山脉、风水…最重要的是,你胆子得大… 张青林看到那群人穿过了一片树林,停在树林的最前面,远远看去那群人身前,是一个凸起来的土包,土包前面还立了一个牌子。 当张青林他们靠近时,才看清那些灯光照射出的地方,竖立的是刻着吴家人姓氏的墓碑。 只见婉晴站在一旁,看着那几个人开始挖人家坟,大壮发了疯似的,朝着他们摇头怒吼,他被两个人抓着,不断的挣扎。 片刻,他们就挖到了棺材顶,扔了工具掀开棺盖,乱翻一通,张青林看到那几个人摇摇头,看样子是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站在婉晴旁边的男子,头微微向上一挺,把手里的烟卷扔到了地上,凶恶的抓住大壮,瞪着他怒吼道:“吴六爷到底把画卷藏哪了?” 这男子口中的吴六爷,就是大壮的二叔,到现在还做着盗墓的行当,之前听奶奶说过,大壮的二叔有两三个月都没有回过家了,眼下不知道都得罪了什么人,这些人到处找他。 只听一声惨叫,张青林等人望去,原来是站在棺材上的人掉了下去,把周围的人也都弄得一阵惊慌,抓着大壮的两人慌了神,大壮趁机挣脱开,冲上前去也跳进了棺材里。 婉晴身边的男子让两个人在上面守着,其他人也都跟着跳了下去。 程澈凝视着,看到婉晴也跟着下去了,直起身就要冲过去。 张青林一把拽住了他,老七在一旁比划着:不能直接冲过去,不能让他们察觉,得从后面绕过去… 然后指着右面的人,他负责那个,剩下的归他俩,交代完,三人就分头摸黑向前走着。 老七找了一根木棍从后面敲晕了看守的人,与此同时,张青林也搂住了他身前的那个人,程澈一拳击过去,那人趴倒在了地上。 程澈俯身从地上捡起了手电筒,就和老七探到了吴家墓碑的后面。 那群人已经把棺材盖子扔了出来,程澈把手电筒伸了过去,棺材底已经破出一个大洞,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底。 “我看…咱们还是别跟着凑热闹了,赶紧走吧。”老七探着头,然后站起身说道。 “不行,大壮和婉晴都在下面,我们必须得去救他们。”程澈直起身看着老七。 老七指着下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要下你们下,这是人家的坟,我们不能跟他们一样对死者不敬,我谢谢你们两个救了我,就此别过吧。”老七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老七,你错了,救你的人不是我们两个,是婉晴,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并没有害我们,如果她和那群人不是一伙的,那她现在就身处危险中,她要是出事了,你心里能过意的去吗?”张青林说道。 “是啊,老七,再说了,是他们挖人家坟,又不是我们,来,给鞠个躬,赔个礼,咱再下,不就得了。”程澈说着,站起身,走到墓碑前。 张青林抓着老七的胳膊点点头,三人一起在墓碑前深深地鞠了三个弓,然后就跳进了棺材底。 ------------ 第二十八章 吴家祖地 漆黑的夜里,一群身份不明的人,进了吴家的祖坟中,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在找什么? 吴家祖坟下面,又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张青林站起身抖了抖头顶上的泥土,举起手电筒往身前一照,一条长长的拱形地道呈现在他们面前,红砖瓦块相砌而成,这种红砖不像是普通的红砖,比较罕见,正当张青林想要走近看一看时。 程澈站在前面喝了一声:“你们快过来,快听,前面有动静…” 三人走到地道尽头,看到两侧都是紧闭的石门,程澈和老七各贴靠在石门上,摸索着是否有什么机关。 张青林查看了石墙一番,待三人同时扭头对望,他们都摇了摇头,什么也没发现。 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从两道石门后面响了起来,突然间四周晃动了两下,两边的石门同时缓缓升起。 “啥情况?这家人的祖宗是搞技术的啊!”老七欲愤骚着脑袋,看着两侧一模一样的通道。 “我说你俩还杵在那干什么,走啊…”程澈已经踏进右面的通道里朝他们喊着。 张青林跟在老七身后,快步进入右面的通道里。 这一路下来并没有遇到什么机关陷阱,就在几步远的前方,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张青林举着手电筒照过去,两三个人横躺在前方,程澈最先跑过去,随后张青林和老七跟了上去。 张青林注视着身前的人,他不能确定这几个是不是之前站在婉晴旁边的人,这些人都是生面孔。 老七探着头略微检查了一下他们的伤势,伤得不算严重,只是晕了过去,张青林扫了扫周围,发现程澈不在旁边,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前面的拐角处。 “老张,是婉晴的东西,这边,快……”程澈手里抓着一个背包,神情有些紧张,朝张青林他们喊了一声就钻进黑洞里不见踪影了。 张青林环视了一眼四周,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这根本不是什么祖坟,哪里有祖坟造的这么奇怪,和墓道似的,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没等张青林继续想下去,老七就抬起头喊他,两人奔着程澈消失的地方跑去。 接下来的路越来越难走了,张青林和老七一直跟在程澈的末尾,直到看不见他的影子。 老七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怎么跑得这么快,张老弟,你兄弟怎么回事,也不等等咱们。” “程澈,程澈…”无论张青林怎么呼喊,前面一直没有回应,他停下了脚步。 他知道程澈是不可能不理会他的,而且这么漆黑的洞里,程澈自己也绝对不可能一个人走。 因为,他怕鬼! “老七,这里不对劲,前面那个可能不是程澈。”张青林猛然转过身。 手电筒的光扫过老七的脸,老七的那张脸有些发绿,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前,变得越发的不自然,眼珠狰狞的盯着张青林。 张青林浑身不寒而栗,愣了一会儿。 当他再次回神看向老七时,老七已经是背对着他立在原地,手电筒还握在腰间,身体却摇摇晃晃的,这让张青林更加感到奇怪。 “他不是程澈,会是谁呢,老七…老七…我们快点跟上吧……”张青林的话还未说完。 老七已浑然转过身,缓缓抬起头,这一瞬间,张青林愕然而止,向身后退去。 老七的样子极其可怕,脸颊呈现出焦黄褶皱的皮囊,空洞的双目注视着前方。 突然,他腰间的手电筒掉在了地上,瞬间抬起那骨枯如柴的双手伸向前来,那双干枯的手落在了张青林的肩膀上。 张青林被这一举动吓得半死,想跑,却迈不开腿。 “扑通”整个身子都被他按到了地上,动弹不得。 眼看那张面目狰狞的脸凑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他突然扭动了一下头,抬起枯手将张青林拖行起来。 张青林感觉自己的身体麻木酸楚,全然不能活动,只有眼睛盯着头顶上方,如敲凿了石梯的台阶,一行一行地掠过自己的眼前。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再次漆黑一片,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就连自己的呼吸声似乎都听不见了。 “喂,老张,醒醒,快醒醒…”这声刺耳的咆叫在耳朵两侧回荡着,紧接着又是一阵乱喊乱叫,直到那句话再次喊出来,这才听出是程澈的声音。 张青林眼皮被红通通的火焰映红,胳膊也被人用力拽起,他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身前火光一片,冉冉熊火中有三四个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人,传来呼救和哀嚎声… “走…”程澈拽着张青林,大喝道。 此时已缓过神的张青林又瞅了瞅大火中倒在地上,翻滚着已变成火球的人,他无奈的抬起脚,跟着程澈往身后的一个洞口跑去,在跑出洞口时,也看到了婉晴和那个光头男子匆匆朝洞口过来。 为什么会有大火? 张青林知道后来的那些诡异的现象,一定是自己又犯病了,他知道从小自己就生了一种怪病,发起病来在别人眼中就像是非常严重的高烧感冒,昏迷不醒的样子,而自己却是身陷在危险恐怖的地方,经历着其他人都从未经历过的事。 两人顺着地洞往前走,直到再也感觉不到浓烟熏熏的味道才停下来。 程澈说在下了这坟墓之后,就发现张青林的举动不正常,走路也摇摇晃晃的,程澈告诉他在进了黑漆漆的地道时,他就已经晕了过去。 后来和老七看到几个人跟在大壮的左右,便让老七跟上去看看,过了许久也不见老七回来,怕是出了什么事,便扶着张青林拐进了洞口里,谁知走进去就被人迎面撞了一下,两人扬翻在地,那人惶恐而逃。 老七紧跟其后喝道:“大壮,站住…” 程澈爬起身看到老七,才知道撞自己的是大壮,老七也没多说什么,就是叮嘱他要小心,然后老七就去追大壮了,他还告诉程澈赶快离开这,返回之前来的地方等他。 老七刚走,后面就追上来几个人,一下子抓住了程澈和张青林,两人被拖进了洞里。 程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大火,再后来的事,就像张青林所看到的那样。 ------------ 第二十九章 进地窖 张青林目瞪口呆的瞅着程澈,听他讲完所发生的过程,更是心情复杂,现在老七跟大壮不知所踪,他们两个人也被困在这个没有尽头的地洞里。 究竟是继续向前走,还是原路返回去,一开始往回走了几步,闻到那浓浓的烟雾,两人决定向反方向前行。 二人已经沿着这条地洞爬了十几分钟,始终看不到尽头,程澈边走还边嘟囔着:“他娘的,这地道是哪个龟孙儿挖的,累死我了,哎…老张,你等等我啊…” “程澈,你看前面有光,快…”张青林凝视着前方那一抹光亮说道。 两人加快了速度,直径向那光亮处爬去。 又过去了十几分钟,越向前洞口越小,当二人抵达近处时,映入眼前的是一扇大约50厘米的铁窗,里面的光线明亮。 张青林透过铁窗的缝隙看到,铁窗里面是一个非常大的空间,两边的墙上都吊着一排长明灯,下面堆放着十几个硕大的长圆桶。 他用力推拽着这扇十分厚重的铁窗,说道:“这里面像是个仓库,我们必须把这个弄开,来,程澈…” 铁窗十分牢固的铸在石缝中,无论张青林怎么拉拽都纹丝不动,程澈靠了过来,仔细的看着铁窗边缘,上下左右都有卡扣锁,必须启动连接的机关按钮才能打开,这设计真是煞费苦心,铁窗外面的洞壁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那开关一定是在里面。 程澈摇摇头:“这玩意不好弄啊…”说着,整个脸都贴在了凉凉的铁管上,将手伸进左边的缝隙中,片刻说道:“老张你来,这边有个按钮,按下去试试…” “你说的按钮在哪儿,你按不就行了?” “我能按叫你干嘛,大哥,谁叫你体弱多娇,营养不良,胳膊细长,靠你了,快……”程澈边说边撤到了后面。 张青林白了他一眼,靠过去几乎将整条胳膊都伸了进去,在那摸索着,只听“啪”一下,洞壁中传来铁链拉锁的声音。 铁窗的铁管都被抽进了洞壁中,张青林警惕的慢慢向里探出头。 铁窗的位置占在最上面,距离地面非常远,幸好下面有几个相并在一起的大圆桶,随后二人从铁窗处缓缓爬了下来。 “这什么破地方啊,咱赶快找出口。”程澈拍打着衣服四下望了望说道。 张青林看着四周,除了刚才看到的长圆桶,地上还有一堆堆粗陶制的瓶瓶罐罐,和角落里封着的十几口大缸,不知它们都是做何用的。 这里面的温度有些低,呆了一会儿,张青林觉得浑身发冷,瞅着这些年头长久的圆木桶,他皱着眉头说道:“这地方怎么看着像是地窖啊,程澈你看,大缸小缸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酒气味,张青林趴在身前最矮的圆木桶的桶口往里望着,浓烈的骚臭和霉臭迎面扑了上来,熏得他头晕眼花,眼泪都快流了出来,“我去…这味儿真噘!” “老张,快过来,是昕月的东西。”程澈神色紧张抓着一件粉色外套和背包,冲张青林喊道。 张青林转身跑了过去,没错,月月的衣服和包,他转脸看向旁边的角落。 一张单人铁架床,上面丢着一根粗绳,一旁还有水和食物。 两人愣在原地,江昕月的东西都在,人却不见了,难道是出了危险,张青林目光一侧,撒手就要向洞壁奔… 突然,头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紧接着整个地洞都摇晃起来… 片刻间就没了动静,但空气中飘荡着浓烈的酒味儿,再一看,那十几口大缸已经被震碎裂开了,从里面涌出的酒水遍地都是,难怪都是酒味,这里居然是个不透天的地下酒窖。 张青林发现那些大缸后面有东西,对视了一眼程澈,二人跑过去,将废缸移走,里面放着一个用粗布包裹的东西。 将包裹打开之后,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檀木雕纹的盒子,盒子上还挂着一把特别的锁。 “唉,老张,这盒子精致啊,一看就不一般,里面装着什么宝贝呢吧,还上着锁,来,我把这锁砸开…”程澈盯着盒子,俯身拿起一块碎缸片说道。 “程澈,别乱来,这上面的图案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先拿着…别乱动…” “不是,老张,我怎么没见过这图案?”程澈捧着木盒子追着张青林到那张床边。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追大壮的时候捡到的那本牛皮笔记本吧,笔记本里记载着这个盒子,看来没错,这是坯坤山地下挖出来的…”张青林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那本牛皮笔记本,找到了先前看到的那一页。 “盒子里面肯定有好东西,这趟没白来啊!” 张青林放下笔记本注视着程澈说道:“不对,不对…” “等等,程澈…笔记本上说的是青铜盒子,不是檀木盒子。”张青林再次看向程澈手里的盒子。 程澈诧异的愣在一旁,随后说道:“老张,管它对不对呢,先赶紧找到出口再说。” 程澈回头看着张青林在不停翻着笔记本,接着又附上一句:“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话音未落,程澈就觉得手背上痒痒的,低头看去,一只翘着尾巴的大毒蝎子,正趴在自己的手背上,再瞅,那尾巴尖就要逼近自己的手背,程澈一个激灵,手一甩直接将木盒扔了出去。 “一只蝎子就把你吓成这样,唉…”张青林收起笔记本,摇着头扫了一眼紧张兮兮的程澈,看向那只被程澈甩出去的蝎子,那蝎子正在地上翻滚着,张青林顿时眉头紧皱。 这并不是平常所见的普通蝎子,那是只巴勒坦毒蝎,红黑相间的硬外壳,前脚两个大钳子,尾巴非常大,尾尖绿黄色扭动着的毒液… 张青林看向地上木盒的方向,木盒摔在地上,直接被摔开了,里面的东西亮了出来,他神色紧张,也不顾四周一拥而来数不清的毒蝎子,冲到木盒子前,抓起盒子里的东西愣了半响。 “老张,快过来,你不想活了啊,这蝎子长得咋这么吓人,都是哪来的?”程澈刚要过去就看见一群巴勒坦毒蝎朝木盒爬去,腿不听话的一颤,直接退到身后的铁架床上。 张青林垂低着头,紧紧攥着手里的两根半截烟斗,他激动万分,但神情流露着难过,在听到程澈呼喊后,立即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以飞快的速度从里面跳了出来,蹿上铁架床。 两人望着聚集成小丘的蝎子窝,惊恐不已。 按说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这么多蝎子,难道是有人故意养的?用来泡酒喝的? 但是巴勒坦毒蝎并不可以用来泡酒,这东西用来泡酒,是自杀的节奏… 眼看着一只只蝎子吸食着地上的酒狂奔向木盒前,不知是酒里放了什么,还是那木盒子里有它们想要吃的东西,此时已密密麻麻一大片。 瞬间,无数只巴勒坦毒蝎翘着尾巴齐头扭向铁架床……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有票票的给《长灯明》投投呗,谢谢大家啦!) ------------ 第三十章 张家遗物 他们面前的巴勒坦毒蝎越来越多,整个地窖里的酒气也越来越大,头顶上的长明灯不停的闪烁着。 程澈躲在张青林身后恐慌不已:“没被大火烧死,没被地震砸死,现在要被毒蝎子蛰死了!” “你还行不行啊,之前打架,没见过你这么怂,人在危险的时候,要保持冷静。”张青林此刻已经平复了下来,十分镇定,一边说着一边环视着周围。 “程澈,你站在那别动,我去引开它们。”说着,张青林从包里取出一件厚外套,将包和烟杆塞在程澈怀里。 “唉…唉,老张,小心啊,不是…你就放心我一个人留在这?”程澈说道。 张青林紧握手中的衣服,对着前面左右一甩,不少蝎子被攘了起来,立刻就露出一块空地,他尽量走那些蝎子少的地方,他站在中间看着四周,片刻就蹿到了那堆大圆桶旁。 这是地窖存放东西的地方,这么大的圆桶,是不可能从上面的铁窗运进来的,肯定有出口,但在什么地方… 张青林的眼眸凝聚,再次注视着整个空间,之前从江叔那里看过不少书,有关风水的,还有一些是关于地质和古玩。 他闭上眼,心里比划着:上相口对东不对西,下相口开南不开北,东北与西南不可开,若正位在东,那门口就是在南面… “程澈,快,把月月包里的指南针拿出来,看哪边是东。”张青林抬起头冲着程澈喊道。 “那边!”程澈掏出指南针,片刻指着自己右侧上方的铁窗回道。 “老张,怎么样,找到没有…”他用脚踢着爬上铁架床的巴勒坦毒蝎。 张青林再次甩起手里的衣服,快步到旁边的洞壁,左右摸索着:“这边,程澈,快过来。” “老张,我快让蝎子吃了,啊…”无数只蝎子正疯狂的爬上铁架床。 情急之下,张青林快步冲到铁架床,握着手里的衣服如同扫把横扫过去,立刻腾出一条小道,他抓过程澈手里的东西,冲他喊道:“走!” 程澈迈开腿,大步跟在张青林后面,第一脚就踩到了一只巴勒坦毒蝎,发出“咯吱”一声,使得他浑身不舒服,眼看张青林已经到了对面的空地,程澈也快步跟了上去。 张青林将那两截烟杆别在背包里,让程澈与自己一起推身前的洞壁。 “嘭嘭嘭…”手前的石壁发出响声… 动了! “砰”石门被推开了,就在这时,身后的巴勒坦毒蝎已聚集成群奔向他们这边,已经有几只爬上张青林的背包,张青林眼睛一瞟,捡起脚下的衣服,挥向包上,无数蝎子围着他。 “难道是烟杆?” 他没在多想,先是一把将程澈推出石门外,然后冲向那一排圆桶上,取下一盏灯,将一个倾斜的圆桶推倒在地,里面的酒滚滚流出。 随后,他返回石门处,把江叔的打火机取了出来打在灯芯上,抛向那些侵泡在酒里的蝎子,瞬间“扑”火焰烧了起来,仍有不断的蝎子爬向石门处,这些蝎子不能放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两人用力将石门推了回去,踉跄地向黑暗处跑去。 不知跑了多远,身后不停的传来爆炸声,直到前面的路出现土梯,他们爬了上去,离开土梯以后又爬了很久,终于见到了阳光。 出口… 重见天日的两人靠在洞口旁大喘着粗气,张青林望着窜天大树,散落的晨阳,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听着林子里叽叽喳喳的鸟声,他抬起右手,一只焦的蝎子荡在眼前。 “额…老张,你恶心不恶心,还带一只出来…”程澈睁开眼,“扑通”坐了下来说道。 “不就是只蝎子嘛,有什么好看的…赶紧扔了吧。”此刻他没趣的瞪了一眼张青林。 “错,它不仅仅是只蝎子,它还会使人产生幻觉,有些人叫它‘致幻毒行者’,你要不要试试?”张青林捏着蝎子的尾巴在程澈脸前摇晃着。 “别了吧,看着就吓人,躲还来不及呢!”程澈推开张青林的胳膊。 昨夜雨水沁透的树林,有些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两人休整片刻,环视着周围,身后的山顶还在往外冒着浓浓的黑烟,身前是一片绿色树林。 张青林将那两截烟杆从背包里取了出来,凝望着,双手不停缓缓擦拭着上面的灰土。 “这是…烟杆?看样子年份很久了,为什么把烟杆折断放进木头盒子里呢,还上个锁,难不成这烟杆真是个古董?老张,老张…想什么呢?”程澈问道。 张青林半天没有回应,片刻后,他抬起头看向程澈,眼中饱含着点点泪水:“这是,爷爷的烟杆…” “爷爷?你说这是你爷爷用过的烟杆?”程澈不可思异的看了过去。 对,这是爷爷抽了一辈子烟用的烟杆,小的时候听爷爷讲过这个烟杆的来历。 清末民初的时候,爷爷的祖父张启峰还是个有名的政治官员,后来因为出过国,被披上了民族败类的嫌称,迫而离开北京,过济南时,被当时山东巡抚招用,还曾兼任过山东华德路矿事宜总理。 当事宜总理的那短短数月,大概是高祖父这辈子最难忘的,经常会有人偷偷上奉珍贵的物件给高祖父,但都被他拒之于千里。 就是那次,有一位姓吴的陶窑子老板,抱着一个长木盒子来了高祖父的家,那人的口音不是当地人,说是从外省来的,就想让高祖父开张条据,准他包半个矿,当时开矿修铁路确实人手不够,但包矿不是小事,搞不好容易出事,那高祖父的责任就大了,最后高祖父只答应让他协助开矿,他提供人手,工钱也只按平常人结算。 虽然那人不是很满足,但似乎能进矿就已经很满意了,那人满面笑容地将手里的木盒子塞到了高祖父的怀里,未等高祖父说话,就匆匆的离开了。 高祖父第二日派人去找那姓吴的人家,却怎么也找不到,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再过几日,高祖父打开那个长木盒,里面竟放着一根烟杆,上端烟嘴是红玛瑙制,下端烟斗是上等黄铜所制,最令高祖父心中一颤的是,那杆竟是黑乌木竹制成,络纹花雕,精致优雅。 虽然高祖父不爱抽烟,但也不嫌弃,只是每日拿出来看看,每每高祖父拿在手里,都感觉身姿都提升了档次,自从那以后,高祖父风生水起,不但日子过的好了,还不断加职升薪。 可是好景不长,高祖父的儿子,也就是曾祖父长大成人之后,突然一天染上了旱烟,取了高祖父的烟杆就点来吸,据说高祖父那日竟大发雷霆爆打了曾祖父。 可就从曾祖父用了那烟杆以后,张家就开始被挤,甚至被打压,无奈之下,张家离开了山东西迁。 曾祖父说那种种困境都是高祖父的心理作用,根本不在烟杆上面。 曾祖父得了烟杆,日子也就平平淡淡,虽没有穷困潦倒,但也不会大富大贵,烟杆传到了我爷爷这辈,更是日子紧巴巴,都说烟是毒,越吸越上瘾,日子也如此,越过越紧巴。 爷爷说这烟杆还有个名字,当时高祖父知道烟杆被曾祖父吸用了之后,就把那长木盒给摔了,盒子夹层掉出来一张纸。 上面写着:此物名为虚木,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无用以生财,毋用难可言,切记,切记。 ------------ 第三十一章 再见昕月 没想到虚木烟杆竟藏着如此大的秘密,高祖父后悔不已,若是当初不收这物件,日子兴许平平淡淡,但不至于落到这份田地。 爷爷说那些年他跟着曾祖父,从江苏一路讨饭到浙江,日子才算安定下来。 当年曾祖父把烟杆交到爷爷手中时,再三叮嘱爷爷,这个烟杆千万不要弄断,千万不要染上旱烟。 最后爷爷还是逃不过,为了生计,不得已去倒卖烟草,曾祖父去世的第二年,爷爷也开始吸旱烟了。 不过,父亲出生后,爷爷就吸的少了,日子也慢慢缓了上来。 “我爷爷说,要想过好日子,就得靠自己的双手去努力,没有不劳而获,必须要艰苦奋斗…”张青林紧握烟杆,站起身。 程澈寻味着这番话,感同身受的点点头:“没想到爷爷那几辈子人还真挺苦的。” 然后他又挠挠头,好奇道:“既然这烟杆这么邪,你爷爷为什么不扔掉?” 张青林抬起手里的虚木,心中又是一阵酸楚,他说道:“小时候我总看到有陌生人来家里找爷爷收烟杆,但都被爷爷拒绝了,爷爷说烟杆不能离开他。” 张青林的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沙沙”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 就听见有人说:“奶奶…奶奶…” 那人踱着步子快速的从张青林他们前方走过。 “大壮!”程澈最先喊道。 紧接着大壮的身后方,一个拐着腿的人,边扶着大树,边小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那人离着有些远,声音又太小,看不清那人长啥样。 张青林和程澈取上东西快步追了过去。 “小子,还想往哪跑。”前面空地上传来粗声粗气的男汉声。 张青林锐利的眼神一瞟,立即拦住了跟上来的程澈。 “什么情况,他们是什么人?”程澈慢慢蹲到张青林身边,看着前面的空地问道。 空地上站着五个人,大壮惊慌的低下头,双手握在怀前,瑟瑟发抖。 大壮嘴里喃喃着:“奶奶,有坏人…奶奶…” 忽然,有个人走了出来,看清楚样子之后,原来是老七。 他拐着腿走上前怒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说着,站到大壮的身前,将他护在身后。 老七面前的大汉,举起手中的短刀朝老七头顶挥去。 程澈看得心中一惊,身子一动就要冲上前去。 不料,被张青林一把抓了回去。 “别冲动…” 在看那大汉的短刀已经略过老七的头,缓缓落到他的肩膀上,大汉瞪圆了眼睛凶怒着,用手里短刀的刀背压着老七的肩膀,喝道:“关你屁事,滚…” 大汉将老七推到了一边,上前就用短刀刀柄戳着大壮的胳膊说道:“小子,乖乖听话,说,吴六爷的东西藏哪了?” “坏人…呜呜…奶奶…”大壮表情呆板,眼珠直瞟大汉。 “说,吴六爷把那东西藏哪了。”大汉气得一把揪住大壮的头发恶狠狠道。 老七已被后面的两个人抓住,动弹不得。 眼看胡腮大汉就要把大壮的头发给揪下来了,瞬间,张青林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脚踢到大汉的胳膊上,大汉手一松,面色一怔,挥起短刀朝着张青林和大壮刺了过去。 程澈紧跟其后奔着老七那边一拳过去,打在了其中一人的脸上,老七一惊喝道:“程兄弟,你们逃出来了,小心!”老七大喝提醒着,就见抓着老七的另一个人,也松开手,就要去砍程澈的肩膀。 这三人都手持短刀,肌肉发达不好应对。 大壮忽然惶恐不安,瞪着眼珠子,脸颊两侧的肌肉一抽一抽的,手舞足蹈的挥动着两条胳膊,刹那间,就冲向身前的大汉。 胡腮大汉被大壮一个撞击,扬翻在地,就此大壮还不罢休,直接趴到胡腮大汉的肚子上,疯狂的捶打大汉的脸。 此时的大壮面部狰狞,又和前几天在矿洞里一样… 胡腮大汉显然有些吃惊,看着大壮就像懦弱的小孩,突然爆发反击的样子,有些恐怖。 胡腮大汉睁大眼睛,咬牙切齿,双手紧握短刀,扬起就朝大壮头顶挥去。 “住手!”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大喝,紧接着从林子里走过来几个人。 张青林先是一愣,就看到站在中间的男子,脑袋上戴着一顶黑色老爷帽,手中的帕子掩着口。 那人咳了两声,低沉道:“你们两个小毛头,居然从吴爷那逃了出来,嗯…还算有点本事,把人带过来…” 这人声音沙哑低沉,张青林已经听出,这人就是澄海酒楼的那个神秘男子,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人应该就是老七口中的马老板。 从马老板身后,两个身穿黑西装的人押着一个女子走到前面,那女子整个头都被黑布罩着,在那黑布拿掉之后。 张青林和程澈同时震惊,惊喜意外,异口同声道:“月月…” “昕月…” 江昕月蓬松张乱的头发荡在眉前,她晃了晃头,缓缓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前面的张青林和程澈,心里一下缓和了许多,挣脱着被抓住的胳膊喊道:“青林哥,程澈…” “昕月,你别怕,有我们在…”程澈扶着老七向前一步安慰道。 张青林拉起大壮来到程澈和老七的身边,目光扫过去。 马老板旁边,一个手下在他的耳边低声细语着。 “放了她,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张青林大声说道。 “呵呵…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马老板目光正视了过来。 “就凭你想要的东西。”张青林右手举起摊开的那半幅上唐八骥图,疾言厉色道。 “哈哈哈…你随便拿出个东西来,就说是我要找的,年轻人,不要太天真了,嗯…”马老板干笑了几声说道,随后他眼珠一斜,旁边的人点了点头。 那人上前一把扼住了张青林的手腕,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人已将他手中的半幅画夺了过去。 “青林哥,你没事吧?”江昕月看到张青林面色苍白,眉头紧锁,心里急切的问道。 “老张,你怎么样。喂,东西你们拿到了,之前我们说好的…”程澈瞟了一眼张青林,又看向马老板,怒喝道。 ------------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 ------------ 第三十二章 局面混乱 马老板将那半幅画递给身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头手持着放大镜仔细的照着。 “年轻人,不要搞这种不讨好的事,这是什么意思。”马老板指着老头手里的画说道。 张青林抬起头:“我没别的意思,只要你把我的朋友放了,剩下的半张画自然会给你,但是,我很好奇,这都已经废了的画,留着还有什么用…” 其实这幅画对张青林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看着马老板投来的异样目光,邪性的坏笑,他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老张,我看他一点也没有要放过昕月的意思,咱们得想办法,救出昕月…逃走啊…”程澈靠近张青林低声说道。 “马老板,这确实是天启图,但不是完整的,这只是四分之一,除了他们手里的另外半张,应该还有半份…”老头伸过头来对着马老板轻声道。 马老板眯着眼睛,下巴低了下来,说道:“放心吧,只要你把剩下的半张画交给我,我立马把人放了,然后还会把你们给安全送出去。” “别相信他的鬼话…”老七说道。 “青林哥,程澈,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了…” “月月,你说什么傻话呢,怎么可能不管你,我答应过江叔,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马老板,如果你还不放人的话,我现在就把它烧了。”张青林左手拿着那半幅画,右手已经掏出打火机。 马老板动了下头,“嗯,先把人给放了。” 随后,江昕月被松开,从对面慌忙的跑了过来,程澈连忙上去扶住。 “昕月,你怎么样?” “我没事…” 张青林神色一变,左手中的画抛向半空中,转身对程澈几人,大喝一声:“走!” 马老板并不吃惊,他早料到张青林会这样做,他双手往前一挥,退到后面,面无表情的喝道:“全部抓起来,带回去。” 马老板的人已经冲到了前面,大壮和张青林跑在最后面,胡腮大汉第一个跑过来,抓住了大壮的肩膀。 就在胡腮大汉得意之时,他的胳膊被突然袭来的斧头,直直砍到了骨头,胡腮大汉“哎呀”一声,咬牙向后晃荡,斧头一动,瞬间血流如注。 “马兄,许久不见啊!”人未到近处,声音却已经到了,四周已经围上了一群手持铁斧、长刀的人。 张青林闻声望去,那人已经站到了胡腮大汉的身前,一脚就将胡腮大汉踹飞出去,手里握着那把淌着血的铁斧,站立在张青林他们前面。 “马兄,这就是你不讲究了,你说,你大老远来了思月县,怎么也不去老弟府上坐坐。这南山马上就要开发了,是不能在这片土地上搞事情的。”这声音敞亮清脆,成熟稳重,众人看去,身后已站着一排人。 那位说话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温文尔雅深沉的凝视着前方。 “你们看,那女的也在…”老七颤巍巍地把着自己的腿说道。 “婉晴?”张青林和程澈同时看到,站在男子身旁的就是婉晴,不光是她,还有那个和她一起逃出地洞的人。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黑云翻滚,吴州的天真是比翻书还要快。 张青林扔掉的那半幅画,转眼已经到了那男子的手中,他看后浅浅一笑,将画递给了婉晴。 马老板脸一沉,咳了两声道:“赵瑞龙,你看看,这你的人,现在可是伤了我的人,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应当给我个说法啊。” “哈哈哈哈…马塞可,在我的地盘,跟我谈说法,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啊,想要说法,那得看你今天,能不能走得出南山,上…” 赵瑞龙话音一落,四周持着铁斧的人立刻冲了上去。 他挥动着扇子,转身离开,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青林眼看局势变动,两方的人就此打了起来,他立即拽着身边的大壮躲闪着。 江昕月和程澈搀扶着受伤的老七,向无人的地方走去。 这阵势,说是以多欺少都不为过,马塞克正恶狠狠的瞪着赵瑞龙消失的地方,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他的身前,将他皮扒下来。 “青林哥,小心啊!”江昕月放下老七,就看到人群中,有人握着短刀逼近张青林的身后,她站起身对着张青林大喊着。 此时,短刀擦过张青林的肩膀,他措不及防,肩膀被刀子割了一下,沁出血来,他眉头一紧,护住大壮,只见短刀又袭击而来,直逼他的胸口,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只黑色皮靴出现在眼前,一脚就将那人手里的短刀踹飞了,人也被打倒在地。 “快,跟我走,别犹豫了,我是不会害你们的。”婉晴起身靠近张青林轻声说道。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相信你的话吗?”张青林凝视着她。 婉晴俯身挽上张青林的胳膊,那双乌亮的眼睛瞟向他:“如果我要害你们,何必等到现在,再说,你们和我表姐有合作,我能做对不起我表姐的事嘛,你想知道的事,我日后会告诉你的,走…” “啊…奶奶…奶奶…”大壮吓得抱头蹲在地上缩成了球。 张青林看了看婉晴和周围,这种情况已经不能让自己犹豫下去了,他忍着肩膀传来的疼痛,右手抓住大壮的衣服:“大壮,起来,带你去找奶奶…” 婉晴将他们带到一条小道上,突然,张青林停了下来,回头扫向那边砍杀一片的人群,面色凝重道:“程澈和月月还有老七呢?” “放心,他们已经被安全带走了。”婉晴说着,就向前面走去。 张青林跟着婉晴穿过树林,向着山下走,此时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传来一声响亮的雷声,雷声过后,“哗哗”下起了倾盆大雨。 山下早已备着一辆车,三人上了车,缓缓向南山外面开去。 婉晴递给张青林一块毛巾,张青林用它掩住还在冒血的伤口,目光一侧略过车窗外,被大雨浇灌冒着黑烟的山顶。 这场雨下得这么及时,看来,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如果今天没有下雨,那打斗声和大火或许会惊动警察,到时候就麻烦了。 这场大雨,应该能把燃烧的山洞浇灭,会把空地上的鲜血冲刷… 张青林向座位后面靠了过去,侧脸看着一旁,抱头瑟瑟发抖的大壮:“放心,一定会找到奶奶的…” (修改过的章节审核中,好像有点久…还请见谅,里面一些人物变动,大家可以等修改好后跳回去看看,如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先跟大家说声抱歉…谢谢各位的支持!) ------------ 第三十三章 熟之然然 婉晴将车开到了思月县外一处偏僻的地方,下车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前面有一座府宅,门口站着两个粗壮的守门人,走到近处,大门口上方挂着一块牌匾——赵院。 张青林跟着婉晴走了进去,典型的五进复古四合院,进了中庭的大厅门口就看到江昕月和程澈焦急的站在屋子里。 张青林由于失血过多,脸色惨白,走路都有些不稳,刚迈进门槛就险些摔倒,大壮晃着身子一把挽住了他。 “青林哥,你怎么样了?”江昕月激动地跑上前去。 程澈也上前搭手,把张青林扶到座椅上。 婉晴取来了一个药箱,简单的给他处理着伤口,之前学过一点护理,像普通的包扎还是比较容易处理的,但是张青林的伤口直到现在还没有止住血,婉晴疑问道:“你这伤口不大,为什么血止不住?” “老七呢?”张青林歪斜着头,问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关心别人,你看看你都什么样了。”程澈骂咧道。 江昕月的眼圈已经红润了,她瞅着张青林肩膀上撒了一层又一层的药粉,没有几分钟,鲜血就浸透了,顺着胳膊缓缓流着,她哽咽道:“青林哥,你千万不要有事啊,程澈,婉晴姐,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婉晴,这最近的医院在哪?”程澈急切的问道。 “我们思月县这里,只有一家医院,要35分钟的路程,他现在这样,恐怕还没到就已经断气了。”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赵先生!”婉晴侧了下头,说道。 赵瑞龙走了过来,站到张青林的面前,双目聚精会神的观察着他的脸,他取了桌子上的钳子,扒开肩膀上的药粉,先是检查了一下伤口,又看向张青林的脸,眼睛,舌头和手臂。 张青林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颤,感觉周围渐渐漆黑一片,头晕晕沉沉的,周围浓烟四起,整个身体似乎都飘了起来,他隐隐的听见耳边传来声音… “清风陆肆伍威扬, 微起重山波不惊, 幽篁玖黎徐徐来, 无欢随性至至上, 天高地厚乾临尽, 新韬俞本千魁缘, 一念红尘惑星尘。” 这是…爷爷的声音…爷爷念的是…肆陆书… 他的眼前缓缓浮现出张家楼的院子,烟雾缭绕,清风徐来。 爷爷坐在竹椅上,手里举着烟杆,一口一口吸着,然后放下烟杆坐了起来。 “小楚,到爸爸这来。”爷爷招呼着蹲在一边独自玩耍的小男孩。 张青林看着小男孩起身跑过去,抬头的瞬间,他吃惊的呼道:“爸爸…” 那不是父亲小时候吗? “来,爸爸跟你讲,这个叫乾麟坠,是你奶奶留下来的,说是什么祖传的宝贝,你奶奶临走的时候说,等你到了八岁,一定要给你戴上,你可要记得,这是随身之物,不得离身,记住啊!” 爷爷从衣兜里取出一个系着红绳的玉坠子,看着依靠在他大腿根的小男孩,将玉坠子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乾麟坠,那为什么奶奶不给爸爸呢?”小男孩忽闪着大眼睛,搔着头好奇地问道。 “这个是奶奶留给你的。”爷爷轻轻点着他的鼻头说道。 这时,屋里传来声音,“孩子他爹,吃饭了!” 爷爷应了一声,起身向屋里走,而小男孩直着身子,向院外走去。 他一步一步朝着张青林走来,越走越近,小男孩脖子上的玉坠子,也越来越清晰的映入眼帘。 青黄色与暗红色相间的玉坠,左面青黄色处雕刻着一只麒麟,没错,这就是在江叔抽屉里看到过的玉坠! 忽然,眼前的小男孩双目淌血,嘴角上扬着恐怖,心脏不知何时被刺了一把刀。 “爸…不要…”张青林心如刀割般呼喊出声。 张青林满身是汗,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 “老张…老张…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 当张青林再次醒来,已是黑夜,屋外依然下着大雨,屋内明亮的灯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而萎趴在床边的人,不是江昕月,不是程澈,也不是婉晴,而是大壮。 此时此刻,安静下来的大壮,让人看了觉得舒服,张青林缓缓动了一下头,他并不想打扰熟睡的大壮,但不小心扯痛了肩膀上的伤口。 他疼得叫了一声… 大壮“扑通”坐直了身,瞪着他,张青林的这声惨叫,把大壮吓了一跳。 这时,江昕月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看到张青林醒了,立即跑了过去:“青林哥,你感觉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张青林摇摇头,紧绷绷的脸慢慢舒展开,“月月,不用担心,我没事了。” “你知不知道,你都要吓死我了,流了那么多血,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江昕月说着,还抽泣了起来。 大壮傻傻晃动着身子,站到了一边,看着江昕月坐在床边给张青林喂药。 这趟来吴州真的是惊险万分,张青林一边喝着药,一边默默地看着她,这些日子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看着她消瘦的脸颊,张青林心里万分的愧疚。 “月月,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真的没事,咱不哭了啊…”张青林用手帮江昕月擦着眼泪。 “老张,你小子,终于醒了!”程澈立在门口,老七也跟在后面。 程澈左右望了望将门关上:“走,老七,咱们说点正经事儿。” 程澈这一个下午都在这院子里打听南山和院子的主人。 南山厮杀之后,据说马老板跑了,那半幅上唐八骥图被他们扯的撕碎,南山的大火,现在基本都被浇灭了。 他还打听到这赵院的主人,赵瑞龙不光是思月县的县委书记,还是个会看病的大夫,由于赵瑞龙的特殊身份,想再打听出有用的消息,非常困难。 “我看啊,就算他是个书记,也不是什么好人,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好。”老七低着头说道。 “他怎么不是好人了,今天要不是他救了青林哥,后果都不敢想象,诶…我发现你这人疑心真重。”江昕月收起汤勺,将药碗捧在怀里。 “月月,别这样,老七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张青林轻声道。 程澈靠在床柱旁边继续说:“我还打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婉晴与这个赵瑞龙是表亲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赵瑞龙只是单纯的帮婉晴,救我们吗?我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张青林小声嘀咕着,眼睛瞭着床梁片刻,随后,目光又缓缓移到了大壮的身上。 “不管怎样,明天我们得离开这…”张青林冷静的说道。 “去哪儿?”程澈问道。 “我们要先回陡壁路,把大壮送回去,然后再做打算。” 张青林看着还低着头的老七:“老七,跟我们一起走吧。” 老七抬起头轻轻点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夜色已晚,大家都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只剩下江昕月,她端着药碗起身要离开,张青林发现放在自己包里的那两根烟杆不见了,连忙问道:“月月,你有看到我包里的烟杆吗?” “什么烟杆,没有看到啊,青林哥,你快躺下好好休息,这样身体才能好得快。”江昕月让他躺下,随后关上灯走出了屋子。 ------------ 第三十四章 再回 这一夜窗外的雨没有停歇,张青林也一夜未眠,身旁放着从枕头底下找到的烟杆,手里紧紧抓着那本笔记本,和从江昕月包里拿回来的从上唐八骥图上塌下来的地图。 如今自己手里的这些东西都很最重要,可是现在一些问题,始终让他不解。 首先就是江昕月的失踪,到了吴州第二天,她就不见了,而今天她说,她那天进了房间以后,有人敲了她的房门,打开门没有人,却发现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马上离开这里。 纸上字迹潦草,但也让她很惊讶,因为那是江叔的笔迹,本打算去找我们,刚一出门口就看到拐角处有一个熟悉的人影,随后就立刻追了出去。 追到一个漆黑的路口,她就被人袭击给打晕了,等醒来的时候,就被关在一个陌生的山洞里,江昕月说的地方,就是南山下面的地下酒窖。 月月究竟是被什么人关起来的? 难道江叔真的在思月县? 再就是那梦里父亲戴着的石坠,为什么会在江叔那里? 还有就是今天救了自己的赵瑞龙,听月月讲,他拿着长针在自己的身上一扎,血就奇迹般的止住了,喝了他开的药,伤口愈合的还算快。 而老七却有些奇怪,似乎对赵瑞龙有什么不满,难道他们有什么过节? 这些疑问都俳佪在张青林的脑海里。 第二天一大早,婉晴就端着一碗热粥,走到张青林的身边。 张青林早已坐在屋子中的桌子前,收拾着自己的背包,他接过婉晴手里的热粥说道:“这次真的谢谢你,又救了我们,昨天…我不该说那些话…” “你说的什么,我早就忘了,不过,有件事,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 张青林把送到嘴里的一勺粥咽了下去,问道:“什么事?” “老七这个人有问题,你要多加小心!”看着婉晴坚定的目光,看来她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 婉晴没有回答,然后接着说道:“总之老七这个人你一定要小心,还有,这是我表姐让我给你的,她说应该会对你有用…”婉晴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张青林。 张青林迟疑的看着婉晴将那张照片放到自己面前。 随后拿起照片,他明亮的瞳孔间映出照片上两张人脸,其中一个人是自己的父亲,而另一个却在脑海里模糊不清。 他是谁? 就在这时,“青林哥,我有事跟你说…”江昕月走了进来,看到婉晴和张青林坐在一起,看得她有些尴尬。 张青林站起身望向江昕月,婉晴拿起粥碗,瞟了他一眼,向外走,又看了一眼江昕月说道:“我先出去了,你们聊!” “月月,怎么了?” 江昕月目视着婉晴离开门口,心里十分的不爽:为什么这个婉晴总缠着青林哥,真讨厌。 江昕月听到张青林叫她,嘴角上扬,转过身走了过去。 张青林一只手拿着那张照片,另一只手捂着肩膀上的伤口。 江昕月看到张青林手里的照片,吃惊道:“这是张叔叔吧,年轻的时候和你好像啊,青林哥,咦,这个爷爷?不是药爷爷嘛…” “药爷爷!?” “对啊,开药铺的,听我爸说,你小时候生病,药爷爷经常给你看病的。”江昕月指着张青林照片上的白发老头说道。 张青林冥思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叫喊声,好像是大壮的声音。 大壮在院子里乱跑乱叫,老七跟在后面,程澈这时也从屋里跑了出来。 张青林看到此景,听到大壮一直喊奶奶,几人商议,先回大壮家,随后,便带着大壮前去拜别赵瑞龙。 赵瑞龙正在后院浇花,得知张青林他们要离开府宅,便让人给备了车,没想到这县委书记还挺大方的。 几人出了宅院,就看到婉晴也跟了出来,说是要和他们一起走。 几人坐着赵瑞龙为他们安排的车,飞驰在思月县城外的马路上,积水横飞,泥土四溅。 大壮双眼注视前方,身子紧绷着,随着车子的晃动而摇晃着。 张青林靠在车门上,看着车窗外的万里晴空,心里却遗憾万分,他虽然找到了爷爷的烟杆,但已经断了。 程澈把着副驾驶的座椅,和江昕月绘声绘色地说着他和张青林在他们分开后的种种经历。 老七挨着大壮坐着,眼珠不停地左右闪烁,他从赵院出来就没说过话。 婉晴开着车子,轻车熟路地驶进思月县深处,陡壁区。 车子停在陡壁路巷口,张青林被程澈叫醒,朦胧地下了车,随着他们走进巷子。 18号,吴家,依然是砖红色的大门,却四敞大开。 大壮此时已激动地冲进院子,大声呼喊着奶奶,几间屋子来回的穿梭。 张青林再次走进这个院子,那一片野菜花地已经枯萎,墙缝里也钻出了新的杂草,仅仅几天,就变的如此落寂。 整个屋子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老奶奶,大壮蹲在奶奶屋子的窗台下面,一边念着奶奶,一边向后撞着墙壁,目呆的看着前面。 张青林也进了屋子,屋子里面的东西一样也没有少,正当他转身准备出去时,看到老七正站在那边的柜子前,死死盯着大相框里角落的一张照片。 他面色凝重,握紧拳头,身子一侧,拐着腿就匆匆向外走,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旁边的张青林。 “老七?”张青林觉察到老七有些不对劲儿,赶忙跟了出去。 老七走到石桌前,已然没有了刚才神情,对着围在桌子前的众人说道:“我出去给大家买点吃的吧。” “唉,老七,你别去了,你腿伤还没好,我去买。”程澈看着老七抬着腿立在那,说道。 老七从石桌上取了衣服:“没事没事,我这腿好的差不多了,不碍事。” 江昕月一脸嫌弃地目视着老七走出大门口,“程澈,你接着说,那蝎子是怎么爬到你手上的?” 张青林刚要抬脚去跟上老七,不料大壮突然站了起来,面色一惊,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大喝道:“坏人…坏人…奶奶…跑…” 大壮这一嗓子,把程澈和江昕月吓得一愣,立刻起身看了过去。 张青林走过去安抚着大壮,自从在矿山出来以后,他就变得神经兮兮的,不知道他口中的“坏人”究竟是谁。 “程澈,他怎么了,突然这么吓人,你们不是说他得的痴呆病?可我怎么看,他倒像个精神病啊,要不然我们把他送医院去吧!”江昕月躲在程澈的身后说道。 “不知道现在奶奶在哪,他现在一个亲人也没有,我们不能不管他,大壮,别怕,这里已经没有坏人了,走,我带你去找奶奶…”张青林拦住大壮那不停颤抖僵直在前面的两条胳膊,将他弄进了屋子里。 “其实大壮也挺可怜的,从小跟老奶奶相依为命,还得了个这种病,唉…昕月,没事了。”程澈瞅着他们进了屋,摇摇头道。 江昕月羞愧的说道:“我…我进去看看吧…”说着,就向屋里走去。 程澈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环视了一眼四周,挠着头:“诶…怎么感觉少了一个人…婉晴呢?” ------------ 第三十五章 露出面目 江昕月刚走进屋子,就闻到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出是发霉还是腐臭味。 她用手掩着鼻子,微斜着身子透过竹帘,向内屋望了一眼,屋子里光线有些暗淡,她又扫了扫四周陈旧的摆设,难以想象他们所生活的环境,会是这样子。 走进内屋,就看到大壮埋着头,双手紧抱着大腿,蜷缩在炕头的墙角。 张青林站在炕边,不停地安慰他。 就在江昕月掀开帘走进内屋时,大壮猛然抬起头,站起身,指着江昕月喊道:“奶奶…奶奶…” 张青林下意识的转身,看向内屋的门口,神情也同大壮一样… 惊恐!惊讶! 一时凝固的气氛,使得江昕月瞪大眼睛,不由地也回头瞅着,她转身倒退了两步,躲到张青林的身后,然而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青林哥,你们两个太坏了,合起伙来吓唬我…” “奶奶…”大壮一个箭步,从炕上跳到了地上,飞奔出去,看得江昕月满脸惊呆。 张青林随后也跟了出去,程澈已经将大壮拦在了门口,老七手里拎着好几袋吃的从院门口走了进来,他刚走进来没多会,紧接着婉晴也走了进来。 婉晴向张青林这边走来,江昕月一边低头摆放着饭菜,一边撇着右前方,盯着张青林和婉晴。 “我去了一趟派出所,你们所说的老奶奶叫吴晓芸,在一年前就死了,死因是病死的,死亡证明上写得很清楚,你自己看吧。还有,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老七鬼鬼祟祟的,务必要小心他…”婉晴将手里的一张纸递给张青林。 “怎么可能?!”张青林听闻后震惊的看着手里的死亡证明,又看向蹲回窗台下面,嘴里咬着大饼的大壮,张青林的眼中不仅是恐惧,更多的是同情和悲哀。 “唉,你们两个快过来吃饭,一会儿都凉了。”老七扭头招呼着张青林和婉晴。 张青林回神,立即收起手里的死亡证明,暂时还不能让大壮知道奶奶已经不在的消息,而且,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婉晴的话。 吃过老七买回来的饭菜后,大家就都调整休息,张青林坐在屋子里一把破旧的椅子上,靠在墙边,盯着前面,突然眼皮一沉,趴到一旁的木头桌子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一只干瘦的手,拍着后背惊醒的,从麻木的手臂上抬起沉重的脑袋,想要看看是谁把自己叫醒的,一扭头,门口却连个人影也没有。 他环视了一眼,昏暗的灯光,窗外漆黑一片,屋内程澈,大壮,东倒西拐的躺在炕上。 当扫到桌子上的背包时,顿时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他慌忙的去翻背包里的东西,将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然而最重要的几样东西,不见了! 张青林赶紧把程澈给摇醒,随后跑出屋子,看到婉晴歪倒在石桌上,额头清晰可见已经风干的鲜血。 “婉晴…婉晴…”张青林呼喊着她,检查了一下她额头上的伤口,伤口不是很深,幸好没有伤到太阳穴,看到婉晴缓缓抖动的眼皮,应该并无大碍。 “程澈,快来帮忙…”张青林大声地对还在晃晃歪歪往屋外走的程澈喝道。 程澈这才真正清醒过来,忙不迭地跑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张青林在院落里没有看到江昕月和老七,他转身向另一个屋子跑去。 片刻后,他扶着江昕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江昕月也同样头重脚轻,晕头转向的,被张青林扶到石桌前坐下。 “婉晴姐,你头怎么受伤了?”江昕月戳着额头,瞟了一眼对面,程澈正拿着棉签给婉晴的额头消毒。 婉晴摸着额头贴着的纱布:“我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你们,都没事吧?” “没有找到老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婉晴,是谁伤的你?”程澈双手插腰看向婉晴问道。 张青林站起身,对视了一眼程澈,又看了一眼婉晴说道:“外面有点冷,去屋里说,月月,走,程澈,嗯…” 张青林目光示意着那两扇大门,程澈即刻点下头,直奔大门口,将大门关紧。 “老七在饭菜里下了药,我看到他偷了你们的东西。”几人坐在屋子里,婉晴说道,眼中还带着一些气愤。 程澈一拍桌子,激动道:“老七这个孙子,他怎么能这么做,我们不但救了他,还帮他逃离黑矿区…” 随后,他目光投向此刻满脸复杂神情的张青林,问道:“老张,我们丢了什么重要东西吗?” 张青林看了一眼婉晴,又扫了一眼靠在墙边的江昕月,既然事情都这样了,也没有什么好再隐瞒的。 他开口道:“婉晴,其实,我骗了你,之前给你的上唐八骥图是假的,箫姐早就看出来了。” “我们在真的上唐八骥图上,发现了枫城宝藏的地图,和在后山发现的笔记本,还有爷爷的烟杆,都不见了!”张青林说道。 “老七为什么偷这些东西啊,难道他知道些什么,是不是拿去给那个吴爷了?”程澈站起身疑惑不解地说道。 “他,暂时回不了周口,很有可能是去找马老板了。”婉晴摸着额头。 张青林和程澈同时一惊,看向婉晴。 “老七,马老板,他们……” “对,老七是马老板的侄子。”婉晴说道。 婉晴说上唐八骥图上隐藏的只是天启图的一部分,而天启图,是唐高宗陵墓的分布图,被人一分为二,相继附藏在两幅画作之中,其中一幅就是上唐八骥图,而另一幅就是下河社稷图,至今还没有人找到,如果马老板找到了,那老七,一定是去找马老板了。 下河社稷图?张青林垂低着眼皮思索着,这幅画的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他缓缓抬起头瞟向婉晴。 难怪她要提醒自己提防老七,那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做,地图被偷了,老七跑了,江叔的线索也没有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大家都平安无事,这…比什么都重要。 正当张青林准备询问下河社稷图的下落时,门外传来一声“啪啦”闷响。 婉晴立即起身,提高警惕,江昕月也从炕上跳了下来,程澈站起身向屋外望着,张青林也跟了上去。 “奶奶…奶奶…你…回来了…”门外响起了大壮的呼喊声。 有一个声音回应了大壮:“你回来了啊…” 刹那间,张青林愣住了,他心中一颤,因为这里,只有自己和婉晴知道奶奶已经不在了。 张青林最先迈出门口,脚步顿时停住了,他看到院子里那盏昏黄的吊灯下面,站立着一个人。 个头不高,佝偻着后背,一头花白发,穿着麻布衣,侧着身子,向大壮慈爱的微笑着。 ------------ 第三十六章 下河社稷 这个世界上装神弄鬼的人很多,但,究竟有几个看到过真正的鬼,没人知道。 其实“鬼”都是人心在作祟,没有因,就不会有果,必然发生的事,一定是存在着某种特定的关系。 婉晴立在张青林身旁,也是惊恐若呆,她什么世面没见过,不过像今天这种场面,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已经死了一年多的人,居然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她看了一眼张青林说道:“这种事,太不可思议了…” 张青林余光一瞟,没有说话,他抬起脚向着老奶奶走去。 突然,大壮“扑通”一声,跪在老奶奶脚前,抱头痛哭起来。 “孩子,别这样,奶奶知道,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快起来。”老奶奶佝偻着身子,低着头,那双干枯褶皱的手伸向大壮的脸颊。 大壮抬起头,站了起来,靠在老奶奶的肩膀:“奶奶,我不许你再离开了。” 老奶奶看到张青林走过来,眼中显现出一丝淡然,对着他点头道:“小伙子…你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张青林露出惊讶的神情,心想:听老奶奶这话,难道她知道我们会回来? 他立即上前:“奶奶?您…” 没等他话说完,老奶奶缓缓直了直后背,说道:“嗯,你们在屋子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跟我来。” 老奶奶说着,慢慢拉起大壮的手,扭过身,向那片野菜地走去。 张青林随后就跟了上去,婉晴迟疑了一下,看到程澈等人都跟了过去,自己也跟在后面。 几人通过野菜地,在一处爬满常青藤的墙面上,老奶奶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张青林穿过常青藤的墙面,里面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就连月亮的光线都没有。 老奶奶像是能在这漆黑的地方看到一切,她的步伐轻盈稳当,张青林不敢怠慢快步跟着。 走了几步,发现这并不是隔壁的人家,触碰到的两面,是石面墙壁。 “吱呀”一声,老奶奶再次推开门。 这是一间空间狭小石砌的屋子,明亮的灯泡照得整个里外,十分敞亮,在进屋子时,张青林借着灯光向头顶和身后望了一眼,像是两户人家的墙壁间砌出来的夹层,但是为什么不露天呢? 他看到在石屋的正前方盘坐着一尊一米多高的石佛像,半闭双目,慈悲面相,栩栩如生。 老奶奶停在石佛前,深鞠了一躬,然后缓缓走到石佛的右侧面,将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取了出来。 “来,小伙子,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老奶奶颤巍巍的将木盒递到张青林的手里。 张青林接过木盒,扫了扫盒子上的灰尘,要打开时,被老奶奶拦住了。 老奶奶抬头看着张青林,叮嘱他一定要在离开这里之后,再将木盒打开。 老奶奶回身拉着大壮,从衣兜里掏出一条朱红色的手串递给他,让他好生保存,老奶奶抚摸着大壮的脑袋,依依不舍的样子,她再三恳求把大壮委托给张青林。 婉晴一路跟过来,察觉这里阴阳怪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她站在门口,向里看了看佛像前的老奶奶。 “快走!快走!”老奶奶突然大喊一声。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佛像的后面就燃起了火焰,大火瞬间包围了佛像。 张青林拽着大壮,老奶奶依旧站在佛像前。 “奶奶…奶奶…”大壮瞪大眼睛,伸着双手要去抓老奶奶的手,但是火焰已经扑面而来。 “大壮,奶奶再也不能陪着你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老奶奶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火焰中。 这突如其来的火焰,让人不寒而栗,程澈下意识的拉着江昕月往外跑。 沿着来时的方向,推开那扇门,奔出来的时候,大火已经飞快的蔓延到旁边的屋子。 张青林和程澈前去扑火,折腾了一个晚上,大火虽然被扑灭了,但是院子和屋子里的东西,基本烧得差不多了。 张青林瘫坐在地,环视着身前,朝阳的红光,普照进来。 江昕月怀里抱着木盒子,擦着已经满脸黑灰的脸。 大壮坐在地上蜷着腿,摇晃着头,这一切都太突然了,他迷离的眼神,凝视着前面。 程澈阴沉着脸,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向张青林这边走来,他一把拽起张青林到一边,将手里已经烧去一半的纸张摊开,递给他小声道:“老张,你看看,这是不是江叔写的。” 张青林看着那半张纸上写着廖廖几行字,“六连里”这几个字,引起了他的注意,难道江叔回老家了吗? 这时,婉晴从门口走了进来说道:“都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会有人来处理现场,我们暂时住在县城边上,先上车再说…” 发生火灾之后,婉晴就给赵瑞龙打了电话,临时安排了一个住处,让他们休息调整。 几人坐上车,就前往县城南面的村子。 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很沉默,张青林注视着前方,手里紧紧抱着老奶奶交给他的木盒子。 到达赵瑞龙安排好的院子,就安抚大壮去休息,大壮整个人木纳呆滞,怀里捧着从大火中拿出来的大相框。 张青林坐在桌子前,将木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用金丝布包裹的画帛。 程澈随后也上前一步,两人小心的将画帛打开。 就在这时,婉晴走了进来,看到画帛吃惊的说道:“下河社稷!” “下…下河社稷图……”程澈目瞪口呆看向手里的画帛。 画帛上,千山绿水,云雾缭绕,似仙界一般。 婉晴走过去,让张青林将画帛放在桌子上,从上到下倒了一杯干净的清水。 片刻后,山水画墨渐渐淡了下去,紧接着浮现出成型的山脉地图。 “看来,这的确是下河社稷。”婉晴确定之后,抬头看着身前的两人。 张青林端详一番说道:“这上面所处的位置,按之前查到的,上唐八骥图上呈现的是枫城山脉西部区域,那这个应该是枫城东部,这与上唐八骥上的山脉若是一个整体的话,它也只是一份完整的山脉地图,并没有标明你所说的唐高宗陵墓的墓穴分布图。” “如果只是一份普通的山脉地图,那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得到它,就是因为它不光是山脉地图,你们看,这作图之人,运用的手法非常高明,他把山脉间相连的地方下处重些,就呈现出不同的效果,程澈,帮个忙…”婉晴说着示意程澈过来,把画帛从桌子上小心的拿起来舒展开。 然后让张青林离远一些看,“你再看一下,是不是跟刚才的不一样了?” 张青林站在下河社稷图前方一米远处,看了过去,画帛上的山脉图,果然缓缓发生了变化,粗线处相接在一起,浮现出的是条条框框,就像渐变构成立体的画面效果。 ------------ 第三十七章 风波又起 张青林盯着下河社稷图陷入了沉思,一旁的婉晴和程澈收起画帛,忽然,江昕月站到了门口,神色慌张,见他们正在忙事,想上前又怕打扰到他们。 程澈刚好扫到门口的江昕月,连忙问道:“昕月?你怎么起来了。” “青林哥…那个…大壮他…”江昕月依然站在门口,吞吞吐吐的一句话也没说完整。 张青林收回思绪,转身走到门口问道:“大壮怎么了?” 问了两遍江昕月都支支吾吾,张青林直接迈出门口快步向另一个屋子走去。 “昕月,到底怎么回事?”程澈追问道。 江昕月朝着张青林身后边走边说:“我…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没想到,他居然会跑出去…” 大壮跑了,因为江昕月说了一句:‘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你就是个累赘,请你不要再连累大家了。’ 江昕月原本以为自己嘟囔的几句,大壮不会听进去的,在她的眼里,大壮就是一个呆子。 没想到她话还没说完,大壮瞪了她一眼,撒腿就跑了出去,自己紧接着追出去,而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青林没有责备江昕月,他叫上程澈一起出去找大壮,婉晴也去赵瑞龙那查探消息。 思月县这个不大的城镇,街道横七竖八的比较多,张青林跑了好几条街,都没有任何收获,眼看天色昏黄,他回到之前的院子,刚走到院子里,程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大壮被人抓走了!” 张青林闻声一愣,问道:“看清是什么人抓走大壮吗?” 程澈说没看清抓大壮的人长什么样,等他追上去,他们就上了一辆面包车朝北面跑了,但是坐在车里面的人,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人就是老七。 两人没有进屋,正当他们商量着如何去找老七时,江昕月从屋子里跑了出来,颤抖着手,将几张照片举到张青林和程澈的眼前,惊愕道:“青林哥,你们看,这是怎么回事,大壮那里为什么会有我爸的照片?” 张青林接过她手里那几张发黄发旧的老照片,黑白色照片上的江叔,青涩稚嫩。 确实令人奇怪,江叔一家人一直生活在张家楼,为什么大壮这里会有江叔的照片? 院门口传来了刹车声,婉晴坐在驾驶位放下车窗向他们急切的说道:“赶快收拾东西上车。” 婉晴打探回来的消息是,马老板等人已经从思月县动身离开,而且老七确实绑架了大壮。 车子穿过幽径的树林,拐上国道的路口,片刻就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和一辆面包车从眼前开了过去。 “就是这辆车。”程澈指着行驶过去的面包车。 婉晴挂上档,踩上油门,车子直接冲了出去,穷追不舍的跟在那两辆车的后面。 天色越来越黑了,前面的车子飞快地驶入那片几乎与墨蓝的天空接连在一起的大山里。 几辆车穿梭在陡岩峭壁的山坡上,张青林他们的车子缓缓跟在后面,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马老板的车子驶进了一个庄子里,远远看着马老板的车停在一处破旧的厂房门口下了车,看到大壮也被他们拽下了车。 厂房门口站着几个人,张青林第一眼就认出,最前面的人就是黑矿山的吴爷,吴爷的到来证实了婉晴的话,现在紧要的就是要把大壮给救出来。 张青林将下河社稷图放到江昕月手上,然后叮嘱程澈保护好她和下河社稷图,随后和婉晴下了车,毕竟在他们四个人中,婉晴的身手最好,但是马老板那边人也多,不可能让婉晴一个人去查看情况,张青林对婉晴点了一下头,两人就来到了厂房的后门口,撬开了铁锁。 摸着黑小心翼翼的顺着说话声,找到一扇透着光的铁门,躲在那后面,通过缝隙看到马老板和吴爷坐在一张桌子前,大壮被绑在一旁的地上,张青林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老七的踪迹,紧接着就听到,“家伙我都带上了,就等着塞克兄您的指示了,具体位置确定了吗?”吴爷喝了一口酒,瞅着马塞克问道。 马塞克摸了摸头,声音压低了说道:“虽然天启图没有拿到,但是活地图已经有了,只要我们撬开他的嘴,找到墓口的位置,是没有问题的。” 吴爷好奇的看向大壮,站起身走到大壮身前,揪起他的头发,仔细瞅了瞅道:“这小子不是吴家的那娃吗,吴六爷的大侄子嘛,塞克兄,没跟兄弟我开玩笑吧,你弄个呆子来,咱们这回的买卖还能干成吗?” 大壮抬起头,两颗黑眼珠一动不动地瞪着吴爷的脸,嘴角一抽一抽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去咬住他的脖子。 “唉,别小看了他,老七他不会说谎的,这小子跟吴六爷一样,装傻充楞的把所有人都给骗了。” “真看不出来他是装的,哼,好生伺候一下,不相信他不说。”吴爷直起身说道。 马塞克从桌子前站起身,让他切勿动粗。 就在这时,老七跑了进来,对马塞克低语了几句,马塞克扫了一眼大壮,对周围的人一挥手,一行人就出了厂房,就看见有人开着车出去了。 张青林和婉晴紧跟在后面,发现有几个大汉向他们走了过来,原来老七早就知道他们一直跟在后面。 婉晴一脚踢向身前的人,扼住那人的肩膀,对张青林大声喝道:“快走!” 突然,一辆黑色轿车飞驰而来,是程澈开着车冲了过来,张青林和婉晴立刻钻进了车里,程澈打着方向盘,直接朝着那几个人撞了过去。 张青林他们沿着这条坑洼不平的山路,开了一个多小时,始终没有看到老七他们的车辆。 车子停在半山腰,此刻的晨阳已经升起,阳光普照进车窗,张青林睁开眼,叫醒程澈他们,继续向前开着。 从那个庄子出来的路,只有这一条是通往大山的,张青林坚信老七他们的车一定就在前面。 ------------ 第三十八章 跟随 张青林望着他们车子最前面渐行渐远的车辆,果然不出所料,是那辆面包车。 当他们的车子靠近时,那辆面包车已经停在了马路一边。 张青林和程澈下车前去看看,一直没有发现有人从那辆面包车上出来,程澈对张青林打了个手势说道:“小心点。” 他们走到车前,发现车门是开着的,程澈向里张望,空无一人。 这个路段是新乡与菏泽的搭接处,张青林站在车旁左右扫着,猜不透他们究竟要去哪里,若是去往咸阳,不可能走这条路,除非…他刚要转身去喊程澈,忽然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张青林感觉耳边有强烈的风速,身体也不时晃动着,他甩了下头睁开眼,后脑勺发出一阵剧痛,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在车里,正歪靠在车窗边上,车窗开了一条缝隙,外面漆黑一片,他想起身却动不了,手脚被绑着,嘴也被贴了胶布。 他注视着眼前那张藐视凶狠胡子邋遢的脸,闭了闭眼睛,让自己不在去看那张脸,他一瞟,看到程澈被绑在自己的右前方,还没有醒,他的旁边坐着两个人。 车上没有看到大壮和老七,他们是不是马老板的人? 就在这时,张青林听到副驾驶传来粗狂的声音:“前面的路不好走,你们把人都给我看好,出了差错,咱们谁也不好交代!” 张青林闭起眼睛,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啪…” 车子停了下来,坐在车门口的人拉开门,那几个人走了出去,有两个人站在车前放哨。 车上就只剩下张青林和程澈,程澈这时也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绑着,于是不停晃动着身体。 张青林凝视着他,对他眨了下眼,让他不要激动,之后程澈明白了这眼神的意思,才安静下来。 张青林摸索到一个锋利的铁皮,解开自己和程澈身上的绳子。 “呸…老张,这怎么回事?昕月和婉晴呢?”程澈解开脚腕的绳子,撕开嘴上的胶布小声问道。 “我们被人偷袭了,月月她们不知道在哪儿,先想办法离开这。”张青林靠近车窗,外面除了两个男子站在离车几步远的地方抽着烟,没有其他人。 他缓缓拉开车门,两人悄悄从车上走了下来,正当他们转身要跑时,抽烟的那两人觉察到有情况,立马看了过来,张青林和程澈二话不说,撒腿就跑,后面那两人的速度也惊人,紧追在他们的身后。 程澈脚底一滑,滚下了山坡,张青林也一个措不及防跟着滚了下去。 …… “我去,老天爷保佑…老张…老张…”程澈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这黑天半夜的,从那么高的山坡上摔下来,竟没有事。 张青林坐起身,扶着自己的左肩膀说道:“程澈,我真是被你害惨了,你推我干什么,快点,起来啊?” 程澈走到张青林身边拍了拍他:“老张,你怎么样,没摔到哪吧。” 张青林顺着声音听到程澈在自己右后面,一个激灵,瞪大眼睛:‘为什么感觉下半身被人压着,动不了!’ 他动了一下腿,确实很沉重,周围又太黑什么也看不见,就让程澈走到前面看一下,是不是石头之类的东西压在上面,这一看把程澈吓了一跳。 程澈摸黑上前从张青林腿上扒下来的,竟是一具尸体,“啊…是个死人…啊…” 张青林揉了揉两条腿,掏出打火机照了过去,“都已经死了,你还怕什么!” 他将打火机放到身前尸体的脸上晃了晃,这人不是吴爷的手下小米吗?怎么死在这了,尸体被一刀刺入心脏致命,皮肤表面还有些温度,难不成刚被人杀了扔下来? 两人在小米的尸体上找到一把手电筒,再无所获,随后便离开了这里,他们将手电筒的光调到了最暗。 张青林再次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能看出这一片树林,基本都是松柏树木,郁郁葱葱,再往前石地就一片干枯无木,看这山形与思月县的南山截然不同。 “老张,快过来,这边有人…”程澈站在前面探头望向他们所处山崖边的一侧,回头朝张青林轻声道。 张青林走过来顺着程澈指的方向看去,距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是一块空地,站着几个人,听声音是老七,马老板和吴爷他们,大壮也在其中。 听对话,这里正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没想到,这吴爷居然会寻龙点穴,但是他们抓走大壮干什么?”程澈问道。 张青林的目光又扫了一眼周围,奇怪的摇了摇头,“不对,这里不是枫城,他们没有拿到天启图,不可能是来找唐高宗的陵墓的,所以大壮一定是知道什么。” 张青林继续看着前方。 忽然,有几个人跳了下去,应该是挖到了墓口,就听“啊”的一声惨叫,瞬间便没了声音。 张青林他们立刻爬下山崖,顺坡跳了下去。 墓口的石门开了一半,未打开的另一半上方正往外流着绿色的液体。 张青林拿着手电筒照着走了进去,程澈紧跟其后,一条墓道出现在眼前,这不像是普通的墓穴,两边都雕刻着奇怪的壁画,有人的手掌、眼睛,还有各种形状的字符,分不清是哪个朝代的。 一进入这里,张青林就浑身不舒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腐味。 他往前走着,突然,程澈在前面停了下来,好奇的瞅着右边的壁画,张青林也走了过去,那是一个雕画人体肩部的部位,只是这个脖子上的后脑勺,黑色寸发,似乎有些太逼真了。 出于好奇,程澈摸了一下那个后脑勺,忽然,那个脑袋动了动,往上抬了起来。 “救我,救救我…” 那画壁里竟出了个活人头,他们被吓了一跳,两人头也不回的撒腿就往前跑,直到看不见那个头。 ------------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明日再补回来,感谢大家的支持 ------------ 第三十九章 人体艺术 “程澈,你千万不要再动任何东西了,不然下一秒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张青林气喘吁吁的扶着石壁说道。 “我知道,那谁会想到壁画里还藏个人啊,但是那人怎么会在壁画里,真他妈太吓人了…” 壁画里的人应该是马老板的人,至于怎么进了壁画中,张青林推测他一定是触碰到了某个机关,身体被夹进石壁当中,只漏出脑袋。 “壁画中的手,脚,眼睛,没有一处是全身的完整的,而且在壁画的最前面,画着是特殊的祭拜场景。”张青林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着。 程澈左右看着两边的石壁,这边的石壁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线条,他也放松了一点警惕,问道:“祭拜?一进来左边画着火焰的那个?你怎么看出是祭拜,而不是别的呢?” “通常单纯的火焰,旁边是没有任何修饰的东西,但是这个火焰四周都画着一个原点,那原点应该是代表人类,他们似乎在举行着一种祭拜上天的活动,所以我觉得这个墓主人,在墓道中设了机关,让闯入者来祭奠上天。”张青林说着,走到墓道的尽头停了下来。 墓道尽头是一扇石拱墙,石门向上开停在了半空中,程澈看了四周没有其他出口,两人便钻了进去。 此处应该就是墓室的入口了,当他们走到第五层阶梯时,张青林停了下来,手电筒扫到这一墓室中间,站着两个人,一前一后,一动不动,向前跑的姿势,他再次将手电筒的光对准他们,那两个人的衣服,皮肤都已经没有了,肌肉组织居然不是鲜红或者黑红色,竟是墨绿色。 这两个人已经完全成了雕塑,在他们的前面是一排木棺,一共五个,棺材盖基本都已经被掀开,木棺两侧有两道墓道口。 看来这里也是有人碰到了机关,剩下的这两人没有来得及离开就死在了这里。 张青林先是用手电筒照了脚底下面的石阶和头顶上方,上方穹顶,表面光泽,而他们所踩的石阶下面,也就是第六层阶梯,有一层黑色液体,不时还冒着非常细微的气泡,黑色液体一直蔓延到放置那排木棺的石台下面。 程澈低头看着那些黑色液体,不敢用手去触碰,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硬币,在液体表面一滑,硬币瞬间就被腐蚀了,他赶紧将还有一半的硬币丢了出去。 这是强酸还是强碱? 高锰酸钾? 他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腐蚀液体,不管任何东西接触到黑色液体,就会被腐蚀,但却没有把整个人体腐蚀掉,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瞬间,一个人影从右边的墓道口闪过,他们顿时一惊,身后的石门竟突然落了下来。 身前是黑色腐蚀液体,身后的通道封住出不去,此时进退两难。 他们发呆半晌,看着石阶与木棺石台之间仅两米多的距离,直径走过去是不可能的,两侧也没有发现绳索之类的东西。 现在他们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因为这黑色液体正散发着浓烈刺激的味道。 张青林用手臂掩住了口鼻,转身上了最上面的石阶,看有没有其他可以触动的按钮,他返了回来,失望的对程澈摇摇头。 程澈指着离他身前最近的墨绿色雕塑人喝道:“看样子,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将它按倒,踩在它身上,冲过去!” “不行,这太冒险了…”张青林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再不走,我们就要和他们一样了!”程澈目光惊恐地朝脚下望了一眼大声喝道。 情急之下,程澈拿过张青林手里的手电筒,对准身前的墨绿色雕塑人一甩,那雕塑人扑通倒了下去,手电筒也淹没在了黑色液体中。 “走!” 程澈一个跨步踩在了雕塑人的大腿根上,紧接着又一个跨步,踩在了肩膀上,第三个跨步就将旁边那雕塑人踢倒,踩了上去,再两个跨步,就冲到了石台上。 张青林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踩过雕塑人,冲到了木棺前。 虽然到了石台上,但两边墓道口都离着很远,也不能再将那两个雕塑人搬过来放在那,更何况它们已经尸骨无存了。 再看那木棺,有三个盖子被掀开,里面空空如也,其余两个有被动过的痕迹,两人对望了一眼,那两副棺材盖,其中一个肯定是有危险的。 这时,张青林发现在左边第二个木棺顶上画着一个十字,把程澈叫了过来,两人推开棺盖,里面没有底,漆黑一片,再向后推了一点,竟露出一块石梯。 张青林先下去,程澈跟在后面,为了不让气味跟进来,两人将棺盖合上,摸黑往下走着。 直到刺鼻的味道变淡,两人才大口的喘气,向着这漆黑的地道走了很久,前面才渐渐出现了暗黄色光亮。 这是一道半掩着的石门,石门那边传来激动的吼声,他们立刻跑上前躲到石门后面看着。 “塞克兄,这次咱们兄弟都是奔着财来的,没想把命撂这,现在,大壮跑了,兄弟死了好几个,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说话的人是吴爷,他气势汹汹瞪着身前的马老板说道。 马塞克手里拿着一根未点燃的粗烟,瞟了一眼吴爷,又看了看靠在一边受伤的老七说道:“关根,你先别激动,你看,现在老七受了伤,探路就得需要换个人上,要不先这样,你让身手好的兄弟来探路,等抓到大壮,再让兄弟们休息,怎么样?” 吴爷挠着头,来回徘徊走着。 “关根,早就听闻葫芦山墓穴不好惹,下来前我也提醒过你,一定要让你的人看好那娃子,现在可好,人跑了,其实凭关根你的身手,咱们一定能找到墓藏…” ------------ 第四十章 将“计”就计 张青林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葫芦山,这个地方人烟稀少,附近的村子也少,因为种植业不乐观,很多人都搬走了,这地方比较空旷,前些年准备开采,但由于地质勘察不理想,也就搁置了。 这山里竟还隐藏着一座古墓,听马老板和吴爷的对话知道,大壮已经脱离了他们,他们现在被困在了这里,出现了分歧。 张青林和程澈所在的石门前面是一个硕大的空间,与其对应的是一条墓道,在微弱的烛光下,老七捂着已经绑好绷带的肩膀,缓缓站了起来,前后扫了一眼说道:“叔,我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但是我们的地图被大壮偷走了,没有地图,接下来的路就不好走,后面的路都被封死了,先把主墓室找到,再做打算吧!” “都怪大壮这犊娃子,着了他的道,大侄子你放心,我一定饶不了他。”吴爷说道。 吴爷这人脾气不好,嗓门子大,但是心眼也不少,就眼前这局势,他不会冲到前面做出头鸟,要是真找到值钱的古物,恐怕到时候有心看没命拿。 “叔,我们走吧。”老七低身拿起地上的背包。 “慢着!”马塞克一声喝住了老七,眼眸对视一下并排的吴爷,余光移到了他的右后方,那方向就是张青林他们所处的石门。 “嗯…”吴爷对旁边的两个手下示意了一声。 张青林见吴爷的手下握拳前来,他走了出去,程澈站在后面措不及防,惊呼一声:“唉,老张!你干什么?” “马老板,我们又见面了…”张青林大步向前,凝视着马塞克,神情自若道。 程澈瞪着眼看着离他们两步远吴爷的手下,微侧着脸对张青林小声道:“老张,你疯啦,怎么自己暴露了!” 张青林又往前走了一步,“没想到马老板是靠这些发横财的,我们兄弟俩也是被你们带到这里来的,总得让我们这没见过世面的,也见识见识。” 马塞克眉头一皱,瞅着吴爷。 程澈上前一步指着老七怒吼:“老七,你这个王八蛋,亏我们这么信任你,还把你当兄弟,居然联合那老头来害我们,还偷我们的东西…” 老七转过身,脸上浮出一抹笑意,冷冷说道:“呵呵,兄弟?你们会真把我当兄弟看吗,当初无非就是让我帮你们从那里逃出去,我叔早就猜到了,所以让我来帮你们一下,没想到你们真的和吴家人有关系!叔,有他俩在,就不信吴承安不现身!”他对旁边的马塞克细语道。 “老七,你别来这套,什么吴家人,什么吴六爷的,我们根本不认识!”程澈喝道。 张青林始终盯着老七背后从包里支出来的那两截烟杆,不知道那本笔记本是不是也在他的身上,他回过神,靠近程澈耳边说:“程澈,我看见烟杆在老七的包里,一会儿,想办法把老七的背包抢过来,要是抢不过来,就先服软,取上包再想办法离开…” 马塞克瞅着张青林和程澈在那窃窃私语,心中无中生火,但又刻意压制着,眼珠一转,“你两个小毛头,也别在那悄悄话,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现在目标都一样,共同发大财。” “既然都是冲着古物来的,就一起走吧!”吴爷厉声道。 说完,吴爷一个眼色,他手下的两个人撤到了两边。 张青林往前走着,程澈也随后,马塞克见状拍了拍老七,几人也朝着墓道走去。 一行人缓缓进了墓道,他们刚走进去,在队伍末端,吴爷的两个手下,忽然抓起自己的头发,掐自己的脖子,喉咙不停发出哽咽声,眼珠也直翻白。 张青林和程澈赶紧躲开,吴爷,马塞克立刻跑过来,他们用手电筒照着。 那两人的皮肤都变得黑紫,太阳穴的血管中滚动的血液,随即都有可能爆裂,随着身体不断抽搐,直到两人僵直停止,缓缓倒下,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贴着那人的嘴唇,出现在手电筒的光线中,一只爪子从嘴角往外伸展出来,当整个身体从他们的嘴里钻出来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乱了阵脚。 爬在那二人身上四五只,有人拳头大小,前后四条细长的腿,中间的身躯非常小,但是那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让人看见就浑身发毛。 这种怪异的虫子,不知是什么变异而成的,几分钟就把人毒死了。 眼看毒虫向他们这边爬过来,张青林已经站到老七的身边,神色一边,立即抓住老七,叫上程澈向墓道深处跑去。 老七被张青林和程澈抓着,也顾不上马塞克他们,走到一半时,张青林将老七身上的背包抢了过去。 老七虽然肩膀受了伤,但是力气还是很大,一直紧紧攥着背包带,“就知道你们有阴谋…” 程澈上去就是一脚,喝道:“老实点…” 张青林一把将烟杆从背包里抽了过来,扯过背包,将里面的东西全部翻了出来,没有找到笔记本,然后抓起烟杆,对老七说道:“你为什么抓大壮,他一个痴呆病人,你们都不放过!” “什么痴呆病人,你们都被他骗了,呵呵…你们被当成傻子让人家玩得团团转…”老七扶着身后的墓墙。 这时,马塞克他们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青林拿起手电筒和老七的背包,“我们走!” 程澈不解气的又踢了老七一脚,快步跟了上去。 当张青林拐到通道里,瞬间停了下来,向身后退着步,程澈跟在后面撞了上去,“老张,你怎么停下了?” 再一看去,一把枪顶在张青林的额头上。 举着手枪的人身形魁梧高大,左侧的脸颊上有一道疤痕,这道疤狭长狰狞,让人看了不免有些畏惧。 张青林和程澈都不敢轻举妄动,那人往前一步,他们就向后移步,看他身上的衣着和装备,一定不是马老板他们的人。 这人从墓道中冒出来,让人有些迟疑,然而听着身后马老板他们乱作一团前来的脚步声。 张青林皱起眉头,说道:“后面有毒虫,马上就袭击到这里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身前的人向旁边一动,那人身后又走过来另一个人,这人走到近处,双手抖了一下胸前的衣领,抬起头说道:“哼,这么怕死,还敢下墓,真不知道箫姐怎么找了你们这两人贪生怕死的人来做事…” “箫姐?”张青林瞅着身前这个身材均等,婴儿肥的脸,透着一身傲气的娘腔男子。 “什么贪生怕死,既然你们是箫姐的人,就对我们客气点,干嘛还用枪指着我们。”程澈喝道。 “算了,既然箫姐让我来协助你们,那…合作愉快!”男子眉毛一挑,朝旁边魁梧大高个子点了一下头,大高个子就把枪从张青林的额头撤了下来。 接着他又说道:“你们是第一次下墓,什么都不懂,所以得听我的,达达,咱们走…” 男子说完,目光扫过张青林和程澈,转身向身后走去,这个大高个子将手里的枪收好,快步跟上。 大高个子是个蒙古人,名字叫巴洛克令达,据说是这个男子救了他的命,所以才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 还有就是他力气大,听话,踏实,还会一些野外生存能力,才让他留下来。 男子叫李庆鹏,跟了箫姐十几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他娘里娘气,可他的身手不容小看,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这个墓道的最前面。 张青林他们跟在后面。 李庆鹏面向石门,这处的石门与其他地方的不同,他用手电筒在那里左右照着,仔细看着,片刻后,他把手电筒对准身前石门中间,雕刻着火焰图腾,然后对巴洛克令达说道:“看来这里就是前殿了,达达,把工具拿过来!” 张青林和程澈也凑了上去,看到巴洛克令达递给李庆鹏一根细铁棍,之后他就走到石门前,蹲下来,将手里的铁棍插 进石门下方移动着,这样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反复移动铁棍数次,只听见“卡”一声,李庆鹏放下铁棍,退后。 石门缓缓升了起来,张青林看着李庆鹏大步走了进去,几人紧跟其后。 当他们进去之后,石门立刻落了下来,李庆鹏扫了一下,喝道:“达达,点灯,干活!” 巴洛克令达点燃一根蜡烛,又将墓室里的油灯也点亮了,整个墓室猛然亮起。 这个墓室里的壁画更加鲜明,右边龙腾凤舞,左边虎兽凶猛,令人感到非常奇怪,张青林走到李庆鹏的身边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当时箫姐只让我们来找上唐八骥图,但是图已经被毁了。” “对啊,我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找出口出去啊!”程澈也朝他们这边喝道。 李庆鹏看着张青林:“你自己都说了,上唐八骥图被毁了,既然收了箫姐的钱,就得替箫姐做事。” “这叫什么事啊,当时没说让我们来偷文物的,这破地方还差点把命给搭上!”程澈没好气的嘟囔着。 李庆鹏扭头继续看着壁画,“谁叫你们下来的,呵,我跟你们讲,既然来了,就乖乖听话,墙壁上的画,千万别碰啊。” “老张,昕月知不知道咱们在这里啊,不知她在外面怎么样了,还有婉晴…” 李庆鹏走了过来,拍了一下程澈的肩膀说道:“放心好啦,你们的朋友不会有事的,婉晴姑娘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啊,把东西找到,就去跟他们汇合。” “我们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张青林问道。 李庆鹏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塑封着的纸,递给他们,“就是这个…” “这个,这是什么?盒子?还是镜子?” 这张塑封的纸上面画着一个似圆不圆的卷云纹络的青铜盒子,这个盒子和张青林在笔记本上看到的青铜盒子非常相似,只是上面的纹络不同,这塑封纸上青铜盒子的锁,也同样有镂空的地方。 他摸了一下裤兜里那把镂空钥匙还在,也就是说找到这个青铜盒子是可以用手里的这把钥匙打开的。 但是反念一想,觉得这不可能啊,他手里这把钥匙是大壮塞给他的,还有笔记本上的青铜盒子早就被人偷出来了。 他凝视着,看到盒子旁边还写着字——取物。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们来这里,除了找这个青铜盒子,还要找一本书。”李庆鹏拿回塑封纸说道。 ------------ 第四十一章 蚀邪 “书…” “什么书?” 张青林和程澈同时疑问道。 李庆鹏脚步缓慢地向墓室中间走去,盯着对面的石门半分钟,抬手指着石门的上方,然后收回手转身对张青林他们轻声说道:“蚀邪死录!” 巴洛克令达站在他们刚入口的地方,双手盘胸直视着前方,正当张青林向李庆鹏身边走去时,巴洛克令达眼珠向右一斜,瞄着放在右边角落的那根蜡烛。 蜡烛的火苗猛地一晃,烛火迅速变了颜色,烛油也飞快的向下延伸,再看墓室里其他的油灯也跟着随之忽闪起来,巴洛克令达从腰间抽出一把军用匕首,挥起匕首神速的划过自己的右侧大腿。 他用力将匕首往旁边一甩,连着毒汁都甩了出去,就见地上一只被削成两半的毒虫,与之前见到的一模一样。 “别动!”李庆鹏喝住张青林。 张青林立即停下脚步,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有毒虫爬到自己身上了吗? 程澈站在原地更是一动不敢动,“这什么虫子啊,怎么哪里都有?” “这是血蛊,体型如人拳头大小,长相跟螃蟹似的,这种蛊会在人移动的时候,从耳朵爬进去,破坏喉管,吸食脑髓,最后从嘴部再爬出来,这种蛊不怕光,不怕火,只要进了耳朵,必死无疑!”李庆鹏细声细语道,一边叙述着一边盯着张青林的肩膀。 程澈听着双腿都发颤了,他瞅着张青林肩膀上正缓缓爬行的血蛊,大声喊道:“老张,你千万别动啊,千万别动!” 巴洛克令达握紧匕首,一个踏步就冲到了张青林的身前。 “刷…刷…” 从张青林身上削死了三只血蛊,巴洛克令达扭着头,大喝:“不好…” 李庆鹏也皱起眉头,“看样子这里不能待了,达达,撤!” 两侧的血蛊越来越多,他们要立刻离开这里。 程澈躲到巴洛克令达的身后,“老张,走,这边…” 张青林看着程撤指的方向,那边有一个小木门,两人几步就跑到那木门前。 “唉,程澈,叫上他们一起走。”张青林转身看着李庆鹏和巴洛克令达。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他们干嘛,咱们赶紧逃出去,我可不想死在这…”程澈摸了一遍木门,竟然是全封着的,他用力推,猛踹都无济于事。 李庆鹏侧头对视着巴洛克令达,点下头道:“达达,你先走,我殿后。” 巴洛克令达立刻大步向对面的石门前,从包里掏出一把拱型铲,插 进中间的一个圆形轮廓中,极快的转动拱型铲子,往外一抽… 石门“咔”一声向两侧开启,巴洛克令达一个翻身,立到张青林和程澈身前,他们立刻冲出了这间墓室。 李庆鹏见他们离开,停下手里的手枪,站在石门前,将一包粉沫撒向半空中。 他们走后,墓室的顶端漏出一个人的脑袋,悬在那里,鲜血淋漓直下… 离开那间墓室,程撤就一直没说话,大概是吓坏了。 李庆鹏追上来之后,就告诉张青林他们,从他们下墓走过的墓道墓室来看,机关险阻,毒物尽显,这里可能是个哑墓。 据得到的资料显示,在葫芦山附近确实有一座古墓,是西汉时期第三代楚王的墓,而青铜盒子就是被藏在这里的。 他们还得知曾经吴家的族人下过此墓,所以想要在此墓中找到真正的墓室,就必须先找到吴家人。 张青林知道他们说的吴家人就是大壮,但是大壮又怎么可能来过这里?难道他真的在装傻吗? 穿过这条墓道,看到前面墓室的石门是打开的,张青林等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墓室里黑漆漆的,李庆鹏走在前面,用手电筒的灯光照着,这里面有几口木棺,木棺的棺盖几乎都被人破坏过。 这里像是发生了剧烈的打斗,张青林发现在第二口木棺前一具干枯的白骨,白骨的大腿根上插着一把刀子,旁边还有一个水壶和一支钢笔。 “嘤嘤嘤…” 黑暗中发出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大家一惊,在这墓室里还有其他人? 还是… 声音渐渐变小,李庆鹏谨慎的将手电筒向深处扫着。 “什么人,出来!” “嘤嘤嘤…” “不会是粽子吧…”程澈毛骨悚然地吸了口气。 “程澈,你乱说什么呢,闭嘴!”张青林仔细听着,这声音他好像听过。 安静的瞬间,李庆鹏缓缓向最后一个木棺走去。 他将手枪握在手里,上了膛,“不用我再废话了吧,是请你出来,还是你自己出来。”李庆鹏大喝一声。 忽然,从最后一口木棺的后面乍然惊现一个人来,这人的出现让张青林和程澈大吃一惊,他们赶紧让李庆鹏住手。 “大壮!”张青林脱口而出。 大壮站在木棺前,用手挡着他们照射过来的灯光。 … “大壮,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守着什么秘密,但是现在马老板他们都在找你,我听到他们的对话,说你拿了地图?”张青林单独坐在大壮身边问道。 “呵呵,你厉害啊大壮,隐藏够深的,老张你看,我就说他根本就是在装傻…”程澈凑过来指着大壮说道。 “程澈,你先去鹏哥那看看有没有吃的。”看着程澈走远,张青林扭过头来,“大壮,你当初给我的那把钥匙究竟是什么钥匙?”他继续问道。 “大伯…大伯…” 大壮侧着头,盯着走远的程澈,和远处墓室门口站着的李庆鹏和巴洛克令达,他的目光再次转到张青林身上。 大壮的脸上浮现出非常严肃的神情,眸光也变得明亮且异常冷静。 “我知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我也知道你们在找江亥言…”大壮小声的说道。 张青林听到他竟说出了江叔的名字,而且他语速通畅连贯,声音略带有磁性,自己脸上瞬间露出十分震惊而又激动的表情。 张青林刚要站起来说话,就被大壮强有力的手迅速按了下去,大壮瞟了一眼墓室口的方向,见他们没有发现这边的动静,继续说道:“听我把话说完,这些话我只对你说,因为,在这里,我只信任你。” 张青林坐了回去,尽可能的抚平自己激动的心情。 “你们想要找的东西,并不在这个墓里,马老板他们此行,也是冲着这个东西来的,我知道这东西是不能落到他们的手里,因为大伯说过,唯有张家的后人才能拿到这东西,如今我终于等到了张家的后人,我给你的那把钥匙,你一定要保护好,除非你死了,否则钥匙不能离身,世上只有你手里的钥匙才能打开那个盒子。 还有,江亥言,他是我二叔,他不叫江亥言,他叫吴道逸。他弃家不顾,背信弃义,搞得吴家惨遭祸害,我一直都在找他,没想到前些日子,他居然偷偷跑回来了…”大壮的语气中带着愤怒。 张青林打断了他的话,问道:“钥匙的事我暂且不说,但是江叔怎么可能是你二叔,江叔他为人正直,信守承诺,不可能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等你再见到他,自己去问吧,还有,如果在主墓室里找到‘蚀邪死录‘,千万不要动。”大壮说道。 “为什么?”张青林追问着。 大壮看向张青林,目光中透露着些许悲伤,“因为,那是一本受过诅咒的书。” “老张,只有这个,你和大壮一人一半。”程澈走了过来,递给他们一张大饼。 大壮听到了程澈的脚步声,不再说话,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张青林楞了一下,接过程澈手里的大饼拿给大壮,看到程澈蹲在大壮的前面,用疑惑的神情凝视着他。 张青林推了一下程澈:“你干嘛呢。” “老张,你说,老七说的是不是真的!”程澈站起身拍了拍衣服。 张青林看着大壮,他感觉大壮在程澈面前也要隐瞒,把自己伪装成呆子,一定是不想让程澈知道。 “不管是真是假,我答应过奶奶,一定要好好照顾大壮,奶奶把大壮托付给我们,我们就要保护好他。” “老张,你就不怕他是个骗子吗?”程澈小声说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猜疑了,总之不能丢下他。”张青林目不转睛的看着程澈那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时,李庆鹏看了过来,朝他们挥手,“唉,赶紧撤,有人过来了。” 几人收拾好东西,快速跟上李庆鹏离开了这间墓室。 随后马老板等人仓惶的冲进墓室里,老七瘫在木棺前。 吴爷的脸上也挂了彩,带着他所剩无几的兄弟,查看了一番,马老板也看了墓室的几口木棺,无所获后,才坐下来歇息。 “这走来走去,都是耳室,根本找不到主室的位置,真他 妈太气人了。”吴爷站在一口木棺前,用力拍了一下木棺盖子,气急败坏的说道。 马塞克走过去,安抚道:“关根,别气馁,这个墓主人做到这种程度的机关和规模,主室里的东西一定是价值不菲,这次成了,可够咱们大半辈子花的,我们休整片刻,再继续找,一定能找到。” “叔,吴叔,你们快看,这里有人来过。”老七爬起身走到一处湿了的地面,上面清晰可见的一摊水和碎饼渣子。 马塞克他们看后,立即动身离开。 …… “据说‘蚀邪死录’中记载:万物寄生于灵蚀于魂,不怨,不忧,不恨,不杀,皆可为过。 若祸绞四海参天,记生,记老,记病,记死,永世不安。 ’蚀邪死录‘有三本,分别记录着生灵,万物,命魂,这三本记录着百万年的东西,是本奇书。 第一本‘生灵’被盗墓贼挖了出来,但是由于在密封的地下放置时间太久,取上来的时候,遇到空气和阳光,瞬间腐化,内容还没问世就消失殆尽,太可惜了。”李庆鹏走在前面,一边说着一边扫着周围的环境。 “这书不是一本,是三本?那我们要找哪一本,它有什么用啊?”程澈走在他的后面问道。 李庆鹏停下来,摇摇头:“粗人也,不识物重,里面的内容不是我们这种人能领悟的。” 张青林和大壮走在最后面,大壮小声说道:“主室快到了,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这里的‘蚀邪死录’千万不要碰!” 张青林注视着前方,点着头说道:“知道了,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 第四十二章 墓穴虚影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张家后人?”张青林缓慢的走着问道。 大壮没有出声,双目盯着前方,他那双眼眸似黎明般,像夜空一样深邃、神秘。 这时,前方的李庆鹏停了下来,身体前驱提高警惕,摸着腰间的手枪,在他身前的不远处,有一道墓室,墓室的门与之前见到的石门有所不同。 虽然墓室近在咫尺,却感觉很遥远,在李庆鹏的身前几步远处,左右是两尊高大的青铜兽人,青铜兽人的头是相对着的,但是当张青林他们渐渐靠近时,那两尊青铜兽人的头突然缓缓移动着。 大家看到李庆鹏的举动,都静了下来,做着防备。 与此同时,马老板他们紧跟其后,在张青林他们身后的深处靠近。 青铜兽人的眼睛“卡”的一下,睁开了,黑漆漆的眼眶中,闪烁着绿色的亮光,身体也随之抖动了两下。 那两尊青铜兽人举起了手中的长矛,指向缓慢走上前来的大壮。张青林追上前,被程澈一把拽住。 大壮抬头看着两尊青铜兽人中间的石门,上面都浮雕着一个跪地举拜的女人,女人的手里像是托举着什么东西,大壮仿佛是被两个女人手中托举的东西所吸引。 “大壮,快离开那!”张青林大声喊道。 但是大壮毫无波动,依然向前走着,青铜兽人挥起长矛… “啪”一声,李庆鹏举起手枪一个翻滚对准青铜兽人的身上就来了一枪,只见青铜兽人头一抬,朝着李庆鹏的方向大步走去。 巴洛克令达也冲了上来,一拳头击中青铜兽人的身躯,但是青铜兽人没有知觉,挥着长矛向前刺。 场面一时变得十分紧张,张青林想前去拉住大壮,但是他一动,青铜兽人也看过来,那长矛瞬间就横在了他的面前,他一躲闪,大壮已经走到了石门前。 李庆鹏对着张青林身前的青铜兽人又是一枪,青铜兽人再次转身冲向李庆鹏。 张青林借机冲到大壮的身后,看到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三角的石头,他将三角石头插 进面前石门的中间部位。 石门却没有任何反应,然后大壮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是意料之中的情况。 大壮走到石门的左侧,从侧面的缝隙中抽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石块,又跑到右边同样抽出一块,他们站在石门中间,石门缓缓打开。 他跑了进去,随声对张青林说了一句:“快点!” 张青林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转身对他们喝道:“程澈,鹏哥,你们快过来!” 程澈已经跑进墓室,待李庆鹏站到石门前,马老板他们也赶到了此处,正好也被青铜兽人发现,冲向马老板他们。 李庆鹏跑进石门后,站在内室石门旁的大壮,露出诡异的一笑,石门缓缓关闭。 “这是什么鬼玩意,这么难缠啊!”程澈惊魂未定的戳着双腿问道。 “墓铜人,是这里的守墓人,它的体内被一种蛊虫控制着,你们没有注意到它们的眼睛,里面闪着绿光,只要有动静,就会有所察觉,预以攻击…”李庆鹏擦着手里的手枪说道。 程澈不可思议的摇着头,然后看向墓室的里面,不知何时墓室中的油灯被点亮了,刹那间墓室的震撼景观映入他的眼中,不禁出了声。 “想来这里就是主墓室了,中间的棺材应该就是这个墓主人了吧!”李庆鹏也看了过去。 几人先是奔着中间的石棺走去,石棺上雕刻着墓主人的生平事迹,大壮并没有靠近石棺,站在离石棺的附近盯着他们。 李庆鹏和巴洛克令达推开了石棺盖子,里面竟然是空的,并没有墓主人的尸体,而是一个木制盒子,盒子雀黑,画着奇怪的图样,张青林还看到盒子的锁已经被人打开了,表面非常干净,并没有陈年灰尘。 李庆鹏小心翼翼的将其取了出来放在棺盖上,“明明已经打开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原封不动的摆放回来…” “鹏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是不是也是空的,要我看,四周找找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取走算了。”程澈左右看着说道。 “什么值钱东西,拿不走的才是好东西,大概只有这里面的东西才有价值。”李庆鹏不屑的说道。 “你确定这里面一定有东西吗,锁都被人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一定也被人取走了吧,说不定放了什么暗器在里面。”张青林看了过来,见李庆鹏的手已经抓住锁扣,往上提了,立即提醒着他。 木盒的盖子一掀开,就有尘土飞来,当打开这个木盒以后,发现里面竟整齐的叠放着一块暗黄褶皱的帛书,帛书的表面画着一张骷髅头,骷髅头的周围还有红色的痕迹,似血一样。 这时,大壮傻傻笑着一边走着一边笑着。 “血…血…吃人…”他神情呆滞的指着木盒喊着。 几人都望向大壮指着的木盒里,里面的帛书,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骷髅头的眼睛开始扭动着,骷髅头四周的血痕向外扩散,转眼间整个木盒里就成了一片鲜红色,李庆鹏那只还僵在半空的手,立马收了回去。 张青林注视着木盒,片刻,就感觉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披头散发,一双鲜血淋淋的手搭在张青林的肩膀上,张青林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眼看着鲜血顺着肩膀处缓缓向下流淌。 他微侧着脸,眸光瞟着周围,其他人都躺在了地上,却不见大壮。 墓室里很潮湿,湿气太重,阴气也重,凉凉的寒意袭进了他的全身,他转着眼珠,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说明自己没有在梦中,没有犯病,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自己的左边躺着程澈,程澈的这个姿势很是怪异,双手紧紧抓着胸前,头部向后仰着,后脑勺几乎与后背连在一起,眼睛紧闭着,无论他怎么喊,他都没有反应。 右边的李庆鹏更加的诡异,半坐半躺的姿势,手里的枪对着张青林,头歪着,脸上是惊恐的表情,应该是看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感觉他的枪还没有开就瞬间倒下了。 一旁的巴洛克令达鼻间和嘴角还有血,他身下的地面微微裂开,像是他倒下身上的武器造成的。 身前棺盖上那雀黑的木盒还在,但是,里面的东西没有了,就见盒子上一直往外冒着红色的液体,像是鲜血。 “滴答…滴答…”从石棺的盖子上滴答下来,一直顺着地面流到张青林的右脚边,张青林回过神,感觉那双血淋淋的手还在肩膀上。 在他们进到这间墓室时,里面没有人,那自己身边的这个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不会真的是大粽子吧! 张青林不敢再多想,眼珠再次转到身体右侧,身边披头散发的人突然抬起头,连他的样子都没有看到,就被他的头发和那淌血的破烂衣服上的血一下子溅得四处都是,张青林赶紧闭上眼睛,免得血入了眼。 当张青林再睁开时,眼前不在是那间阴气重重的墓室,他眼前出现了一个石台,石台上架着一口大锅,锅下面正烧着火,锅上面架着木杆,在一看,两边石台下整齐的站着两排穿着祭服的人。 只听“呼”一声,石台下的人们都在跪拜。手里举着一口小碗。三叩五拜的,像是在举行着什么仪式。 片刻又出现三五个男子,他们手拿着匕首和长刀,目无表情的走到张青林身前,然后将他架上了石台,放在了大锅前面不知何时摆上的一张大石桌。 张青林仰躺在石桌上,能感受到石桌冰冷刺骨,看着下面的人,先是跪着,然后将碗放在双腿中间,嘴里在不停念着什么。 一个长白胡须的老人站到了张青林的身前,在额头眉间用手画着什么,又转到身前,对着石台下的人们大喝道:“子为君临望一方圣土,今刻骨铭记永世不忘,上天落幕,即可挖骨,众人洗礼也。” 长白胡须老头畅言之后,上来一个男的,端着一个碗,扶起张青林就给他灌了下去,不知道那碗里的是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当他清醒的时候,看到自己被掉在大锅上面,向下望了一眼,震惊到了自己,他发现自己的脖子以下没有了,但是感觉自己还活着,头还在动。 这时,他听到旁边有磨刀的声音,而天也渐渐出现晚霞,磨刀声是在自己的头后面,突然一阵风吹来,头一转,就转到了前面,原来刚才自己的头是石台的后方。 大锅前面,还是那张石桌,石桌上竟是赤裸的人体,那一定是自己的身体吧,张青林不禁感叹道。 磨刀师傅已经大汗淋漓,他要把手里的刀磨得非常非常锋利,好下第一刀时又快又准又到位。 刀已经磨的很光亮之后交给了另一个人,那人举刀走到石桌前,挥起刀,下一秒就落了下去,以为会鲜血四溅,谁知刀子是划开了手腕上的大动脉,将血放到下面,有大盆接着,另一只手腕也同样如此。 血被放干以后,又在念着什么,张青林就这样看着,他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而他竟感觉不到痛,感觉不到心跳,感觉呼吸也渐渐微弱了,感觉自己空了… 那人开始挥刀将人皮一点点扒了下来,把肉切成了块,扔进了大锅中,他见得一阵目眩。 所有的肉已经剃干净了,石桌前面只剩下骨头了,看着白花花带着血丝的人骨,那些人竟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这么看着屠夫一刀一刀的处理这具被他们残害死的人的尸体。 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他们将那些人骨放进一个大缸里,然后又取了出来,用刀子将骨头弄成一小块一小块,用刻刀在上面刻着东西。 “某年,宿命也,第八百又一六尸,记生,记老,记病,记死…” 张青林听着这句话那么的耳熟,想起来,这是李庆鹏之前在介绍‘蚀邪死录’的时候说的,书里记载,没想到,这就是天惩! 看着那些人端起手里的碗,里面已经倒满了血水,没想到他们居然喝血吃肉。 同时他眼前走过来一个人,站在大锅前看着他,笑得那么阴森恐怖,再一看那人居然是——老七! 一个激灵,张青林坐了起来,他木呆的看着前面,大口的呼吸。 “老张,老张,你怎么样,好点没,刚刚可是把我吓死了!”程澈拿着水壶关切的问道。 张青林看着周围,周围是另一间墓室,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怪味,看到李庆鹏和巴洛克令达坐在对面休息,大壮蹲在不远处,在地上画着什么,听到张青林醒了,立马站起身跑了过来。 站在张青林的身前望着他,说道:“你没事了吗?看样子,还是不太好…” 程澈站起身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大壮…不对,应该叫你吴承安,你这么隐瞒着大家,才会发生这么多事。” 吴承安没理会程澈,他蹲下来看着张青林,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了,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如果事先告诉他们,可能真的不会发生这些事,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 第四十三章 黑团来袭 张青林重新靠回墙边,这才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回流,手上缓缓有了温度,听到程澈和大壮的对话,原来他不是叫大壮,而是叫吴承安。 张青林按着还有些发疼的额头,额头上已经肿了一块,不知怎么搞的。 “真正的‘蚀邪死录’确实不在这里,如果你们还想继续找下去,我劝你们尽早收手,也不要打这里古物的主意。”吴承安站起身说道。 程澈忍不住喝道:“什么意思?有宝贝不让拿,不拿白不拿啊,再说了,我们不拿,那马老头肯定会拿的,吴承安,你要是知道那些宝贝在什么地方,就赶紧带咱们去找,别在这说那些有的没得…” “程澈,我们又不是盗墓贼,就算拿了,也不能视为己得,得交于国家。”张青林说道。 “我只是在提醒你们,不然刚才的事情,可能还会发生,如果你们还想留住性命出去的话,之后再看到什么,都不要碰!”吴承安警告着他们。 对于主墓室发生的事,张青林只记得在石棺里发现了黑木盒,之后打开了黑木盒,然而打开木盒之后发生的事,并不是张青林所看到的那样。 张青林看到李庆鹏向这边走来,发现他受了伤,衣服也被扯烂了。 “行了,你们都别再这吵吵了,我,是带着任务来的,没有完成任务是不会出去的,你,小子!快把地图交出来…”李庆鹏眉宇间透露着不耐烦,掏出手枪对准吴承安喝道。 吴承安不慌不乱,双手向外一摆,左右摇了摇头叹息道:“地图扔了,马老板他们那么追我,你觉得我还会带在身上吗?” “别耍小聪明,你这点伎俩,跟我比还差得远,达达,去,搜他的身…”李庆鹏瞪着眼睛,将巴洛克令达叫了过来。 巴洛克令达站起身,走到吴承安的身边,伸出大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摸了个遍,然后失望的对李庆鹏摇了摇头。 “我都说扔了,你还不信,如果你要想出去,就得跟着我走!”吴承安自信的指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哼…我当然不相信了,快说,地图藏哪了!”李庆鹏欲罢不休继续问道。 张青林向前一步看着他们,程澈站在一旁也不敢插嘴。 “大壮,你要是知道地图在哪就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去找,咱们离开这!”程澈还是忍不住的冒出一句。 吴承安没有理会程澈。 “好,你不说,可以,走…”李庆鹏用枪指着他,示意他先走,让巴洛克令达跟在他后面。 刚走出墓室,迎面就撞见仓惶逃窜而来的马塞克和老七,马塞克灰头土脸,握着受伤的手腕,老七遍体鳞伤跑在后面。 马塞克看见吴承安愣住,这一刻他想上去掐死他的心都有,但又冷静的说道:“小娃子,赶快把地图交出来。” 老七也走到跟前,一张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瞅着眼前的几个人,站在马塞克身后没有说话。 “地图不在他身上!”李庆鹏用枪顶住吴承安的后腰,对马塞克说道。 “哈哈哈,不可能,我死了这么多兄弟,就是为了这墓里的宝贝,现在你告诉我没有,那就把他交给我!”马塞克凝视着他们说道。 李庆鹏不理睬马塞克,推着吴承安向一旁走着。 “站住!”马塞克大喝一声。 “你谁啊,说把人交给你就交给你?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李庆鹏说道。 马塞克气得咬牙切齿,“老七,快去,把那小娃子绑过来,快去…” 老七弯着腰一步一步的沉重的往前走着,还未走到,巴洛克令达握起拳头,大步向前给了他一拳头,老七直接口喷鲜血,扬翻在地。 马塞克见状亲自上去,没想到他还有两下子,竟躲过了巴洛克令达的拳头,冲到李庆鹏与吴承安身前。 李庆鹏反手就将枪对准马塞克开了一枪,马塞克身子灵活一躲,躲开了子弹,马塞克甩着胳膊,一掌打在了李庆鹏握枪的手腕上,将枪拍到了地上,转身就去抓吴承安,吴承安向一旁一闪,马塞克扑了个空。 张青林和程澈也跑到吴承安这边,一起对抗着马塞克。 李庆鹏甩了甩手腕,想要俯身去捡地上的枪,没想到一把飞刀从远处飞了过来,李庆鹏赶快躲闪。 看飞刀来的方向,原来是吴爷,巴洛克令达正和吴爷拳打脚踢,吴爷也不是省油的灯,身手也不错,对于魁猛的巴洛克令达,他都能给打倒在地,李庆鹏瞅了一眼吴承安这边。 三对一,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快速捡起地上的手枪就对吴爷连开了三枪,他一个翻身,左一闪,右一躲,一枪也没有打着,并不是李庆鹏的枪法不好,而是吴爷躲闪太快。 李庆鹏扔了枪就冲了上去。 马塞克正被程澈双手抱腰,张青林想上前扼住马塞克的脖子,但是马塞克一拳一拳的击在程澈的后背上,程澈吃痛的将马塞克推出几步远,才松了手,瘫倒在地。 马塞克,吴爷的突然出现,让场面变得混乱不堪,他们为了要找到葫芦山底下的宝藏,不惜一切代价,之前还出现分歧,现在依然共同对敌。 张青林看着马塞克直起身,目光冷漠的瞪着他们,攥紧拳头,向张青林这边袭来,张青林对趴在地上的程澈喝道:“程澈,没事吧,快起来…” 而此时马塞克已到张青林的旁边,他身后就是吴承安,张青林眸光一闪,身体向前,抬起胳膊挡住马塞克的拳头,马塞克一拳就击中张青林的肩膀,张青林眉头一皱,肩膀沉了一下,他向身后退了两步。 吴承安一看此刻的情况对他们来说非常不妙,他眼珠一转,快步向一边的暗处走去。 程澈缓缓站了起身,吃痛的捂着前腹部,摸着后背,“你个死老头,之前把我们送到黑矿山,还抓昕月威胁我们,这次不会放过你的,啊…” 他拎起背包就冲了过去。 李庆鹏已经将吴爷压倒在地,一拳打在吴爷的脸上,吴爷目瞪口呆,吹鼓火辣辣的腮帮子,向旁边吐了一口血沫子,一颗后牙同血沫一起掉了出去。 吴爷用力制住李庆鹏正掐他的双手。 老七从旁边清醒过来,晃晃悠悠站起来,走到李庆鹏的身前,使出全身力气把他从吴爷身上推了下去。 突然,“吱吱…吱吱…”墓道黑暗的深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听得让人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呼——”黑压压的一片,袭进了这里的墓室,只见一只只黑色忽闪着翅膀的动物冲向张青林这边,他定眼一看,竟是蝙蝠! 盘旋在他们的上方,其中一两只蝙蝠直径飞下来,露出嘴,它犬齿长而尖锐,上门齿很发达,略带三角形,锋利如刀,牙齿直接刺进马塞克的脖子,浮在上面,眼珠盯着前方。 马塞克用手去拍打那只蝙蝠,蝙蝠像是吸食在上面,扑了两下翅膀,他用力去打,才将那只蝙蝠拍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只只蝙蝠都过来袭击马塞克,张青林赶紧扶着程澈向蝙蝠少的地方跑。 正巧,吴承安一把抓住张青林的肩膀,让他们跟着他走,看到马塞克脸上被那些蝙蝠划的都是口子,满脸是血,再看李庆鹏那边也围上了很多蝙蝠。 张青林大声喊着李庆鹏和巴洛克令达,让他们快走,之后看到老七全身已被蝙蝠包围,那些蝙蝠像是在吃着美味的食物,一口一口的吸着鲜血。 吴爷来回跑着,一边嚎叫一边打着蝙蝠,看到马塞克浑身都被蝙蝠抓的破烂不堪,鲜血直流,想过去救都很困难。 他看看老七又看看马塞克,谁也顾及不上了,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飞一般的速度,就朝着巴洛克令达消失的方向奔去。 一行人匆匆离开了充满蝙蝠的墓室,李庆鹏从包里取了止血药和纱布,给巴洛克令达清理伤口。 吴承安说道:“那些蝙蝠是吸血蝙蝠,吸血蝙蝠都是群居的动物,成群地居住山谷洞穴的顶壁,似乎在分享着相互陪伴的欢乐,过着引人注目的群居生活。 吸血蝙蝠栖息在几乎完全黑暗的地方,在它们的藏身地由于淤积的消化血液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阿摩尼亚气味。 而这些吸血蝙蝠与其他的不同,它们都已经变异了,对鲜血的味道更加敏感,有强烈的攻击性。” 程澈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也被吸血蝙蝠咬了一口,但是看到手上的血,忍不住对着吴承安喝道:“这,这血为什么是紫色的!我了个去…” “别动,你可能被有毒的吸血蝙蝠咬了,只要你一动,血液里的毒素就会加快,到时候进了五脏六腑,谁也救不了你。”吴承安说道, 李庆鹏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别听他忽悠,这种吸血蝙蝠虽然长年生活在墓穴中,但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并没有吸血蝙蝠,全世界以血为食的蝙蝠共有3种,分别是普通吸血蝙蝠、毛腿吸血蝙蝠和白翼吸血蝙蝠,这3种吸血蝙蝠均原产在美洲,吸血之旅遍布墨西哥、巴西、智利和阿根廷。” “鹏哥,那为什么程澈的血是紫色的?”张青林疑问道。 李庆鹏拿起止血药和纱布走了过来,将程澈的肩膀扭了过去,看到他的肩膀处有一块是被东西咬的痕迹,但并不是那些蝙蝠咬的。 吴承安耸耸肩膀说道:“没错,那不是蝙蝠咬的,应该是‘滁浚’,被咬的人全身皮肤会慢慢变紫,直到五脏六腑都烂掉,这人也就直接去见阎王了…” “大壮,别开玩笑了,快说有什么解毒的办法吗?”张青林见程澈的眼睛周围变紫了,站起身问道。 ------------ 第四十四章 逃出生天 吴承安敏锐的双眸盯着右前方,又扫了一眼依靠在墙边的程澈,向前一步说道:“你们先在这休息,我去想办法!” “站住,你要去什么地方?是不是想逃跑?你就待在这哪也不许去!”李庆鹏马上伸出手臂将吴承安拦住,冷冷的说道。 张青林瞪着眼睛焦急道:“鹏哥,大壮,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别耍性子了,快想想办法吧。” 张青林刚说完,吴承安快速的绕过李庆鹏,向他们来的方向走去,张青林在后面大声喊着追着他,但是吴承安的速度很快,立刻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李庆鹏也受了伤,转身看着吴承安消失的地方,也无力再去追了。 待吴承安走了之后,程澈就陷入了昏迷,张青林在一旁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吴承安健步如飞的跑到程澈的身前,把握在手里的一个小瓷瓶,往程澈的嘴里一倒,片刻后,程澈的脸色有了缓解。 吴承安站起身对张青林说,要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就很难走出去了。 李庆鹏瞅着吴承安,想要上前质问他,就见巴洛克令达猛地坐了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吴承安的脸色一变,大喝一声:快跑! 墓道的深处,传来“刷,刷,刷”无数刺耳的虫子爬行地面摩擦的声音,张青林拉起程澈,惊恐地看着离他们不远处,一双双发着亮光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的靠近他们的虫子。 这些虫子长相非常怪异,样子跟翻了十倍的蚂蚁差不多,身上和爪子上都长着油亮的黑毛,眼睛如灯泡似的明亮,吴承安领着他们向墓道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虫子大概就是吴承安口中的‘滁浚’,自从出了古墓以后,吴承安就没提起他是怎么从墓里找到的解药。 此时他们并没有按原路返回到刚进来的墓穴,而是从另一处山崖口逃了出来。 李庆鹏也有机会去找青铜盒子和吴承安丢弃的地图。 几个人在葫芦山下的村子里将就了一个晚上。 那天夜里,吴承安并没有睡着,他仰望着木梁,回忆着进去古墓前,马老板命人解了他身上的绳子,在下墓的时候他就一直观察着,老七取地图和笔记本的位置和频率,进入第一条墓道,他就已经开始谋划,先让他们起内讧,然后把他们领到有毒的墓室,趁机偷了地图和笔记本在慌乱中离开。 然后他就将这两样东西藏了起来,其实他一直藏在衣服里,只是把本子扯开分别放在了身下的裤子里。 他把地图和笔记本从枕头底下重新拿在手里,感觉十分的沉重。 这一夜同样没有睡的还有张青林,他起身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程澈,下了炕,走进院子里,坐在院子中的一处石头凳子上,望着黑云略过的月亮,想着这一路上的危险与刺激,都让他心中后怕,幸好程澈没有事,不然他就失去了一个生命中最好的朋友和伙伴。 李庆鹏说明天一早会尽快联系上婉晴,让她派车来这里接他们。 张青林正凝神想着,突然听到屋子的门响了一下,他还未回头,吴承安已经走到他的身旁,同样望着远方的月亮,没有说话。 “有件事我想你应该告诉我…”张青林最先开了口问道。 吴承安并不感到意外,他凝视着张青林说道:“你想问我二叔的下落吧,如果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他前段时间偷跑来,说自己被一群人追杀。 我当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那天真的看到有人在跟踪他,才知道他惹了不该惹的人,他让我把一个打火机寄到北京,说这个打火机对他很重要,但是没几天你们就出现了。” “然后呢?”张青林追问道。 “然后…然后他就不见了,我多方打听,才知道他去了河南,刚到河南,没想到你们被马老板抓了,再之后的事你也都知道了,但是如果你想要找到他,我可以帮你。” 张青林扭过头看着他,“不仅是我想要找到他,还有他女儿,也非常担心他,不管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在我心里,江叔,他一直是我敬佩的人!” “奶奶经常告诉我要以善待人,以德为贵,做人要脚踏实地,做事要有始有终…奶奶…”吴承安眼眸中闪过一丝忧伤。 “这个…奶奶应该是留给你的。”说着,张青林从左手手腕上摘下那串手串递到吴承安的眼前。 “这个是奶奶给你的,你就戴着,奶奶的心愿也是为了让我能够好好的活着,如今,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对了,这两样东西,还是放在你这里比较安全,如果我被他们抓回去,你一定要保护好这两样东西!”吴承安眼珠左右瞟了一眼,从怀里取出地图和笔记本,声音渐渐变小,将这两样东西拿给张青林。 张青林愕然而又惊讶的接过吴承安手里的东西,没想到地图真的在他身上,张青林并没有想过地图和笔记本,因为这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但是现在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难道这里还隐藏着他不知道的秘密吗? 就像李庆鹏说的,这份地图并不是葫芦山底下的古墓地图,看来这一定是婉晴所说的真正的唐高宗陵墓的分布图。 初晨,张青林被院子里的大公鸡给叫醒了,他睁开眼揉了揉发紧的额头,看到自己身旁空荡荡的,立刻慌了神,不过扭头看到自己的背包还在,里面的东西也在,但是不见程澈的身影,他赶紧起身拿着包跑了出去,就看到外面的院子里几乎站满了人。 程澈,吴承安站在最外围,里里外外围着有二十几个人,其中一些都是附近的村民,巴洛克令达站在人群中很是显眼,张青林向人群走着,扫着四周,没有看见李庆鹏。 他拍了一下程澈,程澈猛的回头大喝道:“哎呦,你吓死我了。” “看你这样,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张青林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人啊?” “发生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刚醒,听见声音才出来的!” 这时,一阵哭声响了起来,在人群最前面的地上坐着一个妇女,哭哭啼啼的,她旁边放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看身形和衣着,应该是个男人,脸上还蒙着一块白布,坐在担架旁边的是张青林他们住的这家院子里的老大爷,老大爷有七十多岁了,满头白发,穿着很朴素。 今天这么多人围在这里也是因为他的儿子是这里的村长,所以大大小小的事都会找村长来解决,村长姓赵,为人正直,人很淳朴,他的父亲更是一身正气。 赵大爷伸手撩起盖在男人脸上的白布,身旁看热闹的人瞬间都有些震惊,有些年轻的妇女吓得捂住了脸,在白布的下面,这张脸已经血肉模糊,但是依然能看见眼睛,鼻孔和嘴,皮下组织表面还是多少做了一些处理,这整张脸的皮肤被人生生扒了下去。 赵大爷仔细地瞅了瞅,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将白布重新盖了上去,对坐在地上的妇女说道:“报警吧!” 妇女哽咽的哭哀道:“报了啥用,警察也查不出来的嘛,三年前村里像我男人这样惨死的3个,连着死了3个人啊,都被人杀了,活生生扒了脸皮,到现在还没找到凶手,赵伯,你说还有天理吗,哪个挨千刀的杀了我男人啊…” “赵伯,您让村长想想法子,现在我哥死了,我嫂子孤苦伶仃一个人,日子咋过。”站在妇女旁边的年轻小伙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泪。 赵大爷扶着两条腿缓缓说道:“陆家媳妇,你先别难受了,你想想你家最近得罪过什么人,一会儿派出所来了人,你把事情都跟人家讲清楚,村长也去了市里,回去等信吧。” “呜呜呜…这叫我以后日子咋过啊…”妇女已经哭得睁不开眼,这场景让谁看了心里都不是滋味。 有的在一旁安慰着,有的议论纷纷,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还有一些人冷眼旁观,就是来看热闹的。 不一会,院子外面停了两辆警车,赵村长坐着警车一起回来的,跟在刑警队长后面下了车,刑警队长走进院子,人群让出一条道,刑警队长走到担架前,蹲下来,戴上白色手套掀开白布看了看,紧锁眉头,可能这也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尸体了,直起身命几个手下人,把群众散了,先到陆家勘察,在挨家挨户做笔录,葫芦村人口没那么多,排查应该很容易。 陆家媳妇直到自己丈夫尸体被抬走,她才被人拉回了自己家。 刑警队长见人都走光了,张青林他们四个还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刑警队长走了过去,面相老诚稳重,问道:“你们哪的人,怎么还不走,热闹没看够吗?” “高队长,这几位是来这边旅游的朋友,昨天在我家借宿,他们一会儿就出发离开。”赵村长走过来对高队长说道。 高队长神色一变,摘着手套说道:“我看别急着走啊,昨天刚发生命案,做了笔录,排除嫌疑再说吧,赵村长您先忙,我一会儿再过来了解情况!” 高队长说完指着门口的一名警员,过去安排着事情。 赵村长搀扶着赵大爷进了屋,张青林他们也跟了进来,巴洛克令达跑到院子外面去等李庆鹏,听说他是去村外接婉晴了。 “赵村长,你们村子之前就发生过类似的命案啊?”程澈忍不住问了一句。 赵村长点点头说道:“是啊,三年前发生了3起同样的命案,都是被人打了麻醉针剂,然后不是被扒了整张脸皮,就是扒了后背的皮,这凶手残忍至极…” “难道没有一点线索吗,凶手为什么杀人,还要扒皮?难道有深仇大恨?”张青林若有所思道。 赵村长叹气道:“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这三起加上今天这起,这几家人都没有跟别人结过怨,更别说什么深仇大恨了,那时候县里的警察找的线索到最后都断了,直到现在都没抓到凶手,难道真的是…。” “是什么?”张青林疑问道。 ------------ 第四十五章 北坡 赵村长欲言又止,一旁的赵大爷喝了口水缓缓说道:“这种事情,本来是不能和外人讲的,看你们都很面善,老头子我,就给你们说说…” 唐朝那时候说起,离他们这个地方30公里处有个叫北坡的村子,北坡的子民都是手艺人,绸子缎子,木匠工匠都样样精细,每年送奉朝廷,达官贵人都让他们发财致富了。 北坡出了个美人,叫玲缘,有不少的公子哥跑来提亲,但都被拒绝了。 后来才知道这玲缘姑娘有个心上人,是个穷酸书生,公子哥们就时不时的去教训他,有一次被他们放火烧了家,书生逃了出来,但是脸被毁了容,害怕玲缘瞧不上他了,于是就躲着玲缘。 一天夜里,玲缘带着面纱,来找书生,书生见到玲缘很开心,两人相拥而泣,然后玲缘打晕了书生,从身上取出一块人皮来,放到书生的脸上。 当书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不见玲缘的身影,洗脸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发生了变化,书生发现自己脸上的两大块火烧的疤痕没有了,消失不见了,只是脸颊两边有点痒,一开始觉得很奇怪,到后来就慢慢习惯了,还有了自信。 后来取了玲缘做媳妇,过着幸福的日子,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天书生的脸出现了问题,脸上的皮肤开始脱皮裂开,非常严重。 于是玲缘说去请郎中,就跑了出去,当回来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他再次打晕书生,将手里的人皮放到书生的脸上,玲缘就静静地望着这张脸。 第二天村子里就传出有人被杀了,先前被杀的和刚发现的一共两个人,都是男人,脸上的皮被人活生生扒了下来,身上被捅了数刀最后痛苦而死,这奇特的死相让人捉摸不透。 其实死的那两个人就是当日放火烧书生的人,因为查不到凶手,有人就怀疑书生作案,因为他毁容的脸而进行报复,所以杀了那两个人。 最后书生被官府抓了起来,在牢狱中折磨致死。 其实书生知道是玲缘做的,但是他一直不敢相信,一直也在保护着她。 自从书生死后,北坡频繁出现有人被杀,死者都被人扒了脸,而且一次比一次狠,快,不留痕迹。 据说有人看到玲缘家院子里,挂着无数用树胶做的面具,玲缘说是为纪念书生而做的,但是在他人看来,那些面具非常可怕,就像是真正的人皮制作而成的。 其实,她就是用人皮做的面具。 后来玲缘疯了,拿些那些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每天换一张脸,每次都伤心难过的和自己脸上的面具说话。 北坡的人越传越离谱,说是玲缘被妖魔附了体,残害北坡的百姓,但官府由于没有证据,抓不了人。 殊不知已经疯掉的玲缘,真的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每天杀一个人,扒下身上的皮做成面具,后来人们都怕了,纷纷搬离了北坡。 “传说玲缘最后守在北坡她丈夫的墓旁,生死不详,从那以后,北坡就消停了,可谁知二十几年之后,北坡又发生了同样死法的案子,一直没有抓到凶手,据北坡的人说是玲缘的鬼魂回来了,北坡被玲缘下了诅咒,所以没人再敢去北坡了!”赵大爷缓了缓神,端起茶杯,向椅子后靠了靠,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水。 “赵伯,现在还有北坡这个地方吗?”张青林好奇的问道。 北坡这个地方之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书上说北坡被一场大火烧得所剩无几,村子里的人全部葬身于火海。 “北坡还在,但是现在已经不叫北坡了。”赵村长接过话,然后继续说道:“北坡现在叫鬼城,村子比我们这个村还要小,一般不会有人去那里做生意。” “为什么?”程澈问道。 赵大爷有些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聊着,我去屋里歇会儿,坐着,你们坐着吧。”赵大爷扶着腿直了直腰,说完就走向屋里。 赵村长把赵大爷送进了屋,出来看了一眼手表,说道:“老爷子腿不太好,坐久了不行,你们先在这歇会儿,我出去一趟,一会儿我让苗苗做点饭,你们将着吃点,我们这地方偏僻,比不了大城市,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找苗苗…” “赵村长,不用麻烦了,我们看看如果高队长那边没我们什么事,我们朋友到了,就离开。”张青林走到赵村长身前说道。 “也好,不过还是吃点饭再走吧,唉,正好,苗苗你过来,一会儿给哥哥们做点饭,爸爸出去一趟。”赵村长正准备向门外走,他女儿苗苗就走了进来。 苗苗今年十九岁,长得眉清目秀,见人就喜笑颜开,她进里屋去看她爷爷了。 吴承安走到张青林的身旁说道:“我想我们要尽快离开这,不然会有麻烦上身。” “嗯,不过,鹏哥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张青林站在屋子门口望向院子里,看到高队长和赵村长交涉完,赵村长就向外面走去,高队长带着一个小警员朝他们这边走来。 高队长进来以后,对张青林他们客客气气的,把昨天晚上张青林他们到这村子之后的情况做了详细的了解,并没有多说什么,对他们做了简单的笔录,就离开了。 高队长离开之后,李庆鹏从外面急慌慌的走了进来,说他在村口等了半天也没看见婉晴的车影,打了她的手机也没有人接。 婉晴告诉李庆鹏会亲自开车过来接他们,但是一个上午也没有见到人,他越想越不对劲儿,又看到村子里发生了命案,觉得事情有所蹊跷,怎么他们一到村子就出了命案。 张青林听着李庆鹏说的话,心里也冒出了很多疑问,然而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婉晴和江昕月的安危。 ------------ 第四十六章 前曦 张青林站在院子外面的一处墙角,手盘在胸前,享受着午后阳光的温暖,这个季节,也只有阳光才能把温暖带给大家。 李庆鹏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盒烟,看到张青林一个人站在那,就走了过去。 “唉,有火吗?借个火…”李庆鹏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 张青林听到声音瞅了一眼,摸了摸裤兜,把江叔的打火机取了出来,给李庆鹏点上。 李庆鹏吸了一口,一边吐着烟气一边说道:“嗯,你也来一根,试试这吴州的烟怎么样!” 张青林摇着头将手里打火机盖子合上,放回裤兜里,“不了,我不会抽。” “不能吧,天下男人哪有几个不会吸烟的,你小子,也不像个绝世好男人呐,装什么深沉,嗯…”李庆鹏叼着烟卷,眼中满是不相信的样子,抖着烟盒示意道。 张青林用手挡了回去,他嘴上说不会吸烟,确实是吸不了,刚到北京那时候,就学程澈吸烟,结果只要一吸烟,还没吸,张青林就犯了病,一连好几天都高烧不退,后来就再也不敢吸了,再加上祖辈吸旱烟的痛苦经历,更让他心中对这些东西索然无味。 “你,真不会抽烟啊,那你弄个烟杆,我还以为你会呢。”李庆鹏收起烟,盯着张青林,又吐出一口烟气。 “烟杆…那是我爷爷的。”张青林看着远处,突然他意识到什么,急匆匆向院子里走去,也没有去理会李庆鹏在身后说了些什么。 张青林脑海里激灵一晃,从老七包里抢回来的烟杆感觉有点特别,和自己之前看到的不一样,张青林跑到屋里,从背包旁边取上烟杆拿在手里看着。 程澈在院子里看到张青林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跟了进来,看到张青林拿着烟杆发着愣,连忙问道:“老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张青林愣了一下转过身将烟杆举到程澈的眼前,“程澈,你看…” 程澈眨了眨眼好奇的说道:“这不是从老七手里抢回来的烟杆嘛,怎么了?” 张青林坐到炕上,拿着烟杆上看下看,“这不是爷爷的烟杆,不对,确切的说烟杆的杆子是,烟嘴不是!” 程澈挠着头看着张青林在那摆弄烟杆,“没什么不一样的啊…” 张青林放下手里的烟杆,起身要往外走,吴承安这时站到门口,看着他们,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然后对张青林说道:“我有话对你说!” “程澈,你先去外面看看赵伯…” 程澈看看张青林又瞟了一眼吴承安,“好。” “你是要去找我的吧,来问这个东西。”看到程澈离开,吴承安走到炕前,把衣兜里的红玛瑙烟嘴拿了出来说道。 张青林并没有吃惊,这一刻,他觉得吴承安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吴承安为什么要换掉爷爷烟杆上的烟嘴? “你…你怎么知道我会去找你?”张青林问道。 吴承安微点着头,眼眸中除了肯定,更多的是镇定,“因为在墓里,除了我,能有机会接触到烟杆…” 吴承安举着红玛瑙的烟嘴继续说道:“但是,这个烟嘴并不是在墓里换的,我想,你应该也想知道,烟杆为什么会在吴家的墓里。” 张青林目不斜视的盯着吴承安,说道:“对,我非常想知道烟杆为什么会在你们吴家手里,但是我更想知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吗,我的身份你不用怀疑,我就是吴承安,这根烟杆是吴道逸五年前回来,我在跟踪他的时候,发现他跑到吴家的禁地里,将包裹的烟杆放进一个木盒里藏在了墓里,当时烟杆就已经是断开的,我看到他往烟杆里偷偷放了东西,于是等他离开我就把烟杆拿了出来,想看看他到底藏了什么,但是,我只找到了钥匙,并没有找到其他的,后来我发现这个烟杆的烟斗不一般,想来这个东西,就藏在烟斗里。”吴承安说着眸光已经瞟到炕上的烟杆。 “不可能,烟斗里怎么藏得了东西。”张青林站在他身后看着,向前一步肯定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给你的那把钥匙就是从这里面取出来的,吴道逸这次回来,发现我偷了钥匙,但是他竟然跑了,进矿山时,也见到了他,最后还是让他跑了,如果你们没有来,我想那把钥匙再也不用见天日。”吴承安将烟嘴拿到张青林的面前。 张青林拿起炕上带烟斗的杆,看着吴承安手里的红玛瑙烟嘴,他发现烟斗的孔眼里确实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将孔眼上那一层薄纸揭开,露出与烟嘴大小的孔,他拿过烟嘴对准里面的孔插了进去,左右拧了一下,最后逆时针一圈一圈拧了四五圈,把这个螺丝扣的盖子从里面取了出来,果然,烟斗里面藏了东西。 吴承安看到张青林从烟斗里取出一块类似于人或者动物的骨头,看骨头的大小像是成年人小拇指的部位。 张青林瞪大眼睛把指骨拿在手上,疑问道:“难道这就是江叔,不,你二叔吴道逸藏的东西?像是骨头,在烟斗里藏个骨头干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吴承安摇头道。 这时,张青林看到窗户外,巴洛克令达从外面回来,正与李庆鹏在院子门口说话,不一会儿,程澈跑进屋来叫他们,婉晴已经到了村子,张青林他们收拾好东西,与赵大爷和苗苗说了一些客气话,便道别离开了。 几个人走在村子里一条相对宽一点的主道上,程澈余光瞟着并排挨着张青林的吴承安,带着一种厌恶,自从知道吴承安装傻骗他们,程澈看他的眼神就变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欺骗,要不是张青林一直护着,早就抓住他爆打一顿。 “老张,我想好了,一会儿见到昕月,我们就自己走,尽快找到江叔,然后回北京,你说怎么样?”程澈靠近张青林小声嘀咕着。 “现在能不能回北京,不是我们能说的算…”张青林看到道路中间向他们这边缓缓开来的三辆车,其中有一辆面包车。 李庆鹏大步向前走着,车子到了近处停了下来。 张青林看到最前面这辆车,开车的正是婉晴。 婉晴将车停好,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 “小鹏哥!好久不见…”婉晴淡淡的说道。 李庆鹏走到婉晴的身边,用手戳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小丫头片子,你怎么回事,这么半天才来,是地方不好找吗,看你这副模样,出什么事了?” 张青林他们也快步走了过来。 “婉晴,能见到你真好。唉,昕月呢?”程澈扫着婉晴身后,问道。 “婉晴,月月没有跟你一起来吗?”张青林疑惑的追问道。 “小鹏哥,表姐给了你新的安排,指示在勋哥那里。”婉晴没有回答张青林的话,而是对李庆鹏说了一句。 “好的,走,达达,去找勋哥!”李庆鹏看了一眼婉晴,又瞅了瞅张青林他们,带着巴洛克令达去了后面那辆车上。 李庆鹏走后,婉晴对张青林他们说道:“走,先上车,路上说。” 车子从村里出来,一路向东北方行驶,婉晴将那天他们分开之后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们,那天婉晴看到张青林和程澈下车去查勘,当他们走到车子前,就从旁边的树林里跑出来几个人将他们打晕,扔进了车里。 婉晴一看情况不妙,江昕月坐在后面也着了急,两人打开车门,就追了出去,刚跑几步,周围就冲上来好几个人。 婉晴与那几个人周旋,然后对江昕月大喊:快上车。 江昕月拼命地向车门那跑。 幸好她跑的快,一脚踏进车门里,就坐了进去,将车门关上。 婉晴打倒了三个人,趁机也上了驾驶座,迅速开车向前面驶去。 她们沿着那条山路一直开,看能不能够追上绑走张青林他们的那辆面包车,但是直到天黑也没有看到那辆车的影子。 然后她们开着车到了吴州,开到一个村子的时候,车出了问题,婉晴说下车去找修车的,但又不放心江昕月一个人在车上,于是两个人一起下了车,那个村子外面看着很繁荣,所以应该有修车的地方。 谁知进了村子,发现那些房屋都很空荡,没有人住的样子,街道上也空荡荡的,江昕月走在后面,突然尖叫一声,停住了,她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神色慌张失措。 ------------ 第四十七章 鬼城 由于天色已昏暗,周围亮灯的人家较少,婉晴警惕的扫视着四周,发现旁边的杂草丛里,穿梭着几只野老鼠,应该是它们吓到了江昕月。 江昕月瑟瑟发抖的躲在婉晴的身后,指着她前面颤音道:“有鬼!” 婉晴劝说着江昕月,那边只是几只老鼠,并没有其他的,让她别自己吓自己。 但是江昕月说,她刚才看见一个穿着古代衣服,披头散发的女人,从那里飘过去。 江昕月惊魂未定的指着几棵树木后面,一小片空地,空地的中间有一个土包,走到近处在发现那土包的前面立着一个木牌,上面什么字也没有,再一瞅,这竟是一个坟头。 她们立身于木牌前,恍惚的一瞬间,这个坟头的周围,冒出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坟头。 这番景象让她一时害怕到了极点,她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除了害怕和恐惧,脑袋已经空白,下意识的向后退,“婉…婉晴姐…这地方太吓人了,我们快走吧!” 婉晴当时也愣住了,听到江昕月说话,就转过身,哪知,她刚一转过身,江昕月惊恐万分的尖叫一声,撒腿就跑,她一边跑嘴里还一边说着:“啊…别过来…别过来…” 婉晴追着她进了其他的村道,村道里没有灯光,黑暗中,刹那间就找不到江昕月的踪影。 这个村子里的住户并不多,空房子倒不少,婉晴敲了几家的门,也都没有人来开门,她就顺着空房子找,就这样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人。 婉晴走到村边的时候,碰上一个老婆婆,她上前询问老婆婆,看没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 老婆婆告诉她,没有看到,还告诉婉晴,让她尽快离开这里,若是继续待在这,就会有麻烦上身。 婉晴半信半疑地应声说:“好,马上就走。” 因为之前吴承安奶奶的事,她也怀疑这世间是不是真的有邪事。 看着老婆婆慢悠悠的走着,眨眼功夫,婉晴再去看老婆婆,竟然消失不见了。 当她转过身的时候,那个老婆婆就在自己身前几步远处缓慢的移动着脚步。老婆婆浑浊的眼睛盯着前方,从婉晴的身边走过,走远后,竟又不见了身影! 从不相信鬼神的婉晴,此刻也觉得这个村子有所诡异,她快步离开,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她们停车的地方,也看不见车子和村边的那条公路。 她停下来,仔细想着走过村子的每条道路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遇上鬼打墙了。 虽然婉晴自己也不相信,但她确实是走不出去,而且还总能遇到那个老婆婆,每次老婆婆和她说的话都差不多,不知道围着村子走了多少圈,最后,她精疲力尽的扶着墙边坐了下来,眯了一会儿。 她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早晨,她被一束光刺了眼睛,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一颗大树下,身后不远处就是那村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来的。 再进村子,村里的样貌和昨晚上竟然差了很多,房子也少了很多,有几个村民走出村子,婉晴向他们打听这个村子的事。 原来这个村子叫鬼城,一般外地人或者不是村子里的人,很少有来这里的。 这个村子几乎没什么人家,由于年年闹鬼,已经迁走了很多人,知道鬼城的,也都绕道走,都怕惹一身麻烦和晦气。 而在来葫芦村之前,她又去了那个村庄,结果又绕进去出不来,若不是她这次有所准备,带上勋哥,又不知何时才能出来。 “这鬼城真的这么邪门?婉晴,那你知道昕月现在人在哪儿?”程澈坐在后座上不安的说道。 婉晴盯着前面,把着方向盘:“我敢肯定她就在鬼城!”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一直没有出声的吴承安问道。 婉晴先是一愣,没想到身后那个一直傻呆呆的大壮,居然说话的语气这么正常,难怪刚才见到他就觉得和之前不一样。 “女人的直觉。”婉晴说道。 “……” “那我们现在是去鬼城?”张青林问道。 “对,前面不远就是了。”婉晴目光看着前面渐近的一排房子。 车子停了下来,婉晴下车去后面和李庆鹏说了几句话。 “这鬼城也没什么特别的啊…”程澈站在车旁向那边望了一眼说道。 “月月很可能也在里面迷了路。”张青林也看了过去。 婉晴走到他们身边说道:“你们是留下来等,还是一起去找。” “这还用说,当然是一起进去找啊!”程澈上前一步,认真的说道。 张青林侧头看了一眼吴承安说:“我和程澈一起去,你留下来。” “要去大家一起去,也许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吴承安走过来说道。 “别添乱就行。”程澈说道。 婉晴瞅了瞅他,没说什么,看见勋哥从后面车上下来,说道:“出发吧!” 张青林盯着勋哥,随后点了一下头,跟在后面,勋哥穿着道服,背着一个粗布制成的斜挎包,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看这行头,应该也是跟道士有关的东西吧,看勋哥的模样,好像在哪儿看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他们走到村边,最后一抹霞光消去,整个天空昏暗暗的,村子里亮起了几户灯光,婉晴拿出几把手电筒,扔给张青林他们,勋哥走在最前面,踏进了村子。 一进村,迎面就走过来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 老婆婆缓缓地走着… ------------ 第四十八章 人脸面具 婉晴看到前面的老婆婆不禁心中一惊,轻声道:“我那天看到的婆婆!” 老婆婆还是穿着那天的衣服,走路的样子一点也没变,手里提着一盏油灯,往前走着。 张青林站在勋哥的旁边,左右看着,他们现在所处位置的两边,对应盖着房子,房屋的大小相同,门口两边都挂着破旧的红色灯笼,两边的门墙与下一户隔上五六米远,同样的房屋,同样的门口,和同样的红色灯笼。 他们几人也缓慢向前,吴承安眸光警惕的留意走过的每一处地方。 程澈握着手电筒和张青林他们一起走着,在黑夜里他尽量保持着一副精神抖擞,无所畏惧的样子,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怕黑,怕鬼。 但是现在他看到那老婆婆,走到他们面前,那双浑浊的眼睛,白眼球和周围的血肉几乎暴露在眼眶外面,就老婆婆这一双血肉眼,使他不停咽口水。 “你们不是本地人吧,尽快离开这里,若是继续待在这,会有麻烦上身的。”老婆婆停下来,声音像是在念书一样说着。 张青林盯着老婆婆看了一会儿,刚想上前说话,就被婉晴一把拽住,婉晴对着张青林微微摇着头。 勋哥站在最前面,面色一怔,手向后一摆,让他们别说话,他自己也没有去跟老婆婆说话,而是观察着。 老婆婆又重复念了一遍,她摇晃着头,缓缓离开,离开时又念了一句:“画地为方,落天为圆,随方就圆,成像就起!” “勋哥,发现了什么?”婉晴看到勋哥若有所思的神情追问道。 勋哥抬头盯着头顶上漆黑黑的夜空,看着老婆婆消失的方向,没有说话。 “走…”勋哥说道。 他们刚走了没几步,身前不远处,那个老婆婆又出现了,还和刚才一样,同样的语气说着同样的话。 “画地为方,落天为圆…”说着,走过他们身边然后消失不见了。 “我们遇到鬼了,真遇到鬼了!”程澈吞着口水,眼睛瞪着老婆婆消失的方向喝道。 张青林严肃道:“程澈,别胡说八道…” “你们没看见那婆婆身后站着一个白衣女鬼?”程澈神色慌张的说道。 “什么白衣女鬼,你别在这吓唬人。”婉晴喝道。 勋哥抬起头,看了看周围,说道:“这个地方邪气太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香味,这种香味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觉,而且会让每个人产生的幻觉不一样。” “我刚才看到的不是老婆婆,而是一个老头…”勋哥继续说道。 “我看到的是个老婆婆,她还领着一个白衣女人,样子长得非常可怕。”程澈比划着。 “这里不能久留,快走…”勋哥说着,向前走了好几步。 他们刚一进村的时候,就闻到了那股味道,一开始有点刺鼻,后来就变淡了,眼下瞅着勋哥加快了步伐,他们也快步跟了上去,离开了村头,继续向村里走着。 勋哥在途中将一个小瓶放在鼻前嗅了嗅,递给婉晴,让婉晴递给他们,每个人都嗅了一遍,之后,神经气爽,一股清凉的感觉贯穿了整个身体,使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当…当…当…”一阵铁锤砸东西的声音,从前面的房子里传出来。 这声响越来越大,张青林听得耳朵一阵疼痛,他往前走着,突然“咔啦”一声,脚底下踩了什么东西,他挪开脚,用手电筒一照,晃了一下才看清,那是江昕月的手表。 张青林俯身捡起地上的手表。 “老张,怎么了?”程澈停住,转身走过来问道。 “月月的手表…”张青林盯着手里的表,表针指着12点,他以为表坏了,但是秒针一直在动。 不可能,他们进来的时候才7、8点,走的这一路,也不过半个小时左右,怎么可能是半夜12点。 “老张,那昕月一定在这附近了。”程澈接过手表看了看。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吗?”吴承安这时出了声,他立在那细细的听着。 “是铁锤的声音…”张青林捂着耳朵说道。 “不,是铁链!” 吴承安顺着那个声音走去,勋哥站在后面喝道:“别去…” 说话间,吴承安已经走到了右面胡同里,张青林闻声跟了过去。 吴承安在胡同里贴着墙边边走边听着,最后立在一户没有灯光的人家。 他看到大门还是木制的,开着一个缝隙,他走上前慢慢推开门,院子里拉了好多铁链,风一吹,铁链随风摆动发出声响,铁链上垂挂着一张张露着两个空洞的面具,乍一看,像挂着人头,不禁让人浑身颤抖。 张青林也跟了进来,看到满院子挂着的东西,把他吓得大惊失色,这场景就跟赵大爷讲的玲缘取人皮做面具的画面一样。 吴承安站在第一个铁链下面,抬头看着眼前的面具,面具上被划划一道道口子,裂开的形状,像皮开肉绽一样恐怖。 他拿下一个面具,摸了摸上面的口子,这表面的手感,跟人的皮肤一样,难道真的是用人皮做的面具。 张青林看到吴承安身后出现一个人,那人手里握着一把刀,冲着他就挥了过去,张青林大喝一声:“大壮,后面有人!” 吴承安目光一侧,立刻转身后退,将手里的面具朝那人扔了过去。 张青林看到从身前那一排面具后面走出来的人,带着一张狰狞的面具,他握刀的手臂上所露出的刺青,是凤凰,没想到他们居然追到了这里。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追着我不放?”张青林怒喝道。 吴承安看了一眼张青林,又凝视着前方,问道:“你认识这人?看样子来者不善啊。” 张青林做出防备的动作,说道:“说来话长,先离开这里,去找勋哥他们。” 那狰狞面具上的两只眼睛微微一眯,然后一瞪,只见刀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闪电般的寒光弧线,直逼张青林的胸口。 张青林死死盯着那把刀尖,眼看刀子就要挥了过来,他攥紧拳头,向前一步,挡在吴承安的身前。 吴承安目光锁视着那个带着面具的人,然后用力推开张青林,抬起右腿踢了过去,截住面具人挥过来的刀,翻身立住,紧接着挥起拳头一个跨步冲向前去,与那面具人打了起来。 张青林从地上爬起来,目光一侧,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眼中,随后人影仓惶消失在他们身后的门口,他也顾不上吴承安那边激烈的对抗,冲着门口的方向喊着:“月月!月月!” 张青林追着前面奔跑离开的江昕月,却怎么也追不上她,只听见前面江昕月一直不停的跑着嘴里还喊着:“鬼啊…鬼啊…” 江昕月跑到前面一个拐角,突然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出来,张青林见状立即上前,一把抓住了江昕月的胳膊,她面慌恐惧的扭过头,迟语道:“青…青林哥。” “月月,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张青林抓着江昕月浑身上下扫着。 江昕月眼中的泪光一闪,摇着头再也控制不住,抱住了张青林,扎进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片刻后,江昕月扼住哭声,从张青林的怀里抬起头,抹去眼泪说道:“青林哥,我们快离开这里吧,这太恐怖了。” “别怕,有我在,走!”张青林带着江昕月往来时的方向走,突然脖子间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感觉一股冰凉的液体注入体内,刹那间软弱无力,跪在了地上,只听到江昕月在旁边喊着他的名字,之后就没了知觉。 “救命啊,救命,啊…” 张青林觉得身体沉重,耳边嚎叫着悲惨男人的声音,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把椅子上,看到右边的椅子上,江昕月捶低着头,也被绑着,左边的椅子上绑着一个男的,正仰着头,一个长发及腰,穿着一身白衣的女人,左手托着男人的下巴,右手握着一把手术刀在男人脸上缓缓浮动,白衣女人俯视着男人这张脸。 “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啊…”又一声惨叫。 白衣女人的手术刀已经从男人右边的耳根快速的划到了眉梢上方,鲜血顺着耳根脖子以下直流。 只见那白衣女人的手术刀缓缓掀起一片脸皮,紧接着整张脸都被她扯了下来。 血肉模糊清晰可见的一张血淋淋的脸,男人惊恐的眼珠瞪着白衣女人,他已经奄奄一息。 白衣女人双手举着那张从男人脸上扯下来脸皮,苦笑着,举着那张脸皮慢慢转过身向前面的一张桌子走去。 张青林看到这个白衣女人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但她举止太不正常,嘴里还叨唠着:“都怪你这张破嘴,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过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给你找一个适合你的身体,哈哈哈……” 白衣女人走到那张桌子前,将脸皮轻轻放到桌子上,然后从桌子上一个大瓷盆里,又取出一张脸皮来,她将那张脸皮放到旁边桌子上的一张面具上,缓缓抚平,在取了针和线,一针一针的把脸皮和面具缝在了一起。 张青林看得心惊肉跳,心想:难不成,这女人就是那杀人凶手。 看着白衣女人缝针的动作,又看了看自己身旁那还吊着一口气的男人,这个女人简直是疯子。 没几分钟,白衣女人就把手上的面具缝完了,她把面具放到自己面前欣赏着,就像是在欣赏着自己一件非常完美的作品,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她放下面具,转过身来,张青林愣住了,盯着白衣女人这张残缺的脸,像是被大火烧过,两边的脸颊伤疤依然红紫成行扭曲的不成样子,但是那双眼睛非常迷人。 白衣女人慢慢走到那个男人身边,手里还拿着一条绳子,放到男人的脖子上,慢慢绕上自己的双手,然后脸颊伏到男人的血淋淋的耳朵边说道:“别怕,一会儿,你就不会痛苦了…”说着,她手一用力,那男人就没有了挣扎。 “下一个,就是你…”白衣女人伸过纤细的手指,点着张青林的鼻子和脸蛋。 张青林动着身子,激动地喝道:“你是谁?为什么杀人!他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放开我。” 白衣女人闪烁着那双大眼睛,说道:“呵…呵…呵呵呵…你们做错什么,你们都没有错,错的人是我。” 她转过身去桌子上取手术刀,取了之后放到一个小盆子里,带上一次性手套慢慢洗着。 张青林扭过头不停的叫着江昕月,但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应该是被白衣女人打了针。 “喂!你对她做了什么,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张青林冲着白衣女人大声呼喊。 “她是你什么人啊?”白衣女人动作缓慢的边洗边说道。 ------------ 第四十九章 无然有信,岂心难料 “千灵之道,皆自为心,我就是万恶之源,其实我本不想这样的。”白衣女人立在那里,洗刀的手随着语气凝重而颤抖起来。 张青林盯着她在那里自言自语,此时,白衣女人已经越来越激动,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张青林锁紧眉头,真怕下一秒,她转过头,举着手术刀,冲到自己跟前,扒自己的脸皮。 “不,是他逼我的,他把我害成这副模样,竟还羞辱我,说我配不上他,哈哈哈…”白衣女人突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恐怖,她放下手术刀,晃晃悠悠的跑到那张摆满面具的桌子前,捧起一个面具就冲着它笑。 张青林不漏声色的瞟着自己脚下,要想办法把身上的绳子解开,他一边盯着对面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的白衣女人,一边找尖锐的东西割断绳子,不过现在最期盼的还是勋哥或者吴承安能找到这里来救他们。 自己的旁边什么都没有,而且他们被绑的椅子距离身前的桌子有一米远,张青林侧着头,又瞅着左边椅子上已经断气的男人,无助的眼神看着那张血脸,不知道他究竟对那疯女人说了什么话,就这样被勒死了,眸光一落,才发现那男人的腿上放着一把剪刀。 这给了张青林一丝希望,他用力把脚放到地面上,晃动着椅子,想要支撑起来挪到男人那,取上剪刀,但没想到,他的动静惊动了那白衣女人。 白衣女人捧着人脸面具猛然看向张青林这边,她立刻扔掉手里的人脸面具,快速的从盆里捞出刀,在盆的旁边取了一管药,握着手术刀走了过来。 眼瞅着白衣女人伸着手臂就到身前,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张青林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椅子抬了起来,身体向前扭动着椅子,一歪,“碰”的一下,撞在了白衣女人的身上,直接把白衣女人撞倒在地。 张青林也一同摔在了地上,就见白衣女人立刻爬起身,抓起手边的药管,冲向他。 就在这时,张青林使劲动着椅子,撑了起来,又对准白衣女人撞了过去,白衣女人往后退着,他前倾过去,撞在了那男人的身上,白衣女人被剐倒在地,张青林和椅子上的男人,两个都摔在了地上,放在男人腿上的剪刀也掉了下来,他目光一聚,挣扎着将那把剪刀捡了起来,赶紧用剪刀将绳子剪断。 白衣女人面目狰狞的从地上挣扎站起,“你们这群坏男人,为什么一点都不乖。”白衣女人咬牙切齿的握紧手术刀冲张青林大声喝道。 “青林哥,小心…”江昕月清醒过来,被这番巨大的动静整的更加清醒了,她看到之前在坟地里见到的女鬼,正要刺杀张青林,惊心动魄的喊道。 张青林解掉身上的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听到江昕月的声音,立即转过身,双手抓住白衣女人握着手术刀的手腕。 却不想白衣女人的力气很大,手术刀缓缓向前移动着,张青林奋力抵制着白衣女人的手臂,眼看手术刀就要插进自己的心脏。 “啪”的一声,房屋的门被踹开了,勋哥和婉晴冲了进来,婉晴两步上前,一脚踢在白衣女人的肩膀上,白衣女人一动,松开了手,转身就跟婉晴打了起来。 勋哥也挥拳冲了过来,打在白衣女人的脸上,婉晴见勋哥出手了,赶紧去张青林身边,检查是否受伤,张青林摇着头说没事,然后跑到江昕月身旁,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 程澈匆忙的从门口跑了进来,一进来,就奔着江昕月去,程澈扶着她问道:“昕月,你怎么样啊?没事吧,受伤了吗?” 江昕月流着眼泪,不停地摇头。 白衣女人身上已经遍体鳞伤,依然疯狂的挥着手术刀,对着勋哥刺来刺去。 婉晴叮嘱他们千万要小心,然后就马上冲上去,帮勋哥对抗白衣女人。 不知何时,婉晴掏出一把手枪,对着白衣女人打了一枪。 张青林目瞪口呆的看了过去,就见白衣女人缓缓跪在了地上,最后倒下了。 婉晴和勋哥走向前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周围。 “大家都没事吧,刚才我开了枪,应该惊动了警察,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婉晴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枪收了起来。 “唉,老张,吴承安没和你在一起吗?”程澈扫了一下周围,没有看到吴承安,就随口问道。 张青林看着他,说道:“不好,我们在一个挂满人脸面具的院子里,碰到一个想要杀我的人,吴承安与他打了起来。” “走!先出去再说…”勋哥看了看他们,随后转身向外走去。 几人离开了这间恐怖的屋子,就沿着一条小路走着,忽然,吴承安急匆匆朝他们跑过来。 “快走,警察来了。”吴承安急切道。 他刚说完,就有警车的鸣笛声。 张青林瞅着吴承安,见他面色有些不好,急忙抓住他的胳膊问道:“你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吴承安推着他,跟在队伍后面快步走着。 他们跟着勋哥朝东面快步走去,这一路上,好几户人家都亮起了灯,应该是刚才的枪声惊醒了他们。 出了村子之后,大家的警惕性都松懈了下来,吴承安一直捂着腰间,额头也沁出了大颗的汗珠,他缓缓走到一棵大树下,慢慢坐了下来,依靠在那里休息。 张青林取了一瓶水,看到吴承安一个人坐在大树下,走了过去,站到吴承安的身前,将手里的水递给他。 吴承安慢慢直起身接过水,张青林注意到他手上的血迹,便对他说道:“我去给你拿药!” 张青林取来药包时,发现吴承安已经不在那棵大树下面,看向四周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人呢?程澈,看见吴承安了吗?”张青林看到程澈从旁边走过来,叫住他问道。 程澈一脸茫然的回应道:“不知道,刚才你俩不是在一块的吗,对了,老张,你说你被人追杀,是怎么回事?” 张青林神色凝聚,刚要说话,就听到村子里传出脚步声和慌乱声,警察应该已经找到了那间屋子。 片刻后,张青林和程澈跑到村口对面的山坡上,看到远处的村口,高队长和几个警察押着三四个人从村子里走出来。 其中不仅有受伤的白衣女人,还有那个老婆婆,这个老婆婆不是幻觉,那一定是她手里的油灯有问题,看着他们被押上警车,张青林的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就在白衣女人上车的时候,张青林看到她头上的长发居然被扯掉了,长发连同那张极其恐怖的脸一起掉了下来。 白衣女人紧紧抱着那团脸皮和头发,扭过头怒视着身后的警察。 张青林瞬间僵住了,瞪着那张白皙俊俏的侧脸,久久不能平复,“她”竟然是个男的。 勋哥从后面走过来说道:“别看了,走吧。” “吴承安受了伤,人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没找到他,还不能走。”张青林走到勋哥跟前说道。 勋哥转过身向前走着,“放心,他在鹏仔那里。” 回到车上,张青林看到吴承安已经坐到了后座上,正闭目休息,张青林也没有去打扰他。 所有人都上了车,车子缓缓的开了起来。 这一路,大家基本上都没有说话,江昕月从受到惊吓就一直睡着,程澈倒是碎语了几句,而吴承安从李庆鹏那里回到车上,变得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样子,婉晴依旧驾驶着车子。 张青林扭头看着车窗外,阳光明媚,心中却沉重压抑着,看到路牌上“吴州”两个大字,不知是久违的感觉还是那段惨痛的经历,此时一拥而上,眼眶疼痛,眼中满是遗憾和愧疚。 这么多年竟没有查到一点凶手的痕迹和父亲的踪迹。 进了吴州市,他们被婉晴带到一家高级酒店,说要在这休息一天。 张青林敲了婉晴房间的门,开门的是江昕月,江昕月看到张青林一个人,赶紧把他拉进房间。 “青林哥,你是来找我的吗?我把下河社稷图弄丢了,你不会真的生气怪我吧,当时我太害怕了,我真不知道丢到哪里了。”江昕月抓着张青林的胳膊,委屈的说道。 “我怎么会怪你呢,只要你没事就好,婉晴呢?”张青林摸着她的头安慰道。 江昕月告诉张青林,婉晴和她进来以后,换了一身衣服,就和勋哥,李庆鹏出去了。 本来张青林来找婉晴是想问她,他们来吴州做什么,要是与他无关,他就想回老家看一看。 张青林瞅着江昕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对她说道:“月月,问你个事呗。” “什么事?咱俩之间又没有秘密,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江昕月拿来两个苹果,把一个放到张青林的手里,说道。 “月月,江叔的老家是山东吗?那里还有江叔的其他亲人吗?”张青林问道。 江昕月满脸疑惑的上下扫着张青林,说道:“青林哥,你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啊,你从五岁就被我爸带回来一直跟着我们生活,这些你不是很清楚的嘛?” “是,但是这次江叔离开的时候,你没有觉察到他有些奇怪吗,我就是想知道江叔除你以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张青林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我爸除了我这个女儿,还有你这个干儿子,没有其他亲人了,怎么?你有他的消息了?”江昕月抿着嘴,点着张青林的额头,疑问道。 张青林小的时候听梅姨说过,江叔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是江叔的奶奶带着他逃荒到山东的,后来奶奶去世了,江叔认识了梅姨,就在山东安了家,之后就有了月月。 而吴承安却说江叔是他二叔,究竟是谁说了谎。 回到房间之后,程澈不在,吴承安站在窗户前,望着大街上车来车往,形形色色的人。 张青林关上门走了过去,“伤口怎么样了?昨天不应该留你一个人在那里,害你受了伤。” “没事,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追杀你?在矿区的时候是不是他也在。”吴承安注视着前方说道。 “其实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追杀我,在我小的时候他们就一直追着我不放,他们很有可能跟杀害我家人的凶手是一伙的。” “看来,你经历了很多事情,能说给我听听吗?”吴承安问道。 张青林侧身看向他,“我不知道我是否继续相信你,我觉得你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告诉我。” “你觉得我之前在墓室说的话是欺骗你的吗?这个世界上,你可以相信任何人,也可以不去相信任何人,但最终还是由你自己选择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就算我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可能你也不会完全相信,因为我们彼此不熟悉。” 张青林听着吴承安的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们之间没有建立起信任。 ------------ 第五十章 璺瞿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对于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这份信任建立在诚恳,熟悉,从而陌生到熟悉,需要的不仅是时间,也需要用行动去证明。 张青林忧郁深邃的眼神看着吴承安,吴承安也同样看着他,都没有再说话。 就在这时,程澈兴致冲冲地从外面走进来,见他们两个都在,便跑到张青林身边轻声道:“老张,我刚得到一个消息,是有关张叔叔的,跟我来,那人就在楼下…” 张青林听到有父亲的消息,有些激动道:“真的?!” “当然了,快快…” 两人快步的走了出去,吴承安眼神锐利的瞅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下了楼,程澈就冲到酒店的大堂门口,看着四周,刚刚跟自己说话的大叔竟然不见了。 张青林跟在后面询问道:“人呢?程澈,你是不是又在糊弄我啊。” 程澈挠着头,看着左右,说:“老张,你先别生气,我是真的让那人查到了张叔叔的消息,我着急去找你,让他在这等我,谁知道他跑哪去了。” 程澈说那个人是之前在北京的时候认识的,外号八方通,主要是靠买卖消息来赚钱,上次说查到当年父亲在六连里发现了古墓,之后得到了古墓里的藏宝地图,然后父亲就孤身前去寻宝,但实际上父亲并不是一个人去的。 和他去的那个人是谁?后面的八方通就没有继续说,他说要见见这个真正要消息的人。 张青林抬起头看着程澈,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他现在就想当面问八方通,与父亲一起前去的那个人是谁,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老张,他在那,走!”程澈插着腰转身向酒店外看的时候,一个挎着军绿色斜挎包的四五十岁大叔,手里拿着一个面包正晃晃悠悠的向马路上走着。 两人向酒店外面走去,正当他们快到八方通的身后时,八方通一个猛然回头,扔了手里的面包,撒腿就跑。 程澈和张青林一边喊着他一边追着,追了好几条街都没追上,程澈气喘吁吁的直骂:“这龟孙腿脚可以啊,跑得比兔子还快!” 眼看八方通左拐右拐跑进了吴州最大的古玩市场,人流杂乱,跟着拥挤的人群,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盯着八方通的后背,生怕一眨眼,他就溜了。 进了人群之后,他们就快步紧跟着,就是没想到吴州的古玩市场,今天会有这么多人,基本上都是溜溜达达逛着玩的,看着一摊一摊的地布和桌子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玩物品,这里简直是收藏者和古玩爱好者的天地。 八方通在前面不时回头瞅瞅,就在他刚要见缝开溜的时候,他身旁的一家古董店面门口店老板开始叫嚷,说是新开业,新鲜玩意很多,围上去不少看热闹的,八方通被堵在了里面。 张青林见状拍着程澈,程澈点了点头,两人就挤到了人群中。 这家新开业的古董门店叫做万金堂。 八方通看到张青林正往自己这边走,慌慌张张的就跟着人流跑进了古董店里。 “看你还往哪跑?”程澈站在门口截住了要往外溜的八方通,抓住他的胳膊喝道。 岂料八方通眼珠一转,用力一甩,胳膊就从程澈的手里抽了出来,扭身大步向前就跃过了他。 张青林也踏进门口,一把揪住要跑的八方通,程澈也站过去,挡住了他的去路。 张青林使劲将他往后一撇,八方通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店里的所有人一下子都看了过来,有的怕沾事就往外走,有的是人多不怕热闹。 店老板跑上前怒喝着,让他们想打架去外面打,他这开门头一天做生意,就在这里面给他惹是生非,沾晦气。 程澈也是怕砸了人家店里的东西,赶紧上前去一边伸手一边朝地上的八方通说道:“你瞅,你这是干什么,走,别在人家这里闹。” 八方通瞪着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土,被张青林和程澈架了出去。 “我说…大叔,你跑什么啊!”程澈将八方通按在古玩市场外面的墙壁上。 “哎呦,程少爷,我以为是要债的,哪知道是你们啊!哎呦,轻点轻点…”八方通苦着一张脸哀求道。 程澈瞅着他继续喝道:“我把我兄弟叫来了,你倒好,带着我们转古董,我让你查的消息都跟他说说,别耍别的,小心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程澈松开手,看了看一旁的张青林。 张青林把想知道的都问了一遍,但是八方通并没有把所有得到的消息告诉他。 “程澈,这家伙到底靠不靠谱?”张青林搂着程澈的脖子轻声问道。 程澈严肃的说:“只要给他足够的钱,他那的消息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张青林让八方通继续帮他查父亲的线索,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八方通叫住了他们,他说自己现在被债主追 债,没地方去,想跟他们一起走。 两人商量了一下,没有同意,因为现在和婉晴他们一起,要是多了个人,会让他们反感。 就在这时,张青林看到婉晴,李庆鹏,勋哥他们出现在古玩市场的大门口。 这让张青林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他叫上程澈,偷偷跟在他们后面,又进了古玩市场,八方通也跟在他们两个后面一起走了进去,八方通眯着眼睛,大步的一边看着两边的古董玩意一边扫着身前几步远的张青林。 婉晴他们来到了“万金堂”,这时古董店里没有先前那么多人,只有几个人在里面瞅瞅看看。 店老板看到勋哥,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将他们请到一处陈列区,让伙计盯着店,自己跑进库房,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两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放到玻璃台上,小心翼翼的打开给勋哥看。 张青林从门口扫着,看到勋哥从精致的盒子里取出一茶盏,对于茶盏,张青林一点也不陌生,在江叔的茶楼里,他见到过很多不同样式的盏。 如兔毫盏,建盏,天目盏等,大多都是真正的老盏,像兔毫盏在宋金时期,很多的地方都有烧制,但是其中还是宋代建窑兔毫盏最有名气,这种盏撇口,斜直壁,小圆足,胎呈铁黑色,里满釉。 而天目盏产自吉州窑,口部大,底足小,因其纹路类似当地鹧鸪鸟胸部的羽毛的黑底白斑而得名。 其他普通的盏都比较常见,但是特别的盏,江叔都是当宝贝一样供起来,经常都会看见江叔时不时的取出其中一盏仔细地清洗,擦拭。 勋哥手里的是一件曜变天目盏,这种盏以偏蓝的曜变为基调,随著光线照射角度,出现紫红色光彩,但是现在基本都是仿制的,没有真正的曜变天目盏。 以前听江叔说他在进茶的时候,从朋友那,得知杭州那边有人得到一盏,想出手,说是出土的天目盏,所形容的就是这耀变天目盏的样子,应该很有收藏价值,但是江叔去了之后,那盏已经被人收走了,让江叔白跑了一趟。 勋哥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一番,放了回去,然后又从旁边的盒子里又取出一盏,就在勋哥将那盏拿在手里看时,张青林吃惊的瞪大眼睛,这盏他见过,在江叔的抽屉里,是一件白玉盏。 那件白玉盏很罕见,均是白玉,细腻晶莹,它的圆体敞口,下腹内敛,直圈足,外壁上部阴刻祥云纹,下部浮刻水波纹,故名为璺瞿白玉盏。 那件盏是江叔最喜爱之物,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不可能,除非这盏是假的,或是自己离得有些距离,而不能确定这究竟是不是江叔抽屉里的白玉盏。 两件东西勋哥都检查完,店老板就装好放到勋哥面前,婉晴从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到玻璃台上移到店老板的手前,然后李庆鹏取了玻璃台上的东西,三人就出了万金堂。 张青林看到他们朝北面去了,就要跟过去,程澈撵着下巴拦道:“我看他们就是来逛古董街,买点纪念品,别看了,咱们回去吧。” “来逛街?他们手里拿着的可不是普通物件。”张青林目不转睛的盯着婉晴他们说道。 “我说你们两个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八方通站在张青林和程澈的身后“扑通”就搂上他们两个的肩膀说道。 程澈被他这么一搂,猛地吓一跳,抓住他的胳膊使劲拧着说道:“八方通,你怎么还跟着我们,你不忙你的,跟着我们干什么。” “程少爷,松手,松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八方通龇牙咧嘴的求饶道。 “唉,老张…”程澈见张青林已经走远,甩掉八方通的胳膊,指着他喝道:“你,别跟着了,该干嘛干嘛去。”然后转身去追张青林。 “程少爷,你之前的钱还没给结呢,我不跟你跟谁。”八方通揉着胳膊委屈的从后面喊道。 婉晴他们去的地方叫天下茶园。 茶园外面装饰的很高大上,门口停着很多车,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张青林看到进出的人都是有钱人,婉晴和勋哥他们也走了进去。 天下茶园,好霸气的名字,张青林抬头瞅着金色镶嵌的四个金灿灿大字,高档大气,再想想自己给“水云蓝天”做的简直没法比较,程澈站在后面看着还赞叹不已,张青林摇摇头走了进去。 一进到里面,就看到茶园的不一样,所有东西都很复古,茶具,茶台,都是很名贵的一级货。 这还只是门口的一间,简单的供观赏的区域。 看到婉晴他们已经进了院子,走向一侧的走廊。 那里是一个大厅,张青林和程澈走过去,刚要迈进门口,就被一只大手拦了下来。 “请出示您的邀请函!”门口里侧站出来一个身穿黑色中式服装的高大男人,对张青林说道。 “邀请函?什么邀请函,这地方不是卖茶的吗?要什么邀请函?”程澈瞪圆了眼睛向里张望着。 中式服装的男人规规矩矩的做了一个向外请的手势,“不好意思,没有邀请函不能入内,请您二位到茶园其他地方参观茶赏。” “我们和前面刚进去的那三个人是一起的,邀请函在他们身上…”张青林眨了下眼说道。 “不好意思,邀请函是每人一张,我可以替您把您的朋友叫出来,把邀请函给您。”中式服装男人回复道。 “都说是一起的了,还用得着叫来叫去,你真是不嫌麻烦,你们经理是谁,把他给我叫出来…”程澈听着身前高大男人说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程澈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青林打断了,“算了,程澈,咱先走。” 张青林看到两边已经围上几个人,这要是把里面的人也都惊动了,那婉晴他们一出来看到他们两个在这,肯定会以为他们在跟踪她。 张青林和程澈站在走廊,望着大厅门口。 他在想这是做什么,会用到邀请函,斗茶,斗盏,还是斗壶? 那也不需要邀请函,只要做个登记就可以了,而且这里要求严格,必须有邀请函才能进,难道是有什么活动? ------------ 第五十一章 天下茶园 “怎么,你们两个想进去啊,呐,一人一张。”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两张红色卡片出现在张青林的眼前,张青林瞥了一眼红色卡片,上面烫金着“邀请函”三个大字,还有“天下茶园高级茶艺大赛”几个字样,当他们两个转过身,出乎意料的看向拿着邀请函的人。 “大叔!” “大叔,你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张青林瞅着邀请函,伸手要拿,八方通嘴角微微一扬,往回收了一下红色卡片,看着张青林说道:“邀请函可不是白给你们的。” “大叔,这就不好了吧,你这还跟我们谈条件,说,你这邀请函从哪弄来的,不会是偷来的吧!”程澈瞟着那两张邀请函,又瞅了一眼八方通说道。 八方通白了程澈一眼,“正经途径来的,要不要,不要我就走啦,肚子还饿着呢!”说着,他就准备收起邀请函。 “要怎样才能把邀请函给我们。”张青林问道。 八方通笑眯眯的摇了摇头靠近他们,在张青林耳边轻声说道:“只要你们进去之后,按照我说的做…” 原来八方通姓许,叫许斌,他是吴州本地人,他和天下茶园的老板胡永兴是多年的兄弟,两人年轻时曾经一起下过海,淘过沙,还盗过墓,之前在腾格里沙漠一起淘沙发现了古墓。 但是那时候燕沪考古队已经到达,开始挖掘了,考古队在沙漠中待了半年多,他们也在那待了半年,后来认识了张楚阳,难怪他会知道父亲这么多事情。 就是在那时候,他们因为从古墓里拿了一件文物,被考古队的人发现了,最后胡永兴带着文物跑了,许斌被抓了起来,还好张楚阳把他救了,但还是在看守所里待了些日子,等出来后,他去找胡永兴,人家已经跑得无影无踪,而许斌由于进过看守所,做什么都处处碰壁。 等找到胡永兴,他已经开了一家茶园,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胡永兴把许斌留在茶园给了他一份工作,许斌本想着共难兄弟福寿同享,却没想到除了排挤他还诬陷他,以至兄弟间有了隔阂和仇恨。 如今,许斌就想让张青林他们把这场茶艺大赛搞砸,让胡永兴的茶园开不下去,许斌之所以让张青林他们去,是因为他查到张青林不仅懂茶艺,还和蜚语计划有关系。 茶艺大赛这种比茶艺的模式,应该是对外开放的,张青林他们拿到邀请函走进大厅,进了大厅的内门,一间大会场出现在他们眼前,有五六十人的座位,前面几排已经坐满了人,后面还都空着,看样子人没有到齐,对面大台后面的红色幕布上贴着“第三届茶艺大赛”几个大字。 张青林视线扫着坐在椅子上的人,没有发现婉晴他们三人,明明看到他们进来的,在门口也没见出来,人却不在会场中,难道凭空消失了。 这时,一个拿着话筒的漂亮女士走上台,开始讲话,然后有人搬上去两张桌子,茶艺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张青林刚要往最后一排座椅那边走,就看到从门口又走进来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礼帽的男人,他身后面跟着一个拎包的人,那人手里拿着一件东西,两个人都没有瞅这边的会场,直接朝西边走去。 那里竟有一道门,门的颜色和旁边的墙差不多,一进来张青林就关注会场,以为整个会场就这一个进出的门口,那道门不明显,难怪没发现。 张青林拍了一下程澈,“这边,走…”两人也朝那道门走去。 推开门,里面是一条很长的通道,通道两侧没有窗户,亮着几个盏灯,灯光有些昏暗,给人的感觉有点压抑,走到通道的尽头向右拐过去之后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 有三四层楼那么高,盘旋着往下走,下去之后,又是一道门,门口站着两个样子凶巴巴的工作人员,他们拦住了张青林和程澈,和大厅门口的人同样语气的和他们要邀请函。 张青林把许斌给他们的邀请函递给面前的这两个人,他们接过邀请函打开看了一眼,问道:“二位是哪个堂的,这上面没有注明,是押宝还是收宝?” 程澈和张青林对视了一眼,张青林瞅着他们手里的邀请函,清了清嗓子道:“我们收宝的,个人收,没有堂。” 工作人员合上邀请函递给张青林,随后两人对着点了下头,推开门,张青林他们走了进去。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到旁边挤满人排队的地方,然后转身就出去了。 张青林望着这个特别的会场,和上面的会场截然不同,空间很大,四周是隔断出来的上下两层楼的房间,共有二十几间,由这房间围起来的圆形,在场内最中间放着一个紫檀木长桌,离长桌一米处是用栏杆围起来的圆形,将紫檀木长桌圈在了里面。 房间里基本上都坐满了人,很多人没有坐到椅子就只能站着。 张青林环视着房间,在第二层楼的房间里看到了婉晴和勋哥,他们坐在里面喝着茶,李庆鹏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张青林和程澈站在隐蔽的角落,听着身前的几个人窃窃私议。 程澈捅了捅旁边的张青林问道:“老张,这地方是干什么的,比上面还热闹,还有刚才他们说收宝、押宝,怎么听着像是赌博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嗯…”张青林轻声说道,目光点着身前的两个人,他们在讨论着这场特别的斗盏大会。 名义上是斗盏,但实际上是赌宝,这里的人除了收宝的是花钱来的,其他手里押宝的人,不可以收宝,但可以用自己手上的宝贝换其他人手里的宝贝,还可以赌宝,但最后赌宝成功的人都要交给茶园一笔钱,作为中介费用。 看来不管怎么样,最后获益的都是天下茶园,这胡老板真的是会做生意。 张青林望向中间的紫檀木桌子,桌前已经站着一位穿着长袍马褂的中年男人,方正脸,眼光明亮有神,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 中年男人抱拳向周围的人示意,会场里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他敞亮的嗓音将今天的赛制说明了一下,一共分两场。 第一场收宝,有想直接出手的宝物,放到这紫檀木桌子上,会有两个鉴宝的专业人士,上来鉴定,如果是假的,就会立刻请出局,真正的宝物,会报出所值的最低价,然后收宝的人加价,直到没人再出价,最后出价的人就获得了此物,这跟拍卖会的形式基本一个样,但如果不急于一时出手的都会等到第二场。 第二场赌宝,这个环节,没有鉴定人士来鉴定,只能靠自己的运气,每两件宝物进行对赌,如,物件的润色,色泽,质地,大小,来比,以最小的押注是六十万,不封顶,看哪件押的人多,最后谁出的钱多,钱多的那件宝物就获胜,说白了这就是个地下聚集的高级赌博场所。 中年男人说完,从左边就走上来一位穿着旗袍身材高挑的美女,面带笑容,站在紫檀木桌子边上,收宝会场就正式开始了。 第一轮在登记处登记上物品信息,由旗袍美女将物品放在紫檀木桌子上,一个展示的圆架上,随后,请上鉴宝人士。 “唉,今天来了好多生面孔啊,你瞧,胡老板都亲自来了,看来今天有真正的宝物要出手了…”站在张青林他们身前的两个人说着话。 张青林顺视望着对面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上,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他样子还算福泰,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正全身贯注的瞅着台上,鉴宝人士手里的宝贝。 他身后左边,李庆鹏正坐在那,看上去文质彬彬,很绅士的模样,目光似乎是在盯着他身前的胡永兴。 收宝的第一轮结束了,由于物件都是翻新的,收价都不高。 这一个上午都没看到一件像样的东西,茶盏倒是有几件,不过也多是出自福建的建盏。 赌宝刚开始,就发生了特殊的情况,在紫檀木桌子上,诸多物件中,居然有两件是一样的。 这使得会场中止了。 明青釉双耳青花斑彩壶,这是明代的一件瓷器,据说是在常州的一处陶窑遗址挖出来的,本是一对,但是另一件挖出来的时候已经破体,无法修复,所以这世上只有一件完整的双耳青花斑彩壶。 那这里肯定有一件是假的,或者说两件都是假的。 台上的旗袍美女和那个长袍马褂的中年男人商量了一番,把坐在下面的胡永兴叫了上去。 胡永兴上来之后,看了看,就宣布让这两件持宝的人都退出本场的参赛资格。 只有这样才能继续赌宝,当然他们肯定不敢的,这场没有鉴定人员,都说自己手里的物件是真的,有一些人也跟着起哄,会场一下子乱七八糟,说胡永兴的评判不做数,赛制也不合规矩…… 张青林见人群中,李庆鹏从座位上起身离开,走向婉晴他们所在的二层楼下,对他们点着头,然后婉晴和勋哥也起身向楼下走。 张青林立马拽着程澈,向他们的方向走去。 突然,场内的所有灯都亮了起来,胡永兴站在中间的台子上,怒喝道:“你们这些人,懂不懂规矩,今天是谁要在我这里闹事,给我站出来。” 胡永兴话一出,有不少人已经不说话了,但还有一少部分的人一直在嚷嚷着。 有人已经去抢桌子上的物件,中年男人赶紧把守在门口的人叫了过来,随后从旁边的门口又跑进来十几个员工,前去阻止捣乱的人。 张青林看到李庆鹏和婉晴他们走到门口,此时门口已经站着四五个人,堵住了门口,胡永兴已经命人禁止场内的所有人出去。 想出去的人骂他不讲理,于是就跟门口的人打了起来,李庆鹏他们趁机跑了出去。 张青林也紧跟其后,谁知刚要迈出门口,就被一个员工抓住肩膀,往回拽,程澈也被一个人按在墙边上。 张青林目光一侧抓住那人的手腕,回身反转,抬起脚就踢了过去,一脚踢在那人的要害,那人面色凝重咬牙捂住跪在了地上。 张青林跑到程澈那里,推开他身前的人,一拳下去打在那人的脸上,然后对程澈说道:“快走!” 两人快步离开混乱的地下会场,跑出茶园看到婉晴他们已经坐上车,启动车子离开了。 “快过来,上车。”许斌开着一辆破桑塔纳停在茶园门口,朝张青林和程澈挥手。 两人上了车,张青林就让许斌去追前面婉晴的车。 在路上,张青林好奇的问许斌,他哪来的车,他怎么知道他们会那时候出来,还在门口等着。 许斌笑呵呵的说,这辆破车是他前两年买的,说是经常回吴州,总得有代步工具吧。 至于今天的这场比赛,他早就知道了,还有地下赌宝,他也知道,他在古玩市场看到他们在盯着婉晴,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没想到也是来天下茶园,所以许斌就提前把车开了过来,把邀请函给张青林他们之后,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里面啥情况啊,都翻天覆地了,哈哈…”许斌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许大叔,那里面是不是有你的人啊?”张青林问道。 ------------ 第五十二章 山上魅影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没错,没有几个兄弟,我还怎么在这行业里边混下去啊,坐稳,进隧道了。”许斌眸光一闪,打着方向盘,一脚油门,车子直接冲进前面的云霞山隧道。 车速很快,幸好旁边没有车,张青林抓着车把手,他旁边的程澈也抱着前面的座椅,凝视着前方。 许斌开车的技术又稳又快,紧紧跟在婉晴那辆车的后面,一路向西行驶。 张青林这一路都没有想明白,婉晴去天下茶园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看场戏,他想知道那件璺瞿白玉盏到底从哪里来的。 傍晚,微风轻轻吹过茂密的树林,婉晴的车停在一片荒山边上。 许斌将车停好,摸了摸方向盘,“老家伙,不错嘛,回去好好保养你…”随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张青林在后座上已经坐不住了,赶紧下车跑到一边,捂着胃口吐了起来,几乎一天没吃东西,再加上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这一路折腾的他,胃里翻江倒海。 程澈双手插着腰瞅着许斌喝道:“许大叔,开车技术高超啊,不当赛车手真是可惜了。”然后瞅着张青林,走过去问他怎么样。 张青林摆摆手直起腰,看着周围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许斌目光扫着山顶的方向,说道:“这…这是景山啊,山上有个庙,庙里住着一个老和尚…唉,不是,他们上这干什么,不会是找老和尚喝茶来了吧!” “老和尚?许大叔,你说那山上住着一个老和尚?”张青林用袖口擦了擦嘴角,仰起头看着离他们几十米远外的那座光秃秃的山。 “喂,快过来看,他们在那,好像真的是往那山上去的。”程澈趴在路边一处大石头后面,正好能把他遮挡住,看到远处婉晴他们下车向景山走去,扭头朝张青林招手。 看着三人上了山,张青林他们随后也跟了上去。 许斌说景山曾经是风景美丽,绿树红花满山盛开,也是个游玩观景的好地方,但是在五十几年前闹了一场瘟疫,就是景山这片,人倒没死几个,但山上的花草树木全都被那场瘟疫给毁了,寸草不生,住在这山上,庙里的和尚们年年死一个,后来就只剩下这一个和尚了。 许斌认识这老和尚,老和尚法号“无份”,非常随和的一个人,也非常乐于为他人排忧解难,所以时常会有人来拜访他。 没去北京之前,许斌偶尔会送些粮食给老和尚,毕竟六十多岁了,身边也没个人照应,去北京之后还挺担心的,这次回来他也准备来看望,真是巧了,正好瞅瞅老和尚过得怎么样了。 他们刚到半山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远远就看见山顶上亮着灯光。 等张青林他们迈进庙里时,就听到在庙堂里传出勋哥的声音,“无份法师,真是有缘又相见了,这次我们带了你想要的东西!” 张青林他们赶快跑到堂外,顺着门缝看了过去,扫到婉晴站在靠门窗的位置,张青林对着后跟上来的程澈摆手势,然后就接着听到里面的对话。 “咳,咳,什么叫做有缘,什么叫做又相见。你我从未真正相见过,又何来的有缘…”老和尚盘坐在一张木桌子前,手里盘着一串佛珠,背对着他们叹道。 勋哥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依然面带笑容的向前一步说道:“我与无份法师您之前说好,今日来法师这,将之前的疑惑解开,难不成法师您年岁大了,记性不好,忘记了,那我提醒您一下…” “呵呵,不必了,即是一面那便无缘之谈,我虽说能解万卷之愁,但却解不了你们的疑惑,请回吧!”老和尚拨动着手里的佛珠说道。 李庆鹏站在一旁瞟了瞟老和尚:“我说法师,真的是年纪大了,东西都给你弄来了,你跟我勋哥在这唱意些什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掏出手枪就要上前。 婉晴瞪向李庆鹏,向前拦住李庆鹏的胳膊,“鹏哥,住手,表姐说了,要尊重法师。” 勋哥站在无份法师的左边看着他,“我知道无份法师守着一个秘密五十年,但是这个秘密是要用璺瞿白玉盏来换的,所以我们把这个东西带来了,那法师是不是也要把这个秘密告诉给我们呢?” 无份法师慢慢扶着前面的桌子站了起来,“呵呵,确实,但是我又怎么知道你们手里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无份法师说着,慢悠悠的转过身来,看着身前的三个人。 “无份法师,东西就在这里,您可以自己亲自看一下。”勋哥让李庆鹏把那件璺瞿白玉盏取出来,举到无份法师的面前。 “璺瞿白玉盏,纯白玉,圆体敞口,下腹内敛,直圈足,外壁上部刻有祥云纹,下部刻有水波纹,但是这个真正的白玉盏里面内侧,在遇热水以后,会在底部出现一条非常细微的小圈,要是没有那就不是璺瞿白玉盏,嗯…放在桌上,一试便知…”无份法师摸着自己的白胡须说道。 李庆鹏把那件白玉盏放到桌子上,然后婉晴从旁边的小火炉子上取下已经烧开的热水壶,将热水壶也放到桌子上,“无份法师,那咱们一边喝茶一边慢慢说吧。” “老张,他们在说什么,什么白玉…”程澈小声的嘀咕着。 张青林盯着里面桌子上那白玉盏,心想:这真的是江叔手上的那盏吗? 后来才知道,江叔把他最喜爱的璺瞿白玉盏卖给了天下茶园,婉晴他们从古董店淘来一件假的,去天下茶园比赛,事先打听到胡永兴会当天押宝,就押这件白玉盏,所以他们在会场有人捣乱的时候,趁机偷换了胡永兴手里真正的白玉盏。 “佛说: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世间之事,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在天道轨迹之下的必然,因果循环,生生不息…” 无份法师目视着勋哥,嘴里念着,缓缓转过身去,将手上的佛珠放到桌子上,拿起那件白玉盏,慢慢举到眼前,细细的看着,用手指肚摸了摸白玉盏外侧的浮刻,轻轻点了点头,将其放下,又从桌上将婉晴放好茶的茶水壶取来,把热水倒在里面,片刻提起茶水壶,缓缓将热水沏进白玉盏内。 勋哥和李庆鹏站在桌子一旁注视着,他们也未曾一睹这真白玉盏的奇特之处。 只见无份法师放下茶水壶的瞬间,白玉盏的底部果然发生了变化,一道细小的红圈出现在盏的底部,没过几秒钟,那道红圈就渐渐消失了。 “无份法师,这下,您总该相信我们了吧,只要您把当年吴鸿熙告诉给您的秘密说出来,不仅这璺瞿白玉盏送给您,您还可以在这安享晚年。”婉晴用手摸点着桌子,慢慢走到无份法师的旁边说道。 无份法师双手合十恭敬的以礼道:“三位随我来。”说着,拿起白玉盏把他们带向庙堂后面。 许斌贴着门边,眨了眨眼,见里面没有动静,伸手要推门的动作,张青林看到他这个举动,就要上前阻止,但为时已晚,许斌已经推开身前的门,左右看了看,走了进去,张青林和程澈紧跟在后面。 这个庙堂不大,里面的东西都很破旧了,一张桌子,一个打坐的垫子,侧面的供桌上放着一个香炉。 许斌走到木桌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具,神情有些紧张,随后就快步走向左边的侧门。 原来庙堂还有一个通着后院的门口,张青林发现桌上已经没有了璺瞿白玉盏,瞅着许斌快步冲向后院,看来他是担心那个老法师了,可是婉晴一定不会让勋哥对老法师动粗的,毕竟在张青林眼中,婉晴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走出门口,借着月光就看到后院的中间居然种着一棵参天大树,若像许斌所说,景山寸草不生,那为什么这棵大树长得这么枝繁叶茂,大树的四周都是和尚们休息的屋子,而此时每个屋子里都黑漆漆的,毫无人气,院子里也非常的寂静,不像是刚走过人的样子。 许斌仰望着那棵大树,之前来的时候,这棵大树枝叶干枯,几乎没有一点生机,已经濒临枯死,而现在枝叶却绿得新生,他目光中也充满了无限的疑惑。 “这院子有些古怪,他们好像没在院子里。”张青林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屋子说道。 “嘘…别出声…”许斌低下头,余光撇向左边的第二间屋子,轻声道。 张青林和程澈也同时看向那间屋子,就见那间屋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绿光,接着又闪了两下,然后在屋中来回盘旋,最后形成一个绿色的光点,如同蜡烛一般闪烁着,如果是蜡烛,正常情况下也不应该是绿色的光,随后那间屋子没有了任何动静。 程澈站到张青林的身前,用胳膊挡在他的身前,谨慎的盯着那间屋子。 张青林心想:这家伙平时不是最怕遇到这种情况的嘛,今天是怎么了,打鸡血了吧! 许斌眉头一皱,眼神凝聚的看着那边,脚步轻缓的向那间屋子靠近。 程澈看着许斌向那间屋子走去,脸色瞬间一变,没了刚才昂首挺胸的气势,一个后退闪到张青林的身后,小声道:“你看那,不会是闹鬼了吧!” “你怕什么,就算有鬼也不会吃了你,走…”张青林说着向前走去。 他刚迈了一步,霎时其他屋子里也闪起了绿光,就听“啪…啪…啪啪…”,所有屋子的门窗都敞开了,还未等张青林看清,屋子的前面都立着一个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脸上毫无血色,光秃秃头顶的和尚。 这突然冒出来二三十个和尚,让张青林他们三人大为震惊,许斌没有再继续向前走。 那群和尚都齐刷刷的对着张青林他们,刹那间睁开那双绿油油的眼睛,脸上的皮肤中浮现出多数条蠕动的血管,睁大眼睛,就朝着他们冲了上来。 许斌猛得回头看向张青林和程澈,大声喊道:“快跑…快跑…” 千钧一发之际,张青林拽着程澈向庙堂的后门口跑,岂料那群和尚已经站到他们身前,将他们截在了半路,他们向后退着,和许斌碰到了一起。 程澈瞪着离自己几步远的一个和尚,心惊胆颤道:“许…许大叔,你不是说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吗,那这群和尚是人是鬼啊!” 许斌摇摇头:“我跟你们说过,之前山上除了老和尚,没有其他人,再说我都好几年没来了,我怎么知道哪冒出来这么多和尚!总之,小心为上…” 这群异常的和尚,听到动静耳朵就动一下,许斌话音一落,和尚们就冲了上来,三人与这群和尚打了起来。 张青林抓着身前的和尚就是一脚,然而脖颈也被挨了一下,这莫名出现的和尚,一句话也不说,上来就要置人于死地。 “老和尚,往哪跑,居然敢骗我们…” 张青林听到身后传来叫喊声,这声音是李庆鹏的,只听这声音越来越近,他猛然回过神时,正在冲向自己的一个和尚,狰狞的面孔,张青林立刻用胳膊挡住自己的头,下一刻却没有了动静,当他放下手,眼前的和尚,已如一缕青烟,随即消散,再看向其他和尚,也都消失了。 程澈瞅着周围,他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 许斌直起身,发现无份法师正从大树后面踉踉跄跄地往前跑着,他赶紧迎上去,扶住无份法师。 张青林晃了晃头,转身拍了一下程澈,两人也走到无份法师的身边。 无份法师喘了口气,说道:“快,去前面…” ------------ 第五十三章 真真假假 张青林又看了看那棵大树,幻觉,那一定是幻觉。 许斌搀扶着无份法师向庙堂的后门走去,身后李庆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但是片刻就出现激烈的打斗声。 张青林回头看了一眼,在远处最后面的屋子门口,李庆鹏和他身后追上来的人拳脚相向,丝毫没有情面,婉晴也被两个人牵制住,隐约看到和婉晴对打的不是刚才那些怪异的和尚,而是另一波人。 程澈走在前面朝张青林喊着,张青林回过头快步跟了上去。 进了庙堂,无份法师大口的喘气,许斌将他扶到木桌前,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给无份法师。 无份法师接过茶杯,缓缓的抬头望了一眼面前的许斌,眼中充满了惊喜和难以言语的目光,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目光又扫到站在一旁的张青林和程澈,然后按住桌子站了起来,“你们随我来…” 张青林看着苍老的无份法师,拿起桌上的佛珠,恢复了一点力气,一步一步的向侧面的供桌走去。 “许大叔,法师他…”张青林轻声道。 “他肯定有事情要和我们说,走吧!”许斌说道。 张青林耳边再次传来强烈的打斗声,程澈这时也跑到他身边跟他说道:“老张,刚才咱们那是出现了幻觉吗?你听,现在他们也被幻觉困住了吧。” 张青林余光瞟着那个后门的方向,他刚要说话,许斌就在前面喊他们。 就在这时,后门口突然冲进来四五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手握着长刀,冲着张青林他们这边挥着刀快步走了过来。 张青林和程澈面面相望,神色紧张的瞪着这几个手持长刀的人。 他们身后,无份法师颤颤巍巍的抓住供桌,将其往外移,许斌扫了一眼面前来者不善的人,快速的帮无份法师把供桌移到一边。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程澈指着他们喝道。 “我们只抓老和尚,不相干的人赶紧离开。”站在中间的人挥着长刀喝道。 程澈收回手,对身后的许斌说道:“许大叔,老法师这是得罪人了啊,都找上门来了!” “别胡说,法师他…没有得罪人…”许斌视着身前的无份法师。 无份法师摇摇头,右手按下腰前凸出来的方形按钮,身旁立刻升起一道石门,他扶着门口,往下走去。 许斌眸光一闪,抓起供桌上的东,抛向那群手持长刀的人,然后对张青林他们两人喊道:“走!” 张青林和程澈快速地跟在许斌的后面,那群人也立刻追了上去,无份法师小步跑着,在前面拐了个弯,许斌他们紧跟其后,进了这道石门,无份法师就将石门紧紧关闭上,再望向眼前,无份法师已经举起一盏煤油灯,照亮前面的路,原来这庙堂的下面还有一条密道。 他们前脚刚走不远,那群人的脚步声就从石门后面传来。 无份法师将他们带到一间密室,这间密室里放着一张办公桌子,一把椅子,还有桌子后面一个木制的书架,上面码放着各种书籍。 张青林看到办公桌上铺展着一张地图,上面满是灰尘,仔细一看居然是黄河古道的分布图。 “法师…您怎么样,还好吗?”许斌扶着无份法师关切的问道。 无份法师脸色发黄,身体发颤,奄奄一息的样子,他倒在许斌的怀里。 张青林他们闻声跑过去,看到无份法师额头布满汗珠,鼻子和嘴角正往外冒血,那血竟是黑色的,显然是中了剧毒。 无份法师凝视着许斌咳了一声,“那边架子上有一个盒子…” 张青林没有犹豫起身道:“我去取。”说着,他将书架右边放着的盒子取了过来,打开竟出乎意料的看到盒子里,是一件白玉盏。 无份法师缓缓从胸前取出先前那件璺瞿白玉盏,举到许斌的面前,说道:“小许,你要记住,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切勿再任由性子…” 许斌眼中包含着泪水,不停地点头,“我知道,您别说话了,我去找解药。” 许斌激动着就要起身,无份法师喘了一口气叫住他:“没用的,就算没有这毒,我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了,咳…听我说,这两个白玉盏,你要保护好,千万不要在落入他人手中,他们想要知道的秘密与白玉盏有关,我信守承诺,要将这秘密告诉给他的后人,却不想一等就是五十年…咳咳咳…那…抽屉里有一封信是给你的,保护好自己…” 许斌抿着嘴半响也吐不出一个字,但是他眼中仿佛有好多话想跟无份法师说。 无份法师朦胧的眼神涣散着,呼吸困难瞬间一口气没上来,断了气。 许斌突然抱住法师,痛哭起来,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来,“爸…” 这一声,让张青林大吃一惊,程澈同时也呆住,他们都没想到无份法师竟是许斌的父亲。 “咣当…咣当…” 霎时整个密室开始晃动,张青林抬头看着头顶上方,上面的墙壁出现了裂缝。 “这要塌了…”他将老法师手里的白玉盏放入盒子中,然后去拉许斌。 程澈摇晃的站到许斌的身旁,拽着他道:“许大叔,这里要塌了,快走吧,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走…” 两人将许斌拽起来就往在跑,张青林快出门口又想起了什么,松开手说了一句:“你们先走!”随后就返了回去。 他跑到办公桌前,翻找着两边的抽屉,将一封写着“许斌”两个字的信封掏出来,又扫了一眼桌上的分布图,抓起来,拼命的往外跑,冲出已经往下掉砖块的密室。 张青林怀里抱着装有白玉盏的盒子,快步追上了许斌和程澈,出了密室,许斌依然是神情颓废。 “老张,你不要命了啊。”程澈气哄哄的朝他喝道。 “法师留给大叔的信…”张青林说着,把信拿到许斌的面前。 许斌瞅着那信封上自己的名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墙壁两侧伸展而来的裂缝,快速从张青林手中拿过信封,“快走!” 许斌领着张青林他们向另一个方向跑去,跑到尽头时,许斌扒开土墙上的大木板,后面是一个洞口。 而洞口是通向景山的后山,当他们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下来直起腰时,就听一声“轰隆”巨响,身后山顶的房屋全然塌陷了下去,连同那棵大树也一起倒沉了,整个地面也随之晃动了几下。 “我去,真是太险了,婉晴他们还在山顶,他们不会就这么被埋了吧。”程澈向前一步瞪圆了眼睛说道。 “要是那样就太好了,他们一起陪葬,省得脏了我的手。”许斌一脸气愤道。 “许大叔,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毕竟那些人也都是生命,再说,法师究竟是谁害死的,我们也不知道啊…”程澈斜视着许斌说道。 张青林站在他们两人身后,听着他们说话,从山洞出来后,张青林就觉得头晕目眩,耳边若隐若现的一阵一阵刺耳的“呲呲”声,随后身子便失去了平衡摇晃不稳,倒下的那一刻,眼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 那张脸渐渐清晰,五官分明,一头黑密短发,眼睛深邃有神,连同他脑后刺眼的光芒一并射 入眼中。 “江…江叔?!”张青林抓着丝丝作痛的胸口,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 “小林,你终于醒了,快,喝点水…”江亥言从旁边拿过一个水壶,打开送到张青林的嘴边。 张青林喝了一口,突然一个颠簸,呛得他全部又吐了出来,他缓缓坐起身,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三轮马车里。 他又扫向周围,他们坐的三轮马车正行驶在坑坑洼洼的土道上,两边都是荒地,由于大雨过后,能闻到潮湿泥土的味道和新鲜的空气。 张青林把着车帮子望着无边无际的荒野,仍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不是应该在景山吗?程澈和许大叔去哪儿了? “小林,你怎么了,唉,太危险了,快坐下,坐下…”江亥言上前扶住他,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来。 “江叔,真的是你吗?江叔…”张青林百感交集道。 江亥言露出和蔼的笑容,“是我啊,你这小子,不会是被小偷打傻了吧,来,再喝点水…” “老弟啊,过了这片土地,就快到你说的地了。”前面的老汉一口浓重的陕西本土口音说道。 “好嘞,谢谢老兄!”江叔大声回应道。 三轮马车“蹦蹦蹦”的发出一阵闹心的声响。 “江叔,我们这是去哪儿?”张青林捧着水壶问道。 江亥言拍着张青林的肩膀说:“小林,之前发生的事,你都不记得了?都说不让你跟着,你偏要跟着来,本想着来陕南进点茶叶就回北京,这下可好,钱包被偷了,行李还落火车上了,你说你,跟小偷硬碰硬干什么,不过还好,钱包抢回来了,你也没什么大碍…” 小偷?进茶?为什么这些一点记忆都没有? “我…江叔,那月月呢,她怎么没跟来?”张青林揉了揉太阳穴又问道。 “小月?小月她在北京啊,她正在复习考研的资料,她可说了,让咱们给她买礼物回去呢,别忘了啊。”江亥言看着张青林笑呵呵的说完,扭头望向蓝天白云。 张青林靠在车帮上,凝视着江亥言,他有好多话想跟江亥言说,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却不知如何开口。 老汉把车开进村子,张青林和江亥言下了车,江亥言给了老汉50块,老汉知足的笑了笑,接过去和江亥言说了两句,就骑着他的三轮马车离开了。 瞭望着村子的东边,几个背着竹篓的姑娘,正说说笑笑向他们走来。 “你好,姑娘们,麻烦问一下,临沂茶园怎么走啊…”江亥言整了整衣服走向前对身前的几个姑娘问道。 姑娘们一直盯着张青林,手挡着嘴巴相互窃窃私语,其中一个羞涩的指着前面说,就在前面,正好她们也要去。 临沂茶园是西乡县最大的茶园,他们种植的茶叶种类多,而且茶叶质量很好。 张青林站在茶园的休息区,江亥言则是去了里面,找茶园老板商议价格。 张青林看着远处嫩绿嫩绿的茶叶,采摘的姑娘们,一边摘着一片片嫩芽,一边哼唱着,这时旁边又走过来几个姑娘,小声说着话,推拿着往茶园走。 他侧目瞅着那几个姑娘,突然“呲呲”又是一阵刺耳的声响,他抬手捂着耳朵,晃了晃脑袋,看到从身前略过的姑娘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婉晴,她一身采茶服饰,被簇拥着向前走,但是她回头看张青林的瞬间,笑容诡异,目光中透着冷厉。 “小林,走了。” 张青林缓过神回应道:“哦…” 他再看向茶园,已找不到婉晴的身影。 “江叔,我们不回北京吗?”张青林问道。 “不急,走,跟我去一趟村里,找一个人。”江亥言嘴角上扬,欣喜的说道。 江叔要找的人是西乡县一个叫六指的,这个人住在村子西边,那人具体是干什么的,江叔没有说,只是说找他买件东西。 刚走到村子西边,发现这没有几户人家,最边上的那户,就是六指家。 ------------ 第五十四章 陈年(求收藏) 六指家的院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堆了近满院子,门的两边都没有固定在墙上,但也像模像样的摆放在那。 江叔站在门口朝里望了望,他刚要上前去敲门,“啪”一声,贴着福字的一扇门被拉开了,直接倒在一旁的地上。 就见身前一头蓬发污面,脸上虽然带着灰尘,身上穿着一件破绿大衣,手里拿着一个破尼龙麻袋,提着裤子正往外走。看到有人站在自己家门口,瞪大眼睛瞅着,没有说话。 江叔抬手捏了捏鼻子问道:“你就是六指?” 那人眼睛瞪圆了上下扫着江叔,又瞅了瞅张青林,随后点了一下头。 “我们是来找你买件东西的,曲老板应该来找过你吧…”江叔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六指。 六指接过江叔手里的纸条,打开看了一眼,然后露出大白牙,让开门口,指着院里,喉咙里发出一种声响,张青林抬头瞅了过去,六指竟然是个哑巴。 走进六指的屋里,一股刺鼻的臭味就进了喉咙,张青林嗓子一痒,咳了好几声,这屋子里乱乱腾腾的,连个下脚的地都没有,瓶瓶罐罐丢的到处都是。 六指放下手里的东西,弯下腰,把地上的瓶子扒到一边,腾了一个空地,从里面找了两把凳子给江叔和张青林。 六指摆手比划着,像是在说,你们在这坐会儿,我去取东西的意思。 江叔微微皱着眉头,点头应着。 六指出了屋,江叔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背着手,看着窗户外面。 张青林又咳了一下,说道:“江叔,你这是买什么东西啊,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要买什么,不会是个破旧电器吧。” “当然不是了,这东西是唐朝的物件。”江叔的目光炯炯有神,紧接着说道:“小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儿啊?” 张青林摸着袖口的手立刻停住,“啊,我哪里不对劲了,可能被小偷打的吧!” 江叔看了过来,俯身又关切的说道:“还有哪里不舒服,一会儿带你去市里边医院咱再检查检查。” “没事江叔,不用了!对了江叔,我有件事,想问你…”张青林眸光一闪,从凳子上坐了起来,目光直视着江叔。 “你这小子,什么事直说,怎么还吞吞吐吐的。”江叔右手摸着张青林的脑袋说道。 “江叔…你…究竟是谁?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吴承安的人?我爸是怎么失踪的?”张青林突然站起身,把搁在心里的问题,一下子都抛了出来。 江叔顿时愣住,神色一变,眼神中透着冰冷,闪过一丝杀气,他缓缓直起腰,口吻也有了变化,冷厉道:“小林,我是你江叔,从小把你拉扯大的人,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张青林盯着江叔,看到他脸上微微变化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了,这些话问得太直接了,让江叔的反应如此之大。 就在这时,六指推开门走了进来,不明所以的望了望江叔和张青林,然后将手里捧着的木头盒子放到窗户边的桌子上。 江叔瞥了一眼张青林,两步走到桌子前,把盒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拿在手里看着。 六指傻乎乎咧着嘴,指着江叔手里的东西。 张青林转过身,看到江叔手里竟举着璺瞿白玉盏。 瞬间,张青林的脑袋,撕心裂肺的痛了起来,他抱住头,身体微微颤抖着,向身后退着,看着江叔慢慢放下白玉盏,阴沉着脸冲六指点头一笑,说道:“不错,这是我要买的东西!” 六指伸出五个手指到江叔的面前晃着,然后江叔从钱包里掏出五百块钱扔到桌上。 六指瞪着眼睛摇摇头,还是摆着手掌,夏叔又从钱包里掏了五百块钱:“你这东西就值这么多了。” 岂料六指更加激动连拍着桌子,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纸,抓起旁边的铅笔,在上面写着什么,写完拿到江叔的眼前。 江叔看后眼睛一眯,点着头,“好,答应你,走,我带你去取钱。” 六指笑容满面,将璺瞿白玉盏放进盒子里,拍了拍盒子,点着头。 忽然,六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手捂住自己的肚子,肚子上插着一把水果刀,鲜血不停地向外涌出,眼睛映出江叔那张狰狞的脸,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江叔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用纸巾擦着溅到手上鲜红的血迹,然后抱起盒子说道:“哼,你知道的太多了,用这个威胁我,这就是后果。” 张青林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他眼前站着的还是那个和蔼可亲的江叔吗?不,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看着江叔恐怖的眼神,望向自己这边,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笑容极其的可怕,手里又出现一把刀,刀正往下滴着血,“别怕,这就让你去陪他…” 眼前,映着江叔那张狰狞奸笑的脸。 “不要…”张青林大声呼喊着,眼睛一闭,顿时胸口再次传来一阵阵疼痛,他“扑通”坐了起来,全身已大汗淋漓。 “青林哥,你醒了!医生,医生…” 这声音,是月月。 张青林环视着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面,自己手里紧紧抓着白色的被子,上面还印着吴州市医院住院部几个红字,医院?自己现在在医院! “老张,你吓死我了,你这突然晕倒,全身抖,跟羊癫疯一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程澈从门口跑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袋盒饭,见张青林坐在病床上,赶紧跑过去看着他紧张道。 原来真的是梦,可是梦里的一切都那么的真实,还有璺瞿白玉盏,不会真是江叔杀人抢回来的吧,不,一定不是的… 江昕月把医生叫了过来,给张青林检查了一下,说烧已经退了,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离开医院,三个人就打了一辆车,向酒店去了。 程澈在车上一直忐忑不安的看着张青林,小声跟他嘀咕:“你说婉晴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我没跟昕月说他们的事,她还不知道,一会儿到了酒店,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就走吧!” ‘是啊,婉晴他们的事,不能告诉月月,如果让月月知道,她又该乱想了。‘张青林心里想着,对程澈微微点了一下头。 “对了,月月,大壮呢,怎么没有看到他?”张青林问道。 江昕月说她在房间睡着了,醒了之后就去找他们,结果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回应,应该是房间没有人,她就回了房间,再进房间的时候,看到巴洛克令达离开酒店,再然后就是接到程澈从医院打过来的电话。 也就是说,自从进了酒店以后,江昕月就没看到过吴承安。 出租车停到酒店门口,张青林和程澈先下了车,正准备向大堂里面走。 突然,从右边冲出一个人来,定眼一看,是许斌,他背着一个包,站到张青林身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面色凝重道:“九爷和吴尚飞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信里会提到九爷?” 许斌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张青林一头雾水,疑惑道:“许大叔,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唉,你是谁呀,干嘛拦着我们,走,青林哥,程澈,别理他!”江昕月给完钱从后面跑了过来,挽上张青林的胳膊就往里走。 程澈站在一旁,也是没有听懂许斌说的话,他上前拉住许斌说道:“许大叔,你说的九爷是谁,没头没尾的,谁知道你说什么,你看,他刚好一点,让他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许斌从程澈手里脱开,走到张青林面前,“你不知道九爷?九爷就是你爷爷!还有这白玉盏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为什么说只有你们张家人才能解开?” 张青林不解地双眸凝视着许斌。 “你,跟我走。”许斌拽起张青林。 江昕月上前气愤道:“大叔,你怎么回事啊,你再这样,我们就报警了。” “月月,这大叔可能搞错了,你和程澈先上去等我,我跟大叔说几句话,解释清楚就没事了。”张青林侧头对江昕月说道。 程澈站到张青林的身边,望了一眼江昕月,知道他不想让她担心,便对张青林说道:“我看事情不简单,要不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我看许大叔应该就是想弄清楚白玉盏,没事的,你先把月月送上去。”张青林轻声对程澈说道。 “喂,你们两个是不是又有事情瞒着我啊。”江昕月盘着手在胸前,嘟起嘴巴,扫着面前的三人,这一天都没见他俩的影子,还冒出来一个大叔,貌似他们还认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昕月,你看,你又多想了吧,我们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这大叔是我们在逛古董店时认识的,有些问题想请教老张,让他们聊吧,我们先上去。”程澈向张青林抛了个眼色,就扶上江昕月的肩膀,推着她向大堂里面走去。 等他们走远后,两人走到酒店门口侧面,稍微隐蔽的地方。 “许大叔,九爷究竟是谁,他不可能是我爷爷。”张青林质问道。 许斌点燃一根烟,甩着手里的打火机说:“你爷爷不叫张贴碾吗,他要是叫这个名字,那就是九爷没错…你是觉得我在骗你?” 张青林目光充满了质疑,然后说道:“叫张贴碾的人很多,你怎么认为就是我爷爷,而且那个吴尚飞是什么人,我根本不知道,也不认识这个人。” 许斌吸了一口烟,叼在嘴里,取下身后的背包,从包里取出来,两张照片和一封信,递到张青林眼前,“这回你该信了吧,你爷爷曾是张家商会的九爷。” 张青林接过许斌手里的照片和信,照片是黑白色的,第一张照片上面站着五六个人,穿着很正式,从左边开始数第三个人,这人的相貌有些面熟,仔细看去,确实很像爷爷,那几个人的头顶上方,写着张家商会隆重开业。 再看第二张照片,照片前面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与第一张里面的如出一辙,翻到照片的后面,用黑笔写着“张贴碾”,还有一个名字,吴尚飞。 张青林翻过照片,看到挨着爷爷身边的这个人,也是有些面熟。 然后又打开那封法师写给许斌的信,信中大概说了一下这个张贴碾和吴尚飞有着某种关系,还有写给许斌的一些话。 最先发现璺瞿白玉盏秘密的人,就是爷爷。 “爷爷从来没有提过这个商会…”张青林拿着照片和信纸说道。 许斌从张青林手里把照片和信拿了过去说道:“你那时候还小,怎么会记得那么多,别说这些了,先跟我回家,把白玉盏的秘密解开,其他的事,回头再说。” “许大叔,我确实不知道白玉盏中的秘密,更不知道怎么去解…”张青林说道。 张青林的话音未落,远处就走过来几个人,越走越近时才看清,是婉晴和李庆鹏。 ------------ 第五十五章 后者居上 许斌正在往包里装着照片和信,目光一瞟,神色复杂道:“见鬼了!” 随后他背上包赶紧转过身,向黑暗处快步走去。 张青林也是一惊,按说整个庙堂和寺院全部都坍塌下去,山头都平了,那密道与上面的距离间隔有好几米,如果掉下去,生还的希望很渺茫,除非他们比兔子还快。 “张青林,你在这做什么,走了,有事跟你说…”李庆鹏眯着眼睛,小步跑过来,拍着张青林的肩膀说道。 张青林被李庆鹏一拍,一个激灵瞅向他,又回头向黑暗处看去,已看不见许斌的踪影。 婉晴和李庆鹏两人身上没有泥土,也没有受伤,看来应该是收拾过,婉晴看了一眼张青林,就向酒店大堂走去。 进了酒店,他们住的楼层,电梯刚一打开,就看到巴洛克令达倒在走廊里,再看房间里,门大敞着。 张青林神色慌张的冲进房间,看到地上躺着婉晴他们的人,程澈并不在房间,再去婉晴的房间,江昕月也不在了。 李庆鹏蹲在巴洛克令达旁边,摸了一下他的脖子,扶起他,大声呼喊:“达达,达达…” “怎么样。”婉晴看着他问道。 “没事,就是晕过去了,喂,达达,醒醒,快醒醒,出什么事了?”李庆鹏打着巴洛克令达的大脸。 “程澈他们不见了!”张青林从房间冲出来说道。 就在这时,对面的拐角传来打斗声,张青林和婉晴立即跑了过去,赶到时,看到程澈依靠在下一层的楼梯间,他鼻子冒着血,脸颊也被打肿了,手捂着肚子,疼得他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 张青林跑下去抓住程澈的胳膊将他扶稳,问道:“怎么回事?月月呢?还有吴承安他去哪了?” “咳…咳咳…他妈的,这群人蒙着脸,没看清是谁,昕月被他们抓走了,吴承安这家伙不知道在哪儿,让我再看见他,非要给他厉害看,关键时刻竟然没了人影。”程澈擦着鼻血气愤道。 “她应该是被陈公子抓走了,你们看…”婉晴从后面走过来,把手机递了过来。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一条信息,上面的内容大概写着,让他们拿着唐高宗陵墓的地图来交换她。 “陈公子?陈公子是谁?”张青林和程澈同时问道。 婉晴收起手机,说道:“陈公子,就是你们在他手上抢走上唐八骥图的那个人。” 张青林凝视着婉晴,“我们没有地图,她为什么要抓走月月?” 张青林问出这个问题后,他才顿时醒悟,推翻了刚才所想的一切,吴承安没有被他们绑走。 “是啊,他是不是有病,用昕月威胁咱们,哎呦我去,老张,现在怎么办啊?”程澈疼得直叫,捂着肚子向后靠了靠。 “现在就是要找到他们在什么地方,想办法把月月救出来…”张青林握紧拳头说道。 婉晴侧了一下身,向前走了一步说道:“他这个人,如果没有十足把握,不会这样胡来,而且他在你们离开北京,就已经开始派人跟着你们了,不然他不会找到这里来的。还有,你们究竟有没有那张地图。” “婉晴,你这一路,我们基本都在一起,老七把地图偷走了,昕月在那闹鬼的村子里把下河社稷图弄丢了,你这么质问我们究竟是什么意思?!”程澈睁大眼睛看过去喝道。 这时,楼梯上方传来,“婉晴,达达这有情况。”李庆鹏喊道。 婉晴转身快步走了上去。 张青林扶起程澈也向上楼梯口走着,“程澈,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和你说…”张青林看着前面,轻声细语道。 “什么事?”程澈停了下来看着他。 张青林低着头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地图在我手上。” 程澈愣在原地,“啊?你从老七那把地图抢回来了?可当时咱们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地图。” “虽然我拿回了地图,但是不能告诉你,它是怎么回来的,现在,我们不能把地图给婉晴…” 程澈有些激动的说道:“你既然有地图,为什么不能给婉晴,我们要救昕月啊。” “这份地图是吴承安交给我的,他再三叮嘱,一定要保护好它。”张青林向身后的背包摸了一下。 “老张,你疯啦,这地图有昕月的安危重要吗?”程澈红肿的嘴巴,一鼓一鼓的气得说道。 张青林抬起头注视着前方,他没有说话,没有回应程澈,半响,他才冒出一句话:“它也许比我们谁都重要。” 程澈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回到房间,酒店经理急匆匆跑上来,了解情况,问他们有没有丢失东西等等… 婉晴派人盯在门口,他们在另一个房间商议着事情。 程澈躺在床上,余光一直瞅着张青林后背上的背包,眼珠不停转悠着。 张青林插 着腰站在窗户前,望着房间门口,现在他想立刻出去找到许斌,让他去查江昕月的下落,他在吴州认识的人多,应该会查到一些线索。 就在这时,婉晴走到门口,对手下人一挥手,他们就离开了,婉晴和李庆鹏站在他们两个人面前。 不知道巴洛克令达对他们说了什么,李庆鹏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一直看着没有出声。 而旁边的婉晴看了张青林半响儿,然后走上前一步说道:“张公子,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们,吴承安,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婉晴,难道现在我们不应该商量一下,怎么去救人吗?”张青林说道。 “救人?那是你们的事,婉晴,我来说,现在你们要做的是,把地图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李庆鹏语气不善的说道。 “你…”程澈闻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张青林神色一变,扫过李庆鹏那张冷漠的脸。 婉晴看了一眼李庆鹏,然后伸出右手,在半空中坠落下一个圆形吊坠。 这个圆形吊坠的上面刻着字,张青林拿在手里看到正反面刻着天字和祥字,银色的吊坠闪烁着耀眼的光茫,吊坠的链子也是银色的,像是专门找人特定的那种。 他注视着那个吊坠,闪闪发光的同时,又觉得这个吊坠,他之前在哪里见到过同样的,好像是在矿区,在那个夜晚,他们被马老板送到黑矿区的第一天,看到苏小姐,她的脖子上也带着一个,那天夜里太黑,看到的是灯光下闪过亮的东西,就是这种样式的。 程澈看到这个吊坠,从床上下来,凝视着问道:“这个坠怎么有些眼熟,让我看一下…” 程澈想要去拿这条吊坠,不料被婉晴收了回去。 “婉晴,你究竟想说什么?”张青林说道。 “这个,是巴洛克与吴承安搏斗时,从他的脖子上扯下来的,而且巴洛克说,他应该是在陈公子的人来的时候,趁乱逃走的,这上面刻着麒麟门,这个只有麒麟门的人才能佩戴,你应该明白我要说的是什么,还有,我表姐说了,既然你们收了钱,就应该把交代的事情做好。”婉晴睁大眼睛说道。 “麒麟门…是干什么的…”程澈瞟着婉晴拿着吊坠的手,然后又下意识地看了张青林一眼。 “不能光凭这个,就断定吴承安是什么麒麟门的人,鹏哥,你要的地图确实不在我们手上,如果你们不帮忙救人,那我们就自己去想办法,程澈,我们走…”张青林严肃的说道。 程澈放下手里的矿泉水瓶子,取了床上的外套,准备跟在张青林身后离开,他现在可不想待在这,自从收了那一箱钱,就发生了这么多事,看来以后不能光顾着一时兴起,就做了决定啊! 岂料,李庆鹏将胳膊一伸,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婉晴侧过身来,这一刻,她脸上也显露出冷漠,“现在不是你们想走就能走的!” “是不是要那笔钱,好,等我们回到北京,就把笔钱给箫姐送过去,我们就此两清。”程澈说道。 李庆鹏目光如炬,冷冷的表情说道:“你说得倒是很轻松啊,看她也没用,她以后不会在继续帮你们了,我给你们一晚上的考虑时间,要么乖乖听话把地图交出来,要么就别怪我不近人情。”李庆鹏说完,转过身向外走去。 婉晴没有说话跟在李庆鹏身后走出房间,李庆鹏在他们的房间门口,还安排了两个手下人看守。 此时,张青林坐立不安地在床边来回徘徊,程澈坐在椅子上瞅着他,“老张,你能别来回走了吗,头都让你转晕了。” “你不是有许大叔的电话吗,赶快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查一下月月现在的情况。”张青林说道。 程澈直起身,他没想那么多,许斌这个人是靠买卖消息活着的,他立刻抓起旁边桌子上的座机电话,想转到前台打出去,没想到电话没有反应。 “怎么样…”张青林走过去问道。 程澈瞅着他放下电话筒,拉出电话线的那头已经是被剪断的,“现在怎么办?” 张青林气愤地扔掉电话线,没想到李庆鹏会切断电话线,看来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张青林走到房间的门旁,透过门眼看到两边的人还没走。 他转身走到程澈坐的椅子后面的窗户边,窗外正对的是十字大街,已经接近凌晨三四点钟,依然是灯火通明,他试着把外面那层纱网窗打开。 程澈站在他身后看着问道:“不是吧,老张,这可是十二层啊,你想从这跳下去,是不是疯了,还不如干掉门口的那些人逃出去。” 张青林瞪了他一眼,边找适用的工具边说道:“你觉得干掉门口那些人,我们还能出的去吗?快,帮忙,你把这两个连在一起…” 程澈将屋里仅有的两个床单和窗帘系在一起,递给张青林。 两人顺着窗户旁的下水管道往下爬着,当踩到地面时,从黑暗处跑上来一个人,一把抓住张青林的肩膀。 张青林被吓了一跳,转过身一看竟是许斌,许斌指着远处停在马路上的破桑塔纳说道:“我在这等你们两个半天了,走,上车说。” 程澈紧跟着跑到前面,看到许斌,指着他喊:“许大叔,你来的刚好啊,我们正要去找你。” 路上,张青林与许斌说了江昕月被绑走的事,许斌说可以帮他们打探消息,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张青林把白玉盏的秘密解开。 ------------ 第五十六章 红衣女子 张青林别无选择,在吴州他们只认识许斌,要想拿到消息,只能答应他提出的条件。 许斌把车开到他在吴州的家,一个三层楼的旧小区,他家在最顶层,现在天还没有大亮,小区里十分的安静,三人下了车,走进身前的楼里。 进楼前,张青林看到有两三家窗户亮起了灯光,似乎是早班工人起床开始奔波忙碌了。 脚下踩着“吱吱”作响的楼梯,刚迈上二楼楼梯时,迎面与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人撞到了一起,一股刺鼻的腥味儿从身边飘过,那人匆匆忙忙向楼下走去,不时还回头偷瞄着张青林。 张青林注视着他离开,那股腥味儿也渐渐变淡,程澈站在三楼楼梯口喊着他,张青林回身向三楼走着,在经过二楼的楼道时,腥味儿又一次扑面而来,张青林望着那边漆黑的楼道走廊,觉得它又长又冷,望不到头。 耳边再次响起程澈的声音,他这才回过神,继续往上走,张青林用胳膊挡住鼻子问道:“这楼下是做什么的,腥味怎么这么大?” “是啊,难闻死了…”程澈也瞅着楼下问道。 “卖鱼的。”许斌走到了三楼的楼梯口,停了下来。 楼梯口堆满了东西,不知道是谁家的破旧家具,挡在了他家门口。 许斌瞅了瞅那木头桌子,转身朝右边的黑暗里骂了一嗓子,“喂!曾老头,你不要的破烂东西,别往我家门口放啊,明天我就找人把这些东西都卖了!” 楼道里只有许斌的回声,没有人回应他,他气哄哄的把那张木头桌子撇向了一边,打开门走了进去。 张青林跟在后面进屋时,看到右边紧挨着许斌家的那扇铁拉门动了一下,半天没出来人,之后就没了动静,张青林没有再去看它,带上门进了屋。 刚一走进屋,迎鼻的烟味儿和酒味儿,整个屋子烟气酒气朝天,难闻至极,客厅的茶几上堆得满是啤酒瓶子,可见他晚上回来了一趟,程澈打量着侧面的两居室,家具齐全。 “许大叔,这就你一个人住?”程澈站在其中一间房间门口问道。 “怎么?还想我给你找个婶子,都这把年纪了,没人稀罕了…”许斌说着,推开沙发上方的窗户,收了茶几上的酒瓶子,找了两把椅子,将那装着白玉盏的盒子放到茶几上,对张青林说道:“东西都在这了,你过来看看。” 程澈捂着肚子问许斌有没有吃的,折腾一晚上,肚子不听话的又叫了。 许斌从箱子里拿了一瓶啤酒,走到程澈身前,扔到他怀里说道:“这个解饱。” 张青林坐在茶几前看着,从盒子里将两个白玉盏取了出来。 程澈拿着啤酒说道:“这个好是好,再来点下酒菜呗。” 许斌眯着眼睛指着程澈,转身进了厨房。 “怎么样,看出什么名堂了吗?”程澈走到茶几把啤酒放到上面,小声问道。 张青林凝视着两个白玉盏,摇摇头。 就在这时,“砰砰砰”门突然响了起来,程澈和张青林同时起身警惕的看了过去。 谁会在这个时候敲门呢? 听到门响,许斌抬起头,放下手里的东西,从厨房走出来,他也纳闷这个点钟谁会敲他家的门。 许斌站在客厅门口,敲门声越来越响,他没有开门只是朝外面喊了一声:“谁啊!” 话音落了半天也没有回应,但是敲门声依旧不停,许斌有些气愤了,拉开门就想看看是哪个王八羔子,大晚上不睡觉来扰民的,“谁啊?大晚上不睡觉啊…” 许斌打开门,铁拉门外面竟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时,张青林的目光掠过许斌的后背,发现他身前铁拉门的右下方横着一根铁棍子,张青林清楚的记得,他们进门的时候那里什么都没有。 许斌关上门,回过身说:“没事,你们放心,这里安全的很,他们不会那么快找到这里的。”说着,许斌迈开步子就要向前走,谁知身后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许斌这次直接拉开门大骂,刚喷出一个字,就听他面前的骂咧声比他还激动。 “小龟娃子,你还知道回来啊,回来就回来,干嘛砸我老头子的东西,你媳妇可是说了,她给我看着这些东西,怎么一眨眼功夫,就给我搞坏了,小许,你媳妇呢,给我叫出来,我说道说道她!”听声音似乎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 张青林与程澈对视着,老大爷说许斌的媳妇,但是许斌没有结过婚,哪来的媳妇? “曾老头,你脑子坏掉了是不是,我媳妇?”许斌喝道。 张青林往前走了两步,看到许斌身前的老头大概七八十岁,拄着一根铁棍子,支撑着整个身子,哆哆嗦嗦的往里看着。 曾老头眯着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啊…对啊,我刚看见她进去了,还穿着那红大衣,晃眼得很呐…” “你老眼昏花了,你说的那是楼下王酒家的,去去,赶紧回去睡觉!”许斌立马接过话来,用手往外打发着他。 许斌还没等门外曾老头有所反应,就把门给关上了,侧着头就听,门外“啪啪…”用铁棍子拍门声,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许斌弄了两盘菜,三人坐在茶几上,由于灯光昏暗,张青林根本看不出白玉盏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好先收起来,等到天亮再看。 一人一瓶酒,一边喝着一边聊着,原来曾老头是个孤寡老人,靠着邻居们和他一个远方亲戚救济生活着。 张青林问许斌楼下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有很大的腥味,程澈也好奇的看向他,许斌说二楼三门是卖鱼的,叫王酒,取了一个漂亮媳妇,每逢过节都给上下楼送鱼吃,自从他去了北京之后,这次回来就再没见过王酒和他媳妇了。 之前从来没有闻到过楼道里有这么大腥味儿,说来奇怪,一个卖鱼的家里存点货,也不至于腥的整个楼都是臭咸鱼味。 许斌喝了一口酒,又开始调侃道:“王酒那媳妇是真俊,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巧言令色的,怎么就看上那死胖子了呢,这个王酒真是癞蛤蟆吃上天鹅肉,噎死也值了!” 就在他们快要喝完的时候,外面又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几乎整栋楼都听到那动静,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突然头顶上的灯一下子熄灭了,整个屋子昏暗暗的,许斌站起身,让他们别动,他去看看是不是跳闸了。 张青林放下手里的啤酒瓶,眸光注视着茶几旁边桌子上的大镜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穿红色衣服的人影,只见那人影越来越近,他不由心里一惊,屋子里就他们三个人,这出现镜子里的人是谁? 他视线移动着,镜子对面什么也没有。 张青林觉得有股凉气吹在他的脖子后面,他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脖子,那股凉气吹在手背上,冷嗖嗖的,他顿时浑身一颤。 虽然他不相信这些,但他看过一本书上面写过,有些人能在黑暗中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一种是人突然陷入黑暗中,从内心产生的恐惧心理,一种是拥有阴阳体的人,可以看到怪异现象。 张青林现在也说不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刚刚还听到程澈在自己耳边说话,现在竟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周围的一切似乎凝固了。 身后传来一声谄媚轻笑,张青林站起身转过头,看到沙发上面的窗户外,竟站着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人。 女人的头发到肩,微微卷起,五官有些模糊,也能看出她在笑,张青林顿时愣住,他越看越觉得窗户外的女人,像曾老头和许斌口中的王酒的媳妇。 “老张,你在看什么?”程澈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张青林一个激灵,扭过头看着蜡烛后面一张红通通的脸,给他吓了一跳,说道:“没,没什么。” 他再次看向窗户时,那女人已经消失了。 “啊…死人了…死人了…” 门外传来叫喊声,张青林和程澈立马跑了出去,刚一迈出门就看见许斌也从左边跑了过来,三人听着这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 程澈走到楼梯口向下望着,看到有几个人都是刚从自家惊醒,急匆匆地跑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曾老头慢悠悠的从他家门口走出来问道。 许斌神色凝重走到曾老头身前说道:“一把骨头了,凑什么热闹,我去看看,你回屋老实待着,别添乱。” 下到二楼,那股腥味更加浓烈了,熏得人眼睛都难受,加上刚喝了酒,张青林顿时一阵干呕。 右边楼道的第三个门口,议论纷纷站满了人,有几个女生尖叫的从里面跑出来,吓得缩在一边哭。 有几道光线从屋里来回动着,由于停了电,天还没有大亮,屋里有人拿了手电筒照着。 张青林跟在许斌身后挤进门口,扑鼻而来的除了咸鱼味还有腐烂的臭肉味。 ------------ 第五十七章 筒楼命案 屋子里阴沉沉的,拉着帘,手电筒光线下,地面非常凌乱,一具尸体倒在饭桌下面,体型肥胖身上全是刀口,嘴巴被封了胶布,涣散的眼珠将要瞪出眼眶,狰狞扭曲的面孔,让人看得毛骨悚然,特别是身体两侧的那一双手,十个手指全都被切了下来,鲜血染遍了手指与手掌整齐的摆放在一起。 “王酒,你这是跟谁结仇了,对方如此狠毒。”许斌上前看了一眼,说道。 旁边围着几个人都摇头,有人说道:“老王平时待人挺好的,在市场上也吃的开,谁会跟他过不去。” “就是啊,老王媳妇也会说话,怎么可能得罪人呐!” “报警了没有。” “报了,警察应该马上就到了。” 王酒家客厅放着一个大冰柜,专门冻鱼用的。 卧室门口也站着两三个人,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扔了手电筒连滚带爬的冲出卧室,脸吓得铁青,那两个还站在卧室门口的人,被他这举动一吓,都不知所错往外跑。 再一看,那从卧室里爬出来的人,嚎啕大叫着,使劲甩着腿,他腿上好像拖着一个什么东西。 有人将手电筒照向那里,程澈转身跟几个人跑过去扶他,张青林也走了过去,就在这时,手电筒的光扫过他的眼睛,眼睛一晃,顺着光线就看到,地上那人的腿上趴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一件白大衣瞬间被鲜血染红,手紧紧抱住那人的腿,痛苦的眼神像是在看着张青林。 张青林眉头一紧,太阳穴蹦蹦直跳,一阵眩晕感袭来,眼看着那女人挣扎着想要起身。 霎时,头顶上方的灯光一闪,整个房间通亮,屋内的场面着实令人震撼,东倒西歪的家具,溅得墙上也都是血,还有两道鲜红的血痕自卧室到客厅的冰柜前,遍地的死鱼,也都被血染红。 “别叫了,一件衣服就把你吓成这样…”一个粗声男人将爬在地上那人腿上的厚重大衣,掀起来扔到一边喝道。 大家也都看了过去,一件红色的大衣躺在地上,张青林盯着那件大衣,原来刚才自己看到的是一件大衣,但总感觉那个大衣的颜色,红得过于鲜艳。 张青林瞅着眼前的一切,脑海浮现出当年躲在奶奶怀里,看到母亲被刀刺得鲜血四溅的画面,仿佛这一切又历历在目,使得他头疼不已摸着额头。 程澈凑到张青林的身边,小声说道:“咱俩怎么什么事都能碰上,这里真够瘆人的,别在这站着了,咱们也出去吧!” 程澈说着,看向张青林,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儿,他目光注视着一侧,头和身体慢慢移动着,看着他一步一步随着血痕朝大冰柜走去,程澈拦也拦不住。 当张青林停在大冰柜前,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许斌也跑了过去,上前阻止,但是张青林已经将大冰柜的盖子打开了。 大家睁大眼睛震惊的看到大冰柜里面,居然放着一具冰冻了的尸体,全身赤裸的王酒媳妇,整个冰柜里也都是红色的,王酒的媳妇那张美丽的脸上,划了好多道口子,死了也彻底毁了容,真想不到,这个变态的凶手,这么冷酷无情,将人杀了,还放到冰柜里冻着,真是让人看得难受。 窗外警车的笛声响起,张青林目光一闪,瞪大眼睛看着大冰柜里躯卷成型女人的尸体,面色苍白直接晕了过去。 警察进入现场,一走进屋子,就痛说所有人破坏现场,还问谁是第一个发现的,找到第一发现人做了详细笔录,其他人也都简单的做了笔录。 筒子楼发生命案很快传的人尽皆知,张青林那天晕倒后,被许斌和程澈抬回了家,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许斌出去除了打探楼里的命案,还有江昕月的消息,从许斌口中得知,警方立了重案组来调查。 他还说,那件红色大衣被警察带走了,说是衣服上有血迹,原来是乳白色的,是鲜血生生染成了红色。 许斌还说,绑走江昕月的那些人,是北京很厉害的一伙人,他说如果猜得没错,就是陈公子,北京陈氏集团的二公子,他们行踪不定,具体落脚的地点,还没有找到,他会继续追查落脚点,让张青林好好休息,他出去买点吃的,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看到许斌离开,程澈坐在床边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老张,你怎么发现尸体在冰柜里的?” 张青林靠在床头上说:“我也不知道,当时就是有一种感觉牵制着我…还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随后又突然想起什么,对程澈问道:“程澈,咱们来的时候,你看没看到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人,他身上有鱼腥味,也有那种特殊味道,那人也许就是凶手!” “口罩帽子?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在哪儿看到的,是在楼里还是外面?”程澈好奇的问道。 张青林坚定道:“楼道里,他走的匆匆忙忙,一定有问题。” “那这也只是线索啊。”程澈思索了一下说道。 确实,不能单凭自己一句有问题,就认定那人就是凶手。 他现在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江昕月还在等着他们去救,没有跟陈公子打过交道,不清楚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就上次抢上唐八骥图时,就觉得他这个人没那么简单。 还有白玉盏的秘密,究竟白玉盏里藏了什么,他也很想知道,爷爷和吴尚飞到底有什么关系。 张青林觉得自己状态好多了,坐在茶几前,程澈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张青林再次盯着茶几上那两件璺瞿白玉盏,他轻轻拿起一件,放到眼前仔细的看着,看完之后又放了回去,拿起另一件,也同样看了一遍,这才发现,在强光下,这两件白玉盏的纹络有些地方是不同的。 同样是祥云纹络,有的地方翘起的方向相反,而且底部,其中一件有一条细微的线条,看不出是裂痕,然后张青林往两件白玉盏里都倒了热水,片刻,两件白玉盏的内侧底部都发生了变化。 红色的圆圈,圆圈内隐约看到有字,应该是底部隐藏了本应该有的落底款,张青林端起右边的白玉盏,看到底款确实显现出三个字,拿起另一个,也有字,加起来一共六个字。 这六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呢?张青林思索着。 突然有人敲门,打断了张青林的思绪,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以为是许斌,刚要说话,却不想门口站着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你好,麻烦问下这是许斌的家吗?”站在最前的男警察问道。 程澈听到声音,从卧室走出来,打了一个哈欠看着他们。 张青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是的,找他有什么事吗?他出去了,还没回来。” “是这样,我们在楼下案发现场,发现一件外套,上面有一组指纹,需要他配合调查,还有,发现女死者的第一发现人,我们也需要他配合录下口供,张青林是哪位,请他出来一下。”后面那个年纪稍大一些的男警察,向前走了一步说道。 “我就是,你们需要我怎么配合。”张青林说道。 两位警察,一个姓李,圆脸稍稚气,说话表现的很稳重,另一个姓何,何警察拿出一个本子,准备做笔录。 “好,我们就是简单的询问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你身后那位是谁?”李警官问道。 程澈走到前面说道:“警官,我是他兄弟,怎么,也有话要问我吗?” “需要你配合的时候,会找你的。”何警官抬起头说道。 “好了,你和两名死者认识吗?”李警官问道。 张青林当然是不认识,接下来,李警官又问了几个问题,当他问道是怎么发现冰柜里藏了尸体时,张青林就简单的回答说是通过地面,血痕走向发现的。 两位警察了解一些情况之后,就离开了。 他们刚离开,张青林就看到楼道里,拄着铁拐棍的曾老头,站在楼梯口向下望着,随后就听到曾老头说:“楼里藏个了狐狸精,不知骗了多少人,报应来的也是时候…” ------------ 第五十八章 白玉盏的秘密 曾老头自言自语的说着,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王酒的媳妇,还是在胡言乱语,看他神神叨叨,张青林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子。 “这都几点了,许大叔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要饿死咱俩啊,唉,老张,我还有件事没弄明白,就是那姓陈的是怎么知道地图在我们身上的?”程澈走到沙发前,瞅着茶几上的白玉盏,说道。 张青林看向他,走到沙发将背包放在胸前,说道:“一定是有人告诉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个人一定不是吴承安。” 程澈不满道:“为什么一定不是他,他的问题最多了,他如果真是麒麟门的人呢?真的是他把地图的消息透漏给姓陈的呢?老张,听我一句劝,别再相信他说的话了,他就是个骗子…” “程澈,我明白你的顾虑,也许不是你想得那样,虽然他之前装傻,但那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他是有苦衷的,再说,他如果是透漏消息的人,那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而不直接把地图交给姓陈的,反而是交给了我,所以,在没有找到他之前,我们不能对他有任何偏见。” 程澈听了张青林的话,抬起手挠了挠下巴,然后正视着张青林说道:“那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要不让许大叔查一下,一会儿许大叔回来,我就跟他说。” 程澈说着,又看向茶几上的白玉盏,“这两个盏,你还没搞明白啊,要不,我帮你看看…”程澈紧紧盯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件白玉盏,试图用手去取。 可就在程澈的手还未碰到那盏时,一刹那间,白玉盏居然裂开了,“啪”一声,白玉盏就碎成了渣。 程澈先是一愣,紧张的坐直了,忙说道:“这…这不是我弄的,老张,你也看见了,我还没碰到它,它就碎了。” 张青林也很吃惊,不可思议的看着茶几上碎成渣,却依然完整的白玉盏,这是怎么回事,这种盏通常情况下,不会出现破水,难道是刚才自己倒进去的水太热了? 张青林再去看另一件白玉盏,也是同样碎壁,里面的热水也全都流了出来。 这两件白玉盏同时碎成这样,张青林和程澈两两相望,“这如何是好,许大叔回来看到,别说让他打探吴承安的消息,月月更是找不到了。”张青林说道。 “你不是知道怎么修补盏杯的吗?这个样子能修好吗?” 张青林说道:“你说呢,这个样子还怎么修补。” “那咱们赶紧走吧,要是许大叔回来,还能放过咱们啊,老张,别愣着了,走!”程澈说着,站起身,准备去卧室取东西。 张青林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白玉盏,紧紧抓住胸前的背包,片刻后,他放松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淡定,抬头对程澈说:“走不了了…” 张青林话音未落,门口的铁拉门就响了,许斌提着两袋饭菜,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看到张青林和程澈都在,走过去,说道:“杀王酒的凶手有线索了,这人是个变态连环杀手。” 许斌把饭菜放到茶几上,扫到那两件白玉盏,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这…” “是这样的,许大叔,这白玉盏的秘密,我找到了。”张青林眸光一闪,看出许斌的神色变化,立即说道。 “啊?什么秘密,快说…”许斌激动道。 程澈瞟着张青林,又瞟了一眼许斌,也不知道张青林是在说谎骗许斌,还是他真的发现了什么。 “许大叔,借用一下手电筒,程澈,你去把窗帘拉上。” 当窗帘拉上,手电筒也递过来时,张青林放下怀里的背包,接过手电筒,对准其中一件白玉盏照了过去,他发现光线透过白玉的碎片间隙,有些特别,然后他又从上往下照去,白玉盏的盏壁,光线从里折射出来,在外面的倒影形成了看似像文字又或像图案,由于白天光线强烈,折射出来的东西不是很清晰,所以看不出究竟是什么。 “许大叔,只有黑暗中,才能通过光线折射,呈现出这盏壁上重要的信息,要不然,我们晚上再试试看。”张青林说道。 许斌本来看到碎盏很生气,但是听张青林这么一说,他缓和了一下情绪,答应了张青林。 程澈问许斌有没有江昕月的消息,许斌说等把白玉盏搞清楚,再把消息告诉他们,随后,程澈扒了两口饭,就进了卧室。 白玉盏中确实藏了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究竟是为了隐藏什么,谁都不知道,张青林发现盏底部的那六个字,分别是诛天拭,星河象,以“诛”字看,单字意思是杀,谴责,那这诛天拭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向上天讨伐?还是预含着其他的象征? 通过从内向外照射的光线中,一盏外呈现出的光影,形成了不同的零碎小星光,也有夹在中间的几个大星光,从上往下看时,盏壁外侧的一圈,几个大的星光接连在一起看,就犹如北斗七星的图象,再三观察,然后从纸上画出来时,确实是北斗七星图。 另一盏则是呈现出山体轮廓,光影形成的是河流和山的大概轮廓。 张青林看到这轮廓时,觉得这和上唐八骥图中发现的山脉有些相似,他把所看到的光影图象都画到了纸上。 “原来,这就是藏在白玉盏中的秘密!”许斌看着张青林手底下的纸张说道。 张青林直起身将茶几上的自己所画出来的图像纸张拿在手里,递给许斌说道:“许大叔,你看一下,这张是北斗七星星相图,这张像是连在一起的大山,不知道这张究竟表示着什么意思…” 许斌看着手里的两张纸,点点头,然后将纸张收了起来,说道:“辛苦了,你早点休息,明天带你们出去一趟。” 许斌把茶几上的白玉盏,小心翼翼的放进盒子里,“嗯?怎么,你还有事?” 张青林一脸焦急的问道:“有月月的下落了吗?” “明天你就知道了…”许斌看了看张青林,拿起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还有盒子,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张青林坐到沙发上,满脸惆怅双手扶上额头,随后,他将身边背包里的牛皮笔记本和地图取了出来,他再次看着牛皮笔记本里的内容,这确实是之前被老七偷走的,吴承安并没有骗他,他冒着生命危险将这两样东西保存下来,交给自己,他为什么要跑呢?去了哪里?张青林想了良久,才走进卧室。 他刚坐到床边,程澈翻了个身,睁着眼睛瞟向他,程澈此时不知道要和张青林说什么,就静静地看着他的后背。 这些年,他和张青林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会因为一个相处没有几天的人,而有了隔阂,他总感觉心里出奇的不满和不安。 第二天一早,许斌就收拾了一下行李,叫上张青林和程澈,程澈见许斌提着个大包,问他这是去哪儿? 许斌没有说,就说先跟他上车,上了车慢慢跟他们说,他们出了屋子,就看到曾老头站在门口,笑容可掬的对他们说道:“若夜路不好走,就把这个东西拿出来,遇到奇怪的人,千万不要说话,小许,你媳妇跟你一起走,路上要注意安全哦!”说着,从自己兜里掏出一个锦囊来,举到许斌的面前。 张青林站在许斌的右边看着前面的曾老头,听着他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曾老头,你这整天迷迷糊糊的,我没有媳妇,放心好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啊,走了!”许斌接过曾老头手里的锦囊,笑呵呵的说道。 离开筒子楼,许斌开着车驶进了国道。 张青林看着车外国道上的指示标志,顿时惊愕,说道:“许大叔,你究竟有没有月月的消息,如果你不想去,可以告诉我们她被姓陈的关在什么地方,我们自己去。” 程澈侧着头瞅过来,附和道:“是啊,你怕连累自己,我们就自己去。” 许斌端着方向盘大声喝道:“谁都不能去,消息我是打探清楚了,那是陈二少设的圈套,如今你们分开了,就不要再去冒险,先离开吴州再说。” “什么?绑走的是我朋友,是他妹妹,我们必须去救她…快说,她在哪。”程澈拍着座椅对前面的许斌说道。 “他们不会把她怎么样的,但是现在我必须把你们送走。”许斌踩着油门说道。 “不行,我们不能丢下她,停车,快停车…”张青林紧紧抓着座椅套,然后冲着许斌喝道。 “停车,我们自己去…” 程澈也上前抓他的胳膊,许斌皱着眉,方向盘随着手掌乱动,“我说你们两个,放手啊,哎,哎…” 车子在公路上七扭八歪,一个猛刹车,车子差点冲出左边的山崖,左前轮悬在崖边上,三人全都一身冷汗,惊恐的看着没有边际的远处。 “你们知道在什么地方吗?就喊着要自己去。”许斌用手挠了一下头发,说道。 “就算现在不知道,也要想办法知道,程澈,下车,走!”张青林抓起背包,就要打开车门下车。 许斌扭过头看向他们,说道:“行了,我带你们去,但事先说好,我只把你们送到那地方,救人的事,就靠你们自己了。” 程澈听许斌这么一说,伸手拽了一下张青林,张青林坐了回去应道:“好!” 他们离开国道后,许斌就把车开到了一个道路不平非常难走的小路上,大概开了30多分钟,就进了一个村子,在村口,许斌下车买了一盒烟,然后上了车继续开。 许斌说陈公子最后出现在铜山区,现在就开车去那里。 开了将近三四个小时,才到铜山区,许斌把车停好,指着前面的烂尾楼说道:“我兄弟说看到他们把那姑娘带进这里面了。” 张青林瞭望着远处那空旷的地方,中间盖着一座空架楼,空荡荡的,周围也荒无人烟,两人二话不说朝着烂尾楼跑去。 冲进烂尾楼,张青林和程澈大喊着江昕月的名字,两人从上到下找了个遍,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就在两人对视,是不是许斌骗了他们时,许斌急匆匆跑了进来,“快走,他们已经转移了。” “许大叔,怎么回事?”程澈问道。 许斌集中精神打着方向盘拐出烂尾楼,说道:“我看你们进去,就打算走了,但突然看到我兄弟留下来的暗号,只要情况有变,他就会留个暗号。” “那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张青林心急如焚的问道。 许斌指着前面不远处的村子说道:“得去找他问问情况,坐稳了。” ------------ 第五十九章 怪异的人 张青林坐在车里,心中满是担忧,看着车外面的天空,也随之渐渐阴沉下来,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啪嗒啪嗒…”硕大的雨滴疯狂地拍打着车窗。 许斌这辆破桑塔纳被大雨冲刷着,一边开着一边摇晃着,若不是他开车技术好,他们在路口拐弯轧上石头的时候,说不定就翻了车。 车刚开到十字路口,他们就看到了一场惨烈的车祸,一辆红色大卡车停在十字路口中间,卡车的挡风玻璃已经裂开,车头还凹进一个大洞,旁边躺着一辆被撞得变形的摩托车。 摩托车的车轱辘还在旋在半空转着,离摩托车一米外躺着一个人,头盔已经脱离了他的脑袋,滚到了一边,人看样子已经不行了,嘴里往外冒着血,冒出来的血被雨水冲洗着。 大卡车的司机捂着流血的额头,下了车,慌张失措的跑到车前一看,转身就跑回了车里,打着车,疾驰而去。 许斌缓缓开着车子向前走,只是看了一眼车祸现场,没有停下车子。 “那司机跑了,人还在那躺着呢,老张,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程澈盯着那辆消失在远处的大卡车说道。 大雨中,四面没有一辆车经过,也没有一个行人过往,只有那摩托车的主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定的喘息着。 还没等张青林开口,许斌就踩了油门,说道:“瞎凑什么热闹。” “许大叔,我看那人应该还有救,这两边都没车,也没人,如果我们不管,岂不也和逃逸司机一样没有人性。”张青林扭头望着左边车祸现场。 许斌踩了一脚刹车,直视着前方,片刻后,“唉,真拿你们没办法,不是我没人性,是人性不值钱,摊上事可别带上我。”说着,就向后面倒车。 张青林和程澈下了车,跑到刚才看到摩托车主人躺着的地方,摩托车还在,车的主人却不见了,只有一只鞋子静静地待在地上。 两人惊呆的看着周围,大雨中搜索着视线范围内,有没有受伤人的踪迹,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人,听到许斌在叫他们,这才返回到车里。 “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摩托车主人竟然还能自己走,太不可思议了!”程澈惊叹着,关好车门。 许斌一脚油门奔出老远,“跟你们说了,别瞎凑热闹,人家自己没准都跑医院去了,还用着你们担心。” 他正说着,突然车子底部“咯噔”一下,发出怪异的声音,然后车子就一颠一颠的,没颠几下就停了,发电机也“呲呲”的响,前盖还往外冒着烟。 怎么打火,也打不着,许斌下车看了一眼,说车坏了,暂时没法走。 张青林也下了车,抹去脸上的雨水,望着这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他们商量了一下,先等雨停了再去找人修车。 三人坐在车里躲雨,身上都湿漉漉的,不知道这场雨会下到什么时候,看着车外的倾盆大雨,他们慢慢睡着了。 雨一直下到天黑才渐渐停了下来,直到有人敲车玻璃,三人才醒过来。 许斌拉下车玻璃,看到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眼角红肿有淤血的,穿着一身黑衣服的男人,他问道:“唉,哥们,我想问一下这里是什么村子,离红旗村有多远啊,我能不能搭你的车走段路。” 许斌扫了一眼车外面的人,说道:“真不巧,我这车坏了,你说的地方可能就在前面不远,自己走过去吧!” 那人没有一丝想要离开的意思,头又朝里探了探,接着说道:“坏了好办,我会修车,不过我手受伤了,我来说,你们操作,我帮你们看看哪里坏了…” 那人走到车头前,许斌立刻下了车,没多会,他就上了车,对张青林和程澈说道:“你们两个劳动力上啊。” 张青林和程澈下了车,张青林正好和那个人撞上,那人说道:“电机太旧,该换一个了,来,帮个忙。” 张青林瞅着那人向车后面走去,程澈也已经站到了车屁股,“老张,你干什么呢,快来帮忙啊。” 张青林走过去,推着车屁股,看到身边那个男子,也努力推着车,一点没有受伤的样子,手劲还很大,他一上手,车子就往前动了起来。 张青林总觉得他这身打扮在哪里见过,这时,张青林又特意打量了他一下,这一打量,却是意想不到。 站在自己身旁的人,脸上戴着一副口罩,仔细看他身上的衣服,肩膀和胸口的地方,都已经擦破了,除了眼角,手背那有伤,胳膊上似乎还流着血,最让张青林吃惊的是,这人只穿了一只鞋。 张青林胆战心惊的连手心都冒了汗,身子向程澈那边移了一步。 “程澈,程澈,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被撞的那个人?”张青林小声问道。 程澈斜着身子,端详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好像是,那会儿看,被大车撞得挺惨,感觉可能会被撞死,没想到现在就站在这,跟没事人似的,邪了门了啊!” “发动机响声正常,再推两下,车就能开了。”那人冲着前面,自言自语的说道。 然后他放下手,低头向前走,这走路的姿势,让张青林恍然,在筒子楼二楼的楼梯上,那个撞到自己的人,就是这个走路姿势。 车子推了一段距离,真的发动起来了,他们上了车,那人就坐得稳稳的,说他不想去红旗村了。 许斌问他去什么地方,要是远的话,就把他先放到前面的村子,坐车去他自己要去的地方。 但是那人说他给许斌指路,他去的这个地方就在附近。 随后,许斌就开着车往前走,晃晃悠悠车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地里,疯狂的开着。 在野地里绕了两三圈,许斌发现不对劲儿,车子越开越慢,张青林这时也看向许斌,他刚才就发现了车窗外面的道路两圈下来,都是相同的。 许斌望了张青林一眼,余光瞟着后座上,依旧戴着黑色口罩的男子。 只知道这个男子叫瓜子,来红旗村看朋友。 许斌和张青林又对望了一下,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程澈有些坐不住了,冲着前面说道:“唉,这走了半天了,连个村子的影子也没看到,是不是走错路了啊。” 然后他又看了看旁边的瓜子,瓜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严肃,冷漠,下巴向前倾,这副模样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而且他的右手一直按着胸口。 “小张,我记得刚是不是走过这里?”许斌转着方向盘。 张青林向玻璃外看了看回道:“是啊,不会是走错路了吧,我下去看看!” 许斌踩了刹车,张青林刚要打开车门,坐在后座的瓜子,突然眼神一变,大喝道:“这里不能下车,路没错,就是一直往前开…” “唉,等等,我先下去方便一下。”程澈打开车门,抬起屁股,脚还没迈出去,就听见瓜子粗重的声音,“我…说…不…能…下…车…” 这声音阴森恐怖,让人头皮发麻,程澈缓缓扭过头,看到瓜子像是换了一个人,口罩也掉了下来,露出一张惨白的脸,胳膊的袖子变得残破不堪,伸出双臂,张大嘴巴,扑向程澈。 “我去,这什么情况。”程澈慌张起来,挣扎着,极快的速度跑出车外,程澈一下车就摔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怎么也起不来,眼瞅着瓜子就要扑向自己。 张青林见状立即下车,上前去制止失常的瓜子,当张青林抓住瓜子时,他震惊不已,这条冰冷的胳膊,是死人才有的冰冷! “程澈,你没事吧!”张青林大声喊道。 “你们两个,快上车。”许斌冲着他们说道。 两人重新返回到车上,许斌集中精力,握紧方向盘,直接将油门踩到底,向前冲了出去。 就听“嘭”一声,前风挡上竟趴着一个人,一张恐怖扭曲的脸紧紧地贴在上面,定眼一看,就是瓜子,他的嘴里不停地喷出鲜血,将整个前风挡上的玻璃,都溅上了血。 “这…这瓜子咋了?…”程澈心有余悸的看着前面问道。 许斌眼眸一闪,想起了什么,将曾老头给他的锦囊拿了出来,递给张青林,让他打开。 张青林打开锦囊,从里面取出两张黄色的纸,纸上画着看不懂的符咒,许斌看了一眼,让张青林拿上一张,放到瓜子的身上,自己也取了一张。 两人将符咒往瓜子的身上一按,瓜子的面部神情就更加狰狞扭曲了,翻滚到车下面,只听一声惨叫,瓜子整个身体就被火包围了,渐渐化成了灰烬。 灰烬消失后,周围的一切就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那片野地,许斌下车,望着远处缓缓升起的太阳,红霞印红了他的脸颊,张青林也下了车,才知道他们的车,正处在山崖边上,看到脚下的深渊,后怕不已。 “吓死人了,那玩意究竟是什么鬼东西。”程澈低头看着山崖叹道。 “瓜子不是人,走吧!”许斌看着他们两个,摇了摇头,上了车。 许斌说曾老头之前跟着一个师父,学了点道道,每次许斌出远门,曾老头都会准备好东西给他,以备不备之需,但是每次他都用不上,没想到这次居然用上了。 许斌带着张青林和程澈来到他住在河村的一个朋友家,他们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许斌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就说陈二少的具体位置找到了。 “这个给你们,防身用。”许斌停下车,从手扣里拿了两把匕首给张青林和程澈。 然后指着远处,两排高楼中间的厂房,说道:“这就是莫港桥后街,人就关在那里面。” 厂房门口站着两个抽烟的人,警惕的环视着四周,一辆轿车停在门口,两个人上前看了一下,把门打开,张青林看到那辆车的后座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的形态样子,和之前看到的陈公子非常像。 就在这时,张青林在倒车镜里,看到车后面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他惊呼道:“吴承安!” 吴承安下了车,向后面快步走去。 张青林和程澈也下车,快步跟了上去,这次他一定要问个清楚,当时在酒店他为什么跑了? 吴承安拐进一个胡同里,他们也追了进去。 “站住!” 吴承安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他们。 张青林走近看到他手臂缠着纱布,脸上没有血色,人也瘦了一圈,这才不到两天就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跑?” “没有为什么,既然来了这里,自然和你们一样,去救人。”吴承安目光如炬的说道。 程澈上前一步指着吴承安:“你,来救人?搞笑的吧,在酒店的时候,你去哪儿了,现在在这装什么装,昕月我们自己去救,不用你管,老张,我们走。” ------------ 第六十章 关押地点 对于吴承安自始至终和张青林说的每一句话,张青林心里也都理解,这次他逃离酒店,也一定有什么原因,而他没有说,但看他的样子,肯定遭遇了特殊情况。 “程澈,别说了,先把月月救出来要紧。”张青林说道。 吴承安上前一步,看了一下程澈,从外套的兜里掏出一件东西,递到张青林的身前。 张青林看向他掌心,是一枚玉扳指,这个扳指很平滑,外观有浮雕,精致且细腻,应该是有人精心护理过,吴承安拿个玉扳指给自己做什么? 张青林露出疑问的神情从他手中拿到眼前看了一番,还是没有看出什么。 “这是?” “你不是想见江亥言吗,这个扳指就是他的。”吴承安眉头一皱,扶上自己受伤的手臂说道。 “江叔的?这怎么回事,你看到他了?”程澈凑过去瞭了一眼玉扳指,怔着脸冲吴承安问道。 张青林微微摇了一下头,江叔的东西他基本都见过,但是这个玉扳指他确实没有见过,“你说吧,江叔现在在什么地方?” 吴承安抬起头望向他们身后的方向,说道:“他被一伙人追杀,最后到了这里,被人抓进那厂子里了。” 程澈嘀咕道:“原来你不是来救昕月的,不过,江叔也在里面,正好一起救出来。” “既然这样,我们就尽快把他们救出来,怎么样,你没有问题吧…”张青林走到吴承安的身前,将玉扳指还给了他,看着他面色有些发黄,怕他跟去会顶不住。 吴承安收起玉扳指,神情自若的应道:“这点伤,不碍事儿。” 就在这时,许斌从拐角处冒了出来,急哄哄地走到他们跟前,“你们两个疯啦,乱跑什么,被他们发现了,可就救不出人,唉,这是谁?”看到吴承安,他警惕的问道。 “我朋友,一起来救人的。”张青林说道。 许斌扫视了一眼吴承安,“那行,姓陈的出了厂子,现在是救人的好时机,你们抓紧时间吧!”他说完就转身走了。 莫港桥后街这个地方,有三个大厂子,基本都是做建机重工业的,在这个厂子里有一处荒弃的置物空板房楼。 许斌守在门口,张青林三人悄悄溜到厂子的侧面,吴承安先跃上墙壁,观察了厂子内的情况之后,才让张青林他俩上来。 厂子里面工作的人没有几个,有一两个还闲在一边吸烟,望向空板楼房,在那里有三四个人守在门口,想来那一定是关着人。 吴承安指了指那个方向,趁机跳了下去,轻手轻脚的闪到身前的机箱子后面,张青林和程澈也跟在他身后悄声无息地来到空板楼房侧面,这里看守的人多,没办法轻易冲进去,只能找准时机。 “虎哥,老大说,这里面的人,别把饿死了,这个人对陈公子十分重要。”一个小伙子对一个夹着香烟,愁眉苦脸的板头男人说道。 板头男叼着烟,叹了口气说道:“嗯,去,把那盆饭菜端过去,给他吃。” “好嘞虎哥,我这就去办。” “虎哥,我们去那边帮下忙。”又走过去两个人,说着也离开了。 就剩下板头男独自坐在椅子上抽着烟,眼睛盯着前方看着。 张青林看着他又看了看空旷的门口,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此刻从楼里,又走出一个猛汉来,猛汉招呼着板头男,说自己要去方便一下。 吴承安起身指了指空板楼房的后面,说要去那里看看,张青林让程澈守在这里别动,自己跟上吴承安,两人来到楼房的后面,发现这里也有人把守。 张青林环视了一眼四周,抬头看到自己站的这边,有一个小的窗户口,拍了一下吴承安,两人走了过去,但是窗户口被铁丝网封住了,打不开,这个是一层的窗户口,透过窗户口,看到里面有码好的货物。 在一堆货物前,一把椅子上绑着个人,这人的头被黑布蒙住,嘴巴也用胶布封着,歪着脑袋,看身形是个男人,如果没有看错,应该就是江叔。 张青林扫着男人左右,没有其他人,就他一个静静地在椅子上,没有发现江昕月的身影。 两人对视了一眼,返回去找程澈,商量了一下,先去找江昕月被关的地方,确定了具体位置,等到晚上再动手,白天动手太引人注目了,凭他们三个人对付不了厂子里这么多人。 最后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江昕月被关在什么地方,这个大厂子里除了这个地方,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关人了。 直到夜幕降临,三人趁着其他工人下班,就剩下几个人时,楼房门口的人去吃饭,他们才悄悄溜进了楼房门口里面, 进到里面之后,在昏暗的灯光下,找到绑着江叔的地方,吴承安和程澈站在前面守着。 “江叔,江叔!”张青林快步走向江叔的跟前,将其头上的黑布摘掉,看到这个仿佛许久未见的江叔,江叔变了个模样,头发长到了眉梢,双眼皮似乎成了单眼皮,脸还是那张脸,只是觉得有些陌生了。 江叔惊愕的看着张青林,然后扫到前面的吴承安,“怎么才来。” 张青林赶紧把绳子解开,说道:“江叔,你知道月月在哪吗?” 江叔愣住了,反应也有些迟钝,望着张青林眼神中透漏着怪异,“不知道,先带我出去吧,大壮。” 张青林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知道江叔和吴承安的关系,他努力让自己接受。 江叔虽然看着张青林,但话是对旁边的吴承安说的,他的右手按住屁股下的椅子,缓缓站了起来。 “江叔,您这一路可让我们好找啊,昕月要是看到您,肯定特别高兴,赶快走吧!”程澈咧开嘴笑了笑说道。 江叔瞟着程澈苦笑了一下,动了动腿,疼得他嘴角一抽,眉头紧皱。 见张青林站在一边,冲着他摆手招呼道:“唉,你小子还愣着干嘛,过来,扶我一把,腿走不了路了…” 张青林立刻上前搀扶上江叔的胳膊,江叔嘶哑咧嘴的,拖着右腿向前走着,程澈也上前帮忙。 吴承安在前面领路,他们刚走到堆在一层楼中间的货物品前,迎面就看到虎哥和他几个手下人,向这边走着。 只见吴承安一挥手,张青林他们就停下脚步,随着吴承安躲到旁边的货物后面,眼睛警视那五六个人从前面走过去。 “大壮,老太婆回去了没有?”江叔拖着腿靠近吴承安轻声问道。 吴承安撇过头来,投给江叔一个憎恶的眼神,“别跟我提奶奶,要不是因为你,奶奶也不会出事。” 程澈在一旁默默看着,然后凑到张青林的耳边问道:“江叔认识大壮,还认识他奶奶?” 还未等张青林说话,下一秒,就听到有人从里面大呼道:“不好,人跑了!虎哥。” “跑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跑不远的,赶紧把人给我抓回来。”虎哥怒喝道。 就在这时,江叔突然“哎呦”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赶紧捂住嘴,瞪圆了眼睛,这一声立即吸引了虎哥的注意力,虎哥一挥手,一群人就向这边走过来。 吴承安无语的将地上的江叔提了起来,张青林扶上江叔,程澈指着身后,那里可以绕过去,然后程澈和张青林扶着江叔向那边走,吴承安跟在后面。 刚走到货物的拐角处,就撞见一个握着长棍子的人,他大喝道:“虎哥!他们在这。”说着就堵了上来。 张青林他们又往回走,不料虎哥领着几个人已经截在了后面,“就你们这点人,还想把人从这带出去。”虎哥瞪眼喝道,一个眼神递给围在张青林他们身边的人。 “你们绑人还有理了,还有一个人,你们给关在哪了?”程澈上前一步喝道。 虎哥眉毛一挑,疑惑的看过来,“就这一个人,你们都还救不出去,还想再来一个,哈哈哈…” 张青林意识到了什么,看虎哥的样子,他大概不知道另一个人,那月月没有被关在这里,还是许大叔的消息错了。 “废话少说!”吴承安眼眸锐利的一闪,凝视着身前的虎哥,握紧拳头就冲了上去。 虎哥眼睛一眨,嘴一撇,撤到了一边,从衣服里拿出来一盒烟,点燃了一根,一边抽一边看着。 张青林眼看那个握着长棍的人,举着长棍冲了过来,他立刻放下江叔,挡上前去。 程澈拽着江叔闪到一边,这一刻,混乱一片,没想到从楼房外面又冲进几个人来。 吴承安用胳膊抵住身前人的脖颈,一拳打在那人的脸上,然后两步上前抓住要冲到江叔他们面前的人的衣服,勒到了一边,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那人痛苦一叫,往后退去。 “快走!”吴承安喝道。 张青林被长棍敲了一棒,他面色凝重的用力推开那根长棍,咬牙两步向那握着长棍的人冲去,一个猛扑,将那人压倒了地上,他快速爬起来,却被另一个人抓住了背包,他眼睛一瞪,立刻护住背包,抓住那人的手腕,一个回身,向他的脑袋挥了一拳。 吴承安几拳过去,就撩倒了两个人,他趁机闪到通向楼房外面的方向,说道:“这边。” 张青林看着程澈扶着一瘸一拐的江叔向吴承安那边走,自己也准备向那边撤,结果又围上三个人来,他伸手把旁边的箱子往下拉,掉下了一堆东西。 四人跑到了楼房外面,虎哥面色难看的掐灭手里的烟,快步跟上去。 江叔的腿受伤了,走起路来很慢,程澈一个人扶着他,也快不起来,吴承安走在后面,一把拽住张青林的胳膊,对他说道:“你们先走,我来拦住他们。” 张青林瞅着他,从身上拿出那把许斌给他的匕首,放到吴承安的手里,“这个给你,要小心。” 张青林赶快带着江叔他们向厂子的西面跑去,那里有一扇门,是通向莫港桥前街的,他们走到那个门前。 程澈拉住张青林说道:“昕月还没有找到,咱们就这么走了,昕月怎么办。” 江叔依靠在前边,大喘着说道:“这里就关着我一个人,我们先出去再说。” “什么?那昕月…?” “别说了,你带江叔去找许大叔,我回去看看。”张青林大汗淋漓的将门上的锁砸开,说道。 “老张,你要小心啊!”程澈扶拽住江叔,瞅着张青林离去。 张青林返回到厂院中,看到吴承安喘息着,单腿跪在地上,右手持着匕首,那匕首上滴着血,左手捂着身体,他嘴角淌着血,脸上也挂了彩,七八个人将他围了起来。 虎哥站在旁边说道:“别做无谓的争斗了,很快你就会和他们见面的。” “啊…”张青林冲上前去,一脚踹在离自己最近的人身上。 吴承安见张青林返了回来,他叹了口气,手中的匕首紧握,缓缓站起身,顾不上破裂的伤口,抬头冲向虎哥。 ------------ 第六十一章 虽逃余憾 黑夜里,莫港桥后街的厂院中,一阵阵撕裂的打斗声,虎哥摸着被吴承安划了一刀子的手背,怒视着他,大喝道:“抓住他,别让他给我跑了。” 张青林一个转身靠到吴承安的身后,扫视着身前凶狠怒视的人,余光又瞟了一下旁边的吴承安,见他气息不稳,喘着粗气,腹部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顺着衣角往下滴着血。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跟他们先走吗?”吴承安扯动了伤口,皱着眉,他话虽然说的不好听,但是眼中满是担忧,这一次,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顺利的逃出去。 “你受伤了,先别说话,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下来的,我不能不管你,我答应过奶奶要保护你的安全。”张青林换了个姿势,右手伸向身后的背包外侧,将绑在背包上那两根半截烟杆,取了过来,一手一截烟杆,紧握在手里。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啊!”虎哥又一声令下,围在他们两人的十几个人,个个表情严肃,握着武器准备向前冲。 突然,传来一声,“慢着!” 从大院门口走过来几个人,最前面的是两个身材魁梧高大的壮汉。 这两个壮汉走到近处,向两边各移了一步,就见从他们身后走上前来的人,张青林的目光投了过去,仔细看了看,这个人他见过,就是陈二公子。 虎哥见陈公子来了,赶紧上前去,奉承道:“陈公子,这么晚了您还亲自过来,有什么事找人吩咐一下小弟就好。” 陈公子面容严肃,手里拿着一块手帕,眼神扫着人圈里的张青林和吴承安。 “人都被你看跑了,我说虎子,你还想不想干了啊。”这粗矿的声音从陈公子的身后响起。 虎哥听到声音,神色复杂又紧张,赶紧迎了上去,“老大,老大,你听我说啊…” 陈公子对张青林说道:“又是你,不错啊,这么快就找到这里,可惜啊,虽然你们把吴老六救走了,那小姑娘…呵呵…” 张青林闻声一愣,急切的怒道:“你把她藏到哪了,放了她,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陈公子放下手里的帕子,露出笑容,缓缓道:“那就把东西交出来吧!” “东西可以给你,但前提是把人给我带来。”张青林喝道。 陈公子笑了笑,嘴角上扬说道:“都说了,她不在这,如果我告诉你,那小姑娘已经被我给…” “你说什么!你把她怎么了?”张青林大喝道。 “可惜,人不是我抓走的,我能对她怎么样,只要你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也许我会帮你找到她。”陈公子邪魅的笑容,让张青林更加愤怒。 张青林握着烟杆,已经没有耐心听他讲话,直接就冲向他,“她究竟在什么地方?” 吴承安见张青林还未到陈公子的身前,就被人挡在了半路,打了起来,自己也对身旁的人,挥起了匕首和拳头。 片刻后,张青林和吴承安遍体鳞伤,张青林吐了一口血,指着陈公子,“你想要这个,别做梦了,找不到月月,你永远也不会得到。”张青林把背包里的地图拿了出来,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地图,瞬间,火星燃烧起来。 吴承安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烧成灰落到地上的纸灰。 “你以为,我想要的是你手里这破图吗,看来是我没找对人,祝你们好运!”陈公子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侧身对站在旁边的大肚囊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收拾得干净些。” “明白!”大肚囊点点头应道。 然后陈公子就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兄弟们,做的麻利干净点…”大肚囊冲着虎哥等人说道,自己也带着两个人走了。 一群人二话不说,就冲向张青林和吴承安。 这下两人是顶不住了,张青林已经筋疲力尽,他抵住身前的人,对吴承安说道:“对不起,是我太莽撞了,我没想到会这样。”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吴承安目视着他道。 眼看着两人就要被淹没在人群中,突然一声巨响,大院的大门口被撞开了,一辆车疾驰过来。 众人一惊,目光看了过去。 许斌开着他的桑塔纳冲了进来,大灯直视着虎哥那群人。 “小张,快上车…”许斌打开车窗大喝道。 张青林见状赶紧扶起吴承安,快速的向桑塔纳奔去。 虎哥喝道:“别让人给我跑了。” 张青林打开后车门,将吴承安放了进去,自己转身拿起地上的一根铁棍子,然后也上了车。 许斌打着方向盘,瞬间一脚油门,向门口冲去。 虎哥手下的人拦在门口,许斌后退着,又前进着,最后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踩着油门,撞了出去。 他们的车刚开出门口,虎哥就开着车追了出来,还有几辆骑着摩托车的也跟了上来。 张青林回头望了望后面,见虎哥的车离他们有段距离,他松了口气,回过身,对前座的许斌问道:“许大叔,程澈他们呢?” “放心,我已经把他们送到我兄弟那了。”许斌全神贯注的提档加速,左右扫视着倒车镜。 吴承安面色越发的惨白,汗珠大颗的流着,扶着座椅的血手突然一松,身子向后面倒了过去。 张青林赶紧从背包里找出上次没用完的药粉和纱布,掀起靠在座椅上吴承安的衣服。 张青林将那一块浸满血的绷带和纱布拿掉后,发现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发炎,他上挑着眸光,看向吴承安,那张脸现在面无血色,但那双眼睛依然有神,正出奇的看着张青林停在腹部的手。 “你行不行,算了,我自己来吧!”吴承安软弱无力的说着,抬了抬右手。 “你这伤口这么严重,这样不行,要去医院处理,许大叔…”张青林看着起伏的腹部伤口说道。 吴承安抓住张青林的胳膊,说道:“这点伤不用去医院,先去找我二叔…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他,你简单处理一下就行…” “你不要命了,伤口已经烂了,这样下去不行的,还是先去医院。” 吴承安歪着头,深邃的眼神瞪着张青林,喝道:“都说了,不用去医院,真是婆婆妈妈…我自己来…” 张青林见吴承安推掉自己的手,去拿纱布,这才一把抢过他腿上的纱布,忙乱的用匕首把溃烂的地方剜掉,将药粉撒在伤口上,然后用纱布按住。 这个过程,吴承安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紧锁着眉头,咬着牙齿,强忍着疼痛,直到张青林把外套脱下来,给他换上,他才舒出一口气。 疾驰的几辆车穿梭在黄河大坝上,虎哥的越野车撞上这破桑塔纳车,骑摩托车的人,手里都握着一把长刀,冲到破桑塔纳两边,用长刀猛砍着。 他们行驶的黄河大坝,夜里非常的安静,大坝两边的河流映着又圆又亮的月亮,翠绿的树木,使得整个夜晚成为一道风景线。 虎哥的车已经超过张青林他们的车,许斌方向盘一打,蹭着虎哥的车边开了过去。 张青林紧握着拳头,望着车窗外,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这次的事,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砰”,车屁股颠了一下,向前漂移着,虎哥凶神恶煞的睁大眼睛,怼了上来。 随后那两辆摩托车飞驰在桑塔纳的两侧,长刀划着车身,许斌瞪着眼睛怒喝道:“这帮孙子,敢划我的车,看我不给他点厉害瞧瞧!” 许斌将车头打到一侧,用车身去撞其中一辆摩托车,虎哥的车跟在后面,把桑塔纳夹在了中间,许斌再次用车身去撞摩托车,左边的摩托车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右边那辆也被他撞飞出去。 就在将要开出黄河大坝时,虎哥的越野超过了他们的车,开在前面,后退怼着他们的桑塔纳。 桑塔纳被越野撞了两三次,前风挡玻璃已经裂了,车头也被撞烂了。 在下大坝时,路的前面是个大坡,许斌对后座的两人叮嘱道:“抓紧了,安全带系好,我要干掉那个越野孙子。” 许斌加速到了极点,就听响亮的一声巨响,两辆车连人带车全都翻滚下了坡。 张青林被翻得头晕目眩,当他清醒过来,感觉浑身的骨头都碎了一般,他缓了缓才觉得手脚可以动了,就见他们的车子已经翻了个底朝天,看到旁边的越野车也是惨不忍睹,虎哥被压在车里,全身是血,胳膊躺在外面,看样子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张青林动了动身体,扭头看到吴承安歪倒在旁边,前面驾驶位不见许斌,他将吴承安叫醒后,自己先从车里爬出来,然后把吴承安也拉了出来,将他拖到一边,就冲着车头呼喊着许斌。 半响也没见回应,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赶紧向前跑去,只见一只手臂在车头前冒了出来。 “许大叔,你可吓死我了,你没事吧,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张青林扶着车头去看许斌。 许斌被一大块车玻璃戳进了胸口,他大口呼吸着,睁睁看着张青林,他那伸在半空的手臂,瘫软在了身上,缓缓又摸向自己的胸口,玻璃块随着呼吸的波动,不停地往外喷着血。 张青林不能将那块玻璃拔出来,若是拔出来,就会加快失血的速度,“许大叔,你坚持住,我马上回来…”说着,张青林就要站起身。 许斌一把抓住张青林的手,“小…林…”还没说完,他嘴里就喷出血来。 “许大叔,你别说话了,我一定会救你的,你不会死…”张青林跪在他旁边,握住他的手说道。 许斌咳了一下,嘴里全是血,他鼓睛暴眼,最后说了几句话,张青林贴到他的近处,听到他说,白玉盏放在什么地方,要把白玉盏和他都葬在景山,他还说查到了张青林父亲下落的线索,他的手伸向裤兜掏出一张照片,还想要说什么,但是他还没有说完,就咽了气。 虽然跟许斌没有相处几天,但是许斌一直暗暗照顾着他,张青林悲痛的看着许斌。 “张青林,快走,要爆炸了…”吴承安踉踉跄跄的走到张青林的身边,扫了一眼已经死去的许斌,快速的拽起张青林向远处跑。 张青林起身的一刹那,将许斌手中的照片拿了起来。 刚走几步,身后的车就“轰轰…”喷着火焰,紧接着就是爆炸声,旁边的越野车也炸开了,大火熊熊燃烧起来。 张青林滚在地上,起身望向那车时,场面已经无法控制,大火几乎将两辆车包围了,他心中满是愧疚,没能将许斌的尸体带回景山,他收起手里的照片,再去看吴承安时,吴承安已经倒在一边,昏死过去了。 ------------ 第六十二章 阴阳鬼差 张青林拉起吴承安,晃晃悠悠的向公路中央走去,他不断地跟吴承安讲话,看着他蜡黄蜡黄的脸,真怕他会撑不下去。 黄河大坝这里,除了那条黄河细流,公路两边都是荒地,连一辆过往的车都没有,更别说是人了。 望着那公路漆黑的尽头,张青林突然感觉头皮一时发麻,他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脖子,好像是受了伤,一条长长的口子,这才觉得一阵阵揪心的疼,片刻后,他终于坚持不住,腿一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孤鸟飞,落荒头,开坟草,斩魂首,小鬼来,大鬼走,丢了一魂又一魂,这家走那家走,搬走头颅,不回守…” 这一句句听不懂的话,在张青林的耳边念叨,他寻思着,这清脆的娃娃声是哪里来的,自己不是在公路上,怎么感觉身下没那么冰凉,反而很舒服,他缓缓睁开眼,动了一下头,觉得脖子扯动的疼,幸好脖子被缠上了纱布,稍微好一些,而后目光移视到右边。 他一看,吓了一跳,慌不迭的坐了起来。 床边趴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娃娃,靓丽的蘑菇头,大眼睛黑亮黑亮的,红嘟嘟的嘴,这小女娃很可爱。 “屠梳头,吓小鬼,宰了鸡,喂小狗…”女娃先是一愣,大眼睛忽闪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念着。 张青林扫了一眼周围,这屋子很小,没什么东西,只有两个木头柜子和女娃屁股下的小凳子,再看自己坐的是一张木头床,不是很大,被单都很素,应该是这女娃的床。 “小朋友…跟叔叔一起的那个叔叔,你看见他吗?”张青林没有看到吴承安,心里总是不踏实,看着摇头晃脑正念得带劲儿的女娃问道。 女娃听到张青林开口说话,便停了下来,她微微动了下头,黑亮冰冷的眼珠直视着床上的张青林,似笑非笑的说道:“叔叔?哈哈哈…好吧,叔叔,你的朋友在另一个屋子里,他没你那么幸运,受伤挺严重的,我爸正在给他治伤。” 窗户外面阳光明媚,照得屋子里暖暖的,可听到女娃说话的语气,怎么都觉得有点怪。 正当张青林要下床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大伯,大伯长得有些老成,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看到张青林醒了,瞬间露出笑容。 大伯走上前去说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你身上倒没什么伤,就是脖子那稍微严重些,被割了一刀口子,总是止不住血,不过还好,闺女找来止血草,勉强给止住了。” 张青林眼中有些不可思议,女娃竟是大伯的女儿,再看看大伯,都可以当女娃的爷爷了,“多谢大伯,多谢小朋友救命之恩!”张青林赶忙致谢,然后又问道:“大伯,我朋友怎么样了?” “他已经没事了,不过很虚弱,需要休息,这个,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没有做违法的事吧…”大伯说着,脸上浮现出担忧。 张青林看出大伯的担忧,下了床说道:“大伯放心,我们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只是路上出了车祸,车漏油给炸了,我们兄弟俩好不容易逃出来。” 大伯见张青林的模样也不像是坏人,不然他也不会救他们,“那就好,那就好。” “大伯,我问一下,这是哪?” “哪都不是,这里就我们一户人家,你叫我王伯就好。”王伯指了指门外说道。 就一户人家,张青林瞬间呆了,那他们究竟在什么地方。 张青林又问这片区域是属于哪里管辖,王伯说这里还是属于吴州市管辖范围,这地方之前叫荒古村,后来发生了一场大灾难,所有人都死了,他们爷俩是离乡在外,才保住了性命。 王伯的女儿叫晴晴,已经是二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但是从出生就双目失明,还是个侏儒症患者,她还有个特殊的能力,就是能在黑夜里感知到奇怪的东西。 晴晴这种情况,在其他村都受排挤,也没有人能看上她,所以在她很小的时候,王伯就带着她回到了这里。 下午,张青林让晴晴带他去看吴承安,见他呼吸均匀,面色好看了些,这才放心,张青林走出屋子,坐在院子里发呆。 院子周围确实是荒凉的很,这整片大地上,就真的只有这一户,就像钉子户一样,孤零零的,也不知道程澈那边情况怎么样,眼下也只能先等吴承安醒了再说。 他正想着,突然一身红花衣的晴晴立在面前,对他说:“叔叔…嗯…那个我还是叫你哥哥吧,你坐在这里,想什么呀!” 张青林惊讶的注视着晴晴的双眼,那双大眼睛看似黯淡无光,却仿佛能洞察一切,难道她没有真的失明?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坐着还是站着。 “没什么,就是在想你们要去那么远的地方采购吃的,来回几个小时,有些辛苦…”张青林回应道。 晴晴侧过身指着院子外面的土地,说道:“也没有总出去,家里也种了吃的,还不知道,哥哥叫什么,是哪里人呢?” 张青林笑了一下,想起自己醒来时,她念的东西,于是问道:“对了,晴晴,你之前念的那些什么鸟,什么魂的是民谣吗?” 张青林话音一落,晴晴的表情立马变了,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嘟着嘴说道:“那不是民谣,总之,你不能再问了,不然你会后悔的。” 张青林懵逼地望着愤然离开的晴晴,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见晴晴走到院子一端,放着一片草药的架子前,和他父亲有说有笑的摆弄着草药。 在这般清净的地方,过着远离嘈杂城市的生活,也是一种享受啊,远处栅栏上,几只乌鸦嚎叫几声就飞走了。 张青林把那张照片,就是许斌死前给他的照片,从上衣兜里掏了出来,他看着这张被熏得只能看到照片中间两个人的脸,其中一个是父亲张楚阳,另一个在张青林的记忆里零星点点,但那人的模样和婉晴给的照片中那个老爷爷很像,难道他们有什么关系?这个人会不会和父亲的失踪有关? 盯着天空良久,直到眼眸中出现了一片红艳艳的晚霞,晴晴站在屋子门口,对着张青林双手叉腰,喊道:“哥哥,吃饭啦!” 晚饭过后,张青林端着一碗热粥,推开里屋的门,见吴承安还没有醒,便坐在椅子上休息。 他刚坐下来不一会儿,就听到屋子外面的说话声,于是他走到屋子门口。 “爸,这个我帮你吧…”晴晴笑嘻嘻的说道。 王伯背对着屋子,手里拿着一个药瓶,侧头欣慰的看着晴晴活泼耐人的样子,点头道:“好,把那个拿过来。” 晴晴从桌子上取了一块红色的纸,跺着步子走过去,她把纸递给王伯,王伯微笑的接了过去,然后放到身前麻利的在操作着,晴晴蹲在一旁默默瞅着,好像她能看到王伯在忙些什么,她眨眨眼,说道:“爸,这样阿福的伤就好了吗…” “是,它很快就会好的,走,我们去把它叫过来。”王伯说着站起身,拉着晴晴的小手向门外走去。 他身前的东西也呈现了出来,看到那东西,张青林刹那间呆若木鸡,王伯手里竟拿着一个纸糊的纸人,就是给死人烧的那种,上面写着阿福两个字。 看到晴晴向他这边屋子警惕的瞅了瞅,才迈出门口,张青林好奇,就跟了出去。 王伯和晴晴走到离院子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王伯将纸人放到地上,晴晴朝前走了一步,对着空气念叨,就见在荒地上隐隐约约有一道黑影,越来越靠近晴晴。 看着晴晴对空气抚摸,对空气说话,这让张青林匪夷所思,晴晴还神神叨叨的说:“阿福,以后不准乱跑了,再受伤,就不让我爸管你了,来,看看给你做的新衣服,喜不喜欢?” 张青林再次目瞪结舌,揉了揉眼睛,隐约看到在晴晴身前,蹲着一个人,具体的说那不是人,是一只没了手臂的魂。 那只魂对晴晴点了点头,然后又对王伯重重的点头,随后就站到了那纸人的前面。 王伯笑呵呵的把纸人用火柴点着,纸人烧成灰以后,王伯就把药瓶洒在地上已经烧成灰的纸人胳膊上,灰面瞬间变了颜色,王伯又把变了颜色的灰面撒向那只魂。 没过几秒,那只魂竟奇迹般的生出了胳膊。 张青林顿时震惊,他不是第一次见鬼了,他没有觉得鬼有什么可怕,可这次看见的真不是人,这父女俩究竟是做什么的? 这让张青林心中发颤,他在江叔的杂书里看到过一本,里面有段是写着在古代民间,有这样一种大夫,他不随便给活人治病,而是给鬼魂治病,人们称其为鬼医,鬼医的看病方法非常独特,很多时候都不收钱,是用最为珍贵的东西换取医治。 鬼医最忌讳的就是旁人,也就是他在医治的时候,不能有旁人看到,不然就会变成鬼医手下的尸体。 张青林想到这,不由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准备返回屋子时,他脚底一滑,发出“扑通”一声,靠在旁边的木头门动了一下。 本来看似和谐的景象,瞬间沉重了起来,晴晴扭头朝张青林这边看着,对那只魂说了两句,随后它就离开了。 王伯也看了过来,两人快速的往回走。 “张哥哥?你…”晴晴瞪着眼睛,目无表情的投来异样的眼光。 张青林憨笑道:“我…我什么也没看到,没看到…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你们放心。” 王伯原本板着个脸,一下子露出了丝丝微笑,“看到或是没看到,都没有关系,我们已经习惯了,记住,今晚待在屋里,千万别出来,荒地时常在晚上闹鬼,只要不出门,就没事。” 听着王伯这些话,张青林更加忐忑不安了,听这意思晚上还会发生点什么,但既然王伯说了,不让出来,那自己就滚回屋里,好好待着。 张青林点着头,然后看向晴晴,她用小手拍了拍胸脯道:“张哥哥放心,晴晴会保护你的!” 那一晚确实是惊心动魄,当张青林回到屋子时,吴承安已经醒了,他捂着腹部坐在床边,看到张青林走进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张青林将现在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并没有把看到王伯父女俩做的事告诉他,看他面色还是发黄,就跟他说先在这里休息两天。 吴承安喝了张青林端给他的粥之后,就又睡着了,张青林并没有一点困意,他仰头盯着木制的屋顶,数着一道道木梁,翻来覆去睡不着。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听这声不像王伯的,也不像晴晴的,落地是沉重的,每走一步都像是千斤重,张青林望向窗户,赫然看到一个高大威猛,扛着一把斧头的人影,从窗户前闪了过去。 没过多久,就听到屋里的门打开了,传来王伯的声音,“无常到访,不知何事?” “鬼医,你这么快就忘了?上次不是说,还差几个头魂,我今日特意来取。” ------------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 第六十三章 邱斧 无常,阎王爷手底下的阴间官员,普通的无常就做着一些简单的事务,像五烛,孟婆,黑白,都是权贵高层的官员。 这无常,究竟是何方神圣,张青林倒是想看看,他起身看到吴承安那边没有一点动静,慢慢走到门口。 透过门缝看到的哪里像个无常,一头蓬松的长发,长方的大脸,五官几乎都聚集扭曲在了一起,就凭这张脸,都可以称之为马面了,一身邋遢的衣服,还有从肩膀上放下来的斧头。 他说话的气势,真是可以镇压四方,严肃的表情指着坐在桌子旁的王伯。 王伯手中撵着一朵小白花,眼睛一瞟,冷笑道:“上次,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老头子,怎么记得…” 王伯继续说道:“再说,给你留的那些,因为你长时间不来,已经被我处理掉了,现在,我上哪去给你弄。” 无常扭动着手里的斧头,黑眼珠一转审视着屋子,定眼到张青林所在的屋子,而后直视着王伯,勃然大怒道:“好你个鬼医,果然是个人精,你这屋里藏了人,居然不给我,你乃何意?” “我藏不藏人,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那也不是给你留的,屋里的你动不得。”王伯缓缓说道。 无常举起地上的斧头,侧身冲着右边的屋门愤然走去,粗声厉语道:“谁说我动不得,吾乃邱斧无常,还怕你这个阳医鬼差不成。” 张青林贴着门缝,瞅着无常提着斧头就要冲进门口,他面色一惊,向后退去。 半响,门也没有动,也没有看到无常进来,张青林觉得不对劲儿,又凑到门缝前,就听,“啪啦”一声脆响,有东西打在地上的声音,再一瞅,门缝前晴晴那秀丽的矮个子,鲜艳的碎花衣服,双臂张着,站立在门前。 无常的斧头举在半空中,斧头垂直对着的一侧下方,碎了一地的瓷酒瓶片,淌着一大片酒水,扑鼻而来一股陈年浓香,无常打翻了摆在门口柜子上的酒。 “住手!”王伯看到无常居然用斧头划过女儿的头顶,打翻了自己酝酿了六十年的陈年老窖,孑然将手里的小白花拍在桌子上,站起身喝道。 吴承安被这打翻在地的声响所惊醒,他猛然起身,扯到了伤口,缓慢的下了床,晃悠的走到张青林的身边,刚要说话,就被张青林制止,让他千万别出声,两人就这样看着门外。 “鬼娃,你干什么,滚到一边去。”无常狰狞着脸怒道。 晴晴瞪着自己面前人高马大的无常,腮帮子鼓起来,霸气的回应道:“你…要干什么,这里,是我家,你不能随便进人家屋子,是你滚才对。” 无常瞬间火冒三丈,将斧头对着晴晴,怒喝道:“鬼医,你把鬼娃教得是真好啊,伶牙俐齿,去去去,不跟你一般见识!”说着,无常用斧头把晴晴推到了一边。 晴晴竭力阻止,但由于自己身材矮小无能为力,气哄哄的看着无常站到门前,一斧头将屋门劈开。 张青林和吴承安各闪到了两边,看着地上被斧头砍散的木头门,地面也裂了几道缝隙,没想到这把斧头竟然这么厉害,有那么大的威力。 王伯走到跟前,皱着眉头,对无常大喝:“你一个邱斧无常,把我这里当成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居然还跟我过不去,你是要把这夷为平地吗?” “就算夷为平地,这也是你自找的,行了,我也不为难你,就这两人,我带走…” 晴晴快步走到王伯跟前,说道:“爸,我去叫他们过来帮忙。”晴晴两眼一眨,转身小步跑着离开了。 无常瞅也不瞅王伯一眼,直接进了屋里,举着斧头就奔张青林过去。 张青林注视着扬起的斧头,心想,若是这一斧头下来,自己就得一分为二了,他握紧拳头准备迎战。 就在这时,吴承安目光如炬飞来一脚,踢在了无常握着斧头的手臂上,吴承安那一脚就像踢钢铁似的,根本踢不动无常。 王伯见事情不妙,从旁边的柜子里开始翻找,那柜子里面整齐摆放的都是小瓷瓶,王伯会医术,那这整柜子都是药。 王伯取了两个瓷瓶,握在手里,对着无常怒道:“无常,今天我就跟你明说了,我不会再遵守什么约定了,你快走吧,我不想对你发火。” 无常理都不理王伯,气哄哄的转身和吴承安打了起来,张青林也挥起拳头冲了上去。 “老林,你小心,他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碰到就像被针扎了一样。”吴承安跨步警惕的看着无常。 张青林点头回应,扫着无常。 “无常,这是你逼我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们两个孩子闪一边去。”王伯说着,就冲到了屋子里面,身手敏捷地将瓷瓶里的药粉,向无常身上撒了去。 张青林和吴承安立刻躲开,向屋外跑去,看到王伯大步流星的围着无常走了一圈,手中的药粉也全部洒完了。 无常怒目而视,神情不自然的变得更恐怖,发了疯的挥着斧头,对准王伯就是一斧子,王伯躲闪不及,被他砍掉了一条胳膊,一刹那,鲜血直喷,溅得整个屋子遍地是血。 “王伯!王伯!”张青林触目惊心,也顾不上自己太阳穴突如其来的疼痛,冲到王伯的身旁,快速的扶住他。 吴承安也抓起身后的凳子,砸向无常,但是毫发无损。 “爸,阿福他们来了!”晴晴从门口跑了进来。 晴晴身后走进来七八个“人”,这几个“人”样子也是极其恐怖,它们看到屋内的场面也瞬间惊呆了,立刻冲进屋子,与无常纠缠到了一起。 张青林瞅着一个“人”靠近自己,上下打量着它,王伯抓住张青林轻声道:“别怕,它不会伤害你的。” 吴承安望着高大的无常,突然翻倒在地,在地上滚来滚去,斧头在身前挥着,嘴里还大吼着:“你们这帮小鬼,竟敢造反。” 这一阵纠缠,把无常折腾的要死,张青林扶着受伤的王伯往外走,晴晴脸色焦急的站在桌子前。 张青林扶着王伯撤到了屋外,将王伯放到靠墙的椅子上,王伯满脸是汗,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指着那边柜子最上层,那里都是给人用的药物,张青林赶紧跑过去,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纱布和止血药粉,转身时,晴晴已经来到王伯的身前,“爸,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了,疼不疼…都怪晴晴不好,都是晴晴的错,爸,你不能有事啊…” 王伯惨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嘴唇,断臂处鲜血依然在往下流,他强颜露出微笑,摸着晴晴的小脑袋。 张青林快步走过去,把手中的药粉打开,要给断口处止血,王伯侧过头来对张青林说:“不用了,我想单独和我女儿说几句…” 晴晴大眼睛直着,抽涕了一下,哽咽道:“张哥哥,先给他处理伤口。”然后扭头又对王伯道:“爸,有什么话,等你好了以后再和我说。” 此时,王伯更加虚弱了,他目光对着张青林凝视眨了一眼,张青林似乎已经明白了,随后握着药瓶的手,颤巍巍的收了回来。 王伯现在失血过多,再加上他刚才撒的有毒药粉,沾到了断臂处,毒素已经顺着血液进到了身体,看着王伯痛苦的神情,还依然坚强支撑着,张青林直起身站到了一边。 “啪”一声,无常从屋内破窗而出,吴承安站在窗口看到他已无影无踪,这才几步走了出来,来到张青林身旁。 王伯用最后的一点时间交代给晴晴一些事情,又把自己藏在床底下一本医书的位置,告诉给她后,王伯眼睛一闭,没了气息。 晴晴看不见,一直摇晃着王伯的身体,不停地在说:“爸,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张青林和吴承安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不一会儿,张青林看到一道白影从王伯的身体中飘了出去,停了几秒就飞出门外,不见了。 这一晚,惊心动魄,揪心难过,毕竟王伯救了他们,是个好人,他们将王伯的尸体埋在了晴晴所指的方向,那里十分干净,一点杂草都没有。 张青林看着晴晴瘦小单薄的身体,如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了,张青林正想着,吴承安猛然身子一软,向他倾斜过去。 回到屋里,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那伤口因为扯动再次崩裂,损伤严重,张青林给他换了药,让他好好休息。 张青林去了那个屋子,收拾起来,简单清理了一下,他拿着破布坐在地上擦着血,心里想着王伯对晴晴最后说的那句话:我这辈子做了太多违心的事,唯独这次我良心上过得去,你一定要帮助他们离开这里,该走的人,我们留不住的! 晴晴红肿着眼睛迈进屋子,她仿佛在这一夜间,长大了,她凝重的眼神,瞅着坐在地上的张青林。 张青林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晴晴走了过来。 “张哥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晴晴小步走到张青林的跟前。 张青林回应道:“什么问题,你问吧。” “你…为什么能看到阿福他们,一般人类,是看不到他们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我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张青林也疑问着,他只知道自己会在生病的时候,在梦里才会见到鬼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可现在,他在现实中真的看到了所谓的鬼,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晴晴背着小手,安静的站在那,双眼盯向自己,张青林不安的接着说道:“晴晴,你快去休息吧,我马上就收拾完了。怎么?你还有事吗?” 晴晴的表情越来越自然,脸上一点也没有刚失去亲人的那般痛苦,小嘴微微翘起带着羞涩,说道:“张哥哥,你…留下来别走了,跟晴晴一起在这里生活吧,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的,张哥哥,我喜欢你,你娶了我吧…” 张青林一下子呆若木鸡慌了神,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晴晴:“晴晴…我…我们不合适…我永远是你哥哥…” “我不想让你做我哥哥,不过,你要是不愿意娶我,也可以,把你的眼睛给我,我可以放你们离开这。”晴晴慢慢靠近张青林,语气冰冷的说道。 眼睛!她居然要自己这一双眼睛,张青林不寒而栗向后倒退了两步,他看到晴晴身后赫然立着七八个鬼,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嗯?张哥哥,你别害怕呀,你究竟是娶我还是把眼睛给我啊,这样吧,你好好想想,别忘了,那屋还有你的朋友,阿福,我们先出去吧,不打扰张哥哥了。”晴晴瞟了一眼张青林,转身带着那几个小鬼出了屋子。 ------------ 第六十四章 目的 张青林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地上还未擦完的血迹,凝神又想起王伯临死前对晴晴说的话,该走的人,是留不住的。 黎明的星光渐渐消失,从窗户外面迎进泛白的晨光,院子外那仅有的一棵枯树上,又传来两声乌鸦叫,张青林顶着两只熊猫眼抬起头,这一夜未睡,也睡不着,因为破掉的窗户口,一直站着一只吊死鬼,露着长长的舌头,空洞的眼眶,对着张青林守了一个晚上。 张青林站起身看到那只吊死鬼已经不见了,走到屋门口,打开门,就看到外屋的桌子上放着一碗粥,一盘烧饼,望了一眼,没有人,也没有看到吴承安,这让他忐忑不安起来。 他刚走到桌子前,就听到,“张哥哥,你起来了…赶快坐下来吃吧!” 晴晴捧着一个碗从门口走了进来,脸上有几滴血,衣服上也有血,捧着碗的双手布满了血,冲着张青林绽开了笑容说道。 张青林吓得立刻退到了一边,他看到晴晴放到桌子上的那个碗,是整整一碗鲜红的血,心里惊恐万分,他从来没有如此怕过一个孩子。 看着这碗血,张青林在想,这是谁的血,难道吴承安被她杀了?突然,看得头晕了一下,张青林扶着桌子,说道:“你…你把他杀了?!” 晴晴眨着眼睛站在桌子边,歪着脑袋奇怪的神情问道:“我把谁杀了?” 张青林指着对面的屋子,“吴承安,我朋友,你是不是把他杀了?晴晴,你究竟想干什么?” 晴晴捧起碗喝了一口,嘴边沾满了鲜血,她伸出手臂,把嘴上的血一抹,挡在嘴前笑道:“呵呵呵…张哥哥,我要的是你,你的眼睛,我为什么要去害别人啊,你放心,我晴晴做事是有原则的,你朋友在屋里睡的好着呢!” 张青林听到这话,心里还算舒服些,至少她现在不会骗自己,缓了一口气,他慢慢直起身说道:“你为什么非要我的眼睛,我听到王伯临走前说会让你帮我们离开这里,而且你,为什么要喝人血?” 晴晴闻声把喝掉一半的血碗,丢到桌子上,说道:“谁告诉你这是人血的。” “那不是人血,那是什么?”张青林再次问道。 “这碗里装的是鸡血,我没那么残酷无情去喝人血,你问我为什么要你的眼睛,那是因为我爸说你的眼睛,可以通看阴阳两界,最适合医治我的眼睛了。然而我也想看见光,也想看见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是,我想看一看你的样子。”晴晴语气亢奋。 她从没如此感慨万千,现在遇到一个让自己从心里痒痒的人,她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她也顾不得父亲的遗言。 刹那间,张青林才明白,原来一个人不用眼睛去看,都可以认定你在那人心里的位置。 但现实中,并不如此,晴晴最终是想要张青林的眼睛,以换自己的光明,原来,王伯救他们回来,也是有目的的,张青林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从出生就带着阴气,把我妈活活憋死了,剩下这么怪异的我,全家都认为我是祸害,唯独我爸,带我离开人心险恶的地方。他永远爱着我,不让我受一点委屈……”晴晴继续说道。 “但是就算我把眼睛给了你,也不能保证你就可以用啊,不如这样,你和我们一起离开,去市里的大医院,做些检查,也许会有更好的办法治疗你的眼睛。”张青林说道。 晴晴停顿了一下,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对视着张青林说道:“不,他们治不了我的眼睛,我也不会去医院。”晴晴说着,喝完那半碗血,拿着空碗转身向外面走去。 张青林看着晴晴离开,就向对面屋子跑了过去,一推门就看到吴承安躺在床上。 张青林走过去,推着他的肩膀,呼喊着他,但是不管张青林怎么推,怎么叫,吴承安都没有反应,他均匀的呼吸,微微泛红的脸颊,伤口也渐渐愈合,不知道晴晴对他下了什么药。 张青林就守在旁边,一动不动,忽然觉得自己头脑发涨,眼皮发沉,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黑夜,他揉着发紧的太阳穴,醒来时,全身被绑了绳子,动弹不得,周围非常黑,也很潮湿,张青林隐约看到自己身前有一张床,他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在住的那个屋子时,又觉得那床比之前的高,也不像桌子。 一道微弱的光照了进来,仔细一看是晴晴,她拿着一支蜡烛走来,蜡烛一下子就照亮了这屋子。 张青林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这整个屋子就是一个修罗场,两边的墙上挂着数不清的头颅,墙面因为长时间浸染血迹而变得通红,左面的一张桌子上还放着一只死鸡,周围都是从鸡脖子流淌下来的血,再看身前,是一张上下两铺的铁板架子,上面很光滑,像是被认真的擦洗过。 “张哥哥,你醒了,嗯?被吓到了吗?”晴晴举着蜡烛缓缓走到张青林的身边,用烛光照着他惊恐的眼睛。 张青林将目光投向晴晴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你们杀了这么多人?” “杀人?哦,谁告诉你,那些人是被杀死的,都是从坟里挖出来的,要是没有这些脑袋,我和我爸怎么活得下去,但是我爸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和邱斧闹僵,丢了自己的性命,到最后他连鬼都成不了,哈哈哈…”晴晴侧着头盯着墙面上那一个个挂着的头颅,摇着头泣不成声。 晴晴收回蜡烛小步走到那张桌子,那张桌子比她高出一头,她踩着一把小凳子,对着眼底下的那只鸡停顿了一下,浅浅一笑,拿起放在血鸡旁边,满是血的刀子。 “张哥哥,你最好配合我一下,不然,痛苦的可是你自己。”晴晴左手握着那把刀,右手从桌下抽屉里,取出一张白布,动作熟练地擦着刀子上的血迹。 面前擦刀的晴晴,根本不是自己第一眼所看到的那个可爱的女孩,她可以残忍的杀死一只鸡,面对它而毫无畏惧,如此心狠手辣,那对活生生的人也会下得去手吗?张青林心里惴惴不安的想着。 张青林看到晴晴扔掉手里的血布,又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药瓶,蹦下小凳子,朝他走过来,用刀子在他手腕处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直到鲜红的血向地面滴下,抬头看着他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你乖乖的躺到那上面,我就给你止血…” “你…”张青林抽动着胳膊,但是越动血就流得越快,很快地面就流了一摊血,张青林只得在晴晴解开脚脖子的绳子,慢慢走到那张架子床,一侧身就躺了上去,冰凉的铁板,冷的入骨。 这才过去几分钟,张青林就感觉自己正在滴血的那条胳膊,冰凉的渐渐没了知觉,他看不到地上的血,因为血已经被晴晴用碗接住。 “晴晴,你要是想要我的眼睛,我可以考虑给你,去医院做个手术不就好了,你自己动手不卫生,污染了怎么办。”张青林直视着前面,一根铁棍横了过来,放进他耳边的洞里,然后一盏特别亮的煤油灯荡在上面。 “这个就不用张哥哥操心了…”晴晴说道。 她此时已经套上了一层衣服,拿着那个药瓶,走到张青林的手腕处,打开,将药粉撒在了伤口上,凝视着滴下的鲜血,张青林的脸,已经惨白得没了血色。 晴晴再次出现在张青林的视线,而张青林眼前已模糊,就这么一个小伤口,会因为失血过多而要了他的命。 晴晴用她特制的药粉已经将血止住,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将张青林那双眼睛处理出来。 她带了一副白色的口罩,举起那把刀子,正准备下手。 突然,“啪啪啪”这屋子的木头门被人踹开了,从外面冲进来的人正是吴承安,吴承安手捂着腹部,喘了两下,见到这番恐怖的场景,也被吓了一跳。 “你个小孩,没想到被你玩弄了,赶快把人放了。”吴承安大怒道。 晴晴晃了神,竟然药物失了效,找到了这里,她心中大不爽,这不是坏自己的好事,她用刀子指着吴承安,“既然来了,就留下来陪我玩玩吧。” 张青林缓缓抬起头说道:“你快走,别管我了,去找江叔…” “要走一起走,今天就和你这个小东西拼了!”吴承安握紧拳头一个踏步就冲了进去。 吴承安立到铁架旁边,一拳冲着晴晴的脸打去。晴晴的脑袋一动向后缩去,然后快速的跳下椅子,躲过了吴承安的拳头。 吴承安誓不罢休紧跟其后,飞去一脚,踢到了晴晴握在手里的刀子,晴晴身子一斜,刀子就被吴承安给踢飞了。 晴晴面孔有些紧张,她真的没有想到吴承安被她下了药以后,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个哥哥是叔叔,你的脾气太大了,要收敛一下啊,不然怎么能好好玩。” 吴承安回身把张青林从铁板床上抽了起来,他解开张青林身上的绳子,看到晴晴身子一动,要往外跑,立刻又冲了上去,堵住了她。 张青林头晕目眩的解着绳子,这时,手腕的伤口一下子又裂开了,血不停地往外流着,张青林从铁板床上下来,扶着床边,冲着吴承安说道:“别让她跑到外面,不然就麻烦了。” 吴承安点了一下头,对张青林说道:“把你那的绳子扔过来。” 晴晴紧握着手里的药瓶,扫向虚弱的张青林,定神道:“喂!你们两个哥哥,可要注意哦,如果张哥哥再不止血的话,可就一命呜呼了,呐,救命的东西就在这里…” 吴承安瞅着那边站不稳的张青林,见他那条手臂垂着,手腕的血缓缓流着,怒视着晴晴。 “吴承安,不用理她,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这点伤口还要不了我的命,你赶快把她绑起来。”张青林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捂住手腕。 吴承安抓起绳子向晴晴走去,张青林则踉跄的向桌子走去,他赶紧拉开抽屉,从里面抓起白色的布,绕在手腕上,瞟了一眼那只安详死去的鸡,解开上面的细绳,将手腕处系上,又去抽屉里翻找药粉,里面只有酒精和白布。 吴承安没想到这个小人会如此灵活,躲闪速度也超快,就在晴晴一只脚踏出门口时,吴承安一把揪住晴晴的肩膀,迅速的将手里的绳子缠在她的身上,吴承安这一绑,那药瓶就从晴晴手里飞了出去,掉到地上,里面的药粉撒的到处都是。 张青林依靠在桌子前,见抓住了晴晴,他舒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向地上滑去,此时那用白布包裹得厚厚的手腕,鲜血已经侵染透了,他静静地看着吴承安把晴晴放到铁板床上,扯了一块衣服,把晴晴的嘴给堵上,然后向自己走过来。 张青林看着吴承安拉起自己,走到门口时,吴承安把地上的药瓶也捡了起来,离开了这里。 ------------ 第六十五章 回吴州 幽静漆黑的院子里,吴承安扶着张青林跌跌撞撞的向院子的大门口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张青林挑起眼皮,就看到大门口的中间立着个女人,身穿白衣,黑色的长发都到了脚脖子,看那女人的面容,白得吓人,没有神韵的眼睛,直视着前方,张青林知道,这不是活人。 他停顿了一下,但是吴承安似乎没有看到,抓着他的肩膀直径的往前走,就想带着他离开这里。 眼看就要逼近白衣女人,张青林想阻止吴承安前行,奈何自己力度不够,像是被他提着走。 只见白衣女人突然睁大眼珠,修长的手指从袖子里伸了出来,往前抬起,身上的长发也随着手臂而冲向前面。 一缕秀发飞旋过来,缠住了张青林的小腿,张青林神色复杂小腿被那缕如铁丝般的秀发拽倒了,张青林身子后倾着,他头晕的不行,而现在已经被白衣女人丢到了一侧。 吴承安在张青林脱离自己的手臂时,他就觉得奇怪,再去俯身扶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股力量拴住,无法动弹,虽然他看不到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这里浓重的臭腥子味儿,使他不得不怀疑,他遇见了鬼。 张青林冲他大喊:“吴…承安,小心啊,你身前那个…”只是张青林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袭来长发一甩,连翻了一圈,他的脸瞬间一道红肿。 “我知道,你省点力气,我来对付她。”吴承安说着反手一抓,一股冰凉的感觉,没错,就是它,长发鬼,他曾经在小的时候跟二叔去河洞探墓,碰到了一只这样的长发鬼,她的头发可以杀死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火烧她的头发。 吴承安把自己衣服兜翻遍了,也没找打火机之类的东西,就感觉一股力量拽着自己往前走。 张青林怔怔看着,大声告诉他长发袭击他的方向和位置,吴承安闻声,灵机一动,用力抬起右腿,一个反转身,就绕开了再次袭来的长发。 “你怎么样,坚持得住吗,这东西需要火,不然没办法灭了它,我去找火柴…”吴承安躲闪着来到张青林的旁边。 “还死不了,我有打火机。”张青林探着头,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扔给吴承安。 吴承安接住打火机抓住袭来的一缕长发,打着火机,放到手前,只见烘的一下,火苗顺着那缕长发就烧到了立在门口的白衣女人,两声惨叫,火越烧越猛。 吴承安飞快的背起张青林,跑过那团火焰,向大院外面冲。 他们一连跑了几米远,才让步伐慢了下来,望着身前一望无际的荒草地,身后是晴晴的家,真的只有这一家,前面和左右也都没有看到一棵树,吴承安仰起头,寻找着北斗七星,但今晚乌云密布,他迷失了方向,原地转着。 张青林耷拉着脑袋,一点力气也没有,手腕处的血虽然渐渐凝固,但刚才又碰到了,又流了一点血。 张青林意识很强,他知道还僵在原地的吴承安遇到了难题,张青林扫着周围,而这时,雾气飘了上来,周围阴沉得很,让他们更加分不清方向,不过隐约还能看到,遥远的地方有大山的轮廓。 “转过身去,看一下那个院子是不是还在?”张青林轻声的说道,他想知道如果在雾气笼罩着的情况下,依然还能看到那个院子,那他就明白了,王伯临死前说,让晴晴帮助离开,这就说明,这个荒地不一般,比较特殊。 吴承安马上转到了后面,在这转身的过程中,张青林的眸光扫了一下身后那孤寂的院子还在。随后张青林说道:“现在雾气越来越重了,还不能离开这,我们先找个地方待会吧,等天亮以后,再走…” 因为在晚上,阴气繁重的地方,最有可能遇到鬼打墙,搞不好还会走回院子,而且他们没有辅助的工具,虽然是在荒地,没有森林树木,但若要走出这里,他们也需要调整,只能等到天亮以后,雾气散去,身体恢复些,才容易走出去。 吴承安也有此意,他大步向前面走着,那边的远处,有几棵枯树,走到近处,把张青林放了下来,他看了一下周围,找来一些干树枝点燃,火光照亮一小范围。 吴承安缓缓坐下,将张青林的手臂拿到火光处,看到他手腕处包裹得白布,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他一边拆着白布一边看着张青林的脸说道:“你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划一下,就流这么多血,该不是白血病?上次要不是赵书记救了你,恐怕你早就死了!” 张青林虚弱的眼皮都撩不起来,他闭着眼睛,说道:“做过好多次检查,不是白血病,医院也查不出结果,究竟为什么这样,大概只有我爸才知道。” 吴承安拿着那瓶没有多少的药粉,对着张青林还在往外流血的手腕撒了上去,直到血不流出,他把自己的衣服扯了一条,把手腕绑好,“你爸?我知道你一直在打探你爸的下落,有消息了吗?” 药粉撒上以后,张青林才感觉舒缓了一点,他动了一下头,说道:“刚有一点线索,可惜,唉…” 吴承安再次看向他,他已经睡着了,这一晚上,他基本没有合眼,警惕的坐在火堆旁,他并不担心晴晴会找到这里,就怕一些嗜血动物闻到血的腥味来攻击他们。 当一道强烈刺眼的光芒照到张青林的脸上,张青林才清醒,他睁开眼,看到天已经大亮,太阳也高高爬起,吴承安站在火堆前几步远。 周围的景象已经不是昨晚上雾气中看到的那样,左边的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右边是远处只能看到渺小的院子。 张青林站起来,环视了一圈,抬头看向太阳,根据阴阳五行地理方位,日光向背,向日为阳,背日为阴,山南水北为阳,大路朝南,阴阳相向,一般房屋都是坐北朝南,在背太阳的方向看,那朝着院子相反的方向走,就对了。 张青林指着前面那条僻静的小路,这条干净的狭窄土路尽头就是省道,一辆辆过往的车辆,这让张青林喜出望外,他的胳膊搭在吴承安的肩膀上说道:“看来,读书还是有用的。” 吴承安充满激动的眼神,露出淡淡的笑容。 但是他们所穿的衣服,身上的伤,怎么看都像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没有一辆车敢让他们上车,就说给钱,也没人让坐。 两人相扶着往前走,看到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吴承安不死心的还是把车拦住了。 坐在驾驶位的,是一个坦诚老实的胖小伙,戴着一副眼镜,拉下车窗,瞅着脸上带伤的吴承安,可能是被吓到,有些结巴的问道:“哥…哥们,啥…事!” 吴承安上前头伸到车窗前,手搭在车窗上,目光向车后面扫了一眼,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兄弟,别怕,我们就是想搭一下你的车,放心,我们会付钱的。” 胖小伙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余光瞅着坐在地上软成一摊的张青林,说道:“这,你们要去哪儿,要看顺不顺路,不顺路的话…” “顺路,肯定顺路,来,上车…”吴承安没等胖小伙说完,就轻拍了一下车窗,转身把张青林扶起来,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唉…我还没让你们,上来…”胖小伙扭着头对已经上了车的两人说道。 吴承安面色严肃且不善的,从袖子露出一把匕首,刀尖指着胖小伙喝道:“别废话,开车!” 胖小伙战战兢兢缩回头,感觉自己遇到了坏人,眼睛时不时盯着后视镜。 张青林坐好后抓住吴承安的手语气柔和的说:“你这样,谁敢让你坐车,对人好点。” 然后,他又对胖小伙有气无力的轻声道:“胖兄,不用理他,真是感谢你的救助,把我们送到地方就好。” 胖小伙也没那么紧张了,脸色缓和道:“像这哥们说话,我就爱听,哥们,也是去吴州?” 张青林扶着前座,头晕得有些严重,他应了一声之后就靠在了座椅上。 “你感觉怎么样?”吴承安向后坐下,看到张青林倾靠在车窗边,一直闭着眼睛。 张青林动了动头,张开嘴吐出两个字,“没事。” “二叔他们在什么地方?”吴承安继续问道。 张青林眼皮撩了撩,几乎形成一条缝,由于车速较快,他有些晕车,不想睁开眼睛,缓慢的说道:“不用去找他们,先去筒子楼,许大叔的家,程澈会去那等消息的。” “筒子楼啊,那地方我去过,那有一家卖鱼的,老板是在东华市场卖货,生意做的火,主要是鱼新鲜,一到没货了,都是去他家里取,对,他媳妇,人长得不错,漂亮又能干!”胖小伙听张青林提到筒子楼,津津有味的说道。 “那有劳了,胖兄。” 进了吴州市之后,胖小伙去云龙区批发市场走了一圈,取了点东西,就开着车奔筒子楼的方向去。 吴承安在途中想让胖小伙把车开到医院,给张青林处理一下伤口,但被张青林拒绝了,他坚持先去筒子楼,就这样,胖小伙开了一个多小时,进了筒子楼的小区里。 他们还没下车,就看到楼下站着两个人,张青林起身望去,是之前来找过他询问的警察,他定神对吴承安说先不要下车,等那两个警察走了在下。 距离二楼203门谋杀案,已经有几天了,不知道那两名警察又来这里做什么,如果让他们看到张青林和吴承安,肯定会怀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能等他们离开。 看着那两名警察互相摇了摇头,向小区外面走。 胖小伙推了推眼镜,像是发现了什么,死死盯着前面那个楼的楼顶上,他皱起眉头好奇地说了句:“那不是卖鱼老板的媳妇吗,站楼顶上干什么啊!” 张青林被这一句话震惊到,他支撑着身体将半个身子倾向前面,也向对面的楼顶望去。 吴承安拉下半拉车窗,也投去目光,在想大白天的不会是自杀吧。 那件红色大衣非常显眼,引人注目,清晰的五官,乌黑的波浪卷发,确实是那个女人。 张青林心里咯噔一下,不可能是死而复活,那女人已经被冻死了,怎么可能还好端端的站在那,想想后背都发凉,冒冷汗,直问自己,为什么最近总是能遇到鬼? 胖小伙下了车,向楼顶上的红衣女人大声呼喊,可楼顶上的人,一定反应也没有,就在他向前走了两步时,那红衣女人一只脚踏上楼顶的边缘,纵身一跃,眼看马上就摔下来。 胖小伙一边跑过去一边回头大声叫已经走出小区的两名警察。 张青林下了车,扶着车身,朝跑向前的胖小伙大喊道:“哥们,回来…” 吴承安也察觉到了什么,再加上张青林神色不对,几步跑向前,大喝一声:“小心!” 他一把推倒胖小伙… 只听“啪啦”一声,落在胖小伙头顶前方的一大盆装满石头的花盆,摔成西瓜开花。 三人都当场愣住了,胖小伙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都瞪直了,还不忘抬头向上瞅了一眼,要不是吴承安速度快,他就被这花盆砸死了。 “你们都没事吧!”张青林看着他们问道。 胖小伙捡起眼镜戴上,激动不已的说道:“真是惊险啊,我差一点就交代在这了,多谢哥们的救命之恩啊。既然地方送到了,路费什么的,也不要了,我先走了,哥们,多谢多谢!” 说完,他匆忙的开车走了。 “这家伙,我救了他,还好意思提钱…”吴承安不屑的说道。 ------------ 第六十六章 迷局潜藏 再次走进这栋楼里,张青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心慌,心脏总是跳个不停,经过二楼楼道时,楼道里不停闪烁的灯光下,总觉得那里站着一个人,只是在灯光熄灭时出现。 走到许斌家门口,张青林上前停住,他不敢肯定程澈一定会在里面,敲了两下门,就有些站不稳了,吴承安立刻扶着他,片刻,门从里面拉开了。 “谁啊!”程澈睡眼朦胧的睁开眼望着门外,下一秒,他揉了揉眼睛,兴奋地打开铁拉门一把抱住张青林大呼道:“老张,你没事太好了。” 吴承安被孤落在一旁,无语地瞅着他们说道:“你再不放手,他就真的被你弄死了。” 张青林没力气的说了句,“好兄弟,先扶我进去。” 程澈将张青林放到沙发上,张青林看了一圈屋子里,随后问道:“江叔呢?” “别提了,在隔壁,跟那曾老头喝酒呢,别管他了,你们这是被他们那群人打成这样吗?你们怎么逃出来的,许大叔他人呢?”程澈端详着张青林和吴承安,衣服破烂不堪,脸和身上全是伤,没想到他们会搞的这么惨。 张青林抓着自己受伤的手腕,眼睛瞭起来,苍白的脸,眼中百感交集,动了动泛白的嘴唇,说道:“许大叔,他…死了…” “什么?死…了…哎,我还没给他付钱呢,他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程澈虽然认识许斌的时间不长,但感觉他这人还是不错的,什么事都是提前给他打听好,做好,这次没想到会让他搭上性命。 吴承安仰在沙发上,拆着自己腹部的绷带,这条绷带上淋透了血,加上与白衣女鬼搏斗,伤口再次崩开了,不过好在王伯医术了得,烂肉消除的很干净,伤口愈合还算快。 “你,去把江叔叫回来,有事和他说。”吴承安缠着腹部的绷带,对程澈说道。 程澈瞪起眼睛,眉毛也跟着挑起来,扭头喝道:“告诉你,吴承安,我跟你不熟,不是你的佣人,说话注意点,“你”是谁,你在跟谁说话,要去自己去…” “看来,你对我的意见不是一般的大啊。”吴承安端起茶几上的一杯水,一饮而尽。 程澈双手盘在胸前,喝道:“对,自从你不当傻子之后,就觉得你这个人,隐藏了太多事,怕你又有什么阴谋…” 张青林晃着身子,头疼瞬间袭来,“你们两个行了,我先进里面躺会儿。” 这整个下午,张青林都躺在之前的卧室里,他看到程澈关上卧室的门离开,起身反手就伸向床下面,摸了两下,知道东西还在,心里就放心了,随后疲惫的昏睡过去。 吴承安和程澈则坐在客厅里,面面相觑,互相都不说话。 “喂,小子,开门,开门来…”门外响起江叔粗重的口吻,还有捶门声。 程澈看向吴承安,他稳当的坐着,自己不得已站起身,打开门,就见江叔满身酒气,脸颊两侧红得像猴屁股,左摇右摆,晃着走进屋。 江叔进来后,门口立刻冒出笑得像花一样的曾老头,但迷离的眼中,满是遗憾,看着屋子里面说道:“今天聊的很开心,别忘了,明天继续…这,小许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啊。” “曾爷爷,说什么呢,许大叔还没回来,你快回去休息吧。”程澈瞥了瞥旁边,说道。 “老头子我困了,走啦,回去睡觉!”曾老头打了一个哈欠,向自己家门口走。 程澈将把门关上,扫着屋子,擦着自己额头的汗,道:“这老头,疑神疑鬼的。” 江叔跌撞的两步走到茶几前,瞅着吴承安,语无伦次道:“吴祈栩,你个孙子,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不要脸的事…” 吴承安怒视着已经话都说不清的江叔,站起身,指着他大喝:“这名字是你叫的吗,他做了什么,都没有你把家人害得这么惨,你就没有一点悔过之心吗?” “你凭什么指责我啊,我不跟你说了,哼…”江叔打了一个嗝,闭着眼睛,转身就往另一间卧室,晃晃悠悠走过去。 吴承安一把拽住他的衣服,瞪着他喝道:“吴老六,你到底有没有拿走…” 程澈立马上前,拉开吴承安的胳膊,心情大不爽的说道:“你对江叔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什么吴老六,他是江叔…” “呵…呵…哈哈哈…”江叔突然大笑起来,低下头进了卧室。 吴承安立刻要踏进卧室,一下子被程澈挡在前面,程澈语气凶着喝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没看到江叔喝多了,就不能让他好好休息吗。” “你最好躲开,这是我和他的事。”吴承安逼上前愤怒的说道。 程澈胳膊一伸,截在吴承安面前道:“你不说清楚,你和江叔到底什么关系,我就不让你见他。” 江叔进了卧室,一头扎到床上,呼呼大睡起来,马上就进了梦乡。 吴承安听到卧室里,江叔传出来的呼噜声,就没有再强行想立马进去,现在进去,把他提起来打醒,也问不出什么来。 吴承安叹了口气,转身向沙发走去,在裤兜里掏出那枚玉扳指,这个玉扳指,害了多少人,包括自己的家人。 直到晚上八九点,张青林才缓过精神状态,手脚有了力气,但是头还是一阵眩晕,他起身,走出卧室。 客厅里竟如此的安静,没有一个人,灯却是打开的,张青林发现门口的门没有关严,轻呼了一声,“江叔…程澈…” 他扫到旁边的卧室,酒味儿很大,在一看,江叔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张青林轻轻把卧室的门关上,这时门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还有程澈说话的声音,像是出了什么事,张青林没有迟疑,快步走了出去,他现在最怕的是,他们在这里不安全,婉晴会不会马上找到这里。 张青林站到三楼的楼梯口,声音是从一楼外面传进来的,他刚要抬起腿向楼下走,身后就突然有人冒出一句话来。 “孩子,别急着去,我有话要对你说!” 听声音是隔壁的曾老头,张青林转身见曾老头似乎跟之前不太一样,今晚衣冠整齐,头发也整理了一番,他站在自己身前,脸上带着几分严肃。 “曾爷爷,有什么事吗?”张青林盯着曾老头,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白眼球,他的眼睛黑漆漆的如空洞一般睁着。 “孩子,有两件事,我要叮嘱你一下,第一件,就是现在躺在筒子屋里的那个人,这个人,心眼太多,眉宇间露着不善,他做过的事情太多,却不懂得享受知足,将来,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你一定要小心,面善心不善之人。 第二件,也是最重要的,这个老楼,我已经守不住了,这里的恶气和怨气太大,而且你本身的阴气很重,在这里,很容易招来更多的麻烦,能尽快离开这里,就不要逗留。”曾老头动了动头,两只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 “曾爷爷,你是说江叔?他是面善心不善之人吗?您说的话,我会记住的,可是…”张青林缓缓说道,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曾老头就打断了他。 “不要问太多,你想知道的,顺其自然就会知道,你还要记住,一会儿人群外有人叫你,千万别去…”曾老头说着就面向楼道。 张青林有些蒙了,自己还没有到楼下,曾老头怎么知道会有人叫自己,这时,楼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发出一声女人恐惧的尖叫声。 张青林缓过神,曾老头的身影已经在眼前消失了,他晃了晃脑袋,向楼下走去。 一楼外面进楼的左边,围着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又死人了…死的真惨…” “程澈,发生什么了?”张青林走到近处,问道。 “曾…曾老头,好像死的是曾老头…”程澈面色难看的很,还有些难以接受,他下午的时候还看见他,怎么突然死了,而且死的很恐怖。 张青林更是一愣,曾老头刚刚不是还和自己说话,怎么可能是他! 走到人群中,他看到靠楼墙边的地上,躺着一个人,这个人的衣着确实像刚刚曾老头身上穿的,只是这人的脸不知道被什么啃的面目全非,再看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把缠了红绳的剪刀。 吴承安蹲在旁边,上下仔细的看着,他离着尸体有段距离,像是在寻找什么。 旁边又有人说,这一定是曾老头,看身形非常像,张青林还是不敢相信,这具尸体就是曾老头,他刚才还在叮嘱自己。 “孩子,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有个声音在张青林的背后响起。 张青林扭头看到在人群外面,一个面带诡异笑容的男人冲着他点头示意。 他猛得转过头去,不看那个人群外的男人,不一会儿,耳边又传来那句话,张青林没有动,可是后来那句话,一直在耳边响,他心里一揪,保持着冷静。 直到警车的鸣笛声到了跟前,那句话就不再响起了。 警察勘察了现场,有人说是一只大黑狗把曾老头咬死的,其他人说,他们都是听到叫喊声才跑出来看的。 最后警察把尸体运走了,看热闹的人也都渐渐散了,张青林他们回到三楼,看到曾老头家门口躺着一只黑狗,那条黑狗见有人来了,“噌”的一下爬起来,冲向楼道尽头,惨叫一声,从开着的楼道窗户,摔了下去。 吴承安目光投向曾老头家门口,铁拉门是打开的,房门是紧闭的,他大步走到离房门三四步远的地方,俯身低头仔细的观察。 他回忆着二十分钟前,他和程澈在屋里,听到曾老头敲门,程澈打开门之后,曾老头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关上门,又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就听到嚎叫声,在跑到楼下时,曾老头已经躺在地上死了,他的身体附近有闪烁的零星小亮光,像散了金色的粉粒一样,如果不仔细看,是不会注意到的。 而他现在,在曾老头家门口前,又发现了这些小亮光,这时由于亮光出现了异样,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在看什么,是发现了什么吗?”张青林疑问道。 吴承安没有说话,半蹲的姿势,紧锁着眉头,一步一步向开门的把手方向走去,他几乎将整张脸都贴近了门缝。 程澈双手盘在胸前,心中也有疑惑,他究竟在干什么,想要进曾老头的屋里,为什么不直接进去,难道害怕我们去举报他,但是看他那姿势,鬼鬼祟祟的,跟个贼一样。 “你想进去,不用偷摸…”程澈走上前,“咔”一声,拧开了曾老头那扇木制的房门。 只听“刷刷”,从里面爬出数不清如指甲盖大小金黄色扭动的虫子,程澈当场愣住,他望着一片金光灿灿,还没有反应过来,已有几只爬上他的手背,直到手背发出疼痛,他才猛得甩手。 吴承安早就发现了,但还没有看出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就被程澈一时冲动闯了祸。 程澈被吴承安拉到一边,张青林站在旁边惊恐万分,曾老头的家里怎么会跑出这么多奇怪的虫子。 ------------ 第六十七章 张家老宅 三人顾不得再去曾老头那房里探个究竟,转身向许斌的家里跑,张青林第一个跑进去,进了卧室,就喊江叔,叫他别再睡了,赶快起来。 程澈靠在墙边扑腾扑腾喘着气,吴承安最后一个跑进来,迅速的将门关上,但是那些虫子顺着门缝就爬了进来,程澈见得一脚踩了上去,碾死了好几只。 “不行,这里待不了了,快走!”吴承安喝道。 程澈抬起被虫子咬的手背,表面已经冒出了血,看到吴承安气愤的目光,心知自己惹了麻烦,连声道:“这,这么多,咱们怎么出去啊…” 这时,张青林将昏昏欲睡的江叔拽出了卧室,定眼看到,门上已经爬满了那些金色的虫子,“江叔,江叔,我们要赶快离开这,程澈,收拾一下,快!” 程澈毫不犹豫的去卧室提出一个黑包,来到江叔的身边,“这什么鬼玩意,比之前在墓里见到的东西还可怕,咬的我手背又痒又疼。” “喊什么,什么江叔,什么虫子,打扰我美梦。”还在朦胧中的江叔,看到眼前这番场景一下子没了睡意,头脑清醒的伸手指着吴承安,说道:“混小子,站那别动,快去拿酒精…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去找酒精。” 酒精?张青林转身在茶几上,抄起那用了半瓶的酒精,“江叔…酒精…” 江叔瞟了那半瓶酒精,道:“不行,太少,先拿给他,再去找…” 张青林把酒精递给吴承安,一些虫子已经爬到了他的鞋上,后面陆续爬进来很多金色的虫子,都在向他脚前爬。 “听我说,混小子,你把酒精打开,先围着自己慢慢倒一圈,酒精必须圈住自己,不能有一点空隙,再把你鞋上的几只,甩出来,快!”江叔向后退了两步,立即说道。 吴承安照着江叔说的,把酒精倒好,就见那些虫子都围在这个酒精圈外面,越聚越多,爬进来的也都奔着这个酒精圈。 程澈从墙角又找出一小瓶酒精,拿到江叔的面前,“江叔,这里还有,这个怎么用。” “等一下,它们都跑到那里,就把你手里的酒精倒在那些虫子身上…记住,不要一下子倒太多,要缓慢的围着倒在虫子身上。”江叔说道。 程澈拿着酒精走过去,照江叔说的把酒精倒了上去。 三人蹲在地上,注视着酒精圈后,无数只已经被酒精烧死的虫子,个个扬翻着,流出黄色的液体。 “江叔,这究竟是什么玩意?”程澈侧过脸问着坐在茶几前喝着水的江叔。 “帝蝗虫,也叫嗜血精,这种东西,繁衍很快,专门吸血为生,要是一个正常人,被这帝蝗虫攻击了,那必死无疑了,它们会把这个人啃的体无完肤…”江叔放下杯子缓缓道。 张青林站起身追问道:“但是,它们是怎么出现的,为什么会攻击人?” “大多数帝蝗虫是顺着血腥味出来的,也就是血会把它们引来,一般这种东西不会出现在这里,它属于热带地区生存的特殊物种,它现在出现在这种地方,那一定是有人在养…”江叔托着下巴,思索着说道。 吴承安看向江叔,垂低着眼帘,说道:“所以,那老头不是被狗咬死的,而是被这些虫子攻击而死。” 地面上一大片被酒精烧死的帝蝗虫尸体,江叔说必须处理干净,不然会有麻烦,收拾好放在一个大铁盆里,用火烧成了灰渣,装进口袋,埋进土里。 一切收拾好,张青林又想起曾老头家里是不是还有,毕竟是从那里爬出来的。 张青林和吴承安拿上剩下的酒精,再次走到曾老头的家门口,曾老头家里原来是亮着灯的,难怪那会有那么强烈的光。 推开门,先看看里面,地面很干净,没有帝蝗虫的影子,走进去之后,映入眼里的,是整个客厅上方,悬吊着一排排符咒纸,还有一张摆着八卦阵的桌子,四处看了一下,这曾老头还会弄这些东西,难怪说话那么阴阳怪气的。 看来只有之前门上有帝蝗虫,现在找不到一只虫子了。 回到许斌家的客厅,就只看到程澈坐在沙发前吃着泡面,江叔又躺回卧室,呼呼大睡起来。 吃过泡面之后,就都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张青林就提出离开这里,如果他再继续待在这里,不仅没有江昕月的消息,还查不出有关父亲的线索。 程澈问他准备先回北京,还是再等等消息,回到许斌家前,程澈就已经给北京家里打了电话,让他爸找人,去帮忙查查江昕月的消息。 张青林把曾老头说给他的第二件事,跟他们说了一下,因为这么久,程澈已经知道自己的情况,而吴承安也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他也应该知道自己体质的特殊,江叔是从小看自己长大的,更不会觉得奇怪。 他清楚,江昕月百分之九十不在陈公子手里,她到底是被谁抓走的,还有婉晴拿给自己看的那条信息,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婉晴骗了自己,这些都不敢肯定。 然后吴承安说了几句话,让张青林曾经质疑他的念头打消了,他说,江昕月很有可能是被麒麟门的人抓走了,那天他听到打斗声响就跑出房间,迎面就抓住了一个人,那人脖子上带着一条刻着麒麟门吊坠的链子,他扯下来,拿在手里,准备去帮程澈他们,结果被巴洛克令达拦住。 江叔坐在旁边看着三人,听了这些话,他低着头,掩盖不住难以置信的神情,而后又恢复自若,张青林问江叔有什么意见时,江叔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做决定就好。” 通过程澈父亲查到的消息,江昕月确实是被麒麟门的人所抓,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奔着方县走的,而方县就在张家楼和六连里的中间,这个消息,让张青林有些意外,麒麟门的人为什么要绑架江昕月?他们所去的地方,是方县还是那两个镇? 提到张家楼,张青林的眼中闪烁着无尽悲痛,张家楼是他出生的故乡,也是他失去亲人的地方,在江叔带他离开后,已有二十年没有回去过了,这次他可以借这个机会,回到老房子看一看。 张青林走进卧室,先是把自己藏在床板上的,地图和牛皮笔记本拿了出来,还好当初自己提前做了准备,用许斌放在抽屉里的宣纸,做了一张假图,当时在厂院烧掉的就是那张宣纸。 然后把许斌藏在柜子上的白玉盏也取了下来,这个东西对他也很重要,装进包里,扫视了卧室一圈,提上从柜子里翻出来的黑白格布包,走出卧室。 不知道程澈从哪儿来的钱买了一部手机,此时正在客厅里打着电话,他挂上电话,转身对张青林兴奋不已道:“我搞到车了!” 张青林不以为然的说道:“是你家老爷子给你找的吧…” “老张,你能别说大实话嘛,这要是让别人听到,我多没面子啊!”程澈尴尬的瞪着张青林说道。 这部手机,是刚从父亲一个至亲的合作朋友手里拿来的,那人把装着一部手机和一包钱的袋子,送到小区门口递给他,还拿给他一张银行卡,里面也有钱,告诉他觉得钱不够,可以提前在取点,一旦去了村镇,这卡取钱就不方便了,交代完,那人就走了。 程澈打开袋子,看着沉甸甸的人民币,心中高兴的笑开了花,’还是老爷子惦记着我。’ “车什么时候到,江叔和吴承安呢?”张青林将布包轻轻放到茶几上问道。 程澈撇撇嘴,眼神递到门外,然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 片刻后,江叔黑着一张脸推开门走了进来,吴承安紧跟其后。 程澈的电话再次响起时,车已经到了小区外面,四个人上了这辆崭新的二手汽车,虽然是二手的,但里面东西都还是新的。 经过一番商讨,大家决定先去张青林老家,张家楼,在途中买了一份地图,程澈负责开车,张青林负责路线,吴承安和江叔坐在后面,一路上江叔都没有说话,表情一直很严肃,他不时闭上眼眯一会,也有可能在回避吴承安的目光。 张青林铺展着地图,发现这地图上和实际的路线有所差异,地图上有一些小的村庄没有显示,而实际上他们的车已经开到了村庄里,按照地图的路线,他们要穿过村庄才能回到正常的路线上。 看这些村庄,还是很老的样子,张青林无意扫到后视镜里望着车窗外的江叔,他想到江叔之前去过张家楼,就盯着后视镜喊了一声:“江叔…” 江叔似乎没有听到,仍然瞅着外面,当张青林再次喊他的时候,他才回过神,粗重的语气回应着:“额…有什么事?” “江叔,你看啊,咱们现在走的地方,这地图上没有,但是需要穿过这里才能继续往前走,我想问的是,你之前不是回来过几次,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直接去张家楼。”张青林扭过头对江叔说道。 如果江叔有更好更快的路线,那他们天黑之前就能赶到张家楼。 江叔微低着头,思考着,随后他看向前面,指挥着程澈从村庄绕出来以后,就走上一条平坦的大马路,张青林想将手里的地图递给江叔,但江叔不用地图都可以把路线记得清清楚楚。 在江叔的指引下,他们绕过了黄河流域,天黑之前就进了张家楼。 如今的张家楼大多地方也都翻新变化,张青林只记得他老家的大概位置,但是江叔记得很清楚,车子停靠在了路边。 望向右边前面房屋一共四排,每一排基本住着五户人家,张青林老家在这几排的最前面,房子没有拆掉,还保留着,房子前种着十几棵大树,靠着一个大水坑,那一户孤零零的独户就是张青林小时候的家。 张青林下了车,回顾着自己刚记事的那一年,爷爷坐在大树下,带着他在那里数地上的蚂蚁,还有妈妈去那大水坑里掏水,张青林向前走着,望着紧锁的大门。 这时,一个大伯正在路边遛弯,张青林叫住大伯,询问了自己家的现状。 “大伯,麻烦问一下,这家,现在有人住吗?”张青林问道。 “你说的是哪家啊,指给我看看。”大伯问道。 张青林指向大树前的那家,继续问道:“就是那家,我看门锁着呢,之前是有人住过吗?” “哦,你说的这家啊,十几年前有人住过,不过早就已经搬走了,你们是干嘛的,那家不租了现在,去别的地方吧!”大伯缓缓说道,仰起头看着张青林。 看着老房子,张青林心里早已不是滋味,他终于回到了家,这里才是属于他的家。 张青林问为什么不给住了,大伯指着房子的墙上面,让他自己看,一眼望去,那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经过村委会,张青林得到允许,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明这是他老家,他只能暂时租住。 虽然这样,但对张青林来说已经很满足了,他们提着简单的行李,走进了张家。 夜晚,张青林看到院子角落那把废弃的摇椅,所有儿时的记忆一瞬间浮现在眼前… ------------ 第六十八章 绣花红鞋 当时爷爷坐在摇椅上抽着烟袋,看着奶奶在院子里给儿时的自己洗澡,那时候自己很小,喜欢玩水,在大盆子里,两只小手不停拍打着盆里的水,溅得奶奶满脸是水,父亲和母亲在土灶台前边做饭边笑着,一家人其乐融融。 张青林抬起头,这三间破旧房屋尽收眼底,看着程澈走进屋把灯打开,昏黄的灯光,也使整个院子就像从沉寂中唤苏,有了一点人气和生机。 程澈和吴承安进了屋,转了一圈这几间屋子,沉积了很多年的灰尘,需要收拾一下才能住人,所有的生活用品还在,曾经有关家里的物品都被收拾都一间小屋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一个大木箱子。 张青林一边看着一边回忆着,程澈和吴承安各自收拾着,而江叔却坐在大门口抽着烟,不时回头往里看看,然后仰头望望漆黑的天空,似乎是有心事。 “江叔,在想什么?是在担心月月吗?”张青林走过去,问道。 这一路,他看出江叔心里有事。 江叔闻声掐灭手里的烟头,扔到脚前,踩着烟头站了起来,回应道:“没什么。” “月月一定没事的,对了江叔,这个打火机还给你,物归原主…”张青林想起江叔的贴身打火机还在自己这里,立马从兜里掏了出来,送到他的面前。 然后继续说道:“江叔,这么宝贵的东西,不能一直放在我这里,我答应月月,找到你就把它还给你,不过幸亏有它,救了我好几次。” 江叔微微的愣住了,像是不知道张青林说这话的意思,他盯着张青林手掌中,普通的复古打火机,面无表情,没有动容,就像这打火机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是吗,挺神奇的,那你自己留着用,像这种打火机,我那里还有几个,这个送你了。”江叔瞟了一眼打火机,说道。 “送我?!”张青林有些吃惊,不可置信江叔会把打火机送给他,“江叔,这可是云姨送给你的。” 江叔端详着张青林手里的打火机,拿到手里又看了一下,说道:“好,那既然这样,我就自己保留着,没别的事了吧。” “江叔,我还有一件事…虽然我问过你很多次,但是我还是想再问…”张青林说道。 “什么事?” 张青林侧身望向屋子,心潮起伏,“当年,你把我从这里救走时,看到凶手究竟是什么人了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爸给你还留下什么线索吗?” 江叔摇着头,没有说话。 这时,程澈朝他们喊着,然后弄了几个简单的菜,开了两瓶白酒,几人坐在屋里那张木头桌子前吃了起来。 江叔这次又喝了不少酒,然而他对于打火机这件事上,张青林有了疑惑,江叔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送给自己。 他拿着一个板凳走出屋子,准备找个地方坐会,正当他走到西面的墙边,在微弱的灯光前,他看到一个亮亮的东西,走近一看,竟是还给江叔的那把打火机。 这一晚,张青林仿佛有家人陪在身边,沉睡在温暖中,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觉得睡得安稳,踏实。 第二天,程澈顶着两个黑眼圈,迷迷瞪瞪的坐在桌子前打瞌睡。 张青林拍了他一下说道:“怎么,昨晚上没睡好?” “何止没睡好,根本就是一夜没睡,你说我,喝了那么多酒,都没有一点睡意,你再看看江叔…”程澈气愤的对着西屋门口说道。 “哈哈,看来住老房子你不习惯啊,程少爷。”张青林望着门外的晨阳,打趣道。 程澈双手拍着桌子,抬起头瞪着张青林,“都怪你昨天晚上打呼噜,吵的我一晚上没睡,我怎么住不惯,北京四合院子,不也是老房子,我没事总去住。” “程澈,你喝蒙了吧,谁打呼噜了,你说的是江叔吧…”张青林没有打呼噜的习惯,他之前没发觉江叔喝酒以后打呼噜,最近倒是发现江叔不仅打呼噜,而且说话和吃饭时候的样子都变了。 “江叔?不可能,他在那屋,难道他大半夜跑我耳边打呼噜来。”程澈站起身,直接反驳回去,他和张青林睡在东屋,有谁进来,他一定会知道的,最主要的是昨天晚上江叔喝得躺在炕上起都起不来,跟个死猪似的。 张青林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听到外面的大门响了几声,这一大早会是谁来敲门。 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大门外面响起苍老年迈的声音,张青林打开大门,见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奶奶,手臂上挎着一个用布盖着的竹篮子,神色间慌张,使劲睁着她的小眼睛向里面张望。 “奶奶,什么事啊…”张青林开口问道。 老奶奶往前挪了一步,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我来找我闺女…” 程澈两步迈出门口,站到老奶奶旁边,说道:“您啊,找错地方了,这院子里就住着四个大男人,没有女的,来,这边,您看见没有,村委会大喇叭,去那找。”说着,程澈扶着老奶奶转过身,指着远处竖立的广播杆子。 老奶奶身子一扭,回过身,喃喃自语道:“我闺女和我吵架,她就跑出来了,一晚上没回家,她没穿鞋,光着脚就出来了,你说她干嘛跟我赌气呀…”老奶奶说着还哽咽的哭了起来,越说越激动。 “奶奶,您先别着急,没准她回去了呢,您回家看看,不行就到村委会,让他们大喇叭喊一下,说不定她听到就回去了。”张青林说道。 “她没穿鞋,脚会不会疼啊,我把她最喜欢的鞋带上了,找到她,先给她穿上鞋啊…”老奶奶将竹篮往自己身前放了放,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抹泪道。 白布拿掉之后,竹篮里赫然放着一双红色的绣花布鞋。 这双绣花布鞋一看就是崭新的,上面绣着的梅花,花瓣鲜艳生动,绣花布鞋的鞋里面像是塞了东西,张青林往前看了看,那里面塞得是黄色的烧纸! 这才注意到老奶奶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有些恍惚,她盖上布鞋,冷不丁地一把抓住程澈的胳膊,不停地重复着前一句话,“她没穿鞋,脚会不会疼…” 程澈无奈的说道:“奶奶,您吓我一跳,我不知道您闺女在哪儿?” “她以前,经常在这附近待,她能去哪儿,梅花啊…梅花…”老奶奶双眼无神的左右看着。 “唉,老张,这怎么办啊,你看,老奶奶是不是这里不正常啊!”程澈凑到张青林的耳边,边说边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 张青林看着原地转圈焦急万分的老奶奶,说道:“看样子是,先送到村委会吧。” 正当他俩准备搀扶着老奶奶去村委会时,从右边的小路上跑过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冲到老奶奶面前。 那女的四十来岁,心急如焚的说道:“妈,你这是干啥啊,你怎么又偷跑出来了,你是想把我们急死嘛!走…走…回家!” 男的年龄看上去和女的差不多,只是给人的感觉有点笨拙,跟在她们娘俩屁股后面,一声不吭的走着。 突然那女的停住,盯着老奶奶手里的竹篮,脸色大变,直接将竹篮从老奶奶胳膊上拿了下来,掀开白布,眼珠子一瞪,大喝道:“妈,你疯啦,你还留着这鞋干什么,梅花她回不来了,回不来了,老铁,赶紧把这双鞋扔了。” 那女的把竹篮里的绣花布鞋拿出来,扔给身后那男的怀里,男的拿上布鞋,也不说话,眼眸余光一瞟,就将绣花布鞋,抛向了张青林家大门对面的那个大水坑里,只听“扑通”一响,鞋就掉进了水里。 “梅花,那是梅花的鞋啊,我的梅花她上哪去了…你干什么扔梅花的鞋啊…”老奶奶激动的朝大水坑喊着。 女的使劲拦着老奶奶,生怕她会冲进大水坑里,然后对着还站在水坑前发愣的男的,大喝道:“老铁,老铁,赶紧把妈弄回去!” 望着走远的三人,昨天那个遛弯的大伯走了过来,摇着头叹道:“真是造孽啊!” “大伯,这是怎么回事?”程澈吃惊的问道。 大伯说:“那老奶奶是六连里的,她家有三个闺女,大闺女嫁给了一个傻子,二闺女嫁到了外地,就在三闺女准备出嫁那年,因为和老奶奶吵架,大半夜从家里跑了出来,结果被几个汉子给糟蹋了。 后来那闺女就怀孕了,但是老奶奶坚决不让她闺女把孩子生出来,就给她喝了药,孩子还没出生就死在肚子里,结果那闺女就精神失常了。 总往外跑,也不回家,疯疯癫癫的在各个家门口和村子口待着,看见小孩就发疯,抱起来就跑,说是自己的孩子。 让人瞅着都心疼,好好的一个闺女怎么就变成了疯子。 但是最后失足掉进了河里,发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这老奶奶伤心过度,慢慢地患上了老年痴呆。” 张青林听到这里,不由心中一颤,又想起了爷爷说的那个疯女人。 大伯继续说着,“她家大闺女家里情况不好,只能让老奶奶一个人住,一天给她送三顿饭,每年每月初一十五,这老奶奶都挎个竹篮,跑出来找她三闺女,晚上在她三闺女落水的地方,把提前准备在竹篮里的绣花布鞋给烧了。” “那为什么不去坟头烧啊。”程澈问道。 大伯说:“根本就没给立坟头,像这种情况,身子被糟蹋还怀孕,是多么丢人现眼的事,她又是落水,大家都认为是自杀,更是伤风败俗,她家里老人是不让给入葬的,当时捞上来没多久,直接就地给火化了。” 程澈感慨道:“额…还有这样的事啊,人死了都不给安葬,真够惨的!老奶奶这辈子也真是太难了,那女孩也是命苦啊!” 听完老奶奶的事,张青林也感慨了一下,很多时候,人们都很想去改变什么,可到最后什么也改变不了,反而自己受到伤害。 回到院子后,张青林将院子收拾了一下,这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程澈打了一上午电话,吴承安吃过早饭就出去了,就剩江叔一个人还在呼呼大睡。 晚上他们三个坐在桌子前,程澈把江昕月最新的情况跟大家说了一下,他说,他爸的人已经查到麒麟门已经到了方县,具体位置还不知道,但人就在方县。 程澈说明天就去方县把江昕月救回来,张青林劝他不要轻举妄动,先把情况搞清楚再想办法救人。 突然,程澈用手指敲了两下桌子,喝道:“你不是很想帮忙吗,你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吴承安根本没有理会他,对着张青林说道:“现在我们要知道麒麟门的人究竟抓走她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和陈公子是否有关系…” “行了,你还是别说了,我管他什么目的呢,现在是想办法救昕月,什么陈公子,麒麟门的,老张,说好了,明天咱们就去方县,我去睡觉了。”说完,程澈起身进了屋。 “程澈…”张青林转身喊着他。 吴承安双手放到桌上,目光炯炯有神,说道:“我今天去方县转了一圈,大概了解到方县的旅馆有三个,招待所有一个,我觉得,他们应该会住进那三个旅馆中的其中一个…” ------------ 第六十九章 惊 张青林凝视着他,原来他早就把一切了解清楚了。 “啊!啊!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突然,从西屋传来江叔的叫喊声,把程澈也吵醒了,程澈快步跑出来,瞅着站在桌子前的两人。 吴承安和张青林立刻跑进西屋,进了西屋,把灯打开,看到江叔蜷缩在炕边的角落里,用手臂遮着脸,对着空气大喊着,见有人进来,放下手,红润的两侧脸颊,显得他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腿发颤的站不稳,他慢慢站起身,抬起颤抖的手指着窗户外面,“闹鬼了…闹鬼了…” “江叔,江叔,你看错了,那边没有东西。”张青林上前赶紧扶住腿在打软的江叔,扫了一眼窗户说道。 “大惊小怪的,先把他扶到外面去。”吴承安抓住江叔的另一侧胳膊,两人把江叔扶到了外面的桌子前坐下。 程澈无精打采的站在屋门口挠头看着,昨天晚上没睡好,他刚一进屋就躺炕上睡着了,忽然一声叫,他“嗖”的就从炕上坐了起来,看到江叔额头全是汗,肯定是做了噩梦吓醒的,凑过来说道:“江叔,做噩梦了吧,你这睡了都一天一夜了,再不醒就要睡过去了。” “混小子,你说什么呢…”江叔接过张青林倒的水,端起来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冲程澈说道。 “跟你们说…”江叔停顿了一下,三人目不转睛的瞅着他,然后他捂着呼呼叫的肚子继续说道:“我饿了,去,给我弄点吃的。” 江叔吃过饭之后,才缓过劲来,昨晚上喝得太多,语无伦次的说了很多话,该说的不该说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谁也没往心里去。 现在江叔已经清醒了,他说,就刚才,一口凉气在他耳边吹嘘着,他才猛然醒过来,只见一个梳着辫子的黑影坐在炕边,应该是个女鬼,伸着胳膊,要掐他的脖子,他一喊,那女鬼就从窗户跑了,江叔边说还边比划着。 程澈打趣笑道:“哈哈,瞧,连江叔都会讲鬼故事了。” 由于明天还要去方县,最后都回了屋各自休息。 今晚外面的天有些阴冷,刮着两三级的微风,秋天正渐渐离开,开始变得阴晴不定,张青林闭着眼睛,听着窗外风吹着玻璃,在空气中发出“呼呼”的嚎叫声。 他动了一下身子,仰面时,他觉得自己的右脸上,像是被滴了好几摊水,他用手去摸了一下,又不像是水,有点粘稠。 “嘀嗒,嘀嗒,嘀嗒…”从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滴水声,他心里疑问着,怎么会有水,难道屋顶漏雨了? 他这样想着,睁开眼时,不寒而栗的想要起身,却怎么也动不了,他看到自己的眼前,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仔细看,能看出一缕一缕的,湿哒哒的往下滴着什么。 那是什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想扭头看看程澈,却无法动弹。 他现在觉得全身僵硬着,除了眼睛还能动,他眼珠使劲向右瞥着,他这么一瞥,就瞅到右边仿佛坐着一个人,背对着他,弯着腰不知道在干什么,头顶的东西又开始向下滴着水。 这次,他才看出来,那团黑黑的东西竟是头发! 头顶上出现了一大堆滴水的黑头发,像是从房梁上悬挂而下的,距离他的脸很近,着实让他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那头发在自己眼前微微摆动,他不由毛骨悚然起来。 院子里没有其他人,他们四个大男人的头发加起来还不够一个女人的马尾长。 张青林此刻觉得自己的右手可以动了,眼睛向右下方瞥着,摸到了一件衣服,应该是程澈的外套,他用力提起那件外套。 本想着要抄起衣服来甩向上方,却不料坐在张青林旁边的人,猛得拽住衣服不撒手,就见那人缓缓转过身来,以为是程澈,张青林还想骂他几句,谁想他张不开嘴。 再看那人,全身湿漉漉的,整张脸浮肿的不成样子,脸的两边贴着黑长的头发,但依然看得出,她是个女人。 看身上的衣服,像是二十几年前的款式,这种格子的衣服,在那时候很流行,张青林看着她的头是扬起来望向上面的,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张青林注意到她一直盯着自己的上方,难道她在看那头发? 刹那间,张青林就觉得头顶上滴下来的水珠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快,他的眼睛像是被进了水,眯得眼睛有些难受,只是眨眼的一瞬间,他再睁开眼,从那团头发中再次滴下来的,不是水,而是鲜红的血,那些血像涌泉一样,扑向他的脸,他惊恐的眼神瞅着血水扑过来。 “啊…这啥玩意啊!老张,醒醒,快醒醒啊!” 程澈惶恐的叫喊声,让张青林僵持的面部,终于回复了正常,张青林感觉到血水就要沾到自己时,被程澈这一嗓子,给拉了回来… 张青林再次睁开眼,屋里还是黑漆漆的,就听到程澈在炕上爬着找灯开关。 程澈大半夜的不知道折腾什么,“啪”,灯打开了,张青林拖着疲惫的身子半坐起来,看到程澈那惶恐不安的脸,眼睛四处瞟着什么,他蹑手蹑脚的,把他被子旁边的东西捏了出来,举在眼前看。 张青林也望了过去,见他手里捏着一只死翘翘的大老鼠。 这只老鼠的体型,要比一般普通的老鼠大上一倍还多,耷拉着脑袋,小眼睛的瞳孔已经扩散,其实一只死了老鼠没什么特别的,可此时最令人感到可怕的是,老鼠的身上带着一根红色的细线,程澈还没有去碰,那根细线就动了一下,老鼠的肠子竟然从身体里掉了出来! 程澈恶心的脸都变了,直接抛向地上,“他妈的,哪来的死老鼠,熏死我了。” 程澈趴到炕边干呕了两下,“老张,你快过来看。” 张青林凑到程澈身旁,向炕边望去,看后额头沁汗。 在炕边的地上摆放着一双绣花布鞋,这双绣花布鞋还是湿透了的,鞋的周围有水痕。 两人惊呆的看着这双绣花布鞋,上面绣着梅花,跟白天老奶奶竹篮里的绣花布鞋如出一辙,鞋还是湿的,一定就是那男的扔进水坑里的那双。 “这鞋,不是早上,那奶奶篮子里的那双吗?!”张青林抬起头环视了屋子里面,屋里的门关着,窗户也关着,没有人进来过,他看到被程澈扔出去的死老鼠躺在炕对面的椅子脚旁,那根红线自老鼠一直延伸到他们炕边下的那双绣花布鞋上。 程澈似乎是吓到了,他的视线从绣花布鞋上移到那只死老鼠上,猛然仓惶的起身向后退去,盯着死老鼠上方的椅子,话都说不清楚,“那…那…那…老张,有鬼…” “能不能别总自己吓自己。”张青林侧着脸,视线也移到椅子上,这瞬间,眼中出现了那把原本空的老木椅上,坐着一个光着脚的女人,女人身材细挑,梳着两个粗辫子,搭在肩膀两侧,她垂低着头,双手颤抖着抓住两条大腿,全身湿透了,头发一直在往下滴着水。 一只死老鼠,一双绣花布鞋,一个光着脚的女人,这些都是从哪儿进来的? “你…你是谁,是人是鬼?”张青林缓了缓神,冲着椅子上的女人问道。 “我已不人不鬼,我是谁,我不知道,我只记得,他们叫我梅花。”坐在木椅上的女人缓缓抬起头,说完后她又继续捶低头。 “老张,她说话了!她居然会说话,不是说鬼不会说话的吗?梅花不就是老奶奶要找的梅花吗,她不是死了吗?”程澈惊讶的说道。 张青林瞅着她问道:“你说你叫梅花,那我问你,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梅花捶低这头,盯着她脚底下的死老鼠,弯身一把将其抓在手里,淌在外面的肠子,被她塞了回去。 她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每次我醒来的时候,都躺在别人家的院子里,外面很冷,身上又很湿,冻得我发抖,我只能找地方取暖,还好有它,它能带我进到屋子里,每一家的屋子都很暖和。 可是这次,它被人杀了,死的有点惨,但它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把我带到了屋子里,是谁杀了它?” 程澈喝道:“你先别管那死老鼠是谁杀的,这布鞋是你的吧,赶紧拿走,回家找你老妈去。” “你在说什么,哪里有布鞋?你这人太奇怪了,不想留我在这,就直说…”梅花气恼的说道。 ------------ 第七十章 一只死老鼠 “哪里有布鞋,这不就是…”程澈指着炕边下方,他眼皮再次瞭望的时候,地上并没有那双绣花红布鞋。 居然不见了! 程澈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令人费解的事情,说道:“老张,这,怎么回事,鞋怎么没有了?” 张青林同样难以置信的看向地面,刚才一直在关注着木椅上的女人,谁还去关心鞋子,可现在,鞋子没有了,就连地面上的水痕,也一起消失了。 “程澈,这次咱们真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你想想,你这两天到这,都碰了什么?”张青林的目光扫过木椅上的女人,侧过脸看着程澈小声说道。 因为是程澈发现了死老鼠,也许是他碰到或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跟了回来。 “我碰什么了,咱们可是一直在一起,我也没出去闲逛,除了今天早上那奶奶一家和大伯,都没再见到一个不认识的人,老张,你说我能碰到什么。”程澈有些激动,说话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不满。 张青林微微点头没有出声,他知道也许不是程澈,家里这老房子这么多年没住过人了,没有人气多少会招一些东西,但奇怪的是,早上老奶奶出现,晚上这梅花就突然冒了出来,究竟她要做什么? 虽然说之前遇到的离奇事儿也很多,却都没有现在的离奇,那女人还坐在木椅上,她原本光溜溜的脚上,此时已经穿上了那双红布鞋,正前后摆着那双脚。 她的表情正微妙的变化,她把头往下低着,突然,她抬起头,露出恐怖的一抹笑容,喃喃道:“没想到,这双鞋穿在脚上还挺合适的,嘻嘻嘻嘻…” “我去,真是鬼,老张,快走…”程澈见到那鞋竟在她脚上,眼睛一瞪,说着,“扑通”一个没站稳就坐到了地上,他爬起来奔着屋子门口走。 张青林也下了炕,看见程澈在门口,推拉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张青林心中一惊,难怪程澈刚才那么大声喊,江叔和吴承安都没有反应。 程澈仓皇失措的回头对张青林说道:“门打不开,活见鬼了…是不是你搞的鬼?”又对着木椅上的梅花大喝着。 “门现在是打不开的,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梅花依旧坐在木椅上,说道。 张青林站在木椅对面,他左右观察着,发现这里还是老房子的东屋,只是右边靠墙的地方,多了一个一米多高的柜子,柜子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这种盒子像是女儿出嫁,娘家送给女方的新婚礼物,左边靠近门口的地方,是一个供桌,桌子上放着两根点燃的蜡烛,蜡烛的烛芯燃着绿色的光。 屋子还是这间屋子,但是摆放的东西却多了,张青林想不出为什么会这样,目视门前的程澈,程澈表情很不自然,紧张地盯着木椅上的梅花,张青林小声对他说:“你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儿,这屋子里好像多了几个柜子。” 程澈眼睛左右摆动着,刚才过于紧张,并没有发现屋子里有什么变化,当他看到门口正离自己不远的那里,忽闪着绿油油的烛光时,他面色大惊道:“那…那蜡烛,是哀魂蜡烛啊…” “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说过,程澈,你怎么知道那是哀魂蜡烛?”张青林眸光再次瞟到供桌上面的蜡烛。 程澈走到张青林的身边,眼睛瞪着身前木椅上的梅花,轻声道:“我也是从一个懂点道行的人那里听来的,说若是在阴暗处,突然看到一根蜡烛,那蜡烛烧起来,烛光越烧越发绿,如果蜡油流出的是红色,而且等到蜡烛烧完,那所看到蜡烛的人就会死,你看,那光越来越绿了,这就是哀魂蜡烛啊,老张,快想办法离开这。” 张青林没有出声,望着前面。 “大哥,怎么?你不信啊,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对!这个是可以阻止的,这种蜡烛出现,那一定是放蜡烛的人,需要咱们帮她解决问题,这蜡烛是不是她放的,你快问问她。”程澈思索着,他眼神没离开木椅上的梅花,声音依旧小声的说。 张青林愣了愣,目光再次直视着梅花问道:“这两个柜子是你弄进来的?那柜子上的蜡烛是你点的吗?” 梅花的头微微侧了一下,眼睛瞅着那边烛光熊熊的蜡烛,轻点了下头,说道:“是我点的,阿婆说,要是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把蜡烛点燃,会有人来帮助我的,可是已经烧完好几根,也没有人能帮我…” “果然是她点的。”程澈自语道。 “你遇到什么问题需要解决,说出来听听,也许我们能帮助你。”张青林深思了一下,说道。 梅花凝视着张青林,神色变得僵硬,眼睛一闭瞬间又睁开了,整张脸像是变了一个人,目光变得呆滞,缓缓说道:“我叫梅花,我是被人杀死的,我叫梅花,我是被人杀死的…” 程澈向后退了退,躲到张青林的身后,声音颤抖的轻声道:“她…她应该是那死了的梅花吧。” “你是被什么人杀死的?他为什么要杀你?”张青林缓了缓神,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静。 梅花脸上渐渐浮现出痛苦,回答道:“那天我独自走在河边,想要去捡河边的树枝,结果被人按在河边,想轻薄我,我踢打他,我想要逃离,却被他一把推进了河里,我大声呼救,却没有人来救我,我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想要去抓眼前的水草,却离它们越来越远,我看到河边站着一个人,那人露出奸笑,我看不清他的脸,就已经沉入了河底。” “那你是想要我们,帮你找到杀害你的凶手吗?可是你连那人的脸都没看清,我们怎么帮你啊?”程澈声音稍大一点问道。 梅花点了点头,随后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她放在手掌心,看上去像是衣服上的扣子,又不像是扣子,比一般的扣子大,颜色比较特别是碧绿色。 “这是什么?是那人身上的吗?”张青林实在是看不出她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梅花抬起手向前伸去,点头说道:“对,这是那人推我的时候,我从他脖子上抓下来的,我记得,他们把我从河里打捞上来,有人从我手里拿走了它,如果找到拿走它的人,那人就是杀我的人。” 张青林向前走了两步,程澈也跟在后面,近处看梅花手里的东西,才看出那是一个青翠欲滴的翡翠叶子吊坠。 一般佩戴这种吊坠,不是一般人能戴的,要是男的戴,一定是个做生意的人,因为它寓意着事业有成,蒸蒸日上,而且,在那个时候,农村人很少有把这种珍贵东西戴在身上。 “这有点难啊,老张,梅花都死了二十多年了,尸骨无存,那杀她的凶手估计也早就离开这了,咱们上哪找去。”程澈摇着头,觉得想就凭这个找到凶手不太可能。 张青林没有出声,他认真的看着那个翡翠叶子,问道:“梅花,那人大概的身形是什么样的?” “他个子高,不胖,长脸,鼻子旁边有颗黑痣,抓不到杀我的人,我死不瞑目…”梅花说完,眼睛睁得圆圆的,突然间,她“呲”的一声嚎叫了出来。 梅花抓起腿上的死老鼠,朝着张青林和程澈扔了过去。 这突然的变故,让他们两人顿时懵逼,眼看着恶心的死老鼠飞向他们,张青林头一撇,用胳膊挡住脸。 当他把胳膊抬起时,眼前昏暗一片,就听见窗外传来公鸡“咕咕”叫的打鸣声,张青林扑通坐了起来,浑身是汗,他扭头看了一眼旁边,还在呼呼大睡的程澈。 原来那一切都是梦! 张青林坐了一会儿,天渐渐亮了,程澈还在睡,张青林坐在外面的桌子前,心里还在想着梦里的事,这时吴承安走了过来,看到张青林面色不好,关切的问道:“昨晚没睡好?要不,今天你就别去了,好好在家休息。” “我没事,收拾一下吧,我去叫程澈。”张青林直起身准备站起来,就听见东屋传来叫喊声。 ------------ 第七十一章 前往方县 张青林和吴承安赶忙跑了进去,推开东屋的门,看到程澈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把扫帚,对着他身前的地面,神色复杂而又激动的说道:“老张,你快来看啊,这屋里什么情况!着老鼠窝了!” 张青林站到程澈的旁边,看到屋里地上遍地的老鼠,很是意外,虽然说是农村老鼠也不能这么多,蹿过来蹿过去的,大概有十几只半大的老鼠,这很不正常,地面中间躺着一只更大的老鼠,那只老鼠已经死了,它的身体上淌着鲜红的肠子,一直延伸到尾巴处。 张青林看到中间的死老鼠感到十分惊恐,不由颤抖了一下,这只死老鼠跟自己梦中的一模一样,让人匪夷所思。 吴承安眼睛扫着前面,这十来只老鼠不停地在屋子里打转,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这些老鼠看样子一点儿也不怕人,互相蹿着。 “不就几只老鼠,把你吓成这样,来,我把它们都消灭了。”吴承安从程澈的手里拿过扫帚说道。 江叔此刻也走了进来,站在他们后面看着,他并没有感到恐惧,但是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腥臭味儿,让他眉头不由竖了起来。 “别动,你以为就这几只老鼠,我就怕了吗,你们看那…”程澈按住吴承安的手臂,脸朝左前方点着,那边放着一张木头柜子,柜子上面摆着两根白蜡烛,蜡烛上正燃烧着绿油油的烛光。 张青林也看到了,他左右望着,除了地上的老鼠,和柜子上的白蜡烛,没看见其他除此以外的东西,但是这白蜡烛是什么时候放在那的,谁都没有注意到,他脸色霎时一变。 “哀魂蜡烛!” 程澈的脸色也变了,’哀魂蜡烛’,这很少有人知道的,他跟张青林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也没有提过这些关于道法轶事。 “你是说那两根蜡烛,难道不是你点的吗?”吴承安看着那边的蜡烛说道。 “当然不是,这种蜡烛我们是点不了的,我们只能用眼看,碰不到,看样子,我们中间有人着了冤魂,不过还好,蜡烛很长,烧的也慢,时间很充足,还是先救昕月要紧。”程澈看着那边柜子上的蜡烛,缓缓说道。 张青林点点头,把月月救出来比什么都重要。 “你们先去救人,这里交给我!”江叔双手叉腰立在后面说道。 “江叔,你一个人在这太不安全了,跟我们一起去吧!”张青林说道。 江叔身子往前倾着,用手遮住自己的鼻孔,屋子里的这腥味儿让他有些不太舒服,他表情严肃的说道:“这里需要有人看着,而且这老鼠也得想办法弄出去,这些我来弄,你们就负责把人救回来,这里你们不用管了。” 江叔看着身前的三人,张青林侧头瞅了一下屋内,现在也只能这样,让江叔一个人待在家里。 三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张青林把重要的东西都提前锁在了一个箱子里,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 今日的天气十分晴朗,天空中飘着几朵白色的云,前往方县时已经是临近中午。 他们现在方县的主街道上,今天是方县的集市,街道上有不少摆摊的,也有很多闲逛出来玩的。 程澈知道麒麟门的人就在方县,他的手机响起时,就知道有消息来了,他快速的接通了电话。 这时,吴承安看到街市中心的宾馆门口正往里走着两个人,这两个人一看就与其他人不同,他们脸上都戴着黑色的墨镜,穿戴也很整洁,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执法人员或者保镖。 “他们在万恒宾馆,一共六个人,但是个个手里有枪…”程澈从小胡同里出来,眼睛直视着前面人群,谨慎的对张青林他们说。 吴承安凝聚的目光收了回来,转脸看向程澈道:“有枪?” 那些人手里有枪的话,就不好办了,在这种大环境中,周围都是普通的民众,若是起了冲突,那些人乱开枪,伤了无辜的人,那他们可就责任重大了,在不伤及无辜的情况下,还要顺利的救出江昕月,确实很困难,张青林心里想着,就看到在离他一米远的货摊旁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使他困惑不已。 这人穿着一件半大灰色风衣,戴着一个老爷帽子,身形和江叔非常相似,这人面对着左边街道边,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他把手插 进大衣兜里,步伐快速的离开,张青林目视着那人的侧脸,“江叔?”张青林很惊讶,江叔不是在家里吗?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张青林正要追上去问问,这时程澈朝他们喊道:“你们先跟我来,我家老爷子安排了人。”说着,程澈就带着他们走到对面的一个胡同。 胡同里站着一个人,像是在等他们,程澈看到对方朝他点下头,三人就跟在那人的后面走着。 “我刚才看到江叔了。”张青林小声的对他们两个说道。 吴承安把脸扭了过来,疑问道:“二叔?他不是在老房子吗?” “江叔不是在处理死老鼠嘛,怎么可能跑到方县来,老张,你是不是看错了。”程澈说道。 张青林眸光一闪,坚定的说道:“那一定是江叔,我肯定没有看错,江叔一定是来救月月的,可他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呢?” “我觉得啊,你一定是精神恍惚,昨晚没睡好,江叔早上说了他留在老房子看着蜡烛,要是来,他也不知道位置,一定会先来找咱们的,行了,先和老爷子的人会面,看看他们有什么对策。”程澈说着,他们已经走到尽头拐出胡同了。 过了这个空无一人的巷口,张青林他们跟在那人后面,走到一家朱红色大门前,那人推开大门请他们进去。 直对门口是一道富贵花开的砖面砌墙,像屏风一样竖立在前面,绕过这面墙,就看到院子的中间有一张石桌,石桌前坐着一位年长的老者,大概快七十岁的样子,他面相慈爱,锐利的眼睛,花白的寸发,深灰色的中山装,透着一股清风廉政的感觉。 他拄着一根拐杖,低头看着石桌上的一本书,在他身旁两侧站着四五个人,看身型都很壮实。 年长老者见张青林他们走过来,抬起头看过去,脸上一下子由沉默变得笑容满面,他拄着拐站起身,绕过石桌来到前面,头微微动着,仔细地看着向他身前走过来的三人。 “徐老,他们到了。”那人说完就撤到石桌后面,和那几个人站到了一起。 程澈刚进院,视线中第一眼看到石桌前坐着的大爷,就觉得有些面熟。 “哈哈,澈儿都长这么大了啊…”徐老笑呵呵的盯着程澈说道。 程澈惊讶的端视着老者,“你是…” “你这孩子,把我忘了啊?我是你徐爷爷,你小时候,我可是经常带你去打野兔子。”徐老笑得更是开了花,这都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了,一见面还是那么亲切。 程澈听到打野兔才勾起儿时记忆,面前的老者是他儿时最尊敬的人,当时徐爷爷和他的父亲是生死之交,是生意上的好伙伴,也是相互最信赖的人。 “徐爷爷!真的是你啊,徐爷爷你离开北京这么多年,都去哪儿了,你身体怎么样,过得好吗?”程澈赶忙上前高兴的抱住徐老。 “我挺好的,来来来,我们爷孙俩好久没见面了,过来坐…”徐老拍着程澈的后背说道。 程澈从徐老的怀里退出来,然后抬起头看着他,“不,徐爷爷,唠家常回头我好好跟你唠,现在救人要紧。” 徐老瞅向程澈身后的张青林和吴承安,那双眼睛敏锐有神,上下端量着他们两人,严肃道:“救什么人?” 程澈眼珠一转,立刻指引道:“徐爷爷,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这个是张青林,我好兄弟,这次就是去救他妹妹…” 程澈说着,靠近徐老耳边继续说道:“徐爷爷…我爸应该给你打电话了啊,不然怎么会让我来找你,不过,徐爷爷,人家那边可是有枪的,咱们这能把人救出来吗?” “呵呵,有我在,他们不敢放肆,救人是小事,澈儿,来…”徐老将拐杖向右移了一步。 程澈回头看了一眼张青林他们,随后向右移了一步。 ------------ 第七十二章 出发营救 徐老正视着他面前的程澈,郑重其事地说道:“澈儿,帮你们救人可以,但是,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 “徐爷爷,让我答应您什么事?”程澈疑惑的问道。 “你要回北京,接手你爸的生意。”徐老严肃的说道。 程澈垂着下头瞅着自己的鞋,眉头皱起来,这是他最不情愿做的事,就是接手老头子的公司,他不喜欢被困在每天强迫自己去完成的工作,他觉得很无聊。 对于他父亲,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他膝下只有程澈这么一个儿子,这条基本掌握全国的运输网,是一个非常好的前景。 “这个…徐爷爷,除了这个没有其他可以作为条件的吗?”程澈缓缓地抬起头问道。 徐老表情严厉地说:“澈儿,你爸虽然说现在身体还算可以,但是他这么辛苦打拼的天下,应该就让你作为儿子的来守…” “徐爷爷,你让我考虑一下吧。”程澈没有多说什么,侧过身仰起头望了望头顶上的碧蓝的天空。 张青林站在离他们十几步远的地方,虽然他们说话声音不大,具体程澈和徐老说了什么,他隐约能听到一些,他看到程澈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本想上前说几句,就在他刚要往前迈步时,吴承安一把拽住了他,“先别冲动!” 就在这时,程澈转过身痛快的答应了徐老的条件,徐老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叫来一个叫阿勇的人,交代了他一些事情,冲程澈笑呵呵的说道:“澈儿,你和阿勇来讨论吧,阿勇也是方县的当地人,如何救人就和阿勇来说,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们商量吧。” 徐老说完,拄着拐离开了,看着苍老的徐爷爷离开,程澈眼里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他看到了徐老的背影就像此时远在北京的父亲。 片刻后,阿勇请他们三个到石桌前,从兜里掏出一张地图,平铺在石桌上,这是一张方县的平面图,整个县城的街道,巷口,和商店住户的具体位置,都清清楚楚的标记出来。 根据他们现在所跟踪到的,麒麟门的人就在正街道的万恒宾馆里,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身上有枪,不能在宾馆里动手,只能等他们出了宾馆或者等到晚上在采取行动。 接下来,阿勇把具体的方县情况和他们说了一下,方县的人口相对比较密集,而万恒宾馆又比较特殊,是个有名的村干部亲戚开的。 张青林说道:“这意思是,我们在方县外动手救人是最好的抉择,那现在问题是如何让他们出城?” “对!方县外在建的开发区,那里比较隐蔽,就算出了事,也不会有人怀疑,那是徐老的地盘,还有,最主要的是,我们查到麒麟门这次抓走江小姐,是另有目的…”阿勇从地图纸上直起身,说道。 程澈看了过去问道:“什么目的?难道他们和陈公子的目的不一样吗,不都是为了得到那个什么天启图?” “不,他们的目的比较保密,暂时得不到任何风声,只知道他们这次抓走江小姐,是为了引出她的父亲,而且她的父亲也在方县,所以这会给我们营救江小姐造成困扰。”阿勇瞟了一眼旁边张青林说道。 江叔?张青林心里又想起刚才在街市上看到的身影,那绝对是江叔。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过后,阿勇让人放出消息,说江昕月的父亲在方县开发区,麒麟门的人会把这消息告诉给宾馆的人,那他们会前往开发区,到时候江叔也可能会跟过来,他们就可以救出江昕月了。 随后,张青林他们就跟着阿勇出了院子,走到这条巷口的最前面,那里停着一辆车,他们坐上车,前往方县西面正在筹建的开发区。 这片区域人烟稀少,属于较偏僻的地方,透过车窗,张青林就看远处有建着一半的工地,几栋楼房和一个大工厂,几个工人正在忙碌着,再往前看,是一处已经建完的五层写字楼,玻璃门窗都还没有装。 阿勇把车停到写字楼前,大家下了车,就跟着阿勇来到这写字楼后面的一个小院里,程澈环视着周围,院子里临时盖了两间木制的简易房。 “程少爷,里面请!”阿勇伸出右手示意道。 程澈点点头走进房子里,张青林和吴承安紧跟其后,踏进房子,第一眼就看到一张大桌子,然后桌子前面还装了两台监视器,可以看到写字楼前面的一切。 张青林站在大桌子前审视着前方,程澈和阿勇在那说话,吴承安就站在他旁边,也端着头看着前面。 “你说,这消息管用吗,真的能把麒麟门的人引过来?”张青林脸上带着几分质疑。 吴承安微微低了一下头,手从裤兜掏了出来,放到下巴然后撵着说道:“不是已经决定了的结果,难道你不相信自己?” “不是,我是觉得,应该先和江叔联系一下,我觉得他应该是想亲自救出月月,不然怎么会跑到方县来,不提前和咱们说呢?”张青林非常疑惑的就是江叔最近很奇怪,很多时候,都觉得他不是自己熟识的那个江叔。 吴承安转过身目视着张青林缓缓说道:“他这个人有时候真的让人琢磨不透。”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老张,这个你拿着,防身用,等一下如果他们要是来了,阿勇先去跟他们交谈,到时候咱们随机应变。”程澈走到张青林的身边,把手里拿着的一把匕首递给他说道。 张青林接过匕首说道:“我在想要不要回趟老家。” “不用,我已经让阿勇派人去老家了,看看江叔是不是还在那。”程澈摆着手,其实他在张青林说看到江叔之后,心里就已经有了想法。 张青林走到程澈的身旁眸光微闪,欣慰的说道:“好兄弟,这次真的不知说什么好,谢谢了!” 程澈说道:“咱俩谁跟谁,怎么突然这么客气,我可不适应。” 张青林嘴角上扬,握起拳头对着程澈的胸脯比划着,然后轻轻捶了一下说道:“非要这样,你才舒服是不…” 看着这两兄弟在那互相调侃,吴承安缓缓走出了简易房。 黄昏降临,一辆车开到了写字楼的前面,阿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审视着监控屏幕上出现的那辆黑车,立刻转过身说道:“他们来了,车上好像有四个人,这样,大海你先带两个兄弟过去看看,如果有情况,立刻回来告诉我。” 阿勇指着站在他旁边,长得有点凶相的人,那人即可点头应声走了出去。 大海走到黑车的前面,他身后跟着两个兄弟,就见从黑车上下来两个人上前和大海说话。 几分钟后… “勇哥!”大海快步走进简易房。 “什么情况?”阿勇问道。 张青林他们也走了过来,注视着大海。 “勇哥,他们说是北京来的,要和领导谈生意,其他的没说,我看到他们身上带了枪!我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先回来跟你说一下。”大海谨慎的说道。 阿勇点点头,“十有八九是麒麟门的人,这样,大海,你带上兄弟们做好准备,程少爷,你们就先在这里等着,我去会会他们。”阿勇说着,不知从哪儿拿出来的手枪别在腰间。 “阿勇,我也和你一起去!”张青林向前走了一步说道。 “老张,你别犯傻了,先让阿勇出去看看。”程澈在后面拉住张青林。 “我跟阿勇去,你们两个留在这,江昕月我见过,如果确定车上的人是她,我会把她安全的带到你们面前。”吴承安说道。 张青林目视着吴承安迈出门口,他想要说什么,但被程澈拦住了。 “就让他去吧,老张,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程澈说完,转身对着监控屏幕,盯着屏幕中还站在黑车旁的两个人。 ------------ 第七十三章 不一样的江叔 如果交易最后的结果,是用一个人的自由来换取的,那宁愿当初不去做这份交易。 张青林凝视着站在桌子前的程澈,他严肃的神情,刚才程澈和他说,徐老已经安排好了车,等救出江昕月,程澈就要立刻回北京,这也是一件好事,程澈出来这么久,他父亲一定很担心,如果尽快回去,也能赶上他父亲的生日。 但是,程澈却说,他现在没办法回北京,他说,他早上看到哀魂蜡烛时,想起昨天敲门的那个老奶奶,他被老奶奶抓了一下,当时没有在意,而现在回想起来,还浑身一颤。 程澈撩起袖子时,张青林心中一惊,程澈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一黑色手掌印,不是抹上去的黑灰,因为程澈怎么擦也擦不掉,黑色掌印的周围起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小红点,眼看几乎快爬满他整个手臂。 发现这个掌印,程澈是在徐老的宅子里,他出来的时候,觉得手臂痒得很,撩起袖子才发现的。 所以他暂时是不能回北京,他首先要找到解封哀魂蜡烛的办法,然后把手臂上的黑掌印去掉。 “放心,明天我会去找那个老奶奶,只要找到办法,我不会有事的。”程澈放下袖子说道。 张青林抿着嘴没有说话,可心里却很清楚,如果不尽快帮那个死去二十年的梅花找到杀她的凶手,程澈很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里还挺难受的,毕竟这一路,他也受了不少苦。 就在这时,阿勇推开门走了进来,吴承安抓拽着一个人。 这个人头上带着老爷帽,一件半大衣,被吴承安一推,踉跄的向大桌子前奔来,他扭过头环视着前面。 “江叔?”张青林和程澈同时惊讶道。 站在大桌子前,手被绳子绑着,嘴上被贴了胶布,瞪着眼睛的人竟是江叔! “这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把江叔给绑了?”张青林走过去,立马解开江叔手腕上的绳子和嘴上的胶布。 “小林!?大澈!你们怎么在这,小林你认识他们这群人吗,还有这个人,竟跟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把我绑了起来!”江叔拍着袖口气愤的说道。 “江叔,你没事吧,你不是在张家老宅吗?”程澈瞅着江叔问道。 “张家老宅?我在那干什么,我是来救我女儿的,月月有危险,这孩子怎么不好好待在北京,小林,是你带她出来的吗?外面有多危险,你们不知道吗?”江叔目光严厉对着张青林指责道。 张青林听到江叔说的话,觉得这些话,这说话的口气,瞬间想到自己小时候总是惹江叔生气,江叔就会用这口吻训斥他,他觉得江叔有点和早晨不太一样。 “江叔,你这记性可真不好,那天老张都和你说了,你还说不怪老张,只要人没事就行…”程澈嘟囔着。 吴承安走了过去,对张青林他们说道:“车上的人不是江昕月。” 程澈看向吴承安,然后把目光又投向了后面的阿勇,问道:“车上的人不是昕月,这么说昕月还在宾馆?” “这人是谁,小林,就是他绑的我,他还管我叫二叔,他是不是认错人了?”江叔指着吴承安疑问道。 张青林疑惑的目光看着江叔说道:“江叔,他是吴承安啊,江叔你究竟怎么了?最近发生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吗?” ”发生什么事?现在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有去救我女儿重要,小林,我们走,去救月月…”江叔激动的说道。 “勇哥!”大海从外面跑了进来,走到阿勇的身边,贴近他的耳朵小声说着什么,阿勇听完后,点点头。 阿勇抬起手抹了一下鼻头,一脸轻松的样子,对着张青林他们镇静的说道:“江小姐已经救出来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江叔,他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我女儿被救出来了?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阿勇,昕月在哪儿?”程澈走上前问道。 吴承安有些不解地看了过去,刚才他们把黑车上的女人拉出来,不是江昕月,在和黑车上的几个人对决后,把他们抓起来,询问半天也没有问出结果,而现在阿勇竟说江昕月被救了出来。 阿勇说江昕月现在在徐老的宅子,徐老让他们去宅子。 徐老的宅子其实很大,是五进五出的大宅子,张青林他们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阿勇领着他们再次从之前的朱红色大门进去。 经过石桌的前院沿着一条石子路走进旁院,就看到亮灯的房门口左右两边站着人。 当张青林他们走进房门口时,看到徐老正坐在八仙桌旁,笔直的身躯,双手拄着拐杖在身前,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眼珠一动,缓缓抬起眼皮。 “徐爷爷!”程澈立刻快步上前喊道。 徐老微微挑动了一下眉毛,看向站在前面的几个人,除了程澈他们三个先前已经见过面,站在张青林旁边的这个,徐老凝视着,只见徐老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仔细地看着江叔。 江叔眺望着八仙桌旁的老人,当场惊呆,老人的样子虽然有着明显的垂老变化,但是神态气势依旧当年,江叔试着说了一声:“徐老…” 徐老的嘴角已画成了弧线,拄着拐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端详着江叔道:“江先生…好久不见啊!” “徐老,听说我女儿被您救出来了,就在您这里…”江叔平复了一下心情,望着徐老语气平缓的说道。 徐老伸出手对站在旁边的人示意的一挥。 片刻后,江昕月就被人从旁屋领了出来,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身,梳洗得很干净,她走过来,第一眼就扫到了江叔,那双无神的眼中,瞬间亮起了泪花,她奔向江叔,紧紧抱住他,泣不成声的喃喃道:“爸…爸…我好想你…” 江叔搂着拥进怀里的江昕月,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月月,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都怪爸爸不好,没有及时通知你和小林,让你们跟着担心受怕了,都怪爸爸…” “月月…”张青林侧过身,江昕月从江叔怀里直起身,抹了抹眼泪,又扎进张青林胸脯,埋着头撅起嘴说道:“都怪你…都怪你…” “都是我不好,把你带出来,让你陷入危险…嗯…大家都看着呢…”张青林眼眸扫着自己身前,声音压低了说道。 江昕月的脸蛋一瞬间红了起来,她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时激动忘了屋里还有其他人,她尴尬的顶着张青林的胸口,就像小时候那样,如果被人欺负了,她回来都要扎进张青林的怀里,大哭一场。 江昕月把埋在张青林胸前的头抽了出来,擦干眼泪。 “月月,快来见过徐爷爷,是徐爷爷派人把你救出来的。” “昕月谢过徐爷爷!”江昕月站到前面,对徐老鞠躬致谢,她看到一旁默默不说话的程澈,冲他笑了一下。 程澈也看向江昕月,看到那一抹微笑,他心里十分开心。 “哈哈,江家父女团聚,今晚你们就都留在我这里,我做东,准备好来叫你们。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们回去,澈儿,跟我来一下…”徐老看着江叔他们相聚一堂,心里也跟着他们高兴,然后目光对着程澈,说着移动着拐杖向外走。 张青林注视着徐老,又瞅了一眼程澈,见程澈给了他一个眼色,扭头就随着徐老走了出去。 徐老和程澈离开后,这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江叔他们四个人。 吴承安自始至终,从进了院子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一直都猜不透,江叔,也就是他二叔,什么时候结过婚,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月月,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听说你被人抓起来,我担心坏了…”江叔说道。 这时,吴承安眼眸凝视着前方,说了一句,“我先出去了!”然后转身离开了,张青林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消失在门口。 “爸,你这些日子究竟去哪儿了,不是去进货了吗,怎么还玩起失踪了,打电话也不通,要不是有人把妈妈送你的打火机寄回到店里,我们还不知道你出了事。”江昕月絮絮叨叨的说着。 “哎,我是真的去进货了,在半路上遇到小偷,把手机钱包都抢走了…”江叔气愤的说着:“你妈送我的打火机当时也不见了,我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你说有人把打火机寄回北京?打火机呢,拿给我看看…” 江昕月侧过头看向张青林,说道:“是啊,青林哥接收的包裹,青林哥,快把打火机还给你江叔。” 张青林疑惑的说道:“前天就已经拿给江叔了啊!” “没有啊,从离开北京到现在,我们下午才见的面,你什么时候把打火机给我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青林瞬间有种错乱的感觉。 江叔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张青林,他知道张青林生病时会胡言乱语,但是今天却不同往常,他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神智清醒。 江叔走上前拍着张青林的肩膀说道:“小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记错了,虽然你云姨送的打火机我很舍不得弄丢,可是也比不上我们每一个人的性命重要,你受伤了,一定要多注意休息,有什么事,咱们以后再说。” 张青林摇了摇头,他觉得眼前的江叔和从莫港桥救出的江叔,除了长得一模一样,不管是语气、说话的口吻还是眼神都没有一点相同之处,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一个非常令人发指的念头,江叔是双重人格。 但随后就被自己否定了,他跟在江叔身边有将近二十年的时光,江叔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他很清楚,他常常跟在江叔的屁股后面学习各种茶,盏的知识文化,听江叔讲过一些有关他年轻时候的事情,包括和父亲张楚阳的陈年往事。 张青林抬起头再次看向江叔,眼前的江叔,一直习惯性的叫自己小林,而那个江叔只会喊他混小子… “青林哥,你还好吧?”江昕月伸出手在张青林的眼前挥了挥,关切的问道。 张青林眨了眨眼睛回过神,他把和江昕月分开后,每次发现江叔的身影和从莫港桥把江叔救出来的经过,再次和江叔说了一遍。 江叔很震惊,因为张青林说的这些,他都没有经历过,那些天,他身无分文本来是要借点钱回北京,但是后来碰到一个认识的茶贩,把他送到了茶园。 这几天他一直待在茶园,他往家里打电话没有人接,给店里打电话,周姐说他们要出去玩两天,很快就回来,再打电话,周姐就说张青林他们还没有回来,还在外地,他就觉得,这俩孩子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他不得不动用自己的关系网去找张青林他们。 ------------ 第七十四章 魍漓螭筇 江叔说他通过卖茶的茶商,得到江昕月被绑架的消息后,立刻就待不住了,动身前往了方县,所以在张家老宅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他。 在徐老宅子的这一晚,是令人费解的一夜,后来,徐老派人来请江叔他们去用餐,在饭桌上,也是让人感到猝不及防的考验,徐老言谈间,是想让江叔帮他做件事,但是江叔没有答应。 晚饭过后,程澈叫住了张青林,两人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程澈告诉他,决定今晚回到张家老宅,他要看一下,哀魂蜡烛是不是还在,他可不想就这么死了,也许传说是假的,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张青林想了想,决定和程澈一起回去,两人商量好以后,就在约定时间到前院的石桌前集合。 “你们是想离开这,去哪儿?”吴承安站在黑夜里,冲着前面鬼鬼祟祟的两人说道。 程澈闻声立住,回头轻声道:“你这人,说话别那么大声,你是存心捣乱吗?” 张青林转身看着吴承安,“你怎么在这?” “老房子里的那东西让人总是想着,你们如果是回去的话,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吴承安凝视着他们说道。 “你跟去干嘛?”程澈挑着眼皮说道。 “你还是留在这吧,老房子的东西,我回去收拾一下,今晚就拿过来。”张青林轻声说道。 吴承安不以为然,他眺望着四周,“我想,我可以帮你们…” 程澈看了一眼张青林,没说什么,他转身挥着手,“你要是真的能帮忙,那就一起走吧!” 说罢,三人就向大门口走着,不料,门口竟有人把手,他们悄悄绕过侧院,看到一个矮一点的墙,就从那翻墙跑了出去。 程澈拍着双手大摇大摆的走在安静的巷子里,头顶上明亮的圆月,就像是硕大的日光灯,照着大地。 路上,他们三个讨论着江叔的事,程澈说,阿勇派去的人回来跟他们说,老房子大门开着,屋里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也就是说江叔离开了老房子,程澈还特意问了东屋地上的死老鼠。 派去的人说,没有看到死老鼠,屋子里十分干净,什么异样的东西都没有。 说着,他们就走到了张家老宅的门口,发现大门敞开着,屋里亮着灯光,这让他们十分吃惊,白天人都在外面,没有人回来过,怎么会亮着灯呢? 张青林走进大门,巡视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况,没有什么特别的,然后他们向屋前走,屋子的门也敞开着,三人来到屋门口,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没有人影。 这时,听到小屋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张青林赶紧返身跑了过去,小屋里黑漆漆的,推开半敞的木门,就看到一个人佝偻着身子,背对着他,手里正掀着身前的木头柜子,黑暗中的人听到声音,立刻转过身来,当场愣住,缓缓直起身。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叔。 江叔怎么又回来了,他在找什么?他现在应该在和月月聊天才对,张青林心里想着。 程澈跟上来,他的表情变得很吃惊,他晚饭过后看到江叔和江昕月一起走的,江叔又怎么出现在老房子。 吴承安也站到门口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直认为今天下午绑的江叔是在装失忆,可现在觉得,自己想错了,饭桌上江叔轻松自如的与徐老谈论天南地北,一点也不像自己那个二叔,但是,现在眼前这个人… “人…救回来了?”江叔冷漠的眼神,瞅着门口的三人,冷冷说道。 张青林还未开口说话,身旁的程澈突然喝道:“江叔,你不是和昕月在一起吗…” 程澈的话音未落,只见昏暗中江叔神色一变,缓缓向右迈着步子。 吴承安大步向前,面色凝重地说道:“吴道逸,真的是你…” “江叔和你二叔不是一个人?他们是两个人…我感觉江叔不会对云姨送的东西无动于衷,你不是江叔!”张青林对着前面的人喝道。 “额…我有些闹不清了,江叔…不就是他二叔,他二叔不就是江叔,不对,不对,江叔在徐爷爷那里,那他就不是江叔,而是你二叔?他们是双胞胎兄弟吗?”程澈说道。 “哈哈哈哈…我可从来没有承认我是你们江叔,我只是顺势而已,不然我怎么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站在墙边木箱子旁的吴道逸露出奸笑,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锤子。 “咔”一声,木箱子的锁头竟被他用锤子砸掉了,他右手紧握着的锤子,换到了左手,然后用脚踢开箱子盖,取出里面的东西,嘴角一勾,说道:“真是我的好侄子,你以为把它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了。” “笔记本…”张青林握紧拳头,大步向前,指着吴道逸喝道:“你冒充江叔接近我们,就是为了拿到它?” “为了这本笔记和藏宝图,可是牺牲了不少人,现在,都是属于我的。” 程澈目光转向张青林,大惑不解的说道:“老张,笔记本和地图…当时从老七的身上不是没有找到吗,这什么情况…” “说来话长,等有时间再跟你解释。”张青林回应道。 “就算你拿到地图又能怎样,这只是一半,不完整的地图,就是废纸一张。”吴承安大喝道。 吴道逸瞬间怔住,他瞪向吴承安,说道:“死老太婆手里不是有一张地图,她临死前一定会交给你,好侄子,给二叔拿出来。” “别做梦了,就算奶奶把它交给我,我也不会给你的。”吴承安喝道。 他把吴家搞的家破人亡,害自己装疯卖傻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他。 这时,院子里冲进来好几个人,吴道逸眼珠一转,握起锤子,大喝一声:“别怪我不尽情份,快把地图交出来。” “小心儿。”张青林瞅着吴道逸的锤子,朝着程澈和吴承安挥了过去,他拽住程澈的胳膊说道。 两人一侧身向屋外跑去。 吴承安也躲闪着退出了黑屋子,谁知院子里,大概七八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把锋利的尖刀,个个凶神恶煞的。 张青林和程澈站在中间环视着周围这些人,程澈望着前面说道:“老张,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些人我也没见过,不知道啊!”张青林轻声说道。 吴承安和吴道逸动起手来,两人还在抢那本笔记本。 “没想到,我来的真是时候,今晚这么热闹啊!”听声音,人已经从大门口走了进来,那人手里拿着一块方格手帕,掩着鼻子走到张青林他们身前。 张青林看清来者之后,竟是陈公子,张青林警惕的看着前方说道:“你跑到我家来做什么。” “你带这么多人进来,这是私闯民宅。”程澈喝道。 陈公子站直了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我能进来,还害怕什么。” 吴道逸见陈公子进来,立刻停止和吴承安的对打,他抓着锤子,快步来到陈公子身旁,扔掉锤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说道:“你怎么来这么晚,再迟点,我那侄子就把我打死了。” 陈公子不以为然的瞟了他一眼,“废话真多,东西呢?” 张青林怔怔地看向陈公子,吴道逸举了举手里东西,说道:“在这,但是说好这里有我一份…” 陈公子伸出右手,说道:“当然!怎么能忘,等找到宝藏,必然有你的一份。” 张青林看着吴道逸将笔记本和地图都放到了陈公子的手里,“没想到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当时在莫港桥救吴道逸的时候,难怪陈公子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哈哈哈…现在知道,恐怕有点晚了…”陈公子目光冷冽的看向张青林。 吴承安握紧拳头,到现在,他一直都被吴道逸这个二叔欺骗,他眼眸中燃起一团火焰。 陈公子瞅了瞅张青林他们,又看了看院子屋子,“这种地方,待不得,动作都麻利点…”说着,他就转身向外走去。 手握尖刀的手下,立刻冲向张青林他们。 看到陈公子走了,吴道逸也要快步跟上去,他刚迈出一步,刀光一闪横了过来,直接逼近他的脖颈,幸好他反应极快,迅速向后退去。 他脸色瞬间大变,喝道:“姓陈的你什么意思?过河拆桥?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 陈公子停下脚步,转过身说道:“对,我说的话怎么能忘呢,等找到宝藏,一定把你那份烧给你…哈哈哈…” 吴道逸看着陈公子的背景消失在门口,怒目圆瞪的一把抓住握刀袭来人的手腕,扼住他的肩膀,用力将那人扣在地上,给了那人一脚。 张青林用力勒住身前人的脖子,眼睛扫到被截回来的吴道逸,不由为之一叹。 世人都说:人心难测,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因为他可能会随时出卖你;人心险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人心疑匿,千万别迷了心智走错了路。 可是他相信吴承安,这种信任感自始至终都有,看到吴承安那一脸非常严肃的样子,就知道,他这次对他二叔,又加深了仇恨。 吴道逸已经挂了彩,身上被刀划了好几处,大喘着盯着左右两边握刀的人。 程澈一拳怼上眼前握刀人的脸,那人甩了甩头,举起刀就冲着程澈砍了过去,他躲闪着,一个不小心跌在了地上,他仓惶爬起,却被尖刀划伤了手臂,而划伤的位置正是那处黑掌印。 “呲…” 突然,院子里响起怪异的一声。 “呲呲…” 紧接着,从程澈的身后蹿出一群数不清的老鼠,奔向他身前的人,顺着那人的脚就向身上爬,瞬间整个人就被它们包裹了,遍布全身,露出尖锐的牙齿,咬住不放,那人翻滚在地,不停喊叫。 程澈看到一只从自己的腿边跑过去,四条腿,尾巴很长,脑袋很小,眼珠闪着绿光,每只走过后都留下一条又长又湿的水痕。 吴道逸摇晃着身子,推开身前的人,惊愕的说道:“螭筇!” 螭筇,在民间有传说,螭筇是魍漓养的一种宠物,专门在河边,湖边待着,啃食边上死了的动物,攻击水边的动物。 都说魍漓可怕,其实更可怕的是这些螭筇,它们不仅会发出像鬼一样的怪叫声,而且它们的牙齿根部有很强的毒素,若是被它深深咬上一口,定会当场暴毙。 张青林看向程澈,见他并没有被这个螭筇攻击,便快步跑了过去,他小心儿的迈过穿梭的螭筇,来到程澈的身边,扶起他。 ------------ 第七十五章 接近 整个院子里瞬间变得恐怖起来,每个人的表情似乎都凝固了一般望了过去,只见躺在地上的人,腾一下从地上爬起来,不停甩着身上的螭筇,众人看得更加害怕,下一秒,就都开始砍打奔向身边的螭筇。 吴承安看到离自己几步远的吴道逸转身要跑,他立刻跑过去,抓住吴道逸的肩膀,将他拦截在此,然后回头看向张青林他们,发现他们所处的位置,竟然不被螭筇围击,就抓起吴道逸走向他们身边。 “混小子,放开我,再不走,就都被这些螭筇给吃了。”吴道逸瞪大眼睛冲着吴承安吼道。 吴承安押着他的胳膊喝道:“住嘴,吴道逸你别想再耍花招,不然,现在就把你扔给螭筇。” “混小子,我是你二叔,赶快把我放开…”吴道逸余光怒视道。 “我没有二叔。”吴承安说着就从地上捡起一根绳子,将吴道逸绑了起来。 此时,眼前那些被螭筇包围上身的人,都即将淹没在无数螭筇的身体下。 只听到院子里不断地嚎叫声,那几个手握尖刀的人,有的已经被螭筇啃得露出了白花花的骨头。 那些人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气势,现在都胆颤心惊的眼睁睁瞅着螭筇爬上身体,有的在原地打圈圈,有的倒在地上翻滚着。 “走…”张青林扶着程澈,当他们正准备离开这院子时,一双红布鞋出现在脚前。 红布鞋面绣着梅花,程澈一眼望去就认出这双红布鞋是那老奶奶竹篮里面的那双,他睁大眼睛缓缓向上看去,穿着这双鞋的是一个浑身正滴水的女人。 女人表情冰冷的向前迈着步子,她走进院子,身后大门口的门“啪”一声关上了。 “梅花…”张青林脱口而出,扶着程澈往后退着,在这里,大概只有他,在梦里见过所谓的梅花,而此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和他在梦里见到的简直是同一个人。 “梅…花…”程澈傻眼道:“梅花不是已经死了二十几年了…” “她…她不是人…”吴道逸站在后面张口结舌,随后脸上并没有那么慌张,但内心依然恐惧,前面的女人样子十分吓人,无比惨白的脸,还有那双空洞的眼睛,黑长到肩膀的头发,湿漉漉的贴着脸颊两边,她空洞的眼睛仿佛在睁视着什么,身体僵直着往前走。 “她要干什么!”吴道逸再也掩盖不住恐惧,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只见那女人缓缓走到院子中央,她脚边的那些螭筇随着她的步伐,像是在愉快地奔跑,在她脚边转来转去。 然后她俯下身从满地的螭筇中捡起一块东西,直起身,回身望向程澈那边,程澈一个冷颤,就见那女人已经消失在原地,而握在她手心的东西,一瞬间坠落在地。 张青林凝神望着远处梅花消失的位置,有几只被刀砍死的螭筇,螭筇尸体的旁边是刚刚梅花手里坠落的东西,张青林走到近处,发现那正是梦里的梅花所拿出的翡翠叶子吊坠。 张青林先是扫了眼前躺在地上的那几个人,难道杀死梅花的凶手就在他们当中? 他思考着上前俯身要去捡起来,程澈站在后面紧张的喝住他:“唉,老张,你别碰啊,那是女鬼留下的东西。” 张青林直视着眼下那个吊坠,灯光下,这碧绿的吊坠,不像是假物虚物,随后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吊坠,它是真实的,刚拿起吊坠,就发现在吊坠的下面押着一张褶皱折起来的纸,看样子应是两样东西放在一起的。 他捡起吊坠和那张纸,打开了那张褶皱的纸,然后他猛得转过身侧了下头目光看向吴道逸。 “老张,这上面写了什么?”程澈盯着张青林手中的纸张问道。 纸张上只写了两句话,这两句话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一瞬间,螭筇突然从墙角又蹿出很多,朝院子中间奔来过来,张青林见得,来不及犹豫,抓起程澈的胳膊,往大门口跑,”快走,螭筇越来越多了!” 张青林扶着程澈,吴承安押着吴道逸,四个人匆匆地跑出张家老宅的大门。 奔出张家老宅那一刻,张青林心中无数不安,如今,连栖息的地方都没有了,暗自神伤的走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下,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褶皱的纸和吊坠。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张家当年被灭门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张青林转过身,面色凝重的对吴道逸喝道。 吴道逸站直了身子,眼睛直视着张青林,他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呵呵…小子,把我放了,我就告诉你。” “说什么呢,你当他傻啊,放了你就跑了,再说,你大侄子还没发话呢。”程澈扶着自己受伤的胳膊说道。 吴承安握着一把匕首横在吴道逸的脖子前,“二叔,我也很想知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还有血扳指到底是哪来的…” “哼,我不说,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张家灭门管我什么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青林说道:“你说跟你没关系,那为什么我爷爷的烟杆会在你们吴家,还有,当年命案发生时,你在张家出现过,只是当时我以为那个人是江叔,其实不是,那个人就是你!” ------------ 第七十六章 真相 吴道逸横眉立目起来,他僵直着手指向张青林。 原来张青林当年藏在暗橱里,透过缝隙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在屋子外面翻箱倒柜,那人向屋里探着头时,正好被张青林看到了正脸。 那张脸虽然很普通,但当时张青林已经吓坏了,他靠在暗橱里面的木板上,睁睁盯着那人神色慌张的离开屋子,片刻后又见到那人进来,听到哭声找到了张青林,将他从暗橱里抱了出来。 “哈哈哈…”吴道逸大笑三声,他晃动了一下身子,站稳后,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吴道逸当年跟着他父亲和几个兄弟探墓时打打下手,说起来他们也探过不少墓穴,对于经验来说,他大哥经验丰富,比他父亲还要强,所以他父亲比较看中大哥。 然而身为老二的吴道逸,因嫉妒老大,于是经常打探各路消息和低价收集墓里掏出来的罕见古董物件,他不仅低价收回,高价卖出,还在中间做手脚,高价卖出的物件基本都是赝品,人家讨理,他还强词夺理,最后得了个不好的名声。 而当年六连里发现古墓,消息很快就传开了,等他赶到六连里时,墓口处,由于发生命案,被封了。 后来又听说,墓已经被人盗了,得知有人下过墓,而且还带出了东西,于是他想看看是不是价值不菲的物件,说是在张家楼张楚阳一家,他便找到了张家,当他走到张家,看到张家院子里全是人,他正想走进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惨叫,他也吓得一激灵,躲在附近看着。 待那些人离开后,他进了张家,看到惨状的场面,想立刻出去,不料被张青林的爷爷抓住了裤腿,想跑跑不了,他恨急之下,踹了张青林的爷爷好几脚,可是张青林的爷爷手抓着不放,吴道逸抄起桌子上爷爷的烟杆,朝着爷爷的脑袋狠狠挥了过去,一连挥了好几下,爷爷迎头倒在了血泊中,而最后烟杆断成了两截。 吴道逸失手杀死了人,握着手里的烟杆,竟发现烟杆里藏了天大的秘密,他又贼心兴起,在屋子里找值钱的东西,一连翻出了好几样宝贝。 当他想再继续翻的时候,院外就传来叫喊声,他顾不得其他,快步藏了起来。 他也没想到后来的人,竟会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当时情况复杂,他趁那人进屋就跑掉了。 众人站在徐老的宅子里,江叔不可思议的仔细瞅着身前这个与自己模样,有着百分之九十相像的脸,眼中还是露出难以置信。 “爸,他怎么会和你长得这么像?你们不会是孪生兄弟吧?”江昕月在吴道逸身旁看了又看,惊讶的说道。 江叔摆着手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 吴道逸也附和道:“呵呵,确实不可能。” 张青林疑惑的眼神看着江叔,又看向吴道逸,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事。 就在这时,程澈的脸色突然变得很不自然起来,他瞪大双眼,捂着胳膊,扑倒在地,整个身体几乎都蜷在了一起,瑟瑟发抖。 “程澈,你怎么了?”张青林立刻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关切的问道。 程澈这般难受的模样,大家都围上前看去,江昕月在一旁关心的问着:“喂,程澈,你哪里不舒服?赶紧去医院吧,唉,那个谁,过来帮忙啊。”她一边说着一边瞅向张青林身后的吴承安。 吴承安赶紧上前帮忙,拖住程澈的头,张青林扶住他的肩膀,两人将程澈从地上搀扶到旁边的椅子上。 程澈半闭着眼睛,神志不清的浑身颤抖着,一瞬间,他猛地睁大眼睛,双眼布满红血丝,直视着前方。 江叔脸色一怔,大步走了过来,掀起程澈受伤的胳膊,脸色大变,迅速放下程澈的胳膊。 再看程澈的胳膊上,那些疙瘩已如赤豆,嵌入肉内,犹如起了杨梅豆一般,可看到那黑色手掌印,江叔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向围在两边的张青林他们摆着手,让他们向后退去,离远一点,然后说道:“大家都先别靠近他。” 江昕月满脸惊恐,她最先看到江叔掀开程澈的袖子,那一刻,叫出了声,她立刻用手捂住嘴,退到了江叔的身后看着。 吴承安和张青林站到一起,这也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觉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吴道逸眼珠凝视着,他并不感到意外和惊讶。 “他这胳膊上的黑掌印,是怎么回事?”江叔再三盯着胳膊上被划了一道口子的黑手掌印问道。 “江叔,那是被一个老奶奶抓的,在张家老房子出现了哀魂蜡烛,之后才发现这个掌印。”张青林说道。 “去找过那个老人家了吗?”江叔听到哀魂蜡烛,瞬间一愣,又向程澈身前靠靠,探着身子,认真的端详了一番。 “爸,你看程澈身上都是那些红疙瘩,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啊。”江昕月缓了缓神,放下手,小声对江叔说道。 江叔侧头回应她:“他现在这样送医院不行的,大夫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惹更多的麻烦。” 忽然,徐老快步从屋外走了进来,可能是宅子里的人发现这院还亮着灯,还有很乱的声音,便去禀报了徐老。 徐老拄着拐迈进屋子,顿时脸色大变。 ------------ 第七十七章 请人 屋子里围在程澈旁边的几个人,徐老都已经见过,徐老目光扫向斜对面立着的人,又猛然看向那人的右前方,出现在自己视线里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徐老眼中也带着丝震惊和不可思议。 徐老瞅向歪靠在椅子上模样惨状的程澈,盘问道:“澈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先救人,都愣着干什么,阿勇,快去请大夫过来看看!” 江叔转身走到徐老的身前,张青林也靠了过来,听到江叔对徐老说:“徐老,现在情况比较严峻,要派人立即将那位老人家请过来。” “什么老人家?”徐老疑问道。 张青林将老奶奶的外貌特征都告诉给了徐老,徐老立刻叫身旁的阿勇安排人,去了六连里和张家楼,张青林注视着程澈那令人发指的眼神,就知道情况不对劲儿。 只见程澈突然从椅子上坐直了,他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身体猛得往前冲,两条胳膊也抬起来不停的往前胡乱抓着。 程澈突然发疯起来,所有人都是一惊,张青林和吴承安立刻上前按住他的肩膀。 徐老见状面不改色,他的拐杖在身前重重着地两下,大喝着让旁边的人去拿绳子。 绳子取来之后,程澈就被五花大绑固定在椅子上,他狰狞的脸显现出哀怨和痛苦,虽然周围的人都不想将他绑起来,但是怕他会做出伤害自己或他人的举动。 江叔站在徐老的身旁,跟徐老说了眼前孤立在一旁的吴道逸,徐老点点头,令两个人看着他。 过了没多久,阿勇就从外面匆忙的跑了进来,一进屋就奔着徐老走过去,说道:“徐老,那老人家…五天前…就已经死了…” “那她的家人呢,那天还有一对夫妻过来接走老奶奶的。”张青林神色复杂道。 江叔也一脸担忧地说道:“这就不好办了,小林,你们可能遇上回煞魂,如果真找不到杀害老人家闺女的凶手,那大澈恐怕凶多吉少啊。” 这个消息对于现在来说,确实是一件非常不好的消息,此时程澈的情况很糟糕,徐老原地徘徊着,心中已是万分焦急,如今程澈在他这变成这个鬼样子,若有个闪失,如何向他父亲交代。 “你们快想想办法救救他,总不能这样一直绑着啊。”江昕月急切的说道。 阿勇目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再三考虑了一番,对徐老说道:“徐老,恐怕要请胡先生过来一趟了。” 徐老苍老的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但是心里并不愿意姓胡的过来,看到椅子上发疯的程澈,只好点头让阿勇去把他请来。 阿勇不敢耽误,转身立刻就走了出去,直奔方县南面。 驱鬼师这个职业,有时候会让人误会为神棍,怎么说呢,驱鬼师和神棍也是有所不同的。 一般神棍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若是搬弄的好,钱财名声都在外,但实际上大多数的神棍都是骗人的。 而驱鬼师一般不会收取钱财,他们主要是将一些怨鬼,恶鬼从寄在他人的身体里驱走,其实大多数的驱鬼师都和神棍一样,就是班门弄斧,摆摆样子,最后得到好处走人。 胡先生是方县有名的驱鬼师,就是这人的脾气不好,性格很固执,任凭谁说什么,他都不听劝,不愿接受任何人的意见,以至于现在还只是卖豆腐的小摊主。 徐老三年前与他打过交道,刚开始觉得这人还不错,讲话做事都很认真谨慎,后来发现他一点也听不进自己的话,三番五次都惹徐老生气,所以徐老就更加严格要求他,最后话不投机不欢而散。 徐老坐在侧面凝视了一会儿前方,又望了望程澈,心里想着:倘若他真能将那怨鬼驱走,这次定会不计前嫌,好好答谢他,若是没能驱走,就让他出不了这宅子。 此时已将近凌晨五点左右,黎明星还高高挂在天空上,东方的太阳正一点一点的爬出来。 徐老并没有让屋子里的人出去,安排了几个人站在门外守着,他不是不相信江叔,只是吴道逸和吴承安这两个人,有很大问题,不能不防。 张青林依旧站在程澈的身旁不远处,扫了一眼那个他曾经以为是江叔的吴道逸。 他心里还是觉得,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太过于巧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江叔一直观察着程澈胳膊的异样,此时,他从衣兜里掏出来一块银色的手表拿在手里,看一眼程澈又看一眼手表。 这块表张青林见过,是江叔去年生日的时候,江昕月从国贸那个手表专卖店买回来送给江叔的,江叔一直把它当作宝贝,不怎么戴。 张青林又瞟了一眼江昕月,她现在正靠在里屋的床边睡着了,大概是这些天没有休息好,眼袋和黑眼圈十分明显。 “徐老,胡先生到了。胡先生,里面请吧!”阿勇走到屋门口停下说道。 张青林闻声转过身,看到从门口走进来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蓬头垢面,几缕头发挡在眼前,大概是请来的匆忙,就连套在身上灰色外套的扣子都没有系上,敞胸露坏,大步流星地来到了屋子中间。 徐老直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胡先生脸色严肃,目不斜视,一板一眼的在整理衣服,徐老向前迈了一步,绷着脸盯着他。 ------------ 第七十八章 驱魂 胡先生从进门就一直没有说话,他低着头,系手里最后一颗纽扣子。 张青林在胡先生一进来时,就感觉他有些眼熟,仿佛他的样貌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随后他又发现,这个胡先生虽然是低着头,但是他那双晶透的黑眼珠子前后左右的一直瞟着。 “咳咳…”徐老清了清嗓子,见胡先生没有理他,继续说道:“胡先生,多有得罪了,但事发的突然,有什么做的不妥之处,日后定会给胡先生赔不是。” 胡先生系好扣子,抬手将挡在眼睛前的那几缕头发向后梳了梳抬起头,目光直视前方,说道:“不用给我说这些没用的话,如果你是来让我救人的,那就照着我下面说的话去做。” “胡先生说便是。”徐老毫不犹豫的应道。 胡先生锐利的眼睛扫视了一圈,说道:“首先,准备一碗白水,半碗草木灰,最好是木头烧成的木炭灰,竹筷子一双,鸡血一碗,还有这屋里除了绑着的那位,还有他留下,其他人都出去,不要进来,也不要靠近屋子,如果中间听到什么,也都不要进来,叮嘱你的人,在大门外面守着。” 胡先生交代的时候,顺手指着张青林,把他留了下来,徐老瞅了一眼张青林,又令门口的阿勇去准备胡先生要用的东西。 江叔闻言有些惊讶和担忧的神情,他扭过身向前一步说道:“需要帮什么忙,我可以留下来,小林,你去把月月叫醒。” 张青林听着胡先生目不斜视的说了一大堆让徐老准备的都是很普通的东西,听到江叔叫他,他晃过神就要迈开步子向里屋走。 胡先生立即摆手喝住张青林,“我刚才说的不清楚吗,他留下,其他人都出去!”胡先生的声音洪亮坚定,张青林瞬间停下脚步立在原地。 “时间有限,不能再耽误了,江先生去叫令爱吧,其他人也都出去。”徐老看向江叔,给江叔使了个眼色。 吴承安走前拍了拍张青林的肩膀,两人对视了一眼,他看到徐老的人把吴道逸带出了屋子,紧跟在江叔他们身后走出屋子。 人都出去之后,张青林又看了一眼胡先生,此时整个屋子空荡了些,程澈突然又开始发狂了,挣脱着身上的绳子,凶恶恶狰狞的脸,不断地摇晃着,眼睛狠狠盯着屋子中间的胡先生。 张青林刚想要伸手去按住程澈,就被胡先生一声:“慢着!”给叫住了。 片刻后,阿勇就带人将胡先生需要的东西物品,都准备好拿了进来,照胡先生的指示,都放在了侧面的桌子上,放完就立马离开了。 胡先生走到桌子前,端起那半碗草木灰,拿起那双竹筷子,在鸡血的碗里沾了一下,然后用筷子夹草木灰,放进那碗白水中。 那碗白水瞬间变得浑浊,下一秒沾了鸡血的草木灰竟沉了下去,胡先生拿起旁边的那碗鸡血,撇过头来瞪了一眼张青林,说道:“你,过来。” 张青林闻声走了过去,他看着胡先生那张削瘦且十分严肃的脸,也不敢说什么。 “把东西拿出来!”胡先生也不看他,将左手的那双竹筷子又沾着右手上那碗鸡血,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圆圈。 见张青林还愣在那,胡先生继续说道:“怎么,你不想救人?你拿着冤魂的东西觉得挺好玩是吗,再不拿出来,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它自己出来那可就不好了。”胡先生说完,将竹筷子放到鸡血碗上,把手伸到张青林面前摊开。 张青林仿佛没听懂胡先生的话,心里还在想,什么是冤魂的东西?忽然,他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衣兜里那个梅花丢下的翡翠叶子吊坠拿出来。 张青林刚准备放到胡先生的手里,就听胡先生说:“干什么,放在这里面。”胡先生摊开的手立马合上指向桌子的血圆圈。 张青林把翡翠叶子吊坠放到鸡血画成的圆圈里,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胡先生叫他端着那碗浑浊的水,随他走到程澈的身前。 此时,程澈已经六亲不认了,见张青林他们上前,发了疯的拼命挣扎,胡先生让他把那碗水泼到程澈的身上。 一碗沾了鸡血草木灰的水,全部挥向程澈的脸上和胸前,这一瞬间,程澈脸颊两侧布满了青筋,眼睛睁得又大又红,还发出一种奇怪的怒吼。 胡先生脸色一变,让张青林把程澈那条满是红疙瘩的胳膊按住,自己拿着竹筷子快速的沾一下鸡血拍打在那条胳膊的黑掌印上,每次鸡血沾到黑掌印,就升起一缕白烟,程澈就发出撕裂般的吼声。 等整条胳膊都沾上鸡血,胡先生就让张青林站到后面去,不要离得太近,然后他就把鸡血围着程澈坐的椅子倒了一圈,扔掉碗,对着程澈默念了几句话,就见程澈更加狂躁不安。 这时,张青林还发现放在桌子鸡血圈里的翡翠叶子吊坠,不翼而飞了,只剩下一摊绿水。 只听一声惨叫之后,程澈虚脱的瘫在椅子上,满脸是汗。 胡先生一个箭步上前,像是要抓什么东西,不料被打了一个反转身,猛得看向张青林,“站在那别乱动。” 忽然,张青林看到自己的眼前正站着一个女人,女人的模样正是那昨晚上看到的梅花,女人的脸微微动着,冲着张青林撇看过来,张青林不知所措,战战兢兢的向后退了一步,眼瞅着那女人的脸就要贴了过来。 胡先生端着那碗鸡血两步走到跟前,就挥起沾了鸡血的竹筷子,甩向那女人身上。 只听一声惨叫,那女人就躲闪到了一边,转脸露出凶恶的神情,伸出手,朝胡先生扑了上去。 胡先生还没等她到跟前,就已经转身到了旁边的桌子前,他再次拿起草木灰放进鸡血里,用竹筷迅速搅拌了一下,说道:“放心,杀你的人,已经抓到了,你可以离开了,不要再搅乱世人。” 一碗混了草木灰的鸡血全都泼向了那个女人,一缕缕白烟在她身上冒了起来。 瞬间,那女人就消失在白烟之中,这一幕,张青林看得甚是紧张后怕,而后,胡先生再次走到程澈的身前,看了一眼,说道:“看样子可以了。” “你是说,他现在没事了吗?”张青林跑到胡先生的身边,瞅着椅子上昏过去的程澈问道。 胡先生动了一下头,瞟向张青林说道:“谁说没事了,你,去让他们把大门口的人带过来!” 张青林不知道胡先生什么意思,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打开门,出去就把胡先生的话转告给了徐老。 徐老命人到宅子的大门口,果然,守在外面抓到一个要闯进宅子的男人。 这个男人穿的很邋遢,就在他被人押到院子里的时候,与张青林擦身而过,张青林看到了那人挣脱束缚时,脖子上戴着一条配饰掉露在了身体外面,原来,他就是杀死梅花的凶手。 张青林跟在他们后面走到门口,就被胡先生拦在了外面,说这次已经不需要他了,让他不要进来,免得坏事。 张青林被闭在了门外,他走到院子中的大树下,目光看着屋子的方向,他希望程澈平安无事。 突然一道太阳光线划过眼前,眼眸中仿佛能穿过屋门看到屋子里的情形,他并不感觉会有什么大事,但依旧皱着眉头,愁眉不展,无暇去瞅身边其他的人。 江叔看了一眼张青林,说道:“小林,刚在在里面,没出什么事吧?” 张青林侧过身说道:“没有,胡先生确实是个高人,程澈这次一定会没事的!” 江叔微微低下头视线盯着地上的落叶,说道:“嗯,对了,小林,这次你们来吴州,发什么了这么多事,还差点出危险,我真是有愧于你父亲,都是江叔没有照顾好你。” “江叔快别这么说,你如同父亲一样带我,让我上学念书,教我做人道理,父亲他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张青林心中满是感恩和感激,他知道江叔一定是很担心他。 江叔抬起头,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找寻你父亲的下落,其实我也何尝不是想尽快找到他,希望他还活着,只是他去过的地方,一点线索也没有…他一定还活着!” 张青林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从身上拿出那张许斌临死前给他的照片,将照片递到江叔的面前,指着那张在他眼里是个陌生面孔的人,激动地问道:“江叔,你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吗?” 照片上的这两个人,江叔仔细的瞅了瞅,除了张青林的父亲,另一个人,他印象很深,“这是,村西头,狗爷的儿子,对,是他!小林,你这照片哪儿来的,是在老房子里找到的吗?” “不是,是程澈找的一个人,专门为了查父亲下落的。”张青林看着江叔说道。 “他怎么会有这张照片。”江叔紧锁着眉头,“他人现在在哪儿?” “他死了…江叔,你见过这张照片?你也认识这个人?”张青林看出江叔脸上的震惊,江叔定是知道这照片和照片中那人。 ------------ 第七十九章 凶手 正当张青林追问照片中的那个人时,屋子的门四分五裂的被人从里面踹开了,就见胡先生单手扼住那杀死梅花的凶手,摔出了门外。 这猛得摔在地,直接将那人摔出了内伤,只见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胡先生站在他的身前,居高临下俯望着他。 徐老身后的人立即围了上去,周围其他人也都走了过去。 远远望去,屋内椅子上的程澈垂低着头,阿勇已经带人进去,看过之后说并无大碍,徐老看了胡先生一眼,就让阿勇把程澈抬到后面的主院去。 地上的这人,他缓缓坐起身,眼珠转两侧,挣扎了几下,爬起来就冲向张青林右侧的空隙,他想逃出去。 胡先生面色一正,大喝道:“拦住他,千万别让他跑了。” 张青林一听,伸手反扣住那人的肩膀。 不料那人反应极快,胳膊一个反转,就从张青林的手中抽脱了出来。 徐老的人很快上前,将他围住,没想到这人挥去那一身沾了鸡血的衣服,身手变得极高,和徐老的人打了起来。 胡先生见状大步上前,一掌击去,那人瞬间躲闪,脸上表情也随之变得凶狠。 这时,胡先生抄起地上的那件衣服,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上面画了一道血符,然后冲向那人,立即将衣服围在那人的身上,随后就对身边的人说:“拿绳子绑了…”胡先生话音未落,那人竟扯破衣服,发了疯一般,对胡先生猛拳狂击,胡先生被打的口吐鲜血,最后被那人一脚踹翻在地。 众人见了,顿时都不敢轻举妄动,徐老拄着拐指着疯狂的那人大喝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给抓住!” 本以为这么多人一定能将他按压住,没想到,四五个人都被他几下拍在地上,昏死过去。 此时,张青林扶起倒在地上的胡先生,江叔和徐老也走了过来。 “咳咳,遇到个厉害角色,这只回煞魂不同寻常,一定要将他绑起来,不然后果严重。”胡先生说道。 “胡先生,没有其他办法吗?再用鸡血泼他,是不是就能将他稳住?”张青林望向激烈打斗的那边问道。 胡先生坐起来摇摇头道:“已经迟了,除非…” “除非什么?”张青林问道。 “除非回煞魂意识到它所在的这个人,就是当年害死自己的凶手,自己将他杀死,不然,谁也阻止不了它。”胡先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前面。 让它自己意识到,怎么可能,不,如果这真是当年的梅花,那一定会有办法的,张青林心里刹那间想到了什么。 他站起身对身旁的徐老问道:“徐老,这院里有女人的红布鞋吗?” 徐老诧异地看着张青林:“要红布鞋做什么?” “按胡先生的意思,只要那个回煞魂有意识,它看到曾经熟悉的东西,一定会有所变化,我见过梅花母亲手里拿的红布鞋,就是梅花死前穿的。”张青林说道。 “老李,赶紧去找一双过来,要快!”徐老眸光闪了闪,毫不迟疑地就令身旁的管家去找了。 阿勇也带着两个兄弟,手持着长刀,冲到徐老他们面前,将他们保护在身后。 没过多久,老李就提着一双绣花布鞋快步跑了过来,拿到张青林面前。 张青林看了看二话不说,取上这双鞋,瞟了一眼那发狂凶残猛烈的人就要向前走。 江叔一把拉住他,这个时候江叔不会让他去冒险,就想让徐老安排个人过去。 但是张青林已经决定了。 胡先生站在一旁,说道:“可以一试,记住不要被他的手掌打伤。” 张青林提着绣花布鞋来到人群前,这时,徐老的人都已经撤到两边,只剩下那发疯的人站在中间。 张青林对着他大喝一声,那人便动了动头转了过来,他眼底已经呈现出浓浓的一圈黑色,死死盯着前面,忽然张大嘴怪异的吼了两声,朝张青林奔去。 那人还未到张青林的跟前,张青林就将那双绣花布鞋提到身前,嘴里还说着:“梅花,梅花,我知道现在你是梅花,你还记得这双鞋吗?这是你最喜欢的那双,你一直穿的那双,我把它找回来了,你看。”张青林一边说着一边将绣花布鞋缓缓放到地上,向后退了两步。 众人看着都捏一把汗,只见那人停到绣花布鞋的前面,眼中那恐怖的寒光扫向地上的布鞋。 此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吹的人浑身发颤,张青林抬起胳膊遮挡着脸,想要看一眼他身前的那个人,眼睛被风吹的睁不开,他只感觉周围黑压压一片。 对于这种怪天气,应该很少人碰到,场面一下子就都乱了,徐老身边围了五六个人保护着,江叔扶着胡先生向后退着。 “快走,危险。”昏暗中一个声音在张青林的耳边响起,他被人猛然抓住手腕拉到一侧。 只见发疯的那人手里握着一把长刀,劈向前面张青林刚才所站的位置。 他手里这把刀是从他身后追上来的人,手里夺来的。 张青林站稳后看向自己身旁的人,竟是吴承安,张青林疑惑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先前出来时在院子里并没有看到他,江昕月是去了前院休息,吴道逸已经被徐老的人关了起来,吴承安跑去哪里谁也不知道。 “别动,他现在已经彻底不受身体的控制了,看来你拿来的那双布鞋起了作用。”吴承安伸手拦住张青林说道。 “你怎么知道,你刚才去哪了,为什么没有看到你?”张青林侧头看着吴承安问道。 “先不说这些,那个胡先生有问题。”吴承安说着,目光投向前方,下巴示意着那边站着的胡先生。 胡先生直挺挺的站在绣花布鞋的前面,一点儿没有被大风所影响,只见他身前发疯的那人,挥起了长刀,充满杀气的双眼,刀已经划到半空中。 所有人也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邪风吹得站不稳,有的人看到胡先生就要被长刀砍死,他竟还一动不动地等着。 但是下一秒,胡先生邪恶一笑,眼前的那把长刀已经折了回去,那发疯的人将刀划向自己的身体。 一刀、两刀、三刀…足足划了自己二三十刀。 鲜血四溅令人震惊,狂风渐渐变小,一声大吼之后,风便停了,那发疯的人浑身都是绽开刀口,让人触目惊心。 ------------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 第八十章 回京 杀死梅花的凶手乱刀砍死了自己,倒下的那一刻,张青林看到了那人眼中露出释放淡然的眼神,似乎她所有的怨恨,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刀落而结束。 徐老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拄着拐叹了一口气,命人收拾惨状的院子,走到胡先生身前,“胡先生果然厉害,来人,带胡先生去擦药。” 胡先生眼睛一眯,眸光中带着冷冽,抬手一挥道:“不必麻烦,这伤可不是白挨的,咳咳…” “那是当然,老李,拿钱给胡先生,然后把胡先生安全送回去。”徐老吩咐着。 胡先生整理了一下衣服,按了按受伤的腹部,走到张青林面前,目光凝视着说道:“你这双眼睛确实与众不同,就怕它会误导你所看到的某些东西,还有你不要太过于执着,很容易受伤的,保重,小兄弟!” 张青林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胡先生离开前特意跟他一个人说这些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吴承安看程澈没有事之后就跟张青林告了别,带着他二叔回了思月县老家。 程澈在宅子修养了几天,身体并无大碍,听张青林给他讲那天发生的事,他和江昕月都不禁后怕。 江叔这几天和徐老谈了一笔生意,徐老给找的货源,所以他们要提前回北京。 徐老安排了车,将他们送到了吴州的飞机场。 张青林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怀里紧紧抱着从张家老宅取回来的橡胶袋子,袋子里装着从木头箱子里翻出来的旧照片和一些旧书本。 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却是值得他留念回忆。 自从坐上飞机,程澈和江昕月的嘴一直没停过,有说有笑,侃侃一路,程澈这一路大概是把他下墓经历的所有事都跟江昕月说了一遍。 江叔则端着报纸,像听故事一般津津有味的,边听边笑。 这种和谐融洽的气氛,使得整个机舱都不一样了。 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到北京,张青林听到广播缓缓睁开眼,他动了动上半身,回头的瞬间,他扫到最后面一个熟悉的脑袋。 大大的脸盘和左边脸上似蜈蚣的疤痕,张青林回头警惕的扫了一圈,没错,是巴洛克令达,但是只有他一个人,婉晴和李庆鹏并不在这个机舱内,也没有看到其他人,张青林还是有些紧张不安,他在上飞机前,并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巴洛克令达在飞机上,说明婉晴他们也有可能在,如果被他们发现了,那肯定没好事。 张青林脸色严肃的清了清嗓子,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坐在旁边的程澈。 程澈正和江昕月说落地后去王府井大吃一顿,商量着吃什么,“嗯?老张,你想吃什么,我这还有烤鸭、大虾、肘子…”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过来点。”张青林嫌弃地撇了撇嘴,然后小声说道:“最后面坐着的好像是巴洛克令达,他们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们了。” “谁?!巴..”程澈惊讶的说道,慢慢扭头向身后方看了一眼。 “小声点儿,江叔还不知道咱们闯了祸,回去之后赶紧想办法把钱还回去。”张青林轻声道。 江昕月探过脑袋瞪着眼睛瞅着他们两个。 “你们在说什么,谁在后面?”江昕月一脸好奇地边问边向后面斜视扫着。 “没谁,昕月你快坐好,飞机马上就降落了。”程澈立马把江昕月按回到座位上笑嘻嘻地说道。 随后他转过脸对着张青林说道:“我看到他一直朝咱们这边看,被发现的可能很大啊,一会儿咱们等到最后再下飞机。” 他们到达北京机场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大家陆陆续续把行李拿好向机场外面走,这时张青林看到高大魁梧的巴洛克令达大步往前面的出口走着,他的视线一直直视着前方,没有向四面观看。 “唉,他好像没有看到咱们,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了吧,老张...”程澈眸光眺望着出口栏杆外面巴洛克令达坐上出租车扬长而去,然后一把将自己头上的连衣帽子扒了下去。 江昕月跟在江叔的身后回头嘟着嘴疑惑得瞅了瞅程澈和张青林,心想这两人又在搞什么鬼,他们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走到机场出口,张青林点点头随之吐出一口气,黑色卫衣连帽依然扣在头顶上,帽子下的这张脸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天真和稚嫩。 他深沉的双眸撩起望向远处几近黄昏的天边,几朵黑云浩荡在落日的边缘,不敢靠近,不敢消失,被残阳映红的霞光,绘制成了一幅多彩绚丽的画卷。 张青林左手抱着橡胶袋子,右手提着行李包,浑身哆嗦了一下,感慨道:“突然从夏天到冬天,这感觉还真有点不习惯。” “是啊,这才离开一个多月,我就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昕月,你冷不冷,我把我外套给穿你吧!”程澈喊道。 江昕月递给他一个眼神,说道:“我不冷,还是留着你自己穿吧,今天天气多好,多美的傍晚,你们两个走快点。” 走下阶梯的江昕月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掀起了裙子一角,她按住尴尬地向路边走。 这时,从右边侧面冲出来一个人,直接撞到了她,她一个没有站稳险些扬翻在地,幸亏程澈紧跟在后,扔了行李飞快的跳下阶梯扶住了她。 江叔刚拦下一辆车,见状赶紧走了过来,张青林也提着行李,跑到了跟前关切询问。 江昕月站稳苦笑着脸,再去看那边,那人连声道歉也没有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然后江叔就让大家先上车,张青林跑到后备箱去放行李,突然间,他感觉周围好像有人在盯着他。 他猛得侧过头,望向机场出口的方向,左右来来往往下飞机的人,还有接机和工作人员,三三两两说说笑笑的,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霎时,一个穿着黑色皮大衣,带着黑色墨镜的人出现在张青林的视线里,这个人站在出口侧面的垃圾桶旁,吸着半根烟,脸一直对着张青林他们这边,样子着装和举止都不像是普通人。 最主要的是,张青林看向他后,他立刻掐灭了手里的烟,转身离去。 这让张青林心中充满疑问,难道他被人跟踪了,是婉晴安排的人还是陈公子安排的?总之不管是谁都一定是有目的的。 出租车停到程府的大门口,先把程澈安全送到了门口,但是程澈并不想回家,他应该是怕他老爷子家法伺候,张青林劝说他,如果回了北京不回自己家,那你以后就更别想着出来了。 程澈无奈的背上行李走进程府大门。 看着程澈进了家门,张青林也就放心了,江叔又带着张青林和江昕月去吃了点饭,等回到水云蓝天已经八九点了。 “周姐,都没什么人了,该闭店了吧!”张青林亲切地冲里面喊道。 周姐正收拾着茶盘,见老板他们都回来了,笑脸盈盈地跑过来,“江老板,昕月,小林,你们回来啦!怎么样,都没事吧,听江老板说你们在那边出了点事,还挺令人担心的。” “都很平安,让周姐费心了。”江昕月握住周姐的手说道。 “小周,这些日子辛苦了,把茶楼照看得这么好,回头给你涨工资啊。”江叔扫视着所有物品夸赞道。 周姐笑呵呵的回应道:“应该的应该的,不辛苦,谢谢老板,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先把这里收拾完。今天下午来了两个客人,说是要顶尖的碧螺春和黑曜石双目盏,我点了库已经没有,但是他们说要等老板回来,跟老板要,我说跟老板要也是没有货了,只能等进来货以后联系他们。” 张青林问道:“那让他们去万三爷那买呗,双目盏万三爷那一定有,周姐,那他们后来呢?” “是,我也是说让他们去万记买,但是他们说,他们要的东西一定要在咱们水云蓝天拿,哦,对了,他们还留了一件东西,说是交给江老板。”周姐说着,转身去柜台取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交给江叔。 江叔接过这个有点鼓鼓的文件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周姐,那他们人呢,留了地址和联系方式吗?”张青林目光如炬的问道。 “没有,他们说江老板回来看了这里面的东西,就明白了,他们走的时候我也要了,但没给。”周姐说完,又拿起抹布走到茶案前擦着。 “周姐,你别收拾了,太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江昕月见周姐还在收拾赶忙走过去说道。 江叔拿着文件袋走到梨花木茶桌前,“小周,今天就到这吧,你早些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啊。” 周姐点头停下手里的活,把店里的钥匙交到张青林手里,就背上包回家了。 等周姐离开后,江昕月凑到茶桌前,看着江叔手里的文件袋,问道:“爸,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啊,不打开看看吗?” ------------ 第八十一章 一封信件 江叔的手按在文件袋上,他寻思了片刻,回过神,拿起文件袋把口线绕开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只见江叔掏出来一张牛皮信封,信封上面还躺放着一个手掌大小又特别的物件,这个物件像是青铜器,形状有点像鱼。 张青林余光投过去,留意到那竟是一枚青铜鱼币,他之前在博物馆见到过出土的各种不同鱼币,但是眼前的这枚鱼币很特别,它是双面鳞片,鳞片卵形,尾部不分叉,精工细作,特别是鱼眼中放了一颗珠子。 这枚鱼币吸引着张青林,使得他再也没有心思收拾茶盘,放下茶壶走了过去。 “月月,去把门关上!”江叔语气似乎有些沉重,但脸上却没有丝毫异样。 江昕月直起身乖乖地跑到门口,把店面上方的大灯关掉,将店门也随之带上。 江叔拿起信封上的物件,看了一眼,摸了一下,赶忙放下将牛皮信封里的信打开。 信纸上只写了短短几行字,江叔看完二话不说就将这些东西都重新装回文件袋里,起身就走。 “爸,你去哪儿啊?”江昕月一转身就看到江叔匆忙的向门口走,赶忙问道。 张青林紧跟在后面,他并没有看到信纸上写了些什么,刚才只扫了一眼青铜鱼币,眼前就猛然浮现一阵黑雾,像是屏蔽了眼睛的视线,头也随之出现眩晕感。 而这眩晕感只是一瞬间,当自己清醒过来时,再去看茶桌前的江叔,他已经起身走到了屋子中间。 “江叔,信上写了什么,你这么着急出去,是有什么事吗?”张青林微皱起眉头问道,此时他的头顶上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头皮紧绷绷的让他感到十分不舒服。 江叔目光转了过来,对张青林和江昕月说道:“也没什么,这东西很重要,是给你们付伯伯的,我现在去他那一趟,给他送过去,你们早点回家,小林,看你这脸色不太好看,让月月给你把之前的药熬上,早点休息吧。” 江昕月瞅了瞅一旁的张青林,点头应道:“嗯,知道了,爸,你也早点回来。” “行,你们收拾收拾赶紧回家。”江叔说完就快步走出了水云蓝天。 张青林拖着沉重的身子坐回到茶桌前,他双手按揉着额头,脑海里突然出现文件袋里的那物件,同时又不停重复闪着同一个画面。 一只手,一枚青铜鱼币,青铜鱼币在那只手掌中翻转着,这精工别致的青铜鱼币,像是一条活灵活现的鱼,在手掌中翻腾跳跃,而鱼眼处竟在闪闪发光,那个光亮使张青林的脑袋似触碰了电流一般发麻刺痛。 江昕月正要去拿包,发现张青林抱着头浑身颤抖,她跑过去焦急地询问道:“哥,你没事吧,不会是发烧了吧,过来我看看。” 张青林此时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甩着头努力让自己清醒着,煞白的脸上浮出一点笑容,“没事月月,我休息一下,你去把楼上的灯关了,等你下来,咱们就走。” 江昕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有点烫,不放心地说:“那你别乱动,我去楼上再拿件衣服下来。” 看着江昕月上了楼,头部的疼痛让张青林的面部瞬间扭曲,他感觉在自己的周围,有一个东西在拉扯他脑袋里的每一处神经,他下意识的抬起头瞭看着四周。 茶楼里的陈设依旧没有变,但张青林总感觉使他头疼的原因,不是那枚青铜鱼币,而是某一处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望了一眼储物架下面的行李,又扫向右边那张檀木茶案,茶案上放着一件东西,张青林踉跄地走了过去,扶着茶案看到上面放着的是那面青铜葵花镜,张青林记得这面青铜镜他离开北京前放在了二楼书桌的抽屉里。 怎么放在了这?难道是周姐拿出来用的,不,不可能,周姐不是那种不守规矩的人,张青林缓缓拿起青铜镜,就觉得脑袋的疼痛渐渐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如无数蚂蚁在肚子里爬行。 张青林紧紧抓着青铜镜,一个颤巍摔倒在地上,青铜镜从他的手里滑脱出去,滚了两圈躺在了地上,就看到镜面上呈现出血淋淋的几个字,万骨巫毒切身难命。 江昕月听到声响慌忙的从二楼跑了下来,看到张青林蜷缩的躺在地上,更是吓了一跳,她飞奔过去,扶起张青林急切道:“哥,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我们去医院。” 张青林坐起来脸色缓和了些,坐了半响,他慢慢站起身说道:“不用去医院,我现在没事了,回家吧。” “不是,你刚才晕倒了啊,你已经五六年没这样过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做做检查。”江昕月把地上的东西都捡了起来放到茶案上,说道。 张青林揉了揉脑袋,走到储物架前提起他们的行李,长出一口气道:“你看我现在真的没事了,现在太晚了,你这些日子也没休息好,明天再去医院吧。” 看着张青林踉跄地朝门口走去,江昕月也没多说什么,跟在后面锁上门,取了张青林手上的一半行李,扶着他向马路对面走去。 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到四合院,张青林在出租车上小眯了一下,感觉舒服多了,等他们把行李搬下来,出租车离开后,江昕月去开大门的锁,张青林俯身提行李,发现在右前方,站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街道上路灯没有开,很昏暗,张青林一开始没有在意,以为是邻居,当他提着行李准备进院时,那鬼祟的人也慢慢靠近院门口。 张青林放下行李警惕的迈出门口,就看到那人俯身在墙边不知道在搞什么,张青林喝了一声:“谁在那?” 那人慌张失措的撒腿就跑,张青林此刻体力不支根本追不上,他返回到刚才那人所站的位置,低头看到地上丢着一封信,信封表面很空白,什么都没写,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张卡片。 卡片正面是北京故宫,背面写着:我知道你父亲的下落,明天下午六点,平谷区都环岛见。 张青林的目光中闪过惊讶,这究竟是谁把它放在这的,这消息是真是假,卡片上说有父亲的消息,说明这人很可能认识自己,究竟是谁呢? ------------ 第八十二章 帛书 这张没有落款人的卡片让张青林陷入沉思,刚到北京机场时就觉得有人在跟踪他,然后又有人给江叔送东西,而现在又出现这张卡片。 张青林有些想不通的是,他起初认为是婉晴,但仔细想想,根本不可能啊,要是婉晴,他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哥,药我熬好了,快趁热喝了,在想什么呢。”江昕月端着熬好的中药走进张青林的卧室。 张青林眸光一闪,从书桌前站起来接过江昕月手里的碗,说道:“辛苦你了月月,江叔还没有回来吗?” 江昕月靠在书桌前摇摇头道:“没有,对了,哥,你说我爸从那个文件袋里拿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形状很奇怪,看着像是个老物件了。” “应该是青铜鱼币,这么精致独特的鱼币,不像是现代工艺能制造出来的,如果真是青铜鱼币,有可能是2000多年前春秋战国时期的东西。”张青林低着头往嘴里送着苦涩的药。 “青铜鱼币,古代人用的钱币?那岂不是老古董了。”江昕月说道。 “嗯,看江叔着急的样子,这个东西应该对付伯伯来说很重要吧,我喝完了,这个给你。”张青林端起碗一口喝光了药,抬起头把碗送到江昕月面前说道。 江昕月叮嘱他不要熬夜,然后收起碗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昕月离开后,张青林又把之前藏在张家老宅的笔记本和地图还有那些老照片取了出来。 将它们放在书桌上,又把吴承安给他的那把钥匙也拿了出来,这些东西都和张家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其中和父亲下落相关极为重要的只有许斌最后给他的那张照片了。 张青林拿起那张照片,明眸凝视着照片中的那个人,江叔说是村西头开药铺狗爷的儿子,他让阿勇去打听了这个人。 这人叫苟安,年轻时做过匠门学徒,还曾经跟父亲一起去过上海,奇怪的是自从那年张家灭门之后,这个人就消失匿迹了,谁也找不到他。 半夜,张青林从梦中惊醒,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张青林眨了眨眼,眸光扫了一下窗户处,知道一定是江叔回来了,可是付伯伯的店铺并不远,江叔这么晚回来,看样子不只是送东西这么简单。 听着窗外的风声,转眼到了第二天,张青林睁开眼,就听到院子里叫喊说话的声音。 “江叔,我买了老豆腐和果子,昕月,快拿碗来,老张还没醒吗?” 张青林睡眼惺忪揉着眼睛走出房门,就看到了程澈。 程澈扭头看向张青林,“老张,你醒了,快过来吃早饭。” “程澈?你咋来了,不对啊,你家老爷子这回这么快就把你放出来了…你不会是…”张青林拿过江昕月倒好的老豆腐喝了一口说道。 程澈咧嘴笑了笑,“嘿嘿,我暂时答应老爷子去他公司上班,他一高兴就不关我了,以后你老弟我,就是坐办公室的白领了。” “你啊,早就应该这样,成天在外面没有正事干,现在跟着你父亲好好学学做生意吧!”江叔刷完牙漱了一口水放下牙刷,背着手从厨房走过来说道。 程澈憨憨一笑道:“是,江叔说的对,从明天开始我就不是自由人了,老张,你以后没事多去我那待,带着昕月一起。” “放心吧,你不说我也会去。”张青林说道。 江叔看向张青林,说道:“小林,一会儿吃完饭来书房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 走进江叔的书房,就看到江叔背对着站在老红木书桌前。 “小林,来,过来。” 张青林来到老红木书桌旁,看到江叔将一个用金布包着的小木盒放在他的面前,缓缓对他说道:“小林,你现在长大了,有些事应该让你知道,也许会对你有帮助。” 江叔说着,打开木盒,木盒里面工整叠放的竟是一块破旧泛黄的丝绸,丝绸的边缘残差不齐,可以看出这不是一个完整的东西,丝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很多他不认识的文字。 江叔神色严峻庄重的说道:“这是你父亲从汉王墓里带出来的半份帛书,这半份帛书中除了记载着月令禁忌,四时运转,还有如何摆脱魂穿术,但只有半份,所以你父亲带了几个人按照另一份帛书上隐藏的地图去了洛河。” “洛河?我父亲为什么去洛河,难道就是为了那些宝藏?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张青林眼圈有些红润,情绪也十分激动,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江叔目光中饱含着泪水,长出一口气道:“我相信他不是贪财之人,我与你父亲是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的为人我最了解,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办事也是麻利谨慎,一定是有人背叛了他,但是这个人一直查不出来是谁,总之,你要相信你的父亲。” “如果他还活着,我就一定要找到他,当面问个清楚。”张青林盯着盒子里的帛书,语气坚定的说道。 ------------ 第八十三章 和事佬 张青林双手取出盒子里的帛书,眼眶中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此刻,心中涌起那份失去亲人的痛苦再也无法控制。 他将半份帛书紧紧攥在怀里,这是全家人用生命保护下来的东西,他要用生命去保护。 江叔拍了拍张青林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小林,江叔也会尽全力帮你的,以前是觉得你太小,这些关于那时候的东西不让你触碰,你这次在外面经历了一些艰难险阻,应该有了承受压力困难的能力,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你父亲的。” 江叔说这半份帛书他之前也找熟人一起研究过,但上面的文字过于独特,内容精妙绝伦富有内涵。 “江叔,我还有件事想知道。”张青林把帛书放回木盒。 江叔望着窗外闻声回头,神态自若的看了过来,“你是想知道那枚青铜鱼币和那封信里写了什么?” “嗯,江叔你怎么知道我想问这个?”张青林惊讶道。 “昨天我走前就发现你精神状态不好,月月也跟我说了你昨晚的情况,肯定是发烧了,你每次出现这种症状一般都是因为特殊的老物件,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江叔担忧的眼神凝视着他。 张青林露出淡淡的一抹笑,那些痛苦自己都已经习惯了,这就是他的命,没人能替代,也尽可能不去影响别人或让别人担心。 他缓缓说道:“喝了药已经没事了,但是江叔,青铜鱼币真的是老物件吗?我这次感觉的跟以前不一样。” 江叔低头思索道:“感觉不一样?难道是因为它是冥器。” “冥器?从墓里捞上来的。” 江叔点头,侧身向书桌走去,“是的,那封信里说,这枚青铜鱼币是从秦岭的一座古墓里盗出来的,是特制品,不是普通的货币,也不是市面上那些残次品相的老物件,昨天拿给你付伯伯看了,是上等货。” “不是普通的…”张青林思索着。 随后就听到江昕月站在门外朝里面喊:“不好了,不好了,程澈在门口跟人打起来了,爸,青林哥,你们快出来看看啊!” “怎么回事,跟谁打起来了。”张青林跑出来问道。 “池谭!” 张青林跟江昕月跑到大门外面,就见门口的右边已经围上好几个人。 “小林啊,你快来看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心急火燎的喊着。 张青林快步走了过去安抚道:“顾奶奶,您先别着急,发生了什么?” “你快瞅瞅大澈和我家池谭打起来了,你劝劝 他们,别打了。”顾奶奶拉着张青林的手往人群中走,指着前面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 程澈双手抱住池谭的腰,池谭俯低着身子拍打程澈的大胯,然后程澈抬起腿用膝盖抵住池谭的肚子,一顶就将池谭顶到了地上。 “怎么,还要打是吗?” “来啊!谁怕谁。”池谭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伸手一拳挥去。 程澈向后退着,往右一闪左一躲,一个侧身,趁机抓住了池谭的肩膀,腿一伸将他绊倒在地,抵住他,随即挥起拳头就要打池谭。 “住手!”张青林喊道:“程澈,干嘛呢,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你问他啊,他要不惹事,我干嘛打他。”程澈气势汹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说道。 顾奶奶走到池谭的身旁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没事吧谭谭,哎呀,鼻子都流血了。” “奶奶,我没事。”池谭摸了一把鼻孔流出来的血,然后对着程澈瞪眼喝道:“你这人把话说清楚,我哪里惹到你了。” “大伙都散了吧,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张青林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挥手说道。 人群散了之后,就剩下他们几个人站在街道上。 江昕月瞟向程澈又看了一下池谭,然后说道:“程澈,你刚才不是跟一个大高个子在动手吗?你们怎么回事,有什么误会吧!” “大高个子?”张青林疑问道。 “老张,刚才我跟昕月说话,看到有人站在咱门口鬼鬼祟祟的,我就走过去看看,谁知那人见到我就跑,我一个跨步挡在那人前面,他戴个帽子,我问他话他不出声。然后我又问他,他还是不说话,直接冲着我挥来刀子,于是我就跟他打起来了,谁知道这小子冲出来,把他给放跑了,真是气死我了!他还整我一身染料,你说他该不该挨揍。”程澈气哄哄的讲了刚才发生的经过。 池谭扬起下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小林哥,你看他下手多狠啊,不就一件衣服嘛,赔给你就是了。” “赔?你赔得起嘛,你把人放走了,那人很可能是个坏人知不知道。”程澈气愤的说道。 张青林站在他们两个中间瞅着,无奈的摇摇头,随后拍拍程澈的肩膀,劝说道:“好了,好了,程澈你先别生气,池谭还小别跟他计较,衣服脱下来让月月拿去给你洗洗,池谭过来,跟你大澈哥说对不起。” 池谭双手往胸前一盘,别过头去“哼”了一声。 “池谭,你这孩子净惹事,你要是真把人家大澈衣服弄脏了,赶紧给人道歉。”顾奶奶说道。 ------------ 第八十四章 都环岛 程澈瞪着池谭那一脸不甘示弱的表情,心中激起了一团怒火,伸出手就要打过去。 “程澈,给我个面子,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说你也没少吃顾奶奶做的馄饨。”张青林将程澈的胳膊按下去对他小声说道。 程澈想了想也是,这么多年来,跟张青林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去顾奶奶的小摊吃馄饨,也白吃了好几年的馄饨。 池谭家条件不好,父母离异都去了外地打工,只有顾奶奶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也挺不容易的,池谭本性不坏就是脾气秉性不好。 程澈瞅了瞅张青林,眼珠瞟了一眼池谭,目光锁定在了他脖子上戴着的一块古玉,这块古玉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东西,呈现的蟠螭纹非常罕见,程澈眼珠一定,迅速将这块古玉从池谭的脖子上扯了下来。 “好,看在顾奶奶和老张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这个东西就当你赔我衣服的钱了。”程澈把古玉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着。 “不行,你还给我,快还给我。”池谭扭过头来喝道。 程澈紧紧握在手里,得意的说道:“这个抵钱了!” “不行,你要钱我给你,这个还给我。”池谭上前去抢,但程澈已经揣进衣兜里了。 顾奶奶在后面一边拉着池谭一边说:“哎呀,不就一块玉吗,回头奶奶给你买一条,大澈喜欢就给他吧。” 池谭回头低落的神情冲顾奶奶喊道:“这个是我妈给我的。” “她的东西就更别留着了,大澈那玉你就拿走吧。”顾奶奶一听是池谭他母亲给他的,脸不由一怔,拽着池谭说道:“走,回家。” 池谭无奈的被顾奶奶拉回了家。 程澈愣在原地掏出那块古玉,又扫向远处那个门口。 江叔站在四合院门口看着,一直没过来,对于年轻人的事他一般很少参与,像这种没事打打闹闹的,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解决。 热闹看完了,江叔准备去茶楼,毕竟有这么长时间没去,一些进账出账还得亲自去看一下,走前还让张青林在家好好休息。 江叔离开后,张青林他们呆在家无聊,便和程澈一起出去外面走走。 坐在去往平谷区的地铁里,张青林看着眼前拥挤的上班族,感慨他们这样忙忙碌碌充实的一天,为自己想要的人生而努力拼搏着。 转而想到自己,自己的人生又是什么样子,自己又何尝没有想过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是还不能,他要找到父亲,找到杀害家人的凶手。 张青林并没有跟程澈他们讲要去平谷区的事,过去的那些日子,程澈跟着受了不少罪和危险,这次不会让他跟着冒险了。 所以吃过午饭之后,程澈说要带他们去三里屯,然后晚上去看电影,张青林便说自己不舒服,就不跟他们出去玩了,让程澈带江昕月去。 等他们离开,张青林就跑出来坐地铁来了平谷区。 平谷区是北京市辖区,位于北京市东北部,之前张青林总听人说平谷区是个好地方,但是养不活自己,那里实属安逸,像一个郊外的小城镇。 张青林也正想来看看这个让人安逸的地方,出了地铁站,就看见有几辆出租车停靠在马路边上。 张青林扫了四周一圈,这里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同是一片天,给人的感觉却有些压抑,他打了一辆车去都环岛,没想到居然离着这么近,他看看表,已经五点五十了。 到了地方,他抬头望向身前那一排门店,基本都是饭店,有两家是咖啡店,还有一家是高级私人会所,会所的门口架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都环岛,还有一个向上的箭头。 “欢迎光临,先生想做什么服务项目?” 张青林走到门口,一位穿着粉色工作服的女子走过来笑容亲切的问道。 “服务?不用,我想问一下,你们这店是叫都环岛吗?”张青林摆了摆手道。 那位女子依然亲切道:“都环岛在楼上,先生是要办卡吗?办卡我可以给你优惠,不用找我们经理,在我这办就可以了。” “我不办卡,我是来找人的,是在二楼吧,我自己上去就行。”张青林扫着女子身后,她身后 左侧是个柜台,柜台后面有几间房间。 “先生你要找谁,我可以帮你去叫,二楼不是谁都能进的,要不这样,你先在这做个登记,我带你上去。”女子走到柜台前,取了笔和本放在柜台上。 张青林又看了一下手表,约定的时间马上就到了,他走到柜台前,随便写了一个姓名和电话号码。 随后,女子就带着张青林走上二楼,刚走到楼梯口,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匆匆忙忙的走下来,女子礼貌的冲他笑了笑。 ------------ 第八十五章 间奏 张青林看着楼梯间贴的几张海报,才恍然懵懂这高级私人会所是做什么的。 他跟在女子的身后向前走着,直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厅,大厅里面有沙发休息区,两边还有通道。 沙发上坐着三个打扮艳丽的女人,见有人上来,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小鱼,这位先生要几号?”其中一个走过来问道。 张青林身前的女子眼睛一瞟说道:“颖姐,你安排吧。” 小鱼一步靠近颖姐,在颖姐的耳边小声嘀咕着。 张青林瞅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几个女子,总觉得不太舒服,她们脸上抹的花枝招展的,就不像正经人,他严肃的说道:“我是来找人的,不做什么项目。” “小鱼你去忙吧。”颖姐点着头对小鱼说道。 颖姐走到张青林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公子要找什么人,客人?男人还是女人?” 张青林朝里面望了望,这大厅里除了这三个女人,在两边的通道口还站着两个男的。 “应该是个男的,也可能是个女的。” “我说公子,你连你要找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这样,我让小眉给你做做全身按摩放松一下吧。”颖姐身后一个短发女子走上前说道。 “不用了谢谢,我可能走错地了,这没有我要找的人。”张青林转身准备离开。 但被这三个女子挡住了张青林的去路,颖姐侧目递了一个眼神给那个叫小眉的女子。 小眉嘴角微微一笑,拽住张青林说道:“公子,先别着急离开啊,我刚听你说都环岛,这里是有个都环岛。” “在哪?里面吗?我自己进去就行。”张青林听着这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让人浑身鸡皮疙瘩起一地。 他刚走两步就被颖姐伸手拦住,颖姐凝视着张青林,说道:“公子要想进里面,得先办张VIP卡,这里面只有持着VIP卡的人才能进的哦。” 张青林这才发现她们这是在强行让他办卡消费,眸光瞟着这两个女子,甚至觉得她们说的话是在骗自己,但又想想,一楼门口确实有都环岛的字样,一定是在这里。 看看表,时间已经到了,张青林从兜里掏出两百块放到颖姐的手里,“我有急事,卡你们先办着,我先进去,一会儿我出来再取。” 颖姐垂低着眼皮看了一眼张青林手里的钱,说道:“公子,你逗我呢吧,我们这可没两百块钱的卡。” 张青林已经走到大厅前面的通道,目光一扫发现右边通道的尽头闪着灯光,都环岛三个大字出现在视线中。 他转向右边,大步向前走去,但被站在通道口的保安给拦住了。 “公子,我们这办卡最低八百,你要不办卡,全身按摩五百也可以!”颖姐走过来说道。 张青林皱着眉头从兜里又掏出三百,“那就全身按摩,我先进去,一会再出来。” 颖姐拿过那三百块,招呼着小眉,让她带着过去。 “好,公子跟我走吧。”小眉娇声娇气的说道。 张青林现在只想尽快见到知道父亲下落的人,根本就没有心情在这浪费时间,他长出一口气,缓缓跟在小眉的身后。 远远就听到前面有嘈杂声,还有一些香水味、烟酒味浑浊在一起的难闻味道。 小眉走到门口推开门,一股浓浓的烟酒味扑鼻而来,紧接着就音乐声和说话声传了出来。 “公子,一会儿出来别忘了找我按摩啊!”小眉对着张青林眨了眨眼,转身关门出去了。 张青林站在门口瞬间就愣住了,后面灯光昏暗,里面灯红酒绿,几张桌子椅子,最前面一个大屏幕,放着DJ,里面二十几个男男女女扭扭跳跳,这不就是个酒吧吗,和想象的根本就不一样啊,还以为是什么高级收藏室设计馆。 约在这种地方见面,张青林想这人是不是个骗子。 正当张青林扫视着觉得自己可能上当的时候,他的目光停在中间第三排的一个人身上。 这人回头的瞬间,张青林向前走了几步再次确认,那人就是胡先生。 张青林没想到他居然来了北京,胡先生似乎也看到了张青林,起身示意了一下让他在后面等着。 只见有几个跳舞的男女挤到中间,就听一声尖叫,全场人戛然而止,站在场内中间的人脸上充满恐惧和害怕。 张青林跑过去看到人群中,胡先生仰面躺在地上,他的手紧紧攥着插在腹部的刀子,鲜血涌出渲染了一大片,他的眼睛直视着,目光缓缓移到张青林的身上。 胡先生冲着张青林使劲伸着胳膊,看他的样子,是有话对张青林说。 张青林赶忙冲到胡先生的身边,一边抓住他伸起来的手,一边按住涌血的伤口,靠近他的嘴边想要听他说些什么,但还没说出口,胡先生就断气了。 这突然死了一个人,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随后,警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有警察冲了上来,举着枪冲到张青林的身前喝道:“别动,把手举起来。” 张青林放下胡先生的手慢慢站起身,余光瞟向身后的警察,警察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靠,抓我干什么,我又没杀人,放开我。”张青林挣脱道。 一个相貌岸然的警察指着张青林道:“老实点,你杀没杀人我们警察会查清楚,老肖,先把其他人带到一边,不要破坏现场。” ------------ 第八十六章 圈套 张青林望着警察在现场保持秩序,侧目身边的警察又看向血泊中的胡先生,这会所刚出事,警察这么快就到了,有点不同寻常,而且胡先生不明不白的被人捅死了,这太离奇了。 刹那间,张青林心里一种被栽入陷阱的感觉。 “你叫什么,哪儿的人,身份证拿出来,你跟死者什么关系。”那个精瘦的警察盯着张青林说道。 张青林一愣,用那只没有粘血的手,从斜挎的包里取出身份证说道:“我跟他就见过一面,我们之间没有关系。” “王队,有发现。” 顺着声音,张青林看到站在胡先生旁边的警察手里拿着一个黑包,在里面取出来一包白色粉末状的东西。 王队走过去检查,看完立刻神色凝聚,警惕的目光视察着一旁的人群,赶紧叫人把现场封锁住,和死者接触的人全都带回了警局。 张青林坐在审讯室里呆呆凝视面前的桌子,进局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都是因为跟程澈在外面打架斗殴,每次都是程澈的父亲托人把他们弄出来的。 可这一次不一样,这次可是出了人命,死的人自己还见过,这人还死在了自己面前。 审讯室的门推开了,王队和警察老肖走了进来,王队本身就精瘦的脸绷得太紧,两边的脸颊都凹了进去,使得整张脸看得吓人。 他将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放,说道:“张青林!” 张青林缓缓瞭起眼皮直视着王队。 “你的上线是谁,是不是来取这批货的。”王队严肃的说道。 “上线?什么上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警官,你们抓错人了…”张青林情绪有些激动。 王队用笔敲了敲桌面,继续说道:“好,那我们来看看,死者胡仁,吴州方县人,三天前来的北京,他对接一个叫五爷的人做毒品交易,这个交易地点本来是在郊外,今天人却死在了这。据我们调查发现,他之所以去会所,是有人要与他见面,而这个人就是你,排除你杀人的嫌疑,但是毒品交易的嫌疑不能排除,最好老实交代,不然,等我们查出来你的罪行,可就不量刑了。” 王队说了一通,张青林听得糊里糊涂的,他就是莫名收到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让来会所告知父亲的下落,其他什么都没写,怎么就成了毒品交易人了。 张青林赶紧去掏裤兜,想拿出卡片证明自己,不料裤兜里空空如也,卡片不见了。 不管张青林怎么说自己与毒品交易无关,他们都不相信。 张青林独自坐在审讯室里一直到晚上十点,突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就听到有人讲话,“王队长,给您添麻烦了,证明我都交给后面那位同志了,人我现在可以带走了吗,谢谢,谢谢啊!” “哎,怎么睡着了?醒醒,有人来接你了。”老肖说道。 “江叔!”张青林抬起头看到门口走进来的江叔,心里万分激动,站起身跑到江叔身前。 “今天的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私人会所也查封了,那种不适合年轻人去的地方,你们大人以后多叮嘱点。人你可以带走,但是之后需要他协助调查的时候,必须随叫随到啊,我跟西城大队也打过招呼了,如果有特殊情况,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王队说道。 江叔连连点头应道:“好好,应该的,那王队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张青林站在一边不敢出声,跟着江叔向外走。 出了派出所,程澈和江昕月也都站在外面,见他们出来上前就问张青林发生了什么事。 张青林没有说话,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误会成毒贩,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还很丢人,明明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还要坚持进去。 江叔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责备张青林,回到四合院,程澈就打车回去了。 这一晚,张青林没怎么睡,对于胡仁的死确实让人琢磨不透。 之后的几天,茶楼的生意还不错,大概是到了假期旅游旺季逛街购物的人多,张青林和江昕月整天都在茶楼待着,毕竟周姐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江叔偶尔会跟几个老板出去吃吃饭,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一个礼拜就过去了。 本以为这种充实的日子可以长一些,但是最近张青林发现,他被人跟踪了。 这天,他和江昕月从四合院出来,向街道口走时,就发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总有几双眼睛在盯着。 起初张青林没有在意,但这次,江昕月半路俯身系鞋带,让他帮忙拿包时,无意间余光扫到后面那两个行动可疑的人。 那两人脸色阴沉,面带横肉,相互交谈的举止,再加上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就能衬托出这两人的气质,典型的恶徒。 ------------ 第八十七章 干架 张青林停在水云蓝天的门口抬头注视着他们来时的方向,那两个跟踪的人站在街边一个小摊前,故作买东西的样子盯着茶楼。 江昕月扒着门框冲门口的张青林喊道:“哥,哥,快来,到了一批货,好像是茶盏。” 发现张青林没有回应,江昕月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继续道:“青林哥,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月月,你刚才说什么,货到了?昨天不是刚到了一批货,怎么今又来一批。”张青林回神道。 江昕月眨着眼瞅着他,“昨天,对啊,昨天已经到了一批茶盏了,会不会是我爸又订的。” “走,去看看。”张青林收回目光准备进去查货。 这时,从旁边拐角冲出一个人来,直接奔到他们身后,双手紧紧抓住张青林的衣服,瑟瑟发抖道:“小林哥救我!” “池谭,怎么了,你又惹事了?”张青林问道。 江昕月扭闪到一边看着池谭说道:“池谭你又偷跑出来了,你奶奶知道吗?” 池谭那双贼亮的眼睛移到江昕月的左前方,哭丧着脸道:“昕月姐,你别告诉我奶奶,啊,他们来了。” 池谭看着前面,害怕的又躲到张青林的身后,拿起张青林的外套挡住自己的脸。 只见几个小混混气喘呼呼的跑到水云蓝天的门口,最前面那个腰粗体圆的胖子吼道:“池谭你缩头乌龟啊,躲在别人身后算什么,我老大说了把东西交出来这事就到此结束,不然就打断你的手。” “东西不在我这!”池谭怯懦的说道。 张青林瞅着池谭问道:“你拿了他们什么东西,赶紧拿出来给他们,让他们赶紧走,别堵在门口,一会儿没法做生意了。” “是啊池谭,要不你们到旁边好好说。”江昕月附和着。 那个胖子指着池谭喝道;“你小子麻利的,把那块古玉交出来。” “我都说了,那东西不在我这。”池谭探出头说道。 “什么古玉?”张青林拽出池谭盯着他问道。 池谭目光左右闪烁着低下头,紧闭着嘴不说话。 胖子累得满头大汗道:“哼,这小子偷拿了我老大一块上等的古玉!” “我没偷,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池谭直起身怒喝道。 “东西已经赎给我老大,自然就是我老大的,你还想拿回去。”胖子瞪着眼睛说道。 池谭上前一步说道:“我给你们钱了。” “就你那点钱,连壶茶钱都不够,兄弟们把人带走。”胖子招呼着旁边几个小弟。 “等等,东西不在他那,你说多少钱,我先替他把钱给你。”张青林站在那看着他们。 张青林算是明白了,池谭那天戴的古玉确实是他妈妈送给他的,他没钱花了就把这东西拿去抵押了钱。 “可以啊,二十万…”胖子伸手比划道。 “二十万?什么古玉值那些钱,你们怎么不去抢!”江昕月闻声道。 “没钱,那就把池谭交出来,兄弟们把人带走。”胖子怔着脸喝道。 他们八九个人冲上前来抓池谭,池谭见状立刻躲到张青林的身后。 张青林脸色一变,挥起拳手就打了身前的人。 张青林以一对五,显得有点弱,以前不是没打过架,但是这段时间常犯病,也受了不少伤,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其中一个小混混右手挥来一拳,张青林向侧面一闪,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冲着他的肩膀回击了一拳,这时,脸忽然被打了一拳,张青林一个没站稳踉跄趴到了地上。 池谭也不胆小如鼠了,跑过去推住要打张青林的小混混,跟他们扭打到一起。 张青林站起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怒目圆睁握紧拳头冲了上去,他们人多,没打几下,两人就被撂翻在地。 场面一时控制不住,江昕月和周姐站在门口冲他们喊别再打了。 突然,从围观的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人,只见他把后背的背包“嗖”用力扔向胖子,随后就飞来一脚将胖子踹倒在地上,紧接着扼住张青林身旁的小混混,朝着其肚子猛击了好几拳。 胖子狰狞着脸,捂着自己的肚子疼得直叫,他定眼看向身前的人,想要打回去,谁知他的眼睛被重重挨了一拳,顿时红肿起来。 张青林站稳后看了过去,吃惊的瞅着那人道:“吴承安?!” 张青林没想到吴承安也来了北京,看着他把那几个小混混打得屁滚尿流,心中也舒了一口气。 “小子,今天有高手帮你,行,你给我等着。”胖子疼得咬牙切齿的喊道 随后就带着他那几个小弟跌跌撞撞的跑远了。 ------------ 第八十八章 奇怪的单子 吴承安拿好背包转身看向张青林,才刚分开没多久,他现在的形象在张青林眼里就变得与之前大不一样了,可能是因为他不在做回大壮了吧。 “你怎么突然到北京?”张青林端起紫茶壶缓缓倒了两杯龙井茶,然后自己拿起喝了一杯。 两人坐在水云蓝天二楼单间的八仙桌前。 吴承安眼神注视着房间外面大茶桌前,池谭趴在桌子上等江昕月拿着棉签给他脸颊处抹药。 “为我二叔!” “为你二叔?他怎么了?”张青林问道。 “他死了,死的很怪。” 张青林眸光一闪,放下紫茶壶走到房间门口将门关上。 江昕月刚收拾好药箱,就听到楼下周姐在喊她,她拍着池谭让他到楼下帮忙。 张青林把门关紧转过身,虽然他二叔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之前偷自己家东西也恨他入骨,但是听到人突然死了,也很吃惊。 “你知道鬼爪吗?” “好像听过,你二叔怎么死的?”张青林继续拿起紫茶壶往茶杯里倒茶水。 鬼爪,这个名字在张青林的脑海里有一点点印象。 他记得跟潘家园一个卖古书的地摊老板闲聊时,提到过这个东西,当时那地摊老板说,古代有一个神秘的组织,运用特别的手法,将他们炼制的蛊虫放到兵器上,或是直接接触人的皮肤,就会在皮肤表面长出一个非常恐怖的爪子,而后爪子会慢慢变深,最后深入骨髓,啄食五脏而死。 吴承安说他带着二叔回到思月县,突然有一天,胡仁登门拜访,他是专程上门找吴道逸的,他们两个人在屋里说了一些事,但不像是什么好事。 当胡仁从包里掏出用油纸包裹的一件古董文物来,吴承安才看出他们是在讨论贩卖文物,可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在胡仁走后的第三天,他二叔的胸前竟出现 一个奇怪的像纹身一样的东西,慢慢的胸口前变成爪子的形状,皮肤溃烂成结痂,然后再溃烂,而那个爪子越来越深,最后他的五脏像是在被虫子咬一样,烂到了骨头,这个过程也就六七天,他二叔就从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变成了烂肉骨架子。 他二叔发现这个图案时,就跟吴承安说了这个鬼爪是一种食人蛊虫,是苗疆一带一个神秘组织,养蛊炼制的。 他二叔突然这样,应该就是看了胡仁拿给他的那尊商代兽面青铜爵,如果说胡仁没有事,那他就是来套他二叔消息的。 他二叔临死前说,一定要找到胡仁,将那尊青铜爵埋入地里,找人破蛊,别再让它去害人了,也算是他二叔的心愿,虽然一生被众人唾骂,但也望死后给人留个好印象。 之后吴承安也照家里的规矩安葬了他二叔,前往方县打听胡仁的消息,得知他去了陕西,吴承安就赶去了陕西,等到了陕西,就得知他来了北京,便马不停蹄的追到了北京。 可北京太大了,这刚一到就迷了路,索性一想张青林在北京,先找熟悉的人再做打算,记得之前张青林说过,江叔的茶楼,打听到茶楼的位置,就找了过来,没成想人还没见到,就碰上打架闹事的。 “我也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张青林站起身,然后继续说道:“胡仁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的,他就死在我面前。” 这对吴承安来说确实是个坏消息,他皱起眉头,“那你有没有看到那尊青铜爵?” “没有,不过他是个毒贩,我还在想那天是不是他要告诉我父亲的下落,谁知道他突然就被人给杀了。”张青林摇着头道。 “怎么会这样,我打听到的消息,胡仁是带着青铜爵到的北京,但是你说他是个毒贩,不太可能啊。”吴承安眼中充满了疑惑。 张青林说道:“这是警察说的,当时我还看到警察从他旁边的行李包拿出一包毒品。” “那是谁杀了他,凶手抓到了吗?” “凶手没有抓到,我觉得这事一定是故意设计我的,有人留下卡片,让我去会所见面,但我看当时胡仁的眼神,应该是有话要跟我说,他还没开口,就死了。” “事情确实很蹊跷,据我所知,胡仁和我二叔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他为什么要害我二叔?对了,胡仁曾经去过六连里的古墓,而且他手里的青铜爵不知道是从哪得来的。”吴承安沉思着将茶杯放到八仙桌上。 “可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尽快找到那尊青铜爵,那上面的蛊毒,不知道会害了多少人。” 吴承安将那尊青铜爵的模样大致画了下来,张青林拿在手里看了看,说拿给江叔和程澈他爸看看,也许会帮上忙。 这时,池谭慌张的跑上楼,推开单间的门喊道:“小林哥,你快去看看,楼下有人找事,昕月姐快顶不住了!” 找事?水云蓝天这么多年在这条街道虽算不上什么上等茶楼,但服务质量还是不错的。 不管是茶叶还是茶盏,那都是中上等的物件,每次收货出货也都是细心检查过的,这也是江叔定的茶楼规矩。 再怎么样也没人能找出什么瑕疵来,要说你不喜欢这东西,没有出茶楼拿回来,是可以退的。 但是出了茶楼一天,再拿回来说我不要了,这就不能按正常情况退或者换了,做生意的也都知道这规矩。 张青林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我不和你说,把你们管事的叫来。” “叫你们老板出来。” 张青林走到楼下,就见一楼前面门口柜台处已经围上几个人在看热闹,门口外面还有逛街路过的,不时向里张望。 江昕月站在柜台前,胳膊搭在柜台上面,在她胳膊肘的旁边还放着一盒打开的四件套茶具。 周姐站在柜台里面,低着头在翻找东西,在江昕月身前站着两个人,看这两人的长相也不像是北京人,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子,胡子邋遢的冲着江昕月大声喝着。 另一个双眉间长个刀疤的男子和他并排站着, 样子十分不友好,嘴都翘到他姥姥家了。 江昕月当然也看不惯这样的人,她那张脸板得很难看,抬手一边点着柜台上的茶具一边说道:“我说了我现在就是这里管事的,刚才我已经把解决方案跟你们说了,你们要是觉得可以,就按原价的一半把这个退了,我用我的工资把剩下的钱补上,可你们又不愿意,找我们老板也一样啊,不会全额退的。” “这位小姐姐,瞧你这话说的。” “谁是你小姐姐啦,别乱叫。”江昕月那双大眼睛瞪着他怒视道。 “一看你呀就不会做生意,赶紧滴,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我们可不光这一套茶具呢!要是今天不把我们这事解决了,你们这茶楼也别想开了。”刀疤脸凶巴巴的向前一步说道。 张青林昂首挺胸大步走过去,用力推了一下刀疤脸的胳膊示意他向后面站。 池谭和吴承安也跟在后面下了楼,池谭跑到江昕月的旁边小声问她怎么样了。 江昕月歪侧着头冲着池谭微微一笑,用手抓了抓他乱七八糟凌乱的头发。 张青林站到江昕月的前面上下打量着那两个外地人,然后双手背在身后对他们说道:“看着二位不像是本地人啊,二位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可以想办法帮你们解决。” “你是老板?” “是老板怎么样,不是老板又怎么样,你不就是想解决现存的问题,只要帮你处理好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非要找老板呢。”张青林瞟着刀疤脸。 “那好,只要你说了算,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刀疤脸说道。 “当然!那请把情况再说一下。” 刀疤脸侧身给穿皮夹克的男子一个眼色,穿皮夹克的男子从夹在腋窝的包里掏出一张收据单递给他。 刀疤脸接过收据单举到张青林的面前,这是 一张采购的收据单,张青林看到上面白纸黑字的,店铺名称确实是水云蓝天。 货品也写着好几种,进购数量也不少,都是十件左右,还都是挺贵的那几种,茶盏,茶具四件套和两三种名茶,也看到收款人写的是周姐的名字,然后确认处理人写的是张青林的名字。 日期有些模糊,看着大概是一个多月前的。 张青林愣住了片刻,这张采购收据他一点印象也没有,看着收据单那个签名,确定是自己的字迹没有错。 张青林看过之后,递交给江昕月,让她也看一下,江昕月拿过来瞅着,大吃一惊的她似乎是没想到会订了这么多货,这个收据单子确实是自己家茶楼的。 “这其中像汝窑茶杯四件套有15套,这15套里面10套中茶杯底部都有问题,而且内部都有一条长划痕,根本没法用,还有其他的货也都有问题,你们要不就全额退款,要不就给有问题的换掉。”刀疤脸说道。 张青林一听,立刻转身检查柜台上这套茶具,江昕月也侧过身靠近张青林,小声道:“我已经检查过了,这套确实是咱家茶楼的,盒子外面还有我画的标记,但是这张单子我没什么印象啊,他们是不是故意找茬的。” 张青林拿起茶杯敏锐的眸光扫了一下茶杯底部,又用手指轻轻摸了两下,这个茶杯确实有问题,再看向茶杯内部那条划痕,划痕不像是新弄上去的,有点长直到杯口,十分影响美观,这套茶具的款式在北京只有他们一家茶楼代卖,但是张青林在检查上不会出现这疏忽,他瞄了一眼柜台里面的周姐。 周姐也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她拿起平时出货进货的本子,翻了好几本,最后找到一页拿给张青林和江昕月看。 周姐诧异地看着本子上的几行字,“小林,这不是我写的字,你看。” 张青林点点头,转过身对刀疤脸说道:“这位先生,我们到楼上坐会儿尝一下我们店最近新进的普洱茶慢慢谈怎么样,具体怎么处理我慢慢跟你说。” 谁知道人家一点也不给面子,刀疤脸怒气道:“我们还有事,茶就不喝了,这样,你跟我们走,去看看那些货,能退的你就给我们退了,能换的你就给我们换了,其他不用谈了,行的话现在就走,不行…你们茶楼今这生意也别想好好做了!” 张青林看他那阵势,今天要是不把这事处理好,就得把茶楼给砸了啊。 ------------ 请假条 兄弟萌,晚点更新,谢谢大家的支持啦,❤️ ------------ 第八十九章 祸兮伏所伏 江昕月把张青林拉到一旁,说:“我看他们就是想退货,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不然等我爸回来再说。” “他们现在赖在这不走也不是办法,不等江叔了,我先跟他们去看看,要是咱们的货我就都拉回来,月月你留在茶楼等江叔,有什么事我打电话给你。”张青林轻声说道。 “哥,我总感觉心慌慌的,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 “没事,大白天的他们不会乱来的,池谭,你赶紧回家别让你奶奶担心。” 张青林扭过头对身前的两个人道:“行,我跟你们去,小安,你跟我一起。” 吴承安已经注视了良久,目光闪了一下,然后走过去将手里的行李丢给池谭,跟在张青林身后离开了茶楼。 池谭拽了拽江昕月的胳膊道:“昕月姐姐,我怎么觉得那两人在哪里见过,我想起来了,昕月姐姐,包交给你了!” 池谭嘟囔着把吴承安的背包放到江昕月的怀里,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张青林坐上他们停靠在路口的商务车,车上坐着两个人,等张青林和吴承安上了车,车子发动疾驰而去,与此同时,张青林还看到车外面,早晨跟踪他的那两人慌张的叫了个车,跟在后面。 车子开的又稳又快,张青林扫了一下车里面,而后对视了一眼并排坐着的吴承安。 片刻后,张青林问道:“冯先生,我想问一下,你们是陇南人吗?” “张老板可真聪明!” 一路无话,张青林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路况,车已经开进了北四环,看到望京两个字,车又拐进了一个高尔夫球场,张青林觉察情况不对劲儿。 如果说去查看货,怎么也得是公司或者写字楼之类的办公地方,这居然跑到休闲场所了。 看到前面刀疤男在接电话,张青林的脑袋缓缓靠近吴承安,又瞄了一眼身后座位上的两个人,小声说道:“情况不对,等下了车我找个借口,咱们赶紧溜。” 吴承安面容冷静的盯着前面,没有说话,眼睛一睁一闭,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这时,车停了下来,刀疤男说道:“下车吧,到了。” “冯先生,这不是高尔夫球场吗?”张青林向车外面望了一眼。 “是啊,我上头领导已经在等着了,走吧,张先生!” 张青林目光警惕的瞟了一眼,和吴承安下了车,“冯先生,不好意思,我忘了拿东西,我们先回去一趟,一会儿再过来。” 张青林正准备和吴承安转身离开时,站在他们两个身后的人就掏出手枪,逼近张青林的胸前,张青林脸色大变,紧张道:“冯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刀疤男冷笑道:“走吧!” 在这个安静的高尔夫球场里面,张青林他们被挟持了。 “这下完了。” 吴承安缓缓说道:“放心吧,我们现在是安全的,他们如果想要动手又何必费那么多口舌,看来,是有人要见你。” “见我?谁这么大费周章的要见我呢。”张青林疑惑道。 看着眼前高大尚的高尔夫球场的会所里,张青林发现门口和大堂连个人影也没有,就连工作人员都没有看到。 走到前面右拐是一个大厅,还未走进去,张青林就隐约听到说话的声音。 “有意思,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赵少在背后搞的?”这女人的声音,张青林听得耳熟。 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箫姐瞧你这话说得,弟弟我可不会在背后搞小动作,就是不知道我下面的人会不会擅自主张了,不过箫姐你看,绿旗都已经赢了一场,要是这场赢了,箫姐你可要说话算话。” “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输赢,你也别高兴的太早。” 刀疤男将半开的门推开,把张青林他们带了进去。 张青林刚走进大厅,最先看到的是李庆鹏,随后是沙发上一身干练西装淑女式坐姿的陈笙箫,她对面站在落地窗前的是赵二少。 刀疤男走到沙发近处说道:“箫姐,人带来了!” 陈笙箫转了转手里的红酒杯,没有说话。 身后的李庆鹏冲刀疤男使了个眼色,然后 他就点了下头,把张青林和吴承安推到沙发旁边,他就转身向外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就见有两个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胆怯的看向赵二少。 赵二少脸色越发的难看,冲着刚跑进来的那两个人吐出一个字:“滚!” 就在这一刹那,大厅内的大荧屏上,红旗杆进了一球,大厅内的除了赵二少死死盯着落地窗外,其他人都随着那球落地的声音望向大荧屏。 落地窗外的远处,红旗赢了这场比赛。 赵二少嘴角邪魅一笑,双眉一跳,刚那副难看至极的臭脸瞬间恢复谈笑,“果然还是箫姐更胜一筹!” 陈笙箫缓缓点起下巴,将红酒杯放到身前的茶几上,那双玉手搭放在腿上,明亮的大眼睛瞅向落地窗前的赵二少回应道:“赵少你也不差啊,年轻有为,今天姐真心的劝你一句,千万别陷得太深,得罪的人越多你的下场就会越惨。” “哈哈,箫姐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既然箫姐已经把人请来了,我就不打扰您了,我们改日再谈。” 陈笙箫微微一笑说道:“我看也没有必要再谈了,你回去告诉赵董事长,做人不能太贪心,我陈笙箫虽然在江湖上混的时间不长,但做事还不需要赵董事长来指点。” “行,箫姐的话我会带到的,您忙着,告辞!” 陈笙箫目视着赵二少从茶几前走过,“慢走。” 赵二少走到张青林的身前,上下扫了一眼,说道:“命挺硬的啊,可惜今天的好戏我看不了了,祝你好运。” 张青林和吴承安已经站在边上半天,看着陈笙箫和赵二少一言一语的搭话,张青林心里十分慌张。 陈笙箫扭过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瞅着张青林摇了摇头,脸上表现出失望的神情说道:“青林弟弟,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啊?” 张青林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看着她,陈笙箫紧接着又说:”不要多想,也别害怕,人还没有到齐,不过,你这身后的小兄弟应该到隔壁去休息一下。” “交给我吧箫姐。”李庆鹏说道。 “箫姐,他跟这些事没有关系。” 吴承安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张青林和陈笙箫。 陈笙箫根本没有理会儿张青林说的话,手轻轻一挥,李庆鹏就推着吴承安向门外走。 紧接着,张青林身后就上来两个人,左右两边守着他,张青林不敢轻举妄动,他只能看着吴承安被带走。 看到大厅的门关上,陈笙箫走回到茶几前倒了一杯红酒端在手里,就在这时,大厅的门被推开了。 “放开我,放开我,我就是来玩的,你们要干什么!” 听到声音,张青林看了过去,池谭被两个人押着走进来。 池谭的出现让张青林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心里还在叨咕池谭这个臭小子没事瞎捣乱,居然跟到了这里,这孩子真是让人操心。 张青林看到池谭右脸上的一块淤青,定是挨拳头了,“箫姐手下留情,他是我弟弟,别伤害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陈笙箫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瞟了一眼被抓住的池谭,“既然是你弟弟,那就更加要好好招待了,嗯,带这位小弟弟去隔壁找鹏子。” “小林哥,他们要带我去哪儿,放开我,救我,小林哥。”池谭大声喊着。 “池谭别怕,你等着我一会就过去找你。” 陈笙箫抿嘴微笑道:“青林弟弟沾亲带故的人倒不少啊,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让他们避开而已,咱们之间的谈话,我不想让他们听见。” “表姐,人带来了!”婉晴走进了大厅。 她身后的程澈迈进大厅,看到张青林一脸震惊,他告诉婉晴收她表姐的那笔钱不关张青林的事,别找张青林麻烦,没想到她们还是把张青林叫来了。 张青林见到程澈并不感到意外,看到他没有受伤,心里还算踏实了一下。 陈笙箫眼眸看向婉晴,婉晴点点头,对大厅里的其他手下使了个眼色,随后他们就全都出去了。 “老张你怎么也来了,你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来看箫姐要一起的嘛,Hi,箫姐,好久不见啊,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陈笙箫端着红酒杯坐回到沙发上,说道:“别再我面前嬉皮笑脸的,想必你们应该知道今天为什么把你们请过来吧。” 程澈眉毛一挑,立即说道:“箫姐,那五百万在我这,别为难我兄弟,让他回去吧,那钱我日后给你拿来,当初你让我们找上唐八骥图,但是那画已经毁了,所以我会一分不少把钱还回来的。” “我有说跟你们要钱了吗,你说得倒理直 气壮,那五百万你已经拿去填补你们程氏集团的资金短缺了,我现在想要,你也拿不出来啊,而且你们离开北京后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画虽然是毁了,但你们不是还弄了拓本吗?” “箫姐,那些东西都让赵公子的人给抢走了!”程澈说道。 ------------ 第九十章 意料之外 陈笙箫闻声,瞬间没了兴致,她手臂前倾手里的红酒杯重重放到茶几上,重力过猛紧接着红酒杯的底座截然断开,一涌而出的红酒洒在了茶几面上,猩红一片与乳白色的桌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清脆的断裂声把张青林和程澈都吓了一大跳。 程澈并不知道赵二少刚从这里离开,但是张青林看陈笙箫这气愤的神色也大概猜到了赵二少会告诉陈笙箫他拿到的东西是假的,所以他们在之前进行了赌誓,如果陈笙箫没有提前做足准备,她输了就要赔上一个地盘。 张青林眨眨眼,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没落到赵二少的手里。 陈笙箫撇掉手里的红酒杯,说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罢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到底程澈,你还要称呼我一声表姨。” 程澈瞠目结舌看着她,这突然冒出个漂亮表姨来,他还真有点难以置信。 张青林也十分惊讶的看着程澈和陈笙箫。 陈笙箫说那些钱算是投资,也不让程澈跟他父亲说,因为陈笙箫的父亲和程澈的父亲之间有些矛盾,程澈连连点头,顿时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张青林紧绷着脸,他听到陈笙箫说,十二年前她的哥哥和自己的父亲一起从扬州出去,至今没有回来过,也曾派人去找过但是都没有消息,五年前她收到过哥哥写来的信,信中除了写他很好不必担心等之类的话,但越是这种平淡的话越让人担心。 再后来还说了一个令人寒栗惊人的秘密,他们在鄂坝山找到了一个西汉古墓,对于一个考古爱好者来说这是一个突破和惊喜,于是她就派人去找,但是当她的人到了,她哥和张楚阳早就离开了。 之后她哥在信中还提到了张青林,让她务必找到这孩子,好好照顾他,陈笙箫开始并不知道张青林的父亲跟她的哥哥有什么深切关系,所以后来开始调查张楚阳找到了其住处,那时候张家早就没有人了,派出去的人说在山西有线索,就一路查到了北京,后来还得知张青林跟自己的表外甥走的很近,再加上当时北京正是房地产业发展迅速的时期,索性就搬到了北京。 张青林没有想到陈笙箫的哥哥当年与父亲在一起,张青林激动的问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父亲他还活着吗箫姐?” “老张,你别激动,你先让箫姨说完,来,坐下。”程澈见张青林情绪高涨,赶紧将他按坐到沙发上。 陈笙箫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最后一次收到的信是在一年前,他们那时候正在陕西。” 她哥所有的信件都是由一个外号人称码爷的人送过来的,这码爷送完最后一封信就不见了,也没有听到有关码爷是生是死的消息。 这码爷究竟长什么样子没有见过,他每次都是深夜到访,穿着严谨,行踪诡秘令人琢磨不透,这一年多就找这个码爷,陈笙箫也是费了很多人力物力。 陈笙箫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找不到码爷,就很难再知道我哥和你父亲的消息。” “这个码爷到底是何方神圣,连箫姨都找不到,会不会人早就已经死了。”程澈点着下巴,不瑕思索的说道。 “找不到人不证明就死了,一定还有希望,也许找到码爷就找到我父亲他们,箫姐,你还知道多少有关我父亲的事情,请告诉我。” 陈笙箫说道:“与码爷相关的人倒是有一个,只是这个人比较特殊,我不好出面,所以要见这个人,就必须让程老爷去引荐。” “我家老爷子?姨,别开玩笑了,他能认识什么大领导啊,现在连公司都不去,其他就更别说了,天天待在家里坐享其福。”程澈一脸嫌弃的说着。 自从程澈他妈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以后,他父亲就找了个小老婆,不知道那狐狸精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老爷子什么都依着她,还说老爷子年纪大了该退休了,就想着让她弟弟接管老爷子手上的其他生意,所以才这么着急让程澈回来。 “亏你还是他儿子,什么都不知道,”陈笙箫说道。 “箫姐,那人是谁,我自己去找他。” “这个人你自己可见不到,你只要跟程老爷提吴名氏就行了,嗯,还有你父亲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是你张家灭门惨案当年很轰动,后来我在查你父亲和你的时候倒是知道一些内幕。” “灭门案的凶手是日本的一个神秘组织,叫死神会,他们当时与江南以北有名的沟子帮勾结在一起,盗偷古墓中值钱的古物转卖给英国人,他们不知道从哪得知六连里发现一处古墓,古墓中有一份藏宝图,他们听说被你父亲拿走了,所以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你父亲,张家灭门应该就是他们所为。” “还有你很幸运,居然活了下来,我在暗中打听他们下落的时候,也有别人在打听,看来不止你一个人在查你父亲的消息。” ------------ 第九十一章 请君入瓮 “目前有几波人在盯着你,想从你这里获取你父亲的下落,不止是你父亲的下落,还有天启图,你们在吴州的遭遇已经引起了不少盗墓团伙的关注,也就是说那些东西放在你身边已经不安全了,如果你信得过我就把那些东西交给我保管,如果你觉得交给我不放心,那我就安排人到你身边。” 张青林迷离的眼眸一直盯着茶几上那摊红酒,陈笙箫后面的话他几乎没有入耳,在提到张家灭门惨案时那些画面不由得闪现在他的脑海里。 程澈疑惑的瞅了瞅陈笙箫,什么东西会给张青林带来危险,他只知道李庆鹏和赵二少都想要得到那本记录着盗墓有关的笔记本和从上唐八骥图上拓下来的地图。 程澈扭头看向张青林,盘着胳膊审视着说道:“唉,老张,我箫姨说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不会是笔记本和地图吧!” 张青林目光闪烁抬起头说道:“啊…刚没听清楚箫姐说什么。” “箫姨说那些东西放你那不安全,让你把东西交给她保管或者她派人保护你,我觉得吧,你现在的处境确实不好,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盯着你,可别给江叔他们添麻烦了,你得做好决定,要不然就搬到我那去住。”程澈靠近张青林说道。 张青林眸光斜视着程澈,又扫向陈笙箫,大脑不停思索着这些话,他需要消化一下,他怕陈笙箫为了得到笔记本和地图编造一些谎言,“这个我要考虑一下。” 就在这时,茶几上那部躺着的直板手机响了起来。 陈笙箫转身走过去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说了句“知道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随后又拨了一通电话,是打给婉晴的,挂掉电话后,注视着张青林说道:“好,既然这样,我就先派几个人在你住的地方和那个茶楼附近守着,还有,如果你们打听到码爷的消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你们在这里好好玩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忽然,大厅的门就被推开了,婉晴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送到程澈面前。 “程澈,这个是给程老爷的,别告诉是我送 的。”陈笙箫交代完后就离开了。 婉晴走前还特意扫了张青林一眼。 她们走后,池谭张慌失措的从门口跑了进来。 “小林哥,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居然把我关厕所了,这帮王八蛋还打我,呜呜…” 张青林问道:“池谭,小安呢?” “安哥好像被他们带走了!” “可能是我表姨找他有事吧,别担心。”程澈说道。 …… 张青林坐在出租车里看着前面渐行渐远排得长长的车辆,眉宇间显得烦躁不安。 临近六点钟的望京桥这个时候是下班的高峰期,车辆行人颇多,瞭望着车外面的天空已经昏暗一片,程澈和池谭坐在后座上互不理睬,各自侧头对着车窗外面。 程澈紧皱着眉头,他也很烦躁,他是坐着婉晴的车过来的,要不然自己开着老爷子那辆捷豹可不像这般蜗牛似的跟在别人屁股后面。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别墅区程家门口,程澈下了车去按门铃,不一会儿,走出来一个岁数大概快六十的妇人,程澈见了高兴的搂了上去,大呼道:“仪妈!” 仪妈是从老家一直跟到北京来的老佣人了,她慈爱的笑容看着程澈,然后笑容顿时消失了,立刻变成一副严肃的表情,“大澈啊,今天你爸心情不好,说话注意点。” “怎么了仪妈?”程澈问道。 仪妈伸手拍着程澈的手说道:“可能是你又偷跑出去撂摊子,公司有人跑家里告密了。” “嗯,我知道了,走,老张,先去见我爸。” 张青林走上前也呼了一声,“仪妈,我好久没来看您了,您身体可好?” 仪妈看向张青林微笑着点头,“挺好的挺好的,小林也来了,快进去吧。” 仪妈看到张青林后面大步冲过来的池谭,扼住了笑容,指着毫无规矩的池谭道:“这孩子是…” “哦,他是老张的朋友,没事仪妈,他就那样,对了,仪妈给我们弄点吃的呗,我快饿死了。”程澈笑着说道。 程老爷子此时正在一楼小花园里站着,傍晚到黑夜的这个过程,欣赏着自己种的一排绿色植物。 张青林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苍老的后背,感觉程老爷子在这三年内像是经历了许多沧桑。 “爸,我回来了,那个我向您打听个人呗!”程澈开口说道。 半响也不见程老爷子回应,程澈又继续说:“吴名氏这个人,您认识吧,怎么才能见到他。” 听到吴名氏这三个字,程老爷子抬起头,问道:“找他干什么?” 张青林向前一步说道:“程叔,这人对我来说很重要,他可能知道我父亲的下落,所以还请程叔帮个忙。” 程老爷子转过身,锐利的目光瞟向张青林,缓缓说道:“想见这个人,得看你们的运气了。” ------------ 第九十二章 海禅寺 其实程老爷对张青林还是很上心的,这些年程澈在帮张青林找线索的同时,他私下找了很多人了解,一方面由于他身世命运的悲惨,另一方面也是他和程澈走得很近,在张青林的影响下程澈目中无人的性格也发生了变化,这是程老爷觉得很高兴欣慰的事。 程老爷不仅把吴名氏的下落告诉张青林,还单独把他叫到书房聊了一会儿,程澈还有些吃惊,平时老爷子可没这么好声好气地对过他。 张青林从书房出来就听到楼下客厅里仪妈喊叫炸了窝,原来程老爷的小老婆纪秀恩跟她弟纪晓岚回来了,见了程澈也没给好脸色,突然吵了起来。 张青林和程老爷下楼时看到程澈正抓着纪晓岚的衣领怒视着他,挥起拳头要揍他,纪秀恩在旁边尖酸刻薄的指骂程澈,见程老爷下来,马上委屈巴巴的跑上前让他主持公道。 程老爷看得气汹汹吼了一声“够了”。 纪秀恩就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道:“只要你一回到这个家,家里就乌烟瘴气,瞧瞧这都带了些什么人,还惹老爷子生气!” 池谭呆呆站在一边闻声瞪了过去,这话分明是说给他听的。 “说什么呢你,要不是因为你,我妈也不会离开。”程澈气愤的一把推开纪晓岚,转身就冲向纪秀恩。 纪秀恩见状赶紧躲到程老爷身后,程老爷斜眼儿瞪了一眼纪秀恩,然后冲着程澈说道:“够了!” 程澈怒视着,随后转身就跑了出去,池谭和张青林尴尬的站在一边,张青林礼貌的对程老爷说:“程叔别生气,我去看看。” 出了程家别墅,就看到程澈站在外面,张青林他们追上程澈直接打了一辆车,先是把程澈送到他在东城区租的房子,然后就回了四合院。 张青林看到吴承安正站在路口,而后一起进了四合院,江昕月坐在院子里等着他们,江叔还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早,程澈就开着那辆捷豹到了四合院,看到吴承安背包出来,张青林正和江昕月在厨房门口说话。 “你怎么这么早,不去上班吗?”张青林问道。 “上什么班,本来我就不想去,歇两天再说,我要跟你去田河,正好我把车开来了,你也不用去麻烦找别人了。” “你不去公司把车开出来,程叔知道吗?” 江昕月擦着手也走过来说:“怎么?你又和你爸吵架了,你就不能收敛点你那脾气。” “唉,别提我家老爷子了,他看不见我高兴着呢,东西都收拾完了吗,咱们早去早回,吃完饭就走,怎么,他也跟着去吗?”程澈走到石桌前端起面前的粥喝了一大口,又看向走过来的吴承安。 “嗯。” 张青林他们出发后,在去田河县的路上从三个人变成了四个人,开始江昕月也要跟来的,她暂时还没有接到开学通知,还可以玩几天,但是张青林担心会有危险再加上江叔半夜醉烂如泥的回来也需要人照顾,所以就让她留在家里。 江昕月没跟来,池谭倒冒了出来,他说程澈 没有把古玉还给他,而且看到吴承安也在,就趁机钻进了后备箱里。 张青林气得就要在半路放他下车,可是眼看已经进了河北,就算放他下去他自己也回不去,只好带着他一起。 程澈开着那辆捷豹飞驰在高速公路上,到了田河县才知道这个地方原来燕山东篱,就在古长城脚下,这里大自然环境得天独厚,四季分明,风景名胜,自然资源也丰厚,而且是多种民族聚集地。 看着沿途的风景也别有一番风味,令人心情舒畅,但是正事涌上了张青林的心头,程老爷只说吴名氏在田河礼佛,是在哪个庙附近居住,他没有说。 吴承安打听到田河县大大小小的寺庙就有十几个,离他们最近的光明寺转了一圈,没有结果。 还有几个有名气的天下庙,龟卜庙,也都没有见过这个人,张青林从庙堂出来向山下走着。 抬头瞭望四周的时候,看到远处那一大片绿色的山茂,有一处刺眼的光芒,就奇怪地问旁边的程澈那边是什么地方。 程澈哪里知道,眼睛一瞟拦住了一个往山上走的人,那人看了一眼张青林说的地方,然后说道:“那里是海禅寺,素有京东胜地之称,有天然形成的四灵,青龙出海景点是青龙、虎啸,深山景点是白虎、孔雀,迎宾是朱雀、神龟,探海是玄武,这可是天公赐予的佛教圣地。” 下了山,张青林他们就直奔海禅寺,像这么神圣的地方,环境又修身养心,吴名氏出现在那里的可能性很大。 张青林他们将车停在山下,走进海禅寺,由于今天拜佛的比较多,张青林他们跟着人群进了寺院里。 最先去的是天王殿,天王殿正中供奉的是弥勒菩萨,也叫布袋和尚。 相传他是五代人,出语无定,随处寝卧,常用木杖挑一布袋上街,见物就乞,放进布袋,从不把东西倒出来,可布袋总是空的。 如果有人向他请教佛法,他就放下布袋,如果继续再问,他就提起布袋立刻走开,如果还不明白,他就捧腹大笑。 所以很多寺院刻着这样一副对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满脸含笑,笑世间可笑之人。 佛门里以善为本,各殿的对联也都没有沿用过去带讥笑不和平意的对联。 每个大殿张青林他们也都去拜过了,也没有注意到有吴名氏的影子。 程老爷说吴名氏改了名,想要找到他只能通过身形相貌,最重要的就是他耳唇纹了个纹身。 ------------ 第九十三章 双目佛 “这不是大海捞针嘛,我还以为就一个寺庙。”程澈双手叉腰靠在捷豹的车头前看着海禅寺的大门口无奈道。 池谭从门口走过来,累得蹲到车旁,“小林哥,我们这就是来逛庙的啊,还拜了这么多佛,那在北京也有啊,跑这么远的地方来,哎,累死我了。” 吴承安走到后面从后备箱取了几瓶水递给他们,然后走到张青林身边,“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知道他的具体位置。” 张青林喝了一口水,望向夕阳,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就算把整个田河县翻个底朝天,也可能找不到。 就在他们正发愁的时候,一辆车疾驰奔向张青林他们这边,大灯照得程澈赶紧遮住眼睛愤愤道:“谁啊,天还没黑呢,开什么大灯。” 张青林也从后座上下来,站起身看了过去。 对方的车停到程澈的身前,将车灯关掉,驾驶位上的人下了车。 几双目光望了过去,原来是婉晴,婉晴走到程澈的捷豹旁说道:“看样子一无所获啊,走吧,别在这耗着了。” 婉晴说着拍了拍捷豹的前盖子,转身向自己的车前走。 “去哪儿啊?”程澈问道。 婉晴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将车后退掉了一个头在前面等着他们。 张青林侧面瞅了一眼海禅寺,说道:“走,先跟上去。” 跟着婉晴的车一直向北,直接开进了山沟子里,停靠在一家叫好运来的旅馆前。 “婉晴,你来干什么,就你自己一个人吗?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张青林坐到木头方桌前瞅着她问道。 程澈提着壶往杯子里倒着热水,没等婉晴说话,程澈先吐为快道:“这还用问啊,肯定是我姨让她来的,是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海禅寺的?” “是我表姐让我来的,她说,如果程老爷告诉你们吴名氏的下落,你们肯定会迫不及待的出发。” “那你一直跟着我们喽。”程澈说道。 “嗯,但是我看你们走了第三个地方就已经知道你们没找到人。” “怎么,你知道人在哪儿?”程澈向后靠了靠道。 婉晴抬起下巴说道:“没错,人我已经知道在什么地方,明天一早就带你们过去。” 第二天,婉晴就带着张青林他们向眼前那座大山走去。 他们住的这个旅馆是在大山脚下,吴名氏所在的地方是在大山的后面。 张青林他们翻过大山来到这边一处山庙前,望着庙里的那尊石佛,眼前突然一亮。 这尊石佛一半是正常的佛相,一半是狰狞的面目,张青林站在石佛前举目回看,十几年前他在坤州曾经见到过同样类似的佛像,好像叫双目佛。 八尺高丈万寸金,尘世今生袈裟钵,半鬼半佛半念善,一笑一悲双目佛。 这是形容双目佛面对人世间的极恶而痛苦不堪,看到人心还尚存着一点善念而感到可悲,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却改变不了人性本质。 婉晴走到石佛的后面,在石佛身后不远处是一个佛堂,房屋砖瓦都有些年头了,地方又比较偏僻,大多数人都不愿走山路,所以更显得这里宁静惬意。 张青林仍旧站在石佛的前面看着,忽然眸光一闪,就见从佛堂方向正走过来两个人,定眼一看是勋哥还有他的副手。 婉晴正和他们在说着什么,程澈在石佛后面叫着张青林,几个人走到婉晴他们的跟前。 再次见到勋哥,他的样子仿佛发生了变化,他的头发更短了,他神色间有一点呆滞,面色暗黄,双手都缠着厚厚的纱布,像是经历了什么。 勋哥见了张青林他们习惯性的微微点了下头,“行,那先这样,瓦窑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好,勋哥多注意休息,慢走。”婉晴看了一下手机又看向张青林他们说道:“吴名氏就在这后院,你们去吧,不过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们一下。” “难道有什么埋伏?”程澈问道。 “没有,我是说最好让他一个人进去,如果你们去的人太多,人家是否会拒绝见面,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起进去了。” “唉,婉晴,那你今天还回旅馆吗?”程澈小步跟在婉晴身后问着。 “那你是希望我回,还是不希望我回呢?”婉晴嘴角微微上扬,眼睛瞄了一眼程澈道。 “嘿,大姐姐,澈哥他当然是希望你回来了!”池谭一胳膊搭在程澈的肩膀上机灵的冲着已经走远的婉晴说道。 婉晴直径走着没有回身,抬起手挥了挥,就消失在了门口。 “谁让你说话了,起开!” “行了,澈哥,昨晚上你俩喝酒,我就看出来了,你瞅大姐姐多漂亮,抓紧时间搞到手,要不然就是别人家的了。” “小孩子懂什么,一边待着去。” 池谭撅起嘴目视道:“我成年了!” 张青林已经和吴承安向后院走去,在后院就一间禅房,房间门口站着两个身穿黑色粗布衣的男人。 张青林和吴承安停在院子中央,这时程澈他们也走来了,“还真有埋伏,老张你自己进去行吗,要不然我们还是跟你一起进去吧。“ 张青林从衣兜里掏程老爷交给他的一根老式钢笔,“先不用,你们在这边等着,我先过去看看。” 说完,张青林就来到禅房前,那两个黑衣男子拦住他说:“这里不能进。” ------------ 第九十四章 步入险境 “是程广老爷子让我来见友人一面,麻烦将这个拿给你们先生。”张青林将手中的钢笔举到那人面前。 对方看了一眼,取了张青林手里的钢笔道:“请稍等!” 片刻后,那人走了出来,说道:“先生有请!” 张青林点了下头走了进去,他来到里面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因为他听到了念经的声音,他看着房间内的地上盘坐着一个人,那人前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张鬼面佛。 张青林端详了一下视线里的这个背部,看上去很结实,并不像上了年纪的样子。 只见他缓缓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向身前深鞠一躬,然后转过身。 那人转身的刹那,张青林目光是惊恐的,向他移步过来的人,那张犹如魔鬼一般的脸,让人直视起来了有些害怕,矫健的身体,除了面孔都是一道道伤疤让人触目惊心,那耳朵下方有一块明显的纹身,张青林确定他就是吴名氏。 “你是程广的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的?”吴名氏从张青林身前走过说道。 张青林看着他向屋内的方桌走去,随后紧跟在后面说道:“我和他儿子是朋友,我有重要的事情来找吴前辈。” 吴名氏把手里的钢笔放到方桌上面,然后取了小杯茶壶,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什么事?说来听听。” 张青林将此次拜访的目的跟吴名氏讲了一下,“吴前辈,您能否联系上码爷?” 吴名氏眉头一皱,眼睛向上瞟了一眼道:“码爷嘛,这个人确实令人头疼,他行踪不定,想联系上他是有点困难,不过他倒是定期去门头沟小场交货。” “那吴前辈,码爷都什么时间去,我去那里等他,只要能见上他一面,晚辈在此先谢过吴前辈!” 吴名氏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他的那双仿佛空洞的眼睛瞅向张青林说道:“小辈,你别谢得太早,小场交易市场前段时间被封了,他暂时不会出现,如果你想尽快见到他,那还要另想办法。” “还请吴前辈指点。” “这个嘛…看在程老头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帮你,这两天我让人在道上放些消息出去,码爷这个人精明的很,你先在这附近住下来,一有结果我会派人通知你,但是你要替我做件事。” 吴名氏居然没有为难张青林,还提出帮助他引出码爷,这对于他来说是一大好事,可吴名氏提出帮他的条件,他无法接受,“吴前辈,这件事晚辈做不到。” …… 傍晚,张青林他们原路返回到好运来旅馆,大家就都回到房间休息,程澈由于在大佛寺吃斋饭没吃饱便出来找吃的,他走出房间门口就看到张青林正向外面走,吴承安紧跟在后面,但是看吴承安不像是和张青林一同出去的,像是在跟着张青林。 程澈觉察不对劲儿,也快步追了出去。 刚出院子,向右一望,就见他们两个人身影,拐弯向好运来旅馆右侧无人的地方走去。 “张青林。” “小安?” 吴承安走到张青林面前说道:“我看你从大佛寺出来这一路都魂不守舍的,究竟怎么回事,是那吴老头说了什么还是?” “也没什么,你不是要去打听青铜爵的消息?”张青林瞅着吴承安,又看了一下渐渐漆黑的天空,继续说道:“现在天也快黑了,还是别出去了,山路不好走,明天你再去吧。” 吴承安点点头,“那你现在去干什么?” “我…我就是想随便走走,一会儿就回去,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好,注意安全。” 张青林支走了吴承安就独自向前方走,走了大概十几分钟,这一路冷风不停的吹着,穿了厚衣服也冷不防的浑身透凉。 张青林来到附近一片空旷的地里,回想着吴名氏说的话,‘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只要把陈笙箫最近在做的一个博阳大厦开发的项目合同给我,不管你是偷还是抢,只要合同拿到我面前,不管是码爷还是其它事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他虽然隐身在山里,却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他居然知道陈笙箫公司的一举一动,他还知道胡仁被杀和青铜爵丢失。 当时张青林想不通,他身边那么多有能力的人,为什么偏偏让自己去做这件事。 然后张青林立即拒绝了去偷合同,对于张青林来说,就算程澈跟陈笙箫没有亲戚关系,他也不会去偷,而且陈笙箫告诉了他很多关于父亲的下落,他怎么可能去索取对于她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 倘若如果按吴名氏说的去做,那程澈知道后又如何看他。 张青林拒绝后,吴名氏说了一句话,让张青林听后万分心悸,他说:’你看看我,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吓人,我变成这副模样都是陈笙箫的父亲一手造成的,我本打算安安稳稳过日子,呵呵…这件事你不答应,其它的都免谈。‘ 张青林垂低着头,用脚使劲撵着那块树干,然后抬起头望向黑夜中那轮明亮的月光。 ------------ 第九十五章 似真亦假 张青林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既能骗过吴名氏又不让箫姐察觉,那就是造假合同。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张青林提高警惕,听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未等他转身就听见… “喂,干什么的,就是你,站那别动!”两三手电筒的灯光直射到张青林的身上,张青林眼睛被刺的看不清是有几个人朝他走来。 “你哪个村的,黑灯瞎火的跑我们地里做什么?”一个老汉手里拿着一把锄头指着张青林喝道。 张青林看了过去,这几个人都是庄稼汉,手里都拿着家伙事,看样子是要干农活。 “我不是哪个村的,只是转转就转到了这里,我这就走,不耽误你们干活。” 张青林刚走了两步就被一个平头男给拦住了,“站住,你是不是上面派下来考察搞旅游开发的?” 张青林连忙回应道:“旅游开发?大家误会了,我就是一个游客,我就住在那边的旅馆里。” “什么旅馆啊,我们这方圆十里根本没有旅馆,看来真是搞开发的,大伙围住他,别让他跑了。”平头男贼亮的眼睛瞪着张青林。 “他肯定是搞开发的,大伙看呐,庄稼都让他给踩坏了。”紧跟着后面有一个人跑过来指着张青林大喝道。 张青林环视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除了眼前这几道手电筒的光,再没有看到其他光线,突然他感觉到有些异常的地方。 他再次扫了一眼围在自己身前的几个人,才注意到有两个上身穿着卡背心,下身穿着短裤,剩下的有穿着背心套着薄外套的,还有光着膀子的穿着单裤的,黝黑暗黄的脸。 这些人的穿着简直与自己形成了对比,自己穿着厚毛衣加上一件厚外套,初冬的时候他都是这么穿的,但是今年的冬天似乎来的比较早。 一阵阵刺骨的冷风嗖嗖吹过,让张青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在张青林发觉自己是不是见鬼了,突然肩膀就挨了一锄头,顿时传来剧烈的疼痛,身子一歪“扑通”摔倒在了地上。 “小平,上去看看,把值钱的都拿过来。”平头男眼珠一斜,示意着左侧的小伙子。 小伙子开始不想去,萎缩的向后退,但是平头男上去踢了他一脚,他才缓缓走到张青林的身前,蹲下来开始翻搜张青林身上的口袋。 “你们究竟是哪的人,根本不是这片地的主人吧。”张青林捂着疼痛的肩膀说道。 那个叫小平的将衣兜里翻出的东西拿到平头男面前说道:“钱哥,工作证还有一封介绍信和钱包。” 张青林直愣愣的看着小平手里的东西,那些东西为什么出现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识的去摸了摸衣服,觉得不对劲,乍一眼看去穿在身上的衣服竟然不是自己的。 这什么情况,张青林还没纳过闷来就被人提了起来,眼瞅着平头男大步走到面前,“呵呵,码爷的人还敢来这里,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啊,说,码爷在什么地方!” 迎面而来的两拳挥了过来,击在了张青林的脸颊上。 张青林顿时就感到脑袋嗡嗡作响,身体非常沉重,向右边黑暗处踉跄而去。 “我不认识码爷,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张青林东倒西歪缓缓的站直后,眸光看向声源处,眼前的景象把他吓得浑身一颤。 刚才自己所处的位置依旧站着个人,仔细看那人个头不高,身穿格子衬衣,黑色长裤,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 平头男连续甩了几个耳光,眼镜被打飞在了地上。 “码爷你不认识,那你拿着他写的介绍信上这干什么来。” 旁边的几个人也都起哄道:“快说!” “说话啊!” 戴眼镜的男子眯着眼睛瑟瑟发抖地瞅着那张介绍信,“这是我老师给我的,他让我来村里做市场考察。” 当眼镜男子说完这句话,平头男脸色大变,一脚踹在了眼镜男子的肚子上,大怒道:“就派你一个毛头小子来,不可能,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平头男给身边的几个人递了一个眼神,这几个人全都围上去对眼镜男子拳打脚踢。 看着眼镜男子被他们打得遍体鳞伤,张青林想上去帮忙,奈何自己站在原地无法动弹,无论自己怎么大声呼喊,他们都没有反应。 只能眼睁睁看着眼镜男子被他们拖行离开,就在眼镜男子身体离开地面时,从他身上掉下来一件东西,像是一块小石头。 待那些人消失在眼前,一阵大风吹过,张青林才感觉浑身松懈,终于可以动弹了,他跑到前面眼镜男子掉东西的地方,蹲下身找了片刻,捡起那块与众不同的东西。 这时,月亮也浮出层层黑云,张青林看到自己手中的东西不是石头,而是一块雕刻精致的貔貅。 突然,张青林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正靠在一棵大树旁。 程澈蹲在旁边焦急的瞅着他,“老张,你醒了,可算是醒了。” 张青林扶着发沉的额头,坐起身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我从旅馆看到你出来,发现你有点不对劲儿,就一路跟着你,然后跟丢了,后来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倒在空地上,我怎么喊你都没有反应,之后就把你背到了这边。” ------------ 第九十六章 商议 张青林环视了一下周围,远处是青山,眼前是一大片空地,漆黑的夜里有空中的圆月照亮,他准备站起身,发现自己手里有东西,拿到面前看了一眼,瞬间头皮发麻。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从好运来旅馆出来支走吴承安就一直沿着旅馆旁边的那条小径往前走,后来发生的事遇到的人都太诡异了。 程澈好奇的指着张青林手里的貔貅说:“你从哪捡了这么一块奇丑无比的东西,发现你的时候你紧紧握着,我倒是以为什么值钱的宝贝,原来就是一块破石头。” “什么破石头,这是一块黑曜貔貅。” “貔貅?”程澈瞪大眼睛,目光凝视着张青林手里的黑色石头,突然裂开嘴笑了起来,“老张,你别开玩笑了,赶紧回去吧。” 两人找到那条小径,原路往旅馆方向走,路上,张青林边走边把自己遇到诡异事说给程澈听。 程澈虽然表面平淡,其实心里十分害怕,以前听张青林讲过他经历的不少灵异事,基本上都是通过古物对他产生的效应,但这次不一样。 回到旅馆,在门口恰巧遇到婉晴回来,程澈见她脸色不太好,赶忙迎上去问她哪里不舒服。 婉晴瞅着他们两个人一眼,然后声音低沉的说道:“先进去再说。” 进到院子里,就看到有几个身穿警服的警察在挨个房间查问着什么。 见门口进来人,院子中间一个胖乎乎的警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说道:“你们三个过来一下。” “你们是这里的顾客还是员工?”他打开本子,敏锐的目光扫向三人。 张青林瞅了瞅旁边,“我们是这里的顾客,警察同志,这发生什么事了?” “身份证都拿出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晚上七点钟在什么地方。” 程澈瞟了一下他们的房间,看到吴承安和池谭也被叫了出来问话。 警察询问完走了之后,才知道这附近发生了命案,听说是有人在山下发现一具尸体,是被人拿刀捅死的,目击者看到凶手杀完人仓皇而逃,朝附近旅馆的方向去了。 “小林哥你们去哪了,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警察说凶手很可能就在这家旅馆里。”池谭抓住张青林的胳膊说道。 张青林跟在程澈身后走进他们住的那间房,疲惫的抬手拍了拍池谭的肩膀,“看情况吧,能早离开的话最好。” “小林哥,刚才那警察还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吴关根的人,说是个文物贩子。” 程澈听到也走了过来,惊讶道:“难道吴关根没有死!” “对,是吴关根,据之前鹏哥说吴爷被毒蝙蝠咬伤,困在地下古墓里肯定是在劫难逃,没想到我今天下午在瓦窑见到他,还和他动了手。”婉晴靠在桌子边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胳膊,说道。 程澈走到婉晴面前关心的问道:“伤到哪了, 我看看。” “没事,小伤而已,对了,你们今天见到吴名氏了吗,怎么样,他有没有说出码爷在哪?” 张青林从兜里掏出那块貔貅,陷入沉思。 他还没有从黑夜里诡异的事件中清醒过来,因为在那时他听到那几个庄家汉提到了码爷。 码爷,范尼,他们之间又有怎样的联系,张青林在心中不停的问着。 吴承安自从进来,就一直站在窗户边低着头在思考着什么。 他瞟了一眼床边的张青林,“我们没有进去,只有他一个人进去,看样子谈话内容不是很顺利。” “我跟你们说,他晚上出去碰到奇怪的事了。”程澈侧过身与婉晴平排站到一起。 然后他继续说道:“老张说他碰到一些奇怪的村民殴打他,哦,不是他,是另一个人,就好像灵魂附体似的,他的意识在那人身上,后来意识离开了,那人被村农拖走了,然后人影消失在眼前,我想他估计被吓到了,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晕过去了。” 池谭扭过头看着张青林,“这么离奇,不会是小林哥做的梦吧。” 程澈摇头肯定道:“不是!” 张青林站起身,抬起头扫着他们,然后走到池谭身前从裤兜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他,“池谭,回房间去睡觉,明天一早让程澈送你去汽车站,赶紧回家吧。” 池谭瞅了瞅张青林手里的钱,不高兴的别鼓着嘴道:“小林哥你这是在赶我走吗,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你这么让我回去,我奶奶会打死我的,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你们!” “你们是有事要谈吧,那我不打扰了,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看着池谭推开门离开,张青林叹了口气,收起钱一本正经的对面前的三个人说道:“今天见到吴名氏,他没有说出码爷在哪,起初他是想给程叔面子帮忙联系的,但后来他改了主意。” “怎么,我家老爷子的面子不够大,为什么改了主意?” 张青林视线落到婉晴身上,“婉晴,你知道吴名氏与箫姐的父亲之间有什么瓜葛吗?” 婉晴微微动了一下头道:“这个我不清楚,她不是我亲表姐,我是她从孤儿院领回来的孩子,她家里的事很少跟外人讲,而且那个时候表姐的父亲已经不在扬州,他的事更是很少有人知道,你怎么会问这个?” “吴名氏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我替他办件事,如果不答应,他就不会帮忙联系码爷。” “什么要求?” “他要博阳大厦开发的项目合同。”张青林说道。 “什么?博阳大厦的项目对表姐来说很重要,他要合同做什么?” 程澈惊讶的说道:“这是无理要求啊,那老张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当时就给拒绝了,对了,他还知道胡仁被杀和青铜爵的消息,所以我说我回去考虑一下。” “青铜爵?”程澈和婉晴同时投来疑惑的神情,程澈虽然知道胡仁死了,但是青铜爵是怎么回事,他并不知道。 吴承安把他二叔在老家遇害的事情跟他们又 讲了一遍,程澈目瞪结舌的看着吴承安和张青林,“那你们想怎么做。” 婉晴沉着冷静的说:“就算这样,也不能去偷博阳大厦开发的合同,若是找不到办法,我就让勋哥来安排,就不信他不说。” “婉晴你先别激动,看看老张是怎么想的。” 婉晴抬起下巴,斜眼瞅着程澈:“我很冷静。”而后又看向张青林:“说吧,你想怎么办?” 张青林沉思了片刻,“我是想能不能跟箫姐商量一下弄出一份假合同,先骗住吴名氏。” “对于一个混过社会,经历过商战的精明之人,你这种伎俩恐怕一开口他就识破了。”吴承安说道。 程澈眼睛斜视着他说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真把合同给他吧。” ------------ 第九十七章 出事了 张青林问道:“那如果不能这样,恐怕我们既得不到码爷的消息,也不可能知道青铜爵的下落了。” “如果吴名氏真的对陈家有怨恨,他应该早就做出什么动作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不如这样,明天再去一趟,如果我能与吴名氏见上一面,也许能有不同的结果。”吴承安原地来回走了两步,思考了一下说道。 “你能让吴名氏改变主意?”程澈问道。 婉晴明亮的眼珠转了一圈,“只要不涉及到表姐的利益,随你们怎么做,接下来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我先走了。” 程澈连忙追在后面问道:“唉,婉晴,你怎么走了,你不再发表一下意见吗?” 婉晴头也不回的迈出门口,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婉晴离开后,张青林他们三个也没有再说什么,都各自去休息了。 次日,张青林刚一睁开眼,就听到门外程澈 正和婉晴聊天,由于一晚上没怎么睡,张青林起身时头晕目眩,他拿起外套正准备出去。 吴承安从外面跑进来焦急的说道:“池谭不见了。” 张青林套在半截的衣服僵住,随后快速穿好问道:“这小子身上没有钱,他能去哪儿?” “什么,池谭不见了。”程澈说道。 吴承安把手里那张写了字的旅馆登记专用纸递到张青林他们面前。 张青林接过纸张看到上面写着:我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先走了,拜拜! “这小子,昨晚上你给他钱让他走,他还死活不走,过了一晚上自个就跑了。”程澈胳膊盘在胸前,余光瞟着纸张上那几个七扭八歪的字说道。 张青林说道:“行了行了,赶紧去把他找回来再说。” 他们刚要往外走,婉晴就走到他们身前说:“人我去找,你们去找吴名氏。” 离开好运来旅馆,婉晴去了东面,前往最近村子的方向,张青林他们直接向青山走。 强烈的太阳光照射在张青林的头顶上,出来的时候温度还很冷,才过去一个多小时温度就逐渐上升。 他看着青山山顶,心里却忐忐不安,他没想到池谭会突然离开,这做法太不像他的性格了,以他的性格,他说不回去那一定会跟着自己,他又怎么会留张纸条走呢。 眼前就是寺庙了,张青林缓缓放慢脚步,边走边瞭望着门,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张青林隐约看到门口里面有几个人走来走去,像是在是找什么东西。 程澈和吴承安也注意到,三人互相望了望加快了脚步。 对于寺庙,婉晴和他们说过,因为建地比较偏僻,又是在青山的背面离着村镇比较远,所以很少有人来。 三人快步走进寺院门口,发现院里有好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在院中两侧勘察着什么,还有两个在石佛下面拿相机拍着。 张青林走过去看到石佛后面有一摊血,石佛上也溅了一片,张青林站在一边紧张的看着。 “你好,警察同志,这出什么事了?”程澈走过去问道。 石佛旁的警察刚直起身,就听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一个穿着便衣的警察叫他们,“唉,你们是什么人,旅客吗,过来这边。” 张青林三人走过去,见面前这位双眼皮大眼睛,胡子拉碴的警官。 吴承安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问道:“警察同志,我们是来拜佛的,不知道这发生了什么事?” 警官上下打量了一番三人,然后说道:“是这样,你们要来拜佛恐怕是拜不了了,昨晚半夜这里发生了命案,一连死了三个人,还有两个重伤。” “啊,什么人这么狠,跑到寺院来杀人,那警察同志你们抓到凶手了吗?”程澈情不自禁地问道。 警官警惕的眼神瞟了过去,“凶手还没有抓到,你们没事就快离开,不要耽误我们警方办案。” 随后,张青林三人从寺院出来返回到好运来旅馆。 回到旅馆后不久,婉晴就回来了,婉晴说池谭被吴爷抓走了。 然后张青林把寺院发生命案的事也跟婉晴说了,婉晴听后更是气愤,因为她在打听池谭的时候,也听说那里出了事,但没想到人会不见了。 张青林坐在桌子前看着水杯里的水,说道:“先把池谭救出来,再去找吴名氏。” ------------ 第九十八章 身亡 张青林坐在捷豹里看着车窗外,池谭跟他们出来的事已经告诉给了顾奶奶,当时只是想找到吴名氏打听到码爷,就尽快回北京把他送回去,顾奶奶电话里也叮嘱了让自己好好照顾池谭,如果池谭出了什么事那自己如何向顾奶奶交代。 程澈驾驶的捷豹咆哮在星口乡外围的公路上,沿途都是群山连绵。 婉晴的车在他们前面,随着起伏不平的道路缓缓行驶着。 他们开进了星口乡一个叫龙头村的地方,这村子里有三个家具厂,婉晴说吴爷就在其中一家。 婉晴把车停到了村边上,下车瞭望了一眼远处那一排高高的厂房,转过身对张青林说道:“应该就是前面那家。” “这个给你,走!”程澈拿着从后备箱找出来的棒球棍递给张青林。 吴承安把自己的背包抛在车里,大步走到张青林身边,炯炯有神地望向那边的厂房。 张青林说道:“程澈,你别去了,就在车里等着吧,我和小安去。” “那怎么行,他们要是人多你们怎么打得过,我必须去。”程澈把棒球棍放到张青林手里说道。 婉晴靠在车门上无趣的瞅着他们,“哎,行了你们,谁也不用去,都在这等着吧。” 三人诧异的看向婉晴,程澈刚要上前说话,就看到有几个人从厂房的方向匆匆向这边走过来,池谭也在他们当中,等他们到了车前,婉晴上去打了招呼说了一些话,那几个人就离开了。 就剩下池谭缩着肩膀站在张青林他们面前,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他灰溜溜的跟着上了车,张青林一直板着脸,这一路都没有说话,直到他们进了田河县。 池谭是怎么被吴关根抓住的,这个问题,张青林后来把池谭单独叫到房间狠狠的骂了他一通,他才说出来。 池谭说一开始只是想闹闹情绪,没想要真走,再说身上也没有钱,谁知道恰巧碰上吴关根还有跟着的四五个人鬼鬼祟祟的向青山方向走。 就好奇的跟了上去,但是在半路上看到吴关根又和几个对面来的人在商量着什么,像是在做交易,池谭见他们马上交易完了就注意到吴关根手腕上戴着的一块金表。 他涌起了想法,一路跟在吴关根他们身后,进了附近的村子,就在吴关根他们坐在小吃部外面吃早饭的时候,吴关根把金表摘下来放在桌子上,池谭就想顺手牵羊,岂想被吴关根抓了个正着,把他拉到一边打了一顿就走了,池谭这小子也很精,顺走了吴关根的钱包。 可就在池谭幸灾乐祸要往回走的时候,吴关根堵住了他,把他给一起带走了。 “池谭,你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以后别再给我出现了,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这次你碰上的这些人,如果不是你运气好,你早被弄死了。” 张青林上前拍打了一下他的头,直径向门外走去,“去吃饭。” 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张青林夹了程澈点的一盘海参,他突然间脑袋里闪过一些画面,他想起了那块貔貅。 然后他从兜里掏出那块貔貅,其他人也看了过来,程澈纳闷的说道:“老张,这貔貅你还带着呢,你究竟是从哪里捡来的啊!” 张青林把貔貅举到眼前说道:“这个从哪来的我也不知道,也许这个跟码爷有关,婉晴,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范尼这个人。”张青林把手里的貔貅交给婉晴。 婉晴点点头收起貔貅,吃过饭后就各自回了房间,婉晴去找了勋哥,但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她神色慌张的说勋哥死了。 婉晴说她去了勋哥在田河县的住处,看到勋哥时,他身上的肉几乎腐烂的不成样子,前两天还好端端的,突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婉晴取了桌上的水果刀,不忍再看下去,一刀刺进了勋哥的身体,直接给他一个解脱。 之后她站在勋哥的尸体前沉默良久,婉晴发现勋哥的身体再次发生变化,她觉得这像是病毒或者传染病,便赶紧找了棉被将其包裹起来装进车里,开到荒地把他埋了。 吴承安站在一边听着,询问婉晴勋哥身体上的表现,婉晴说后,吴承安说那是碰过青铜爵上的蛊所致。 勋哥的死肯定是跟青铜爵有关,也就是说勋哥见过青铜爵。 …… 这一晚上,张青林再次失眠,他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来到田河县后,发生了好几起命案,似乎这些命案之间有着什么关联。 张青林在脑海里不停搜索着前一天晚上他从好运来旅馆出来以后,吴承安离开到自己清醒过来之前,这期间的每个片段都过了一遍,终于,他在画面中发现了另一个模糊的身影。 ------------ 第九十九章 新的目的地 接下来的三天,婉晴查到范尼原是河北古建筑保护研究所的所长,身份背景不是很复杂,个人的交际网也比较简单,常年都在外出工作。 前几年范尼确实派了一个工作者到田河县地方,对青山的海禅寺及周边村庄做驻地考察,但是到这的第一天就被人抢劫了,还被土匪一般的农民给打死了,后来那几个农民也被抓了起来,事情也算了结了。 程澈托着下巴,撩起眼皮瞅着张青林说道:“如果说那几个人口中所说的码爷就是范尼的话,那就用不着去找吴名氏了。” 张青林低沉的说道:“码爷如果就是范尼,那为什么没人知道码爷的真正身份。” “老张你是不是脑袋没转过弯,箫姨不是说过 码爷这人行踪诡秘,没几个人真正见过他本人。” 吴承安抬起手按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说:“眼下吴名氏没有下落,那只能先去会会范尼了。” “恐怕见范尼有点困难,他并不在研究所里。”婉晴说道。 根据婉晴查来的消息,范尼现在正在青海化隆县外出工作。 于是张青林他们不敢耽搁,收拾好东西就前往了青海,婉晴也一同前往,她此时没办法回北京,对于勋哥的事她还没有释然。 去青海之前,张青林给江昕月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中,江昕月的情绪不是很高,她说江叔跟人打了架闹进了派出所,不过还好付伯伯处理了事情,对方不再追究责任,然后一再叮嘱他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 范尼在化隆县工作的地方是在夏寺,夏寺建于1394年,是青海最古老的藏佛寺之一,它建在陡壁上,站在寺庙的顶上,可以看到黄河的九曲十八弯,他们在这里进行修缮保护工作。 张青林他们这一路走了将近二十多个小时,到了化隆县天就阴了起来,走在盘山间,突然就下起了很大的雨夹雪。 这种天气实在是对司机开车技术的考验,盘山的道路除了转弯的地方不好走,其他都是上坡路,只要道路不滑开车技术好,完全可以走到山顶,但在途中他们转弯时还险些滑到山崖边缘,十分惊险。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雨雪交加中缓缓向山顶行驶。 到了夏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他们把车停在夏寺单独圈的停车地方,在下车时正赶上几个人在用塑料布苫盖着门前的东西,张青林看到那几个人都没有穿雨衣,全身已经被雨雪浸透了。 随后张青林就跑上前去帮忙,其他人也顾不了那么多,把车锁好就冲向一旁在忙乱苫盖东西的队伍中。 经过前后半个多小时的盖压,所有在寺庙外面放置的材料和进行一半的大筑基全部盖好了。 他们进了夏寺的大殿里,张青林看到朝里面走的十几个人应该都是研究所的,其中有两三个女人,一边走一边整理着湿头发。 看着那些人向大殿两侧聚集,像是在开小会议,张青林他们没有冒失的跟上去,几个人就在大殿门口附近找了个地方,整理湿哒哒的衣服。 张青林站在夏寺大殿门口,望着外面白星飘飘飞旋而落的雪花,抬起胳膊用袖子擦摸着脸上的雨水,感叹道:“这雪下起来了,幸好及时开上来,不然车坏在半路就不好弄了。” 随后一条干毛巾出现在眼前,张青林伸手接过那条毛巾,侧过身,就见旁边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对着他点了下头,说道:“同志,今天谢谢你们出手相助,不过,现在寺庙还没有修缮完工,你们上山来是做什么?” 程澈手里也拿着一条毛巾,他擦了擦脸看到中年男人正和张青林说话,闻声走了过去说道:“我们是来找范所长的。” 中年男人问道:“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们有一些私事要找他,麻烦您给叫一下。”张青林扫视了一下大殿里面然后说道。 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镜,警惕的目光盯着张青林,神色间一闪而过的复杂,又接着问道:“你们是他什么人?” “大叔,你就直接告诉我们谁是范所长就行了。”程澈擦着头发,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 程澈的语气不太好,可能是由于这种沉闷的天气和一身阴湿的衣服,让他情绪浮躁。 中年男人斜视了程澈一眼,就在这时,左边一个女人手捧着一本书朝这边挥手喊道:“老范,过来一下。” 中年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转身向那边走去。 程澈瞬间愣住了,“完了,这下子不好整了。” “老张,你说他会不会生气不搭理咱们啊。”程澈双手抓着搭在脖子上的毛巾问道。 张青林抬起头,凌乱的头发荡在额头前,他伸手扒了扒说道:“他是所长,应该没那么小心眼。” 池谭蹲在他们旁边侧着耳朵听他们两个说话,“我看着他不像个所长,像个老师…” “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程澈推了一下池谭。 过了一会儿,就有人端来一大锅姜汤水放到右面的桌子上,让每个人都喝一碗去去寒。 ------------ 第一百章 “姜汤” 那些人端起桌子上打好的姜汤喝了起来,也没人去招呼门口的张青林他们,喝完就开始收拾大殿侧面一片零散的工具,收拾完后就从左面一个门口陆续离开了。 这时,大殿里面就剩下那位中年男人和在收拾桌面的一个女子,那女子很朴素,梳着两条长辫子,红朴朴的圆脸蛋,一双杏核大眼随着瓷碗移动而转动。 片刻后,她那双杏核大眼瞟了一下大殿门口方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头侧向右边的中年男人小声说道:“老范,你看那边那几个人,他们是来干嘛的?” 范尼走到那女子身边,目光瞟了下锅里还剩下的姜汤,抬头又瞅了瞅张青林他们,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锅里的别浪费了,给他们喝吧,一会儿你收拾完就别回来了,我叫光伟他们过来守夜。” “那他们呢?” “这个你就别管了,快收拾吧。”范尼一边缠着手里的线丝一边催促着。 “哦对了,老范,所长明天就回来了,记得把资料给他。” 范尼点点头向右边走去。 那女子打了四碗姜汤放桌子上冲张青林他们喊道:“你们几个过来把姜水喝了吧,别冻感冒了,还热着呢,一会儿凉了就不管用了。” 张青林他们闻声,起身走了过去,走到桌子前那女子已经端着大锅离开了。 喝完手里的姜汤,张青林感觉胃里暖呼呼的。 “现在外面还在下雪,你们今晚将就一下,明天雪一停你们就赶快下山吧。”范尼看了一下外面的大雪说道,然后又转身去另一边收东西。 张青林赶忙放下手里的碗快步跟了上去,激动道:“您就是范尼所长吧,我是从北京过来的,有重要的事想问您。” 范尼弯腰的动作僵住了,随后他直起身摆正了眼镜框,眼睛眯成一条缝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范所长。” 婉晴凝视着那个人的侧身,她得到的消息是古建筑保护研究所里只有一位姓范的。 而且这个范尼所长年龄五十多岁,眼前这个人看上去年龄也相仿,怎么会不是一个人。 就在张青林上前一步要说话时,从左面的门外传来急促不安的脚步声,先前离开的那女子跑到大殿里,神色仓皇地喊道:“出事了,老范。” 那女子刚说完,张青林就觉得自己的肚子绞痛起来,他捂着肚子,一瞬间五官都拧到了一起,额头布满了汗珠,当他再去看其他人,也都同样捂着肚子。 范尼神色奇怪的看着他们,赶紧上前抓住张青林的胳膊,把他扶到长椅子上问道:“你怎么了?” “肚子疼。”张青林按着绞痛的肚子说道。 “老范,小田他们也都这样,肚子疼得浑身哆嗦,这怎么回事?” 范尼扫了扫婉晴他们,问道:“蔡梅,你没事?” “我没事啊。”蔡梅瞪大眼睛回复道。 范尼又低头看了看张青林,感觉不太对劲儿,他猛地看向桌子上那几个空碗,心中一惊道:“你喝姜水了吗?” 蔡梅一呆说道:“我没喝啊,我对姜过敏,你是说姜水有问题?” “我也没有喝姜水,我没有事你也没有事,你 看他们都喝了姜水,说明姜水被人下了药。” 程澈脸色发黄,忽然,一口白沫涌了出来,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程澈,程澈。”张青林在旁边紧张的喊着。 婉晴趴在桌子上整张脸刷白,她想起身过来看看,不想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池谭被吴承安扶到墙边地面上的一条厚棉被上。 见状,他赶紧走到程澈身前,摸了一下他的鼻尖说道:“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吴承安也揉着肚子,一股痛处袭来,他只喝了一半的姜汤,情况比他们要好些,他皱着眉头把程澈扶起来。 张青林知道程澈没事,松了一口气。 蔡梅一下子傻了眼,慌张得语无伦次道:“不是,不是我下的毒,我没有下毒,姜水是我熬的,可我没下毒,我为什么要下毒,老范,你说句话,现在该怎么办啊?” 范尼当然知道不会是蔡梅,他冲着蔡梅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你把他们看好,我去山下找大夫。” 张青林靠在墙面边,望着范尼离去的背影,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青林感觉自己的嘴被人扒开不停的往里灌着什么,就觉得苦涩的液体顺着气管进入了胃里,瞬间胃里火烧火燎的翻腾着。 张青林“扑通”一声,坐起身来,他睁开眼呆滞的看着屋里,屋子里有些昏暗,角落里点着一根檀香,他抹着嘴角发现自己躺在土炕上,身边还躺着程澈和池谭。 “大夫,他们怎么样了?”范尼站在屋外正和大夫说话,看到张青林醒了,见他脸色十分难看,赶紧把手里的盆子拿过去,瞅着张青林捧着盆子往里呕吐着。 大夫走进来叮嘱着:“药汤每隔三个小时灌一次,再灌三次就差不多了,情况严重的要多灌两次,不过你们最好还是等雪停了,去县城医院做个检查,如果伤及到五脏六腑就麻烦了。” 大夫走了之后,张青林缓了缓神,问道:“范先生,我的那两个朋友情况怎么样?” “没事,他们两个身体素质好,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正在外面帮忙呢。” 张青林又瞅了瞅身旁的两人,范尼说道:“他们两个灌了三四次药了,吐得筋疲力尽,现在已经睡着了,看样子应该有所好转。” “范先生,我们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大夫也没看出是什么毒,但是症状和农药中毒的症状相似。” 现在研究所里除了范尼和蔡梅,剩下的人都中了毒,蔡梅是研究所里的老人,她不可能下毒的,所以下毒的肯定另有其人…… ------------ 请假条 兄弟萌,小久请假一天,今天小久要去深山野林找找灵感,谢谢读者大大们的支持! 笔芯! ------------ 番外:秦岭遗迹篇 第一章 夜至秦岭 ‘公元前15世纪,西汉至东汉之间的时代,连年战乱,天灾不断,经济残破百废待兴,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一些生活在特殊地理环境的人们为了让自己不饿肚子就开始靠山吃山,靠墓吃墓。有的人更是盗掘古墓跟死人借钱买粮食,最具代表性的还数那些大门派,那时最有名的两个大门派各具特色,等级森严,嫡系单传。 一个是南派,另一个则是北派。这二者相扶相依,慢慢的结下了很深的渊缘,此后二者一直不和,北派说南派太野蛮不善待古文明,倒过的斗没有不坏的,南派说北派太拘谨,倒斗就倒斗还说的那么大言不惭,伪君子。 后来,二者的矛盾愈来愈激烈,有时,在踩点时还为争一个斗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那场面绝对比古战场还惨烈,两方的元老想出一个比较中肯的条件,二者划订了一个和平协议,以长江为界,以南为南派活动范围,以北为北派活动范围,两派除合作之外互不来往。 在那之后,两派就相安无事,表面上是和和睦睦,但背地里还是相互排挤,倒也无伤大雅。 随着干这一行的人愈来愈多,这一见不得人的勾当也随之被发扬光大,江湖上的人称其为摸金,也叫淘沙,还叫倒斗,叫法有很多,门派也是各种各样的。 比如淘沙派、摸金派、南派、北派等之类的门派。 摸金派是东汉初一位国君为了解决军饷和三军将士们温饱问题专门开设的一个独立机构,叫摸金校尉,由视死如归的将士和各类军中的勇士组成,其手艺极其难习,各项标准无比苛刻,一样也不可差,只有军中最优秀的将士才能胜任。 凡开大墓,必在西南角点一盏蜡烛,烛火变成绿色就是墓主人在试探来人,应把到手的财物放回,离开古墓,重新封土,如烛火忽明忽暗,就是正主不欢迎,应马上离开,如不变就携带到手财物,在天亮前退出古墓。 随着法律越来越严格,倒斗的行当就隐蔽了一些,而且,当时有铭文规定,盗掘古墓破坏古籍者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死性不改者斩首示众,各门派也就相继蛰伏了起来,暗中干着倒斗卖斗的勾当。 听后来的老人讲人们都把那长达五十余年的倒斗时代称为摸金时代,而那些倒斗的人则被称为淘金者。 到了清末,做这个行业的人大多来路广,要不就是祖传的手艺。 一直到公元1900年(光绪二十六年),这种黑勾当还在地下偷偷进行,那年八国联军侵华,好多人都赔了,只有一部分人没有,还有就是那些淘金者,在那时一少部分淘金者觉得在他们的眼里这有财宝才是硬道理,在当时有很多人迁至长沙,九门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迁移来的。 于是他们在危机来之前就已经快速把到手的财物都出手了,还有的小门小派不惜犯法挺而走险的以外流物资的名义大肆倒卖珍贵文物,不乏与外商合作开一些空名商行(机构),名义上是有合格证正规机构,实际上背地里却是用来洗钱的。 因为当时法律不是很健全,一时也没有什么,只有几个大宗门还是盗亦有道,虽然是倒斗但是不卖给外国人,只卖给有志的成功人士,一定程度上节制了文物的外流量……‘ 我合上书静静的沉思着,不知不觉已是黄昏,窗外的乌鸦悲鸣着,落叶扬扬洒洒的落下来沙沙作响。 不知道秋风何时以从半开的窗外吹了进来,打在身上。 寒风瑟瑟,吹得屋内的纸屑满天飞舞。 就连那本古老的摸金古籍也险些被浊湿,屋内没有一丝生气,冷冷的,很不舒服,只有我还呆呆的站在书桌前,若有所思但又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怪怪的。 不知雨水已渐渐的渗入了窗台,我竟然连窗户也忘关了。 一阵风吹过,我清醒过来关上窗户,回头的一瞬间,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吓了我一跳。 你想想,一个昏暗的屋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活物,是不是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如果我不是祖传的摸金人,早就吓个半死了。 缓过神来忍着怒火走了过去定睛一望,知道了来人是他,便转怒为安,我们关系老铁了,一起摸金还睡过一张床,关系很要好,对我来说彼此更像是兄弟。 他叫老张,平日里为人仗义,很少得罪人,他这时来找我一定是有求于我。 心想:不管怎样,看在往日情义上能帮就帮。 就在我准备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来到我的身边,抬头一望,和他的距离就差脸贴脸了。 从他的样子看,是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从他的脸来看,似乎没了往日里的那种血色,眼神也无生气,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我刚想开口说话,老张就叫住了我,一起坐了下来,他跟我讲了他倒斗时的遭遇和这些年的不易。 我表面上声声迎合,但内心里早就是无味杂陈,很不是滋味儿。 记得刚入行的时候,老张总说要干一票大的,可后来就失踪了,有人说他去世了,也有人说他蹲了号子,后来时间长了,也就被人渐渐忘记了。 之后,就连我也不知道他当时到底去干啥子了。 而我在脑海中搜索关于老张的记忆时,忽然想起了老张之所以会消失不见的原因。 正想着起劲时,老张给了我一个脑瓜嘣。 一下使我清醒了过来,我回头对老张说:“唉!对了,老张你不是说要干一票大的吗?干成了没?你不是去秦陵了,后来怎么就不见了?” 老张默默的喝了口茶说道:“当年要不是年轻气盛,也不会把动静搞的那么大,据说当时连巡捕房和军警都出动了! 后来我就被抓了,都怪当时的合伙人不仗义,东西到手就撒丫子跑了,把我一人撇在墓里,后来费了很大劲才出来。 之后,还让人摆了一道,举报我的就是一起下墓的那个合伙人。 还好当时法律还不是很健全,要不然光盗掘古墓这一条就是大罪。 出狱后,我一直想干个正当些的工作,听人说你这几年一直在打探我的消息,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这时,才知道老张是真的蹲了号子,也难怪我找不到他,恐怕,这次他来不只是要和我叙旧。 我试着问老张来意,他只说当年的那个古墓还没走完,想再走一趟,所以来找我。 我问道:“你不是洗手不干了吗?还惦记着那?” 老张顿了顿,说道:“哎,除了手艺活儿,还真没有什么拿手的。再说,当年还有一个心愿没有完成,所以,想着再去看看。等这次完了,就再也不干了。” 说罢,便拿出一张古老的地图,说是年代久远看不出来是什么时间段的,我拿起来一看,觉得像是秦朝又像是汉朝。 一时间,我也拿不定主意,就暂且答应了老张。 图就放在我这里研究,送走了老张,我又陷入了沉思,仔细的研究着那图文。 却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老张绝对不只晓得这么点东西,或者他还有事儿瞒着我。 到底是什么?我一时也猜不透,渐渐的我枕着那本老爷子留下来的摸金古籍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窗外映入了几道刺眼的阳光,瞬间,眼睛被刺得生疼。 刚刚醒来的我,就感到脖子一阵钻心的痛。 良久,才缓过劲头来,回忆起昨天的事,就像做了个噩梦。 我跟着小舅学习过一些古籍,也算是有了些眼力,再仔细看看图文,便看出了一个端懿。 这不是秦也不是汉,而是东汉末年的,至于是谁的墓,一时也猜不透,看来,只有去看过的人才知道。 于是,为了掩人耳目,我就把屋子里那洋人用的电话拿了起来拨号给老张,这个消息跟老张说了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许久,老张才回了一个电话表示马上动身,让我在老地方汇合。 于是,置办了一些装备,但其中有一些东西很难弄到,而且,有的东西还得预定,当然,最重要的是,枪。 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又置办了几套闲人衣服跟俩旅行背包,趁着夜色偷偷来到了目的地。 天刚蒙蒙亮,一切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一路上为了调节尴尬的气氛,我和老张一边前进一边聊着天,不知不觉,一两个小时之后已来到半山腰,老张指了指前面。 他拿出洛阳铲,走了几步,接着,划下了一个四方面积的图形,在图形的开始打桩,也就是下铲侧量地下的高度。 于是,我也就来帮着一起打,两人一股脑儿从日出忙活到了半晌午。 就着吃饭的功夫,数了数打了多少节钢管。 仔细一看,一共打下去10节链接钢管,一节大概是1米左右,见老张动作慢了下来,我就问他缘由,他指了指方框,示意地方到了,接着我们便挥舞着洛阳铲十几分钟便挖通了墓顶,点上火折子,古墓的结构便大致呈现了出来。 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着他一起下去,走了没几步,就到了墓内。 抬头一望,看盗洞打的还算整齐,一时间,也就放宽了些心,踩着人工挖制的阶梯来到了古墓下面,下面正好是个古祭坛,祭坛的四边是石阶梯。 我们正好在墓室的大厅中央,下了祭坛继续往前走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石制的机关古门,门的两边是用云南大理石精心打磨而成的镇魂兽,此二兽,一个面左,一个面右,面像凶残,青面獠牙,蓄势待发,犹如下山的猛虎,怒视着前方。 说话间,我们已来到门前,想着去打探一下地形。 这时,老张叫住了我,摆摆手,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接着,老张来到镇魂兽的旁边,从行军背囊里拿出了专用的手套,向我挥手,我明白了他是要我跟着他一起做。 看向镇魂兽的石阶,只见一个圆形的机关石,我们一齐按了下去,随后,老张和我一起向后退着。 ------------ 秦岭遗迹篇 第二章 古迹密影 待我俩退后,地穴一阵轰隆作响,一时间,斗大的尘土铺天盖地的洒了下来。 有一些还跌落到我的衣服里面,痒痒的极其不舒服,更是有一些竟然落入了我二人的眼睛里,只觉得一阵刺痛。 此时,眼前突然一片模糊,视野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幸好老张经验足一些,让我事先准备好了消毒水和蒸馏水。 稍作休息之后,视野渐渐恢复了一些,只是,地宫的地面还在微微的颤动,只听“吱呀”一声,机关竟然自己转动了,紧接着地宫的地面停止了微微的颤动。 老张来到我的身旁。指了指石门,随后他走到石门前,搜索着巧石机关。 忽然,墓室中一声巨响,紧接着石门缓慢的打开了。 竟然露出了一个只容两个人通过的遂道,隧道内只有定点火把。 除此之外,隧道一片漆黑,只是依稀照出了一个大概。 老张冷冷的说:“应该就是这里了,从地图上来看这过去应该就是主室了。” 说罢,老张就从背包里拿出手枪,走入隧道。 我也学着老张,猫着腰走进了隧道,刚走到了一半时,老张突然停了下来,他冲我挥了挥左手,表示有情况让我原地站定。 说时迟那时快,老张早已把一颗琉璃珠扔了出去。 只听隧道前半段两边的虫洞中飞出了无数支箭,箭雨一直持续了五分钟之久,隐约间我顺着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看到了箭上有毒,心里一个寒颤。 良久,一切又回复了寂静,接着我们便继续摸索前进。 就在这时,老张指了指里面,让我小心地面的暗格机关。 然后,我就与老张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隧道尽头,他的火折子忽明忽暗眼看就快燃尽了,老张把一支火折子丢入了定点火槽内,接着又拿出一支火折子,被点燃的定点火源一瞬间把墓室照的透亮。 从火源点来看这似乎是长明灯一类用来探照的工具,显然这个墓主人有一种视死如生的精神。 关于长明灯我以前听小舅子说到过,长明灯也叫长命灯,这类灯可以吸纳阳气置换阴气从而达到尸身不腐的功效。 再往里走,便是几条岔路口以及错落交杂的迷宫,不管如何走,始终都只是在原地打转。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老张一起下墓了,情急之下我只好看向他,看他有没有办法,可他的一句话让我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老张说:“枫子,这……我也不知道…” 本来我就够慌的了,老张这时又说自己不知道,一时间,实在是有了一种想跳起来打他的冲动。 我厚着脸皮问他下面该怎么办,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默默的沉思着什么。 我见吃了个闭门羹,只好作罢,知趣的退至一旁的安全地带等他思考。 良久,他才缓过神来,挥了挥手示意我跟紧他,然后他便默默的向前走着,我只好跟着他走。 可是走着走着,却来到了一个不知是主墓还是耳墓的一个无名之主的墓室。 我们拿火折子一照,只见四壁见方,整个墓室由四支云中龙雕饰而成的雕花石柱支撑,而我们正身处不明之主的墓室中央。 除了一口躺着死尸的敞开的棺椁,并没有什么稀奇的线索发现,于是我们便摸索在墙上找机关暗格,忽然,老张一个箭步来到了我的左手边。 只见老张渐渐的来到了左手边的两支雕花石柱旁的墙壁正中央。 他左手持刀,右手紧握着火折子上下打量着什么,随着火折子的光芒照射,一张类似于雕花云中龙的壁画大抵显现了出来。 接着,老张朝我使劲的做着手势,待我过去后,他说道:“枫子,你看到了吗?这龙眼就是出口!” 只见那只龙眼栩栩如生,他娘的还没等和我商量,他就果断的按了下去。 我心想,这老小子是有多急切的想见到墓主人,我觉得不只是倒斗那么简单,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拿,仿佛是在找比所谓的宝藏更加珍贵的东西,至于什么东西我暂时也猜不透。 我有一种预感,我感觉老张变了,或者,这人根本就不是老张,而是别人派来迷惑我的一个棋子。 这个问题着实令我感到疑惑,但回想老张谈起为什么不见的原因时他却支支吾吾的说是被抓了,恐怕实则不然吧。 总而言之,我感觉面前这个老张有些可疑,可疑的令我害怕,因为他的一举一动像极了老张。 看着眼前的壁画开始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出现了一扇雕花石门,雕花石门上雕刻的是一条雕花云中龙,龙头正好是在成人头部位置往上一点。 老张的身体较高,伸起手来就能够到龙眼。 随着他按下雕花龙眼,雕花石门开始缓慢的移动着,渐渐的,雕花石门开始一点点敞开,一个宽大约四米,高大约六米的狭长暗道便以立体的视角出现在了我二人的面前。 我们通过了宽阔的通道,来到了一个更为宽敞的地方。 似乎已经来到了主墓室,只是令我们奇怪的是这主墓室中什么也没有,除了棺椁紧紧密封之外,一切正常,但这里静的骇人,让人很不舒服。 此时最怕的不是什么鬼怪,而是墓主人突然醒来,但是过了好一会,棺椁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心想,难道他娘的来错了地方了? 由于室内较为昏暗,无奈之下也只好和老张用火折子点燃了定点火源,墓室内一下琢实清晰了不少。 我们看到眼前的场面,令我俩一下惊呆了,我们所在的位置正好在墓室的正中央,我们身后竟然还坐着一个人,不,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身披黑色铠甲,盘腿坐在古桌前,认真的端详着一卷竹简古籍,竹简上的字迹行云流水一般,那具古尸看起来像一位将军,无意间流露出了一些威严。 而他的身旁则是十二位身披铠甲的将士,从大局纵观,那十二人形成了某种阵法守护着阵中端坐的黑甲将军,而我们所在的地方恰好就是阵眼。 单单这种阵法来看,一般人很难看出这是什么阵法,只有在倒斗世家出生的人才会有机会偷学到一两招这方面的技巧,这好像是北派的风水阵法,我们南派很少有知道这类阵法的人,或许小舅子知道。 回过神来再看老张,显然他也看出了端懿,示意我走近点看,于是,我们来到了那个端坐阵眼的黑甲将军的书桌前。 我们不约而同的望向那卷古籍,看来逝者生前酷爱史学,知识渊博。 而就在我们猜测墓主人身份时,一个不起眼的发现引起我和老张的高度重视,因为那将军按在古桌上的左手下有一把佩剑。 在剑炳上刻有“司马氏仲达”的字样,经过他的提醒我立马脑补了一下关于司马家族的历史。结果很快便有了结果,对东汉末年的历史我还是比较过硬的。 我转过头深思熟虑的对老张说道:“嗯,东汉末年之中的司马氏,恐怕只有司马懿为首的司马家族了,至于姓司马而又叫仲达好像就只有司马懿一人了吧?” 因为司马懿的字就叫仲达,看他身旁的将士,这下就基本可以确定了,这正是东汉末年时期的服侍。 再看将士身后的旗帜明目的写着一个大字,正是“魏”字。 我问老张这是什么情况,他连连摇头并没有说什么,我不由的暗自咋舌,一边感叹这黑甲将军墓穴的气派,一边有若有所思。 总之,老张怪怪的,他竟然差点激动的跳起来。 之后,他高兴的对我说他知道了,他严肃的讲起了一个叫什么“鸠占鹊巢”的典故。 听完之后,我表示深深的疑惑,我问道:“鸠占鹊巢?什么鸠占鹊巢?难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曹墓?那么司马懿怎么会端坐在阵眼里?” 老张摇摇头说道:“的确,如果此墓的主人是曹操,那曹操的棺椁呢?难道这还真的是司马懿鸠占鹊巢,他不是设了七十二疑冢么?” “是啊!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说道。 老张说:“嗯,不过据野史记录,曹操怕后人报复,选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作为陵墓,在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就把随身的十二位顶级摸金校尉做成守护阵法的护法司,而曹操当时就坐在阵眼。 在密藏之后他的二儿子曹丕命人出洛阳设奔秦岭外一千里设七十二冢,不过巧的是不久之后曹操的墓就被世代研究风水的司马家族找到。 至于曹操的尸体应该被司马懿毁了,他又在曹墓基础上又建了一个宏大的地宫,有的地方被司马懿修改了,只保留了原来的一部分,看起来的确很像是曹墓。但曹家龙脉早就被毁了,所以看到司马懿坐在阵眼就不足为奇了。 哎,没想到一代枭雄最后竟然是这样的下场,可悲啊!” 说完,他默默的走到古桌前,仔细看了看那卷古籍,脸色一下变的异常,回头挥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过去望着,一下子就连我都惊呆了,那根本就不是古籍,而是曹操的自传,虽然字迹比较古拙,但是我大部分还是可以看懂的。 老张问我里面写的是什么,我仔细的翻译了出来,他竟让我不要再说下去。 老张说道:“他奶奶的,这曹操也太混蛋了,竟然把数十万的俘辱做成了灯,还把十二摸金校尉制成人皮护发司。(原有十三个,后来那位摸金校尉知道曹操要杀人早早就辞行了)别说了。” 这样的事情在风水上讲的确是有这么一说的,从脉象看这正好是万年的龙脉阵局,可使族人财源滚滚。 但是,只要阵破了族人就会倒霉,而司马懿正是利用这个空挡抢占了曹墓,端坐在了阵眼,而就是这样,曹氏族人的龙脉也就转化成了司马家族的龙脉。 忽然,刚刚进来的地方竟吱呀作响,老张把手枪握在右手,左手一把军刀斜持着保持警戒,见情况有变,我也随着作出了应对。 只见棺椁冒出了一阵浓烟,接着棺盖好像被人翻了起来,轰隆一声,棺椁的棺盖悄然倒地。 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个成人大小且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我立马转头看向老张,谁知这家伙已经不见了,四周漆黑一片。 而我手中的火折子忽明忽暗,也只能照个大概,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张这个臭小子不会先逃命了吧,这个不仗义的。 就在我把头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张几乎扭曲的脸,双眼毫无血色,幽深幽深的眼洞里没有一丝光泽。 除此之外,那东西还挺立着崎岖的身躯站立在我的面前,等我回过神来,我和它的距离几乎已经是脸贴脸了。 它的手搭在我左边的肩膀上,我吓了一跳,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 这时,我听到身后有动静,便挣扎着振开了那只手臂,挪到一个摸金校尉的身后。 但是就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老张出现在了我的旁边,刚才的动静就是他弄的,他说有危险,让我待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它就不见了,我们重新回到了原地搜索着,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劲风,接着我们便迎面倒地。 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走动,鞋底磨出了兹啦作响而且极其难听的声音。 竟然还有人说说笑笑,更是有人在巡视着什么,除此之外还闻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老旱烟味。还有人咳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一种十分不舒服而又说不上来的一种极其不悦的感觉。 一时间,我被憋的琢实难受极了,待我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的时候,由于被绑着的时间久了些许,身上一阵莫明的酸痛,一阵阵痛意向我袭来,使我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两点半了,墓室内的轮廓被照得若隐若现,而我坐在地上,头枕着身后的墙。 老张也靠在墙上,我醒来之后就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名中年男子,他身旁是一个老人,就是吓我们的那个“它”,此人十分异常,不仅奇瘦无比,而且一眼望去显得非常露骨,很像一具骷髅上只盖有一张人皮。 虽然墓室里不是很暗,但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却还是心有余悸而又力不从心。 老人手里紧握着一支古老的烟枪,抽了一口便一个劲的在石阶上敲打着烟灰。 在老人的右手边是一个香港人,一脸贼像,正看着手里的罗盘,看起来像是同行,我身后还有一群身穿黑色礼服的年轻人,每人手里都有一把手枪,应该是一队保镖,领头的叫凯子,大概二十出头,长得还有些英俊。 凯子走到老张身旁用手枪指着他,接着剩余的几个黑衣人指着我。 老张也醒了过来,老人见我俩恢复了体力便迎面走来。 老人抖抖身上的尘土,说道:“你们两个小子来这里干什么?倒斗的?不过,你们来的不是时候,这里除了尸骨还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如果你们能帮我找到密道,或许我可以考虑放了你们。” 一旁的中年男子摘下墨镜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样,二位?想好了吗?这样吧,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你们想好了再说。” 说完,他走到老人的身旁,在老人耳边嘀咕了几声便坐在了一旁。 ------------ 秦岭遗迹篇 第三章 万躯残骸 老人会意的笑了笑,我艰难的爬了起来,在黑衣人的押解下走到了老张的身旁。 我冲他眨眨眼示意有情况,等会儿先答应了再找机会拿东西走人。 他有意无意的说道:“老先生,同意归同意,可我们一没详细的地图,二没经验,要找那个什么地道可不是件容易事儿啊!” 老张圆滑的说了一堆,老人不但没生气还屈尊把老张扶了起来。 接着,顿了顿说道:“无妨,年轻人没经验很正常,只要能找到密道,我保证,一定信守成诺!” 众人听出了老人话中有话,很明显是外柔内刚,光是从老人奇特的外貌和独特的行为习惯来看就明显异于常人。 我珊珊的笑了笑,接着就问老人为什么一定要找密道的缘由,老人悄悄的告诉我,他只是说手上有一张古地图,是当年他们那群老辈人倒斗时用的那张,当年他们死的死伤的伤只有他和另外一个年轻人活了下来。 有些地方不是很清楚,这些年一直在找谜底。 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这次来是想弄清楚十几年前的疑虑和当年墓室遭遇突变的缘由。 说罢,便把我们带到了阵眼的位置问一旁的香港人是不是这里,香港人点点头示意是这里,接着严肃的说道:“就是这里了,一定不会错的,记得我爷爷上次说就是这里,他说要启动什么机关,其他就没说的了。” 老人点点头走到司马懿的骸骨旁边,在地板上敲了几下。 其中,有一个地方并不是很显眼,但老人眼尖一下就发现了问题,随即转动了一下阵眼的一个暗格。 然后,老人挥手示意众人后退,同时自己也退至一边,只听见“轰隆”一声,阵眼以旋转的方式四散开来,露出了一条只容两人通行的羊肠小道,直直的通入地下,顿时众人不语,只有老人目露凶光,死死的盯着密道默不作声。 老人把我叫到他的身边,指了指地道示意让我打个头阵,待安全之后众人再下去。 我迫于无奈,只好先下去了,我示意老张随机应变,老张会意的眨眨眼,随后便在黑衣人的押送下来到密道口,点燃了一支火折子握在左手,右手紧握着一把军用匕首,依靠着一点亮光摸着密道的两壁一步步艰难的挪动着脚步,生怕有什么突变。 但是直到下至通道的下半截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反而静悄悄的,这令我一下子十分惶恐。我心想,难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再往下走就变的宽阔了些许,石阶开始变得比较粗糙,质地十分不规整,不过,这倒也让我暂时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我径直的向前走过去。 接着,看到的是一个宽广的溶洞,到处都是闪闪发亮的晶石和钟乳石,洞穴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地面潮湿阴暗。 没想到地下竟然还会有暗河,暗河两岸是地面,暗河横在正中央,河里不时有鱼儿跳出水面,这鬼气森森的古迹下面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也算是别有洞天了,这时,听到上面有人叫我,便拿出了哨子按事先规定好的方式吹出信号,两短三长,然后上面回复我,两长三短。 随后,他们就押解着老张来到了溶洞,老张叫住了我,回头一看黑衣人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并用枪指着我,那个老头也诡笑着来到我的身后。 老人睁大了眼睛看了看众人说道:“没想到,还有机会来到这里,啊杰,你爷爷有没有说当年下去的通道在哪里啊?” 一旁的香港人顿了顿说道:“这个,应该就是这里了。”说罢,指了指离我们最近的一片暗河。 老头笑了笑,径直走了过去,众人跟在他的身后也一起走了过去,良久,老人从河道内摸出一条粗细的东西,那东西长满了青苔,凯子见况便招呼众人一起使力。 借着火光望去,一条大铁链呈现在众人面前,那条铁链直直的通入暗河底部。 一时无法判断河道的深度,老人让随行人员佩戴好装备,装戴完毕后,众人便紧握着铁链径直游到了河道的泉眼,一起被漩涡吸进了河道。 片刻后,面前出现了一个墓室,准确的来说是密室,室内的结构简约而不失古拙,十分奢华,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墓室四处见方,河潭的前方左右各有一条石阶直通而上,石阶的正中间是一扇古老的石门,石门的两边坐落着两个石像,一个张牙舞爪,脚下踩着一个石制的小鬼,另一个则面朝前方怒目而视,脚下还雕制着骷髅。 墓室的二层是一扇雕花古门,到处错落着骸骨,有的都发黑了,有的姿势十分奇怪,有的则没有头骨,有的没有手脚,有的保持的比较完好… 墓室里错落的骸骨一共六具,其中一具骸骨旁写有几行字,由于历时较长一时也分辨不出是什么。 众人来到石门前,才知道上面的雕花古门只是一面墓志碑,由于光线昏暗看起来像一扇门,就在这时,一个不起眼的发现却让众人一下子呆若木鸡,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人指着血字说道:“有危险快走。” “难道当年他们进去那里了?难道它已经出来了?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如果不是它,又是谁?”老人自言自语的行为,引起了我和老张的高度关注。 它!是谁?是其他物种还是什么?问老人到底是什么,他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老张一看,就觉得有门,于是添油加醋的说道:“看来您老也不过如此,还说什么想了却什么心事,连一道门都怕,还亏是倒斗的前辈,我看还不如我们这些年轻人呐!” 随后,老人便打开了石门。 随着石门的打开,众人不由得后退,随即就出现了一条古道,左右两旁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老人拿出了一个寻龙尺左右端详着,待寻龙尺定下来后径直的走了过去。 众人只好寻着老人的脚步一起走向古道中,就在刚走了几步之后,背后的石门突然关上了。 一时间,众人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就算点燃了手中的火把也只是忽明忽暗,只能大概照个轮廓而已。 忽然,一声巨响响彻整个墓室,众人一同望去,对面是一道古门,门敞开着,隐隐约约发着些许淡黄色的光芒。 只见远处站着一个人,是老人,这时我和老张再次确定了这老人是摸金派的。 经过焦急的等待,众人已经心浮气躁了。 老人左手握着火折子,右手使劲的挥舞着,然后又从原来的地方走过来,众人在老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古道的末端,远远的就望见一道雕花古墓门,刚才的淡黄色光芒就是这扇门发出来的。 随后,众人来到了一个类似火山的温泉山,这里到处都是泉眼而且散发着热气,温度竟然达到了100℃。 山丘的两边是温泉和泉眼,而且时不时的往外喷着滚烫的热水,如果不小心掉入了温泉中立马就会高度灼伤。 虽然在老人的带领下通过了温泉山,但还是有几个黑衣人脚下不留神,死在了温泉中,那些黑衣人被滚烫的热水烧的面目全非,刚刚逃过一劫的众人,在清点人数时竟然少了一个人。 搜索了一圈之后,没有找到那个人,于是,老人让众人坐在安全的地方休息。 刚喝了几口水,吃了几口干粮,又一件事发生了,仿佛像是有人设计的这一切,所有的事都是那么的突然,而且,就发生在我眼前,离我不到10米的距离。 那个香港人不听老人劝说,执意下水要找什么东西,就在一瞬间,一个庞然大物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整个拖入了暗河。 那怪物有一个教室那样大,像鱼却又像超大号的蜥蜴,除此之外那怪物还长着一张极度扭曲且极像人脸的兽脸,它全身长满倒逆的鳞片,呈乌黑色,还长着强健的四肢,爪子修长而且像匕首一样锋利。 老人失口叫嚷:“它来了!快开枪!它来了!快开枪!” 回过神来的众人举起枪支对准河道一阵猛烈的射击,枪声过后,那怪物瞪大了那双灯笼大小的血红色眼睛怒视着众人。 几秒后,它便随着一阵漩涡消失在了河道,再往前走,空间越来越宽阔,水声也越来越激荡,看来离它的老巢很近了。 不远处看到了一个寒洞,几束光迎面打了过来有些刺眼,脚下的路也变得弯弯曲曲的十分难走,有的人脚都磨出了水泡。 老人默默的抽着烟,凯子看着指南针,唯独老张跟没事人一样,满面春光,越往里走道路越崎岖,河水也越来越混沌,空气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恶臭难闻。 众人强忍着刺鼻的气味来到了洞中,点上了火折子,洞内变得通明,这时,一个灯笼大的红点定格在空中,老人道了一声:“不好!快散开!” 众人应声躲到了一旁。 只见一个庞然大物呼啸着跃出水面,激起了一丈多高的浪花,接着,浪花如倾盆大雨一般砸了下来,众人浑身被混沌的污水打了个遍,气味恶臭难闻。如果不是肚子里没有多少余渣,可能就连昨天吃的食物也吐了出来,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散落在了不同的地方,这时,火折子被污水浇灭,打开了防水手电,回头一看。 众人已经不见了,我一下就呆在了原地,两条腿也不停打转,毫无一点力气。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灯笼大的血红色眼睛,还有那张极度扭曲而且十分古怪的兽脸,那东西正张着血盆大口,远远的怒视我。 我就站在一个血池的边缘,一只脚已踏空了半只,只要再稍动一下,就可能掉入池中,待我回过神来,抬头一望,那怪物已经到了我面前,一瞬间,似乎感觉到心跳的声音十分频繁,也极快。 我不由的冷汗如雨下,就连身上的紧身衣也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握在手中的匕首也已快挣脱,只要再松一下就差等死了。 那怪物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一直死死的盯着我看个不停,它的眼神在血红色眼睛下烘托的十分可怕。 我被它看得心里毛毛的,那长得十分古怪的兽脸竟然似笑非笑,一时间,令我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这家伙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忽然,远处传来老张的声音,“看上你妹啊,他娘的是要和你拜堂成亲呐!” 这时从我身后过来一个人,定神一看是老张,凯子还在一旁笑着。 我一时间几乎忽略了身后的危险,高兴的说道:“老张还真是你啊!我以为你死了,那老头呢?” 老张抬手就给了我一个爆栗子,随后举起手里的枪一阵点射,那怪物竟然躲过了所有的子弹,逃之夭夭的没入了血池。 老张气鼓鼓的说:“滚你娘的蛋,我活得好好的。” 我说道:“这不是太激动了嘛。” “激你妹的动,害得我找了你老半天,老子还以为你归西了。” “靠,我活的好好的干嘛咒我!” 一旁的凯子已经停止了笑声,站在一旁暗自神伤,忽然不阴不阳的飘来一句令我和老张都十分震惊的话:“老人死了,应该是陈博杀的,陈博好像,不是人,我看到陈博变成了半人半蛇的怪物。” “你们说那半人蛇会游泳吗?”老张说了一句。 我说道:“那得看品种了。” 他们不知危险已经来临了,凯子死死的盯着前方,“看你身后!”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一阵沙沙作响,回头一看,两米多高的半人半蛇的怪物正扭动着崎岖的蛇身快速的向我站立的地方靠近。 老张手中的步枪已经端平了,蓄势待发,眼神犹如利剑出鞘一般锐利,我也从右腿的装备袋中拔出了勃朗宁手枪。 “快跑,它是打不死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凯子颤抖的说道。 ------------ 秦岭遗迹篇 第四章 潜匿诡局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被老张拖走了,等我醒过来发现我躺在一个山洞里,在我旁边是一个古井,老张背对着坐在古井边。 不时的从洞口吹进来一点冷风,我们面前点着一盏篝火,不知道老张从哪里顺来一个军大衣披在身上。 我刚想叫醒老张,只见他的身体一扭一扭的十分古怪,接着,他站了起来,来到了我的面前,待我艰难的爬起来时,抬头一望,顿时惊呆了,他不是老张,竟然和老张长的一模一样。 他的肌肉已经极度萎缩,显得十分干瘪,就和电视里说的法老王干尸是一样的,他的舌头异于常人,比正常人多出一小节,很显然这是袁世凯死后军阀混战时期一个饿死的士兵。 但他的双目仍然还是十分的锐利,左臂的新式陆军军服已经被什么东西撕扯掉了一半,只留下一半还露着肩章,身上创伤十余处,显然在死亡之前遇到了什么危险,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最后弹尽粮绝死在了这里。 但是死后的他仍然还坚信自己活着,更让我吃惊的是,他的面目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也没有了心跳。 不过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听小舅子说过,一个在深山老林中打猎被黑熊咬死的老猎人,在死后仍然坚信自己还活着,竟然跟着黑熊走了一天一夜,最后找到了出山的路,还背回一头大黑熊。 其实,他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反而还生活了许久,才被人发现没有脉搏,事情一出全村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件事,竟然还有人胆大不怕死,对着老猎人喊“你不是死了吗?” 老猎人仰着头似笑非笑的嘀咕道:“死了?好像是死了。”话罢,就化为一道黑烟消散了。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各自回到屋子里把门窗紧闭。 最后,还请了个道行高的道士做了几天法事,这件事才就此作罢,只不过我一直当做传说,没想到竟然这样的事就发生在我的身边。 这不由的让我汗如雨下,习惯性的退至一旁,尽量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左腿的军刀已经横握在手里,以随时应对情况,但它的移动速度实在是太快,不到一分钟就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它并没有像粽子那样具有攻击性或者攻击我的意思,它的嘴微张着。 刚开始只是觉得它嘴里会喷出什么毒烟毒球或者是触发什么暗箭机关,但过了一会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也就放松了一点,定神一看,它好像要说话。 它竟然真的说话了,还说出了一个天大的密秘,一时间,感觉到一个巨大的谜题笼罩着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顺着光点指引,我来到了洞中,洞中并不昏暗,反而十分透彻,到处都是钟乳石和矿石。 不知什么时候光线变昏暗了,我看到了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除了服侍和我不一样之外。 良久,我才回过神来,见他不动,我大着胆子走到他的身边定神一看,几乎气得我把老血吐了出来,那人尽然是一尊雕像,心想:还真是人穷志短,自己吓自己。 探明原委后,我摸索着出口,可不管怎么努力,也想不出逃出去的办法,这时,我想到了小舅子的笔记,那笔记上说,好像有一个暗格,但是一旦打开暗格就会被地下河淹没。 除非有潜水装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都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还真是。 忽然,一股奇特的气味飘来,那气味很古怪,特别的香,还有些呛,顿时,失去意识的我慢慢的靠着墙一点点滑落到地上,半梦半醒之间有一个奇长的影子逐渐缩小,我知道有情况,但是我已经接近昏迷了,只能靠声音来辨别方向。 接着,我就听到了一声久违的声音,之后就不醒人事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老张坐在我的对面,凯子背对着我,我差点跳起来,赶紧问老张,“你…你他娘是人是鬼…” 老张用奇异的目光扫了我一眼,说道:“鬼你妹,老子活得好好的,我看你小子是吓傻了吧?” 我不死心,接着问道:“可是我明明……” 老张不耐烦的回道:“好了,反正我也回来了,休息一会就走吧!” 凯子说了一句:“其实,我也看到了,张哥和陈博在一起,我就在找到枫兄时井底的死角看的很清楚,接着我就昏倒了。遭了…快走。”一时间,不知从哪漫进了河水。 老张喊道:“这里不能待了,快,往上爬!” 我们很快爬到了出口,来时的出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已经被炸塌了。 河水上涨得太快,不一会就已经涨到了出口,还好我们先一步来到出口。 接着,就看到了一个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一个灯笼大的血红色眼睛几乎占了洞口的四分之一,洞口本来就小,被它这么一盯,冷汗不由的就落了下来。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怕什么来什么。” 凯子和老张早已拿起家伙,突然,不知从哪飞来的一只梭镖,一下打在了那东西的眼睛上,正中靶心。 同时,这也激怒了那怪物,它激烈的冲撞着洞穴,由于它身体庞大,山洞被它撞得摇摇欲坠。 “你个臭小子,我不让你下斗,你还敢不听,你小子还要不要你的小命了。” 我贱兮兮的说道:“你不是来了嘛,小舅子。” “快走!”小舅子把他的伙计三石叫了过来,他身后是一个黑衣少年,身后背着一把乌金古刀。 随后,我们爬出洞穴,小舅子在下面激战巨兽,我挣扎的爬起来要下去救他。 但老张从背后拉住了我,说道:“你下去干嘛,你下去能干吗?” 我艰难的站起来,“我……我要……”由于体力不支,我晕倒了。 …… 醒时已是中午,拍拍肚子依然是空空如也,咕咕作响。 老张也已经醒来,捂着肚子开始东翻西找,老张见我醒了,调侃道:“唉,我说,枫大少爷,你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你怎么活下来的啊!” “我那点东西不是昨晚让你造了吗?还好意思说。” “我好歹也是为了你无私的奉献我宝贵的时间,不吃你点东西岂不是对不起我的胃。” 随后,我带着老张来到楼下最有名的一家饭馆,点了几个菜,一顿干饭之后总算是解决了空腹危机。 离开的这些天一直都是我手下的伙计在照顾店面,不知道现在生意如何了,小舅子的事固然重要,但是店也不能不开。 至于小舅子,我想,有黑衣小哥和三石的陪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来到了店里,见小伙计急急忙忙的从里面走出来,说道:“少爷,您总算回来了,这几天都快忙疯了,也没顾得上去看你,一听说你出院了,这不急急忙忙的要去医院接你,结果你自己回来了。” 小伙计还把我拉到他的身边,悄悄的说了一句:“少爷,他是?” 我把老张的事和小伙计说了一遍,他这才放下戒心。 就在这时,几个不速之客来到了店里,我警觉的望向店门外正昂首阔步走来的中年人以及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领头的看装束便知道不是一般人。 我和老张早已躲到了屏风后,中年人走上前开口寻问:“敢问贵店是不是老字号招牌,老板是不是姓枫?” 小伙计警惕的问道:“嗯…字号嘛…这老不老的我还真不敢说,不过我们老板的确姓枫,他有事出去了,你们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我可以帮你们转达。” 中年人身后的那个年轻人骂道:“放屁,你他娘的算老几,也敢和我家四爷这么说话,不想活了?”年轻人举手便要打他,中年人及时挡下了他的手臂,训斥道:“干嘛呢,我们是来求人的,不是来找事儿,给我退下。” 四爷走上前问道:“是这样的小兄弟,我意外得到了一幅古图,一时看不出个所以然,我想着你家少爷应该懂,你看可否?” 小伙计听了后看了眼屏风。 老张已经按耐不住了,我瞪了他一眼,他会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中年人拿出了一个令牌,小伙计说道:“原来是钱家的掌门,恕晚辈失礼了,我这便去请少爷来。” “好,劳烦小哥了。” “不用了四爷,晚辈在这里,你找我有什么事,不妨到偏厅细谈!” “好啊!既然枫少爷赏脸,那咱们就去偏厅。” “四爷请!” 到了偏厅,钱四爷拿出了一张古图,看得老张一脑雾水,我定神一看,再一想小舅子说过,凡是图文的一般都是战国时期的古墓图,暗藏的图文一般的盗墓者是看不出来的。 中年人问道:“枫少爷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照实的说了出来。 “哈哈哈!多谢枫少,改日有空来府上坐坐。”随后,中年人便离开了。 (读者大大们,番外篇暂时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正文啦,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 第一百零一章 两个老范 张青林蜡黄的脸上没有一丝光泽,眼睛迟疑的盯着前方思索着。 这时吴承安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表情十分严肃,嘴唇毫无血色,看到范尼点了下头,就见他身后紧跟着走进来一个人。 这人脚步稳健,雷厉风行一身正气,从踏进门的那刻,就有一股特殊的气场。 他的模样竟与坐在对面的范尼十分相像,只是不带眼镜,头发两鬓有些花白,左额头上有一颗黑痣,他的目光向张青林这边投过来。 范尼见到他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前一步询问道:“所长,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张青林听到“所长”这两个字,眼中满是惊喜。 “大家基本都平稳了,现在雪也差不多停了,一会儿安排一下,把大家送到最近的医院做下检查,还有一定要揪出下毒的这个人,给大家一个交代。”范所长的声音深沉有力。 范尼认真地听着,现在来说大家的身体健康是第一位,他走到所长的面前轻声说道:“他们是来找你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小心点。” 接着他又放开声音说道:“所里的人你不用操心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去办吧。”说完,就离开了。 吴承安端了一杯水送到坐在炕边的张青林身前,放低声音说道:“他才是范尼所长。” “那他是码爷吗?”张青林接过水杯轻声问道。 吴承安摇摇头道:“现在还不确定。” 范所长侧过身面对着张青林,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然后问道:“听说你们是来找我的,而且还有重要的事要说,但是我并不认识你们,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范所长,您是码爷吧?我们是从北京过来的,您知道张楚阳和陈风吗,我是张楚阳的儿子,我想知道我父亲的下落,您能告诉我吗?” 范所长眼眸的余光瞥了一眼门口。 站在门边的吴承安留意到范所长的这个眼神,迅速转身将门关上,回身向屋子右边走去。 范所长神色一变说道:“码爷这个名字是谁告诉你的,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是陈风的妹妹陈笙箫告诉我的,有人故意让我捡到这个,我们才找过来的。”张青林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衣兜里掏出那块貔貅说道。 范所长看到张青林手里的貔貅,脸一下子变得震惊起来,他走过来注目着说道:“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你是从哪捡到的。” “青山…” 范所长将那块貔貅拿在手里,脸上浮出激动,眼眶也有些湿润,但一瞬间他又恢复如初,“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黑曜石貔貅。”张青林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错,这是麒麟,是从明代皇族的墓中挖掘出来的,原本是要带回研究所的,但没想到我的学生带着它在田河做驻地考察,第一天就被人残忍杀害,真是令人悲痛。” 张青林浑然愣住,他之前仔细的看过一番,按他在那本杂集和其他地方了解到的,传说貔貅的头与龙头相似,身形如虎豹,麒麟脚,肋生双翼。 而麒麟虽然有一种形象也似龙头,尾毛似龙尾状但却是马身,通常情况下根据其身形还是能分辨出的。 现在范所长手里的这块黑石外表面有腐朽,但根据大体轮廓可以判断这就是貔貅,可范所长为什么说是麒麟呢? 张青林看着范所长,见他缓缓抬起头,本以为他要将父亲的事情告诉自己,谁知只说了一句话,让他先好好休息,等把精神养好了再说。 随后范所长又扫了扫炕上的程澈和池谭,便离开了屋子。 范所长离开后,吴承安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但他没有说,他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睡着了。 张青林望着他,想来他昨晚到现在也没怎么休息,视线又移到了窗户上,既然找到了码爷,早晚会知道父亲的下落,他眼皮一沉倒在炕上睡了过去。 半夜张青林醒过一次,昏沉中隐约听到婉晴和程澈在角落里嘟嘟囔囔讨论着什么,因为又连着吐了好几次,他身心俱疲浑身无力。 再次睡着后,他就觉得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还感觉到耳边有冰凉刺骨的风划过。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的刺耳声把张青林吵醒了,他迅速睁开眼,自己的头正歪倒在车玻璃边上,车子缓缓行驶着,坐在身边的是吴承安,开车的人并不认识,身前的副驾驶也坐着一个人,乏力的他根本不想动起来去瞧那是谁。 就在这时,张青林的眼眸向外一瞭,就看见车窗外与车齐头并进的一头黑驴子,拉着一辆板车,板车上的老汉握着鞭子敲打着它,它仰着头嚎叫着。 他们的车正在走下坡路,因为下了雪的缘故,天又冷,路面有些打滑下坡速度很快,差一点就和那黑驴子撞上。 开车的司机见状打方向盘躲闪,他们的车一下子偏离了正轨,撞进了路边的大树上,车头起了烟,走不了了。 司机下车检查情况,副驾驶的人回头询问张青林他们有没有事,张青林这才看到那人是范所长,见他推开车门下了车,跑到马路上叫停了前面那辆黑驴子。 不一会儿,范所长快步走回来说:“唉,小光你留下来修车,不行就到旁边村子找人,我先带他们去。” 说着,范所长拉开门和吴承安一起把张青林扶到了那辆黑驴子拉的板车上,就这样,三人坐着“敞篷车”前往化隆县医院。 ------------ 第一百零二章 奇闻逸事 张青林横躺在板车的中间,吴承安坐在他旁边,范所长和赶车的老汉在车头唠着一些家常。 吴承安说程澈他们跟着上一批的人已经去医院做了检查,未排清的毒素也基本清除了,现在应该还在医院打点滴。 而张青林因为一动就呕吐不止,所以不敢移动,等范所长的弟弟回来之后,范所长又单独用所里的车载着他和张青林一起去县城医院。 “下毒之人查出来了吗?”张青林问道。 吴承安目视了一眼车头,然后又看向张青林,眼睛左右闪烁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张青林似乎看出了什么,没有继续问,随之眼角的余光瞟向车头前,心里在想,难道和范所长有关? 张青林仰望着天空,就听到老汉在和范所长说他们查甫乡的灵异事件。 老汉说:“俺们查甫乡的那个黄河北岸啊,前些年发生过这么一个诡异的事情,在俺们查甫乡有个姓路的,叫路杖,他是黄河北岸捞尸队的,一般他不怎么跟着下河捞尸,基本都在岩石岸边等着接,突然有那么一天,原本常下河捞尸的固定五个人中有两个没有来,说是生了病。 但那天有生意,说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失足落水淹死了,死者家属专门来找他们捞尸队,请他们把孩子的尸体捞上来,后来就让路杖跟着下河。 听说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捞尸队架着捞尸船就下了河,死者家属说人是在上游掉下去的,捞尸队看了一下,那几天没有涨潮,也没有下雨,就从上游开始打捞。 本以为这次生意好做,主要是孩子年龄不大,而且溺水已经有两三天了,尸体在水中浸泡浮肿,这个时间会浮于水面,只要捞尸队看到浮尸就去捞,十有八九就是那溺死的人。 但是他们在从上游望到下游时,始终没有发现有浮尸,后来就用钩尸竿子探,就这么走到了下游,还真在下游钩到了东西。 当时是路杖摆的竿子,其中一个捞尸人下去看了是钩到了尸体,但是他说尸体不是一具。 按当时捞尸队定的规矩,他们只捞有名有姓的死尸,无名无姓的不捞,就说把女孩尸体捞上来就行了。 但是那人说,两个都是女孩,他也分辨不出哪具尸体是那女孩,没办法,只能让路杖一起下去把两具尸体都弄上来。 路杖下了水,下水之后没一会儿他就看到眼前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突出个石尖,那两具尸体被缠在了上面,两个人游到钩尸竿子钩到的位置,看到尸体都是年轻女孩,长长的头发,虽然身体已经被泡的浮肿变了形,但也看得出活着的时候都是美人胚子。 可是他们现在遇到极大问题,尸体不是被插在石尖上的,而是用渔网将两具尸体罩在上面的,几乎将整个大石头都罩在了里面,他们必须先把渔网弄开,才能把尸体弄出来。 路杖对那人打了个手势,两人分别去解开渔网,待那人游走后,路杖准备去自己所在的位置下方。 就在这时,渔网罩子里一具女尸突然睁开了眼睛,直视着路杖,路杖开始没留意,一头就游到了石头底下,他快速的将渔网扯断拉开。 正当他游到尸体的位置时,尸体就剩下了一具,另一具不见了! 路杖看到那渔网子没有破,他左右瞅了瞅,也没瞅见自己的那个同伴,起初他以为同伴自己上去了,但是看到丝毫未动的渔网子着实让路杖的心里砰砰直跳。 路杖就想赶紧把眼前这具尸体弄上去,他手忙脚乱的把渔网从那尸体上拿掉,准备把尸体弄上去。 忽然,在尸体的后面冒上来一大团黑黑的头发来,把路杖吓了一跳,他仔细一瞅在那头发的侧面,是自己的那个同伴的侧脸,再看那同伴正抱着另外一具尸体,那姿势令人感到难以接受,他们最忌讳的就是与尸体亲密接触。 路杖看得十分气愤,也无暇去管他,只是招呼他赶紧干活,路杖已经把手里的绳子绑到那具女尸的腰上,就在他刚要抽动绳子的时候。 他的那个同伴和怀里的尸体一同转过身面对着路杖,路杖还给他打了个手势,就见他的同伴快速的游过来,张开嘴就要咬路杖。 路杖被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其他,拉拽着手里的绳子就往上游。他的两条腿扑腾着使劲踹那个想要吃他的同伴,最后他使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冲到了水面上。 当他扒着船板大喘着就要破口大骂,就听船上传来说话声,“老路,你怎么回事,快点上来走了。” “那把女娃子弄上去啊!” 紧接着他就觉得刚那声音很熟悉,他抬头一看,当场没给吓尿裤子,船板上跟他说话的,正是那个一起下水的同伴。 路杖揉揉眼看清后,这才心知自己是撞了鬼。船上的其他人把他弄上船后说道:“女娃子这不是弄上来了,赶紧的吧,看这天要下雨了。” 路杖看着船里那具浮肿的女尸,女尸的表情十分怪异,嘴角上翘像是在笑,肿突的眼珠子直直盯着他的身后,路杖回头一看,浑身汗毛立了起来。 那水面上正瞟着一具尸体,而这尸体就是他的那个同伴。 打那天起路杖就没再去捞尸队,听说是精神出问题了,天天半夜抱着自己家的鸡啃,连着啃死了好几只鸡,没多久就失踪了。 后来听人说他好像上了夏山,成天在山上光着身子跑,那个夏寺里的和尚把他收了,好像是关在了一个木屋里,总算踏实了几年。 但是最近哦,乡里养鸡的总有被啃死的,闹得人心惶惶,有人说看见是路杖干的,还说这几天要组织人上山,找路杖讨理。 这群人呐,可是真有意思,找个疯子讨理,你说这是不是自讨没趣。” 老汉一边说着一边赶着他那黑驴子。 范所长点点头笑道:“辛辛苦苦养大的鸡仔,突然一天被人给咬死了,那肯定谁心里都不好受。” “反正我是不凑这热闹,坐稳了,前面有个坑。” ------------ 第一百零三章 疑惑 坐了一上午的“敞篷车”,他们终于到了化隆县医院,这一路的颠簸使张青林都快把胃吐了出来,躺在医院病床上的他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此时的难受。 吴承安跟着护士去取药,病房里就剩下范所长坐在凳子上。 张青林看到范所长起身走到他的病床前,看了看,然后侧过身对着窗户望去。 “码爷,我父亲他现在在哪?”张青林缓缓靠在枕头上。 范所长侧了一下头,“抱歉孩子,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找到你父亲,但是他到底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还有我要告诉你,我不是码爷。” 范所长的这一席话让张青林口呆目瞪。 张青林瞅着窗户前饱满风霜的范所长,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他总觉得这个人有很多故事。 但是听到范所长这么肯定的语气,张青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找错人了。 “可是,您知道码爷,知道我父亲,您是不是见过他?”张青林问道。 范所长背着手站着,点头道:“是,我不仅见过他,还跟他去过花谷,那是我们第一次合作。” 张青林听着范所长讲述他们在花谷经历的事情,让他有了更加想要见到父亲的心情。 “你父亲这个人确实是个好人,是个有担当的正直人,他和我说过,他探墓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所探过的墓都会依墓主人的意愿,或是见光或是长眠。 第二件事是要找到摆脱魂穿术的方法,他说这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他从洛河一路到了塔木里,始终没有找到帛书中记载的东西。”范所长听到病房的门推开了,神情一变就不再继续说。 “老张,你醒了!”程澈带着池谭走进病房看到张青林靠在床头上说道。 池谭也关切的说道:“小林哥,你总算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张青林摇头说道:“没事了,你们都怎么样,还好吧,婉晴呢?” “放心,我们都没事,婉晴去买东西了。”程澈接着说道,“对了,范所长,这次事件可不是一般的下毒事件,我们几个还无缘无故差点被害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啊,对你们所里的人都挨个查查,必须抓到那个下毒的人。” 范所长面色凝重,严肃的说道:“当然,下毒的人我们肯定要查出来,到时候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好,你们先聊,我去医生那看看今天是不是要在这住一晚上。” 范所长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病房,他离开后,吴承安也取完药回来了。 程澈说:“我听有人说下毒的人就是他们自 己所里的人干的。” “大澈哥,你可别乱说话,你又没有证据,光听人家一说你就信了,再说那人说话一点也不靠谱。” “你知道什么,给我坐这老实呆着,别说话。”程澈走上前一把揪住池谭的耳朵,把他按到病床上。 池谭疼得捂住耳朵怒瞪着他,然后看向对面正在倒水的吴承安大声喊道:“安哥,他欺负我,帮我教训他。” “池谭别闹了,我跟你们说点正事。”张青林坐起身严肃的说道。 程澈脸色一变,看向张青林,“是不是码爷说什么了?” 张青林点点头,蜡黄的脸看上去十分不舒服的样子,但还是露出一丝激动说道:“他告诉我,他不是码爷,但是他见过我父亲。” 程澈脸一怔,问道:“不是码爷?这就怪了,我觉得他肯定是不想承认自己是码爷罢了,他还说什么了吗?” 吴承安端着一杯水和一瓶盖的药片走了过来。 张青林看着吴承安把三四片黄药片子放在自己手里,说道:“他还知道那个商代兽面青铜爵的事。” 吴承安从容不迫的将水杯拿给张青林,说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张青林一愣,握住水杯,难怪他一点震惊的反应也没有。 “原来你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承安说在发生中毒的事件之后,那天晚上他在帮大夫照顾研究所的人时,正巧碰到范尼从外面回来,他听到范尼兄弟两人的对话,从而得知了一个秘密,那就是他们两个人竟是苗疆人,他们也在找那尊下了蛊的兽面青铜爵,而且已得知尊兽面青铜爵就在北京。 这确实是个惊人的消息,吴承安在说的时候,语气平稳但神情很谨慎,可能是怕病房以外的人听到。 张青林思索了一下,这个时候他要从范尼那里打听父亲的下落,再然后就是先回到北京做好准备,也许后面的路会很艰苦,但他不会放弃。 张青林扫了一下他们,沉思道:“那一会儿等婉晴回来,我们商量一下,对了程澈,你是听谁说下毒的是他们所里的人?” 程澈看过来道:“就是跟我们两个在一个病房的,他说自己是研究所的人,还给我们讲了一堆关于研究所的事,这人说话挺有意思的,他说在夏寺里不管你看见什么不合常理的事,都不要觉得奇怪,因为那些天生爱研究的人都不正常。” 池谭再也忍不住了,扑腾的从病床上站起来,“小林哥我跟你说,那个人长得特别黑,样子可邋遢了,说话一开始听着还挺正常,后来感觉语无伦次的,大澈哥还跟他聊得热火朝天,我也是服了。” “你懂什么,我那是在套他话。” ------------ 第一百零四章 医院失火 吴承安眼神一闪看向程澈,严厉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你确定他是研究所的人?” 程澈说那人没有说自己叫什么,他说的话十有七分是可信的,所以不管他是不是研究所的人,这下毒的肯定还在夏寺里,就算不是研究所的人也肯定不是寺院的僧人。 婉晴一直到天黑才回到医院,一进门扫了一圈病房里的人,张青林躺在病床上睡着了,程澈躺在另一个病床上,池谭坐在凳子上,只有他们三个人,而范所长和吴承安都不在病房里。 程澈看到婉晴回来立刻起身,两人站在病房门外,程澈左右看了看对婉晴说道:“怎么回来这么晚,老张还要在这观察一晚上,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婉晴微微点着头,她眸光闪了闪说道:“我去了一趟城区,怎么没有看到范所长和吴承安?” 此时的走廊里有两名护士路过,程澈侧了一下脸望了望,回过神说道:“下午有人来找范所长,说是有急事就先回了夏寺。吴承安…还真没留意他,好像范所长走了之后没多久,他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那应该是跟着范所长回去了。”婉晴点着下巴肯定道。 “你咋知道的?”程澈问道。 婉晴缓缓道:“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说夏寺被盗了,确切的说是古建筑研究所修缮的东西被人偷了,连警察也去了古建筑研究所,这次派了一组人过来专门针对夏寺内部及外围全部做系统的修缮工作,他们刚到这也就半个月,最先对堂殿外部破损情况进行了筛查,而后对内 部的壁画,佛像等逐一做了详细的勘检,这次夏寺丢的东西似乎是非常重要的,寺内住持很是重视。” 程澈和婉晴又说了几句,随后两人就进了病房,本想看看张青林睡醒了没有,就在他们刚进去后,门外的远处就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 程澈立刻停住脚步,忐忑不安的与婉晴对视了一眼,就见婉晴转身要出去,程澈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说道:“你留在这,我去。” 程澈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一股烧焦的味道自远处飘了过来,走廊里有两三名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向左面焦急的跑去。 程澈站在走廊里向左面的尽头望着,尽头的右面那个方向是药房,急诊和收费处,后面还有一个库房。 这时候一个病人急匆匆从对面跑过来,程澈拦住他问是哪里着火了。 那人慌张的说是药房着了火,他说去找人帮忙,不然一会儿火势大了就会烧过来。 程澈瞟了一眼那个方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让他多找些人,自己先过去救火,说着两人就各自分开行动。 刚跑到尽头处,池谭也冲到了程澈的身后,边跑边说:“大澈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程澈看着那边十分混乱的场面,再加上忽然断了电,情况紧急,两人就迅速奔向火源处。 张青林自从下午吃了几口饭,把剩下的药片吃完就一直昏昏沉沉睡着。不知何时,他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浓浓烟味,迷迷糊糊中突然心悸一动,心中大喝不好,猛然睁开眼刚要起身,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紧接着“扑通”一下,张青林就觉有人趴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后就快速的起身离去,但凭那人的柔软度和趴着动作,应该是个女人。 张青林赶紧坐起身,就见眼前有两个人影在病房中激烈的对抗,拳打脚踢和物品摔撞摩擦的声音。 张青林还没缓过神,病房的门就被拽开了,门外烟雾浓重,楼道的应急灯忽闪忽闪的。 他瞪圆了眼睛,医院失火了,看样子火势不小,程澈和池谭没有在病房里,然而病房内现在竟发生了激烈的搏斗。 这时张青林终于看清,病房内,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一只手扼住了婉晴的右手臂到她的胸前,另一只手掐住了婉晴的左手腕,婉晴紧锁眉头奋力挣脱,但是那个男人的力气非常大,以至于她的胳膊都要撑不住了。 只见那个男人戴着的黑色口罩上方,目光凌厉,十分凶狠,他袖口一抖,一道亮光闪过,居然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抽到他的右手中,直逼婉晴的胸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青林冲下病床,抄起倒在地上的一把凳子,直接对准那个男人的脑袋甩去,但是他脑袋一闪,只砸中了他的肩膀,他肩膀一颤一松,婉晴就此机会便一个反手转身用力一脚揣在那个男人的身上,让他连连后退了几步。 “快走。”婉晴脸色紧张的冲张青林喊道。 张青林刚走到门口,就被那个男人挡住,匕首在他脖子前挥过,还好婉晴反应及时将他往后拉了一把,不然他那一刻就一命呜呼了。 婉晴一个跨步来到张青林的前面,挡住那个男人袭来的胳膊,就见那个男人脸一扭,握着匕首的手腕在婉晴面前快速划过。 婉晴的右脸颊渗出一道血红,她的胳膊也被刺了一刀,她捂着胳膊躲闪着。 “小心!”张青林扶着病床的栏杆左右寻找着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 那根输液挂的铁管派上了用场,他俯身抓起它,两步来到婉晴的身边,挥起铁管打那个男人。 随后张青林和婉晴撤到病房门口,张青林用了全身的力气将铁管戳向那人的胸前,可是被他双掌握住,张青林立刻撒开手与婉晴朝着一侧的走廊逃去。 “程澈和池谭呢?”张青林边跑边询问着。 “医院突然失火,他们去救火了。”婉晴瞅着走廊尽头的两侧,然后指着浓烟滚滚的一侧说道,“这边。” 前面拐角处就是医院的入口大厅,刚跑到这就感受到了一股灼热,随后就听到大厅里忙乱的叫喊声。 “消防怎么还不到啊,水没有了。” “酒精还有多少没弄走,赶紧弄走啊,去找水,找水。” 张青林和婉晴两人冲进大厅,婉晴一下就撞到了程澈,程澈扶住她,“你们怎么跑这来了?” “有人要杀他。”婉晴说着,胳膊的伤口让她脸色十分苍白。 张青林瞅着地面,看到婉晴胳膊流出的鲜血已经沿着地面滴了一路,他低着头说道:“程澈,我们要赶紧离开这,不然一会儿那人就追过来了。” 程澈看到婉晴的胳膊受了伤,赶紧把池谭也招呼过来,让他扶着婉晴出大厅,自己冲进了烟火凶猛的药房。 ------------ 第一百零五章 怪事连连 婉晴惊恐的望了过去,“他疯了吗?” “程澈你干什么?”张青林同样惊讶的神色,想要追上前拉回他,但程澈已大步迈进了药房,正当张青林回头的瞬间,那个黑衣男子已经寻着血迹走到拐角。 张青林推着婉晴和池谭,叫他们赶快走,自己则转身跑到药房近处。 不一会儿,程澈满脸烟灰的从药房里跑了出来,怀里用衣服还兜着一大堆的消毒药品和纱布,冲到张青林的身前大喘着:“咳咳咳…走吧!” 这时,那个黑衣男子动作飞快的飞来一脚,张青林用力推开程澈,这一脚踢在了张青林的身上。 张青林直接在地上滚了两圈,疼得他趴在地上起不来。 程澈止住脚步,眼睛一瞪,迅速把外套脱了,把东西包在里面扔到地上,转身冲到掐着张青林脖子的黑衣男子后面,“唰唰”几拳过去,那黑衣男子只用一只手与他对抗,程澈已经被他踹了好几脚。 眼看张青林就要被掐死。 “啊…”程澈大喝着冲上前。 忽然浓雾中冲出一个人,直奔他们这里,一头扎到黑衣男子的身上,就见这人浑身颤抖的后退了一步,再看黑衣男子的腹部插着一把手术刀,手术刀深深的戳进了他的身体里,手臂上竟也插着一把,鲜血瞬间顺着衣服流到了地上。 黑衣男子手一松,张青林刹那间就瘫软到了地上。 “我杀了人…我杀了人…”那人睁大眼睛,恐惧的看着自己满是血的双手。 程澈快速跑过去扶起张青林,又瞅了一眼旁边颤抖的那个人,黑衣男子拔出插在手臂上的手术刀,佝偻着身子挥起手术刀直逼那人,程澈一下子拽起那人,躲开了黑衣男子的攻击,随后朝着大厅门口冲了过去。 他们跑到医院外面,被坐在车里的池谭叫住,上了这辆不知从哪弄来的黑色轿车,他们就朝着夏寺驶去。 “婉晴,先把伤口处理了。池谭,这个给你小林哥…”程澈坐在驾驶位开着车,一边注视着前方一边将药品纱布拿给后座上唯一一个还算健全的人手里。 池谭接过纱布,生理盐水,碘伏,酒精等处理伤口的东西,就开始给婉晴的胳膊包扎。 张青林瘫软的靠在一侧,那一脚使他腹部一动就剧烈疼痛,他一动不动的瞅着池谭给婉晴包扎伤口。 他们驶进盘山道的时候,程澈才终于放轻松了些,他扭头瞅了一眼自己身旁,坐在副驾驶上的人。 他惊讶道:“怎么是你,你不是回夏寺了吗?” 坐在副驾驶的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风挡,像是在注视着什么东西,他根本不搭理程澈,他的表情十分怪异,说不上是因为刚刚用手术刀捅了人的恐惧害怕,还是因为觉得自己从没碰到过这种疯狂的事感到振奋。 他的嘴微张着,脸颊涌起丝丝皱纹,他竟然在笑。 程澈心想,估计是被吓傻了吧,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正当程澈驾车拐弯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手里的方向盘,用力向右一打,车子瞬间向右侧冲了过去,程澈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眼看车头逼近山崖边上,程澈顿时脸色一惊赶紧往回打方向盘,不料这时又伸过来一只手紧紧抓着方向盘,就听见自己耳边有说话的声音。 “哈哈…撞死她,撞死她。” “你疯啦,放手啊,发什么神经。”程澈被那人歪过来的身体挡住了视线,他的手臂被压着,但他还是尽量让车远离山崖边。 黑色轿车在盘山道上疯狂飘移着,坐在后面的池谭猛地身子来回倒着,他看到前面有人在抢程澈手里的方向盘,立即扑倒向前去拉拽那人,却因车子晃动严重又摔了回去。 池谭倒在张青林的身上,张青林此时身体也晃动着,他伸手紧紧抓住后座窗户上面的把手。 婉晴也始料未及,想要上前制止,但身体随着车子突然的反倾斜,险些撞上车玻璃。 这一路都很安静,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但现在程澈带上来的怪人竟然要把他们往死亡边缘上带。 那人竟还在笑,笑得像傻子一样,人们常说,天底下哪有真正的疯子,其实疯子并不可怕,一个清醒明理的疯子才可怕。 此刻,黑色轿车的后轱辘悬在了崖边,整个车子直接侧着向山崖下倾斜过去,车子顺着山崖边翻转着滚了下去。 “不是我,不要再跟着我了,求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奇怪的声音在张青林的头顶上方响起,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上半身在车子外面,下半身卡在车里,他看到一个人在前面疯狂的边喊边跑远。 他动了动腿,慢慢从车门里抽了出来,他爬起来看着身前已经摔变形的轿车,慌了神。 “池谭!”张青林发现卡在后座上的池谭,伸胳膊将他往外拽脱出来,他的额头受了伤,张青林把他平放在地上,呼唤着他。 看着池谭吐出一口气清醒过来,张青林转身又冲向车前大声喊着程澈和婉晴。 婉晴趴在车的另一边,身上有多处擦伤,胳膊上的伤最为严重,张青林将她扶坐起来,见她意识状态还好,就赶紧去驾驶座找程澈。 “程澈,程澈。”张青林探着身子,但发现驾驶位上是空的,前排一个人也没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程澈不在驾驶位,难道把他甩出去了。 张青林起身向四周喊着,婉晴也踉跄的走过来,目光落在惨不忍睹的车头和前排座椅上,苍白的脸上露出震惊,她环视着眼前,随后转过身去找寻程澈的身影。 “程澈他人呢?”婉晴捂着淌血的胳膊问道。 张青林双手抓在大腿上,垂着头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努力让自己清醒,他还没有找到程澈,他不能倒下。 就在这时,婉晴指着远处大声喊道:“他在那!” ------------ 第一百零六章 深夜怪哩 离他们几米外的一片石块前,程澈歪着身子没有反应的躺在那,张青林和婉晴赶紧跑上前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索性他身上都是皮外伤,只是晕了过去。 婉晴脸色非常难看,她锁紧眉头语气愤怒的说道:“你们究竟带上来的是什么人,差点把咱们都给害死,他人呢?” 然后她瞅了一眼程澈,又望向车的方向,握紧拳头就要起身前去。 “那人不在车里,已经跑了,我只知道他和那个追杀我的人不是一伙的。”张青林目光坚定,用手擦了一下冒血的嘴角继续说道,“先把程澈扶过去把伤口处理了。” 他们将程澈扶到车的对面时,发现池谭竟然不见了。 “那小屁孩呢,刚才不是见他还在这。” “来,先把程澈放这,我去找他,他不会一个人离开的,而且他受了伤应该不会乱跑,婉晴,你小心点儿。” 张青林向黑漆漆的树木丛走了过去,青海的初冬十分的寒冷,而这盘山道的下面都是山壁,只有一处阴森森的小树林,这时又起了大风,更加阴冷。 寒风在上空咆哮着,张青林漆黑的眸子注目着前方,此时他停住脚步。 因为在他前面不远处正发出一阵阵恐怖的哭声,那哭声像小孩般撕心裂肺。 张青林警惕的观察着周围,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张青林心里发出疑问,他向着那个哭声加快脚步,他刚走了几步,忽然那哭声近在咫尺,一个黑影从他面前闪了过去,张青林脸色一变,追在那个黑影的后面,一路狂奔。 “站住,别跑!”张青林在后面喊着。 接着前面除了“嘤嘤嘤…”的哭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嚎叫着几个字,“我…不是我。” 这声音,就是他前排座上的那个人,片刻后,就追到了一棵大树下,那人蜷缩着,战战兢兢的靠着树皮晃动着脑袋。 “不是我……”他微微仰起头又低下,瞬间又猛地侧过脸盯着张青林。 张青林跑得大汗淋漓,几乎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两条腿软的已经站不住了,瘫坐了下来。 突然那人表情变得非常狰狞怪异,双眼直勾勾的,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就见他下一秒朝着张青林扑了上来。 张青林被他一下子扑倒在地,那人疯了似地伸着脖子张开大口,露出两排大黄牙,朝着张青林的脸啃过去。 “我靠,真是疯了。”张青林大惊失色用腿抵住那人的身体。 但那人就像失心疯一样,什么话也听不懂。 两人扭在了一起翻滚到了下坡,张青林趁机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情急之下张青林扫到手边一块石头,拿起来朝着疯子的脑袋敲了过去。 刹那间,疯子表情凝固,停止了挣扎的动作,晕死过去了。 张青林终于松了一口气,从他的身上离开后,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救命,张青林顺着声音向前看去,那声音就在他前面石壁的后面。 张青林走到石壁处,越靠近那声音越听着耳熟,那是…池谭的声音。 当他绕过石壁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为之震惊,他的身前是一个巨大的石盘,石盘的中间屹立着一棵参天大树,但是在黑夜中看上去特别不同寻常,因为在大树舒展的枝干上密密麻麻挂着像皮球一样圆圆的东西,随着寒风来回摇摆着。 就听大树的侧面传来“救命啊…救命啊…小林哥。” “池谭,是你吗?”张青林朝着那边喊着。 “小林哥,是我,快来救我,这里实在是太吓人了。”池谭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张青林立刻冲上石盘来到大树的跟前,站在大树下,一股阴凉刺骨的感觉让他浑身发冷,围着大树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池谭的影子。 而这时,头顶上发出一一阵阵碰撞的声响,张青林抬头看去,自己头顶上的树干挂着并不是什么像皮球的东西,他仔细瞅了瞅,顿时毛骨悚然的差点摔倒,那密密麻麻挂着的竟是一颗颗干枯的头颅,空洞洞的眼眶里伸出长长的树枝条,被风吹着发出“咯吱咯吱”的恐怖声。 张青林还注意到在每一个头颅的上面都系着一条黑布。 “池谭…”张青林有些心急,生怕池谭会出什么事。 张青林向大树的后面走去,突然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后闪了过去,就听“小林哥,小心你后面!” 池谭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传来,话音刚落,一条长蛇从树干上探出头朝着张青林的后背冲了过去,张青林闻声一闪,向另一侧翻转过去,抬起头就看到池谭倒挂在大树中间,和那些摇摆的头颅挂在一起。 那条长蛇吐着蛇信子从树干上冲了下来,这是一条白眉腹蛇,是剧毒蛇,常生活在丘陵或山区,夏季一般在丘陵带活动,但是这个季节应该很少出现,而且这条蛇有些异常,它的蛇眼是红色的,还发着红光,它直挺的蛇身在大树的前面,像是不允许有人靠近。 “池谭,你没事吧,你被蛇咬了吗?”张青林对峙着那条白眉腹蛇问道。 “我没被毒蛇咬到,就是头要炸了,我好像被人打晕了弄到这上面来的,我的腿被绑在树上了。” 张青林扫着那棵大树树干上吊着的枯树条,他可以爬上树,顺着枯树条上去,但是目前最危险的就是眼前这条大毒蛇。 池谭突然喊道:“有鬼,有鬼啊小林哥。” 张青林微微侧着头,余光向后瞟着,后面什么也没有,他冲着池谭说道:“池谭别怕,我现在就去把你弄下来。” “小林哥,你小心别被蛇咬到。”池谭说着,一颗头颅靠了过来,他吓得立刻晃动着身子往大树干上靠。 ------------ 第一百零七章 无头骸坑 张青林斜视着左边离自己一米远的地方堆起来的几块大石头,此刻他屏息凝神已经做好了冲过去的准备。 就在下一秒,面前的那条白眉蝮蛇发光的红眼一闪,竟扭曲着蛇身向后面移动着,这不是攻击的动作,而是紧张。 张青林有些吃惊,那毒蛇竟然不攻击他,这倒是给了他机会,几步冲到大石头上抓住枯树条就往上爬。 穿过那些吊挂的恐怖头颅,张青林蹬在树杈上看到了池谭的位置。 他伸手抓住头顶的树枝准备向前时,一股凉意渗透了全身,就感觉自己的手掌中不是干硬的树枝干,难道是那条毒蛇。 瞬间,张青林头皮发麻,心中大喝不好,如果真的是那条毒蛇,被它咬上一口那自己今天就撂这了。 就在张青林怀疑自己是不是抓着毒蛇的身子时,一摊液体掉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慢慢伸出另一只手摸了一把,竟然有些粘稠,再看手上黑乎乎的,还有令人恶心的腥臭味儿,这一瞬间张青林就想到了被毒蛇咬后的毒血。 池谭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林哥,你后面有鬼。” 池谭晃动着身子,表情惊恐的用手指着张青林的身后。 张青林先是抬头望去,头顶上的那根树枝干并没有毒蛇的影子,而那上面竟是绑着一条手臂,手臂的根部向下滴着血。 张青林又迅速回了一下头,他很想知道自己身后究竟有什么东西让池谭这么恐惧。 然而,张青林只看到那些在黑夜中摇摆晃动的头颅,并无其他。 刻不容缓,张青林扭过头迈上身前的大树杈,来到池谭的面前,将一根枯树条递到他手里让他抓紧,又在他腰上绑了一根。 随后张青林把池谭从树干上弄下来,当他让池谭先下去的时候,一双贼亮的圆眼珠子缓缓出现在张青林的身后,还未等池谭完全下到石盘上,一双毛茸茸的手朝着他的后背猛得推了过去。 张青林没来得及反应就直接向下翻滚着,不料这时,他的手臂被什么东西夹住,拖拽着向大树下走去。 池谭面色恐惧的扶着大树,“小林哥…” 他看到一个像长毛鬼一样的东西拖着张青林的身体迅速离开大树,狂奔而去。 池谭左右扫了扫,怕那条毒蛇出现,紧追其后。 那东西的样子极其的可怕,全身长着红褐色的粗长毛发,透着两颗黑亮的眼珠子,凹进去的脸颊,长长的毛发挡在眼珠子前面。 张青林仰头看着这拖着自己的怪物,原来这是一只体型较大的猩猩,长相很奇怪,他没有见过这种猩猩,看来刚才的怪声就是这只猩猩发出来的。 张青林感觉自己的手臂被夹得越来越紧,整条胳膊都麻木胀痛,血液似乎在血管中膨胀,他使劲挣脱着。 突然身下一空,向着黑暗坠了下去,他看到那只猩猩蹲在上面探着头,两颗眼珠子像灯泡一样盯着自己。 直到身体摔在一堆骨头上才停下来,张青林感觉全身的肌肉酸痛,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他仰着面,就听上面叫喊声直线下降,池谭嚎叫着朝自己冲了过来。 “小林哥,你怎么样,没事吧!”池谭激动的问道。 “怎么可能没事,你再不起来真就被你压死 了。” 池谭赶紧从张青林的身上起来,一屁股坐到冰凉的地上,就感觉自己屁股底下硌得慌。 “小林哥,这什么啊?” 池谭把屁股底下的东西拿到面前,借着头顶上那点昏暗的光瞅来瞅去的问道。 张青林按揉着自己那条几乎没了知觉的手臂,淡淡的说道:“骨头。” “骨头?什么动物的,看这造型有点特别啊!” 张青林慢慢站起身说道:“人的骨盆。” 张青林的话还没说完,池谭的脸色大变,将手里骨头丢到一边,惊慌失措的跑到张青林身旁喊道:“这什么鬼地方啊!” 他们掉下来的地方并不是很深,距离上面的洞口大概有十几米的样子,脚下横七竖八的基本都是白花花的骨头,有两三具身躯还算完整,只是没有了头颅。 “别喊了,你会把毒蛇和那只大猩猩给引过来的,看样子这些身躯都是那只大猩猩扔进来的。”张青林低头看着脚下那一根根白骨说道。 “猩猩?什么猩猩,小林哥你是说刚才把你弄到这的那个怪物?它为什么把我们弄到这里来啊,不会跟这些人一样困死在这吧。” “不,这些人应该是被砍掉头之后扔进来的,你看,周围看不到一个头骨,外面树上挂着的那些应该就是他们的头了。”张青林面色凝聚的扫了一眼四周。 在他视线范围内所看到的都是白骨,而这些白骨应该是一个月之前或者更久之前的尸体,那样的话,在大树干上绑着的那条血淋淋的手臂又是谁的呢? “小林哥,你快看这是什么,唉…有手电筒,我看看还亮不亮。”池谭瞅着右侧,指向那里发着微光的地方,他两步走过去抛开泥土,发现了一只手电筒。 他拿起手电筒来回按着开关,一道微弱的光线照射出来,只是光线没有那么亮,但是能用就已经很不错了,池谭把手电筒的光对准张青林。 张青林手里拿着一件昂首,圆眼,露齿,云纹,屈足,形似老虎的玉器,他知道这件玉器,这是商代的玉琥。 但听说保存完好的玉琥只有殷墟商代王室墓葬的那位女将军墓,看这玉琥没有破损,很有可能是假的。 一瞬间,他触碰玉琥之后,眩晕感随之而来,闭上眼睛险些摔倒,池谭一把搀扶住他。 张青林撩起眼皮又看了一眼,发现这玉琥的地方没有尸骸,那说明什么,说明之前也有人掉到这里,然后逃了出去。 “池谭,把手电筒给我,我们要尽快找到出口离开这。”张青林收起玉琥,拿上手电筒朝着四周照着。 石壁凹凸不平,潮湿刺骨,再加上下过雪,壁面光滑,根本不可能爬上去,踩着咔咔作响的白骨,张青林和池谭来到一个黑暗的角落。 走到近处一看,那里是一个半米多高的洞口,张青林握紧手电筒朝里面扫着。 ------------ 第一百零八章 危机 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尽头居然有一双脚,脚上穿着一双漏洞的破布鞋,当张青林把光线往上移动时,那双脚连连后退,突然掉头撒腿往前跑,就听断断续续的冒出一句奇怪的话来,“不是我害你的,朱砂,是他,那个疯子把你害死的,别跟着我…” 张青林与池谭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弯曲着身子追了过去。 这下面有活人那就一定有出口,张青林想着,紧紧追在那个失魂落魄的男子身后,伸手去抓住他的脚脖子,不料他使劲蹬了几下从张青林的手中挣脱开,一个翻滚就滚了下去。 张青林停到跟前,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外面是一个阴暗的大黑洞,面前是一个斜坡。 张青林健步如飞的冲下斜坡大喝:“站住!” 那踉跄的男子睁大眼睛向后退着,池谭立刻堵在后面拦住了他。 当手电筒的光照到他满脸生着浓疮的脸时,让人看了有点反胃,上身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皮夹克,就见他颤抖的手指着张青林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吧,你是谁,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池谭叉腰喝道。 “我没杀人。”那男子十分惊慌的说道。 “你是怎么进来的,这什么地方,出口在哪儿?”张青林仔细打量了一番,语气缓和了一下说道,“放心,只要你告诉我们出口在哪儿,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他们从男子口中得知这里是天门洞,这个山洞并不大,是自然形成的,上面的石盘是几百年前祭奉山神的地方,特别是石盘中间那棵树,经过岁月变迁,周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般很少有人来这里,到这里来的基本都是为了找寻传说中獨兰古墓的宝藏,但凡只要来过这里的人,都没有活着出去的。 石盘的侧面山壁洞里有一条白眉蝮蛇和一只红毛猩猩,是一个居住在林中木屋的聋子养的,是专门用来捕获那些得消息而来的盗墓贼。 “我叫苏肥,是查甫乡的,我经常来这里捡点漏,就是从那些被聋子抛下山洞的盗墓贼身上,弄点值钱的东西拿到外面去卖。” 张青林厌恶的皱眉道:“那都是人命,你居然不阻止还去捡死人的东西。” “这不都是为了生计,再说我也阻止不了,要是被聋子发现,我就会跟那些盗墓贼一样,不是被毒蛇咬死就是被红毛猩猩折磨,完了再把头砍下来挂树上。” 池谭听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咧着嘴难以想象那么惨烈的画面。 张青林又问道:“为什么刚才看到我们那么紧张。” 苏肥说前天他来这想要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宝贝,他藏在山埃上看到有两个人从山崖摔下来,开始以为是游客,其实不是,就是其中一个脖子上挂了一个相机他才会认为是游客,当他看清没带相机的那个人时,他吃惊不已,那人居然是查甫乡的疯子朱砂。 看着两人扭打在一起,后来被红毛猩猩弄到了石盘上,带相机的人被弄到了神树上,聋子也出现了,在激烈的搏斗中那人的手臂被聋子砍掉了,在追逐中朱砂和那人都掉进了洞里。 于是苏肥进到洞里就想尽快搜刮完值钱的东西离开,不想那朱砂突然醒了,由于之前他在捞尸队受过刺激精神不正常,疯了似的掐住苏肥的脖子,然后断了手臂的那人也醒了,仓皇的去找出口。 苏肥说在他挣脱开之后,看到那人脖子上戴的玉牌,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他冲上前就去抢玉牌,把玉牌抢到手后,就向这个地洞钻,那人被朱砂拖回去按到了地上,最后苏肥离开的时候回头瞟了一眼,那人瞪着眼珠子对着他,应该是被朱砂弄死了,但奇怪的是他刚才没有看到那人的尸体。 苏肥一边说着一边叮嘱着张青林和池谭,出去以后,千万不要触碰洞壁上的任何东西,出了什么意外他可不负责。 “这山洞里难道还有什么奇葩东西不成?” 池谭撇着嘴往前走去,出了洞口就惊呆不已,看到眼前别有洞天,变化万千的钟乳石,很是壮观,再加上洞壁上那散发的光亮,更是绚丽多彩,像这样的山洞他还真没见过。 池谭走到洞壁边上仔细观察后,才看出原来洞壁上爬满了成千上万只萤火虫,那些奇异的光点就是它们所散发的。 张青林将手电筒关掉走了进去,正当他欣赏着眼前壮观的景象时,一个黑影从他的身后闪了过去。 随后,他感觉身后有动静,猛地回头看了一眼,竟什么也没有,看向前面苏肥在朝他们小声喊着让他们快点走。 池谭回头看着张青林大步走到身边,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就在这时,在他们出来的后方阴暗洞壁口探出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头。 “你们还愣这干什么,赶紧走了,这地方不能久待。” “我刚看见那站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人。”池谭余惊未定瞅着那黑漆漆的洞口。 “这条道现在就我一个人知道,我来的时候没发现有其他人,再说就你们两个从上面掉下来,也没别人。” “不会是你抢走玉牌的那个人吧,他变成厉鬼来找你了。”池谭说道。 “瞎说什么啊,你们到底还走不走。” “池谭,别开玩笑了,我们得赶紧出去。”张青林盯着那边的洞口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转身对池谭说道。 他们安静的继续往前走,“不要跟他走,他 会杀了你们的。”一个声音在张青林的身后响起,张青林停下脚步再次转身。 身后竟然站着一个衣服破烂,满身是血的人,晃晃悠悠注视着前面。 随后苏肥一声惊恐的叫了出来,“朱,朱砂,他是朱砂,这疯子还没死,快走快走。” 在他们面前的这个朱砂就是从医院跟他们一起逃出来的疯子。 朱砂冲向他,苏肥毫不犹豫的撒腿就跑。 张青林和池谭闪到一边,看着他们两个扭打在一起,不难想象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仇恨。 朱砂坐到了苏肥的身上掐着他的脖子,就在张青林想要上前去帮助苏肥时,朱砂浑身一颤倒在了地上,就见苏肥缓缓坐起身,手里面握着一把尖刀,尖刀上沾满了血,他将刀子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睁着恐怖的眼神看向张青林。 池谭颤抖的望着躺在地上捂着腹部奄奄一息的朱砂,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个苏肥是个坏人。 “我来对付他,你过去看看。”张青林握紧拳头,冲苏肥喊道,“那是条人命啊。” “呵呵,我说过,凡是进了这里的人没有活着出去的。”苏肥挥着尖刀冲了上来。 张青林向右一闪,然后伸手抓住苏肥的胳膊,就听到那边奄奄一息的朱砂缓缓道:“他就是聋子,他身上有钥匙…出口在侧面,一直走到头爬上去…” ------------ 第一百零九章 异中像 苏肥勒住张青林的脖子,就要挥起尖刀戳向他的胸前,池谭冲上去拉拽苏肥,却被划伤了。 朱砂见状爬起身,跌撞的全身趴进旁边一处洞壁满是黑毛的上面,然后狰狞着脸冲着苏肥狂奔过去。 张青林看到朱砂满身爬得都是黑乎乎的东西,朝着他们这边踉跄过来,他趁苏肥回头的功夫使劲踹了一脚,从而挣脱出来,拉起地上的池谭向一边躲去。 朱砂脸上布满了像头发一样的毛发,他几乎扭曲变形的脸,狰狞着将苏肥紧紧搂在怀里,随后抛出一把铜铁钥匙,“看到蔡梅,替我向她说一声,我对不起她,你们快走!” 片刻后,朱砂的声音就淹没在一团黑乎乎的诡异毛发中,他的嘴里不断地爬进去那些黑色的毛发。 同时苏肥的身上也瞬间浮上一层黑乎乎的毛发,两人滚到了地上。 这一番声响,惊动了洞壁上那些发光的萤火虫,萤火虫像是被那些毛发所吸引,全都凶猛的扎进毛发中。 瞬间就燃烧起来,张青林虽然看得胆战心惊,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捡起地上的钥匙。 这时,他看到那些黑色毛发冲着他们也移动过来,张青林赶紧拉着池谭向侧面的洞口暗处跑去。 张青林按朱砂说的路线逃出天门洞后,入鼻的清凉空气使得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张青林走近崖边,瞭望着远处山下幽静的村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回头看了看离着不远的山坡上面,竟是那条盘山道。 “太吓人了,小林哥,这什么玩意啊,它怎么变大了。”池谭俯身从自己胸前被划伤的地方捏出一撮硬呼呼的毛发,举到眼前惊愕道。 张青林转过身看到顿时一惊,立刻打掉池谭手里的毛发,捡起脚下的石头狠狠砸了过去,刹那间,石头就染红一片,张青林扒开池谭的衣服仔细检查一遍,问道:“身上还有哪不舒服的地方?” 池谭表情僵硬的瞅着那块粘了血的石头,半响没说出话来,把自己浑身摸了个透,松了口气道:“没,没有了,小林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居然喝我的血,好可怕啊!” “像是盲蛛,但盲蛛不会嗜血,行了,天快亮了,我们赶快走。” 在张青林的印象中,他小时候见过这种节肢动物,就在他家前院大水坑的石台上,密密麻麻爬了一整块石台,出于好奇他还抓了一大把拿在手里看,最终被爷爷看到后,立马找来火、烧了那些东西,还用清水给他洗手。 当时他问爷爷那是什么动物,爷爷说那是盲蛛。 盲蛛并不是蜘蛛,因为它不会吐丝结网,而且它没有毒,一般都是食素的,但是它们身上有很多的寄生虫,所以千万不要去触碰它。 但池谭身上那膨胀后的盲蛛,显然是变了异的,一定是常年生活在山洞潮湿地带的另一种嗜血的节肢动物。 张青林迈上盘山道,天已经蒙蒙亮,他左右瞭望着两边幽长寂静的道路。 他们虽然出了天门洞,但是下面的走向和上面是不同的。 张青林焦急的跑到对面,望着崖下,他看不到之前坠车的位置在什么地方,而且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和坠车的位置距离有多远,他也不清楚。 此时程澈和婉晴的情况他更加不清楚,两人都受了伤,如果被红毛猩猩或是毒蛇发现就糟了。 各种疑问和担忧涌上心头,一股热流冲上他的头顶,胸前一闷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就感觉眼前的事物在旋转,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觉得自己下一秒会跌入崖底,就连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轻。 最后只听到池谭在身后喊着。 张青林感觉有一道光线在自己的眼皮前闪了过去,他缓缓睁开眼,一片漆黑,就像是又回到了祭奉山神那石盘下面的洞里,但似乎又感觉在深渊里,周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一阵阵热风在他的头顶上方吹过,他抬起头注视着,头顶上一明一暗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圆形。 随之他的胸口袭来疼痛感,他抓着胸口瘫坐在一个平面上,突然间他看到那个圆形中出现了画面。 薄薄的一层黄丝绸向下滑动,照进刺眼的光芒,绿色的松树,一张陌生的男子面孔,头上戴卷筒式的帽巾,十分英俊潇洒,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向上瞟去。 “妇好,你辛苦了,这次平定鬼方你立了大功,这个给你。” 忽然,声音渐行渐远,随后画面中又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脸。 那女子长相秀丽,豪气逼人,穿着一身厚重的盔甲,更显得英姿飒爽,她嘴角微微勾起弧度道:“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为了大商的稳固,值得的,陛下,你真的要把它交给我吗?” “寡人相信你可以胜任的。” “对了,陛下,再给你一个惊喜。”女子喜悦的说道。 “嗯?是何惊喜让你心情如此喜悦。” “妾身腹中有子,已有数载。” “真的吗?哈哈,好,好啊…” …… 张青林目瞪口呆的瞅着画面,忽闪又变成了灰色。 他睁着眼再次环视着周围,这里温度很低,但是他没有感到一丝寒冷,只有胸口微微作痛。 青铜烛台,案桌杯器,昏暗的房屋,内附各种华丽装饰,像是一个宫殿。 “此次领军,妾身定不会辜负陛下厚望。” “这次寡人要与你同去,并肩作战。”男子说道。 “报!禀报大王,大事不好,突降天火粮仓受灾。” “怎来的天火,现在粮仓情况如何?”女子严肃的质问道。 “属下不知,已经在全力抢救了。” …… 光线又变得忽明忽暗,随之画面一转,又出现了许多物件,张青林向前走了几步,清楚的看到,那竟是龟甲兽骨。 只见妇好在火上烧灼龟骨,骨片遇热,表面开始出现裂纹,发出轻微的声响,妇好像聆听到神明的回应,然后将它们记录在甲骨上。 张青林凝神看着,画面刹那间红光一片,什么景象都没有了,那红光越来越大,他只觉得自己的脸被那红光照得炙热,就赶紧用手臂挡住脸。 过了几秒钟,那片炙热的红光便消失了,一切又变得沉寂起来。 ------------ 第一百一十章 历史痕迹 “陛下,占ト已定,战事在即,请立刻前往!” 这时,女子的声音再次出现,但只是有声音没有画面。 张青林倾斜着身体看到脚下出现一个坚硬如铁的东西,他感觉到一股冰冷从脚底贯穿整个身体,让他仿佛置身在冰窖一样。 张青林颤抖着发冷的身体,看到圆形中又出现了画面和声音。 “妾身会在西南方设下埋伏之阵,陛下就率领 各路侯伯们在东面发动攻势,将敌方驱入妾身设下的埋伏阵中,定会一鼓将其歼之。”女子的声音豪爽清脆。 “好,需提前做好准备。” 然而之后的画面就像放映机播出的片子一样快速的翻动起来,画面不停地在闪烁。 霎时,一摊黑红的血水朝着张青林扑了过来,张青林大惊,本能的向旁边滚去。 “为什么这么做?”女子的声音既虚弱又激动。 “将军殿下,你这么聪明怎会不知,放心,奴会侍奉好大王的,你就安心去吧!”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她低声细语说道。 就见画面中掠过一个冷漠冰霜的女子。 紧接着就听到,“不好了,王后血崩了,快来人。” 张青林楞住,就见四面八方涌来红色的水,将他包围了起来。 “出贞王于母辛,百宰血,大王已好,过目。” 张青林本以为自己被血水淹死了,没成想一个苍老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他猛咳了几声睁开眼坐起来,身前依然是那巨大的圆形,画面中一位老者捧着手里的东西转向身后的一副木棺材。 然后画面也缓缓向棺材移动着,棺材里躺着一位女子,尊贵华丽的服饰,她身体周围摆放了不少各种玉器青铜器首饰。 接着画面就停留在了女子的身上,便是一片黑暗,就听到棺材盖扣住的声音。 张青林向四周扫着,看不到一丝光芒,片刻后,外面变得十分安静,就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坐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棺材外面响起了声音。 “妇好?对,她是商代商王武丁的妻子,商国的王后,她还是将军首领。” 张青林瞪圆了眼睛,顿时一个激灵,头脑清晰,其实那女人一开始就提到了大商,只是当时自己没有在意。 现在他听到外面的讲述,倒是让他想起之前跟江叔去付伯伯那送东西,碰巧遇到付伯伯收了一件商代的青铜礼器,江叔他们聊天就讲起了商朝。 商朝,人们都迷信鬼神,崇尚于天命,盛行祭祀占ト,特别是统治阶级几乎所有国家大事都要反复占ト,祈问鬼神。 但是当时付伯伯说的并不是妇好这个名字,而是后母辛。 说后母辛的一生从容不迫,担当着许多角色,又深受商王的宠爱,不仅是一位美丽的王后,辛苦生育的母亲,还是贞ト问祀的国之主祭,驰骋疆场的常胜英雄,位高权重的封地首领。 她在狞厉的男人世界和温润的女人世界中,她都做到了极致,以致于后世千年里,竟再无第二人。 张青林记得付伯伯说商王后的死因一直是个谜,民间传是战死沙场,劳累致死,还有的说是生孩子难产死的。 但是从刚才的画面中能够看出,她应该是在生孩子的时候,被奸人所害。 商王后妇好究竟是被谁害死的,这世上恐怕除了张青林和商王后自己以外,估计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历史的长廊上更不可能会有相关的记载,因为当时没有人看到商王后濒临死亡前最后见到的那个女子。 就算张青林看到了那女子的长相,但人事已过几千年,又有何用。 张青林低头沉思着,有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清晰的说话声。 “行了,兄弟们干活吧,我说小狗同志,来,这个给你。”一个粗豪的男人声音响起。 “魏老板,你能不叫我小狗吗,好歹我在我们县城也是小有名气的,你就跟张先生一样叫我狗二爷。”声音虽然听起来年轻,但透着一股傲气。 “哈哈哈,瞅你那样。”粗豪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话中透露着两人的互相不满,接着有东西掉落的混乱声。 “行了,赶紧开棺吧,张先生怎么样?”这个嗓音雄厚富有感染力。 “看来这真是商王后妇好的墓,你们看这里有记载着商王后妇好的一些生平事迹,不过…”这个声音十分深沉,听声音就像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 他停顿了一下想要继续说下去,就被那粗豪的男人催促道:“还等什么,直接开棺吧,这鬼地方说实话真是让人待着不舒服。” “先不要着急,这开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而且棺盖不能全开,只能开一半,千万别动墓主人身上的东西,还有我们不是来掏东西的。” “什么意思,张先生?我没听明白,我可是冲着财宝来的,你这意思,难不成就是为了看一眼这商国王后的容颜?”粗豪的男人嘲笑的说道。 “魏老板,张先生他不是那个意思,魏老板你也听说过他,他这个人确实很有能耐,咱们这样,先听张先生的话,免得出什么岔子。 你想,如果你不按他说的做,里面突然冒出个粽子什么的,咱们今天全都会栽这,再说,开了棺你不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了嘛。” 傲气的声音在张青林的左前方响起,虽然声音很小,张青林却听得清清楚楚。 “你小子,真看不出来啊,先这么着吧,等开了棺再说。” 张青林斜眼直视着右前方,其中一个声音很熟悉,他想要往前走几步的时候。 突然一阵翘木头的响亮声在头顶上方欲耳震聋,接着一道黄色光线从他右侧的方向缓缓照进来,他毫不犹豫地迅速跑了过去。 就看到眼前的画面中散满了黄色柔光,有两个模糊的脑袋缓缓驶近圆形中。 接着一只手冲着画面袭来,越来越近,将整个圆形盖住。 “张先生,你快来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粗豪的男人问道。 张青林看到圆形的画面中出现了景象,一个男人背对着他,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不是告诉你不要碰尸体上的东西吗。” “没有尸体啊,你自己看。” 画面忽然混乱起来,就听到快速封棺盖的响声和慌乱的脚步声。 “快走,赶快离开这!” “张先生小心!” …… 之后,他的这个空间一直在晃动着。 他看着那个圆形跑到了自己的面前,那一晃一晃的东西让他十分好奇,就想着靠近些,不料一个翻转,圆形又回到了自己的头顶上方。 紧接着从那巨大的圆形边缘向下坠落着一块块硕大的石头,张青林整个身体也晃动起来,他先是躲闪着,然后跑到距离圆形较远的地方。 但头顶依然有石头坠落,突然一块石头从他头顶上方袭来,他迅速的翻身滚到了一侧,再看去那石头竟然没有落到平行面就消失了。 更让他惊讶的是,在画面中猛然出现了一张面孔,而这张面孔和他的五官非常相似。 他目瞪口呆的想看清楚些,忽然空飞过来一个身着古代衣服的女子,她清秀美丽的容颜,幽怨霸气的眼神,手里持着一把兵器,直逼张青林。 张青林眼瞅着那女子快到自己的面前,想后退,然而整个身体动弹不得,他瞪圆了眼珠瞅着那刻着龙纹兽面像斧头一样的怪武器戳进自己的胸膛。 他感觉自己的血在身体里渐渐流失,但是他没有看到一滴血溅出来,眨眼间,一股强大的白光穿透了一切,眼前的所有事物都被白光抹去,随之而来的刺疼贯穿到头顶。 张青林疼得紧闭双眼,咬着牙齿,终于,他大口的喘上了一口气。 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眼前是房梁,这一刻他觉得除了自己的头还有点疼,就是腿麻麻的。 他向下一瞟,就看到一个老和尚正在从自己腿上拔针。 “醒了醒了,大澈哥,婉晴姐,小林哥他醒了!”池谭额头贴着一块纱布,高兴的扭头喊道。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两极 高僧收拾好那一根根长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后。 婉晴从椅子上站起来,将他们天亮时不太寻常的经过讲了出来。 “当时我们困在崖下,而你去找池谭迟迟没有回来,程澈一直昏迷着,我又不敢留下他一个人去找你们,只好在原地等着,期间还刮了一场大风,大风过后,我靠在石头边上听到了脚步声,我以为是你们回来了,就睁开眼看去。 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朝着翻车的烂车头走过去,我喊了一声,那边没人回应,接着我就听到车里一系列翻动声,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我就向车那边走去,翻找东西的声音还在,于是我加快了步伐。 我握紧拳头转到车的对面,发现没有了动静,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朝着我们走来,当那人走到近处时,竟然是蔡梅。 蔡梅的表情很怪异,她似乎是在笑。然后程澈就醒了。 我问她‘你怎么在这‘,她说’从村里刚回来,路过这里就看到有人在这边’。 随后我们从盘山道向夏寺走的途中发现了你们。 你们倒在弯道崖边上,当时情况很危急,你浑身发热,呼吸困难,而盘山道上一辆过往的车也没有,周边的村子和下山的路都太远,情急之下只能去最近的夏寺找人帮忙。” “程澈,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蔡梅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婉晴问道。 “听你这么说还真有,老张手里那块玉琥。” 张青林拿起玉琥放到眼前仔细的看了一下,然后又注意到自己左手掌心一大块深深的紫青色印迹,这时才感觉到掌心传来的疼,应该是紧握着玉琥弄出来的。 “这跟玉琥有什么关系?”婉晴问道。 “当然有关系了,你没看到蔡梅跪在老张旁边想取走玉琥,我当时以为她在给老张擦汗,现在想想,她出去的时候样子很吓人,我跟她说话她很紧张的离开了,还有她袖子里好像还藏了什么东西,但不是玉琥。”程澈回想着上午所看到的一幕。 池谭从炕上跳下来,说道:“我看到了,那是一把刀子。” 程澈和婉晴同时看向池谭,张青林也是一愣,心想,难道蔡梅要对自己下手。 张青林问道:“那现在蔡梅在哪?” “我中午去前面问了,都说没有看到蔡梅,而且老范也不在寺院。”婉晴靠在桌子边说道。 “那小安呢,还有范所长。” 程澈凑过去小声说道:“听说范所长昨天回来后把盗窃的事交给了老范,连夜就离开了夏寺,研究所的人说是回河北处理点事情,我想他一定是跟踪范所长去了,我在捷豹排气管上发现了这个。”程澈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这纸上面只写了两个字,“一切安心!” “他去了河北应该是安全的,现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我想问你,在医院追杀你的人跑了,医院的大火也是他放的,我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与矿场要杀你的人是同一个。”婉晴走到炕边凝望张青林道。 程澈说道:“上次在北坡我记得你说你被人追杀,难道也是这个人,这人到底是为什么要杀你?” “我觉得和我父亲有关。” 婉晴冷静的说道:“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找人查到他。” 突然,院子里传来大喊声,“大师,大师,不好了,你快去看看。”紧着一阵慌乱的脚步。 张青林他们互相看了看,听着急切的叫喊声,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几人就出了屋子跟着小和尚一起向后院走去。 在后院的侧面已经围上了一群人,张青林他们挤上前看到地上躺着两个受伤的和尚。 一个已经被扶起身,胸前被划了好几道口子,身上全是血。 另一个胸口还插着一把刀子,血往外流着,但是伤口并不深。 有人已经拿了药箱,先给他们止血处理伤口。 大师蹲在他们旁边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询问情况,受伤较轻的和尚缓了缓神说道:“是,是蔡,蔡师…” 他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为之一惊,“蔡师?你是不是看错了,蔡师在咱这院里有十几年了,她为什么伤你们啊。” 那受伤的和尚说,在十几分钟前,他和身旁的师弟一起到积厨放柴,他俩放好柴后,听到屋子里有动静,琢磨着是蔡师又在做什么好吃的,就向屋里走。 走到半掩的门前,看到灶台前蹲着一个人,她垂低着头疯狂的在猛吃什么东西,随后一股腥臭味袭来。 两人冲了进去,因为寺院戒斋,荤腥是不能出现在院里,就算是研究所的人也都是素食搭配。 师弟冲在最前面还没到蔡师跟前,蔡师就将头扭了过来,当场给他俩吓了一大跳,看着蔡师满嘴是血,手里还拿着一根啃了一半带血的骨头,还有她身前那竹篮里躺着一只血淋淋的死兔子。 还没等他俩说话,蔡师就扔了站起身,她那双杏核大眼一瞪,就像变了一个人,冲着他俩走了过来,蔡师先是把门关上,和他们商量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然而师弟不肯,后来蔡师脸一怔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尖刀子就挥向他们。 “不会吧,她性格挺好的。”研究所一个憨厚的中年人说道。 “是啊是啊!”还有一些人跟着附和道。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病态的世间 不一会儿,前去找蔡梅的人匆匆忙忙跑了回来,他们说蔡梅没有找到,有一个研究所的人从门口跑了进来,说蔡梅带走了老范,向后山跑了。 大师带了几个人向院外走,研究所的人也跟在后面,眼看天渐渐黑了,一群人有打着火把,有拿着手电筒的,朝后山快步走去。 本来这些事已经与张青林他们无关了,但是张青林一想到在天门洞的时候朱砂最后跟他说的话,他就坐立不安,朱砂和蔡梅应该认识,他们之间应该是发生过什么感情纠葛,不然朱砂也不会让他带这种话,但是老范和她的关系也不一般。 看着大殿外面被黑夜笼罩,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大师他们还没有回来,就在张青林想出去看看时,大殿外面沸沸扬扬。 大师他们回来了,一群人将蔡梅围在空地上。 蔡梅双手被绑在身后,腿也被绑了绳子,凌乱的头发几乎挡住了上半张脸,脸上身上都是血。 老范处理了一下伤口走到大师身旁,询问怎么处理此事,大师说已经派人去联系派出所了,一会儿派出所就过来人把她带走。 “你说这蔡师是怎么了,突然变成这样,是不是真疯了,你看她那样子像是中邪了似的。” “别瞎说,这可是佛门圣地,不过我昨天看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不对劲儿。” “你知道那个疯子吗,就蔡师经常给送饭的那个,会不会让他给传染了啊!” “唉,他跟我说过话,不像是啊,行了行了,咱们也别在这瞎猜了。” 站在张青林旁边的两个人小声私语着,张青林注视着蔡梅,突然,蔡梅甩了一下头,露出恐惧的神情怔怔看向张青林。 老范缓缓弯下腰,抬手扶了扶已经碎裂的眼镜,开口质问道:“蔡梅,我刚才也问过你,我再问你一遍,那些东西是不是你偷走的,还有你接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蔡梅直愣愣的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张青林。 张青林缓缓的向蔡梅走去。 “不…不要,不要过来。”蔡梅忽然面目狰狞,激动的边拖动身体向后移,边抬头冲着走过来的张青林大喊着。 蔡梅这反常的举止让所有人都觉得奇怪,老范在旁边被吓了一跳,他努力掩盖自己有些慌张的神色,直起身扭头看着张青林。 “你和她有仇吗?”老范问道。 张青林也被震惊了,往后退了退,他仔细地瞅了瞅蔡梅,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看到自己如此害怕。 站在后面的程澈不满的说道:“范先生,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只见过她一面,能跟她有什么仇。” “我没跟你说话,请你不要插嘴,张同志,我刚才唐突了,只是你一过来她就反应强烈,所以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看到你会这么害怕。”老范表情很严肃。 这时,张青林注意到蔡梅的眼神,那眼神不是一直盯着自己的身上,而是自己的右手。 下一秒,张青林意识到了握在右手中的东西,连忙取到身前,再看蔡梅的反应,已经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我跟她没有仇,她是在害怕这个东西。”张青林张开右手,将手里的玉琥呈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看着又是引起一阵非议,老范看到玉琥之后表情也变了,“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张青林眸光一闪,说道:“看来范先生是知道这是什么。” 老范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张青林手中的玉琥,点点头道:“这是玉琥,看外观和纹络像是商代的,但是你这玉琥有什么奇特之处让蔡梅如此之大的反应?” “这个恐怕要问她了,她这么排斥玉琥,应该是受了某种刺激。”张青林说着,收起玉琥,说道,“你冷静点,朱砂你认识吧,他让我带句话给你,他说他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他。” 张青林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蔡梅听后身体的反应更加大了。 她一双眼睛无神的看着前面,突然她嘴里喃喃自语道:“你在哪儿,老朱…你在哪…” “朱砂,那个劈柴的朱砂?你见过他,他人现在在什么地方?”老范问道。 “他死了。你们知道朱砂和她的关系吗?”张青林侧过身问道。 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小和尚,他机灵的眼珠转动着说道:“我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疯子朱和蔡师原本是夫妻,虽然没有结婚,但是他们生过一个孩子,只是那个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听说是蔡师杀的,所以朱砂才疯了。” 听小和尚讲着,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看向蔡梅,没想到她居然做出这种事,在众人的心里她已然不是个人了,她如此残忍,连禽兽都比不上,就连刚开始同情她的人目光也都变得冷漠起来。 张青林感叹着,是啊!每一个人都拥有生命,但并非每个人都懂得生命,乃至珍惜生命,不了解生命的人,生命就是一种惩罚。 (终于上架了,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支持和鼓励,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请一起加油,读者大大和各位作者大大们,小久爱你们呦!”)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居心还是叵测 “你这个没用的女人,你根本就不配拥有这副身体。” “你闭嘴,你把我害得这么惨,让我承受着万般痛苦,还在这里嘲笑,赶快滚出我的身体。” “老范,我是蔡梅,无论那个女人跟你说什么 话你都不要相信,她就是个恶鬼。” 蔡梅抽动着脸,从她痴狂的笑声后,一会儿翻回黑眼球,一会儿又翻成白眼球。 老范站在一旁,惊愕的看着蔡梅。 “我这一世只想找到大王,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妇好。” 蔡梅再次露出白眼球对着张青林大吼着。 蔡梅的吼声虽然大,但所吐的字却含糊不清,没人听清她在说什么,但是这一声妇好让张青林大为震惊,心想,难道她就是杀死妇好的那个女人? 大师见状,让人把老范和张青林拦到了后面,随后便和几个僧人一起将蔡梅围住,开始念佛咒。 佛咒念了没多久,蔡梅就消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派出所的人到了,把蔡梅带走后,老范把张青林给叫住。 老范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谁也不清楚。 程澈不放心张青林单独和他在一起,便停在张青林的身前瞅着老范。 “没事,你们到那边等我。”张青林对身前的程澈说道。 看着陆续往大殿里走的人,老范转身走到侧面,他抬头瞅了瞅今晚的月亮。 “范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张青林看出老范不是要问关于蔡梅的事。 老范从兜里摸出半包烟和一盒火柴,掏出两根,递给张青林一根,张青林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 老范把烟卷放到嘴边,划着一根火柴点燃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半眯着眼睛说道:“你手里的玉琥可以给我看看吗?” 张青林注视着老范,掏出玉琥放到他的手掌,就见老范拿起玉琥对着身后挂在墙上的电灯泡仔细地瞅着。 程澈靠在门口的柱子上视线就没离开过老范,看到他对着电灯泡摸着张青林给他的东西,好奇的问道:“这老范到底跟蔡梅啥关系啊。” “大澈哥,你有没有觉得那蔡梅像一个人。”池谭靠了过来把头探到程澈的耳朵旁说道。 程澈推了他一下,撇着嘴说道:“像谁?” “那个上吊的啊水!” 程澈抬起胳膊直接朝池谭后脑勺来了个大巴掌。 “看来老范对玉琥很感兴趣,池谭,这玉琥是从哪儿来的?”婉晴若有所思的问道。 池谭扭头眨眨眼向墙角靠去,把和张青林在诡异的大树、石盘与天门洞遭遇的惊险给他们讲着。 “嗯,确实是商代的东西,做工纹络都非常精湛,这是什么人给你的,我知道这东西肯定不是你自己的。”老范问道。 “范先生,你之前见过这玉琥?”张青林保持着冷静。 老范点点头,说前几天有一个人上山找住持谈事,他无意间看到那人拿出了这玉琥,他本想找那人收了这玉琥,但是那人走得很急,后来也没找到这人,现在他想把张青林的这个玉琥收了。 “抱歉范先生,这玉琥对我来说很重要,而且这也不是您所说的那个人的玉琥,虽然说商代的玉琥圆雕的并不多,但现在也有不少赝品货问世,范先生应该比我清楚,恕晚辈爱莫难助。”张青林看着老范,然后伸手取回玉琥说道。 老范推了推眼镜框,眉头微微皱起,看到张青林转身要走,问道:“你是不是想知道码爷的事…” 张青林立刻停住了脚步,“范先生认识码爷?” 老范摸了一下鼻子,清了清嗓子说:“咳…码爷这个人比较神秘,他的事情,”突然,老范停顿了一下,左右瞟了瞟,继续说,“他的事在这里说不方便,明天下午我去找你,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怎么样?” “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然后呢,是想要…” “张同志果然是个聪明人,今天就先这样,大家回去都好好休息,明天下午见。”老范拍了拍张青林的肩膀,瘸着腿向里面走去。 老范离开后,程澈他们来到张青林的身边,问老范都说什么了,是不是关于玉琥的,张青林点点头,把老范用码爷的消息来做交换跟他们说了一遍。 “这个老范表面正人君子,背地竟搞这一套,果然被我猜对了,老张,你一定要想好,玉琥虽然不是什么正当途径来的,那也不能便宜了他,这东西要是真的肯定值不少钱。”程澈目光如炬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他要是真的有码爷的消息,那也值得了。”婉晴瞭起眼皮看着他们说道。 蔡梅被派出所带走后,今晚的夏寺显得格外安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有人从山下跑回来,说蔡梅在派出所的监管部门,自杀了。 这个消息确实令人意外。 而蔡梅在死前写了血书,血书中提到了老范,还让他去查甫乡的村头房子里取一件东西,把那件东西和她葬在一起。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下一站 随后,派出所就过来人,老范跟着派出所的人下了山,一直没有回来。 张青林坐在椅子上透过窗户外明媚的阳光,把弄着手里的玉琥,这玉琥里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还有自己最后见到的那个人脸到底是谁。 张青林正想着,婉晴从外面走了进来,张青林侧过身看着她。 婉晴上午跟在派出所的车后面一起去的村子,本打算看着老范办完事就带他一起回来,结果老范刚从房子出来,不知什么原因竟晕倒了,派出所的人直接给送进了医院,人还处在昏迷当中。 医院的大夫说是中毒所致,派出所已经介入,所以婉晴直接就赶了回来。 “老范这也真够倒霉的,他这种情况,什么时候醒过来还不知道,我看咱们也别再这浪费时间了,先回北京,老张,你说呢?”程澈从炕边站了起来看向坐在窗户前的张青林。 “现在确实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我回来路上也想了,如果老范知道码爷的事他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说,非要等到今天。所以码爷的下落还是要去找吴名氏。”婉晴说着,背起自己的包。 张青林摸了摸手里的玉琥,心里已经有所打算,扫着面前的两个人道:“那就先去河北找小安。” 四个人简单收拾了一番,与大师告别后,开着车就下了山。 返程的途中休息了好几次,期间婉晴给勋哥的一个手下打了电话,让他打听吴名氏和吴承安的下落。 经过甘肃时,高速修路便走了国道,由于突然变天起了大雾,他们到了西安就没有继续走。 他们在离国道最近的区域找了一家宾馆,下车的时候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珠子如子弹壳一般拍打着窗户,这场雨下得有点急,他们刚进房间没多久,雨就停了。 路上闲聊的时候,婉晴讲了一个关于西安地方的怪事,让张青林深思熟虑,他站在窗户前望着窗外。 那件有关西安的怪事,讲的是发生在天下镇一个村庄里。 在天下镇的鹿鸣村里有这么一个人,整天坐在村口的石头堆上,望着远处,手里拿着一根竹子,时不时的在身前比划着。 村里人都叫他鬼差,每隔一段时间他就挥起竹子。 村里的有心人给他找了个先生看后说他有一双阴阳眼,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村里人一开始七嘴八舌的谁也不信。 可是有一天,这个鬼差大晚上从他住的茅草屋里出来,手里提着一根木头棍子,朝着前院老王家的后墙拍打着,老王家后墙其实啥也没有,本来挺好的墙面愣是让他用棍子拍出了一个大口子。 这一晚上老王家人心惶惶,可就是谁也拦不住他。 第二天,人们就在老王家的后房檐上,看到一只耷拉着脑袋的黄鼠狼,这让村里人议论纷纷,都说鬼差大晚上不睡觉杀死了一只黄鼠狼。 在他们村里,黄鼠狼是不能打,这让村里的老人气愤不已。 当天晚上,老王家的奶奶就死了,说是一头撞进了他们家的后墙上,就是鬼差拍开的大口子上。 把看热闹的村里人吓坏了,后来不得已的又去找那鬼差回来。 鬼差肯本没有走,就坐在村口。 村子里的人到村口让他回去,他愣是一动不动,稳稳坐着,突然嘴里冒出一句话来:“我那屋子里人太多,不能回去,我就坐在这里等着它们离开。” 有的人就说道:“你那破茅草屋哪来的人啊?” 鬼差说:“我就是不回去,回去我就没命了。” “还真是神经病。” 鬼差指着他神神叨叨说:“你别动,一会儿它就来找你了。” 那人瞪着眼睛瞅着他,不屑的一挥手,让其他人一起都回去村里。 那人回去之后,突然倒在地上浑身发抖,口吐白沫,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人们赶紧把他抬到村里的老大夫那,老大夫看了看,说没救了,准备后事吧。 村里一下子又死了一个人,闹得惶恐不安。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就说是鬼差害的,组织了一群人跑到村口,但当他们到村口的时候,鬼差已经不见了踪影,全村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 过了两三天,有回村的人在村口那个石头堆上,看见坐着一个人,那人竟是鬼差。 这下可逮到机会了,就通知村子里的男人们抄家伙。 可谁知道,鬼差面不改色,稳稳坐在石头堆上冲他们说:“你们要是还想死人的话,那就动手,但是你们要想村子里消停,平安无事,那你们就去找一根竹子。” 没办法,如果真要是打死了鬼差,真怕全村的人受到惩罚。 然后他们就挨家找竹子。 竹子给鬼差拿过去,鬼差来回的在头顶挥了挥,然后又冲他们要了一碗糯米,说每人手里抓一点撒在自己家门口,然后还告诉他们十五晚上别出来,以后的十五也都别出门。 这天正是十五,明亮皎洁的圆盘挂在空中。 鬼差坐在村口的石头堆上,手里平放着那根竹子,夜里十二点一到,他就挥起竹子在身前来回的打着,一边打着一边说:“进去之后不要踩庄稼,不要进人家门,不要吃畜生。” 他背后就传来一声:“你说的它们都记下了,但是谁害了它们,它们也记下了。” 鬼差回复道:“那是它们罪有应得。” ------------ 第一百一十五章 瞎运 虽然最后没有说鬼差是与谁对话,后来怎么样,但是张青林从中悟出一个道理:人内心的恐惧,永远大于真正的危险。 进了宾馆,程澈就先去冲了个热水澡,出来之后见雨停了非要出去找个饭馆好好吃上一顿,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叫上婉晴就出了宾馆。 在路上找了一家饭馆,幸好人不是很多,他们四个人脸上都挂着几道伤痕,特别是池谭额头还贴着纱布,总有一些异样的目光投向他们,他们找了一个僻静点的位置,点了几个菜。 “老张,把那玉琥拿出来再给我看看呗。”程澈似乎对那块玉琥非常感兴,倒了一杯茶水放到张青林面前,冲着他眨了眨眼。 程澈从小就喜欢一些古物字画,也曾研究过一段时间,还准备在潘家园开个古董店,但是后来他家老爷子知道了说什么也不让他开。 之所以程老爷子这么坚决的反对,是因为程澈的爷爷生前就是开古董店的,老人家六十岁大寿的前一天在古董店里有人买了件瓷器,前脚出门没两分钟后脚就拿着瓷器领了一个人回来,说那件瓷器是假的,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到最后钱退给人家了,自个气出病来。 老人家气的倒不是那客人,是自己收上来一件赝品,而这赝品还是从一个熟人手里收的,这气一时没顺过来没两天就死了。 老人家死前说,你会做企业并不等于你懂收藏,你会识别人才并不等于就会识别藏品,千万要记住,不管以后做什么事一定要谨慎。 张青林把玉琥放到程澈的手里,这时,服务员端了一壶茶水拿了四个茶杯走了过来。 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茶壶时,张青林无意间扫到门口收银台一个熟悉的背影,没错,这人是吴关根,看着吴关根站在收银台和店老板说着什么,不一会儿转过身扫了一圈,点了根烟就出去了。 “怎么了?”婉晴看到张青林表情不对劲,回头瞅了瞅门口的方向问道。 待服务员离开之后,张青林说刚才他看到了吴关根从门口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他们。 “吴关根?他不是在河北吗?” “他出现在这,难道一路在跟着咱们,不可能吧。”程澈闻声抬起头说道。 池谭从厕所回来就看到张青林他们三个人表情都很凝聚,他刚坐下来,程澈就神情严肃的问他:“池谭,你刚才出去没碰上什么人吧?” “没有啊,怎么了?”池谭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 “对了,河北那边有消息了。”婉晴说道。 “是小安有下落了吗?”张青林追问道,他现在比较关心吴承安那边的情况。 河北那边的消息只是刚打听到吴名氏出现在邯郸附近,具体在什么位置还没有查到。 吃完饭之后,离开饭馆,张青林他们就往回走,经过通向宾馆最近的一条胡同时,胡同中间唯一一个亮着的电灯泡下面横排站着几个人。 将胡同的道路挡住了,张青林他们往前缓缓走了几步,看到暗黄的灯泡下吴关根神采奕奕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冲着他们来的。 吴关根向前一步,露出那张令人不舒服的脸,他咧开嘴笑道:“呦!真是巧了,几位好久不见啊,哈哈哈。” 听着吴关根冷冷的笑声,池谭缩着脖子,立马躲到了张青林的身后。 张青林拍拍池谭,看着吴关根身后的几个手下,个个目光暴露凶狠,看样子是要干一场。 张青林瞅着吴关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里不是黑矿区,你当街拦人闹事不怕被抓吗?”张青林镇定自若的问道。 程澈瞪大眼睛也冲着吴关根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兄弟,别那么紧张,我又没想怎么着。”吴关根心平气和的说道。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婉晴目光冷漠的 看向吴关根,虽然没跟他碰过面,但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还是少交谈。 “慢着,我只是想跟你们做笔生意,之前的那些事先既往不咎,我听说你们手里有一块玉琥,是商代的。” 张青林顿时愣住,心想,吴关根怎么会知道他手里有商代的玉琥? “什么玉琥,我们可不知道。”程澈说道。 吴关根背起手来回走两步说道:“不知道,别唬我了,我知道玉琥就在他身上,其实我跟你们做的这笔生意对你们来说很划算的,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生意?吴爷是开玩笑呢吧。”张青林疑惑的问道。 “有人想出钱买那玉琥,五百万!”吴关根伸出五根手指头说道。 张青林想了想,对吴关根说道:“吴爷,你就不怕这是假的?” ------------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迷国零途 西安雨后的夜晚十分寒冷,胡同里的气氛比雨前乌云翻滚更加压抑紧张。 吴关根晃了晃脑袋,摸了一把鼻尖,咬着后槽牙冲张青林说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拿着玉琥跟我走吧!” “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能不计前嫌鬼才相信呢,再说他又是怎么知道玉琥在你手上的,也别跟他废话了,赶快溜吧。”程澈靠近张青林的耳边瞟着前面小声嘀咕道。 “嗯,他没被蝙蝠咬死,算他命大,可逃出古墓没直接找咱们报复,这就说不通了,你看他脸上那些小红包肯定是蝙蝠造成的。”张青林眼眸盯着吴关根同样轻声回应着。 两人嘀嘀咕咕半天,吴关根见他们不动声色,你一言我一句的,顿时火气涨了上来。 “怎么?我好言相告请不动,非要我身后的兄弟亲自上前请吗?” 他身后的五六个小弟大步的往前走,抱着拳头按得手指节咔咔作响,眼看形势不妙,这几人准备冲过来。 张青林推着旁边的池谭,然后转过脸伸开双臂挡在程澈他们前面,对吴关根大喝道:“不需要,这生意我不做。” 说完,转身向后跑,刚跑没两步,胡同口又冒出几个人来,截住了婉晴他们的去路。 吴关根的人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这时,程澈靠到婉晴的身边对张青林说道:“我去拖住他们,你们赶紧回宾馆拿东西,把车开过来接应我。” 婉晴握紧拳头说道:“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留下来,你们赶紧走。” “你们两个都别说了,他们是冲着玉琥来的,你们带着池谭快走。”张青林将池谭推到他们身边,然后就与吴关根的人打了起来。 婉晴见状挥起拳头,对她身后挡在胡同口的那几个人冲了上去。 别看池谭体型身瘦,打起架来可不含糊,他双手紧紧搂住要攻击程澈的人,猛地用力把人往旁边的墙上撞。 程澈转身一拳打在那人的脑袋上,那人直接晕了过去,程澈甩了甩吃痛的手对池谭笑道:“可以啊!” 池谭傻笑着抖抖手。 吴关根站在胡同中间,他手里夹着一根烟,边抽边参观着激烈的打斗。 虽然婉晴的胳膊受了伤,但不影响她的发挥,不一会儿就撂倒了三个。 程澈让婉晴带着池谭先走,他留下来帮张青林。 张青林那边已经被围上了四个人,正僵持着。 “我说这么好的生意你都不做,就不觉得亏吗?行了,把人带走。”吴关根扔掉手里抽完的烟,走过来站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说道。 “我说了,不做。”张青林扫着这几个人,抬腿就冲了上去。 “好,把人办了,玉琥拿走。” 程澈看着婉晴他俩跑远后,转身跨过躺在地上哀痛直叫的人,冲向张青林那边。 程澈抓住那四人中的其中一个,将其掰住了手腕压到地上,正要踹上几脚,不料就被旁边的人给放倒了,没把人家踹了倒是自己被踹了好几脚。 张青林低头一瞟,发现了一根长木棍,他迅速捡起来,有了武器就不用空手赤拳了,抄起木棍就朝着身后的两个人挥过去。 看到程澈抱头被他们按到地上拳打脚踢,张青林握紧木棍就拍了过去,把程澈从地上拉了起来问他有没有事,程澈擦着冒血的鼻子摇了摇头。 “想要玉琥,给你。”张青林把木棍横在胸前,将握在手里的东西抛了出去。 就看到一个东西恍惚的从那几个人的头顶上方向墙边飞了过去,随后听到“啪啦”一声。 那几个人都瞅墙边去了,吴关根喊着让他们把玉琥拿给他,张青林赶紧扔了木棍和程澈撒腿就跑。 “你刚把玉琥扔给他们了,那可是个好东西啊,这么一扔不就损坏了。”程澈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已经离着很远的那个胡同口说道。 “别瞅了,快跑吧,不然一会儿又要被打了,而且一定会被打的很惨。”张青林抹了一下嘴角。 程澈一听,说道:“哈哈哈,英明的吴爷就要气出心脏病咯!” “先离开再说,靠,追上来了,快走!”张青林听到身后传来叫喊声和脚步声,回瞟了一眼道。 他们拼命地向大街跑去,因为那条街道正好是他们白天从国道开过去的,两人累得筋疲力尽,勾肩搭背的停在路边呼呼大喘。 这时,从右边飞奔过来一辆车,晃着车灯光忽闪忽闪的靠近路边,程澈挥着手,他早看出那是他的捷豹。 眼看吴关根的人就快追了上来,张青林和程澈快速的钻进车里,婉晴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池谭,把这个拿给他们看。”婉晴左右扫了一眼倒车镜,脸色沉重的说道。 张青林平复喘息后,接过那封信,和程澈对视了一下,取出里面的牛皮纸打开。 张青林打开以后,赫然醒目的两行字:想知道吴名氏的下落,到临潼区西口林场。 “婉晴,这信哪来的?”程澈看着打开的信纸,惊讶的问道。 “这是在你们房间门口缝隙里发现的,信封上除了这几个字,其他什么都没有。”婉晴注视着前方,眼眸的余光瞟着倒车镜里出现的一辆车,换了档位,神情自若的说道。 看来,这个人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也很有可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程澈拿着牛皮信纸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然后他又说道:“这里面的消息是真是假,咱们不知道,而且提供的这个临潼区,就在西安,也太巧了吧,婉晴,你那不是已经有一些吴名氏的消息了,再给小斐打个电话确定一下。” 程澈拿着从屁股底下翻出的那张西安地图,指在临潼区画着圈圈。 路灯昏黄的光线一晃一晃的从车身掠过,张青林点头赞同道:“嗯,确实太巧了,但是我有一个感觉,这背后的人很可能已经掌握了吴名氏的踪迹。” “怎么说?”程澈目光一收,放下地图看向张青林。 “此次青海之行遇到的这些事情,都好像是写好的剧本,为什么黑曜石麒麟偏偏落到我的手里,为什么咱们一到夏寺就正好一起中毒,还有去医院的途中车怎么就那么巧的坏了。 医院里发生火灾也不是偶然,为什么追杀我的人就恰巧知道我在医院,到后来发生车祸,发现玉琥,还有老范本来已经要说码爷的事了,人却中毒昏迷。 现在就是吴关根是怎么知道玉琥在我手上,我怎么也想不通,直到这封信的出现,我才觉得这些事都太过于巧合。”张青林按揉着额头说道。 对于张青林说的这些问题,婉晴也曾想过,可现在他们要摆脱掉吴关根这个尾巴。 “婉晴姐,他们追上来了。”池谭窝在副驾驶,看到倒车镜里那辆疾速如风的黑车已经靠近他们的捷豹,腾一下坐了起来一脸紧张的说道。 张青林和程澈也都回头往后看,宽敞的国道上只有捷豹和这辆黑车,如同在赛车道上一般,风驰电掣不相上下。 婉晴的手臂受了伤,经过刚才的一番打斗,伤口已经再次裂开,她的额头两侧流出汗珠,她微微皱起眉头,用力打着方向盘。 程澈注意到了婉晴的伤势,说道:“婉晴,我来开。” 婉晴把车子开稳平速后,两人迅速的换了位置,程澈接过方向盘,眼睛死死瞄着捷豹的左后方。 那辆黑车就在屁股后面,程澈挂挡踩油门,他眼底眸光一闪,眼中露出霸气,下巴前倾,侧了一下头对他旁边和后面的三人说道:“坐稳了,我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捷豹在程澈的手里就像一只完美的猎豹,左右挡着吴关根的车,让他们灰溜溜的跟在后面。 但是吴关根这家伙真不好对付,三番五次撞击捷豹的后杠,让程澈很生气,程澈瞅了瞅油表,决定不再与他们周旋,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沿着国道一直往前开,也不知道开了多长时间,直到吴关根的车大灯只能看到一束光点,程澈才缓慢减了速。 车子正常行驶后,张青林坐直了身,他看向窗外,道路两边一片寂静漆黑,就连一户灯光都没有。 国道两侧的路灯“吡啦”一下全都灭了,还好捷豹的大灯没有被撞坏,很出息的照亮了前面的路,又走了一段路,出现了岔口,程澈目视前方的岔口眨了眨眼问道:“现在往哪走?” “我们现在是在哪条国道上啊,应该是往北京的方向吧。”婉晴打开车窗,寻找着路标,瞧了半天这条岔口路边什么都没有。 张青林拿着手电筒翻开地图查找他们所走的大概方向及位置,说道:“从正大街拐进国道,又从国道下来又拐了三次弯,然后…” 张青林在地图上用手指头画着,他们后来下了国道就没回到原来的路线上,看这地图他们早已经偏离了国道,现在在什么地方,从地图上就无法判断了。 “我们现在已经不在国道上了,婉晴,外面有什么标志吗?”张青林说道。 “没发现任何标志,看样子又要下雨了,先往前开吧。”婉晴摇摇头,看着远处电闪雷鸣的向这边移动而来,一阵大风吹了过来,她赶紧关上车窗说道。 “行,那我就往前开了。” 张青林收起地图,凝视着前方,一场呼啸而过的大风,吹扬的一片枯草树叶,就见硕大的雨珠落在前风挡的玻璃上,“啪嗒啪嗒”这雨就下了起来,一般雷雨天气都来的快去的也快。 车玻璃刷不停地摇摆,但雨实在是太大了,完全模糊看不清了路,只能缓慢的顶着大风大雨向前开。 这时,一道闪电划空而过,整个天空瞬间亮了一片,就看到一处黑云滚动凝聚的形状像一只巨大的眼睛。 那道闪电一刹就从半空中蹿了下来,在捷豹前方百米处霹闪着,就听雷声大作,那道闪电游走着往前两三米就消失了。 程澈立即把车刹住,其他三人也都胆战心惊的瞅着。 车停了半个小时没有动,渐渐地,雨停了,刚刚那一幕,他们只听说过却没亲眼见过,没想到闪电真的会劈下来。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极限跳脱 外面的天气还是很阴,风已经小多了,程澈拧动车钥匙,但是车子发出几声嗡嗡响后,却怎么也打不着火。 “好像发动机出了问题,程澈,走,下去看看。”张青林打开车门下了车。 程澈也推开门下去,先是向四周瞅了瞅,站到车头前看着张青林打开前车盖,他接过手电筒给照着。 就在这时,程澈突然间觉得背后凉嗖嗖的,不禁感慨西安雨后的温度实在是太冷了,接着一股凉气贴着他的耳边脖颈而过,他抬手摸了一把,浑身一哆嗦,收了收衣领问道:“好了吗?” 张青林俯身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应该就是机箱有些老化造成的,让他再试试,程澈坐回到驾驶位,打了两次勉强打着了火。 捷豹终于又可以重新极速前行了,但池谭解开安全带说他要去方便一下,程澈还不满的说刚才修车那会儿怎么不去,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池谭往后面走着,没两分钟他就慌张的跑了回来,裤子都没拉好,指着后面说:“他们追上来了。” 远处一闪一闪的亮光正缓缓向他们这边而来。 程澈赶紧上车,一脚油门踩到底,捷豹咆哮一声直接冲了出去。 车轱辘压过雨水滩,激起一片涟漪,正当他们继续往前开时,前面的路边竟有一个人在缓慢的往前行走。 这人上身穿一件白色长袖,下身一条黑裤子,到肩膀的头发,全身被湿透了,看身形和走路的姿势应该是个男的。 “大澈哥,你看那人浑身都淋透了,这么黑的地方,大晚上一个人走夜路,可真行!要不要拉他一段?”池谭一脸好奇的瞅着前方行走的那个失魂落魄的人。 程澈也瞅了一眼,说道:“正好问问路。” 张青林坐在后面用异样的目光看向车外前方那个人,心里总觉得这个背影怪怪的,行走的姿势也很奇怪。 同时也发愁前座上的两个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关心别人,自己都保不准下一秒是不是还能坐在车上,但又想想,人也不能太没同情心了。 眼看离这人越来越近,程澈放慢车速靠近那人的旁边,打开车窗叫住那人,“唉,哥们,问下这是哪个地啊,附近有什么村子吗?” 那人停住笔直的身躯,猛地转动脖子,语气磕绊的说道:“这里是渭河大桥…” 池谭靠在车窗边听着,可听他这说话的方式很奇怪,看到这人扭过来的脸时,还没等那人说完,池谭吓得面慌失色赶紧缩回车里。 就见那人面如死灰,一双空洞的眼睛瞅着前方。 张青林脸色大变,说道:“不好,把车窗关上,快走。” 程澈将车开出百米外,缓了缓神问道:“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夜游尸,我刚才就发觉他有些不正常,一般情况下正常人在这种天气走路不可能那么慢,而且他的脖子很僵硬,做出的动作也不正常。”张青林如炬的目光冷冷的说道。 “什么是夜游尸啊,难道咱们真的碰上鬼了?”池谭满脸惊恐的问道。 “你也知道夜游尸?”婉晴眼睛一亮,转过头看向张青林惊讶道。 “嗯,夜游尸听上去就会让人觉得是夜里行走的尸体,但实际上它还叫做行尸。 行尸是一个病状名,是说病人的病情很严重,但预后不佳,虽然能行走却已是死脉的人,这个在‘伤寒论平脉法’中是有注解的。 而刚才那人是行尸的另一种,他已到了极端的地步,身体和思想开始腐烂堕落,无自觉的意识,不知道自己是谁,要干什么。 一般反应迟钝或没有反应,喜怒哀乐不明显,一般该笑的时候哭,该怒的时候乐,面部表情异于常人,举止行为失常。” 张青林眼眸凝视前风挡玻璃外,一片黑漆漆的地方解释道。 “行尸之所以还会被称为夜游尸,通常情况下他们都有行尸综合症的病症。这种症状有高度自杀倾向和抑郁倾向,在患者患病期间,患者会抱怨自己失去的一切。 也包括他们部分或整个的身体和灵魂,并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像一个死尸一样行走。其实这种人很残酷无情。”婉晴缓缓点头道。 池谭趴在座椅上听着,心想,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人,原来不是鬼啊! 然后看向婉晴问道:“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病啊,婉晴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个朋友曾经得过这种病。”婉晴目光闪烁的说道。 程澈把着方向盘往前探头,看到车头前面道路不平,坑坑洼洼很颠簸,就在这时,捷豹的大灯突然憋了,使得他们陷入了黑暗。 向前又走了一段路,总算是平坦了,但是两侧路不再是树木荒野,程澈好奇的说道:“怎么越走越偏啊!” “砰砰砰!” 捷豹的屁股发出巨大的响声,整个车身立刻晃动起来,车子被迫倾斜向前驱驶,张青林猛然回身看到吴关根那辆黑车正在狠狠撞击他们的车尾。 “他妈的这个吴关根,老子真是受够了,我跟他们拼了!” 程澈气急败坏的说道,打着方向盘倒车,怼了回去。 张青林紧紧抓住前座,身体随着车子大幅度摇摆,他冲着程澈大喊道:“别跟他硬碰硬,日后有的是时间找他算帐,先离开这里。” 只听“咯咯啦啦”的声音,吴关根的黑车抵住了捷豹的车身,向前推了近十来米,捷豹的车轱辘下一空,车头竟悬了起来。 “不好,快跳车!”婉晴瞪大眼睛推着车门喊道。 程澈气愤的拍了几下方向盘,快速的解开安全带,眼神一瞟,瞪着池谭喝道:“你干嘛呢,想死啊!” 池谭紧闭双眼,不停地晃着脑袋喃喃道:“我不会游泳。” 捷豹已经挺不住了,整个车身几乎要坠下去,程澈解开池谭的安全带,拽着他,就听到张青林的喊声:“还磨蹭什么,快跳啊!”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河中疑溺 四人全都从车里挣扎着出来,“扑通扑通”一个一个跳进了大河里。 随后捷豹也跌坠下去,巨大的落水响声和溅起的水花之后,捷豹就渐渐淹没于河中。 张青林在一头扎进大河中时,冰冷的河水瞬间灌入他的衣服里,一股刺骨的冰凉直击到他的心底,他眨着眼睛翻转身体往上扑腾了几下,头便露出了河面。 这时就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身后方也浮出水面,张青林回头望去,隐约的能看出一个黑色的人影在不远处。 就见她的肩膀露在水面上,还有一缕一缕的长发黏在脸上和肩膀上。 一看这贴着的长发,不用想那肯定就是婉晴了。 张青林便朝她挥手,喊她的名字让她跟着自己往河岸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青林寻找着程澈和池谭,还有河岸的方向,在游了几下之后,他停下来又向四周扫了扫,当再次扫到婉晴时,发现她还停留在那个位置。 张青林纳闷了,婉晴怎么纹丝不动啊! 突然间,他眼睛瞪圆了看着,竟觉自己对面的这个女人有些诡异。 这个女人就停在水面中不出声不动弹,似乎在直视着他。 仿佛间看到了河面中那个女人的脸,白色的眼珠,眼底殷红,长长的红色舌头在水面上伸缩。 “咳咳…张青林…我在这!”婉晴从河底涌出水面,露出头喷着满口的河水说道。 张青林迅速转过身,婉晴正朝自己这边游过来,当他在回头去看身后河面中的那个女人,早已不见了。 “程澈他们呢?”婉晴游到张青林旁边问道。 张青林缓过神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 找了一会,只看到河面抖动了几下,水波粼粼,并不见程澈他们的踪影。 就在两人准备向河岸游的时候,婉晴抬头用非常惊讶的神情看着她前方的大桥上,同时张青林也看到了,在大桥上站着一个人,在向桥下的大河探头。 吴关根的车不见了,一辆车也没有,怎么可能,他们跳下河才过没多久,吴关根不可能这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就在这时,狂风四起,平静的河面瞬间翻滚起来,张青林和婉晴都被卷入了河底,张青林最后看到婉晴整个人被水流卷走,然而自己也随着急流不由自主的往大桥的反方向移动着。 张青林的脑袋一时间空白,四肢也跟着出现肌肉痉挛的情况,在水中他拼命的挣扎,希望自己能够靠近河岸,或者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他被灌了好几口河水,晃了晃头,意识到一个问题,河水为什么能起这么大的翻动? 除非是大坝开闸放水,可这是西安境内,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现象。 突然,他又想到先前刚下过一场大暴雨,很有可能是大河上位的水涨满造成的。 他的右脚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将他往下拉,他虽然腿痉挛了,但还是有知觉的,他感觉脚腕是被一双手抓着,整个身体顺势向河底沉去。 他下意识的缓缓低头看去,一个人影在他的脚底出现,他使劲儿甩着身体向上游,但是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脚下的那人影一用力,他的身子就缓缓向下而去。 张青林尽量保持冷静,他憋了一口气让自己能想办法瞅瞅这人影到底是谁。 此时他的身体还在下沉,他只能弯曲腰部,准备用手扒开脚腕的东西。 看到脚腕上那条缠了好几圈的长长的红舌头时,张青林就不淡定了,这分明是自己露出水面第一眼看到以为是婉晴的那个女人身影,难道是水鬼? 张青林脑海中浮现出这两个字,他没见过真正的水鬼,只是听说过,而且每个水中的水鬼都不一样。 张青林感觉自己这口气就快憋不住了,心里咒骂着,自己现在不能被淹死在这,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用手去扒着脚腕的红舌头。 然后他的周围出现了无数个长发及腰的女人,伸出双手朝着他冲了过来。 他只感觉大量的河水涌进喉咙,灌了一肚子的水,眼前的视线模糊,身体也变轻了,他觉得自己还存在着一点意识,他感觉那些长发女人全都是女鬼,似乎要把自己五马分尸,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渐模糊,彻底没了知觉。 张青林以为这次自己真的就这么死了,但是突然间胸口传来的剧痛,使他一口气冲到了嗓子眼,猛得睁开眼坐了起来。 眼前已经不是黑夜了,什么女鬼什么长舌头统统都没有了。 这是一间普通的板房,自己正躺在角落里一张简易床上,旁边一扇用塑料布糊的窗户,窗户外面的大风吹得窗户发出“呼呼”的动静。 张青林呆呆的环视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给换了,心里咯噔一下,玉琥还在自己那件上衣兜里,他在床上四处找自己的衣服,但没有找到。 心里又诧异起来了,我这是死了还是在幻觉里?随后就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是幻觉。 他爬下床,扫到挨着床边破旧木头桌子的侧面,衣服全堆在那椅子上,他走过去一通翻找,找到了玉琥,而这时门外传来不清晰的叫喊声。 张青林握起玉琥走了出去,一迈出门口,寒冷的空气袭来,使得他浑身发抖,因为身上只穿着一件灰色衬衣,他搓了搓手,抬头看到左面挨着有一排简易房。 身前不远处有一片大池塘,池塘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人,张青林快步走了过去。 听到两个人像是在讨论什么鱼种,多少量多少比例收成。 “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麻烦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张青林看着背对自己的女人,高挑的身材,穿着一件厚外套。 听到了张青林说话便与她面前那个长相实诚的中年男人停止了讨论。 女人缓缓转过身,那张漂亮的脸蛋微笑的吐出三个字:“你醒了!”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春天”的气息 这清脆的声音,这漂亮精致的脸蛋,张青林眸光一亮,面前的这位年轻漂亮的女子,在他的印象中十分深刻,几个月前矿区救了自己一命的那个女子。 张青林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脸上,他心里有点奇怪,她不是应该在矿区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张青林一直盯着人家看,把面前的漂亮女子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见她略低了一下头,抬起手将荡在耳边的长发别到了耳后。 然后红晕着脸说道:“你怎么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早就不记得我是谁了啊!” 张青林闻声,尴尬的将目光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不失理的露出笑容:“那倒没有,只不过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漂亮女子向池塘外走去,张青林跟了上去,留下那位中年男人俯身取地上的工具开始干活。 回到那间板房里,张青林重新坐回到那张简易床上,漂亮女子走到木桌子前先是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她叫白薇薇,北京人,家里主要是做贸易生意的,也有其他的产业,像矿区,渔场,她一般都是在外面打理这些产业。 张青林迫切追问道:“白姑娘,是你把我救回来的吧,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我的朋友们在哪?咳咳…” 白薇薇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说道:“先别激动,喝点水,我慢慢跟你说。” 接过白薇薇手里的水杯,张青林眸光注视着她,就见她靠回木桌前说道:“是我把你救回来的,昨天凌晨5点我在回来的路上,从渭河边把你拉回来的,河边就你一个人,并没有其他人。 但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当时你身上几乎都是血,可这些血并不是你的,因为你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你是杀了人吗?” 白薇薇的神情表现出害怕,眼睛睁大,嘴巴成小口型质疑的问道。 “啊?!我没有杀人。” 白薇薇“噗呲”的笑了一下,“放心,我不会给你送到警察局的,而且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能杀人,说说吧,你怎么掉进河里的?” 张青林放下手凝视着她,看到她冷静的眼神,深知自己被她愚弄了,然而张青林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还没有告诉我。” 白薇薇从桌边离开,侧身对着张青林道:“这里,是西口林场。” “西口林场!”张青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里就是那封匿名信中提到的有关吴名氏下落的地址。 他再次看向身前的白薇薇,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不会是她派人送的匿名信吧,难道她知道吴名氏的下落? 想起之前在矿区见的那一面,能感觉出她是一个很不简单的人,所以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你表情怪怪的,不会是刚才我逗了你一下,你真就吓到了?还是说你想起之前在矿区的事了,矿区的事我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不过你们走了之后,矿区就被查封了一段时间,出人命的事我确实不知道。 现在矿区那边都已经按照政府部门项目流程要求做了严格的审批,已经是合法合规的矿区了。” “白姑娘,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矿区的事我早就忘了,只是现在有两件事我想请你帮忙。”张青林坐直了说道。 白薇薇嘟起嘴巴,眼眸闪烁着,她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又救了你一次,你要怎么报答我。” “你想让我怎么报答都可以。”张青林毫不犹豫的说道,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程澈他们在哪,前天落水之后就再没看到程澈和池谭,最后连婉晴都被河水卷走了。 “我什么要求你都能答应?”白薇薇再次确认道。 张青林目视着她使劲的点头,而后又立刻回应道:“以后白姑娘想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但前提是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 “违法乱纪?哈哈,好了,你先说说,你 想让我帮你什么?”白薇薇嘴角微微上扬,问道。 “第一件,就是请白姑娘帮我去查一下我那几位朋友的消息,我们前天晚上在渭河大桥开车路过,车子突然坏了,失控掉进了河里,车里加上我一共四个人,我那三位朋友,其中一个是女生,还有两个男生。我现在很担心他们。”张青林一边说着,一边紧抓着手里的玉琥。 “没想到你还挺关心你的朋友们,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能帮你查到消息呢?”白薇薇点点头,眼睛敏锐的看向张青林说道。 “白姑娘家里在西安有这么大的产业,平时肯定也会接触到不少人,而且白姑娘也提了您家里在北京有贸易生意,肯定认识不少机关部门的人,打听一些事情应该不难。” 白薇薇双手盘在胸前端详着张青林,随后赞许道:“你这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 第一百二十章 雾影 第二件事,张青林就是想说关于匿名信中的内容,想问她知不知道吴名氏这个人,但是又不知如何开口,张青林想了想,既然信中说在西口林场那自己就在这里待上几天,看看究竟是谁要见自己。 到最后只是让白薇薇找两件厚衣服给自己,然后又问她附近有没有电话。 她浅浅一笑的说一会儿让钟叔把衣服拿过来。 随后看到张青林手边的玉琥,很感兴趣的问道:“你能把那个给我看一下吗?” 白薇薇指着玉琥,张青林点点头,将玉琥拿给她,白薇薇小心翼翼的把玉琥放到眼前,聚精会神的凝视着玉琥的每一寸。 随后她慢条斯理的叙述这玉琥质地,纹络,以及玉琥的朝代背景。 张青林目瞪口呆的听着,让他意外的是白薇薇竟然对玉器这么了解。 “你这个玉琥是从哪里来的,是你淘来的还是…”白薇薇撩起眼皮凝重的脸色说着。 “它的来历说来就有些曲折了。”张青林马上打断了白薇薇的话,支支吾吾的说道。 “难道真是从墓里盗出来的?你是灰八爷?”白薇薇目光注视着张青林,露出惊异的神色。 张青林连连摆手,然后惊愕的瞅向白薇薇,疑问道:“灰八爷是什么东西?” 张青林的这句话一落,竟把白薇薇逗得大笑起来,张青林呆呆看着她,却不知道她突然在笑什么,自己也随着憨憨的笑了起来。 “你连灰八爷都不知道是什么,看来这物件有故事了,能说说吗?”白薇薇向前一步,靠到了木桌的桌角边,说道。 其实灰八爷就是老鼠的一个称呼,但老鼠通常人们还叫做耗子,而耗子也是盗墓贼的一种叫法,称作土耗子,灰八爷怎么会和盗墓贼扯上关系,那是因为老鼠都爱挖地洞,那些盗墓贼也都是通过找墓穴挖地洞,盗取墓中的东西,所以就有了这个别称。 张青林瞅了瞅玉琥,从白薇薇的手里取了回来,握在自己的手中,就把在天门洞的经历编成故事讲给她听。 张青林没有把苏肥和朱砂惨死的经过讲出来,只是省略了这部分,发生在石盘神树和天门洞的惊险,白薇薇听得津津有味,可能对一个经常局限于工作状态的人来说,那些充满神奇的世界让他们很想去看看和体验。 两人又聊了一些文玩古物,说说笑笑的一直到了中午,白薇薇说下午要出去办点事,会帮他打听他朋友的消息,离开之前把钟叔叫了过来,让他有什么事就跟钟叔说。 钟叔就是清早和她站在一起的那个中年男人,没想到的是这个钟叔的年龄已经六十多了,但外表看上去不到五十岁的样子。 午饭是钟叔做的哨子面,张青林几口就填到了肚子里,可能那面是什么味道他都没尝到,钟叔瞅着他就像是个三天没吃饭似的,一连给他盛了三大碗才算给他喂饱。 随后又拿了两件厚衣服给张青林,就准备收拾扔在椅子上的衣服,这衣服上粘了血,已经没法要了。 张青林将钱包翻了出来,钟叔抱起衣服走出了板房。 傍晚的时候风已经停了,张青林走到池塘边透透气,虽然温度有点冷,但空气很清新,呼入体内倒让张青林觉得精神气爽,他伸了伸胳膊,正好看到钟叔站在第二个大池塘边上,就见他缓缓弯下腰拿着手电筒在照着什么,张青林好奇就走了过去。 “钟叔,你在照什么?”张青林站到钟叔的身旁,踮起脚往前望了望问道。 钟叔没有说话,继续照着。 眼看天越来越暗,钟叔将手电筒的光调了调,在池塘的中间搭了一个木架子,木架子四周撒了网。 张青林看到手电筒光下的水里隐约有几只小鱼仔游了过去。 “池塘养鱼是淡水渔业的主要组成部分,这池塘养鱼也是个技术活,要对池塘清整消毒灌水,放鱼前10天还要施足基肥,主要是培养好水质,并对这些工具,鱼种进行消毒。 然后选好鱼种放养,在这个期间不仅要喂它们食,还要观察池塘里的情况,如果掌握不好很可能一池塘的鱼都白整了。”钟叔握着手电筒,慢悠悠的走在两个池塘的中间。 张青林扫向这一大片鱼塘,加起来有十几个,感慨道:“钟叔,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弄的吗,真是太厉害了。” “我一个人可干不了这么多活,还有几个干活的一般都是白天过来,晚上留两个守夜,今天那两个还没过来。”钟叔直起身说道。 “对了钟叔,白姑娘去干什么了,她什么时候回来?”张青林望向板房侧面的空地,上午停在那里的车还没有回来。 钟叔扫了扫那个方向,摇摇头道:“我们只负责老板交代下来的事,哪里能管的老板去哪里。” 这时,板房前的一个灯亮了,应该是守夜的人过来了,钟叔说完就往回走,张青林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靠外的第一间板房门口站着一个腰圆肚大的平头男人,手里面提着暖壶,看到钟叔向他这边走来,挥手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进了板房。 在板房窗户里面另一个男人打开窗户朝钟叔说道:“呦,这是又来新成员了啊,怎么不进来认识认识,正好我买了吃的,整几口呗。” “喝你们的去,我一会儿过来,小张,这边…”钟叔对着窗户挥了挥手,带着张青林朝这排板房的前面走去。 张青林被钟叔安排在另一间比较干净的板房里,还拿了一些吃的。 钟叔出去的时候还叮嘱他晚上没事不要出来。 钟叔走了之后,张青林坐在桌子前盯着放在桌子上的玉琥,此时他承受着朋友们生死未卜的煎熬,心里就十分难受。 突然,门“吱呀”响了一下,开了一条缝,张青林听到动静瞅了过去,就看到门缝间站着一个人,一双小眼睛在朝里面望着。 门口的人似乎是看到了张青林没有睡,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正吃着呢,没事没事,我就是来看看,拿了点吃的给你,来,小兄弟,别吃老钟那破玩意,吃我钱三拿的这个。” 张青林看着他把手里提的一袋花生还有几块鸡肉放到桌子上。 然后他小眼左右扫了扫,目光落到了张青林身前桌子上的玉琥,“呦!小兄弟你这东西看着不一般啊,能不能给我瞅瞅?”说着,就要伸手去拿玉琥。 张青林眼眸的余光正好看到那只手伸过来,马上就把自己的手放到玉琥上,握在手里。 “不给看就算了。” “钱三,你干什么去了,老钟叫你呢!”门 外传来叫喊声。 钱三朝门外瞄了一眼,收起桌上提来的那堆吃的,瞪了瞪张青林就快步走了出去。 张青林起身走到门口,瞅着钱三拍了几下那个大胖子,往第一个板房走,大胖子和钟叔两个人看着都比较忠厚朴实,而这个钱三一看就不像个好人,然后将门关紧插好。 这一晚张青林基本没怎么睡,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耳边总是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后半夜还有一阵像是磨刀的“刷刷”声。 第二天一早就听到汽车的刹车声和白薇薇清脆的说话声,张青林爬起来向外走去。 由于晚上没睡好,张青林昏昏沉沉的出门口险些摔倒,白薇薇正好走到门口扶住了他。 “你没事吧?”白薇薇把张青林扶到凳子上。 “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有我朋友的消息了吗?”张青林托着额头问道。 白薇薇神色凝重的看着张青林,回应道:“是这样,查到两个消息,一个呢是那天渭河大桥确实是坠下一辆车,这辆车的车牌是北京的,在车里驾驶位发现一具男尸,从男尸的身上找到一张身份证,而这张身份证是一个叫张青林的北京人。” “什么?!”张青林惊讶的望着白薇薇,车上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 张青林想不通怎么会冒出个男尸,而且还和自己同名同姓,不对,是北京的身份证,他赶紧跑到床上把枕头边的钱包打开找自己的身份证,钱包里除了有几张百元大钞和零碎的几块钱,就只剩下江昕月给他的那条红绳手链。 “听说那具男尸的脸部被毁的不成样子,你说你朋友都跳进大河里了,车上怎么还会有人?”白薇薇看向发愣的张青林,疑问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张青林不明所以的说道。 “那这个就太奇怪了,他身上怎么会有你的身份证,对了,你那几个朋友把尸体领走了,另一个消息就是你的那几个朋友都没事,昨天下午已经飞回北京了。” “飞回北京了?他们不知道那具尸体不是我吗?”张青林更加震惊,最了解他的程澈难道就看不出尸体有问题。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先住在这里,这里房间挺多的,平时也没什么人,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白薇薇俯身瞅着张青林说道。 张青林抬起头,顶着黑眼圈和眼袋望向白薇薇,冷静的问道:“我不能住在这里,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回北京的话,不用身份证,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回去?” “你要回北京?” 张青林注视着白薇薇,说道:“是的,我必须要回去。” “这样吧,你先住两天,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开车和你一起回北京。”白薇薇思索了一下,说道。 ------------ 第一百二十一章 错乱刺亡 白薇薇提醒张青林这两天就在林场里待着,别单独出去,还有外面那些工人除了钟叔,其他人说什么都别理会,特别是晚上,没事别出来走动。 虽然不明白白薇薇和钟叔为什么都说了同样的话,但张青林还是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钟叔就推门进来叫白薇薇,两人出去之后,张青林突然眼前一黑就直接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张青林这一觉睡到了天黑,钟叔来过一趟叫他吃饭,但是看他睡得挺沉没叫醒,就出去了。 一直到半夜,张青林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听着板房外面“嘶嘶嘶”钢铁摩擦碰撞声,张青林向窗户那瞅瞅,但是窗户被一层厚塑料布封着,模模糊糊看不清。 本来张青林不打算出去看的,虽然声音有点吵,不过勉强还能接受,但是他现在的肚子可是不争气的咕咕直叫,一天没吃饭的他终于是感到饿了。 张青林记得桌子上还有他昨天晚上没吃完的半张饼子,借着窗户外那一点淡淡的暗光,他走到桌子前,伸手去拿那半张饼。 但是手抓上去却感觉手感不对劲儿,毛茸茸的还在动,先是给他吓了一跳,而后他定眼看去,一双绿豆大小的红眼正盯着自己,嘴里还啃吃着东西,就在这小家伙扭头要溜的时候,被张青林死死抓在了手里。 “竟然偷吃我的饭,是不是活腻了,一点都不给我留,想饿死我啊!”张青林将这只老鼠对着自己的脸,瞪大眼睛冲它轻声喝道。 然后张青林摸了摸自己咕噜咕噜叫的肚子,拉开门走了出去。 板房外面左右两端亮着两盏大灯,空荡荡的没有人,这让张青林很奇怪,那声音是哪来的,而现在却听不到一点摩擦碰撞声,张青林向第一间板房望了望,黑着灯,钟叔应该已经睡了。 张青林知道最后一间是厨房,转身向最后一间板房走去,还好厨房里剩了一点饭,张青林端起那碗面条坐在厨房门口吃了起来。 “三儿,这回咱能分多少钱?”一个声音在厨房的右侧响起。 “这回说不好,这批料质量不怎么样,一会儿买家来了,多往上提提价,还多少没弄,赶快弄完。” “你说咱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偷了,这总在一个地方我心里不安啊,哪天他们发现了,咱们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另一个声音响起。 张青林咽了最后一口面条,闻声听着他们像是在偷偷卖什么东西,听声音应该是三个人,其中有两个是钱三和那胖子,另一个应该也是这林场的人。 张青林放下碗筷,悄悄走到厨房侧面,在这侧面是那竖立的大灯,还有一棵大树,大树旁边是一排铁丝网,铁丝网外面是一条宽马路,钱三他们就在马路对面坐着窃窃私语。 “放心吧,不会被发现的,对了,我昨天在那小子屋里看见一件宝贝,像是很值钱的玉器,我听说那些古董文物什么的能卖很多钱,这要是让咱们给偷来,那肯定发财了,比每天偷偷摸摸干这个强啊!”钱三说道。 “你还想偷人家的东西啊,这怎么行。”听声音是那个胖子说的。 “你怎么回事,跟我这讲什么理呢,你现在在干嘛,你这不是偷吗?你都已经干上这手了,还在这说什么狗屁话,你要是不想干就一边待着去,我们两个去。”钱三气哄哄的说道。 回到板房,张青林就坐立不安起来,刚才听到钱三说要来偷他手里的玉琥,他最先想到把玉琥找个安全地方藏起来,扫了一圈也没发现哪个地方能藏得住。 然后又想趁现在离开这,反正早晚都得走,但是又想了想,答应白薇薇一起走,不能一声不吭的就走。 这也不行那也不能,只能另想办法了。 忽然,门口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的插销被弄开了,门缓缓被推开,张青林迅速的躺到床上,手里紧紧握着玉琥。 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听刚才对话,他们干偷钢材的活不是一天两天了,钟叔肯定也是知道,只是没有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两个人向他这边靠近,脚步缓慢,张青林背对着他们,只觉得一道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张青林紧张的等待着。 这时,张青林感觉有人已经站到自己的背后,一只手正伸过来,就在张青林准备反手去抓那只手的时候。 门外响起了说话声,“老钱,老钱,人呢?上哪去了。”是钟叔在找钱三。 钟叔应该是看到了张青林这间板房的门开着,就走了过来,而这时房里的两人有些慌了,小声嘀咕着要怎么办。 钟叔已经走进门想看看张青林是不是醒了,把灯打开后,正好看到钱三他们握着手里的铁棍子在床边偷摸的动作。 “你们要偷的东西就在这。”张青林坐起来冲着身前的两个人喝道。 两人浑身一哆嗦,“你…” 钱三和另一个年纪不大的中年人正站在床前,面对着钟叔,两人彷徨失措,张青林坐在这两个人的身后看着他们,只是没想到他们手里还拿了家伙。 “偷东西偷到这来了,是不是想钱想疯了。”钟叔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老钟,听我解释。”钱三睁大眼睛,心虚的向钟叔说道。 钟叔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怒喝他们整天干偷鸡摸狗的勾当,没拆穿他们已经给足他们面子了,如今还偷到眼皮子底下,还是老板带回来的人,简直无法无天了,老钟让他们今晚不用值班了,明天就告诉老板把他们开除。 一听到钟叔说要告诉老板,钱三就不干了,央求钟叔放过他们,千万别将这事说出去。 钟叔估计早就看他不顺眼很久了,板着脸说道:“别跟我在这说那些没用的,现在你俩就给我走人,老板那我自己去说。” “这是你逼我的,梨子干他。”钱三说着,挥起铁棍子对他旁边的中年人示意道。 他旁边的中年人有点害怕不敢上前,钱三接着又说就算不干了今天他们最后一车货也得放出去,要是还想拿钱就得先把老钟办了。 两人豁出去了,举起铁棍子朝钟叔冲了过去。 张青林愣在床上,看到钟叔被钱三他俩追着打,也冲下床上前拉架,就是没想到这两个人狗急跳墙打得越来越凶猛。 钟叔动作敏捷,躲闪的很快。 张青林抓住那个叫梨子的中年人,本想夺了他手里的铁棍子,不成想他猛地一挥手铁棍子就重重挥到了张青林的肩膀上,张青林吃疼咬牙踉跄往后退着。 梨子面露狰狞,一下子扑倒张青林,一只手用铁棍子压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摸索着,张青林瞟着,心知他是在找玉琥,眼看梨子的右手就要伸进衣兜里,张青林抬腿踢挡着。 这时,钟叔抓住钱三的手腕用力扼住,朝他的肚子踹了好几脚,钱三被挨了几脚更是不服气,但是他不知道钟叔的身手这么好。 钟叔把他手里的铁棍拿掉之后,就冲到梨子身后一把抓起他将他踹到了一边,扶起地上的张青林。 张青林从地上站起来,钱三举着一把凳子冲了过来。 人在被逼疯的情况下,做出来的行为都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更别说钱三他们这种要钱不要命的人。 眼看那把凳子快到钟叔的后脑勺,钟叔毫不犹豫的一个侧转,左腿迅速一抬,钱三手里那把凳子被钟叔一脚踢得四分五裂。 梨子爬起来握紧铁棍朝钟叔挥去,钟叔眸光一闪,飞来一脚就将梨子手里的铁棍踢飞。 铁棍直挺挺的飞了出去,碰巧戳到从门口进来的大胖子,大胖子进来时嘴里还念叨着:“我说怎么回事…”话没说完,就仰头“扑通”倒在了地上。 大胖子倒地之后,屋里所有人都停手了,就见大胖子的胸口往外涌着血,那根铁棍像把利剑插在他的胸口上。 钟叔赶紧上前查看,钱三和梨子惊慌不已,匆匆跑过去喊着大胖子,而大胖子此时一说话就涌出一口血,很可能伤及到了内脏。 梨子扫了一眼那根插在大胖子胸前的铁棍,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拽着钱三的胳膊浑身一颤道:“三儿,快走,死人啦!胖子被老钟杀死了!” 梨子喊着跑了出去,钱三也慌了神跟在梨子后面往外跑。 张青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呆的站在原地。 “快过来帮忙!”钟叔喊着。 张青林缓过神跑了过去,钟叔面色凝重,“先把他弄出去。” “钟叔,要不先找个车送他去医院吧。”张青林瞅着大胖子的胸口还在不停的往外冒血,焦急的说道。 “别废话,快!”钟叔抄起大胖子的肩膀喝道。 钟叔这么一动,张青林就看到大胖子胸前那根铁棍,顿时惊呆了,那是一个半切口,也就是说插进大胖子身体里的那端很可能是个尖头,而钟叔刚那一脚那么凶猛,大胖子又恰巧那个时候进来,直接中了心脏的位置,还流了这么多血,看样子,大胖子是没救了。 张青林肯定不会放弃一条生命的,他跟钟叔把大胖子移到板房外面,就问钟叔哪里有车或者电话。 钟叔没有回答,转身往西边走去,不一会儿推来一辆手推车,两人把大胖子弄上车,钟叔就让张青林和他一起向鱼塘里面走去。 张青林还以为鱼塘那边有车,让他没想到的是钟叔要毁尸灭迹。 钟叔把大胖子丢进一个先前挖好的一个小鱼池里,让张青林帮忙埋上,他不做的话,钟叔很可能会连他一起埋了。 两人把小鱼池填满土,钟叔找了一个木头板子,在上面刻上了大胖子的名字,立到小鱼池前,还跪在前面磕了三个头。 钟叔起身对张青林说道:“天一亮我就去派出所自首,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告诉白老板,钱三和梨子这两个人留不得,还有我老钟很感激白家这么多年来对我的信任和照顾,是我辜负了他们。” 张青林默默地看着钟叔,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虽然不理解钟叔为什么把大胖子的尸体埋在小鱼池里,他可以冷静的处理尸体,而且身手那么好,钟叔一定不简单。 “时候不早了,回去收拾收拾。”钟叔望着泛白的天边说道,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张青林对着小鱼池鞠了个躬,转身跟在钟叔的身后说道:“你又没想杀他,是他自己进来的不巧,赶上了,那也没办法,再说,这是那两人先动的手,要负责的应该是他们。” 钟叔没有理会张青林,他径直的向前面走着。 两人回到那间板房,将乱成一团的房间清理了一番。 天渐渐亮了,张青林拿着脏水到板房旁边的大树下倒掉,回来后,钟叔已经不在房里了。 ------------ 欢新旦·醉灯楼记 予上元戊戌,丁戊欢旦,醉之大醒,记此篇,兼世人之。 照临高初新,行楼徊穹骑,望月仰灯楼,碎以行上文,此间矣? 物以情似非,又能在人间,岂是朝朝暮暮之时。若不似今朝,繁不在年间,于也,志和道友共醉于此楼,兼人乎不眠于不醒世。次日,南极通宵,北边于醉,故今时乃欢旦也。 属街道之上,闹海于市,痕无尽至,气宇喧嚣,暮隐于边,崖无横夕,循影寻人。行路者,难行,难行!今路在何矣? 年复似年,再经此楼,...... ------------ 第一百二十二章 疑云密布 天亮之后,张青林坐在那间板房里的桌子前,看着门口。 周围的一切都很平静,就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 这时,听到大铁门响了还有说话声,应该是白天来上班的工人,张青林眼眸透过门口直视那片池塘。 有人疑惑今天为什么没有看到钟叔,还有人说没有看到大胖子和钱三他们。 张青林呆呆瞅着那几工人从板房门口走过,向池塘里面去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他并不担心他们会发现大胖子的尸体,只是心里感觉怪怪的,他把钟叔立的那块木板扔到了尽头的垃圾堆里。 就这样在板房坐了一上午,张青林突然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按说钟叔错手杀了大胖子,在场的钱三和梨子吓跑了就再没回来过。 钟叔说去自首,那警察也早就应该出现了,但到现在什么动静都没有,太过于正常了。 张青林起身向外走的时候,白薇薇忽然出现在门口,她进了屋关上门,先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张青林。 随后余光瞟了着窗外,冷静的对张青林说道:“别出声,现在跟我出去,什么话都别说,先上门口的车等我。” 单看白薇薇的目光,张青林就感觉她应该是知道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冷静,看着白薇薇转身拉开门出去。 张青林也没有多想,就跟在白薇薇的身后走了出去,出门就看到大门口外面停着一辆白色皮卡。 白薇薇向池塘走去,在池塘前站着一个陌生面孔。 这个人大概是来接替钟叔位置的吧,张青林想着,已经走到门口的皮卡车旁。 车上没有人,张青林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就在他上车的瞬间,无意间看到后车厢车帮子上有两道半截的红指印子。 张青林靠近瞅着,那是人的手指印,深浅度像是挣扎时留下的。 “看什么呢?上车走了!”白薇薇的声音在张青林的身后响起。 张青林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白薇薇向驾驶位走去。 待车子离开西口林场上了高速,张青林目视着前方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北京,本来打算后天回去的,没想到提前了。” 张青林扫了一眼,再也忍不下去了,开口问道:“你们把钟叔怎么了?” “钟叔怎么了?”白薇薇把着方向盘,目光瞟 了一下,问道。 “你们是不是把他灭口了!”张青林怔着脸,有些激动的说道。 见白薇薇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钟叔他很有责任,说到底他也是为了你们渔场好,你们不会真的把他…” “把他怎么,杀了?怎么可能,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钟叔以前一直跟着我爸干,最近这几年身体不是很好,就安排在林场静养身体。 就是这清闲日子也不好过,钱三带着几个人隔三差五的在晚上偷钢材和林场的木头,有时候还偷自己人的东西,一开始钟叔不搭理他们,但后来越来越猖狂,警告了好多次,就是想他们这些人也都挺可怜的,要养家糊口,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但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钟叔在去派出所的路上,被车撞了,送进了医院。”白薇薇说道。 “钱三他们是不是被抓起来了。” 白薇薇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 张青林望着远处,心里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滋味。 “对了,那玉琥还在吗?没被钱三他们给偷走吧。”白薇薇注视着前方问道。 张青林从衣兜里掏出玉琥,举到面前无奈的说道:“都是因为这个玉琥,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事。” 白薇薇扭头看了一下,又直视车前方问道:“你到北京之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张青林确实还没有想好,是先回四合院还是先去找程澈… “还有件事没有跟你讲,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张青林侧头看向严肃的白薇薇。 “那个叫婉晴的,她是陈家人?” “是啊,她是陈家的亲戚,怎么了?”张青林眸光一闪说道。 “不怎么,就是提醒你要小心,她们陈家向来在生意上做事不择手段,诡计多端,我在想那具被认错的尸体,像你的朋友他们应该是不会认错的,所以这很可能就是他们陈家人故意安排的,制造一个你死了的消息。”白薇薇打着方向盘,拐进了服务区。 “你和他们接触过吗?为什么会这么说?”张青林瞪大眼睛瞅着前面绿色的大卡车,疑问道。 “做生意的,难免会有碰撞,至于什么目的,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她们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或是你对她们是不是有利用价值。”白薇薇说着,踩了刹车,按了一下车窗按钮,侧身看着张青林。 然后对着加油员说道:“加满,谢谢!” ------------ 第一百二十三章 肖尔约邦演奏曲 看着白薇薇下车向一旁的便利店走去,张青林坐在车里回想起陈笙箫那天跟他说的话,他们共同的目的,是要找到自己的父亲和她哥哥。 但对于白薇薇刚才说的话倒是又提醒了自己,想得到什么又想利用什么。 陈笙箫之前说过笔记本和地图放在自己这里会带来危险,这两样东西偏偏又是很多盗墓贼想要得到的。 李庆鹏在古墓里面就一直想要地图,他们不会是为了想要拿到这两样东西而制造出这么一个恐怖的意外坠桥事件。 张青林反复的想,却怎么也想不通,如果陈笙箫想要拿到这两样东西,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很容易拿到,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安排这么一出,还安排婉晴跟他们在一起,这不是多此一举。 所以张青林肯定陈笙箫不会这么做。除非…张青林觉得又不可能,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到了北京之后找到程澈再说。 “买了两瓶水,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出发。”白薇薇把手里的水递给张青林,语气轻柔的说道。 张青林接过她手里的那瓶水说了一句谢谢,接着询问下一段路程要不要让他来开。 白薇薇摇摇头说她还不累,等她开累了再换。 “其实我一直有个事想问你。”张青林低头盯着紧握在手里的矿泉水说道。 白薇薇轻声问道:“什么事?” “那个吴关根,吴爷,他是不是还在为你们家做事?”张青林抬起头说。 吴关根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他谈判欲夺玉琥,一定是替人做事,他背后的这个人又是谁,会不会是白薇薇又或者是她的父亲? 白薇薇清澈明亮的眼睛瞅了一下张青林,缓缓说道:“吴关根,这个人他原本不是我们的员工,只是当时他在矿区附近有点小势力,而且矿区那时候需要人手就让他管理矿区的工人,矿区封了之后就再没见到他,他的那些人也都散了,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他不像好人,怕他回头找你们麻烦,那个,白姑娘,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忙。” 白薇薇说道:“客气啥,以后你叫我薇薇吧!” “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张青林小声念道。 “对,就是那两个字,但,加草字头。”白薇薇浅浅一笑道。 他们开了大概一天半的时间,进了河北境内,张青林在途中睡着了,就在到了北京下高速的时候,经过一个坎把他给颠醒了,但是他还是很疲倦,缓缓坐起身打开车窗透透气,车窗一开就看到跟他们并排的一辆黑车上坐着一个人,而那人竟是吴关根。 张青林赶紧关上车窗,那阵疲倦困意感也已经没有了,吴关根居然也来了北京。 进了北京市,天已经黑了,皮卡在环区公路上飞驰着,那辆黑车竟然一直尾随在他们的后面,白薇薇似乎发现了那辆车,她目光注视前方,十分冷静的踩油门打转向。 不得不说白薇薇的开车技术和婉晴有得一拼,她嘴角微微一笑的盯着倒车镜,轻而易举的将那辆黑车抛在后面,把车绕进了四环的朝阳别墅区。 停下车后,白薇薇轻轻叹了一声,“真没趣。”然后看向张青林,“到地方了,下车吧。” “这是哪儿?”张青林左右瞅了瞅那一栋接一栋的别墅住宅说道。 “跟我来。”白薇薇下了车,取上自己的包,站到车前望向面前的三层别墅楼。 “进来把门关上,换上鞋,你住二楼里面那间。”白薇薇打开房门走了进去,脱了自己的鞋光脚踩在地上。 张青林扫视着,惊叹不已,和他这种普通的穷人简直是无法比较。 空荡的房子里,除了他和白薇薇没有其他人,看装饰的风格和摆饰都很现代,张青林好奇的问道:“这就你一个人住吗?你父母呢,不住在这?” “我妈常年在国外,我爸他不住在这,这是我妈的房子,她下个月才回国,放心。先去洗个热水澡吧,在最里面。”白薇薇脱掉自己的外套,从旁边的房间取来一套毛巾给张青林。 张青林愣了一下,看来白薇薇的父母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张青林闻着自己一身的臭味儿,皱起眉头,白薇薇提着包上了楼,张青林也进了洗手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出来后看到白薇薇也换好了衣服站在楼上叫他,“张青林,这里,我给你找了几件衣服。” “这衣服…”张青林看着二楼沙发椅上的男士衣服不由说道。 “哦,这是我哥的衣服。”白薇薇语气平淡的说。 “你哥?”张青林惊讶的拿起椅子上的衣服说道。 “嗯,玉琥先给我研究一晚,就当你房费,还有明天早餐也交给你了。”白薇薇拿起张青林放在小圆桌子上的玉琥,向左边走廊边走边说道。 张青林套着上衣,他猜到了白薇薇会拿走玉琥。 “明天还你。”她的声音消失在第二个门口,忽然,她又探出头说道,“晚安!” 张青林拿起沙发椅上的其他衣服,朝左边望了望,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的心脏怦怦直跳,这种感觉就像波涛澎湃,他伸出右手捂住不安分的心脏。 突然,一个刺耳的钢琴音回荡在耳边,渐渐形成了一首沉郁的曲子,如魂曲的恐怖声充荡在整个房子里。 这曲子让他听得很不舒服,头疼心悸,眸光环视了一下四周晃了晃头,而后向右边的房间走去。 他踉跄的走进房间里,身子一软倾倒在硕大的床上,但是那声音依然听得见,头越来越重,疼到最后竟觉得周围一切事物都扭曲了。 如旋涡一般朝自己袭来。 “小林,来,你看这个是什么?”一个成熟深沉的声音在前面呼唤。 张青林用力睁大眼睛凝视着,旋涡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男人,男人的模样和自己十分像,待他看清后,是自己的父亲。 “嘻嘻!”一个稚嫩调皮的小男孩,从他后面跑了过来,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着冲他伸起胳膊。 “来,看看爸爸做的小船,喜不喜欢。”父亲抱起小男孩,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用木头雕刻成的精致小船举到小男孩的面前。 小男孩虎头虎脑的瞄着小木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点到木船侧面的两个黑字。 张青林看出第一个字,那是自己名字里的“林”字,“林”双木组成,是指顽强,野火烧不尽。 自己从生以来就得了一种怪病,看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张青林这个名字还是狗老爷子给取的,说是取字为“林”,可以盖住他命里的水。 虽然命里缺火,但水格太满,如果不能盖住水,生平恐怕将是祸灾皆是。 “小林真聪明,爸爸教你识字,看这个,念林(lin)是你名字最后一个字,这个念槹(gao)合起来就念林槹。”父亲先是夸赞,然后又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着。 这场景张青林记得,他仔细的瞅着。 就在这时,父亲抱起小男孩从桌子前离开,走到了门外,就听翻江倒海的声音由远及近,再一看去,面前的山埃竟然涌上翻滚的海面,大海的中间赫然矗立起一个庞大的物体。 圆形的青铜色体,一双目框深凹,眼球外凸,中部位有圆扎,两侧耳直立,悬鼻突起,透雕着獠牙,这是一张与人类面部相近而凶煞的青铜面具。 小男孩看到这庞然大物刹那就吓傻了,侧头看着不动声色的父亲,就见那青铜面具随着大海扑了过来。 一瞬间的窒息感,让张青林清醒了过来,他瘫仰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那一切原来都是自己的幻觉,父亲的面孔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幻觉里,难道是想提示自己什么? 这时,那首沉郁的魂曲又在耳边响了起来,这个声音就在房间的上面,张青林猛然坐起身,又是一阵眩晕,他揉了揉太阳穴走出房门,在确定这个魂曲不是白薇薇房间发出来的,张青林就寻找着声音来源。 片刻后,他站在通往三楼的楼梯口,这个声音就是从三楼发出来的。 这别墅里还有其他人,但要是有人的话,他们进来到进房间的这个过程就应该看到了,但是他没看见任何人,进来时整个别墅都黑着灯,张青林警觉的扫向三楼。 当他来到位于三楼的东面,有一个房间,他越是靠近,钢琴声就越大。 站在门前,张青林轻轻敲了敲门,门内依旧是钢琴声,没人回应,他拧动了一下门把手,门竟然没有上锁。 张青林推开门,发现里面阴森森的,一股凉气扑面而来,最里面亮着淡淡的黄色柔光。 通过外面的光线,张青林扫视着这个房间,瞬间让他感到恐惧起来,房间里没有人,那谁在弹琴? 张青林走到房间里面,钢琴声就是从窗户右侧的一架钢琴那里发出来的。 突然,那黄色柔光变成了绿油油的光,再一看去那光是钢琴架上的一盏台灯。 一个黑影出现在那架钢琴的前面,而张青林身后的房门缓缓关上了,张青林立刻停下脚步,紧张的瞅着。 他刚以为那首魂曲是录音机或是留声机放出来的,但当那黑影出现,钢琴声就戛然而止了。 “你是谁?”声音柔中带刚。 张青林注视着钢琴,他听到声音立即转过身,然而身后什么也没有。 随后那个声音在他的右后方响起,“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不说话。” “你又是谁,在这装神弄鬼。”张青林看着前方喝道。 “你撞进我的房间,还对我这么无礼,白薇薇带你进来的?”那个声音继续问道。 “是。” “唉,你出去吧,不要再进这个房间了。” “搞得神神秘秘的,那个,别再弹了,太吵了,还有,钢琴不是这么弹的。”张青林环视着四周说道。 此时,钢琴声又响了起来,声音很大,“用你管,我愿意这么弹,请你出去!”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青铜面具 可能是张青林的冒犯触怒了那个人,弹得这个钢琴声越来越浮躁,更是让张青林听得心燥不安,心脏也跟着狂跳不止,张青林快步跑到身后的钢琴处。 看到原本空的凳子上突然坐着个人,张青林上前抓住他的肩膀,感觉到他的手并没有放在钢琴键上,可黑白鲜明的钢琴键自己却在疯狂的跳动。 而这时,张青林在注视钢琴键的同时又看到了钢琴键上方的平面反射出一张模糊怪异的人脸。 当人脸渐渐清晰,张青林浑然呆住。 坐在凳子上的人动作极快起身,还没等张青林有所反应,一双手紧紧掐住张青林的脖子。 张青林双眼惊恐的瞪着眼前这张在绿光下更显狰狞的青铜面具,缓缓靠近自己,青铜面具在自己的瞳孔中越来越大,窒息感再一次袭来,眼前一黑。 只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心跳声。 “唔…咳咳!” 张青林猛然睁开眼,一口气喘上来,摸着自己的脖子不停的咳嗽。 他坐起身,看到自己所在的房间后,意识到原来刚才的一切全都是梦。 但随后又响起的钢琴声,让张青林心悸不安,又是钢琴声,难道真的还有其他人,张青林这样想着,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出房门看到外面楼道黑暗暗的,钢琴声很小,只有在房间里听得清晰,应该是从楼上传来的。 张青林顺着声音走到了东面的房间门口。 毫无节奏的音符最后形成了一首曲子,声音虽小却令人亢奋。 张青林看着身前的双扇门没有门把手,试着推了一下门,开了,看到对面还有一个门,原来这是一个套间,但随后触目惊心的画面让张青林瞬间皱起眉头。 过道暗黄的灯光左右两边,墙壁上涂画着一张张奇怪畸形的人脸,人脸上那一双双空洞的眼睛像失去灵魂一般。 张青林一张张看过去,发现人脸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所有人脸的眼睛都是一样的,眼睛呈现出立体感,非常像青铜面具上的那双眼睛,而且完全都是一种颜色画上去的。 此刻他已走到过道的尽头,钢琴声就是从身后的门内传出来的,而且这房间的下面正好是白薇薇安排给他住的那个房间。 张青林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竟亮着灯,房间里很乱,地上横七竖八的堆满了书,白色的墙壁上也都是涂鸦,一堆书的中间立着一个大石台,在那上面,张青林看到了那张青铜面具。 青铜面具被放置在一个玻璃容器中,狰狞的面部对着张青林,张青林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因为那魂曲就是从身前的青铜面具发出来的。 张青林低头凝视着玻璃中的青铜面具,宽嘴巴,大耳朵,耳部斜向伸展,极为夸张,额头正中有一方孔,上面镶着一颗红色的石头。 “又见面了,张先生!”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张青林警惕的抬起头,眼前一个头发松散,身着灰色睡衣的男人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他。 这个人看着有些眼熟,张青林端详了片刻,眸光微闪,吃讶道:“赵公子?!” 就见眼前的人走到近处,伸手将石台左侧的一个黑色按钮按了下去,那钢琴声戛然而止。 “你怎么会在这?”张青林目光直视着他,然后警惕的向四周扫了一眼问道。 没有穿西装的赵公子像是换了一个人,他眼眸瞅了一眼青铜面具,然后对张青林说道:“肖尔约邦演奏曲,它的声音可以与灵魂相通并与之震鸣,怎么样,不错吧?不要紧张,你是白薇薇请来的贵客,也就是我家的客人,对待客人应该像朋友一样。介绍一下,我叫赵楚!” “你家?你和她什么关系?”张青林诧异的问道。 张青林想起之前在矿区的时候,赵楚也去了,他们两个还因为矿洞出现突发情况吵架。 “这个不重要,我们先来说说重要的事,我知道那天你给吴道逸的地图和笔记本是假的,真正的上唐八骥图和笔记本还都在你手里,其实我们可以合作一下。”赵楚摆正了姿势,手扶上青铜面具上方的玻璃看着张青林说道。 “合作?怎么合作?” “上唐八骥图中隐藏的地图是天启图的一半,而天启图被人一分为二,相继附藏在两幅画作之中,其中一幅就是上唐八骥图,而另一幅是下河社稷图。天启图是唐高宗陵墓的分布图,据闻唐高宗陵墓中有价值连城的宝贝和无数的宝藏,下河社稷图在我手中,就差你那幅了,只要你愿意,找到的宝藏我们平分。”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你这套路不是已经对某些人用过了,事情做完就把人解决掉,这叫合作?”张青林质疑的目光瞅着赵楚。 赵楚站直身体,摆出一副稳重的神态,缓缓说道:“跟张先生合作必须是言而有信的,怎么能和其他人相提并论,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考虑。” “如果我不合作呢?” “那我就不能保证,张先生的那些朋友会不会安全回到北京了。”赵楚神情自若的说道。 “什么意思?说清楚。” “你的好兄弟,差点死在渭河里,是我把他们救了上来。”赵楚目光如炬的说道。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消息 就在张青林与赵楚面面相看之时,白薇薇忽然出现在门口,她大步上前来到张青林的身旁看向赵楚说道:“赵楚,你又想干什么!” “我没做什么,是他自己上来的。”赵楚摊开双臂,无奈的瞅着白薇薇。 白薇薇愤怒的眼神瞪了一眼赵楚,让张青林跟她下楼。 张青林还没有弄清赵楚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就被白薇薇拉出了房间。 两个人回到二楼过道,白薇薇跟张青林说如果在那个房间睡得不舒服,可以到她的房间将就一晚。 张青林立在原地,一时间脑袋蹦出好多疑问,见白薇薇转身离开,张青林也跟着走进她的房间。 白薇薇的房间非常特别,中间做了隔断,外面是书房布置,里面是卧室。在靠墙的书桌上放着一个小箱子,放大镜之类的东西,在打开的箱子上盖有一个小灯泡,下盖平面上那件玉琥安静的放在那。 书桌旁边一个放满书的架子,基本都是关于古董玉器,历史哲学的书。 “随便坐吧。”白薇薇向书桌走去。 “薇薇,他是你什么人?”张青林跟上去问道。 “你是说楼上那位?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白薇薇简单明了的说着,坐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放大镜,抬头看向张青林,“不管他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张青林感到很意外,他猜到赵楚和她之间可能会是亲人关系,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复杂。 “但是他说程澈他们没有回到北京,这是怎么回事?” “关于你那几位朋友返回北京的消息确实是真的,至于他们离开西安之后的消息那就不清楚了,但如果你很担心他们的话,那也要等到天亮再去联系他们吧。”白薇薇说完,动了动小箱子上盖的灯泡,用放大镜对着玉琥认真的看着。 张青林默默的注视着白薇薇,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她独有的一种气质深深吸引了张青林。 张青林没有再出声,目光转移到书桌上那个小箱子和桌上的其它东西,看了书架上的那些书籍名称和书桌上那本翻开的《古玉鉴定与辨伪》说道:“你对古玉这么感兴趣,不会一直没睡都在研究它吧。” “是啊,这些古老的东西都带着一种神秘的面纱,剥开它会让人感受深蕴的历史文化内涵和精美工艺的艺术特点。”白薇薇情不自禁的说道。 两人一直聊到快天亮,才去睡了一会。 天大亮之后,张青林就坐上白薇薇的皮卡离开了别墅,出门前一直没有看到赵楚的身影,张青林不知道他是不是晚上就离开了,而现在张青林已经不关心他的去向。 到了程澈的住所,张青林敲门没有回应,白薇薇问他程澈有没有电话,可以给他打个电话。 程澈的电话早在几个月前就被他摔坏了,一直没有修,住所没有人,他也不会回程家,只能先回四合院看看。 张青林站在四合院门口,大门紧闭上着锁,顾奶奶家也没有人,这让张青林心急如焚,他望向茶楼的方向,只有那一个地方没有去了。 走到水云蓝天的那条街道,今天人特别多,茶楼开着门进进出出也不少人。 进了茶楼就看到周姐在柜台收钱,扫了半天也没看到江昕月和江叔的影子。 “周姐,月月呢?”张青林问道。 周姐一边数着手里的钱一边说:“在楼上!” 闻声,她又看了一眼,发现是张青林,开心的说道:“小林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这两天都要忙死了,正好你去帮帮昕月…”没等周姐把话说完,张青林就已经冲上了二楼。 上了二楼就看到江昕月在往西面的屋子里放东西,张青林快步走过去,“月月,程澈这两天有没有来过?” “哥!”江昕月听到说话声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抱住了张青林。 “你吓死我了,程澈那天打电话说,你们在陕西出了点意外,他还支支吾吾的,后来我逼问他,他才说你们掉进大河里了,他们被人救了上来,就是没有找到你,还以为你死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呜…我说嘛你不可能有事的,你水性那么好,哪能被淹死啊,你没事了为什么不跟大家联系,人家担心死你了!”江昕月眼中泪花直流。 张青林抓起江昕月的胳膊,擦着她的眼泪,安慰道:“我不是没事了嘛,你哥我命大,可没那么容易挂,好啦,不哭了。月月,程澈有没有来找过你,还有池谭他家怎么没有人?” “没有啊,他们两个都没见到人,程澈说必须要找到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本来也想要过去的,但是那天我爸在大胡同口突然被车撞了,医生说脑震荡伴有血压高,你的事我当时都没敢跟他说,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怎么熬过来的,呜呜呜…”江昕月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江叔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那肇事司机是什么人?” “那司机开着车跑了,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撞的。” 张青林知道了程澈他们并没有回到北京,给江昕月打电话还是三四天之前,也就是说白薇薇的消息有问题,可她又不像是在说谎,张青林回到四合院后,白薇薇就离开了。 就在这时,吴承安走了过来,他看到张青林,那张凝重的脸上瞬间舒缓了许多。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青铜镜 吴承安说跟随范尼到了河北邯郸之后,范尼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应该和范尼是同族的,两人交谈的内容是有关兽面青铜爵的下落。 还听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他们竟然也在找《蚀邪死录》,剩余的两本《蚀邪死录》各隐藏在什么地方,他们已经得到一条精准的消息,第二本的线索是在一面铜镜中,这面铜镜居然也在北京。 然后又去了一家招待所,但是在招待所,范尼进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吴承安怀疑他知道自己在跟着他,后来出现的人不是他,是换上他衣服的陌生人。 可见范尼心思缜密,吴承安感觉他之所以让自己跟着,肯定是有原因的。在发现了范尼的行踪后,他一刻也没有逗留,第一时间与他同时到达北京。 先后跟他去了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兽面青铜爵,青铜爵从胡仁手里丢失后,被一个老大爷转卖到古玩小贩手里,从古玩小贩手里又到了一个收藏爱好者,然而荒唐的是这个收藏爱好者家里进了贼,值钱的东西都被偷了,其中就有青铜爵。 吴承安知道这条线断了,又联系不上张青林他们,只好每天都来茶楼等消息。 知道张青林出事后,吴承安本打算也去西安看看,就在他准备动身的时候,婉晴的人找到了他,带他去见了婉晴。 “婉晴在北京?”张青林侧过头神色一变问道。 “对,只有她一个人回来,她受了很重的伤,只说程澈和池谭被人抓走了,已经派人去查了,之后她就陷入昏迷被送进了医院。”吴承安直视前方把车拐进仁德医院。 江叔和婉晴在同一家医院,这也省得张青林来回跑,他们先是去三楼看过江叔,而后又来到五楼单间。 婉晴正躺在病床上,见到张青林,感到意外,“你没事?太好了!” 婉晴说那天他们被人救上来之后,就有警察来找他们了解情况,说一辆北京牌照的车子上发现一具男尸,身份证显示是北京,在看过身份证后确定是张青林的,就都以为张青林死了。 但是在他们认尸体时,没想到尸体被火化了,所以一想就很蹊跷,后来程澈给北京打电话的时候,江昕月说顾奶奶突发心脏病,让池谭尽快回去。 三人在送池谭去机场的途中被人拦截堵在了半路,发生了打斗,后来婉晴从他们手中逃了出来,程澈和池谭就被那群人带走了。 “我知道是谁,是赵公子。”张青林愁眉紧锁道。 这时,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吴承安目视张青林问道:“你见过他?” 张青林就把自己得救的经过和赵楚对他的威胁说了出来。 赵楚想要与他合作去找宝物,虽然张青林还没有答应,但程澈和池谭在他手里,张青林通过白薇薇对他的态度和他之前所做的事,知道了赵楚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如果没有很好的营救办法,那就必须答应他。 从医院回来,张青林先是去了四合院,他要先看看自己放起来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安全。 推开四合院的门,就来到院子西面的一间房里,在这个房间角落的柜子后面,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张青林挖了一个洞,他在离开前把那些东西都放在了那里。 “没想到你这么会藏东西!”吴承安站在桌子前拿起张青林从黑布包里取出来的东西说道。 “没办法,上次陈笙箫说让我把这些东西放到她那里保管,我开始是想四合院不安全,打算拿到她那去,但是后来觉得最不安全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只要我在搞一份带走,没人会发现这些东西的。”张青林整理了一下这几件东西,说道。 随后,吴承安发现黑布包里泛着淡淡的黄光,他凝视着说道:“那发亮的是什么东西?” 张青林扫了一眼吴承安瞅的地方,黑布包摊开的中间在灯光下微微发亮,张青林一看是青铜葵花镜,便从黑布包里拿了出来说道:“你是说这个唐代的青铜葵花镜,说起这个还是婉晴送的呢,不过这个青铜镜不像是普通的民间镜子。” 吴承安拿到面前认真端详着,忽然他目光一闪,想起范尼去琉璃厂一家古董店询问铜镜时,拿给店老板看的那张样图上就是画的这青铜镜的模样。 “这就是范尼在找的铜镜!” “不会这么巧吧。” 张青林瞪大眼睛瞅着青铜葵花镜,他知道这面青铜镜有不同寻常之处,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范尼他们寻找的铜镜。 “现在看来这铜镜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这纹络线条太精致了,我记得我爸他们之前从墓里也挖出过镜子。”吴承安摸着青铜葵花镜背面的纹络缓缓说道。 “你说的不会是麒麟八卦铜面吧,笔记本里的记录我基本都看过了,关于镜子的,应该就只有这一条相关的内容,在这。”张青林说着,翻开笔记本找到了那一页,指给吴承安看。 吴承安瞄了一眼,摇摇头道:“不是八卦铜面。” “那也许不是镜子,或许是类似于镜子之类的东西。” “你知道这面铜镜的来历吗?”吴承安将青铜葵花镜反转过来问道。 “唐代铜镜,一般分三个时期演变成的,初唐多为四神镜、十二生肖镜、瑞兽镜;盛唐时期,民族特点加强,多为花鸟、瑞花、人物故事、盘龙、对凤等镜类,这些华丽精致,雄健豪放的风格,主要寓意吉祥。 在晚唐时期出现衰落趋势,多为八卦镜,万字镜,具有宗教意义,整个镜体看上去,非常简单粗放,单调而乏味。 看这面铜镜属于盛唐中唐时期的绘作,应该是唐代一家富族小姐使用的。”张青林看着青铜葵花镜沉思了一下说道。 “上次在拍卖会上,我记得介绍这面铜镜的时候是主要讲述了一段凄凉的爱情故事,说的是韦皇后与唐中宗李显。 在李显还是太子的时候,为韦后得来一面精致华丽的青铜镜,以讨韦后欢心,李显由太子到登基再到被废为卢陵王之后,韦皇后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共同度过艰苦的生活,而二人感情十分深厚。 李显也曾许诺她,‘如果日后我能重见天日,一定会让你随心所欲,不加任何限制。’ 之后李显又重新登基为帝,韦后也再次成为皇后。谁知再次成为皇后的韦后却性情大变,不仅把持朝政以至专权,还让女儿无底线纵容,以致大肆养面首,修建寺庙道馆,奢侈无度。 直到最后韦后竟然给李显下毒,待李显死后,韦后就彻底把持了朝政。这昔日的恩爱夫妻竟会落得如此境地,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至于这面铜镜究竟是不是像拍卖会所说,李显送给韦皇后的现在看来还不能肯定,但它这里面确实隐藏着什么秘密,在这之前我曾看到过这面铜镜的镜面中浮现出奇怪的红色文字,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张青林望着青铜葵花镜,又回想起最初他进到铜镜中的那几次,通过镜面所看到的那些离奇景象和之后浮现的神秘文字。 “浮现的文字,上面写了什么?”吴承安问道。 张青林微微动了一下头说道:“字还没有看清就消失了,我只看到鲜红的上下两行字,像是一首诗。” “那很可能就是关于《蚀邪死录》的线索,怎么能让那些字再显现出来。”吴承安问道。 张青林低头看着青铜葵花镜,发现自己拿出铜镜许久,身体都还没有感到不适,这让他很想不通,之前每次一看到铜镜都会感到不舒服,但是这次什么感觉也没有。 “上次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只是在婉晴用湿毛巾擦完以后,从她手里拿过来没多久就慢慢出现了,等一下,湿毛巾…”张青林快步从洗手间取来一条浸透了水的毛巾,走到吴承安旁边。 吴承安看着张青林拿着湿毛巾擦着铜镜镜面。 “我后来研究了很多种方法,都没有找到让文字再次出现的办法,如果说镜面用了某些特质的材料,那湿度对其有反应的话,那些文字就会再次浮现。” 湿毛巾擦过后的铜镜面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 张青林把湿毛巾丢到一边,和吴承安一起观察着铜镜镜面的变化,然而过了许久都没有浮现出文字。 “看来不是这种方法,要不把镜面弄出来看看里面。”吴承安说道。 张青林凝视着青铜镜面,按着桌子观察着。 这时,铜镜镜面的中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圆点,就见那黑色圆点越来越大,大到将张青林笼罩了进去。 张青林看着眼前漆黑一片,一下子不知所以,看向旁边,周围的一切全都消失了,也没有了吴承安的身影,就只隐约听到一点声音,张青林茫然的环视四周。 突然身前“轰隆轰隆”发出声响,“啪”裂开了一条缝隙,缝隙缓缓张开,同时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和晃动,就见一道刺眼的金色光芒从夹缝里面向外散发出来,金灿灿的光照着张青林,让他一时睁不开眼,他立刻用胳膊遮挡住自己的脸。 那条缓缓张开的大缝隙中间凸出一个巨大的圆球体,随后缝隙向两侧舒展,上下的线条也向左右两边自然延伸。 待那耀眼的光芒散去之后,那巨大圆球体后面的光芒变淡了。 一只巨大的眼睛轮廓! 这突然蹦出的庞然大物,还有中间那巨大的圆球体,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张青林看得头晕目眩起来。 他揉了揉头,平缓下来,再次观望着这只眼睛,发现中间的圆球体正在缓缓转动着,张青林走了过去,来到圆球的跟前,他用手敲了几下,没想到这圆球是青铜的,但是没有看出这个圆球到底是怎么运转起来的。 在圆球旁边,张青林看到里面惊人的景象,就在他准备踏进去的时候,里面发出了一晃一晃的红光。 张青林瞭了一眼,里面的白色光芒竟变成了金光四壁,他立即跑了进去,站在中间,抬头看向红光的散发位置,在他头顶上方缓缓漂浮出错纵复杂的几行字。 张青林扫了一眼这些字,一种惊喜交集的感觉让他松了口气。 他看着那几行大字,不停的在脑袋搜索着,最后将它们连了起来。 “时间本无树,明镜乙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凭而来。” ------------ 番外2:鬼城北坡 第一章 启程腹地 以前一直觉得爷爷是一个非常神秘的怪人,性格非常孤僻。他一般不轻易与人交流,总是呆在一个古老的木制雕花古楼的一个比较隐蔽而且有暗格的雅间里翻着一个厚厚的日记本。 常常一翻就是一整天,有的时候就连饭也忙的不去吃。 那时,我也许只是因为好奇才去偷偷翻阅,但真正的意义我却一点也不了解,那时对什么奇门盾甲,古简地图并不是非常通晓。 只知道是一种独特的技术,而我也只是学了个皮毛。 后来小舅子偷偷教我,一开始老爷子极力反对,最后老爷子驾鹤西去了我才算是真正解放,我的父亲小九继承了家族基业,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家成了第九大家族,与其他八大宗族合称九门。 因为老爷子人称九爷,宗族又排行第九,所以,九门就成了一个人尽皆知的家族,而我父亲也就被称作小九(因是长子),而小舅子则继续干倒斗的买卖,白天看看场子,睡睡觉,晚上走走穴,倒倒斗。 运气好的时候还能逍遥一阵子,因为有了一身独门绝技在九门里也成了个小有名气的主,就连我父亲小九都让他三分。 从小父亲主张我学史,小舅子主张我继承老爷子的衣钵。一开始我不知道此二人是为何,日子久了就慢慢了解了,也就习惯了。 虽然大学毕业的我有了稳定的工作,但是太过于枯燥,一直想不通当初不知为何要学历史系,我把对家族秘密事业的向往和好奇深深埋在了心里。 直到小舅子把一家古玩店交给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其实我所有的经验只是为了后者打下了一个并不算是很牢固的基础。 虽然我是北洋大学的外派留学生,但是我却意识到离真正的经验还很远。甚至可以说是冰山一角,至于家族的一切,我竟然陌生的像个白痴,一无所知。 这一切,恐怕只有老一辈人了解真实的故事是什么,小舅子没说,我也不知道。 只能翻着无比陌生的古籍。 渐渐地,书桌前的灯盏熄灭了,困意忽然袭来… 次日,一男一女来到古玩店,男的是凯子,女的是一个雇军头领,一支神秘人马的主事,自称是长沙美利坚海洋事物研究所的打捞员,其实就跟我们一样,也是倒斗的。 只是他们披上探宝这一个外衣,实则不然。 女主事没说什么,凯子也没说客套话,直接就问伙计:“小哥,请问你们老板是不是叫枫尘烨?是这样的,我找他有事,你看,能否行个方便?” 小伙计一时间惊讶了,我和老张也着实吃了一惊。 知道我名号的人自然少之又少,他是怎么知道的。 小伙计试探着说:“你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你找我们老板干什么?” 凯子平静的说道:“我与他算是有个一面之缘,今天来是找他说一件重要的事,所以还请…” 接着,掏出了我送给他的一个物件,伙计这才放下心来。 寒暄之后,伙计来到屏风后嘲我挤眉弄眼示意是自己人。我和老张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来到大厅正中央,定神一望,来人是凯子。 另外还有一个美女,身材娇嫩,皮肤白皙,俊美冷艳,老张逗趣的打了个招呼:“凯子,这位美女长的挺漂亮的,你女朋友啊?” “老张…”就知道他老年病又犯了,见了生人就打趣,只能叫住他。 凯子无奈的说:“哎……张哥,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咱就别乱说了,人家是我的上司,还是我的主事。” 高冷美女说了一句:“两位,聊够了吗?谁是枫尘烨?” 我试探着问道:“美女,我就是枫尘烨,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你…你怎么称呼啊?” 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些洋照片和一张保密协议。接着冷冷的说:“枫先生,我叫韩欣,是长沙美利坚海洋事物研究所的打捞员,这些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接着,她快速走到大厅中央把那些东西放在雕花桌上,指着照片说道:“枫先生,我想,你会和我们合作的。照片上的人不会不认识吧?他失踪了,我们找不到他,只能来请您出山!” 一看照片还真是小舅子,现在他不见了,我一时间也找不到他。不过小舅既然签了协议,我也只能答应。 接着我说道:“既然是这样,我只能走一趟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要保证我们的安全!” 她顿了顿,回复道:“嗯,这个好说,枫先生,动身吧!装备已经准备好了,请!” 一听就知道他们是有预谋的,不过最基本的不能不带,那就是黑驴蹄子,不管用不用得上,这是必带的,就和吃饭前洗手是一个道理。 等置办妥当,一行人来到了门外,伙计就留在家里看家。 我,老张,凯子,冷面美女,四人上了一辆军车,凯子开车,一直开到了一个废弃的停车场。 接着,又从四面八方来了几辆吉普车,清一色黑衣人站在车旁,看服侍应该和那个美女队长是一伙的。 黑衣人小队整齐的屹立在吉普车车队旁,这时,小队中一个小头领跑到了冷面美女和凯子的正中间。 接着,小头领举起手先向二人敬了一个礼,说道:“报告队长,小队集结完毕,请指示!” 美女会意的点点头,说道:“任务明确了吗?” 小队众人齐声道:“明白!” 随后,一行人便驱车上路了,一路上舟车劳顿,再加上天气越来越恶劣,这也难免使众人烦躁,有的人偷偷打着盹,有的人小声聊着天,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嘀咕着什么,还有人嘴上骂骂咧咧。 凯子一边开车一边利用闲暇的时间来看一眼手表,心里默默的数着数。老张则在他旁边,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开玩笑。 只是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罗盘和照片,老张一改往日的作风,显得十分成稳,在我右边的是冷面美女,她低头不语,在闭目养神。 从她的面容中透露出一种由内而外的美艳,让人不住的垂涎三尺,她的身材在车窗外的阳光照射之下,显得更加凹凸有致,我只好把脸扭去一边,默默的看着窗外。 这时,冷艳美女微张着迷人的双眼,像是打探着什么。 接着,美女飘来一句:“枫先生,偷看别人可是不礼貌的。” 我一听,吓了一跳,冷汗不由的往下冒。 “我…没…没有!” 随后,她把脸扭去一边,哼了一声。 不知老张是如何听到我俩谈话的,一个劲的向我说暗语,我摇摇头示意没事。 突然,由于惯性,老张和凯子都不由的往前倾倒,冷面美女由于是面对我斜坐着,一下就被甩到了我的身边,头就靠在了我的肩上。 我一抬头,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冷艳的美女脸庞。 众人稳定了下来,美女抖抖身上的灰尘,说道:“抱歉!” 接着,她把脸侧了过去,隐约之间,仿佛看到了美女的脸上泛起了些许红晕,本来就容艳秀丽的脸庞被承托的更加俏丽,十分可人。 忽然,刮起了龙卷风,在前面带队的几辆车被大风掀翻在了荒原之中。 这时,从西边黑压压的一片云压了过来,到处都是飞沙走石的景象。 凯子死死的盯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韩欣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老张高兴的道:“太好了,赚大发了,这是双龙阵局,还是个活人墓,这次可让我给逮到了!” 话罢,一片,不,是一大片飞着的尸鳖铺天盖地压了过来,一时间光线变得昏暗。 由于光线实在太暗,只能默默的等待着它们离去,待那一大片尸鳖离去之后,一切恢复了些许的平静,只是我们不知道被大风刮往了哪里,只能远远的回望着身后的情况。 可是,看到的只是一片虚无,远远望去,一片荒漠,除了一些很特别的花,就没有一丝生气。 凯子不见了,老张也不知去向,只有我和韩欣还在车上。 车玻璃已经基本碎裂了,车内到处散落着车窗玻璃的碎渣。 副驾驶的座位上还摆着一幅刻有阴阳八卦的罗盘,凯子坐的地方有一把散落在车的M1911式手枪。 韩欣靠在身后的靠背上,喘着气,那双迷人的大眼睛不时眨着。 接着,我闻到了汽油的味道,便拿了凯子和老张散落在车上的东西,拉着她急急的远离了那辆军车。 “轰隆”一声,随势火光冲天,韩欣横躺在离我不远的荒漠中,见情况不妙,我只好把她扶起来,刚准备去扶时,韩欣一把抓住我,把我抱在怀里,她的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她的手搂的越来越紧,我也渐渐的感觉到了窒息,渐渐的,我呼吸到的氧气越来越稀薄,接着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老张跑到我的身边喊道:“枫子,你小子不要命了啊!” 老张把缠绕在我身上的鬼藤一脚踢开,用火机烧了它,凯子扶着韩欣一步步挪到了我的身边。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几名黑衣人,有的人胳膊被什么东西弄伤了,有的人腿伤了,在队友的掺扶下一步步挪移着。 我看了那些鬼藤仍是有些后怕,退至老张站的位置,抖了抖身上的灰尘。 接着,我问老张刚刚那是什么。 老张听了不由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我说,枫大少爷,亏你还是九门后人,这都不知道? 这东西是鬼藤,会让人产生幻觉,体质弱的人可能会窒息而死,体质好的不会有什么大影响,只要有人一叫,就会醒过来。 不过这东西十分邪性,只要意志不坚定的人就会被幻觉牵着鼻子走。每个人体质不一,造成的幻觉也不一样。 有些人受不了就被吓疯了,还有人一直以为自己是花,不用吃饭喝水,最后就饿死了,先前我们看到的那些腐烂的尸体就是意志不够坚定,被幻觉所害的人。” 的确,现在想想,从那些没腐烂的尸体来看,一下就看出了端懿。 那些人瞳孔放大,每具尸体的眼睛都怒目而视,看来确实和老张说的一样。 “好了,没时间管那些了,得先找个地方避避风沙,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还有伤员,不方便走夜路。” 之后,我们在火红的夕阳下来到了一家荒漠客栈。 客栈的牌子上写着“龙泉客栈”,接着,从客栈里走出一个中年人。 ------------ 鬼城北坡 第二章 阴兵借道 我们进了客栈,安定好后已是深夜,黑衣人住一个房间。 由于韩欣是女孩,所以自己住一间客房,我,凯子,老张就睡在她客房的隔壁。 睡下之后,我想起今天的事就觉得十分蹊跷。 来的时候,带上黑衣人小队,我们一共有十六人。现在,损失了六人,也只有十人,不带伤员,也只有六人。就这样的情况,如果再往前走,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冒出来。 万一他们的目的是老张说的什么人形墓穴,到时候我们也不方便脱身。 心想,万事还是小心为上,随后我闻到了一股奇香,便沉沉的睡去了。 醒来已是半夜四五点,我发现那个什么所谓的荒漠客栈只是一个幻象,我们其实一直躺在一片荒漠之中,老张和凯子还在睡着,并没有意识到。 我看到了一些不愿意相信但又是亲眼所见的事情,只见远远望去,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条古栈道,远远的来了一队人马,有的赶着车,有的手持长戟走在前面,有的身披铠甲,坐在几匹马拉的车上,还有的骑着高头大马,跟在马车后。 有的人没有左臂,有的人没有右臂,更是有人没有头颅,眼看着马车就要朝我们所在的地方过来,我便立马叫醒老张和凯子,待两人醒来,快速叫醒众人离开,见韩欣还在睡,我摇醒了她,扶着她离开了马车前行的那条路,之后,众人隐藏了起来。 我问老张这是什么情况。 老张用手揉了揉眼睛,看向前方,说道:“这可能是百鬼借道!这事儿,以前也多多少少听到过一点儿,只是一直当作是传说。 这次竟然亲眼看到了,听村里的老人说,以前有个地方大地震前有一队考古学家不听当地老村长的劝说,执意要到一个他们认定的地方去考古,结果考古人员看到了他们所在位置的左边那条路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马车,赶马车的人有的没有手,有的没有胳膊,还有的头少去了半边。 马车上白骨森森的全是人头,并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他们见这情况,便数起了人头。 一直数到最后一车的时候,竟然都数的忘记了带上马车夫一共是多少人头,第二天,唐山就发生了大地震,损伤的人数竟然和他们清点的人头数量一样!” 听到这,众人才明白是什么情况。 渐渐的,东边的红日冉冉的升了起来。 随着太阳的升起,荒原的温度也提高了不少,一下从寒夜过度到了暖日,众人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整理了装备,休息了一小会儿之后便上路了,前方的路不再像原先那么荒芜,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老张说的那个地方。 老张从行军背囊里拿出了那个刻有阴阳八卦的罗盘,仔细的端详了一小会儿。 嘴里还不时的念叨着什么口诀,不一会罗盘停了下来,老张看着罗盘说道:“就是这里了!” 他指了指前方的隘口,凯子不解的问道:“不是,张哥,这……这什么情况?” 老张耸耸肩回道:“就是这里,这个隘口就是入口。没猜错的话,出口应该在龙尾那里。” 见老张先入为主,众人也跟着进去了,黑衣伤员由没受伤的黑衣人扶着前进,凯子扶着韩欣,众人在老张的带动下,来到了那个人形活人墓的古迹内。 远远的望去就看到一个古老的石制雕花石碑,在那个雕花石碑旁边和四周到处散落着一具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骨和动物的尸体腐烂之后遗留下的残渣,到处都是一片无生机的景象,十分骇人。 石制雕花古墓碑上醒目的刻着“鬼城北坡”几个大字。 由于年代久远,不细看,是看不出什么。 过了墓碑,再往里走,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雕花门,两门的闭合之处有一个碗口大小的雕花青铜圆盘,上面刻有一些奇怪的花纹,青铜圆盘的正中醒目的写着,“入此门者,万劫不复。” 在青铜雕花门的边上是两个雕花石制的邪兽,二兽琛目而望,老张皱起了眉头,一句话也不说。 雕花石兽的石基上有一个碗口大的雕花石盘,上面清楚的写着古老的文字。 左边邪兽石基上写的是“穷奇”,右边的则是“饕餮”。 老张说道:“我们这次运不好啊,竟然到了阎王殿!” 一旁的凯子不解的问道:“张哥,这…你说都到这了,咱们进还是不进啊?” 老张摇摇头,说道:“凯子,你是年轻人,不晓得这里面的道道,要是贸然进去,别说捞东西,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容我想想!” 这时,韩欣说道:“枫先生,既然凯子和张哥不知怎么办,那您来告诉我怎么做?” 韩欣把枪顶到老张的脑袋上,凯子想制止,却被她呵斥住了。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在一旁走来走去的凯子无意间踩中了机关。 接着,我看到那两个邪兽似笑非笑的望着众人,眼珠子也泛起了些许的红光。 两边的石制雕花邪兽怒目而视,死死的望着众人,触碰到机关的凯子已经跌落到忽然打开的暗格之中。 韩欣见状马上跑到凯子的身边,拉扯着他的手。 由于韩欣的力气不够,她被凯子拉下去半个身子,老张见他俩就要掉下去了,立马招呼没受伤的黑衣人过来帮忙,待把人拉上来后就只剩韩欣,凯子掉下去了。 老张把韩欣安置在了一旁,指了指石制雕花邪兽,示意我小心机关,我回头看了看韩欣,问道:“老张,凯子他…” “放心吧,我刚才看了一下,这洞不是很深!” 忽然,有个手贱的黑衣人非要乱碰乱摸,结果正好坐在了一个暗格机关上,只听“嘎吱”一声,石制雕花邪兽的兽嘴微张着,从兽嘴里飞出无数支暗箭,但箭头并不是尖的。 尽管众人已经迅速躲闪,但还是有人挨了几支短箭,老张为了救我背上挨了几箭,我躲闪之际,一时间顾头不顾尾,也被暗箭击中了,屁股上挨了几箭。 危机解除后,老张严肃的对韩欣及她手下说道:“美女,管好你手下的人,别乱摸。不然,就是大罗神仙也没折。” 随后,韩欣说道:“都给我听好了,要是因为你们,害死了自己的队友,别怪我不留情面,到时候我可要按规矩来。” 黑衣人会意的点点头,老张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来到大门口。 待查定情况后,老张挥挥手,众人纷纷走出了藏身之地。接着,老张眼疾手快,摸到了左边那个石基上刻有“穷奇”的邪兽附近,只见他的手已经探到了石制雕花邪兽的镇魂锁上。 “吱咕”一声,邪兽恢复了以往的模样,老张又走到另一个邪兽附近,然后,又是“咯吱”一声。 紧接着,老张快速的后退,霎时间,地动山摇,扬起了满天的尘土。 众人见状只好躲回了老地方,用行军背囊挡在前面,又是“轰隆”一声巨响之后,那扇青铜雕花古墓门缓缓打开了,露出了一个三米宽六米高的宽阔通道。 阳光折射在通道里,照出了个大概,幽深的黑暗仍然笼罩在众人眼前,等待我们一行人前去探索。 老张先一步进入古迹,带他站定之后,挥了挥左手示意没事。 这时,众人才缓过神来,跟着老张的脚步,一齐来到了敞开的青铜雕花古墓门前。 老张看了看身旁的雕花石碑,说道:“鬼城北坡,不妙啊!我先进去,你们随后,枫子,照顾好韩欣。” 话罢,老张便先众人一步,进入了古墓。 点上火折子,小心翼翼往前走着,黑衣人也点上了防水手电。 很快,老张没入了长长的隧道中,微弱的光线也变得十分模糊,就算打着防水手电和火折子,光线也不是很好。 接着,“吱呀”一声,沉重的青铜雕花古墓门缓缓闭合。 然后,又是“轰隆”一声巨响,那门紧紧的关上了。 此时,一名黑衣人说道:“头,这下,我们是不是…要…要死在这里了!” 韩欣挣脱开我的手臂,对着那个黑衣人骂道:“你们谁要是怕死,现在走还来的急,留下的人,再言退缩者,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她望向众人,见众人不语,便在我的掺扶下转过身,继续前行着。 不知走了多久,只见一道淡黄色的火光忽明忽暗,那光点没有大幅走动,反而颜色越来越浅。 韩欣说道:“枫先生,我看还是兵分两路吧!这样快一些,就在前面的岔路口汇合,怎么样?” 见她这么说,我只好答应了,我进入了左边的隧道。 刚开始并没什么异常,只是冷风呼啸着,打在身上比较冷。 此时,我听到了来自只有我一个人的偌大隧道中的脚步声。 有的急促,有的忽快忽慢,还有来自活人般才有的喘息声,竟然就在我的耳边。 那些声音在黑暗的隧道中显得十分可怕,就像一个看不见,摸不着,但又真实存在的东西。 顿时,豆大的冷汗不由的落了下来,那个声音又在我的耳边环绕开来。 “枫子!” 我不由自主的向后看去。 后面除了一片黑暗还是黑暗,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接着,又是一声,我感觉到有一个无形的压力迎面盖了过来。 ------------ 鬼城北坡 第三章 八门遁甲 神秘的声音停止了,但是,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任然在继续。 这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股阴风,顿时感觉寒风刺骨,手里的火折子也开始忽明忽暗,前方的路线越来越模糊,无奈之下,我只能打开防水手电,小心的辨别着方向。 接着,又是一阵阴风,把原来已经忽明忽暗的火折子彻底的熄灭了,眼下只能依靠防水手电,摸索着前进。 越往里走声音就“跟”的越紧,走到隧道的一半时,那诡异的脚步声突然间停止了。 只是那喘息声还环绕在我的耳边,突然间,一只满是泥垢而且带着少许血迹的黑手搭在我的右肩上。 我的右手早已习惯性的把别在装备囊里的枪紧握着,“呼哧呼哧”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我再一次断定,它就在我的身后,我大着胆子转过去,一眼望去是一张奇怪的鬼脸。 只见它双眼毫无血色,幽深的眼洞仿佛就是黑暗的代表,它的鼻梁塌下去,耳朵长的很奇怪,就像招风耳一样。 它的耳朵有的地方坑坑洼洼,有的地方弯弯曲曲,满耳挂着不知是泥还是血的黑色杂质,它的舌头很古怪,又长又薄而且十分窄。 它舌头的宽度只有二至三厘米,除了嘴巴里的一大节被挡住了之外,尽然还伸出了三至五厘米,嘴里长着四颗奇长的獠牙,除此之外,还长着两排细碎的小尖牙。 它的脸惨白,满脸是泥垢和血渍,十分骇人。 我端平手枪对准它的头部,它并没有前进,只是嘴巴微张着。 突然,它竟然说话了。 “枫子!” 它清晰而又干脆的叫了出来,我不由的冒出了汗,它快速的朝我所站的位置走来。 我只好朝着它开枪示警,然而,尽管我已经瞄的很准了,但还是无法伤到它分毫,眼看就要走到我的眼前,我硬着头皮举起枪再次射击。 它停下了,没有再次朝我靠近,而是消失在了幽深的古隧道中,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它并不是靠脚走路,而是靠尾巴。 就和在秦岭遇到的神秘博士一样,它们都是那种半人半蛇的怪物。 蹊跷的是它竟然认识我,还会说话,待它离去后,我又向前方看去。 前方一片黑暗,除了我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打开了防水手电照着继续前行,远远望去,有一扇雕花石制古墓门正屹立在前方。 我走到雕花墓门前,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石阶,石阶的两边是雕花镇魂兽,在石阶的正中央则是那扇青铜雕花古墓门,门上的花纹各式各样,有霸气的纹龙,还有啸天的九尾凤凰。 其中一条云中龙盘在古墓门的正中央,龙头刻画的栩栩如生,我缓过神来,点起火折子,配合着防水手电,点燃了定点火源。 墓室的轮廓,一下被照得十分清晰,四处望了望,只见四周都是由精制而成的汉白玉构建的,规模十分宏大,我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两边的震魂兽在火光的照耀下露出了原来的样貌,我走上前探了探二兽,没有什么异常,接着便把手探在雕花镇魂兽的面前,然后,我听到一声叫喊。 我立马转头,来人是老张,他说道:“我以为这只是一个双龙阵局的活人墓,没想到,墓里的机关如此复杂,原来的活人墓因为我们刚刚触动了机关,变成了死人墓,现在墓里的机关已经变的十分没有规律了,只要稍动一下就会大规模的带动其他机关。 那时,生门就会变成死门,反之同理,所有的暗门和机关都会随着‘开、休、生、伤、杜、景、惊、死’几门的更改而随之变换。 只要走错一步或者无意间触碰了什么机关,走进死门,那就玩完了!” 我问道:“韩欣他们怎么样了?” 老张说道:“他们可能去的是生门变化之后的死门,这下糟了,咱们快去看看!” 老张的话,一时间令我不由的心里一凉。 随后,我跟老张来到了死门,只见门敞开着,灯火通明,墓室内散落着几具尸体,死象极其惨烈,几乎都是面目全非。 现在韩欣生死未卜,凯子不知去向,小队损耗殆尽。 老张说道:“看来,他们已经来过了,而且损失了几个人。”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进入的时候,从里面跑出了一个满脸泥渍的黑衣人。 他微弱的说道:“快,快去救老大,她被困在机关里了,在西南角…” 话罢,他的头低了下去,倒在地上,我和老张怕他遇到什么危险,拉起他一起进入了墓室。 韩欣斜坐在地上,左腿平展,右腿蜷缩着,后背紧靠在一个石制空棺的一面上喘着气,左手打着火折子试探来人,右手紧握着手枪,见来人是我三人,便缓缓的放下了枪。 “小心后面,快进来!” 我和老张快速的掺扶着黑衣队员进到了耳室,只见一个长长的影子缓缓的向耳室而来。 影子逐渐在前移,接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面相英俊,皮肤白皙,背着一把乌金古刀,食指和中指奇长,簇立在耳室门前,冷冷的望了望。 他说道:“别出声!” 说完,他走了进来,用他那奇长的双指在墙壁上摸索着,只听“咯吱”一声,耳室的门缓缓关闭了,然后他拿出一支火折子,点燃了定点火源。 黑衣小哥冷冷的说道:“谁是枫尘烨?” 我怯怯的说道:“我…我就是。” 他把一个古钱币样式的信物丢了过来,接过信物一看,我顿时就觉得不安,这东西是小舅子的,身为九门的族人,每人都有一个特有的信物。 现在黑衣小哥把他的信物交给我,一定是小舅子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忙问黑衣小哥小舅子是不是出事了,他摇摇头,说道:“他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我刚想问他小舅子现在身在何处,他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之后,便听见了一阵毛骨悚然的脚步声,黑衣小哥淡定的探听着墓室外的动静。 忽然,黑衣小哥说道:“它来了,都别动!” 众人齐刷刷的举起了枪对准墓门,黑衣小哥也把身上背的乌金古刀拔了出来,紧握在手里。 接着,他打开了机关,说道:“你们走,它交给我!” 左边墓墙的中央打开了一个只容两人通过的隧道,众人齐齐的看了过去。 我们进入了里面,之后,小哥按下了按钮。 门就缓缓的闭合了,通过隧道之后,来到了我和老张发现的生门,老张转动机关,随着墓门的打开,我们进入了生门,待众人走到墓穴的一半时,墓门迅速关闭了。 墓室里除了几个定点火源外就再无光亮,不知从哪袭来一股冷风,点燃了定点火槽,墓室内亮了些许。 我们看到墓中央躺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是凯子,我们叫醒了他。 他身上有些泥渍,夹杂着些血迹,老张从行军背囊里拿出一瓶医用酒精给凯子的伤口消毒,由于地道不是很深,凯子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我问道:“凯子,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凯子挪了挪屁股,说道:“当时我不小心踩在了机关上,结果直接就跌落了暗格中,之后就一路滚了下去,后来就碰到了一支柱子上,等我抬起头来一看,一张崎岖的脸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处于本能反应我拔出腰间的手枪对准它。 我快速爬起来,习惯性的后退几步,朝那东西开了几枪,它就跑了,之后我看到一个密道。 我从那里跳了下去,结果扭伤了脚腕,幸好我来的时候带了外敷的红伤特效药,现在我已经好多了。由于太累,就睡着了,然后,就遇到了你们。” 我继续问道:“既然你是从另一条隧道进来的,那你是从哪个地方进的?” 凯子喝过一口水后,说道:“就在墓穴的顶头,有一个秘密通道,在我掉下来后,它又关上了。” 凯子指着头顶的暗格,“就是那里!” 众人齐齐的望向头顶的暗格,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 老张似乎看出了端懿,严肃的说道:“这墓室的门的确是原来的,但是,这个墓室恐怕在来之前就已经不是原来的墓室了,你们觉得凯子不会点燃定点火槽吗?” “对,张哥,我刚进来的时候火槽已经点上了,可是你们来到的时候竟然又是一片昏暗,这是怎么回事?” 老张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一定是触动了什么机关,或者这个墓穴本身就是一个可以活动且极其灵敏的大型机关,墓室之所以会变化,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就像电梯一样会升降。另一种,只是会变换墓室。” 随后,我们便在此处休息一会儿,韩欣走到我身边,说道:“你小舅子来过。”说完,她就把脸扭了过去,枕着背包闭目养神。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一下明白了,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小舅子安排的。 从四爷找我那天之后,事情就变得很蹊跷,我长期留外,四爷不认识我还比较正常,但是四爷刚走,凯子和韩欣就来找我,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进墓穴时,只有凯子掉下去,我和老张挨了几箭,如果没记错的话,韩欣当时腿受了伤,绝对不可能走的这么灵活。 至于黑衣小哥,在秦岭的时候我与他有一面之缘,我能一眼认出他,想必他也可以。 ------------ 鬼城北坡 第四章 地狱门 这时,老张忽然趴了下来,耳朵紧紧的贴着地砖,仿佛在偷听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们可能身处在一个阵穴中,它不会致命,但是,如果找不到确切的路就只能在这无尽的变化中反复轮回。” 凯子小声的问:”张哥,你是说?” 老张说道:“没错,我们在一个移动的大型机关之中,而这一定不是墓室的生门,在这和墓穴中只有一个门是通往底下的墓室的,那就是生门,如果误进了其他的门,不同的墓室会有不同的效果,进了生门还有一线生机,如果进了其他几门,可能会死,可能会伤。 而我们之前进的门不是死门而是伤门,不知道你们进来的时候看到门前的镇魂兽了没?” 凯子急急的说道:“我来的时候看到了,只不过那俩镇魂兽和我们刚进古墓时看到的很不一样,它们脚下踩着骷颅,脖子上带着镇魂锁,石基上一个写着‘往生’,另一个写着‘轮回’!” 忽然,老张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去,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张眉头紧锁,说道:“不想死的,就听我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话罢,老张迅速的转动一个暗格,接着“轰隆”一声,墓室的大门缓缓开启了,我们一行人迅速的逃离了那个墓室。 我们听到身后的墓室地板一阵下陷的声音,然后就露出了一个类似火山的喷射口,仿佛就在一瞬间,滚烫的熔浆就喷洒了出来,众人不由的拔腿就跑。 跑到了一个出口,众人迅速的向上爬去,在逃跑的过程中,那个受伤的黑衣人因为体力不支跌落在了熔浆之中,一瞬间被滚烫的熔浆烧得面目全非。 老张和凯子已经逃出了隧道,韩欣在我的上面,她也快体力不支了,我立马招呼老张和凯子,凯子从行军背囊里拿出了一根缆绳丢了下去,我帮她系在了腰间,试了试绳索,朝老张做手势示意,老张和凯子就把她拉了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梯子让炙热的熔浆烧得滚烫,我手一滑,迎面掉了下去,跌落的同时,只觉得腰间一阵束缚,睁开眼抬头一望,老张和凯子正在把我往上拉。 一时间,只听到自己心跳的飞快,快到隧道口时,忽然缆绳吱吱作响,就差一步之遥了,缆绳竟然断成了两半,我又开始下跌了。 凯子快速的抓住了我的手,同时,老张抓住了我的左胳膊,两人一下把我拉了上去。 “咯吱”一声,暗格开始缓缓闭合了,三人齐齐的望向救我们的黑衣小哥,因为韩欣在地板上躺着,老张和凯子把我拉上来时已经被我压在身下了,所以,只有黑衣小哥才有时间按按钮。 我从凯子和老张的身上下来之后,把他俩拉了起来,走到了定点火源旁边正准备点火时,黑衣小哥先我一步把火折子丢入了定点火槽。 顿时,墓室内亮堂了些许,黑衣小哥说道:“快走!” 众人一下精神了不少,随着黑衣小哥的脚步走入了一个隧道。 一行人通过了隧道,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 只见前方矗立这一个石碑,上面写着几行楔形文字。 一般人根本看不懂,只见黑衣小哥嘴唇微张着,说道:“阴阳风水无形术,九转乾坤定轮回,太极八卦悟今来,但许门少闲月,古今探宝斗中生。” 我疑惑的问道:“小哥,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小哥说道:“这是古时候的一位帝王到了生命的末端,害怕自己到头来再被他人算计,于是他就写下了这首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历史巨作。” “那墓主人是不是曹操的小儿子曹植?” 老张不耐烦的说道:“枫子,亏你家小舅子还说你是天才,这都不知道,小哥不是说明了吗?这就是曹植的陵墓。” 黑衣小哥朝我点点头,其实我们一开始就已经进入了墓穴设计者的圈套,我们进入的不是死门而是伤门,之后又来到了所谓的生门。 结果,一行人误闯了死门险些命丧黄泉了,生门和死门是一体的,其它门也是如此,相对的两门是可以相互转换的,之所以会在死门里差点逃不出来是因为再次转动伤门的机关时,伤门变成看休门,死门就变成了生门,再转动生门的机关时生门就又变成了死门。 而这时由于死门打开,生门就转换到了死门的对面,在死门启动毁灭装置的时候生门就会上升,随着生门的上升其他几门也会上升。 最后,底下的墓室会被淹没在扬尘和泥土之中。 我问道:“小哥,那生门在哪里?” 黑衣小哥指了指我身后的石碑说道:“就在你身后!” 黑衣小哥走到我的位置,让我退后,我退至了一旁,黑衣小哥露出白嫩修长的手指在石碑上摸索着什么。 只听“咚”的一声,众人还来不及反应,黑衣小哥早已把手探到石碑后的一个暗钮上按了下去。 接着,石碑缓缓的向左移动,露出了一个三米高,两米宽的古门。 黑衣小哥说道:“这个门后应该就是生门的墓室了!” 说着,便在门上开始找机关暗格,紧接着又是一阵吱吱作响的声音,门开始慢慢打开了,黑衣小哥说道:“到地方了,进去看看!” 众人在黑衣小哥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墓室。 黑衣小哥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外国洋糖,拔出一片放在嘴里,他一边嚼一边望向一脸迷惑的我们。 然后把洋糖丢给我,说道:“你们看到的都是幻想,先嚼一片,待会发生的一切才是真的。” 黑衣小哥从口袋里拿出雕花铁珠,接着,投了一个雕花铁珠之后闭上眼睛,同时用手势示意众人安静。 他用耳朵探听着墓室四周铁珠飞溅的声音,接着抬手就是一枪,子弹带着火花飞快的打中了四面墙壁上的四个角。 瞬间,宏大的墓室一下变得十分平常,墓室与在秦岭中的无名之主墓格局十分相似。 这个鬼城北坡中生门后的墓室也是由四支雕花石柱支撑的,只不过雕花石柱上所雕的并不是云中龙,而是一种上古巨蛟。 因其长的酷似东方神龙,所以也就被同时奉为龙神。 一般出现在阴气特别重的地方,为了达到辟邪的目的,在柱子上雕花时,图案就换成了上古巨蛟。 黑衣小哥说道:“曹操的儿子在被哥哥曹植逼死后,怨气十分巨大…” 老张接着说道:“于是在曹植下葬时,就把怨气发泄到随行侍卫以及技师和侍女的身上,参与入殓的技师全部离奇死亡,死的时候全是双膝跪地,头低着,于是曹操让那时因倒斗特别出名的阴阳师做决定,阴阳师只说了一句‘体中抱怨,用雕花巨蛟石柱方可化解’ 之后,曹操按阴阳师说的在墓室上又建了一个环形的巨大机关,业内称为阴阳八卦,为八门。只有生门可以通向底下的墓穴。” 凯子扶着韩欣走到我的旁边,在我耳边小声的问道:“下面就是主墓室了吗?”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黑衣小哥说道:“机关应该在四支石柱上!” 我们随着黑衣小哥来到了雕花石柱的旁边,紧接着,黑衣小哥露出双指在雕花巨蛟的身上开始探索,随后把手放在雕花巨蛟的眼睛上。 黑衣小哥按了下去,“吱咕”一声,接着,众人也跟着按了下去。 随后,墓室中的四支雕花石柱的中央出现了一个直径约二至三米的环形石阶,一直通向下面的墓室。 小哥从背后拔出那把乌金古刀,先我们一步点着火折子摸索着下去了,众人跟在他的身后,也点上火折子一步步缓缓的移动下去。 我们走到一个陌生的墓室,点燃了墙角的定点火源,墓室内顿时亮了不少。 我们面前的是一个青铜古墓门,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全是楔形文字。 小哥看了那些文字,说道:“入此门者,万劫不复!”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一阵惊慌,老张疑惑的问道:“不…不是……那什么,这什么情况?” 黑衣小哥说道:“地狱门!” 他回头望了一眼众人,摇摇头说道:“不想进去的,不用进。” 说罢,他从背囊里拿出两个夜明珠之类的圆球,塞入青铜门上的雕花巨龙眼睛空洞的位置。 接着那条神龙像是被注入了能量一样,竟然变得十分逼真。 然后,黑衣小哥说道:“来帮忙。” 我按黑衣小哥的指示来到了青铜墓门前,用尽了力气,门丝毫不动。 黑衣小哥看了老张和凯子一眼,他俩来到了我的身边,一起用力,墓门还是丝毫不动。 黑衣小哥摇摇头,走到韩欣面前,说道:“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韩欣略显羞涩的把脚伸了出来,黑衣小哥看了一眼之后,抓住她的脚左转转,右转转。 只听“咯吱”一声,她的脚被扭伤的位置接好了。 韩欣忍着痛转动了几下她那细嫩的小脚,她冲着黑衣小哥眨了眨她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大眼睛,黑衣小哥把鞋给她穿上,站起来说道:“嗯!”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韩欣稚嫩的小脸上泛起了些许红晕。 黑衣小哥走到我们的面前,露出手指,在龙眼的位置按了下去,接着,他后退几步,青铜墓门缓缓的打开了。 我,老张,凯子,我三人懵逼的互相望着,仿佛经历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黑衣小哥说道:“走!” 韩欣嘲笑的看了我三人一眼,说道:“三个人才!” 然后,她捂着嘴笑了笑,跟在黑衣小哥的身后,进入了墓室。 我们苦笑着相互一望,无奈的走进了面前的墓室。 ------------ 鬼城北坡 第五章 六十四卦 进入了墓室之后,并没有看到主墓室,相反,由于光线太过昏暗,只看到了一条三米宽,两米长的通道,直直的通向前方。 黑衣小哥淡定的说道:“把火折子给我!” 说罢,从老张的手中把火折子拿了过来,他夹着火折子丢入了一个定点火源内。 顿时,墓室内亮了不少,然后,我们也点燃了其他的定点火源,正要一探究竟时,黑衣小哥眉头紧锁,说道:“别动,小心脚下的机关!” 正在行动的众人立马停下脚步,不由的惊出了一身冷汗,老张说道:“小哥,下次你能不能事先吱个声儿啊?” 接着,黑衣小哥一步一步来到了墓室的正中央,环视了一眼四周后,说道:“跟紧我。” 最后,众人来到了底下一层的墓室中央,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在我们的周围一共有八条通道,刚才就是像被倒垃圾一样从上面的通道给抛下来的,由于通道四通八达,一时间也来不及做准备就掉了下去。 后来,就到了刚刚说的墓室中央,这里像极了阴阳八卦里的八卦门。 我小声的问道:“那个,小哥,接下来这么办?” 黑衣小哥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等!” 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几个铁珠分别投掷在不同的八卦墓门中,之后,他闭上眼睛用耳朵听着墓门内的动静。 突然,黑衣小哥睁开了紧闭的眼睛,抓住从墓门飞溅出来的铁珠,他看了一眼众人,摇摇头说道:“我们三人在身上系上钢丝,你握紧钢丝末端链接的钢珠球。” 他把钢珠球交给了我,说道:“我们分头走!” 老张和凯子齐声答道:“好!” 我刚想说什么,韩欣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作罢。 接着,黑衣小哥先一步进入了我左手边的墓门,凯子进了我右手边的墓门,老张进了我面前的墓门。 韩欣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烨,不对劲,这不是阴阳八卦,而是……” 她这样一说,倒是提醒了我。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这……是伏羲六十四卦!” 韩欣眉头紧锁,说道:“他们不会……出事吧?” 我摇摇头,表示不会,只见她死死的盯着墓门。 我按照黑衣小哥说的站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韩欣,疑惑的问道:“美女,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韩欣说道:“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什么?” “因果轮回!” 她此言一出,我不由的感觉到了冰点,一时间,豆大的汗珠不由的往外冒,渐渐的洇湿了衣襟。 一小会后,她说道:“他们有可能会被困在这六千四百个一摸一样的墓室中。” 韩欣不停来回的踱步,我不安的问道:“美女,我们现在怎么办?” 她回过头白了我一眼,说道:“怎么办?等!” 我本来想说点什么,可见她那般冰山,我只好不去自讨没趣。 黑衣小哥他们穿梭在这无尽的古隧道之中,老张似乎也发现了端懿,开始找出口。 凯子看到了脚下的钢丝线团,一下子又感觉到了希望,顺着钢丝线团那个通道进入了老张所在的墓室。 凯子从出口出来之后直奔老张,正准备说出他的疑惑时。 只听,“咚”的一声,一个熟悉的面孔,身着黑衣,背着一把乌金古刀。 凯子和老张定神一望,来人正是黑衣小哥,他二人激动不已,正准备上前,黑衣小哥说道:“别动,安静!” 他拿出了几枚铁珠分别投掷在不同的隧道里,闭上眼睛听着动静。 只听得隧道里一阵铁珠飞溅的声音,忽然,从隧道里飞溅出了几枚铁珠,黑衣小哥睁开紧闭的双眼,抓住了那几枚飞溅出来的铁珠又投入了新的隧道。 片刻之后,小哥睁开了眼睛,说道:“找到了,左手边第三行第四列,走!” 老张和凯子也紧跟着进入了隧道,大约一根烟的功夫,从我左手边传来一阵踱步的声音。 隧道那头出来了老张的声音,韩欣看着我稍显悦色的说道:“他们回来了!” 我举起防水手电往隧道里照去,黑衣小哥说道:“把手电拿开!” 接着,先老张和凯子二人出来,之后,二人也跟着出来了。 黑衣小哥说道:“不好,上当了!” 我一听这话,疑惑的问道:“上,上当了?” “对!我们一开始就上当了!” 老张耐不住性子,急急的说道:“这……难道……等死啊!” 黑衣小哥摇了摇头,并没说什么。 接着,从我的行军背囊里拿出了韩欣交给我的地图,说道:“这是假的,这座墓也是假的,快走!” 众人不由的愣了,地图是凯子和韩欣的直线领导给的,应该不会错啊,难道是有人掉了包? 一时间,我也说不上来,只觉得一切猜测都化为了乌有,我不由的看向黑衣小哥。 黑衣小哥眉头紧锁,众人感到了莫明的不安,因为黑衣小哥的面部表情早已成了判定安全和危险的指示灯。 只见黑衣小哥拔出了那把乌金古刀,紧紧的握在手里。 见况,众人也把家伙事儿紧紧握在手里,紧接着,听到了忽快忽慢,忽有忽无的脚步声。 一个声音好像和小哥年纪一样大的年轻人说道:“枫爷,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另一个人说道:“不知道。” “枫爷,您确定是这?不会走岔劈了吧?” “来都来了,看看呗!有物价儿就淘个货,没有就尥蹶子跑路!” 另外两人齐声答道:“得咧,走着!” 然后,那脚步声越来越紧密,越来越急促。 紧接着,我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一个中年人,一个年轻人,一个二三十左右的人缓缓踱着小碎步来到了我们所在位置的头顶。 随后,从我们的周围不同的方向下来了,我看了一下,来人竟然是小舅子。 小舅子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小子,不听话是不是?拿你老舅的话当耳旁风,这墓地是好玩的吗?出了事儿我怎么和你父母交代。” 我说道:“不是,舅子,干嘛啊?你这……” 一旁的三石说道:“枫爷,你这干嘛?刚见面……这……就……” 小舅子转过头白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黑衣小哥的面前说道:“小哥,你们怎么在这儿?找到出口了吗?” 黑衣小哥摇摇头,说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小舅子喝了口水,顿了顿说道:“哎,都怪来的时候没事先侦查好地形,在墓里走着走着就迷了路,不知道怎么就转到了这个鬼地方。” 在一阵寒暄之后,众人就在八卦门的旁边整顿下来。 小哥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都别动!” 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几枚雕花铁珠投入了几个隧道里,在电光火石之间,小哥抓住了飞溅出来的雕花铁珠,重新投入隧道之中。 片刻之后,小哥睁开了紧闭的双眼说道:“此地属土,生门属金,二者相克,生门为蛇,走蛇门!” 然后,他先众人一步走入了隧道。 小舅子揉了揉眼睛,说道:“走吧!大侄子,跟着小哥就能找到出口了。” 说罢,便招呼着三石和海洋向前走去,我们一行人也只好跟着他们的脚步前进。 过了片刻,众人来到了一个更加宽阔的墓室。 长曰二丈,高曰三丈,小舅子说道:“小哥,就是这里了吧!” 小哥点点头,没有说话。 小舅子回头说道:“生门,墓主人所在之地,大家小心!” 老张兴奋的说道:“啥?墓主人?哈哈哈,我们终于到了。” 小舅子对我喊道:“大侄子,你不是一直想看吗?今儿,就带你下一回墓。” 我快步走到小舅子的旁边,略显悦色的说道:“早就迫不及待了。” 我刚准备往墓室里越步,小哥说道:“别动!有机关,看脚底,快退出去!” 可他说话的功夫,我另一只脚已经落地了。 小舅子无奈的说道:“小哥,恐怕来不及了,大侄子,你别乱动,大家都别乱动!” 黑衣小哥说道:“跟在我身后一个一个出去!” 然后他先众人一步往外退去,先是越过了小舅子脚下的钢丝,又弓腰躲过了三石身后的钢丝,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在他的身后。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众人才从墓室了逐渐退了出来。 小哥走到墓门,抬手就是几枪,接着就听到了几声脆响。 之前看到的宏大景象一时间变成了乌有,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墓室依然十分巨大,五到十米的位置都是机关,中央是一个直径大约十米的环形蓄水池,池上有四条云中龙,龙头正在往外喷着地下水。 黑衣小哥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已经把口袋里的雕花铁珠拿了出来,丢入了墓室的机关处,由于掷出的雕花铁珠全部打在了钢丝上,一时间几乎触动了所有的暗格机关。 他回过头说道:“快躲到墓室外的两边。” 接着,一个华丽的躲闪来到了我的身后,我好奇的往外望去,只见一只暗箭“嗖”的一声从我的左耳边飞逝而过,黑衣小哥见况,赶紧把我拽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被吓了一跳,刚想说话,黑衣小哥捂住了我的嘴。 “不要出声。” 随后,他便开始用他那双迥异的耳朵探听着墓室里的情况。 ------------ 鬼城北坡 第六章 尾声 片刻后,黑衣小哥再次试探墓室的机关,待确定没事之后,摆了摆手。 然后,先众人一步迈入墓室的门槛,就在黑衣小哥正准备迈第二只脚的时候,小舅子快速来到三石的旁边朝墓室内探了探头。 接着就看到墓室中央的环形蓄水池慢慢的开始冒泡,渐渐的露出了一个磁石雕制的血麒麟。 黑衣小哥迅速一个翻身,翻越到了我的身后。 待情况查定之后,小舅子挥了挥手示意情况正常,之后,便准备带着三石,海洋,凯子等人往里走。 黑衣小哥还不等小舅子往墓室里走去,就先一步来到了墓门。 接着,抬手便是一枪,约摸着半分钟之后就听到了一阵子弹打在石头上的回声,奇怪的是子弹壳并没有掉落在地上,黑衣小哥又从背囊里拿出了几枚雕花铁珠,抬手就朝着那血麒麟投掷而去。 只听“铛”的一声,雕花铁珠像是被什么带磁性的东西给吸在了一起,回声清脆的环绕在众人的耳边,等那声音停了以后,小哥说道:“不对。” 老张小声的说道:“啥不对?” 韩欣拽了拽老张的衣服口袋示意他安静。 随后,小舅子给我们讲了事情的经过和他的疑虑,众人点点头,表示同意。 海洋说道:“枫爷,您说咱们真的搁这了?” 小舅子白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然后把脸扭去一边开始默默的抽着烟。 三石说道:“怕什么,怂了?你要是怕死现在就回去!” 海洋被三石呛了一口,一时间也没敢再发表什么言论。 三石伸了个懒腰问黑衣小哥接下来怎么办。 小哥还站在原来墓门的位置,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小舅子,一时间,大家焦点从黑衣小哥身上转移到了小舅子身上。 小舅子说道:“没招,也许咱们这些人都得撂这…” 黑衣小哥站在原地默默不语,众人一句话也不说,气氛一下安静了下来,无形之间感到了一阵莫明的压抑袭来。 这时,小舅子拿出了星宿罗盘一看,顿时火冒三丈高。 “啪”的一声,罗盘被小舅子狠狠的摔在了墓室外的地板上,那个星宿罗盘被摔了个七零八落,小舅子狠狠的盯着那个血麒麟,仿佛遇到了随时可能大打出手,而且还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一样,他死死的盯着它,眼神暗淡。 三石疑惑的问道:“枫爷,怎么个意思?” 黑衣小哥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三石才就此作罢,不再追问。 黑衣小哥走到小舅子的身边,在他的耳朵边说道:“我们……” 黑衣小哥话刚说到一半,小舅子就硬生生的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这样!” 一边说还一边朝着黑衣小哥和三石使眼色,他二人点了点头。 我一看这情况就肯定他们是知道了些什么,我刚想去问怎么回事儿,老张一把拉住了我,小声说道:“枫爷的意思是看看咱们还有没有办法补救!” 小舅子的一句话让大家再次陷入一阵哗然。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娘的,没想到我们还让别人给算计了一次,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双龙阵局,而是双煞阵局,只是这里墓室设置的太正规了,我们一时间没发现什么,可当我们走到这的时候就他娘已经中招了!” 海洋不解的问道:“三石哥,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们不是按照罗盘走的吗,咋中招了?” 三石骂道:“你他娘的没看到那个磁石做的血麒麟吗?这么大一块磁石,就你小子那什么狗屁罗盘早他娘失灵了。” 三石白了他一眼,把脸扭去一边,不再说什么。 海洋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怎么知道……”说到一半,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小哥脸色十分异常,一会儿面色铁青,一会儿又恢复正常,片刻之后,只是说了几个字,便坐在门槛上思索着什么。 他说道:“破了血麒麟!” 说罢,众人死死的盯着那个血麒麟。 小哥站起来转过身进入了墓室,挥手示意众人安全。 随后,众人在黑衣小哥的带领下走入了墓室,黑衣小哥举着火把上下打量着什么,由于看的不是很清楚,众人点燃了定点火源。 刹那间,墓室里亮了些许,这时,就在众人商量怎么把这个影响判断的磁石血麒麟处理的时候,老张的洛阳铲“铛”的一声被磁石雕制的血麒麟给吸在了它的兽身上,老张用力一拔,一松手又给吸了回去。 众人不由的哗然,老张回过神来指着那血麒麟骂道:“他娘的,还真邪了门,这么大一磁石难怪我们会判定错误!” 三石耐不住火,硬生生的说道:“废话!还用你说,要不是这块破石头,咱爷们才不会来这个鸟不拉翔的地方。” 老张的脸一下就变的铁青,见他嘴微张着,然后说道:“老子他娘招谁惹谁了。” 小舅子骂道:“我说,你他娘的有完没完,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见小舅子都这么说了,三石也只好作罢,坐在一旁的行军背囊上想着办法,不再说什么。 海洋看着众人说道:“干嘛不用火啊!” “对啊,干嘛不用火啊!”众人齐道。 众人被这一句被突如其来的话惊得不由咋舌,然后众人打开了行军背囊拿出了高浓度燃料。 接着,塞到了血麒麟的肚子底下,在小舅子和黑衣小哥的指挥下,众人把火折子丢入了放高浓度燃料的位置,随着火势越来越大,众人不由的后退,由于温度一下升高些许,那个磁石雕制的血麒麟忽然间被烘烤的咯吱作响。 黑衣小哥大叫一声不好,众人连忙回了原来墓室外躲藏的位置,探出头探听着墓室里情况。 黑衣小哥视力异与常人,一眼就看到了磁石破碎之后冒出来的一阵黑烟,小哥急急的说道:“快,原路返回,不要回头!” 还不等众人反应,他就赶快关上了墓门、从背上拔出了那乌金古刀,朝众人望了一眼喊道:“走,我断后!” 最后,我们跑到了原来的隧道回头一望,黑衣小哥早已经没了踪影,无奈只能和众人快步跑向出口,不知道跑了多久,竟然看不到原来的蛇门了。 此时,只听见墓室传来一阵类似爬行动物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众人由于太过于紧张,一时间就没有太注意身旁的动静,直到看到小舅子他们停止了脚步,我才长出了一口长气,跑到了小舅子的面前。 小舅子说道:“怎么不跑了!” 话音刚落,那古怪的声音不减反增。 老张赶紧招呼众人逃命,不知道跑了多久,总算到了一个走廊的拐角,最先发现情况的是三石,只听他喊了一声:“我靠,枫哥,前面没路了!” 我和老张面面相觑,不由的惊呆了。 就在发愣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掉下来一只血鳖,三石赶紧从我的衣服帽子里抓出来,打上防水手电看了一眼,赶紧丢在一边的墙角,说道:“这他娘什么情况?” 众人打着防水手电上下这么一打量,顿时就惊呆了,只见那血鳖一片片的往下掉,正准备原路返回时,只听见小舅子的声音。 他大声的喊道:“大侄子,快回来,点上火把,血鳖怕火。” 话音刚落,众人便点上火折子照了一下周围。 只见无数的血鳖蠢蠢欲动的向我三人包抄过来,脚下密密麻麻聚积的一大片血鳖。 对面燃起了火源,无奈只能拼命的向那个地方跑去,小舅子他们已经被甩在了我们的身后,小舅子见了我就骂道:“你跑哪去了,韩欣受伤了。” 小舅子招呼海洋扶着韩欣靠在一旁的墙坐了下来,从行军背囊里拿出水壶递给韩欣,只见她喝着水,之后,拧上水壶的盖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刚才那群血鳖悉悉索索的向我们一行人爬来,众人点上了火折子丢入血鳖群中,一些血鳖惧火后退了几步,有的则毫无反应的前进,一片片血红色的血鳖铺天盖地的扑面而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小哥一跃而下,顿时,那群血鳖疯狂的逃离我们所在的位置。 接着,黑衣小哥点上定点火源,墓室里变的十分透亮,黑衣小哥说道:“我们可能遇到鬼打墙了!” 小舅子激动的站了起来,径直走到黑衣小哥的身边,说道:“小哥,你是说…” 还不等小舅子说完,小哥就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随后指了隧道外的墓室顶上。 众人看去,只见一个鬼泣婴如同蝙蝠一样倒挂在墓顶上,睁着眼睛死死的望着众人,幽深的眼洞往外散发着荧蓝色的幽光。 那东西面容崎岖,头异常的巨大,还不时的往外吐着毒液。 三石说道:“我靠,那什么鬼东西?” “你他娘的能不能小声点,都别出声儿!”小舅子骂道。 黑衣小哥抬手就是一枪,老张惊讶的说道:“我靠,你不要……” 话刚说到一半,只听“嗖”的一声,黑衣小哥打出去的子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弹了回来,子弹壳掉在了地上。 接着就听到了一声鬼魅般的阴笑。 众人不由的毛骨悚然,小舅子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后退。 众人向后退去,三石小声的说道:“怎么没路了?”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的向后看去,一时间不由的面面相觑。 小舅子问道:“小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黑衣小哥回过头,说道:“杀鬼!” 众人惊呆了,纷纷把家伙事儿紧紧攥在手里。 只听“呜咽”一声,那个奇特的鬼泣婴像壁虎一样爬下了墙壁,倒挂在我们面前的隧道门口,脑袋朝后对着我们。 它一瞬间转过头狠狠的盯着众人,黑衣小哥面无表情,抬手就是一枪,令众人目瞪口呆的是子弹打在它的身上却没有流血,反而继续发出银铃般刺耳的怪声。 点上了火折子向它丢去,可是火折子竟然穿透了它的身体。 这一下,众人不由的哗然。 小舅子放下了手中的枪,说道:“鬼婴大哥,我们无意冒犯,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见小舅都这样做了,我们也只好照做。 然后,那东西好像听懂了我们的话一样,竟然一跃而下。 接着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望着众人,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黑衣小哥抬手就是一枪,那东西被惊了一跳,连忙转头。 就在黑衣小哥准备打第二枪的时候,那个鬼泣婴产生出了灰色的烟雾。 黑衣小哥把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的雕花铁珠投到了鬼泣婴逃跑的方向,约摸着几秒后就听到了一阵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回音,众人见它渐渐跑远,所以赶紧跟上去。 众人追了上去,一直追到一个死角才就此作罢,众人齐齐的举着枪支向它射击,一阵激烈的枪声之后,它已是遍体鳞伤。 黑衣小哥说道:“它死了就能找到出口。” 说着,便把子弹打完的仿92式手枪丢在一旁的地板上,拔出乌金古刀,先众人一步追了上去。 渐渐的回到了原来逃命的生门墓室,只见那东西踉踉跄跄,一跌一撞的进入了墓室。 它正准备进入墓室中央的蓄水池逃脱时,黑衣小哥早已经把紧握在手里的乌金古刀撇了出去,插在了它的心脏。 它扭着崎岖的身体,没有垂死的迹象,还不等众人靠近墓室中央的蓄水池,小哥就先一步靠近鬼泣婴。 然后,就在它准备吐出毒液的时候,黑衣小哥抬手一枪,打在了它眉心的位置,那东西停止了活动,紧接着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就连呼吸也没有了。 小舅子问道:“小哥,它死了?” 黑衣小哥从鬼泣婴的尸体上拔出乌金古刀,走到小舅子面前点了点头,说道:“嗯,出口在身后。” 之后,众人就走出了鬼城北坡。 ------------ 第一百二十七章 铜镜之谜 张青林还沉浸在思考中时,整个金光四壁开始动摇起来,面前的那个巨大圆球体也缓缓向内侧移动着,张青林惊慌不已。 紧急之下,张青林快步走向外侧,当他到圆球体前,头顶上方就撕裂开无数条裂缝,向下坠落着石头。 在疯狂的摇晃中,张青林终于逃出了这个空间,他拼了命的向前跑,身后那只巨大的眼睛已成一地碎片,而亮光也已经渐渐薄弱,最后消失陷入黑暗。 张青林依然奔跑在黑暗中,他不知自己跑了多久,突然他停了下来。 这一刻,没有方向,没有尽头,找不到出口,黑暗中迷失了自我。 张青林大喘着捂着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直起身环视周围的黑暗,下一秒他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慢慢向身后倒退去。 此时他看到了自己左右两侧的黑暗中,有两个怪物眼睛冒着绿光,露着锋利的大牙,正虎视眈眈的向自己这边缓缓移动着步子。 张青林噤若寒蝉转身就跑,就听地面震动的声音,那两个怪物追在后面。 张青林惊恐的对峙站在面前的怪物,庞大的身躯,呲牙凶相,眼珠绿的像幽灵一般令人恐惧。 难道是自己触动或是侵犯了什么,才引出这两个怪物的吗? 张青林这样想着,就见那两个怪物同时向自己扑了过来。 张青林一个前倾翻滚向前滚了出去,这两个怪物立刻又冲了过来,张青林爬起来握紧拳头,要与它们大战一场,但随后张青林就放弃了,他根本打不过这两个大家伙,只能跑。 就在张青林重新跑向黑暗中,突然眼前由黑暗变得昏黄,同时两边出现了起伏不平的山壁,那怪物依然在身后穷追不止。 “啊……” 忽然间脚底一空,整个人掉下了深渊。 张青林望着身下,出现在眼前的巨大瞳孔。 “小林,小林!”吴承安焦急的呼喊声回荡在耳边,张青林身子一动,浑身疼楚,周围的实物抽回了视线中。 “我怎么了?”张青林扶着额头缓缓坐起身,扫了一眼书桌,看向吴承安。 “你突然晕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吴承安倒了一杯水递到张青林面前问道。 张青林接过水杯,“铜镜呢,有什么发现吗?” 张青林下了床走到书桌前,当他看到书桌上的铜镜时,双眼惊恐道:“怎么会这样,变黑了,镜面怎么还裂了?” “是啊,你擦完之后这镜面就慢慢变了颜色,一般铜镜面怎么会出现这种现象,确实太奇怪了。”吴承安说着走了过来。 张青林身子一颤,摇晃了一下头又险些摔倒。 “唉,你怎么回事,说晕倒就晕倒。”吴承安立即站到张青林的身边扶住他。 张青林站稳后说道:“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随后,张青林取来一支笔和一张纸,把自己在巨大眼睛中看到的那些字写了下来,用笔点着纸上的字说道:“这是铜镜之前浮现出的文字内容。” 吴承安注视着纸张上的字,沉默了一下,“时间本无树,明镜乙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凭而来。时间,梵文,佛教,这是一首关于佛教的诗。” “你知道这个?”张青林靠到桌边说道。 “字面意思是,时间原本就没有明确定义,明亮的镜子也并非是台,本来就虚无一物,哪里会出现。也就是说这世上本来不存在任何实物,以至高无上的智慧看来,莫说污染,就是一尘一埃都不存在。” “字面我也懂,主要是这到底想要说什么?”张青林疑惑的拿起铜镜,摸着铜镜镜面的几道裂痕,又把背面翻过来看,背面的花纹发生了变化,在原本的中间部位两边多出了两只浮兽。 张青林一下子明白了,铜镜发生变化是因为自己擦拭完铜镜镜面后,无意间破坏了镜面里的东西。 虽然得知了镜面的内容,但无从知晓它蕴藏的什么线索,张青林说去茶楼的二楼书房看看,那里有不少关于古代的书籍,都是江叔收藏的,没准能在其中查到什么有关的信息。 就这样,两人收拾了一下,来到茶楼,正赶上周姐离开,江昕月正要锁门。 “哥,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干嘛去?”江昕月看到张青林和吴承安朝自己这边走来,问道。 “月月,江叔那我已经送过饭了,我来茶楼待会,你要不先回去休息吧。”张青林目视着江昕月说道。 然后又对吴承说,“小安,我们先进去。” 江昕月也想留下来陪他们,就跟在他们身后,进了茶楼,张青林和吴承安进去之后就直接上了二楼的书房,张青林把那些古书籍都找了出来。 一整晚都在翻看书籍,最后在一本《唐经》中找到了这几句话。 这几句话是唐代禅宗六祖禅师惠能所作,可这又和《蚀邪死录》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唐代就有人找到了《蚀邪死录》,然后怕世人获取,就将其分别藏了起来,又把这藏匿的地方用诗句来做暗示。 “小林,快过来看,你看这个,是不是就是说的这两句话的意思。”吴承安把手里的书拿给张青林看。 这是一本关于志怪的唐代书,书名叫《酉阳杂俎》,所记有仙佛鬼怪、人事以至动物、植物、酒食、寺庙等等,上面有一篇写的异事大致内容是在某一地界处产生的空像现象。 空像就是说实象非实,空象非空,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即,眼所见之实形只是宇宙中瞬间的影像,一切的本像皆如梦幻泡影。 《酉阳杂俎》这本书真的是一本奇书,其中一章尸穸竟是盗墓相关的秘闻,说墓中机关重重如何之惊险等。 “这个也没具体写什么,不过我倒想起一件事。”张青林拿着那本《酉阳杂俎》,瞭起目光对吴承安说道。 吴承安坐起身看向张青林,没有说话。 张青林在脑海里搜索着那件发生在蕲州的事,是关于一件玉器,话说江叔当年非常喜好收藏古董文玩,只要是江叔看上眼的,那东西肯定是价值连城,那时候江叔出去进货都会淘件宝贝回来。 那年,张青林跟着江叔去蕲州补货,那家店老板知道江叔会掌眼,能看出个子丑寅某来,就拿出了一件用黄布包着的东西。 当店老板打开黄布送到江叔手上,张青林就看到那是一件呈青白色,体扁,两面形式相同,即中央略弧凸,中部厚两侧薄的玉器。 江叔说那是玉司南佩。 此类玉佩饰,在汉墓中,特别是东汉墓中常有所见,惟有的较扁薄,且供系佩的穿孔也略有所别,其名今人以其形式与中文“工”字同而俗称工字形佩。 而司南又本是古代人发明的利用磁场指南性制成的指南仪器,用于正方向,定南北。 以司南ト筮之风尤以新莽时期最盛,玉有辟邪压胜之效,人们遂仿司南之形,将实用器转变为佩饰器,琢成顶部有司南形状的小玉佩,随身佩戴,用于辟邪压胜,为司南佩。 从司南佩其主体呈现的独特的凹缺形外轮廓和佩带者的角色上,判断出这可能是后人为达到从良渚玉琮上取得某种宗教意义,而刻意扁化、小化玉琮所得到的衍变形体。 玉司南佩一般玉质精美,玲珑小巧,上面琢磨成小勺形,下面呈“工”字状,常琢穿系小孔。 盛于汉代,明清时期多见仿品。 江叔看了一番对店老板说这件宝贝是真玩意,价格应该是能买到好价钱。 店老板想让江叔收了,但江叔坚决不要,还问店老板这玉司南佩怎么来的。 店老板悄悄告诉江叔,说是自己跟着几个盗墓贼一起从古墓里盗出来的。 他们在古墓里遇到了很多奇怪的现象,在墓里看到了前所未见的光彩世界,他还说在古墓里见到了他死去多年的妻子。 后来又遇到很多机关,惊险万分,可谓是历经生死。 江叔问他是从哪儿盗出来的。 店老板说是在洛河一带,并没有具体说是哪个位置。 江叔只是笑了笑,最后走的时候,还叮嘱店老板一定要尽快出手,不然会有麻烦。 出了店,张青林问江叔为什么不收,江叔说那件玉司南佩邪性,并不是真正的玉司南佩。 这非常令人费解,张青林也看到了那玉佩,像江叔说的那就是玉司南佩,可江叔竟说不是。 最主要的是这件东西是从洛河古墓盗出来的,而《酉阳杂俎》中也有洛河相关的盗墓信息,还有之前李庆鹏给他们看过的资料,也提到了洛河。 所以张青林做出判断,《蚀邪死录》的其中一卷很可能就在洛河。 张青林说着,天已经大亮,江昕月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他们两个还都浸泡在书中,感慨道:“你们两个一晚没睡啊,先吃早饭吧!” “月月,谢谢了!”张青林转过身看向门口的江昕月说道。 “对了,哥,我这边有一批货在东边那房间还没有拆,你吃完帮我拆一下,我先下去了。”江昕月把早饭放到桌上说道。 “好。”张青林应道。 吴承安走到张青林的身旁说:“先吃饭吧,吃完饭再查。” 张青林吃完饭后就去了东面的房间,把送到店里的箱子打开,一件一件把里面的茶盏茶壶取出来,在取最底层的时候。 发现底下是整个的,拿掉草尾后,再一看居然是青铜爵,张青林赶紧把吴承安叫了过来,两人小心翼翼的把青铜爵弄了出来。 张青林找了一个木制的盒子将青铜爵放进去,两人看了一番,这正是吴承安所说的商代兽面青铜爵。 只见青铜爵杯腹一侧有鋬,呈兽头衔环状,有饕餮纹环绕,表现古代的神兽,其凶猛庄严,结构很严谨,又不失生动活泼韵律十足。 杯下三足细长外撇,为刀状,整体器形线条流畅,张弛有度,现出古朴肃穆、神秘静谧的气质。 这古拙美感深深吸引了张青林,他低头认真端详着。 虽然这青铜爵经过了上千年的洗礼,除了外表面爵体布满青绿色的铜锈,其他地方带有微微的朱斑,特别是在爵杯嘴边缘清晰可见的有一处青黑色附着的东西,说不上来是什么。 张青林指着杯嘴那附着的东西问道:“你说这上面有蛊毒,在什么地方,难道是这青黑色的东西吗?” 张青林说着,不自觉的抬起右手向木盒里伸了过去。 “喂,你不要命了!”吴承安立即喝住了他。 张青林这才缓过神,赶紧把手退了出来,愣愣的瞅了一眼吴承安。 心里一颤,如果吴承安不及时叫住自己,真要是中了蛊毒,就一命呜呼了。 吴承安俯视过来,他眼珠左右扫着,随后摇了摇头道:“这是不是蛊毒不好说,看不出来,恐怕只有苗疆人才知道。” “那怎么办,现在咱们谁也确定不了这到底是不是那种了蛊的青铜爵,难不成去找范尼,把青铜爵交给他?但这是一件古董,如果鉴定是真的,那我们得上交国家。”张青林抬起头说道。 吴承安直起身,目不斜视的看着张青林,然后眼珠一转道:“如果是真的,那也要先清除蛊毒,不然会害死多少人,你先把它收好,千万别让任何人碰,我去把范尼找来,看看他的态度再做决定。” “嗯,只要他同意清除蛊毒上交国家…”张青林说道。 他话还没说完,江昕月就在楼下喊他,因为周姐上午有事请了假,江昕月要去给江叔送饭,让张青林先下去看店。 正好吴承安顺路,可以送江昕月去医院,看着他们离开后,张青林向梨花木茶桌走去。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条件,合作 张青林在收拾茶桌时看到了一盒新茶,是武夷岩茶的大红袍。 大红袍是武夷岩茶之王,又是乌龙茶中的极品。 能够消除疲劳,解毒防病,生津利尿等,常喝还能降血脂,抗衰老。 有段时间没喝茶的张青林,来了兴致就沏了一壶,在享受沏茶的过程,正好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和疲劳。 张青林倒好一杯茶水,闭着眼睛品着从茶杯中缭绕而升的香气时。 白薇薇从门口走了进来,她来到梨花木茶桌前说道:“这是知道我要来,茶都沏好了。” 张青林侧过身抿嘴一笑,将沏好的茶水放到白薇薇的身前,“尝尝这新到的武夷大红袍。” “好,还不错。”白薇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赞道。 张青林刚要给白薇薇再续上一杯,周姐就进了门,看到白薇薇后神色似乎有些紧张,和张青林打了招呼之后,对白薇薇笑了笑道:“小姐是要买茶吗,这边有新到的茶。” “周姐,这是我朋友,你不是上午有事吗,怎么现在就过来了?”张青林看向周姐问道。 “哦,最近茶楼事挺多的,我那没事了就过来了,原来是小林的朋友啊,那你们聊,你们聊。”周姐说完就向柜台走去。 “走,我们上楼说吧。”张青林拿起茶壶,带着白薇薇上了二楼。 “我让陕西那边的朋友帮忙去打听你那两个朋友的下落了,但是没有打听出结果,只知道他们是在周公大道上被人抓走的。”白薇薇坐到大茶桌前说道。 “薇薇,你不知道他们是被谁抓走的吗?”张青林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你是觉得我应该知道些什么吗?还是说因为赵楚是我哥,你就一直没有相信过我。” “薇薇,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还说什么,既然你都不信任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白薇薇说着,站起身就向楼梯口走。 张青林上前挡住了她,站到她的身前凝视着她道:“我的朋友是被你哥抓走的。” 白薇薇瞭起那双大眼睛瞅着张青林道:“你怎么知道的?” “前天晚上在你哥的房间,是他亲口说的。” 张青林正和白薇薇说着,这时楼下传来周姐的声音,“小林,电话,找你的。” 张青林看向楼梯,他不知道这时候会是谁打电话到茶楼找他。 下楼后,张青林接过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老张,赶快来救我们啊,他们这群人就是疯子,啊…”是程澈的声音。 “程澈,程澈,你们在什么地方,告诉我你们在哪儿?”张青林紧抓着电话激动道。 但是听电话那头没有回应,似乎是有人将程澈的嘴巴给封上拉走了,接着一个粗横的男声响起,“听好了,你要是想救你的兄弟,就在晚上八点准到樟树湾丽人俱乐部门口。” “你是谁?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张青林皱着眉头冲着电话筒喊道。 电话那头的人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只有一连串的嘟嘟声。 张青林尽量保持冷静,他把电话给了周姐,转身回到二楼,心情复杂的走到茶桌前。 “怎么了?”白薇薇走过来问道。 “刚才接到电话,里面有程澈求救的声音,有人约我今晚八点在樟树湾丽人俱乐部见面。” “是什么人约你,是不是赵楚?”白薇薇听到樟树湾丽人俱乐部就猜是赵楚。 “不是他的声音。” “那应该是他安排的人,你晚上要去见他吗?”白薇薇继续问道。 “那还有更好的的办法吗,连你都不知道他们藏在哪里,只能去见面了,不然他们就会对程澈他们下手。”张青林扫着桌子上的几张图片。 “那我跟你一起去,如果真是樟树湾那边,我有认识的人,如果出了什么危险,也好有个帮手。”白薇薇瞭起眼皮瞅向张青林。 张青林看着白薇薇,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江昕月去了医院,吴承安去找范尼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他那边情况怎么样,对于青铜爵突然出现在茶楼,这当中一定是有人故意将青铜爵送到茶楼,让张青林发现,既然有了青铜爵在手上,张青林也算有了让范尼开口的筹码。 张青林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多了,白薇薇说那个俱乐部离这里很远,如果不堵车的情况下差不多两个小时就能到。 张青林走到窗户前往下望了望,街道上还有不少的行人,不能等吴承安回来了,转过身就和白薇薇立刻动身。 坐在车里,张青林想了很多事情,但一想到程澈他们还在受着折磨就很心急。 丽人俱乐部几个大字出现在前面,白薇薇把车停到门口,就和张青林下了车。 刚下车,就见一辆黑车冲到了他们的脚前,赵楚从车上走了下来。 赵楚冲着张青林笑了笑道:“张先生,里面请吧!薇薇也来了。” 赵楚带着张青林进了一个包间,到包间门口就拦住了白薇薇,没有让她跟进去。 进了包间,赵楚坐到了沙发上,进来的服务员放下一瓶红酒和两个红酒杯,倒好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赵楚从手里的烟盒取出一根粗烟,迷离的眼神看着张青林说道:“张先生,合作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赵楚点燃粗烟,优雅的翘起了二郎腿,吸了一口手里的粗烟,慢慢向外吐着青烟,等待张青林的回答。 张青林看着赵楚心里琢磨着,这次赵楚以程澈和池谭的人身安全威胁,承诺只要找到唐高宗陵墓的具体位置,他就把程澈和池谭给放了,到时候他们愿意进墓还是离开不会阻拦。 根据白薇薇得到的消息,赵楚究竟把程澈和池谭关在哪里,没有查到,看来这次赵楚是做好了准备,必有把握达成合作。 “合作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张青林说道。 “条件?张先生有什么条件尽管提。”赵楚夹烟的手轻轻一挥道。 张青林见赵楚这么随意,担心他会耍什么套路,身体坐直了说道:“你先把我朋友带回北京,我要见到他们是否安全之后,再谈合作的事。” 赵楚闻声,叼在嘴边的粗烟动了一下,他用力吸了一口,瞅向张青林道:“恐怕这个我不能答应,在北京天子脚下,我的人都规规矩矩,也不怕你去找警察来搅和事。 但是下河社稷图不在北京,在西安,所以也得劳烦张先生去西安与你朋友会面了,不过你放心,你朋友我照顾得很好。” “如果我见不到他们,那合作就没法谈了,告辞!”张青林神情非常严肃的说道,随后站起身准备离开。 赵楚反倒十分冷静,把手里的粗烟放到烟灰缸上点掉了烟灰,目光一瞟说道:“想必张先生今天已经接到西安打过来的电话了,对了,那位抚养你长大的叔叔现在还在医院吧,这腿伤,伤筋动骨要百天,你确定今天不谈合作了吗?” 张青林停下迈出的脚步,赵楚的话是在提醒他,但是张青林万万没想到江叔被撞竟然也是他做的,还有程澈他们在西安究竟怎么样,这都在提醒自己,你心里应该有数,如果坚决不合作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张青林侧过身对着赵楚,目光中带着愤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先生先坐,别着急,我们可以慢慢聊。”赵楚叼着粗烟,放下二郎腿,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说道。 张青林返回到沙发前,缓缓坐了下来。 “是这样,赵氏集团最近组织了一个探险活动,有三个探险队分别去三个地方探险,你就参加去西安的探险队,三天后出发,有人会去接你,你带上地图笔记本到达西安后,你们还可以继续跟着探险队玩一圈,何乐而不为。”赵楚直视着前方,那双眼睛明亮有神。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为什么要参加探险队,这跟合作有什么关系?”张青林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当然要参加探险队,只有参加了探险队,你携带地图和笔记本在赵氏集团的保护下是最安全的,不然,你独自带着那两样东西出去会很危险的,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你难道还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盯着你吗?”赵楚右手夹着茶几上的红酒杯,对张青林说道。 赵楚的话让张青林沉默片刻,确实,在他之前,陈笙箫也这么提醒过,看来之所以现在还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很可能是陈笙箫的人在暗地里保护他。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应该再提醒你一下。”赵楚说道。 张青林抬起头看着赵楚,没有说话。 “白薇薇是我妹妹,我不管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离她远一点,我不想让她搅和进来,还有,女人的话别当真,不然你会输的很惨的!”赵楚端起面前的那杯红酒,目光深邃的盯着酒杯中猩红的葡萄酒。 “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你操心。”张青林平心静气道。 赵楚摊开双手,右手中的红酒杯迎上,“我知道张先生是有分寸的人,来,喝一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张青林直挺挺的坐着,没有去碰桌上的红酒杯,目光中依旧是平静。 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白薇薇大步走了进来,两个保镖挡在她的前面,都不敢碰她,只能面露凶色,双手握在身前抵挡着。 赵楚把僵在半空的红酒杯收到身前,眼珠一斜,站在白薇薇左右两侧的保镖退到了后面。 张青林看到白薇薇闯了进来,立刻站起身看着她。 “赵楚,是不是你绑走了他的朋友?”白薇薇目视着沙发上的赵楚。 赵楚转着手里的红酒杯,露出一抹笑容,不理会白薇薇。 见赵楚不说话,白薇薇上前拉起张青林,瞪了一眼赵楚道:“别以为你能在赵氏集团一手遮天,就不会有人出卖你,你现在不说,我也会查清楚的,小林子,我们走。” 白薇薇说完,就拉着张青林离开了包间,在回去的路上,白薇薇并没有向张青林提出任何问题,也没有问他和赵楚在包间都说了些什么,把张青林送到茶楼街道口后。 张青林下车的时候,她对张青林说了几句话:“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赵楚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放心,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还有,我白薇薇不是你从别人口中听来的那样。” “薇薇,我不会从任何人口中去了解一个人的,救程澈他们的事你不用管了,这些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回去早点休息吧。”张青林说完下了车,向车里的白薇薇挥了挥手,转身向茶楼走去。 张青林知道就算自己不跟白薇薇说绑走程澈和池谭的人是她哥,她早晚也会查到,还有赵楚提醒自己不要接近白薇薇,很可能也是在保护她。 看了看远处的茶楼还亮着灯,张青林快步走到水云蓝天门口时,吴承安正好也回来了,他从街道对面的方向往茶楼这边走,看到张青林的身影,加快了步伐。 “你脸怎么了?”张青林看到走近身旁的吴承安,眼角和左脸颊都青紫了一大块,诧异的问道。 吴承安右手捂着腹部,眉头一皱,眼眸斜视了一下身后。 张青林看他的样子,也扫视了一眼茶楼附近,然后让他先进去再说。 进了茶楼,张青林就把门关上,在一楼收拾的江昕月见他俩从外面回来,赶忙跑过去问道:“哥,你们两个晚上干嘛去了,他怎么受伤了?”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环绕的牢笼 吴承安坐在二楼的八仙桌前用江昕月拿来的热毛巾敷着脸,他说在知道范尼是在北京的古玩城,他立刻前去,到了那之后就看见范尼坐车离开,之后就一路跟着他到了昌平区的一个村子。 范尼见了一个人之后,吴承安就走上前要和他说话,就在那时候突然冒出几个人来,二话不说就冲上前绑范尼,范尼被吓了一跳,使劲挣脱,吴承安就和那几个人打了起来,没想到对方身手了得,最后吴承安被打倒在地,当他爬起来的时候,范尼已经被他们绑走了。 张青林问他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吴承安摇摇头,目光一眺,又想起什么说道:“我看到他们脖子上戴着麒麟门字样的圆形吊坠。” “麒麟门,怎么又是麒麟门,他们为什么抓走范尼?”张青林疑惑的问道。 但是现在张青林最关心的还是程澈他们的安危,至于范尼是否得罪了麒麟门的人,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哥,你们在说什么?”江昕月把楼下外面的灯关了之后就走到二楼,正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都收拾好了吗,小安受了伤,让他今晚跟咱们住在四合院吧。”张青林说着,走到外面的大茶桌前。 “行吧,反正还有一间空房,哥,我听周姐说你今天接到一个外地电话之后就匆匆离开了,是程澈那边有消息了吗?”江昕月先是望了望八仙桌前脸色微黄的吴承安,又对面前的张青林说道。 张青林侧身向放货的东面房间边走边说道:“程澈在西安出了点事,需要钱,我要去西安把他们接回来。” 张青林没有把实情告诉江昕月,是怕她担心,虽然算是善意的谎言,但是张青林心里总觉得不太好受,他走进东面的房间把那装着青铜爵的木盒取了出来,这个东西放在茶楼太不安全了,如果周姐或者江昕月碰到,那就太危险了。 “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江昕月看到张青林手里的木盒问道。 “新到的茶叶,拿点带回去喝,走了。”张青林神色不动的说道。 …… “你为什么不跟她说实话?”吴承安放下搭在张青林肩膀上的胳膊,瞅着江昕月打开自己的房门进去之后,问道。 张青林目光凝视了一下江昕月的房间,随后扶着吴承安进了屋,“不能让她知道程澈的事,我不想让她牵扯进来。” 张青林把见过赵楚和他谈话的内容都跟吴承安讲了一遍。 吴承安没有反对张青林做出的决定,他也执意要一起去西安,这样可以保护他的安全。 回到自己的房间,张青林就把青铜爵藏了起来。 这一晚过得很快,转眼第二天,阳光照进张青林的房间,吴承安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反应。 正要推门而入时,江昕月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喂,你在那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就是敲门没有回应。”吴承安听到江昕月的说话声,立即转过身说道。 张青林此时提着早饭从大门口走了进来,走到石桌前说道:“快来,趁热吃!” “你们先吃,我洗个脸。”江昕月楞了一下,转身快步向洗手间走去。 吴承安走到石桌前,张青林瞟了瞟他,把油条递给他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我想起一件事,可能跟你父亲的线索有关。”吴承安也坐到了石桌前,说道。 张青林瞪大眼睛把嘴里的油条咽下去后问道:“什么事,你快说。” “你还记得当时你从捡到的貔貅得知范尼,又把他误认为码爷,去青海之后发生的那些事吗?”吴承安缓缓说道。 虽然当时把范尼误认成码爷,但是范尼也和父亲有过接触,去青海也算没有白去,张青林所有所思的道:“嗯,怎么了?” 吴承安说在邯郸的时候,范尼见到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码爷,因为范尼被抓走的时候,他说了一串号码,让他联系上这个号码的人,吴承安也留了个心眼,见面之后那人接到一个电话,称呼电话那头的人为码爷,所以吴承安又跟踪那人到他的住处,见到了邯郸时范尼见的人。 吃完早饭后,张青林和吴承安来到那个住宅小区,但是那里停了几辆警车,围观的人说这小区早上死了人,在看到抬出来的人时竟是吴承安电话联系的那人。 看来码爷早就不在这里了。 两人在回茶楼的路上碰到了白薇薇,白薇薇坐在车里喊着张青林,看到吴承安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用异样的目光看了看他。 白薇薇对张青林说有人要见他,但没有说是谁,就让他一个人去。 吴承安可不想让他一个人去,毕竟在矿区的时候,白薇薇是那里其中一个管事,还和吴关根有特殊关系,所以他不放心张青林一个人前去。 最后还是上了车,张青林跟他说过在西安遇难自己的性命是白薇薇救的,相处了这么多天,如果要是害自己那早就没命了。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十分尴尬,三个人几乎没有过多的交流,各自都在想着各自心里的事情。 当车子开到房山区的一处豪宅前,张青林望着门头牌上醒目大气的几个大字,就看出了这宅院的主人肯定不一般,随后跟白薇薇走了进去,留下吴承安一个人在宅院外面等着。 张青林踏进宅院后就有一种开阔眼界的感觉,这宅院可不比陈笙箫的别院差,甚至更高尚庄重。 张青林经过院中,看出这是属中式庭宅院,宅院中有假山,有翠竹,还有流水,虽然是寒冬,宅院中依然还挂着一些绿色。 这种中式庭院多以自然风光,亭台参差,廊房婉转作为陪衬,喻托出院子的主人淡漠厌世,超脱凡俗,崇尚自然之美德。 值得一提的是,古典中式庭院人们把竹子作为美好事物和高尚品格的象征。 竹子隐喻为一种虚心、有节、挺拔凌云、不畏霜寒的一种品格精神。 张青林目不暇接的随着白薇薇绕过一条溪流,走进前面的二层别墅,眸光流转,不仅感慨有钱人的生活真是与众不同。 进了一楼会客厅后,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奇伟的男人拄着一根拐杖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白薇薇走到沙发旁对落地窗前背对着他们的男人说道:“爸,人我带来了!” 这一声称呼,让张青林出乎意料,落地窗前的男人竟是白薇薇的父亲,在他转过身,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视张青林的时候,让张青林更加意外的是这个人竟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家白岁山。 以前张青林在报纸和杂志专栏上经常看到有关白岁山的新闻报道,白岁山是百岁国际贸易公司老总,他十年前来到北京,在北京这个沧桑演变的年代,从一个普通工人变成了一位知名的企业家,中间历经了很多事迹。 最近这几年百岁国际扩展涉及的其他商业领域有很多,这两年更是发展之快,主要是他们的流动资金一直稳定,从未遇到断链的情况,这是让很多人感到震惊和羡慕的。 更有人说百岁国际的资金之所以一直未断过,是因为白岁山之前是一个盗墓贼,靠盗来的宝物发的财。 如今见到本人,更让张青林敬畏,果然也像文章中描述的那样风度翩翩气度不凡,是当今众多企业家中卓出的人物。 白岁山双手撑着身前的拐杖,身躯站的笔直,铿锵有力的道:“好,薇薇,你先去找刘伯,我有事跟你朋友说。” 张青林看向白薇薇,见她点点头冲自己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白薇薇离开后,整个房间就只剩下张青林和白岁山,张青林拘谨的站在原地丝毫未动,他有些想不通自己总是能和有钱人扯上关系,这一旦扯上关系就没有什么好事。 “别站着了,过来坐。”白岁山神色自若的伸手示意道。 随后他走到沙发前,缓缓坐了下来。 见白岁山并没有端着居高临下的架子,张青林放松了许多,坐到白岁山旁边的侧面沙发,木讷的问道:“不知道白总见我一个普通老百姓有什么事?” “年轻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从天下而言我们既都是普通人,百姓在古代可是对贵族的一种称呼。你知道我是谁吗?”白岁山端坐着,那双眼睛一直未离开张青林,脸上微微露出笑容。 张青林缓缓道:“白总是京城有名的企业家,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您不仅生意做得好,学问也渊博,是为晚辈们学习的榜样!” 白岁山眼睛一眯笑了起来,张青林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会拍马屁,本来以为白岁山会夸赞自己,结果给自己讲了一堆大道理。 “你知道人为什么要往上爬吗?当你爬的越高,就不会有人看低你,当你爬越高的时候就会在失去的同时得到更多,年轻人会说话也不否是一件好事,但是不光要有努力,还要有人去看好你。”白岁山说着,这时有下人端来沏好的茶水。 张青林喝了一口醇香的碧螺春。 白岁山接着说道:“言归正传,听薇薇说赵家有为难你,大概情况我都已经了解了,你朋友现在在赵楚的手里,他这小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手里是不是有他在意的东西。” 张青林眸光一亮,没想到他竟然还知道自己手里有赵楚想要的东西。” “白总,我不明白您说的东西是什么?” “小子,你现在可是众多盗墓团伙盯得最紧的一个人,你手上的东西可是不少人想要的,忘了告诉你,能来我这里的,他所有的一切我都很清楚。” 白岁山这几句话让张青林突然紧张不安起来,眼前的白岁山像是变了一个人,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和刚刚完全不一样,也许是自己不够坦诚又或者是人都会有私心,现在自己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就像是赤裸的躯体被人看了个精光的感觉。 “别紧张,我知道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你只要告诉我赵楚想让你干什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白岁山目光瞬间变得冷厉。 张青林被这种强烈的眼神给吓到了,半天没出声,然后看着白岁山喝了一口茶,才把地图的事和他与赵楚之间的合作简单的说了一遍。 “宝藏?哈哈哈,确实是令人动心的东西,不过我查到的消息,唐高宗陵墓中的宝藏是个陷阱,真正的宝藏在洛河,你想救你的朋友就要按我说的去做,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去做,没关系,只要我把消息放出去,你离开这里就会立刻被人抓走,你连自己都保不住了,怎么救你朋友?” ------------ 第一百三十章 出发,探险队 “他让你跟着探险队去西安倒是想得周全,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安排了一个人到时候可以保护你在探险队中的安全。 还有你们光有手里的地图是没用的,我安排的这个人能够解密地图信息,精通古墓风水和墓中的机关,找到宝藏你的任务就结束了。” 最后张青林答应了白岁山的要求,在离开白岁山的庭院后,白薇薇没有跟他们一起走。 回到茶楼,张青林思绪万千,吴承安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一定是白岁山说了什么。 张青林把白岁山说的一些话和吴承安讲了,因为此去西安肯定会遇到麻烦和危险,他希望越少人牵扯进来越好。 他想了想现在的情况,还是让吴承安留在北京,毕竟青铜爵还藏在四合院里,不是很安全,而且江昕月和江叔也需要人保护。 他怕赵楚哪根筋搭错了,反过来又用江叔他们来威胁自己,那就麻烦了。 吴承安说考虑考虑。 而在他们交流的时候,正好被上楼的江昕月听到,江昕月偷偷转身离开,她知道如果自己直接质问张青林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张青林肯定会说怕你担心,这些事你别管。 所以她保持沉默,尽快去看看那个探险活动,能参与进去最好不过,这样一来就能跟着张青林一起去救程澈了。 下午,张青林去了医院看江叔,见江叔的气色还不错,就是腿上还绑着绷带板子,不能下地,这些天躺在床上,江叔都要抓狂了。 江叔叹气道:“还没到七老八十,胳膊腿就不行了,车一碰骨头就裂了,这还要在床上躺个一两个月,真是折磨人呐。” 张青林安慰道:“江叔,您都忙了大半辈子,该好好休息了,这不正好养养身体,把身体养好了,这腿也会很快好起来的。” 江叔笑了一下,其实在医院,平时也有医生护士照顾,再加上旁边的床位住着一个老大爷,没事跟江叔聊聊天,也不算无聊。 赵楚派人来接张青林的前一天晚上,张青林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他把几件需要带的重要东西收拾到一起。 在看到江叔给他的那半份帛书时,又认真看了看帛书上的内容,虽然有几处地方的字不太认识,但仍然看出这内容中提到的五行八卦,天相、干支等信息。 八卦,也称“经卦”,共有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 《易经》六十四卦皆由八卦两两相重组成,八卦起源于原始宗教的占ト,也有说八卦图传说中是古代圣人伏羲创造出来的。 在中国的古代文化里,八卦图里面蕴藏着十分深奥的道理。 那么利用八卦图可以推算天命,可以预测凶吉,甚至还可以预测未来。 据“五经”和《周易》中已有的记载,八卦是太极推演而来的。 在《周易》中有说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其中“四象”有人解释为太阴,太阳,少阴,少阳,而八卦主要象征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种自然现象。 “乾”、“坤”两卦在“八卦”中占特别重要的地位,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一切现象的最初根源。 因此对八卦的看法是,它反映了“三道”,即天道、地道、人道。 当张青林看到帛书撕裂的边缘位置时,发现其中隐藏了洛河二字,虽然不知道这洛河在古代是指的什么地方。 现在所有的目标信息都指向洛河,看来,是洛河没错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青林背上背包,跟江昕月说了一声,就出了四合院,前一天和吴承安说好,到了西安会跟他联系,如果有任何情况也会告诉他,还有叮嘱他打听范尼消息的时候,让他也注意安全。 赵楚派来的车停在四合院的那个街道口,张青林坐车走了后,江昕月也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张青林坐的这辆黑色轿车开到门头沟的一个空地上,张青林下车后看到车的右边停着两辆大巴车,大巴车旁边站着几波人,穿着各异,长得都不怎么样,在那里叽叽喳喳聊着天。 因为这次的探险活动是有危险的,所以参加进来的人有不少是冲着奖金来的,一般都是亡命徒。 张青林曾了解过探险队主要是由最少5个人的探险队员和探险组长组成,探险组长其主要职能是负责整个探险队的野外生存指导和安全保障以及后勤保障和组织救援。 探险的部分器械,还要有枪、弩,等其他工具,还要提前几天进入考察区域,沿途做好提前约定好的行进做标记。 在特殊地段,还要做好简单的保护,比如,过不去的地方拉好飞索,上不去的地方做好单绳技术等。 由一人跟随大部队稍后几天进入,带着一支枪、一支弩和部分专业器械,做好技术指导和安全工作。 由一人负责组织后勤供应,以及在特殊情况下的救援工作。 同时都带有无线通讯器材,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每天保持必要的联系,互通信息。 装备配备,野外生存专业器械,登山绳索、安全带、主锁、快挂、套绳、上升器、下降器、帐篷、睡袋、防潮垫、野外生存刀、冲锋衣裤、野外鞋、头灯、营灯等。 照明器材、十二类野外医药药品、野外炉炊具、地形图、指北针、望远镜、行进标记、部分生活用品等。 安全保卫器械,两支半自动步枪,和两支强力弩,红外线营地报警器等。 备份应急的用品,如,应急食品、药品、防水火柴等。 张青林向大巴车走着,就看到已经有十几个人上了第一辆大巴车,大巴车前面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辽宁一沈阳,看来这辆是去沈阳的车,后面那辆写着陕西一西安,张青林刚走过去,这辆去沈阳的大巴车就开走了。 扫了扫周围,没看到赵楚的踪影,倒是大巴车门口站着四个身穿黑西装像保镖一样的人,一看就是随车同行的赵氏集团的人。 第一辆大巴车走了之后,还剩下七八个人都还没有上车,应该是人还没到齐。 张青林站到大巴车的车头不远处,瞄了一眼那边剩下的那几个人,在他左前方有三个穿着绿大衣的汉子围在一起抽烟聊天,在他们旁边几步远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人,他们正在研究手里的东西,张青林瞅了瞅那东西有皮绳,有架头,像是弹弓,就很奇怪这弹弓有什么好研究的。 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青年人,看样子他们是一起的。 张青林目光一侧,就看到在大巴车的门旁边依靠着一个年纪在这群人里显大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件破棉袄,双手交叉进棉袄的袖口里,尖嘴猴腮的,嘴上边还有两撇小胡子,仰头闭着眼睛待着。 “小林子!”熟悉的声音在张青林的身后传了过来,张青林转过身看见白薇薇背着一个大包正向他这边跑来。 “薇薇,你怎么来了?你这是…”张青林见她满头是汗,惊讶的指着她背后的大包,帮她取放到了地上。 白薇薇朝那几个人瞟了一眼,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一排牙,说道:“冒险这么好玩的事你怎么不带上我。” 白薇薇说完,那边的人都收回了目光,继续聊天。 然后她背对着那几个人与张青林站到一起,小声对张青林说,他一个人去西安太不安全了,来之前查了这次前去西安的队员,有很多人都是冲着他来的。 白薇薇正说着,这时,大巴车的司机坐到了驾驶位,有人就开始招呼上车,准备出发。 “这个我帮你拿吧,你先过去。” 白薇薇明亮的眼睛一眨,说了一声谢谢就转身向大巴车走。 张青林提着大包刚准备转身跟上,突然一只脏兮兮的大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张青林一个激灵,眉头一紧,斜眼瞅着肩膀上那只脏手。 走上前的人竟是那个靠在车门旁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一口外地口音问道:“小兄弟叫张青林?” 张青林顿时脸色变得越发紧张,不会是来抢自己身上的东西吧,提着大包的手不自觉的空出一只。 “放轻松,不要紧张嘛,俺又不是坏人,俺是来保护你的,果然像二爷说得弱不禁风,东西俺来拿吧!”中年男人提了提裤子,露出两颗大黄门牙,说着就提张青林手里的大包。 张青林一愣,眼珠睁大看着他说道:“等等,二爷是谁?” “狗二爷啊。” “我不认识什么狗二爷,请你离我远一点。” 中年男人立马跟上,眼睛瞟着车门往里上的人,然后轻声道:“狗二爷就是白岁山,你这屁娃儿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倒也挺谨慎,俺现在就算是你的跟班,俺叫胡革命。” 提着大包,胡革命上了车,白薇薇看到有别人在帮张青林拿东西,不由警惕起来,赶紧上前接过胡革命手里的大包,客气的说了一声谢谢。 胡革命不失一笑,侧身坐到了旁边的座位上,张青林走在后面,目光对视了一眼白薇薇,向里走着。 张青林站到白薇薇的旁边,刚帮她把包放好,车子就启动了。 这时,一个戴帽子的人匆匆上车走过他的身旁,险些把他撞倒,张青林身子一倾立刻按住座椅,看到那戴帽子的人一身黑大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侧脸是个女人,闷声不吭的向最后面的座位走去。 白薇薇想要去扶张青林,但没等她做出举动,张青林就已经站稳了。 所有人都上车之后,大巴车就行驶起来了,张青林和白薇薇坐在一起,两人一路上敞开话题谈论着。 在中间休息的时候,胡革命告诉张青林一共有三组探险队,一组去的湖北,一组去的辽宁,一组就是他们去的陕西,在他们这个组里,一共是15个人,一多半的人都是冲着张青林来的。 根据他的判断,他们到达西安一定是在傍晚,因为他们需要休整一晚才去探险区,这一晚必定会有人行动,这些人胡革命不能确定都是谁,所以他要求跟张青林一个房间。 张青林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权,只好按胡革命说的来,这一路上,张青林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大巴车在第三天的傍晚到达了西安,赵氏集团在郊区给他们安排了一处三层的住所,大概是所准备的装备都比较特殊,所以就没有安排在市里。 安排的这个地方比较偏僻,住所两边安置了两个大灯,看着渐渐漆黑的天空,一行人走进了住所。 ------------ 第一百三十一章 陵墓山脉图 进了住所后,大家都去找房间休息,三层右侧是女生住的,左侧和二楼都是男生住的,胡革命如愿以偿的跟张青林住一个房间,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白岁山派来保护自己的人,房间又不够住,打死他都不愿意和胡革命住在一个房间。 他们房间选在了二楼紧靠右面的楼道窗户那间,胡革命说要是晚上有什么情况他们可以从楼道的窗户跑路。 张青林搞不清他的门路道道,只是嫌弃他这一身脏臭实在是让人受不了,让他赶紧洗洗换身衣服,当他们刚收拾好,大概八点左右,一个大喇叭喊话,自称是这个探险队的队长,让所有人到一层吃晚饭。 在一层的大木桌上给大家准备好了饭菜,张青林背着包从二楼楼道往下看着,其他人都懒懒散散的从房间里出来,白薇薇从三楼走下来。 白薇薇来到张青林的身边轻声问道:“唉,前面那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一直跟着你。” 白薇薇这么问,看来还不知道胡革命是谁,她爸没有跟她说,那其他事她也可能不知道,眼下周围的人很多,也不能直接告诉她胡革命是谁,那样就会暴露了自己。 张青林瞥着楼下已经坐到桌子前开吃的胡革命,摇了摇头道:“一个烧锅炉的,没有房间了,所以他跟我一个房间。” “烧锅炉的?” 这时,就听到木桌前有人发出疑问:“喂,我们这都到西安了,这具体探险的目的地还没告诉我们,我们这趟主要来干什么的啊?” “就是。” “对啊!” 还有一些起哄的人。 探险队长严肃的站到大木桌前,疾言厉色喝道:“闭嘴!如果还想继续留在探险队,就都给我闭嘴吃饭,明天到了地方会给你们安排任务。” 面目凶恶的探险队长说完之后,大步走到张青林的身前说跟着他走。 张青林知道一定是赵楚要见他,跟着探险队长就走出了门口,张青林上了门口准备好的车。 刚要关车门,白薇薇追了上来,却两个手下拦在了车门前,白薇薇瞪着探险队长。 “我是赵楚的妹妹,你们不想挨骂,就别拦着我。” 探险队长脸色一变,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转身向一旁的暗处走去。 片刻后,他走回来向那两人挥手,说道:“白小姐,我不知道是您,还请见谅,请!” 探险队长并没有跟来,开车的是穿着黑西装的人。 转眼间,车就开进了一处厂房,在车前的平房门口站着两个人领着张青林和白薇薇进了里面。 在这个大平房里的最后面隔出来一处休闲区,赵楚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抽着他那雪茄,看着对面拳击台上激烈的拳击对抗。 他身后站着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黑框眼镜的老男人,面容并不显苍老,眼睛有灵气。 看到张青林和白薇薇走了进来,立刻叫停了拳击台上的两个人,那两人出去之后。 赵楚走上前笑呵呵道:“看来这次活动很吸引人啊,连我们家的小美女都来了,薇薇,你想来就跟我说嘛,何必跟那些粗鲁之辈挤公交呢,哥找人给你安排个好住处,我和张先生有点事要谈。” 白薇薇不屑一顾的神情瞪了他一眼,就看到赵楚给他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住处就不必了,你们说事不用避讳我,我既然跟来,就知道了一些事。”白薇薇沿着拳击台走着说道。 “好吧好吧,你想呆在这就呆在这吧!” 赵楚来到沙发后面的大桌前,把准备好的下河社稷图展开在上面。 让张青林把他的地图和笔记本也拿出来,给他旁边戴眼镜的男人进行检查。 张青林再次见到这画帛,心中感触很深,毕竟当初这幅画是吴承安的奶奶交给他的,他却给弄丢了。 下河社稷图在思月县的时候,他们已经展现过其中隐藏在画帛中的山脉地图,张青林也记得当时运用拙出的办法。 他抬起头看向赵楚问道:“原来还没有找出隐藏其中的地图啊?我以为赵公子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白薇薇站在旁边细细的看着,对于一个研究古董爱好的人,这古画也是其中之一,她一直低头认真的看着。 “张先生是知道找出地图的方法了,那太好了,请吧!”赵楚吐了一口烟说道。 “我确实知道方法,但我要先见到我的朋友,不然我不会告诉你的。” 白薇薇眸光闪了闪,直起身,走到张青林的身边。 赵楚侧身走到墙壁旁的立桌前,拿起座机电话,给他的人打了个电话,他放下电话没多久,门就被推开了。 程澈和池谭被几个人押着走了进来,张青林见到他们两人情绪十分激动,脸上不禁浮现出了笑容,赶紧跑过去。 “老张,你可算来了,我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池谭在旁边也委屈难受的喊他,脸上也是伤痕累累。 张青林和程澈刚说一句话,赵楚的人就把程澈和池谭向外拉,张青林对程澈喊道:“放心,我会把你们救出去的,照顾好池谭。” 赵楚站在大桌前侧着身朝张青林说道:“这人,张先生也已经见到了,那我们快点开始吧。” 张青林目光冷冽的握紧拳头,气愤不已的扭头喝道:“你竟然对他们下手,你这样对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个事是我下面的人干的,我不知情,不过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不能这么对待张先生的朋友,这次一定会好好善待你的朋友。”赵楚眸光一转,把嘴里的烟卷取下来缓缓道。 张青林看到那个戴眼镜的男人靠近赵楚小声嘀咕了句,“这次没问题。” 赵楚平声静气的点头应道:“我会吩咐下去的,张先生大可放心。” 随后,张青林让他们准备了一碗清水,一张白纸,一支笔。 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之前,张青林问了白薇薇一个问题:“薇薇,你有没有研究过唐朝的古画?听说下河社稷图也是唐朝人所作,与上唐八骥图应属一个时期,但与上唐八骥图的著作画家韩干的画风完全不同。 因为韩干比较擅长画马,山水画不是很精通,画不出这种青绿山水,云雾缭绕,似仙界一般的美景。 这下河社稷图之前下雨被淋湿过,所以落款和印章都看不清了,我想知道下河社稷图是唐朝哪位画师所作?” 这个问题还真有些难住了白薇薇,奈何她看过不少的古书集,也曾参观过许多博物古物展览等活动,还真没有注意过这种画风的著作。 白薇薇注视着那边模糊不清的提字和印章,摇了摇头。 “这是唐朝宗室,彭国公李思训的儿子李昭道所绘。”戴眼镜的男人扶了扶眼镜说道。 这时,张青林要的东西都拿了过来,他按照上次婉晴的方法从画的上面开始往下倒水。 让白薇薇帮忙,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操作着。 把上唐八骥图上呈现的枫城山脉西部区域的地图展开放到桌面上,把下河社稷图所呈现的枫城东部地图与其拼到一起,一份完整的山脉地图就展现在张青林的面前。 张青林望着山脉地图对赵楚说道:“山脉地图我已经拼好了,现在可以把我朋友放了吧。” 赵楚走过来扫着桌子上,那几张画得乱七八糟的线条白纸,又瞅了一眼他旁边戴眼镜的男人。 戴眼镜的男人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这等笔工,梁某实在是佩服,赵少爷,恐怕寻找唐高宗陵墓位置,还得带上这位小兄弟!” 赵楚眼神一瞟,看向张青林,这一刻张青林已经看出他们的意思,由于自己画的线络龙飞凤舞,难怪他们看不出所以然来。 白薇薇早就看出他们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张青林,但也不能由着他们说什么是什么,来到张青林身旁冲赵楚瞪眼说道:“事情都已经办完了,还不放他们走,你这是言而无信,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既然参加了探险队,当然是回到探险队继续冒险啊,最后还有奖金,何乐不为,来人,送小姐和张兄弟回去!” “赵楚,你…”白薇薇气哄哄的离开。 他们被送回到住所后,已经是半夜三更,整栋楼基本都灭了灯,白薇薇回了房间,张青林走到房间时,发现在房间门口不知是谁放了一碗饭,张青林诧异的拿起来进了房间。 虽然有了完整的山脉地图,但是唐高宗陵墓的墓穴地宫分布图,张青林并没有绘制出来,他把复杂的构造图全部记到了脑子里,就是为了防他们一道。 那么唐高宗真正的陵墓究竟在什么位置,经山脉地图显示是在咸阳。 咸阳位于陕西省八百里秦川的腹地,渭江水穿南,嵕山以亘北,山水都俱阳。 而且咸阳本身处历史文化长河的发端地,也是秦汉文化的重要发祥地。 咸阳风景秀丽,四季分明,物产丰富,且人杰地灵,又是古丝绸之路的第一站。 所以若要找寻唐高宗陵墓,要在到达咸阳之后,根据山脉走向,五行乾坤定向,风水转换进行定向观察才能下结论确定位置。 …… 第二天,张青林背着极少的装备用品出发,他们的大部队分成了两组,一组人在探险队长的带领下去了汉中,探险传说中的天坑。 另一组就是张青林他们加上那个姓梁的一共十人的小组去往咸阳探险乾县的梁山。 这个姓梁的是在早晨他们上车的时候来的,他的出现让张青林很被动,他告诉张青林,赵楚已经将程澈他们带去咸阳的路上了。 到达咸阳以后,上山的所有行程路线由张青林来安排。 等他们找到确切的位置,就把程澈和池谭放了,如果张青林要是耍什么花招,就把程澈他们从山顶扔下去。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北隐七星 说起阴阳风水,张青林就想起他之前从琉璃厂掏回来的一本关于风水学的古书,上面有记载,在阴阳风水学中“龙”是山脉的统称。 观龙以势,势乃精气神也,察穴以形,形者其情所住,即重心所在。 阴阳风水学具体对于“龙”划分为:东方青龙,北方玄武,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它们又各有七宿之分划,简单的说,靠近水的山叫青龙、玄武,不靠近水的山叫白虎、朱雀。 那如何运用阴阳风水做到寻龙点穴,俗话说,三年寻龙,十年点穴,准确地找到位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般定穴为阴来阳受,阳来阴受。 即,窝中突,突中窝是也。 根据周围青龙白虎砂和明堂前面案台位而定穴位。 穴场有大有小,最小为三四十公分,大的穴场十米八米无定准,龙穴小的好定穴,龙穴场大的就非常有难度,上下,左右,用罗盘定出天心十字的太极中心点,为定穴位。 书中记载了不少点穴的规律法则,十分深奥,当时张青林就是对风水比较感兴趣,所以才买了那本书。 他此时停在乾县的村子边望向梁山,现在想想竟然还能派上用场,运用书中记载的点穴法则,找到了墓穴的方向,但是他转念一想,想要进入唐高宗陵墓下的地宫是非常难的,地宫至今还从未有人盗掘过。 通过地图上的指示,张青林他们从东侧面进入为佳,因为带了不少特殊装备,他们要从隐蔽的地方行走。 这一路,胡革命没有机会跟张青林说话,只得跟在后面等待机会,看到旁边满眼幽光的白薇薇说道:“小姐,你看人的眼光不错啊,难怪二爷放心你跟过来,不过这小子有点性子,只怕他知道实情后不会继续帮助咱们啊。” 白薇薇提了提身后的大包,嘴角微微一动,眸光向后斜视道:“我跟你不熟。” 说完就大步向前走着。 胡革命自讨没趣的叹了一声:“俺是河南人。” 张青林等人走到半山腰,姓梁的就拉着张青林说去方便,走进旁边的树林里,姓梁的就问张青林,墓穴的具体位置到底在什么地方。 张青林扫了扫四周,说要见到程澈他们,不然不会告诉他。 于是姓梁的就给赵楚打了电话,赵楚电话中说,他们就在山中,只要张青林找到墓穴位置,就把程澈和池谭带到他面前。 之后,张青林就跟姓梁的脱离了探险队,直接从树林穿梭出去来到了一条曲折的小径上。 头顶上方的天空滚起了黑云,张青林加快了步伐,朝着梁山的后山走去。 当走到一处杂草丛生的斜坡时,张青林指着斜坡的左边凹陷进去的地面。 “到了。” 姓梁的上前查看了一番,就打电话给赵楚,待赵楚带着程澈和池谭和他几个手下过来时,起了大风。 程澈和池谭被他们用绳子绑了胳膊,堵了嘴,张青林惊讶的发现吴关根居然跟在赵楚的身后,吴关根也带了几个人,手里拿着工具。 张青林刚要说话就被两个人抓了起来,一个堵他的嘴,一个绑他的胳膊,绑完之后就跟程澈他们放在一起。 赵楚对姓梁的点点头,姓梁的就让其他人动作快点,他们把准备好的工具拿出来开始挖掘。 张青林瞅着他们疯狂的掘起,当看到他们挖上来的土壤时,惊愕失色冲着赵楚呜呜着,而赵楚根本不理会他。 张青林看到发黄的土壤后,心知这穴位定是凶险,他怀疑自己定穴的位置错了,他阻止不了这些人,侧头看向程澈和池谭,对他们眨着眼睛,示意赶快逃离这里。 但他们旁边都有人把守,就在这时,挖墓穴的人突然喊道,他们挖到了一个洞口,所有人都聚集过去,姓梁的看过之后,他们又继续挖。 张青林正发愁怎么解脱身上的绳子时,一个黑影从他的右方闪了过去,张青林的眸光闪烁,很可能是有人来救他们了。 就见那个黑影闪过去,片刻后,来到他们的身后,就听“啪”一声,站在他们后面的人倒在了地上。 张青林看到一身黑衣服戴帽子的人快速的解池谭身上的绳子,不一会儿穿黑衣服的人来到张青林身后,解开绳子的时候,他们被发现了。 赵楚指挥了几个人过去,与此同时,天空中电闪雷鸣,瞬间就下起了大雨。 吴关根也带几个人冲了过来,眼瞅着他们冲到跟前,张青林对程澈喊道:“程澈,你带他们先走。” 话音刚落,他们就被吴关根的人围住了,穿黑衣服的人手忙脚乱的把张青林身上的绳子解开,不料她一把被人抓住了衣服,只听一声尖叫,身体后倾,头上的帽子掉了下来。 张青林三人顿时一惊,那黑衣人竟是江昕月。 张青林脸色一变,转身挥拳过去,接着抬脚踢去,踢开了抓着江昕月的人。 这时,雨小了起来,白薇薇和胡革命也赶了过来,他们打倒了一侧的两人,胡革命让张青林跟他走。 张青林他们冲出吴关根的包围,跟着胡革命和白薇薇往山下跑,吴关根他们追在后面。 冲下梁山,程澈说赵楚他们的车就停在村子边上,他们打开一辆面包车,弄着火,关上车门,迎着风雨疾驰在路上。 张青林看着身旁的江昕月,不知该说什么好。 雨已经停了,程澈将车开出了乾县。 “后面好像有车跟着咱们,现在怎么办?”程澈把着方向盘,眼睛斜视着左边的后视镜说道。 张青林说道:“想办法先甩掉他们。” 江昕月望了望车窗外面渐渐远离的那辆车,然后对着张青林问道:“哥,他们那些人究竟在挖些什么?” 张青林侧过头道:“在梁山还能有什么,他们这次可能真的挖到宝贝了。” 池谭一听有宝贝,立马扭过身问道:“小林哥,什么宝贝啊,早知道咱们也去抢点回来,可以多卖些钱,奶奶就不用天天起早卖馄饨了。” “虽说梁山底下有乾陵地宫,传说里面陪葬着无数的金银珠宝,可但凡是想打地宫里宝藏的人统统都死于非命,小小年纪就想着不学好,你想成盗墓贼啊,回到北京后给我好好上学。” 张青林伸手用力拍了一下池谭的脑袋说道。 “啊…知道了!”池谭摸着自己吃痛的脑袋。 张青林看向江昕月,帮她把额头的几根湿头发向一边弄了弄。 白薇薇向旁边的胡革命说道:“东西呢?” 胡革命低头从怀中的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东西,送到白薇薇的面前,白薇薇没有接过去,递给他一个眼神,胡革命正过脸叫张青林,把手里的塑料袋子拿给了他。 张青林接过塑料袋子,掏出里面的东西一看,牛皮笔记本和那两张地图,兴奋的说道:“胡老哥,真有你的,居然把这偷出来了!” “别忘了你答应二爷的事,这两样东西俺已经给你搞到手了,你赶紧把具体位置找出来,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张青林倒是把这事忘了,他把地图打开,看了起来。 拿在左手中的是下河社稷图中的线络图,又把另一张地图打开,这两张单个的地图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张青林开始翻笔记本,他发现在笔记本的最后几页中,有一页上面画着像是北斗七星形状的地形还标有地名,左下方还写着洛河,七棺墓。 洛河究竟是在什么地方,难道是…… 张青林脑中一个闪光,在两张地图上寻找类似北斗七星的接点,最后把其中一张放到了另一张的下面,重叠错开后,有了重大发现。 上天枢,标南落,下摇光,标水陡,把之间的几个点连在一起就形成了北斗七星图。 这一发现,证实了笔记本的主人也曾去过洛河,再去看笔记本中那地形方位写的地名,就是这里了。 邙山,亦称北邙、邙岭,是秦岭山脉的余脉,也是崤山的支脉,丘陵地带,于黄河的南岸,黄河与其支流洛河之间的这道分水岭,原以为洛河是地名,实则是洛河水,而邙山就像上天降下来的一道堤坝,把洛河、黄河分隔南北,各流其道。 “哥,这些不都是之前弄的那些地图吗?”江昕月凑到张青林身边小声的问道。 张青林收起手里的东西说道:“月月,等一下到火车站,你就跟程澈还有池谭回北京,下次不许再这么任性子,要是让江叔知道是因为我,你偷跑出来,非得把我皮扒了不成。” “我爸对你比对我都好,他才不会打你。”江昕月眨眨眼说道,发觉张青林的话不对劲,接着又问道,“你不跟我们回去?” 张青林握紧了卷起来的下河社稷图,说道:“你们先回去,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 第一百三十三章 邙山险地 张青林从来没有想过让自己身边的朋友跟着去冒险,但是程澈听到他的话,说什么也要跟着。 对于程澈来说,张青林的事就是他的事,然后江昕月和池谭也都要留下来。 张青林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他们。 洛河就在邙山附近,程澈开了七个多小时的车,终于到了洛阳城的北面,胡革命是河南人,在这里比较好说话,他们先是在附近的村子休整了一下。 张青林换好衣服,看到白薇薇擦着头发从屋外走进来,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张青林叫住了她,“薇薇,其实你不用跟着我来的。” 白薇薇轻声道:“你这是在赶我走吗?别忘了你还没有报答我,你这条命是我的,你去哪我就跟你到哪。” 张青林当然没有忘记白薇薇的救命之恩,但眼下他们可能会面临着很多危险,看着白薇薇离开的背影,张青林似乎感觉自己整个人的魂都被她勾了过去。 第二天,张青林找了附近的几个村民打听了洛河的具体位置,但村民说那洛河流域在邙山的边上,想要去那,就要过邙山的无人区,还要经过一个叫做花谷的山谷,但是邙山的无人区边上与那山谷的交接处有一个很深的山沟。 据老村民说那山沟以前叫做焚人沟,沟的里面没有水流,有的是一具具焚烧掉的尸体,这尸体中不仅有人类的,还有一些禽鸟猛兽,那些人类的尸体都是在过山沟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在途中就全身燃起了大火,烧成了骨头架子掉入山沟下面。 村里人都说是那片地里有万年帝魂,专门来对付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后来再也没有人敢去那里。 但要想去洛河就必须要过这个焚人沟,张青林让胡革命找了一个当地的向导,那人一听说要去洛河就直摇头,说什么洛河闹鬼,焚人沟更是过不去。 胡革命听了就恼火了,他可是下过不少古墓,这些玩意他还会怕,说到底都是有门路可破除的,胡革命掐断了手里的烟卷,瞪着眼睛,他倒是要看看这焚人沟究竟是什么路子。 当天下午,胡革命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活公鸡,他左手提着鸡,右手抓着那向导的胳膊让他给指路,说只要带他们走过无人区到了焚人沟附近,就给他一千块钱,让他回来。 走前,张青林把面包车里所需要用得上的装备都分到了每个人的手里。 向导一听有这么多钱,还不用过焚人沟,痛快的就答应了带着他们进邙山。 大约走了两个多小时,他们就到了无人区,在无人区的时候他们兜兜转转的把西方的红霞给迎了出来。 最后走到一片树林前,向导指着树林后面的山头说:“过了这树林就到焚人沟了,俺就不过去了,你们自己去吧,成了孤魂野鬼可别来找俺,把钱付了,俺走啦。” 胡革命不耐烦的转过身,从包里掏出来几百块钱,甩到他怀里说道:“麻溜的,给俺赶紧滚!” 向导抓起扔到怀里的钱数了数,眉毛一挑,气哄哄道:“不是吧老乡,你这钱给的不对啊,差这么多,不是说好的一千嘛。” “还老乡呐,就你这熊样子,路都不好好给俺带,给你就不错的了,你还敢有脸跟俺要钱,走,赶紧走!”胡革命骂咧道。 向导吓得立马收起钱,撒腿就跑的老远。 张青林走过来看着跑远的向导,“这焚人沟就这么吓人?天马上黑了,赶紧走吧。” 这时,程澈和池谭气喘吁吁的从树林里跑出来,程澈来到张青林旁边问道:“老张,那向导人呢?” “走了。” 程澈叉腰喝道:“走了?我去,老张,我们被那向导给骗了,树林那边是条大河,大河对面有座山丘,根本没什么山沟子。” 白薇薇从后面也跟了上来,江昕月和池谭也走过来,看样子都没有看到山沟 张青林扫了扫周围,又看向提着大公鸡的胡革命,就见胡革命手里的大公鸡“咕咕”叫了起来,随着最后一抹红霞落尽,大公鸡的眼睛变得通红,像两颗火球一样,突然,它开始挣扎起来。 胡革命发现大公鸡有了异样,用力抓住大公鸡的腿,就看大公鸡的脖子脑袋一直朝一个方向指,冲着那个方向不停地叫唤。 胡革命闭眼掐指一算,忽然,他猛然睁开眼睛提着大公鸡,奔向那个方向。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胡革命就已经不见了人影,只听见远处“咕咕咕”的鸡叫声,天越来越黑,张青林他们打开手电筒,听着鸡叫声追了过去。 当张青林他们追到一处荒地时,鸡叫声越来越大,只听“轰”的一声,一团火焰在前方扑闪起来,在火焰的前面还站着一个人,那人是胡革命。 张青林他们立即跑上前去,看着那团烧起来的火焰。 张青林看到胡革命眼睛睁得圆圆的,不可思议的也盯着身前那条深深的山沟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再看向前面,这是一条一米多宽的山沟,对面是一座山,靠近山沟有一个山洞,黑夜中看不清那山洞里面的情况。 池谭惊呼道:“那,那是是,那只大公鸡吗?它,它怎么变成火球了!” 程澈伸着一条胳膊拦在江昕月的面前,“昕月,小心点,别掉下去了。” 张青林没想到焚人沟居然这么可怕,真的能把活物焚烧,他握着手电筒对着山沟里面照着。 胡革命抬起头仰望着天空,冒出一句话来:“本以为白天起燃,居然不是利用太阳光!” 白薇薇站在胡革命的旁边望向山沟底下那只烧焦了的大公鸡,眼珠左右扫了一下,扭头对胡革命问道:“大胡子,这怎么燃起的火?这只鸡是你扔下去的?” 胡革命说道:“不是俺扔下去的,是它自己掉下去的,这鸡着了魔似的向沟子里钻,俺抓也抓不住,真是奇了怪,这火难道是鬼火?俺要瞧瞧这是何方神圣之地。” 胡革命说着,从包里掏出罗盘来开始摆弄着,张青林走过去问道:“别说的那么邪乎,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是掉下去就起火了吗?” 胡革命拿着手里的罗盘走到一边,观盘定向。 白薇薇托着下巴,满脸疑惑的说:“鬼火自燃,这种现象不太可能啊!” “薇薇,你想说什么?”张青林闻声,看向她。 白薇薇举着手电筒照向沟底,目光从沟底的火源处向上缓缓移动着说道:“自燃现象,不是应该有可燃物质缓慢氧化,温度达到着火点后自身燃烧的现象吗? 从时间上看,我觉得不可能发生,但若是某种化学物质产生的引燃点,这个倒是能解释的通,你看这沟里除了焚烧的骨架外,连杂草也没有,甚至边缘也如此,像是人工精心开凿的。” 张青林点了点头,往白薇薇的右侧走了几步,用手电筒向下照了照,这条山沟确实有点古怪,不仅沟壁平整光滑,就连沟底也一样。 这时,江昕月看到身前的山沟沿边上有一层暗红色的小石头块,在手电筒的直射下还散发出微弱的光。 这是什么石头,还会发光?江昕月心里疑问着,她走上前伸手捡起来一块,拿在手里瞅着。 谁知这暗红色的石头中间裂开一个弧度,突然这弧度猛然一张,发出一声鬼嚎尖叫,江昕月脸色大变,吓得魂飞魄散。 “啊……” 她将手里的暗红色石头扔了出去,石头掉进山沟里,瞬间“轰”一下起了火光,山沟里火星四溅,片刻之后就灭了。 程澈快步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了,昕月,你没事吧?” 张青林也上前抓住她的胳膊询问着。 “石头,睁眼了,还会叫!”江昕月脸色苍白,惊恐无比的指着山沟沿边上的那些石头。 “昕月姐,你一定是听错了吧,这石头怎么会叫呢。”池谭伸着脖子往前瞅,然后又缩回来,说道。 张青林握着手电筒向山沟边照着,他也发现那些石头颜色不太正常。 然而就当张青林的手电筒对着他右侧漆黑一片的地方时,一个白影出现在他手电筒的光线中,一张布满红色纹络的脸,两颗灯泡似的大眼珠子正瞪着他。 一袭白色的长褂,瘦骨嶙峋的佝偻着身子,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他看到张青林拿手电筒照着,嘴蠕动了几下,眼睛一闭一睁。 就见他突然张大嘴巴面露惊色,摇晃着身子向山沟的右边仓惶而逃,张青林追在后面喊道:“喂,站住!” 虽说这出现的白衣怪人身形如老人,但身手极快,他在黑暗中能够如此敏捷的行动,是拥有某种夜行的超强能力还是眼睛里装了照明灯。 追了大概一里路,这白衣怪人停了下来,身子往山沟前一倾,两只手好像抓住了半空中的什么东西,飞快的向山沟对面蹿了过去。 张青林快步跑上前,程澈他们也都跟了过来,看着那白衣怪人站在山沟对面弯着腰,盯着他们。 “这,这是人是鬼啊?”程澈惊呼道。 “肯定是人,你们见过鬼会怕人吗?”白薇薇似乎一点也不怕,就是非常纳闷他是怎么过去的,他竟然没有自燃,那说明这焚人沟不是过不去,而是没有找对过去的路。 池谭指着那白衣怪人说道:“他要是人,怎么没自燃,你们看他的脸多吓人啊。” 胡革命走过来大喝道:“你们全都避开,俺来。” 胡革命手托着罗盘,严肃的脸目视前方,他一大步一大步的向山沟边走着。 张青林他们让出一个道来,瞅着气势汹汹的胡革命,接着就听他说:“何方妖孽,现出原形,饶你不死。” 胡革命就要一步迈下山沟,还好张青林一把揪住了他的背包,把他拉了回来,再去看那白衣怪人,已经爬进了漆黑的山洞里。 张青林松开手,来到刚才那白衣怪人停下的地方,半蹲下来用手电筒照着地面,又扫向对面的山洞,就在那么瞬间,什么亮光闪过张青林的眼睛,张青林低头一看,在这枯萎的杂草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他扒开后一瞅,竟是三个钩环,十分牢固的扎在地面里。 张青林这才终于明白怎么过焚人沟,赶紧喊来胡革命他们,“我知道怎么过这山沟子了,程澈准备绳子,池谭你找锁钩来。” 等把绳子锁钩都拿到张青林的面前,张青林就把绳子的一端紧紧绑在地面的钩环上,另一端绑上锁钩,让胡革命把这一端抛向山洞,将它扣紧结实之后,就可以爬过去了。 “小林哥,这不会掉下去吧!”池谭站在一旁问道。 张青林用力拽了一下绳子说道:“应该没问题,胡老哥,你先上来试试。” 胡革命整了整衣服,走到绳子前,伸出手抓住绳子。 正当胡革命准备上腿的时候,在他们身后的无人区冲过来一波人,张青林回头看去,竟然是吴关根,他们一路跟到了这里。 “靠,这都能追来。”程澈说道。 吴关根站在离他们一米多远的地方大声喊道:“好小子,长本事了,既会骗又会偷,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带回去!” 胡革命抓着池谭,“快,赶紧爬过去。”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汹涌山洞 吴关根一声令下,他的人立马冲了过来,张青林和程澈全力对抗,看着池谭爬到了对面,江昕月也赶快爬过山沟,白薇薇紧跟其后,张青林让程澈先上绳子,胡革命跟在后面上去,自己断后。 胡革命从包里取出一把短刀站到张青林身前说道:“你先过去,这几个小喽喽交给俺。” 张青林看了看,转身窜上绳子,等他站到对面时,胡革命差点被他们围攻。 张青林大喊让他快点过来,胡革命眉毛一挑,快速的抓上绳子像猴子一样爬了过来,胡革命脚刚一落地,吴关根的人就上了绳子,胡革命用力甩绳子,就见绳子上的人一个不稳掉进了山沟里。 一瞬间,他的衣服就冒起了烟,升起了火苗,那人不停的拍打,可越拍打火苗越大,吴关根他们站在山沟边瞅着,脸上惊慌不已。 程澈他们已经靠近那个山洞,张青林朝胡革命挥手让他赶紧跟上,胡革命拿着短刀割断了绳子跟了上来。 山洞里黑漆漆的,一股凉气扑面袭来,几个人握着手电筒照向里面,缓慢的行走着,地面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碎石,张青林走在前面叮嘱身后的程澈他们小心脚下的石头。 江昕月抱搂着自己的胳膊颤抖的说道:“哥,这什么地方啊,又冷又黑。” 张青林举着手电筒照了照前面,回头道:“这个可能就是村民说的通向花谷的那个山洞,地上石头太多了,大家都小心点。” 就在张青林回过头时,一个白影从手电筒光线尽头前闪了过去,紧张局促不安的脚步声在前面快步跑着,张青林感觉到这个白影就是那个白衣怪人,赶紧追了上去。 白薇薇目视着前面空荡荡的山洞,发觉出哪里不对劲,见张青林大步冲向前方,她还没有喊出口,江昕月就紧跟追了过去。 剩下的人也加快了脚步,在这阴森森奇怪的山洞里,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情况,所以程澈心里提心吊胆的,他一边喊着一边拽着池谭往前跑。 张青林追着那个白影,穿过一人高的洞口,走出洞口时他差一点就踩空掉下去。 幸亏脚下的碎石头滚掉下去传来清脆的落地声,使得他瞬间收回腿,用手电筒向下照了照,这么一照把他吓得脸色发白,向后靠了过去,额头两侧的汗珠向下流着。 这山洞里面,竟然会出现类似古代的兵器。 张青林正琢磨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准备再去看一眼,身后的江昕月大喘呼呼的跑过来。 结果她脚底一滑,一条腿就滑了下去,她另一条腿撑着想要爬上来,但整个身子都在往下坠,张青林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上拽,说道:“月月,千万别放手,抓紧我!” “怎么回事?”程澈大惊跑上来帮忙。 两人把江昕月拉了上来,张青林后怕的说道:“这下面都是尖锐的利器,掉下去估计就没命了!” 程澈一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神情向下瞅着。 三人站在洞口扫视着下面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像长矛一样的利器。 而此时那个白影又出现了,他在洞口的对面望向张青林他们,嘴里还发出怪声。 张青林的手电筒正好照到那个白影,那个白影就像是疯癫的怪物,在做着僵硬怪异的动作,张青林眼眸一闪,大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引到这里来?” 话音落下,那白影双手抬起来,露出狰狞的表情,然后转身向后移动着,片刻后就不见了。 江昕月害怕的躲到张青林的肩膀后面,说道:“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这个人太奇怪了,我觉得他就是在引导咱们方向,他所走的地方基本都是安全的,他就好像一直生活在这里一样,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没准他能带咱们去洛河。”张青林瞅着那个白影消失的地方说道。 程澈眨着眼睛,缓缓说道:“我也感觉他要带咱们去什么地方,但是老张,这里太黑了,怎么过去?” 就在这时,白薇薇他们赶了过来,张青林立即提醒道:“小心,下面有陷阱!” 胡革命晃动着手电筒从张青林的身后问道:“让开,俺看看是什么陷阱?” 白薇薇用手电筒照着地面,小心翼翼的走到边缘往下看去,在手电筒的光线中一大片尖锐的利器竖立在下面,有些尖尖顶部上端还挂着一些东西。 白薇薇又把光线向周围扫了一圈,缓缓呼出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说道:“这里的空间应该很大,光线不够,看不到实际情况,这下面应该不算太深,这边上好像有悬烛台。” 江昕月一脸懵然的瞅着白薇薇,又扫了她左边的胡革命,胡革命手里握着那把短刀,侧脸的样子在昏暗中显得十分可怕,江昕月感觉他凶狠气煞,害怕的伸手抓住了身旁程澈的手臂。 被江昕月挽上手臂,程澈下意识的看向她,嘴角不由得扬起来,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程澈站直了身体,一脸镇定的面向前方,另一只手拍着江昕月的手,安抚道:“别怕,有我在。” 张青林目光一亮,撤到了后面,放下自己的背包,翻找着东西,他听到白薇薇说下面不深,还有悬烛台,就开始翻找起蜡烛和火柴。 但是蜡烛没有找到,翻出了一盒火柴,起身就问白薇薇那悬烛台在什么地方,白薇薇问他做什么。 张青林扫到最右侧的边缘洞壁上挂着一个悬烛台,是古代的那种油灯,悬烛台的位置距离洞口有些远,自己根本没办法过去,也不知道那悬烛台中是不是有灯芯和煤油。 张青林站在边上说道:“我们要从这里到对面,必须要找到准确安全的路线,这里有烛台,可以用来照明,要想办法把它点亮才行。” 胡革命走了过来,瞅了瞅悬烛台,随后从包里掏出一根粗绳子和两个铁钩子说道:“把火给俺,俺去点。” 说着,他把粗绳子绑到铁钩子上,从张青林手里拿过火柴,一个踮脚起身将手里的铁钩子勾挂到了洞壁上的一个小孔里,胡革命用力拉了拉,然后一个跨步,整个人就悬在了半空中,只见他脚踩着洞壁上一条极窄的缝隙,向悬烛台靠去。 胡革命拿了火柴,点燃了一根直接扔进了悬烛台里,就快速的返了回来 片刻后,悬烛台“轰”一下亮了起来,紧接着一盏、两盏、三盏,洞壁一连亮起来近十多盏。 整个山洞突然间明亮而又昏暗,山洞中的一切景物瞬间呈现在众人面前。 张青林目瞪口呆的站到边缘处,下面靠近他们这边的右侧与对面的洞边,有很多石块,这些石块错综交叉,像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两边的山洞下面都有一片青铜制的刃器,如果人要是不小心掉下去,就会直接被戳死,看着上面插着的七八具风干的尸骨,看来之前还有人来过这里。 山洞的中间已经坍塌下去,有几根石柱子压在上面,东倒西歪的。 “快过来,这边可以下去。”白薇薇走到左边,她惊奇的发现这边有一条石梯,扶着洞壁对张青林他们喊道。 张青林等人立马走了过去,这个石梯非常狭窄,只能够一只脚,离着下面还有一米多高的距离,中间是向下的一个弧度,所以走起来非常不方便,只能贴着洞壁一步一步向下移动。 白薇薇率先下去,她背贴着洞壁,手里提着大包,一点一点的向前移动着,其他人也都跟在后面。 程澈迈下几节石梯,瞄了一眼那些尖锐青铜利刃说道:“老张,这倒是奇怪了,这有石梯咱们竟然没发现,不过这也太难走了吧,昕月,你小心点,池谭,你别往下看啊。” 张青林在白薇薇的后面一边小心的走着一边望向上面的洞顶。 发现洞顶的中间好像悬挂着什么东西,像是一个黑漆漆的长方形。 张青林走转到中间的位置时,才看出那上面竟是悬挂着一口木棺材。 太奇怪了,谁会把墓设在这种地方。 悬棺葬一般在古代是一种比较奇特的葬式,与土葬、火葬、水葬等葬式不同,是将棺材悬于绝壁或是崖洞,但这个却是悬挂在山洞顶部,也就是说这很可能不是悬棺葬式。 张青林将目光移到对面的洞壁上,在那面洞壁的下半部分似乎残留着一些雕刻的壁画,张青林举着手电筒想仔细瞅瞅,就在这时,白薇薇突然叫了一声,停了下来,表情痛苦的低头看着卡在夹缝当中的一只脚。 张青林上前扶住她,慢慢的把她的脚从夹缝中取了出来,问道:“还能走吗?” “不碍事,走吧!”白薇薇脱了鞋子,看了看脚腕通红一片,还好没碰到骨头。 张青林看到她紧锁眉头穿着鞋,然后起身对其他人说:“月月,程澈,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薇薇受伤了,你们都到这边来。” “不用了,这地方不能久待,赶快走吧。”白薇薇穿好鞋子,起身接着往前走。 程澈靠了过来,扫了一眼问道:“谁受伤了?唉,老张,这上面挂着什么东西啊?” 张青林又看了一眼山洞顶,发觉那木棺材旁边竟然又多了一个,不,不止一个… 张青林凝视着山洞,感觉与未点烛之前所看到的不一样,未点烛前,他们用手电筒整个扫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木棺,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他觉得在那些木棺上面有无数双贼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张青林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快走,别出声。” 一行人上了对面的山洞口,张青林转身又扫了一眼山洞,忽然,一股大风从先前的洞口吹了进来,山洞壁上的悬烛台一瞬间全部熄灭了,山洞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江昕月一慌,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池谭站在她身边,赶紧打开手电筒扶住她。 然而接下来却发生了令人咂舌的事,胡革命站在外侧的洞口处大喊一声:“这他娘的死路一条!” 所有人都走了过去,洞口外竟是一个空间非常小的洞,小孩子可能都过不去。 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池谭指着他脚底下踩到的东西,抬头看向张青林他们,刚要说话,就听“啪”的一声,脚底下的地面动了起来。 地面突然向下倾斜,胡革命和程澈直接从倾斜的大缝隙滑滚了下去。 缝隙越来越大,张青林他们全都掉了下去,在这个石板的下面是一个陡坡,陡坡下面是暗河。 六人都滚进了暗河中,这一时的状况给大家打了个措手不及。 张青林涌出水面,看到旁白的白薇薇,她的右脚受了伤,肯定是碰到冰水抽起了筋,抓着浮起来的大包仰头不停挣扎着,张青林赶紧上前扶住她。 张青林扫了一眼其他人,江昕月水性不好,在他的右前方使劲拍打着水面,池谭不会游泳,猛灌了几口水,直翻着白眼,幸好胡革命离他近,赶快伸手提起了他。 张青林紧紧抓住白薇薇的胳膊向江昕月身边游去,眼看江昕月就要沉下去,张青林一把将她拖拉起来喊着:“月月,月月,你没事吧?” 江昕月抹了抹脸上的水,搂住他的脖子。 胡革命把池谭放到他们掉下来的斜坡旁边,暗河的边处巨大的岩石上。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时速危机 白薇薇的情况不是很好,张青林抓着她的胳膊,感觉到她整个人在颤抖着,她面色苍白,一下子晕了过去。 胡革命见状,立即冲了过来,拽起一旁的江昕月往岩石游去。 张青林把白薇薇抱上岩石,呼唤她没有反应,张青林立刻做了简单急救措施,胡革命在一旁说道:“小姐有心脏病!” 胡革命话一出,张青林赶紧翻找白薇薇身上有没有药。 一旁的江昕月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眼睛里满是惊恐。 池谭也爬了起来,靠到近处瞅着,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胡革命从白薇薇的大包里找出了药,给她服下之后,她渐渐平稳,脸色也舒缓了。 张青林松了口气,坐了下来,他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突然察觉到少了一个人,张青林心里“扑腾”一下,起身望向暗河。 “程澈呢,他没上来吗?谁看见他了?”张青林大喊道。 坐在边上的江昕月也意识到程澈不见了,她晃动着身子扫向暗河,一时间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程澈他是不是沉下去了。” “不会的不会的,月月你别乱想,他会游泳,他一定没事的。”张青林虽然嘴上说没事,但心里十分担心,他焦急的向四周扫寻着程澈的影子。 这时,池谭惊讶的站起身,指着右侧那条暗河大喊道:“那个白鬼,大澈哥在那。” 张青林顺着池谭指的方向,看到那白衣怪人跳过程澈的身体向洞的深处跑去。 张青林快速的游到对面,查看程澈的情况,还好只是晕了过去。 在这个暗河洞里,张青林他们休整了一夜,张青林一直没有睡,他听到有动静,睁开眼一看是白薇薇。 白薇薇坐了起来,把右脚的鞋脱了,擦着药。 张青林上前,蹲下来说道:“你脚好点了吗?我来帮你吧!”张青林拿过她手里的药水,见她没有说话,就把药水擦在自己的手掌中,然后按在她的脚腕上,轻轻揉着。 “你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跟过来?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张青林轻声的说着,他并没 有责备的意思。 白薇薇抿着嘴唇,目光闪烁着盯看张青林,这一刻,她眼圈红润,垂低下头,片刻后,她抬起来直视着张青林说道:“我身体没那么糟 糕的,不用担心。对了,现在我们是在什么位置,接下来怎么走?” 张青林帮她把鞋穿上,望向悠长的暗河道:“地图上显示的暗河是在一个墓葬的下面,我们过来的山洞中不像是一个墓葬,但是在过石梯的时候,我看到山洞顶部有悬挂的木棺,薇薇,你注意到了吗?那些木棺太奇怪了!” 白薇薇从她的大包里掏出一份报纸拿给张青林看,她说:“你先看一下这个,是五年前的报道,我在找玉琥相关资料的时候看到的,或许对你有帮助。” 张青林接过报纸,将手电筒的光移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件古物件,照片上方还有‘惊现神秘宝物出处,至今无人敢去’醒目的标题。 张青林一边看着报纸的内容,一边听白薇薇说道:“《巴商传》中有记载,洛阳在古代西周的时候叫做成周,当时是地大物博,在成周有一位道人曾到过成周东面的山岳地带修行,发现了一条河流,河流延伸处有一座山谷叫做花谷。 道人进了山谷觉得此处心旷神恰,颇有灵气,是个风水宝地,但是并不适合修行,而适合阴宅安葬后来在这谷中葬了一位神秘的贵族官人,还陪葬了很多的稀世珍宝,百年之后就有不少的盗墓团伙光顾,可这位神秘官人的墓盗墓贼不但找不到,基本进了山谷都有去无回。 据说这位贵族官人的墓是葬在了山洞之中,而且木棺是悬在半空的,在山洞之中还布置了很多的机关来防御…” “你是说,刚才那山洞里很有可能就是这位神秘官人的墓?”张青林打断了白薇薇。 白薇薇放下手里的包,扭头看向张青林,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我刚没有说完,其实这位神秘官人的墓穴后来被人找到了。 但是经过千年的地质演变,说是找到的时候,整个墓已经塌陷了,所有的东西都被摧毁了,所以不能肯定那就是这位贵族官人的墓。” 张青林正纳闷着,胡革命这时看了过来说道:“这个俺知道,先前没想起来,听小姐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 胡革命说,十几年前他在江苏的时候和一个姓陈的考古爱好者闲聊,他说他的朋友手里有一件西周的半壁玉,说是从洛阳一个落陷的天墓中取出来。 他说之所以叫落陷的天墓,是因为原本的墓室被无知的盗墓贼强行开墓门,触动了机关而导致珍贵的东西被毁了,墓室也因为注入河水淹没下沉。 他们找到这个墓的时候,虽然里面的河水没有了,但是里面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在处理古物残片的时候,不小心就碰到了洞里奇怪的机关装置,于是从这个墓室坍塌的洞壁周围飞出来几条锁链,在洞顶落下几口棺材。 这机关设计精良竟是为了掩人耳目,原来的棺木是空的,而真正的竟是藏在了顶部,将棺木悬空挂了起来。 待他们打开棺材之后,才知道这个墓的主人是谁,是西周的一位诸侯。 张青林看着胡革命,他听到姓陈的不由就想到会不会是陈笙箫的哥哥,但是姓陈的人也很多,可考古爱好的应该没有几个吧,他眸光撇向胡革命问道:“胡老哥,你说的那个姓陈的叫什么名字?” 胡革命将手里冒着浓浓黑烟的烟卷按到岩石上熄灭,说道:“好像叫陈景,你认识啊?” “陈景?!这个人和我父亲相识,他们是朋友。” 然后,他目光又扫到手里拿着的报纸右侧一排字,吃惊的看向白薇薇,他刚要说话。 突然,在那个斜坡的上面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程澈他们也都被惊醒,起身盯着那个方向,打开手电筒看向张青林这边。 张青林脸色一变,收起报纸看向胡革命,就见胡革命向斜坡靠了靠,忽然从上面滚下一个人来,朝着暗河就栽了进去。 张青林猜到很可能是吴关根他们也闯了进来,背起包瞅着暗河中挣扎的人,就听那人喊道:“有毒,救命,命…” 没几秒人就沉了下去,一股嗖嗖的冷气流从洞的深处扑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一波小暗流滚滚涌来。 池谭举着手电筒向暗河中照了过去,脸色大变,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跌坐到岩石上恐惧的向后移去。 张青林不知道池谭看到了暗河中的什么东西,但是现在他们不能待在这里了,一定是有巨大的暗流涌动过来,张青林扶起白薇薇。 胡革命瞅着斜坡处滚下来的好几个人,又扫了扫涌动的暗流,转过身提起他的包大喝道:“这里待不住了,得赶紧走。” 张青林说道:“只能走那里了!” 那条暗河边就是白衣怪人最后走远的地方,现在看来只有那里可以过。 所有人都拿上自己的东西,跟在张青林的身后向洞的深处走去。 胡革命在后面走着,刚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说道:“唉,这路不对啊,听…大暗流马上就要来了,俺们现在正对着它走,这暗流一来不就都被冲走了啊,应该反方向走才对。” 张青林走到之前发现程澈的位置,在右侧的石壁上画刻着一个箭头。 张青林侧脸看去,石壁上的箭头很工整,抬手摸了摸,是用刀子划了多次留下的。 白薇薇也注意到了箭头,上前说道:“这有人留下记号,很有可能是出去的方向,前面应该还会有,再往前走走看。” 张青林似乎是没有听见白薇薇说话,注意力全被这石壁上的箭头吸引了过去。 吴关根坐在岩石边上,看到张青林他们的身影就停在前方不远,起身带着他的几个手下追了上来,他在后面大喊着:“ㄚ的,这回看你们往哪儿跑。” 程澈走到张青林的身边焦急的说道:“吴关根追上来了,怎么不走了,老张,你们在这干嘛呢?” 他正说着,就看到胡革命从后面跑了过来,嘴里还喊着赶紧跑。 大家看到胡革命惊慌不已,脸色都变了,没想到一个吴关根就把他吓成这样,也太不像他先前那强硬豪横的样子。 但谁也没有想到悠长的暗河中会出现一条巨大的怪物。 张青林回过神来瞅向后面,顿时,背后冒出一身冷汗。 他看到远处吴关根他们的身后暗河中腾空起来一只巨大的双头蛇,摇摆游走的两个蛇头脑门还长了两只触角,嘴里吐着鲜红的舌信子,四只灯笼一样的朱红色眼珠子,虎视眈眈的向这边靠近。 吴关根他们似乎还没察觉到身后有一条恐怖如斯的巨大双头蛇正在逼近他们。 只见双头蛇扭动的身子一头扎进暗河中,动静之大,水花四溅,在暗河中游走起来。 吴关根他们听到了动静,才知道身后有一条大蛇。 突然,那双头蛇探出水面扑向他们,他们吓得四处躲蹿,就见那双头蛇的其中一个脑袋扭动了几下,一口就咬住了吴关根手下的人头,尖锐的牙齿刺穿了那人的脖子,鲜血如水柱喷射出来,接着整个人被直接吞了进去。 “程澈,你们跟着箭头走。”张青林推着程澈,让他们向山洞深处跑。 “池谭,快走啊,你还楞在那干什么,池谭?”张青林看到池谭直立着身子面对着那巨大的双头蛇,冲着他挥手大喊着。 池谭应该是被吓坏了,看着吴关根他们一帮人朝自己这边跑过来,这才转过身,巍颤颤的两条腿迈开奔向张青林。 岂料那双头蛇弯曲着身子就游了过来,跟在他们身后那些人,手里都举着长刀,其中有两个停了下来还想与那双头蛇较量一番,不想还没碰到蛇身就被咬断了胳膊,然后被双头蛇一口咬住腿疯狂的在半空中甩了起来。 吴关根加快了脚步,他紧紧跟在池谭的身后,眼看那条双头蛇再次冲过来,吴关根目光一闪,将池谭反手一推,池谭摔倒在了地上。 张青林也差一点被吴关根撂倒,他一个闪躲退到了后面,吴关根抬头看了看,此时他可不想纠缠,逃命要紧,也顾不上自己的那群手下,转身就跑远了。 张青林快步来到池谭的身旁赶紧扶起他,不料那双头蛇伸着脖子,露出锋利的牙齿,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池谭惊恐的大喊一声,就见那头满是腥味的大蛇到了眼前。 张青林挥着背包,快速的伸出一只手拽住他的脚腕,将他拖拽到一旁,双头蛇扑了个空。 “你小子不知道躲啊,拿着,快走!”张青林爬起身,把手里捡来的一把长刀递给他。 暗河中躺着几个吴关根的手下,痛苦的呻吟着。 张青林看到那条双头蛇冲着那群人去了,他立即拽起池谭向石壁上箭头指的方向跑去。 当他和池谭来到第四个箭头时,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但是箭头的方向仍然是指着前面,一路上也没有看到程澈他们的影子。 张青林望了一眼身后,他们虽然离那个双头蛇已经很远了,但是蛇在水中的速度非常快,他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 第一百三十六章 险象环生 人在慌乱的状态下,意识也会受周围环境影响造成恐惧紧张,一般情况下大脑都不会集中思考,但有的人阻碍越大,越是冷静。 池谭焦急的瞅着张青林说道:“没路了,小林哥,这回我们躲不掉了,怎么办?” 张青林紧握手里的长刀,转脸又看向石壁上的那个箭头,就听头顶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喊声,这声音张青林熟悉不过,是江昕月的声音。 “是昕月姐,他们在上面!”池谭惊喜的仰头指着洞顶道。 然后两人就在这暗河边的尽头找洞口,但是无果,听着洞顶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池谭靠在石壁上心灰意冷的瞅了瞅洞顶,看向张青林说道:“小林哥,其实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 池谭话还没说完,张青林就在箭头标识的石壁上发现了一个圆形按钮,他按了下去,一道石门向上打开了。 张青林没有听到池谭后面的话,他惊呼道:“池谭,我们要快点追上他们。” 那条双头蛇已经探出暗河,张青林拿过池谭手里的背包,将他拉进洞口里面。 双头蛇猛地冲了过来,两人踉跄的往前跑去,身后的石门“啪”一声落了下来,就听到一声猛烈的撞击声。 张青林和池谭不知跑了多久,在漆黑一片的洞里,一直没有跑到头,这让张青林感到很不寻常,他大喘着让池谭把手电筒找出来。 池谭说手电筒在跑的时候掉了,但是包里还有一盒火柴。 两人划着一根,照了照眼前的路,悠长且寂静。 池谭扫了扫来时的方向,摸不着头脑说道:“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听昕月姐的声音,他们是在山洞上面,可咱们现在不是越走越远了吗?” 张青林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露出一点笑容说道:“等一下我们出了这个山洞,就会找到他们的。” 两人没敢久留,张青林在洞里找到一根棍子,做了火把照着前行。 他们走了半个小时,在这条悠长的山洞里出现了一个亮光的洞穴。 张青林熄灭了火把与池谭走了进去,这个洞里都是岩石壁,惊人的发现在这岩石壁的表层浮浊着一些蓝色发光的神秘生物。 岩石壁表层浮浊着如黄豆粒大小的蓝色圆珠子紧紧贴着,从圆珠里泛出淡淡的蓝光,还有些圆珠里浑浊,但是聚少成多。 两侧的岩石壁密密麻麻的,这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都浑身发麻。 这些蓝光圆珠谈不上风景如画,却感觉看它们成一排或是一列都像是形成了无数条的蓝色线路。 池谭盯着张青林问道:“这是什么生物质啊,是从岩石上长出来的东西吗?” 张青林倒是觉得这东西在脑海里有印象,想了想说道:“这倒是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但是我听江叔讲过一些关于盗墓者在地下经历的神奇之事。” 张青林就开始讲起江叔说过的一件奇闻。 在大明朝的时候,有一个叫张武的盗墓贼,他有一位朋友,特别爱钻研关于土质,地质方面的事,也曾协助达官贵人们勘察和选定墓穴,或是研究有用的地理物质,也下过不少矿洞和墓穴。 然而最后一次是给宫里头做事,非常严谨,从进宫到所要勘察的地点,这全程都是由皇帝身边的公公安排的,连同他的朋友一共八人搞地下工作的师傅。 他们按照公公打理的地下通道,进了那个昏暗的地下世界,在他们看到那如黑暗的空间时,就闻到了一股不同的土质气味,他们展开了查勘,就在他们刚开始拿工具时。 突然从身后边挖好的黑洞里,伸出一条泛着蓝光如蟒蛇般的动物的长足,将其中的三人狠狠的缠住拖了进去,那三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把其余的人吓得惊慌失措,而他的那位朋友则看到那长足拖行时留下的一些暗蓝色闪晶晶的如沙粒的物质。 这是一个重大发现,这种物质是他在地面和矿洞都没有见过的,便缓慢的靠近那黑洞,有胆子大一点的也跟了上去。 一路跟着那些闪晶晶的暗蓝色沙粒沿着石壁到了一处非常大的空间里,映入眼帘的是石壁上,就像这蓝色圆珠的东西,却不料有人在身后大喊“这是怪物。” 那人还没来得及回身,就已经被那庞然大物脑袋上的一条触角缠住拖了过去。 剩下的人惊恐的不敢出任何声音,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巨大怪物。 照他的朋友所见推断,那是一个长着无数条长足的巨型生物,有颚亚门,还有两个尖锐的齿角,它的身上覆盖着一层暗蓝色的物质,像沙粒一样吸附在那生物的身上,被缠住的那人已经送到怪物自己的嘴边。 然而它没有吃了他,而是用那齿角将那人一分为二,放到它旁边的巨大蓝色圆珠前,不一会那人就被圆珠里的东西吸食进去。 看着那齿角上还挂着淌着血的肠子,剩下的那几个人脸都面如土色,都想快点离开这极度危险的地方。 “池谭,我突然觉得咱们现在所看到的这种生物,就像江叔所讲的那个奇闻里那人所看到的一样。”张青林用一个眼神告诉池谭,他们现在应该是处在很危险的地方。 而池谭正听得聚精会神,他脑海里竟描绘出那巨型怪物的塑型。 然后一个激灵,说道:“小林哥,你说的不会是变异的巨型蚰蜒吧!” 张青林正想着,只听“撕拉撕拉”的怪声出现在头顶。 “啪嗒”一滩黏稠的液体掉在自己的头发上,张青林眼睛上翻,伸手抓了一把,黏糊糊的,上面还带着蓝色的血丝,腥臭的让人作呕。 张青林差点就吐了出来,一把甩掉手上粘稠的液体。 池谭表情微微一变,他刚听张青林讲故事听得入神,后脚跟碰到了岩壁上的蓝色圆珠,有蓝色圆珠滑落到了地上,池谭一不小心踩了一脚。 就觉得脚底粘稠稠的,待他看了一眼脚下,听到身后有动静。 随后他的目光注视着那些蓝色圆珠,慢慢抬头再次望向两侧的岩壁,越往上看那些蓝色圆珠就越大,里面浑浊的蓝色物体就慢慢有了形状。 当张青林慢慢抬起头望向上面,他和池谭都毛骨悚然。 在岩石壁的顶端,那些超大的蓝色圆珠正一个一个的快速游走着,这些蓝色圆珠都在向着一个焦点集聚,发出犹如大海中的水母那样波动的蓝光。 当他们的目光移到山洞顶部中间位置时,一个正在移动的黑蓝色小型怪物,正沿着岩壁向下缓缓动着。 池谭目光斜视着,又看向离自己不太远的张青林道:“小林哥,这东西在动!” 张青林瞅着那个黑蓝色蠕动的怪物在朝着他们移动过来,拍了一下池谭,让他不要说话,跟着自己赶紧退出这个山洞。 池谭因怪物快速游走的速度而感到畏惧发抖,眼看着那个蠕动的小型怪物渐渐变大,就要爬到自己身边。 池谭撇过眼睛不在看它,战战兢兢的往后迈着步子。 这时,“嗝嗝嗝…”一阵奇怪的声音从那蠕动的黑蓝色怪物身后响了起来。 一条带着毛发的长长触角闪电般的伸到了池谭的身旁,从他的身后将他的腰给缠住了,瞬间向前拖了去,池谭惊恐的大喊着:“啊……” 张青林怔过脸,看着身前的岩壁上猛然涌出一个巨型的蓝色怪物,怪物的颚亚门,两个尖锐的齿角,从岩壁处延伸出无数条长足,长足摇摆舞动着。 池谭被悬在了半空中,不停挣扎着。 紧接着,岩壁洞顶上那些无数的大蓝色圆珠都在缓缓驶向巨型怪物的身边。 巨型怪物慢慢从石壁上剥离下来,身体上的蓝色粘稠液体滑了一地,从身体中伸出的无数长足朝着张青林冲了过来。 张青林躲闪着巨型怪物的长足,看到池谭就快被拖进巨型怪物的嘴边。 张青林一个翻身,扭转跨到右侧,他握着长刀想要砍掉缠住池谭的那条长足。 但此时正有一条长足从地面蠕动过来,一下子缠住了张青林的大腿,张青林整个人被吊了起来。 “真恶心,小林哥,你怎么样?”池谭在怪物的嘴边,被那怪物喷了一身巨恶心的蓝色液体之后,睁开双眼看到一侧悬起来的张青林,问道。 张青林挥着长刀喝道:“池谭,这怪物的分泌物质是不是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池谭摇晃着头,“小林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这个。” 张青林挥起手里的长刀砍着巨型怪物的长足,长足触碰刀后,刀口的地方喷溅出蓝色的液体,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挥刀将缠在自己腿上的长足一刀劈成了两断。 大蚰蜓左右乱晃,一下子松开了缠绕在张青林腿上的长足触角。 张青林身子一抖,从长足触角里挣脱出来,随之一个翻身跳跃到了大蚰蜓的面前,与大蚰蜓面面相觑对战起来。 他一刀将袭来的一条长足重重的打到一旁岩石壁上,一排排蓝色圆珠被撞的崩开,掉到地上,而那个大蚰蜓被乱刀砍了无数次也不示弱。 池谭被它的长足越缠越紧,然后就摇摆出数十条足腿来袭击张青林。 张青林左手抵挡,右手挥刀进攻,他以为这只恶心的大蚰蜒会放了池谭,但没想到竟然把池谭往岩壁上甩。 池谭被它从岩壁上又甩到了地上,就见池谭喷出一口鲜血,两眼翻白,奄奄一息的被拖起。 “池谭,你怎么样,你振作点,千万别睡啊,这东西怕火,火柴在哪儿?”张青林慌张的跑到背包前翻找那盒火柴。 就在池谭又一次被拍在地上的时候,张青林颤抖着双手划着了手里的火柴,他放眼望去,眼前无数条长足触角在晃荡摇摆。 张青林看得瞬间恍惚,这时,一条长足触角直冲过来,直击张青林的胸前,张青林手里将要燃尽的火柴棍抛向了那些长足触角。 张青林看到那快熄灭的火花触碰到蓝色长足触角后,那些成型的蓝色圆珠瞬间如脑浆进裂一样爆发喷溅,无数聚集在一起的蓝色圆珠爆发成一道光芒。 张青林只觉得眼前白色一片,岩石、壁洞所有的事物全部都被白色覆盖。 他陷入了一片空白中,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就连自己的呼吸声都非常的小。 突然在眼前一片白色的中间,出现了一个小黑洞,同时又出现了声音。 “小林哥,你醒醒啊!昕月姐,怎么办啊?”池谭的声音出现在张青林的耳边。 一瞬间,张青林就感觉自己的脑袋非常难受,胸口一股酸水向上翻涌。 他一个前倾,睁开眼,干呕了两下,什么也没吐出来,眼前一片明亮,发现自己依靠在角落里的石壁前。 “哥,你感觉怎么样?”江昕月关心的问道。 池谭看到张青林醒了,赶紧跑到他的身旁,拿了一袋水给他,高兴的说道:“小林哥,你总算醒了,你这一跟头摔的,都快把我的魂给吓出来了!” “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张青林喝了两口水,瞅着江昕月和池谭说道。 ------------ 第一百三十七章 铜盔怪人 张青林坐在地上诧异的看向周围,他此时正处在一个墓道中,之前的所有事物都已经不复存在。 池谭说这个墓道是位于洛河下面,具体他们现在处于什么位置谁都不清楚。 张青林还是不可置信的瞅着池谭,他还没有从大蚰蜓的阴影里出来。 除了池谭和江昕月,其他人也都在,白薇薇虚弱的躺靠在他的对面,程澈和胡革命站在他的右前方墓道的中间与吴关根他们正僵持着。 这时,张青林的头又一阵疼痛,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后脑勺已然鼓起了一个大包。 池谭告诉张青林,他们进了那个通道后,走了很久,在洞道里非常黑,后来的路特别不好走,就在他们走到一处断口时,张青林脚底落空,直接翻摔到墓道中的一块大石头上,摔晕了过去。 程澈他们正好走在墓道的前面,听到身后有动静发现是张青林他们,将张青林救起,胡革命说张青林叫不醒,很可能脑震荡了,怕是走不了,就让大家停在原地休息。 后来发现了那个白衣怪人,他把所有人引出了墓道,来到一处墓室前就消失不见了。 当时胡革命环视了一眼,说那墓室可能是个死穴,有机关陷阱,让大家赶紧离开。 胡革命的话音刚落,他们身前的那堵石墙上浮现出一个小圆圈的绿色火焰。 火焰缓缓向四周延伸,绿火移动的形态,最后勾勒出一个人形来,这个人形缺了一只脚,在墙面中缓慢的行走。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张青林那时还在昏迷当中,所以不知情。 尤其是池谭,他见到这个奇怪的人形,这个动作,这个姿态,分明就是刚那死在自己眼前的那人,就是吴关根的一个手下。 “不要看它,小心被吸进身体里!”胡革命拿出一包粉末,挥手全部洒向那堵石墙上面。 就见石墙上的火焰人形立即躲闪着,凡是被粉末粘到的地方都冒出一抹青烟,青烟过后,石墙上就出现一道血痕,随后飘出难闻的血腥味儿。 正当他们回身离开时,身后从上落下一扇铁网,将他们封锁在了里面。 “昕月,小心儿!”程澈大喊道。 江昕月站在原地,还愣愣的看着那道石墙,不知道这一时间发生了什么。 听到程澈的喊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程澈推到旁边的墙上,程澈右脚一踢,将那团绿色火焰球踢了出去。 接着胡革命目光冷厉的看向池谭,立刻抓住池谭的肩膀把他抛离了墙面,上去就是一脚,把那正要探出墙面的绿色火焰捻进了墙面,洒上粉末。 一瞬间“嗖嗖”,竟有无数的火焰球飞向他们,白薇薇目光一闪,来回躲避着,她脚不方便,一个躲闪不稳就摔倒在了地上。 胡革命闪了一下身子,但还是不小心被火焰球差点烧了自己的胳膊。 “胡子,你快去看看,那边还有什么机关,这他妈火球越来越多了!”程澈喊道。 池谭上前扶起白薇薇,待她抬起头来,眼眸中呈现出许多像鬼火一样的火焰球。 胡革命来到墙面前摸索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总算摸到了一个凸出来的石头,脸色微变冲他们大喝道:“都过来,快,都到俺这来!” 就在这时,一个火球直奔张青林的脑袋袭来,江昕月惊慌失措的把自己的身体横在了前面。 程澈一个转身,飞腿一脚踢飞火球。 两人赶紧扶起张青林向胡革命走去,池谭和白薇薇也跑了过来。 胡革命慌乱中按下了那凸出来的石头,在他们旁边的石墙上开出了一人道的口子,几个人匆匆跑了出去。 出了那道石墙,他们迅速离开了那个喷着火焰球的墓道。 然而他们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墓道里。 程澈拧开手电筒,照了照四周,这里面竟有一口棺木,棺木前还架着一套铠甲,铠甲上厚厚的灰尘,两侧还有一些兵器,兵器旁还有几个箱子,看来这是位将军的墓。 胡革命看到这个墓显然是大吃一惊,他本想着,二爷说洛河古墓中有不少宝藏,还有他要找的东西。 可如今这个墓室简陋无比,寒酸至极,难不成这些烂兵器就是他们要找的宝藏?这让他心里有些无语至极。 池谭点亮了一根蜡烛,瞬间墓室亮腾了起来。 “俺说蜡烛都去哪了,原来你们手里拿着呢!” 白薇薇靠到棺木旁瞅了瞅说道:“蜡烛是我给他的。” 程澈站在那棺木前目视了许久,他本想打开棺木看一看,这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值钱的宝贝。 主要是他在这墓室也没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那套铠甲,虽说也是珍贵,但拿出去谁会要啊。 “你们可别乱动东西,小心粽子冒出来!”胡革命翻了半天的兵器也没翻到什么,走到棺木前瞪大眼睛对他们说道。 程澈白了他一眼,说道:“吓唬谁呢,哪来的粽子?” 胡革命一脸不屑的摇摇头。 他们进来的那道石门外面突然传来巨大的撞击声,像是有人在用力撞击石门。 白薇薇看向那道石门说道:“这里不安全了,大胡子快点,先想办法出去再说。” 胡革命点点头,他向墓室的周围扫了一圈,最后在他右侧的方向发现有一道暗门。 他打开暗门向白薇薇他们挥手,程澈吹灭了蜡烛和池谭扶起张青林跟在白薇薇的身后走出了这间墓室。 就在他们离开后,墓室里闪过一道白影,棺淳的棺盖裂开一道缝,一只血手从棺淳中伸了出来 他们出了墓室后,向一侧的墓道走着,刚走了没多远,池谭忽然踩个空,一路斜坡滑了下来,一屁股搁到了硬邦邦的岩石柱上,池谭疼得抽抖着嘴角,将手电筒照了过来。 “啊…” 池谭毛骨悚然的喊叫着坐了起来。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恐怖的骷髅头,空洞洞的眼窝对着他。 他刚才摸的是骷髅下面白花花的手臂骨头,一把断剑插在那白骨的胸腔。 张青林看到在他们身旁不远处躺着一具白骨,白骨的身上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现代衣服,他的胸前插着一把断剑。 张青林瞄了一眼那具白骨说道:“池谭,你说的白骨是不是他?” 池谭用力的点了下头,江昕月不敢再去看那白骨,蹲在一边低着头。 张青林爬起身走到白骨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具白骨腐败的程度大概有十几年了,他身上有多处致命伤,衣服都被扯烂了,这把断剑像是死后插进去的,看装备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 张青林疑惑的说道:“他穿着现代人的衣服,还有背包和步枪。” 张青林想从白骨身上找出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但是翻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 白薇薇步履蹒跚的来到张青林身后,扶着石墙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说:“小林子,这个是我在他身上发现的,应该和你父亲有关,这有一张纸,上面写了东西。” 张青林转过头看到白薇薇拿给他的一枚青铜鱼币和一张褶皱不堪的纸,这张纸上只写了两行字:第三枚交给张楚阳,确保万无一失。 张青林把青铜鱼币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着,这枚青铜鱼币和那日江叔所收到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双面鳞片,鳞片卵形,尾部不分叉,然而鱼眼中没有珠子,失去珠子的鱼眼空洞洞的,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 “父亲和这青铜鱼币有什么联系,为什么要把这东西交给父亲?这是第三枚除了江叔手里和这枚还有多少青铜鱼币呢?”张青林茫然的又扫向那具白骨。 胡革命大喝道:“他娘的,俺说了在这墓中,你们要想活着出去就得听俺的话,现在你要的人和东西已经不是你说了算,除非你有命活着出去,不然别在俺面前耍什么花样!” 吴关根目光一瞪,大骂了一句,“妈的,别整没用的,谁活到最后还不一定。” 说着说着,几个人就动起了手,越打越凶猛,眼看程澈被吴关根的手下打得没有还手的余地。 张青林想过去帮忙,就在他起身的时候,整个墓道晃动起来。 程澈站在墓道中间,惊恐的看到人群后,一双血淋漓的血手五指张开伸向吴关根手下的背后,一把抑制住了吴关根手下的脖子。 吴关根神色紧张的看着那双血手用力掐住了那人的脖子,遏制住那人,几乎已经将他拖举起来拖进黑暗处。 当所有人都看向墓道黑暗处时。 那人正被一个全身腐烂,连长相都看不清的高大怪物掐住脖子,怪物还凶猛地摇着他的脑袋。 那人被那只血手死死掐住,呼吸越来越弱。 只听“咔”一声。 那人的脖子,被掐断了! 张青林看到腐烂的怪物并不是那白衣怪人,这怪物脑袋上戴着一顶青铜头盔,不是普通士兵所戴的那种。 随着墓道的晃动,那怪物空洞的眼眶怔着墓道中的所有人。 他来到人群之中,狰狞的面目瞅着程澈他们,一只血手迅速一伸就掐住了吴关根身边那人的脖子。 怪物轻轻一用力就把那人提了起来,无论那人如何拳打脚踢的挣脱都无济于事。 将其举的超过头顶,然后朝着地面狠狠摔了下去。 眼看那怪物抬起厚重的脚底就要踩上去,吴关根身子一倾,把那人从那怪物脚底拉了出来。 怪物脚一落地,又来到程澈的面前。 没等程澈作何反应,那双血手已经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提了起来。 “靠,胡革命,你别跑啊,你大爷的,回来救我啊!”程澈双手扒着那怪物沉重的血手,一边大声喊叫着。 吴关根和他的手下往张青林身后的墓道口跑去。 胡革命来到白薇薇的旁边,一把抓起她的胳膊也向那边走。 江昕月慌了神靠在石墙边,满目恐惧的看着半空中的程澈,对张青林喊道:“怎么办,哥,快想想办法啊!” 张青林拉住江昕月,把她交给旁边的池谭,对他俩说道:“池谭,你带月月先走。” 张青林一个跨步朝怪物冲去。 池谭拼命拽住江昕月,将她往墓道口拽去。 “老张,快救我,我要被这恶心的家伙给弄死了。”程澈的一个肩膀被怪物紧紧扣住,声音越来越小。 这时,怪物的另一只手扼住他的脖子,使他的脸涨得通红,手脚也没力气做最后的挣扎。 张青林挥着一把长刀,用力砍向怪物的胳膊,又是一刀挥向怪物的胸前,怪物疯狂呐喊,一甩胳膊将程澈甩了出去。 程澈被甩在了石墙上,又从石墙滚到地上。 张青林扫了一眼,说道:“程澈,你怎么样?” 程澈趴在地上半响没动弹,听到张青林的声音,捂着自己的胸口和出血的肩膀缓缓起身。 “老张,你要是再晚来一秒,你兄弟我就去见阎王了。”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存亡箭头 张青林抵住大粽子的脖子,将其向后推去说道:“阎王那里不会收你的,快走!” 张青林握着手里的长刀对着大粽子的脖子用力划了一刀,然而没有一点伤害,只是变得更加凶猛。 它抓住张青林握刀的手腕,把他提起来往地上摔去。 张青林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手里的长刀也飞了出去。 大粽子面目狰狞,俯身就要再次抓起张青林,就在这时,程澈快速起身取了那具白骨身上的断剑,朝大粽子的身上刺去。 大粽子手臂一挥,把程澈拍到了一边,大粽子的狰狞的脸再次对准地上的张青林,一步步靠近。 突然,极快的脚步声从张青林的身后冲了过来,一个箭步就跨到了他的身前。 张青林看到胡革命举着一个黑驴蹄子,对视着大粽子,大粽子嘴一张,胡革命就快速的将黑驴蹄子塞进它的嘴里,然后大粽子就僵住了动作,晃动着脑袋。 胡革命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边跑边大喝着:“别愣着了,那东西不顶用,赶紧跑!” 张青林从地上爬了起来,望了一眼定住的大粽子,就和程澈一起跟在胡革命的身后向墓道口尽头疯狂的跑去。 墓道口尽头的左侧也是一条墓道,接着胡革命带着张青林和程澈来到他发现的一个大殿前。 白薇薇他们都在大殿旁的一堆落石处休息,吴关根和他的手下在他们对面。 江昕月看到张青林和程澈都平安无事的回来,一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 白薇薇望着他们,见他们都没有事儿,也就放心了,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 胡革命在附近转了一圈回来后说,这里暂时是安全的,然后他们就在此休整了一下。 经过和大粽子的一番激烈打斗,程澈的肩膀受了伤,江昕月正给他清理伤口。 张青林坐在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盯向对面的吴关根,然后又想起白薇薇给他的那张纸,他再次打开那张纸,青铜鱼币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白薇薇坐到张青林的旁边说道:“在想什么呢,你是发现这鱼币有什么特别之处了吗?” 张青林一直盯着吴关根,他听到白薇薇说话,目光移向她,回应道:“我觉得很奇怪,有很多事都想不通,就比如吴关根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还有那具白骨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拿着青铜鱼币来找父亲,纸条上这两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白薇薇藐视了一下吴关根,然后对张青林说道:“看来青铜鱼币可能是有其他的用途,古币特别是青铜币,我之前研究过一段时间,对于古币来说,青铜鱼币是比较少见乃至罕见的。 这种鱼形币呢,不仅在考古发掘中有所证实,而且考察古代文献实际上也有所踪的。 在《易剥》中就有记载着六五,贯鱼以宫人,宠,无不利。 高亨注贯,穿也。 贯鱼者个个相次,不得相越,以喻人有排定之顺序,爻辞言说统治者就如贯鱼之排定的顺序,用宫人而宠爱之,轮流当夕,则宫人不致争宠吃醋,相妒相轧,乃无不利。 后因指以次进御,不偏爱。 对于“贯”字。 当然,后来的贯也成为了钱币数量单位,像一千文钱为一贯。 那么理解了贯字的含义,王以“贯鱼以宫人”作为凭证,就不应该是直接利用的活鱼,而是利用铜鱼这种‘钱贝’了。” 对于青铜鱼币,现在手里的是他见到的第二枚。 在此之前,江叔也收到了同样的青铜鱼币,江叔说那枚青铜鱼币是从黄淮间一座墓里盗出来的。 那现在这枚青铜鱼币会不会也是从同一个地方拿出来的,它们之间又有什么样关联呢? 张青林想着,就听到白薇薇说道:“也就是说把钱币铜鱼穿起来,排在哪里,某条铜鱼就代表着某位宫人,依次为王轮流当夕,而宠爱之,则无不利。 当然,如果王用真鱼的话,放在卧室里,不仅腥臭,影响王之性欲,而且腐烂后,又怎么能作为年复一年的凭证呢? 其实不仅在周代利用钱币铜鱼来排序,现在算卦的先生,也经常用铜钱来占ト命运,其含义如出一辙。” 利用铜鱼代表排序,就比如在西周时期,国土地上首次出现了“中央集权系统”形式的制度建设。 周王是各国的“共主”,但到了东周,周王室已经没有影响力了,到最后,同样是大鱼吃小鱼,大的诸侯国吞掉小的诸侯国。 最终形成了战国七雄之势,最后又被最强的秦国所统一。 张青林看着手里的青铜鱼币说道:“薇薇,你是说这青铜鱼币很有可能是和古代某种形式排位顺序有关,又或者象征着某种意义?” 白薇薇定了定神,说道:“这个鱼币究竟是钱币还是用来做什么的,我也不敢确定。 不过我倒是查阅过有关的资料,像我国的图腾中,鱼还有鱼纹这种是有象征多子,象征丰收和富有。 鱼与年年有余的余,有谐音因素,代表着吉祥鱼。 图腾鱼类,古代提的多,近代提的少。 但人们又崇拜和喜爱鱼类,视鱼类为吉祥物,又寓意“吉祥、繁荣、富强”等。 所以,鱼形币可能不仅是因为古人想把它作为鱼的替代品,更对它赋予了对生活,生命美好的意义与期望。 由于它的古老和稀少,更使它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纱。 对了,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古代有一个部族,运用五行观天象,切莫天机,而所使用的方位物品就是青铜鱼币,这五枚青铜鱼币是用特殊的青铜冶炼而成的。 之后这族的人在鱼眼中放置了特殊的灵珠,可以通过外界环境,而改变鱼币本身,与天气变化而产生一定的磁场感应,从而达到观天定向测乾坤。 但是后来这五枚青铜鱼币就流失了,有传言说,如果集齐那五枚青铜鱼币,找到那族的遗址,再次开盘定向,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开盘定向?青铜鱼币竟然还有这个作用,这倒是让张青林有些意外。 这时候,坐在对面的吴关根说道:“白小姐,我说你编的这些东西倒是挺稀奇的嘛。 青铜鱼币说白了就是古代人做交易用的钱,要说什么特殊的用途,那就是大周王朝某个种族神秘礼节的用具。 我倒觉得这个东西之前好像在哪儿看到过,小子,把你手里这个青铜鱼币拿给我看看,没准我还能找出这里面的玄机。” 白薇薇瞪向吴关根,瞅着他那副神气得意的模样,撇过头对旁边的张青林说道:“他是我哥的人,千万不要把这东西给他,也别听他说的任何话,总之别理他。” 程澈走了过来说道:“老张,别相信他说的话。” 白薇薇继续说道:“小林子,我刚跟你说的那些都是有资料依据的,对于这个如果要是和你父亲有关的话,那现在问题就有些严重了。” 张青林问道:“你想说什么?” “通过在白骨身上发现的纸张和青铜鱼币,说明两种可能,一种正如纸上写的把这青铜鱼币交到你父亲手里,但是那人还没见到你父亲就已经被杀了。 第二种就是那人很可能见到了你父亲,但是没来得及交代就遭遇了危险,你父亲也可能没有走出去,所以…”白薇薇目光扫向其他地方,接着说道,“但不管这两种可能是不是如我们所想的那样,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主墓室。” 程澈说道:“说的倒是轻巧,咱们现在连这个地方都不知道是哪里。” 张青林收起青铜鱼币,向四周望了一圈,“我父亲确实来过这里,在暗河洞发现的那个箭头就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标记,刚才的墓道中我也发现了有同样的箭头。” 张青林说着,起身来到石柱前。 程澈也凑了上去,说道:“也就是说张叔他们来过这里,留下了路线,那咱们跟着箭头走不就能出去了。” 张青林绕到石柱的前面摇头说道:“我父亲留下的箭头不一定是指出去的方向,还记上次回老房子,我找到以前的父亲留下的一个本子,那上面就是画了很多种不同的箭头,箭头的中间画了三横,两横带勾指的一样的方向顺着大箭头,意思就是一直走,中间一横带勾与大箭头反方向指,就是往回走,意思就是进来的路。 但是这里的每个箭头中间都是两横带勾,也就是一直走的意思。” 张青林摸着那个石柱上雕刻的兽面纹络,抬头看着最顶上像是一只火鸟端立在那里,对着石阶前的大石门。 “一直走?那就是说张叔他们在这个墓里一直走,没有找到出去的路吗?老张,你没开玩笑吧。”程澈惊呼道。 张青林的目光一直盯着火鸟的嘴巴,那嘴巴有些奇怪,里面含着一颗圆形石头,仔细瞅那圆形石头上还雕刻着纹络。 然后他叹了口气说道:“没必要和你开这种玩笑,池谭,把手电筒拿过来。” 池谭小步跑到张青林的身边,把手电筒递给他,程澈也上前和张青林站到了一起,三人同时向石柱上方看去。 就见石柱上的火鸟被手电筒一照,似乎它的石头眼球翻动了一下。 程澈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火鸟的眼睛并没有什么异常。 张青林发现这石柱上的火鸟竟和《山海经》中记载的名为毕方的神秘鸟极为相像,《山海经》中说毕方鸟,它的形状与鹤相似,但却只有一只脚,全身上下布满红色的斑纹,身体呈青色,并且有一张白嘴巴,毕方鸟一旦鸣叫,就会发生怪火。 张青林想不通的是,古墓中一般都会在墓门上雕刻镇墓辟邪的神兽,若是鸟的话那也应该是朱雀或者凤鸟,现在面前的究竟是什么神兽? 张青林举着手电筒又扫向侧面的石墙,在靠近石门的边上一个指向侧面的箭头出现在手电筒的光线中,张青林走到近处伸手摸了摸,又贴到近处瞅了瞅,心里画出大大的问号,箭头中间两横,但是带勾是反方向的,不是向石门里走,那这个箭头又代表什么意思? 难道是父亲遇到危险刻错了? 张青林正发愣,胡革命从另一个墓道口跑了过来,面容慌张的说道:“那只粽子过来了,快找地方躲起来。” 所有人都立刻站了起来,吴关根和他的那个手下也闪到石门这边。 就听沉重的脚步声循序渐进,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瞅向了左边的墓道口。 江昕月站在张青林的身边,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她目光一闪,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忽然跳起来大叫了一声。 而这时,走进来的大粽子听到尖叫声,狰狞着脸,大步朝张青林他们这边迈过来。 张青林捂住江昕月的嘴,扭头又看了那石墙上的箭头。 胡革命喊道:“快闪开!” 就在大粽子要扑过来的时候,张青林推着江昕月,拉起一旁的白薇薇冲程澈喊道:“这边,跟我走。” 一群人跟在张青林的身后向右侧方跑,他们跑进右侧的墓道,在那墓道中,张青林又发现了一个箭头,箭头的旁边有一个山洞,箭头就是指向里面,张青林握紧手电筒走了进去。 吴关根紧跟在后面说道:“这他妈可不像是什么好路。” 程澈回应道:“那就别跟着我们,你们自个儿找去。” 张青林往前走着,面前这一米多高的通道可不太好走,脚底有不少的碎石子,踩在上面摩擦出一阵阵响声。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白蚁群 张青林他们走进通道后,那只大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洞口。 吴关根鼻子一抽,嗅到了恶心的臭味,他回头就看到那只大粽子正往洞口里面探身。 他的手下也正好看到,被吓得连滚带爬的,他这一番举动把张青林他们都给吓一跳,就听那人嘴里大喊怪物,再一看,大粽子已经踏进洞里朝他们走过来。 吴关根他们这么一叫唤,整个通道都回荡着那声惨叫,其他人更是担惊受怕,疯了似的往通道深处跑。 突然,出现了一个白影,但是距离有些远,张青林看不清那白影是什么。 这漆黑无人的通道里竟然冒出一个白影,而白影正急速前行。 张青林立即停住脚步,握紧手电筒,胆战心惊的向前照去,他第一反应这白影可能又是一个危险的东西,以前听江叔说,在那些珍贵的古董文物出土的墓中,都隐藏着墓主人的守灵魂,守灵魂是一袭人形魂魄,若是有盗墓贼闯入,它们就变化成人们内心恐惧的东西,吓退他们。 胡革命快步走上前说道:“没路了吗,咋不走了?” 张青林僵持的手电筒一下子垂了下来,就见他额头满是汗珠,程澈几人都上前看着他,几把手电筒也都往通道照去。 但似乎除了张青林能看到那个白影,剩下的人都看不到。 张青林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眼前的那个白影渐渐有了身躯,衣服,还有大背包和步枪装备,就见大背包挡住了那人的头,下一秒猛地回头,满是惊恐的一张脸,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那张脸,既陌生又熟悉,还没等张青林看清,那人疾走如飞的向黑暗处跑去。 张青林一个箭步冲向通道深处。 程澈着急坏了,他瞅了一眼江昕月,就追了上去,剩下的几个人也都紧追在后面。 通道里闪烁着手电筒的光,张青林追着那个人跑了不知道有多远,就见前面出现一个长方形的洞口,泛着暗暗的黄光。 他眼前的那个人影走出了洞口,张青林也追了出去,当他停下脚步时,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呆了他。 他扫向四周,掉落的大石头,石门,火鸟的石柱子,这是他们刚刚离开的那个大殿。 张青林冷静下来扫寻着那个人影,那个人在石门前摸索着什么,他走到左侧停顿了片刻,看到他的右手在晃动,像是在石墙上弄什么东西,一瞬间,他向后面退去,大殿的石门竟缓缓向内敞开。 就见那人速度极快的跑进石门,等张青林冲过去,石门就快速的关上了。 张青林冲到左侧的石门旁,只看到那个箭头,但是非常奇怪的是这次的箭头竟然改变了方向,大箭头和中间的两横箭头都指向石门。 程澈他们也都从那个山洞口跑了出来,看到大殿也是同样的吃惊。 程澈急忙忙跑到张青林身边说道:“老张,你这又把我们带回来了啊?” 张青林根本没有听进程澈的话,在那箭头的周围摸索着,终于在上方发现了一个不明显的轮廓,张青林注视着,向内用力按了进去。 大殿中间的石柱子上火鸟的石眼珠一转,嘴中的圆石珠竟喷出火来,与此同时,那两扇大石门缓缓打开了,里面亮着长明灯。 他们走进石门,身后的石门就立刻关闭了,所有人站在阶梯上望着这条两米多长的墓道,墓道前方尽头又是一道石门。 而两侧壁上绘制了精美绝伦的壁画,壁画的内容基本都是人文礼仪,通过壁画中的人物装束能看出这是一座西周墓。 胡革命走到最前面的石门处,找到了打开石门的开关。 他们走到石门前,发现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在中间的位置放着一副石棺,周围还摆放了不少的陶罐器皿。 张青林缓缓走了进去,里面的长明灯照得通亮,他扫寻着那个人影,但是死寂一般的墓室中只有他们几个人的脚步声。 江昕月看到石棺很害怕,待在离石棺一米外的地方瞅着他们。 吴关根转了一圈,停在一堆青铜器皿前说道:“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青铜物件呢,阿东,把这几件带走。” 白薇薇怔过脸冲吴关根喝道:“你们在干什么,这些都是有价值的文物,谁允许你们带走了,放下!” “咱们都是盗墓的,白小姐你在这装什么高尚,还文物,到谁手里它就是谁的。”吴关根从一堆青铜器皿中拿起一个青铜酒杯说道。 “你…”白薇薇气的脸色都变了,她上前打算阻止他,不料被胡革命拦了下来。 胡革命小声对她说道:“小姐,这个地方有些诡异,别去管他们了,先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二爷还在等我们的消息。” 白薇薇握起拳头,转过身看向身后立在石棺处的张青林。 张青林和程澈正观察着这副浮雕精致的石棺,棺盖子是由一块整石,雕刻成殿堂式的屋顶,在正脊的中央放置了一火珠,正脊两端边有平直垂脊,在南北两端又有角檐,屋瓦也都是浮雕出的,屋檐上刻有莲花纹的圆瓦,做工精细绝良,巧夺天工。 但是下面的石棺面上刻着许多奇特的花纹。 圆弧画角,纹络清晰,一小组一小组的花纹,就像是拼图一样。 张青林摸着下巴,俯身低头看着,此刻看那些纹络时,有一秒钟似乎觉得那些花纹在移动。 若隐若现的,仿佛形成了一幅图,而且像是是一个地下路线图。 程澈看到张青林呆呆的站在石棺中间看着什么,靠到他旁边顺着他视线的方向问道:“看什么呢?这个石棺是挺奇怪的。” “你靠我那么近干什么,吓我一跳。” “呦呵,这还是我认识的老张吗,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啊!”程澈目光倾向他,打趣道。 张青林瞪了他一眼说道:“就你话多,行了行了,看这里,你能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程澈眯着眼睛端详着,片刻后,他惊讶的说道:“这,这…动了,它在动,成了一条路,不,是河,也不像啊,这到底是什么图案?” 旁边的人听到程澈的大嗓门,除了吴关根他们,其他人全都靠了过来,围在石棺前观察那石棺面上的图案。 池谭紧紧挨靠在石棺旁边,他没见过这等神奇的东西,整张脸都快贴到石棺上了。 突然,他猛的起身,伸手从脖子向后背抓挠着,随之,后背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痒,接着就是深入骨头里的疼痛。 他皱着眉,表情变得有些痛苦,身子萎缩着,向后退去,蹲了下来,双臂抱着身体,想要去摸那片痛处,却怎么也碰不到。 张青林注意到了,走过来问道:“池谭,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池谭满身是汗,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又觉得衣服里面有东西在爬,池谭眼珠一闪,起身从衣服里摸出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瓢虫,脸色顿时一变,扔在脚底碾死了。 胡革命瞅了瞅地上的瓢虫,看向池谭,接着扫了扫周围说道:“不好,是地心虫,这东西有毒!” “池谭,快把衣服脱了,我看看。”张青林扶起池谭,将他的外套衣服脱了下来,掀起背心。 看到他后背一块一块,呈暗紫色的皮肉。 江昕月看得心中一颤,“池谭这是怎么了,后背这么多伤口。” 池谭已经摇摇欲坠,没有了力气,他眼睛一沉,晕了过去。 张青林和程澈赶紧扶住他,胡革命从包里取出一瓶药水,说道:“赶紧给他消毒,或许能管点用。” 张青林接过胡革命的药水,给池谭抹上。 池谭中毒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分析研究石棺面上那奇怪的图案。 池谭抹过药水后,稳定了一些,张青林望向墓室,他现在要想办法出去。 吴关根装好了要带出去的宝贝,往四周找出路,他们在右边发现了一道夹缝,可以穿过一个人,本以为是出去的路,但是他们进去之后,立马就跑了出来。 就见夹缝中忽闪着,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 紧接着,张青林看到夹缝蔓延出了白色的物质,越来越多,还泛着白光,顺着墓室的石墙快速的延伸。 张青林起身跑过去,看到这些依附在墙壁上的白色物质,如同金粉,同细腻沙粒一样,就像是中和了什么,产生的化学反应出来的光。 “老张,你们快过来看,这什么东西啊?”程澈坐在池谭旁边盯着身后那个白沙缓缓从墙壁中涌出一个小圆洞。 白薇薇也注意到了这个圆洞,走到近处,好奇的用手捏起涌出的白沙。 突然,她迅速将手里的白沙甩掉,就看到手指红通一片,她皱起眉头说道:“你们要小心,这流出来的东西会咬人!” “咬人?”张青林惊恐的来到白薇薇的身边,瞅着她被咬伤的手指,又盯着夹缝涌出的那些白沙和眼前小圆洞口流出的白沙。 胡革命凝视从石棺底部涌出来的白沙,神情大变,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然后来到白薇薇面前,掏出刀子,瞅着她红肿的手指道:“小姐,俺得把你的手指割破。” 张青林闻声一惊,胡革命要做什么,难道这些白沙也有毒? 张青林从胡革命手里把刀拿过来,极快的在白薇薇每一个肿起的手指上划了一个小口子,瞬间就流出了黑红的血液。 果然有毒! 张青林把刀子还给胡革命,然后又将白薇薇手指割开口子里的那黑血都挤了出来,找来纱布给她缠上。 胡革命给张青林一个白眼,识趣的移开自己的视线。 “胡老哥,你知道这些白沙是什么东西吗?”张青林扭过头问道。 “这东西,俺也是头一次见,但俺听说过。”胡革命看着那个已经慢慢涌大的圆洞口。 “异国的白觅蚁,具体是哪个朝代的不清楚,但这种蚁类在蚁种族是最小的一类,它们身体都是纯白色,体型虽小,但聚少成多。 它们受到威胁,会放出毒素,中毒者,皮肤会红肿,若不及时清除毒素,会至全身红肿腐烂而死。”胡革命继续望着那片白觅蚁。 “比白蚂蚁还小,那该不会这整个地方都是那东西吧,这可怎么办?”程澈瞭望着整个墓室。 吴关根和他的手下窝在还没有爬上白觅蚁的空地,惊恐的瞅着。 墓室的墙壁上三分之一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觅蚁,地面上也有许多,整个墓室瞬间陷入了困境之中。 ------------ 第一百四十章 石棺 就在所有人都望而生畏的向后退去时,张青林注意到那些白觅蚁都是绕开石棺蔓延过来的,那副石棺里一定是有什么东西。 张青林走到石门处检查过,石门被封死住了打不开,吴关根发现的夹缝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出白觅蚁,张青林走回到池谭身边凝视着前面。 江昕月已经乱了阵脚,抓着张青林的胳膊瞪圆了眼珠慌张的说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白蚁,怎么办啊?” 张青林拍着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来,先到那边去,程澈,把池谭也扶过去。” 现在只有这里没有出现白觅蚁,然后就看到先前那个墙壁中涌出的圆洞,涌出许许多多的白觅蚁,就像喷泉一样向墓室的中间袭来。 只见那无数的白觅蚁全部都聚集到石棺的前面,从地面一层层往上堆积,越来越高,短短几分钟就堆的像山丘一样。 程澈瞅着前面发愣的胡革命,“你有没有消 灭它们的办法?” 胡革命盯着就快到脚前的白觅蚁,扑腾一下跳了起来,他赶紧转身往张青林他们那边跑。 嘴里叨咕着:“谁知道啊,俺知道蚂蚁怕火怕水,哪晓得这鬼东西是不是也怕。” 这瞬间,地面上的白觅蚁聚集的速度越来越快,整个地面几乎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色。 吴关根和他的手下正用手里的衣服进行拍打,但恐怖的是拍下去在挥起来的衣服都附着一层密集的白觅蚁,于是他们放弃了把衣服扔掉,踉跄的向张青林这边的石门跑过来。 他手下的胳膊上爬了一层白觅蚁,疼得他哎哟哟直叫。 眼看白觅蚁就要攻击到这石阶前,程澈不知从哪找来一盒火柴,他取出一把火柴棍准备点着了扔地上去。 张青林一眼看到立刻制止了他,“程澈,千万不要用火,不然咱们谁都出不去了!” “为什么不能用火?”程澈诧异的盯着那些白觅蚁疑惑道。 “这些白觅蚁是有毒的,而且数量惊人,你要是把他们用火烧了,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咱们又出不去,不是被熏死也会被烧死。”张青林侧头瞅着程澈。 程澈脸一沉,立马收起火柴道:“那总不能在这等着它们爬到这里来吧!” 胡革命低着头深思了一会儿说道:“俺想起来了,这东西要用冰冻。” “冰冻?!” 张青林和程澈闻声同时看向胡革命惊讶道。 然后胡革命继续说:“对,就是冰冻,必须要用冰冻,将它们封冻在里面,才可以彻底杀死它们。” 白薇薇说道:“这不是唯一的办法,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不然小林子的父亲是怎么从这里出去的。” “也许他们就没有进来过这间墓室。”吴关根靠在石门边上说道。 张青林摇摇头,“不,他们来过。” 然后目光转向身前又往后退了两步,再这么下去,白觅蚁延伸的已经濒临脚下了,如果在想不出办法,他们就都要被这白觅蚁给毒死了。 就在这时,张青林眸光向上抬起头,眼眸瞭到了这个墓室的顶端,发现顶端中间的位置中间有一处圆形雕纹的地方凸出来一个圆石,圆石的周围并没有白觅蚁爬行。 看着几乎爬满墓室的白觅蚁,唯独上面那里和石棺没有白觅蚁附着,张青林猜测那会不会是一个机关按钮,他立即让胡革命和程澈过来看。 那个圆石正好对着下面的石棺,只要站在石棺上,再想办法按那圆石,说不定就能把这些白觅蚁杀死,但怎么过去也是个难题。 “得了,俺过去看看,总比在这干等死强。” 胡革命说着,从包里找了一条长绳子,按上铁钩,瞄了一眼墓室顶端,找到能勾住的地方,把钩子抛去,向那个圆石附近固定住。 随后拽住绳子脚底一蹬,就跃到了那石棺上面,顺着那根绳子向顶部攀登而去,胡革命待在那里观察了一番,用力按下了圆石,在他按下圆石的刹那,一阵隆隆声响起,整个周围的墙壁晃动着,“唰,唰,唰”都升了上去。 这一刻的景象,让他们目瞪口呆,这是把藏在后面所有的白觅蚁掏了出来啊,胡革命赶紧返回到石门处。 但是下一秒,再次出现的石壁停止了动荡,慢慢有冷雾气喷出,就见那些被喷到的白觅蚁,都停止了动作。 整个墓室一下子充满了冷气,十几分钟不到就已经寒冷的如冬天一样。 几个人都靠在石门前一边取着暖,一边瞅着那些被冻死的白觅蚁。 “简直了,原来在古代,还能研究出这么高的技术啊!”程澈颤抖着惊叹不已道。 难道是有制冷装置,不可能,就算是有冰块也不可能维持上千年,除非这里有个巨大的冰窖,但是这也让张青林琢磨不透。 他看着面前已经被封冻的整个墓室,只有石门这一米的地方没有冻上,随之寒冷越来越严重,犹如冬天的漫天雪地一般冰冷,再看大家都搓着手不停地发抖,温度越来越低。 江昕月动着头对旁边的张青林轻声道:“我们不会就这样冻死在这里吧!” 张青林凝视着面前的那些已经被冻起来的白觅蚁,突然觉得脑袋发沉,眼睛也有些模糊起来。 突然,石棺前的那几个冰冻蚁丘从下往上碎裂开来,“啪”一下都碎在了地上。 而那副石棺也没有被冰冻上,这让张青林感到非常奇怪,他缓缓站起身说道:“石棺有问题!” 石棺本身棺盖的特殊和棺身壁面上浮雕着能运作的花纹,都说明打造这副石棺应该是另有用处。 张青林踩着地面上吱吱发响的一层冰面,再次来到石棺前,俯身去看石棺壁面上的浮雕花纹。 但是这次纹络并不是之前所看到的花纹图像,石棺四面浮雕的形状竟呈现成了“四神”之像,右侧壁面为青龙,左侧壁面为白虎,前端是朱雀,后端是玄武。 张青林盯向石棺壁面上那条青龙,他不确定眼前石棺壁面上的图像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此时的他全身寒冷至极,呼出一口冷气伸手去触碰了石棺壁面,哆嗦的说道:“你们快过来,帮我把这石棺打开。” 除了受伤的池谭和两个女生,剩下的人听到张青林颤巍巍说出这句话都动起身。 程澈搭上张青林的肩膀摇头道:“这石棺确实是有问题,但老张,咱们还是别开棺了,再弄出个什么危险机关来,可就真撂这了,我们还是回去看看能不能把石门打开。” 胡革命说道:“石门已经卡死了,再说那粽子在外面,出去就是个死。” 张青林瞅了一眼石棺壁面,指着上面的青龙说道:“青龙,除了被誉为古代神话中的东方之神,它的象征含义还有生机,甲乙,仁德之说,这个虽然是隋朝的,但这很可能是个虚墓,还有这里发现了我父亲留下的箭头,也许他们就是从这里逃走的。” “行了,别废话了,先打开再说!”吴关根目光一瞪,招呼他的手下阿东来推棺盖。 但是棺盖很重他们两个推了一下,竟纹丝不动,也许是被冻的没那么多力气。 张青林在古籍中看到过,下葬墓中的棺材,还有那么三句离谱的谨言。 一斩落棺震八方, 二刨麒头无重首, 三抬禁光避污秽。 前两句他大概还能理解,但是最后一句就非常的想不明白。 禁光避污秽,污秽是指肮脏,不干净的物体,这里指的是鬼魅,也就是说开棺很可能会出现可怕的东西,像尸变,机关等,但为什么要禁光呢? 张青林用力推着石棺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棺盖愣是丝毫没动。 胡革命一看这样硬开棺盖也不是办法,一个个冻得跟狗似的,一会儿再把力气用光,就都虚脱了,松手道:“找东西开吧!”说着,就向侧面走去。 吴关根他们也都四处找合适的家伙,一般情况开棺盖,他们都有一套家伙事,但是眼下东西都在路上逃命的时候弄丢了。 阿东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根铁金色棍子,辅助作用还是挺大的,再加上胡革命找来的东西,五个人一起用力,将这口石棺的盖子掀开了。 棺盖落到地面发出一阵巨响,随后从石棺里喷出一阵白雾,胡革命惊喝一声,以为那是毒烟,但是一分钟不到烟雾就渐渐消失了。 几人站在石棺边上目瞪口呆的瞅着棺材里面,令人费解的是,棺材里竟然没有尸体!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池干谭枯 石棺的底部居然是木板,木板有一半已经被破坏掉了,破坏掉的地方有一个大黑洞,洞口没有被冷气封冻,说明是与这里隔绝的。 张青林探身用手电筒照了照,下面有反光的亮东西,很可能是棺中的陪葬品,距离不算太深,他猜测这个木板上很可能之前放制着不少陪葬品,因为木板被破坏掉发生了倾斜,陪葬品基本都掉了下去。 还有几件首饰挂在断裂的木板处,单看这个木板的厚度和破坏程度,应该是被人踩空或者砸开的。 胡革命发现有空气从洞口里流通上来,他目光一闪,又瞄了瞄石棺的内壁,随后抬起头对周围的人说道:“唉,俺提醒你们啊,这墓里的东西一样也不能拿,不然都别想出去了!” 吴关根压根就没听胡革命说话,他目光如炬的盯着内壁,完全忽视所有人。 张青林看到内壁,这同样浮雕着图像,但图像内容是一些人文礼仪,似乎是记录着那个朝代的一些风俗世故,然而并没有发现有关墓主人的任何相关信息,这让张青林更加充满好奇。 这时,程澈问道:“为什么啊?这里面之前肯定放了不少宝贝,估计都被张叔他们带走了,这几个应该是不值钱,给墓主人留下的吧!” 张青林侧目而视,对程澈说道:“胡说什么呢,你又不知道什么情况,我爸他不是那种人。” 程澈来到张青林的身旁说:“张哥,消消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张叔肯定不会的。” 他们两个说话之时,吴关根和阿东已经取来绳索挂勾到石棺外侧固定好,吴关根一脚踏上石棺边扒着边缘就要往里跳,张青林扭头喝住他:“慢着!” 胡革命扫过张青林的眼睛,两人对视了一眼,跑过去将吴关根拽了下来,迅速掏出那把刀横在吴关根脖子前,吴关根旁边的阿东脸色一变,握紧胸前那根铁金色的棍子,瞅着胡革命。 吴关根拦住阿东,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再不下去就都冻死在这了!” 张青林严肃的说道:“吴爷,东西不能带走。” 吴关根眼睛一撇,瞅向阿东,然后冲阿东使了个眼色,阿东就把后背的背包卸了下来,放到地上。 与此同时,程澈把池谭他们扶了过来,张青林先让程澈带着池谭下去,然后把白薇薇,江昕月送下去之后,他们再下去。 阿东虽然把他们拿的青铜器皿放下了,但他手里一直紧紧攥着那根铁金色的棍子,就在白薇薇下到下面时。 阿东表情一变,挥起手里的棍子就朝胡革命打去,胡革命一个后闪,躲开了他的袭击。 随后吴关根也退了一步,不然真就被胡革命手里的刀给割了喉。 两个人就跟胡革命动了手,张青林拽着绳子还没下去,立刻爬上来帮胡革命。 他和那个阿东纠缠到了一起,在磕到石棺时,阿东手里的棍子被甩进了石棺下面。 一番打斗之后,张青林扣住阿东的脖子大喝道:“还打吗?吴爷,住手吧,你打不过他的,这个时候应该想着怎么活命,你就算拿上这些东西恐怕也没命带出去,你应该比我更懂这些道理吧!” 吴关根斜视着张青林,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你个小娃子还跟我讲道理,不打了。” 张青林警告吴关根,要想出去就必须听他的,因为只有他知道路线。 吴关根本不想听他的,但是现在他人少势弱,就想暂时离开这里,逮到机会把他抓回去。 吴关根说道:“好,我们势单力薄就听你的,把我兄弟放开。” “别耍花招,你们先下去!”胡革命用刀指着吴关根喝道。 当所有人都下到洞底时,下面确实散落了一堆陪葬品,张青林再三提醒所有人不要动那些东西。 他们刚缓过劲儿来,张青林就听到头顶上方那个洞口外面发出奇怪的声音。 张青林站起来抬头一照,发现洞口处已经聚集了一圈的白觅蚁,看来墓室里的冰封接触到了空气暖流就都化了。 张青林大喝道:“糟了,石棺盖子没有封上,那些冰冻的白觅蚁又活了,快走,月月,快起来!” 张青林扶起身旁的江昕月,其他人也都面色凝重,胡革命照了照周围发现身前有一个通道,大家就都向那个通道走去。 吴关根和阿东走在最前面,后面胡革命持刀紧跟着。 在这条通道中,张青林也发现了他父亲留下的箭头,就在他们走到第二箭头的时候。 张青林握着手电筒从身旁石壁上箭头所指的方向往前照着,突然他愣住了停了下来手电筒僵在身前,光线的尽头照出一条滴着血水湿漉漉的手臂。 阿东瞪大眼睛大呼了一声:“是双头蛇!” 他刚喊出声,就被双头蛇甩过来的尾巴缠住了脖子,往前拖去。 身后的吴关根和胡革命大惊失色,胡革命握紧手里的刀注视着前面,他现在似乎并没有畏惧,眼神透漏着凶恶,看这架势像是要与那双头蛇拼了。 吴关根也是紧张万分,他瞅着阿东被蛇尾缠得不停挣扎,想上去救他,但是蛇头一个游走摆动就朝他们扑了过来。 张青林贴靠到旁边的石壁上,冲程澈他们大喊:“快往回跑!” 程澈扶着池谭向后一边退一边大声说:“老张,你们怎么办,不行啊,后面有那群白蚂蚁,往回走那不是找死吗。” 白薇薇和江昕月靠在一起,就看到阿东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根铁棍子,使劲挥打着蛇身,然而双头蛇的蛇头朝着那根棍子就冲去,一口咬住了他手里的棍子。 阿东紧紧抓住棍子,想用这棍子戳破蛇嘴,但是蛇嘴没戳破反被另一个蛇头咬破了手臂,鲜血淌一胳膊流到了棍子上面。 随后那咬住棍子的蛇头一甩脑袋就松开了口,粘了鲜血的棍子一下子被掉到了地上。 双头蛇猛地甩自己的头,蛇身也渐渐松缓了,阿东眼珠瞪着,似乎是感觉到那根棍子起到了什么作用,便冲着吴关根喊道:“吴爷,金棍,它怕金棍!” 张青林目光扫寻那地上的棍子时,棍子已经被吴关根捡了起来。 吴关根紧紧握着这根被鲜血浸染的棍子,发现鲜血底下确实是金色的。 但还没等吴关根上前,那双头蛇突然变得更加凶猛,蛇尾将阿东的脖子缠得死死的,疯狂的在通道里甩动。 阿东双手扒着缠在脖子上的蛇尾冲吴关根大呼:“吴爷…救我…救我…” 再一看去,阿东毫无生机的被甩来甩去,显然他已经断了气。 双头蛇将阿东的尸体丢到地上,猛然冲向张青林,两个蛇头四只红通通带着煞气的眼珠子逼近他。 张青林把手里的手电筒扔向双头蛇,一个扑滚躲开了。 就见双头蛇迅速的爬了过来,张青林立即起身向后面奔跑过去。 本以为吴关根会拿那根金棍子比攉两下,谁知道他已经跑到了后面。 双头蛇变得凶暴见人就扑,胡革命挥着刀与它打了起来,蛇身被他划了好几道子,但也阻止不了它的凶猛。 白薇薇停在斜对面的石壁前,筋疲力尽的喘息着。 张青林跑到白薇薇的身边说道:“薇薇,一会儿你跟在程澈身后往前走,白觅蚁已经攻上来,不能再往回走了。” 张青林回头扫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远处泛着白色,那些白觅蚁已经爬进了通道,他们不能再回去了,只能闯过双头蛇继续前行。 然后又冲程澈说道:“程澈,一会儿逮到机会就冲过去,你带着月月他们往前走,听到没有。” 江昕月扶着池谭,一脸惊恐的盯着胡革命和双头蛇大战。 池谭缓过劲来说道:“昕月姐别怕,我们会没事的!” 胡革命抱着蛇身,喊道:“光俺一个人对付这大家伙,是都想死在这吗?” 胡革命话音一落,吴关根就挥起手里的金棍子冲着袭击他的蛇尾拍了过去。 双头蛇的蛇身整个都倾向了左侧,右侧有了空隙,张青林见机,立即拉起白薇薇的胳膊向对面跑去。 程澈带着池谭和江昕月紧紧跟在后面,就在几个人都快过去的时候,双头蛇忽然嚎叫一声,尾巴一挥朝着跑在后面的江昕月和池谭拍了过去。 池谭猛地推开江昕月,自己跌倒了,大腿一下子被蛇尾缠住,将他拖了起来,几乎没有给他发出呼救的机会,就被重重的拍到了石壁上,瞬间,池谭头破血流,接着又狠狠甩了两下。 池谭浑浊的眼睛瞅着他们,当张青林回身冲过去救他时,蛇尾连同池谭一起朝着他飞了过来。 胡革命和吴关根都被蛇头猛击,胡革命灵敏的从蛇身撤了下去。 吴关根摆动着金棍,最后也逃脱了蛇口。 “池谭…池谭,放开我,我要去救他,啊…” 张青林要冲过去救池谭,但被程澈拉到了后面,瞅着池谭在蛇尾下喷着鲜血,奄奄一息,他竟无能为力。 胡革命推着他的肩膀,程澈拽着他,几个人向漆黑的通道跑去。 双头蛇挥动着蛇尾想追过来,却被移动过来的白觅蚁淹没。 就这样,池谭惨烈的死在了满是白觅蚁的通道里。 张青林他们跑了不知多远,身前出现了两个洞口,在看到箭头时,张青林指着右边的洞口就跑了进去,其他人也都跟了上去,但是他们还没走几步就都掉入了深渊之中。 …… 张青林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在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身体除了有地方磕肿,倒是没有受伤,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摔伤,还好不是很严重。 眼前那颗如同启明星般的亮光,很可能就是生命的希望,在这个漆黑的洞里已经呆了三天三夜,找不到任何出口。 唯一剩下的两把手电筒都在掉下来的时候摔坏了,包括仅有的一盒火柴在这几天当中几乎都用光了,这里的潮湿让人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张青林手里紧握着池谭之前被程澈拿走的古玉,心中万般悲痛,仰起头注视着眼前的昏暗,说好要把他安全带回北京的,如今却… 昏暗中,他凝视着对面的墙壁,那里的上方有凸出来的石柱,石柱是有造型的,虽然看不清是什么造型,但上面固定了铁链,再往上每间隔一处都有固定的铁链,铁链交错横穿在上面的空间。 最下面的墙壁有些特殊,触碰之后发现有石雕,也有凹凸不平的纹络,可是很多地方残缺不全。 这洞里什么也没有,更别说宝藏了,只有碎石块和那些铁链。 除了壁面上看不清的纹络,就剩下吴关根手里的那根铁金色的棍子了。 “啪嘶…” 胡革命点着他手里最后一根火柴,在身边的几个人面前晃了晃。 他这半辈子没干过几回后悔的事,但是这次答应狗二爷跟几个小屁孩来洛河,恐怕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吴关根怀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手里的那根金棍子,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你干什么?”吴关根瞟了胡革命一眼,被胡革命骇人的目光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指着他大喝道:“张青林,别让他打金棍子的主意,告诉你,这是我兄弟用命换来的。” 死寂一般的空气中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然后,就在火柴最后一点光亮熄灭时。 张青林看到吴关根奇怪的样子,他不知道是自己眼睛恍惚了还是… 他看到吴关根的身子是背对着他们的,手里紧紧抱着那根金棍,而他的头却是正对着他们,他眼睛里似乎闪过一团红火。 张青林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 番外3:战国篇 第一章 楼阁 上次在鬼城北坡,让人活生生的摆了一道,让一个生活在大约一千年前的古人给耍了一通,而他的智慧令我们不由的咋舌。 难道,古人已经聪明到这个地步了?我怀疑从一开始就已经进入了那个古人编织好的套里,而且这么大的一磁石,就算小舅子来了恐怕也只会迷失方向吧! 如果我的判断正确的话,那老张一开始的判断恐怕就错了,而小舅子能从另一个地方来到这,想必之前的秦岭和这个鬼城还有小舅子来的地方是连来一起的,也就是藏龙穴。 在风水上说,这是一种特有的形式,一般这种墓穴的规格只是帝王和诸侯王的配置,难道小舅子来之前所在的墓穴是真正的藏龙头? 正想着那,小舅子走过来说道:“想什么呢,叫了好几遍不答应,我还以为你小子中邪了!” 我转过头看着小舅子,说出了我的猜测,小舅子顿了顿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那个古人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叫……叫……” 话说到一半,小舅子走到一旁来回踱步。 接着,小舅子兴奋的说道:“欧阳鸿儒,对,就是他!” 此话一出,吸引了所有人,包括正在警戒中的三石和凯子。 老张走到我的身边小声的问道:“不是,枫子,你老舅又抽什么风,吓的我枪差点掉了。” 我一听,不耐烦的说道:“你个外行人懂个屁,亏你还是在北洋学堂待过,欧阳鸿儒都不知道还好意思笑话别人,好意思吗?” 我白了他一眼,向小舅子所在的位置走去,凯子坐在了小舅子旁边的地上喝水休息,三石走到小舅子面前不解的问道:“枫爷,您让狗咬了,叫的那么凄惨。” 小舅子白了他一眼,说道:“去你的,你他娘是不是纯心的,有意思吗?” 三石见吃了瘪,只好坐在凯子的旁边和他聊天。 三石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我知道那个古人是谁了,他是就当年的建筑大师欧阳鸿儒,传说,这个人精通巧术,阴阳八卦,暗室机关等独门绝学,相传他膝下无子无女,也没有嫡传第子。 就连唯一的无名徒弟也在一次的盗墓活动中不幸遇难了,此后他的学术就不为世人所知了,后来知道他名子的人也是少只又少,” 听完,我不由的惊出了一身冷汗,一个风水造诣能达到仙化的古人,这是怎样一种人,太可怕了。 在这次中古对垒中,刚开局还没看清对手走棋的一招一式,就让一个一有着超凡智慧的古人给将了一军,只觉得,心里莫明的虚了下来,手不停的抖,连手里的火折子也差点掉在地上。 约摸着一个时辰的功夫,众人缓过了神来,这下轮到我和小舅子跟老张和海洋换岗了。 此时,小舅子拿出了一个羊皮古卷,那古卷总觉得在哪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那见过。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楔形文字,小舅子顿了顿说道:“大侄子,你不是能看懂古文字吗?瞧瞧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话罢,便把那个羊皮古卷递了过来,我对着日光看了一下,发现这不是简单的一张古简地图,而是战国后期,一个神秘诸侯王的古墓,那古卷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似笑非笑的骷颅脸,十分渗人。 凑近了再仔细一看,就看出了端懿,那上面并不只是墓主人生平事迹,而是以传纪做幌子,然后用密密麻麻的楔形文字以字画的形式描绘出了一幅古墓的地图,除非仔细看才能看出端懿。 接着,我便招呼小舅子来看。 小舅子脸色一瞬间便的铁青,接着说道:“这,这是欧阳鸿儒为那个神秘诸侯王建造的那个宏大的墓穴。” 我只觉得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然后,我试着问小舅子怎么回事儿,他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也不说为什么。 之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哎,那地方邪门啊,我们就是中了机关,一瞬间打开了地下隧道的大门,随后沿着隧道就转悠到了鬼城。”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豁然开朗,看来,秦岭和鬼城与那神秘古迹真的是连在一体的,只是为什么欧阳鸿儒要凿通别人的古墓链接正主的墓穴,难道这是为了迷惑倒斗的人们,这似乎又不太合情理。 我怀着满腹的疑惑和不解的问道:“小舅子,你说,我们经历的这三座古墓像不像是给人安排好的一样?” 小舅子说道:“嗯,的确!” 他一边说一边把羊皮古卷的一角攥在手里指了指一处不知名的坐标点示意情况。 紧接着,盯着我说道:“云顶楼阁,就是这儿!” 我一听就愣了,不由的心里打起了鼓,心想,“云顶楼阁”在爷爷的笔记上看到过记载,难道小舅子说的那个地方就是爷爷记载的那个神秘的古墓? 记得爷爷在世的时候,总算翻着一本厚厚的笔记,但是从他嘴里得知的关于盗墓的传说和故事少之又少,就这点东西还是偷偷的看了爷爷笔记才知道的,后来,还是小舅子替我顶的罪,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刻骨铭心,还真的不是很清楚。 此时,小舅子和我换回了班,由凯子和三石替班,至于那张羊皮古卷就还给了小舅子,我躺在临时搭建的营地里,看着天空,无形间只觉得一种压力铺面而来,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众人沉寂在幽深的夜色之中。 我枕着行军背囊,盖上了外套,沉沉的睡在了帐篷之中,渐渐的,便进入了梦乡。 次日,随着太阳的升起,我们一行人又开始了长途跋涉,渐渐的已经来到了地图上那个若隐若现的鬼脸骷颅头的附近位置。 小舅子点上了烟,从行军背囊里拿出了那张古怪的字画古卷,凑近了再一看,才知道这是四爷手上拿的那张古卷地图,难道真的是小舅子安排的,不过小舅子一个晚辈怎么可能调动四爷。 无奈,我怀着满腹的不解和疑惑走到了小舅子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小舅,是不是你让四爷来找我的,你是想通过四爷告诉我你在一个从没去过的地方吧?四爷刚走,凯子他们就来了,你是故意让他们来找我给我带路,让我来找你吧?” 小舅子摇了摇头,长长的吐出了一个烟圈,接着说道:“小兔崽子,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如果,你真想知道就…算了,回去再说吧!” 大概一柱香的功夫,就来到了一个人荒地僻的地方,小镇上的人来来往往倒是和这里荒芜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见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一个牌坊上面写着“钟楼镇”的字样,凯子不解的问三石着是什么地方,他说他也只有知道一个大概具体的他也不知道,这时,老张看了看我,我又看了看小舅子。 小舅子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大侄子,别问了,我真的不能告诉你!” 说完,他先众人一步向镇子内部走去,小街小巷里到处都是一片繁华的景象,我们刚进入了小镇中心就已经吸引了从四面八方无数涌来的人群,他们看着我们纷纷议论了去来,仿佛我们是怪物一般,他们眼神里露出了死寂般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老张给我一个眼色,示意这些人不简单,我点点头。 天色渐暗,我们只能找一个有导游的私人住所,渐渐的有了一种“黑云压境城欲催”的景象,无形中感到一股压力正在缓缓闭合,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家人烟稀少的客栈。 客栈的匾额上刻着四个大字,“甘泉客栈” 正准备扣门,从里面出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后生,一边一个劲的点头附合着,一边为我们引着路,从言行举止只间透露出一种奸邪般的狡诈,一时间只觉得这人不简单,不仅如此,他还对小舅子恭恭敬敬的,竟然还叫出了他的名号。 正在我准备问小舅子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只见小舅子回眸一望,见我等疑惑一脸,便朝着众人使了一个眼色。 接着,小舅子和那年轻人继续前进,众人只好随着他们的脚步缓缓进入庭院,关上庭院的大门,众人开始选择客房。 三人一组,女孩例外,凯子,老张和我睡在冬屋,小舅子,海洋,三石睡在西屋,韩欣因为是女孩就个人一间客房,睡在了北屋二楼中间的位置。 渐渐的入夜了,由于赶了一天的路,众人早已心力疲惫,都枕着枕头盖着被子沉沉的入眠了。 第二天,众人重新踏上了寻找神秘古迹的探险之旅。 然而,这次不同的是,我们采用了当地的向导,那人叫林强,就是昨天招待我们的那个体型粗犷的年轻人,这次我们要倒的斗与以往要倒的斗不一样,这次是一个全新的古墓,而这个古墓一定非常凶险,九死一生,不过既然一了向导,这干起活来肯定就事半功倍了。 况且,小舅子带队,手上还有那个神秘古迹的地形图,就算遇到了危险小舅子也会想到办法的。 几日后,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地图所指示的一个龙眼,经林强的解释知道了的这里是地处偏僻且物资丰富的西藏,而我们身处的小镇叫阿里札达。 经过一日的整顿我们一行人便开朝着地图上所绘的龙脉进发,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一个貌似是龙脉的古迹之中,众人就地休息。 小舅子坐在一旁的石柱上看着那羊皮古卷默默的抽着烟,三石坐在小舅子旁边喝着水,海洋擦着枪支。 韩欣依然如冰山美人一般,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闭目养神,老张看着罗盘心里盘算着什么。 渐渐的已经到了晌午,我不由的觉得有些饿了,从行军背囊里拿出了一些压缩食品补充了一点体力,就着不太炎热的日光众人继续向前走去。 约摸着一柱香的功夫,路过的景象越来越荒凉,到处都是古时的残垣断壁,破檐断瓦,一快快青砖被散落的到处都是,巨大的石柱横七竖八的躺在荒凉的土地上。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小舅子突然破天荒的说道:“到地方了,招子放亮点,只淘货,不丢命!” 说完,众人点点头。 接着走了大概100米左右,小舅子挥了挥手示意队伍听了下来。 小舅子把当地的向导叫了过来,待细细盘问了一番之后,小舅子来回踱了几步,接着用洛阳铲划定了一个下铲的方位,说道:“下铲,膀子都给我抡圆了,下点劲儿。” 众人纷纷从行军背囊里拿出了洛阳铲走到小舅子指定的位置开始打桩。 大约一个时辰,小舅子看了一下从墓里带出来的红土,说道:“嗯,大概十米左右,下家伙!” 说完,小舅子先众人一步紧握着洛阳铲抡圆了膀子就开始向下面里挖,由于韩欣的伤口刚刚愈合没多久,那个叫林强的向导没工具,两人就在一旁的石柱上休息。 不一会儿,便打通了一个石阶,石阶直直的通向下面,隧道里被幽深幽深的黑暗所覆盖着。 一时间,看不出哪里有什么,小舅子打上了防水手电开始往下走,接着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跟在他身后。 只见小舅子的身影渐渐的没入了古隧道,众人见况只好随着他的脚步,一步步艰难的向下移动。 待众人下来之后,就看到了一个三米高的一米宽的雕花古石碑,只见,石碑上刻着一行楔形文字。 这时,小舅子把我叫了过去,说道:“大侄子,看看上头写的什么!” 我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刻着,“踏上神秘的天宮之门,到达神圣的云顶楼阁,找到无穷的宝藏,发现最后的秘密。” ------------ 战国篇 第二章 天机 见众人不说话,我立马下了石阶跑到小舅子身边问道:“小舅,怎么了?” 小舅子顿了顿说道:“看来,这是命中注定,逃不掉的!” 我明白了小舅子的意思。 小舅子接着说道:“原来九门的祖先跟那个神秘战国中的墓主人做了一个可怕的交易,只要是九门中的人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要到一个人烟罕至的北疆之地的地宫内去看守一扇青铜古墓门,为期十年,前提是能找到云顶石碑,看得到上面的字,才有资格进入北疆之地。”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去你娘北疆之地,那地方这么邪乎,我才不去那,谁爱去谁去。 小舅子点燃了夹在左手的香烟,说道:“大侄子,只有你才知道!” 老张忽然说道:“枫爷,你有不是不知道他那两下子,他…”话还没说完,凯子就拽了拽他的手,示意他闭嘴,他才就此作罢。 这时,三石也不解的问道:“枫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前面没路了。” 小舅子说道:“看来我们要凿一条路,祖宗留下的手艺不能浪费。” 说完,就走到石碑的一旁,从行军背囊里拿洛阳铲。 一旁的向导林强说道:“枫爷,我觉得不妥,这里既然是由汉白玉制成的墙壁,想必是没有路的,如果要前行挖来一个洞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会绕到更远的地界的,也可能有危险。” 众人不由的眉头一紧,小舅子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林强说道:“枫爷,这个只有少爷知道!”然后,他就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喝起了水。 众人一头雾水,无形中形成了一个隐性循环,也不说话,也不动,只是该吃东西吃东西,该喝水的喝水,该叹气的叹气。 我无奈的坐在一旁的石碑处,只听“吱咕”一声,我好像触动了机关。 随及,我刚躲到离石碑一米的地方,那地板竟然变成了一个环形甬道,以螺旋式下降的方式直通到下面,我一时间猝不及防跌入了刚打开的甬道里。 幸好我机灵,及时抓住了地板阻止了下滑,众人也与我一样挂在了打开的石甬道上,小舅子说道:“大侄子,你吓我一跳!” 说完,他举着防水手电向我所在的位置移动,随后众人也一步步前移。 林强说道:“这地儿,我路过,那啥,我来带路,你们跟紧了!” 然后他就走到了我的右边,迎着黑暗走了下去,挥手示意众人跟紧,无奈,众人在林强的带领下打着防水手电一步步艰难的向下走去。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一个三米宽的栈道里,众人紧绷着神经,谁也不说话,前方的向导林强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望了一眼说道:“都别出声儿!” 接着继续向前艰难的挪移,我正准备问为什么,就听到一阵渗人心脾的阴笑声,“既然来了,就留下陪我吧!”的声音。 林强挥挥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 众人不由的心头一凉,不自觉的面面相觑,再仔细一听,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我觉得像二爷家的曲子,因为声音很像二爷,不过与二爷又有区别,二爷的嗓音清脆响亮,而这个声音虽然婉转动听却没有二爷那般清亮。 小舅子疑惑的看着我,因为最先发现蹊跷的是他,接着小舅子说道:“这…这是……二爷的曲子?” 众人又仔细听的一遍,三石走到小舅子的身旁说道:“枫爷,这还真是二爷的曲子。” 林强突然蹲了下来,攥着拳示意众人有情况,待查定后才继续前进,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觉得特别困,一时间感觉不到了身体的存在,越往前走越迷糊。 渐渐的,连脚步走的也是飘忽不定,由于不敌袭来的困意,众人昏睡了过去。 就在半睡半醒之间,忽然听到了黑衣小哥的声音,他一边摇着众人一边喊,见没有效果就从背上拔出那把乌金古刀放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划出了一道伤口,接着把伤口上溢出来的血滴在了众人的眉心。 大约几秒钟,众人恢复了神智,缓缓醒了过来,睁眼一望,知道了来人是小哥,便稍稍放宽了些心,只是类似二爷的那声音仍在继续,显得格外的渗人。 小哥说道:“你们怎么在这儿?这很危险,快离开!” 小舅子不解的问道:“这不就是一条栈道吗?” 小哥摇了摇头,把脸转了过去,好像忌惮这什么。 此时,林强突然说道:“这是战国时期的栈道,由于连年站乱,于是军队就纷纷偷袭对方的栈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各国帝王为了实现粮道与洲郡和军事要塞联通,干脆就挖了一些隐秘的古道。 因为那时有一种残酷的屠城政治,栈道里把守的士兵往往遭到残忍的杀害,后来,戾气就越积越重,之后,送粮饷的人就听到了一些诡异的声音,紧接着,他们就莫名的失踪,后来…” 他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我疑惑的看着他。 接着,我站起来准备走向小哥询问情况时,只觉的一片寂静。 众人死死的盯着我,海洋一边指着我一边还嘟囔着什么,由于离的太远也就没听清,只觉得哪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老张不停的朝着我撇嘴。 我不解的看着众人,只见韩心面色红润,把脸扭了过去,三石举着枪对准了我,子弹都上了膛,凯子恐惧的看着我,把军用匕首紧握在手里。 我问道:“怎么了?” 小舅子小声说道:”别出声,后边!” 小哥说道:“别动!” 他紧握在右手的乌金古刀果断的放在了我的左肩上,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接着,嘴里念叨着什么咒语,然后就挥刀向我的左肩砍来。 只听一声惨叫,搭在我左肩的一只鬼手缩了回去。 小哥快速把我向他的身后一甩,说道:“你们快走,这交给我。” 说完,便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扭打在了一起。 我们照着小哥的指示去做,走过了栈道就是一片海域,不过我确定这里是地下,众人换上了潜水装纷纷游了下去。 林强祖上是摸金校尉,水性极好,因为执行护陵任务而殉职,不过他留下大量的资料,详细的记录了当时的情况,而传到他这一代已经算是第二十八世了,所以他是强字辈。 不知道游了多久,就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众人见有光便纷纷游了过去,那是一个环形的出口,待游了上去之后就看到了一个华丽的宫殿。 我们在它正中央的蓄水池中,我们的东南,西北,东北,西南方向各雕制着一个龙头,龙头正往外溢着水。 在我们前方的左,右边放着两具精致的石制棺椁,那两只棺椁中间还有一个隧道。 小舅子说道:“别乱碰乱摸。” 他先众人一步抓住了环形蓄水池的石台爬上上去,随后众人在小舅子的带领下来到了墓室中棺椁的两边,看了看四壁上的话,觉得十分蹊跷,我回头准备询问小舅子,只见他面部惨白。 小舅子说道:“那…那东西是鬼面嗤魅!” 这时,老张问道:“枫子,你说那东西会游泳吗?小哥他不会……” 话没说完,凯子让他安静点,无奈,他也只好把枪紧握在手里。 只听到水里在冒泡,而且那声音十分刺耳,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急促。 水池里忽然露出了一堆头发,接着露出了一张脸,仔细看去,是黑衣小哥,也就稍稍放宽了紧绷的神经,三石把手伸过去把他拉了上来。 黑衣小哥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盯着水池说道:“沿着两只棺椁中间的隧道走,不要回头。” 众人打着防水手电奔跑着,来到了一间保存完整的古墓室,只见四壁上刻画着一幅宏大的景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士兵有将军,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个屹立在雪山之巅的天宫宝殿,山下的人正在往山上搬运着巨大的理石和汉白玉。 竟然还有另一群人往上拉扯着可能要用到的建筑材料,除此之外,山上烟雾缭绕,飘飘欲仙,仿佛如临仙境一般。 小舅子指了指壁画上的老者说道:“那是欧阳鸿儒,他是那座天宫宝阁的建造者。” ------------ 战国篇 第三章 海鬼 忽然,有个影子出现在我们面前,只见一个上身赤裸的少年左手紧握着一个血琳琳的头颅,右手斜持着刀,眼神瑞丽犹如下山猛虎。 他走到墓室,把头颅一丢,说道:“你们小心点,这里非常危险,别中了机关!”然后指了指那头颅,“它就是鬼面嗤魅,这里到处都是这东西。” 小舅子说道:“小哥,你怎么知道的怎么清楚,你来过?”说完,露出了一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样子。 可小哥并没有说什么,他摇了摇头。 然后,起身走到墓室的北方,露出手指,在壁画上来回摸索,约摸在一分钟左右,只见他在墓壁上踹了一脚,紧接着就露出了一个三米长两米高的海底隧道,小哥扔出了一个强力荧光棒把隧道轮廓照射的比较清楚。 随着小哥的指引,由林强和他在前面带队,老张和凯子垫底儿,韩欣由小舅子护着,我和海洋走在队伍的中间,三石跟在我们身后。 我们走到了隧道中间,只见到处都是枯黄的骸骨和随意散落的尸体,除此之外就是大量的生锈的古剑和散落的盔甲,一堆的头骨和遗骸重叠着。 显然这里曾经遭遇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海洋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竟然舔着脸去问小舅子这里怎么都是死人骨头。 小舅子白了他一眼,三石对他说道:“怎么,怂了?” 海洋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三石,把脸扭了过去。 我们继续前进,已经快来到隧道尽头的墓门了,小哥从背囊里拿出火折子丢入墓门前的两个定点火源,隧道的尽头露出了一个青铜古墓门。 黑衣小哥先众人一步走到墓门,从后背拔出了那把乌金古刀。 他右手紧握着那把古刀像掷标枪一般把古刀撇了出去,正好插在了青铜墓门中央的圆基暗扭上。 接着,墓门缓缓的打开了,只听“咯吱”一声,仿佛触动了机关。 小哥说道:“快趴下!” 突然,从墓室里飞出了大量的暗箭,说时迟那时快,小哥一个越步,往后一个弓腰躺在了地上。 脚一蹬,滑到了我的位置,抬头一望,只见满天的箭雨密密麻麻的飞溅着,有的飞到了隧道的墙壁上,有的飞到了我们的身边,好在我们都没事儿。 箭雨过后,我们整理装备继续进发,小哥一个翻身来到了青铜墓门前拔下乌金古刀,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跟上,随后,我们进了青铜墓门。 我们通过了狭长的隧道之后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墓室,长约一丈,高约半丈,到处都是一派毫无生机的面貌,墓室里的空气阴暗潮湿,极其的不舒坦。 黑衣小哥从背囊里拿出几只火折子丢入定点火源,墓室的轮廓就被大概的照了出来,打开了防水手电上下打量了一下,只见周围的墙壁上到处都是壁画。 看服饰像是战国时期的人,但从他们的脸来看又不像常人的模样,长相十分诡异,离的进了看就像是一个白发的老者,离远了看就像是一个穿着衣服的类人生物,由于年代久远,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 这时,林强冒出了一句:“这玩意儿不会是海鬼吧?我以前听我爷爷说过!” 我们不由的吃了一惊,我疑惑的看了林强一眼,不解的说道:“啥玩意儿,水鬼?” 林强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嗯,那东西就是一种以特有形式存在的海洋两栖生物,我爷爷见过那东西,听他说那东西邪性的很。 以前有一个村儿里的老人打鱼的时候就见到了壁画上的海鬼,他一个老渔民长期在大海是飘着也没见过什么大的世面,当时只觉的应该能值点钱。 所以就把海鬼给抓了,结果第二天,那个老渔民一家就被海鬼给剖食了,后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他们疯狂血腥的报复,这件事也就随之被扩大了,以至于殃及了全村儿的人。 一时间,江上到处飘着死人的骸骨,江水被染的通红,碰巧这时有一个阴阳师路过,村里人就请这个阴阳师降鬼,后来,阴阳师就在海边设了一个海神祭坛,阴阳师起符做法把那群邪性的海鬼全部引了过来,海鬼过来后阴阳师就命他们跪在海滩边上。 海鬼看到了祭坛的祭品欣喜若狂,一顿狼吞虎咽之后就走了,其中一个还回头用奇特的方式表示感谢,之后这件事儿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阴阳师走后,村民为了纪念这个阴阳师就在海滩为他建了一座庙宇,后来,就再也没听说过有海洋生物伤人的消息。” 我回头一望,只见黑衣小哥的脸色儿一下变得惨白,众人也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死死的盯着墓门的。 就在我愣神儿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条长长的影子正在缓缓向前移动。 小哥将刀撇了出去,接着,只听一声惨叫,那东西迎面倒地,没有了呼吸,小哥说道:“打开手电,那东西怕光!” 我们不约而同的从行军背囊里拿出了防水手电,照向正在蠢蠢欲动的几只海鬼。 果然,那东西见有光便退了几步,也有几只不怕死的海鬼不顾一切向前走来,三石抬手就是一枪,小舅子立马制止他,可惜那东西早已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小舅子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不要命了!” 有一只海鬼怒目而视,看着他那一幅拼命三郎的架势,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可此时,危险已经来临,那几只海鬼就像脱了僵的野马,毫无拘束的疯狂反扑,我们虽然有枪,但是陆陆续续的数量太多了。 一时间,我们处于了下风,见这情况,小哥让我们赶快跑,三石不甘心的说道:“枫爷,咱们有枪,怕啥?” 小哥说道:“走!” 随后,我们向后面跑去,小哥断后。 不知不觉,我们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墓室,我不解的问小舅子:“这是哪儿?爷爷的笔记怎么没记载。” 小舅子走到墓室中央的一个环形棺的一旁说道:“不好,这是致邪之物,这个棺椁是阴阳子母棺,快,都退出去!” 我们先是一惊,接着猛地回头,看到了一个长长的影子正在一点点的挪移,慢慢的越来越近,众人一句话也不话说,气氛一下变得死寂。 我们把枪紧握在手里,等待着…… ------------ 战国篇 第四章 八角亭 小哥面露凶相,身上到处是打斗留下的血迹,那把紧握在他手中的乌金古刀沾满了鲜血,不停的往下滴着血。 我心想,小哥这么好的身手都受了伤,刚才要是我们估计应该就交代在那儿了,我不由的一阵暗自唏嘘。 就在众人盯着墓门的时候,连所在什么地界儿都给忘了,海洋突然说了一句话,众人才回过神。 我问道:“小哥,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话没说完,小哥摆了摆手示意我他没事。 然后我抬头望了一眼众人,说道:“这不会就是海鬼的出生地吧!” 小哥紧握着乌金古刀,说道:“快,门在阴阳子母棺的后面!” 之后,便一脚踩在了地板上,接着就露出了一个直通而下的狭长通道,黑衣小哥打着防水手电走上前探寻着什么。 我们点上了火把,把墓室内的情况照了个大概,然后点燃了定点火源,墓室的真实结构才浮现在众人眼前。 墓室是由四只神龙雕制的石柱支撑,龙头大概在雕花神龙石柱的中间靠上一点,除此之外就是四周墙壁上的壁画,上面清晰的描绘了一幅盛大的场景。 只见一座山势绵延的龙脉盘山越岭的向四处延伸着,一座毫无生机的山峰上,一座酷似在云中建造的一个宫殿,一时间令我十分振奋,接着我又仔细的看了一下。 再次看到了躲避鬼面嗤魅时所见的墓室壁画,危岩陡峭的山顶上有一个人正在指挥山下运作的人们,那人仙风道骨一般模样,此人正是欧阳鸿儒。 一条条的盘山沿脉向下延伸着,极其的四通八达,工人和匠人真在辛勤的劳作,山峰上还有来回巡视的士兵。 离远了看就像在天上盖了一座云顶宝阁,虚幻缥缈,显得十分壮观,只是二者不同的是好像所在的地方不一样,这次看到的山峰并没有向第一次看到的那样白雪皑皑。 这座空中楼阁显然比那个在雪山上的云顶宝阁还要宏大一些,我大致估算了一下它的占地面积。 如果说前者大约是1750——2750平方米左右,那后者则多一些,可能达到2500——3000多平方米。 光是这些头疼的数据就令我吃惊,关键是尽然有两座空中墓室,面积还一个比一个大得惊人,这真的是叹为观止。 我回头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小舅子,只见众人疑惑的盯着我。 小舅子小声的嘱咐了众人一句什么,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就在我扭过头一瞬间,我不由的惊呆了,我刚想说什么,可人已经不见了,顿时豆大汗珠就落了下来。 然后,墓室里的定点火源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原来比较稳定的火源被不知道从哪吹来的阴风刮的摇摇摆摆,墓室里的光线暗了不少,我只能借着微弱的光线依稀辨别人影。 我不甘心喊了那么几嗓子,墓室里除了我的回音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一切出奇的静,静的可怕。 不知道什么时候,墓室里的那幅壁画已经消失不见了,我不由的一惊,接着就四处寻找原有的墓室痕迹,可一连几分钟都没有找到。 正要回头时,只觉得一阵莫明的不安与烦躁扑面而来,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给硌了一下,隐隐作痛,同时又有一种不知道是想吐还是恶心的感觉,只觉得一阵鼻酸,眼睛不自主的往下流着泪。 我用手捂着口鼻从行军背囊里拿出了防水手电,照向原来那四处的定点火源位置,见火光弱了不少就,点燃了几只火折子丢入定点火源火槽内,墓室的又光线亮了不少,而我正处在墓室的中央偏左的位置,我的旁边是一个环形的蓄水池。 在环形蓄水池的四个点上有四条云中龙做雕饰,只见四龙瞠目而视,龙首露在了环形蓄水池的四角,龙身呈汉白玉雕饰。 从龙头到龙尾,从整体到细节,无一不栩栩如生,就连一片片细小的龙鳞片都雕饰的淋漓尽致,远观看来浑如四条真龙盘池而栖,四龙的龙首位置正向外吐露着蓄水池中的浑浊不明的海水,蓄水池的混水正往上冒着无数的细小泡沫,就像烧开的热水。 我从行军背囊拿出洛阳铲在蓄水池中舀了一铲,接着伸手在洛阳铲柄上摸了一下。 顿时,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混浊不明的海水十分奇怪,竟然毫无温度可言,此时,一阵阴风吹了过来,只觉得身上一阵莫明的不安。 我站起来走到墓室的一角,准备吃点东西补补体力,谁知道这时,蓄水池里的浑水开始往上剧烈的冒着许多细小的泡沫,接着,一张人脸露了出来,我看到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和一个身材匀称,个头高挑的青年。 两人一前一后簇拥到了我的面前,那个身材略显魁梧的男人用防水手电照着我,上下打量着什么。 正当我疑惑的想来人是谁的时候,那个青年先举着火折子对我说道:“是我!” 然后,他指着那个身材略显魁梧的男人说道:“他是老张。” 我才缓过神来,但小哥和老张是从哪来的,难道他们从原来所在的墓室通过某条密道进入到了我所在的墓室? 我带着一脸疑惑望向小哥和老张,只见老张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和小哥,再看黑衣小哥,他却仍是那副冷冰的样子,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蓄水池。 忽然间,他脸色一变,皱紧了眉头,从背上拔出乌金古刀攥在右手。 老张也从右腿的装备囊里拔出了他珍藏的那把柯尔特M1911式手枪。 这种枪大多产自美国,老张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就把这把手枪给带了回来。 老张的这把手枪是一个跟他交好的美国女孩送的。 我没记错的话,她好像叫珍妮丝·德莱尔,可悲剧的是她死与1911年的枪械制造场,那天大火弥漫这整个工厂和厂房,那时也正是老张的毕业典礼,为了让老张减少心里压力就没敢告诉他。 此后,老张就一直留在美国学习先进的技术,直到1912年才回的国,而现在1913年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多,要不是老张突然拿出这把M1911手枪,我也不会突然想起那位已经逝去的友人。 这把枪他平时极少使用,现在竟然毫不犹疑的拿了出来,老张盯着手枪的那双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他好像心情极为沉重。 忽然,一个古怪的黑影闪烁在蓄水池中移动。 一阵不知道从哪吹来的阴风把原有的两个定点火源给刮灭了,墓室里昏暗一片,无奈之下,我只好打着防水手电再次照向原来黑影移动的地方,可看到的只有地板,雕饰着四条云中龙的环形蓄水池不见了。 一时间仿佛到了另一个空间里,我不由的惊出了一身冷汗,接着只听“咯吱”一声,心中暗叫不好,回头看老张和黑衣小哥,他们已不见了,广阔的墓室里只有黑衣小哥携带的一枚探宝契。 突然,墓室的地板一阵轻微的摇晃,一切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一条幽长的隧道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把黑衣小哥掉在墓室地板上的探宝契给捡了起来。 我便向着那个幽深的隧道走去,打起防水手电照向隧道四周的墙壁,看到了一幅幅富丽堂皇的壁画。 所有的壁画都是以浮雕和嵌雕的方式雕饰而成的,只是样式较老,一时间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时期的,只觉得这些壁画太逼真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我看得目瞪口呆,我担心有机关,只好打着手电继续前进。 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背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古怪的阴风吹着,期间还伴随着极其细小的喘息声,虽然我告诉自己那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是真实存在的感觉让我不寒而栗。 出于好奇,我向后望去,可看到的却只是一片幽深的景象,由于光线实在是太弱,我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我从装备囊里拔出手枪,突然,小哥的那枚探宝古契竟然颤动了起来。 把我吓的一个哆嗦,随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枚探宝古契竟然脱落了,它掉落的方向正是我要去的隧道出口,随着它的指引,我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墓穴。 墓穴的中央是一个八角雕花古墓亭,墓亭的八个面与对面的链接处是八条长约10米、宽约3到4米的巨大铁索桥。 八个通道正对着中间的八角墓亭,而我就站在其中一个通道口的边上,再往下看就令人惊悚了,八角古墓亭坐落在一个巨大的八角石柱上面,下面是一片炙热滚烫的岩浆,只要踏错一步就会掉入岩浆。 在八角亭的中央的坐落着一具诡异的暗黄色尸体,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得道的隐士。 正看的入神的时候,突然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死死的盯着我。 我从余光看到一只奇长的手指紧紧的贴在我的左肩上,刚想回头就看到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踏空了一半。 出于本能惯性,踏空一半的那只脚迅速收了回来,再次回头看,我身后站着一个身穿黑衣,背负古刀的少年,在他的身后是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子,看到他们,我心里舒缓了不少。 ------------ 战国篇 第五章 八角亭(2) 老张和黑衣小哥迎面走了过来。 小哥说道:“背后,小心。” 我只感觉后面一股寒风刺骨,只听“嗖”的一声,一点寒光闪现,便如飞逝的箭羽一般直直的从我的耳边飞过,尖锐刺耳的声音萦绕在我的耳边迟迟不能抹去。 我一脸疑惑的看过去,只见那把古刀笔直的插在八角亭的一支雕花亭柱上。 只见黑衣小哥一个跃身,来到我身边指着老张说道:“他没有影子。”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才知道老张真的没有影子,我带着疑惑看向黑衣小哥,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指着来时的隧道口示意身后有情况。 再次看向老张,见他的右手像紧握着什么东西,正在我们身后踱来踱去,突然,他扑了过来,喊着:“何人扰我,犯我墓者,必受血诛” 还好黑衣小哥身手敏捷,及时化解了老张的进攻,接着拔出了一把备用短刀,朝着老张奋力挥砍,黑衣小哥很快占了上风,只见他一个转身,接着一个擒敌手便把老张左手紧握着的军用匕首击落,老张还在怒力挣扎着,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黑衣小哥说道:“捡刀杀了他!” 我一下就楞了,几秒之后,我恢复了神智,想起了黑衣小哥的话,我握着军用匕首向黑衣小哥走去,老张像听懂了我们的话一样,挣扎的更加用力了。 黑衣小哥见按耐不住老张了,喊道:“快,砍他的脖子。” 就在我准备下手的时候,他挣开了小哥的控制,朝我飞扑了过来。 情急之下,我握紧短刀自卫,虽然我防范的还算得当,但还是被老张扑倒,由于他的冲击力量太大,我手里的短刀被打掉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黑衣小哥拔出古刀。 然后,老张的头掉了下来,但惊奇的是没有流血,而没有头的老张醒了过来,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他的双肩上。 醒过来的老张说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哥说道:“没什么,你刚刚被墓主人盯上了!” 老张瞪大了眼睛看着黑衣小哥,一脸迷惑的说道:“哥,你别唬我,我可不怕。” 话音刚落,黑衣小哥飘来一句,“墓主人的鬼魂渗入了你的身体,地上掉落的头就是它的代灵首。” 老张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从地上蹦了起来,一个劲的摸着脖子,气鼓鼓的说道:“靠,闹了半天你小子是把你张哥头上的代灵首给砍了下来。”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黑衣小哥依然冰山一般坚定,盯着身后的八角墓亭,突然,坐落在八墓亭上的那具诡异的干尸竟然坐直了,它竟然还似笑非笑,我和老张一下就楞了,片刻后,我们走上了铁索桥。 由于索桥年代久远,一时间只觉得特别滑,虽然军用胶鞋的材质好,但还是有些打滑,我一个不小心,一只脚竟然踏空了,幸亏黑衣小哥眼疾手快,及时的抓住了正在下滑的我。 安定之后,我们再次前进,来到了索桥的末尾。 黑衣小哥先我二人一步来到八角墓亭,拔出了乌金古刀打量着端坐的干尸。 我们会合后,我和老张仔细的看着干尸和它手里的奇异物质,看服饰,似乎是战国前期的人。 隐约之间我的脑海里闪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对,就是欧阳鸿儒。 他手里的奇异物质看起来十分像我爷爷笔记里记载的东西。 老张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疑惑的看着我。 我用余光看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墓碑铭,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楔形文字,有些段落我只能看懂一点。 我转过头低沉的说道:“那人…恐怕不是欧阳鸿儒,应该是和他一样厉害的顶级大师,可能比欧阳鸿儒要早个几百年…” 没等我说完,黑衣小哥就说道:“天玄子,没错,就是他!” 此话一出,我不由的再次看向墓碑铭上的契形文字,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古墓的简介,而是天玄子的自传。 文中讲述了他如何获得战国古籍和这座古墓中的一切。 我把这个发现告诉老张和黑衣小哥后,就看到黑衣小哥的脸上扬起了一丝不安。 其中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生即是死,死亦是生,入即是出,出则是入,真即是假,假还是真,若通此道,方得大同。” 片刻后,我想明白了,这句话一定说的是天玄子尸体手中紧握的彩石。 天玄子之所以会把自己埋葬在这诺大的古墓中,就是因为他深知这其中的奥妙。 这个一千年前的古人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巨大的秘密,没人不知道,看着已经离去了一千多年的天玄子,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手里的火折子已经半数燃尽,我们只好把火折子丢入定点火槽,我们打着防水手电继续摸索着。 不久,便找到了一个地下隧道的入口,然后小哥对着天玄子就是一拜,还不等我反应过来,老张拉着我到天玄子那里,跟着小哥一起跪拜。 随后,隧道缓缓打开了,我们继续前进。 ------------ 战国篇 第六章 虚实 通过了隧道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更加宽广的地下城,它巨大的令我怀疑那是幻象。 地下城由四条通道连接,我们所在的就是其中一条,在地下城的中央位置有一个巨大的祭石坛,坛上的环形雕花池中安置着一个巨大的彩石,令人惊讶的是彩石上竟然还有天书和条纹。 难道,老爷子几十年前就是为了这么个东西? 黑衣小哥摸索着前进,我也只能跟在他们身后,走了一会,我们来到了坐落彩石的祭石坛,只不过,祭石坛上到处散落着随意丢弃的装备和用完的水壶,到处都是脚印和遗迹。 此时,老张走到彩石的位置探了探,令我惊叹的是看似坚硬的彩石竟然可以穿梭,老张的手竟然可以没入彩石之中,接着,老张一个踉跄摔入了彩石之中。 虽然黑衣小哥身手极佳,但还是随着老张的步伐进入了彩石,见他俩都进去了,我也试着探了进去。 进去了以后,我竟然看到了老爷子。 彩石里的世界十分真实,但却只是一场梦而已,至于起死回生已不重要了,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不愿接受但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在次来几十年前的长沙,心里少了一些从容,多了一些唏嘘,几十年的光景,在岁月里显得残破不堪。 我来到了长沙枫宅,家丁还是冷冷的模样站在家门口,枫宅的大门敞开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模样的人,他便是我家老爷子。 只见他身着黑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古卷翻阅,一边踱步还一边低头暗自喃喃,不知道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正在我恍惚的一瞬间,我听到了一个人的叫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小舅子,他疑惑的看着我,想从我这里得到谜底,在他身后的是三石他们。 记得小时候,老爷子总是带着我嬉戏打闹,儿时的光阴总是极好的,但却又是短暂的,生前的老爷子是极为祥和的,对家里下人也是十分照顾。 可在他走后,诺大的枫宅就再无与我交心谈话的人了,家父一心忙于家族之内的事情,无心照料我,无奈只能把我送去美国留学,一直到后来大学里遇到了老张。 恍惚之间,老爷子已经来到我的面前,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叫出了我的乳名,这个名字还是我满月时他为我取的。 我咽哽的回答。老爷子没有了往日的庄严,多了几分慈祥。 几十年前,我在这个古宅里生活,几十年后,我又戏剧性的回到了这个萌生童年回忆的地方。 随着老爷子带领,我们一行人进入了昔日的枫宅,这里没有了昔日的生机,虽然花开依旧但却退去了往日鲜活。 坐在会客堂两边的座位置上,红木门外吹着阵阵阴风,打在身上有些冷。 众人此时意外的反常,除了小舅子和老爷子在寒暄之外便再没有大声说话的人了。 黑衣小哥还是一句话也不说,老张在一旁的座位上看着手里的罗盘,凯子在一旁擦拭着枪支,韩欣听着老爷子讲往日的故事,显得十分感兴趣。 渐渐的“天亮了”,仿佛在一瞬间,除了我、老张、黑衣小哥外所有人都定格在了原地。 我不解的看向黑衣小哥,只见他把背后的乌金古刀给拔了出来,接着在左手的食指上拉出了一道大约两厘米的小口,鲜血快速的往外溢着,小哥奋力一甩,眼前所有的景象便化作了乌有,只留下了一坐孤宅和几处也经凋谢的艳朵儿。 黑衣小哥的说道:“刚刚那都是幻觉,我们进入了天外彩石制造的幻境,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处处小心,稍错一步就会陷入幻境无法自拔,只有战胜心魔才能走出幻境。” 此话一出,我不由的惊了一呆,隐约之间,我似乎想起了老爷子留下的探宝古籍,上头似乎有一段关于彩石的记载,虽然比较模糊,但还是大致的简述了一切的起源和终结。 我正想把这个问题告诉小哥,可刚想回头却发现老张和他已经不在了,在我面前的是一张八仙供桌,供桌上摆着一个醒目的红木排位,上面明目的写着“枫氏族长之灵位”,我不由的冒了一身冷汗。 我快速退出了祠堂,定睛一望就发现了端疑,在祠堂的雕花柱的上面是以繁体字篆刻的一个“灵寿堂”字样的牌匾,再转头看时,却是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除了服饰不一样之外,几乎就是我的翻版。 我惊呆了。 那人阴笑道:“你连你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你在这里。” 他见我神色恍惚,便接着说道:“我想你一定厌恶了家族的勾心斗角,而我就是你不愿意面对的现实,以后你也会当族长,不论你愿不愿意,这都是必然的结果,因为你是九门的子弟。” 我喊道:“你胡说,我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倒是你,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双手紧抱着头说道:“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话说到一半没有了声音,再一望已经没有了他的踪影。 我已经来到后院,只见院子里跪着一个中年男子,背着行军背囊,嘴里似乎在嘀咕着什么。 走进一听,那是小舅子在被他的心魔(老爷子)训斥,我猜原因大概是替我把偷看古籍的事情扛了下来,并不是我能看到小舅子的心魔,而是我对那一幕记忆尤新。 片刻后,小舅子貌似恢复了正常,只见他精神恍惚,从他脸上冒出了一些并不起眼的浓烟,接着他就倒在了地上。 见这情况,我把小舅子给扶起来,过了一会,他才恢复了神志,等他完全恢复后,天边已是夕阳红。 渐渐的天黑了下来,我和小舅子去老爷子生前生活的老屋暂时休息,待他睡下后,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看着窗外的景色。 忽然之间,一个黑影迎面盖了过来。仔细一看,是老张,老张眼睛泛红,面目狰狞,他的手里紧握着一把军用匕首向我挥刺过来,我只能躲避。 我的身体一振,醒了过来,此时,天亮了,小舅子还在熟睡,老张躺在了我的床下,小哥正坐在一边的古木椅上擦拭着随身携带的短刀。 他见我醒了,便招呼我过去,在交谈中,我了解到了一切的缘由。 原来,这里不符合正常的规律,在这里看到的人都是已经不存在的了。 看着沉睡中的老张和小舅子,我一脸无奈,只能和小哥聊天来排解压力,他把一些以前的事告诉了我。 小舅子和老张醒了,从与小哥的谈话中我了解到了其中的一些往事和疑点,当初小舅子在秦岭出逃的时候,绝对不止两个人活着。 另外那个躲在暗处的一定是小哥,再者说了小哥如果十年前就去过那个地方,现在最起码应该三十几岁了,可是我见他依然如初一般年轻,况且从他的行为习惯和言语举止来判断,他的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家族或着幕后高层,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觉对不简单。 在来看他的探宝古契,那是南派先祖的东西,那时南北两派还是兄弟关系,就是因为这枚探宝古契最后闹的不可开交,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有个一百年左右了吧,据说这枚探宝古契还是一个不知道姓名的北派高手送给段氏家族的,至于北派高手是如何获得的便不得而知,老爷子笔记上没有记载。 那时段氏在东北还算开放,所以慕名而来的人比较多。 后来,到了这几代段氏族长此物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无奈下段氏家族只能被迫迁至云南长白山一带,后来段氏由于内乱,一分为二。 一者定居于长白山,一者迁居于长沙,而现在,黑衣小哥手里的探宝古契让我再次想起了这个这段往事,所以我怀疑他是定居长白山的一个分支的族人,只是不过他到底叫什么,可能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在云南长白山一带有他祖上的陵墓。 至于他为什么会不老,他的回答也是闪烁其词、含含糊糊的。 他说他以前似乎去过一些地方,不过在不久之后一切关于那些地方的经历都忘记了。 古语中这种人被称为天葬者,意思是他们的能力只有上天才可以销毁的,身体的具有潜在的能力,可以长生不老。 这种家族一般极其隐蔽,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心旷神怡的世外桃源,没有纷争,没有杀戮。 他忘掉了之前的一切或许是因为他自身的某种因素吧,似乎这也正是长生不老的代价。 所以,我断定黑衣小哥是这个时代最后一代段氏族长。 不过,离奇古怪的他们还有一个别称,好像叫张驱灵,按他告诉我的辈分排行推算,到他这辈应该是“起”字辈,所以他应该叫张起灵。 回过神来,才知道窗外的“天空”已经是“黑色”了。 小哥盯着我,若有所思,他说道:“你似乎十分好奇吧!” 我点了点头,虽然小哥没有明说情况,但是,也从侧面道出了一些零碎的线索,而这些支离破碎的往事拼凑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迷,至于谜底我无从查证。 似乎,在他之前的每一位张驱灵,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到了黑衣小哥这一代,他才知道自己是身负绝命使的段氏族人。 至于他的往事,他只记得十年前的那次守陵任务,我问他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摇摇头并不说什么,只是一味的沉思着,见他低着头看着探宝古契,我就去看看小舅子和老张醒了没。 就在我准备走去床边,红木门开始吱吱呀呀作响。 几秒钟后,门被人用力推开了,进来一个年轻人,他面容失色的瘫软在红木椅子上,他说道:“小枫爷,你怎么在这儿,枫哥呢?” 原来那人是海洋。 我告诉他小舅子在床上,他说道:“小枫爷,那有人?” 我愣了一下,转过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海洋没有影子,我赶紧把目光投向黑衣小哥,好在他有影子,他把短刀紧握在右手。 小舅子紧握着M1911手枪坐了起来,一边查看弹夹一边开始向我走来,恍惚间我看到他的影子长长的映射在了地上,我这下虽然放心了,可是老张还昏迷不醒。 突然,一滴血红色的液体从我的耳边飞逝而过,正好打在了海洋的眉心,瞬间,海洋的脑袋里冒出了一股气味浓烈的淡灰色烟雾,之后,海洋就瘫软在了椅子上。 趁着夜色,众人分散就寝,次日醒来已是中午,老张回过了神来,海洋也恢复了神智。 我们四个人背上行军行囊出发,几个日夜颠倒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叫云顶酒楼的地方。 令我惊讶的是看到了林强,但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有影子,显然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既然他可以顺利脱身,也就代表着他知道这里的玄机,又或者,他知道怎么走出去。 我们一片寒暄之后,在林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破败不堪的戈壁,一些白骨散落在残破的断垣旁,另外一些败倒的残石弯弯曲曲的散落在这片黄土上。 经过推敲,最后找到了一个类似铁索的东西,用力一拉,底下的地道便露了出来。 顺着林强的指引,我们在黑衣小哥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墓穴,我们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地下墓穴的一条支干。 墓穴中央的祭石坛放着一颗巨大的彩石,我不希望发生的事儿还是发生了,在彩石里我们再一次来到了坐落着天外彩石的地方。 小舅子说道:“我们还在幻境中。” 关于这类的现象,老爷子的笔记倒也记录过一些,但是没有写具体出去的方法。 我们穿过彩石继续前进,来到了地下,我们看到了一个“老兵” 只见老张眼角泛出了泪花,接着朝着“老兵”双膝下跪,然后眼泪如雨的掉了下来。 老张喊道:“爹!” 我们惊呆了,老张不仅和老兵认识,还是父子,这么一来就解释的通了,之所以老兵坚强的“活”了下来,是因为他坚信会走出去的,而且他还有个儿子活在世上。 老兵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古老的地图交给老李张后,就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我们行话叫仙人指路,也叫仙人托梦。 最后,我们走出了幻境,看到的是一片广阔的雪漠高山。 然后,我们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峡谷,准确的说是隘口,两边的隘口山势险峻,庄严的簇立在众人面前。 隐隐约约的似乎看到了一座天宫,正在散发着绚丽的色彩。 我想起了老爷子笔记里记录的那个北疆神秘古墓,我们会意的点点头,朝着那里前进。 ------------ 战国篇 第七章 一线 经过几个“日夜”的长途跋涉,我们一行人来到了雪域高山的深处。 由于时间关系,我们只是简单的停留了一下然后就接着向着雪山进发了。 随着地势的起伏,我们一行人越往高走越感到了一种莫明的压抑,仿佛有一种由内而外的感觉肆无忌惮的喷涌而出。 首先发难的是海洋,刚开始他只是脸被冻的通红,接着,便开始上吐下泻,各种的坐立不安。 由于海洋突发情况,老张只好和林强照顾着他,由小哥开路、小舅子断后,我跟在小哥后面,他们三人夹在中间,这样一来,既保证了海洋的安全又确保了行军的路线。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行人来到了峡谷深处,那座天宫宝阁已经泠然于眼前,只是令众人感到疑惑的它并不是在近处而是在峡谷对面的高山上坐落着。 由于只露出了一个金顶,我也只是大概猜测那就是云顶楼阁,只不过不确定的是,那是幻象还是真的。 再往前走便是万丈悬崖,而我们真的就在冻冰上艰难的前行。 不远处也有几天细小的裂缝,雪山上的雪层开始往下慢慢滚落,一时间我们陷入了被动,好在小哥和林强反应快,在他们俩的指引下我们一行人快速躲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雪层还在飞滚而下。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造成了雪崩,大片大片的雪浪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 一时间众人冰冷难耐,着实是十分难受,随着雪浪越来越大,我被掉落的雪浪给打倒,接着便开始往悬崖下花落,我被巨大的气浪冲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就在我被飞滚的雪浪给冲的掉落在雪涯一半时,忽然感觉到了腰间一阵束缚。 强烈的求生意识令我并没有放弃,我紧紧的抓住了绑在我腰间的军用绳索躲进了一个天然的石台下面,尽管上面的雪浪还在拼命的飞滚,但是由于小哥他们紧抓着绳索的缘故,绳索只是被冲的到处摇摆。 片刻后,雪崩停止了,小哥他们开始把我往上拉,恍惚间我看到了几条光束在摇摆不定的来回晃动。 期间,好像有人还在小声呼唤我的名字,因为我不确定是老张还是小哥,只能艰难的回复着。 随后,我被他们拉了上来,但令我感到失望的是他们和我竟然还有大概五米的距离,冰面竟然还有的地方裂开了,小哥在奋力的把我向他的身边拉,林强也在他身后压着绳子。 我再冰层上举步维艰,实在是不敢大幅度的挪动。稍动一下便是一条细小是裂缝,接着他们的力和我一步步的艰难挪移。 眼看就要到达对面的石崖下了,忽然之间就听到冰层爆裂是声音。 我奋力一跃跳了起来,怎料情况比我想的还要糟,我的左脚刚落地,就听见大块大块的冰层因碎裂而掉落的声音。 由于脚下的冰层剧烈破碎,我连右脚还没落地就开始掉落,虽然我及时的抓住了冰层的顶部,但是由于冰川长年不化的缘故十分寒冷。 不到一分钟便把我全身的血管冰冻的结结实实,我一个冷颤手竟然放开了。 我赶紧抓住绳索朝着上面呼喊,听到声音的他们用力把我往上拉,经过一番挣扎终于艰难的爬了上来。 我们找到了一个冰洞,歇息下来后,小哥说道:“云顶楼阁不在这里,这是幻象。” 说完,就从口袋里拿出了几枚铁珠向四周抛掷,随着一声脆响,四周的环境开始像玻璃一样开始碎裂。 忽然之间,宏伟的山脉瞬间就消失了,而我们身处的地方依然还是遗迹的天外彩石中。 大雾升了起来,虽然小哥在我的身后,但是,大雾下的情况我也无法分辨真假。 只见一个黑影掠过,惊诧的同时我仔细想来便发现了些蹊跷,先不说别的,单单就是身高,小哥就有一米九左右,他在我的身后没有动过。 凯子虽然没有小哥那么高,但是也有一米八左右了,身手也是足够快了,单从黑影的身高来看,是他无疑。 我熟练的把子弹压上膛,转过头查看情况,但是我身后却空无一人,只有我的孤影单独斜在地上。 他们已不见了踪影,我只能打着手电一边找路一边寻人。 我不管怎么走都是在同一个地方,这下可就陷入了囧境。 我的洋人老师说过,在身处险境的时候必须保持冷静的心和正常的大脑思维。 凭着感觉我找着方向,片刻后来到了一个山洞,出于身体的乏累只好进去休息。 经过了一系列的查找,终于找到了一些可以生火的材料,从口袋里拿出火机开始生火。 赶了一天的路,我开始口干舌燥,四肢无力,渐渐的,我枕着行军背囊睡着了。 恍惚间,我感觉到一些细小的波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洞口的位置向我移动。 我勉强睁开了一点眼睛,只见一个青年背着背囊,跟着的是一个面容红润的女子,那是凯子和韩欣。 小哥和老张不在我身边,也没有林强的引路,我只好靠自己的感觉去找小舅子他们。 我刚想动身就被一只手给紧紧抓住,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心惊胆战,虽然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过着这样的惊险生活。 但是一个人如果被吓的多了,也容易被吓出病,我一个师叔在和老爷子倒斗的时候不知道挖出了什么,到死的时候还傻傻的。 这算是我们摸金人的宿命吧,古人言,富贵险中求,还是有道理的,至少我这么认为。 我出于好奇,把头扭过去看,山老张,他做出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小哥看着我身后,摇了摇头。 小哥说道:“我想应该是枫子和他们签订了什么契约…” 虽然他说的十分平缓,但明显是话里有话。 见我二人一脸茫然,小哥说道:“不用猜了,他们刚刚在找你小舅子在雪崩之后遗落的出口图,图是假的。” 原本,这里是上古河道,也就是连接秦岭的那条底下暗河,虽然听起来是不可思议,但这是真的。 后来经过岁月的洗礼,河道被一分而二,一个是皇室龙脉之地,另一个是之后的战国遗迹,之所以这里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后来的天外彩石把这里的一切改变了,彩石所在的地方寸草不生。 而天玄子也是因为这样才会选择留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也就这样成为了现在的战国遗迹。 待韩欣他们走后,在黑衣小哥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凯子他们翻找线索的地方,然而这次的发现却是惊人的。 按小哥的话来说,如果达到某种条件或者是某种意外的事情发生或许可以找到出去的路。 对于当前的首要任务,我觉得应该是找到小舅子他们。 小哥来到彩石之外的十里长亭来回跺着步,他说道:“来了,看后面。” 我们看了过去,是小舅子他们。 小舅子破衣烂衫,三石倒是没有什么,除了身上有几处类似动物的抓痕之外,海洋紧靠在三石的背上沉沉的睡着了。 林强就要上去帮忙,刚刚迈出前脚就被老张和小哥给叫住了,不等他反应,小哥就冲着对面走来的三人呼出了暗号,只见他说道:“枫叶蝉鸣,故人依稀!” 过了几秒后,小舅子回道:“正是时节,闻道而来!” 暗号是对上了,可我担心的是小舅子到底遭遇了什么,如此狼狈。 小舅子说出了关于图纸的事儿,并且,言词令色的提到老张父亲给他的出路图。 他说道:“其实我和小张的父亲曾经是战友,只不过我并没有陷的那么深,曾经的一次盗墓中,小张的父亲离奇死亡了,后来上面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就把这件事给强压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在这里看到小张的父亲,我想,应该是彩石的缘故吧!” 说到这,小舅子不再说下去,一旁的小哥说道:“彩石会复生。” 我们都惊愕了,对啊,那玩意儿确实有这个本事,之前我的伤口在靠近彩石的地方莫明的痊愈,也就不难解释了。 至少,现在看来小舅子他们对这儿的了解绝对不是一星半点。 我不由的怀疑小哥似乎对这里的了解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无法超越的高度。 况且他在幻境中也提到过,他说在执行了家族最后的守陵使命后丧失了自我,难道,他在护陵期间曾经遭遇了一些什么?换句话说,他为了探究最后的终极秘密而付出了失去自我的代价。 根据老爷子留下的古籍来看,所谓的天外彩石只不过是蕴含着丰富的未知能量的炫体,在路径大气层的时候碎裂成了六块。 第一块落在了秦岭的某处,那时候那里还是海洋,并不是皇陵。 而那块彩石被制造皇陵的工匠发现了,就把皇帝生前的样貌雕刻成了一座栩栩如生雕像。 不过,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在秦岭看到的那个和我有几分像的雕像,第二块落在了此地,在战国前期被天玄子发现后暗中保护了起来。 第三块落在了北疆之地,也就是之前在刚进入战国遗迹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北方的北疆之地。 第四块落在了云南长白山一个苗裔小寨中,后来由于时间关系被深埋底下,而彩石上又种植了一颗冠天神树,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被苗裔人民给供奉了起来。 而第五块落在了东北段家,由于此块彩石与段氏家族的联系密切,加上外族人员虎视眈眈,只好从族员中选拔出一到两位段氏族长来保护自己家族的秘密。 说起第六块就更加神秘了,有野史记载是在这座战国遗迹的东南方向两万公里左右的雪山之巅。 综合以上几点来看,我得出了一个很扯淡却很见效的结论,那就是把彩石炸毁。 为了不再受到其误导和迷惑,只能把战国遗迹给炸毁,虽然听起来很疯狂,但得到了小哥的支持,就连小舅子也是点头附和。 三石开始翻找凯子他们留下来的美式军用炸药,林强也开始摩拳擦掌,此时,听到有行动,一直昏迷不醒的海洋也迷迷糊糊的醒来。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们来到了放置天外彩石的地方,我们把所有的炸药弄好,老张手里紧紧握着m1911对准了彩石下安放的炸药。 小舅子说道:“海洋和我还有三石一组走左面的通道,小张、枫子你俩走正面,小哥,林强你俩走右面。” 说完,小舅子坚定的看了看众人。 小哥说道:“等一会我将炸弹引爆,现在所有人都退出隧道,炸弹引爆后,千万别回头,” 我们退出去后,小哥举起枪对准炸药包就是一枪,然后火光冲天。 我们跑到了八角墓亭,那具干尸不见了,我们通过了铁索桥之后,来到了八角墓亭的对面。 由于炸药威力过猛,八角墓亭也无法幸免。 劫后余生的我们瘫软在原地,海洋扶着墙站了起来,指着对面的八角墓亭说道:“你…你们看。” 我们看到对面的八角石柱下还藏着两个人黑影,小哥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接着,小哥把头缓缓移向小舅子,小舅子点了点头。 小舅子冲着对面喊道:“合字辈儿的朋友,灯笼跳高一点,露个脸儿,好看个黑白反正。” 没人回应,片刻后,对面传来一阵回音,听起来像是凯子的声音。 “合字辈儿的朋友,来者是友,可是枫家二爷。” 小舅子回道:“正是!” 然后,那俩人来到了我们所在的位置,韩欣说道:“您可让我们好找啊!” 小舅子说道:“让你们听我的,你们非要乱动。” 她继续说道:“哦,如此说来是我们不对了,那好吧!只要你带我们出去,这件事儿就算了。” 我正想问小舅子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小舅子摇摇头,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 战国篇 第八章 重见天日 我们从八角墓亭脱出后,稍作休息便从新开始行进,身后的墓八角墓亭已经被炸的破败不堪了。 此时,一直在沉思的小哥忽然之间一句话点醒了我们,他说道:“老张,你不是有出路图吗?把图拿来。” 我心里铛的一声,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 老张开始翻找着出路图,凭借着他的记忆,不一会儿就把图找到了,他看看了我们,最后把图给了黑衣小哥。 接过图,小哥借着防水手电的光勉强画出了几个逃生的必经之地。 我问道:“这些地方我们没去过,你确定能走出去?” 小哥没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指着面前的隧道,面色宁重说道:“一直往前走。” 片刻后,我们来到隧道的末端(刚开始来的隧道口),而一幅幅壁画再次出现在我们眼前,在感叹着一幅幅波澜壮阔的壁画的同时我又不惊唏嘘,这么浩大的工程到底还是要沦为一炬焦土。 渐渐的,我们来到了刚开始退守的那个有四只云中龙环形蓄水池的墓室,再次看到了墓室的墙壁上描绘的巨大的建筑工程图。 此时,我再次想起了当初的推测。 ‘如果那个雪山之巅的墓室面积是1750——2750平方米左右,那后者则多一些,可能达到2500——3000多平方米。’ 那个后者极有可能就是这座战国遗迹,只是奇怪的是欧阳鸿儒竟然在战国前期的墓里建造了这样宏大的墓中墓,这在北派的风水上说是藏龙墓。 就是通过在别人已有的墓上建立一座自己的墓,达到人造龙脉的效果,不过也有出错的,最后子孙后代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 正想着,脚下的地板开始轻微的摇晃,接着便开始出现一些细小的裂缝,我们一惊,急忙往外出。 片刻间,我们来到放置阴阳子母棺的位置,只是奇怪的是棺椁不见了,墓室大厅中央从地下缓缓露出一个四龙方坛,小哥一下看出了端倪。 原来在四龙方坛的里面还藏着一个战国帛锦,上面绘制了一幅盛大的场景,而那个视觉感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只有身临其境才会感觉到震撼。 在小舅子的建议下,我们看了那帛锦,就带着快速逃离所在区域。 我们来到了躲避海鬼的地方,那里到处是血迹以及打斗留下的痕迹。 我们不由的看向小哥,难以想象小哥当时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我在心底有加深了一丝对他的敬意。 我们快步退出了耳墓,来到了那条破旧的海底枯骸隧道,而现在看到的场景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忘掉的,身后的一切已经开始下沉,由于在天外彩石放置的美式炸药包威力可能过大的原因,地面一直在摇晃不定。 爆炸产生的巨浪已经波及到了耳墓,我们除了惊慌之外就只有默默祈祷,毕竟,在深海里建这么一个海底隧道本身就是扯淡的事情。 隧道一但坍塌,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现在我都怀疑欧阳鸿儒到底是在造龙脉还是毁龙脉。 小舅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立马招呼我们快跑,我们虽然不明所以,但最后还是撒腿往外跑去。 没一会儿便跑到了对面的暗崖,我们紧绷着神经不敢松懈,回过头已来到了原来躲避鬼面魑魅的古代战国宫殿,这里可能由于我们离开的时间过于长,现在这里一片漆黑。 小哥见状,从背囊拿出两个用来探明的火折子丢入对面的定点火源,随势,火光越来越强,那一幅描绘着盛大场面的壁画再次显露在我们的眼前。 就在我们庆幸死神没有关顾时,那条海底隧道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缝,渗入海水。 凯子从背囊里拿出简易的照相机拍下了墓室的壁画,三石可能等的不耐烦了,喊道:“我说,凯子,你好了没?” 凯子点点头,小舅子说道:“那条路不能走了。” 林强说道:“枫爷,你有多少把握能把我们带出去,我们不是还有小哥护着吗?怕什么,别忘了,我可是摸金校尉。“ 他看了一眼隧道渗入的水,示意众人不想死就听他的。 虽然让一个北派的小犊子给压一头不好受,但为了找到出口,也只能忍着。 经过了再三考虑,小舅子同意了。 只见林强找到了我们事先藏好的潜水装,待我们穿戴好后,隧道渗进来的海水已经能够淹没大腿了,我们跟着林强来到了四龙池。 小哥挥了挥手,从背上的刀鞘里拔出乌金古刀,一个跃身跳了下去,然后,我们也跟着跳了下去。 游过了幽长的隧道后,再次退回到了栈道。 此时的情形不容乐观,水位已经齐腰,在林强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快速通过了残破的隧道。 没过多久,水位开始向胃部上升,由于光线太暗,只能打着手电来照明,这时候小舅子指了指墓顶说道:“看,只要上了这环形石梯就逃出去了,所有人开手电。“ 我们打着手电筒摸索着前行,渐渐的来到了石梯的位置,小哥先众人一步跃了上去。 接着是小舅子和三石,然后是海洋和凯子,最后是韩欣和我。 我们退出了隧道,来到放置云顶石碑的地方,只听脚下的甬道口开始往上快速涌着水,不到几分钟就上升到了腰间,我们虽然已经走到了墓室出口,但是水力太大,我们被冲得四零八落。 小哥移动到云顶石碑后,摸索了几下,水位便开始下降,最后,环形甬道闭合上了,我们长舒了一口气,开始往外走去。 此时,天已经微微泛红,小哥再次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而我们迫于天色只能回到古镇。 就这样,这次的历险,就告了一段落。 ------------ 女王古墓篇 第一章 回忆前事 回到古镇后,我的心里泛起了些许涟漪,对于这两个月来发生的奇异事件,我展开了仔细的排查,关于小哥的身世我现在也只是持怀疑态度。 毕竟他手里的探宝古契是从我太爷爷的父亲那辈传下来的镇族之宝,后来到了我太爷爷这辈就给了一个与之交好的倒斗界的高手。 至于这人叫什么,在老爷子的笔记里并没有留下记录,可能就连太爷爷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吧! 后来,太爷爷归天后,老爷子就命手下的伙计找到了当时鼎盛一时的冰族的当家。 记得老爷子说过,冰族自从五爷不在后就由他的妻子冰慧执事,相传五爷妻子祖籍是山东娘子关人,迫于生活无奈只能到长沙讨生活,结果被当时的五爷给看上了,后来风光的嫁入了冰族。 由于世子年幼,所以就有冰夫人一手操持着,之后,一模一样的探宝古契便被重新奉为镇宅之宝。 老爷子入土后就交由小舅子打理,虽然我的父亲是长子,可他却厌倦了人世间的凡尘,那时只有小舅子执意要坚持祖业,所以探宝古契就一直戴他的脖子上。 至于当年的那没枚探宝古契怎么落到小哥手里的,也许就连小舅子也不知道。 但据我所知,老爷子当年所追随的九门之首就是段氏一族的另一个分支,他好像叫段殷,他除了是九门提辖以外还是个大军阀。 根据老爷子的笔记来看,他的祖籍应该是现在的东北。 当年,他的父亲段老爷带着他们一家流落到了长沙城。 后来段爷一家被一位张氏军官给收留,段爷就成了张氏军官的义子,段爷的父母去世后,按照段爷父母的遗志和张氏军官的委托,他接管了张氏家族的族业。 次年下旬,张氏军官把自己的张家大小姐嫁给了段爷,后二人育有一子。 但好景不长,同年末时张氏军官因为战争而卫国牺牲,其去后不久,他的职位便有段爷承接了。 后来随着年月的增加,段爷成了功臣被封为长沙守备长,于此同时他也成为了九门提辖。 那时也许那个与老爷子交好的高手的后人迁移到了长白山,只留下了一支原来的段氏族人镇守段家,其中有没有那个高手并不知道。 然而其中的原因我们不得而知,可能是因为天外彩石的缘故。 但我又不确定,不过按照老爷子的笔记来看的话的确是这样的原因,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小哥叫段爷是师爷了,从字面意思上看迁至云南的那一支很可能就是小哥的祖辈,也就是那个高手的后人。 也就是说,东北段家的掌门人是段爷的爷爷,云南长白山的段氏一族的掌门人是高手或者其后人,那长沙应该就是段爷父子了。 据获悉,当年长白山的一个族长失踪了,会不会就是黑衣小哥? 不过按照段氏一族的风俗,应该是按期限选择一到两位段氏族长,显然云南长白山那个失踪的族长也是当年族长大选的优胜者之一。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人应该就是段家的大族长,至于族长是谁无从得知,或许是小哥或许不是,或许是最后一代张驱灵,也就是小哥的爸爸或者哥哥。 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探宝古契为什么在他手里已及它为什么可以指引我了。 对小哥的疑虑暂时就是怎么多,而对小舅子的疑虑更是有过之而不及,当年小舅子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小舅子也是北疆之地青铜古墓门的御陵使? 为什么我们枫家的族人可以看懂楔形文字,太爷爷的确失踪过一段时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 我家老爷子也是因为这是坚持不让我沾染祖业,可他却没有想到数年之后的九爷的孙子却没有如他所愿。 再就是小舅子对当年的事儿只字不提,不管我怎么套都套不到他一句实话。 从小舅子离奇的出现在秦岭来看就十分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被困了,还有那个出去的洞口是不是被他们炸塌的,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还有就是他是黑衣小哥什么关系,他竟然那么帮着小舅子,这着实奇怪。 后来更是在鬼城里出现,说是迷路的原因,实际上谁也说不准。 因为现在三石受伤了,还在休息,海洋已经死了,这下可以帮小舅子作证的证人都已经失去了基本的能力。 而对于三石来说,小舅子是他的恩人,因为当年三石是山西军阀手下一个盗宝小队的队长,在一次盗宝任务时,三石在墓里倒斗的小舅子,从而两人就这样认识了,在小舅子的带领下,他们一同走出了墓穴。 后来军阀去世,三石明里暗里寻人寻找小舅子的踪迹,就这样,他成了小舅子的伙计,后来更是到哪都带着他。 在战国遗迹的时候,小舅子竟然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地下墓穴的入口,还有,墓碑上写的字他不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们家世代倒斗,每次从斗里带出来的东西都可以得到很多信息,但唯一一点是我们家族还真就没几个怕墓的,这也使得小舅子的疑点再次升级。 再一个是韩欣和凯子,他们到底要找什么? 首先小舅子一定答应了他们什么承若,或者是答应了他们背后的那个神秘人什么,从他们在战国遗迹的行迹来看虽然可疑,但是他们是在找出路。 如果说是来盗宝的,这就很扯了,第一,他们既没有乱碰乱摸也没有看乱动,第二,显然他们不是冲着天外彩石来的。 很可能他们再找一个比战国遗迹还要神秘的地方,而危险程度决不亚于此墓,这么一来我们一行人的命运就系与一张薄纸之上了,说来也很讽刺。 老张与我是多年的好友,按理说我不该怀疑他。 但是,他最近的行为实在是很可疑,他总是明明奇妙的消失,然后又离奇的出现。 这也使得我加深了对他的怀疑,我甚至怀疑老张和凯子他们是一伙的。 韩欣有一个手下就是当年跟老张一起倒斗陷害他的那个人。 换句话说,也许当年老张也签过和小舅子一样的合约,最后,为了封口只能杀人。 凯子和韩欣他们此行的目的不只是为了盗宝,还有杀人的任务。 天哪,我希望我的推理是错的。 可我推理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合理,几乎找不到理由来戳破。 我最担心的还是来了,欺骗与放任不管是我最恨的,而现在我怀疑已经在他们的圈套里了,从老张找我到现在,似乎我已经深深的上套了,而这一切的经历早在那个神秘人的计划之中吧! 不得不说,此人的计谋不在当时长沙美利坚商会的陈阳之下。 分析到这,我已经不敢仔想了,因为太多东西已经让我感到可怕。 小舅子从墓里带出来的那张羊皮古卷上面清楚的画着一个神秘的地方,看样子应该是周末到春秋战国时期的墓穴。 至于墓主人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应该就那时的番邦一类国家,至于叫什么暂时还不能确定,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古国是真实存在的。 我把这事告诉了小舅子后,他的眼睛里泛着好奇的意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是找到了一个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吧。 他拿过古卷看了看,说道:“嗯,这个墓是蛇母,原来那个地方叫美杜莎国,中文意思就是美女蛇的国度,相传那个地方几乎都是女人,而且她们以女为尊,男人的地位地下。 那个所谓的女王就叫美杜莎,传说中是个美人,但是男人不能看其面容,不然不是消失就是失明。其极其危险,因此女王身边没有男侍。” 说到这,小舅子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当年老太爷虽然去过那个地方,但是没进入就因为被迫退回了美杜莎国的边界而丧生。 之后,此事就一直搁置,到了老爷子这代虽然有老太爷的探宝古籍在手,但是还是没有进入墓穴深处,后来,才知道那只是一半的地图,另一半在一个战国遗迹里。 虽然也组织人搜索了,但却没找到这另一半地图,因此还折了不少伙计,最后元老一致决定暂缓此事,直到小哥出现,我才意识到机会来了,所以我把小哥带墓里来,让他帮我找到另一半古卷。” 我实在是没想到小舅子的城府竟然这么深,果然是从一开始就就进入了他的圈套。 我拿出了老张给我的地图和四爷给的地图,还有从墓里带出来的地图,把三者拼在一块。 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副宏大的画卷,地图以图文并茂的形式展现,小舅子看了之后,说道:“这就是美杜莎国的女王古墓……” ------------ 女王古墓篇 第二章 周王室 半月后,我们一行人到达了昆仑山脉,最后在山脉的末端找到美杜莎国的国界线。 只见到处是残垣断壁,竟然还有的断壁露着一半在水面,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未知的海域,好在还水位线在我们的腹部位置。 如果再往里走,不知道会有什么发生,此时,早已经按耐不住的韩欣看了看小舅子。 小舅子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眼前的事跟他毫无关系一般,见小舅子冷如冰山,韩欣只好看向凯子,凯子摇了摇头,说道:“枫爷,恐怕我们已经到了美杜莎国界了。” 小舅子说道:“嗯,看来我们真的到地方了,林强你怎么看?” 只林强转过头看了看那片海域,平缓的说道:“走,渡过片海域便是美杜莎的国境内。” 三石和老张显然是等不及要一睹女王墓的风采了,随着水位一点点上涨,不一会我们就到了美杜莎国境内的一座石桥上。 凯子擦拭着枪支,韩欣收拾行李,小舅子看着罗盘,只有老张若无其事的摆弄着随身携带的M1911。 走过古桥,我们开始渡过新的河域,刚开始进入那片未知海域,便感觉到一阵从脚掌散发而来的寒意,越往前走水位越深。 我们一行人观看着沿途的风景,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的狼藉景象,没人知道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此时,我想起了一个传说中的古老典故。 相传,周末到战国时代初期,周王室的末代皇帝曾经到过这个所谓的美杜莎古国。 那时周王室的天下以名存实亡,因为兴普天下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的原则,所以,当周王室分崩离析的时候,这位周王室的末代皇帝无意间来到一个神秘的国家,准确的来说是一个种族。 相传其国的国王是一个女人,周殷王一个偶然的机会见到了女王,美杜莎古国正与它名下的附属国开战,为了表示诚意,周殷王带兵协助女王平定叛乱,女王相信了周殷王的诚意,赠与其不死丹经,传不死之术。 后女王见其面相俊郎与其交好,两人相约千年后再聚美杜莎国境。 渐渐的,我们来到了一个汉白玉制造的平台,刚来到这个类似于祭坛的平台上,就看到平台的四角处是半人半蛇的怪物石柱。 石柱做的十分精致,石柱上的怪物栩栩如生,就连每一片蛇鳞片都雕刻的十分劲道,显然这里是存在过人类文明的。 而且,石柱上记载的纹理来看不难看出手法偏向于周王室,而这也从侧面证明了那位周殷王是真实来过,或许这就是他们当时交接手续的祭坛。 这一发现无疑是巨大的,小舅说道:“小枫,你知道为什么这里会设祭坛吗?” 我摇了摇头,然后小舅子走上前对着石柱按了下去。 只听见“咯吱”一声,脚下的祭坛开始摇动,一时间我们神经紧绷,生怕一个不留神掉下去。 片刻后,摇动停止了,隐隐约约的从那片未知的海域中看到了几个黑影在晃动,仿佛若隐若现,又仿佛就在眼前。 仔细一看便发现了那个神秘的黑影是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虽然它们的个头不是很大,但是足够将一头水牛投入水中。 眼前的一幕让我不由的冷汗直冒,再回头,小舅子他们早已整装待发。 小舅子摆弄着罗盘,三石不耐烦的在祭坛上走来走去,好在小舅子及时的制止。 接着,我们脚下露出了一条地道,随后,我们缓缓的进入了里面。 墓道的壁画上生动的刻画出了很久以前这里人们生活的样子,令我好奇的是这里的人几乎身边都有一条大约身长一米五六的大黑蛇。 我从小就惧怕蛇,不仅仅是因为它的鳞片,还因为它咬过我,所以,我全家上下当时几乎倾巢出动,最后,用祖上传下来的独门秘术才把我家古宅后院那条白灵莽给驱走,后来我家老爷子就在白莽进来的地方加固院墙。 我也是偷偷翻阅老爷子留下的笔记才知道这是白莽寻主的表现,这种情况并不多,不过后来跟着小舅子见得多了也就不惧了,反而觉得蛇是个有灵性的生物。 古道墙壁上到处描绘着人蛇共舞的场面,还有的是半人半蛇,他们手持剑戟,怒目圆瞪的看着前方。 在他们身后有一个绚丽多彩的王座,王座上坐着一个面带遮羞布的美丽女王,她的脚下跪着一个来使,当女王把面纱摘下来后,来使不见了。 这一发现令我心生寒意,一下子从脚后跟一直凉到脖颈子,我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老爷子是怎么丧生的,我总觉得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在窥探着我们,仿佛有一只黑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小舅子沉思了一下,说道:“小枫,这就是当年老爷子丧生的地方,我觉到这里十分古怪,这里可能就是美杜莎国境内了,大家小心,脚下留点神。” 然后,我们下到了古墓道的底端,底端是个祭坛,祭坛上有个大鼎,鼎里有许多金银珠宝。 祭坛的西北角有一尊石棺,从年代来看像是周末时期的古棺。 穿过祭坛看到的是一个石制古门,石门的两边是两个手持剑戟的蛇姬像。 三石偷偷的摸上了鼎,正准备拿珠宝,就听见西北角的古棺开始晃动,棺盖开始颠簸,小舅子见况朝着古棺就是一拜,不明情况的众人跟着朝拜。 小舅子嘴里念叨着枫家秘术,到底他在念叨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枫家的秘术至死不渝,而其中的秘密我不得而知。 随着小舅子所念的秘术,棺椁渐渐的停止了摇晃,接着小舅子说道:“你个兔崽子,说过你多少次,让你不要乱动你还非要动,你差点害死我们知不知道?这次小哥不在,如果出事了,你带大家脱险吗?” 三石笑嘻嘻的看着小舅子,说道:“枫爷,我是无意。” 小舅子看了一眼三石,转过头又看了看我们,似乎是在示意不要乱碰东西。 凯子不理解棺盖怎么停止了晃动,就问小舅子。 小舅子说道:“那是我们枫家的独门秘术,至死不渝。” 小舅子回过头来看了看我,“等回去,我会告诉你枫家古宅的秘密。” 说到这,事情似乎有了更多的疑点,三石虽然是贪,但没有小舅子发话一般他也不会去乱摸。 可令人奇怪的是,三石好像换了一个人,仿佛小舅子和三石不是真的,但他们却真真实实的站在我面前,难道是我想错了? 这种疑虑从到达美杜莎国的国境内就开始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至于小舅子为什么会熟知北派的秘术,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们九门一向使用的是枫家祖传的秘术,至死不渝。 我想,当时小舅子还和北派的人有联系吧,所以,摸金决相乘一派就不足为奇了。 ------------ 女王古墓篇 第三章 蛇群 我们缓缓的搜索着墓中的一切有价值的器物,不过经历了刚刚到一幕,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说不出的莫名压抑感渐渐的开始席卷着众人。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断后的老张和凯子,只听他俩回过头齐声的喊道:“枫爷,有情况。” 随着他们的指引,我们看向来时的入口,不一会儿就看见长长的几道斜影来回摆动着。 然而,外面的动静渐渐退去了,显然它们并没有进一步行动好像在惧怕着什么。 不知道是林强还是韩欣踩到了机关上,只听“咯吱”一声,不知道从哪弹出一个机括,机括上到处都是锋利的箭羽。 从箭锋上不难看出含有剧毒,因为它的箭锋已经不是原来的颜色了,一般来说,普通箭羽的箭锋都是银灰色。 而再看这种的箭羽很明显就等看出是特质的,而且它的造型奇特。 接着,不等我们反应,机括中的箭羽便开始到处纷飞,幸好小舅子和林强及时的把行军背囊从肩上脱了下来挡在了众人前面,然后众人随势躲到了青铜古鼎后。 一两分钟后,箭羽的声响开始渐渐削弱。 林强偷偷的瞅了一眼,此时的墓中一片寂静。 林强缓缓把行军背囊转了过来,只见背囊上已经是一片从机括飞来的有毒箭羽,林强从大腿上的装备囊拔出军用匕首把箭羽剥下,小舅子也拔出匕首剥箭羽。 一阵阵虚惊后,众人恢复了一些神智,就这火折子和防水手电微弱的光,我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人影再缓缓的走来。 那个神秘的影子随着灯光的折射来回摆动,越来越长,越来越近。 老张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但是对面丝毫没有什么反应,影子还在继续前进,渐渐的脚步声伴随着鞋子踩在地上的咯吱声越来越大。 我们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从我们的头顶跳下来一个男子,他身手矫健,跃下了雕花鼎。 我定神一望,此人形似是黑衣小哥,但令我好奇的是他好像不认识我们。 老张见小哥跳了下来,挑逗的说道:“小哥,咱能不能不要每次出场都这么诡异?” 小哥说道:“我认识你吗?” 我们都惊呆了,我一开始也以为我认错人了,但我第一眼看到他脖子上的探宝古契的时候就知道是的那是小哥。 我带着疑惑与不解看向小舅子,小舅子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无奈之下,只能重新把众人介绍给他。 片刻后,小哥看了看先一步来到青铜鼎后刻有两尊雕花蛇姬的雕花石门前。 接着,他从身上的背囊里拿出了两颗透明的圆球,放入了两个蛇姬的肚脐所在位置,接着扭动雕花蛇姬蛇尾的一个暗机,随着机关的转动,墓室的石门缓缓的打开了。 小哥说道:“你们回去吧,这里非常危险,我还有事,好自为之。” 既然到了墓里,不见见传说中的美杜莎女王,怎么能走,于是,我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和小哥谈判。 最后,小哥答应了我。 随着小哥的脚步,我们来到了石门后的墓室。 只见其宏伟高大,或许是视死如生的观念,美杜莎国境内大大小小的丘陵、山脉以及墓葬群都严格遵循了逝者生前的规格。 从这个墓室来看,墓主人肯定不是美杜莎女王,而且,单单从规格来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显赫的地位,如果没猜错的和她生前因该是一个最普通的女官,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就在所有人在找线索的时候,小哥发现了一个暗道口。 小哥通过查砂的方式加上寻龙点穴的手法,不到一会便找到了一个可以晃动的砖块,只见他不紧不慢的用手指摸向砖块。 小哥说道:“把墙拆了!” 我们开始奋力的凿墙开路,而小哥退至一边思索着什么。 等我们把通道挖好后,小哥让我们退至两边,只见他从口袋里拿出几枚铁球朝着敞开的通道弹了出去,不一会就听到了机括伴随着机关转动而发射的声音,墓道里传来飕飕作响的箭羽声。 一切平静后,小哥说道:“再往里走就危险了,你们快走。” 忽然,听到背后有蛇吐出蛇信子的声音,小舅子低声说道:“恐怕来不及了。” 然后,小舅子朝着身后的赤链蛇就是一发子弹。 只见它扭动这鲜血淋漓的身躯,开始极速向我们而来,越来越多的蛇开始从外向内爬进来。 情急之下,我跟老张用雄黄酒和大蒜撒在了地上,虽然有的蛇畏惧这个味道不敢前进,但赤链蛇一直穷追猛打。眼看就要来到离我们不到十米的地方了,小哥从背后拔出乌金古刀。 一旁的凯子瞄准了那蛇的头部,韩欣由于怕蛇就躲在林强身边。 林强和小舅子负责这着我们身后的安全,老张紧握着M1911瞄着蛇的七寸。 只见小哥把乌金古刀放在食指上轻轻一滑,血液顺着指尖溢了出来。 小哥滴了几滴鲜血飞溅在地上,蛇群因为对雄黄酒还存在这着忌惮明没有大幅度的前进,再加上小哥的血,它们不到一分钟便消失不见。 拜托了蛇群的追击后,我们一行人开始继续探索。 我们快步来到了一个暗室,显然,这是一个暗耳室。 我记得老爷子的笔记上记载过,他说有一个古墓一直找不到墓室正主,正室的棺椁中所躺着的并不是真正的墓主人,而是墓中正主的长子。 在主墓室的右后方有一个暗耳室,里面看似简陋却隐藏这墓中巨大的秘密,一开始还不知道那就是墓主人,只是感觉那是一个陪葬的贵族。 后来,直到老爷子一行人在墓中打转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那是墓主人的怨气在阻碍着众人的前进,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古墓里出来。 现在看来,不会就是这个墓室吧,想到这,我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 我把事情告诉了小舅子,小舅子说道:“我听老爷子说过,其实破解它的最好方式就是找一个有神血的人,才能看破这里的一切,看小哥就知道了!” 小哥说道:“只有长沙九门中的枫家才会知道东北段家的秘密,难道你们是枫家人?” 此话一出,我便听出了端疑,为什么长沙枫家和东北段家来往密切,且知道东北段家的秘密。 小舅子说道:“我们是枫家人,至于我们是谁,这个问题我们慢慢探讨,现在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找到美杜莎国的入口。” 小哥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小舅子见众人没有意见就开始带着大家继续搜索着入口。 眼看着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众人还是一筹莫展,最后,小哥从口袋里拿出几枚铁球警示众人散开,只见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铁球瞬间飞逝而出,弹在地上与墙上叮当作响,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小哥似乎是有了线索。 见小哥开始在墙壁上摸索着什么,随后众人照小哥的示意找寻机关暗格。 只听,小哥在墙壁上用力的敲打,叮当作响的墙壁被小哥敲的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声音,只听其声清脆响亮,显然这是不正常的。 然后,小哥用手按下了一个看似是砖块的暗机括,只听“咯吱”一声,墓室开始摇晃不定。 随后,出现了一个狭长古道,古道的两旁散落不少骷髅尸骸,看上去十分骇人。 小舅子缓缓上前看了一眼尸骸,其中一个尸骸的脖子上有一个雕有鬼骷髅的符契,众人表示疑惑不解,只有小哥淡淡的看了一眼说出了一个名字。 并不是一个人名,而是类似暗号的一个名字,而这与小舅子之前和我说的四字探宝密令如出一辙。 小舅子说道:“这是我们枫家的人,是你太爷爷那辈人留下的骸骨,在这堆骸骨的旁边是老爷子那辈。” 我看见他眼里有了少许泪光,见小舅子心情不好,我示意众人稍作休息然后再进入美杜莎古国。 众人并没有说什么,在一个疑似耳室的墓室中稍作休息,奇怪的是,耳室的棺椁敞开,而棺椁的主人去哪里了,看到这一幕,众人不由的面面相觑。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小哥说道:“快走!” 话音刚落,就听到类似与粽子呼吸的声音,从棺椁里掉落的毛来看,应该是个红吼粽子。 就在这时,只见一道血光从我眼前飞逝而过,接着就看到那血点砸在了那个暗中观察众人的红吼粽子的眉心位置,只见它双膝下跪。 见况,众人赶紧退了出去向古道跑去,而小哥则留下来和它僵持。 小哥退出耳墓,缓缓的把门关上就来到了众人的身后。 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青铜古墓门,却怎么也打不开,眼见红吼就要挣脱棺椁出棺了,众人还是束手无策,身后开始传来一阵敲打墓室石门的声音,慌乱之中,小哥从脖子上取下探宝古契放入了一个暗槽,显然还缺一个。 我一下想到了小舅子后来在冰妹手里拿到的仿制探宝古契。 从小舅子脖子上取下探宝古契放入另一个暗槽,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扇古门缓缓打开了,而且古墓门背后的景象也开始一点点的显露出来。 本以为那只红吼粽子会穷追不舍,谁料想居然停止了脚步。 这墓门后的世界如同室外桃园一般,都快令我忘记了是在墓里,一个不起眼的东西引入眼帘,那是一个蛇姬像。 这里曾经有人来过,还打翻了雕像,地上的脚印是新的,说明不久前肯定有人来过,从脚印的厚度来看,有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稍作休息后,我们便开始向美杜莎古国的境内深处进发。 越往里面越寒冷,渐渐的来到了一条水道,水位只到小腿一半的位置,显水位不是很深,在没有另外一条通道的请况下,只能被迫走了水道,下面的水竟然是温的。 一般只有蛇穴才会有温水来供蛇群繁衍,而且蛇群所在必然有一眼一年四季的常温的底下泉。 想到这,我不由的一阵寒颤,我们开始往岸上进发,就在快上岸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是蛇。 三石和小舅子先一步向左边跑去,一边跑一边用军用匕首阻挡身前的蛇群。 等脱离危险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殊不知失散的众人现在情况如何。 我和老张来到一个山谷,只见其地势实为天险啊,碍于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危险,只好在山谷附近扎下了军用帐篷,为了防止蛇群再次突袭,我和老张在帐篷的周围撒下了一圈雄黄酒和抑制蛇群行动的粉末状物质。 等一切做完了,我们才放心的回到帐篷里躺下,我们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潮湿的气候让我俩难受,强忍着疼痛环视了一下四周,接着便开始朝着山谷前进。 ------------ 女王古墓篇 第四章 探寻 此时,日头正毒辣的很,虽然伴有少许的微风,但无奈潮湿闷热的气候实在是令人一下子难以适应,强忍着不适来到了隘口,山谷里的瘴气正向外扩散性的展开。 眼瞅着迷雾越来越大,脚下的山路泥泞蜿蜒又十分难走,着实令人不悦。 渐渐的,我们来到一刻巨大的神树旁,只见神树上并没有结果而是长着许多类似人头大小的东西,那树上长着的不是别物,正是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啊! 当快到达山谷一半的时候,只听见背后传来一阵蛇吐蛇信子的声音,而且根据声音来断定肯定离我俩不远,我从口袋里拿出祖传的小镜照向身后。 一瞬间,只见一个巨大的三目蛇头引入眼帘,自然显得十分骇人,再转过头看老张,显然他早就察觉了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我没有老张的力气大,所以我只能智取,此时的三目巨蛇显然已等的不耐烦了,欲张开血盆大口将我二人侵蚀。 只见它一个飞扑便已经来到我和老张的跟前,这自然是最坏的接过了,而我们只能仓皇应战,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于是我和老张一边与其对峙,一边与逐步退至安全距离,只听“碰”的一枪,老张开枪打到了它的鳞片。 它的身体居然坚硬无比,不管那刀砍还是那枪打都伤不到它,这下问题转瞬之间变得十分的棘手。 眼看这见它越来越近了,我们只能疲于奔波,老张大喝一声“快跑”,我二人便撒丫子疯跑。 不一会,巨蛇不追了才稍稍放宽了一点心绪,再往前走迷雾越来越大,三米之外人畜不分,为保不与老张走失只能尽量保持一到两米的距离,不知走了多久便已来到山谷的末端。 前方站立这一个高约一米九几的大个子黑影儿,见这山谷突然出现个活人,我和老张大惊,我想上前去看看,老张拉了我一下。 老张扯着嗓子喊道:“前面的那个小子,可知道前面的路怎么走么?” 老张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中,接着老张再次大喝一声,山谷那头还是只传来老张的回音,这一下就令我二人着实不解了,我们不由的面面相觑,相互示意上前去一探究竟。 就在快走到那个黑影儿背后的时候,突然从山谷正上方掉下来一个高约四米的蛇姬像,令我感到惊叹的是那只是蛇姬像的上半身,至于它的全长就不得而知了。 那巨蛇的雕像险些砸到我们,要不然还不得粉身碎骨,缓过神来继续向前走去,奇怪的是那雕像居然不见了。 这下我彻底懵了,回头再看老张,只见,除了老张的一个贴身物件之外,老张早就没了踪影,我不由的冷汗直流,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消失是十分骇人的。 突然,我听到了脚步声,越来越密集,伴随这巨怪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出现的是一个手持短刀的少年,在他身旁的是一个身形健壮的年轻人,在那个年轻人的背上是老张,知道了来人是小哥和林强他们,只是老张为什么会与在他们在一起。 我不解,便问小哥,他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他躺在地上,然后就把他救回来了。” 林强喃喃的说道:“我说,刚才的那个巨蛇真是够吓人的,要不是小哥在,我他娘的就喂蛇了,真是晦气。” 已经下午了,雾气开始渐渐褪去,阳光打在我们身上十分舒坦,只见不远的地方一男一女渐渐走向我们,在他们的左手边是两个中年男子,待他们走进一看便知道了来人是小舅子和凯子他们。 由于天黑路滑就没有采取下一步的错失,而是就地扎营。 为了防蛇在帐篷周围撒下了一圈雄黄酒和粉末状的物质,在一切准备好了众人会到了帐篷里聊天。 韩欣早早的睡了,凯子守在帐篷口为众人盯梢,林强和老张在一旁划拳赌酒,不一会大帐便迷惘这雄黄酒的味道,自然是不用担心蛇虫来袭。小舅子和三石讨论走过的墓那个最凶险,我则看着小哥不解的思索着什么,小哥再一个角落里陌陌的喝着自己带的祖传酿酒。 我们褪去了一身的疲惫,开始带着些许的醉意沉沉的进入梦想,而之后发生的事让所有人震惊,但又无可奈何。 就在众人为刚刚顺利脱出而感到一丝的侥幸时,现实却有把我从幻想中彻底惊醒。 刚刚睡下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极了蛇肚皮摩擦地面的声音,众人一阵大惊急忙往外看去,一道道长长的影子在蜿蜒的挪动着。眼看就要离帐篷越来越近了,无奈只能抄了家伙什出去“应敌”。 这次来的不只是赤链蛇,还有黒竭跤、五步蛇、王蛇。 不过,最多的还是赤链蛇,这种蛇似乎不怕雄黄的样子,竟然越过了雄黄酒画下的圈子只逼众人,虽然有小哥在,但却抵不过越来越多的蛇逼近。 眼看就要来到面前了,林强脑瓜子转的快,跑进帐篷里拿出来,几罐汽油向蛇群撒去。接着,掏出打火机向汽油堆扔去。 一瞬间火势冲天,随着火光越来越大,蛇群开始后退,但却少了王蛇与赤链蛇的踪迹。 蛇这种东西本来就灵的很,而且,它的报复心理极强,团队精神近乎完美。 现在,它们不在蛇群里那肯定就没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如果没猜错的话,正面进攻的蛇群其实是佯攻,身后的才是正真的进攻。 我感觉背后一阵蛇吐蛇信子的声音,扭头拿防水手电照去,只见一群赤链蛇早已冲破“防线”绕道了众人身后。 身后的火还在烧着,而面前的蛇群由于雄黄酒失效,加上根本就没有放火灼烧,蛇群轻易的攻了进来,无奈只能开枪射击,接着使用汽油燃烧。 但是蛇群慢慢聚集在了一起,渐渐的,我们被蛇群包围了,它们逐渐形成了四面楚歌的局面。 小哥一个越步纵身跃上了帐篷上方,拔出乌金古刀在左手食指轻轻一划,鲜血开始随着手指开始往外溢着。 小哥一个抬手,血液便滴落在了地面上,蛇群开始撤退。 结束了这惊险的一刻,众人回到了帐篷里接着睡觉了,小哥还在我一旁的帐篷里盘着腿闭着眼睛。 夜半,赤链蛇又在帐外徘徊,其中一个选定了韩欣的军用帐篷,接着,不该发生的发生了。 赤链蛇的进攻让所有人都精疲力尽,虽然小哥厉害,但却抵不过赤链蛇群攻战略,更何况,小哥睡着了。 凯子从月亮照亮的光中看到了一群蛇类的影子忙大呼不好,众人急忙跑了出去,只见蛇群似乎被众人的动作惊醒了,开始往树丛里撤去。 林强和老张发现了韩欣脖子上细小的蛇咬痕。 小哥说道:“所有人退后,她已经死了,现在她伤口上还有余毒,千万不要去碰她的伤口。” 没办法,小哥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况且韩欣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人,只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被迫与我们合作罢了。 五更天的时候,我着急上厕所,所以拉着小哥陪同,从余光里我看到韩昕的帐内空无一人,只觉得不好,便叫醒了众人。 众人昏昏沉沉起来了,在打扫营地发现了韩欣留下的遗物,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是一章她与一个中年男子的照片,令我一下想到了当年那个长沙美利坚联合商会的一个人。 当年他明里暗里打探长沙的动向,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回到了他的祖国,我一直以来都在想这个问题,现在我在此看到他的照片,我才想起这个消失已久的人。 凯子说道:“不错,陈先生的确是在找一个叫美杜莎古国的地方,传说那个地方有不死之术,为了找到这个地方陈先生用尽了一生,最后得了胃癌不治而亡,现在我们的老板是陈铭,当年长沙美利坚联合商会会长的儿子。” 我不甘心又问他为什么他们长得这么像。 凯子点点头示,那这么一来所有的疑点也就解释的通了。 从一开始我和老张在墓里看见凯子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人家的圈套。 到鬼城的时候,小舅子与那个陈铭秘密签订了一纸协议,而这其中的代价就是利益,有了利益作为交换小舅子自然会接受他们的要求。 但是出于不信任,于是就把凯子和韩欣派往鬼城“协助”小舅子,以小舅子的智慧轻易的甩掉了他们。 结果,他们只好来找我。 再到战国古迹,从凯子和韩欣诡异的形迹来看,就知道他们背后的肯定有高人,那时只是没在意,但是现在却发现这个圈套大的可怕。 之所以枫家人要拼死找美杜莎古国,是因为解开九门的封印,我记得九门只要是能看懂云顶石碑的人就是北疆之地的御陵使,担负十年的守陵任务,虽然九门族人做过很多次努力,但都失败了。 显然不死之术对于陈铭来说是十分重要,可能他得了和他父亲一样的病,所以才急需不死之术来缓除病痛。 众人整理好了行装便开始出发,而对于我的想法而言小舅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说:“臭小子,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别再掺和我们老一辈的事儿了!” 小舅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先我一步走在前面。 三石见我一脸疑惑,笑着说道:“小枫爷,听枫爷的没错。” 就这样,我们缓缓前行着,对于韩欣的尸体不见的事情显然我们都有些疑惑。 不知道凯子此时在想什么,他一直拿着照片边走一边发呆。 林强说道:“那啥,我觉得吧,应该是那个赤链蛇趁我们睡着的时候把那小妞的尸体给带走了。” 虽然这个结论很扯,但目前能相信的就是这个了。 随后,小哥说道:“都停一下,这印记不对,一般赤链蛇不会留下这么深的印记,韩欣的尸体可能被赤链蛇带到蛇穴了,顺着蛇群留下的印记走。” 我们在小哥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类似于梯田的地方,只不过它是以倒金字塔的方式簇立在沼泽地的中央,在泥潭的周围到处都是赤链蛇与其他的蛇群。 显然这个泥潭下一定有玄机,出于安全,我们退至蛇群十里之外的一个树林子里扎营,我们把所有安全工作做完后就地生火造饭。 所带的食物和水还剩一半,吃完饭后,我们回到了营帐休息。 小哥留在帐篷外盯梢,我们商量好三个小时换一次岗。 ------------ 请假条 朋友们,请假一天! ------------ 女王古墓篇 第五章 迷离扑朔 小舅子拉着小哥去探查“敌情”,而我此时还在迷迷糊糊的,隔壁凯子他们的帐篷依然亮着些许昏黄色光晕,虽然奇怪但又似乎没什么可疑的地方,由于小舅子和小哥外出探查,三石则接替小舅子守着营地。 一时间,营地静的骇人,只叫人感觉到阵阵不安,再看凯子他们,他们早已沉沉睡去,小舅子和小哥也早已回到了营地,三石接着去睡觉,小舅子守在帐篷口探查着动静。 片刻后,就感觉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窜鼻而来,虽然我强忍着那刺鼻的气味,但还是被迫吸入了一些到鼻子里。 忽然间,只觉得脑袋越来越重,渐渐的我靠着帐篷的油布慢慢花落到了帐篷里的地摊上,由于突然其来的困意使我一下子失去了抵抗的力量,我只好盖上被子沉沉睡去。 醒来已是次日早晨,初升的暖日四散这金黄色的光辉,阳光打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回过神来,环顾了一下其他帐篷,同我一个帐篷的老张还在熟睡,我不忍叫他,只好转向小舅子和三石的帐篷。 小舅子盘腿而坐,依旧保持着昨日的姿势,而小哥则躺在小舅子一旁的位置沉沉睡着。 只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一向警惕性极高的众人怎么就会忽然毫无意识的“睡死”过去,难道单单是因为实在不是太累了,显然不是,起码小哥就算睡着了也会睁着一只眼睛。 在一个就是小舅子,虽然他已经四十出头但耐力却比常人好的多,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般死睡。 然后就是三石,再怎么说也是个倒斗的,怎么会轻易的睡去。 凯子和林强就更令人不解了,按理说凯子是雇军头领警惕性要比小舅子他们更好一些才是。 林强就更奇怪了,他自称祖上是摸金校尉,而摸金校尉的一个独特习惯就是多疑,根本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除了一起经历过生死。 对于林强来说生死固然牵强了些,但这也不是他轻易熟睡的借口,这么一分析就知道了众人熟睡的原因,应该是被某种东西给迷了神智。 这一下事情似乎就明了,也使得我想到了一个种植物,而这种植物我早在鬼城就已经见识过了。 只不过,这次的众人是睡着呼吸到毒粉的,至于药性自然就比醒着呼吸到的毒粉要差一些,我怀疑人我们进入睡眠状态的东西应该就是之前见过的“鬼藤”。 就当我转身会自己帐篷的时候就看到蛇群开始搬运着睡着的小舅子他们,见到这一幕我立马清醒了过来。 我分离向前跑去,可是不管我怎么跑始终里蛇群只有一步之遥,眼看着小舅子他们就要被送往蛇沼的底部,我丝毫不敢懈怠只能拿着手枪瞄着搬运小舅子他们的蛇的七寸,可是不管怎么开枪子弹都打不出去。 于是,我再次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瞄准了蛇的七寸就是几枪,就在我因为打到他们而感到庆幸的时候,却看到它们尽然丝毫影响都没有,依然自顾自的前进。 渐渐的,我来到了蛇沼中央的那个巨大的漩涡状的地陷坑,没走几部就看到蛇群突然被吸入了那个漩涡中。 无奈我也只能跟着它们的脚步一步步艰难的移动,怎料天算不如人算,我一个踉跄仰面跌入了蛇沼,嘴里呛了一口泥。顿时感觉到了十分腥臊,脸上的泥渍让我感到十分的不舒服,浑身被带满蛇留下腥味的泥渍浸入,一时间只觉得瘙痒难耐。 深处并不是和上面一样是景象,换言之它更想一个巨大的底下宫殿,到处是古人留下的痕迹,其中一出刻着一个女性贵人,我想应该就是女王了。 这里到处都是破败不堪是景象,虽然如此却不失优雅美观本来的风姿。 环顾了一下四周,却发现找不到地道或者暗格机括已经暗道的身影,这倒是着实令人感到奇怪,就在我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一个盗洞。 在盗洞的徒壁上我看见小舅子用军用匕首刻的一行字,再看小舅子他们留下的脚印来看他们应该是脱险了,可就在我到达盗洞尽头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一阵刺鼻的气味。 仔细一闻就知道了是前方传出来的腥味,待我出去了就感觉到了异样的恐惧,盗洞的尽头是一个大殿,大殿上锱铢散落,尸骨成群,而味道就是从这传来的,这味道只令人不住干呕,令人十分的难耐。 过了一阵子之后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环境,穿过大中央的祭坛殿就看到了祭坛后面的青铜古墓门。 只是令我好奇的是守门的蛇姬竟然开始陆陆续续的有碎裂的身影,咯吱作响的声音伴随着微弱的火光越来越诡异。 最后,在两尊蛇姬的背后忽然跳出来一只黑褐色的三目巨蛇,只见它缓缓移动着身体向祭坛进发,眼看着就要来到我面前不足五米的距离了,我习惯性的开始退至一边。 可能是由于我一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暗机,一时间一个一人等高翻板带动着我的是身体做了一个后空翻,接着就来到了青铜古墓门下面的河道,我由于没有带防水用具只能打开防水手电奋力往前游去。 我来到了一个暗道顺着暗道游个上去,而此时我正好在青铜古墓门的后面,只见墓室里一面微弱的光芒,我刚刚想去拿火折子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接着,我便不醒人事,等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我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我打着手电摸索着机关,可摸了一圈我也没找到出口,然后我便把目光转向头顶,我奋力一推,只见头顶上隐射进来几道明亮的光晕。 接着,我把头顶的遮盖物推开后看到的是一个汉白玉打制的墓顶,一个起身却发现我坐在一个汉白玉打制而成的棺椁中。 我开始探索着墓室的线索,以便我下一步的行动,就在我寻找线索的间隙我竟然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有人说话,好像就在隔壁。 只听到一个年轻的男子说道:“怎么样,这斗下不下?” 话罢,一旁的一个女人说道:“不,阳哥还没有回来,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接着,听到一个和小舅子年纪相仿的中年男人说道:“慧姐,枫爷醒了,这斗还下吗?” “下,既然来了就必须下,要不然不就白来了?”女人坚定的说道。 仓惶中我从缝隙里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让我大惊,这不是我舅妈陈慧吗,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小舅子找到了她。 再一看我彻底惊呆了,小哥竟然也在,刚刚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而中年男人则自然就是三石。 我瞬间整个人就不好了,韩欣竟然也在,她不是死了吗,就在我迟疑的时候,听见小哥说道:“快把这堵墙给拆了。” 我连忙关掉了防水手电的光,只见他们从我身体穿了过去。似乎并没有发现我。 我看到了一个和小舅子年轻时一摸一样的人,只见舅妈跑回去喊道:“阳哥快走,这里要塌了。” 三石把负伤的小舅子背了出来,在他身后是一条巨蛇,小哥留下与其对峙,而韩欣他们则在小舅子的指引下开始推出墓室回到墙壁后的耳室。 在耳室的墓顶上有一条通道,是通向古镇的,那是小舅子为了方便挖的一条暗道,显然他起了作用。 片刻,小哥追上了众人,在脱线的时候,舅妈受伤了被蛇群围困,小哥拼死相救,三shiq把受伤的小舅子带出去以后由韩欣照顾他。 三石则再次回到了耳室,他与小哥救回了奄奄一息的舅妈,三石因此负伤,小哥意识迷离。 在通过隧道的时候,三石身后的舅妈忽然不见了,三石回头看见一个奇怪的人,叫他也不回头,于是三石拔出了手枪对准了他开了一枪,忽然之间,我只觉得震耳欲聋。 接着便被三石掐着脖子,我下意识的去阻挡。 就在我挣扎的过程中手忽然磕到了地上,一阵钻心的痛让我一下清醒过来。 醒来之后,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此时正深处美杜莎国境内的地道里,这是美杜莎古国的真正入口。 因为我看见了那扇青铜古墓门,到了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刚刚只是一个梦,却没想到这个梦却做的那么真实。 缓过神来,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人和一个身穿迷彩雇军服装的男子还有一个体型健硕的男人和一个面相老成的年轻人以及两个中年男子坐落在我的身旁。 忽然,两个中年人中的一个缓缓来到我的身边来人是三石,只见他浑身泥渍,显然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小舅子他们经历了很激烈的变故,最后顺利脱身来到现在的墓室。 至于我是怎么来到这的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我是从沼泽里迎面摔倒再来泥沟里,也许是小舅子和林强他们发现了我。 小舅子此时也是一脸茫然的望着青铜古墓门,凯子在擦拭着枪,林强和老张在讨论着里的构造,只有黑衣小哥默默的站在了一旁把玩这他那把随身的短刀。 忽然一阵钻心的疼从大脑的位置传来,我下意识的去摸头部,只见我的手上便有了血水掺杂着泥污的混合物液体,味道极其难闻,一时间令人难以接受。 显然我的头部受了一些伤,不过令我怀疑的是那个梦的真假。难道我真像小舅子说的那样大半夜起来夜游了十里? 在三石的搀扶下我来到了小舅子的身边,小舅子对我的受伤感到疑惑,没等我反应,小舅子就开口问我什么我莫名其妙的消失。 接着我说出了我的遭遇,准确的来说是那个梦。小舅子脸色大变。 “在梦里你梦到了些什么?”小舅子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道。 我只好如实回答,只见小舅子把脸扭了过去,良久,才回答了一声知道了。 等小舅子缓过神来,望了一眼众人便起身向那扇青铜古墓门走。 小哥眼疾手快,一下拦住了小舅子摇摇头表示不要轻举妄动,小舅子看了他一眼,停下脚步。 接着,小哥说道:“不要出声。” 林强小声说道:“大惊小怪,不就是一条小蛇!” 这时,凯子好像听到了一些异常的细小声音,接着他示意众人主意头顶,随着他举起手枪的手看向头顶的角落,顿时大惊。 一条似龙一般大的三目黑褐色巨跤正搭拉这脑袋呆呆的望着我们,好像很好奇的样子。 它的头就有一个解放卡车那么大,身子足足有个十几米左右,至于宽的话应该有一头成年的壮牛一般粗,它全身长满倒逆的龙鳞,面似马,长有似龙角一般的犄角,看起来像极了传说中的龙。 众人心里不由一颤,相互对视一眼便接着防备头顶上的三目黑褐色巨跤,见他并没有进攻的意图众人心里更慌了,后背的冷汗早已经浸湿了我的行装,一时间显得极为难受。 我看到小舅子脸上并没有什么涟漪,反而在等待着什么出现的样子。 小舅子说道:“这条三眼巨蛟是个雏,大头在里面!” 众人一下差点惊掉了下巴。 林强按耐不住说道:“枫爷,咱能不开玩笑,这条蛟已经够大了,还有大的?老天保佑啊,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老张出了个主意,小舅子摇头表示不行,因为照明弹的成分有燃料易燃易爆再加上墓穴不通风,温度会持续逐渐升高,直到我们被烤成熟肉。 现在的话问题就很棘手了,如果硬闯的话头顶上的蛇肯定要飞扑下来死要众人,里面那条更大的巨蛟也会闻声而动,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就十分危急了。 现在只能找那有出口,可众了摸索了一圈也没看到那有一个出口,就在我们几乎要绝望是时候,我听到了翻板的声音。 于是我赶紧招呼众人从这里里离开,然而等众人下去之后,只感觉到背后有一个人在跟着我们。 碍于没带防水用具只等打着防水手电前行,隐隐的看到了少许昏黄色是光晕,显然是林强那小子点燃了火源,接着众人分离的向前方游去,到了那个隧道口一个个上去,可却没有见到林强。 而此时的情景与我梦到的越来越像,一直在我们身后的不是别的,正是韩欣。 我们连连惊呼她不是死了,可接下来的一幕却令我们感到骇人听闻,韩欣上身是人下身却变成了蛇魅。 小舅子说那是蛇魅,传说中的蛇魅是由死人转变而成的,在人死后会被随意丢弃在蛇洼由赤链蛇咬噬和为蛇魅诞生提供素材,之所以看到韩欣的尸体被搬运就是赤链蛇在打造蛇魅。 然后,小哥一个飞身跃上了一根柱子上拿出火折子丢入了定点火源里,顿时,火光照亮了整个墓室,接着我就看到了汉白玉打制的墓顶以及墓室中央的汉白玉棺椁。 小哥说道:“快把墙拆了,墙后有暗道!” 顺着暗道,我们打着手电前进。 走到了尽头并没有什么东西发生,只是一个简单说暗耳室。 棺椁禁闭着但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有人在极力的推着棺椁的棺盖,我示意众人有动静,众人合力一推发现躺在里头的是林强,听他说了遭遇我不厚道的笑了。 据他所说他是被一个看上去像三十岁的女人给压在了棺椁里,身手不凡,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倒斗的。 在她的身上挂着一个雕刻鬼骷髅的一个拇指大小的探宝古契,这一下使我想到了一个人。 对,就是舅妈。那枚古契(仿制品)是小舅子送给她的礼物,现在既然林强看到了古契就说明舅妈还没有死。 正想着那,只觉得脖子一阵束缚难忍,余光一撇只见一个身着潜水服的美丽女人正站在我的背后,她拿着军用匕首对着我的脖子。 我急忙想挣脱她的束缚向小舅子他们求救,就在这时,我把手里的东西扔向小舅子,只见他一个回头,那女人便放开了我消失在了我身后那片黑暗里。 小哥说道:“枫爷看到了慧姐。” 我不淡定了,老张和林强也凑了过来,小舅子说道:“不可能!” 林强说道:“您这老婆也太狠了吧,二话不说上来就拿刀干我,这就是她给弄的。” 三石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谁让你不跟着我们一起行动,惨了吧!” 林强无奈的说道:“我,我这还不是为你们寻找出路撞上了,下次我绝对不打头阵。” ------------ 女王古墓篇 第六章 烟云消散 片刻后,我们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极为广阔的地宫,墓顶上汉白玉打制而成的,到处都是晶莹剔透矿石,只觉得墓室显然十分明亮,在墓室的中央立着一个人。 只听她喝道:“别过来,看脚下!” 我低下头看着,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我的一只脚已经踏空了半只,另一只脚就顶在前一只脚的末端,脚下就是万丈深渊,而且成环形环绕的形式构成,我连忙收回了前倾的身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小舅子。 他看着舅妈,眼睛里充满了疑虑和不解,毕竟一个生死离别的故人突然间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那么近。 “阿慧,是你吗?”小舅子拖着疲惫的声音说道 “要不是当年我誓死跟随你下墓,也不会使你记挂这么久。阳哥,你走吧,我会拖累你的!”舅妈哽咽的说道 小舅子冲着舅妈摇了摇头,便要过去,我们只好在紧随其后。 与舅妈会师后,在她的带领下找到了打开地宫大门的钥匙,接着,众人便开始进入地宫的大殿。 一阵阴风过后墓室尘土飞扬,凯子迷到了眼睛使劲的开始揉搓,林强浑身瘙痒难耐。 我们找到了蛇母陵,只不过要打开蛇母陵的入口需要两个身负麒麟血的人,而在此之前只有小哥一个人有麒麟血。 “枫爷,这……”三石说道。 “我们有一个人适合。” 小舅子指着我的鼻子说道:“就是我侄子。” 此话一出我大惊,不过既然他说了,我也只好照做,按照舅妈的的提示,我用小哥随身的短刀割破了手掌放在了麒麟暗机里,然后小哥也照做。 随后,巨大的青铜古墓门缓缓打开,显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绝佳的风水宝穴,只见墓室的中央坐着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尸,只是奇怪的是在她头顶的位置有一尊水晶棺椁,里面躺着的正是地上的那具女尸。 奇怪的是棺中女尸的下体居然不是人的下体,而是一米多长的蛇尾。 “这什么情况,这就是你不见我的原因吗?”小舅子疑惑的说道。 舅妈来到女尸的面前,接着她按下一个按钮,忽然从水晶棺的底部开始出现石阶,众人在舅妈的带领下来到了存放水晶棺的地方。 “用麒麟血封棺!”小哥说道。 小舅子看了一眼舅妈,舅妈点点头意,凯子和老张退至一旁,三石和小舅子站在我和小哥身后。 只见小哥嘴里念叨着什么秘术,水晶棺开始轻微的摇晃,锁接棺椁的铁链作响。 水晶棺的棺盖忽然炸裂,棺中女尸不见了。 再看地上的那具女尸,只见其不知何时已经长出了一米多长的蛇尾,众人大惊,开始四散后撤。 没想到蛇母居然复活了! 我们躲到了一个暗洞里,小哥趁着她缓神的空挡挥起乌金古刀砍向蛇母的头部,但渗人的是蛇母竟然把头整个转了过去。 蛇母说道:“姬羽,你要弑君吗?” 小舅子知道一些关于小哥的身世,原来小哥是神秘高手的后人,他们世代是为蛇母守陵的,长达几十个世纪的坚守使得小哥一族得到的一些常人没有的本领,而代价就是忘记自我。 在小哥的僵持下,蛇母只能于其周旋。 我们为了不影响小哥的决断,只好闭口不言,然而就在我回头的一刻,却看到舅妈迎面到在了我的脚下,于此同时,蛇母也倒在了小哥的古刀下。 我大惊,再一看小舅子他们早已开始封印蛇母,而刚刚看到那个舅妈只不过是幻象。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小舅子他们走去,可我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到他们身边,接着便听到背后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一回头竟然是蛇母,一时间来不及反应只能见招拆招。 我挥起小哥遗落的短刀向其挥砍而去,接着我脚下一滑,竟然失足跌落在了蛇母身后悬崖下,就在跌落的同时我感到腰间一阵束缚。 然后,就看到了小舅子他们。 我被他拉上来之后,小舅子说道:“让你跟紧队伍,你居然掉队了,要不是小哥及时的发现少了你,你小子就等着后悔吧!” 舅妈把我拉了过去说道:“小枫,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奇怪的事情?” 我点点头,揉了揉眼睛,顿时就惊呆了。 小舅子他们不见了,只有一个类似于山谷的黑洞。 我脚下就是悬崖,急忙之下我只好退了一步回去,接着就看到了一朵呈黑紫色的巨大毒芋花屹立在面前不远的洞涯上,四处长着呈红色的小毒芋,在黑紫色大毒芋的下面隐隐约约一个棺椁的角露了出来,棺椁敞开着,棺盖散落在棺椁旁边。 为了看的更清楚,我打着手电欲走上前看清楚点,但就在我刚抬脚的一瞬间忽然感觉腰间一阵束缚。 我转身一看,往回拉我的是小哥。 随后,我们走到了一个地宫的墓室里。 只见昏暗的墓室中央有一个半米高的祭坛,祭坛上有一个近似两米的蛇巢,蛇巢旁边是一个两米长一米宽的玉床,在玉床上端坐着一个保存完好的女尸,只见她美貌年轻看起来不像一个已经死去几千年之久的人。 看来这美杜莎古国还真的不简单,就在我和小舅子眼神交汇的时候,我们身后出来一个女人。 不等我反应,那女人就向蛇巢走去,从侧面看知道了那是舅妈,我刚想去叫住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几秒后,蛇巢开始往下掉落一层层蛇巢的皮囊,随着蛇巢的颤动,整个墓室都开始出现了颤动的情况,等颤动停止了后我便知道蛇母就要出世了。 小哥把右手紧握的乌金古刀撇了出去,刀尖儿正好抵着蛇母的左胸进去,蛇母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更加快速的朝着我们前进。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朵黑紫色的魔芋花下暗藏的那个青铜古棺,就是蛇母真身的存放地。 蛇巢里的应该是她变成蛇姬的样子,至于到底是什么样恐怕只有见过才知道,幻象里的蛇母显然是蛇母想让我提防舅妈,然后产生间隙最后杀了她。 当我回头的一瞬间,昏暗的墓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类似于青铜古棺的一个记载铁簿。 在铁簿上详细记录这一行人从远方来到美杜莎古国地宫,半路一个人死去了,一行人在寻找她途中失散,最后众人齐聚一个耳室,忽然偶遇那个已经死去的队友,在一个身手不凡的人帮助下击退了已经变成蛇魅的队友。 接着他们一行人又看到了一个故人,在故人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地宫深处,一扇青铜古门后面的墓中央端坐这一个女性,在她头顶的位置有一尊棺椁,在棺椁里面躺着一个半人半蛇的生物。 接着,一行人来到了那个墓室,然后就看到了众人经历的一幕,那朵魔芋花造出的幻象。 魔芋花所在的位置在那个青铜门背后古墓的一个隐晦处,是一个类似于山谷的无底深渊,在一圈涯壁上的一个瞭望台上长着一个巨大的花朵,在仔细一看就知道那是魔芋花。 魔芋花的右下角刻画这一个类似于棺椁的角,这也使得我开始怀疑这是我们的行迹被这铁簿给记录在册了。 看到这,我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不知怎么回事,小哥拔刀斩向我。 我用手去挡住刀锋,顿时间,一阵钻心的痛传来使我感到极其难忍,血顺着指间流了下来。 之后,我把我刚刚的遭遇告诉了他,只见他看了我一眼,接着看向端坐在蛇巢另一端的干尸。 他们一副商人样子,看起来像极了凯子说过的探险家。 看他口袋里的名片我彻底惊呆了,那死去了很多年的人竟然就是那家伙,早在晚清时期这个人就知道中国有长生不老的秘术,于是不惜一切代价开始明里暗里打探。 因为当时光绪帝暗弱,军权虽然表面上在皇帝手里,但是实权却在慈溪太后的手里。 结果娇兵必败,一些轻视日本人的清廷官员清醒的认识到洋务派的那一套不经用了,开始提出为师矣之长制夷的口号。 一瞬间又兴起了另一个新派,改革对外派宣扬名主平等,主张改制改革,意在改除清朝千年来的积病,可是故病怎能一时半刻就去除。 虽然资本主义家张骞等人也为近代史上的资本主义改革划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清廷的趋势也已被定型为了去势,加上封建统治者的顽固不化,改革自然就如履薄冰。 可谓大厦将倾,如此没有人道主义的王朝怎能不被历史遗弃。 到了民国初期,一些佣兵天下的军阀开始暗自扩张地盘,清廷最后的宣统儿皇帝溥仪也被日本人服役且玩弄于股掌之上,那时候革命党人闹得听欢的。 一些军阀开始拒绝承认自己是清廷子弟,其中就有孙殿英、袁世凯、张作霖、白崇喜、阎锡山等,当然还有段爷。 只是当时段爷在他们的盛名下埋没了,直到袁世凯闹剧之后,九门子弟才被众人皆知,据说当时袁世凯的秘书还接见过段爷。 但是被佣兵天下的段爷拒绝了,因为那是袁世凯摆的一到鸿门宴,其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九门之首的段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袁世凯之后,长达几年是军阀混战开始拉开序幕,以东北张作霖为首的东北张家军主力奉军开始与直系军互相撕咬。 袁世凯开始篡夺革命党人的胜利果实,孙殿英开始与东北张作霖合作,在张作霖的麾下有吴佩孚、曹坤、张作相等当时名阀,山西的阎锡山开始自立门户,白崇禧在暗地招兵买马。 马军阀混战结束以后,各自军阀承认了资本主义中华人民民主共和国。 至此民国开始,段爷也和九门子弟开始谨防外来势力的侵犯。 而现在看到他的尸体,我才想起了这段被尘封已久的历史,我额头上的冷汗已经不由的开始往外冒。 回过头看小哥,此时他消失了,而我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无尽深渊的涯口。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对面的瞭望台,从魔芋花的间隙里我看到了一个已经作为替代品的人,这次不是幻象。 它的花香对我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这对我来说倒是个好事。 忽然间,我听到有人叫我,便下意识的回过头… ------------ 女王古墓篇 第七章 雪域之行 半个月后,我们回到了长沙枫宅,三石受伤了被送往长沙京门医院,小舅子从墓里回来就一直摆弄着我从墓里带出来的那本笔记,眼瞅着就要饭点儿了也不见小舅子来吃饭。 无奈只能叫陪侍丫鬟去老爷子留下的暗室去寻他,我就在丫鬟的身边站着,丫鬟叫了几声后屋里并没有什么反应。 无奈之下我只能亲自点上灯进暗室里去寻小舅子,渐渐的我来到了后院的古门前缓缓推开了早已经结满蜘蛛网的房门。 可能是因为经久失修的缘故,古木门随着我手掌推动门的力量吱呀作响,接着头顶上跌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我躲闪及时灰尘未进入了眼睛里,只是稀疏洒落在地上看着极为不舒服,在往里走就是一个灵堂一样的大殿,殿上中央的祭坛上放着一尊当年老爷子请来的天尊老母铜像,四处散落着旧时的遗物,大殿中央的香炉还在焚着香。 绕过后殿是一个四合院,左右厢房相互环抱成众星捧月之势,再看四合院东起龙头西合龙尾,东北紧靠龙泉,东南暗连地气,西南接合天蕴,西北背靠群山。 但凡是有点道行的人都能看出这是龙脉所在,这也就是为什么老爷子要定居在此原因了。 抵龙脉而定居之所可佑子孙后代万福金安,这就是在龙脉上建造房屋的学问。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之间东边的房屋有个阁楼,上面清晰的刻着着“捧月楼”的字样,再看西边的那头对应的是一个刻有“揽星阁”的字样。 一通乱打乱撞之后,碰巧打开了通往四合院中央底下暗室的暗道机关,接着只听滋啦作响的石制机关缓缓展开,露出了一个二米见方的底下通道,越往里走越发现湿气重的厉害。 可是想要走已经来不及了啊,身后的石制机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盖上了,我不由大惊,脸色儿一下就白了。 虽然心里难受但是却只能往前面走去,我从石壁上的火槽里拔出来一只火把用来照亮,渐渐的我看到一个长长的影子开始朝着我越来越近,我心里不住的忐忑。心跳的越来越快了,眼看就要来到我的面前了。 忽然我感觉腰间一阵束缚,接着我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不等我反应就看到一个身着枫家服侍的人压在我的背上用刀尖儿抵着我的脖颈子,突如其来的一幕使我完全惊呆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暗算竟然是一个女人,她面容娇嫩,皮肤白皙,傲娇的脸上透露着一脸的巾帼英雄之气。 她自报家门说自己是韩欣的表妹,之所以在枫家是因为要报答父亲当年救她的恩情,父亲的确收养过一个女孩,不过那是我还小也就没留下啥印象。 知道了是自己人,我便问她小舅子在哪? 她瑶瑶头说并不在这里,这也使得我再次怀疑小舅子,明明他的随身饰物在大殿上放着。 我再三盘问,她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傲娇的脸上开始露出一些怒色,见她这样我也只好不再过问。 在她的警告与指引下,我只能被迫退出那个地下暗室,还不等我开口说话她就关上了暗道机关。 见小舅子不在,我只好上阁楼翻找,可是我却看到了一些类似儿童的头骨。 这一发现使得事件再次疑点突兀,我甚至怀疑这个所谓的后院禁地是个黑暗的医务研究室,而哪些死去儿童骨骼表示他们身前曾遭受了一些可怕的经历,从一些骨骼上不难看出刀切过的痕迹。 查看捧月楼的时候却发现了更大的秘密,在揽月楼的阁楼上竟然坐落着一尊哨子棺。 这也令我开始怀疑小舅子安排我出国的这段时间,枫家和九门乃至整个长沙发生了什么。 从捧月楼上下来的时候,我不住的回头看那个暗道机关的位置,生怕被什么人窥视了。 我快步回到了前院的厢房换掉了满是泥渍的鞋子,换上了干净的鞋子来到了前院南屋家假装用餐。 我没想到小舅子竟然在餐桌上等着我,但是他脚上的鞋出卖了他,事实证明他去过后院,见他没说什么我也不方便问,我总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 小舅子以看望三石为由,先我一步来到了京门医院,我也紧随其后来到了医院。 此时三石已经好了许多,凯子也渐渐醒了过来,老张伤好了急着要出院。 我见他真的没事了,也就只好顺了他的意思,给他换上了西装,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办了出院手续之后老张就离开了医院,三石在小舅子的搀扶下也回到了枫家。 我留下来照顾凯子,次日,医生说凯子痊愈了,我就带他回了枫家。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把老张和凯子叫醒说出了我的顾虑。 老张说道:“枫子,这事儿明显就是枫爷不想让你知道这背后的隐情。” 为了不使得风声走露,我招呼老张他们赶紧睡觉,见他二人睡了后,我吹灭没油灯盖上被子缓缓睡去,于此同时,屋外暗中监视我们的人也悄悄的离开了。 第二天,我看到了那个神秘人留下的脚印,仔细看知道那是枫家人,从脚印的深度来看我觉得应该看是个男人。 从昨天小舅子就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只能说小舅子的城府深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碍于小舅子的戒备,我只能暂时放弃了后院枯骨和野棺的研究,我也不再想小舅子和这件事以及那场大火有什么关联。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一声突如其来的报喜声打破了原本寂静如初的枫宅。 凯子欣喜的说道:“小枫,林强来信了,他说那个地方找到了,让我们过去那。” 我接过林强的信,和他一起坐在老张的床上,老张此时还在熟睡。 见凯子来了,便缓缓坐起来,我告诉他林强来信了说地方找到了。 但对小舅子的疑虑使得我心神不安,我只能草草安排了计划。 眼瞅着就要入冬了,可是枫宅上下还穿着单衣,我与老张和凯子去杭州古玩店提走了一笔钱去购置冬衣。 一周过去了,我们一切准备妥当,我们的冬衣与常人不同,用凯子的话来说就是专业的雪地探险必备装备。 看了看黄历,今天正好是1913年的11月份的月底。 刚刚是“小雪”(节气)过后的一周后,我怀着满腔热血和对雪山古墓的向往出发。 甘肃的天显然要比长沙冷得多,半月后,我们来到了钟楼镇,找到了林强,几日不见,林强变得比往常更壮了,可能是因为长期食肉的缘故吧,如今林强脸颊两侧泛起了些许红晕,我想应该是因为高原的气候所致的。 望着心宽体胖的林强,我忍不住的去摸他的小肚腩,林强见我这样推了一步说道:“要摸可以,强哥我可要收费啊!” 休息了几日后,在一个老叟是指引下,终于来到了长白山的山脚。 片刻之后,我们来到了“云顶酒楼”,叫了三个包间,我和老张进入了包间内,小舅子也和三石进入了我左边的包间,凯子和林强进了我右边的包间。 我们三个包间是紧挨着的,为了防止交流只能在墙上凿个洞引一条线过去链接秘制的纸筒用来交流。 夜半时分的酒楼进来一群洋人探险家,我从门缝里看到了陈铭。 我通过传声筒告诉小舅子,陈铭来了。 他们一行人并没有住下,而是连夜赶路。 醒来已经是次日的正午,冬日中一缕暖阳照入房间,我拖着浑浑噩噩的身体用手挡住日头缓了一会。 洗漱过后,我通过传声筒对老张和小舅子他们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结果半天那边都没动静。 接着,老张和小舅子他们陆续来到了酒楼大厅收拾着行装,片刻后,所有人都准备就绪。 随着我们越往前走越地广人稀,渐渐的开始出现和东北一样的树林子。 但凡是有个林子的地方都是比较邪门,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在我们这些世代摸金的土夫子的眼里这却不是开玩笑,而是真实存在的。 记得道光年间,也就是我爷爷那辈人的时代,当时还是清朝,一些居住在云南长白山的居民为了解决生计被迫只能上到离自己居住地很远的长白山上去挖冬虫夏草。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胆子大一些的人就这样开始发家致富,但随着一件特别怪异,而且突然的怪事发生人们就减少了对稀有药草的盗挖。 一时间传说着长白山深处有妖精,可以蛊惑人心,当时我还没有出生,这也是老爷子后来告诉我的。 老爷子说过这林子里有瘴气,要是不注意就很可能中毒了,虽然毒性不大但却会渗入皮肤,会使人极其的瘙痒难耐。 然后就是哪些稀奇古怪的生灵,比如黄大仙这类的生灵,也就是狐狸,对于这个叫法怎么来的老爷子没说我也不知道。 随着越往前走,瘴气越来越浓,我提醒众人小心。 之后,我拿出了战国遗迹里带出来的那个雪山神殿的照片一看,这正好就是老爷子记载的那个雪山神殿,只不过令人奇怪的是的图片信息居然刻在了战国遗迹的一个暗耳墓的墙壁上。 我们走出了瘴气的“包围圈”,来到了一个类似于雪原的地方。 这里地处偏僻,到处都是动物的尸骸,定神望去,雪原上雪峰皑皑,一时间显得十分的壮观。 我环视了一圈发现不对劲,这山脉东起长白山山脚,西邻昆仑山山脉,北靠长江,南结黄河流域。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一个双龙阵局,我一边心里默默祈祷着古墓没有修在龙脊背上,一边看向小舅子他们。 小舅子说道:“这个地方比较凶险,亮着灯,莫走空,跟在三石身后。” 经过几个日夜的长途跋涉,我们来到了雪域高山的深处。 由于时间关系,我们只是简单的停留了一下,然后就接着向着雪山进发。 随着地势的起伏,我们越往高走越感到了一种莫明的压抑,仿佛有一种由内而外的感觉肆无忌惮的喷涌而出。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来到了峡谷深处,那座天宫宝阁已经泠然于眼前,奇怪的是它并不是在近处,而是在峡谷对面的高山上坐落着。 由于只露出了一个金顶,我也只是大概猜测那就是云顶楼阁。 再往前走就是万丈悬崖,而我们在冻冰上艰难的前行。 不远处也有一些细小的裂缝,雪山上的雪层开始往下慢慢滚落,一时间我们陷入了被动,好在三石和林强反应快,我们快速躲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雪层还在飞滚而下。 雪浪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我被掉落的雪浪给拍倒,接着便开始往悬崖下滑落,就在我被飞滚的雪浪给冲的掉落在雪涯一半时,忽然感觉到了腰间一阵束缚。 我紧紧的抓住了绑在我腰间的军用绳索,躲进了一个天然的石台下面,尽管上面的雪浪还在拼命的飞滚,但是由于小舅子他们紧抓着绳索的缘故,绳索只是被冲得到处摇摆。 片刻后,雪崩停止了,小舅子他们开始把我往上拉。 我被他们拉了上来,然后,我们找到了一个冰洞暂做休息。 至于如何到达悬崖对面去到那个雪山神殿,我们一时拿不出主意,眼瞅就要天黑了,只能就地安营扎寨。 为了抵御寒冷,我们勉强把洞门堵上,开始生火取暖。 ------------ 长白山 第一章 知途 通过一晚上的休整,我们得到了暂时的缓解,身旁的篝火已经熄灭,老张他们还在熟睡。 我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我不由得不寒而栗,没想到的是天外彩石里发生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 正想着,老张他们醒来了过来,搜集了能用的东西之后我们便上路了,离开洞穴之后,一阵阴冷的邪风吹来,一瞬间便感觉十分刺骨,温度虽然不是很低但却十分的凌利,我将冬衣紧了紧,使寒风尽量吹不到我。 两天之后,我门到达了对面的山谷,可是离那个雪山神殿还是很远。 一开始以为很近没想到走起来才知道其实并不是这样,那一条上山的路不仅崎岖不平而且还十分难走,这下我有了泄气的感觉,但是一想到我背后的秘密也只能硬着头皮死扛着了。 越走越近,可觉得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越来越重。 林强说这是高原反应,回头再看老张他们也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我提议歇一会,林强严肃的说道:“不行,绝对不能停,这里是高原,只要有那种快要死了的感觉,就更得坚持着走下去,因为一旦停下来就只有死。” 我们硬着头皮一直往前走去,走了大约半晌终于走到了雪山神殿的大门口,小舅子从行军背囊里拿出工具开始打量着墓门,所有人开始了紧张的筹措中。 片刻后,小舅子凭着自己的经验打开了大门,只听轰隆一声大门定置到了两侧,露出了一条隧道。 我们打着防水手电进入了雪山神殿里,用火折子点燃了定点火源后墓室里一下就亮了不少,定神一看,只见墓壁的两侧都是古时候留下来的古壁画。 其中有一副让我确定了这个地方的墓主和蛇母有联系,因为我看到了壁画上记载这他出使西域途经西域美杜莎古国,见到了美杜莎古国的女王,而且令我感到好奇的是他竟然没有消失。 在往里走就看到了壁画上记载这周天子施行分封制的场景,后期的势力扩张时,周天子的威信大打折扣,周天子死后所有诸侯开始争斗。 他为了不让自己的族人遭到涂炭,所以选择了与美杜莎古国的女王联合,一开始他们都不相信对方,但是在他们都帮对方平定了祸乱之后他们开始结盟通婚,后来他发现女王有长生的秘术就开始追求女王,后来二人缠绵在一起。 后面的我没敢在看,因为实在是让人看了面红耳赤,不过这也从侧面论证了我的观点,这可能就是当时春秋时期离奇消失的周殷王。 片刻后,我们安全通过了那条幽深的隧道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大殿的地方,接着手电微弱的光,我看到了这里除了四支云中龙的巨大支柱支撑着整个大殿,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点燃了火源,大殿一下就亮了,忽然之间就看到大殿中央坐落着一尊青铜古棺。 我说道:“这里的构造极其复杂,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个古棺就是机关,只要三石动了那里的任何一个东西,棺椁里的古尸就会起尸把来犯的人杀掉。” 小舅子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林强突然说道:“我倒是有一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什么办法?”小舅子问道。 “我们现在人手一把火把,什么奇怪的生物都怕光怕火,只要它们靠近我们就挥舞火把击退他们。” 之后,我们在墙壁上一阵摸索,终于找到了一个暗机,不等我说话林强就按了下去。 只听到一阵类似于古机关相互交接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我赶紧让众人退至大殿的两侧,一时间,以古棺半径露出了暗道口。 在秘术的指引下,小舅子让我们走狗门,因为狗门是生门起,他分别是开门,伤门、杜门、休门、死门、景门和惊门。 在蛇门的位置就是死门和生门是对立的位置,之所以能找到生门就是因为蛇门往往代表着死门,死门又与生门对立。 奇门八卦早在儿时,小舅子就将它教授于我,我只学到了一些基本的,至于精髓掌握的并不是很多。 接着,我们来到了生门的位置,仔细打探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隐患,便开始打着做好的火把缓缓走了下去。 忽然,小舅子喊道:“快把火把熄灭,有东西!” 我们立马熄了手上的火把,渐渐的,来到了暗道后的暗室里,只见那里是一个巨大的地宫。 在墓门的位置是两个青铜棺,突然,我听到一个声音苍老的外国人说道:“不,不,不,密斯陈,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还是不要到处乱跑。” 另一个中国人说道:“这里是机关暗机太多,我建议还是先解决这个问题吧!” 我看了看小舅子,问他怎么办,他指了指那两个棺椁,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接着便在两个棺椁的旁边寻找着机关。 我们围到了墓门,开始打量着暗机,为了触发机关而可能避免遭遇到伤害,只能先把行军背囊背在胸前,之后,只听“吱咕”一声,机关开始转动。 墓门缓缓的打开,显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呈葫芦状的大湖,在湖面上有一个通道,中央位置有一个两米见圆的巨大镜面,再看湖面无风起浪,我感觉到似乎不妙。 小舅说道:“无风起浪,那就是潜藏“蛟龙”啊,所有人把手电熄灭。” 我们摸索着通过了石桥,只见一个巨大的宫殿样式的古墓跃然于镜子上。 三石不解的说道:“这他娘的就邪了门了,难不成这雪山神殿在这面镜子里?” “不会吧!要真是这样,他是怎么被这镜子给收进去的?”林强说道。 小舅说道:“古墓藏在镜子里的确有点扯,我想应该是什么地方折射过来的光。” 我们熄灭了灯,一看就发现不对劲,光是从湖底发来的。 老张无奈的说道:“我们,要下去吗?” “来都来了,我倒要看看这鬼地方有什么东西。”三石说道。 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不对啊!如果是从湖底发来的,那怎么可能会穿透镜子反射?” 我目测这洞顶大约有十米,三石到了墓顶从上面摘到了一个类似于古匣的物件儿。 他下来之后,就说镜子里的画面其实是隐射这个东西上的雕花。 我们打开匣子,看到了一个类似于地图的东西,小舅说道::“我估计他们八成是在找这个东西。” 片刻后,三石走到小舅子背后示意他盗洞挖好了,他起身点点头。 然后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枫,这次可能比以往要凶险的多,留点神,别撂在墓里了。” 我们开始走出雪山神殿,竟然转了出来,我不由的对欧阳鸿儒暗生敬畏。 “不对劲,我们刚刚是从那个墓里出来了,可是那个神殿是在山上,难不成这里是一个幌子,根本就没有什么神殿?”林强带着质疑的口气问道。 我想了想说道,“不会,如果只是一个幌子,根本就不值得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去修这么一个以八卦为主的幌子墓,我们可能来错地方了!” 小舅说道:“我觉得这个地图是假的,你们想,谁会为了建一个幌子墓还把一张真的地图给放在这,而且,地图放的地方极为隐秘,要不是我们及时发现,可能就会被困死在这里。” 老张突然说道:“枫爷说的有道理,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雪山神殿的入口,入口既然不是在这,那就是在别处了,只要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入口,就能找到雪山神殿。 有历史记载,雪山神殿曾经被大雪覆盖,经过几千年到我们这代人会不会根本就不在这儿,而是在我们刚来的地方,也就是那个断崖。 你们看这地图上的这一条横,像不像我们刚开始看到的那个断崖?” 小舅子说道:“原来是这样,欧阳鸿儒还真是神机妙算啊!” 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小舅子脸上多了几道皱纹,头发也白了一些。 他终究还是老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 我强装镇定的看向小舅子,只见他脸上多了一丝和蔼。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生活在这些巨大的秘密中,想知道却又不能知道。 我的内心有一种失落和孤独,仿佛所有看着我长大的人都是陌生人一样。 我带着“怀疑”,回到了来时的断崖。 ------------ 长白山 第二章 迷反 大概走了两天的路程,就回到了那个断崖,众人一脸的欣喜若狂,只有我和小舅子似乎都有心事。 为了保证下去的人安全逃出来,只能留下凯子和林强,本来小舅子想让我留下来林强跟着进去。 可是林强见我十分的好奇也只好让我先去了,片刻后,我们来到了断涯的半腰处,只见那是一个山洞,解了腰间的绳子便走进了洞内。 忽然,三石叫住了我,指了指我的脚下,我一看就是一惊,我的脚已经腾空了半只。 我们只能小心翼翼的走过那条蜿蜒曲折的环形旋转石梯,渐渐的,来到了地下。 休息了片刻,我们便开始探索这里的机关,此时从暗处跳出一个黑影,我回头一看,不知道去哪了,就在我找的时候,忽然间感觉脖子一阵束缚。 只听见小舅子急忙制止那个拿刀挟持我的黑影,接着我一看影子就知道了是小哥。 接着黑衣小哥说道:“你们是谁?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内心一阵无奈,说道:“小哥,是我啊,我是小枫。” 黑衣小哥顿了顿说道:“不认识,你们是枫家的人?” 我们点点头。 接着,小哥在墙壁上摸索着什么,忽然间他从墙上把出一块岩石,我们见况只好帮他清理这杂物,片刻后露出一个漆黑的暗道。 小哥先我们一步走入了暗道中,我看见他没有点灯。 我们来到了一个皇陵之中,之见小哥指了指墓门示意众人危险,我们会意的点点头。 我看到了两个守门的镇墓兽眼里冒着光,心里咯噔一下。 镇墓兽一般是汉白玉打制的,哪有真的这东西,就算有也早就死绝了。 走近了一看便知道了那两兽的眼睛是磷石打制的,所以一遇到明火就会燃烧发出幽蓝色的“鬼火”。 小哥把两兽的位置调好了,就在他的指示下推至到了一旁,然后那个石门缓缓打开。 随着石门的打开露出了一个大殿,在大殿的四周都是刻有的周朝青铜像。 其中有一个特别怪异,眼睛特别的大,嘴巴是和乌鸦一样尖锐的鸟嘴,在它的身上似乎还雕刻有倒逆的鳞片,像极了山海经的那个鸟首人身神兽。 我回过头带着疑惑看向小哥,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环顾了一下四周。 接着我便发现了端疑,在那些珍奇异兽的青铜像的下方似乎有什么可以暗通的轨道,像极了可以变换的阴阳八卦。 我立马回头看小哥,他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开始搬运那些青铜像。 我们一起努力,激发了墓里的机关,接着机关开始运转,随着我们退后的同时,阵中的青铜像开始往下陷落。 片刻后露出一条通道直通那个类似于古匣的上的雪山神殿,我们开始朝着通道进发。 越往里走越觉得里面寒冷无比,虽然凯子购置的冬衣比较厚,但还是感到一些寒意。 进去后,我看到的一切令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雪山神殿竟然是在通道后的山崖上用汉白玉建造而成的,像极了一个腾飞在空中的宫殿。 小哥说道:“你们要找的就是这里,那些人这辈子也找不到的。” 小舅子阴沉沉的说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小哥说道:“对待心怀不轨的人,只有死!” 小舅子问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寻自己的记忆吗?” 他疑惑的看了我们一眼,说道:“不,我一直在找这个地方,是因为我肩上有张起灵的任务。” 上山的路极其难走,半晌才爬到山腰,小哥见我们累了,就示意歇一会,接着小哥看着我说道:“待会儿,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 我们恢复了一些体力,开始接着向上爬去,不知道爬了多久,我的肩膀和胳膊开始酸痛难忍。 但是一想到可以揭开秘密,我还是硬着头皮去死扛着了,毕竟死很容易,可要活下来就得努力的更多,与其掉下去摔死倒不如让墓里的正主杀死。 我远远的看见一个巨大的汉白玉打制而成的神殿,大门紧闭着,但门上刻着的雕花十分逼真,在门的两旁是类似于麒麟样的镇墓神兽,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穷奇。 只见,那二兽的眼睛冒着幽蓝色的“鬼火”,死死的窥视着我们。 眼瞅着就要爬上墓门的位置了,可能是由于长年被冰覆盖的原因,我脚下踩的山岩十分滑,虽然凯子特别购置的冬靴摩擦力大不易滑落,但我还是被这里的温度给寒的打了一个冷颤。 接着,我不自觉的手一松竟然滑了下去,我的膝盖磕到了岩层,一瞬间一阵钻心的疼痛使我极其难忍,掉落的一半的时候,小哥拔出他背后的乌金古刀在我的背后托了一下,我忍着疼痛,重新抓紧了凹凸不平的岩层往事爬去。 随后,我们来到了通往神殿大门的一条铁索桥的桥头,我示意小哥帮我把脱臼的部位衔接起来。 他说道:“坐下,我看看你的伤!” 不等我反应,小哥就是一扭,我楞了一下,但也不是很疼,缓过神来我不由的暗骂一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感觉似乎少了很多疼痛。 小哥说道:“这就是神殿的大门,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我劝你们现在走,因为进去之后,看到的可就不是你们能左右的了!” 我们跟着他的脚步一起来到了铁索桥,可众人一下就楞住了,我疑惑的看了小舅子一眼,见他没说什么,只好问小哥。 他说道:“通过这条铁索桥就可以到达神殿了!” 说罢,他一个侧身跳上了面前的索桥。 见没发生什么,我们也跟着走了上去。 我们来到了索桥的三分之一,感到脚下一滑,刚开始没注意看,现在才知道原来在铁索桥下竟然还挂着铁笼。 我实在不忍看下去,抬起头看向小哥,他没有说话,继续前进。 渐渐的,我们走到了桥的三分之二,光线随着神殿的影子渐渐覆盖也越来越暗。 无奈下,我们打着防水手电找着前方摸索着前进,虽然一路上我心绪不宁,但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片刻后,我们终于来到了神殿入口,环视了一下四周,忽然感觉这座巨大的宫殿真的就像和搭积木一样,横着搭在寒洞的言壁两端。 我不由的惊呼这个叫欧阳鸿儒的古人,手法真的是精湛无比,似乎达到了超过的仙化水平。 三石拍了怕我的肩膀,说道:“小枫爷,看来得引血为引了,你的伤不要紧吧。” 我点点头表示没事。 小舅子忽然说道:“小哥,刚刚桥下的那东西不会是镇墓魂吧!” 小哥说道:“嗯,索桥下挂着的是镇墓魂,他们是用战俘和奴隶的头颅,引黑狗血和白鸡血的浸泡用药酒腌制,然后经过自然风干后的产物。” 接着,我看到我们面前的那扇石门缓缓的打开,露出一条狭长幽暗的隧道。 我们打着手电往里走,走到了一半,身后的巨门缓缓的关上了。 我们四周的墙壁上的东西令我疑惑,壁画上记载的是墓主人生前的生活,可是令我奇怪的是壁画上怎么还有一些鸟首人身的生物,这明显不是周朝的陪葬物。 三石不由的问道:“不对啊,枫爷,你看这壁画上记载错了吧?” 小舅子说道:“这不是西周的墓,而是夏朝的皇陵,小哥,这不是西周时期的古墓吗?怎么会有夏朝皇陵的饰物和陪葬品?” 只见小哥打着防水手电在眼前晃了几下,找到了定点火源,随机转动暗机。 顿时大殿亮了起来,他回过头对着我们说道:“没错,在周殷王没有发现这里之前的确是夏朝的皇陵,但是自从周殷王知道附近有一个长生不老的古国后就一直在寻找。 之后误打误撞的找到了这里,在这里为自己修了一座雪山神殿,也就是这座,后来,地质改变遇到了雪崩,神殿被压在了雪层下形成了这样的构造。” 三石急忙的问道:“那原有的构造还在吗?” 小哥瑶瑶头说道:“这个,恐怕不好说,毕竟一个在别人墓上造墓的人,一般不太会保留原有的基础,反而会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改造,至于…” “嗯,的确,不过,我们要怎么破解?”小舅子插话道。 小哥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个,恐怕只有见招拆招了。”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个巨大青铜哨子棺,在哨子棺上一面雕着鸟首,另一面雕着人面。 我似乎推测到了一些当年的情况,如果没猜错的话,当年长沙段爷就是找到了这个地方。 后来,为了确保下墓的成功性就和当时的其他七门商量,在那次盗墓活动中,二爷和三爷并没有参加,只是派了手下由四爷带着来到了这里。 我把这个大胆的推测说了出来,小哥似乎想起了什么,片刻后,他说道:“我不知道。” 我用力甩了甩头,索性不再想那些东西。 原来在周殷王发现这里之前,是夏朝的一个皇陵,自从被周殷王发现这个皇陵后就一直在暗中寻找。 之后,他在这座夏皇陵上做了很大的改动,成了现在这座宫殿式的神殿。 我走到了青铜哨子棺的一个转角处捡起了那枚青铜戒指,就在我刚想起身的时候,小哥一声呵斥,令我不由的大惊失色。 之后就听到“安全了!” 我缓缓的站起身来,擦了额头上的汗,看来这个宫殿式的墓穴并没有摒弃之前的机关,而是环机关而建的一个环环相扣的神殿。 如此一来,就没了活死墓的分别,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机关重重的极阴之地,就连二爷家那样的轻功极好的世家都能折在墓里。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钢丝,已经被小哥剪断了。 接着,原来的墓室变成了伏羲六十四卦的样子,只是没变的是那尊青铜哨子棺的位置没变。 原来没有门的八个开口,出现了八卦形式八卦阵门,从左到右为生门、伤门、杜门、社门、休门、开门、死门、景门。 而现在八卦的形式完完全全被打乱了,根本找不到哪个是死门哪个是生门。 三石说道:“枫爷,你看这里,八卦阵门看似没变,实则这里的内部机关早就发生了变化,如果在八卦阵结合伏羲六十卦的阵法中,走错一步很可能就要命丧黄泉,先别说大乱顺序之后会组成什么样的序列,单单就变换的阵法方式也有几十种,我们难道要一个个的试吗?” 三石毕竟跟了小舅子这么长时间,对阵法机关颇有一些独到见解。 这也是为什么小舅子每次要带他下斗的原因,他总是能想到小舅子注意不到的细节。 小舅子缕了缕,说道:“嗯,三石说的没错,现在墓里的内部机关肯定是被改动了,而且是全盘改动,所以我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拿个是生门,看样子,这次要比我想象的更加凶险!” 八卦门的位置开始变动了,片刻后,一切恢复了正常,只见小哥来到了我的位置,朝着小舅子和三石招手,等他二人来到我们旁边时,我发现脚底下其实是一条暗河。 小哥推断出生门已经变成死门,伤门已经变成休门,杜门已经变成社门,开门变成了景门。 如此一来就知道了方法,只要找到这里的死门就可以找到通道。 小舅说道:“蛇、羊、鸡、猴、狗、猪、龙、马;这些是八卦阵门对应的阵门兽,狗代表生门、羊代表开门、鸡代表杜门、猴代表杜门、猪代表休门、龙代表伤门、马代表景门、蛇代表死门,现在门变成了死门,也就是说蛇门是现在的生门。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们开始朝着蛇门进发,一个时辰之后,却发现前方的路极其难走。 小哥说道:“脚下有机关!” 我们绕过了暗道的机关,来到了一个和原来的大殿一摸一样的墓室。 只是这里的顶不是拱火琉璃顶,自然也就是没有什么西域火龙油,这里的格局和原来刚刚进入神殿的那个墓室极为相同,但又不是完全相同。相反,这里的格局极为怪异,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搜索了一圈,我们看见了和凯子拍的照片上的雪山神殿一样的宏伟巨大的工程图。 山顶上按剑俯视山下来人的正是周殷王,在他旁边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人,不用多想便知道那是欧阳鸿儒,只是令人奇怪的是他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地图一样的东西,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这座神殿的建造图。 忽然,脚下一阵轻微的晃动,只听“咚”的一声,墓室停止了晃动,我回头一看,看到一个巨大的汉白玉所制成的古墓门。 在墓门的两端是汉白玉雕制而成的两个镇魂兽。 我转头去看小哥,只见小哥右手紧握着乌金古刀,缓缓的向我走来,指了指我的身后,让我退后,那扇巨大的汉白玉打制的古墓门缓缓打开了。 ------------ 长白山 第三章 到达“目的地” 确定这个墓室不是拱火琉璃顶之后,我们从行军背囊里拿出了火折子丢入定点火源里,一瞬间,墓室被照亮了。 就在我向前走的时候,小哥一个刀托便把我打回了原来的地方。 我探头望去,忽然间就觉得一阵晕眩,在我脚下的不止是深渊,似乎还烦着些许的光点,看起来像秦王宫的水银。 我往后退了一步,转过头看了看小哥。 他说道:“过了这就可以看到周殷王,跟紧我,千万别往下看。” 我点点头,走了好一会,我们走到索桥的一半,这条索桥比我想象的还要难走。 恍惚间,似乎感觉有人在拉着我的脚往下拽一样,刚刚就是这样滑落的。 片刻后,我们来到了索桥的对面,我惊呆了,在我们面前是两个陪葬坑,往前走就看到一片黑黝黝的东西。 到处弥漫着一股尸体腐烂和冰山长年不化,导致的阴冷潮湿的气味,那味道特别刺鼻,好不容易经过了陪葬坑,只见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暗室。 忽然间,我感觉肩膀上多了一只小手,我心里一阵大惊,立马把目光转向小哥,他没说话,只是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紧握着乌金古刀缓缓向我走来。 不等小哥来到我的面前,就感觉被肩膀上的那只小手用力的往后拉去,只见电光火石之间,一颗铁珠飞了过来。 它似乎吃痛,立马收回了手,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彻底惊到了,楞了几秒后才发现它已经不在了。 小哥挥了挥手说道:“如果我刚刚慢一步的话,你就死定了,那东西很邪性,它是守墓的蛇柏树,可以捕食一切活着的生灵为自己提高养分。” 接着,他看了看刚刚出事的地方,说道:“就是这里了,跟紧我。” 我不再说话,看着他写满忧虑的脸,显然这次真的和小哥说的一样九死一生,为了让他放心,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打开了墓门就看到一个通道,接着我们小心翼翼的打着防水手电前进。 我们来到了一个山洞,恍惚间,我看到脚下的一块突出的岩壁上忽然出现两道修长的影子。 等影子靠近了,我们定神一看,知道了那是小舅子和三石,我刚想喊人,小哥便朝着我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我一下明白了什么。 眼瞅着他们就要碰到蛇柏的根部了,我心急如焚,情急之下只好让小哥投一个铁珠在小舅子的行军背囊上,小舅子感到不对劲,立马回头,三石看到了我们,小哥赶紧向他们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只见蛇柏的触手缠绕着三石往上走,三石拔出匕首,在那触手上深深的刺了一刀。 眨眼的功夫,三石便被那触手带到了半空中,只听见一声弹铁珠的声音,铁珠直接穿触手而过。 那东西松开了缠绕三石的触手,把三石狠狠的甩到了墙壁上。 小哥一脚把我踹了出去,我直接仰面往下摔去,随后,小哥一个纵身接住了我。 我下来之后一阵干呕,呼吸了几口才缓过来。 我缓过来之后,立马跑到三石身边,只见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小舅子的勃朗宁M1911从装备囊里拔了出来,对准蛇柏的触手。 就在我回头的一瞬间,只听到“砰”的一声枪响,蛇柏的触手便多了一个血窟窿,“鲜血”直往外躺着。 蛇柏快速收回了所有触手,接着便没了动静。 我们一边提防着蛇柏,一边寻找暗道机关,只听一声铁链被拉动的声音响起,整个墓洞开始剧烈的摇晃。 晃动之后,从蛇柏的根部送出一个青铜古棺,这个棺椁不同与其他的棺椁,棺身被成人胳膊粗细的铁链缠绕着,似乎和蛇柏是一体的。 奇怪的是这个棺椁不仅有外三层棺椁,而且里面还有两层,最后一层就是那个青铜古棺,只见青铜古棺的棺盖上雕着两条云中龙,看样子像极了二龙戏珠。 我想用枪打断第一层棺椁上锁棺的铁链,小哥扶着三石来到我的面前,瑶瑶头说道:“先别急,引血封棺。” 我照着小哥的指示做了。 几秒后并没有什么动静,我示意小舅子可以开棺了。 小舅子点点头,一阵枪声过后,铁链尽数被打断,接着我们开棺,第二层棺椁皮就露在了我们面前。 剥掉第一层棺椁皮之后,就看见第二层棺椁皮上雕着穷奇。 我们继续开棺。 接着,轰隆一声,第二层棺椁又被我们剥落。 这次看到的是黑碣麒麟,这种麒麟不是祥瑞的圣兽,而是万恶之源,传说中这种黑碣麒麟本是地狱之门的守护神,只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被魔化了,后来就成了邪兽。 再看小哥,他的表情十分复杂。 似乎有一种好奇的心理,又似乎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意思,见他不说话我只好扭头去看小舅子。 三石说道:“枫爷,咱这棺还开吗?我感觉不对劲儿啊!” 小舅子摇摇头,我仿佛也感觉到了三石说的那种感觉。 所有人开始不自在,看向小哥,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棺椁,示意继续开棺,缓过神来,我们开最后一层。 轰鸣声过后,我们就看到内棺椁上竟然刻着一颗巨大的树,在树下有两个人和一尊棺椁。 我回头一看,顿时大惊,这棺椁上刻的竟然就是蛇柏,而两个人应该就是周殷王和欧阳鸿儒。 小哥看了之后,说道:“竟然造了这么隐秘的古墓,或许他有什么方法可以克制棺中尸变。” 我问他怎么办,他指了指棺椁,示意众人继续,我们只好剥落内棺椁的第一层。 接着,真正的棺椁展露在众人的眼前,。 似乎刻录了周殷王这后半生的经历,我不由的暗自唏嘘。 就在我恍神的一瞬间,似乎听到了青铜古棺里传出活人呼吸的声音。 ------------ 长白山 第四章 结束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得我实在是惊魂未定,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倒。 小哥见我不对劲就问我怎么了,我说出情况后他一下子变得沉默。 再看其他人,明显见惯了粽子的他们还是比较相信死尸会突变。 我环视了一圈,只见他们个个都变得沉默,就连小哥也是脸上带着阴沉的表情。 三石由于伤还没好,也就没有说话,这时沉默了一会的小哥突然说道:“别出声,这棺椁里的东西是个活物。” 三石和小舅子把手枪端平,紧握在手中最准棺椁,接着,小哥把乌金古刀塞入了棺盖的缝隙中,用力一撬。 只听见,一声棺盖被拖动的痕迹,伴随着棺盖渐渐的一点一点撬动,那似活人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 这也让本来就十分安静的气氛变得更加寂静。 在众人的合作下,棺盖被轰隆一声推到了其他棺椁皮的上面,进而发出巨响,就在我们注意那声巨响的时候,棺椁中的那具千年古尸身下的一个暗机发动,古尸居然坐了起来。 我回头就看到这一幕,本能的往后退了几了几步,心里有了一丝不安与恐惧,似乎那是一瞬间的事情。 小舅子说道:“我靠,这可是宝贝,老天爷开眼啊!” 我疑惑的看他一眼,接着问他什么情况,他顿了顿说道:“小兔崽子,这可是金缕玉衣,可保尸身不腐的宝贝。” 小哥说道:“恐怕没有那么邪乎,据我所知,这东西确实可保尸身不腐,但绝对不会使一个人气死复生,就算勉强复苏了,也只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罢了。” 小舅子接着说道:“那要是把他从玉衣里硬拽出来,会不会…” 小哥说道:“不行,如果硬来的话,被拖出玉衣的古尸瞬间便会变成一具完全没有意识且身怀剧毒的血尸,只能等它蜕皮的时候才能把它拖出来。” 几分钟过去,小哥和小舅子来到了我们二人的身边。 只见小哥在玉衣上摸索着什么,说道:“老而不死是为妖,逆天而生,你活的太久了!” 小哥发现了这古尸的下面还有一个类似于战国帛锦的东西。 小哥把那东西交给我,当我念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有了一个疑惑,按理说周殷王一生谨慎,怎么会轻易放心把自己的后事交给自己一直忌惮的人,可这篇自传并没有提及欧阳鸿儒,难道那个棺椁上刻画的蛇柏下那个人不是欧阳鸿儒。 我把这一个疑惑告诉了小哥,他对我说道:“那人不是欧阳鸿儒,而是他的军师“鬼面”,据说此人从小生在风水世家,家里的族人都能掐会算。” 我听了细细一琢磨,发现的确是怎么回事。 古尸已经被小哥用手掐死了。 突然,那个周殷王异变后的血尸竟然就站在这山洞的某一个洞口里死死的望着我们,众人不由的一下冒出了冷汗。 盗墓者必备谴责,不是别人而是上天,周殷王就是这个道理,他一声杀伐果断,以至于杀孽太重最后被“鬼面”李代桃僵。 见我们身后的洞口上站着这么一位主我们只好被迫“迎敌”,不等我把电话短刀拔出来,就听到小哥说:“快杀了他!” 小哥一个飞身来到了血尸对面的洞口,紧握着乌金古刀就要挥砍而去,就这几听到一声枪响。 突如其来的一幕使我彻底懵了,枪发出子弹的时候就在我的耳边,一下震得我都快耳鸣了。 隐约间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着什么,我扭头一看,小舅子正对着崖下开枪,三石也警惕的观察着血尸,小哥还在于起缠斗,显然刚才拿没有打到要害。 半分钟后,我隐约听到了三石叫我。 “快跑,快…跑…”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朝着蛇柏走去,小哥见我走了过去,立马丢了一枚铁珠在我的脚下。 接着我回头看,只见小哥拿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笔直向我靠近。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下面的尸蟞开始往上涌了,快走!” 说话间,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眼看着就要被爬上来的血尸给吞噬了,小哥用乌金古刀在我的左手上拉了一个小口子,接着,尸蟞开始退让,渐渐的在尸蟞的缝隙中我看见一个青铜古墓门。 小哥摇摇头说道:“不行,不能让门后的东西出来,快趁机杀死这些尸蟞。” 接着,我有听到一阵枪声和尸蟞退却是声音,不一会,山崖便被清理干净了。 小哥说道:“他和我下去,你们看着这里!” 他拉着我的手一个跃身跳到了涯底的涯壁上,接着转身一个飞身便到了青铜古墓门的位置。 就在我们歃血为引的时候,我听到了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回头一看才知道那是夏朝皇陵的那尊巨大的青铜哨子棺里的那条守陵莽出来了,就在这些洞口里来就徘徊着。 我看到小哥他们那条巨蛇缠斗,我只好看向身后的青铜古墓门。 青铜门上雕着的是一个云中龙的样式,巨大的龙头就和我的身高一般大,其龙身蜿蜒曲折,既不示雄霸天下的气魄又显得那么美观。 就在我欣赏这门上的雕花时,在我头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解放卡车头那么大的蛇头,只见那三目巨蛇死死的盯着我,我一个寒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掉了下去。 就在我恍惚的时候,小哥一个铁珠飞到了我的脚下示意我小心。 我渐渐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见那巨蛇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我只好稍微放心了一点。 片刻后,我看到了崖下没死完的尸蟞又爬了上来,小哥一个飞身到了涯壁上,牵制着那些尸蟞。 小哥说道:“爬上去!” 见尸蟞越来越多,我们只好爬了上去。 还不等众人反应,脚下山崖下的尸蟞群就已经来到了山崖上,眼瞅着就要来到众人的脚下了。 情急之下,黑衣小哥只好一个飞身下到了蛇柏的根部,开始引血疏散朝众人狂扑的尸蟞群,在黑衣小哥的帮助下,我们很快的爬到了蛇柏的一半。 由于这颗蛇柏太高了,我们累的气喘吁吁。 我一边爬一边望下去,那些虫子顺着蛇柏根部的藤蔓往上爬来,由于小哥的力量难敌越来越多的尸蟞,我们只能拼命的往上爬去。 爬了一会,尸蟞开始退却了。 我回头一看,才知道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支巨大三目蛇的天眼。 随着一阵蛇人的蛇啸声,山洞里开始剧烈杨晃,我们由于保持着往上爬的姿势,一时间只能紧紧的抓住蛇柏的藤蔓保持不掉下去,隐约间,我似乎看到了这条巨蟒尽然有蛇柏这么大。 我被三目蛇的蛇头弹飞了出去,紧急关头,黑衣小哥用左手抓住了我,把我用力一甩丢到了离他不远的地方,示意我抓紧藤蔓,我只好照做。 只见那巨蛇还没有罢休的意思,依然靠着气味来寻找我的踪迹,小哥飞上了巨蛇的七寸。 随着乌金古刀的拔出,巨蛇才停止了对我的撕咬,转而扭头朝着小哥咬去。 小哥握紧乌金古刀,朝着那巨蛇就是一刀,刀锋直直抵着他的七寸插了进去。 蛇血瞬间喷了出来溅在了蛇柏上,蛇柏上的蛇血散发出一股腥味令人十分难闻。 不等我们反应,就听到树上一阵摇晃,原来沉睡状态的蛇柏再次为蛇血给激活了,蛇柏的触手开始疯狂的抓着众人。 蛇血的渗入显然使得蛇柏新增强了不少活力攻击性,我们只好都在身上抹上了蛇血,用以避免来自蛇柏的攻击。 渐渐的蛇柏不再攻击众人,恍惚间又听到脚下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尸蟞已经慢慢的爬上蛇柏。 小哥说道:“一直往上爬,千万别回头!” 我只好拼命的往上爬去,一边压着鼻子抵挡巨蛇身上散发的腥味,一边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随着小哥和小舅子他们的奋力拼杀,也快速来到了我在的位置。 见尸蟞还不死心,我提议用火烧掉它们。 三石拿出火油,顺着树藤呈环形撒了下去,接着众人朝着火油的延伸区丢下火折子。 顿时漫天的火光一下子就照明了整个墓室,隐约间,我看到似乎这里的墓顶是拱火琉璃顶,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一些黑色的杂质流了下来滴在了墓壁上。 随着蛇柏上火油延伸很快就点燃了那黑色的东西,忽然从墓壁上散发出一种类似于湿婆香的味道。 眼看着头顶的拱火琉璃顶被向上蔓延的火苗点燃,成片成片的拱火琉璃顶瓦开始带着火花往下掉落。 顿时一片片瓦片和陨落的繁星一般开始滑落,到处都是一片火海的景象,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忽然间,我就听到了一声巨响,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山洞快要塌了,从山洞的缝隙里露出一支眼睛,和被杀死的巨蛇一样。 接着山洞开始了剧烈摇晃,我和三石也开始继续往上爬去,爬了没一会就快到达顶端了,持续升高的温度使我们实在是难受的紧。 不一会,我们四人就会合了。 伴随着一阵冲天的大火,山体摇的更加厉害,那天巨蛇似乎是努力从山里挣脱出来保护青铜古墓门一般,死死抵着青铜门不让它受到牵连,看到我不由的惊叹连一条蛇都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却还是被人蒙在鼓里。 每次我想努力去找到那个真相的时候,就会发现,其实那个所谓的真相就是一个别人精心编制好的骗局,这往往是令人崩溃的。 而一切似乎都结束了,这个令所有盗墓贼都意乱情迷、欣欣向往的神秘古迹就这样不复存在了,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并不是一切的结束反而是我的开始,似乎着还只是个热身而已。 就这样,我们四人通过蛇柏的藤蔓告别了殷王陵。 对于那扇青铜古墓门背后的秘密来说,我十分向往,但碍于这个疑问小哥失去了记忆只好暂时作罢。 顺着蛇柏爬到了顶端后发现,其实那根本就不我们要找的出口,而是一个类似于小舅子说的他们进来山洞之前的墓道。 每个人脸上开始流露着一丝绝望的神情,就连小哥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情。 见众人没有反应,我只好冷静一下,仿佛就在一瞬间,墓室下方蛇柏上的火苗突然一下窜了上来。 见情况不对,我拉着三石往后推了几步。 火势还在燃烧着,我们只好退出墓道。 山体的墓道开始坍塌,我们一路狂奔总算是脱离了危险来到了我们之前分开的地方,随着火势的蔓延,没一会就牵连到了整个墓道,幸亏我们早就跑到了墓道上方,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我看到我们正在那个机关冢里。 小哥指了指蛇门说道:“快离开这里。” 我们一个劲的奔向蛇门,只听到“咯吱”一声,似乎是机关停顿的声音。 不知道走了多久,渐渐的感觉到一丝阴冷的寒风铺面而来,我看了三石一眼,想问他什么情况,他也是打了一个冷颤并没有说什么。 接着我又问小哥,我并没有转身只是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示意我不要说话,我知道他是在停机关的动向,索性就不在打断他。 片刻后,我们来到了先前的夏朝古墓室里,由于钢丝机关被小哥割除了也就放宽了些心,但是令我好奇的是这里的顶点火源竟然亮了,慌忙之中我立马向定上照去,可处了一片漆黑再也没有什么东西。 见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只好照向小舅子他们征求他们的意见,小哥摇了摇头。 “我们中计了!” 大磊说道:“我靠,这什么情况,我们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 我说出了我的疑惑,小哥这次说并没有那么邪乎,只是机关运转的太过灵活了。 细细一想也是,谁会在墓里养一个邪物,这可是会牵连自己的勾当。 正想着,就听到三石叫了一声。 接着我就看到保护青铜古墓门的那条巨蛇不见了,它并没有死而似乎是在寻找着我们。 就在我身后的巨蛇想要张口吞下我的时候,小哥一个箭步,手中的乌金古刀径直的插入了它的天眼。 小哥趁巨蛇喘息的时候,对准它的脖子就是一刀,蛇血顿时喷溅在了整个洞墓。 忽然,听到头顶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还在掉落一些血红色的东西。 还没等我说出来,一只足有成人手掌那么大的血蹩就掉到了我的行军背囊上。 三石喊道:“血蹩啊,快用火。” 小舅子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便赶紧拦着三石,可三石是个快枪手,只见抬手就“砰”的一枪打了出去,正好打在了它的头上,那东西当场毙命。 小舅子说道:“赶着投胎啊,这可是血蹩的祖宗,你竟然不知好歹的杀了它,你想害死我们吗?” 小哥引血退蹩,可稍大些的还在血点周围徘徊,再大的竟然丝毫不受一点约束的向众人走来。 见小哥的血不顶用了,我也只好对着那些不受约束的大血蹩引血退蹩,刚开始没有什么反应,几秒后它们开始往后一点点的退去了。 我似乎看到这洞墓也是按照八卦的形式排列的,只不过令我奇怪的竟然在洞墓口的位置没有卦象,八卦如今去了一卦这就比较诡异了。 小哥喊道:“它们要突破防线了。” 我指了指小舅子身后的位置说道:“这是生门,快把墙砸了!” 三石拖着受伤的身体,拿出洛阳铲,用力一撬,一块砖便掉了下来。 我们飞快的挥舞着洛阳铲,挖掘墙壁,不到一会就挖出了一个盗洞。 通过短暂的墓道,我们来到了原来那个最初的拱火琉璃顶的墓室,也就是刚刚进入夏朝皇陵的那个墓室。 我不由的感叹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这个墓不是那么好下的,墓中有墓,室中藏室,四通八达,纵横交错,显然,这并不只是一个帝王陵那么简单。 就在我们准备往墓门的位置走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一阵像是有的跑动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一条修长的影子斜映在墓室的地板上。 然后,就看到小哥向我们走来。 他说道:“后面的东西我弄干净了,赶紧走。” 随着千洞殷王陵的温度逐渐升高,这里原有的结构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温度升高的原因,墓室里开始出现裂缝,可能是由于冰山长年不化的缘故,一时间只听见一阵细小的冰层碎裂的声音,我们快速的向外奔逃。 快速通过了镇墓魂索桥,来到了之前的洞墓里,见原来的环形通道还在,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山崖上面的汉白玉打制的古墓门,出了墓门,又快速的来到了断崖的的洞口。 不等众人往上爬,就听见一阵碎石滚落的声音,紧接着我们身后的环形石阶就开始一节节的断裂洞顶上大大小小的钟乳石不断的往下掉。 小哥大喊道:“别回头!” 我们向身后走去,可令我们奇怪的是,为什么山洞里就只有林强和凯子。 按理说,就算老张走了也应该留下一排痕迹,怎么会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凯子和林强似乎也是被老张下药迷倒的,因为我问道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细细一闻就知道了那是枫家的迷魂药。 看来老张的确是小舅子派来我身边的一个奸细,真正的老张恐怕已经死了。 小哥把凯子和林强叫醒,我问他们二人老张去哪里了,他们一起摇摇头。 刚刚殷王陵里的那把大火似乎没有得到控制,反而越来越大了,本来墓里的结构就发生了巨变再加上持续不变的高温不断的加热的原因,原本的雪山结构骤然大变,隐约间我听到了一阵山崩地裂的声音。 雪崩过后,三石因为长时间寒冷的气温和伤口得不到及时的医护处理,有了一点发言的症状,虽然所带云南白药的药效要好一些,但还是无法彻底抑制病痛,接下来恐怕就要靠三石他自己了。 凯子和林强没事,那个“老张”似乎并没有伤害到他们,不过令我奇怪的是小舅子为什么安排他在我的身边,难道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怀着疑惑和不解看向小舅子。 小哥对我说道:“这是我送你的吧?” 我点点头。 雪崩过后,我们往古镇走去,走了大概几天才出了云南长白山,我们回到了云顶酒楼,在这似乎我看到了一切的答案。 这个酒楼是二爷家建立的,为了倒斗方便才这样做,而在这座酒楼的下面肯定有什么暗藏的秘密,这个秘密是所有人不知道的。 不过我更怀疑的是老张的真实身份,现在似乎只有找到他,才会解开我的迷惑。 我们按照之前的客房安排继续睡觉了,在半夜里我似乎听到一阵有人下楼的声音。 出于好奇,我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又悄悄的合上,接着我跟在他身后缓缓的乡下走去。 只见他一个转身便朝着酒楼的后殿走去,我在远处的柱子后,亲眼看到了那个人手指奇长。 此人必是黑衣小哥,他为什么半夜三更的一个人带着行李出行。 我跟了上去,小哥在墙上摸到一个机关,随着机关的转动墙,竟然一分为二,我怕隧道突然闭合,也跟着他进入了。 我一路跟着他,接着,我们出了云顶酒楼,来到了一个雪山脚下。 一眨眼的功夫,他不见了,接着我就听到他在我身后小声的说道:“跟着我干嘛?你不会想知道结局的。” 回过神来,我不再想这些碎事,见他走到了一个暗道口子,我也跟在他身后走了下去。 我看到了一副壁画。 画上记录着长沙九门子弟的首领段爷曾经以失忆为代价,求过青铜古墓门后的“神灵”,九门子弟中段家可长生不老。 这几十多年来,一直是段家仅存的几个族长在默默镇守青铜古墓门,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我想可能是六爷死的那次,集体盗墓活动是有段家张驱灵带领的,结果出现了意外后,使得八门分裂成九门,从此不再相信段家张驱灵。 小哥对我说,我爷爷有两个老婆,原配在倒斗时候死了,二夫人是个书香门第,刚开始二夫人的父亲还不同意那,后来一亮身份便同意同意了他俩的婚事。 二夫人一生勤俭持家、为人端正,可在生我小舅子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大夫说当时是血崩了。 老爷子走后,就由家父担任掌门,因为我父亲是第一个夫人所生的嫡长子。 小哥说父亲一生为人处事有自己一套,不管是什么人也可以做到游刃有余。 我看到下面的一件东西,愣住了,赶紧招呼小哥过来看。 小哥看了一眼,冷静的说道:“那是当年八门找到我,让我带队的场景。” 再往里走,我不由的大惊,这里居然就是当年八门齐聚的“议事殿”。 ------------ 长白山 第五章 拨开云雾 我惊讶的看着书上所画的人,总觉得那就是我。 那人七分像我,在他的记载里少之又少,小哥说他是因为失踪的缘故,所以就没有留下什么特别记载。 我问小哥与他是什么关系,小哥说那是他的族弟,而且是亲生的族弟。 查过族谱之后,小哥便开始找寻打开青铜古墓门的钥匙,最后是在一个地匣子里找到了两个信印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大约是成人食指那么长,两指那么宽,呈方形,在信印的上端有一个类似于麒麟的一个样式的雕花,在信印的底端刻着转生。 再看小哥的信印底端,赫然就看见轮回的字样。 我问小哥这是什么东西,小哥看了看我,说道:“谜底的钥匙…” 似乎他的话没说完,但是我知道他在和我告别,这个走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的职业失踪人员,怎么会想起来跟我打个招呼。 天亮之前他和我回到了云顶酒楼,当我刚进门时就发现我的房子的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我。 我下意识的从装备囊里掏出M1911对准了他走了过去,不等我说话他一个转身便用擒拿手下了我的枪,情急之下我赶紧去打开手电照那个人。 不等我照到那个人就被他一个肘击给打飞在床上,醒来已经是第三天,小舅子他们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我一个人在云顶酒楼。 我赶紧查了查我可能遗失的东西,结果发现并没有少什么。 我很奇怪的是把我打晕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缓缓的起身坐在了床上,喘了喘气便收拾了行装往外出,正要往楼下走的时候就看到小哥在我的房里留下一张纸条。 纸条上两行蝇头小楷清晰的写着“不要再找,谜底就在身边,十年后,青铜古墓见!” 我立马跑到黑衣小哥在的房间里,只见门并没有锁,人却不见了。 我不知道小哥说的这是什么意思,但我现在没心思去想那些了。 接着我走下了楼梯,酒楼里依旧还是客人满堂的景象,这我倒是没想到。 就在我正准备往外走的时候,一个肥头大耳的酒楼负责人悄悄告诉我,其实是有人故意把我留在这,不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小舅子,可我宁愿相信不是。 谢过他,我只身一人来到了云顶酒楼以外的一个简易的帐篷营地里,来到了老地方我见到了林强却没见到小舅子他们,林强说小舅子已经回钟楼镇了,他让林强等着我。 我只好和林强回到了钟楼镇,回到钟楼镇之后,我并没有直接回到枫宅而是躲在凯子藏身的地方暗中观察着小舅子的行踪。 听凯子说小舅子行事越来越诡异,仿佛不再单纯的倒斗了,他开始让手下的人在枫家的盘口倒卖珍贵文物。这倒是令我没想到的,而且卖家那个人我还认识。 他就是小时候在我家打工的长工,现在听他说话才知道他是个日本人,现在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个人似乎背后有什么更大的势力,而且影响到了九门。 所以小舅子充当谈判的角色在他们和九门二者只见徘徊,对于小舅子这个人来说,我是没好感的。 他太过狡猾,而且还是个奸商,除此之外还是个好的博弈手,他下的每一步棋子几乎都是天衣无缝。 令我没想到的是老爷子的转型居然是这样,还真是不由的让人感到一阵的唏嘘。 经过凯子这几天的观察得知,似乎外来势力在暗中摸索着九门的底细,以及长沙的古墓地理位置,我最近听说有一对日本考古队在一些地处偏远的地界上开始了所谓的什么地质勘探,其中一个叫加藤鹰的人暗中雇佣北派的摸金校尉寻龙点穴。 可幸运的是日本人一时半会还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过上海那边的租借和天津那面的租借相继传来长沙有墓的传言,这下估计长沙的老底要被挖空了。 本来已经尽数洗白的大大小小的门派再次复出,洋人的加入使得九门子弟也坐不住了。 最先动心的是四爷,他是二爷的徒弟,手段自然没的说,何况他没有牵挂。 日本人多次请二爷下斗,二爷都没有答应。那时的二爷因为刚刚走出丧妻之痛,就一直避而不见,日本人只能转向其他几门。 他们找三爷和五妹这些弱一些的门派。 可三爷压根儿就不想搭理这小日本儿,当年就是因为日本人折的腿,所以他对日本人恨到了骨子里,合作自然是不可能的。 五妹出于对冰族的考虑,只好暗中答应不出实力,这样一来长沙故有的九门就被拆散了。 有了日本的支持四爷更加的狂放不羁,开始带着人盗掘各大古墓,但是他这个是个奸商,逼着日本人答应墓里的东西归他七成,日本人看他还有用便咬着牙应下了,这倒也节制了珍贵文物的大量外流。 别看四爷做事很辣几乎没有底线但他却是个认死理儿的人,他严令手下的子弟掏出来的东西只卖国人不卖他人。 七爷在洋人来之前就归隐了,所以除了九门的人,别人想找到他那就难了。 八爷就一算卦的,胆子还小,出了事只能来找我父亲,在家父的帮助下暂时躲过了日本人的魔爪。 长沙枫家的地位自然不是是个人就随便挑战的,如今的张桐瑞是家父儿时的拜交弟兄,就算是外来势力想动枫家,他们也得掂量掂量。 九门的地位根深地固,外来势力自然是蜉蝣憾树一般。 我最不担心的就是小舅子,有这个人在似乎一切困难只是一盘棋一样。 长沙之外的地方此时天是阴着的,我不知道这样的安宁日子还有几日,仿佛我心中的那一丝归隐的想法就快要被打破了。 与林强和凯子他们会合后,我没见三石,听小舅子说给送往长沙京门医院了,这我倒也放心了不少。 不过,小舅子进日的形迹太过可疑,总感觉小舅子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性格完全不像之前那么冷静了,反而在处理事情上是极度不按常理出牌,随心所欲的做事情。 我问他们小舅子是不是自从来到钟楼镇就开始变得十分古怪,他们几乎是一起回答的。 这下我就懂了,照凯子说的一分析便知道了,小舅子做一个假的小舅子在我们眼前晃,自己去和外来势力对抗了。 不得不佩服小舅子的用心良苦,看着凯子和林强一脸迷茫的表情,我只好合盘脱出。 凯子说道:“枫少爷,你的脸不是假的吧?” 话罢,我愣了一下也没有生起,反而十分的冷静。 我任由他们在我脸上捏来捏去,因为我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怀疑我也是假的。不过这个疑问我也有了,就在说小舅子替身的事情时,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场景。 那是小舅子在枫宅遗弃的后院安置的一个秘密的地方,捧月楼和揽月阁的哪些东西似乎一瞬间想过电影一样。 那一个青铜哨子棺里应该就是真的老张,而那些小孩儿的头骨估计就是当年做实验死掉的小孩儿。 而小哥说的那个失踪的族弟和我的记忆里出现的那个青铜古墓门似乎存在着莫名的联系,族谱上的几条根本就是给我写的一样,在对照那个小哥的族弟失踪的时间和我出生的时间一对比,就知道了不对劲儿。 那个族弟是1895年12月1日失踪的,我是同年12月14出生的,而从小哥的故居到长沙正好半个月的路程。 不知道到是被惊到了还是热的,一时间感觉到身体十分的热,冷汗不由的往外淌着,加厚的冬衣被浸湿了后贴在皮肤上十分难受。 现在我知道了小哥为什么不让我再找了谜底了,因为就如他所说真相就在身边,只是我没有注意观察而已。 对于他的后半句我持怀疑态度,他是对我的暗示还是他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刻意在保护我,这我不得而知。 小哥已经走了,留下的就只有一张纸条和一个音信印。 守陵对于我来说是极其的残酷,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命运会如此艰难,如果我真的是小哥的族弟,那只有一个可能小哥是为了我才回去守陵,这十年本该是我来守。 不过这也从侧面映证了我的确不是是九门子弟怎么简单,或许真的就是他的族弟。 而那个陷害我的老张不出意料的话就是真的的枫尘烨,小舅子当年为了不让枫尘烨去参加守陵的任务,不得已只好利用我。 我最恨他的地方不是他利用我,而是他连家父都蒙在鼓里。 接着我说出了我的疑虑,我看见凯子和林强几乎是一摸一样的表情看着我,似乎和看到了鬼一样的惊讶。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是这是表情,可能这件事儿就连他们也知道了吧,所以对于我如何知道的表示十分惊讶,这个表情就显得比较正常了。 我说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要骗我?” 他们不说话,只是似乎哑口无言了一样看着我,依然还是不住的惊讶。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凯子的最微张了一下就重新合上,似乎有什么事要说,但碍于什么的情况下只好闭口不言。 到了此时就算他们不说,脸上也写满了愧疚与欺骗。 我这下真的确定了一个结论,我真的就是一个假冒的枫尘烨的试验品,当年为了替枫尘烨去除守陵使的任务把我从雪地里捡了回来,后来,在斗中死去了一个年轻人,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就让枫尘烨贴上了那个人的面具。 而我“李代桃僵”的成了枫家大少爷,从他们的表情来看的确是这样,对于这件事我不想挑破。 对于这个小舅子来说,总觉我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似乎我能猜到他是谁。 出于本能的试探我问小舅子我的生日是多会儿,可他却说不知道。 这无疑是十分可疑的,我从小就是被他宠大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的生日。 对于我的生日,小舅子总是记的十分清楚,而再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内心是不平静的,此时的长沙名义上是与外商合作,其实早就明争暗斗了。 现在的我只想急切的回到长沙枫宅,至于什么谜底随他去吧。 我不知道小舅子现在是否安全,他应该如愿了吧。 本来想利用我来代替枫尘烨,可是现在守陵的却不是我,而是小哥,如今真正的小舅子见了我一定会惊讶吧。 现在跟我们在一起的“小舅子”,我似乎感觉他像是老张假扮的,我忍不住想去撕他的面具,但是不能。 就像小哥说的真相应该是我无法接受的,结局是令我崩溃的。 所以我宁愿相信自己才是真正的枫尘烨,就这样吧。 从小生在盗墓世家的我,除了对一个个真实的盗墓故事有好奇的感觉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父亲”是一代风水大师,“母亲”是搬山道人。后来有了我以后就放弃了祖业,和“父亲”一起打理着偌大的枫家。 这是“母亲“告诉我的,的确是这样,“小舅子”也是从那时开始才变得性情温和了些,似乎总是感觉对我有愧一样,每次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我最好的,然而我却没有想到他却是个奸商。 “小舅子”这个人其实心是软的,只不过经历多了便在别人眼里成了个心狠的角色,他膝下没有儿女,所以没有什么顾虑。 对于“父亲”来说,这个弟弟着实让他操了不少心,每次下斗父亲总是叮嘱他整理好装备,一切准备好后他们二人相视一望,小舅子便下斗去了。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看这我长大的亲人,每次从斗里带出来的东西都派人打理好了送到我的房间供我学习用。 为此“父亲”没少因为这件事儿和他吵架,这俩人特别有意思。生气归生气,可是过了劲头还都不记账。 我总是能让他们逗的开怀大笑,“小舅子”知道了就勾一下我的鼻子笑着说道:“你个小兔崽子,你老舅和你爸吵架你还笑是吧?” 那时候总是无限的欢乐,知道那次我去美国留学的时候,长沙经历了一次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件,其中就牵连到了枫家。 凯子扭过来看了我一眼说道:“其实,枫爷他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他是为你好。” 我知道凯子是在劝我,现在估计贴心是也就只有凯子和林强了。 对于这个结局,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但是从他们嘴里的得知我就真的要崩溃了。 这就是我长期以来一直寻找的谜底吗? 此时的钟楼镇,并不比长沙太平,我看到了窗户外一个像小舅子的黑影,我知道再说下去就要暴露了,无奈只能熄灭了灯。 漫漫长夜里,我们三人泣不成声,我不知道之前的情意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所谓的亲人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和我一样被蒙在鼓里。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我心几乎就要碎了,感觉累了我们三人便抱做一团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我在寂静的夜里独自沉思,只在想着一切的结局。 林强告诉我的秘密我实在是无法接受,这可能就是小哥暗示我不要寻找秘密的原因吧。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都在思考一个同样的问题,对于小哥的身世我总是能有一个个此起彼伏、层出不穷的奇怪想法,这似乎在我的生命中成了一种不可或缺的乐趣。 我以前总是在想,如果我是小哥会这么选择,到底是选择忘记还是选择接受,与生俱来的使命和指责到底是放弃还是坚守。 十年对于小哥来说可能只是一段时间,或许他会忘记一切,这并不是他的缺点,相反有时候我会很羡慕他,一个可以为了寻找记忆而经历一些新奇古怪的事情的人无疑是最神秘而又幸福的,一个忘了纷争忘了喧嚣的人是不会有烦恼的。 如果我是小哥的话,十年如一日的坚守我很可能会崩溃,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强大的内心。 对于小舅子而言无疑,他是个可怜的人,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还必须去设计一些用于自保的阴谋诡计。 生的意义对他来说就是活下来,之所以盗墓就是为了接触家族封印,对于他不在乎的生命完全不在意,甚至可以让其作为自己的一枚棋子任他随意摆布。 当自己暗自埋下隐患的苦果时,却丝毫没有想到这枚苦果竟然会有一天长成参天大树,可能这就是人生。 上天给你安排好了一切,如果你随意改变就会大乱原本的安排,后果不是任何一个人就能接受的。 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乐此不彼的我,无疑是一个可笑的闹剧,假的终究还是假的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取代真的,这就是自然的法则。 我看着还在熟睡的林强、凯子二人,不由的有了一丝涟漪,我知道在一路走来说盗墓活动中,只有他们二人是值得信任的人。 林强对我来说是一个毫无牵挂的人,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从小父母双亡由师父带大,后来师父去世了,他便靠着自己的手艺闯荡,之后才有了钟楼古镇唯一的酒楼。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我是十分乐意接触的,因为他没有必要去害我,我们的身世一样的坎坷,只不过我扮演了一个“狸猫”的角色,与其说相信倒不如说是我在乎他。 因为凯子,我再次看清了小舅子,我以前一直怀疑终于被证明了,但我宁愿那不是真的,毕竟一个做为冒牌货真的是十分不是滋味儿。 以前,我是多么渴望让小舅子告诉我这一切的秘密,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就连老张都是枫尘烨假扮的,我真的不知道除了凯子和林强我还可以相信谁。 仿佛这是上天给我开的一个玩笑,苗裔小寨的人们为了让我避免十年守陵期间死在墓里把我遗弃在雪地里。 同样都是为了避免世子遭遇十年守陵的任务,二者碰撞在一起却成了偌大的惩罚,还真的是特别讽刺。 现在的我只想早日当面质问真的小舅子是不是这个结局,不过我还是希望这不是真的,不管信与不信。 现在已经是早上了,一旁的凯子也已经醒了过来。 我二人匆忙的下了床叫醒了林强后,便开始收拾东西。 清点过后,我发现有些东西的确少了很多,目前来说光水源是问题就是十分棘手的,不过现在在云南雪原想找水不是难事,在一个这里的食物不可以长期携带,这里的人似乎没有吃干粮的习惯。 这里的菜系一般都比较辣,可能是因为这里天寒地冻的原因所有菜里基本上都是辣的。 我是长沙人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凯子此时似乎不适应了,原来钟楼镇的掌勺大厨师不干了,所以只能从本地请厨师。 菜过三巡后,我们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些干粮,打点好一切后,我们在一个农民家里找到了一口水井。 这家的农民生活简朴到不缺吃用开销,这的确很可疑。 在林强的介绍下我们来到了老农家的后院,接着老农说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这个镇子上的人之所以不缺吃用开销是因为这里是龙脉的半腰,以钟楼镇为半径划圆方圆百里都是古墓。 在这里的人无一人不知道的,林强自然也知道就是因为这里的凶险所以才没有说。 接着老人说道,前几天镇上的几个小伙子挖到了一个类似于海墓的顶。 可是,第二天镇子外围的人就发现不对劲儿。 一只像人的猴脸儿怪物一直在村子周围徘徊,大约有半个成人高,一开始海边村子里的人没有注意,后来农户家里的家禽都被杀害了。 当地的百姓实在是气氛就把那东西给活活打死了,结果第二天,它的同伴看到了尸体就在夜里屠杀了村里的人们。 第三天,邻村的人打水才发现水面上到处都是死尸,死法和哪些家禽差不多。 后来,一个自称是搬山道人的道士一看就说有什么邪灵。 后来在镇子上建了一座海神庙,这件事才被压了下去,一直到了现在,镇子上还太太平平的。 就是有一点,所有的墓都可以随便鼓动,就是不能动挖出海鬼的墓,动了就是死。 听他说完了,我想起来一个林强讲过的故事,还是在战国遗迹躲避海鬼的时候讲的。 现在看来这个故事就是在这个镇子上发生的,林强一定知道什么。 接着我用异样的眼神去看林强,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说那个故事是真的在这里发生过的。 告别了老农,回到酒楼,我们便开始往长沙的方向前进。 ------------ 长白山 第六章 下神庙 走了几日后,我们来到了长沙半途,就是老人说的那个海神庙。 海神庙的位置正好是龙项的位置,也就是龙脉的脖颈子的位置。 我们一路徒步上山,为了避免当地一些过于封建的人们从中作梗,我们只好打扮成了上山拜神的香客。 由于天色已晚,我们只好就地休息在了海神庙的后殿厢房里。 这原来有和尚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不见了,现在我一心找到那个露出墓顶的墓,对于这些东西我并不是很在意见。 此时已经是半晚了,见香客已经退去,我们四人合上了庙门辗转难眠的回到了我们睡的地方。 夜半十分,我忽然听到一声厢房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还在熟睡的凯子并没有察觉到什么,林强似乎是着了魔一般在院子里的地上用洛阳铲疯狂的挖着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一声不好,就在我准备回头看凯子醒了没的时候,凯子居然不见了。 这下我一瞬间就慌了,赶紧跑到“小舅子”房里一看彻底懵了,原来的位置上躺着的凯子和“小舅子”都不见了踪影。 当我回头的时候我才发现不对劲儿,林强根本就不是在挖坑而是在填坑啊。 我一联想到凯子和小舅子失踪不由的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就跑到了林强的身后准备叫醒他告诉他土坑里是凯子和“小舅子”。 可无论怎么叫都没有作用仿佛就和我不存在一样,接着,林强扭过头就一个手把我掐的死死的举到了空中。 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他的束缚,我心一横便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接着我闭上眼睛就觉得脖子要断了一样,我的喉结受到了强烈的压迫。 几秒后似乎那股力量渐渐的消失不见了,我猛的一下睁眼手磕到了床边,一阵钻心的疼告诉我刚刚只是一个梦。 此时我的床上一片狼藉就像刚刚行过房事一样污秽不堪,到处都是我流的冷汗,我的内衣湿透了贴在皮肤上极其不舒服。 我转过了,在梦里的那种束缚又重新出现了,我一看我脖子上的那条来自于林强的腿顿时就火了,一个甩手便把那条肥胖而又健壮的大腿给甩了回去。 见没有情况,我只好再次忍着林强的鼾声入梦了,真的不知道会不会梦到打雷。 一晚上过去了到也安稳,除了林强时不时的把他的腿搭在我的脖子上外,一切正常。 第二天的凌晨,实在是睡意全无的我只好坐在院子里借着月光的光,看看这的地形和老爷子留下的记载。 毕竟在我的记忆的枫家上下只要是下过斗的都是一个很好的故事达人,从他们的口中得知的故事实在是海了去了,他们口述的故事往往是真发生过的事情,后来我才知道枫家上下是盗墓贼世家。 我那时候最羡慕的还是老爷子,因为他对我来说就像一个神能的智者,对于帝王的陵寝和规格以及人物所在朝代清清楚楚,会少没有不会的。 现在我看这这本厚厚的探宝古籍不由的有些暗自唏嘘,可能这就是生在盗墓贼世家的悲哀。 沉思过后,不由的有些乏累,就在我回头的时候我看见“小舅子”在一旁的树下坐着好奇的望着我,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似乎他也是和我一样的感觉吧。 我径直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想跟他坐在一起谈谈我们心中所想,可是还没等靠近他脚下就一瞬间踩空致使头磕在了树上,小舅子不见了。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刚刚升起的日头红灿灿的照耀这大地上的生灵,我慢慢也从疼痛中醒了过来,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鼓起了一个小包,洗漱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头上的那个包已经变成了红黑色。 这显然是经受了猛烈的撞击,因为我醒来的时候是在院子里,这似乎很奇怪,难道说最晚那次交谈不是梦而是幻象,小舅子根本就没有出屋,直到天亮才出来,还是他发现第一个发现的我。 这就邪门了,难道说这里的水土有问题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些疑问一瞬间在我的内心无限扩大,我耐不住好奇心便去问“小舅子”,结果他的回答倒是令我不意外,结果就是他们三人压根就没有人出来过,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云南山上流窜的一种稀有的雪濑。 这东西的功效其实和东北的黄皮子差不多,是民间流传最广的十大邪神之一,因为远在云南又经常不被人们提起,很多人都忘了其实除了黄皮子还有一种东西最致命,那就这雪濑。 它的尿液可以使意识不坚定的人迷失自我,最后以各种离奇的方式死去。 我显然是最幸运的,如果要是碰上了那些成年的有灵性的雪濑,估计就没那么容易或者了。 在老爷子的记载中,这种东西是什么邪性的,丝毫不亚于黄皮子。 至于这东西的来历一直有这什么离奇的争议,毕竟一种能让人离奇死去的邪灵生物是谁都想知道那是什么,这就是人的好奇心。 这一路走来,盗的不止是墓探的也不只是金,可摸的却是一颗颗凶险丑陋的私心。 那些为了名利和权势还有宝藏莫名而来的人们,在墓里悲惨的死去,正如其悲惨的命运一样。 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成堆的尸骸,残破的遗迹,看不透的却是人心,对于我的身世来说我最起码的接受能力都没有,所以我才选择隐秘我已经知道秘密。 在这一切的背后,是欺骗、是包容、是忍让还是保持和真相的距离,估计谁也不知道。 吃过了干粮,我们来到了前院,根据我昨夜的观察我发现这里,除了是龙脉的脖颈子以外这还是一个陪葬墓,至于墓室的大小以及结构现在我还不能确定,不过值得一说的是这个陪葬墓一定在的地下。 至于它在神庙的地下多少米处我不清楚,看来只有挖一铲土试试看了。 这说着的功夫已经来到昨夜梦里林强埋人的地方,接着“小舅子”划定了一个下铲大体方位,他习惯性的蹲在一旁的树下阴凉处抽着烟。 似乎这次的下斗很危险,这似乎是“小舅子”给我的信号。 他没说我也不好去问,只好跟凯子和林强二人埋着头挖盗洞,一边挖一边悄悄的跟凯子和林强二人切切私语,我示意这个小舅子有问题,他二人用眼神告诉我我的感觉是正确的。 因为不知道他的意图只好暂且不把话说透,一旦说透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情况发生,既然他是小舅子派来的,那就证明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挖到三米的的时候,我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墓顶的一角,我心里一阵涟漪,我赶紧把人喊了过来。 我猛的回头去看他,颇有鹰视狼顾之象,隐约间,我看到了他的脸上多了一丝恐惧和不安。我断定这一定不是小舅子,至于他到底是谁我不知道。 目前的局势让我没法冷静的去想这些东西,我只想赶紧下去,对于这一天,我或许等的太久了。我发现我越来越像一个盗墓贼了,这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发展来的。 仿佛挖坑、下斗、盗墓、历险、逃脱、故事形成了我的一生,对于我来说我的经历似乎是一个很长的《山海经》,总有人怀疑我的经历,我的经历比一般人想象的还要多,只是我不说而已。 我并没有停下挖掘的活动,挖了八米后仿佛就在一瞬间墓室的一个暗耳室的墓顶便几乎整个显露在了众人面前。 等彻底到达那个暗耳室时已经离地面十米了,不过总算是挖通了通向这个墓室的通道。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那个搬山道人为了隐藏这里的墓葬以海鬼为由,在这建造了一个海神庙。 搜索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反而看到一个黑影。 出于好奇我跟了上去,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了身后有人叫我,而那时我已经来不及收回踏出去的左脚了。 我看到一个长长的影子似乎在随意摇摆着。 等我反应过来时只觉得后脊背发凉,就在我头顶位置的一个洞里懒散的趴着一只雪濑。 正想着那就觉得有人在掐我的脖子,但是我又看不到他,那种感觉又不是在做梦,因为我能感觉的到疼痛和不适。 渐渐的我被掐的越来越紧,我还不想死便用尽全力去挣脱那种力量,几次尝试无果之后,我赌博性的最后一次用尽身上所有力气去挣脱那只掐我着脖子而且看不见的手,结果还得失败。 索性我闭上了眼睛等死,不再做任何反抗,我坚信我将要死掉的时候,我听到老爷子再叫我,我一下醒了过来在扭头一看我的身后站着枫家上下一百三十七口都在看着我。 然后我被“小舅子”拉了起来,他说道:“你差点死了知道吗?不要乱跑。” 一阵猛烈的干咳之后,我去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也不想去怀疑谁,因为目前我连自身都难保,就更不要说别人的事了。 众人如今命悬一线,生死一线的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众人会合后,我最担心的不是这里的结构而是有人瞒着我们,其实他知道这里的一切。 我首先怀疑“小舅子”,因为在我们墓的时候只有他最懒散,在一个我怀疑他抽烟是因为他对这里的结构一目了然,就算在下一次也没问题。 再一个就是林强,他明明知道这里发生过这类故事但是却丝毫没有什么涟漪,我想也许他的摸金后人的缘故吧。 这里的结构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掉入陷阱和机关,从格局上来看应该用的是伏羲六十四卦,虽然这种卦象没有一定的杀伤力但却十分邪门。 先不说其他的,单单就卦象的组织排列就多达6400多种,而且这6400多种还可以往小卦发展,小卦里在发展就有阴阳八卦了,在往后推就是八门。 如果一不小心踩入了八卦里八门的死门,就算是小哥来了,如果没有循规蹈矩的走也没有办法囫囵着出去,少胳膊少腿那是必然。 然而这还是轻的,重的直接就死这了,接着“小舅子”说道:“我不敢确定这里的墓室结构是死的还是活的,如果是活的话,那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很危险了,如果要是死的话那就好办了!” 我走到凯子的身边小声说道:“你有罗盘吗?” 他拿出了一个老张用过的罗盘说道:“拿去!” 我拿起罗盘在墓室里转了一圈,就发现不对劲儿,接着我心里念叨起了口诀。 “五行八卦看阴阳,寻龙点穴定墓室,分金索道看龙脉,一重山是一重关,看透变相知因果,阴阳八卦乾坤阵,五行风水轮流转,八卦阵门生死依,九转乾坤定轮回。” 我看了一下四周,这里的格局很特别。 不仅阴阳颠倒,而且八卦阵门的位置也不对,就连阵门口的镇墓兽的位置和所放置的邪兽位置也不对,在它们的下方似乎他什么可以推动的地轴,在墓室中央似乎有一个可以转动的暗机。 把错位的镇魂兽暗机挪动到原来的位置,我发现阵中央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类似于血槽的一个器皿,我不知道这是用来干嘛的,我动了动就知道那是固定的。 在学槽的中间有一个手指头大小的洞,这下我明白了似乎是古代用来引血祭祀的祭祀间,在看墙壁上挂着的雪濑神像就知道,这里是真的十分玄乎。 不等我们反应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股浓烟,顿时,我们便散开了。 这股烟雾呈米白色,似乎还有毒,我急中生智把一块湿的布捂在了嘴边,接着就看到了我左手边一个人影在晃动。 我一下被吓的很汗就冒了出来,不等我起身那个人影就越来越接近我的位置,我从装备囊里拔出了美制柯尔特M1911 手枪紧握在了手里对准了那个人影,同时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接着一束防水手电的光迎面打在了我的脸上,我心里一沉,等到那东西走进了我才知道那个人影原来是凯子,我松了一口气。 我问他“小舅子”和林强去那了,他摇摇头。 浓雾散去后,我们四人便回合了,在“小舅子”的指引下,我拿出了小哥留下的一枚铁珠镶入了大阵中央的麒麟眼位置。 我拿出了短刀在左手的食指上拉了一刀,瞬间鲜血开始往外溢着,我滴了几滴在血槽里,顿时就感到脚下的大阵地轴线慢慢的开始变成了赤红色。 血顺着链接血槽的的地轴线慢慢扩散,不一会儿就看到那个残破的黑碣麒麟纹案彻底显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墓室的机关开始运转,脚下的动静越来越大。 随着“咚”的一声众人不由的面露慌张,带着疑惑和不解看向周围的环境,我一下愕然了,这里暗室下面居然是一个大殿。 大殿是环形而建的,是面的上面的伏羲六十四卦延伸出来的八卦,在大殿的四周八个阵门。 每个阵门的两侧都有黑碣麒麟的镇魂兽,在阵门的上方有生肖一样的生肖首,大殿虽然建议但是却显得十分的辉煌,忽然我手中的罗盘不动了。 我看了一眼凯子他们,在看罗盘似乎明白了什么,就招呼凯子把还黑衣小哥的铁珠朝着黑碣麒麟的镇魂兽丢去。 只听“铛”的一声,我顿时心里一沉,暗叫不好,在鬼城的时候就遇到过,没想到这样的邪门歪道在这里还存在。 我说道:“这个东西和鬼城里的一样,但是会不会出现黑烟就不知道了,都小心点!” 凯子他们一听我的分析立马就明白了,急忙退到了大殿中央阵眼的位置。 接着我利用八卦的推移和衍生根据这里的情况,很快找到了其中的生门,我们快速通过了墓道。 前面一片漆黑,我们只能打着防水手电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了一个汉白玉碉制而成的石门前,两旁的穷奇镇魂兽怒目而视我们。 折腾了好长时间,我终于找到了这门打开的方式,接着我便引血为引,镇魂兽的眼睛忽然变的通红,随着“轰隆”一声便看到了石门缓缓打开,显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主墓室。 在墓室的正中央位置,坐着一个具干尸,由于是背影,我不知道那是谁。 干尸的身后有一杆大旗,上面清楚的写着“项”,我一下就来就联想到了那个陌路英雄项羽,再看将领的佩剑,我发现那就是他。 长长的青铜宝剑上赫然写着项羽的字样,在他左手按着的一片竹简所著的古籍里,我看到了他盛平的记载。 原来的民间传说中西楚霸王乌项羽江自刎后,刘邦名命人把他葬在他自刎的地方,为了他的煞气不影响到大汉的天下,便在他的墓上又修了一个雪濑的祭祀堂,只不过被山体滑坡压在了地下,直到现在。 我点上了火折子,之前没显露的一个死角复燃亮了起来,那里放着一尊开着的青铜古椁,显然这是项羽的。 在搜索的过程中,我一个不小心便踩到了机关,接着一个翻板便把我带入了一个河道里,河道里的河水有半人高,我淌着河水向前走,走了没多久就听见凯子他们在我的身后掉了下来。 我看了他们一眼,便与他们会合,一路上打着手电,走走停停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渐渐的,来到了一个环形的墓道,这里似乎是一个中转站,在墙壁上清晰的刻画着楚汉之争的传奇过往,我不由的汗颜。 一直没说话的“小舅子”突然说道:“你们注意到没?这里似乎是当时暗度陈仓的暗道,只不过令我奇怪的是,这里怎么会连接楚王的陵墓?” “的确,这里的结构很不寻常,似乎是为了防止什么东西出来专门建造的。”凯子看着我们说道。 林强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什么暗机之类的机关,只听“吱咕”一声,我身后的墙壁就开了一个口子。 众人顿时一惊急忙趴在了地上,片刻后,并没有触动有威胁的机关,只是无意识的打开了通往前方的墓道口。 平复心情之后,我们接着打着手电向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在次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我心里一沉,突然想起刚刚的并不是四个人在墓道里而是五个人。 我疑惑的看向周围,但是却没有发现什么。我拿出老张的罗盘,罗盘剧烈的转动,忽然指向了我们刚刚走的位置。 我们跟着罗盘指的位置走了过去,就看见刚刚的那个岔道,我看了一眼罗盘,这次罗盘指的方向是岔路的另一条路。 硬着头皮走了一小会儿,就发现有一个极为轻微的声音一直跟随着我们。 我开始以为那只是我的幻觉,直到凯子用手势示意我身后有动静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身后确实有什么东西跟着。 我们爬上了石门前落脚地方,我清点了一下人数。 不点还好,一点顿时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在我们来时墓道转交的地方有一个成人高的黑影,正在缓缓向我们走来,我示意凯子他们打着手电照过去。 几束光打了过去之后,我顿时汗如雨下,那个跟踪我们的东西,正是楚王大殿的西楚霸王项羽。 我们逃到大门前,接着凯子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赶紧进去,我点点头。 之后一个劲儿的狂奔,隐约间我看见项羽的脚上还带着镣铐,在林强的帮助下,我把一枚黑驴蹄子塞入了它的嘴里,之后它便不动了。 我们把腿就跑,门已经开始闭合,我们终于来到了墓室里,在缝隙中我看到了它挣脱了束缚想我们走来,打着防水手电照了过去就发现我们似乎是来到了的一个战国时期的墓,根据这里的飞天敦煌壁画,我可以推测出这个墓主人的身份在当时朝廷的地位分量一定不轻。 一幅壁画引起了我的兴趣,项羽死后被刘邦封印,他的剑掉落在了一个暗河里消失不见。 后来,在修建楚王墓的时候找到了这把楚王宝剑,于是在楚王墓的下方修建了一个墓道,直通地下的剑冢 在这里这里的陈列着大量的青铜器和铁器,当然还有漆器和陶瓷,除此之外,竟然还有文武大臣,壁画上还显示楚王得到宝剑之后,会化身成蛟龙重新统治九州大地。 就在此时,砸门的声音突然传来。 一声接着一声,一声连着一声,眼看着石门就要被砸毁了。 “小舅子”指着一处壁画说道:“欧阳鸿儒当时并没有选择陪葬,而是在楚王墓之下又连通了一个隐秘墓室。” 我说道:“只要找到那个地下墓道,就可以了吧?” “嗯,现在我们就找墓道吧,不然一会那楚王砸穿了墓门就不好了!”凯子说道。 一番仔细查找后,我们找到了一个暗机,随后我伸出手去探,一下按在了暗机上面,“吱咕”一声,我们面前便开始露出一个仅仅能容一个人下去的昏暗墓道,我拿出了装备,刚要下去时,林强便抢在我的前头下到墓道里,见没有什么危险我也跟着下去了。 片刻后,我们都下到了墓道里,墓道里的积水此时已经到了胸部,我呼吸收到了一些阻碍,打着防水手电照着前进。 不知道走了多久,呼吸越来越困难,水位越走越高,直到直接众人没入了暗河,不过幸运的是墓道很高,我们可以及时的浮上来换气。 就这样一直往前游着,为了缓解寂静的气氛我只好于浮上来与林强聊天,这个总算以摸金校尉后人自居的小胖子倒是绕有兴趣的说起了他当年的倒斗生涯。 我们来到了一个积水少了一些的墓道里,我们淌着水走上了墓道,小舅子拍了拍我的后背说道:“后头有个大家伙!” 我们远远看去,有一个模糊的黑影在移动着。 我赶紧招呼众人关掉防水手电,点上火折子前进,微弱的光虽然照的不是很清晰,但还是勉强的照出了墓道的大概,上面还有些壁画。 上面讲的是,他修的那些陵墓,其中就有殷王墓和战国遗迹,他是一个战国末期到汉初年间的建造大师,但是却没有子嗣留下,唯一的亲传弟子也在为汉王刘邦修建陵墓的时候死去,在那之后,他的手艺便失传了。 我们来到了一个汉白玉石门的面前,雕花虽然简易但是却十分精致,我不由的感叹欧阳鸿儒精湛的手艺。 通过了石门,我们来到了欧阳鸿儒的墓室,在墓室大殿,我看到了一个背对我们端坐的老者。 看他的装束,应该是汉初的服侍,在他的不远出有一个鼎,在鼎是清晰的写着霸王鼎,据记载是当年楚王项羽举的那个鼎。 他的面前是一尊云龙方桌,材料是青铜器,也足以体现他的地位,在青铜桌上整齐的放置着一摞竹简。 ------------ 长白山 第七章 险而遇求 随后,我看到了墓顶上似乎趴着什么东西,睁着眼睛瞪着我们,林强抬头就说道:“我靠,那东西是释迦婆啊!” 他面带恐惧的嘟囔道:“上神在上,我等无意叨扰,还请恕罪,恕罪。” 说完,他还跪在了地上朝着头顶的位置磕了一个头,我们只好跟着跪了下来。 我用眼色示意林强什么情况,林强指了指头顶做了一个祭拜的手势,我也只好照做。 我看了一旁的小舅子一眼,似乎他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儿,我也只好随着他们。 忽然,就听到一声阴笑,那个释迦婆嘴上的一抹微笑就变得十分的狰狞,头发自然的耷拉在耳朵两旁,眼睛里黑漆漆的的,瞳孔里放着红色的光晕,脸色惨白看起来甚是渗人。 我不知道下一秒我们会遭遇什么,似乎就是在哪一刹那间那东西“唰”的一下,竟然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骨裂的声音,咯吱作响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越来越明显。 煞时间我就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吹过,不由的感到了一阵的寒意。 我心里不住的打着鼓,忐忑的心态让我几乎窒息,不由的心里一凉。 再看“小舅子”他们,此时他们已经面露死灰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惊恐的看着我,我不由的感到了无穷的恐惧,我实在是太怕了,我生怕下一秒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用余光看到了一只已经发黑的骷髅手就咋在了我的肩上,一时间我腿脚便实在的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林强在西南角点上了蜡烛,不大一会蜡烛就变成了绿色的,又过了一会竟然变成了蓝色,最后更是几经湮灭了。 密切关注着蜡烛的我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两条腿不住的打着颤,眼里已经是面露惧色,我本能的想逃,可不管怎么也动不了自己的身体。 由于我还尚存意识,我便朝着凯子他们使眼色,可他们似乎看不到我一般,心说看来真他娘的要死这了,就在我感叹因果报应的时候阿狸突然打穿了墙壁招呼着他们一行人找我,我顿时高兴坏了啊。 此时的我哪怕是坏人救了我,我也会对他感恩戴德,因为我实在是怕的要死。 就在凯子来到我身边的时候,那阵阴笑再次响起,我一下瘫软在了地上,接着就昏了过去,醒来已经是另一个地方了。 由于被吓惨的我习惯性的去看四周,结果阿龙的一句话彻底让我差点一个不小心从他背上摔了下来。 “枫哥,刚刚的那个上神是个幻觉,你不会以为是真的吧?哈哈!” 我面子上挂不住,只好闭嘴,毕竟那实在是太真实了,我从来没这样的感到恐惧,这次是彻彻底底的发自内心的恐惧,那种无助的感觉让我差点泪流满面。 我恢复了些体力便由他扶着前行,但我问起“小舅子”和林强去哪了的时候,凯子面带惧色的说道:“刚刚,遭遇了海鬼,我们在慌忙之中被打散了,枫爷让我带着你脱出,结果我刚进了墓道,枫爷就把墓道的机关给带上了,他们的生死我现在也不知道,不过枫爷不是常人,应该有他的办法,再说还有林强在,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不由的起了疑惑,不过听到林强和“小舅子”在一起便稍稍的放宽了些心,在接着往前走便来到了一个类似于藏书阁的地方,我们翻找了这里所有的书籍。 但遗憾的是竟然没有一本记载着这座海底墓的信息,当然除了刚刚进入海底古墓时看到的那些壁画显然是不够的。 我需要知道这个陵墓的建造图,仿佛就在一瞬间我想到了凯子曾经拍过照的,我便跟他要建造图的照片。 凯子借着火光开始翻找了起来,不大一会变从行军背囊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接着他打开了记本其中的一页便拿出了一张照片。 借着光我一看就明白了,这座修建在海底的墓室离地面有十三米的距离,在陵墓的外边还有一条烛九阴,在墓里布满了机关陷阱,最奇怪的是还有异能生物。 墓室一共有三层,我们所在的位置是陵墓某一个墓室层的三层,陵墓的造型成品字形,从大局上来看那是人造龙脉的效果,不过为什么要把一些恐怖的生物招到自己的陵墓里,难道这也是防护陵墓被盗的一种防护措施。 我不解的问凯子,他顿了顿说道:“你看,这个墓全局成品字形建造,暗通楚王剑冢,既有了可靠的依托又有了楚王龙脉的龙气,外有蛟龙环视内有利物守护,此乃千古之大手笔啊! 我甚至怀疑刚刚进去看到那具古尸不是欧阳鸿儒,以他的头脑必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就能找到他,所以我怀疑在最后一层,只不过不知道在那个墓室的最后一层。” 听了他的话,我似乎墓明白了什么便漏出了一幅原来如此的表情。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耳墓,我们就是从测墓的第二层直接上到了第三层,现在的机关就在我们的身后。 转动了机关便打开了隐藏的墓室石门,接着我们打着防水手电走了进去,不知道走了多久便到了一个斜坡式的阶梯,下了斜坡的阶梯后直达了耳墓的第二层门口。 然而就在我们都在疑惑的时候,我们来的方向似乎有了一些琐碎的声音,不等我们反应就看到一个长长的影子。 接着它越来越近,我不知道那什么便从装备囊里拔出了m1911对准了影子折射出来的位置。 不大一会,影子的主人便来到了我们十五米开外的密道里,我一瞬间吓得脸色惨白,心里一凉暗叫不好,再看凯子此时也是与我一般面如死灰,我们警惕的看着它,生怕它忽然发难,可它到了我们身边的时候我身后的墓门已经打开了。 我拿出了黑驴蹄子便塞入了它的嘴里,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飞野似的逃入了墓室里,我们合上了,古墓门就看到我们身后一片漆黑中似乎有一个端坐在阵眼的干尸,点然了定点火源整个墓室便亮了起来。 我们仔细的看了过去,另我们震惊的是这具干尸居然没有下巴舌头,由于没有下巴的遮挡,竟然直接垂了下来一直抵到了脖子的末端,眼睛也已经被挖去眼珠,全身的静脉和骨骼都已经断掉了。 凯子一个不小心那具干尸的头颅便“咕噜”的一声,滚到了我们的叫下,我一低头看到了这惨烈的死法头皮不住的一阵发麻,接着我立马开始不住的干呕。 要不是来前为了省下逃命的干粮,隔夜饭也要就要出来了,不等我反应那具没有了头颅的干尸就顿时的颓然碎裂了一般散落在了地上,接着化作了一缕青烟竟然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我不远处那个头颅也变成了一个印玺,出于我们现在的处境,我毫不犹豫的装进了背包。 就在我刚想喘口气的时候,就听到了石门的位置忽然传来一阵砸门的声音,我脸色顿时就绿了。 不等凯子反应,我就拿出了罗盘在针眼的位置站定,就在我感觉门就要被打的时候我手里的罗盘指针忽然停了下来。 顺着指针指的方向,我快速的找到了隐藏的墓门遁入了墓道里,此时我才明白着做连墓其实暗中相连,每个墓都有三条暗墓道通向另外一个墓,这个连墓由侧墓、耳墓、主墓组成,三者相辅相成。 这是采用了奇门遁甲和阴阳八卦的古法建造而成,从风水上来看这是风水极佳的海墓,但墓里有了异能生物割据就被打破,于是安通楚王剑冢借到了龙脉之气,外面的烛九阴就是楚王陵墓的龙气所化成的巨蛟,有了龙气的环绕就形成了人造龙脉的割据。 打上了等一边走一边看墙上的壁画,就发现其实每个墓里藏着的东西都不一样,刚刚消失在耳墓里的那个生前就是一个方术师,刚刚进来海底古墓侧墓时,看到的那个老者就是摸金校尉的祖师爷,而主墓里应该就是欧阳鸿儒了。 壁画上记载次三人生前乃是至交好友,死后葬在了一起打算庇佑子孙后福。 忽然,就感到似乎墓顶上有水滴砸了下来,掉到了我的书包上。,虽然掉落的声音极为的细小,但是在昏暗且寂静的墓道里听到的格外的清晰,我顿时就睁住了。 我尝试用余光去看头顶,还没抬到一半就用余光看到了一个没有下巴的,似人非人的东西正在我们的头顶死死的盯着我们。 我顿时脸色煞白,凯子见我脸色不好便急忙也看了过去。 我们二人不由的面面相觑,此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就不拿那个印玺了,看着头顶和蜘蛛一样挂在墓道顶层的方术师,我彻底绝望了,双腿不由的打着颤,竟然忘了要逃跑的事儿。 他用眼神示意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冥币纸金在一个角落烧了起来,那东西看到我怎么做便回复了以往恐怖的面容不在说什么。 不大一会竟然消失不见了,见它走了我“啪叽”一下瘫软在了地上喘着粗气,额头的汉如雨下一般的就挤了出来,全身都是汗液,一股行臭味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衣服由于汗液的缘故,死死的贴着我的皮肤让我极为的不舒服,我艰难的爬了起来,扶着墙近看向凯子。 凯子也是有点不知所措的楞在了一旁,手自然的垂下,手里那枚紧握的印玺还在,我接过了之后便放入了我的背包里。 只见他的双目里已经暗淡了一些,没有了往日的深色,我看了也是唏嘘不以。 我们相互扶着继续往前走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才慢慢的从恐惧中缓了过来,不得不说着方术师真的太可怕了。 接着来到了一个往上走的阶梯,看了一下墙上的壁画,就知道了里欧阳鸿儒的主墓不远了。 经过了方术师的事情我开始变得十分的敏感,哪怕是细小的动静都会被我发现,长期以往下去,我恐怕很可能会疯掉的,然而片刻的安宁换来的并不是安全的环境,而是更加恐怖的死亡气息。 我不知道这种感觉还会持续多久,不过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疯掉的。 通过了狭长的墓道,我们来到了一个更加华丽的地方,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主墓。 在看墙壁上的刻画的过往,我一下似明白了什么,那好像就是欧阳鸿儒的墓室。 从壁画上来看,应该是欧阳鸿儒于摸金始祖和于方术师之间的渊源,我不由的暗自唏嘘。 越往里面走越华丽,看来里欧阳鸿儒的墓室不远了。 然而就在我们两个人想要长处一口气的时候,居然就看到一个黑影在不远处的墓道转角口模模糊糊的晃动。 我下意识以为那是我们的影子,可能我们停止的移动是时候那个影子似乎也在细微的移动。 一开始我以为是小舅子他们,我刚想过去招呼叫他们过来,就在这时,凯子忽然伸出手将我拦下。 就在我疑惑是时候,隐约间似乎一下看到了那个跟踪我们的黑影儿,只见那东西根本就不像是什么普通生物,长得像猴子而且有一个成年人的高度。 它双眼里透着死亡的气息,毫无生气的眼球匀速的转动着,不时的露出渗人心脾的阴笑,诡异的笑容就像是从地府爬上人间来的厉鬼一样,实在是十分的妖异而又狰狞。 除此之外,它还长着一对尖利爪子,像极了人类的手掌但似乎又像虎豹的那种能撕裂一切的利爪。 令我真正感到恐怖的是,它居然还能直立行走,爪子还紧紧拖着一具尸体缓缓向我们移动。 看到这一刻,我和凯子彻底哑然了。 我不知道这都什么东西,但是我能肯定的是它一定是古籍《山海经》里“狰”的变异衍生物种,两栖生物,其性喜阴寒之地。 因尚有灵智而凶残无比被人成为海煞,不过着只海煞似乎和其他的海鬼不一样。 它除了全身呈赤红色的逆鳞之外,还似乎有一张近乎于人五官的脸,看到着我心里不由的一惊,接着,冷汗就顺着后脖颈子流了下来。 我猝然一惊,只看到那只海鬼里我们就不到五米的距离了,我心里一身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似乎是踩到了什么机关,只听到“咯吱”一声,身后的墙壁缓缓打开了,我顿时差点不由的泪流满面。 可刚想到一半的的时候,就听到凯子一声闷哼,当我回头去看的时候,就发现凯子倒在地上喘着粗气,而黑鬼和他的距离就差脸贴脸了。 一声枪响过后,我没有打到它,那海煞似乎很聪明,在我举枪的时候就做好了往后跳躲避子弹的准备。 那海煞似乎对手枪很忌惮,虽然我的拿枪子弹擦着它的头皮过去,但是盛怒下的它还是强压了怒火警惕的看着我们。 凯子已经回复了不少体力,只是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 就在我去扶凯子的时候,海煞蠢蠢欲动的踱了几步,我指了指手里枪又指了指它的头示意它再往前走就打它的脑袋,那只海鬼竟然明白了一样的退了几步。 接着我一边用枪指着它,一边去扶凯子,不大一会,见我们只是路过并没有伤害它的意思,它就灰溜溜的独自没入了身后悠长昏暗的墓道里,直到消失不见。 我们打着防水手电朝着身后的墓室照了过去,可一照却发现了身后的大殿是以八卦的形式排列而成,阵中央是一尊青铜古棺,只不过令我是疑惑的是,棺椁的一角似乎被人开过。 一想到小舅子,我心里一凉,在凯子的建议之下,我们只能照着他们北派的办法来。 只见凯子在西南角点上了一只蜡烛,边往我着走还边念叨着“祖师爷保佑,弟子路径此地无意叨扰,还请恕罪,恕罪!” 他刚念完,我就看到蜡烛的火苗开始慢慢变成了绿色,不大一会又变成了幽蓝色。 在我以为成功了的时候,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火光开始闪烁,我心里一凉就不由的看向凯子。 诺大的墓室里只听到了我的心跳声,我不知道我是紧张还是害怕,只觉得冷汗不住的冒了出来。 “咚,咚,咚.......”不知道是我的心跳还是什么忽然有节奏的想了起来,一开始我以为是我是心跳。 可当我回头看蜡烛的时候我时间就石化了,蜡烛的火苗,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熄灭了。 凯子跪在地上,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似乎是正在和正主交涉。 我不由的双腿打着颤,不时的盯着棺椁那边的情况。 我顺势把凯子拉了起来,棺椁里还是一阵敲击是声音,只听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诡异。 最后棺椁的盖子给它掀翻在地上,“轰隆”一声巨响之后我却看到了棺椁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陪葬的玉鸳鸯抱枕。 “啪”的一声,我的心背后的响了起来,我心里万念俱灰,暗叫不好。 忽然不知道从哪传来的一声枪响,我不由的感激的看向凯子。 凯子也是一脸茫然,这下我就迷茫了,可接下来的一幕的确让我瞠目结舌。 黑暗中两个黑影若隐若现的闪动着向我们的位置走来,我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模糊,接着便“扑通”朝后的地面砸了下去。 点上了灯,就看到了我身后的那一只大粽子朝着小舅子他们就扑了过去,接着又是一阵枪声。 林强被突如其来的粽子撞飞到了墓壁上,当及就口吐了一口淤血。 看来林强是受了内伤,再看“小舅子”已经被粽子逼到了墙角眼看就要被粽子发难了,“砰”的一声,从我身后响了起来。 我心里不停的打着鼓,一瞬间,它猛的回过了头死死的望着我和凯子,眼神里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我强忍着一阵的恶心和恐惧,看了凯子一眼,此时他已经可那只粽子的距离不差几米了,他也是十分的膈应,我看到了他强咽了几下口水。 情急之下,我急忙跑到了小舅子他们的位置,林强由于受了些内伤没有什么大碍,“小舅子”就悬了。 我看到凯子“嗖”的一声飞向了我,正好砸在了我的怀里,我被飞来的凯子一下砸到在地上,似乎磕到了麻筋,一瞬间便四肢瘫软再也用不上力气了。 凯子的胸口多了一道长而深的血口子,伤口的皮肉外翻着,不时的往外溢着黑紫色的血液。 那粽子眼看就要伸出手掌来掐我了,然而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一声,枪响从我背后传来。 林强扶着墙站了起来,只见他怒目圆瞪的死死的盯着大粽子。 然而上天总算公平的,就在我们陷入了危机就快要全军覆灭的时候,我看到了我背包里散落着的一枚柄式手榴弹,心里顿时有了一丝希望。 就在那只粽子来到我和凯子面前时,我“噌”的一声拔掉了手榴弹的引线,接着快速丢入了粽子的脚下。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那东西被炸的练练后退,一个踉跄竟然倒在了地上不在动了。 就在我们想休整一下的时候,情况再次发生变化。 不用说,我也知道是外面的烛九阴撞击主墓的墓墙,随着一声接着一声的撞击,我的心也是一声一声是跟着有节奏的跳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样下去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我能想到的肯定是凶多吉少。 我试着打开墓门,墓室的某一处是角落里开始往里面溢着海水,我心下一凉就看向了凯子他们。 他们此时还在努力的破门,由于情况紧急,我只好拿出还仅存的一枚手榴弹丢到了墓门是位置,接着赶紧招呼他们闪开。 “轰隆”一声巨响之后,墓门被炸开了一个缝隙,众人一起努力终于打开了墓门,不过在刚刚炸们是时候我好像把门轴炸坏了,现在只留下一个仅能二人通过的缝隙。 我果断人林强和“小舅子”先走,自己和凯子断后,他们出去之后,我们紧跟着也准备出去,然而就在我们刚走到了墓门的位置时,一条长着龙角且有龙四肢的麒麟跤从缝隙里钻了进来,我一看就知道着就是《山海经》里记载的烛九阴的衍生物种,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我拍拍凯子的肩膀示意他赶紧撤退,他点点头,我们趁它还没有注意到我们的时候,快速退出了墓门来到了墓道里与“小舅子”他们会合。 我问凯子他们还有没有炸药,凯子掏出了一个自制炸药,眼看那麒麟跤就要破墓门向我们冲来了,我心里一狠就跑到了墓门前点然了导火索丢在了它的身体下,那麒麟跤见我主动送上门来撞的更用力了。 我吓的脸色儿几乎是发白了,连忙急退了几步回到了凯子他们的位置。 “轰隆”一声门被震开了,接着又是一声,麒麟跤被土炸药炸出许多伤口,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住的往外冒着黑紫色的血。 它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但仍然向我们缓步爬来。 我们跑到了楚王墓,不过楚王的棺椁敞开着,我看到一个高大威武的武将迎面走来。 那东西竟然开口说话了,我们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它。 “几位壮士,可否助我伐汉兴楚!”那东西淡淡的说道。 我说道:“吾闻项王大名久矣,但无奈势单力薄无心伐汉,待我整顿兵马再来见您,不知项王意下可好? 项王,此乃先王御赐之传家宝,我把他赠与您,如我失约不来此物就是您的了。” 那是老张留下的物件,是一枚摸金校尉的摸金符。 项羽见我这么慷慨,把他随身的霸王剑暂且交由我保管。 还说要送我们出墓,但是一想到不必要的麻烦,就婉言谢绝了。 之后,我们快速的离开了楚王墓,来到了去雪濑神庙的墓道,刚走到一半,“轰隆”一声,墓道开始了剧烈的摇晃。 ------------ 长白山 第八章 最后的谜底 随着撞击越来越急促有力,我就看到一道裂缝不知道从哪开始出现了,接着“滋滋啦啦”的墙壁碎裂声响了起来。 顿时我的心里一凉,大喊一声逃跑就背着凯子和小舅子他们一路的狂奔。 跑了不知道有多久,就发现整个墓室在下沉,我们也不敢久留,毕竟凯子为了救我受了重伤。 我们淌着水来到了神庙,却发现水位已经到达小腿末端了,我心一凉差点没把我背上的凯子摔了出去。 凯子下意识的抓紧了我的衣服。 我看到鲜血染红了他的牙齿,嘴唇上也是一些血迹,显然刚刚的拿一下动到了凯子的伤口使他几乎吐了血。 我们快速找到了生门,接着我利用老张留下的定穴罗盘找到了海神庙,我们从生门里爬了出来。 此时海水已经涨到了腰部,我已经看不清原来的八卦门那个是生门,只能靠林强的寻龙定穴来找生门。 一番周折后,终于找到了生门,只不过已经尽数被海水浸泡了,只留下一个供我们呼吸换气的距离。 就在众人准备往上走的时候,忽然一阵的撞击声在身后再次响起,墓墙再次被撞裂。 不不等众人反应就指挥他们赶紧逃,等林强和小舅子上去了,我就把凯子也接了上去,就在我准备往上走的时候,一股不知道从哪喷出来的海水直接打在我的脸上,我顿时觉得腥臊无比。 接着就朝着上面大喊一声拉我上去,林强二话不说,就让我把丢下去的绳子紧紧系在腰上,系好以后我挥动了一下绳索示意林强我几号了。 接着,猛烈的撞击声再次强烈了起来。 就在我刚到洞口的时候,就看到一跳比被我们炸死的那条还大的麒麟,我心下一凉赶紧招呼林强把我往上拉,说时迟那时快就差一下我就要被拖下水了。 我看那条麒麟似乎没有罢手的意思。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引血为引子滴入了盗洞里,片刻后,洞口便安宁了下来。 我赶紧和“小舅子”与林强打扫“战场”,一切完成以后就赶紧带着凯子回钟楼镇。 我看了一眼雪山神殿的位置,心里实在是感到了一丝凄凉之感。 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走到了钟楼镇对面的山坡上,天上还在飘着雪,腊月的云南冷的异常,我咚的直打哆嗦,虽然凯子购置的冬衣你一般的冬衣要轻便保暖一些,但还是抵不住寒冬是侵袭。 “吱吱吱”的脚步声踩在雪地里异常的响亮,然而就在此时,凯子忽然跟我说了一句:“小枫,我累了,想睡!”。 我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我说道:“别胡说,你不能睡!” 凯子听了不住的笑了起来,一口淤血顶着喉咙就喷了出来撒在地上,接着凯子一阵的咳嗽,我一下就落下两行泪来,我知道他真的不会陪我多久了。 我看他这个样子,就赶紧示意他别说话快到了。 就在我们进入镇子口的时候,我发现凯子的额头似乎很烫。 我没犹豫径直的向镇子走去,忽然我感觉到凯子的气息微弱了很多,我暗道一声不好就往镇子里的诊所跑去,不管我怎么叫人他们都不开门。 我也是急坏了,就拔出了手枪顶在一个人的头上示意他赶紧给处理一下,结果那人看了一眼凯子的伤口,他让我另找高人。 我绝望了,看来这里的人被海鬼吓怕了。我也是无奈的往镇子中心走去。 从海神殿脱出后,我对小舅子的身份更加爱的怀疑,我不知道我身边的小舅子是真是假,我不知道长沙的小舅子是真是假,谜团下的我真的就要这样结束了。 我不由的看向已背上的凯子,此时他的渐渐的呼吸变得十分的微弱了。 不等我跟他说句话,忽然就感觉到他抱着我脖子的手,忽然滑落在的我的腰间,渐渐的他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这个与我数次出生入死的人就这样死了。 我望着还在飘着白雪的夜空,不由的潸然泪下,我的内心十分的苦,他生前还把这一切的真相告诉我与我跟林强相约会去一起喝酒,可他却因为最后的生死关头,因为救我受了重伤,我的心仿佛是在滴血,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在我恍惚的一瞬见,林强看到了凯子离去,不由的“扑通”一声,半跪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失声痛哭起来。 我一下瘫软在地上,不再说话,我望着前方,抑制不住的泪水涌了出来。 我不知道现在我该做些什么来挽救这个结局,三石受伤被送往了京门医院,凯子也已经离去,小舅子也因为没有了三石的保护受了重伤险些命丧黄泉。 心情平复后,我背着凯子往酒楼走去,不知道我们走了多久,终于回到了酒楼,我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我起身连忙去找凯子和小舅子,可是我不管怎么去找,都找不到他们的身影。 林强告诉我凯子下葬了,我神情里依然带着对这个可怜的故人的哀思。 棺椁入土的一瞬间,我彻底的声泪聚下,似乎从凯子的出生到死亡,就注定的他的结果,那就是被牺牲。 就如同我是一样的道理,终究都要被牺牲的,我不由的为我们的身世暗自唏嘘,在林强的帮助下,我才从凯子去世的事情里渐渐的走了出来。 跟林强道了别,我决定要只身一人,前往长沙,在我的心里的那个谜团是时候结束了,而那个小舅子一直瞒着我的谜底,一定会知道的。 半月后,我一个人来到了长沙的京门医院。 当进入病房的那一刻我瞬间惊愕了,在小舅子病床是的人竟然是“老张”。 我问道:“你为什么要隔断我的绳子?凯子的死和你有关吗?你到底是谁?” 他说道:“抱歉,之前我一直在欺骗你,我并不知道小舅子的目的,现在我知道了,我也很无奈,身在世家,我连最起码的人生都无法掌控。 我也不是有意要冒充小舅子的,至于凯子的死,我表示遗憾,我康复后会亲自去凯子的陵墓前祭奠,对不起,割断你的绳子也是为了帮你结束谜团下的人生,这样找下去不会有结果的,放弃吧!” 我问道:“你到底是谁?” 他顿了顿说道:“其实,我才是枫尘烨,你就是被小舅子救回来的弃婴,对不起。真的老张已经死了,就在后院的那个棺椁里。” 忽然,窗外下起了倾盆大雨,雷电噼里啪啦在夜空里响彻云霄,一下把我的心绪彻底的浇灭了。 一瞬间,我觉得我仿佛就像没有线的风筝,随风飘摇。 我料到了所有的结局是残酷的,我却没有想到这一切是这样痛苦,我强忍着心里的痛,跑出了病房,在医院的走廊里失声痛哭起来。 我冲出了医院的大楼,淌着雨疯狂的奔向出口,我数次跌倒数次爬起。 在雨中的我,被雨水浸泡了全身。 第三天,我们来到了枫宅,我躲在屏风后听到的东西让我几乎崩溃。 小舅子终于说出了实情,我也早就料到了,对于这个结果,我选择默默接受。 当天晚上,我和他们告了别,消失在了黑夜中。 (番外完结,感谢大家的支持,接下来正文开始啦!”)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迷途内讧 程澈立刻起了身站到张青林身边,他本身就对吴关根没什么好感,现在竟拿张青林来说话,抱不平的冲着吴关根喝道:“吴关根,他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张又不是他老子,说什么听什么,就你手里那玩意,指不定是哪个王爷用来擦屁股的。” 这话味儿从程澈嘴里是说不出什么好来,程澈说完,就自顾自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随后,他的笑声戛然而止,抬手捂着自己的嘴巴,说道:“大胡子,你打我干什么?!” 因为黑暗中,他看不清是谁冲着自己的左脸“啪”的拍了一巴掌。 他知道离他最近的张青林是绝对不可能打他的。 而身后的两位美女更是不可能了,一个已经脱水了,另一个也好不到哪儿去。 吴关根正对着他有两米远的距离,就算他飞奔过来,也应该会有所察觉的。 显然,胡革命的嫌疑最大,他就在张青林他们两个人身边三五步的地方。 胡革命一听脸怔过来,说道:“小屁孩,俺打你干啥,俺在这待着好好的,别动不动就诬陷人。” 说完,他就原地坐了下去,从身边的包里摸出一块大饼来,大口大口的咬着。 “你…”程澈气愤地握紧拳头,就想上前揍他一顿。 张青林凝视着,听着他大口咀嚼东西的声音,困在这里的三天,他吃光喝光了他们带来的所有食物,现在竟然自己还在那狂吃了起来,真不知狗二爷给找来的是什么人。 张青林在一边拽住了程澈说:“程澈,坐下,省点力气,现在最主要的是想办法出去,我怕月月会坚持不下去。” 张青林扭了一下头,仿佛已经看到了躺在一旁脸色苍白无力的江昕月,随后又缓缓用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吊坠。 这个吊坠是江昕月送给他的,说是无价之宝,这个坠子上的狼牙不值钱,但镶在狼牙上的昆仑玉石是无价之宝。 张青林紧紧握住吊坠,这一次背着江叔偷跑出来,还连累了他女儿,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被气死的。 可是又想到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他只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不是还活在这世上,还有家人的凶手到底是谁? 而现在只要有父亲的相关线索,不管是什么都将是他寻找真相,接近真相的支撑。 那日江叔把父亲从汉王墓里带出来的半份帛书交给他,并把帛书的大概内容告诉了他。 那半份帛书中记载着五行八卦,天地之阴。 但只有半份,江叔说父亲带了几个人,按照帛书上隐藏的宝藏地图去了洛河。 父亲是一个很正直的人,是一个有自制能力的人,也是一个不贪图钱财的人,他一定不会是为了宝藏而来。 张青林一直也没有搞清楚,洛河真的藏有宝藏吗? 洛河古墓居多又这么危险,当年父亲是怎么在这里逃出去的,张青林沉思着。 “啊…” 突然一声惨嚎尖叫,将张青林拉回了现实。 只见吴关根大声的吼叫,不停的在甩他自己 那右胳膊上燃烧着的熊熊烈火。 瞬间火光映红了所有人的脸,都猝不及防惶恐不安的看向他。 一下子几个人陷入了恐慌,张青林后退了一步扫到爬起身的江昕月和白薇薇,把她们两个人护在自己身后。 程澈惊恐的说道:“我去,什么情况啊,哪来的火?” 吴关根把金棍子丢到了地上,使劲拍打着那条胳膊上越烧越猛的火焰,可之后火焰蔓延到了另一条胳膊上,身上几乎都烧了起来。 吴关根睁大眼睛在地上翻滚,然后又向四处寻找可以灭火的东西,最后他扑向洞壁,而那洞壁处竟是空的,吴关根一步跨前,身体直接扑了下去。 他犹同一个大火球从那洞壁口翻滚了下去, 翻滚的瞬间火光照亮了洞壁口,一个拱形的山洞口出现在张青林几个人的身前。 张青林立即跑了过去,一股新鲜又凉爽的空气从洞口扑面而来,让张青林霎时眼前一亮,洞口外面竟是漆黑一片的天空,有几片云飘荡在远方。 望着脚下万丈来高的悬崖断壁和一望无际的水面,心中无数的疑问,他们是在什么位置,这里不是洛河,远处看不到一点灯光,也没有山丘田地,就像在一个孤岛的峭壁上。 再看水里的吴关根,他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头朝下浮出了水面,身上的衣服和皮肉都烧的血肉模糊一圈圈水波围绕在他的周围,一动不动显然没有了施救的可能。 张青林默默的瞅了瞅,再次看向左右陡峭的断壁,,说来也是奇怪,在前两天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围着山洞转了好几圈,愣是没有找到出口,如今这山洞口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张青林正想着,就听到身后的程澈走到那根金棍子跟前,再看他目光直直的,半蹲下来,捡起了金棍子,语气变得讽刺的说道:“哼,看到了嘛,这就是吴关根的下场,不属于他的就算他得到了同样是带不出去的。” 胡革命眼珠一瞪,上前就要抢程澈手里的金棍子,“你就不怕也落个同样的下场,把这个给我,这是个有邪性的东西,你镇不住的,快拿过来!” 张青林看到他们两个在前面打了起来,他冲过去一边拉架一边说着:“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别打了,程澈,你把这破棍子给他不就完了,动什么手啊!” 程澈双目怒视立到一边,一脸嫌弃的对胡革命说道:“你错了,是你镇不住它。” “但是你要想出去,就得指着我和手里的这宝贝。”程澈眼眸瞅向张青林。 张青林疑惑的目光看向程澈,就见他一脸神气十足的样子,就感觉不对劲儿,面前的程澈除了样貌以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一点也不像之前的他。 “你说什么,你知道出去的路?”张青林看着他问道。 这时,江昕月踉跄的缓缓走过来,“程澈,你知道出去的路,为什么不早说啊!” 程澈的脸迟缓的动了一下,目光斜视过去,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我只带他一个人出去,你们是出不去的。” “什么啊,程澈,你什么意思啊,哥,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他说只带你一个人走。” 张青林瞅了瞅了程澈,又看了看江昕月,走到江昕月的身旁扶着她说道:“月月,程澈有些不对劲儿,他平时不是这种语气对咱们说话的,而且他好像不认识你。” 白薇薇快步走到他们旁边说道:“他被金棍子控制了。” 胡革命脸也怔过来说道:“小姐说的没错,这小娃子被控制了,千万别相信他说的话啊!” 胡革命冲着张青林挤眉弄眼,示意他把程澈手里的金棍抢过来。 程澈眼珠一转,像是看出张青林和胡革命之间眼神的对视,一把将离他不远的白薇薇拉到自己身前,用手里的金棍子横在了白薇薇的脖子前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都是汤王的子民,而我是汤王的功臣,我要生生世世守护汤王,你们不要触碰我的底线。” 张青林摆手道:“程澈,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什么汤王,什么底线,你先放下手里的东西,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程澈表情有些狰狞,白眼球发红,盯着胡革命喝道:“让他离我远点,离禁魂远点,他心怀不轨,汤王也不会喜欢的,他再敢上前,我就一刀割断她的脖子。” 随后他手里的金棍子突然露出一把锋利的刀尖,逼近白薇薇的脖子。 张青林脸色凝聚,一看情况不妙原来这金棍子暗藏玄机,里面竟隐藏着一把刀子。 如果强行对程澈动手,白薇薇就会很危险,于是他扭头对胡革命说:“胡老哥,听他的,往后退,他不是程澈,我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别轻举妄动,先按他说的做,月月,到这边来。” 张青林说着,就让江昕月和胡革命往洞壁边上走,自己也缓缓向后移动。 张青林让程澈把白薇薇放开,自己跟他单独聊,然后又叫胡革命带她们带到山洞口对面的石壁处等着他。 张青林和程澈坐到山洞口的侧面,张青林注目着程澈,询问汤王是谁。 原来汤王,是距离现在五千多年前边境一个叫做镜国国家的大王,汤王是一个驰战沙场,统领有方的将王,他的小国在当时随不扬名,但在他的带领下子民都过得非常舒适幸福。 直到一个自称是上天派来,拯救镜国的天方使者的出现,说镜国会在不久的将来会遭遇一场浩乾劫难,当时汤王还不相信他,于是天方使者就说如果汤王不信,不日就会有一场小劫,汤王还是不信。 但过了没多久就真的发生了水灾,镜国几乎一般的子民遭遇了洪水的袭击,不少人妻离子散。 之后天方使者说是水妖作怪,随即就施法捉妖,果然在水里蹿出了一条长蛇,天方使者当即把那条长蛇斩成了两断。 汤王这才相信了他,从此以后这位天方使者就成为了镜国子民崇拜的神人。 但在过了五年之后,镜国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灾难,也就是天方使者所说的浩乾劫难,那场劫难害死了很多人。 也非常恐怖,受害的人先是发热,皮肤红肿热痛,溃疡腐烂,互相传染,最后痨肺而死,这场类似瘟疫的灾难给镜国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和损失。 汤王让天方使者前去查看,待天方使者走访患难子民后告知汤王,这是一种奇特怪异的病毒,而是病毒来源也无从考证,并没有有效的对症办法。 于是镜国就陷入了困境,在后来这种病毒发生了衍变,人在感染之后会在一定时间段出现幻觉,而后陷入昏迷。 然而更糟糕的是,只要人的皮肉受了伤就会血流不止,最后直到血枯干结而死。 大多数的人都是死于失血过多,极少数的人是肺部感染而死。 这种病毒传染的也比较快,汤王心急不已,便立即昭告镜国所有的能人医者前来消除这怪异的病毒,但所有人都是束手无策,都说这种病毒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找不出发病的根源也无从下手。 就在汤王焦头烂额之时,天方使者说他知道一个隐蔽而神秘的部落,他们对人类的身体有着各种研究,应该会有解决这种病毒的办法。 汤王听后就让天方使者去那个神秘部落寻求秘方,汤王给了他很多珍贵的礼物奉送神秘部落的人,还说不管他们想要多少钱都可以给他们。 过了没几天,天方使者就带回来一位蒙着面纱的神秘女子,这女子见了汤王,对汤王提出了一个条件,如果汤王答应了她的条件,她就会研制出解除病毒的方法,并且抑制住不会让它在爆发。 由于女子的条件有些苛刻,汤王并没有完全答应她,而是让她先把病毒清除后再和她谈条件,女子怕汤王食言,就没有根治感染病毒的人。 在感染病毒的人都恢复正常生活以后,汤王宴请女子时,女子道出了病毒的形成。 女子称其为魂穿,主要是因某种动物或生物携带来的病菌,得不到治愈从而转移到了人类的身上,而这种病菌早在多年前她们那里就曾出现过,是一个族人炼制药物失败产生出来的毒物。 但女子也并没有直接说出就是自己部落所造成的,而汤王一直都认为这天方使者和那女子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后来汤王派人秘密跟踪了他们,果然发现了蹊跷。 得知这天方使者,就是他当年错手杀死的一个村民的儿子,而那女子也不是什么神秘部落的女巫,而是那天方使者的妻子。 而镜国那些中了病毒的子民,确确实实是被毒物感染了,但女子也没有想到自己后来研制出的解毒方法只是暂时的,很多感染者最后都痛苦的死去。 汤王下令捉拿他们二人,在捉拿的途中那天方使者被乱箭射死了,那女子因为手里有掌握的解毒方法而逃过一劫。 没有抓到那女子,汤王很是失望,在汤王病逝前,他就命人发布的一条消息,就是希望那女子能把手里的解毒方法交出来救他的子民。 据后来得知,那女子将解毒的方子藏在了一本书中。 臣子们根据汤王的遗愿,将他厚葬在了这里,还特制了一把保护汤王的魂刀,不是普通的刀,是用纯金铁打造,里面还放了童子血和藿香,噬人心智,焚人以诛之。 程澈面无表情的叙述着,他说到魂穿病毒的事,就让张青林觉得自己之前的症状与这个十分的相似,而且父亲也在找摆脱魂穿的方法。 ------------ 第一百四十三章 错位现象 所有的疑问又都浮现在了张青林的脑海,张青林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程澈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原本只想程澈带他们离开这里,但现在一个新的问题,让张青林有些不解。 张青林目光如炬的看向程澈问道:“你不是我朋友,你究竟是什么人?” 张青林话音一落,程澈的目光就变得锐利起来,他眼睛转移到张青林的身后,露出怪异的表情,扑通一下站起身,突然握着金棍子对准张青林身后,大喝道:“你到我身后来,那些盗墓的贼人又来了,跟在我后面别乱跑!” 张青林不知所以的转身看去,他顿时懵了,面前的场景不再是那个昏暗的山洞了,是扇华丽的石门,石门上雕刻着曲型纹络,而胡革命他们都不见了踪影。 身边周围的景象也都发生了变化,石墙壁上一幅幅特殊的雕刻壁画,张青林扫了一眼大多都是关于镜国的人文始祖,其中一幅是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骑着一匹战马,手里挥着一把矛枪,英勇无畏的向前冲的样子。 虽然那上面雕刻的文字张青林有些看不懂,但张青林已经猜到这骑着战马的人,一定就是汤王,在看向最后一幅,张青林很是惊讶,最后一副壁画上,雕刻着一张年轻男人的脸,这张脸竟跟自己十分相像。 古墓里为什么会有与自己相像的画像,这让张青林很震惊,难道是自己的祖先,他是镜国的人?他刚想正过身询问程澈。 就见程澈已经站到离石门一米远的地方,死死盯着那石门,将金棍子横在胸前,后背的样子显得十分魁壮。 张青林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那石门“啪”的一声打开了,门外有三个人在打转,看到石门开了就向这边走过来。 他们仿佛没有看到自己和程澈,握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有两个人跑到左右两边的石壁前看壁画,有一个人走到程澈身前上下打量着,像是在看一件特殊的雕像。 张青林注意到他们三个人都是穿着七十年代的衣服,都带着帽子,背着一些装备,看雕像的人将手电筒照到程澈手里的金棍子时,忽然对两边的人喊道:“唉,你们两个快过来看,这个,应该就是汤王的禁魂棍。” 右边的人先是走过来,挨近了端详了半天点点头道:“嗯,和资料里描述的一模一样,看来没错,这里应该就是汤王的墓了。” 左边走过来的人看过身前的雕像说道:“现在能确定这是镜国汤王之墓,但这个石像可不是汤王啊,你们看这边壁画中所述汤王生前喜欢用矛枪,而这石像手里拿的是个金棍子,所以说我们再往里看看,说不定汤王的棺木就在那里面,走我们进去看看。” 这时站在中间的人说道:“老曹,先别着急进去,我觉得这里有些不太对劲儿,先把这两侧的壁画内容记录一下,再说。” 右边的人神色微变,手电筒侧过来,光线打到那两个人的脸上说道:“张先生,你是不是过于担心了,我看这里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还是小心为妙。” 张青林注视到中间的人,在光线中露出的那张脸,他瞪大眼睛随后心中万般激动,吐出两个字:“爸!” 站在他们两人中间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张楚阳,张青林欣喜若狂的就要冲上前去,他兴奋至极,终于让他找到了父亲,他有很多很多想对父亲说的话,他很想立刻抱住父亲就像小时候那样被父亲抚摸着头。 就在他向前跨了一步的时候,身前的去路被阻挡了,仿佛被什么透明的屏障挡住了,他无法走过去,只能站在那里看着他两米以外的人和所有事物。 这一刻张青林知道,他眼前的一切全然都不是真实的,或者说是自己陷入了古墓里某一件古物的幻象之中,而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那三人离开雕像,其中一人掏出笔和本子做记录,另外两个人对侧面的石壁画进行勘察,分工明确讲解有序,可以肯定他们不是来盗东西的,而是在做一些对古墓的考察和研究。 当他们三人再次回到这雕像前,就看到被父亲叫做老曹的人,俯身照着雕像的正下方说道:“巴干将军,这是巴干将军,誓忠于汤王的得力干将和知心友人,汤王死后,巴干将军就意愿生生世世守卫汤王,保护汤王之墓不被盗墓者破坏,他手里握着保护汤王的神秘兵器。” “禁魂,都说是棍子,其实是隐藏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称之为禁刀,你们看,这里棍子的尾部,应该是有什么机关能开启刀子的。”紧挨着父亲的人,目光盯着那金棍子的最底端说道。 就这时,张青林清楚的看到端着本子做记录的父亲,又从自己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一个厚本子,在上面继续记录着。 而在张青林眼里的程澈突然转动了一下脑袋,举起手里的金棍子就朝其中一人重重的挥了过去。 在看那姓曹的捂着自己淌血的脑袋,表情大变喝道:“不好,石像有问题!” 他说完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惶恐的指着雕像,然后雕像就缓缓动了起来,挥着金棍子一通攻击,在看三个人都被雕像打伤了,与此同时雕像还没有放过他们,扭动着身子追着他们三个人。 张青林看到父亲的两个手写本子在慌乱中掉了出来,他也很想上去帮忙,敲击着身前的透明物体。 忽然间,张青林像是被拉远了,眼前的景象快速的变化,父亲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远了,眼前一黑又一亮,他抬起头发现自己依然在那个山洞里。 但此刻面前的残酷场面,令张青林十分痛心,他看到程澈握着那把禁刀,捅进了江昕月的身体里,一连通了好几刀,直到江昕月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倒在地上才放手。 随后程澈又拔出禁刀冲着白薇薇挥去,一刀划开了它的脖子,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接着胡革命和他打了起来,就见胡革命被禁刀通了十几刀倒在了血泊中。 张青林看着白薇薇最后跪在地上,一脸茫然的倒下去,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又仿佛在盯着张青林想要对他说什么,但最后没开口就断了气。 这突然发生的一切,震惊了张青林,他不相信程澈真的会动手。 张青林的双眸瞬间被一片红色所覆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和背对自己的程澈,他颤抖的身子踱着脚步向前走去。 此刻程澈转过那满面血水的脸冲张青林快步而来,抓住张青林的胳膊就沿着左侧的石壁走。 张青林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不由自主的就跟在程澈的身后来到山洞的最左面,程澈走到这里的暗处用自己的右肩膀向内侧推开一扇石门。 石门内是一条漆黑的通道,程澈踏进去之后里面两侧的长明灯就亮了,张青林瞅着身前的程澈,不,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程澈了。 他身材变得魁梧,穿着一身厚厚的铠甲,头顶盘着奇怪的发型,手持金棍子。 张青林忐忑不安的踏进通道里,当他再次回头望向那边的血泊时,那边浑然不觉的什么也没有了,胡革命他们都不见了。 这让张青林顿时清醒了不少,原来这里还是幻觉,难怪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张青林跟着身前的这个人一直走,这一路张青林都在想,究竟是古墓中的什么东西让自己一直深陷在幻境中。 他知道程澈是不可能伤害江昕月的,所以刚刚的一切都是幻镜。 再瞄向前面的这个人,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 张青林突然想到先前的那个幻境,父亲他们发现的雕像,而眼前的人和那个雕像长得一样,于是张青林停下来对着前面说到:“巴干,你是巴干将军。” 张青林这一声呼喊,前面的人立刻停住了脚步。 那人猛然回过身,恭敬的对张青林拱手道:“汤郡王,您终于记起臣了,有生之年我巴干能够找到郡王,真得是荣幸,也是我镜国的荣幸,殿下臣要带你去见汤王,汤王有重要的东西要交付与您,随臣前来。” 说着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让张青林跟上他。 他是镜国的一位将军,他忠臣于汤王,是汤王的左膀右臂,汤王在临死前交代了他一件事,是有关汤郡王的,所以他一直守候在汤王的陵墓中,相信身在异乡的汤郡王收到传书,早日回到镜国。 现在他跟着巴干又走了几步,张青林心存疑虑的接着问道:“巴干将军,汤王在哪里,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张青林这次问巴干的话,他居然没有回答,带着张青林拐了个弯,就一直走没有说话。 张青林发现走的这条通道和他们对抗双头蛇的那条通道十分相像,只是现在的这条通道很干净,石壁非常光滑,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然后在走到通道的尽头又向右边拐去,这是另一条通道,不是通向那个墓室的,是另一处地方。 就在张青林站到一扇被巴干将军推开的石门前,张青林看到那石门里面的场景一下子就惊叹不已。 金碧辉煌万宝风通,打造的与宫殿差不多,中间放置的一口棺木,棺木是在一块巨大的石盘之上,棺木的四周由八道铁链吊置起来,而且棺木与石盘间相距一米的距离。 在石盘外侧左右都有丰厚的陪葬物品,周围的石墙上都雕刻着华丽的壁画,想来这就是真正的汤王主墓室了。 张青林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他往石门处走去,却不想这一脚踩去,身体迅速向下沉了下来,周围瞬间黑暗起来。 一切东西都在眼前消失了,他在最后掉下去的时候,只看到巴干将军俊俏的脸对自己诡异的一笑。 紧接着,张青林陷入了黑暗之中,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依然是漆黑一片,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是冰冷的石壁。 而自己全身无力的靠在上面,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看到三个模模糊糊的人坐在那里正说着话。 “我说吴爷,刚才那亮光是不是从这根金棍子里面发出来的?”程澈说道。 吴关根似乎没有拿着那根金棍子,在一看金棍子躺在他们三人的中间,他抹了一把脸没有出声。 胡革命拍了拍屁股起身说道:“他肯定是从上面那墓里偷拿出来的,俺都说了,那里面的东西不能随便拿,搞不好就被整死了,就说刚才那一闪的亮光,咱们都产生了幻觉,还好俺清醒的及时,不然都被那小子掐死了,要不是因为白小姐,俺恨不得砍了他的手脚!” “我告诉你,你别这么说我兄弟,在再说他又不是故意的,他不也被你痛打了一顿了嘛,这个事谁也不能怪谁。”程澈黑亮的眼睛冲着胡革命喝道。 胡革命瞪了埋头不说话的吴关根,又摆摆手,回身向张青林这边望了一下说道:“行嘞行嘞,俺现在不跟你们计较,得赶紧想想办法怎么能让他醒过来。” 张青林听着,微微动了一下自己头,眸光瞅到自己旁边的两个美女还躺在那里。 张青林清醒之后,只感觉起身时头有些晕,程澈看见张青林醒了,立刻上前一脸关心的问道:“老张,你醒了,你身体感觉怎么样,幸好你身上没有受伤,不然真就一命呜呼了,胡革命这家伙一拳就把你打晕了,真怕他把你打脑震荡。” 张青林摸了摸后脑勺,脸色难看的说道:“程澈,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程澈撇了一眼道:“你都六亲不认了,想拦也拦不住啊,老张,你发起疯来是这个。”程澈伸出手,竖了一个大拇指。 张青林推开他的手,表情严肃的说道:“说正事,我只记得胡老哥点了一根火柴,然后吴爷的手臂起了火之后,我应该就陷入幻觉了,再然后发生了什么?” 张青林把他陷入幻觉之后的事简明的跟程澈说了,程澈听后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 第一百四十四章 遗落的记录本 张青林知道幻境中的事物肯定是不真实的,但他所感受到的却比现实还真实。 这时,白薇薇坐起身,她虚弱的看向张青林说道:“是那根金棍子的问题?为什么我没有事?” 张青林和程澈同时看向她,露出同样的神情。 张青林说道:“有可能是你没有看到金棍子发出的亮光,所以没有进入幻境。” 白薇薇又继续问道:“你说在幻境中找到了出口,那出口究竟在什么地方?还有你说的巴干将军又是谁?” 白薇薇说完,江昕月也缓缓起身看着他们。 吴关根突然扑腾站起身说道:“这根金棍子是从之前的那个将军墓里拿出来的!” 张青林立刻站起身走了过去,注视了一眼地上的金棍子,虽然他在昏暗中也只能看到一些轮廓,但他还是把包里的一件背心拿出来,将地上的金棍子包裹在里面说道:“那就没错了,这就是巴干将军的禁刀,纯金铁打造,放了藿香,噬人心智,焚人以诛之。” 白薇薇走过来说道:“之前的那里葬的不是巴干将军,是邪莫将军!” 张青林并不知道之前那将军墓里的情况,所以没有在说话,他也没有把禁刀隐藏的机关告诉给他们。 他收起禁刀接着向左面的石壁走去,如果幻境中那个出口真实存在的话,那他们就可以离开这个潮湿寒冷的地方了。 “咱们现在也别管什么邪莫将军还是巴干将军,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吧!”程澈提起自己的背包跟在张青林身后。 果然,张青林摸索到那处特别的石壁,与其他的地方有所不同,石壁上雕刻着特殊的纹络,在纹络的下面有一处错开的间隙,张青林先是用手往里推了推,间隙处似乎动了一点点,然后他又用力向里推去,却奈何自己浑身的力气使不出来。 程澈见状,叫来了胡革命和吴关根,吴关根开始还有些不愿管,后来见石壁有响动就开始帮忙。 在几个大男人的共同合力下,他们推开了一扇十分厚重的石门。 石门里面出现一条漆黑的通道,按照张青林的幻境中,这条通道里是有长明灯的,张青林站在通道口向里望了望。 白薇薇把手里的一盒火柴交给了张青林,张青林接过火柴点燃了通道口的一盏灯,通道里面两侧的长明灯瞬间都亮了起来。 张青林走在前面,就带着他们几个人小心翼翼的缓缓向前通道的里面走去。 当走到尽头之时,他们发现了张青林所说的带有石壁画的那里。 然而那里的石门是敞开的,在石门的里面不远处,地上躺着四分五裂的石头雕像,看地上那双还算完整的手臂和手掌握着的姿势,都说明它手里之前是握着东西的,就是不知什么原因会倒在地上。 张青林看着地上的石像不禁叹出了声:“这才是巴干将军!” 其他人也都惊叹不已,胡革命和吴关根被壁画所吸引,程澈扶着还比较虚脱的江昕月找地方让她坐下。 体力恢复差不多的白薇薇和张青林蹲在地上观察着那倒地的石像。 张青林转到石像的后面,在地上破损的石像里,发现一本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笔记本,他赶紧拿起来翻看,在看到第一页那漂亮的署名后,张青林激动的紧紧抓住笔记本,那署名是他父亲的名字,“张楚阳”三个帅气的连笔字。 翻了几页之后,张青林看出这是父亲的记录本,上面记录着父亲从进入这个古墓开始做的详细记录。 在翻到最后几页的时候,其中一页上面写了一段话,最后画了一个大问号,这让张青林心中充满了疑惑。 “到昨天已经两个月没有收到家里的消息,今天考古队安排了一个日本人过来,见面后他偷偷塞给我一件小孩带的长命锁,他是在暗示我什么?” 张青林在从这段话中感觉到自己的父亲当时并不知道家里遇害的事,也就是说在两个月前他还收到过家里的消息,还有提到的日本人又是谁,为什么给父亲一件长命锁? 带着这些疑问,张青林又从头翻阅起来。 原来当年父亲进入这个镜国汤王的墓穴是在1978年,而张家遭受灭门是在1976年,在这两年期间父亲都去了哪里?他为什么不知道自己的家人遇害了,还是说有人一直在用张家人的身份与父亲联系? 然而记录本上记录的是,1978年父亲与陈景 二人通过洛阳考古队的介绍,带了三个考古人员和一个考古爱好者一起进入邙山无人区到达花谷,当时发现焚人沟秘密的就是那个日本人。 这个日本人叫做木野,他从小就生活在中国,他的父母是抗日期间留在上海的普通工作人员,抗日结束后他们就没有回到自己的国家,而是留在了中国,所以木野对中国古代的人文非常感兴趣,经过多年的辛苦和努力他成为了一名协助考古队工作的人文学者。 当然父亲及他们一起的所有人对这个木野的感觉都不是太好,特别是陈景,他的爷爷就是被日本人害死的,所以在过焚人沟的时候特意为难了木野,但最后木野安全的把大家带到了花谷,看来还是小看了他。 父亲他们在花谷找到了一个墓穴口,他们没有走那个山洞而是直接到的地下暗河,在地下暗河同样遇到了双头蛇,并与双头蛇大战了一场,由于情况特殊,危险性比他们预想的要糟糕,他们中的一名考古人员受了严重的伤。 逃离了地下暗河后,他们就掉进了一个墓室之中,这间墓室就是邪莫将军的墓室,他们对墓室做了一些考察,搜集到了一些关于镜国的信息,并得知镜国的汤王就葬在这附近,而邪莫将军为了报答汤王就在汤王墓的入口前方修了自己的墓。 岂不然邪莫将军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他的脾气暴躁凶悍能够守护汤王墓穴的入口,不被他人侵入。 至于他的墓为什么这么寒酸,主要原因是为了蒙蔽那些贪婪的人进入汤王墓,他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奉送汤王一起陪葬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 笔记的内容 之后,父亲他们从邪莫将军的墓中出来,就前去找汤王墓的入口。 当他们找到那个石柱火鸟的大殿时,也以为到了主墓室,他们当时没有遇到血粽子,而是触碰到了大殿里面的机关,然后整个大殿开始动荡不安,还有一些大石头从大殿上方的边缘滚落下来。 父亲他们就躲进了那条洞穴通道,最后也从里面走了一圈又返回到大殿内,当他们返回来的时候,晃动已经停止了,父亲后来找到了开启大殿石门的按钮。 他们进入石门内在这个墓室里他们先做了休整,之后对整个墓室进行了考察记录。 在这过程中,木野和父亲交流了一阵,话语中开始先是对父亲的赞扬和仰慕,后来便说了一些父亲听不懂的话,但最后一句父亲是听懂了。 木野最后说:张先生,我很羡慕你的家人们,能够庆幸有你这么一位神明一样的人存在。 然后父亲问他为什么送给自己一件长命锁,木野却说那件东西是有人让他拿给父亲的,说是对父亲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木野还说,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那人安排的,是要通过父亲找到镜国的宝藏,但是那个人是谁他不能说。 不过父亲在听到他这番话后,还对他另眼相看没想到他会告诉父亲这些,能够从容坦白的讲出来,也算是个正人君子。 父亲对这个长命锁也是研究了很久,他也曾怀疑这长命锁是自己儿子的,乍一看会觉得一样,但是又发现这长命锁不仅多了两个铃铛,其花纹与儿子的也是不相同的。 家里的这些东西基本都是孩子的奶奶收着,他也很少拿出来看。 如果说它很重要的话,那就是这长命锁是孩子他奶奶的。 父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家人被威胁了,要不然木野说话的语气会那么平静。 父亲知道自己的家人遇到了麻烦,就想立刻回到家人身边,他不想再继续找下去了,他知道自己的孩子还可以维持十几年的生命,想想或许陪伴孩子长大也不错。 当他做了决定,语气低沉的对木野说:“宝藏就在这里,我要回家见我家人!” 石壁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隙,那群白觅蚁就如同喷泉一样从缝隙间,墓室的四面八方蜂拥出来。 为了逃命,他们抛弃了那位受伤严重的考古队员,父亲深表内疚他发誓如果他们能从这里逃出去,一定会回来把他的尸体带出去。 在父亲他们也察觉到石棺出现异样之后,他们将那副石棺打开了,就在棺盖掀起的时候,里面是满满一棺材的金银首饰和钱币。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里面满棺材闪闪发光的金银财宝给吸引住了。 但是父亲被一束刺眼的金光闪了一下,立刻闭上眼睛,顿时清醒了过来,在看那棺材里没有尸骨,棺底放置了一层普通的陪葬品,一些青铜器皿,奇怪的是那些佩戴的首饰按照人的身形摆放在棺材底部。 在那些陪葬品的周围还有一些黄色的粉末状物质,父亲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一定是吸入了黄色粉末产生了幻觉。 所以第一眼才看到棺材里是满满的金银财宝,越是贪婪的人越痴迷,很难清醒过来。 陈景被父亲打了一拳头,也清醒了。 剩下的人和木野,他们在石棺里大大出手,最后竟掉进了下面的洞里。 父亲看出这些令人迷惑的宝贝是不能带走的,阻止了考古队员带走物件做研究,也警告他们回到在然后考古队也别在下来的,又怕白觅蚁爬下来,他们就把石棺盖封上了。 父亲他们来到了一间墓室里,这里竟陪葬着汤王的妻妾们。 大大小小的棺材有八九个,还有几箱的陪葬品,其中一箱里面有几卷竹简,父亲查看了一下。 对这些刻有魂穿术的竹简,父亲和考古人员进行了研究,通过对竹简内容的简单分析,终于得知镜国遭受到魂穿病毒感染,并曾有人治愈过。 本来他们做竹简记录一切顺利,可是不知什么原因,木野突然间发疯起来。 他整个人就像神经了一般,疯狂的冲人咬,而其中一个考古队员被咬伤了,两个人一起发疯。 不得已父亲他们就用绳子把那两个发疯的人绑了起来。 然后父亲听到一阵叫声,就让陈景和自己去看看,他们刚走没多久,那个姓曹的考古队员就跟了上来,说要和他们一起来看看。 三个人被那莫名的声音引到了一处墓门前,那声音就没有了,父亲对墓门的周围做了观察判断这墓门后面应该是一间墓室。 打开后就发现巴干将军的石像和两侧的石壁画,而这里没有其他相同的通道。 父亲和陈景两人讨论之后,绘制了一张他们从地下暗河的简单路线地图。 按他二人的想法,这巴干将军墓的附近就应该是汤王的地下宫殿了。 但是那宫殿的入口很可能被巴干将军给封住了,所以父亲他们没有看到。 父亲他们在这里待了三天,他们对石壁上的壁画做了详细的研究。 对于木野那两个人,在他们二人身上发现了奇怪的伤口,伤口的形状像是被咬伤的,从木野的衣服中发现一只死去的虫子。 这虫子有尖锐的针须,针须的顶部是一个小圆包与黄豆粒大小,里面呈墨绿色,是一种罕见的致幻毒虫,人被咬之后就算没有发疯也会全身起疙瘩生疮溃烂。 虽然木野二人已经清醒过来,但他们全身起了脓疮,需要医疗设备清毒和治疗。 父亲与陈景,老曹商议之后决定,还是先把木野和那名考古队员送上去,然后就是原路返回去的同时能不能把牺牲的同伴尸体也一起带回去,等他们上去之后,再商讨是否再次进入汤王墓。 汤王墓的具体位置父亲他们也大致知道了,而且父亲做了标记,再下来就会走的容易些。 但是张青林翻到记录本第二十几页的时候,上面只写了一个日期和一段没写完的话。 “1978年8月18日,今天是下到洛河古墓的第十一天,我们看着一起同来的伙伴在遭受着毒液产生的脓疮和腐烂带来的极大痛苦,今天也是对壁画最后内容的比对,很快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但是陈景突然跟我说,他那天看到木野和我不同寻常的对话,我就将木野加入这次探墓考究的目的告诉了他。 “陈景说木野肯定不是单纯的为了镜国的宝藏而来,他把一张从木野身上发现的虎皮卷书拿给我看。” 然而在“看”字的后面是一道笔尖划破的长长划痕,张青林深深的感觉到父亲他们当时很可能遇到了危险。 张青林合上他父亲的记录本,目光扫向地上的碎石和这条长长壁画走廊,寻找着是否还有父亲他们残留下的其他东西。 但在他观察了地面上的碎石后在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这时他扫到了石像的那双手,根据之前自己的幻境,这石像手中握着的是这把禁刀。 那么如果这把禁刀,可以放进他眼前这双石雕手的话,那就说明这把禁刀这是属于这里的,属于这个巴干将军石像的。 张青林这样想着就把衣服包裹的金棍子,放到那双石雕手里,恰好丝毫不差的插进了这双石雕手中。 张青林凝视了片刻,眉头一皱站起身继续看着。 “石像原本就在这里的,那为什么禁刀会出现在其他的墓室里呢?难道是父亲他们拿过去的吗? 还有笔记本中最后父亲说,陈景在木野的身上发现了虎皮卷书,那么虎皮卷书又是什么?” 张青林思索着扭头,就看到白薇薇垂低目光,注视着地上那还算完整的石像脑袋出了神,便问道:“薇薇,你发现了什么吗?” 白薇薇指着石像后脑勺的位置说道:“这里面有一个圆洞,现在是空的,但好像之前里面放置了什么东西,看这个边缘这里面的东西似乎是被人取走了。” “小姐,你快过来看,这边壁画上。”胡革命盯着他身前的壁画对他们说道:“这壁画上的内容,像是在说这个国王把自己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单腿跪着的这位将军手里,应该是一份重要的东西,看这个东西的形状和表面的几道花纹,像是虎皮。” 张青林快步走了过去在观察壁画上的内容后,他脸色顿时一变脱口道:“虎皮卷书?!” 其他人也都走了过来,“虎皮卷书?是什么东西啊?””程澈站在他身后问道。 张青林将他父亲的笔记本拿到另一只手上说道:“我父亲的笔记本中有提到这个虎皮卷书,只是他还没有写完应该就遇到了危险。” “那你父亲有没有提到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白薇薇站在旁边问道。 张青林眸光微闪,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程澈拍了拍张青林的肩膀道:“张叔他们肯定是走出去了,这里没有发现骸骨,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不过刚一进来的时候看到地上的碎石像,还真以为这里发生了激烈的对抗,但是你看石壁上还有地面上都没有破坏的迹象。” 听程澈说着,张青林又再次环视着周围的石壁,确实都比较完整并且也没有看到什么破损的痕迹。 也就是说,当时父亲他们没有发生肢体上的冲突,很可能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或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父亲他们就逃离了这里。 这时候,吴关根瞪圆了眼睛指着壁画长廊另一端的尽头大喝道:“那里有个人!” 然后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了长廊的尽头,张青林直视到那边的石壁门框后面,似乎是帖靠着一个身穿白衣,歪着脑袋,双眼放着亮光的人。 这个人只漏出了半个身子,歪着头,仿佛一直在用窥视的目光盯着张青林他们。 幽暗的壁画长廊里空气似乎在逐渐凝固,一双双眼睛都定格在了那双窥视的目光中 “鬼啊!” 靠在石壁边的江昕月缓过神瞅了一眼,一嗓子就打破了这一瞬间的寂静。 她几乎是从地上跳了起来,脸色十分难看的用手紧紧抓抱着程澈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的那件外套。 与此同时,“当哪当哪”一串刺耳的铃铛响声在那边石壁门框后面响起。 大概是江昕月的尖叫声也吓到了它,那窥视的目光和那半个侧身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脚步声和铃铛声回荡在石壁长廊的尽头处。 在古墓中除了那只血粽子,再没见到其他的东西,张青林一个箭步就冲向长廊的尽头处。 白薇薇担忧的神情瞅着张青林离去的背影,她不知道张青林怎么了,心里十分担心的说道:“还没有搞清楚那是人是鬼,他就贸贸然追了上去,不行,我要跟上去看看!” 白薇薇就要跟上去,但是她的腿在之前掉入山洞的时候摔骨折了,刚走出两步,就被胡革命拦住了。 胡革命眼睛忽闪了一下,站到白薇薇的身边,将她扶到了石壁边坐下说道:“小姐,你的腿伤虽然不严重,但不宜多走动,二爷交代了务必把你安全带回去,坐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胡革命余光斜视了一眼吴关根之后,就去追张青林。 张青林大步跑到石壁门框处看到,两边都是漆黑的山洞,他楞了一下,因为铃铛声和脚步声消失了。 “喂!俺说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胀胆,真不怕是鬼祟啊,到俺身后面来。”胡革命带风似的腿直接跨到了张青林的身后。 张青林把目光转向右边的黑暗里说了一句:“它不是那个带我们进入地下暗河的人,身高像是小孩子,身上有铃铛声,你能判断出那是人是鬼吗?” 胡革命向前一步,从上身的衣服内兜里掏出几张黄色的灵符纸,拿出一张夹在手指间,放到自已嘴边念着咒文。 张青林目光瞥了过去,看到上面画着不规则的符咒不由皱起眉头,他小时候见过不少画着符咒的灵符纸。 在他十岁的时候有一次发病非常严重,那次确实是非常的凶险,江叔把他送到医院,但医生查不出任何问题,就让他们于家中休养在观察情况。 当他们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当时的街坊大婶,说让江叔去镇里面的李师那看看。 李师那看好了不少的疑难杂症,就让他们去试试。 江叔说不上相信迷信,但是对这些不认识不熟悉的道门外宗,他还是心存疑虑,就带着昏睡不醒的张青林去了镇上李师的家里。 那李师见了张青林之后,顿时一个激灵冷汗直冒,二话没说,就把他刚画好的符咒直接按到了张青林的脑门上。 符咒帖完了,李师又取了十几二十张,依序都帖在了张青林躺着的木板床上,还端了一碗水,一边围着木板床走嘴里还一边念叨,手还沾了水往张青林身上。 说来奇怪,李师一系列操作还没做完,张青林就突然间睁开双眼,“哇”的一声嚎哭起来。 当时也是把江叔看得一愣,但是后来才知道并不是李师的符咒起了效果,而是张青林自己闻闻到了一股熏死人的臭味儿,他才醒过来的,一醒来就看到李师房梁上那吊着的大黄布和脑门的灵符纸,就给吓哭了。 李师说符咒是道家的一种灵修哲学,又是心灵最高的艺术升华。 符是用来调整气场的,是记号里面存储书符者意念,意念越强存储的时间就越久,释放出来的能量就越强,小者可以治病调心,大者可以消灾解厄。 符是沟通人与神的秘密法宝,所以不是随便可以乱画的。 画符的方法也是有成百上千种,有的是要掐诀存想念神灵随笔就来,有的是要步罡踏斗,念动咒语。 后来张青林对这些符咒又有了新的认识,但是他还是不觉得这东西一定能救人命,还曾想过长大后,要用科学来解释一切非科学的东西和不明现象。 就在张青林想得出了神的时候,胡革命对着那张灵符纸吹了一口气,就看到胡革命的手离开了那灵符纸,灵符纸虽然只是悬空了一分多钟,这都让张青林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再看那灵符纸画圈似的垂直飘落到了地上,紧接着,右边的山洞里面缓缓有光亮照射出来,就听到山洞里传出来铃铛碰撞的细微响声。 张青林侧头瞅了一眼胡革命,心想:这还真能派上用场,难道那真的有鬼祟吗? 然而胡革命定眼瞧了瞧地上的灵符纸,说道:“不对啊,感觉不出来了。” 张青林还以为胡革命会把那家伙引出来,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他说道:“什么不对?它就在这里面,如果它是人,肯定知道出去的路,别整你那一套了。” 说着,张青林就大步向前探着身子。 胡革命在后面喊道:“别冲动,小心是只大粽子!” 随着亮光越来越近,张青林还听到了脚步声,就在他慢慢走近亮光的终点时。 一只胳膊闪电般的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让他一下子呼吸困难,他刹时慌张失措,胳膊也不听使唤的抬不起来。 当那刺眼的光照到自己脸上时,那胳膊便松开了,光线也移到了一旁,张青林再一看身前,吃惊道:“小安!你怎么在这?”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山清水秀 看到吴承安出现在自己眼前,张青林心中是有十万个想不到,按说他和吴承安最后一次通电话的时候,吴承安说他还在北京,说已经查到范尼被抓去了什么地方。 最让张青林想不通的,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手里没有地图,张青林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先出去再跟你解释,嘘!” 突然,吴承安眼珠一斜,伸手做了一个停止说话的动作,他身子猛然一侧推开张青林,握着手电筒的手一抬就挥向冲上来的胡革命。 胡革命反应也是极快,将自己的左胳膊挡在额头前,右手握拳迅速一出就朝吴承安的胸前用力而击。 吴承安一个闪躲就躲开了胡革命的拳头,然后他目光一闪,一步跨前就与胡革命打了起来。 张青林从洞壁处转过身赶紧上前去阻止他们,他是没想到这两人毫不客气打的热火朝天。 他冲着他们两人大喝道:“喂,你们两个快住手,都是自己人,别打了!” 听到张青林的喝止声,吴承安停止了对胡革命的攻击,他放下手,收回目光瞅向张青林。 胡革命怒目睁眉道:“这谁啊,上来就这么狠。” 吴承安将手电筒的光照向胡革命,惹得胡革命一脸气愤,看胡革命脸颊青了一大块,可见吴承安下手重了些。 “这是我朋友,小安,这是胡革命,先去找程澈他们。”张青林说完,眸光扫了扫身后的黑洞。 胡革命非常生气,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看似呆头呆脑的年轻人搞得差点全身散了架子,瞅着吴承安从自己身前走过去,他眼神一变,不动声色的大步跟在后面。 在他们返回去的途中,张青林眼珠往后瞟了一眼,又看了看吴承安,问道:“小安,你刚才有没有碰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半大孩子?” 张青林自己问出这话时,自己都觉得荒唐,这洛河古墓如此的阴暗恐怖,每个墓室都那么凶险,倘若一个孩子是如何自如的在这墓中行走。 这时,投来深邃目光的吴承安摇头道:“孩子?没有看到,不过,在古墓中,你很可能看到的不是活人。” 吴承安的话让张青林有些胆颤了一下,他不是恐惧而是害怕,不是活人那就是有危险的东西。 张青林刚要问他那你是看到了什么,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那条画壁长廊里传出嘈杂混乱的叫喊声音。 古墓中竟然还有其他人,张青林眼珠瞪大发现情况不对,身后的胡革命脸色顿时一变,大步冲了进去。 张青林也不在犹豫紧跟其后,吴承安见他们二人十分紧张,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随即跟了上去。 当迈进长廊,远远就看到最前面碎石像处站着一群人,待张青林他们走过去之后。 看到程澈他们被几个陌生的人给绑了起来。 三个人都被绑了绳子堵上了嘴,江昕月睁得大大的眼睛对张青林他们不停的摇头。 看这群人都是统一的黑装,手里端着步枪,各个目光带着凶狠。 张青林还注意到站在巴干将军碎石像前的一个深沉的后背,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两鬓斑白梳着一个小刷子,看起来文艺范十足,只见他微低着头,扔掉手里的香烟,抬起那双油亮的黑皮鞋轻轻撵灭。 程澈黑眼珠子一转,对张青林示意着,见程澈眼珠瞟向被人架着胳膊的吴关根,张青林大概猜到吴关根可能与这些人有关系。 就听吴关根拘拘儒儒的对着那人颤抖道:“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合作关系,你现在什么意思,过河拆桥?” 吴关根怒目圆瞪看着那人,但是对方低头在整理着什么东西,根本不理会他。 张青林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怔着脸握紧拳头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吴承安也凑上来扫视着前方,视线也落到了那深沉的人身上,对方有枪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站在旁边默默注视着。 就见那穿着西装的人转过身,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他五官清秀,肤色白皙,如果不是眼角的褶子和花白的头发,真看不出这已经是个老男人了。 胡革命见到这个老男人的脸,似乎很吃惊。 他站到张青林身边轻声说道:“别冲动,这个人不好惹,只要动手咱们肯定吃亏。” 张青林斜了一眼胡革命道:“他们手里有枪,我没那么傻,你知道他们是谁?” “这人是山清水秀的副会长,虽是副会长,但掌握着大权,这两年在国内把他们的生意做得声势浩大,仗着他背后的大势力更加猖狂。”胡革命眼睛迷成一条缝瞅向那人说道。 山清水秀?张青林有所耳闻,在古董界只要一提海玛子就知道是山清水秀的货,张青林眼睛闪了一下道:“日本人的商会?” 胡革命侧过脸点头道:“对,但是他们在国内是有办事处,商会在他们日本国土上,他们国内的办事处表面是做生意,暗地里倒卖文物。” 张青林死死盯着胡革命口中的山清水秀副会长,他忘不掉杀害家人的那些日本人,和一直追杀自己的日本杀手,他从心里就仇恨他们。 那个“山清水秀”的副会长挺直腰板,把手里的白色手套放进西装裤兜,取上身后手下拿过来的一根拐杖,缓缓向张青林走来。 吴承安和胡革命警惕起来,眼看拐杖已经到了跟前,吴承安将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张青林的身前。 看着逼近的“山清水秀”副会长和他身后端着步枪的两个人,张青林的内心已经怒火燃烧。 ------------ 番外后记,长沙往事 五年后,长沙云烟阁宝鉴。 一个中年男子打破了我原本的宁静,来人个头高挑,鼻梁很高。 他戴着一副眼镜,来起来文质彬彬,却挂着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们老板吴桐在哪?我找他有点事情,有些事情我得跟他商量商量。” 我快速的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不怀好意。 于是我装作一个小伙计的样子,想套一下这个人的话。 “噢!你找我们老板啊?我们老板不在,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也可以和我说,我会转告他的。” 谁知道我这句说刚说出去,就听到那个人哈哈大笑。 接着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点上,又递给我一支。 然后这才回答道:“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倒也是聪明的很。都说南方人精明,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我看你思路清晰,口齿伶俐,眉宇间透着一丝别人没有的独特气质。这个可是一般小伙计没有的啊!没猜错的话,你是这里的老板吧?” 我一听,心说这个人难不成还会读心术? 见我不回答,他顿了顿继续说:“其实,我也不是来找你的,我想见见你二叔。” 知道我二叔事情的少之又少,难不成他是当年时间的参与者,又或者是幸存者? 那为什么又要寻找我二叔那?难道是二叔留下的古图吗? 我再次看着向他,脸上没有一丝的犹豫。 “我二叔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你要想找到他,回家抹脖子上吊吧!说不定能赶上他!” 我心说,当年这件事情可是绝密的,二叔所在的救援小分队行动是高度保密,因为我二叔所在的那支小分队是由各种能人组合的。为了不泄露信息,就选择了保密。 如果这要在被人翻出来,我家和异能人士合作的事情,还能有好吗? 于是,我不耐烦了起来,对着打瞌睡的伙计大喊了声 “吴辰,送客!” 那人顺势一把扣住门框,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不是,我说你这小侄子怎么回事?我还没说怎么滴怎么就要赶人啊?我来都来了,好歹听我讲完再让我走也不迟啊!” 我一听,心说也是,又把他让到了里屋,每个人倒了一杯茉莉花茶。 我一边品着茶一边细细的看他拿出来的东西,不由的就有点不高兴了,那东西居然是复印的。 我心中不由的暗骂一声,喝完了最后一口茶。 “我靠,感情还是个复印件啊?” 那人一听就乐了,也喝了一口茶。 “那是啊,这东西多金贵啊?风吹雨打的,一抖就碎啊!” 我也不想再搭理他,而是转头看着复印件上的东西。 年代毕竟久远,既像是一个宫殿的结构图又像是一个陵墓的地图。 总之,说不上来的感觉。 “看这上面的线路和书图,应该不会超过汉代,但是我又拿不准是不是商朝或者是战国古墓。怎么说那,说他假吧到也不算假,说他真吧也不能算真。 按市面上的价格来估算我估计也能捞个本儿回来, 至于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那人一听我这么说,脸色竟没有一丝的变化,道了声谢就走出了我的铺子,再也没有回头。 外面闪电划破长空,残风卷积着乌云,伴随着细雨绵绵,滴滴答答的撒了下来。 那人走后,我百思不得其解,凭着记忆画下了大概的位置图,忽然发现这个地图和二叔去的地方一模一样。 我一瞬间想起了一个故事,就在1995年8月9日的时候,长沙某个城市发生了一个耸人听闻的事件。 在一个平常的日子里,一个叫程江的堰口下发生了一个离奇的故事。 在堰口下面方的寒洞里,坐落着一尊金丝楠木的棺椁。 外面是外椁层里面是内棺木,看似不起眼的一尊椁,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在最外层的一层外椁层打开之后,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 “那锅说这棺盖板板儿是榔锅臭啊?你娃儿看看,这不是活见鬼噻?” 另一个交警模样的人站在棺木的一边然后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也闻到了一股子香味。 瞬间,他整个人都一个激灵,不由的就感到了一丝寒意。 “这个棺怎拉锅古怪?不臭也都算咯,还怪香得!闹鬼塞?”众人一言一语,众说风云。 一时间也说不上个所以然,警察问百姓们怎么回事呐,有没有人说的清楚。 大致就是一个在堰口清理杂物的工人发现的,然后打电话告诉了上级,之后上级联系了当地的有关部门。 专业人士到了下面一看,发现水面上飘着一尊深棕色的棺椁。 离远了这么一打眼儿,懂行的可就看出来了。 有人就说了,那是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里面应该是一位位极人臣的大人物。 可是当地的员工把下水口的一个寒洞里面的积水抽干之后,却发现这棺木十分的重。 所有人一起努力,可怎么也抬不动。 这个时候,公工地的工头开来了吊车这才把棺椁给吊了上来。 棺椁落地的那一刻,众人纷纷的围了上来,你一言 我一语,说不尽的奇怪。 人群当中有这么一个人,就是之后给我看东西的那个人。 “我说,这个叫棺椁,不叫棺材。 你们看着东西的外层,辣就是第一层的外棺椁,我 们动不得,等专业人士来咯再说莫!” 众人一听有理,这才等着警察的到来。 警察一听,心说这个人还懂这个?于是立马把那人 叫到了身边问道:“你怎么晓得这棺椁和棺木的区别滴?难不成,你娃儿是盗墓的盗墓贼咩?” 那人一听警察误会了,忙解释。 说他家里祖上有一个精通风水的人,留下了一本做木匠活的古书,里面详详细细的解释了所以和木匠活有关的东西。 其中就有一章写棺椁的篇幅,篇幅不大,但却十分是详细。 他们家在先祖的指引下,祖孙三代都做了木匠。 他爷爷在清朝的时候是跟着样式雷的雷家学艺的学徒,到了他爸爸的那一辈就是给人做木匠活的手艺人。 民国之后,老爷子做起了给人打棺材的手艺活。 他们家打的棺材,那是最好的,甭管死人活人,躺 在里面保准能安安稳稳的。 到了他哥哥这辈,就成了一个工地的包工头,手艺活就由他接手了。 但是刚刚改革开放的那个时间段已经是和平状态,没有战争,自然棺材铺子的生意就不好。 于是他下了南洋,赶巧了遇到改革开放借着家具和古玩市场发了家,赚了不少钱之后又回到了成都。 每天溜溜狗,种种花,倒也乐得自在。 所有人听完了都听傻了,心说这世界上深藏不露的人还真的是多啊! 众人不由的拍手叫好,连警察也都竖起了大拇指。 那人见这么一幕,不由的就有点飘飘然。 之后的故事我就不清楚了,具体的东西那个人没说。 不过之后专业部门把棺椁移走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令我大白天都毛骨悚然的事情。 说起第二件事,我就更加的感到远古置身了。 当时找我看图的那人,跟说起第二件故事的时候,眼神里都闪烁着一丝恐惧。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那种恐惧,而且仿佛此时他就像再次出现在他说的故事里一样。 他的四肢都在微微着发抖,牙花子都在轻轻的咬合,我看着他不由的也感到一丝寒冷。 接着说就听到他说:“伢子啊,都说夜半子时莫回头,天黑半夜鬼藏人。 我当时也是年轻啊!压根儿就不怕什么鬼怪,直到我亲身经历了我才发现,有些东西不信你也得信啊!” 我问他,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能把他一个大男人吓得差点没魂了。 然后他说:“就在哪一天,专业部门把金丝楠木的棺椁拉走后,发生了一个令我至今胆寒的事情。 记得那是95年的一个晚上,离棺椁被人拉走后不到一个星期。 那一天我正在店里盘算着一天的生意,正巧赶上了月底,我一算账发现生意比上棺木出水前,收入少了一些。 我一边埋怨着这几天的生意少,一边打量着过路的行人。 在马路边有一个算命的先生,说我印堂发黑。我当时年轻啊,也没有当回事。 给了先生几块钱,转身合上了店门就往家走。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肚子不对劲儿了,无奈又转身回到店面下面的一个公厕。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打着手机光走进了厕所。 习惯性的打开了手机的收音机功能,听半导体形式的四川相声,是我上厕所必须进行的一个项目。” 之后的事情我听的不由毛骨悚然,差点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下。 幸亏这些年见得东西多了,自然也就没那么恐惧,不过心中还是隐隐感到一阵害怕。 这之后啊,那人一边听着半导体一边上厕所。上到了一半的时候,忽然发现没带纸。 那人不由暗骂一声,心说日他仙人板板儿滴,出门没注意给忘了。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里忽然传来一个拍板子的声音。 那人被吓了一跳,就听见书已经开始说了。 “理儿不歪,咱呐笑不来!今儿呐,老吴头我给你们讲锅新故事。话说那,在康熙年间有这么一档子事儿。有一个人要造反,然后清廷派了一锅年轻嘞小将军杨展去平定祸乱。 那锅晓得,那造反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鳌拜的死对头,这娃儿当过山贼,一身是胆儿,杀人不眨眼。 正巧他打到了成都境内,当时的守将就是小将军杨展。 少将军不敌龟儿子张成宝,被活捉之后逼问他的司所在何处。随行部将,全部死绝。 谁晓得呐娃儿死都不说,好一个少年英雄咩! 这个少将军身上藏着一个古墓的地图,里面放了上司所藏所有的稀世珍宝。他没有办法从杨展嘴里翘出东西,就想让手下杀了他。 军师想到了一锅办法,继续逼问杨展说还是不说,杨展依旧是不说。结果杨展被狗儿子做成了僵尸,开棺必诈尸,死后为非作歹。 除非有人跪在他面前,磕三个头才能解封。之后还把他封在了棺椁里,投入了程江堰口下面的深泥之中,从此之后,无影无踪。” ------------ 闻听书 我记得我当时,听到了这里我依旧是将信将疑。 然后就记得那人跟我说道:“你猜这锅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摇摇头,深感疑惑。 然后就听他说,就在他准备等人来的时候跟别人借点纸的时候,忽然听见收音机的页面传来一阵滋滋啦啦的声音。 接着就听到手机的半导体收音机模式忽然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他一听不由的就联想到了几天前的那次发掘金丝楠木棺椁的活动。 “各位听众朋友们,下面我为大家紧急插播一条最新消息。 几天前,在程江堰口发现的那尊金丝楠木的棺椁在相关部门运走之后一直在研究他的来历。 但是就在昨天夜里,研究人员在打开棺椁的时候忽然发现,棺椁里面是空的。 为了安抚程江堰口的居民,已经安排警力协助破案。 最后,我建议大家没事减少出行,以免造成自身的伤害。 本台插播到此结束,谢谢各位的收听。” 完完整整的听完之后,那人终于开始哆嗦了。 但没有纸也就擦不了屁股,更不能起身啊! 就在这个时候,公厕的入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嗒嗒嗒塔” 那人听见了脚步声,以为是有人来了,就问来人是不是上大号的,带纸了没? 但是除了那种之前听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之外,没有一丝的声音,更没有人说话。 那人又喊了一声,发现依旧是没有人回话。 那人以为是有人捉弄他,随即就怒了,他以为是隔壁开粮店的双子故意戏弄他,之前就是这样。 起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于是又说道:“我说双子,你也敢吓老子?晓不晓得劳资是风水大家都子弟?赶紧麻溜的把纸给劳资。” 此时,就听到厕所间的外面传来一声呼吸声。 呃那人一下就火了,对着厕所间的门板骂道:”你个仙人板。” 外面还是一阵寂静,几秒回又传来了一声叹息的声音。 那人一开始也没有觉得不对,直到看见一张纸从挡板下面的缝隙里伸了进来,他才感觉到不对劲。 只见,他手上接过了一张冥币,那几张纸质的冥币数额不是很大。 在纸币的上面放着一枚铜钱,刻着四个小字,康熙大典。 “你玩的还蛮花哨嘞很啊!劳资是要纸,不是尼玛批要冥币,你娃儿都是想死咩?” 刚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疑惑声,他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疑惑。 一瞬间他就想起了之前在程江堰口大佬金丝楠木棺椁的事情,又一联想广播里的尸体丢失案,再一想评书里的故事。 看着手里的东西不由的一阵了冷汗,也是年轻眼睛好。 把冥币和铜钱安置好了,在冥币的缝隙中夹着一张二指宽窄的纸条,上面写着几行蝇头小楷。 “康熙二十三年,八月十五。吾率部奉命歼灭成都来犯之地,无奈自知必然身死。乃作其文以呈吾皇万岁,今此危机存亡之秋。 臣斗胆将所寻古迹迷冢之奇谈著述而存与程江堰口下,堰下有墓。乃神墓,死而飞升。今臣被困成都,决心一死。万万恳请,吾死之后,圣上开墓充军,以敌匪类。臣死不足惜,陛下自当珍重。 看完了这个折子,那人心中一惊。 心说,我的天啊,难不成这外面竟是清朝少将军杨展吗? 一想之前的情况,不由的四肢一软,好悬没跪地上。 把铜钱踹入了口袋里之后,一开门揽的裤子就冲了出去。 双膝跪地,双眼紧闭。身体哆嗦着,嘴巴里喊着:“杨展老爷您早登极乐世界,在下给您磕头了,磕头了!” 砰砰砰,连扣了三下之后他也不敢回头。 就听见自己的对面传来了一阵干涩的笑声,听的人毛孔都要炸起来了。 那人自然也是哆哆嗦嗦,始终没敢抬起头。 那阵诡异的笑声之后,那人就看见自己对面的东西开始消失,起先是由酱紫色变成了绿色的光辉,之后又变成了红色,然后又化成了一缕白色的烟雾飘飘缈繆的消失了。 地上仅留下了一张古帛片,出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之后的故事,就更加离奇古怪了。 听那人说,在那个事情发生之后其他城市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有的人更是传说见到了能飞的神秘怪人,穿着清朝的制服,一下蹿上了六楼。还有的是亲眼看见夜里的时候自己家的牲畜被咬死,而且还血淋淋的,十分恐怖。总之众说纷纭,一时间闹坤灾的传说一时间传播了出去。 而坤灾就是指一些喜欢吸血的生物,比如类似于吸血蝙蝠一样的吸血生物造成的后天灾害,而坤在某种意义代指僵尸。 当时,那人揣着帛书躲在成都的角落里不敢乱走,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给阎王爷点了名。就这样,那人还是看到了一幕科学可以解释但是又 十分壮观离奇的画面。 那天是1995年8月16日晚上八点,在他往常上下班下空档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奇异的香味。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出幻觉了,眨嘛眨嘛眼睛之后定睛一看,心说坏了。只见远处传来唢呐声和大鼓小鼓齐鸣的声音,伴随着乐器的声音,还有一阵脚步声。不过这个脚步声不是常人走路的声音,而是一蹦一跳的那种。 一眼看去就发现,在乐队的后面抬着一个深褐色的棺椁,材质正是金丝楠木。不知道棺椁里面躺着的是谁,但是绝对身份显赫,在抬棺的人后面是一队士兵。在乐队前面的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将领,胯下嘶风白龙驹,好不威风。 就这么这个队伍,一步一步走进了那人的视线。定睛一看,不由的吓得栽了一个跟头。那人站起来就往店里面跑,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刚准备会回头就瞧见两只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后脖颈子正在给人吹着凉气。一瞬间那人就傻了,四肢也开始哆哆嗦嗦的发起抖来。 此时他几乎就和身后那东西脸贴脸了,定睛一看差点没被吓死。只见对面站着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杨展。那人起先不知道,直到看见他的腰牌才知道惹祸了。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不过这次,杨展依旧没有离开,而是低下头看着那人的脸。 那人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一张酱紫色的怪脸。 空洞的眼孔中没有一丝的生气,黑黝黝的仿佛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在他鼻骨的那一块有一道清晰的痕迹,应该是被人用刀割伤的。 上半张脸还算是有个人形,但是当那人看到杨展的下半张脸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人脑子瞬间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傻了。 那人也算是胆子大,从身后拿出了那张帛书在他眼前晃了晃。 接着就看见,杨展没有眼睛都眼洞里出现了眼睛,本来没有下巴的位置,也出现了嘴巴。 但那人看着杨展的样子,还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我说张宝才,你娃儿是不是呆瓜啊?盯着劳资看尼玛半天,你看个鬼咩?” 张宝才一听,眨么眨么眼睛在一看,那有啥子杨展,分明就是双子啊。 后来老人知道了那是阴兵借道,简单来说啊就是在特定的环境下造就了某种特殊的磁场,然后呐在某个一样的特定环境下再次重播。 类似于录音机的原理,但又不完全是。我当时听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明白了。我二叔的目的并不是去镇压什么尸乱,而是执行一个更加隐秘的行动。这个什么事件之所以传的这么神,无非就是世人的道听途说罢了。 而且二叔借着镇压尸乱的幌子,直接开赴了城都某处。 根据他留下的笔记本来看,我大致能推测出他在进入了长沙后,遇到了一些诡异的事情。至于后面怎么样了,二叔没有写。我推测应该是二叔发现了队伍里的异样,带着成杰和我二婶到了水道里。 之后,他们在哪里待了一段时间。最后吃的东西和能食用的水都没有了,三人饥肠辘辘之间在黑暗中摸索着。后来,他们在一个通道里找到了一个能出去的通道口。 然后,他们一直顺着那条路走了出去。但是他们并没有走出去。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青铜门,铜门之上刻着两个大字,虺魅。 这两个字的字面意思是巨大的鬼魅,而虺在古语中又被称为带有毒素的巨大怪蛇。 魅的意思,自然就是魑魅魍魉了。但是虺魅二字的含义却带着一种极其怨毒的诅咒,而且是诅咒人死后还会诈尸的邪恶古法。 当时,我二叔他们看到这个字的时候就明白了。因为我二叔在参军前一直跟着一个高人学习,至于是不是我爷爷的安排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门上刻着的竟然是僵尸的鼻祖。左面的门扇上刻的是旱魃,右边刻的是将臣。在它们的中间的是一把剑的样式,上面刻着轩辕的字样。 二人一下就明白了,这剑乃是轩辕大帝的配剑,轩辕剑。 但同时又有一个问题,既然这里刻着轩辕剑镇鬼的样式,那么门后究竟镇压的是什么东西呐?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纷纷都看向青铜门,琢磨了半晌,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二叔干脆把最后一包压缩饼干塞到了阿姨的手里,拿着工兵铲就开始在四周的通道碧壁上敲打起来。但好几分钟过去了,他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干脆坐在了地上,准备休息一下。 忽然间就听到四周传来一声机械转动的声音,声音并不是很大,但足以听清楚。 我二叔知道惹祸了,忙拉着阿姨和成杰往后退。可是他哪知道,他这一退,竟然看到了巨门缓缓的打开了。 原本是铜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通往深处的通道,手电的光在绝对黑暗的环境里显得十分微不足道。 门后的通道漆黑一片,仿佛一眼望不到底一般。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招魂 挡在张青林身前的吴承安被枪杆子逼到了一旁,胡革命也被另一支枪杆指着不敢轻举妄动。 副会长拄拐停住脚步,端详着张青林,很绅士的说道:“不愧是张先生的儿子,就连样貌都如此的相像,很荣幸有生之年能见到张先生他的后人。” 张青林直视着他喝道:“你怎么认识我父亲,你到底是什么人?” 身前的人摆摆手示意张青林不要激动,然后缓缓道:“当然认识了,78年我们一起在这里做过考察,我的性命还是他救的,如果不是他当年我就会死在这里,虽然只是废了一条腿,哦,你父亲可真是个聪明人,我很欣赏他!” 张青林依然是盯着他看,这人提到了1978年洛河古墓考察,他还是日本商会的人,不会就是父亲记录本中的那个日本人木野吧。 接着就听他继续说道:“我的名字叫做王龙,是山清水秀商会的副会长,他们都称我龙哥,你不用紧张也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朋友的,他们对我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倒是你,我需要你这个人!” 张青林听到他自报姓名,竟然不是日本人的名字,看来改名换姓了,张青林不屑的说道:“别跟我说没用的,先把我朋友他们放了。” 王龙目光闪烁身子往前一倾道:“你好像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我只需要你把汤王主墓的大门打开其他不需要你做,就这么简单。” “真是可笑,我连那主墓都没见过,开什么大门,再说,我对古墓的东西也不熟,更是不知道汤王主墓在哪儿。”张青林嘲笑道。 王龙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扬起嘴角对张青林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虽然当年再次下墓我没有来,但是我已经找到了汤王墓的具体位置,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保证你们安全出去。” 王龙说完,胡革命在一旁大吼道:“臭小子,你可不能听他的,你听他的咱们就都玩完了,小日本的话可不能信啊,二爷没少被他坑。” 听着胡革命激愤的声音变小,张青林脸撇向左边就看到胡革命被端着枪杆的人绑上胳膊堵上嘴,吴承安也同样被绑了起来,又看到对面的白薇薇也是摇着头提醒他。 看着同伴们都被人用枪指着,张青林握拳的手都有些颤抖,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他不喜欢这种场面,特别是被人威胁的感觉。 对方是他们惹不起的人,就算自己不答应也会把他带到那里,张青你眸光一闪撩起眼皮对王龙说道:“既然我谈不了条件,那我就只有一个要求。” 王龙伸手道:“好,请讲…” 张青林扫了一圈指着脸色超级难看的吴关根说道:“除了他,其他人都要跟我一起走。” 王龙身子一晃回头瞅了一眼吴关根,嘴角勾起弧度,点头道:“嗯,当然可以,你们两个先把他带上去。” 吴关根一听眼珠瞪向张青林喝道:“干什么,告诉你们别胡来啊,我可是跟你们老板有合作协议的,张小子你搞事,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吴关根被两个人绑着消失在石门处,张青林将目光移到绑着的其他人身上,张青林知道他现在做的这些反正常思维会让他们不理解,一般人质留在身边应该会给他带来很多影响,这样的抉择大多是不明智的,所以王龙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他的要求。 但是换种方式想也许就会不同,张青林认为可以看到他们,心里就会感到踏实。 王龙正过身露出一脸的笑褶子,说道:“现在我们就出发,请!” 说着,王龙就伸出胳膊示意向张青林身后的方向。 “等一下,我的包还有这个,必须要带上。”张青林眼睛一眨瞅到还插在石像手中的金棍子,两步上前道。 他想要俯身拿起金棍子,却被一根枪杆子拦住了,张青林扭头对身后的王龙说道:“怕我拿来当武器?呵呵,这东西能跟子弹比吗?”然后又撇了撇拦着自己的那个人。 王龙转身看到张青林脚跟前的那根金棍子,顿时脸色就变了,但随后又恢复正常,对那人一挥手,那人就把枪从张青林面前撤离开。 张青林拿起金棍子和被他们翻来覆去检查完的背包,向他刚来的方向走去。 吴承安见了金棍子神色也是微微发生变化,他看着张青林从自己身边走过,太阳穴鼓起明显的头痛让他闭上了眼睛,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头疼,头疼得他天灵盖像是要炸开了。 待张青林走远后,那种感觉就立刻消失了,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下来的时候,被毒虫咬了的缘故。 一行人走进右边的山洞里,张青林紧紧握住手里拿衣服包裹住的禁刀,他边走边看着前面聚集的灯光和王龙两个端枪的手下。 这突然间遭到绑架威胁,张青林这心里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张青林怀疑,这王龙知道我们在这古墓中,一定是吴关根通知的,但是他又怎么知道我是谁的儿子,难道是有其他人告诉他。 王龙说洛河下面这古墓区,现在与当年他们进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变化,就说花谷的悬墓冢,虽然说当年看到的时候就已经被破坏了,但并没有那么严重,而如今,却塌陷的更加严重了。 张青林问及他父亲情况时,王龙并没有多说他只是说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张青林父亲给他的影响力非常大,他从父亲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也是值得敬佩的人。 张青林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这么伟大,还能影响一个日本人,但是,就算这样,王龙也是一个奸诈小人。 “叮叮铛,叮铛…” 当他们走到这个山洞出口的时候,一阵铃铛声又响了起来,传入张青林的耳中,张青林停下脚步站在山洞口扫向周围的黑暗。 “你听过一个古老的传说吗?黑暗中响起的铃铛,是来勾引你的三魂,就是招魂!” 王龙拄着拐走到张青林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要用心去听,就带不走你的魂。” 王龙就向前面横着交叉的那条不到一米高的 洞走去。 张青林回头望了一下身后离自己最近的吴承安,见他脸色不太好,刚想去问他情况就被枪杆推着走进洞里。 这条地洞是人挖出来的不是很长,他们猫腰走了三米多就走出去了。 当他们走出地洞,铃铛声越来越清晰,好像这响铃就在他们附近,一阵一阵的铃铛声听得张青林心情更加烦躁和不安。 就在这时,吴承安突然浑身乱哆嗦,面部狰狞,像是抽疯了似的,站在他旁边的两个人被吓了一跳,就见吴承安用力撞开他身边的人,他睁得大大的眼睛,张开嘴,样子有些可怕。 张青林回头看到吴承安在咬另一个人的耳朵,程澈他们也都被吓了一跳,都被拉着躲闪到了一边,看程澈的眼神激动的神情,他像是在说,这家伙不会是犯痴呆病了吧! “怎么回事,小安,住嘴,停下来。”张青林快步走上前就被两个人给拦下了,又有两三个人跑上去拉吴承安,将吴承安和被咬住的人给拉开了。 吴承安使劲挣脱着他血红的眼睛,满嘴的鲜血挣扎咆哮着,他根本就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 王龙拄着拐走过来,看着这一幕,他皱起眉头,抬起拐杖对着吴承安喝道:“他这是怎么了,赶快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老板,他咬人!”抓着吴承安胳膊的一个人大喝道,另一个人眼珠瞅着吴承安的脖子处,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他神情慌张道:“老板,不好,他被毒虫咬了,已经彻底控制不住了。” 然后这两个人就松开手撤到离他离不远的距离,端起手里的枪对准吴承安,等待王龙的命令。 张青林脸怔住见他们要对吴承安开枪,脸色变得苍白,他立即把头扭向王龙说道:“你说不会伤害我朋友的,让他们把枪放下。” 王龙的脸不在是挂着微笑,他此刻非常的严肃,脸绷得很紧,语气也变得冷漠,说道:“我是说过不伤害他们,但是现在由不得我了,你知道他是被什么毒虫咬了吗?如果现在不把他杀了,他就会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 张青林看着吴承安摇摇晃晃不稳的样子,他的脸一会儿狰狞可怖一会儿又变得舒缓,张青林觉得他还有一丝的清晰意识。 “不会的,你看他的样子,他没有完全疯掉,他还有意识,这样,你们先离开,我留下来!”他不能就这样让一个朋友死在这里,他不能不管。 王龙面不改色,没有在说话,但是他的动作已经告诉张青林,不可能放过吴承安的。 这时,那被吴承安咬伤耳朵的人,半张脸都是血,有一个人在给他处理伤口,但是伤口还没有清理完,那人也发起了疯,抓住他旁边的人就张大嘴。 这下场面顿时乱作一团,这个人没有被绑着手脚,他动作灵敏死死抓着那人不放,那人使劲挣脱,过去几个人帮忙。 看着他们像打架一样,围在那里,有的被咬掉了手指,有的肩膀被咬伤了,一下子就伤了两三个人。 张青林瞟了一眼王龙,见他竟然向后退了去,还招呼看着程澈他们的那几个人到他身边保护他。 再看吴承安靠在洞壁边脸上已经布满汗珠,张青林见他没有在发疯,就赶紧来到程澈他们身边,快速的解开程澈身上的绳子,又去解江昕月的,边解边说:“程澈,赶快把他们的绳子解开,就着这个时候,咱们赶紧走。月月,跟着程澈!” 去解白薇薇身上的绳子,张青林又看了看王龙那边的情况,赶快向吴承安身边跑去。 吴承安紧紧靠在洞壁上,绑着的双手在洞壁上用力扣着,他将自己的指甲盖都扣磨掉了,十个手指头血肉模糊。 他微微抖着头眸光瞅向张青林,自己向旁边移动着步子,嘴里喝着:“不要过来我会伤到你的,你快走别管我!” “别说话了,我知道你没有彻底疯掉,我会想办法救你的,小安,我先把你后面的的绳子解开。”张青林抓过他的胳膊,想帮他解开背后的绳子。 吴承安迅速的转过身,涨红的脸,就见他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流着,“绳子不能解,快把我的嘴封住。” 张青林见他的脸又开始变得狰狞起来,赶紧从包里找了一件衣服,撕了一条把他的嘴封上了。 他扶起吴承安的时候,那铃铛声又响了起来,吴承安的身体就开始颤抖,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目光冰冷的看向张青林。 张青林惊恐的僵在那里,他目光看到在吴承安身后的黑暗里,隐约可见的站着一个人。 而再次响起的那铃铛声,正是从这个人的方向传过来的。 张青林瞪向那里,就想走过去把它身上的铃铛砸烂了。 就在他刚要迈出脚的时候,“啪”一声枪响震得他心扑通直跳。 再一看,那几个被咬伤的人,其中一个被穿透了脑门,一枪毙命,倒在了地上。 接着就听王龙大喊:“开枪,不要犹豫了,他们都已经中毒了,不想死,就给我开枪!” 瞬间枪声在整个山洞里回荡,那几个人全都被打死了,张青林目瞪口呆片刻就抓扶着吴承安向程澈他们那边走。 “啪啪”两颗子弹在张青林的脚前崩出了洞,张青林顿时停下脚步,而程澈他们也都被王玉 龙的人用枪控制住了。 王龙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冲着张青林喝道:“你还想把他带走,再不杀了他,后果你也看到了,把他给我拉到后面去。” 张青林把手里那根金棍子横在身前,将自己的身体挡在吴承安的前面喝道:“今天你要是杀了他,我是不会跟你去开什么墓门的。” 王龙用力戳了一下拐杖,凌厉的眼神冲着旁边的人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但他的手下都端着枪不敢上前,目光都盯着张青林,因为张青林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刀,正对着他们比划。 随后张青林将禁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自己也紧张的吞了一口唾沫,知道金棍子里隐藏着刀,但没想到禁刀保存的这么完好,刀刃会这么锋利,他在打开的时候直接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心。 看着张青林握金棍子的手缓缓流出了鲜红的血,站在对面的江昕月和程澈顿时担忧的眼神望向他。 “哥….”江昕月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看到张青林鞋面上落下的一滴滴血珠,更加担心了。 因为她清楚张青林受伤流血,血一直流下去就会因失血过多死在这里,她顾不上身前阻拦的人,疯了一般的往前冲却被他们粗鲁的拦了下来。 程澈一看立即冲到江昕月的身边,推开那两个粗暴的人,拉住江昕将她护在身后,随即自己的胸膛被抵上了枪口使得他不敢再动一步。 白薇薇和胡革命在后面看着,他们只看到张青林的手在流血,却不知道程澈他们为什么这么激动。 然后就听到程澈对王龙喝道:“让你的人退后,赶快给他止血。” 见王龙不理他,他面色凝重的大骂道:“喂,他妈我在跟你说话,听到没有,快点给他止血。” 王龙斜眼看向程澈没有说话,又把脸转向张青林和吴承安,见吴承安站在张青林身后没有在发疯,上前一步双手拄拐道:“行了,你先把刀放下,看你朋友为你着急的命都不顾了…” 张青林的面色已经越发惨白,他的脚底殷红了一摊血,手掌心的刀口还在不停的往外流血。 张青林握着刀的手颤抖了两下说道:“先让你的人把枪都放下,反正我们现在也找不到出去的路,不如一起走算了,他们都没有武器没必要在绑着他们了,至于他,我会看着他不会让他伤害到别人。” 王龙微微了下嘴,又接着目视颤巍巍的张青林,这才发现他的出血量越来越多。 王龙朝着旁边的人一挥手喝道:“把枪放下,拿药箱给他止血。” 待他手下的人把枪放下之后,张青林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放下禁刀的那一刻脚底就像踩了云。 转身双手抓住吴承安的肩膀注视着他轻声道:“小安,没事了,你要控制住自己,我一定会想到方法救你的。” 张青林说着身体就发软瘫跪到了地上,程澈他们见状赶快冲了过来,程澈扶起张青林拿起他受伤的那只手,就见那手掌已经被鲜血覆盖,伤口处的血不停的向外流。 江昕月边哭边拿衣服按住张青林那淌血的伤口,哽咽道:“哥,哥,你千万不要有事啊,程澈,怎么办啊?” “月月,你别哭了,我没事。” “看好小安。”张青林另一只手紧紧抓住程澈的胳膊说道。 白薇薇在一旁看着张青林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疑问道:“他这是怎么了,一点伤口就流出这么多的血。” 王龙挂拐来到跟前,奇怪的神情扫视尚且还有一点意识的张青林,为什么这人就成这样了,王龙双手不由的摸了摸拐杖把。 后面拿着药箱跑过来的随行医生站到王玉龙的身旁,王龙冲着程澈他们说道:“我这里有先进的特效药,止血药,这是我们的医生,非常有经验,请你们让开到一边去,让医生来处理。” 随行的医生见他们腾开了地方,丝毫没有耽误时间,立刻就打开药箱,拿掉被血浸透的衣服,开始给张青林处理伤口。 只见那随行的医生简单清理了血迹,找到出血口,上了药,一直撒了很多层止血药,最后随行医生擦着自己额头冒出的汗,抬头瞅着程澈他们说道:“他是得了什么病,这样下去不行,必须缝针,但是没有麻药…” “缝吧,我不怕疼。”张青林动了动嘴巴缓缓说道。 然后随行医生就准备缝合的东西,就在张青林的手掌做了缝合的小手术,虽然随行医生把绽开的伤口缝合上了,但是依然有血向外渗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出血立刻抹止血药。 王龙见张青林手上的伤口已经处理了,就心急的命令大家赶紧出发。 正当他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白薇薇突然面色惊恐的望着左边的黑暗里。 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让她惊恐万分,接着从黑暗中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铃铛声。 这铃铛声越来越响,而在程澈旁边的吴承安脸瞬间狰狞起来,全身就开始不停地颤抖,整个人突然变得不受控制。 程澈已然察觉到吴承安的变化,马上按住他的肩膀,同时他也看向那边的黑暗中。 黑暗处似乎是立着一个人,是一个人形的轮廓,隐约能看到它的右手攥着一个大铃铛,在那摇摆铃铛。 之前铃铛声响程澈没有在意,因为那时候铃铛声又小又模糊,几乎没入耳,而这次竟听得十分清晰再加上铃铛一响,吴承安就有巨大的反应,这让他脑袋灵光一闪大喝道:“是铃铛声影响了他,谁过来给我看着他,我去把那铃铛砸了。” 王龙在前面停了下来转身对这边的程澈怒道:“口气不小,有本事你就去,你要是能把摆铃人的真身找到,那我王某也敬佩你!” 听到摆铃人,胡革命脸色变得紧张他来到白薇薇的身边小声道:“小姐,你没事吧?” 白薇薇僵硬的脸缓缓舒缓开,回应道:“我,我没事。” 白薇薇眨眨眼,目光环视了一下周围。 只是这一瞬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为什么在这里,在看到离自己右前方被人搀扶的张青林和其他人后,才彻底缓过神来。 胡革命瞅向恢复正常的白薇薇小声道:“摆魂铃真是厉害,小姐记住,不要用心去听那铃铛声就会没事的,等咱们把位置确定后,找机会赶紧撤,一定不要意气用事,知道吗?”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引进 白薇薇再次看向黑暗中的那个人影,早已经不见了,铃铛声也消失了。 吴承安颤抖的身体和狰狞的样子渐渐停了下来,这一看吴承安就不是被普通的毒虫所咬,铃铛一响他就发疯,铃铛声越大他就越发狂,肯定和那铃铛声有绝对的关系。 “摆魂铃是什么?难道它可以控制人的行为?”白薇薇回过头直视了那边的吴承安,然后对胡革命疑问道。 胡革命收起他刚拿出来的灵符纸,他本想用符咒试试,没成想那黑暗中的家伙溜得还挺快,眉毛一挑刚要说话。 就听到那边的王龙对张青林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为什么要把中毒的人杀掉的原因,摆魂铃的铃铛声是控制中毒人的工具,基本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意志是可以战胜它的。” 张青林憔悴的脸颊,颤巍巍的抬起头打断了王龙的话激动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 王龙勾起嘴角摇摇头目视张青林说道:“地下的世界你不懂,看你的样子感觉不太好,希望你能坚持到打开汤王主墓的大门,我们走。” 看到盛气凌人的王龙拄拐往前走,程澈勒住吴承安的胳膊瞪着王龙的背影说道:“我就不信他说的话,什么摆铃人,别让我再碰到,老张,你坚持住,等一下找机会咱们就摆脱掉他,先找出口上去,送你去医院!”程澈声音渐渐变小与身旁的张青林示意着。 一群人抛下那几具死透了的尸体,继续前行。 然而胡革命没有回答白薇薇的疑问,只是说了一句:“小姐,等出去,我慢慢告诉你。” 白薇薇没有继续问点了一下头作为回应,二人便跟在人群后面往前走。 张青林这次受伤失血也很多,但是没有失去意识,他一直保持着清醒的状态,除了身体虚弱面无血色,思维和语言都没有受到影响。 他自己也感觉到这一次的不同,他认为是自己在古墓中待的时间太长,受潮湿阴冷的环境和那些久远的古物等磁场所致。 被江昕月搀扶着,一边走一边给他的手掌上药。 白薇薇跟在后面默默的看着,其实在看到张青林这种情况之后,就认为张青林的症状与自己看的那些石壁画记录的内容十分相符,但又感觉不太可能,石壁画是几千年事件的记录,按说那些病毒早就应该灭掉了。 如果演变到今天,也应该早就有所耳闻,但是除了白血病的症状类似外,再没有其他相类似的病症。 所以她边走边询问胡革命,但是胡革命也不清楚张青林的具体情况,白薇薇只好等有机会在亲自问他,她只希望这不是最后的机会。 汤王主墓室,就像是被一个特意设置的迷宫圈了起来,跟在王龙的后面他们大概走了两个多小时,穿过了三条山洞,还有两条地洞,虽然路不好走,却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东西,其他的墓室也没有看到。 就连摆魂铃的铃铛声也没有遇到,可见王龙下来过多少次,应该都是到达主墓室后打不开石门而失败告终吧,张青林这样想着。 不知道王龙为什么认定自己一定能打开大门,张青林半眯双眼盯着前方,沉重的脑袋始终没有想通,此刻也已经容不得他在多想了。 出现在他身前两扇硕大的石门,已经告诉他这就是汤王主墓室的大门。 再看石门前方立着一尊青铜人像,这青铜人像竟与石壁画洞中的巴干将军石像十分相似,只是手臂的姿势不一样。 这尊青铜人像的双臂姿势是双手恭请的样子,整张面部也不是凶神恶煞狰狞的脸,仿佛这副手势模样像是在请神灵一般。 在石门的两侧各有两个带灯柱的石雕灯,石雕的外观有些特殊,是火焰的形状。 众人站在青铜人像的前面看向大石门,石门上并没有什么纹络图案,只是两扇紧闭的石门。 张青林抬起眼皮凝视前面的石门问道:“这就是,汤王的主墓室?” 程澈瞥了一眼青铜人像说道:“不会吧,这个家伙是汤王?呆头呆脑的,怎么看着这脸和之前那个墓里的石像那么相似。” “这是汤王的得力干将巴干将军,下面我来说说这里的情况。”王龙把面前主墓室外的大概情况说了一下。 张青林又缓缓走到大石门前,他目光炯炯扫向石门,思索着:如果父亲走到这里的话,一定会留下标记。 于是他一边摸索一边搜寻箭头或者其他的标识,但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现。 张青林喘息着返回到青铜人像前,身子突然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 张青林一倒下就把程澈他们慌张不知所措,赶忙冲到他身边。 程澈问江昕月要止血药,江昕月把手里的止血药瓶打开后,脸色一变,眼圈湿润道:“药没有了!” 这是跟随行医生要的第三瓶止血药已经用光了,而张青林缝合的手掌心依然在往外渗血。 王龙三步并两步走到张青林的旁边,脸色阴沉命人将程澈他们拉开,把已经失去意识的张青林搀扶了起来,带到他的面前。 王龙对瘫软的张青林欲以关心的样子,伸手拍了拍张青林的肩膀说道:“坚持住年轻人,这里只有你能打开这扇大门,你可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你不想知道你父亲当年在这里留下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把他给我扶过去,医生,想办法让他给我保持清醒。” 程澈见他们把张青林的上衣外套都脱了,随行医生给张青林注射针药,程澈不知道他们给张青林打了什么药,就看到张青林全身抽搐,激动不已的冲王龙大吼道:“你们在干什么?把他放开。” 江昕月也激动道:“你们给他打了什么东西?” 白薇薇在江昕月旁边拽着她,王龙脸一歪,目光一闪抬手一挥,他的那几个手下就端起枪对准程澈他们。 胡革命脸色镇定的说道:“别冲动!” 张青林被随行医生打了一针药后,自己就感觉全身抽搐了一般,血液像是在身体里倒流。 然后睁开眼睛,就觉得自己眼中的事物都在打转。 突然间,他看到眼前上方是洞顶也不停在晃,并且自己耳边没有任何的声音。 听不到王龙发怒的喝语声,也听不到程澈他们的呼唤声。 但是他仍然躺在石门与青铜人像的中间,而周围却很安静。 张青林缓缓坐起了身,望着右手边模糊重影的青铜人像,又晃了晃脑袋扫了一圈,一片寂静。 所有的人和东西都像一刹那凭空消失了,竟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张青林将头转向侧面的石门,难道他们都已经进去了。 带着疑问,张青林按着自己吃痛的右手掌慢慢站了起来。 他踱步走到大石门前仔细盯着两扇石门中间的缝隙看着。 其实他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那严丝合缝紧闭的一条直线,说明这石门就没有移动过。 忽然一阵冷意穿透了张青林的身体,让他浑身一颤。 “叮叮铛,叮叮铛,叮铛…” 随之的铃铛响声在他身后响起,是熟悉的铃铛声。 就听到脚步声和铃铛声同时向自己靠来,张青林猛地转过身,看到自己眼前模糊并且重影的白衣长发之人,见她手中握着一个古铜色的铃铛,一会变成两个一会变成一个。 张青林伸手托住自己的额头,闭上了眼睛,重影的事物让他感到十分难受。 眼睛闭上一会儿终于得到缓解,当他再睁开眼睛时,那白衣之人已经来到青铜人像的背面,一脸冰冷的注视着他。 一袭白衣长衫,一头白发及腰,一双蓝瞳魅眼,看清手持古铜铃铛的人后,张青林被那双蓝色的瞳孔深深吸引住。 片刻,铃铛声停止。 “你到此处来做什么?” 听到这声音,张青林就感到欲耳震聋,脑瓜子都嗡嗡响,他以为这蓝瞳女人会如其貌,说话声起码是柔和清晰的,却没成想声音很奇怪难听至极,就算是难听,那几个字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张青林凝视着她,干咳了两声说道:“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的眼睛为什么是蓝色的?” 蓝瞳女人嘴唇极薄,透漏着一股灵气,道:“我是这里的掌铃人,是守护这墓中的魂铃,君不知无不问,何故来魂其去,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不是汤王主墓室的入口吗?”张青林左右看了看,他现在有些不确定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站稳后说道。 蓝瞳女人抿唇一笑,她抬起右手摇晃着手中的古铜铃铛,铃铛声响起后,瞬间张青林身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在蓝瞳女人后面的青铜人像如冰一样融化掉了,随后凸起了一块半米高一米多宽的长方形石台,石台上面是一个棺木。 然后张青林又听到自己的身后有说话声,他慌了神立即转过身去看,身后面的场景让他目瞪结舌。 眼前是一面石墙,这面墙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事物,张青林看到另一个自己躺在石门前。 有两三个人围在他的旁边,那个随行医生正在给他做人工呼吸,张青林顿时皱紧眉头一股恶心的气息往喉咙上涌。 王龙就站在他头顶的左前方看着,有五个他的手下,端着枪对着程澈他们四个人,看着他们一个个揪心异常担忧的神情,让他心里十分难受。 “呜呜呜,青林哥是不是死了,他为什么不动了,你们让我过去看看他。”江昕月抽泣着向前走,枪口直接逼近。 程澈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安慰她说:“他会没事的,老张是福大命大的人,阎王爷都不待见他,多少次他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会没事的,老张,你一定要挺过来,别忘了你还要找到你爸,你还没见到他,你不能死。” 张青林握紧拳头敲击着石墙,他想立刻冲出去告诉他们自己好好的,但是现在的自己像是灵魂离开了肉体,阻隔在了石门之内,让他面 对这番痛苦人心的场面着实揪心悲痛。 张青林转过来向前走了两步喝道:“你让我看这些有什么用意,是你把我弄这里的吗?放我出去。” 蓝瞳女人眼睛一动不动,她停止了摇铃,嘴角划起弧度道:“不是我把你招进来的,是你自己要进来的,是你的内心想要探知这里面的东西。” 张青林追问道:“我自己?真是莫名其妙, ,不是那个日本商会的人想要这里面的东西吗?” 说到这,张青林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只是想要知道自己父亲有没有来过这里,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然后张青林把目光移向蓝瞳女人后面那个棺木上继续问道:“棺木里是汤王的遗体吗?” 见蓝瞳女人没有说话,张青林就向前走去,心想:既然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看一看! 可是他只迈了两三步就停下了,不是他不想走过去而是前面被阻挡了,他没有办法走到石台处,就连蓝瞳女人的跟前他都走不到。 “你的魂魄是过不来的,想要看到石门内的一切,就让自己彻底清醒吧!”蓝瞳女人持着古铜铃铛晃了两下。 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张青林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沉重,他眩晕的向身后退去,瞅着蓝瞳女人大喝道:“你打开石门的方法是什么告诉我…” 张青林缓缓说出这句话后,蓝瞳女人又继续摇晃古铜铃铛。 张青林在闭上眼睛前听到蓝瞳女人说出几个字:“天合为一,自有定数。” 随后,张青林眼前一黑,就觉得全身发冷,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抽搐,碎碎话语出现在耳边。 他猛然吐出一口气,睁开眼扫着眼前,他知道汤王主墓的石门之后很可能是一面砌墙,但 砌墙之后会不会是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天合为一,自有定数。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青林虽然清醒了过来,但是身体非常的虚弱,他转动着黑眼球先是看向程澈他们,见他们都没事自己也就放心了。 但是下一秒他目光闪烁扫寻着他们中还差了一个人,是的,吴承安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张青林猛地抬起头想要起身,他已经挺起胸膛就被旁边的随行医生看到,一把将他按住大说道:“你还不能动,快躺下!” 由于张青林刚刚恢复了心跳,他立刻起身肯定会头晕身体失去平衡,再加上他的失血量几乎已经达到了四分之一的血液,没有完善的医疗措施也没有办法给他输血,如果在继续失血很可能就因休克导致死亡。 随行医生开始施救的时候,因为他手掌还在出血而手忙脚乱,王龙更是下了死令,必须让张青林活着。 所以随行医生用绷带把张青林的手臂勒死了,使血液不再流通,这个方法确实也起到了作用,就是张青林的手臂差不多也快被勒断了。 张青林苍白的脸看到了自己抬不起来的手臂,竟全然没有了知觉,他皱着眉头冲身前的人有气无力道:“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把小安怎么了。” 张青林被随行医生用力往下按去,稳住他的身体,生怕他的激动情绪会使气血上涌在昏过去。 这时,王龙探身过来,看着张青林说道:“你这命刚救回来就折腾啊,你倒挺关心别人,自己的命真是一点不在乎,既然这样,医生,他不是已经没事了嘛,让他起来,让他站起来,把他扶到石门那去。” 王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倒是想立刻让张青林去把石门打开,对他来说,只要打开石门,张青林的生死他一点也不关心。 “不行,他现在还不能随意动弹,王先生,先让他再休息一下。” 随行医生把此时已出现眩晕症状的张青林平放到了地面上,作为一名救死扶伤的资深医生,在这种情况下他都要以伤患者的生命安全为第一。 王龙瞪了一眼那随行医生的臭脸,直起身眼睛的余光瞄了张青林一眼,然后侧身对着那边被两个手下抓起来的吴承安,说道:“要不是他和陈家有关系,我就一枪崩了他。” 吴承安的双臂仍然绑着绳子,他的额头被枪杆戳破了往下淌着血,嘴上的布条和他脸颊两侧全都是血,由于刚才莫名传来的一阵阵铃铛声,让他发狂发疯,程澈他们不敢伤他,但吴承安发疯的情况越来越糟,王龙立刻让他的人来控制,结果他们上来就要开枪。 被胡革命一脚给踢开,程澈也上前来阻止,但随后一声枪响,胡革命和程澈二人都不敢动了,而吴承安那时还有一点意识,他不想连累其他人直接冲向握着手枪的王龙就飞奔过去。 但不知道王龙为什么没有杀吴承安,吴承安还没有到他跟前就被他的手下挥着枪杆打晕在地。 可从他的话中能听出,是和陈家有着某些关系,张青林知道吴承安没事,躺在地上之后就一动不动的。 王龙说完动了一下脸,瞅向站起身的随行医生问道:“他现在什么情况?还要多长时间可以动?” 随行医生看了看张青林,目光直视王龙说道:“现在不好说,他的这个情况我也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虽然血是止住了没有继续流,但还是需要进行输血,受伤结扎的那条胳膊也需要处理,如果不能尽快用到医疗辅助设施,就是怕他在这里会坚持不了多久。” 随行医生的话让王龙脸色大变,他双手拄着拐晃动了两下身体,喝道:“那你就想办法让他坚持到把石门打开。” 程澈望着躺在地上的张青林,又扫向王龙和那随行医生,听到两人的对话很是气愤,自己兄弟都成这样了还让他开什么石门,简直是气人的不行,突然,程澈眼前一亮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个妙计,就对着前面的王龙问道:“你不就是想把石门打开吗?” 张青林半眯双眼听到了程澈说的这句话,心想这家伙又要搞什么明堂,这里不是北京也不是红宅子,他们还在地下,没人来照着也没人来营救,不能让他胡来。 王龙走到程澈的跟前瞅着他说道:“是又如何,可惜这里除了他,没人可以打开这石门,你就别想动什么歪脑筋了。” 程澈把着身前的枪杆喝住转身的王龙,“喂,我就不信了,一个破石门这么多人都打不开吗?就算炸也能炸开,为什么非要我兄弟去开?” 张青林侧过头看向程澈那边,这也是他想知道的,也是自己内心想要的答案,更想知道王龙说父亲在这里留下了什么东西。 就见王龙眯起眼睛瞥了程澈没有说话,见胡革命目似利剑的瞅着自己,然后又走到胡革命和白薇薇的身前。 “胡革命,你跟了白岁山这么多年,怎么说也应该来过这里吧,你来告诉这晚辈,汤王主墓室的石门为什么只有他们张家才能打开。”王龙双目瞪向胡革命说道。 胡革命目光严厉的冲王龙咬牙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别把二爷扯进来,二爷根本不想跟你掺和事,你最好识相点把我们放了。” “哈哈哈,大家都是为麒麟门做事的,何必在意之前的小事,你在他们面前装一装就行了,都这个时候了,说出来也让他们等会死个明白,等找到东西,我们一起交回去,都是大家的功劳。”王龙犀利的目光看着胡革命说道。 白薇薇站在侧面浑然愣住,因为她知道胡革命是自己父亲的生死兄弟,但没想到他不光是为父亲做事的还和麒麟门有关系,看来这次父亲让她跟来不单单是为了盯着张青林。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标记 程澈一脸懵逼的瞅着胡革命,没想到他伪装的这么深,他瞅胡革命的眼神都变了,听到王龙提及麒麟门更是充满疑惑。 胡革命听到白薇薇低沉的声音,立刻扭头望向她,胡革命没有做更多的解释只是轻声说道:“小姐,千万别多想,现在最重要的是等那小子打开石门其他的事等出去,以后我慢慢跟你解释。” “你们…你们两个原来早就认识,原来跟我们一起到这也是另有目的。”程澈瞪圆了眼睛指着胡革命他们喝道。 程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一问会把胡革命揪了出来。 胡革命漠然的斜眼看了看程撤,眼神中带着鄙视,没有说话不在看他,就把头转向王龙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没必要这么做了吧,总是让你的人拿枪对着感觉可不怎么好。哦对了,我这里有药,可以让那小子顿时活蹦乱跳, 怎么样不妨试一试?” 王龙瞅了瞅胡革命侧身看了一下石门前的张青林,转过脸来顿时浮出一丝笑意,“看来你早有准备啊,好,你们几个把他们看好,不许他们过来碍事,那走吧,胡爷。” 王龙就让旁边的人把胡革命放了出来,然后胡革命疾步如飞就来到了张青林的身前。 王龙拄拐跟在后面,当他立到胡革命身边时,看到胡革命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两个白色的小药瓶。 一瓶是药粉倒在了张青林受伤的掌心上,另一瓶是药水直接灌进了张青林的嘴里。 片刻,就看到张青林的脸色恢复了一些,不再那么苍白,胡革命将张青林手臂上的绷带解掉,看到他手掌的药粉与伤口流出来的血凝固在了一起,血液没有在流出来,也松了一口气。 张青林在喝掉胡革命给他灌进的药水后,就觉得自己的脑袋渐渐清醒,没那么晕了,又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浑身都有劲。 王龙从头到尾扫了扫张青林说道:“胡爷,你这药的药效很不错啊,果然是活蹦乱跳了。” 看着张青林从地上站了起来,嘴唇逐渐恢复正常血色,把一旁的随行医生都惊呆了,程澈他们也很惊讶,但是看到张青林身体没有事,也都很高兴。 张青林站稳之后看向程澈他们激动道:“你们怎么样,都没事吧!” 紧接着看到满脸是血的吴承安,一步上前喊道:“小安他怎么受伤了?” 王龙放在他身前抿嘴一笑说道:“放心,他没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想要清除他体内的毒素,你必须要先把石门打开。” “好,但是我想知道你们之前对石门做的研究结论是什么?”张青林握紧拳头说道。 王龙缓缓摇头道:“嗯,这座石门比较特殊,从表面上看它就是普通的石门,原本按其他正常墓门来开。没有一种方法是可以打开的,经过探测研究,发现里面含金量很多,爆破这是最低下的办法,但是会破坏掉里面的东西。 所以,当年在我受伤昏迷的时候,张先生,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就打开了石门,但是他进去没有五分钟就出来了,还不说里面都有 什么东西,他越是不说,就是为了掩盖里面有宝藏的事实。” 张青林怔着脸喝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父亲来开门啊!” “你父亲,真是看着厚道,实则太坏太聪明了,出了墓没几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仅会推卸责任还不顾你们家人的死活,要不是那一起下过墓的老曹先生,我还真不知道你父亲还留了一手,所以,找不到你父亲,但他还活在人世的儿子也可以打开这石门。”王龙凝视着张青林说道。 张青林眸光微闪,他知道了父亲一定是在这石门上留了打开石门线索。 “别废话了,这药效顶多一个小时。”胡革命说道。 王龙说道:“那就别耽误时间了,开始吧!” 张青林望了望程澈他们,转身走向石门处,站在右侧面对着石门边框处,他想起那蓝瞳女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父亲会留下什么标记,是他不能立刻看到发现的呢? 他想起那次帮江叔去给考古学家刘教授送茶叶,刘教授看他对考古的东西很感兴趣,还给他讲了一个他们考古挖掘时候的事情。 他们在对某座陵墓挖掘时,也曾遇到过墓室石门紧闭打不开的问题。 一般墓室中第一座石门是很容易打开的,通常石门会被外面的土掩埋着,有顶门石条的作用会牢牢地紧闭,只要挖去外面的黄土,在从里面取出顶门的石条,就可以将石门打开了。 但是通向主墓室的这道石门如何打开,却让他们犯了愁。 在不能破坏具有历史和文物价值的石门情况下,经过仔细检查,发现石门下的石门坎可以活动,他们就合力启出石门坎,露出下面的门底黑窟窿。 他们安排了一个瘦小的考古工作者钻进了主墓室,发现这座石门后面,没有顶门的石条。 由于墓室内潮湿,上面透水的缘故,水中含有的碳酸钙等成分,在门缝上越积越多,最后两扇石门竟在碳酸钙的作用下,牢牢的长到了一起,所以他们打不开石门。 为了解决石门如何打开的问题,他们就请来了一位资深的采石老专家。 这位老专家深知石性,他来了之后也钻进了主墓室里,通过观察石门的背面,将一侧石门下面的石块石条等东西都移到了一边,石门下面的东西移空之后,然后就他就闪躲到一边抽烟去了。 等了一袋烟的功夫,就听到悬空的那扇石门,“卡嚓卡嚓”的发出了声音。 再一细看,这扇石门因为自重的缘故下垂,而导致门缝中的碳酸钙也彻底崩溃了,随后墓门就被打开了。 那次打开石门不仅保护了文物还出土了很多的稀世珍宝,所以在对特殊的问题下,不能以暴力解决问题,还是要有足够的经验多动脑筋看事物。 ------------ 第一百五十章 墓门之后 那次刘教授讲得非常生动精彩,引起了张青林对神秘古墓的好奇心,使他对保护文物和考古工作又有了新的认识。 但是眼下,他面前的这道石门要如何打开呢?张青林摸不着头脑在石门前打转来回的走着,他的眸光时不时的瞅向石门。 这时他注意到两扇石门的上方左右两个门角处,都有一个很浅的半圆弧度线条,不仔细看是观察不到的,张青林又走了两步同时发现在石门的下方,最左边石条与门面的细夹缝处似乎有什么东西。 随后,张青林快步走到跟前蹲下去用手摸了一把,手感有些硬但又软像是头发一根根的竖在里面。 王龙目视张青林认真观察石门的举动,看到他蹲在石门处像是发现了什么特殊东西,立刻叫人把手电筒照过去。 待亮光移来,张青林拿过手电筒照去一看,那夹缝里像头发一样的东西竟是刷子毛,是清理文物器皿用的那种短毛刷头,看刷子毛的量应该是两个以上的刷子,毛发并排横散插在这条夹缝里,这就是张青林感到惊奇。 他慢慢将那些刷子毛拿掉,把手电筒照了过去就看到那里出现一个不明显的箭头。 箭头的方向是朝上的,紧接着,张青林瞅到在箭头所指方向处有一条只有在强光线下才能看出的线条,那线条一直延伸到石门的顶部。 当张青林抬手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到上方时,看到石门的上方中间位置隐藏着一个石块,石块是镶嵌在里面的,张青林晃了晃手电筒向身后退去。 然后他咳嗽了两声身子一晃险些要倒,胡革命两三步上前想要扶住他。 但是张青林直了直身站稳后对左侧的王龙说道:“这石门是很容易打开的,只要移开下面的石条,拿掉门顶部那块石头向外拉,完全可以拉开,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带到这里的…” 张青林的话还没有说完,王龙就已经命人把他所指的石条和石块全部移走,之后就听到“咔”一声,两扇石门竟动了起来。 王龙看向自己的两个手下缓缓向外拉开的石门,一副果不其然的神情对张青林说道:“不亏是张先生的儿子,很聪明,但是我说的石门不是这两扇。” 张青林再次把头转向即将打开的石门处,不仅他看到后出乎意料,其他人都感到很震惊。 在打开的石门后面不是墓室,这是张青林意料之中的,而呈现的这面砌墙却让张青林有道不出感觉。 砌墙是用大小不一的砖石砌的,虽然不整齐但从整体上看那些砖石所体现出的像是一个奇特诡异的图案,然而在砌墙的中间是一个石雕的兽面,由远及近看去就如一个立体感的旋转圆圈,久看会让眼睛感到疲劳。 张青林使劲眨了两下眼睛,看到把着左右两扇石门的人撤到了一边,扫向自己旁边的王龙,见他两眼直勾勾的瞅着那面砌墙,单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向前靠近,然后他又看向其他人,胡革命已经走到了砌墙的前面,身后那些王龙的手下也都目视前方向他这边走来。 程澈直视的表情更是怪异,他的嘴角在颤抖连同右腮帮子都在动,肢体僵硬的往前走着。 江昕月有神的眼睛里仿佛她看到了什么美好的景象,微微张开嘴,缓缓向前走。 张青林来到程澈身前,在他的眼前晃着手,又使劲摇晃他的身体,但程澈一点回应也没有,竟用力推开张青林继续向前走。 白薇薇楞在原地一步没有动,只是看到她身前移动向前的那些人而感到惶惶不安,她把目光移向转过身来的张青林,脸色微变大概是看出了张青林是正常的。 她立刻瘸着腿来到张青林的身前,抓住他的手臂恐慌不已道:“你,你没事了?他们,他们都怎么了,为什么都像是被控制了一样!” 张青林扶住她又看向所有往自己身后砌墙方向走的人,果断的说道:“是身后的砌墙有问题,刚才我发现,如果眼睛一直盯着中间的兽面和砌墙呈现的圆圈,看久了会让人眼睛疲劳从而感到身体不适,出现一定的幻觉。” “那为什么你没事,我也没事。”白薇薇瞅了一眼砌墙的方向,她看到打开石门的那两个人也都被砌墙吸引住了,目光又瞟向张青林问道。 张青林也感到奇怪,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就在这时,抓着吴承安的那两个人突然也被砌墙所吸引,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松开吴承安就朝那边走去。 吴承安被松开后瘫倒在地上,张青林扶着白薇薇快步来到他的旁边,发现吴承安也没有事,这就让张青林更加不可捉摸。 白薇薇盯着血脸朝上的吴承安,见他双眼紧闭询问道:“他晕倒了?他没有看石砌墙,所以他也没事?” “薇薇,我们把他扶到这边。”张青林说着,就和白薇薇把吴承安扶到了那尊青铜人像的前面,让他背对着砌墙靠在青铜人像下面,让白薇薇留在这里看着吴承安,自己去砌墙那里看个究竟。 张青林望着砌墙前,贴着墙面的王龙,胡革命,还有缓缓走过去的人,看着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去挠抓砌墙,各个神情都像是在身前挖什么宝贝一样。 贪婪的垂涎欲滴,片刻,他们的手指都磨出了血在砌墙上形成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这令人骨寒毛竖的场面,使张青林不能在犹豫了,看到程澈和江昕月跟在其他人的后面,就用身体去阻拦但是他根本拦不住。 张青林又快步到砌墙处,拉拽开贴着砌墙的人,开始扫看着那些石砖,特别是中间石雕的兽面石砖竟是向外凸出的,在凸出的石砖底部划着两道横。 一瞬间,张青林就又想到了那句话“天合为一,自有定数。” 天合? 难道是以自己的方法来合乎自然界的规律? 如果不是,那这又代表了什么意思? 神秘诡异的砌墙,十分牢固纹丝不动,身后的人迷失自我丧失自主行为,犹如陷入欲望中永远没有止境的拨得。 张青林用力按住砌墙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肩膀被三四只手死死抓着往前拥去,以至于他的脸都贴到了砌墙上面,张青林睁大眼睛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又抬头瞄了一眼那块兽面石砖,伸手想要把它按下去试试。 但是他根本够不到那里,另一只手掌差一点被戳断了。 张青林余光一瞪身体向右侧一斜就将旁边的人一搂脖子按到了地上,随后他迅速的踩上那人的背部站了上去,把住那块兽面石砖费了很大力气将其按了下去。 只听一声“咔”,然后就在没有其它反应,当张青林下到地面后退两步望向那面砌墙的时候,怪事发生了,刚刚还张牙舞爪的王龙他们竟然全部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都直挺挺的站立在原地,面向砌墙。 “月月?程澈?”张青林呼唤着,但是他们仍然没有回应,面无表情眼中无神。 难道按下那石砖也没有用吗?张青林正纳闷的同时,白薇薇走了过来她神色大吃一惊的说道:“那是什么东西?像是罗盘。” 按下石砖后的砌墙,这时突然间转换出九个凸出来的石砖,张青林还看到其他的石砖也都换了位置,“这是九宫八卦阵吗?” 后退到远处的张青林惊讶的发现,这是一个与九宫八卦阵十分相似的阵形。 “不是八卦阵,快看那里,他们应该就是被那个迷住了,不好,肯定有毒,走,我们去把他们几个赶快弄出去,先离开这里。”白薇薇慌了神的也不敢上前指着砌墙中间喷出来的一缕一缕绿色雾气喊道。 张青林环视了一下周围看到整个洞里的上方都弥漫着淡淡的绿色雾气,但是自己并没有感到身体不适的情况。 他定神拉住对白薇薇,说道:“这雾气很可能在咱们来之前就已经有了,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吸入大量的这些气体,不知道除了陷入幻觉还会有什么危害,薇薇,你身体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 听张青林这么一问,白薇薇手指一颤抬起有些刺痛的手,就看到自己之前被白觅蚁咬伤的手指肚,伤口处本来愈合的皮肉竟绽开了,上面腐浊着一层白白的东西。 张青林露出惊愕的神情,伸出自己那划伤的手掌,手掌中间缝合的线已经和腐烂的肉黏在了一起,这时他才感觉到一股刺痛袭来。 张青林来到吴承安的身边,也惊人的发现他的伤口也在逐渐腐烂,瞬间转身抓住白薇薇的胳膊说道:“不行,我们要想办法打开这面墙,不然待会儿发生什么危险我们谁也不知道。” 白薇薇十分惊讶的说:“那面墙在放毒你说你要打开它,你难道也疯了吗?” 张青林知道他的想法也许会很愚昧,但是直觉告诉他,那面墙的后面肯定隐藏了不可告人的神秘东西,而且自己的父亲也曾进去过,也许砌墙后面有解毒的药物。 “我没有疯,我现在很清醒,薇薇,王龙说我父亲曾经打开这墓门进到过里面,这砌墙后面一定是个墓室。” 张青林说着,就向砌墙方向走去,也没有去顾及白薇薇的心情,白薇薇没在反对什么,默默跟了上去,其实她对现在这面砌墙形成的图形不知道为什么很感兴趣。 面前砌墙上凸出来的石砖是张青林他们现在唯一可以按动的东西,张青林看到石砖上都刻着不同的横道竖道,有的还画着方形圆形。 这九块石砖从位置上看确实和九宫八卦阵一样,这一定也是个阵法,想到这石砖能向里按,张青林就很清楚这个墓主人设下的机关很精密,但是他又发现在它们的附近都有其他特殊的石砖,看边际也是可以弹出来的。 张青林和白薇薇都观察到了那些凸出来的石块下面有模糊的箭头,那一定是张青林的父亲留下的,但是那些箭头已经被破坏掉了,张青林想到这很可能是父亲自己破坏的,也许是怕有人再次进入墓室。 那不能依靠箭头,就只能凭自己的感觉解开这个迷阵了。 九块石砖就好比九星八卦方位,即东、南、西、北、东北、西北、东南、西南,这八个方向是风水上最基本的八个方位。 那中间的是代表九星中的一处,另外多出来的一块石砖又是代表了什么? 在《黄帝阴符经》中讲“八卦甲子,神机鬼藏”,即是说,奇门遁甲的神妙之处均藏在八卦和甲子之中。 但是这不是八卦,那是什么?张青林犀利的目光看向位于右上方的第九块石砖,恍然大悟。 九星根据源于“易经”,利用“河图”“洛书”先后天八卦、的法则等,来运算地理风水的各种吉凶,并用九星来概括宇宙万象。 在奇门遁甲中的九星:指天蓬星、天芮星、天冲星、天辅星、天禽星、天心星、天柱星、天任星、天英星九星。 也有将北斗七星加上左辅、右弼后称为九星的。 那如果是由七星配二星共成的九星,由于左辅右弼的加入,共九星运行就产生了很多特殊的变化,也就是形成了北斗七星打劫奇局。 张青林的大脑里想到了很多关于九星,奇门遁甲,吉凶八卦等这些东西,他看得出了神,还是没有想到怎么做。 这时旁边的白薇薇说了一句,“万象归一,古代的时候他们运用玄机的方法是不是通常原理都是相同的?” 原理?张青林猛得看向白薇薇对她说道:“薇薇,快帮忙,我们一起把这个迷阵破掉,接下来你按我说的把需要动的石砖按下去。” 白薇薇目光闪烁点头应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方法,你说,我来按。” 站在石阶下的张青林望眼整个砌墙上的石砖,他眯起了眼睛想要将石砖上刻的东西看得更清楚些,抬起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 这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他盯着盯着眼前就变得模糊起来。 张青林揉揉眼,不由锁紧眉头,怎么在这个时候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平时在关键时刻自己都会保持冷静的思考问题。 如今是怎么了。 而且这些关于八卦九星的东西都是根据阴阳、易经而来,要如何找到它们之间确切的关联呢? 突然间,张青林就感觉砌墙上的石砖全部都抽离了出来,一块块石砖悬到半空,片刻朝自己眼中飞来。 自己的身体这一刻却不能动弹,猛然睁开双眼看着那石砖一块块戳进眼中,随后就见眼前一张线条大网,由近及远的浮现在张青林的身前。 当张青林看清身前的线条网状时,一刹那,脑海里曾经看到过,听到过的易经知识全都想了起来。 这线条网状形成的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吉凶阵,在网状上有明显的闪烁点,那些闪烁的位置就是八卦八门所处的位置,然后网状呈曲线缓缓移动,之后就变成了一片无数闪光的星空。 张青林眼珠转向四周,望着将自己笼罩起来的浩瀚星空,不禁为之震撼,就见刚才的网状处出现了一块石砖,张青林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块石砖,就感觉这石砖似乎是那面砌墙中形成八卦后多出来的那一块。 然后在它的左边同时出现好几块石砖,张青林从位置看出这是一个勺子的样子,难道是北斗七星? 张青林念叨着,在看在最左面的那两块石砖上下也各有两块石砖,并且还有一条线连着最下面模糊闪烁的光点,然而连接的线并不是一条,是三条四条 “小林子,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了,是哪里不舒服吗?”白薇薇的声音充荡在整个星空,突然星空中的那些石砖光点变了颜色,越来越淡,直到白薇薇那双担心的眼睛出现在自己面前,张青林这才一个抖动站稳身体。 他摇摇头道:“我没事,薇薇,我想到如果要将现在似八卦的阵形转化成九星成形,就要把八卦看做为八门,那在这八门当中开门,生门和休门都是吉门,只要找到这几个吉门。” “吉门?是指生位就是生门的意思吧,那是要按动代表吉门的那几块石砖才可以打开这面砌墙?”白薇薇转身看向砌墙问道。 张青林走上石阶从右到左又看了一遍整个砌墙,他让白薇薇到砌墙左边那块石砖前,把那块石砖按下。 就在白薇薇把那块石砖按下去后,在它的上面又弹凸出一块来,石砖弹出来之后周围没有变化,紧接着张青林又让白薇薇把自左上方起向下数第四个石砖按了下去。 这块石砖按进去之后没有在弹出其他的石砖,但中间不在喷出绿色雾气,白薇薇扭头激动的对张青林说道:“快看,绿色雾气不喷了,下一个是哪块石砖?” 张青林紧绷的脸一下子舒缓了许多,他定眼专注地扫过剩下的每块石砖,竟沉默了,下一块石砖是他不能确定的,因为在动一块就可以打乱这个迷阵,接下来他看了右侧紧挨的那两块石砖很久,然后自己就走了过去。 “是这两块都要按下去吗?”白薇薇也走到跟前瞅着那两块石砖问道。 张青林目光不定的伸手碰上了靠下的这块石砖,然后看向白薇薇说:“吉门只有三个,我们已经动了两个,最后一个就在这两块石砖的其中一块,但是我现在不能确定是哪一个如果按下去没有打开这道墙,很可能会触动到致命的机关,那样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张青林的话还没有说完,白薇薇平静的脸没有任何紧张害怕的神色,她将手放到张青林的肩膀上给他一些信心和鼓舞,说道:“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肩膀传来的微微重感让张青林忐忑不安的心慢慢平缓了下来,张青林用力将手中的这块石砖按了下去。 “咔咔…咔咔…嚓咔嚓…” 随着砌墙内发出的巨大声响,先是几块凸出来的石砖自己抽了进去,然后在其他位置又弹出来几块,待一阵动静之后,砌墙上由凸出来的石砖形成了九星连体的形状。 也没有出现什么机关暗器之类的东西,砌墙也在缓缓向上移动着。 这时,在张青林和白薇薇身后的那些人全都面向了他们二人,一步一步向他们走过来。 白薇薇回头的瞬间已经心跳加剧,动心怵目,“怎么会这样,小林子你看,他们眼神不对劲儿啊,个个都充满了杀气。” 张青林瞅着程澈和江昕月也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快步的向自己这边走过来。 张青林拉着白薇薇向身后的砌墙退去。 “我们刚才可能按错了其中一步,给他们制造了影响。”张青林眼睛闪烁着局促不安的说道。 他们逼到了砌墙边上,畏惧的看着眼前的十几个人。 “这墙怎么还没开。”白薇薇动了一下头,眸光瞥了一眼侧面的砌墙,突然就被走到跟前的人强有力的一把扣住了肩膀,把她向前拉拽,这一举动让白薇薇大惊失色直接喊叫了出来。 张青林脸一侧伸起胳膊就去阻拦,去抓那只僵硬的手,却发现那人的力气比自己大很多,张青林一个跨步就冲了上去,使劲将那人往后推。 白薇薇咬牙跺脚的挣脱,在看其他人也都冲了上来,看着江昕月也来到自己面前,白薇薇不停的喊她的名字,想要叫醒她,但她听不到一样,没有回应。 这些人都已经神志不清了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张青林挥拳打了好几拳身前的王龙,王龙像是没有知觉,不知道疼,脸鼻子都被张青林打肿了,还直挺挺的冲过来。 慌乱之中,张青林受伤的手掌又是一阵刺痛,他紧紧抓着那只手的手腕,就看到伤口在滴血。 ------------ 清秋辞 白芷江水戏沅游,凝霜倚梦竹西楼,香草辛夷笑回眸,九歌清尘莫风流,南云珠暮叹移秋,玉鸾识弦夜拂柳,花颜凝竹霖音修,风华素衣君无忧。 ------------ 请假条 五一有事,请假一天,感谢大家的支持!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怪异树根 之前凝固的血液虽然被绿色雾气加以腐蚀,但是随着绿色雾气停止喷出之后雾气就慢慢散去,而伤口再次得到呼吸,加上药效失效又强行动武用力,血就缓缓流了出来。 张青林瞳孔一缩,腿一下子就软了,心中大惊,照现在出血的速度,自己最多撑不过半个小时,这群人还没有清醒过来。 看到张青林异常的目光和神色,白薇薇也注意到了他流血的手掌,拐着脚走到他的身边拉起他的胳膊就向后面升起来的砌墙里面走。 砌墙已经升了起来,王龙他们踱步极速的蜂拥而来。 当他们迈进墓室之中,从墓室两侧喷射出一片白色雾气,张青林和白薇薇瞬间被白色雾气所淹没,就在这时,张青林被脚底的硬东西给绊了一下,一个不稳就和白薇薇一起摔到了地上,白薇薇挣脱着起身时。 白色雾气就在下一秒全部散出,雾气将门口的所有人都笼罩了起来,片刻消散。 随后就见程澈他们在内吸入白色雾气气体之后,全部都停留在了原地。 大概半分钟的时间,他们目光一亮身体一抖,就全清醒了过来,所有人面面相觑,浑然不知所措。 王龙大梦初醒后,先是摸了摸自己肿痛的脸,对旁边的人破口大骂道:“这是哪个蠢货干的,是不是你,敢打老子的脸。” 王龙质问身旁的手下,随后知道自己身在墓室内侧,拍手大喝一声好,然后就让他的手下们都返回到墓室外面去取东西。 令人不解是他们竟然都不知道自己刚才中了邪进了幻觉里,差一点互相残杀。 胡革命愣了愣瞅着他见他青肿的脸茫然了,想笑却又笑不起来,扫了扫身前一圈,发现他们正处在墓室的入口位置,墓室内侧漆黑一片,只能看到模糊昏暗的近处。 当看到张青林趴在地上,白薇薇正在他的身边把着他的胳膊将他扶起的一刻,就知道刚才一定是发生了激烈的打斗,在白薇薇白皙的脸蛋上竟有一片鲜红夺目的血迹,胡革命毫不犹豫焦急的快步过去,紧张的问道:“小姐,你脸上怎么出了这么多血,你受伤了?给我看看。” “胡叔,血不是我的,是小林子的,还有止血药吗?”白薇薇闪烁目光瞅着胡革命说道。 胡革命拿起张青林的手看了一眼,眉头一皱脸色十分难看的说道:“这,怎么回事,那瓶特效药可以坚持到一个小时,算了先止血,小姐,来把他扶过来,我去找药箱。” 程澈和江昕月也都跑了过来,程澈睁大眼睛拦住了胡革命的去路,十分不悦的大喝道:“你对老张做了什么,他现在怎么了,别走,你把话说清楚。” “我哥流了这么多血,你不要碰他,都是你们害的。”江昕月扫视着张青林身上和手掌处斑斑鲜血,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 之前那个婉晴就挺让人心烦的,倒是在思月县的时候救了张青林一命,后来对自己也很友好,对她最初的印象也就改变了,但是这个白薇薇给人一种冷艳高不可攀的模样,实在是对她没什么好感,再加上她和那个胡革命一起骗张青林更是气愤不已,江昕月埋怨憎恶的眼神瞪了白薇薇一眼,抓住张青林受伤的手掌不在看她。 张青林微睁着眼,脸已惨白浑身无力,他喘息着看向江昕月道:“月月,不要这样,跟她没有关系。” 程澈怒道:“你们对老张居心何在,这么害他。” “不想让他死的快点,就让胡叔过去,不然,再晚一点他就没命了。”白薇薇气急的站起了身,疾言厉色道。 程澈见状看向张青林,赶紧跑到他身前,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一块手帕按到了张青林的手掌上。 而王龙那边,他让他的手下打开远光手电筒和射灯向墓室里面走去。 自己则拄着拐来到了张青林身前,顶着左半拉肿起的脸冲张青林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你打开了墓室大门,这就说明了什么,我没有看错,哈哈哈,虎皮血书和汤王的宝藏都将是我的。” 王龙摸着自己吃痛的脸,大言不惭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接着他又说道:“放心,看你这样子是见不到了,不过你就算死在这,我也会把你的尸体带出去安葬的。” 王龙话音刚落,他的一个手下就大喊道:“龙哥,这边有发现。” 程澈怒视王龙的脸,恨不得此刻就把他的右脸也打肿了,让他说这么晦气的话。 心鼓着一股劲儿,要不是张青林拉住他的手,王龙铁定让自己打趴在地。 看着王龙傲气的挂拐离开,白薇薇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看去。 胡革命从随行医生的手里把药箱拿了过来,他先是给张青林把了把脉,然后程澈就看到他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银针,捏在手上,还让程澈把张青林的袖子收上去,胸前的衣服也敞开 对着张青林的手臂和前胸一连扎下去了好几针,张青林有意识的看着自己胸前浮动的银针,似乎是起了一些作用,呼吸变得顺畅了许多,但还是全身没有力气。 江昕月看着那一根根银针,脸色十分的不好,坐靠在张青林的头边,将目光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也许不看着感觉会舒服些,因为她晕针。 程澈呆呆瞅向胡革命,见他用针的方法很是流畅,这样娴熟的动作怎么也要十几年,看样子这胡革命还真不是普通人。 程澈说道:“你还会这个,他这样特殊的病,你能治好?” 胡革命捏住手指中的银针捻了捻说道:“他的怪病,我可治不好,但是我知道只要止住他的血,他就没有性命之忧。” 胡革命回应的说话语气不在是之前的样子,他现在说话一本正经,并没有他家乡的口音,程澈看着他继续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昕月在旁边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胡革命,她也很想知道,因为张青林的怪病这世上应该只有自己老爸最清楚。 胡革命没有说话,用镊子在处理张青林的手掌,他先是把那些烂肉清理掉,之后又在观察伤口处的出血点,见伤口不再流出血液就用绷带将手掌包扎了起来。 然后胡革命抬头说道:“我虽然把他的血止住了,但是他毕竟失血过多身体非常虚弱,还是需要输入血液,我们要尽快将他送到医院去。” 程澈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王龙那边传来一声惨叫。 只见王龙的一个手下用手捂着自己血淋淋喷血的眼睛,嘴里大声呼喊:“医生,快救我,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他正要向外跑,刚跑墓室中间的石台旁边,就被一只手一把拖了回去。 白薇薇面色凝重的看去,就看到王龙他们在石台上架着的射灯灯光前,挥动着几条有着一米多长像树藤一样的黑影,白薇薇又向前走了两步,想看个清楚,然后就被追上来的胡革命拦住了。 当他们看到前面还有三四个人在互相扭打在了一起,还有两三条忽闪的黑东西伸向他们。 胡革命一下子就感觉情况不妙,立即说道:“小姐,你先别过去了很危险,我去看看。” “胡叔,你小心点,要是看到虎皮血书一定要带出来。”白薇薇叮嘱道。 “放心!”胡革命应了一声就缓慢靠近那个石台后面。 白薇薇转身再次看向虚弱的张青林,对程澈他们说道:“这里太危险了,先把他弄到外面去吧。” 程澈双目炯炯的看着白薇薇喝道:“行了,别虚情假意的了,你们不是要找宝藏吗,门也给你们打开了,就别管我们的事了。” “程澈,别跟她说了,先把哥弄出去再说。”江昕月也用不善的眼神瞅着她,站起身就准备和程澈一起把杨暮抬出墓室。 突然墓室里“啪啪啪”一连响起的枪声,一定是王龙那几个抱枪的手下开的枪,他们在朝墓室顶部疯狂的扫射。 只见那顶部好像是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在游走,好像非常的长,扭曲蠕动的速度很快,躲子弹的速度也非常快,朝墓室门口的方向快速移动过来。 当那黑乎乎的东西停到了张青林他们上方时,就听到胡革命站在石台处大喊:“小姐,快离开那里。” 白薇薇刚扭过头向上看,千钧一发之时她的肩膀就被一什么东西勾住了,还没等她反应就被拉到了半空中。 而就在她挣扎之时,看到自己的腰间被一条满是黑油油的树根死死缠绕住。 胡革命从旁边人的手里抢过一把枪来,朝着那粗壮的树根开着枪。 王龙神色仓皇的从石台后面跳出来,他的两个手下举着枪护在左右。 江昕月在看到白薇薇被吊起来惊悚的尖叫了一声,在扫向墓室里面,墓室里的墙壁上伸展蔓延着数条蠕动的黑树根,身子一软差点瘫坐到地上。 程澈连忙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向墓室外面推着说道:“昕月,你先走。” 江昕月已经不听使唤的腿动了动,接着搂住他的胳膊,泪眼道:“我不走,我要和你们在一起,要走我们一起走!” 白薇薇已经被拖到了石台的上方,不断挣扎着,胡革命无暇去管其他人,转身举枪又朝上面连开了几枪,这东西他也是第一次见,一条条粗壮的树根皮上像是刷上一层黑油,那些黑油还不停的往下滴着。 那这树根是从哪冒出来的,胡革命在石台后面靠近王龙他们时,看到石台后方有一个石柱,那些树根就是从石柱的后面钻出来的。 与此同时,张青林也彻底清醒了过来,注目着石台上方的白薇薇被树根缠绕住吊在半空顿时一惊,他刚刚迷迷糊糊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和江昕月的叫喊声,却不知他们遇到了这么恐怖的奇怪东西。 就在这时,一条粗树根疯狂的朝着他们袭来,像蛇一样摇摆而来,在这危机时刻,张青林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推开旁边的程澈和江昕月,之后就被树根一甩,在地上滚了几圈,爬起来回头冲程澈大喊让他把江昕月带走。 他的话音刚落,那条树根就迅速的游走到他的面前,他支撑起身体一个侧翻身躲开了树根,又冲着程澈喊道:“程澈,你快带月月走,不要管我。”张青林看到那个随行医生冲到墓室门口,拉拽着程澈和江昕月就向墓室外面跑,叫他们两人跑了出去自己便松了一口气。 看到数米长的骇人活树根伸缩着向墓门口外面蹿,张青林再次爬起身,他要阻止这东西伸向外面,踉跄的向墓室门口走去。 来到墓室门口,张青林两侧的墙面上寻找关闭砌墙或者石门的按钮机关,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触动按钮,当即张青林就按了下去,就见那面砌墙从上面缓缓移动下来。 墓室内的其他人看到砌墙在下移,都想摆脱掉活树根逃出去。 “老板,门要关上了,怎么办?”有人惊恐的大喊道。 张青林把着墙边又听到站在外面呼喊他的江昕月和程澈,但是他想走出门口奈何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 靠在墙边虚弱的坐到了地上,谁知一条活树根游走过来,用力一甩,直接朝着他的脑袋就挥了过去。 ------------ 第一百五十二章 答案 张青林只觉得眼前金星一片,所有景象都变得扭曲模糊起来,然而他清楚的有个黑影似乎从砌墙外面飞冲了进来。 “叮…当当…” 然后就一阵铃铛声由远及近。 “这里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拂吹着说道。 “谁?是谁在说话?”张青林后背发凉一身冷汗,抬起沉重的手臂揉揉模糊不清的眼睛问道。 当他睁大眼睛看到身前一米外的地方站着一个白衣长发女人,其他人全都消失了,空荡荡的墓室中,只有他和眼前这个白衣长发女人。 他定眼看去,是那个蓝瞳女人,她手里依旧握着那个古铜铃铛。 只见她冰冷的眼睛,忽然一闪,她的身体像是靠近了自己。 张青林眨眨眼,就在这一刻,蓝瞳女人又靠近了自己一步。 这时张青林才发现这个蓝瞳女人非常奇怪,和自己之前昏迷时遇见的不太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张青林扶着身后的墙壁紧张的缓缓站了起来警告的说道。 蓝瞳女人蓝色的瞳孔一收,嘴角微微勾起,身体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张青林慌张失措的四处张望了一下,他以为那个蓝瞳女人离开了这里,但随后他的耳边又响起了悠长的话语声:“我是这里的掌铃人,是守护这墓中的魂铃,君不知无不问,何故来魂其去。” 这句话张青林听得耳熟,不由浑身又是一颤,他之前听蓝瞳女人说过。 这个声音就在自己的身后方,他猛然转过头,身后却空无一人,就见冰凉的墙面里好像镶嵌着什么东西。 张青林将整个身体都贴近看去,就看到在墙面里的是一条条粗壮乌黑的树根,树根最下面是一条长长流动的黑水河道。 这树根只有半米长,并不是他刚才看到的那些活树根,让张青林非常稀奇的是这些树根都在蠕动。 难道是这河道里的黑水把树根喂养存活了,不可能的,他难以想象,因为他琢磨不出是什么原因。 “乌树之所以会动,是百虫在树根底部啄浮,以黑水养植可以加速乌树的增长速度。” 就在这时,蓝瞳女人的声音又出现在了张青林的身后方。 张青林一个激灵回过身看着蓝瞳女人问道:“你知道怎么解决它的办法?” 因为之前打开石门是蓝瞳女人给了他提示,这次他们遇到活树根,蓝瞳女人肯定也是知道的,虽然张青林想不出为什么自己能看到她,但是她一定不是来害自己的。 张青林微微晃动着身体,凝视着蓝瞳女人等待她的回答。 片刻,蓝瞳女人竟摇起了她手里的古铜铃铛,然后来到了张青林的身前,用那双深蓝的瞳孔对视着他。 张青林只觉得耳朵里发出“嗡嗡嗡”的巨大声响,大脑像是被电到了一般麻木。 “办法,在虎皮书里,只要你能拿到它。”声音像电击一样刺激着自己的大脑,双眼前红色一片,而后大脑的疼痛使他双手抱着头,然而蓝瞳女人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 这时有一只手抓起他的胳膊,张青林就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随着它一起在闪躲。 当他靠在冰凉的石台上,才终于看清把他带到这的人竟是吴承安。 吴承安那张脸出现在自己的眼眶中,他目视着自己的身后,他黑紫的嘴唇在动。 张青林觉得自己耳朵里的嗡嗡声变小,就听到他在说:“我把他交给你们了!” 这话的声音沙哑,语气又像是在托付于人。 张青林挣扎着从石台上爬起来,看到吴承安冲向了那几条摇摆的活树根。 白薇薇从后面向前一步赶快搀扶起张青林和身旁的胡革命说道:“胡叔,你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张青林被胡革命和白薇薇扶到石台的后面,胡革命检查他手掌的伤口,还查看了他的头部说道:“还好脑袋没有出血口,只是肿了一点,小姐,你的伤也需要处理一下。” “乌树,那些是乌树根。”张青林按着发紧发晕的头冲眼前的白薇薇断断续续道。 白薇薇托着自己受伤的胳膊转脸看向杨暮问道:“什么乌树?” “消灭乌树的办法,在虎皮书里,去找虎皮书。”张青林托着额头靠在石壁上说道。 胡革命在旁边听到顿时脸色一变,把白薇薇胳膊上的布条系好后目光向四周扫了扫对张青林问道:“你怎么知道虎皮书里有办法的?” “胡叔,别问了,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虎皮书。”白薇薇问道。 胡革命摇摇头,他那会才冲进来,活树根就已经开始疯狂袭击了,根本没有时间去看其他的东西。 白薇薇瞅着张青林,看他的样子无法起身便对胡革命说道:“胡叔,我们快点去找虎皮书吧,他就留在这里,那些东西不敢靠近这石台,这里应该还是安全的。” 胡革命在一旁担心的说道:“小姐,你也留在这里比较安全,我去找虎皮书。” “没事,多一个人找起来会快一些!”白薇薇目不斜视的说道。 张青林转动着眼珠面前的景象渐渐清晰,他看到白薇薇把着右胳膊跟在胡革命后面下了石台,又看到一条两条黝黑黝黑的活树根在前方摇摆挥动。 想要起身叫白薇薇他们小心那向他们游走过去的活树根,但是自己全身一点力气没有。 胡革命回身一脚就踹向那活树根,然后让白薇薇快走,张青林看得真是替他们捏了一把汗。 这时,王龙一屁股摔到了张青林左边的石台下面,只见他的右脸上溅了一片鲜红的血,头发也凌乱不堪,他慌乱的抓起自己的那根拐杖,忙不迭的爬起身,还不忘用手捋了捋额头前的几绺头发。 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下向后退的时候,手里的枪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就被活树根的尖部直接戳透胸膛拖走了。 ------------ 第一百五十三章 灼心 王龙瞪着两颗大眼珠子,看他脚前的地面上那被划出的一条触目惊心的血河,王龙僵住的脸动了一下,眼睛的余光瞅到了石台上面的张青林,只见他连滚带爬的就向张青林这边跑过来。 张青林扒着石壁沿边缓慢的向后靠了去。 王龙前脚别后脚的来到张青林的身前,一把抓住石壁沿边气喘吁吁道:“你竟然还有没死,你这口气撑得真是久啊,看上去你也没什么大事,不会是和胡革命联合起来一起骗我的吧,我中了幻象是不是你搞的鬼,还有你的父亲也是一个大骗子,他就是个盗墓贼,居然用青铜匾挡住了木棺,还把木棺中的东西都带走了。” 看着王龙苦笑堪言,张青林肯定不会相信自己父亲会那么做,张青林倾过身子怒喝道:“不要血口喷人,你不是没有亲眼看到吗,不要诬陷我父亲你不配,还有我告诉你,你们中的幻象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张青林停了停咳了一声继续说道,“是你的贪欲才会被迷惑,才会中了幻象。” 王龙哼了一声竟握起了他的拐杖,突然在他们头顶上方游走来一条活树根,树根雀黑的头部直面向石台中间探去,把王龙吓得扑倒在地不寒而栗的看着那活树根。 活树根缓慢的向下伸展,眼看就要伸到张青林的头顶,张青林挥起手挡在眼前。 但半天也没见活树根攻击自己,慢慢放下手臂却看到活树根在不断的摇摆晃动往回收缩。 看到这个场面,王龙则惊恐万状,活树根居然没有攻击张青林,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啊。 “年轻人身怀绝技深藏不露啊,之前是我说话过于偏激,你父亲可是我最欣赏的人。”王龙像是抓住了护命稻草,一边赞许的说着一边爬到张青林的旁边。 张青林也没有料到自己为什么没有被活树根攻击,不过,白薇薇说活树根不敢靠近这石台,那一定是石台起到了作用,反而被王龙认为自己能阻挡活树根。 张青林瞥着目光没拿正脸看他,扫到了那边跟他手下一起对抗活树根的吴承安,吴承安不是中了虫毒吗,怎么意识一下子就恢复正常了,但是看他的肢体动作却有一点点迟缓。 “老板,我找到了虎皮书,就在这盒子里。”一个背着步枪的人健步如飞的跑到石台前,手里捧着一个青铜盒子对王龙说道。 王龙腾一下爬起身,走到石台边伸手道:“拿过看看,你确定是虎皮书?” 那人眼睛放光似的托起盒子点头道:“确定,老板,这就是虎皮书。” 张青林闻声看了过来,就见王龙刚要碰到那个青铜盒子,就被两三步一跃跳过来的胡革命一脚踢掉了。 胡革命面色凝重伸手就去捡地上的青铜子。 “你做什么呢,这是我的人找到的,给我放下,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抢回来。”王龙拄拐跺脚大吼道。 胡革命喝道:“现在不是分你的我的时候,这虎皮书还有大用处。” 然后,胡革命就和石台下的那个人打了起来,两个人奋力争抢那青铜盒子,没看出来胡革命的功夫也是了得,两三拳一两脚就把那人打趴在地。 王龙见了大怒,拄拐快步走了下去,挥着拐杖就朝正要打开青铜盒子的胡革命打了过去。 这时,张青林也站起了身扶着石台沿边缓缓走来,就看着王龙举着他的拐杖左抡又拍,胡革命右一闪后一退。 张青林还看到右边的白薇薇正被一条活树根纠缠着,他吃力的向前走了几步,停下来喘了口气就踉跄的快步前去。 白薇薇头一扭就看到了张青林出现在后面,赶紧喊道:“你下来干什么,快回去!” “薇薇,我来帮你,啊…”张青林两步上前双手抓住了要拍向白薇薇的活树根,就看着他被活树根提了起来,活树根在他的手里不停搅动着,它应该是想要挣脱。 张青林死死抓住不放,生怕一放开它就摆动的劲更大,可张青林使出浑身解数还是被活树根甩在了地上。 白薇薇来到张青林的身边痛骂道:“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你是不是疯了,快起来!” 说着,就搀扶起了张青林,张青林拖着吃痛的屁股站了起来,看着自己双手布满油腻的黑乎乎的东西,让人有些反胃。 胡革命和王龙还没有停手,怀里抱着青铜盒子的胡革命被王龙和他的手下扣住手脚而飞了出去。 待青铜盒子重重落地“啪”一下摔开了,令人发指的是从青铜盒子里爬出了无数人拇指大小的四爪毒虫。 “你到底是拿来的什么东西!”王龙看向他的那个手下,然后大惊道,“你怎么了?” 王龙的那个手下直直站着,他的半张脸爬满了那四爪的毒虫,嘴里也钻进进去好几只,扭曲的脸对王龙哽哽道:“老板救我。”就奔王龙走来。 胡革命逮住王龙的肩膀把他拽开。 张青林看出这毒虫就是他们在之前那个墓室里,池谭身上被咬的那个一模一样,是灼心虫。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怪胡革命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但是看到如此之多的灼心虫,胡革命心里还是畏惧的。 那个被灼心虫咬了的手下,向胡革命他们走了几步就直挺挺拍在了地上。 随后爬在青铜盒子附近的那些灼心虫迅速的爬满了那人的全身,只是两分钟不到,那人就成了一具白骨。 所有看到这惊悚的时刻都不由一颤,张青林注视那白骨上的灼心虫又在寻找猎物的样子,警惕的提醒前面的胡革命。 然后张青林和白薇薇就向石台后面走去,在走到石台处的时候,张青林发现石台侧壁上有一个长方形的洞,里面好像放着什么东西。 ------------ 第一百五十四章 青铜瓶 这个半米高的四方石台侧面靠下的长方形洞里,一块石头底下押着一个带血的信封和一个手掌大的青铜小瓶子。 张青林先是拿出信封与旁边的白薇薇对视了一眼,白薇薇眸光看过来,张青林快速的打开了信封掏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张信纸。 上面简单潦草的写着,“看到这封信的人,我想你已经去过了汤王墓室,如果你打开了石棺便打开了死亡之祭,虎皮书我已取走,不过结束危机的东西就在这里,只要将它全部倒入木棺之中,便会结束这一切。墓室的所有东西本就属于这里,不得见天日。” 白薇薇从洞里掏出那个青铜小瓶子拿到张青林面前。 “这瓶子里装着什么?打开来看看。” 张青林拿过青铜瓶子缓缓打开青铜瓶子上面的塞子,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蹿了出来,顿时他脸色一变开口道:“是血。” 两人顿时一愣,这时胡革命拽着王龙跳下石台,对楞在下面的白薇薇道:“小姐,你们杵在那干什么?” “胡叔,我们这里有发现。”白薇薇扭头大喊道。 突然,吴承安被活树根拍击甩向石台这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身体微颤了一下喷出一口黑血。 他就在张青林的身前几步远,而此时那些灼心虫正疯狂的向他爬去。 张青林将手里的东西放到白薇薇的怀里,跌撞的跑向吴承安。 在那些灼心虫还没爬过来的时候,拽起吴承安肩膀就向后面拉。 白薇薇见状也快步前去,两人合力把吴承安拉起来跑向石台后面。 “胡老哥,你来看看他伤到哪里了。”张青林轻缓的将吴承安的头靠在石台壁上说道。 胡革命松开王龙的衣服赶紧走过来查看吴承安的伤势。 “薇薇,把青铜瓶子给我。”张青林起身离开吴承安身边吃力地站起来对白薇薇伸手道。 白薇薇眼神担忧,手紧紧攥着那个青铜小瓶子急切问道:“你要做什么?” 张青林扫向那边摇摆在木棺中的十几个活树根说道:“结束这一切。” “你们搞什么东西,你手这是青铜的,在哪儿发现的?快给我看看!”王龙站稳之后先是瞅了瞅四周,然后看到白薇薇手里的青铜小瓶子瞪眼就去拿。 张青林迅速的从白薇薇手中夺过青铜小瓶子,转身就向木棺踉踉跄跄而去。 白薇薇没有阻拦只是目光如炬的看着他,而后她一伸胳膊挡在了王龙的前面。 王龙被胡革命一把从白薇薇的身前揪了过来,这时王龙看到地上那张从白薇薇身上掉下来的信纸,眼睛一眯,就用拐杖扒到了自己跟前。 看过信纸内容的王龙,神色大变,将信纸扯得稀巴碎,气急败坏的痛骂道:“该死…” 张青林已经来到木棺前,看到了被王龙他们扔在一旁的青铜匾,如果他们没有把这青铜匾拿下来,也许乌树就不会从棺木下面钻出来。 他走到木棺旁已经筋疲力尽,趴在木棺上躲闪着旁边那根黑油油的乌树,难闻的气味徘徊在棺木中。 张青林望着木棺中那乌树因为里面太黑,只能凭肉眼去确定乌树钻出的位置,下一秒,张青林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青铜小瓶子。 来到右侧的位置,将青铜小瓶子里的“血”倒进了里面,不一会儿就见那十几个乌树忽然乱摆了起来,迅速的往木棺里面缩。 张青林缓缓离开木棺往石台方向走,同时还看到一些灼心虫也在向木棺这边爬来。 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整个墓室竟开始晃动,动荡不安,但随后地动山摇晃动的劲儿更大了,顶部还掉落下石块石瓦。 就在他一个不稳险些要倒的时候,白薇薇快步上前扶住了他。 胡革命扶着吴承安走过来大喊道:“这里要塌了,赶快走,去门口。” 几个人摇晃着走到墓室门口前,而这时砌墙也升了起来。 程澈他们立刻接应着一起往外走,跟在最后面的王龙满是悲愤。 他们沿着来时的路不停地快步走着,当走到之前那个人工挖的地洞时。 随行医生指着侧面的另一条地洞说道:“之前的路不能走了,跟我来这边。” 张青林一睁一闭的眼睛看着那个随行医生在前面带路,仿佛感觉他对这地下的环境非常熟悉,又想起王龙说过他们来这里很多次了,也许这随行医生以前也都跟着下来过。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前面有了光点,一行人加快速度的向前爬去。 当张青林被刺眼的阳光照耀时,只觉得眼前一黑瞬间就晕了过去。 随后他就感到浑身发冷发热,全身的骨头像是被蚂蚁啃咬,血液像是凉透了一股股的倒流。 而脑海里浮现闪过的画面,都是在进入花谷之后,走过的天葬墓,惊险的地下暗河,墓室画壁,冰冻白觅蚁,活乌树,大战双头蛇,最后一张微笑的面孔让张青林痛定思痛。 “池谭…”张青林急促的呼吸突然双手抓紧身下的东西说道。 待他睁开眼睛,猛然撑起上半身就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白色床单。 一名护士正在给他换药瓶,看到他激动起身的样子,立刻把他按扶躺下,叫他不要乱动还要继续输液把手放平。 张青林扫着病房里除了护士没有其他人,便冲护士问道:“护士,其他人呢?” 护士摇摇头说道:“我们刚换的班,你说的是谁?要不你告诉我我帮你问问。” “不用了,谢谢!”张青林缓缓抬起手扶上自己晕眩的头对护士说道。 护士拿起空药瓶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便走出了病房。 张青林看了看这病房里,就他自己一个人,病床旁边放着一个监测仪器,头顶上方挂着药瓶和血袋,还有自己的背包在桌子上。 这时,门口突然停留了一个人,张青林望向门口方向的时候,那人已经快步离开了。 ------------ 第一百五十五章 石佛 张青林又睡醒一觉之后,程澈和江昕月已经回到病房,看到张青林醒了,江昕月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哥,你真是让人担心死了,干嘛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你要是真死在那里面该怎么办。” 程澈在旁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昕月,这不是没事了嘛,别哭了,哭得都像只大熊猫了!” 张青林也点点头安慰江昕月让她别哭了,然后又问道:“小安呢,他怎么样了,还有胡革命他们?” 其实他也想问白薇薇的情况,只是没有直接说出来。 程澈说吴承安在楼下的病房,他没什么大碍体内的毒素也排清了,只是皮肉伤多一些而已,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至于胡革命他们,从墓里出来之后,把张青林几人送到医院就离开了。 由于张青林失血量过多再加上几度昏迷,必须住院治疗,之后的一个星期里,他们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这天傍晚,张青林和吴承安都穿着病服,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小安,我还是有个问题想问你。”张青林对坐在旁边的吴承安问道。 吴承安侧头看向他,神情像是知道张青林要问什么,然后说道:“你是想问我,我是怎么进到墓里的对吗?” 张青林一愣眨眼道:“对,我就是想问你这个,你那时候不是应该在北京,不是去找范尼被绑去了什么位置,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里的?” 吴承安直视前方缓缓说道:“那天你离开以后,江姑娘也打车离开,我本打算跟上去,但我发现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四合院,于是我就跟踪了那个人,发现他和绑架范尼的人是认识的。 通过几天的跟踪发现,山清水秀和麒麟门有着密切的关联,然后我偷听了王龙他们的对话,知道你会有危险,所以一路跟着他们到了河南,在跟踪他们进入到墓穴之后,怕他们察觉就迷了路,又想尽快找到你们,然后就在那个山洞遇见了你,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原来我早就被王龙盯上了,对了,还有件事我就觉得很奇怪?”张青林伸了一下胳膊看向他说道。 吴承安将弯曲的身子直起来疑问道:“什么事?” “在打开汤王墓室石门前你不是中了虫毒,那为什么后来你冲到墓室里来救我,你那时候意识模糊还被王龙的手下打晕了过去。”张青林缓缓说道。 吴承安仰起头凝视着白色天花板像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随后说道:“我记得当时有铃铛声,然后就清醒了过来,看到你在即将关上的石墙里面。” “就这样?”张青林轻声道。 吴承安点点头。 然后张青林眼珠左右转了一下继续问道:“你可以听到铃铛声?” 吴承安投来异样的目光,“难道就只有我能听到铃声吗,那铃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青林叹了口气靠向身后说道:“摆魂铃以控制人的意识行动,我想尤其是中了虫毒的人才能真正被控制吧,总之都已经过去了,你小子福大命大。”说着,张青林拍了拍吴承安的肩膀咧开嘴自顾自的微笑起来。 这时,在右边走廊的尽头拐角处探着一个人头,接着就听到护士的说话声:“你是病人家属吗,哪个病房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然后张青林二人就都望向那个方向,瞅着那个黑衣背影。 张青林他们出院这天,张青林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摸到自己的包里多了一个类似石头的东西。 当他拿出来看的时候,程澈正好扫到吃惊的说道:“老张,你这东西哪来的,这看着不像是那里的东西啊!” 张青林也疑惑的看着手里有些重量的这尊大概有20多公分的石像,唯独奇怪的是这脖子以上什么都没有,脖子以下是禅佛打坐的姿势,手掌,衣服纹络都非常精细,只是脖颈处有断痕,而头却不见了。 “你这什么时候拿的,我怎么都不知道?还搞个无头佛像出来,也不能转手啊。”程澈站在旁边问道。 张青林眸光一亮没有说话把它放到程澈的手里继续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找。 程澈端看着一惊道:“我去,这还是个石的。” 而这时,江昕月和走进来的吴承安都上前看了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给我看看,哇,这么重?”江昕月放下手里的袋子拿过程澈手里的无头石佛前后翻看起来。 吴承安则全神贯注的盯看了一会儿无头石佛,又看向张青林。 “老张,你还找什么呢,唉,昕月,你小心点别扎到手了,这多尖…”程澈说着,把江昕月手里的无头石佛拿了过去。 张青林将包一推神色凝重的说道:“不对,太奇怪了。” 江昕月眨眨眼探头瞅着张青林道:“哥,你说什么呢,是不是头还不舒服?” 张青林眼神不解的看向无头石佛拿到手里说道:“这一定是个石佛像,但在汤王墓中没有看到过这类的东西,看上面的衣饰纹络和底座雕饰这也不可能是镜国那个时候的明显和墓里的石刻完全不同,而且前两天包里还没有的。” “也就是说有人趁你不在的时候故意放进去的,为的就是用这尊无头石佛引起你的注意。”吴承安端正了一下姿势说道。 “引起我的注意?为什么啊,难不成让我去找回这石佛缺失的佛头?”张青林双手捧着无头石佛惊愕道。 程澈无语道:“这太离谱了吧,人不现身,只拿个东西算什么,谁他妈没事去找个不值钱的东西。” 江昕月说道:“你就知道钱,真不愧继承了你老程家的基因,欸,那是什么?哥,这下面好像能打开。” ------------ 第一百五十六章 81号 无头石佛的底座里藏着一封信,信的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虎皮书和张楚阳的消息在朝内81号。 “朝内81号?这是一个特别的地方,在京城那是无人不知的四大凶宅之一,这家伙把消息放在那里真是晦气啊,安的什么心。”程澈只是略扫了一眼信的内容,走出医院大门还一直叨唠着。 江昕月在旁边瞥了一眼说道:“别瞎说,再说你怕什么,又没让你去。” 张青林背着那尊无头石佛心中感到很沉重,望了望头顶刺眼的阳光,一道光晕纳入他的眼中,瞬间黑成一片,但是他却感觉舒服了很多。 竟没注意到脚下最后一个阶梯,差一点摔个狗吃屎,还好被吴承安一胳膊搂住,双手扶住他的手臂注视着张青林的脸颊。 张青林下了阶梯站稳后瞅了瞅自己胳膊两侧纤细的手,抿了抿嘴道:“小安,我没事,把手放下去吧。” 他俩这一举动,让程澈和江昕月看得那是有些尴尬,程澈跨过来一步打趣道:“老张,你还想在回去多住两天?没住够啊。” 当他们走到马路边打车的时候,突然一辆金杯车停到了他们面前。 车窗拉下后,看到驾驶位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胡革命同时后面的车门也打开了,白薇薇坐在里面看向他们说道:“你们去哪里,回北京的话一起吧。” 江昕月不善的眼神瞪了瞪车内的白薇薇说道:“不用麻烦白小姐了吧,我们做火车回去就好了。” 白薇薇露出甜美的微笑道:“没关系,正好我也有事回北京,上来吧,这里不好打车的。”, 见白薇薇这么盛情邀请,程澈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既然这样,咱们就一起走吧,嗯?老张,说句话。” 张青林被程澈推了一下,摸摸额头道:“好,那就一起回北京。” 然后四个人就上了车,吴承安坐到了副驾座,张青林他们坐在了后面。 在路上,白薇薇解释了她和胡革命去洛河的事,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她解释说胡革命以前是麒麟门的人,后来跟了自己的父亲就和麒麟门断了关系,这次自己跟张青林一起去洛河,确实是想从汤王古墓中证实一些事情,但是并不是去找什么宝藏。 听到白薇薇的解释,张青林看出她并不知道白岁山派胡革命跟去洛河是为了找到宝藏,但最后什么也没看到,还历经风险险些回不来了。 白薇薇挽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对张青林问道:“小林子,你是怎么知道那些移动的树枝叫做乌树的?还知道虎皮书里有解决的方法?” “我在古籍上看到过有一种树,它只有树根,不会长成枝繁叶茂,只会光秃秃不会长出分枝,它叫做乌树。乌树之所以会动,是百虫在树根中啄浮,又以黑水养植可以加速乌树的增长速度,而且它的常年在黑水中浸泡,所以树根的皮上附着着一层黑油一般的黑水垢。 古籍上说古镜国有一个黑水城,黑水城的地下有一条黑水河道,里就生长着这些乌树,但是乌树原本不会活动,是有人饲养了一种特殊的毒虫,他将这些毒虫放入了黑水河道,毒虫便寄生在了光秃的乌树树根中,没想到这乌树在毒虫和黑水的作用下竟然奇迹般的疯狂茁长,还伤到了人,所以饲养毒虫的人就研制了一种控制毒虫的方法,这种方法后来就记载到了虎皮书中。” 张青林缓缓说着,他没有将自己在墓室出现幻境的事说出来,他把蓝瞳女人对他讲的又加以自己的理解和父亲笔记本中的内容结合了一下。 看白薇薇和程澈他们听得入了神,都以为是真的。 然而虎皮书竟然被人从汤王墓里拿走了,这让张青林有些质疑是不是自己的父亲张楚阳所拿。 究竟是与不是,要回到北京之后,去朝内81号院才能清楚。 晚上他们到达北京,白薇薇把他们送到水云蓝天后就离开了,离开前说有时间请他们去全聚德吃烤鸭,这口倒是对了程澈的胃口叫声说好。 当张青林他们进了茶楼就看到婉晴和李庆鹏坐在茶桌前,周姐坐在柜台里一直盯着他俩,见张青林他们回来才放松的警惕。 “昕月,小林,你们回来了。”周姐说道。 婉晴他们听到声音看了过来。 江昕月只是瞅了瞅婉晴他们,就走到柜台处询问周姐,江叔在哪儿。 周姐说江叔去了三爷那里还没回来,还说江昕月这次偷跑出去让他担心坏了,说等他们回来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江昕月听了只是傻笑也没说其他的。 婉晴的到来并没有让张青林感到意外,只是她旁边的李庆鹏看他们的眼神怪怪的。 “这么晚了,你们来干嘛?”张青林刚要开口,程澈就走了过去俯身拍了一下茶桌说道。 李庆鹏眼睛一撇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程少爷,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你不知道程老爷子现在担心你担心的都快进医院了吗?” 程澈直起身抖抖肩,“你们不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他了吧,太多嘴了你们,是不是我箫姨让你们去说的。” “不是表姐说的,是程老爷子找的表姐,你还是回程家看看吧。”婉晴站起身说道。 程澈看婉晴的表情也不太对劲儿,转脸就要向外走,然后对张青林说道:“我先回去看一眼,明天我再过来。” 张青林拍拍他的肩膀点头道:“去吧,有事打电话。” 然后程澈就快步走了出去。 婉晴看到程澈走了之后又冲柜台那边看了一眼,对张青林说道:“我们今天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找你。” 张青林看出来婉晴不想让其他人听到,然后张青林就让她和李庆鹏去二楼茶室去说。 走进二楼的单间,婉晴便对张青林说:“表姐前两天收到一个包裹,里面竟装着一个茶盏,还在茶盏底下发现了‘朝内81号’的字样。” ------------ 第一百五十七章 指责 “然后呢,你们为什么来找我?”张青林将身后的背包放到左侧的高柜子上,明眸一眺转过身问道。 婉晴走到窗户边的四方桌前把自己左肩挎着的包放在上面,从里面掏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茶盏来。 当她把油纸扒开后转过身拿在手里说道:“这茶盏是你们水云蓝天的。” 张青林和他身后关门的吴承安都同时一惊。 “什么?水云蓝天的茶盏。”张青林张口结舌的从婉晴手中拿过茶盏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是宋代汝窑青色釉茶盏,茶盏整体天青色,色泽光鲜,犹如一抹天青碧波翠色来,显出此茶盏有一种不食烟火人间的感觉。 茶盏内部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那几个字,这应该是婉晴他们后放进去的,在转到底部清晰可见的刻着四个字“水云蓝天”。 张青林一阵观察之后说道:“虽然茶盏很美观很漂亮,却是仿造的宋代汝窑青色釉,最主要的是’水云蓝天‘这四个字造的也太粗糙了吧!而且我们的茶盏是不会刻上茶楼名字的,这也太荒唐了。” 李庆鹏问道:“茶盏是假的没错,但是为什么刻着你们茶楼的名字?” 张青林说道:“鹏哥,你这话问的,我上哪里知道去啊,我也是刚刚回来,你这么问我我去问谁,这是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去查啊!” 张青林被李庆鹏这么骚气蛮横的质问,情绪有些激动,也可能是因为坐了太久的车还没有缓过困乏烦躁。 吴承安走到他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将茶盏拿过去也端详了起来。 婉晴向前一步拉了拉李庆鹏,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旁边。 然后对张青林说道:“鹏哥也没有别的意思,问题是我们这两天查到,包裹是从河南洛阳邮寄到北京表姐的公司,而在你们茶楼也查到半个月前邮寄过一个茶盏到河南洛阳,所以我们怀疑是有人借用你们茶楼的名义让表姐去朝内81号院。” 这人是谁?先是把一个无头石佛放进自己的包里,又寄个假冒水云蓝天的茶盏给陈笙箫是想干什么? 张青林瞪着眼睛浮肿起的眼袋让他看上去很疲惫,可他心里正充满了解不开的谜团。 他看向婉晴,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那你们去朝内81号院啊。” “他们应该已经去过了,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所以才会来找你。”吴承安深邃的目光瞅向婉晴,将手里的茶盏递给她说道。 李庆鹏闻声歪头看过来,他似乎没有想到吴承安会判断出他们去过那里,随后用独特的目光瞅着他。 婉晴接过茶盏点头道:“没错,朝内81号院我们去过了,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也没有针对性的信息,不过表姐认为她收到这样的包裹应该会和你父亲还有表姐的哥哥有关,所以让我们来也是想知道你这里有没有收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听婉晴这么说,看来无头石佛也没必要在藏着了,张青林和吴承安对视了一下,将自己背包里的无头石佛取了出来。 把无头石佛那纸信的内容也告诉了他们二人,接下来张青林又发出一个疑问,看着四方桌上的无头石佛和汝窑茶盏说道:“这是无头的石佛,这是假的宋代汝窑茶盏,这两件东西说明了什么?” 李庆鹏脸一沉冲张青林说道:“这能说明什么,两个都是物件,都是通过物件送的消息,不对啊,通过这种方式看来是各表达的意思不同。对了婉晴,你还记得去年咱们去东洋展馆吗,我记得那里就出展过这种佛石雕像,好像有一件跟这个一模一样,就这里也同样缺了口子。” 李庆鹏眼睛放光似的指着无头石佛手下面的袖口处。 婉晴低头看去果然是同位置出现的缺口,“鹏哥,你不会是想说这尊无头石佛是东洋展馆的那件?” 张青林瞅着婉晴和李庆鹏,闭了一下眼睛,说道:“也别瞎猜了,明天再去朝内81号院看看或许会有发现,茶盏留下,我拿给江叔看看。” 随后婉晴和李庆鹏就离开了茶楼,张青林收拾好东西就和吴承安一起来到楼下。 周姐已经下班走了,江昕月去了洗手间。 恰好张青林和吴承安在等江昕月的时候,江叔从外面走了进来,先是看了看吴承安,然后看向张青林顿时脸色一变,指着张青林就破口痛说。 这些年抚养他和江昕月有多么多么不容易,都快把他们以前历经的心酸讲了出来,还说孩子长大了翅膀就硬了,做什么事什么决定都不和他说了也不商量了,让他很难过。 主要是这次江昕月突然不见了,让他寝食难安,日日担心,通过自己人脉打听知道张青林他们没事才放心,总之是一边抹泪一边痛说。 这让张青林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本想着事情没那么严重,不会有什么危险,自己能解决一切,没想到自己会害死池谭。 一想到池谭,张青林的心里就五味杂陈,他该怎么向顾奶奶交代。 吴承安独自坐在那梨花木的茶桌前,垂低着头听着,可能这些话听在他心里也别是一般滋味。 江昕月从洗手间出来就已经泪眼汪汪,她几步跑向江叔跟前一把抱住他,埋在他肩膀大哭了起来。 这一晚应该是他们最难忘的,江叔一直说道他们到凌晨一点,才回的四合院休息。 张青林回到自己的房间,依然是久久不能平复,因为江叔告诉他们,隔壁家的顾奶奶几天前去世了,老人家临走的时候嘴里一直念叨着她的孙子池谭。 这他家亲戚和邻居都骂池谭这孩子心狠,奶奶病重也不回家,可怜老人家连孙子最后一眼也没看到。 张青林紧紧握着手里的古玉,痛彻心扉。 ------------ 第一百五十八章 调查 第二天一大早,张青林先是把宋代汝窑的茶盏拿给江叔看,江叔看过之后七窍生烟,火冒三丈,大骂这刻字的人不是东西不厚道。 说刻了水云蓝天就等于是茶楼卖出去的东西,让别人知道这假货是茶楼的,那不是砸水云蓝天的招牌。 江叔问汝窑茶盏哪来的,张青林说是一个朋友拿来的,其他的话没有多说也是怕江叔知道会担心。 虽然两件物品里都没有写明具体的时间,但张青林心里总觉得隐藏在朝内81号的信息,婉晴他们一定是没有发现也可能是在等。 一直快到中午程澈都没有来,也没有电话,肯定是程老爷子把他关了起来,闭门反省。 最后张青林还是决定先和吴承安一起去趟朝内81号院看看。 他们二人刚出街道口一辆车就停到了跟前,李庆鹏拉掉车窗招呼张青林二人上车,然后开车一路就到了朝阳门内大街。 张青林站在这栋充满神秘气息的三层洋楼前,凝视了很久很久就像是在观摩一件深藏不露的东西。 张青林非常想要知道藏在这令人恐怖地方的信息究竟是什么,还有知道父亲相关消息的人究竟是谁。 “你们说这里面能有什么,杂乱不堪的地方,而且还让人感到很晦气。”李庆鹏盘着手臂望向楼层道,他很嫌弃就如上次来一样的目光望着。 吴承安没有来过,所以对这里充满了许多的好奇,眼睛一直注视着二楼窗口,里面黑漆漆的着实给人一种压抑感。 “走,我们进去看看!”张青林对他们说道。 张青林刚想往那一层走的时候,突然一个手臂带着红袖布的瘦老头拦住了他。 瘦老头一双小眼眯着扫了扫他们三个人说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搞古建筑修复的?批文呢,拿出来看看。” 这瘦老头一腔京调,伸出满是老年斑的干枯手掌跟他们要什么批文。 李庆鹏瞄了他一眼就喝道:“你是干嘛的,怎么现在进鬼楼还要什么批文啊,前几天来怎么没看见过你?” 瘦老头瞪了李庆鹏一眼,指着自己手臂上那红袖布一点不友善的喝道:“街道管理处,看见了嘛!” 然而这个红袖布引起了张青林的注意,不是那几个字有什么权威,是因为张青林看到了那道字下面画着一个头像,仔细看过之后确切那是用笔画出来的佛像。 张青林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对瘦老头问道:“佛自如来藏发起慈悲心,您这可是南无慈藏佛?” 瘦老头把脸怔过来小眼盯着张青林又是一番上下打量,然后点头道:“没错,好眼力,你是来拿信的吧,跟我来,就你自己一个人过来。” 瘦老头说完转脸就朝侧面一个平房子走去,随后张青林跟了上去。 进了房子,张青林就看到瘦老头拿出一个档案袋,掏出里面的一封信拿在手里寻思了一下,眼眸余光一斜说道:“你是叫张青林吧!” 张青林一愣应道:“是啊,大伯。” 接着瘦老头转过身将手里的那封信拿给了张青林,张青林接过信后心中有些许紧张,瞅了瞅瘦老头说了一声谢谢准备要走。 瘦老头扒住他的胳膊说道:“小伙子,信只能在这里看,看完啊,把它烧掉,这个火放这里了。” 说着瘦老头就把一盒火柴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张青林拿着手里的信突然感觉,这瘦老头神经兮兮的难道这信的内容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到瘦老头点燃一根烟走出了门口,站在门口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前方。 张青林赶紧打开信看了起来,当他把信看完以后瞬间一种难以想象的复杂涌上心头。 回去的路上,张青林锁紧眉头望着车窗外陷入沉思,信中大概的内容是说,父亲之前被困在了一处古墓里,但最后逃了出来身受重伤,被一个老山民给救了,老山民虽然救了父亲却因父亲而死,期间老山民提到了一个人,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老山民将一件石佛托付给了父亲,说是留给他儿子的,但是那件东西并不是完整的,而缺失的部位也不到了。 老山民的儿子叫做大河,手背上有一颗红痣,信中说一定要找到这个人,将石佛交到他的手里。 信中并没有提及父亲现在的下落,而张青林必须要先找到那个叫大河的人。 吴承安见张青林自从瘦老头那里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已经感觉出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没有问就坐在后面沉静的看着张青林。 李庆鹏在上车以后坐在方向盘前就问张青林,瘦老头跟他说了什么,还问瘦老头是什么人。 张青林对李庆鹏什么也没说,就说去见陈笙箫,他要亲自告诉她信中的内容,因为信中说了这件事需要陈家人的协助,但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从陈笙箫那里回到水云蓝天后,张青林走上二楼就看到程澈和江昕月坐在大圆桌前说着话。 见张青林他们上来立马就迎了上去问:““你们是去81号了?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张青林侧身向楼下望了望,江叔正在和一位顾客聊天,周姐在柜台查账,张青林直过身说道:“去里面说。” 他将大概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查人的事先由陈笙箫那边去做,尽快一两天内把消息告诉他,人找到之后就由他把石佛送出去。 而后的这两天张青林就在茶楼等消息,但是婉晴来了却说要找的这个人五年前因偷盗关进监狱后越狱了,至今下落不明。 这个消息让张青林尤为震惊,也就说人他们找不到了,这让他苦恼不已。 程澈则说他们陈家办事效率不高,不细致,就算越狱也应该有线索,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就不信了,我让程家的人去找,各个城市都有我们程家的人就不信找不到,等着,老张,出不了三天准会有线索。”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平阳 程家果然不愧是运输界的龙头老大,在程澈回去打了一通电话之后,第三天他就兴致冲冲跑到张青林这里说,那人的下落有眉目了。 “平阳县刘家村,这是在什么地方?”张青林看着桌子上程澈拿到的信息说道。 程澈说这个消息是三年前的,但是人之前确实在这个地方。 因为这个叫大河的改过名字,所以人找起来比较麻烦,还好他手上有明显的记号,不然找这个人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即使如此,张青林也都要找到他,不仅是为父亲做好这件事也是为了替那老山民完成最后的心愿。 程澈说他和那边的一个叔伯联系好了,这两天就过去看看,这叔伯说那刘家村有一人跟他说的特别像。 次日天刚一亮,程澈就提个大包蹲在了四合院的大门口,江昕月开门的时候给她吓了一跳,看他头发凌乱胡子拉碴,不知道他昨天下午回到程家发生了什么,就过了一晚上像换了个人似的。 还以为哪个醉酒汉子赖她家门口不走呢,一看是程澈,说不上是嫌弃还是嘲笑,把张青林喊了出来。 程澈说他昨天回去被老爷子关房间了,还说不会让他花家里一分钱,谁让他把捷豹搞废了,这次非要惩罚他不可。 因为程澈那天回家并没有说捷豹的事,这次不仅伸手要钱还要车,就把老爷子给气懵了,知道了捷豹的事,那更是气急败坏。 这次去平阳路途遥远,就没有让江昕月跟去,并且讲叔去进茶还没有回来,就让她留在了北京。 于是他们就去了火车站,婉晴已经买好车票在检票口等着他们。 婉晴扫了扫身前的三个人说道:“三位先生这是要去参加选美大赛吗?西装革履的,这位你拿个蛇皮袋子有点怪怪的,走吧!火车马上就到了。” 程澈垂眼瞅了瞅自己提在手里的大袋子扔给旁边的吴承安,自己追上婉晴说道:“婉晴。那是我帮他拿的,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鹏呢?怎么没来?” 婉晴直视前方没有说话,快步向车站里面走去。 张青林和吴承安也互相瞅了瞅然后跟了上去。 平阳县地处于浙南沿海区域,有丘陵、谷地、平原还有河海,雨水丰沛,物产也丰富,但县级以下的村子却富不起来,在平阳县南边有个村子叫刘家村。 张青林他们到了温州下车后,李庆鹏就在车站外面等着他们了,他开着一辆面包车停在出口。 “这原来是鹏仔啊,你怎么在这?”程澈第一眼还没认出他来,他穿着一身当时那里最火的时尚衣服,戴着鸭舌帽子,还戴了一副墨镜,看起来就像是个明星大腕。 “鹏哥提前到的,找了一辆车这样方便一些,先上车,然后去接程澈的叔伯。”婉晴说道。 “好!”张青林点头上了车。 程澈说的叔伯就住在平阳县城,当张青林他们到了县城时,天已经黑了,傍晚看平阳周围的翠绿丘陵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李庆鹏把车开到程澈说的县城招待所门口,他的那个叔伯就在门口等着他们。 程澈下了车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平头男人立在门口瞅着他们,在仔细端详了程澈之后就迎了上来,“小澈?你是小澈吧,都长这么大了,我是老叔伯。” 程澈裂开嘴笑道:“老叔伯,我都没认出你来,就听着声音挺像,老叔伯,这几个都是我朋友电话里讲过的。” 老叔伯瞅着走上来的张青林他们赶紧照顾他们去招待所旁边食堂。 食堂里已经给他们准备了一桌饭菜,几个人吃过饭后,老叔伯就给他们安排了房间,说明天一早带他们去刘家村。 半夜张青林睡不着就出来找水喝,他拉开房间门走到走廊拐角时,猛然看到老叔伯从程澈房间出来,紧接着程澈就出现在门口左右望了望跟老叔伯说:“这事你照办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了,记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千万别给我说漏嘴了。” “这我知道,那你替我谢谢你爸,那我先走了。”老叔伯说完提着一个大黑包离开了。 张青林不知道他们叔侄二人在说什么,但像是有什么不让人知道的事。 第二天,叔伯就在招待所门口等着他们,上了车程澈就跟老叔伯闲聊了起来,张青林坐在旁边扫视着车窗外的路况。 老叔伯说在我们刘家村有一出了名的木匠,他家祖代都是为皇家贵族做事的,手艺精湛,为人老实,手底下有几个徒弟,其中一个姓孙的原名就叫大河,他的手上就有一颗痣。 但是这个叫孙胜的还不到三十岁,是十八年前老木匠从河边捡回来的,看他可怜就收他做了徒弟,人长得不错人品又好,手艺也是不亚于任何人。 听老叔伯这么说,张青林侧过头问道:“叔伯,那您知道这孙胜原来的是哪的人吗?” 老叔伯摇了摇头说道:“具体不清楚,只听说他是被人拐卖到这里来的,捡回来的时候人啊就只剩一口气了,还好被老木匠给救了回来,但是这脑袋被人打坏了,不记得自己以前的事了,只记得自己叫大河,后来老木匠就给他改了名字随了他的姓。 虽然说脑袋不好使,可学东西快,跟着老木匠学了一身的手艺。” 程澈眼珠一转对老叔伯说道:“老叔伯,你说的这人确定是老张说的那个?怎么感觉不是一个人呢?” 张青林定眼看向老叔伯等待他的回答,因为程澈说的也正是自己要问的。 就见老叔伯脸色一变瞅了一下程澈,又瞟了一眼张青林说道:“怎么?你们不信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孙胜手上真得有一颗痣,不信一会儿到了你们自己去看。” “叔伯,我们不是那意思,不是不相信你,您别误会。”张青林见老叔伯已经生了气连忙说道。 程澈也赶紧递上一根烟到老叔伯的面前说道:“您怎么还生气了,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怕不是同一个人,我们白跑了一趟,我给您点上!” ------------ 第一百六十章 工匠的遭遇 老叔伯接过烟脸色舒缓了些,然后抽了口烟瞅了瞅车窗外说道:“前面右拐就到了,拐的时候注意他家门口那些东西!” 这时李庆鹏已经打了方向盘,就看到在这个道口右边摆放了大约十几件的石雕工艺品,每一件都巧夺天工,精雕细琢,特别是那两头石麒麟,非常霸气,属于汉族建筑中辟邪物品,有消灾解难,驱除邪魔,镇宅避煞的作用。 张青林站在门口看着那些石雕工艺品中最小的那件出了神。 “唉,老叔伯怎么这么多石雕啊,你不是说他家是木匠吗?”程澈疑惑的瞅着问道。 老叔伯背着手指向他们面前的大门口说道:“那些木头玩意都在里面,走带你们去看看。” 进了大院就看到院子左侧放置了一堆木头,那堆木头前有一个长桌子,桌子上放的是刨木的机器,机器上和周围都是木卷木屑,满满一桌子,桌子下面地上也都是木屑卷,还有几块打好的木头板子,右边基本都是做好的桌椅凳子。 但是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显得十分安静。 老叔伯朝中间堂屋喊了两声,自语道:“这孙老头上哪去了,你们在这等会儿我去瞅瞅,有可能在里面做工没听到。” 老叔伯说完就快步向堂屋走去,张青林他们就在院子里等着。 程澈靠近那刨木的机器桌子前,正准备看看这木头是怎么削平的。 结果他脸色一变紧张的大喝道:“喂,你们快过来,快看,这那么多血,还被这些木屑挡上了。” 张青林惊恐地看到那桌子下面,被程澈扒开后的一堆木屑露出一大滩鲜红的血迹。 婉晴来到桌子旁,又发现在桌子上那台机器的后面有一只断掌静静的躺在木屑卷的底下,拿开那些木屑卷,整张桌子基本都被鲜血染红了。 吴承安走到通向后院的一条小道口,低头看 着地面说道:“这边也有血迹…” 正当几人向后院走去时,老叔伯从堂屋走了出来立马上前拦住他们道:“小澈,你们别往里走了,孙老头没在屋有可能出去了,就是奇怪他那几个徒弟怎么也没在啊?” 程澈皱眉冲着他喊道:“老叔伯,他家可能出事了,你看呐这边地上都是血。” 老叔伯顿时吓一跳忙不迭的跑过去一看,二话没说就只身冲到了后院。 木匠孙家后院,只有一排房,院子中间有几道血痕,晾衣服的架子倒在地上,衣服上也沾了血。 张青林几人前往每间屋子查看一番,竟一个人也没有。 张青林目视着脚前的那道血痕说道:“没有人,屋里的东西都很整齐,也没有发现血,应该就是在这院子里动的手。” 李庆鹏摇摇头看着张青林道:“不一定哦,没准是从外面拖进来的,人都没在说不定他们杀了人然后去掩埋尸体了。” 老叔伯瞥了一眼李庆鹏喝道:“说什么呢,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别乱说话,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情况不明,还是先报警,让警察找到人再说。”婉晴盘手扫了扫四周空荡的院子理智的说道。 程澈向前一步道:“我同意婉晴说的,还是先报警,我们也别站在这里了毕竟都不是本地人,先离开这,让我老叔伯在外面等警察过来。” 老叔伯一听连声说行,张青林没有意见点头认可。 吴承安站在他们后面一直没有说话,就在他准备跟上张青林他们时,突然发现自己左后方的墙头上有动静。 他头一侧眸光一斜就看到一个人脑袋落到了墙下面,只见他转身就朝着那边的墙头冲了过去。 张青林猛然回身就见吴承安已经跃上了墙头翻跳到了后面,惊呼道:“小安,程澈,快走出去看看。” 张青林使劲拍了拍前面程澈的肩膀,就快速的跑了出去。 随后程澈他们跟上张青林来到大门口。 张青林刚跑出门口就看到吴承安手里抓着一个年龄差不多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子来到他们的车前。 这个半大小子一双又圆又黑的眼睛,四肢挣扎扑腾着,“放开我,放开我,你放开我,你们都是坏人。” 他越是来劲,吴承安就抓得越紧,目光瞅着他,既然他趴在墙头上偷看,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就是这小子太执拗什么也不说。 这时老叔伯走了过来一看,眼神瞬间就变了,这小孩他认识啊,跑过去对那半大小子喝道:“安徒生?你小子跑这来干什么,你妈呢,她怎么没看着你,小伙子,快把他放开吧。” 程澈看向他老叔伯问道:“老叔伯,你认识啊,这谁家孩子。” 吴承安缓缓松了手,那叫安徒生的嘴一撅撒腿就要见空溜,李庆鹏一个跨步就挡住了他,狰狞的表情瞪着他。 “过来,大伯问问你,你知道孙老伯他家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们人都上哪儿去了你知道吗?”老叔伯将安徒生拉过去问道。 安徒生撇着头不敢看老叔伯的脸,好像非常害怕老叔伯,,他使劲儿拍打老叔伯的手挣脱着,当他黑漆漆的眼珠看向张青林的时候,他的眼神满是渴望和恐惧,像是在祈盼张青林出手帮助他。 张青林走上前对老叔伯说道:“叔伯,你把他交给我,我来问他!” 老叔伯瞅了瞅张青林,直起身道:“他这孩子脾气倔的很,我怕你…” “老叔伯,你就让老张试试看,我们去其他家问问情况。”程澈瞧着老叔伯说道。 老叔伯撒开手,安徒生就拥进张青林的怀里,埋头大哭了起来。 张青林把安徒生带到一边安抚了一会儿,安徒生才平静下来,就说了一句话:“他把孙老伯的手弄断了,他被坏人抓走了!” 待老叔伯问了周边的村民,才知道孙老头被他那几个徒弟送去了医院。 他们先是把安徒生送回家,然后就直接去了县城医院。 ------------ 第一百六十一章 现场 进了县城医院,老叔伯说让他们在车上等着,他先进去看看,没多会儿老叔伯就走了出来上车就说孙老头的手伤得很严重,不过还好送来及时人已经没事了,但还是需要住院观察,他的那几个徒弟都在身边守着呢,就是没看见那孙胜和孙老头的三徒弟。 张青林说那就去和孙老头先了解一下情况,程澈也附和说同意。 老叔伯说那里人太多,就别都跟着去了,只带了程澈和张青林进去。 到了病房门口,张青林就看到里面围着病床站了四五个人,老叔伯就先进去和孙老头说一下,然后那几个徒弟就都走了出来。 张青林扫视着这几个人,听他们嘴里说孙胜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的混蛋。 他们离开后,整个病房就安静了,孙老头靠在病床上,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依然有血渗透出来。 他蜡黄蜡黄的脸微微动了一下看向走过来的张青林他们,一副忧伤的神情。 老叔伯坐到了孙老头的床边说道:“孙木匠两个年轻人我给带来了,他们就是想了解一下孙胜的事,你就简单跟他们说说吧。” 孙老头虽然手受伤了,但是人还算精神,他一说到孙胜心里就十分难受,红润的眼圈缓缓说了起来。 张青林听孙老头讲的和老叔伯说的差不多,已确定这孙胜的手背上有一颗红痣。 然后他眼珠一转就问起了今天的事和孙胜人在什么地方。 木匠孙老头说,离刘家村最近的一处石头山,是孙胜经常去的,他自从学会了雕刻石像就经常去石头山找石头。 没想到这孙胜对石雕非常感兴趣,后来看到他刻出来的石像做工都很不错,拥有一双巧手,就想着把他雕刻出来的东西拿出去卖,这样就可以补贴食费还可以挣些钱。 但是孙胜说什么也不让卖,还说这些石雕都很邪性,会伤及无辜的,但他那时候还小什么都还不懂,所以后来就拿了两件出去卖,没想到真的卖出了高价,可那以后孙胜就不爱说话了。 再后来他跟着我那大徒弟出了一趟门以后,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平时跟他说话,他都不愿多说一个字,就这最近两三天脾气越发的暴躁了起来。 “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和我那三徒弟动起了手,我一劝架结果我就摔在了切割机上把手指锯掉了,幸好这还能接上不然我以后怎么干活啊,这群瞎胡闹的兔崽子们!” 木匠孙老头虽然很气愤,但还是苦笑的微微摇头唉声叹气道。 张青林睁大眼睛盯着孙老头缠着厚厚的手指心中不由一惊开口道:“那院中的断掌是谁的?” “断掌?什么断掌?”孙老头不寒而栗道。 程澈缓缓说道:“我们在你说的那切割机旁边发现了一只人的手掌,地上还有一大滩血迹,这个你不知道吗?” 孙老头一愣大喝一声:“不好,孙胜有危险!” “孙木匠你别着急慢慢说,说清楚一点”老叔伯瞅着他说道。 孙老头说那断掌可能就是孙胜的,因为他手受伤后就被大徒弟几人急忙送到医院来,走前就让老七留下来看着孙胜,中间三徒弟回去一趟把老七换了回来,就剩下他和那三徒弟在院里,难不成他们两个又打起来了? 三徒弟身魁莽撞,五大憨粗,孙胜打不过他肯定吃亏。 张青林说他们都不在那院里,应该会去什么地方? 孙老头想了好几个他们可能去的地方。 老叔伯说,那几个地方都不太现实,问题是他们两个肯定是有人受伤了,应该跑不远。 孙老头就麻烦他们和自己那几个徒弟也说一声,让他们也去找找看看,希望他两都别出什么事。 离开县城医院后,张青林就说先去那石头山看看,因为石头山是离着最近的。 李庆鹏顺着老叔伯指的路,走着进那条坑坑洼洼的泥土道,由于前两天刚下过雨,这条道上全是水洼,非常不好走。 远远看着那石头山光秃秃的,有明显的大石块压在山顶,张青林贴着车窗边瞅着沿途的道路。 突然右侧的路边里面一件带血的衣服出现在张青林的视野里,杨暮叫停了车子。 下车前去捡起了那件带血的浅色外套,俯身又看到边上的碎石头上有血,低头说道:“他们一定就在这附近,这边也有血。” 张青林起身沿着路边走了很远,终于在山坡下发现一个横在石头前的人。 这人浑身是血,脸朝地面,一只手臂伸在头前,手掌已经没有了,断痕很工整像是那切割机所致。 张青林来到这人的跟前,第一眼也是被吓到了,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但是看后背有微颤颤的不明显浮动,说明他还有口气。 剩下的几个人都赶到了,老叔伯眼睛一惊从头到脚瞅了一眼,大喝道:“快把他扶起来。” 张青林他们将人的正脸扶过来后,只见他满脸鲜血,双目圆瞪,脸色发青,微颤的抖动着身子噎着气息吐出一句话来。 “小军被霍比特抓走了…” 他没说完这句话就咽了气,老叔伯听到这个名字就慌了神。 “霍比特是谁,为什么抓他?”张青林摇晃着手里的人,但是人已经死了。 老叔伯缓缓起身对张青林说道:“算了,别再找小军了,他肯定也回不来了,你们也赶紧走吧,离开这里!” 程澈抓住他老叔伯的胳膊问道:“老叔伯,霍比特到底是谁,怎么你一听到这名字就吓破了胆,再说我们是找孙胜的又和他没有关系。” 老叔伯颤抖的说道:“看见他了吗?这就是得罪霍比特的下场,在平阳只要一听霍比特的名字大家都闻风丧胆,那人就是恶霸横世,谁也不敢惹,你们又都是外地人,就别自己找事了,听话,带着你朋友们赶紧回去吧!” 程澈听老叔伯这番话,心里也感到十分不安,“怎么会有这种人,那我和老张他们商量一下。” “还商量什么,千万别去找霍比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听话,快回去!”老叔伯激动的对程澈说道。 ------------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三件小石雕 张青林凝望着地上的尸体,看着他身上一道道划开的口子,心中无比的痛恨霍比特,如此残忍的对待普通人。 婉晴脸色也不好看撤向程澈的老叔伯喝道:“出了人命难道警察就不管吗?” “唉,他急了连警察都办,他哥是市局的干部,谁都惹不起啊!”老叔伯咬着牙根说道。 张青林两步走到老叔伯的身前说道:“叔伯,别说了,还是先把他带回去吧,剩下找人的事您就别管了。” 老叔伯也拿他们没办法,叹了口气道:“三来也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先弄回孙家吧!” 几个人将三来弄上车就返回到孙木匠家。 车停到门口,孙木匠那几个徒弟就跑了出来,他们手里都握着长棍子像是准备去干架一样。 看到是老叔伯后就放松了神态,老叔伯告诉他们在石头山找到了三来,但是因伤势太重还没到医院就去了。 大徒弟一板一正的脸顿时也哭得不成样子,他说有人看见霍比特把孙胜抓走了,正准备带人去找那霍比特,没想到三来就遭了毒手。 老叔伯就劝说他们千万别冲动,千万别找事去,三来还没入土就打算要陪他去之类的话。 张青林看着大徒弟他们把三来的尸体搬进院子,随后跟进去的时候,留意到拐角处的道口,那个叫安徒生的小孩站在那默默的瞅着这一切。 “张公子,先让鹏哥去查查这个人,摸摸他的底,然后我们在想办法去救出孙胜。”婉晴眸光瞅向院子中间围在三来身后的一群人,收回目光对旁边的张青林说道。 张青林看向李庆鹏,李庆鹏随即轻声道:“那我就去查查看,这个霍比特到底有多大能耐,婉晴,你可要小心啊,我没回来之前你们可不能轻举妄动!” 婉晴点点头,李庆鹏转身就走出了院子。 这个下午,张青林都是在看着悲伤痛哭中渡过的,三来的死对他们来说真的是一个打击。 但是他死去的消息还没有通知住在县城医院的孙木匠,他们商量一致要先瞒着孙木匠。 老叔伯一直没有回县城跟着忙东忙西的,当老叔伯拿着一件工具坐在木凳子上再次抽烟的时候。 吴承安依靠在门口旁的墙边伸手拦住了要走向前的程澈问道:“你老叔伯原来也是木匠?”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县城招待所是他开的,我去问问他。””程澈扭头瞅着他说道。 “不用,我就是随便问问。”吴承安说完就向右边那些桌椅走去。 张青林和婉晴正站在一张龙纹木雕桌子前说着话。 “你是说程澈的老叔伯有问题?”婉晴微低着头,白皙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桌面上那雕琢栩栩如生的龙头,轻声问道。 张青林明眸一撤那边坐在椅子上的老叔伯,对婉晴说道:“我只是怀疑不是很确定,但是那个叫安徒生的小孩似乎非常怕他,总觉得这个老叔伯对孙家的一切都太熟悉了。” 听张青林这么一说,婉晴也觉得不对劲儿来,“他对这里每件东西摆放的位置都很清楚,像是比那几个学徒还要了解,如果不是常年在此怎会这么清楚。” 确实如此,一个住在县城里经营的人怎么会对木匠家这么了解,看老叔伯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像是非常熟悉的人。 突然就看到那个大徒弟从堂屋走到老叔伯旁边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只隐约的听到后来那大徒弟极小声的说道。“二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三来的事不能这么算了,还有小军就算他在怎么胡来,他也是我们的师弟啊!” 老叔伯握紧手里的那把小刀锯抬起头瞄了瞄门口的程澈和木雕桌子边的张青林二人。 直到天黑的时候,李庆鹏才开着车回来,他查到这个霍比特确实是一个恶霸,地头蛇。 霍比特抓走孙胜是为了让他给自己雕刻一对镇宅石门鼓,但是没想到孙胜犯病了,现在被霍比特关了起来。 几个站在面包车的屁股后面说着,忽然一颗石子砸中了张青林的后背,,他回头扫了扫黑夜中的道口,一个人影也没有。 谁知他刚转过去又被砸了一下,这才发现道口的拐角一晃一晃亮晶晶的东西。 程澈察觉到,询问侧身望向那边的张青林,“老张,看什么呢,那里是有什么东西吗?” 张青林刚刚还看到一个亮东西在那边闪,程澈说话间,自己恍惚了一下就看不到了,然后他扭过脸来说道:“没什么。” 就在这时,老叔伯从院子里走出来跟他们说今天不回县城了,天太黑路上又没有灯走夜路太危险了,问问他们的意见,愿意今晚住在孙木匠家吗? 张青林没有意见,其他人也都没说什么。 后院有三间空房,一间是三来的一间是孙胜的另外那间一直空着没人住。 孙木匠的大徒弟和四徒弟五徒弟在前院守着三来过夜,二徒弟在医院陪着孙木匠。 李庆鹏不习惯和别人住一个房间自己去车上睡了,张青林和吴承安睡在孙胜的房间。 孙胜的房间比较简单很干净,就是在桌子上摆放了三件巴掌大的小石雕,这三件石雕都是人像,但却是未完成的作品,它们都有华丽的外貌,却没有完整的脸。 一件是没有双眼,一件是没有嘴巴,最后一件是没有五官。 可在灯光下竟能隐约看到没有的五官都显现了出来。 张青林靠近后看到没有眼睛嘴巴五官的还是没有,随后用奇怪的神情瞅了许久,总觉得它们越看越诡异,还有一种令人说不出来的细思恐极感。 吴承安一进门口就瞅到了桌上的石雕,说了一句:“最好不要一直盯着看。” “为什么?”张青林看向吴承安疑问道。 吴承安脱掉外套放到椅子上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石雕秘术的一种,看久了会出现错觉,影响人的判断识别能力。” 张青林不禁惊叹,问道:“小安,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发现你懂的东西都很不一般,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没跟我说过?” 吴承安眼神犀利瞥向桌子上的三件石雕,又把目光移到张青林身上说道:“有些东西没有遇到或者看到,我也想不起来,我知道这个,是因为我爷爷曾经跟我说过。” ------------ 第一百六十三章 霍比特 后半夜的时候,张青林出去上茅厕,他刚走到茅厕外面身后又被石子袭击,他终于愤怒了,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扫视着周围。 他说道:“谁?是谁玩这种把戏,赶紧给我出来。” 半响没有动静,正当张青林准备踏进茅厕的瞬间,猛然回身就发现一个不高的人影闪退回到右边的墙根。 张青林大概看出那人影是谁,快步走到近处。 安徒生睁着两颗贼亮的大黑眼珠瞅着张青林站立到自己跟前,他立刻探头看了看孙木匠家的门口,然后对张青林说道:“你跟我来。” 说着转身迈开步子就向黑暗处走去。 张青林白天就觉得这孩子像是有事要说,现在也想到了傍晚拿石子扔他的人一定也是安徒生。 走了差不多一里路,安徒生停在一间破房子前,他望了望周围没有其他人跟上来,站稳后看着张青林说道:“程大伯是坏人,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张青林凝神盯着面前的安徒生,他说老叔伯是坏人,那白天他说孙胜被坏人抓走了,可那时候老叔伯正和他们在一起,那坏人难道是说的霍比特。 他是怀疑老叔伯,从第一眼就觉得老叔伯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但是现在从一个孩子口中讲出来,那老叔伯肯定是有问题了。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说程大伯是坏人?”张青林双手抓住安徒生的胳膊急切的问道。 安徒生小脸一变皱紧眉头开始挣脱,似乎是张青林的手抓得太紧弄疼了他。 张青林松了松手说道:“只要你告诉我你白天都看到了什么,我就放开你。” 安徒生神色变得紧张恐惧起来,缓缓道:“他把孙老伯的手弄断了,他被坏人抓走了,程大伯是坏人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寂静的夜里,张青林瞪圆了眼看着身前不断重复这两句话的安徒生,只见他的眼珠没了光亮,两片嘴唇动着,身体却僵直的立着。 在本就黑漆漆的夜晚,安徒生沙哑的声音显得十分可怕,张青林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觉得安徒生越来越像一个石像了。 突然间眼前模糊旋转起来,张青林越来越看不清安徒生的脸了。 “张青林!” 这时,吴承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让他一瞬间清醒了。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吴承安走到他面前说道。 “安徒生呢?”张青林眨眨眼看着空旷的身前惊愕道。 吴承安疑惑的扫了一圈周围说道:“什么安徒生?你是说白天那小孩,没有看到,刚才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张青林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铁青,心想难道自己刚才遇见鬼了不成,转念一想又不可能,眼见不一定为实,但他触碰了安徒生的身体,触感这不会错的。 吴承安看他表情不对立刻问道:“安徒生对你说了什么?” 张青林就把安徒生对他说的话重复给了吴承安,吴承安听后沉思片刻说道:“我也怀疑他和木匠有关系,看他刨木铸木的动作娴熟不是一般木匠能做到的。” “这个我和婉晴也都感觉出来了,不知道程澈知不知道他老叔伯以前的事?”张青林缓过神冷静的说道。 吴承安目视着孙木匠家的方向道:“我今天问过他,他应该还不清楚,如果他老叔伯不自己阐明,我们先不能直接去问这件事,现在更不能主动去救孙胜。” 张青林想了想现在只能这样,随后二人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天刚一亮,张青林就听到前院吵闹的声音,当来到前院就看见老叔伯和那大徒弟几人抬着三来的尸体向院外走。 四徒弟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劝说,但无济于事,然后他也抄起木棍也跟在了后面。 程澈急忙忙追了上去,问他老叔伯这是要干什么去? “找霍比特算账去,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得讲个理不是,更何况他这是弄死一条人命。”老叔伯一时的转变让程澈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程澈瞅着老叔伯说道:“您不是说霍比特恶霸横世,就这么直接去找他能行吗?” 老叔伯拍了拍程澈的肩膀说:“这事你就别管 了,我想清楚了毕竟我曾经是他们的二师父,我得要让三来入土为安呐。” 程澈看着老叔伯跟他们走远,思前想后走过来对张青林他们说道:“老张,我跟着去看看,你们要不先回县城。” 婉晴走上前说道:“我们还是一起去吧,如果有什么事还可以帮上忙。” “婉晴说的对,我们一起去。”张青林当然没有意见,瞅了瞅吴承安和李庆鹏,接着几个人就都快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到了霍比特在宛全镇的二层小洋楼前,把三来的尸体放在他家的门口大闹喊叫。 随后霍比特领着七八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中间挺着个大肚腩的便是霍比特,他扫视了一眼身前的这阵势,指着站在最前面的老叔伯和大徒弟怒喝道:“干什么你们,跑到我家门口闹什么闹,快点给我滚!” 大徒弟脸一横指着木板上的三来尸体瞪向霍比特喝道:“你害死了我三来师弟,还跟个没事人似的,怎么昨天去孙家抓了人杀了人过一晚上就给忘了。” “胡说八道,谁他妈杀人了,我就踹了他一脚,就走了,他死了管我什么事!”霍比特斜眼看了看木板上的三来,又转了转眼珠,侧身招呼他身后的小弟到跟前。 张青林他们在后面的人群前看着。 “唉,我怎么觉得这个霍比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啊?”李庆鹏盘着胳膊小声说道。 “鹏哥,你昨天不是查到是霍比特抓走孙胜的,他怎么能不知道?”婉晴站在旁边撤着他说道。 李庆鹏说道:“没错啊,我从霍比特的手下打听到的消息,孙胜被他关起来了。” 张青林倒不觉得霍比特什么都不知道,他肯定是在装傻。 然后就听到霍比特喝道:“告诉你们,我昨天就是去孙木匠那,把孙胜请过来给我新运来的石头做雕刻,刻完我就给他送回去,还有这三横子不是我杀的。”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奇怪的人 霍比特表情凶狠的冲老叔伯他们喊着,他理直气壮的说人不是他杀的。 这让老叔伯和那几个徒弟们横眉怒视说他是杀人凶手推卸责任等一些话。 周围的乡亲们也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因为霍比特平时就是一副恶霸的样子,所以人们就认为三来是霍比特杀的。 喧嚷的声音把霍比特七十多岁的父亲吵了出来,他父亲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他家外面,焦急的走上前。 在听到“你儿子杀人了!!”就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回驳他们乱说。 与此同时,一辆警车停在了人群后面,走过来几名警察对霍比特说让他去派出所协助调查。 霍比特的父亲一激动一口气没上来就晕倒在地,场面一下子就乱了,霍比特先是让自己的手下把他父亲抬上车送医院,然后急凶白脸的就跟孙木匠的大徒弟他们动起手了。 虽然这霍比特在外面的名声不好,但在家里是个大孝子,如今姓姓孙的徒弟来家门口闹事气坏了自己父亲,这过节定是结下了,毫不客气的就对他们大大出手。 几名警察竭力阻拦劝说,最后把霍比特和孙木匠的大徒弟还有动手的几个人都带去了县城派出所。 当人群渐渐散了之后,老叔伯和几个乡亲把三来的尸体往回抬。 张青林刚要离开的时候,看到霍家大门口站着一个人,这个人露着头,看着很得体很秀气,却给人一种呆头呆脑的感觉,他哆哆嗦嗦的向外瞅望,想要出来却被霍比特手下往院里推,只见他猛然挥出一把刻刀指着他们。 当他握刀的手抖动时,张青林注意到了他手背上那颗显眼的红痣。 他就是孙胜。 张青林见状立刻走上前去阻止霍比特的手下,“你们放开他,没看到他不愿意跟你们进去。” “你谁啊,外地人,少管闲事。” 张青林眸光闪烁一把就扣住身前孙胜的肩膀往身后拽去,“外地人怎么了,他是孙木匠的徒弟,我要把他带回去。” “还知道孙木匠,霍哥说了,必须让孙胜把石雕刻完。” “你丫的再拦着,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两个霍比特的手下凶神恶煞的喝道。 张青林将身体挡在孙胜的前面,眼看这两个人挽着袖子就要动手,这时吴承安和李庆鹏大步流星的冲到张青林身旁,与之要对抗。 那两个人看到他们两反而怂了,瞅着张青林他们把孙胜带走。 回到孙木匠家,老叔伯见孙胜被张青林他们带回来了,抓住孙胜的手激动地喝道:“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让我看看,他们没打你吧!” 孙胜依然是呆头呆脑的样子,他这一路上也没有开口说话,手里一直攥着那把刻刀,现在老叔伯跟他说话,他突然目光一闪露出畏惧的神色。 他一挣脱就张皇失措的向后院跑去了。 张青林看向老叔伯见他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 程澈从后院走过来问道:“老叔伯,刚跑进去的就是孙胜吧,他那是怎么了?” 张青林也异样的目光看向老叔伯。 老叔伯说先料理三来的后事,然后慢慢在跟他们说孙胜的事。 但是三来遇害是有问题的,所以他还被放在堂屋的棺材里。 而孙胜自从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谁叫也不管用。 晌午,张青林端着一碗饭坐在院子里对旁边的程澈问道:“程澈,你老叔伯是他们二师父,也就是说他也是个木匠,这事你知道吗?” 程澈嚼了嚼嘴里的饭吞下去说道:“不知道,我家老爷子没跟我提过老叔伯之前是做什么的,我只知道老爷子给他出的钱开的招待所,他是木匠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怎么了?” “没什么,我说老叔伯怎么对孙木匠家这么熟悉呢。唉,今天谁报的警,幸好警察来的及时,不然你老叔伯他们可要吃大亏了。”张青林说完埋头扒了两口饭。 “是我报的警!”婉晴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一直到天黑之后孙胜才缓缓来到前院,呆板的凝视着堂屋。 张青林看着孙胜进了堂屋,随后就跟了进去。 孙胜一步一步靠近中间停放的木棺,站得直直的垂低着眼睛望着躺在里面的三来。 不知看了多久,孙胜才离开堂屋,他踱着步子向院子外面快步走去。 张青林和站在外面的吴承安一路跟着他来到石头旁,没多会儿老叔伯带着几个人也赶了过来,老叔伯对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的孙胜喝道,“你快给我下来,你大晚上跑这石头山来干嘛。” 张青林锐利的眼神看孙胜跳下石头在那块石头上做着奇怪的动作。 然后老叔伯像是看明白了什么走过去对孙胜说道:“我知道你相上这块石头了,我找人把它给你运回去,老七快过来把他带回去!” 路上老叔伯终于对张青林他们说了实话,他之前的确是个木匠,但由于成家后发现做木匠挣钱越来越少,所以他只能换行业谋生。 孙胜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人虽然不坏,但自从他被孙木匠救回来之后刘家村就发生过不少离奇的事。 老叔伯说,在孙木匠刚把孙胜救回来的第一年,他身体好了之后就教他学做木匠活,谁知道一天夜里他独自去工房做工,半夜把房子给烧着了。 当时发现及时把他从火堆里给救了出来,那次几乎烧坏了半个房子和不少的木料。 大伙都说要把他送走,但孙老头看他实在是可怜,最终还是留下了他。 孙老头就把他带在身边寸步不离,把他当自己孩子来养,教他做些简单的木雕,后来他又喜欢上了石头,孙老头就教他做石雕。 就在他学会了石雕后,他开始雕出来的东西都非常的奇怪,有单独的人脚,人手,没有五官的人头,也有一些精致的石像。 一些好的石雕成品,孙老头都给放到了院外面装门面,不少村民看了也有好奇的去看孙胜的手艺,谁知孙胜闹了脾气,白天竟然不做石雕,改到晚上三更半夜刻石头。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后来之事 老叔伯说后来发生的事就更怪。 那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刚下完雪,他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啪啪”敲击石头的声音,就以为是孙胜又在半夜刻石头,准备出去骂两句。 等出门到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看到,只有东南角那一米来高没雕刻完的石像。 在昏暗的灯光中,石像的倒影如一个人影一般与石像相连,仿佛看到那个倒影伸出一双手在石像的上面不停敲击着。 声音越来越响,一晃眼再去看,那里似乎是站着一个人,不用想肯定是孙胜。 老叔伯刚要走过去,身后就有人叫他,他一回头给自己吓一跳。 站在他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孙胜,老叔伯在去看那东南角的时候,那个人影消失了。 在看孙胜眼大无神,空洞,没有任何表情,也不出声。 让老叔伯看得浑身发毛,就问孙胜大晚上干嘛去。 孙胜依旧不说话,手里提着把斧子转身往自己房间走。 当时老叔伯就看到那把斧子刃往下滴答东西,看着落在白雪上的红色顿时惊恐起来,走近一看竟是鲜红的血珠。 这让老叔伯不得不多想,立刻大声叫住了孙胜。 然后其他徒弟们听到声音,就都迷迷糊糊从屋里跑了出来。 而那个时候,孙胜握着的斧子已经从他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 所有人都被吓清醒了,大徒弟上前看了,那斧子上的确实是血。 正当所有人都在质问孙胜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孙胜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这才发现原来是他的手受了伤,那伤口正是斧子造成的,斧子上的血原来是他自己的,老叔伯也就没在去多想,赶紧给他抬屋里包扎伤口。 不知道孙胜怎么把自己手背搞伤了,那一晚老叔伯基本没怎么睡,在孙胜的房间守了半宿。 第二天天刚一亮,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 老叔伯走到院外,看到东边马路上围了一群人,走进人群看到那条浅沟里躺着一只全身血淋淋的死狗。 就听到一个村民说他昨天晚上听到有狗叫,出门看却没看到狗,但是看到有人蹲在这边,以为是解手的也就没在意。 看死狗身上的伤口很明显是被砍死的,老叔伯不由就想到了昨晚受伤的孙胜。 老叔伯回到院子,看到工房里,孙胜正认认真真的在雕琢手里的木头,他包扎的伤口渗出了血,他也不觉得疼。 老叔伯就问他沟里的狗是不是他砍死的,但是孙胜坚决否定,不是他做的。 因为没有亲眼看到,老叔伯也不能冤枉人,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那只狗到底是谁杀的直到今天也没人知道。 后来就是孙胜夜里雕石经常被附近的村民投诉,然而那些投诉的村民竟都搬离了这里,所以现在周围只有他们这一户有人。 老叔伯一讲起孙胜的事就停不下来,发生在他身上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异事。 张青林刚走到孙木匠家的大门口时,就看到在旁边一个石雕后面,躲藏着一个人,仔细瞅了瞅发现是安徒生。 安徒生扫视着老叔伯进院后,跑到张青林身前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转身就跑掉了。 吴承安停在门口瞅着张青林,他也看到了安徒生给张青林手里塞了东西,两三步走到张青林跟前。 张青林举起手里的东西到面前,竟是一块表面光滑的圆石头,心中莫名的不解,他皱起眉头瞅着这块石头,接着灯光看到石头上有字。 “无头石佛。”张青林瞪大眼睛再次抬头寻找安徒生消失的地方,这一刻,张青林的内心像是麻绳拧在了一起。 难道安徒生知道无头石佛还是有人让他交给自己的。 正想着,又扭转了一下手里的圆石,竟然还有字,“锣古桥”,这一定是个大桥的名字。 “看来是有人想要见你,不如让我把安徒生找回来问个清楚。”吴承安目视前方黑暗处说道。 “安徒生好像比较怕你,不用了,明天去这个地方看看不就都清楚了,走吧。”张青林将圆石握紧在手中,朝向大门口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极快的脚步声,接着就听到叫骂声。 “木匠家的都给我滚出来,你们把我老爹差点 气死过去,这事不给我说道说道,我把你们这房子给点了。” 张青林二人转过身,就看到眼前二三十号人手持着刀,气势汹汹的走到他们那面包车的前面,把整个大门口给围了。 霍比特扯着大嗓门子边吼边使劲踹了一脚面包车的侧门,横脖子瞪眼睛的,气势威猛像是要把这大门口给踏平了。 他身后的一个手下指着张青林二人喝道:“霍哥,就是他们把孙胜带走的。” “木匠家什么时候来了外人帮忙,告诉你们,我老爹现在做手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不得好过。” 老叔伯他们听到声音立马从院子里走出来。 程澈快步到张青林的身边问道:“霍比特怎么找上门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来者不善,必是要干一仗啊。”张青林轻声说道。 老叔伯正颜厉色道:“霍比特,你把话讲清楚,你说你老爹上医院,那是你坏事做多了给气得,别把屎盆子往人家头上扣。” 霍比特怒火中烧用手指着老叔伯怒道:“你没事总在这跟着掺和什么,还替他们说话,我再告诉你一遍,三来不是我杀的。” 站在老叔伯旁边的七徒弟哽咽道:“三来不是你弄死的是谁弄死的,他手都被切掉了,身上被砍了那么多口子啊,他亲口说的,就是你害的。” 霍比特气的两个鼻孔都快冒烟了,眼珠一瞪涨红了脸,大喝一声:“我没杀人,把他们嘴给我闭上。” 霍比特一声令下,那二三十个手下就挥起长砍刀冲了上去。 ------------ 第一百六十六章 疯狂的人 只见刀光一闪,张青林还没有所反应就看到面前挥来两把砍刀,他本能的伸出胳膊护在眼前。 就见吴承安一个侧身跨到他的身前,将他向后一推,飞起一脚就踹在了冲到跟前那人的肚子上,然后双手抓住另一个人握刀的手,又飞去一脚直接踢在了那人的肋骨上。 那人“哎呦”一叫就趴倒在了地上。 这边李庆鹏已经蹿入人群中和他们打了起来。 他开始并不想动手,站在一旁看着,但是这些人竟不分青红皂白挥刀乱砍,险些碰到他旁边的婉晴,让他心情大为不悦。 婉晴脸色一沉,就看到张青林他们也被围攻,与李庆鹏对视了一眼,握起拳头就击中了面前挥刀人的脸与其打了起来。 同时老叔伯他们也被几个人围住,霍比特则捎到后面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而这时,程澈被一把砍刀逼到了门框处,他面色凝聚,身子一侧,那把砍刀砍到了木头门上。 程澈见机先是踢掉了那人手里的砍刀,然后一胳膊勒住那人的脖子,只见他身子一转就趴到了那人的背上,一拳一拳的击打那人的脑袋。 在看到老叔伯和那懦弱无能的七徒弟,左右躲闪攻击他们的砍刀时,程澈眼光一扫大喊道:“我去,都疯了,老叔伯你小心啊!” 张青林眼眸怒视身前的人,双手抵住头顶上那握着砍刀的手。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额头也爆起了青筋,眼看头顶的那把砍刀就要割到自己的头发。 而这时,竟下起了小雨,雨水打湿了张青林黑长的睫毛,他眨了眨眼。 突然一个亮光在右眼前闪烁了一下,张青林就看到身前握刀的那人手臂一个颤抖,顺势松开了手。 张青林立刻闪到了一边,乱刀从那人的手里掉落到地上,那人表情也是惊住顿时五官拧在了一起,只见那人手臂上的衣服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往外直流。 孙胜目光呆滞,手里举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刻刀,刻刀的刀刃上正滴着鲜红的血。 孙胜手持刻刀,面无表情,动作敏捷的划过他旁边握砍刀的人。 有的脖子被划伤,有的肩膀被划伤,还有的手臂和脸都被划伤了,一瞬间地上流得到处是血水。 这下把霍比特的手下都给吓到了,谁都没成想孙胜就手里一把刻刀,划伤了他们七八个人。 站在对面墙根的霍比特也为之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冲着孙胜和他的手下们就喝道:“长能耐了,竟敢伤我的人,兄弟们快给我上,把孙胜给我抓起来。” 霍比特说完,他的手下竟每一个人敢上前的,然后他两步上前喝道:“你们都怕什么,谁抓到他,我给两万现金。” 他的手下一听到钱,就都鼓足了劲,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盯向孙胜。 吴承安回到张青林的身旁,注视着围在人群中间的孙胜,神情也是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在干什么,难道是在雕刻?”张青林瞪大眼睛惊恐万分的瞅向孙胜。 而此时的孙胜正紧紧抓住一个人的肩膀,用右手的刻刀在那人的脸上,从眼角开始,一点一点的向下拨动着刻刀,紧接着迅速划了下去,刻刀下的皮肤划出了一条触目惊心的口子,鲜血顺着那人的脸往下流淌。 那人上吸着气,眼珠撇着那把带血的刻刀,下一秒他呼喘着大气,喊叫了出来,想要挣脱却奈何自己吓破了胆,昏厥了过去。 那人脑袋一歪,身体一软,正好被孙胜提了起来,然而孙胜依然是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在那人的脸上划着。 他每落一刀,眼睛里就放了光一般,端详着那被刻刀划花的脸颊,嘴角勾起弧度,露出邪魅的一抹笑,这幅作品他似乎很满意。 在松开掉手里的人后,孙胜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眸,像是在寻找他下一个目标,然后直直盯着他直面站着那个双腿打哆嗦的人。 刚刚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全都不敢靠近孙胜。 张青林几步走到老叔伯他们旁边,就看到老叔伯的脸都怔住了,他的脸上同样是惊恐震撼,他大概也没有想到孙胜会变得如此变态凶残。 “你放下刀,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这让孙老头看见了要多难过啊,快放下刀。”老叔伯目光一闪迈出步子上前劝说着。 程澈在一旁拽住了老叔伯,说道:“老叔伯,先别过去啊,小心他也伤了你。” 就在这时,霍比特倒是火气很大,气汹汹对他的手下们喝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咱们这么多人手里还有刀害怕他们那几个虾米?孙胜他一个弱智木匠学徒就把你们吓到了,他手里就一把破小刀怕他干嘛,看你们这群废物我就来气,跟我上啊!” 霍比特一把抢过右边手下的砍刀,吆喝着手下们,自己也挥动砍刀大步向人群中走去。 他刚冲到孙胜的身前,手握的砍刀还没举起来,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脸就被孙胜手里的刻刀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霍比特的脸受了伤,他更加气愤了,面目狰狞的握着砍刀去砍孙胜。 老叔伯等人看得一惊,然后张青林两三步上前又和霍比特的手下打了起来,吴承安和李庆鹏二人同时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吴承安上去就连踹了霍比特两脚,霍比特一身肉膘乱颤,倒退了好几步,被他的手下扶住疼得他哎呦直喘大气。 就在吴承安还想在踹几脚时,远处警笛声响了起,越来越逼近,霍比特眼珠一瞪赶紧招呼他的那些手下,扶着受伤的,抬着晕倒的,全都仓皇失措的跑了。 程澈一愣回身看向婉晴,婉晴微微动了一下头,走到他身旁说道:“这次不是我报的警。” 霍比特那群人跑了之后,剩下现场一片狼藉,地面上除了还有血迹斑斑,还有躺着好几把砍刀。 雨中的孙胜,安静的站在原地,任凭雨水打在他的身上,突然他身体一斜,“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 第一百六十七章 齐聚 孙胜倒地之后,老叔伯显得十分紧张,急忙跑了过去,他先是查看孙胜的全身有没有受伤,然后又扶起他的上半身,呼唤他,又将他手里紧握的那把带血的刻刀拿掉。 在把孙胜抬进院子时,张青林发现他的耳后好像插着什么发光的东西,仔细瞅像是一根银针。 张青林本想跟进去提醒老叔伯他们,而这时警车已经停到了他的跟前,当警车上的民警下了车询问他情况时,在警车后面的那辆黑车也下了人。 黑车上的人走到近处后,张青林这才看出那穿了一身黑衣服的人是白薇薇。 白薇薇戴了一顶黑色的小礼帽,站在民警的后面,她抬起头满是吃惊的说道:“小林子,真的是你啊,刚才我以为看错了,你怎么会在这?” 张青林略显尴尬,和面前的民警说了一句我不太清楚不是本地人,让民警去问那边的七徒弟,而自己侧身看向黑色礼帽下白薇薇那张白皙的脸,却一时不知还说什么好。 “这不是白小姐吗?你怎么到这来了。”程澈 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薇薇问道。 “你也在啊,这么巧我家在这定了货,已经 三天没出货了,又联系不上,所以亲自过来看看什么情况,你们在这干嘛跟着打架了。”白薇薇扫视左前方的地面看向张青林二人问道。 张青林刚要说话,程澈就上前道:“没有没有,我们来看我老叔伯的,正赶上结束。” 张青林余光瞥着程澈,心想这家伙倒挺会说,刚还不是打得热火朝天,不过倒是帮自己解围了这瞬间的尴尬。 民警了解情况之后,又跟老叔伯说,霍比特要告大徒弟他们,老叔伯非常生气说他诬告,乱告因为老叔伯和这几个民警比较熟,让他们帮忙想想办法,说晚上霍比特来这找麻烦的事就不提了,别让木匠家在吃官司了。 婉晴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那几个民警开车离开,目视端详着站在张青林身前的白薇薇,接着就与她的目光交汇了几秒。 她们两个之前在矿区交过手,婉晴对白薇薇的印象深刻,她心知这个女人来此定是有其他事情,动了一下身子。 李庆鹏正好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在看到白薇薇后露出惊讶神情。 随后来到张青林他们旁边说道:“这不是白小姐吗?好久不见啊!怎么把我鹏仔给忘了吗,白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还真不想记起来。” 白薇薇在心里想着,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怎么会忘了呢,那个马路杀还要谢谢你帮了他!” 婉晴跟在后面两步上前再次注视着白薇薇。 张青林看得一愣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 “嗯,鹏哥那次一招就把讹人的吓跑了,不过旁边的美女我们好像也见过面吧。”白薇薇双目对视着婉晴。 “我们第一次见。”婉晴双手插进了裤兜里说道。 白薇薇抿嘴一笑,“但总感觉似曾相识,是不是在哪里碰到过?” 程澈瞅着他们又瞟了一眼漆黑的天空说道:“走吧,看样子又要下雨了,去里面说,白小姐就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白薇薇说只有她自己,然后他们就都进了院子,又闲聊了几句。 去后院的时候,就看到那块从石头山运回来的石头立在院子中间,这块大长石头被竖立在了一个稳固的圆座中,竖起来有一米多高相当于一个成年人的身高,石头右边的石面还长了一层绿苔,还有坑洼不平的坑,孙胜是怎么看上这石头的,张青林实在是搞不懂。 “老叔伯,我有事和你说。”程澈看到老叔伯 从自己身前走过,连忙说道。 但是老叔伯似乎没有听到直径就向孙胜的房间走去,程澈在后面喊他他都没有回应。 于是张青林他们都紧跟在程澈的身后,来到孙胜的房间。 就看到老叔伯已经从孙胜的床头快速站了起来,然后伸手把被子给他盖好,回过身就看到门口站了一堆人,面色霎时一变,然后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块脏毛巾向外走。 老叔伯把门关上后转身对程澈他们说道:“小澈,你和你的朋友们今晚回县城招待所住吧,这边还需要人照顾,院子也得收拾,我就不和你们回去了。” 程澈瞅着老叔伯说道:“老叔伯,我先跟他们去招待所,安排好了我在回来跟你一起收拾,就这样吧,我们先走了。” “要不…”张青林刚吐出两个字,就被程澈拍了一下胳膊给咽了回去。 就看到程澈瞟着自己小声说道:“先把女生们送到招待所,你看白小姐刚来就看到这地上血迹斑斑,多不好,走了走了,明天再过来。” 程澈说着就向前面不远处站着的婉晴和白薇薇走去。 这两个美女正在聊着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程澈一来她们就不说了,和她们商量了一下,几个人就走出了院子。 回到平阳县城的招待所,程澈给白薇薇安排了一间舒服的房间,白薇薇还是比较满意,微笑答谢之后,程澈就离开房间。 白薇薇关上房门转身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然后把身上沉重的背包放到了床上,从里面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坐到木桌前轻轻放在上面,她缓缓打开了木盒的盒盖,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拿到眼前认真的检查起来。 张青林冲了一个澡,拿起自己的背包刚走到房门口拉开门,就看到程澈立在门口,他一步跨进门将门关上。 他脸色难看的向床边走去,扭头就对张青林说道:“我老叔伯好像不太对劲,我现在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看着程澈忧郁的眼神,张青林出乎意料。 之前是有怀疑他老叔伯有问题,但是今天他老叔伯解释后又打消了一些怀疑的念头,现在程澈自己倒起了疑心。 ------------ 第一百六十八章 拆穿 张青林瞅向程澈,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程澈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就是今天在从霍比特他家回来后,路上看到老叔伯的表情有点怪,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总觉得他在骗我。” 张青林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别想太多,有可能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而且我觉那个孙胜才是最奇怪的,我想再去确认一下他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你不是说还要回孙木匠家吗,我跟你一起去。” 程澈目光如炬的看着张青林,“你和我一起回去,算了,你休息吧,我自己去。” 张青林没等程澈说完就提了提包带说道:“走吧,正好我也有东西忘在那了,也想问你老叔伯点事。” 说着,张青林就拉开门走了出去,程澈叹了一口气跟了上来。 在他们刚出招待所的门口就看到吴承安已经站在了外面等着他们。 于是三个人就开着李庆鹏那辆面包车再次前往孙木匠家。 因为刚下过雨,路面积水较多,坑坑洼洼十分不好走,到了孙木匠家已是半夜。 张青林下了车,就看到门口已经被收拾过了,棕色的木头门虚掩着,里面的灯光还亮着。 推开门三个人就走了进去,直对的堂屋里老叔伯正坐在三来木棺的旁边,看到张青林他们就起了身。 “你们不在招待所休息,怎么又跑回来了。”老叔伯走出来对张青林三人问道。 张青林眸光微闪说道:“老叔伯,我有重要的东西落在孙胜的房间了过来取一下。” 老叔伯把头侧了一下,像是在瞅后院的方向。 这时就从后院传来“啪啪”的响声,程澈竖起耳朵听着随后冲老叔伯问道:“老叔伯这什么声音啊?” “刻石。” 吴承安头一扭也听着,程澈好奇的眼神道:“是孙胜吧,我去瞅瞅…” 老叔伯刚要阻拦,就看着程澈和吴承安已经向后院跑去。 张青林自己则刚要迈步,又想起什么,回身对老叔伯问道:“老叔伯,锣古桥是在平阳县的哪里呢?” 老叔伯听到锣古桥眼神闪过一丝诧异道:“锣古桥你从哪里听来的?” “怎么了老叔伯,难道不在咱们平阳这里?”张青林看着老叔伯的表情没有接话又继续问道。 老叔伯眨了眨眼,垂下眼皮说道:“锣古桥,曾是一座非常古老的石桥,但现在已经不是桥了,它的位置在平阳县南面。十年前被洪水冲垮了,中间的桥段沉入了水底,只剩下两边河岸的桥头。 那里经常出事,常有人淹死,所以桥头也被拆走了。 村民都说那锣古桥底的江水里有招魂鬼,专门招小孩和女人,之后也没人再敢去那里,现在提它的人都少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忽然,后院击石的声音越来越大。 张青林也想去看看他孙胜到底在弄什么,对老叔伯说了一句我是听村民说的,随后就向后院快步走去。 后院中间的地面上散落着许多的小碎石块,孙胜笔直地站在一张凳子上,左手里握着一把石雕凿,右手举着一把石雕锤子。 他的手臂一上一下,用力敲击着面前的石柱。 张青林望去,在孙胜身前的石柱已经有了雏形,是一个人像。 孙胜弯下身,放下手里的石雕凿和锤子,拿起刻刀在石像上一刀一刀的用力划动着。 他很专注,很认真,忘乎所以的那种。 就连程澈走过去围着石像观看和他说话,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程澈匆匆走过来双手叉腰道:“还真是脑袋坏了,我跟他说话他把我当空气。” 张青林侧头看向孙胜单薄的背影,缓缓道:“他不是在刻石像吗,你过去打扰人家,人家肯定不理你的。” “你是来取什么东西?我去帮你取。”吴承安目光斜视过来对张青林问道。 “不用了,就一本书,昨天放在枕头边了。”张青林说着就向孙胜的房间迈着步子。 程澈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张青林,心里纳闷着,不是说很重要的东西吗,怎么变成一本书了。 而这时,老叔伯从后面走上来喝道:“等等,他不喜欢看见有陌生人进他的房间,我跟你一起进去。” 张青林闻声瞅向那边一丝不苟的孙胜。 恰巧看到孙胜的侧脸,他的眼珠凝视前方,他的嘴角忽然上扬了起来,像是在笑。 半张脸在暗黄的灯光下给人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就见他手中的刻刀停了下来,缓缓把头转向张青林这边。 孙胜现在这张郁郁寡欢的脸却令人说不出的压抑。 僵持了一会儿,他又把头转过去,继续刻他面前的石像。 老叔伯踏进孙胜的房间,打开屋内的灯,先是冲门外看了一眼,又瞅向床边走去的张青林,说道:“你没有在这落了东西,你来这房间究竟做什么?” 张青林直起身表情冷静的转身看向老叔伯。 “既然老叔伯问的这么直接,那晚辈也坦白了,我确实没有落东西。老叔伯应该知道我来平阳是找人,我要找的人到底是不是孙胜,老叔伯心里应该清楚。孙胜的头有没有受过伤,我想老叔伯心里也很清楚,只是我现在很想知道,老叔伯为什么这么做?” 张青林神色淡定的将手指间捏着的一根带血银针举到面前说道。 老叔伯看到张青林手里的银针不由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张青林向前了两步走到桌子前,把手里的银针放到了桌子上,抬起头说道:“在傍晚霍比特找事,孙胜晕倒,到进这个房间,老叔伯都十分紧张不安,您这么担心孙胜,是不是为了找这个?” 张青林眼神犀利下巴指向桌子上躺着的那根沾有血迹的银针 “我找这个干什么,我关心小胜,那是因为他之前也是我的徒弟。”老叔伯闪烁着目光,依旧冰冷的说道。 “因为…这是您…弄的。”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同”人 老叔伯定眼凝视张青林,脸上竟露出欣然一笑。 就是这种笑,张青林更加确定了自己没有说错。 紧接着张青林继续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老叔伯眼眸的余光撤向了门口外面,侧身扫了扫院子中间站在凳子上的孙胜,还有石像旁立着的程澈和吴承安。 随后转过身说道:“其实你要找的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而现在的孙胜也已经彻底代替了他。” 张青林并没有听懂老叔伯说的话,只是感到非常吃惊且不解,注视着老叔伯听他继续说。 “你所说的郭大河,确实是孙老头从河边带回来的但是和他一起还带回一个孩子。就是他,孙胜。” 郭大河在救回来的第一年和孙胜去石头山发生了意外,死在了石头山上,因为郭大河体弱多病基本不出院子,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孙家救回来的是两个孩子。 孙胜原本性格开朗活泼,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就是那年在石头山受了刺激,没人知道郭大河是怎么死在山崖下的。 从那天起孙胜就经常做噩梦,说是自己不小心把郭大河推下山崖的,又说是郭大河自己跳下山崖,等孙胜清醒过来,询问下他又闭口不言。 让人奇怪的是孙胜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背上突然长出一颗红色的痣来,而那颗痣和死去的郭大河手背上的红痣几乎一样。 自从红痣出现后他就变得神志不清,整天从石头山上往回搬石头,搬回来的石头被他用刀子划来划去,最后雕刻出了不同的花纹物品。 后来孙老头说教他石雕,在孙胜学会了石雕以后。 有一天拿着刻刀在雕刻时,忽然疯癫的跑到村子里,追着一只鸡上了石头山,在山顶用石头把鸡头拍烂了,又用刻刀在鸡身上划了数十道口子。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残忍杀鸡,带他看了不少医生大夫,都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那时候刘家村里有一位江湖老中医,他看了以后说是邪祟入体,必须先除邪祟,用了各种方法都没有效果。 后来孙胜突然晕倒,送去老中医那里,老中医用 了针灸,施针后,孙胜竟清醒了。 神志虽然是清醒了,但是是因为老中医把其中两根银针扎错了穴位,只要拔掉他又会神志不清。 本想让老中医想个根除的办法,但老中医竟得了急病撒手人寰,最后只能自己按照老中医原来下针的位置施针了。 “就是没想到我竟把穴位扎乱了,起了反向作用,才导致他现在时好时坏,我对他实在是愧疚。 但是我没有欺骗你,孙胜除了外表的样子,举止 行为都和郭大河一模一样。”老叔伯眼睛闪着光,这些话他都没有跟孙老头去讲,生怕他会误会。 随之老叔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程澈找到我时,我本不想说的,可后来想明白了,当初只是想,也就是见见面,但没料到会发生这么多事。” 张青林没有意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他开始以为老叔伯的话半真半假,现在看来却是真的。 张青林把目光放到老叔伯的身上,想要在继续问时。 程澈快步跑到房间门口神色慌张的指着院子中间喝道:“不好了,孙胜他疯了,跑前院去了,老叔伯你快去看看。” 老叔伯闻声脸色大变急忙迈出了门口。 “刚才不是还在那刻石头吗,怎么回事?”张青林一边走一边冲程澈问道。 “好像是我刚才动了他的雕刻工具,又好像是碰了他正刻的那个石像,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发起疯了,举着刻刀就跑到前院对三来的尸体…”程澈满脸凝重的说着。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前院,正看到老叔伯迈进堂屋,张青林二人迅速的跑了过去 堂屋内,吴承安正双手抓住孙胜那两条伸进木棺的胳膊,在看孙胜的脸上溅得都血,他狰狞着面目恶狠狠的对着木棺里,握着刻刀的手被吴承安用力拔了出来,刻刀刃上正滴着血。 旁边缩在角落的七徒弟捂着自己冒血的肩膀,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哆哆嗦嗦的不敢出声。 老叔伯已经冲到孙胜的旁边,去抢夺孙胜手里那把颤动的刻刀。 张青林快步来到七徒弟身前,找来一条毛巾包裹在他受伤的肩膀上。 程澈也上前去帮忙,但是谁都没想到孙胜六亲不认,刻刀一横就划伤了老叔伯的手臂。 吴承安眼眸一闪,立刻挥出拳头击中了孙胜的手腕,只见刻刀从孙胜的手中飞了出去,刀子在半空中直径冲向了张青林面前。 幸好程澈眼疾手快的一个箭步跑了过去,身体前倾伸手抓住了刻刀的手柄,不然这一刀落下去,说不定张青林这只右眼就会被戳瞎的。 “吓死我了,真险呐,你们没事吧。” 而这时,老叔伯按着流血的手臂,两步上前,拿出藏在衣服兜里的银针,朝着还在挣扎的孙胜后脑扎了过去。 老叔伯这两针下去,孙胜两眼一直就停止了挣扎,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张青林扶起受伤的七徒弟来到木棺前,木棺里的三来还是整整齐齐,衣服上有几滴血迹,张青林扫了扫靠在吴承安肩膀上的孙胜,想不出他要对死去的三来做什么。 程澈上前大惑不解的问道:“老叔伯,这怎么回事啊,他这是…” “他没事,只是晕了,麻烦你把他弄回房间吧,小澈,你也一起帮下忙。”老叔伯目光看向吴承安而后又对程澈说道。 看着他们离开堂屋,接着老叔伯又看了看七徒弟的伤势,也没顾得自己的伤,就带着七徒弟去里屋上药包扎。 张青林拿着药瓶给老叔伯手臂的伤抹了药,缠上纱布,等一切都收拾好之后,便对老叔伯说道:“老叔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总不能一直用银针稳住他,还是要去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等这里事情结束,我带他去北京。” ------------ 第一百七十章 圆石头 张青林目视着老叔伯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心想这件事本应该是和孙木匠商量,但是今天他发现老叔伯与孙胜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所以直接与老叔伯讲了出来。 而老叔伯没有做及时的答复,说要看孙胜自己是否愿意去。 张青林从前院返回到后院,在经过中间的石像时停了下来,他看着眼前孙胜雕刻的石像。 这石像的衣装,普通的中山装似乎很眼熟,又向上望去,这张脸型也像是在哪见过,在看出这精细的眉眼和粗糙的偏头发型。 原来这雕刻的石像竟是三来。 张青林端详着石像陷入了沉思,他分析孙胜刚刚并不是要再次伤害三来,如今三来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呢。 孙胜肯定也为三来的死而感到悲伤难过,所以,他才会为三来雕刻石像。 “唉,你也受伤了,流这么多血。”程澈关上孙胜的房门转身看到吴承安的手掌说道。 吴承安瞟着自己的右手臂,鲜血顺着手指向下流淌着,这才感到疼楚微皱起眉头。 张青林快步走了过来询问道:“小安,你怎么受伤了?赶快去包扎一下。” “没事,这点伤不碍事,我在孙胜的房间发现了这个。”吴承安将手里的一块手掌大小的长条石块拿给张青林看。 张青林接过长条石块看到石块面上刻着两个字,惊叹道:“镜国?” 随后对视着吴承安继续道:“一个是无头石佛,锣古桥的圆石,然后又出现这个,难道是安徒生放进来的吗?” 吴承安抓住受伤的手臂,眼角微动缓缓摇头,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但仿佛从洛河汤王墓出来后,很多事都发生的太奇怪了,像是有人在牵着一条线带着他们走。 站在一边的程澈瞥向身前的两个人说道:“什么锣古桥,圆石的我怎么不知道啊,还有那个安徒生,他是来找过你吗?老张,你是不是又碰到什么事了?为什么没告诉我?” 张青林凝神看向程澈,对他说很多事不想让他担心,没有说,但是这两天发生的事太突然,也没有来得及说。 然后张青林把安徒生给他的圆石从兜里掏了出来,把事情经过和程澈说了一下,程澈听后说明天找人去打听这个锣古桥。 虽然老叔伯说锣古桥在县城南面,但是具体现在的南面已经在修建阶段,具体位置需要找南面村子里的人指路。 三个人又说了几句,张青林就去取药箱帮吴承安包扎了伤口,之后三个人便都在那间空房将就了一晚。 然而在次日清晨,张青林来到前院去茅厕时,在大门口左边的道口看到了安徒生。 安徒生依旧穿着那身旧衣服,站在大狮子石雕后面,扒头望着孙木匠家的大门口,在看到张青林走出来时,向他丢了小石头块,引起了他的注意。 张青林快步来到大狮子石雕前,目视盯着安徒生那两颗漆黑的眼珠,说道:“你又来干什么,还有你给我的圆石头到底从哪来的?” 安徒生忽闪了两下大眼睛,眼底的黑眼圈显得他很憔悴,他侧过身说道:“跟我来。”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局中局 安徒生说话的语气很重,嘶哑的声音让张青林吃愣在原地,然后他就看着安徒生迈开步子一溜烟的跑远。 张青林来不及多想赶紧快步追了上去,必须问清楚是谁让他来找自己的。 追出道口拐出来跑了没多会儿就进了一条石子路,看到安徒生沿着石子路一直往前跑。 张青林慢了下来,扫着左右两侧路边杂草丛生和几棵枯木,看出这条路并不是去平阳县城的,恰好是相反的方向。 这让他很不淡定,他一边追逐着安徒生一边喊道:“安徒生,你别跑了,快停下来,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安徒生并不理会他说的话,继续奔跑着。 张青林不知跟着安徒生跑了多久,当他气喘吁吁再次停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一个几米高的山崖下面。 看着安徒生抓着峭壁上的一根绳子往上爬,张青林抓耳挠腮的直呼危险,但是安徒生已经爬到了半山腰,还回头望着他,单手把绳,另一只手挥动指着上面。 这一幕给张青林吓出一身冷汗,生怕安徒生一个抓不稳就会掉下来,张青林快步上前抓起绳子就往上爬,同时还提醒安徒生千万要抓紧绳子别摔下去。 但是当他抬头看向刚才还在自己头顶上的安徒生,已经站到了山崖边上瞅着他。 看到一脸淡定无恙的安徒生,张青林顿时松了口气,他也想到安徒生是在这里长大的孩子,周围山丘不少,这对他来说应该很轻松。 张青林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崖,被缓缓升起的红日熏照着脸颊,简单环顾了山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比较远的地方能看到少量的房屋,但却没有看到孙木匠家的房子,在看到左面不远处的地方有两辆正在施工的挖掘机和一些搭建好的钢材,这才知道自己是在平阳县的南面。 难道安徒生是要带自己去锣古桥吗?张青林在心中疑问着,然后眼睛的余光捕捉着安徒生的身影。 转身就看到安徒生走到另一边的山崖处,那里是一个人工敲凿的阶梯,虽然陡,走起来一点也不困难。 追在安徒生的身后,来到山下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前,安徒生停止了脚步,他待张青林站到自己身旁时,抬手指着前面说道:“前面的桥上有人等你。” “桥?什么桥?”张青林擦着自己额头的汗,顺着安笙所指的方向凝视了半响说道,他扭头看向身旁时,安徒生早已没了踪影。 张青林原地转了一圈,在身后他们下来的山上看到了安徒生的影子,看来是人家任务完成了,片刻不留啊。 张青林苦笑一番转身瞅了瞅树林的尽头,看来尽头一定有座桥,“既然来了,我就会会这个人。” 就在张青林即将走出树林的时候,树林外面的壮观景象让他为之惊叹,他清楚的看到面前有一条河流,河流对面的山石壁上雕刻端坐着三个大佛像,两边还有多个小佛像,姿态万种,栩栩如生,在右边的河流上有一座拱形的老石桥,石桥中间站着一个人。 走到桥边映入眼帘的桥头两侧抱鼓石,还有桥上雕刻的花鸟异兽,十分生动。 张青林一步步向桥的中间走去,看到一个身穿灰色中式长衫的男人背对着站在右边的桥梁前。 他边走边上下打量着这个背影,觉得有些眼熟,一时还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他来到这人的身后凝视着。 “来了!” 此人在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张青林瞪大眼睛心中一紧,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在面前的中式长衫男人转过身来,张青林更加不可置信,这在冲自己露出朴实笑容的人竟然是钟叔。 张青林依然怀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问道:“钟叔,你不是已经……薇薇跟我说过,你在去派出所自首的路上被车撞了送进医院生死不明,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此时的钟叔看上去比之前还要年轻一点,大概是因为他理了发,穿上了合体的衣服。 钟叔眼眸直视张青林说道:“年轻人经验匮乏很容易被骗啊,不过多经历一些事情,就会有所成长的。” 钟叔说,那天没有被车撞,在派出所门口就被吴关根接走了,还得知白薇薇他们把老钱和大林杀了扔进了渭河里。 说完之前的事,张青林心里又发出疑问,他瞅着钟叔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和吴关根又是什么关系,还有安徒生是不是你安排的,或者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钟叔挺直腰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不想知道你们张家灭门惨案的幕后主使是谁吗?” “你怎么知道张家灭门惨案的,你都知道些什么?”张青林双眼瞪圆激动的喝道。 钟叔别过头面向桥下清澈的河流缓缓道:“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从你第一次离开北京,我就已经开始帮你清除了不少阻碍,牵引你去寻找你父亲的踪迹,让你发现所有与你父亲相关的人和事,继而去挖掘当年张家被灭门的真相,但是我发现一直在追杀你的人竟然与日本人有关,不过那杀手已经被解决掉了,没人在追杀你了,只是没有问出任何价值的东西。” 张青林听到这里就更加悲愤,竟然有这样一个人在暗中操作这一切,他出于什么目的什么原因。 张青林说道:“张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就是你要找的码爷!”钟叔侧身道。 “什么?!”张青林再一次被震惊到。 码爷,原来自己一直在找的码爷,竟是一个外表看起来那么普通的一个人。 张青林又回想起在西口林场的事,身手敏捷,处理事情很淡定,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控局中人 既然码爷出现了,那藏在张青林心底的所有疑问也应该都会迎刃而解了,但现实往往都不会人尽如意。 张青林如今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父亲的下落,而钟叔却说他们一年前在从陕西分开后就失去了联系,他现在也在找父亲的下落。 两个人并齐站在古桥上,迎着微微寒风,钟叔给张青林讲述了一些有关当年与他父亲所经历的事情。 原来钟叔他们很早就认识了,在自己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相识,他们去过妇好墓,去过西汉古墓,还去过陕西西周墓,唯独洛河镜国汤王古墓没有提,但是他又怎么知道虎皮书的呢?还有无头石佛是怎么回事? 张青林微动了一下头看向钟叔的侧脸在心中发出疑问。 钟叔撇过头看着张青林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首先我们来说一下你手中的那尊无头石佛。” 张青林闻声目光如炬,这也是他想要知道的无头石佛到底是什么来历,它难道不是要给郭大河的吗?但是郭大河已经死了,那无头石佛还有什么用。 “那尊无头石佛是我安排人放入你包中的,为的就是引出藏有佛头的人出来,不用质疑你看的信,内容是真实的,让你找寻老山民儿子的同时我也在暗中调查。即便找不到老山民的儿子,你手里的无头石佛也同样隐藏着有用的信息,但是,必须要找到佛头相应才能看出这其中的东西。”钟叔把手背到身后缓缓道。 张青林听到这话不由皱起眉说道:“你拿我当诱饵,那为什么不直接亲自来告诉我,还要搞得神神秘秘的,现在不仅没有冒出佛头,还知道了老山民的儿子已经死了的消息,接下来怎么办,还有我父亲他们,你们在分开的时候他就没说去什么地方吗?” 面对张青林最后的质问,钟叔却显出十分淡定,他应该是早就预料到张青林会问道这些问题。 他随后说道:“你父亲只是说先回家看看,但之后我去过旧宅没有发现你父亲回来的迹象,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回去过。” 紧接着又拿出一张照片送到张青林面前继续说道:“这是你父亲之前拿给我的,这照片中的就是虎皮书,你父亲说过虎皮书中匿藏着一个神秘的传说,只是他还没有研究透就被人偷走了,而偷走虎皮书的这个人很狡猾,很可能是我们熟悉甚至是我们身边的人,他不仅偷走了虎皮血书同样也得知了无头石佛的秘密。” “什么意思,难道这个人手里有佛头,会来抢石佛不成?”张青林眼神一变立马说道,又扫了一眼手中的照片,这张黑白色的照片不是很清晰,大概能看出一张长方形上面涂画着模糊形状的虎皮。 钟叔抬起手拍了拍张青林的肩膀道:“呵呵,不会,我已经放出消息,说释迦摩尼的佛身现在奉于平阳县的大禅寺中,相信不久就会有人去的。” 原来无头石佛是释迦摩尼佛而不是南无慈藏佛,这老头心思缜密,自己都快被他坑惨了。 张青林也想到了他为什么不提前露面,很可能也是为了防着陈笙箫的人也就是婉晴他们,然后张青林又问道:“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钟叔很严肃的神情说道:“给他做个局。” 待钟叔的声音一落,只见他转过身面朝河流,右手臂在身前一挥。 眼前的景象就发生了变化,张青林瞳孔放大的盯瞅着,原本蔚蓝的天空和旭日竟变成了墨蓝的黑夜和明亮的圆月,突然他一个踉差一点跌进河水里,“扑通”一屁股就瘫坐在了身下摇晃的船舱里。 他慌了神发现自己竟是在一艘木船里,又把头转向之前看到的石壁大佛像那里荒草不堪,前后都是一望无际的河流根本没有什么古桥。 张青林一头雾水又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向笔直站在旁边的钟叔。 钟叔举目远方的圆月说道:“是不是觉得很微妙,现在这个时间确实容易让人产生幻觉。但这幻术其实是一种虚而不实,假而似真的方术, 如法术魔术一样,即一种精神攻击的方法,通过自身强大的精神意念,和一些看来是不经意但却又隐秘的动作,声音,图片,药物或物件使对方陷入精神恍惚的状态,而在意识中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幻术常见的有以沉香,朱砂,檀香,曼陀罗花粉配置而成,点燃后会对他人产生幻觉,还有的用催眠术让他人产生幻觉。 有些人常常会误认为,幻术是一种迷信,就像鬼神邪说,但这个谁也说不准,没有任何事实可以解释幻术。” 在钟叔解释了眼前变化的现象后,张青林这才知道原来码爷,他竟是一位幻术师。 他刚刚把这里变成了之前的锣古桥,把黑夜星辰都变幻了,简直是太厉害了。 张青林迅速的站起身抓紧手里的照片指向钟叔,刚想夸他时发现自己手里的照片已然变成了一张白纸,白纸上面还画着一个圆形,一下子惊呆道:“额…照片是假的!” 钟叔含笑着把手从后背转了过来,将手里拿着的黑白照片再次递到张青林的面前说道:“照片是真的。” 张青林看着钟叔手里的黑白照片,和刚才看到的一样,接过照片,张青林又注视钟叔。 钟叔说要把自己这手所学幻术传授给张青林。 因为在了解到张青林本身的怪病就会变成一定的幻象,但是他不是自主意识,很容易会被困境界内,如果他学了幻术后,不仅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有所帮助,还会对困境有快速的挣脱。 张青林默默地看着两鬓斑白的钟叔,听他讲解幻术理论,就像一位慈祥的老父亲。 待清晨的阳光照在河流中,钟叔已经把船靠了岸,对张青林说今天他们之间见面的事和说的话,不能对任何人说,甚至他的好朋友程澈都不可以讲,让他三天后带着无头石佛去大婵寺。 然后两人就各自分开,张青林穿过那片树林,找寻着原路返回孙木匠家。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又发疯了 当张青林快走到孙木匠家的那个道口时,离着老远就看到道口里站了不少的人。 一大清早就这么多人围在孙木匠家的门口,难道是又出了什么事? 张青林心里盘问着快步走了过去。 他刚走到拐角的石雕旁,就听到身前的那几个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听话音像是在说这两天发生的事,看穿着应该是这村子里的人。 但是在他们里面站在大门口前的七八个人,穿着打扮就不是很普通了,一看就是老板或者老板的副手。 他们气势汹汹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份单子,冲着大门口叫喊着退货。 七徒弟缓缓拉开门口的那两扇大木门,摸着自己受伤的肩膀钝口拙腮道:“你们都都别喊了,我师父不在没人给你们退,都走吧。” “别说了,把管事的叫出来,孙师傅呢,把他叫出来。” “还有我预定的货都已经半个多月了,主家不要了,你们把定金退给我。” “对,我的货也不要了,我这个都一个半月了,就算赶工也应该差不多到了时间太长了退钱吧。” 就在他们唧唧歪歪叫嚷时,老叔伯和程澈他们从院子里大步走出来。 老叔伯两步上前挥手安抚道:“大家都别喊了,歇息一下吧啊,孙木匠确实没在这里,他住院了。你们也差不多都是老主顾了,多担待着点,等孙木匠出了院,立马赶工把各位的货都补上。” “老程,你都不在这干了,别操这份心了啊!” 七徒弟耷拉着脑袋哑口无言,站到了一边瞅着。 张青林看着老叔伯和那几个人交涉,然后又扫到靠在门口的程澈,立刻穿过人群来到他的身边。 程澈一见到张青林就问他干什么去了,大早晨起来就发现他和吴承安都不在屋子里,收拾收拾出来就听到院子外面嘈杂的声音。 “我刚才去村子口转了一圈,小安呢?还没起来吗?”张青林眼睛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吴承安,便对程澈问道。 程澈斜眼看着老叔伯身前的那几个人随口说道:“你们没在一起吗,我起来就没看见他,老张,你说这几个人是不是成心商量好的,还有我老叔伯干嘛管那么多事啊!” 看向人群的张青林没有理会程澈,心里在琢磨,按说自己凌晨出来的时候吴承安和程澈都睡得死沉死沉的,自己动静很轻生怕吵醒他们。 难不成吴承安就没睡着,然后起来一直在跟踪自己? 不可能,如果他跟踪自己,码爷怎么会没有察觉。 张青林正想着,就听到老叔伯苦口婆心的说道:“这两天孙木匠家里事多,等他办完事,定会向大家致歉的,哎呀,大家就都别再这站着了,都回去吧,回去吧。” “不行,我这大老远的过来一趟也不容易,你三两句就给我打发走了,我也不好向公司交代。” “对啊,怎么也给个说法啊!” “要是不退,我们就把现成的直接搬走。” 就在这时,白薇薇从旁边的人群中直径走到了老叔伯的身前,并没有看到婉晴和李庆鹏。 白薇薇今天换了一身衣服,浅色的大衣衬托出她洁白的皮肤。 她从手包里掏出一张单子拿给老叔伯,说道:“程叔,您看一下我这里的单子,哦,我不是来退货的,我是想把木雕换成石雕,您看行吗?” 老叔伯目视着白薇薇缓缓道:“白小姐,这个我现在做不了主,因为我已经不在这干了,这样,等孙木匠回来,我转告他。” “白小姐,你不是来退货的吗?怎么又换开货了?”离白薇薇最近的那个人瞪眼说道。 白薇薇挑眉回头看向那人道:“您这话说的,孙木匠家出了这么多事,也不能不近人情吧,再说了,你们也都是奔着孙木匠的好手艺,也都是老顾客了,也不差这几天吧!” “白小姐,您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怎么突然变卦了?”其中一个中年人夹着文件包快步走到白薇薇身边小声嘀咕着。 白薇薇目光闪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不是我变卦,根据不同情况不同对待,人家这里都已经很难了,你们还要来添乱。” 中年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冲着白薇薇怒喝道:“你这是帮着他们说话了,你是不是耍我们玩啊!” 这个中年人语气粗重,越说越气愤,他身后的几个人也凑了过来,就在他们要争论的时候,孙胜从大门口内冲了出来,他的样子很吓人,额头凌乱的头发,通红的眼睛瞪着站在门口外的所有人,右手里握着一把新的刻刀,而后直奔中间正在争论的白薇薇他们。 孙胜挥舞着手里的刻刀,对身前划动着,站在那里的几个人都惊慌失措起来。 紧接着孙胜狰狞的面孔嘶吼着,像是在他眼里,他十分厌恶眼前的这些人,挥着刻刀冲向周围的人,围观的人被这一幕吓得落荒而逃。 七徒弟在后面大喊孙胜,老叔伯也被吓了一大跳,脸怔住下意识的闪到了一边。 这突如其来的一瞬间,张青林也慌了神,拍了一下程澈,两个人快步上前。 白薇薇瞪大自己的双眼,她都没有反应过来,依然呆立在原地。 就在孙胜转过身挥着刻刀冲过来的时候,张青林一把将白薇薇拉到自己身后。 程澈跑上前抓住了孙胜的胳膊,想要去夺他手里的刻刀,但是他没有给程澈机会,胳膊肘一用力,从程澈的手里挣脱了出来,另一个手臂一挥,就把程澈挥倒在了地上。 老叔伯赶紧过去把程澈扶了起来,他凝重的脸看着孙胜叫他停下来,别伤人。 但是孙胜仿佛根本听不进去老叔伯的话,依然挥动刻刀冲着人们扫视着。 ------------ 谈文 写书的朋友,有的是为了自己爱好去写作,有的则是想赚钱,获得荣誉。 不管怎样,大家肯定都是希望自己的书有很多人看。 想写出神书,起点大神会说话的肘子,在构思《大王绕命》的时候,把头发都熬白了。 唐家三少连续86个月不断更,日更8K字以上。 《全球高武》的作者,老鹰吃小鸡,保证质量的同时有时还日更2W+ 太上布衣虽然断更了,但是在开《最强装逼打脸系统》的时候,无意看过他有关采访,他这本书也是......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布控 孙胜再次突然发疯,老叔伯也是束手无策,看来银针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此时,孙胜猛然扭过头看向张青林和白薇薇,举起手中的刻刀一步步向他们这边走来。 张青林目光瞅了过去,发现孙胜的眼神不是在看自己,而是盯着自己身后的白薇薇。 白薇薇在他身后,面色也是一度紧张,她毕竟不知道孙胜为什么发疯,而且现在还冲着他们过来,看他的眼神像是充满了怨气。 张青林移过身子一把握住孙胜袭来的胳膊,把他使劲往后推。 随后程澈也冲了上来,就搂住孙胜的腰。 但孙胜不知道何来的巨大蛮力,先是甩开张青林,而后又抠住程澈的肩膀将他一把抓到了自己面前。 当程澈被孙胜抓在手里时,程澈叩住孙胜握刀的手腕,怕他会朝自己脸上划刀子。 就在程澈与孙胜对视之时。 右边道口飞奔过来的吴承安一个箭步跳到孙胜跟前。 挥起一拳,用力击打在他的脖颈上,孙胜眼珠一翻晕了过去。 老叔伯赶紧上前来,叫上七徒弟把孙胜抬了回去。 那些村民和退货的人都不知去向,大门口前只剩下张青林他们几个人。 “小安,幸好你及时出现,不然程澈就要被划刀口子了。”张青林看着吴承安说道。 程澈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不屑的说道:“老张,话不是这么说啊,就算他不出现,我自己也能行的。” “小安,你怎么从那边过来,你去哪儿了?”张青林瞅了瞅道口问道。 吴承安眼眸了一下向这边走过来的白薇薇,之后他没有说话转身向院子里走去。 白薇薇来到张青林的身前关切道:“你没有受伤吧?” “白小姐,你放心,这又不是在地下,他哪有那么容易受伤的,鹏哥他们没跟你一下过来吗?”程澈把胳膊搭在张青林的肩膀上问道。 白薇薇回应说道:“没有,他们说晚点过来。” 而后三个人就进了院子。 他们刚进去不久,婉晴就带着一个人走进了堂屋。 张青林抬头看去,是一直在医院的守着孙木匠的二徒弟,他不在医院陪着孙木匠,怎么跑回来了。 只见二徒弟看到老叔伯就扑了过去,跪在地上痛哭不已,“二师父,大师父他…” “他怎么了?说啊…”老叔伯眼神一闪急忙问道。 二徒弟抹了两把眼泪说道:“大师父知道了三来的事情,情绪一激动就吐了口血晕了,医生说大师父很可能醒不过来了!” 这确实不是个好消息,老叔伯脸色很难看,握紧拳头拍了一下桌子,这几天的事全都赶在了一起。 而老叔伯现在也很为难,他虽然不在干木匠,但是孙木匠家的事都让他碰上了。 孙木匠家的这几个徒弟除了大徒弟还能顶事,其他人谁都担不了重任,不帮不合适,帮了还又说不清。 老叔伯让二徒弟站起来,二徒弟就是跪着不起,“师父您可不能走啊,这么一大摊子事…” “我老叔伯都不在这干了,你们啊自己解决 这些事吧。”程澈见老叔伯很难为情,俯身对二徒弟说道 二徒弟一听瞅向老叔伯哀求道:“二师父这里没您不行啊!” “哎呀,你先起来,先起来再说。”老叔伯扶起二徒弟,然后又对他说,先让他回医院照顾孙老头,他去趟派出所看看大徒弟他们。 二徒弟走了之后,老叔伯和程澈说了几句话就去后院看孙胜,孙胜被绑他们在了床上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老叔伯交代了几句就说去县城派出所一趟。 张青林盘手站在后院的石像前,响午的阳光照在面前一人多高的石面上,那双雕刻出来的眼睛像是缺少了什么,一点神韵也没有,仿佛看着有些吓人,就像这不是雕刻的人眼,而像是没有眼皮的裸眼珠子。 就在张青林看得入神的时候,吴承安走了过来,他拿起石像下面的一把锤子,说道:“安徒生又来找过你?” 张青林目光看向他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跟踪我?” “不,没有跟踪你,天快亮的时候,我醒了以后没有看到你,就出了院子,看到安徒生蹲在道口,他见了我就跑,一直追到村子外面,我问他有没有看到你。”吴承安瞅着手里的锤子说道。 “他说了什么?”张青林紧张的问道。 吴承安放下锤子侧过身,那双眼眸看着张青林说道:“他说看到你一个人慌慌张张的向西面跑了,他跟在后面追到了村口你就不见了踪影,然后他就返回来在门口等着。” 听到这里,张青林顿时想到了带自己去锣古桥的安徒生,那个安徒生很可能不是安徒生。 张青林似乎是清楚了怎么回事,平静了自己的心情继续问道:“那他为什么看见你就跑啊?” “因为他怕我,再就是怕把他抓到程澈的老叔伯那里,但是你跑去了什么地方?”吴承安紧接着说道。 张青林微低下头,瞅着脚底下碎石子,说自己可能梦游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醒来的时候倒在一棵大树下面,然后被一个村民给带回来的。 吴承安点点头,随后他又说道:“还有件是关于无头石佛的。” 张青林一惊问道:“什么事?” “有人散出消息说有一件无头的佛身现在在平阳县的大禅寺中,我想这个散出消息的人肯定是有什么阴谋,因为你手中也有一件无头的佛身,所以他这是想把你引出来?”吴承安扫视了周围一下轻声道。 张青林异样的目光看着吴承安疑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她们那佛身是哪个佛的,你有没有问清楚。” “我是在一个古董贩子那里听到的,说是释迦摩尼的佛身。”吴承安目光如炬,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就不再说了。 他瞅着张青林,两个人回头看着身后向他们走过来的白薇薇。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应答 “小林子,你在这啊,找了你半天。” 白薇薇略微红润的脸颊看向张青林,而后又对吴承安点了下头。 “薇薇,你怎么还没有回招待所?”刚才在堂屋的时候白薇薇就说要回县城。 之后张青林看她出了院子以为她开车回去了,没想到她还没走。 吴承安倒是和程澈觉得很有自知之明,很知趣的离开了后院。 当院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白薇薇艳丽的妆容,微微翘起的嘴角,红唇微张,注目着张青林。 她想说话,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张青林也随之露岀淡淡的笑容,就见白薇薇羞涩的扭过头朝着院子东面的那棵大树下走去。 自从汤王墓出来后,他与白薇薇之间仿佛变得一样了,再加上江昕月对她很有成见,程澈也劝说离她不要太近,以至于张青林的心里像是被糊了一层看不透的窗户纸。 而且回到北京之后他们也基本没有再联系,如今还在平阳相遇,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 这时白薇薇先开了口,她说道:“其实,我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有些难为情,不知道是什么事把她给为难住了。 张青林挠了挠头,把手插进裤兜问道:“你的忙哪里还用得上请啊,你直接说吧什么忙。” “其实我这次来平阳不光是为了催货,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明天结婚,让我给她找个伴郎,我呢在这也没有认识的人,所以…”白薇薇抬手挽了一下耳后的头发看向张青林。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张青林憨憨一笑道。 白薇薇目光肯定的点头示意,本来是想随便给她找个人,但是没有能入得眼的,只好来找张青林救济了。 但是当伴郎,这还是张青林平生第一次给别人当伴郎心里面还挺忐忑激动的。 “那你明天有没有事,你要是同意的话,下午带你去买件适合伴郎穿的衣服,明天一早我们就过去。”白薇薇眼睛里放了光一样盯着张青林,这次也是她第一次当伴娘,很希望和自己熟悉的人一起去恭贺新人 张青林扫向孙胜的房间,而后又抬头想了想,也就只有半分钟,就痛快的答应了白薇薇的邀请,“既然你都跟我说了,那这个忙我一定要帮的。” “那真是太好了。”白薇薇笑容可掬的说她先回趟县城取东西,然后下午过来接他去买衣服。 等送白薇薇走了之后,婉晴就快步走到张青林身旁。 她神情严肃的看着那辆开远的黑轿车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尽快找到你父亲的下落。” 婉晴说完就回了院子,张青林望着道口方向心情一下子凝重起来,婉晴这两句话他听得很清楚,心里也明白。他何尝不是想尽快找到父亲他们,但是父亲下落的线索已经断了。 就连引他来平阳的,现在唯一最清楚父亲行踪的码爷都不知道。 接下来自己该做些什么? 张青林瞭望了一眼天空,也只能找岀藏在无头石佛中的秘密和那个偷走虎皮书的人。 中午过了一点多钟,老叔伯从派出所回来,看他的面色,事情应该没那么糟糕。 他回来后就把程澈叫到他之前住的屋子,两个人谈了很久才出来,看意思像是让程澈去跟他家老爷子要钱。看来钱还是万能的,主要是孙木匠的大徒弟他们并没有做出非常严重的行为,而是霍比特死要住口不放,说他老爹病重和还有他这次受伤也跟他们有关系。 因为霍比特提供的证据不足,派出所那边提议让他们私了这件事,然后霍比特提出只要赔偿金令自己满意就不继续追究大徒弟他们的责任。 “霍比特要多少钱?”张青林皱起双眉道。 “老叔伯说他要五十万…我看他妈的是疯了,简直就是明抢!”程澈眼珠一瞪,吐岀一口浓重的烟雾,额头鼓起青筋激动的喝道。 张青林瞅着他,“霍比特居然敢要这么多钱,那老叔伯就答应给了?” “谁知道啊,老叔伯就应下了,真不知道老叔伯怎么想的,他就说怕局子里关的那两人被霍比特搞进去坐牢。”程澈说着用手指弹了一下烟灰,继续吸了一口烟卷。 “这事,你想好怎么跟你家老爷子说了吗?”张青林接着问道。 “唉,这事没法跟他说,我现在跟老爷子闹僵了,没法开口,老叔伯也真是,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程澈将手里的烟卷扔到地上使劲撵了一下说道。 然后他又从自己的脖子里掏出他那块宋未的龙形古珏,摸了摸说道:“现在只能用它先来解决了。” 张青林定眼看去上前说道:“这不是月月送你的古珏吗?你要把它卖了啊。” “我没说卖啊,我刚才给徐爷爷打了个电话,他说温州这有家古玩店是他家开的,可以去那拿钱,但是数额太大就要用值钱的东西抵押。 我就想起昕月送我的这块珏了,反正是抵押在徐爷爷那里,等有钱了在把它拿回来就好了。”程澈身上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值钱的也只有这块宋代的龙形古珏。 这块古珏还是三年前江昕月从江叔那里要来的,不仅要了一块古珏,还有张青林身上的狼牙吊坠,当时给程澈的时候,程澈还打趣的说这块珏品相太丑只能放在家里自己留着看,后来程澈对张青林说那块珏他拿去清理,人家说是宋代的,清理后的品相让人另眼相看,说这种品相的玉很值钱 所以程澈一直拿它当宝贝一样戴在身上,没人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还总念叨昕月对他太好了。 “那老叔伯知道这事吗?”张青林依靠到墙边说道。 程澈把古珏重新放回到胸前的衣服里说道:“我没跟老叔伯说这事,他那够糟心的了,你也别去说,等这几天事过去了我自己跟他说,唉,对了,明天你跟我去一趟那家古玩店吧。” 张青林看着程澈,立马直起身,“明天?明天我有事不能陪你去了。” “啊,明天你有什么事?”程澈愣住疑惑的眼神问道。 ------------ 第一百七十六章 邀约 当程澈侧头追问的时候,吴承安从拐角走了过来,张青林一把搂在吴承安的肩膀上说道:“我明天去办点正经事,让小安跟你去古玩店吧。” 程澈一听白了一眼,双手盘在胸前说道:“老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快点招来,究竟去办什么正经事,不然不会让你去的!” “也没什么,就是跟薇薇去参加一个婚礼,当天就回来了。”张青林说的不以为然,嘴角还微微扬起。 程澈瞟着撅起嘴来,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张青林这么心花怒放的样子,“叫的这么亲密。” 然后他瞪着张青林说道:“你们不会是在交往吧…” “没有,没有,人家家境我可高攀不起的。”张青林立刻否定道。 他早就想过自己和白薇薇是不可能的,首先自己一无所有,人家家境富裕,门不当户不对,怎么可能会看上自己。 再说自己还有很多事需要做,还要去找寻父亲,这些事也会有危险,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作为弟弟我可要在次提醒你,这个女人你要小心,小心,在小心知道嘛。”程澈提醒着说道。 “她没有那么恐怖吧,感觉你把她说的像只老虎。”张青林站好之后说道。 吴承安在旁边也嗯了一声,随后张青林转过脸瞅着他。 三个大男人竟在墙根底下说人家姑娘坏话。 这时突然起了风,张青林一个寒颤打了两个喷嚏,心想是不是有人在骂自己。 “那明天让他跟你去参加婚礼,我自己去古玩店。”程澈掏出烟盒又取出一根烟卷来说道。 吴承安神色一变瞅向程澈。 张青林摆摆手,“还是让他跟你去古玩店,你一个人要取那么多现金,路上非常的不安全,不然让婉晴他们两个也跟你一起去。” 程澈点燃手里的烟卷,眯了一下眼睛,摇摇头,“又不是去抢劫,去那么多人干什么。” 吴承安目光左右瞅着他们两个人,这两兄弟可真没把自己给当外人,就这么给安排出去了。 他们又闲聊了两句,之后就回到了院子里。 大概四五点钟的时候,白薇薇来接张青林去市里买衣服,两个人去了一家专卖店,白薇薇为他挑了一套正式的深蓝色西服。 张青林瞅着镜子里穿着一身昂贵西服的自己,说不出的另一种气质,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样打扮一下还真像个社会精英。 在结账的时候,张青林摸了摸自己裤兜里的钱,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白薇薇小声说了一句:“要不在换一套吧。” “不用换了这套挺好的,就要这套了。”白薇薇面带笑容的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沓钱递给收银员。 取了衣服袋子转手拿给张青林说道:“走吧,再去买双鞋。” 张青林傻傻的站在柜台前,看着白薇薇绰约多姿的向门口走去。 接着听到身后的收银员窃窃私语。 “你看人家女朋友多有钱,不过找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花钱也值了。” “还是找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就好,省的自己挣钱这么辛苦了!” “唉唉,别说了,干活了。” 离开专卖店,张青林显然很不自在,买鞋的时候说什么也要自己付款,等买完鞋之后,张青林浑身上下只剩下2元大钞了。 更是不好意思开口说请白薇薇吃饭,摸摸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最后还是白薇薇请他吃的饭。 两个吃过晚饭,天空就乌云密布,还刮起了风,就下起了小雨,然后白薇薇说先开车回平阳的招待所。 回到招待所后,程澈他们还没有回来,张青林站在招待所门口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也没办法在去刘家村了。 给程澈打了电话,知道孙胜还没有醒,也就不着急了,索性晚上还住在他之前住的那个房间里。 他从房间的床底下把那尊无头石佛取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拿点罩在上面的袋子。 搬了把椅子坐在桌子前,再次观察了起来,码爷说这尊石佛中隐藏着东西,那会隐藏了什么? 为什么非要找到佛头才可以看出其中的奥秘,张青林端起佛身,盯着颈部的断痕,旋转的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又检查了其他的地方,依然没有发现,他开始怀疑自己手里的这尊无头石佛。 是不是真正的释迦摩尼石佛像? 这一夜听着窗外的雨声,张青林几乎没怎么睡,他睁开眼睛注视着窗户上拍打的雨珠,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不知道雨是什么时候停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直到被敲门声惊醒,才知道天已经亮了。 白薇薇早已换好衣服,来敲张青林房间的门,张青林看了一下表已经六点多了,他快速的洗漱穿好衣服,打开房门。 让他眼前一亮的白薇薇,此时穿着一身简单洋气而又不失优雅的礼服,淡淡的妆容更显得青春靓丽,她说不能打扮太艳丽,不然抢了新娘子的风头。 说笑间他们已经上了车,白薇薇的车速有一点快,她要赶在八点前到了新娘子的家, 相距平阳县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白薇薇总算在八点将车开进了福安市的一个小区里。 他们下了车走进小区单元楼,就看到楼下贴着大大的红色囍字。 今天的新娘子确实很美,新郎也非常帅气,简直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张青林跟着接亲的人群感受到无比的幸福和激动。 他们先是到酒店举行婚礼,张青林第一次当伴郎,什么也不懂,就看别人怎么做自己就照做。 这一上午自己的脸儿都笑僵硬了,感觉自己比新郎还累。 中午也就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本以为下午就可以回去了。 但是新娘为了感谢白薇薇,晚上正好在家里办几桌,让她留下来喝几杯,明天再走。 为了不丢新娘的面子,白薇薇痛快的答应了。 新郎家在一片都是三层高档房的区域,晚上新郎在家也摆了两三桌酒席。 张青林坐在饭桌前看着一张张陌生又亲切的脸,觉得这家人还是挺不错的。 ------------ 第一百七十七章 意外事件 白薇薇被新娘拉去另一桌后,这张桌子上剩下的人,张青林一个也不认识。 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和眼前吃吃喝喝说笑非常热情的新郎家亲戚,张青林此时再一次倍感而发,有家人陪伴真好。 “小伙子,瞅什么呢,吃啊,多吃点多吃点,别客气啊…”坐在对面花白发的男人用手里的筷子点了点跟前的盘碟子喃喃道。 “小杰,倒酒呀,怎么招待客人的。”挨着花白发男人坐的精瘦男人瞪了一眼张青林旁边的人喝道。 “哦,知道了姨夫。”坐在张青林旁边的年轻小伙子应了一声,抓起他手旁边的白酒瓶,站起身立马给张青林面前的空酒杯倒满酒。 花白发的男人端起酒杯笑喝道:“来来大家喝一杯,先是恭贺今天的两位新人大喜,顺便也欢迎一下小薇的朋友,小张同志!” 就见他说完一口干尽,“哈哈哈,我先干为尽,大家随意,随意。” 张青林赶紧端起酒杯连忙说:“谢谢,谢谢!” 瞅了瞅手里满满当当的一杯白酒,瞬间一头汗,说不上一杯倒,但是酒对他来说也算是公敌了。 瞟向饭桌上七八双眼睛在盯着他。 张青林举起个杯示意后,一口就干了半杯。 喝完之后一股热辣滑过嗓子流进了肚子里,顿时就感觉火辣辣的,头就开始晕晕乎乎,眼前也微微转向起来。 “小张是北京人呐?” 花白发的男人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 “不是,我是江苏人。”张青林坐稳身子憨笑道。 花白发的男人收回目光,“哦,那我听说你们都是北京来的啊。” “对,我现在在北京工作。” 张青林一只手把着酒杯,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大腿根,上尽量保持着清醒。 然后就听到花白发的男人继续问道:“那小张是做什么工作的?在北京那应该能挣不少钱吧?” 张青林瞥了一眼右前方的那桌发现白薇薇和新娘都不在,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一连串的问题。 总不能说自己就是个卖茶的服务员吧,丢自己的脸倒没什么,怕是丢了白薇薇的脸面。 于是张青林就含糊的说自己是北京一家贸易公司的小经理。 “小张,你这个脖子上戴的可是狼牙啊?”然后那个精瘦的男人瞅着张青林露在外面的狼牙吊坠好奇的问道。 “是。”张青林晕乎乎的重重点了下头。 “那上面镶得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精瘦男人接着问道。 张青林低头拿起胸前的狼牙吊坠摸了摸,“这个啊,昆仑石。” 就在花白发的男人目光一闪还想在问什么的时候。 新郎端了一杯酒,满面红光的走了过来。 “唉兄弟,来,我敬你一杯。””新郎说着把张青林那杯酒拿起来与自己的对碰了一下。 张青林接过新郎手里的那半杯白酒直接灌进了肚子里。 饭吃的差不多了,有几个年轻人就过来起哄,簇拥着新郎去二楼的新房。 新郎喝了不少的酒,搂着张青林开始称兄道弟,六七个人嘻嘻哈哈的就上了二楼。 张青林那一整杯白酒喝完之后,已经晕头转向了,被他们拉拽着进了新房里面。 白薇薇和新娘正在说话,看到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吓了一跳。 然后他们就闹哄哄的让新郎和新娘做游戏。 但是刚开始做了一个互动游戏后,新郎就闹着要去洗手间,非拉着张青林说让他做扶手,搀着自己。 在二楼的过道走廊,张青林和新郎大声的喧哗,张青林指着走廊间摆放的青花瓷瓶说自己那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说他这个是假的。 新郎发起酒疯说他这个绝对不可能是假的,姨夫不可能送他一个假货。 两个人吵吵的进了二楼的洗手间,而两个人的对话被楼下的人们听得清清楚楚。 张青林站在洗手间把着门把手,摇晃着身体说自己刚才的话是逗他的,在跟他开玩笑让他别生气别当真。 新郎哈哈一笑洗完手又搂上张青林,说自己今天大喜日子不会计较生气的。 就在两个人从洗手间出来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整栋楼的灯突然间全部都熄灭了。 张青林只觉得眼前一黑,跟着就被新郎重重的撞在了墙边上。 就听到楼下骚乱起来,有人问是怎么回事,跳闸了还是停电了。 张青林脑袋发胀晕得厉害,胃里翻江倒海直往上反,直接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在这个期间,张青林就觉的有人在使劲儿抓自己的肩膀胳膊。 就听到新房的方向传来脚步声,应该是那几个年轻人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随后就感到有人踢到了自己的腿,也就是在这一刹那,灯光闪烁两下亮了起来。 “死人了杀人了。” 接着就是恐惧的喊叫声,楼梯口前的两个年轻人惊恐慌张的指着眼前大叫了起来。 当张青林缓缓睁开眼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新娘也匆匆跑了过来。 张青林目眩迷离的眼睛看到白薇薇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才发现情况不对劲儿来。 想抬手揉揉自己的眼睛,却不想自己的手满是鲜血,手里还握着一把血淋淋的牙刷。 在看到自己旁边狰狞的新郎,此时暗淡无光的眼珠子直直瞪着自己。 新郎抖动的手抓着他自己的脖子,倒在了血泊里。 “志伟,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啊。”新娘来到新郎的身旁哭喊着。 只见新郎按住脖子的手无力的垂下时,他脖子上赫然出现一个血洞,还在不断地往外涌血。 “叫救护车,叫救护车!”新郎的父亲激动的大喝道。 接着有新郎的亲戚喊着,“报警,伤人的不能让他跑了,看着他,我去报警!” 新郎为什么会受伤?张青林傻呆呆扫视着周围的人,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他颤抖着扔掉手里带血的牙刷。 “不是我,不是我。” 张青林的脑袋像是炸了一样疼楚,他抱着自己的头靠在墙上摇着沉重的头。 张青林让自己冷静,抱着头凝视自己扔在地上的带血牙刷,牙刷的尾部已经被鲜血浸透,上面还挂着自己的手指印。 他努力回忆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但是酒劲还没有下去,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就听到白薇薇在旁边喊他的名字,还有周围人的七嘴八舌。 他觉得自己的记忆一时间混乱起来。 没多久,救护车和警车都来了。 新郎被抬进救护车里,而醉醺醺的张青林被带上了警车。 张青林先是被关在了福安市的派出所,他坐在审讯桌前,依旧沉重的头垂在案板上。 此时审讯室里,就只剩下一身酒气的张青林和一个坐在对面看守的小警察。 冰凉的手铐和自己身上的酒味儿都让张青林很难受,使他不能平复情绪不能正常的思考,就一直磕着自己的头。 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听到新郎的任何消息,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这要是活着一切都好说,要是死了,就什么也说不清楚了。 在一个小时前,张青林被两个年轻的警察询问了一番,还给灌了醒酒汤,奈何他们什么也没问出来。 “啪”一声,这时,审讯室的门推开了,这次换了两个经验丰富的警察。 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警察将手里的文件和本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喝道:“酒该醒了吧,说吧,为什么杀人?” “我没杀人。”张青林缓缓抬起红肿的额头瞪圆眼睛露出惊讶道。 另一个圆脸警察严肃的说:“扎破了颈动脉,大量失血,这人还能活吗!老实交代跟死者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仇恨,非要在人家大喜的日子把人杀死。” “我已经说过了,我跟他没关系,没仇没恨,我只是来当了一天的伴郎,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张青林激动的双手敲击着案板。 满脸麻子的警察抓着文件袋把里面的检验报告取了出来,用力敲了敲桌子严厉道:“别说废话,告诉你,我手里这份是凶器牙刷上的指纹鉴定报告,这只牙刷上只有一个人的指纹,那就是你的,还有当时与死者接触的也只有你一个人,现场的人说死者与你称兄道弟,你到现在了还不承认跟死者有关系啊?” 这一番话彻底让张青林愤怒了,单凭一个作案工具就让自己承认杀人,他屁股离开了审讯凳子,身体前倾着。 原本呆目的眼神瞬间怒瞪那满脸麻子的警察大吼道:“我不认识他,我跟他没有关系,我承认什么,你们不要冤枉我。” “坐下,坐下!听到没有,给我坐回去!”只见圆脸警察站起身手指着张青林正颜厉色道。 张青林起身后头就开始发晕,随后他眸光瞅到拷在案板上自己的那双手,右手还粘着鲜红的血,手指在眼中恍惚间多了起来,多出来的手指为什么和自己的手掌皮肤不一样。 不是,那不是新郎的,一瞬间张青林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压低了自己的脑袋磕在案板上双手使劲挠着头发,哼声自语大喝道:“有人陷害我,是有人要陷害我,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就在圆脸的警察离开他身前的桌子要走过来的时候。 审讯室的门响了。 “什么事?”圆脸警察拉开门冲着门外的人喝道。 “副队长,有新发现,还有这个。”门外的年轻警察将手里的文件拿给他。 圆脸警察接过文件抬头道:“行了,忙去吧。” 而后那年轻警察侧身离开时,目光瞟了一眼审讯室里面已经崩溃的张青林。 圆脸警察走回到桌子前,把手里的文件放到满脸麻子的警察面前,俯身用手在那文件上点了几下,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他们在用眼神交流什么。 张青林还垂低着头撒着酒疯,然后就听到圆脸的警察走过来,把张青林从审讯椅前提了起来。 被他这么一提,张青林就感到头重脚轻,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他半眯着眼睛腿软无力的随着他们离开审讯室。 当张青林被放进一处空房间时,他躺在冰冷的床板上瑟瑟发抖,感到一股一股的凉意渗透皮肤,直入心脏。 张青林双手抱怀蜷缩着,他毫无血色的嘴唇抖了两下,发出虚弱的声音,虽然他嘴里念着冷,但是浑身的汗水已经将他里面的白色衬衣浸透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青林动了动身,下意识的用手去摸自己胸前的那个狼牙吊坠。 然而,他眨了眨眼扫向胸前。 “扑通”就坐了起来。 酒意,困意,甚至疲倦感,全都没有了。 他发愣的在衣服兜里,身上四处的翻找。 狼牙吊坠,不见了! “怎么,怎么会不见了,去哪儿了?”张青林神色慌张的跳下床板,找寻着江昕月送他的狼牙吊坠。 张青林挠着头拍打着,使劲让自己回忆,回忆从饭桌到洗手间,到停电,在到进派出所。 张青林按揉了揉太阳穴,拿起西装外套一屁股坐到了床板上。 难道是在新郎家停电的时候,被撞掉了,掉在走廊里了? 张青林在心中发出疑问,但他也不确定究竟是不是掉在那里了。 “啪!” 这时,房间的铁拉门打开了。 “唉,张青林是吧,出来,走。”一名高嗓门的警察站在外面喊着。 离开房间,张青林无精打采的跟在那名警察的身后走出拘留所大门。 大门口前停着一辆警车,那名警察把杨暮送上警车就回去了。 张青林扫着乌漆墨黑的警车里,他的身旁坐着一个人,前面的驾驶位和副驾驶坐着两个人,都穿着警服。 片刻后,车子发动驶出拘留所。 ------------ 第一章 枫子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街上的小贩都已经收摊了。 天上黑压压的一片,但是并没有下雪。 路上的人都裹着大衣行走在寒风中,看起来像极了当时去寻找天渊棺椁的遭遇,极其不堪。 不知怎的,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寒冷的温度冻的我屋子的窗户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碴,看起来冷到了骨子里。 我推开了门,顶着寒风冲了出去。巨大的风助差点把我掀翻在地,我踉踉跄跄的重新站了起来关上了铺子的门。 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我不想过问的号码,是二叔的号码。 电话响了大约半分钟,被二叔接了起来。对方极其不耐烦的说道:“说,什么事儿!” 我陪着笑回道:“二叔,我这几天没做什么让您老生气的事儿吧?” 二叔冷哼了一声,借着回道:“说,借多少?” 我一瞬间被他说的面红耳赤,没想到被他一眼看穿了。 寒风中我缩在墙角点上了一支黄鹤楼,哆哆嗦嗦的回了二叔一句。 二叔先是沉默了半分钟,之后才问我借钱干什么。 我说,借钱买一些家伙。 电话那头的二叔忽然说了一句没钱就挂断了电话,之后给我发来一条短信。 内容如下:“这个事,你不要掺和,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我看了不以为然,裹紧了大衣就朝着工商银行走去。 寒风里我像极了一只无助的小老鼠,随风摆布。 到了银行以后,一查账户发现就只有10万元了。 心里一边说自己大手大脚惯了一边想着找人借点,但是电话打到小花的手机上时却显示对方暂时无法接通。 我心里那个气啊,强压着心里的不悦,给凯子去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凯子便汇了5万过来,估算了一下手上的钱。 感觉差不多了,就一并提了出来放在了专门提钱的包里。 这个包是特质的,就算是放在水里跑泡三天也不会进水,防水性能极好。 我提着从银行里提出来的巨款一步步挪回到了铺子里,发现门后站着一个身材神似胖子的人在贼眉鼠眼的往里探这着。 我走到他身后拍了他一下,问道:“哥们,嘛那?” 那人转过了头,我一瞬间差点老泪纵横。 另我没想到是,对方竟然是失踪了一年多的胖子。 胖子见到我很是激动,伸开手臂向我扑来。 我退后一步,用左手顶在他的胸口。忙说道:“慢着,你这大大的熊抱我可受不起,万一骨头散架了怎么办?” 胖子啧了一口,面带厌恶的神神情看了我一眼回道:“我说,枫子啊!这一年多没见,你咋还是这个德行啊?” 我白了他一眼,骂道:“滚蛋!” 胖子不以为然,笑道:“你丫这提留的是什么玩意?不是从良了吗?从哪淘换回来的物件?来,给胖爷我瞅瞅。” 说着,他就要来夺我手里提留的包。我顺势往后一退,他扑了个空。 只听他骂道:“枫子,你现在一点也不可爱 了。” 他的动作和神情虽然像极了狗熊卖萌,但是我却实在笑不出来。 一年多没见,胖子瘦了一大圈。我不知道他这一年多是这么过来的,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他一定过得很不好。 我跟他对望了好几分钟,愣是站在寒风中没感觉出来寒冷。 不知道是因为胖子来了的原因还是什么,我竟然变得不再迷茫。 寒暄过后,我把胖子让进了铺子。之后,让他坐在了沙发上。 泡上了我铺子里最好的毛尖,端到了胖子的面前。 他几乎是激动的热泪盈眶,指着杯子里的茶跟我说道:“平时喝你一口茶都要墨迹半天。这次咋这么大方了?说吧!有啥事让你胖爷办的,保准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见胖子真的没事了,我把们门关上走到了他身边俯下身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要你帮我弄几只56式,要七成新的。我有用,急用。” 胖子听了差点没把自己噎死,强行咽下一口茶水。 也不管烫不烫了,对着我就骂道:“你不要命了?胖爷我还想多活几年呐!我说你请我喝毛尖是为什么,感情想让我给你搞家伙。” 我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盯着胖子的肥脸看的他只发毛。 “滚犊子!” 我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心说这他娘的都什么跟什么啊? 见他不松口,我编死缠着胖子不放。 最后他以斗里的东西一半归他所有才答应了我的请求,末了还拿走了我最后一包毛尖。 我把从银行提出来的钱给了他,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便出门了。 之后我给胖子打电话,一直处于无服务的状态。 不到晌午,胖子就给我回过来一个电话。 他说东西已经置办妥当,但是只能暂时放在阿贵居住的那个村子里。 胖子用剩下的钱买通了在哪里见过胖子和我的人,确定我们身份不会暴露后才连夜赶回了杭州。 胖子回到杭州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他累的满头大汗,进屋就一头栽到了我睡觉的沙发上。 他这一睡又是一个下午,到了晚上他才缓过来。 期间,我被他无数次吵的不耐烦,胖子的呼噜声可是堪比别野小汽车马达声的。 他醒来之后,掏出了一个紫檀制作的箱子。 是锁上的,钥匙在胖子手里紧紧的攥着。 随着胖子打开盒子的时候,我才发现那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两盘略显旧斑的录像带。 我一瞬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之前看过的那两盘录像带。 瞬间身体一僵,冷汗就流了下来。 我看胖子不说话就从箱子拿出了其中一盘录像带,放到了之前凯子留下来用来翻译磁带的录像机里。 阿贵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一辆干农活用的桑塔纳,载着我们一路去到了阿贵所在的村子。 见到我们阿贵很开心,韩雪的死阿贵并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才说道:“丫头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胖爷就不要伤心了。” 从这句话里我不难听出,阿贵对女儿的思念,还有对我们深层次的“敌意”。 我知道他还在恨杀死韩雪的凶手,同时也在恨我们。 因为在他看来,是我们的闯入使得一切都变了。 于是我做起了和事老,一人安慰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阿贵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枫老板,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我一听,睁了一下。随即就看向胖子,只见他似是胸有成竹一般。 接着就听到胖子回道:“阿贵啊!不该问的不要问,咱还按老规矩来。” 我说道:“六叔这个老混蛋又骗我。 胖子安慰道:“其实你叔还是挺够意思的,之前不是在南京东气象站那块给你留了一块地吗?别想了,我说了的是可能,又不是一定。” 我心说,丫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不过,我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征求了胖子的意见。 最后经过我跟胖子一致决定后,便驱车去了巴乃。 一路上颠簸的不停,我几次差点吐出来。 我实在受不了了,就换成胖子来开车。一路无话,到了巴乃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到了巴乃后,由于山里的路实在太难走,我给阿贵去了一个电话。 我的那辆小金杯寄存在了巴乃老乡的院子里,用钱打点过自然不用担心。 刚开始,一片雪白。 一连等了好几分钟才开始出现了模糊的映像,渐渐的人影越来越清晰。 看到最后我竟然忘记关掉录像机的倒带功能,直到胖子叫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带子已经播完了。 那盘带子里的东西虽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但是映像里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韩欣。 胖子耸了耸肩,说道:“枫子,不管你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我都要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六爷可能真的死了。” 我紧紧的盯着他,心说不可能。胖子见我不信,便把另一盘带子放入了录像机里。 随着影片一点点清晰起来的时候,恐惧伴随着愤怒而来。 “放心,该给你的东西,一样都少不了。胖爷我啥时候亏待过你啊?” 阿贵识趣的点点头,但似乎欲言又止。安置好一切之后,我和胖子睡在了一个房间里,窗 外的月亮很白,月色很美。 ------------ 第二章 小黑 苗寨子里人烟稀少,不比杭州那般车水马龙。寒冷的高原气候让人苦不堪言,我不由的回想起第一次来广西十万大山里时的场景。 那时候我还刚刚懂得人情事故,那时候我还依赖这胖子。那时候我第一次跟小哥道别,那时候 太多太多的事情我令我无法忘怀,同时也无法舍弃。如今的巴乃早已经改变了曾经的模样,大部分的年轻人都选择外出务工,只留下了孤寡老人和小幼。早就没了之前生机黯然的景象,朝阳照在苗裔小寨的古朴高楼上显得十分的应景。 阿贵早早的就起来给我和胖子准备午饭,我和胖子觉睡到了半晌午才意犹未尽的从床上爬起来。 阿贵这个时候已经从山上回来了,这个时候一般都是他上山砍柴完毕,下山的时候。 只见,阿贵身后背着一竹楼柴火,看起来足足有三十斤的样子。肩上还扛着一只狍子,大概刚死不久。 我不由的暗叹,果然还是生活在乡下好啊! 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就一直想着“煮豆日苗稀,种豆南山下”的悠闲生活。但是,不管是我的原因还是六叔的原因,我始终都不能做到全心全意的放松。 每每我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能梦到那些因我而死的人找我索命,梦到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一个个熟悉的人。 我恐惧着,同时也担心着。十几年的光阴,十几年的刀光剑影。 到底是舍弃胖子和小哥过我自己的生活,还是跟他们继续过心惊胆战的刺激人生?我不知道,最起码我现在还不知道。 十多年了,该变的都已经变了。该来的也都来了,留不住的也终将离去 有人从石头变成一个人,同时却有人渐渐的变成块石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不会再心痛了。不知道我的阅历增长了还是我压根就没有改变,此时的我跟十多年前的我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我对于这些言语表示并不感冒,因为这就是我的写照我不是六叔的影子,我就是我,我就是枫尘烨。 见阿贵喊我,便推桑着胖子出去吃午饭。 胖子睡眼惺忪的踏岀了门口,差点摔了个狗吃屎。我在一旁差点笑岔气,幸亏我忍着,要不然朋友就没得做了。 阿贵见胖子不对劲,赶紧放下手里的猎枪伸手来扶,胖子忙摆手说不用。 但我却明显能感觉到胖子跟从前不一样了,似乎体质要比从前差一点了。 从前的胖子是一个能扛着两袋水泥上三楼的壮劳力。 而如今,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残忍的痕迹,我低头一看,就看见了水坑里自己影子。老了,真的老了。 我扶胖子坐在院子里的露天餐桌旁边,吩咐了阿贵。 接着我就看到了足足有七八道我们从来吃过的美食渐渐摆到了我们的面前,一顿胡吃海塞之后胖子喘着粗气颓然的坐在长凳上。 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一只鸡腿,看起来像极了上了年纪的老人。 我于心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平复一下心绪。 我知道他只是累了,这么多年了一直带着我这个拖油瓶真的是不容易。 如今我虽然不靠他了,但是却再也没了从前的那种感觉,我发现我跟他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了,甚至有些事情我们心知肚明却不跟对方说了。 他变了,我亦是。 我们一直无言,直到他把那支鸡腿完全啃的只剩下了骨头才放在了桌子上。 我本以为他会起身叫我离开,没想到他却默默的落泪。我还是第一次见胖子哭,虽然没有声音,但是连我看了都不住的想落泪。 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十几年前在巴乃的状态,蔫头耷脑的让我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韩雪,他一定是又想起了韩雪,我这样对自己说着。阿贵想过来劝他,我摆手拦住了他。阿贵叹了气,转身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屋里也传来一阵轻微的抽泣声。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对于这两个可怜的人我压根没有办法去帮助他们,一瞬间我感到了前所唯有的无助。心说,如果小哥在…或许,会不会? 但是心里面另一个马上声音告诉我,你难道离开了小哥就什么也做不了了吗?你个废物。 直持续到胖子平复了情绪之后,我才敢开口。 之后,胖子带我去到了韩雪的墓碑前。胖子说了大堆相对韩雪说的话,我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安慰了他几句后,二人便朝着藏匿枪支的地方。 那个人是楚子之前的手下,叫吴东。 自从楚子被警察带走了,这个小子就接管了楚子的家业。现在,他在广西和云南的地界上混得风生水起。不过,他却在三年前跟了胖子。其中的原因胖子也没说,我也就没问。 我开着我的小金杯去到楚子从前的场子里已经是深夜了,吴东接待了我们 转过天来,我给凯子去了一个电话。任然显示不在服务去,我心道一声不好。 凯子就算是在忙,也会看见我的手机号码之后,再次打回来。 但这次,一连七天他都了无音讯。 给小哥打电话也是一样,对方显示的都是无法接通。二叔那边更加的不妙,显示的是转接失败,有需要请留言。 雯时间,一种不好的感觉就升了上来。 从前的人都联系不上了,而写都是一样的结果。 难道六叔给我说的事情,真的会让所有人卷入进去?这些疑问直到我和胖子离开楚哥的宅子坐上车之后才开始翻腾,我跟胖子说他也只是点头。 路上胖子开车,我坐在副驾上抽着烟思索心里的问题。 路开会了杭州之后直接把车停在了三叔的堂口里,当天晩上就学着六叔开始夹喇嘛。 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召集了一批亡命徒,而且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前跟着凯子混的。 我转身出了门交代手下老伙计。 本来想给小黑打个电话问问他近来怎么样,但是我又怕他跟我一起下斗。 来是他年纪大了再加上眼神不好出了事情来不及处理,一来是我已经不需要他保护了。 但是,生活就是这么惊人的神奇。正在我准备出门训话的时候,小黑却给我发来一条短信。 “15万,保你平安!九点,鸡眼黄沙,过时不候。”又是这样的短信,我坚信这次的情况不死也得脱层皮 听以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最起码要做到不需要别人保护,不托胖子后腿。 我照了照镜子,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老去了很多。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门。 夕阳的霞光照耀在院子里,美轮美奂。但是我却夹着香烟,指间微微发抖。 ------------ 第三章 重逢 胖子丢掉了燃尽的香烟头,抖了抖加大号的皮质大衣,看了一眼三石说道:“三石,清点一下人数。” 三石点点头,转过身仔细的过了好几遍才回复胖子没少人。 见我点着烟不说啥,胖子问道:“枫子,咋弄?你说。” 我一瞬间才感到了我并不是一无所有。从前我一直感觉离了六叔我什么也没有,现在我才感到其实还是挺“富有”的。 我站定之后,丢掉了燃尽的香烟,吐出了一口浊气,说道:“待命!” 转身进了屋子后,我给凯子去了一个电话。这次是海洋接的,问我干什么 我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但是她似乎料到了我会敷衍她,我心里一睁,心说完了。现在就连海洋都开始骗我了,那凯子就更不用说了。 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心里一沉。我说道:“不等了出发。” 但是就在我刚准备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声汽车的刹车声。 之后,二叔不紧不慢的下了车,走入了宅子里。脸上一种不容置疑的表情让人看了不由的不寒而栗,胖子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我忙扶住他,看了一眼二叔心说完了。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二叔竟然喜笑颜开的看着我。“这是去哪啊?怎么不带我一个?” 我一听,赶紧陪着笑认怂。但二叔已经变脸了,随即就看到二叔刚开始的笑脸一瞬间变的豪无表情。这一个细微的变化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栗了,吓的我是冷汗直冒。 二叔冷哼一声,说道:“哼,怎么?又要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我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一下子就被二叔看穿了。 “哼!还不是你爹,哭着求我给你带个路?要不然我才懒得搭理你。” 我一听,心说不对啊!带路?是把我带回家吧?我说:“带路?什么路啊? 二叔摇摇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给了坎肩递了个眼神。 再一看胖子,我就确认了二叔确实是铁了心带我回长沙。 我虽然抗拒,但是我却并不傻。跟二叔讨价还价的下场就是付出双倍的代价,这一点我还是懂的。 可我转头一想,那可是我六叔啊!除了老爹就是他对我最好,如果他都不救,那我还是人吗? 我镇定了情绪后,试探的对着二叔反驳道:“不,这次我不会听你的了。那是我六叔,不是别人。况且他还是你弟弟,亲生弟弟。你不认我这个侄子也就算了,难道连弟弟都不认吗? 二叔沉默了半分钟,回道:“我说过不认老六吗?还有,让你待在长沙是对你的保护。在比比我直接给你绑了,扔铺子里。还有,小王回老家了吧?” 我只能挥手让队伍散去,他们一个个喊了一声我道上称呼便离开了。 院子里只留下了我和胖子还有掌控全场的二叔,身边能帮我的人除了胖子就没有了。 胖子是个聪明人,半天没有说话。 见我不回答,二叔已经猜出了大概。 又见胖子不说话,便问:“那个,胖子同志!你不是在巴乃吗?怎么来这儿了?” 胖子抖了抖大号的皮衣,假威风的回道:“今儿个天儿不错,胖爷我出来溜溜膘。” 话罢,我差点没笑出声来,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二叔又憋了回去。 二叔死死的盯着我,像极了警察在审视小偷。强烈的约束感让我很不舒服,虽然我极其不悦但却强忍着不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抖了,抖的毫无章法二叔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和胖子思索着什么最后还是我妥协了,问道:二叔,你说吧!想让我这么做?” 二叔踩灭了指尖上夹着的香烟,冷哼了一声说道:“哼,怎么做?你自己清楚。” 我一听,二叔丝毫是不松口了,气的我是气儿不打出来。 我刚想转身进屋子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是要去那啊?枫爷?这么不带我了?” 我先是脑袋一抽,接着脑海里回想起了三个字,“瞎子”。 二叔头也不回的问道:“来了?” 来人应了声,随即就站到了我的对面。 然后我就看到了我面前的瞎子,那双眼睛依旧那样深邃,忧伤。 黑色的墨镜下隐藏着一张倾动万千少女的帅脸,依旧是当初模样。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黑爷,瞎子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见胖子在,瞎子就逗胖子道:“哟,小胖子?你怎么来了?” 脸上挂着一丝专属的邪笑,看起来依旧十分的欠打。看的我是起了一身白冒汗,胖子却不以为然的回道:““黑爷?久违了啊!怎么,您老人家能来我就不行了吗?” 小黑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跟胖子对视了一眼,一起看向二叔和瞎子 我道:“二叔,黑爷是我请来的。您老人家不会这也要插一脚吧?” 二叔看了一眼小黑,递了一个眼神给他。 二叔的好奇心被我磨没了之后就摆摆手扬长而去走的时候还丢下那句短信里的话。 让小黑看着我,胖子做人证,这下,局面一度很尴尬。 胖子看了一眼远去的二叔,本来想说什么但又怕被二叔听了去,之后被跟哨就憋着没说。 直到二叔上了汽车走了之后,胖子才说道:“枫子,你知道你六叔的藏身处吗?” 我先是一愣,然后就点上了一支烟陷入了沉思。半支烟的功夫我就想出了大概,一瞬间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件事儿,牵扯到的人不止。 先是给我寄信的人,绝对不是六叔本人。而且给凯子打电话的时候,他没接。这说明凯子在筹备着什么而且是一个很大的计划。 之所以海洋骗我,我想也应该是凯子特意交代的。然后就是六叔岀现在了本不该岀现的场所,按理说这件事请只要我和胖子知道,还有就是凯子。 想到了这里,我后背就升起了一阵冷汗。 在看小黑,很明显是被二叔收买了。 如今,六叔不在了。所以,能请来瞎子的人出了我这个“徒弟”,就只有二叔了 我丢掉了燃尽的香烟头道:“黑爷,你来不是为了我吧?” 小黑,就是瞎子,瞎子是小黑道上的称号。 小黑笑道:“呵呵,不错!有长进!不过,我来是交代一件事情的。” 我一听,顿觉有戏。忙问:“黑爷,你要说六叔什么事。” 胖子干脆带上了耳机,听起了音乐。 瞎子看着我,先是沉默了半分钟。然后就说道:“这个事情,之后再说。现在你听我的,就能活命。”瞎子的话,听的我是一头雾水 看天气已经摸黑了,气温渐渐冷了下来。我冻得发抖,又点上了一支烟。 头开始开始晕乎乎的,把胖子和瞎子让进了屋子里 坐定之后,我才从瞎子的口中听出了他所要说的东西。 其中隐含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包括每个人的近况。瞎子眼睛的视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从内在开始渐渐改变,从而延伸至外在的身体听他说,刚开始只是器官,然后就是五官的退化。 紧紧三年的时间,我就发现我的外在变得跟六叔没有多大区别了。 两鬓生出了斑白色的花发,看起来像一个五十岁的中年油腻大叔,但实际情况是我今年才四十出头。而这一切是那样的歇斯底里,真实的令人恐惧。 我看着胖子老去的模样,镜子里的自己,视力渐渐下降的瞎子心里不是个滋味。 当夜,我跟瞎子聊了很多这些年没有说过的话。 直到胖子呼呼大睡了,我们才相继睡去。 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天大亮,我们三人才爬起了床。 我强忍着不适,推开了房门。光照进了屋子里。顿时感觉屋子被阳光填的满满的,而瞎子和胖子也坐了起来。 ------------ 第四章 过去事 本来我想当天晚上托人打听那个人的消息,但想到杭州现在都是二叔的眼线,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来,二叔是个万年不变的老狐狸,这点毋庸置疑。 我就算能顺利甩掉二叔的眼线,我相信凭着二叔在长沙和杭州的人脉找到我不会太难。 那个人并没有留下真正联系方式,但是却有一个关键的线索。 听三石说,那个人平时穿着一身西装,一般都在宾馆的包间里待着不出去走动。 具体的体貌特征三石也没有多留意,我又去了一个电话给他。 他回道:“枫爷,这个人好像没有家人和朋友。经过我的观察,这个人的反侦查能力很强。我本来想跟他段,但是被他甩掉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半天没有回话。 三石着急了,便问我怎么了,我示意没事,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夜空,心说要坏事了。 按理说能甩掉三石的人不多,而且他还具备极强的反侦查能力。 点上了一支黄鹤楼,又递给瞎子和胖子一人一支。这下我的思绪才开始不断翻腾,思索之下又给凯子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不是海洋,但也不是凯子,而是一个叫老于的人,他说海洋和凯子外出做生意去了。 又给了我一个新的电话,让我有事打那个号。这下我彻底慌了,赶紧打电话给二叔。 但是,对方显示不在服务区。我心说,你个老混蛋。不让我去找六叔,你自己倒是动作挺快的。 我只好放弃了让三石等人继续监视那个人,连夜把盘口所有能信任的伙计都喊到了六叔的总部。大约有二三十来号人,挤在狭小的院子里显得有点拥挤。 为了不堵塞交通,又让三石吩咐了一下。这下所有人按队形站着,空出了够两个人并肩走的过道,我把意思传达给三石。 所有人都精神抖擞,包括我。 胖子丢掉了快燃尽的烟头,问我道:“咋弄?” 我心一横,回道:“把二爷在杭州安插的眼线揪出来控制住。不服从的就地做掉,二爷那边我担着。” 胖子点点头,瞎子也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许了。 三石摆摆手,说道:“不行,枫爷。这样会让二爷误会你的,毕竟自己人不能打自己人啊!” 我心说,那还有什么自己人。如今早就不是从前的江湖了,21世纪的生存之道就是狠和头脑。 就像胖子和瞎子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生存完全没有压力。我需要的恰恰是这样的人,这就是我和六叔不样的地方。 他要的是忠心和狠,这一点与我有着天壤之别。 我说:“服从命令!不想瞠浑水的现在就可以走人,我不留闲人。” 话罢,特意看了一眼三石,见他们没有犹豫我吩咐手下的伙计岀发,一帮子人呼啦啦挤出了院子各自发动车子离开了。 我问瞎子为什么不拦我,瞎子笑了笑,说他不是二叔的人,所以没必要听二叔的。 这一点可是真的让我没想到,本以为二叔收买了瞎子看着我,但是却没有想到他接触二叔是为了帮助我。我最害怕的就是别人为了帮助是,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如今,我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却失去了所有。 我能记起去年的今天我做了什么,但是却想不起了三天前吃的早餐是什么。 人就是这样,只有值得珍藏的才会去记忆。 马上就2008年了,此时我心里没了儿时的喜悦和激动而跨年总是不断的面对长大一岁的自己,或者面对老一岁的自己。 不管从前是喜悦、遗憾还是哭泣。 到了最后的年关,总是把之前的回忆珍藏。然后,丢弃昨日的忧伤和不开心的过往。 本想第二天给所有的伙计一个集结令,但是我想了下还是放弃了。 我道:“胖子,打电话给小哥!让他来!” 胖子睁了一下,回道:“你咋知道我有他电话。” 果然如此。我本以为所有人都在帮我,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所有人都在欺骗我。 连胖子都隐瞒了我,还有谁值得相信? 电话接通中,我打断了胖子。我道:“不用了!” 胖子问我咋了,我说既然他有他的选择,那我也没必要打扰他吧? 既然他有他的命运,我有我的生活,那为什么还要互相打扰,互相牵扯。 闭上了眼睛,双手拂面。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新年的新空气,吐出一口浊气。 胖子拍了拍的肩膀,并没有说什么。 胖子见我不说话,笑道:“黑爷,一把年纪了还倒斗吗?真不行就当个后续替补吧?” 瞎子看了一眼胖子,又看了我一眼。 “枫爷,你能行吗? 我点点头,回道:“黑爷,胖子说的对。你负责接应吧?这些年一直麻烦你,挺对不起你的。这次得罪了希望您老别怪我。” 瞎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回道:“哈哈哈,枫爷的确是个讲究人,我没看错人。可是,你确定不需要我保护你们吗?” 我点头示意,跟胖子对视了一眼。 我踩灭了烟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对讲机和一部三星手机交给瞎子。 他先是一愣,然后问我是什么意思。我道,没什么。 为了方便联系而已,让他别多想。 我看了一眼微微发亮的天空,对瞎子小声说道:“黑爷,我走了。杭州我就交给你了,等我回来。话罢我招呼胖子背上包,那上包好的家伙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哎!枫爷,你还信我吗?” 我问声一笑,扭头看去。道:“姓张的我都信,你虽然不姓张,但是你个例外。” 话罢,我头也不会的走了出去。 胖子跟我上了车,三石开车。一路上没有了之前巴乃那样的颠簸,很舒服。 路上我直接睡到了目的地,那个一个很古老的小村子。 我醒来下车后才发现我的人早在哪里休整了,但是奇怪的是那个要价18W的人却没有出现。我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瞬间我就清醒了。看了眼睡眼朦胧的胖子,说道:“不对,少了一个。 胖子没回我,大概是还在迷糊着。三石看了我一眼指着面前的村子告诉我面前的村子里放不下那么多人那个去了下一个目的地休整。 我这才稍稍放心了一点,叫上了胖子就朝着村子走去,末了还不忘让三石把车藏好。 村子大部分都是民国时期的建筑风格,具体所处的地方我一瞬间也看不出来。 大概是甘肃的某个地方,因为这个气温让我想起了曾经去过的地方。 我问胖子这是那,胖子愣了半分钟告诉我这是甘肃最偏僻的地方。 我心说,广西十万大山还不够荒凉吗?那都够危险的了,这被十万大山还偏僻岂不是九死一生了?六叔为什么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离开这个地方到底又去了哪里? 听这里的居民说,这里原来是国名党中情情报局所在的地方。后来,军队进来以后特务潜藏了起来躲到了这个村子里。 直到解放战争结束后,这里的国名党残部才离开了这里逃亡到了台湾。 而这些建筑也就保留了下来,解放以后军明没有在这里建立管辖。而是跟当地的管理者达成协议,提出自由管制。 值得肯定的是这里的交通很发达,上百年来这里的交通和航运一直是畅通无阻。 猛然间我忽然明白了什么,赶紧追问道:“大爷那这里有没有什么传说或者是比较奇怪的历史事件?” 经过盘查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叫青镇。 在太平天国的那个时期翼王石达开和天王洪秀全发生争执,翼王一气之下让随行部下中一个比较机灵的小伙子带着小股精锐部队开入了这里,在这里驻扎。 日夜看管这里的宝物,后来翼王不敌人数众多的滩军和湘军被杀身亡,最后随行三千残余部将也一起被杀。这里的翼王部队听说了这个事情,想要复仇。但是无奈势单力薄,所以在这里建立了一个英雄冢,用来纪念他们的翼王和死去的兄弟。 他们把所有财宝都移入了这个英雄冢里,之后经历一代代守陵人。到了民国事情这件事就成了一个单纯的故事,却没人知道那个地方具体的位置在哪。 等胖子和瞎子吃完饭以后,来到院子里已经是半上午了。 我一直在思索昨日那个要价十八万的人是谁?我第个想到的就是路人甲,但是随即我就摇头否决了。路人甲早就洗手不干了,因此是他的概率比较小。第二个想到的人就是我二叔,但是他又是第一个反对我的 因此,也不可能。 除此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到是谁,想到这我只感觉脑袋疼。 想起了之后的生活,不由的就生起了一丝悲凉 看着一天天老去的胖子,我心里感到了一阵亏欠,一直走来我欠胖子的真的太多太多了。 瞎子见我闷闷不乐就问我怎么了,我摆手示意没事。我坐在石凳上,喝了一口二叔昨日留下的毛尖。嗓子里一股清流入口,瞬间就感到一阵舒适感喝满足感。想着从前的三叔刀光剑影一辈子,为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吗? 渐渐的我想起了六叔带我捉蛐蛐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小。六叔总是在我做功课的时候把我提留到田里抓蛐蛐,而我跟六叔不一样。 六叔一生好斗,所以他喜欢的蟋蟀多一点。蟋蟀跟蛐蛐不一样,一个好斗一个好静,却像极了我和六叔。是六叔那一条“九点,鸡眼黄沙,过时不候。”把我带入了一切的开头。 同样也是六叔,留给我了一个开放式的结局。 如今,该做选择的是我。六叔都不能选,我能选吗?“快过年了,想六爷了吧?”瞎子猜出了我的心事,冷笑一声道。 我听了并没有之前那样感到伤感,而是感到稀松平常,苦笑一声,回道:不应该吗?” 瞎子看了我一眼,良久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我也没多说话,看了胖子一眼,想让他说几句缓解下尴尬。 没想到胖子却飘来一句“枫子,其实我也挺想大奎的。你说人活着为了什么啊?你说咱们从前不管咋样吧,最起码过得舒坦吧?” 我一想也是,你说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好好生活吗? 转头看瞎子,依旧沉默。 我本想打扰他一下,但是他却直接问我。 “枫爷,你是你活着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六爷?我愣了,这个问题我曾经也问过奎子。” 如今,瞎子再从提起。而我,却不知道这么回答。愣了半分钟,我才回道:“为了六叔,也为了我自己。” 瞎子少有的没有冷笑,反而赞许的看着我。 接着,他说:“很久没回去了吧?想家吗?” 我点头回应,这下我才彻底控制不住了,便把头扭过一边。 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想到了很多。 脑海里回转着很多熟悉的事和人,从开始到结束。 “你家在哪的?” “家?我活了这么大,到现在也不知道我该去那。每次过年都是我一个人过的,看着别人都是一家人团圆你知道这对我来说多么痛苦吗?” “你呢?多久没回家了?难道你不想家吗?” 这是我在雪山之巅的山庙里跟苏韵的对话,此时在我的脑子里格外清晰。 瞬间,我失声痛苦了起来。胖子在一旁劝我,瞎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难受,却不知道这么安慰我。 我从来没有这样去想念过一个人,即使是六叔也是如此。 我知道她在我心里留下了难以抹去的印象,但是现实却注定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也就是从那次开始,我变得冷血,不再心痛。 我心里感觉不由好笑,这就是命运吗?我不服如果说一个人因为盗墓就要受到惩罚,那我宁愿是我本人受罚。可为什么老天爷要折磨我身边的人?为什么那些因我而死的人,最后都是为了别人而活? 从前我一直为别人而活,现在我为自己而活。却依都应该懂了。 我大部分时间都不如胖子冷静,而胖子最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就是不管什么情況下都能用自己的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找到方法解决事情。 虽然我现在不跟从前一样了,但是习惯依旧存在着。我曾经试图去改变,但是性格这总东西总是无法全改变。纵使我刻意的抑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血肉里那股跟他人不一样的性格总是在无意间泛滥。 有时候就会坏事,有时候却又很冷静。 总之,我现在抑制了太多的冲动。比起十几年前要好很多了,虽然不比胖子那样圆滑。 我欲言又止,瞎子并没有在意。似乎是知道了。 想到这,我问瞎子他想不想家。没想到他却说他跟苏韵一样,从小就没有家。 是六叔把他留在身边,最后跟奎子一起长起来的。严格来说六叔就是他的哥哥,轮年龄我其实应该叫他一声叔。 但是江湖辈分就不允许我这样做,就因为我是吴家的第三代掌门人,我不能像其他人喜怒自选。 这就是生在盗墓世家的悲哀,除了解开祖先留下的一个个迷题还得隐藏自己的实力。 对现在的我来说,过早的暴露实力就无异于宣判自己的死刑。 因为不论什么情况下,只要对手或者别人知道了你的底细,那么你就离失败不远了。有时候,甚至还得赔上性命。 “想知道要价18万的人是谁吧?” 我点点头。 不等瞎子说话,胖子说道:“你说,会不会是小哥啊? 小哥一直下落不明,现在出现是不是不太可能啊? 但是我又一想,这货可是失踪专业户啊!现在窜出来也说不定啊! 我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瞎子。并没有说话,只是比了一个双指探洞的手势。 瞎子秒懂,虽然我看不到他眼镜下眼睛。但是我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额头抽搐了一下,似乎很吃惊。能让瞎子感到吃惊的,还能有谁? 我心里此时翻起了一阵涟漪,冷汗不由的流了下来。我自己告诉自己,小哥,小哥回来了。 胖子拍了拍的肩膀,安慰我道:“枫子,没事!真要是小哥,那就把他留下了,以后就再也让他不离开了。” 我点点头,站起身来点上了一支黄鹤楼。 现在,活着对我来说只是为了六叔,为了能和胖子还有小哥重聚。 即使这样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依然会不顾一切。 不管小哥在哪,那个要价18万的人是不是小哥,我都要见他一面。 哪怕这是此生最后一面,我也在所不惜。 不知不觉,又到了下午。夹着香烟手指在风中微微颤抖,烟已经燃尽了。 我身体冷的瑟瑟发抖,但并不是温度的原因,而是发自内心的寒冷。 ------------ 第五章 回故地 我身体不住的颤抖,不仅仅是感觉到冷,还有冷到了骨子里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讨厌做岀选择,尤其是不得不做的那种选择,因为这样往往会让我觉得我的处境空前的不乐观。 我盯着胖子说道:“那,后来呢?我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陈姨到底去了张家楼了没?” 胖子摇摇头,有点点头,似是十分的为难。 “其实,后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托黎阳打听的,从我离开巴乃之后就一直再找你的消息。直到我找到你之前,黎阳给我邮过来一个包裹。 我打开以后就是哪个装了录像带的盒子,当时我好奇就把箱子打开了。后来,我就看到了给你的那两盘录像带。觉得事情不对劲儿,所以连夜朝着你的铺子奔了过去。 结果你那小伙计不在,还以为跟你见不上了,正打算走哪就看到你回来了。” 我说:“你说三石?他回老家了!” 话罢,我一瞬间意识到不对劲儿,忙问胖子黎阳是怎么得到录像带的。 胖子的回答却让我大吃一惊,录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黎阳卧房里的。这一点倒是和六叔的做法很像,但是六叔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仅仅是为了警告胖子不要帮我吗?我觉得其实并不然吧? 那么就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陈姨用了和之前一样的手法给胖子寄去了邮件。由于找不到我,所以只好放在胖子哪里。可东西是怎样到了黎阳的手里的?我心里打着鼓,但是又不能直接怀疑胖子。 见我不说话,胖子说道:“不是我说你啊,枫子,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瞎跑什么你?在家待着不好吗?”我笑了笑,摇摇头,回道:“我哪能跟胖爷比啊?我现在是中年人的形象老年人的心了。” 胖子笑了笑,看了一下驻扎在这里的队伍。喊了声三石,只见他抱着一个类似于密码箱的东西,见他在朝着我点头,我特意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那个箱子。忽然我一瞬间想到了什么,我看到箱子上写的竟然是“02200059” 我诧异的打量了一下胖子,又打量了一眼三石,却发现他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咬过来一般。 我本来想隐藏我内心的波动,但是却嘴上失言道了声“阿杜”。 胖子意识到了我表情的微妙变化,忙解释道:“你别误会啊,这次是阿杜公司出资的,虽然裘考死了但是组织的核心还在啊!接小哥的时候不是捣毁了一个汪家的大本营吗?那批人背后的势力就是这个组织啊!我也是刚刚得知的,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别介意啊。” 我听他说完,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心说这汪家本来就蓄意着卷土重来,这一下岂不是更加的难对付吗? 当时一部分张家人被万奴王捉到了地下修建皇陵,他们意外发现青铜门后的秘密。于是张家人有意识的与掩盖这件事情,但是汘藏海却执意要解开青铜门后的秘密,将秘密公布,还世人一个清楚的结局。 矛盾由此展开,以至于张家人历代张起灵都在守护着这个秘密。到了民国时期,张家人和九门就此决裂。后来,就发生了小哥嘴里说的九门人无人守墓的事情。直到了小哥这一代张起灵,汪家人和人九门还有 整个张家还在持续的打着没有硝烟的暗战。尽管最后还是九门胜了,但是汪家人从来就没有被彻底消灭。他们本来就是有世界各地的能人组成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姓汪。 我之前查过汪家人和阿杜公司的来往关系,但是没有查到任何有关的线索。后来,我没了性子,就让三石他们撤了回来。 有件事六叔一直以来都没有跟我说起过的事情,我也是后来趁着胖子睡着了,他说梦话的时候听来的。 我并不是以个物质的人,六叔不在了,那么我就是第二个六爷。虽然我这个六爷并不是真正的六爷,但是我同样的肩负起六叔留给我的任务,或者说是责任。 手下的伙计忙活着,我也没闲着。随手抄了一把工兵铲就窜到了林子里,一下又一下挥动铲头砍向木头。箐火燃的十分旺,依稀照出了十米以内的环境。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少年,看样子大约二十岁左右。他脸稚嫩的看着我,我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不想做但是却不得不做的一个人,尽管我深恶痛绝。我点上了一支烟,眯起眼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说道:“你,谁家的?” 少年抬眼看了我一眼,脸上挂着些许不屑和傲娇。听见我问他,回道:“张家的!” 虽然我猜到了它是九门的人,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复述了一遍这三个字。本以为我早就报毒不侵,但心里还是微微颤了一下。 楞了半秒,我接着问道:“张起灵?” 那个少年这次并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不是。身边的胖子变化很大,在以前他是个话痨。 可是如今我有无数的话题想说给他,但他却再也不开玩笑了倒是三石眼里见长,这些年我让他跟着胖子学了些风水和倒斗的拿手技法。 胖子到也不吝赐教,一来二去师徒二人关系越来越近倒是把我搁到了一边。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晚上九点半。我心头一颤,心说又是九点半。 之前在格尔木的时候就是这个时候进到了那里面,虽然那时候是白天,但是那次的经历可以说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胖子见我楞神,看了一眼三石和我对面的张家少年意识我胖爷我要跟你家六爷说悄悄话了,小孩子避嫌。见他们走远了胖子才跟我小声说道:“我说,枫子,今天我让三石巡视这地方四周围的环境时候,发现了跟录像带里一模一样的建筑。也是二层的小洋楼,看年代的话应该是民国时期的建筑。要不要走一趟啊?”我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三个重点,录像带、民国时期的建筑、二层小洋楼。这说明六叔在这里出现过,并且真的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那么,会不会留下一些线索?” 随机我就问胖子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但是胖子却说只是在外面开了一眼感觉像,并没有进去看我心里咯噔一声,不由的感到一阵恐惧。我不由想到了远在格尔木的疗养院,哪里充斥着黑暗和阴谋。这里自然也是,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点点头,告别了胖子走到了帐篷里,拉上帐篷的拉链睡着了。 转过天来,本想去探索一下那个胖子说的民国版的疗养院。但一想眼前的事情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之后?招呼了一声胖子,喊了一声开拔,众人等便浩浩荡荡得朝着六叔可能留下线索的地方走去。 路上看到了景象像极了当时去鬼城的时候,路上多荆棘之地,更有甚者全是隔壁残垣。早就听闻西北之地要比上中原荒芜的多,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生活在西北的外族才会不止次的挑战中原的皇权,为的就是争取一片属于自己的福泽之地。西北之地久居干旱,常年少雨。 虽然比不上沙漠一般干旱,但是比上中原要差下很大一截子。 尽管现在西北地区发展的快了一些,但是在遥远的偏远山区里还是跟一样。 恰好我就在这百万山区中的一个里,而且走了很长时间也不见头。 张家少年忽然说话道:“那个,领头的。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这里能住人那么?” 我听他叫我,回道:“第一,我叫枫尘烨,第二,我不知道我们走的对不对。第三,只要六叔留下的信息,我就会去。” 少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噢了一声便把脸转了过去,打量着四周的林子。 那个叫何玛的中年男人跟上来,看着我和胖子不说话。便问:“六爷,这个张家的小哥是从哪来的?他不会也是什么张起灵吧?” 胖子一听,脸上忽然多了一丝怒意,但他有意忍着。听到他说话,我瞪了它一眼。回道:“你叫他什么?” 我接着交代道:“不许叫他小哥。” 那人见吃瘪了便缩了回去,胖子见我瞪他便摆摆手示意跟他没关系。 一路行来,倒是没有人敢说话了。反而胖子跟我聊起了和小哥在一起的种种,我也只是点头应允。每次说起小哥,那个张家最后的张起灵等等时候我都会无意识的内心抽搐一下。 因为我欠他的太多了,就像六叔欠我的一样。在张家楼的矿道里我发誓我不再让小哥和胖子为了我流血牺牲。 看了一眼简易的地图,挥挥手示意手下的伙计差不多到了,都提起精神来。 远远望去,对面的走势像极了张家楼周围的景象。我并没有说什么,看着一排排民国时期的建筑,一摆手招呼众人就朝着那个地方进发。 等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为了不让大部队损伤我先带着三石和胖子进去探索。 门分左右,三人打着手电进到了建筑的里面。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直叫人不能正常呼吸。 辛亏我多留了个心眼,招呼胖子和三石带上了防毒面具。拔出了军刀,右手紧紧握着手电就一步步谈探了进去。 身后的胖子紧紧的跟着我,三石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没有危险就走到了我的前面。 这个建筑与佛爷家中的格局差不多,多年前我在拍卖会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但是我并不知道那就是佛爷家的老宅。 三人一起上了楼梯,楼梯上方是一个中转点。转点的两侧都是楼梯,楼梯的尽头是不同方向的走廊和房间。我和胖子走了一路,坎肩自己走了一路。本来是他们二人走一遭,但我担心胖子年纪大了不方便,所以我厚着脸皮跟他走了一路。 第二层比第一层混暗的紧,我跟在胖子后面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尽管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是曾经的格尔木疗养院之行还是在我的脑海里回荡不绝。 为了不让自己被吓到,我打起精神来仔细的搜索着每一个地方,当我看到一个房间的时候我思路一瞬间就档机了,我知道我找到了。但是我却不敢进去,我害怕再遇到旱鬼那样的东西。 我招呼了一下胖子,但是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摸到了一个让人冷到骨子里的一双手。 我试着叫了一声胖子,但是没有人回答。我心说糟了,马上去转动手电光斑去看。只一眼,我似乎看到了隐藏在黑暗中那双手。它的主人的确是个女人,随着手电往上慢慢移动,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手一抖就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一瞬间我的冷汗都流了下来。这一瞬间的沖击让我不知所措,让我没想到的是对面的女人竟然是苏欣。 我几乎下意识的去摸她的脸,但是快要碰到她的时候我却感受到了她的体温。是真的,我告诉自己是真的。但是一想她已经死在了汪家大本营了便又清醒了几分,试着叫了一声苏难。面前的人却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忽然我的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我在一个房间里。 灯光十分的昏暗,没有了白炽灯的照亮显得一切都是那么恐怖。我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前是一张古色古香的暗红色书桌,桌子上摆放着一些陈旧的书籍和没来得及带走的文件。 灰尘遍布了整个房间,霉味儿充斥着我的呼吸道。 我不敢去摘防毒面具,我知道这里的环境生人根本生存不了。虽然六叔在这里生活过,但是这里的一切都已经作古了。我也许在这幢建筑里的某一个房间里,在最接近六叔的地方。 屋子里杂乱无章,柜子和文案箱已经被剥落的四零八落。桌子上的火烛摇曳着,似乎下一秒就要燃尽一般。由于恐惧我并没有四处走动,我害怕惊醒了躲在黑暗中的未知生物。尽管到了现在我依然会害怕,这种害怕源于对未知的恐惧,与是不是老手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到底还是十多年的经验占了主导地位,我一瞬间冷静了下来。约莫半分钟左右,重新鼓起勇气打量了手电去找四周的环境。 可是当我手电光斑移到对面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我直以来都特别恐惧的人,旱鬼 昏暗的光线衬托的她犹如地狱逃岀来的一般,十分骇人。到了这里,我几乎想夺门而出。但是手电光斑移到了门的位置却发现门竟然消失不见了,这下我彻底不在冷静了。 恐惧充斥着我的大脑,时不时的还打个冷颤。再看,旱鬼早已经不见了。 绝望此时在大脑里回荡,冷汗不由的往外流,发自内心的恐惧感和威压敢油然而生。几乎就在我下定决心夺门而出的时候,忽然一阵阴笑声传来,时有时无,直叫人听得寒毛乍栗。 但是尽管我不去注意她,还是不注意的去听头顶的动静。后来为了我的生命安全,干脆灭掉了手电。之后干脆双手遮面,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抬头望去,片漆黑。无奈之下打亮了手里的手电,一照之下忽然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虽然我做足了心理建设,当看到她的面孔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十几年了,我有很多次在梦里都能梦见这个人的影子。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声陈姨,没等我接着往下说就看见黑暗中露出的那张脸,脸上忽然眉头紧蹙。没有瞳孔只有眼白的眸子打量着四周,耳朵仔细的听着四周的动静,似在找我的位置。 我又叫了一声陈姨,头顶的那东西似是听懂了我的话。接着我就听到了一阵咯咯咯咯的声音,十分尖利但又有别于血尸的叫声。 我再一看,门就在我的面前。鼓足了勇气,道了一声对不起了。话罢我就朝着门的位置奔去,可是忽然间只听一声闷响,门却又关上了随及,我的冷汗可就冒了出来。 ------------ 第六章 幻象地 眼看着门被轰然一声紧紧的关上,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暗道了一声不好,就要夺门而出。可是,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豆大的水珠滴落到了我的指尖,湿漉漉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想叫胖子,但是我发现却半声也叫不出来。在看身后,阿杜赫然就站在原地呆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怨念,似是化作了鬼一般。转了个身就朝着我扑了过来,我一紧张就退到了墙上。脑袋磕到了墙壁上,一阵剧痛差点没让我昏过去。 瞧着阿杜就要扑了上来,我闪身一躲就躲了她的攻击。赶紧就去拿遗落在古桌上的军刀,可是我刚走到一半腿竟然寸步不能走了。尽管心里害怕,但此时也是无济于事了。头顶上有一个陈姨,身后有个阿杜。 楞了半秒,干脆心一横眼一闭,随手就朝着身后砍去。但刀身划过,却并没有砍到什么东西。猛地转身看才知道身后的阿杜早已经不见了,而陈姨此时也消失了踪影。 我大着胆子喊了一声陈姨,但是这次却没有人再应答。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丝的声音。 桌子上的火烛此时忽明忽暗,不到半分钟就开始剧烈摇曳。眼瞅着就要灭掉了,此时火苗却变成了幽蓝色。又过了半秒竟然能一瞬间变成了暗绿色,最后竟然噗的声熄灭了。 火烛燃尽的烟票票喵的升上了屋子的上方,一转眼就消失于无。看到了这一幕,我是真的怵了。心说,这就算是鬼吹灯也不至于这么狠吧? 正想着呐,忽然从黑暗中透出一张人脸,是苏欣。 看是她我激动的忘掉了她已经死了的事情,双手不自觉的去抱她。可是我的手就在快碰到他的时候竟然穿过了她的身体,恐惧使得我下意识的后腿了两步。 接着不等我做出反应就感觉脖子一紧,一阵剧痛就传上了大脑。一股窒息的感觉就蔓延到了我的脑海里,让我无力从心。她那双深邃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似乎是要将我活活掐死方休一般。 虽然我的手没有被她控制,但无奈他的力气大的要死。刀身根本对她造不成任何伤害,反而使她眼里的仇恨更盛。 就在我快要被掐死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一阵“咯咯咯”的声音。我艰难的扭过头去看,只见那声音的来源竟然是奎子。 瞬间我的心就跳到了嗓子眼儿,就差跳出来了。心说,这他娘的都什么跟什么啊? 只见奎子一半的脸被火烧去了,看起来像极了一具血尸。另外半个身体能清楚的看到骨骼都裸露在外面,身上的鲜血直流。上下嘴唇磨合着,似是要说话一般。瞬间我的思路就回到了十几年前汉王宫的时候,那时候奎子哀求着不要抛弃他。是我,亲手结束了他的痛苦。 奎子见我看他便朝着苏欣扑了过去,我的脖子一空就感觉瞬间一阵剧痛。虽然没了束缚但是,脖子却疼的厉害。 本想跟奎子说一声对不起,想让他放过自己。但是奎子扑上来就咬到了我的脸,他用着种方式报复我。剧痛之下我就喊出了声,叫声停下之时我发现我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 桲子歪着,一阵酸痛感让我疼得只想骂娘啊。我知道这是落枕了,强忍着疼痛扭动了几下脖子才稍稍缓解了不适。 这几天太困了,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也没有好好休息。刚才一坐下就一直睡到了现在,掀开了窗帘的个角却发现已近夜深了。 心说坏了,接着就朝着门口跑去。本想找到胖子和三石他们一起去下一个营地,却听闻屋外的走廊里猛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音时远时近,时大时小,雯时间就只感到一阵恐惧。 握紧了手中的军刀,合上了古桌的抽屉,把我认为比较有价值的东西塞进了背包里就欲往外狂奔。 耐何我身上用来照明的就只有一只荧光棒了,而荧光棒的可视范围仅仅只有一米不到。手枪不知道散落在了这栋建筑的某个角落里,子弹也少的可怜,除了仅存的些口粮和一瓶酒之外就再无他物。 这时候,声音越来越近。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我就摸着黑走了过去,可是不管怎么走都会转到我之前所在的位置。 我试着朝着身后扔出一块坏掉的牛肉干,转过身却发现牛肉干并不是在自己的身后,而是在自己的眼前。瞬间我就想到了天宫的那个怪物,心说莫不是那鬼东西又活过来了? 随即我有否定了这个推论,那个尸体早在十几年前就死在了天宫了。 越靠近那个声音来源的地方越能清晰的感觉到一阵来自与远古的威压和神秘感,就在我犯嘀咕的时候忽然看见楼梯间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红色的皮衣,黑色的皮裤,嘴唇上似有些许的红晕。但只是一闪即过,随之就消失不见。 那个身影离去之后,那阵诡异的声音也终于听了下来。我不由的暗叹一声好险,看了一眼荧光棒,已经比起之前暗淡了不少。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强忍着不适合恐惧朝着那个身影最后出现的方位走去。 可我却没有看到一个可以通向另一个走廊或者是房间的通道,在那个身影所在的地方是一面实打实的墙壁。耐着性子敲了半分钟也没听见什么类似于及滚转动的声音,这下我可就慌了神。 我的身后又传来一阵似远似近的脚步声,吧嗒吧嗒的声音虽然并不是大,但是在一个几乎是绝对寂静的环境里听到这个声音就宛如在月台前听到了火车鸣笛一般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那似乎是指甲划到墙壁上硬生生磨出来的一样,十分尖利刺耳。 这时候,我才泛起了丝丝的涟漪。不由的问自己难不成这所有走过的路都要再重新来一次? 不,绝对不可能。一个十年我已经失去了很多,在十年恐怕就连我身边的人都要离开我了。既然已经失去过,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再次失去一次? 我朝身后缓缓的扭过了头,荧光棒照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古装的女子。 我一瞬间就想到了在海底古墓里出现的那个女子,我似乎答应过她要给他烧点钱财过去。之后我就忘了这个事情,难不成她是来找我索取钱财的? 接着,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问了一声好,那女子抬起头的时候我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脸。我随即就一个踉跄差点倒在了楼上,好悬没站稳。 站定过后我才发现她的指甲很长,几乎没过了膝盖,长发披肩。但是,更令人恐惧的是那女子透露的两侧竟然都没有人脸。我又想到了在去汉王宫时见到的那个粽子。 我在食指上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指尖就流了出来。我一指面前的女鬼,却见她纹丝未动。我这总算是了口气,勉勉强强的站稳了身形。之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就那么僵持着,反而指尖的疼痛告诉我这切不是梦。 虽然从前屡次都能逢凶化吉,无奈这次就算是有着通天的本领也是毫无办法。没了胖子和小哥的庇护,我已经练就了一身的保命功夫。可是,在命运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本不是一个轻易信命的人,但是八爷曾经为我爷爷算过一挂,他说我爷爷将来的孙子,也就是我。 将会是下一个七杀星。这个星宿的本意就是刑亲克友,想我一路走来想必也真的是让八爷说中了。我不得不叹息人世间无不巧妙,想到这里干脆眼一闭心一横。 道了一声“走你”,就朝着那个女鬼刺去。紧接着我一个踉跄仰面就摔了下去,顿时摔的我是七荤八素。抬眼再一瞧,女鬼竟然消失不见了 我抱着受伤的胳膊,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一瞬间就感到一阵遍布全身的疼痛感和麻木感席卷全身。 看了一下身后的背包,已经不知道何时散落在了一楼的大厅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烬。 军刀就握在我的手里,但是刀身受损极其严重。有的地方已经被什么硬物钉岀了一个小豁口,我清楚的意识到此时的情况不容乐观。 双手拂面深呼吸了一下,打理好了仅剩的物资就朝着一楼走了下去。虽然期间伴随着一阵疼痛,但是休息了一下又缓和了不少。 拿上我昨日里掉落的背包,检查了一下我之前存放在书包里的重要物品,这才稍稍的放宽了心,正准备大刀阔斧的朝着门口走去时,忽然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呼喊声。听话音似乎是胖子,我心头一喜赶忙就去门口试着打开房门。 ------------ 第七章 不希望的回忆 只见外面的阳光通过窗户的缝隙射入进来,把室内照的斑斑驳驳。像极了鬼片的场景,加上这里发生的事情就算说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都信了。 见门被挡住了我只能用力的推,可无奈我用尽所有的力气,门却是纹丝不动。一瞬间我的冷汗就冒了出来瞬间就阴湿了衣服,极不舒服。 就在这时,我似乎猛然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下意识的我就握紧了军刀,渐渐的就抵到了食指的位置准备放血保命。 可那个影子似乎是一闪而过,转而就消失不见了似乎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十分的诡异。但是我看的真真的,绝不会错。 正想着那,就看见一把刀抵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心道一声不好我扭头瞄了一眼,来人黑色皮裤,红色皮衣,不是苏欣还能有谁啊?为了证明不是梦我还专门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才放心的问道:“别来无恙吗?” 她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先是一愣。就这就把刀靠的更接近我的脖子,但是并没有做出进一步伤害我的动作。 她似乎是在思索什么,我接着问道:“我是枫尘烨,你怎么了?” 她依旧没有回答,接着就是一阵良久的沉默。大约过了十分钟,她才说道:“枫尘烨?我…我不认识。但是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说罢,目光中闪过一丝犹豫。但也只是一瞬之间,就立刻华为乌有。 我一愣,苏欣到底是怎么了?既然她没死,为什么之前的一切都忘了那?莫非是… 想到了这里,我隐隐感觉一丝不安。想到了六叔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这句话,似乎看似平常。但是其中蕴含的深意,恰恰和字面意思截然不同。这句话似乎隐藏着一切都秘密,后来我知道六叔的意思是那第三带代人做了赌注。而我,就是其中之。 现在的苏欣,会不会也是汪家卷土重来的筹码那?心里一凉,不由的一抽抽。一个踉跄,好悬没站稳。接着就听苏欣开口道:“枫…枫尘烨,你知道我是谁吗?” 本来也就没打算瞒她,索性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她。但是说到我对她的感情时竟然犹豫了。 正了正脸色,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当年她交给我的东西还给了他。她脸色一变,我就知道她并没有完全忘记。我道:“你的,三年前你给我的。” 苏欣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但随即又消失不见了。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眉头一簇。 说道:“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你走吧!这个我先收下,在弄清楚我是谁之前暂时不会还给你。” 说着身形一闪便重新没入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此时,室内的门吱呀一声竟然开了。再看胖子,早已经看不见了。 抬眼望去之见面前的世界早已经不是之前来时的般模样,到处都是冠天的神树。时不时的竟然有野雀啼鸣几声,像极了世外桃源一般。 看到这里我的心已经凉了一半,再看身后的“疗养院”。那还有什么东西啊?身后赫然也是一片森林,在树上还趴着一只体形硕大的蜘蛛,红色的眼睛在树林的阴影下格外扎眼。 心里一睁,心说这货不是毛球兄弟吗?怎么会来这里?但随即我又否认了,毛球兄弟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盯着它看的。 单凭这一点,我就能断定树上的蜘蛛绝对不是毛球兄滴。都说未知的生物才是最恐怖的,我深信不疑。 多年来沉淀的经验和理智告诉我,这里很危险,非常危险。 下意识看向手里的军刀,但只是一眼就看到在虎口的位置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片红色的小虫子我用力去甩,可是越甩那东西越往手里钻。虽不疼痛,但是却足以让我心焦难熬。 心急之下就只能用刀尖抵着裂出的口子去剜钻进皮肤的虫子,但无奈还是有几只直接断在了皮肤里。疼的我是龇牙咧嘴,但却一丝办法也没有。 那东西见我中招竟也发出歇斯底里的鸣叫声,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像极了夜枭但却有别于夜枭,隐约间竟也藏着一种诡异的感觉。它似是在嘲笑我一般,盯着我看的眼睛滴溜溜乱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对付我的办法。 心说,这玩意儿难不成还会读心术成?但是下一幕我就彻底惊呆了,眼睁睁的盯着那蜘蛛的身后伸出一只手朝着我就抓来。 看手的颜色却像极了蛇柏,细看下却又不是。 雯时间我是进退两难,想着要活下去带三叔回家,心里的勇气和理智就渐渐的又重新战胜了恐惧。干脆一咬牙把腿就跑,撸起袖子就朝着林子的一侧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胖子但是喊了不知道多久,似是没人听到一般。 到了此时我才是真的害怕了,没了胖子做后援纵使我再牛逼也容易失手啊。况且身后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东西啊! 怎么办?这下怎么办?想着想着,便暂时冷静了下来。也不管身后的东西了,干脆就坐在了大树下思索身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才能干掉它。 也就在此时忽闻树的顶梢上面探下来一只眼睛,足足有篮球大小。 我心说坏了,再一看心里就凉透了。这特么不是烛九阴吗?什么情况? 此时再看身旁的景象就发现我置身在一个山洞里,在山洞的另一边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是老狗。 我刚想道一声好久不见,但是却发现发没有影子。你字刚说完就不得不把好字憋了回去,看了老狗一眼心里多少有些不舍。 心说这是梦,不是真的。 渐渐的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当初进入古建筑的时候,昏黄的光线照在了我的身上。门敞开着,昏黄的光线照耀下的树林格外的唯美。 本来打算自己下山,但是听到我呼叫的胖子这个时候赶了回来。见我黑眼圈很明显就问道:“枫子,这是咋滴了?让粽子弄了?” 听得我是眉头一皱,满脑门子的黑线就露了岀来。说,你他娘的开玩笑归开玩笑。能不能别他娘的当着我手下的面这样瞎扯?很没面子啊。 白了他一眼,回道:“咋滴,女粽子。不行吗?” 三石强忍着笑意,问我:“老板,找到六爷留下的 东西了没?”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众人不解,胖子做了一个请开始你的装逼表演的手势便退到了一边看戏。 我一看胖子这幅看戏的德行,瞬间就想捉弄他一下。把他叫到了身边小声的说道:“陈姨还活着。” 胖子一听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等缓过来才说道:“枫子,虽然你平时吊儿郎当的我都看在眼里。但是这个问题关乎于生死,开不得玩笑。这特么是个鬼故事,别他娘的瞎说。胖爷我心脏不好,万一吓出个好歹你照顾胖爷下半辈子啊?” 见他这幅德行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便接着施加猛料。 我道:“我看见奎子了。” 胖子雯时间脸色一瞬间就变得黯然无色,惨白的脸色顿时让人感觉到一阵恐惧。 看胖子这样我于心不忍,便打断他发愣,道:“不过是幻觉。” 胖子这才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我一眼,道:“他娘的,想吓死你胖爷啊?” 我没说话,倒是一旁的三石看不下去了,问道:“哎?胖爷,你不是经常说你有多牛逼吗?怎么现在…” 话没说完就听见胖子打断他的话,回道:“他娘的有你说话的份儿吗?管好你的人就行了,那都有你。” 三石咧嘴一乐,便躲到一边指挥伙计收拾东西。见胖子尴尬的样子,我不由好笑。心说那个心大的胖子去那了,怎么现在这么惜命了?小哥不在了就是行啊,这是倒退啊。 本来不想问,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我说,胖子啊。你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胖子耸了耸肩,没打算回答。却指了一个方向让我看,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凯子,身旁的伙计们齐声道:“凯爷好。” 凯子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不必拘礼。 胖子指着凯子,问我道:“怎么样,这个人能不能行。” 我没想到凯子会突然岀现,还是吃了一惊。 凯子还是当初一般一袭粉色的西装,红色的领结。 帅气妖艳的面孔。手上似乎还戴着一副黑色的露指手套。我未开口,就听到他道:“小枫,好久不见。” 我并未说出一个字,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们真的是好久不见。 我笑了笑,并没有搭话。胖子拍了拍凯子的肩膀,道:“呦,凯爷,这段日子去哪逍遥去了?怎么给你打电话也不在服务区啊?” 凯子正了正西装的领结道:“躲了一阵清闲,杭州最近不太平。去了一趟云南。” 我一听果然如此,凯子虽说是真的去了一次那。但是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之前我就感觉他知道什么,现在来看我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凯子见我打量他,便问:“怎么了,小枫?” 我摇摇头,心说不会的。凯子不会骗我的,纵是从前有过骗我的前科,但总归是看在我们的关系上不希望我出事。 我道:“你是不是知道我六叔在哪?“话罢,只见他脸色微变。不等他开口便接着道:“我六叔失踪了大半个月,据说也是去了云南。到现在也没见他回来,也没接到他的电话。” 说完我就盯着凯子的眼神看,但凯子依旧是一丝犹豫就回复了神色。 只听他道:“小枫,你在怀疑我吗?虽然我这段时间并没有出现,但是不代表我就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们啊!” 我干笑了两声,面带羞愧的回道:“哪有,那次不是凯爷挺身而出。就是这次一切都透着诡异,我看不透。” 凯子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做了一个继续说的手势。接着给胖子递去一个眼神,示意胖子认真听着。 胖子咂嘛咂嘛嘴,双手环抱靠在一棵树上等着听我分析目前的局势。 我一瞧,这哪是听故事啊!明明就是审讯犯人啊!于是清了清嗓子,故意正了一下脸色。 然后道:“首先是我接到了一条短信开始,然后我就看到了六叔留给我的信。我看过那封信,年限是三年前。六叔的信本来应该是那个时候写给我的。但是我发现信封被拆过了的,而且虽然信是旧的,但是信封却是新的。经管做旧的痕迹并不是很明显,但是真正懂行的人还是能一看就看出来问题所在。 这说明,有人把三年前的信件放入了六叔近期才的写给我信的信封里。而那封近期写给我的信却不翼而飞,我想既然这样做肯定是六叔受意的情况下进行的。但是后来我错了,从种种迹象表明。拆我信封的人并不想让我知道这一切的秘密,所以用三年前六叔要说的话来骗我。 再然后就是胖子忽然来我的店里,胖子说是陈姨找到了他。但是陈姨在多年前前就已经死了,那么只有个可能。就是幻铜里有死而复生的能力,并且还可以延长寿命。但是这个好处也有相应的代价。 之后,陈姨挟持胖子去张家楼找寻张家祖先留下的那枚能克制幻毒的丹药。 虽然胖子中途跑了,但是陈姨他们并没有放弃寻找丹药。于是我六叔撇开了我独自带人去了一趟云南,其中就有你。 那段时间你应该不在戏园子吧?凯爷? 虽然你和海洋演的很好。那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似乎很困。还跟我打哈哈,我想那时候你就在云南吧?” 我重新打量着他,丝毫不敢放过一丝的机会。 事情说到了这里,凯子忽然笑了。 我好奇的看着他,见那个“凯子”把面具卸下来后我才知道,那人并不是凯子而是那个张家的少年。 我看着他道:“你怎么会小哥的手艺?” “我是他的族弟,不是亲生的。是继他之后,真正意义上最后的张起灵。”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浅浅一笑。看了一眼胖子道:“如果忘记之前的一切就可以重新生活的话,那我宁愿和他一样不想起任何事情。” 胖子看了一眼小张起灵,道:“张家楼附近的山区里看见的,他说他是小哥的亲人,我就给带回来了。我匪夷所思的噢了一声,胖子也没有接话。我接着问道:“凯爷那?” 胖子摇摇头,看了一眼天空心说我上哪知道去啊?千脆摆摆手示意自己不知道。 我也只好无奈的离开了胖子的视线,来到队伍的中间。来着伙计们点着篝火,唱着歌。 我不由想起了第一次来张家楼的场景,湖面上到处都是明亮的灯火,还有老外在船上翻云覆雨。 只是一切都已远去,物是人非。 他们唱的是云南这边特有的民歌,讲的是抗战时期的事情。老少爷们出山抗日,到了抗战胜利的那一天却没有多少好后生活着回到这里。 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是十二月中旬。离当初离开杭州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五天,一切还是毫无进展。 虽然我拿到了陈姨留下的笔记,但是我发现记录的依然是三年前的事情。对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其实帮助不大,也就没有太多的注意。 至少目前一条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处境很不好,最起码很被动。 胖子的态度转变了太多,我一时间竟有些看不透他的心思。从前的胖子虽然心细,但不至于心细到跟针。 这一切一定有着什么联系,而且这个源头一定跟六叔设下的套有关。 我一直好奇那个要加十八万的人是谁,但是却没人告诉我。 从某种方面来说,我挺希望他不要出现。然后那张家真正意义上的最后的张起灵替代他接受上天安排的命运,然后他便不在生活在挣扎之中。 但是从人性的角度来说,我又不忍心让他再也不出现。因为,我和他从六叔楼下相视那么一眼之后,我的人生就注定异于常人。 虽说我和他都有各自的命运,但是我挺希望他做个正常人。也许这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也许他也是这么想多少次我都逼着自己去忘记之前的一切,忘记之前所有的事,所有的人。 我不惧怕死亡,但是我却惧怕沦为回忆的奴隶。就此一发而不可收拾,沉沦其中。 此时,我裹着大衣。呼着白色的寒气,冷的只跺脚。 心中却在默念“你在哪里?你过得还好吗?” ------------ 第八章 “真实”感 正在我思索什么都时候,忽然丛林中闪过一个黑影。本以为那只是一瞬间的幻觉,谁想到那个人影居然回头望了我一眼。 对视了几秒,那种眼神变转瞬即逝。似乎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般,十分的诡异。 夜枭咕咕咕的叫着,听起来十分的淒凉。在看身边的人尽数睡去,心里不由一松。 看了一眼胖子,只见他呼噜打的震天响。似是没有发现那黑影一般,睡的很死。 三石靠着树竟然睡着了,见他这样我只好叫醒了另个伙计把他扶回帐篷里休息。 连夜的舟车劳顿,让所有人都有些吃不消了。虽然我们这批人比普通城里人要强上不少,但是还是有些吃不消了。 干脆我让手下的伙计就地扎营,修整几日。虽说这几日我一直处于半昏半睡的状态,但是我一直没有放松心里的弦。 再看张家少年,竟是不见了踪影。问其他人也都说不知道,不由心里咯噔一声。心说,不好。 猛然起身就朝着黑影的地方跑去,慌忙中就抄起了三石的56式。一连追出去很远才看见黑影进入了一个建筑中没了踪影,本想跟一下。但是一想,这荒郊野岭的万一走失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干脆就打算打道回府,可是一看身后,遭了,这不是来的地方吗?再一看,身后的建筑早已经隐秘在夜色里,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但我转过头的一瞬间,不由的心里一颤。 眼泪不由的在眼眶里打转,久久没有流出来。我呼出了一口气,以释放这些年一直憋在心里的执念。 虽然千言万语,但也只是道了一声:“你回来了?” 他依旧无言的点点头,看我浑身是伤,久违的开口道:“你还好吗?” “嗯!” 见他朝着驻地的方向走去。我也只好跟着他一路走去,一直到了一片树林里我才发现了昨夜几乎燃尽的篝火。 此时还飘着白色的浓烟,一股浓浓的烟熏味道让我的鼻子很不爽。 我扭头看向小哥,可是却没有看见任何人。 胖子这时候忽然开口道:“枫子,还认识胖爷吗?嘿…” 见胖子在我面前比划着,我才反应过来。看他一眼道了一声我没事。接着便朝着帐篷走去,叫醒了三石招呼了一下伙计们,道了一声开拔。 所有人应声齐喝,之后各自收拾东西。胖子问我怎么了,为什么黑眼圈重了?我摇摇头,回了一句没什么,便不再理他。行至半路,我忽然道:“我看见小哥了,就在昨夜,而且张家少年不见了,你们没发现吗?” 胖子疑惑不解的看着我,道了一声你没事吧? 当我手指到身后的位置时,却看见张家少年正在队伍中间。 我心说不可能啊!在一看胖子一脸狐疑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 胖子伸手就要来摸我的头,之后到说了一声不烫啊!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道:“看什么啊?小哥在哪啊?我咋没看见啊?我知道你是思念他了,但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他这么一说,我虽是不解昨夜是什么情况。但也只好把自己来的目的放在主位了,其他的随它去吧。我道了一声没事,接着把昨夜里从三石手里顺来的56式丢还给了他。把岀了我破损的军刀横在胸前,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着。 不知道行了多久这次却到了一个令我目瞪口呆的地方,“疗养院”。 为什么会这么说,主要是因为在这里的环境和格尔木的那个鬼屋一模一样。我不由的开始怀疑这个地方就是格尔木,但是理智却告诉我这不是那个噩梦一般的地方。 胖子看了一眼,小心的问道:“怎么办?” 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道了一声走。伙计们便大阔步的朝着那个地方走去,可是真的到了那地方我却害怕了。 不由的问自己真的要进入这个梦魇吗?虽是恐惧,但还是强忍着恐惧,暗自道了一声走下去。 再次正了正神色,看着面前的“疗养院”心生疑惑。胖子见我楞神,便道:“我记得之前在格尔木的时候,是小哥把你从旱鬼手里抢出来的,你说小哥会不会再次躲在这里面等着你出现啊?” 我虽然猜到他会这么问,但还是楞了一下。复问了下他之前说什么,胖子重复了一遍我才道了一声回答也许吧! 三石见我不说话,看了一眼胖子。胖子点点头示意可以说话,三石这才问我怎么办。 我道:“你带十几个在外围突入,带上56式和炸药。必要的时候会用到,掩护我和胖爷进入。其他人原地待命,听见里面有动静就支援。” 众人应了一声,便忙碌了起来,本来想带上三石的。可是,不知道何时我对于小哥之外的张家人开始出现了疑惑。 并不是不信任,而是单纯的疑惑或者是纠结。因为单单一个小哥就有一连串数不清的秘密,其他人自然不必说。 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解释那一个个神秘的事情,一个小哥就足以让我羁绊一生了。 那个张家小子并没有什么疑虑,反而感到一丝兴奋。处于对这个未知地区的兴奋或者说是新鲜感和好奇。在所有人准备就绪的时候,我和胖子还有张家小子带着几个身手好的伙计便进入了那个建筑的大门。 刚进去的时候一种由于年代失修的气味就传了出来,无奈只能让随行人员戴好装备,打亮狼眼手电。 本以为会出现什么之前遇到过的情况,但是并没有。这个建筑只有一层,而且很狭小。屋子里所有的物品摆放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十分的脏乱差。 可以看出来,这个之前居住的人仓皇离开时造成的结果。我能清楚的看到有一些之前有人封存的档案袋,上面清楚的写着三年前的年限。 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写着南京气象博物站,看到这里我一皱眉。 那之前遇到的建筑不就是陈姨的文件总汇部门吗?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此时我不由的想起了汪星说过的一句话,汪家人之所以覆灭不了是因为汪家人本不姓汪,只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了一起。 我不由感到恐惧,之前我一直感觉六叔就在我身后保护着我。现在看来六叔真的可能在那时候一直还活着,而且这里也是六叔写出最后一封信的地方。 也就是那个时候六叔把那封信三年后寄给了我,而且近期的信虽然写了但是却让另一个保存了,所以我的猜测没有一点偏离六叔设计好的轨迹。 但是有一点我错了,我错误的估计了六叔遇到的情况。虽然六叔三年前在这里留下的笔记,但是我从笔记里可以看出来六叔那个时候身体已经开始发生质的变化,而且这种变化只会一步步恶化。 之后,他才写下对我来说所谓的“最后一封信”。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处于安逸的状态,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我感觉不到了六叔的存在。当时我以为他是隐匿了起来,总有一天会再次出现。 但是一过就是三年,他再也没有出现。 点上了一支烟,吐出了一口浊气。看了一眼眼前的文案桌,思绪飘了起来。 ------------ 第九章 小危机 胖子见我没有说话,便看了旁边找寻有用线索的仍计一眼。示意他胖爷有话说,你过来一下。只见他应声走了过来,胖子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声。 那人点点头,转身叫了一声身边的伙计。接着他们开始摸索四周的墙壁,可是他们摸来摸去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那人摇摇头,胖子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我点点头,示意撤退。可就在这时候,一个伙计忽然大叫了一声。所有人瞬间犹如炸毛了一般朝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去只见有一个伙计呆立在原地发着抖。 问他怎么了,他也是哆哆嗦嗦的指着一个储物柜呜呜咽咽了半天。竟然没有说出半句完整的话,胖子一看火了,骂了一声怂包。 扒开他之后,所有人去看那个储物柜。只见在储物柜的后面似乎有一扇隐藏在黑暗中的小门,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胖子一看这情况,便从刚才那个伙计手里夺过狼眼手电。顺着那个极小的缝隙往里照了照,可瞬间胖子拿手电的手就抖了一下。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个微妙的变化,就连我都吃了惊。 我怯怯的道:“看到了什么?” 胖子摇摇头,随即又回了一句情况不妙。接着,便招呼伙计把储物柜搬离原地。储物柜一旦离开了那个地方,那扇门就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那是一闪仅容一人通行的小门,门上的漆色早已经斑驳无比。就连门把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脱落了,狭小的门上铁锈满布。看的人只有一种恐惧感和神秘感,直叫人不舒服。 胖子道:“开门,一会不管出现了什么都不要相信。旦中了幻想就再也出不来了。” 所有人道了一声是,便齐齐的上膛拉栓对准了铁门。我看了一眼胖子手里的小型炸药,心有余悸。 想起了去天宫的路上,胖子炸雪山。一不小心就造成了雪崩,之后还是运气好才躲过一劫。 眼看着胖子就要往门上安置炸药,我急忙拦住了他。胖子见我拦住了他,问我干什么。 我看了一眼门缝里的东西,道:“你不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胖子冷笑了一声,道了一声不惧。接着他便让所有人,包括他在内全部退后。 只听轰隆一声,火光乍现。爆炸瞬间产生的光芒差点刺瞎了我的双眼,不由的在心里大骂胖子混蛋。本以为胖子准确的估计了炸药的量,但是没想到胖子竟然错把小型炸弹当做了爆炸物使用。 结果在最外围的几个伙计被爆炸产生的气浪直接震飞了出去,噗的一声竟吐出了一口黑血。好不容易支撑着站了起来,却暂时丧失了活动能力,看来是受了内伤。 再一看胖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也被气浪震出了好几米,直到装上了墙壁上弹了回来才停了下来这一撞之下,顿时是七荤八素,估计也是受伤不轻。见到着个情况,我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死胖子,你他娘的搞什么鬼?你不想活了。” 胖子听我骂他,也不愿意了。强撑着爬起来,缓着粗气道:“谁他娘的把爆炸物给胖爷换成了小型的炸弹了?辛亏胖爷反应快,要不然就归西了。” 张家小子虽说也被震飞了,但是无奈他是张家人。 自小就下斗放野历练,自然不是常理可以度之的。虽也是受了点伤,但是并无大碍。但起其他伙计就没那么幸运了,只见一个个勾肩搭背似是伤的不轻三石听到了室内的声音带着人就往里面冲,可是他刚到了门口就看到了我身后站着一个低着头的“人”。只听三石道了一声看身后,接着弹弓就拉满准备朝着我身后打去。 我急忙头一低,只听一声破空之声。弹珠似划破长空一般打到了那东西的眉心,只听一声头骨碎裂的声音十分清脆。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说幸亏劳资躲的及时。要不然就是我开瓢了,看了一眼坎肩手里的弹弓,竟然是红色的皮筋儿,顿时,不由的冷汗直冒。 我怯怯的道了一声,下次小心点。三石指了一下刚刚被打穿头骨的东西道了一声干掉它,接着一阵56式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声音直震得我的脑子嗡嗡直响,霎时间就岀现耳鸣的现象。我挥手示意点到为止就行了,接着看了身后,只见那东西已经被打成了筛子,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它的头被胖子扭了下来,听胖子说是要当夜壶,我不由的好笑,心说可真的是心大。 可就在此时,本来四周是墙壁的地方都出现了一个小门,总共有八个。 我心里一抽抽,心说坏了。不等我反应胖子就抄起了爆炸物朝着那几个门丢去,道了一声所有人退后,接着众人快速躲避,见过胖子手段的人都退的比兔子还快。胖子老脸一红,也顺着众人退后的地方走了过来。 只见他一按遥控器的按钮,门口的“人群“皆是被炸的粉碎。建筑轰然倒塌了一大半,随即就看到了隐藏在墙体中的“人”,竟然足足有上百之多,而且全部低着头。指甲很长,头发几乎概括了整个身体。一素白衣,赫然暴露在朗朗明日之下不免有些扎眼。 所有人见到着一幕都吃了一惊,便立马举枪准备射击。三石在一旁已经拉满了弓,就等着一声令下弹珠就要发射。 我轻叹一声,挥挥手示意开火。 众人等便不在犹豫,霎时间火药味充斥了整个天空,十分的震撼。 那些“人”并不是钢筋铁骨,子弹略过之处都露出了大大小小的窟窿,黑色的血液不停的往外淌着,十分恐怖。 有的脑袋被打碎了,滚落到了地上。有的胳膊被打断,散落到了地上。遍地都是尸体和残肢断臂,看起来像是古时候交锋的战场。 我看了不由的心里暗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看了一眼众人不忍再看。 约莫十几分钟,众人把一切打理好之后我才转过头。此时,张家少年忽然指着一处坍塌的地方说道:“那有什么东西,不去看看吗? 我一愣,便顺着他指的地方去看。心说那有什么东西啊?胖子见我找不到就招呼三石把那个地方的东西清理出来,此时我才看到原来的地方露出一个大约两米见方的通道口。 这个地下洞口直直的通往地下,黑暗笼罩的地方几乎看不看。狐疑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伙计,刚想问为什刚刚没有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张家少年却道了一声刚看此时已经是接近半晚,冬季的夜黑的有些早。无奈只能打开了狼眼去照身前的场地,以免摔跤。 众人走走停停,总算是到了那个地方。手电光斑迅速锁定了洞口的位置,顺着洞口的方向就摸了过去。渐渐的天黑了下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也只好连夜干活,等找到了有用的东西以后才可以休息了。 地下通道里并没有与我所想的一般古老而又神秘反而十分的近代化,竟是用青砖堆砌的阶梯。 刚进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年代久远的味道,十分的刺鼻。无奈只好带上防毒面具,摸着黑前进。 好不容易才吓到了通道的底部,可我发现在在下面竟然四通八达。似是完全没有章法一般,线路十分的繁多。 我问胖子这么办,他也只是摇摇头。所有人不说话,胖子只好从背包里拿岀一只蜡烛在西南角点燃了。大约过了一分钟也没见灭掉的迹象,胖子这才说道:“我说,这鬼地方竟然还有空气流动。看来不简单,枫子,你跟紧胖爷。別掉队了,掉队了可就死定了。” 听他这样说,不由的嘴角就是一抽。心说你个死胖子,敢在我手下面前诋毁我。 见众人不说话,给胖子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可以开始了吗?胖子点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下众人才开始探索。可张家少年一句话却又给众人浇了一盆水。 胖子道了一声闪开,便把我推到了一边。接着又从背包里拿出了寻龙尺,摆弄了半天这才说话。 只听他道:“不对啊?这寻龙尺怎么不动了?” 我一听,心说坏了。这种情况分明就是这地方除了真的发生法器真的坏了,要么就是这地方有可以千扰到罗盘的磁场。 三石忽然把狼眼拧至最亮,霎时间面前的空间就显露了出来。只见面前竟然是一个地下基地,像极了二战时期日军的秘密实验室 锈迹斑斑的巨大铁门横在众人面前,挡住了去路。铁门把手的位置竟然还有许多指甲露岀来,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不知道是门后的生物见到了生人开始沸腾还是众人感到了一阵来自年代感威压,竟然不安的躁动了起来。接着就看见有一只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指甲很长。 见这样的情况,所有人也都办法了起来。纷纷举枪对准了铁门,门里的东西似是有什么禁锢一般倒也是没有真的挣脱出来。 众人这才略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真的放下枪。胖子四处打量着,竟也没有发现旁的岀路。三石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发现,张家少年更是一句话也不说。 可是此时,竟已到了门口岂有不进的道理。 这么一想我明知道门后有未知的危险,但还是下定了往里闯的决心。暗自一咬牙,道了一声对不住了。 接着握紧了军刀朝着锁门的铁锁就是一下但是门锁却是纹丝不动。这一下可是呆了一众人等,心说这锁最起码得有几十年了吧? 但还是硬着头皮用枪去打,却被张家少年拦了下来。我问他干什么,他道了一声让我来。 接着从身后拔出一直乌黑的古兵器,看起来十分的霸气。隐隐能看出其中的杀伐之气,直叫人头皮发麻。 当我看到他手里所握的刀柄时,不由的一愣。思绪似一道闪电闪过,不由的就打了一个冷颤。 我狐疑的道了一声:“黑金刀?” 张家少年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众人一瞬间齐齐朝着那个张家少年看去,一看只下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件兵器的的确确就是小哥同款的黑金刀啊! 难道说,他是… 想到了这里,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胖子见我这样感觉上去一把拽住我。 三石也收起了特质的弹弓,撸起了袖子来帮忙。我见这情况也把军刀横插到了腰间的刀鞘中,来推铁门。 约摸半分钟左右,门竟是被众人推出了一个仅供三人齐肩通过的缝隙。门后的东西渐渐的涌了上来,众人纷纷举枪准备射击。 瞬间,火光四溅。阵阵枪声不绝于耳,空谷般的地下环境竟然传来了阵阵回音。闻来倒像极了里的人影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与愤恨一般,十分的凄凉而又悲壮。见面前的东西被处理,我走上去打着胆子去照面前倒地的尸体。 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幸得胖子即使的拉住了我胖子问我看到什么了,我哆哆嗦嗦的指着自己的脸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胖子一看,顿时就明白了,道了一声我靠。就招呼三石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三石看了一下地上的东西,立马就转向了我的位置。 瞬间我就被他看的心里一毛,不由的就朝后面退,我摇摇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他的脸。忽然产生了冲上去把他的脸扯下来,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小哥的冲但是理性告诉我这样是不可取的,因此我必须理性的对待这个事情。 张家少年见我打量他,便道:“怎么,你之前认得我。” 我摇摇头,告诉自己一定是认错了。现在小哥肯定是在某个地方,一定不会卷入这次的局中。 见我不说,他倒也没问。反而是径直的朝着铁门走去,挥手朝着伸岀来的手斩去。只见手起刀落之间,一股黑色的液体就流了出来股恶臭,直叫人不住作呕。 张家少年并没有在意,依旧用力挥砍着刀。只听一声巨响,门锁竟是被黑金刀的刀背打的变了形状。随着他收手,锁子竟然掉到了地上。 只听吱呀一声,门竟然是被他活生生的推动了一些。 右手渐渐的去摸横在腰间的军刀,等待着下一秒会发生的事情。 但是一分钟过去,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生。本想放松下,看看四周有什么地方能出去。但一扭头就看见三石举枪对准了我,扳机已经扣到了一半的位置我心里顿时大惊,刚想道一声你要干什么?只见枪口喷出了金黄色的火焰,一个尖锐的东西朝我的眉心打来 瞬间我就醒了过来,一看身边那还有人。 胖子见我大喊大叫,问我怎么了。我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的一遍,听的胖子直皱眉。不由的让我产生了错误的感觉,刚刚的一切是假的? 见手下的伙计们没在,我便问胖子发生了什么。胖子看了一下头顶的大洞,轻声说道:“噓,别出声。听我说。”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胖子接着说道:“在我们进来的时候,炸开了铁门然后里面的东西跑了出来,见人就咬。后来你受伤了被我扛着一直跑,然后我们就和大部队失散了。 想靠对讲机联系,却发现早已经不见了。罗盘在这里似乎也不起作用,应该有很大的磁场干扰了罗盘。” 我说道:“那你说的那些门后的东西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头发和指甲很长而且低着头。” 胖子一听两眼放光一般回道:“你咋知道?” 一听胖子这样说,我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 胖子见我不说话,便继续道:“看见这个大洞了吗?那是你胖爷我机智,拿炸药炸的。要不我们俩的老命就玩完了!” 此时,不知怎的,竟是困意席卷而来。 虽强撑着不闭上眼睛,但还是不行。 渐渐的眼前的世界就变成了一条缝隙,然后就是一片黑,再也看不见了。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竟是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下半身泡在水里。想挣扎着爬出水面,但是却怎么也动不了。一阵无力感遍布全身,让我一瞬间就慌了。 强忍着麻木感抬腿迈出去第一步就感到一阵的酥麻一阵肌肉痉挛的感觉让我叫苦不迭。 压着嗓子喊了一声胖子,但是并没有人回答。等了好几分钟后,麻木的感觉才逐渐褪去很多。 我挣扎的爬出了水面,去摸腰间的军刀。发现刀还在,这才稍稍的放心。 寻了半天才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胖子,此时他正睡着,一动不动。 干脆我不在找什么,而是径直坐在了胖子的旁边。可就在我刚坐下的时候,我发现面前的墙里似有什么东西一般,打着手电照过去只看见什墙上全是小拇指大小的虫洞。但是洞里什么也没有看见,漆黑一片 可能是好奇心作祟,我强忍着心中翻腾的念头把手电光斑移到了洞口的附近。 忽然,我一瞬间看到了一双眼睛。我并不知道那是来自于什么生物,但是我能肯定,那绝对是一双眼睛。而且洞里的东西似乎是活的,我能明显感觉到小洞里往外吹出一阵凉风,肯定是它在呼吸。 我看着它,它也在看着我。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我的嘴边,抬眼去看胖子缺发现他早已经睡了过去。我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心说完了。 再看洞里,却发现那我和东西竟然就差一道墙了。它似乎要破墙而出。 索性这十几年积攒下来的经验和理智让我并没有冲懂,接着我快速的清点了一下身上和背囊里带着的所有装备。 把军刀,两瓶抗生素,还有一把小叮当和为数不多的子弹,本来带着的m1911也在之前墓道里遗失了。 背囊里还有一包朱记牛肉干和一壶汾水老白干,外加几瓶矿泉水。身上还有几个荧光棒和几发照明弹。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只听轰然一声,墙壁忽然倒塌。瞬间塌出一个大洞,洞里依旧漆黑一片。 而那双眼睛似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让人不由怀疑自己的眼睛。 见胖子没反应,便叫醒了他。接着我打着狼眼手电朝里面照去。 此时胖子刚好醒了,道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愣,心说不是你把我背到这里的吗?怎么反问我啊?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便继续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 第十章 他 本以为那我看到的东西会猛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吓我一跳,但是并没有。 胖子问我最近怎么尽是发生怪事,我摇摇头,心说我遇到情况的时候也没人告诉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啊!道了一声接着走下去,便与胖子继续走。 可不知怎的,越往里面走越能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来自于我的内心,胖子也在一旁躁动了起来。只听他道:“不对啊!枫子,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熟悉啊?” 话罢,我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瞬间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面前站着一个人影。手电光斑扫过只见一个背着古兵器的黑衣人赫然簇立在我们面前,下意识的就朝那人的脸看去。 我不由的老泪纵横,胖子见我这样,也躁动了起来。可随即也露出了与我一般的神情,满脸的不可置信。 只听他道了一声:“小哥,你回来了。” 只见小哥缓缓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没有一丝的犹豫。熟悉的感觉瞬间把我拉回了十年前,那次去张家楼的场景。 本想跟小哥说几句话,却被他打断。只见他用耳朵去听,之后竟然从背后背的背包里拿出火油朝着四周的墙壁上泼去。 只见墙壁上雯时间就岀现了很多人影都轮廓,再看小哥的表情就知道这是回到了十年前的王葬的幻境中。 我看看胖子,胖子看看我。相互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说。小哥做了一个闭嘴的手饰。接着他用嘴型发信号,我清楚的知道那是灭灯的意思。 但是我却没有灭灯,因为我已经不在恐惧。虽知道那是幻境,但是我却不舍得亲手打破它,因为只有这样才让我觉得小哥一直没有离开我们。 我们一直都是最坚固的堡垒,缺一不可。历经十几年,在此时终于“团聚”了。 小哥见我不灭灯便直接捡起地上的石子朝着我手里的灯飞去,只听嘭的一声我手里的手电飞出去很远,接着多闪了几下竟然灭掉了。我被震得发麻,缓了分钟才过来。 胖子怕被小哥打到,干脆也灭了灯。 不到半分钟就听到墙壁中传出破墙而出的声音,十分的渗人。 接着就是脚步声,刀剑乱舞的声音,和打斗的声音。恍惚中我听到了一声闷哼,胖子道了一声别出声。接着,就是一阵的沉默和死一般的寂静。我知道,那是曾经的经历又在重新演变。 那一声闷哼,应该来自小哥,因为只有他才会隐藏的最深,即使收了很重的伤也只是会对我或者对胖子说一句“没关系”。 有他在的日子里,总是格外的感到一阵安全感。这种感觉不是特意去感受的,而是自然而然的真情流露。这是他的优点,同时又是他极大的缺点。 因为他从来不会对我们说起他的过去,虽然他也总是忘记一切,包括我和胖子。 这些年,我为了他担忧过、伤心过,到了最后也许就会彻底忘记。但是,我不会忘记的是张起灵这个名字。现在不会,以后不会,将来也不会。 打斗声和脚步声搅和到了一起,一时间我分不清哪个是小哥的声音,哪个是胖子的。只听混乱之中,墙壁似乎裂开了。 刚想起身加入战斗,就发现有人压着我的肩头把我整个人往下压。 我一睁眼,忍不住就道了一声小哥。 小哥眉头一紧,说了一声不要说话。接着就迎了上去,只听轰隆一声黑金刀碰到了什么东西,被弹了开来。 小哥应声倒地,我心头一簇就想起身。无奈,之前被他按到了穴位。一瞬间感到了四肢无力,想要起来却根本做不到。 胖子滚了过来,朝我的方向扔了一块石头。低声道快跑。 接着胖子一个黑影拖入了黑暗之中,没了踪影。再看地上的痕迹已经消失不见了,就连小哥散落的血迹也消失于无。 正在我思索的时候,后脑勺被人打了一下。缓过来后,四处查找。却发现张家小子站在我的身后,手里紧握着黑金刀。左手的食指有一道大约一厘米的伤口,血还在往下滴着。 他指着前方说道:“走吧,胖爷就在前面。伙计们都在等你了。” 我点点头缓解了一下尴尬。 跟着张家小子走到了目的地,才发现所有人都很疲倦。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所有人都跟我一样,在幻像中挣扎。不等我说话,张家小子道:“怎么?很奇怪吗?” 我一看他没事,心里一下就升起了疑虑。不等我说话,他便解释道:“张家人,对这些小儿科免疫。跟我来吧,别掉队。” 胖子见我过来便调笑道:“哟,这不是小枫子吗?来来来,给你胖爷揉揉肩。” 我看了一眼憋着笑的三石,心里那个恨啊!恨不得掐死他,但我忍着没说什么 胖子见我不说话,便接着调侃道:“哎,能看见你胖爷吗?枫子?” 见我还是不搭理他,干脆也不闹了。在一旁跟三石聊起了天,说自己怎么怎么牛逼,分分钟就能干倒粽子。 伙计们也跟着起哄,胖子越说越来劲儿。我也懒得搭理他,毕竟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只是没有那么夸张。 张家小子见我不合群就问我怎么不一起聊一会儿,我摇摇头回了一句习惯一个人了。 他笑了笑,说道:“你已经习惯一个人走在街头,把回忆赶出你胸口。对吗?” 我不由苦笑,心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快开这种玩笑?看了一眼聊的热火朝天的人们,不由的望里面有坐了坐。见我不说话,他接着道:“人呐,活着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我不想跟我哥一样,那多累啊。” 听他说到小哥,我倒是来了兴趣。便问小哥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也说不清楚。 我不由的有点失望,但是他提起了一个人。是一个女孩,名字到还是有点印象。 但是,却想不起她长什么样子了。张家小子说她之前是小哥的知己,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去了西藏墨脱。 之后做了贡品,你应该见过。 瞬间我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我在西藏墨脱见到的那个女孩莫非就是小哥的知己? 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气,瞬间感觉事情又找到了另个突破口。 张家小子见我表情不对,便问是不是知道什么?我道出了心中所想,只见张家小子的脸上生出了一丝的不悦。一瞬间杀气陡增,手里的黑金刀被他捏的嘎吱作晌。看他这幅模样,我顿觉有戏。 正在我打算套出一些关于小哥的事情时,胖子问我干嘛对这墙壁自言自语。再一看胖子正在使徒挣扎着爬起来,而头顶的洞已经不见了。面前的世界一片黑暗,而我和胖子就身处通道外侧。 胖子挣扎着站起来,扶着通道的门看了我一眼。 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用嘴型告诉我千万别回头。我一看胖子这样,总是再笨也终于知道什么东西在作怪了。从背包里把出小叮当就拉上了枪栓,顺便拿出了手机对着我的身后就打开了闪光灯,接着一顿乱拍。瞬间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 本想朝着那东西开几枪,但是一模之下才发现那东西不见了。再一看胖子的身后,不由的就吓出一身汗。忙用手势告诉胖子,身后有什么东西。但是胖子似是看不见一般,叫也不答应。 我对着胖子旁边的墙壁开了一枪,胖子瞵间倒地。我以为是伤到了他,赶紧上前才发现根本就没什么伤口。 再一看黑暗中,只见一个背着古兵器的人站在通道中很远的地方。 胖子的耳鼻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但还在他缓了过来。但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枫子,快跑。” 我一愣,再一看黑影的位置。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 ------------ 第十一章 真假难辨 我心里一惊,眼瞅着那黑夜越来越近,心里发狠就握紧了手里的军刀。 之后,把胖子拖到一边。打气手电就朝着那头照了过去,只是一看。 不由自主的就在食指上划出了一道口子,顿时间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痛。 看他靠的越来越近,不由是我就喊道:“小哥,你回来了?” 小哥并没有搭理我,只是径直从我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我想无碰他,但是却落了个空。 那人回望了一眼,笑了笑,径直走入了青铜门。 他的嘴上下微张着,似是在说话。 接着我亲眼看着巨大无比的青铜门缓缓的合上,门的缝隙中依旧又一个人在看着门外,眼神中带着不舍。再然后门就紧紧的合上了,再也没有任何的人影。渐渐的,青铜门化作了虚影,一瞬间消失不见了。瞬间,我看着青铜门消失的地方,心痛的厉害。 因为我隐隐的感觉到那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的场景,我们的结果终究是他进去而我离开。从此各不相见,两不相欠。 扶起了胖子,看了一眼眼前的场景。不由的想到了六叔第一次带我下斗的时候,有些熟悉又有些伤感胖子见我神情不宁,开口言道:“你还没有放下吗?我笑了笑,心说你不也是吗?” 我看了看小哥消失的地方,叹了口气,说道:“走。” 胖子应了一声,接着和我搀扶着朝着墓道的深处走去。 片刻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十分宽阔的地方,足有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 但奇怪的是,什么也没有摆放,说这里是冢吧,也不像。 想着我就看着胖子,问道:“不对啊!你遇到过这情况吗?” 胖子抖了抖加大号的皮衣,看了我一眼。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见过我单独行动吗?” 我一想也是,毕竟这么多年了,他能见识早就见识,“可你不感觉这里很奇怪吗?虽说是陪葬陵,但是最起码也应该有一些不值钱的文物吧?这怎么一根毛都没有啊?这特么的不是扯淡吗?” 胖子听我这样说,不由的就笑了。 “枫子,不愧是胖爷的兄滴,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啊!” 我闻言,心说这胖子脑子里都是什么?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到道:“你可真是猪八戒洗热水澡,皮厚啊!胖子一听就笑了,扶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我也懒得去管他,只是打着手电去照四周的环境。只见,这个空间除了十分巨大之外还是环形的,应该分为上中下三层。 而且,每层的层高,目测应该是2米多。 只听见胖子叫了一声,我随着他叫的方向看去。顿时,冷汗就冒了出来。 “我靠,南海王治?这是甘肃啊!这……” 胖子话没说完,我就看见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了很多的人影。 我细细一看,心说遭了。 我拍了胖子一下,他问我干嘛,我指着他的身后告诉他情况。 只见胖子惊呼了一声,接着就套出了工兵铲准备应我本想上前帮忙,但是一看脚下,差点一个不留神跌入到无底的深渊之中。 接着我看到二叔指挥着所有人一步步的朝着深渊的中心广场走去。 他们在梅花桩一样的石台上来回穿梭着,很快就到了广场之上。 我和胖子见着情况,也不敢多待,也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等走到广场之上,二叔猛的回头,死死的盯着我。旦我发现那只是映像一般,我的身体渐渐的和他重叠,然后分离。 在他的身后是二斤,一个和六叔的奎子一样的人物。 接着就听到有人小声的说:“二…二爷,咱们这么做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二叔并没有说话,只是摇头示意他没关系。 胖子一路走来,我都在告诫他不要生事,虽然对于我的说教不是很在意,但是我的话他还是听的。 一路行来,他都乖乖的不说话,大概也是因为看到的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 我们一路跟着二叔走,一直走到了出现人影的那个洞。我们一路爬行,接着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我靠…” 我和胖子几乎同时惊到一声,不由的面面相觑。心说,难道他在六叔盗墓的那个时候就岀来了?又或者,他在镇守青铜门第八年的时候,就已经找到了什么线索,不得不使他提前出了青铜门。 然而就在我们震惊的同时,只听小哥说道:“灭灯。” 我和胖子看了一下身后的洞口,立马秒懂。随即就关上了手电的灯,只见进来的几个伙计身上都背着个东西,看大小应该是雷公甬。 我心道一声遭了,这东西能扰乱人的视觉神经和耳朵听到的东西。 我和胖子之前就是被这个东西附身,才听到了来自地下的声音。 之所以怎么说是因为,在狭小空间里的众人都没有看到后,进来的伙计背上的雷公甬。 我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十分疑惑的神色,似乎是在听着什么。 他们灭灯之后,我就听过一阵车马集市的声音传来。隐隐约约,断断续续。 有妇孺的声音,车马的声音,街市上叫卖的声音。 应接不暇,接连不断的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我清楚的听到了所有人都心跳声,就像打鼓似的。但也就是同时,小哥反手拔出黑金刀在食指上划了一道。 接着,众人皆醒。 见众人醒来,小哥冷冷的说道:“你们被背上的东西缠上了,捂住耳朵不要听。” 说着,提刀就朝着那几个背上有雷公甬的伙计挥出了几刀。 雷公甬被剥落,众人不由的松了口气。众人都捂住了耳朵,我和胖子也不敢怠慢 渐渐的,声音褪去。小哥指了一个伙计,然后让他带上犀烛照。 火光燃起的时候,狭小的环境里再次明亮了起来。只见小哥身后站着一个人皮甬,低着头,指甲很长。众人都是一阵大惊,但小哥似乎很早就知道了。只见他把人皮甬半个身子直接按的跪在了地上,直接临空一个转身把那人皮甬的头扭了下来。 雯时间狭小空间里由于没有太好的空气流通性,人皮甬脑袋断裂的地方流出了很多墨绿色的液体,恶臭难闻,众人皆是捂住鼻子一阵干呕。 二叔见这情况准备问一下怎么办,只听小哥说了声走,接着一脚踹开了仙门。 众人一窝蜂的冲了出去,开始吐了起来。 小哥缓缓的走了岀去阖上了仙门,点燃了一支蜡烛去照身前的情况。 之见他们的面前是甬扎堆的那个地下蓄水池,人皮甬整齐划一的里立在水的中央。 远远望去就像看到了稻田一般,数量不计其数。二叔看了一眼小哥,然后问道:“怎么不走了?”小哥没有说什么,只是指着前面的水道说:“这里有人眼看不见的东西。” 二叔闻言一愣,然后问道:“刚刚那种甬吗?” 小哥摇摇头,接着就听他说“下面全是人”。这个我是知道的,可是我不管怎么解释二叔就是听不见。 胖子这个时候也看到了人甬,一副很难办的表情看着我。 “咋办啊?” 我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小哥把犀烛照的蜡油抹在了众人的眼皮上,接着就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嚎声。 胖子看了只咂摸嘴,心说这场面堪比小型屠宰场啊!惨叫声过后,就听见一个伙计惊声叫道:“我看到了下面都是人,都是人。” 说着就开始发着抖,一边都还一边重复这个话。二叔鄙夷的看了那人一眼,然后朝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二叔的脸色一下就变了颜色。 眉头一拧,眼神就露出了一丝疑惑。 对他来说,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看到自己不认识的东西自然是恐惧而又好奇。 “小哥,这个是…”二叔语言又止,刻意的隐藏那一丝恐惧。 小哥将黑金刀横在腰间,刀身入鞘就说:“人皮甬,这些都是人皮甬。” 众人都是心有余悸,都在想这要是贸然过去岂不是要白白送命吗? 见众人都这么想,他身先士卒,先一步下了水道。 众人一直紧紧的跟在小哥的身后,直到看不见人皮甬了为止。 我和胖子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那个美女甬,这就说明是六叔当年倒斗的时候炸开了主墓室,然后美女甬被人遗弃在水道里这个说法成立。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胖子,他稍加思索也点点头。但我忽略了一个问题,既然是六叔倒斗之后美女甬就出现在水道里。 那么为什么二叔走了一路也没有看见美女甬? 难道宋墓那个南海的墓穴是假的?还有一个真正的南海墓吗? 如此说来,六叔果然最后给我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的目的是为了我?可是目标,总应该应该不是我了吧? 那他说的,最后一次骗我,又是什么事情那?只是不回家过年这个问题吗?我倒觉得不是!这个话,我早就听的习惯了。 他的意思应该是有一个跟我有关的事情,而又不想让我知道,所以用这种方式告诉我。 但他又坚信我不会走到最后的那个秘密中,所以一点点的把我引导进了他为我设计的局里,从而脱离了他真正的计划和轨迹。 我如获大释的看着胖子,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楞了半分钟这才回道:“我们中了六叔的圈套,现在我们在的地方被六叔的人设了结界,我们看到的都是三年前的事情。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不想让我们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 胖子噢了一声,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然而就在我想什么的时候,胖子忽然开口道:“枫子,你有没有感觉一丝不对劲啊?” 说完了就那样盯着我看,想在我的脸上找出什么瞬间惊讶的表情。但是,我并没有感到一丝的不对劲而是感觉这一切很诡异。 二叔是走在六叔前面那还是六叔走在二叔后面那?这是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拿那个美女甬来说吧,究竟是二叔为了寻找六叔的踪迹而无意间遗失在水道里的,还是说六叔在二叔之后来到了这里并且在美女甬做了手脚。 又或者这本身就是一次大的骗局,而这个骗局的组织者难道是二叔和六叔这两个老狐狸? 六叔负责盗掘古墓,而二叔负责整理吗? 想到了这里,我不由的感到一阵阴冷,并不是这底下的环境所造成的,而发自内心的恐惧。 六叔说的不要再找了,一切的结局不是你想看到的,而且不是你能承受的,说的就是这个吗? 接着我们二人继续跟着二叔的人马走了下去,只见这里并不是我们之前去过的那个水道。 这个水道是从上一个水道尽头的一个半人高的方形排水口通下来的,严格来说并不属于上一个水道,但二者却起到了一个巧妙的连接作用。 “等等,都别动!” 小哥喝了一声,接着握紧了黑金刀朝着水道的水面就捅了过去。只听“铛”的一声,黑金刀似是被什么东西弹了回来。 小哥脸色一变,接着朝着面前又是一刺。又是一声脆响传来,这次他直接用了二指探洞的手法。 只见他只是摸了不到半分钟,就快速退了回来。 “这的水很蹊跷,这里应该是属于蓄水池水道的下游。为何这里没有水,反而水平面都在离地面不到半个手臂的距离?” 小哥这话一说,所有人都炸了锅。一嘴一语就讨论了起来,热闹无比。 二叔虽然墓下的经验不比六叔多,但是也迅速的给出了一个答案。 “墓中墓。” 众人一听,齐齐点头。小哥看了一眼二叔,也点点头。 这时候,胖子就在一旁挤眉弄眼。意思是你这二叔虽然不倒斗,但是这眼力确实是毒辣的很啊。 见他又要扯皮,忙一把拽住他。 正不明所以的时候,二叔接着说道:“而且,之所以发生这个情况是因为这里的水是海水。这里发生了一次大的地质改变,然后海水倒灌进了下一层的墓室。” 所有人都看着二叔,没有人说话。就连小哥都只是点点头,接着就开始摸索机关。 我随即就是一愣,心说难道我当初走过的水道不是这个而是这下面吗? 可是,不对啊!当初,我和胖子还有小哥明明走的是上层墓道啊!怎么会出现这情况。 难道不是南海墓不只两个,而是这南海墓不止两层吗? 我先是去了一层,然后又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第三层吗? 想着想着,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发起了抖。 胖子见我发抖,不由的好奇,问我是不是冷了。我摇头否决,并没有说话。 就在我思绪纷乱的时候,只听咯吱一声。地板和铁链的交接声咯咯作响,机关转动之下水位就开始朝着脚下开出的口子流去。 有的伙计差点没站稳,险些顺着水流一起滚下去。 二叔脸色微变,疑惑的看着小哥却不说话。 小哥并没有在意别人异样的阳光,只是游刀有余的把险些跌落到下一层的伙计,用刀背一个个打了回去。众人都是惊魂未定,喘着粗气。 胖子见我也差点跌落,一把抓住我,另一头紧紧的抓着墙壁上的铜环。 此时二人的状态像极了泰坦尼克号生死离别的场景,而我正是在前面。 见水面渐渐隐去,小哥冷哼一声“跳下去!” 所有人都楞了一下,还没等众人反应就跳了下去。只听扑通一声,小哥沉沉落地。 水流声清晰的传来,众人这才知道下面是水。不由的松了口气,待二叔走近开出来的口子,确定无误后才下令跳下去。 伙计们闻言纷纷跳了下去,下去后相互扶着朝黑暗中走去。 胖子见着情况,挑眉看了我一眼。 “怎么着?” 见我不说话,他又说道:“你跳,我就跳!” “得得得,你继续角色扮演吧!我下去了啊!” 接着,不等胖子还嘴就闭眼跳了下去。 可当我跳下去的时候,竟然没有看到二叔他们的踪迹,就在我落地的时候,隐约间竟然发现这水道里的水没了。 一声巨响之后。我沉沉的砸在了地面上,隐约间就听到了一声骨裂声。 等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头顶的场景早就变成了一个墓室的顶子。 在我下来的口子上趴着看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二叔。 但是他只是看了一眼,接着就朝着墓室的一侧走去。墓室里的棺椁四仰八叉的散落着,就连棺盖都被人翻在了一边。可另我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主棺。 难道说这是陪葬的耳室吗? 为了不跟丢,我只能紧紧的跟着,也顾不上害怕了。这时候就算是有粽子在后面追,也不能阻止我探究真相路跟着他就来到了一个新墓室,这个墓室比原先的墓室要大的多。 大殿中央是一个环形的祭坛,祭坛上有一个黑色的棺椁。在棺椁的上面坐着一个美艳的女子,正直勾勾的盯着墓门的位置。 在墓室的四周排列满了人皮甬,而水道里的那个美女甬正巧就是棺椁上坐着的女子。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果然不是自然掉落的。再看就看到墓顶上吊着一个巨大的木船,在木船的上面是雷公甬。 四周的壁画正是木船行驶在云端的场景,而墓室里的陈设也恰恰说明了一切。 “雷王葬?哼!可惜了,不是主墓啊!” ------------ 第十二章 另一边 我死死的盯着齐云,生怕下一秒他从我的视线里彻底消失。 时间就这么一秒一秒的过去,大约半分钟后他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捆军用的尼龙绳,将美女甬直接绑在了自己的背上。 我看了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就看着他缓缓的走出了墓室。 深山里雷雨天气下,站在顶颠之中的神秘人。 难道,六叔对抗的是他吗?还是说他对抗的人是这个人的后人? 想到了这里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思考。路上机械的跟在齐云的身后,不知道他是否能看见我一般,每走一段路就会回头看一眼。 我生怕他能一眼看穿躲在他身后的我,虽然我清楚的知道现在我是在六叔布下的幻境里。 我带着忐忑不安的思绪,一步步走着。 直到了最后我才发现,其实六叔不过是一个棋子。而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着的是凌驾于汪家和焦家人只之上的人或者是家族,而汪家人和焦家人与之的关系应该是合作或者是附属。 这么一来,就可以明确六叔的目标了 汪家人想得到的不过是自己祖先汪藏海的秘密,从而解密汪藏海留下的秘术,而改变自己的命运。 或者之外的神秘势力,其目的既不明确,也不容易琢磨。 但六叔在南海王治布下阵盘是有必要的,最起码可以延缓汪家人的步伐。 结果,汪家人并没有来到这里。而是焦家人来到了这里,并且带走了这里的东西。 可是二叔为什么又下到南海王治里? 而他做这件事情的好处应该就是能接触身生的尸毒没有猜错的话,齐云那时候也开始轻微的病发,可能因为他摄入湿婆毒过少的原因,恰恰成了小哥一样的人,但是却没有退鳖的功效。 而且,他的身体产生了变异,相比陈姨和李四地那些三十年前的考古队成员来说,他的老化和尸化的程度要慢上很多。 因此,这也是六叔为什么一直不露面的原因。 因为有这个人存在,能完成他所不能完成的事情,同时又可以代替我做一些,我比较难做的事情。 一直以来我都和这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管是从性格来说还是其他,我和他简直是太像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性格是天生的,还是六叔和爷爷刻意按照齐云的性格把我养成那样。 总之,我很迷茫。 真相往往都是残酷的,所以我宁愿做一个安静的人。渐渐的,我和他越来越靠近主墓室。 在一片水道的时候,齐云把女尸故意遗失到了水道里,然后又在她的身上做了一些手脚。 之后,他变朝着下一个墓道走去 我不知道看到这一刻的心情怎么形容,只觉得心里阵翻腾,从前的推断一个个逐渐背印证 不知道是该喜悦还是该怎么样,只得苦笑一声,继续走下去。 下一个水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青铜门,并不是我和胖子之前遇到人皮甬的哪个 看到这里,我的心不由的咯噔一声。 不等我反应,就看见齐云拿出了一块四方的玉玺。玉玺上面刻满了雕塑,赫然一副麒麟踏鬼的景象。鬼玺?不会吧?他怎么会有鬼玺。 这下我是彻底不淡定了,看到他手里的鬼玺不由的就冒出来冷汗。 面前的齐云到底和小哥是什么关系?难道我的猜测是对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我从小练习的字帖正是这个人的模子。连性格也是和他大相径庭。 想到了这里,我不由的发着抖,感到了四肢一阵冰凉,心里怦怦乱跳。 忽然,咯吱一声,青铜门上的机关被转动。 鬼玺紧紧的嵌入了机关的匣槽内,随着齐云转动机关鬼玺完全被匣槽给吞了进去,只留下了一个麒麟的雕塑造型。 随着隆隆之声断断续续,门发岀最后一声巨响,终于裂开了一条缝。 接着,青铜门缓缓的打开。 沉重的铜门发出了狭长的声音,仿佛地狱中的恶鬼在哀嚎一般,极为渗人。 几分钟过后,铜门咣当一声终于完全被打开。 接着我就看见齐云缓缓的朝着青铜门走了过去,他身边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支古代的军队。 他赫然就走在军队的中间,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长相和小哥极为相似的古代兵士。 隐约间我透过门后射出来的光线一一看去,却发现这些古代士兵的脸,竟然都是小哥的脸。 瞬间,冷汗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虽然感到了恐惧,但一想到这里可能有六叔给我留下的线索,就继续跟了上去,跟在最后一排的古代士兵后面进入了青铜门。 刚刚进去不到半分钟,身后的铜门竟然开始缓缓的闭合,轰隆一声,铜门关闭,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怕跟丢齐云,就打起了荧光棒。 隐约间我看到了齐云竟然不在队伍里,而这些队伍也没有人点着灯。 雯时间我就了解了,随即赶紧灭灯,就朝着后面看去。隐隐约约之间就看到一丝的幽绿色火光,我知道不是鬼火,而是犀角蜡烛的火光。 我停下了脚步就朝着那个光亮走去,等我靠近的时候,才发现我们的距离只剩下了脸贴脸。 但他并没有看见我,而是从我的身上穿了过去而打着火烛的不是阴兵,而是一个人。本以为是齐云,但并不是。 “二爷,我们这是到哪了?怎么这么黑啊!” 听声音我知道这是大壮,在他旁边的是二叔。二叔身后都跟着的是几个年轻伙计,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再扭头一看却发现黑暗中的阴兵队伍消失不见了齐云也伴随着阴兵的消失而彻底不见了。 四周漆黑一片,我的思绪飞快的转动着。 我还是没看见胖子,一边怀疑他去那了,一边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二人。 “这里应该是南海王治的归墟幻境。”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心说果然如此。 我跟在他们的身后,一路跌跌撞撞总算是走到了个较为平坦的地方。 视线被遮挡在一团黑雾下,可视的范围不到两米这还是打上了犀烛照的情况下。 这就是青铜门的世界吗?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到了此时,我不由的怀疑小哥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我不敢想象自己在这里待上十年会发生什么情况,别说之前的我怎么样,就算是现在,我估计连一个小时都待不下来,就更别说是十年了。 我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这个是我一直没有说的事原本以为我对于黑暗并不恐惧。 但是现在看来在绝对黑暗的环境里我多多少少还是会感到一阵恐惧。 而这种恐惧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对于未知世界和绝对黑暗的一种精神恐惧。 ------------ 第十三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二叔的队伍就这样一路前进,但令我好奇的是他们似乎能看清楚黑暗中的东西。 更加奇怪的是我二叔,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有散光眼。怎么可能看的这么清楚? 瞬间一种诡异的感觉就生了出来,先是齐云莫名其妙的消失,现在又是二叔。 这铜门之后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能让六叔再一次的骗我,能让二叔违背自己的原则,不顾生命危险进入这里。 长生?可是六叔也说了,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正在意义上的长生,普通人长生之法无非就是心态好点。可二叔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说这里有六叔的秘密,还是说六叔在这里留下了什么线索? 我想除了这个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二叔可是一个不会轻易出手的人。他一旦行动,就一定是有了什么把握。 二叔他们竟然走出了很远。 我生怕被落下,赶紧快走几步才勉强跟在了一个伙计的后面。 来的时候我已经清点过全身上下的物资,此时只剩下了一把军刀。除此之外,还有一背包的私人用面前的黑暗绵延不断,跟在二叔队伍的后面才算是勉强有了一丝的安全感。 忽然,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丝不安。 看来,这个专业的失踪户又一次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还真是不省心啊,就算是在幻境里也是说消失就消失。 我苦笑了一声,点燃了最后一支犀角蜡烛。 火光燃起之后,我短暂的找回了一丝的安慰。 这戏肯定也是这样,所以他才带人下来。可是,齐云怎么和二叔在一起?他不是六叔的人吗? 难倒六叔那次倒斗,并没有对这里造成什么改动?之后三叔才提成让齐云修改这里阵法吗? 这么说的话,一切就可以理解了,而二叔为什么下斗也就可以理解成,为了六叔最后的句而不得已的一次行动。 而六叔是一个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手的人,齐云就是这个所谓的后手。 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水道里的女人甬在主墓室为什么会跑到水道里了,因为主墓室的女人甬压根就没有离开过主墓室。 而齐云做过手脚都女人甬是让我之后背走的那个这二者并不是一个东西。 看着二叔的队伍越来越深入,我不由的心里烦气嘀咕。 这个铜门之后的世界是未知的,先不说这里的光线怎么样。就单说这里的气氛,就能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再一个就是这里的路通往哪里?还有这里有没有什么人类之外的东西,有没有威胁?这些问题,目前都无法得证。 想到了这些我反而又冷静了下来,渐渐的放慢了脚步。之前的不安和恐惧也此时渐渐的淡化,最后越来越连走了半个小时,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来到了个中转点。 说是终转点,其实就是一个类似于山体鸿沟的两岸。对面是一个陡峭的崖壁,我们所站的位置也是一个凸起的崖壁。 两个崖壁只见的距离,据我猜测应该不下几百米。 在黑暗的龙照下,对面的一切显得十分的肃穆而已庄严。 “二爷,这是?” 二叔听大壮发问,深思了几秒然后说道:“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过了这里就是真正的终极之地了。” 我闻听,先是一愣。然后就说按耐不住的兴奋和狂喜,我知道只要过了对面就能知道小哥守护的到底什么。 到那时候,张家人长生的秘密也会浮出水面。 “可是这么高,这么远。咱们怎么过去啊?” 二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断崖的右侧走了几步。火光照去,只见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条三人环抱的大铁链,不知道通向何方。 二叔抖了抖铁链,这才知道这二崖之间的链接竟然是靠着大铁链,不由的感叹先人的智慧。 “顺着这里走过去!” 众人一看,心中都是一喜。 但随即就愣住了,只见在这铁链的左侧五十米的地方又岀现了一条同样的铁链。 我不由的心中忐忑,一边想着当初六叔是怎么做的,我另一边握紧了手里的军刀。 二叔一声令下,算是二叔一共八个人就浩浩荡荡的走到了铁链的面前。 队伍分成了两队,二叔领一队,大壮领一队。正在我犹豫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从我的身后传来,定睛一看才知道来人是小哥 “都别动!” 只见他大喝一声,跃步来到了众人的面前。刀已经横在手里,然后就做了一个放血的手势。 这时候在看二叔等人,面前的铁链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深渊。 众人雯时间都是一惊,下意识的就往后面退了好几步,踉踉跄跄之下这才站定 二叔见是小哥,喘了口气,擦掉眉心的血然后问道:“小哥,你刚刚去那了,怎么现在才出现。” 小哥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一块碑文 “你看,那是什么?”瞎子忽然指着那个碑文说道。 我猛的一愣,心里的疑惑就更加的翻腾开来。 “那个秦朝的小篆!” 瞎子点点头,问二叔上面写的什么。 二叔应声看去,顿脸色一变,转头看向小哥。 “极为昭昭!” 众人都是一阵疑惑,都在想这句话的意思。就连瞎子都是疑惑,不由的看向小哥,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套出点什么。 我见众人这个情况,也看小哥。 但是小哥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把黑金古刀插回了刀鞘。接着竟然闭上了眼睛,朝着断崖走去。 渐渐的他来到了崖壁的边缘,猛的睁开眼睛。这时候,我就看到他四周黑暗散去了不少。 渐渐的露出了可视范围四米的距离,小哥点上了犀烛照一步就踏了出去。 接着众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就发生了,只见小哥悬浮在空中并没有掉下去。 我靠,这特么不是人体漂浮术吗?话说这尼玛也太诡异了吧? 二叔见小哥这个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命令随行的人也学着小哥的方式过崖。 不一会众人就紧紧的跟在了小哥的身后,缓缓下朝着对面的崖壁走去。 “不要朝下看,一直往前走,千万别回头。” 众人纷纷回答知道了,另一边紧跟着小哥,生怕下一秒会掉下去一样 瞎子邪魅一笑,也跟在队伍的后面,而我跟在瞎子的后面。 不知道走过了多久,四周的黑暗渐渐的散去。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里的黑暗并不是真正的黑暗,而是这里长久以来形成的幻象。 雾气散开,我就听到了之前的车马集市声。嘈嘈杂杂之中却又夹着一丝宁静致远,充年代感和沉淀。听着对面崖壁传来的声音,我不由的放慢了脚步。一瞬间,我仿佛置身于古代的街市之中。 “捂上耳朵,不要听。” 瞎子一句话,把我从半昏半醒的状态惊了醒来。众人也都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不再去听那个声音。渐渐的那个声音又远去了,再也没有响起。 众人走的都有些疲惫了,这才到达了对面的崖壁。刚刚走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宽阔的广场,众人一下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瞎子坐在了小哥的身旁,有意识没意识的挑逗着小哥。 “哎,你咋不带上你那小相好,我的大徒弟来啊?” 见小哥没有说话,瞎子接着说道:“要是他知道你和他二叔联合起来骗他,会不会恨死你啊?” “不知道。”小哥看了一眼墓室的顶子,然后回道。 见挑逗小哥没有意思,他只好躺在了地上,靠着背囊摆弄黑金刀。 嘴里哼着小区,看起来十分的悠闲。 连我看了,都不由的想这货到底是来倒斗还是来度假的。 二叔点上了一根烟,喘着气。说到底,他还是上了岁数。 见众人一副劫后余生的既视感,我也坐了下来。 “小哥,极为昭昭是什么意思?” 大壮还是没有懂,为什么众人腾空而不掉下去。 小哥从地上站起来,缓缓说道:“极为昭昭,字面意思就是说,黑暗即是光明。当我们闭上眼睛的时候,恰恰能看到这黑暗中的一切。 它还有一种意思就是,开始即是结束。当我们再次睁开眼睛都时候,就发生了腾空而起但不会掉落的现象。听到这里,我才算是明白了。 相传在《聊斋志异》中曾经记载过一个这样的人这个人叫冯权。曾经是一位秦朝的大臣,天生异瞳,能断金识假。 他活了102岁,他临死前在棺椁的扉面刻上了这样的一句话,极为昭昭。 刚开始,我还并没有想到这个方面。但是现在想到了。” 天地出生之时,天地昏暗。后盘古开天辟地,才有了混沌。 开始即是结束,黑暗即是光明,极为昭昭?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冷汗猛然的往外冒。 本来紧跟在二叔他们身后,现在却被他们落下了很我重新点燃了犀烛照,摸索着向着二叔的位置走去。可就在我定睛看去的一刹那,犀烛照的火光竟然开始摇曳。 我站在原地盯着将要熄灭的火烛,心里暗暗咋舌。想起了之前在水道里的经历,随即我就下了一个决定。我猛的将蜡烛的火苗吹灭,眼看着烟丝一点点的腾空,然后又渐渐的化作乌有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耳边就开始传来一阵惨叫声,刚开始它伴随着这里流动的暗风来回飘荡。 此时我才听清楚,那是一声声的惨叫声。诡异而已神秘,仿佛来自地下的恶灵之声。 凄厉的喊叫声声声入耳,直叫人听了不由的毛骨悚然。 现在我才意识到这样的事情,曾经发生过,而且就是在这南海王治的水道里。 我摸着黑朝着前面走去,走出去一米之后我才发现似乎撞到了十年东西。 “哎哟,谁摸你胖爷屁股?不想活了是不。” 我一听,不由的热泪盈眶。 就在我准备吵他走过去时候,另一个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怎么?大名鼎鼎的胖子何时身手和反应都这么差了啊?” 胖子闻听,不由的大骂。 “你以为胖爷我愿意这样啊?” 胖子见他不说话,又问道:“凯爷,你确定要瞒着枫子?这次计划之后再见可就是三年以后了,你可以想好了。到时候你怎么面对他,以什么姿态见他?这是个问题啊!” “无妨,我了解他。他会原谅我的!” 说罢了,又是一声阴笑。 一时间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忽然感觉这个世界已经和我脱轨了,我所拥有的那些微不足道的经历在此时变得脆弱,甚至是不堪一击。 如果这个东西真的不重要的话,那为什么“它”会找上九门?有又什么使得九门的后人继续参与到了这个跨越半个世纪的恩怨中。 这一切都太可怕了,我一直以为六叔不在,一切本该是他自己承受的东西就会消失不见了。 但是六叔的消失造就了现在的我,他的局势现在成了我的。 正所谓天道好轮回,不过如此吧。 极为昭昭,我想我明白了这一句话的本意。 黑暗中的光,照亮前行的路,一切回归本心,人生没有捷径。 六叔只是想告诉我这句话吗?那他完全可以给我写封信或者说是打个电话,他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这个道理。 从六叔的意思上来说,他消失了那一切就都消失了但我还是感觉杀了六叔我做不到,而且我也不会杀他。么就应该是六叔想让我找到他,自己和他做一个面对面的交流。 这样的话,问题就产生了两个。一个是让六叔消失,个是找到六叔,通过他来解决这一切。 但不管咋么样,最后都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找到六叔。 黑暗中我颤抖着点燃了一只黄鹤楼,只见微微着发胖子和凯子还在我的身边站着讨论接下来怎么办,总让我怀疑其实这一切就是真的,尽管这只是错觉。 “凯爷,你这行为叫作死啊!要让枫子知道了,后果…” “嘿嘿,无妨,无妨。” 说着,凯子扭动身躯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胖子没有搭话,也朝着脚步声消失的方向走去,我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紧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黑暗中亮起了一丝火光,接着就是一片的火光。我清楚的看到了在黑暗中,远方的位置区域出现了星星点点火光。 我远眺过去就看见一个影渐行渐远,随即就消失在了黑暗的另一头。 之后一只过了半分钟都没有什么情况发生,只留下了的面前的一方能看见的场景。 只见面前不到十米的地方,有一座链接断崖的桥梁,下眺而去也是一片黑色,深不见底。 我犹豫了,但还是迈出了一步。虽然我极力的抗拒这种类似被人安排的局,但好奇心战胜了哪一丝的犹豫。 因为我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巨大的青铜门,就在对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庄严的簇立着。其他的东西包裹在黑暗里,无法窥探。 约摸十分钟我才算是走到了对面,与其说是走过去都不如说是爬。因为我的速度像极了在地上挪来挪去的蜗牛。 所谓望山跑死马,看起来的距离要比实际上的距离远的多。 看了一眼身后的场景,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这时候才隐隐感到一丝的后怕,身体开始不停的发抖。 我把燃尽的烟丢到了一边,重新点燃了犀烛照,我的四周一下亮了很多,青铜门已经能清楚的看见上面的每一道纹理。 只是这扇青铜门,与之前所见到的有一点本质上的区别。 此时望着青铜门,我陷入了沉思。 ------------ 第十四章 门后 良久之后,我才发现这里的门是没有机括的。就连鬼玺安放的暗槽都没有,这不由的让人产生联想。刚刚那个人可是径直走进去了啊,这又是怎么回事?难倒这门不需要鬼玺就能自己打开。 这怎么可能那?未免太过诡异了吧。 “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吗?也许有你想要的答案。” 我闻声看去,之见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但他并没有完全暴露在灯火的光影之下,只是露出了一个的大概的人影。 但就算这样,我也能凭直觉判断出来那个人,就是我的是六叔。 与他对视了半分钟,才从一种极其复杂的感觉中脱离出来。 终于可以见到我的六叔了,但是为什么却没有想象的那样喜悦,或者是欣慰,为什么反而让我隐隐的感觉到一阵不安。 “六爷,都到这里了,你不进去吗?也许这里有就陈领队的东西。” 听到这里,我才知道哪一丝不安来自于什么。本来想伸手抱一下六叔,跟他说一声“你回来了?”,但这是在幻境里,我做不到。 虽然难过,但六叔的出现到底还是带给我一丝熟悉的感觉。 瞬间,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六叔还在我的身边。 在我身后的人,不用转身我也知道是齐云,他的声音我之前下水道,的时候就已经记住了。 六叔看了一眼齐云,摇摇头。双手拂面长长的探出了一口气,也许是释然,也许是无奈。 本以为到了这里六叔会进去看一眼,但是他并没有。 之前他所经历的一切,难道不就是这最后一刻的释然吗? 这种不甘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多的还是为了六叔和那些已经不在的人。 曾经他们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后来有的人走着走着就落下了。 然后越落越远,渐渐的他们遁入黑暗了,消失不见。六叔这样,真的对得起那些东西死去的人吗? 我不止一次的梦到青铜门后站着那些为了我而死和为了最后的目的而死的人,他们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或是欣喜,或是惊讶,或是遗憾,或是失落。 我不能理解六叔明明走到了终点,缺放弃了对谜底的追寻,就像我不能理解小哥所说的世界的终极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看着六叔渐渐的退岀光能照到的地方,接着转身而去,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他在朝着我的方向看来,一时间我的心痛的厉害。 明明可以打开结局的大门,却不得不放弃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明明可以坚持的事情,到了最后却发现,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一切重新开始,又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齐云看着六叔离开,目不转睛。 渐渐的,他的眼角渐渐流下了两行泪水,最后也是双手拂面,长叹一声。 之后,青铜门嘎吱一声被打开。 阴兵整齐的从黑暗里缓缓的行来,但却不是从外面往对走,而是从门后走出来。 军阵的架势很大,震得脚下的土地都有点微微发颤。在队伍的最后一行,有三个人让我心中一颤。 远跳过去只见在阴兵队伍中出现了三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人,胖子和小哥还有凯子穿着阴兵的盔甲正朝着我身后的黑暗走去。 我刚想叫住他们,却发现他们根本看不见我。一副若无其事的感觉,似乎他们本来就是阴兵一般。再看齐云,也只是看了身后一眼,接着继续朝着青铜门里走去。 我只好跟着继续走,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有阴兵经过的痕迹。 我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上了年纪,眼花了。也许真的就有和他们长得一样的阴兵,我不是也有七个。 我想了想,干脆一甩脑袋说了一声随他去吧。 想起刚刚六叔的放弃,还是让我很不甘心,不管是什么原因放弃在我的词典里都没有这么出现过。也许他找到了进入这里更好的办法,也许他放弃治疗了,然后总之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相信六叔真的会这么做。 我是一个务实的人,相信自己真正感受到的东西,有时候都不太相信眼睛看到的,因为眼睛看到的有时候也会骗人。 身后的青铜门轰然合上,黑暗再次笼罩下来。齐云扭亮了手提式的中型风灯,他的周围找出了一片不到四米的距离。 但这比我一直犀烛照也没有的情况要好上很多,毕竟这也是冥冥之中的一丝光亮,有光有希望。 在我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峡谷,之所以我说它是峡谷是因为这里的地形和我之前梦到的场景一样,巨大的峡谷之中,有无数的我在黑暗中提着风灯,一步步潜行着。 我的心紧跟着齐云手里的灯上下浮动,此时我就像浩瀚的深渊中,一粒不起眼的沙子。 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走进了我才清楚的看到每个人的脸,属性而又陌生。我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自己的脸。 此刻我多多少少还是慌了,这么多的我仿佛在这刻化作了一部电影,回顾着这些年的经历。 他们都是我这十几年里的过往,在我的眼前快速的划过,没有一丝的痕迹。 就像伟大的诗人泰戈尔先生说过的一句话,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痕迹,但我却已经飞过。 这些在我眼前闪过的瞬间,都曾经是我努力抓住的东西,虽然失败了,但至少我努力过。 看着齐云一步步走入面前的峡谷中,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黑暗中,渐渐的出现了一片金黄色的光辉。那是来自萤火虫的光,十分的漂亮。 门后的世界多多少少让我失望,这里果真是跟我想的一样,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 不知不觉,我和齐云已经走到了峡谷的深处。那个个“我”,随着距离越来越远消失在了黑暗中。 渐渐的身边传来了一阵呼吸的声音,四下看去才知道自己的周围不知道何时出了一队阴兵。从外形上看去,这些鬼士鬼气森森,甲胄肃立。而我们正在阴兵队伍中穿行而过,但四周却没有丝毫的异齐羽并没有慢下脚步,快速的在阴兵队伍中来回穿梭,有好几次我差点就被他甩脱。 我腿上功夫不比从前,倒也不算很吃力。 一直跟着他走到了一个深坑前二人才停了下来,齐云看着手里的鬼玺,口中念叨着一句话。 “张家小哥,我来了。” 黑暗中,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一眼我就能看岀来那是什么东西,那是蛇柏的根须盘绕在蛇柏树的树干上,来回游动。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眼前看到的东西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它。 远远看去,只见树干上挂着一些类似于果实的东西。但是经历过蛇柏的我深深的知道那玩意压根就没有果实。 可是即使是盗墓贼千方百计的进来了,也不至于有这么多吧。 整整一个树竟然全是人影,每一个都姿势不同,十分的古怪。 在深渊之中,也岀现了很多类似树上挂着的东西。在崖壁上也布满了这些东西,十分的诡异。 雯时间,我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他清楚的推测出了我每个时间岀现的点,然后留下他所能留下的东西。 而面前的场景,我太熟悉不过了。只不过,那次是在梦里,而这次是亲眼看见了。 尽管只是环境,但也足以震撼人心了。 ------------ 第十五章 梦中 眼看着深渊中有一个角落忽然有异动,我也不能干看。索性拔出了军刀,淮准备应对。 可谁知道齐云把鬼玺一收,提着风灯就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我心道一声不好,也跟着走了过去。 这时候,我才看见惊悚的一幕。 在崖壁上扒着一个看起来似人非人的东西,眼神里没有瞳孔,白色的眼皮直勾勾的盯着崖头上的齐云和我。身上湿漉漉的,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生物。只是感觉有一丝的熟悉,但又说不出来。 刚开始那东西的四肢隐没在黑暗中,看的不是很清楚。 可是等到他露出来之后,我才猛然发现,这家伙的手指双指齐长。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总感觉那东西的手指要比小哥的还要长半指。 等他上了爬上了崖头,我才看清楚他的脸,那是一张和小哥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虽然他的脸裹在不知道是胶还是什么东西之下,我还是一眼看出了他的脸。 渐渐的他的眼神开始扫视这周围的一切,就好像是新生的婴儿在熟悉自己所处的环境一样。 他的眼神已经回复了常人的状态,身上的浑浊物也都消失了,此时赤身裸体的站在对面打量着齐云。只听到他叽里咕噜着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懂。 声音停止之后,那人眼神里闪过一丝的追忆。可连过了半分钟也没有见他想起来什么,只能是无奈的摇摇头。 齐云见他这样就笑了,把衣服地给他之后,又拿出了鬼玺交给了他。 那人疑惑之际我就猜出了大概,面前的这个齐云是假的,而且六叔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像齐云这样的人,他一定不会留着。而这个代替他的人只有是我,因为我和他几乎是如出一撤。 但是六叔并没有让我代替齐云,只是不让我下斗。难道就是再给这个人的存在创造有利条件。 最后,一直到他彻底消失之后也没有把我怎么样。不管怎么样,结果在现在来说都是比较可观的。最起码我活着,并且活的好好的。 那人完全恢复神智之后,开口道:“枫子?这是第几个枫子?” 齐云比了一个八的手势,我雯时间就明白了。原来枫子并不只有一个,而是和小哥一样有很多,而且似乎都和张起灵有着某种联系。 第八个?青铜门十年一开,八个那就是八十年啊! 前七个因为窥探张家秘密,已经都被张家小子弄死了怎么还有第八个? 难道在我和张家小子之外还有一个和长得我一模一样的人,这未免也太过诡异了吧。 想起了之前那个在魔胡边缘一脚把我踢下悬崖的人,就感觉一阵的毛骨悚然。 难道是他?我的天呐,如果是这样,那这一切就都该重新定论了。 小哥点点头,只是看了一眼手里的鬼玺然后头也不会的就朝着九头蛇柏的位置走去 只见他走到一半竟然跪了下来,嘴里说了一句古语。 接着起身朝着青铜门的方向走去,在此之前还看了一眼齐云。 接着,在他的身边出现了一队阴兵。他手持鬼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在他手里竟然还有一把古兵器不用猜我也知道那是黑金古刀,可是这里究竟有着什么力量能将黑金古刀这种稀有的东西量产,更可怕的是就连小哥都是量产的之前总以为他是父母早亡才寡言少语,现在我才知道这货压根就不是人,根本就没有人的感情。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压根是一个石头人。 此时,齐云把一支荧光棒丢入了这片深渊之中,只见光晕随着下降的速度渐渐变快照出了下方的空间。 只见着崖壁上竟然密密麻麻都是这种石头人,恐怖异常。 有的巨石上已经露出了些许的裂痕,能隐约间看到它的眼睛正在打量着石头外的世界。 在深渊的边缘是之前在进入峡谷之时看到的那株巨大的苍天古树,此时正处于沉睡的状态。 接着我想起了之前在长白山青铜门前做的一个梦告诉我这是杀树。 “入雪山腹地,见青铜巨门。顺铁链而下,见杀树。树上结石人万千,不知不觉,十年一载。既死不绝!十年一度,破甲而出,名唤起灵。” 想到了这里我不由的感到了一阵的悲凉,想起小哥说过的话不由的全是都在发着抖。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的一切都像一个谜。因此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我保证不会很轻松。不过没关系。” 这是小哥在从青铜门里出来的时候说的话,我只见记忆犹新。 原来他的那句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说的是这个意思,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境下才能说出的话。 左思右想之下,干脆也就不再多想了。见齐云走出了青铜门,我也紧跟在他身后。 在外面俩走出去之后,我们齐齐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青铜大门,心中万分的感慨,却又不知道与何人说。渐渐的巨门轰然关上,我的心咯噔一声总算是落了地 本以为事情就此了解了,谁知道面前的齐云忽然转过身对我说道:“枫子,要和咖啡吗?正宗蓝山的好咖啡真香!” 说罢,他还拿着杯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咖啡飄飄欲仙的香味让我不住的沉迷,接着就不自觉的伸出了手。这货做梦也不安生啊!八成是在梦里糟蹋。 听到胖子的话,我猛然一睁。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全身的疼痛。 霎时间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使得我不能翻身。 胖子见我醒了一脸奷笑的把我扶到了病床的靠背,“咋滴,人醒了?” 胖子见了直批评他不注意影响,我心说你可拉倒。 喧闹过后,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想起来之前不知道是梦还是真经历过的东西,多少就有点不舒服。 我问胖子为什么,我会在病房里,而不是在墓里。胖子摆摆手,脸上一副走了背字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们是在地下遇到了什么麻烦。 “怎么了?遇到什么了?” 胖子一听不由的大骂六叔是个老混蛋,不知道给我下了什么迷魂药,非得搅和的我下斗。 结果斗是下到底了,连根毛都没有。后来不知道个倒霉孩子把墓里的机关给带动了,之后兄弟们散落在了地下各个地方。 现在仅仅是出来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基本都折在了里面。 幸亏刚刚看见带人下去又搜了一圈这才把我拖上来,可是这次搜索之后没有上来的兄弟没钱永远都埋在了下面。 “那你们在这么发现我的?” 胖子一脸不情愿的说:“还好意思说,劳资遇到你的时候,根本就是赤身裸体,还以为是个姑娘,走近一看才知道是你。” 我一听,胖子是看到我赤身裸体就不由的恐惧到了极点。刚刚明明是齐云一丝不挂啊。 这样说来那我之前的推理就基本上都是错的了,而也只有一点可以确定枫尘烨和张起灵这个名字之间有一定的联系。 至于什么联系我暂时还不清楚,只能等下一步的线索露出来才能知道了。 “胖爷,您这口味。” 三石在一旁看着我俩笑,我面子上挂不住就让他少说话。 胖子也是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胖子那叫为人民服务不留名。” 我一听,心说为人民服务不留名感情是从这里开始的。 正了正脸色,然后对胖子说道:“胖子,我昏迷多久了?” 本以为只是短暂的昏迷,谁知道胖子告诉我,这次我居然昏迷了一个星期。 我靠,这一个星期能改变的事情有很多。即使不能改变的东西,也许都在暗暗的发生着改变。 也许,下一刻我离冷酷叔的位置或者距离只会越来越远。只要他还活着,我就必须想办法找到他。然后问清楚他为什么明明三年前找到了最后的谜底,还要放弃。 我不是一个较真的人,但是又些明明能知道,但是却不让我知道的东西往往能勾起我强烈的好奇心。即使这背后只是一个小到微不足道的,小小的芝麻,也会引起我的高度重视。 这十几年来,生存和解密一直都在我的生活中,挥之不去。 曾几何时,我都活在现实和梦境之中。多少次我看到小哥在我的眼前消失,然而醒来却发现是一场梦。 多少次我梦到六叔回到了家,从此他所背负的恩怨和我这辈子所付出的一切就此烟消云散,但是醒来却发发现那只是我的执念。 并没有一定程度上解决实质性的问题,而是一直徘徊在梦境和现在之间。 曾经我不止一次的堕入心魔,又一次次的被人生生的拽了回来。 而这个人就胖子,这是一个让我既信任又感受颇多的一个人。有时候我觉得他很神秘,有时候又大大咧咧,有时候又不着调。 但关键时刻总不会掉链子,因此我一度以为是因为我不了解他,所以才会对他产在疑虑。 经过这次的行动我才发现,其实胖子表面上的大大咧咧有可能就是装的,之所以这么说,不是没有依据。 早在广西,我们看到那个假枫子的时候胖子就露出了一丝马脚,他太冷静了,之前只是感觉他成长了一些而已,现在想来不由得就冒出了一声的冷汗。 难道他从那个时候就已经表露出他的心思,只是我没发现而已。 回顾这这十几年来的点点滴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到了最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要么他想隐藏与我有关的线索,要么他就是六叔对抗的家族,其中的一员。 我想他之所以接近我,应该是想利用我来解开长生之谜,而且没准九门背后的“它”就是这个家族的势力掌控着。 一切都是从那张地图开始的,这十几年的血雨腥风也是从那次鲁王宫执之行就此一发不可收拾。十几年前的西冷印社,我还是一个小老板。 不是我莽撞,有时候我机智的一批。只是,胖子太过于冷静了,所以导致了,看起来我是个莽夫的假象。我本以为一个小哥外加一个瞎子就已经够我琢磨个一辈子了,现在又来了一个胖子。 那我岂不是要琢磨一辈子外加下辈子。 我把脑子里杂乱的思绪都强制的压缩了回去,挣扎着动了一下身体。 却发现自己的手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绑的死死的,病床两端靠椅被我挣的吱吱作响,也没人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想喊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没有一丝的声音,身边的胖子和三石死死的盯着我,嘴角已经泛起了一丝邪魅的微笑。 他们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屠夫看着肥猪的眼神,充满了杀意和未知数,看得我汗毛直立,心里就跟打鼓似得,忐忑不安。 太诡异了,这一幕,似曾相识。但却真是发生在了我的身边,怎么想怎么觉得恐怖异常。 隐约间我看到病发的亮窗上趴着一个人,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半张脸。 想起了之前的问题,第八个枫子。 难道我就是,这也太过诡异了吧? 再一看胖子身后的,一个罐子里装着什么东西。定睛一看,赫然就是凯子的人头还有小哥的人头,就泡在福尔马林里,上下浮动着。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我最后一道心里防线,此刻就像是世界毁灭一般轰然碎裂。 这两人对我来说至关重要,如今小哥都能被杀,那我又算得了什么。 我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小哥会死,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是以这样的方式死去,未免也太过憋屈了凯子就更不必说了,我从没有想到过这样精明的人会和死亡扯上什么关系。 但答案是,我的想法是错的。胖子见我惊讶的表情,不由的笑得更加邪魅,说不清楚的诡异感一瞬间汹涌而来。 我努力的挣扎着,想看最后再确认一下那个福尔马林的罐子里到底是不是小哥。 终于绳子子嘭的一声过后断掉了,我踉跄的跌倒在地上,也不管形象了,直接在地上开始爬行。 一步步艰难的爬着,恍惚间几看到窗外不仅仅只有六叔一个人,三年十几年前的考古队所有成员都在死死的盯着我看。 雯时间我头皮一阵发麻,心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这不是医院吗?为什么没有医生。 然而就在我身体和心理双重挣扎的时候,在放福尔马林的桌子旁边站着一个人。 我顺着他的腿往上看去,不由的就再次惊出了一声冷汗,那个人,竟然长着我的脸!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我不知道给做什么,就直挺挺的趴下地面上不做下一步的动作。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说不出的诡异和刺激。 从前我一直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自己的脸,现在看到不由的感觉十分陌生,陌生到让我怀疑到底我是不是真的枫子。 看着四周注视的目光,我狠下心来朝着装小哥人头的罐子爬去,也不管别人怎么做了。 我挣扎着,却发现自己的腿被打了麻药,根本就起不来。 就在我再次准备起身的时候,就看见胖子正拿着沾满了我的血的鬼玺站在旁,擦着手上的血。 看着面前走过来的人,却没有一丝的力气再反抗。 “哎,枫子,醒醒,我是你胖爷,听到我说话吗?” 闻声,我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没有穿上衣的胖子,好一会,这才松了口气。 胖子喝了一口水,说道:“哎,我在上面的时候追一个黑影,这不是追着追着就到这里了吗?别说我了你怎么样啊?有事没事啊?” ------------ 第十六章 之后事 我摇摇头说没事。 他这才算是松了口气,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况把我扶到了一个墙角。 我靠在墙角上,想起了之前的经历我不由的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胖子,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别扭。不在因为我真的相信他会是梦里的那样,只是感觉这样的人怎么会对我造成损害。 如果当初不是他,我可能会在没有小哥和六叔的保护下,死在王宫。之后又是他在我畏难之间背着我走了一夜。 如果这样的人都是有问题的话,那这世间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相信的。 此时此刻,我既恐惧又欣慰。 我害怕身边的人到了最后因为各自的利益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又或者拿枪指着我,最亲最近的人最后反目成仇。 这是我所不希望看到的,也是我现在努力控制局面的动力,六叔的乱子迟早会结束。 而我也迟早会老去,迟早会和所有人一样金盆洗手,不再踏入这一行。到那时,我希望所有留下的人都能坐在桌子上和和睦睦的吃一顿团圆饭。 也许,这只是我的一腔热血,最终都是空想而已。 但到了六叔这个年纪,我已经能明白六叔当年死活不让我进入这一行的原因。 这一路走来,所有的风风雨雨、刀光剑影,也许只是为了一个简单的理由,我希望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能好好活着。 这从前是我六叔的愿望,现在是我的愿望。我不是个伟大到马克思那种境界的人,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上一个十年我能等得起。 我不是小哥,我也会死去。只是我不想现在死去,因为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完成。 一阵思绪纷飞之后,我问他看到张家小子了没有。 胖子的回答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那个家伙不是人!” 我一听,不由的咯噔一声。心说不会这么巧吧?于是我忙接着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平常看不道的东西啊?或者你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树,上面挂着密客麻麻的石头人,崖壁上也全都是。还有的正在隐隐约约的看着外面?” 胖子一听,脸色骤变,忙退后了几步。 “我靠,你咋知道的?难不成你小子现在都会读心术了?” 我一听,不由的苦笑。 我回道:“我要是有那技术,就算六叔那老东西再狡猾,只有我看一眼不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至于浪费这十几年的大好青春吗?” 接着,我听到了有什么声音。便立马让胖子闭嘴,细听之下我发现这个声音的源头来似乎就在耳边。胖子闻声看着我,想要说什么。我示意他不要动。 细听之下我就明白了这声音喊的是什么意思了,不由的寒毛乍立。 听了一分钟,我几乎能确定这个声音就是从头顶发出来的。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但只是一眼我就能确定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老狗,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还不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喊完之后我心里不听的打着鼓,盘算着刚刚的那声喊的值不值。如果是老狗的话,那我也许会修理他的一顿。 十几年来有些时候,我还是会犯一些性格上的小错误。 这次也是一样,如果六叔在,那么他一定会阻止我毕竟在不清楚对方的情况下就叫嚣,无非就是作死。或者说,那就是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 胖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连连摇头。有好几次都想说话,但是又咽了下去。 连胖子都忌惮的东西,那么就凭我一个人的话,估计够呛。 “睡个觉都不安生,给我老老实实的别动,要不然胖爷我可背不动你。” 恍惚间我听到了胖子的声音,发现我此时正趴在他的背上。 不用问,估计是我又昏迷了。 我问胖子找到队伍没有,胖子摇摇头,说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如果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找人的话很有可能会淌了雷子。 我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是对于找到队伍的迫切使得我的神智已经不是很清楚了。 这里的空气越来越稀少了,再往下真的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东西。 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让他先回去,然后整装在下。胖子先是沉默了一会,似是在思索什么。但随即就摇摇头,说这样行不通。 “不是胖爷不愿意回去,只是之前的那个洞口已经踏了,短时间很难出去。我们只能往前面走,没记错是话那有一个龙凤口,说古时候匠人用来透气和逃生的。”我一听,心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看来,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胖子。小哥这个职业失踪户,每次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都是很晚才岀现。记得在鬼城的时候,我差点被大蛇一口吞了,他才出现。 当时,给我吓的好几个小时没缓过来。 这次更直接,干脆躲起来不见我和胖子了。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想见我干脆给我打个电话不就完了。 为什么还要这样故弄玄虚,难道他承受的东西还没有完全的结束,还是说他找到了什么能让他变回正常人的药物或者契机,他不想错过。 所以他在等待时机,才不见我们的吗? 即使是这样,就不能说出来,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面对。 为什么要独自面对这不公的一切,生为一个名义上的张家族长就要付出比别人多百倍甚至是千倍,为什么他要把痛苦埋在心里,我们在他的心里难道可有可无吗? 这些日子,我又学会了很多技能。其中一个就是在被世界所抛弃的时候保持理性的思考。我并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但是自认为自己是个相对来说比较冷静的人。 虽不比胖子那般沉着,倒也相差不多。 这些日子,胖子教会了我很多北派的技能,这是六叔死也不肯教的我东西。 原先,我曾埋怨过他。现在我理解了,会的越多就要承担的越多。 就像小哥那样,就算是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爬起来也只擦擦身上的血,对所有人说一句没关系。我不是他,也不想做他的影子。我就是我,不怕别人错看。 想着想着,眼神里渐渐的湿润。我眨巴着眼,努力不让眼泪留下来。 十几年了,所有的委屈、不安、不舍、烦躁、忐忑都在此时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 太累了,这一切真的是太累了。 我无法想象六叔在我这种心态下,是怎样完成自己的计划的。或许他也曾经焦虑过,但他是怎么挺过来的,我不敢去想,也想不出来。 渐渐的,我感到了一阵凉风吹来。身上的体温一瞬间变低,我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别动,胖爷我背了你一路。动来动去的,想累死你胖爷啊?” 闻声之后,我才只是还在胖子背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让他放我下午,他噢了一声,看四下无人才把我放了下来。 然而就在我准备和胖子说话的时候,他突然示意我别出声。 我闻声看去,只见四野之下皆黑暗,压根就没有一丝的动静,更别说声音了。 我用手指在他背上打暗语,问他是不是看错了。他先是沉默,然后猛的摇头。 接着,我就看到他从背上拿下56式突击步枪咔嚓一声上了膛。 我心里咯噔一声,便细细去听。细听之下才听到个模糊的声音。 那声音滋滋啦啦的,像极了恐怖片里的鬼频率。先是三段两长,然后是两短三长,最后是一长串的滋啦声。听上去很像是电台在发报,但又不是。 一时间,心头那种感受到的诡异无无限放大,不由的头皮发麻。 胖子一刺也是脸色异常,似乎是他感受到的东西,远比我感受到的恐怖的多。 见胖子这样,我赶忙拉住他。但他却只是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杀意。 见他不听我呼唤,便直接把他往回拽。无奈这死胖子实在是太重了,这段时间伙食不错,似乎又长胖了不纠缠只之间,我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瞬间,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此时胖子也醒了过来,我也放开了他。不知道他看见那个黑影了没有,竟然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 第十七章 暂时分离 “什么人,给胖爷站在那。双手抱头,靠墙蹲下,不许动!” 胖子一边喊一边追,足足比平时的耐力好上很多。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他偷偷的锻炼了。紧赶慢赶总算是赶上了胖子,就看看见他在盯着一个角落看。 “小哥…” 我一听,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心说,那个桥头点灯的还真的是小哥。 我看着胖子朝着角落走去,心里不放心就去拉他。可就在我即将碰到他身子的时候,他却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 我一愣就用眼神问他怎么了,只见他指着远处黑暗的角落,然后轻生是说:“看到没,我怀疑之前你遇到和我们现在一起遇到的是一个人。而且,我敢保证百分之八十是小哥。”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之前我也怀疑过。但是后来我又放弃了怀疑,现在我又有种奇怪的预感,那就是小哥回来了。 而且我敢肯定他在计划某种程度上的阴谋,但是我还不确定是什么。 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示意他走过去看看。 胖子扭亮了狼眼手电,却照不出四五米。看来这里的黑暗是绝对的,而不是普通光线能射穿的。 最后干脆从胖子的背包里拿出了一直犀角蜡烛,套出打火机点燃。 霎时间,四周的环境明亮了不少。 远远望去,只见一个类似人形的影子正在角落里。似乎是在打量着我和胖子,说不上来的诡异,冷汗一下就流了下来。 “那是谁啊?他好像在看着我们。” 我思索了几秒,一狠心说了一声过。 接着,我们子弹上膛、军刀横握,就朝着那个角落缓缓靠了过去。 我心想着,如果真的是小哥应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这么一想胆子便大了起来。 然而就在抵进目的地的时候,却发现那个黑影不见四下打望了几分钟也没有找到一丝他存在过的痕迹,我心道一声不好。 胖子忽然喊道:“不好,枫子,快跑!” 我闻声头也不会的拔腿就跑,似乎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生理反应了。 十几年的刀光剑影,到了此时逃跑已经下意识的动作。 因为我不再是那个当初的枫子,现在我已经能清楚的理清利益关系。 在解绝对的威胁下,任何不是势均力敌的反抗都是徒劳。 让对手不着头脑的最好方式,就是让对方根本不知道你的意图。 而如今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如果要硬打说不定要吃亏。 “胖子,快灭灯。” 见胖子楞了,我立马从胖子的手里夺回犀角蜡烛吹火。 胖子刚想我问我干什么,我在他的肩膀上打暗语,让他别出声。 然后我们继续朝着那个方向摸索着前进,不到半个钟的功夫便到了那个影子之前注视我们的地方。胖子用暗语告诉我能亮灯了,我这才再次点亮了蜡就在我恍惚的时候,就看见了之前角落里那个黑影。胖子大喊一声,让那人蹲下。 但是一连几分钟也没有一丝的动静,我心中疑惑,便端平了56式缓缓的靠近。 等靠到那人的面前时才发现,那背对着我们的人只是在光线下看起来像极了盯着我们,其实他是一个石头人。 而且质地也比较精细,所以我们看成了是一个人。只是另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个雕塑的背后竟然背着把石刻的古刀,刀身狭长。 刀鄂和刀柄都是精美绝伦,在刀鞘的位置上还刻着个麒麟。 更奇怪的是,石人的食指和中指齐长,在手中紧握着一个类似于鬼玺的石头玉玺。 “小哥?” 胖子闻声转过身,看了过来。 这个石人的脸几乎和小哥一模一样,只是不同的是这个石人穿着石刻的铠甲,看起来跟小哥应该不是个人。 “我靠,还真像啊!这要不是个石人,胖爷我还以为那就是小哥,可是墓主人放这么一尊像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镇守什么东西吗?” 我一想也对,只是我没见过那个镇墓石人是面朝墙的啊!那这样不就等于放盗墓贼进入主墓室。 这会不会是由某种机括操作。 “胖子,看看有没有什么机括。” 胖子应了一声,接着不到十分钟就让他找到一个十分隐蔽的暗槽。 我一看,心中大喜。立马招呼胖子转动石像,石像被我们两个合力推的旋转了180度。 此时我才看清楚它的真实面目,这尊石像的形象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将军。 从外形上来看,这是一尊站立的将军像。 就在我思索这其中的联系时,隐隐觉脚下浮动。忙让胖子退后,退出去五米之后就看见石人身后的墙壁开了一个口子。 两米高,一米多宽的一个石门轰隆一声被打开。 时间尘土飞扬,不知道这些灰尘积累了多少时日。 此时洋洋洒洒的落了半分钟。 我和胖子带上了一次性的简易呼吸器,面面相觑之下,打着狼眼手电走了过去。 门里的视野相对外面要更加的宽敞,光线的照射下似乎也要比外面的穿透力强上不少。 这里的长明灯似乎一直亮着,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也还是摇曳着明亮的火光。 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前殿,大殿的四周都是类似于闷油瓶造型的石像。 每个石像的周围都有一个小型的拱门,但似乎只是装饰。 石像中有的持枪挺立,有的手执长刀,有的凶神恶煞,有的一身的戎装,看起来好不威风。 在前殿的大殿中央有一座看似是祭坛的台子,在台子的四周有雕着四大天王的柱子支撑着台子的穹顶。在四根承重柱上面刻满了各种图案,有的是人物传记,有的则是单纯的装饰,看起来十分的精美绝伦。 我和胖子都看呆了,说实话我是真想不到六叔的眼光怎么毒辣。 他怎么知道这里是一座古墓,就算他是祖传的倒斗手艺,也得费上一番功夫啊。 此时我的脑海里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那就是六叔有可能是被胁迫或是被逼无奈和什么人达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不平等协议。 而这合约的关键点就是这里的消息,而且我估计对方对这里的了解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这也许就是六叔为什么可以打开青铜门,却选择宁愿尸变也不触碰青铜门的原因。 如此说来,那岂不是很尴尬。 我们现在困在这里,走又走不脱,进又不敢进,实则是进退两难。 以前六叔在的时候,我真的无法想象他面对这种情况是什么一种心情。现在想来,作为一个长辈和一个团队的领头人实在是太辛苦了 你不仅要看护好自己的侄子,还要管理好自己的事情。这对六叔来说也许不是很难的说,对我来说这一切就好比孽债一般。 “这什么情况?一群小哥?” 我摇摇头,表示不到九分分把握不要贸然下定论。 接着,他开始摆弄这里的冥器。大殿之上的祭坛此时除了一尊大鼎和一尊小棺椁也别无他物。 昏暗的光线让我几乎要贴到那些东西的上面去看,无奈只能再次将荧光棒扭亮。这下,荧光棒和狼眼手电加上长明灯,总算是照亮了这里的大概环境。 就在此时,我看见胖子正在往棺椁里探头张望。虽然我知道胖子是个财迷的主儿,但是他绝对不会在不和我协商的情况下就贸然探手。 而这次,他竟然是直接就朝着棺椁的位置走去,而且我没有听到一丝的脚步声。 这个时候,他贴在棺椁的盖子上听着什么,像极了聆听着将要出生的婴儿一般。 一瞬间,我的冷汗直冒,寒毛都竖了起来 在看胖子的身边,正好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像极了一个厉鬼。 空洞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生气,惨白的脸上挂着丝的邪魅,说不上来的诡异。 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想怎么感觉十分的恐怖。 我一连喊了好几声,都不见胖子回答我一句,看来他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 瞬间我想到了之前听到的摩斯密码,再一联想到胖子听到摩斯密码后的反应,瞵间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从我们进入这周围开始,这里的一切就隐藏着某种能迷惑心智的东西。我一直以为只要心里过得去,一切就都是一场梦而已。 可是我没想到,这次的带着居然连胖子这样的人都能迷惑,看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可是,我为什么没有被迷惑。 自从我放血之后,就一直没有遇到什么被迷惑的事情。反而是胖子缕缕遭遇毒手。 莫不是,这宝血还有克制幻化的作用。 不可能啊,就算是这样,那也应该是在小哥身上提现出来。 怎么会在我的身上出现这种情况,我毕竟是半路得来的。 正在我思索的时候,就看见那一直低着头的女鬼忽然不见了踪影。 下一刻,我后脖筋一凉,我心道一声不好。 辗转反侧,我只觉得脖子一阵束缚。接着,鼻腔和嘴巴里溢岀了一些血液,血液腥辣的味道,让我苦不堪言。 我知道,估计又是肺病犯了。 之前医生跟我说过一次,我的肺功能只有成年人的分之一了。 这些年来,长期呼吸地下的气体,加上利用考察的名义到处走穴,已经落下了一些后遗症。 医生说,我可能会和心脏病人一样,在某个时间段里忽然死亡。 我虽然恐惧、害怕,但是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我不能死,最起码现在不能。 但是钻心的疼痛,使得我蜷缩在地上久久不能平复。不知道是长期以来对自己刻意要求造成的肢体麻痹还是自己本来就存在的隐患。 可是到头来,生活总是如此的奇妙。尽管我怎么去逃避或者是厌烦,到了最后总归还是要接受我会成为下个六叔的事实。 恍惚间,我又看到了那个红衣的女人。此时,她正坐在一张梳妆的桌子前梳着头发。 我努力去看清眼前的人,但我的注意力却怎么也集中不了。 疼痛让我生不如死,但却保留了仅有的一丝意识,不消失,也不清楚。 也不知道我在地上蜷缩了多久,直到我再次听到有人说话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知觉在慢慢复苏。接着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在被人抬起来放在了什么地方。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声音。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去看这四周的环境,却发现这里是一个医院的病房。 在我的旁边是三个空着的床位,但是却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我挣扎着爬起来,打开了窗帘。阳光照了进来,阴暗的屋子顿时多了几分明亮的气息。 原有的紧张感和压迫感,在此时化作乌有。安全感和松懈感再次充斥了我的内心,使得我又放松了几分但这只是仅仅是长达半分钟的缓息,疼痛感又再次袭来,疼的我紧紧抓着传单,不敢松手。 生怕下一秒就会滚落床下,当场身亡 然而就在我极度昏迷的时候,却看到了有人在敲我的房门。 声音极小,但传到我耳朵里却极大。我努力的看过去,想在一片混沌中看清来人是谁。 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到最后都是徒劳,索性疼痛让我丧失了最后一点抵抗力。 我蜷缩着,肺部怏要炸裂一般。鼻腔和口腔不断往上涌着淤血,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一阵阵的恶心,让我心焦难熬 就在此时,门外的人缓缓走了进来。也就是此时,我看清楚了那人的脸,正是我的六叔。 他看着我蜷缩着身子,不由的叹着气把手放到了我的胸口上,缓缓的抚摸着。嘴角上扬着,似乎是在说什么。 我支起耳朵想努力听清楚他再说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无法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本想靠读唇语来猜出一些我能知道的信息,但无奈实在是疼痛的厉害,我无法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就这样,六叔说完了他想告诉我的东西之后,缓缓的走出了房门。 我心里一沉,没想到六叔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没有离开,是因为他拼尽一生去守护的人,到头来却要走到没落的地步让他不甘心。 思绪万千之下,实在是无法整理出一条合理的信息。渐渐的疼痛感开始一点点的减退,我的意识正在一点点的扩散。 犹如水里的一滴血一样,慢慢的扩散。 我知道,自己可能被注射了镇定剂。 渐渐的,我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少,最后随着疼痛感彻底消失,我缓缓的遁入了深渊之中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再没有一丝的动静,仿佛这个世间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医院的病房里,身边的病床已经躺上了新的医患人员。 在我的医务柜上面放着一个果篮和我的手机,已经是满格信号的状态 打开了手机之后,看到了胖子在一个小时之前给我发来的语音消息。 “枫子,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先好好养病,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再次下斗了。毕竟年纪大了,还是多休息。 你没有完成的事情,胖爷替你完成。放心,小哥我给你安全的带回来。 但是现在我就一个要求,别再折腾自己了。” 听完语音消息之后,久久不能平复失落的心情。我知道胖子在说什么,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没准真的会和二叔说的一样,死在斗里。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六叔居然会在我昏迷的时候出现在我的梦里,还说了一堆我听不清楚的话。我努力的回忆着六叔跟我说的话,脑海里仔细的读着他的唇语。 “极为昭昭……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前面的一句话我知道,六叔的意思再告诉我放弃之前的一切,从新做人。 曾经我为了所谓的迷放弃了一切,到头来确实白忙活一场。 我内心不由的感到一阵酸楚,说不出来的感觉涌上心头。 看着病房里躺着的病人,我若有所思。 仿佛自己从前的时候从没有想过之后会怎么样,如今想起来,倒是有些手足无措。 一切结束了,我该做些什么,我会做什么。 思绪繁琐之下,也只是苦笑一声,未了心中暗道声随他去吧。 手机里的病例报告,我不用看也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医生又会说我的肺功能即将衰竭,随时有生命危险,注意身体,多休息之类的。 说实话,这些话我已经听的不耐烦了。 这些日子里,我一直明里暗里打探胖子和三石他们的消息,但是胖子一直是只字不提。 大多时候,我只要一提到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或者我要下斗的事情,胖子就会跟我打哈哈。 尽管我很好奇,但是我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疑虑。胖子之前不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理解。 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我很好奇现在的进展。六叔留下的线索到底有没有用,我在那个民国建筑下看到的东西究竟是不是真的,这一切都等待着我去验证,尽管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不愿再突生枝节,也不愿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一辈子。 我累了,真的累了。但是,我不能歇着。 不知不觉,我手指上习惯性的夹着一支烟,但是没有点燃。 “哎,枫先生,您醒了!” 来人是一个中年人,看面相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个头高高的。 “噢,对了,您不能抽烟,多注意休息,来,把烟给我!”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乖乖的递给了他。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当初六叔见我摆弄洛阳铲的时候,不也是这样教训我的吗?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莫过如此。 目送他走出去之后,我拔通了三石的电话。那头没有人说话,只是一阵嘈杂的声音,声音时而大时而小。 “喂,枫爷,您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我听他打趣,便放松了一些心思。 “我问你,现在情况进展的怎么样了?” 他听完之后,先是沉默了半刻。然后,支支吾回了一句胖子交代过,不让说。 我火了,大骂道:“你到底是谁的伙计?想不想干了?快说!” 可能是太用力了,竟然开始剧烈的咳嗽。 三石听了也不敢不说,可是就在他说道半的时候,忽然被胖子夺过手机。 “枫子,别问了。我这是为你好,你好好养伤,再过一个星期我这里就完事了,到时候咱哥俩去楼外楼搓一顿。时间关系就不说了,挂了啊!” 电话挂断的声音一声声的重复着,我心里不由的阵的发毛。 看着窗外飞扬的树枝,我的心绪纷乱复杂。 ------------ 第十八章 信息 我一边痛骂三石这个吃里扒外的,另一边又埋怨着胖子。 虽有不甘,但也没有办法,毕竟现在的情况确实不乐观。 作为一个老板,我毕竟不想让自己的搭档看笑话。我无聊的翻看着日历,距离开杭州已经半个月了。很瞅着还是没有一丝的进展,我的心里不停的打着鼓。第二天一早,天微微亮。 本来想最后一次跟胖子通个电话的,却看到新闻上播出的一条咨询。 东部某地起了山火,而且很多的消防官兵都已经第时间奔赴火场了,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一切透着那么一丝阴谋在里面。 从地形上来看,像极了我和胖子还有三石他们一起去过的那个地方。 而且我能清楚的想起,那里的山脉和张家楼的向背山一模一样。 雯时间,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不知道是被惊的还是时间无法接受而导致的大脑短路。 冷汗随着体温的变化渐渐的渗了出来,我的內心此时才泛起了丝丝的涟漪。 随即我的手机忽然响起,我被吓了一跳。昏暗的环境里,让我找回了一丝的熟悉感。 我哆哆嗦嗦的翻了个身,一把抓住了手机,用力的点亮了手机的屏幕,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 排除时间,去掉垃圾信息。最后,我在百余条信息中找到了一条胖子发来的信息。 “枫子,看新闻。”看到这几个字,我意识到出事了。 胖子不是一个磨磨唧唧的人,如果说他这样传递消息,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在躲避什么东西,或者说是被什么人劫持了,由于时间关系只能打出这几个。 那么,这个山火是谁放的那?总不可能是胖子吧?但我转变一想,极有可能。毕竟胖子是个混不吝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可是他既然不想让我去,为什么要给我发消息,让我看新闻那?他就那么确定我一定会收到消息吗?万一我停机了那!或者,我不接电话那? 虽是这么想,可毕竟胖子不是一个不靠谱的人。既然他这样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看着新闻联播里播报的新闻,再看着手机了胖子的短信,我一时间就生起了一个念头 胖子放山火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广西巴乃附近的十万大山。 想到了这里,我给胖子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显示的是不在服务区,我心中一沉,心说不好。 之后又给阿贵去了一个电话,但是阿贵那头显示的是无人接听。 估计是阿贵上地怕手机摔了,又放家里了。 我有一种感觉,这次的局要比以前更大。甚至在原本的局上还要扩大一圈,最后令所有人都无法收场的那种 今天已经是12月21日了,我的思绪更加繁琐。 跟医生和同病房的病号告了别之后,我独自走出了医院。 上了我的小金杯,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发动了引擎,就朝着去广西的高速公路狂奔。一路上,加油外带吃饭花去了一笔钱。 虽然肉疼,但是为了胖子能活着也算是值得了,顶多之后再跟他讨回来便是了 郊区的夜晚格外的明亮,星星点点的夜空美轮美奂。我看着星空,思索着,默默的许着这些年来唯一的愿望。 那就是让身边的人好好活着,并且好好活下去。旅馆的房间装修的很不错,价格也算厚道,就是这远离城区的地方要比杭州的天气冷上一些。虽然我吹着空调,但还是感到了一丝的寒冷,最后索性把被子叠成两层盖在身上。 虽然还是有些寒冷,但比起之前也好上了不少。夜无话,转过天来。 路开着我的小金杯疾驰在高速公路上,头顶的苍鹰悲鸣着,听得人心里悲凉 到了广西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到达巴乃的时候已经接近夜里了。 习惯性的把车停在了之前的老乡家里,在阿贵的带领下走到了寨子里 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是接近年关了,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已经回来了。 厚厚的青石板上摆着长长的流水席,到处都是忙碌的景象。 群穿着防火服的消防人员,正在准备着下一轮的抢救。 阿贵正在忙碌着,所有人脸上都挂着一丝凝重 打探之下才知道是有人放火烧了山,寨子里的年轻后生进去救火,但是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最后没有办法,这才请来了离巴乃最近的消防队救火。 可是他们来的时候火势已经开始蔓延了,最后好不容易才扑灭了,现在他们的梯队正在打扫火场的可易燃物质。 第一梯队进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所以这才组织第二梯队准备进去搜索。 我问阿贵见到胖子了没,阿贵没有说话,而是一把拉住我,把我拽到了一边的屋子里,关上了门。 “枫老板,你总算来了!” 我闻言一愣,心里泛着嘀咕。 “怎么,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阿贵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径直走到了床边的柜子前拿出了一个紫檀盒子。 我心里一阵疑惑,心说难不成这老头还要倒卖文物不成? 接着他说道:“这个是韩欣装化妆品的胭脂盒,我把它送给胖老板了。可是最近胖老板又把他还给我了,说让我等你到了这里之后,再给你!” 我彻底惊讶了,心说胖子这到底是闹得哪一出啊不过,这个问题此时也不重要了。虽然心存疑惑还是问了阿贵胖子的去向。 “那你知道胖子去那了吗?他在这里遇到了什么?有没有跟你说过其他的?” 阿贵听完了,四下望了几眼,确定没人偷听之后这才说了出来。 “其实,胖老板在你来之前就已经来了。在这里住了三四天,之后来了一群年轻人。看着面生,问他们是什么人吧,他们也不说。 后来我就看到胖老板和他们走的很近,之后的几天胖老板和他们喝了一顿酒。之后就一个人趁着夜色进山了,然后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我在一旁听得只是毛骨悚然,胖子果然还来到了这里。 可是他既然已经被陈姨劫持着来过这里一次了,为什么还要再被人劫持一次。 至于喝酒的话,胖子也不至于那么自来熟吧。 我的结论是胖子是在逃命,而那些阿贵说的酒友其实就是挟持胖子的幕后黑手。 “哦,对了!胖老板刚进山不到半天山里就起了山火诡异的很啊!” 我闻言后,几乎可以确定,那把山火就是胖子放的。可是他放火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逃避谁的追捕吗?联想到了他发短信不打电话直接告诉我的事情,就得出了一个最终的结论,他被人追杀。 而且被人在手机里装了什么装置,用来跟踪他。所以胖子的手机才会被他丢弃,然后由于时间关系只是给我发了几个字就草草了事。 那追他的人是活的谁那?难不成是我的二叔吗? 想到了这里,我决定动身去一趟,于是让阿贵帮我偷偷准备了一些东西。 最后,他从暗格里拿岀一把短柄的猎枪交给我,并给我换上了猎户的打扮。 这样的话,在山里行走就算是遇到警祭了也不会为难我,以为是现在的身份是寨子里的猎户。 告别了阿贵,趁着夜色瞧瞧的进入了林子里。 广西十万大山的林子特别的密,经过山火这么一灼烧,显得更加的阴森恐怖。 黑漆漆的树干上挂满了残枝败柳,一样焦黑。 漆黑的夜里,夜枭站在干枯的树上凝望着远方,咕咕的悲鸣着。 这景象像极了好莱坞大片里,某个桥段里的魔法森林一样。 我望着看不见末尾的“黑森林”,叹了口气,心中发狠就握紧了军刀。 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让我始料不及的事情,看来胖子已经把能处理的东西都已经处理了。 他知道我会来,所以才放火烧山,想给我确定一个大体的方向。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时间流逝,我打开了地图,看着地图上的标点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浮沉。 这片被烧的地方,它的尽头正是魔湖的边缘,最靠近张家楼的地方。 我靠,怪不得胖子会跑,如果是我的话,没准也不乖乖就范。 张家楼这个诡异的地方,我发过誓再也不来。可是命运却像开玩笑一样,再次把我拽到这魔湖的边缘。 合上了地图,双手拂面,深深的叹了口气。 接着,我继续朝着森林的深处走去。一连走了半天,也没有走到魔湖的边缘。 我的心里不由的打着鼓,难道山势已经发生改变了吗? 正在此时,忽然间一对灯笼一般都小红点闪过,最后没入黑暗。 这种光点我知道是来自于什么东西的,那是来自于猞猁的眼睛。 瞬间,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来到了魔湖的边缘。下一秒,在我的周围出现了一群红点,我的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 心说,不好,要坏事了。 猞猁盯着我,有的还在上下窜动着。 看起来,它们已经饿了很久了,看到我来了这才提起了精神。 看着面前的景象,我不由的打起了哆嗦 这和新手与否没有一点关系,不管是老手还是新手,到死的那一刻都是一样的。 不管是心态还是什么,在死亡逼近的那一刻所有的尊严、荣誉、脸面。你都顾不上去在乎,你只有全身心的投入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上。 漆黑的夜里,四周都是猞猁低声呼气的声音。 我站在原地,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 在几秒钟的里,我的大脑快速的搜索能用到的东旭。把军刀,两瓶汾酒老白干,外加一些贴身换洗的衣物,除此之外还有几包冯记牛肉干和一把猎枪,还有为数不多的子弹。 看着渐渐靠近的猞猁,大致的数了一下,足足有几十只之多。 瞬间,恐惧和身体状况开始下降的信号传入我的大脑。 我清楚的知道,现在不是恐惧的时候,即是犯病也得挺着。 因为一旦我停下了动作,这些猞猁会像厉鬼一样扎上来把我撕成碎片。 手足无措间,我看到了离我不到三米的一个树堆。虽然离我很近,但我并不敢过度的移动。 我明显能感觉到背后的那只猞猁正准备朝我扑来如果我一动,它定会扑上来。 成功了则罢,失败了那就死定了。 黑漆漆的夜里,一双双鬼魅一般都眼睛盯着你,不论什么人都会害怕吧。 可就在我犹豫的时候,背后忽然一凉,我心里咯噔声,暗道一声不好。 接着,我把军刀反过来放在我脖子后面,以抵挡猞猁的尖牙。 虽然这样无济于事,但最起码不至于让猞猁一口咬死。 果然,等我刚开始跑的那一刹那,一直在我身后的猞猁就猛的扑到了我之前站的位置。 我心中一惊,冷汗不由的就冒了出来。 恍惚间我一边跑一边想对付它的东西,实在没有办法了抓起一块石头朝着他就丢了过去。 但并没有对追上来的猞猁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它只是一扭头便轻易的躲过了石头的攻击。 见着情况,我只好加快脚步跑到了树堆前,拼劲全力网上爬去。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由于光线太暗,不得已又扭亮了腰间的荧光棒用来照明,期间有好几次差点踏空。幸亏,瞎子交过我怎么掌握平衡。 猞猁怕光,荧光棒打亮的一瞬间,追上来的猞猁就渐渐的退了下去。 但是没有照到的猞猁,依旧在虎视眈眈但却盯着树堆。 它们咆哮着,励志要把我撕成碎片。 为了躲避他们的追击,我只好把包里的牛肉干撒出去。 本来想着再不济,也能拖住他们一时半会儿吧?但是令我目瞪口呆的是,这些猞猁并没有停下脚步。 再怎么说,这东西也是畜生啊!怎么可能放着食物不去分食? 难道这是经过专门训练的猞猁吗?不可能啊! 我恐惧着,手电重新打亮。 在我所站立的位置东南方赫然站着一个没有肩膀的人型影子,刚开始我猛的呗吓了一跳。 缓了一口气之后,我才意意识到那是个人,心脏喷喷的乱跳。 接着,鬼影吹了一声口哨。只见所有的猞猁都朝着鬼影走去,在他的身体周围围成了一个圈,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命令 在最前面的那十几只猞猁纷纷给他让开了一条路,等他走进之后也围了上来。 等鬼影走到了我身边,我才闻到一股烤肉的味道,乍一看才知道是他的身上布满了弹孔。 鲜血布满了鬼影的的整个身体,有的地方,伤口已经和衣服粘在一起了,看的我是触目惊心本想问他是怎么回事,但他却先开口道:“他们回来了…” 声音断断续续,似乎马上就要昏厥一般。 身边的猞猁死死的盯着它们的主人,依然在等待这他的命令。 我心中一酸,不由的暗叹一声世态炎凉,到头来人心却不如一群牲畜。 看着眼神迷离的鬼影,我心中泛起了很多的疑问。些之前知道的,不知道的陈年往事在此刻都被我回忆了起来。 “来了,谁来了?” 比起他的身世我更关心的是他说的背后的人,这是本次活动的关键。 几十年前他们迫害了鬼影,现在她们又回来了,而且很有可能劫持了胖子,这对我来说市局很不利。“它,是它,是它回来了。” 我闻言追问他,他说的它是不是几十年前追杀他们的组织。 鬼影并没有回答,只是点头示意。 我闻言,心中一惊,果然还是猜对了。 忽然间围在他身边的猞猁群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接着他用用尽所有力气又吹了一声口哨,猞猁们纷纷开始后退。 退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又纷纷回头张望,嘴里发着阵阵但却低鸣,仿佛在说再见。 对于它们来说,培养它们的主人不在了,它们就自由了。 而对于鬼影来说,他传奇的一声在此时到此为止了。 猞猁们看着鬼影许久,这才各自散去,没入了这魔湖边缘的森林中,没了踪影。 我跳下树堆,走到了鬼影的身边,用手在他的脸上轻轻的划过,帮他闭上了眼睛。 在魔湖的边缘,靠近张家楼的地方,我凝望着星空久久无言。 我在想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是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死亡,为什么这一切都向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终于,我还是对着天空许下了一个新的愿望。我希望我身边的人都活着,并且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在有其中一人受伤或者死亡。 看着鬼影倒下的地方,我若有所思。 对于这个,我的态度是模棱两可的。之前他虽然在魔湖的边缘袭击过我和胖子还有小哥,但是他的目的只是为了不让人靠近张家楼。 如今,他就躺在我面前,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决绝。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之后,我把安葬在了魔湖的边缘,道了一声再见之后,虽任存疑虑,但还是上路了。 连走了十几分钟,在看到一个清澈见底的圆形大湖时,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魔湖的岸边 在岸边的草丛里有一处闪着耀眼的光芒,我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个光点的本身可能是一部手机。走进之后的,我发现那确实是一部手机。 打开一看,我竟然惊讶的发现那是胖子的手机。手机的屏幕上一张没有发出的信息,内容是一段不清楚的语音。 但是我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久违的熟悉感,那竟然是来自六叔和另一个人的对话。 内容大致如下。 六叔:“我要出一趟远门,这封信你在我传出失踪的时候寄给枫子,你不用露面。” 陌生人:“六爷,你真的要让枫子一直被蒙在鼓里吗?” 六叔:“这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再说了,我们这一次说不定就回不去了。” 陌生人:“可是如果他要暗中打探您的消息那?” 六叔:“没关系,你把录像带寄给一个叫胖子的人。他人现在在广西巴乃,很好找。” 陌生人:“那枫子怎么办?” 六叔:“暂时不用管,他那边我已经让二爷暗中设局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你做好该做的就行了,其他的就交给专门的人吧。” 陌生人:“那要我走一趟南海墓吗?” 六叔:“你得去一趟,不过不能留下痕迹。等待时机和二爷再去一次,那个时候再改变哪里的格局。记住不要让人怀疑到你的存在。” 陌生人:“知道了。” ------------ 第十九章 手机里的信息 我相信胖子手机里的东西之所以没有发出去,是因为事件的原因。 又或者是本来想发给我,但是之后又放弃了。 总之,胖子有事情瞒着我。 胖子的手机并没有锁屏,很直接的叫翻到了他手里的文件。 在几百条信息中有一个显示g格式的文件引入了我的眼帘,我清楚的看到了一串数字,111977030531000这一串数字有一部分我很熟悉,但是后面的310000更加让我吃惊。 是杭州的编码,而且是市区的编码。 这样的数字我在佛塔里的幻象里见过。 而那个“我”的手上就有这样的文字样式,当时我直以为那是一种编码。 想到了这里,我的大脑已经乱做了一团,早已经没有了正常的思维。 心跳的很快,看着手里的信息不由的感觉这一切要比十几年前明争暗斗要残酷多了。 之前六叔为了不把我卷进去想尽了办法,而现在六叔又为把了我卷进去绞尽脑汁。 我都怀疑他到底还是不是我六叔。 他还是我认识的六叔吗?他做的局,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带着侥幸的心里我点开了那个写着我编码的照片,发现照片的背景是一个类似于医院的地方。 在房间有一个手术台,在手术台的周围站着一群人,并没有穿着白大褂。 手术床上他躺着一个人,不!准确的说是被绑在病床上的。 双手被双脚被结结实实的绑在手术台上,一个手拿手术刀的中年男子正在准备给被绑着的那个人擦拭酒精。拿手术刀的那个人只漏出了半个脸另外半个脸正在看着手术台上的人,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的渗人。 尽管只漏出了半个脸,但我还是认出了那个人是谁。那个人正是我的六叔。 而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张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和无奈。 除此之外,围在手术台周边看的人脸上也表露出了一丝的狂热。 奇怪的是老爹也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就是手术台上和我很像的人是谁? 我不由的感到了一丝的毛骨悚然,虽然事情开始一点点的浮出水面了,但是我总有一种感觉。 那就是这件事情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可控范围,甚至已经达到了六叔都解决不了的地步。 而且,六叔语音里说过让齐云对南海王治进行修改,我想一定是在对付什么人。 这个虽然我之前怀疑过,但是那只是怀疑,而这次我几乎能确定六叔就是在对付什么人。 至于对付的对象,是死而复生的汪家还是焦家人和凌驾于焦家人和汪家人之上的人,我暂时还不得而知。 在照片的的右下角写着一行小字,由于太小了我实在是看不清。 于是我打亮了手电对着手机的屏幕仔细去看,才发现那是一句话。 内容是一句古语,“极为昭昭”。 又是这句话,这句话出现在我的身边已经不止一次。 嗯?拍摄者?对,加上拍摄者不是正好十一个人吗?但这第十一个人到底是谁,那串来看似是我的编码有代表着什么意思。 难道拍摄者是我不成,这绝对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接触到六叔的核心。 种种迹象表明着这背后的一切都透着诡异,我不知道六叔到底谋划什么,但是一定和他身上的秘密有关。或许解开这个秘密,我和他见面的日子就很快了。 想着,便把胖子的手机后盖拆开,拿出了一个芯片丢到了湖里。 接着,正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猛然发现在远处的山坡上站着一群人影。 瞬间,我的冷汘就冒了出来。 他们,是什么时候就开始盯着我的。 我瞬间有种被监视的感觉,莫名的感到一阵的恐惧。难道他们在我刚刚和猞猁接触的时候就在等着鬼影把事情告诉我。 焦虑使得我的大脑开始混乱,但是仅仅是半分钟就又恢复了清醒,心想着既然他们是人就不用怕是人就能对付,比起粽子鬼怪来说相对容易解决 这么一想,倒放宽了一些紧绷的神经。 手里的军刀握了又握,生怕下一秒脱落。背上的猎枪也从后背上拿了下来瞄着前方可能出现人的位置,心中嘭嘭的跳着。 我不由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倒了十几年的斗。 看着渐渐靠近的人影,我心中一阵凄涼,不由的苦笑。 所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这次这魔湖恐怕就是小爷的葬身之地了。 这里山清水秀,前有魔湖,后有张家楼,谁敢来这里。 十几年了,这一切也该结束了。也好,就让自己歇歇。 可正在我杞人忧天的时候,忽然林子中传来一阵骚动。 恍惚间我就看到之前离开的猞猁又回来,在猞猁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身形我很熟悉。 等那人走进了之后我才知道那竟然是怕胖子,我瞬间激动的无语言表。 “枫爷,这样可有失体态啊!” 我闻言,骂道:“你他娘的跑哪去了,害得小爷差点交代在这里。” 胖子咧嘴一笑,道了一声稍后再聊。 接着我们二人穿行在林海中,任凭身后的猞猁群和那群人纠缠。 我们俩一直跑到了看不见人影都地方才停下来喘了口气,这时候胖子轻声跟我说道:“我说枫子,你二叔有问题,而且……还…” 我示意他慢慢说,不着急。胖子喘允了气息之后又说:“你应该已经看到我留下的手机了吧?那就是我之所以被让追杀的原因。在照片上,其中又一个人怕我泄露秘密,所以想杀我灭口。”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的二叔,但是二叔为什么非要杀了胖子。 难道有问题的不是胖子,而是我的二叔。 这个人我一直很奇怪二叔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况且他还为了这个人断绝了与老毛的一切来往。 如果是没有一点可疑的目的,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吧?除非,我的二叔真的跟六叔说的一样,他正在做个局。 胖子见我沉思良久,也不忍心看我猜下去了,直接打断了我的思考。 “不管你怎么想,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事情也就是这样了,你迟早会理解的。他们来了,快走。” 胖子又拉着我躲到了一百米外的草丛里,追捕的人在丛林里四处寻找。 手电筒的光斑有几次差点照到我这里,但最后都幸运的避免了。 但是我看到这个人的时候,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 第二十章 一路 看着来人越来越近,我几乎是惊愕的看着胖子。他意识到我可能会坏事,急忙捂住我的嘴比了一个静声的手势。 接着我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我不会有事他这才缓缓的松开了手。 见那人行色匆匆,脸上挂着一丝的不悦。所带的冬帽上已经结上一层薄薄的冰碴,身上的大衣也已经有了一层霜。 “二爷,人不见了。这下怎么办?” 二叔闻言稍稍有些不悦,脸色绷的吓人。眼神里带着一丝的杀伐之意。 “再找,给我找到他,然后带到我的面前!” 话罢,所有人都答是。之后呼呼啦啦一帮子人就缓缓的出了林子。 我发现他们并没有走远,只是以魔湖为半径在其周围五百米的范围内扎下了营帐,打算在这里过夜。 见他们这样,我看戏的心思早就已经没了。“哎,胖子。现在怎么办?我二叔都来了,让他抓到必死无疑啊!” 胖子耸耸肩,表示我也没办法。 我白了他一眼,心说这时候你知道缩脖子了,当初给劳资发短信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这个场面啊?胖子大概也知道我在想什么,觉得理亏也就没搭话。半分钟后,见二叔的营帐中并没有什么情况后干脆也没了性质。 便问胖子道:“你现在告诉我,我们住在哪?这山里晚上冷的吓人,你难不成想让小爷我当冰雕啊?”胖子咧嘴一笑,指了指身后一个若隐若现的山峰示意我他现在藏在山洞里。 我一看那个方向就明白了,那地方正是鬼影所在的位置。 之前为了进入张家楼,还专门去求过他 “你小子够贼啊!你怎么知道那鬼影一定会帮忙啊?还有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他一定在哪里啊,万一他串门去了,或者已经死在了山里那?再或者在我们里面这里的时候他也离开了。” 胖子听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脸上一副“你小子真是个榆木疙瘩”的表情。 “你小子是不是这十几年里受了什么刺激,咋现在的思维都赶不上胖爷了。说,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遭报应了吧?” 他接着说道:“其实很简单!第一,鬼影一直守着这座山的秘密。不可能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就跟着离开。之前他攻击过往的人,就是在守护这座山。 第二,他虽然不是真正的张家人,但也不至于死的那么快吧? 第三,就算是他离开了又能去哪啊?就他那个样子估计就算出去了也不方便。 还有,你想想,你家的窗户边忽然出现一个没有肩膀的人,你怕不怕?还串门。”听完了胖子说的话,一想也是。 毕竟这个鬼影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就算出去了也会吓到别人,所以他一定还会在山里住着。见二叔的人走了之后,我悄悄的问胖子他为什么会驱使猞猁。 胖子贼笑一声,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这才小声说道:“其实我当时正在被人追杀,后来胖爷灵机一动就点了一把山火。想着这下那鬼佬一定会找到我质问我为什么点火吧? 后来到了半晚上的时候,这才在山洞的附近看见他。他对我破坏这里树林的事情很恼火,并且把我拉进来山洞里一关就是三天三夜。 这期间胖爷遭受了非人的对待,不过那鬼佬倒是交给了我怎么驱使他养的那些猞猁。 开始我还以为他唬我,后来我才发现,是真的有事情发生了,让他不得不这样做。 第四天的一早,他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山洞。 后来,他把山洞堵上了。一直到了现在也没有见他回来,话说你看见他了没?” 我心说你活该,谁叫你点人家的山?虽说这么想,但还是把鬼影已经死了的事情告诉了胖子。胖子听完之后,先是半分钟的沉默,然后叹了口气。 “得,我说他干嘛去了,原来是为了保护我。看来,这鬼佬也不是很坏。等胖爷我回去了在奎子的墓旁边给他立一冢,到时候每个清明节按时烧纸。” 我心说,你拉倒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上天不让留的东西,又何必强求呐。 “走吧!天不早了。” 胖子点点头,带着我回到了之前的山洞里。在山洞里依旧摆着弹药箱,有的还被打开了。 胖子指着箱子里的东西得意的说道:“看见没?多亏你胖爷我机智。要是胖爷没有留一手的习惯,我们俩就等着被人捆成粽子吧!赶紧挑一个趁手的家伙,军刀我给你带来了。” 我接过了军刀,直接插入了皮质的刀鞘中。接着打开了另一个弹药箱,里面是一盒盒的子弹。 我心中诧异,看着胖子许久,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开始怀疑,面前的这个胖子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王胖子。 怎么才一个礼拜的时间他竟然变成这样的心思缜密?在以前,他就算是再心思缜密,也绝对不会缜密到这个地步。 而且,这些武器箱虽然看起来很新,但是里面的情况绝对不是近期造成的。 而且他好像很早就知道鬼影会死,特意把我引到这里,用我的眼睛来证明他是没有嫌疑的。难道,这个胖子是假的,而鬼影是他杀的不成。 想到了这里,我恐惧的看着他,目光快速的在他的脸上扫描着,急切的想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的可疑。 但就是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既怀疑又不是完全怀疑。 “胖子,你来多少天了?” 终于,我忍不住,试探性的问他问题。 他的回答只有几个字,简短而已明亮。但也就是这样,才让我确认了面前的胖子是假的。 他说:“两个礼拜,怎么了?” 他说完我就知道不对劲,因为时间对不上。一个星期之后胖子带人去了广西,在啊贵的家里待了三四天,又进山三四天。 这一来二去可多了三四天的时间,难道是我记错了。 该是说阿贵在骗我,又或者胖子在这里待三四天就包括在进山的事件中。 可阿贵为什么要骗我那?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它们”回来了,所以联系到了阿贵让他把事情的真实情况隐瞒下去吗? 鬼影说的他们又指的是谁那?汪藏海的族人,还是焦家人,又或者说是他们之后的人 对,一定是这样。要不然以阿贵的性格怎么可能屈服于别人,就算表面看起来庸庸弱弱,但实际上这个人的心机不比任何人差。 第一次来广西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但是那时候并没有过多的怀疑,现在想起来才发觉这其中的可疑。他一个山里人尽管身体素质要不一般人好,但是也不至于达到跟小哥一样的水平吧?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小哥的那个林中小屋其实是阿贵的,后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他不得不撤离。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知道二叔手下的势力,就算那时候老毛在,也压根追不上。而且那时候也没有人啊。 所以那个抢了铁块的人只有阿贵,因为他太了解自己房子的状况了。 除此之外,我敢肯定这个东西的材质肯定和六角青铜铃铛是一种,而且都能迷惑人心 想到了这里,我发现思路渐渐的开阔了起来。看着胖子正在捡装备,我心里一种久久压抑的疑问就生了起来。 “胖子,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在来到这里之前有没有感觉到有人监视我们,或者我们的行踪被人透露出去了,我觉得队里有问题。” 胖子点点头,看了我一眼。 “你还别说,真的有问题。我带来的这个队伍啊,有半都是你二叔的人。还有几个不是二叔的人,但问什么也不说。最后,我没办法,就把他们直接绑了。 结果夜里的时候,我和你二叔的人在睡觉的时候被人下了迷药。他们在我的身上搜去了假的消息。在我醒来的时候你二叔的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我一个人,被绑在广西某个地方。 于是我带着有真消息的手机朝魔湖边缘跑去,等着你来。 后来他们发现被骗了,就一路跟着我 我发现了手机里的秘密之后,放了一把山火。之后我跑到了魔湖边缘,留下了手机为你找到我留下的信息做了一个标记点。 后来我遇到了鬼影,之后他把我藏在了山洞里。几天之后,我怕你找不到我留下的东西就来接应你。后来这不就遇到你了吗?” 我从中捕捉到两个关键的信息,二叔的人和二叔之外的人。 “那你有没有看到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或者是他们互相联系的信物和手令。” 胖子想了半天,果断的摇摇头表示没有。但他随即又开口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只是我偶然间听到了那几个人说什么这次行动是受到了什么神秘人的指使,我怀疑就是你六叔对抗的势力。” 我点点头,这一点我并不怀疑。 只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跟着胖子找到他从二叔哪来哪来的消息吗? 对,一定是这样。那追杀胖子的人就不是二叔了。 二叔并不是在监视我和胖子,而是在监视慢慢靠近胖揍的神秘人。 而之后二叔对找到我这个事情发表意见,也只不过是因为看到了我,或者得知我离开了杭州之后发出的声谴责而已。 事情到了这里算是有了一点明了,根据胖子说,他们在六叔留下的局里面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后来是张家小子和胖子凭借着文锦的笔记,合力推测出了下一个线索可能在魔湖的边缘,靠近张家楼的位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就发生了我看到手机里短信的哪件事情。 这些都理顺了之后,我发现轻松了很多。但我却不能就此放松,因为我不知道六叔在这件事情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他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骨子里只是为了身边的人好下去,但要是发现有人盯着他,便毫不犹豫的杀掉他。 之前我在秦岭的时候就曾经梦到过这样的情况,当时在梦里六叔掐着我的脖子对我说到,原来一直跟着我的人是你。 接着我的脖子被他掐的紫红,最后还是被吓醒。 当时我一直怀疑这个跟着六叔的人是齐云,但是后来我发现齐云其实在那次活动中已经消失了。 “胖子,追杀你的人看清楚是什么人没有?是不是我二叔?” 胖子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意识到我猜对了,其实应该是这样解释,来历不明的人追杀胖子,二叔跟在他们的后面 旦是这其中有一个疑问的地方,那就是二叔既然知道胖子被追杀,为什么不出手相助。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二叔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在给打入胖子内部的人营造时间,另一个只要自己人会和那么,剩下的只有胖子和有问题的人。 而这个胖子手机里的信息,应该就是二叔故意透露给胖子,让他拿到消息 同时又把胖子知道消息的事情有意识的暗示给有问题的人,那些人自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所以,才发生了之后二叔站在上风谷谷顶的情况。 另一方面,齐云的再次出现不仅仅让六叔的计划受挫,而且也让组织混淆了视听。 想到了这里,我不自觉的看向胖子。而此时胖子也在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 我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但又不能完全不说。 胖子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求知欲。他知道我迟早会说出来,于是我们都在等着。 等待着对方先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子弹上膛,擦亮了枪管。重新背上了背包,喝了一口酒之后,递给了胖子。 他喝完之后又还给了我,随后我直接拧上盖子丢入了背包里,然后拉上拉链。 见他还是不说,我终于忍不住想问他些什么。 我很想知道这些年他对我说的话,到底那些是真的,那些是为了隐藏事情的真相而故意改编的。 直以来,我从没有怀疑过胖子。但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心里想着,如果胖子骗我,该怎么办,但是至今我都没有一个理性的答案,也许会逼问他为什么骗我,也许我知道真相之后会崩溃。 “胖子,你对我有没有什么隐瞒?或者说,曾经有过隐瞒。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我不会怪你!” 胖子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沉默了半晌。 “枫子,我知道你在有的事情上对我怀疑。但是这也是为了你好,胖爷现在就你一个能挨得着的兄弟,你死了我也很难过。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害你,你放心!” 闻言,我有些许的慰藉。不知道是来自于胖子的真诚还是因为什么,但此时我感觉其实也并不是一无所有虽然六叔下落不明,奎子走了。虽然现在只有胖子陪着我,但已经很满足了。 我点点头,最后整理了一下装备。见没有纰漏了便和胖子捡了一些树枝,生了个火用来烤干衣服。山里的夜冷的紧,胖子显然已经习惯了。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似乎被大山排斥一般。 此时,不论我的内心多么安静也抵挡不了寒夜的寒冷,我知道那是对未知的恐惧。 而这种恐惧,是发自内心,真真切切的感受。 我和胖子在山里找野果子和一些能吃的东西,虽然腰里别着枪但是一想到二叔的人马还在,也不敢放枪。正午时分,独自不争气的咕噜来咕噜去。胖子不由作舌,摸着自己的肚子一个劲儿的骂娘。 “这个张家小子我看丫就是一骗子,说这里有什么线索,还骗胖爷我来到了这里。” 我听了不由心中一整疑惑,张家小子是怎么知道陈姨可能在这里留下了线索。 随即,我立马问胖子这个人在江湖上的要价是多少。胖子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里带着一种发现了新大陆的神情。 “感情这小子就是那个要价十八万的人。天真啊!我们一开始就犯了一个错,其实要价十八万的人一直都在我们的身边。而之所以放出十八万的人在另一个地方是为了转移目标,从而混进咱们的队伍。” 胖子的话我自然知道,但是一想到就这么被人算计了心里总是一种志忑。 也不知道六叔会不会在这里留下什么线索,但愿我能顺利找到他吧。 不管什么情况,我都会去看一看。即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 ------------ 第二十一章 陷阱 此时的山林中已经没有了很多的枝丫,很多树已经随着季节的侵蚀,落叶归根了。 我和胖子悄悄的摸回了二叔营地驻扎地的一百米之外。我们藏在草丛里用望远镜去看山下的情况,却发现除了冒着白色的烟雾的柴火堆,更本就没有一个人岀现,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帐篷居然也没有了。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二叔的人进了林子我一定以为那就是巡山员路过顺便烧了一个篝火用来取暖。 胖子脸色苍白的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疑惑。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立马阻止他下去。 恍然间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那是二叔的手表。 我猛然间一愣,胖子问我怎么了,我把看到的指给他看。 随即他就意识到不对劲儿,那支手表是我二叔随身携带的,根本不会随便乱丢。 要么就是二叔上了年纪,走的时候忘记了。要么他就是被人劫持了,然后暗中留下了一个手表来告诉我,威胁就在我们身边吗? 我觉得应该更偏向与第二种情况,毕竟二叔老谋深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果是他无意间忘了手表的话,那一定说不通。所有东西都拿走了就单单忘记了一只手表,我想二叔还不至于记性那么差。 “胖子,我觉得应该是我二叔再告诉我们,在我们的身边有人看着我们。之所以故意留下手表,我想他一定是要告诉我什么。我想下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线索啊!”胖子点点头,随即又立马摇摇头。我看他这样一阵愕然,问他怎么了也半天不说话。 他说道:“我发现一个问题,你二叔好像很早就知道你回来一样。你觉不觉得咱们这几次的经历有点像被人牵着鼻子走。 还有就是你六叔真的死了还是假的死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很关键。 如果事情的真相是你六叔已经死了,那么你二叔为什么还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在这里?我的理解是,你二叔一定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而且很可能和你六叔身上的秘密有关。”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这些日子的疑惑也都茅塞顿开。 想着既然是和六叔有关,那么我的确是应该走一遭。不管会遭遇什么,我都要看看六叔到底给我留下了什么烂摊子。 我拉着胖子一路下山,犹豫是下坡路走起来十分的吃力,脚下的山路十分的难走。 胖子起先是不愿意跟我去,说什么有这时间不如待在鬼影的洞里睡大觉。 我嘲笑他是乐天派,他也不以为然。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上的太阳渐渐的隐去。随之而来的乌黑的云彩,是那种真真正正的乌云。 满天的雪点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昏暗光线在整个苍穹之扩散开。 随着雪花的飘洒,直击心魄的寒冷忽然传来。强烈的寒冷冻的我和胖子直打哆嗦,我和胖子相视而望。随着雪花的落地,冰雹也噼里啪啦的打了下来。打在了树叶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不时的还伴着雪地生物的叫声。 我和胖子兜兜转转,终于下到了山谷之中。 放眼望去,只见原来的那一片绿色之上覆盖上了淡淡的白色。之前在湖边看到的那个地方由于被植被和雪渍遮挡,此时并不是很明显。 走了大概十分钟,这才来到了发现手表的位置 小雪中,我和胖子披着冲锋衣,站在风雪之中。 走到了手表的屏蔽,蹲下身来捡起了手表便发现不对劲。 手表的镜面已经被泥雪层和土覆盖了,此时已经变得浑浊不清。 我跟胖子要来了手帕,擦赶紧之后就发现手表的秒针没有了。 手表的时间停留在十二点,我看着胖子,心中疑惑。“昨天十二点?” 胖子点点头,接过了手表仔细的端详了一遍,接着从手表的缝隙里看到了什么。 然后我就看见他吧手表的后盖翻开,取出了一个类似于小型跟踪器的东西。 “这下很尴尬啊!你二叔留下了这么一个东西,这就说明他是真的被人绑架了。他在自己的身上做了手脚想利用这个东西告诉你,他的位置。” 事情到了这里,我也大概能猜出不少东西了。 首先,我二叔并不是因为我来了这里才紧张。而是知道我回来所以在这里找我,而且他想在什么人之前找到我。 而他极力逃避的人应该就是绑架他的人,至于是谁还真的不好说。 我把二叔留下的那个跟踪器打开,就发现那东西竟然还能用。 接着我用眼神意示胖子,一切正常。胖子点点头子弹上膛看了一眼四周。 “谁?快给你胖爷岀来,要不然爷给你丫打成筛子。麻溜的滚出来!” 我听胖子喊,就随着他看的发现看去。 只见四野之下除了白色和一片些许的绿色之外什么也没有,除了雪层就是植被。 我无法想象胖子是怎样知道我们身边有人的,疑惑的看着他。 接着,我就看到一处草丛里传出了什么动静。我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也学着胖子端起枪对着那个地方。 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人说话。胖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我跟在他的身后。 我们猫着腰朝那个地方走去,期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可当我们走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什么。胖子环视了好几圈,见没有人这才缓了口气。转头看着我,我心中一阵骇然。 “怎么了?” 胖子见我问他,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接着,胖子点上了一支烟。然后缓缓说道:“咱们好像上当了。你二叔并没有出什么事情,而是在外面之前已经离开了。而且你手里的跟踪器是你二叔知情的情况下,故意丢下的。” 我回忆了一下,点点头。 猛然间我似乎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我们可能真的上当了。 我们中了调虎离山的计策,而且这个后果直接导致了我们的处境很不好。 我和胖子几乎同时看向那个方向,恍惚间升了一个红色的信号弹,红色的光晕几乎是一瞬间在整个苍穹炸开一般。 而那个方向正是我们来的时候所待的那个山洞,在山洞里有能武装一个小队的武器弹药,那是鬼影留给我们的。 那个方向响起了信号枪,我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二叔会消失不见,他的目的就是我们所在的山洞二叔这次来的似乎很匆忙,并没有带上很好的装备。如果说二叔骗我,然后那装备救人这我可以理解。旦他为什么不直接跟我借。 “不好,你二叔可能真的被绑架了。而且知道山洞的只有你和我还有小哥,张家小子也知道。我怀疑是张家小子叛变了,要不然没有人会知道山洞的位置。” 既然是有人绑架了二叔,那么为什么还要放一发信号弹,这不是明摆着和我宣战。 我想既然这个幕后的黑手潜藏了这么多年就一定不想暴露,所以二叔被绑架是不太可能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张家小子带着伙计们找到了山洞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发信号给我。 “走,张家小子有危险。” 胖子不等我继续思索就拉着我往回跑,我一边跑一边整理思绪,被荆棘割伤了也顾不上了去管。 一路跑回了山洞的附近,发现果然有人来过。 洞口的位置是新草,但是却被人刮伤了,显然是张家小子来过。 我和胖子两个人蹲在草丛里一直盯着,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恍惚间就感觉,雪忽然停了。 黑森森的林子让我想起了张家楼附近的魔湖,恐惧一瞬间油然而生。 我紧握着手电的手在发着抖,另一只手握着枪杆也在不停的抖动。 胖子怕我走火,就直接把保险关了又还给我。连等了半个小时也没有见人出来,我和胖子心中阵骇然。 我不停的假设可能性,假设三石他们的遭遇,以及张家小子的目的。 在二叔背后的东西深不见底,在二叔之下的东西又看得见摸不着。 “进去看看,我看不会有什么人出来了。” 我听声说了一句,胖子点点头又示意我打开保险。最后我们鼓起勇气一起猫着腰走了出去,我们在草丛里穿行着,一些尖锐的草化在身上极其的烦躁。等到达洞口的位置时,基本上已经天黑了。 我和问胖子接下来怎么办,胖子并没有回答,只是在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手雷。 我一瞬间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瞬间反应了过来把抓住了机会他的手,接着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胖子用暗语告诉我,不是手雷,让我放心。 那枚看起来想手雷的东西在我脱手的同时,瞬间丢入洞里。 接着我亲眼看见那东西砸在了地上,然后猛的弹起,在空中嘭的一声爆炸开来。 不过并没有手雷的那种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巨响,只是感到了一阵刺耳的电波声,耳朵里似乎进了什么干扰的东西。 这时候,我才大概的猜岀了那枚手雷可能是震爆弹,用来屏蔽对方视觉三秒钟。 在三秒的时候,胖子不等我缓过来就猛的一下冲了出去,我来不及反应只能跟在他身后。 进到洞里的时候,我忽然感到一阵劲风,脖子一涼。接着我就朝着地面倒去,恍惚间我看到胖子也倒在了地上。 我心道一声不好,接着就想睁眼去看对方的脸。昏暗之中,只看到了一个神似我自己的脸庞。 然后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第二十二章 惊弓之鸟 我和胖子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上午了。 胖子在一边整理剩下的物资,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破口大骂。 “这帮王八犊子。胖爷我辛辛苦苦攒下的装备了到头来还是做了别人的嫁衣,不知道不拿群众一针线的方针吗?还敢把我打晕,看我找到他们不给丫的屁股开个花的。” 我不由的心里一阵好笑,心说这死胖子不管多大岁数都是这个鸟样,倒也是活的自在。 见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也上手帮忙。这么一整理。 我就发现不对劲,这堆杂物中隐藏着一堆不知名的东西。我用力的扒开那些东西,在杂乱的物品中抽出了笔记本。 在笔记本的第四百九十八页的位置写着一段让我不明所以的话。 “一切的终极源于起点,开始就是结束。生命诞生的位置既是天堂也是地狱,即是开始也是结束。” 我看了之后一瞬间联想起了在幻境中看到的东西,再结合在梦里路人甲和我说过的那个秘密,我瞬间明白了什么。 仔细的去翻这个笔记本,却发现除了第四百九十八页这面写着重要信息之外,其他页面皆是只记录着时间和天气。 令我疑惑的是,这笔记上的笔迹居然是我的。我心中一阵骇然,看向胖子。 此时此刻,我的手在发着抖。并不是由于寒冷,而是因为感到了阴谋的那种恐惧感,感受到了那种由内而外的室息感。 这种感觉并不是凭空而来,而是真真实实的挫败感。我曾几何时都在想,我那个时候到底去没去过海底墓?为什么我会对哪里有感觉,六叔说的那个跟着他的人到底是谁。 事情已经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这已经不是六叔能控制的了。 要么就是我的六叔真的死了,然后齐云没有了束缚,但是任然想替六叔完成最后的项目。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六叔没死,他故意让齐云变得不可控,让他们敌对的黑势力摸不到章法。 这样一来是对我的保护,而来是为下一步计划腾出时间。既可以避免了半路技穷的尴尬局面,又可以趁机浑水摸鱼,让组织的实力分散,从而套出六叔需要的得到东西。 我条件反射般的突然站起来,把枪对着他的方向胖子被我吓了一跳。 他用手把我枪口压低,问我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为什么我会魔怔了一样。 我看了一眼笔记,用手一指,示意他情况不对。胖子也看岀了端疑,啧了一声,不由的大骂。 “坏事了。咱们的氧气瓶不见了!”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心说完了。 接着,我一个翻身弹了起来,快速的扫视了一圈四周的环境。 忽然就发现,在放置弹药箱的位置,弹药箱的盖子被人掀开了。 子弹盒已经被人拿去了很多,剩下的子弹已经不多了。 原本的枪支和弹药已经所剩不多了,仅有的一把小叮当也被胖子拿去了。 我拔下了56式的弹夹,压上了子弹之后又上了膛看了一眼胖子,他正在摆弄那把小叮当。 “就这一把顺手的枪,子弹还他娘的不多。这么样,你还能行吧。” 我点点头,忽然发现这些线索在无意识见连成了条线。 我几乎可以肯定,六叔还没有死。 胖子见我不说话,也知道我在想什么,干脆把剩下的所以能利用的资源都装入了背包里。 但是没有氧气瓶,我们的境遇只会十分不好。加上我的这半支烂肺,想要进入张家楼,真的是难如登天。二叔之所以在我前面抢先进入古楼是为了不让让进入哪里坏他的事情。 我的脑子里回荡不绝,久久不能平静。 半梦半醒见,我看的洞口的位置被人打开了。迎面走进来一个人,远远望去。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双手拂面,轻轻叹了一口气。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终究没有落下来。 这么长时间的锤炼,已经让我有了控制自己眼泪的能力。 不知不觉间,天黑了下来。 我把那本假的笔记揣进了背包里,准备睡觉。 胖子把鞋脱了丢在一边,烤着脚。一股臭脚丫子的味道飘飘荡荡的传到了我的位置,气的我不由大骂。胖子扣着脚上的死皮然后跟我打哈哈。 “咱这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就这么一点小毛病,你呀就将就将就吧!毕竟现在外面下着雪,鞋也干不了。现在不烤烤,那啥时候能干。”我一想也是,一摆手就走到了洞口的位置。 我回身的时候,胖子已经呼呼大睡了。打理了洞内的所有有用物资,我也靠着背包睡了过去。 外面的风呼啸着,似乎要把整个苍穹撕裂一般 接着,看着那个人慢慢从昏暗的光线里走了出来。 “枫爷,我想着你定是在这里,就过来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的表情。 “奎子,你怎么来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人居然是奎子,说实话,如果六叔此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可以理解。 但是奎子,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奎子当时被卡在了山洞里面,我想去看看他的样子。那时候,似乎除了关系之外好像还有一种隐藏着的无奈。这种无奈的东西感觉,虽然不是明显,但是却在隐隐之中流露了出来。 或许是我当时没有过度的去思考,毕竟那样的一个环境下,任谁也没有办法理性的思维。 但是现在几乎可以确定的是,奎子可能也没死。 瞬间,我看着他的脸。眼神里已经流露出了一丝冰冷,没有了往日,人畜无害的样子。 对于他的死我一直都处于自责的状态,就连这次来广西巴乃都是在这种强烈的痛感下,来到这里的。但是他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而且可能他还没有死。也许他还会对我说,一直以来我所以为的那个死掉的奎子,其实并不是他,而是一个替身。 想到了这里,我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如果有鬼经过的话,没准都能被吓一跳。 对于亲人的欺骗我一直都处于理解个愤恨当中,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使得身边所有人都在骗我,其实早就应该知答案,只是我一直没有怀疑过之前已经发生过的东西。 “你没死,是吗?” 我看着奎子,面无表情。我甚至能想到他的表情那种“既然你看岀来了,我就告诉你吧”的神情。但是,并没有。 奎子还是穿着那身去张家楼时穿的那件外套,外套的袖口被什么东西撕去了大半,露出了受伤的胳膊。鲜血正在顺着潘子的胳膊往下流,滴在地上之后阴红了一片。 我看的心中一阵酸楚,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枫爷,你大胆的往前走,后面交给我了。” 奎子开口了,我忽然间发现所处的地方边吃变成了古楼的内部,那条离开张家楼的通道。 我呼喊着从梦中醒来,看着眼前的山洞久久无言。 胖子被我吓的一怔,立马一个翻滚把小叮当抽了出来。 看到我在发呆,这才把枪收了起来。 “咋滴了,你又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知道胖子不管啥时候都会在我身边,但是我害怕的是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 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虽然是中午,但寒冷的温度还是让我多少有些不爽。毕竟我南方人,耐寒的能力并没有胖子那么强。 虽然这些年锻炼的比常人厉害了很多,但毕竟是上了年纪。 一路走走停停,顺着向背山的那条古路走入了古楼的地界。 可是,当我和胖子刚刚进入外围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说话。 “二爷,您说枫爷会不会在这里啊?这里么冷,他怎么会跑到这里呐?” 另一个声音立即呵斥道:“混账,才这么几步路就嚷上了。” 小伙计立马打岔,言语间服了软。 “你二叔动作咋这么快?我记得…” 忽然,胖子不在说下去了。 我一瞬间也意识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张家小子可能被我二叔劫持了。 又或者说是绑架了,总之他应该是受了张家小子提醒。“没事,他没有死。应该在我二叔手上。” 我们接着就顺着草丛的边缘往里面走去。 远远看去,之间我二叔站在一个低矮的石头上观望着什么。 身边是一个年轻人,不过是背朝后在和我二叔说话。张家小子和我带来的自家伙计,被二叔绑在一边的大树下。 有巡逻的伙计不时拿探照手电照着我的方向,来回打探。 好几次我都差点被人发现。 胖子一次又一次拦着我,要不然我很可能会冲出去脚把我二叔面前的那个人一脚踹翻,把他的脸掰正过来,然后看看丫的到底是谁。 我从胖子那里拿来了望远镜,盯着对面的情况。看来看去,还是看的不真切。 我提议靠近了看看,胖子一开始直摇头。 当我看见那人的脸时,在那一瞬间我的四肢几乎如寒冰一样僵硬。 冷汗顺着额头就往下流,心里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涌上心头。 连过了几分钟,胖子见我不动换,就问我怎么了。见我不回答便抢过望远镜看了过去,只是看了一眼,胖子的脸色瞬间就变成了惨白色。 胖子嘴巴微张,似是再说什么。我定睛一看便知道他在说一个字,“鬼!” “卧槽,活见鬼了,他谁啊?” 我的心中一阵骇然,本以为这次旅行是绝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二叔在我前面找到了这个地方,而且还带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心中翻腾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看了一眼前方。 心说,既然来都来了,要是转头就走不仅对不起自己,还会对不起埋葬在这里的旧友。 “胖子,我们这样!你吸引他们的注意,然后掩护我。我趁乱去救张家小子,如果可能我一定要抓住那个人看看,那人到底是谁。” 胖子先是要要头,最后又点了点头。 “好吧,不过你一定要留神。你二叔的身边都是亡徒,子弹可不长眼。万一你要是挂彩了,丫谁请我吃杭州醉蟹啊?” 我心中不由的一声暗骂,心说你就不能胖我点好吗? 我也没再说啥,猫着腰进了林子。 这林子的草丛很密,和当年来这里的时候一模一样。有的地方甚至都超过人了,远远望去一眼看不到边。 我一路顺着左边往右边摸,胖子一路顺着右边往左边摸。 而张家小子等人就在中间,前二叔在他们身后的十米范围内。 那一片似乎被故意的整理过了,正好露出了一个能拱十几人休息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草丛里传来一阵骚动。 “他妈的,谁在那?给我滚出来!快点,要不然老子就特么开枪了!” 草丛里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我不用去看,光靠听就知道对方的人数众多。 我心中咯噔一声,心说胖子要遭殃。 就在我准备反身回头的时候,忽然听见胖子在某处大喊。 “敢跟你胖爷爷叫板。” 那些人一边追,一边子弹上膛。我就看见草丛中天有人,与替他人不一样。 这个人像极了小哥,但这么看都不像。 胖子身手很敏捷,别看他上了年纪,但是对付这些人还是很拿手的。 紧接着我摸到了张家小子的位置,刚想叫他们别说话。就看见一张脸岀现在我的面前,我一眼望去瞬问一身冷汗。 接着我的眼前一黑,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眼前是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我的脸颊被冰冷的泉水拍打着,周围的山林里静悄悄的。 但奇怪的是这里竟然不似原来我看到的那样叶落山黄,反而树木生长的十分茂密。 我心中疑惑,打算起身去看。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边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声音里不难听出,带满了那种厌恶这个世间的意思,同时又夹杂着一丝的疲惫。 “你终于醒了。” 我抬头去看,只见一个蒙着半张脸的人站在我的面前。 他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衣服,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我打量着他,同时他也在打量着我。 我们四目相对,但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感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我想这种感觉应该来自于,我可能认识面前这个人。 “你就是枫尘烨?”他冷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我先是一愣,然后忽然明白了什么。 接着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怎么了?不像吗?你是不是我二叔的人?” 那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那你是我六叔的人?” 本以为拿人会被我的话说的一阵惊额,但让我感到一丝不妙的是那人并没有感到错愕,反而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般。 “你不是一直好奇照片之外的人是谁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其实照片之外的人就是我。”闻言我大吃一惊,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盒子的孩子,久久无语。 他见我被震慑到了,冷笑一声接着说道:“这就感觉不可思议了?更让你不可思议的我还没有说那!在我跟着你六叔下海底墓之后,误食了其中一枚尸鳖丹,后来我的容貌一直是现在这样。 当时,你六叔并没有杀了我。 我身受重伤,在暗室里躲了三天。后来,跟在你六叔身后才出去。 还有,你还记不记得你在甘肃的那次旅行?在哪里你看到了一个和你一摸一样的人,那就是我的经历!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啊?” 听到了这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人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隐形的替身。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那人逐渐的隐去了身影。 我想是知道了些什么,但又好似仍旧一无所知。 寒冷的气温,让我被冰冷泉水浸泡过的手臂更加冰我蹲在地上,把手揣进口袋里,以求能拥有一丝短暂的温暖。 渐渐的,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第二十三章 失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来自身体的冰冷让我几乎在一瞬间又沉睡过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梦到当年那个打晕我,然后把我丢入了向背山山崖下面的人。 这种感觉让我很疑惑,我似乎在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 这个变化,可能比我想想的要可怕的多。 回想当时我在医院梦到的那个梦,心中依旧是心有余悸。 结合胖子给的那个照片和信息,我几乎能确定这次打晕我的人和现在打晕我的那个人是一个人。 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代替我做某些事情。 虽然现在我已经没有被人代替做事情的必要了,但是依旧有我之外的枫尘烨出现。 这个人可能就是凯子的人,凯子为了保护我和二叔合作,而二叔又被迫做出一些迫不得已的决定,于是十年前的那个我的替身再次出现在了广西巴乃的十万大山里面。 但是为了牵制他们对抗的势力,所以不得不制造个诱饵。 而我就是哪个阵中的鱼饵,只不过二叔的计划和真正实施的想法是把我排除在外,让一个假的我掺入队伍。 于此同时,真正的二叔正在和凯子在云南的某处做着我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了这里,我忽然发现一个地方有漏洞。 那就是我六叔虽然有生还的可能,同时也具备计划的局的机遇。 但这一切中,并没有明确的线索指出陈姨说的那个事情。 我的推理只有一个,那就是六叔可能在张家楼留下了线索。 所以陈姨才来到了广西,之后发现事情不对劲,又去了云南。 路上她跟着六叔的脚步,最后在某个地方见到了六叔。 在他们认为是自己生命最终时刻来了的时候,写下了寄给我的那封信。 六叔最后去的地方,很可能就是云南。我不得不承认,二叔的老练。 多少年来,这个老狐狸都没失过手。 但这次不一样,他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其实我现在推测岀来也不迟,只是我短时间不远承认吧了。 以二叔的脾气秉性,一定不会把这么好猜的谜题露在我的面前。 所以,是不是二叔故意晃点我的一个计谋,我暂时也不确定 我从冰冷的岩石上翻身下来,打着手电继续往前走。昏暗的环境里,可见度很低。虽然现在已经快天亮了,但我总感觉也点不舒服。 至于哪不对劲,我一瞬间也说不上来。 裹紧了冬衣,系紧了鞋带,我一路往崖上面的路走去。 一路上,寒风刺骨。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回到了之前被打晕的地方。 但让我心中坦然的是,他们果然想我想的那样都撤走了。 在那个押解张家小子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胖子正被人绑在树上,嘴里塞着一块布。 在树下面分别是三石训练的几个年轻后生,也都被人绑了起来,他们嘴巴也被人塞上了。 在胖子的脚底,有一个被石头压着的信。 上面写着这样那样的一行号 “你不该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你就应该知道我是谁张家小子我带走了,胖子我还给你。三石是个好手我用两天。 “不要怪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我看到这行字的时候,心中咯噔了一声。 我猜中了开头,但是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个结局。 写信的绝对是我的二叔,之所以用了这样含糊不清的手法写这封信,那就是说明有人在跟踪他。或者,他并不是我的二叔。 但是为了完成二叔赋予他的任务,不得不这样选择只是,他带走了张家小子,我的处境就很危险了。虽然过去十年多了,但是我任然害怕的是张家楼里的毒气。 很久没有抽烟了,烟其吸入肺里顿觉一阵辣辣的感觉,像极了北方寒冷的空气,让人室息。 我眼神迷离的走向胖子他们,解开了他们身上绑着的绳子,拿掉了他们塞着嘴巴的布条。 接着我顿了下来,忽然感觉到肺部一阵翻腾。胖子见我不对劲就问我怎么了,要不要紧。 我好半晌没有回答,胖子接过了我刚抽了两三口的烟抽了起来。 “咋地了、你以前不这样啊!” 我知道,我以前确实不是这样。但这些年里经历的事情多了,眼泪也就不值钱了。 我抱着胖子嚎啕大哭,胖子不知随云的看着我,身边的那伙计们也都不明所以。 大概几分钟后,我终于抑制住了我悲痛的心情看了一下手表,7点59分。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随后把仅有的人员召集到了我的身边。 除去我和胖子,剩下的人还有五六个人。 这几个人曾经都是奎子的得力搭档,奎子留下的旧部还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我不由的心中一阵悲凉,想当年奎子在的时候,那次倒斗都是全身而退。 虽然他们也有六叔罩着,但是六叔不在的日子里就是奎子带队。 如今奎子不在了,他们这些仅剩的人还能服务于家,服务于我。 这种感情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虽然我已经和六叔样欠别人的很多了,但我多少还是有些感动。 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能利用的有利条件充分利用,对于张家楼的了解我要比二叔他们多一点。 但是我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并没有带着氧气瓶。 这个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这意味着我们要憋着气下潜十几米深的魔湖。 期间还不能停顿,如何有一丝的迟疑肯定葬身湖底。所以我不打没把握的仗,相对之前的境地要难的多,但是我不能放弃。 “胖子,你还知道当年我们拼死从山洞里钻出来的那个地方吗?” 胖子点点头。 “那个地方虽然相对来说进入古楼快点。但是十年了这么久了,保不齐里面的东西已经将山洞的缝隙堵住了 硬闯的话,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炸药不多了,想着这次就是去找找线索。就没带那么多的炸药,只拿了一小部分。” 我点点头,心说还是失算了。 我把仅剩的炸药分成了两份,然后让他们各自放入背包里。 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在二叔发现六叔线索之前,提前找到六叔的线索。 我和胖子各带一队,每队四个人。 胖子负责炸山开路,我则负责后勤和救援的任务。我们一路往二叔去的那个地上走去,途中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 第二十四章 古城 我们一行人缓缓的朝二叔离开的方向靠过去,为了不惊动二叔和林子里的其他生物,我们只好选择不打手电灯。 火折子被我扭亮的那一瞬间,我似乎想起了六叔刚刚带我入行的那个时候。 当时经费紧张,我足足花了一个季度的收成。 然后在古墓里没有了电力的支持,我们点上了火折子照亮。 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后来差点把汉王宫周围的山烧了。 现在一想,整整过去了十年二十年。 瞬间,那种感觉恍如隔世。 胖子见我思绪不定,问我怎么了。我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告诉他没什么,继续想目的地进发。 今天夜里的风雪似乎很大,几乎要把沿途的常青树都给压弯了。 我们一路踩着高过脚踝的雪层缓缓的前行,一路上胖子抱怨着天气等等因素。 我一边安慰他,一边缓缓的往前方走去。 天气冷的出奇,虽然我们都已经穿上了加厚的羽绒冬衣,但还是难以抵挡寒冷的气温。 我的鼻子和脸颊都被冻的通红,手脚也似被人用麻绳缠绕过后,血脉不通畅一般。 越往里面走,林子越密。氧气的含量逐渐降低,我都大口的喘着气。 我们时不时的停下来喘囗气。 胖子在一旁饶有兴致的指着前面的山头跟其他几个奎子旧部扯皮,我不乐意听他吹牛逼就把头转了过去。 “哥几个,看到那个山了没?我有一个哥们就在西藏服过役,那的山比这里的还高。 当时他们有一想运动叫高山取雪,就是往这种山上跑,然后取到雪后,在天黑之前咱返回基地。 期间不能超过9个小时,但是我的哥们用了8小时零九分就完成了。” 休息过后,我们一边听着胖子说两万五千里长征的故事,一边往山里走去。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胖子居然对长征的故事那么了解,倒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伙计们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要不是后面的细节暴露了,我还真就信了。 不过,我倒也没拆穿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人都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胖子示意队伍停下来整顿,众人清点了自己的物资。之后,我和胖子勘察了一下这里的地形,发现这里的道路大部分都被雪层覆盖住了表面,一时间无法辨认清楚到底那个地方是陷阱,那个地方是安全的。 胖子提议千脆把这下面的地方给炸一下,看看到到底哪是路。 我立马制止了他,细数曾经胖子差点炸死我的一些细节就感觉这个办法更加的不靠谱。 曾经在长白山就差点被这死胖子炸出来的雪崩给埋在了天宫的最外围,现在要是再来一下我们走不走的出去都是个问题。 “当初我和小哥来的时候也没见这里有啥不对的啊?怎么这才十年不来这里的路就这么难走了。 等胖爷我回了潘家园,一定減肥。” 我还是头一次听见胖子说累,在我的印象里胖子是那种体力很好的人。 虽然他兵没有经过很专业的训练,但是他能和奎子打成平手,也属实不简单的存在。 我知道,我们没有胆怯。只是在不断追寻真相的路途中,脚步逐渐的慢了下来。 不因为什么,也是只是因为时间过去了很久,我们都老了。 我看着雪山之巅的夕阳,久久无言。 经过了简单的整顿后,我提议把所有绳子拴在腰上然后系住前面的人的腰带。 这样就能很好的起到一个保障作用,最起码一个人掉下冰窟,还有人能救他。 我们就这样一路行走着,途中一边紧紧跟着前面的人一边仔细打探四周环境。 我本以为会遇到二叔,但是并没有。 二叔似乎要比我们知道的要多,也许他们并没有走那条路。 山洞的那条路虽然是捷径,但是一定是最难走的条路。 我的想法是找到当年我和胖子从湖底脱出的那个洞口,然后潜入其中。 我们并没有氧气瓶,也没有氧气罩。如果贸然下去估计就算凯子来了也不会救到我们,所以我不能冒险。但是我还是决定赌一把,也许六叔真的就在里面留下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想着,我就让队伍加快了速度。 我们一直翻山越岭,直到来了那个洞口的位置。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里面一定有什么线索。 要不然我二叔不会这么不顾一切的来这个鬼地方而且还带了一个假的我。 这说明,他们在替我淌雷。 虽然我还是有些犹豫,但此时我还是下定了决心。“胖子,我不管怎么样都要去看看。你不用说了,我会小心的。” 说罢,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自己做的人造水靠胖子忽然一阵差异,但似乎早就有准备一般然后我就看见胖子也拿出了自制水靠,朝着水边走去。 我心中不由的感到一阵好笑,原来到了这个时候胖子都在瞒着我。 为了不脱离队伍,我紧紧的跟在胖子的身后。然后我就见胖子一个猛子扎了下去,随着水泡的升起,我知道他成功了。 接着我们一个个的都下了水,轮到我的时候,我的心里跳的极快。 瞬间我感到一阵久违的窒息感,我努力的睁开眼睛朝着队伍游去。 我尽量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以保持队伍不乱。 大概过了两分钟后,我就感觉肺部似炸裂开来一般。两个伙计看出了不对劲儿,用手势问我怎么了。 我用手势回复他出事了,让他帮我一下。 之后,我被人托了上来。 接触到空气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我瘫倒在了一边的崖壁口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肺部瞬间感觉到了一阵放松。 似乎一瞬间不再那么疼痛了。 胖子走过来把我背在背上,朝着前面的沟壑走去。“哎!都说了你不该来你还不听,刚刚要不是老黄救你,万一我们走远了你就死定了。” 我一边附和着胖子,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 我忽然发现这里的环境并不是我们十年前逃离时的那个通道,而是一个崭新的通道。 似乎这个通道像是刚刚被人打通一样,并没有岁月痕迹。 我心中疑惑,就问胖子着是怎么回事。 胖子抖了抖身体,以确保我不会掉下来。 然后义正言辞的跟我说:“如果我说,我们之前来逃出去的通道没了,你会相信吗?” 之前一直没有人走过的通道又露了出来我点点头,然后补充了胖子的说法。 本以为他会认同我的说法,但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沉默不语。 这很明显不是他的风格。 我问他怎么了,他忽然转过身喊停了队伍。 接着他低声对我说:“刚刚我们一共是几个人啊?”忽然,我意识到了那里不对劲。 我朝后面看去,忽然冷汗就冒了出来。 我忽然发现在队伍中多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似乎和我们的装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只是让我疑惑的是,哪个人穿着的服饰应该是70年代的潜水服。 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不过队伍里没有女人啊我随机就让队伍集结在一起,我们围成了一个圈我细细的点了一下,连我带胖子一共八个人。瞬间,我心中咯噔一声。 不对啊,刚刚明明有一个我们之外的人出现再我们的后面啊! 我疑惑的看着胖子,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一丝说不上来感觉。 胖子被我看的发毛了就问我怎么了,我并没有告诉他我心中的疑惑。 只是一直看着刚刚的那个方向,我期待着那边的方向忽然出现一个人,这样就可以证明我并没有看错了。但是一连过了好几分钟也没有人出现,我心中的疑惑渐渐的減少了很多。 我不由的怀疑是不是胖子刚刚就看错了,还是我过于敏感了。 “胖子,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胖子点点头,然后对我说道:“胖爷拿我的贞操跟你们担保,我刚刚绝对数出了第九个人。我发誓!” 听胖子这么一说,我倒是并没有怀疑。毕竟胖子的眼睛是可以媲美飞行员的,既然他能这么说,那就说明定是有人跟着我们。 然后我的心里就是咯噔一声,差点没站稳 “快散开,不要让后面的人看到我们。要是他们放冷箭就完了。” 话刚刚说完,就听见一个人喊道:“胖爷,你看。那是什么?” 我们几乎是同时砖头看去,忽然就看到在一个角落里出现了一个十分高大的身影。 似乎像极了长白山的哪种巨大的蚰蜒,但似乎又不是哪样的东西。 我下意识的去摸斜挎在腰间的56式,余光一看,胖子他们已经把枪都举了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眼看着就要扣动扳机大战一场。但是,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六爷,你确定这里面有旱鬼毒的解药吗?” 据我所知,张家曾经硏究过旱鬼毒。后来在历代人的努力下,研制岀了某冢可以抑制旱鬼毒的解药。当时张家和汪家斗的不亦乐乎,就在这个时候张家为了解救自家的族人,对一些人使用了这个东西。 有一些人因为副作用离奇死亡,后来张家出了内乱。 “你丫这是看不起你胖爷,还是咋滴?有本事你别受伤啊!到时候你受伤咯别吭声啊,胖爷我是个无良医生。” 我一听也不再逗他,打起了手电四处照了照。忽然发现这里的结构和张家古楼的景象有很大不同,这里面并没有张家楼。 取而代之的是一处古城,而这个古城似乎是在古楼之下建造的。 我下意识的走近了几步,发现我们所在的地方算个高耸的悬崖。 在悬崖的另一侧就是哪个古城,在古城里面似乎有个建筑物高的让人出乎意料。 因为我们是居高临下的视角,看的不是很真切胖子扒开众人,贴到了我的身边。 “我靠,这还是张家楼吗?我记得张家楼就几个高脚古楼啊,还是依靠着山崖而建立的。这是什么?张家人真正的陵墓?”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要乱讲,毕竟事情在确定之前是需要辩证唯物主义的证实。 小哥毕竟不在,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单凭我和胖子二人应付不来。 我没有小哥那种临空飞起扭脖子的本事,虽然我跟着瞎子学了几下,但毕竟是皮毛。 思索之下,我觉得还是打一发信号弹试试看吧。不等我发话,胖子就了然般的从背包里面拿出了信号枪,上了一发信号弹就朝着古城的方向打去。信号弹划过山洞的时候,光线乍现的瞬间我们都看到了那个古城的全貌。 胖子一摊手,随及走到了伙计们身边看傻子一样的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的毛了,就想骂人。 但信号弹即将灭掉的时候,我听到一声信号弹朝着古城打去。 我下意识的去看胖子,只见胖子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我刚想问他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浪费一发信号弹。许是胖子见我一脸疑惑,于是跟我说不是他干的。我一听这里面还有人就心中一怵,除了我和胖子的队伍还有二叔的队伍,如果要说其他人的话我想只有六叔的对抗势力了。 按理说他们一定在我的二叔前面等着二叔他们自投罗网,可为什么会走在后面。 我想一定是因为他们满意考虑到我回来,所以想把我们一起解决了。 我不有的一阵冷颤,遥想无刚刚入行的时候,不由的觉得的恍如隔世。 恍惚间我听到了张家小子的声音,似乎离我们很近。接着我们的头顶上传来脚步声,伙计们都下意识的把枪栓拉上来,子弹上了膛。 脚步越来越近,到了最后我几乎能确定他们就在我的头顶。 张家小子似乎被人挟持了,挟持他的应该就是一直对抗六叔的人。 此时无的心中泛起丝丝涟漪,俯身看去就发现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环形向下的甬道,并不是悬崖。而且甬道四通八达,并不只有我们所在的这一条。挟持张家小子的那些人走的正好就是另一条甬道,两条甬道离的很近,所以我们能清楚的听到他们说的话。等他们走后,我胖子接下来怎么办。 胖子少有的没有扯皮,而是指着古城,做了一个走的手势。 为了不暴露目标,我们一路向下的时候都是用手语交流,还把手电的光调到了最低可见光源。 期间,我们走错了几次,差点就迷路。 最后无提议大家休息一下,养养精神再走,胖子摆摆手示意没事。 我见已经走了很长时间,就轻声的对胖子说,伙计们顶不住了。 胖子这才把枪的柄头支撑着地,靠在甬道壁上喘着气休息。 其他的伙计都看了我一眼,然后也都做坐了下来。一连过去了半小时,我们才继续朝着下面的古城进发。 胖子最先发现不对劲儿,忙拉住我示意我先等一下。我顺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后面的人由于我忽然停下了脚步,也都是一愣。我问胖子到底怎么了胖子一边喘气一边托着山洞的岩壁,然后断断续续的跟我们说道:“这里面不对劲,似乎是被人下了结界。你们没有发现我们怎么走都在原地踏步吗?” 这个问题我一开始也意识到了,一开始只是觉得山洞里面的结构大同小异,也就没有过多的去在意这些细节,但是胖子这样一说我就发现似乎真的有什么地方不首先是我们一路向下走去的,为什么我隐隐的感觉是在慢慢的往上走? 只是一开始这个感觉并不是很强烈,从胖子说完之后我就意识到这里是一个很大的知识误区。 首先不排除人为的可能,我觉得有人故意在这里改造了结构。 也就是说我们走后的这些时间里面,有人来过这里。并且,对这里的结构做了一些巧妙的调整。 从而使得来到这里的人迷失在这里,无法进入张家楼的内部。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张家人,因为古楼毕竟是他们的祖坟,他们总不想祖先的灵柩被人毁坏吧? 随及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胖子,胖子想是一愣,然后又摇摇头。 “我觉得不太可能,第一张家人已经基本上消失了,就算是张家人为了防止陵墓被盗,为什么不之前就修建设,为什么要等到我们从张家古楼出来之后才想起来修建保护措施。” 虽然我想反驳,但是细细一想觉得还真就是那样。 如果要建立保护措施的话,那么一定会很早就建立体系。可是现在忽然出现这样一个体系就说明,它其实并不是凭空出现的,据我推测它应该是很久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 只是,在我们逃离的时候,这里的体系被动启动了自动防御系统,从而保护陵墓的安全。 时隔多年之后,这个体系依旧存在,保护着张家干百年来的秘密 我不由的暗叹一声,对胖子说了我的顾虑。 胖子先是选择快速消化咯一下,随后又点点头吩咐伙计们找找机关和暗门。 众人纷纷忙碌起来之后,我和胖子相视而望,但久久无言。 ------------ 第二十五章 古区秘境 我们一路看着沿途的场景。我时不时的被胖子讲的笑话逗笑,为了安全起见,我只得叫停。胖子不乐意的白了我一眼,说我穷矫情。明明刚刚没有说什么,怎么现在倒是矫情起来了。 说罢便带头走到了我们前面,说什么胖爷领导下的工农武装是天下最牢靠的工农队伍,为实现广大人民的目标而奋斗终身。 我心说,你可拉倒吧,也不知道是谁见了冥器就跟见了亲爹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时间都静止了一般,我们就这样一直往下走去。 期间,我有几次差点一走神,掉下去。 越往下氧气就稀薄,我们并没有携带氧气瓶。为了节省时间,我和胖子决定投票决定去和留。 当然,答案是继续走下去。 但如何走下去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随及便问胖子带飞虎勾没有,胖子一拍脑门说他怎么没有想到。 我说你别扯淡,时间要紧。 接着就看见胖子从背包里拿岀飞镰枪朝着对面的古城建筑射去,但是我可能错误的估计了着之间的距离。飞虎爪飞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往下面坠去,胖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卧靠,很尴尬啊,你可能错误的估计了距离。接下来怎么办啊?” 我摇摇头,心说不应该啊。 从视觉上看的话最多也就是给一百米的的距离,怎么可能会不够。 无奈之下,只能让胖子把绳子收回来。接着我让所有人把绳子系在一起,改装了一下飞镰枪。 “嗖”的一声,飞虎爪像一直上满了弦的飞箭直奔古城建筑而去。 远远望去,似乎飞虎爪抓住了什么东西。 胖子用力一扯,发现有一股反力也在往回拽。 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心中一瞬间就了然了。 我眼勾勾的看着胖子,眼中带着一丝“你变了胖子,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肯为同志赴汤蹈火的小胖子了。”的意思。 胖子不以为然,我见推不脱只好把另一头的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顺势划了下去。 身体腾空的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十几年过去了,我少有的感到一丝恐惧,被高空支配的恐惧,让我的血压几乎要升上来一般 我一直朝着古城的建筑划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我的脚踢到建筑的顶,我才放下的忐忑不安的心情。我一边把绳子拴在建筑最结实的地方,一边对着胖子他们比划着手势。 胖子同样比划手势,告诉我没问题。 胖子想先过来,但是被我拒绝了。 如果他要是过到一半绳子忽然断了怎么办?都过去了,他再过这样还有时间能救他。 这么一想,我还是决定了让胖子垫底。 之后发生的事情,果然如我所愿。胖子在最后一次飞渡的过程中因为绳索忽然断开,好几次差点摔落悬崖。 好在我们一行人,人多力量大,这才把胖子给拉了上来。 胖子一边抱怨绳子不结实,一边抱怨自己一定要减我们都是心中一乐,之后便继续行进。 显然古城里面是十分复杂的,就在我们刚刚进入古城顶端的时候,我就发现事实并没有我想象的哪样简单。古城的范围很大,远远超出了我的预计。 而且在我们站的这种高楼,并不止是一个。 远远望去,在古城的其他三个角落其实还有三个样的高楼。 但奇怪的是,古城的结构似乎和一般的陵墓不一样。这个古城的院子,并不似所有庭院那般方方正正。 相反,它所谓的庭院其实就是一个深坑。 而古城的建筑正是围着这个深坑而建,胖子一看就不乐意了。 “妈的,这他妈亏本买卖啊!这么大的鸿沟,咱怎么过去,这不是存心挤兑你胖爷。” 我摆摆手示意它消停会吧,说不定等下我就会有办法了。 胖子见我似乎在想什么就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接下来怎么过去。 我回想到了之前度过悬崖的时候已经把主绳用完了,不由的心中就是一紧。 但随及我就发现,其实我们除了主绳外,还有一套副绳。 “你们带副绳了没?快把绳子集中一下,再做一个绳索。” 胖子一拍脑子,嫣然一副他怎么没有想到的样子。接着,我们把绳子系成绳结,一路滑了过去。 恍惚间,我往下看了一眼。 只见在幽深的深坑里面似乎有一个庞然大物矗立在深坑的深处中央,在那东西的后面似乎还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我心中咯噔一声,差点没抓稳绳子。 胖子回望了我一眼,但并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对劲。虽然心中有一种不安,但想着中途不能停留也只好迎着头皮继续前进。 几分钟过后,我们一行人快速到达了对面的钟楼顶胖子喘着粗气,一边回望一边心有余悸。 我回答不知道,接着也回头看去。 也许是由于光纤的原因,此时再看身后的深坑,竟然似是消失不见了一般。 远远望去,只能看见一个十分淡的影子,不仔细看压根就看不清楚。 老黄此时就上复发了,疼的龇牙咧嘴,胖子说给他看看,没曾想老黄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 我见着一幕不由得哭笑不得,但也不好直接点破反而以一种看好戏的心态看着他们。 胖子见老黄摇头,心中顿时一阵骂娘 “他娘的,不相信你胖爷咋滴?你们家枫爷那次伤了不是我给他弄的,多跟你们家枫爷学学。” 老黄带着一丝疑惑的看向我,似乎眼神里还夹杂着丝的不可置信的意思。 我无奈的摇摇头,心中暗想老子要是每次都给你丫医治的话,小爷我还能有好吗。 我能走到今天,要不是老子命大,早他娘的翘辫子了,指望你,你可拉倒吧! 虽说想是这么想,但我也没做过多的解释。胖子见我不说话,脸上挂不住,硬着头皮找场子。 “你看,枫爷都不说啥,你唧唧歪歪什么,来给你胖爷看看。” 老黄满脸的不情不愿,看的我们都不由的想笑,但是碍于环境都忍着。 伴随着老黄的惨叫,一次以胖子为主的庸医治疗活动告终于一段落。 老黄艰难的把衣服穿上,仍然捂着伤口往后退,似乎生怕胖子冲上来在扭一下他的胳膊。 我回首打断胖子的行为,问他接下来这么办 胖子环顾了一下我们所在的地方,我们在的地方是四个高楼顶端的一个,只是这个顶端上面竟然刻着玄武的雕刻样式。 我看到这里就意识到不对劲,随即就让其他看看别的地方是不是四圣中的其他三个。 好半晌,对讲机里面传来的信息让我确认了这里的阵局其实就是按照四象卦而建立的。 我让老黄他们退了回来,为了队伍不分散,我决定沿着我们之前所在的地方一路搜寻。 我们打着手电一路走,一路观察者四周的壁画。 显然我并没有从上面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反而让我有一种怀疑,我开始怀疑六叔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既然这里什么也没有。 正在我思索的空挡,我忽然听见对讲机里面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我心中一惊就往回看。 但是,一切似乎已经晚了。 ------------ 第二十六章 老熟人 我心中一阵骇然,心说还不至于这么快遇到他们的人,为什么会有打斗的声音。 胖子见我楞了,赶紧夺过我的对讲机。 “你们怎么了,遇到什么了?快讲话。” 胖子一句话,我从迷茫中惊醒了过来。 然而对讲机没有说话,打斗声持续了半分钟就消失我随即看了一眼对面的环境,我心中已然晓得。本来就是八人同行,此时另一对遭遇了变故。 而我们,想来是走了另一面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我看了一眼胖子,子弹上膛。胖子挥挥手,示意我别冲动。 然后胖子冲着对面打了一发照明弹,冷色的烟火划破苍穹,四下里的环境被一瞬间照亮。 恍惚间,我就看到对面似乎有人在打斗。 许是看到了冷焰火的光,对方立马四下躲闪。 胖子和我相视而望,挥挥手就打算绕过去看看。 本来就剩下四个人在我们所在的地方,这次又分成了两队。 我的打算是既然他们人多,那就表示,如果我们要是小队突袭的情况下出现,一经发现必死无疑。 如果要是两人一队,不管是渗透还是逃离相对来说比较容易。 本来我想跟小伙计吴华走一起的,胖子说对我不放心,所以我们走了一队。 几分钟后,我和胖子悄悄摸了过去。 直到靠近老黄那一队十米之内我们才停下来,离得很远就能看见老黄的对讲机正在闪烁着淡黄色的光辉。为了不暴露目标,我们只能把可见光调到最低。 就在我和胖子久久不能下决定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也真是,跟着枫子来这里干什么,这不是吃饱了撑的。” 另一个声音,比较陌生。 “我就是为了枫爷来的,六爷留下的嘱咐我必须做到,毕竟六爷在的时候对我们怎么样,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心中泛起一丝涟漪,没想到六叔不在了还在为我做一些什么事情,不由的鼻子一酸。 胖子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控制一下,继续听他们说下去。 但是之前的那人只是说了一句,你糊涂啊。 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脚步声消失之后另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 “你们还有时间闲聊?知不知道焦老板对这次的行动很在意,都精神点,等着命令。没准这次完了,我们就能去国外定居了。” 其他两个人没有说话,那人点了上一支烟靠在了栏杆上。 胖子忽然眉头一簇,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看着我,接着用手语比划,你不是说焦家人跟我们没有交集了。 我摇摇头,把手一摊示意我不知道。 胖子随手掏岀了一包炸药就准备爆破。我心说你他娘的不要命了,赶忙就拦他。 可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就看见胖子已经把炸药的导火线点燃了。 接着就听到“嗖”的一声,炸药顺着我和胖子身后的缝隙就飞了出去。 我心说完了,紧接着就感觉到身后一阵狂流在推着我们前进。 胖子一把把我抓了起来,就朝着原路返回。 我心中一阵骇然,心说你大爷的,差点被你丫害死。 然后身后就传来了一阵火光,然后轰隆一声似震破苍穹一般。 由于我们上了年纪,跑的不是很快,耳膜忽然被巨大的冲击震的出现了回音。 身后的回廊似乎是纹丝不动,回廊上的人被直接炸万幸的是那个说因为我来的人许是反应快,早早的逃离了原地。 至于那个说焦老板下命令的人,被炸飞之后似乎并没有重伤。 我看了一眼对面,不由的大骂。 “你他娘的疯了?你不要命我还想活着见到六叔呐,你怎么回事?” 胖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然后对我说:“我看到当年杀死韩欣的人了,就是他!” 我闻言一下没了气势,像个卸了气的皮球。 胖子眼中泛着一丝红光,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末了,也没有让眼泪留下来。 对讲机里面传来另外两个伙计的声音,询问我们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回答没事,顺便确定了他们的位置 之后,我安慰了胖子一下,让他等找到杀韩欣那个人再撒泼,胖子白了我一眼之后不再说啥。 我们一路上原路返回,半路上看到了遭遇变故的老黄等人。 看上去他们似乎损失惨重,老黄胳膊上被划了一道口子。 其他三个伙计都有不同程度上的轻伤,我看了不由的心疼。 他们都是奎子一手带出来的伙计,从奎子在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为六叔和吴家盘口做事。 我和胖子简单的给他们包扎了一下,然后休息了一下,对着对讲机喊其他的两个伙计。 想着他们也应该躲起来了,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对讲机里面传来一阵残嚎,随即我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我心中骇然,不由的看向胖子他们。 胖子一把刺把刀抽了出来按在了56式的枪管下,道了一声快走。 我们一行人快速的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一连跑了几分钟才勉强跑到那个地方。 可就在我们刚想进一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忽然就看到另外两个伙计中的一个被一个酱紫色的手拽入了岩壁之中的黑暗。 小伙计吴华似乎是被卡住了,一直在一旁呼喊,似是十分的疼。 见我们来了,便立马喊道:“别过来,枫爷!你们快走!” 我心中一沉,心说还是来晚了。 当年奎子就是这样被我耽误了最佳的抢救时间,如今见就情重现,我不由得就想跪地痛哭。 胖子不由的破口大骂:“你赶紧出来,留着在里面跟粽子谈情说爱啊?” 没料到的是,小伙计吴华对我们说,他身体的另半被岩石卡住了。 随即他就让我们往后退,胖子骂了一声一把把我从岩壁口拽了出来。 我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就被胖子一路背着跑。接着我就听到背后一声巨响,胖子差点一个踉跄没站稳直接飞出去。 其他伙计也差点被炸飞,幸亏胖子反应快啊我心说,这伙计果然是硬气啊,不愧是潘子教出来的,就是有勇气。 我真的没想到他居然用炸药炸了口子,碎石坠落了下,瞬间来埋住了洞口 我的心中咯噔一声,这才不由的忐忑起来。 骆驼还存在这个情况不由的让我感到一阵头疼,这就意味着我们可能随时会遇到来自未知的危险。胖子见我思绪不定,就跟我说潘子已经走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帮他做完没有做完的遗志。 我点点头,看向老黄。 “你们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会有打斗声?”老黄摆摆手,说:“哎,别提了!本来想摸一下对面的情况,谁聊想遇到了一些黑衣人。 然后就跟他们扭打在一起,这不是后来你们打信号弹么,侥幸没被人阴了。” 我心说果然如此,焦家人看来是真的来到了广西。 老子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好到哪,反而有时间会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幻觉。 我为了确定来人是不是焦家人,于是特意把焦家人的特色说了一下。 没想到老黄脸色一变,眼神里面带着不可思议看这样,我就知道我的猜测对了。 本来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但是似乎并没有结束。 现在看来我和焦老板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且远远没有结束。 我点上了一支黄鹤楼,顺便又递给了胖子和伙计们几根。 瞬间我感到了久违的寂静,我告诉所有人不要打扰我。 沉思中,一切的思绪犹如万千泉眼汇聚在归墟之地一般 我时而思路清晰,时而一团乱麻。 烟渐渐的然尽了,我随手一丢,火光闪过的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似乎又懵懵懂懂。 胖子问我想到什么了,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然后我打算说一下接下来的思路,胖子把伙计们叫到了身边,围成了个圈。 我说:“我认为,既然焦老板来这里,想必一定是这里有他没有得到的东西。 而且他上次去鬼城的时候说过,我不会再有宝物的机会了,想必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鬼城的秘密我自然对鬼城不感兴趣,那么作为焦老板他要做的是什么?” 我话音刚落,胖子就回答道:“首先,我要是焦老板就一定不会让知道我去过鬼城的人活着,就算他并没有知道核心秘密。 还有就是你,在焦老板的眼里你的威胁最大。我要是焦老板,我一定会派人监视你,然后伺机杀了你。 而且这个监视我们的人就是剩余的焦家人,我猜测焦老板可能死了,但是他的命令还在。于是其他焦家人根据他的指示,然后拿到他要的东西。” 我点点头,表示他说的没错。 胖子本来有点担心,但是听我们一分析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把匕首插入了刀鞘里面,自顾自的喝着酒。半小时过后,我们各自对表。 我的顾虑是,既然这里和鬼城的结构差不过,想必定也有什么瘴气之类的东西。 越往下走越让我揪着心,万幸并没有出现什么差错。渐渐的我来到了一层未知的楼层,楼阁的牌匾上挂着“玄冥北阁”的字样。 胖子啧了一声,脸上不由的一阵骇然。 我说你先别下结论,没准就是一个巧合呐,我们再看看,然后再下结论也不迟。 胖子见我这么说,以为我爱琢磨的老毛病又犯了干错把狼眼手电递给了我。 手电光斑照过去的地方出现了色彩艳丽壁画,而且壁画还不止。 壁画的内容都是云端上站着雷公,然后云端之下浮着几座仙船,仙船之下是一群朝拜雷公的群众还有手舞足蹈的方士群体。 看起来,壁画上的内容似乎距今已有上千年的历史我心中一阵骇然,想不到还能看到保存这样完好的文物。 旁的胖子更是啧啧称奇,还说要不是不允许就把整块墙带走了,这些壁画值老鼻子钱了。 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多大岁数了还财迷,命重要还是钱重要还不清楚吗? 胖子不以为然,反驳道:“诶,你懂什么。胖爷我活着就三样东西,一个是钱,另一个漂亮女娃,最后一个就是倒斗,万一有一天,没活干了,不得憋死啊!” 我无力反驳,也不行多做苍白无力的辩论。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并不似雷城的格局。相反,跟之前进来的情况一样。 这里外部的结构虽然如同鬼城一般,但是内部结构确是以四象卦盘的阵局排列的。 而且据我推测,应该不止一层,而且这个地方的建造者是根据四象八卦组合的。 我们所在的这一层,我没有猜错的话似乎是以玄武主题和象形组合的阁楼。 胖子见我们不说话,就问怎么了。我重新打量了下这里的环境,发现确实不对劲。 恍惚间,我忽然看到壁画似乎一个肉眼几乎察觉不到的缝隙。 我把胖子喊到我身边,胖子只是一样就看出了端疑。“好眼力啊,这都能看到,有你胖爷的风范。” 我并没有搭话,而是把手电扭到最亮去找那些壁画。我能微微的感到似乎有空气在流通,脸颊被风吹过很凉爽。 瞬间我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于是接过胖子的匕首去挑壁画的缝隙。 奈何缝隙实在是太细了,好不容易才撅起一个很小的角。 这个时候我和胖子慢慢的把壁画的缝隙挑开,我就发现了哪里不对。 在那个拜神求雨的壁画之后,是一幅鸿篇的北宫位玄冥的浮雕。 看起来似是壁画一般,但细看就知道还是有一定的起伏。 我不由的佩服起个建造者,这样都浮雕在没有现金技术的古代真的可以用鬼斧神工来形容。 随即,我又让胖子和其他伙计去看看这一层的其他房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对讲机里面传来胖子的声音。“枫子,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可一定要稳住啊!你知道胖爷看见什么了吗?” 我一听,心说有戏了,就问他看见什么了 他说,在这一层的最外延其实是一个回廊。 只不过这个回廊是以玄冥的象形建造的,与下一层并不想通。 但奇怪的是他去搜索的地方,并没有壁画,也没有我们看到的那种类似于壁画的浮雕。 这个我一开始倒是没有想到,只不过这样的结果也没能理解。 我让胖子先回来,之后又问老黄他们研究的怎么样老黄对我说,他在我们的对面也看到了壁画。我让他试着打开壁画,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之后,老黄一声大笑,我就知道猜对了。 “嘿嘿,枫爷!别说,我们还真真找到了。这壁画后面啊,真的也有东西。” 我心中一沉,随即就问他看见什么了。 老黄说跟我们看见的东西大同小异,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浮雕上多了一个人。 我忽然诧异,但一想又了然于胸。 我让老黄回来,又问其他几个怎么样了。 他答案和胖子的基本上是差不多的,我这次泛起涟漪。 所有人汇聚之后,我心里面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既然焦家人已经来了,那我如果不利用这个机会的话,恐怕以后会很难。 然而就在我们都在沉思的时候,忽然我就看到老黄脸色苍白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到发毛,就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指着头顶示意我去听我闭上眼睛去听,恍然间似乎听到了雷声,隐隐约约之间似乎由远及近。 但那种雷声又似是有人在窃窃私语一般,我不由的毛骨悚然。 这个声音一直持续了半分钟,然后忽然清晰了起来。忽然,我猛的一下睁开眼睛。 胖子被我吓了一跳,我并没有解释到底怎么了。所有人都跟着我一起听,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是苍胖子下意识的看着我,然后说道:“枫子,我们可能又见到大爷了。”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话说的不明所以,刚想说什么但脑海里面闪过一丝灵光。 “你们有没有听清楚,声音是什么意思?” 我话一说出口,老黄和胖子就齐声说道:“好像是,枫尘烨!” 我闻言,心中一阵骇然。 接着玩就听见头顶的声音已经十分的清晰了,似乎离得很远。 胖子也听出了不对劲,拳头也攥紧了,所有人子弹上膛,朝着头顶看去。 ------------ 第二十七章 对敌 为了不提早暴露目标,我让所有人都把手电调到可见光最低都状态。 我和胖子守在了也玄冥阁牌匾的房间里面,视野相对来说还算是不错。 老黄潜伏在了我们的对面,其他二人一人一边潜伏了下来。 期间,我和胖子在这层阁楼可能出现人的地方都布下了诡雷。 我们通过对讲机联系,并告知了相互设下的机关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又再次确认了一遍。头顶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我们的心都在揪着。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说起来我也不知道是早就麻木了还是忘记了威胁的存在,竟然靠着阁楼的窗户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胖子已经不见了。 而我在的地方是一张古色古香的桌子,上面放着的是我的军刀,外加我的56式步枪,和行军背囊。正在我疑惑之间,忽然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随即我立马趴在地上,一个翻滚到了桌子边上,然后顺势抄起了所有装备。 我一边听着脚步,一边把裝备穿到身上。 接着我靠到了门口,等到着门外的人靠近。 正在我心中忐忑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我刚醒挣扎,就看见胖子正在我身后站着。我想说点什么,但是胖子一把把我拉到了房间的角落里。随即我就听到一声巨响,接着阁楼隐隐一颤,我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 然后对讲机里面就传来一阵打斗声,接着走廊上的枪声就响了起来。 我和胖子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纷纷找好了一个有利于射击的位置。 然后我用枫家特有的密码问老黄怎么了,万幸老黄回我没有事情,已经转移,让我们小心。 老黄的消息让我稍稍放下点心,但是走廊上的枪声越来越激烈。 恍惚间我就看到一个伙计边打边退,一直撤到了我和胖子埋诡雷的地方。 紧接着轰隆一声,我和胖子被震出去一米多。胖子由于膘肥体壮,所以即使撞到了墙壁但是依旧没事。 我也许是长时间没有锻炼的缘故,撞了一下居然钻心的疼。 胖子一把把我拽起来就往另一个房间冲,紧接着枪声伴随着又一声巨响在身后响起。 我和胖子一个恶虎扑食,飞出去了很远。 由于惯性我和胖子一直滚出去了两三米才停下,我直接压在了胖子的肚子上。 “咳咳咳,炸死你胖爷了,下次劳资一定把炸药的量调的少一点。还以为没啥事,没想到这个炸药威力这么大。” 我一边听胖子吐槽一边努力起身,但是无奈身体不受控制一般,竟然用不上一点力气。 胖子一看我这样就说:“枫子,虽然胖爷我的肚子很柔软,但是你不能赖在上面不走吧。” 我见这情况就让胖子先起来,然后再把我拉起来胖子一看我不是开玩笑,就立马起来看了一眼身后的黑暗,确定没事之后立马把我拽了起来。瞬间,我的四肢就像是被人用镐把敲断了一般,钻心的疼。 我强忍着疼站起来,然后走了两步之后就发现我的左手居然抬不起来了。 右手扣着56式的枪柄,已然就快掉下来了。 胖子见我不对劲,也不再犹豫了,干脆把我背上,没走几步就听见枪声更加激烈了,似乎双方正在死战。 然后我就听见对讲机里面传来老黄发的密码,内容是小白已经死了,让我们躲起来,他们人多。 我回复知道了,随即就小声对胖子说,我们必和老黄他们回合,不然会被焦老板的人一口吃掉的。胖子也不犹豫,朝着另一个活着的伙计的方向跑去。万幸,房间与房间是想通的。 路跑到了那人的身边,胖子把我放在柱子后面喘着气,把枪搭在了栏杄上。 焦老板的人此时正在我们之前所在的地方搜索,但似乎他们的损失惨重。 我并不知道他们这次一共来了多少人,但是我推测一定不会很多。 看着他们慢慢走进我的圈套,我并没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兴奋,反而有一种冥冥之中的不安。 依照焦老板的性格来说,是不可能犯这个错误的。如果说这个是先头部队的话,那么大头或许在后面。我脑子里面忽然一片空白,过早的暴露实力就代表着提早的宣布自己的死亡。 我让胖子他们省点弹药,别提前暴露火力。 胖子自然了然,顺着线路又摸了回去,然后确认了几道诡雷的位置,才退了回来 此时我隐隐的不安少去了几分,同时让胖子和伙计往老黄的位置退去。 由于避免之前几次的尴尬,这次胖子埋的诡雷采用了松发式手雷做诱饵。 我们一路退回到了老黄的那个房间里面,老黄他们并没有遭遇什么危险。 情急之下,我们几人搜索着线索。 焦老板的先头队伍还剩下不到五人,扔在寻找着我们的踪迹。 接连几声爆炸声,焦老板的队伍损失惨重。 我们还剩下六人,我还受了稍微重的伤,情况对我们来说不容乐观。 “来,枫子,让我给你把隔壁接上,你别动。” 不等我反应,胖子就已经把我的胳膊抓在手上了接着,我的骨骼被胖子用力一扭发出了一声脆响。嘎吱一声,骨骼被撕裂一般的疼痛一下就散发到了我的大脑。 阵钻心的疼痛让我叫苦不迭,好几次差点喊出声来。 胖子见我情况不妙,想办法给我固定好隔壁之后,立马去看焦老板的动向。 此时,焦老板的声音从头顶的回廊上飘飘荡荡的传了下来。 “你不该来的,这是我和你六叔的事情,你不该插手。” 我闻言,不由的感到一阵无力。 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无力反驳了,靠在柱子后面喘着粗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焦老板的声音似乎消失在了回廊里。 他的人马依旧陆陆续续的往下面走来,似乎不少。又是一连串晌声,我们所在的隔间被震的微微发颤,连玻璃也有几道碎裂的痕迹。 我心中不由的生起了一丝无奈,想着就要死在这里了不由的也一丝莫名的释怀。 胖子紧紧的顶着焦老板的人马,爆炸声似乎并没有让焦家人过多的死伤。 远远望去,躲在建筑后面的焦家人还有十几二十人。 之前我们躲藏的地方已经被手雷炸成了废墟,火苗四散,似乎随时都有连成大火的趋势。 许是焦家人怕殃及池鱼,干脆也不着急进攻,反而先把火灭了之后才进军。 胖子不由的暗叹了一口气,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焦家人的队伍离我们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所有人此时都很紧张。 老黄寻找机关无果,干脆垂头丧气的坐在一边,他什么也不搭话,嫣然一副放弃的样子。 我心中忐忑不安,想着如果他们采取包围圈战术的话,我们一定逃不出去。 就在我们都沉浸在绝地逢生的心情时,我忽然听到隔壁似乎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随即,我立马招呼老黄看一下是不是被包围了。老黄慢慢的把子弹压上膛,然后咔嚓一声打开了保险,把枪搭在了门缝里观察敌情。 然后我就看见老黄快速的下蹲,然后靠在窗户下喘着粗气。 我问他怎么了,老黄脸色苍白的看了我,然后说道:“我们,可能被包围了!” ------------ 第二十八章 多个“我” 我赶紧让胖子寻找有没有出口,胖子也不犹豫。抓起枪柄就去砸地板和墙壁,一连砸了好几下终于砸岀了一个半人高的口子。 胖子一声低喊,我们马上回头去看。只见胖子面前有一个能供一个人趴下通行的通道,胖子看了我们一眼示意赶紧进去,他断后。 见我们不说话,胖子一连焦虑。 “哎呀,你们都他娘的愣着干嘛,等着被人打成马蜂窝啊?快走,胖爷给你们断后,麻溜的。” 说罢,胖子立马跑到老黄的身后一脚把他踹到在地,让他率先往里面爬。 我也不再犹豫立马阻止队伍的秩序,胖子最后布上了诡雷就让我赶紧走。 我想着胖子万一卡在洞里被发现就会死于非命,不由的赶紧去退推胖子让他也离开。 无奈胖子的力气远比我大的多,最后气的我说出了顾虑胖子这才钻了进去。 隔壁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最后以倒退的样子往后退。所有人都顺着通道离开隔间,接着我把洞口的盖子合上,之后跟着队伍一起进入通道 本以为这条路是直直的通往下一层的,没想到我直往下走。 到了最后,我们到达了一个能蹲起来的通道里。在这里我们得到了短暂的休息,也就在此时头顶的隔间似乎被焦家人打开,一声爆炸在头顶的空间传来刚开始我以为是地下的二叔等人发出的声音,最后我才确定了是手雷爆炸引发的声响。 一道闪电划过脑海,我意识到不对劲,赶紧让队伍继续往下走去。 我们一直往下走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第二层的阁楼。 但这层的阁楼不是木质的而是砖墙堆砌的,特质的。 附身看去就似一只欲飞冲天的巨大神鸟,看起来栩栩如生。 胖子在一旁咂摸嘴,叨叨着有时间一定仔细研究个够。 我心说身后的焦家人还在那,还是等找到了二叔他们再喘口气吧。 因为有了上一次经验的缘故,我们这次侦查的很仔细。 原本是想着抢在焦老板队伍下来之前布好陷阱,从而消耗他们实力,但现在看来不太可能。 这层的机关陷阱远远比上一层多出了很多,本来是个正宫位,现在变成了两个。 而且由于时间关系,也来不及确定那个是丹乌阵局的头。 随意无为的陈列顺序似乎是这层独特的元素,但是这种杂乱无章并不似一个乱糟糟的屋子那样。相反,这一层的结构乱中有序。 如果不细看可能真的就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其中似乎还带着一丝诡异在里面,说不上来的不舒服。胖子一边观察着,手里的手电拧到了最亮,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示意他不用那么紧张,虽说焦老板的人速度较快。但是为了给自己喘息的机会,我决定还是放慢动作,仔细看看那不对比较好。 老黄巡逻了一圈之后累的直接瘫倒在阁楼走廊的栏杆旁边,喘着粗气。 边的伙计给他递过去一瓶农夫山泉,老黄拧开盖子看了我和胖子一眼,然后饮了一大口盖上盖子丢给了那个伙计。 “枫爷,情况不对劲。刚刚我试着上楼上看了看,发现我们下来的地方不见了。而且,那个我们下来的口子也消失了。” 闻言,我心中咯噔一声。立马朝那个方看去,身后一片寂静,什么也没有。 墓葬青砖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在砖与砖的缝隙中似乎浇着铁水,和海底墓的杰作如出一辙。 “铁水浇筑?” 胖子脱颖而出,我就知道并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觉得。显然这一层的墙壁还有浇砌结构和海底墓是基本上致的。 不同的是,这一层并没有海底墓的那种电梯式的升降机制。 相反而言,这里的结构更复杂,正殿在上一层的相反位置。 我们所在的位置正好就是第二层的走廊,而正殿在阵宫位置。 这一层的阁楼是以朱雀为主的四象阵盘之一的结枸,相比之前的玄冥层次要小巧的多。 只是这次的象形并没有按照朱雀原本的形状排列,而是按照丹乌神的形象排列的。 古色古香的走廊里并没有一丝的光亮,除了我们几人的手电光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光点。 我久违的感到一阵无力,此时我仿佛回到了魔湖的地下,在深湖中努力下潜。然后黑暗中伸岀了一只鬼手,把我往下拉 黑暗中,我打了一个冷颤。 胖子拿出了一只冷焰火,丢在了走廊的角落里。 冷焰火的光亮暂时照亮了一片环境,我下意识的去看照亮的环境。 恍惚间就听到,头顶上传来索降声音。 胖子一把把我往后拉去,接着拉着我进入了厢房里面躲了起来。 我们一行人刚刚躲进了房间内,就听到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老大,能行吗?” 那个被人叫做老大的人,先是迟疑不决,最后嗯了声。 脚步声渐渐走远,头顶上的声音再次传来。 “敢和我打个赌吗?”你一定会输的。” 焦老板这样的恐吓,我早已经不是多在意了。毕竟对于现在的处境来说,我不能分心。 我需要保持清醒的思路,需要推测一下焦老板的真正目的。 胖子想出去看看,但是被我阻止了。 我朝身后看去,之见身后除了胖子什么也没有。我心里咯噔一声,心说不应该,刚刚老黄不是在这里吗?怎么一瞬间消失了。 我刚想说什么,但是脚步声渐渐清晰了起来,我下意识去拉胖子。 但是一下拉空了,刚刚开始我还以为真的是没拉中。扭头一看,瞬间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 此时,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渐渐与我的心跳融为一体。 紧接着,我所在的房门被人“吱呀”一声打开了。脚步声传了过来,然后走进来一个人。 火折子点燃的一瞬间,我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来人不是别人,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我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心说这次真的是诡异。“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别躲了。” 听他这么说,连声音都和我的一模一样。我是真的恐惧了,自从张家小子说那七个“枫尘烨”都死了之后,我就直没有在意这个事情。 但是现在,我只想知道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你不用好奇,我是你的复制品。也就是第八个枫尘烨,或者说我就是你。” 对于此言,我还是心中一怔。虽说,在胖子手机里面有这个消息。 但是,真正的出现的时候,我真的有点怵。 “你不出来是吧?我一会就把这层楼烧了!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同时又恨你。因为你的存在我注定是个影子。” 这些话正好与胖子就给我的消息渐渐一致,我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 “你不出来是吧?那我走了,你自行求救吧。” 说罢,他把手里的火折子随手一丢。 门被吱呀一声关上了,脚步声渐渐走远。 我从桌子下一个翻滚,滚了出来。 接着,立马去捡地上的火折子。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房间的地板竟然是磷石质地。 火折子落地的时候,火苗瞬间然了起来。 即使我已经很快的去熄灭火焰了,但是心中仍然害怕火势重新大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背后余光里,一道寒光转瞬即逝,接着嘭的一声足足榭入了房屋的木质墙壁上两三公分。 恍惚间,我远远望去,就发现那是一把飞刀。就在我愣神之时,又是嗖的一声。 我立马蹲下,趴在地上,不敢再乱动。 接着又是嗖的一声,飞刀几乎是贴着我头皮飞过。我的心中一阵骇然,差一点就要被人扎死。 瞬间,我的心跳加速,冷汗直冒。 “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在哪吗?” 闻言,我这才知晓了那人并未走远,我心中仍然忐忑,想着门外的人应该没有走远,立马关上了门。 把火折子合上之后,又把火苗彻底熄灭之后我才松了口气。 潜在的压力忽然直线上升,我的冷汗不由得往下流。接着不由我分说,门外又是“嗖”的一声。 一道寒光忽然从我的面前飞过,几乎是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去的。 接着,飞刀笔直的楔入了墙壁之中。 看的我心中一阵骇然,下意识的往下一趴就往桌子深处又走了走。 “你不要说什么吗?” 虽然我对门外的人很熟悉,但是我还是很怵。 着一下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人一定是第八个枫尘烨。 而且他说了,是我的复制品,有了我的存在所以他才没有了真正的价值。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要杀我,而且还要对我说出这一切的结果。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想的什么。”他说到了这里,仿佛拿定了我一样。 接着,他长叹一口气,一脚揣在了门上。 由于年久失修,门仅仅被踹了几脚就岀现了一道长长的缝隙。原本用来顶住门板的门栓裂开了一道缝。只听,“咯吱”一声,门一瞬间被人重新踹了开来。 外面传来一丝幽幽的手电光,看起来与黑暗的环境格格不入。一点淡黄色的光晕直射到了屋內很深的地方,但是实在可视范围很有限。 我又往里面缩了缩,渐渐的把腿肚子上的刀囊里抽出了军刀。然后横在了腰间,做出了一个准备突刺的动作。 门外的人缓步走来,手电光斑笼罩下依稀能看出个大概。 之前的那次会面我比能没有看出他的具体形象,这次我盯着手电光斑才看的真真切切。 这个人除了和我一模一样之外,还有一种让我说不上来的感觉。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他,但是我并不认识他。 “我知道你能看的见我。”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中咯噔一声。不知是由于紧张还是什么,我的腿忽然碰到了桌子的腿。 接着就听见长长的一声桌子的拖拉声,我心说完了。忽然,在房中的那个“我”似乎是在我的身上安装了GPS一般,径直的朝着我走了过来,脚步声,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就在我准备沖出去先发制人的时候,就看见那个人忽然不见了。 我手中紧握的军刀差点脱手,正了正神色我再次去看外面的情況。 就在我刚刚伸出头的时候就看见桌子外面倒挂着张惨白色的脸,而且这个脸是我的。 瞬间毛骨悚然的感觉就生了岀来,心跳聯间加快了很多。 由于之前没有防备,这一幕直接被吓得一屁股坐回了桌子下面的空间。 我刚刚想抬头就碰到了头,被这么一折腾,刀一下子就脱手了。 空间实在是太狭小了,我在桌子下移动很不便“哈哈,你也会害怕,咱们又见面了。” 十几年前的那次,我首次来广西十万大山,和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面面相觑。 之后我被他一脚踹下了山崖,遇到了鬼影,之后那人便不见了,原来他是蛰伏了起来。 想到了这里,我也不再胆怯。渐渐的我爬了出去,就看见他坐在桌子上,把玩着我的军刀,戏虐般的看着我。 除此之外,嘴角上还挂着一丝邪魅的笑意 远远望去,看得我一阵不舒服。 我一边看他,一边把手背后去掏胖子留下的手枪。我刚刚探到手枪的时候就想瞬间上膛,接着我就看着对面的“我”嘲笑般的看着我,手里面拿着一个弹夹。 在弹夹里是满满的子弹,到了此时我真的是心灰意冷了。 我把枪收了回去,双手一摊摆出了一个认输的姿势那人冷笑一声,朝着我走来。 不知道我是被“自己”的气场吓到了,还是我压根就对“自己的脸”没有防备,竟然直接站在了当场。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不论我这么做都不会成为你,你凭什么?” 对于这话,我也一直在怀疑和求证,答案是天生我材必有用。 我看着他阴郁的脸,平缓的说道:“人活着是有他的价值,你一味的羡慕别人,往往忽略了自己本来就有的东西。” 他把手电的光斑打到了自己的下巴位置,接着我就看到在他脖子的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痕迹。 而且,在其嘴巴的位置也有一到很长的痕迹,看起来很像手术刀斜切而过,伤口又被缝了起来。 我脚下一滑,差点没站稳。然后就被他一把抓住了喉咙,一瞬间的窒息感充斥着整个大脑。 渐渐的我被他凌空举了起来,朝着门外的走廊走去。慌张中,我想呼喊胖子救我,但是无奈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你去死吧,去黄泉路的路上好好想想我到底是谁。” 接着,我被他随手一丢,掉进了黑暗中,我眼神迷离的看着前方,接着一脚踏空。身体一侧,便朝着下面的深渊砸去。 凌厉的风似要划破我的手臂一般,凄厉无比,下坠的同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再也想不起任何东西。 随着“噗咚”一声传来,我紧紧了的闭上眼睛。此时耳边传来了很多人的叫喊声,然而我已经轻度昏迷,无暇去顾及他们说了什么。 渐渐的我越沉越深,海水的压强挤压着我的身体似乎要把我彻底撕裂一般。 接着,我的耳边传来了胖子,老黄还有二叔他们的喊声,之后竟然还有他们一帮人等的打斗声。 其中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似乎在对我说着什么,我听的并不是很清楚,强烈的耳鸣让我的耳朵很不舒服,我知道那是海水倒灌进了耳腔,导致了大脑短暂的幻听。 最后,我的四肢开始冰凉,好似一个没有呼吸的人,飘荡在广阔的大海中。 巨大的黑暗吞噬着我,无尽的恐惧充斥这着我。 不知道过了过久,我耳边传来了声音,似乎很小声。“枫爷,我是老黄,你醒了?” 当我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胖子正在一边烤着衣服。见我醒了就走了过来,摆摆手示意老黄挪一下位置。 接着,胖子对我说了一句让我后怕的话。 “你六叔,可能真的来过了!” 一瞬间,我的四肢瞬间犹如身处冰库一般,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看着头顶,心中泛起一丝的涟漪。 ------------ 第二十九章 暗夜潜藏 一段秘密的初时,都源于另一个让人不得不隐瞒的原因。 任何人都是处于一个不知名的原点,从而产生另一不得不去完成,同时又让人感到解脱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我想都源于我的经历。 从我的出生,到我的成长,再到了如今。我得到了很多东西,于此同时又失去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默默把我推向深渊。 纵然是这样,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想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答案。 至于会失去什么,得到什么,我想不重要了。 我想到了这里,内心不由的感到一阵孤寂。你不知道六叔在的时候心中想的是什么,但我几乎能确定的是,他一定跟我一样难受。 许是家族的安危和植责任,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丝的机会。 多年来,我一直寻找的那个东西,也许在他眼中看来一样重要。 就这样吧,迎着六叔走过的路,也许还能离他近周围的一切渐渐的清晰了起来,周围的声音渐渐的传入了我的耳朵里。 胖子依旧在烤着衣服,而老黄正在摆弄浸过水枪管。其他人都在戒,唯独我靠在墙上休息。 久违的感觉一下回到了原点,难免的有些欲说还休。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把衣服又裹紧了几分。 胖子见我彻底醒了,就问我怎么样了。 我四下活动了一下,不由得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不知道是我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从而四肢痉挛还是心理作用,我的四肢竟然十分的无力。 刚想站起来,却发现抬腿都十分的困难。 胖子啧了一声,然后看了一下我的受伤部分。 “哎呀,枫子,你伤的有点重了,我发现你的关节错位了,倒是能接上,只是我们的麻药不够了,会很疼的。” 我闻言也知道了怎么回事,立马反驳道:“别扯淡了,不就是个小伤么,不碍事,来吧!” 胖子还想再说什么,被我摆手制止了。 胖子无奈的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把止疼棒递给了我,让我咬在嘴里。 “那什么,要是疼就喊一下。” 接着不等我回答,胖子就上手来帮我接骨。 他一碰到我的腿的时候,我就感觉一阵钻心的疼。下意识的要紧了嘴中的止疼棒,许是太用力了,此时牙齿竟然痛的厉害。 胖子见我这个模样并没有停下来,因为他知道停下来就前功尽弃了。 一边的老黄看的直闭眼,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躲到了一边的栏杆后警戒去了。 我的喊声随着疼痛的级别一点点提高,最后嗓子都快喊哑,胖子才结束他庸医般的手术。 胖子噗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我被他这一坐产生的作用力差点甩出去。 情急之下,我立马抓住栏杆。 见没有进一步的情况,我这才缓缓的舒了口气。“死胖子!你想害死我啊。” 胖子喘着粗气,看着我一脸责备的神情,不由的也是不自在起来。 “嘁,你以为老子想救你啊,要不是为了冥器,我才懒得来这鬼地方。” 我问他现在怎么办,胖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我心中也是泛着嘀咕,虽说我这一下没有死。可是,我对于那个人还是很好奇,他说的那句话我还在我的耳边环绕。 “黄泉路上,好好想想我是谁吧!” 这句话似乎有另一个层次的意思,但是我并不知道这个意思是什么。 所有的事情仿佛回到了原点,回到了我刚刚发现胖子留下手机信息的那时候。 此时我脑中一丝闪电划过,我冷冷的看着胖子说道:“胖子,我掉下来的时候,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话罢,胖子啧了一声,转头看向老黄。 老黄指着角落里面的一个人,眼神里带着一丝的寒冷。 “是他吗?” 我闻言咯噔一声,赫然就看到了对面坐着一个和我模一样的人。 我的冷汗一瞬间就流了下来,我知道为什么我会对这个人产生恐惧。 但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 我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另一番景象。 胖子已经变成了奎子,正在胖子之前所在的位置盯着我看,他的下半身已经没有了,他的血染红了木质的地板,看起来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他的眼洞里深邃幽深,一眼望不到底。 苏欣朝着我的位置爬来,身上伤痕累累,有的地方骨骼都漏了出来。 我的面前站着的是六叔,但是并没有朝着我走来似乎想看一个小白鼠一般。 在他们身后是一群穿着潜水服的年轻人,其中就有陈姨。 福尔马林里泡着好几个“我”的头,那些人带着不同的指令,在我六叔的指挥下撒入人海。 那个“我”走了过来,蹲在我的面前看着我,眼神中一丝狂热和不可置信。 接着,他拿出了一支针剂打算输入我的体内,打算使我的大脑神经产生痉挛。 我下意识的后退,头被什么硬物种种的敲了一下,当我回头的时候,我忽然看见张家小子在盯着不明所以的笑。 渐渐的,我的眼前逐渐一片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很清晰的听到耳边传来了呼喊声。 冰冷的水打在我的脸上,使我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四肢的疼痛一瞬间想被餐食的大象一般涌了出来,头疼的厉害。 水面上一团教小的血团正在扩散,我摸了一下自己的头部,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可能是由于落下来的速度太快,瞬间接触水面造成了脑部创伤。 我强忍着疼痛,撕下了一点干净的衣服条,用力的扎紧了伤口。 这个时候,我才咬着牙长呼出了一口浊气。 渐渐的,我缓过来一点心神,发现自己深处一片黑暗之中。 下半身似乎正泡在水里,我用力的捏了一下自己发现这并不是梦。 恍惚间就看到黑暗中似乎有几道光柱在四处滑动,我心中一惊。由于不确定是敌是友,只能躲到建筑的缝隙中。 正在我犹豫之间,就看到胖子正在往下放绳子,大概是想下来搜查我在不在下面。 看到这里,我拧亮了手电朝着胖子照过去。 胖子被我吓了一跳,反手就要掏出手枪朝着我这里开枪。 接着手电的灯光这才看到是我,不由的松了口气。“你知不知道劳资找你多麻烦,你跑哪去了?还以为你比我们走的早,谁想到你丫落下了,怎么样,有事没有?没事上绳索,我们爬上去。” 我回应,我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让他赶紧来接我。胖子朝着我的外位置丢了一条绳子,我也不敢多待。毕竟有了之前的经历我总是害怕水里面有什么东西忽然钻出来,然后要了我们的命。 我一边喊着胖子快点,一边警惕的盯着水面。 好一会,我才游到了胖子的方向,接着顺着绳索开始往上爬。 爬了大概两分钟后,我们已经爬到了一半的距离。但令我不安的是水面开始泛起一些类似于开水的气泡,而且越来越多。 瞬间,我就意识到不对劲儿,立马呼喊胖子。 胖子只是看了一眼脚下的情况就马上加快了脚步边快速的往上爬,一边喊我快点,他不想喂鱼。 我心中也是一阵骇然,看着个情况就是说下面有鲸鱼我也信啊。 也不知道又爬了多久,忽然一道水柱从我们的下方喷射出来,巨大的威力一下就洞穿了上面两层木质结构的走廊。 我心道一声遭了,立马就喊胖子快点爬。 接着又是一道水柱,径直朝着我们的位置冲了过来。胖子眼疾手快,立马把锁钩系在我的腰间,另一头缠绕在了我们头顶的某一处。 巨大的水柱使我们几乎室息,一下被冲上了很高的距离,我很清楚的知道这个距离一旦再次掉下去必死无疑。 所以我紧紧的抓着胖子系在我腰间的索钩,一刻也不敢松手。 随着胖子哇呀一声,一切才算是结束了。 胖子趴在头顶断掉都走廊上,一边拉我上去,一边警惕的盯着下面是情况。 渐渐的,我终于爬了上去。 但是胖子一把拉住我就往走廊的尽头跑去,我回头的一瞬间,就看见下面生起了好几道水柱。 ------------ 第三十章 继续前行 我和胖子一路朝着面前跑去,全然不顾身后的情况,身后的走廊尽数的被水柱的冲击力冲散。 我们一路跑一路躲闪,好不容易才回到了之前的那层楼。 老黄此时正守在楼梯口等着我们上去,见到顺利回到二楼这才松了口气。 还没有等我们喘口气,就听到脚下的空间传来一阵极其刺耳的尖叫声,似女人的叫喊声,又如厉鬼出世半的凄厉。 虽然我们一行人都有意堵上耳朵不去听,但是这个声音几乎可以穿透我们的手掌直接传入我们的耳朵里。一切都是那样的不正常,反常的厉害。 好半晌,那声音才慢慢的停了下来。我们一行人的耳膜都似被利剑穿透一半,疼的厉害。 阵尖锐刺耳的耳鸣声渐渐的清晰了起来,最后清晰到了我几乎能感觉到是有人贴着我耳朵说话一般。 我用力的甩头,想让自己想神智清醒一些。 但是那个声音依旧在我的耳边徘徊,久久不能散去。渐渐的这种类似耳鸣的声音清晰了起来,所有人都盯着我看。 那种声音,想被人扩音一般传了下来。 “没想到你还活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朋友我找到了。放弃抵抗吧!你是走不到最后的,相信我说的话。我知道你能听到,枫尘烨。我们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我喜欢你能加入我的行列。” 焦老板,一定是他下来了,不让不会有这个声音。我从老黄的装备带里面拔出了信号枪,朝着我们头顶的位置打了一发照明弹。 淡红的光晕划破长空一般朝着我们头顶飞去,死周的环境被再次照亮。 恍惚间我就看到焦老板的人正在准备往下跳,身上似乎还带着滑行衣。 而这个距离滑行衣很容易施展开来,可以轻而易举的划到我们这一层。 情况一瞬间变得很不顺利,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随即对老黄说:“你带人在他们下来之前用剩下的绳索做一个蛛网陷阱,在绳索的上面挂上松发雷。” 老黄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带着两个伙计去布置。剩下的几个伙计被我派到了另一边,他们手动瞬间就跟上了老黄他们的节奏。 我和胖子也没有就此停下动作,不到五分钟我们一行人就已经把蛛网陷阱做好了。 接着通过对讲机制定了最后的战术,所有人都隐秘在了黑暗中。 接着,焦家人在黑暗中像蝙蝠一样朝着下方的空间飞来。 滑行衣的声音很刺耳,很容易就能听到他们离陷阱的距离。 接着就听到“呲啦”一声,其中一条绳索的陷阱被触动了。 那人被绳索挂缠绕在了半空中,眼看着队友也朝着自己的位置冲来,他立马呼喊。 慌乱之中,一声枪响几乎犹如震空之雷一般刺耳。我心中咯噔一声,就想去看怎么回事。但是胖子把拉住我,就往回拉。 紧接着轰隆一声,火光瞬间炸开来。 中了陷阱的人瞬间被炸药炸死,然后朝着我和胖子跑出的地方砸去。 焦老板一行人接二连三的朝着我们的位置冲来,一边朝我们的位置飞来,一边用步枪扫射。 子弹嗖嗖的乱飞,为了不让队友受伤我告诉他们没有命令不许楼梯。 爆炸接二连三的响起,焦老板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虽然我心中有些侥幸心理,但是我不确定这是焦老板的第几梯队。 折以我不敢贸然出现,万一他要是还有杀手锏,我岂不是等于告诉了他,我没有办法对抗他了。 为了不自乱阵脚,我强忍着心中的疑惑和不适应。直到了没有爆炸响起的时候,我这才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心累还是盯着他们的时间太长了,竟然下摊坐到了地上。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向老黄他们。 他们对讲机里面回复我和胖子一切正常,这是才放下心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知道有人再次发出叫喊神我才发现时间并没有静止,反而让我更加疑惑的是焦老板的声音从爆炸开始就已经消失了。 对讲机里面传来了老黄的信号,摩斯密码敲的十分急躁,而且其中夹杂着一丝隐情。 随即我朝身后看去,可是另我身后并没有胖子。四下里这么一打量,我就看到胖子正在我对面的方向慢慢的摸索着,在他附近的是穿戴整齐的焦家人。武器装备也都很齐全,整个小队十分谨慎。 胖子往他们的方向摸着,他们也慢慢的搜索,一时间似乎大战一触即发。 “枫爷…我…” 对讲机里面,老黄话说到了一半,我就听见了溺水的声音,接着对讲机开始滋滋啦啦的响了起来。我心中一阵骇然,接着就朝着胖子的方向跑去。就在我恍惚间,就看到胖子被人拿枪指着。胖子宽大的身躯扭着,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我刚把枪举起来,就看到自己的衣服上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光线,看起来似乎是红外线的射线。 我下意识的去看光源的来源,只见头顶的那层阁楼的走廊上站着一个拿着一个狙击步枪的青年男人。 “很疑惑吗,我跟他很像吗?” 我僵硬的点点头,近距离看发现这个人不只是像小哥,就算气质都又三分相似。 他见我这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嘴角的笑意就更欢了。他指着胖子对我说:“他,你了解多少?” 本以为他会说什么,你放弃吧什么的话。但是没想到的是他会这样说,着实让我心中一阵疑虑。 “没什么,只是好奇!” 但是我看他的表情,并不像说笑。反而眼神里带着丝的嘲笑。 胖子被他的伙计压着带到了我的身边,嘴巴被人堵住了。 想来也是胖子嘴巴不闲着,那帮人烦了,这才把他嘴巴堵住。 胖子被堵住的嘴呜呜的喊着,似乎是像问候那个穿着一身的黑色皮衣,带着一个大大的W型眼镜,嘴角挂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意。 我看到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一定是黑瞎子。但是单单从身高就能看出来,并不是。 接着他把眼镜摘了下来,露出了自己的脸。 “找到你很不容易,你的二叔已经下去了,但是我的任务就是阻止你下去。” 我闻言本想说什么,却又是一阵豁然。我心想这人既然跟我二叔有关系,现在这个人又守在这里,相必定是我二叔的指示。 算定了他对我没有恶意,我便放松了一丝心神。接着,那人把绳索往栏杄上一挂,一个索降就下到得像小哥的人,他的家里人。 看的我是揪心不已,我说现在都阶下囚了,就别挣扎了。 胖子睁开了他们的束缚,朝着我的位置就是一个火车冲撞。撞得我顿时是七荤八思,一边大骂胖子事先不给提示,一边就马上爬起来 我还没有跑出去两米,就听见耳边一声枪响。 再看脚下一个弹痕十分明显,我心中一阵骇然 “你特么想杀了我吗?来啊。” 不料那人一声冷笑,接着对我说:“职责所在,你最好听话。” 接着,就朝着胖子的后背敲了一下,胖子一个踉跄就朝前扑了过去。 我一把托起胖子,从他腰间拔岀美式m1型匕首朝着拿狙击步枪的那人丢去。 之见那人用枪托一砸,匕首瞬间改变了原来的轨道,朝着他身后的伙计扎去。 慌忙之间,胖子挣脱绳子,一把拉着我朝黑暗中跑去身后的枪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是别人与那人交手,正是焦老板的人。 我心中暗叫一声好险,没想到最后救了一命的居然是那个焦老板。 胖子见身后的情况有所好转,就把我放开,顺势从我背包里拿出一只火折子打算照亮前方的路。可是火折子刚点上,不到几秒钟的功夫我就看到火苗一瞬间熄灭。 开始我不以为然,只觉得是胖子呼气的动作太大了。我让他屏住呼吸,接着就看到火苗再次熄灭。 我们不由的面面相觑,黑暗中仅有的光亮就是我们二人的眼睛反光。 我下意识的去套手电,摸索了好一会才找到我的狼眼手电。 胖子一把夺了过去之后,用力一拧,光一瞬间亮了起来。 但是可能犹豫之前浸过水原因,现在竟然开始忽闪忽亮。 万幸还有一个破手电照亮这我们前行,虽然可见范围很有限,但总好过没有一丝光亮要好得多。就在我们二人一路前进的时候,手电忽然一瞬间又熄灭了。 胖子急得大骂,我却不以为然。 “卧槽,这黑心厂家啊!等老子回去了定把黎阳那瘪犊子揍一顿。” “不对劲?”我说道。 “哪不对劲?不就是手电质量不好。” 我让他再次点燃火折子,死死的盯着火苗移动的方果然,我的想法得到了证实,这里面有风。 “胖子,你看到没?这说明出口不远了。” 胖子噢了一声,接着又扭了扭手电的开关键,这次虽然也是一瞬间熄灯了,但是比之前使用的时间长了有估计是胖子一顿甩水的操作起到了一丝作用,但是极其微薄。 这条隧道似乎很长,到了最后我几乎都认为我在环游时空隧道。 看到一丝光亮的那一刻我终于松了口气,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晴天霹雳。 在隧道尽头的位置是一个宽敞的大殿,大殿上散落着一堆废弃的装备。 有几个还有很多氧气的水靠被随意的丢在大殿,胖子见了这满地的装备倒是有些高兴。 不过水靠被人丢在这里就说明,可能是被人集体抹杀,或者是有很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从而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因为他们要轻装前行。 时间,他们一定在赶时间。 胖子见我不说话就问我怎么了,我把自己的思绪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胖子听后先是一点头,然后又摇头。不对,如果是被人杀了,那尸体,既然他们赶时间为什么还要花时间处理尸体,直接拿了装备走不好吗,我闻言也就得有道理,但是我几乎能确定的是这批装备就是我二叔他们。 我指着装备堆弃的地方,对胖子说:“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我二叔是为了抢时间所以不得不轻装前行。而且这一批装备的主人并不是来自于我二叔本人,而是来自于三石他们,他们在这里绞杀下到这里的焦家人先头队伍。为了赶上二叔的步伐,所以才这样做。 我明白了,二叔在找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甚至连时间也快来不及了。” 胖子听完了我的叙述之后,不由的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脑子还这么灵活。” 我并没有说话,只是跳下了通道口,走向那些装备堆附近。 刚刚走到大殿的中央就看到右手边的一道石门赫然敞开着。 接着,我和胖子背着两个水靠走入石门之后。背着水靠的一瞬间,我返仿佛回到了当年在魔湖地下将室息的时候。 当时我们没有充足的氧气消耗量,导致我一度差点成为那座湖中的鱼料。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我几乎都忘记了自己还在行走。 胖子喘着粗气,靠在一边的墙壁上,然后对我说:“哎呀!不行了。年纪大了,这腿脚也不咋方便了。” 我说道:“你差不多得了,歇一歇咱们还得赶路。你不能认输啊,冥器就在前面你不想要吗?” 胖子白了我一眼,戚了一声把手电又扭了扭,见没反应又甩了甩,最后这才满意的再次扭亮手电。胖子这一操作看的我是啧啧称奇,隔以前的时候胖子恨不得一把丢掉这些几乎坏掉的东西。 我们两个人一边走,一边留意石道两边的笔画。开始,这些笔画并没有很奇怪。 看多了之后才发现这些壁画上画的是一个鸟头人身且长着鹰爪和翅膀的神。 胖子见到这一幕停下了脚步,我也随之朝着他看的地方看去。 “哎,你说这鸟人怎么头顶上顶着个吉巴,你再看它下面,是不是短了什么东西?” 我打开手电去照的时候,就发现胖子身后的通道尽头蹲着。 我看到这里立马一边喊胖子稳住身形,一边快速都朝他的方向跑去。 好不容易赶上了胖子,之见胖子此时已经摔的遍体鳞伤了。 见胖子并没有致命伤就去拉他,谁知道胖子居然昏了过去。 推了好几下,发现胖子一动不动。 我一边思考着怎么办,一边想着是不是先把胖子拖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找到二叔之后再来寻他,胖子贼笑一声,忽然趴在我的背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的几乎一瞬间就要抽刀,看是胖子不由的就想大骂。 “我说死胖子,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不,没死就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后赶紧赶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胖子贼笑了一声,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喘着粗气。“你一点也不可爱了,如果我刚刚真的昏了,你就把我丢下了吧?” 我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声,我们彼此太过了解对方,想到了这里,点点头,也不再多话。 “走吧!你二叔还等着你。” 我拔岀了刀,搭在拿手电的那只手上朝着通道尽头走去。 通道尽头拐过去又是一条叫宽阔的墓道,而且这个墓道里面似乎立着两排士兵 “卧槽,我们这是闯到了地下皇宫了啊!怎么还有侍卫,这规格不低,冥器一定不少。” 我心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冥器。 我们看着陪葬品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枫爷,是你吗?” 我回头一看,没想到,竟然是三石。 ------------ 第三十章 继续前行 我和胖子一路朝着面前跑去,全然不顾身后的情况,身后的走廊尽数的被水柱的冲击力冲散。 我们一路跑一路躲闪,好不容易才回到了之前的那层楼。 老黄此时正守在楼梯口等着我们上去,见到顺利回到二楼这才松了口气。 还没有等我们喘口气,就听到脚下的空间传来一阵极其刺耳的尖叫声,似女人的叫喊声,又如厉鬼出世半的凄厉。 虽然我们一行人都有意堵上耳朵不去听,但是这个声音几乎可以穿透我们的手掌直接传入我们的耳朵里。一切都是那样的不正常,反常的厉害。 好半晌,那声音才慢慢的停了下来。我们一行人的耳膜都似被利剑穿透一半,疼的厉害。 阵尖锐刺耳的耳鸣声渐渐的清晰了起来,最后清晰到了我几乎能感觉到是有人贴着我耳朵说话一般。 我用力的甩头,想让自己想神智清醒一些。 但是那个声音依旧在我的耳边徘徊,久久不能散去。渐渐的这种类似耳鸣的声音清晰了起来,所有人都盯着我看。 那种声音,想被人扩音一般传了下来。 “没想到你还活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朋友我找到了。放弃抵抗吧!你是走不到最后的,相信我说的话。我知道你能听到,枫尘烨。我们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我喜欢你能加入我的行列。” 焦老板,一定是他下来了,不让不会有这个声音。我从老黄的装备带里面拔出了信号枪,朝着我们头顶的位置打了一发照明弹。 淡红的光晕划破长空一般朝着我们头顶飞去,死周的环境被再次照亮。 恍惚间我就看到焦老板的人正在准备往下跳,身上似乎还带着滑行衣。 而这个距离滑行衣很容易施展开来,可以轻而易举的划到我们这一层。 情况一瞬间变得很不顺利,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随即对老黄说:“你带人在他们下来之前用剩下的绳索做一个蛛网陷阱,在绳索的上面挂上松发雷。” 老黄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带着两个伙计去布置。剩下的几个伙计被我派到了另一边,他们手动瞬间就跟上了老黄他们的节奏。 我和胖子也没有就此停下动作,不到五分钟我们一行人就已经把蛛网陷阱做好了。 接着通过对讲机制定了最后的战术,所有人都隐秘在了黑暗中。 接着,焦家人在黑暗中像蝙蝠一样朝着下方的空间飞来。 滑行衣的声音很刺耳,很容易就能听到他们离陷阱的距离。 接着就听到“呲啦”一声,其中一条绳索的陷阱被触动了。 那人被绳索挂缠绕在了半空中,眼看着队友也朝着自己的位置冲来,他立马呼喊。 慌乱之中,一声枪响几乎犹如震空之雷一般刺耳。我心中咯噔一声,就想去看怎么回事。但是胖子把拉住我,就往回拉。 紧接着轰隆一声,火光瞬间炸开来。 中了陷阱的人瞬间被炸药炸死,然后朝着我和胖子跑出的地方砸去。 焦老板一行人接二连三的朝着我们的位置冲来,一边朝我们的位置飞来,一边用步枪扫射。 子弹嗖嗖的乱飞,为了不让队友受伤我告诉他们没有命令不许楼梯。 爆炸接二连三的响起,焦老板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虽然我心中有些侥幸心理,但是我不确定这是焦老板的第几梯队。 折以我不敢贸然出现,万一他要是还有杀手锏,我岂不是等于告诉了他,我没有办法对抗他了。 为了不自乱阵脚,我强忍着心中的疑惑和不适应。直到了没有爆炸响起的时候,我这才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心累还是盯着他们的时间太长了,竟然下摊坐到了地上。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向老黄他们。 他们对讲机里面回复我和胖子一切正常,这是才放下心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知道有人再次发出叫喊神我才发现时间并没有静止,反而让我更加疑惑的是焦老板的声音从爆炸开始就已经消失了。 对讲机里面传来了老黄的信号,摩斯密码敲的十分急躁,而且其中夹杂着一丝隐情。 随即我朝身后看去,可是另我身后并没有胖子。四下里这么一打量,我就看到胖子正在我对面的方向慢慢的摸索着,在他附近的是穿戴整齐的焦家人。武器装备也都很齐全,整个小队十分谨慎。 胖子往他们的方向摸着,他们也慢慢的搜索,一时间似乎大战一触即发。 “枫爷…我…” 对讲机里面,老黄话说到了一半,我就听见了溺水的声音,接着对讲机开始滋滋啦啦的响了起来。我心中一阵骇然,接着就朝着胖子的方向跑去。就在我恍惚间,就看到胖子被人拿枪指着。胖子宽大的身躯扭着,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我刚把枪举起来,就看到自己的衣服上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光线,看起来似乎是红外线的射线。 我下意识的去看光源的来源,只见头顶的那层阁楼的走廊上站着一个拿着一个狙击步枪的青年男人。 “很疑惑吗,我跟他很像吗?” 我僵硬的点点头,近距离看发现这个人不只是像小哥,就算气质都又三分相似。 他见我这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嘴角的笑意就更欢了。他指着胖子对我说:“他,你了解多少?” 本以为他会说什么,你放弃吧什么的话。但是没想到的是他会这样说,着实让我心中一阵疑虑。 “没什么,只是好奇!” 但是我看他的表情,并不像说笑。反而眼神里带着丝的嘲笑。 胖子被他的伙计压着带到了我的身边,嘴巴被人堵住了。 想来也是胖子嘴巴不闲着,那帮人烦了,这才把他嘴巴堵住。 胖子被堵住的嘴呜呜的喊着,似乎是像问候那个穿着一身的黑色皮衣,带着一个大大的W型眼镜,嘴角挂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意。 我看到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一定是黑瞎子。但是单单从身高就能看出来,并不是。 接着他把眼镜摘了下来,露出了自己的脸。 “找到你很不容易,你的二叔已经下去了,但是我的任务就是阻止你下去。” 我闻言本想说什么,却又是一阵豁然。我心想这人既然跟我二叔有关系,现在这个人又守在这里,相必定是我二叔的指示。 算定了他对我没有恶意,我便放松了一丝心神。接着,那人把绳索往栏杄上一挂,一个索降就下到得像小哥的人,他的家里人。 看的我是揪心不已,我说现在都阶下囚了,就别挣扎了。 胖子睁开了他们的束缚,朝着我的位置就是一个火车冲撞。撞得我顿时是七荤八思,一边大骂胖子事先不给提示,一边就马上爬起来 我还没有跑出去两米,就听见耳边一声枪响。 再看脚下一个弹痕十分明显,我心中一阵骇然 “你特么想杀了我吗?来啊。” 不料那人一声冷笑,接着对我说:“职责所在,你最好听话。” 接着,就朝着胖子的后背敲了一下,胖子一个踉跄就朝前扑了过去。 我一把托起胖子,从他腰间拔岀美式m1型匕首朝着拿狙击步枪的那人丢去。 之见那人用枪托一砸,匕首瞬间改变了原来的轨道,朝着他身后的伙计扎去。 慌忙之间,胖子挣脱绳子,一把拉着我朝黑暗中跑去身后的枪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是别人与那人交手,正是焦老板的人。 我心中暗叫一声好险,没想到最后救了一命的居然是那个焦老板。 胖子见身后的情况有所好转,就把我放开,顺势从我背包里拿出一只火折子打算照亮前方的路。可是火折子刚点上,不到几秒钟的功夫我就看到火苗一瞬间熄灭。 开始我不以为然,只觉得是胖子呼气的动作太大了。我让他屏住呼吸,接着就看到火苗再次熄灭。 我们不由的面面相觑,黑暗中仅有的光亮就是我们二人的眼睛反光。 我下意识的去套手电,摸索了好一会才找到我的狼眼手电。 胖子一把夺了过去之后,用力一拧,光一瞬间亮了起来。 但是可能犹豫之前浸过水原因,现在竟然开始忽闪忽亮。 万幸还有一个破手电照亮这我们前行,虽然可见范围很有限,但总好过没有一丝光亮要好得多。就在我们二人一路前进的时候,手电忽然一瞬间又熄灭了。 胖子急得大骂,我却不以为然。 “卧槽,这黑心厂家啊!等老子回去了定把黎阳那瘪犊子揍一顿。” “不对劲?”我说道。 “哪不对劲?不就是手电质量不好。” 我让他再次点燃火折子,死死的盯着火苗移动的方果然,我的想法得到了证实,这里面有风。 “胖子,你看到没?这说明出口不远了。” 胖子噢了一声,接着又扭了扭手电的开关键,这次虽然也是一瞬间熄灯了,但是比之前使用的时间长了有估计是胖子一顿甩水的操作起到了一丝作用,但是极其微薄。 这条隧道似乎很长,到了最后我几乎都认为我在环游时空隧道。 看到一丝光亮的那一刻我终于松了口气,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晴天霹雳。 在隧道尽头的位置是一个宽敞的大殿,大殿上散落着一堆废弃的装备。 有几个还有很多氧气的水靠被随意的丢在大殿,胖子见了这满地的装备倒是有些高兴。 不过水靠被人丢在这里就说明,可能是被人集体抹杀,或者是有很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从而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因为他们要轻装前行。 时间,他们一定在赶时间。 胖子见我不说话就问我怎么了,我把自己的思绪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胖子听后先是一点头,然后又摇头。不对,如果是被人杀了,那尸体,既然他们赶时间为什么还要花时间处理尸体,直接拿了装备走不好吗,我闻言也就得有道理,但是我几乎能确定的是这批装备就是我二叔他们。 我指着装备堆弃的地方,对胖子说:“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我二叔是为了抢时间所以不得不轻装前行。而且这一批装备的主人并不是来自于我二叔本人,而是来自于三石他们,他们在这里绞杀下到这里的焦家人先头队伍。为了赶上二叔的步伐,所以才这样做。 我明白了,二叔在找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甚至连时间也快来不及了。” 胖子听完了我的叙述之后,不由的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脑子还这么灵活。” 我并没有说话,只是跳下了通道口,走向那些装备堆附近。 刚刚走到大殿的中央就看到右手边的一道石门赫然敞开着。 接着,我和胖子背着两个水靠走入石门之后。背着水靠的一瞬间,我返仿佛回到了当年在魔湖地下将室息的时候。 当时我们没有充足的氧气消耗量,导致我一度差点成为那座湖中的鱼料。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我几乎都忘记了自己还在行走。 胖子喘着粗气,靠在一边的墙壁上,然后对我说:“哎呀!不行了。年纪大了,这腿脚也不咋方便了。” 我说道:“你差不多得了,歇一歇咱们还得赶路。你不能认输啊,冥器就在前面你不想要吗?” 胖子白了我一眼,戚了一声把手电又扭了扭,见没反应又甩了甩,最后这才满意的再次扭亮手电。胖子这一操作看的我是啧啧称奇,隔以前的时候胖子恨不得一把丢掉这些几乎坏掉的东西。 我们两个人一边走,一边留意石道两边的笔画。开始,这些笔画并没有很奇怪。 看多了之后才发现这些壁画上画的是一个鸟头人身且长着鹰爪和翅膀的神。 胖子见到这一幕停下了脚步,我也随之朝着他看的地方看去。 “哎,你说这鸟人怎么头顶上顶着个吉巴,你再看它下面,是不是短了什么东西?” 我打开手电去照的时候,就发现胖子身后的通道尽头蹲着。 我看到这里立马一边喊胖子稳住身形,一边快速都朝他的方向跑去。 好不容易赶上了胖子,之见胖子此时已经摔的遍体鳞伤了。 见胖子并没有致命伤就去拉他,谁知道胖子居然昏了过去。 推了好几下,发现胖子一动不动。 我一边思考着怎么办,一边想着是不是先把胖子拖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找到二叔之后再来寻他,胖子贼笑一声,忽然趴在我的背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的几乎一瞬间就要抽刀,看是胖子不由的就想大骂。 “我说死胖子,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不,没死就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后赶紧赶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胖子贼笑了一声,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喘着粗气。“你一点也不可爱了,如果我刚刚真的昏了,你就把我丢下了吧?” 我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声,我们彼此太过了解对方,想到了这里,点点头,也不再多话。 “走吧!你二叔还等着你。” 我拔岀了刀,搭在拿手电的那只手上朝着通道尽头走去。 通道尽头拐过去又是一条叫宽阔的墓道,而且这个墓道里面似乎立着两排士兵 “卧槽,我们这是闯到了地下皇宫了啊!怎么还有侍卫,这规格不低,冥器一定不少。” 我心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冥器。 我们看着陪葬品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枫爷,是你吗?” 我回头一看,没想到,竟然是三石。 ------------ 第三十章 继续前行 我和胖子一路朝着面前跑去,全然不顾身后的情况,身后的走廊尽数的被水柱的冲击力冲散。 我们一路跑一路躲闪,好不容易才回到了之前的那层楼。 老黄此时正守在楼梯口等着我们上去,见到顺利回到二楼这才松了口气。 还没有等我们喘口气,就听到脚下的空间传来一阵极其刺耳的尖叫声,似女人的叫喊声,又如厉鬼出世半的凄厉。 虽然我们一行人都有意堵上耳朵不去听,但是这个声音几乎可以穿透我们的手掌直接传入我们的耳朵里。一切都是那样的不正常,反常的厉害。 好半晌,那声音才慢慢的停了下来。我们一行人的耳膜都似被利剑穿透一半,疼的厉害。 阵尖锐刺耳的耳鸣声渐渐的清晰了起来,最后清晰到了我几乎能感觉到是有人贴着我耳朵说话一般。 我用力的甩头,想让自己想神智清醒一些。 但是那个声音依旧在我的耳边徘徊,久久不能散去。渐渐的这种类似耳鸣的声音清晰了起来,所有人都盯着我看。 那种声音,想被人扩音一般传了下来。 “没想到你还活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朋友我找到了。放弃抵抗吧!你是走不到最后的,相信我说的话。我知道你能听到,枫尘烨。我们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我喜欢你能加入我的行列。” 焦老板,一定是他下来了,不让不会有这个声音。我从老黄的装备带里面拔出了信号枪,朝着我们头顶的位置打了一发照明弹。 淡红的光晕划破长空一般朝着我们头顶飞去,死周的环境被再次照亮。 恍惚间我就看到焦老板的人正在准备往下跳,身上似乎还带着滑行衣。 而这个距离滑行衣很容易施展开来,可以轻而易举的划到我们这一层。 情况一瞬间变得很不顺利,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随即对老黄说:“你带人在他们下来之前用剩下的绳索做一个蛛网陷阱,在绳索的上面挂上松发雷。” 老黄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带着两个伙计去布置。剩下的几个伙计被我派到了另一边,他们手动瞬间就跟上了老黄他们的节奏。 我和胖子也没有就此停下动作,不到五分钟我们一行人就已经把蛛网陷阱做好了。 接着通过对讲机制定了最后的战术,所有人都隐秘在了黑暗中。 接着,焦家人在黑暗中像蝙蝠一样朝着下方的空间飞来。 滑行衣的声音很刺耳,很容易就能听到他们离陷阱的距离。 接着就听到“呲啦”一声,其中一条绳索的陷阱被触动了。 那人被绳索挂缠绕在了半空中,眼看着队友也朝着自己的位置冲来,他立马呼喊。 慌乱之中,一声枪响几乎犹如震空之雷一般刺耳。我心中咯噔一声,就想去看怎么回事。但是胖子把拉住我,就往回拉。 紧接着轰隆一声,火光瞬间炸开来。 中了陷阱的人瞬间被炸药炸死,然后朝着我和胖子跑出的地方砸去。 焦老板一行人接二连三的朝着我们的位置冲来,一边朝我们的位置飞来,一边用步枪扫射。 子弹嗖嗖的乱飞,为了不让队友受伤我告诉他们没有命令不许楼梯。 爆炸接二连三的响起,焦老板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虽然我心中有些侥幸心理,但是我不确定这是焦老板的第几梯队。 折以我不敢贸然出现,万一他要是还有杀手锏,我岂不是等于告诉了他,我没有办法对抗他了。 为了不自乱阵脚,我强忍着心中的疑惑和不适应。直到了没有爆炸响起的时候,我这才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心累还是盯着他们的时间太长了,竟然下摊坐到了地上。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向老黄他们。 他们对讲机里面回复我和胖子一切正常,这是才放下心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知道有人再次发出叫喊神我才发现时间并没有静止,反而让我更加疑惑的是焦老板的声音从爆炸开始就已经消失了。 对讲机里面传来了老黄的信号,摩斯密码敲的十分急躁,而且其中夹杂着一丝隐情。 随即我朝身后看去,可是另我身后并没有胖子。四下里这么一打量,我就看到胖子正在我对面的方向慢慢的摸索着,在他附近的是穿戴整齐的焦家人。武器装备也都很齐全,整个小队十分谨慎。 胖子往他们的方向摸着,他们也慢慢的搜索,一时间似乎大战一触即发。 “枫爷…我…” 对讲机里面,老黄话说到了一半,我就听见了溺水的声音,接着对讲机开始滋滋啦啦的响了起来。我心中一阵骇然,接着就朝着胖子的方向跑去。就在我恍惚间,就看到胖子被人拿枪指着。胖子宽大的身躯扭着,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我刚把枪举起来,就看到自己的衣服上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光线,看起来似乎是红外线的射线。 我下意识的去看光源的来源,只见头顶的那层阁楼的走廊上站着一个拿着一个狙击步枪的青年男人。 “很疑惑吗,我跟他很像吗?” 我僵硬的点点头,近距离看发现这个人不只是像小哥,就算气质都又三分相似。 他见我这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嘴角的笑意就更欢了。他指着胖子对我说:“他,你了解多少?” 本以为他会说什么,你放弃吧什么的话。但是没想到的是他会这样说,着实让我心中一阵疑虑。 “没什么,只是好奇!” 但是我看他的表情,并不像说笑。反而眼神里带着丝的嘲笑。 胖子被他的伙计压着带到了我的身边,嘴巴被人堵住了。 想来也是胖子嘴巴不闲着,那帮人烦了,这才把他嘴巴堵住。 胖子被堵住的嘴呜呜的喊着,似乎是像问候那个穿着一身的黑色皮衣,带着一个大大的W型眼镜,嘴角挂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意。 我看到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一定是黑瞎子。但是单单从身高就能看出来,并不是。 接着他把眼镜摘了下来,露出了自己的脸。 “找到你很不容易,你的二叔已经下去了,但是我的任务就是阻止你下去。” 我闻言本想说什么,却又是一阵豁然。我心想这人既然跟我二叔有关系,现在这个人又守在这里,相必定是我二叔的指示。 算定了他对我没有恶意,我便放松了一丝心神。接着,那人把绳索往栏杄上一挂,一个索降就下到得像小哥的人,他的家里人。 看的我是揪心不已,我说现在都阶下囚了,就别挣扎了。 胖子睁开了他们的束缚,朝着我的位置就是一个火车冲撞。撞得我顿时是七荤八思,一边大骂胖子事先不给提示,一边就马上爬起来 我还没有跑出去两米,就听见耳边一声枪响。 再看脚下一个弹痕十分明显,我心中一阵骇然 “你特么想杀了我吗?来啊。” 不料那人一声冷笑,接着对我说:“职责所在,你最好听话。” 接着,就朝着胖子的后背敲了一下,胖子一个踉跄就朝前扑了过去。 我一把托起胖子,从他腰间拔岀美式m1型匕首朝着拿狙击步枪的那人丢去。 之见那人用枪托一砸,匕首瞬间改变了原来的轨道,朝着他身后的伙计扎去。 慌忙之间,胖子挣脱绳子,一把拉着我朝黑暗中跑去身后的枪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是别人与那人交手,正是焦老板的人。 我心中暗叫一声好险,没想到最后救了一命的居然是那个焦老板。 胖子见身后的情况有所好转,就把我放开,顺势从我背包里拿出一只火折子打算照亮前方的路。可是火折子刚点上,不到几秒钟的功夫我就看到火苗一瞬间熄灭。 开始我不以为然,只觉得是胖子呼气的动作太大了。我让他屏住呼吸,接着就看到火苗再次熄灭。 我们不由的面面相觑,黑暗中仅有的光亮就是我们二人的眼睛反光。 我下意识的去套手电,摸索了好一会才找到我的狼眼手电。 胖子一把夺了过去之后,用力一拧,光一瞬间亮了起来。 但是可能犹豫之前浸过水原因,现在竟然开始忽闪忽亮。 万幸还有一个破手电照亮这我们前行,虽然可见范围很有限,但总好过没有一丝光亮要好得多。就在我们二人一路前进的时候,手电忽然一瞬间又熄灭了。 胖子急得大骂,我却不以为然。 “卧槽,这黑心厂家啊!等老子回去了定把黎阳那瘪犊子揍一顿。” “不对劲?”我说道。 “哪不对劲?不就是手电质量不好。” 我让他再次点燃火折子,死死的盯着火苗移动的方果然,我的想法得到了证实,这里面有风。 “胖子,你看到没?这说明出口不远了。” 胖子噢了一声,接着又扭了扭手电的开关键,这次虽然也是一瞬间熄灯了,但是比之前使用的时间长了有估计是胖子一顿甩水的操作起到了一丝作用,但是极其微薄。 这条隧道似乎很长,到了最后我几乎都认为我在环游时空隧道。 看到一丝光亮的那一刻我终于松了口气,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晴天霹雳。 在隧道尽头的位置是一个宽敞的大殿,大殿上散落着一堆废弃的装备。 有几个还有很多氧气的水靠被随意的丢在大殿,胖子见了这满地的装备倒是有些高兴。 不过水靠被人丢在这里就说明,可能是被人集体抹杀,或者是有很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从而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因为他们要轻装前行。 时间,他们一定在赶时间。 胖子见我不说话就问我怎么了,我把自己的思绪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胖子听后先是一点头,然后又摇头。不对,如果是被人杀了,那尸体,既然他们赶时间为什么还要花时间处理尸体,直接拿了装备走不好吗,我闻言也就得有道理,但是我几乎能确定的是这批装备就是我二叔他们。 我指着装备堆弃的地方,对胖子说:“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我二叔是为了抢时间所以不得不轻装前行。而且这一批装备的主人并不是来自于我二叔本人,而是来自于三石他们,他们在这里绞杀下到这里的焦家人先头队伍。为了赶上二叔的步伐,所以才这样做。 我明白了,二叔在找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甚至连时间也快来不及了。” 胖子听完了我的叙述之后,不由的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脑子还这么灵活。” 我并没有说话,只是跳下了通道口,走向那些装备堆附近。 刚刚走到大殿的中央就看到右手边的一道石门赫然敞开着。 接着,我和胖子背着两个水靠走入石门之后。背着水靠的一瞬间,我返仿佛回到了当年在魔湖地下将室息的时候。 当时我们没有充足的氧气消耗量,导致我一度差点成为那座湖中的鱼料。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我几乎都忘记了自己还在行走。 胖子喘着粗气,靠在一边的墙壁上,然后对我说:“哎呀!不行了。年纪大了,这腿脚也不咋方便了。” 我说道:“你差不多得了,歇一歇咱们还得赶路。你不能认输啊,冥器就在前面你不想要吗?” 胖子白了我一眼,戚了一声把手电又扭了扭,见没反应又甩了甩,最后这才满意的再次扭亮手电。胖子这一操作看的我是啧啧称奇,隔以前的时候胖子恨不得一把丢掉这些几乎坏掉的东西。 我们两个人一边走,一边留意石道两边的笔画。开始,这些笔画并没有很奇怪。 看多了之后才发现这些壁画上画的是一个鸟头人身且长着鹰爪和翅膀的神。 胖子见到这一幕停下了脚步,我也随之朝着他看的地方看去。 “哎,你说这鸟人怎么头顶上顶着个吉巴,你再看它下面,是不是短了什么东西?” 我打开手电去照的时候,就发现胖子身后的通道尽头蹲着。 我看到这里立马一边喊胖子稳住身形,一边快速都朝他的方向跑去。 好不容易赶上了胖子,之见胖子此时已经摔的遍体鳞伤了。 见胖子并没有致命伤就去拉他,谁知道胖子居然昏了过去。 推了好几下,发现胖子一动不动。 我一边思考着怎么办,一边想着是不是先把胖子拖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找到二叔之后再来寻他,胖子贼笑一声,忽然趴在我的背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的几乎一瞬间就要抽刀,看是胖子不由的就想大骂。 “我说死胖子,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不,没死就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后赶紧赶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胖子贼笑了一声,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喘着粗气。“你一点也不可爱了,如果我刚刚真的昏了,你就把我丢下了吧?” 我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声,我们彼此太过了解对方,想到了这里,点点头,也不再多话。 “走吧!你二叔还等着你。” 我拔岀了刀,搭在拿手电的那只手上朝着通道尽头走去。 通道尽头拐过去又是一条叫宽阔的墓道,而且这个墓道里面似乎立着两排士兵 “卧槽,我们这是闯到了地下皇宫了啊!怎么还有侍卫,这规格不低,冥器一定不少。” 我心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冥器。 我们看着陪葬品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枫爷,是你吗?” 我回头一看,没想到,竟然是三石。 ------------ 第三十一章 碰撞 三石见我和胖子都在一边站着,就立马一把把我们往他的方向拉去。 接着我们就看见头顶的一块巨大铜鼎赫然坠地,轰隆一声巨响,几乎要震穿耳膜一般。 巨大的声响似要把整个墓室都塞满回音一样,我和胖子看的啧啧称险,好险没有被砸死。 这要是再迟疑一秒钟,必死无疑。 “胖爷差点就成肉馅了。” 我摆摆手示意他先别扯淡,接着问三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去追我二叔了吗? 三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说道:“那个,我其实并没有跟着队伍一起去。不过我让他们带口信了,估计现在已经送到了。你们怎么样了?还好吗?” 我点点头,接着问他张家小子和队伍的奸细是什么情况。 三石顿了顿说道:“一半是二爷的人,一半是焦家人和汪家人的中间线人。 剩下的是张家那位带来的,奎子哥留下的精锐我一直带在身边,张家小子的人是线人队伍的负责人,而且是焦家人幕后策划者的一员。” 我闻言吃了一惊,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段隐晦。怪不得我二叔一直阻止我的行动,原来事情的复杂性超出了我的想象。 胖子也咋舌道:“我倒是一早就觉得这个老杂毛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来我被人出卖就是这个老杂毛搞得鬼,而且我怀疑这老王八蛋还给我们下了绊子。” 我闻言自然懂他字里行间的意思,想着胖子对这里的熟悉要比我早很多,我不由的就联想到了之前鬼影的话和遭遇。 “他们,回来了。张家的秘密就要保不住了,快跑。” 这句话再我的脑海里渐渐的熟悉了起来,转而有似从未没有出现过一般。 三石把一把手枪递给了我,手中有了枪我的腰杆顿时直了几分。 胖子正了正脸色说道:“要我说啊!你二叔既然不让你下来,就说明你二叔找的东西一定是超出你所承受的范围的。所以,不管怎么样,你二叔是对的!既然你来了,我们也不能就此俩开,传出去有损你我的名声。” 虽然他这么说我有极大的理由怀疑这货是在为自己摸冥器找补理由,但是目前放在这里也不是全无道理。 我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六叔,或者顺着他的线索推算他的目的。 但是,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六叔已经离开了这里,而且陈姨似乎并没有离开。 这个念头,我不知道源自于哪里。 只是一瞬间我的大脑有了这种强烈的冲击,换种说法就是一个直觉。 思索了片刻之后,我发现这个念头来自于鬼城,那个让我至今都记忆犹新的地方。 我在那里看到了陈姨和六叔告别,他们分别时那种依依惜别的情感让我至今深痛不已。 当时六叔站在另一角,看着尸化到最终面貌的陈姨,虽然他想去摸一下他的脸,但是却做不到。如今这种感觉在我的心中萌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此时却平静的犹如一条深潜的鱼类。 没有一丝的波澜,没有一点的情绪波动,我就哪有看着坎肩,静静的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许是久久没有流泪了,泪水在眼圈里打转,涩涩的。我不知道二叔到底在找什么,但是我能做的也只有跟着六叔的脚步走下去,仅此而已。 胖子为了缓解尴尬,咧着嘴笑了笑,然后对我说:“别多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也许你二叔和六叔没事。” 胖子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擦一下眼泪,不然在手下面前会损失威严。 我擦干眼泪之后,顿了顿想说些什么,但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走吧!” 三石刚开始忘记了给胖子也递过去一支枪,现在想了起来。 只见他随手从背包里面拿出了胖子最喜欢的枪械。 我们稍作整顿之后,起初并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我一路上都盯着三石的行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能够感觉坎肩有什么瞒着我。 我们转过了转角,继续朝着麒麟殿走去。 听三石说,之前他带的队就在哪里休整过,留下些装备没有带走。 我闻言自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有了装备就可以抵抗焦老板的进攻。 虽然上面有那个长得很像小哥的人守着,但是时间也叫来不及了,再说他们也守不住多长时间。 想到了这里,我让三石加快了脚步。 我们一路上七拐八拐的走着,好几次差点都中了陷阱,惨死当场。 幸亏三石眼疾手快,我这才好几次私立逃生。 胖子在一旁直笑话我岁数大了,反应不行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麒麟殿,却发现装备并没有放在大殿的祭坛上,胖子一看这情况不由的就想骂娘。 幸亏我及时的拉住了他,这才没有让事情处于尴尬的局面。 “我说,你下次能不能看准点。拿我们当猴耍吗?” 三石一脸无辜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一副说假话天打雷劈的架势对我说道:“不是,之前绝对是有一些装备放在了这里,我发誓!” 我一听这话,心中更是疑惑,虽说三石有跟我开玩笑的可能,但是这么大的事情我想他应该还是有分寸的。“那现在怎么回事?” 胖子一把推开我搭在他肩上的手,带着质疑的神情看着三石,似乎有一丝的不信任 三石叹了口气,无奈的一摊手。 “我就告诉你们吧,我确实没有说谎,但是这里的结构并不是死的,而且只有这一层可以随便的变化,但是东西不在了的假象。你们去过海底墓,是不是很熟悉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的疑心少去了一大半,但是既然这里和鬼城有关系,为什么还会出现海底墓的结构。 想到了这里,我不由的看向胖子。 只见他身后的墙壁变了一个样子,一个类似于出囗的口子,忽然出现在了胖子的身后。 ------------ 第三十二章 那段过往 接着从口子里走出来一队焦老板的人马,那个和小哥很像的人赫然就在其中。 只见他的手被人反绑在身后,武器已经被人收缴了。此人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神采奕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倒霉相。 我真的恨不得冲上去狠狠踹他一顿。 但是情况不容乐观,毕竟被人拿枪指着就算是打起来也不占胜算。 我看了看领头的那个人,顿时就明白了。 瞬间我就回想到了之前那个狗贼,原来这厮居然真的是奸细。 “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啊?” 我漠然的看着他,俨然一副老子已经看穿一切的样子。 胖子见到这一幕,也知道了怎么回事。摆摆手示意三石把枪收好,我们三人这才把手举过头顶。 很多都年没有被人这样指着头了,一时间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就生了上来。 “枫尘烨,你不该来。你知道这里的一切和我们焦家人有关系,为什么还会来这里?你不怕我不给你听雷的机会吗?” 我依旧漠然的看着他。 “你们焦家人?你怕是忘了这里的主人姓什么了吧?这是张家的古楼下面,你们还想作死吗?别忘了小哥还活着,他说过只要是说我受到伤害,你们不管在哪都死。” 那人不怒反笑,戏虐的看着我们。 “哼,你以为我们敢做,真的就怕吗?你太小看我们了,别说焦老板没来,就是焦老板来了我们也不会怎么样的!” 听他这么说,我也懒得搭理他。 走到了大殿的祭坛上面坐了下来,一边喝着水一边挥手示意胖子和三石也坐过来。 那人的手下见能我这样无视他们,顿时就怒了,撸起袖管想来干我。 我自然是冷笑一声,什么也不说。 那伙计被领头的一把拉住,接着那人走到了我的面前,指着那个长得像小哥的人对我说:“你以为就凭他能挡住我们吗?” 关于这个我自然不想知道什么,不过这个人我倒是很好奇,他的真实身份。 “重新介绍一下吧!我真名焦俊仁,是焦老板的副手直跟在他身边。不过上次听雷我没有去,但是你我很早就认识!” 我一听他一早就认识我我,不由的就是一惊。 至于认识我的这个事情,我自认还是很少的。我的行为并不是很高调,相反我在同学眼里还是个不出门的宅男,但其实我不是。 他见我差异,就笑了笑。 “你忘了东气象博物馆了吗?” 瞬间,我浑身就由于被电打了一般,浑身都发着抖,心里不由的忐忑。 胖子闻言更是案子咋舌,说不来的一种卧槽。“我靠,感情你丫是那个买地的人?我说这厮怎么这么熟悉?原来见过啊。” 三石一看我们和焦俊仁认识就是一阵懵,倒也没说什么,似是默许了。 焦俊仁点点头,笑意更浓了。 “那是,见过啊!” 我一听他说话就不由的头大,一想到金大爷这孙子可能出卖我,心中就不由的一阵野火 “你,认识?” 那人点点头,接着挥手让手下的人警戒去。他又靠近了我一点,然后顿了顿说道:“认识,不过不是很熟悉。怎么,你也认识万堂?” 我一听他的意思,就明白了一切。 这孙子,为了利益把六叔留给我的地卖了完了还他娘的卖给了焦家人。 想想我就火大,恨不得一顿踹踹死丫的。 胖子自然也知道这个事情,心中也是一阵的悲愤。 不到半天就被人拿枪指着两次,出门前一定没看黄历,晦气啊。 三石一直在一边不说话,许是我们的话题过于跳跃,插不上话。 焦俊仁拖着膀子倚在一边的祭坛护栏上,廖有性质的看着我们三人,似乎是在欣赏战利品一样 胖子一赌气干错把身子就过了一边,看着三石。 三石被胖子挤的差点掉下来,我说你别一直动,一动谁也不舒服。 胖子切了一声,抱着肩膀闭目养神来了起来。 三石无奈的看了看我,有把脸转过去 我靠在胖子的背上,和那肆对望。 过了一会,许是那人没了兴致,竟然走开了。 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口子传来了一阵人声听的我是心中一颤。 “枫尘烨,我说了不会再给你听雷的机会。即使你来到拉这里,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的目的,但是你可以确定的是下面的路你们不用走了。 再往下走去,那就是我焦家人的路。其他人一律回避,如果不听的话格杀勿论!” 我闻言心中一颤,再一看我就看到了焦老板这个那老王八蛋,不由的就是一阵无名火。 如果不是被人拿枪盯着,我一定会沖上去给这厮一顿暴打。 我对于他的厌恶主要来自于这厮的那种自以为是的自负感,当初他就鼓吹自己知道了一切,现在我才知道这厮真的就是胡扯。 胖子见焦老板来了不由的也是破口大骂,听的我揪心不已。 “我说你个老贼,当时没引爆炸药炸死你们丫的就是个错误,你就不该拦我。” 我尴尬的点点头,再看焦老板眼神里面带着一丝的不容置疑,气场依旧很强大。 虽然我想说什么,但是看到焦老板的样貌后我不由的先是一愣,然后就想到了我之前再镜子里面看到自己的模样。 那个时候,我的外貌也跟焦老板一样老去了很多,甚至两鬓的头发都斑白了一些。 焦老板已经老成了一个步入老年的人,可实际上他才刚刚五十岁不到。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中忐忑万分。 当他把脸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 我话没说完就看见焦老板抬起头,一副厌恶世界的表情看着我。 “哼!我恨你!凭什么你的得到的比我多,却付出的代价比我少?明明我已经知道了一切,却没有想到着给结果是谜底的一部分。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你是不是每次能提早知道结果,你总是很幸运!” 我闻言不由的也是一阵苦笑,我心想自己何尝不是一味的想得到结果吗? 他的思绪我能懂的,曾几何时六叔也是跟我现在看焦老板一样。 严格意义来说,我们是一类人。 “你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影响我的进程。” 我听了不由的好气又好笑,但是我又无可奈何。胖子一连鄙夷的看着焦老板,恨不得抽出手来给他一巴掌。 三石依旧是朦朦胧胧,由于不知道我们打的什么哑谜,也不敢你随便插嘴。 但是焦老板接下来的几句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枫尘烨,知道我们那不一样吗?意志,你我的意志不是一种形式的东西。 你来这里是为了你六叔对吧?而我来这里,是为了我的心病。 很久之前我的先祖焦四,曾经听雷查穴位的就是找这里的一个东西,这个东西是我们焦家人的解药。我们焦家人曾经被人下过一个诅咒,族内的人员不超过五十岁,一旦到了五十岁就一定会突发病疾,当场死亡。” 我闻言,也是心中一颤,不由的就想到了一个里面搬山道人的故事。 因为受到了诅咒,所以不能超过四十岁还存活 “你是搬山道人的后裔?” 焦老板闻言眉间一挑,但紧接着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淡淡的看着我,似乎我从来没有说过话一样。“不是,不过我的外公确实是搬山道人的传人。而我家族的诅咒来自于外公的仇敌,听说他是长沙人。” 我心中一颤,接着就看像墙角蹲着的那个像小哥的人,怎么看怎么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所以,你认为是我,还是他?” 话罢我指着墙角的那人,看着焦老板脸上的表情变化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要找的是一个群体,也就是你们俗称的九门。 只是我当时还没有真正的掌权,不过当我听说汪家人也在找你们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外公的仇敌开始出现值得高兴的是,九门最后几乎覆灭了。 但是,于此同时汪家人也陷入了穷途未路的情况。为了快速找到我外公留下的东西,解救族人。 但是,很遗憾,我得到的只是一部分。而另一部分,我推算出了是这里。” 胖子一直听着我们对话,不耐烦了就插话道:“我说你丫岁数也不小了,怎么老喜欢卖关子啊?你是不着急救自己的命啊,还是你丫根本就不会说话。” 焦老板手下听到胖子的话,准备开枪射击,但是被焦老板拦了下来。 焦老板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这个小胖子,你稍安勿躁。我接下来要说的和你有关系,想知道的话就别捣乱。” 本来我打算拦住胖子,想继续从焦老板的嘴里套一些东西出来。 “你,王胖子,从小就是孤儿,被人收养后却衣食无忧,之后因为不满养父母的态度从而离家出走。 之后再一个黑市商人哪里搭了一根线,拜了当时很厉害的一个摸金人为师。 多年后,你的名号打了出去,但是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你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对吗?” 他刚刚说完我就看到胖子的脸上已经带着一丝的怒气,很显然焦老板说的是对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胖子这个人,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这么一个外表大大咧咧的人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你是,这么知道的?” 胖子说话的声音几乎都颤抖了,似乎这个事情在他心里是刀子一般的刺痛。 焦老板不紧不慢的看着胖子,似乎再看一个求知的孩子。 “如果我说,我的外公姓王。” 胖子啧了一声,脸色就沉了半分。 我也是一愣,之后我一瞬间明白了一直在汪家人和焦家人之后的家族,其实就是王家人。 而胖子,正好就姓王。 我疑惑的看着焦老板和胖子,想说什么,但是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坎肩见我被这个事情搅扰了心绪,就安慰我,说胖子一定不是我们的敌人。 我自然不相信胖子是王家人派来的,但是焦老板依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过他说过话之后就背对着我们离开了祭坛。 我和胖子对视,渴求知道他的想法,但是看久了眼睛久涩了。 直在墙角的那人忽然喊我朝他的方向看去,只见他嘴上的胶布已经被人扯开了。 “我就是那是十八万的人。我的任务就是为了拖住焦家人,保护你们,我是黑爷的人。” 闻言,我不由身上犹如触电一般,纵使想到了一切的可能性,我也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是瞎子留下的后手 “我靠,感情你是瞎子的线人啊,你不怕二爷发现了拿你喂狗啊?” 那人冷笑一声,说保护的人是我,二爷自然有分寸。胖子也不再多话,反而三石倒似是很早就知道这切一般。 焦老板不再听我们说话,对着他带下来的人马说道把这里炸掉,我不希望第二队人进入下面。 我听到整个地下传来了一阵朦朦胧胧的声音,像极了有人切切私语,但是又想有人在凿山洞的洞壁。 声音传播的很快,到了最后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似乎是雷声。 焦老板最先听到的这个声音,当即脸色就是一变。“不好,来不及了!” 我闻言一下想到了这句话在哪听到过,我的二叔他也说过。 胖子当即就明白了焦老板找的东西是什么,看了眼三石示意趁他们不注意强了武器干架。 三石点点头,渐渐的把手移向腰间的隐藏折叠刀。我示意墙角的人给我二叔发信息,那人也不停留,快速的用摩斯密码传达了信息。 我心中也是松了口气,接着跟着焦老板的步骤去听雷声。 我渐渐的发现这个雷声,和之前在鬼城听到的雷声模一样。 雯时间,我和胖子不由的面面相觑。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已经知道了一切。” 胖子悄悄的摸到了焦老板的身后,接着就听见他哎呀一声。 胖子不由的破口大骂,听的我是心中一揪。 “老杂毛,你知道一切?你知道个屁!” 焦老板不怒反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胖子养父母,他们身后站着的就是焦老板。 胖子下意识的往后吧一退,枪几乎就要脱手了。 焦老板的伙计见着情况准备夺枪,被三石拿但石弓下打穿了手臂。 接着,三石对准了焦老板的头部。 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住手,但是他们似乎并没有停下了的意思,焦老板的人一股脑的冲了上来,胖子跟他缠斗在了一起。墙角的人直接站了起来,临空飞起直接把一个人的脖子扭到了一边。 看的我一瞬间真的以为小哥回来了,三石见对方人数众多,直接从背包里掏出了猎枪接着,对着焦老板等人就要开枪。我随机赶紧和墙角的那人把胖子拉了出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枪响。 猎枪的威力在这个距离比步枪的威力要大得多,而且子弹打出去是成片状的伤害范围。 接着就看见挡在焦老板身前的那些人应声到底,有的胳膊都被弹药打断了半只胳膊,倒在地上呲牙咧嘴的喊着。 我看的不由的揪心,也没心思出手。 许是多年的后遗症又犯了,关键的时候我居然心软个拿着手枪的人朝着我的位置冲了过来,但是没有到了我面前就被三石一发子弹打中了脑袋。 我的心中泛起丝丝的恶心,看着到底的那人我不住的干呕。 慌乱间,张家小子冲一个口子滚了出来,在我的手指上化了一道,接着在我们的额头上各自滴上了一滴血。 清醒过来的众人都松了口气,焦老板到在一边的墙角下喘着粗气。 胖子拿着手枪和照片站在了原地,似乎在思索什么。三石扶着受伤的那个很像小哥的人,靠在了祭坛的下面。 我站在原地,肺部忽然剧烈的疼痛。 接着我眼前一黑,朝身后倒去。 ------------ 第三十三章 回去 疼痛的一瞬间,我的身体犹如行军蚁蚕食死去的尸体一般,钻心的疼痛风卷残云的席卷而来。 慌乱中,六叔忽然岀现,然后抚摸着我的肺部。“大侄子,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告诉你就此做一个凡人吗?到底你还是来了,大侄子,这个结局不是你能承受的。 你六叔我已经尽力了,但是结果并不是很理想,接下来怎么办就看你的了。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陈姨还在等着我。” 接着,六叔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身影渐渐远去。我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六叔已然走远。 渐渐的,所有的东西都回归了平静,而且现在再看四周很黑。 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里,我的心久违的安宁了下来。 但也只是一瞬间,我的肺部便再次剧烈的疼痛起来。狠前那黑暗的世界里站着一个人,长着我的脸,低着头看着我。 肺部的那种疼痛几乎使得我要吐血身亡了,我在地上滚俩滚去,但依旧不能减轻一丝的疼痛。 此时自己就犹如一个置身深海的颗粒,弱小而又无助。 我不知道还会持续多长时间,剧烈的咳嗽把从黑暗的深渊中一下拉回到了现实里。 一阵咳嗽导致我的喉管几乎快要爆裂了,肺部想被人安放了炸药,并且引爆了一般。 一种肌肉被撕裂的感觉不由的生了出来,就像被人狠狠的拿镐把结结实实的打了一顿,坚忍难熬。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疼痛慢慢的离开我的世界,使得我再次感受到了一丝宁静。 我依旧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喉管的血腥味直冲我的鼻腔,腥臭粘稠的液体顺着我的嘴角慢慢的往下流。 一直划过了我的脸颊,流到了我的耳朵里。 长时间的倒地不起,让我的心中恐惧万分。对于我的病情,我知道时间可能不多了。 接着走下去,还是就此收手,远离这个让我恐惧置身的鬼地方,然后忘记过去过,自己一个人过平凡人的生活。 我不知道,因为对我来说这两个结局都会导致我未来的结果。 走下去,退回去其实对我来说都差不多。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坚持下去的信念,而这个信念就是我的六叔。本以为我会放弃,但我的选择仍然是走下去。 我艰难的爬了起来,期间好几次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 张家小子蹲在我不远处看着我我,脸上挂着丝看戏的表情。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赫然就是我的二叔。 在二叔的后面站着的是之前那个长得像小哥的人,除此之外就是胖子和三石。 他们的周围还站着一群二叔带来的伙计,个个身强体壮,单从装备来看确实十分精良。 在我身边躺着的是老黄他们,他们的身上都是湿的,而且伤口也似乎是被什么有齿类生物造成的。看的我心中一阵骇然,不由的打着鼓。 恍然之间我就看到老黄身边的吴家伙计,一条胳膊已经没有了半条。 猩红的鲜血正在从纱布里面渗出来,但是似乎已经被止住了大部分。 另一个伙计大腿被什么生物咬去了半边,骨头在外边,似乎已经没有了呼吸。 老黄靠在祭台的一边,身上遍体鳞伤,看的我是揪心不已。 “你来干嘛?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回去。” 二叔平淡的看着我,眼神里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张家小子依旧蹲在地上看着我,既没有来扶我,又没有说我被看的发毛,心中就是一阵无明野火。 “看还不来扶我。” 张家小子依面无表情,呆呆的看着我 二叔将张家小子扒拉到了一边,也蹲在地上看着我。“我再说一遍,你必须离开!” 胖子一直没有说话,三石似乎站在了我二叔的这边,墙角那人也没有说话。 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了就剩下了二叔和我两个人,肺部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 我蜷缩着身子,使自己的疼痛減轻一些,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 我趴在地上不停的握紧拳头砸向地板,手部的疼痛时间被肺部疼痛代替。 鲜血流口在了地板上,汉白玉的地板被血浸过之后,似张牙舞爪的魔鬼一眼赤红。 我喘着粗气,朝着祭坛爬去。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我在地上爬 渐渐的,另一个“我”再次蹲在地上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内心的恐惧让我再次犹如置身深渊一般,眼前的黑暗渐渐的笼罩到我的头上。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渐渐的似乎下雨了。 滚滚的雷声一瞬间乍现,随之而来的是划破长空的闪电。 轰隆的巨响,把我从低迷的环境里拉了回来。 ------------ 第三十四章 变故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冰冷的水面拍打在我的脸上。四周的环境依旧是一片黑暗,身边的人都已经消失我的手边只留下了一把军刀,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拧开了散落在地上的手电,发现电池还能用,不由的感到了绝境中的一丝庆幸。 手电再次照亮的时候,一瞬间射出了一段淡黄色的光斑。 光斑照出了好几米,虽然没有很管用,但是比起没有照明来说,要好得多了。 我淌着水朝着黑暗的另一头走去,一边走一边看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发现任何怪异的地方。 相反,让我感到一丝不安的是绝对的寂静。仿佛四周没有一个生物喘气一般,静的吓人。 四周的环境似在某个巨兽身体里面的某个部位一般。 地上到处都是动物的尸骸,看起来像极了地狱的剥皮层。 “六爷,是你吗?“ 瞬间我的心狂跳,几乎要跳出来一般。 这个声音的来源我太熟悉了,不是别人,正是陈姨,这一声六爷,直接把我带入了当年的那个橙红的年代,穿着潜水服的六叔,看着远到而来的陈姨,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六爷,你在哪?” 寂静的环境里,除了陈姨的声音之外并没有其他声音。 我的心跳声随着滴水的声音,跳的越来越快。 我一路淌着水,打着手电前行。 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时而大时而小,听到我是心中忐忑不已。 在往里面走,就发现这里的环境并不是墓道,而是在一个陌生的溶洞里。 黑暗中淡淡的雾气飘飘邈邈的升腾着,到了最后就消失了。 远远望去,我隐隐约约的就看见一个巨大无比的影子赫然立在黑暗中。 迷雾中我跌跌撞撞的朝着巨大的影子走去,也不管会发生什么了。 “六爷,你来了吗?” 黑暗中,陈姨的一声叫声让平静的气氛再次沸腾了起来,而来源似乎就是黑暗中的那个巨大影子都方向。我本想听听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是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指甲摩擦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是镣铐拖地的声音。 忽然间,我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的颤抖,接着我脚下一松,朝下方的深渊砸去。 一时间我没有了任何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不过更多的是对这一切放下。 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手,但是却没有抓住我的手腕。我知道,那是陈姨在把我往上拉。 多年来没有见面的婶侄二人此时却在这个情况下见面,而且我还被当做了六叔。 这是怎样的感觉,怎样的一种凄凉,我一时间静无以言表。 陈姨那细长的指甲划过我手臂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感到了一丝的温暖。 我一直往下坠去,随着一声巨响,我从睡梦中彻底醒来。 张家小子依旧蹲着看我,二叔等人也都站在原地。 “你看到陈姨了吗?”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但是我的大脑告诉我,这个声音的来源,我太熟悉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就是我辛辛苦苦一直寻找的六叔啊! 瞬间,我泪如雨下。 其他人想来拉起我,但都被二叔阻止了。 接着我看到老黄把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了六叔的脸。 然后他把张家小子拉到了一边,静静看着我,轻轻的摸着我的肺部。 久别重逢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舒服,我也看着六叔,很像说一些这些年来一直想对他说的话。 但是,最后只憋出了一句“你回来了”。 六叔淡淡的点点头。 我终究不是一个石头,看着六叔就在我面前,我却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 六叔就那样看着我,一瞬间我似乎回到了儿时,恍如隔世。 这个时候,无声的沉默代替了千言万语。 到了最后,还是六叔一把抱起我,朝大家走去。拥开了人群,朝着一个通道走去。 “你陈姨要见你,就在这后面,焦老板已经死了被毒死的。” 我闻言并没有多大的触动,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 我一路往前走去,摸索着陈姨走过的路心中千丝万缕的涟漪。 到了最后,我走到了一个大殿里。 在大殿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陨玉。在巨大的陨玉中有一个人静静的躺咋哪里,亦如往常一般。 从外表看来并没有什么知道我恐惧,但是就在我四处打量的时候,另一个陈姨站在了陨玉下面静静的看着我。 身后的陈姨依旧淡然的看着我,一动不动。 “小枫,是你吗?” 那声音极其嘶哑,仿佛不是人类能发岀的语言 瞬间我停下了脚步,往后看去。 远远看过去,陈姨伸出了手臂,却又缓缓的放了下去。 我知道她是想给我一个拥抱,像儿时一样。 可能我一直在她的脑海里都是十几年前的模样,直没有变化。 理智逐渐战胜了恐惧,我重新鼓起勇气朝着陈姨走去。 苦涩中带着一丝悲凉,泪光不住的在眼圈里打转终究还是流了下来。 多年不见了,那种家人般的亲情依旧存在陈姨的脑海中。 我不由的有一丝感动,未了也没有说出这些年里想说的话。 “陈姨,你还好吗?” 许是内心的波动,让我最后脱口而出了这句话。陈姨听到的时候,抬起头呆滞看着我,已经没有了色彩的瞳孔闪着一丝泪光。 我们离得很近,相互看着,她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了,她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然后,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我看着陈姨的手渐渐从我的肩膀上落了下去心中一阵涟漪。 内心的酸楚无以言表,心疼的厉害。 她就这么站在了我的面前,低着头再也不看我一眼。渐渐的她的四肢开始软化,到最后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身体朝后重重砸去。 隐约间我看到陈姨的眼睛似乎还是睁着的,并没有闭合。 强忍着极度的不适,抱起了陈姨的尸体朝身后走了回去。 嘴里吊着手电,双手紧紧的抱着陈姨,生怕她掉在这个冰冷的地方。 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走到了出口。 所有人都回头看着我,唯独我的六叔背对着我 一时间,所有的不甘和委屈冲上了大脑。 “六叔,陈姨她……你就连看都不愿意看吗?”我的眼泪湿润了眼圈,很不舒服。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找了你这么长时间,你都在干什么?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话罢,背对着我的六叔忽然泪如雨下。 十几二十年的光阴里,我第一次看到六叔嚎啕大哭。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就连我二叔也没有说一句话。他们就这样看着我们,而我盯着六叔。 很久没有和六叔说话了,几乎连声音都发着抖。“六叔,三年里你有没有回到过这里,有没有忘记这里有个人还在等着你?你留下一封信,说走就走,三年了。你就不想回家看看吗?奶奶很想你,你知道吗?” 我说到了一半,六叔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再说了。接着,六叔长长的叹了口气,整个人都蔫了。 许久之后,六叔转过了身抬起头呆滞的看着我原本炯炯有神的瞳孔,现在变成了浅灰色,似没有生气了一般。 六叔的脸颊上挂着泪痕,指甲已经超出了常人半指的距离。 他抬着头呆滞的盯着我看来看去,但是没有说一句话。 只是一个劲儿的慢慢点头,似乎神智已经不清楚了。二叔一直在一边看着,并没有说话。 现在看到自己的亲弟弟成了这副模样,不由得也是一阵心疼。 他一把六叔拉了起来,背起了他就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走吧!我们的事情完成了!” 他淡淡的丢下一句话,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身后跟着的伙计一直跟在他身后,一步也没有离开。我怀中还抱着陈姨的尸体,越来越沉。 胖子上前来拉我,被我拒绝了。 三石跟在二叔身后走了出去,胖子站在原地看着我。张家小子打量了一下我,也走了出去。 我缓过来之后,才决定走出去,并且把陈姨埋我们一路上往上走去,最后终于走了出去 我们刚刚出水面都时候,就看到二叔等人在魔湖的边缘等着我。 六叔已经醒了,但是依旧是精神涣散,提不起任何的劲头。 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呆滞了,眼神中还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感觉。 我的二叔坐在六叔的旁边,二叔一边喝水一边指挥者队伍安营扎寨 我和胖子累的气喘吁吁,直接躺倒了地上再也起不来。 张家小子丢了一瓶农夫山泉给我,我也懒得去接了。水砸到胖子的肚子上,再看胖子一副淡然的神态看着天空。 三石见我们这样,心中不忍,给我们都来两个帐篷。我直接枕在了头下,喘了好几分钟这才倒上来一口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同时起身扎帐篷。 很快,帐篷群就已经建立成功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所有人都累的气喘吁吁。 我和胖子值第一班,之后是三石和张家小子。 一夜无话,转过天来。 “我靠,六叔不见了!” 我睡意正浓之际,就被胖子一声叫声惊醒。 所有人被胖子的喊声惊醒,都睡眼朦胧的醒来。接着就看到不远处的一个空地上升起了一缕深色的浓烟,我下意识的就去看那个方向,发现那正是我们从湖中上来时的那个地方。 大火包裹了陈姨的整个尸体,蔓延了很高。股肉烧焦的味道传了过来,我心中咯噔一声。 接着我先众人一步,跑了过去。 但是由于时间间隔太长,陈姨的尸体已经被烧成了骨灰。 听有人见到我一身泥土的站在原地,都没有近身。最后,二叔还是走到了我的面前。 “老六,他走了?” 我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二叔似很早就想到了一般,并没有说什么。所有人都靠了上来,但都没有靠的很近。 “怎么样了?你六叔有没有说什么?” “六叔确实是说了什么,但是又和没有说,一样!”胖子听了不由咋舌,但看到我二叔还在一边也只好闭嘴。 三石已经带人把帐篷都收好了,现在正在收拾最后的东西。 张家小子就这样一直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本不想去枉自猜测,但是现在我必须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面前的二叔是不是他本人。 “二叔,你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你自己的脸。”话罢我就看见,二叔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的迟疑。 接着我就看见二叔摘下了面具,瞬间我就发现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云。 瞬间我心中的怒火就发泄了出来,我指着他大骂。 苏云依旧冷脸看着我,一副他只是听命令办事的表“枫爷,二爷的交代你必须得听,你不听也不行,二爷已经去了云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已经带出了那个东西。” “你说什么?带出东西?什么东西?” 苏云并没有说出那个东西是什么,只是说这件事不是我能参与的,所以他的任务就是务必把我带回杭州。但是苏云了解我,我是那种宁死不屈的人,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其实更像六叔多一点。 二叔自然知道我不会乖乖认命,所以给苏云一个暗令。那就是在我不听话的时候,可以采取一些不致命的措施。 其中包括打晕我,或者把我绑起来,带回去。 苏云上前来,打算把我绑起来。我自然不会随他心愿,立马招呼了看见和胖子应战。 胖子嘴巴一努一努的,看起来想说什么,但是碍于苏云在场,并没有说出来。 我一看就知道他一定有事情瞒着我,随即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关于我六叔的东西。 胖子眼神里的坚定一瞬间变成了疑惑,脸上挂着一副你咋知道的神情 我就明白了,果然是有猫腻。 看见看我和胖子打着哑谜,十有八九也猜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之后干脆放弃抵抗了,胖子也扔掉了美式m匕首,我见他们都这样了,也只好把军刀收回刀腰间的皮囊里。 苏云依旧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虽没有二叔那般吓人的气场 但是他长时间跟在我的二叔身边,看久了我真的以为他就是我的二叔。 不知道这是一种错觉,还是我的大脑出现了意识的混乱。 就在那一刻,我的思绪万千,犹如闪电划过一般。 瞬间我想到了一切的可能性,首先我必须明白的就是二叔的真正意图。 当初我得到的信息,有可能不是六叔发来的。但也不是我的二叔,他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扑朔迷离的东西付出大部分都精力。 到了二叔的这个境界,只需要知道一点消息稍微推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以我二叔不会用一封假信来试探我,还有就是个时候他正忙着打理珠宝生意。 因此,二叔应该没有时间来管我。 后来我莫名其妙的收到了六叔的信,字迹也确实是六叔的。 但那句当年的人都死了,让我产生了怀疑。 苏云依旧冷冷看着我,手却指挥者手下来绑我。我被苏云都让绑了起来,带入了汽车后座。 我二叔的那辆野马SⅦU,现在被苏云驾驶,副驾驶坐着那个长得很像小哥的人。 胖子和三石被分别看护,押入了后面的两辆黑色的吉普车里面。 张家小子由于嘴巴不停歇的叨叨,被苏云直接打晕扔在了后备箱里。 路上颠簸不止,我好几次都想解开绳子,跑到驾驶位大骂苏云。 但是我被绑的死死的,动都动不了,又火也只能憋中的那种无奈无以言表,我这下终于明白之前在我小金杯车上睡觉的胖子为什么老是抱怨不断了。山路十八弯,弯弯都惊险的吓人。 广西十万大山里的原始森林,有的地方人都过不去,更别说车了。 即使也山路,也陡如壁虎挂壁一半,极其的不安全。最后,苏云只能带着车队绕了一条道,朝着黎阳的产子而去。 当天到达黎阳厂子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 黎阳穿着睡衣,睡意朦胧的給我们开了门。 接着他就傻眼了,现在原地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哎呦,苏云大哥,您这么晚了也啥事啊?有啥事明天吧,明天再说。”接着便准备关门,苏云手上一用力就把住了门的把手。 “先不急,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上。枫爷他们交给你,看好了。要是丢了,我把你也丢出去。” 黎阳苦着脸,一边点头一边把门打开。 苏云一行人压着我们走入了厂子的深处,黎阳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总算是把地方腾了出来。苏云把单独我带入了房间里面,为我解去了绳子。然后我们进行了一次彻夜畅谈,谈话中我了解到苏云的队伍其实是有一部分人是汪家人。 二叔带出了某些东西或者是信息,这个事情六叔一定知道,但是情况有变,同时又得知了事情已经朝着另一个可能性发展了,那么云南就一定是一切的结尾。 想到了这里,我不由双手拂面,长长的叹了口气。 ------------ 第三十五章 大雨 很久没有抽烟了,刚刚点燃黄鹤楼的时候,我的心中跟着火苗的闪烁而跳动。 苏云坐在了我的面前,我们一直聊到了深夜。期间我得知了瞎子之所以代替我守在杭州是因为,他的眼睛开始出现恶化。 最近一段日子里总是间歇性的短暂失明,然后大概个礼拜左右就会重新恢复。但是随着每次失明之后都会使得视力下降一些,当然并不是很严重。 瞎子这次已经比较严重了,他已经长达两个礼拜没有看到东西了,而且看东西有重影。 听苏云说,这是由于他长时间的在鬼城接触有毒气体,从而导致后遗症的风险 虽然上次他及时的进了医院治疗,但是并没有彻底消除病毒。 所以,瞎子的后遗症就是眼睛。而我的后遗症是快速的衰老,胖子则是身体机能的下降,总之我们都在发生变化,而且越来越近了。 鬼城,被窥探天机的一方到底有着怎样的机制。 鬼城一别,六叔的消息便进入了静默的状态。反而我的二叔动作比以往更快了一些。 我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但是我总有一种不舒服的预感,那就是未来可能发生一件令我始料未及的事情。至于是什么我并不知道,但是我想应该提早做出改变了。 苏云说完了二叔最后的目的之后,他缓缓的带上了面具。 我的心中咯噔一声,一把拉住了他。 到了此时我才真的知道了苏云来这里的目的,心中不由的就生起了一丝悲凉。 我自认见惯了生死离别,习惯了悲欢离合。 可是纵是思绪万千,在此时也只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空白。 苏云被我忽然一拉,动作慢了一拍。 我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半天才说了一句“别这样!”苏云似乎被我这一句话影响到了一点,缓缓的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夜已深了,窗外的夜色朦朦胧胧。 不经意间,我就感到后脖子一阵麻痒,然后我朝后倒去。 慌乱中,有人把我扶正到了沙发上。 只无形的大手朝我的脸伸来,渐渐的我的脸似乎被人用手盖住一痒,热乎乎的。 迷离之间,我看见苏云带跟我很像的那个人走了出去,门重重的关上了,我的眼皮沉沉的紧闭,然后悄然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外面燃起了大火。 我被突如其来的骚乱彻底吵醒,刺鼻的味道夹杂着火烧木头的烟雾把我从迷糊的状态中一瞬间拉回到了现实中。我独自躺在了沙发上,身体已经由于长时间没有动作而导致筋脉逼迫。 我的四肢开始发麻,好悬被从沙发上掉下来。 缓了好久才慢慢的恢复了一些正常的意识,这个时候胖子忽然冲入了我所在的房间,一把拉起我就往外跑。我正在迷惑或之际就看见身后的房间已经燃起了冲天大火,黎阳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大火燃烧着的厂房。大火瞬间蔓延到了整个厂区,黎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跟疯了一样冲入了火场。 我想喊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大火中黎阳一直在奔跑着,但是不到半分钟就被什么地下绊倒在地。 之后我就看到了三石拿着弹弓,披着湿漉漉的被冲出了火场,接着一把拉起了到底不起的黎阳,一用力气直接背起了他朝我们跑来。 “枫爷,快撤!弟兄们都不见了!” 闻言我就明白了什么,接着朝大门跑去。 胖子和三石背着受伤的黎阳跟在我的身后跑了出去,身后的厂区大火熊熊。 胖子看了不由咋舌,我也是不由的心揪不已 百年树木,十年数人。 更何况黎阳是白手起家的一个人,这种的打击就跟六叔告诉我今年会回来,然后又消失一样。 我能体会到那种感觉,毕竟我们不缺重头再来的勇气,缺的也许只是哪一个从头再来的信念。 三石说,我们太过于杞人忧天了,等出去了对他在进行补偿。 我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感觉这样的事情突如其来,十分的不公平。 直到我们跑出去了很远之后,我才发现其实我们的装备什么的都没有带全。 我不由的就想给自己一个嘴巴。胖子见我若有所思就安慰我,递过来我的那把军刀。 “没事,这把火虽然蹊跷,但是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 话罢,他撇了一眼昏迷的黎阳。 我看到了这里,于心不忍就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三石一直在一边戒备,见到没什么情况就退了回来。我问他有没有发现苏云,他摇头表示没有,然后把弹弓收了起来。 林子里很寂静,除了我们的声音,并没有一丝的其他声音。 我裹紧了冬衣,往火堆旁边靠了靠。胖子被我挤的移到了一边,不由的大骂 “哎,!不知道你胖爷我膘肥体胖吗往那边靠靠,去去去。” 我闻言不由的好笑,但是我却笑不出来。恍惚间我看到坎肩死死的盯着黎阳。 这个时候,黎阳已经醒了。 他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身体抽搐着。 看到了火堆的时候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然后大喊着救火,就朝林子里面跑去。 我们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我还来不及说明情况三石就已经把铁弹子打了出去。 然后就听到“嗖”的一声,黎阳应声倒地。 接着我们就听到林子的那一头传来了哭喊的声音声高似一声。 听的我是心揪不已,就连胖子都是鸡皮疙瘩起了身 那个声音真的是十分的疹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悲观到这个地步,这个哭声真的很吓人。 我知道黎阳可能真的已经崩溃了,逃又逃不脱,只能大哭一场以此发泄自己的悲愤。 大火燃烧的那一刻注定了黎阳会失去所有,包括他最在意的厂子。 他的哭声依旧回档在山林中,悠长而又凄凉的哭喊声,一声禁似一声。 听的我不由的心中一阵骇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达到这种悲伤的程度。 胖子不由的咋舌,一边看着林子的那头一边看着三石。 “你们说,咱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出什么好的建议。 黎阳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来,片刻后,林子的一头又传来了笑声,极其尖锐的笑声。 那声音仿佛不是人能发出来的一般,声音的来源是黎阳。 我心道一声不妙,这小子受不了刺激。 三石不听我解释就拉弹弓准备打人,然后就听见山林里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别打,是我!” 我先是一愣,接着就看到那个带着墨镜的人走了出来,不过并不是瞎子和小哥。 等他们走进一看我发现,来人是张家小子和那个黑衣“小哥” 看到张家小子我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狠狠的踹他几脚泄愤。 但是这个时候我更担心的不是张家小子这混蛋,而是黎阳的状况。 张家小子许是见我看他,把黎阳放了下来,然后说道:“别担心,没事的!只是昏迷而已!” 见他这么说,我才把另一只按在军刀刀柄上的手,收了回来。 胖子也把手枪慢慢的插回了枪带里,重新摊坐在了地上。 三石见张家小子来了,也不说话,也不打招呼。 最后干干脆把脸扭到了一边警戒了起来,也不搭话。 张家小子见他这个样子,自然也知道三石的意思。 “你们来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张家小子一脸自带的二五八万气质在整个夜空下显得格外的突出,看的我心中不由一荡。 我下意识的想去摸军刀,但是被胖子拦住了。 他一副戏谑的看着我,似乎在看着一个曾经无敌的存在,现在变成了一条泄气的老狗很爽一般。 我心中的怒火不由的高了几分,死死的看着他。 “说实话!我不喜欢你,尤其你自以为是的这幅样子。” 张家小子依旧冷笑着看着我,并没有说话。 他摸了摸额头,把从黑衣人背囊里顺出来一瓶水丢给我。 他就这样看着我,亦如看着一个颓废的咸鱼,他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神情。 胖子一把把我拉起来,然后掸去了身上的灰尘。之后又走到了张家小子的身边,面带怀疑的说道:“凯爷,是你吗?“ 接着就看到张家小子眉宇间一抽,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我很快的捕捉到了这一个细节,随即我的心中就是咯噔一声。 心中的疑惑千言万语说不清楚,一种怪异的感觉就生了上来。 “真的是你吗?” 张家小子沉默了半晌,然后苦笑了一声。 “哈哈,你这又是何苦啊?明明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要。” 似乎意识道自己失言了,然后又看了一眼黑衣人,之后又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三石转过头和胖子对视一眼,接着胖子放开了手。一瞬间我的手被定格在了半空中,放放不下去,收又收不回去,尴尬无比。 张家小子看了我这个动作不由的冷笑一声,然后朝我走来。 我手中的刀已经被握的发烫,手在微微发抖。 久违的恐惧感,再次涌上心头。 “别傻了。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你。放弃吧,没什么好结果的!” 说完,便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熟悉的声音再次回荡了起来,我的肺部几乎要炸裂般。 我开始在地上打滚,翻来覆去的捂着自己不舒服的地方,只为能减轻一些身体机能遭到破坏从而带来的嫉妒不适感。 滂沱的大雨夹杂着惊魂的炸雷,听的我定中不住的忐忑。 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是肺部疾病复发,就更加的苦不堪言。 肺部的疼痛一下紧似一下,到了最后整个人都像被人丢进了深渊之中,并且开始无形的快速坠落。 隐约间,一张熟悉的脸迎了上来。 双纤细白嫩的手朝我伸来,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肺部。 我强睁着眼睛去看,可看到的只是一个十分模糊的影子。 渐渐的,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再次昏厥了过去。 ------------ 第三十六章 难言之隐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之前那个抚摸我肺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海洋。 我刚刚看到他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四下一打量我才知道张家小子其实就是凯子的一个化名。 此时他正那这那张面具,坐在一帮的靠背座位上,淡淡的看着我。 “你醒了?” 我闻言想说什么,但是张嘴却说不了一个字。声音似乎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样,十分哑瑟。 胖子忙把我扶起来,靠在车中的座位上。 “你什么都别想,现在你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那个,凯子,尾巴甩掉了吗?” 接着我就看到凯子点点头,然后把面具重新戴在脸上。 海洋见我醒了,朝我的位置靠了过来,把胖子挤得实在是没有地方了,这才跟凯子坐在了一起。 弄的凯子哭笑不得,连三石都是不住的调侃。 胖子骂道:“你丫开好你车就得了,万一不留神哥几个栽了,我一定在临死之前弄死你。” 三石见胖子这么说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车窗外的景色十分崎岖,山林之中多常人无法走的道路,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多如牛毛。 稍不留神就容易坠下万丈深渊,然后再也爬不上来。 三石一路上安稳了许多,许是道路不好走,不敢分神。 海洋一路上跟我聊起了这些日子里,我和胖子他们的经历。 说到了最后,我还是忍不住的停顿了一下。 六叔虽然我已经找到了,但是他似乎又离开了我的视线。 陈姨的死,让我更加的揪心不已。 三年的等待换来的竟然是一个无期限的谎言,这究竟是怎眼的一个心境。 广西之行,虽然一无所获,但是我最起码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二叔很可能在和六叔密谋什么计划。 再一个就是我的身世,不过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离开广西的那一刻,我的心再次石沉大海一般的死寂。脸上的表情几乎拧成了麻花,不过不是因为肺病的复发,而是因为有一切事情知道了结果往往比不知道要好的多。 六叔说的对,真相的背后往往是一个个不想被人发现的、丑陋的阴谋。 至于何时再来这里,我不知道。不过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也可能会再次回到这里寻找答案,不过对我来说一切该结束了。 我也将是一个微小的沙粒,转瞬即逝。不会有人想起,不会有人记得。 可能我的一声从生到死能陪我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自己。 对于我所认为的亲人和朋友,他们总回离开我的。 或许是一开始就已经离开,或许是人生的中点,又或者生命的结尾。 不过,好好活着吧!也许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这些我所在乎,还有在乎我的人,当然还有我自己。 不得不承认活着,这么活是一个几乎完美的课题,然而我也许知道了这道题的答案,当然他可能本来就不是一个定向答案。 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一切在此时都随着我指尖的香烟而流逝了,他们随着我吐出的烟圈一次次的淡化,最后飘飘渺渺的消失不见了。 夜色降临那之际,我和胖子蹲在了客栈的一边,抽着烟。 “说真的,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余生了,胖爷我说了一辈子不着边际的话,但是今天我必须要跟你说一句真心实意,掏心窝子的话。离开的依然变成了过去,该珍惜的一定要好好珍惜。 我们虽然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面把自己变成一个看透大是大非的神人,但是最起码可以把控自己的情绪,使得自己的行为尽量不比这些年前的自己还要蠢。人总要老的,你也是时候成家立业了。老大不小了,整天疲于奔命,哪天才是头啊。” 我完完整整的听完了胖子对我的建议,真的很意外他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虽然是借着酒劲儿说出来的一些话,但是听的我心中不由的也生了一些退却的念头,想着自己晚年子孙满堂,儿女孝顺也不免的有一番向往和憧憬。 胖子间我动心了就往另一边看了过去,海洋正在一边的草坪上坐着和小花看星星。 然后就看到流星划过,心中下意识的许下了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所有还在我身边的人都好好活着,仅此而已。 夜晚时分总是一闪而过,转眼便已经到了深夜。 我和胖子还有三石挤在一间大床房里面,由于胖子的体型实在的太过于壮了。我只能让三石打了地铺,虽然他一开始一百个不愿意,也被我以他的小秘密为胁迫勉强答应了。 我不由的苦笑,直感叹世道轮回,人走茶凉。 一晚上胖子翻来覆去的折腾,弄得我是在睡不着,之后只能被迫和三石挤在了一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胖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们,仿佛看到了粽子还不可思议的景象。 “你这个口味是真的独特啊,胖爷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自然看的东西没跑。但是我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你原来是个杭州小兔爷,一会 出去了别说是胖爷我的兄弟,胖爷我丢不起那人。” 我呸了一声,刚想反驳什么就看到海洋一连不可置信的看着全身赤裸的我们,脸上挂着一丝红晕。 “你作风有问题,这有女孩,快把衣服穿上。你的这个事情我保证只笑话你一辈子!” 说完了,还一边捂着肚子大小,居然忘了自己还光着。 最后海洋直接把脸转了过去,一个劲的催我们赶紧打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我们三人在小花的注视之下完成了这一个羞愧的穿衣行为,感觉整个人都不干净了一般。 我白了胖子一眼,然后又看了看一边似笑非笑的凯子。 “你个死胖子,满嘴跑火车。赶紧把你哪肚兜穿好了,别丢人显眼了。” 三石在一边想笑又不敢笑,一看凯子的脸色又想到了自己之前的行为是在是太过狼狈了,干脆也不再做什么,只是呆立在那里。 胖子见我反驳,刚想说什么,凯子干咳了几声,示意海洋还在这里。 海洋见我们都穿戴整齐之后,缓缓的扭过脸来,生怕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一样。 “你们说的都是些什么污言秽语,羞不羞。” 我一下子画面就僵在了这里,最后还是凯子提议一起去吃早餐这个事情才勉强翻篇。 餐厅里面人很多,但是有一座只有一个人,却点了一桌子的菜。 似乎这个人还在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看的我是心惊不已,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六叔。 之前六叔离开我们的时候,我就已经心如死灰。 如见见到了宛若癫狂的六叔,心中顿觉泪如雨下。 陈姨的离开对他的打击要大的多,对我来说不 是其人终究不能理解那种感觉。 但是我知道,那种感觉一定不好受。 有时候不是不痛,只是隐藏的太深罢了。那有人生来就是铁石心肠,都不过是经历的太多了,有的事情自然就习惯了,自然也就看开了。 但一直憋在心中终有一次会如大雨滂沱一般喷涌而出。 固然有些事情已然过去,但那种情感依旧不会为外界因素改变。 不知道何时我渐渐明白了六叔的心境,渐渐的向他的方向靠近。 我知道我变了,不是我证明自己想多么了不起,只是我不甘心罢了。 人,总要想着办法证明自己,然后经历数次的碰壁,最后把自己的方向确定,最终背弃自己的初心。 然后做了一个令自己都讨厌的人,这是多么的可悲。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尽管你可能不愿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最好的得不到,最爱的留不住,爱到不能爱,却发现本来就是一场空,岂不是笑谈。 我莫然的看着六叔,不是因为我多冷漠,而是我已经理解了他此时的状态。 “六叔,陈姨在的话,你这个样子她会痛心的,振作起来,事情总归还要继续。” 六叔再次嚎啕大哭。邻桌的食客都不由的被其凄厉的哭声感染,不由的心揪不已。 好半晌,六叔才把陈姨的照片收了起来。 胖子在一边咋舌,三石把我们带的装备放到了库房里,重新走向我们。 凯子见我似乎有难言之隐便先开口道:“小枫,有些事情你不用刻意去在意,过去的他已经过去了。不会拥有的,他始终不在你的身边。经历了这么多,你也应该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希望你和六爷好好的活着,答应我。” 我并没有说话,他说的其实我都知道。只不过我的执念再次发生了变化,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隐隐约约之间,我似乎又听到了头顶之上传来由远及近的雷声。 声音渐渐的清晰了起来,但是雷声中却隐藏这一个时有时无的声音,很像电波,但似乎并不是。 渐渐的我似乎听清楚了,那个声音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肺部的疼痛又隐隐约约的透出来几分,我按在桌子的边沿上,喘着粗气。 然后就看到眼前渐渐的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接着我便昏迷了过去。 ------------ 第三十七章 为了谁 我发现他不是别人,而是六叔。 他似乎在喃喃细语,但我能清楚的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枚鬼玺,身后跟着一个身穿黑衣的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哥。 我随及就是一阵冷汗,肺部剧烈的疼痛开始慢慢的淡化。 随之而来的一阵漠然和所有事情都结束的一种释然感,我知道我可能依旧对于这些事情开始习惯了。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因为我可能会在某一种时间内忽然死去,而且这种间歇性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黑暗中我就看到六叔手里点着一直犀角蜡烛,火光正在随风摇曳。 但是,周围似乎并没有风,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六叔淡淡的看着我,伸出手想把我拉起来。 小哥正在一边拨弄着青铜门的机关,鬼玺正在被他往铜门立面塞。 六叔的嘴巴微张,但我一个字都听不清楚,不过好瞎子教过我唇语。 隐约间,我似乎看到了六叔在说“我们得救了。” 接着我似被人公主抱一般抱了起来,然后整个人都被过到了六叔的背上。 很久没见六叔了,我发现他的背宽实了很多。 门被小哥缓缓打开,巨大的青铜门吱吱呀呀分至两侧。 我清楚的看见小哥和六叔不加思索的走入了门后的黑暗之中。门再次被重重的合上,吱呀作响的声音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 雯时间,我的耳膜开始出现刺耳的耳鸣,疼痛感忽然一瞬间之内成倍的增加。 最后,我寞然的看着六叔和小哥的身影消失。身边的环境再次恢复了一片黑暗。 我在六叔的背上久久不语,因为我说不出一个字,喉咙似被人堵住一般,疼的厉害。 一开始我只是以为疼痛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最后我发现并不是喉咙疼,而是我的肺部在剧烈的疼痛。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极其的难受。 等完全进入青铜门之后,六叔把我放下来,冷冷的看着我。我瞬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班主任盯住的一个没有写作业的小学生一样,六叔眼神里很静,没有一丝的其他东西在里面。 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幽深深邃,但是却已经有了一丝的昏黄。 我知道这是六叔老去的标致,可能我也会有一天跟他一样,眼神里面充满对这个世界的期待。 在生命最第一刻的时候,对自己身后的世界怀着最后一丝好奇。 这就是我们的人生啊! 当你即将走到声明末尾的时候,你忽然发现似乎一切都东西都不重要了。 你的五感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失,就像一点点失去的时间那样,最后一点也不会剩下,就像它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样。 然后你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泥土融为了一体,分解成了若干个微生物,游离在世间的任何一处。 而我们在离开这个生活了多年的世界之前,最令我们留恋的其实就是我们身边的人。 不过在那一刻,我们除了自己什么也带不走。 人呐,生来就是两种人。 一种是为了自己而活,一种是为了别人而活。不过大部分为别人而活的,最后的下次都不是特别的好。 就像奎子,一生都为了六叔而活,少有的一次为自己而活还是在跟着六叔前的那个夜晚。 那天夜里奎子和几个伙计杀退了一条街的混混,当时六叔下定决心收他为贴身保镖。 从此奎子的事迹广为流传,成了打架混闲、市井之徒口中的佳话。 我真正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是奎子最后一次下斗,去张家楼时候。 奎子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这个故事,对此我深表敬佩。 一个人究竟能为别人而活到什么地步,那时候我才初步有了一个了解。 奎子,是我们这一辈年轻人的神。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去张家楼的时候,居然告诉我人一辈子其实还是为自己而活比较自在。 还让我不要为了别人的事情过多的焦虑,毕竟命只有一条。 我似乎理解了这句话,但却好像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总之,人生百态,这就是人生。 六叔的脸上退去了那一丝的凝重,多了一份无奈的苦笑。 我被六叔放在了一个王座上面,之后六叔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我的身边。 六叔走到了一半,忽然转身,深情的看着我的方向。 我清楚的看到他想伸手去抱我,但是那一瞬间的行为却被自身强烈的理智硬生生的拦了下来。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才能让一个人变成机器一样。 我看到六叔的眼角闪烁着泪花,但终究还是没有流下来。 六叔强撑着眼中闪烁的泪花,转头离开。 小哥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似乎这一切司空见惯一般。 黑暗中,只有我的位置还亮着几处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四周的点烛光。 渐渐的,风吹来了。本来就几经熄灭的火烛随风摇曳,最后噗的一声,全部熄灭。 整个世界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我缓缓的站起来,想看看自己的身边还有什么东西。 但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小哥,我被他一把拽了起来,再一次被他背着朝前面走去。 青铜门打开的时候,似乎所有的感觉都不复存在。 而我现在的心情平淡无奇,没有一丝波澜。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但我知道并没有。 …… 因为瞎子的原因,我在杭州逗留了将近一个礼拜。 这一个礼拜里会发生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能确定的是,情况一定不容乐观。 凯子给我发来的信息我一直保存着,这些日子我难得闲了下来,一直都在研究着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后来我发现,我很久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他们都有事情瞒着我,而且这件事情很可能会影响到我的生命。 为了我不再为了下斗差点折在斗里面,他们决定再一次联合起来做一次大的骗局。 这个局甚至包括了六叔,当然对此我是半信半 疑。 人生啊,就是一次次的厌烦,夹杂着一丝丝伤感的别离。 总有人会离去,也许就是我们自己。 但不要害怕,因为这就是我们生命中必须要经历的一些过程。 当然这些跟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关系不是很大,而我提到这些也无非是在浮躁的世界里,说出我一直想说的话。 不久之后,我一个人去了云南。当然,这肯定瞒着所有人。 去云南的前一天,我找到了一个奎子的旧部。通过他的关系,打点了一下这才把我云南之行的事情办妥了。 期间我赔尽了笑脸,花了很多钱,到了最后剩下的钱不到一万块钱。 但是胖子却给我发来信息说,我的钱他一分都没动。相反给我存了起来。 这倒是让我很意外,不过惊喜之余也在沉思。 到底是我们没有了共同语言还是我已经失去了信任,不过结果如何,我定是最失败的。 首先我要确定是是,我接下来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隐藏好自己。 既然他们不想告诉我,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赶在他们的身后。 但是另我没想到的是,汪家人夜在我去云南的火车上,虽然我已经不想当初那么招摇。 但汪家人似乎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我要来所以在这里堵我。 我把墨镜戴好了,把衣服的帽子往前一拉,接着我的整个脸便被挡住了。 我裹着冬衣走出了云南火车站的候车厅,我发现来接我的正是那个我之前寻找的人。 今年似乎回家的人更多了,车站里面到处都是人挤人的情况。 我被后面的人几次推着前进,那个站在远处看着我,并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 身后的汪家人和狗皮膏药一样跟着我,我想甩掉他们,但是无奈人山人海只能一步一步的移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挤上了月台,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他全身被冲锋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戴着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大大的W样式的墨镜。 我一时间竟然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想起了很多。 面前这个人绝对在哪见过,而且一定不简单。 那人见我疑惑,就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感到很疑惑。 我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感到匪夷所思。 就当我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我忽然被人一脚踹出了人群。 之后我又被人拔去了外衣,再然后我就被后来一拥而上的乘客挤着前进。 另一头,我就看尽那个抢去我衣服的人并且把我踹出人群的人是在帮我。 果然,汪家人见到这一幕不由的分成了两队,一队追他,一队追我。 不过显然追我的这一队人数不多,我猜测应该是忌惮那个救我的人。 没有猜错的话,他的能力一定很强,所以才能人汪家人都忌惮。 我裹着衣快速的离开了站台的出站口,身后的一切都被我无情的甩在了身后。 一瞬间我忽然感觉我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任何价值,但让我欣慰的是奎子留下的后手还是帮了我很多的忙。 寒风中我朝着云南的枫家堂口走去,路上没有人能认出我来。 等我打车到了枫家堂口的时候,我看到白蛇在堂口训练新人。 他显然对我的出现既意外,又带着一丝理所应当。 我一下就明白了,我在他这里得不到什么。他能做出这个表情显然是我二叔告诉了所有枫家堂口,让我吃住可以,问话坚决不说。 我相信二叔能做得出来,一来是为我好,二来应该就是他要做的事情不能让我知道,所以不想被我打断计划。 白蛇见我来了跳下了台阶,挥手疏散训练的人员。 “枫爷,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杭州养生,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我道:“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我要说来旅游,你一定不信,所以知道什么直接告诉我,事情很重要!” 白蛇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的变化,只见他倚着门框懒洋洋的看着我。 “枫爷,你能有什么大事啊?你都退休了,还想知道什么,再说了二爷交代了,就算我知道什么也不能说。” 我一猜就知道是二叔在搞鬼,不过让我疑惑的是白蛇显然是对这些事情不敢兴趣。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白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我先行一步,他自顾自的去合上院门。 进入主堂的一瞬间,我的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几乎都是用料极其的考究。 装修也是十分的大气上档次,整体都采用的是黄花梨实木。我不由的都有点眼馋了,虽然我已经不干古文玩这一行很久了,但是还是挺眼馋的。 “枫爷,你把我家当成斗了啊。” 我闻言就知道我失态了,收回了我的目光。 接着,我听见他在桌子上敲了敲,意思是尝尝他泡的茶。 茶是上号的西湖龙井茶,杭州的特色。很久没有静下心来去做一个静心的活动了,难得,忙里偷闲。 接着我和白蛇说起了汪家人跟踪我的事情,不过白蛇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许了。 我经历了所有的事情,但是这次的事情要严重的多。 然后院子的最外面传来一阵的叫喊声,显然白蛇意识到了什么,直接把我拽入了暗门之中,并且从外面上了锁。 他还告诉我不要乱走,下面很危险。 之后不久,我就听见白蛇被人用枪抵着推到了我藏身的地方。 其中一个人问道:“人呢?” 白蛇并没有说话,只是一阵的沉默。 最后另一个人不耐烦了就直接把枪顶在了白蛇的头上。 我在缝隙里面能看到那个人就是之前跟踪我的人,他们其中的一个。 白蛇的反抗让他们很不舒服,最后我听到了一声枪响。 由于离我太近,声音发出的瞬间我整个人都楞了。 我差点就由于害怕叫喊出声,到了此时多年积攒的胆识早就被我抛得一干二净。 意识到不对,立马咬着牙不让自己有任何举动。 枪声响声的第一时间,我的反应就是白蛇可能死了,心里的顿时心如死灰, 到了最后我看见白蛇倒地不起,心里咯噔一声。 然后就看见那人背着白蛇走了出去,在他身后跟着三四个人,但是门外似乎更多。 接着门瞬间被用力的关上,屋子里面的灯爷在门合上的时候瞬间熄灭。 我的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 第三十八章 回溯 我吓得差点原地跳起来,整个人就像出现应激反应的小猫一样往后一退。 然后我仔细一看才知道,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救我的那人。 我推开了暗道的门走了出去,打开了室内的备用灯。 缓了缓我的心神,指着他半天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指着他半天,气的我直哆嗦,但就是感觉上气不接下气。 我干脆放下手,喘着粗气。 我的心跳的很快,我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频率的跳动。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不明所以的笑。 我一下就火了,骂道:“你笑个毛啊,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那人依旧是笑的很疹人,我更加火了,抬脚就要踹。 但是那人把眼镜卸下来之后我不由的破口大骂,面前的这个神秘兮兮的人居然是小刘 “你这家伙,好的不学,学那些装神弄鬼的东西。” 小刘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我就看见一个胖嘟嘟的大胖子从黑暗里面走了出来。 我一看差点没认出来,再一看竟然是胖子。他看起来像极了矿工,我不由的就扑哧一声乐出了声。 “行啊!胖老板还扩展了业务啊。” 胖子见我挖苦他,白了我一眼也不理我。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上喘着粗气,一边喘气一边骂道:“这么大年纪了,嘴巴怎么还这么损。” 小刘也不说话,依旧一副欠揍的死样,我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你拉到吧!就你这个形象也只能便宜附近的那个老女人了!” 胖子啧了一声,呸了一声,把脸一扭干脆不再说话。 小刘看了看外面,笑着说道:“我说两位老板,能听我说几句吗?” 胖子不紧不慢的点了一支烟,然后说道:“这个事,说起来是真的很蹊跷。不过啊,胖爷我能肯定的是,刚刚那波人并不都是汪家人的余孽。” 古楼里面的那个自称是王家人的人,真的来自于汪家人的背后? 这样一来,我几乎可以确定六叔对抗的新情况真的就是汪家之外的事情。 现在焦老板死了,焦家的势力也四分五裂,短期间不会有任何作为。 于是王家的领头人终于坐不住了,从幕后变成了操控者。 这次的汪家人和王家联合行动说明他们已经开始了最后的计划,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我不能轻易接受的。 这背后的一切很可能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一切的源点都起源于张家人世代守护的秘密 千百年前,汪藏海曾经试探过,后来被张家人直接抹杀掉。 现在王家人的出现势必也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而这次的危机只会更加的刺激。 时间已经不多,我必须要赶在白蛇招供之前把他救了,然后从他嘴里套出二叔的下落,这样六叔的去向也就清晰了。 “胖子,我想到了,既然王家人也掺和进来了,那么二叔掌握的情报和六叔可能还活着的这些事情,他们绝对都会掺一脚。而且我想,王家既然能操控汪家人和焦家人救必然有下一步的计划。而这个计划,应该就是秘密,这个秘密张家人守护了千百年,最后还是难逃被窥 视的命运。这些年,一些无良的商界大佬,借着投资旅游业发家,但更多的一层用意是流转一些见不得光的资金。 长白山的开发已经进行了很久,万幸天宫的秘密仍然没有被人打开。 极度深寒的地方根本就不适合人类社长时间的逗留,更别说用来做旅游行业的景点了。 之前我们倒过的斗,如见它们似乎在一点点的被人发现。这对考古界来说是好的,但是对于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真的是一个天赐良机。 毕竟一夜暴富是无法拒绝的一个绝好机遇,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我摆摆手示意他先别搭理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好半晌,我才吐出一口浊气,拿起胖子晾在一旁的茶喝了一口。 我错误的估计了白蛇喝水用的杯子,这种杯子导热性很高,虽然是陶土制品,但到了现在都是高温的状态。 我刚刚喝茶的时候,没有在意,以为茶已经凉了。 没想到,这一口喝下去,就感到舌头一阵灼热,似乎在一瞬间没有了知觉。 手中的茶杯由于我大幅动作,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我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心怦怦的跳。 水洒了一地,我的手被热茶烫起了几个小水泡。 “不是吧?枫子,你这是怎么了?你以前不这样,受什么刺激了这是,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闻言并没有说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胖子,转头的时候扫了一眼小刘。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很烦躁,一股无名野火就要喷发。 我意识到不对劲,立马扶住桌子坐在了地上。 胖子拦住了小刘的动作,似乎是在给我冷静争取时间。 坐下去的一瞬间,冰冷的地板接触到了我的臀部,一个激灵,我整个人的气消了很多。 我的大脑似乎又清晰了起来,前所未有的清晰。 “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那个和瞎子很像的人,还有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胖子点点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样。 “我明白了,这俩人,其中那个像你的应该是王家人,不过后来被你六叔利用,最后被抛弃。那个像瞎子的人至始至终都是瞎子的替身,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一定和你六叔的目的有关。你还记不记得去墨脱的时候,他一直在指引你方向,后来,还是在他的指引下我们才跑出了那个青铜门。” 胖子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一切,大雪皑皑的山峰上披着厚厚的一层银粉,当时小哥不在我的身边。那时候我第一次尝试着独自寻找一些什么,不过万幸的是我真的找到了一些,但好像又没有找到什么一样。 回想往昔的种种,现在我还能活着真的可以算是一大奇迹了。 这么多年的刀光剑影,难得有一丝纯粹的感情还存在,自然是要比任何东西都珍贵。 小刘忽然开口道:“我其实也挺想小哥的,自从他上次离开鬼城之后,我就一直担心他的安危。” 我拔出军刀横握着,半蹲下来看着他。 他一看我这样就知道说漏嘴了,立马想转移话题。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交代一下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句有疑点的话?” 小刘闻言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一边没有搭腔的胖子忽然站起来,一脚踩在小刘坐着的电视柜上,小刘吓得一颤就想往后缩。 胖子抓着他的衣领问他到底知道什么,让他说清楚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小刘被我们弄得没有脾气,哭丧着脸说道:“我是真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说。” 我闻言,一把拉开了胖子看着他,感觉他不是在胡扯。但我又心里疑惑,于是又放了几句狠话,这才就此作罢。 我道:“好,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然你知道下场是什么。” …… 凌晨六点,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和胖子带着小刘走出了枫家盘口,一路上开着车朝云南的山区行驶而去。 ------------ 第三十九章 安阳 林深寒夜,明月高悬。 我们到达云南安阳寨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我醒来的时候,胖子已经睡着了。 小刘正在开车,见我醒了就尴尬的一笑。 “我好好开你的车,要是出事了,老子一定先弄死你。” 小刘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对我说:“枫爷,你能不能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怎么说我也是替你们二位开了一夜的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我冷笑一声,心说就算是这样,你丫那也是应该。 胖子听见我们斗嘴,就破口大骂。 “大早上的吵吵什么啊,好好开你的车不就完了吗、小心胖爷我给你丫仍山沟里面喂狼。” 胖子说着伸了一个懒腰,一屁股坐了起来。 胖子一边看窗外的景色,一边问我几点了。 我一看表,发现确实已经不早了。 一连好几个小时,我们都在路上斗嘴打牙祭。 安阳寨在深山里面,我们打开手机之后就发现丫基本上就没有信号。 “这特么亏本买卖啊!你二叔来着穷乡僻壤的鬼地方干嘛。” 我白了他一眼,心说你丫能不能不提这一茬子。 正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小刘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有人来接了。 我扭过头不耐烦的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好就是那个长得很像小哥的人。 那人缓缓的走下了寨子,嘴里面还叼着一只牙签,双手握着狙击步枪,戴着一副大大的W镜。 远远望去,只见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和瞎子很像的邪笑。 “呦,枫爷,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不是完事了吗?” 我摆摆手让他别特么扯淡,前面带路。 那人点了一下头,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我们一行人跟在这个人身后走进了寨子里,云南人的吊脚楼大多都是依山傍河而建。 虽然现在湖面早已经冻的结结实实了但高脚楼披着一身银白色的装束依旧是哪样的优美,惬意。 我和胖子先一步跟着那个很像小哥的人走进了房间里面,然后按顺序坐了下来。 小刘跟在我们身后,最后由于我和胖子两个人已经把沙发占满了,就倚着门框看着胖子,脸上一种戏虐之意。 似乎在嘲笑胖子的身材,笑得着实是十分的欠打。 到了最后,胖子就火了,刚想起身去打小刘,无奈被我一把拉住。 胖子气的炸毛,我说你先听一下我们可能不知道的事情。 “那什么,重新认识一下吧!上次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没有赶上说话。说说吧,这么称呼?” 那个长得像小哥的人,笑了笑然后说道:“名字么,一个代号罢了。不过你要真想叫我个什么,也行。道上的人管我叫张小夫子,我本姓张,叫张炆。” 我一看他这样就有些好奇,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胖子见我不懂先开口道:“张炆这个名字我听过,张家的旁支,张铁林的长子长孙。不过在江湖上的辈分小,名义上基本上和你六叔是一辈,但其实并不是。之所以没有小哥的那种知名度,是因为张家人的等级制度很严格。一直到了张老爷子走了之后,张炆也就浪迹天涯,踪迹皆无。” 胖子顿了顿,补充道:“但令我惊讶的是,没想到能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到你。” 张炆完完整整的听完了之后,笑了笑。 “我说,小胖胖啊!你还知道的挺多,到现在能记得我的人真的快死绝了。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胖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继续恢复了平静。 “说吧,你知道些什么?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些东西。” 张炆费解的看着我,然后看着我说:“枫爷,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知道一些东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叔什么人你比我清楚啊,能在他的嘴里掏东西的人,基本上都生出来。我劝你啊,早点回家吧!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你看看的的样子,好好活着不好吗?” “你也看到了,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只见胖子已经把腰间的步枪抄了起来现在正对着一个杂草堆警惕的看着,我一下就楞了。 刚准备说什么就看见,草丛里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看起来像极了西藏墨脱的那种“阎王骑尸” 但是细看又想长白山那种巨形的蚰蜒,一时间我尽然忘记了手里还拿着枪。 张炆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小叮当,对着草丛就是一阵点射。 接着就听到,草丛的那一头传来了一阵嘶嚎声。 那个声音听的人头皮直发麻,如歌如泣,如怨如恨。 胖子听的不由咋舌,脸色一下就白了。 “我靠,跑啊!” 胖子一边开枪一边开始往后退,小刘看到胖子这样就闭上眼睛去听。 猛然间他一下睁开眼睛,脸色惨白的看着我们。 “完了,全是人。不对,很多,很多声音。我不敢确定到底有多少,但是一定不下几十个,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我闻言咯噔一声,不由的一个激灵。 “你丫说清楚了。” 小刘看白痴一眼的看着我,然后一边退一边说道:“很多人。” 然后我就想探头去看一下,但是胖子一脚把我踹了回来。 我看到眼前”嗖“的一声,一支飞弩的弩箭擦着我的头皮直直的插入了我身后的树干上。 我不由的就想破口大骂,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膝盖后面被人打了一下竟然直接跪了下来。 胖子见我中招了就想来拉我,可他刚伸出手及我就看见一直飞箭朝我们飞来。 我一把推开胖子,就势往后一倒,捎带手接过了张炆递过来的小叮当,咔嚓一声就上了膛。 慌乱间,我的余光就看到一个拿着弹弓的人正在往我的位置走来,弹弓已经续满了弦。 “枫爷,二爷让我来接应你!” 我闻言一边往身后的树干躲去,一边回问他二叔怎么样了。 三石重新掏出一个铁弹子,一拉弹弓对着树林就打。 林子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我一瞬间就明白了。 “老板,你要杀我吗?” 我心中泛起了一阵的涟漪,我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王开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我示意三石收了家伙,胖子也被我一把夺下了枪,压了保险又丢给了他。 接着我就看见王开从树林里面走了出来,然后我就看到他们的身后跟着一群巨大的黑影。 我直接让三石用弹弓把他们打回去。 王开被三石打到了肩膀,一声惨叫直接倒地。 身后的伙计把他拉入了草丛里面,胖子又重新打开了步枪的保险,对着草丛就是一阵点射。 这群人被吓得跑出了草丛,又被三石逼得上了树。 王开不由的破口大骂,声音远远的传来,飘飘然。 “卧槽,你要杀了我啊,你给我等着。” 慌乱间我就看到这厮手里还打着一个火把,火光照耀下的那头映出了一个巨大的脸。 我朝着那头大喊,一下被人按在了地上。 “别出声,是我!” 我的脖子被人硬生生的按着,但是听声音应该是苏云 当我我抬头去看的时候我忽然及看到一只巨大的三足青面怪鸟正准备朝我的方向飞扑而来,随着一声枪响,那个巨鸟被打飞了出去。 之后我被苏云一把拽了起来,站在我身后的正是之前送小刘会房间的张炆,这个时候他还端着一把狙击步枪。 天阴了下来,所有人都在慌乱指尖乱了分寸。 苏云大喊了一声,所有人这才按照命令准备就绪,一连好长时间才把青面鸟”部队“打退。 所有人都累的喘不上气来,靠着身后的树干休息。 就在这个空挡我忽然就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起先并没有在意,之后我仔细的一听发现这个声音居然离我不远。 我一扭头所有人都看着我,似乎在看我会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那头依旧重复着我的名字,我不由的就是一愣。 “王开,你丫最好给我滚出来。不让被我逮到了就是一顿毒打,快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那头似乎并不是在跟我说话一样,一直重复着我的名字。 这下我真的火了,咔嚓一声就上了膛,我想走过去看看到底是那个不开眼的混账敢戏耍小爷。 刚要抬腿就被胖子一把拽了回来,接着我就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直巨大的赤红色蛇正在我们头顶的大树上盯着我们。 而且刚刚的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这个时候正吐着蛇信子滋滋的向王开示威。 我一看这东西不由的头皮就是一麻,这东西我之前见过,在鬼城的时候差点就被这东西一口咬死。 不等其他人说什么,我立马就朝身后比了一个快速撤退的手势。 张炆见我这样也不敢在逗留,说了一声所有人扯呼,这才退出了巨蛇的攻击范围。 我们一路往后退,一直盯着它的眼睛,我生怕我有丝毫的懈怠,巨蛇立马就会扑上来。 最后,万幸巨蛇只是宣扬领地意识,并没有跟上来。 不过它最后还是朝着王开那的方向去了,接着我就看到那头乱作了一团。 枪声和打斗声,都传了过来。 慌乱间我看到了王开拿着一个火把,我立马就让三石灭灯。 “嗖”的一声,火把瞬间就熄灭了。 巨蛇一下没了攻击的目标,只能灰溜溜的朝枯树林子里面爬去。 王开的衣服已经被什么东西挂烂了,有点地方被树干划破了,正往外渗着血。 我一把将他拽起来,直接让三石扶着他回到了房间里面。 给他换了干净衣服,包扎了伤口之后,又让他休息了一下,这才缓了过来。 所有人都是如梦大醒一般,说实话死里逃生的感觉真的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 很久没有这种压迫感了,我意识到我开始懈怠了。 第二天早上,我来到王开的房间问他为什么要来这里,是不是我二叔的命令。 可他却说,并不是。因为他手里有小哥的消息,加上我已经进了云南,所以一路上跟着我。 我问他,有什么线索。 他说:“老板,你到底要找什么?我得到的消息是那个小哥很可能已经死了,不过,既然我们都来了,那么找他们的几率就会大很多。另外二爷已经带出了一些线索,和可能跟他们的去向有关。不过你知道的,二爷是不会告诉我的。” 我看着床上躺着的王开说道:“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王家人?如果遇到了,那么他们手里有没有一个叫白蛇的人?” 忽然我就看到王开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轻微的变化,然后一瞬间又消失了。 接着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心里咯噔一声,立马就猜到王开可能有事情瞒着我。 王开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可能猜到了一些事情,于是告诉我别乱想,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好。 毕竟他还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 ------------ 第四十章 结束了 我们修整了三天,期间祸事不断。万幸所有的障碍都清除了。 我们到达二叔去的那个地方的时候,二叔的人马已经开进去很久之后了。 再往里面走就是九江背后最大的一座山,本名不详。 我只知道当地的人叫它“鬼头山” 因为形状像一个骷髅头,故此得名鬼头山。 我二叔进入山里面的时候,当时我应该是在张家楼。 所以我二叔带出东西的时候我才刚刚出发,时间上查了很多。 但是二叔似乎得到了一些东西之后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留下人手在这里等待时机。 我们在苏云的带领下,进入大山的深处。 刚刚进入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对劲儿,但随着越往里走越发现在山头上立着许多的石人。 个头普遍很大,而且身上都有双身蛇纹的雕花样式,有点像川外畲国的图腾。 还有的地方石人直接插入了泥土很深的,漏在外面的部分刻画的十分的精细,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睡着的巨人。 小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到处东看看西瞅瞅。胖子不耐烦了就踹了他一脚,示意差不多得了。 然后小刘哭丧着脸走在最前面,也没有之前的活泼劲儿了,安静了不少。 胖子见石人的花纹古怪就问我:“哎,枫子,你记不记得你给我说过的那个秦岭啊?在古墓的最外边是不是有这样的一群陪葬品。” 我闻言先楞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点头。 我一瞬间就意识到我刚刚以为的错觉斌不是我胡思乱想,而是真实存在的事实。 只是我疑惑的是为什么远在云南的山区会有畲族的陵墓规格。 “很奇怪是吧?刚开始二爷也疑惑了一段时间,后来还是一个姓齐的老爷子解答的疑虑。” 苏云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所有人都是一愣,只有我一下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这里很可能和秦岭的畲族古墓葬制是一脉相乘的,而且这里要早于秦岭的建造年代。 而且如果秦岭那个神树是主生命和欲望的话,那这里就一定是主死亡和终结。 严格来说,这里是终极之地,是一切生命名的结尾。 想到了这里,我不由的有多了几分责任感和使命感。 想着六叔如果真的来过的话,想必一定会留下什线索。 再一个是六叔,他很了解我狠话是不会吓到我的,所以他在拿走东西之前也一定会给我留下一些提示。 想到了这里,我胆子大了起来。 等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我大失所望,本以为生命的终极之地是什么了不得的建筑。 没想到就是一个山洞,山洞里面有一条两人并肩走的隧道。 隧道无限狭长,幽深灰暗,仿佛无底深渊一般,一眼望不到边。 三石示意我们把手电都灭了,然后递给了我们一人一只犀角蜡烛。 为了节约能源就前面第一个还有中间的人和最后一个人点着蜡烛,剩下的人以备不时之需。 犀角蜡烛点燃的那一刻开始,我发现我看到的世界发生了惊天辟地的变化。 原本狭窄的隧道如今变成了汉白玉砌成的墓道,在墓道的两侧是车马坑和剑冢。 再往前面走,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神殿,在神殿的中央是一尊巨大的棺椁。 棺椁的质地似乎是青铜,在棺椁的周围似乎还站着几个手执刀剑的人皮甬。 胖子一看这情形不由的就是往后一退,我心说你这是干什么? “卧槽,这特么真是冤家路窄啊,你看中间那个娘们你是不是认识?” 随着胖手指的方向我就看到神殿的棺椁上正坐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好就是我们从南海墓立面带出来的那一具人皮甬。 我看到这个的时候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准备把腿就跑。 苏云见我们这样也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之后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甬,怯生生的说道:“别说,单是这么一看还真的很是吓人。” 胖子立马就来掰我的嘴巴,想看看我的嘴里面有没有雄性虫子。 我被他弄得烦了,就骂道:”我说你丫能不能靠点谱,这都多长时间了就算是有虫子也早消化了,怎么可能会活着么久。” 胖子一副不甘心的样子走回了之前的位置,小刘这个时候忽然疯了一样指着一个角落小声的重复着一句话。 “那里有人说话,完了。” 我听了好几遍才听懂是什么意思,我小心的走到了他手指的方向,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不想有事情发生的样子。 我心里泛着嘀咕,心说是不是这厮又胡扯。 再一想,不对劲儿。 小刘的耳朵是我们之中最好的一个,他听到的东西是我们所听不到的。 于是我屏气凝神,终于听到了小刘说的那个声音是来自于哪里。 “我靠,这里面有活的。” 我一喊,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沉。 然后我赶快退了回去,接着就看到苏云手里的蜡烛忽明忽暗的开始闪烁。 我心道一声不好,刚想把腿就听见棺椁里面忽然传来一机簧松动的声音,接着青铜棺椁分成了两半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终于落地,女人甬直接被甩非了出去。 接着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尊比较小的青铜棺,棺身上雕刻着的纹路也是双身蛇纹。 就在我们犹豫开不开棺的时候,青铜棺椁的盖子忽然被人推到了半空,接着朝一旁摔去。 轰隆一声巨响,把外面的耳膜几乎都快震破了。 接着就看到青铜棺里面露出一个汉白玉的殓尸棺,从里面坐起来一个怪物。 只见他眼迷离的睁着,一只眼睛似乎已经快闭上了。 手上的指甲已经达到超过常人手指的长度,头发几乎全部斑白。 脸上的颜色也变成了酱紫色,一直眼睛的瞳孔已经几乎浑浊到变成米白色了。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看起来像是一个乞丐。 在他的腰间挂着一个枫姓的字样,应该我们枫家的人。 看的出来他想走下来抱一下我,但是身体已经被人用钢钉钉在了棺椁里面,现在基本上已经动不了了。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看着他,似乎无法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面前的这个生物到底应该怎么去解释。 我和胖子走近了一点,三石不放心就跟在身后。 我走近那个生物之后,看到他第一眼我就愣住了。 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眼泪瞬间就开始在眼圈里打转。 很久没有见到六叔的我终于泪如雨下,我抱着胖子失声痛哭。 仿佛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心酸在此时都发泄了出来,苏云带来的人朝着六叔郑重的鞠了三个躬。 我看着六叔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心里面生出了一个帮他结束痛苦的念头。 恍惚间,六叔盯着我手里的打火机,仿佛在示意我用打火机烧了他。 我的心中咯噔一声,我曾经无数次想到过六叔可能已经死了,每次都感觉自己一定能应付一切,可当六叔真的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我竟然手开始发抖。 我的心跳的很快,一时间一种胆怯就生了上来。 六叔虽然一只眼睛很可能已经看不见了,但是另一只眼睛依旧盯着我手里的打火机。 眼神里带着的哪一丝决绝,正是让我心痛到极点的地方。 好几次我把打火机都凑到了六叔的面前,但是都没有点燃。 六叔依旧看着我,似乎在等待着我给他一个终结。 胖子见我不忍心就抢过了打火机,凑到了六叔的面前。 但是又被我鬼使神差的挡了下来,我的心里面很乱。 我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把又把胖子手里的打火机夺了过来。 火苗燃起的那一刻,我看到六叔决绝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他整个人都往后缩了一下,眼神中取而代之的一种不甘。 火苗很快点燃了六叔的长发,然后我看见六叔的脸渐渐的缩到了头发里面,再也看不见。 火苗刚开始只是一点点燃,之后轰然一声燃起了半米的大火,六叔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了大火之中。 我的心在大火燃起来的一瞬间疼的厉害,我想破灭大火。 无奈,胖子一把将我扯到一边,破口大骂:“你六叔他已经死了,你破灭火有什么用,醒醒吧!” 说罢,一把将我按在地上。 我亲眼看着六叔一点点的燃尽,最后变成一堆骨灰。 我眼圈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所有人都被我的情绪感染了,苏云听的直皱眉,一挥手直接将人都赶了出去。 渐渐的,六叔的影响开始消失,最后什么也没有留下。 一阵心寒和无力油然而生,使得我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 我擦干了眼泪,抱起六叔的骨灰转过身跟胖子说了一声,我们走。 我将背包打开把六叔的骨灰放入了胖子之前给我准备的盒子里,一切安顿好后才小心翼翼的拉上了背包的拉链。 拿出鬼玺递给了胖子,道了一声替我保存好。胖子点点头,收好之后问我之后有什么打算。我摇摇头,回了一句还没有想好。 一路上二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的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 之后我们一行人离开了云南,各奔东西。 胖子之后不知道去了哪里,我问他的时候他说没想好,但只要是我出事了他一定第一个来。 苏云为了追随二叔的步伐跟我们分散了,自己带着二叔的人马离开了我们的队伍。 张炆去了北京,我则独自回到了杭州。 ------------ 第四十一章 历程 之后我也试着联系一下苏云,但是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凯子自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海洋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在这期间,我回了一趟杭州,并且把我六叔的骨灰暂时藏在了我铺子里。 本来是想着回一趟家的,但是一想到老爹看到六叔骨灰的那一刻很大程度会昏死过去,自然也就暂时没有说出这个噩耗。 对外我继续谎称六叔下野寻斗去了,但只有我知道,六叔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回不来了。 在杭州的时候,那种被世间遗弃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了小哥为什么总是一个人突然出现,然后又悄悄消失。 几番波折之后我又返回了云南寻找小哥,回杭州之后的第二天就听凯子说,小哥很可能已经出现了。 这对我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我一边往云南的方向出发一边联系胖子。 好几次,由于山里的信号太差,刚打过去就挂断。 最后我无奈的终止了拨打电话这个行为,直接开车去了云南。 为了不引人耳目,我尽量打扮成一个游客。 一路上我都裹得很严实,山里的空气虽然恨健康,但是带着一丝阴冷。 山路颠簸,九曲十八弯自不必细表。 等我到达九江的时候,码头上枫家伙计正在堂口等着我。 说实话我很佩服二叔的号召力,有了二叔的一句话,我行事就方便了多了。 虽然不能套出一些我想得到的消息,但是能免费的好吃好喝也是一件挺让人感到幸运的一件事情。 所有事情都安置好后,我挑选了一些身后好的伙计连夜朝着云南的深山里面出发。 等到了一半行程的时候,所有人都累的走不动了。 我提议让大家休息一下,就在这个时候我被一瓶突如其来的水砸中了肚子。我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接着立马去抓水。 抬头的那一刻我忽然看到一个极其熟悉的人,但是我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面前的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我发誓我绝对认识他。 都说忘记一个人先是从声音开始的,可当他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忽然泪如雨下。 万幸我还记得他的声音,一时间竟然恍如隔世一般。 “你还好吗?” 我心中一阵颤动,说话的人正是小哥。 他的脸被连体衣裹住了,带着一个大大的W镜,身后依旧背着那把黑金古刀。 一时间,我竟激动的无以言表。 我靠在小哥的身边跟他聊起了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和胖子发生的一些事情,一直说到最后,我发现其实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 天渐渐的放晴,我和小哥背靠着背睡在一起。 王开看到小哥回来了,不由的瞪大了双眼,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示意他别声张,王开这才假装没看见走开了。 我们一夜都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度过,期间我们轮流值班。 轮到我和小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带着一丝困意的看着茫茫的山林。 一片云南特有的青绿色引入眼帘,在哪片青绿色上面披着一层薄薄的雪白色,树叶的颜色在白色的包裹下,看起来就似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委婉内敛。 小哥喊醒了还在睡觉的伙计们,所有人开始整理装备。 我对他说,马上就行军了,让兄弟们多歇一歇也好。 小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对面的山峰,似乎心中在想着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看他的意思,好像是在表达,我们要找的东西其实就在对面。 我朝他值得方向看去,只见白茫茫的一个山头上似乎有一个若隐若现建筑。 由于距离过远无法看清,所以我只看了一个大概。 “我靠,天宫?” 小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告诉我对面的建筑其实不是吉林的天宫。 但却又带着一丝疑惑,这种疑惑里似乎带着一种肯定。 很久没有感到这样诡异了,一时间竟觉得前所未有的棘手。 之前虽然也是怪事不断,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所有人都收拾完装备之后,朝着山林之中继续行进。 一路上又是一阵沉默,小哥上面也没有和我说。 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九江,是云南某一个镇子的旧寨。属于是云南苗寨的南后方,东临林江,南起乌青山,北靠长白山脉;在九镇十八寨里面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早在古时候就有云南之南,彩云之北的传说。 九江这古老的城寨,却反其道而行之。 虽然政府多次派人整治吏治,但都被当地的人天然屏障阻断。 忽然回想起这些,不由的感到一阵恍如隔世。 小哥蹲在地上研究者突然的质地,见我发呆就走到了我的身边,服下身子看着我。 “你看,云南山区的冻土层,但是很明显这里的土质层开始变化。你有没有发现,从这里开始土质变得潮湿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起先还挺疑惑,之后我抓了一把土闻了一下,手里忽然感觉竟有一丝的暖意。 “为什么,这里的土不是冷的?” 小哥站起身来,朝山林里面走了几步,之后朝着另一个地方下了一铲子。 我远远的就能看见铲子头上带出来的泥土,竟然像在血里面沾过一样。 一瞬间儿时的回忆甬了上来,一时间我竟然呆滞了。 “很熟悉对吧?” 我淡淡的点头,刚想说数什么却被王开示意闭嘴。 接着我就看到林子里面似乎蹲着一个什么东西,整个人似乎被褪去了一层,血淋淋的像极了一个血尸。 但他并没有进攻的意思,救是哪有呆呆的看着我们。 王开手都开始发抖了,就连小哥都有点诧异。 只见我的背后竟然站着一个人,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枫爷,你肩膀上有东西!” 话罢,那个伙计就举枪准备射击。但在他开枪的一瞬间,被小哥挡了下来。 接着,小哥朝我的方向丢过来一柄飞刀。 飞刀笔直的插入了那东西的身体里面,我被一下甩开了半米多。 然后我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一瞬间头皮发麻。 “快让开!” 小哥大喝一声,接着就把黑金刀朝着那个蛇的蛇头飞去。 当啷一声,黑金刀的刀尖笔直的插入了蛇的身体里面。 我整个人没有站稳,接着一个踉跄朝后面退去。 然后我就听见哎呀一声,转头看去就发现是王开着混账东西跟在我身后。 就在我犹豫回头的瞬间,我就听见一阵劲风嗖的一声,从我耳边划过。 ------------ 第四十二章 王家人 小哥身上都是蛇血,衣服已经被什么东西扯开了一点。 “别回头,快跑!” 正在我沉寂在回忆和个人的情感之中的时候,小哥大喝一声把我整个人都惊醒了过来,一瞬间我从静止的状态瞬间回到现实。 接着我就看到伙计们往后退去,王开正在检查武器。 小哥拎着黑金刀朝我的位置跑来,见我不动, 一把就给我薅了过去。 我们一行人一直往后跑去,身后的声音悉悉索索。 我回头看的时候,忽然就看见一个巨大的影子正在蠕动,林子里叶子上的雪被抖落了下来。 之前的那个影子已经不见了,至于他去了哪里我一时间页不太清楚。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杂,我跟在小哥的身后。 王开一遇到危险就跑的飞快。 伙计们一边跑一边规划路线,之后我们一行人终于跑出了这个地方。 我们在云南九江的山头上集合。 所有人都喘着粗气,王开更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小哥依旧是面不红,心不跳,似乎刚刚不是在逃命一样。 我上了年纪,没了之前的精气神,自然也是喘的厉害。 过了片刻,我们一行人开始研究进山的路线。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小哥居然对云南山区的情况十分的了解。 我把六叔的事情跟他讲了一些,忽然就看到小哥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已经死了?” 他疑惑的看着我,仿佛一种不可置信的意思。 接着,小哥看了一眼山脚下,继续说道:“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认认真真的听下去。因为,这些事情很大程度上和你,有关!” 我一下就楞了,心说和我有关,不会吧? “你不用怀疑,我一直在找你,期间我的记忆出现了一次很大程度上的断痕。最近我照镜子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长着一株巨大的九头蛇柏。在蛇柏上面挂着很多的石人,在九头蛇柏的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深壑,在崖壁上面布满了蚕蛹一样的石头人。然后我似乎在那一瞬间里面看到了你!” 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诧异的看着他,说不上来的匪夷所思。 瞬间我就知道了小哥说的那个事情我在哪里看到过,那时候我在甘肃的某地。 我很难确定这是不是来自于鬼城带来的信息,但很大程度上也解决了我为什么会经历幻境的事情。 我和小哥对视了几眼,但似乎又在一瞬间释然。 接着我们朝着云南九江的内部进发,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王开乖乖的跟在我们的身后,伙计们都累的有点忘乎自我。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到了最后我竟然有了一种时空穿梭的感觉。 山区的景色十分的壮丽,我走着走着忽然就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很可能已经过去了很久,我在小哥的背上。 王开跟在队伍的中间,伙计们也都在缓慢的行进之中。 身后的世界已经冰天雪地,似乎就在不久前又裹上了一层银白色,此时看起来十分的干净,看上去让人十分心情舒畅。 我问小哥我是这么睡着的,为什么会在他背上。 小哥见我醒了,颠了颠我的身体,随后又把我抓紧了一些 接着,对我说:“你刚刚可能是低血糖了,但是你刚刚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我闻言就是一怔,心说我还有这癖好吗? 接着他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这个人的名字,我认识。他叫齐云。” 我听了心里面忽然咯噔一声,心说不会吧? 但随及一想小哥不是一个胡说八道的人,自然就有了一种恐惧。 记忆就像水滴里的一滴血液一样,慢慢的扩散开来。 之后我们有一嗒没一嗒的说着话,直把这些年的疑惑都说了个一干二净。 到了最后还是王开以看看前面有没有什么危险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和之前很大程度上不一样了。 我不知道这种不一样来自于哪里,后来我忽然发现他对世界漠然的那种态度似乎开始变得坦然了起来。 仿佛之前和现在经历的一切都理所应当一样,整个人都犹如佛系少年一样,虽然他从未少年。 一个人活了上千年,拥有一身的本领,忍受了上千年的折磨。到了最后,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居然开始慢慢释然了。 我很难想象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就好像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忽然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 我很好奇小哥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逐渐开始朝着一个现代话的人转变。 “小哥,我很好奇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你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感觉很奇怪!” 小哥眉头轻轻的一挑,然后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紧紧的闭合了几下,最后闭上眼睛沉思。 最后,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气。 “你想知道对吗?也好!有些东西,你也应该知道了!” 我闻言就觉得事情还有转机,想看看小哥接下来说什么。 我没想到的是小哥居然朝长白山脉的另一边跪了下来,双手合十,然后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然后他嘴里还念叨着我听不懂的经文,不过我猜大致的意思应该是请求神灵不要怪他把秘密泄露,事出有因之类的。 紧接着他缓缓起身,抖去身上的尘土和雪渍,清理了一下脸上的碎头发。 然后,我就听见他义正言辞的道:“其实,你六叔一定会死,只不过我没有想到这么快。他死之前让我找到你,我好不容易去了广西却没有 看到你。可能那时候你还没有去到广西张家楼, 我从你六叔留下的笔记来看,知道了当年他说的那个时隐时现的女领队,她所有的秘密。 以及她对你的猜测,也就是很久之后你会去一次气象博物馆。虽然这些东西很庞杂,但是有一点我能肯定的是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仿佛置身云彩之中看不到地面一般。接着我仔细的缕了一遍,首先我六叔一定会死,而且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么为什么我六叔一定会死,仅仅是因为身体里面的毒素吗。 六叔不是一个会轻生的人,除非是他感觉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她留恋的事情或者价值了,他才可能会了结自己错误的一生。 一时间竟不敢想象六叔在死亡之前那种漠然是这么形成的,为什么他就这感觉一切理所应当。 后来我知道,很大程度上来自于自己对未来的无能为力。 身后的东西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家族就能支撑的,加上自身的毒素已经达到病发的地步。 我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小哥,我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竟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就又咽了回去。 六叔死之前还在让小哥找我,我不知道这是对于我最后的保护,还是不想让我影响他最后的布局。 总之,我欠六叔的太多了。他做了无数次的局,撒了无数次的谎。到了最后竟然很大程度上都是来自于我,不想让我深陷沼泽。 六叔一次次把我拽起来,而我却又一次次跌倒。 小哥见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对我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再想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接着往下走去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说话。 我一直在想小哥跟我说的那些话,对于六叔的事情虽然我暂时想开了,但仍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至于六叔的笔记,我想应该和二叔跟我讲的那些东西差不多。 而且笔记本上的内容应该也差不多,但是令我好奇的是小哥手上的那本笔记到底记录了什么。 王开已经巡视完了山路,正在往我们的位置返回。 忽然,对讲机里面出现了一阵嘶嘶作响的声浪。 然后,我就听见声浪之后似乎还有一阵微弱的枪声。 但似乎声音比较远,而且我不确定这个声音来自于那个方向,但似乎是再山顶上传来的。 我瞬间就头皮发麻,不由的暗骂了一声,这不是找死吗?在雪山上放枪,先不说枪械的型号不同。 就单单子弹打出去,瞬间形成的气浪和巨大的声响,在加上山谷的回音,几乎就很大记录引发雪崩。 而且据说雪崩之下的人很少能活下来,再一联想到多年前的那次天宫行动,不由的就是一阵冷汗。 “王开,你到底在哪?没死就给老子支个声儿,听到没有。” 对讲机的那头依旧是一阵枪声,接着就是很长时间的一段平静。 我心里咯噔一声,立马就让小哥加速。 我在他背上一直颠簸,有几次差点吐出来。但是一想到王开可能出事了,就算是恶心也强忍了下去。 很快我们就到了王开出事的地方,等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瞬间就看到巨大的雪崩正在往下翻涌,然后瞬间就淹没了山顶上的一切。 接着我就看到王开被人从山头上一脚踹了下来,我不由的暗骂一声,就让小哥放我下来。 一时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竟然不顾一切的朝着雪崩的地方冲了过去,但是没有跑出去三米就感到膝盖一阵剧痛。 然后,整个人随着一阵疼痛,膝盖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力,跪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你就这样没有任何保护的冲出去,存活率无限趋于零。” 接着他抓着我的腋窝,一把将我薅了起来背到了背上,压根就不给我反驳的机会。 之后,我在想说什么,就感觉脖子一痛,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感觉一直在做梦,一个梦连着一个梦。 首先让我感受到的是寒冷的风,然后就是火柴燃烧的声音。 我忽然发现虽然,点着了火把但是却看不见了。 “小哥,快打手电啊!我看不见了!” 小哥并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听见一样。 我伸手去摸,瞬间就摸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我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可能摸到粽子了,但仔细一感觉就发现那个山洞的岩壁。 瞬间,我吐出一口气,感觉正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一边摸索着寻找小哥,一边试着去打亮手电。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臂忽然被不知名的东西抓住了。 瞬间我的头皮发麻,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一边试着甩开拽着我手臂的那个东西,一边低声的呼喊。 很久没有遇到这种突如其来的刺激,我一下子表现的犹如一个新手一样,上蹿下跳。 之后,小哥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出声,有东西!” 我冷静了下来,知道小哥就在我身边,我马上就卸掉了一半的恐惧。 接着我手臂被抓的地方忽然一松,那个东西似乎收了回去,我马上就想到了那个不知名的东西可能是小哥的手。 接着,犀角蜡烛被小哥点亮,我就看到我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铠甲的士兵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小哥一个箭步就朝我扑来,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下惊的差点就反坑了。 紧接着我就听到头顶上忽然有一阵劲风吹过,接着就听到刀剑交接的声音。 “躲到我身后!” 小哥大喊一声,接着一把将那个古代士兵的头颅扭断。 我看到了一个人的脸,瞬间我整个人都是为之一怔,那个人居然是王开。 接着我的后脖子就是一阵巨痛,然后就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之间,我似乎听到了有人说话。 “开儿,这就是你说的枫尘烨,我看也挺普通啊!你不是说他身上有我们王家人要的东西吗?这么长时间我蛰伏,你得到了什么?” 瞬间我整个人都是懵懵懂懂的,接着我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 第四十三章 前路漫长 我听到了有人来回走动,其中应该就有之前那个老年人。 “太爷,他…” 那个似乎欲言又止,随及我就听到之前那个说话的老人开口道:“伢子,莫急!他是吴三省的侄子,自然会有人来救他的。我已经给九江的枫家盘口带消息了,相信他不久之后就能获救。” 话罢老人似乎胡不想再讨论这些东西,就走开了。 接着,我就听到另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太爷,那他怎么办?他跟枫尘烨一起来的,枫尘烨看到他不在了肯定不会罢休。” 老人沉思了一下,最后决定把少量的水和食物丢下给我们充饥。 我和小哥就这样被人丢在闷油瓶发现的山洞里面,洞口也被人用大石头堵上了。 很久之后我所有的感官意识都复苏了过来,接着我打开手电去照四周的环境。 但是忽然被小哥制止了,我惊讶之间小哥已经 把手电夺了过去。 接着,手电的光晕一下消失在了黑暗的环境里。 “别开灯,有东西在看着我们!” 我见他说的义正言辞,也就没有反驳照他说的去做。 然后,我就听见山洞的另一头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看。 我的冷汗不由的就冒了出来,一时间我很难形容我看到的这个东西到底属不属于一个人类。 我们常人一般都会有一定程度上的重心偏移,但这个东西几乎就是笔直的站在远处的黑暗中,仅仅露出了一双眼睛。 我示意小哥看,小哥随着我指示的方向看去,也是吃了一惊。 “密骆?” 小哥不由的一声惊呼,连带着我也感觉这个东西似乎就是密骆。 但问题是,这里是云南九镇十八寨的府邸,怎么可能会有密骆。 一开始我也是很疑惑,随后小哥直接用手指去探。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鬼使神差的去拿小哥腰间的手电。 接着我打开手电去找那双眼睛,狼眼手电的光强度如果用在人身上,直接照射眼睛的话很大几率会出现暴盲。 接着我就看到小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然后山洞的那头传来了一阵嘶吼的声音。接着,一阵山体塌方一样的剧烈震动就开始出现。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巨人,真的是一个十分巨大的人。 看到这里我这个人都楞了一下,接着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手慢慢的往背后去摸,可是忽然发现我腰间的军刀不见了。 然后我就看到那个巨人的肩头上插着一把反曲刀,一下我就白了。 “快走,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小哥大喝一声,反身一把我踹出了好几米。 我艰难的爬起来,刚想去问接下来他自己怎么办。 忽然就看见之前的那个巨人其实并不是巨人,而是一个身穿铠甲的古代士兵。 只是影子被照耀的十分高大,再加上离我们的距离又有一定的距离,所以被我当作了巨人。 这个时候,他正和小哥扭打在了一起。 他肩头的那把刀依旧深深的插在他的身体里面,但似乎这个人并没有感到一丝的疼痛。 小哥背后的黑金古刀已经紧紧被他握在手里,正在全力抵挡古代士兵的进攻。 最后我看到小哥再次临空飞起,身体以一种十分高难度的方式,全身七百二十度大旋转。 接着,我就清晰的听到一阵头颅碎裂的声音,小哥硬生生的把那个古代士兵的脖子扭了下来。 小哥转身离开那个士兵的尸体,朝我走来。 远远看去我就看到小哥的手上多了一个沾满血迹的信封,信封上面还盖着鬼玺底部的印章。 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这可能是有人给我留下了上面线索。 “你二叔,给你的!” 我缓缓的打开了信封,让小哥把手电的光强调到正常可用光。 然后我开始检查信封的外部的内容,忽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信件居然是我二叔的,而且是直接署名写给我的。 信封的样式的确是我们枫家的样式,年代也是现代的那种。 如果从二叔留下信件的时间来推测,我想应该不超过一个月。 之前苏云说我二叔知道了一些东西,但是同时也给我留下了一些东西,难不成说的就是这个。 我一时间心里面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最后我话说决定打开信封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 信件内容如下:“小枫,我是你二叔。你很想知道,我到底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对吧?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希望在我说完这些事情之后,你不要再找了。 首先我要说的是,你六叔的事情。和你想的一样,你六叔和陈姨确实是去过张家楼,而且陈姨在张家古楼下面找到了一个新的陨铜碎片。 根据我查到的资料,应该就是东北张家老宅的人在迁移的时候,从张家老宅的陨铜上面剥离下来的一部分。 张家楼下面的古城其实就是真正的鬼城,张家人不只在这里建造了一个张家楼,而且还在这里发现了鬼城。并且,通过某种手段探知雷声的信息。 其实最开始追雷的不是焦家人,而是张家人。 汪藏海知道的那些所谓的真相只不过是张家人众多秘密中的冰山一角,关于张家的更多的秘密我也不清楚,就算是知道全部也不能说。张家人之所以一出生就带着一种类似于天颂诗人的意识就是因为,张家人在听雷的时候忽然发现他们的脑海里面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就是张家楼下面的古城,是不是感觉很奇特。其实更加奇特的是,最后他们找到了那个地方。后来这个秘密被人泄露出去,为了抹杀一些口风不严的人张家开始出现内乱。 之后那些分离出来的人迁徙到了广西一带,在巴乃一代建立了瑶寨,和当地人通婚。 之后在离瑶寨不远的魔湖下面建立了一整座庞大的张家楼,最后巴乃的张家人选择了张家楼为葬身之地。但是你六叔那个时候情况很不容乐观,就算是平平静静的不去折腾,我估计他剩下的时间也不会很多。 我希望你不要怪二叔。后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独自去张家楼,就让苏云扮作我的模样跟在你的队伍后面,并且找到你,然后带你回杭州。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王家的小子,就那个胖子会忽然出现。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清楚的事情,其实就是那个胖子的真实身份。 我想你应该从焦老板的嘴里知道了一切对吧?你不用怀疑我为什么知道这些的,因为焦老板之所以知道你的位置,是我透露给他消息的。 我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你明白这一切背后的凶险,并没有想害你的意思。 说了这么多,我没有说到我的目的和带出的东西对吧?其实我在这里发现的东西,就连我自己可能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如果非要用语言去形容的话,那我想一定是匪夷所思。 最后我希望你不要再追查下去了,放弃吧!” 我完完整整的看完了二叔给我留下的信息,整个人都像被雷击中的烧焦树枝一样,忽然感觉这个世界和我熟悉的那个世界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所有我之前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甚至是我以为的本来模样到了现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心情好久之后才得到了一丝平复,一边努力的消化二叔给我留下的信息,一边把信递给小哥让他也看看。 小哥一边接过信一边问我信上面写了什么,我说你自己看吧! 几分钟后,我就看到他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 “你是说张家楼下面有一座鬼城?而且张家人也参与了追雷?不可能,我觉得应该不可能。” 见他这么说,我自然是有一些好奇的。毕竟张家人的事情现在最有发言权的就是小哥。 我也对二叔的说法有一点怀疑,但是二叔又不是胡说八道的人,所以我想我还是慎重的区看待这个事情比较好一些。 六叔说过,在不确定一件事情的好坏的时候,不相信不怀疑往往是最好的办法。 这样既能保持自己原有的理性,有能试探性的得到一些东西。 接下来我想看小哥会说什么,但是小哥似乎被按下了暂停键,再也没有说一个字。 很久之后,他忽然开头对我说道:“不过,你二叔说的应该是真的,只是我怀疑的地方是你二叔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东西只有张家高层人才能有幸查到一些,虽然张家的高层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但原有的体制总归还是存在的,现在如果随便去染指张家的秘密,也不是 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张家小子吗?他们一直在寻炸染指张家秘密的人。而这些人都扮作了你的样子,后来都被他们杀了。” 小哥说完之后我就没明白了问题出在了哪里,首先我一直怀疑张家人对听雷的参与,其次二叔的留给我的陷阱其实是在他怎么得到这些信息的。 如今我细细想来,就发现二叔说的其实有一半是真的,另一半应该是他的推测。 “小哥,你知不知道给我写信的人是不是我六叔。我总感觉这个字体在哪里看到过,但是记忆很模糊,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你帮我看看!” 小哥接过了那封六叔给我写的绝笔书信,脸色就是一变。 “这个人,不是你六叔。如果非要说这个的笔记是来自于谁,我想应该和三十年前的那批考古队里面的人有关。” 我迷惑的答案,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直到小哥把信交给我的时候,我才被忽然惊醒了。 现在的话,我其实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我选择回头路,一路上不回头,就当从来没有来过云南。另一个是转而选择相信二叔和小哥。 二叔的话虽然我仍然带着一丝疑惑,但是比起从别人最里面说出来要好得多。 另一个小哥属于是正儿八经的老牌自己人,就算是他要害我,也会给我留全尸。 所以我没有必要在这些芝麻大点的事情上浪费自己生命,再一个是我真的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所以我必须在这之前找到我的二叔,把一切的疑问一股脑的砸向他,同时把六叔已经离开人世的消息一并告知他。 一方面是多年找寻无果,如今终于可以有一个了结。一方面,可能更多的源于我内心的的那种溯源。 不过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接下来的可能也就是和二叔还有闷油瓶他们的的总结归纳了。 总之,我还在路上。 小哥收拾了一下这里的东西,然后缓缓的跟我说道:“我要走了,接下来的路我是我一个人的,你不需要在陪着我了。” 忽然我的眼圈开始打转,小哥好不容易出现,如今却又要离去。 我的心中忽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甚至连呼吸都有点吃力,忽然间我感到肺部一阵剧痛。 我抓着胸口的衣服,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手电,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 我紧紧的靠着山洞的岩壁,几乎整个人都 蜷缩到了一起,那种无法用语言的感觉几乎好几次都让我想原地自杀。 剧烈的疼痛再次席卷着我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我被病魔折磨的再次叫苦不迭。 我顺着崖壁往下滑去,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管会不会着凉了。 伴随着极度的痛苦,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接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第四十四章 一切就绪 我醒来的时候,山洞里就我一个人,小哥依然远去。 山洞的洞口大开,微凉的风吹了进来,把我从梦魇中一把拽回了现实。 所有身体不适带来的痛苦和失去至亲好友的悲痛也随之逐渐淡化,我清楚的知道,我的时间可能真的不多了。 这是我第几次昏倒了我其实也不清楚,不过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技能正在一点点丧失。 不知道最后我会如何,但是我想一定下场很惨,不过只要找到二叔他们,二叔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我离开山洞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背包里的食物所剩无几,水也仅有几瓶。 不过好在小哥给我留下的一把56式防身,虽然子弹不多,但也差不多能坚持到小哥说的那个终极之地。 胖子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我一个而如果贸然在山林里面穿行的话很大程度上会成为动物和野兽的盘中餐,最后经过消化也就是一堆动物粪便而已。 现在的处境举步维艰,当然我也知道这可能是小哥给我留下最后的机会和选择。 要么就下山,没准昏在山头上,后面赶来的枫家人能救我。要么就是我死在这里,虽然小哥会伤心,但很大程度上也会忘记我的存在。 比较他的脑子里面的东西很可能影响他的记忆, 瞬间我就感觉那个于世界没有联系的是我,不是他。 银白的雪花很快的飘洒了下来,我裹紧了冲锋衣朝小哥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走去,一路上都在找小哥留下的痕迹。 但是很遗憾,大学几乎覆盖了整个林子。这样的情况下,别说小哥的痕迹就是动物的痕迹都很大程度上被掩盖了。 就更别说在茫茫林海中寻找一个已经离开很久的人,一时间我感到一阵无力。 胸口似乎被大石头压住一样,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起来。 片刻之后,我总算是缓了上来。 幸亏我在冲锋衣里面还藏着一个指北针,一下我喜出望外。 这在所有无头绪的事情算得上一个小小的惊喜,有了这个东西需找小哥就能快很多。 虽然足迹被覆盖了很多,但是我还是可以大致辨别出一点线索。 接着我朝林子深处走去,脚下的雪层被我的鞋底摩擦的吱吱作响,一时间倒也变得比较解压了。 没了胖子,乐趣便少了一半。 我一边哼着歌,一边找。 一时间山谷中飘满了我感人心魄的歌声,并不是很好听的声音倒显得不是那么不堪入耳了。 唱着唱着我居然落泪了,林海中我一个人独自穿行倒也显得那样的格外单调。 我很难想象小哥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一个人来又一个人离去,从来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说实话,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小哥,他最起码目标明确,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想着想着,那种莫名的委屈一瞬间就涌上了心头。 凉风刮在了我的脸上,一瞬间的寒冷让我瞬间冷静了下来。 我意识到,可能有事情还没有做完。 我强忍着悲伤,继续走下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竟然到了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山峰。 远远看去,似乎有一个在山顶上的宫殿隐秘在云端里面,但我知道那一定不是天宫。 望山跑死马,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去到了山的那头。 期间的那种艰辛我自然不用提,喜欢旅游爬山的朋友们自然懂得那种艰辛。 到达山顶之后,我到了藏在云端之下的宫殿。 如果非要说那是一个宫殿的话,倒也没有说错。只是这个宫殿的建筑有点不像中原的风格,更多的倒是像西域番邦一代的建筑风格。 不过又不全是,我看到上面竟然还有百足的龙图腾。 我看到这个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墓主人一定和万奴王有点关系,要么就是兄弟亲戚的关系,要么就是父子的关系。 总之,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闷油瓶扔下我一个人独自进山了,很大程度上和这个又直接的关系。 忽然,我就看到了一扇巨大的青铜门,而且已经敞开了,显然小哥已经来过了。 我打起了手电,往里面探去。 一开始还感觉有点冷,可是越往里走越感觉这里面的温度竟然在渐渐的上升。 最后,我一点也不感觉冷,差点都忘了现在外面正在下雪。 一股硫磺的气味直冲我的脑海,一时间我没有热任何准备,差点就被呛晕了过去。 由于这里的情况都是未知的状态,我也不敢去大声呼喊,生怕阴暗中忽然冲出什么东西会要了我的老命一样。 虽然我时间并不多了,但是我现在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怎么说也对不起很多为我而死的人。 就算我下去了,到时候见到他们我又该以怎样的一种心态去面对。 就在我往深处走的时候,忽然我就看到了王开在我前面走,在他身边是一个老人。 瞬间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接着先是迈出去了一步,然后快速的后撤躲在了石壁后面。 接着我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忽然我就感觉王开身边的那个老人声音很熟悉。 “太爷,你说我们要找的东西是不是就在里面?别说我们要找的东西,连个值钱东西都没有啊!会不会是弄错了?” 老人沉思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觉得应该不会,从线索上来说应该就是这里。而且汪家的领头人也说了,这里很可能就是当年他们老祖宗汪藏海留下秘密的地方。” 王开噢了一声,似乎难以置信。不过他现在这样很大程度上都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些,所以现在表显现出了疑惑也是正常的。 不过我听了也是大吃一惊,我没想到的是这里居然跟汪藏海有关系。 也就是说,汪藏海分别给两个不同时期的万奴王修建了陵墓,这怎么看怎么感觉都有点难以理解,万奴王不是只有一个陵墓,为什么在云南还有一个,我不太理解。 王开在我沉思的时候,又问老人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老人笑了笑,接着缓缓的说:“其实天宫有两个,其中一个在吉林的长白山,而另一个在云南,也就是这里。只是不同是吉林的天宫是万奴王的陵墓,而这里是汪藏海真正的陵墓。海底墓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并不是汪藏海真正的墓穴所在。所以,汪家人出高价跟我们交换信息,然后让我们带着汪藏海的信息和尸体离 开这里,最后交给他们。” 海底墓不是他真正的陵墓,也就是说这里 不是什么终结之地。而是所有事情的结束地,同时也标志着汪藏海在人间留下的最后隐没被揭开。 所以终结,并不一定就是真正的终结,也可能是指一件事情的结束。 王开忽然朝后看了一眼,似乎在找声音的来源。我怕他发现我知道了他的秘密就没有出声。 之后他见没有人看着他,悄悄的对那个老人说:“太爷,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我们背后跟着啊?” 那个老人听了之后忽然眉头一皱,啧了一声。然后我就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接着我就看见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但是这个人体态,着装包括手里哪的家伙都不是现在流通的东西。 离远了细细一打量,就发现那个人穿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那种潜水服,和陈姨那张照片上穿的潜水服,一模一样。 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再看他手里拿着的不是别的,正是考古探铲,也就是洛阳铲。 由于离得比较远,看的不是很真切,我真的很想冲上去把他一脚踹翻在地,然后仔仔细细的看清楚他的脸。 就在我焦急的时候,王开意识到不对劲儿往后看去。 只是一眼,王开就被吓的几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然后最里面一直喊着“有鬼啊!”。 我也被他这一嗓子吓得有点猝不及防,接着我就看到那个老人朝后看去。 不到半分钟,也是被吓得失魂落魄,整个人都开始踉踉跄跄。 我心道好笑,就这样还倒斗,干脆回家奶孩子吧! 可就在我回头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几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正准备喊的时候,却忽然被人按住了嘴巴。 那人见我不说话了,就放开了按住我嘴巴的手。 然后我就看见胖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跟着的是枫家来找我的几个人。 为了不被发现我们就都蹲了下来,我用手势问胖子,你怎么来了? 胖子同样用手势回答我,说他接到了九江的伙计打的电话,电话那头很着急,说我进山了。 可能会出什么事情,让他赶紧带着九江的几个好手来找我。 我听完之后,忽然感觉心中一暖。 就在我和胖子用手势叙旧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枪响。 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了一跳,纷纷探头去看。 只见,之前那个穿着潜水服的人已经不在了。王开躺在地上,那个老人好像也昏迷了。 我和胖子商量了一下,等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带着伙计们朝王开的位置走来了过去。 我一把将王开薅了起来,抡圆了狠狠的甩了几个耳光。 就连随从的伙计都愣了,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没有风度。 我也没有理他们,而是看王开的状态。 但是一连过了半分钟都没有醒过来,最后我干脆去看那个老人。 一看我就知道那人竟是去甘肃时混在我队伍里的那个王家人,瞬间我的火就上来了。 接着我狠狠的朝他踹了两脚,把我的鞋都踢得差点飞了。胖子在一边看的直闭眼睛,一边闭眼睛一边念叨我有点残忍了,连老人都揍,有点没人性了。 我一想也是,立马从背包里面拿出我之前在河边灌得的山泉水,直接倒在了这俩人的脸上。 接着王开率先醒了过来,看着我们一群人盯着他看,不由的就是一愣。 “老板?胖爷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干咳了几声,说道:“我说你是不是睡迷糊了。” 然后我就听到他捂着胸口和大腿,一种不明所以的感觉,似乎是感到了疼痛,但是碍于面子不敢喊出来。 我被他这个样子逗笑了,但是碍于面子也不敢放声大笑。 王开见老人醒了看了他一眼,然后看了我一眼,之后又扫视了胖子他们一眼。 似乎是在怀疑他身上的疼痛是我们干的,胖子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 “老鬼,我暂时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要不然,过一会这胖子能做出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 老人冷笑了一声,不屑的看着我。 “哼,你们枫家就剩下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 吗?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事情到了这里我真的有点生气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看了胖子一眼,示意他随便处理,我不再干涉。 胖子到了一声知道了,把枪举了起来对准了王开。 “我数三下,不说,他死。” 就在胖子准备开枪的时候,那人忽然喊停了胖子。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他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然后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找汪藏海和他留下的信息,其他的汪家人没有给我透露任何消息。” 胖子看样子并没有相信他,还用枪指着王开。 “说点我不知道的!” 那人擦了擦汗,接着说道:“你,王胖子,你是王家老爷子的长子长孙。这么多年王家人一直低调行事为的就是接你回家,但是后来族里出现的分裂。而我就是带头搞分裂的一边,后来我被家族逐出来之后就一直在找你的下落。” 他扫视了我们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养神。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汪家和焦家背后的主事者就是王家人吧?我最近查到一些资料,所以我推测汪家是王家的嫡出,而焦家人是王家的联姻产物。我没有猜错吧?” 那人忽然睁开眼睛,呆滞的看着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整个人眼睛都睁大了,之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接着,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都瘪了下去。 ------------ 第四十五章 回去 “老板,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老板,我一直都是你的伙计、我没有想过害你。” 说到了这里,似乎我再不说点什么已经对不起我的性格了。 我以为我会很生气,但是并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也许真的可能是我累了吧。对于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屁事不上心了,另一个六叔都已经离开了再去追根溯源又能有什么结果,到头来真的不知道谁还会为了我所谓的一时冲动付出血的代价。 到那个时候,我真的能像放下六叔离开的事实那样豁然吗?我不知道,一路走来离开的人太多了。我不想让我身边的人再次离开我,年纪大了受不了那种生离死别。 胖子见我一直没有说话,想说点什么以打破尴尬。 但是,被我硬生生的拦了下来。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他带着害我的目的接近我,最后总归是没有对我做什么,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再者说了,我们之间已经不用分彼此了,胖子要说的话我都知道。 可是那种被人背叛的感觉此时一瞬间让我很不舒服,我不想知道为什么,只有弱者才会问个一二三。 如果说非要用一种状态来形容我的心情,那么我想五味杂陈应该最合适了。 既有那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又有对这个世界的不甘,还有就是对逝者的思念。 一时间,千丝万缕汇成一种无尽的悲凉。 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几乎要用我的一生去解读,末了还并没有解读正确。 王开眼神里闪烁这光芒,一时间我好像又回到了当时王开刚来的时候。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闪烁这眼神。 只不过,只有我知道往日一去不复返了。 胖子挥挥手示意手下的伙计看好我,顺带应王开的要求把那个王家的老人掩埋了。 我趴在胖子的肩膀上嚎啕大哭,好几次差点压得胖子喘不过气。 最后,终于心中减轻了一些内心的悲凉。 这些年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我已经不想再去细想这其中的缘由,任他去吧。 调整好心态后,我看了王盟一眼。 “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王开失落的看着我,像极了一个被遗弃的孩子,眼泪汪汪的。 我起身收拾剩下的装备,尽量不让眼泪再次流下来。 胖子看我不对经,主动帮我收拾东西。 “老板,你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解释一下吗?” 我闻言心中一酸,没有再接话。 “你回去吧。这里有你胖爷哪,没事啊!放心。” 胖子替我打着圆场,一时间王开也愣在了原地。 伙计们看看王开,看看我,再看看胖子,显然不知道说什么。 “老板,我回去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得把铺子的钥匙给我。这样你没有地方去了。” 我把钥匙甩给了他。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老板,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年纪大了,别逞强,保重!” 话罢,王开头也不回的朝身后走去。胖子一把将对讲机甩给了王开,他一把结果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之后,他渐渐的消失在黑暗中,再也看不见。 跟在他身后的是胖子带来的那几个枫家的伙计,胖子给的理由是价下来的路我和他的路。 瞬间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我再一次忍不住失声抽泣。 胖子安慰我道:“哎,其实有时候吧,离开就离开了,说不定以后还会见面哪。别伤心了,一会让小哥看见不好。” 我默然的点点头,接着擦掉了眼泪率先朝墓道口走去,胖子怕我出事就跟在我身后。 ------------ 第四十六章 重返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看到了一个墓室。 远远的看过去,棺椁里躺着的不是别人。这个人曾经进入了我的生活,给我本来平凡的一生带来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就是小哥。 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的灵柩,久久无言。 本来我以为自己会和十几年前哪样难受的死去活来,但是并没有。 我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看铺子的小老板了,我继承了六叔的机制。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我和小哥分别的片段,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我蚘站在他的灵柩前,默默的看着他,没有一丝眼泪,没有一丝触动。 相反,我有一种久违的释怀。 就像一个很长的篇章,在最后的一刹那终于画上了句号。一切的文章在此时都完结了,结束了。 我的心中早已经千疮百孔,小哥的离开虽然我已经不再心痛。 但是这也标志着我和他的故事,结束了。 胖子一直在旁边,和我一样没有说话。 好半晌胖子才对我说道:“你说他就这么不说 一声就走了?是不是对我们来说有点残忍?” 闻言我转哪过头看着他,许是他感觉我在想什么,他又补充道:“当然,他这么做应该也有他的想法,我们这么猜测是不是不好。或者,他用这个办法来断绝和我们的联系。然后,专心做他要做的事情!” 我依旧看着他,依旧没说话。 胖子见我不说话在我面前比划了几下,以此确定我是不是还活着。 “你说他为了什么事情,要这样干?” 胖子似乎没有料到我会忽然看着他这样说话,下意识的一个后仰,然后缓了缓心神才骂道:“我靠,想吓死你胖爷。” 说罢还假装捂着胸口,我知道他是像分散我的注意力,以此减轻小哥离开我们的事实。 但是,我的心此时才开始通了起来,泛起了一丝丝的涟漪。 我不由的想到了在张家楼里活人葬的时候,所有的铁人俑朝我们逼近,然后黑暗中小哥被击中,鲜血直流。 胖子被打的肠子都出来了,还是他帮着给接回去的。 他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我不由的在心里回荡着这句话,久而久之竟然无声的流下了泪水。 很久没有这样痛快的回忆过去,缅怀故人了难免有些暗自神伤。 尽管小哥的灵柩就在我们的一旁,我依旧不相信他会死。 我久违的抱着胖子,声泪俱下。 良久,胖子拍拍我的肩膀。 我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看了一眼手表,心中虽然仍有不舍,但也只能就此离开。 我拿出了背包里面的鬼玺,放入了小哥的灵柩里面。 点上了一支烟,久违的感觉直冲我的喉咙和鼻腔,我被呛的一阵不住的咳嗽。 好几次我真的害怕肺病复发死在这里,但是并没有。 焦老板说得对,有些事情既然你想得到就要付出相应的报酬,亦或者是未知的代价。 解决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是不是就此断绝,而是彼此缅怀,当想起来的时候还能嘴角充满笑意。 黄鹤楼的味道充斥着我的口腔,久久不散。就像北方寒夜里的空气一般,凌厉刺骨。 我吐出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狠狠的丢在地上踩灭。 然后我头也不会的走出主墓室,胖子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我们一直走,直到走出了云南的青铜门。 身后的巨门轰然合上,我的心随之而去。 身旁的胖子哼起了小调,似乎冥冥之中十分的应景。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天……” 听到胖子哼歌,便问他怎么不听see you aing了? 胖子咂嘛咂嘛嘴,道了一声听厌啦。 我一想也是,自从小哥回来后胖子就连手机铃声都换成了 see you aing,倒也是有纪念价值了。 不知怎的,从前听到送别这首歌的时候总感觉怪怪的,现在听懂了,却再在也没有了那时的平凡和轻松。 我和胖子收拾好了行李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 我拿过了胖子的手机,下意识的点了单曲循环。 然后,闭上眼睛细细听着歌曲的旋律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从前以为只要等着他回来,然后我们就能在一起,好好的生活。 我每次都会梦到自己赶到了青铜门,但是小哥却已经离开了。 我希望这样,同时也最怕这样。 胖子捡起小哥给我的信递给我,我看了看落款, 确定了是小哥的笔迹才打开。 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小字,“枫子,我先走一步。此后勿要寻我,你我二人从此陌路,各不相欠。望君珍重。” 我猛吸了一口烟,看着手里的信。 我不由的苦笑一声,看了一眼身后的青铜门道了一声再见。 胖子问我道:“他就这么走了?” 我摇摇头,回了一句“那不然呢?” 胖子一时语噎,噢了一声。 拿起了东西和我一起朝着山下出发,看着初升的朝阳。 心里顿觉暖暖的,心里暗道了一声以后就要各安天涯了。 今年长白山的风雪比以往小了许多,走在巅之中竟不觉寒冷。 没了小哥的陪伴,这些日子我渐渐的习惯了独立生活。 一切的一切已然烟消云散,等待着的也只有无尽的孤独和生活带来的折磨。 身边的胖子哼着小调,哼的是送别。 此时,我不知道拿来的直觉,竟不由的回头去看身后的雪峰,恍惚间似看到了小哥的身影。 高挑的个子,帅气的脸庞。依旧是那样神秘,挥着手跟我们道别。 但一眨眼又似是没出现过一般,直叫我怀疑自己的眼镜。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用到此处,怕不为过。 “你终究还是没给我说一声再见的机会吗?” 广西那边发来了消息,我们打算再去一次广西,这一次一定是最后一次。 或许,在哪里还有很多我想解开的谜底,不过西湖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想到这么长时间的谜底就要被解开了,顿时感觉一阵轻松。 这种轻松是这十几年来前所未有的一种感觉,证明我可以真的能做法律以内的任何事情了,包括做一个普通人,一个合法的公民。 这样一来我的铺子就算是正式的开张大吉了,胖子也说要离开潘家园跟我到杭州养老。我摆摆手,指着他的护体神膘说道:“就你这体型要需要养吗?” 胖子老脸一黑,白了我一眼,道了一声滚蛋。 我笑笑不说话,想着马上就要解开秘密不由是心里愉悦。但还是无法真正的开心,因为小哥的事情我过好久才缓过来。 这个人,对我来说跟六叔一样重要。如今他的离开也算是彼此的解脱吧,他有他的使命,我有我的生活。既不是一路人,又何必纠缠。 这样一想,倒显得我有些小肚鸡肠了。看着手里的照片,不由的心里多了几分苦涩。 小哥不在了,那照片在我手里无非就是一个纪念品。 但是他的使命,我会替他完成。 只不过,我们用的方式和他不是一个种罢了。 上一代的恩怨情仇到了现在算是彻底结算的清清楚楚,所有人都得到了他们应该得到的结果。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上帝,我只是想把我能做且该做的事情做好。仅此而已,除了这些我真的无能为力。 我和胖子乘着夜色再次启程,坐上了开往杭州的火车,一路上我都在往广西拨电话。 夜深了,我和胖子久违的靠在了车座上沉沉的睡去。 回杭州的半路上,我和胖子在一家旅馆内收到了三石发来的语音信息。 “枫爷,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很可能我已经在某个地方死去了。他们人很多,个个都心狠手辣。我们尝试着和他们周旋,但是我们人数并不占优势。凯爷带来的人已经死光了,凯爷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就在你离开的哪天夜里,我们的营地被人袭击了。袭击我们的人都带着面罩,我们没有看清楚他们的脸。 但我在其中,看到了你的二叔和他的手下苏云。 我知道他们的特点,猜出了是他们。他们并没有伤害我,还给我留下了一丝线索。 凯爷被抓走之后,我根据他留下的线索,找到了你的位置。 但是我过去的时候,你应该已经不在哪里了。 之后,可能是他们察觉到了什么,开始追杀存活下来的枫家伙计。” 我靠在沙发上,点上了一支黄鹤楼。静静的看着香烟的一头燃烧着,白色的烟雾慢慢升腾,然后又缥缈缥缈的消失不见。 凯子死了,我不知道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是怎样的打击,此时此刻我发着抖。 这可能要比以往所有的事情都要复杂的多,在凯子背后的黑手一定是凯子无法抵抗的存在,否则就凭汪家的那几十个残余根本不是凯子的对手。 难道,是我二叔吗? 看见说最后看的了在袭击营地的队伍中有二叔和苏云的身影,我相信三石绝对不会看错。 当过兵的人,视力要比很多人都要好。 可如果是二叔的话,他为什么要杀掉凯子。 我轻叹一口,站起身来走出了六叔的原来的屋子。 告别了何叔,和胖子带着人马连夜奔赴了广西。 这次行动我采取的是化整为零,层层渗透的方针。 坚决不恋战,不纠缠。目的就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把凯子救出来。 我带去的人都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所以他们便于隐藏。 我们之间的联系是用枫家的特制的卫星定位锁,如果接近了目标就会发生变化。 他们会相互用莫斯代码交流,通讯工具是一种特质的手机。 在发出信息之后回自动在一个时间段里自毁发出文件,便于隐藏。 这次去的人带上一共30人,分成了六队。每个队的位置都不一样,每个队的任务都不一样。 重返广西,我心中倍觉沉重。 看着短信我心中荡起了丝丝的涟漪,久久不能平复我的心情。 我把三石的短信又看了一遍,尝试着用公用电话拨了回去。 对面的人一开始并没有说话,半天之后说了一声你好。 多年的知觉让我发现了不对劲儿,在电话的那头似乎有什么人在轻声的说这什么,似乎是被人堵住了嘴巴。 一瞬间,我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四分之一秒内我的大脑快速的思考,最后快速的挂掉了电话。 最后,我拜托了一个电脑黑客,在搜索手机位置的时候,我发现他所在的位置是广西某处。 我的心中咯噔一声,心说猜对了,凯子没有死,但是却被人绑架了。 回去之后,我在心中盘算着一切都来龙去脉。 相比上次,这次我想到了一个比假扮六叔,召集盘口人员更直接有效的办法。 虽然六叔不在了之后一些人就按耐不住的跳出来,但是我也不用放在眼里。 毕竟在长沙我还是有点关系的,加上这些在江湖中留下名字的混子,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就算是他们其中的一个死了,也没有人会注意。 就在我深思熟虑的时候,我的隔壁座位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 他的身体被隐藏在加大号的风衣里,看上去似乎很像一个练家子。 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墨镜下面是用围巾包住一半。 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开始颤颤巍巍的发抖,四肢冰凉,冷缓缓的流了下来。 漆黑的屋子里,我一个人呆坐在床上。我深呼吸着,边把不安定的情绪努力降到平稳,一边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过来之后,我仔细的去看语音信息的留言时间发现是昨天夜里11点50分,接近午夜。 看到了这里,我心里的思绪才开始抑制不住的狂涌。 虽然我已经十分的了冷静了,但还是压制不住的去想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 我不相信凯子会死,不管从主观意愿上来说还是从客观意愿上来说,我都不相信凯子会死。 其实也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想象。我知道他是做 至此之后,王八邱的盘口就归了王开。 虽然王八邱的旧部不服,但对于枫家也无计可施,之后只能散去。 第二天,我清点了三石这些日子训练的一批年轻后生,他们是军队出身,身手很好。 而且很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孤儿院的孩子。 我知道这次可能我最后一次这样东奔西跑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前发现自己这些日子又老去了许多。 白头发似乎又多了几根,脸上的鱼尾纹也显露了出来。 我下意识的去看,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然而就在恍惚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他的那张脸我在哪见过。 我话没有说完,三石微微的摇头示意有人跟着。 看着他手指的方向,我就知道在身后的车厢很可能不止一个人在盯着我们。 我用小镜子快速的划过,只见一张脸正神色慌张的往我这边打量。 我心说,果然不简单! 之后我用暗语示意我身边的四个人,下车之后想办法干掉身后的人。 值得让那个我放下心来的是白蛇被救了,黎阳已经从失去一切的悲痛中走了出来。 而我们到达广西巴乃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之后,一路上的颠簸自不必说。 本以为我再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作死,但是没有想到我还是来了。 这次我不是为了六叔,相反更多的是为了我的朋友们。 当然,为了我心中那一直迷茫着的谜底。 张家楼这个题目不得不说确实很好,而这种万古洪荒的迷局往往令人神往不已。 这些年随着科技的发达,一些没有被开发的地方,渐渐的都开放了。 我很害怕张家人世代守护的东西被人发现,从而引发一更大的洪流。 根据三石留下的信息,我和另外三人朝着目的地进发。 本以为平安无事,没想到王开给我发来信息,告诉我白蛇得救了,让我放手去做要做的事情。 瞬间我感到一暖,想着王开和我的往昔不由的就感到一阵恍如隔世。 胖子一边走着一边被阿贵打电话,打了好几次都是不在服务区,胖子气的不由破口大骂。 胖子要挂电话的时候,阿贵的手机忽然通了,但是接电话的人并不是阿贵。 “喂,找谁?” 忽然我就听到一阵嘴巴被捂住,然后说话又说不出的声音。 瞬间,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心道不好。 见那头似乎很平静的等着我回话,我便立马挂断了电话。 那几个伙计秒懂,手都捂在肚子里的内兜里,下车后只要有情况就可以随时开枪。 交代完之后,我假装摔倒,在三石和我假装争吵的时候快速的递给了他一个联络器。 之后,我假装上厕所,打量了一下他们样子。 恍惚间我看的,他们的手指有两根长处其他手指一点。 我知道,那是汪家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躲在了车厢后的卫生间里查看小队的信息。 看完之后,我才开始揪心。 不仅我这一队人马在被人监视,就连其他的人马都在被人监视。 而且,监视他们的人就是汪家人。 我们是三十人,他们也是三十人,恐怕这次汪家所有剩下的精锐都出动了。 我心中默念一切安好,接着把信息删除了就走回了位置,期间那几个人看我的眼神一直没有变。 我知道,在我身上他们总是想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我是他们测算机构的bug,所以他们想利用一切方法来解开我所带着的秘密。 然后再将我彻抹杀掉,从此知道汪家秘密的吴家人就彻底消失了。 我不得不说汪家人的计划有点丧心病狂了,从前的汪家老大也是这样做的。 有很多时候我都会怀疑,汪藏海的秘密到底有什么价值。 现在我才知道,所谓秘密就是一文不值的谎言。 所以,我的想法他们很大程度上不会知道的。 我和胖子在之前放车的老乡家里面住了下来,一夜无话。 第二天的时候,胖子很早就已经起来了。 伙计们也都在整理各自的行李,胖子见我醒了就叫我洗把脸准备吃饭。 农家小炊,三辆小菜,我和胖子几下便已经解决了。 所有人吃好喝好之后,胖子爽快的付了钱。 在下着雪的广西火车站,我用莫斯密码告诉了三石,接下来我要去的地方。 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刚刚那个被捂住嘴的好像是阿贵,而且时间已经很久了。 一时间,久违的那种压迫感又重新出现了。 我有点不太理解汪家人的脑回路,但随即一想我就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可能是我。 王家人不在了,他们想知道张家楼下的秘密就必须从我嘴里撬。 由于这次交通不便,就没有开车。本来走半天的山路,足足花费了一个上午加半个下午的时间。 最后,到了巴乃瑶寨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可令我奇怪的是,才晚上七点,竟已经熄灯了。 ------------ 第四十七章 分崩 我们小心翼翼的走入村子,依稀还能看到厚厚的青石板上摆着残羹剩饭,似乎并没有来得及收拾。 到处都是搬迁的模样,我和胖子不由的面面相觑。 “胖子,你老丈人要搬家了?” 胖子见我调笑他,就义正言辞的看了我一眼。意思大概是让我严肃一些,别不分场合,我不由的觉得好笑,难得见他这么正经。 再往里面走,就是村子的中央。 但似乎村里子里面的人来不及带走自己的全部家当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这里,更加让我好奇的是竟然还有几户人家敞开着。 虽然在这里的治安相对来说也算是比较好,但是也不到家家夜不闭户的地步吧? 我示意胖子走近一点看看,胖子点头答应,接着就带着两个伙计开始东翻西找。 最后胖子那头传来一声叫喊声,我和伙计立马就跑出去看。 接着我就看到村子的房顶上都是人,足足又几十个人。他们都穿着夜行衣,而且装备精良。 而我们只有随身的短刀,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为首的是汪家老大,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接着,他用枪指着胖子,示意赶紧从屋子里出来。 胖子被人用枪指着头,虽然不爽,但是碍于没带家伙也只好找机会再说。 我和伙计缓缓走出了房门,那个汪家老大见出来了就笑了。 “哎呀,枫爷。你这打扮挺时尚啊。” 我低头一看,不由的老脸一红,之前走得急,衣服上竟还带着土。裤子也有破洞,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就是这个穿衣风格。 胖子一脸不屑的看着汪家老大,仿佛再看一个傻逼。 汪家老大也不在意胖子的眼神,只是一味的盯着我看,脸上挂着一丝不明所以的微笑。 我被他看的毛了就想骂他,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我贴身的对讲机忽然传来了一阵枪响,接着是一阵长时间的枪响。 然后我就看到汪家老大的脸色明显不对了,接着让其他人看着我们,他自己带队去出事的地方。 我的猜测是三石收到了我的摩斯密码,知道哪是我的求救信号,所以来救我了。 接着对讲机的那一头传来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零号,零号收到请回答,我是零七。我已经到达指定位置,正在和守军交锋。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一个离我近我汪家人听到了我对讲机里面的声音,之后我让三石他们换上了汪家人的衣服,奇怪的是汪家老大竟然没有看出来。 “投降吧!你看这些都是谁,你以为你藏了一批硬手我不知道吗?现在都是我们的人,外面的那些小队已经被我处理的差不多了。” 我闻言不由感觉好笑,因为就在刚刚坎肩已经用摩丝密码告诉了我真实的情况。 实际上,他们抓的只不过是最后一个小队。 而其他的小队几乎没有损伤,而且已经把村里面的汪家人都处理了,现在都换上了汪家人的衣服。 汪家老大派出去的人,现在已经被剩下的两个小队分散了。 现在村子里只有汪家老大和八个汪家人。人数上我们还是占一点优势的,这个我倒是不担心。 我怕的是刚刚并没有消灭汪家人的主要精锐,现在虽然这里的汪家人有八个,但是在外面的人数也一定不少。 就想来拿掉我的对讲机,以防止我给外界传播求救信号。 但是他还没有把手探到我的面前,我就看见一颗子弹瞬间一闪而过。 那个人的整支胳膊被子弹打穿了,接着那个人捂着受伤的胳膊哀嚎。 然后我就看见胖子挣断了绳子,一个泰山压顶直接把那个人坐在了屁股底下。那人本来就受伤了,现在又被胖子这么来一下直接就休克了。 胖子顺势一把抄起了那人掉在地上的枪就朝房顶上的汪家人扫射,一时间混作一团。 胖子也顾不上给我解开绳子了,直接丢给了我一把刀让我自己处理。 随后直接一脚把我们面前的一张桌子踢翻在地,用来抵挡子弹。 我们顺势蹲在了地上,我挣开了绳子之后,快速的把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松绑了 。 我顺势抄过来一把房顶上掉落下来的枪丢给身旁的伙计,接着他子弹上膛对着左边房顶上的人就是一阵扫射。 就在我躲避子弹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了一个红外线光柱朝我射来。 一瞬间,我心里面咯噔一声。 接着我就听到三石再对讲机里面说道:“嘿嘿,我看到你了。” 我顿时松了口气,对三石就是一顿臭骂。 三石表示,这样人命关天的大事以后不会再拿来开玩笑了。 枪声混作一团,四面八方都在开火。 汪家老大自打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不知道是三石已经暗示其他小队处理掉了他,还是我们的小队压根儿就没有看见他。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汪家老大压着五个人从远处走来。 我一看就知道,其他几支小队可能被打散,或者被消灭了。 那人很久之前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脸上那种的凝重,他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但是,他在凯子的事情上并没有打算开口。 我被他不服输的性格感染,但同时也十分的愤怒。 我一枪打在那人的胳膊上,鲜血顺着伤口往下流淌。但是那人似乎并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咬着牙拼命坚持着。 我又问了一遍,那人依旧没有说话。我有点生气了直接一枪打在了他的腿上。 那人直接倒地,捂着伤口在地上打滚,但依旧没有大喊大叫。 我顺势把他之前抓的第二小队成员都放了,胖子见我剩下的两个小队不一定都能将外面的汪家人消灭,我还是比较忐忑的。 汪家老大见我没有说话,接着威胁我道:“你难道就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吗?” 他脸上带着一丝胜利者才配拥有的蔑视,那种站在高处看一切的姿态让我觉得好气又好笑。 我依旧没有回答他的话,他见我总是不回话,许是感到了一丝无趣。 直接子弹上膛对准了被捉的小队成员,准备开枪。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头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红点。 汪家老大一下就懵了,然后抬头看了一下头顶上的人就知道自己的人已经被处理了。 紧接着,他握枪的手就缓缓的放了下去。 然后我就听到一声枪响,子弹擦着汪家老大的头皮飞过。 一瞬间我几乎就看呆了,我没想到三石真的会在这个时候开枪。 胖子啧了一声,看着汪家老大不由的就有一种同情。 “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对敌人的仁慈就对自己的残忍,我不想听他们废话,我只想找到凯子,找不到,那么我就杀光所有和这个事情有关的汪家人。” 胖子先是愣了一下,之后怀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然后反问了我一遍刚刚说了什么,我又重复了一变,接着胖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你,汪家老大是吧?告诉我凯子在哪?” 其他的几个汪家人见老大被羞辱了就对着头顶开始扫射,之后不到半分钟就被坎肩他们挨个点名了。 最后只剩下了汪家老大愣在当场,这一切真的是发生的太快了。 战斗时间几乎不到半分钟,就已经把局面完全扭转了过来,说真的我没有想象到坎肩带来的人居然下手这么狠 。 此时,汪家老大缓缓的点上了一支烟,狠狠的抽了几口,然后被坎肩一枪打掉了香烟。 远远看去,我似乎看到了他的手在微微发着抖,整个人都开始恍惚了起来。 胖子看我这样心也不由的揪了起来,招呼了一下三石打扫战场,就朝汪家老大走了过去。 汪家老大怕被胖子在揍一顿就往墙边靠,一边靠一边用匕首挥舞。 胖子斜眼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手枪,又看了一眼汪家老大,意思是你最好坦白从宽,不然胖子我一枪就打死你 。 就在胖子捡枪的时候,汪家老大忽然发难。 胖子不由的暗骂一声,顺势往后一倒。 接着咔嚓一声子弹上膛,对要开枪。然后我就听见一声枪响,子弹直接打在了汪家老大的另一条大腿上。 那人直接就跪了下来,眼神里面依旧带着一丝不甘。 胖子顺势对准他的另一只胳膊就是一枪,接着他整个人几乎就像一个吃了黄连的哑巴,整个人想动却再也动不了了。 手里的刀也在手臂被击中的那一刻瞬间脱手,到了此时这个人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也没有理他,一脚狠狠的踩在了汪家老大那条受伤的腿上。 他被我这一脚踩得几乎就要昏死过去,这次终于忍不住大叫。 …… 美丽的护士小姐走了进来,用命令的口气让我掐灭了烟。我一如以往般熟练的尴尬一笑,朝护士小姐示意我已经把烟熄灭了。 凯子醒了过来,我看到他的黑眼圈比我还要重,不由的心里面一暖。 虽然我不知道胖子去哪里了,但是有凯子在我身边最起码我的心情会好一些,我已经不想再失去我认为重要的人和东西了。 凯子嘴巴微涨着,但似乎我听不到他说什么。 我想努力的去看清楚,但是一使劲儿就从床上翻了下来。 然后我整个人都是一颤,缓缓的醒了过来。 凯子在我的床头看着我,伙计们也都围在我的身边。瞬间我感受到了一阵酸痛,可能是之前情绪失控的时候,用的力气大了。 三石见我醒了,就抬起头来看向我。 “你终于醒了。胖爷,他受伤了 。” 我整个人情绪再次失控,用力的砸着地面。 三石用力的抓着我的手,最后把我按回了床上。 “你听我说。昨天夜里,汪家人突然偷袭我们的小队。我们的伙计没有注意,结果吃了亏,现在就剩下了两个小队。 另外那个小队为了保护胖爷,伤亡过半。最后胖爷一时大意被人打中了脑袋,我们拼死才把你抢了出来。 哪个小队带着胖爷突围了,现在应该已经和你二叔的人接上头了。 我刚刚收到了信息,他们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 第四十八章 旅程结束 不知道我睡了多久,门被吱呀一声打开。 走进来一个人,我努力的挣开眼睛发现竟然是三石,一瞬间我的心里面咯噔一声。 接着就看见三石浑身是血的朝我走来,但是没有走几步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已经昏昏沉沉了。 我刚想起身去扶住他,就看见他笔直的朝地面砸去。 幸亏我手快,要不然他估计就要破相了。 仔细一看我就能看到他身上的弹孔,还在往外冒着白色的热气,似乎他刚刚受伤不久。 我的心里不由的就是咯噔一声,整个人一下都瘫坐在了地上。 伸手去探三石鼻息的时候,已经很微弱了。在生物学上来讲这样的情况下,生还的几率已经无限趋近于零。 想到了这里,眼泪就开始在眼圈立马打转,我强忍着不让眼泪留下来。 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眼泪滴在了三石的伤口上。他一下就疼的醒了过来,整个人都在用力往回缩,最后在我怀里缩成了一团。 “咳咳咳,枫爷。我可能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你把这个交给零二,让他放在我妈的坟前,告诉她我来陪她了。” 三石把一个玉佩塞入了我的口袋里,接着,便在我的眼前昏了过去。 所有的的仇恨都涌上了心头,在那一刻我发誓要把汪家人彻底铲除,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就在我悲痛的时候,三石的对讲机里面传来了呼救声。 “零一,零一,我是零二,我需要支援,我需要支援。” 听到这里我也不管什么身份的事情了,毕竟汪家人早就知道我我们的目的。 “我是零号,零一已经重伤,赶紧撤回!” 电话号的那一头,那个人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回复自己马上回撤。 然后我就听到了一阵激烈的枪声,最后就是一段嘈杂的电流麦,之后就是死一样的寂静。 我知道可能出实情了,把三石的伤口处理好后,我拿着三石的枪冲了出去。 三石的玉佩收好之后,咔嚓一声子弹上膛,气血直冲上脑,此时我想的只是如何把汪家人全部赶尽杀绝。 我朝着枪声想起的地方冲去,期间好几次都差点被树根绊倒,等我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已经打成了一锅粥。 零二正带着二队最最后的抵抗,一队的人已经死了一半,剩下的一队队员基本上都有不同程度上的负伤。 最外围的汪家人都拿着穿透力很强的突击步枪,一时间差距显而易见。 我为了掩护兄弟们撤退,用自己做诱饵,吸引他们上钩。 他们分成出了一半的人追我,最后被我引到了魔湖。 我保证之后一定不会来这里打扰那么的生活,我发誓。 “哎,胖老板呢?怎么不见他出来,” 我低头不语,十分的尴尬。 最后三石面带难色的告诉阿贵,胖子受伤了,但是已经被送到杭州的军医院了。 阿贵先是一愣,然后听到胖子被送到医院了,便笑了笑走出了屋子。 由于我队瑶寨人民的亏欠,所以我们把死去兄弟的尸骨掩埋之后就打算留在瑶寨帮助阿贵他们重建寨子。 我看了一眼身后的魔湖,憋了一口气直接跳了下去。 瞬间我就感到肺部一阵剧烈的疼痛,然后呛进了好几口湖水,整个人开始往湖底沉。 接着我听到了一阵枪响,然后我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瑶寨的屋子里。阿贵给我端来了一碗红糖水,对此我表示疑惑。 睡在我旁边的三石笑着对我说,之前是零二带队把魔湖边缘的汪家人都清理了,把阿贵救了。另一半的汪家人在一队二队的火力下都被消灭,汪家人自此彻底覆灭。 村子里面从此没有了外界的威胁,所以阿贵为了感谢我们,替一队和二队的兄弟们疗伤。 后来听说了我和三石都受伤了,就带着之前离开村子的老医生把我们救活了。 我闻言之后,感谢的看着啊贵。 “谢谢,阿贵叔!很抱歉把你们的村子弄得一团糟。” 两个星期之后,寨子重现了往日的样子。 在巴乃的村口,我们和阿贵挥手道别。 临别之前阿贵交给了我一样胖子放在这里的东西,我看也没看直接揣进了兜里。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这里的景色,和这里的一切说了再见。 回去的路上我都在沉思,仿佛这些年的所有事情在此时如果过眼云烟一般。 在所有事情结束的时候,我非常少有的,以清醒的状态踏上归程。 出了巴乃之后,三石他们找我二叔报道。而我则跟他们挥手告别,我想可能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行动用到他们了,对他们来说,可能以后不用打打杀杀的了。 我送走了三石他们,一个人来到火车站买票上车。 回杭州的火车上,我靠在火车地硬座上。 靠着硬座的靠背,点燃了一直黄鹤楼。看着窗外纷飞的景色,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沉思。 在此时,仿佛2018年的所有都在脑海里无限放大,又无限缩小。 到最后,看到的也就仅仅只有几个故人的脸。熟悉而又陌生,悠远而又接近。 渐渐的车窗外的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烟燃尽一支又一支。我的内心却再也掀不起丝毫的波澜。 我清楚的知道,在这个物质和文化飞速发展的时代。属于我们的那个年代一去不复返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批又一批的新起势力。 不管世界如何变,只有一个结局。淘汰,要么就是被淘汰。 我自认不能长久的占据一个时代,所以注定我们这一代人是会被淘汰的。 火车途径半路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手表,00:08。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并没有之前憧憬中的开心和喜悦,反而多了一份复杂和焦灼。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然而比天气更冷的却是人心。 回顾以往的种种,想到了本该能看到这一天的人不由的心里一抽。 我强忍着不适,把脸转到了一侧看着窗外的夜色飞逝。 就像这些年飞逝的时光一般,一去不还。 今年的年少了很多本该有的气氛,少了很多熟悉的人。 回到杭州之后,我走出了火车的车厢,远远的看见车厢外不远处的月台上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中年男人。 在路上听他说,不放心所以特意从北京过来。 我走上前叫了一声黑爷,瞎子点点头伸手来摸我的手。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瞎子没有戴眼镜,但是他看不见了。 我一睁,话没出口就听见黑瞎子说道:“想我黑瞎子刀光剑影一辈子。到头了却看不见了,想想也是讽刺啊。怎么样,还信黑爷的话就跟我回去吧!” 曾经多少个日夜和年头,我都一个人过年。 从前六叔没有回过家,老爹对我的态度总是模棱两可。 二叔也只是板着脸,对于我他一句话也不多说。 也许他把我当成六叔一样对待了,我对此不想表达任何想法。毕竟跟长辈论对错,吃亏的总是自己,我又何必自讨没趣那。 看了看怀里抱着的六叔骨灰,心里不由一阵苦笑。想他风风雨雨一辈子,到头了也只不过是化作一堆骨灰,想来也是讽刺了。 瞎子笑了笑,道了声我们走。 接着我一路掺着瞎子就到了六叔的盘口,把他安排在了我的客房里。 第二日,我送走了瞎子,给老爹去了电话,老爹在电话那头先是应了一声。随即就是一阵失声,最后竟然痛哭了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难过,心里不由的就一酸。道了一声,逝者已逝生者自爱。 之后便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杭州的那个不足二十平米的铺子感慨万千,我将六叔的骨灰包裹轻轻的放入的双肩包里,离开了六叔的铺子。 回长沙的火车一路通畅,倒是老爹知道我要回去不时的给我来电话问我到哪了。 少了以往对我的责备,多了一份关怀。 我不由心里一暖,顿觉还是有家好。 可惜有的人再也回不了家了,永远都化作了一堆尘土,彻底被人忘记。 就在我想着今后的路怎么走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二叔。 虽然我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但还是被面前的人吓到了,我万万没想到来人竟然是二叔。 二叔见我吃惊便笑道:“怎么?很意外吗?” 我机械的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二叔看了一下空出的座位说道:“兔崽子,你终于回来了。” 胖子得了间歇性的失忆症,由于脑部收到了严重的伤害,以后可能就一直是这样了。 见胖子这样我于心不忍,又给了主治医生转过去了一笔高昂的治疗费,嘱托他一定要救好胖子,我这才放心。 这些年的隐忍和故作很辣都在六叔的消息说出那一刻烟消云散,最后化作了乌有。 我上车之后文山医院的医生给我来微信电话,我在微信视频里见到了胖子,现在他都情况很不好。 如今,凯爷不在了。这座戏园子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了,最后虽是不舍但还是以凯爷的名义盘了出去。 买家也是一代戏曲大家,历史悠久。回家前的一小段时间我总是去哪里听一段霸王别姬,总是会想起那时凯爷在的时候。不住的心伤,心碎不已。 我遣散了店里的所有的工人,其中就有王开。 我让他回老家了,给了他一部分钱。 他虽不要,但我还是坚持塞给了他。 毕竟,我决定彻底洗手不干了。 以后可能就再也不见了,不由伤感。 以前的事情我已经决定忘记,忘掉过去的一切。过我自己的生活,不再为了谁而活。 小哥再也不会回来了,虽然他很可能还会再次出现。 我跟着拥挤的人流进入了狭窄的车厢,好不容易在坐好。 一路上我和二叔聊着从前,聊起了六叔的时候他难受,我也难受。不知不觉的就要到站了,火车鸣笛声划破天空一般。我从睡梦中醒来,摸索着走下了火车。 赫然就看到了老爹就站在了月台上等着我,二叔道了一声大哥便着行李往家走去,留下我和老爹父子二人四目相对,却良久无言。 最后,还是母亲问了我一声:“回来了?” 我点头应允,却并未说出一个字。 久别重逢却不知道该说句什么,只得给父母一个拥抱,苦笑一声。 (番外篇到此告一段落了,下面还有一些人物传!) ------------ 第四十九章 生活琐事 这几天连日的奔波,早已经使我忘记了时间,我已经不知道离开杭州多久了,似乎久到让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本来就是这里的人。 今天是1月23日,虽然这个日子本身什么什么知道值得纪念的价值,但却是瞎子的生日。 一开始我是不知道的,是他无意间透露的。 说实话,做为徒弟连师傅的生日都不知道,在古时候是要受家法的。 我庆幸我生在了现代,而不是古代。 不过说实在的,我连自己的生日都快忘了,不是胖子提醒,我没准真的能就这午饭咽下去。 火车到达北京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月台上满是上下车的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瞎子。 我本想问一下他最近身体怎么样,但瞎子却先开口问我道:“来了?堂口事办完了没?” 我马上回答他,表示一切都结束了。 “还没有完结吗?” 见瞎子没有听到,我便重复了一遍,他听后这才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里,我不在的时候,那些阿猫阿狗就来闹事。 说见不到六爷,分不了账,兄弟们都揭不开锅了。 其实他们谁也清楚,手里的资源多的很,却还不知足。 像他们这样干,迟早淌雷子。我不是六叔,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到时候出了事情,没准把自己搭进去。所以我必须转型,做一些合法的产业。 之前一直念叨着洗手不干,但事情连着事情,一连串的麻烦使我忙的焦头烂额。 虽说是无暇他顾,但我百忙中还是抽出了一点时间盘了一个好的地方。 我在一个不知名的岛上买下了一片土地,使用的期限是终身制,本来打算在上面建立一个我自己的小家园。 后来事情太多就给耽误了,现在岛上的草都半人高了。 这次来就是告诉瞎子这个事情,毕竟他也不小了,身体又不好,在岛上养生挺好的。 瞎子见我不搭话,便问我怎么了。我回复没什么,干笑了几声。 走上前揽住了黑瞎子,说了一些这些日子一直想和他掰扯的事情。 …… 我久违的回到了长沙老宅,家里的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六叔于昨天晚上之前已经下葬了,虽说六叔是火化但我奶奶还是不忍心就这样把他孤零零的放在墓地群里。 再三思索下,还是以枫家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执行了土葬。 下葬的哪天,众人走在贫瘠的山路上,下着满天大雪。 仪式完成之后,所有人都填上了一铲土。但是第一铲和最后一铲是由我一个人完成,代表着我和六叔的恩恩怨怨、坎坎坷坷都在此时烟消云散。 赶第二天夜里凌晨的时候,所有人都去睡觉了。 一直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众人才开始陆陆续续的走动。 最后,枫家老宅只剩下了我和父母亲还有二叔和我的奶奶。 下人们有特殊情况的已经都遣散了,六叔生前在枫家照顾他的那几个小伙计也都给了很好的安置。 所有人都脸上都洋溢着悲悯之情,毕竟这样一来枫家就算是散了。 虽然体系还健在,或许再等几年后,我奶奶不在了,枫家也就彻底消失了。 很长时间里我一直都在怀疑我这些年来,究竟是怎么来过的。 从开始的开始到现在,我都一直保持着一个良好的习惯。 今年的除夕夜,没有了很久之前的那种子孙满堂的景象。 一张古色古香的大桌子上,就我和父母还有二叔和奶奶几个人在吃饭。 在供桌上面放着两个牌位,一个是六叔的,另一个是爷爷的。 奶奶闲暇之余看的哪里的时候,不由的眼眶湿润。 夜晚的街市琳琅满目,我走在长沙熟悉的街道上,心中泛起丝丝涟漪。 从前这里都是六叔带着我玩耍的街道,而如今街道扩建,拆去了很多的老建筑。 我不由的一阵感伤,遥想儿时六叔在的时候,这里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古镇。 已经十几二十年过去了,一切都已经变的令我陌生。 原来的张式油泼面已经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冰冷的隔离板,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闲人免进。 东街的鼓楼路又开了一家火锅店,南街的远东路老郭家的饭馆不在了。 听说他最近赚了一笔钱,准备回家盖一个二层小洋楼。 路上的人形形色色,有说有笑。我一个人,走在街上,点燃了黄鹤楼。 一路上我停停走走,不由的感叹着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注意的变化。 一切都已经变了,我在心中默念,属于我们的那个时代终于可以结束了。 都市的霓虹灯璀璨夺目,我站在城市的某一处高楼的楼顶上,向下眺望,看见的是一片星星点点的灯光。 脚下的马路上车来车往,看起来似乎都很忙碌。 飞机飞过,化下了一道白色的弧线。我望着天空,久久无言。 电话响了,是老爹打来的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默默的往家里走去。 在行走的过程中,有人偷包,有人报警,有人自报奋勇的替人去追。 我庆幸着,也在感叹着。 现在的时代真的变了,在我生活的那个年代为了买一张CD就几乎要花掉我一天的饭钱。 然后我挨着饿入睡,被老爹发现后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CD被老妈掰折了,老爹又帮我拼了起来。 想想当时,我总是忍不住的掉眼泪。 昏黄的室内,很多人挤着睡的大通铺,一切都是那样的令人远古置身。 我望着熟悉的老路,看着来往的人群。 我翻着手机的歌单,听着歌我想起了过往,不由的心伤不已。 老爹又打来了一次电话,我依旧敷衍着挂掉了电话。 离家已经很近了,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哭过了。 整理好着装之后,一路小跑冲上了阁楼。看着楼外的景色,我渐渐能明白闷油瓶习惯看天花板的习惯。 不知不觉的外面下起了雪,白色的雪花落在院子里,仿佛把整个世界都清洗了一边。 我望着窗外的景色,对面的高楼闪耀着光辉,彩色的灯带十分漂亮。 楼下传来了浓郁的饭香味,我收起了心思走下了楼。桌子前没有之前那样多的人,只有奶奶和父母和二叔。 一家人坐在一张古色古香的大桌子前,谁也没有动第一筷子。 我望着夜晚的天空,礼花绽放,化作流火掉落了下来,像极了流星。 我默默的许下了一个新的愿望,那就是希望身边的人不要再无谓的消失或者牺牲,我希望他们都好还活着。 二叔的手机响了,公司有事情需要处理,他来不及吃饭又匆匆离开。 父母安慰着奶奶,而我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胖子病情好转了。 我站起身来,走出了门口轻轻的深呼吸。 ------------ 第一百八十章 画像魅惑 老奶奶依旧很激动的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冲着门口的方向来回探头想要出去。 “唉,我们到其他房间看一下,别管她了。”小杰说着挪开身体,任由老奶奶伸着双臂踉跄的向门口走去。 吴承安双眼一闪侧头对张青林轻声说道:“情况不对。” 张青林眼眸一挑同时看向吴承安,昏暗中他也发现了哪里不太对,在看到吴承安的眼神后,就更加确定了这个老奶奶有问题,几步上前再次拦住了老奶奶。 “之前被关在这里的人都去哪儿了?”吴承安大步来到门前冲萎靡不振的老奶奶质问道。 老奶奶那双浑浊的白眼珠直直瞪着,忽然她神色惊慌,用力扒开张青林的胳膊快步跑出了门口。 “不好,外面还有两个人呢,走,快点拦住老奶奶!”张青林脸色一变说着也冲出了门口。 让人感到疑惑的是,张青林来到走廊后,却没有看到老奶奶的身影,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之前被幻术禁锢的那两个人也不见了。 他来到楼梯口惊愕的看到那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二楼的过道中。 小杰握着手电筒向二楼照了过去,躺在地上的两个人满脸是血,双目圆瞪,姿势怪异,手脚支棱,很显然脖颈及四肢都已经断裂。 “这不会是那个…”小杰赶紧收回手电筒的光线轻声道。 幻术杀人,这怎么可能,自己第一次运用,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但不会去把人给害死了啊。张青林心里想着瞅向小杰,自己缓缓摇头坚定道:“不会。” 就在张青林的话音未落时,在他们的头顶上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发出的脚步声很可能是那位老奶奶,片刻就向四楼跑了上去。 四楼的楼道里非常黑,张青林站在楼道间听着脚步声是从他的左侧传过来的。 原来左侧还有一条走廊,小杰快步来到前面用手电筒照着。 这条走廊的两侧墙壁上都挂着画框,而画框里面全是空的,没有一幅画! 张青林扫视了面前一个竖立的长方形画框,注意到画框内的框边缘还残留着画的纸张,转而又看了第二个画框。 同样如此,看来这画框里面的画都是被硬生生撕扯下去的。 突然,走在前面的小杰停住了脚步,他手里的手电筒上下扫射着离他一米远的地方。 只见,刚才的老奶奶正立在一个画框的前面,她身子微微抚靠在墙壁上,头贴在画框上,那双手颤抖着在画框上抚摸着。 三人快步来到老奶奶身后,就看到老奶奶睁开那双可怖的眼睛,护住那个画框喃喃道:“别伤害她,救你们不要伤害她。” “老奶奶您先别激动,我们没想伤害谁,就是想问您,之前待得那个房间里的其他人都被抓去哪里了?”张青林上前一步说道。 他凝视着老奶奶,然而老奶奶半响也没有回应,张青林有些怀疑这老奶奶能不能听到他讲话。 就看到在老奶奶的后面隐约有一只白皙的脚。 当张青林视线缓缓向上移动时,这画框里的内容就整个呈现在了他的眼中。 在老奶奶的后面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幅美人画像,美人画像渐渐清晰,画像中的美人身着古代服饰,赤裸着双脚跪坐在一株莲子之上,洁白的皮肤,双手托起一朵美丽的莲花,而美人那双精致的眉眼正明视着那朵莲花。 这幅精美绝伦的美人画像,让人看了不禁称赞这绘画之人的神工之作。 张青林目不转睛的对着画框,正看得入神。 不料,画中的美人眼睛突然转动了起来,当那双眼转正之后,美人竟露出一张极其恐怖的表情 ,她在笑而且是笑得很诡异。 不仅笑得诡异,仿佛她整个人都从画框中走了出来,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在朝着自己慢慢靠过来。 忽然她张开血盆大口,张青林顿时一惊向后退去,正好被身后的吴承安一把扶住,“你怎么了?” 听到吴承安的声音,张青林晃荡了一下在去看眼前的画框时,那画框里竟然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没事,没事。”张青林站好后回应道。 就在张青林再次向前时,老奶奶突然转过身,指着她的右手边一步一步的向那边走去。 而在老奶奶所指的那个方向尽头,在手电筒的光线中竟扫到一个人影,看身形是个女的。 张青林第一反应就是婉晴,因为她的身材还是比较完美的,张青林二话没说立刻冲了上去。 在他快步跑到尽头的拐角,小杰从后面追上来晃了晃手电筒忙问道:“你看见谁了?这里没有人啊。” 张青林扫向两侧的走廊,确实没有一个人影。 难道是自己的眼花?还是出现幻觉了?张青林在心里疑惑着。 这时老奶奶拐向了左侧的走廊,三人又跟在她的后面走进了一处房间。 老奶奶推开房间的门,就朝里面轻声呼唤着:“普桑…” 吴承安闻声目光四射大步走进房间里,张青林也同样一惊,这普桑是不是吴承安说的那个人。 三个人走进房间后,他们身后的门“啪”一下被关上了,陷入一片黑暗中的三个人都没有动。 而这时小杰手里的那把手电筒突然没了电,小杰拍打着手电筒,然后就心慌不定他冲到了门前拽门,却怎么也拉不开那门。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灯一瞬间亮了起来,这明亮的一刹那,三个人都还有些不太适应。 张青林将遮挡在眼前的手臂移开,直入眼中的是对面有一个人在涂抹身前的画像,而那幅画像就是张青林刚刚所看到的那个美人画像。 此时那个老奶奶正站在那人的背后,一动不动的。 “唉,你们看那个人他在画什么?走过去看看。”小杰动了动自己的眼镜问道,说着就要往前走。 吴承安眼眸左右扫视了一番,眼睛微眯着说道:“小心一点,这里让人感觉很怪。” “我也感觉不太舒服,不过我们先去确认一下,前面那个人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普桑。”张青林说着往前走去。 小杰来到老奶奶身前瞅了瞅,伸手在老奶奶的面前挥了挥,而老奶奶的神色还是那样,小杰注意到老奶奶的那双眼,应该是失明了。 这个背影挥动手臂的人正握着一支毛笔在美人的眼睛处,轻如流水的勾勒着,就见那美人神韵的眼珠仿佛在他的笔下鲜活了起来。 就在张青林走到老奶奶的身边时,张青林又看了一眼老奶奶,这一看就把他给吓一跳。 老奶奶的脸竟然变成了那人笔下的美人脸,张青林神色一慌喝道:“呃,这脸怎么变了,小安,小杰你们千万要小心呐,这里太诡异了!” 张青林的话说完,竟没有人回应他,他眸光扫向四周,除了正在作画的人和老奶奶,吴承安和小杰都不见了,一下子他就惊慌了。 他转身又扫视了一圈,在看向身后墙壁边那里时,突然出现了几个画框,而这几个画框都是空的。 张青林记得他们在进来的时候,这边的墙壁什么也没有,就在他把目光移走时,这第一幅画框里忽然缓缓浮现了一幅画。 待张青林快步跑到了跟前,他凝视着那幅画半响没动地方,画框中的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第一幅画框中,呈现的是一个漆黑的地下通道,有三个人向通道深处行走着,而三个人中间的这个背影身穿的衣服与他的几乎一模一样。 张青林半眯着眼睛,在想这中间的背影难道是自己,那两侧的应该就是吴承安和小杰。 这时,第二幅又出现了内容,张青林移到第二幅画前,看到所呈现出的是他们三个人在三楼被人看守的那个房间里,张青林半蹲在地面的姿势,对着墙角的一具干尸,吴承安和小杰站在他的身后。 看到这里张青林的额头冒出了汗珠,全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他无法想象自己当时怎么可能是对着一具干尸说话。 如果那房间里面的老奶奶是具干尸,那现在自己身后的这个又是什么? 张青林没敢在想下去,他扭转着身体看向身后,就在他回身的一瞬间,身后那个老奶奶也不见了,他又扫向那个作画的人,依旧挥动着手臂。 同时第三幅画框里也浮现出内容,张青林看向第三幅画,里面呈现出张青林站在先前老奶奶所站的那个走廊里。 这幅画什么意思,难道是自己失手杀了他们,不可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当时只是自己看到了画框中出现了美人画像,美人险些变成厉鬼吃了自己,而后他们就追着黑影,又跟着老奶奶来到了这里。 张青林看得惊呆至极,连连后退,他的记忆瞬间混乱了起来,然后开始看自己的手掌,双手满是鲜红的血。 就在张青林颤抖双手情绪将要失控的时候,紧接着第四幅画框里面出现了一个犹如宫殿的场景,张青林站在大殿下注视着大殿之上悬放的宝盒,宝盒里散发着金光灿灿的珠宝金钱,在宝盒的后面是那作画人笔下的美人。 这第四幅画框内容出现后,张青林的情绪才缓缓从刚才第三幅画中抽离出来,他深沉的目光死死瞅向第四幅画中大殿下的人。 他冷静的将目光从画框中移开。 就在他视线转移到右侧时,右侧的画框边靠着一位美女,美女穿着单薄裸露,妆容像极了那个大殿之上的女王。 只见她妖娆的身姿,纤柔的手臂挥动召唤着张青林,“快过来啊,你想要的东西在这里。” 美女的声音纤细动听,张青林眨动着眼皮,突然间觉得这个有点意思,随后问道:“你是谁,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的东西,来啊,快过来,我身后的一切就都是你的。”美女露出一抹笑容说道 。 张青林听着这话很不对劲,在看到美女身后的一片黄金,他顿时大脑清晰了,他紧闭上了双眼,就听到那个美女的声音环绕在自己耳边,“来呀,这些都是你的。” 张青林双手紧握,使自己的心慢慢平静。 “张青林,张青林…” 当吴承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后,张青林立刻睁开了眼,他看着身旁的吴承安注视着自己,而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意外。 在他身前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人手里拿着支蜡烛,烛光映红了他的脸颊,就见他走到一个桌子前,将蜡烛放在了上面。 “小安,我这是怎么了?”张青林站起身问道,又看了看周围,发现小杰被捆绑在一旁的茶几前,垂低着头没有任何挣扎动作。 吴承安也扫了小杰一眼,对张青林说道:“在进入这房间之后这个人就向你动手,你撞到了墙面摔晕了过去,古楼这里是个圈套,程澈他们都被转移了。” “这个家伙可是福安市一带有名的黑势力,南沙的人,你们怎么招惹上他们了?”站在桌子前的人转身问道。 张青林不可置信的看着小杰,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轻易相信别人,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王龙的身边,不过也不难想象,王龙有可能会和黑势力互相勾结。 张青林转脸看向说话的这个四十多岁的绅士男人疑问道:“你是?” “你好,我叫普桑,曾经是这古楼画廊的管理员。”绅士男人柔和的语气自我介绍道。 张青林瞪大眼睛瞟了一眼吴承安,看来他已经知道了。 随后就看到普桑向侧面走去,停在一副画板前,端详着缓缓说道:“西湾区港湾的这座中西结合装修风格的古楼建筑,在江浙一带还是很出名的,这里一般接待的都是有钱的客人。 但是在六年前曾经出现过闹鬼的事件,所以从闹鬼事件之后这里就没什么人在来了,近两年听闻有开发商要重新改造这里,听上去真是荒谬。” 张青林和吴承安来到普桑的身后,听着他讲这个古楼的事情,张青林瞅着他身前的画板道:“闹鬼事件,是不是和一幅美人画像有关?” (朋友们,番外已完结,正文章节移到正文2这里,如有不适之处,还请大家谅解,感谢大家的支持!)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名存实亡 普桑面露惊色的转过身,眼神明确的说道:“不可否认,你说的没错,可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我在外面的走廊里。”张青林说道。 “走廊?走廊里的画都已经被毁了。”普桑明亮的眸光看着张青林。 “被毁?”张青林迟缓了一下,接着冲旁边的吴承安问道:“小安,刚才我们一起从那路过,在走廊里你没有看到一幅盘坐莲子手捧荷花的美人图吗?” 吴承安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的说道:“没有看到你说的美人图,只有几个空画框。” 张青林垂低着眼皮思索了一下,原来真的只有自己可以看到那幅画,可是那个老奶奶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于是他又将目光扫向四周,环看了整个房间,在现在所处的这个封闭式的房间与他那时候进来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但是除了他们四个人在没有其他人,张青林一下子懵了说道:“对了,那个老奶奶呢,是她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她怎么不见了?就是她停在那幅美人画像前我才看到!” 吴承安盯着张青林慌神的表情按住他的肩膀说道:“你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先冷静一下。” “幻觉?不,看来他真的看到了。”普桑说着再次走到画板前,将盖在上面的布子掀开,身体挪到了一旁。 画板上展现的画面竟是那幅张青林所说的美人图。 “对,就是这幅画!”张青林来到画板前不可思议的看着。 就听到普桑说道:“这幅画叫做吉祥天女萨洛图,在婆罗门教也就是印度教中的幸福与财富女神,你所说的那个老奶奶她叫做阿秀娜,她之前是专门给画廊做打扫的女员工。” 普桑说阿秀娜在三十几年前就来了这座古楼,因为当时是社会非常时期,生活也非常艰苦,而她的丈夫除了会画画,其他什么也不会做,当时古楼这里是荒废的,靠海还可以维持生活,后来阿秀娜就和她的丈夫来了这古楼生活了好几年。 突然有一天她的丈夫就创造出了这幅美轮美奂吉祥天女萨洛图,阿秀娜当时看了这幅画也是惊呆了,她问她丈夫是怎么画出来的,她丈夫说是画中天女出现在他的梦中,托梦给他让画出这幅画,供起来会给他们带来财运。 在过了几年之后他们所住的古楼因非法居住被赶了出来,随后古楼就被装修运作酒店,而阿秀娜二人没地方去也不想离开那里,就到了古楼做杂工,而她的丈夫没事的时候就画画,在古楼外面还经常能把画卖出去,这样也赚到了不少钱。 但是当时的经理得知了他们卖画的事,就商量以低价把他们的画买过来在放到酒店高价去卖,这样酒店就能赚取中间的差价。 本来他们是不同意的,但是经理威胁他们说如果不这样,就不让他们在外面卖而还会把他们辞退赶出酒店,还找人看着他们。 没办法他们只好答应了经理,但无意间那个经理发现了他们这幅吉祥天女萨洛图,就被经理抢了过去。 之后就挂在了酒店大厅,引来了很多客人观看并且都非常喜爱,都想收藏购买。 但是经理也是心眼颇多的人,他让人在楼上修了一条画廊,把一些名画和阿秀娜的这幅画都放在了那里供客人们参观,这样不仅让客人们饱了眼福而且还有额外的收益。 可自从那幅萨洛图被经理抢走之后,阿秀娜的丈夫就患上了一种怪病,日渐消瘦萎靡不振,双眼发直,而且他每晚无人的时候都会去那幅画前跪拜。 起初阿秀娜也不知道她丈夫为什么会这样,直到后来她丈夫死后,有一天她来到萨洛图前,仔细的看了那幅画,才知道那上面的染料是掺了人血画上去的。 所以她知道了为什么有人会说她丈夫后来画的画会有一股特殊的味道,而且她当时还看到自己旁边站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阿秀娜基本每天晚上都会看到不同的女人出现在自己身边,每当她来到走廊的时候就会看到那些女人从画中走出来凝视着她。 “所以闹鬼的是阿秀娜,那她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张青林打断了普桑的话说道。 普桑端着蜡烛抬起头道:“是因为后来在酒店附近挖出了几具女尸,经过调查发现这几具女尸都是曾经到过酒店工作的员工,而且都和阿秀娜的丈夫发生过口角,很可能就是她丈夫所杀,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阿秀娜也接受不了现实,她觉得自己的丈夫不是那种会杀人的人,在收拾她丈夫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特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张青林看向普桑那般镇定的脸问道。 “这个具体是什么东西,她没有说,但她知道那东西很可能是她丈夫被陷入用人血作画的原因。她认为是这幅萨洛图毁了自己的丈夫,把走廊画框里的所有画都撕毁了。”普桑将蜡烛缓缓送到画板前照亮了整个画板。 吴承安疑问道:“那这幅?” “这幅才是阿秀娜丈夫亲手所画。”普桑露出悲凉感慨说道。 普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张青林感到很震惊,“那走廊那幅呢?” “走廊那幅是酒店经理找人仿制的。”普桑回答道。 张青林虽然还是不明白这其中的一些互相矛盾,但他还要去救程澈他们,而虎皮书的事也没有问,这些他都没有忘记。 随后张青林目光闪烁了一下,说道:“普桑先生,你一直都在这里吗,那你知道之前被关在这里的人都去哪了吗?” 普桑表情十分严肃的说道:“你是说两个男的一个女的。” “是。” “他们被抓去哪里我怎么知道,还有外面那群人一个个都如同人面兽性,搞不好你那几个朋友已经被杀掉了。”普桑端着蜡烛转过身侃侃道。 “不会的!”张青林立刻否定道。 吴承安也看向普桑,心想这个人很是奇怪,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普桑。 普桑瞟着张青林二人,又看着手里蜡烛燃起的熊熊烛光一颦一笑道:“哎,算了,实话告诉你们,我确实不知道他们被抓去了哪里。本来这几年古楼还算安稳,但是最近这几日被开发商和你们这些独自闯进来的人闹得乌烟瘴气。不好意思我刚才失语了,不该那么话。” “既然这样,那我们先离开这在说。”吴承安眼珠一斜说道。 与其在这里耽误时间不如尽快离开,张青林动了一下头道:“那普桑先生跟我们一起走吧。” 张青林说着与吴承安准备转身,就见普桑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随后就听到普桑说道:“算了,你们走吧,我本就属于这里,不会离开的。” 张青林一听这普桑不打算和他们一起走,那还有虎皮书的事情还没有问出来,他眼珠转了一圈与吴承安对视了一眼,立即停住脚再次看向普桑,“那…” 普桑目视着他说道:“还有什么事?哦,对于阿秀娜迷惑你的事情,深表歉意,不过你这小子毅力很强。” “不是这件事。”张青林摇了一下头打断他的话说道。 普桑神色凝重起来,“难道还为我刚才的失语生气?” 张青林担心普桑在误会下去直接说道:“没有,是这样普桑先生,你知道虎皮书吗?这件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它在你手中还请你让我看一眼。” 普桑听到虎皮书四个字表情微微一变,随后他语气也变得不紧不慢,说道:“什么虎皮书,我没有见过你说的这东西,你们要走就快点走,否则一会儿你们想走也走不掉了。” “普桑先生,那件东西真的对我来说很重要,它关乎我父亲的下落。”张青林激动地说道。 “你父亲的下落?什么意思?你父亲是谁?”普桑眼眸看向张青林疑问道。 张青林听到普桑发出疑问,看来虎皮书很可能就在他的手里,沉着的说道:“张楚阳。” “张楚阳…”普桑沉思了一下,之后他的面色缓和了些说道:“他是你父亲?” “对。” “你怎么证明,你是他儿子。”普桑将手里的蜡烛抬高了一些照亮了张青林的整张脸问道。 吴承安站在旁边瞅着他们,表情也舒缓了一下。 这时茶几前的邹杰清醒了过来,他挣扎的坐起身,被封住的嘴里发出奇怪的呜呜声,吴承安几步上前,抄起茶几上放着的木制画框损坏的一节木框棍,直接横在了邹杰的脖子处。 邹杰睁睁瞪着他,见他里那节尖锐的木框棍,不敢轻举妄动,没有在发出任何声音。 张青林扫了扫邹杰那边,见他老实了,而后自己就低头在身上摸索着,将衣服兜里那枚古钱币拿了出来。 他从北京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什么东西,只有这枚上面刻有‘崇宁通宝’四个字的北宋古币,是他从张家老宅带回来的那个橡胶袋子里翻出来的,这是父亲的东西,他一直随身带着。 普桑看到这枚古钱币感到很吃惊,他接了过去,仔细地看了一番后还给了张青林。 随后他立即转身走到之前的桌子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木制的盒子将其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包用金丝布裹着的东西。 张青林来到跟前,看着普桑把蚕丝布上的那枚古钱币取在手中,呈现给张青林说道:“真正的北宋青铜‘崇宁通宝’,这世上只剩下三枚,我这一枚是恩人留下的,这位恩人也叫张楚阳,看来就是你的父亲,他说过如果有人拿着相同的古钱币来到这里,就让我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 普桑将那金丝布包裹的东西和古钱币一同交给到了张青林手中,继续说道:“但是你说的什么虎皮书我没有见过,只是听你父亲讲过。” 张青林接过金丝布包裹,掀开金丝布后,惊讶的发现这里面包裹的确实不是虎皮书,它竟是一块破旧泛黄的丝绸。 张青林触摸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心中大惊:这与之前江叔拿给自己的那半份帛书质地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很可能就是那帛书的另一半,而父亲把这另一半帛书托付给了普桑。 就在张青林想要问父亲去哪的时候,普桑突然瞪大眼睛神色慌张道:“不好,外面的人进来了,你带着这些东西你们快点离开这!” 张青林快速收起这半份帛书,对普桑说:“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不行,我还不能走,我要阻止阿秀娜的行为,你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快走吧!”普桑拿出一把手电筒塞到张青林的怀里说道,然后他拿起蜡烛走向门口。 张青林来到吴承安的身边又瞅了一眼邹杰,对邹杰说了一句:“真为你的演技称赞,你成功的骗过了我的善良。” 此刻的邹杰已经慌了起来,在看到张青林他们转身要走时,立刻扭动的身体站了起来,他一个猛扑就撞向了二人。 张青林被他撞了个踉跄险些扑到地上,吴承安向前移了一步,转身就给邹杰踹了一脚,但是邹杰誓不罢休,他再次从地上挣扎起来目光冷厉的冲向吴承安。 这时站在门口的普桑快步跑了过来,一把就抱住了邹杰使他动弹不得,然后就冲着张青林他们大喊着,让他们点快走。 而下一秒普桑手里的那盏蜡烛被撞掉到了地上,滚到了茶几处,点燃了铺在茶几上的桌布,也就几秒钟桌布的火苗迅速燃起,浓浓的烟雾充荡在整个房间。 张青林冲上前想要将普桑拽出去,但是那时普桑和邹杰都滚进了烧起来的沙发前面。 火势就越来越大,蔓延到墙壁边的画框画板都烧了起来。 吴承安立刻拉住张青林就向门外走,张青林站在门口说道:“咱们要把他救出来啊!” “麒麟门的人已经上来了,我们要尽快离开这,快走。”吴承安大喝着抓住张青林的胳膊,两个人向楼梯口跑去。 张青林看着身后冒出的火焰和浓烟,心里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他们刚跑到三楼时,就碰到了麒麟门的人,两个人拐到走廊里就躲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当张青林打开那把手电筒,扫到了墙边正站着一个面带微笑的奇怪女人,这把他吓了一跳,随后他手里的手电筒晃了一下便扫到了墙角的那具干尸,在看向那个女人时,她依旧带着微笑瞅着他。 吴承安回过身看向他有些紧张的神情问道:“怎么了?” “你看到那里有个女人吗?”张青林冷静下来用手电筒的光线挥向那个女人。 “什么女人?”吴承安疑惑的瞅着那边光线下空荡的墙边问道。 就在这时,张青林以为吴承安看到了那个女人,然而就见他皱起眉头走到了墙角立在那具干尸前面看了起来。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潜移默转 张青林也靠近了那具干尸,同时又扫了一下自己右侧墙壁边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含笑着对张青林点了下头而后便消失了。 这时楼上的烟雾从门缝飘了进来,就听到门外传来惨叫声。 吴承安眸光一闪也不在去管这具干尸是谁了,“走,拿上这个。” 他说着就从那具干尸的旁边捡起一把匕首递给张青林。 张青林见状二话没说,接过匕首就来到门口处,离开那个房间,就看到走廊那边有三四个人全身被火苗包围着在地上打滚,还有两个人从四楼的楼梯上跑下来。 张青林瞅着那几个人身上的火,感到很惊讶,因为楼上的火势还没有蔓延到楼下,他们身上的火又是从哪来的,难道是从着火的房间带出来的吗? 而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些,当二人飞快的往 楼跑时,从楼下又冲上来几个人挡住了他们的路。 他们被两个人围住逼到了墙边,吴承安已经和他们动起了手。 张青林手握着那把匕首对视着身前的两个人,“唰”一下,张青林将匕首挥向他们。 只是一瞬间,一个火星在张青林身前的人伸出手臂的衣服上燃了起来,火苗迅速将他整个身体包围,那人惊慌失措喊叫的滚到了地上。 随后其他人的身上也都着起了火苗,吴承安见状马上和张青林冲下楼。 张青林瞅着地上被燃烧的那几个人,心中满是惊恐,就在他跑下楼回头看了一眼楼上时,就看到那个女人站在上面在冲着他微笑。 原来是这个女人帮了自己。 待张青林和吴承安从来时的地下通道返回到那个山坡上,古楼上方升起了滚滚浓烟,红色的火焰从四层的窗户向外冒着。 站在大树前,张青林注视着燃烧在黎明黑暗中的古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太突然了,看着古楼四层已经变成了火海,普桑和邹杰大概都已经葬身于火海之中了。 张青林摸着怀里那半份帛书悲愧交集,心中感慨到,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天马上亮了,我们快离开这。”吴承安站在旁边说道。 之后两个人跑下山坡躲避着古楼返回到公路上,钻进邹杰那辆车离开了西湾区。 当他们开往平阳县城那条悠长的小路时,天已经大亮了。 “真没想到会这样,都是我害了普桑!”张青林重重拍击了一下方向盘悲愤道。 吴承安凝视前方镇定的说道:“别这样,他不是你的错,我们先冷静一下,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啊,程澈他们现在还下落不明,老叔伯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今天就是码爷约定去大禅寺的日子。 张青林双目会神瞅着前面泛白的天边。 此刻的他心中无比自责,如果自己没有跟白薇薇一起去福安参加什么婚礼,也许就不会发生这后面的事了。 “白薇薇?”张青林缓缓吐出她的名字,继续说道:“对了,白薇薇有没有回过孙木匠家?我回平阳招待所她也没在,我被警察抓走之后就一直没有看到过她。” 吴承安按着受伤的肩膀微皱起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闪烁目光侧头看向张青林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她就很有问题了,前天我看到的那个女人背影也很可能就是她!” 就在张青林心中对白薇薇产生怀疑的时候,一辆打着双闪灯的黑车出现在他们的右前方,越往近处走张青林就越觉得这辆黑车很眼熟,在看车门大开,车头冒着黑烟,像是出了严重事故。 当张青林把车开到那辆黑车的侧面,就发现那黑车车头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再一看那人竟是白薇薇。 白薇薇还是穿着那天参加婚礼的伴娘礼服,惨白的脸上淌着一道血痕,礼服的一侧满是鲜血,张青林赶紧停下车来到她的身边,看着地面上散落的药片,就知道她很可能是犯病了,发现她呼吸微弱,可能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张青林立刻抱起白薇薇上了车,一脚油门就朝着平阳县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门口,张青林抱白薇薇下车的时候,发现她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那个狼牙吊坠。 站在抢救室的外面,张青林依靠在墙边摸着手里的狼牙吊坠陷入沉思。 这时候处理完伤口的吴承安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了?” 张青林瞅着抢救室的门说道:“医生还没出来。” 过了十几分钟后医生把白薇薇推了出来,对张青林他们说,患者只是额头受了伤,加上心脏有病症,而陷入的昏迷。 张青林问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医生说需要看患者的恢复情况,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清醒。 当他们走到病房门口,胡革命带着几个人匆匆走了过来,他命手人把张青林和吴承安拦在了病房外面。 胡革命的出现并没有让张青林感到意外,在安顿好白薇薇后,胡革命走出病房。 “胡老哥,薇薇醒了没有,让我进去看看她。”张青林站在门口冲胡革命说道。 胡革命向一侧走去转身招呼张青林过去,然后目光凝聚的对他说道:“我不管你们来平阳做什么,但是请你离小姐远一点,如果她在因为你受什么伤,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听到没有!” 面对胡革命的恶声恶气,张青林心中也团起一股怒火,但是他没有当即发泄出来,张青林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说让他好好照顾白薇薇。 在走出病房的走廊后,眸光不经意的扫到前面一个熟悉身影。 “是安徒生,小安快,安徒生在前面。”张青林顿时惊讶道,快步追向最前面的安徒生。 不料,安徒生被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抱起来就往医院大门口跑,随后上了一辆面包车疾驰而去。 张青林和吴承安快步流星的坐上他们停在门口的车,紧追了上去。 “看样子他们对平阳这里的路很熟悉,他们这是要把安徒生带去哪里?”吴承安看了看左右两边的道路说道。 “不知道,但我感觉他们知道我们在后面跟着。”张青林瞟着两边的山丘,又看向前面越来越近的那座山丘上有明显的筑物。 张青林打着方向盘跟在那辆面包车后面拐进了一条山丘道,沿着这条道一直就开上了山丘顶。 当前面的寺庙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时,张青林出神的看着那大门口上醒目的三个大字,大禅寺。 本来他还想不知道大禅寺的路线,来的时候在路上找个村民给指指路,但现在竟然以这种方式跟到了大禅寺。 看着那辆面包车停在了大禅寺山门口附近,安徒生被一个粗壮的男人抱了下车。 张青林和吴承安坐在车里瞅着,安徒生在那个粗壮男人手里一动不动的,也不哭也不闹,接着就带着安徒生走向大禅寺的左侧,而没有走正门。 不知道这绑走安徒生是什么人,总之一定会和今天来大禅寺取无头石佛的人有关。 张青林递给吴承安一个眼神,两个人就悄悄跟了上去。 “咦?人呢,怎么不见了?”张青林扒靠在拱形的门道旁向寺院里扫视着说道。 吴承安也向里面探寻着,他眼神斜视左前方说道:“一般这个时候都会有僧人出来打扫,会注意到有人进来,但现在里面非常安静,有些不太对劲,我们小心点儿。” “嗯,走,去里面看看。”张青林点头应道动身走向寺院里。 整个院子里没有一个人,这时张青林找到通向天王殿的路。 两个人从天王殿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而后又向后面的大雄宝殿跑去。 当缓缓升起的阳光照射到宝殿前面的大香炉时,张青林站在那香炉的前面环视着周围。 吴承安也大步来到香炉前发出疑问:“我刚看了后面大殿里也没有人,这太不合常理了,甚至太奇怪了,和尚和僧人们一个也没有看到,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觉得这里会有危险,此地不宜久留。” 这每个殿中都有供奉的佛,然而寺庙里没有一个和尚这是很大的问题,也是很严重的问题。 确实是让张青林感到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张青林缓缓仰起头瞅着大雄宝殿的殿顶之上,蔚蓝的天空中停着一朵炫白的云。 这朵孤零零的白云不偏不歪正好在中间的位置,像是散发着某种强大的力量要将它下面的一切盖住。 张青林看得入了神,感觉被那朵白云吸引住了,就连吴承安在旁边说话,他都没有听进去。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啊,救我。” “是那个小孩!”吴承安猛然侧头扫向声音来源处,一个箭步就朝着侧面追了上去。 张青林紧随其后追到了另一处大殿,当他快步踏进大殿时,竟发现一直跑在他前面的吴承安不见了。 接着张青林就看到那个粗壮的男人,用手臂粗鲁的勒住安徒生的脖子站在大殿前。 但是安徒生的表情一点也不紧张害怕,倒是很放松。 就在看到安徒生的表情后,张青林产生了疑惑,这难道不矛盾吗?被人绑架了却没有一点紧张的表现。 是为什么呢?只有一种可能,一刹那,张青林眼明心亮挑眉道:“码爷,你是码爷!” 就在张青林喊出码爷两个字时,他注意到,被勒住脖子的安徒生双眼红彤彤的,那种血红色让他不寒而栗,让他觉得安徒生眼眶中在向外溢着鲜血。 鼻孔和嘴角都流出了鲜血,接着就看到安徒生的脖颈处已经被粗壮男人的手指死死掐住。 片刻就被丢到地上,张青林激动不已的注视着大殿前奄奄一息的安徒生,刚向前迈了一步却不想自己的眼前被一片红色蒙住。 “不要!”张青林使劲瞪大眼睛惊恐的冲前喊道。 当他紧握双手再次看清眼前事物后,才知道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没事吧?”吴承安坐在驾驶位看着他问道。 张青林摇摇头,看着前风挡远处大禅寺山门口说道:“安徒生呢?” “还在前面那辆车里。”吴承安黑亮的眼眸冲着山门口大树边停的一辆面包车说道。 “走,我们下去看看。”张青林深吸了一口准备推开车门下去。 “等一下。”吴承安立即喝住他示意车外面有情况。 张青林微低着头看到有几辆车停到了大禅寺的门口,接着程澈和婉晴,李庆鹏三人被押下车,面包车上的人把安徒生从车里也拽了出来。 “是程澈他们。”说着张青林和吴承安就下了车。 他们尾随在那十几个人的后面进了大禅寺的里面,在走到大殿东边的殿堂时,张青林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猛然回头发现拍他的人竟是码爷。 “先跟我来。”码爷扫视了张青林旁边的吴承安然后对他们说道。 刹那间,张青林像是看到了贵人一般,就跟在了码爷身后。 “走,先跟他走。”张青林说道。 “他是谁?”吴承安不明所以的问道。 “码爷!”张青林眸光警惕的扫着两侧。 说完,就大步跟上了码爷。 码爷带着他们拐进了一侧的小道,走向一间禅堂。 “码爷,我把无头石佛弄丢了。”张青林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无头石佛是木野的人,也就是王龙的人,从你们一起那位姓白的女人手里取走的。”码爷神色凝重道。 白薇薇?她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她是为麒麟门做事的。 不对啊,如果她是替麒麟门做事,那在去福安也是她特意安排的吗? 这让张青林想不通,他问道:“白薇薇不可能这么做的,码爷,那现在无头石佛还在王龙手中?” “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已经把无头石佛拿了回来,而且你在福安市的事,我也都处理好了。”码爷注视着张青林说道。 张青林诧异的看着码爷,仿佛自己发生的所有事码爷都了如指掌,他说道:“佛身抢回来就好。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她把我带到福安参加婚礼,但是死的人是王龙安排人杀的,之前她说过,她和麒麟门没有一点关系。” 码爷目光看向前方:“已经不重要了,我想以后她会和你解释她为什么这么做。现在已经有两拨人进了法堂,这其中就麒麟门的人会以你那几个朋友来威胁,接下来你要做的事很重要。”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囊中之物 码爷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来一个布包,里面放的是那尊无头石佛,连同布包一起交到了张青林手中。 他告诉张青林先带着它去法堂,到了法堂只要在一旁看着,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参与他们之间的话题,再三叮嘱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张青林拿上布包应声转而向外走,然后码爷又把一直待在门口的吴承安叫住交代一些其他事情。 当张青林背着布包走向法堂的院子,在他前面有三个人正往法堂的门口走着,张青林几步就与他们走了个并排,随后就超过了他们。 突然中间的人目光一斜就停住了脚步,咳了一声喝道:“年轻人,怎么走的这么急?” 张青林听到这说话的声音立即停下转身,他刚才在后面就注意到这个身影有些眼熟,只是一心想解决眼前的事无暇留意周围的人。 就是没想到此刻说话的人竟是白薇薇的父亲白岁山,自从上次从洛河回来后就没有与他见过面,关于在洛河发生的一切想来白薇薇和胡革命肯定都会告诉他,所以他也没有找过自己,如今在大禅寺遇到很是蹊跷。 就见白岁山向前了一步既诧异又严肃的神情,接着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着面前的白岁山庄重得体,奇怪的是他没有拄拐,而他身旁的两个人脸色都很冷漠。 张青林语气倒很自然的说道:“来这里?除了烧香拜佛听佛理还能做什么。倒是白老板又是来这里做什么?不会大老远从北京来这里拜佛祖吧?” “张青林,这是你的名字吧,我应该是没有叫错,你和薇儿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这次薇儿出事,你是不是需要给我一个交代!”白岁山表情更加严肃的质问道。 交代?交代什么?这话让张青林一头雾水,白薇薇受伤自己也没有亲眼看到,发生这样的事自己也没有想到,而且自己和白薇薇之间又有什么事自己怎么不知道。更何况这次出的事还和白薇薇有关。 “我不懂白老板在说什么。”张青林眉一眺说道。 “别装傻,薇儿都跟我说了,她对你是有感觉的她想和你在一起,还说要帮你去寻找你父亲的下落和线索,她做了这么多事你难道就什么都不知道?”白岁山面色一沉道。 张青林呆呆一愣,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没有想到白薇薇是在帮自己,而自己却把她怀疑成敌人。 “看你的样子是在装无辜吗,我告诉你,你给不了她未来,你也给不了她幸福,除了带给她伤害你还能给她什么?她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我希望你等她醒过来,把你们之间的事情说清楚。”白岁山目光深沉的看着张青林说道。 张青林眼神闪烁手紧紧抓着布包的带子,现在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只是沉默了几秒便说道:“好,我会的。” 这时,站在白岁山右边的人轻声说道:“老板,他们来了。” 随后白岁山瞟瞪了张青林一眼就走向法堂里面。 张青林缓缓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进法堂。 法堂门口两侧各站了两名和尚,为进来的人奉上一个小锦囊,但只是把锦囊放到进来的人手中,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就在没有更多的语言,张青林打开锦囊看到里面装着一条红绳。 红绳一般代表着牵红线,但是在寺院和尚们给的基本都是寓意带来吉祥和幸福,在就是保佑家中红红火火和平平安安。 法堂里面的大厅已经站了不少人,张青林在这些人中最前面扫到了王龙,白岁山,还有一个人也很眼熟,张青林仔细看过了一眼,那精瘦男人竟是那个新郎的姨夫。 除了白岁山正和一个法师在说话,其他人都各自站在前面。 张青林观察了整个大厅都没有看到程澈他们,正当他走到墙边,从门口走进来一位大法师,他来到讲台前看了大厅里的众人微微点头。 大法师就开始讲起了论佛法,讲得不紧不慢但都非常简短,一阵讲述之后,大法师就向众人说了散场,一些听完讲座的人都纷纷离去,走到最后这大厅里就只剩下几个人了。 张青林看到大法师起身来到讲台前对身前的几个人说道:“几位可都是为的释迦摩尼佛石佛而来的。” “是的空无法师。”王龙露出严肃的神情。 “还请空无法师把那石佛请出来。”站在王龙后面的精瘦男人也出了声。 空无法师朝他挥了挥手,“几位稍安勿躁,是这样,在这场内的各位也应该都听说了释迦摩尼佛石佛由于特殊情况,现在只有这佛身,而佛头却不知身在何处,今日剩下在此的各位应该都是得到了消息来此的。接下来谁能将佛头复合到佛身上,那这尊释迦摩尼佛石佛就奉送与他。” 听完空无法师的话,几个人都互相瞅了瞅,张青林一直站在最后面没有出声。 然后就看到一个和尚捧着一块金布遮盖的佛身走到了讲台前,将佛身放置在讲台桌上。 空无法师对其念了几句佛语,而后就令那和尚揭走了金布。 张青林盯着前面讲台上的无头石佛身感到十分震惊,转而把自己背后的布包拿到手里打开看了看,码爷交给他的石佛身还在,那讲台上怎么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那也许是假的石佛身。 张青林默默的看着,面爷只是让他带着石佛身进来,不让参与其中。 “这就是释迦摩尼佛的神奇佛身?太不可思议了,我还以为是多么精致的东西,现在看来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啊。”王龙两步围了上去对着石佛身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番道。 然后一个穿得很正式的男人哑然失笑的微微摇头说道:“一看王老板对这石雕鉴赏和石雕艺术就没有更多的了解。这种老石雕佛像,首先要看石雕的侵蚀程度,是否自然形成,有没有过于鲜亮、斑驳形式雷同,然后就看是否有机械加工的痕迹。” 听着身后走过来的男人故作高深的讲解,王龙瞥了个眼哈哈道:“这位,我没看错的话是董家湾的柳老板吧。” 那男人正视着王龙道:“呵呵,没错,王老板记性可真好。” 这柳老板说完就面向讲台前的空无法师不在看那王龙,然后说道:“空无法师,今儿我和这几个懂古玩石雕的来这,可都是为了验证这释迦牟尼佛头的,但是这个佛头怎么还没看见啊。” 空无法师双手合十道:“柳施主尚且休息一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看着法师没有直接答复,一定是还有别的安排,然后柳老板又侧过身说道:“那好,我们就先休息休息,唉,就是没想到王老板对这种石雕佛也感兴趣啊,但是不知道王老板是代表着个人来的还是代表商会来的呀?” 柳老板眯着眼扫向讲台桌前的王龙,他这个话里话外似乎是对王龙有什么意见,语气上也是怪怪的。 王龙低着头摸了摸自己手里的拐杖道:“我听闻这尊释迦牟尼石佛是出自隋朝的,所以对具有历史文化的物件我都很感兴趣,这和商会没有任何关系。” 柳老板撇了一眼没有说话转脸走到另一侧,加入了跟他一起来的那几个人的交谈中。 王龙转身就瞄到了在最后面的张青林,顿时表情一变,心想:邹杰肯定是暴露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自己跑到这里来。 然后他就对身旁的手下低语了两句,就和那精瘦的男人说起话来。 而此时的张青林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正瞅着大厅里一直没有出声的白岁山,不知道白岁山来这里究竟是要干什么,正用同样的目光观察着周围的人。 就在这时,码爷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盘着一串佛珠,进门的第一眼就瞅到了角落里的张青林,张青林见他眼神微动似乎在示意自己别做出举动。 张青林看出了码爷的意思没有表现出任何动静,只是奇怪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吴承安没有跟他一起来。 就看着他向讲台方向走去,但是在前面的那些人中,其中一个人看到了码爷神色变得很诧异,但那只是一瞬间就恢复如初。 空无法师见码爷来了脸色顿时轻松一些,冲走到跟前的码爷示意道:“人基本都已到齐。” “好,那我们就开始吧。”码爷礼的回应道,而后又目光尖锐的看向大厅里的其他人。 大厅里的众人见来了位特殊的人,说话声都渐渐小了,所有人都看向讲台前的码爷和空无法师。 张青林发现那些人似乎都不认识码爷,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码爷。 码爷直言正色道:“大家好,我叫霍迁,是这次活动的举办人,可能诸位都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不太了解,但是尚仙居方瑶,诸位应该都有所耳闻。” 尚仙居方瑶,这是当时古玩鉴宝界影响最大的家族古玩商之一。 大家听到这名字之后,都互相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应该是都没有猜到这还未得到证实的释迦牟尼石雕佛,尚仙居会如此重视还特意为无头佛身找寻遗失的佛头。 而后码爷就将接下来的安排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主要是由带着佛头的人,把佛头交给柳老板他们来做鉴定,如果找到真正的佛头,那便将整个释迦牟尼石雕佛赠送与他。 “我这里有个异议!”王龙身旁的那个精瘦男人说道。 “请讲。”码爷眸光一斜看向他道。 精瘦男人向前一步,指着讲台上的石佛身,“在我们把佛头拿出来之前,是不是要先将这佛身验证一下啊,如果它不是释迦牟尼的佛身,那我们这佛头拿出来它也还是不符合啊!” 这个异议提出来之后,好几个人也都觉得这话说得也很有道理,接着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码爷表情很自然一点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也表示同意的点头说道:“这位说的没错,当然也要鉴定佛身,好,那既然这样,就先让柳老板他们先来看一下这个佛身,柳老板请。” 码爷把柳老板他们一共三个人叫到了讲台上,然后他们就对讲台桌子上摆放的释迦牟尼佛身开始观察鉴定。 柳老板他们在台上对着石佛身仔仔细细的看着,在台下的张青林则心中紧张不已。 因为他知道讲台上的石佛身不是真的,一会儿柳老板他们鉴定完说石佛身是假的,那不就白瞎了吗。 张青林紧紧抱着怀里的布包,忐忑不安的看着,他看到站在讲台前的码爷在盯着自己,张青林记得他说过在这里不要参与其中,看他那目光如炬,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瞬间感觉自己被套路了一样。 过了片刻,也就大概十几分钟,柳老板他们三个人讨论了一下,然后就对空无法师和码爷二人点了下头。 “诸位,我们几人已经对这尊释迦牟尼石佛身做了仔细的验查,这确实是隋朝的石雕作品,没有问题。”柳老板对台下的众人说道。 石佛身然是真的,这让张青林大为意外和震惊,怎么会是真的,那自己手里的岂不就是假的了,码爷这到底是怎么想的,让自己带着一个假的无头石佛闷声不语的待在这里? 但是张青林想了想,码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接下来就看着他们唱什么吧。 鉴定完石佛身,码爷就问谁先把佛头拿出来鉴定,台下的人互相看了看没有吭声,码爷就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个精瘦男人身上,“那就从刚刚这位开始吧!” 空无法师恭敬的对他说道:“那就请这位施主把佛头拿出来给柳老板他们鉴定一下。” 随后那个精瘦男人对视了一眼王龙,王龙一挥手,他的手下就把带来的一个大盒子拿了上去,然后把里面的石佛取了出来。 众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台上那精致的佛头,在最后面的张青林第一眼就看出了这佛头和佛身根本就不是一体。 ------------ 第一百八十四章 死神会 王龙他们所拿来的佛头从颜色上看就明显不同,石佛头的颜色偏白,而石佛身的颜色稍暗青,因为年代久远而外表附着了一层斑驳。 而且他们拿来的佛头外貌塑造头部纹络状与释迦牟尼佛略微有不同,脖颈处也相差几毫。 待柳老板他们认真看过一番之后,就不断地摇头,当即判定了王龙的佛头不是释迦牟尼佛头,而是拘留孙佛。 结果虽然不是,但是看王龙的表情也没有很大的反应,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手里的不是释迦牟尼佛头。 第二件佛头是另一位姓张的女人提供的,鉴定后依然不是,接着柳老板又看了两件,结果都一样。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天不会看到真正的佛头,又是一阵喧哗时。 白岁山环视了一圈对身旁的人示意道:“拿过去吧。” “还有白老板拿来的佛头没有鉴定,柳老板几位那就在辛苦一下,请。”空无法师看到白岁山的手下捧着一个木制盒子走到讲台桌前。 当把盒子里的佛头取出来后,所有人都注目着,张青林也往前走了几步,瞭望着桌子上的佛头。 就见柳老板拿起这件佛头到面前,看他的神情像是出乎意料,这件佛头不管外貌塑造还是石材色泽都和石佛身吻合。 经过柳老板他们的叙述,白岁山这件佛头就是释迦牟尼佛无疑了。 码爷在柳老板他们鉴定佛头的时候就一直神态自若的凝视着白岁山,他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可这白岁山的面貌早就刻在他的心里了,果然是这个阴险狡猾的人。 他们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过面,就这个眼神码爷一辈子也忘不掉。 白岁山也同样表情淡定的看向码爷,随后他嘴角一勾,露出冷冷的神色来到讲台桌前冲着众人说道:“诸位,大家看好了,我这件佛头是真正的释迦牟尼佛头,而佛头下面这石佛身它是假的!” “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刚不是柳老板他们已经鉴定过了。”大厅里的人听到白岁山说佛身是假的全都一愣,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都十分惊讶的看向白岁山。 码爷并没有惊慌而是好奇的疑问道:“这位白老板,你怎么就知道这佛身是假的呢?何以见得。” 白岁山冷冷一笑指着石佛身说道:“隋朝的石雕佛,造像造型则一般比较粗糙、呆板,体躯肥硕敦实,衣纹、璎珞有笨重感,身体比例失调,头大身短。大家看石佛头与石佛身从造型上看完全符合隋朝的石佛像的特征。虽然乍一看这整体完全没有问题,但是这石佛身的石材一看就是新石做旧的。诸位在看这底座,竟然还是分体的,柳老板您是不是眼神不太好,霍老板这什么意思?给大家解释一下吧!” 白岁山先是把佛头从佛身上拿下来放到一边,然后就拿起这石佛身,他看了看底座处只是轻轻扒了一下,底座就与石佛身分开了,顿时脸色大变,摊开手上的佛身冲码爷说道。 码爷眼神一瞪,还没说话,法堂的大门就被人“啪”的一声踹开了,气势汹汹的闯进来二十几个人手里都端着枪,将大厅里的人团团围住。 张青林以为这是码爷安排的人,就放松了警惕,在看码爷表情不对后,他又猜测是王龙或者白岁山的人,可看他们两人也都一脸黑线谨慎的样子,张青林就知道了这是另外一波人。 在看到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短发冷艳女子,她手里持着一把日本刀,抿着樱桃小嘴,面色绯红,目光冰冷。 “你们什么人,法师这怎么回事啊?”大厅里有人惊慌的问道。 空无法师也不知情大步来到众人前面,恭敬道:“施主,我们今天的讲座已经结束了,请明天再过来听吧。” 空无法师话还没说完,走到他身前的冷艳女人拔出手里的刀,一句话不说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就看到那冷艳女人一个跨步,刀柄抵住空无法师的后背,冷漠的看着他。 周围的那些老板们吓得都不敢动,站在原地看着从门口走过来的人。 这么大的阵势排场会是什么样的人?已经退到众人后面的张青林凝视着门口方向。 只见王龙两步走上前,神色复杂的看着走进来的人,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摆脱掉“死神会”的追踪。 王龙直视离着他几步远的男人脱口道:“松本。” “藤田君,许久未见。” 张青林瞅着令王龙都有些畏惧的这个满头白发的男人,心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在听到这个人说话的声音后,二十年前所历经的一切又重现在了眼前。 那个笨笨呛呛的磕巴声记忆犹新,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杀害亲人的凶手! 就在张青林眼眶红润,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想要冲上前时。 就听到那个白发男人问道:“大家放轻松,我来这里只是找一个人和一件东西,只要告诉我那人是谁就好!” 找人?所有人都互相看了看,都用奇怪的目光看向白发男人,知道他说得是什么人,也没人敢出声。 “施主找的是什么人,在这佛门法地要用这种方式来找人吗?”空无法师面不改色的说道。 白发男人说道:“嗯,不用这种方式,怕是请不出我要找的人来,我得到消息说那个人身上带着一件镜国的宝藏地图-虎皮书藏在了这大禅寺中。” 空无法师的脸色微变,他像是知道白发男人说的这些事,然后就说道:“大禅寺每天都有烧香拜佛的人,进进出出的很多,贫僧确实不知道施主所说的这个人。” “法师竟然不知道?你们大禅寺的僧人一共不到十五个人,而且他今天就混进了这里。”白发男人喝道。 门口被推进来七八个小和尚,站在白发男人旁边一排。 那个正说话的白发男人表情一变,手握日本刀的冷艳女人犀利的目光一闪,反手一挥,日本刀从空无法师的身上移开。 只见那个冷艳女人一个大步流星,刀子直逼跟前一个哆哆嗦嗦的小和尚脸颊处。 冷艳女人握刀的手一横,小和尚的左脸竟被她硬生生划出了一条直到嘴角的深深刀口,鲜血淋漓。 小和尚惊恐的瞪大眼睛,疼痛不已他双手颤抖捂着流血的脸颊瘫在地上。 空无法师大为震惊身子一颤,立刻上前阻止。 不料,冷艳女人一个回身,未等空无法师发出声音,那把带着血珠的刀刃再次横在了空无法师的脖颈上。 这下在场被控制住的那些人也都被吓得一个激灵浑身颤抖了一下,生怕冷艳女人手里的刀一不小心就划断空无法师的脖子。 眼前的景象,让整个大厅浑然鸦雀无声。 突然来的这群人给码爷打了个措手不及,码爷在听到白发男人说的话后,脸色也是一变,这个人竟知道虎皮书,而且木野和他也认识,看来这群人不一般。 只见码爷眸光微闪,面色动容,眼下的事态看起来十分严峻,码爷上前一步道:“这里恐怕没有你要找的人,还请不要为难法师他们。” “是吗?在下知道,今日大禅寺内举办了一个鉴宝的场子,看来就是这里了,如果不在这群和尚里,想必那人就一定在你们这群人当中。”白发男人白了一眼码爷,而后扫视着面爷身后的那群古玩老板们。 有几个胆小的老板闻声后,激灵了一下,左右瞅着自己身边的人。 就在这时,白岁山给他的手下递了个眼色,撇了一眼讲台桌上的那个石佛头。 就见他的手下身子向后一动,那冷艳女人眼睛一瞭,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手里的日本刀快速架到了正在移动的那人肩膀上。 但是白岁山的这两个手下也不是吃素的,怒视一眼身前的冷艳女人,伸手就朝她挥去一拳。 冷艳女人则嘴角一勾身子向右一闪,接着就挥起手里的刀前去。 白岁山的两个手下和冷艳女人打了起来,周围也骚动了。 张青林趁乱两三步来到码爷的身边,先是瞄了一眼站在侧面的那个闯入者白发男人见他目光盯向白岁山那里,自己便斜视了一眼身边的码爷。 码爷目光淡定的扫着那边激烈的打斗,像是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张青林又瞅了瞅四下端枪的人,那些人的表情冷漠,没有得到白发男人的命令谁都没有开枪,都在注视那边的冷艳女人。 就在这时,码爷将一件东西悄悄塞到了张青林的手里,张青林攥着手里的东西瞬间一惊,这竟是一个古铃铛。 王龙已经走到白发男人的身边,低声细语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只是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瞅向张青林这里。 张青林心知王龙没安什么好心,就见那个被王龙叫做松本的白发男人双眼微眯的向张青林这边走来。 码爷头一侧看向正往这边走过来的松本,眼神 中透着一丝冰冷,然后轻声对张青林说道:“等一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保持头脑清醒,取上佛头离开这里,你的朋友会在外面接应你,记住一定要拿到佛头出去后,摇三下你手里的古铃。” 这时王龙已经随着松本来到他们二人面前指 了指张青林,对松本说道:“松本先生,他就是那个张家的后人,他也曾去过汤王墓,对于您想要寻找的东西他肯定都知道!” 松本瞥了一下王龙,转而上下打量着张青林,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张青林身上的那个布包,冲着张青林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躲进大禅寺的人啊,来人把他带走!” 这话音一落,张青林就看到从旁边走过来两个人。 “慢着!这里是法堂,佛门之地,你们在此乱来会激怒佛祖的。”空无法师竟上前一步,他看到另一边的冷艳女人毫不留情地挥刀砍断了白岁山其中一个手下的脖子,那人倒在地上扑腾了两下断了气。 所以空无法师在也忍不下去了,指着松本大怒道。 王龙斜视着空无法师对他轻声道:“法师,你还是不要管的太多,否则你也看到了,这大禅寺今日是不会消停的。” 王龙的一番话并没有什么用,他见劝说无用就叹了一声。 “好自为之吧法师,哼!”就在王龙说完后,外面原本晴朗的天突然黑云滚滚,黑云挡住了阳光的光线,整个法堂也变得昏暗,就像提前进入了夜幕的傍晚。 紧接着一声霹雳响雷,法堂内顿时逐渐静了下来,在一阵响亮的雷电过后,法堂的大厅四面瞬间亮起了红光。 张青林立刻扫视了一眼大厅的四面,发现在四面墙壁的上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排红色的灯笼,里面闪着烛火。 张青林清楚的记得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法堂里面有灯笼,那这些灯笼难道是,他立马看向了码爷,码爷直视前方一言不发,整个人耸立在他旁边,仿佛周围的变化他都一清二楚,没有一丝动容。 但是其他人并没有觉察出异常,是他们没有意识到那些灯笼原本是不存在这里的。 但接下来发生的情况,让在法堂的很多人都陷入了恐慌。 雷电又闪了两下,大厅里的烛光也忽然了几下,而后法堂所有的门窗都被钢板死死的给封住了,从头顶的上方坠落下几根粗石柱子。 这突然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惊恐至极,这普通的房屋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只见在松本和王龙二人的上方,一根十分粗 重的石柱缓缓降落,王龙抬头一惊便将手里的拐杖抵了上去。 眼看无法支撑他迅速扔掉拐杖,自顾自的滚到了一边,而松本面色大怒,那表情想要把王龙碎尸万段都不解气。 张青林被码爷拉到一侧的墙边,在看到石柱将要把松本压下之时,那冷艳女人竟飞奔过去把松本从石柱下救了出去。 然后冷艳女人对松本说了几句,她眼中寒光逼人的目光投向张青林二人,挥刀直奔他们而来。 ------------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迷局破除 码爷一把抓住张青林的肩膀将他推向讲台桌的方向,“去拿佛头,这里交给我!” 张青林看到那冷艳女人的日本刀与自己擦肩而过,被码爷一掌阻拦过去。 按说讲台桌离他只有两三米远,可现在张青林却觉得讲台桌远在千里之外,再加上中间竖立的四五个粗柱子和松本的那些持枪手下,想要立马冲过去竟有些困难。 这时,白岁山快步到张青林的身边喝道:“喂,这哪来的柱子啊,其他人都去哪了?” 张青林扫视了前面四处躲闪的人群,诧异的又看向白岁山,那些人不就在前面他竟然看不到,可偏偏就能看见自己,张青林也无从知晓是怎么回事,只是侧头说道:“这我怎么会知道。” 说着他就继续向前走了两步,白岁山立即跟上来喝道:“这周围爬的都是毒蛇,你还敢往前走,你是不是知道出去的路,快告诉我怎么出去?” 白岁山一把抓住了张青林的衣服,张青林一个不稳扑向了地面,就在这一瞬间从张青林扑倒的地面中窜出数十条拂绿蔓藤将白岁山与张青林二人分开。 张青林爬起身回头瞅了一眼被绿色蔓藤圈住的白岁山,又望向与冷艳女人对抗的码爷,他早已想到这是在码爷制造的幻术里。 然后他快步向讲台桌前跑去,当张青林眼眸一闪伸手就去拿桌子上的石佛头时,突然那个冷艳女人竟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 只见冷艳女人手里的日本刀闪过一道光直逼张青林。 张青林迅速将石佛头放进胸前的布包里,向后一退躲过了冷艳女人的刀子。 在一看那边的码爷还在跟冷艳女人打着,然而自己身前出现的冷艳女人与面爷那边的女人竟是一模一样,张青林心想,难道这冷艳女人也会什么幻术不成。 与此同时,他身前的冷艳女人握刀冲了过来,看这冷艳女人行动自如,没有被任何事物所影响,眼看刀刃即将落到自己的头顶。 张青林一个后退就向法堂的门口方向跑,他知道面前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各种奇怪东西都是幻术后,想到码爷也教过自己怎么运用幻术,他躲闪着冷艳女人的日本刀,在他快步跨过地面上的青藤后,那条青藤延伸到冷艳女人的手腕缠住了她的身体将她束缚住在了张青林面前。 张青林靠近门口的钢板时,把码爷给他的古铃铛取了出来,按照码爷说的他用力的摇晃了一下手里的古铃铛,随后他面前的所有事物都发生了变化,那些石柱缓缓消失了,很多人都还站在法堂大厅之中,那些人一动不动的但各个表情都很惊慌恐惧。 张青林也没有多想立即转身打开身后的木门,就在这时王龙突然从后面冲了上来,把挎在张青林怀里的布包抢了过去。 “真的石佛身竟然在你这里!”王龙打开布包,摸着布包里的石佛身和石佛头瞪大眼睛喝道。 “把石佛还给我。”张青林脸色大变站起身,然后就看到在王龙的身后,那个冷艳女人挥着日本刀砍了过来,刀刃戳穿了王龙的肩膀,他捧在手里的石佛被冷艳女人抢了过去。 张青林扫视着地上惨状直叫的王龙,又看向冷艳女人,冷艳女人收起布包时,张青林又注意到大厅内站在码爷旁边的人,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还没有走出幻术,这冷艳女人还是有两个,眼看冷艳女人收起布包转身离去。 他不能看着石佛被冷艳女人带走,就在他急步上前时,码爷一掌击在了冷艳女人的肩膀上,夺过了布包直接扔给了张青林大喝道:“拿上石佛快走,这里马上就要爆炸了,赶快离开这里!” 码爷的一番话,使张青林很震惊,他摇着头喝道:“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啊!” “别犯傻,你手里的石佛非常重要,千万不要在被人抢走,小心那个白岁山,他很可能就是当年偷走虎皮书的人,他已经不在这里了,居然破解了我的幻术,你一定要小心,离开这里之后先想办法找到诗人,他会帮你解开石佛中隐藏的东西。”码爷说着手臂一挥,一条青色蔓藤从他的背后伸展出来。 青藤绑住张青林的身体把他向法堂大门外推送出去,张青林被甩在了门口外面,然后青藤收缩回去后,法堂的门就被紧紧关闭了。 紧闭的门无论张青林怎弄都打不开,外面的天此刻已经变成了白天,他以为自己走出了码爷的幻术。 就在他准备向院外走时,从侧面冲出来两个黑衣人在看到张青林这边后立刻冲上前来。 张青林见来者不善抱着石佛就向面跑去,但他发现那两个衣人从自己眼前飞奔过去竟穿墙后不见了。 他知道自己还深陷在码爷制造的幻术中,眸光闪烁着扫了四周,发现在他的右侧有一个特别的门口,在走出那个门口后,发现这应该是大禅寺侧面的院子里。 定眼看去一个人倒在他前面不远处的地上,张青林看到那人竟是程澈。 他身上没有伤应该是被打晕的,张青林朝他唤了两声,他才缓缓清醒过来。 “我这是在哪儿,快扶我起来,婉晴他们有危险。”程澈睁开眼看到张青林后先是欢喜而后又紧张起来。 “他们在什么地方,你看到吴承安了吗?”张青林追问道。 程澈揉了揉额头道:“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们被麒麟门的人带到了寺院,关在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后来有几个人冲了进来,但不是麒麟门的人,我们奋力对抗,然后我就被打晕了。” “那个屋子在哪儿,走,我们过去看。” 程澈点点头,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看向前面说道:“那里应该是禅房。” 然后二人快速前往禅房,在去禅房的路上,发现寺院里没有一个拜佛的人,而禅房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进入禅房后,程澈就将禅房的门关上了,张青林感到奇怪,说道:“这里没有人啊,去其他地方看看,你怎么把门关上了?” 程澈转过身对张青林喝道:“把石佛交给我,我就把你给放出去,要不然,你就会死在这里!” 看着程澈从袖口掏出来的匕首和他怪异的话语,都让张青林不敢相信自己的兄弟想要杀了自己。 “你不是程澈,他不会这么做的!” 凝视着凶神恶煞的程澈即将冲到自己跟前,这时张青林想起那个古铃铛自己只摇了一下,很有可能现在还在幻术之中,张青林极快的从衣服兜里取出古铃铛,一边躲闪来抢怀里布包的程澈,一边用力摇晃着古铃铛。 接着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白光过后,所有的事物都改变了,那个袭匕首而来的程澈也消失了。 张青林环视了身前,自己正站在那个法堂院子的大门口外,他猛然转过身去,看到法堂的门紧闭着,里面还传出打斗和叫喊的声音。 就在他准备返回去的时候,吴承安搀扶着李庆鹏从一侧跑向他,程澈和婉晴跟在他们后面。 “小安,你们怎么样?”张青林注视着他们问道。 程澈上前一把就抱住了张青林苦诉道:“老张,见到你真好,我们差点被打成筛子,多亏了小安及时赶到。” 婉晴在一旁瞅着他们两兄弟说道:“你们两别在这续情了,他们追上来了!” “码爷的人说麒麟门的人在这里埋了炸药,先赶快离开这里!”吴承安表情严肃的说道。 就在吴承安的话音一落,突然冲上来一群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在那些人中,张青林清晰的看到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女人,和在法堂见到的冷艳女人简一模一样! 难道她们是双胞胎?张青林眼神一变,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环视他身前的人,只见那冷艳女人喝了一声日语,那群人就冲了上来。 吴承安脸一怔,把受伤的李庆鹏交给了张青林,他握紧拳头就和那些人打了起来。 但在张青林和程澈带着李庆鹏向外跑时,那冷艳女人一脚袭来把张青林与程澈他们分散开来。 张青林向后退了几步立住,在看去冷艳女人与程澈打了起来,而他刚要前去就被挨了一拳,这一拳有些重打在了张青林的肩膀上,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手里的布包也差点掉在地上,还好他及时做了人肉垫子接住了布包。 然后他还没爬起身,布包就被那人夺了过去,张青林还被狠狠地踹了几脚。 婉晴和吴承安冲了过来,吴承安和那个夺了 布包的人拳脚相加。 婉晴扶起地上的张青林,就看到程澈快要被那冷艳女人给掐死了,直翻白眼,婉晴快步流星的冲上前去。 把程澈从冷艳女人的手里救了出来,紧接着就听到寺院的后身传来“轰”一阵响亮的爆炸声。 张青林抓起李庆鹏就和程澈他们一刻也没有停留,快步往寺院外面走,回头看着还在奋力抵抗的吴承安,冲他呼喊着,然后就被程澈拉拽到了前门外上山的那个下坡路上。 张青林虽然从码爷运用的幻术中逃离了出来,但他在离开出口的时候,竟是看到码爷的最后一眼,而那群人都还被困在幻术之中。 屹立在他面前的大禅寺随着爆炸声轰然坍塌,就像整个山丘都削去了一半。 张青林知道刚在追过来的那些人就是这次前来的死神会他们留守在外面的人还剩下十几个,都从山丘顶追奔了过来。 “老张,别看了快走啊!”程澈气喘吁吁的来到他身边喊道。 张青林此时心情无比激动,码爷是为了救自己而动用了幻术,虽然白岁山逃了出去,藤田死在了幻术中,但这一切都是因为释迦牟尼石佛和虎皮书引起的。 “婉晴,快上车,来,先把鹏哥放去。”程澈敲开了身前的车门。 张青林将视线从山丘坍塌的地方移开,就扫到快步而来的吴承安,吴承安手里紧抓着那个布包喝道:“释迦牟尼石佛。” 张青林几步上前,这布包里的石佛头和佛身都是真正的释迦牟尼石佛,刚才布包被人抢走了,没想到吴承安给抢了回来,真是万幸。 欣慰之余,两个人快步上了车,就看到那冷艳女人已经追到了山下,她握着手里的枪朝张青林他们开了一枪。 程澈猛打着方向盘冲上前面的公路上,目光闪烁的说道:“这日本娘们也太厉害了,甩都甩不掉,坐稳了你们!” 冲下山丘后,他们的车疾驰离去,一直开出那片山丘,在看不到冷艳女人他们的踪影后。 程澈把车开得平稳对坐在身边副驾驶的张青林说道:“我知道老叔伯他们被关在了哪儿,是麒麟门的人抓走了他们。就在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锣古桥的地方,应该离这里不远,但是现在鹏哥受了伤。” “我没事,还死不了,只要你不把我颠死就好!”李庆鹏按着自己受伤的腹部冲前面开起玩笑道。 婉晴说道:“那等一下鹏哥你就别跟去了,坐在车里等着我们。” 锣古桥就是张青林和码爷见面的地方,那里没有桥,而且还需要翻山过去,不知道有没有其它通向那里的路,在路上打听到一条捷径小路。 张青林凝视车头前一片茂密的树林,此刻天已经昏暗,他只记得那里有一条河流,河流的石壁上有佛雕像。 程澈踩了一脚刹车说道:“前面车开不进去了,没有路了。” 张青林快速下了车,望向周围说道:“应该就在这附近,程澈,我们两个先去前面看看。” 说着两个人就向树林里走去,他们刚走进去没多会,吴承安和婉晴,李庆鹏就跟了上来。 吴承安小声说道:“等一下,有人朝那边走过去了,里面有你老叔伯说话的声音。” 程澈惊讶道:“你没听错?在哪儿?” “那边。”吴承安指着右侧的方向。 几个人来到树林的边缘,看到了那条河流,还看到有手电筒的光线,有三个人站在河流边上。 然后就听到其中一人说道:“大禅寺那边出事了,我们这边怎么办,要不然把那小子给办了算了。”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老板要的东西还没有拿到手,走,去看看孙胜。” ------------ 第一百八十六章 结束新陈 虽然离着有些远听不太清,但程澈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因为那两个人对他老叔伯非常恭敬,程澈神情一变就要冲上前找老叔伯搞个明白。 随后被张青林在后面一把抓住,说先跟上去,看到老叔伯三人绕到一条通往对面的小路上,他们缓缓走到张青林之前看到的那个有佛雕的石壁处,他们从侧面走进了石壁里。 张青林他们也跟进了石壁里,发现在这石壁里竟隐藏着一口古井,而老叔伯他们正是下到了这古井里面。 “婉晴,你和鹏哥留在这里别下去了,我们三个下去看看!”张青林看着有些疲惫的李庆鹏说道。 婉晴点点头提醒他们要多加小心,之后张青林三人就顺着古井里的树藤爬了下去。 到了古井底下才知道这原来是一个密室的入口。 但是在程澈下来时,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机关,从四周的井壁里射出来许多的弩箭。 三个人躲闪着弩箭就冲进了一个亮着灯的洞里,随着发出的声响,一下惊动到了还走在前面的老叔伯他们。 老叔伯三人匆匆跑回来看情况,却不想看到了张青林他们。 情急之下老叔伯本想阻止然而他还没有出声,他身后的两个人就已经和张青林他们动起了手。 将他们逼出洞口暴露在井口下,婉晴和李庆鹏在上面听到了打斗声,二人也跳下了古井。 然而就在二人前去帮张青林他们时,老叔伯跑了过来,他抓住李庆鹏的胳膊关切的问他的伤势,把他扶到一边,没等李庆鹏有所反应,一把尖锐的刀子扎进了他的身体。 在李庆鹏倒下去的瞬间,正好被程澈看个正着,李庆鹏紧紧抓着老叔伯握刀的手,老叔伯则一把将他推翻在地。 这一幕也被张青林等人看到,婉晴更加气愤不已,她没想到老叔伯竟这么心狠手辣。 高呼了一声李庆鹏的名字,立刻冲上前去,更没想到的是老叔伯的武功也很高,几下就把婉晴打伤在地。 但老叔伯并不想伤害程澈,说道:“小澈,你干嘛掺和进来啊,你快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这个地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算自己的亲人也不行,把他们几个都抓起来。”这时从亮灯的洞里又走过来五六个人,站在最前面的人喝道。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人就都冲向张青林他们。 “老叔伯,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麒麟门的人。”程澈瞅着老叔伯问道。 老叔一言不发,程澈就已经心知肚明,随后老叔伯就向洞里跑去。 与此同时,吴承安在那个洞口发现了一个机关,待张青林和婉晴迈进洞口,他就启动了机关,从洞口上面落下一扇坚固的铁门将那些人拦在了外面。 三人沿着通道一直走,当他找到程澈和老叔伯的时候,老叔伯的胸口插着一把刀子,程澈惊恐万状的表情站在他前面,还看到程澈身后遍体鳞伤的孙胜。 就在他们进到里面时,老叔伯竟快步冲了出去,出口被一扇铁栅门封住。 张青林看着前面倒下的老叔伯,心里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在知道了老叔伯也是麒麟门的人后,他没有一点同情,就是很痛心,无辜的孙胜被他们残忍的给害死了。 程澈双目瞪圆用手抹了一把鼻子,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叔伯会是这种人,原来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叔伯故意表现出来的。 “这边的出口已经被封死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吴承安从左边匆匆跑过来说道。 这地下的古老密室,有很多机关按钮已经不太灵敏,但如果在触碰到可能会发出很大的威力。 “我刚才看到那有条路,不知道是不是另一个出口!”婉晴靠在墙上,指着离自己两米远的地方有气无力的说道。 程澈来到婉晴的身边注视着她,又看向张青林和吴承安,惭愧不已的说道:“婉晴,你的伤怎么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不仅害了鹏哥,还被困在了这里,你们,你们都怪我吧,都是我的错。” “别瞎说,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张青林凝神吸了一口气随后扫视了一下整个密室说道,“走,我们先去这边看看。” 他们逃出那个关着孙胜的房间,却发现外面竟是机关重重的密室。 谁能想到老叔伯会把他们带到这个危险重重的密室中。 张青林知道他们终究都是为了手里的石佛和那半分帛书,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已经拿到了一整部帛书,还有释迦牟尼石佛中隐藏的秘密。 所以必须离开这里,他要尽快回到北京,将手里的两个半份帛书合成整体,他要知道这整张帛书上究竟说了些什么,还有码爷让自己去找的那个诗人。 张青林正想着,程澈找到了一个遮挡起来的半人高的通道口。 当他们钻出出口,天已经大黑了,然而他们所出来的地方正是河流的对面。 他们返回车里就直接回到孙木匠家来取东西,张青林迈进院子,院子里很黑没有灯光,也非常安静。 让他很奇怪,孙木匠的那些徒弟们都不在,而且大院门也没有锁,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提醒程澈他们要小心。 但看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他们进了堂屋,程澈取来药箱给婉晴清理伤口,吴承安坐在椅子上没多会儿就睡着了。张青林给他肩膀换完药就跟程澈说去后院拿东西。 张青林走到后院中间那尊石雕人像前,他再次注视着石雕人像,突然觉得脑袋一闷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当他渐渐有了意识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移动,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很可能是最近身体总在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中,他想睁开眼却感到眼皮非常的沉重,然后又沉沉睡去。 “铛!”直到一声清脆的钟声敲响,张青林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猛然睁开眼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起身后让他意外的发现,自己正躺在北京四合院自己的那间屋子里。 然而他目光扫视着整个屋子搜寻着那个布包,却惊讶的发现屋子里的东西有些不一样,哪里不一样竟说不上来。 在他走到书桌前,拿起书桌上摊开的书后,让他觉得很奇怪,他记得这本书是他三年前在图书馆借来的早就还回去了。 他推开屋子门,来到院子里,就看到扎着两个马尾辫青涩的江昕月趴在石桌上写着东西,走近后竟看到她在抄冰心的诗集。 他目瞪结舌看着那本子上的字,“青年人!信你自己,只有你自己是真实的,也只有你能创造你自己。” 江昕月抬起头忽闪的目光看着他说道:“等一下,你陪我去学校报道啊,这是我爸安排给你的任务!” “你想好上哪所大学了吗?”张青林诧异的问道。 江昕月斜眼瞅着他说道:“什么大学,人家现在高中还没上呢,你又想跑去和程澈玩吗?” 这一番话让张青林呆住,三年前的景象重现在了脑海里。 “今天多少号?” “你又发烧了?还是又发什么神经,今天是98年9月1号啊。” 张青林错愕的环视四合院,他竟回到了三年前。 …… (已完结) (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对小久的支持,《长灯明》在此就告一段落了,新书《创元圣纪》已发布,还请大家多多支持一下,我们创元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