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玉剑山庄的黑莲花(1) 岑青醒过来的时候,还很茫然,她睁开眼居然真的来到了系统的世界里。她看到了古色古香的床幔,而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扭头查看四周,檀木的梳妆台,上面是雕花的铜镜,镜子里模模糊糊能将屋子看个全貌。无论哪里,都再也看不到她所处的现代社会的丝毫痕迹。 自己明明好好的在家打游戏,电脑界面突然出现一个“是否进入情绪系统”的广告,岑青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自己是忙着打本,忘了直接叉掉界面,直接勾了“否”字的选项,可是电脑界面突然一闪,两个选项直接对调,否字选项硬生生变成了是字选项。然后自己就陷入了昏迷,醒来就被脑子里那个自称916的声音告知,自己进入了系统的世界。想要回去就只能完成系统分配的世界任务,完成一定任务之后,岑青才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 先不说这坑爹的广告选项,她已经搞不懂现在这是什么魔幻的走向了。岑青躺着一动不动,完全不想接受实,显然还没缓过神来。 脑子里的声音却不会给她消化的时间,冷冰冰的说道:“宿主,消极怠工是会被直接抹杀的,你已经考虑清楚了吗?” 岑青翻了个白眼,她怎么总觉得从系统没有起伏的机械声音里听到了威胁的味道呢? “考虑清楚了,赶紧说要怎么做,早点完成任务我得回去打游戏呢。”岑青没好气开口,气鼓鼓的翻了个身,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很简单,每个世界都会有系统随机分配的任务,完成任务,就能去到下一个世界了。” 接着916又简单介绍了一下情绪系统,然后询问岑青是否接收身体信息之后,把原主的记忆跟世界信息传给了岑青。 这是一个被弃坑的小说衍生的世界,架空江湖设定,原主柳容是玉剑山庄庄主收养的一个孤女,因为自己没有女儿,所以对她十分宠爱。把这个原本畏畏缩缩的孤女养成了娇纵跋扈的性子,后面更是因为对少庄主爱而不得,直接黑化,亲手把主角团一个个送上黄泉路,因为作者的弃坑跟挖坑不填,直接导致世界崩坏。而岑青的任务就是阻止世界的崩坏,把世界线调整回来。 听起来似乎很容易,但是岑青穿过来的时候,柳容已经是一朵黑的不能再黑的黑莲花了。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个时候的柳容已经伙同圣乐教害死了她的养母王夫人,并且已经被少庄主柳问涯怀疑上了。再加上不能不能崩人设的限制,柳容已经成了一个死局。她只能继续黑化回不了头了,岑青稍微有点行动,做出了跟柳容不会做的事情,这个世界崩的更快,等于岑青离死翘翘就不远了。 岑青投鼠忌器,于是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继续赖在床上,美名其曰好好思考一下怎么完成任务。对于柳容她倒是没有太多看法,她好歹也看过不少网文,对于这类明明借着别人的光过得好好的,却偏偏恩将仇报的黑莲花角色看的多了。看文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怎样,为了烘托主角的光辉形象,这种令人作呕的反派是必不可少的,只不过柳容崩坏的有点过头了而已。 “我没有消极怠工哦”,岑青缩在被子里,只漏出来一双眼睛。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通,接着眨巴眨巴眼睛,慢慢的就要阖上了。 系统:“…” 然而别人却没有让她好好休息的打算,屋外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小姐,少庄主来了。” 岑青在记忆里搜寻一番,想起这是柳容婢女昭儿的声音。更何况,现在柳容的心上人就站在门口,她怎么可能避而不见呢,只好起身应了。 柳问涯进来就看见自己妹妹站在铜镜前的样子,穿着藕色的罗裙,身形消瘦,抚着脸一副凄楚令人爱怜的样子。想必母亲过世她也不好受吧,自己居然还听信谗言怀疑她,自己跟她多年的情分,容妹妹是多么善良又胆小的一个人,他怎么会不了解呢。 岑青倒不是刻意表现出柔弱的样子,她只是突然想看看这副身体的样子,才摸着脸走到了铜镜前。柳容确实生了一副好相貌,小小的瓜子脸,五官又十分精致,眉眼间都是柔柔的样子。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亲眼看着别人杀死了待她视如己出的养母,看着她被人捅死还要护着她的样子,内心没有一丝动容,只十分狠毒的想着,母亲死了,哥哥就不能迎娶旁人了。于是她抱着王夫人,直到她的血液彻底凉透,才哭着跑出去喊人。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岑青回忆起了柳容沾着鲜血的面容,她作为一个现代人,虽然知道这是系统世界,却难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柳问涯没有听到岑青的喃喃自语,带着歉意唤她:“容妹妹,你,你还好吗?” 岑青回头,一双眼睛红通通的,看向柳问涯,她本来打算发挥一下演技,说点什么的,却被柳问涯的外表惊艳到了,一时想不到要怎么开口。 然而她这副欲语还休的样子,落到了柳问涯的眼里,又成了妹妹为母亲伤心以至于说不出来话来,又惹得他一阵心疼。 柳问涯长的就是一脸正派的样子,浓眉大眼,面如刀削,又偏偏皎如玉树,在他这里,温润跟俊郎并不冲突。岑青当机立断,扑进了柳问涯的怀里,美色当前,不占便宜她就不姓岑! “哈哈哈哈系统,我这不算崩人设吧?柳容本来就喜欢柳问涯的!”岑青一面假装难过寻求安慰,一边占着便宜还不忘跟系统嘚瑟。 系统适时的装死,并不回应她。 柳问涯身体僵了一下,温柔地推开了她。 ------------ 玉剑山庄的黑莲花(2) “容妹妹,男女授受不亲,你已经长大了…为了你的名声,还是不要像以前一样同哥哥亲密了,这不合规矩。” 岑青仿佛难以置信一般,抬起头,眼睛里瞬间泛起水雾。 916本来还担心她刚到世界,反应不过来漏出什么破绽直接任务失败,导致他第一次进系统就要换个宿主,没想到岑青入戏倒是挺快的。 “哥哥,你是因为姐姐才这样对容儿的么”,她状似抹泪,抬起手蹭了蹭眼角,直接摆出了一副我虽然委屈但是我还是很坚强的样子,空气中仿佛立刻弥漫了一股浓浓的茶味。 可惜柳问涯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叫做绿茶,他不知道柳容的心意,且在以往,他们两个确实有点超过兄妹之情的青梅竹马的味道,两小无猜甜甜蜜蜜,庄主甚至还动过撮合他俩的心思,不过后来柳问涯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女赵欣雅,这些话就被当成了谈笑话搁置不提了。柳问涯也开始慢慢有意无意疏远了柳容,更加加速了她的黑化。 柳问涯莫名心虚,讪讪道:“怎么会呢,容妹妹别瞎想,你永远是我柳问涯最亲的妹妹。” 呵呵,搂搂抱抱的好妹妹。岑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戳戳的跟脑子里的系统吐槽:“看见没,这就叫渣男。” 岑青咬咬牙,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找了个身体还抱恙的理由,将柳问涯送了出去。 她是实在还有点蒙圈,刚刚超常发挥应付了过去,再多的只怕她就招架不过来了。现在这副身体是她的,她可不是柳容那样性子的人,只怕很容易就露出马脚引人怀疑了。 岑青趴会了床榻上,想想又端端正正坐好,努力想找找古代小姐该有的样子。踏着小碎步?一步三摇? “系统系统,我怎么才能假装一个古代人啊,这一时半会也学不来啊,等会露馅我不得直接领盒饭?” 系统这个时候倒是没装死,勤勤恳恳的给她解释:“系统会把你不符合人设的行为合理化的,你只要稍微注意就行了。” 岑青眼睛一亮:“有这种好事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那你也没问过啊。 岑青已经习惯了自家高冷的系统,来日方长么这不是,今天的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的我还来找你。现下最让她开心的就是,不用时时刻刻紧绷着担心掉马了。 “那我是不是当着别人的面瞎蹦跶,他们也只会选择性的忽视我?” 系统:“呵呵。”我明天就去找新宿主。 不过岑青也就这么想想而已,毕竟自己小命还是挺重要的,不过… “系统你有进步啊,居然学会冷笑了。” … 岑青越来越喜欢调戏系统了,一整天下来,她不知道说了多少句话,唠唠叨叨的没完,系统想装作没听到,又不得不给她答疑,逼得他恨不得马上换上一个哑巴宿主。 入夜时分,岑青好不容易放过差点精神崩溃的系统,准备入睡养好精神,却被房梁上的响动惊醒。 “谁?”岑青爬下床,想去拿桌上的油灯。 房梁上的人却并没有低调的打算,翻身落地,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来人一身张扬的红衣,明明干着偷鸡摸狗的事情,却非要打扮得明晃晃的,张扬得很。不过他确实有这个嚣张的资本,就凭他这一身绝顶的轻功,就是敲锣打鼓跑进来,别人也留不住他。 岑青却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眼前的这人柳容认识,还熟悉得很。 “左护法,你,你怎么来了?”岑青紧张的看了看门口,确认没有人发现才小声的询问。这个人可是从圣乐教来的,更是亲手杀死王夫人的人。若是被别人发现,就是她舌灿莲花也逃不过死翘翘的下场。 左护法揪住岑青的下巴,调笑道:“柳小姐这么害怕做什么,当时你母亲死的时候,我可是没看见你眨一下眼睛呢?” 岑青被迫昂着头,难受的很,又不敢发出太大声音,憋屈的很:“左护法自然是不怕了,你就是现在站在庄主面前亲口承认母亲是你所杀,玉剑山庄也没人能叫你偿命。容儿只是一个弱女子,做了这等事,被发现哪还有命留着。” 他冷哼一声,甩开她的脸,已经见识过柳容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不会对她这张娇俏的脸感兴趣了,更不会怜香惜玉。他只是吩咐道:“哼…玉剑秘籍你还要早些拿到手为好,不然教主那边可不好交代了。你想做的事,我已经为你做了一半,柳小姐也得给点合作的诚意才是。” 岑青揉着下巴,恨恨的说:“秘籍等我当上了少庄主夫人自然拱手相让了,你也知道,它早就被父亲送给哥哥了。” 但是按照柳容的记忆来看,她根本就不知道秘籍的所在,她胆大包天连圣乐教也敢利用,岑青只觉得自己要走的路越发的艰难了。 左护法得了回应,翻窗就走了。留下岑青冷汗涔涔,她可是记得,再过不久的盟主寿宴上,老庄主也会殒命,而柳容借助圣乐教的势力,直接囚禁了柳问涯跟赵欣雅,暴露本性彻底跟他们撕破脸皮,朝着黑化道路一去不复返了。 剩下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该怎么救下庄主,挽救这个破碎的局面呢。饶是岑青这么一个乐天派的人,此刻也觉得有些苦恼,皱着小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罕见的没有跟系统聊天,翻来覆去才沉沉睡去。 ------------ 玉剑山庄的黑莲花(3) 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换做平时的柳容早就洗漱打扮好跟柳问涯他们一块用早膳了。不过她昨天表现的一副精神萎靡的状态,柳问涯也就自作主张没让旁人叫醒她。 岑青早就饿了,她刚过来的时候,柳容的身体已经两天没好好吃过饭了,昨天浑浑噩噩的混过去了还不觉得饿,现在一想起来她只觉得自己还没被其他人整死,就已经快要饿死了。 于是连忙收拾好自己,跟着婢女去了前厅。不得不说玉剑山庄是真的有钱,楼亭水榭就跟不要钱似的,密密匝匝,粗略估计整个玉剑山庄可能得有好几个足球场那么的面积,玉剑山庄的仆人也是人数众多,她走两步就能看见三两个仆人恭恭敬敬的给她行礼。 岑青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她的身世从来不是藏着掖着的秘密,整个玉剑山庄的人都知晓,但是从来没有人敢对她不敬,更不敢私下议论。足以看出来庄主夫妇对她的看重,但柳容偏偏不知足,欲望无穷无尽。 所以她用膳的时候,一边自己吃,还不忘给庄主夹菜,殷勤得很。 “父亲,您尝尝这个,对身体好。” 却没想到庄主吃了她夹的乌鸡肉,搁下筷子老泪纵横。王夫人走后,他仿佛一下子就老了许多。青丝中夹杂着银发,原本伟岸的身躯也好像一下就佝偻了。 他拭去眼泪,摸了摸岑青的头,道:“你母亲以前总是在饭桌上给我们夹菜的,我记得你小时候,不喜欢吃菜,你母亲变着花样的给你做些吃食…只是没想到,她…她…”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柳问涯脸上也是不忍,他走上前,给庄主倒了杯茶,安慰道:“父亲别说了,您也要保重身体才是。” 岑青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反而惹得这位慈爱的父亲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办。 却听到,柳问涯下一句恶狠狠的话:“孩儿一定会亲手将凶手碎尸万段,以祭母亲在天之灵的!” 她脸色一白,心虚的很。幸好柳问涯忙着安慰父亲,没有注意到她。 三人各怀心事,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不过岑青倒是最后才回房的,她饿得很,在别人面前又不好吃得太多,别人走了她才放开肚皮吃了个痛快。 “哇,这个豆腐做的真是太好吃了”,她大口吸溜着滑嫩的豆腐羹,一边跟系统商量:“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咦,这个鱼肉也好好吃啊,系统你怎么不说话?” 系统看着眼前这人吃得不亦乐乎,居然还能想起来正事,也是对她感到很佩服。 “我不会给你帮助,只能告诉你,离盟主寿宴还有二十八天。”系统冷冷的说。 岑青早就料到系统不会说些什么有用的话了,离死期还有多久她自己不明白么。 她吃完就回了溜达回了房间,自己鼓捣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 距离寿宴越来越近,圣乐教的人倒是没来找她,只是断断续续捎了口信给她,玉剑山庄的人已经慢慢被换成了圣乐教的人。 期间岑青倒是低调得很,除了跟柳问涯继续“你是不是有了姐姐就不要我了”“我只把你当妹妹”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就是陪着庄主钓鱼喝茶下象棋。整天窝在山庄里,压根没想过出去。不得不说,当米虫的日子真是惬意得很,系统担心她过得太舒服都快忘了自己叫啥了。 又过了十多天的时候,就要准备启程出发了。柳问涯主动提出要去城镇添买寿礼。岑青脑瓜子一转就知道他要去城镇干嘛,她早就得了消息,正牌女主现在已经在镇上客栈住下了。柳问涯这个时候出去,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可不能让柳问涯跟赵欣雅单独待在一起,谁知道两个人会不会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直接互诉衷肠了。 于是她央求庄主,也坐着马车跟过去了。本来庄主是不太愿意的,毕竟他对赵欣雅也很是中意,奈何岑青最近表现得太好,他也没道理按着人不让出去。 只叮嘱柳问涯好生注意着她,就由她去了。 岑青坐在晃荡的马车上,一门心思想着该怎么拆散这对狗男女。 她又找系统聊天:“你说我等会诬陷她打我怎么样?” 系统随时在线:“按照柳容的性格来说,她确实做的出这种事。” “哼~人家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子的心机女了,没想到居然要假扮这样的人,简直太烦了啦。”岑青矫揉造作的捏起了兰花指,娇嗔道。 系统:“…”你为什么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柳问涯直接领她去了这里最大的珍宝阁,刚踏进大门,就“巧遇”到了赵欣雅。 “欣雅!”柳问涯惊喜的说:“没想到在这碰到了你,你也是来给你父亲买寿礼的吗?” 岑青:还真是好巧哦,真的太巧了。 前面的赵欣雅笑着回应:“原来是柳公子啊,公子别来无恙?我确是来为父亲买寿礼的,听说这家珍宝阁新到了一批极好的物件,我也是慕名前来。” 两个人在一旁亲亲热热的寒暄,直接忽视了门口的岑青。 岑青暗暗跟系统吐槽:“这就是男女主角的光辉吗?简直太刺眼了,我感觉我要被闪瞎了。” 系统也能看到那两人的样子,第一次跟岑青感同身受。 本来他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站在一块就自动与旁人隔绝。然而中间插了一个小心眼的柳容,哦不,现在是散发浓浓单身狗气息的岑青,他们俩注定不能一直这么和谐的交谈下去。 她挤上前,给赵欣雅行了个礼,柔柔的喊了一声“赵姐姐”。 赵欣雅才看到眼前的岑青,笑容停顿了一下。柳问涯心思粗糙,她可不一样,女人天生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容妹妹,绝对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柳容对柳问涯的也不止普通的兄妹情谊。 ------------ 玉剑山庄的黑莲花(4) “容妹妹近来可好?”赵欣雅还是保持着礼貌,同她打招呼:“柳公子常跟我提起你呢,今日一见,妹妹果然天生丽质,难怪柳公子这么喜欢你呢。” 岑青假装害羞,说:“姐姐谬赞了,姐姐才是风华正茂,穿着纱裙就像个仙子一样!容儿第一次见到世上还有姐姐这样漂亮的人儿!”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赵欣雅,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心话。 没有谁被人夸赞不会开心的,赵欣雅红了红脸,突然觉得岑青也没那么讨厌了,或许她只是一个太过依赖兄长的小女孩而已。 柳问涯也很惊讶,他还担心岑青会跟赵欣雅不对付,两边都是他重视的人,真掐上了他压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很满意岑青今天的表现,看她的眼神越发的温柔了。他失笑:“你呀,怎么也学会油嘴滑舌了,容妹妹今天也去买一点首饰回去吧。” 岑青答应下来,拉着赵欣雅的手就往摆满了金银首饰的二楼跑。 “赵姐姐,你看这个珠钗怎么样,我觉得你戴这个肯定很好看!”岑青跟赵欣雅挑拣了一阵,等到她听到柳问涯买完寿礼往楼上走的脚步声之后,心想时机到了,便随手抓了支珠钗就要帮赵欣雅戴上。 赵欣雅惊了一下,伸手推辞:“容妹妹等会,我自己来…” 岑青瞥见了柳问涯的发冠,直接就往后一坐,口中还不忘呼喊:“啊!赵姐姐你为什么要推我!我没想你抢哥哥的呀!” 摔在地上是真的疼,岑青眼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但她还是没有忘记跟系统自夸:“啧啧,系统你看看你看看,什么叫做教科书式的演技,什么叫做扎实的台词功底,我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就交代了事情的经过跟原因,还顺带捧了一手柳问涯,我真是太棒了!” 系统:“是的,你太棒了。”不过真的会有人相信这么拙劣的演技吗? 事实证明,只要是书里边的男主角,碰到这种情节,就肯定会智商突然掉线的。 柳问涯一脸难以置信,冲过来抱起岑青,罕见的发起了火:“赵欣雅!你在干什么!” 系统:“???” 岑青还在哭哭啼啼,装的特别的明事理,还在安慰柳问涯:“哥哥…,别生气,姐姐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加上一顿抑扬顿挫的嘤嘤嘤。 那边的赵欣雅还懵得很,支吾着说不出话来:“我,我…不是…不是我…”随即又黯然的沉默,柳问涯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质问她的样子显然伤了她的心。 赵欣雅转身欲走,既然你选择相信她的话,那我又何必解释呢。 柳问涯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有些不忍想追出去,却被岑青扯住,只能继续确认柳容有没有受伤。 “哥哥,没关系的,你快去追赵姐姐吧…”岑青戏瘾上来了,挡也挡不住:“容儿没事的…嘶…”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看了看微微发红的手掌,又迅速攥紧藏了起来。 “别说了!是哥哥不好,我们去上点药,别攥了,等会手疼。”柳问涯是什么眼睛,岑青手掌上的红印他看得一清二楚,这下他再也没有分心去想赵欣雅的去向了。 岑青美滋滋的窝在柳问涯的怀里被送回了山庄,躺回床笑得像个痴汉,她对系统说:“摔了一跤,换得美人哥哥抱我,简直太值了!他身上好香啊,嘿嘿。” 系统回应:“你把口水擦一擦,然后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世界线掰回来吧。”言下之意就是说她,命都快没了,还想着占便宜。 岑青经过这一出,倒是没那么紧张了,她分析得头头是道:“柳容不就是因为喜欢她哥才黑化的嘛,那我直接拆散她哥跟赵欣雅自己上位不就得了,再把她干的事瞒得好好的,直接he多棒啊,还不耽误我占便宜。”当然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系统:“你说的有道理,不过真有这么容易的话,这个世界也不会一直没有人完成了…”他毫不留情的给她泼了一盆冷水。这个世界自情绪系统开发伊始就生成了,一直没有被通过,他也没想到,岑青刚进去系统就碰到了这个世界。 岑青这段时间过得太舒服,根本没有想过这个世界有这么困难,按照平常玩游戏的套路,第一次的任务不应该是穿了满级装备在新手村打本的状态么。 系统表示,跟这个情绪系统任何有关的东西都是随机的,宿主是随机的,世界是随机的,任务是随机的,连限制都是随机的。 “那你们还叫个屁的情绪系统啊,叫随机系统得了,说不定我哪天点背,随机分到的世界一进去就有人给我一刀,我就直接跟你说拜拜了呗。”岑青气极反笑,她真的对这个系统无力吐槽了,她到底是倒了什么大霉,才穿进这么个系统,过上命不保夕的日子。岑青觉得她就像一棵被风雨蹂躏的小白菜,她哭嚎:“我也太悲催了吧!” 系统安慰她:“说不定你根本到不了下个世界呢,不用太担心了。” 岑青哭的更大声了。 … 隔天睡醒她又生龙活虎了,下午的时候,捧着厨房做的糕点就去了柳问涯的住处,准备好好在他面前刷刷亲密度。 她今天选了一身青色的衣裳,全身素的很,只在领口出绣了几朵小花,头上简单缠了一个发髻,随着她在庭前的小跑,头发丝偷跑出来几缕,浅显凌乱又不失美感。与平时柳容骄矜的打扮不同,柳问涯看到时明显眼前一亮。 他这时正从练武场回来,穿了一身窄袖束腰的白色长袍,右手扶着腰旁的剑柄,越发显得身姿卓然。 “容妹妹,你怎么来了?” ------------ 玉剑山庄的黑莲花(5) 柳问涯朝着岑青走去,开口问她,嗓音清朗,面上还带着笑容。 岑青只觉得自己眼睛里都要冒出粉红泡泡了,看着柳问涯的眼神十分炽热:“厨房新做了点糕点,就想与哥哥一同分享。” “容妹妹有心了。” 柳问涯笑得更温柔了,把佩剑小心翼翼的横放在刻着红色花纹的兵架之上,态度十分之虔诚。 这是岑青来到这里第一次进入柳问涯的屋子,屋内的摆设对于柳问涯的身份来说过于朴素了,甚至略显单调,摆放在屋正中的红色兵架就显得十分抢眼了。足以见得柳问涯对陪伴了他五年的佩剑有多么爱惜了,不过岑青倒是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她坐在木桌旁,尝了一块桂花糕,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随即招呼柳问涯过来吃:“唔…哥哥别顾着你的宝贝佩剑了,快些过来吃上一块,厨娘的手艺见长,味道好极了。” 柳问涯才放下佩剑,说着:“你先吃着,我刚从练武场回来,得去净手才是。” 等到他出了门,岑青赶紧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渣,直接跑向了兵架。 “你说,秘籍会不会就在这?”岑青上下打量了一番,又上手敲了敲。 系统只是来了句:“我也不知道,柳容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秘籍的下落。”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柳容确实把山庄翻了个底朝天,不过这个架子太明显,她根本就没有…诶?”岑青把手往搁置佩剑的架子下面一摸,居然真的摸到了一层暗格。 “咯噔”一声,暗格被拉开了一条小缝。 “你在干什么!”柳问涯喝道。 岑青被吓了一跳,她可没想到柳问涯这么快就回来了,下意识把暗格推了回去,想也没想就把那把佩剑抽了出来。 利刃闪着寒光,对岑青来说有点重。她刚一抽出来,手压根就拿不稳,剑尖直接就往下沉。 幸好柳问涯一个箭步就上前捉住了剑柄,才挽救了岑青即将被戳穿的脚丫子。 “胡闹!我平日是不是太纵容你了?”柳问涯皱着眉,声音拔高了不少:“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没事拿我的剑做什么,等会伤到了自己我看你怎么办!” 岑青直接被吓哭了,就差一点,她可怜的脚就要废了,这次的眼泪可是真心实意的,她哇的一下就抱住了还在怒气冲冲的柳问涯。 哽咽着说:“哥哥对不起,容儿只是想看看你的佩剑是什么样子的,没想到它这么重,容儿,容儿的脚差点就要被刺穿了…” 自家妹妹一哭,柳问涯再也生不起气来了,空下来的那只手不停地安抚着她。他说:“好了好了,容妹妹不哭,下次可不要再玩哥哥的剑了。” 岑青偷偷在怀里瞄了他一眼,得寸进尺的说:“那我可不可以再看看这把剑啊?” 柳问涯怒道:“不长记性!”但还是没拗得过岑青的坚持,沉着脸把剑插回剑鞘,拿在手上给岑青把玩。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他倒是没注意到暗格的异常。秘籍在暗格里放了好几年,这些年山庄里进过不少对秘籍别有用心的人,也没有被偷走。他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温和低调,但其实骄傲得很。 岑青占了便宜,又发现了暗格,回去的时候,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痕,心里却高兴得很。 “天啦噜,我简直就是个小天才!快夸我!你家宿主怎么这么厉害!”岑青笑嘻嘻的,全然忘了刚刚是谁哭得鼻涕水都快掉下来了。 系统声音依旧冷漠得很:“温馨提示,距离寿宴还有十天,请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你怎么这么讨厌!你肯定没有女朋友!”什么狗屁系统,就会泼冷水!岑青很生气,并表示再也不想搭理系统。 然而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她又开始骚扰系统。 岑青:“我到了系统的世界,那我那个世界的自己是不是就消失了啊?虽然我爸妈可能不会发现,但是时间久了,房东会把我的东西丢出去的吧?” 系统:“不会,你完成全部任务之后就回到你来的那一刻。” 岑青:“那我岂不是能回去把boss给补啦?我就差最后一刀了,我肝了好久的副本呢…我发现在这里过了这么久,我好像有点接受系统了诶…” 系统没有说话。 刚来的时候,她其实很害怕,也很不甘,为什么是自己来到这个危险的系统。待了一段时间以后,她慢慢开始接受现实,可以尝试不同的生活,看很多不同的风景,虽然可能一不小心就永远回不去了。但是相比她辞职在家,世界只剩下自己小小的出租房来说,这样的体验其实很难得。 她声音越说越小,竟是睡着了。 没有看到,周围闪了一下蓝光,身体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但是她没有感觉到,直接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回到了自己乱糟糟的出租房,电脑屏幕还亮着,她盘着腿接了外卖员的电话。她打开门接过了外卖,送外卖的小哥却没有穿着明黄色的服装,他一身黑色风衣,低着头,面容模糊不清,只看到一双狭长的眼睛… 岑青睁开眼的时候,感觉神清气爽,整个身体都轻盈了不少。 她对系统说:“我昨天睡的好舒服啊,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睡得这么安心,好像还做了梦,可是我不记得了。” 然而系统却没能回答她的话,他的意识此刻已经传回了总部。 ------------ 玉剑山庄的黑莲花(6) 高层质问他,为什么擅自修改数据,把“归档”技能提前附加在了宿主的身上。归档技能是情绪系统里面唯一一个固定的技能,在选中的宿主完成第一个世界任务之后,系统就会判定他有能力完成其他任务,为了更好的收集情绪数据,系统就会给他附加上归档技能,为的是保护宿主的安全。在之后的世界里,宿主一旦死亡,就会自动开启归档技能,重新进入世界。并且宿主是没有之前的记忆的,不过技能的滥用,会导致世界的崩坏,等到世界崩坏到一定程度,宿主最后的结果还是死亡。 916冷笑道:“那为什么我的宿主刚进去系统就安排进了这么困难的世界?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有什么问题我自己担着,你还是尽快安排一下技术员修复一下系统吧。” 说完直接传回了岑青的世界,岑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还以为系统嫌她唠叨,屏蔽了她的声音。除了有点无聊,岑青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想办法完成任务。 系统已经五天没有理她了,这五天,没有赵欣雅的干扰,她跟柳问涯的关系突飞猛进,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庄主也没有闲着,紧锣密鼓的筹办好了出行事宜。等到系统再一次说话的时候,岑青刚好坐上了出发的马车。 岑青单独坐的一辆马车,庄主的马车在后面,而柳问涯则骑马在队伍的最前面。岑青无聊的很,下意识的跟系统分享今天的日常。 “终于要出发啦,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害怕,庄主跟柳问涯真的对我很好很好,我都不知道柳容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岑青耸拉着脑袋,很没精神的说着。 系统突然开口:“请不要对系统世界产生过多的感情,你的首要任务就是掰回世界线。” 岑青惊喜的说:“系统你终于理我啦!我好想你啊…” 系统又开始沉默。 岑青还在絮絮叨叨:“我也知道这只是一个系统世界啊,可是他们对我太好了,当我不得不跟圣乐教串通起来对付他们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柳容为什么要这样子呢,庄主夫妇对她还不够好么,柳问涯也没有对不起她啊。” 系统:“人都是贪婪的。” 如果什么都没有,自然不会奢求更多,可一旦拥有了,就忍不住想要更多。求而不得,就会慢慢失去自我。 岑青被系统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面对着ai,莫名觉得它好像也有情绪一样。 她终于笑起来了,说:“系统你今天怎么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了?你这几天不见,不会是偷偷升级去了吧?还是说,你去找女朋友啦!哈哈哈哈,太严肃也没有人喜欢的哦~啊,对了,你们系统还分性别的嘛?” 系统:“…”怎么没有屏蔽功能,等他下次回总部,一定要提出这个建议! … 玉剑山庄离武林盟的位置不算太远,赶了几天的路,还是在寿宴前天抵达了。一行人没有立刻拜访武林盟主,而是在附近的客栈休整,打算等到第二天,直接参加宴会。 岑青依旧是住的上好的客房,舟车劳顿,她也觉得有点疲惫,吃过东西之后就回到了房间,叫人备好了热水,准备沐浴。 门外却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她焦急的想要跑出房间,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左护法捂住嘴控制住了。 他穿着山庄下人的衣服,邪笑着说:“柳小姐这是要去哪?圣乐教的人已经围住了客栈,为了你的安全,还是乖乖待在房间里吧,嗯?” 岑青不知道他们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看他胜券在握的样子,知道他们必定早就安排好了。她咬了左护法一口,嘴巴终于得到解放,她问道:“你们怎么贸然行动,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左护法擦了擦手,全然不在意的说:“我们圣乐教做事,难道还要柳小姐过问吗?我们教主可是看柳小姐久久没有行动,好心推你一把呢,难不成,你心软了?你可别忘了,当初找上门来求着要把秘籍送给我们的是谁,把王夫人亲手送到我手上的又是谁?” 他饶有兴味的看她急红了眼,慢慢在屋子里踱步。他倒是越发看不懂柳容是个什么人了,借着圣乐教对武林人士的仇恨,联手刺杀了王夫人,还要亲手将玉剑山庄的秘籍送给他们的是她,现在不忍心的也是她柳容,当真是有意思的紧。 岑青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她甚至都快要忘了不能崩人设的事情。 系统也有一点慌乱,他赶紧对她说:“岑青!你冷静下来,这个人已经在怀疑你了!你再这样下去,世界崩得更快,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跟原来不一样了!” 岑青猛然回过神来,但是现在她已经失态了,该怎么补救呢。 她脑子飞快得转动着,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总不能抹干眼泪冲着左护法哈哈大笑,说姑奶奶我只是哭着玩玩而已吧。苦恼都快直接写在脸上了,系统只能在旁边不停地提醒她。 门外打斗声没停,圣乐教来的人不少,而玉剑山庄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这里临近着武林盟,因着盟主寿宴,来的人不少,现下也都闻讯赶来,加入战况的人越来越多。 但是左护法依旧岿然不动,甚至坐下开始喝茶。他直接拿着小茶壶,将茶水往嘴里倒,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岑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外已经是刀光剑影,铿锵之声不绝,连门扉都隐隐颤动。 ------------ 玉剑山庄的黑莲花(7) “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岑青已经冷静下来了,圣乐教虽然教众个个都身怀绝技,因为修炼邪功所以难缠的很,但是也寡难敌众。还特意挑了个离武林盟近的地方下手,这不是找死是什么。而且原来庄主遇刺事情是在发生寿宴之后的,回程的时候舟车劳顿遇到了埋伏才中招的,不然圣乐教也没这么容易得手。 圣乐教的人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她可不觉得,蛰伏了这么久的圣乐教会愚蠢到自己送死。但如果不是这样,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她慢吞吞挪向门口,想出去一探究竟。 左护法直接甩了一个杯子在她脚边,破碎的瓷片直接飞散差点割伤她垂下的手,足以见得他这一下的力道。 他眯起眼睛,威胁道:“柳小姐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我可不是你的好哥哥,不会对你心软半分。你不要以为没了你,我就拿不到秘籍了,杀了玉剑山庄的人,我自会亲自前往山庄,就是掘地三尺我也会把秘籍找出来的,所以你…你找死!” 他声音陡然尖利了起来,因为岑青不仅没听到他的威胁,反而趁着他说话的时候松懈下来,直接就转身飞快得推开了门。 岑青本来就站得离门口很近,方才挪了几步,已经很接近门口了,左护法坐在椅子上没动,两人相隔三四步,她盘算了一下就直接跑了出去。 她只觉得好笑,左护法威胁她的做法不就跟追着别人的时候大喊着“别跑”一样,傻子才不跑呢。至于崩人设的问题,她现在已经管不了了,先确定柳问涯的安全才是要紧的,主角都领便当了,这个世界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然而出去她却傻眼了,眼前仿佛修罗场一般,血流漂杵,横尸遍地。剩余的人杀红了眼,敌我不分,见人就砍。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她甚至有种可怕的想法,站着的人里面,根本都没有圣乐教的人了。 左护法已经提着剑走出来了,他狞笑着把岑青拽了回来,狠狠扼着她的手臂,开口:“柳小姐还真是不听话啊,你怎么不继续跑了,吓坏了?” 岑青颤抖的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贴身过来,附耳说:“下了点令人发狂的药而已,啧啧,看看这些武林正道,表情还真是可怕啊~还多亏了柳庄主呢,若不是他这般有声望的大侠,还招不来这么多身手不凡的人呢。” 他声音恶意满满,岑青只一个劲的发抖。 “怎么会这个样子,世界崩成这个样子,我是不是,完成不了任务了啊。”她捂住自己的眼,却没有哭,她说:“系统,你可能要换宿主啦,我太无能了,什么都改变不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系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提醒她:“柳问涯还存活着,就证明这个任务还没有失败。” “对,还有柳问涯!”她眼睛亮了一下,突然又燃起了希望。 而左护法似乎是不想忍受鲜血沾上他的鞋子,脚尖轻点,拎着岑青飞出了客栈。 岑青双脚突然离地,大喊着:“啊啊啊啊你干什么!” … 武林盟的人已经发现了异常,现在都躲在暗处,不敢贸然靠近,突然看见圣乐教的左护法带着个人出来,顿时警惕起来。 “呦,外面居然还有人守着。”他倒是浑不在意的样子,从袖口甩出一把毒针吸引注意力,搂着岑青朝城外跑了。 岑青被搂着从一个屋檐飞跃到另外一个屋檐,有点害怕又有点激动,把刚刚的害怕都抛到了脑后,偷偷睁眼看脚下的屋顶。 她就属于这样一个说好听点叫阿Q精神,说难听点就是没心没肺的人。系统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宿主,岑青没什么特别的能力,就是特别能适应环境。 一边的左护法,带着个人,身后还有一堆人的追赶,依旧是游刃有余。 岑青问他:“你这是要把我带到何处去?” 左护法嗤笑:“自然是回圣乐教了,等他们还徘徊在武林盟的时候,叫上人直接杀到玉剑山庄去,等拿了玉剑秘籍再好好休养,教训武林人士的事不急于这一时。” “左护法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难怪躲在龟壳里多了这么久,原来是憋了一个大招啊。”岑青受制于人,只能拿话刺他。 “柳小姐彼此彼此,你对付王夫人的手段虽不高明,也同样的心狠手辣。” “闭嘴!” “恼羞成怒了?” … 两人一路争吵不休,左护法显然放松了紧惕,所以才会突然被人在竹林拦住了去路。 柳问涯一身染血的白衣,手握着剑,怒视着两人的方向。 “把我妹妹放下!” 左护法也迅速抽出了兵器,退了一步。他跟柳问涯交过手,清楚他的实力。 “柳公子这是干什么,我跟你妹妹可是好友,我正邀请她去圣乐教游玩呢。”他不想动手,不是没有把握,只是不想浪费时间而已。柳问涯确实天资过人,但放在他眼里,也就这样了,他担心的是后面的追兵,人一多起来,就有点麻烦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拙劣的谎言吗!” “哥哥别信他!” 柳问涯跟岑青一同开口。 左护法脸色一沉,手加重了力道,勒得岑青感觉身体都要裂成两截了。 他说:“柳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不是秉烛长谈的好友吗?” 柳问涯气极:“你休要污蔑容妹妹的清白!” 说罢提剑就攻了上来,长剑气势如虹,左护法立刻摆正态度也迎了上去。 不得不说,左护法的武功真的深不可测,一手抓着岑青,只有一只手,依旧跟柳问涯不分上下。 然而柳问涯怒气冲冲,你来我往过了几十招过后依旧气势不减,反观左护法,因为带着岑青,略显疲态。 于是他开口:“柳公子,你可知道,你母亲的死,跟你现在一心想要救下来的妹妹脱不开干系?” ------------ 玉剑山庄的黑莲花(8) 岑青想要堵住他的嘴已经来不及了,心虚愧疚的表情直接落进了柳问涯的眼里。 “不是…哥哥你听我说…”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柳容确实做了这些事,她反驳不了。 系统早就想到,世界崩坏的结果,势必会导致柳容更快的暴露本性,按照现在的发展,柳问涯肯定会分神被左护法杀死,这个世界又要重新来过。而经过归档的世界,只会更加困难。 果然,柳问涯身形一滞,在这种强手之间的斗争中,稍微一点破绽都将是致命的。 左护法逮住机会,直接刺中了柳问涯的左臂。 “哥哥!”岑青拼命挣扎,阻拦了左护法刺向柳问涯心口的一剑。 左护法怒喝:“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柳问涯立即调整好状态,左手虽还在淌血,他眼中依然坚定:“我妹妹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她做了什么,我自有定夺,与你无关,我劝你还是趁着武林盟的人还没赶到快点把我妹妹放了!” 岑青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挣扎得更厉害了,她原本以为他会生气,听到了如此残酷的真相后会不顾她的死活继续跟左护法缠斗。可是他没有,他愤怒,但是也依旧选择维护她。 左护法显然也没料到这个情况,他抓着岑青退了几步,后面仿佛隐隐已经听到了追兵的声音。他继续挑拨:“怎么?柳公子不相信我说的话?王夫人这般烈性的人,怎么可能会无声无息的死在自己房中?柳容当天又怎么会在深夜出现在王夫人尸体旁边,就是这么多的疑点,你也还是要相信这个没有血缘的妹妹么?想必王夫人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 “你住口!”柳问涯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手上中了剑,剑招却越发迅捷,他居然临战领悟了玉剑秘籍的更高剑意。此刻的他,已经跟剑融为一体,越战越勇! 左护法堪堪躲过致命一击,旁边还有个屡次阻挠于他的岑青,心下郁结得很。将柳问涯的剑又挡了回去,虎口处震得发麻,再这么下去,恐怕真有落败的可能。 他连跳几步,刷的把剑架在了岑青脖子上。 柳问涯赶紧停住了脚,怒视着他:“你这小人!有本事放了我妹妹,我们好好打一场!” 左护法却是笑了,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既然你都说我是小人了,我再放了柳小姐,岂不是不妥当了?” “孬种!” “孬种就孬种,柳公子这么有骨气,不知道你肯不肯为了妹妹帮我将后面的人挡下来?我保证等我安全脱身,令妹自然性命无忧!” 岑青焦急得大喊:“你别听他的,他就是个小人!他的保证做不得数的!” 左护法又将剑凑近了点,直接割破了她白嫩的皮肤,鲜血一点点染红了衣领。 见状,柳问涯直接丢了剑,说:“我是不会对叔伯他们出手的,你要挟人做人质,我比容妹妹更管用,武林盟的人必定不会对你出手!” 岑青急得都快哭了,口不择言:“哥哥你别犯傻!母亲是我害的!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柳问涯呵斥她:“蠢货!你给我闭嘴!回去自有父亲找你算账,处置你也是我们柳家自己的事!” 左护法没心思听这两人上演兄妹情深的话剧,他对着柳问涯说:“要你当人质也行,你把另外一只手也废了,我可是领教过了你独臂的功夫。” 岑青两边刺激着,脑子反而更冷静了,她问系统:“是不是我死了,这个世界就会按部就班的走下去了?” 系统并不知道怎么才能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只能说:“有一半的几率。” 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她也叫停了柳问涯举剑自残的行为,她大喊:“慢着!哥哥你听我说,我不是个好女儿,也不是个好妹妹,我一边深深的爱慕着你,一边嫉妒着赵姐姐,可是,赵姐姐她确实是个顶顶好的人。而我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所以哥哥,千万不能让这个恶人逃走了!” 一口气说完,岑青直接把脖子往剑刃上送,血喷涌而出,不过几秒她已经讲不出话了,只能剩着一点点力气,拼命抓住了左护法的衣服,不想让他逃走。疼是真的很疼,但是大量失血,她脑子已经处理不了痛的感知了,倒下的时候,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柳问涯将左护法钉死在地上,然后跪在地上抱着她。 身体好冷,她伸手,颤抖着摸向脖子,只有血还是热的。她听不见周围的人在喊着什么,好像有人在哭,她只能合上眼让意识被黑暗吞噬。 黑暗中只有系统在一旁提示:“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岑青还懵懵的,好像在看电影一般,看到了这个世界后续的结局。 柳问涯抱着浑身是血的柳容回了山庄,他没有跟父亲说明柳容跟母亲死亡的关系,他心里复杂得很,也是不想让父亲再受打击。 柳容最终被葬在柳家祖代安息的墓园,庄主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把山庄交给了柳问涯,自己住在墓园旁边的小宅子里,每天花大把的时间来跟地下的人说话。有时,跟他的父亲喝喝酒,有时,跟夫人说说悄悄话,有的时候,在柳容的碑前一坐就是一下午。 而柳问涯,手刃圣乐教左护法,逐渐在武林崭露头角。接手玉剑山庄以后,人越发的沉稳,养精蓄锐一举歼灭了圣乐教。而后与赵欣雅成婚,再后来有了一对龙凤胎。百年之后,依旧是武林中传颂的传说… 画面闪的飞快,岑青躺在一个纯白的房间里,紧闭着眼嘴角漏出一丝微笑。 然而等她睁开眼,关于玉剑山庄的记忆已经没有了,她只记得跟系统有关的事。 这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醒过来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系统给了她缓冲的时间,过了好一会儿才询问她:“你已经完成了第一个世界任务,准备好迎接下一个世界了吗?” ------------ 住在隔壁的白月光(1) 岑青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上面还挂着一盏星月装饰的吊灯。再旁边是青色的落地窗帘,窗帘半拉着,能看到外面的楼房。 她恍惚以为回到了自己小小的出租房,系统却扫兴的提醒她,她还在系统世界,只不过刚好是个现代的世界而已。 系统:“宿主你好,欢迎来到第二个任务世界。这个世界的限制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而任务也在世界信息里,现在接收世界信息吗?” “接收。”岑青揉了揉太阳穴,只要不是不能崩人设的限制,完全任务应该没有那么难吧。 信息显示这是系统随意生成的世界,所以没有世界崩坏的担忧,因为崩坏的是这个系统的任务目标,顾言之。 顾言之的生命历程可以简单的用几句话来概括,童年的时候受尽欺凌,长大后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大佬,最后被国际刑警通缉,逃离到公海的时候被射杀坠入了海底,死得特别凄惨,一生跌宕起伏令人唏嘘。 而他一切悲惨生活的起因,就是他那两个毒贩父母。不负责任的生下他,随意的把他养到十五岁就丢下他忙着全世界逃窜去了。而小小的顾言之,吃不饱穿不暖,好不容易长到十五岁,偏偏父母是通缉犯的事情突然被所有人知道了,于是他开始了被欺凌的日子。长此以往,他就变成了后来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样子。 而岑青占据的身体,是住在顾言之隔壁家的姐姐白星月,原来的世界两个人接触的并不多,关于顾言之的事基本都是世界信息。白星月双腿先天性残疾,所以父母才把房子买到了一楼,才跟旁边那个只能称作地下室的顾家成为了邻居。 白家搬过来的时候,关于顾家的流言已经满天飞了,可是新家已经装修完毕,白星月也办好了小区旁边高中的入学手续,只能住了下去。白父白母还特意给白星月找了个保姆,两人出去上班的时候就是保姆再照顾着她。住在咫尺的邻居,这么多年,居然没有太多交集,想必白星月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点膈应的。可就是这样一个把对顾言之的嫌弃藏在心里的女孩子,偶尔的善心,还是在少年顾言之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甚至于长大,报复那些人的时候,白家半点都没有被波及,还过得顺风顺水。 这次的世界任务没头没脑的只有两个字,救赎。岑青有点搞不明白,她无力的吐槽:“这个任务描述还能再简略一点嘛,救赎什么鬼,要不是你提前跟我说任务目标是顾言之,我都不知道到底要干嘛。 再说,这个救赎的意义也太广泛了吧?要怎么样才算救赎?把他变成个根红苗正完全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五好少年行不行?” 系统继续一贯的一问三不知风格:“我也不知道,等你任务完成之后才会有提示的。” 岑青:“你个辣鸡系统,我要投诉你!” … 岑青穿过来的时候,正好是白星月刚搬进小区的那一天。 白父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旁边顾家的事,正在跟白母商量着要不要再重新找地方住着。 白父手撑着拖把,颇有些苦恼的说:“听说旁边那个顾家父母,两个人都是杀人犯呢,住在这样的地方,对月月来说可不是件好事啊,更何况她马上高三了,虽然我们不要求她学习成绩多好,健康长大才最重要,可是住在这么个地方,能健康才怪呢。” 白母看向了女儿的房间,怕吵到她的睡眠,压低了声音:“那也是没办法的呀,离学校最近的小区就是这里了,现在再去找房子也来不及,更何况因为月月的腿,想找到在一楼的好房子可不容易。入学手续我刚找关系办好,现在离开学也就只有一个月了,虽然住在旁边,咱们注意点也就是了。” 白父也跟着小声的说:“那也没办法了,咱们平时都要工作,还是跟以前一样给月月请个保姆吧,尤其是这一个月,千万要注意着月月。”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决定先给月月找个保姆过来,房子的事再慢慢看。 岑青也接收完信息了,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还没注意到,自己完全感觉不到膝盖以下的部分。难怪系统说,限制等会就知道了。 不能走路,那还比不上不能崩人设的限制呢! 岑青只能干嚎:“系统!系统你给我出来!这个瘸子是怎么回事啊!走不了路我还怎么做任务,我爬着过去吗?” 系统默默调低了音量,经过上次的世界,他深刻的认识到了岑青的话痨属性,屏蔽的申请刚交上去还没有批下来,他只能物理免噪,虽然说调低音量的弧度有限,但也能让他舒心不少了。 所以他愉悦的说:“不用爬啊,你还有轮椅呢,这个时代的科技非常发达,等这个身体满二十岁还可以尝试义肢。” 岑青刚有点被安慰到,系统又加上了一句:“不过装义肢要锯掉没有知觉的部分,像白星月,她的膝盖以下全部都要锯掉,卸下义肢估计只有一米三。” 回应他的是岑青摔下去的枕头,她摸不到自己脑子里的系统,只能摔枕头泄愤。 屋外剩下的白父听到声响立马跑进来查看,看到地上的枕头倒是没有意外,只是捡起来问岑青:“月月怎么了,不喜欢这个新环境吗?” 白星月因为天生残疾的缘故,虽然大多时候特别温和,但是也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性格阴晴不定。所幸,她周围的人都十分的包容她,白父白母更是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对她宠爱异常,说是把她当做自己的眼珠子来看待都不为过。 岑青立即转头对白父笑了笑:“没有啊爸爸,只是刚刚好像看到了一只讨厌的老鼠。”她刻意加重了老鼠两个字,明显是说给某系统听的。 系统:“呵呵。” ------------ 住在隔壁的白月光(2) 白父疑惑的看了看房间四周,把枕头拍干净放好,揉了揉岑青的头发,跟她说:“那爸爸明天给你买只猫回来怎么样,这样就不会有老鼠了,还可以陪着你。” 以前白星月是有提过养小动物的,只不过白父白母担心小动物抓伤白星月就没有同意,给她换成了一屋子的玩偶。现在白星月长大了,又马上到十七岁的生日,两人早就买好了小猫作为礼物,现在只是先提前跟她透露一下。 岑青眼睛立马亮了,她自己就很喜欢小猫小狗,只不过出租房里不让养,所以一直没有养。没想到穿到了系统的世界,终于可以有自己的猫猫了。 她两眼放光,抓住白父的手,问:“真的吗爸爸,我可以养猫了吗?” 白父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神神秘秘的说:“嗯,只要月月乖乖听话,爸爸就是担着被你妈骂的风险也要给月月买一只可爱的小猫。”远处正在跟中介聊天的白母打了个喷嚏,还不知道自己被狡猾的白父给黑了一通。 … 白父白母搬家是一起请了两天假的,加上周末,一共是四天,为的是装饰新房。 房子早就装修好了,只剩打扫卫生,布置东西一类的杂事。岑青是不用帮忙的,她被保姆刘姐推着,在小区里晒太阳。 刘姐也是这个小区的住户,就住在白家旁边第四栋二楼,出门散步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去家政找保姆的白母,一下午交谈甚欢,白母缺个保姆,刘姐闲在家里没事干,两人一拍即合。于是第二天的时候,刘姐就成了岑青的保姆。 阳光下的白星月皮肤像牛奶一般白嫩,加上长得斯斯文文的,特别讨长辈的欢心。刘姐推着她,就想到了自己女儿小的时候,目光越发慈祥。 刘姐笑呵呵的说:“月月,哎呦,刘姐就跟着你爸妈叫你月月可以吧?” 岑青回头说:“当然可以啦!” 刘姐又道:“月月晒着太阳热不热,等会晒黑了。” 岑青倒是无所谓,反正不是自己的皮肤,但是转念一想,刘姐这么问,估计不是怕晒着她,而是顶着太阳还推着个轮椅太热了。于是她特别善解人意的回答:“好像是有点热呢,刘姐咱们回去吧。” 这话正合刘姐的心意,她赶紧调转了方向,往白家走去。 进门的时候正好路过顾家,停顿了一下。 顾言之住的地方,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白家的邻居,他们家是以前留下来的那种地下室,地势比周围都要低一点,要往下走五六级台阶,才到他们家门口。因为地势低,下雨的时候经常有漏水的问题。 刘姐嫌弃的往下面看了一眼,飞快的转移了视线。她一边推着轮椅一边对岑青说:“月月你可不要搭理旁边住的这家人,他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小心被害了去。” 岑青看那些世界信息的时候就觉得顾言之就是个小可怜,况且她的任务就是来拯救顾言之的,所以岑青想也没想就反驳了她:“刘姐,不要听信一面之词,没有证据的事怎么能乱说呢。”现在顾家的事还停留在流言纷飞的阶段,所以岑青才能直接用没有证据堵住了刘姐的嘴,至于以后被脑残的警察找上门实锤的事,她还没想到解决的办法。 刘姐被岑青突然的强硬噎了一下,却还是强调:“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你爸爸妈妈把你交给我照顾,我自然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千万不要跟顾家人扯上关系!” 人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只言片语根本改变不了,岑青也没再反驳,只胡乱回应了几声。扭头往后面看时,正好跟顾言之黑黢黢的眼睛对上。 这下换成岑青哑了声音,她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被推进了家门。 顾言之是开门通风,刚好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手紧紧攥住了衣角,他什么也没有说。自从前段时间,自己家的事莫名其妙被人知道以后,他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放暑假,他在家躲了整整一个月,出去买菜也只能挑凌晨的时候出去,一是人少,二是因为食材新鲜便宜。父母留给他的银行卡早就被冻结,只剩下他藏在米桶里的几千块现金,除去学费,已经所剩无几,只能精打细算过日子。 他准备趁剩下的一个月出去打零工赚点生活费,他要活下去已经很难了,没工夫去听别人对他的看法。只是正面听到,难免会有点难过。 顾言之没觉得岑青帮他说话是好心,他见过很多这样的人,刚开始凭着一点善心,帮他说话,后面还不是跟着一起对他指指点点,就连他唯一的朋友,不也被父母勒令着疏远了他? 不过没关系,他一个人也能好好活下去。 他转身,又走回了昏暗的房子里,顺带把门也关上,屋子里更黑了。 另一边的岑青,显然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顾言之,她不确定他是否听到了什么,反正这个仓促甚至有点尴尬的初见,跟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直接推着轮椅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甩上门,爬上了床。外面的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岑青为什么突然发了脾气。 刘姐讪讪的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门晒了个太阳就这样了。 … 岑青爬上床十分费力,幸好白星月轻得很,不然她就算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不一定爬的上去。 她撑着手坐好,掀起了裤腿。那双没有知觉的小腿不健康的过于惨白,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略显可怖。虽然多亏了白母天天按摩才不至于异常孱弱,却还是显得十分可怜。 岑青揉着腿,只觉得未来无望。 似乎是感受到了岑青的绝望,系统试探性的发问:“没关系的,你还可以做义肢啊。” 他不提还好,一提岑青就更来气了,她把床上的玩偶挨个砸向窗帘。生气的说:“闭嘴!不会安慰人就不要说话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个哑巴!” 最后的结果是,白父晚饭的时候就提前把小猫接回了家,岑青才终于没有再拿玩偶撒气了。 ------------ 住在隔壁的白月光(3) 白父带回家的是一只黑不溜秋的孟买猫,有着一双黄澄澄的圆眼睛,因为不想让自顾不暇的岑青再照顾一只小崽子,这只孟买已经三个多月了。在笼子里上蹿下跳,特别精神的样子。 岑青接过笼子放在腿上,小猫才停下来望着她。岑青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逗它,惹得白父在一旁紧张的喊:“你小心别让它抓一爪子!” 然而这只小猫却十分喜欢岑青的样子,长着倒钩的粉舌头细细密密的舔在岑青的指腹。 岑青笑眯了眼睛,说:“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呢?嗯…就叫小九吧!” 她打开笼子把小九抱了出来,举在眼前,右手大拇指还抵着小九前爪的肉垫。热乎乎的,又软软的。 小九喵喵叫唤着,岑青也在一旁喊着:“小九,小九。”慢慢的,岑青叫一声,小九就应一声。 而系统在一边倒是挺有意见的:“这个小九不是916的九吧?” 岑青压根懒得搭理他,凑上去亲了小九一口。嘴里嘟囔着:“才不搭理你呢,看看人家小九多乖,同样是九,差别咋那么大呢…” “所以说还不就是一个意思啊喂!” … 岑青有多喜欢小九呢,从她醒着的时候跟小九形影不离,睡着了还要搂着小九睡觉来看就知道了。 可是为了接近顾言之,她开始有意无意训练小九往顾家跑。 趁刘姐做饭的时候,她就推着轮椅往外面跑,还不知道沦为“工具猫”的小九就跟着轮椅出门。 岑青拿着逗猫棒,“一个不小心”就把逗猫棒甩到了顾家门口。 “哎呀,小九,快帮姐姐把逗猫棒捡回来。”岑青异常浮夸的对着小九说。 系统在一边提醒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你是不是忘了它只是只猫?” 幸好小九很给面子,它往楼梯下跑了一圈,爪子扒拉着逗猫棒,又回头看着岑青,见岑青不为所动,就带着满爪子的灰往岑青身上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九你干什么,脏死啦!” 顾言之听到动静出来时,就看到岑青坐在轮椅上抓着猫扑腾的样子,脸上还有个灰色的猫爪印。 两个人又一次尴尬的对视了。不过尴尬的只有岑青,顾言之只觉得有点吵,他捡起逗猫棒递给岑青,本来想直接甩给她的,又想到她腿脚不便,接不到,他又得上去给她捡。 顾言之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将近一米八了,站在最下面一级楼梯上,还是比岑青高。此时的他,因为营养不良特别得瘦削,却已经初初显露了风姿。他的五官还没有长开,配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显得有点阴柔,但无疑是好看的。 “没想到系统还挺颜控…”岑青一只手搂着猫,一只伸出去接,还没忘记吐槽。 她努力伸长了手,还稍微探了下身子,却依旧够不到。她尴尬的开口:“不好意思啊,我够不到…”脸几乎红透,岑青是真的没想到会够不着,所以压根没有往前推轮椅。 顾言之没办法,又往前走,还是朝她举着逗猫棒,最后弯下腰,还是沉默着。 逗猫棒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晃动着,小九挣扎着去抓。岑青怔怔的盯着靠近的顾言之,他拿着逗猫棒对着她,让她想起了自己逗小九的样子,莫名的有点紧张,没头没脑的喵了一声。 两人都是一愣,岑青开始拼命的解释,而顾言之把逗猫棒丢进羞愤欲死的岑青怀里就跑回了家。 铁门哐当一下落了锁,屋子里还是很黑,所以没人看到见顾言之红了脸,他自己也不知道。 岑青在外面都快哭了,她本来还想着,扮演一个知心大姐姐的角色,引导顾言之走上正路,这下好了,在他心里只留下个蠢样子,简直太棒了。 系统安慰她说:“起码他现在肯定记住你了喵。” 岑青脸色变得极快,红转黑,咆哮道:“你为什么要加个喵字!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系统:“是的喵。” … 岑青最后是被刘姐推回了家,她做好了饭才发现岑青脸上脏兮兮的坐在门口,而小九无辜的抓咬着逗猫棒。 她异常乖巧的被刘姐推着岑青去了厕所,招呼她洗完脸过来吃饭,期间脸色惨淡。 到了晚上,白父先下班回了家,把岑青抱上车,开到了附近的超市。 “月月今天想吃什么?”白父推着她走在货架旁边。 岑青懒洋洋的“点菜”,打好称的菜都堆在她腿上。若是以前,她的腿上应该躺着小九。可是今天,她一看到小九,就想起自己办的糗事,就没把它带出门。 路过买基围虾的地方,岑青看到冰柜里只剩了两盒虾。两盒虾分量并不多,加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三十只。白父在一边挑西蓝花,她就自己推着轮椅过去了,一只手还要扶着腿上的菜。 推过去了才发现冰柜对于坐着的她来说,有点高了,而最后的基围虾,放的又远,她又够不着了。只能找旁边的人寻求帮助。 旁边站着一个戴着耳机看手机的男孩子,想必也是跟别人一起出来买菜的陪衬。 她上去拽了下他的衣服。 路南宁摘下耳机,眼睛还没离开屏幕,他想着,估计是哪家的小孩子拉错了人,垂眼却看到个坐着轮椅的女孩子。 白星月长得并不算漂亮,五官只能算端正,一点病态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路南宁就喜欢这样子的姑娘。 他赶紧把手机上的界面退出,挂上一张无死角的笑容,问道:“你是要微信还是QQ?” 岑青的脸上好像浮现了三个问号,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不是,我想请问你可以帮我拿一下那边的两盒虾吗?” 路南宁脸红了一红,帮岑青拿下来仅剩的两盒基围虾。岑青礼貌的道谢,路南宁确实生的很不错,浓眉大眼气宇轩昂,阳光大男孩这个词就仿佛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可惜岑青现实里已经二十五六,对这种这种一看就才高中生的男孩子并不感兴趣。 在一旁犹豫着的路南宁挠了挠头,正鼓起勇气问岑青的联系方式,白父就走了过来,推走了岑青。 以后的一个星期,他都在这里蹲守岑青,搞得人家卖基围虾的叔叔都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了,可是岑青一直没出现,这就是后话了。 ------------ 住在隔壁的白月光(4) 临近开学,岑青都没怎么出过门,继续抱着小九在门口晃悠,却是很少碰到顾言之。 因为顾言之在离小区好几条街道远的商场找了份穿着套头玩偶举牌的兼职,两人很少能碰到。正是夏天,没人愿意接这个工作,所以顾言之很幸运的拿到了不错的薪酬。 他穿着个巨大的玩偶熊服装,举着个欢迎光临的牌子,在太阳底下曝晒,热得头昏眼花。汗水经常流进眼睛里,刺的生疼。他却咬牙坚持了整整一个月。 而顾言之回家的时候通常都是大半夜了,穿着个背心大裤衩子,头发扎在脑后,露出一张白净的脸。为了省一点车票钱,都是直接跑步回小区。 偶尔能早点到家,或许能碰到隔壁那个女孩子,坐在家门口逗猫,那只漆黑的小猫,老喜欢往他家门口跑,踩得脏兮兮的又跳到那个女孩子身上,惹得她大呼小叫的,教训小猫的时候还是笑着的。壁灯暖暖的光照在她的脸上,连带着她也是暖暖的。 顾言之站在原地看着,不敢过去,怕惊扰到她。偶尔甚至会生出一种有人在等着他的错觉,但是女孩被小猫踩脏,笑骂着转身回了家。而他只能朝反方向,往下走,回到那个阴冷的家。原先他觉得,家里冷的可以不用吹空调,现在只觉得特别的冷。 他站在屋里,房门外是闷热的夏,而他冷的刺骨。 … 岑青又一次推着轮椅在家门口逗小九,一边跟系统聊天。 “这怎么办啊,我都见不到顾言之,还不如让他天天看我出糗呢,我这完成任务遥遥无期啊~” “这个世界注定要花很多时间的,你不用考虑这么多,就算你在这里活到八十岁,你回到现实依旧还在打游戏。” “你什么意思啊你!我八十岁才完成任务?你怎么这么狠毒,你也要陪着我过几十年的!” 系统慢慢变的话多,岑青一开始还觉得是好事,漫长的时间,有个系统陪着自己说话也挺好的,可是她发现,系统话变多了,也变得越来越毒舌,经常怼的她说不出话来。他是因为嫌她话多,所以话痨技能点全部点了毒舌么! 俩人吵着嘴的时候,小九在旁边蹦跶,它已经学会了狗狗的技能,能把岑青丢出去的所有东西给叼回来。学会新技能是好事,比如她往垃圾篓丢垃圾,没丢中,小九能叼回来给她再丢一次。就是,如果她丢中了之后,小九不会打翻垃圾篓,再把垃圾叼回来就更好了。 岑青挥舞着逗猫棒,先前的那根被她丢了无数次已经光荣退伍了。新的这一根,是她从新买的一箱玩具里随便挑的。 她继续“不小心”将逗猫棒甩到楼梯下,盼望着顾言之能突然出现,捡起来给她,然后他们再来个友好的邻居交流,最好互相认识一下。 小九飞快得往下面跑,岑青只能喊着:“小九你慢点!”逗猫棒我是留着钓顾言之的! 但是它哪里会听得到她的心声呢,飞快得叼着花花绿绿的逗猫棒,直接扑到了岑青怀里。 岑青无奈的说:“小九啊,我今天刚洗完澡呢~诶?怎么爪子底下干干净净的?” 她抓住小九,把它举起来查看,粉色的肉垫还是粉色的,居然没有像以前一样踩成个黑的回来。 岑青又戳了戳它的爪子,手指也依然白净。她往楼梯下看了几眼,发现顾家门口突然变得十分整洁,门口还放置了一块陈旧但干净的地垫。 “诶?这孩子怎么突然把家门口收拾干净了?”岑青有点疑惑,“不过突然爱收拾了,也是有变得积极一点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终于是向前进了一小步啊~如果他头顶有任务进度条的话,我觉得至少能有个百分之十吧?” 系统懒得搭理她。 … 顾言之其实早就回到了小区,看到了门口的岑青就没有急着回去。 今天的她,穿了一条白色的无袖纱裙,长头发随意扎在脑后,脸上干干净净的,看着就让人很舒服,细细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红绳,而光着的脚搭在轮椅的踏板上。 因为她膝盖以下没有知觉的缘故,岑青这大半个月基本都没有穿鞋子的状态,她觉得没有必要,反正也没有感觉,为什么要穿鞋。所以,在别人都趿拉着拖鞋,脚背上印上了难看的拖鞋印的时候,她的脚依旧光洁如玉,趾头小巧的可爱。 但是她本人却对比一无所知。 顾言之目光在那双脚上睃巡着,他居然有种想把它们放在怀里的冲动。他只觉得是自己心思不纯洁,才会有这种念头。 顾言之一边心里鄙夷着自己逾矩的想法,但还是忍不住向岑青走了过去。 因为身上全是汗水,他索性就把背心脱下来搭在了肩上面。穿着湿透的衣服跟不穿衣服被她看见,要问哪个更让他感到难堪,他的选择说明他回答的是前者。 … 岑青听到钥匙响动的声音,才回头看到顾言之。光着上身,目不斜视的朝家门走去。 少年的背上长着一对很漂亮的蝴蝶骨,骨形优越,晶莹的汗珠更让它引人心驰神往。尽管被肩上的衣服遮住了一半,但也丝毫不影响它的美感。 “妈呀,他真的只有十五岁么,我怎么感觉,这么的…性感?我莫不是个变态吧!”岑青在心里喊着,逼着自己把态度放正,当好知心姐姐的角色。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出去跑步了吗?”岑青脸色微红的开口。 顾言之明显一顿,转过身顺手撸下肩上的衣服抓在手里,才慢慢开口,他的变声期来得有点晚,所以现在的声音还是清亮的,落到岑青耳朵里就是甜丝丝的正太音。 他回答:“嗯,下班后跑了一会。” 岑青完全被顾言之的声音俘虏了,顶着个冷淡脸的正太音真的太犯规了好吗。 她声音里带着莫名的热切,说:“这样啊,我听说你叫顾言之是吧? 认识一下,我叫白星月,就住在旁边,应该比你大一点,小之你可以叫我姐姐,平时有什么事的话都可以过来找我哦~” 顾言之紧紧抓着衣服,却只回应了一个字。 “嗯。” ------------ 住在隔壁的白月光(5) 知道顾言之经常不在家是出去工作了之后,她暗暗跟系统唾弃了一下养尊处优的自己,开始每天早上蹲点。 白父觉得有点奇怪,吃早餐的时候频频看向岑青。 “月月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昨天没有睡好吗?” 岑青往嘴里吸溜着面条,耳朵一心二用,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含糊不清的回答:“这不是要开学了么,我怎么能天天睡到大中午呢。” 白母倒是很开心,等到吃完出门,还在夸岑青。白父则是任劳任怨的一边给老婆拉开副驾的车门,一边还不忘叮嘱女儿:“刘姐中午就到了,你一个人在家要注意点。” … 顾言之的工作时间要比白父白母晚一点,所以等他出来的时候,岑青就正好拿着牛奶给他打招呼。 “小之?”岑青状似惊讶的说:“我刚送我爸妈出门呢,你也要去上班吗?” “嗯。” “还真是辛苦呢~我的牛奶喝不下啦,你可以帮我喝掉吗,等会被爸妈发现我没有乖乖喝完就惨啦!” 她没有问“要不要”这种废话,随便找了个借口往他怀里塞牛奶。虽然这个借口也很蹩脚,顾言之却没有戳穿她。他隐秘的享受着她对他的好意。第一天,第二天…岑青用同样的借口投喂了顾言之牛奶,苹果,饼干还有各种糖果。 对的,糖果。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想法,天天揣着一兜子糖果,碰到顾言之就给他抓上一大把糖。可能只是想着,在顾言之苦涩的日子里送上一点点甜蜜吧。 但其实顾言之很讨厌甜味,所以他没有吃,找了个纸箱都装起来了,花花绿绿的糖纸,在灯光下像她眼里的星星一样夺目。 等到开学的前一天时候,纸盒里已经装了满满的糖果,里面还混着饼干跟牛奶盒,只有水果放不了太久,才被他一口一口极其珍重的吃掉了,牛奶也是等到临期才不得不喝掉的。 这个时候的顾言之,还没有经受后面那些欺凌,性格也没有变得那样极端。他还愿意接受别人的好。 所以岑青也很开心,在他所有惨痛生活的最初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让她还有时间好好对待这个可怜的小孩。 她对顾言之的好不掺一丝杂念,并不是因为要完成任务,才刻意接近他,只是打心里想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来对待。 … 刘姐是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岑青跟隔壁顾家那个小孩有来往的,她明着暗着不停的跟岑青念叨,让她不要太轻易相信别人,迟早会吃大亏。 岑青每次都是认真的听完,然后敷衍的回应,点完头还是往顾家跑。 她也偷偷跟白母说了这些事,白母却也是个心善的人,她早就观察了顾言之许久,觉得他不过就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可怜小孩罢了,他的父母就算犯过一些错,他们也不能迁怒这个小孩,孩子是无辜的。 所以白母并没有理会刘姐的劝阻,反而还劝刘姐要对顾言之好一点。相处一阵下来,白家人都挺喜欢顾言之的,有时候碰到还会邀请他到家里来吃饭,可是顾言之都礼貌的回绝了。 … 开学的那天,正好是白星月十七岁的生日,她跟着白父办好了手续,就请假回了家。下午一家人开车去电影院看了喜剧电影,然后买了蛋糕跟食材,回到家准备晚餐。 岑青在这边还没有交到其他朋友,所以生日就只准备在家简单的庆祝一下。 刘姐在白父白母在家的时候是不用过来照顾岑青的,所以也早早的回去了。而今天的大厨,是平时极少做饭的白父。 白母当初嫁给白父,完全可以说是下嫁了,典型的白富美爱上穷小子桥段。而白父凭借着一手好厨艺,在众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没想到结了婚之后反而很少下厨了。白母笑着骂他:“我看你是把我骗到手就不管了,你的手艺我还得沾着月月的光才能尝到,真是个混蛋!” 一旁的岑青坐在轮椅上看着两人温馨的互动,感叹着来自父辈的狗粮真是一大杀器,无形中取她狗命。 系统在一边补刀:“没关系的,等你装了义肢,你也可以的,系统并不会限制你谈恋爱。” “义肢这个话题我们是过不去了吗!” … 岑青特意留了一大块蛋糕给顾言之,白父白母也没有异议,还给顾言之准备了一点饭菜,装在保温盒里,让岑青也一起拿过去给他。 岑青惊喜的给了父母一个拥抱,趁着这个机会,试探的说:“爸爸妈妈,你们真的不介意顾家的情况么?” 白父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他父母做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白母在一旁附和道:“小顾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你平时多陪他说说话,如果他愿意,也可以经常来我们家吃饭,我们家不缺这一点粮食。” 在白父爽朗的笑声中,岑青小心翼翼的开口:“可是,我听说他父母是贩毒的…” 白父白母显然楞了一下,他们确实不会歧视一个罪犯的孩子,可是涉及到了毒品,他们也不得不多了一点顾虑。 “月月你是听谁的?外面的谣言不可信,可要是真的,还是少接触的好,毕竟这种东西太危险了。” 岑青打着哈哈,只说是听说的,便心烦意乱的推着轮椅出门了。 “果然还是不太能接受么…” 她心事重重,决心一定要把这个残酷的真相隐瞒下来。 推开门,顾言之正弯着腰系鞋带,听到轮椅的声音脸上一红,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迅速直起身,看到她端着的蛋糕,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今天生日?” 岑青摆好心情,笑着回答道:“对呀,本来想请你赏脸陪我吃个饭的,可是你回来的这么晚,开学第一天是被什么给耽搁了么?” 顾言之挠了挠头,乖巧的回答:“过去领工资了。” 岑青真心实意的夸了他一通,给蛋糕插上蜡烛,点燃递给他。 “许愿的机会我留给你啦,快点许愿吧。然后,你也要满足我一个愿望!” ------------ 住在隔壁的白月光(6) 顾言之呆呆的接过蛋糕,问她:“你有什么愿望?”他不觉得自己能给她什么,只是希望她的愿望能在他能力范围之内。 她神秘的招呼他附耳过来,他顺从的弯下腰,还不忘平稳的端好蛋糕。 女孩热热的气息扑洒在他耳边,痒痒的。他只好屏气凝神,仔细聆听她的愿望。 “我要你,”岑青轻声说:“以后都要叫我姐姐!” 顾言之呆愣了好一会儿,结结巴巴的说:“什,什么?” 岑青又重复了一遍,提高了音量:“叫姐姐!” 系统在一边吐槽她的恶趣味,岑青充耳不闻,只牢牢盯着顾言之被突然提高的音量吓到后直起身,有点委屈的揉着耳朵的样子。 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开口:“好吧,姐姐…” 俗话说有一就有二,所以岑青逼着他连喊了好几声姐姐才肯放过他。 然后又指着快燃尽的蜡烛,催着他许愿。 “你怎么不自己许愿呢?” “我的愿望刚刚已经达成啦!快点快点,要闭着眼睛,虔诚的许下你的愿望,然后小仙女就会帮你完成愿望啦!” 岑青恬不知耻的,默默在心里补上一句,快点许愿吧,本仙女会帮你完成愿望的! 顾言之闭上眼,在心里许下愿望,才郑重的吹熄了蜡烛。 岑青在一边问他:“你许的什么愿望?” 他却眨了眨眼说,这是个秘密。 “小之你怎么这样!都对姐姐有秘密了是吗?” 顾言之无奈的说:“姐姐,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岑青这才撅着嘴饶过他。 两人待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岑青等顾言之乖乖吃了蛋糕,接过饭盒才准备回家。 回家之前,还招手让顾言之弯下腰,迅速的用手指蘸着剩余的奶油,使坏的往他脸上抹。 … 岑青坐着轮椅在校园里,是非常受瞩目的,她有一点点不适应。 高三的班级普遍都在顶层,所以她每天上学都是白父抱上去的,班级里放着另外备用的一辆轮椅,两辆轮椅交替着用,能省不少事。 班级里的同学早就有了自己固定的小团体,岑青也没准备在这里发展友谊,所以一般都是自己一个人坐在座位上。 上课就发呆睡觉开小差,反正白父已经打过招呼了,她基本上只要安心混到毕业就行。 她坐在最后一排,偶尔觉得有点烦闷,直接推着轮椅去走廊透透气,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样明目张胆的偏袒无疑会招致别人的嫉恨。 于是,岑青在又一次课堂上打瞌睡被下课铃吵醒以后,发现轮椅左边的轮胎被人扎爆了。 旁边的同学都围着等着看她的笑话,后排的男生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戴着眼镜的女生回来看了两眼,吐槽了几句又继续埋进题海。 “你看看她哈哈哈哈!” “真是无聊!” 没有一个人想要帮帮她。 上课铃响,岑青还低着头没出声。坐在隔壁的男生们竖起一本书,弓着腰指着她笑,嬉闹着说她在哭。 却没想到下一秒,岑青直接举手。 大声的说:“老师!我的轮椅刚刚被人扎破了,我要求调监控!” 教室里顿时议论纷纷,捧着书的老师也有点尴尬。 老师在讲台上询问她,能不能下课再说。 岑青没有搭理他,既然你作为人名教师不打算帮同学解决麻烦,就别怪我自己解决了。 她直接打电话给白父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110报警中心吗?我这里是市一中,我的班级是高三三班,刚刚我的轮椅,不是的,您听我说,我的轮椅是德国进口的,市值十五万,被人蓄意破坏,我要求追责。好的,谢谢您。” 这个时候,站在讲台上面的老师才慌里慌张的跑下来,他本来想着下课随便安慰一下岑青就把这件事揭过去的。 没想到被岑青闹到警察那边去了,这要是真的有警察来了,他们市一中的口碑可就完蛋了。 “白星月,你先听老师说,同学之间小打小闹,没必要报警的。” 岑青指了指自己的腿,问他:“老师你看到了吗?我是个残废,轮椅就相当于我的腿,小打小闹会弄废我的腿吗?” 她又朝监控看了一眼,老师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了监控。 岑青继续说:“老师你可千万要提醒保安叔叔保管好监控视频,要是弄丢了,我就只好让全班同学共同承担轮椅的维修费用了。” 那些个男生早就坐不住了,不顾老师在场,其中一个直接就跑上来要踹翻岑青的轮椅。 “你大爷的,还报警,老子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岑青根本都懒得劝阻他,任由他把自己踹翻。 她没在地上多趴,扶着墙坐了起来,明明她的样子凄惨的很,眼神却叫人胆寒。 那个男生被她盯着,莫名的害怕,结巴着说:“你,你看什么!老子就踹你了怎么着!你个死残废!还跑过来读什么书!拖我们班里的后腿!” 岑青并不接话,拍了拍手上的灰,掏出手机,打开计算机,语速飞快:“你踹我也被监控拍到了,你也是知道吧?看你这么激动,想必轮胎也是你扎的? 唔…维修费用,先暂时给你算个五万吧,至于运费算我请你的,我被你踹了一脚,感觉头有点不舒服,等会让警察叔叔带我去医院拍个片,做个全身检查,就算…三千吧。 嗯,我感觉自己弱小的心灵也受打击了,被人校园暴力,我还要去看看心理医生。我想想,我以前经常见的熊医生,他的出诊费是多少?按照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能给我打个半折?就算你三万吧。哎,我真是个好人~” 她手指飞快的按在屏幕上,将数字举给他看。 最后又加上了一句,“这位同学,等会记得跟你爸妈说,你今天一天就亏掉了他们多少钱钱哦~” 系统默默给她点了个赞。 岑青骄傲的说:“开玩笑,姐姐我好歹也活了二十几年了,还怕治不了他们这些毛孩子? 趁着这次机会,得好好给这个辣鸡一中宣传宣传校园暴力的危害,等以后小之的情况被爆出来之后,说不定他还能因此少受点欺负。” ------------ 住在隔壁的白月光(7) 白父在公司脱不开身,无奈打电话给了白母。 而白母是什么人?她在家就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在外面,她就是说一不二的集团老总。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她的排场就十分之“跋扈”了。 她风风火火的带着律师跟司机赶到了学校,身后还跟着两个公司里专门聘请的保安。 而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岑青一见到白母就开始委屈上了,把地上的灰趁着假装擦泪往脸上一抹。哼哼唧唧的“哭”诉:“妈妈!你终于来啦!你看看,月月被人踹到地上了!” 系统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 司机叔叔也是看着白星月长大的,脸色难看得很。他一米九的个子,一身的肌肉,怎么看都不像个正规公司的司机,往那一杵,看得别人心惊肉跳的。 他皱着眉,招呼着律师拍照留下证据,然后质问匆匆赶来的学校领导:“贵校就是这样教书育人的?” 校领导紧张的擦了擦汗,连连点头着回答:“不好意思,这位…这位家长,是我们学校的失职,这件事一定严肃处理。 不过也没必要闹得这么难堪吧,人孩子也还小,不懂事,就,就…何况白同学日后还是要在学校念书的,闹大了别的孩子也会对她有点意见的…”他声音越说越小。 白母刚好跟保安把岑青安置完,立即就不开心了,顾及着形象才没有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只是整理了一下西装,语气强硬:“十七八岁的人,这叫还小?我看他们的个子,成年了的也不少吧?” “是是是,您说的是。但是,事情也不是这么…” 白母直接打断了他:“你也别拿我们家月月以后还要在这里读书来威胁我,好学校不止有你们一中!这件事你们不给出个让我满意的答复,我保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警察也赶到了,还有个警察偷偷联系了当记者的朋友。一时间,小小的教室挤满了人,热闹得很。 岑青倒是不介意记者的出现,还笑嘻嘻比了个耶,脸上脏兮兮的,眼睛却亮的很。 年轻的记者小姐却笑着说,她只是录音采访上报,并不会给她拍照。 岑青哦了一声,好像还有点失落。 当天下午就这么折腾了半天,岑青才跟着白母回到了家。学校暂时是去不了了,她倒是乐得清闲。 关上家门,白母还是气呼呼的,最后居然还骂到了白父头上,说什么都是他选的好学校,害得他们家月月平白受这种欺负。 岑青无可奈何,还要反过来安慰白母。 “妈妈别生气啦,我不觉得委屈,你女儿还没这么脆弱呢。” … 晚上,岑青撸着小九,在门口等顾言之。 按照世界信息来看,顾言之也是念的一中。岑青今天特意记下了一中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间,掐着点出的门。 前面提过,一中就在小区旁边,字面意思的旁边,一中大门紧挨着小区大门,顾言之花三分钟就能从他的课桌椅走到自己床边。 所以岑青刚推着轮椅丢完垃圾,就碰到了顾言之。 他没有背书包,作业早就在晚自习上做完了,而家里也有他自己买的辅导书。 “姐姐,我来推你吧。” 顾言之走上前,慢慢推着岑青。 他还是没忍住,问道:“今天在课堂上被踹倒在地的人就是姐姐吧,我吃午饭的时候在食堂听说了。” 岑青扭头看他,伸手想揪他的脸,一边说:“被踹翻的不是我,是我的轮椅,诶,你躲什么!我只是刚好坐在轮椅上而已,不过,那个男孩子现在估计后悔死了吧。” 顾言之只能顺从的停下来,弯腰侧着脸把脸送上去。被揪着脸,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不过岑青却听清楚了,他说的是,下次再见到那个男生,他一定会把他送上轮椅。 岑青怔怔的望着他,顾言之眼神毫无波动,可岑青就是觉得,他一定做得出来这种事。 她有点担心顾言之因为她,逐渐向原世界的顾言之靠近。 “干嘛要送他坐轮椅啊,坐轮椅多舒服啊,你看我,去哪里都有人抱着我哈哈哈哈,”岑青拍了拍自己的腿,又说:“那个男生肯定会被开除的,一个记了处分的学生,能有哪个好学校收他呢,所以啊,他已经得到教训了,我们不要再搭理他了好不好?” 顾言之被她的一句“我们”说得心头一痒,蹲在岑青面前,仰视她:“嗯,好…那姐姐还会去一中读书吗?” “当然得去啊,我交了学费的,转校生的学费可不便宜呢,我为什么要浪费。”岑青理所当然的说。 顾言之闻言,犹豫了一下,耳朵红红的,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没有一丝松动。 看他这副奇怪的样子,岑青没忍住戳了戳他的耳朵。问道:“你在想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耳朵这么红。” 顾言之一下子跳起来,双手捂住耳朵,回答道:“没什么!只是想说,以后我来接送姐姐上学吧,叔叔这么忙,每天接送姐姐一定很辛苦。”然后就可以抱她上楼了,想到这里,耳朵更红了,脸颊上也有了一点红晕。 岑青只当他羞于表达自己的想法,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跟顾言之一起上下学肯定是好事,她有更多时间来接触他,也能更及时的阻止一些事的发生。 于是她很快就答应了下来,只是提了个条件:“可以,不过,我也不能让你白干,你得让我爸爸给你发工资,不然我就只能继续麻烦爸爸了。” 顾言之勉强的同意了,偷偷想着,拿着工资再花在白星月身上就是了。 而白父则是意料之中的同意了岑青的决定,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的副卡交给了岑青,让她自己给顾言之发工资,还不忘嘱咐她有时间带着顾言之吃点好的。 岑青喜滋滋的接过卡,还在卡上亲了一口,惹得白父哈哈大笑,直说她是个小财迷。 系统也适时的加上一句她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见钱眼开”。 她反驳道:“你懂什么,没钱走不动脚,这张卡我可有大用处呢。” ------------ 住在隔壁的白月光(8) “轮椅事件”轰轰烈烈折腾了四天才算尘埃落定,一人记大过被学校开除,赔偿了白家七万元整,两人记过通报批评,而当时的那个老师停薪两个月。 学校也应岑青的要求,举办了反校园暴力知识普及活动,不过反响平平,有的人甚至觉得岑青才是校园暴力的那个人,对她的印象更不好了。 反正,经过这一出岑青算是在全校都出名了,一中贴吧里到处有人在讨论着她,还有外校的跑来凑热闹,对她的评价有褒有贬,岑青看到了一概懒得搭理。一是因为他们说的都是白星月的名字,她实在是无法真的跟自己联系起来,二是系统世界里的人,对她来说他们就像游戏里面的NPC一样。 她玩武侠游戏的时候就老喜欢撞路上的NPC,得到它们的一句走路不带眼睛,她会真的生气么?她只觉得好玩而已。 最重要的就是顾言之,其他人真的无所谓。 到了返校的那天,顾言之早早等在了白家门口。岑青一见到他就开始笑,把捧着的蒸饺塞给他,非要让他吃完才肯去学校。 顾言之无奈的吃完,才推着岑青往学校走,他们到的时候学校里已经零零散散到了不少人,全部都在打量着轮椅上的岑青。 “就是她?贴吧里那个?” “我的天啊,她怎么还敢来学校。” 岑青假装没听到,自顾自的跟顾言之聊天。他却是脸色黑的可怕,一个个将那些嚼舌根的人给瞪了回去。 等到了楼梯间,顾言之才停下来,一把将岑青横抱了起来。 “哎哎哎?小之你干什么?” 顾言之红着耳朵说:“姐姐不好意思,我,我送你上去。” 岑青揪着他的耳朵让他把自己放下来,在他一脸茫然下推着轮椅进了顾言之的班级,还停在了顾言之的课桌旁边。 她翻了翻顾言之书桌上叠得整整齐齐的书,笑得贱兮兮的:“忘了说,我转到高一去了,三班我是不好待下去了,反正我以前高一高二也没听过课,现在我想好好上课不行吗。” 顾言之赶紧拍开她的手,宝贝似的把课本抱进怀里。 “你怎么不早说,我前两天就在想,怎么突然要多一个同桌,没想到是姐姐你。”那岂不是不能每天抱着姐姐上楼了。他有点失落。 岑青注意力都在顾言之抢过去的书上,拽着他的衣摆想让他把书拿过来。 “做你同桌你不乐意啊,你藏着书干什么,有什么见得不人的秘密?” 顾言之没让她得逞,抱着书跑到了走廊,翻开这本高一语文课本,扉页上端端正正写了两个名字。 “白星月”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顾言之”。 他偷偷脸红着,又舍不得撕掉,等到晚自习铃响才做贼似的把书背在身后坐回了位置。 所幸岑青看他回来也没有再好奇,她昏昏欲睡,也没有注意到他把书塞进了课桌最底层。 教室里很快响起了朗朗书声,岑青再也睡不着了,拿着顾言之的草稿本乱涂乱画。 顾言之一边背着英文课文,一边偷看她的画。 岑青却捂着本子不让他看,吐着舌头,孩子气的说:“略略略,不给你看,我也有小秘密的。” … 等到了正课上,嘴上说着要好好学习的岑某人,脑袋点啊点,又要睡过去了。 顾言之推醒她,叫她好好听课。 岑青瞪了他一眼,噘着嘴坐直了。 戴着扩音器的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着试题,讲解着上学期的考试试题。 顾言之认真的听着,黑板上写的是上一次他唯一没有做出来的最后一道大题,老师讲得飞快,最后问了一句“听懂了吗?听懂了我就开始讲填空题了。” 教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听懂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反正顾言之是听的一知半解,但他也没好意思说没听懂,打算自己用答案反推一遍。 岑青却注意到他皱着眉头,还在认真跟题目较劲。 于是大大方方的举手说:“老师我没听懂,你可以再讲一遍吗?我基础不是很好。” 讲台上的老师楞了一下,他还不知道空降的岑青是谁,只当她是真的没听懂。转过身擦了题板打算重新讲一遍,还顺带夸了一句:“嗯,大家要向这位同学学习,不要不懂装懂,这道题很经典,老师再快速讲一遍知识点,大家认真听讲。” 顾言之一脸了然的看了她一眼,又赶紧竖起耳朵听老师讲课。 岑青倒是没再睡觉,翻着复印的空白卷子看了几眼,还写写画画勾选了几个答案。 下课后,数学老师专门走过来问岑青有没有听懂,这位年迈的老师是个很认真的老师,他注意到岑青坐的轮椅,有心多关照一下她。 “你跟老师说说,这道题主要用到了哪些公式?” 顾言之正打算给岑青解围,担心她没用心被老师看了出来。 却听到岑青很快的说出了答案,还提了另外一个他没听过的公式,问老师能不能用这个解答。 数学老师倒是很惊喜的说:“这个公式也可以解,不过这可是高三才学的公式,一步推算,考试的时候可能不太适用。” 岑青点了点头,朝着一脸讶异的顾言之眨了眨眼睛。 一边骄傲的对系统说:“别看我辞职了以后天天在家打游戏,我以前好歹也是个学霸呢!” 系统今天依旧又回到了高冷的状态:“那真是没看出来。” 等老师离开,顾言之才讪讪的说:“我还以为你没听课呢。” 岑青胡乱的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说:“嘿嘿,姐姐上课睡觉是因为都懂,知道了嘛?” “嗯。” “所以下次不要叫醒我了好不好?” “不行。” “???” “听懂了也要巩固知识点,光知道公式也得不出答案的。” 顾言之耿直的说:“以后我会监督姐姐好好上课的,也会努力跟上姐姐的脚步。” 岑青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好不容易逃出了学校的魔爪,又在系统的世界里被自家的任务目标捉去读书,为什么别的小说里面,快穿的主角忙着谈恋爱修仙,她却要在这里学习? “系统我恨你!!!” 系统表示爱莫能助:“好好读书吧,我们的大学霸,下一个高考状元就是你!” ------------ 住在隔壁的白月光(9) 岑青被逼着好好听课,连续三天上课都没有睡觉,她终于坚持不住了,整个人的精神都萎靡了。 这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课,内容是枯燥无味的古诗讲评,老师在台上念着之乎者也,而岑青趴在桌上会周公。 顾言之这次却没有叫醒她,任由她睡去了。 偶尔做完笔记,停下笔,盯着岑青头顶的涡涡看。小小的一个旋,藏在头顶,也不知道岑青是怎么睡的,能把头顶对着他这边,课桌上只放了一半的胳膊肘,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顾言之却没提醒她,聚精会神的盯着。等到岑青终于从课桌滑下来,才迅速上前扶住。 藏起自己的奇怪的小开心,板着脸看着惊醒之后一脸茫然的岑青。 “姐姐你又睡觉!” “啊?啊…太没意思了,没撑住…” “罚你中午吃胡萝卜!” “吃吃吃。” 顾言之这才心满意足的放过她,转过头仔细听课去了。 中午的时候,顾言之推着岑青去了食堂,给她找好位置。 因为坐着轮椅的原因,岑青只能待在整排桌子的侧面,这样坐着,桌子对她来说还有点高,得把餐巾铺在油腻腻的桌面上,好让她搁手,像个小孩子一样趴在桌面上吃饭。 人家是来食堂是来吃饭的,就她岑青屁事多,所以老有人看不惯她,经过的时候总喜欢搞点小动作。于是顾言之去打饭还要时刻注意着她,找的位置不能太多人,又不能离取餐的窗口太远。 顾言之花了一点时间才安顿好岑青,才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取餐的窗口。 岑青看着他的样子,对系统说:“我怎么觉得顾言之像是在养孩子一样?我不是姐姐吗?不应该我照顾他吗?怎么反过来了?” 系统刚开口:“那也没办法,谁叫你是个…” 岑青立马打断:“不准说那两个字!说了就绝交!” 系统不管不顾:“矫情的小残废,不止两个字哦~” 岑青:“???” 她正跟系统说着话,没注意到有个高大的身影走到了她旁边,顾言之也刚好排到队伍前面点餐,没有看到。 岑青只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你好啊,小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她抬头,显得有点茫然:“我们见过吗?” … 路南宁早就听说了学校里有个很出名的的女生,刚好也坐着轮椅,让他很快就联想到了超市里的基围虾小姐姐。他在轮椅事件当天就找到了三班,可惜那个时候岑青刚被抱上警车。 再后面听说她又回学校了,还转去了高一的班级,高一跟高三并没有在一栋楼,所以一直没有时间去找她。 没想到今天在食堂碰到了,路南宁觉得今天就是自己的幸运日,他得好好感谢那个逼着他来食堂打饭的兄弟,不然他这个天天吃着佣人送过来的饭菜的大少爷,是不会踏进食堂的。 听到基围虾小姐姐并不记得自己,路南宁有点小失落,对着岑青说:“那天,在超市,帮你拿基围虾的那个,就是我,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岑青想了一下,又问了系统:“有这个人么?” 系统:“有的,就在你喵喵喵的那天。” 岑青顿时炸毛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闭嘴!” 路南宁看她突然又沉默了,以为她不记得了,蹲下来,一张俊脸显得更委屈了:“白星月,你居然真的不记得我了。”我可是去那里等了你一个月呢。 岑青正欲回答,路南宁就已经很快的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说:“那现在认识也不迟,我叫路南宁,马路的路,南宁的南宁,我爸妈就是在南宁城认识的,所以我叫路南宁。” “好名字,哈哈…哈…”岑青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正好顾言之端着饭菜回来才给她解了围,他生气的问:“你想干什么?” 路南宁后知后觉的指了指自己:“我?” 顾言之一边给岑青摆好饭菜,一边继续问:“除了你还有谁,你是想欺负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子吗?” 路南宁这时候才反应过,自己是被误会了,学校里有多少看不惯白星月的人,他也是知道的,他连忙站起来解释:“你误会了,我是…白星月的朋友,对吧?” 他朝岑青看去,顾言之也盯着她。 岑青被两个人看得浑身别扭,硬着头皮回答:“是的是的,小之你快坐下吃饭吧。” 路南宁得了肯定的答案,又得寸进尺的也跑去打了饭在岑青旁边坐下,至于那个刚才还说要好好感谢的还在教室饿着肚子的好兄弟,已经被他抛到脑后了。 这下,岑青一边坐着一尊难搞的大神,让她第一次觉得吃饭也是件痛苦的事。 顾言之只当做没看见对面的人,给岑青夹着胡萝卜。 “吃胡萝卜,你答应我了的。” “不要啊,小之,我错了,我再也不打瞌睡了,我不想吃胡萝卜!” “那吃生菜,不行我这里还有大白菜小白菜,白萝卜也有。” “???” “不用谢。” 他特意没叫姐姐,一个劲的夹菜,甚至还第一次夹菜喂给岑青。岑青本人倒是没什么其他的想法,苦着脸张嘴接过。 一边的路南宁看得牙痒痒,他怎么觉得这小子是故意这么做给他看的? 路南宁忍不住问:“月月,这是你…男朋友吗?” 这回换顾言之脸色难看了,什么月月,月月也是你叫的? 岑青扭过头看着路南宁,莫名其妙的说:“不是啊,这是我弟弟,你干嘛这么问?人家才高一好不好。” 路南宁这才心情好了,连带脸上也变得阳光明媚起来,将筷子里的红烧肉夹给岑青,又给顾言之夹了一块。 “弟弟多吃点…长身体。” 顾言之脸色铁青,当着岑青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转移发泄目标,截胡了岑青正准备塞进嘴里的肉,放进了自己嘴里。 “叔叔叫你少吃肉,多吃蔬菜,你小心我回去跟你爸爸告状,让叔叔扣小九的肉,你吃一块,小九就少一块。” 岑青委屈巴巴的看着顾言之嚼完嘴里的肉,伸手掐顾言之:“我回家让小九挠你!” 而路南宁却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叔叔?为什么白星月的弟弟叫她爸叔叔?表弟? 换成别人可能就不会多问了,偏偏是路南宁,他脸皮够厚,口直心快,当场就问:“你为什么叫月月的爸爸叔叔?你是她表弟吗?”就算是表弟,两人表现得也太过亲密了吧。 顾言之终于等到了机会,扬眉吐气了一把。 “因为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名义上的姐弟而已。” ------------ 第18章:住在隔壁的白月光(10) 路南宁虽然连续吃瘪,但是越挫越勇,一有机会就往高一教学楼跑,岑青跟顾言之的两人行生生变成了三人行。 “月月,这个周末要出去转转吗?我们有湖边烧烤的聚餐。” 岑青已经被生气的顾言之逼着吃了好久的蔬菜,听到烤肉眼睛里都快冒绿光了。 “真的吗?去去去!” 顾言之在后面推着岑青,周末他还要去兼职,他不能一直陪着她。于是没有说话,有点低落的样子。 路南宁得意的看了顾言之一眼,在岑青头上揉了一把,惹得她翻了个白眼。 朝岑青晃了晃手机,示意她到时候电话联系,就坐上自家司机的车走了。 到了周末的时候,岑青依然起了个大早,在门口等着给顾言之送早餐,结果等到了路南宁来小区接她也没有看到顾言之的身影。 “小之今天睡懒觉了?” 系统仔细想了一下,也没有联想到顾言之是在闹别扭。 “不知道,应该是早就兼职去了吧。” “哎~” 岑青叹了口气,就推着轮椅去小区门口了。 … 到了目的地之后,岑青才发现这个所谓的湖边烤肉,跟她设想的野炊完全不一样,就是在一个私人预定的人工山庄里面,出了山庄走一条街道就是商业区。 让她的热情减灭了不少,对后面的聚餐也提不起太多兴趣了,她甚至都能想象到,等会的烤肉,指定就是服务员端着碳锅上来,给他们铺好吸油纸,顺带再拿上蘸蝶。这跟去餐馆点的烤肉有什么区别,还得自己烤。 路南宁倒是特别热情的推着岑青给她介绍这个山庄有多么受欢迎,预定位置有多么困难云云。 岑青兴致缺缺,突然有点想念顾言之,也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好好吃早饭。 系统见缝插针的怼她:“叫你一听烤肉就不管他了吧,你这就是消极怠工的典型。” “我呸!咋的你还要投诉我?” “我投诉你干嘛?”我只会在下个世界给你使绊子而已。 岑青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自家系统算计上了,目光盯着前面小小的人工湖,又开始神游。 路南宁的朋友们早就到了,看见他推着个女孩子进来,也有几个同样是一中的,扑上来勾着他的脖子揶揄。 “呦,路少爷,这是谁啊?” “这不是那个把人整退学的小姐姐吗?” 路南宁一只手推着岑青,一只手往这堆损友身上锤。 “说什么呢,这是我朋友月月。” “哎呦我的妈啊,月月,你们听听你们听听,我都要被路少爷你老人家酸死了!” “闭嘴吧你,吃肉还堵不上你的嘴。” 岑青只觉得他们聒噪,挂着礼貌的笑容,内心吐槽不断,噼里啪啦对着系统一通狂轰乱炸。 “我怎么脑残答应跟路南宁这个傻逼过来了!” “气死了气死了!”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吵吵闹闹烦得很呢!” 系统默默调低了音量,又上传了总部一封屏蔽功能的申请。搜索任务目标位置的时候,才发现顾言之兼职的地方就在附近。系统只犹豫了半秒,就决定了不告诉岑青这个消息,作为她吵闹的惩罚。 一边的路南宁觉得岑青有点沉默,疑惑的问道:“月月你怎么不说话,你不喜欢这里吗?” “没有,只是有点不习惯人多的地方。”对啊就是不喜欢,老娘还能当着你的面直说吗? “这样啊,那下次咱们两个出去玩,不叫别人就是了。”啊,原来你是想跟我独处啊,嘿嘿,我怎么有点小害羞呢。 “???”不是啊喂,你的脑回路怎么是这样的?这就是傻逼跟正常人的区别吗?你听不出来我只是在委婉表达了不喜欢这里吗? 路南宁满脸写着开心,叮嘱朋友不要打扰岑青就给她烤肉去了,剩下岑青在原地抓狂。 系统补刀:“别难过啊,吃烤肉啊。” … 好不容易应付着吃完了,一帮子少年少女又决定一起去唱K,岑青推辞说身体不舒服,坐在轮椅上柔柔弱弱的样子确实很有信服力,只是路南宁就走不了了,只能先说送岑青回去再来。 他推着岑青往外走,挠着头有点不好意思。 “对不起啊月月。” “没事没事,你们好好玩。”我终于可以离开了吗? “下次我再单独陪你出去玩。”路南宁却觉得对不起岑青的是没有单独陪她。 “哈…哈哈…再看吧。”岑青吓得一激灵,“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出去玩的。” “嗯…”然而路南宁还是自顾自的脑补着,岑青因为他抛下她去唱K所以有点难过才强装坚强这么说的。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看着岑青的目光越发爱怜了。 岑青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觉得头顶发凉。 “好可怕啊这个傻逼路南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之你在哪,快点来救姐姐!” 说曹操曹操到,岑青还在心里喊着顾言之,出了山庄,准备让路南宁扶她上车的时候,就看到街对面发着传单的顾言之。 他今天穿了一件纯黑色的中袖,修长的腿藏在浅灰的牛仔裤里面,头顶还戴着岑青送给他的棒球帽,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岑青却一眼看到了他,赶紧大声喊他:“小之!” 顾言之身形一顿,将正在发的一张传单匆匆递给伸手接的行人,连忙跑了过来。 “姐姐?你怎么在这?” “我们在这吃烤肉呢,你怎么在发传单啊,社会实践任务么?” 路南宁却是抢着答话了,丝毫没想到眼前的男孩子是在赚钱养活自己,在他这种从小锦衣玉食的孩子看来,要靠自己赚取生活费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三人一起站在街道旁,顾言之却没来由的觉得眼前像是隔了一个世界,世界那边的岑青坐着好几万的轮椅,旁边的路南宁一件体恤的价格就是他一整年的生活费,而这边的自己呢,发了一下午的传单,可能还不够带岑青出去吃顿饭的。 他攥紧了手里的传单,背挺得僵直。 ------------ 第19章:住在隔壁的白月光(11) 岑青怕路南宁伤到顾言之脆弱的自尊心,推了路南宁一把,朝他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游手好闲,心安理得的挥霍着爸妈的钱啊。你赶紧唱你的歌去,小之会送我回家的。” 也没有解释太多,推着轮椅靠近顾言之拉住了他的手。 路南宁没有深究,朝岑青挥挥手告别。 岑青懒得搭理他,忙着安慰顾言之。 “小之你别理他,你看啊,你比他小却已经能养活自己了,而他要是自己生活,肯定不如你的,等你读完书找到了工作,你可要带姐姐去吃烤肉啊。” 她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眼里全是期盼。 顾言之蹲下去,把头靠在岑青膝上,闷闷的说:“嗯,我以后一定会赚很多很多的钱,带姐姐吃烤肉。” 岑青趁机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正准备欣慰的夸他两句,又听顾言之补上一句。 “还有好多蔬菜。” 她哭笑不得的说:“你怎么还惦记着逼我吃菜呢!” 顾言之抬头,他本来就长着一对大大的桃花眼,向上看着岑青的时候,眼睛都是圆圆的,让岑青莫名想到了小九。 他一本正经的解释:“多吃蔬菜对身体好。” 岑青啪的双手捧起顾言之的脸,恶狠狠的说:“我不想吃蔬菜!” 顾言之脸有点疼,脸颊被挤向中间,说话含糊不清:“唔行(不行)!那姐姐就别七右(吃肉)了。” 两人围着吃不吃蔬菜的问题争了好一会,顾言之寸步不让,岑青最后只能妥协。 “吃吃吃!听你的,都听你的行了吧!” 顾言之这才站起来,准备推着岑青把传单发完。 岑青却气鼓鼓的抢过传单,往垃圾桶里一塞。 “传单有什么好发的,你发给别人,别人照样往地上扔,还给环卫工人增加工作量,不如提前塞进垃圾桶。” 顾言之没来得及阻止,只能任由她去了,在手机上跟商铺老板说了声抱歉,没有要今天的工资。 气得岑青戳着他的腰,直骂他死脑筋。 现在的顾言之,已经完全跟原世界那个残酷狡诈的顾老大联系不起来了,他正直善良,腼腆又可爱。 岑青虽然骂着他,心里却高兴极了。 “看看,我的小之是绝对不可能再变成那样子了的,本小仙女功不可没!” 系统敷衍的夸了她一句,提醒她,近期警察就要找上门询问顾言之关于他父母的事了,让岑青最近多注意着他。 若是解决了警察把顾言之父母是毒贩的事情说漏嘴这个麻烦,岑青离完成任务也不远了,顾言之也会清贫艰苦但是一路坚定的好好长大。 … 岑青如临大敌,连续一个星期寸步不离的跟着顾言之,周末也找尽理由让他待在白家陪她写作业。 顾言之疑惑得很,却不想问为什么,安安心心的陪着岑青。 当然,要岑青真的做作业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做作业的。 顾言之无奈的看着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要好好学习拉着他做作业的女孩,作业本倒是摊开放在书桌上了,就是,如果不是作业本上还蹲着小九,而岑青也没有满脸淫笑的撸着猫,他就真的信了。 “姐姐,你不是说要做作业的吗?” “是啊,可是小九它不肯让我写。”话音还没落,就看到岑青迅捷的捞起了往桌子底下窜的小九,把它按到作业本上,还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说:“你看,小九它真的不想我写作业。” 系统:“你当他是睁眼瞎么?” 然而,顾言之这个“姐控狂魔”下一秒就打了系统的脸。 他笑着低头,硬生生的当做没看到,还敷衍的抬手挡住嘴角的笑容掩饰着。 “好吧好吧,既然小九不让你写就算了吧。” “哎~我也没办法,小九太粘着我了。” 小九:??? 只可惜再次沦为“工具猫”的小九不会说话,它只能委屈的“喵~”了两声,收起爪子往岑青脸上呼,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岑青嘿嘿笑着举起小九,把脸埋在小九热乎乎香喷喷的肚子上蹭。 顾言之看着她,眼睛里满满都是宠溺,若是沉迷于撸猫的岑青现在可以抬头看看他,想必就能早点知道,顾言之对她的感情。 可是她没有。 系统看到了,但是却不能理解顾言之的表情说明了什么,只觉得他的表情过于炙热。 所以,顾言之对岑青的爱恋被很好的藏了起来,愈演愈烈。 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藏在心里随着时间慢慢发酵,谁也不知道它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 在她严防死守了两个多星期之后,岑青要去医院例行检查的那天,就像是系统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市刑警侦查大队也找到了顾言之。 岑青离开的时候心里隐隐不安,一再提醒顾言之好好待在家里等她回来,她本想直接把顾言之带去医院的,可是,刘姐的女儿正好病了,坐上了白父的车。 四个位置满满当当,岑青也不好没理由的非要把顾言之挤进去,跟一直讨厌他的刘姐同坐。 “你听明白了吗?乖乖待在家里,也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嗯,姐姐注意安全。” 就在岑青忧心忡忡离开小区后不久,一辆警车,开进了小区。 上面载着,顾言之凄惨命运的第二大诱因。 当那个实习的女刑警敲响顾家大门的时候,顾言之早就料到了这一天,还在庆幸没有让岑青看到。 他冷静的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两个刑警,还有一堆看到警车围过来凑热闹的小区居民。 他们毫不在意的当着顾言之的面,议论纷纷。 有人说:“听说是通缉犯的儿子…” 有人说:“我早就觉得,这个顾家的儿子长得也不像个好人,说不定是他犯了事呢!” 还有人说:“这样的人留在我们小区,迟早得出事。” 而那个女刑警,挂着笑容说着:“你好,是顾华的儿子吧,我们想找你聊聊关于你父母的事。” 顾言之突然有种天昏地暗的感觉,有点耳鸣,沉默着把刑警迎进了家门。 屋内昏暗无光,他垂着手站着,耳边还充斥着刚刚的那些议论,脑袋一阵眩晕。 我真的有错吗? 因为父母有罪,我也有罪吗? 姐姐…姐姐会怎么看待我呢… ------------ 第20章:住在隔壁的白月光(12) 女刑警看着站在角落里的顾言之,担心吓到了他,软下声音:“小弟弟,你别怕,坐下来,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的。” 顾言之顺从的坐下,女刑警坐在他旁边,而另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刑警端正的站在一边。 很明显是女刑警是主导,她试图握住顾言之的手,博取他的信任。可是顾言之警惕得很,迅速缩了手,而后两手紧紧交握。 声音很小的说:“你们有什么就问吧,我也不知道什么关于他们的事。” 女刑警尴尬的收回手,问:“你爸妈最近有联系你吗?” “没有。” “那…他们有寄给你生活费吗?” 却只是换了个说法,问了同一个问题。 “没有。” “小弟弟,要说实话哦,你父母真的没有给你寄生活费吗?” “没有!” 女刑警还打算再问,浑然没发觉自己的询问能力有多么的糟糕。 顾言之却突然站起身,旁边的男刑警迅速将手按在了腰侧的枪套上。 顾言之觉得这两个刑警真是搞笑,看着男刑警的手,说:“你以为我会做什么?我只是个高中生而已。” 男刑警有点讪讪的说了句:“抱歉,习惯了而已。” “嗯…”顾言之没有再纠结这件事,“我父母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我了,也没有给我寄钱,你也看到了,我生活的环境,像是他们有寄钱给我,而我瞒着不说的样子吗?” “他们自从丢下我逃跑之后,就没有再管过我,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说到最后,顾言之几乎是吼了出来,自己已经因为不负责任的父母受够了苦,自己一个人生活以后,还要因为他们再遭受刑警的盘问。 “为什么要来问我!我不知道!”声音带着哭腔,却没有流下泪来。 “请你们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真的不知道。” 到了最后,他祈求道。 男刑警开口了:“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以后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可以来找我们,我们就先走了。” 然而情商低下的实习女刑警,却推开男刑警想要拉她出去的手,还想再说些什么。 … 岑青在车上越想越不安,临到医院又央求白父回去,她给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急切的快要哭了。 白父没办法,才带着她往回赶。 等到了小区,看到顾家门口的警车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安居然是成真了。 门口围了好多人,看到白家父女两,又多了其他议论的话题。 白父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岑青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她求着白父,把自己抱到了顾家门口,颤抖着拿出顾言之给她的钥匙,打开了门。 … 女刑警要说的话被推门进来的父女两打断了,她疑惑的开口:“不好意思,我们在办公,请你们先出去好吗?” 白父有点尴尬,正准备走,岑青却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把眼泪抹干净,坚定的看着他:“爸爸,你把门关上好吗。” 顾言之不敢看她,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笔直的站着,只有微微颤动的双肩才能显示出来,他此刻有多么的无助,害怕。 他害怕岑青开口就宣判了他的死刑。 却听到,岑青开口质问刑警。 “办公?办什么公?你们有什么权利审问顾言之?他是犯法了吗?家里人是通缉犯犯法吗? 你们走访家属为什么要大摇大摆开着警车过来?你们有没有想过,等你们走后,这个孩子该怎么办?别人怎么看他的,会怎么对待他? 你们有没有想过?” 岑青一口气说完,声音掷地有声,说得两个刑警惭愧不已,尤其是女刑警,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她明明需要被白父抱着才能行动,却气势逼人,寸步不让。 白父也被她的一番话震住了,刚刚对顾言之生出的一点嫌隙也烟消云散。他的女儿都能做到以平常心看待顾言之,而他居然也因为外面的言论而改变自己对顾言之的看法。 他被岑青感染,也对着刑警们说:“两位警官,我们就住在顾家旁边,对小顾是了解的,他是个好孩子,所以请你们离开的时候还是要好好对外面的人解释一下的,孩子是无辜的。” 岑青没有白父这么好说话,盯着两位刑警说:“麻烦你们出去的时候,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是你们的失职,希望你们能妥善处理。” 两位刑警这才告辞,几乎是逃出了门。 岑青让白父把自己放到顾言之床上,也让白父一起出去帮忙说说话。 … 屋里现在只剩下岑青跟顾言之,顾言之还在沉默着站在一边。 岑青叹了口气,叫他过来。 “小之,过来,姐姐过不去。” 顾言之才有了点反应,却还是低着头,不敢看她。知道她不会因为他的父母而疏远他,也依旧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岑青拽他的手让他坐下,一把拉进了自己怀里。 “想哭就哭吧,门关着呢。” 顾言之终于忍不住了,呜咽着哭了起来。 哭声越来越大,他忍不住抬手回抱了岑青。少年的身体太瘦了,骨头硌得岑青生疼,滚烫的泪水沾湿了她的脖颈。 “没关系的,小之,你父母做的事,跟你没关系。” 顾言之还在哭,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委屈的大哭过。 小时候吃不饱饭,他哭过,但是他很快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父母丢下他的时候,他也哭过,可是泪水都只有一两滴。 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现在这么的委屈。 岑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继续安慰他。 “父母是罪犯,他们生下来的孩子就一定流着罪犯的血么?” “小之…你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但是你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不要管外面的流言蜚语,它们只能伤害一个脆弱的人。” “所以,坚强一点,好好读书,好好生活。” “姐姐会永远陪着你的。” 这一晚,顾言之哭了很久,久到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发现岑青还没有走,明明昏昏欲睡,还是靠着墙守着他。 哭了很久的眼睛刺痛的厉害,他却努力睁大了眼,盯着旁边的岑青,想要好好把这个样子的岑青记下来。 过了几分钟才装作睡醒的样子,起身胡乱搓了把脸,抱起岑青送她回去。 岑青躺在他怀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是抬起手揉揉他的脸,说着:“不要想太多了,我会陪着你…” 话还没说完就睡过去了,手也跟着无力的搭在他的肩膀上,拇指刚好滑在他的嘴边。 顾言之没忍住,细微的吻了一下她的拇指,才把她送回去。 ------------ 第21章:住在隔壁的白月光(13) 而后的几天,岑青都在家里陪着顾言之,想让他冷静下来,再回学校。 虽然刑警们走的时候努力解释了一番,白父也跟着说了许多好话,顾家大门依旧不知道被谁泼上了红油漆,门口也堆满了垃圾秽物。更有甚者,在晚上朝顾家泼水,而顾家本来就地势低下,脏水流进了房间,短时间难以消除。 顾家一时间充斥着令人难以言表的恶臭气味,气的岑青在家门口装了好几个监控,强硬的把顾言之接到了白家。 白父白母也觉得气不过,帮着顾言之把他的行李都搬进了白家客房。还表示要收养顾言之,却被他拒绝了。 他站在白父白母面前,目光坚如磐石。 他说:“叔叔阿姨能收留我,我已经很感谢了,我不能再给叔叔阿姨添其他负担了。 我的生活费学费都会自己赚的,住在这里的费用我以后也会十倍还给叔叔阿姨。真的谢谢你们了。” 白父拍了拍顾言之,他越接触顾言之就越觉得他品德心性绝佳,日后必有大作为。他想收养顾言之,一方面是真的疼惜这个孩子,一方面是想着自己老了之后,岑青没有兄弟姐妹,顾言之刚好可以照顾她。 只不过白父被拒绝之后没有再说什么,做不成姐弟,把他俩绑在一起不是还有其他方法么。他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算盘,对顾言之越发的关照了,给他房间添置了不少东西。 白父一连给岑青跟顾言之请了半个月的假,顾言之倒是没有忘记学习,每天除了陪岑青出去散步,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学习,比以往还要刻苦。 这么一对比下来,岑青每天除了吃喝撸猫就逗顾言之笑。白父白母却没有说什么,他们只要求岑青健康快乐的长大就好了。 … 这天傍晚,顾言之依旧推着岑青出去散步。对身后的指指点点充耳不闻,只一心推着岑青。 岑青也有心锻炼顾言之,每每都选在人多的时候出门。 她回头看着顾言之的脸,发现他平静得很,无悲无喜,只有对上她才会有一点笑意。 “姐姐看我做什么?” 顾言之背着光,脸上模糊不清,只有眼睛亮的惊人,眼角处盛着一点笑意。 岑青没来由的觉得顾言之好像变了一点,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没什么,看你好看。” 顾言之才耳尖红了一红,又变成了那个腼腆害羞的顾言之。 岑青才心满意足的转过头,继续撸猫。 两人走到了小区门口,顾言之却停顿了一下,盯着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 岑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觉得那人有点眼熟。 “这谁啊?我们班的?” “许生,我们班的好班长。” 岑青却听出一点嘲讽的味道,朝着那个男生喊:“班长?你在这里做什么?” 许生却像是做贼心虚一般,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说着:“我…我…路过而已,顾,顾言之,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 顾言之却推着岑青笔直的走过去了,压根都没有看他一眼。 岑青有点疑惑:“人家问你话呢。” 顾言之头也不回:“我跟他不熟,不想回答。” “哦…这样的吗?”可是那个许生的表情可不像是跟顾言之不熟的样子,而且他还直接找到了家门口来… 岑青摸着下巴,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 许生站在原地,恨恨的盯着顾言之。 他看顾言之长时间没去学校,好心来他家找他,就换来他一句不熟? 就算那时候因为父母不让他再跟顾言之接触而疏远了一点,两人怎么说也是好几年的朋友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转身欲走,却听到旁边有人喊他:“哎,这位同学,你是刚刚顾家儿子的同学吗?” 许生疑惑的转头:“是啊,怎么了阿姨。” 那位阿姨神神秘秘的拉过许生,说着:“那个顾家可不得了了啊,你们在学校可要注意着一点…” 许生震惊的听完,赶紧跑回了家。 他原本以为顾家的事不过是传闻,居然是真的… 而一边表情难看的阿姨,赫然就是刘姐,顾言之住进来之后,白家就辞退了她。她把一切都归结为自己曾经说过顾言之的坏话,所以他才让白家辞退她的。她对顾言之越发看不顺眼,添油加醋的对许生说了一通,还把白家收留他的事也说出去了。 … 而第二天,许生被人追问着:“你不是昨天去看你朋友去了吗?他怎么跟旁边那个新来的一起请了这么久的假啊。” 许生被问的烦了,大声的回道:“你老是这么八卦干什么!我才不是那个杀人犯儿子的朋友好吗?” 这下旁边的人一听就更来劲了,一群人围着他继续追问。 许生虽然是班长,却从来没有人服他,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着,他有点飘飘然,一股脑把顾言之跟岑青的事说出去了。 当然,他的说法又跟刘姐说的略有不同。 在一个聚集了很多人的小地方,谣言的传播速度是令人咂舌的,仅仅两三天,传闻遍地都是,什么版本都有。个个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都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于是,在回学校的前一天晚上,岑青收到了路南宁的微信轰炸。 路南宁:月月 路南宁:你包ya g了顾言之? 路南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为什么要包ya g他,他个没有表情的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岑青:什么包ya g?你是不是有点猫饼。 路南宁:你不要包他好不好,你包我吧,我倒贴。 岑青:不是,你从哪里听的消息,我怎么就bao养小之了? 路南宁:你没有bao养他啊? 岑青:肯定没有啊,你是不是傻了你。 路南宁:哦哦,那你要不要包ya g我? 岑青:滚蛋。 路南宁:嘤嘤嘤。 岑青觉得从路南宁这个傻子那里指定问不到什么消息,背着顾言之打开了学校贴吧。 许久没登的岑青才发现之前她的帖子已经被顶下去了,换成了“杀人犯儿子滚出我们学校”的帖子,还附带了p成黑白照的顾言之的学生照。 岑青气的手抖,她自己被挂她可以当做没看见,但是她不能忍受别人这么对待顾言之。 她仔细考虑了一下,藏起了手机,推开顾言之的门。 “小之,我们转学吧。” ------------ 第22章:住在隔壁的白月光(14) 顾言之抬起头,奇怪的问她:“为什么突然要转学,有人在学校里说姐姐么?” 岑青犹豫了一下,把帖子拿给他看了,本来想瞒着的,但是又想着顾言之迟早会发现,索性自己先拿给他看,还能当即安慰一下他。 他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啊”了一声,说着:“把姐姐之前的帖子顶下去了,挺好的。” 岑青听完只想揍他,这还好? 她的帖子里好歹还有人吹捧她,现在顾言之的帖子一路看一下去,几乎全是污言秽语,顶他的人只有寥寥几个,还被别人留言一起骂了个狗血淋头,在铺天盖地的骂声里显得格外可怜。 “哪里好了,等你回学校,天天都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顾言之把手机还给她,跟她对视着。 “没关系的呀,只要姐姐不被牵连到就好了。” 岑青鼻子一酸。 “你是不是傻了你。” 顾言之看她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蹲下来捏了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安慰道:“是真的没关系的,姐姐不是说过吗,谣言只会伤害一个弱者。我在努力强大起来,怎么能现在逃避呢。” 岑青见说不动他,生气的胡乱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顾言之只顺从的一动不动让她发泄。 但是晚上的时候,顾言之却是没有睡着,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黑亮的眸子里不知道翻滚着什么情绪,只让人觉得他眼里的情绪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化成实质,灼伤与之对视的人。 旁边岑青的房间却传来她压低的惊呼:“小九!你赶紧给我上来,不然就不要跟我睡了!” 顾言之才像是突然惊醒一般,闭着眼沉沉睡去。睡梦中依然紧皱眉头,噩梦缠身。 … 岑青睡了半个月的懒觉,突然一大早被白父叫醒,她噘着嘴,睡衣乱糟糟的,被推着去了厕所。 而顾言之早就洗漱完毕,正准备去吃早餐,见到岑青,笑着对她说了声早安。 “早~啊~小~之~” 她有气无力的拖长了声音,惹得白父跟顾言之忍俊不禁。 等到岑青拖拖拉拉终于洗漱完,换好衣服准备吃早餐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了早自习的时间,而顾言之已经坐在了座位上。 他不想岑青跟自己一起经受别人目光的打量。 岑青才匆匆喝了粥,才让白父推着自己去了学校。 教室里依旧是书声朗朗,岑青却还是听到了有人频频回头,趁着老师不注意交头接耳,谈话内容很明显就是后排的顾言之,或许还有某个被迫养小白脸的人。 岑青咬牙切齿的揉着纸团,一个个砸过去。 “看什么看,没见过仙女吗?” “还看?小心姐姐我扣了你的眼珠子!” 岑青准星太差,纸团在教室里乱飞,还险些砸到老师身上。引得老师狐疑的看过来,岑青忙举着书遮住脸,大喊着乱七八糟的句子。 顾言之噗嗤笑了一下,同她咬耳朵:“姐姐,你拿的是数学书。” “闭嘴,我还没教训你呢,今天早上为什么不等我?”岑青脸红了,气急败坏的拿书拍他。 “姐姐太慢了,所以就先走了。”顾言之挡也不挡,任由她拍。 岑青停了手,一语戳破他的谎话。 “以前我收拾慢怎么不见你先走?你现在跟我保持距离有什么用,我早跟你绑一块了。 他们要搞些小动作就由他们去呗,我才不怕他们呢,我不讹得他们倾家荡产我就不姓岑,呸,我不姓白!” 听到她的一句“绑到一起”,顾言之心里又是开心又是愧疚,脸都垮了下来。一双眼睛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盯着岑青。 “姐姐,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顾言之忍不住揉了揉岑青的头发,却被她直接拍开。 不过他早就已经摸到了,也终于知道岑青为什么这么喜欢揉他的脑袋了,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岑青全然不知,顾言之已经盯上了她的脑袋,还在气鼓鼓的放狠话。 “欺负我?姐姐不欺负他们都算他们走运了!” … 坐在前排的林静嫉恨的盯着后排旁若无人的打闹的岑青跟顾言之,不过她的目光却只对着岑青。 林静是帖子里为数不多帮顾言之说话的人之一,她从开学就很喜欢沉默的顾言之,觉得他哪里都好,长得好成绩也好,对待女生也很礼貌。 少女的爱意就是这么的不可理喻,她一点都不觉得顾言之父母都是罪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反而觉得顾言之是个有故事的人,让他多了几分神秘感。 她越发的喜欢顾言之了,连带着就难免记恨上了岑青。 而林静又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脸上都仿佛写上了不甘两个字,岑青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稍微思考了一下,她就想明白了这个女孩子在想什么。 岑青挑衅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揪了揪顾言之的耳朵。 贱兮兮的做口型:你喜欢他? 林静被戳穿了心思,红着脸转过了头,嘴里骂着岑青:“这个女的怎么这么不要脸!” 岑青赶跑了顾言之的桃花,心情愉快的哼着歌。 “哎呀,系统我感觉我好坏啊哈哈哈哈。” 系统又开始装死。 不过岑青没得意多久,过了几天后,推着轮椅去厕所的时候就发生意外了。 她刚推着轮椅进入白父出资专门给她准备的隔间,就听见门外哐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抵住了。 接着就是一桶水当头泼下来。 岑青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是叫,林静吧?” 门外的人立马慌张的丢下桶逃跑了。 而岑青则是淡定的拿出手机自拍了一张,一边吐槽着林静做坏事都这么沉不住气,一边垮着脸可怜兮兮的拍下了自己浑身是水的样子。 然后才用纸稍微处理了身上跟周围一下,费劲爬上马桶解决生理问题。 伴着哗啦的水声,她兴奋的对系统说:“被关厕所,然后泼水,这不是女主标配吗?我也终于碰上这种好事了哈哈哈哈!” 系统看着眼前自动屏蔽的一片马赛克,无语的回答:“你开心就好。” 岑青特意等到了上课铃响,才拨通了班主任的电话。 “喂?王老师吗?我被人关在厕所了。” ------------ 第23章:住在隔壁的白月光(15) 刚接到电话的王老师就觉得大事不好,果不其然,听到岑青的话之后,她赶紧顶着一头大汗赶了过来。 “白星月,你没报警,哦不,你没事吧?” 王老师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岑青,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又有人给这位姑奶奶找麻烦? 岑青在她面前也懒得装柔弱了,毕竟她这次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教育林静。直接让王老师把自己推回了教室。 而一边的林静在座位上慌张的很,她只想着教训一下岑青,没想到她到上课都还有没有回来,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不敢去找岑青,完全没有心情听课。 顾言之却是端坐着,他早就收到了岑青发给他的信息,所以也没去找她,只是没想到,被王老师推进来的岑青,浑身都湿漉漉的。 他一阵心疼,也不管是在课堂上了,直接跑上去,脱了校服给岑青擦身体。 “这是谁干的?” 顾言之强压着怒气,声音都有点发抖。 岑青扁了扁嘴,一边擦头发一边哭诉:“我也不知道啊,小之,咱们转学吧,别在一中待着了。” “好。姐姐,都是我不好,我都听你的。” 岑青一哭,顾言之就更心疼了,推开王老师的手,推着岑青回座位收拾东西。 他可以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却受不了岑青因为他而被别人欺负。 于是当天下午,白父就给岑青跟顾言之办理了转学手续。 办转学的时候,王老师还呆愣着,她没想到一场风波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 白父临走时,还听到王老师不敢置信的问:“你们不追究学校的责任吗?” 岑青已经换过了衣服,听到她这么一问,才好像突然想起来的样子。 一拍自己脑袋,笑嘻嘻的说:“哎呀,王老师你不说我还忘了,我等会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记者姐姐。” 王老师闻言只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巴子,追着离开的三人不断的的说着好话。 顾言之抬手挡住了还要继续追过来的王老师,罕见的朝老师发了火:“难道学校就没有责任吗?你凭什么要求我们大度?” 王老师哑了声音。 顾言之继续说着:“老师,我以前还挺喜欢您的,因为您从来都不会因为学生的不同而区别待遇,可是,您现在又做了什么呢?我因为父母的事被排挤的时候,您在干什么?姐姐被人关在厕所泼冷水,您却只关心学校的名声。” 岑青拽了拽他的手,上车离开了。 剩下王老师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这些都跟他们无关了,岑青在车上打着喷嚏,心里却是带着顾言之逃离了这所学校的快乐。离开了一中,顾言之应该会有个美好的高中记忆吧。 她揉了揉顾言之的头,义无反顾的带着他往前。 … 岑青回到家就感冒了,连续烧了好几天。所以顾言之自己一个人先去了新学校,放学回来才忙着照顾岑青。 明明病着,岑青还是不愿意喝清淡的海鲜粥,一心想着炸鸡小龙虾,只有顾言之才能让她乖乖喝粥。 “小之,姐姐不想喝粥!” “不行,姐姐要早点好起来,啊,张嘴。” 顾言之直接忽略了岑青委屈巴巴的表情,一心一意给她喂粥。 “系统,你看看他,这个小没良心的!啊啊啊我不想喝粥!” 系统都懒得看她表演,说着:“你就作吧你,等会把这个身体拖坏了,看你怎么完成任务。” 岑青只能委屈的喝完,又被顾言之喂了一大把药,可怜兮兮的,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言之最终还是心软了,偷偷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果,剥了糖衣喂给她。 “不要让叔叔发现了,等你好起来我再带你去吃炸鸡。” “还要吃冰!” “好。”顾言之却只是口头答应着,真到了岑青好起来的时候,还是没让她吃冰激凌。 … 新学校离白家很远,于是白父又在学校边上给两人租了房子,周末才接他们两个回家。 白母本来打算再请一个保姆,顾言之却主动揽下了做饭的活,让白母不要破费。 本来岑青跟顾言之住,白母还有点不放心,却被白父拉着去房间密谋了一通,再出来的时候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握着顾言之的手说:“小顾啊,月月就交给你照顾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叔叔阿姨开口。” 在一边的岑青只觉得白父白母的反应奇怪得很,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怎么总有种被卖了的感觉呢?” 系统更加看不出来了,只能说:“没有吧,反正你只想着完成任务就好了,其他的没什么影响吧。” “是么?” “应该是吧…” 在 年后,被顾言之抱上床的时候,岑青才明白,自己是真的被卖了,还是被自己亲爸亲妈给卖的。 … 时间荏苒,岑青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七年了,再过不久,顾言之就要毕业了。 这七年的时光,岑青每天除了想尽办法躲着顾言之吃垃圾食品,就是跟系统相爱相杀。 而小九已经从当年的小黑猫,变成了现在可以与大橘媲美的胖黑猫。 路南宁则是,知道了岑青的本性之后,跟岑青混成了好兄弟。他大学跟顾言之读的一个学校,不过他是让路父给学校捐了栋大楼才进去的。大学倒是认真了许多,岑青跟顾言之进学校的时候他已经在准备考研了。 而岑青呢,最终还是没有当上高考状元,被顾言之逼着好好学习也只是擦线进的大学。为了跟顾言之考一个学校,她高考前的那两个月,发愤图强,每天都顶着一个巨大的黑眼圈,惹的顾言之心疼的给她少布置了两道数学题。 不过也就两道,剩下还有一堆卷子。 至于顾言之,高调的高出第二名整整二十分,拿着高额的奖学金进的大学。 大学四年一边创业一边学习,大四这年公司终于做出了不小的成绩。 这个时候的顾言之,已经完全长开了。将近一米九的个子,配上一张鬼斧神工的俊脸,成为了学校里最受欢迎的男神。 面对众多女生的追求,他却依旧只会对着岑青展露笑颜,性格越发的沉默,甚至于有点不近人情。 ------------ 第24章:住在隔壁的白月光(16) 岑青被顾言之推着,两个人下午都没课,顾言之就带着她在校园里散步。 “晚上想吃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言之很少叫她姐姐,说话能不喊姐姐就不喊。只有被岑青缠得紧了,才艰难的喊出“姐姐”两个字。 “你叫姐姐我就告诉你!” “那就胡萝卜炖排骨。” 岑青气急败坏的说:“那我不吃了!你不叫姐姐我就不吃饭!” 顾言之脚步没停,一只手揉着岑青的脑袋,声音平淡的很:“我有办法让你吃的。” 他牢牢拿捏着岑青,早就不会听她幼稚的威胁了。 岑青只能跟系统哭诉:“他喵的,小之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系统对她更冷淡:“但凡你每次威胁完,真的不吃饭,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岑青理直气壮的回答道:“那我不是饿吗?” 系统懒得再搭理这个吃货,仔细查看这个世界的数据。经过升级后的系统,已经能看到世界任务的完成度了。 可是这个世界的完成度,卡在了九十九的尴尬位置,一动不动已经大半年了。 偏偏自家宿主在这里当个傻子米虫,快活得不行,肯定早就把任务忘的一干二净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系统没有判定她消极怠工。 难道这个世界的完成度,直接跟“白星月”挂钩? 系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任由岑青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觉得自家宿主就是个傻子,系统却是没来由的相信她,就像那时候私自给她附加归档技能一样。 … 晚饭时分,顾言之果然说到做到,说吃萝卜炖排骨就吃萝卜炖排骨。另外再加上了一荤一素,摆在了特质的矮桌上。 色,香,味俱全。 经过多年的打磨,顾言之的手艺已是十分了得。 然而岑青还是改不了挑食的习惯,看到菜,小脸皱巴巴的,心里委屈极了。 “不吃不吃,饿死我算了!” 岑青硬下心来,发誓这一次一定要把自己的威严给树立起来,不能再让顾言之管着自己。 所以她直接拒绝了顾言之给她夹的胡萝卜块,虽然眼前的胡萝卜,被炖的软烂,散发着香甜的气息,看着就很好吃… 但是!我岑青今天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岑青默默吞咽着口水,头偏向一旁,双手抱胸,态度强硬的很。 不过态度强硬只是她自己觉得,顾言之轻轻往她这边一瞥,就看到她偷偷吞咽的喉咙,撅着的嘴。心下了然得很,岑青这是又打算闹一通呢。 他也不着急,吹凉了萝卜块送进自己嘴里。又夹了一块红烧肉,自顾自的吃着。 吃完还评价了一番:“今天的红烧肉软了点,明天得少炒一会。” 岑青忍不住的偷瞄,正好被顾言之抓个现行。 “看什么呢?赶紧吃,等会凉了。” “不吃!饿死我算了。” 一想到今天系统吐槽她之前的不坚定,岑青当即推着轮椅往外走,想着眼不见心不烦,撑过这一顿,就能看到胜利的曙光! 顾言之赶紧拦住了她,还是心软了。 “我错了,姐姐,吃饭吧。” 岑青一听,耳朵都要竖起来了,赶忙把自己推向矮桌,大口扒拉着饭菜。 一边吃还不忘念叨顾言之,声音含糊不清,也得亏是顾言之,才能听出来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她说:“早点叫姐姐多好,白饿了我这么久,哼!” 顾言之失笑,怕她吃太快噎着自己,又给她倒水。 “是是是,姐姐说的是。都是我的错,别噎着了。” 然而等岑青吃完,再要他叫姐姐,他又不肯了。 “你为什么不愿意叫姐姐了?”岑青被顾言之抱着放在沙发上之后气鼓鼓的问他。 顾言之闻言却只往她嘴里塞橘子,并没有答话,他低下头,眼里晦暗不明。 叫姐姐? 怎么能叫姐姐呢,我可没想过真的当你弟弟。 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法说,岑青平时机灵的很,却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他的心思,也不知道是他真的藏的太好,还是岑青根本没把他当成个男人看待。 顾言之看着很快又把注意力转向电视的岑青,她窝在沙发里,小小的一只。 皮肤过于白皙,常年没有血色的脸上一张粉嫩的嘴唇,平白像个妖精似的。 而白星月的五官,明明只能说普普通通,顾言之看了这么多年,却怎么也看不腻,只觉得她怎么都好看。 岑青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剧,而顾言之则看她看的入神,浑然没发觉,广告时间岑青偷偷瞄了他一眼。 他的眼神过于炽热,岑青只瞄了一眼就立马被刺得转移了视线。 她僵硬的塞着零食,紧张的问系统:“我怎么觉得顾言之眼神不对劲呢?他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系统回她:“你在做梦?” “你什么意思!本仙女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顾言之喜欢我有什么问题吗!” 系统:“呵呵,论不要脸你岑青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岑青跟系统吵着嘴,一下子又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跟顾言之相处这么久,她的确怀疑过顾言之对她独一份的温柔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却都被她一一否决了,没人知道,她到底是真的太过大大咧咧,还是因为不敢戳破而把悸动埋进心底。 … 转眼到了顾言之生日的那天,岑青早早就订好了酒店包厢,打算给顾言之办生日聚会。 白父白母只跟顾言之一起吃了午饭,说是要把晚上的时间留给他们年轻人,有长辈在他们放不开。 于是,等到了晚上,桌上全是些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女。路南宁也来了,剩下的是岑青的朋友,跟顾言之公司里几个一起创业的朋友。 路南宁招呼着服务员上了啤酒,笑嘻嘻给顾言之劝酒。 “喝点?生日你还板着个脸干什么,喝!别跟个娘们似的,你看看人月月,你怎么不跟你姐姐学着点。” 岑青早就自己开了瓶啤酒,自己一个人喝的正起劲,突然被路南宁点名,也笑着举起杯子,却还是没忘记提醒顾言之少喝点。自从他十八岁那天喝了一点点就吐了个昏天黑地之后,她就没敢让他再喝酒。 “小之你就少喝点,等会又吐了。” 一桌人哄堂大笑,顾言之也微笑着喝掉了杯子里的酒。 跟他一起开公司的一个男孩子却调笑着说:“老顾什么时候喝吐过?他跟客户喝酒的时候那叫一个狠,不签下单就跟不要命似的。” ------------ 第25章:住在隔壁的白月光(17) 岑青听的一阵心疼,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那人有点讪讪的被顾言之瞪着,弱弱的回答:“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我不说了,再说老顾得弄死我。” 岑青已经很久没见过顾言之喝酒了,她是真的不知道顾言之为了跟客户签单硬生生把酒量给喝上来了。 她揪着顾言之的脸问他:“有这种事?小之你倒是藏的挺深的啊,难怪你房间里备这么多胃药,你喝酒把胃喝坏了?” 顾言之担心她多想,任由她揪着。安慰道:“你别他瞎说,没那么夸张,不过现在确实能喝不少了。” 他说的清风云淡,可那时候在酒桌上的他,是真的不要命。 顾言之大学选的是金融专业,却开了一家物流公司。刚开公司的时候,他才二十岁,拿着这几年的打工存下来的钱,开了家小公司。 没课的时候就天天往外跑,为了签个单能从学校跑到隔壁市,晚上还得赶回来准备第二天的课。 等到了第二年,公司稍微有点起色了,又得忙着去见更多的客户。谈生意就少不了喝酒,原先的顾言之,酒量是真的很差,经常谈着谈着自己就喝的不省人事了,只能由朋友拖回去。 后面他就自己在外面喝,还得挑岑青有课的时候,大上午的自己一个人在饭店包厢喝,喝完吐,吐了继续喝,直到喝到睁不开眼睛,在包厢睡到晚上。 他还不敢睡太久,早就通知了朋友晚上来叫醒他。然后去酒店洗干净身上的味道,直接整个人泡在水里,衣服都是准备两套才出的门。 然后打起精神接岑青回家,给她做饭。 晚上胃疼的厉害,大把大把的吃胃药,止疼药。到后面止疼药对他都不起作用了,顾言之又学会了抽烟,躲在房里,坐在窗户边上抽。他抽的烟味特别重,抽的人晕头转向的,也就忘记了疼。 这么一年下来,公司终于上市了,他也不用再自己去跑客户了,有的是单子送上来供他选,胃却落下了病根。 而岑青被他瞒得好好的,那一年的岑青上了很多非专业的课,她的课程表都是是顾言之给准备的,她一直不知道,她每天多上了多少节课。 … 他嘴上这么说着,岑青却不信。顾言之这些年做过太多不要命的事了,被岑青发现了一两次,就开始想尽办法瞒着她。 岑青只难过自己居然真的没发现。 她眼眶都湿了,揪着顾言之抱进怀里。 顾言之只能听到头顶她的声音闷闷的:“你还瞒了我多少事,回去你不跟我说清楚,你就滚出去,我再也不管你了。让你自生自灭,免得让我再心疼。” 他见她动了火气,只得在心盘算一番,挑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准备回去告诉她。现在只回抱住她,脑袋在她颈窝蹭了蹭。 “姐姐,我错了,回去我再跟你说好吗,你先吃饭,我过生日呢。” 旁边的人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顾言之撒娇。 见过耍狠赶跑闹事的小混混的顾言之,见过连续工作三天没闭眼的顾言之,怎么样不要命的顾言之,却没见过现在像小狗一样窝在岑青怀里的顾言之。 一向强悍冷硬的人撒起娇来,真是要命。 他们只当自己没看到,只有路南宁不怕死的拿手机拍照。 岑青被顺了毛,才勉强放过顾言之,脸色还是不大好看,顾言之吃饭的时候又是夹菜又是给她倒水的,狗腿得很。 岑青看他这样,气也生不起来了,心一阵阵的疼。 “你说,我怎么就没能发现他在干什么呢。” 系统也能猜到顾言之这些年有多么的不容易,偏生还把岑青瞒的好好的。 “别难过了,他瞒着你就是不想让你难过,你还逼着他告诉你。” 不说还好,一说岑青眼泪就忍不住了,忙躲进包厢厕所里。还没准备哭,顾言之就进来了。 他关上门对她说:“姐姐,别哭。” 这下子眼泪彻底止不住了,岑青抱着他的腰就开始哭。 温热的眼泪润湿了他的腰,黏糊糊的沾在他身上。 顾言之也不恼,揉着她的脑袋,轻声安慰:“别哭了,都过去了。” 岑青头也不抬,又吼他:“什么叫都过去了,是不是他今天没说漏嘴,你就打算一直瞒着我?” “是。”顾言之诚实的回答,扯了纸巾给她擦脸。 “是你个大头鬼!我是你姐姐,这么瞒着我你有意思吗你!”岑青拍开他的手,推开顾言之抬头瞪着他。 “没意思,可是你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我继续开公司。”顾言之蹲下去,抓着她的手,说道:“我答应过你的,以后会赚很多很多的钱,带你去吃烤肉的。” “吃个屁,我缺那点钱吗?” 顾言之一顿,语气艰涩:“可是我缺。” 他像小时候那样,把头靠在她膝盖上,睁着的眼睛没有焦距,看着面前的瓷砖,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 他一字一句的说:“我缺钱,所以我只能这样做。我不拼命,我跟人拼什么,我只有更努力,更努力,才能成功。”我才能更靠近你一点。最后一句,他没有说出口,只觉得还不是时候,要再等等,等他更成功,站在所有人的上位,才敢说出口自己的心意。 岑青早就哭的不成样子了,身体都开始发抖。 她险些要脱口而出,可是你越成功,我就越快要离开你。最终她还是忍住了,在这个世界,她放任了自己的感情,所以心慌意乱,可她没办法,相处这么久下来,她没办法把顾言之当成只是路过的NPC,他是个活生生的人,鲜活的站在她面前。 他有血有肉,会哭,也会难过。 她甚至都不敢想,她离开以后顾言之该怎么办。 而隐藏在心里更深处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离开了顾言之该怎么办。 她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系统,我该怎么办啊,我对顾言之…我,我好像喜欢他。” 岑青猝不及防发现自己心底的秘密,哭得更厉害了。 而系统则是生硬的提醒:“系统不会阻止你跟任务目标相爱的,只要不会影响你完成任务。”同时,系统也在思考。 喜欢,是什么呢? 显然,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 第26章:住在隔壁的白月光(18) 岑青哭了好一会,才红着脸被顾言之推出去,外面的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候,路南宁这个捧场王的作用就出来了,他三两句就把气氛又调动起来,一桌子人又开始闹了起来。 岑青不大高兴,连喝了两三杯啤酒,咕咚咕咚当水喝。 路南宁嘲笑她:“你这是干什么,借酒消愁啊?” 被她用筷子敲了脑袋还在旁边笑嘻嘻的,却是没再让她继续喝,抢过了她的杯子,换成了橙汁。 “小孩子就喝橙汁,学大人喝什么酒。” 岑青瞪了他一眼,越不让她喝,她越要喝。这下真的像个小孩子了。 她随手端了旁边的酒往嘴里送,却被顾言之抬手挡下来了。 他声音压低了些,显得沙哑又磁性:“那是我的杯子,喝橙汁,别喝酒了。” 岑青闹了个大红脸,橙汁也不喝了,左手揪着右手,局促得很。 她哪里还记得那是谁的杯子,大家桌子上都是一堆杯子,她以为那个也是自己的。 顾言之盯着她窘迫的样子,仰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眼睛却一直盯着她,好像他喝的不是酒,是岑青才对。 喝完才摩挲着杯沿,凑过去跟岑青说话,嘴巴只差一丁点就碰到岑青的耳朵了。 说出的话都带着热气,还有淡淡的酒味。 “骗你的,这是你的杯子。” 岑青被他突然凑过来的俊脸吓了一跳,一只手捂着耳朵另一只手直接呼上他的脸,脸红的滴血。 却还要故作镇定的回答:“哦!所以呢?” 内心却已经在跟系统咆哮了:“他喵的,他这个狗崽子是不是在撩拨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过分啊他!他怎么对他姐姐做得出来这种事啊!” … 本来在酒店吃完晚饭,顾言之就打算跟岑青两个人回去庆祝过生日的,这几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可惜今天大家都只喝了一点酒,总觉得不尽兴,生拉硬拽,又把顾言之拖到了KTV,订了个大包厢继续闹。 岑青只能偷偷给蛋糕店打电话,让他们改一下送货地址。 到了KTV,岑青最后才进去的,本来打算自己爬上沙发,却被眼疾手快的路南宁给拎着丢了上去。 她直接被摔上了沙发,一下子来了火气,爬起来就拿枕头砸路南宁。 路南宁只跳着接住枕头,丢回她脸上。还不怕死的说了句:“你这谢礼也太隆重了,我知道你感谢我抱你上去,咱们俩谁跟谁呢,不用谢。” 岑青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下意识想去找顾言之给她撑腰。 又突然想起顾言之刚刚在饭桌上轻佻的举动,又忍不住红了脸。 所幸包厢里灯光暗沉,别人也看不出来,只觉得她在一边生闷气。 服务员很快就端上了两箱酒,本来还拘谨着的男女,喝了酒就开始鬼哭狼嚎。 岑青才被逗笑,回过神来。 顾言之这次却没坐在岑青旁边,被朋友拉着在另一边喝酒。 其实他想过去也没人能拦住他,他只是,搞不懂自己刚刚怎么会突然开玩笑逗岑青,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喝她的酒杯。 心有点乱,但是,他那句话却是说的实话。 岑青的杯子,的确更好喝一点…不对…是因为… 顾言之一边跟朋友喝着酒,脑子还在捋着一大堆乱糟糟的想法。 他时不时转头看岑青,接连喝了三四瓶,眼里却突然一阵清明。 他晶亮的眼睛盯着岑青,正好跟她对视。 顾言之露出一个笑来,唇角勾起,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愉悦的事。 岑青却觉得,这个样子的顾言之有点陌生。她瑟缩了一下脖子,僵硬的转过视线。 “总感觉这个样子的顾言之有点可怕…” 系统反问她为什么。 她正回答着:“就感觉我像是被盯上的…”猎物。 “猎物”转过头,却突然发现“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过来,开口问她:“你在发什么呆?” 岑青呆愣着,只听见他又问:“吓傻了?” 一边还揉着她的脸,整个人凑的很近,几乎快要靠在她身上。 “没,没有。” 岑青慌乱的往旁边挪,不知道顾言之突然怎么了,突然跟她这么的亲密。 顾言之却不会让她逃走,大手一捞就将她捞进怀里。 声音低哑得厉害,若不是此刻岑青太过紧张,应该能听出来他声音里压抑着的颤抖。 他说:“我刚刚,想明白了一些事。” “什,什么事?”岑青挣脱了一下没挣脱开,被箍在怀里结结巴巴的回答。 她心里隐秘的猜到了他要说的话,脸红的发烫,贴在顾言之胸口听他强劲的心跳声。 顾言之却突然放开她,笑着说:“秘密。” 他本来就要说出口那句喜欢,含在口舌饶了几圈又咽进肚子里了。 岑青这个紧张害羞的样子,太勾人了,他忍不住又逗她,看她睁大眼瞪着他,气鼓鼓的脸就像个小仓鼠。 岑青万万没想到自己屏气凝神等来他这么一句话,气急败坏的一边掐着他的腰一边怒斥他又拿自己寻开心。 “你怎么又这样,你老是这么耍我有意思吗你?” 顾言之一边笑着一边求饶。 岑青这次却是真的生气了,任凭他怎么说也没有消气,非要把他腰掐紫让他长长记性。 她前不久才发现自己对顾言之的心意,就被顾言之接连撩拨调戏,生这么大火气,却是因为羞而并非恼。 岑青教训完顾言之,才抱着腿在一边不搭理他了。 一直等到蛋糕到了,才跟着别人一起给他唱生日歌。 顾言之被路南宁套了顶纸环成的寿星帽,滑稽的坐在人群中间,却还在拿眼委屈的看着她。 终于才把岑青逗笑了,催着他许愿。 “赶紧许愿,别盯着我了。” 顾言之依旧固执的看着她。 “姐姐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吗?” 岑青被他气笑了,顾言之精明的很,只有必要的时候才叫她姐姐,偏偏她还就吃他这一套。 她又伸手挠他,问他:“你想要什么?你现在什么都买得起了,还惦记着姐姐我呢?” 岑青本来想表达的意思是自己的钱包,完全没想到她这句话还有点其他的意思。 顾言之闻言眼睛一亮,神神秘秘的说:“回家再告诉你我的愿望。” ------------ 第27章:住在隔壁的白月光(19) 一群人闹到半夜,才肯回去。 从包厢里出来,猝不及防的冷风吹醒了酒意。望着外面闪烁的霓虹,有感性的女孩子忍不住落下泪来。 “外面的世界真好啊,我们,我们的公司一定会越做越好的!” 顾言之被那个哭泣的女孩子拉着,一时撒不开手,岑青瞪了他一眼,就要自己爬上车先回去。 “你跟你的小姐姐继续聊吧,我先回去了。” 顾言之却不让她走,一手扶着一个,另一只手紧紧拽着岑青。 “姐姐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回去。” 在岑青要吃人的眼神下,他赶紧招呼朋友把靠着他的女孩子拉走,偏偏那几个男孩子被她这么一说,也开始感慨起来。 一个二个的,瘫坐在地上跟过路的人吹嘘自家公司有多么的不容易。 路人只当他们是一群喝多了的年轻人,对他们避之不及,完全不知道,坐在地上这些衣冠不整的人,将来都是商业圈金字塔塔尖的人物。 而一群人里面真正最不容易的顾言之还清醒着,无奈的看着旁边的人。 只能先哄着岑青等等他,又一一给他们叫车送了回去。 折腾了好半天,顾言之才能安心送岑青回去。 转过头,却发现岑青已经睡着了,头歪着靠在轮椅靠背上,显得乖乖巧巧的一小只。 顾言之本来不想叫醒她的,却发现离明天只有几分钟了,而他的“礼物”还没收到呢。 “姐姐,醒醒。” 他揪了揪岑青酡红的脸颊,软软的。 岑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们都回去了啊?啊…” “姐姐…我的愿望还没兑现呢,”他凑上去说着:“姐姐?” “什么,什么愿望啊?”岑青努力睁着眼,茫然的看着顾言之。 “我以后,可以不叫你姐姐了吗?” “好…诶?为什么,不叫姐姐那叫什么?” 顾言之把她抱起来,放进后座,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才附在她耳边喊了一声。 “星星。” 他从没想当她的弟弟,也不想跟其他人一样叫她月月。 她是他一个人的星星,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唯一照亮他的星星。 他又喊了一声星星。 岑青这下完全清醒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只能胡乱的点头。 顾言之才满意的坐好,让代驾送他们回去。 岑青缩在一边,滚烫的脸贴着车窗玻璃,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是喝多了吧?我是不是幻听了?” 她是想跟系统说话的,却慌乱的说出了口。 顾言之端坐在旁边,手撑着脸。笑着说:“你没幻听啊星星。” 声音极尽缠绵悱恻,直直勾着岑青的心。 又把她的脑袋从冰冷的窗户边抬起,拿手给她垫着。 凑过去又喊了她一声。 “星星,玻璃太凉了。” 岑青只觉得自己快要被烫傻了,活了这么多年,恋爱也并非没有谈过,只是觉得都没有顾言之这样,三两句话就勾的她害羞不已。 她一句话都不敢说,怕一开口就结巴的引人发笑,老实的靠在顾言之手心上。 代驾司机只想堵住自己耳朵,大半夜的还要吃狗粮,真是够了! … 回到家,顾言之先把轮椅放了回去,再回车上把岑青抱起来。 岑青脑子晕乎乎的,不知道顾言之为什么要这样做。 像是猜到了她的疑惑,顾言之低头为她解答:“这样可以多抱一下星星。” 岑青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晕又迅速爬上了脸,惹得顾言之极为愉悦的浅笑了几声。 幸好她光顾着害羞,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不然就能看到顾言之红透的耳朵了。 他表面上风轻云淡,实际上自己的紧张并不比岑青少。 顾言之同样害羞的很,却忍不住想更靠近她一点。 等到了屋里,他还没舍得把岑青放下。 岑青也红着脸任由他抱着。 一边脸红却一边跟系统咆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终于开窍了是吗?我的春天到了?” 系统调低了音量,敷衍的回答她:“是的,恭喜你,马上就如愿以偿了。” “讨厌!人家还没准备好呢,话说白星月不是个残废吗,那岂不是会少了很多乐趣?” 系统:“???”你在想些什么不能过审的东西啊喂?刚刚不是还在害羞吗?你怎么突然就想明白了啊? 系统搞不明白岑青的脑回路,只能看着她悄咪咪的张开手指,被顾言之发现又迅速捂紧。 她的声音从指缝里透出来,闷闷的说:“你把我放到沙发上吧,一直抱着你不累吗?” 顾言之说着不累,却还是听话的把岑青轻柔的放在了沙发上。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经逾矩了,没敢再做什么。 这边的岑青,躺在沙发上之后就闭上了眼,微微嘟着嘴,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红着脸等着顾言之的下一步动作。 可是她嘟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预想中的那个吻,睁开眼才听到厕所传来水声,刚有点生气又开始害羞雀跃起来。 “怎么就洗澡啊,这不太好吧…”岑青止不住的脑补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等顾言之出来才看到他手上端着一盆热水要给她擦脸。 “不是吧,我刚还说他开窍了,撩了啥都不干?” 这下换系统高兴了:“哈哈哈哈看来恭喜早了。” 岑青气鼓鼓的瞪着他,顾言之搞不明白为什么,只觉得刚刚太唐突让她生气了。 一边拧干了毛巾给她擦脸,一边说着:“别生气,我今天不会再招惹你了。”我只是忍不住,可是忍不住也得忍。 等会真的惹恼了岑青,他哭都没地哭去。 两个人根本不在同一频道上,岑青想骂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能等他给她擦完脸的时候,捉住了他的手腕,问他:“小之,你是不是喜欢我?” 顾言之只低着头,轻轻的回应了一声:“是。” 头也不敢抬,不敢看她的表情。 岑青听到了回答,心想着,我今天就豁出去了,一把捧起顾言之的脸,把嘴唇送了上去。 短暂的一吻结束,她笑着说:“这么巧?我也喜欢你。” ------------ 第28章:住在隔壁的白月光(20) 顾言之只觉得难以置信的样子,还呆愣着,却下意识又把岑青给拉了回来,生涩的吻着岑青。 两唇贴紧,分开又彼此摩挲。 岑青只觉得顾言之像是要哭了,忙伸手去擦,却又被他捉住手背过去,继续加深了这个吻。 等到岑青气喘吁吁,双眼泛着水光,顾言之才放开她。 “星星,星星…” 他又把她拉进怀里,像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顾言之生怕这是自己醉酒做的一场梦,又不敢去求证。 又不舍得醒来。 他想着,如果是梦,他也只能逼着自己醒来了,因为岑青还在梦外等他。 可是,岑青却挣扎起来,他把自己箍的生疼。 笑他:“你怎么了,亲完后悔了?想勒死我啊?” 顾言之才好像突然惊醒一般,放开她。 喃喃着:“我…我以为我在做梦呢…星星,你是我的梦吗?” 岑青只上手揪他:“疼不疼?你喝酒喝迷瞪了?” 顾言之也不求饶,被掐痛了也不说,原来不是梦啊… 傻乎乎的样子,和当时那个小男孩又重合了。 … 两人最后怎么迷迷糊糊睡去的,岑青醒来已经没有记忆了,只能问系统昨天还发生了什么。 系统又想起昨天恨不得自戳双眼,却还是看到的情景,语气恨恨的回答她:“后来你们两又没羞没燥的继续抱一起啃,啃完之后顾言之把你抱回床上又啃,你还拉着人家不让走,最后他在床边守着等你睡着了,在你脸上又啃了一圈才走。” 岑青红着脸,拿手机当镜子,转着头到处查看。 倒也没有系统说的这么严重,嘴唇上也看不出来什么痕迹,脖子锁骨上也干干净净。 就是耳朵,被他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也不知道这个狗崽子哪里来的毛病,岑青摸着牙印想起来一点昨天晚上的记忆。 在床上的时候,她酒劲上来了,拉着顾言之不让走,嘴巴贴着顾言之的耳朵说着羞人的话。 惹得他起了反应,又舍不得碰她,只能发泄的咬了她一口让她松手。 而后才强忍着,守到她睡着才逃回自己房间。 岑青脸红了一红,那些话真的是自己说的? 不对不对,肯定是白星月说的,跟我岑青没有关系。 顾言之走进来就看见岑青摇着头的样子,又怕她反悔了,站在门边一动也不敢动。 乖巧的说:“姐姐,起床准备吃饭了。” 岑青看到他又开始叫自己姐姐,也不戳破,板着脸招呼他过来。 拽着他弯下腰飞速在他侧脸上啄了一口。 还要忍着笑说:“嗯,多叫两声姐姐来听听。” … 顾言之终于搞明白岑青不仅清清楚楚记得昨天发生的事,还一点都不反感。 说的喜欢也是真的。 他看着岑青闭着眼准备洗脸,小脸湿哒哒的,皮肤上滴着水珠,又忍不住凑上去亲了她一口。 惹得岑青笑着推他,叫他不要耽误自己洗漱。 本来几分钟就能做完的事情,被顾言之拖着,生生在厕所里待了半个小时。 等到出去吃早饭,面都已经坨了。 顾言之只能重做。 岑青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忙碌,心里甜蜜的紧。 可是,她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想到这她又开始低落起来,问系统:“完成任务之后,顾言之会怎么样?” 系统表示自己第一次当系统,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哎~你个辣鸡系统,总系统升级了,你怎么不也跟着升升级?” “呵呵,最好还给你弄一堆金手指是吧?” “哎呀,我们这么熟了,不说一堆,一两个总是有的吧。” 跟系统吵着嘴,岑青才心情变好了一点。 等到顾言之端着面过来,根本发现不了她刚刚的失落。 “快吃吧,吃完送你回学校,今天上午我还有事,中午再来接你。” 岑青吸溜着面条,只差把脸埋进碗里了,含糊的回答:“嗯嗯,今天中午吃螃蟹吧,我想吃。” 顾言之给她擦了擦脸,笑着说好。 … 顾言之是开车送她的,临走时轻轻在她额角上吻了吻,叮嘱她自己要小心着点。 岑青连声说好,拽着他的领结让他低下头来,在他侧脸重重亲了一口。 吧唧一声。 她非要让旁边盯着顾言之的女孩子们好好看看,你们的男神名草有主了,别整天盯着她的人。 顾言之没想到岑青会突然来这么一下,红着脸害羞的钻回了车子,都忘了给岑青告别。 而早就等在了门口路南宁,看着两人的互动,牙酸得很。 跑过来勾着岑青的脖子,恶狠狠的问她:“好哇你个白星月,你们昨天晚上干了什么?说好的一起当单身狗呢?” 岑青抓着他的头发,嘲笑他:“怎么了,我跟小之谈个恋爱啊,哪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路南宁不信,扒拉着她的衣领想要找到吻痕来质问她。 吻痕没找到,却看到了耳朵上的牙印。 顿了顿,才开口:“顾言之他私底下玩的这么…这么狠的吗?人不可貌相啊…” 岑青被气笑了,狠狠掐了他几下,捂着耳朵,却脸红了:“不小心咬的…” 说完自己都没底气。 路南宁懒得戳穿她,一脸的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给岑青投了几个“我都懂”的眼神。 惹得岑青又开始大呼小叫:“你这什么鬼表情啊你,给我回来,你少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想什么你怎么知道,除非你跟我一样龌龊!” …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顾言之倚靠在车子边上给岑青发信息,叫她早点出来。 岑青飞快的回了个亲亲的表情,就好像一直守着手机一样。 顾言之在外一直是板着脸的,穿着黑色的西装,一丝不苟的打着领结,怎么看都像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一动不动站在校门口,浑身散发的气息让他有如一座冰山。尽管俊美如斯,也没有人敢上去搭讪。 没有人知道,这座冰山现在正在给岑青发着各种软乎乎的表情包。 搞怪的小黑猫,旁边写着卡通的字体。 “我在等你呀喵~” ------------ 第29章:住在隔壁的白月光(21) 顾言之果然给她蒸了大闸蟹,红通通的一只只,看着就令人垂涎三尺。 还冒着热气,岑青就想着去抓。 被顾言之一下拍开了手,让她先去洗洗手。 岑青推着轮椅洗完手回来,看见顾言之已经剥上了,戴着手套,专心致志的剥着蟹壳。 她只觉得突然被戳中了心,顾言之这哪是把她当女朋友来喜欢啊,简直就是在养女儿。 不过,岑青仔细想了一下,顾言之一直都是这么对待她的,比白父白母还要紧张她有没有过好。 下雨天的时候抱着她,自己背后都被打湿了也一声不吭,只顾着护好怀里的岑青。 吃饭的时候给她盛好饭菜,她一吃完碗里的,顾言之的筷子就夹着菜伸过来了。 岑青在外面进公厕的时候,他也红着脸守在外面,忍受着过路的人拿他当变态的白眼… 这么多年,岑青什么都不用想,离开了白父白母,顾言之也把她照顾的好好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乖乖当个傻子米虫,七年一眨眼就这么过去了。 想到从前的种种,岑青推着轮椅过去,仰着脖子亲了顾言之一口。 “我家小之怎么这么好呢。” 顾言之忙着剥蟹,回头随意亲了她一口。 “等我剥完你再吃,还有点烫。”他索性脱下了手套,直接上手剥着。 看他这么专心的剥着蟹,岑青没来由的想要捉弄他。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顾言之修长的手指上沾染了黄澄澄的蟹黄,剥完一只大闸蟹,他正想去擦,岑青就拽过他的手,举着他的手指吸吮干净。 眼睛却望着他。 “别浪费呀。” 她笑嘻嘻的撩拨顾言之,看着他忍不住的吞咽口水,喉结急切的上下滚动,声音沙哑的很:“星星别闹,好好吃蟹。” 顾言之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眼前又是心爱的女孩,哪里经得住她有意撩拨,强忍着躁动,眼睛都有点发红,他委屈的祈求:“姐姐,别逗我了,吃饭最重要。” 岑青诡计得逞,飞快的放开他的手,专心对付蟹肉去了,可怜的顾言之只得红着脸,别扭的起身,躲进了厕所。 水声响起,岑青在外头笑的格外的嚣张。 … 不过她没有嚣张太久,隔了几天她再故技重施,仗着顾言之舍不得碰他,继续肆意撩拨。 顾言之眯着眼睛凑过来,威胁她道:“星星,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岑青假装无辜得很,眨着眼睛,继续拿手在他大腿上画着圈圈。 “我没干什么啊,我这不就是画个圈圈吗?” 她小手恣无忌惮的游走,顾言之痒得很,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他想起身逃走,又被岑青紧紧拽住。 “你跑什么,我又没干什么。” 她无耻的开口,还想再逗他。 顾言之看着瘦,身上的肌肉却不少,摸起来手感好的很。 她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想着再占点便宜。 美色当前,还要什么脸皮。 顾言之被拽回了沙发,岑青就跟着往上爬,无奈沙发太小,她爬到一半就滑倒在他身上,还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这下换成岑青惊慌失措了,小腿动不了,她越着急越起不来。 听到顾言之一声闷哼,他终于忍不住了,想把岑青彻底拆吞下腹给吃干净。 “星星,你今天晚上别想睡了。” 他搂着岑青起身,直接往自己房里走。 “别别别,我错了!小之!”岑青哪里还敢动,连忙求饶。 可惜这几天她把顾言之给逼得厉害了,他今天狠下心来要让岑青知道肆意撩拨一个男人是什么下场。 岑青一沾到床,就开始往被子里缩。 系统对即将要看到的一大片马赛克表示心塞的很,无力的吐槽:“你倒是真的会跑,我看你就是想进被窝吧你。” 岑青哪里有时间分神回复系统,直接被顾言之抓着拖到了身下。 “小之,你冷静一下,我们,我们好好聊聊天,谈谈的人生理想好不好。” “我冷静的很,时候不早了星星,该睡觉了。” 他加重了睡觉两个字,直直盯着岑青。 压低身子直接堵上了她的嘴,手指灵活的掀开她的衣服给剥了个干净。 又想起剥蟹那天,低笑着说:“星星,你现在脸红的像个螃蟹。” 岑青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脸更红了。 顾言之却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他好不容易狠下心来,必定要一鼓作气做到底。 当晚,岑青被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最后在身下细弱的哭着求饶。 “小之,你让我睡吧,我再也不逗你了,在逗你我跟你姓。” 顾言之刚得了甜头,却也舍不得再折腾她,心里这么想着,身体依旧诚实得很。 他头也不抬,继续辛勤耕耘。 “跟我姓也不错,顾星月?顾星星?” 他被自己给逗笑了,终于放过了岑青。 揪着岑青的脸,说:“别睡,先去洗洗。” 岑青哭着拍开他的手,让他走开:“不要,我想睡觉。” 顾言之有的是办法对付她,又凑过去问:“睡觉?那就继续睡觉?嗯?星星,你别起来啊,不是不想洗吗?” 岑青连忙爬起来,胡乱套着衣服,她是傻子才会听不出来顾言之的“睡觉”是什么意思。 她没想到白星月的身体这么敏感,稍微碰一碰就疼得她想尖叫,她可算是知道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了。 顾言之没阻挠她随意套上了自己的衣服,抱着她去了厕所。 给她放好水,就出去给她拿衣服了。 岑青一边搓着身体,一边骂顾言之这个没良心的小畜生。 顾言之在门外听着,没忍住笑了出来,惹得岑青在里面又开始大呼小叫的。 她磨蹭了很久,才放干了浴缸里的水,穿内衣的时候只感觉身下哪里都疼,又骂了顾言之一通。 被顾言之抱出去的时候脸色也不好,沾到床垫就滚进被窝里准备睡觉。 迷迷糊糊感觉顾言之带着一身冰凉的水汽也钻了进来,手倒是老老实实只搂着她的腰。 岑青被他冰了一下,新仇加上旧恨,又开始生气,要把他推出被窝。 顾言之脑袋在她颈窝蹭了蹭,却不动分毫。 “乖,睡觉吧,星星晚安。” ------------ 第30章:住在隔壁的白月光(22) 经过前天晚上的一通“惩罚”,岑青是不敢再撩拨顾言之了,每天乖巧的跟小九有的一拼。 顾言之给她做饭,做什么她就吃什么,让她乖乖上课,她就不敢上课打瞌睡玩手机。 她可算是怕了顾言之了。 身上过了好几天还青青紫紫的,手一碰就疼的厉害。 在学校考研的路南宁跑来蹭岑青的课,看着她高领衣服下若隐若现的痕迹,哪里还不懂发生了什么。 调笑着说顾言之终于舍得把她吃干净了。 岑青老老实实盯着讲师说着不明所以的专业词汇,脑子发涨,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却根本不想搭理路南宁。 路南宁继续嘲笑她:“怎么就脸红了,白星月你不是吧,你脸皮什么时候有这么薄了?” 岑青忍无可忍,把书摔到路南宁脸上。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讲师站在台上看着,只当没看见,假咳了两声提醒他们在课堂上注意着点。 岑青只能用满含怨气的眼神盯着路南宁,盯了好一会,路南宁只能举双手投降,发誓再也不笑她了。 结果一下课,他飞快的扯了一下岑青的衣领,哈哈笑着说她的领子还不够高,遮不住脖子上的印,便飞快跑远了。 出教室太匆忙,还撞到了一个抱着书的女生。 岑青真是被气坏了,书本收拾到一半,发脾气全部扫到地上去了。 也没人打算帮她捡起来,她自己也不方便,呆坐着生闷气。 “我怎么这么憋屈,要不我还是去做义肢得了,做了义肢起码,我…我跑得快。”她想到些什么,脸红了一红。 系统正准备回答她:“早跟你说了…诶?顾言之来了?” 顾言之在校外左等右等也没看到岑青出来,担心她出了什么事,便找到教室来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书,笑着问她:“怎么又生气了?谁惹你了?” 岑青不说话,噘着嘴。 顾言之捡完了书,上去亲了她一口,开玩笑的说:“嗯,那就勉为其难的亲你一口,看在你嘟了这么久的份上。” 岑青被他逗笑了,张开手让他抱。 … 晚上,顾言之推着岑青去逛超市,买了她喜欢吃的菜,回家任劳任怨给她做饭。 岑青嫌弃的说自己今天不想吃蔬菜,只想吃肉。 顾言之表情不变,继续给她夹着白菜,哄着她:“吃一块青菜,就吃一口肉。” 实打实的把她当小孩子来哄了。 岑青红着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被惯成了这个娇气的样子,算上这个世界,她好歹也是活了三十几年的人了,吃饭还要人哄着吃,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吐槽着自己,乖乖张口。 小嘴沾上了菜油,显得红润润的,看得顾言之喉头发干。 他去冰箱打开了一瓶矿泉水,咕咚灌了一大半,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尝到了自己最想吃的小甜点。顾言之食髓知味,却舍不得再折腾岑青。 她身子本来就不太好,经不住太剧烈的“运动”。 所以顾言之只能苛待自己。 岑青却回过头,又念叨他:“明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老是喝冰水,是不是要整垮自己的身体,让我守活寡啊你?” 顾言之没法说自己喝冷水是因为为了灭邪火,只能乖乖坐回去,顺从的说:“嗯,下次不喝了。” “你管着我的吃食,我也要管着你的,明天跟我一块喝养胃的汤,不准再出去喝酒。” “好好好,都听你的。” “拉钩!” “嗯。” 岑青伸出小指,紧紧勾着顾言之的小指,大拇指重重摁在一起。 都说十指连心,两人小指相勾,心也好似真的联结在了一起。 顾言之神色一动,深深看着岑青。 他此刻真的很想拿出床头柜里早就买好了的戒指,向岑青求婚,可是又担心唐突了她。 只能把她搂进怀里,喊着:“星星,星星…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岑青听着他动情的话语,眼眶一红。 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突然离开这个世界了呢。 感受到了她的难过,系统也忍不住安慰她:“别担心,应该还有时间,世界进程还停在九十九呢。” 可是,离九十九终究只差一步了。 岑青一听,更难受了,没忍住哭了出来。 她想着,自己在这个世界怎么这么软弱,老是哭哭啼啼的。 顾言之感受到她的泪水,忙松开手,着急的问她:“星星,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太用力,弄疼了你?” 岑青没法告诉他实情,只能拉回他,紧紧抱着他。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我可能要离开你啦,对不起啊小之。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 当天晚上,分床睡了几天的两人又同床了,顾言之是担心岑青继续难过,岑青却是想着在离开之前再多跟顾言之相处,再多一点温存。 她忍住难受,主动脱了衣服抱着顾言之,轻声说着原先让她感到羞耻的话。 顾言之愣了一下,也没舍得推开怀中香软的身体。 温柔的亲吻着她的脸,又虔诚的吻上她光洁的肌肤。 他忍得难受,也要顾及着岑青,动作轻软,不想让她感到一丝一毫的难受。 “星星…” 他缓缓动作着,动情的唤着她的名字。 “小之,你有多喜欢我?” 岑青放松身体,默默接受着他的炙热。 “很喜欢很喜欢…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很喜欢…” 他老实的回答,语气平静,全然不觉得自己的爱意有多么的深沉。 这么多年,他只是全心全意的守着她,义无反顾的爱着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么早啊…我都没有发现呢…” 岑青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无暇去想其他。只感觉自己像坐在飘荡的小船上,无依无靠,只能紧紧用手揽着顾言之宽阔的肩膀,全身心的依赖着他。 “你不用发现,自然有我来爱你。” 顾言之护着岑青,说着动人的情话。 那个孤苦的少年,一个人在黑暗的小道踽踽独行了很多年,终于在十五岁的时候找到了唯一能救赎他的星星。 从此前路一片星光璀璨,有人同他结伴而行。 ------------ 第31章:住在隔壁的白月光(23) 自从那天岑青主动开始,顾言之过就上了每天都有小甜点可吃的日子,系统也每天受着马赛克的摧残,居然也罕见的没有吐槽岑青。 两人相处融洽,小日子如蜜里调油一般羡煞旁人。 可岑青最近却隐隐有感觉,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于是平日里就更加倍的对顾言之好,幸好她大四也没多少课了,成天就黏在顾言之旁边,他去公司也跟着过去,他开会,岑青就坐在他的办公室等他。 搞得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不苟言笑的顾总有个黏糊糊的瘸腿小娇妻。 因为长相配不上顾总,身体又有残疾,只能花大把的时间来缠着顾总,生怕他被别人抢走了。 于是,岑青窝在他的办公室的时候,路过的同事都会用同情的目光来打量她一番。 她感到莫名其妙,只懒得搭理他们。 岑青自顾自的打着游戏,一边思考着等会跟顾言之出去吃点啥。 … 顾言之的秘书接到他的通知,要她去给办公室里的岑青送点吃的,他临时又要开个会,离吃饭还要等一会,让她先吃点东西。 小秘书也是八卦爱好者,早就听说了公司里的种种谣言,这回终于有机会接触本人了,她心情非常激动。 “白小姐,顾总他临时有个会议要开,吩咐我先给您带点吃的,叫您先吃着,不用等他。”小秘书一边给岑青摆上吃食,一边偷偷打量着岑青。 她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只有平凡的五官,一身雪白的肌肤才能勉强给她润色不少。 瘦瘦弱弱的,听说还是个残疾的,更让她多了一点惹人怜惜的感觉。 难道顾总这样强大的人都喜欢柔弱的小女孩? 小秘书暗自思忖着,完全想不到这个“小女孩”比他们顾总还要大几岁,只是身材瘦小才显得年纪格外的小。 岑青是不知道小秘书在想些什么的,听到顾言之有会要开,但还是打算等他一起吃。 “哦,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再等等。” 小秘书同情心泛滥,看着女孩可怜巴巴的窝在沙发里,到了饭点还是要等着顾总回来才吃饭的小媳妇样子,她觉得岑青太过于委曲求全了。 岑青刚过来的时候,公司里的人觉得顾言之见到她也依旧一心扑在工作上的行为有些无情。 那一阵确实特别同情天天过来的岑青,后来发现岑青是个残废之后,才知道顾总对岑青并不是不上心。 不上心的话,公司入口就不会没有斜坡,公司里就不会设有随处可见的低矮扶手。 顾总这哪是没用心啊,整个公司的都是他在低调的对岑青表白。 只是“可怜的白小姐”并没有反应过来,尽管自卑,但是为了不失去顾总,还是天天躲在办公室守着顾总。 全公司都快被他们两个的“虐恋情深”给感动哭了! “白小姐…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小秘书思索着说道。 岑青刚准备回答那就别讲了,小秘书又开口了 岑青:…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您怎么对待顾总的,我们都看在眼里,顾总他,他其实很喜欢您的,您就算不天天守着他,他也不会对其他女人有想法的。” 岑青真的是满脸问号。 小秘书还想说话,就被身后赶来的顾言之给训了一通。 “我对别人会不会有想法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我只知道,你们若是再每天继续着无聊的八卦,影响工作效率的话,我只能另请高明了。” 顾言之脸色阴沉,板着脸的样子特别能唬人。 小秘书吓得哆哆嗦嗦的,连忙道歉退了出去,关门时刚好看到顾言之宠溺的抱起岑青亲了一口,那温柔的样子看得她简直要惊掉下巴。 说好的不善言辞霸道总裁,跟他的隐忍小娇妻呢?为什么她只看到了亲密起来闪瞎旁人狗眼的两人? 门外的小秘书如何的原地凌乱,岑青一概不知,只开心顾言之匆忙开完会就赶来陪她吃饭。 “你不是有会吗?怎么这么快?” 顾言之无奈的揉了揉额角,公司里的传言他早就有耳闻,只不过同事们只在背后悄悄的讨论,所以他也就没管。 刚刚安排秘书送饭的时候,他才突然想到这茬,担心秘书在岑青面前说些有的没的,急忙处理了事物赶了过来。 没想到还是让她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 顾言之只能红着脸给她简单说了一下公司里流传的故事,惹得岑青哈哈大笑。 然后使坏的围着他喊顾总。 “顾总,顾总,您别丢下我,我离不开您!” 岑青戏瘾上来了,趴在顾言之怀里给自己加戏。 “星星!你别跟着瞎起哄好吗?”顾言之无奈的很。 “顾总,我是个残疾的,长得也不好看,您可千万不能丢下我。” “别说傻话了,你在我眼里最好看了,你别丢下我才是。”顾言之一句一句回应着,没想到无意中戳到了岑青的心事。 岑青一下子就哭了起来,紧紧搂着他:“不丢下你!我绝对不会丢下你的!”可是我哪里有办法不丢下你,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顾言之慌了神,连忙安慰她:“好好好,你丢下我我也会追着你的,我哪里舍得放你走。” 系统却叹了口气,等岑青完成任务了,谁能留得住她呢。 … 岑青白日里被刺激到了,晚上在顾言之怀里一直哭。 顾言之想停下来安慰她,又被她拽着继续。 岑青今晚热切的不同寻常,紧紧抱着顾言之,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想要把自己揉进他的骨血里。 顾言之看着身下的岑青哭的不成样子,也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他明明拥着自己最爱的星星,却好像握不住她,仿佛他一个没留神她就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只能更加用力的抱住她,两人在夜色里,互相寻求慰藉。 这夜很漫长,岑青难得的失眠了,无声的流着泪水。 顾言之也没有睡着,他感觉到了岑青在哭,可他不知道为什么,也担心出声安慰她会更难过。 只能假装翻身,把岑青搂的更紧了。 把心里求婚的计划,又提前了一点。 想靠着那两枚对戒,把他们两个彻底绑在一起,这样,就不用担心他的星星,会消失了吧? ------------ 第32章:住在隔壁的白月光(24)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请再接再厉。” 系统也有点为岑青感到难过,可是系统也改变不了什么。 岑青穿着婚纱,正挽着西装革履的顾言之,等到证婚人念完宣誓词,她正准备说出那句“我愿意”,下一刻就陷入了昏迷。 … 时间回到两天前,岑青在床头柜发现了那对小小的钻戒。 简简单单的铂金戒指,镶钻的地方被刻成了星星的样式。岑青不知道这是几克拉的钻石,小米粒大小,躺在她手里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钻戒盒已经有一点落灰了,静静躺在床头柜不知道多久了。 岑青想起,顾言之十八岁那年,在吃饭前神神秘秘的跑出去了一趟。 回来的时候红着脸,他那时候什么都没说。 原来是去买钻戒了。 原来几年前,顾言之就很认真的,想要跟她永远在一起。 … 岑青眼前闪烁着这个世界的结局,真好啊,她离开后,还是有一个白星月陪着他。 只是,那个白星月,是她,也不是她。 她有着跟岑青一模一样的性格,会做出跟岑青一样的举动,可岑青清楚的明白,那是白星月,不是她岑青。 白星月笑着,对顾言之说出了岑青没说出口的那句我愿意。 岑青也喃喃:“我愿意,我愿意的啊…” 她早已经泪流满脸,躺在系统的白色房间里,以旁观的角度,看着顾言之把白星月搂进了自己怀里。 他眼眶发红,说着:“星星,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知道你永远不会丢下我的,我爱你。” 岑青嗓子都快哭哑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是丢下了你…” … 岑青试戴了一下戒指,笑的格外的甜蜜。 她举起自己的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大小正好。 她对系统说:“看到了吗,小之给我准备的戒指,真好看,星星样子的,是我的意思吗?哎呀,真让人不好意思哈哈哈哈。” 岑青亲吻了一下钻戒,又把它放好,连角度都刻意调整的一丝不差。 她已经幻想到了,顾言之单膝下跪给她求婚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他,肯定格外的帅气。 … 白星月在饭桌也跟岑青一样,噘着嘴跟顾言之发脾气:“我不想吃青菜!” 顾言之有的是法子治她,凑上去亲了她一口,哄道:“乖乖吃,等会晚上给你做虾。” 她这才勉为其难的张口,翠绿的青菜入嘴,明明被味道惊艳了一下,却还是要假装不喜欢,让顾言之继续哄着才肯动筷子。 岑青真想跳进去,告诉顾言之,其实自己早已经不讨厌吃青菜了。这么多年,岑青被顾言之哄着吃了很多蔬菜,她早就不挑食了。 “我现在不挑食了,你也不用每次吃饭都要哄我了,你能不能再给我做一顿饭啊…” 她颤抖的祈求着。 可惜顾言之听不到岑青的话,他知道白星月喜欢,也愿意陪着她矫情,她想让自己哄着,他就绝对不会戳穿她。 “星星,张口,啊,再吃两口,红烧肉,要不要?” “要!” “亲一口就给你。” … 顾言之这天很晚才回来,接待了一个大客户,不得已又喝了点酒。 进门的时候踌躇的很,抬手又放下,迟迟不敢插钥匙。 岑青一直守在客厅等他回来,早就听见了他的动静。 也跟着等了好一会,才没忍住开了口:“你再不进来我就锁门了哦?” 顾言之才耸拉着脑袋打开了门,一进门就开始道歉。 “姐姐,我喝酒了,对不起,我错了,我今天睡自己房间。” 岑青还没来得及发作呢,他就把话全给说完了,搞得她哭笑不得。 “我还没骂你呢,你就把我的嘴给堵上了,我是不是还得夸你机智?”这狗崽子,犯了错就又开始叫姐姐。 见她没生气,顾言之赶紧蹲在她旁边抱着她,带着酒气的脑袋在岑青脖子上蹭啊蹭。 “姐姐,我错了,星星,我好喜欢你啊。” 岑青知道他的酒量,就知道这个家伙肯定是撒娇想蒙混过关。 “又是姐姐,又是星星的,你还给我装?” 顾言之厚着脸皮,抬头亲了她一口。又继续蹭。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说实话了,星星,我不想自己睡,我想跟你睡。”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是的,最喜欢星星了,星星最好了。” … 白星月在结婚第二年怀孕了,顾言之把公司交给副总,专心在家陪着她。 看着顾言之紧张白星月的样子,岑青心里苦涩的很。 “我要是能不离开,是不是也可以给你生个小孩子了?” 岑青哭个不停,白星月跟顾言之有多幸福,她就有多难受。 她甚至隐秘的希望,自己离开的时候,那个白星月的身体也死了,这样,顾言之就会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怀里抱着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可是一想到,顾言之彻底失去自己的样子,她又舍不得,她的小之,好不容易才可以开开心心的长大,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她那么像我,可为什么偏偏不能是我…” … 顾言之是在岑青的毕业典礼上求婚的,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身黑西装。 衣服紧紧贴在他身上,衬的他更加的身形挺拔。 他捧着一大把满天星,笑着走向岑青。 周围人都发出了艳羡的惊叫。 岑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唇角却勾起了幸福的笑容。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最美好,也即将是最残酷的一天。 顾言之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笔直的走向她,然后单膝下跪。 举着打开的戒指盒,认真的问她:“星星,你愿意嫁给我吗?” 旁边的人正准备起哄大喊“嫁给他”,却发现岑青已经飞快的伸出了手。 “我愿意,给我戴上戒指吧。” 系统在一边问她:“你确定吗?有很大的几率,等你嫁给他,这个世界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到那时候,你就要离开他了。 系统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岑青比他更加清楚,嫁给顾言之有什么后果。 可她还是笑着,义无反顾的,戴上了那枚钻戒。 “就算要离开他,我也还是要嫁给他。” 因为,我愿意。 ------------ 外传 ------------ 第33章:我在末世养孩子(1) 人人都觉得罗家的罗芳草疯了,车祸醒来之后只怕是被撞坏了脑袋。 整天把2012年是世界末日这句话挂在嘴边,还把所有家产全部败的一干二净,说自己在拯救世界。 不过罗芳草没有疯,她只是身体换了个主人。 没错,就是岑青。 她从系统生成的房间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满脸的泪水,关于之前的世界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觉得心底好像空了一块。 不过岑青也没多想,第一个世界她醒过来的时候也是哭着的,她已经慢慢习惯了。 她安慰自己,其实不记得也是一件好事,承受太多的情绪她担心自己迟早会受不了的。 于是她马上就选择了穿越到下一个世界,想让自己忙起来,填补心脏的空缺。 短暂的黑暗之后,脑子里响起的是一串极为冰冷的机械音,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肯定不是原来的系统。 系统提示:“宿主,您好。由于世界限制,现在由我暂时为您传送任务信息,请问是否立即接收。” 还会用敬辞,果然不是那个只会补刀的辣鸡系统916。 “接收。”岑青睁开眼,揉了揉脑袋,眼前依旧是充满了电子设备的装修,看来这又是一个现代世界。 “好的,现在为您传送,请稍后…信息准备中…” … 岑青从没想过,2012年真的会是世界末日。 在这个系统生成的世界里,2012年上旬,一颗巨大的陨石撞击了地球。 造成了全球范围内的大地震,死伤惨重,全球仅剩十分之一的人口。 而残余的十分之一的人口,在一次次余震,跟陨石带来的灾难下,又死伤了一大半。 而巨大的陨石的到来,也带来了来自遥远外太空的暗物质,接触到它的生物,要么死亡,要么变异成为嗜血的怪物。 一时间,地球上的所有生物有如遭遇灭顶之灾。 不过幸好,灾难不是永恒的。 就像潘多拉的魔盒,最先跑出来的是绝望,盒子的底层还藏着希望… 极小部分生物,感染暗物质之后并不会死亡,反而会拥有异能。异能的能力有大有小,并且可以通过使用逐步进化。 在残酷的末世中,便又开始隐隐亮起了生命的曙光。 于是人类这个渺小又伟大的种族,开始组织起来,在末世中艰难的建立起新家园。 … 岑青此次的任务是抚养大这个世界的希望之子,他的异能原本是可以拯救世界的。 无奈他在末世开始的时候还只有几岁大,被逃命的父母丢弃,早早夭折。 而且很可惜的是,那些吊炸天又极其酷炫的异能者,跟岑青没有半毛钱关系,罗芳草的身体并不拥有异能。 岑青却没有感到绝望,因为她穿越过来的时候才2011年,距离末日还有一年。 而罗芳草别的没有,就是有钞能力。 不过,这个天杀的系统真的有这么嫌弃她吗?这个世界的限制居然是没有系统? 岑青强烈怀疑是自家系统暗箱操作,刻意报复她的。 “他妈的有本事下个世界也没有系统,不然我不骂死你我就不姓岑!” 岑青怒吼了一声,正准备跳下床开始筹备自己的末世自救计划,这才发现,罗芳草前段时间出了车祸,到现在浑身都还是伤,根本动弹不得。 “不是吧?一身的伤我怎么去拯救世界啊!” 旁边床的病友只当她脑子被撞傻了,什么系统,什么拯救世界的,精神病院的病人都不一定能说出这种胡话。 他当着岑青的面就开始跟家人说她的坏话:“隔壁床的,出车祸了,估计撞坏了脑子,别搭理她。” 岑青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又提醒了一句:“2012年真的是世界末日啊,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呸,晦气!我看你是真的脑子有毛病!” 病友再也不想搭理她,一边骂着一边拉上了旁边的帘子。 岑青也懒得再去提醒他,提醒了他也不一定信,信了也不一定能活下去,她还不想浪费口水呢。 她拿起手机开始搜索信息,打算再最短的时间里建造起一栋安全屋。 仔细想了想,当时地震影响最小的地方,应该是X国境内。 要去那里的话,岂不是得提前拐跑任务目标? 岑青仔细想了想,在脑子里简单的筹划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下意识想要跟系统邀功,开了口却发现没有声音回应她。 “指望你夸我是不可能的,现在居然都听不到你怼我了…” 这念头一出来,岑青就是一个激灵,开始唾弃自己是真的有点毛病了。 … 罗芳草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是个名副其实拥有着巨额家产的孤女,自然免不了被如狼似虎的叔伯们觊觎。 不过幸好,罗父有先见之明,遗产早就转移到了罗芳草名下,由罗家的专用律师帮她理财。 另外,罗氏的家族公司她也有巨额股份,不过岑青可没心情继续帮她上演职场宫斗剧,利落的卖掉了罗芳草死守了多年的所有股份。 都要世界末日了,还守着这些身外之物干什么,况且岑青心知肚明,世界里再多的钞票她也带不回去,干脆一股脑花光,为完成任务铺路要紧。 签署股份转让合同时,她的叔叔还在惊讶着。 “芳草,你真的要卖掉所有股份?” 她手里的这些股份,再过不久市值上亿美金,他眼红了好久,自然是不打算提醒她,只担心她以后后悔再来公司闹。 岑青看都懒得看一眼合同,只简单粗暴的来了句:“别废话了,你打钱,到账了我就签字。” 看着屏幕上到账金额后面数不清的零,岑青一阵眩晕,她知道罗芳草有钱,却没想到她这么有钱。 叔叔见她脸色一变,以为她要反悔,抓着她的手就要在合同上摁手印。 岑青伤还没好利索,此刻都是瞒着医生跑出来签合同的,她痛的惊叫一声,抽回了手。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扯的我手疼!我说签就会签的。” 她揉了会手臂,才摁下手印,签上了罗芳草三个字。 “这下你就不要再惦记着侄女这点家产了,这股份还不够你赚的?我会出国,再也不跟你们扯上关系,叔叔们也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忙着拯救世界呢。” ------------ 第34章:我在末世养孩子(2) 拯救世界? 罗芳草只怕真的把脑子撞傻了,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把自己手里的金山卖掉了。 叔叔盯着她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只当自己白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乐得近乎癫狂。 而岑青也懒得再跟他废话,这些所谓的亲人,对罗芳草并不算好。 所以,她明知道末日即将来临,却也并不打算伸出援手。 岑青并不是圣母,相反她恩怨分明,睚眦必报,平白得了罗芳草这么多钱,自然要为她报点小仇了。 岑青美滋滋的回了医院,睡前通知助理帮她准备出国事宜。 叮嘱她花重金聘请了一批退伍的雇佣兵,还有一堆奇奇怪怪的要求。 助理虽然特别疑惑,但也照做了,毕竟拿着人家的工资,人家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是她一个小助理能管得了的。 只要罗芳草给的钱够多,她不介意伺候一个脑子有毛病的老板。 专用律师倒是频频找上门来劝阻岑青,叫她不要败光了罗家的家产,免得以后自己的生计都成问题。 股份转让的时候,他来不及阻止,只能尽量阻止岑青花光剩余的财产。 这位周进律师,倒是难得的一位好律师,他家境贫寒,少年时蒙受罗家的资助读完了大学。 好不容易拿到了律师证,本来会有更好的发展,却在一心留在了罗家,当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律师,多年来勤勤恳恳帮助罗家打理资产处理纠纷。 罗家父母都离世后,更是把年幼的罗芳草当成了自己妹妹看待,帮她处理巨额家产,却从没有打过罗芳草的主意,面对罗家叔伯的重金离间,也都是岿然不动。 所以岑青可以不搭理其他人,却没办法把周律师拒之门外。 她只能绞尽脑汁,编了个理由说服他。 “周律师,我说的这些话你可能觉得我疯了,说实话,我也觉得我疯了。可是,我昏迷的时候,的的确确看到了未来发生的事,2012年就是世界末日了,我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周律师显然难以接受这套说辞,他脸色难看,强压着怒气。 他活了三十五年,就没听见过比这些话更离谱的谎言了。他甚至绝望的认为,岑青可能真的疯了。 “罗芳草!你觉得你的这些话说出去有谁信吗?” 岑青没办法,只能努力搜寻记忆,又预言了一些即将到来的大新闻。 “周律师,不,周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从来都不会说假话的,你就再等等,你会相信我的,我真的预见了未来。” 周律师也不忍心真的把岑青送进精神病院,只能忧心忡忡的先回去了,等到他忍不住狠下心来找人强行把她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 看到了岑青的预言,居然真的成真了。 他一脸震惊的盯着电视,上面正播放着最近的国际新闻。 M国总统下台,新上任的总统,是候选人里面最不受看好的唯一一位女性,各界哗然… 周律师难以置信的又等待了一个月。 史上最大的511航空失事事件,珍惜动物骨鱼彻底灭绝,R国的总统遇刺事件… 岑青的预言,一件件成真,这让他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可以预见未来。 他面色凝重,又出发去找岑青。 … 而此时的岑青,已经身处X国,安全屋的也即将完工。 她现在正忙着跟雇佣兵学习格斗技巧,跟如何使用枪械。 没有异能的她,只能努力在末日到来之前,学会一些保命的技能。 “赵哥,你还有门路再买点小玩意吗?” 岑青刚做完一次搏斗训练,累得气喘吁吁,手撑着膝盖勉强站立。 身上青紫的淤痕斑斑驳驳,几乎遍布了全身,足以见得她请的老师,并没有因为她是女性,也没有因为她是老板而下轻手。 至于她所说的小玩意,赵哥跟她都心知肚明。 尽管在X国可以合法持械,但是一次性购买太多杀伤性武器,也依旧受到警方管制。 “罗小姐,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又是练搏击又是购买qia g械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赵哥盘腿坐在岑青旁边,他刚刚陪岑青练了许久,依旧气定神闲,连衣服都整整齐齐,换谁来都看不出他刚跟人打了一架。 “不是都说过了吗,我这是…哎呀,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信…嘶,我靠,怎么这么痛!” 岑青压着腿做了一套肌肉拉伸,才坐下来,也学着赵哥盘腿,刚落地,酸软的肌肉又一次紧绷,痛的她龇牙咧嘴的,趴在地上直打滚。 赵哥没办法,只能起身亲自帮她按摩腿上的肌肉。 他手掌宽大粗糙,掌心温热,按摩手法极其老道,岑青趴在地上,只感觉又痛又爽,又酥又麻。 老实的躺在地上任由赵哥给她按腿,泪眼朦胧,偷偷看着赵哥。 当时助理给她发了一大堆雇佣兵的名单简历,岑青一眼就相中了赵哥的五人小队。 因为赵哥是那一大帮糙汉子里面长得最好看的糙汉子,他长相硬朗,五官似刀刻一般。 利落的板寸,下面是浓郁如墨的眉毛,一对深邃的眼睛里仿佛隐藏了世间风霜,目光沉沉,好像能洞察一切。鼻子长的更是优越,又高又挺,连驼峰的弧度都完美至极。深长的人中下,是丰厚的嘴唇。下巴零星长着点胡茬,整个人轮廓分明。 岑青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就像是寒潭里的一把剑,又像是屹立山巅的磐石。 相处下来,才发现他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冷冽,反而性格豪爽很容易打交道。但岑青却觉得,很难真正靠近他的内心。 赵哥只专心给她捏着腿,并不知道岑青的内心活动。 他既然接了活,自然要做到最好。 岑青直接雇佣了他们小队一整年,佣金也是爽快的一次性付清了,那他们在这一年里,就肯定会尽心尽力的教导岑青。 赵哥捏向了岑青的大腿肌肉,他不知道刚好这里有一块新的淤青,岑青没忍住,红着脸叫唤了一声。 而周律师风尘仆仆的赶到,看到的就是岑青躺在地上,大腿搁在一个陌生男人腿上的样子。 男人的手还不老实的到处乱摸,引得岑青红着脸低吟。 ------------ 第35章:我在末世养孩子(3) “罗芳草你在干什么!”周律师脸上泛着一点点红晕,他刚刚才相信岑青没有疯,特意跑过来跟她提点后续的事宜,没想到就看到这样一副“香艳”的场景。 而罗小九这时候也跑了出来,趴在岑青边上喊妈妈。 简直是一环接着一环,深深刺激着刚刚世界观崩塌的周律师。 岑青知道他肯定误会了什么,慌乱的起身解释。 “周叔,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周律师板起脸,眼前的这个孩子,看起来已经五六岁了,而罗芳草今年才二十一岁,这么一想,她十六岁就… 不对,十六岁的时候她还在念高中,还是他亲自天天监督她学习的,她根本没可能在十六岁生下一个孩子。 “这是我收养的孩子。”岑青没多解释罗小九的来历,毕竟她偷偷摸摸把罗小九带来X国,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从他那对不负责的小年轻父母手里买下他的。 她继续说着:“这位是赵哥,我聘请的雇佣兵教练。” “赵哥?”周律师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眼前这年轻人一看就知道才二十多岁,他也要跟着叫赵哥? 岑青有点尴尬,她确实不知道赵哥的名字,他似乎对自己的来历讳莫如深。 连他带领的小队成员也不知道他的本名,不过,能进入雇佣兵这种拿命换取报酬的行业的人,多半都有着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队伍里还有两个被通缉的亡命徒,所以大家也都是以外号相称,别的都不会多打听。 而赵哥居然也直接受了周律师的一声称谓,从顺如流的对他颔首示意。 周律师没再管他,而是犹豫着对岑青说道:“你的预言全都成真了…” 语气艰涩,显然这个太过离谱的真相让他难以接受。 岑青却松了口气:“看来你终于相信我了。” “世界末日没办法阻止吗?”他又接着追问,自从知道了末日将近之后,他就开始担心起来。 岑青摇了摇头:“没有办法…” 这个世界被设定成这样,若是有办法阻止末日的到来,那她根本都没有任务可以去完成。 没有末日,那希望之子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听到岑青的回答,周律师一向挺拔的身躯突然像被压折了一般,颓唐的弓着腰。 “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 他还有家人,他不得不顾虑更多。 “有…不过很艰难…”岑青没办法说太多,所谓言多必失,罗小九的身份一旦被别人发现,谁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而旁边的赵哥则是一副吃惊的表情,什么预言?罗芳草真的能预见未来? 他看了看周律师,又看了看岑青。 一个是疯疯癫癫的老板,一个是一看就严肃认真的精英人士。 两个人现在却站在一起,一本正经的讨论世界末日。 这场景怎么看都滑稽的很,但是赵哥心里却隐隐觉得,岑青说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的… 世界末日么… 他心里却突然翻滚起一丝难以言表的兴奋,眼神炙热的盯着岑青。 岑青似有所感的回头,却对上了他转瞬平静下来的目光。 “你不会在心里说我们两个,都是神经病吧?” 她无奈的笑着问他。 赵哥的眼神却很坚定:“没有,我不会八卦这些,我只会做好分内的工作。” 岑青无可无不可的说了声好,转身牵着罗小九,带着周律师进屋了。 罗小九却不知道大人们在讨论什么沉重的话题,只好奇又新来了一位叔叔。 “这是爸爸吗?”他抬头好奇的问,软糯的小脸蛋上写满了天真无邪。 岑青失笑:“不是,这是叔叔,小九的爸爸不在这里。” 她花重金从他的父母手里买下他的时候,觉得对他有些愧疚。 却没想他忘性比别的孩子还要大,只花了两个月就跟岑青建立起了亲厚的关系,也忘了之前的父母跟名字。 岑青原本想让他叫自己姐姐的,可罗小九真的仰着脸叫她姐姐的时候,她却莫名心里一揪,只能改口让他叫妈妈。 … 周律师跟着岑青参观这栋安全屋。 屋子底下全部灌注了铁水,冷却后形成了坚硬的地基。 整个安全屋由几个房间,跟前面一块用来训练的平地。占地面积并不算太大,这是岑青早就想好了的。 过于招摇的安全屋,在末世后被发现,急于保命的人们只怕会是成群结队的赶来求援。 求援不成,也只怕会招致他们的报复。灾难下,人们丑陋的嘴脸,岑青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况且,岑青并不打算在这里一直躲在这里,异能的逐步进化,那些变异的怪兽也会跟着强化,到时候,这座安全屋是必定要舍弃的。 没必要投入过多,倒不如把省下来的钱多买一些必需的物资。 周律师随着岑青的指引,参观了囤放物资的仓库。 堆至房顶的食物,几十箱纯净水,甚至还有几台净水器。压缩饼干,肉食罐头,补充体力的饮料,还有齐全的医疗箱,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堆放武器的房间更是让他目接不暇,岑青买的都是杀伤力巨大的武器,那些什么小巧玲珑的匕首跟便携枪支,她一概没有购买。 且不说它们的价格,也是同样的昂贵,在末世里,危机四伏,她实在是不准备在那些花里胡哨,不足以保命的东西上浪费钱财。 周律师确实提醒她,在末世以后,需要提防的不止那些变异的生物,还有同样居心叵测的同类,那些能隐藏起来的武器还是有必要购买的。 岑青点头应是,又通知赵哥帮忙采买了一批。 如此,就算是邀请周律师一起参与了自救计划了。 他也找了理由把家里人带到了X国境内,等到末日降临就带着家人一起躲进来。 也幸好,他家里只剩下了双目失明的老母亲,跟一个年幼的妹妹。 不然人多,岑青也确实会觉得有些为难。 两人一起又购买了一些物资,周律师也跟着岑青一起跟赵哥他们学习。 罗小九更是被逼着,每天跑步锻炼,苦不堪言。 日子一天天过去,安全屋内的几人,包括赵哥的小队,见识过岑青的预言之后,也坚定不移的加入了自救计划。 一行人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末日的降临。 终于,2012年,1月17日,末日,降临了。 ------------ 第36章:我在末世养孩子(4) 陨石坠落的时候,正是当天的下午。 一两点,正是一天日头最大的时候,人们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偶尔有人抬头,发现天空出现了一个黑点。 “那是什么?” “日食?” “不对啊,它怎么没从太阳开始遮挡?” “怎么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了?” 黑点极速的扩大,人群中终于开始骚乱,惊慌失措的到处逃窜。 “快跑啊!” “这是什么鬼东西!” “救命啊,老公!你等等我!” 从天空中出现黑点,到它彻底降落,只花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以它降落地点为中心,地面不断下陷,并引发了全球范围内的大地震,海啸也跟着席卷而来。 无数高楼瞬间灰飞烟灭,被夷为平地。到处都是断瓦残垣,废墟上横尸遍地。这场史无前例的巨大灾难,带走了地球人十分之九的人口,可它并没有停下。 余震,还在继续… 同时,那颗象征灾难的陨石,在谁也没有注意到时候,散发出了黑色的烟雾,四处弥散。 而距离陨石最近的城市里,那些被楼房砖瓦夺去性命,被紧紧压在底下的尸体,疯狂的吸纳着黑色的烟雾。 他们破烂不堪的皮肤表面,隐隐渗着黑光,里面有黑色的液体慢慢蠕动着… 而X国,显然是离震源最远的地方。躲在安全屋内的几人,却也在陨石降落的那一瞬间,感到地动山摇。 岑青一时没有站稳,被晃的直接摔倒在地。 额头狠狠磕在地上,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没多久就染红了她的侧脸,赵哥立马上来给她包扎。 而岑青,一只眼已经被血蒙上,显得十分可怖。 就算提前看见了世界末日的到来,亲身体会到之后还是感觉内心沉重,她喃喃道:“末日,降临了…” … 等她处理好伤口,一行人围在一起开始了一个简单的会议。 周律师的家人也在前段时间住了进来,她们原本还对岑青的话嗤之以鼻,现在却只剩下了害怕,尤其是周律师的妹妹周雅,从地震开始就在哭。 “哥哥,怎么办啊…真的是世界末日,我们,我们还能活多久啊…” 周律师尴尬的搂着妹妹安慰她,而赵哥队伍里的几人嫌她吵闹,嚷嚷着要她出去哭。 岑青也点头,让周律师把妹妹先带出去。 周雅却不肯,哭闹着说:“你们是不是要赶我走,我不走!我哥哥也在这里出了不少力的,你们凭什么赶我走!” 赵哥皱了皱眉:“你哥哥出了什么力?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罗小姐出资的,再说了,我们也没说要赶你走,只是商量点事情,你太吵闹了,让你出去等着而已。” 周雅立即擦干眼泪,扑上去紧紧搂着岑青的手臂。 一边抽噎一点说:“不赶我走就好,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商量!” 岑青第一次觉得这个周雅烦得很,还比不上七岁的罗小九呢。 她推又推不开她,只能任由她拽着,另一只手抱着安静的罗小九。 “既然末日已经到了,我也不多说其他的了。末日刚来临的时候不可怕,我们躲在这里,已经安全的渡过了,只是,末日之后的危机,就有点麻烦了。”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说着。 “现在,安全屋里总共有十个人。我,我儿子,周律师跟他的两个家人,还有赵哥小队五人。” 赵哥跟着开口了:“我们五人是罗小姐聘请的,原本今年我们的合同就到期该走了的。 是罗小姐把我们留了下来,救了我们的命,所以我们在这里的期间,一切都听罗小姐的。” 另外的四人,分别是一个身材特别壮实的胖子,一个长相阴柔,却脸上贯穿了一条刀疤的笑哥,还有一对长相一样,却一个沉默一个话痨的双胞胎兄弟,小虎跟二虎。 四人也一起附和,表示绝对服从安排。 二虎笑嘻嘻的说:“我们哥几个会尽量保护好芳草跟小九的。” 笑哥不论何时都是笑眯眯的,上去给了二虎脑袋一巴掌。 “芳草也是你叫的,平时喊着罗小姐的,今天就开始叫名字了?” “哎呦,我们的合同都到期了,还不准我叫的亲密点?” 一行人哄笑起来,驱散了刚刚的紧张气氛。 周律师也跟着笑了笑,才又开口:“物资有限,而且按照芳草之前说的,余震还会持续很久,我们还是得省着点用的。” 他其实很不好意思,自己并没有出太多的力,又带着两个累赘,更不像赵哥五人一样的有能力。 可是为了家人,他只能腆着脸继续待在这里。 好在岑青也并没有丢下他们的意思。 “没错,所以物资只能每个月按量分配。” 岑青说着,拿出了一个本子,上面记载了仓库里所有的物资,却不包括她自己瞒着所有人建立的紧急地下室里面的物资,只希望她没机会用到才是。 她又说:“我会每天记录下物资的使用情况,而每个月都只能给大家提供生活必须的量,再多的,就没有了。” 赵哥又站出来说:“我们没有意见。” 周雅也哆哆嗦嗦的说着:“我们也没有…” 可她却咬着牙在心里说着,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偷多分给自己一点,我们又看不到本子! 周母眼盲,还待在房里,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些什么,只求神拜佛,希望他们不要丢下自己。 周雅等到分配完物资,才跑回了房里,对着母亲添油加醋的说了好一通。 两母女又一起抱头痛哭。 而一边的岑青,也牵着罗小九回了房间,没有太多心情吃东西,只喝了点水。 “小九,你不害怕吗?” 她问道,从地震开始,小九都一直安安静静的,这让她很好奇。 却没想到,小九到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哇的一下就哭了。 “妈妈,我害怕!可是,妈妈也害怕,所以小九不能哭,妈妈,妈妈你不要害怕!” 小小的孩子,明明哭的稀里哗啦的,却还是伸着小手,一边哭一边拍着岑青的背,稚嫩的用自己的方法安慰她。 岑青鼻子一酸,将小九抱进了怀里。 “妈妈不害怕,小九最厉害了…” 小九抽了抽鼻子,几不可闻的说了句:“那妈妈就不会不要小九了吧,小九很坚强,很乖的…” ------------ 第37章:我在末世养孩子(5) 岑青被他说的一愣,心下充满了愧疚。 她原本以为他是小孩子忘性大,没想到,他清楚的很。只是怕再一次被丢下,所以什么也不说。 他从小就被父母嫌弃着,他是父母不得不留下的意外,是不被喜欢的孩子。 所以当他被卖掉的时候,他不敢哭,免得新妈妈也不要他了。他在新家里,不安的渡过了几个月,被岑青逼着锻炼也从不哭闹,小九明白,自己是不被喜欢的小孩,所以他只能乖一点,再乖一点。 这样就不会被丢下了。 可是,地震来袭的时候,他尚还不能理解末日的意思,只是本能的感到害怕与恐慌。 憋了这么久的眼泪,终于在岑青房里爆发了。 怎么办,妈妈会不会也不要我了? 他哭完,才红着鼻子抬头看岑青。 却被岑青猛的亲了一口。 “小九乖,妈妈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 他黑黢黢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岑青,眼泪水又在眼眶里打圈圈。 “真的吗?” “真的。” 岑青坚定的说着,又亲了他一口。把自己剩下的面包给他,说着:“你看,你最喜欢的面包,都给你。” 小九细细的啃着,还经常偷看岑青。 被岑青逮到,又是吧唧亲了一口。 亲的他满脸口水,跟泪痕掺和在一起,脸颊黏糊糊的。他却只顾着傻笑了,把面包揪了一小块,喂给岑青。 “妈妈吃。” “啊…” 母子两相偎而眠,在这个灾难到来的前夕,居然度过了温馨的一晚。 … 天没亮,岑青就爬了起来。 招呼着小九匆匆洗漱完,跟着她一起晨练。 末世既然已经到了,而他们还有时间,加强自己的身体素质就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周律师也把妹妹从梦乡里唤醒,拉着她一起,跟着岑青他们一块在屋前的平地上锻炼。 “哥哥!你干什么啊,我要睡觉!” 周雅不明白自己哥哥为什么要拉上自己,心下怨恨,想着肯定又是岑青支使的。 没好气的瞪了岑青一眼,瞪的岑青莫名其妙。 她正跟着赵哥做着准备动作,特别茫然的问:“她瞪我干什么?” 赵哥连一眼都不想分给周雅,只叮嘱岑青专心。 “别管她,把腿再压下去一点,对。” 笑哥是队伍里的谋士,平时并不怎么活动,此刻正在帮着擅长射击的小虎在武器库擦拭器械。 胖子跟二虎两人都是搏击的好手,虽然比不上赵哥,比上别人也是绰绰有余。一大早上,已经光着膀子,打了起来。 周雅刚一过来,就被胖子跟二虎白花花的上身吓了一跳,尖叫着跑了回去。 周律师只能自己先锻炼了,陪着小九在跑步机上跑步。 … 虽然已经是末世了,岑青却比平时还要忙很多,每天给自己安排的满满当当的,抓住一切时间为之后做准备。 一个月下来,整天都是一身青青紫紫的,偏生她还咬牙坚持了下来。 只是,每天的饭量也跟着大了不少。 所以,分配物资的时候,周雅看着岑青明显多于自己的物资,跳起来骂她:“我就知道!你给自己多分了不少!还说什么平均分配呢!虚伪!” 岑青有点脸红的挠了挠头:“最近运动量大,吃的多点,重新调整了分配的量。” “凭什么!就凭你是这里的主人是吧,你想多分配给自己就早说,装什么好人!干脆一次性把物资都分了,免得你每天偷拿了我们的份!” 周雅却不依不饶,她跟母亲每天都只能勉强填饱肚子,她早就积怨不小,只等着今天的机会跳出来指责岑青。 甚至还不停地给哥哥使眼色,想要鼓动哥哥跟她一起反对岑青,让她直接把东西全都分了。 却没想到,周律师拉下了脸,狠狠斥责了她。 “周雅!你疯了吗?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芳草的,人家好心收留你,你还惦记着她的东西?” 旁边的人也是一起用鄙夷的眼光注视着她,二虎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摩拳擦掌想要把周雅给丢出去。 赵哥脸色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 岑青倒是愣了一下,一边逗着小九,一边笑着开口:“哦?那你说该怎么分?” 她瑟缩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开口:“我哥哥给你们家卖身了这么多年,这栋屋子建立起来他也出了不少的力,所以这些东西我们一人一半!” 周律师还要再骂,却被岑青给拦下了。 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她倒是真的没注意到过,周律师的妹妹,胃口还真不小,嘴一张就是要分走一半的物资。 周雅还真当自己还是那个傻乎乎的,会背着周律师偷偷给她们拿钱的罗芳草? 岑青翻出记账的本子,作势要拿给周雅,等她急切的要接手的时候,又转了个弯,给背在了身后。 “你干什么!出尔反尔?” 周雅又是气势汹汹的开口,几乎要扑上去抢岑青手上的本子。 “周雅,我看在你是周律师的妹妹份上,才收留你跟你妈的,不知好歹说的就是你!这栋屋子里的东西,一分一毫都是我出钱买的,你哥哥出了力?出了什么力?动了动嘴皮子也叫出了力?” 周律师已经说不出话了,他也没想到,自己妹妹被惯成了这副德行。 他只能羞愧的开口:“芳草…不,罗小姐,求您不要跟我妹妹计较,我们三人以后不会多拿东西,等余震停了,我们就走…” 周律师上前扯着周雅就要走,却被妹妹一把拍开了手。 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怎么还帮着她说话,就算这间屋子你没出钱,那你给罗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她罗芳草不该给点补偿吗?” 听到这里,岑青嗤笑了一声,让笑哥把小九带回房间,走上去就是一巴掌。 打的周雅眼睛赤红,不敢置信的盯着她。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你哥哥读书都是我们家出钱的,你出生进医院都是我妈帮忙找的最好的医院,不然你以为,你妈这个大龄产妇,是怎么把你这个白眼狼生下来的? 你私底下拿了我不少钱吧,既然你要算的明明白白的,就把我给你们家的,都给我吐出来先!” ------------ 第38章:我在末世养孩子(6) 周雅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周律师也在一旁也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一样,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别人的目光。 笑哥走上来,扯了扯岑青,打算把这个碍眼的周雅解决掉,他在一边都听的气愤不已。 “算了,别跟她计较,她既然这么看不惯你,就让她着东西滚出去,省的天天来吵。” 这下周雅可算慌了神,连忙扑上去求岑青:“我错了,罗姐姐,对不起,我不要了,求求你不要赶我们走,我妈她还眼瞎着,出了这里只有死路一条的!” 周律师也来求情,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求她。可是为了家人也只能不要脸皮了。 岑青没怎么开口,沉默着分了下个月的物资,才开口:“我暂时不赶你们走,只是周雅最好别在我眼前晃悠,我怕我忍不住把她丢出去。” 周律师这才摁着周雅给她道谢,收拾着东西回他们几个的房间了。 回了房,又把周雅臭骂了一通,周母还要护着女儿,也被连带着说了一通。 这场闹剧才算落下了帷幕,可是岑青却还是不怎么高兴,她明明知道,像周雅这种不知感恩的人,就应该被赶出去吃点苦头,看着周律师为罗家操劳,正值壮年却已经像个半百老人的脸又狠不下心来。 她想着,等以后出去接触真正的末世的时候,自己是千万不能太过妇人之仁了。 稍不留神就会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就连赵哥几人,出了安全屋,也要多多注意些。 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人,在末世格外的危险。 于是又揪着小九教育了一通,让他以后千万要懂得感恩,做个正直的人才是。 小九点了点头,连声说自己知道了,又窝在岑青怀里撒娇。 自从知道岑青是真的对自己好,不会轻易丢下自己之后,他终于才像个正常的七岁小孩了,只是黏人的厉害,天天抱着岑青撒娇。 到了晚上,电力系统早已经瘫痪,安全屋里的人都习惯了早睡的,岑青却睡不着,打着手电筒偷偷出了门。 正好碰到了在外面抽烟的赵哥跟笑哥。 他们也没多惊讶,招呼着岑青坐过来聊天。 岑青坐下,才发现他们居然是在悠闲的喝着啤酒。 她失笑,也不知道面前的啤酒是谁的,摸过来昂着头隔空喝了一口。 入口才发现,啤酒罐里装的是水。 也是,她本来就没有买太多的啤酒,唯一几箱还是他们这帮酒鬼住进来的时候带过来的,过了一个多月,肯定早就喝光了。 “以水代酒啊?哎…” 她叹了口气,手撑着后面的地面,抬头盯着天空。 周围都是暗的,挂在天上的星星亮的很。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广袤的星空了,没想到在末世,电力系统全都瘫痪了以后,才能看见这么多的星星。 赵哥也跟着她抬头,感慨了一声:“好多星星啊,想不到,外面的人都在艰难求生,我们却在这里看星星,被他们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们。” 岑青笑了起来,索性直接躺下。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啊,没想到我们在末世还能这么悠闲。” 她没说出口的是,现在只怕是唯一一点放松的时间了。 笑哥却没抬头,狠狠吸了一口烟,烟头蹭的一下变得通红,又被他吐出的烟雾给包裹住了。 明明暗暗,就像笑哥的眼神。 他透着烟雾,看向赵哥跟岑青,说着:“这不都是多亏了罗小姐吗,要不是你,我们说不定就死在了哪里呢。” 赵哥才低下头,揉了揉岑青的头发,罕见的开了个玩笑:“是啊,多亏了我们的预言家,救了我们。” 岑青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拍开他的手。 笑哥眼神一暗,紧紧盯着赵哥的手,却是什么都没说,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 三人又聊了一会,商量着明天得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免得消息闭塞,等出去的时候,才不会两眼一抹黑。 笑哥最后收拾完啤酒罐跟烟头才回的房间。 … 隔天的小会议上,岑青跟赵哥一起提出了外出的建议,决定由岑青,赵哥跟小虎一块,笑哥等人留守。 岑青出去是因为她比在座的都要了解末世,所以尽管危险,她也跟着去了。 而赵哥跟小虎,则是一个近身攻击,一个远程攻击的高手。可以说是比较简单又不能轻易击破的队伍,遇到危险基本都能化解。 小九被二虎带着玩去了,并不知道岑青要出门的事,而胖子今天守仓库,早早就往仓库门口一坐,配着他这个魁梧的身躯,还颇有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笑哥则是检查了三四遍岑青等人的背包,才担忧的看着他们离开了。 因为自己除了一个灵活的脑子什么用都没有,又开始下定决心锻炼自己,免得以后给他们拖后腿,于是围着安全屋高耸的围墙开始跑步。 一边锻炼,还可以一边及时的看到有没有人在附近。 他一面跑着,却突然被空中一缕黑色的烟雾给吸引住了。 那黑烟缥缈如轻纱一般,在空中飘荡着。 笑哥停住了脚步,迟疑了一会。 这就是罗小姐说的暗物质?才一个月就已经扩散到了X国,这速度也太惊人了吧… 此刻这片地区的暗物质还很少,笑哥转了一大圈也就只在这里看到了一小缕。 漂浮在空中,就好像专门为他准备的一样。 笑哥围着这缕黑烟走了一会,决定铤而走险,再更接近一点。 他想到,岑青说过的,接触了过多暗物质的人,会因为承受不住而死亡,或者是变异,而少数人,则会接触暗物质而产生好的变异,也就是获得所谓的异能。 那他眼前,这一小缕暗物质,不足以致死,偏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出现在了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却有想要保护的人的面前。 这不是注定是什么? 他想到那人的面孔,义无反顾的朝黑烟走了过去。 那黑烟就想有生命一般,迅速钻进了他的身体。 笑哥想逃也逃不了了,黑烟钻入体内,刺的他生疼。 他疼晕了过去… ------------ 第39章:我在末世养孩子(7) 另一边的岑青等人却不知道笑哥发生了什么,他们三人已经走出去了一段距离。 X国境内虽然守地震的影响最小,也被蔓延过来的余震摧毁了不少大楼。 也因为这里受波及的程度最小,所以已经很多人反应过来之后已经向这边逃命了,这对三人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来的人多了,那他们安全屋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试问,在毁天灭地的灾难中,一栋安然无恙,里面还藏着不少物资的房子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怎样? 肯定是不顾一切,想要进去。 对于生的渴望足以将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疯子。 岑青光是想想,都觉得汗毛直立。 赵哥也是紧锁着好看的眉头,在一边沉思。 而鲜少说话的小虎也开口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他没想到自己会一语成谶。 早就躲在安全屋附近的几人,目光贪婪的盯着他们三人远走,盘算着屋子里还剩下多少人。 带着捡来的钢管跟刀具,就要准备冲进去。 领头的是个壮实的年轻人,看起来有几分本事,不然也不会敢召集人一起打劫这里。 “许哥,这下你相信我了吧,这栋屋子里面就一个小娘们跟她儿子,还有几个男人。” 一个中年汉子对着领头的人说着,“她当时请了我来建房子,整天神神叨叨的念着末日,没想到还真被她说中了,这里面应该有不少好东西呢!” 原来这个人,曾经是岑青请的建筑工人中的一员,大地震之后居然幸运的活到了现在,还把安全屋的事情告诉了别人。 只是他却不知道赵哥一行人的身份,还以为只是岑青的家人。 被称作许哥的人眼里已经充满了贪婪的神色,刚刚已经出去了四人,那这栋房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小孩子跟两个大人。 他仔细想了一下,自己这边也有五人,虽然说有点功夫的只有自己,但是他们都拿着武器,突然冲进去,那两人没有防备,这座安全屋岂不是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如此,他再也顾不上其他,带着人直接就冲了上去。 … 岑青这边,也遇到了一点麻烦。 他们三人走的好好的,身后垫底的小虎却被躲在废物里的一只怪鸟突然飞过来,给抓上了天。 这怪鸟依稀还能看出是只鸵鸟的样子,却长着巨大的翅膀,双爪坚硬如铁,泛着黑色的金属光芒。 爪子噗嗤一声就狠狠抓进了小虎的皮肉,深可见骨。 赵哥首先反应过来,迅速弯腰从大腿处的口袋抽出匕首掷了出去。 正正戳进了怪鸟的右边翅膀,紧接着岑青也拔枪扣动扳机,子弹射中了左边的翅膀。 怪鸟吼叫着剧烈的在空中晃动了一下,将小虎丢下。 两人赶紧上去扶起小虎,对视了一眼,没有一句话,居然也默契的很。 赵哥正打算夸奖岑青一句,怪鸟却又尖唳着扑了上来。 鸟喙大张着,显露出里面一排排锋利的牙齿。 双翅虽然受伤,速度却不减。 先前两人被怪鸟的翅膀所吸引,完全忘记了,鸵鸟可是动物界中的奔跑冠军。 它彻底被激怒了,不断上前扑咬,岑青跟赵哥顾及着受伤的小虎,生生受了好几口。 “这样下去不行,罗小姐,我来引开这只鸵鸟,你先带着小虎撤。” 赵哥抽出军棍挡了几回,已经摸清楚了怪鸟的进攻模式,这怪鸟除了长了翅膀跟尖利的牙爪外,已经是动物的脑子,这就好办了。 岑青点头,看着赵哥逮着机会,给了怪鸟一棍子,吸引到它的注意力之后,就迅速翻滚到了旁边,起身往旁边跑去。 等怪鸟追上去之后,岑青就扶着小虎往反方向逃跑。 将他安置在了一栋尚还能藏人的楼房里,简单给他止了血,还是担心赵哥,便要出去。 却被小虎拦住了。 “别去,你在反而拖累队长,扶我去顶楼。” 他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目光却熠熠发亮。 岑青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扶着他往楼上走,到达后还帮着他组装他的宝贝芭蕾特。 漆黑的枪身跟枪管,却配上了一副花里胡哨的卡通倍镜。 但是岑青可不敢小瞧这把枪,普通芭蕾特的威力已经不容小觑了,小虎这把改装过的宝贝,威力便是更强了一倍有余。 “看着!今天再给你上一课,老子可是神射手啊…” 此时的小虎,让岑青感觉有一点陌生。 平日里的他,沉默寡言,被人调笑还会露出腼腆的笑容,所以一直被周雅背地里说他是个“娘娘枪”。 队里的其他人却很怕他,岑青最开始还感到疑惑不解,现在终于是明白了。 他神采飞扬,趴在地上,手扶着芭蕾特。 岑青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也能感觉他此刻有多么的炽热,她甚至隐约觉得,小虎此刻是极其亢奋着的。 “让老子看看,这只小鸟在哪呢…哎呀,找到了!” 他脸上带着狂热,迅速扣下了扳机。 风速问题,射程问题,甚至自己此刻受伤的影响,早就在他脑子里演算了一遍。 对于别人来说,需要经过精确计算的数据,对于他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一般。 只稍一眼,他就已经能判断出绝佳的射击位置。 “嘭”的一声,岑青连忙端起望远镜查看。 镜片里却只出现了赵哥脸庞染血,朝他们的方向竖起大拇指的样子。 至于那只怪鸟,已经脑袋开花,坠落进了废墟里。 危机解决了,小虎放下枪,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挠着头,腼腆的笑了一下。 “你看到了吧,以后遇到危机也不要慌张,相信你自己。” … 安全屋这边,胖子也已经收拾完了偷袭的几人。 二虎早就把罗小九关进了房间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却发现胖子三两下已经把人都打趴下了。 周雅胆战心惊的躲在房里看着,拍着胸脯自语:“幸好没有得罪他们…” 她以前还觉得这几个所谓的雇佣兵不过是虚有其表,今天这样一看,五个成年男人,居然几下就被打趴下了。 这下,她往外面透露安全屋消息的想法,彻底被胖子这几拳给打消了。 屋外的笑哥,也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一双无瞳的白眼,却透着丝丝的黑气。 ------------ 第40章:我在末世养孩子(8) 笑哥揉了揉脑袋,稍微还有点头晕。 虽然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眼瞳,但笑哥还是可以正常视物,所以他根本就没发现自己眼睛的异常。 上下左右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丝毫没有变化。 笑哥苦笑着:“果然没有这么容易就获得异能吗?” 他拍了拍背后的灰尘,转身回去了。 刚进去就看到躺了一地的,正在哎呦叫唤的几人。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发现我们的安全屋了?” 笑哥直接开口问。 二虎却没回答他,冲他比了个中指:“你一直翻着白眼干什么,我又干什么让你这么嫌弃我了?” “什么白眼?我没有翻白眼。” “你当我瞎啊,一直翻着你不累吗,我做错啥了我改还不行吗?” 胖子给了缺心眼的二虎一巴掌,警惕的盯着笑哥。 说道:“你们两个都消停点,正常人怎么可能一直翻着白眼,还他妈半点黑眼珠子都没有的?你是谁?” 话音刚落,就已经捡起了地上的大刀。 刀尖朝着笑哥,明显的威胁着眼前的这个笑哥,只要他有其他举动,他就会冲上去砍断他的脖子。 笑哥一脸疑惑:“你在干什么,我能是谁,我肯定…等等,我没有黑眼珠?”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举起手先稳住胖子。 “胖子你别激动,先听我说,我就是笑哥。我刚刚发生了点事,所以我现在先要去照照镜子可以吗?” 二虎还是不在状态:“你们在说什么,胖子你是不是跟笑哥约好了来吓我的?” 笑哥这回真的翻了个白眼,可惜他已经没有眼瞳了,只能看到他纯白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 他无奈的跟二虎开口:“你什么时候能长点心?你看看你弟弟,但凡你跟他一样,多动动脑子,早就能发现不对劲了。” 胖子一听这熟悉的老父亲式劝导,也稍微卸下了一点防备,把刀放了下来。 却依旧紧紧握着刀柄,又敲了二虎脑门一下,叮嘱他看好院子里的人,才带着笑哥先去厕所找镜子。 镜子里,依旧是笑哥那张白皙的,脸上线条过于柔和的脸,连那条贯穿全脸的疤痕,也一丝不差。 就是没有了黑眼珠,平白看起来阴森森的。 到了这个时候,笑哥脸上依旧挂着笑。 手指触上了镜子里眼睛的位置。 “真的没有黑眼珠了。” 他又试着转动眼珠,镜子里的白眼珠也跟着转动了一下。 只不过因为全是白色,凑近了才看得到转动的痕迹。 他一五一十的跟胖子说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又说了几件只有他们几个才知道的事。 胖子才一脸震惊的相信了,凑上去非要摸摸他的眼球。 “你疯了?被二虎传染了是吧!” 笑哥哪能让他得逞,他摸一下,等会二虎这个傻子估计也要上来摸摸,等会赵哥他们回来,他这眼睛还要不要了! 然后才出去解决躺在地上的那些人。 笑哥可不像胖子跟二虎,他手段多的很,一边笑着,一边掰断了领头人的一根手指。 “说,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领头的许哥早就吓的哭爹喊娘了,赶紧把那个工人给供了出去。 而笑哥则是,知道了他们没有告诉其他人安全屋的事情后,叫胖子把他们绑起来,拖到外面去解决了。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啊,一想到他们这些人还要在这里住上一阵,他就不得不防。 只不过,他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呢? 笑哥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一边收拾院子一边等着岑青回来。 … 赵哥先爬上废墟,确定怪鸟彻底死了以后,才去接应岑青跟小虎。 他重新给小虎包扎了一番,一边包一边指导岑青。 他原本以为岑青已经学了很多了,结果真的上手以为,还是包的惨不忍睹,血是止住了,却差点把小虎的肩膀勒废。 得亏小虎脾气好,一直偷偷在解绷带,没有训斥岑青。 只是,他背着手不好解开,伤口又一次开裂了。 赵哥解开绷带重新上药绑好的时候,岑青才发现小虎伤口有多么的严重,还要开枪解决怪鸟,后坐力又让他伤上加伤。 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却没有哭,只觉得自己太无能了,练了这么久,却还是要靠他们护着。 赵哥把手上的血在地上抹干净,又用剩余的纱布擦了擦手,揉了揉岑青,安慰她。 小虎也把自己的宝贝芭蕾特往岑青怀里一放,鼓励她:“下次就轮到你自己开枪了。” 岑青眼泪没憋住,却也只哭了一小会。 等她收拾好背包后,三人才又往回赶。 这次搜集到的信息并不多,却也很关键。 X国境内已经出现了变异的怪物,虽然还只有飞禽,也足以见得暗物质的扩散已经很严重了。 他们以后需要加倍的小心,轮流守夜的人数要再加上一个,免得再遇见此类怪鸟。 在外面只待了一个下午,回去的时候三人都或轻或重的负了伤。 交流信息的时候气氛都有点沉重。 他们一直躲在这个小小的安全屋内,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惊险万分,这样真的好吗? 最先发表意见的是笑哥,他眼睛出现的问题已经跟他们三人说过了,所以此刻他的话特别有信服力。 “暗物质已经感染到X国了,就连我也中了招,虽然还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变异的怪物也出现了,我们却还躲在这里,信息闭塞,以后出去也是死…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轮流出去打探消息。” 周围人都没有意见,岑青又提出,物资数量已经不多了,以后也要去外面搜寻物资。 也就是说,只有出去了的人,不管是打探到了新消息,还是搜寻到了物资,才可以分配仓库里的物资。 岑青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周律师,他艰涩的表示自己知道了,回去告诉了母亲跟周雅。 又引来了周雅的尖叫:“凭什么!我们怎么出去?出去就是死!她罗芳草就是想害死我们!想当圣母就一直装下去啊,现在又不想演了要把我们赶走?” 没人理会她歇斯底里的叫唤,连周母也都流着泪同意了。 ------------ 第41章:我在末世养孩子(9) 此后的一个月,罗小九也经常跟着出门,只有周雅跟母亲天天躲在房间里不出去。 又不敢在岑青面前闹,整个人颓唐的很,直接瘦的不成人形了,周母也是身体渐渐垮掉,瘫在床上,只怕没多少时间了。 暗物质已经彻底笼罩了天空,连带着白天也是暗沉沉的,空气里也飘着丝丝黑气。 赵哥把剩余的八人分成了两组,轮流出去收集信息。 岑青,二虎,周律师,笑哥为一组,罗小九,小虎,胖子,赵哥为一组。 分组的时候为了照顾到罗小九,只能把他跟岑青分开,而二虎虽然为人跳脱,却也是格斗的一把好手,仅次于赵哥,所以岑青出去几次也都是有惊无险。 出去的次数多了,岑青也感觉自己迅速的成长起来了。 就连赵哥也总是忍不住夸她,笑着说再过不久自己都打不过她了。 而罗小九在出去的第三次以后,他的异能也觉醒了。 倒是比第一个吸收暗物质的笑哥先一步知道自己的能力。 那次回来之后,罗小九回来就扑到岑青怀里,神神秘秘对她说:“妈妈,我给你变个魔术。” 岑青虽然早就得了赵哥的消息,还是配合着惊讶的说:“真的吗?是什么呀。” 罗小九骄傲的打了个响指,指尖一搓,却没有发出声音,小小的掌心里凭空出现了一朵由灰尘和水滴拼成的花。 五片灰不溜秋的花瓣只维持了几秒,就消散在他手心里,化成了一捧沾染了灰尘的水。 控制物质的能力,要是使用得当,就能造成毁天灭地的效果。毕竟存在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能称得上物质,也难怪他的能力让他成为希望之子。 而此刻,这个世界的希望之子,却在用自己的异能搏妈妈一笑。 他维持小花已经耗尽了自己的能力,小脸发白,却还是笑着看着岑青。 “妈妈喜欢吗?” “喜欢,小九最乖了。” 岑青凑上去在他额头吧唧一口,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罗小九吸收了暗物质以后,长得飞快,岑青清楚的记得他现在应该只有七八岁才是,乍一看却像个十岁的孩子。 周围的大老爷们没有发现,岑青却是注意到了。 这暗物质,还有促进发育的功效? 她想不通,却没有系统来给她答疑。 岑青失落的叹了口气,过了这么久,又有点想念系统了。 她只是带着罗小九,在门框边刻下了他的身高,相比较上个月,长了好大一截。 罗小九也高兴的跳了起来:“妈妈,我又长高了?那我很快就可以保护妈妈了!” 岑青笑着,把他抱了起来,笑着说:“是啊,小九要快点长大哦,妈妈等着你来保护我。” 母子俩其乐融融,又说了好一会。 岑青就带着罗小九去看书,她早就知道他的异能是什么,所以准备了特别多的化学书籍,她自己似懂非懂的,只能照葫芦画瓢的念给他听。 罗小九居然也能很快的理解,有时候还能当场用异能演示一遍。 … 仅仅一个多月,外面的世界就已经完全变了天。 异能者逐渐走进人们的视野,而变异的怪物也遍地都是。 岑青对于暗物质的说法也不胫而走,比原来的世界要早点被人们所知。 她也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成了异能者眼中神秘的预言者,而他们的安全屋也早就被大多数人所知道,只是一直忌惮于里面的重武器不敢动手。 逃进X国的人大多数都还是普通人,因为这里离陨石最远,所以觉醒的异能者也是极少数。 也有的人开始铤而走险,往陨石附近跑,希望也觉醒自己的异能。 岑青也被几个异能者阻止给盯上了,正在往这边赶… 这些岑青一概不知,她正跟小组的人进行第七次探索,仓库里的物资已经不能再支撑他们几人多久了,所以她急切的想要找到一些物资。 不然,他们离开的计划就要提前了。 笑哥终于会使用自己的异能了,在一次赵哥从怪物手下抢夺一车物资,负伤回来以后,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医疗能力。 他没有跟其他人说的是,他的能力需要承担被治疗者一部分的伤害。 这天,岑青几人早早就出了门,前往前段时间发现的一家小超市。 那里因为被碎石压着,一直没有人发现,应该能找到不少东西。 二虎的异能就跟力气有关,他的手掌逐渐变黑,且这黑色还在向手臂上蔓延。 黑色的身体部分坚硬无比,他的力气也变得力大无穷,足以搬动压在小超市上面的碎石。 一路上有惊无险,岑青还解决了一颗变异的柳树。 枝条都是黑色的,像触手一般缠住了四人,岑青当机立断,抽出背在身后的军刀砍断了枝条。 配合着二虎,把柳树的枝条给砍了个精光,要是它能说话,估计得尖叫着喊非礼。 岑青跟二虎这两个流氓,走之前还把它砍成了几段,打算顺路带回去当柴火。 柳树:… 跟预料中的一样,拥有异能以后的二虎,很轻易的就搬开了压在小超市门口的碎石。 他有意耍帅,把碎石当玩具似的乱丢,弄的灰尘滚滚,又被笑哥给训了一通。 二虎立马怂了,任劳任怨的闭着嘴把石头都搬开了。 等石头搬完,他的异能也几乎耗尽了,瘫坐在地上只喘气,跟站在旁边的周律师一起在外面放风接应。 笑哥先爬了进去,打开了手电筒,岑青才跟着爬了进去。 这家小超市在一栋大楼的下面,上面的楼层早就随着刚刚碎石落地引起的晃动,而变得岌岌可危。 笑哥只稍微搜了一下,把超市内看起来还能用的东西一股脑的丢了出去,也不管是什么,打算出去再整理。 今天他们开了越野车出来的,也不用担心运输的问题。 岑青头顶扑簌簌落下几块碎石,笑哥暗道不好,拉着她就往外跑,却还是没来得及。 临出门,两人就被落下的的天花板给压住了。 ------------ 第42章:我在末世养孩子(10) 大楼倾塌的瞬间,二虎就爬了起来,拽着周律师躲过了砸过来的石块。 石块上还漏着钢筋,要是被砸中,后果不堪设想。 只一瞬间,眼前就成了一片废墟,二虎不等灰尘停歇,就迅速过去搬石块。 可是,刚刚他的异能已经快耗尽了,此刻,只搬动了几块,就已经搬不动了。 黑色的手也罕见的被尖锐的石块划伤,流出汩汩的黑血。 他双眼赤红,拼命大喊着岑青跟笑哥的名字。 手已经快动不了,却还是在不停地搬着。 二虎往旁边一看,周律师却在这个时候往车上装刚刚笑哥他们丢出来的物资。 他立马就火了,扑上去给了周律师一拳:“你他妈的在干什么,笑哥跟罗小姐还在下面呢!” 周律师的嘴角立马流出了鲜血,右侧的牙齿也似乎隐隐松动。 他吐出一口混着唾沫的鲜血,勉强拦住了又要扑上来打他的二虎。 周律师急切的解释着:“不是的,二虎你听我说,你的异能早就用光了,凭普通人的力量是救不出他们两个的,所以我们先回去搬救兵,你冷静一点!” 二虎这才停下来,催促着周律师马上开车,他的手扶不稳方向盘,一路上不停地叫他开快点。 … 笑哥被压住了大半个身体,岑青只被压住了一只腿,但是她的情况比笑哥糟糕多了,因为她的肺部被一根钢筋贯穿,只有气出没有气进了。 两人脸上身上都是灰,被鲜血冲刷着,在身上结成暗红色的土块。 血流像小溪一样在身上蜿蜒流动。 笑哥手不受影响,看到岑青的情况,摸索着给她拔钢筋。 他喉咙嘶哑着,显然也被砸到了,发出奇怪的呼噜声:“嗬…罗小姐,你别…嗬…动,我先拔了,等会…嗬…给你疗伤…” 岑青只觉得疼的昏天黑地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痛过,恨不得当场被砸死了才好。 笑哥终于摸到了那根钢筋,噗嗤一下抽了出来。 由于太用力,手也脱臼了。但他忍着没说,立即发动了异能。 他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使用异能无异于雪上加霜,可是他就这么做了,他要是不使用异能的话,岑青肯定会死在他面前。 笑哥怎么会放任她死在自己面前呢,她可是… 赵哥在意的人。 他胸口也逐渐渗出鲜血,岑青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还庆幸跟她一起的是笑哥,只要坚持到其他人赶来,他们就没有事了。 连岑青断了的腿也慢慢被接上,只是还被压着,钻心的疼。 “笑哥,别用给我异能了,留着给你自己吧。” 岑青剧烈的喘着气,骨头被接上的感觉真的特别痛,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破碎的骨头一点点的重组。 笑哥只回应着说好,或许是回光返照,虽然意识已经渐渐模糊,声音却清晰了不少。 他喃喃着给岑青说着自己的故事。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这脸上的疤怎么来的吗?” 岑青以为他是想靠着聊天,让等待的时间变得短一点,让她不至于在逼仄的环境下放弃生的希望。 于是也勉强笑着回应:“怎么,你现在要告诉我吗…咳咳…我可是好奇了很久的。” 笑哥几不可闻的笑了一声,他脸上全是灰,无瞳的眼珠更显可怖,但是他的表情确实实实在在的微笑着,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格外甜蜜的往事。 “我本名叫肖扬…” “肖扬?笑扬?很适合你呢…” 这个名字带着魔力一般,岑青念着,也跟着扬起了嘴角。 “哈哈…是啊,就是笑扬的意思。” … 肖扬无父无母,从小就因为长得像个女孩子,而一直被欺负。 小虎的外号叫“娘娘枪”,可肖扬的外号却是真的“娘娘腔”,这个带着屈辱性质的外号跟了他很多年。 直到长大,他的外号变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 他没念几年书,十几岁就被富婆养着。 别人嘲笑他,也羡慕他。 你拼死拼活一辈子,都赚不来他一个月陪着别人赚的钱。 可肖扬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他因为瘦弱,被单身很多年的女房东骚扰,甚至下药侵犯。 那一天,爬下床的小肖扬就开始一直挂着笑容,开始卖笑。 一直等到他招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那张姣好的面容被划破。 他的卖笑生涯结束了,划破他脸的那人只当他是疯了,满脸是血还在笑着。 后来就遇到了赵哥,走上了雇佣兵的路子。 他藏了很多年的秘密,因为赵哥被自己发现了。 肖扬不喜欢女人。 他喜欢赵哥。 … 笑哥说到这里,笑着问岑青:“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 岑青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藏了一辈子的秘密,这个时候说出来,那他的情况肯定是危险至极。 她哭着说:“不恶心…你别说了,你别再说了!你是不是还有哪里受伤了,你给自己疗伤啊!” 笑哥已经没了声音,最后一句要说出口的喜欢也被藏进了他紧闭的嘴里。 “笑哥?肖扬!你说话啊,别不出声啊…赵哥,对,赵哥还在外面等我们呢,你别死啊…” 岑青颤抖的伸手去摸笑哥,等摸到了又像被烫了手一般迅速缩开。 她不愿意摸到一具尸体,属于笑哥的尸体。 岑青终于放声大哭,也不管会不会消耗掉自己的体力。 她心里只剩下酸涩感,张开嘴,却只有哭声才能抒解自己。 … 赵哥他们搬开她头顶的石块的时候,她还在细弱的抽噎。 眼睛早已经通红,她像是不适应突然照射下来的阳光,迷茫的抬头。 又想起了旁边的笑哥,哭着让他们先救笑哥。 “先救他!先救他啊!” 可是笑哥早已经死了。 岑青脚边的石块一被挪开,她就扑到了笑哥旁边。 他的身体冰凉,连血液都已经凝结没有流动了。 她看到了他胸口莫名渗出的血印,哪里还会不懂,哀恸的大哭。 旁边的人也是悲痛的低下头,赵哥也眼眶湿润了,搂着岑青安慰她。 岑青看向笑哥的脸,他彻底放松下来的嘴角,原来是向下的啊。 ------------ 第43章:我在末世养孩子(11) 笑哥最终被埋在了安全屋旁边了。 二虎怕他的墓被变异的怪物闻到味道,过来打扰他,又在堆起的小土包外面添了水泥。 他房间里属于他的东西也都被一起埋了进去,岑青用水泥给他立了一块简单的碑,上面画了一个圆形的嘴角向下的哭脸。 罗小九用异能把水泥直接弄干了,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边哭一边趴在笑哥的碑前跟他说悄悄话。 岑青这次没有再哭,只是红着眼说:“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安全屋里的人都很沉默,尽管这次从小超市里搜集到了不少东西。甚至还有一大箱电池,可是这个代价太沉重了。 他们都宁愿不要这些东西,却换不回一个笑哥。 二虎罕见的沉默着,搂着弟弟小虎,嘴上说着是在安慰他。 却只有小虎知道,二虎现在是全部依靠着他,才能站在这里。 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但是生活却要依旧过下去。 岑青沉默着吃完了饭菜,拿着今天搜集到的物资进了房间。 接着打开了藏在这间房下面的地下室,里面摆满了枪械,食物跟饮用水。 她走了进去,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保险箱,本来是打算用来放急救药品的,今天她却把里面的药品都拿了出来,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扣子。 是岑青趁别人不注意从笑哥衣服上扯下来的,他们都想埋掉他的东西,以免触景伤情。 可她却想着留个念想。 保险箱不大,方方正正的,长得像个小提包,现在里面只有一颗扣子。 不知道为什么,岑青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以后这个箱子会被她填满。 她突然来了脾气,把箱子狠狠摔向了地面。 箱子囫囵滚了一圈,丝毫没有收到损伤,外表依旧光洁如新。 岑青蹲下来,抱着箱子又哭又笑。 “系统,你在哪里啊,我好想你啊…” … 又过了半月,赵哥打探到,在H国境内,已经有异能者建立了收留人类的基地。 岑青也表示是时候离开了。 而周雅是不愿意走的,周律师也只得留下照顾她跟母亲。 于是,便只有岑青,罗小九,赵哥,小虎,二虎跟胖子几人走了。 他们把最里面的装甲车给开了出来,把能带走的物资都带走,连岑青地下室里的东西也全部带走了。 车厢下面铺着一层被子,后面堆满了饼干方便面跟罐头,水也是放了好几箱,武器占据了一半的位置,医疗物资也全部拿走了,剩余一些手电筒电池之类的必需品也占了不少位置。 尽管带走这么多东西,但还是留了四分之一的物资给剩下的三人。 装甲车由赵哥来开,上面坐着岑青跟罗小九。 其余三人开着那辆越野车,车上依旧装了不上东西。 他们在一天的早晨,出发了。 周律师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去,忍不住落下泪来。 … 赵哥看着地图,两辆车行驶在公路上。 罗小九还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却没有问,只是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一路上全是触目惊心的废墟,还经常能看到在路边打斗的人和怪物,甚至是斗殴的人群。 岑青抱着罗小九坐在副驾驶,疑惑的问赵哥:“小九是不是长得太快了?我怎么感觉他现在像个十几岁的孩子了?” 赵哥扭头看了一眼:“好像是的,他怎么长的这么快?” 去年刚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矮墩墩的小毛孩子,现在却长成了一个清秀的小小少年。 岑青盯着罗小九,看见他打开窗户,渗透进来的暗物质便迅速的钻进他的身体。 罗小九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这让岑青隐隐有点不安。 现在他们这一行人,朝着H国进发,一路上大家的异能都开始觉醒,除了她这个没有异能的跟小虎之外。 明明有这么多异能者在这里,暗物质却独独选择了罗小九。 就算他是希望之子,只怕也经不住暗物质这样的侵蚀。 他成长的如此迅速,就好像是暗物质有意要培养他一般,可是,他明明是暗物质的克星才是,怎么会想要培养他呢? 岑青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也不好跟赵哥透露罗小九的身份,系统也不在。 这些都憋在心里,让她格外的烦闷。 加上一直坐在车上,等到停下扎营的时候,她没忍住,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罗小姐,你没事吧?” 赵哥给她拿了瓶水,担忧的看着她。 岑青吐了个昏天黑地,哪有时间回复他,只能痛苦的皱着眉,冲他摆了摆手。 胖子也从车上下来了,宽厚的手掌拍着她的后背,想让她舒服点。 幸好岑青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胃里的酸水,泛着一股恶心的气味。 罗小九也紧紧盯着岑青,也学着胖子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 岑青用水漱了漱口,才靠着车喘气。 “没什么事,让大家担心了,就是一点点晕车而已。” 赵哥却朝她张开手,里面躺着几粒白色的药丸。 他说:“晕车药,吃两颗。” 岑青感激的接过,立马干咽着吞了下去,刚刚已经漱口浪费了大半瓶水了,现在这样只能再省着点。 由于岑青吐了一通,虽然大家都没有嫌弃岑青的意思,但是这一地的呕吐物的味道实在是不可描述。一行人又往前面开了一段路,才重新停下来扎营。 这回赵哥把车开的又稳又慢,两边的窗户给打开了,清新的空气吹拂着脸庞,让岑青舒服了不少。 … 不远处的楼房顶上,站着一个三人小队。 他们身穿着统一的黑色服装,打扮像个忍者一样。 再仔细看时,这三人居然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孔。他们当然不是三胞胎,而是中间那人的分身。 他开口声音嘶哑的不似人类:“这就是传说中的预言者?这么弱?” 回应他的声音却没有从旁边的两个自己身上传来,那声音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般。 “别管那么多,她弱正好,先把她抓了回去,看看她还知道些什么。” 三人立即向前掠去,追上了岑青几人。 ------------ 第44章:我在末世养孩子(12)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胖子,因为他的异能是化熊的能力,平时没有变身的时候也有着熊的感知能力。 他迅速停下车,朝着前面的赵哥喊了一声:“停下,有情况!” 岑青下意识的搂住怀里的罗小九,跟着赵哥一起下车。 接着均是拿好了武器,站成了一个圈。 赵哥警惕的盯着四周,问道:“有几个人?” 胖子手臂上开始长出棕色的毛发,一边说着:“不太清楚,人数并不多,三四人的样子。” 等他变身完毕,朝前方大吼了一声。 而赵哥的异能是强化自身速度跟力度,身体并没有明显的变化。 那三人见行踪暴露,也不惊慌,施施然从草丛跳了出来,三人的动作一模一样,连落地之后的位置也跟最开始站立的位置分毫不差。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 中间的本体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赵哥的一声令下,胖子跟二虎都冲了上来,他自己也蓄力往前一窜。 小虎的子弹比他们快上一步,砰砰击中了三人刚刚站立的位置,而那三人已经向后跃了一步。 “啧,被躲过去了。”小虎切了一声,又端起了枪。 岑青也已经架好了手上的名为破坏者的小型狙击qia g,子弹经过罗小九的硬化,比普通子弹杀伤力更强。 所以她专心在后面瞄准,等待时机一发送敌人归西。 胖子用爪子往前猛的抓了几下,逼的那三人又退了一步,而二虎跟赵哥又在他们后面出现,出招迅速又狠辣。 那三人立即站成了一个三角,居然都能跟面对的人打的不分上下。 而他们三个同心同意,配合的无比默契,这就是他两个分身的可怕之处。 合作再久的小队,也比不上他一个人当三个人用要来的默契。 “哼,居然不让我把话说完,那我就把你们都打趴下再好好跟你们介绍介绍我自己!” 他来了脾气,动作越发的迅猛。 三人一齐从背后抽出短刀,招式却完全不一样。 赵哥也跟他拼刀,他面对的本体就跟他铿锵对抗。 胖子熊爪不停,他面对的分身就拿刀刃穿刺,打得胖子节节败退。 而二虎双手坚硬如铁,上前直接捉住短刀,他面对的分身就直接飞身踢开二虎。 只有赵哥勉强能与他一战。 另一边的岑青终于逮住机会,一枪打爆了胖子对面分身的脑袋。 岑青刚刚心中一喜,却看见被打中脑袋的那人,头残缺了一半,动作却不停。只剩了一只眼睛,也丝毫不影响他出招的速度。 那个分身还有空朝岑青一笑,配上他那个头破血流的脑袋,吓得岑青一个激灵。 虽然这一枪并没有扭转战局,却也让赵哥发现了端倪。 他高声喊道:“这三个家伙不是三胞胎,应该是分身之类的异能,先找到他的本体!” 三人一齐阴恻恻的笑着说:“啊呀,被你发现了,我真的好害怕啊哈哈哈哈!” 既然胖子面对的那个不是本体,赵哥就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剩下的两人身上。 他的刀劈砍的越发激烈,异能加持,他的速度也是极快。 本体被他砍中了一刀,疼的龇牙咧嘴的,面孔扭曲的冲着赵哥喊:“你今天必须给我死在这里!” 他也意识到了赵哥才是最难对付的,直接吩咐分身一齐攻击赵哥,只要他死了,另外两人不足为惧。 那两个分身直接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反正他们受伤也不会停下。扛着二虎跟胖子的攻击,要先搞定赵哥。 本体已经暴露了,但是他被两个分身保护的密不透风,根本没有后顾之忧的他,上前一个连踢,等赵哥向后躲避的时候,又是三把刀直接砍了过去。 赵哥飞快的躲过,还是被砍中了肩膀,深可见骨,左手已经动不了了。 他只能垂着一只手,挥动着军刀。 而后面的小虎顾及着赵哥几人,迟迟没有扣下扳机急得直跳脚。 岑青也忍耐不住了,再这样下去,赵哥他们必死无疑。 她把罗小九交给小虎,准备冲上去,却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打了一拳。 一个同样穿着黑衣的人凭空出现,他皮肤白的像鬼,嘴唇也是毫无血色。 “你就别过去凑热闹了,给我安心待在这里。” 他突然现身,只说了一句话又隐了身形。 一边的小虎却突然被扼住脖子,身体悬空,脸憋的通红,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岑青掏出军刀,小虎立即配合,强忍着窒息的感觉抓住了隐形人的手,指挥着岑青往他的手附近砍。 隐形人见状,立即松开了手。 小虎看不见他,只能被他踢来踢去,体内不知道哪个地方破碎了,呕出了一大块鲜血。 二虎目眦欲裂,直接一个翻滚扑了上来,用身体护着小虎。 “你干什么!快点回去帮队长他们!” 赵哥刚刚扭转的战局又迅速被打回了原型,胖子接连中刀,已经快维持不了熊的形态了,毛发渐渐褪去,漏出了他原本的皮肤。 二虎却不管这些,拼命护着小虎,一边疯狂的乱砍。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要你活着,其他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不停地朝着旁边挥刀,隐形人一时不敢动,围着小虎跟二虎踱步。 岑青则是紧紧搂着罗小九,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对自己动手,现在来看总归是好事,她贸然冲上去也只是拖累赵哥他们。 她抱着罗小九,轻声跟他说了几句,叫他躲进车里等会再出来。 接着走向了小虎跟二虎的位置,对着空气说道:“你们突然出现,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不妨说出来,你也看到了,我们打不过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大家各退一步怎么样?” 隐形人依旧警惕的很,开口也依旧没有现形。 “我们本来没想跟你们打的,是你们突然冲上来的。” “对不起,那现在…小虎!”岑青一边开口吸引隐形人的注意,一边给小虎偷偷比了个枪的手势。 小虎一直都在用他的宝贝芭蕾特,所以他们也不知道,他可不光只是狙击的好手。 被二虎的身体挡着,他早已经偷偷从鞋套里摸出了袖珍枪,仔细听着声音,听到岑青的口令直接就甩了一枪过去。 “打中了!”岑青惊喜的喊着。 ------------ 第45章:我在末世养孩子(13) 空中立马出现了一个流血的弹孔,甚至还能隐隐看到被子弹灼伤的皮肉。 隐形人彻底被激怒了,直接冲上去踢开了岑青。 他此刻也现了形,掏出匕首朝小虎扑了上去。 “他妈的,老子等会再来收拾你!” 隐形人隐隐觉得自己的伤口有点不对劲,却没有搭理,继续朝小虎扑了上去。 匕首狠狠的朝他戳下去,却被二虎用身体给挡住了。 他的后背还没有硬化,所以生生受了这一刀,刀子直接从后心窝贯穿。 小虎绝望的嘶吼了一声,爬起来把袖珍枪塞进已经动不了了的隐形人嘴里。 连开好几枪,直到把子弹打完他还在不停的扣着扳机。 “啊啊啊啊我杀了你!杀了你!你把哥哥还给我!” 罗小九已经虚弱的瘫倒在地上了,刚刚岑青偷偷跟他说的是,等隐形人受伤流血就用异能把他的血液冻住。 他已经很努力了,却依旧没能阻挡的了隐形人的那一刀。 他捂着脸跪在地上大哭。 除了岑青,对他最好的就是二虎了,在他还只有一点点高的时候,二虎就老是喜欢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到处转。 那时候的罗小九,第一次感受到有爸爸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他甚至还撮合过岑青跟二虎。 可是现在,他干了什么呢,他没能救下二虎。 “我是个废物,二虎叔叔…对不起…” 他快要崩溃了。 岑青却看到,周围的暗物质疯狂的涌入罗小九的身体,甚至二虎身上流出的黑色血液也散出暗物质,一起涌入他的体内。 罗小九的身体一下子拔高,变成了一个真正少年的模样。 他眼瞳也染上黑色,叫岑青看的心惊胆战,赶紧大喊着他的名字:“小九!你在干什么!清醒一点!” 罗小九眼睛里的黑色迅速褪去,他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接着朝赵哥他们的方向虚空一抓,那三个人的身体便一起被空气扭曲折叠,最终在空中爆成一滩血水。 那个早就死透的隐形人也跟着变成了一滩血水。 小虎跪在地上,不停的捶打地上的鲜血,眼泪坠进血堆里,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他身上早就布满了血色,他却浑然不觉,哭喊着哥哥。 赵哥跟胖子也被鲜血泼了满身,满脸愕然的盯着罗小九。 他这时却突然晕了过去。 岑青焦急的扑过去接住他,罗小九现在已经几乎是个成年人的身材了,她根本没接住,跟着他一起倒了下去。 但好歹是自己先着地,心甘情愿给他当了肉垫。 … 遥远的地方,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突然睁眼,对着旁边的两人说道:“他们死了。” 这里是忍者小队的地盘,领头的是一对兄妹,也就是黑袍人对话的那两人。 隐形人跟那三个人都来自忍者小队。 而黑袍人有能感知被他下了印记的异能者的能力,所以感觉到小队里的两个强者死掉了,他脸色难看的很。 “居然死了?看来预言者还挺强的啊。” 哥哥步光开口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小西装,脖子上还系着一个搞笑的红色的蝴蝶结。 这个不伦不类的打扮,倒是跟旁边穿着黑色洛丽塔,头顶戴着同色公主帽的萝莉妹妹步明搭的很。 妹妹没有开口,哥哥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又接上了:“啊,那就没办法了,我们亲自去接近预言者吧。” “嗯,他们就是废物,比不上我可爱的妹妹,死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哈哈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请吧,我的公主陛下。” 步光伸出了戴着白手套的手,弯腰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步明僵硬的扯了下嘴角,甜美的小脸却挂着恶意的笑容,把小手放进了哥哥手心里。 黑袍人满头大汗的看着兄妹两人诡异的举动,不敢出声,看着一高一矮两人走了出去。 他们小队也只有他们几个,现在兄妹两人离开了,基地就只剩下了他一人。 黑袍人早就不想伺候这两个喜怒无常的兄妹了,只等他们离开,他就带着这里所有的物资投奔其他小队。凭他的能力,肯定能在其他地方过得更好! 他光是想想,就已经心痒难耐了。 哥哥却回过头,脸上挂着微笑,侧身好像听着什么。 “嗯嗯,是的,那我们教训一下这个家伙吧。”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小刀,猛的一甩,将黑袍人钉死在地上。 牵着妹妹继续往前走了,头也不回,压根不管身后的那具尸体。 … 赵哥显然对罗小九突然的爆发有了一些别的想法,他狐疑的打量着晕倒的他。 岑青被他的眼神看的心下一跳,犹豫着要不要跟他坦白。 但赵哥只是看了一会,便跟着胖子去安慰小虎了。 岑青刚松了一口气,却听他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罗小九是不是体质有点特殊?” “啊…那个…”岑青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绞尽脑汁编着理由。 赵哥又说:“不然你这个预言家也不会非要收养他吧?” 说完却是不再管他们了,留岑青独自在原地抓耳挠腮的纠结。 “小虎,节哀吧。” 胖子单膝跪着,同样的沉痛不已。 他们五人也认识两年多了,一起经历过生死,一起在草原喝过最烈的酒。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 虽然都是身份成迷的人物,却也不像岑青最开始以为的那样无情无义,相反,流血不流泪的汉子们,真心留下的眼泪,比钻石还要珍贵。 二虎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却是跟其他几人关系最要好。 此刻,他冰冷的身体就躺在这里,赵哥也没忍住,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哭过了,现在却从眼角滚落下一颗滚烫的泪水。 小虎嗓子已经哑了,他唯一的亲人也不在了。 这叫他如何能不难怪,他只恨死去的不是自己! “队长,我没有哥哥了…” 小虎跪着向前爬了几步,紧紧揪着赵哥的裤腿,满脸血污的依靠着他。 赵哥蹲下去,手紧紧按在他肩膀上,声音沉稳:“以后,我跟胖子就是你哥。” ------------ 第46章:我在末世养孩子(14) 胖子也上前说着:“就是,别哭了,像个娘们似的,站起来,把你哥埋了。” 小虎狠狠抹了把脸,挣扎着爬了起来。 赵哥却眼尖的发现,二虎剩余的黑色血液慢慢顺着小虎破损的伤口爬了上去。 “小虎!你腿上这是什么?” 他刚站起身,连忙低下头查看。 血液钻进了小虎的伤口,使得他痛不欲生。 小虎又扑倒在地,抱着腿打滚,嘴里却喃喃说着:“是哥哥…哥哥…” 赵哥没来得及拂开那些血液,小虎就已经吸收完毕了,在地上喘着粗气。 “哈…队长,我有异能了…哈哈哈,哥哥的异能…” 却是又哭又笑的,赵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等他安静下来。 而后才知道,二虎剩余的血液里带着暗物质,居然直接把自己的异能转给了小虎。 岑青却觉得这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二虎死了,小虎才能觉醒异能,偏偏还是跟他一样的异能。 每当小虎使用的时候,就会想起哥哥,就像是把还未结疤的伤口一次次划开一样残忍。 她担忧的问小虎:“你没事吧?” 虽然知道他肯定会回答没事,而这句回答又注定是句假话,但岑青还是忍不住这样问了。 完全接受了异能的小虎却激动不已,眼里的狂热十分骇人:“没事啊,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好过,就感觉…”哥哥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 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就给二虎挖好了墓,虔诚的把他的尸体放了进去,这次没有水泥,小虎就搬了好几块大石头,压住了墓。 只在最外面的石头上刻下了二虎的本名,于龙。 岑青则是又偷偷藏起了二虎留在车上的,那把他特别喜欢把玩的宝石小刀。 他们这几人经过了一场恶斗,已经十分劳累了,每个人或多或少还受了点伤,互相包扎上药过后,索性都在车上解决了晚餐。 入夜,四周已经很暗了,他们却都没有睡。 生了火围坐着,岑青知道,自己该坦白了。 罗小九还昏迷着,脑袋被岑青放置在了她的腿上,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他已经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了,清秀的面容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的温顺,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道阴影,嘴唇也极为红润… 岑青没再看他,清了清嗓子,开口:“我隐瞒了一些事情,关于罗小九的。” 赵哥跟胖子立即紧紧盯着她,只有小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哥猜对了,小九的确体质特殊。” 岑青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生怕再有个能隐身的异能者突然窜出来。 胖子直接化熊,四掌着地,窜进了黑暗中给他们望风去了。 “你继续说。”赵哥说道,他的眼眸中倒映着火光,叫岑青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怎么说呢,他可以算是救世主一类的身份,你也知道,他的异能很厉害,若是真正成长起来,是有能力把世界变回原样的。” “原来如此,可是他为什么吸收暗物质的能力也这么强,按照你的说法,末世岂不是…不对!” 赵哥摸着下巴思索,好像抓住了什么线索,又让它从手中溜走了,让他困惑不已。 岑青也点头,说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罗小九就是在这个时候醒的,咳嗽了几声,才开口:“妈妈,我好像一直听到有什么人在跟我说话。” “什么?可是我们什么也没听到啊。” 这一情况让岑青跟赵哥都大惊失色,迅速警惕起来。 罗小九坐了起来,还是有点虚弱,靠着岑青才不至于倒下去,脑袋搁在她颈窝,说话喷出的热气让岑青浑身都不自在。 “我感觉,我好像听到了陨石的声音…” 赵哥紧张的问:“那颗导致末世的陨石?” “对,”罗小九继续说着:“我晕倒之前就听到了它的声音,它问我,想不想报仇,我那时候一心想着二虎叔叔,居然回应了它,然后就记不太清楚了,我居然,这么残忍的杀害了他们几个。” 他苦笑着,又继续说:“昏迷的时候它也断断续续的跟我说话,我好像还隐约看到了陨石的样子。” 岑青回想了一下问道:“是不是一颗巨大的黑色陨石,里面是暗紫色的晶体?” “对,周围笼罩着黑色的烟雾,我想那应该就是浓郁的暗物质吧。” 小虎突然开口:“那陨石有没有告诉你变强的方法?” 罗小九被他阴狠的表情吓的瑟缩了一下,摇了摇头,定睛再看时小虎又恢复了平静。 “它好像一直在等我。” 罗小九又吐出了一句让人惊骇的话。 “等你?为什么?”岑青奇怪的问,她看到的原世界里可没有人发现陨石居然是有意识的,甚至还能跟它的克星交流。 她掌握的信息并不多,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罗小九还是摇摇头:“妈妈,为什么陨石会跟我说话?” “因为你是不一样的,你注定是要来拯救这个末日的。” “妈妈你收养我,也是因为这个是吗?” 岑青没想到他会想清楚这件事,看来他成长的并不只是身体,心智也是十七八岁的了。 她有点艰难的开口了,她并不想骗这个自己养大的孩子。 “是的。” 罗小九却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他没有生气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怀疑岑青怀疑自己,他只是扬起一个笑脸,看起来乖巧无比。 他说:“那我还得感谢我这个特殊的体质,让我遇到了妈妈。” 岑青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揉了揉他的脑袋。 几乎没有人会愿意被迫承受这么重的担子,也没有人会被欺骗丝毫不恼。 罗小九就是那个例外,他生长的飞快,也没有长歪,他比所有人都要正直善良。 赵哥却打断了他们母子俩的温情时刻,板着脸说:“罗小姐,你有没有听过捧杀这个词语?” 他刚才一直在旁边听着,突然茅塞顿开,重新抓住了被遗漏的线索。 岑青听到赵哥用捧杀这个词语来描述陨石的举动,也想明白其中的猫腻,脸色变得惨白。 “居然…是这样…” ------------ 第47章:我在末世养孩子(15) 所谓捧杀,就是指过分的吹捧和夸奖,使得对方堕落,甚至死亡。 放在陨石跟罗小九之间,就是陨石刻意的培养他,给他最强的能力,体质,源源不断的给他提供暗物质。 等他真正靠近陨石之前,只怕早就因为吸收过多的暗物质爆体而亡了。 想到这里,岑青冷汗都下来了。 绝不能让罗小九靠近陨石! 岑青跟赵哥对视一眼,心里居然都是同一个想法。 岑青没忘记自己的任务,是抚养大希望之子,至于拯救世界,她虽然嘴上是一直这么说着。 可眼下她是绝对不会,让罗小九靠近陨石的,自然也就解决不了世界的危机。 她偷偷的想着,只要罗小九有足够自保的能力,远离陨石生活着也未尝不可。 这样,她一来可以完成任务,二来又能保住罗小九的性命,至于其他人,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岑青又翻出了地图,H国的基地正好处在离陨石坑不远不近的地方,依旧是他们的目的地。 罗小九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坐到了小虎旁边,跟他说着悄悄话。 胖子也回来了,赵哥拣了点关键的跟他说了,一行人表情凝重,依旧是瞒着罗小九的。 … 隔天立马又启程了,这次赵哥没有再开快车。 一路平平稳稳,碰上变异的怪物还停下车上去练练手,悠闲的不得了。 有时候碰到不长眼想要劫车的人,直接就跳下车跟他们较量较量。 一来二去,他们的异能又提升了不少,连带着小虎,拥有巨力跟身体硬化之后,也不会一直站在后面放冷枪了,提着棒球棍也能干倒不少人。 而且二虎的异能在他身上,显然融合的比他更好,小虎可以控制身体硬化的位置,运用得当,普通异能者也打不倒他。 至于一直没有异能的岑青,射击技术又上了一层,近身搏斗也能跟没使用异能的赵哥打上好一会了。 岑青琢磨着,他们几人经过了半个月的洗礼,也算是在异能者圈子里小有名气了。 而她也听到了关于自己预言者的传闻,又开了个小会要给队伍起名。 罗小九自然是全力赞成她,岑青看着自己的傻儿子,总感觉她把他卖了,他还能自个跑回来,再让她卖一次。 赵哥想了一下,直接说着:“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你预言的事情,先不管外面的谣言有多么离谱。 为了防止再有人觊觎,干脆直接把预言者的旗号打出来,让他们更忌惮一些。” 于是,预言者小队,就这么新鲜出炉了。 谁能知道,外面传的神乎其神的预言者小队,是由一个没有异能的预言家领头的呢。 他们也不藏着掖着,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别人眼前,盯着岑青这块肥肉的人一多起来,反而没人敢先跳出来下手了。 过了好几天安生日子,岑青止不住的夸着赵哥,也没有最开始背着一个预言家名号的紧张感了。 “嘿嘿,还是赵哥厉害。” 赵哥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经过一年多的相处,他的长相似乎变得更加硬朗了几分,此刻却目光柔和,看的岑青脸色一红,别扭的转过了头。 罗小九不明所以,问她:“妈妈,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太热了,晒的!”岑青钻回了车。 罗小九抬头看了看天,明明是阴天啊,怎么会热呢。 他想不明白岑青的脑回路,只动用异能让岑青周围的温度降了下来。 岑青冻的直打哆嗦,又不好开口说他,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平白享受了一次手动降温的待遇。 … 步光跟步明没有其他人那么虚伪,明明想接近预言者小队,偏要端着不肯做出头鸟。 他们直接大大咧咧出现在了岑青一行人面前,表示想要加入他们。 岑青盯着这个在末世,还穿的这么不伦不类的兄妹俩,狐疑的很。 “为什么要加入我们?” 步光开口:“因为听说你们队伍里有预言者,所以,为了获得更多的情报,想加入你们。” 他很懂说谎的艺术,最难戳穿的谎言,就是真假参半,反而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自觉的掉进他的圈套里面去。 赵哥也打量了他们一番:“看你们这个样子,想必异能也是很强大的,何必要加入我们。 你们完全有能力加入更强大的组织,获得更多的物资跟消息。” 步光却装作为难的样子,抚摸着妹妹的手背,仿佛难以启齿一般:“可是我妹妹是个哑巴,还没有异能,那些大组织不会收下她的。” 步明适时的漏出一点可怜兮兮的表情来,只是表情依旧有点僵硬,但配上她这张楚楚动人的小脸,那一点点的不自然就不值一提了。 赵哥还是有点犹豫,小虎倒是无所谓,也没有多看几眼步明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打着哈欠回车上补觉了。 昨天是他守的夜,现在困得不得了,哪里会分神去看步明的表演。 最终步家兄妹还是留下来了,罗小九天真的同情步明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劝了岑青跟赵哥几句。 而赵哥也有意观察一下他们两人,把危险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一直担心背后来的好。 于是步光跟步明就异常顺利的,加入了预言者小队,让暗中观察的那些人眼红不已。 步光也展示了自己的异能,据他描述,他的异能跟之前他的工作有关。 他是个魔术师,而他的异能就跟变魔术一样,能掏出不少东西来充当武器,关键时刻可以出其不意的杀敌。 当然,赵哥对此保持怀疑态度,并且他觉得步明,也肯定不会像步光描述的这么简单。 步光也看出来了,预言者小队里除了那个傻乎乎的罗小九,其他人都对他们严防死守的,根本没相信他说的一个字。 他也不着急,假装没看到胖子虎视眈眈的眼神,慢条斯理的给步明梳着双马尾。 罗小九上前好奇的上手摸了摸她右边辫子的发尾,问步光:“你一直都是这么照顾你妹妹的吗?” 步光盯着他的手,眼光一暗。 却没有制止他,只是挂着一个微笑:“没有,以前我对妹妹并不好,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所以才要加倍的对她好,把以前的都补偿回来。” 他那张假脸只有对着步明的时候,才会焕发出神采。 旁边的胖子却盯着步明的发缝,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 ------------ 第48章:我在末世养孩子(16) “赵哥,今晚轮到你跟我守夜了,走吧。”胖子随意编了个理由。 知道今天应该是岑青跟胖子守夜的小虎也不拆穿他,还贴心的把罗小九支开,说是要让他帮忙生火。 岑青看着他们诡异的举动,也定睛朝着步家两兄妹看去。 她左看右看,也不知道胖子发现了什么让他大惊失色,如此慌张的把赵哥叫了出去。 背对着她的步光却像背后长眼似的,手还在抚摸步明的头发,却开口问岑青:“罗小姐,你一直盯着我们干什么?” “额…我在想,你们的衣服不会被弄脏吗?” “哈哈,罗小姐真是有意思,为什么不问问我们是不是别有用心呢?” 他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倒是坦荡的很。 岑青打着哈哈:“你可真幽默。” “罗小姐过奖了,我可不止幽默。” 步光跟步明一起回过头来,两张极为相似的脸步调一致,莫名的叫人害怕。 “那…那你还有什么?” 岑青往后缩了缩。 步光牵着妹妹走上前,说:“我给罗小姐变个魔术玩玩吧。” 他一身的西装,带着妹妹一起鞠了个躬,还颇有点魔术师表演的范。 只见步光双手张开,向岑青展示,自己手上什么都没有,步明更是拿手在他手上下晃了晃,表示他手上也没有引线之类的小机关。 岑青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继续看着。 现在暂时落脚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虽然他们都在外面不远,也不得不防着。 步光笑了笑:“罗小姐别紧张,看仔细了,别眨眼。” 岑青本来就紧张的很,听到他这么一说,下意识就眨了眨眼睛。 步光笑了笑,她无意识的举动,就表明了她内心是真的非常不信任他们。 他双手合十,让步明嘟着小嘴吹了口气。 再张开手时,手心里躺着一捧白色的沙子。 步光手一扬,沙子扑簌簌的落下,竟好像化成了漫天的星辰,璀璨绚烂。 他手不停,只往后一摸,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就出现在了他手里,一朵接着一朵。 很快,步明就已经捧上了一大捧花,小脸都被花给遮住了。 她朝岑青走近,步光也开口:“妹妹她很喜欢你呢,想把花送给你。”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喜欢玫瑰花的岑青,看着眼前的花捧,居然不自觉的想要接过。 … 外面,胖子拉着赵哥,附在他耳边说着:“我刚刚用异能强化了嗅觉,在那个小女孩身上闻到了死人味!” “死人?”赵哥略一思忖,联想到步明僵硬的动作:“难怪,那步光的异能就有待商榷了,也许是操纵尸体一类的能力,也可能是控制身体之类的,都不太好解决…小虎!你们怎么也出来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小虎跟罗小九抱着柴火出来了。 “完了!罗小姐还在里面!”胖子一拍大腿,赶紧冲了进去。 进门就看到岑青伸出手接花的样子,大喊着:“罗小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再接这个家伙的花?” 只有赵哥敏锐的感觉到,岑青此刻的状态有点不对劲,更加坚定了他对步光异能的判断。 步光脸色丝毫没变:“都进来了啊,你们也想要花吗?” “要个屁,你在对罗小姐干什么!” 胖子是个急性子,直接就在门口化熊,把门槛都压坏了。 步光摊着手脸上满是无辜:“只是给漂亮的女士送花而已呀,只不过你们要是贸然打扰她赏花,我可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赵哥压住了想要往前冲的胖子:“你有操纵别人的异能?操纵过程中被打断会对她的身体有影响?” “没有啊,我只是个魔术师而已,这是别人送给我的花,带了魔力的花,它可是有着所有女性都不会拒绝的魔力呢。” 步光也不装了,赵哥他们突然的举动就已经表明,他们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断不会再相信他的。 幸好迷幻粉已经下在她身上了,只等他找到机会就可以解决了这些碍事的人。 胖子瞪着步光,他早就说过不要让着两个家伙靠近,现在好了吧,真是直接把后背送给了敌人。 “你这说的什么屁话?乱七八糟的,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连你的死妹妹老子也不会放过的。” 这句话可触了步光的霉头,他原本是想等到,带着岑青到外面去了再动手的,现在也不打算稳着他们了。 他杀心爆起,催动异能,召唤了附近所有的尸体,涌入了房内。 连他们脚底下也爬出两个早已经没了人形的尸体,均是嘶吼着朝赵哥他们扑了过去。 “不许说我妹妹!” 步光头上布满青筋,一次性操纵这么多的尸体,让他有点力不从心,还要一边用异能维持着妹妹的身体。 岑青还在捧着那束花,在尸海中有种诡异至极的美感。 她并不是被步光操纵的,他没有这个异能,只是刚刚吸入了太多的迷幻粉,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只看到的眼前的花。 赵哥他们已经跟尸体们缠斗起来,那些尚还新鲜的尸体被砍碎,暗红色的血液溅上了花瓣。 岑青拿手捻着,目光迷离的喃喃:“好红的花啊…” 若是系统还在,肯定会说此刻的她就像个痴呆的样子,也能在一边叫醒岑青。 可是系统不在,所以岑青还在维持着这个痴迷的状态。 赵哥没有轻举妄动,他虽然不相信步光的话,却也不敢拿岑青的生命开玩笑。 只能边打边往她这里靠近,想近距离观察一番再做打算。 刚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不是花香,更像一种奇怪的甜腻的甜味。 赵哥只闻到一丁点,便觉得脑袋有点发涨,被偷袭的异能者的尸体爪子抓了个正着。 他吃痛的退开,才恢复了神智。 罗小九的情况比他们几个都好不少,那些尸体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就是步光操纵的尸体源源不断,让担心岑青的他烦躁不已。 趁着他们被尸体围困,步光牵着步明,打算把岑青先带去外面,到了尸体更多的地方,那才是他的主场。 他刚接近门口,却有一具尸体朝岑青扑了过来,步光讶异的很,自己可没有下命令让他们攻击岑青。 那具尸体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虽然惨白着一张脸,乍一看跟活人也没什么两样。 尸体直接挥开了岑青手上的花,让她逐渐恢复了清明。 ------------ 第49章:我在末世养孩子(17) 赵哥刚刚已经看穿了步光的谎言,只碍于前仆后继的尸体接近不了岑青。 现在一具尸体不受控制,唤醒了岑青,这无疑是件好事。 岑青站在一地碎花瓣上面,稍微恢复了一点点神智。 步光恶狠狠的准备来拉扯岑青,却被那尸体给拦下了,直接打在了一起。 岑青抬眼看着眼前的尸体,跟他扭过来对视了一眼。 明明是个死人,他的眼睛却亮的惊人,还莫名给了岑青一点熟悉的感觉。 难道是罗芳草的情债? 岑青没再纠结,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理解这个眼神的意思。 接着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立马抽出破坏者,给了步明一枪。 直接朝她的头打的,如此近的距离,她姣好的脸蛋瞬间就破碎了,下一秒又被步光用异能拼凑好。 他的异能不光只是操纵尸体,还能维持尸体的外貌,只不过维持外貌更难一点,需要特别小心,通常都要耗费他不少异能。 但是他甘之如饴,一直维持着妹妹死前的样子。 他怒吼道:“别以为我不会动你!我他妈也不是非得要你这个预言者,你也给我死在这里吧!” 接着搂着步明迅速退到了门外,撤回了屋里所有尸体的行动能力,也包括那具救下了岑青的尸体。 步光已经被惹怒了,不管不顾直接召唤了外面躺着的所有尸体,还包括前不久赵哥他们合力杀死的一只巨怪。 那只长着一身眼睛的巨怪从地上爬了起来,像一座移动的小山,一爪子上去就把岑青他们所在的房子拍了个稀碎。 逼得他们没有了藏身的地方,只能站在废物迎敌。 而步光也牵着步明,跳上了巨怪的头顶。 “你们都给我死在这里吧!居然敢动我亲爱的妹妹!简直不可饶恕!” 步光此刻的发言就像是个,中二病晚期又脑残的妹控,虽然他的确是个特别疯的妹控。 岑青他们却笑不出来,在碎石间艰难的对抗尸体们。 小虎让赵哥他们躲远点,发动异能举起了一块巨石,托着它旋转,狠狠拍碎了周围的尸体。 一时间血肉四溅。 而罗小九借此发动异能,在空中冻结血肉凝成了一条向上的踏板。 胖子跟赵哥便猛的窜了上去,想要接近巨怪头顶的步光。 步光哪能让他们得逞,操纵的巨怪又是拍向了空中的两人。 别看这巨怪身形巨大,速度却不慢,赵哥跟胖子刚往上窜了两三米,巨怪的爪子就已经挥了下来。 他们便只能分别往左右逃过攻击,刚落地又被尸潮给围住了。 这下真是举步维艰,更别说再次尝试去攻击步光了。 罗小九也不再搭踏板,专心对付眼前的尸体。 他皱着眉头,先是确定了岑青他们的位置,接着就是大范围的凝结空气中的物质,生生把众多尸体挤压在一起,一瞬间消灭了一大半的尸体。 腥臭的肉酱像下雨一般,落了满地,饶是最能适应环境的赵哥也是急忙一个翻滚,躲避着劈头盖脸砸下来的秽物。 岑青倒是早为了架起破坏者早就跑了老远,小虎也是及时用石块挡住了头顶,所以两人也都没怎么受到血污的摧残。 只有胖子,躲闪不及,整个熊身都被浇灌成了暗红色。 他哀嚎:“九啊,你下次无差别攻击的时候提醒下你胖子叔行不行~呕~这一大坨他妈的是什么!” 步光没有给他们更多喘气的时间,操纵巨怪直接提脚朝他们踩了过去。 因为提脚的动作,巨怪的身子一歪,漏出了头顶的两人。 岑青早就瞄准了他们,暗自说了句就是现在,准星对准了步明。 瞄准步光可能会打不中要害,打步明就不一样了,凭着步光那个疯狂的样子,岑青就是只打中了她的一根手指头,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用异能再把她拼好。 岑青深吸了口气,冷静开枪,砰的射中了步明的左手臂。 因为步明的内里已经腐坏了,所以她这一发子弹,直接把她的手臂给打飞了。 步光急忙去捞,把步明又拼好后,怨毒的盯着岑青的位置,操纵她旁边一条死去的怪蛇,朝她咬去。 岑青挥舞着军刀,将它砍成几段,端起破坏者又是几枪。 打的步光狼狈不已,趴在巨怪头顶用身体护着步明。 而赵哥也已经摸上了巨怪的肩膀,抓着巨怪的耳朵向上一跃,等到步光反应过来,他手里的刀刃已经削下了自己的头颅。 步光一死,巨怪跟其他的尸体也全都相继倒下。 赵哥也顺势跳了下去,等巨怪彻底轰隆落地,他才跟着胖子上前查看。 步光的脑袋咕噜不知滚去了哪里,只有身体紧紧搂着步明。 而失去他异能维持的步明,也变成了腐坏恶臭的一滩尸水烂肉,只有骨架被步光紧紧搂着,已经在他怀里散架了。 … 预言者小队这次倒是都只受了点轻伤,不是步光不强,而是他们早已经不同往日,自身能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所以经历一番鏖战,他们也没有太大伤亡。 随后,岑青在尸体堆里找了好久,才找到那个救下她的尸体。 他闭上了眼,岑青再看时就没有了熟悉感。 “好奇怪啊…” 罗小九也跟了过来:“妈妈,你认识他吗?” 岑青摇了摇头,怎么会只觉得他的眼神熟悉呢? 她笑了笑,说着:“可能就是我幸运,突然人品大爆发吧哈哈哈哈。” 罗小九居然也顺从的点头附和着她。 而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在他们背后,抽了抽嘴角,等他们走远,才又爬起来。 他睁开了眼,那双黑眸子依旧的摄人心魄,配上他这张只沾了星点血液的脸,居然也有种恐怖的美感。 只是他一开口,就打破了这个假象。 他噼里啪啦的一顿吐槽岑青:“呸,还什么人品大爆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待在这里这么久,居然还只会点小伎俩,躲在背后放冷枪也放不好?辣鸡辣鸡辣鸡!” 可是,他说了这么多,总结下来却只有几个字,那就是,他想岑青了。 他化作了一点蓝光,回到了控制仓,从营养液里坐起来。 若是岑青在这里,应该会惊讶的发现,这个人就是她梦里的那个外卖小哥,也是她又爱又恨的系统916。 当然,他其实有着自己的名字,钟玉。 ------------ 第50章:我在末世养孩子(18) 他的皮肤很白,一米九的个子,全身的肌肉线条十分优美,不会瘦弱也不会过分虬结。 整个身形就像是雕塑大师呕心沥血的作品,任谁来看都会被他吸引。 常年是短短的黑发,细碎的刘海只刚到眉毛上面几毫米,利落又干净,让他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眉毛倒是杂乱的很,只不过他眉形长的极好,斜飞的剑眉,看起来十分锋利。下面是单眼皮跟细长的凤眼,浅色的眼珠比普通人要小,显得眼白更多,让他看起来很不好相处。 鼻子挺直,没有多余的起伏,像刀刻的一般。嘴唇也是薄薄的,甚至有点干燥,也是浅色的。 这样凉薄寡淡的五官,配在一起,却是一种奇异的美丽,甚至有点雌雄莫辩的意味。 这张脸的主人从营养液里坐了起来,手撑着脸,在沉思着什么。 自从岑青被分配到了这个没有系统的任务之后,他就一直在旁边旁观着,看着岑青出糗受伤,最开始他还会嘲笑她。 真的是毫不留情的嘲笑,跟他那张看起来冷冰冰的脸一点都不搭,他会很夸张的大笑,嘴里还吐槽不断。 可是才过了不久,钟玉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想念岑青了,他自己却不愿意承认。 等岑青遇险才忍不住,偷跑到了岑青的系统控制仓,把自己投放进了世界。 就是那具奇怪的尸体。 钟玉美名其曰,只是为了帮助傻缺宿主早日完成任务而已,连对自己也只字不提是因为想念。 他并不能待在世界太久,免得数据异常被高层发现,只能匆匆用着那具尸体把岑青从迷幻中唤醒,透过他的眼睛来看岑青。 “真是个弱智宿主…” 他如此说着,把意识又传回了控制仓,坐了一会才爬了自己的系统仓。 钟玉并不是真的系统ai,他来自岑青所在的现实世界的一千年以后,也就是来自未来。 而3233年,未来分为旧人类跟新人类。 新人类作为基因改造的物种,拥有更高的智力,更强的体能,更美丽的外表,作为一个新人类,他们无疑是完美的。 可是作为人类,他们却缺少该有的情绪。 情绪系统应运而生,由钟玉的母亲,一位非常有名望的旧人类创立,为的是帮助新人类获得情绪。 钟玉听从母亲的话,进入情绪系统,作为代号916的系统,来辅助宿主,并在宿主完成一次世界任务之后就会获得更多的情绪感知能力。 然后,就遇到了岑青。 就有了接下来的发展,钟玉因为她,变成了一个更健全的人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毒舌嘴硬的样子。 … 那边钟玉的种种,岑青都不知道,预言者小队已经在经过重重关卡后,进入了位于H国的基地。 因为预言者的传言,岑青刚进入分配的房间不久,就被基地的领导给请了过去。 赵哥担心岑青也跟着一起过去了,只留下罗小九,胖子跟小虎在房间里。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当领导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岑青盯着眼前这间可以算得上是豪华的办公室,暗想道。 接待岑青的是这座基地的二把手付杰,他倒是年纪不大,二三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灰色休闲装背对着岑青他们。 岑青盯着他的身形,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付杰转过身来,模样俊俏的很,这副小白脸的样子,放在哪里都不会有人相信,他就是基地里第二强的异能者。 “芳草,还真的是你啊。” 付杰走上前,搂住了岑青的腰,语气是十足的熟稔。 他轻笑着的脸庞跟罗芳草记忆里面的一个人重合了,让岑青只觉得一阵头大。 我这该死的乌鸦嘴,情债真的来了! “付杰,你先放开我,”岑青推开了他,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找我来是想干什么?” 付杰却状似委屈的朝她眨眨眼:“我们这么久没见,就不能是因为我想你了么?” 岑青冷笑一声。 付杰是罗芳草的男朋友,至于为什么不是前男友呢,是因为罗芳草到死都不知道,地震降临的时候,就是付杰慌张的逃跑,关上了她家的铁门,让她死在了自己家里。 岑青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并没有搭理这个所谓的男朋友,一心扑在了自救计划上。 没想到他也没死,还当上了H国基地的二把手。 只不过,连他这种人都能当上领导,岑青只觉得自己当初要带罗小九他们过来就是个错误。 而付杰当初被岑青冷落,也是咒骂过她的。 他还要靠着罗家的家业创业呢,结果罗芳草就疯了,跑到了X国,还把家产全部挥霍光了。 可是后来,末世真的来临了,付杰才发现她说的居然都是真的。 在听到预言者小队的目的地就是基地后,他得意的笑了,跑了这么久,她罗芳草还不是得自己送上门来? 岑青打算在离开前好好整治一下这个渣男,于是她立马收起了自己嫌弃的表情,委屈的抱着付杰。 “你居然都已经当上这么大的领导了,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怪我冷落了你吗?可那时候你不也是觉得我疯了吗?” “芳草,都是我不好,可是我真的一直都在找你的!你还不相信我吗?我是这么的爱你。” 两人自顾自的演着戏,一边的赵哥看着这辣眼睛的一幕,只恨自己不是个瞎子。 他跟岑青相处这么久,自然知道她是在演戏了,他只是想不清楚,付杰这么烂的演技,岑青怎么能一脸感动的跟他搭上戏。 “那个罗小九,是我的孩子吧?” 付杰语不惊人死不休,吓的岑青一激灵。 “不是的,他是我收养的,你看他都这么大了。” “芳草,你别骗我了,我都听说了,小九他的体质特殊,几个月就长大了,他这么帅,很明显就是遗传了我啊!” 赵哥:??? 你怎么这么快就叫上小九了?你是怎么一脸平静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的啊喂! 岑青还要反驳,付杰又开口了:“芳草,我知道你怪我,可是你也不能让小九没有爸爸啊!” 岑青:??? ------------ 第51章:我在末世养孩子(19) 付杰早就听说了罗小九体质特殊,这下,罗芳草这个预言者送上门来了,还带着个这么强的便宜儿子。 管他罗小九是谁的种呢,就算是隔壁老王的,他今天的这个爸爸也是当定了! 把罗芳草跟罗小九牢牢捏在手里,一把手算什么,他付杰明天就能把他踢下台! 他早就吩咐别人把罗小九也叫来了,他刚一进门,付杰就亲切的叫他:“小九啊~来爸爸这里。” 可是罗小九却并没有过去,只是警惕的盯着付杰,问岑青:“这个人真是我爸爸?” 岑青当然不会让付杰得逞了:“不是的,你别听他乱说。” 罗小九是希望自己有个爸爸,但这也不代表他会乱认爸爸,尤其是这个人还不被岑青所承认的。 所以他直接挡在了岑青面前,恭敬的说:“这位先生,您找我们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你这样说就生分了,爸爸找你们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 “没事我们就先走了。”罗小九不由分说就打断了他。 付杰见他油盐不进,却也还是没有放弃,招呼着他们坐下,脸上堆满了笑容。 “坐下再说,我也知道你们母子俩怪我,不着急,我会让你们接受我的。” 他撇了赵哥一眼:“这个是?你的新男朋友?” 岑青红了红脸,赵哥却抢着回答了:“不是,我只是罗小姐的朋友。” “哦,既然不是,那就先请你出去吧,我跟芳草还有小九有话要说。” 言下之意就是,我要跟自己女朋友孩子聊天了,让赵哥这个外人不要掺和。 他这句话可以算得上是完全不过脑子了,且不说赵哥的能力给基地带来多少增益,就单说现在基地正是缺人的时候,他身为一个基地领导说话也这么不管不顾的,根本留不住人。 岑青是越发对这个基地失望了,只想等整治完付杰,她就带着罗小九他们离开,自立门户也好过这个刚成立就已经有了颓势的基地。 赵哥迟疑了一下,看到岑青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他才转身离开。 付杰这才进入了正题,他问岑青:“芳草,关于末世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想知道吗?” “当然想了。” “不告诉你。” “我的好芳草,你可是最善良的人了,如果有什么解决末世的方法,你可不要隐瞒啊。” 岑青下意识的想到了罗小九,却只是摇头,表示自己只是梦到了一部分未来,并不知道末世的解决方法。 付杰又问了许多,岑青均是找了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 她以为自己这样一问三不知的反应会惹怒这个伪君子,但是付杰的表情居然越来越兴奋,这让她心里一咯噔。 岑青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发颤的问付杰:“你的异能是什么?” 付杰上扬的嘴脸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假斯文也装不下去了,他恶意满满的回答:“想知道吗?” 岑青想起自己刚刚耍他的话,一阵蛋疼,哦不对,她没有蛋,所以她只是觉得一阵头疼。 付杰这个小人肯定会拿她的原话来堵她的嘴,所以她也没有再问,直接说出了那个她最不想听到的回答。 “是读心术一类的异能吧。” “没错,芳草你还真是聪明,不过,你也真是不乖啊~居然想要瞒着这么重要的事情。” 付杰走上前,轻轻抚摸着岑青的脸颊。 岑青拍开了他的手,也不打算装了,既然他有读心的能力,肯定也早就知道了她对他的厌恶。 至于她刚刚想到系统任务之类的心里话,也一定会被系统模糊掉,眼下最糟糕的事就是罗小九的身份被付杰发现了。 “你从我一进门就对我使用了异能吗?” 岑青问道,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其他东西,一心在付杰身上套话。 “没有,我的异能也是有限的,所以我是从你问我想不想知道的时候才开始的。” 付杰坐回了自己的老板椅,双手交叉的望着她。 “你打算拿我跟小九怎么办?我跟你说实话吧,小九就是你的孩子,刚生下来末世就降临了,一年的时间就长成了这样。” 既然不是从她进门的时候就开始偷窥她的心里话,那事情就好办了,他还不知道的事,就是岑青现在的筹码! 岑青强迫着自己不要联想,这件事对别人来说可能很难,但是岑青不一样,她有跟系统对话的经历。 她只要想着自己在跟系统聊天,情绪系统就会自动模糊她想的内容,付杰也就窥探不了她的内心。 付杰依旧没脸没皮:“是我的孩子正好,我的儿子肯定会愿意为世界做出贡献的。” 岑青怒斥他:“做出贡献?小九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做到!你难道要逼死他?” 罗小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的看着岑青:“妈妈,你们在说什么?你刚刚不是说他不是我爸爸吗?” “这些我以后再跟你解释,总之现在你不要管好吗,小九,你先出去。” 付杰提高了声音,阻止了岑青把小九推出去的举动:“我说过可以让他出去了吗!罗芳草,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罗小姐吗?”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自然是想拯救世界了,罗芳草,你怎么变得如此狭隘了?” “拯救世界?我看你是想邀功自己当老大吧?难不成,你还想当个总统试试?” 付杰点起了烟,斜眼看着岑青:“不可以吗?我为世界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我就是当个联合国总统也不为过! 小九,你也愿意的吧,跟爸爸一起拯救世界怎么样?” 罗小九却是满脸的讶异:“你在说什么?” 岑青连忙想要堵上他的耳朵,付杰的话却已经吐了出来:“你妈妈没跟你说?你跟别人不一样,你就是这个末日的希望之子,你可以拯救世界!哈哈哈哈!” “是真的吗?妈妈?”罗小九纯真的眼睛盯着岑青,让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一直教他善良正直,他也像她期望的那般长大了。 岑青却笑不出来了,她一直不敢告诉罗小九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一旦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肯定会去拯救世界的。 就算会牺牲,他也会义无反顾的踏上征程。 因为这是她一直以来教导他的。 岑青此刻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教给他愚昧的正义! ------------ 第52章:我在末世养孩子(20) “你别听他的,小九,小九!你不能去!你会死的!”岑青大喊着,看着眼前恢复了平静,眼神坚定的罗小九。 罗小九轻轻抱住了岑青,说着:“妈妈,我一定要去的,这是好事啊,为什么要瞒着我呢。我就知道,妈妈一定有办法拯救世界的。” 付杰已经大笑了起来,抓起异能者制作的传声工具,叫人把还在宿舍的小虎等人控制起来,连带着等在门外的赵哥也被突然注射了麻醉剂。 他狂笑着招呼人把岑青也拖了下去,拍着罗小九的肩膀说道:“好孩子,为了不让他们阻挠你,爸爸就先把他们关起来了,你放心,之后我肯定会保护好你妈妈的。” 罗小九沉默着看着他们把哭泣的岑青拖走,甚至在她反抗的时候使用异能控制了她的行动。 他最后紧紧抱了一下岑青:“妈妈,小九去拯救世界啦,以后你就不会因为再有人死掉而难过了,你别担心,小九一定会回来的,妈妈,别哭。” “罗小九!你疯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了?你现在不能去,你还没有能力拯救世界,你给我回来!” 岑青已经泪流满面了,她不知道情况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是她太轻敌了,都是她的错! 无论她再怎么哭喊挣扎,付杰的人还是把她丢进了牢房。 里面还有不明情况被骗进去的小虎跟胖子,而昏迷的赵哥已经被胖子给拍醒了。 他严肃的坐在一边,看到岑青哭成了个泪人,大致猜到了结果。 “他们那边是不是有能探知的异能者,小九的身份被发现了?” 岑青趴在地上,来到这个世界,她第一次哭的这么厉害。 “付…付杰他妈的就是!他有读心的能力,这个狗日的,他把小九带走了!我该怎么办啊赵哥,小九,小九他会死的…” 赵哥上前安慰性的抱了抱岑青,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要着急,胖子把牢房钥匙顺到手了,等会我们就逃出去,拦住小九,来得及的,你别着急。” 胖子得意的朝她眨眨眼,刚刚被通知说,岑青他们在这间房里等他们的时候。 胖子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多留了个心眼,假意跟通知他们的人套近乎,趁机顺走了打开这扇门的钥匙。 岑青已经抹干了眼泪,努力朝他们露出了一个笑容。 “太好了,胖子,多亏你了。” 胖子挠了挠头,居然有点害羞的样子,转瞬又开始自吹自擂:“嗨,这算什么,你别看我胖,不对,我这是壮。 我这人看起来挺呆笨的吧,其实心眼特多,手脚也灵活,哎,赵哥,赵哥哥!别揪我耳朵!” 赵哥听不下去了,揪着胖子的耳朵让他闭嘴:“别外吹了,声音小点!等会让人家听见了!” 他们只待了一小会,听到外面彻底没声了以后就拿钥匙打开了门。 小虎走之前用异能强化自己的手掌,顺手砸了一下门。发现他动用异能居然都不能撼动半分,看来这间牢房还是专门给异能者定制的。 几人没有多耽搁,偷偷跑回宿舍拿上了一些武器,一路上放倒不少发现了他们的人。 最后撬了车库门,开着那辆越野车朝陨石方向去了。 … 越靠近陨石坑,岑青就越难受,小脸惨白,不停的流着汗水。 她身子不断地发着抖,脑袋一阵阵的刺痛感。 赵哥发现了,关切的问:“罗小姐,你没事吧,你要不就在这停下等我们吧,你没觉醒异能,暗物质可能对你是致命的。” 岑青咬了咬牙,她自己去都不一定能劝下罗小九,何况赵哥他们过去。 她撒了谎,面上只有痛苦的表情,倒也没被赵哥看出来。 “没事的,我…我这是要觉醒异能了,我在梦里看到过自己站在陨石边上,你不用担心,专心开车吧。” 赵哥只好扭回头,盯着前面的路,后座的小虎找了纸巾跟止痛药递给岑青,连胖子也是担忧的给她拧开了水瓶。 “先吃点止疼药缓缓吧。” 岑青道了谢,接过药瓶,昂头吞了一粒。 这是现在异能者制的药,按道理说应该是刚吞下肚就会见效的,岑青却觉得身上的疼痛半点都没有减少。 她趁他们不注意,倒了半瓶药丸在手心里,假装喝水一起吞了下去。 突然感觉头晕乎乎的,有点犯困,疼痛稍微减弱了一点点。 让她痛着昏了过去,再睁眼已经能看到那颗巨大陨石了。 黑色外表中夹杂着紫色晶体的陨石,像一座大山,岑青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它的顶部。 但是相比较她在世界信息里看到的样子,陨石还是缩水了一半不止。 它原本要更加庞大才对,难道这也是罗小九的存活带来的改变吗? 岑青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异能者的出现也比原世界要早了很多。 她又费力稍微站起了身,从车窗外观察着这颗陨石。 在如此庞然大物面前,总有种蚍蜉撼树之感,莫名让她有种世界浩渺而她如此渺小的无力感。 她忍痛摇了摇头,仔细观察着。 这么大的陨石,还有末世的危机,罗小九这个希望之子,要怎么才能拯救世界呢? 物质的能力… 岑青突然觉得有点冷,不是她身体不适带来的寒冷,因为后座的胖子也打了个喷嚏,嘀咕着:“怎么他妈的这么冷?” “这边的温度这么低么?”岑青缩回了车里,沉思着。 赵哥一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伸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温度好像是降低了不少,你额头怎么这么烫?” 岑青虚虚笑了一下:“没事…” 周围黑色的暗物质越来越浓郁了,几乎快要挡住他们的视线,好像他们正在慢慢驶进黑暗里一般。 再开了一段路,彻底看不见了。赵哥招呼着他们带好武器下车,又给岑青披了件外套,四人改为徒步前行。 怕岑青太虚弱,赵哥这一路上都是揽着她的肩膀,支撑着她往前的。 岑青却突然站直了身子,惊喜的喊:“我知道小九要怎么拯救世界了!” ------------ 第53章:我在末世养孩子(21) “怎么做?” 赵哥没有停下,只是搂紧了岑青。他已经意识到岑青刚刚在车上说谎了,眼下却也只能由着她去,只祈祷在她倒下之前能找到罗小九。 岑青按了按额角:“我也是突然想到的,明明是个很简单的道理,我居然想了这么久才想明白。陨石逐渐化成了弥漫的暗物质,也就是升华成了气体。” 小虎在后面接道:“难怪温度降低了。” 三人一点就通,很快联想到了罗小九的异能。 胖子开了个玩笑:“没想世界末日,异能这么反科学的事情,到最后居然还是要遵循自然科学规律啊。” 岑青也笑了笑。 固体升华成气体,所以陨石变成了暗物质。 升华吸热,所以温度降低。 而罗小九的异能是控制物质,直接就能把周围的暗物质重新凝成陨石。 没了暗物质,变异的怪物就不复存在,末世危机也就解决了。 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 可是,罗小九现在有能力把周围的暗物质全部都凝回陨石吗? 岑青又开始担心了起来,五脏六腑也开始绞痛,喉头一股腥甜被她重重咽了回去。 她还没找到罗小九,怎么能在这里倒下? 所以她不露分毫,强撑着继续往前走。 他们一行人打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只能勉强照射到脚底下,又走了一段路,才听到前面传来声音。 … 付杰当天就带着罗小九前往陨石坑附近了,只不过他自己担心被暗物质侵蚀,在附近安顿下来,只叫了几个自己的亲信跟着罗小九前去。 他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这个傻帽罗小九正义感爆棚,都不需要他劝,就心甘情愿扑上去自己卖命了。 而他,就只要等在这里,等危机解除了,他再跳出去白捡一个这么大的功劳。 到时候,名声,财富,他要什么有什么! 付杰躺在床上做着自己的白日梦,浑然不知,他的几个亲信已经在路上一个个倒下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人,痛苦不堪的躺在地上打滚。 罗小九站在旁边,焦急的给他注射恢复药剂,却被他狠狠的拍开了手。 地上那人的皮肤已经开始掉落,散发着腥臭的血肉接触到寒冷的空气,冻上了鲜红的碎雪渣。 他咆哮着质问罗小九:“你对我做了什么!肯定是你!好痛啊!啊!” 他大叫着,不停地扣挠着,指甲缝里都是自己的血肉。 最终躺在了血水上一动不动了。 罗小九呜咽着哭了出来,过了一会才听到黑暗中传来岑青的声音。 “小九?” “妈妈!”罗小九迅速捡起地上的强光灯,走向岑青:“你怎么来了,你快回去!” 岑青口中的鲜血终于憋不住了,哇的呕了出来。 她声音断断续续的:“呕…你不…你不跟我一起走…我…就不回去!” “妈妈!你不要逼我,我这样做对所有人都好!” “那你…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把暗物质凝结回陨石就可以了…妈妈,我知道的,我走近这里就想到了办法。 而我现在,也感觉充满了能量,我只要再靠近陨石一点,我就能…拥有更强的力量!你等着我,我马上就能把暗物质全都凝结!” 罗小九只用异能驱散了围绕着岑青的暗物质,头也不回的跑向了陨石。 他伸出手,触上了陨石的表面。 抚摸着凹凸不平的陨石,看着藏在黑色表皮下绚丽的紫色晶体。 手指被锋利的尖锐石块割破了一条小口子,暗物质便顺着伤口,更加疯狂的窜进罗小九的身体。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罗小九舒服的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你不该存在的…” 他终于睁开眼,眸中闪烁着火热的光芒。 催动异能,凝结空气中的暗物质。 一时异能用光也没关系,他继续吸收着暗物质。 凝结陨石顺利的过头也,他也更加有信心,拯救这个世界了。 黑色的暗物质在空中呼啸翻腾,一部分飞速的钻进罗小九的身体,一部分朝陨石撞去,又重新化成了固体。 光明逐渐划破了周围的黑暗,罗小九觉得自己快要成功了,他回头想对岑青笑一笑,想对她说:“妈妈,你看,我做到了。” 却听到赵哥的惊呼:“罗小姐?罗小姐!你说话啊!” 岑青早就瘫倒在了地上,随着身上暗物质被抽走,她身体好受了一会,但是暗物质留下的创伤并没能被一起带走。 她只依靠自己站了一小会,就倒在了地上,不停地呕着血。 罗小九眼一红,稍微分神,原本凝回固体的暗物质又窜了出来,比原先更快速的散进了空气里,向更远处漂去。 罗小九也被暗物质突然的爆发给震飞在地,呕出了鲜血,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他再想使用异能,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了。 “怎么…会这样?” 罗小九盯着自己的手心,喃喃自语。 旁边的岑青却已经快不行了,气息微弱的很,睁开眼睛都很艰难。 她拜托赵哥,把罗小九带走,不要管她。 赵哥红了眼眶,胖子还要背起岑青,也被赵哥阻止了。 他带着鼻音说:“别背了,罗小姐活不了了,救不活了你听懂了没有!把罗小九背回去!” 小虎抬起手背抹了把眼睛,把东西都拿走了,踹了一脚愣怔的胖子。 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胖子背着罗小九,宽厚的脸上也布满了泪水。 … 岑青躺在原地,心脏已经只能轻微的跳动了。 地上冰凉,她微微睁着眼,想着,我要死了么? 真可惜啊,我还只完成了一个任务呢。 嗯,系统终于可以换个宿主了吧,真好… 却听到头顶传来一句:“你死不了,我也换不了宿主。” 钟玉急匆匆直接把自己的投影投进了世界,却还是没能赶上。 他盯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岑青,一丝心疼闪过眼底。 岑青努力睁大了眼。 眼前这人好像见过,她扯了个微笑。 “你是…送外卖的?怎么这…这么敬业,送到系统世界来了?” 钟玉抱着岑青,没忍住掐了掐她的脸:“你有没有点脑子啊你,现在还想着你的外卖,脑残!真想换个宿主,你可气死我了!” 嘴上这么说着,却用冰冷的唇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 “提示,归档技能已激活…” ------------ 第54章:我在末世养孩子(22) 岑青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还坐在副驾驶。 他们还在前往基地的路上,刚刚好像做了个梦,至于梦的内容,她又忘了。 哎?怎么是又? 坐在旁边的赵哥略微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转过头专心开车去了。 现在他身体里的,早就不是赵哥了。 钟玉看着她又死了好几次,看的他是一个头两个大,索性直接占据了赵哥的身体。 免得岑青再作死,归档技能再这么滥用下去,岑青就要真的完蛋了。 他的所作所为早就被高层发现,却没有什么受到警告,钟玉想着,应该是母亲做了什么,他也懒得管。 眼下,岑青的系统已经全部归他控制了。 钟玉开着车,模仿着赵哥的语气对岑青说道:“罗小姐,要不我们先在基地附近观望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去基地吧?” 岑青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还是点点头。 … 一行人在基地附近找了个低矮的房子落脚了,胖子带着小虎先过去打探情况了。 岑青生火泡面,钟玉就在一边盯着她,生怕她又干了什么事情作死。 “赵哥,你老是盯着我干什么?” 钟玉暗想,被发现了,有这么明显吗? 他眼神飘忽:“没有啊,煮的什么面?” 岑青一脸莫名其妙:“康帅父啊,你没吃过泡面?红烧牛肉面,我的是酸菜。” 钟玉有点讪讪,他确实没吃过,在他们那个时候,已经没有泡面了。 他蹲下来闻了闻,感觉还挺香的。 岑青泡好了,先给罗小九端了过去,他那碗岑青还给他奢侈的加了根火腿。 钟玉也接过了属于他的那碗“红烧牛肉面”,迫不及待的用筷子夹了一口塞进嘴里。 反正不是自己的身体,他一点都不在意形象。 被热腾腾的泡面烫了一口,还是吸着气又嗦了一筷子,不仅闻起来香,吃起来口感也不错。 只是… “怎么没有牛肉啊!” 岑青白了他一眼,今天的赵哥怎么这么不对劲? “废话,康帅父可是出了名的图片仅供参考,赵哥你今天怎么回事?你真的没吃过泡面?” 钟玉红了红脸:“原来只是仅供参考啊…” 岑青气极:“你的关注点在这里吗?重要的不应该是你为什么今天怪怪的吗?” 钟玉一惊,难道这就要暴露了? 他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啊罗小姐,我没吃过泡面。” “啊?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就这样相信了? 钟玉难以置信的看着岑青就这么放过了他,专心吃面去了,亏他还想了下等下被怀疑要怎么回答呢! 他想着,岑青要是怀疑他不是本人,他就会说只是之前还不够了解,其实赵哥就是这样的性格。 要是岑青怀疑他是系统,他就会利落的捅死她,送她再次归档。 虽然说,他还隐隐有点期待岑青发现自己就是系统来着… 我在想什么啊!疯了!被岑青这个脑残传染了! 钟玉拍了拍自己,也专心吃面去了。 “啊…泡面真好吃啊~” 他这样想着。 岑青躲在一边偷偷看他,果然还是感觉很奇怪啊,怎么一向沉稳的赵哥,会做出这么幼稚的表情啊? 总有点熟悉感是为什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她总是会对那些莫名其妙帮助她的人,感到熟悉,最开始还觉得是自己运气好。 然而事实证明她这个非酋是不可能突然变白的,这个世界真的好可疑啊。 难道是有什么世界大佬看上我的美貌了?! 岑青细思极恐,狠狠打了个哆嗦。 … 胖子跟小虎很快就回来了,一边吃着面,一边跟他们分享打探到的消息。 “现在基地规模也不小了,正在到处招异能者扩张呢。” 小虎又补上了一句:“X国那边好像也组织了一个新的基地,不过规模没有这边的大。” 他顿了顿,把嘴里的面吞了下去又开口:“只是我感觉,这个基地的氛围很奇怪。 我跟胖子只是跟出来的异能者搭了几句话,就被门口的守卫给训了一顿,说我们是别的组织派来的奸细。” “出来的异能者也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要不是我跟小虎两人身上都背着家伙,说不定也会被他们一脚踢开。” 胖子也愤愤的接了句,他刚刚可是看到有异能者把一个带着小孩的妇女给踢翻在地。 仅仅因为人家饿的不行求他给口饭吃,脏兮兮的手不小心蹭脏了他的衣服。 那个趾高气扬的守卫这时候却假装眼瞎看不见了,天知道他是怎么忍着火气,才没有把那两个家伙踹飞的。 钟玉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下巴,准备开口。 就被岑青抢了话:“这也太过分了,普通的异能者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基地的上位者了。 基地成立的目的应该是人类同心协力渡过难关才是,这种恃强凌弱的基地我们也没必要去了。” 钟玉只能跟着点点头,小虎又说:“不过,罗小姐,H国基地的二把手好像跟你认识啊,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能拿出你的照片来找你。” “什么?” “自从你的身份爆出去之后,不是一直都有组织想招你吗,他们都只知道你是预言者小队的队长。 却只有他们直接拿出了你的照片,说是他们基地二把手提供的,还放出消息说你一定会去他们基地的。” 岑青皱了皱眉,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照片这种东西出现? “那个二把手叫什么?” “付杰!我特意问了问,他们倒是对他很骄傲的样子,我刚开口问就噼里啪啦给我吹捧他,说是读心的异能者什么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钟玉盯着岑青:“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岑青尴尬的笑了笑:“好像…还真有点印象。” 她心里想的却是,何止是有点印象。 不提起来还好,一提到,她就想起来罗芳草还有个吸血鬼男朋友,居然没死,还混的这么好。 要不是她来了,变成了所谓的预言者,这个付杰还会去找罗芳草吗? 答案很显然,因为他就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 岑青叹了口气,这世道,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尤其是在末世,像付杰这种小人反而能如鱼得水,而那些正直无私的人,则很可能已经被吸血鬼压榨干净了。 她眯了眯眼,既然被她撞到了,付杰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 第55章:我在末世养孩子(23) 钟玉没想到,他苦口婆心的劝了岑青好久,她还是执意要去基地送死。 气得他差点就脱口骂她是个脑残了,最后还是只能忍住,趁岑青没注意翻了个白眼。 这个动作原本是岑青的习惯,钟玉看了很多次之后,也学会了这个技能。 不得不说,这个动作做起来真的是爽快极了,尤其是当他不好开口吐槽,郁结不已的时候,翻个白眼真的能舒心不少。 钟玉扶了扶额,既然岑青已经提前知道付杰的存在,也知道了他的异能,不至于再像之前的毫无准备。 而岑青这个家伙鬼主意又多的很,说不定也能漂亮的打脸付杰。 远处的付杰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打了个喷嚏,又搂紧了床上的美人,继续温存。 全然不知道,那个在他想象里,会被他哄得对他言听计从的“罗芳草”,将会给他带来最惨痛的教训。 … 岑青进入基地之前把自己的计划跟其他人都说了,连罗小九也知道了。 为了计划成功进行,她把罗小九跟胖子都留在了基地外,作为第二手准备,以防计划失败被困住,他们就直接抬着后备箱的大家伙冲进去营救他们。 钟玉听完,眼神复杂的看着岑青,甚至有点同情付杰。 他自然是会跟着岑青一起去的,就这样,三人直接气势十足的迈进了基地大门。 连昨天那个嚣张的守卫看着他们,也是讪讪的堆起了笑脸。 “是罗小姐吧,您终于到了,我们恭候多时了,您这边请。” 他早就看过罗芳草的照片,当下就认了出来,打算直接领她到付杰那边去。 岑青却没有搭理他的辛勤示好,只是面无表情的给了小虎一个眼神。 而小虎也按照之前说好的,上前一步伸手挡住了守卫,给岑青摆足了谱。 “我们要见你们的老大。”小虎板着脸说着。 守卫继续点头哈腰的指引着:“是是是,我这就带你们去见付哥。” 岑青挑了挑眉,面带嘲讽嗤笑了一声:“付哥,哼,他算什么领导,我要见你们真正的老大。” 守卫擦了擦汗,立即找人带着岑青他们去见基地的一把手赵觉。 看着三人转身离开才嘀咕着:“怎么跟付哥说的不一样,他不是说这个预言者是他女朋友么…”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岑青跟钟玉说:“还付哥呢,等会怎么被他害死的都不知道!” 岑青有意让他听见,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他听的真切。 守卫一惊,这个预言者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 岑青也懒得多说,欲语还休才是最好的,至于他们凭借这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能脑补到什么程度她并不想知道。 而这,还只是计划中的第一步。 付杰在基地里显然威望不小,岑青要做的,就是一步步让他众叛亲离,慢慢的折磨他。 一想到他的下场,岑青就开心得不得了,愉快的扬着嘴角,步伐轻快的往赵觉的办公室走。 赵觉的办公室倒是很普通的样子,简简单单的一个小房间。 而赵觉刚跟基地里最强的几个异能者开完会,落座不久就碰上了岑青等人。 “罗小姐这是?”他的声音说不上热切,也并不十分冷淡,仿佛面对的不是那个传闻里的预言者,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个反应让岑青十分满意,却也特别不解,一个看起来如此正直谦和的领导,怎么底下的人都是些歪瓜裂枣的小人? 她清了清嗓子:“赵先生,想必你也听说了我这个预言的能力。” “是的。” “那如果我说,付杰以后将会把基地毁掉,你信还是不信?” “信。”他脸上依旧平淡,话音一转:“但是,光凭你的一面之词,我也拿他没有办法,在基地里,我这个光杆司令的话语权还比不上他付哥的。” 岑青终于在他话里听到一丝苦涩。 “这么说,赵先生你早就知道付杰他这人心术不正?” “知道又能怎样,我根本奈何不了他。 我只是因为异能比较强,就被推上了这个位置,可是我是真的不会当什么领导。” 赵觉揉了揉眉心,露出了一个苦恼的表情。 他是个粗人,让他管理一个基地,他是真的有心无力,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付杰用尽心机,在基地里培养自己的亲信。 岑青却神秘的对他一笑:“那就好办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帮你的,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 钟玉在后面老实的充当人形背景板,他也看过原世界的信息,对这个赵觉还是有点印象的。 原世界的赵觉,也是基地里举足轻重的角色,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坐的是付杰的位置。 然后推翻了顶头上司,用雷霆手段重新建立了后来发展壮大的基地,也算为重建家园奉献了不小的力量。 世界信息里并没有那个已经被淘汰的前任领导的消息,现在看起来很有可能就是付杰,也难怪岑青对他没什么印象。 现在两人的角色居然对调了,这就是蝴蝶效应带来的影响吗? 钟玉暗自想了想,决定下个世界要提点岑青这一点,免得她这个智商不在线的,一意孤行,自己给自己创造麻烦。 就像在这个世界,岑青要是在开始就像罗芳草一样的对待付杰,那他也会按部就班的被赵觉推翻,也就没有现在这些事了。 … 岑青之前对付杰的态度很快就被守卫传了出去,众人各有说辞,对付杰也没有以前那样巴结畏惧了。 付杰使用了异能,听着旁边人的心声。 那人表面对他恭恭敬敬的,心里却说着他人模狗样的,表里不一。 听得付杰两眼冒着火星,却只能扯着嘴角干笑,毕竟他可是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诺过的,不会随意窥探基地成员的内心。 付杰气的牙痒痒,只等岑青从赵觉办公室出来,直接就堵在了她面前。 “芳草,我要跟你谈谈!” 岑青根本不拿正眼瞧他:“让开,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付杰却不依不饶,拔高了音量,把旁边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 第56章:我在末世养孩子(24) 他有意在众人面前表现,看到被人围观也没有慌张,只是假装一脸情深的看着岑青。 “芳草,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可是我的确是一直爱着你的。 我努力坐到这个位置,就是为了有能力好好找你,我一直都没有放弃对你的寻找。你看,你的照片我都有好好保留着。” 付杰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极力的表现自己隐忍深情的样子。 也把岑青刚刚的话扭曲成,是她看不起他,才有意抹黑他的。 岑青刻薄的冷笑一声,更加让旁观的人对他的表演信以为真。 刚刚怀疑付杰的人又立马转变了态度。 岑青也不管其他,只是说着:“你爱我?不是吧付杰,你爱我你会不思进取整天窝在家里,吃我的住我的,还要给我戴绿帽?” 她上前一步,扯开了他的衣领,露出了他脖子上暧昧的痕迹。 付杰以前就有着劈腿的毛病,被罗芳草发现了几次,求着她原谅以后就不了了之。 单纯的罗芳草会相信他,岑青可不会,他肯定不会一下子就转性的,顶多是偷吃的更小心了而已。 现在他混上了这么高的位置,她就不信他能管住自己的第三条腿。 果不其然,岑青刚刚发现的一小块红印不是伤痕,扯开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因为什么而造成的。 付杰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的推开她,捂紧衣领。 众人的风向又变了,毕竟他可是一直宣传着自己有多么深情的,还骗了不少基地里的女孩。 付杰攥着衣领,扭头看着众人的表情,跟人群中的一个女子对视上。 女子怨毒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跑远了。 付杰咬着牙,恨恨的想,这罗芳草吃错什么药了,以前对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现在居然在别人面前这么坑他! 他听着别人的心声,一口牙齿都快被自己咬碎了。 渣男这个词不停的往他脑子里钻,他使劲摇了摇头。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抬起头,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岑青。 “芳草,这件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我都可以解释的,那就是个意外。但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说我会害了基地里的人吧!” 付杰嘴一张一闭,就把岑青说成了一个怨妇形象。 也让她这个预言者,变成了仗着能力肆意抹黑别人的人。 岑青额上青筋一挑,她就不该这么着急跟付杰撕破脸皮的,眼下她还没找到,或者说,她还没给付杰制造对基地起了歹心的证据。 被付杰这么一闹,她这个预言者的话可能就没有效果了。 她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对众人说:“我的能力想必大家都有耳闻,在2011年我就预见了末日的到来,可是没有人相信我。 现在,我刚好预言了一个跟我有过节的人,至于我说的话你们信或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只希望你们不会像当初那样等到事情发生了,你们再来相信我。” 岑青说的十分诚恳,倒是让不少人选择了相信她。还有一些付杰的亲信,就是不愿意相信她,在人群里嚷嚷着。 “谁知道你现在说的是不是真话,万一你只是为了报复付哥才这么说的呢!” “就是就是!” “我们不能听信你一个人的话!” “拿出证据来!” 声音此起彼伏,却都是来自同一个人。 岑青朝他看去,突然笑开了。 她正愁没有证据呢,这下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对付杰在末日的行为她没有印象,对这位狗腿子她可是很有印象的。 毕竟作为前任领导的最信任的爪牙,他在付杰下台之后,可是做了件不得了的大事,让岑青记忆深刻。 钟玉看到他,揪着的心也放下来了,显然也是跟岑青想到了同一件事。 岑青径直走向那个人,装模作样的闭眼使用“异能”。 付杰看到岑青锁定的那人,也是方寸大乱。 想要推搡着让他快跑。 众人早就看到了他们的互动,直接把他们两个围了起来。 岑青笑着走近那人,语气嘲讽:“证据?证据不就在你房间里吗?” 付杰怒骂岑青:“罗芳草,你好狠毒的心!你非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岑青啐了他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成为了主导,带着众人压着刚刚那个人往宿舍赶去。 等到了门口,她才吐了吐舌头,问:“他住在哪间房间啊?” 钟玉扯了扯嘴角,刚刚他眼里那个发着光的岑青绝对是错觉! 幸好赵觉从人群里出来,给岑青解了围,带着她找到了正确的房间。 那人的钥匙被赵觉搜了出来,打开了门。 入目是普普通通的房间,若说有什么不同,也可能只是里面的东西比别人的要齐全一点而已。 赵觉四处转了一圈,有点严肃的问岑青:“罗小姐,你刚刚说的证据在哪里?” 众人也开始嚷嚷着,让付杰又开始嚣张了起来:“罗芳草,你血口喷人也好歹要拿出点真东西来吧?” 岑青都懒得再搭理他,也走了进去,跟赵觉一样,先是四处查看了一番。 不过她表现的赵觉仔细多了,她敲了敲墙壁,转头看向了付杰。 见他依旧是一张臭脸没什么反应,又走到了床边,却看到被压着的那人变了脸色。 付杰也发现了,大骂着那人:“你他妈的不会在床底下藏了东西吧!” 岑青嘿嘿一笑,贼兮兮的对已经放弃抵抗的那人道了声谢。 抓着床垫一掀,露出了藏在下面的几捆易燃易爆物品。 岑青会知道这些,还是因为原世界里这人不满付杰被推翻,炸掉了大半的基地。 而在末世的时候,这种物品很稀缺,他要想造成这么大威力,就不是一次性能准备好的,肯定早就偷偷的收集了。 现在这里的量,也足以掀翻几辆装甲车了。 作为付杰亲信的他,私藏这么多危险物品,付杰肯定也是知道的,这下,他们彻底完蛋了。 周围人纷纷往外跑去,留下赵觉站在房里。 他对着岑青说:“今天多谢罗小姐了,我会好好处理的。” 岑青挠了挠头,只跟他提了几句胖子之前的遭遇,又跟了他说了一点注意事项,便带着钟玉跟小虎走了。 “加油,相信你可以成为一个好的领导者的,毕竟,我可是预言者啊。” ------------ 第57章:我在末世养孩子(25) 岑青最后还是带着钟玉他们准备回安全屋,一路上又被不少组织招揽。 让她不厌其烦,索性把关于陨石跟异能方面还没被人发现的信息,全部都跟来找她的人做了交换。 并且明确的表示自己不会加入任何一个组织。 一条消息换一车物资,这样下来,岑青回到安全屋的时候,队里每个人都开着一辆装满物资的车。 连罗小九也临时抱佛脚,学会了开车,慢慢吞吞的跟着车队。 这么一大块肥肉,又这么的显眼,一路上也免不了遭受众多队伍的打劫。 而且岑青已经把所有的信息都告诉了别人,她这个预言者也不值钱了,所以来的队伍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却都被跟岑青有过交易的组织给拦了下来,因为岑青分别都告诉了他们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若是他们不能保证岑青等人的安全,她就威胁要把这几条消息全部都散步出去。 在末世的初始阶段,信息就等于金钱,就等于比别人多了一个保命符。 所以那些组织对岑青他们的维护可谓是面面俱到,甚至有两个结盟组织,白夜轮班的保护他们。 让岑青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X国境内,这个时候的X国也已经有了许多异能者。 不过相比较其他靠近陨石的国家,还留在X国境内的人数依旧很少。 经过这件事,钟玉越发的觉得岑青成长了不少,一边偷偷嫌弃着她,一边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家宿主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的。 然而岑青总是能在他对她稍微改观的时候,做出一些让他无法理解的举动。 比如说,在回到安全屋的前一天,轮到他跟岑青守夜。 岑青明明不是很困,非要靠近钟玉坐着,假装犯困点着头。 点着点着,就靠到了他肩膀上。 钟玉黑了脸。 不要以为我看不到你偷笑的痴呆样子! 但是他还是没有推开岑青,翻了个白眼,暗想着,岑青这个弱智花痴女,再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一直等到胖子起夜,他才羞耻的把真的睡着了的岑青给一把推开。 … 终于回到了安全屋,而屡战屡败的组织也放弃盯着岑青他们了,毕竟抢不到东西,还得白白损失人力物力。 岑青看着眼前的这栋小屋,有种感慨万千的感觉。 顾律师跟他的家人已经不知所踪,空荡荡的屋子也终于跟末世中其他的房子一样,布满了灰尘。 院子里还有变异的小型动物窜来窜去,墙角蜿蜒着黑色的藤根。 只有笑哥的墓还在这里,一如昨日,仿佛一直在等着他们。 岑青微微红了眼。 他们回程的时候,其实是有回去找过二虎的墓的,却发现,墓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刨空了。 小虎那天赤红了眼,却没有哭,只是跪在原地,捧了一把坑里的泥土。 岑青不忍心看他痛苦的样子,把二虎的小刀拿了出来。 小虎才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絮絮叨叨的说着他哥哥有多么喜欢这把小刀。 这是他第一次出任务赚到钱买给二虎的。 花里胡哨的小刀,上面镶嵌的宝石都是假的,二虎依旧爱不释手。 现在,小虎带着小刀,回到了安全屋,又把小刀葬在了笑哥旁边。 岑青总有种感觉,小虎会永远待在这里,守着兄弟的墓。 … 重新安顿好东西花了他们不少时间,岑青身体好像比之前要虚弱了一点。 收拾了一会就开始咳嗽,只能蹲在笑哥的墓旁边等他们打扰完。 钟玉正担心她是不是又跟之前一样,承受不住暗物质的侵蚀了,却看到她依靠在碑上笑的格外开心。 他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他应该想到的,岑青早不咳嗽晚不咳嗽的,偏偏一干活就开始咳嗽,这不是有鬼这是什么? 岑青一看到他出来,又开始捂着心口,皱着眉头说:“赵哥,我感觉我心口疼…赵哥?赵哥!” 钟玉似是再也忍受不了她的演技,转身就回了屋里,也找了蹩脚的借口,把自己的工作都交给了单纯的罗小九。 胖子看着他的行为,呸了几声:“赵哥怎么越来越像罗小姐了,跟她一个德行,哎?小九,你过来帮帮你胖子叔,胖子叔腰疼!” 却是也跟着一起坑罗小九。 小虎简直不能再直视他们这几个无赖了,举着扫把就往胖子身上拍:“你也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两人在屋里追打,把地上扫好的灰尘又弄得满屋子飞。 罗小九看着他们打闹,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用异能控制住灰尘,只一心一意打扫着卫生。 等到岑青终于心疼她的“宝贝儿子”,跑回屋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她看着旁边焕然一新的环境,夸张的给了罗小九一个大大的怀抱,还顺带在他额头吧唧一口,不停地夸着他。 “小九,你真是太能干了,妈妈最喜欢你了!” 钟玉嫌弃的帮罗小九擦了擦额头上的口水,对着岑青说着:“他都多大人了,你还跟他亲亲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目光不善的盯着岑青红润的嘴巴。 罗芳草长了一张可爱的小圆唇,嘟嘟的嘴巴,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钟玉本来是想教训岑青,思绪却不知道怎么,飘向了自己二十岁了还没有过初吻,接吻是什么样的体验呢,会不会也是甜甜的… 岑青看他沉默着,想着自己刚刚确实没有掌握好分寸,老老实实跟罗小九道了歉,又趁机跟他讲了一番男女有别之类的话。 最后才低着头对钟玉说道:“不好意思啊赵哥,谢谢你的提醒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钟玉被她打断联想,暗自庆幸着,再联想下去可能就要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他立即板起了脸,又把这个引诱他乱想的“罪魁祸首”给训了一通。 可怜的岑青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看起来好亲的嘴巴才被训了一通,只以为是因为自己刚刚的举动,垂着头乖乖让钟玉数落她。 当晚,钟玉回到自己的身体,从营养液里坐了起来,摩挲着自己的嘴唇,思考了很久。 ------------ 第58章:我在末世养孩子(26) 回到安全屋的几人一直住了小半个月,整天除了四处瞎转悠,就是唠嗑扯谈。 岑青还在捣鼓着养花种菜,结果长出来的都是些黑不溜秋的变异植物,也没人敢吃。 罗小九整天跟着钟玉到处跑,惹得胖子笑着说他捡了个便宜儿子。 岑青老是被他们闹了个大红脸,却偷偷看着钟玉跟罗小九相处的样子,还真的挺像爸爸带着儿子。 钟玉只懒得搭理他们,一心好好养着罗小九,想让他快点真正长大,让岑青早点完成任务。 倒是也过了一阵子安逸的日子。 只是别人注定不会让他们舒服太久,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 这天,岑青刚给她的…如果说那坨黑漆漆,分不清根叶的东西也能叫做花的话,那么岑青就是刚给她的小花浇完水,就碰上顾雅带着人过来了。 周雅倒是没变多少,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脸上依旧是那个不甘的,怨毒的表情。 岑青只抬了抬眼皮子:“怎么是你,周叔还好吗?” 周雅冷笑了一声:“你要是真的担心他,就不会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药品,哥哥他就是因为没有药才死的!” 岑青顿了一顿,看到周雅的时候,她以为周律师也一样活的好好的,没想到他居然死了。 她懒得跟周雅多解释,跟她说当时是周律师让她把药都带走的,周雅也不会信,只会更加觉得她虚伪。 反正她在周雅眼里永远都是个这种形象,她也没必要浪费口舌跟她多纠缠。 周雅却不让她走,招呼人拦住她。 “罗芳草,都是你,害死了我哥哥!” 周雅不知道如今是什么身份,居然能使唤这么多异能者。 在X国境内,能一次性召集这么多异能者。只怕周雅现在的身份一定不简单,或者说,她背后的那个人肯定不简单。 “喂喂喂,你这个迁怒是真的莫名其妙啊,又不是我让你哥得病的,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岑青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周雅打的什么算盘,周律师的死只是个借口而已,她周雅盯着的,还是她的物资。 兜兜转转,周雅还是当初的那个周雅。 周雅带过来的人已经在朝岑青攻击了,两个近战攻击的异能者已经冲了上来。 他们一上来就用了全力,显然是周雅提前说了什么,她深知岑青在小队里的地位,抓住她,其他人就只能束手就擒,乖乖交出物资。 被熟人打劫就是这么麻烦,你的弱点她都一清二楚,知道该往哪里捅才是最有效的。 不过,若是刚离开安全屋的岑青,此刻应该已经被控制住了。 可惜经历众多实战磨炼的岑青显然是周雅意料之外的,虽然不足以打败这些人,拖延到钟玉他们发现倒是绰绰有余。 岑青旋身挡了一下,像条滑不溜秋的鱼一样,迅速逃出了包围圈。 边跑边喊着:“赵哥!救命啊!杀人啦!小九!快点来救我呀!” 她本来就在屋外,钟玉在屋里也是时刻注意着她的,眼下已经直接带着家伙赶到了。 为了防止被调虎离山,胖子还被留在了屋里。 他们几个一出现,周雅对他们的畏惧又让她开始打哆嗦,直接就想要逃走。 岑青看到救兵已经过来了,也不跑了,开始狐假虎威的嘲讽周雅:“啧啧啧,真不知道周律师怎么有你这个这么蠢的妹妹。 你真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还停留在原地踏步吗?” 脸色转变之快,无人能敌。 钟玉对这个周雅早就烦得很了,之前到处给岑青找小麻烦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又找上门来了。 他杀心一起,势必要把这个麻烦扼杀,不能让她再有机会蹦跶。 罗小九想的也是要把周雅了结在这里,他想着,这个阿姨实在是太讨厌了,屡次三番惦记着妈妈的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的相配合。 罗小九用异能凝结周围的空气,使得那些人行动困难,就像陷进了透明的果冻一般,任何动作都有一种滞碍感。 钟玉则是用异能强化速度,横举着砍刀冲刺,刷的砍下一堆头颅。 有几个挣脱了的异能者,见状也是掏出了背着的武器射击。 子弹刚打出来,就被看不见的墙壁给挡下了。 后面的小虎也没闲着,朝着不同方向射击,吓得周雅四处乱窜,子弹孔却一直刚好击中她的脚边。 岑青噗嗤一笑,没想到小虎为了给她出气,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周雅气的跳脚,又不敢停下,万一他朝脚边打,而她没有跳开,那她的脚不就废了? 她狼狈不堪,显然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却还是扯着嗓子垂死挣扎:“住手!你们要是杀了我,许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岑青皱了皱眉,怎么又来个“哥”。 她毫不在意的回了一句:“什么许哥,不认识。” 周雅只当她是嘴硬,继续说着:“你在X国怎么可能不认识许哥,我告诉你,他…啊!” 却是小虎终于打中了她,因为钟玉早就听的不耐烦了,冲小虎打了个速战速决的手势,一鼓作气又砍掉了剩下的几人。 等到最后一个人倒下的时候,身中数弹的周雅也不甘的倒下了。 岑青叹了口气,周雅倒是无所谓,只是不知道这个“许哥”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钟玉看出了她的担心,自告奋勇的提出要去打探消息。 岑青没想太多,等她准备好晚餐准备叫他们吃饭的时候,才发现钟玉出去的时候不仅把罗小九,小虎跟胖子都叫上了,还带走了不少大家伙。 岑青一直等到天彻底黑透了,才看到钟玉打着微弱的手电,扶着小虎,旁边跟着浑身破破烂烂的罗小九跟胖子。 他一见到岑青,脸上的笑就藏不住了:“我们把许哥的老巢给端了,以后不用担心有谁不长眼再来打搅我们了。” 岑青盯着钟玉的眼睛,鼻子有一点酸酸的。 这个人,真的不是赵哥了,是另外一个偷偷对她好的人。岑青不知道他是谁,现在也不想去深究了。 她扑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趴在钟玉耳边说了句谢谢。 在心里又郑重的补上了另外一句谢谢。 ------------ 第59章:我在末世养孩子(27) 一起养孩子的日子也是过的飞快,不止钟玉跟着岑青一起养孩子,就连胖子跟小虎也是一样。 罗小九莫名其妙的,从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突然多了三个爸爸。 三个爸爸各自有各自的一套育儿经,这个教他要狠一点,另外一个却说要他待人温和,到了最后岑青还要给他来上一句,做你想做的。 罗小九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每个人都在享受着养孩子的快乐,只有他这个孩子不快乐。 于是,罗小九的叛逆期终于来了。 他在实在忍受不了了的某一天,离家出走了。 由于罗小九对周围都不熟悉,所以他只是踏上了前往H国的那条直路。 他开走了停在仓库落灰的吉普车,车上装着食物跟武器。 吉普在公路疾驰,夹杂着暗物质的风从他搁在车窗上的手肘擦过。 偶尔,罗小九也会减缓车速,欣赏欣赏末世的废土之景。 他用力呼吸着难闻的空气,却觉得离开了家长的视线,眼睛里的景色都是鲜活的。 罗小九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开着吉普四处飘荡,做一个不留名的游侠。 但是这位未来的“游侠”还不知道,他的家长们开着车正远远的跟着他。 岑青坐在副驾驶,还是忍不住数落着钟玉。而胖子跟小虎在另外一辆车,躲过了她的语言攻击。 “都怪你们,非得捣什么乱,平时没看见你们对小九上心。 现在闲下来了就拿他打发时间是吧,现在好了,把他逼走了!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钟玉走着神,岑青揪着他耳朵数落他的样子,跟他父亲数落母亲又瞎折腾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他突然就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了,尴尬的腾出一只手,把岑青揪着他耳朵的手给打下去。 “咳…好,都怪我。” 怎么又跟父亲把母亲数落哭之后,哄她的样子有的一拼了? 钟玉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开车的手都不稳了,只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 罗小九开了一天半的时间后,在路边捡了个脏兮兮的,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他奢侈的用矿泉水给小姑娘抹干净了脸,露出来一张白白净净的瓜子脸。 姑娘黑葡萄似的的眼睛眨呀眨,咕咚灌着矿泉水。 罗小九眼睛发亮的盯着她喝水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结块了的头发,又开了瓶水,仔细的帮她梳理头发。 小姑娘紧张的一动不动,僵直的任他摆布。 岑在后面紧张的跟钟玉说,孩子长大了也开始接触异性了。 胖子也是领悟到了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快乐,抱着小虎喜极而泣。 然而接下来他们却发现,罗小九只是把小姑娘当成女儿来养而已。 他把自己以前的衣服让给了小姑娘娄果,又因为罗小九实在解不开她打结的头发,索性给娄果果捡了个坑坑洼洼的寸头。 娄果果当即就哭了出来,却不敢太大声,只能偷偷的哭。 就这样,寸头娄果果穿着罗小九的小背心小裤衩,脚上趿拉着她自己的,已经黑的不成样子的帆布鞋。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被罗小九硬生生打扮成了一个假小子。 偏偏罗小九还挺满意,牵着娄果果的手,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岑青跟在后面都开始心疼娄果果了。 钟玉也是抽着嘴角,他说着:“我们是不是把罗小九给养歪了?” 岑青眼角含着泪:“好像是的。” “那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他啊,我感觉这个小姑娘好可怜啊。” “再…再等等吧。” 但是相比较突然出现的娄果果,岑青还是偏心罗小九多一点。 … 罗小九是在第五天,发现了岑青他们鬼鬼祟祟的跟在他车子的后面。 他无奈的笑了笑,对着娄果果说:“果果,等下准备见我妈妈跟我的几个叔叔。” 娄果果畏畏缩缩的回应着,还是没有彻底对他放下防备,她知道罗小九对自己很好,但是他表现得实在是太像一个变态了! 罗小九却压根不知道她的想法,突然踩下了刹车,等着后面的两辆车。 “妈妈,你们跟多久了?” 罗小九双手抱胸,想装作语气不善的样子,却还是让岑青听出了他隐隐的委屈。 岑青上来揉了揉他的脑袋,企图蒙混过关:“就今天啊。” “今天?” “也可能是昨天吧,哈哈…哈哈…” 岑青心虚的很,尬笑着低下头。 生硬的把话题转到旁边的娄果果身上:“这个女孩子是哪里来的,好…额…好英气啊!” 她本想好好夸夸娄果果,顺带夸一下罗小九的,可是娄果果这个乱七八糟的打扮,实在让她吐不出“漂亮”两个字。 娄果果也听出了岑青话里的勉强,看着她毛光水滑的黑发,又想起了自己可怜的头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妈妈,你干了什么?” 罗小九瞪了岑青一眼,连忙把娄果果搂进了自己怀里。 岑青无辜的很,她可什么都没干,什么也没说。 娄果果被他抱着,挣扎的更厉害了,两只手上下乱扑,狠狠揪住了罗小九的头发。 钟玉看着罗小九头都被扯歪在一边,跟着“嘶”了一声,想想就很痛的样子。 罗小九却是面不改色,耐心的哄着娄果果。 “果果乖,别哭了,等会给你煮罐头,肉罐头,别哭了。” 他安慰起人来笨拙的很,岑青却不知怎么看的眼睛一酸。 岑青也是第一次当妈妈,她想起来刚遇见罗小九不久的时候。 有一次发现小小的他,躲在房间里哭,被她发现也止不住泪水。 那时候的岑青,手忙脚乱的拍着他的背,把他拍的连连咳嗽。 翻出各种玩具跟零食来逗他,可是罗小九还是哭了很久。 到最后,赵哥发现他们母子俩有一段时间没有露面了,找过去岑青房间的时候看到,岑青抱着罗小九一起在哭。 而转眼过去,岑青也磕磕绊绊的把罗小九养大了,虽然让他长得飞快的主要原因是那颗陨石,但是她在跟罗小九相处的时候,的的确确有了做母亲的感受。 这感觉就像,你亲手栽种的一颗小树苗,突然之间就长大了。 ------------ 第60章:我在末世养孩子(28) 顾及着娄果果,罗小九才不情不愿的跟着岑青回了安全屋。 岑青感叹着儿大不由娘,抹了一把辛酸泪,但是好歹也把罗小九给带了回去。 罗小九离开家的时候花了六天,回去的时候却只花了三天。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回到了他们的小窝,胖子刚下车就冲回了自己房间,扒了衣服钻进被子里。 他幸福的喊着:“以前当雇佣兵的时候觉得,天天出去跟人斗的生活才有意思。 现在到了末世,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只出去跑了几天,我就腰酸背痛的。” 岑青在外面笑嘻嘻的回应:“就是,我们的口号就是宅到极致哈哈哈哈!” 对他们俩无语到极点的小虎也跟着进了房间,啪的用枕头糊了胖子一脸,遮住了他猥琐的笑容。 他不能堵住岑青的嘴,他还不能堵胖子的么。 胖子被枕头闷着,还是哈哈大笑着扯嗓子喊外面的小九:“九啊,来给你胖子叔按按老腰!小虎你干啥!唔唔唔!呸!你真要闷死老子啊!” 换成以前的罗小九,听到胖子这样叫他,肯定早就屁颠屁颠跑去给他按摩了。 可是现在有了娄果果,罗小九自然只一心扑在她身上。 他把周律师他们以前的房间给娄果果收拾了出来,被子枕套全是崭新的。 娄果果站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看着罗小九给自己准备的东西。 说不感动绝对是假的,她从没想过在末世,还会有人愿意收留她这个没有异能,长得也不怎么好看的累赘。 此刻的她甚至觉得,罗小九的形象异常的高大,连他那点小变态都可以… 忽略不记个屁! 娄果果心里刚刚升起的一点点感动,就被罗小九的一句话给浇灭了。 他说:“果果,以后你就把这里当做你的家,我就是你的爸爸了!” 罗小九一脸的兴奋,热切的看着自己“女儿”。 娄果果:这个人果然是个变态!还是个神经病! … 娄果果就跟当初的罗小九一样,被迫的多了好几个家人。 岑青也莫名其妙的二十几岁妙龄当了奶奶,被钟玉跟胖子嘲笑了好久。 可是面对着罗小九的眼神,她又只能硬着头皮,对着满脸不情愿的娄果果自称奶奶。 憋屈的样子惹的小虎也没能忍得住笑意。 在安全屋这一方小天地,他们几人居然过上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 任凭外界如何动荡,他们依旧怡然自得,好像就能这么过一辈子。 久到岑青几乎都要忘记自己的任务了,直到半年后,她再一次久违的听到了,世界系统的声音。 “警告,检测到您有消极对待任务的迹象,请宿主再接再厉,努力完成任务!” 岑青正逗着圈养的变异小猪,突然听到系统的声音,在原地呆愣了一会,搞不懂怎么突然提示她消极怠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系统觉得我的任务进程太慢了?” 可是失去了系统,她也看不到这个世界的进程,根本不知道这个“抚养”的任务到了什么程度。 难道我要看着小九结婚生子,才算真正把他抚养长大了吗? 岑青思索着,去找了罗小九。 而一边的钟玉也收到了世界系统的提示,急忙也跑来找岑青,刚进门就听到岑青对罗小九的“敦敦教诲”。 “小九啊,虽然说,你才活了两三年,但是身体也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所以…” 钟玉以为会听到她说教他谈恋爱之类的,毕竟正常人的想法都是,等孩子成家立业了,父母的任务才算完成。 但是,岑青哪里是个正常人呢。 她噼里啪啦的,就对着单纯的罗小九说了一堆不堪入耳的话。 “所以,你现在可以跟女孩子【哔——】了,先【哔——】再【哔——】,妈妈会教你的! 我觉得娄果果就不错了,你要是同意,我等会就把她洗干净,唔唔!” 钟玉连忙上去堵上了她的嘴,防止她再说出一些少儿不宜的话。 “你是不是疯了你,不走流程直接洗干净送上床这种事,你是怎么想出来啊你?娄果果现在还未成年吧?” 他捂着岑青的嘴把她拖了出去,他实在是没跟上岑青的脑回路,又是无奈又是生气的对着她说道。 岑青眨着眼睛示意他放开她的嘴巴,倒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小九也未成年呢,真正要说起来娄果果比小九还大了一轮都不止。” “那你也不能…这样教坏小孩子!” “我这怎么就是教坏小孩子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谈恋爱结婚,到最后不都是为了造小孩嘛~ 等罗小九当爸爸了,我就能真的当奶奶了哈哈哈哈。”然后,任务也应该完成了噢耶。还能省掉不少步骤,我简直就是个小天才! 钟玉红了红脸:“反正不行!人生大事怎么能由着你乱来?况且人家小姑娘还不一定乐意呢?” 岑青冲他挑挑眉:“你怎么不知道她不乐意?她乐意就可以了?” 她早就看出来娄果果对罗小九的感情不一般,父女情是绝对不可能的,说她喜欢罗小九才对。 钟玉实在没忍住,敲了岑青一个爆栗:“你这都是些什么歪理!” 她吃痛,捂着头跳开,嚷嚷着跑远了:“呸!我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钟玉啐了一口,自顾自想着罗小九起码也能算我半个儿子… 他被自己的念头惊到,微微失神,就让岑青成功溜走了。 … 娄果果红着脸听完了岑青的想法,却没说出半个不字来。 “罗姐姐,这样真的可以吗?”她一直是这么叫岑青的,毕竟岑青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也只比她大了几岁而已。 岑青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认真的看着她,问道:“娄果果,你喜欢小九吗?” “喜…喜欢啊。” 娄果果红了脸,经过这么久的接触,她也明白了罗小九当初为什么做出那些奇怪的举动。 而罗小九,长得好看又对她很温柔,除了有点傻简直是挑不出其他毛病了。 她日久生情也是难免的。 岑青听到了想要的答复,当天就真的瞒着钟玉,把娄果果洗干净送进了罗小九的房间里。 ------------ 第61章:我在末世养孩子(29) 岑青在娄果果房里等了一晚上,确定她真的一直没有回来。 等钟玉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他跟胖子换班的时候发现,岑青没有在自己房间里。 这才知道岑青居然效率这么快,白天刚说完,晚上就把人送了过去。 “娄果果呢?你真的把她送进罗小九房间里了?” 岑青在娄果果房里已经等的快睡着了,突然被钟玉叫醒,脸上茫然的很。 “对啊,已经进入挺久了…啊,好困…” “你偷偷摸摸干了这么大的事,你还好意思困?” 钟玉揪着岑青的脸让她清醒。 “哎呦,那我不这样,就小九那个呆样,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拐个媳妇回来?” “那你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让他们两个慢慢来不好吗?” 岑青揉着脸,瞪了钟玉一眼。 周围很黑,只亮着弱弱的手电筒的光线,但她还是能看清楚钟玉的眼神。 的确很熟悉啊… 她一边想着,一边跟他嘟囔着:“怎么慢慢来,再这样下去,罗小九真的要跟她建立起深厚的父女情了。 再说了,现在哪里去给他找个便宜媳妇,也就这么一个娄果果送上门来了。” 钟玉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真想打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怎么长的,能让她说出这么离谱的歪理。 “就你道理多,我看你明天怎么面对你的好儿子!” 钟玉气极,又不能冲进去把娄果果拽出来,过了这么久,该发生点什么也已经发生了,只能烦躁的回去守夜。 身后的岑青还在嘀嘀咕咕的盘算:“娄果果虽然长的太普通了点,但是屁股大,好生养,哎,我真的要当奶奶了吗?” 钟玉回头看了她一眼,仿佛能透过罗芳草的身体,看见岑青托着腮的样子,她眼珠子滴滴溜溜的转着,看到他回头,还腆着脸冲他笑。 岑青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也还是圆圆的,只有眼尾眯出了一个微微的弧度。嘴巴抿紧上扬,显得格外的乖巧。 但是她的眼神,狡黠又明亮。 … 第二天早上,平日里起的很早的罗小九,罕见的缺席了早餐,还是跟娄果果一起缺席的。 饭桌上,岑青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了,钟玉黑着脸沉默的喝着粥。 熬了一晚上的胖子,看到饭桌上奇怪的气氛,还有缺席两人,居然能飞快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觉也不打算睡了,跟着岑青一块“眉来眼去”的,发出了贼兮兮的笑容。 钟玉跟小虎对视一眼,只觉得他俩没救了。 四个人表情各一,一直等到了罗小九收拾好了出来。 罗小九好奇的问他们:“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胖子最先开口:“没什么没什么,昨天睡的咋样啊,嘿嘿。” 罗小九听不出来这句话的深意,只是红了红脸,挠着脑袋说:“挺好的啊。” 胖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就知道我家九可以的,加油啊九,胖子叔看好你,你一定比那个摆着臭脸的家伙强!” 莫名中刀的钟玉瞪了他一眼,怎么的,生孩子还要比个先后的啊? 罗小九完全没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只顾着傻笑。 这样的反应落到岑青眼里,就成了默认。 她也跟着胖子瞎雀跃起来,直到另外一个主角娄果果也饿终于出来了。 娄果果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打着哈欠萎靡不振的坐下来喝粥。 岑青急切的问她:“昨天,额,怎么样?” 钟玉还是板着脸,却也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还能怎么样,就是睡觉啊。”她有气无力的回答着,不知道为什么,岑青总感觉听出来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等到两人独处的时候,娄果果才详细跟岑青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她虽然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岑青的提议,等到真的洗完澡在罗小九房间里等他的时候,还是难免紧张。 毕竟她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而已,虽然在末世,已经很多年幼的孩子为了活命出卖了自己。 她几次想要逃走,都被自己用各种理由给又说服了。 她惴惴不安的等待着,等到罗小九真的进来了,她下意识就想要逃走。 罗小九刚被岑青催着洗了澡,头发还湿漉漉的,一根一根贴脸边上滴溜着水珠。 他的眼睛也仿佛是雾蒙蒙的,盯着娄果果的时候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但是他很快就用异能弄干了头发,问她:“你在我房里干什么?” “我,我有点怕黑。” 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说着岑青教她的借口,娄果果想着哪里会有人相信这么蹩脚的话呢。 要是罗小九真的愿意相信,是不是也代表他也是对她有意思的? “那今天就跟我一起睡觉吧。” 娄果果只感觉自己要被脸上的温度烫熟了。 罗小九搂着她进了被窝,还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晚安,果果。” 然后就真的睡觉去了。 娄果果:??? 她艰涩的开口:“你…你就…这么睡了啊?” 罗小九被她提醒,立马起身,给娄果果点了一只小蜡烛。 “不好意思,我忘了给你点灯,睡觉吧,熬夜长不高哦!” 娄果果:… 岑青听完已经是哈哈大笑了:“我以前就经常跟他说熬夜长不高,他居然还记得。” 对上娄果果郁结的眼神,她也收敛了笑容,跟娄果果一起惆怅。 “我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怎么可能呢,是小九他有点傻。”是的,你就是没有吸引力。 “也没有啦,他只是太单纯了而已。”是的,我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女孩子送上门,他却只想当我爸? 两个口是心非的聊着天,一起叹了口气。 这场持久的攻略战,就此开启… … 一年后的某一天。 岑青正在晒太阳,罕见的阳光穿透了空气中的暗物质,她呈人字形躺在地面,罗小九盘坐在她旁边。 她似有所感,扭头对他说:“小九,答应我,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你都只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好吗?” 接着扭回头,闭上眼,陷入了昏迷。 钟玉的声音终于在她脑中响起:“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本次任务完成获得技能,鳄鱼的眼泪。” ------------ 第62章:我在末世养孩子(30) 岑青又来到了那个白色的房间,这个没有上下左右概念的白色空间,有的只是一遍无穷无尽的白。 她就躺在这中间,观看这个世界的结局。 那个罗芳草壳子,岑青内里的“罗芳草”没有躺多久就睁开了眼。 她看着旁边的罗小九,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突然失去了儿子,又重新拥有了他的感觉,于是她吧唧给了他一口。 罗小九最近开始注意男女授受不亲了,委屈的擦干净了脸上的口水,跟她说:“妈妈,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已经长大了。” 说着就起身离开了,正好碰到了娄果果,她也红着脸亲了罗小九一口,便飞快的逃走了。 剩下呆愣的罗小九捂着被亲吻过的地方,在太阳底下站到头顶发烫才像醒过来一般离开了。 罗芳草在后面气鼓鼓的说他:“有了媳妇忘了娘!真是个小白眼狼!” 赵哥拿着件衣服给罗芳草挡太阳,微笑着说她也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不算是别人的老娘。 逗的她哈哈大笑,抱着衣服遮脸,在地上滚来滚去,被赵哥无奈的抱了回去。 岑青在旁观的角度看着,这个赵哥跟之前的那个“赵哥”真的很不一样。 她自己是罗芳草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很不对劲了,现在旁观的角度看来更加明显。 一个是沉稳温和,一个是幼稚话痨,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同一个人,要说赵哥精分她也是不信的。 可是两人却长着同样的脸,甚至记忆也不差分毫。 那个“赵哥”好像一点都不介意被她发现一样,到底是期盼着她发现呢,还是觉得自己被发现也无所谓,他有恃无恐? 不过这点,确实是岑青想太多了,钟玉就只是单纯的装的不像偏偏自己还以为天衣无缝而已。 岑青想了半天,后面打算放弃思考,专心观看结局的时候,灵光一闪。 此时她眼前的闪过的场景已经又是半年以后,罗小九最终还是往陨石坑过去了。 黑风疯狂的卷起,不再像以前那样钻进罗小九的身体里,而是化形成刃,攻击着他。 这一反常的迹象表明,陨石是真的感受到了威胁。 罗小九顶着风,催动着异能… 罗芳草没有过来,惊慌的留在了附近的营地里,一颗心久悬着,一直没有落下。 一直等到罗小九被娄果果搀扶着,浑身是伤的回来了。 他扬起一个笑容:“别担心,我成功了。” 罗芳草抱着他大哭了起来,岑青也在这时候开口问钟玉:“系统,你是不是假扮赵哥了?” 她本来想问的是,系统,你是不是假扮赵哥来帮我了? 但转念一想,这个死傲娇应该会因为她这样说而不搭理她。 钟玉沉默了一会,只是说:“是不是有什么用呢,反正你也会丢掉这段记忆的。” … 拯救了世界的罗小九,突然就变成了众多少女的梦中情人。 然而他还是只想当爹。 每当有胸大屁股翘的妹子,千里迢迢跑来找他:“小哥哥,你好厉害啊,你缺…” “缺!我女儿缺个妹妹,诶,你别走啊!” 罗小九立即两眼放光看着她们。 那些女孩要不是不敢对他动手,他一天被扇好几次都是少的。 岑青看的是又想笑又想哭的,同样心情的还有娄果果。 她没想到,罗小九的傻,不是说说而已,就是真的傻。 她苦苦追了他两年,从那个脏兮兮的假小子,长成了现在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罗小九还是那个罗小九。 真的拿她当亲女儿宠着,她好几次都想着,要不干脆放弃,圆了罗小九的父亲梦得了。 毕竟白捡一个这么好的父亲,这运气运气也不是谁都有的。 可是偏偏罗小九又总是会在她真的要放弃的时候给她一丝希望。 娄果果都快被这样的生活折磨疯了,终于,她跟罗小九最初遇见她的时候一样,也离家出走了。 她可不像罗小九,她真想藏起来,就是所有人一起搜寻,也找不到她。 最后是在一个月后,罗小九把她带了回来,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发生了点什么,罗小九再也绝口不提要当娄果果爸爸的话了。 又过一年也算是修成了正果,让罗芳草这个大龄单身女青年抱上了孙子。 而随着模式危机的解除,残留的暗物质也逐渐消失殆尽,异能者们也都渐渐失去了异能,变回了普通人。 失去了强大的能力,纷争战乱也逐渐消停。 组织起来的基地越来越多,尤其突出的就是赵觉的基地,人类城市又开始慢慢建立。 而赵哥,也在半年前就提出了离开,他受不了这种太过安逸的日子,背着刀,又重新去当他的雇佣兵去了。 胖子已经成了个胡子拉碴的颓废大叔,肚子一点点圆润,整天窝在房间里,比岑青还要宅。 小虎为了守着二虎跟笑哥的墓,也留在了安全屋,跟罗芳草他们搭伙过日子。 罗芳草一心一意带着孙子,居然也一直都没有结婚。 在四十岁的时候,曾经被暗物质侵蚀的身体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被埋在了笑哥旁边。 她下葬的那天,同样步入中年的赵哥也赶了回来。 坚毅的脸庞上挂满了泪水,亲自为罗芳草立碑。 他动荡的人生终于停顿了下来… … 岑青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露出了一个微笑。 好像这还是她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明目张胆的爱着,岑青的内心充满了幸福感。 虽然经历过后,她也不会记得曾经接受过的爱意,但是已经被填满的心脏永远不会缩水。 这是她在现实生活里感受不到的,想到这里,岑青又开口对钟玉说:“谢谢你,系统。” 谢谢你带我去到这么多的世界,经历跌宕的精彩生活。 也谢谢你,偷偷假扮赵哥来帮我。 钟玉被她突然的一句道谢弄得摸不着头脑,只说:“要进去下一个世界吗?” 岑青又笑了一下,睁开了眼睛:“你先告诉我鳄鱼的眼泪,这个技能是什么意思,我也终于要有金手指了吗?” 她激动不已的搓搓手,仿佛已经看到了在世界称霸的自己。 钟玉语带嫌弃:“是一个可以让你随时随地哭出来的技能。” 岑青:…我就知道你这个辣鸡系统是不可能会舍得分给我点好东西的! ------------ 第63章:慈悲的神灵(1) 月圆之夜,月神祠堂。 这是月家一年一度的继承之夜,祠堂禁地仅在此天开放。 所有年满十四的月家子弟都要跟随长老前往,参加传承仪式以获得传承神力。 作为月家最被看好的天之骄女月暂眠,自然是首当其冲,昂着小脑袋,便骄傲的朝月神雕像走去。 她身材高挑,体态匀称有致,两条腿笔直又修长。 穿着一身淡紫色短打劲装,腰上别着一把镶满红绿宝石的长剑,澄黄的剑穗流苏随着她的步子,蹭在腿边晃悠。 她在距月神像半尺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咬破了手指尖,朝月神像伸出的手指点去。 神像腾的亮了一瞬,就迅速暗淡了下去。 本应该在她接受传承之后,神像强光大盛,旁边两座剑池嗡鸣作响的场景却迟迟没有出现。 不止是长老们突然变了脸色,周围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不是吧,月暂眠不是号称月家新起之秀吗?居然连最基本的月神传承都没有?” “我呸,什么新起之秀,她就是靠着傍上了长老,偷学了他们的不传秘技才能堆起这个名头来的。” “哈哈哈哈,我听别人说,她上次打赢宫家人,都是靠着晚上爬了人家的床,就为了搏个名声!” 月暂眠脸色一白,紧咬着嘴唇,回头瞪了他们一眼,眼神像是淬了毒。 刷的拔出剑来,割破了整个手掌又送了上去,月神像依旧没有反应。 旁边的长老看到她居然连月神传承都过不了,哪里还会像以前一样的捧着她的颜面,嗤笑了一声:“月暂眠?还不快下去!莫要再挡着其他人接受传承了!” 她不敢置信一般睁圆了眼:“二长老!可是我还没有拿到传承之剑…” 没有剑她怎么参加马上到来的试炼大会? 二长老看也不看她,一挥衣袖甩出一道罡气把她硬生生撞开:“没有月神的传承,你拿什么取剑!” 他早就对这个嚣张跋扈的月暂眠看不顺眼了,先前还因为她是月家家主最喜欢的女儿,而不敢对她动怒。 至于现在,她连传承之力都没有,在强者为尊的神落大陆,她就只是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就算家主依旧宠着她,她月暂眠的地位也是回不到以前了! 月暂眠被罡风扫中,也只稍稍往后退了几步。 她挥剑就要砍,临剑刃劈下,又收了回去。 顶着闲言碎语,一路逃回了自己房中。 月家主早就得了消息,守在门口准备安慰她,被她逮住发了一通脾气,又被赶出了门外。 这个在外叱咤风云的男人,只能拍着自己女儿的房门冲她喊:“眠儿,没事的,我待会叫你四叔来帮你看看,说不定哪里出了问题呢?眠儿?” “滚开!” 回应他的是月暂眠的怒吼。 屋内的月暂眠缩在被子里,依靠着紧咬着手背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她从小就听着月神的故事长大,为自己作为月神的传人而骄傲。 小小的她,刚学会跑步便开始学着练剑。扎马步,基本功,月神剑决,寒来暑往从不断更。 月暂眠也很争气的,早早就在同龄人里边打出了名声。 别人都说她是靠偷学了剑决才如此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背着父亲在自己院子里,把同样的剑法练习了上万次,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她天分过人,又十分刻苦,最后却是落得个接受不了传承的结果。 那她这十几年流的汗滴的血有什么意义? 没有传承之力,没有传承之剑,她就是把月神剑法习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依旧赢不了有传承之力的人。 手背已经被她自己咬的血肉模糊,她终于痛苦的呜咽出声。 像一只濒死的幼兽。 … 距离传承之夜已经过去了四天,月暂眠彻底沦为了所有神落传承世家的笑柄。 她已经好几天都躲在家里没有出去了,月暂眠一掀被子,这次醒来后感觉身体好像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她上下抚摸着自己的脸,突然听到周围传来细微的声音。 “谁!” 月暂眠跳下床,拔出剑警惕的看向四周。 钟玉此刻郁卒的很,他随着岑青进去这个世界,没有听到她的唠叨声的时候,就觉得大事不好。 结果还真是,岑青完全都变成了月暂眠,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 这下,他要帮她完成任务的难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钟玉恨得牙痒痒,原来总部高层放任他的行为,是在这里挖好坑等着他呢。 他们就想着让岑青当他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宿主。 钟玉被激起了斗志,找了个借口,对月暂眠说着:“月暂眠,你好,我是系统之神,我是来帮你的。” 月暂眠一惊,声音是从自己脑海里传来的,她疑惑的开口:“你这是使的什么鬼蜮伎俩,能在我脑袋里跟我说话?” 钟玉回道:“不是妖法,你没听到吗,我是系统之神,你可以叫我系统,我是来帮你的。” “少装神弄鬼了,神落大陆从来就没有过什么系统之神,你唬人也好歹用个真神的名头来。” “哼,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你没听说过,就说明我不存在吗?” 钟玉本来是找个借口来帮岑青的,现在却感觉这样也挺好玩的,有意逗她。 尽管她全身心都是月暂眠,在钟玉眼里她还是那个啰里啰嗦的颓废少女岑青。 “随你吧,任你是神是鬼,反正你骗我也得不了什么好。” 月暂眠却突然不想再搭理他了,鬼神又有何惧呢,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钟玉知道她在想什么,肃清嗓子:“月暂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关系,我会让你相信我的。” “呵…” 回应他的是月暂眠不屑的冷笑,她又一倒头躺回了床上,睁着眼盯着顶上雕花的横梁。 钟玉也不着急,只说:“要接收世界信息吗?” “什么世界什么系统的,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接收就是了,反正你也没什么好怕了的不是吗?” “也对…那就接收…” ------------ 第64章:慈悲的神灵(2) 神落大陆,分为有神之传承的世家,恶鬼跟凡人。 二人世家背后的众神早已在上古战争中陨落,只留下稀薄的神力佑护世家,给予他们力量与恶鬼相斗。 近几年神力愈发稀薄,恶鬼横街,隐隐有天下大乱的趋势。 而月暂眠所在的家族,背靠的就是月神。 一般的月家子弟都会在十四岁的时候,参加觉醒仪式,成功获得传承之后就能拥有月神的传承之力,在剑池找到自己的传承之剑。 这样的月家人,才算是真正的月神传人。 可是月暂眠却没能在十四岁的时候获得传承,从此名声一落千丈。 她性格也变得更加的扭曲偏执,甚至浸淫于歪门邪道,与恶鬼为伍,一时间人人喊打,连最疼爱她的父亲也放弃了她。 月暂眠看着那个面目可憎的自己,一时难以想象。 可是她的内心却在告诉自己,是的,你就是这样的人,你只配落到这个下场! “你在给我看你制造的幻境是吗?你到底有何居心,是来落井下石的吗?我告诉你!我月暂眠是绝对不可能变成这副模样的!” 她愤怒的嘶吼着,抬手挥舞拍打着面前的空气,像是想要把眼前的场景打散一般。 钟玉叹了口气,她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有点像原世界里那个疯狂的月暂眠。 他只能开口安抚:“稍安勿躁,你先看下去,这可不是幻境,这是你没遇到我之后会发生的事。” 月暂眠赤红着双眼,姣好的面容都扭曲了来,她怎么可能变成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紧紧闭上了眼,却还是能看见那些场景。 原世界的月暂眠,在她彻底疯魔之后才发现了自己真实的体质。 原来,月神是一神两灵,有月朔之灵跟月望之灵两灵,分掌满月跟缺月的力量。 而月家历经动荡一百年前的动荡之后,差点被灭族,重建之后,祖辈口口相传的家训也就产生了断层。 所以现在的月家人只知有月望而不知月朔。 月暂眠正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月朔之灵的传人,可惜她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已经被月家厌弃,在神落大陆声名狼藉。 是以,等她获得传承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血洗月家上下,那个她,不是恶鬼,却也堪比恶鬼。 给神落大陆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月暂眠被触目惊心的红吓了一跳,身体忍不住的发抖。 她端详着洁白的手心,一时眼前交替闪现着刚刚幻境中,自己沾满了鲜血的手掌心。 “这不是真的!” 她抱住头,狠狠怒骂着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可惜她不会什么市俚俗语,翻来覆去也只是骂他一句小人。 钟玉莫名觉得这个样子的她有点可爱,气的不行又不知道怎么骂他,如果她有记忆的话,肯定早就叉着腰就是一顿国骂。 至于打,她就更是打不着他了。 虽然他有理由相信,他此刻要是站在月暂眠面前,她那把宝石长剑肯定会见血。 他语气愉快的很:“是不是真的,你心里肯定早就已经有了定夺。你不必担心,我的出现就是为了来拯救你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所图谋的是什么,是月家吗?” 月暂眠却是警惕的很。 “非也非也,是我看你骨骼精奇,乃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天才,跟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钟玉前些天偷看了岑青电脑云盘里存着的电影动漫,一时间入迷的很,此刻也是不加思索就说出了这句中二的宣言。 当然,云盘里还有些不太好描述的乱码电影,只不过没有经典台词适用于目前的场景。 月暂眠听的头大,她总觉得跟他说话的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钟玉终于反应过来现在的岑青,并不是岑青,而是月暂眠,她现在是不能理解他所说的话的。 他有点小失落:“哈哈…抱歉抱歉,总之就是我是过来帮你的,至于报酬的话…” 钟玉趁机把世界任务也交给了她。 “帮我找到一个真正的神灵!” 月暂眠皱了皱眉,神落大陆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神,不然也不会被称作神落大陆了。 “现在哪里还有神灵,再过几年,连我们世家赖以生存的神力也即将消失殆尽了。” 到那个时候,神落大陆将彻底被恶鬼占据,永无宁日。 钟玉自信满满:“没有神,就创造神!” 他比月暂眠要更加仔细的看过世界信息,在很久以前,是有出现过成神的人的。 只要他对传承之力的使用达到巅峰,这世界残存的神力就会一起助他成神。 而前一个成神的,就是以笛音来攻击的宫家人。 月暂眠略有点犹豫:“我也听过那位的传说,我看你就是痴心妄想,造神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钟玉不以为然,任务既然存在,再困难也必然有解决的方法。 他说着:“我说有办法就有办法的,你还是先去接受月朔传承之后再说吧。宫家人能造出一位神灵,就能再造第二个不是吗?” “你这样说可就是没问过我同不同意,就把我归为你的拥趸了?” “难道你不同意?” 月暂眠垂下了眼睑,她此刻别无选择,不管这声音是神的指引,还是鬼的诱惑,她也只能抓住这唯一一颗救命稻草了。 “同意…” “哎呀,我就知道,快点快点,再过几天就是月朔之日了。到时候你就悄悄潜入禁地,获得传承,找到你的剑,再去接近宫家人。” 钟玉噼里啪啦的一顿说,把她接下来的安排全部都计划好了。 他得意的想着,岑青是运气有多好碰到了他这个系统,完成任务的事情全都帮她想好了,简直是恪尽职守,为宿主鞠躬尽瘁第一人! 他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 月暂眠却只是嫌弃的撇了撇嘴:“聒噪,我不用你来教我做事。” 钟玉:??? 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吗? 以前是他嫌弃岑青话太多,现在她成了月暂眠,就开始觉得他吵了? 钟玉气愤不已,果然,岑青这个辣鸡宿主,变成了月暂眠也还是那个辣鸡,根本不配他如此为她着想! ------------ 第65章:慈悲的神灵(3) 距离月朔还有几天,月暂眠终于出门了。 因为禁地平日里都有守卫,她这点功夫也就只能跟没有传承之力的同龄人打打。 更何况她那把宝剑观赏性大于实用性,为了潜入禁地她还是得去采买点东西准备准备才是。 钟玉倒是劝了她几句:“你现在出去,只怕就要面对那些落井下石的人了,你想清楚了?” 月暂眠想了想还是挎上了那把宝石长剑,头也不回的从后门翻了出去:“闭嘴!我什么时候怕过谁?” 她特意换了一身灰色的束腰长袍,尽量低调的背着其他人跑了出去。 来到附近的小集市才拍着胸脯松了口气,她到底还是不太敢去那些会碰到熟人的地方。 可是她没想到,人一但点背,连喝凉水都会塞牙。 她刚进一家铁铺,就碰到了“熟人”。 “呦!这不是我们的月大小姐吗?今天怎么有功夫出来了?来买剑的吗?”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毕竟她还没有传承之剑呢哈哈哈哈!” 两个穿着绣了月家钩月纹青色劲装的年轻男子一唱一和,正大光明的嘲讽着她。 月暂眠攥紧了拳头,只看了他们一眼,两人的面容眼生的很。 暗暗记下了他们的相貌后,她不想跟他们多纠缠,转身就要走。 临出门时却二长老的儿子月西照打了个照面,他也穿着同样的服饰,只是腰边还插了把扇子,十足的骚包形象。 他一向比月暂眠还要眼高于顶,所以根本没看见她。 月西照一边抬腿迈进门,一边语气里满是对这个落破铁铺的嫌弃:“你们怎么找了个这么破烂的地方来修马掌?” 那两个男子连连致歉,他们也是无奈的很,没有办法才不得不来到这里的,而月西照作为他们的兄长才跟了过来。 只怪这黑马用的马掌,他们找了好多地方都不肯修,只有这里,据说是住了个很厉害的铁匠,什么都能修,他们才辗转找到了这里。 没想到还碰到了月暂眠。 其中一人立马指着月暂眠,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对月西照说:“二公子,得亏你来了,不然我们又得被月暂眠掌掴了!” 真是好一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典范! 月暂眠被狐疑转身过来的月西照拽住了手,不得不停了下来。 她想到自己以前确实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掌掴了另外一个长老的女儿,这件事几乎人人皆知。 她月暂眠十岁就心狠手辣毒打表亲!现在同样的帽子扣了上来,她真是百口莫辩! 虽然确实是那个表妹犯了错,可是谁又信呢? 所以也难怪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栽赃她,而这位表哥,最是自诩正直爱打抱不平。况且他以前也帮过她,这让她头痛不已,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月暂眠?你怎么在这?家里是短了你的吃穿用度还是怎么了? 让你堂堂月家大小姐自己一个人,跑来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 月西照一开口却出乎月暂眠的意料,她原本以为他会听信那两人的话来质问她。 结果居然只是觉得她自己跑出来的行为有失身份,没有搭理那两人睁着眼说的瞎话。 “是,表哥说的对,我这就回去。” 她突然觉得这个骚包表哥顺眼了不少,行了个礼就要走。 那两人明显不服气:“二公子,你什么意思!月暂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月家大小姐了。 她现在还如此嚣张跋扈,在外面迟早会惹出祸事来,你作为她的表哥不管管的吗?” 月暂眠睨了他们一眼:“我哪里比得上你们跋扈,谎话张嘴就来? 至于我是不是月家大小姐,这件事你们就更不用想了,我月暂眠就算是死,也都是挂着月家大小姐这个名头的!” 月西照皱了皱眉,拽着月暂眠要送她回去:“你跟他们吵吵什么?你是月家大小姐了不起?赶紧给我滚回去!” 临走又对着后面还在愤愤不平的两人说着:“我们月家是没有嫡庶尊卑之分了吗,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在她面前大呼小叫的? 回去自己领罚,月暂眠有我来管教。” 月暂眠偷偷看了他一眼,她怎么从来没注意过这个表哥人还挺好的? 月西照在她头顶拍了一巴掌斥道:“看什么看!等会回去我就跟家主禀告,让他派人看管着你,没事一个人瞎跑什么?” “表哥说的是。” “你没有月神传承的事早就流了出去,平日里出门更要小心着点,等会出了事,我们月家又得挂上丑陋的白幡了。” “表哥说的对!” “你还笑?一个废材你有什么脸笑!你出来买什么的?剑?等会回去去我那拿。” 月西照颇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不是说她颓唐绝望,躲在屋子里难过么?现在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月暂眠却是终于露出了这段时间唯一一个真心的笑容,她极为敷衍的回答着这个啰嗦的表哥,心里暖暖的。 她一双眼睛盯着他,倒看的月西照不自在了:“你是不是为我父亲当众推开你而生气?” “没有啊。”月暂眠摇了摇头。 “我父亲就是那样的人,你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又没有礼数。不止我父亲,我也看你不顺眼。” 月暂眠噗嗤失笑:“你这样当着我的面说看我不顺眼真的好吗?” 月西照重重哼了一声:“你要是不想这样,那就收敛一点。 你没有传承之力,若在外面还是这样我行我素的,没有月家人庇佑着,我看你被人教训了上哪哭去!” “是是是,我都记下了。” “你记下了什么?你给我说说。” “额,总之我就是记下了,表哥我们快些回去吧!” 月西照最是刀子嘴豆腐心,是同辈年纪最大的兄长,却操着长姐如母的心。 他对所有比他年幼的弟妹一直 都是一视同仁,哪怕是这样不招人喜欢的月暂眠。 在听到她传承之夜的事情后,月西照就特别担心她,一直叫人紧盯着她,没想到还是让她溜出去了。 他把月暂眠丢上自己的马,打算牵着她回去,没想到刚走不远就碰上了不速之客。 月西照看清楚了来人,忍不住剜了月暂眠一眼。 ------------ 第66章:慈悲的神灵(4) 月暂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是觉得头痛不已。 要是人们谈论到月暂眠,第一个联想到的主绝对会是这位。 宫家的宫进。 那个所谓月暂眠爬床打赢,让她一战成名的冤大头宫少爷。 虽然月暂眠并没有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但以前她看见他还是会苦恼的很,毕竟一看到他,别人对她的评价就全变了。 但是此刻,月暂眠却只是觉得又要被拖住了而有点麻烦,没有了以前的苦恼。 宫进果不其然,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直接朝他们走了过来。 “月暂眠?哼,你怎么还敢出来晃悠?听说你连传承之力都没有?” 他一身锦袍,宫家的笛子被他插在腰封处,明晃晃的向别人炫耀,他已经找到了他的传承玉笛。 宫进好不容易才碰上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月暂眠,火气不自是打一处来。 话里话外全是讽刺。 他抽出了笛子,挑衅道:“你不是号称同辈中的佼佼者吗?怎么居然是个天生的废材啊哈哈哈!” 月暂眠手扶上了佩剑:“我可从没这么说过。” “呦呦呦,现在知道谦虚了,你难不成是怕了?” 月西照一张脸早就黑成了锅底,他就知道碰上这个家伙指定没有好事,想起月暂眠,他又瞪了她一眼,瞪得她莫名的委屈。 好在他还是一心护着她的:“宫公子这是干什么,当街拦着一个姑娘?知道的以为你是在跟她叙旧,不知道还以为你宫公子在大街上耍流氓呢。” 宫进刷的红了脸,又不敢招惹这个大哥,只是挪了几步,对着月暂眠吼道:“月暂眠你不是很能耐吗?现在怎么又躲在你哥后面不吭声了?” … 旁边二楼的客栈里传出一声悦耳的轻笑,宫越拿墨玉笛子在桌上敲着,饶有兴趣的盯着下面发生的事。 既不打算阻止宫进闹事,也不打算给月家人解围。 在他看来,宫进要怎么作死那都是他的事,跟他没关系。 立在他旁边的侍从宫羽也是跟他主子一样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微微挪动眼皮子朝下面看了一眼。 宫羽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冷淡非常:“宫进少爷只怕是又要丢脸了。” 宫越看着自家侍卫一如既往的死人脸,心情好的很:“也是,月西照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宫进这厮今天铁定会遭他一顿毒打,哈哈哈!” 谁知宫羽却淡淡撇下一句:“不,他会被月暂眠打。” 他不像宫越只会看热闹,他刚刚那一眼,把底下几人的情况全都看了个透彻。 宫进身后带着几个仆从,看起来是气势汹汹。 但是若要真的打起来,月西照一个人就够他们吃一壶的。 至于躲在月西照后面的月暂眠,他刚刚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的,这小姑娘把手按到那把花里胡哨的长剑上的速度跟手势,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她站立的姿势也很有意思,两足一前一后,可退可进,摆的就是一副随时要冲上去给宫进一剑的样子。 宫羽微微挑了挑眉,看着一脸不敢苟同的宫越,声音低沉:“你且看着,我什么时候说错过。” 宫越还是来回在月暂眠身上看了好几遍,没发现她跟普通世家小姐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看过让这两人结下梁子的那一战,只当月暂眠比普通人身手好上一点。 现在她对上身负传承之力的宫进,他再草包也不可能打不过她吧? 但是… 宫越凤眸一转,看向了宫羽。 他可是知道他这个侍卫,传承神力深不见底,身手也是一顶一的好。 如果不是他出身低微,他是绝不可能只能在他身边当个侍卫才能进神武堂学习的。 宫越在宫家最害怕的不是家主,而是他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 然而就是这个男人,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跟他一起长大的宫越却知道,他现在是心情不错的。 所以,他也狐疑的把目光投向了底下的月暂眠,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一个冰块有了其他的情绪。 月暂眠似有所感,抬头看了看楼上,跟宫越戏谑的眼神对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朝上面伸出了手,纤纤玉指一一压至手心,只剩下了中间的手指。 尽管她也不知道这个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 钟玉撇了撇嘴,特别的无语:“果然还是岑青啊…” 楼上的宫越迷茫的发问:“这是什么意思?” 宫羽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丝微笑,以拳挡嘴:“可能是在打招呼吧。” 虽然他心里觉得,这个手势代表的肯定不是什么好的意思。 宫越自己也学着月暂眠的动作,对着宫羽晃了晃。 “这样?好奇怪的动作…” 他嘟囔着,又往下看去。 下面还有个奇怪的姑娘。 而月暂眠这边早就收回了目光,考虑了一下,从月西照身后走了出来。 “你叫什么来着,宫越?” 她故意露出困惑的样子,好像真的很难想起他的姓名的样子。 宫进哪里还能忍,宫越一直压在自己头上,他最恨的就是别人拿他跟宫越比较。 而眼下,这个可恨的女人居然不记得他的名字,却记得宫越的姓名。 “月暂眠!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会不知道我名字? 你不会是想装作不认识我,就把我打发走了吧?” 月暂眠歪了歪脑袋:“我为什么要记得你这个手下败将?” 月西照也被她逗笑了,都忘记了让她不要再惹是生非。 “我呸!手下败将?那还不是你耍了手段,胜那个什么,胜之不德!” 宫进已经是气急败坏了,直接吹响了玉笛。 带了神力的笛音似刃,破空而来。 月西照怒了,抽剑便挡:“宫进!你疯了?” 他本想用身体挡住月暂眠,可她滑溜的像条泥鳅,直接提着剑从他臂弯下钻了出去,正面对上了宫进。 “你刚刚说错了,是胜之不武哦。至于我是不是胜之不武,我们再打一场就是了。 你要是输了,以后见到姑奶奶我就得绕着走!” 月西照一惊,箭步上来就要把她拽到身后去:“你怎么也跟着这个疯狗闹!” 宫进却是喜形于色:“那如果你输了,你就得跪下来叫三声爷爷!” ------------ 第67章:慈悲的神灵(5) 月西照紧紧拽着她的手,他是知道这个妹妹是有多么骄傲的。 虽然她的身手在同龄人中也确实是数一数二的。 可是一旦对战双方中有一人身负神力,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任她身法诡谲,也不一定能抵挡得了带着神力的一击。 这也就是为什么,普通人要寻求传承世家庇佑的原因了,因为他们自己是永远不可能会有力量与恶鬼对抗的。 所以,当月西照看到他们两个居然要当众再斗一场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月暂眠护在身后。 就算这场决斗是月暂眠先开口的,他也要帮她拦下来。 “宫进,你一个人大男人,好意思跟她斗吗?况且她还没有传承神力,如此,你还是要厚着脸皮跟她打吗?” 宫进已经做好了准备,大笑着扑了上去:“那又如何,这可是她自己说的,月西照,你少来这套来压我!” 月暂眠定睛看着宫进的架势,嗤笑他是个莽夫,明明光是用玉笛就能跟她打,非要为了一点小小的自尊心,就想来跟她贴身肉搏找回面子。 她冷哼一声,手腕一转,反抓了月西照的手,借力一推。 月西照没有防备,被她推开了几步。 “月暂眠!你逞什么能!” 月暂眠刀刃上前,与笛身相碰,声音清脆如落玉之声。 刚一对上,宫进就变了脸色,不敢再分心。 可月暂眠还有余力安抚月西照:“表哥你就别管了,对付他还用不着你。” 月西照被她这一句表哥唤的呆在原地。 毕竟她可是倨傲到,除了家主,谁都没有叫过的人。 突然这么一声表哥,听得他脸一红。 月暂眠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妙目紧盯着宫进。 两人迅速分开,随即又你来我往对了几招。 对战的时候,月暂眠发现自己好像莫名其妙的会了一些体术。 明明她对那些招式没有一点印象,她的身体却像是把它们演练了无数次一样,都成了习惯,自发的反应了过来。 她勾了勾唇,她原本还担心要跟宫进多斗上一阵,现在看来却是不用了。 月暂眠身形很稳,把那把装饰用的宝剑舞的行云流水,除了动作有些大开大合以外,姿态居然优美至极。 宫进被她剑招打的连连后退,暗怪自己愚蠢,逃到远处就要吹响笛音。 月暂眠发现了他的意图,却并不着急,任由他跑开。 音刃噌噌呼啸而来,他显然是意识到了不对劲,铆足了劲一连吹出数道音刃,想要速战速决。 月西照见状,心一揪,跨步正想上去帮忙。 宫羽已经是飞身下来,挡住了他。 宫越也跟了下来,挂着微笑,却是警告他:“月公子,他们小辈的事,你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话音刚落,月暂眠已经几个闪身朝宫进冲了过去。 她长剑一劈,宫进便不得不停下吹奏,拿玉笛去挡。 两人分别用武器角着力,月暂眠把脑袋凑近他,脸上满是明媚的笑意。 “宫进,看来你就算是有传承之力也打不过我啊~” 接着将长剑一搅,宫进就被直接震倒在地。 可是她动作依旧不停,若是宫越没有出手阻挡,她的剑可能已经削掉了宫进的脑袋。 月暂眠一挑眉,收了剑,拿眼镜斜睨着宫越。 她很有自知之明,这宫家最强的宫大公子,她现在是没有可能打得过的。 况且以后还说不定有求于人家,没必要闹的太难看,只是嘴上还是把不住。 “宫越,你刚刚不是说我们小辈的战斗,你们不能插手吗?怎么换成宫家人就使得了?” 钟玉见缝插针的说着:“这就叫双标狗!” 月暂眠没有搭理他,事实上,钟玉一天跟她说一百句话,她能回头十句话都算她今天心情好的,这让钟玉十分郁卒。 宫越自是讪讪的笑着:“这…月小姐,我们世家之间切磋,点到为止嘛。我要是不出手,宫进这厮今天就得交代在这了。” 他也没想到,月暂眠才十四岁,下手就如此狠毒,她刚刚那一剑可是一点后路都没给宫进留。 仅仅是因为他当街嘲讽了她,她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宫越越想,就越觉得月暂眠危险的很,还感叹幸好她没有传承神力。 而一边的月西照见到她这一手,也是吓了一身冷汗。 切磋事小,出了人命月家也保不了她。 他走上前去拉过了月暂眠的手,一脸严肃的教训着她:“月暂眠!你下手怎么如此没轻没重的,你就不知道让着点宫公子的吗,他都已经输了你一次,他不要面子的吗?” 然而他话说出口,乍一看是在教训她。 可在座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在明着暗着的嘲讽地上的宫进,半句都没有说月暂眠的不是。 宫越扯了扯嘴角,这个月西照,要不要护短护成这样。 他都相信,万一他没拦下月暂眠,让宫进真的送了命,他月西照也能说是宫进自己把头伸过去的。 他只能打着哈哈:“月公子这话…真是说笑了,既然宫进这废物又输给了月小姐,那么今日这场比试也就到此为止了罢。” 月暂眠无可无不可点了点头,目光便懒得在宫家人身上多停留了。 宫越摸了摸下巴,问宫羽:“我长得有这么难看么?让她这么避之不及的跑了?” 宫羽只用眼睛上下扫了一遍他:“嗯…没有吧。” 宫越:… 他看着宫羽这张俊脸,暗骂自己为什么要问他,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虽然自己的外貌已然是十分俊俏了,可是对比宫羽,好像总是差了这么一点。 他像是从冰山上走下来的仙人,自带着点生人勿近的味道。 又因为母亲的缘故,带了点胡人血统。深邃的眼眶里嵌着两颗棕色的眼瞳,睫毛浓密非常。 鼻子挺又直,如山峰之棱。颧骨高而饱满,嘴唇很薄,抿出一点刻薄的样子。 像冰山,又像雪水。 宫越越看越是心里不得劲,踹了地上的宫进一脚:“你个废物点心,还在躺在这里丢人现眼做什么,赶紧给我滚起来!” 宫进:… ------------ 第68章:慈悲的神灵(6) 月西照最后真的给月暂眠送了把顶好的剑,坚如磐石又吹发可断。 月暂眠一边道着谢,一边把宝剑收下了。 心里却纳闷的想着,怎么握着剑的时候没有以前那么顺溜了,总觉得剑身太长,动作不好施展。 钟玉却是知道,岑青是在上一个世界用习惯了军刀的,自然更习惯短身阔刃的砍刀了。 只是他倒没想到过,被情绪系统抹去了世界记忆以后的她,居然还记得上个世界学会的东西。 他暗自想着,等岑青回到现实以后。 突然发现自己格斗技术十分了得,舞刀弄枪也是一把好手的时候,内心会是怎么样的震撼不已。 他光是想象画面,都已经乐不可支了,所以这几天也没怎么找她说话,怕一开口自己就笑出来。 只是钟玉的内心活动,岑青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更何况,她现在完完全全就是月暂眠,就更加不知道钟玉在想些什么了。 她只是在准备着,初一那天前往禁地的事宜。 家主看她好不容易出去一趟之后,又把自己闷在了家里,为此整天暴跳如雷的,许多月家小辈都被他挨个训了个遍。 但他还是心里不舒爽,偷偷把月西照给支走了,还把后门的守卫都给调走了。 就希望月暂眠能多跑出去溜溜。 虽然说他做了这么多事,她还是自从上次回来以后就没出过房门。 家主甚至还旁敲侧击打听了那天的比试,觉得是宫进让他女儿不想再出去的,于是又亲自上门,在宫家主面前好一通问责。 让可怜的宫进,不仅输了比试丢了面子,还要被宫家家主当众家法伺候。 现下,他只觉得再没脸见人了,跟月暂眠一样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 终于到了月初这天,月暂眠换了身暗色的衣服,提着月西照送过来的剑就摸黑溜进了祠堂禁地。 钟玉看着她手上的剑,就想起了月西照那个老神在在的腔调。 “你说,要是你那个好表哥,知道你拿着他送的剑去闯禁地,他会怎么想?” 月暂眠楞了一下,露出一个笑容:“大概会揪着我的耳朵,叫我罚抄家训一千遍。” 钟玉酸溜溜的说着:“怎么听你这语气还有点期待的样子?” 月暂眠:… 便是又开始装聋作哑,不搭理他了。 钟玉:… 你个弱智宿主!下个世界你再找我说话我要是回了你,我他妈就不姓钟! 刚想到这里的钟玉一惊,自己什么时候会说脏话了? 显然,他认为之前称呼自家宿主为弱智,说她痴呆的这种话,并没有代表其他的意思。 钟玉是真的,客观的认为,岑青就是弱智。 要是岑青知道,被憋坏了的系统,内心活动如此丰富,只怕也会惊掉下巴。 再观月暂眠,她依旧不知道脑子里的那个声音此刻如何的思绪翻涌,她已经来到了祠堂。 已经是夜半,天上只挂着孤零零的一勾月,连半颗星子也没有。 夜色静谧,一丝风也没有。 古朴的祠堂就躺在这里,里面只些微闪着一点烛火。 围绕着祠堂守夜的是一队六人的守卫。 每人间隔四五米,一直围着祠堂打转。 月暂眠早就打探过了,另外一队将在子时前来换岗,也就是一炷香之后。 届时,就会有一小段时间的空隙,可以让月暂眠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去。 她屏住呼吸,耐心的等待着… 只等一换岗,她就潜入进去。 钟玉问她:“你紧张吗?” 月暂眠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在心里直接回应了他一句别来烦我,只把注意力放在四周。 逮住机会,两脚岔开蓄力,足尖一点,身子在空中翻转。 连钟玉都不得不承认,这动作漂亮极了,动静又不大,只一点衣料腾飞的声音,便已经背着守卫溜进了祠堂。 “厉害。” 钟玉还是不长记性,夸了她一句。 月暂眠吝啬的扯了扯嘴角,半分笑都不肯给他,只是语气稍显愉快:“小意思。” … 祠堂跟上次月暂眠看见的并无二致,依旧是青砖瓦铺成的地面,面前孤零零的红墙面的祠堂。 祠堂经过岁月额的洗礼,红漆已经逐渐剥落,在沉沉夜色中更显得神秘。 而月神像,就在这里面。 月暂眠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咽了咽口水。 这扇门之后,真的会有一位月朔神灵在等着她,来拯救她么? 她不禁问自己,脑子里那个神神叨叨的声音,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但是她很快就摇了摇头,坚定的走进了祠堂。 我月暂眠,绝不可能是个废物! 钟玉也发觉她的气势陡然变化,暗暗想着这位大小姐又想到了什么,总感觉她下一秒就要提剑砍人了。 月暂眠细细端详着眼前的月神像。 它的脸模糊不清,线条柔和,甚至略显粗糙。 但就是这样的一尊雕像,却给人以神圣不可侵犯之感。 连最乖张的月暂眠,也忍不住生了敬畏之心。 在她正要把咬破了的手指放上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怒吼。 “月暂眠!你在干什么!” 回头看去,才发现月家人大大小小几乎都到场了。 领头的就是那个叉着腰,就差对着她破口大骂的二长老。 原来,换岗的其中一个守卫是二长老的亲信,发现了月暂眠的行踪,认出了月暂眠,却按下不报,找了借口偷偷去禀报了二长老。 二长老当即就是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心下一合计,就把月家人都给叫醒了。 连月暂眠的父亲,月家家主,也被他给忽悠过来了。 现在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的,气氛尴尬的很,只有二长老最是快意不过了。 他指着月暂眠:“你身为家主的嫡女,理因以身作则恪守家规。 可你却目无尊长,目中无人!现在还擅闯禁地,月暂眠,你好大的胆子!” 月家主有点尴尬的想要支开其他人,也都被气势汹汹的二长老给拦下了。 可是任他们如何卖力,月暂眠却只当耳旁风,只回头看了一眼,就毅然决然把手指放了上去。 轰隆一声,只感觉地面都在震动。 众人都被这突变打了个措手不及,惊疑的互相张望。 ------------ 第69章:慈悲的神灵(7) 与人等高的神像开始缓缓转动,露出了藏在后面的另外一尊神像。 明明比之月望神像,两者的脸庞跟衣着都相差无几,可月朔神像给人的感觉就是要更加危险神秘。 二长老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什么?另外一座神像?” 月家主也是神色凝重:“怎么可能会有第二座神像,眠儿,又是怎么知道的?” 旁边的几人也是议论纷纷,他们想的可没那么深刻。 “难道月暂眠不是废材?” “不是吧,我前两天还在骂她来着。” “按照她记仇的性格,月家只怕是要被她翻了天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 周遭种种,月暂眠依旧懒得理会。 她只感觉眼里只看得见眼前的月朔神像。 细看时,才发现,月朔神像手里握着的,居然是一把绛紫的大刀。 紫的发黑,紫的发亮。 月暂眠一时间被迷住了,伸手就要去拿。 猛然被一股白光推开好远,却并没有让她摔倒在地,只是推开了她。 两边的剑池开始铮铮作响,一把酷似刚刚那把砍刀的刀从池底破水而出,直直飞向了月暂眠。 刀尖在距她几毫米处才噌的停下,旁边人都被这一幕给吓了一跳,只有月暂眠笑了出来。 她侧身去抓住刀柄,一股浑厚的神力迅速窜进她身体,充盈了她整个骨骼筋脉。 月暂眠双手按着插在地上的刀的刀柄,两腿分开站立,闭着眼细细体会这感受。 “呵…这就是神力么…这感觉还真是…” 让人畅快非常! 她突然睁开眼,对上了家主的视线。 第一次讲话如此恭敬:“对不起父亲,我擅闯了禁地,请您按规矩罚我鞭刑再禁足。” “啊…好的,只是,眠儿,你怎么会知道这后面还有一座神像的?” 她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甘心吧,没想到居然真的觉醒了神力,大概是我运气好?” 最后几个字,她是盯着二长老一字一顿的说出口的,眼神晦涩不明。 看的二长老出了一身冷汗。 却没想到,她说完也不再多解释,拖着刀直直往受训的地方去。 那背影丝毫不拖泥带水,真是飒爽英姿。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不是去受鞭刑,而是去给别人上鞭子的。 身后的家主等她一走,便板起脸,招呼着其他人回去了。 脸色依旧沉重,留下二长老相约去书房商谈了一晚上。 … 动鞭子的人是不敢真的对她用刑的,毕竟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那人用力很有分寸,鞭子高高扬起轻轻落下。 月暂眠装也懒得装,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受了一百鞭,怀里还抱着那把刀。 只有禁足倒是真的,她又在院子里待了半月。 每天在院子一心一意里练着刀,钟玉看着她劈砍的狠劲,总觉得她在削什么圆形的东西… 月暂眠无师自通,居然把以前的剑决跟现在莫名其妙会的刀法融合在一起。 既有剑的行云流水,又有刀的力劲万钧。 月暂眠也越来越像一把出鞘了的宝刀。 月家主每每来看她的时候,攀在她的墙头上总会感叹着,月神后继有人,月家仅有月暂眠一人也能挑起大梁了。 二长老被他说的心痒痒,又拉不下来面子,也选择了攀墙头来偷看月暂眠练剑。 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了月家家主,两人尴尬的对视着。 家主是一向成熟稳重,突然被撞破了攀墙头看女儿练刀而尴尬。 二长老则是跟月暂眠结下了梁子后,却还是偷偷跑来看她被撞破而尴尬。 “呵呵…好巧啊,二长老你在这干什么?” “是挺巧的,我这是…对,我这是散步呢,不知不觉居然走到这来了哈哈。” 说完又开始沉默了,两个中年男人脸上就只差写着尴尬二字了。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幸好月西照也跟着攀上了墙头,解决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家主,父亲,你们也在这啊,来看月暂眠练刀?” 他倒是坦坦荡荡的对他们说着,索性还坐上了墙头,光明正大的看着院子里的月暂眠。 二长老脸一红,只差找个地缝远进去了,连忙拽着家主逃离了这里。 家主被他拽着,被月西照也撞破了的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忿忿的喊着:“你拽我干什么,我还要看眠儿练刀呢!” “看什么看!你一介家主,爬女儿墙头这像什么话!” “我呸,你自己不也一样!我看你比我还臊得慌!” … 院子里的月暂眠早就发现了墙头的几人,也不是她听力好,而是他们是在动静太大了,换成个聋子都只怕能看见他们争吵中溅起的灰。 她练刀时极需要安静的环境,被他们打搅,刀法都乱了。 可她还是没有出声呵斥他们。只是额头青筋直跳,咬着牙压抑着怒火,才没把刀往墙头扔去。 钟玉看她这个憋屈的样子,觉得好笑,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你刀法大成以后,会去找月家人的麻烦吗?” 月暂眠此刻单脚站立,微微倾斜了身子,甩出了刀刃,带着神力的刀风化成了淡紫的光刃。 只一瞬,就切下了整排木桩。 她一心二用,回答钟玉:“该找的麻烦还是要找的,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人。” “那二长老呢?他屡次当众羞辱你,上回还叫了这么多人去禁地去看你的好戏。” “二长老?为什么要找他的麻烦,他虽然羞辱过我,可是我也没给过他好脸色看。 归根结底,他做的事也没有错的。跟那些落井下石,胡乱编排我的人总归是不一样的。” 她飞快的说完,利落的收回了刀,朝着墙头上的月西照招呼:“表哥你看够了没,下来陪我练练。” 月西照应声跳下,抽出扇子在胸前扇着:“就等你这句话了!” 月暂眠笑着拿刀背拍落了他的扇子:“拔剑,你也不嫌冷。” “你不懂,这叫文雅。” 两人便斗了起来,你来我往,转瞬就过了好几招。 钟玉却是想着,这个月暂眠,越来越像岑青了。 若是真正的月暂眠,得了传承以后,哪里还会主动请罚。 趁着月家人都在,她当即就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一个都不会落下。 可现在她是岑青,她恩怨分明。 ------------ 第70章:慈悲的神灵(8) 月暂眠又获得了月神传承的事不胫而走,外面对她的评价又转了个风向。 而且有别的家族成员,居然在自家族史里找到零星有关于月朔之神的记载。 一时间,人们都说她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前段时间才把她踩在最低贱的泥土里,现在又把她吹上了天,把她说的天上仅有,地上绝无。 甚至她在家闭不出户半个月,就已经给她编出了各种精彩绝伦的故事。 说书的老爷子一拍惊堂木,吹着胡子圆睁着眼,字正腔圆的说道:“今天我们说说,月家那个月大小姐,呦,那可不得了啊…” 宫越在厢房里,整个人都躺在躺椅上,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 一口塞进个剥好了的葡萄,清甜的果肉入口,让他忍不住啧了一声。 给他剥葡萄的婢女战战兢兢的跪在他旁边,她今天可是特意打扮了个花枝招展的,就为了来服侍宫大少爷。 可她没想到,都已经是进了厢房了,宫羽那个冰山阎王也还是跟着进来了。 他光是抱胸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就已经让她吓破了胆,哪里还敢搔首弄姿再有其他想法。 宫越瞧着婢女瑟瑟发抖的样子,怜爱的抚了抚她滑嫩的脸颊。 “宫羽,看你把小美人吓的,小脸都白了。” 他好似情意绵绵的说着这话,眼睛里却不带一点波动。 宫羽知道他的性子,想必又是这婢女身上的脂粉气冲了他的鼻子,想让他给他收拾烂摊子了。 但是这一次,他看懂了宫越的暗示,却迟迟没有赶人走,一心一意听着外面的说书。 正说道:“只见月大小姐,长剑出鞘!那气势那身姿,哪怕是九天的神女,也比不得她半分…” 宫越实在忍不住了,不再跟婢女虚与委蛇,拿袖子捂着鼻子,一脚就把她给踹开了。 斥着宫羽:“你听的这么入神做什么?真是烦死我了,这味道简直要了我的命了!” 宫羽撇了地上的婢女一眼,拇指一挑,抽出了长剑。 一边走向瑟瑟发抖的婢女,一边说着:“错了…” 宫越问道:“什么错了?你在说什么,你今日是不是哪个筋搭错了?” “她是拿刀的。” … 等月暂眠禁足结束,就是试炼大会开始的时候了。 大会由众世家共同举办,普通人也会特意赶来参观。 为的就是展示世家子弟的能力。 试炼大会千百年来,在神落大陆,相当于最重要的祭神活动。 而大会的优胜者,就会拿到所有世家压下的赌注,并且其所在的世家,也会被普通人推崇为第一世家。 可谓名利双收。 月家主早就帮她报了名,一心想着这次势必要在所有世家面前,狠狠扬眉吐气一把。 自从月家自家人传承的事,却是从别家流传出来之后,月暂眠被夸的有多狠,月家被骂的就有多狠。 所以月家主虽然担心月暂眠受伤,但还是叮嘱她:“此次大会你一定要拿个个名次回来…如若如果实在困难,还是以你自己为重。” 但他还是心软了,不舍得太难为她。 月暂眠心下一动,拍了拍父亲坚实的臂膀:“不仅仅是拿个名次,头彩也是我的。” 她这话脱口而出,带着势在必得的肯定,眸子里像是盛着璀璨星光,煞是动人。 月家主好像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了。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月暂眠走上了比武台。 少女身形单薄,却背着一把绛紫的大刀。 站在台上,总觉她会被狂风折断一般。 但月暂眠偏偏站得很稳,面对着她那个五大三粗的对手,也依旧稳得很。 她面对的是一个以神力护体的对手,加之他体型壮硕,配上护体神力更是如虎添翼。 别人打不动他,也打不过他。 但月暂眠只打量他一眼,便嫌弃的拔出刀,率先冲了上去。 钟玉也是觉得,月暂眠对上他肯定是必赢的结果。 只是不知道,月暂眠的第一场比试,要花多长时间呢。 十分钟?半小时?还是多久呢? 但月暂眠,却只用了一刀,回答了他的问题。 她在对手还在留有余力来试探她的情况下,陡然就用了十成十的力量。 一刀划过,连空气都好像被这势不可挡的刀刃给割开了。 同样被割开的,还有呆愣在原地的对手的胸膛。 一条巨大的创口横在他胸前,深可见骨,哗啦哗啦流着血。 他只站立了一小会,就直直砸向了地面的血滩里。 月暂眠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弱,她本来想着,他能稍微挡上一挡,这一刀就只能将他打下台去才是。 现在这人居然就这么在她面前死掉,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但她也仅仅是皱了皱眉头,还是拖着滴血的刀往回走了,沾了血的刀身的绛紫色,好像更为浓郁了。 那人的兄弟扑上来就要拦住她的去路,却被她的刀给吓得停住了脚步。 “别挡道。” 月暂眠心情不大好,因为对手突然死在了自己面前,也因为她珍爱的宝刀沾了血,所以还不等他开口,就已经下了逐客令。 他见月暂眠这态度,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哪里还管得了那把刀,扯着嗓子就开始喊。 “你杀了人还想走?月暂眠,你可真是嚣张跋扈的祖宗!” “哼,比武台上死的也叫杀人?你们祖宗我可当不起,我没有你们这种后人。” 月暂眠抡起刀画了一个半圆,将刀身上的血甩掉了不少。 那人被唬的退了一步,却还是不依不饶:“我呸,你还要不要点脸,还当我们祖宗呢?” “这不是你自个说的?” “反正你就是杀了我弟弟,你必须要给他偿命!” 月暂眠被气笑了,噗嗤一声:“你们可真搞笑,我可知道,报名的时候都签了生死状的。 现在你弟弟技不如人,死在了我的刀下,你怎么好意思来怪我的?” 钟玉也是无语得很,自己太弱鸡不小心被一刀砍死了,现在还来追着人家要说法。 难道月暂眠比武的时候,还得控制着力道,不能把人给打死了? 月暂眠跟他的想法一致,不想再跟这人多纠缠,提着刀就要走。 那人见状直接大喝了一声,发动神力护体,同时挥出了拳头。 “月暂眠,受死吧!” ------------ 第71章:慈悲的神灵(9) 有了弟弟的前车之鉴,他挥拳的时候没有半点马虎,也带着一击必杀的信念,动用了全力。 看起来还颇有气势。 月暂眠却没准备还手,眼睁睁看着他猛的把拳头砸了过来,心里还在分神的盘算着什么。 在场上她可以毫无顾忌,在场下那就是私自斗殴。闹的严重了,她只怕都别想参加大会了。 这么一想,她就打定主意不动刀了。 反正,她以后有的办法治他。 她想的是,等会闪身躲过去,借着他的力往后一倒,还能讹上他们家一笔。 却没想到,却横空窜出来个宫家侍卫,剑尖一挑就把那人挑飞了。 他可不是用的刀背挑的,剑刃直直在那人腰上划破了一条口子。 疼的他蜷缩在地上哎呦叫痛:“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月暂眠杀我弟弟还不够,还要对我动手,月家真是好威风!当我们武家没人了么!” 月暂眠最烦的就是他把矛盾上升到月家去,毕竟月家的名声就已经够臭了。 她无奈的扶额,眼带埋怨的看了一眼那个多事的侍卫。 “你看清楚啊,这是宫家的人,他身上带着笛子呢,跟我们月家没关系。” 宫羽被她害羞带怒的眼神看的心尖尖一痒,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他上前一步:“我确实是宫家人,跟月家无关。” 也不对刚才横插一脚的行为做解释,宫越在后面看着,头都大了。 世人都知他宫羽一直都是跟他形影不离的,他一出手,别人都会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是他指使的。 宫越翻了个白眼,也跳了出来:“哼,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况且你弟弟本来就是踏上了生死不顾的比武台,现在真的死了,你也没有理由去拿人家的不是!” 月暂眠看了看宫越,才想起来这两人都是上次跟宫进比试时见到过的。 她多看了宫越几眼,暗自想着,没想到这宫越还是挺正直的一个人,不像是人们所说的这般放浪形骸。 心里对宫越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月暂眠也回过头,撇了一眼地上的人:“你若是还不服气,大可让你们家其他参加大会的子弟,在第二轮的时候挑选我为对手,我们堂堂正正打上一场。” 说完便扬长而去,再也懒得多管这些烂事。 被赶鸭子上架的宫越只能在后面收拾烂摊子,找人把地上武家人送了回去。 经过这一茬,宫越还莫名得了个不错的名声,月暂眠更是一刀又砍出了不少美誉,只有少数人觉得,她小小年纪,手段就十分之歹毒。 只有宫羽,没有人注意到他。 … 月暂眠笔直回了月家,经过刚刚的闹剧,她却像是没发生过一样的平静。 钟玉忍不住问她:“你没有生气吗?” “生气啊,恼人的很。”她一边擦拭着刀身,一边回答着。 已经凝结的血迹很难擦干净,她越搓越用力,面上却还是很平静。 这个样子的月暂眠要比生气动怒的时候更吓人,钟玉一哆嗦,仿佛已经看到了武家人的下场。 果然,就算身体里已经是岑青了,月暂眠锱铢必较的性格还是没法改变,钟玉只求宫越不要做出什么让她记仇的事,不然这个世界的任务又很难完成了。 然而有关任务的事,月暂眠现在一概不知,让钟玉独自为她操碎了心。 她现在只是专心擦拭着她的刀,血迹终于被她用抹布擦干净了。 月暂眠举起刀仔细端详,原来不是她的错觉,绛紫的刀身真的暗了一点点。 她眯了眯眼,关于月朔之神的传承事宜,早就被埋葬在了历史的滚滚长河里。没有人知道,月朔神灵的刀,会不会跟普通刀有什么不同。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跟刀下魂刀上血有关? 想及于此,月暂眠突然扯出了一个笑容。 想知道这刀的特殊之处有何难,只要一一试验就行了。 试炼大会的比武台,好像就是个不错的场地。 她浑然不觉,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危险,在她惦记上了其他人的头颅的时候,武家人也在惦记着她的小命。 … 经过了第一轮的海选,试炼大会只剩下了五百人,全部都是世家里最年轻的佼佼者们。 月暂眠却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她足够自傲,也相信自己有能力撑起腰板。 第二轮不同于第一轮的随机对手,晋级有运气掺杂在里面。 第二轮开始,对手都是可以选择的,只要双方都同意,比试就可以开始了。 所以从第二轮开始,情报,策略跟实力三者都很重要,只有那些天选之人,才能继续依靠运气晋级。 月暂眠早就放出了话来,所以她刚踏上比武台,就已经准备好了武家人会找上门来的准备。 却没想到,先对她提出挑战的,居然是自己家子弟。 月暂眠诧异的抬眼,面前那个人,的的确确是穿着月家家纹的袍子没错。 可是自家人怎么会对自己家人发出挑战,这在试炼大会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情况。 月家主在看台上也是一愣,愤怒的拍着主要负责带领小辈的二长老问道:“这他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别家人穿了我们月家的衣服,来混淆视听的是吗?” 二长老被他大掌拍的连连咳嗽,内心也是纳闷不已,可他定睛看去,又发现那人真的是月家的。 名叫月寻,他也是这一辈中比较突出的一位,虽不比月暂眠这般受人瞩目,也是他们分支里的宝贝了。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跳上去跟月暂眠比试? 别人不知道原因,月暂眠可是清楚的很,这个人,不就是当初铁铺里的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吗? 月暂眠抱着胸站立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月寻,没应下也没有拒绝。 若是答应了他的比试,无论谁输谁赢,于月家都不是个好消息。 明明有两个有潜力的子弟进了大会,将将第二轮就折损了一位,在之后的比试,月家肯定讨不到好处。 她一想通这些门道,就要开口回绝。 却听到脑子里的那个声音紧张问道:“你要跟他打么?” 月暂眠嗤笑一声,原来自己在别人眼里就是这样不知好歹的人? ------------ 第72章:慈悲的神灵(10) 月暂眠用行动回答了钟玉的疑问,只听得她声音清亮,字正腔圆的回答道:“不好意思这位表兄,我不跟自家人斗殴。” 月寻脸涨得通红,暗怪自己刚刚脑子一热就冲了上来。 本来还在懊悔自己的冲动,结果月暂眠居然没有应下来。 他楞了一楞,还是嘴上逞着强:“哼,那…那你等会第二轮就被武家人给报复了你可别哭!” 这话竟是把自己公报私仇的行为,说成了自己担心月暂眠被人报复,故意上台要保全她进入下一轮,还顺带踩了她一脚。 月暂眠依旧不恼,笑的不无嘲讽:“那还真是多谢表兄关心了。” 说完这句,她又凑近,附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的说着:“你要真想打,大会以后我们再当着父兄姊妹的面在练武堂见。我的好表兄,你可不要借故不来赴约。” 说完她就转身回了比武台,静静等着别人来挑选她作为对手。 台下的月寻恨恨的咬了咬牙,这个月暂眠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如此的目中无人! 简直人神共愤,只希望她被武家人也弄死在台上才好! 他怨毒的眼神,正好被宫羽给瞥见了。 宫羽皱了皱眉头,月暂眠怎么在家里人缘也这般的不好? 他想不通,只能笔直的立在宫越旁边,继续盯着比武台上。 本来这种乱糟糟的活动,除了宫越比试的那年,他在看台黑着脸站了几天之后,就再没有来看过。 这次却跟着宫越出来了,惹得宫越又是拿着古怪的眼神来看他,还贱兮兮的朝他笑。 宫越一路上不停地在骚扰着他的耳朵,说着:“大冰块,你今天怎么要跟着我出去了?你不嫌周围吵闹了?” 宫羽不胜其烦,只能回了一句:“明知故问!” 得了肯定答案的宫越笑得越发猥琐,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娶亲,入赘什么的。 宫羽是用尽了自己半生的定力,才没有把自己主子钉死在马车里。 他看着台上的月暂眠,只觉得她是如此的耀眼,让他自行惭秽。 宫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独独对她上心,明明自己并不好色,对男女之事也没有兴趣。 可就是偏偏对她另眼相看。 她的骄傲,她的肆意。 就光是站在台上,也是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她的目光。 月暂眠就像她的姓氏一般,如一轮皎皎明月。 宫羽一时有些痴了,却想到了什么,又攥紧了拳头。 她脚下站的地方,是身份低贱的他,永远爬不上去的。 … 武家人果然来了,来的那人比先前的那个还要魁梧。 肌肉虬结,粗大的青筋暴起,全身都是恐怖的紫红色。 他只穿了一条束脚的形似灯笼的黑裤,脚上踩着厚重的牛皮靴子。 来人还像模像样的给月暂眠行了个礼,眼睛却一直盯着她。 “月小姐,在下武昌,还请你多多指教了。接下来,你可要小心着点了,毕竟,这台上可是生死不论的,你说是吗?” 月暂眠收回了打量他的目光,却没有跟他一样福身行李,只抱了抱拳。 她说着:“别说客套话了,你们武家除了你还有几人?” 武昌大笑起来:“好狂妄的小姑娘!难不成你还准备一路把我们武家人给砍光?” 月暂眠耸了耸肩:“我倒是不想,只是你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哼,我便是武家小辈第一人了,也就是说,你只需要再跟武家打一场就够了。当然,也可能这就是你的最后一场了!” 话音刚落,他就已经使用了神力,金色的光芒笼罩在他全身,密不透风的保护着他。 同时,他带着两个铁指虎的拳头也呼啸着捶了上去。 月暂眠敛了神色,这个武昌绝绝不能小瞧,看他的样子,想必是武家为了在试炼大会一鸣惊人,特意培养的子弟。 可惜,他明明应该低调的在最后几轮才出场的,现在武家人却为了点私仇早早就暴露了底牌。 “真是愚蠢至极。” 月暂眠低语了一声,声音轻到只有台上的武昌能听见。 他的拳头被月暂眠一个旋身躲过,又听得她这样骂,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赤着眼珠子,一拳比一拳更加凶猛。 脚下的平台也被他捶了好几个大坑,只不过一小会,地上就只剩下了最后两块完好的地面。 上面分别站着一连过了数招的月暂眠跟武昌两人。 武昌连续的发力让他有些气喘,月暂眠也是屡次出刀都被震飞,虎口麻到不行,略有点体力不支。 钟玉紧张的问她:“你还好吧有没有把握赢他?对付这种…” 月暂眠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你指点,他的神力护体并不是专攻一个点就能破的,只能等他神力不稳,一击必杀。” 她深吸了一口气,刀尖在地上猛的一挑,带起漫天的灰尘,挡住了台上两人的视线。 武昌迅速张开双腿,微微下蹲,以不动应万变。同时,耳朵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响动。 灰尘扬起的时间只有几秒,所以月暂眠夜要抓住着几秒的时间,彻底扭转局势。 她一刀挑起,又迅速劈下了另外一刀,砍得地上的碎石乱飞,乱了武昌的听觉。 被灰尘挡住了视线的武昌,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经过交手以后他才发现,月暂眠瘦弱的身子里面居然蕴含着如此强劲的力量。 要不是他的神力刚好是护体之力,换成别人,说不定早就被她诡异的刀法给砍成碎尸了。 所以他在这几秒格外的紧张,听得左边石块一响,还来不及思考,他就催动神力,金光猛的一闪,紧紧护住了自己。 只是,在看台的人还是能发现,左边的金光要明显亮于右边。 但很可惜,右边却有一道黑影猛的窜了上去,然后金光噗的一下就暗了下去。 这场比试的结果也随着灰尘平息,尘埃落定。 武昌已经捂着腰的右侧,躺倒在了地上。 而月暂眠撑着刀柄在唯一一块完好的地面上站立着,整个人就像那把染血的刀一样,杵在天地之间。 她只看了武昌一眼,就提着刀走了下去,脸上依旧是嫌弃的表情。 下了场月暂眠的心情不太美丽,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想着一句话:我的刀又被弄脏了! 听到了的钟玉:… ------------ 第73章:慈悲的神灵(11) 经过第二轮比试之后,紧接着就是第三轮第四轮,先胜出的人可以先约战。 还在鏖战的则是继续在比试台上战斗,直到分出胜负。 只要月暂眠连续胜过了十场,就可以稳进前二十,先行回月家休整了。 她只略微休息了一会,喝了两口水就继续提着刀上了比试台。 知道武昌实力的人都有点怵她,为了拿更高的名次,都轻易不敢向她约战。 月暂眠没有办法,不能再等着别人来找自己了,只能往周围一扫,看着已经胜出了的几十人,觉着哪个顺眼就挑哪个。 “哎,那边那位白衣服的公子,要与我一战吗?” “你别跑啊,别选那个绿裙子的女孩子,她一看就不好惹!” “这位…” 她刚开口了几句话,就逼得那些还在休息的选手就已经火急火燎的选好了对手,只剩下了一个绿袍的少女,茫然的看着周围。 “诶?怎么都跑了?” 古萝,也就是绿袍少女,挠着头站在原地,表情懵懵懂懂。 她不怎么关注旁边发生的事情,自然也就没看到月暂眠那惊世骇俗的两场比试。 而古萝此人,就是那种天选之子,运气好的令人发指。 两场比试,第一场对手无故缺席,她直接晋级。第二场,对手实在是弱的厉害,挥刀把自己甩下了台,又让古萝成功晋级。 月暂眠看到只剩下了她,也是有点头疼,自己总不能真的跟这个小姑娘打吧。 她无奈的擦了擦刀身,一把塞回了背后的刀鞘,走向古萝,也在那边的场地开始打坐休息起来。 古萝好奇的看着她背后斜背着的大刀,问月暂眠:“姐姐,你的刀这么大,不重吗?” 月暂眠听到她的话,一睁眼,就看见了一张放大的小脸。 圆乎乎的包子脸,大眼睛跟小巧精致的鼻子,下面是张红润润的嘴。 看起来就像个可爱的小精灵,但是月暂眠却对着她这张无害的脸皱了皱眉头。 这个姑娘凑过来的时候,她怎么一点都没有发觉? 月暂眠压低了声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问她:“你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接近我的?” 古萝神秘的左顾右盼,紧张兮兮的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抓着月暂眠的耳朵,也学着她轻声的说着话。 “我偷偷告诉你哦,这是我们古家的屏息秘法,配上隐形神力,谁都发现不了我。” 月暂眠仔细回忆了一下,古家,好像就是以隐形之法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世家。 世人都以为他们是因为神力才让他们隐形的,结果却是因为屏息秘法才让神力事半功倍的,这可真是一个劲爆的消息。 她觉得耳朵被她的小手一抓,痒痒的,她捏起古萝的小胖脸调笑她:“那你告诉我,万一我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了怎么办?” 古萝才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看着月暂眠,大眼睛惊恐的扑闪着。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还在含糊的祈求着月暂眠:“唔唔唔唔唔!唔唔!” 求求你别说出去啊!姐姐! 月暂眠被她逗笑了,又把右手也捏上了她另外一边的脸颊。 绽放了一个迷人的笑容,莫名的想要戏弄一下她:“看你表现,姐姐考虑考虑。” 古萝眼泪水都快要出来了,她仿佛已经预想到了自己说漏嘴被父亲吊起来打的样子,含着泪水拼命的点头。 “嗯嗯嗯!” 钟玉在一边对月暂眠的行为特别的鄙夷:“你这样哄骗一个小姑娘有意思么?” 月暂眠知道他好像能看见,便直接挑了挑眉:“我也才十四呢。” 钟玉:… 也是,砍了人家还嫌弃人家脏了刀的小姑娘。 … 这天的下午,月暂眠还是如愿开始了她后面几轮的比试。 毕竟到了后面,都是各个世家比较出名的子弟,被她邀请,明知打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月暂眠一连来到了第九轮,对手几乎都是古萝这个小丫头帮她选的。 小丫头十分卖力的讨好这个抓着她小辫子的姐姐,甚至还屏息隐身,去那些人附近偷偷观察他们经过上一轮的负伤情况。 所以月暂眠也乐得清闲,借着小丫头的光,速度极为迅速的解决了后续的对手。 她的刀愈来愈快,尝过血的月朔刀好像也越来越锐利。 别人看不出来这其中关系,月暂眠却是能直观的感受到。 知道月朔刀饮血能变强以后,她的对手落败的时候虽然都会负伤,但月暂眠到底还是没有随意取人性命。 尽管,月暂眠似乎隐隐有感觉,亡魂才是喂刀最好的养料。 但是,她终究还是“岑青”,不是“月暂眠”,她做不到这般罔顾人命。 钟玉看着她,越来越不是滋味,他怎么会怀疑她呢。 她明明就还是那个花痴弱智,但是又善良的颓废少女,不是真正狠辣的月暂眠。 他心路历程的转变,月暂眠一概不知,只是在第九轮比试之后,才反应过来,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好像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吭声了。 她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也没有主动去问这个不知道是鬼是神的家伙。 月暂眠收了刀,天色已经暗了,她的第十场是打不了了,直接晋级的算盘也落空了。 她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转身就要回月家。 古萝可怜巴巴的走过来,拽着她的衣摆问:“姐姐,你不会说出去的吧?” 月暂眠担心再逗这个小丫头,她就真的要哭了,揉了揉她的头:“不会的,你放心吧。” 古萝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亮:“谢谢姐姐!那,姐姐要跟我拉钩,说谎的会变成小狗!” “好。” 月暂眠觉得这个古萝实在是可爱得紧,居然陪着她做了如此幼稚的约定。 远处的宫羽看着她,微微弯着腰,小拇指跟面前那个矮萝卜少女拉在一起。 高挑的少女跟可爱的小团子站在一起养眼的很,只有他觉得这场景刺眼的很。 他垂着的手在腿边轻微抓了一下,又泄气般松开了,怀里的活骨膏还是没有送出去。 宫羽就这般站着,看着月暂眠牵着古萝离开了,等到宫越唤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 ------------ 第74章:慈悲的神灵(12) 月暂眠先把古萝送回古家,一路上,带着小丫头买了不少吃食。 等小丫头到家的时候,手里抓着一把糖葫芦,怀里还抱着一堆包好的点心。 她开心的跟月暂眠道别,因为腾不出手,只能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肩膀:“谢谢姐姐,姐姐真好,姐姐再见!” 月暂眠笑着戳了戳她的小脑袋:“我看是是谢谢糖葫芦,云糕真好吧。你快些回去,我们明日再见。” “嗯!姐姐也要多注意着点哦。” 月暂眠摆了摆手,看着她进了古府才转身往回走。 古家离月家也不是太远,走过去莫约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月暂眠背着手,悠闲的走在街上。 天渐渐黑了,街边的店家慢慢开始收摊,只有几家较大的铺子点起了灯笼。 她自己一人觉得有些无聊,终于主动开口去找钟玉。 “你说的那个神,我要是一直找不到该怎么办,你会不会就施法拿走我的刀?” “不会的,我相信你能找到的。” 月暂眠有点奇怪:“我们不过素昧平生,你只是碰巧遇上了我,为何如此信任我?” “我自有我自己选人的原因。”而且,我一直都相信你。 钟玉打了个马虎眼,他总不能回答她,因为你是我的宿主,其实你不是月暂眠,你是一个整天打游戏的倒霉颓废少女吧。 月暂眠也懒的再多问,心里想着,成神真有这么容易么。 说不定她到死,都等不到有人成神的那天,到那时候,脑子里的那个声音,他会怎么样呢?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恶鬼还是神灵,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她,又为什么要找神。 月暂眠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也是莫名其妙的相信他。 “算了,懒得想了,赶紧回家吧。” 她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 却突然感觉身后好像有人跟着自己,她警惕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还是平凡的街道,好像没什么奇怪的。 但月暂眠还是在一个转角,突然就窜上了屋顶,跳进了旁边的街巷。 而身后的宫羽被她那一个回头惊到,赶紧躲进了旁边的酒铺。 他垂了垂眼,有点艰涩的想着,自己这是在干什么?真的疯了吗… 卖酒的店家看着这个一脸冷冽的男人,赔着笑脸问道:“这位客官,要来壶酒吗?” … 月暂眠落地后才发现这是个死胡同,暗道一声糟糕。 钟玉不知道月暂眠的感觉,只能问她:“怎么,有人跟着你吗?” 她正要回答,周围就落下了几个黑衣人。把她围在了狭窄的巷子里,一言不发就朝着她攻了上来,竟是直奔着取她性命而来。 仿佛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来自武家一般,黑衣人的体型一个比一个壮硕。 但是月暂眠却不敢大意,她已经想到,来的这几人,跟试炼大会上的武家人肯定不一样,肯定都是武家排的上名号的好手。 可是,在巷子里她的刀不好施展开,只能赤手空拳挡了面前的几击。 身后又传来拳头的破风声,她来不及闪躲,只能生生用后背受了一拳,再借力跳上了屋顶。 月暂眠吐了一口血沫,头也不回就往人多的地方逃。 她自傲,但不自大,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在同辈中可能是没有人能与她一战,但是那些已经浸淫武术神力几十年的长辈,她可能只能拼尽全力打败一个。 而眼下是数个不知底细的黑衣人,她只能逃。 心里也暗暗给武家又记下了一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的她只能逃,明天的她,要叫鬼神都胆寒! 然而天色还是太晚了,她逃到了宽阔的大街上,还是没有多少人了。 寥寥的行人看到后面黑衣人的阵势,也匆匆逃窜,旁边的店家也都关上了门板,活脱脱展示了什么叫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月暂眠悲凉的笑了一笑,转过身抽出了刀。 既然如此,我就是拼上性命,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她依旧是招呼都不打,就猛的向前劈砍数下,紫色的刀光噌噌劈向后面几人,把地面都给划破了。 只有一个黑衣人先追了上来,月暂眠足尖一点便迎了上去。 刀身也泛着紫光,她双手握着刀柄,靠近那人。 将刀斜着着自下往上猛的划过,黑衣人自恃神力护体,躲也不躲,生生受了这千钧之力的一刀。 他洋洋得意,还想伸手去捉她的刀。 却突然惊恐的发现,自己胸口正敞着一条偌大创口。 “怎…怎么会!” 他全身的金光随着他跪倒也消散了,这个自大的武家人,最后呕出一大口鲜血,彻底不动了。 而月暂眠这一刀已经用了她的全力,现在也是撑着刀才能站立。 她大喘着气,看着刀身又沾满了血。 在后面几人也赶来的时候,她笑着说:“真是烦人啊,我的刀刚擦干净又脏了。” 钟玉已经急的冒出了火,恨不得立马投影进去带着她跑。 “月暂眠你活的不耐烦了吗!你回头干什么!” 月暂眠没时间回应他的咆哮,很无奈,又隐约带了点委屈的说着:“你吵的我分神了。” 她又抽刀,开始迎敌。 看到了同伴尸体的几个黑衣人对付她更加谨慎了,连番上阵,将月暂眠围了个密不透风。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月暂眠现在是真的分身乏术了,但她依旧不肯求饶。 越来越多的拳头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挥刀的速度越来越慢,视线也好像越来越模糊了。 她的前襟已经被自己喷的鲜血染红了,可惜她今天为了比试,特意穿了身黑衣,根本看不清楚她到底吐了多少血。 月暂眠已经听不清钟玉的声音了,全身的力气都在手上。 她还紧握着她的刀。 等她终于要坚持不住,倒下的时候。 突然有一个同样蒙了面的男子加入了战斗,他的剑法可谓是出神入化,仅仅几招就扭转了战局。 黑衣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走,也被他一一拦下,月暂眠也撑着最后一口气,连砍下了两人的头颅才倒下。 她却没有摔倒在地,而是被那男子给搂住了。 月暂眠迷瞪着眼,想要努力看清眼前人的样子。 可她却只能看到一双眼,她很快就阖上了眼,连他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样子也没有记住。 只是依稀,好像闻到了一股醇香的酒味。 ------------ 第75章:慈悲的神灵(13) 月暂眠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床上,旁边还守着她的父亲。 见到她终于醒来,月家主几乎都要喜极而泣了。 他紧张的上前,想要抱住月暂眠,等凑近又退缩了,改为握住她的双手。 “眠儿,你终于醒了!为父真的都快被你吓坏了,你怎么会浑身是血的躺在府外?” 月暂眠没有抽回手,只是任由父亲抓着。 把刚刚被追杀,又被一个陌生男子救下了的事简单说明了一番。 “父亲,那些人是武家派的人,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父亲,有人看到是谁送我回来的吗?” 月家主一听,又与武家有干系,火气已经上来了,却还是按耐着性子回答月暂眠:“没有人看到恩人,门人只听到有人敲门,推开门,你就已经在地上了。哦,对了,你旁边还放着一瓶活骨膏。” 月暂眠接过那个小小的玉瓶,突然纳闷的很。 虽然说人家已经救下了她,她再问人家要东西确实是失礼的很。 可是,面对一个受了内伤,可能还断骨了的人,一瓶活骨膏有什么用? 她没再多想,小心的收下了玉瓶,又跟父亲聊了一会。 月暂眠脸色苍白,眼神却坚定的很,她说着,武家的事她要自己报仇,让父亲只装着不知道就行了。 她说的斩钉截铁,月家主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能继续忍着气,打算等试炼大会过了,再好好跟他们算账。 另外一边的武家已经炸开了锅,武家家主已经要被落荒而逃的几人给气死了。 他自然知道世家一出手就很容易被认出来,但是他派人的时候,可是坚信月暂眠必死才让他们去的。 结果,折了五人不说,还有两人受重伤逃了回来。 他直接被气的头昏眼花,只想怒斥他们还回来干什么,反正已经暴露了,不如跟其他几人一齐死在外面算了! … 月暂眠稍微修养了一会,隔天下午还是去了试炼大会。 而向她约战的,又是那个月寻,不过他这次可不是自愿的。 月寻好不容易胜了几场,就被月家主跟几位长老威逼利诱着,要他真的送月暂眠晋级。 月家主本来还愁月暂眠受伤该怎么晋级,看到月寻,就想起了他说过的话,跟二长老一合计,就拉着月寻劝说了好几个时辰。 月寻怨愤不甘,又不敢忤逆几位长辈。 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看着月暂眠眼睛就只差喷出火来。 月暂眠也是皱了皱眉,又把月寻赶下了场。 “表兄,我说过了,我不跟自家人打。” 月寻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被她这满不在乎的表情刺激到了。 指着她的鼻子就开始骂:“月暂眠,你别不识好歹,要不是家主求着我送你晋级。 我会上台来陪你演戏吗?你这招人嫌的废物,你就是平日里太过招摇!所以才活该被人追杀!” 月暂眠简直要被他这个口无遮拦的人气笑了,便也懒得再理他。 转身走向了试炼大会剩下的最后一个武家人,朝他发出了邀请。 那人正要拒绝,月暂眠就附耳威胁道:“嘘,你应该不想我在这里说出我被追杀的真相吧?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他瑟缩了一下脖子,看了看看台上的其他武家人,一咬牙就答应了她。 但他也听说月暂眠昨天受了很重的伤,不敢放水放的太严重,又不敢真的动手。 免得惹恼了这尊大神,让她直接在台上公布追杀的事就糟糕了。 所以他动作根本就放不开,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这里面必定有点猫 腻。 月暂眠看着他蹩脚的表演,只觉得好笑。 她自己都还没说出来呢,他就表现的这么明显,加上刚刚月寻吼出来的话,稍加推测,就能知道追杀跟武家的关系。 但是她也不开口提醒他,只拿着刀耍他玩。 这里割上一刀,那里划开一条口子。 平常最多一炷香的比试,月暂眠这次却偏偏拖了很久很久。 那人刚想求饶认输,就被她好一通威胁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认命继续待在台上让她戏耍。 看台上的武家主都要被那个蠢货气疯了,他还在做着自己忍辱负重后被家主褒奖的白日梦。 月暂眠一边用刀尖戳着他的大腿,一边朝看台上的武家主竖起了中间的手指。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突然喜欢上了这个手势,每次做出来,都带着点隐秘的快感。 好像她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情绪,都能通过这简简单单的手势发泄出来。 … 等旁边的人都停下比试,专心来看月暂眠“耍猴”的时候,她才放过了那只“猴子”。 那人在前不久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如何的愚蠢。 正当他打算暴起一了百了把月暂眠毙命于此的时候,他才悲哀的发现,就算月暂眠负伤在身,他也奈何不了她。 月暂眠嗤笑了他的不自量力,直接收起了刀,对他拳脚相加。 最后更是直接踹向了他的腘窝处,让他浑身是血跪倒在地。 她还要笑眯眯的说着:“承让了。” 月暂眠对武家的报复绝对不会仅限于此,今天的戏弄,还只是她下的战书而已。 等她真正强大起来,就是武家覆灭之时! 月暂眠一边擦着刀身,一边走下了比试台。 她下意识在看台上逡巡了一番,跟宫越对视上了。 他朝她露出了一个笑脸,一边跟宫羽说着什么。 接着便一齐走向了月暂眠。 宫越端的是风度翩翩,嗓音温润:“月小姐,听说你昨天受了点伤,现在身体可有恙?” 月暂眠正要回答,却突然闻到了宫越身上一股清甜的酒香。 “多谢宫少爷…宫少爷喜欢喝酒么?” 宫越一愣,想起自己中午被拉去喝花酒的事情,面上一热:“哈哈…偶尔会小酌一杯,月小姐也好酒?” 月暂眠又道:“那你每天都会喝一点么?” 宫越只觉得眼前这个眸子星光流转的月暂眠奇怪的很,想着是不是自己喝花酒被她撞到了,现在特意来挤兑他的。 “没有没有,在下只是偶尔浅酌,无论月小姐你在哪里看到在下,那肯定都是你的错觉。” 说完就拉着宫羽脚底抹油的逃走了,只剩下月暂眠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救人的肯定是她熟悉,或者是她熟悉的人。救人而不露面,就证明他肯定一眼就能被人认出来。 又带着一点醇香的酒味,会是宫越么。 ------------ 第76章:慈悲的神灵(14) 月暂眠此刻已经连胜了十场,已经是稳稳进入了前二十强。 在剩余二十强角逐出来之前,她都不必在试炼大会出现。 也正好能让她好好修养一下身体,受了内伤若是调理不好。 毕竟对于武者来说,这都将是致命的。 隔天,月暂眠还没睡醒,就觉得胸口一阵闷痛,意识模糊不住的吐血,好一会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被褥已经被夹着暗色的血洇染了一大片,月暂眠坐起身,白色的中衣前襟也是一块血红。 这样披散着长发的她,在这晨昏隐晦之时,显得尤为可怖。 但她根本没有在意这些,淡定的用床褥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迹。 又起身换好了衣服,把染血的床褥跟中衣揉作一团,往上面泼了一大碗墨水。 墨水的香气掩盖了血腥气,黑色也遮挡了血红。 便把这些东西什都丢到了门外,等着婢女来收拾。 钟玉问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想让别人担心吗?” 月暂眠愣了愣,自己居然会如此体恤别人么? 她自嘲的笑了笑。 “不是,只是不想别人知道我重伤未愈而已。” 话音刚落,她就又挺直了腰板,昂首挺胸的往外走去。 院子里,天将将蒙蒙亮,月家还在沉寂着,周遭静得非常。 胸口还是有点闷闷的。 月暂眠深吸了一口气。 清新的空气夹着水汽,悉数卷进肺里,驱散了积淤,让她舒爽不少。 “真舒服啊~” 她忍不住喟叹一声。 却听得旁边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月暂眠扭头看时,才发现是月西照。 他只穿着单薄的练功服,俊俏的脸上挂着薄汗,在一旁笑吟吟的望着她。 “你起这么早做什么?身体可好些了?” 月暂眠只觉得好像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月西照一般。 突然这么近距离的观察,才发现这个骚包的表兄还真是生了一副不错的皮囊。 五官深邃又立挺,皮肤也是光滑的麦色。 她不自然的伸手想要把他的脸推远一点,指尖却刚触上他脸上冰凉的汗水,就像被刺痛似的缩了回去。 “好些了,多谢表兄。” 月西照偏偏不觉,又凑近仔细端详着她:“那为何你的脸色这般苍白,若是不舒服定要说出来知道了吗?” 等他伸手要探向她额头的时候,他又惊讶的喊了一声:“诶?怎么又红了?” 月暂眠忍无可忍,一巴掌就打向了他。 打的月西照捂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吼道:“你突然发什么疯,打我做什么!” 月暂眠却是突然松了一口气:“还是这个样子像你,我们之间就不用假惺惺互相关心的那套了,我的好表兄。” 月西照:??? 钟玉:… 她像是逃跑一般回到了自己房间,匆匆灌了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以前在她的眼里,没有男女美丑之分,现在怎么突然就能注意到了? 就连刚刚,月西照眉尾的一颗小痣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她只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光受了内伤,连头脑也顺带着被打坏了。 殊不知,要是让钟玉知道了她在想些什么,肯定会大笑出来,说她的颜狗花痴属性终于又体现出来了。 到那时候,她想的最多的,就不会再是我的刀又脏了,而是,那个人好好看我要怎么才能【哔——】! … 然而内伤还是没有这么容易就彻底治愈,等二十强的人选全部定下来的前夕。 月暂眠在动用神力的时候,依旧还是会有一些碍滞之感。 月家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几欲开口,想让她放弃试炼大会,免得伤了自己的根本。 但是看着势在必得的月暂眠,他又说不出话来了。 只能咬咬牙,把自己的私库里的天材地宝都给掏了出来,不要钱似的往月暂眠那里送。 今天是千年的人参,明天就是百年的灵芝。 月暂眠的漱口水都是充满了灵气的琼汁玉液,弄得她哭笑不得。 她只能背着父亲,将他送过来的东西一一都仔细收好,几天下来,她的箱子都快要被堆满了。 月暂眠看着满箱子晃眼的宝贝,心里一阵暖暖的。 她挨个抚摸着来自父亲的笨拙的爱意,手摸到最底下时,摸到了那个玉瓶。 当初救下我的那人,到底是谁呢… 宫越? 明明仅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他,可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不该是他的。 月暂眠苦涩的笑了笑,不是他还能是谁。 她又想起那双看不清的眼,经过这些天,在她的印象里越来越模糊。 那人好像藏进了冰冷的雾气里,叫她如何都看不清晰。 月暂眠叹了口气,背上刀往试炼大会的场地去了。 二十强进八强的角逐,依旧是两两成组,十组同时比试,先胜出的八人晋级。 不仅要胜出,还要最快胜出。 这让她不得不谨慎起来,万万不敢大意。 她到达比试台的时候,其余十几人几乎都已经选好了自己的对手。 可当他们看到月暂眠时,却又突然齐齐停下,眼红的看着她。 虽然她的实力十分恐怖,可是她前几天可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试问,这样一张晋级的肉票摆在你的眼前,你会放过吗。 这些背负着自己家族的少年少女们,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他们纷纷涌上来,把月暂眠围了个水泄不通。 古萝也是一路绿灯的来到了二十强,她拼命才从蜂拥的人群中钻了出来。 眼眶里泪水打着转转,抱着月暂眠的手:“姐姐,你选我吧,我站在台上让你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得你,你让我赎罪吧!” 说着竟是哭了出来。 小丫头自从听到她遇袭的消息以后,在家里一直惴惴不安,去月家也被挡在了门外。 她为此内疚不已,总是觉得,月暂眠若是不送她回去,不陪着她在街上闲逛耽误了时间,她都不会遭遇追杀的。 但是月暂眠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耐心的哄着她,明明以前很讨厌小孩子,现在却感觉自己天生就会哄小孩一样。 “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相信我好吗,我不会输的。” 她站直身,右手抬起,抽出了刀。 “诸位,有谁愿意与我一战?” ------------ 第77章:慈悲的神灵(15) 其中一个瘦高的女子,在其他人还在犹豫的时候,便率先跳了出来,向月暂眠发出了邀请。 因为她清楚的明白,以自己的实力晋级二十强已经是极限了,所以她只能先下手为强。 哪怕她要乘人之危! 但月暂眠只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便拒绝了她。 “你选我是必输的,不如选古萝这个小丫头。 在二十人当中,你们两个的实力才是相当的,胜负难定,她才是你的最佳选择。” 瘦高女子脸色一白,看了看萝卜墩似的古萝,她原本也是想选她的。 但是月暂眠一来,她就改变了主意。 一个受了重伤的强者,跟同样连胜十场不知底细的小丫头,她不想太快下场,所以她的内心其实是摇摆不定的。 被月暂眠这么一说,她心里的天平又偏向了古萝,但是依旧不爽她的直言不讳。 “月小姐好生狂妄!你如何就能肯定,我一定会落败?” 被突然提到的古萝也是跳了起来:“姐姐!你果然还是生我的气了么?” 月暂眠看着委屈到不行的古萝,没有管瘦高女子的质问,只是先跟古萝解释。 “我没有生你的气,但是作为世家子弟,光凭运气是不行的,你迟早要真正看靠能力保全自己。 更何况,你也应该明白,你的神力并不弱。” 古萝似懂非懂的听着,攥紧了小拳头:“是!姐姐我明白了!” 等解释完,月暂眠才施施然的转身,随意接受了另外一人的约战。 与女子侧身而过之时,轻声对她说了几句。 女子脸色大变。 这月暂眠果然不可小觑! 她居然看穿了她最致命的弱点,也难怪她如此肯定,自己必定能赢她。 女子一阵后怕,仅仅盯着月暂眠的背影,也毅然决然的向古萝走去。 … 月暂眠这场的对手,居然是宫进的胞弟,宫乾。 她是在他报上名号之后才想起来他是谁的。 月暂眠笑了笑,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她没有急着冲上前,拖着刀在比试台的外围踱着步。 宫家的笛音的确是远程攻击的,但是跟宫进交过手的她却知道,跟宫家人近身也不是个好选择。 那是因为,笛音刚刚释放的时候带着的飓风才是最锐利了的,轻易就能将人撕碎。 宫进那个草包不能好好运用宫家玉笛,他胞弟宫乾可不一样。 宫乾是宫家的小宫越,如今才刚刚十六,已经有数次独自猎杀过恶鬼的经验了。 反观月暂眠自己,虽然一直身负天才之名,却都只停留在与人相斗的地步。 身为神落大陆的世家子弟,她已经十四,却还没有真正与恶鬼想对过,没有体验过真正濒死的危机! 她暗暗唾弃了一下自己,注意力依旧放在宫乾身上,半点不敢马虎。 宫乾也没有贸然先出手,也在观望着。 他长着一副再正直不过的相貌,看起来与宫进完全是两个极端。 似是担心别人先晋级,宫乾终于忍不住了,高声喊道:“月小姐,小心了!” 在这剑张拔弩的气氛中,月暂眠居然噗嗤一笑,这宫乾也太呆了些,要动手还要先知会对手一声。 她也举刀横在身前,笑着应了一声好。 宫乾已经将笛子放在了嘴边,还未吹响,面上就已经先红了一红。 但是他很快便吹响了笛子,所以月暂眠并没有发现,他红了的脸,到底是为这笛音,还是她夺目的笑容。 宫乾的玉笛,就跟他的人一样,纯白无暇。 温润的白玉笛子,吹出来的笛音却迅猛非常,一连数道白色音刃便朝着月暂眠刮去。 与宫进的音刃不同,宫乾的音刃还带着一点让人平静,甚至动作开始变得迟缓的效果。 月暂眠刚提刀去挡就感觉大事不妙,狠狠咬了一下嘴唇才让自己清醒。 她身影变幻莫测,躲避着有形的音刃。同时月朔刀紫光大闪,在身前飞速左右劈砍,抵挡着无形的音刃。 同时,月暂眠也在找时机接近宫乾。 只等他一次音刃吹奏完毕,换气之时,她就冲上去把他劈下台。 尽管她的计划确实是可行的,但是宫乾的显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被劈下台的人。 他音刃刚歇,月暂眠就已经脚下生风,提着大刀冲了上来。 宫乾微微喘着气,空着的手向前一探,眼疾手快的将她的刀往旁边一拂。 月暂眠身形一偏,宫乾便抓得这个空隙又吹响了笛子。 笛音铮的一声,又传出数道音刃。 月暂眠离得近,情势对她极为不妙。 她急忙举刀去挡,却还是音刃逼的一退,强大得威压让她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月暂眠只能就地一滚,先远离宫乾身边才是上上策。 宫乾眼神一顿,吹奏却没有停下,他虽然觉得如此对付一个少女不太磊落,但是他一旦站上比试台,尊重对手,也是尊重自己。 他更加用力的发动了神力,音刃连绵不绝,有形的白光几乎要连成一道。 尽头的月暂眠,嘴角挂着一道血痕,衣服也被音刃刮破了数条口子,露出里面的一道道的伤口。 她也被音刃压弯了膝盖,眼看就要跪了下去。 但是她的眼神却依旧亮的吓人,叫宫乾看的心惊。 又吹响了使人平静的笛音,想要快些将她攻下台去。 她这般硬撑,最后受伤的还是她自己。 月暂眠耳朵里又钻进了那些笛音,像一只只温暖的柔荑,轻轻抚摸着她,让她几乎快要放弃抵抗。 钟玉焦急的喊着她的名字,大骂她是个弱智,非要逞强耍帅,才落到这个地步。 却是比谁都要更为她心疼。 月暂眠已经是单膝跪地的状态,却突然笑了一下:“真奇怪,为什么感觉这么耳熟?” 她已经彻底撑不住了,索性放弃了抵抗,被音刃震飞了出去,身子半悬在比试台的最边上,眼看着就要掉了下去。 身子猛的一抽,又吐出了一大口血。 宫乾已经收起了笛子:“月小姐,你输了。” 月暂眠挣扎着爬了起来,抹干净嘴巴上残余的鲜血。 她笑的十分狂妄,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却仿佛已经掌控了战局一般。 “哈哈哈哈!输?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我并不认识这个字!” ------------ 第78章:慈悲的神灵(16) 月暂眠突然就双手握着月朔刀,大跨着步,将刀尖戳了过来。 刀身紫光盛亮,带着势不可挡的刃风席卷而来。 宫乾一时间竟来不及闪躲,只能拿白玉笛去挡。 但月暂眠的刀却并不停歇,还有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横扎,斜刺。 让人防不胜防。 宫乾且战且退,突然就显了颓势。 他不明白,明明已经被逼到了绝境的月暂眠,怎么就突然暴起了。 难道刚才都是她在隐瞒实力么… 宫乾却不能再继续去想缘由,被月暂眠跟她的刀紧紧缠着,就已经足够让他心力交瘁了。 此刻的月暂眠,仿佛也变成了一把锐不可当的刀。 她身上的破口处淌下的血越来越多,但她却依旧不知疲倦的横冲直撞。 月朔刀的刀身,已经沾满了月暂眠的血迹。 血红在紫色的刀身上交错,一如玉石上精巧绝伦的斑驳印记。 看到这里,钟玉才明白,月暂眠为什么突然又有力量与宫乾一战了。 月朔刀染血就愈来愈强,月暂眠便用自己的血来养刀。 钟玉暗道她这个疯子,又不得不佩服她,设身处地的想想,他自己未必能想到这个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办法。 她必定是早就想好了这个惊险的法子,先示弱,再出乎意料的打了他个猝不及防。 月暂眠的内伤反而变成了一大助力,给月朔刀提供了不少养料。 说起来容易,但是实际操作起来,也是十分困难。 她的伤不能太重,又不能过轻。 更何况,钟玉十分笃定她最开始,还是寄希望于自己不用养刀,便能战胜宫乾的。 所以被音刃压迫的时候,她一直在咬牙坚持,想要挺过去。 但她终究是被击飞了。 当时的她,差点就要直接飞下台去。 但是,月暂眠都快要疼痛到昏厥,在快要掉下去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用手指抠紧了地面,才减缓了冲击,让自己不至于掉下去。 而她光滑如玉的指甲,已经破碎。十指连心,钟玉光是想想都觉得疼。 等钟玉彻底捋清楚了其中关节,宫乾也扶着耸下去的一边肩膀,宣布认输。 他秀净的脸上也被刮蹭了一些小小的刀口,模样倒是比月暂眠光鲜得多。 虽然是认输,但他也还是坦坦荡荡的:“月小姐,是我输了。” 他确实不敢再打下去,因为他那带着神力的玉笛,已经隐隐出现了裂痕。 宫乾输得心服口服。 月暂眠也朝他拱了拱手,话还没说完便又是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子便是一软。 宫乾急忙去扶,却没想到月暂眠也往前靠了靠,想要扶着刀站立。 两人撞在一起,眼看着月暂眠因着惯性要往后倒去。 宫乾只能抛下礼仪忙着去接她,同时还红着耳朵说着:“月小姐,得罪了!” 月暂眠不住的瘫软在他怀里,微微红着脸,也没推开他,只跟他道了声谢。 宫乾这时候才发现,月暂眠的腰肢实在是细弱,不堪一握,她虽高挑,身子骨却也还是纤柔。 他突然才发现,月暂眠是真的将将过了豆蔻之年,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 可就是这个小姑娘,扛着把一尺宽的大刀,还舞的虎虎生威。 宫乾又是脸红了红。 等到月西照黑着脸把月暂眠从他怀里扯出来后,他还是有点呆愣的状态。 看到他们要走远了,他才着急忙慌的喊着:“月小姐!有机会希望能再跟你比试一场!” 月西照脸更黑了,把月暂眠要扭过去的头恶狠狠的压了下去。 咬牙切齿的对她说:“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个毛头小子搂搂抱抱的做什么!你还想跟他再腻腻歪歪?” 月暂眠被他扯着往前走,身体本来就难受的很,又被他按着头,只能委屈的抗议着:“表哥,你别拽我了,我疼…” 她本来想着,这么提醒他,他就能放缓脚步,好让她舒爽一点。 但她万万没想到,月西照闻言竟是直接把她打横抱起了。 月西照语气依旧是不快的很:“疼?怎么不疼死你得了。扛不住就滚下来,这个道理你不懂?我们月家是要靠你个跋扈来抗么?” “呸,我怎么就不能抗了?我好歹也是月家的脊梁骨,我就抗了,我偏抗!你自己说的,我可是月家大小姐!” “抗抗抗,抗你个头!给我闭嘴!” “月西照!” “谁准你没大没小的,叫表哥!” 钟玉在一边酸溜溜的没吱声:知道的当你们是普通表兄妹吵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打情骂俏呢! … 出乎意料的,二十强进八强的比赛,除了月暂眠那边的比试,最多人注意的,居然是古萝跟那个瘦高少女的比试。 虽然,八强已经与她们无缘,但她们依旧还是在苦战,想要分出胜负。 瘦高少女,也就是宫雅,用的自然也是宫家的玉笛。 她的玉笛,所附带的效果类似于宫乾,但却是更加偏向于麻痹的效果。 但就跟月暂眠最开始说的那般,她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用玉笛当做武器的她,居然是个音痴。 宫家玉笛的招式都是成曲才越强,但宫雅却只能死记硬背那些曲谱。 不像其他宫家人,可以现场编曲成调,改变音刃的变幻,配合神力附带效果,能让对手无从抵抗。 所以,宫雅只能速战速决,一旦被对手摸清她进攻的模式,她便只能束手就擒了。 可是,古萝也并不是个蠢笨的人,更何况,她已经跟宫雅一连打了一个时辰,自然也感觉到了宫雅招式的死板。 古萝身上的粉色劲装也已经破破烂烂,渗出了不少血迹,但她的内心却越来越高兴。 原来,酣畅淋漓的战斗,不是又脏又累的事情。 她好像也慢慢体会到了,从父兄跟幸运光环下走出来的感觉,就好像雏鸟第一次看见蓝天一般兴奋。 古萝又一次隐身,脑中演练着宫雅接下来的举动。 她扣着小刀,屏息凝神。 等待着… 突然她眼睛一亮。 就是现在! 古萝飞速上前,等宫雅发觉不妙,她的小刀已经横在了她脖子上。 她也现形,歪着头看着一脸灰败的宫雅。 古萝笑容甜蜜:“你输了。” ------------ 第79章:慈悲的神灵(17) 进入八强的几人,全部都是都来自不同的世家。 也就不会再出现上届试炼大会最后两人都是宫家人的那种情况。 没有人再想看见,无比严肃的试炼大会前二的比试台上,宫越跟他弟弟兄友弟恭的打闹。 最后甚至猜拳决定,让宫越得了第一的场景。 八强之后便是四强的角逐,在这之前有三天的休整时间。 而大会的热门选手宫乾,出乎意料的止步八强。 打败他的月暂眠自然也就顶替了他的名头,一举成为了最被看好的冠军选手。 月家也重新挤进前八大世家的行列,甚至比肩宫家。 而月家主从月暂眠打赢了宫乾开始,就一直笑的满脸褶子,逢人就夸自己的宝贝女儿。 月家的其他子弟,一改之前对月暂眠唾弃的态度,也一样的与有荣焉,变脸之神速令人咂舌。 在为月暂眠摆的家宴上,二长老也是罕见的朝月暂眠露出了笑脸:“暂眠…” 但月暂眠忙着跟月西照吵嘴,直接无视了他,又把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月暂眠!你不要不知好歹!” “月暂眠!你少在这里恃宠而骄了!” 二长老跟月西照不愧是父子俩,训斥月暂眠的声音一块响起。 月家主在一边嘬着小酒,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又开始吵嘴,眼睛突然有一点湿润,望着天空的残月。 如今繁荣的月家,夫人在月亮上,也能看见吧… 他终于在这天晚上,想起了月家的不能提起的月夫人。 而周遭一派其乐融融,只有角落里的月寻,眼神怨毒的紧盯着笑靥如花的月暂眠。 他是并没能进入八强,刚上场没多久,就被打了下来。 但是月暂眠却漂亮的赢了,现在还在宴会上享受着所有人的夸赞,这让他嫉恨不已。 没有月暂眠,他月寻才是月家最好的苗子,若是,他也能有月暂眠的待遇,他也可以像她一样的出彩。 要是… 要是没有她! 他越想越激动,要是没有月暂眠,他就能代替她的地位了! 月寻被这个念头不断的撩拨勾引,总感觉身体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变化,让他在炎夏酷暑,微微喘着寒气… 远处还在跟月西照一起教训月暂眠的二长老突然脸色一凝,跟月家主对视一眼。 月暂眠看着二长老匆匆跟月家主一起离开了饭厅,挑了挑眉。 她对钟玉说着:“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呢。” 月西照也发觉情况不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不着痕迹的挡在了月暂眠身前。 “你不要乱跑…诶?月暂眠?” 可是他一回头,哪里还有月暂眠的身影。 她已经偷偷跟上了月家主两人,正在鬼鬼祟祟的听墙角。 月西照额角青筋直跳,恨不得把月暂眠掐死在原地。 他按耐着脾气,压着声音也蹲在她旁边:“月暂眠,跟我回去…唔唔?唔唔!” 却被她一手勾过脖子,一手捂住了嘴。 她轻轻嘘了一声,认真听着房里的声音。 “应该没错…确实是那种气息…” 屋内的声音也同样的清,细碎的落到他们耳朵里,听不真切。 月西照却盯着月暂眠近在咫尺的脸有点失神。 他说是她的表兄,其实也不过是按照月家的辈分来唤的,月家人并非都是同一血脉,只是都继承了月姓而已。 他们两个根本都没有血缘关系… 月西照这么一想,又开始生起气来,这个家伙,都十四了还没有点男女有别的自觉吗! 这么想着,但他还是乖乖的任由她搂着。 屋内二长老又开口了:“不会错了,月家里,定是混进了… 恶鬼。” 月西照冷不丁一听,差点惊叫了出来:“恶鬼?” 月暂眠扭头看他:“表哥,你有见过恶鬼吗?” 月西照跟她灿若星辰的眸子对上,扭捏的躲开视线才开口:“见倒是见过,只不过没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头顶月家主似笑非笑的问道:“没怎么?” 月西照俊脸一红,慌张的站起身行礼请罪。 “家主,西照有错,等会便自行领罚!” 月暂眠却还蹲在地上,笑吟吟的看着月家主:“父亲,家里混进了恶鬼?” 月西照用鞋尖踢了踢她:“还蹲着做什么,起来!” 她理也不理他,在他腿上揪了一把,暗道手感真不错,继续盯着月家主:“父亲?” 月家主叹了口气:“还以为你们没听到什么,结果已然听了个七七八八。罢了,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 二长老接上了话:“此事必须保密,万不可打草惊蛇。也莫怕,你们先回宴会去,我们自会解决的。” 月暂眠闻言还要不依不饶,被月西照直接撑着腋窝下给拖走了。 二长老的表情又像吃了苍蝇一样的难看了,月家主则是摸着下巴,满意的看着两人远去。 … 月暂眠终于挣脱了月西照的魔爪,气呼呼的整理衣摆。 她微低着头,却要抬眼看他。 “表哥,恶鬼是长什么样子的?” 月西照喉结动了动,看着眼前因为低头像个小仓鼠的人。 “一般都是缥缈无形的烟雾状,但是偶尔也会附身到心志不坚定之人身上,所以形状不明,你要…” 他的话却没能说完,月暂眠已经凑了上去,捏上了他的脸:“是真的表哥吗?” 钟玉:你想吃豆腐找的理由真生硬。 他依旧是没吱声,无声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月暂眠却根本没有搭理他,被月西照捉了手还在笑。 月西照微微红了脸斥她:“你胡闹什么!若是我被附身了,难不成你捏一下就能捏出来?” 月暂眠不置可否,拽回了自己的手,快步朝饭厅走去:“逗你的,快些回去吧,说不定能找到那只恶鬼呢。” 月西照脸红了又青,追上去又要教训她。 等他们走远,月寻才出现在了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恶狠狠的想着,要让恶鬼把月暂眠弄死才好。 浑然没发觉自己脸色苍白,眼神略微涣散。 他越是阴恻恻的这般想着,身上的寒气就越来越重。 月寻打了个喷嚏,没有再回饭厅,躲回了自己房间。 ------------ 第80章:慈悲的神灵(18) 短短两天,月家就悄无声息死了五人。 恶鬼潜入的消息再也瞒不下去了,一时间月家人人自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月寻是在第一天晚上,才意识到自己被恶鬼附身的事。 似乎是被恶鬼给感染了,他居然没觉得害怕,反而露出了疯狂的兴奋。 他就这样一边装作惴惴不安的样子,一边屠戮着自家人的性命。 但他终于还是在第三天,也就是试炼大会八强进四强的前夕,被其他人发现了端倪。 月寻这才终于幡然悔悟,但是他已经回不了头了,只能任由恶鬼,全部占据了他的身体,带着他往郊外跑去。 月暂眠此时正好在陪着古萝在汤铺喝汤,月西照也跟在旁边。 月寻已经意识模糊不清了,被恶鬼彻底占据身体的他,很快就甩掉了后面的尾巴。 他在屋顶跳跃,无意间看到月暂眠时,他却突然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在这里,在这里,找到了!” 月寻面上扭曲,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了。 但尽管他已经如此疯癫,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月暂眠,甚至因为她,眼里闪过短暂的清明。 却是凶狠又歹毒的目光。 明明两人私交并不多,但月寻就是这么的嫉恨着她。 这恨,深入骨髓,拉着他堕落至更黑暗的地方。 月寻整个瞳孔都变成了黑沉沉的,令人胆寒。 他满怀恶意的,在经过月暂眠几人房顶的时候,重重落下了脚步。 竟是主动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月暂眠跟月西照两人一齐出来查看,看到月寻明显有异的外表,哪里还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月西照立马冲了上去,一边叮嘱着让月暂眠回去报信的话,却看她义无反顾也追了上来。 “月暂眠,你在干什么!给我滚回去,平时胡闹就算了,眼下你能不能分清楚情况!” 月西照显然是气极,不管不顾就要把她给打落。 她却滑溜得很,突然放缓了脚步,跟他拉开了距离。 朝着后面的古萝大喊着:“小萝卜,你快些去月家,就说我们在追月寻就是了,注意安全!” 古萝似懂非懂,唏哩呼噜喝完粥,就往月家跑。 月西照回头见她还在,气急败坏的又要跟她打起来。 被她一声“好哥哥”给堵住了嘴。 钟玉在一边却想起了其他事:“月暂眠,你真的要去追恶鬼吗,你知不知道,明天你还有比试。” 月暂眠一顿,脚步没停,却还是缓了下来。 月西照没时间管她,只叮嘱她若是回月家,定要加快脚步,不要在外多停留。 毕竟,他也没想过,月暂眠这般争名头的人,定是不会放弃明天的比试的。 果不其然,等他快追上月寻的时候,月暂眠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 他笑了笑,在临近城外的地方,将月寻拦了下来。 … 月暂眠确实是停在了某处的屋顶,准备打道回府。 她脸色不大好看,烦恼怎么偏偏是这种时候,她还想跟恶鬼对上一对呢。 不过,恶鬼怎么会刻意在他们房顶露了踪迹呢。 但是转念一想到,被附身的正是那个愚蠢的月寻,突然就觉得不奇怪了。 想必他虽然被恶鬼附身,失了智,但对她的怨恨还是不减啊。 月暂眠笑着摇了摇头,转了身要回去。 正巧这时钟玉也开口劝说她:“你要不要回去叫人,毕竟你去了说不定也帮不上什么忙…” 说完他就后悔了,生怕他一刺激到她脆弱的自尊心,她就提着刀杀回去了。 但是幸好,月暂眠没有动,她望着月西照远去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喃喃着:“好像确实帮不上什么忙,那边…等等!” 她脸色一变。 那不是出城的方向吗? 城外,可是有着一座受月家庇佑的村庄! 月暂眠一跺脚,她道月寻怎么不往恶鬼盘踞的尸山去呢,原来是垂涎着村里的普通人! 她咬咬牙,又追了上去。 “我不能走,那边还有一村庄的普通人!我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冒险!” 钟玉哪里知道这茬,听到也是一惊。 反正她拿不拿名次,跟她的任务也没有关系,也没有影响。 也便闭了嘴。 … 等到月暂眠赶到的时候,月西照已经被月寻压在了身下。 她面色突然就一红,脑子里莫名闪过一些污秽奇怪的画面。 钟玉:… 月暂眠很快回过神,提着大刀砍了上去。 月寻见到是她,混浊的黑眼球咕噜转动了一下。 “桀桀,你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已经不似人类,沙哑又难听。 月暂眠一边挥着刀,一边跟钟玉吐槽着。 月西照从地上利落的爬了起来,半点都没觉得感激,还是斥骂着她,连带把古萝也说了一通。 “不是叫你滚回去吗!又过来送死,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活该被你气? 你觉得你那个什么萝卜手帕交能好好通知到家主他们吗,就她那小胳膊小腿的,我们俩的血流干了她才爬到月家大门!” 月暂眠一边听着他的声音,一边配合他一起对付月寻,反而让她缄灭了不少第一次面对恶鬼的紧张感。 月寻,或者说现在已经全然占据了他身体的恶鬼,对抗他们两人依旧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他没有特定的招式之类的,月寻的传承之剑,因为带着神力,早就被他丢掉了。 恶鬼以手捏成爪,疯狂的朝着他们俩撕扯。 他根本没有顾忌,一点都不担心月寻的身体受伤。 只要是不会是让这具身体断裂,影响行动的攻击,他一概不会搭理,生生扛着也要把月西照抓出一道血痕来。 月暂眠才刚刚加入战局不久,虽然跟月西照配合无间,但也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她也第一次跟月西照战斗,才发现他这个兄长并不是白长了几岁。 他是真的身手不凡,神力也磅礴非常。 但就是他,对上一只恶鬼,也是有点吃力。 他们两人连番上阵,才能勉强拖住恶鬼的行动。 月暂眠又一次被打飞之后,吐了一血沫。 “还真有难缠啊…” 钟玉在一旁看的心惊:“月暂眠,你不会又要用那招吧?” ------------ 第81章:慈悲的神灵(19) 月暂眠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剧烈跳动的心脏。 接着又冲上前,让月西照得以获得短暂喘息的时间。 她现在没法分神回复钟玉,但是也没有做出拿刀刃抹手臂的自残行为。 月暂眠的刀实在是太重了,她体力不支,只能丢下了她的宝贝大刀,赤手空拳跟恶鬼对上。 钟玉越发的疑惑了,难不成她还想着徒手捉鬼? 只见她双手成掌,招式依旧像是握着刀一般,用掌劈砍。 这只恶鬼向来是直来直往的抓挠,月暂眠便拿手腕跟手臂斜着去挡。 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他的双爪,毕竟被他抓上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严重的甚至会被挠下一块肉。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数十招,月暂眠终于撑不住了,又退了开来,捡起了地上的月朔刀。 月西照也舒缓了不少,刀锋一闪,又催动了神力。 钟玉这回才看明白,他们俩在玩什么套路。 月暂眠得了空,也跟钟玉解释道:“我们两个再怎么样也打不过他的,我就算是临时以血喂刀,说不定也适得其反,只能拖时间了。”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点艰涩。 第一次承认自己就是打不过,只能寄希望于父辈。 月暂眠内心其实特别的难以接受,但她也没有冒险喂刀,拿命去拼一个虚名。 但她握住刀的时候,眼神又坚定了起来。 今天面对这一只大恶鬼,我落了下风,但是明天,我便还是那个不会退缩半分的月暂眠! 月暂眠重新又催动了神力,她刀锋的紫光,与月西照明黄色的光芒闪烁在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一上一下的攻击恶鬼。 这只恶鬼终于不敌,直接化成了一缕黑烟,从月寻身体里跑了出来。 月西照想收刀已经来不及了,而月暂眠则是越发凶狠的劈了上去。 月寻一只手臂直接被她给砍断,喷涌出大片血液,一一被月朔刀给吸收殆尽。 月西照虽然已经努力在收剑了,却还是刺中了月寻的另一边的肩膀。 月寻已然恢复了神智,痛苦的倒在地上嘶吼。 月西照为了保住他的命,只能让月暂眠一个人追着恶鬼去了。 他蹲下去,快速给月寻喂了一颗护心丹。 但是月寻忍着痛,假装呕血吐了丹。 让月西照只能又重新给他喂。 等他喂完,月寻又颤抖着求他:“表兄!我好痛我好痛!帮我包扎一下吧,血止不住了,我要死了!我会死的!” 月西照没有办法,只能扯了衣摆,匆匆给他包好。 因为月寻的不配合,他缠了好久才包好,等他追的时候,月暂眠跟恶鬼早就不见了踪影。 留在原地的月寻恶狠狠的盯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恶鬼离开他身体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月暂眠丝毫没有退缩的刀。 她就是故意的! 她断了我的手! 我的手! 他心中的恨意越烧越旺,都快要把他给烧成了灰烬。 月寻就带着这种恨意,慢慢走向了更黑暗的地方。 他脑中还在不断诅咒着一个名字。 月暂眠!月暂眠!月暂眠… … 恶鬼化成黑烟从月寻身体里逃出来以后,很快就凝成了一个人形。 却没有五官,轮廓也是模糊至极。 脚都没有,只是再往前飘而已。 速度也依旧很快。 月暂眠逐渐着急了起来,再过不远,可就是村庄的所在地了。 她实在没有办法,直接脱了鞋子砸了过去。 恶鬼腾的被打散,又重新凝结。 明明没有面孔,月暂眠却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肯定难看得很。 月暂眠心虚的缩了缩脖子,讪讪的笑了笑,又把另外一只鞋子砸了过去。 立刻转身向反方向跑了。 光裸的脚直接踩上了地上的泥土,她也管不了了,只能尽量将恶鬼往反方向引。 迎面又碰上月西照。 他一下就注意到了她的脚,又开始大呼小叫:“月暂眠!你的鞋子呢!光着脚像什么样子!” 月暂眠风一般从他身边掠过,还不忘扯着他的手一块跑。 “你别吼我了,快点跑,把恶鬼引远一点!” 月西照被她拽着,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浑身黑黢黢的恶鬼,莫名从他身上看出了胜怒的样子。 “你对他干了什么?你的鞋子?你不会脱鞋砸他了吧,月暂眠,你可真是个人物啊你!” “表哥莫夸了,快跑!” “我夸你个头夸!” 钟玉也是喜极而泣,月西照真是跟他英雄所见略同。 他要不是担心怼了月暂眠,惹怒了她,等会十天半个月又不搭理他,他早就骂她是个弱智了。 幸好有表哥在,可以代替他骂她。 钟玉突然就看月西照顺眼了。 … 两人最终又跑回了月寻躺的位置,此刻月寻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凉,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但是却没有人去管他。 月暂眠已经回头又抽出了刀,月西照靠着她站立,也同样举起了剑。 恶鬼不多时就跟了上来,直接就扑向了月暂眠。 钟玉在心里快活的大喊着,对,就是她,挠死她这个疯子! 可是看到她真的被抓出了一道口子,他又开始心疼。 专心对敌的月暂眠是不会知道他的心里想法的。 月暂眠的刀喝了月寻的血,似乎又利了几分。 可是脱了月寻这层壳的恶鬼,实力也同样的增长了不少。 月暂眠夜只是让月西照稍微松了口气而已,两人还是不能一举拿下这恶鬼。 月西照还有心给她普及恶鬼的知识:“这种可以附身的恶鬼,一般都是小鬼王级别的。 再上面还有鬼王跟鬼帝,下面的小恶鬼你应该能毫无压力的打败。所以不用灰心,你只不过是第一次就碰到了跟厉害的鬼而已。” 月暂眠抽空在他脑袋上敲了下:“这些我都知道,你能不能教点有用的,比如教教我怎么样打败他们?” 月西照突然就哑了嗓子:“咳咳咳…” 他们两人又与恶鬼缠斗了好久,等月暂眠终于一刀暴起,差点要结果这小鬼王的时候。 二长老终于找到了他们,长剑直咧咧射了过来,将恶鬼钉死在地上,终于彻底消散了。 二长老摸了摸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长者样。 月暂眠:??? ------------ 第82章:慈悲的神灵(20) 月暂眠最终还是没能参加第二天的试炼大会,她浑身是伤,被月家主强行关在了房里。 她倒也挺快就释然了,乖巧的在自己房里养伤… 才怪! 月家主前脚刚走,月暂眠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钟玉无奈的问她:“你这有什么要作什么妖?” 月暂眠不解的回道:“妖?什么妖?神落大陆上还没听说过哪里有妖呢。” “那你这是要去干什么,你就不能好好养伤吗?” 月暂眠捏了捏手臂,又摸了摸后背。 接着又蹦跶了几圈,用行动证明自己根本就没什么事。 钟玉怀疑的看着她现在的样子。 白净的脸蛋上还有紫红的痕迹,脖子上都缠了一圈纱布。 最可怜的就是她的双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但月暂眠却说着:“我的伤只是看着严重而已,没什么影响的。” 钟玉简直要为她操碎了心:“没影响?没影响你就不能好好待着,非要出去乱跑?”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我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了。” 她神神秘秘的,又换了一套黑的紧身短打劲装。 全身上下除了紫色的腰封跟白色的靴底,再找不出一丝亮色来。 钟玉看着她这身暗沉沉的打扮,总觉得心下不安宁得很。 果不其然,月暂眠笔直的就奔向了后门,熟门熟路的翻了墙,撒丫子就要往外跑。 却在后门看到了一个让她出乎意料的人。 月暂眠定睛看了一眼,这人,好像是叫宫羽吧? 宫羽身边自带着降温的效果,面上没有半点表情。 同样的一身黑衣,面如刀削,五官深邃又立挺。 宽肩窄腰,身姿卓然。 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月暂眠却半点看不出奇怪来。 甚至还觉得是自己打扰了他的安静。 月暂眠有点讪讪的眨了眨眼睛,视线在他身边逡巡一番。 “你家公子呢?” 月暂眠只是随口找的话题,却突然刺了宫羽一下。 他不着痕迹的一顿,抿了抿嘴唇。 缄默了数秒,才开口。 声音清冷如玉,极为悦耳。 “公子…很关心你,命我来打探消息。” 他随意扯了宫越来当挡箭牌,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言。 月暂眠不疑有他,只是奇怪自己跟宫越并没有太多私交,他为什么要关心自己。 难不成,那天那个救下她的人真的是宫越? 月暂眠虽然自傲,却并不自恋,并没有往男女私情上去想。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猜测才是正确的。 她知道了宫羽出现的原因,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便可以回去复命了,我得身体并无大碍。我还有事情要办,改日再向宫越公子道谢了。” 接着便要离开,她刚跳上屋顶,往旁边一看,差点崴了脚。 “你怎么还在?” 宫羽想着假话已经说出了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拿宫越当借口使。 “公子有吩咐,让我看着点你。” 他说的煞有其事,月暂眠这般精明的人居然仍是对他没有一点怀疑,没再管他,任由他一路跟着。 可是,就连钟玉也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月暂眠还是傻乎乎的信了他。 钟玉恨铁不成钢的骂她:“他怎么说什么你都信,你为什么看到男的就失了智?” “他不是男的。” 月暂眠又跳过了一条街道,毫不犹豫的就反驳了他,说出口自己都是一愣。 钟玉气极:“不是男的是什么,是鬼吗?” 月暂眠语气迟疑:“是…极好看的男子?”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宫羽也跟着停下,微微靠近,声音无意识的压低了一些,磁性的要命。 他有点疑惑:“月小姐,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月暂眠只感觉脑子里什么东西轰的一声,好像意识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事实。 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眼神开始飘忽。 视线一会停留在他鼻梁的驼峰上,一会又停留在他极为优美的唇形上,想着,应该很好亲吧… 月暂眠脸腾的一红,她只能迅速抬起手臂挡着脸,骂着自己在乱想些什么危险的事情。 “月暂眠,你是不是疯了!” 钟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也隐隐猜到了些,嫌弃的附和着她:“是的,你离疯不远了。” 宫羽偏偏在这时候,又凑近了些,问她:“月小姐,你的脸好像有一点…红,发烧了?” 但他却不敢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只用眼神关切她。 月暂眠一直捂着脸,直到脸颊彻底褪去灼热的温度,才掩饰的咳嗽了几声,用发热给推脱过去了。 她不再看他,说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办,让他离开。 但宫羽执拗得很,只说她要是出了事,他不好回去交差。 宫羽浅色的眼瞳望着她:“月小姐,我不会打扰到你的,我只在远处跟着你。” 月暂眠没办法,只能任由他去了。 她又跑远了些,偶尔回头去看,宫羽都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 钟玉也能看到他身影,才突然想起了问她:“你这到底是要去干什么?” 月暂眠卖了个关子:“秘密。” 钟玉切了一声:“得了吧你,我猜你出门,不是去找人麻烦,就是去惹麻烦,总不可能是去帮我找神吧。” 跟着月暂眠这么久,他才突然想起了她的任务。 月暂眠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告诉他,她几乎都要忘记这茬了。 “哈哈哈…找神的事,我自然是放在心上了,现在也已经跟宫家人有了接触,不急在这一时。” 钟玉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我看你就是忘记了吧,算了,反正吃亏的也不是我…”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极轻,让人听不真切。 月暂眠略有点疑惑:“什么?” “没什么,你还是说说你到底要去干什么吧。” 月暂眠却突然笑开了,狭长的凤眼中星光流转,好看的很。 说出来的话却是恶意满满:“武家人这会应该都在试炼大会吧,虽然他们家已经没有人要比试了。 但是这么重要的大会,几乎每个世家都会认真观看的。” 那现在,进入武家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月暂眠背后的月朔刀,也跟她一般,渐渐兴奋起来。 ------------ 第83章:慈悲的神灵(21) 城南武家。 庄重肃穆的大门口,蹲着两只巨大的石狮子,就如同他们的姓氏一般威武。 也跟他们武家人同样的,扬武耀威。 月暂眠扯了扯嘴角,嘴上念叨着“这两只小狮子可真好看”,一边刷的抽出了刀。 身后的宫羽在猜到她的目的地后,也早已经知道了她要干什么。 他来自宫家,又淡漠得很,自然不会想要阻拦她,反而还立在附近最高的屋顶上,帮她望风。 宫羽看着底下的月暂眠,纤弱的身躯,却拿着把硕大的砍刀,当真叫人挪不开眼。 她二话不说,就直接催动了神力,月朔刀蹭的发出紫光。 月暂眠像是在练刀一般,悠闲的施展了一整套刀法,才将那两个石狮子的头给砍了下来。 接着又是两道紫色刀光,将两个狮子头给打成了齑粉。 里面留守的武家人听到动静也都跑了出来。 月暂眠躲也不多,大大咧咧抱着刀站在原地。 她戏谑的挑了挑眉,对着钟玉说话,却是说出了声。 “呦,里面还有不少人呢。” 打头的那人不愧是武家人,同样的五大三粗,满脸的横肉,凶神恶煞的冲了出来。 叉着腰囔囔叫骂:“他娘的,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来武家闹事!” 他身后跟着一帮子大汉,跟他一样裸着上身的打扮,像是生怕不知道别人不知道他们有一身的腱子肉一样。 月暂眠抬手遮了遮眼,只觉得没眼看。 她啐了一口,高声道:“呸,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谁!几个大老爷穿的比妓子还少,真是污了我的眼!” 打头的人揉了揉眼睛。 不是吧,怎么是月家那个魔头大小姐? 他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赔着笑脸:“月,月大小姐,咱们有事进府再说吧,你看在这大街上的,影响多不好。” 月暂眠根本都懒得搭理他,拖着刀就砍了上去。 在场武家人却也不敢真的动手,虽然与月家彻底撕破脸皮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但是,他们只是武家最不起眼的小角色,要是真的动了这位大小姐,死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死才好。 他们只能往府里逃,想把她也引进去,不让路人看热闹。 可是月暂眠警惕得很,他们一进门,她就拆武家大门。 她也不着急,刷刷拆了大门,又在武家的围墙上刻字。 月暂眠玩得正开心,想到什么便拿着刀刻什么。 忽然就没头没脑刻了系统两个字,整个人一震,停了刀。 钟玉紧张不已,以为她想起了什么。 但月暂眠只是停了停,接下来也懒得再刻,估摸着其余的武家人也该闻讯赶来了。 月暂眠狠狠劈出两道反光,直接将围墙给击破了。 她反手将刀插回了刀鞘,对着里面敢怒不敢言的几人说着:“你们以为,不动我,你们就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哼,识相的便快些逃离武家,或许还能留下一条小命。留下来的就帮我给武家的匹夫们带句话。” 月暂眠足尖一点,飞身上了房顶,只留下了一句:“洗干净你们的脑袋,本大小姐迟早来拿!” … 宫羽一直将月暂眠送回了月家才离开。 月暂眠回去的时候是直接走的正门,毕竟动静迟早会传进月家,何苦再去翻墙。 她回去的时候沉默多了,钟玉以为她剧烈活动了一番,又扯裂了伤口,正打算开口问她。 就听见月暂眠颇为遗憾的说着:“真是不解气,应该放把火给他们全烧了的。诶,我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走回房去磨刀。 “早知道就把剩下的几个武家人都剁了的!” 月暂眠发狠的磨着刀。 “等我休息好了,再去闹他们一回!” 她越想越气,把刀一摔就要回房,跨进房门又冲出来捡起刀塞进怀里,心疼的摸着她的小宝贝。 钟玉从最开始的目瞪口呆,变成了见怪不怪。 他就知道,这家伙离疯肯定不远了。 她现在的表现,让他想起了之前岑青打游戏开麦问候对面,最后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的样子。 他笑了笑,果然还是那个弱智宿主。 月暂眠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回了房换药。 刚换好,月西照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月暂眠!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月暂眠被他的声音吓的一激灵,更加大声的冲他喊:“你叫唤什么!比谁声音大么?” 月西照见她还敢顶嘴,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捉住了她的耳朵,凑近了吼她:“吼什么吼! 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太久了,非要去招惹武家人做什么,非要再被追杀一次才长记性?” 月暂眠被他揪着耳朵,躲都没法躲,只能反其道而行,往前去挠月西照的腰。 “我又没干什么,不过是打碎了点东西而已,我上次可是碎了几根骨头呢,你看,现在还疼。” 她撸起袖子,给他看自己的手臂,上面青青紫紫,只觉得让人惨不忍睹。 月西照吃软不吃硬,松开了她的耳朵。 “那你也不能自己一个人去闹,况且你这哪是只打碎了一点东西,你这是明晃晃打了武家人的脸呢。 按照武家主那个歹毒又记仇的心思,你这段时间还想不想安生了!” 月暂眠又去挽他的手臂:“这不是有表哥在么,我怕什么。” 他失笑,狠狠掐了她的脸颊一把:“怎么,你不是没怕过么,怎么现在还要依靠着我?” 月暂眠撇了撇嘴,哪里会把真心话说出来,被他听见少不得又是一顿骂。 她只能面上装得再乖巧不过了,心里却说着,若不是我伤没好全,哪里用得着你! 月西照也不好在她闺房久留,两人又聊了一会。 月西照威胁她伤好之前都不准独自外出,他得了月暂眠的点头才转身离开。 虽然,月西照清楚的知道,月暂眠的承诺就是一句空话而已。 他只是得了她的承诺,就能没有顾虑的再多安排一些人守着她而已。 这天晚上,月家热闹得很,武家人来了两波,其他世家也派了人来搅浑水。 月暂眠没能忍住,也跑出去掺了一脚。 让月朔刀单身的颜色愈发的浓郁了,还隐隐在往暗红色发展。 月暂眠叹了口气,看来月朔刀的秘密估计要瞒不住了。 但她依旧不急,擦干净月朔刀,在周遭均是一片混乱之声中进入了睡眠。 ------------ 第84章:慈悲的神灵(22) 月暂眠又在月家窝了一个多月养伤,养完伤又马不停蹄的练刀。 期间来访月家的人一直不断,等到月暂眠再次出现在大众眼中,已经是半年之后了。 这半年,她一直偷偷的往外跑,连月西照也不知道她在神神秘秘的训练着什么。 回来的时候总是伤痕累累,但是却挂着再快意不过的笑容。 钟玉自然是知道的,除此之外,唯一一个知晓内情的,是宫羽。 他无意中发现了月暂眠在干些什么之后,便一直偷偷跟着她,在暗中护她周全。 因为她去的地方实在是太过凶险。 月朔刀饮血变强,月暂眠便找了个能光明正大喂刀的地儿。 她把月朔刀“乔装打扮”一番,自己也戴上了面具,流连在各种地下黑市。 专跟人打生死场的比试。 最开始她还不敢上生死场,只能打打普通场。 后面胆子越来越大,活脱脱演示了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逐渐也在黑市打出了名头来,还有人把她这个“拿黑刀的蒙面魔王”跟“月家的跋扈大小姐”联系起来,还编出了双刀的话本子。 月暂眠自己也买来看了,一边看一边笑:“真不知道他们要是知道这都是一个人,他们该怎么想。 哎呦,我的天老爷啊,我怎么爱上我自己了哈哈哈!” 钟玉也老是在劝她,可她一概不听,气得他恨不得跳进世界掐死她才好。 月暂眠却只是笑嘻嘻的说着:“有钱可赚,又可以练刀,一举两得的事。” 月朔刀经过这半年的洗礼,已经变成了透着红的黑色,光是看着都有种肃杀之感。 但是它的主人,却越来越不正经了。 钟玉对此的评价是,一个弱智背着一把大凶器,怎么看都逗乐得很。 半年来,月暂眠往地下黑市跑了多少趟,宫羽基本就跟着她跟了多少次。 宫越都笑他,是不是在外面被人勾了魂去,才这么没日没夜的往外跑。 宫羽木着脸,居然也没有反驳。 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苦笑来。 可不是被勾了魂去了,他搞不懂,为什么就只是多看了月亮几眼,眼里就只剩下了她的光。 … 在月暂眠又高调的出现的这天,正好是她的及笄礼。 她好像又长高了一点,身形轮廓也终于长开了。 身材并不算丰腴,但也凹凸有致。 穿着一身贴身绣金的深紫劲装,姣好的身材尽数被锦缎给勾勒出来了。 胸是胸腰是腰,明明应该再惑人不过的样子,一举一动却都是飒爽英姿。 月暂眠的一双明亮凤眼更是锦上添花,真叫人移不开眼。 同样吸引人注意的,还有她身后背着的,神落大陆唯一一把月朔刀。 皮革刀鞘包裹着刀身,但其血煞之气还是透了出来,让月暂眠又多了几分骇人之感。 这次的及笄礼,月家主有意大摆,所以在场的并不只有月家人,各大世家都有人过来贺礼,连武家也腆着脸塞了一人进来。 月暂眠弗一露面,就吸引了在场的所有目光。 众人齐齐被她所惊艳到,几乎要惊掉他们的下巴。 难以相信那个冲动跋扈的月家大小姐,出落成了如今风骨无双的模样。 “这,这真的是月暂眠吗!” “我的天,以前怎么没觉得她长得还挺不错的。” “说什么呢,月大小姐自小就是月家的天才,半年有这么大的变化很奇怪吗?” “可是,我怎么觉得她才十五岁,就已经凶神恶煞了,哪里像个姑娘…” 坐席间传来窃窃私语,只有站在一边的宫羽稳如泰山。 他攥紧了拳头,又送开。 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内心却晦暗的想着,她的所有,我比你们都要先见到。 月暂眠在肮脏的,充满血污的比试台上跳跃,舞刀的样子,才是最肆意夺目的! 宫羽轻轻喘了口气,不着痕迹的给宫越倒酒,挡住了他看向月暂眠的视线。 … 神落大陆的及笄礼,流程极其简单,毕竟是以神力论强弱的地方。 月暂眠连繁琐的礼服都懒得穿,直咧咧走上去,从月家唯一一位女长老手中接过了簪子。 她随意的都脑后的马尾上一戳,转身清了清嗓子。 毕竟,她可没有真的要好好办一场及笄礼,她只是为了找个机会,在所有世家面前,正式给武家下战书! 只有这样,其他世家才不好插手。 而两个世家的斗争,结局必定有一个世家的陨落。 钟玉早就知道这个疯子要干什么了,也不打算再拦着她,反而还帮她对好了词。 月暂眠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才开口。 她的声音比一般女子要稍微低一点,就像是醇香的葡萄酒一般醉人。 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不像她的声音这般动人。 “咳,安静一下,我简单说两句…” 钟玉噗嗤一声,她还真的听他的,用了一套辣鸡传销宣传的演讲口吻。 周围人听的是云里雾里,却不明觉厉。 只知道总结下来,那就是这个天仙似的月暂眠跟她的刀一样,像个煞神一般,在自己的及笄礼上跟武家下了生死贴。 所谓的生死贴,就是赌上性命的战书。 月暂眠这个疯子,上来就要跟武家家主斗上一场。 钟玉听的也是一惊:“不是说好的跟他们家小辈第一人再打一场吗?你怎么上来就要打boss,你打游戏打失了智是不是!” 月暂眠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堵上耳朵也还是能听到他的咆哮。 不过她还是堵上了耳朵,因为月西照也不管不顾的在众人面前,冲上来就要教训她。 月暂眠是谁,她都已经被月西照的骂了这么多次,现在越发的从顺如流了。 先堵上耳朵,适时的“嗯啊”回应,再一脸羞愧的点点头,最后再加上“诚挚”的悔改宣言。 钟玉再也看不下去了,月暂眠的脸上就差写着“我知错但是我不改”这几个大字了。 月西照还没念完,二长老也跟了上来。 月暂眠饱受了这父子俩轮番的摧折,苦着脸:“我明天要是输了,都是因为你们两个念的!” 尽管月家人百般不愿意,月暂眠的生死贴,还是收不回来了。 ------------ 第85章:慈悲的神灵(23) 比试的地点选在了当初结下梁子的那个比试台上。 让旁人都觉得月暂眠这个地点选的是别有深意。 什么有始有终之类,气度非凡的话把她吹的天花乱坠的。 只有月暂眠自己知道,她只是不好把地点选在月家或者武家而已,除此之外,她比较熟悉的地方除了黑市便只剩下了这里。 看台上早早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乎所有世家都赶来看这一场荒唐的比试了。 对于比试的结果,人们众说纷纭。 说月暂眠狂妄自大,自不量力的人大有人在。 有的却说月暂眠这是有恃无恐,仗着自己年纪小,不论输赢都能博个好名声。 毕竟,武家主这般年纪对付一个小辈,真的下死手,他自己的面上也无光。 月家人都为月暂眠捏了一把汗,月家主更是时刻紧握着手里的绝品保命丹,只准备她一倒下就冲上去给她服下,担忧得不行。 钟玉总觉得自己又要看到她使用归档技能了,她自己作的死,他也懒得再搭理她。 在这个小小的场地上,聚集了数百人,却只有两人相信,这场悬殊的比试,月暂眠会胜出。 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宫羽。 月暂眠悠闲的抄着手上了台,态度是十成十的嚣张,似乎完全没有把武家主放在眼里。 武家主忍着怒气,没有破口大骂,反而摆出了一副伪善至极的面孔。 他挂着自认为宽和的微笑:“月小姐,我知道你天资过人,但是你也不能太过狂妄了。 作为长辈,我原谅你的年少无知。不若我们的生死贴就此作罢,就当做切磋,你看怎么样?” 武家主自然是极为清楚这场比试的关系利害的。 他一开口,就端起了长辈的架子,给月暂眠重新套上了冲动愚蠢的帽子。 月暂眠都懒得搭理他,嘲讽一笑:“你怕了?” 竟是敬称都不打算喊,不遗余力的激怒着眼前的男人。 武家主额角青筋虬结,疯狂暴起,却还是生硬的扯出了一个笑:“那既然这样,我长你多少岁,我就让你多少招,免得你打不赢说我欺负人。” 他本来以为凭月暂眠的骄傲,肯定会狠狠地拒绝他,然后他再“无奈”的答应,好好教训一下她。 所以只是说出来显得自己大方而已,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 月暂眠咧嘴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武家主,你真是大气,不愧为一家之主!” 言下之意就是,就等着你这句话了。 武家主一愣,他可从没听过在生死贴的台上,还有让招这一说的。 可是他已经说出了口,也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武家主双腿分开,一扎马步,身上金光大盛:“那就请吧,月小姐,你随时可以投降的。” 月暂眠并没有回应他,也没有急着上前。 只是围着他踱步:“武家主,你长我二十五岁,我便先你二十五招了?” 武家主尚还气定神闲:“可以!” 月暂眠哼了一声:“从试炼大会到现在,你一共派人刺杀我多少次了?” 武家主没料想她会在场上突然说起这件事,这无异于当众撕开了武家的遮羞布。 虽然这遮羞布,遮的羞早已经人尽皆知了。 他尴尬的笑了笑:“月小姐,你这是,这是在说什么呢?” “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什么好装的呢,我只问你,你为何要刺杀于我?” 为什么呢? 武家主突然一愣,因为她在比试台上杀了一个武家子弟,因为她羞辱武家? 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很多个答案来。 可这些答案,却又不像答案。 月暂眠又嗤笑一声,终于抽出了刀。 “你看,你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你说可笑不可笑。而你这个可笑的家主,将要为此付出沉痛的代价!” 台上金光盛亮,但是月朔刀的暗紫色光芒却像是在侵蚀金光一样,让金光不再那般强盛。 月暂眠也已经飞身上去,不留余力的朝武家主穿刺劈砍。 明明是砍在武家主身上,刀身与他的身体碰撞的声音却像是金石碰撞一般。 武家主依旧是面不改色,经受了几刀之后,甚至还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月暂眠,不过如此! 看台上的人也逐渐为着武家主的强悍,而因此折服,发出狂热的呼声! 但是武家主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他以为,月暂眠的刀一定是越砍越弱才对。 可是她偏偏不是,刀锋越来越锐利,刀势越来越强劲,神力也越来越磅礴。 月暂眠的刀,从远处掠过来,速度越来越快。 让武家主罕见的露怯,产生了一种,有可能我也会被她打败的可怕猜测。 第二十四招,第二十五招! 武家主终于抵不住了,金光腾的黯淡了下去,又被他强行逼了回来。 他的前胸被月朔刀狠狠地击中,虽然没有刺中肉里面,却还是让他喷出了一小口血。 武家主彻底怒了,也不再去维护自己剩余的可怜的面子。 只想上前去捉住月暂眠,要把她摔死在台上才好。 可月暂眠却像个泥鳅,叫他怎么也摸不到半分衣角。 她的身法已经不能用诡谲来形容,拖着把硕大的刀,整个人却如烟一般缥缈,叫人捉摸不透,怎么也窥探不了零星半点。 武家主气急败坏,双拳直接砸地,要把地面全部打得个稀巴烂,让月暂眠再没有地方可以落脚! 看台上的人又因为他这一卑鄙的举动而嘘声不已。 但武家主已经没有闲心去管了,他只知道,若是真的输在了月暂眠手里,武家就彻底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月暂眠却看穿了他的意图,只觉得好笑,任由他去。 等他弯下腰去捶地,她就飞身而起。 倒立着将刀尖狠狠压向他的后腰,石破天惊的力量全部压在刀尖,让武家主的护体金光又一次的破碎了。 月暂眠依旧不给他时间喘息,手腕一转,让还停留在武家主后腰的刀尖直接一搅。 疼得武家主直接跪地,膝盖也重重砸在了他自己打碎的尖锐碎石上。 惹得他又是一声痛呼,忘记了重新催动神力护体。 但他已经没机会了,月暂眠的刀直接戳穿了他的脖子,他到死,还是震惊的大睁着眼睛。 看台上突然鸦雀无声,又突然爆发出了掌声跟欢呼声。 月暂眠,居然胜了! ------------ 第86章:慈悲的神灵(24) 武家的陨落,随着武家主的倒下,也终于提上了进程。 而月暂眠则是通过一战,彻彻底底在神落大陆站稳了脚跟。 没有人再记得,武家主让了她二十五招,只记得,她赢了! 十五岁就击败世家家主的人,数年来能有几个? 月朔之女,百年来能有几个? 一时间,月暂眠被人说成了神落大陆绝无仅有的传奇。 她在黑市的身份也因为这一战,被暴露了。 其主要原因是月暂眠的那把月朔刀,实在太过扎眼,她再也隐瞒不下去了。 世家大小姐打黑市生死场的传闻,又成了大家津津乐道的饭余话题。 钟玉却隐隐开始担心起来,她被捧的这么高,等月朔刀的属性被人所知以后,她会被摔的会有多惨。 月暂眠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自然也懂,但是她不在乎。 整天还是到处折腾,带着她晃眼的黑色大刀招摇撞市。 而月西照也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她这把刀的奇特之处。 他比她自己还要紧张,早早为她准备了各种被人发觉以后的解决办法。 可惜月暂眠一听他又要唠叨,撒丫子便要跑:“我行的端坐的正,我又没胡乱杀人喂刀,我怕什么!” 把月西照又给气得不行,整天都在担心着她的刀。 但是还没等她月朔刀的秘密爆出来,宫家先出了一件大事。 宫羽在宫家祠堂一连跪了七天,当了神落大陆第一个自请家主将他从家族驱逐的人。 他的传承玉笛也被收走,又受了两百鞭刑,才能抱着自己母亲的牌位,离开了宫家。 宫这个姓也被剥夺,他只能跟着母亲姓原。 宫羽,成了原羽。 整个宫家,都觉得他不识好歹,明着暗着都要来踩他一脚,说他不好好当他的侍从,居然妄想自立门户。 只有宫越,还是执意要跟他做知交好友。 原羽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独自在街边买了一栋小宅邸。 离月家只隔了一条街。 宫越帮着他一起搬家,无奈的问他:“你这又是何苦呢,值得吗?” 原羽没有说话,身上的鞭痕还是撕心裂肺的痛,但他却是平生第一次感觉这般轻松。 他极为罕见的朝宫越露出了半个笑容:“我愿意。”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我愿意。 在宫家,他永远都只是那个冠了宫姓的低贱侍从,但现在,他姓原。 虽然脱离了神落大陆人人趋之若鹜的宫家,但他也不再是奴了。 原羽轻声说完,又唤了他一声:“宫越,这些年多谢你了。” 宫越也一顿,没有因为他如此顺口的直接叫出他的名字而气恼。 只是也同样的感慨万千,终于能像普通兄弟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着:“咱俩谁跟谁啊~” … 月暂眠是在原羽搬进新家的第三天才去看他的。 不是她不想去看他。 只是这几天堵在他家门口看热闹的人太多了,到第三天才稍微消停一点,她才能挤进去,自报家门,扣响了原家的门环。 原家只有两个下人,还是原羽因为现在受了伤没办法才请的。 门口站着的两个身手不错的侍卫,是宫羽硬塞进来的。 这一举动又让原羽受了不少诟病,说他不想当狗了,却还是要靠主子接济。 但原羽素来极为淡漠,说难听点就是眼睛里根本看不见别人,也听不见别人的话。 所以这些流言蜚语对他根本没有影响。 至于门外那两个侍卫,当然是知道月暂眠的,听到是她,便将她放了进来。 等月暂眠一进去,又嘭的关上了门,堵上了外面试图往里窥视的一双双眼睛。 月暂眠的到访,无疑又把让大家对原羽的好奇推上了一个新高。 但月暂眠同样也是个不屑于搭理外界的人,只要他们不触了她的霉头,她都不会去管。 现在她只专心欣赏着原家的小院,宅邸虽小,假山水榭,淙淙流水和楼亭小院应有尽有。 月暂眠正看的入神,把手伸进小潭中与火红的鲤鱼嬉戏,没注意到原羽已经过来了。 他轻咳了两声:“月小姐?” 月暂眠这才回过神来,笑嘻嘻的回头看他:“不好意思,你这院子景色把我眼睛给迷住了。” 原羽无可无不可的,只是邀她去院子里的石桌处落座。 上面已经有人布好了清茶与甜点,在这布满绿植的院里,也颇有一番韵味在里面。 “原羽,你为何要从宫家剥离出来?” 月暂眠手撑着脸问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问题过于突兀。 毕竟,她很早就发现他跟着她的事了。 两人虽然在那半年里没有见过面,关系却还是莫名拉近了不少。 原羽听她突然开口这么一问,也反应了过来。 “大概是不想再为奴罢…” 他轻轻喟叹一声,浅色的眼眸望向月暂眠。 她空着的手端起茶杯,朝他举着:“既如此,我便以茶代酒,敬…敬自由!” 原羽的冰山脸终于微微融化,露出了一点如沐的笑意:“那就,敬自由。” 月暂眠看的呆了一呆:“你笑起来可真好看,怎么不多笑笑?” 说完才惊觉自己失言。 原羽也没恼,面不改色的回了一句:“多谢,月小姐笑起来也甚是动人。” 月暂眠又红了脸,囫囵把茶水给吞了下去,却因喝的太急而呛到,急促的咳嗽着。 原羽给她拍了拍背后舒缓,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月暂眠脸越来越红,弓着腰拼命咳嗽,活脱脱就是一只小虾米,还是被蒸熟了的那种。 等她平静下来,尴尬得不行,抓了抓耳朵,语气讪讪:“这,这自由还有一点点呛人。” 又是惹得原羽一声轻笑。 月暂眠不由得又呆了几秒,看着眼前的男人。 琥珀一般的眸子,被浓密的睫毛遮着,细长的眼尾处带了点潋滟的笑意。 挺拔宽阔的鼻子,下面是沾了水光的,一看就很好亲亲的… 月暂眠迅速掐了自己一下,怒斥自己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火急火燎的跑了。 剩下原羽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等她彻底看不见踪影了,才微微失神。 他坐回了石凳上,白玉般的手指来回摩挲着月暂眠喝过的杯子。 指尖捻着杯沿冰凉的水渍,好像还残存着那人的温度一般。 ------------ 第87章:慈悲的神灵(25) 试炼大会过后的神落大陆总有点不太平,恶鬼的数量似乎比往年要更多了些。 尸山跟血海里的恶鬼都跑了出来,四处肆虐。 恶鬼所到之处,血流漂杵,寸草不生。 神落大陆里普通人的性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神落世家也再没时间八卦内斗,疲于奔波,均是忙的焦头烂额的。 月家也出动了不少人,排的上号的月家人,除了月家主跟二长老留守,其他人基本都四处杀鬼去了。 月暂眠风头正盛,但也还是被勒令留府。 只能眼睁睁看着月西照一身轻甲,意气风发的骑上黑马,带着小队出了城。 月西照出城的时候,一连检查了队伍好几遍,提防着月暂眠偷偷混进来。 对此,月暂眠只想说他想得太多了。 她虽然高挑,但混在全是男子的队伍里还是会矮上一大截,显眼得很。 况且混在小队里,躲在一群臭男人身边,她是一秒钟也受不了的。 所以,他这般提防,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月暂眠笑了一下,悠闲的骑着马,远远的坠在队伍后面。 她不会混进队伍,可不代表她就不会偷跑出来了。 她背后的月朔刀随着黑马的步伐,一下一下的轻晃着。 月西照的队伍早就跑的没影了,月暂眠却还在慢吞吞的前进着。 她把地图摊开,手指尖点在她此刻的位置,想着月西照离开的方向,猜测他的目的地。 “银水村…还是”她眼睛眯了眯:“云水乡?” 月暂眠话音刚落,身旁响起一阵达达的马蹄声。 随之而来的,是宫越那个漫不经心的腔调:“月小姐,你也离家出走?” 钟玉:你这问的什么鬼话? 月暂眠也是白了他一眼,扭过头才看到原羽也跟来了。 她没有搭理宫越,而是先向原羽问好。 “原羽?你怎么也来了,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原羽一愣怔,装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多谢月小姐关心,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了。” 月暂眠一拽缰绳,黑马脖子一昂,停了下来,焦躁的在原地踏了几步。 她望着原羽:“那就好,你这也是准备杀鬼去么?” 原羽无可无不可的又点了点头,端的是妥妥的高不可攀冷淡非常的样子,宫越却敏锐的发现,他现在是极为愉悦的。 这两人一问一答的攀谈起来,留一边的宫越很是尴尬。 他讪笑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奇怪着,这两人怎么突然熟络了起来。 宫越挠了挠头:“我怎么觉得我有点多余?” 月暂眠跟原羽一齐转头看了他一眼。 “没有啊,宫大少爷,你这马不错。” 月暂眠看着他雪白健硕的马,真心的夸赞了一句,又问原羽道:“你没了传承玉笛,以后该怎么办?” 原羽则是撇了宫越一眼,对他说话就是“不多余”三个字都嫌多的样子,立马就转头去回复月暂眠的问题。 “其实普通的笛子也能注入神力,所以月小姐不用担心。” 他却突然一顿,这件事还多亏了他这个低贱的身份,他才能知道的。 那个小小的宫羽,在一堆拿着玉笛的少年中间,只能拿着母亲自己给他做的木笛。 也因为这,他才能知道,宫家传承的神力,也能运用到普通笛子之上。 宫越听到这话,也跟原羽一样,回忆起了过去那个可怜的小宫羽。 宫越没再说话,看着原羽平静的,却沾染了笑意的眸子。 他轻轻夹腿,让自己的马往前走了几步,给他们两个留了更多的空间。 宫越眯起眼抬头,看着头顶树缝中透出来暖暖的阳光。 他深吸了一口气,身后两人终于也策马跟了上来。 三人三骑,顶着正好的日头,肆意快马,朝着云水乡的方向狂奔而去。 尽管,此时的他们,还并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如何的难以磨灭的惨烈。 … 云水乡。 这里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云雾缭绕又有流水淙淙。 是个典型的南方的水乡。 三人到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云水乡里弥漫的烟雾被夜色浸染,越发显得静谧。 明明是初秋,却也带上了霜寒之意。 月暂眠搓着手,哈了口气,催促着:“先去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宫越笑她:“你不怕去住店的地方,正好撞上你那表哥,又惹一通教训?” 月暂眠哼了一声,翻身下马,只牵着缰绳往店家走:“他说便让他说,反正在这里待上几天也会被他发现的。” 原羽沉默着跟在她后面,俨然就是一副月小姐去哪我就去哪的样子。 宫越扶了扶额,只期望云水乡的客栈能干净点。 云水乡只是个小地方,客栈也只此一家。 当地人随意的挂了个木质招牌,上书“客栈”二字,“栈”字还多写了一横。 招牌咯吱咯吱的,在夜色中摇晃着。 客栈的老板是个膀大腰粗的中年女人,穿着水红色的布裙,勒的她浑身都是赘肉。 老板娘百无聊赖的坐在客栈前台的木桌上,瞪着个死鱼眼盯着他们。 等他们走近,才发现,她身上还搽着浓烈的刺鼻香气。 宫越当即就拿衣袖捂住了鼻子,极为嫌弃的开口:“这人是要给自己腌入味么,这哪是香,呕。 就是一具死尸,涂了这么浓的味道,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也分辨不出来!” 月暂眠踢了他一脚叫他住嘴,尴尬的笑着问道:“老板娘,还有房间么?” 老板娘脸上没太多表情,嘴巴一扯,就是一口当地的腔调:“侬眼睛不好啦?这么个旮旯缝的地方,哪里会是没有房间的样子啦。 三间房,三十文钱一晚上啦,早饭另算。” 原羽也皱了皱眉,这客栈破旧阴湿不说,老板娘这态度也不大好。 他正要开口,干脆三人在外找地方生火凑合一晚上,就看见月暂眠笑嘻嘻的掏了钱塞进老板娘怀里。 她倒是一点都没有世家大小姐的架子,自己去栓好了马。 一手扯着被客栈里的霉味熏晕了过去的宫越,一手又拽着原羽的袖子。 领着两人上楼,走了一半的时候,她才想起来问老板娘:“对了,老板娘,客栈里可曾来过一小队外地人?” 老板娘打了个哈切,翻了翻眼皮子看着他们。 “没有的啦,云水乡最近只来了侬这几个外人。” ------------ 第88章:慈悲的神灵(26) 三人没有着急分开去各自的房间,一起聚在月暂眠房里。 桌上点着昏暗的煤油灯,桌边围坐着几人。 宫越先开了口:“哈哈,看来不能看到你表哥训你的场面了。” 月暂眠瞪了他一眼:“现下该关注的是我不会受训了吗?表哥先我们一步,应当是昨天就该到了的才是,怎么可能不在云水乡?” 原羽略微思忖,声音沉稳:“或许,他们没有惊动其他人就进来了吧。” “眼下也只有这个解释了…谁!” 月暂眠正回答着,却听见门外的地板被人踩着,发出了声音。 原羽率先抽出剑,飞身踹开了门,动作在瞬秒之内完成,一气呵成,让月暂眠忍不住轻声夸赞了一声。 换得钟玉夹枪带棒的讽了她一句:“换个丑人来,你就不会是这个反应了!” 月暂眠尴尬的捏紧了杯子,假装没听见他的话,朝门口看去:“是谁?” 原羽微微收了剑,沉声道:“老板娘。” 老板娘依旧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手里捧着一盏煤油灯。 煤油灯的火光随着她讲话喷出的气息,左右抖动着,扯的她的影子也是暗的,破碎的。 “我来提醒侬的,煤油灯也要算钱的啦,这大半夜的,点个什么灯,早点睡!” 月暂眠捧着灯走上前,又塞了一锭银子过去。 钟玉在一边没忍住,又说她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暗地里却想着,她哪是真的倒霉,几个世界的身体都是些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大小姐,根本没受过什么苦,最苦的是他这个系统才对。 月暂眠继续不搭理他,凑近了些问老板娘:“为什么要早点睡,我又不是买不起煤油。” 她眼珠子里也盛着火光,极亮的眸子煞是惑人,配上她这丹凤眼细长的眼角,灵巧的五官,在黑暗中只真的好似个精怪。 然而老板娘却像是没看到一般,从怀里摸出找银,又把自己的灯给了她。 脸上表情不动分毫:“煤油也是十分的啦,侬管那么多做什么,这个旮旯缝的地方,晚上不安全的。 侬要是找死去,千万不要死在我店里,收拾起来,要加钱的啦。” 宫越仍是不愿意靠近老板娘,屁股在凳子上没挪动半分:“额…那个,老板娘,这找死从何说起?放心,我们有钱,一锭银子换一个消息。” 月暂眠也是反应了过来,云水乡这么小的地方,有点风吹草动立马就人尽皆知了才对,向老板娘打探消息也是个不错的决定。 她把老板娘刚刚的找银又塞给了她,甚至还要邀请老板娘进去一起。 惹得宫越立即炸毛,捂着鼻子慌乱的往后退,嘭的就摔到了地上,还在叫着月暂眠的名字。 “月暂眠!月大小姐!你别!哎呦…算我求求你了!” 幸好老板娘也没有在意,只撇了他一眼,把碎银揣进了兜,用方言骂了句什么。 虽然月暂眠没有听懂,但看老板娘的表情,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月暂眠讪讪的笑了笑,反正宫越也没听见,她迫不及待的问道:“云水乡,是一直晚上都不太平么,还是最近才这样的?” 她没有说出恶鬼二字,毕竟她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还是不要吓到老板娘了。 但是老板娘一开口,就把月暂眠给吓到了。 她说:“侬想问的是恶鬼吧,云水乡的恶鬼一直都有的啦,几十年了都。” 老板娘停顿了一下,晦涩不明的看了看原羽手里握着的剑:“几十年的时间,从来也没见过那些神落世家来过。” 原羽察觉到她的目光,收回了剑。 月暂眠更是尴尬非常,她确实没听说过云水乡的事。 “咳…几十年了,要是真的有恶鬼,云水乡不是应该早就没人了才是吧?” 老板娘的眼眸中终于有了一些神彩:“那还不是多亏了云水乡的水神啦,要不是水神大人,没有世家庇佑的云水乡肯定早就没了!” 宫越奇怪的问:“水神?怎么没听说过水家还有神灵的?” 钟玉则是心下一喜,难道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月暂眠显然也与他想到了一处,也是对这“水神”期待非常,立马就接着问道:“这水神在哪里?” 老板娘撇了她一眼:“水神自然是在水里的啦,云水乡的云水潭里就是水神的所在之地。 不过晚上是不能出门的,因为水神要与恶鬼搏斗,我劝侬也不要想着出去了,免得触犯了水神!” 原羽却是听得脸色沉沉:“水神…只有在晚上出现过么?” 老板娘却不愿再说了:“那是自然,神灵哪有那么容易见到的啦! 侬问这些做什么,外乡人还是打哪里来的,就赶紧回哪里去吧,我们云水乡不欢迎外乡人!”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剩下三人在房里神色各异。 连钟玉也觉得这个水神大有问题。 宫越拿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别想了,今天早点睡,明天再去云水潭去会会这水神就是了。” 他脚底抹油,觉得月暂眠这房间还残留着那股刺鼻的香味,一秒都不肯多待。 原羽收了剑,叮嘱月暂眠:“月小姐,晚上需要多加小心才是,我就在旁边,若是有事,叫我便是。” 月暂眠道了谢应下,也钻进了被窝。 被子带着一股潮味,盖在身上一点都没有暖意,反而吸走了月暂眠身上的热气,让她冷的直哆嗦。 她叹了口气,只能坐了起来,跟钟玉谈论这个神秘的“水神”。 “你说,这水神,到底是神是鬼?” “我哪知道,明日就能知道了。” 月暂眠顿了顿,突然问道:“我要是找到了神灵,你是不是就会离开了?” 钟玉笑了笑:“怎么?你这么急着要摆脱我?” 可惜你暂时还摆脱不了我。 月暂眠没有说话,扭头看着窗外孤零零的钩月。 似乎是因为月朔之灵的原因。她格外喜欢这般的银钩钩。 她垂了垂眼,又缩回了被子。 睡前迷蒙的想着,不是急着摆脱你,是临了才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舍不得… ------------ 第89章:慈悲的神灵(27) 三人早早便起了,在客栈大厅用过了早膳便在老板娘那双死鱼眼注视下,离开了云水乡。 宫越骑马在最前面,摸着自己的肚子,又想起了刚刚老板娘端上来的那碗鱼肉粥。 粥是稠到不能再稠的,又灰又白的样子,面上还竖着几根鱼刺。 他总觉得拿筷子拨弄一番,能找出来个鱼眼珠子都是正常的。 所以宫大少爷饿着肚子就骑了马,跟着月暂眠跟原羽一起假装离开。 等老板娘的视线离开以后,三人才把马匹在树林子里拴好,又偷偷摸摸的回了云水乡。 白日里的云水乡倒是像个普通的古朴的小水乡一般,雾气缭绕,黄发垂髫,怡然自乐不过如此。 连那个老板娘都看起来活络了不少… 月暂眠一惊,在屋檐上跟原羽对视一眼。 她压低了声音,凑在他耳边:“难怪昨夜,我总觉得老板娘有些许怪怪的,双目无神,行动也有些滞碍之感。” 原羽又凑近了些,同样压低了嗓子,不着痕迹的吸了吸鼻子:“确实,同白日里一比较,就能发觉奇怪之处了。 只是不知,是只有老板娘如此,还是整个云水乡的人都是这般。” 而另外一边的宫越,因为不肯再靠近客栈,选择跟他们俩分开行动,独自去找了云水潭的位置。 宫越不愧为宫家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尽管他平时矫情事又多,但真的行动起来,执行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他直接就奔向了云水乡的最高处,在云水乡的乡民们头顶上飞过,丝毫都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宫越牢牢的攀附在最高的瞭望塔之上,底下就是农忙之后聚在一起休憩的乡民。 但他也不着急,粗略扫了几眼,又是耳听八方,竟也连猜带蒙找到了云水潭的位置。 他心下一喜,就要去找月暂眠二人。 却看见底下有一个乡民突然抬头,咧开的嘴里直接咧到耳后,一脸兴奋的盯着他,其余几人也是一样,瞬间一齐抬头! … 月暂眠跟原羽在客栈等了莫约半个时辰,也没有等到宫越回来。 原羽皱了皱眉,宫越的身手他最是清楚不过了,虽然可能敌不过恶鬼,但也没有悄无声息失踪的理由。 月暂眠也是一脸的凝重,暗道自己太过轻敌,平白又把宫越折了去。 月西照小队失去踪影本来就是个最好的警钟才是,她居然不管不顾,直接进了云水乡。 她看着原羽,只觉得有些愧疚,正要开口,就听原羽说着:“月小姐不用觉得愧疚,是我同宫越自己要来的。 如今他不见了人影,也怨不得你,只能是他自己太过自满所致,现下我们还是多加小心才是。” “嗯…多谢。” “月小姐不用过于忧心宫越,他自有保命的法子。同理,你表哥也更加不是泛泛之辈了。” 原羽只顾着安慰她,没反应过来自己一连说了这么多的话。 月暂眠也是一样,因为她眼中的原羽一直都是“面冷心热”的人,所以也并没有发觉不妥。 只有钟玉发现了面对月暂眠的原羽,跟平常的他完全不同。 钟玉啐了一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月暂眠只觉得莫名其妙,叫他闭嘴,跟着原羽去找云水潭的位置去了。 云水乡绝对是有问题的,而问题的源头,说不定就是这个“水神”所在的云水潭了。 … 月暂眠跟原羽极为顺利的找到了云水潭的位置,顺利的就像是两人早就接收了“水神”的邀约一般。 她不过是在屋顶随意向左边撇了一眼,就看到了旁边明晃晃立了一块刻着“云水潭”三字的石碑的水潭。 钟玉撇了撇嘴:“我怎么觉得就算你刚刚往右边看了一眼,水潭也会出现在右边的样子。 正常人,哦不,正常鬼怎么可能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把自己的老巢在开局就给亮出来?” 月暂眠虽然对钟玉话中奇怪的字眼一知半解,但还是理解了他所说的意思。 虽然她还是觉得现在就认定“水神”非神是鬼,得出这个结论未免太早。 但她伸手拦下了原羽,说明了自己的顾忌。 “原羽,我总觉得这个云水潭大有问题。你的身手比我好,不如我先过去探探,要是有问题,你再出手怎么样?” 原羽说不动她,只能任由她去了。 现在已经是天色渐晚,空气中弥漫的烟雾又成了浓稠的样子。 月暂眠已经拔出了刀,她朝刀身注入了一丝神力,刀身便微微泛着紫光,她也深刻警惕着。 月暂眠拿刀尖拨开了身边的烟雾,走向了云水潭。 一口半亩大的小潭,里面是墨绿色的潭水,深不可见底的样子。 潭面平静如寂,一丝波澜也无。 月暂眠又走近了些,拿刀尖挑了挑水面:“水神?在否?” 钟玉:… 你倒是很有礼貌,拿刀尖对着人家的大门。不管他是神是鬼,你都能挨个给人得罪了。 他无语凝噎,只想着,现在换宿主来不来得及,这个弱智宿主,又作得一手好死,真是让他操碎了心。 钟玉含蓄的劝她:“你要不要收了刀,好好跟人打个招呼?” 但是月暂眠却没有理他,或者说她没能理她。 钟玉敏锐的察觉,月暂眠此刻不是跟以往一样在装聋作哑,而是真的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他又叫了几声:“月暂眠?月暂眠?弱智?岑青!” 到最后,岑青的名字都叫出了来了,还是没能听到她的回应。 钟玉这才慌了神,这个世界里居然有恶鬼能阻绝他跟宿主的联系,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慌忙又钻进了控制仓,不情不愿的占了原羽的身体,才跑向了月暂眠。 她还是保持着弯腰用刀尖挑水的样子,却一动也不动。 而幽深的潭水却在此刻沸腾翻滚,周遭的的雾气也在疯狂的搅动。 钟玉又骂了她一句,将她抱起,远离了沸腾的潭水。 他拍了拍她的脸,还是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出bug了?也不至于啊…” 他正绞尽脑汁想着原因,却看到搅动的烟雾,逐渐破碎,甚至还隐隐透出了几丝阳光。 钟玉却突然狐疑的想着,这里,是真的云水乡吗? ------------ 第90章:慈悲的神灵(28) 钟玉的猜测在周围的烟雾彻底消散之时被验证了,刺眼的阳光突然大盛。 他抬手挡了挡,一边下意识搂紧了月暂眠,过了一会才睁开眼。 眼前确实是那口云水潭没错,远处的房屋却都是破碎垮塌的。 此刻的他,正搂着一动不动的月暂眠,站在一片废墟之中。 旁边还躺着昏迷的宫越和月西照等人,连马匹也都是瘫倒在地。 除此之外,云水乡再无能称作活人的人影了。 潭水也终于恢复了平静,腾的一下,显出了它原本的样子。 肮脏的水草遍布,底下全是含冤的枯骨跟残肢碎肉。 一只发白的眼珠咕噜的滚上了水面,又落了下去,让钟玉总觉得又看到了老板娘的眼神。 水面泛着绿色的雾气,逐渐凝成一个鬼影,却又瞬的惨叫一声,就消散了。 月暂眠也在这时睁开了眼。 她扑闪着眼睛,没有推开这个原羽皮囊的钟玉。 她沉默了几秒,突然绽开了一个微笑,眼睛盯着钟玉,看得他莫名心虚,手一抖松开了她。 他装着原羽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说着:“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却听见月暂眠说了一声“果然”,便转身去叫醒其他人了。 钟玉总觉得在她的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让她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问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月暂眠一边拍着月西照的脸,一边把她刚刚被恶鬼拉进幻境的事简略说了一通。 … 原来,她刀尖刚戳上潭面,她就已经动弹不得了。 她却像灵魂出窍一般,成了一个跟她长相一模一样的虚影,从自己身体里走了出来。 月暂眠面前出现了一个自称“水神”的家伙,他一身轻纱绿袍,盘坐在半空中。 也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他说着,这里是他布下的阵法,为的是保护云水乡的乡民。 月暂眠确实狐疑的看着他,现在手上没了刀,让她烦躁不已。 “既然你是神,那你为什么非要以这种情况来与我对话?又为什么只能在晚上出现?” “水神”一愣,突然嗤笑了一声:“什么啊,原来不是普通人。哪个世家来的?让我看看,跟前面那几人是一样的月家人?” 他这话一出来,便是坐实了自己假扮水神的,实为恶鬼的事。 月暂眠也终于听到了月西照的消息,虽然这消息似乎是个不太好的消息,但她也已经很满足了。 正打算继续与这恶鬼斡旋,但这恶鬼已经不想多跟她废话了,直接飞上前,五爪扣上了月暂眠的脑袋。 她只觉得一阵眩晕,居然无力推开他! 月暂眠的脑海里,也突然出现了许许多多破碎的记忆。 那恶鬼起先还在饶有兴趣的,像是也在一同品尝着她的记忆一般。 “嗯?竟然有几世的记忆?这些奇怪的东西,是什么…不好!” 恶鬼突然拼命挣扎,想要把爪子收回来,爪子却牢牢的扣在她头上动弹不得。 月暂眠,或者说,已经想起了之前几个世界记忆的岑青,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前几个世界的经历一起挤在她脑子里,让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胸口不断起伏,喘着粗气。 她的记忆,从那个外卖小哥,到只差最后一刀的boss。 看到了那位立如芝兰玉树的表哥,又好像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男孩子,窝在她怀里哭泣。 也看到一座巨大的黑色石头底下,躺着呕血的自己。 一个黑衣的男人,轻吻了她的额头。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 岑青只觉得自己脑子快要被这些信息挤爆了,太多太多被系统抹去的记忆,居然在这个世界又一起回到了她的脑袋里。 无论是爱恨,还是情仇。 种种甜蜜与苦楚一起袭来,叫她只想哭喊,却流不出泪来。 脑海里的画面持续了好一会,才停歇,那恶鬼已经濒临崩溃了。 岑青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闪过的正是她作为月暂眠,被追杀的那天。 再想起之时,她才反应过来,那个人,哪里是宫越那个公子爷,是原羽才对。 等记忆终于尽数回到她的脑子里,恶鬼所布下的迷幻鬼境也终于开始破碎。 云水乡那些被禁锢住的鬼魂也终于能得到解脱了。 岑青也看到了,属于他们的破碎的记忆。 云水乡的乡民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恶鬼全部残杀光了。 可这恶鬼,不满足于虐杀他们的性命,还要把他们的鬼魂禁锢在迷幻鬼境当中,反复折磨他们取乐。 白天,乡民们就会一遍遍重复着死前的经历,等到了晚上,又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要供奉着他这个恶鬼。 恶鬼慢慢又不能从虐杀中获得快感了,于是盯上了乡民们的记忆。 以窥探他们内心记忆,利用记忆编织幻境,好让他们更加痛苦。 却没想到,误打误撞,帮助岑青恢复了记忆。 而作为阵眼的恶鬼本身,又被她那太过庞大的几生几世的记忆给反噬,鬼境自然也就破了。 乡民们的鬼魂终于得以安息于黄土之中,月西照等人也能醒过来了。 只是不知,在幻境里待了这么久的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岑青睁开了眼,还是有点不太舒服,自己正被“原羽”搂着,虽然她此刻没有心情欣赏美色,却也没有力气推开他。 她朝他眨了眨眼睛,对着他笑,只期待他能看懂,好把她放开。 他确实把她放开了,只是,岑青却一愣,原羽好像一直都是叫她月小姐的… 岑青看了他一眼,又是熟悉的感觉? 还有那个黑衣人,实在是叫她耿耿于怀。 岑青突然又想起来那个大胆的想法,那个黑衣人,会不会,就是系统916? 她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岑青笑了笑,根本没反应过来,现在的自己,性格跟以往大相径庭。 她找回了属于自己的记忆,身体却还是“月暂眠”的,连带着自己的性格也更偏向于她。 等于说,现在的岑青,其实还是“月暂眠”才对,只不过是拥有了岑青所有记忆的“月暂眠”。 所以岑青笑了笑,拍着月西照的脸,一边对着身后的系统撒了谎,隐瞒了自己恢复记忆的事。 ------------ 第91章:慈悲的神灵(29) 钟玉不疑有他,看着岑青把月西照等人都给叫醒,趁她不注意,着急忙慌的从原羽身体里逃了回去。 他沾着一身营养液,从控制仓坐了起来,深深看了一眼控制仓,总觉得还漏了点什么。 钟玉甩了甩头,还是没有躺回去,用着自己这具完美的身体,姿势极为不雅观的又爬回了系统仓。 躺下去的时候感慨了一声,岑青真是走了大运,碰上了他,像他这么好的系统上哪里找。 偏生她还不知感恩,一个劲的气他! “岑青这个杀千刀的弱智宿主,除了花痴什么也不会,真是气死我了!” 他一边抱怨着,闭上了眼。 再回过神来就看到岑青已经把月西照几人都给叫醒了,只有宫越还在皱着眉头,沉睡着。 钟玉也懒得去管他,这个公子哥还不一定能成神呢,没必要现在就这么关注他。 他现在只想知道,失联的时候,岑青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钟玉总觉得,她好像隐瞒了点什么。 “月暂眠,你没事吧,刚刚突然就跟你失去了联系,这个迷幻鬼境有这么厉害么?” 岑青听见他还在叫自己月暂眠,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不是,没事,没遇到什么,就是让我想起来了传承之夜那天而已。” “哦…这样啊。想起传承之夜你为什么还笑的这么开心,那天不是你的一生之耻才对吗?” “当然,那是我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一天。” 听到一生之耻几个字,岑青也终于收住了笑。 而钟玉则是觉得自家宿主又疯了一点,也不再搭理她。 他看着这个世界缓缓推进的进度,只觉得前路漫漫又慢慢。 … 月西照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岑青紧紧拽进了怀里,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 他不断的说着:“幸好你没事,还好,还好…” 就算是搜寻完月暂眠所有的记忆,岑青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脆弱的月西照。 况且,对于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表哥,岑青本来就很喜欢,他这样难过的投怀送抱,岑青心里半点排斥都没有。 她回抱了他,抓了抓他的头发,学着云水乡的腔调安慰他:“没事的啦,侬不要难受啦~” 岑青拖长了声音,配上月暂眠本身清亮的嗓子,平白带出点悱恻的调子来。 月西照眼角有点发红,在她怀里抬起头,手还有点抖,伸向她的脸颊… 原羽跟钟玉看着这太过美好的一幕,都是说不出话来。 原羽攥紧了垂下的手,有些懊恼,钟玉在心里骂着岑青,有点气愤。 却看见月西照手掌伸上前,就不轻不重呼了岑青一巴掌:“好好说话!” 月西照红了耳朵,却还是立马端起了表兄的架子,仿佛那个扑进人家怀里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他有点尴尬的假咳了几声,既然已经确认了她还好好的,便又开始数落岑青,为什么自己偷偷摸摸跟了过来。 岑青顾及他刚刚从幻境里出来,情绪可能不大稳定,低着头乖乖让他教训。 只偶尔拽他的衣摆,可怜巴巴的说着道歉三连:“是的表哥,表哥说的对,表哥我错了。” 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乖到不能再乖了。 原羽早就再也看不得了,又搬出了宫越做借口,说是先带着昏迷不醒的他找地方休息,就远离了这表兄妹俩。 钟玉则是一边吐槽着她越来越像她自己了,满脑子只剩下了花痴。 一边又说着宫越果然是块工具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岑青听完训,又跟月西照把她编好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月西照愣了愣,倒是罕见的夸了她两句。 岑青倒是觉得,他夸赞她的原因是怕现在不夸,等哪天她自己把自己作没了,就没机会再夸她了而已。 她并不知道,自己瞎猜的原因,对了大半。 到了晚上在唯一完好的房子里休整的时候,月西照翻来覆去终于入睡,闭眼却又是触目惊心的血红。 他被吓醒,迅速坐起身,还带着满头的冷汗。 月西照在黑暗中睁开眼,吹燃了火折子,钻出了自己房间,现在岑青房门口踌躇。 最终还是一狠心就推门进去了,看到她睡的四仰八叉,浑没个世家小姐的样子的睡姿,才松了口气。 月西照看着岑青的睡颜,替她掖了掖被角。 脑子里闪过在幻境中的场景。 整个月家都是一片血海,而他的表妹站在血海之中,提着把暗红的大刀,在他的面前,自刎了。 月西照张开手捂住了脸,微微喘息着。 还好…那些都不是真的。 … 宫越是在隔天清晨在醒过来的。 他被原羽安置在了岑青旁边的房间,在所有人都还没醒过来的时候,突然就大喘着气睁开了眼。 宫越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自己的玉笛。 看到温润的黄玉笛子还完好无损的躺在他身边,他才安下心来。 幻境里的一切都太过真实。 他攀附在瞭望塔之上,刚刚找到云水潭的位置。 底下的乡民却突然一起抬头,表情诡异,行为举止却又都是一模一样,不差分毫,如何不叫人毛骨悚然? 宫越当即便是翻身要逃,却不想把这些乡民们带到原羽他们那里。 只能往反方向跑,想着先甩开他们再说。 然而他这一落地,却发现自己突然回了宫家。 一样的牌匾,一样的府邸。 连宫家的那个中年管家的模样也是跟宫越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正翘着二郎腿在嗑瓜子。 他突然就茫然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宫家。 自己方才是在干什么来着,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宫越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能先往自己房间走,既然想不出就索性不再想了。 他刚一跨进门,就是一股浓烈香味。 跟他记忆中,那个女人的香味一模一样… 宫越只想着快点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味道。 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本该随着主人一起入土的香味,为什么又重新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他不停的奔跑,躲进了宫家最偏僻的厢房里,才敢大口呼吸着。 宫越摸着胸脯,待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个布满了蛛网,年久失修的房间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香炉… ------------ 第92章:慈悲的神灵(30) 宫越所说的那个女人,也就是他的庶姐。 她的存在,同月夫人相似,在宫家,同样是个不能提及的禁忌。 宫越原本同这个庶姐的关系是极为亲密的,连那个时候陪他一块长大的原羽也比不得他的庶姐。 庶姐名叫宫铃,最是温柔不过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轻声细语,姿态款款。 平日里喜欢的就是栽花种草,调弄各种香料。 她的房里也终日点着香炉,烟气袅袅,连带着她整个人也都是极香的。 幼时的宫越,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香喷喷的姐姐了。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宫铃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 年幼的宫越还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温温柔柔的突然就变得邋里邋遢的样子。 她身上的香味越来越重,也开始神神叨叨认不清人来。 宫铃疯的不认识宫越是谁,差点拿他来做香料,要把他塞进香炉里去,幸好被仆人簇拥着一起押了下去。 可年幼的宫越分明看见,宫铃被脱下去的时候清醒的落下泪来,叫他不要害怕。 宫铃就此失踪了,等到宫越长大,他才知道,宫铃应该是被宫家人给偷偷解决了。 她的名字从族谱中被抹掉了,她也成了宫家不能被提及的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至于宫铃为什么会被秘密处决,宫越在拿到他的传承玉笛的时候才想明白。 那支温润的玉笛,上面刻了个小小的“铃”字。 只因为这支玉笛,蕴含的神力太磅礴了。 所以宫铃受不住,她也不能受得住这支玉笛。 … 当宫越反应过来,他居然逃到了宫铃住过的房间的时候,他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 瞪大了双眼,狠狠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额角上全是汗,青筋直突突,惊骇非常,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宫家大少爷的样子。 宫越眼睁睁看着一只枯槁的小手,抽走了他的玉笛,又用手指生生扣进了他的喉管… 宫越却突然转身抱住了宫铃,喉管已经破裂的他,说话含糊不清,但他还是在不停地说着什么。 他在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姐姐… 宫越想要睁眼,又害怕看到宫铃的脸。 等他终于鼓起勇气的时候,却突然醒了过来,睁开眼就已经躺在了陌生的地方,记忆也钻回了自己的脑袋。 哪里还有宫家,哪里还有宫铃? 他只剩下这一支玉笛而已。 宫越也已经意识到了,刚刚只不过是幻境而已。 但他抱着玉笛,手指抚摸着那个已经模糊掉了的刻字,还是哽咽了。 原羽就守在了他的旁边,见他醒来就抱着玉笛,心下了然,放轻了脚步,出了房,留他一个人冷静。 其实原羽心情也不怎么舒爽,独自坐在屋顶看破晓的晨曦,风轻轻吹过来,撩起了他高高竖起的头发。 他眯起眼睛眺望太阳升起的地方。 阳光柔和,普照大地。 原羽突然就释然了。 月小姐是天上的月亮,本来就不是他这般尘土里的人可以企及的。 只要,能守护着月光就好了。 … 经过一番有惊无险的折腾,云水乡的事就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月西照留了两个人处理后续事宜,倒是没再提把岑青送回去的事。 一来她回去的路上也不一定安全,二来,经过云水乡一事,月西照倒是真的对她刮目相看了。 只不过还是一直紧盯着岑青,生怕她又乱跑了。 岑青也是乖的很,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眼神也诡异的不行,看的月西照一个头两个大。 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 “月暂眠,你能不能别盯着我了!非得让我把你眼珠子扣下来,你才会长记性是吗?” 月西照骑马打头阵,对背后岑青的目光实在是忍无可忍,回头训她。 岑青挑了挑眉,看着月西照白色的腰封处。 镶金边的宽大腰封紧紧包裹着他劲瘦的腰肢,他的背也是挺的笔直,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也难怪岑青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这女流氓贼兮兮的对他笑了笑:“表哥,话可不能乱说哦,你背对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除非你也在看我!” 她完全没注意这句话是多么的暧昧缱绻,以至于,刚跟上来想要给她递水囊的原羽又默默退到了队伍最后,跟宫越一起消沉。 宫越抬了抬眼皮子:“你怎么也到后面来了,你的月小姐呢?” 原羽面色不快,把水囊抛给了宫越:“别再说这种话了,叫人听了误会。” 宫越接了水,往前面瞄了一眼,月西照已经坐到了岑青后面,似乎是亲密的搂住了她。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原羽的肩膀。 原羽也看到了,更加的沉默不语,又抢回了宫越正要上嘴的水囊,自己灌了一口。 … 岑青嘴上过足了瘾,却彻底惹恼了月西照,他直接就一蹬腿飞到了岑青后边。 这下岑青哪里还敢吭声,缩着脖子求饶:“哎呦,表哥!表哥我错了!是我在看你,你没看我!” 谁知她这话却更让月西照恼了,他恼岑青看他,更恼岑青撩拨他而不自知,最恼自己居然心如擂鼓! 月西照上去就掐住了岑青后脖子上的软肉,一边掐她,一边跟她说着些礼义廉耻的大道理。 “身为女子就该娴静贞洁,你老是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 岑青在马上扭着,月西照本来就离她离得近,难免就蹭进了他怀里。 她还在求饶着,月西照却是一边训她,一边胡思乱想起来。 “言行举止需得体,你但凡讲些规矩…你之前的名声也不至于这般难看!” 凑的近了才发现,她是真的,不像表面那般盛气凌人,身子纤弱又柔软。 月西照几乎快要伸手去揽她的腰肢,被她乱动时用后肘顶了一下,他吃痛,才让理智回笼。 “嘶!月暂眠!你乱扭个什么劲!” 这话脱口而出,他才觉得实在别扭,岑青也是一顿,红晕爬上了脸。 “我,我没扭啊…” 岑青因为有些害羞,声音细弱,又软绵绵的,听的月西照一激灵,顺手就把她丢下了马。 “我说有就是有,你给我好好反省了再回来!” 接着便红着耳朵,骑马跑远了。 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的岑青:…我星星你个大星星! ------------ 第93章:慈悲的神灵(31)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又是一个春秋匆匆从刀剑中溜走了。 岑青等人,也已经在神落大陆四处奔波了整整一年。 他们在冰寒地冻的天里淌下过热血,湮灭于他们手上的恶鬼足以堆积成小山。 但是,他们见到过最多的,还是死亡。 人的死亡,飞禽走兽的死亡。 到处是数不胜数尸体,到最后,他们都有些麻木了,那段时间,他们看什么,都是红的。 这惨烈的一年里,神落世家们总算是联合起来将恶鬼的危机打压了下去。 四散的恶鬼被重新打回了尸山血海,不能再出来为祸人间,神落大陆又恢复了海晏河清的太平日子。 像云水乡这般因为恶鬼覆灭的地方,也开始被其他地方逃窜过来的难民重建。 客栈被楼房代替,云水潭也被填埋起来。 难民们又建立起了一个云水乡。 可是,那些因为恶鬼死去的人们都已经化作了一抔黄土,再也看不见这般景象了。 岑青回月家时又经过云水乡的时候,忍不住在这停下了脚步。 她这一年下来,沉默了不少。 所以她什么话也没有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背后的月朔刀已经变成了纯黑色,只剩刀刃闪着寒光。 她不开口的时候,站在天地间,好像她整个人如烟一般缥缈无踪,叫人只看得到这把漆黑如墨的大刀。 钟玉看着她孑然一身的样子,也没有开口。 她好像,又成长了不少呢… 他一惊,自己这种老父亲般的感慨是怎么回事! 醒醒啊钟玉,她只是个弱智宿主而已! … 原羽早在几月前就已经与他们分开,独自去往了更凶险的地方磨练自己。 他独自一人,居然也逐渐在神落大陆上站稳了脚跟。 再没有人敢在背后编排他,世家中莫名其妙多了个原家,虽然这个原家,一直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在两月前,百鬼横行时,原羽一人一剑一笛,在血光中杀了出来。 自此,他的玉笛终于奏出了惊世之音。 而宫越早就被宫家人抓了回去,在外受了不少挫折的宫大少爷也变了不少,人要更沉稳些了。 也学着岑青以前,把自己关起来,一心钻研传承玉笛跟传承神力。 等岑青回月家的时候,他还在闭关。 但对于岑青来说,变化最大的,应该是古萝才是。 才短短一年,那个矮萝卜似的小丫头,不知吃了什么,身材突然拔高,出落成了倾国倾城的样子。 岑青回月家的时候,古萝早早就等在了月家门口来迎接她。 古萝扑上去把岑青抱了个满怀的时候,岑青压根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小美人是谁,只能局促的让她抱着。 “等等…这位美,呸,这位姑娘,你是谁啊?” 岑青看着她差点脱口而出一句美人,幸好中途反应了过来收了嘴。 古萝没听见,钟玉可是听的一清二楚,没好气的说她荤素不忌,男女通吃。 “你个死颜狗!” 岑青只当没听见,伸手回抱住了古萝,一双手不安分的揩着油。 她一脸陶醉的摸着古萝的腰肢,直到古萝委委屈屈的开口:“姐姐,我是古萝啊。” 岑青脑中仿佛有一根线断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不能把这个小美人跟以前那个萝卜墩子联系起来。 她尴尬的笑了笑,烫手般推开了她:“是吗?哈哈…我跟你开玩笑呢。” 古萝噘着嘴:“姐姐你分明就是不记得了,才短短一年,你就忘了我吗!” 岑青胡乱在她头上揉了一把,好说歹说才把她哄走了。 毕竟,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跟古萝坦白。 她不是不记得古萝了,只是古萝以前太矮,导致岑青一直没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 岑青直接回了自己房间,进屋就呈人字躺在了厚厚的褥子上。 她一直没告诉系统自己恢复记忆了的事,而且现在的她已经可以笃定,当初那个黑衣人,或者说那个外卖小哥,就是她那个不怼她就不舒服的系统。 可是,她还是不知道,系统为什么要帮她,又为什么要亲自己的额头。 系统,到底是人,还是ai呢? 不过,他好像很帅来着? 岑青轻轻搓着额头,仔细回想着系统的相貌。 那个外卖小哥,好像有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皮肤很白。 再加上她记忆中那个黑衣人的印象,大高个,还有那完美的下颚线。 她发挥了自己丰富的想象力,连拼带凑在心中勾画出了系统的样子。 穿着黑衣的系统,顶着一张霸总专用脸,邪魅狂狷…等等,邪魅狂狷是什么意思? 哎呀不管了,岑青伸手在空气中拍了一下,继续脑补着。 霸总系统在她额头温柔的亲吻着,说着:“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以后的世界,金手指都给你!” 岑青想着想着便笑了起来,在褥子上打滚。 管他是不是人呢,我家系统好帅啊啊啊啊! 岑青一边笑着,一边坚定了要快些完成所有任务的念头,想着系统曾经扮演过外卖小哥,她就想快点回到现实! 一边的钟玉无语的看着岑青挂着淫笑的脸,觉得自己是瞎了才会觉得她成长了不少。 他暗骂着,她成长了个屁成长,她就是越来越像岑青她自个了而已! 钟玉在内心噼里啪啦对岑青一通骂,还没等他骂舒服,岑青突然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你又要作什么妖?” 他语气嫌弃的问她。 岑青却是兴奋的说着:“你不是要让我找神吗,宫越我看是不行的,可原羽也算是宫家人,他比宫越更有成神的资质!” 钟玉却是兴致缺缺的样子,他早已经看这个世界极其缓慢的进度条看的放弃了。 此刻根本就提不起兴趣,反正系统也没有判定她消极任务,他也便由着她作。 “所以呢?我看是你觉得他长得比较好看些吧…” 他只是下意识这么一说,岑青却红了脸。 “也,也没有啦…” 虽然她立马就否定了,但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她这就是被戳中了心思的表现。 钟玉:??? 敢情你真的是因为他长得比较好看才有的这个想法啊? 钟玉强忍着,拼命劝着自己,现在这个弱智不知道系统的事,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骂她,不能骂她! 才好不容易,只是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高贵冷艳的“呵呵”。 ------------ 第94章:慈悲的神灵(32) 原羽是在岑青回到月家后一天才回来的。 此一时又非彼一时了,他当时离开之前,还有人说自发去杀鬼只是想继续借着宫越的光而已。 然而他却用一场场漂亮的胜利,打了所有人的脸。 人们都来巴结他,又一次把原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岑青去时,只觉得好笑。 当初来落井下石的,是这些人,如今腆着脸凑上来的,还是这些人。 她还是像上次那般,径直上前扣响了门环,自报了家门。 迎接她的还是那两个侍卫,他们板着脸合上门的样子,跟以前的场景一模一样。 院里那几条鲤鱼也还是无忧无虑的游动着,岑青仿佛间以为,原家的时间一直冻结着,保持着这般模样。 直到,原羽朝她走近。 “月小姐。” 岑青回头看他时,才惊觉,时间确实已经溜走,难以避免的在他们身上留下了印记,改变了当初策马长奔的他们。 原羽一身暗青的长袍,墨绿的交领,只是件普通的布衣,却叫他穿得贵气十足。 衣裳色沉,丝毫不见老气,只更显他肤白如玉。 才仅仅一年,他的五官倒是没多大变化。 只是眉眼间多少沾染了一些杀伐之气,整个人更加的冷冽了。 如果说以前的原羽是冰山上的雪水,那现在的他,就是一柄沉在寒潭中的利剑。 但这些变化,落进岑青眼里,只浓缩成了一句话。 “他怎么又变好看了?” 岑青擦了擦嘴,生怕口水直接掉下来,至于昨天心心念念的系统… 系统是谁?她只认识原羽! 她装模作样的欠了欠身:“原公子,好久不见啊。” 原羽只微微点了点头,并不是因为如今地位不同便开始倨傲了,他只是越发的淡漠了而已。 他引着岑青去了会客厅。 里头却是已经端坐着了那个理应在闭关的宫越。 见到岑青,宫越的反应比原羽就要热烈多了。 “月小姐!真真是许久未见,让在下实在是甚为想念啊!” 岑青落了座:“你想我做什么?我跟你关系有这么熟么?” 宫越赶忙给她倒茶,又招呼原羽别再傻站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们三个都是过命的交情了,还不熟?” 岑青伸出了手:“诶!打住,当初可只有你一个人是性命堪忧而已。非要说的话,我只是你的救命恩人而已。”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岑青没忍住看向了原羽,他也给自己斟了茶,半点异样也没有。 她有些迷惑:“当初那个救下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钟玉的声音似乎没有多余情绪:“你自个问他不就好了?这样你能有理由私底下去找他,岂不是正合你意?” “哎呀,你怎么能这样说我,那我,嘿嘿,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去问他了~” 钟玉:“呵呵…” 你明明脚都已经在蠢蠢欲动了啊喂!你这是哪门子的勉为其难啊! … 岑青到底没有当着宫越的面直接问,而是桌摆等着宫越走了再说。 好不容易等到宫越寒暄完,这厮又要在这里用膳。 等他用完膳,又开始从云水乡谈到了他闭关的事。 岑青坐在一边脸都要黑了,只想直接把宫越踹出去才好。 她脸上的笑容坚硬,嘴角都麻木了。 “这个宫越是不是闭关把他憋坏了,所以今天话出奇的多?” 钟玉也听得烦躁极了:“我也觉得,话真的多,跟之前我那个…咳,没什么。” 岑青自然知道他原本想说的是谁,突然来了兴趣,想知道自己在系统心里是个什么印象。 “什么没什么,少敷衍我了!你以前也认识了一个话多的人吗,她怎么样?” 钟玉撇了撇嘴,想着在这个世界的憋屈,想着她反正没有记忆了,也不知道他是在骂她。 啪啪倒豆子一般就直接对着岑青一顿狂轰滥炸。 说她不止是聒噪非常,也是他见过最弱智最花痴的人一类的云云。 末了还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幸好,月暂眠你跟她不一样。” 岑青:… 她忍无可忍:“你既然这么讨厌我,那当初你为什么还要假扮赵哥来帮我,还偷亲我!” 话音刚落,钟玉就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急忙切断了系统,猛的从系统仓里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知道自己是岑青? 还有之前的记忆? 最可怕的是… “她为什么记得我假扮赵哥,还记得我非常不小心,脑子一时短路,鬼迷了心窍,总之就是亲了她的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钟玉极为罕见的,体会到了害羞的滋味。 脸上不正常的飞着两朵红晕,皮肤上还沾着湿漉漉的营养液,这副样子甚至还颇为性感惑人。 可惜这位尤物脑子里只剩下了一团浆糊。 他自暴自弃把自己滚烫的脸塞进了营养液中,又不敢回去面对岑青。 思来想去,他又迅速爬了出去,套上了衣服就往高层办公室跑。 穿上衣服的钟玉又端起了范,大长腿快速交替,走路带风,还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可等他进了高层办公室,板着脸反锁了门之后。 钟玉便一秒破功:“领导,领导!我错了,能不能把我的记忆也消除一下啊!” … 另一边,世界里的岑青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就说出口了呢? 她讨好的笑了笑:“嘿嘿,那个,忘了跟你说了。 我前段时间意外的恢复了一点点记忆,真的就只有一点点而已,系统?系统,你还在吗?” 然而脑海里根本没有人回应她。 岑青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吭声,又不依不饶叫了他好多次。 “系统?你别害臊,我都不介意。” 一边还得应付宫越在一边的唠叨。 “嗯嗯嗯,是的。哈哈哈,你说得对。” 等她快要精分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家系统因为太害羞已经丢下她跑了! 岑青只能发泄的在心里对系统轰炸了一通国骂,以亲妈为中心,以亲戚为半径,亲切的问候了系统好一通。 也没心思再纠结原羽的事了,直接就回了月家。 离开前越想越气,要不是宫越拖了这么久,哪里还有后面的事! 便狠狠剜了宫越一眼才走。 剩下个摸不着头脑的宫越满脸写着问号。 ------------ 第95章:慈悲的神灵(33) 岑青等了三天,才明白系统是铁了心的要躲起来了。 毕竟,只要她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她又会被抹去记忆,不管是这个世界的,还是在这个世界想起来的记忆。 岑青从最开始的气愤,到后面还是逐渐接受了系统逃避她的事实。 她在房间里颓废了整整三天,想清楚以后直接从床上一跃而起,刷的摸了刀背在身后,翻墙去找原羽了。 “哼,你个臭系统,跑了就跑了,难道没有你的帮助,这个世界的任务我就完成不了吗!” 要找到神灵? 那还不简单,没有神,她就来造神! 岑青深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现在她的心中人选可不是只有原羽一个人了,加上之前的宫越,又还有另外一个人。 就是当初试炼大会上的那个,一身正气的宫乾。 这一年,他的变化也是惊人的。 等于说,她现在可是有了宫家三子。 原羽,一剑一笛百鬼难挡的冰公子。 恩怨分明,冷面善心。 宫越,翩翩潇洒宫家大少爷。 及时行乐,肆意快活。 宫乾,文雅端庄静心笛。 遵纪守礼,正义凛然。 不管这神灵该是好的坏的,善的恶的,圆的扁的,岑青都能从他们三人中挑出个最合适的来。 不就是个神吗? 养养就有了! 岑青信心满满的来到了原家大门,临敲门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系统,你是在的对吧?” 岑青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让偷偷看着她的钟玉差点没憋住。 她也不管他会不会回应了,自顾自的说着:“我知道你这个死傲娇,表面上是逃跑了,背地里肯定会偷摸着来盯着我的。 谢谢你啦,臭系统。” 钟玉只觉得自己又要脸红了。 谁是臭系统啊,你个弱智宿主! … “抱歉,月小姐,我并不是当初救下你的人。” 岑青没有想到,她说出来意之后,原羽会是这种反应。 她拿出了在箱子里积灰的那瓶活骨膏:“你确定吗?可是我分明看见过你也有同样的小玉瓶。” 原羽看了看她手里的那瓶活骨膏,眼神暗了暗。 但他还是坚持:“这不过是普通药店就能买到的东西而已,月小姐误会了。”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哎呀算了,你不愿意承认,那就不承认。” 岑青不想再逼问他,将玉瓶往他手里一塞,笑嘻嘻的跑开了。 原羽脚步挪了挪,到底还是没有追出去。 他盯着手里的玉瓶,淡青色的瓶身,轮廓粗糙不堪,拔开瓶口,里面剩余的药膏的味道也是平庸至极。 如此低劣的一瓶药膏,他当时,是怎么好意思送给她的? 原羽脾气突然上来,直接用手捏碎了玉瓶。 就好像把当初那个可怜的,卑微的自己也一同捏碎了一般。 可被捏碎的碎片他又舍不得就这样给丢了,被他一一捡起好好保存了起来。 捏碎玉瓶的那只手的掌心被碎片划破了,原羽也懒得去管,收好了碎片以后,就直接去练剑了。 今日他的剑,比以往都更要凶狠。 似乎是在发泄一般。 他的衣角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翻飞,剑气把地面上的残花落叶尽数挑起,又随着剑尖所划过之处起舞。 但他的心里却在叫嚣着:“还不够!远远不够!” 原羽的眼神逐渐凶狠起来,俊俏的面容都有些扭曲。直到院里的假山已经被他击的粉碎,他才收起了剑。 抽出了笛子正要吹响,又想到了什么,狠狠将它摔碎了。 他直接踩着破碎的笛子离开了庭院,背影决绝又孤独。 … 岑青出了原家之后,在街上晃悠了很久,最终思来想去又去了地下黑市。 作为月家的大小姐,本来是不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不然那个时候的她也不会选择蒙面乔装打扮,但是现在不一样,她在黑市打生死场的事早就人尽皆知了。 既然已经去了这么多次,再多去一次也没有什么影响。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月朔刀实在是不好隐藏。 岑青对黑市可以说是熟门熟路了,她刚踏上黑市的地界,就直奔了比赛场的位置。 她在月家待了几天,手有点痒痒,打算再捡起自己的老本行,喂喂她的宝贝大刀。 但她实在是太出名了,在她往黑市来的路上,她要来的消息就已经在黑市传遍了。 甚至,某个背后的主子,因为她的到来,特意给她准备了一点小礼物。 岑青对此一无所知,在众人的注目礼下,向比赛场的负责人报了名。 摩拳擦掌准备上台。 负责人早就听说过这位月家大小姐的事迹,忍不住偷偷看她:“传说中的蒙面魔王就是这个小姑娘?” 岑青听到了他的嘀咕,回头朝他挑了挑眉:“不是魔王,是月家大小姐哦~” 负责人:… 一旁的钟玉也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正常人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吗?” 岑青能,因为她本来就不是个正常人! 想到这里,钟玉突然就放下心来,静静看她继续作妖。 不是说没有我的帮助你也可以完成任务的么? 那就让我好好看看,没有我,你是怎么完成任务的! 钟玉又搬出了这个自欺欺人的理由,心安理得的继续偷偷看着岑青。 岑青稍微活动了一下腿脚,丢了刀鞘直接握着刀站在场外,等着上比试台。 她打量着场上正在肉搏的两人,观察他们打架的路数。 “哦,原来被锁喉还可以这么挣脱啊,学到了学到了!” “喂喂喂,你在干什么,跳起来打他啊!我可是在你身上压了钱的!” 到了后面,整个比赛场上,叫的最欢的就是她了。 咋咋呼呼的样子,让别人不禁怀疑起那些她的传言来。 说好的杀人不眨眼的小魔王呢? 谁能告诉我们这个把钱包整个压在一个,一看就必输的小白脸身上的败家子是谁? 蹦蹦跳跳叫嚷的就是那个月家大小姐月暂眠? 就这啊? 但是等小白脸突然暴起将对手绞杀的时候,众人的风向又变了。 原来如此,月家大小姐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看她的眼神也敬畏起来,直到… 她花痴的笑着把赢来的钱推到小白脸旁边,说着:“公子,你好好看啊,我就知道你会赢的,这些都给你,哎,你别跑啊!” 众人:… 钟玉:呵呵。 下个世界让她去非洲挖煤吧。 ------------ 第96章:慈悲的神灵(34) 又过了两场,才轮到岑青。 她拿刀在手里掂了两下,悠闲的上了台。 看着她的对手,又是个膀大三粗的汉子。 她叹了口气,上下打量了一下,就兴致缺缺了。 但是负责人却突然面色惊恐的跑了上来,把她对面的汉子带了下去,领上来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个瘦到皮包骨头的小姑娘。 负责人把她送上来就急忙松了手,仿佛他刚刚手上拿着块烫手的山芋似的。 而周围也开始骚动起来。 “怎么是她?” “金三不要命了吗?把这个东西放出来!” 岑青敏锐的捕捉到了众人称她为“东西”的声音。 眯了眯眼,这个小姑娘,绝对不简单。 难不成,她不是人? 月朔刀铮的透出了紫色的微光,兴奋的嗡鸣。 岑青拿刀尖敲了敲地面,朝负责人发问:“怎么回事?临时给我换个对手?” 负责人早已经满头是汗,哆哆嗦嗦的拿帕子擦着:“这,这是我们主子金三爷送给您的…小礼物。” “金三爷是谁?送我礼物干什么?” 岑青这话是对负责人说的,眼神却一直牢牢锁定着那个笼子里的小姑娘。 小姑娘实在是太瘦了,看起来身材比之前的古萝还要矮小。一小团缩在笼子里,根本看不出她今年该是有几岁了。 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挡住了脸,只露出来一双怯怯的小眼睛。 怎么看,都只像是个可怜的小姑娘而已。 岑青却不敢大意。 负责人忙不迭跟她解释着:“金三爷就是这黑市背后的主子,至于为什么送礼物给您,那自然是因为仰慕您了。” 他一个劲的拍着马屁,把岑青夸上天的同时,还不忘记带上他们家金三爷,可以说是再敬业不过了。 岑青掏了掏耳朵,手一提,翘起了刀尖,戳在负责人眼前几毫米处:“可以了,闭嘴,带着这个小姑娘一起滚下去。” 负责人吓的屁滚尿流,却不敢真的把那个笼子带下台去,只一个劲的求饶。 岑青不耐烦的很,在周围扫视了一眼,高声道:“金三爷?你在哪,出来吱个声!” 如她所想的一般,这个金三爷果然在旁边看着呢。 听到她的声音,笑呵呵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是个普通身材平庸长相的中年人,又是一副再朴素不过的商人打扮。 金三爷笑着鞠了个躬:“月小姐,久仰大名了。” 岑青皱着眉:“别跟我扯些有的没的了,我既然签了字画了押,上了你的比试台,就别跟我说这些空话了!” 被一个小辈如此无礼的对待,金三爷脸上的笑容还是丝毫没变:“月小姐说的是,那就请吧月小姐,笼子里的这个东西,就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 “笑话!你送上来一个小姑娘是什么意思?” 岑青的刀尖又转向了台下的金三爷,呵斥着他。 金三爷上前用手指弹开了她的刀,面不改色:“月小姐可别小看这个礼物了,免得在她手上吃了大亏。 月小姐,方才你也说过,你是签了字画了押的,那就还请你动手吧。” 他又转身,举起手臂朝着众人高喊:“诸位!月小姐跟小鬼王的比试,赌注翻倍!还等什么,赶紧下注吧!” 周围突然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所有人都开始争抢着,举着银票下注。 “他妈的滚开点!我压小鬼王!一千两!” “我呸,你才该给老子滚远点,我也压小鬼王,五千两!” 岑青眉头更紧,又因为笼子里小姑娘那个小鬼王的称呼停下了脚步。 她思忖着,突然笑了开,把她那个鼓鼓囊囊的锦布钱包也跟着丢了下去。 “我压我自己!” … 小鬼王的笼子被两个壮汉给打开了。 哐当一声,比试台的周围落下了数根手臂粗的铁管,围成了一个圈。 把台上台下给隔绝开来,众人就趴在铁管上大吼,催促着两人快点开打。 台上只剩下了岑青跟她两人。 笼子里的小鬼王依旧没有动弹。 岑青也只是抱着刀,摸着下巴思索着,这“小鬼王”三个字是什么意思,难道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被一只鬼王给附身了吗? 台下却听得有人回答了她的疑惑。 “月小姐!那是个被恶鬼附身的小姑娘,极不好对付!你莫要冲动!快些下来!” 岑青扭头看时,才发现那是宫乾。 一年多没见,这人却像是没变化分毫,一身白皙胜雪,眉目如画,自带凛凛正气。 长得就是一副正派主角的样子。 只不过… 岑青笑了笑,这宫家人真有意思,一个原羽,还有个宫乾,都喜欢跟着人家跑么? 她正要回答他,笼子那边传来轻微晃动的声音。 岑青迅速回头,但也已经晚了。 她的眼里,是笼子里空空如也的样子。 而她的腰侧,已经被一只小手狠狠的抓了一下。 得亏她的身体条件反射的滚了出去,她的才不至于腰上被人掏出一个洞来。 宫乾自知是自己害她分了神,也不再开口,转而去找金三爷理论去了。 他搬出了种种道理,什么礼教什么为人处事都说出来了。 金三爷依旧是一脸笑呵呵,就是不让岑青下台。 而一边的岑青已经跟小鬼王缠斗上了。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动作快的只叫人眼花缭乱。 因为小鬼王身形太小,速度太快,而月朔刀又太大,她挥出去的刀都尽数劈空了。 为了节省体力,岑青便先用体术与她纠缠,只能憋屈的拿刀当成盾牌来挡着。 小鬼王的眼神已经与开始全然不同了,内里只有浓的化不开的血煞之气。 岑青举起刀身又是一挡,向后翻滚踩上铁管又弹了回去。 斜着便是一刀。 紫光盛亮,锐不可当! 但那小鬼王却毫不露怯,两只手飞速向前,竟然捉住了月朔刀的刀身。 小鬼王丝毫不顾忌岑青接上的一搅,手心皆是被划出了深可见骨刀口,但她也仍然是一手控住刀,一手向前抓去岑青的喉管。 她的手淌着血,指尖却利如刃。 小鬼王的脸上也突然扯一个狠戾的笑容来,势必要把岑青的喉管给扯碎! ------------ 第97章:慈悲的神灵(35) 小鬼王的爪子已经伸了过来,但岑青是绝对不会弃刀保命的。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月朔刀突然嗡的一声,紫光更盛,几乎要刺瞎台下众人的眼睛。 岑青突然将一股磅礴的神力尽数灌入刀身,才能在小鬼王的爪子摸上岑青的喉咙之前,把她震开。 小鬼王的身子被狠狠推向了铁管之上,又重重的弹了回来。 岑青微微喘了口气,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乘胜追击。 刀光疯狂闪烁着,岑青的身形也一样的变化莫测,快的只剩下了些残影。 到这时,她才是那个真正的月家大小姐! 但如果,这位月大小姐没有偷偷在心里,得意的跟她的系统普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种初中知识的话。 她在系统心里的形象能更高大一点的。 周围人渐渐为她欢呼叫好,开始心疼起压在小鬼王身上的钱来。 小鬼王渐渐不敌,突然就让小姑娘恢复了神智,自己则是躲进了她的身体里。 小姑娘被岑青砍中一刀,痛苦的嘤咛了一声。 幸好岑青耳朵够好使,才及时收住了刀,才没有把这个小姑娘直接毙命于台上。 小姑娘浑身是伤,微弱的躺在地上抽泣,泪眼朦胧的抬头看着岑青。 “求求你…求求你…” 她小小的眼睛里仿佛盛不下这么多的泪水,眼角也跟着慢慢渗出了血。 泪与血掺杂在一起,让她本来就瘦如骷髅的面孔更加的可怖。 岑青刀尖横在她脖子上,迟迟没有砍下去。 小姑娘已经说不出什么清晰的词汇了,只会不停的说着:“求求你…求求你…” 金三爷首先扑上前去:“月小姐,你在等什么!快点砍死她! 她体内的恶鬼已经奄奄一息了,砍死了她,你就能直接了结了这恶鬼了!” 他才不管这个小姑娘是死是活,只要这台上分出了胜负,这巨额的赌注,就有三分之一能进他的口袋了! 人群里却有压了小鬼王胜的人不满了,囔囔着把小姑娘的身份说了出来。 原来这小姑娘,不是别人,居然是金三爷的女儿! … 她是金三爷小妾的女儿,算起来,今年还只有十岁。 金三爷是个十足的好色之徒,妾室如云,子女更是满地走。 所以她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儿,从小都没怎么见过她的父亲金三爷。 而她的母亲,也因为她不是个男孩,自己又年老色衰再也没有了金三爷的宠爱,日子过的越发拮据。 她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在了小姑娘身上,动辄就是打骂。 小姑娘长到五岁,都是过的吃不饱穿不暖,身上永远没有一块好地方的生活。 她也什么都不会说,只会哭着喊:“求求你…求求你…” 母亲,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母亲,我饿,母亲,我痛! 等到小姑娘六岁时,她的母亲彻底没了金三爷的接济。 可是她养尊处优惯了,根本干不了活,也养活不了自己,更何况还有个累赘女儿。 她的母亲想操起老本行,去干出卖皮肉的事,也因为她的身份而没有人敢买账。 她越想越恨,居然把小姑娘给丢进了尸山,才哭哭啼啼的有了由头去找金三爷。 等到小姑娘被找到的时候,她已经被恶鬼附了身,金三爷请了好几个世家高人才把她给抓住。 为什么是抓住,不是杀掉,也不是帮她驱鬼呢? 那是因为,金三爷最近黑市里的比赛场生意不好,他看见小姑娘的时候灵光一闪,请人把恶鬼封印在了小姑娘身上。 而小姑娘,也就变成了他金三爷的宝贝。 能给他生钱的宝贝。 只要把她往台上一丢,那些个连赢数十场的家伙们就只能死在小鬼王手下了,他们赚的那些钱,自然就尽数被金三爷给拿走了。 凭着小鬼王,他这几年的的确确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至于小鬼王赢了之后被重新打回了小姑娘以后,小姑娘是怎么想的,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小姑娘喉咙都哑了,还是只会说:“求求你…求求你…” 金三爷就只当没听见,摸着那些沾血的银票,才会眉开眼笑的叫她宝贝。 可封印恶鬼的封印越来越弱,金三爷又一直舍不得直接杀了他的宝贝。 终于,在岑青到访的这一天,他狠下了心来,要这最后一枚金蛋,不想再要这只危险的金鸡了。 … 岑青听完,手已经在发抖了。 她愤怒的发抖! 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事情! 那些为了让岑青不杀这小鬼王的人,揪着金三爷的衣领痛骂他不是个好人! 又趴在铁管上拼命劝着岑青放了这可怜的小鬼王。 这样,他们就不用输钱了! 岑青听的心烦意乱,狠狠将刀从缝隙中戳了出去,叫他们闭嘴。 金三爷还在叫着:“杀了她!杀了她!你不是世家大小姐吗,诛杀恶鬼就是你的责任!快些杀了她!” 岑青把刀狠狠往铁管上一砍:“老子先杀了你!你这狗东西,给我闭嘴!” 她愤怒到无法发泄,只想将金三爷砍成两截之后,再去想再补上几刀才能让她出气。 宫乾也是赤红了眼睛,竟为小姑娘的遭遇落下一滴泪来,手紧紧按在了剑柄上,力道重的让剑柄上的纹路都狠狠刻在了手心上。 但他还是没有对金三爷动手,反而挡在他身前,劝阻岑青不要随意伤人。 岑青突然才觉得做人太正直了也不好,现在的宫乾就像个傻【哔——】一样。 如果她要找的神灵,就是宫乾这样的,她一定觉得自己会疯掉的。 这叫什么神灵! 这是瞎子才对! 看不到苦难与痛苦,反过来却要保护恶人! 她朝他怒吼:“别逼我连你一起砍!你身后那个人那他妈还是人?” 就在这时,手臂粗的铁管居然被她锲而不舍的齐齐砍断了。 岑青正要跳下去结果了金三爷,又停见小姑娘在喊:“求求你…求求你…” 岑青忍住眼眶的湿润,说着:“别怕,我这就杀了他给你报仇!” 小姑娘的声音却更加嘶哑了,甚至还带着点嘶吼:“求求你!求求你!” ------------ 第98章:慈悲的神灵(36) 岑青身形一顿,又收回了迈出去的那只脚。 她走了过去,蹲下身,问小姑娘:“你想说什么?你总不可能是在给那个禽兽求饶吧?” 小姑娘眼睛里已经流不出泪水来了,眼睛干的厉害,眼角开裂,露出了内里的粉肉来,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她还在轻微的摇着头:“求求你…求求你…” 岑青眼泪再也绷不住了,一下子喷涌而出。 她跪在地上,耳朵凑在小姑娘旁边。 问她:“你叫什么?” 周围人都没看明白她突然在做什么,还在劝说着让她放过这个可怜的小鬼王。 小姑娘却突然眼睛亮了一亮,第一次说出了其他字眼:“小…小鸟…求求你…” 听母亲说,是因为生下她的那天,窗边有一只晦气的小鸟,所以她被金三爷起了这么个名字。 却没有给她姓氏,也没有人敢叫她金小鸟。 可就是这么卑微的一个名字,也从来都没有人叫过。 她从那个扫把星,变成了那个东西,小鬼王,却一直不是小鸟。 小鸟眼神涣散,却固执的盯着岑青。 岑青缓缓的回过了头,轻柔的叫着小姑娘的名字:“小鸟,很好听的名字。小鸟,我来帮你结束痛苦吧。来生,一定要去做真正的小鸟。” 小鸟,千万不要再被笼子束缚了! 她突然丢开了刀,一只手捂上了小鸟的眼睛,一只手扭断了她的脖子。 藏在她身体里的恶鬼再也无处可躲,匆忙的化成红色的烟雾,还没来得及凝成人形,就已经被岑青一刀给劈散了。 输了赌注的众人纷纷涌了上来,骂岑青冷血,骂她残酷狠毒。 都被她刀背一拍丢了出去。 岑青脸色难看的很:“你们小心一点!别踩到小鸟了!” “我呸,你都把她杀了,你还在这里假惺惺的做什么!真是当了表子还想要立牌坊!” “就是就是!大家快点走,免得她发狂把我们也给打杀了!” 众人惧怕她的大刀,却还是忍不住的叫嚷着。 岑青忍无可忍,甩出一道刀光,把那些作为赌注的银票银锭打的满天飞:“够了!这些钱你们都拿回去,我不要了!都给我滚!” 台下的宫乾愣了一愣,苦涩一笑,突然骂了自己一句,反手紧紧抓住了想要趁乱逃走的金三爷。 他低下了头,任凭金三爷如何叫骂求饶,依旧是扣着他,叫他动弹不得。 宫乾思绪乱的很,在脑子里结成了一团打结的线条。 他从小受的教育都是教他为人要正直,要遵纪要守法。 却从来都没有人告诉他,有时候,杀戮也可以是带着善意的。 宫乾突然觉得好笑,那些叫嚣着可怜小鸟的人,丝毫都不在意冲上去会不会踩到她小小的,还没有凉透的尸体。 而那个了结她性命的人,却放弃了成千上万属于自己的钱财,只想要护着她的尸体。 孰善孰恶,他不可能再分不清了。 宫乾看着台上那个少女,紧紧拥着那具小小的尸体。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骇人的大刀上还沾染着温热的血液。 宫乾却觉得,此刻的她实在是太美了。 美的不似凡人。 周围都是乱糟糟哄抢钱财的人群,只有她在正中寂寂无声。 他又垂下了头,似是不敢再看她的光辉。 宫乾看了静默了片刻,就抽出了剑,抵在金三爷后腰处,逼着他上台去。 他带着羞愧对岑青说:“金三爷,我给你捉来了。” 岑青才从悲痛中抬起头,眼刃狠狠剜在金三爷身上,目光转动时也瞟到了宫乾。 这一眼看的宫乾又是微微一愣,迅速低下了头。 金三爷砰砰砰的给岑青磕着头,涕泗横流的求她放过他。 他跪伏在地上,磕头磕出了满脸的血,看起来倒也像是真心实意一般。 真心的求饶,实意的想活命。 却半分都不是因为他知错了。 “月大小姐,是我鬼迷了心窍,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个好东西!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我家里,还有妻室子女要靠我养活呢。您高抬贵手,我再也不敢了!” 岑青突然扯开嘴角大笑着,笑的格外嘲讽。 她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这个禽兽,竟然妄想用上有老下有小这种垃圾理由让她放过他! 难道,她看起来像是这般愚善的人么? 岑青恶劣的拿刀挑起金三爷的下巴:“想活命?可以啊~” 金三爷一听,也顾不得脖子上还架着刀了,砰砰又是几个响头。 “谢谢月大小姐!谢谢月大小姐!” 方才还想要劝阻岑青不要动手的宫乾,现在却又犹豫起来了:“月小姐,你真的相信他会悔改吗?” 岑青提腿踹了金三爷一脚,直接把他踹下了台去。 她也跟着跳了下去,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端口锋利的铁管。 一边把铁管抛在手里玩,一边脚尖抵着金三爷的脑袋。 岑青笑吟吟的,轻声说着:“毕竟本大小姐也不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人,既然你如此诚心诚意的求我了,我也不好非要杀你,对吧~” 说到“诚心诚意”这四个字时,她刻意停顿了一会。 接着,她又把那根铁管交给了金三爷:“金三,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直接走出黑市,丢下家人,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 另一个,是用这根铁管把自己戳成个残废,再给小鸟磕上一百个响头!我便让你回家去,我也既往不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宫乾却皱了皱眉头,对上岑青戏谑的眼神,才又舒展开了,同她一起审视着地上的金三爷。 金三爷只略微思忖数秒,连滚带爬丢了铁管就要逃离这里。 岑青抱胸站在原地,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你选的是前者啊~” 她眼神一凛,将地上的铁管横着踢了起来,又一个飞踢将铁管给踢了出去。 噗嗤一声直接从金三爷的胸口穿了过去。 宫乾也没有太讶异,在岑青说出选择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了,她是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 岑青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金三爷,嫌恶的将还尚存着一口气的他拖进了台上的铁笼里。 “你若是选择了你的家人,我说不定还真的会心软放过你,可惜…” 她没有说完,哐当一声给笼子落了锁,转身抱走了小鸟的尸身。 ------------ 第99章:慈悲的神灵(37) 岑青给小鸟在郊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只有个简单的坟堆,连块碑都没有。 等填完土的时候,岑青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在之前的世界好像也埋过别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恢复了这些记忆,堆在一起,她却好像并没有那么难过了。 心里只剩下无限怅然。 她轻微叹了口气,告诉自己,这里只是系统的世界而已。 没必要用太多感情,反正,等她完成任务,她还是会忘记的。 等她不用再给情绪系统当社畜打工了,她会回到现实,继续打她的游戏,她终于可以给boss补上最后一刀了。 只是,离开了之后,她应该也不会再记得系统了吧。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系统就像个拔【哔——】无情的渣男是怎么回事? 她被自己的脑补给逗笑了,也终于冲散了些因为小鸟而产生的剧烈情绪。 等岑青整理好坟堆,再站起身准备回月家的时候,眼神都变了很多。 好像,这双灵动的眼睛里面,再也不会有太多无用的情绪一样。 并不空洞,但就是好像丢失什么了什么。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宫乾是第一个感受到的,他只觉得嗓子有些艰涩,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但岑青浑不在乎的回过头,招呼他早些回去:“别再跟着我了,回宫家去吧。” 宫乾面色一红:“对不起,月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都没关系,我们日后再聚吧,告辞了。” 岑青微微笑了下,就径直离开了。 言行举止极有礼数,只有钟玉知道,这个样子的她是有多么疏离,身上几乎是满满的距离感。 岑青好像,突然就变得冷漠了很多呢… 他隐隐有些担心,又不知道贸然开口该说些什么, 钟玉叹了口气,还是假装自己不在场的好。 … 岑青依旧日日专心在自己院子里练刀,也会经常去找原羽等人切磋。 这让她的刀法神力皆是突飞猛进,又加上她最近乖巧的过分,让月西照也是欣慰不已。 直到月朔刀的秘密被人传了出来,又打破了岑青平静的日子。 一时间,岑青在众人口中真的成了个魔王,连带着月家也是处处被人诟病。 都说她年纪轻轻就有此种造化都是靠着这把魔刀,说她为了养刀滥杀无辜的大有人在。 更有甚者,说她其实是被鬼帝附身了。 总之众说纷纭,反正提到她没有一句好话。 还有世家叫嚣着要为了神落大陆的安定铲除她,可惜响应的声音很多,却没有人愿意,或者说,没有人敢跳出来打头阵。 毕竟,一年前武家陨灭的事仿佛还历历在目,人们骂着她这个魔王,同样的,也是实在惧怕她的大刀。 因着如此,这件事对岑青几乎算得上是不痛不痒,她都懒得费神费力去平息这些骂声。 她每天依旧是该练刀练刀,该串门串门,该欣赏美色占便宜的什么的,自然也是照常。 在岑青与原羽切磋时,她不知道第几次打着打着就在他劲瘦的腰肢上摸了一把之后,钟玉再也忍不住了。 他是一定疯了才会觉得岑青突然转性了吧? 敢情她就是从以前一脸花痴的占便宜,变成了面不改色的占便宜? 你不是喜欢占便宜吗? 我就让你一次性占个够! 钟玉早已经是轻车熟路,迅速从系统仓爬了出来,钻进控制仓,投影进了原羽身体里。 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等他做完这些,再睁眼时,岑青还没有跟他打完。 正合他意! 原羽对上岑青的时候虽然是势均力敌,可他总归是不愿意对她下重手的,所以总让岑青得了好处去。 可换成了钟玉,他是绝对一丁点都不会让着她的! 岑青立即就感受到了眼前这人的转变,微微有些讶异。 糟糕,难道是我揩油揩的太明显了,他恼羞成怒了? 算了,下次占便宜再小心一点。 她只觉得有些可惜,却也立刻端正了态度,要好好跟钟玉打。 然而,现在岑青想好好切磋了,钟玉却不会让她如意的。 他本来拿的是剑,现在却突然一掌逼退了岑青,抽出了玉笛。 原羽所吹出来的笛音,即有锐利的音刃,也带着迷惑人心的力量。 他的笛音可比宫乾使人静心迟钝的笛音还要更为霸道。 中招者顺他心意,轻则是动作滞碍,重则是缴械失忆都有可能。 钟玉一点机会都没有给岑青留下,直接就吹响了笛音。 柔和的前调刚出,岑青就暗道不好,却也来不及了。 她现在只觉得头重脚轻,都快要拿不动刀了。 “原羽,我认输!你别再吹了!” 岑青果断弃刀求饶,虽然说她并非没有办法破解,只是单单切磋,她还是不想做到如此地步。 但是钟玉铁了心要治她,根本不肯停。 一曲完毕,岑青已经是瘫软在了原地。 眼神迷蒙,意识不清的看着他。 钟玉把她抱了起来,发泄的想狠狠去揪她的脸,又担心等她醒过来以后发现端倪。 伸出去的魔爪只能堪堪停在了她脸边,动作也改成只是在脸庞上轻轻抚了抚。 “先暂时放过你。” 钟玉的声音突然哑了不少,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他两只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呸,你这个花痴宿主,光顾着占便宜不好好完成任务。 等会我就把你丢到猪圈里去,叫你花痴,看你你才还敢不敢这样,再有下次我又把你丢进去。” 他傲娇的哼了一声,手指又稍微加大了点力度,把岑青的嘴都给挤的撅了起来。 看着岑青这副乖乖巧巧任君采撷的样子,钟玉心尖尖都似乎被什么不轻不重的搔了一下。 他微微凑近岑青嘟起来的嘴巴,临凑近又停了下来。 “没想到吧,我这次不亲你了,我怎么能让你真的占到便宜,呸!” 钟玉又把昏迷的岑青折腾了一会,揪揪头发,扯扯耳朵,玩的不亦乐乎,才把岑青丢回了地上。 临走时把原羽的记忆都抹掉了,又把他的腰带塞进岑青手里,再用笛音将她唤醒。 等他一走,岑青也刚好醒来,然后就会发现,自己差点把人家衣服扒下来的样子。 这样一来,岑青也不会再好意思占人家的便宜了。 她也就可以专心完成任务了。 简直是一举两得! 钟玉都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赞。 ------------ 第100章:慈悲的神灵(38) 事情都如钟玉所料,岑青醒来时面对着羞红了脸的原羽实在是尴尬的不行。 她面红耳赤的拼命想要解释,可是只记得他们正在切磋,一晃神就发现自己的腰带被她扯在手里的原羽根本就不想听。 他抽回了自己的腰带拂袖就走,就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脚步飞快。 岑青也是脸上臊的不行,只硬着头皮在原羽房门口不停地道歉,根本不敢闯进去。 钟玉看着事情的发展,笑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岑青现在怎么这么像个耍了流氓之后给别人赔罪的登徒子? 他贼兮兮的想着:“岑青啊岑青,没想到你还有今天?” 岑青打了个喷嚏,又最后再解释了一番,才火急火燎的跑回了月家。 回到家就躲上了床,被子蒙着头。 “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越想越委屈,不明白自己这个专业揩油二十年的老司机怎么就突然翻了车。 但是岑青也没有烦恼太久,又略微想了一下该如何重新取信于原羽,辗转反侧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大天光。 一夜好眠。 岑青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的爬了起来,洗漱过后又准备练刀。 却看到月西照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一脸疲态,拽着她就要往外走。 “诶诶诶?表哥,发生什么事了,你别拽我。” 月西照回头戳了她脑袋一下:“都跟你说了平时多关注一下外面的事,练刀把你脑子都要练傻了去。” 他并不只是训她,一面拉着她的手,一面把事情简单的交待了一下。 在岑青专心练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这一阵,尸山和血海又开始不平静了。 有在附近驻守的世家更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近帝的几大鬼王居然突破了封印,重出人间,聚集在了一起。 更有甚者,大陆各地的零散恶鬼们也全都跟着几个鬼王一起涌入了血海。 一直到昨天,世家派出去的探子才终于带回了确切消息。 血海如今已经盘踞了数万恶鬼! 刚刚得到喘息的神落大陆,又将要面临更大的危机。 岑青光是听见月西照的只言片语,她就已经能想象出,深红色血海中,鬼影重重的画面。 她也神色凝重起来,一言不发的跟着月西照。 他带着她七拐八拐的,居然来到了宫家的议事厅。 里面早已经坐满了各大世家的代表,而月家,选的就是月家主跟他们两个。 岑青跟着月西照站在月家主两侧,突然想起什么,偷偷四下张望了一番。 果然在角落里看到了独自一人的原羽。 原羽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而他旁边的几人都不愿意挨着他这座冷面冰山,居然生生隔了几个人的距离来。 这才让岑青能一眼就找到他。 两人对视一眼,微微颔首就当是打过招呼了。 随即就默契的移开了目光。 岑青却是微微松了口气,居然还觉得幸好碰上了血海鬼聚,这样一来,两人根本都没空去尴尬。 等杀完鬼回来,谁还记得谁扯了谁的腰带? … 宫家主清了清嗓子:“如此,各位都到齐了。那我就直说了,想必你们都已经听说了血海的事。” 古家主接上了话:“宫家主,我有一个疑问。” “请说。” “几个近帝鬼王的封印是怎么破的?一百多年了,就算要破,也不可能会几天内一起破了吧?” “这封印已经证实是被人为破坏,但目前还没有查出来是何人所为。 当务之急,是血海之事,罪魁祸首一事,宫家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各位一个交待的。” 岑青撇了一眼中年白发的宫家主,暗叹道,宫家不愧是神落第一世家。看看人家宫家主,举手投足都是上位者的风范。 在这种时候,有这么一个能站出来指挥的人,还真是能让人安心不少啊… 她站直了身体,目光变得更为恭敬起来,专注的听着。 宫家主侧了侧身,露出了身后的血海地形图。 岑青惊讶的“咦”了一声,引来了别人的注目。 她讪讪的抓了抓耳垂:“不好意思,我第一次知道血海是指一块地方,而不单单只是一片血海。” 宫家主并没有恼,只是战术性清了清嗓子,又继续开口:“月小姐说的没错,血海的确还包括周边的四座小山。 而五大鬼王贪,嗔,痴,慢,疑中,前四鬼就分别盘踞了血海的四个山头,只有疑鬼目前不见行踪,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也已经突破了封印,所以还是要多加注意才是。” 宫家主的神色终于凝重起来,跟各大世家商议血海鬼聚的解决事宜。 最后拍板,兵分五路。 四路歼灭鬼王,一路负责剿灭鬼众。 按照安排,岑青应当是跟着原羽等人,一起剿灭鬼众的。 但偏偏,月朔刀的事,早不传晚不传,却在这个时候被人拿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事了。 “慢着!宫家主,我不同意这般安排。” 岑青正准备同原羽一起出去,闻言看向了那个水家长老,还纳闷他这是要做什么,莫非是不愿意对上五鬼之首的嗔鬼? 却没想到,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开口的水长老长的就是一张刻薄的相貌,讲话更是难听的紧:“我怀疑那个破坏封印的人就在我们当中,所以得先把这厮揪出来我才能好好的杀鬼,免得被人戳了后心窝子!” 宫家主斜睨了他一眼:“那倒也是,水长老,你怀疑谁?” “他娘的谁不知道,她月暂眠那一把妖刀,小小年纪却走上了歪魔邪道!我看就是她这个倒霉玩意儿弄出来的事!” 岑青还没来得及反驳,水长老就已经是冲她打了三两个水弹过来。 水弹触底,却又溅了起来,化成了水牢的样子,要把岑青制住。 岑青可不是个好脾气的,直接拔出刀就劈出了几道刀光,劈的水花四溅。 “他娘的,老子的衣服!” “别打了,这像什么样子!” 众人抱怨声连天,慌乱的躲开。 等场地空下来,她就跳了上去,也不管各大家主都在场,提刀就要砍他。 “你个老不死的!” 一边的宫家主难得发了脾气,一张脸早已经黑沉,怒声道:“放肆!” ------------ 第101章:慈悲的神灵(39) 宫家主却没有亲自动手制止,反而叫了原羽一声:“小羽,你去把月小姐拉开。” 原羽抱拳应是,直接跳到了两人中间。 他剑也没拔,赤手空拳,却轻飘飘的就将两人给分开了。 左手指尖夹住了岑青的刀,右手跟水长老对了一掌,直接把水长老给推开了。 原羽没有搭理水长老,只是压下了岑青的刀,安抚她:“月小姐,稍安勿躁,宫家主自有定夺。” 岑青把刀插回刀鞘,没好气的盯着水长老。 而一旁的钟玉刚刚看的最清楚,他纳闷的想着,以前怎么没发现原羽也这么…嗯,就像岑青说过的,那种双标狗。 叫他劝架,对岑青就是温柔的把刀压下去,对水长老就是直接一掌给人家打回去了? 他暗暗咂摸着原羽的举动,越看他越不顺眼。 等他回过神再关注岑青的时候,这场闹剧已经收了场。 岑青极为坦荡的承认了月朔刀的特殊之处,其他人似乎略有微词,但也被宫家主给压了下去。 水长老被月家主这个女儿控冷嘲热讽了一通,被按着头给岑青道了歉。 要不是情况紧急,现在正缺人手的话,月家主说什么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的。 月西照也是松了一口气,月朔刀之事居然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给过去了。 这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刚舒心了不少,领着岑青回去的路上又发作了,当着月家主的面就开始训她。 “月暂眠,你怎么敢的啊你!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上,你还敢打别家长老?就算是他冤枉了你,你就不能示个弱?等会我跟家主自会给你讨回公道的,你急什么急!” 月家主护女心切,一把将岑青扯在身后:“西照,别说了,眠儿也委屈。别说她了,都是那老匹夫惹出的麻烦。” 月西照火气上来,也跟着要抓她:“家主,你凑什么热闹,月暂眠这个样子,都是你惯出来的!”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拍了自己一巴掌,给月家主请罪:“家主恕罪,西照刚刚多有顶撞,但是月暂眠今天必须…” 岑青揪着月家主背后的衣料:“必须怎样?我堂堂月家大小姐,月家的脊梁骨!什么时候需要依靠你们给我出气了? 下次再有人找我的不是,我就当场把他打出个好歹来!” “我呸!大言不惭!不依靠我们?那你怎么不从家主背后出来,你给我滚过来。让我好好看看我们月家的脊梁骨长什么样子!” “巧了吗这不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父亲,父亲,你看看他!” 月家主被他俩逗笑,脸上都堆起了褶子:“哈哈哈,西照,你怎么回事,怎么跟着眠儿一起闹腾,你丢不丢人!” 月西照追,岑青就扯着月家主往反方向躲。 三人就这么在紧张的大战前夕,上演了一出老鹰捉小鸡的戏码。 这时没心没肺,真心实意的快活着的岑青还没想过,如此温馨的时刻,竟是最后一次了。 … 前往血海好像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岑青依旧跟去年一样,背着把刀,骑着她那匹黑马就跟着大部队一块去了。 如果月西照知道她的想法,估计又要揪着她耳朵训她了。 她当然觉得没什么可准备了,因为东西都已经由其他准备好了,她月大小姐自然是说走就能走的。 可惜他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他也没机会训她。 因为月西照早就跟着家主等人一块直奔慢鬼而去了。 而岑青则是跟着由原羽带领的一帮子小辈跟在大部队最后面,负责清剿鬼众。 队伍行进了一天,就赶到了血海。 负责歼灭四鬼王的四队人只略微休憩了一个时辰,部署好作战计划之后,也各个散开了。 留下后面的岑青跟原羽等人,还要再多等一天的时间,才能出发。 原羽是第一次当领队,带领着一百来个世家子弟,跟几百个世家侍卫,也丝毫没有露怯。 世家子弟中,不免有些个矜骄的二世祖们,居然也被他治的服服帖帖的。 原羽叫他们往东绝对不会往西。 而他收拾他们的手段,出乎意料的极为残暴。 岑青亲眼所见,原羽用他那张冰美人的脸,在昨天,面不改色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挑断了一个不服管教闹事的家伙的手筋脚筋。 她当时就觉得,原羽这一出杀鸡儆猴用的实在是漂亮极了。 轻而易举就确立了威信,让手下的人对他唯命是从。 众人同他一心,也勉强算是众人齐心协力了。 这样一来,对付众多鬼众,也一定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 他这个领队,除了有些偏心之外,实在是完美无瑕。 这偏的心,自然就是对岑青的心了。 岑青住的帐篷是最好的,吃的是最好的,来她赶路时,骑的马也是最好的黑马。 对此,众人是敢怒不敢言。 岑青倒是没什么太多感觉,毕竟,这些吃穿用度,跟她平常都是一样的。 当她在原羽特意找人给她准备的大帐篷里沐浴时,她还傻乎乎的想着,这么多人要洗澡,到底要烧多少水才合适。 岑青直接穿着轻薄的中衣泡在木桶里,毕竟还是在野外,虽然有重重的厚帐篷布挡着,她还是有点不太适应。 纯白的中衣湿透后紧贴在她身上,若隐若现,更叫人血脉偾张。 岑青四处摸了一把,嘀咕着:“没想到这个身体还挺有料的…” 一边满眼马赛克的钟玉闻言,控制不住的脑补出了岑青本人泡在木桶里的样子。 长发飘散在水里,皮肤因热气而透着暧昧的粉色。水下隐隐绰绰是姣好柔美的曲线,再往下… 打住打住! 钟玉猛的惊醒,只觉得自己真的被岑青感染的有点疯癫了。 他略微清醒了一点,才能继续关注岑青那边。 岑青已经脱了中衣,擦洗完,准备穿上干净的衣服了。 可她刚穿上中衣,披上外衣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布上轻微扑腾一声。 岑青立即警觉了起来,随意攥紧了衣领就直接光脚踩在脱下来的衣服上。 迅速弯腰摸到了刀,抽了出来:“什么人?” ------------ 第102章:慈悲的神灵(40) “哼,既然被发现了…” 从外面传来的声音极为嘶哑,让岑青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她这个帐篷因为是用来沐浴的,被特意选在了营地最偏僻的地方。 不会这么巧,跟那些电影情节一样,一个人的时候绝对会见鬼的吧? 一只由雾气凝成的黑手从帐篷门口探了进来,证实了岑青的猜测。 岑青呸了一声,赶紧抓起腰带绑好了外衣。 毕竟,她可不想等会打着打着,自己衣服掉了。 虽然并不是自己的身体,她也一样的一点也不想经历这种社会性死亡啊。 她摸不准那恶鬼为什么没有直接打进来,既然是能讲话的恶鬼,多半也不是什么小角色,最低也得是个小鬼王级别的。 既然这样,岑青只能打算先下手为强,直接提刀画了个十字,朝那恶鬼的位置劈出了两道强劲的紫色刀光。 帐篷布被刀光一扫,碎成破布到处翻飞,那恶鬼却径直向前一抓,猛的抓住了她的刀尖。 他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威胁味道:“月暂眠,你就这么急着送死么?” 随着他说完,岑青也终于看到了这只恶鬼的全貌。 普普通通的黑色烟雾凝成的身体,岑青却一眼认出来这是谁,也知道他为什么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了。 因为,这恶鬼,少了只左手。 岑青手腕一拧,将刀尖从鬼手中挣脱了出来,冷漠的盯着恶鬼道:“月寻,居然是你。” 毕竟,他的左手还是她砍掉的! 岑青讽刺一笑,他生前被恶鬼附身,死后居然自己成了恶鬼。 这还真是,世事无常。 月寻死后居然成了恶鬼,这是岑青没能想到的。 还成了个鬼王级别的恶鬼,就更是她没想到的。 既然是月寻,那他就肯定不是来叙旧的。他这番前来,目的除了弄死她,岑青还真想不到其他的了。 所以,她也不再多说,朝月朔刀注入神力,引的月朔刀发着紫光嗡鸣。 随即光脚踩着地面就攻了上去。 月寻虽然只有一只手,但是他如今已经不用顾忌自己会不会流血受伤了,打法只越来越激进,完全不管不顾。 再加上,岑青的刀法其实跟月家剑法同源,所以熟知月家剑法的月寻也能用一只手轻巧的拆掉她的招数。 这么一算起来,两人此刻竟是打的不分上下。 但钟玉却知道,岑青顾忌着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衣服,还是不免会受制于他。 岑青右手将刀抛起,刀在空中调了个方向后被她的左手反握住,同时右手成掌狠狠朝月寻一推。 月寻被她抛刀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识以为她要用抛刀式,换手握刀刺过来,所以直接抬手要去接刃,把整个胸口露了出来,却被她推个正着。 钟玉暗暗叫了声好,岑青果然狡猾的很。月寻跟他一样熟悉剑法,所以能拆她不少招数。 于是她反过来就利用他这一点,做了个假动作。勾引他去拆招,她却突然出掌,打他个猝不及防! 本来按照岑青现在的实力,对付月寻一个鬼王,这一掌就能定胜负了。 月寻胸口中招,她只要乘胜追击,直接就能把他劈散在这里。 可惜,她绑在腰上的腰带好巧不巧,等她一掌刚推出去,就松了。 岑青一惊,只能分神腾出手揪住了自己的腰带。 月寻可不会给她留时间让她好好整理衣服再跟他打。 趁你病要你命,这才是他的作风。 他直接狞笑着扑了上来,一爪抓向她面门,一爪却又扯向了她的腰带。 岑青顾着腰带,只能单手抬刀去挡。 局势瞬间又被扭转了,狼狈不堪的人换成了岑青。 “我呸,你这个臭流氓,你手往哪抓呢你!没想到你做了鬼之后,居然这么下流。我看你不是鬼王,是色鬼才是!” 月寻的脸全是一片黑烟,根本看不出表情。 但是光听他的话,也能知道,他此刻没有半分羞恼:“你少来激我,我都已经被你害死了,我还跟你计较些男女有别的事吗?” 岑青见激将法对他无用,只能快速出刀将他挑远了一些,自己向后一跃。 “那就…没办法了啊,哎,真的不想这样的~” 她突然转变态度,从容的站定,右手反握着刀柄,冷眼看着他。 语气慵懒又随意,反而叫月寻摸不着头脑,不敢贸然再上,提防着她还留了后手杀招。 果不其然,月朔刀紫光一盛! 月寻立即端起了防守姿态,右爪挡在身前,紧盯着岑青。 来了吗? 他突然有一点紧张,又有些兴奋。 却看见岑青那边刀光乱飞,全都打在了地上,轰轰几声巨响。 而她自己提着刀转身就跑,边跑边扯着嗓子喊着:“原羽!救命啊,有人,呸,有鬼偷窥我洗澡!偷窥不成还要杀我!” 月寻:??? 亏得她要一只手抓着腰带,还能跑的这般快。 岑青从来没有跑的这么快,简直就像只黑耗子一般,直接就往原羽的帐篷里钻。 其他人也终于听到了响动,都往那边去了,月寻再咬牙切齿如何不甘心,也只能先跑了。 那边的原羽听到声响,撩开帐门的时候,岑青刚好一头扎进来,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他下意识伸手去稳住她的身形,却不敢多靠近,只能双手撑着她,两人中间还隔着点距离。 “月小姐,你这是…” 还没等他问完,旁边就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探头探脑的往他帐里来看。 然而要命的是,岑青腰带在刚刚撞到原羽身上时,早就彻底松了,滑在了地上。 “江湖救急!借我抱一下!” 她听到有人询问,一着急,就直接搂住了原羽,挡住胸口散开的春光。 原羽被她一抱,才发现她身上的不对劲,他也迅速往搂着她往后退回了帐中,顺手放下了帐门。 玲珑的曲线只隔着单薄的中衣,直接贴紧了他。 叫他顿时口干舌燥,急切的吞咽了几下。 幸亏他定力够强,才能在这种时候,还能隔着帐门语气平静的发号施令:“还看什么?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巡逻的人呢,去找找闯进来的那只鬼。负责炊事的几人赶紧准备伙食,等天黑我们就要出发了。” 众人不敢再看,迅速领命散开了。 根本没有人能想到,帐内冷淡严肃的他,正温香软玉在怀。 ------------ 第103章:慈悲的神灵(41) 等外面彻底没了声音,原羽立马一手捂着眼睛推一手开了岑青。 动作一气呵成毫不犹豫,似乎她浑身带刺一般。 岑青一脸不可置信的被推开后,背过身捣腾那该死的腰带,暗自嘀咕:“不应该啊,这身材也不差,他怎么直接就把我给推开了…” 她吃过了这腰带的苦头,所以现在只恨不得把腰带缠进肉里,就再也不会担心它掉了。 岑青好不容易把自己缠了个严严实实的,才转过身去。 原羽还是背对着她,老老实实捂着眼睛。 她有心逗他,蹑手蹑脚凑了过去。 轻轻在他耳边呵了口气,吓得他直接把身子一绷。 原羽的声音罕见有些发颤:“月,月小姐,你穿好了?” 岑青伸出手指头,勾了勾他背后中间,戏谑道:“我好没好你不会自己看么?” 原羽僵硬的想放下手,却听见她迅速的补上了一句:“你真看啊,我还没穿好呢!” 又把他惊的一哆嗦,把眼睛遮的更加严实了。 他空出来的那只手向前摸索着,一边说:“那我先出去了。” 本来凭原羽的耳力跟记忆力,他闭着眼也能稳稳当当的出入帐篷才是。 可偏偏他现在被岑青逗弄的心慌意乱,向前一步差点儿就要扑到地上去,毁了他这二十几年的英名。 幸好岑青没再逗他,伸手扯了他一把,又掰开了他的手:“逗你玩的,早穿好了。” 原羽被拽的转过身,听的她这么一说,下意识就去看她腰带的位置。 这腰带着实缠的紧,勒她的腰肢是又细又婀娜。 再加上刚刚柔软的触感… 叫他怎么能不多想? 原羽眼神暗了暗,思绪翻飞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脑子里是些乱七八糟叫人面红耳赤的臆想,嘴上吐出来的话却再正经不过了。 “月小姐,你方才遇上的恶鬼是什么价格的?除了这一只,还有没有其他恶鬼在附近?” 岑青拉着他坐下,手刚摸上他的手腕,就觉得他轻微颤了一下,但她也没多想,只敛了神色:“这恶鬼我们都认识。” “怎么说?” 原羽伸出淡粉的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视线一直盯着岑青。 岑青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暗叹一声:“姐姐我的审美真是绝,这嘴巴不管什么时候看都是很好亲的样子啊~” 钟玉不敢出声,只能腹诽:“呵呵,哪个帅哥你不会这么想?” 他不爽的盯着岑青贴心的给原羽倒了杯茶,她说着:“你还记得我们家那个被恶鬼附身的月寻吗,就是他。” 她托着腮给原羽简单说了一下月寻的事,毫不顾忌的跟他说着:“所以我直接就砍断了他的左手,明明表哥给他喂下了丹药续命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死了。 死了就算了,如今成了恶鬼首先就是来向我寻仇了,真是烦人。” 原羽轻声附和她,眼神又转向了她一张一合的红润润的嘴,只想多找话题让她继续说话。 “确实烦人,你怎么看起来对他一点怨怼也无?无端挤兑仇视你,死了还要来找你,这你都不怨么?” 岑青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不招人恨是庸才,我怨他做什么,只是觉得烦人得很。” 她极为自然的把自己自比天才,看起来狂妄至极的说出了这一番言论。 不对… 原羽笑了笑,她确实是天才,有底气说出,不招人恨是庸才这句话。 自己不也是因为她身上太耀眼的光芒,才注意到她,此后放任自己越陷越深的么。 他点头应和:“是的,月小姐放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的。” 岑青摆了摆手:“没事啦,也怪我自己,临战还要洗澡,这不是事多么。 不过,就月寻那般阴险的性子,会不会,封印就是他破的?” 原羽一顿:“你怎么会如此想?” “一来,他对我有恨,对月家也有恨。二来,月寻自个也成了恶鬼阵营,释放五鬼王对恶鬼来说有利无弊。 还有就是,他生前是世家子弟,难保他会不会偷学过阵法之类的。他有动机,又有能力。总结下来,真相只有一个!” 岑青伸手扶了扶鼻梁上根本不存在的眼镜,做出了某小学生的招牌动作,眼神坚定::“真凶就是月寻!” 原羽终于被她给逗笑了,只说兹事体大,要先通报上去。 等岑青心满意足的走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 夜晚的血海同白天的完全是两个世界,天刚黑下来,血海才真正成了那重重鬼影的鬼境。 尖利的嘶鸣间或响起,周遭的温度似乎也突然降了不少。 让营地里的人,身与心都坠入了冰窟一般。 原羽在最前面开路,岑青不管他的劝阻,也跟着他走在队伍前面。 她的刀已经出了鞘,为了方便,她连刀鞘都没背,一路就直接揣着这把已经黑如墨的大刀。 原羽嘱咐她小心着点,抽出了玉笛。 岑青定睛一看,那支翠绿的笛子,可真眼熟的很。 原羽看了她一眼:“是的,这就是我在宫家的时候,得到的传承玉笛。” 岑青略微惊讶了一会:“宫家主又把它给你了?那你的实力只怕会更强了。” 原羽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笛子,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眼里却没有笑意:“确实,毕竟我放了这个领队,不强怎么行?” 岑青听着他这句话,他的明明语气没有其他情绪,她却觉得,原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讽刺意味的。 嘲讽的只能是,那个世家之首的宫家人。 因为身份卑贱,所以他这个天纵之才只能为奴。 他为了不再跪着生活,自请离族时,宫家收走了他的玉笛。 如今却又眼巴巴的送上来,确实可笑。 岑青看着原羽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感觉有些胸闷。 她还没见过这样的,不,或者说,她是第一次看见最真实的原羽。 岑青安慰的伸手拍了拍原羽的手臂。 原羽一面走,一面扭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这眼神太过浓烈复杂,叫岑青看不明白。 他也伸手过来,带了点力道捏了捏她的手:“没事的。还有,我会保护你的。” ------------ 第104章:慈悲的神灵(42) 到了血海边缘的时候,已经能看到腥臭的海水中无数的鬼影了。 恶鬼们闻到活人的气息,嘶吼着扑了上来。 大部队已经领命分散开了,一百多人按照四方阵的队形分别对付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恶鬼。 而岑青,原羽跟另外几个身手绝顶的侍卫,负责到处游走杀鬼。 原羽直接吹起了笛音,和着岑青砍出的刀光,收麦子一般瞬间就灭了一大堆不成气候的小鬼。 接着,岑青就直接跳进了恶鬼堆里,她身形诡异,直接拖着刀在鬼众里窜来窜去。 把原本密密匝匝鬼众堆,生生砍出了好几个缺口。 剩余几个侍卫见状,也直接跳了进来,杀了个痛快。 血海里聚集的恶鬼虽然多,但大多数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鬼,所以,他们这一队人便势如破竹一般,疯狂收割。 才短短一个时辰,这数万鬼众已经眼看着要被收拾干净了。 却突然跳出来几只鬼王,几下杀死了不少侍卫。 原羽跟岑青在鬼众里遥遥对视一眼,果断一起退了出来,直奔几只鬼王。 岑青人未到,刀光已经先劈了过去。 浸染了不少恶鬼的月朔刀的刀光,终于变成了骇人的黑色。 噗嗤将一只鬼王腿给砍没了。 岑青也来到了这鬼王面前,提刀再砍,另一只手拎着受伤的世家子弟的衣领,朝身后丢了出去。 她啧了一声,觉得自己刚刚不该砍腿的。 这恶鬼的腿本来就是个摆设,断了两只也只是受伤,并没有伤到根本。 岑青将腿一踢,引的这只愤怒的鬼王直接要去抓断她的腿。 手中刀却已经被双手反握着,在鬼爪碰上她的腿之前,就已经戳进了鬼王的心脏处。 恶鬼没有心,但他们的胸膛跟脖子,依旧是致命的地方。 她轻笑了一下:“这才对嘛~” 还没等这第一个倒霉的鬼王消失殆尽,就已经攻向了另外一只。 … 另外一边,月家主他们已经同慢鬼打了一整天了。 月家整体伤亡倒是不重,只折损了两位长老跟几个侍卫。 只是这体型庞大的慢鬼,他们是如何也杀不死。 连番上阵打了整整一天,这慢鬼依旧好好的躺在地上。 他们刚对上慢鬼时,他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躺在这里。 慢鬼体型庞大,卧在地上,背后任由他们去攻,只微微抬手应付面前的攻击。 月家主微微喘着气,火气一下子就上来。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奶奶的,老子跟你拼了!” 慢鬼终于有了点大动作,放下了鬼爪,顶着其他人的攻击,似乎饶有兴趣的盯着月家主。 只见月家主一把扯开了衣襟,宽阔的胸膛上居然画着一个矩形的封印图案。 他一咬食指,就要抹上胸口破了这封印。 亏得二长老瞅见,飞身上来打开了他的手。 “你疯了你!如玉丢掉性命给你求的封印,你就这样给毁了?” 如玉,就是月夫人的名字。 月家主闻言一愣,颓唐的放下了手:“我…是我冲动了。” 月西照收剑也跑了过来,试探性的提议:“家主,父亲。这慢鬼根本就不动弹,我们要不先休整一下吧。” 二长老上去就要给他一巴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看你是跟月暂眠待久了变疯了,这么大只鬼在我们面前,他能让我们休整?” 月家主不快的咳嗽了一声,居然真的招呼其他人停手了。 二长老:??? 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迟疑着停了手之后,慢鬼居然真的没有再管他们。 就算,他们坐在他面前打坐调息。 二长老:… 月家主拍了拍月西照的肩膀:“还是你有胆识,不过我们确实没办法对付这慢鬼,还得仔细想个法子才是。” 月西照恭敬的应了一声,却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往月家主胸口瞄了一眼。 被月家主抓了个正着。 他一顿,却也释然的一笑:“你刚刚也听到你父亲说的话了?” 月西照尴尬的笑了笑:“是的。” “好奇?” “有点…” 月家主哈哈一笑,拍了拍二长老:“你儿子好奇呢,我要不要告诉他?” 二长老一脸铁青的站了起来:“都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还有,你们真的要当着着鬼王的面休息?” 他不想让月家主说出来,月西照就越好奇了,忍不住求着月家主说。 月家主看着二长老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情大好,第一次主动在人前提起了月夫人的事。 “也没什么,不过是两兄弟喜欢一个姑娘,姑娘最后选择了哥哥的故事。” 月西照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心道怪不得他不让说呢,原来是他污点历史啊。 二长老语气极为不自然:“这,这有什么好说,你们快看那慢鬼!” 月家主却不搭理他,惯着月西照继续说着:“至于我这封印么,咱们月家以前也是比肩宫家的。 可是到了我手里就落魄了些,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月西照不敢多说,只老实的说:“我不知道。” 月家主叹了口气:“我年轻时也算个人物了,一柄剑可破苍穹。可惜后来被人暗算,鬼气入体,只能把神力靠封印压制住了大半去。 至于这封印,则是如玉献祭月神,才给我求来的。” 他们这边还要聊着,那边嫌臊的慌所以四处踱步的二长老却突然大喊起来:“快过来,这慢鬼不对劲!” 月家主还当他是找的借口,才慢悠悠的起身:“我都已经说完了,你还…等等!这是什么!” 这慢鬼身下,居然有一个大阵! 慢鬼见他们发现了端倪,突然起身暴起,捏住了二长老。 其余人立刻拔剑重新对抗他,月家主粗略看了一眼,拿剑挑开了月西照的剑:“西照!你去传信给其他人!这阵,只怕是用来复活鬼帝的!” 月西照领命,赶紧退了开,便要往外逃。 慢鬼摔了手里的二长老,直接来抓他。 月西照的后背完全部裸露在他鬼爪的攻击范围之下,慢鬼嘶鸣一声,直接就往下抓去! ------------ 第105章:慈悲的神灵(43) 慢鬼的鬼爪眼看就要抓上月西照的后背了,半路却杀出来个月家主。 月家主抬剑挑开了慢鬼的爪子,又送了月西照一掌之力叫他先走。 二长老也爬起身加入了战斗。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把这个消息送出去!” 月西照只能狠下心要先走,但慢鬼哪里会轻易让他离开。 他大手一挥,直接把月家主等人给逼退,扛着剑招便冲着月西照过来了。 月西照跳上高处左右乱窜,到底还是没能逃走,被慢鬼给拍了下来。 月西照打了一整天也没有弄脏的衣服,这一下被直接拍到了地面上,变得脏兮兮又皱皱巴巴的。 他来了火气,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就拔出了剑转身迎敌:“你就这么想留住我?也好,我解决了你再去报信也未尝不可!” 月西照因为休整调息过了,又带着怒气,剑招比平日都凶猛多了。 剑光盛亮,恍如灼日。 月家主等人也重整旗鼓再次围了上来,把慢鬼围了个密不透风。 打了一阵后,他们才发现,这慢鬼早就受了不轻的伤了,只是一直卧在地上根本看不出来而已! 难怪,他刚刚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帮人在他面前休整呢,原来是刚好称了他的心意! 二长老冷笑一声,瞪了月西照一眼:“回去再跟你算账!差点就着了这厮的道!” 月西照也自知自己有错,不敢反驳,只闷着头出招,把怒气混着怨气,一起加注在了慢鬼身上。 慢鬼逐渐不敌,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不少。 月西照一跃而起,直取他的头颅。 长剑直直戳进了他的脖颈处,慢鬼痛苦的嘶吼一声,疯狂的乱抓。 月西照就踩在他头顶,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剑。 月家主看着慢鬼大势已去,叫月西照赶紧下来。 却看到月西照脸色难看的说着:“我的剑…” 卡住了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被慢鬼捉进了爪子里。 慢鬼紧紧一握,几乎想要直接捏死这个拿剑戳进他脖子的人。 但月西照虽然受制,手臂依然有力的与他的鬼爪抗衡着。 月家主在一边焦急的很,却顾忌着月西照在他手上,不敢乱动。 几人一起提剑直砍慢鬼手臂,却仿佛砍上了钢铁一般,勉强砍进去半分就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二长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剑招越发不要命的劈砍起来。 却看见月家主沉吟一声,掀开了衣襟! 他还没来得及劝阻,月西照就已经先开了口:“家主,咳咳,不可!” 月西照拼尽全力,把牙关都咬出了血,才能把鬼爪撑开一丝缝隙。 他大喜过望:“不要,破封印!我能…出来了…” 月西照的声音弱了下去,因为他眼前突然只剩了一阵黑。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头颅已经生生被慢鬼咬下来了。 慢鬼也在这个时候跟着他的头颅一起轰然倒地。 月西照看着眼前的景象极速下降,暗想着,原来头颅掉下来以后,自己还尚存一些意识啊… 他的脑中如走马观花一般,闪过许多光怪陆离的场景。 可惜思绪万千,他再也说不出口。 只求我的脑袋,不要掉在太脏的地方… 父亲啊,原谅我… 月暂眠,这下,可没有人再骂你了。不知道,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害怕? 月西照终于闭上了眼睛,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 岑青这边的鬼众已经被灭了个七七八八了,几只鬼王也只剩下了一只。 她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听到远处有人用神力传音。 “诸位!留心阵法!极有可能五鬼王的目的是复活鬼帝,目前首要任务,不是杀鬼,先破阵!” 岑青挑了挑眉头,一刀又砍下了两只鬼众的头颅。 她从滚滚黑烟中跳了出来,跑到了原羽身边,这时候,他也正好消灭最后一只鬼王。 “对阵法你可有研究?” 岑青扯了扯衣摆,看着依旧光鲜亮丽的原羽,感叹人与人之间真的是有差别的。 她在鬼众里穿来穿去,一身衣服已经叫人没眼再看了,而原羽,依旧一丝不苟的。 原羽顿了顿,收了剑:“略懂。” 岑青抓起他的手腕,说着:“这边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既然你略懂阵法,我们还是先去找阵吧。” 四大家主到现在还没露面,岑青就已经知道了传说中的的五鬼王是如何难缠的。 他们还仅仅是近帝而已,可想而知,这真正的鬼帝到底有多恐怖。 所以她当机立断,先带着原羽破阵才是,这些小鬼不足为惧。 她背对着原羽拉着他,所以看不到身后的原羽盯着她的手神色一僵的样子。 钟玉看见了,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家伙,得了便宜还还这副臭脸,真是气死他了! … 岑青拉着原羽直奔了慢鬼所在的山头,一来是想去帮忙破阵,二来也是想看看月家的伤亡情况。 他们到的时候,月家剩余几人正围着慢鬼藏起来的那个法阵研究。 岑青粗略打过了招呼,没看到月西照,于是便问:“西照表哥呢?” 二长老依旧板着脸,只有月家主强撑着一个笑脸回答她:“你表哥杀完鬼把衣服给弄脏了,不管我怎么骂也非要先去收拾了再说。” 岑青看向了地面那刺目的鲜红,隐约猜到了些,却不肯承认:“是不是,不小心沾到了别人的血?” 二长老瞪了她一眼:“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滚过来看这个法阵!我看你这个月家大小姐平时学了点什么,能不能认出来这个阵!” 这么一骂,岑青终于回过神来,不再乱想。 岑青立马上前去,看向了地上那个用血海之水,跟尸山之土和成的土质阵法。 原羽见她一脸困惑,主动提她解围:“我有些印象,这的确是复活法阵,看来我们得快些阻止那些恶鬼了,免得鬼帝复活。” 他似乎有些急切的样子,提着剑又要回去杀鬼。 二长老却蹲下身去,摸了摸地上的法阵。 这阵已经被他们第一时间给破坏了,圆形的法阵破了个口子。 二长老突然神色大变:“不对!” ------------ 第106章:慈悲的神灵(44)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直尾随岑青,藏在暗处的月寻就突然冲了出来。 月寻早已经潜伏多时,居然一击让他得了手。 等众人反应过来,二长老已经被扭断了脖子。 月家主率先抽出了剑,双目刺红的怒吼着,砍向了月寻。 岑青也是怒上心头,大刀直取月寻面门。 二长老虽然对她从来都是不假颜色,可他的的确确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 “月寻!你怎么下得了手!他也是你的长辈!” 月家主的剑微微一愣,满脸不敢置信:“什么?月寻,怎么会是你?” 月寻重重哼了一声:“为何不能是我!你们冷落我时,可有想过今日,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来啊!” 岑青只被怒气蒙蔽了数秒,就停下了脚步,高声对月家主说:“父亲,留他一命!他堵上二长老的嘴,又费心费力的激怒我们,那就恰恰说明这法阵的确不简单!” 月家主经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二长老死前没有说完的话。 剑放缓了些,三两下就制服了月寻。 他掐住月寻的喉咙,狠狠摔在地上逼问他:“说!你刚刚为什么要杀二长老!” 月寻正要用二长老曾经得罪过他这个借口搪塞过去,就听见岑青说:“父亲,别跟他多啰嗦。 月寻,我问你,这法阵背后还有什么秘密?不用找借口说废话,我耐心有限。你要是不乖乖说,我就把你丢进缚鬼炉里烧上个七七四十九天!” 月寻终于慌乱了起来,拼命叫骂。 最后被岑青找来的缚鬼炉给堵上了嘴巴。 月寻终于不动弹了,像死鱼一样瘫倒在地,抬起断手,似乎是看了几眼。 他说着:“我认输,我告诉你。来,你凑近点,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岑青狐疑的看着他:“你不会等我凑近就咬掉我的耳朵吧?” 正有此意的月寻:… 他语气尴尬至极:“怎么会呢…” “废话少说,这法阵到底哪里不对劲?” 月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开始嚣张的大笑起来:“能有什么不对劲呢,这就是复活鬼帝的阵法啊。哈哈哈,只是,这阵早就被用过了!” 岑青只等他说完,一边叫原羽先去通知其他人这件事,一边找到月寻嘴巴的位置,一刀捅了下去。 月寻惨叫一声,眼神狠狠盯着岑青:“你们都会死的!会,咳咳,会死的!” 岑青利落的解决了月寻,明白此事刻不容缓。原羽却还站在原地,被她直接扯着离开了。 她回头对月家主等人吩咐:“你们先养伤,等会再过来。” 等他们两个离开,月家主还跪在二长老尸体旁边一脸沉痛,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岑青的话。 … 最后所有参加过会议的,还活着的世家家主与世家子弟,都聚集在了痴鬼所在的山头。 四鬼王都已经被消灭了,眼下却又迎来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众人不约而同想起了神落历史上,鬼帝第一次出现时所带来的大灾难。 鬼帝,不仅仅代表着万鬼之首,他就是灾难的象征! 百年前神落世家为了封印鬼帝,可是折损了不少人,死伤惨重。 尤其是当时打前锋的月家,差点灭族,也就有了月朔刀断了传承的后话。 想及于此,众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 岑青站在人群最外面,倒是没有他们这般沮丧。 她一直坚信事在人为,凡事总有出路的。 岑青一边思索着,一边看向了血海中剩余的鬼众。 这海水红的发黑,又腥臭无比,她对此嫌弃至极。 她正准备移开目光,却看到厮杀中被掀起来的血水下,似乎,有一些规律的图案? 岑青眸子一缩,转身挤上前:“等等,鬼帝若是真的突破封印了,为何现在迟迟没有露面?现下我们伤亡不轻,他若是出手,覆灭神落世家岂不是轻而易举?” 宫家主看了她一眼:“也是,也许五恶鬼他们根本就没能成功复活鬼帝?” 岑青却摇了摇头:“不对,我感觉他一定是复活了,只不过因为其他原因现在不能露面而已。” 众人追问:“什么原因?” 岑青转过了身:“或许,复活后他功力大减,只能先躲起来,想办法恢复功力。诸位,停手!不要再杀鬼了!” 最后一句她铆足了力气大喊了出来,在底下与鬼众厮杀的人不明所以,却也齐齐从血海中退了出去。 岑青挥出一道刀光,刷的把血海里的血水给劈了起来。 露出了藏在底下的阵法一角。 虽然只有这短短一瞬间,也足够宫家主把它看个真切了。 他紧拧着眉头开口:“这是,百炼阵?” 月家主也是一凛:“居然真的是!简直阴毒至极!” 宫家主对着任然不明情况的众人解释道:“此乃禁术法阵,可炼万鬼于一体,极大的提升布阵者的功力!真是好险,多亏了月小姐。” 他抹了一把冷汗,居然朝岑青拱手行了个礼。 岑青哪里会让他真的弯下腰去,连忙去扶:“宫家主严重,但是,我们可还尚未脱险! 布阵者为了吸收法阵提炼的力量,一定会在附近停留。所以,我怀疑这鬼帝现在已经附身在我们其中一人身上了!” 这话一抛出来,就如同惊天霹雳一般,人人自危! 而一直在旁观的钟玉却突然灵光一闪,那时候,那个人的眼神! 对! 不会错的,居然是他! 他急着提醒岑青,生怕她没有防范落入险境,都快忘了自己是在装死了。 “岑青!你听我说!” 但是,他刚开口,岑青就已经把目光转向了那个人。 她突然伸手紧紧抓住那人的手腕。 那人丝毫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还露出了一个笑脸:“月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岑青被钟玉突然开口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回应那人。 她此刻外表严肃至极的抓着一人的手,站在人群中间,脑子里却是噼里啪啦对着钟玉就是好一通哭诉埋怨。 “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搭理我!你个臭系统!辣鸡系统!呸!要不是姐姐我聪明,我都要在这个世界被人玩死了!我要投诉你!” 钟玉顿时后悔不已,暗骂自己多嘴。 钟玉啊钟玉,你这张嘴,真该打! ------------ 第107章:慈悲的神灵(45) 等控诉完岑青才又开口,至于她刚刚的沉默,落到别人眼里就是她深沉的凝视着她抓着的那人。 顿时,月家大小姐这个名头,突然就不再跟跋扈挂钩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好像,还是个年少沉稳又十分可靠的人。 “不是吧,怎么会是他?” “月小姐是不是搞错了?” 众人的窃窃私语,都在岑青开口后戛然而止。 岑青也回了那人一个笑脸:“意思就是,你就是鬼帝!你看,你现在就露马脚了,真正的原羽不会让我当着众人的面抓着他的手的。” 原羽笑容更盛,凑近了些,贴着她的脸说道:“怎么会呢,我不是心悦你的吗,你自己,也是知道的,我怎么会不让你抓我的手呢。” 他这般暧昧的语气,已经等于是承认了岑青的指控。 岑青直接举刀朝他砍了过去:“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会让我抓的!” 因为原羽,他会在意她的名声,怎么可能会大庭广众之下来跟她拉拉扯扯? 原羽,或者说鬼帝,游刃有余的对抗着十几人的攻击,还分神挑逗似给岑青喂招。 岑青虽然气急败坏,可一对上他这张脸,还是忍不住下重手。 一边的钟玉实在好奇的不得了,看岑青没有威胁,便忍不住想问她是怎么发现的。 毕竟,他是因为亲眼见过,岑青在血海捉住原羽手腕的时候,他脸上那个奇怪的表情。 当时他以为那只是他因为惊讶羞愤而已,现在看来,他那个表情明明是错愕转变成的恶意才是。 所以钟玉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原羽不对劲。 可是岑青,是怎么发现的呢? 钟玉逮着机会就问了出口。 他先是调低了音量,等过了一会才把音量调回了正常强度。 果不其然,他一开口,岑青根本就像没听到问题一般,先气鼓鼓的说了好些话。 钟玉从善如流的应付:“是是是,我的错。所以,你是怎么发现的?” 岑青这才开口:“也不算是发现,最开始只觉得不对劲而已,他有些举动还是有些反常了。 只是,能被恶鬼附身的人,不都是那内心摇摆不定的人么,原羽,他怎么也会中招。” 钟玉感慨的叹了口气,没有再开口,却也想出了答案。 为什么呢? 只可能是因为你这个月小姐啊。 就连… 他没再细想,看着岑青又扑上前去。她似乎变得坚定了些,出刀也没再放水,月朔刀寒光四起,直逼人群中的那个人。 钟玉正想着,岑青的刀法又进步了一点,又快又准又狠。 没想到她认真起来,还是挺…挺认真的。 他一时找不出形容词来,只觉得岑青飒爽英姿帅的很。 但他也只能夸她几秒,因为岑青突然又蹦出了一句:“原羽这个成神的头号种子也废了,哎~求人不如求己,完成任务还是靠我自己吧,说不定我也能成个神呢~” 钟玉呸了她一声:“你是怎么用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岑青耍无赖的回答:“不听不听!” 钟玉:“呵呵。” … 鬼帝见岑青已经认真了起来,本来就是背腹受敌,眼下更是雪上加霜,着实不太好受,根本无暇再逗她了。 都是这个该死的月暂眠! 鬼帝越想越气,突然就暴起,一连几爪丢开数人,直接朝岑青抓了过去。 岑青举刀便挡,瞬息间来来回回跟他对了几十招。 你攻我挡。 爪来刀抗。 岑青一时间竟然也能跟他勉强打个平手,可惜实力差距终究太大。 鬼帝突然放任她砍中了他的肩膀,刀刃只能砍进去浅浅一道。 而他便趁势双爪向前,就把岑青拉过来扣在了怀里。 他一爪扣住了岑青的喉管,一爪紧紧控住了她,对着众人说:“你们还要打吗?再打,我就掐死她哦~” 岑青虽然受制于人,但是看着鬼帝用着原羽那张冰山美人的脸,说出这种欠揍的语气,还是忍不住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背。 虽然说,这点力度,对鬼帝来说不痛不痒。 鬼帝缓缓扣紧了一根手指,指尖锋利无比,轻易就扣进了血肉里,疼的岑青一阵轻颤。 他贴近她,深深嗅了一下她颈间的味道:“你再不老实,我就真的掐死你了。乖一点。” 岑青被他举动弄的浑身难受:“闻什么闻,我现在身上就只有汗味!汗味好闻么?你好歹是个鬼帝,口味居然这么奇葩!” 鬼帝被她嘲讽,反而心情大好:“好个伶牙俐齿的…额…怎么回事!” 他却突然表情痛苦,连扣着岑青的手都松了不少。 “月,月小姐!我清醒不了多久!你怎么可能会清醒!快点!在百炼阵的阵眼杀了我!住手!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岑青被清醒过来的原羽直接推开,他自己则是纵身跳进了阵眼处。 原羽朝着岑青露出一个笑脸,属于真正原羽的笑脸。 他对她张开手:“快点,用月朔刀杀了我,刺穿…呃…刺穿我的胸口之后,你就丢下刀跑!” 岑青没有丝毫犹豫,提着刀就冲了过去,刺下去的时候,眼泪也跟着滚了下来。 噗嗤一声,就戳了进去。 她砍过这么多的人,杀过这么多的鬼,第一次觉得这把刀太沉重了。 原羽又是一推,把她推远,留自己独自胸口贯穿着一把大刀,站在血水中。 鬼帝却在这时又抢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挣扎着要从阵眼离开:“怎么能…我好不容易才回来,怎么能让你给毁了!” 岑青没有哪里会让他得逞,直接就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他,双手在他背后扣成结,把他死死的压在阵眼处。 鬼帝嘶吼着:“你放开我!你待在这里,也会跟着一起被百炼阵反噬的!你这刀又是个什么鬼东西!” 岑青笑了笑,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贴在他耳边说着话,语气恶劣至极。 “哎呀~你知道,你这种老老实实解说弱点的反派,一般都是炮灰,难为你明明有个牛逼哄哄的名头,结果一出场就死了!” 鬼帝还在挣扎:“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岑青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你死定了!” ------------ 第108章:慈悲的神灵(46) 月朔刀突然爆出强光,疯狂吸收着阵眼本该传送给鬼帝的力量。 岑青也感觉浑身脱力一般,但她却努力扯开了一个笑容。 “原羽…原羽,你还在吗?” 他却再也回答不了,跟鬼帝一起死掉了。 岑青也已经没力气逃脱了,被阵眼拉扯着。 她的四肢百骸都开始生疼,这疼痛似乎发自灵魂深处,压抑不了的剧痛。 “呸,系统,你看这臭刀,亏我以前这么宝贝它!现在可半点都没心疼我!” 钟玉简直要服了她大条的神经:“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快叫人把你拖出去!” 她吐了吐舌头,对他,也是对着岸上痛苦不已的月家主说道:“千万不要靠近,这阵眼还没被我的刀吸收干净,你们下来也是陪着我送死!” 岸上的月家主一连痛失两位亲人,现在叫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去送死? 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跪着想爬向岑青:“眠儿,眠儿啊!” 月家主悲痛万分,却又突然坚定了眼神,直接破了胸口的阵法! 他这下再没半分犹豫,一股恐怖的磅礴神力瞬间充盈了他的身体。 月家主一跃而起,长剑自上劈下,气势如虹。 剑光直接把血水尽数掀起! 他也飞身上去,抓起岑青,一把将她给丢了出去。 而他自己,因为体内鬼气发作,直直跌入了血海深处。 岑青沾地后立马就爬了起来,迅速向前捉,还是晚了一步。 “不,不不,父亲!父亲!为什么…为什么!” 她再也忍不住了,积蓄已久的眼泪崩堤而出。 钟玉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却无意间看到这个世界的进程,直接跨越到了九十九的位置。 “岑青!你先别哭,你刚刚说的应该是对的!你可以试着,让自己成神!” “成个屁!早知道成神要家破人亡,我就一门心思培养宫越那个家伙了!” 她嘴上这么说着,等血海底下的阵法停息之后,还是迅速跳了下去。 先是捞出了原羽跟月家主的尸体,接着才是去阵眼取刀。 她的手刚一碰上刀柄,一股清亮的神力就顺着她的手直接爬向了她的心脏处。 然后在心脏处一下子炸开,流窜到全身筋脉。 身上,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岑青只愣怔了一会,就恢复了原样。 她盯着张开了自己的手查看,纳闷道:“怎么没什么变化?我这是当了个假神?” 钟玉看着缓慢又开始推进的进程,也是奇怪的很:“不应该啊,这个任务明明…等等,你的眼睛!” “眼睛怎么了?” 岑青狐疑的眨了眨眼,长睫毛下,居然是一双金色的瞳子! 钟玉有些呆愣,明明她的容貌没什么变化,为什么就是感觉,岑青现在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圣洁之感! 就连她伸手扒眼皮子的动作,看起来也是优美至极。 钟玉迅速恢复了神智,暗骂了一声,才开口:“变成金色的了,而且,你现在,似乎…带上了一层奇怪的滤镜。” 岑青微微偏头,轻笑了一下,眼瞳中星光璀璨。 她似乎是有些困惑的样子,看起来可爱极了。 “哪里奇怪了?系统?” 钟玉又提醒自己清醒,才没有沉溺进她的眼睛里:“怪就怪在,你现在无论做什么奇怪的举动,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岑青轻笑了一下,声音如沐春风:“那我是不是可以果奔一下了,上次没打过月寻就是因为这事,给我气坏了!” 钟玉:… 果然,这个家伙就算披上了厚重的神灵滤镜,也依旧是个弱智! 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才能让她问出这种问题? 钟玉这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系统尚且都被迷惑了几次,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皆是一副痴迷的样子,更有甚者,直接匍伏在地了。 宫家主尚且还能够站立,也同样的震撼非常:“月…不…月神?” 岑青回过头来,金色瞳子没有丝毫情绪,却又温柔如水。 她红唇轻启,声音轻灵:“是的。” 宫家主终于也跟着跪了下去,一起高呼月神。 岑青举止优雅的掏了掏耳朵,跟钟玉说着:“我感觉,我身体里的神力似乎不一样了。我好像,可以试着复活他们?” 她蹲下身,对着地上的月家主跟原羽伸出了手。 白玉似的手覆上了他们冰凉的胸口,却不被他们身上的血污沾染半分。 半晌,岑青开口,红润润的小嘴一张一合,实在是好看极了。 “我好像,不知道怎么用神力…” 钟玉:… 敢情你刚刚一直没动弹,是在装【哔——】啊! 岑青揪了揪耳朵,思索着:“月朔刀是靠血吸收能量的,那我又吸收了它吸收的能量,同理可得,我的血有复活的效果?” 钟玉生怕她再说出些奇奇怪怪的话,赶紧附和:“虽然你这个解释很牵强,但也不是没有丝毫道理的,那你就快点试试吧,你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岑青这才在刀刃上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想了想,先拿原羽试水,把指尖的渗出的血摸在了他苍白的嘴唇上。 原羽居然真的身体抽动了一下,还伸出舌尖来舔舐干净了唇边的血。 饱含生机的血液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他胸口上硕大的刀口也开始愈合。 岑青一喜,赶紧把月家主也给复活。 钟玉却突然开口:“你复活他们,自己不会有影响吗?” 岑青却突然释然一笑:“这个我就想到过啦,反正我又不会真的死掉,能在完成任务之前,复活他们,真是太好了。” 她立即吩咐其他人,把死去的人们全部搬进血海里,自己也重新站了进去。 海面上飘着几十具尸体,有些岑青甚至都没有见过,但她还是想要救活他们。 岑青对着刚苏醒,还虚弱着的月家主道:“还有表哥呢,你们把他藏在哪里了,也一起,带过来吧。” 月家主老泪盈眶:“果然瞒不过你,只是…眠…月神,天道有序,死生亦是。你这样强行把我们从鬼门关拉回来,你自己…” 岑青站在血海中,长发无风自舞:“我明白的,我无悔。” 此刻,她才真正显露了神祗的风姿! ------------ 第109章:慈悲的神灵(47) 岑青接过月西照的头颅时,还有一些愣怔。 她看见那摊血迹之后就想过,他的死状会有多惨,却从没想过,他会是这样的一个样子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岑青捧着头颅,轻轻唤了一声:“表哥。” 她用月朔刀割破了自己的两只手腕,鲜血喷泄而出,汇入血海里,又渗进那些泡在血水里的尸体的嘴唇。 只有这样,她才能一次性把自己的血喂给所有人。 岑青能清楚的感觉自己的生机正在流逝,但她反而在笑。 她双手流血,抱着一颗头颅站在血海里,身边漂浮着一堆尸体的场景实在可怖。 可她带着慈悲的笑容,周身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光的样子又圣洁无比。 冷酷又慈悲,都是神的样子。 钟玉也仿佛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岑青最后会成为神。 因为她取下别人的性命毫不留情,但也愿意用自己去换别人的命。 因为她愿意背负杀孽换取别人的安宁。 虽然岑青有的有些选择,是因为仗着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肆无忌惮,但不可否认,她确实比一般人要善良慈悲,也更加的冷静淡然。 他笑了一下,终于说出了那句:“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本次任务完成获得技能…我【哔——】,怎么是这个!” 幸好岑青刚好失去了意识,完美错过了他的因为错愕而忍不住爆的粗口。 只有一瞬间,岑青又恢复了意识,睁开眼果然又是躺在那个白色的房间里面。 她打了个哈切,不等钟玉开口,主动提醒他:“快点看这个世界的后续吧,情绪系统的社畜打工人等着赶下一个世界呢。” 钟玉:… 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过? … 因为她牺牲自己,救活了所有人。 所以等她完成任务离开后,神落大陆也没有一个岑青芯子的月暂眠了。 她感叹一声,至少这个世界还不错,她在意的所有人都还活着。 只是,能不能好好活着,她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看着原羽醒过来得知了她成神后牺牲的事,也不知道他怎么怪罪起自己来的。 把自己独自关在了原府,日渐消瘦。 岑青看着她的冰美人脸颊都凹陷了下去,真是心疼的不得了:“小美人,你别难过啊,难过了都不好看了!” 钟玉一听这话,又有了点小脾气:“你赶紧多看你的小美人两眼吧,马上你就得忘了他!” 岑青被他一打岔,脑子里还在闪着后续宫越气恼原羽颓废,砸门把他揪出来打了一顿的场景,却分神跟钟玉聊天去了。 “我怎么,好像闻到一股酸味?系统,你闻到了吗?” 她笑眯眯的开口,有意调戏自家系统,毕竟,他当初偷亲自己的事,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呢,正好趁现在有之前的记忆,好好的跟他算一算! 至于宫越后来差点跟原羽发展出基情的事,她一点都不关心。 也不对,毕竟这个展开实在是劲爆过头,她还是有一点点关心的。 一心二用,怎么能难得倒我岑青呢! 另一边的钟玉自然听出来了她是在说自己吃醋了,故技重施又想装死,反正岑青马上又要失忆了。 但岑青是谁,她一听到自家系统又开始沉默,就明白了他心里的小九九。 直接就对钟玉说:“诶?你别又不吭声哦?你是不是喜欢我?你是不是人!你不吭声我就当你默认了!” 钟玉急忙反驳:“胡说!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个弱智!” 岑青循循善诱,声音甜腻到令人发指:“真的假的,反正我都会失去记忆的,你就跟我老实说嘛~好不好,系统统?” 钟玉只觉得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但不可置否,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虽然说,他从系统仓里出来之后,他在自己的那个时空,离他躺下只隔了短短几秒。 可因为情绪系统设置的意识时间流速问题,他在系统的世界里,也确确实实,陪伴岑青度过了几十个年头不止。 所以,是真的,喜欢。 不是自己嘴硬说的,一点点。 是很喜欢,很喜欢。 然而傲娇如钟玉,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但是岑青并不知道他所想的,反正自己得到了他的肯定答案,她就特别开心。 她紧接着又问:“那你是不是人!我记得,你假扮过外卖小哥!能出现在现实的,不可能是人工智能吧。” 钟玉老实的回答:“是的。” “我的妈呀,我的系统居然这么好看,还喜欢我!系统统,我爱死你了,有了你,我还看什么帅哥。我发誓,以后我的心里只有你!” 钟玉嫌弃极了:“别这么恶心的叫我,我有名字,我叫钟玉。至于你后面发的誓,你肯定想的是,反正你也会忘记的是吧?” 岑青被他毫不留情的戳穿,尴尬的挠了挠头,轮到她现在装死,专心看神落大陆的结局去了。 此时,她的脑子里正好出现,月西照央求月家主把月暂眠嫁给自己的样子。 尽管她已经成神,尽管她已经死了。 月西照还是要娶她。 岑青看着他一身大红喜袍,抱着一块写着“月朔神女月暂眠”的牌位,成了亲。 月西照极为珍惜的抱着牌位,一拜,再拜,三拜。 最后一个人在喜房枯坐了整宿。 通红的喜烛也燃到了半夜,两只巨大的喜烛到最后,只剩下了一块红色的蜡泪。 岑青看着看着,突然就落下泪来了。 钟玉没好气的说她每次看结局都要哭一场,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对世界里的人感情深厚一般。 岑青赶紧抹干了眼泪:“你别阴阳怪气的讲话了,给我酸的。我又不是因为喜欢他们,我就是爱看帅哥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为月西照哭,是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表哥而已。” 岑青看着月西照,想着,真是有意思。 她在的时候,他恨不得天天提溜着她的耳朵训她。 等她不在了,他却抱着她的牌位肝肠寸断。 岑青笑骂着月西照活该,笑着笑着,却又哭了出来。 表哥,再见啦。 ------------ 第110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1) 岑青再睁开眼之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异常华贵的锦塌之上。 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去过不少古代的世界,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所在的地方更是十分奢侈,壕无人性。 岑青满意的摸了摸身下柔软的被子,没有急着接收信息。 手摸着摸着,却摸上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冰冰凉凉的触感,又滑腻非常。 岑青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她怎么感觉,这个手感特别像人的皮肤呢? 她战战兢兢的不敢回头,生怕旁边躺着具尸体。 “系统,系统,你在哪?这是什么情况啊,我,我害怕!” 某玉这时刚看完世界信息,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根本没时间搭理她。 岑青得不到回应,就更加害怕了。 却听见旁边传来一道温润如水的男声:“陛下,您要起了么?” 岑青回头的时候,那声音的主人已经起身,窸窸窣窣的穿着衣服。 她这才发现,旁边这人居然什么都没穿! 岑青下意识捂住了眼睛,却又忍不住张开了指缝偷瞄。 那人生的一副好相貌,五官深刻,浓眉星目,鼻似悬胆,嘴唇极薄,又一直抿着,看起来十分冷漠刻薄的样子。 而他身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一看就知道他昨天晚上经历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那人察觉到了岑青的目光,微微偏头凑了过来,薄唇轻启,却意外的红润非常,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软了不少。 一下就推翻了岑青刚刚对他刻薄的第一印象。 他询问道:“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接着便伸手上来,轻轻握着她的手腕扯开了些,露出了岑青的脸。 他似乎有些疑惑:“陛下,您为什么脸这么红,可是哪里不舒服?” 岑青只觉得自己一张口,自己的虚弱的魂魄就要飞了出去了。 她没轻易开口,疯狂呼叫钟玉:“系统!系统!救命啊,这是怎么回事。什么陛下什么的,我旁边怎么有个男的!你快点把世界信息传给我!” 没等钟玉回过神来回应她,岑青又听见脚边传来一道声音:“不舒服?我看她昨晚明明舒服的很!” 接着岑青就感觉身上一重,有人从她脚边爬了过来。 只过了几秒,一张跟旁边那人一模一样的脸便探了过来,脸上挂着顽劣的笑容,直接在岑青嘴角舔了一下。 “陛下,要不要我再帮您舒服一下?” 岑青瞪大了一眼,被吓的直接坐起,一把他给掀翻了。 她莫名觉得自己会些功夫,力道大的很,直接让那人摔在了一两米远的地方。 岑青正要抱歉,转头看见那人也是不着寸缕,脸腾的一红,拽上旁边人的手,大叫着:“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那人衣服都没有穿完,就立即下了床,只拿了件衣服给地上的人披上,就带着他走了。 地上那个披着衣服,走之前还委屈的对着岑青说:“陛下!您这又是发的什么脾气!” 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一个人给拽了出去,留下岑青在身后独自凌乱。 “系统!我这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女皇?那两个不会都是我的男宠吧?还有,听他们的语气,这具身体还是个坏脾气的主?” 在她咆哮数声以后,钟玉虚弱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了:“别叫了,我在呢。” 岑青眼睛一亮,没等钟玉抛出问题就直接抢答:“快快快!接收接收!” … 原来,这又是一个系统生成的世界。 岑青现在的这具身体名叫君江燕,是君国女皇。 虽然说她是女皇,但其实,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女尊世界。 只是君国人十分重视血统,先帝除她之外再无所出,所以君江燕这个跋扈无能,相貌丑陋的公主才能顺利登基成为君国女皇。 而君江燕此人,从她还是长公主的时候开始,就十分的荒淫奢侈,性情更是暴虐无道,手段狠辣无所不用其极。 她因为自己貌丑,所以格外的喜好美男,从十四五岁开始,就到处寻找容貌姣好的男子。 君国上下皆知,被君江燕看上的人,不管是敌国太子,还是武林高手,都只有被她关起来凌 辱的分。 不管你是谁,只要被她看上了,你就逃脱不了,就算你已经有妻有子了。 君江燕也能叫你家破人亡,之后再乖乖入了她的房。 她做出这般天怒人怨的荒唐行径,但仍然好好的坐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就足以看出,君国人是有多么在乎血统了。 君国民臣都恨极了她,只等她生下龙子,不出三天,她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君江燕自从登上王位以来,国家大事不用她亲自动手,众臣都帮她办的妥妥帖帖的,也没人觊觎她的宝座。 她在位一年,只顾着吃喝玩乐,君国国土反而又向外扩张了几个版图。 君国人民亦是富裕安乐,小日子过的十分不错。 可以说,她这个皇帝既没有内忧,也没有外患。 唯一要操心的就是,举国上下都盼望着让她早些怀孕。 所以她登基以后,从来没有人刺杀过她这个皇帝。 只有人前仆后继的爬上她的龙床,后宫也被不断地塞人进来。 平民中更是有那些样子好的男子,自请入宫为君国分忧。 短短一年,她的后宫,不说佳丽三千,三百是肯定有的。 这三百里,还不包括那些个俊俏的侍卫,宫人。 所以,要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君国人,只要看他恨不恨狗皇帝,愿不愿意爬上狗皇帝的床。 岑青在观看君江燕记忆的时候,眼前都是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尽管好色如她,也不可能面不改色的一直看小H片吧? 她有些难受的表示,原来古代人也这么会玩? 岑青全程都在“原来还能这样?”“天啦噜,这是人可以做到的姿势吗?” 她有些难受的问钟玉:“不懂就问,为什么君江燕的记忆基本都是些不可描述的东西,难道她没有其他日常的吗?” 钟玉:… 早就看了很久马赛克的钟玉,又陪着岑青看了一遍马赛克的他,此刻已经生无可恋了。 他妈的我为什么一时心软没有真的把她送到非洲去挖煤! 谁来救救我的眼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第111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2) 岑青总算看完信息后冷静了下来。 她这次的任务是攻略新任状元郎,限制则是相貌丑陋。 她仔细看了看,君江燕骨架粗大,在女子中体型就格外的壮硕。 岑青看到时,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长得这么高大,难怪有体力对付这么多男人。 至于君江燕的皮肤,有些黑不说,还长了满脸的痘痘,五官平庸至极。 而这个丑陋的君江燕,在原世界里,一眼就看上了状元郎。 也不管他是如何的惊才绝艳,对君国会有多大的增益,她的眼中只有他那张脸。 所以,可怜的状元郎根本没来得及在朝堂大展拳脚,就被君江燕给虏进了后宫。 他性子倔强的很,于是便要死要活的跟君江燕纠缠了好久。 而君江燕似乎也是因为一直没有得到他,所以对他十分特殊。 威逼之后,居然用给他生子来利诱他屈服。 但是到最后,状元郎也没能让君江燕怀孕,反而被她赐死了。 岑青啧了一声,感叹:“这君江燕还真是典型的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了啊。 不过,我怎么看见她以前可没这么丑的啊,怎么二十几岁了才开始长青春痘?” 钟玉没好气的回答她:“她长得丑不丑有关系么?反正你用她的身体,长的再丑也有的是美男往你床上爬!这个限制根本都不叫限制好么!” 岑青讪讪的笑了笑:“好像是哦…我怎么感觉你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好像有些吃醋?” 钟玉没想到她失去了记忆还这么敏锐,只好慌乱的扯开话题:“你想多了!还有没有其他想问的,趁着你刚看完世界信息,我还能帮你回忆一下细节。” 岑青嘲笑他:“回忆什么啊,你估计只看到了满屏的马赛克吧!哈哈哈!哦,对了,我好像记得,上个世界完成任务之后获得了一个新技能对不对? 你还没跟我讲清楚是什么呢,总不会又像那个鳄鱼的眼泪一样操蛋吧?” 她提到这茬,钟玉又开始语塞了。 这他妈还不如让他继续看马赛克呢! 可纵使他百般不愿意,也只能乖乖跟她说明了新技能“脑内空间”是什么。 简单来说,脑内空间就是类似于随身空间的东西。 里面的空间就是岑青的那个小小的出租房,只能携带或者存放小型物品,她进去的时候就会变回自己本来的样子。 但是,她也只能在里面待上一小会而已,在外人眼里看来,她就是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了。 至于她天天蹲回去打游戏啊什么的,就没有可能了。 但如果这个技能仅仅是这样,钟玉也不会如此抗拒。 情绪系统本着一贯坑爹的设定,十分贴心的,在空间里设置了钟玉这个系统本人的投影。 等于说,岑青的出租房里,多了一个钟玉的投影。 很有可能,等她进入空间一看,自己乱糟糟的床上,就坐着生无可恋的钟玉。 钟玉痛苦的想着,这哪里是坑爹啊,情绪系统是他母亲创立的,这就是妥妥的坑儿子好不好! … 果然,等钟玉刚一说完,岑青立马就把这个世界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要求使用脑内空间。 钟玉犹豫着要不要跳进世界戳死岑青让她归档好堵上她的嘴,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认命的让她进了空间。 岑青只觉得一晃神,自己就回到了朝思夜想的出租房里。 而床边,真的坐着一个周身透着蓝光的全息投影。 钟玉盘腿坐着,腿边是岑青的纸巾盒,零食,耳机线跟手机。 他脸色臭的很,抱胸直接就对岑青翻了个白眼。 然而他这张脸的杀伤力还是太大,岑青直接就忽视了他的白眼,嘿嘿笑着朝他扑了过来。 “我家系统真好看,让我亲亲!哎呦,我靠,怎么摸不到?” 可岑青一扑就直接穿过了钟玉,跌上了床。 她揉了揉胸口,爬起身好奇的戳着钟玉的投影。 他身上有着明显的蓝色 界线,手指戳过去时能看到一丝抖动。 岑青蹲在他旁边玩的不亦乐乎:“好可惜啊,这么好看可惜我摸不到。 统统宝贝,你别皱着一张脸了,你脸越臭越好看你不知道吗~” 钟玉忍不可忍,明明知道自己摸不到她,也还是伸手往她头上招呼:“你玩够了没有,等会消极怠工被系统抹杀,我看你怎么办!” 岑青笑着任他拍,反正也打不到她。 手虚虚的在空中假装摸上钟玉的脸,凑上去在他脸颊的位置上亲了一下。 “我才不怕,统统宝贝怎么舍得让我死掉呢!统统我是不是见过你,我回到现实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 钟玉突然就红了脸,幸好身上带着一层蓝光所以并不明显,但他还是忍受不了了,直接就把岑青送了回去。 只对她高冷的丢下一句:“无可奉告!” 岑青便又回到了那张锦塌上,但她还是意犹未尽的不停追问着钟玉,一直等到有人进来伺候她更衣。 她回头看的时候才发现,来的这个男人是鸾凤殿的凤竹,也是陪了君江燕最久的男宠。 所以最受君江燕的宠爱,宫人们不敢进来伺候她更衣,便去请了他过来。 凤竹一身的红衣,不同于刚刚那对双胞胎沈节沈毕的俊秀,他是那种妖孽至极的长相。 眉眼精致又深邃,脸上还涂了层薄薄的脂粉,更显得面庞光洁无瑕。 嘴上更是搽了红艳艳的口脂,让他绝美中又带上了一点妩媚。 岑青不由有丁点痴了,第一次觉得男人浓妆艳抹也能这样好看。 然而这美人一上来,就揪起了岑青的耳朵:“你今儿个又在这发什么脾气呢,还得让人求着我来给你穿衣?嗯?江燕,我来给你穿衣?” 他这可是实打实的揪住了岑青的耳朵,疼的岑青直求饶:“凤竹,我的好凤竹,我这就自己穿衣!” 毕竟,岑青对这位红衣美男可是记忆尤其深刻的。 并不只是因为君江燕的记忆里,他在床上的出镜次数是最多的,也是因为,凤竹这家伙,他是唯一一个敢打狗皇帝的人啊! 岑青看着他,脑子里就忍不住浮现了曾经在皇城上演过的经典场面… 某天清晨,红衣美男在帝寝外追着狗皇帝暴打! ------------ 第112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3) 岑青利落的穿好衣服,捂着有些发红的耳朵,对着凤竹狗腿的笑着:“凤竹,我穿好了,咱们一块用膳吧。” 凤竹脸上有些无奈,坐在了她旁边,拂开她耳边的手,轻轻给她揉着耳朵。 “我已经叫人传膳了,等会便好,耳朵还疼不疼?” 岑青离他离的近了,才看见他的皮肤白嫩细腻,伸手摸了摸,暗地里跟钟玉吐槽:“你看看这人,皮肤这么好,还涂什么粉,把化妆品留给真正需要的人吧!” 钟玉见她又动手动脚,根本不想搭理她。 而凤竹顺势捉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 君江燕的手虽然黑黑的,却被娇生惯养的十分光滑,指节又修长,好看的紧。 凤竹就磋磨着她的手指关节,同她说话:“你今天还是不去上朝么?” 岑青觉得手有些痒,想要抽出来,却被他抓的紧紧的,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去了。 她想着,凤竹不发脾气的时候还真是温柔极了。 岑青不是君江燕,她既然代替了她。自然就会做到最好。 但是她现在还有些不适应,只能先说:“今日便不去了,明日我再去上朝。” 凤竹却笑了笑,伸手揪她的脸:“这句话我都不知听你说过多少次了!” 岑青被他一揪,有些呆住了。 她怎么觉得,凤竹是真心喜欢君江燕的呢? 手直接摸上她坑坑洼洼的脸,却一点嫌弃都没有。 语气眼神都宠溺的很,怎么跟君江燕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岑青想了想,凤竹原先是江湖中人,无意中被君江燕瞧见,便找了数百人将他抓进了公主府。 凤竹骨头比那状元郎还要硬,骨头被穿过铁链都一声不吭,不求死也不求生。 一直被折磨了大半年,才被君江燕吃干抹净。 他明明飞檐走壁轻而易举,却陪了君江燕四年。 陪她从十六年华,到桃李之年。 君江燕却觉得他一直恨她,所以才对她动辄打骂的,岑青却觉得,凤竹爱惨了她。 岑青带着探究的眼神看向他,思索着。 到底是什么,让他心甘情愿折断了自己的翅膀,放弃了江湖,被困在这冰冷的皇宫,跟别人分享自己爱的人呢? 她正有些心疼凤竹,却看见他眉头一皱,鼻子轻轻嗅了嗅。 岑青也学着他的样子,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股不可名状的靡靡之气。 她尴尬不已,正要解释,凤竹就已经暗下了神色,起身便走:“我劝你做什么,我真是疯了。你如此快活,还上什么朝!” 岑青没能留住他,只能郁闷的独自一人用了早膳。 她愁眉苦脸的,匆匆喝了碗粥便叫人把膳食给撤走了。 岑青坐在梳妆镜前,仔细端详着这张脸,脸上的痘痘实在是太膈应人了。 可就是这样,凤竹对她依旧是一往情深。 岑青都为他感到不值得,她有君江燕的所有记忆跟感受,所以她知道,君江燕这个人,真的没有心。 她明明知道长痘不能乱摸,却还是唉声叹气的摸着。 “我这个样子,怎么完成任务啊,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搞的钟玉都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安慰她:“你别叹气了,说不定攻略目标并不看重外表呢,你只管好好做你的皇帝就行了。” 钟玉看她突然眼睛一亮,以为自己的安慰有效果了,却听见岑青又要求进入空间。 她一进去,就直奔电脑,噼里啪啦搜索着:“如何快速祛痘?如何快速美白?如何变美?” 岑青得意的说:“看见了没,这就是科学的力量。有事找度娘,万事不求人!” 钟玉:…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 岑青认真的记录下了网传比较靠谱的几个法子,信心满满的开始了尝试。 一日三餐都由她自己亲自把关,吃的都是再清淡不过的药膳。 她又捣鼓了些美白泥膜,每天晚上不召男宠侍寝,只专心敷面膜,泡牛奶浴。 也开始早睡早起,早睡是为了皮肤好,早起是为了去上早朝。 如此坚持了十多天,脸上似乎也颇有成效,痘痘肉眼可见的消了不少,只剩了零星几颗小痘。 皮肤也似乎白了一丁点,虽然钟玉毫不留情的拆穿这只不过是她的心理作用而已,岑青也能理直气壮的反驳他:“你就是为了打击我而已!” 然而外面不明所以的人都觉得君江燕她魔怔了。 凤竹跟沈家兄弟两个倒是日日来看她,可惜岑青不开口留人,凤竹也不会留下。 而沈毕各种撒娇撒泼,也没能留在帝寝,屡次被哥哥给强行拖回了双娇殿。 对此凤竹倒是没太大反应,依旧日日来陪她。 反正,只要她不碰别人,就是叫他一辈子上不了龙床他也愿意。 … 等到岑青的变美计划进行到第十七天的时候,脸上的痘痘彻底消了下去,皮肤也真的白嫩一些。 但她沮丧的发现,人长得丑,跟肤色跟皮肤没多大关系。 她五官不好看,再怎么折腾还是不好看。 岑青崩溃的趴在自己住租房里的大镜子前,摸着自己的脸。 乱糟糟的眉毛,被她用修眉刀一修似乎也还看得过去。 眼睛倒是又大又圆的,可惜睫毛特别短,短的几乎看不见了。 塌塌的鼻子就怎么也补救不回来了,嘴唇也是中规中矩,上嘴唇甚至还有些许外翻。 明明五官单独拎出来都还勉强,拼凑在一起就特别难看。 钟玉无语的看着她:“这下你可以不再折腾了吧,专心完成任务吧,人家也许真的不看重外貌呢?” 岑青痛苦的大喊:“可是我看着难受,我受不了自己这么丑!” 钟玉呸了一声:“我就知道!说是为了完成任务都是借口!” 岑青撇了撇嘴,委屈的都快要哭出来了:“明明坐拥无数美男,我却变得这么丑!不行,用着这张脸,我都觉得是玷污了美男们!” 她转身又打开了电脑,表情严肃:“没办法了,只能用这招了!亚洲第一邪术!” 钟玉好奇的凑过去一看,只见搜索框上面写着“新手化妆技巧须知”。 钟玉:… 岑青还在一边念念有词:“不能欺骗自己,那就欺骗别人吧!” ------------ 第113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4) 岑青折腾了这么久,到底也还是有了一点效果的。 略施薄粉以后,她这张脸好歹也有了些气色。加上她最近生活规律至极,精神气也好。 披着皇帝专属的明黄龙袍,乍一看倒还真的像个端正的人儿了。 这日,凤竹也照例来陪她用早膳。 他给岑青夹着精致的小蒸饺,细心吹凉了才送到她嘴边:“陛下今日看起来但是容光焕发,有些以往的影子了。” 岑青下意识摸上了脸,手指下是细腻光滑的触感。 得意洋洋的跟钟玉炫耀:“看见没,我就知道凤竹对我是真爱!我变好看了只有他注意到了!” 钟玉懒得搭理她,只没好气的想着,这饺子这么好吃么,至于这么开心? 岑青嘴里吧唧嚼着东西,对凤竹说话有些含糊不清:“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怎么样,是不是跟年幼时一样好看了?” 凤竹忍俊不禁:“不,你以前也不好看。” 这下换成了钟玉嘲笑她了:“嗯,的确是真爱哈哈哈!” 岑青自取其辱,尴尬的喝了口海鲜粥,只好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凤竹,等我上完朝以后你来陪我看公文吧。” 凤竹垂下眼应了声好,便收拾着退了下去。 只剩岑青托着腮撇了撇嘴,烦躁的很。 她这般要求凤竹,是因为她实在是不敢让自己身边没人。 毕竟,她可是体会到了后宫那些男人有多么的如狼似虎。 一个个赶着上来,要替她磨墨,伺候她批公文。 实际上,磨着磨着就开始脱衣服了,磨好的墨汁也被他们抹在了玉白的胸膛上面去了。 白的极白,衬着黑更黑。 美好的身体就躺在了她的公文桌上,扰乱了一地的文书。 他们用着修长的手,极尽撩拨。 嗓子里发出叫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那副样子实在是诱人的紧,叫岑青看的是垂涎三尺。 可是,岑青虽然喜好美色,喜欢占便宜。但她毕竟还是个信奉一夫一妻制度的现代人,做不到真的抛开理性跟他们这样那样的。 所以,她也就只有将凤竹一直留在她身边,才有理由拒绝其他人的投怀送抱。 只是,这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一向昏庸的女皇开始亲政了,别人也可以只当她一时兴起。 可要是浸淫美色的君江燕,突然变成了柳下惠,别人都会以为她被鬼上身了! 岑青至今没想出个主意来,只能天天拖着凤竹,晚上啥也不干纯睡觉。 凤竹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也难保时间一久,他不会起疑。 岑青忧心这以上种种,所以上朝的时候,走神了。 老丞相在台下又叫了她一声:“陛下?” 岑青才如梦初醒:“啊?丞相说什么?我刚刚有些走神了。” 下面的众臣听到她这样说,却反而都是一副释然的表情。 对!这才是我们的狗皇帝啊!当朝走神这种事才符合她的身份才是! 岑青有些讪讪,猜出了他们表情所蕴含的意思,只假装自己没看到,继续发问:“到底是什么事?” 老丞相拱了拱手道:“回禀陛下,老臣刚刚所问的,是明日里科举举行之事。还有,陛下您应该自称孤才对。” 岑青一顿,跟凤竹讲话随意惯了,她倒是忘了随时端起皇帝的架子。 不过,那个倒霉的状元郎这么快就要出场了么? 她咳一声:“孤知道了,科举选拔一事,就全权交由丞相与太傅大人了。毕竟,此事关乎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两位还需要慎之又慎才是。” 随即她便再与众臣商议了一些其他大事,接着便匆匆退了朝。 岑青翘着二郎腿,手撑着脑袋躺在软轿里回御书房。 “统统,你说我该怎么对待这个状元郎啊。就君江燕这么臭的名声,这么难看的脸,拿什么去攻略人家?” 钟玉一听到状元郎这三个字就要炸毛,恨不得等他一出场,他就钻进他身体里去替代了他才好。 可是他一想到,自己占据他的身体以后,就会暴露自己对岑青好感度爆棚的事实。 钟玉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只能眼睁睁看着岑青为攻略他忙前忙后的。 心口堵的慌。 岑青见他没说话,疑惑的又问:“统统?你怎么不说话,你这个反应就很有问题啊喂,你是不是…” 钟玉急忙反驳:“不是,你问的什么都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这个称呼太恶心了,我不想回答!” “真的不是?” “不是!” 岑青突然笑开了:“可是我刚刚想问的是,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嗯,双重否定,表示肯定哦~” 钟玉呸了她一声,骂她臭不要脸,两人没能吵多久,岑青就回到了御书房。 里面的凤竹早就已经在磨墨了,听到她进来也不起身也不行礼的。周围的人却像是见怪不怪一样,自觉都退了出去。 岑青笑着给凤竹倒了杯茶:“辛苦你了,凤竹。” 凤竹面无表情的就着她的手喝干净了茶水,停下了手,睨着眼睛看她:“听说马上表示科举了?想必会有许多文人进京吧。” 岑青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笑着坐下了:“是的,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凤竹又开始磨墨:“你最近好像对我都没什么兴趣了,是不是,心里在盼望着那些龙章凤姿的公子们?” 岑青被他话里的酸味吓到了,急忙推脱:“怎么会呢!我只是…最近身体不大利落,想必是以前纵欲过度了,现如今在好好调理呢!” 凤竹却蹲下去跪在了她的腿边,头靠在她膝上,手却捏上了她的后腰。 一轻一重,挑逗似的揉捏着。 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你也调理了小半月了,不如今晚就试试成效。” 岑青腰上痒的很,被他极有技巧的手法磋磨的浑身发软。 一开口,声音都开始发颤:“凤竹,你这是…哎…痒!我的好凤竹,你饶了我吧!成效这事,急不来的…啊!” 她刚开口拒绝,就被他重重掐了一下,惹得她痛呼出声。 凤竹抬起头,伸手把她的脑袋往下压,伸手捉住了她的下巴,扯着凑近了他的唇。 双唇摩挲着,姿势极尽缠绵。 岑青被他撩拨的有些受不住,迷蒙着眼睛,却突然对上了他凛厉的双眼。 “你不是君江燕,你是谁?” ------------ 第114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5) 岑青陡然惊醒,紧张的对上了他的眼睛:“你在说什么胡话,我自然是君江燕了,你我相识四年,你还不认识我么?” 凤竹冷哼一声,站了起来,双手撑着岑青椅子的扶手,居高临下的把她圈在怀里。 “就是因为相识四年,我才知道,你不是君江燕。君江燕对我的确是十分纵容,但她这人也同样霸道的很。 我若是真的惹恼了她,她也会朝我发火才是。而刚才,我强行逼你晚上同我云雨,你却只顾着求饶?” “这…我只是…舍不得朝你发火而已…” 凤竹却冷笑一声,舍不得朝我发火? 君江燕从来都是脾性阴晴不定,若是真的无心房事,被他这么一逼,她断没有不发火的道理! 况且,她这人十分贪图享乐,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变了性子,每日上朝,专心国事? 他陪着她批改文书这么久,也观察过了,她的的确确是在用心的处理着。 碰到苦恼之事还会找来太傅商议,虚心请教,根本不是装装样子。 所以这就更可疑了! 想及于此,凤竹直接就伸手扯开了岑青的衣领,粗暴的把她翻了个身,露出了她整片后背来。 她的后背因为常年不见光,白如豆腐一般。 皮肤光滑非常,一对蝴蝶骨也是样子恰到好处。 凤竹却眸子一缩,小心翼翼的摸上了她后背的那处纹身。 纹的是一朵火红的牡丹,纹身下面是凹凸不平的疤痕。 纹身可以作假,可她这疤,总骗不了人。 怎么会,真的是她? 他正瑟缩着要开口,身下的岑青就因为被他冰凉的手指摸着,身体一阵颤栗。 岑青愤怒的转身,一手捂着前胸,一手上来就打了凤竹一巴掌:“放肆!凤竹,你好大的胆子!仗着圣宠就敢以下犯上了?” 凤竹急忙去脱下外袍给她披上,急忙解释着:“陛下!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 岑青怒气正盛,哪里听得进去。 啪的一下拍开了他的手:“怎么?确定了吗?孤到底是不是君江燕!” “陛下,凤竹有错!请您原谅!只是,这段时间您实在有些反常,我担心则乱,才做了错事!” 凤竹见她已经气到对他自称孤了,急忙低头去哄她。 岑青抓着身上的衣服又坐了回去,翘着二郎腿,叫他跪下:“凤竹,你自诩是天底下最了解我的人,可是…我的心酸,你真的懂得么?” 她本来气势汹汹,突然就语调一转,面上也似乎带着隐忍的痛苦一般。 凤竹一惊,他见过夺目肆意的她,见过情欲满身的她,唯独没见过这样的她。 “江燕?” 岑青假装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语气凄凉:“以前的我,没有选择,现在,我只想做个好人!” 凤竹虽然只听得一知半解,却也受她情绪感染,动情的上前捉住了岑青的手。 “竟是如此么?” 一边的钟玉头疼的听着她的这句宣言,总觉得似乎在某些怀旧电影里听到过类似的台词。 还好人,我求求你好好做个人吧! … 岑青好不容易把凤竹给打发走了,缠着钟玉又把她带进了空间里面。 她一进去,就直奔床上而去,哀嚎着:“怎么办啊,我要是不陪美男睡觉,他们就要怀疑我不是本人了。呜呜呜…怎么办嘛,统统!” 钟玉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就算是她摸不到他,他也不想自己的投影挨着她。 “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怎么又不愿意了,我看你明明愿意的很!” 岑青哭丧着脸爬了起来,往钟玉那边蹭。 “统统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还是很有节操,很有底线的好不好!要我这个可怜的小社畜出卖身体,我做不到!” 钟玉又挪远了一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真的不愿意?” 岑青低下头,委屈的噘嘴:“其实是愿意的啦,但只愿意一点点…” 钟玉:… 他直接就黑了脸,把岑青给丢回了世界。 “你愿意你还求我干什么!滚远点,自己的任务自己想办法!” 岑青反反复复求着钟玉,他都没有心软。 这下,她也再没心思批改文书。 自暴自弃的把文书全部拂落了一地,她气鼓鼓的说着:“统统!你真的不帮我?” 钟玉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帮!” 岑青气的直跺脚:“好啊你,短短几天,你就变成这样子了!所以爱会消失的对不对?” 钟玉高贵冷艳的哼一声:“不好意思,从来没有爱过。” “你昨天还说喜欢我?” “那是你自己诈的我!” 两人又吵了个不可开交,正吵着,宫人通报说双娇殿的沈毕公子来了。 岑青正在气头上,闻言直接传他们进来。 “你不是不帮吗?我现在就努力完成任务给你看!” 沈毕笑眯眯的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看着地上乱糟糟的文书也懒得捡,随意的用脚尖踢开。 他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 两腿搭在桌边腾空晃悠,有一下没一下的拿脚尖蹭着岑青的大腿。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啦~” 明明是个问句,却生生被他拖着调子说了些媚态来。 岑青有意做给钟玉看,大着胆子捉住了他的脚腕,像个登徒子一般扯走了他的鞋子,伸手挠着他的脚板心。 “不过是些小事罢了,毕儿一来,孤就开心了。” 沈毕撒娇似的哼了一声,在桌上扭动着身子。 “陛下尽会说些好话哄我!看到我便开心?那这些天怎么光宠幸凤竹哥哥,不见我呢!” 岑青笑着把手伸进了他的裤腿里继续摸着:“是是是,都是孤不好,孤…孤今日就好好补偿你。” 她本来有些退缩,却还是一咬牙,脑子里不停地默念,这不是我的身体,就当是一次成人全息体验,这不是我的身体… 沈毕伸手扯开衣服,露出了一大块光洁的肌肤。 岑青明明只是胡乱摸着他的小腿,他却百转千回的叫唤了一声,听得岑青一哆嗦,刚鼓起的勇气就迅速被浇灭了。 她正要借口国事繁忙推辞,就看见沈毕直接把自己上身剥了个精光。 他打开食盒,手指捻起了一块糕点塞进岑青嘴里。 然后凑上去,低声诱惑着她。 “陛下,您吃饱了,再来吃我吧。” ------------ 第115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6) 岑青现在是骑虎难下,内心慌乱的不行,却还要端着个流氓的样子。 她飞快的吞咽下了口里的东西,强忍着因为一半激动,一半害怕而颤抖的手,摸上了沈毕的腰际处轻轻揉捏。 “毕儿,咱们不急于这一时。只是孤突然想起来,好像等下同太傅有约,只能委屈你再等待一会了。” 沈毕微微蹙眉,不满的落了地,就要去解自己摇摇欲坠的腰带。 “陛下,您管那太傅做什么!叫他在外面侯着,等我们快活完了,再办正事也不迟。” 岑青急忙拿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沈毕!孤真的有要事!” 却听见沈毕突然千娇百媚的嗔了一声,凑过来在她耳边吹着气:“陛下,您当真是有要事,还是不喜欢毕儿了?” “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了!孤也想与你温存,可孤的确是有要事在身,怠慢不得,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那好吧,我看着您吃完东西我便走,不耽误您的事。” 岑青如蒙大赦,赶紧坐了回去,风卷残云一般将食盒吃了个干干净净。 “毕儿的手艺真是天下无双!还是你对孤真心!” 沈毕越笑越开心,用自己的的衣袖亲昵的给岑青擦嘴:“哼,陛下您知道就好,您可千万要牢牢记着毕儿的好。” “记着记着,毕儿最好了!” 沈毕满脸愉悦,又把岑青挑逗一番,才把食盒收好,起身告退了。 等他一走,岑青才如释重负的跌回了座椅里。 刚才心情一上一下的钟玉也终于能安下心来,又忍不住损岑青:“你不是要我看着吗,怎么就怂了?” 岑青拍了拍胸脯,理直气壮的说着:“我什么时候说话算数过,该怂就得怂!” 钟玉虽然状似嫌弃的切了一声就闭上了嘴,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他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咳,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解决一下麻烦吧。” 岑青立马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开口:“真的?统统宝贝你太好了,我爱你!爱老虎油!嚓郎嘿呦!” “别给我显摆你那狗屁不通的外语天赋了,再多嘴我就不管你了。” 钟玉嘴上这么说着,上扬的嘴角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岑青立即坐的端正像个小学生一般,双手紧紧搭在膝盖上,背挺的老直,嘴巴闭的严严实实的。 “嗯嗯嗯!唔唔唔唔唔唔!” “你在打什么哑谜呢?” 岑青委屈的回答:“这不是你叫我闭嘴的么…诶!你看我这脑瓜子,我都忘了,我明明跟你讲话不用直接开口的!” 钟玉:… 他真的好奇,她这人的脑子是怎么组成的,智商一会在线一会脱线的? “别说废话了,你刚刚想问什么?” “嘿嘿,我想问的是,你到底怎么帮我解决麻烦啊?” 钟玉一顿,怎么帮忙?还能怎么帮,他当然是每天晚上任劳任怨的占据侍寝男宠的身体了呗。 然后控制他们的身体,自己制造出一些暧昧的痕迹,等他离开了,那些男宠们隔天虽然有会些迷惑,但好歹也能糊弄过去了。 但这些,他又怎么可能会提前告诉岑青呢。 所以钟玉直接卖了个关子:“这你就不用知道了,总之,你只要好好扮演你的女皇就行了。” … 等到了晚上,沈毕果然带着哥哥前来帝寝了。 钟玉一看到这两人就开始头大,他怎么能忘了这两兄弟? 该死的君江燕玩什么不好,非要搞出个双娇来! 他赶紧对着岑青说:“让他们回去一个,快点!” 岑青不明所以,却也还是照做了。 她看了跪在地上行礼的两人一眼,也不急着叫他们起来,有点烦恼这两人到底谁是谁。 只能直接开口下令:“孤今日只要一人侍寝,你们两位,谁留下?” 其中一人先抬头,岑青心里便有数了,这个没有等她让他们平身就抬头的肯定就是弟弟沈毕了。 沈毕面露疑惑:“陛下,这是何意?您平时不都是叫我们兄弟俩个一起服侍您的么?” 岑青皱着眉头,语气不快:“孤的决定岂容他人置喙!” 沈毕立即俯下身去,惶恐的颤抖:“毕儿不敢!那,便留下哥哥侍寝吧。哥哥最得您心,毕儿独自侍寝,怕服侍不好您。” 岑青有些纳闷,这人白天不还是一副直接要在书桌上跟她翻云覆雨的样子么? 但她也懒得再想,这两兄弟长的都一样,谁来都行。 更何况,哥哥沈节比弟弟乖巧安静多了。 如此,岑青直接就点了头,摆手让沈毕退下去,才让沈节起身。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暗沉,按理来说沈节过来之后,两人再也没有其他事可做了,应该直接脱衣办正事了才是。 可岑青到底有些抗拒,所以没事也非得找了点事来做才是。 她一边疯狂呼叫钟玉,一边拉着正要脱衣的沈节坐到了床边。 “节儿不急,先同孤说会话。” 沈节没有丝毫停顿,就重新穿好了衣服坐在了岑青边上,伸手替她捏着肩膀。 “陛下请说。” “这些天,孤没有宠幸你们,可觉得受冷落了?” 沈节垂了眼,轻轻摇了摇头:“未曾。” 岑青回头看了他一眼,想在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却发现他面上平静的很,挂着恬淡的笑容,乖巧十足。 “哦~这样啊。” 岑青又突然想到些什么,开口问他:“以前,你都是跟毕儿一同侍寝的么?” 沈节一顿:“…是的,陛下问这个做什么?” 他抬头,明亮的眸子盯着岑青。 岑青讪讪的笑了笑,挪开了视线。 她总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仔细回想着君江燕对这两兄弟的记忆。 那些太过露骨的画面实在是羞人的很,让她直接就红了脸,不敢再想。 旁边的沈节的手,也悄无声息的缓缓向下,他声音低沉:“陛下,该就寝了…” 不同于弟弟沈毕,沈节的声音要更加磁性一些。 明明是邀欢的话,经过他的口,却带着股禁欲的味道,也难怪君江燕这么喜欢他。 岑青虽然也喜欢的紧,但也害怕真的要跟他做些什么,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推脱。 脑子里已经在冲着钟玉咆哮了:“说好的帮我呢!系统!” 却听见后面一声轻笑,自己的腰肢就被人捉进了怀里。 ------------ 第116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7) 现在已经是钟玉的他,大着胆子摸了摸岑青的腰,下巴搁在她颈窝上,脸紧紧贴着她的。 “陛下,你的脸,好烫啊。” 岑青得不到的自家系统回应,已经是欲哭无泪了,又被他这么一撩拨。 身与心的的双重刺激,让她忍不住向外逃去。 “沈节,我,不对,孤突然有些不舒服,要不今日就免了侍寝,让孤好好休息吧。” 钟玉哪里会让她跑,手一揽又把岑青箍在了怀里。 手不安分的摸来摸去。 “陛下哪里不舒服,是脖子不舒服,还是手臂不舒服。这里,还是这里呢?嗯?” 他一边说着,手就一边找到位置轻轻按着。 钟玉本来只是想逗逗她,却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手也越来越不安分。 岑青终于忍不住开始求饶,双手去扯钟玉的手,还一边说着:“好节儿,别再撩拨孤了,孤没骗你,孤真的不舒服。” 钟玉大发善心停下了魔爪,摸着下巴似乎是在认认真真的考虑:“既然陛下真的不舒服,那就叫太医来看看吧,免得出了大事。” 岑青本来就是装病,太医一来还不得露馅? 她迅速抱住钟玉的手臂,赔着笑:“那,那倒也不必小题大做,只是有些无力,好好休息一晚便好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钟玉突然起身,将她打横抱起丢上了床。 岑青惊呼一声,迅速钻进了被窝。 “那孤就先休息了,节儿慢走!” 钟玉却伸手进被子里把她拖了出来:“睡觉不脱衣服可不是个好习惯啊陛下。” 接着便三下五除二剥光了岑青的外衣,接着自己也脱掉了外衣,只留下了一件中衣。 他嫌着中衣领口太大,烦躁的揪紧了一些,一点肉都不肯露出来让岑青看见。 这才也爬上床,和衣搂着哆哆嗦嗦的岑青。 “睡吧,我什么也不干。” 岑青心道,呸,我信你就有鬼了,这句话跟我就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然而她却看到他下一步真的没了其他的动作,闭上了眼睛,连呼吸声都十分平缓。 岑青睁大了眼睛盯着他,见他真的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统统?你在吗?是不是你干了什么?喂?” 她反反复复的问着,却也依旧得不到答复,电光火石之间,她好像突然想明白了。 “等等…” 钟玉闭着眼扯出一个坏笑,岑青啊岑青,你现在才反应过来? 岑青虽然已经基本能肯定眼前这人多半是自家系统了,依旧十分警惕:“沈节,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系统这一词?” 钟玉撇了撇嘴:“知道啊,我还知道系统有个弱智宿主呢。” 岑青伸手就要打他:“他妈的,我早该想到是你这个坑货才对!你说的帮我就是这么帮我的?” 钟玉反应极快,闭着眼也依旧准确的捉住了岑青要拍向他的手。 他睁开眼:“那不然,我要怎么帮你?干脆我帮你通关得了,你说对不对?” 岑青呸了他一声:“我倒是想呢,你这个小气鬼不愿意!” 自己的手被他牢牢控制着,让她十分憋屈。 岑青没好气的又问:“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穿越了啊?” 钟玉没有多解释,只是说:“我暂时可以替代他一下,等明天早上再动点手脚,他自然就以为真的跟你那啥了呗。” 岑青白了他一眼:“有这种好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要是早点跟我说你是个行走的外挂,我就不用这么辛苦完成任务啦!” “你想的倒挺美,你都说我是外挂了,我这老是帮你。咱们俩可是被情绪系统绑在一起了的,我被封号了你也没了。” 当然,钟玉并不打算告诉她,自己就算是外挂,也可能是个后台硬的官方外挂。 岑青没再纠结这些,眼珠子一转,突然学着钟玉也是一个坏笑:“话说,你是什么时候代替沈节的?让我想想。 从你主动抱我的时候?还是你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 钟玉耳根一红,恼怒的松开了她的手,背过了身:“躺在床上之后才代替的!” 岑青只当没听到他的狡辩,凑上去,贴着他的耳朵,呼呼呼的吹着气。 “统统?你耳朵怎么这么红?我给你吹吹?” 钟玉连忙伸手捂着耳朵:“你烦不烦,赶紧睡觉!” 岑青哪里会让他好过,非要报复回来:“睡觉啊?睡觉好啊,咱们来睡觉吧~” 她的手也不安分的开始在他身上流连点火。 钟玉哪里会想到现世报来着这么快,羞愤的拍开她的手,力度没轻没重,直接打的她一声痛呼。 “岑青!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沈节回来!” 岑青知道他就是个纸老虎,越发肆无忌惮:“我不信,统统你怎么会舍得呢对吧。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啊,统统你原来还是个闷骚的啊。” 钟玉忍不可忍,翻下床就跑,岑青就在后面追。 “闭嘴!” “别跑啊统统,让我看看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摸摸呀。” “我哪里都不舒服,我要被你烦死了!” 钟玉双手还捂着耳朵,居然被岑青轻易就给追到了。 岑青扑了上去搂住他的腰:“不逗你了,咱们赶紧的睡觉去吧,我明天还要上朝听那些老家伙念经呢。” 钟玉狐疑的问:“真的?” 岑青揪着他的耳朵,神神秘秘的轻声开口:“假的。” 钟玉:… “闷骚统统!” 钟玉再也忍不住了,转身恶狠狠的瞪着岑青:“你再取笑我,我就真的让沈节回来了,我也不帮你了!” 他突然的转身,让岑青没有防备,所以两人离得很近,鼻尖都快要碰上对方的鼻尖。 钟玉因为在气头上,根本没在意这些。 岑青却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了,两人四目相对,又隔的这么近,实在是有些尴尬了。 她讪讪的退了一步,双气作投降状:“好的统统,我知道错了,睡觉睡觉。” 岑青率先钻回了被窝,缩在床榻最里面,背对着外面很快就闭上了眼。 钟玉又瞪了她一眼,才躺了回去,也背对着她。 他却没有闭眼,睁眼思索着什么。 ------------ 第117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8) 钟玉比岑青先醒来,迷迷糊糊的睁着眼,看着旁边的岑青已经转过了身,侧躺着面对着他。 她现在用的是君江燕那副平平无奇的脸,他却好像能透过她,看到岑青那张小小的脸一般。 他舔了舔唇,又闭上了眼,装作无意把岑青搂进了怀里,把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口处, 浑然没发现怀里的岑青却瞬间睁开了眼,她眨了眨眼睛,却还是没有动弹半分。 她发现,自家系统,好像真的有点闷骚。 岑青正胡乱想着,又感觉旁边的人动了动。 钟玉依旧闭着眼,却突然伸手把岑青的腿扳过来搭在自己腿上,做出一副自己抱着他是岑青主动的样子。 他这才满意的开始睡回笼觉。 怀里的岑青:… 你这不是闷骚,你这就是骚好不好! 岑青按耐了一会,才装着刚醒过来的样子,动了动身子,睁开了眼。 钟玉也是狂飙演技,皱了皱眉头,恶人先告状:“诶?你怎么在我怀里?把你的腿给我挪开。” 岑青趁他不注意迅速翻了个白眼,大哥,我怎么在你怀里,你自己心里没有点AC数么? 但为了照顾自家系统的面子,岑青还是陪着他演戏,慌慌张张的收回腿:“我不知道啊,可能是我睡相不好吧。” 钟玉撇了她一眼,十分“大度”的开口:“嗯,没事,就是腿有些麻而已,该起来了。” 我的腿明明就搭在你身上这么一小会,得有多重才能让你的腿麻了? 岑青内心暗骂他几声,想着自己还有求于人,只能逼着自己按下怒火。 “是该起床了,对了,你昨天说的动手脚,要动些什么手脚?” 钟玉没有回答她,只是起了身,跑到镜子前,开始掐自己的脖子。 细白的脖颈被他掐的一块红一块紫的,岑青才想明白他要干什么。 “你这是在给自己种草莓啊?” 钟玉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是。 岑青在后面看着他折腾自己,笑的都快直不起腰来了,上前扯开他的手。 “哎呦,我的傻统统,你这个样子。我昨天晚上是把沈节给打了一顿吗,你这也太假了吧,你是不是没见过草莓长什么样子?” 钟玉一顿,恼羞成怒:“我当然见过,我怎么可能没见过!” 岑青敷衍的附和他:“是是是,我家统统身经百战!” 接着上手就要帮他弄:“不过,还是我来帮你弄吧,更逼真一点。” 她自信满满的上手,可惜她虽然见过猪跑,到最后也却是没吃过猪肉。 岑青上手又扯出了一块红痕,尽管她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明显的看得出是用手掐的。 这下好了,钟玉的脖子看起来,就像是岑青昨天杀人未遂了一般。 两人无语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嫌弃。 你不是挺能的么?怎么下手跟我一样? 这只是个意外! 岑青尴尬的笑了笑:“哈…哈,这,有点不好控制力道,我再试试!” 说着又要上去掐他,钟玉却一把拍开她的手,顺势拽着手腕把她给拖了过来。 “不如你…直接给我种草莓吧…” 钟玉语气艰涩,呼出来的气息也是热热的。 岑青也是脸红了红,脑子一热就给答应了:“好,好啊。” 她双手攀上钟玉的脖子,垫着脚去轻他的脖子。 岑青笨拙的学着曾经看到过的样子,用力吸吮着他脖子上的软肉,还用贝齿细密的啃噬着。 而钟玉则是觉得,被她碰着的那块地方,热热的,麻麻的,身上也觉得酥酥的。 等那块地方有些许惑人的刺痛时,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声音实在是太令人羞耻了,两人都是一顿。 钟玉只觉得尴尬,实在太尴尬了。 怎么办? 要不亲个嘴缓解一下尴尬吧。 钟玉突然就搂着岑青的腰把她拖起,直接吻了下去。 这吻轻柔缱绻,带着十足的珍视。 他还只会摩挲双唇,亲昵片刻,又分开。 钟玉脸有些红,却强装镇定:“做些手脚,在你身上做也可以吧。” 岑青早已经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吻亲的晕乎乎的了,现在突然脑子一片空白,盯着他的眼睛,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得了应许,钟玉把她搂的更紧了,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或轻或重,试探着亲吻了个遍。 脖子,锁骨,又亲回耳后。 吻着吻着,两人不知怎么就躺上了床。 又是亲吻,又是仔细的抚摸。 岑青止不住的轻吟起来,迷蒙着眼,等她回过神时,已经快要到上朝的时候了。 钟玉早就跑了,沈节也回来了。 沈节虽然对昨晚的记忆有些疑问,看见脸上潮红未退,衣衫轻解露出脖颈暧昧痕迹的岑青却彻底打消了疑虑。 他看向岑青的眼神越发的柔情似水了,毕竟,从前的君江燕霸道的很,从来不许他们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可是今天,他却看到了,她的脖颈上留下了欢愉的痕迹。 沈节轻声唤着岑青:“陛下,该起床洗漱用膳了。” 岑青总算回过神,在心里大骂着钟玉。 不过钟玉这个当事人,又开始装死了,所以岑青也只骂了一会便匆匆起床了。 她穿衣的时候特意挑了件高领的才敢去上朝,毕竟她好不容易才在众臣面前改善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今天要是顶着满脖子要命的痕迹去上朝,岂不是一日回到解放前? 岑青不满的穿上高领,觉得脖子似乎还在发烫,上面似乎还残留写一些灼热的气息。 她红着脸坐上了轿子,没好气的又开始骂钟玉。 “系统?你怎么不说话了啊你,占了便宜就跑?” “真是气死我了,我真是信了你的邪我才会乖乖让你亲!” “你别给我当缩头乌龟!给我出来!” 岑青噼里啪啦对着他好一通骂,末了,钟玉才有些委屈的开口:“可是你明明叫的比我还开心。” 岑青:… 她一下子就哑了声音,脸涨得通红。 “我不管!反正就是你耍流氓,你还跑的这么快?你什么意思啊你,世风日下啊,道德沦丧啊,你一个系统居然对自家宿主做出这种事!” 钟玉却仿佛只听得一半的话:“那我下次不跑了。” 岑青:??? ------------ 第118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9) 岑青气极反笑,也不再搭理他,专心听老臣们念经去了。 转瞬就是三天过去,岑青虽然跟钟玉天天忙着吵嘴,但也好歹靠着他把后宫那些男人们给糊弄过去了。 这天便是科举出榜的日子,岑青早就在皇宫里憋坏了,借口说自己要前去微服私访。 本来女皇出行,身边该带上好些人的。可惜岑青嫌他们太显眼,好说歹说才只带了几个藏在暗处的暗卫,还有曾经是剑客的凤竹。 她穿了一身缠金的紫色广袖罗裙,外面又披着一身绣了紫藤花的浅紫色罩衫。 头顶还戴着蒙纱的帽子,加上她身姿高挑,这么一看上去,竟还真的有些仙气飘飘的感觉。 旁边的凤竹也是一身红色短打劲装,除开肩膀跟腰际处的棕色皮革护甲便再无其他点缀。 面上居然也罕见的没有施上半点脂粉,素着一张俊俏的脸。 他单手提着把黑色剑鞘的佩剑,长眉横飞,无端生出点恶煞之感来。 如果说以前的凤竹是位红衣美人,现在的他,就只像个红衣的剑客而已。 只是着喋血的剑客,恰好也生了张美人脸而已。 岑青倒是第一次看见穿的这样利落干净的凤竹,她由衷的夸了凤竹几句,说他还是这个样子好看。 她搜刮所有记忆,才能找出零星几点关于凤竹以前模样的记忆。 于是岑青便笑了起来:“对,第一次看见你,你就是这个样子的,当真是好看极了。” 凤竹只微微动了动唇,像是想说什么又被他自己给强行吞下肚了。 话在嘴边绕了三匝却变成轻轻一句叹息:“江燕…” 明明,后来说不喜欢我再穿成这样的人,也是你啊。 … 考试排名榜的公告就贴在了翰林院的门口,榜前早已经围满了看榜的人。 有领命挤进去的仆从,也不乏那些寒窗苦读的考生们。 “公子!小的没看见你的名字啊!” “恭喜周兄了!” 人头攒动,声音沸沸。 岑青只远远观望着,她早已经知道名次,根本不需要费劲挤进去看。 她来这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看看这状元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先前殿试的时候,她作为君国女皇,居然不能旁观,搞得她到现在也没跟状元郎说上一句话。 岑青只有关于他的记忆,所以对这个自己将要攻略的对象还是好奇的紧。 人群中又传来交谈声。 “这个许植是何许人也?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字?” “嘘,别议论了,人家可是今年的状元郎,小心把他给得罪了!” 岑青百无聊赖的看着黑压压的人头,心想,这个许植揭榜之时居然都不来看的么? 她正打算转身离开,就听见有人指着她旁边道:“那边那个,不就是许植么!” 岑青顺着他的指向转头看去,也难怪她一直站在他旁边而没有发现他。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许植应该是一身灰色长袍,立挺高洁的样子。 而不是像他现在这般,穿着浑身补丁的衣服,布鞋还漏了几个小孔的穷酸样子。 许植也跟岑青一样的戴了顶帽子,虽然是再普通不过的草帽,却也把他的脸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现在被人突然一指,这才抬起头,露出了那张斯文儒雅,温润清俊的面庞来。 他轻轻勾唇,笑容如春风三月一般和煦,抬手朝那人行了个礼:“不才,正是在下。” 话语声不卑不亢,姿势又极其谦逊。 按理来说,应当是再得体不过的。 岑青却忍不住无语的扶额,这许植,情商也太低了一些吧。 他的谦逊的确是很好的品格,可谦逊也该讲究场合。 放眼望去,在座的,都是排名落后于他的人,他却自称不才,置其他人于何地? 果不其然,众人都是面色忿忿,竟还有些人开始叫嚷着:“状元郎这话可不妥当了,如今整个君国,最有才华的人可不就是状元郎您呢!” 众人一口一个状元郎的叫着,嘲讽意味十足,而许植这家伙,却真的当他们是在夸赞自己,态度越发谦卑。 “各位谬赞了。” 岑青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就拽上了他的手。 却被许植猛的拍开:“失礼了,这位小姐,请问您有何事么?” 手倒是没被他拍疼,岑青拦住了凤竹拔剑的手,招呼许植跟着她:“这位公子,我有话同你说,你先过来。” 等两人都离排名榜面前那些人站的远远的了,岑青才又开口:“这位公子,你可知你刚刚的那番话,的确是极不妥当的?” “缘何?” “过度的谦卑,实为自满。” 许植是个聪明人,他只是一心沉溺与诗词书卷里,所以才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经岑青一提醒,自然也就反应了过来。 他面露讪讪,实打实鞠躬行了个礼:“确实如此,小姐,在下受教了。” 岑青连忙伸手去挡:“说受教就严重了,许公子,还未恭喜你高中的。” “多谢这位小姐。” “不用谢,不过,我还要多嘴一句。你既然参与科举考试,必然是胸中有一番抱负的。 可是,若想一展宏图之志,光文采才情可是远远不够的。” 许植闻言若有所思,抬眸看了岑青一眼。 “小姐,您似乎对此颇有见解?” 岑青突然就成了个哑巴,半晌没有开口。 钟玉则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她有见解个屁见解,这短短几句话,都是她绞尽脑汁编出来的,哪里再去偷一些见解过来给他? 所以,岑青为了不打破自己对许植的第一印象,决心装【哔——】装到底。 她轻咳一声,挺直了身板,声音慷锵有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许公子,你不妨多看多听,自己领会到的感悟,才是实实在在的。” 这句话,乍一看好像挺有道理的,实际上什么也没说。 简单来说,就是道理我都懂,可是我不说,你要自己去想。 岑青说完也自觉没脸,毕竟这种似是而非的话也就许植这个木脑袋会听进去。 她直接就匆匆拉着凤竹跑了,留下许植在原地思考了许久。 ------------ 第119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10) 许植在翰林院第一次露面以后,他被世人所知的,不是他如何艰苦好学才能状元的,而是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那些心有不甘,而怨恨上许植的人大有人在。 说他虚伪的也有,还有人说他能高中,但是因为女皇看上了他这张脸的。 女皇与状元郎之间的二三事,被人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仿佛都是亲眼所见一般。 茶楼里的说书人甚至都开始编排这些故事。 许植也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将要效力的女皇,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他一向古板的很,虽然知道谣言不可全信,还是少不得心灰意冷,连带着想要在朝堂大展拳脚的热情也被泼灭了不少。 尽管如此,许植还是任由翰林院的人给自己添置了一套行头,好好收拾了一番,才去赴了他自己的庆功宴。 他刚一出场,就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也包括座位最上方的岑青。 没办法,毕竟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掉价了。 可他今天这么一打扮,灰色缎面长袍越发显得他面如白玉,只让人觉得他温文尔雅,气质非凡。 衣摆处绣有金丝竹叶,随着他的脚步迤逦绵延。 若是美人步步生莲,此刻的他便像是步步皆踩在了翠绿的竹叶上。 加上许植后背挺直,他整个人,就当真像极了一株青竹一般。 许植上前向岑青行礼,岑青才从他的美色中清醒了过来。 “平身,许植,今日是你的庆功宴,坐上前来。” 许植谢恩再抬头,眸子里有些许迷惑。 女皇陛下的声音,怎么有些许耳熟呢? 他在岑青边上坐下,明明知道这不合礼数,却还是在岑青向他劝酒之后,抬袖挡嘴时偷偷看着她。 都说女皇荒淫无道,如今看来,她好像非但不似传闻,反而还气度恢弘,看上去十分宽和。 他没敢再多看,就收回了目光。 岑青这时便举杯,叫人将许植的文章传了下去。 “孤最近听了些匪夷所思的传闻,既然大家如此好奇,那孤便许个特例,让大家也看看状元郎的好文采,看看他这个状元郎,是靠什么当的!” 她声音虽然不高,却掷地有声。 许植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正要开口,想到上次那位小姐所说的,紧紧闭上了嘴。 在座的有今年的的进士,也有朝廷重臣,都是些咬文嚼字的文人们。 抱着许植的文章,忍不住啧啧称赞。 “妙极!此文针砭时弊,引经据典,实在是精妙绝伦!” “状元郎好文采!” 岑青早就听说了那些不堪入耳的传闻,她没有直接压下去,反而给它扇了一把火,这才让这个无稽之谈瞬息间广为流传。 她等的就是今日,当众打脸,快准狠的把许植的才名彻底宣扬出去! 果然,她这么一做完,就听见钟玉在一边说着,进程又前进了一些。 于是她觉得再接再厉,乘胜追击。 便又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诸位,今日的庆功宴,不只是为庆功,孤还要许给状元郎一个重任。”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许植也好奇的望向她。 他知道今日肯定是会要分给他职位的,只是不知道,到底会是个什么职位。 “君国丞相年事已高,所以孤决定,要让状元郎,当下一任的丞相!”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更有臣子直接上前劝阻:“陛下,万万不可!丞相乃我国之栋梁,其人选怎可如此随意!” 许植也是立马上前跪下:“小生难当重任!” 岑青却抿了口酒,又开口:“一个个跪了一地这是做什么?孤话还没说完呢,成为新任丞相之前,孤对许植还有考验,所以他现在暂时在翰林院任职。” 众人虽然还有异议,但都被岑青一一挡了回去,到最后,宴席散了,岑青把许植独自给留了下来。 众人离开之前,看着许植的眼神又变得十分诡异了。 许植坐在原地,也被他们感染,觉得有些屈辱,手放在桌子底下,狠狠扣着掌心。 “许植,抬起头来。” 他眸子猛的一缩,强忍着抬起头来。 岑青上前紧紧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掰动着他的脸。 许植又惊又惧,不敢动弹。 “陛下?” “果然生的一张好相貌。” 许植闻言,慌张的摆头,语气急切:“陛下!” 却看见岑青突然松了手,微微一笑:“也难怪生出那般传言,可是,孤与你行的端做得正,你为何会被流言蜚语影响?” 许植满眼愕然:“您,您是…当初那位小姐?陛下恕罪!小生多有冒犯!” 岑青却摆了摆手:“无妨,孤本来就是微服私访的,对你所说的话也是真心实意的,绝不是因为你的相貌。许植,孤很看好你。”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让他退下了。 钟玉在旁边实时播报着世界进程的变化:“又涨了一点点,看来你不用想着去勾引他了。 反正你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脸蛋就惨不忍睹的。不如当个明君,让他对你死心塌地得了。” 岑青啐了他一口:“这还不都怪你!” “行呗,又什么都怪我了。” 她义正言辞:“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攻略啊,我当明君怎么攻略她,我要作为女人让他死心塌地,这才叫做攻略!” 钟玉:“呵呵。” 岑青又捡着果盘里的几粒剥好的葡萄果肉吃了:“你就吃醋吧!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哎,其实我也不想的,可是为了任务,我还是只能委屈一下子了。” “你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委屈,明明乐在其中!” 岑青又跟他嬉闹了一阵,才回了帝寝。 睡之前,脑子里还在想着,该怎么样撩拨一个死古板。 没想到,第二天许植第一次上朝,岑青就有了机会。 老丞相对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接班人明显看不太起,冷嘲热讽的,把眼前最棘手的烫手山芋丢给了他。 过程便是经典的,先夸你,再框你的陷阱。 换成别人可能不会上当,可许植这人,只略微思忖了一会。 岑青都没来得及劝阻,就听见许植把江州水患的事给大包大揽的应承了下来。 ------------ 第120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11) 她忍不住朝钟玉哭诉:“这人脑壳是不是有包啊!刚上任!我好不容易给他安排个翰林院这么清闲的工作。 你说他一个管理文书的,怎么就要接下这件事!天灾不比人祸,这是他一个傻缺能解决的事么!” 钟玉安慰她:“没事,你也是个傻缺,负负得正,我相信你俩!” 岑青:… 你可闭嘴吧你! 无奈,她只能同意,认命他暂为朝廷巡抚,去江州赈灾。 许植前脚刚走,后脚岑青就跟着要去私访游历君国的大好河山。 众臣倒是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岑青在朝与否,影响都不大,一帮老臣就能把国事有条不紊的整理好。 所以,岑青很顺利的,带着几十个侍卫,跟几个男宠,扮成了普通富贵人家的队伍,便出了皇城。 这消息却莫名其妙的走漏,岑青刚出去没多久,君国上下就开始流传着狗皇帝微服私访强抢美男的来了。 一时间,但凡有点姿色的男子,都不敢出门。 甚至于,有些容貌姣好的女子也不怎么出门了,生怕狗皇帝一个眼拙,把自己给抢了去。 现在还在街上明晃晃晃悠的美男子们,多半都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其中也有愿意为君国分忧的“好男儿”。 但也有一些美男子的出现,就是这两者之外的目的。 岑青坐的是马车,队伍人数众多,又比许植晚出发,自然落后他不少。 但她也不着急,坐着马车慢慢悠悠前行。 岑青趴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此时正是深秋。 君国人多喜欢种植枫树,一路看去,便是红通通的一片。枫叶被和煦的秋风一吹,打着旋的飘落下来。 实在是美不胜收。 岑青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钟玉聊天。 “我在之前的世界里,是不是也看过许许多多不同的风景?” 钟玉回忆了一下,好像,岑青一直在打打杀杀的。忙着学这学那的,好让她能在所处世界里活下去。 总结下来,应该是什么恶劣的环境她都见过。 他轻咳了一声:“那是当然,每个世界的美景都是不一样的。” 岑青没听出他话里的心虚,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枫叶:“嗯,虽然都不记得了,但是看的时候应该是真心实意的开心的吧。” 她是个典型的宅女,虽然一直向往着远处的风光,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去游览。 这么一想,岑青就不再觉得,给情绪系统当社畜是一件多么倒霉的事了。 当然,不只是美景,还有美色! 想到这里,岑青突然就痴痴的笑了起来。 真是说美男,美男就到了。 岑青还在脑内幻想着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时,就感觉她的车厢突然速度变缓慢了一下,接着车辕轻微晃动了一下,沈节就弓着腰进来了。 此次出行,岑青带的只有鸾凤殿的凤竹和双娇殿两兄弟中的沈节,沈毕因为突然发热,被留在了宫中。 所以沈节突然进了她的车厢,岑青也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沈节的脸上有些红,跪在岑青脚边,话还没说,就直接上手去脱衣服了。 “诶诶诶?你在干什么!” 岑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知道沈节这是闹的哪一出。 按理来说,沈节一向是最为乖顺含蓄的那一个,怎么会没有等她开口,就主动脱衣要来服侍她呢? 沈节停了手,衣襟已经敞开了一大半,露出来的锁骨上,还有浅浅的两个牙印。 岑青一看到这个就忍不住开始咳嗽,钟玉也开始别扭的装死。 沈节依旧跪着:“陛下,我方才看到你在窗边招手,所以就过来了。” 招手? 岑青立马就想到了自己刚刚伸手去接枫叶的事情,正想说这只是个误会,又忍不住好奇。 “孤招手你就过来了?为何?” 沈节脸上彻底泛起潮红,配上他这衣衫不整,痕迹暧昧的样子,当真是色气满满的样子。 “以前陛下不都喜欢在马车里同我…”他咬了咬唇,越发羞愤:“同我交欢的么…” 沈节垂了眼,尽管已经在马车上跟她云雨了这么多次,每每再要经受,他还是羞愤欲死。 偏偏那人只喜欢在马车里跟他欢好。 要看他在只盖着一张门帘的马车里,死命咬紧了唇才能让自己尽量不发出声响来的样子。 也爱在马车颠簸中,对着深陷情欲之中低声蛊惑,让他从喉咙里,发出那些羞人的声音。 她就喜欢这样羞辱他。 因为他最听话,所以怎么样都可以。 另一边的岑青已经惊呆了,在马车上还能这么玩? 她仔细回想,好像还真的有关于君江燕跟沈节在马车上这样那样的记忆。 那时她还以为只是在一个狭小的房子里而已,没想到居然是在马车上。 有马车自然就会有车夫,所以,君江燕居然喜欢当众… 岑青眸子一缩,看着腿边低着头的沈节。 明明该是清风一样的人,就算做了女皇的男宠,也不该被这样折辱! 她上前替他拢好衣襟,手捧起他的脸。 沈节被迫昂着头,车窗飘荡,被风掀起,窗外的阳光泄了进来,正好照在他的脸上,让他忍不住眯了眼。 对面那人的面庞也看不大清了,可沈节却清楚的听到她一字一句的,似是承诺一般。 “沈节,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再这般羞辱你。你以前也是骄傲的官家子弟,如今既然已经是我的人,我也不会让旁人再羞辱你。” 今日的日光着实刺眼,沈节想着,眼底莫名有泪。 他想要开口说话,又怕暴露颤抖的声音,只能紧咬着唇,用力点了点头。 以前的他,跪在这马车上,紧咬着唇,只是为了守住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可今天,他紧咬着唇,只是怕显露自己的欢愉。 他的女皇,以前是恶魔,是天底下最可恨的人。 现在却说,自己是她的人,会让他不再受辱。 她的语气笃定,向阳光一般,突然就撞进了他的眼里。 沈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久没有见到过阳光了,所以才会轻易就沦陷。 他只觉得,此刻的阳光,足够他此生铭记。 ------------ 第121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12) 队伍慢悠悠晃了七天才走到了江州境内,离江州中心还有一段距离。 天色将晚,岑青等人便打算先在这里落脚。 随行的侍从早就把一切都安置妥当了,岑青只用闭着眼睛往前走,他们自会把自己送到自己的房间。 她刚进房间,就发现里面已经布置好了一大桶热乎乎的牛奶浴,上面还洒上了各色的花瓣。 花香随着氤氲的热气一起,飘散在房间里,芬香扑鼻。 岑青心情大好,张开手被人服侍着,直接就坐进了浴桶里。 她舒服的喟叹一声:“当女皇帝还真他娘的舒服,屁事都不用干,只用干饭,干美男就行了。” 钟玉:“呵呵。” 岑青在浴桶里抬起手,端详着手臂上的皮肤,打趣钟玉:“知道你是吃醋了,没关系,今天就翻统统的牌子!” “你别这么恶心的叫我了行不行!” 岑青只当没听见,突发奇想:“我现在要是进入空间,是不是也没穿衣服?” 钟玉:??? 岑青自顾自的继续说着:“越想越好奇啊,可是空间里的是自己的身体,还是算了吧。对了,许植成功到达江州了么?” 钟玉不知道她的思维怎么转变的如此之快,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她:“也亏你还能想起来你有任务在身。 我记得许植早在前两天就已经到了江州,目前好像一直都待在同一个地方,应该算是成功到达了的。” 岑青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先在这边玩两天再去找他吧!” 钟玉:… 你还真是那啥改不了吃那啥啊你! … 岑青那边没有叫他过去侍寝,于是凤竹早早的便准备休息了。 他简单洗漱完毕,正准备上床睡觉,就听见窗户被人扣响。 凤竹觉得这声音有些诡异,毕竟,自己可是在二楼。 他十分警惕,翻身下床直接就抓起了佩剑,凝神侧身站在窗边厉声问:“谁!” 就听见岑青弱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凤竹宝贝,是我啊,快开窗让我进去,我站在外面有些害怕!” 凤竹猛的拉开窗,见真的是她,直接一把就把她扯了进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害怕还爬到这来?” 他紧张的确认了一下岑青身上有无伤口之类的以后,才从窗口探头出去看。 这才发现,窗户外面还有一道窄窄的屋檐,岑青就是翻窗从这里过来的。 她挠了挠头,扯着凤竹的袖子:“凤竹,咱们出去溜达溜达吧,待在房间里太闷了。” 凤竹一皱眉,脸色又变得不大好看了。 岑青连忙说好话:“我听说这江州的夜市最热闹了,我们去转转吧,就我们两个,谁都不带,谁也不告诉!” “这太危险了!” 岑青再也管不得了,一心要把这个绝世好保镖给说服。 她拽着他的袖子前后左右乱晃悠:“有你在,绝对没问题的,凤竹!凤竹凤竹!” 凤竹被她吵的没办法,背着她给侍卫留了口信,叫他们暗中跟着。 这才换了一身利落的袍子,揽着岑青的腰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两人都是一身普通的锦袍,岑青戴着轻纱面罩,凤竹配着剑,混在人群中就像一对富家小姐跟俏侍卫的组合。 只是大街小巷上,各种行人都有,所以他们两根本不怎么显眼。路人偶尔回头的原因,也只是惊叹于凤竹的好相貌而已。 两人都江州都不怎么熟悉,为了不迷路,所以也不走小道,直接从客栈旁边的一条大道上转悠。 江州的夜市果然名不虚传,夜色如墨,底下的街道却被灯火映照的恍如白昼。 人群有些多,凤竹主动挡在岑青前面开路。 他板着脸,却突然发觉手心里钻入一只小手。 凤竹一愣,随即忍不住翘起了嘴角,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人群中,凤竹突然觉得,来这里也挺好的。 岑青像没见过世面一般,经过一个摊子就要凑上去东瞧瞧西摸摸的。 因为太挤,就都没买。 凤竹等她离开,便向后面的人打手势,把那些摊子上的东西都给买下来了。 岑青早就发现了凤竹的小动作,跟钟玉吐槽:“你看看这个败家子,乱花钱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他花的可都是我的钱啊!” 钟玉其实也没见过世面,跟着一起看了一路,此刻眼睛还盯着旁边的摊子,只随意的敷衍她:“嗯嗯嗯,败家子。诶,等等,叫败家子把刚刚那个摊子也买下来!” 岑青:… 果然不只是女人,男人也喜欢买买买! 她也懒得再搭理钟玉,拉着凤竹继续逛。 两人走了半天,腿都开始发酸了,突然抬头就看见一间载歌载舞,灯火辉煌的楼房。 这楼高四五层,每层楼的围栏边上,都倚着几个美人。 岑青还没看清楚牌匾,就已经知道了,这座楼,肯定是家妓馆。 她一直就对古代的妓馆好奇的很,现在碰上了,怎么会舍得错过? 岑青直接拉着凤竹就往里面跑,现在门口迎客的鸨母也拦不住她。 她刚一进门,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烈的香气,其中夹杂点酒味,居然并不难闻。 凤竹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就差直接把岑青打晕给扛回去了。 岑青用余光看了看怒气冲冲的凤竹,不敢与他对视,讪讪的开口:“好,凤竹,我们…来都来了…” 旁边的鸨母这才赶了上来,赔着笑脸:“这位小姐,咱们这也有男妓子的,您不用跑这么快,我不拦着你。” 岑青闻言都是奇怪的咦了一声,居然还有男妓馆? 她从凤竹口袋里翻出钱袋,给这个丰胸肥臀的鸨母塞了一锭银子。 “如此,那就有劳你给我介绍介绍了。” 说完,还流氓似的挑了挑鸨母的下巴,把她逗的花枝乱颤。 “哎呦,这位小姐真性情!您今天来可是赶巧了,我们正有一位男花魁,今日找寻有缘人入账呢!” 鸨母刚说完,旁边的乐音就齐齐停了下来,又突然变了个调子。 她笑着指向高台:“您看,花魁出来了!” ------------ 第122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13) 岑青顺着鸨母的手指转头,就看到正中间的看台上突然走出来一个红衣飘飘的男子。 墨发披散在脑后,无风竟也轻微飘扬。 这名男子长相有些阴柔,生了一张男生女相的脸。 巴掌大的瓜子脸,眼尾狭长,向上翘起。 转眸间,细长的睫毛轻颤,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鸨母热情的介绍,脸上堆满了笑容:“小姐您看,这就是花魁,红公子!您看他如何?” 岑青也跟着笑,眯起眼睛打量这个红公子。 红公子也抬眼过来,极为撩人的看向她,对视间轻舔下唇,极尽撩拨。 岑青越笑越开心,给鸨母直接塞了一把银子:“就他了。” 鸨母已经是笑开了花,直接领着岑青就往里面的房间走。 凤竹虽然不爽,也还是抬脚跟了进去。 却被鸨母给拦在了门口,他正要发火,岑青又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她直接揽上凤竹的腰,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身上。 “无碍,你好好看看他的脸,跟你家的花魁比甚至还略胜一筹,我等会最心悦谁,还不一定呢。” 鸨母闻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看这位公子气宇轩昂,还以为是小姐您的侍卫呢,没成想竟也是…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三位快活了,您快请进!” 岑青笑着同凤竹一起进了房间,看着凤竹阴沉的不行,似乎马上就要发作的脸,只能狗腿的说着好话,先稳着他。 “凤竹你别气,红衣服只有你穿了才好看,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花魁。你且看着,这红公子不简单。” 凤竹闻言才心情爽利了些,但还是忍不住嘲讽她:“你从哪里看出来他不一样,因为他不一样,你才带着我进来三人行么!” 岑青一噎:“什么三人行!你在乱想些什么!” 钟玉也适时的插嘴:“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等等,你不会是想在旁边看着吧!” “你的想法更危险啊喂!” 岑青被两边轮番嘲讽,已经是心力交瘁了,没再开口辩解太多,牵着凤竹在床边坐下,等着红公子过来。 “凤竹,再等等。” 她对着凤竹说完,又对着钟玉开口:“你见过哪家妓馆有男花魁的?就算是君国女皇行事放荡,民间妓馆也没有效仿的道理。 我看,这个红公子,只怕是专门为我准备的,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岑青进门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正常的鸨母怎么可能会对她知道富家小姐跑来逛窑子的事,一点都不惊讶。 而且,方才她还想阻挠被看做侍卫的凤竹进门。 这些疑点堆积起来,岑青有七成的把握,这个男花魁,应该是个专门为她设的局。 而凤竹跟钟玉两个人面对这么多的疑点,都没反应过来的原因是,他们都认为,岑青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 … 红公子并没有让岑青等太久,不一会就风情款款的走了过来。 明明是男子,却非要用袖口遮面,欲语还休的露着办张妖媚的脸,声音也是魅惑至极。 “这位小姐,红儿这厢…有礼了,这位公子是?” 他上前来行礼,抬头时才看到床上还坐着个男子,这才声音一顿,疑惑的看着凤竹。 岑青又开始笑了,眼神痴迷的盯着红公子,伸手就把他扯进了自己怀里。 “这是我的面首,今晚上也要跟你一起服侍我的,别管这些了,让我好好看看你。你叫红儿?” 凤竹在一边又黑了脸,被岑青偷偷背过来捉了手捏了几下,才消了气,警惕的盯着红公子。 而红公子也是适时的做出娇羞状:“是的,我叫红儿。小姐,既然今夜是您买下了红儿。您喜欢怎样的,红儿都可以的哦。” 岑青假装推辞了一下:“那便直接进去主题吧。” 红公子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即又恢复了过来:“好的,小姐,请您脱了鞋先上床来,那位公子也可以上来了。” 岑青率先脱了鞋爬了上去,随即坐在床头的枕头上对着红公子开口:“他就不着急上来了,你先脱衣服吧。” 红公子脱鞋的身形又是一顿,上了床后跪在岑青面前,红唇附上前来:“小姐,您还真是心急,让红儿好生害羞啊~” 他上前作势要抱起岑青,手向枕头下摸去,却被岑青一把抓住了手。 “红儿,你一边说着害羞,怎么手一边就往我底下摸呢?” 凤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拔剑直接就横在了红公子的脖子上,逼着他离开了岑青身边。 “说!你是谁派来的,有什么目的!” 凤竹怒斥着他,一边拽着岑青要她赶快下床。 可她却不慌不忙,挪开屁股摸出了红公子想要拿出来的那把小刀。 刀刃闪着幽幽的绿光,一看就是淬了毒的。 岑青啧啧的感叹几声,拿着小刀在手里把玩。 受制于人的红公子见自己暴露,也不再掩饰,劈头盖脸对着岑青就是好一通骂:“我什么目的?我的目的就是杀了这狗皇帝! 还有你,你身为一个男子,自甘堕落沦为狗皇帝的禁脔,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岑青危险的瞪了他一眼:“你说我就是了,你骂他做什么!你背后,还有谁?我劝你乖乖回答,我还能赏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红公子呸了一声:“狗皇帝,你休想知道!我只是搞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破绽的!” 岑青慢条斯理的跳下床,光着脚在屋子里转悠:“还能为什么,那自然女皇我英明神武了…” 她话还没说完,嘴角还噙着笑。 身侧有便有一支羽箭破窗而入,幸亏她下意识的偏头,才堪堪将它给躲了过去。 凤竹眸子猛的一缩,利落的抹掉了红公子的脖子,防止他等下碍事。 接着迅速搂着岑青趴下,在地上翻滚,接连躲过后续的箭雨。 数支羽箭噌噌噌的钉进地板。 岑青被刚刚近距离的死亡威胁吓的刚缓过劲来。 钟玉刚刚心一揪,现在松了口气,还是忍不住怼岑青:“请问英明神武的女皇大人,你有没有想到刺客不止一个人?” “一点点小失误,小失误。” “小失误?刚刚是谁差点嗝屁?”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钟玉:… ------------ 第123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14) 跟在他们后面的暗卫终于听到了楼上的声音,直接提刀冲了上去。 上去时,岑青正被凤竹完好无损的搂在怀里。 凤竹脸色阴沉,吩咐暗卫:“一半人去追刺客,是死是活都要带人回来!其他人护着女皇!” 他话刚说完,身子便一软。 岑青急忙去接凤竹沉重的身体,方寸大乱的叫喊:“来人!扶着点他!快去请大夫,快去啊,杵在这里干什么!” 等暗卫将凤竹搬上了床榻之后,岑青才看到他肩膀后面的那根箭。 羽箭只剩下了一小截露在外面,想必是在地上翻滚时太用力,直接给折断了。 岑青浑身颤抖的看着凤竹背后的伤口,生生被折断的时候,他的后背被划的该有多疼啊。 她只记得刚刚凤竹用力的箍着她,让她没有受到半点伤。 箭雨噌噌落下时,凤竹明明克制的闷哼了一下,可她居然没有注意到。 等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周围的大夫才被暗卫给架着过来了。 大夫早已经是满头大汗,哆哆嗦嗦的给凤竹查看伤势。 “这,这位公子,后背被羽箭刺中,所幸…所幸…” 岑青着急的很,揪着大夫的衣领质问:“所幸个屁所幸,你看看他伤口惨不忍睹的样子,这还叫他娘的幸运? 赶紧给我治,治不好我就让你全家都陪葬!” 大夫连忙求饶:“小姐,大慈大悲的小姐,求求您放过我,我还上…” “上个屁上,别废话了!” 岑青立即堵了他的嘴,叫他一心一意治伤。 折腾了好一会,大夫才把里面的箭头给弄了出来,给伤口止了血,才包扎好。 大夫颤颤巍巍的嘱咐:“公子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导致昏迷。等他服用过几副补血的药,自然就能苏醒了。” 岑青立即叫人去熬药,在大夫临走之前,还诚心的道了歉,说自己只是担心则乱口不择言,又打发了大夫一大包银子。 这才回到房间,仔细照料凤竹。 他脸色惨白,唇上也都没了血色。 明明是昏迷着,眉头却依然痛苦的紧皱着。 岑青看着确实有些难受,毕竟,他是因为保护自己而受的伤,这段时间对自己确实也很照顾。 她伸出手,摸上他眉头,慢慢给他舒展开。 送药上来的暗卫,进门看到的就是岑青坐在床边。满面温柔的样子。 看到他进来,还比了手势叫他小心一点,才接过了药。 暗卫有些为难的开口:“陛下,还是属下来吧,您是九五之尊,怎么能亲自给他喂药。” 岑青却摆了摆手叫他出去:“没事,给孤仔细搜寻,翻遍江州也得把那几个刺客找出来!” “是!” 等暗卫离开,岑青才开始仔细把滚烫的中药吹凉。 趁着时间跟钟玉聊天。 “统统,你说,刺杀我的到底是谁啊?不是说,君国人都重视血统的么?现在皇室就我一个血脉,谁会想来刺杀我?” 钟玉也仔细想了想:“可是君江燕的确是残暴至极,要是有人根本不在意君国有没有皇帝的话,那他们刺杀你,又有什么问题吗?” “这么一说,也确实,毕竟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缺疯子,哎~凤竹真是对我太好了。” 钟玉语气鄙夷:“人家那是在保护君江燕,又不是你岑青。” 会保护你的,只有我好不好,你个弱智! 岑青闻言一顿,又开始好奇:“也是哦,可是君江燕对他也不好啊,凤竹为什么偏偏就对这么个烂人死心塌地?” “记忆里没有吗?” “我又不是真的君江燕,接收信息的时候,因为不可描述的画面太多了,搞得我忍不住分神了,根本没注意。” 钟玉哦了一声:“算了,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攻略许植。” 岑青叹了一口气:“就他那迂腐样,难哦~但是,我还是很好奇啊!” “别好奇了,再好奇药就要冷透了!” 岑青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停下了吹气。 因为凤竹还昏迷着,所以她只能直接用嘴给凤竹渡药。 一口接着一口,才把着脸大的药碗里的药汁全部喂进凤竹嘴里。 刚喂完,岑青就疯狂灌水漱口,眼泪都快被流出来了。 “好苦好苦!这他娘的还是人喝的东西吗?” 她正狼狈的用手刮着舌头,却突然听到凤竹细微的唤了一声“江燕”。 岑青好奇的凑过去,耳朵就贴在他嘴上方,想听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可她刚凑近,凤竹又没了声音。 等她离远,却又感觉凤竹动了动嘴唇。 岑青气极,朝钟玉控诉:“这家伙是不是醒着?逗我玩呢?” 她狠下心来,又把耳朵凑近,一直等到脖子都酸了,才听到凤竹又微弱的喊了一声。 依旧是叫的江燕。 “江燕…” “君江燕…为什么…” 岑青扭回头看凤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此时憔悴的凤竹,好像梦到了很难受的事情。 她索性躺在了凤竹边上,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说些几乎串联不起来的词句。 一直等到夜深,岑青才能把他说的话全部连起来。 得出了,凤竹为什么对君江燕死心塌地的原因。 … 凤竹以前在江湖上,的的确确是个挺有名气的剑客。 有着绝顶身手,绝世俊颜的红衣剑客。 似乎自带着光环属性,美名远远流传。 不知怎么,就传进了君江燕的耳朵里。 她这时年芳十六,后院却已经有了众多男宠。 而且,此时的君国人,还并不知道,他们未来的君主,是怎么个德性。 君江燕暗地里养着好些男宠,可是因为身份特殊,她不便给后院添加新人。 同一帮子男宠,颜色再好,玩腻了,就真的没有趣味了。 所以,君江燕正愁着呢,突然听闻了凤竹的名号。 一个红衣的剑客,怎么都觉得新鲜。 她色心大起,不管不顾就派了数百侍卫,又在黑市颁布了重金悬赏,才把凤竹给抓进了公主府。 可惜动静实在太大,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君江燕是个什么样的人。 再加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凤竹,骨头硬的很,怎么样都不肯屈服。 所以君江燕一时间烦闷的很。 ------------ 第124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15) 所以君江燕对付凤竹的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出来的折辱人的法子。 可凤竹永远都是那副不屑的表情,如此被囚禁大半个月,他居然都未曾开口说过一个字。 而此时,有关君江燕的豢养男宠,残酷无道的真相也终于被世人所知,一时间,君江燕几乎是人人喊打。 但也只是喊打而已,该保护她的,还是把她护了个滴水不漏。 如此,君江燕行事越发不加掩饰,有恃无恐。 但也因为这样,所有人都对她闭上了一只眼的时候,依旧对她爱答不理的凤竹,就格外突出了。 君江燕好像真的对凤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她叫人把凤竹用铁链锁住四肢,关在她的寝宫。 又叫人治好了他的伤,好吃好喝的供着。 凤竹还是不开口。 君江燕却也不恼,每日前去,带着些不知从哪里淘来的小宝贝招呼凤竹。 说是折磨,实际上是调情才是。 君江燕那段时间,倒真的无心于房事,只一心扑在凤竹身上。 晚上也睡在他旁边的软塌上,睡前还要絮絮叨叨说上好些话,才揪着凤竹身上的铁链沉沉睡去。 凤竹在夜色中看着那个抱着铁链酣睡的少女,她长的又不好看,心肠也歹毒。 他自然不会以为,君江燕会没有防备的睡在他旁边。 凤竹耳目过人,早就知道了这小小的寝宫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 君江燕就是那些眼睛的主人,而他此刻浑身铁链被她囚禁着。 但那时候的凤竹却觉得,眼前这个少女,莫名的是一副极为脆弱的样子。 他就这般,在暗沉的夜色里,在重重威胁之下,打量着君江燕。 她在凤竹身边睡了多少天,凤竹就这样看了她多少晚。 到后面,凤竹在某天清晨惊醒,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在君江燕身边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他暗自唾弃自己,说自己真是犯贱。 忘了是谁把自己关在这里,又忘了当初是谁用尽手段来折磨他。 现在居然因为她突然的温情,就对她卸下了防备。 这不是犯贱是什么,凤竹只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 他突然来了脾气,一把将旁边的君江燕给踹下了床。 铁链被他的动作扯的咣当作响,这时,才有人从门外冲进来,把刀剑横在他脖子上。 凤竹却管也不管,不敢置信的盯着地上的君江燕。 她什么时候把人撤走的? 君江燕突然被踹醒,茫然的转头看着眼前的场景。 “你们在干什么?把刀给本殿下挪开!” 她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屏退了侍卫,爬上了凤竹的床,狠狠掐着他的脸。 “刚刚是你把我踹下去的?你发什么疯,你是不是真当本殿下不会再动你了?” 君江燕恶狠狠的威胁着凤竹,脑子还不太清醒,把凤竹当成了其他男宠,手下意识逗弄起他的下身来。 等凤竹面色潮红的闷哼一声,又把她踢开,君江燕才反应过来,这人居然一直等她完事才反抗? 她立即又爬了上去,骑在他身上,笑容正盛:“凤竹?你这是什么意思,终于想清楚要从了我?” 可凤竹恼羞成怒,又把她给踹了下去。 君江燕被再三踹开,居然没恼,只笑嘻嘻退出去的叫人传膳。 在凤竹看不到的地方,才变了一副阴沉的样子。 过后几天,君江燕逮着机会就要占便宜。 凤竹半推半就,两人只差最后一步,几乎什么花样都玩了个遍。 君江燕趴在凤竹身上,嘴巴还有些红肿,笑嘻嘻的揶揄他:“你可真是好本事,都这样了,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凤竹面上还有薄汗,正微微喘着气,狭长的眼尾无端像个小钩子一般,惑人的紧。 他眼神有些迷蒙,睫毛微颤,张了张唇,又自己抬手捂住。 好像,他说出一个字,就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君江燕再接再厉,手又往下面探,紧紧捉住,抬眼哄着凤竹:“乖,说句话,不然,本殿下可不会饶了你。” 见凤竹依旧捂着嘴,君江燕只觉得索然无味,背地里骂了几句。 抬头却又是笑嘻嘻的:“罢了,放过你了。” 她说完便走了,出门时侍卫手上端着一碗看起来很普通的药汁。 君江燕撇了一眼:“里头放东西了吗?” “回禀殿下,放了。剂量足足的,保管让他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任由您摆布。” 她摆了摆手:“送进去。” 君江燕阴暗的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凤竹,正抬步要走。 想着,你不是不愿意吗,那本殿下就给你下药,让你来求着本殿下要你! 突然就听见身后一声巨响,几个黑衣人就冲了进来,剑尖直指床上。 侍卫迅速想将君江燕护在了身后,却看见君江燕猛的冲了上去。 一边还喊着:“愣着干什么!” 君江燕以为这些黑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拉凤竹床下的机关,把他从铁链中解放出来。 毕竟,侍卫的身手几斤几两,她清楚的很,是肯定怎么也比不上刀尖舔血的凤竹的。 至于凤竹会不会救她,到时她只要高喊一声,他是自己的男宠,那些刺客还不得先解决了他这个障碍? 可惜君江燕这蠢货打的的确是一副好算盘,可惜她猜错了黑衣人的身份。 这些黑衣人,是凤竹以前的仇家,知道了他被囚禁的消息,这才铤而走险闯了公主府。 他们根本都没看她半眼,剑尖朝着凤竹就去了。 君江燕扑上来之时才觉得不对劲,慌忙要转身已经来不及了,直接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 整个身体扑在了凤竹身上,给他挡了一刀。 凤竹一怔:“君江燕…为什么…” 他许久没开口,这几个字说出口,沙哑至极,语调都在微微颤抖。 君江燕已经晕死过去了,他怒上心头,护着她的身子,拽着铁链一抖,便逼退一个黑衣人。 他发了狠,黑衣人竟然不能再靠近他半分。 侍卫也终于赶到,将黑衣人打退了。 凤竹浑身都是君江燕的血,颤抖的等着御医给她疗伤。 “江燕…” ------------ 第125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16) 岑青脸色诡异的听完凤竹的呓语,又结合脑子里零碎的记忆。 才把当时的真相给还原了出来。 凤竹误会君江燕舍身为他挡刀,这才对她动心。 而君江燕这人,也着实可恨,她醒来后发现了这事,也厚颜无耻的受着凤竹的好,绝口不提当时的真相。 至于那碗被下了药的药汁,刚好在争斗中被打翻了。 当初送药的侍卫,也被君江燕给打发了。 那个肮脏的想法,就这么被完完全全给掩盖了。 反正,她已经不用下药逼迫凤竹了。 而后,凤竹就一直待在君江燕身边。 这么便过了四年。 凤竹对她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君江燕也终于对他产生了依赖之情。 后宫佳丽有三千,却只有一个鸾凤殿的凤竹。 岑青不知道这阴差阳错才连接的缘分对凤竹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只是打心底,越发为凤竹感到不值当。 她替凤竹掖了掖被角,沉默着走了出去。 冷着脸下令,只留下四人看护凤竹,其余人跟她一起明日继续启程。 钟玉疑惑不解的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听见她说:“君江燕她配不上凤竹。” 因为配不上,所以岑青打算,把凤竹送出宫去。 他是真的鸾凤,不应该被囚禁在深宫里。 就算是他自愿,岑青也觉得太残忍。 钟玉没再开口,并不是特别能理解岑青的想法。 他觉得,既然已经产生了误会,不如就一直错下去。 让凤竹永远待在君江燕的旁边又有什么不好的? 就算君江燕再不堪,那也是他爱的人。 更何况,等岑青离开以后,留下的那个“君江燕”会变成怎么样,也是个未知数。 但是钟玉没有说出他的看法,只全力支持岑青。 … 隔天一大早,岑青看了凤竹一眼,确认他已经好了一点之后,直接就坐上马车离开了。 马车里,沈节已经等着她了。 见她进来,连忙起身请安:“陛下万福金安,凤竹哥哥可好些了?” 岑青窝进了车厢里铺设的软塌:“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对了,听说陛下您把凤竹哥哥留在了妓馆?” 岑青挑眉看他,有些奇怪:“他重伤未愈,自然要留下好生休养,你关心他做什么?” 沈节本来就一副温顺的样子,如今讨好的笑着,更加显得低眉顺眼的。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毕竟凤竹哥哥也是为保护您才受的伤,您…”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岑青轻飘飘的眼神给吓的住了嘴。 岑青没有再说话,沉默着盯着车窗外面,沈节更不敢开口了,只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并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温柔和煦的陛下,今日就便的这般阴沉了。 但其实,岑青虽然没有开口。 在心里跟钟玉倒是聊个没完了。 从窗外风景,聊到情感话题。 聊天内容简直是包容万象,钟玉丝毫不怀疑,要是给岑青足够多的时间,她能在马车上给他说出一部系统上下五千年来。 “岑青,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内疚。” 岑青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半晌,才有点难受的开口:“凤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早就跑了,他该多伤心啊。”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可是…” 钟玉终于逮着机会发了一通脾气:“可是个屁可是,你想冷暴力他就冷暴力。反正你首要任务就是攻略许植,其他都不要想了。 行不行?你要记住,系统世界的人,都是假的,等你走了也不会记得他们,看开点。” 岑青扁了扁嘴,回答了一句:“那人家就是多愁善感有什么办法嘛!” “你少在这里妖里妖气的跟我说话啊,凤竹要是长得不好看,你还会愁,还会感?” “统统你看,外面的阳光真好啊!” 钟玉:… … 队伍行进了小半天,终于抵达了江州的中心。 江州城。 也是水患最严重的地方。 江州城地势低矮,整个江州的地形本来就像个聚宝盆一般。 以前觉得这个地方吉利,现在发了水患,水都流向了江州城。 眼下根本进不去城内,只能坐船在周围观望。 岑青站在船上远眺,视线里只剩下了浑浊的河水跟被水没顶的房子。 水面上到处都是破碎的碎木头,依稀能辨别出来,它们分别是门板,木桶一类物什的一部分。 沈节站在边上,给岑青披了件衣服。 “陛下,外头风大,进船舱吧。” 他起先也真的以为,岑青是来民间寻觅美男的,可等她到了目的地。 沈节才觉得,她似乎是为了江州水患才来的。 看向她的眼神,又带上了点崇拜之情混在里头。 岑青看着眼前触目惊心景象,莫名有些心慌,跟着沈节进了船舱。 又吩咐人去打听许植的下落,一边还要搜集江州水灾的伤亡情况,跟治理对策。 舟车劳顿,岑青也没休息,趁人不注意,进了空间,百度水患的治理方法。 钟玉取笑她:“你还真的会钻空子,普通的空间,硬是被你变成了个金手指。” 岑青蹲在电脑椅上,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头也不回:“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钟玉仰躺在岑青的床上,轻笑了一声,本来就是在夸你。 岑青也不敢在空间里待太久,捣鼓了一会就出去了。 这时侍卫也打探到了许植的消息,岑青略一思忖,就吩咐众人与他会合去了。 许植此时正在江州城最高的山上面,跟着难民待在一起。 他来时只带了一匹快马,所以眼下没有跟别人透露自己的身份,藏在难民里一块帮忙。 所以,岑青找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浑身脏兮兮的许植。 头发早就乱蓬蓬的课,脸上也结了干透的淤泥块。 衣服穿的还是那套灰色锦袍,却到处被划破了口子,也同样沾满了泥点子。 岑青被他这副样子给逗笑了,叫人去把他给叫了过来。 她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大大咧咧的受了江州官员的叩拜,接着便在最好的帐篷里坐下了。 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等着许植过来。 许植还不知她来了,还在装着难民,掀开帐门就说着:“请问大人,找草民何事?” 他利落的跪下行礼,却听见岑青噗嗤笑了一声。 “孤怎么不知道,孤的状元郎,是个草民?” ------------ 第126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17) 许植这才愕然的抬头,不敢置信的开口:“陛下?您怎么来了?” 岑青摆手叫他平身:“孤为何不能来?你且坐过来,孤有话跟你说。” 许植虽然疑惑,但君命不可违,他只能谢恩坐了过去。 “陛下,您有何吩咐?” 许植刚开口,岑青一张脸就凑到了他的面前,与他气息交缠。 叫他惶恐不已,这女皇,果然如传闻中的一般好色么? 难道她这么千里迢迢的,就只是过来想跟他…我居然会以为,她真的是来体恤民情的! 许植脑子正乱,就感觉肩膀被岑青一压。 他直接被吓的身子一颤,口不择言:“陛下慎重!属下已经心有…诶?” 岑青拍开他肩膀上的泥点,一脸奇怪:“你忙了这么多天,就先在帐里休息一会吧。对了,你刚刚说你心有什么?” 她明明已经猜到许植是误会了什么,却非要装作不明白的样子,一脸正气的盯着许植。 盯的他直接红了脸,让他这个引经据典,舌灿莲花的状元郎,突然就成了个结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只能跪在原地,头也不敢抬起来。 岑青让出了自己的帐篷,叫许植先好好休息。 许植立即谢恩,还是不敢抬头。 岑青也懒得再逗他,蹦蹦跳跳出了帐。 钟玉看着奸计得逞后笑的贼兮兮的岑青,只觉得她顽劣的很。 又可爱的很。 他一顿,又想着,算了,反正他背地里夸她,她也不知道。 这么一想,钟玉又开始肆无忌惮了。 而他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岑青又找了江州的官员,跟他们商议赈灾事宜。 岑青坐在上位,虽然周围的环境湿哒哒又乱糟糟,她却好像丝毫不沾染半分,无端生出一种威严不可侵犯之感。 看起来颇有气势,唬人的很。 她声音清脆:“江州水患之事,重点有二,分别是治水跟救人。这二者缺一不可,而救人又要先于治水…” 官员纷纷附和,大呼女皇陛下圣明。 岑青却不怎么开心,江州水患的严重程度早就超出了她的预期。 光有治理重点也不行,还得拿出实际的办法出来才是。 她沉思了片刻,决心晚上再召集众人一起商议一番。 到时候,许植也休息好了,正好可以一起商讨。 “嘿嘿,这就叫头脑风暴哦!群众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 岑青在空间里洗澡,浑身泡泡的站在花洒下,语气激动的手舞足蹈。 钟玉则是像一座山一样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不停扣着自己指甲的手暴露了他此刻的紧张。 他这分明就是不敢动呢。 有好感的女孩子,在旁边的厕所里洗澡,磨砂的玻璃门上,似乎还映照着她曼妙的身影。 水声哗啦哗啦,钻进那个坐在她床上的男孩耳朵里。 这场景怎么想,都暧昧非常。 也难免钟玉拘谨难捱的很。 偏偏岑青,真的只把他当成了个投影。 所以钟玉只能靠说话来缓解尴尬:“你洗澡就快点洗,嘴里嘀咕什么呢。整天嘴皮子就没停过,我看你就只适合去给人洗脑。” 岑青有些好奇:“为啥呀?” 钟玉冷哼一声。 “人家不信,你就像现在这样围着他念叨,我保管你百试百灵,无脑信众遍布华夏。” 岑青:… 钟玉没听见她的回答,只听见她气恼的在地板上里重重的踩了一脚水。 他噗嗤一声,闷闷的偷笑,到最后越笑越开怀,捂着肚子躺倒在床上了。 里面的岑青气极了,急匆匆洗了澡,扑上来就要锤钟玉。 但她依旧扑了个空,还没重重砸上床,钟玉就把她丢回了世界。 岑青一睁眼,世界里就已经到了晚上,忙碌了一整天的官员们,早早就在大帐里等着她了。 许植也终于收拾了一番,简单洗漱了,又换了套衣服,坐在一群蓬头丐面的人当中显眼的很。 面庞皎如白玉一般,休憩过后尚还有些疲态,也并不会显得无神。 眉眼又长的极为端正,鼻梁如峰,鼻翼似峦,下面配着一张微微上扬的唇。 让许植无论怎么看,都是温润至极的样子。 许植早就看到了岑青,见她正望着他,顿时有些慌乱。 连忙跟着一起跪下行礼,抬头才发现岑青早就转过头去了,仿佛刚刚的对视,只是他自己的错觉而已。 许植坐在人群后面,又行着平民的礼节。 岑青一看就知道,他只怕还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也没戳穿,打算落座后直奔正题。 官员们为她特意准备的,是一块洗干净了的,上头绣着青山绿水水的细棉坐垫。 一看就是个好东西,也能想到它的触感该是如何的好。 可是岑青却没有坐上去,抄起来丢给侍卫,吩咐他拿过去给伤员垫着。 这才特别自然的跟官员们一起坐在了地上的布毯上。 看到官员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岑青歪了歪头:“看着孤做什么,快点想治理法子啊。如今江州百姓还在危难当中,时间可不等人啊诸位。” 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百感交集的面面相觑之后,突然都开始踊跃的献计献策。 岑青专心在一边听着,时不时给出点建议来。 最后用把目光放到了跃跃欲试的许植身上:“这位…小兄弟。” 她笑了一下,盯着许植:“你好像有什么想说的?不妨也说说你的看法吧。” 许植总觉得她的目光带着深意,咽了咽口水才开口:“草民觉得,诸位大人…” 他本来想挑错的,又想到岑青教给他的处世之道,还是忍耐了下去。 “诸位大人提出的建议都是极好的,只是,治水之前也应该先勘测地形,结合实际来治理才是。” 岑青看了他一眼,鼓起了掌:“你说的极有道理,学者,因材施教。如今治水,也应该因材治理才是。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许植感激的冲岑青微微一笑,随即走上前面对众人侃侃而谈。 “草民先前观察过江州的地形,都是些松软的沙土,所以,治理比较困难,直接堆砌围墙堵水是行不通的。 所以,只能用袋子装了沙土,再堆起来。同时挖沟渠引水,分散洪流…” ------------ 第127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18) 等许植说完,岑青才开口肯定了他的想法,直接下令照办。 众人领命一一告退了,大帐里只剩下了岑青跟许植两个人。 岑青笑着拍了拍许植的肩膀调笑道:“不愧是状元郎,想的就是别人更加全面些。” “陛下谬赞了!您刚刚说的因材施教,属下有些感兴趣,不知道您可否再说详细一点?” 岑青这才一愣,没想到这里居然没有这句名言。 也没想到,许植居然敏锐的感觉到了这四个字当中蕴含的道理。 可是,要岑青这个理科女跟他普及什么是因材施教,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岑青讪笑着,把因材施教这四个字翻译成了大白文,就想糊弄过去。 许植还要再问,又被她用意会二字给堵上了嘴。 等他费力思索的时候,岑青立即脚底抹油的开溜了。 逃走时回头一眼,就对上了许植狂热又崇拜的眼神。 岑青被吓的一个激灵,直接让钟玉把自己拉进了空间。 她盘腿坐在电脑椅上,有些崩溃的跟钟玉吐槽着:“统统,我怎么感觉情况不对啊,我不是去攻略他的吗?我怎么感觉我都快成他老师了!” 钟玉学着她盘腿,抱胸斜眼看着她:“当老师不好么,你难道真的觉得凭你的魅力能攻略他?” 岑青又被他逮着机会就给踩了一脚,无能怒吼:“那你不是也被我的魅力征服了吗!” 钟玉伸出手,作拒绝状:“诶?打住,我只是眼瞎又心盲而已,跟你无关哦。” “你为了怼我,连自己都不放过了吗!” 钟玉只装自己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刻意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笑眯眯的看着她。 心情大好的看着岑青抓狂炸毛,等她发泄的差不多了,又把她给丢回了世界里。 “加油吧”,钟玉轻笑了一声:“岑老师~” 嘲讽岑青的这三个字被他喊的缠绵至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轻喃着情人的名字呢。 岑青却越听越生气,还岑老师,老师怎么了,师生play听过没有! … 许植出了点子,自然有人去落实。 不得不说,江州的官员们动手极快,当天就行动了起来。 一边救治难民,一边修建围墙开挖沟渠。 眼看着,这治理水患的事,就有了点起色。 岑青虽然不干活,但每天也跟着许植跑上跑下的,每每都是沾了一身泥点之后笑嘻嘻的回来。 凤竹不在,代替他服侍岑青的,就是沈节。 岑青带来的侍卫都去帮忙了,洗衣服的活,居然落在了沈节头上。 他以前也是官家子弟,家族没落以后又直接跟着弟弟一起进了宫。 沈节活了二十年,一直都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 现在却蹲在木盆边上,认认真真的给岑青搓衣服。 岑青在外面跑了一圈后回来,就看到他手指被凉水冻的通红的样子。 他把锦袍这般揉成一团,胡乱搓着。 岑青看着他,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她正准备上前帮忙,就看见一个小姑娘跑上前怯生生的对他说着什么,才红着脸给他帮忙。 沈节抬头,脸上是明媚的笑容。 岑青停下了脚,面色一僵。 钟玉刚想开口问她怎么了,就听见许植说着:“陛下,您在这里做什么?” 岑青回头:“没什么,你那边忙完了么?” 许植点点头,看了沈节一眼,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是什么人。 他一愣,壮着胆子开口:“陛下,您不高兴他跟别的女子在一块么?” 岑青却苦笑了一下:“这倒不是,孤只是突然觉得,他们没有遇到孤的话。应该就会像现在这样,遇到不同的女子。相识,相知,而后相爱。而不是被孤锁在深宫里。” 钟玉反应了过来:“你想把他们都送出宫?” 岑青反问:“不应该么?正好又可以在许植心里刷上一波好感,这不是一举两得?” 旁边的许植却满脸震惊:“陛下!您居然会这么想么?” “谁知道呢,回去吧。” 她拍了拍许植的肩膀,两人并肩离去了。 并没有看到,身后的沈节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眸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 岑青回了大帐,跟许植一块喝茶。 两人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转而聊起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 “属下方才帮忙给难民们分发粮食的时候,总觉得饭菜实在是太少了,明明朝中拨了不少粮食才对。” 岑青接上话:“你怀疑有人吃回扣?” 许植嗯了一声,起身跪下:“陛下,属下自请查明真相。” 岑青摸了摸下巴:“可是孤都在这里了,谁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那这件事,就交给状元郎你了。” “属下遵旨,谢主隆恩。” 许植起身,分秒必争,直接拔腿就要走。 只在掀开帐门时,面色有些潮红的开口:“陛下,您能不能…别再叫属下状元郎了,听起来怪别扭的。” 岑青愣怔了片刻,突然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好的状元郎,状元郎快些去吧。” 许植脸更红了,忘了大不敬这茬,居然瞪了岑青一眼就跑。 跑出去之后,还听见岑青在后面大声说:“你要是不想孤再这样叫你了,你就给孤当个丞相看看!” 许植心下郁结,有个这样不着调的皇帝,他突然不想努力当上丞相了该怎么办? 许植一直没暴露身份,所以旁人都只当他是热心帮忙的路人而已。 这样一来,他一边帮忙,一边打探消息,就方便多了。 隔了两天,他就跟守粮仓的侍卫熟悉了起来,不着痕迹的,就套了话出来。 许植回禀岑青时,脸上臊的很:“没想到,属下第一次撒谎,居然还这般成功。” 岑青哈哈笑着:“状元郎,孤果然没看错你。举一反三,当真是进步神速啊!” 许植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述说他打探到的消息。 据守卫说的,朝廷拨下来的粮食,到江州境内之前,就只有这么点了。 江州的官员们也都是正直不阿的父母官。 许植挺背正色:“如此看来,吞了赈灾粮的人,不是江州的官。” 他话没有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却都心下了然了。 岑青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虽然还在笑着,但笑意丝毫没抵达眼底。 ------------ 第128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19) 目前水患已经基本上算是被控制住了,洪流被阻隔分流,灾情也逐渐减弱了。 于是,岑青也没跟许植打声招呼就摆驾回宫了。 一路风风火火,马不停蹄直接就回了皇城。 岑青从马车里下来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传了一道圣旨。 赏的赐的,都是状元郎许植。 把治水的功劳全部推给了他。 这张圣旨还誊抄一份,挂在城墙上,供平民来歌颂状元郎的伟绩。 接着岑青又拨了一批粮食给江州,负责此事的依旧是上次负责的官员,老丞相的侄儿,萧兴萧侍郎。 岑青亲自送他出的城门,站在他面前,对着他笑的都快没眼睛了。 “萧侍郎,你此番前往江州,碰到状元郎,还要多多关照才是。” 她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重重拍了拍萧侍郎的肩膀,又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萧侍郎,你上回送过来的青鸟,孤很喜欢。” 萧侍郎方才还疑惑着岑青怎么突然亲自送行,听到后面一句,又开始阿谀奉承:“陛下喜欢就好,这都是属下的分内之事!” 岑青哈哈大笑:“好一个分内之事,君国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萧侍郎,快些启程吧,莫要辜负了孤对你的期待。” 萧侍郎领命去了,几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拖着几车粮草。 岑青眯了眯眼,这么多的粮食,不知道到了江州以后,还会剩下多少呢? 原来,岑青这一路上都在思考着,上次那批粮草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想了好久,才把矛头指向了萧侍郎。 于是才有了今天这一出的戏,岑青就是要装作一副丝毫没察觉有人私吞粮草的事。 要是萧侍郎真的信了她的表演,认为她因为他送上的青鸟,就格外重视他这个臣子。 继续贪污粮草,那岑青就能有理由直接砍了他的头。 再让许植继位。 但他要是心有顾虑,不动这一批粮草,那也没关系。 岑青还有后招。 她在城墙边上伸了伸懒腰。 “统统,我突然觉得要当个好皇帝,还真是有点累呢。” “所以呢?” 岑青笑了一声:“所以得找人给我这个辛勤的好皇帝揉揉腰!” 钟玉:… “开个玩笑啦,我现在当然要去宠幸一下青鸟了。毕竟,我现在可是个被男色所惑,只听枕边风的皇帝。” 岑青负手下了城墙,一身明黄的龙袍,头顶着玉冠。 背挺的笔直,目光直视前方。脚步不缓不急,沉稳慵懒,倒还真有点皇帝该有的气势。 青鸟殿。 被称为青鸟的人,就是青鸟殿的主人,孟鱼。 也是以前君江燕极为喜欢的一个男宠。 岑青不等宫人行礼,就进了内室。 装的一副极为急切的样子。 “小鱼儿?” 岑青还没掀开门上的珠帘,就已经开口唤着孟鱼的名字了。 内室里的孟鱼一喜,急忙跑了过来,直接扑进了岑青的怀里。 “陛下姐姐!” 这叫法实在是不伦不类,岑青却笑不出声来,有些心疼的搂着他。 她决心要遣散后宫的原因之一,也有孟鱼。 他今年年方十六,十五岁就被送进了宫。 按理来说,十五六岁的男子,在君国也算是个成年男子了。 可是,孟鱼被称作青鸟就是因为他极为悦耳的歌喉。 而萧侍郎为了保持他嗓子的清脆,从小就给孟鱼喂药,抑制了他的生长发育。 让他一直保持着稚童般的身子,嗓音也一直清脆婉转,就连神智,也比同龄人要低一些。 而且萧侍郎为了让低智的孟鱼学会怎么在床上服侍君江燕,又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岑青虽然很喜欢正太,但是让孟鱼成为正太的代价如此惨痛,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岑青想的正出神,就感觉怀里的孟鱼动了动身子。 懵懵懂懂的歪头看着她:“陛下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小鱼儿又惹你生气了吗?” 岑青揪了揪他软嫩的脸蛋:“没有,姐姐最喜欢小鱼儿了。” 她牵着孟鱼在床边坐下,刚想同他聊天,青鸟殿的宫人就已经搬来了胡琴。 孟鱼小脸一皱,屁股还没坐热就跳下床,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抱着胡琴。 他问道:“陛下姐姐,你想听小鱼儿唱什么歌?” 岑青根本不想听他唱歌,他一唱歌,她就会想起孟鱼美妙歌喉背后藏着的肮脏。 可是,她早就知道青鸟殿里有萧侍郎的眼线,为了让他松懈,岑青只能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听歌。 她顿了顿才开口:“小鱼儿今日就唱你想唱的吧。” 孟鱼却很费力的想了想,委屈的开口:“小鱼儿想不出来,什么都想不到。” 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困惑,他想唱什么?他只会听陛下姐姐的命令啊。 岑青看他急的快哭了,只能搜寻记忆随便说了个歌名。 孟鱼细白的手指一齐拨动胡琴弦,落玉之音倾泻而出。 美到极致,美到悲伤。 岑青听着他唱着歌颂君国的欢快小调,看着他口中唱出绝妙的声音,眼神却茫然的很。 她听着听着,只觉得要掉下泪来。 “统统,你现在能占据他的身体吗?听的我好难受啊。” 钟玉沉默着嗯了一声。 只过了几秒,乐音就停了下来。 岑青上前,直接一把将钟玉抱进了自己怀里。 一边对着伺候的宫人说着:“孤要准备沐浴就寝了,你们先退下吧。” 钟玉脸一红,愤怒的用小手掐了岑青一下。 他瞪着岑青,眼神里似乎要射出两把小刀子来。 “你可没说会把我抱起来的!” 钟玉压低了声音,明显气的不行。 岑青把他愤怒的脸按在了自己颈窝处,防止别人看到“孟鱼”大不敬的表情。 她被羞愤欲死的钟玉逗笑,心情也终于好了一点。 “别害羞了,姐姐可想死你了~” 岑青故意拖长了声音,凑在钟玉耳边说着。 声音不大,却也刚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宫人们对视一眼,纷纷退下了。 钟玉并不知道身后的宫人都已经走了,还被岑青按着脑袋,憋屈的很。 “走了没有?” 他虽然气恼,但还是为了配合岑青,讲话声音又低了不少。 岑青忍着笑,也压低了声音,有心捉弄他:“还没呢,嘘,用手搂着姐姐的脖子。” ------------ 第129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20) 岑青抱着如今比她矮上了一小截的钟玉,走进了浴房。 迎面就是一个宽大的的温泉水池,水面上飘着氤氲缭绕的热气。 岑青还在哄着钟玉:“还没走,别抬头…诶…别抬头哈哈哈!”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伴着大笑突然就把钟玉丢下了池子。 池子并不是特别深,但钟玉直接仰躺着入了水,还是免不得被呛了几口水。 他立即就反应了过来,岑青刚才肯定是耍他呢! 钟玉扑腾了好一会,还是没能起来。 岑青在池子边上才有些着急了。 “统统,你怎么了!” 她也顾不上还穿着外衣,直接就跳下水要把钟玉捞起来。 却被他在水里扯着往下,也呛了几口水。 两人在水下打闹了一会,才狼狈的一起钻出水面。 钟玉面色不善的盯着岑青,大有等她缓过气来就继续把她摁在水里的冲动。 岑青立马认怂:“我错了我错了!统统饶我狗命!” 钟玉还要再发作,突然听见有宫人在门口通禀:“陛下,奴婢来送您的百宝箱了。” 他只能变了脸色,一把扯过岑青,扯开了她的衣领,自己则是装作柔柔弱弱的靠在她怀里。 岑青愣了愣,才叫宫人进来。 而宫人看到他们两个穿着衣服,站在浴池里的样子见怪不怪,毕竟君江燕做出什么荒唐的事,都不奇怪。 宫人只送上了一只木箱子,就匆匆告退了。 出门后还贴心的给浴房大门上挂了一张“勿扰”的牌子。 这下彻底没人再来打扰岑青跟钟玉了。 岑青还在懵懵的搂着钟玉,就被迅速变脸的钟玉给一脚踹开了。 她好不容易从池底爬起来,口鼻都难受的紧,出水后第一件事还是求饶。 钟玉这才放过她,甩开了湿哒哒的衣服以后,就直接钻进了被褥里。 “别磨蹭了,该干嘛干嘛吧,我现在懒的骂你。” 岑青狗腿的也跟着爬出了浴池,换了身干净衣服,才跑上床。 上手就要揪钟玉的脖子。 被他啪的拍开手:“你干什么?” 岑青看在被窝里像个小精灵一般纯洁无瑕的钟玉,连瞪人的样子都是软绵绵的。 她语气讪讪的搓了搓手:“统统,哦不,统爷,我对这么小的男孩子下不了嘴啊,就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钟玉翻了个白眼:“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这么有底线呢?我劝你,不要想着趁机报复回来。” “怎么会呢!我岑青是真的是个极有底线节操的人。所以,统爷,我下手了啊?” 钟玉有些怀疑,但还是乖乖摊开手躺好,任由岑青“上下其手”。 “掐出来的能像草…嘶!卧槽!岑青你下手真狠啊!报私仇是不是啊你!” 钟玉被掐的一缩,痛苦的捂着脖子上的软肉。 岑青盯着手,也是有些迷惑:“不是啊…我明明没用多少力气,会不会是孟鱼身体太敏感了?” “别找借口了,痛死我了,你别想再掐我!滚蛋!” 钟玉无论怎样不愿意让岑青动手,抗拒的很。 岑青突然神色诡异的很:“你要是不让我掐你,其实也有其他办法…” “什么?” 两人突然一起缓缓看向了,宫人送来的那个木箱。 钟玉面色惊恐,紧紧抱紧身上的被子。 “不行!你想都别想!掐我,随便掐!” 岑青似乎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一边控制力道掐着钟玉的脖子,一边嘟囔着:“我还想看看古代人都是用什么玩意儿的呢…” 她回忆了一下君江燕的记忆,想知道那个百宝箱里到底是些什么。 可惜记忆实在是太模糊,岑青想了半天,也只依稀记得,里面好像有根鞭子什么的… 一直等到钟玉离开孟鱼的身体,岑青都没有找到机会亲眼看看百宝箱里的东西,只能眼看着来收拾的宫人把这个神秘的木箱收走了。 … 萧侍郎连着赶了五天的路,才终于到了江州。 如岑青所料,萧侍郎虽然并没有怀疑她,但顾忌着许植,还是没有动这一批粮食。 许植的巡抚身份随着圣旨的颁布,已经被所有江州人都知道了。 所以,来迎接萧侍郎的也是他。 许植的官职比萧侍郎低,于是对他行了个礼,热情的领着萧侍郎去了大帐。 大帐里已经设好了简宴,萧侍郎刚一踏进帐,就被眼前的珍馐美酒给惊到了。 这一桌子酒菜,放在皇城也是拿的出手的,何况在水灾严重的江州,想要准备这些,无异于难上登天。 萧侍郎微微愕然。 “许大人这是?” 许植轻笑了一声:“久仰您的大名,所以备下酒菜,以示下官的尊崇,还请侍郎大人赏脸。” 两人互相敬酒,场面话说了好一些之后。 有侍卫入账,附在许植耳边说了声:“大人,东西已经备好了。” 萧侍郎侧耳听着,暗暗纳闷,准备什么东西? 许植却突然一笑:“侍郎大人,前段时间陛下御赐了下官不少好东西,下官自知治水之事不是下官一人的功劳。 所以自作主张,将赏赐转赠给真正该获得奖赏的侍郎大人您。” 他一拍手,侍卫就抬着装满了珍珠黄金的箱子上来了。 萧侍郎还没来得及推辞,接着第二箱,第三箱又被抬了进来。 他呼吸急切,眼睛都快被这几箱财宝给晃花了。 “这…这着都给我?” 许植点了点头:“正是,侍郎大人以后在朝,还要您多加关照才是。” 萧侍郎猛的咽了咽口水,他的脑瓜何其活络,又活络过头,自己把许植突兀的行为,编出了个合理的解释。 许植日后,是要做丞相的,这必然会被叔父打压,所以他就需要靠我来讨好叔父,让他顺利继位! 对!一定是这样! 萧侍郎已经眼红的不行,直接拿起一块黄金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应着:“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财宝,自然就错过了,这一屋子人望着他的眼神都是鄙夷至极的。 许植喝了口酒碗里的水,越发觉得那位传说中荒淫无道的女皇真是深藏不露,料事如神。 ------------ 第130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21) 方才侍卫附在他耳边说的那句“大人,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其实是他们定好的密语。 他们在大帐用膳之时,侍卫早就去了粮仓,清点了粮食的数量,还随便打开几袋查验。 确认了粮草跟岑青临走时约定的数量一样,二百五十袋,一袋不少。 侍卫这才给许植报信,用这句密语,引出后招。 那就是明目张胆的贿赂萧侍郎,粮食他能忍不住不贪,千百万的钱财呢? 岑青笃定他肯定会动心的。 许植忍不住想起了岑青说的那句,没有人是动摇不了的,如果有,那只能是你的筹码不够。 他突然对这个只见了几面的女皇陛下产生了浓烈的好奇。 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子? 许植咽下了口中清凉的水,继续与萧侍郎虚与委蛇。 等到把萧侍郎灌个半醉,他才装作为难的样子对他说:“侍郎大人,其实下官还有一事相求。” “你,你说!” 萧侍郎已经喝的找不着北了,努力睁着眼,嘴里满是酒味。 许植按捺下心中的烦闷,继续道:“江州难民众多,粮仓里的粮食还远不远不够。侍郎大人,您有什么法子可以弄到粮食吗?” 萧侍郎嘴巴已经不把关了,一口就应承了下来。 过了几天,他果然把以一千两黄金的价格把他扣下来的的粮食一股脑的卖给了许植。 还欺骗许植,这是他从好几个官员家里买过来的存粮。 大言不惭的说着,许植花一千两买的值当。他这当官的第一件事,就办的如此利落,陛下必有重赏。 许植当时只一味的赔着笑,背地里跟着萧侍郎的侍卫顺藤摸瓜,找到了萧侍郎屯粮的地方,悄无声息的控制住了。 这下可是人赃并获,许植一刻也不愿意耽误,快马加鞭给岑青递了弹劾萧侍郎的折子。 在萧侍郎还躺在他的金山银山上傻笑的时候,要将他革职查办的圣旨就落了下来。 萧侍郎还没来得及喊冤,就已经彻底开不了口了。 许植这人,平时温吞吞的,办起事来居然风风火火,极为迅速。 他抓着已经死掉了的萧侍郎这跟线,一直,钓到了老丞相这条大鱼。 一连查办了数名官员,其中不乏开国重臣。 但许植都是一视同仁,就事论事,不管他们曾经有多少功勋,如今错了就是错了。 众臣人人自危,接连向岑青弹劾许植逾职越权,胡作非为。 却换来岑青吊儿郎当的一句:“越权?越什么权,这是弧给他的全力,这是弧特许的。” 一个许植六亲不认,一个岑青残暴不仁。 以至于,短短一个月之内,朝廷上几乎经历了一了次大洗牌。 岑青很满意现状,下旨提拔许植为丞相。 宫人念过圣旨后,岑青坐在金龙宝座上问道:“诸位,可还有异议?” 群臣:… 这哪敢有异议? 许植在一片沉默声中坦荡的走上前:“臣,谢主隆恩。” 至此,这位年少高中,一步青云的状元郎,终于彻底在君国奠定了他的地位。 权势滔天,集圣宠于一身。 在位月余,建树累累。 若说许丞相以前是青竹,而后来飞速成长起来的他,就只像一座高峰。 叫人望而生畏,不敢与之对视。 … 鸾凤殿。 自从上次跟岑青分别之后,他就没再见过她。 凤竹一直借口养伤紧闭殿门,谢绝会客。 皇宫里的人都在传,鸾凤殿的主子终于被女皇厌弃了。 可凤竹的气势实在是太盛,还是没人敢上门落井下石。 只有岑青知道,就算他们想去找凤竹的麻烦,他们也见不到他了。 凤竹是多么骄傲又敏感的人啊,他察觉了岑青的冷落,伤养好以后,就背上了自己的佩剑,离开了皇城。 奢侈恢宏的鸾凤殿,也似乎也因为居住在此的凤凰离开,变得灰败不已。 岑青偷偷在鸾凤殿开了个暗门,经常溜进去。 她也不干什么,只是跟钟玉聊着天发呆。 “凤竹进宫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只有君江燕虚假的宠爱。他走的时候,同样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把佩剑。” 钟玉占据了沈节的身体,给岑青倒了杯茶水,抬眼看她:“你现在又在这里说些酸不拉几的话干什么,是你自己要赶他走的。” 岑青今日大概是真的有些消沉,没有跟钟玉吵,只是垂了眼:“我突然有些后悔了,凤竹花了四年,凭什么也没得到。 我把他留下来,我还可以给他一生荣华富贵。” 钟玉伸手在她脸上扯出一个笑脸,安慰她:“可是,如果是你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他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但是要你看着他跟别人在一起,你愿意吗?” 他极少这样温柔的讲话,周遭静的很,岑青耳里是沙沙的落叶声,跟钟玉沉稳的声音。 岑青突然有些呆愣住了,慌乱的伸手拍开钟玉的手:“那你呢,你愿意吗?” 钟玉仔细想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不愿意啊。” 岑青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痒的很。 接着又听见钟玉接上一句:“因为我自己就已经有很多很多钱了啊。” 岑青:… 炫富可耻! 诶?不对,系统怎么会有钱? “统统宝贝,你是不是真的人?” … 凤竹在外漂泊了几天,晃晃悠悠走在街上,只觉得自己像个亡魂。 不知道该去哪里。 凤竹苦笑一声,爱他的人,恨他的人,都没有了。他还能去哪里? 他忍不住跑回了皇宫,却没想到,自己的鸾凤殿里,还有别人。 君江燕跟沈节。 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自己殿里? 他突然冷笑一声,这哪里是他的殿啊? 这座鸾凤殿,也不是他的。 君江燕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了,他管得着么? 凤竹转身就要走,无意间却看到君江燕跟沈节打闹的样子。 像极了当初那个肆意的公主殿下。 那时她说过什么? 凤竹,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突然有些惊慌,跌跌撞撞逃离了这里。 没有目的的逃离。 一直跑到荒山野岭,他才停了脚步,茫然的像个孩子。 眼眶微红,有些酸酸的。 他喃喃:“君江燕,我也真的很喜欢过你。” 可是, 一道刀伤,一道箭伤。我们互不相欠了。 凤竹揉了揉眼睛,没有哭,更加用力的握住了剑向前走。 从此,真的江湖不再见了。 ------------ 第131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22) 许植上朝时,又弹劾了一位官员。 岑青看着台下人数岌岌可危的群臣,只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太实诚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摆了摆手:“此事以后再议,还有事吗,没有就退朝。许丞相,你留下。” 等大殿上只剩了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许植向前一步,弯腰行礼:“陛下有何吩咐?” 岑青没着急让他起身,只当没听见。 就这么让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许丞相,弯着腰一直等着。 许植也不恼,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 岑青有些头疼:“统统,你说这人怎么这么死板呢,非要赶尽杀绝么?” 钟玉昨天又跟她吵了一架,现在气还没消,就听见她又来找他帮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装聋作哑到底:“你说什么?是啊,今天天气真好啊。” 岑青:… 你是三岁小孩吗?幼稚鬼! 她看着台下身子微微抖动的许植,也没再搭理钟玉,终于开口叫许植起身。 “许植,你可知孤为何独独将你留了下来?” 许植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薄汗,有些无辜的抬眼看着岑青:“微臣不知。” “真不知?” “不知。” 许植这人,不知道就直说,说不知也坦荡的很,他看向岑青的眼神,此时甚至又带上了点求知若渴的热切。 岑青在心里呸了一声,他现在怎么像个等着老师上课的小学生一样? 她咳了一声:“那孤就直接告诉你吧,你最近行事,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许植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活动,不就是把自己之前的老上司翰林大人送去了偏远县城,一个不小心又提前送两位老臣归乡养老了么? 于是他摇了摇头,问道:“陛下何出此言?” “你最近严查各位官员,动静闹的太大了,长此以往,必将引发众怒,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 许植闻言只是问:“可是,微臣可有抓错过一个人?” 岑青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他随即如沐春风般笑了笑,挺直了腰板:“那便是了,微臣做的事,无愧于天地,引众怒又何妨?” 岑青一愣怔,好一个无愧于天地! 许植又开口:“何况,微臣背后还有人撑腰呢。” “哦?是谁?” 岑青的确有些好奇,却没想到许植笑着说出来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那就是陛下您啊,微臣背靠的陛下,所以才无所畏惧!” 她突然笑开了,不知道许植要是知道,这个给他撑腰的人,其实是想摸他的腰,他还能不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话。 岑青看着许植坚定的样子,也不再劝他:“既然如此,那你可一定要一直这么坚定的走下去。孤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背后。” “臣!多谢陛下!” 许植似乎有些动容,说着又要给岑青行礼谢恩,刚弯下腰就痛的哎呦出声。 “许爱卿,你这是怎么了?” 岑青一惊,跑上前就要扶起他。 许植连忙推辞:“无碍无碍,好像刚刚不小心,闪了腰…”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只觉得十分羞耻。 果不其然,他痛苦的揉着腰的时候,就听见身边的那人,肆意的哈哈大笑。 许植的俊脸越发红了,有些恼怒的开口:“陛下!” 却又感觉,腰上伸过来一只冰凉的手,极有技巧的按着。 岑青笑够了,便帮着许植揉腰。 她揉了一会,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触碰许植,他没有慌乱的躲开的。 岑青一喜,又忘了刚刚在钟玉那里吃过瘪的事,兴奋的喊着他:“统统!快点看看世界进程,许植对我的好感度到哪了?” 钟玉虽然不情不愿,还是调出了控制面板看了看进度条。 他皱着眉头,看着突然猛涨又突然暴跌的进度条,陷入了沉思。 良久,钟玉才斟酌的着开口:“许植对你的好感度,似乎不太正常。” 岑青疑惑不解:“什么不正常?” 她忙着跟钟玉聊天,手上失了力度,不小心把纠结着的许植给按痛了。 许植吸了一口冷气,慌忙退开:“多谢陛下,微臣已经舒服多了,没什么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岑青下意识的摆了摆手,就看见许植百米冲刺一般,捂着腰落荒而逃。 钟玉也在这时又开口:“哦,没事了,又正常了,回到之前几乎看不见进程的好感了。” 岑青:… 她十分消沉的钻进了空间,直奔电脑,打开度娘,噼里啪啦又是一顿搜索。 怎么快速攻略对象? 怎么撩高冷男? 怎么霸王硬上弓! … 钟玉弯着腰,手肘搁在电脑桌上,手掌撑着脸盯着岑青的电脑屏幕。 看着她搜索栏里越来越奇怪的关键词,感受到了她心态的转变。 站起身,伸手堵住了耳朵。 又默默倒数。 “3,2,1。” 他声音刚落,就看见岑青愤怒的拍着桌子,回过头,脸上抓狂的表情格外的狰狞。 岑青看着早就气定神闲堵着耳朵的钟玉,气不打一处来,扑上去就想揍他泄愤。 刚扑出去,就被他给丢回了世界。 岑青气极:“谁让你把我送回来的?我还没搜完呢!” 钟玉语气淡淡:“反正你搜了也不一定有用啊,去看那些无聊的攻略干什么。你看看那些发帖的人,哪个像是有对象的?” “好像也有点道理哦。” 岑青还在苦恼着,听见他补上了一句话,轻飘飘又拨动了她的心弦。 “刚刚我要是不把你送回来,你等会扑空,摔到了自己该怎么办?我会心疼的。” 岑青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刚要说些什么。 就听见钟玉恶意满满的笑了出来:“哈哈哈!你脸红个什么劲?看见了没,学着点,撩妹撩汉这种事,是天生的。” 岑青:… 这个狗系统! 她越想越气,索性不再搭理钟玉,气鼓鼓的回了帝寝。 钟玉还在心里偷笑。 却想着,岑青这么笨,能学会才怪呢。 她学不会也好,傻不拉几的。 毕竟,他刚刚说的,都是心里话啊。 钟玉又闷闷笑了一声。 ------------ 第132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23) 隔日。 岑青刚上完朝,想着反正没事可做,便在皇宫里四处转悠。 从宫门,转悠到鸾凤殿。 她微微仰头看着头顶龙飞凤舞般的牌匾,微微叹了口气,凤竹大概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吧。 钟玉在一边开口:“你还念叨着他干什么,他那样的人,在外面怎么可能会吃亏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岑青笑了笑,继续向前走:“也是,只不过他一直不露面,迟早会引人怀疑的,看来还是得找个借口,好解释他的去向。” 钟玉嗯了一声,跟着她一起逛着皇宫。 岑青又走到了双娇殿,想起来,自己好像最近也没怎么见过这两兄弟了。 沈毕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只有沈节偶尔会带着食盒来拜见岑青。 她略略出神,正好走的累了,便想着进去歇歇脚。 岑青进殿时发现双娇殿里面居然几个宫人,以至于她直接走进内室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去通知沈家兄弟俩她来了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好奇,叫着沈节沈毕的名字:“节儿?毕儿?孤来看你们了。” 里头传来些慌乱的窸窣声音,岑青扭头去看时,才看见沈节一脸憔悴的带着沈毕出来了。 “参见陛下。” 两人齐声说道,迎着岑青坐下。 沈节微微笑着给岑青斟茶:“陛下,怎么突然来了?” 他眼下虽然明显有着些睡眠不足的乌青,嘴唇也有些干燥,但仍旧掩饰不了他的风华。 坐在他旁边的沈毕则是笑的很开心,面色也红润的很,只是一双手都放在了桌子下面藏着,也没有跟以前一样贴上来缠着岑青。 岑青自然注意到了这些异常,却不动声色,开口试探:“孤有些想你们了,便过来了。只是,这双娇殿里,怎么一个宫人也没有? 是不是那些没有眼力见的宫人们有意冷落你们的,说出来,孤定会为你们做主张的!” 她一副义愤填膺,马上就要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冲出去,砍了那些宫人狗头的样子。 沈节面色一滞,又恢复了笑容:“他们怎么敢,只是最近我睡眠极浅,便将他们都遣散了,好让我白天也能补觉而已。” 岑青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么?可是身体有恙?不如孤宣太医来看一看?” 沈节连忙推辞,一旁的沈毕却笑嘻嘻的开口:“哥哥这是想陛下想的呢,谁叫陛下您都不宠幸哥哥了。” 沈节呵斥了他一声,面上全无恼意,反而隐约有些害怕的样子。 他在害怕什么? 岑青越来越好奇了,起身张开手,分别搭在沈节沈毕的肩膀上。 凑上去用鼻尖蹭了蹭沈节的耳朵:“是么?那孤今日就好好补偿一下你们。” 钟玉却紧张的开口:“你乱说什么!两个人,我怎么帮你?” 岑青却信心满满的开口:“没事的,自从我不再同时叫他们那个一起侍寝的时候,你没发现吗,沈毕就再也没有上过我的床了。” 她早就隐隐觉得,沈毕虽然表面上特别喜欢缠着她的样子,却是十分厌恶跟她欢好的。 所以,问题一定就出在这里,岑青赌的也是这个! 果不其然,沈节直接反手搂住了岑青的腰,第一次格外主动的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他轻吮舔舐着岑青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却说着:“陛下,节儿比较想你,不愿意与弟弟分享陛下您,可以么?” 说完,又是极为急切的,将修长的手滑进岑青的衣服里,想要隔着单薄的中衣抚慰她。 沈毕哼了一声:“哥哥好狠心,有了陛下就忘了弟弟了!” 他这么说着,却直接转身就要走。 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刚说完那句话,就已经被某个口嫌体直的醋王给占据了身体。 钟玉开口:“弟弟我错了,哥哥愿意与你一同分享陛下,你别生气。” 他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要不是岑青求着他留住沈毕,他才不会说出分享的话! 岑青也回头啪的抓住了沈毕的手:“毕儿这么着急走做什么?” 沈毕错愕的回头,却没有看向岑青,而是盯着钟玉:“哥哥你…” 他眼中的嫌恶一闪而过,立马堆上了笑脸跪在了岑青腿边,声音甜的发腻:“还不是哥哥,不然毕儿怎么…” 沈毕把头靠在岑青膝盖,手搂着她的腿,又被遮了个严严实实。 岑青却没让他把话说完,直接打断了他:“沈毕,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很快就缩回了手,但岑青已经看到了,他双手手腕处的红痕。 一条一条的,只可能是勒痕! 只是,沈毕身在深宫,会被谁勒住呢? 沈毕脸色一变,却突然举起手坦荡的给岑青来看:“喏,还不都是哥哥给我绑的么,太丑了,所以不想让陛下您看见。” 岑青跟钟玉对视一眼,又接着问:“他绑你做什么?” 沈毕抬头看了钟玉一眼,钟玉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埋头用嘴在岑青脖子上点火。 只不过,沈毕刚刚那个眷恋的眼神,他没有错过。 看来,这两兄弟,感情还真挺好的。 那沈节把沈毕绑起来,就更可疑了。 沈毕只沉默了一会,又笑着开口:“这还不都是为了陛下您么,您最近都不宠幸我们了,哥哥为了挽回陛下,再跟我尝试着新花样呢。” 他双手搭在岑青腿上,直立起身体来用脑袋蹭着岑青的手臂,低笑声格外的惑人:“怎么样?陛下,您要试试么。” 岑青讪讪开口:“既然还在尝试,那就等你试好了,再来侍寝吧,孤今日就先宠幸节儿了,毕儿你可不许生你哥哥的气。” 沈毕乖巧的开口:“那是自然,陛下慢走。哥哥,你可要代替弟弟,好好留住陛下的心啊。” 岑青连忙带着钟玉离开了,她搂着钟玉的腰,一边保持微笑,一边从紧闭的牙关里挤出一句:“沈家兄弟俩有问题。” 钟玉倒是大大咧咧的开口:“你紧张什么,他在后面听不见。还有,他们俩有问题,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他侧身吻了吻岑青的头发,趁势回头抬眼看了一眼身后还在笑的沈毕。 钟玉又补上了一句:“重点是,他们俩的问题在哪里。” ------------ 第133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24) 两人直接回了帝寝,天色还尚早,岑青略微思考了一会,就传了许植过来。 她支使着自己的大太监去传召许植,本来是想显示自己此事的紧迫,却没想到,许植居然会称病不来。 岑青气极,许植是不是被她惯成这样的?顶头上司找他有事,居然不来? 钟玉却懒懒的靠在岑青肩头,说着:“你平时传人侍寝的时候,是怎么做的?” 岑青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在讨论许植的事,怎么突然又扯上了侍寝的事。 “还能怎么做,不就是找个太监…等等,许植不愿意来是因为知道我找人侍寝的流程?” 她理所当然的开口,说到一半才后知后觉许植的反常。 这让岑青更加恼怒了,一巴掌把旁边的钟玉给推开了:“你早就反应过来了,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钟玉被她一推,顺势躺倒在锦被之上,微微眯着眼睛看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自己傻,反过来怪我?岑青,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岑青一噎,想不通系统怎么突然讲话火 药味这么冲,她此刻烦得很,根本懒得去哄他。 “你吃错药了你?我求着你惯着我了?” 她气冲冲的说完,起身去给许植写了封信。 先是痛斥了许植欺君罔上的事,最后才笔锋一转,要让他将沈家兄弟俩调查个清清楚楚的,来将功赎罪。 洋洋洒洒几乎是写了篇一两千字的小作文,这才让大太监用送了过去。 至于,许植看到这封信后,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岑青随意想想就能想到了。 一定是从头到脚瞬间红透,就像个小虾米一般。 岑青想象了一下许植变成龙虾的样子,明明还在气头上,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惹的钟玉又白了她一眼:“给别人写了封信你就这么开心?” 岑青的笑容顿时僵住,看向床上的钟玉,眼瞳微张愣怔了数秒。 她似乎隐隐闻到了一点酸味。 岑青突然就贱兮兮的笑了,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钟玉被她看的浑身不舒服:“你这什么鬼表情?” 却看见她直接就扑了上来,钟玉等她彻底躺在他身上,才把她往旁边掀。 “发什么疯!” 岑青却笑嘻嘻的非得凑上去,强行搂住钟玉的脖子,上去啄了一口。 还特意,亲的特别响。 “虽然不知道,你又因为什么吃醋不开心了,但是,本女皇还是大度的原谅你啦。” 说着,还拿头使劲去蹭钟玉,蹭的头发乱糟糟的,也依旧使劲贴着他。 钟玉面上微红,还是凶巴巴的语气,却有些结巴:“我看你,你是真的发疯了。我吃醋?还要让你原谅?你是不是没睡醒!” 岑青这时却选择性的失聪了,耳朵里只听到了“我吃醋”三个字。 接着捧着他的脸,让两个人面对着面。 她凑上去又是吧唧一声:“你傲娇到现在也够了吧?再傲娇,我还亲你!” 钟玉的脸终于都红了,岑青却不合时宜的想着,他怎么跟许植一样爱脸红,明明是个厚脸皮的系统。 幸好这话,她只是腹诽,不然,让钟玉听见了,又得闹腾好几天。 所以,钟玉只是有些羞人,却强撑着还要发作脾气。 他的嘴巴被岑青的两只手捧着,说出来的声音搞笑又可爱的很:“哼,我看你是真的没睡醒!” 岑青成功被他逗笑,上去又是一口:“看来还没够?” 钟玉沉默了一会,强忍着羞耻说道:“好像,没够…” “哈哈哈哈!” “笑个屁笑!谁允许你笑的!” “统统你太可爱了,让我再啵一口!” 钟玉终于被岑青给顺了毛,两人又滚做一团,为了哄骗沈节做着“准备工作”。 龙床轻微摇晃着,从床帘的缝隙中传出暧昧的声音。 钟玉轻轻吻着岑青的鼻尖,辗转往下,再往下。 手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揉捏着岑青的耳垂。 为什么总觉得怎么都搓不干净! 他眼神暗了暗,泄愤似的直接抬头咬住了她的耳垂。 岑青痛呼一声:“你怎么跟个狗一样?” 钟玉哼了一声,也不反驳,又吮了一会,知道耳垂变得通红,才放过她。 岑青委屈的捂着耳朵,突然想起来,这只耳朵,好像是沈节亲过的。 还真吃醋了啊? 她真是越来越好奇系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明明说着喜欢,却又别扭的很。 只有在世界才肯说出喜欢自己这种话,反正,自己完成任务以后就会忘掉。 还真是打了一副好算盘。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突然的茫然,钟玉停了下来,直接压着岑青,趴在她耳边问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 “哦”,钟玉显然不信:“到底怎么了?” 岑青猛的抬头重重磕了钟玉一下:“能怎么了,你太重了!” 钟玉捂着头坐起身来:“是沈节重,我应该没这么重。” 岑青抬眼看他:“现在不掩饰你不是人工智能了?” 钟玉这才松了手,闷闷的嗯了一声,同岑青沉默的对视了数秒,才一齐移开目光。 反正,都会忘掉的。 他们都这样想着。 钟玉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烦闷,总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或许,从最开始对岑青这个宿主另眼相看就是错了。 可他并没有正常人的情绪,更不会按照别人的思维方式去行事。 所以,钟玉只能错了。 他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岑青却又笑开了,一把将钟玉给扑倒。 “苦着脸做什么,我要给你种草莓了哦!” 两人依旧抱成一团,做着亲密无间的事情,气氛却不同于刚刚。 岑青轻吻上钟玉颈上大动脉的位置,用柔软的唇瓣感受着他的脉搏。 这到底是系统的心跳,还是沈节身体的心跳,已经不重要了。 她只能依靠着这规律的跳动,才能感受着身下这人是真实存在的。 岑青就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又像是认命了一般,垂上眼,嘴唇下移,摩挲着,找到了他心脏的位置。 她突然发问:“你叫什么?” 钟玉犹豫了数秒,还是开口:“金中玉,钟玉。” 岑青抬起头,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名字。” ------------ 第134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25) 自从钟玉告诉了岑青自己的名字那晚以后,两人都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了。 虽然还是依旧吵嘴互怼,但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钟玉自然是想不明白的,岑青虽然明白为什么,却只装傻充愣。 她还是只会喊他“统统”,只会在心里悄悄把“钟玉”这两个字,翻来覆去的默念着。 岑青上朝,听着群臣们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商议国事,争论着对策。 她时不时用自己现代人的思想提点几句,越来越像个专心议政的好皇帝了。 可是,知道她这个女皇变好了的,只有官员们,跟皇宫里的人。 外面的悠悠众口,依旧还在唾骂着她的昏庸无道。 岑青倒是看的很开,只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 又过了小半月,许植才把沈家兄弟俩的老底都给摸清了。 便主动去向岑青禀报。 他去的时候,恰好是傍晚。 岑青听了他的来意,没头没脑的笑了笑:“那天好像也是傍晚,许爱卿,你这次不怕孤再让公公去叫你?” 许植一愣:“那日是微臣误会了,还请陛下恕罪。” 岑青苦笑着摆了摆手:“无妨,换成别人,也会这样想的,毕竟,孤可是个狗皇帝。” 许植被她毫无顾忌的自黑吓了一跳,慌忙跪下:“可陛下确实是个明君!” 他这话是脱口而出的由衷之言,半点没有阿谀奉承的意味。 岑青一愣,原来还是有人看见了她的努力的。 “许爱卿什么时候学会了油嘴滑舌?旁的话就别再说了,你这次来,想必是孤让你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许植这才正色,严肃至极的开口道:“是的,陛下。” … 沈节跟沈毕,原本是前任翰林沈大人的双胞胎儿子。 兄弟俩家世,相貌出众,为人品行上佳。 性格一静一动,以前还在君国颇有美名,一度曾是君国闺中小姐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可惜沈大人嗜酒如命,经常喝个烂醉,闹出不少笑话。 有一次在皇宫里的宴会上喝了个酩酊大醉,当着所有人的面,痛骂君江燕是个昏君。 大不敬之罪,按律当诛九族。 酒醒以后的沈大人悔不当初,痛哭流涕的求着君江燕放他家人一条生路。 君江燕是多么残忍的一个人,看着痛骂她的沈大人卑微的匍匐在地上求饶,还是觉得不解气。 你不是骂孤荒淫无道么?孤便要淫 乱给你这个老匹夫看看。 于是,君江燕跟沈大人做了一个交易,他的两个儿子都送进她的后宫,而她便饶沈大人的其他家人一命。 沈节跟沈毕当时就在沈大人隔壁的牢房,拼命求着沈大人:“父亲!您不能答应她!我们兄弟俩情愿跟着父亲你一块死!” 沈大夫却对着他们把头磕的砰砰作响:“算为父求求你们了,沈家不能因为为父的过错,就此覆灭啊!” 兄弟俩只能绝望的,被人送去了君江燕的帝寝。 沈大人最后死的很惨,而他们呢,因为君江燕手里还捏着沈家其他人的性命,只能认命当了君江燕的男宠。 住进了那个屈辱性质的宫殿,双娇殿。 … 许植说完,岑青却还是有些疑惑:“这些不都是他们进宫的原因么,孤都知道的。” “陛下别急,微臣调查到的并不只有这些。” “你且再说。” 许植叫随从带上来一个老妇,等老妇跪好以后,才继续开口:“这人,是沈家以前的厨娘。” “厨娘?” “正是。可是,她却并不是个普通的厨娘,她最擅长的,是在食物里,偷偷下毒。毒素十分稀少,所以银针都查探不出来。 却日积月累,叫人身染沉疴,最后一命呜呼。而这个厨娘,以前,是沈节的乳母。” 岑青一惊,很快就联想到了沈家兄弟俩经常提着的那个食盒。 难怪… 她摸了摸自己心口,却只是继续追问:“所以,你发现了他们做菜给我下毒的证据?” 许植点了点头:“这几天,从双娇殿送来的食盒,微臣都扣了下来,交给医道圣手看了,确实是有毒。陛下,等会还得请您让他们把把脉。” 岑青突然往宽大的龙椅上一躺,整个人直接窝在龙椅里。 许植急切的上前一步,以为她是惊吓过度,却看见她满脸气定神闲。 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着,思考着什么。 岑青在脑子里仔细梳理了一下许植说的信息,才开口:“所以说,他们的对孤下手的动机就是仇恨? 而手法就是在饭菜里给孤下毒?可是,孤觉得,此事只有沈毕一人参与才对。” 许植不解:“陛下何出此言?” 岑青站起身来,负手踱步:“孤上次看见沈毕,是被沈节囚禁在了殿内,而那段时间,孤从来没有收到过双娇殿送来的食盒。” “仅仅因为这个么?但若是,那只是他们兄弟意见不和所致呢?” “你此言也有道理,所以,许爱卿,你还得再仔细调查一番。” 这话一出,让许植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已经有了证据,陛下为何不治他们的罪,难道,是对他心软了么?” 岑青却神秘的一笑:“孤不急着这一时,是因为,这两兄弟,孤留着还有大用处呢。况且,沈节就算没有参与,他也必死无疑,何谈心软?” 许植微微愣怔,经过了上一次岑青宣召他却误会了的事,他已经不会再随意揣度岑青的想法了,只是还有些迷惑。 “您既然知道必死无疑,何不速战速决?” “孤想对付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了,孤想要的是,遣散后宫!” 岑青用着最平静的神色,突然抛出了一个晴天霹雳,叫钟玉也忍不住“诈尸”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她笑了笑,既是对着钟玉,也是对着许植说道:“孤现在,是真的想改变,想做个明君。” 虽然,要彻底洗白这个狗皇帝的形象,应该是极为困难的。 岑青却想要试一试,完成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如果能成功,那她回到现实之后,也可以成功的改变自己。 那个窝在出租房里的颓废少女,终于要蜕变成蝶了。 ------------ 第135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26) 岑青与许植又商议了一会该如何遣散后宫的具体事宜。 末了,许植还是面露疑色的开口岑青:“陛下,您真的决心要遣散后宫么?” 岑青顿了顿,忽然又眯起眼睛笑开了。 她自顾自笑了好一会,才睁开璀璨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还是不信么?其实孤也不相信自己能做到。” 岑青背过手,微微抬头望向殿门外的天空:“可是,想做的事情,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自己是否做得到呢。 许植,你可愿意,陪着孤一起改了君国的天?” 许植看着她有一瞬间的失神,总觉得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有些茫然的样子。 却又瞬间坚定了信念,那个样子实在是太夺目了。 虽然他越了解她,就更加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女子,以前最是凶残暴虐。 她做过很多错事,眼下却说着想要改变自己。 或许,自己也可以试着相信一下她? 许植终于回过神来,郑重的跪下,声音掷地有声:“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为君国分忧!” 他明明是极其认真严肃的回答,岑青听完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方才的稳重瞬间退散。 许植迷惑的抬头:“陛下?微臣可是说错话了?” 岑青连忙端正神色,憋着笑回答:“不是不是,只是突然想到,民间也有很多男子想要为君国分忧。” 许植闻言更加不解:“民众的爱国情绪如此浓烈,这不是好事么,陛下为何发笑?” “对对对,就是因为是好事孤才笑的,你先退下去吧,孤吩咐你的事情,一定要牢记。” 许植这才重新行礼,准备离开,跨出殿门却又转了回来。 “陛下,您不传召医道圣手么?” 岑青摆了摆手:“不传,孤的身子才是决定胜负的棋子。” 许植再三劝阻后无果,只能怏怏离去。 内心思绪万千。 这个女皇,还真是矛盾的很。 初见时觉得,她热心又知事理。而后接触了之后才知道,她出口成章又足智多谋。 却又真的笙歌无度,行事放浪。从前更是手段狠辣,毫无人性。 他也一直对这样矛盾的她深信不疑,可是,今天他却想问自己。 女皇,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位明君? 许植思来想去,内心同自己辩论了三百回合,也得不出结果。 等他反应过来时,才惊觉自己居然是如此的在意着她。 许植惊疑不定,不知道怎么才走回了自己的府邸。 抬头看见府中下人才稍微清醒一点,只道自己大约是魔怔了,便不再乱想,抬脚就要回书房。 经过下人身边却突然问了一句:“民间的爱国人士很多么?” “大人何出此言?” “只是听说,君国子民多数都愿意为国分忧。” 下人却极其嫌恶一般呸了一声:“大人有所不知,这为国分忧,就是要让那个狗皇帝早日生下龙子以后退位呢!” 许植面上顿时精彩纷呈,由红转黑,又由黑转红。 他立即怒斥了下人口出狂言,犯了大不敬之罪,然后叫人把他打了一顿后发卖了。 这才同手同脚的回了书房,脑子翻来覆去响着几句话。 生下龙子…微臣愿为国分忧…龙子…分忧… … 过后的几日,岑青都只装作没有发现双娇殿里看到过的异常。 也没有刻意殷勤的往那边跑,只是会偶尔借着钟玉的口,跟沈毕说自己有点怀念他为她做的饭菜。 沈毕见岑青没有其他动作,也终于放下心来。 特别是哥哥,最近似乎突然想清楚了,也开始支持他的复仇大计了。 他便重新大着胆子,给岑青送去加了料的食盒。 可怜的沈毕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哥哥,早就变成了别人。 本来还是同心同情的兄弟俩,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也着实叫岑青唏嘘不已。 又过了七天,期间钟玉这个人形外挂一直假扮着沈节,明着暗着撺掇沈毕下手。 然后带着食盒去找岑青,眼色复杂的看着她享受一般的吃下毒药。 “你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 她明知道自己会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中毒的痛苦,却还是义无反顾。 这让钟玉有些不忍。 岑青只是笑着,用筷子举着一个鱼肉丸子:“要骗人就先要骗自己啊~不过,这个鱼肉丸子真好吃诶,你要不要试试?” 她笑眯眯的想要喂他。 钟玉下意识的张嘴,却看见她直接把丸子塞进了嘴里。 “不行,毒素再少,也是有毒的。” 钟玉终于忍不住了,朝她发着脾气:“你也知道有毒,有毒你还吃什么吃,当了个皇帝还能少了你的吃喝吗?” 岑青停了筷子,好脾气的上去安抚他, “可我要是想一举遣散后宫,不逼真一点,那些老臣不会买账的,他们还想着靠那些男宠让我怀孕呢。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啦,没事的,我现在可是皇帝,一出事一大堆医生就排着队给我治病呢。” 钟玉别戳中了心思,还是嘴硬的很:“谁心疼你了,疼死你才好!我怎么这么…” 他还没把话说完,岑青就已经能猜到他要说些什么了。 毕竟,这些话,她已经听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于是她摇头晃脑的,直接就了下去:“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了我这么个弱智宿主是吧?” 他被抢了话,一时间有些语塞,岑青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岑青却突然站起身,结结实实的把他抱了个满怀。 “可是,我觉得我遇见你这个系统,我很幸运。钟玉,我也很喜欢你。” 她这是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吐字清晰,又十分郑重的样子。 钟玉一时间呆愣住了:“你,你这是干什么…” 岑青只把他再抱紧一点点:“从客观角度来说,我在阐述事实。从主观角度来说,我在撩你。” 钟玉脸才突然一下就红透了,结结巴巴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你,我,不是…怎么?” 岑青趁机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感叹着,如果是钟玉本人的头发应该手感会更好一点吧。 “我只是想了很久,突然想明白了。我的确很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算会失去记忆,我也依然会喜欢你的。” ------------ 第136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27) 钟玉脸实在是红的厉害,直接在岑青怀里变成了一块木头。 他过了好久,才艰难的想明白了,刚刚岑青是在跟他表白么? 不对,她说的是“我也很喜欢你”,那就是在回应很久之前自己对她说过的喜欢。 钟玉只觉得岑青真是会找机会占便宜,自己明明说的是喜欢,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很喜欢了? 他好像终于找到能让自己从呆愣中回神,并开口的由头了。 “你怎么又曲解我的…岑青?你怎么了!” 钟玉抬起头,才发现她的嘴巴微微张合,唇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了鲜血。 岑青也有点愣怔了的样子,扯出一个笑容:“我有点后,后悔了,感觉全身都在痛。钟玉,我好痛啊…” 随即眼一闭就瘫软了身子,被钟玉紧张的扶住。 他没有浪费时间抱着岑青大喊大叫,飞速抱着她跑向了印象中御医馆的地方。 随后才找人去叫许植过来。 安排好一切以后,他才传回了自己的意识。 钟玉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条不紊,只有手掌止不住的颤抖着。 脑子里几乎快成了一团浆糊。 岑青真的很痛吗?她会不会死掉,重新归档?不对,她现在没有归档,就证明她应该不会死。 可万一,她只是现在还没死,之后还是会死。任务也没完成,重新归档,那她的牺牲不就白费了吗。 他越想越着急,爬进系统仓的时候还差点摔一跤直接整个脑袋埋进营养液里。 “他妈的,等会找机会叫技术员把这个系统仓跟控制仓合并得了,麻烦死了!” 钟玉愤怒的骂了几句,才又急切的躺了回去。 他一睁眼,岑青还没有醒。 钟玉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岑青,果然,并没有如他想的那样得到回复。 岑青的旁边围满她一群束手无策的御医,可他们并没有焦急的样子。 反而十分好学的盘问着,正在给岑青施针的医道圣手所用的是什么针法。 好像,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们的君主一般。 在他们眼里,她还比不上医道圣手一套出神入化的针法。 反正,她又死不了。 钟玉沉默的看着,虽然知道他们这般态度都只是因为,岑青现在是君江燕而已。 但他依旧气愤的很,暗地里给所有御医都记上了一笔账。 只等岑青醒来,就要跟她告状,好好整治一下他们。 医道圣手也是被御医们态度气到了,语气不善的赶人:“各位御医大人,在下的针法是不外传的,还请你们离开吧,莫要打扰在下救治病人!” 他一生浸淫医术,眼里只有病人跟健康的人。 所以对那些御医的行为十分唾弃。 等御医们都走了,他才又认真施起针来。 许植也在这时走了过来,忧心忡忡的发问:“圣手,陛下这毒能治吗?” 医道圣手擦了擦额角的汗:“颇为棘手。” 许植大惊失色:“怎么会!您之前不是研究过么,对解毒很有信心的么?” 他这才自傲的笑了笑:“在下说棘手,可没说在下不能解啊。许大人,您且放宽心,陛下就算进了鬼门关,在下也能把她拉回来!” “圣手慎言!” 许植虽然知道医道圣手此时是唯一能救岑青的人,却还是忍不住高声斥责他。 所幸圣手也没有在意,只顾着施针去了。 钟玉这才放下心来。 等岑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下午了。 她缓缓睁开眼,全身酸痛,被针扎过的地方还长出来一块块的红斑青痕,看起来可怖极了。 岑青有些茫然的大喊着:“卧槽,我这是又到了下一个世界了吗?我这具身体刚刚被强了?钟玉,你说话啊!” 钟玉:… 她叫出了钟玉的名字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君国。 “我毒解了啊?” 钟玉才负气开口:“解是解了,但还是落下了病根,身体体质不如从前了。你先别管这个了,我跟你说,那群御医真是太没用了,你一定得给他们安个罪名!” 岑青有些不解,努力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好好好,你说干什么就干什么。许植呢,他那边办的怎么样了?” 钟玉被她哄小孩一般的语气给说的愣了愣,良久才开口:“沈家两兄弟已经被抓进了牢房了,明日会继续追责其他男宠。” “那就好,我应该是你救的吧。那就能有个理由放了沈节了,嗯,我先休息一会,明天再想这些吧,感觉好累啊。” 她说完便要重新躺回去,躺下之后才突然开口问了问世界进程。 钟玉的语气更加奇怪了:“许植对你的好感度,好像直线上升,到了九十。”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刚说完,就听见许植进来了。 “陛下,听说您醒了?” 岑青无奈,只能又费尽力气才能坐起身。 她手滑倒了好多次,许植也只是立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看着。 岑青纳闷极了,许植这张臭脸,能对她有九十的好感度? 换成别人,探望病人也知道帮忙扶一下吧。 她暗暗骂了许植几句,才开口:“刚刚才醒,许爱卿你能先帮孤倒杯水么?” 许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干裂的嘴唇,才像如梦初醒一般去倒了杯茶水过来。 岑青道了谢才接过,昂头一饮而尽才发现这茶水冷的很,喝下肚虽然解渴,但也难受的很。 “许植怎么比你还直男啊我靠!” 莫名被波及的钟玉:… 许植接过茶杯,才继续开口:“陛下,沈节跟沈毕刚刚在大牢里已经认罪了,不过,那沈节非要说沈毕什么都不知情,想要一个人担罪。” 他顿了顿,才又接着说了一句:“他还说要见您。” 岑青摆了摆手:“那就带他过来吧,毕竟当时也是他救的孤不是么。” 许植神色不变,直接告退转身就走了。 岑青突然又问了钟玉他此刻的好感度。 “他现在的好感度是多少了?” “突然暴跌,直接掉到了五十九。” 岑青语气讪讪,尬笑着说道:“哈哈,哈…直接就不及格了啊。” ------------ 第137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28) 许植很快就把沈节给带了过来。 沈节上前行礼,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衣服也一丝不苟的平整至极。 叫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已经被关在牢房里一天一夜了。 岑青有些愣怔的看着他,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第一次看见沈节的样子。 他那时,也是这般温柔的样子。 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会照做。 对她没有怨怼,没有仇恨。 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岑青回过神:“沈节,你要帮你弟弟担罪?” 沈节这才苦笑一声,低着头跪俯在地上,声音沉闷的很:“果然瞒不过陛下啊… 所以贱民恳求陛下,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饶沈毕一命吧!” 贱民?他居然自称贱民! 岑青眼眸一缩,良久没有开口。 她突然想问自己,逼走了凤竹,又要遣散后宫的做法,到底是不是对的? 钟玉看出了她的茫然,轻声开口:“你没有做错什么,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一切有我。” 岑青闻言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只觉得钟玉这句话,仿佛是从很久之前的爱情电影里复制粘贴出来的台词一般。 惹的旁边的许植跟沈节都诧异的抬头看向她。 岑青慌忙又板起了脸,随即又冷笑了一声。 她瞪着台下的沈节,厉声发问:“情分?你还记得往日的情分?你若是记得,怎么会放任你弟弟下毒谋害孤!” 沈节瘫软下身子,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明明,他既舍不得弟弟,也舍不得陛下,怎么到最后,还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沈节嗫嚅着想开口,又狠狠咬住了唇,叫自己再也吐不出半个辩解的词句来。 他怎么说? 难道跟她说,自己没有放任沈毕,早就把他关了起来。可最近却突然中了邪一般的,又把他放了出去? 等他终于清醒了的时候,陛下已经是昏迷不醒了。 他当时有多么的害怕跟惶恐,又有谁知道。 这些话,谁会信? 于是,沈节只能爬起身,认命一般开口:“贱民知罪,只求陛下将贱民与弟弟一同赐死。” 岑青有些不忍,说到底,这些都是君江燕自作自受。 可是,谁叫她是君王呢,所以所有的错都是别人的。 “沈节,孤念你救驾有功,可以放你一命,让你给沈毕收尸。” 沈节却砰砰把额头磕的震天响,声音嘶哑的祈求着:“贱民受之有愧,还请陛下将贱民同弟弟一同赐死! 贱民只斗胆求个恩典,毕儿他怕疼,求您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贱民不怕疼,陛下你要折磨,便折磨贱民吧!” 岑青被气笑了:“你倒是挺了解孤的?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愿!来人,拖下去!” 宫人立即上前,把沈节给拖了下去。 沈节被人拖着,第一次如此的狼狈,却还大声喊着:“多谢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凄凄,岑青再也忍不住了,背过了身不再看他。 一边的许植才开口:“陛下,您真的舍得赐死他们?还有其他的男宠们…” 岑青头也不回,声音闷闷的:“孤说到做到,你等会就可以去后宫宣旨了,所有人一概不留,朝臣那边,有孤挡着。” 许植这才领命,临走时看了岑青的背影一眼,只突然觉得,她现在孑然一身的样子,孤独的很。 … 遣散后宫的圣旨一出,果然引起了群臣的不满,他们抗议的折子一封封的往岑青面前塞。 他们一致以为,岑青是为了稳坐王位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所以联结起来,带着御林军一起把皇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岑青在御书房里,找了个铁盆,把那些千篇一律的折子给烧了。 火苗通红,烧的她脸颊都是红红的。 她倒是一点的都不着急,双手伸在火盆上,来来回回烤着火。 “钟玉,你说这个火,能烤地瓜吗?” 钟玉被她逗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地瓜?你可真是…” 岑青接过话:“真是个小天才对吧,嘿嘿,我也这么觉得。诶?许植来啦?” 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把热乎乎的手往脸上贴了贴,才悠闲的去给许植开门。 她打开门书房门,外面乌央乌央全是人,看到她露面,只有许植捏着圣旨下跪行了礼。 岑青笑眯眯的扫了人群一眼,声音不高,却带着莫名的威慑力:“你们见到孤,怎么不行礼?难道,真的要逼宫?” 群臣面面相觑,三三两两跪下:“微臣不敢!” 岑青一直等他们全部人都行了礼,才抬手叫他们起身。 镇国将军是在场除了许植之外,官职最高的一个,于是第一个冲上来质问岑青:“陛下!您为何突然要遣散后宫?” 岑青却偏了头,理所当然的开口:“前几日,孤被男宠下毒谋害命悬一线,你们不记得了吗? 孤为了性命安全,遣散后宫有什么问题么?还有,孤做什么决定,还需要靠你们同意?” 镇国大将军从顺如流的下跪,请罪的话说的极为顺溜,只有脸上写着满满的不屑。 “臣不敢。” 岑青睨了他一眼,决心拿他杀鸡儆猴,上去就将九尺多高的镇国将军给踹倒在地。 “不敢?孤看你敢的很!” 大将军迅速爬起身,一双浓眉紧皱着,双目怒视岑青,大手按上佩剑,威胁道:“陛下这是做什么!” 旁边的御林军也跟着他的动作齐齐上前一步,动作整齐划一,厚重的军靴在地上踩出了令人胆寒的巨响。 岑青被这么多人围着,气势丝毫不减。 只越笑越开心,轻启唇:“大将军,好生威风!这些个御林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将军的私兵呢!” 她拿话转移着众人的注意力,突然就上前夺了一个御林军的佩剑,架在了大将军的脖子上。 岑青厉声斥骂:“镇国大将军!你可知罪!” 大将军被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拿剑指着,脸上面子挂不住,表情阴沉的厉害:“臣有何罪,陛下莫要胡闹!” 岑青冷笑一声,上前逼近了一步:“君国法令有言,除带刀侍卫之外,禁止任何人携带利器进宫!” 她拿脚尖踢了踢大将军的佩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现在可知罪?” ------------ 第138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29) 群臣见岑青胡搅蛮缠,连忙上前劝阻,都被岑青用眼刀给逼了回去。 只能站在原地,焦急的开口,用尽一切词汇,歌颂着镇国大将军的丰功伟绩。 岑青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嗯,大将军确实劳苦功高。” 群臣大喜:“是了!既然如此,陛下就快些将剑放下吧!” 她却话音陡然一转:“可是,他犯了错,跟他以前的功绩有什么关系呢!” 镇国大将军终于忍不住了,抽剑就要打开岑青的剑,却没想到她的身法诡异的很。 明明毫无章法,却轻而易举的缴了他的剑。 岑青一踢他的膝盖后,直接让他单膝跪了下去。 “大将军,意图谋杀君主,罪加一等,可是要株连九族的罪啊!” 他挣扎要起来,却被脖子上的剑又给压了下去。 “他娘的,老子不是来问你为什么要遣散后宫的吗,怎么变成了你来质问老子!” 镇国大将军被压迫着,脑子却反而更灵光了,直接吼出了声。 让群臣反应了过来,顿时看向岑青,心下大惊,差点被她给饶了过去! “对啊,陛下!您不能遣散后宫啊!” “君国血脉还要靠后宫延续呢!” “陛下三思啊!” 那些个文臣们讲起大道理来,叽叽喳喳个没完,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句话都不带重样的。 岑青听的心烦意乱,重重砸了剑,叫他们闭嘴。 她气的不行,也不再斯斯文文的跟他们掰扯,提高了声音就骂。 “吵什么吵!孤要做什么你们管得着吗?都给孤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孤说遣散就遣散,你们耳聋吗,这都听不懂,叫御医馆的庸医们给你们看看耳朵去!” “还有你,你是个屁的大将军!孤说你有错就有错,还敢顶嘴?是不是也想去死一死?” “在场的御林军,每人扣除半年俸禄!好好看清楚了,孤才是给你们发工资的老板!” 她噼里啪啦骂了一通,还觉得不解气,又把已经听呆了的大将军给踩了两脚。 转身瞪了一眼同样呆愣的许植一眼:“看什么看,挨个把名字给孤记下来,等会一一问罪!” 群臣这才惊醒,连滚带爬的往宫外跑。 “陛下,微臣刚想起来,臣家里还烧着水,臣先走了!” “诶!吴大人,吴大人等等下官!” “陛下,微臣还有折子没写!” “下官,下官也是!” 一群文臣,跑的比武官还快,推推搡搡跑了个没影,只剩下了地上的镇国大将军,生无可恋的躺着,身上又多了好几个脚印。 大将军:… 下次敌国来犯,就把这群文臣丢上战场!他娘的,谁的脚这么重! 岑青看着可怜兮兮的大将军,蹲下身去。 “罢了,孤也不治你的罪了。你帮孤给其他官员带个口信,孤以前确实是个昏君,可现在孤是真的在用心想当个明君。 你们可否试着相信孤?若是没有成效,孤便早些诞下龙子,早日退位,这样,你们可满意了?” 她说完便离开了,剩地上的镇国大将军一脸的复杂纠结躺在原地。 许植这才上前将他扶起,认认真真行了个大礼:“大将军,江州水患与整治贪官 污吏的事,都是陛下从中协助本相所为。 所以,本相相信陛下会是个明君的。将军,请回吧,还望您能将陛下的话完整的转述才是。” 他帮着镇国大将军将身上的灰尘拍了拍,笑的极其温和,大将军却觉得,许植笑意不达眼底,威胁意味十足。 大将军面色更加复杂,看着许植负手追着岑青去了。 暗自纳闷,以前那个清俊如竹的状元,怎么变成了个笑面虎? 跟那个狗皇帝一模一样! 他娘的,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会威胁老子! 他揉了揉酸痛的腰,一瘸一拐的出了宫。 刚一出宫门,就看见了刚刚借口一大堆跑出了宫的文臣们。 大将军气不打一处来,把岑青的话转述了一遍,直接气冲冲的离开了。 “他娘的,下次这种事不要叫老子了!老子只管带兵保护君国人的,其他事情,老子一概不管!” 剩下身后的文臣们,叽叽喳喳又开始吵嚷。 支持岑青的,居然也有不少人。 他们分成了两派,争吵不休,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也没再管后宫男宠们的去留问题了。 反正,送走了这一批人,他们还能再给她凑一座后宫出来。 只不过,昏君突然说要当明君了,这还是她继位以来的头一回。 群臣们一致决定,先观望着。 … 许植终于追上了岑青。 “陛下!” 许植叫住了她:“男宠们都已经打点好了,只剩今晚一起送出宫了。” 岑青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都是多亏了许爱卿。” 许植推脱了几声,才说明了来意:“那,双娇殿的两位,还是如计划好的一般处理么。” 岑青愣了一愣,才狠下心来点头:“等下就动手吧,下手利落一点。” 许植才垂头应是,却终究忍不住开口问了:“陛下,您对他们没有情么,因为您好像,并不悲伤。凤竹是如此,沈家兄弟俩也是如此。” 岑青良久没有说话,最后只说了一句:“其实,孤也不知道。” 许植捏紧了拳头,行礼告退。 吞下了那句,那微臣呢,您对微臣另眼相看,亲自指点,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您当真如沈毕说的一般,您没有心么… 许植不再去想,疾步走向了大牢。 他吩咐人打开牢门,走向了被锁住的两人。 “你们死前,还有什么遗言吗?” 沈毕狂笑着咒骂岑青:“遗言?哈哈哈!我要诅咒君江燕,她这个狗皇帝,她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沈节没有吭声,只上前想搂住弟弟,叫他不要再开口了。 却看见许植走上前,甩了沈毕一巴掌。 “住嘴!陛下的名讳也是你能叫喊的?来人,把他们两个拖走,行刑!” 许植没再多待,直接走了,还叮嘱了狱卒一声,叫他下手利落一点。 狱卒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卑职明白了,许大人慢走。” 许植总觉得这个狱卒有些眼熟,只当自己是昨天见过,抬脚就离开了大牢。 ------------ 第139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30) 狱卒一直等许植走的彻底没影了,才收了笑,忿忿的哼了一声。 暗自嘟囔着,岑青这个花心大萝卜,嘴上说着不管他们了,最后还不是支使着他来救他俩了? 呸!这个弱智花痴女! 狱卒,也就是钟玉,不情不愿的打开了牢门,才给沈家兄弟俩送上了假死的药丸。 亲眼看着他们服下,又亲自盯着别人把他们两个的“尸体”给运出了皇城。 才背着手悠哉悠哉的往回走,偶尔回头看几眼。 他嗤笑一声,眼光明明灭灭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才传回了自己的意识。 剩下原地的狱卒一晃神,摸着脑袋,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了大牢外面。 他费力的想了想,依稀记得好像自己已经处死了牢里的那两位? 狱卒彻底放下心来,也没再多想,想着今日自己当职,赶紧往大牢跑。 完全没看到,等他跑远后,身后才走出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人来。 此人正是许植。 他方才明明已经走出了大牢,却还是觉得有些疑惑,转身又回去了。 正好撞上钟玉送沈家兄弟俩出城。 许植有些纳闷,宫里的出来的尸身,不都该丢往乱葬岗的么。 他们这个方向虽然也是出城去,却是去往外省的方向。 许植便多留了个心眼,偷偷摸摸的雇了车夫一路跟了上去。 等他看到本该去阎王殿报道的两人悠悠转醒,才证实了他心里隐隐的猜测。 那个人,终究还是不忍心的啊。 许植深深看了沈家兄弟俩一眼,便掉头走了。 不愿再去看他们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还活着,到底是喜是悲。 他走出去老远,才听到身后传来哀恸的哭声。 许植没有回头,只是想着,那个人,现在在干什么呢? 为什么突然很想看见她呢。 … 钟玉回了系统仓,睁开眼就把许植发现了她的小动作的事告诉了岑青。 她此时正在御书房烤地瓜,听完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一心一意烤着地瓜。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有啊有啊,我发现用纸烧的火,好像烤不熟地瓜诶~” 钟玉:… 好家伙,我怎么感觉我才是来做任务的,而您老人家,是来观光旅游的? 钟玉彻底怒了:“岑青!你敢不敢再敷衍一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怒吼声刚落,岑青就弱弱的应了一声敢。 钟玉:??? 这系统我不当了!谁爱当谁当去! 岑青见他真的不说话了,一边左手换右手捧着滚烫的地瓜,一边给钟玉顺毛。 “逗你的啦,钟玉宝贝?我听到了,我真的听到了的!” 钟玉这才吭声,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你听到了什么?” 岑青呼呼吹着地瓜,笑嘻嘻的开口:“听到你说你也想吃,嘿嘿,都让给你,别生气啦~” 反正也没熟~ 当然,最后一句她没有说出口,万一真的把钟玉给气坏了可就不好了。 估摸着钟玉已经气炸了,岑青才开口说正事。 “许植知道了更好啊,他上次不是还问我来着么?这一首欲扬先抑妙的很呐,先让他以为我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 结果自己偷偷发现我居然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好感度还不得噌噌噌的往上涨?” 她一面说一面的摇头晃脑指指点点,显然是信心满满的样子。 钟玉却突然闷闷的开口:“你倒是很会啊?” 这人满嘴跑火车,一口一个小宝贝的见着他,情话一套接着一套的。 该花痴的时候也不见得记得自己,这个狗女人,是不是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偏偏岑青还没察觉,继续吹嘘着自己的恋爱经。 “也没有啦,只不过是多了解了亿点点而已啦~许植就是个死板至极的人,不能直接,只能委婉一点…” 岑青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才反应过来钟玉已经许久没有吭声了。 “诶?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正问着,许植又来求见了。 岑青只能先叫他进来商议事情,一来二去,就让钟玉一个人生了好久的闷气。 许植倒是真的为了正事而来的,绝口不提他刚刚撞破的事情。 他捧着折子立在岑青旁边,说着今日君国内外需要注意的大事。 岑青一边附和着,握着狼毫笔蘸了墨在奏折上圈圈改改。 “许爱卿说的是,国库的确是需要大清点一次了,那这个清点的人选…”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默契的很, 许植展露一抹温润的笑容:“微臣必不会辜负陛下的信赖。” 钟玉已经是咬牙切齿的在心里暗骂了,一遍一遍劝着自己,气大伤身,气坏了自己那个弱智也只会笑话自己的! 但还是好气啊! 钟玉每每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下去了,都快要开口控诉岑青怎么还不来哄自己,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也没再生闷气,切断意识从系统仓里坐了起来。 冲洗过身上的营养液后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直奔技术部。 脸色难看的很。 他直接推开门,放眼过去,扑在电脑桌前疯狂敲代码的,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人。 光洁的头顶,戴着黑框眼镜,红色的格子衬衫。 钟玉:… 不管看多少次,还是觉得这个技术师真是恶趣味。 这边敲代码的都是他一个人的基因造出来的人造人,被他故意全部打扮成了这副模样。 还美名其曰,这叫复古。 实在让人不敢苟同。 钟玉直接推开了技术师的办公室,他本人倒是长的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正抱着秘书进行亲切交流。 看到他闯进来也不恼,笑嘻嘻的发问:“钟大少爷,这么着急跑过来是干什么?” 钟玉皱了皱眉:“你认识我?” 技术师:… 我要不是知道你是创始人的儿子,普通员工这样冲进来早就被我叉出去了好吗? 技术师笑了两声,推开了怀里大波浪烟熏妆的秘书,两手托着腮盯着钟玉。 问道:“我当然…” 钟玉不耐烦的打断他的客套话:“认识就好,帮我把916的控制仓跟系统仓合并一下,别问为什么!” 他吩咐完就要回去,出了门又探进脑袋:“你这复古品味真是…” 技术师:… 钟玉再次去而复返:“虽然你的品味让人一言难尽,但是,你有没有教人恋爱的程序?给我借鉴一下?” ------------ 第140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31) 等钟玉再次回到世界,岑青那边已经又过了小半年。 他没着急出声,只是又想到了一个要给技术部提的关于系统跟世界的时间流速的问题。 既然技术师这么喜欢头秃,那我就多提点意见,再推他一把吧,哎,像我这么敬业的员工真是太难得了。 钟玉想着想着就被自己给逗笑了,一下笑出了声。 岑青惊讶的咦了一声:“你终于发完脾气啦,气了半年,也是没谁了。” 钟玉:… 你这样说,显得我的心眼很小啊喂!明明只有几分钟而已! 她又接着念叨:“可是我想了半年,也不知道你是发的什么脾气,要不你直接告诉我吧。” 钟玉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告诉她自己那边只是过去了几分钟而已吧。 更何况,他刚刚忍不住脱口而出,向技术师要了一些千万不能让她知道的东西。 这叫他怎么开口? 钟玉早就不生气了,只犹豫着怎么搪塞过去。 却听到岑青有些委屈的说了一句:“你得给我理由啊,不然我怎么哄你。” 钟玉当即就愣住了,他刚刚生气跑了出去,岑青确实实实在在在世界里被他冷落了半年。 她该有多难受啊。 钟玉一下子就心软了:“岑青…” 可等他看清楚岑青现在的样子之后,又直接炸毛了。 “你这旁边的小孩是什么鬼?我不是就走了半年吗?你连孩子都有了?” 那声音哀怨非常,总让岑青联想起某种丈夫不顾家的可怜妇女来。 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这是大将军的女儿啊,昨天他出征前送过来的,你不记得了?” 钟玉这才看清楚这个小姑娘,果然长了张酷似镇国大将军的脸。 明明还是个小团子,却气势十足的抓着把小木剑,咿咿呀呀玩的正起劲。 岑青在一边满脸痴迷的盯着小姑娘的脸蛋:“钟玉,我怎么突然觉得小孩子这么有意思呢,好想咬一口啊~” 钟玉没好气的开口:“你是个老妖婆吗你,还咬一口,小心她爹回来跟你干一架。” 岑青却叹了口气,伸手把小姑娘拉进了自己怀里,捏着她小小的手。 “君国,就是在一年,永远失去了镇国将军,动乱也是在这个时候爆发的。不过,这次君国有许植,动乱应该掀不起来了。 只是我劝不过大将军,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前往边疆御敌了。按照原世界的发展,他就死在这一战。” 钟玉这才想起来,世界信息里确实有这件事。 他盯着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只能苍白的开口说着:“幸好…小孩子忘性大…” 岑青又亲了小姑娘一口:“我准备收养她,假装这是我的孩子,让她继位。” “那孩子父亲是谁?” 岑青理所当然的开口:“当然是许植了,这半年,我终于让他开了一点窍,答应了下来。” 钟玉总觉得有些胸闷,不知道盘旋在心头是种什么情绪。 他好像是在生气,又好像是在吃醋。 又或者,掺杂在了一起。 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浓烈情绪。 他声音低沉的很:“一举三得。” 可以好好照顾这个小姑娘,又有了一个可以让群臣不再虎视眈眈盯着她的继承人,最后,更是把许植牢牢跟自己绑在了一起。 原来,岑青根本不是没有心眼。 相反,有时候,她做出的有利决定都是下意识的,这比处心积虑的人更可怕一点。 钟玉忍不住又开始纠结岑青的那番表白,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为了让他心甘情愿的帮她? 他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了。 岑青发现了他的异常:“钟玉,你怎么又不开口了?给小姑娘起个名字吧,其实,我还是想让她叫你父亲的,嘿嘿。” 钟玉又是一愣神。 他想这么多做什么呢,反正,他跟岑青,还有好几辈子的时间。 足够他看清岑青,看清自己。 他无师自通,居然自己解开了心结。 钟玉清爽的笑了一声:“就叫青玉吧,君青玉,挺好听的。” 这会呆如木鸡的人换成了岑青,毕竟,这个名字的暗示意味实在太明显了。 青玉。 取的是两人各自的名。 岑青,钟玉。 倒真的像是父母亲一样。 岑青红了红脸,啐了钟玉一口:“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不撩则已啊,撩起来就不得了了,你说,你这半年是不是偷师去了?” 钟玉讪讪笑了笑,他正好刚刚要的那个程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的被岑青猜中了。 他只能打着马虎眼搪塞过去了,跟岑青一块盯着小姑娘,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原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 许植跟岑青一起,还做了不少事情。 把国库彻底清点以后,记录在册。 御林军也重新整顿了一遍,采用了双虎符的制度来管制。 又改善科举制度,重新修订了国法。 岑青没了度娘这个逆天外挂,只能靠着自己的记忆,加上对君国国情的了解,居然把那一千多条的国法全部完善了一遍。 在短短两月,起了巨大成效。 从此,平民不再只知道许丞相是君国青天大人。 岑青的改变,也逐渐被世人所知了。 群臣对她的看法转变就更为直观了,从一天塞一个男宠变成了现在的,一个月才会找借口塞一两个人进后宫。 岑青哭笑不得,眼看着后宫里,又住进了好些人。 妖艳的,文雅的。健硕的,清瘦的。 各种颜色都有,萝卜白菜任君挑选。 岑青一概都收了,却打发他们种花拔草,完全把他们当成免费劳动力来使唤了。 至于她跟许植,居然硬是没有人怀疑他们两个有其他的关系。 岑青自己找人暗地里散播的“丞相跟陛下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的小册子,想跟许植传点绯闻,拉近一下两人的关系,可居然没有一个人买账! 她用孩子把许植绑在一起,也是不得已之策,不然,她攻略许植的任务之路真的漫漫又漫漫,漫漫何其多啊~ 岑青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许植明明对自己挺有好感的,在她旁边待了这么久,却比柳下惠还要柳下惠。 她总觉得,给许植剃了头,他就能就地皈依佛门了! ------------ 第141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32) 钟玉听完岑青对这半年来的抱怨的话,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他毫不掩饰的,赤 裸裸的嘲笑着岑青:“哈哈哈!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过,你对付他挺有一套的吗?” 岑青郁结的很,有些委屈的嘟囔着:“我怎么知道他真的油盐不进啊,我都快愁死了,你还笑!” 钟玉想开口安慰一下她,却憋不住笑,一直等自己笑了个够,才停下来。 “你说说,你都是怎么撩拨他的?” “还能怎么撩拨,只能是拐弯抹角的示好啊。这天约他赏赏月色,那天与他林中漫步的。多么风花雪月的约会方式啊,结果,你猜许植是什么反应?” 钟玉其实并不太想知道许植是个什么反应,但看着岑青一脸忿忿的样子,还是顺从的问她是什么反应。 岑青猛的一拍桌子,把怀里的小姑娘也给吓了一跳。小姑娘却没有哭,只是好奇的盯着岑青的手。 她随意揉了把小姑娘,才咬牙切齿的开口:“许植他给我写了好几篇游后感,我就纳闷了,虽然我现在长得确实也不咋地。 但是,在那样的氛围里,一个女子矜持害羞的看着他,他的脑子里却只有之乎者也?” 钟玉想象了一下画面,只觉得诡异非常。 “你怎么矜持害羞的看他的?给我模仿一下看看。” 岑青立即缩起了肩膀,含首抬眼朝着一个方向眨着眼睛,短短的睫毛就像是扇风一般的扑闪着。 钟玉:… 你这副样子叫害羞?说你犯病了我都信! 钟玉实在无语的紧,叹了口气:“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是这么看着许植的?” 岑青一下子就泄了气一般瘫坐进贵妃榻上,语气怏怏:“也没有这么夸张,但也八九不离十了吧。” 钟玉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 “活该!” 岑青:… 于是,两人亲亲蜜蜜的又开始互怼了一通,吵嘴的话都是烂熟于心的废话。 却一下子把两人之间的隔阂给消磨殆尽了。 岑青逗着小姑娘,一边在心里跟钟玉吵吵,突然觉得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了。 她这半年的等待,果然没有白费。 岑青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回来了。 这半年里,岑青跟许植并不是没有发展的机会,只是稍微有一些进展了,岑青又忍不住退缩了。 她并没有其他世界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世界会不会是最后一个世界。 所以,岑青在这个世界里的时候,总有些茫然无措,钟玉突然消失了的时候,她真的有些害怕跟恐慌。 所以,她这半年里,应付许植时警惕的很,一举一动都是经过了她的深思熟虑的。 提防着他的同时,还要提防着情绪系统。 一心钻系统的漏洞,拖延任务的完成时间,好让她能再等等钟玉。 幸好,他还是回来了。 岑青笑了笑,又对着钟玉说了句:“是是是,我家系统说的都对!钟玉宝贝,我最最最喜欢你啦!” … 镇国大将军的死讯,在第四天,便从边疆传了过来。 这场御敌战役君国大获全胜,只有将领永永远远的留在了战场上。 金戈铁马,盔甲凛凛的将军,最终还是倒在了黄沙中。 尸身被士兵们用着上好的棺椁,一路运回了皇城。 下葬的那天,举国缟素,整个皇城上空飘扬的都是黄色的纸钱,纷纷扬扬,好像下了一场大雪。 岑青也一袭暗纹黑衣,参加了葬礼。 她支开了旁人,带着小姑娘偷偷去灵堂看她父亲的最后一面。 岑青抱着小团子凑近棺椁,对她说:“跟你爹说再见了,你爹到天上当神仙去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君青玉了。” 君青玉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了看岑青,又看了看棺椁里的父亲。 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水灵灵的转动着,突然咧开嘴笑了一声,露出了嘴巴里光秃秃的牙床。 岑青有些无奈,揪了揪她的脸蛋。 “你这个小无‘齿’之徒,你爹死翘翘了呢,你还在笑。你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你活的最舒服了。” 她回头最后看了棺椁里一眼,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放心吧,我会好好对她的。 接着才抱着君青玉回了皇宫。 她一直等到过了头七之后,才宣布了君青玉的存在。 当然,这消息就如同惊雷一般,又让群臣给炸开了锅。 岑青只好整以暇的坐在御书房里,迫不及待的早就准备好了火盆跟地瓜。 “我感觉我又可以烤地瓜了!” 钟玉:??? 然而这次群臣围追堵截的对象并不是她,而是这个消息的另外一位主人公,许植。 因为这位如日中天的许丞相许大人,因为小公主的事,自觉愧为丞相,直接召告天下自己要辞官了。 这下群臣哪里还会去纠结君青玉的来历问题,只挨个登门拜访,求着许植不要辞官。 岑青在皇宫听着这些消息,早就笑的合不拢嘴了。 “哈哈哈,看见没,这就是所谓的,退而求其次,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钟玉懒得听她自吹自擂,只一心一意的盯着君青玉。 他怎么突然觉得,好像自己经常跟岑青一起养孩子呢? 钟玉暗自唾弃了自己几声,却还是忍不住去看君青玉。 想象着,如果是岑青的女儿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的? 钟玉正想着,系统嗡鸣一声,提示他系统已更新。 控制仓与系统仓已经合并了。 同时,那个所谓的恋爱程序,也一起传了过来。 钟玉有些纠结,最终还是按耐下了自己蠢蠢欲动要打开程序的手指,选择传送意识到了岑青某个侍卫的身上。 刚睁眼就直奔君青玉去了。 他迫不及待的把小团子搂近怀里,近距离观察着她的样子。 一边的岑青好久没能见到钟玉了,虽然是以这种方式,盯着他就像见了鱼的猫一般。 她心血来潮,在旁边用手扶着腰,装作虚弱至极的样子。 “你这个没良心的负心汉,半年都不回来看我!一回来就只顾着你女儿了,那我呢,我为你辛辛苦苦养女儿!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钟玉轻笑了一下,从顺如流的陪着她闹腾,:“对对付,孩她妈,你骂的对。不过,你别扶着后背了,你根本没有腰…” ------------ 第142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33) 岑青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才站直了身,回怼钟玉:“呸,你才没有腰呢!” 钟玉怀里搂着小青玉,吝啬的分神看了岑青一眼,嘲讽满满。 “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见长。” “彼此彼此。” 岑青不再搭理他,只酸溜溜的看了钟玉怀里的君青玉一眼。 她怎么觉得,自己出的这个馊主意,是让这个小东西跟自己争宠来了的呢? 岑青自顾自的削地瓜出气,好好一个椭圆形的地瓜,硬生生被她削成不规则的矩形,又被削成三角。 最后越削削小,只剩下了可怜的一小块,正好只够她一口的量。 岑青摔开小刀,瞪着手上的地瓜,连你也嘲笑我是吧!吃了你! 她直接把地瓜往口里塞,生的地瓜清脆多汁,嚼起来咯吱作响,口感极好。 岑青终于开心了点,想回头跟钟玉分享自己发现的新吃法。 “钟玉,我发现…诶?” 脑袋刚转过去,就看见一颗被削的特别完美的地瓜被递到了她的面前。 岑青微微偏头,看见了笑眯眯的钟玉。 他说着:“你怎么这么笨,削个地瓜都削不好?” 岑青看了看钟玉,又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回了摇篮里的君青玉。 她语气讪讪:“你不是在逗小孩吗,什么时候削的。” 钟玉偏头假装思考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更灿烂的笑容:“让我想想,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从某人吃醋开始削的吧。” 岑青脸一红,傲娇的哼了一声。 “吃醋?陈醋还是白醋?这里没有醋啊。不过,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帮我削了,我就勉为其难的吃一点吧。” 她刚要张口,钟玉又把地瓜收了回去。 “你干嘛!” 却看见他飞快的把地瓜切成小块,才重新捏着一块,递了过来。 “刚刚没注意,切小一点好吃一点。别傻愣着了,张嘴,啊~” 岑青脸更红了,嚼着清甜的地瓜块,只觉得,今天的钟玉哪里怪怪的。 钟玉看着她吃完这一块,才问她:“甜不甜?” 岑青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声甜,总觉得这句台词有些熟悉的样子。 钟玉闻言愣了愣,突然凑上前在她嘴上啄了一口。 面色微红着开口:“嗯,好像是挺甜的。” 岑青却突然没那么害羞了,难怪她觉得眼熟呢,这不就是土味情话跟套路吗? 以前看的时候觉得,这些东西尴尬的能让她用脚趾原地扣出来一座梦幻城堡。 可现在被套路的对象成了自己,居然还是会有一丝丝心动? 岑青偷笑了几声,才板着脸说着:“是吧,挺甜的,再给你尝尝吧。” 她直接按着钟玉的脑袋,并满足于浅尝辄止,仔仔细细描绘着钟玉的唇瓣。 等钟玉忍不住伸手去抓她的腰,岑青才戛然而止,眼波潋滟的盯着钟玉的唇角。 “我怎么觉得我家钟玉宝贝更甜呢?” 钟玉喉结急切的上下滚动着,看了眼摇篮里的君青玉,只犹豫了几秒就搂着岑青去了内室。 刚刚还被两人争着抱的君青玉:… 钟玉直接将岑青扑倒在软塌上,俯身上去。 “别管什么甜不甜的了,我只是想亲你而已。” … 丞相府。 许植的会客厅里,已经坐满了慌张前来劝阻的官员。 岑青刚宣布君青玉的存在时,叫嚷的最凶的那几个大臣也在。 此刻都七嘴八舌的开口挽留许植。 “丞相大人不可啊!” “君国可以没有…咳…但不能没有您啊!” 许植按照岑青说的,觉得现在火候还不够,一脸毅然决然的开口:“可我身为君国丞相,居然与陛下… 诶!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诸位千万不要为难陛下与小公主才是。我这就进宫面圣,辞官去了!” 他说完,作势就要走。 被几只手急忙拦住。 群臣面色艰难,屡屡对视。 终于下定了决心。 新任翰林大人被推出来作为代表发言:“丞相大人,您让陛下怀上龙子,这是好事啊!皇室血脉得以延续,众臣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与小公主为难呢。” 许植这才停下脚步,努力装作一副不信任的模样。 “真的么?” “当然比金子还真了!千真万确!丞相大人您可千万不能走啊!” “可是,我若是继续做丞相的话,小公主的来历就不明不白了,不行,我还是得辞官去。” 许植见他们还没说到点子上,抬腿又要走。 翰林大人连忙拉住了他。 高声道:“明白的明白的!丞相大人您就早日与陛下完婚,届时再召告天下小公主的事即可!您依旧可以当您的丞相大人!” 许植已经在准备往回走了,却还是问着:“这…这恐怕于理不合吧?” “合的,合适的!丞相大人尽管放心,婚礼大典的事一切都有下官们一手操办!您什么都不用管!下官们现在这里提前祝贺您了!” “那便多谢各位同僚了,以后小公主的事…” 群臣一阵肉疼,生怕许植还要说些什么,索性一口气把所有事情都包揽了。 “小公主的事也归下官们操办了!下官们一定尽心尽力辅佐小公主!” 许植这才一一鞠躬谢过,前脚把群臣送出了丞相府,后脚就去皇宫里给岑青报信去了。 他去的时候,岑青跟钟玉已经“吃完糖”了。 钟玉听见了宫人的传报声,才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服站起身。 得意的往外室看了一眼,哼,又来看我的人? 接着又在岑青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岑青刚把衣服上凌乱的褶皱抹平整,又被钟玉亲了一口。 有些羞又有些恼。 “别闹了!等下被许植发现了,我这任务还要不要做了?” 钟玉凑上去搂住岑青的腰,拿脑袋蹭着她的脖颈处:“不做了,我给你开外挂。” 岑青笑骂他:“有外挂的话,你这个醋坛子不早就拿出来了?走开,我要干正事去了!” 钟玉还是有些不舍,却乖乖放开了岑青。 “快点把他打发走了!” “好好好!” 钟玉等岑青跑出去跟许植谈话了,一边支着耳朵听着,一边打开了恋爱程序。 “你每天不累吗?在我心里跑了这么久。” “你今天好像有点奇怪,怪可爱的…” ------------ 第143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34) 岑青在外室落座时,才看见许植今日居然穿了一身月白长衫,连头顶的玉冠也是白玉做的。 连他整个人,也温润如白玉一般,皎皎玉树,公子世无双。 然而岑青却忍不住脑补着,钟玉顶着张臭脸,穿着这身衣服,会是个什么样子。 如此想着,她就忍不住多看了许植几眼。 只看的他浑身别扭,有些尴尬茫然的看着岑青:“陛下,微臣有哪里不妥当么?您为何这般…盯着微臣?” 岑青这才慌乱的移开视线:“没有没有,许爱卿今日妥当极了,孤才不小心看入了神的。” 许植面色微微一红,立马又强行逼迫自己给压了下去。 “咳…启禀陛下,群臣已经妥协了小公主的事”,他顿了顿:“婚礼大典也已经在筹备当中了。” 岑青一喜:“是么,孤就知道,可以放心的将一切交给许爱卿!君国有许爱卿,真是君国之福分!” “陛下谬赞。” 许植听到岑青毫不掩饰的夸赞,却只垂了眼,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内室里的钟玉盯着许植的好感度,纳闷的很。 外面这两人到底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许植的好感度又开始起起伏伏了? 他小心翼翼的下床,扒着屏风偷偷往外看时,正好听到许植向岑青发问。 “那陛下您呢,有许植,也觉得是莫大的福分么?” 他这番如此大不敬的话,极其艰难的才说出口。 许植殷切的望着岑青,第一次将自己诚挚的心放在台面上来,奉献给王座上的那人。 岑青却微微愕然,她的确知道许植对她的心意早已经转变了,却没想过,他会在这个时候,直白的说出口。 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许,许爱卿?” 许植也回过神,慌乱至极的跪下请罪。 “微臣失言,请陛下恕罪!” 这句话也正好给了双方一个台阶,岑青反应了过来:“无事无事!许爱卿快请起。” 两人又尴尬的客套了几句,许植便匆匆告退了。 岑青才松了口气,彻底瘫坐在龙椅之上。 钟玉从屏风后走出来,伸手将岑青柔软的身子捞进怀里。 “你怎么不趁机说些好听的话哄骗一下他,正好刷刷好感度?” 岑青瞪了满脸小人得意的钟玉一眼,有些微恼:“这不都是因为你?我要是完不成任务,都是因为你撩拨的!” 钟玉越发开心,吻了吻她的额角。 “没事的,我会帮你完成任务的。” 岑青啐了他一口,也没再烦恼许植的事了,亲亲热热跟钟玉又啃作了一团。 她暗自腹诽着,被自家系统领着消极任务,真不知道这样的宿主,除了她还能有谁? 岑青无奈的笑了笑,亲了亲钟玉的唇角:“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词。” 钟玉“百忙之中”抬起头,问道:“什么词?” “乐不思蜀。” … 许植几乎是逃一般的出了皇宫,走到大街上时,才停了脚步,有些茫然的盯着熙攘的人群。 不知道怎么,又绕到了翰林院门口。 那是他跟岑青初见的地方。 许植突然觉得有些懊恼。 他在当初的那个角落,一直站了很久。 回忆着跟岑青的一点一滴,总觉得她,好像是对自己格外不同的,又好像没什么不同。 岑青曾经在月下,盯着他的眼眸,认真的说了一声“今晚的月色真美”。 月光朦朦胧胧,她的声音也轻缈如烟一般。 许植当时有些痴了,下意识念出几句诗词。 句句与她无关,歌颂这月亮与这无边的暧昧夜色。 却又字字含情,踌躇着,怕她不知道,又怕她知道。 可今日,他最终还是忍不住,把心底埋藏最深的感情给问了出来。 许植有些无助的捂住了脸,讪讪的想着,我该怎么办呢? 他一直在外游荡了好久,才走回了丞相府。 进府时,抬头看向丞相府的牌匾。 那三个潦草的字体,又让他想到了那位身在皇宫的女皇大人。 许植叹了口气,走向了书房,第一次晚上辗转反侧,如何也睡不着了。 此后的几天,许植都不知道该以各种面目面对岑青,所以一直等到婚礼大典,这两人都没有再见过面了。 君国朝燕三年九月,女皇大婚。 许植这天早早便起了,惴惴不安的被拖着收拾打扮。 换上了一身大红的喜服,还被搽了点脂粉,拿眉粉抹了眉。 等他终于骑上马的时候,仿佛已经换了个人一般。 整个人添了几分锐利浓烈的感觉,一身红衣骑着高头大马,身后坠着长长的仪仗队。 吹锣打鼓将他送进了皇宫。 许植下了马,走过被大红灯笼点缀满的道路,一直走向了高台上那个同样身穿喜服的人身旁。 岑青这时才转过身来,朝他桀然一笑。 她今日的妆容都是自己化的,她偷偷学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展示出来了。 妆容昳丽,顾盼生姿。 这是许植从未见过的岑青。 以至于,他一时有些呆了,经礼官提醒,许植才回过神来。 他有些紧张,手心早已经满是冷汗了。 去牵岑青的手之前,偷偷拿掌心在手背狠狠抹了两下,才敢去牵她的手。 女皇大婚,这是君国独一份的事情。 没有定制好的旧礼,大典的流程都是群臣们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他们虽然依旧对岑青没甚好感,为了皇室的颜面,却还是将大典给办的风风光光的。 光是大婚礼就要办足足一个时辰。 岑青被许植牵着,头上戴着厚重的龙凤金冠,脸上的笑容都快要僵了。 她微微朝许植偏头抱怨,话语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孤感觉,孤的头都快要被这个金冠给压折了!” 许植却噗嗤一笑,突然坚定的抓紧了岑青的手。 低声安慰她:“陛下再多忍耐一会,马上就好了。” 钟玉早就醋意大发了,要不是看着许植的好感度一直在直线上升,他早就占据了他的身体,强行完成任务了。 他咬牙切齿的一直播报着许植的好感度。 “七十七,七十八…九十六,九十七…” 钟玉突然惊叫一声:“一百!一百了!” 岑青此时已经被送进了洞房,随着钟玉的声音,陷入了昏迷。 闭上眼之前,只有钟玉愉悦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 第144章:我不当女皇好多年(35) 岑青又一次在白色的房间里醒来了,她刚睁眼,钟玉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给她播放世界结局了。 等岑青走后,留下来的就是换了内芯的君江燕了。 君江燕悠悠转醒,惊讶于自己果然是太累了么,刚刚礼成,就一个人在床上睡着了。 她揉着太阳穴,才发现此刻已经是夜半时分了。 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壶佳酿。 这就是合卺酒了。 却没有人去喝。 君江燕起了身,找了一圈才在外室的软塌上找到了和衣而眠的许植。 她上前轻轻推了他一把,把许植摇醒。 许植其实早就醒了过来,此时只不过是顺势睁开眼罢了。 “陛下?” 君江燕睨了他一眼,问道:“现下我们已经是夫妻了,私下里不用再这么拘谨了,对了,你方才怎么不唤醒我?” 许植有些愣怔的开口:“陛下,成婚不是权宜之策么?” 君江燕笑开了:“权宜之策也不用这么疏离吧?快些过来,还没有喝合卺酒的呢。” 许植怔怔的盯着她的如花笑颜,半晌才开口应了声好。 … 钟玉却在看到这里的时候,皮笑肉不笑的问岑青:“原来,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啊?” 岑青有些尴尬:“这又不是我!” “这是人工智能推算出来的你,那就说明,如果没有我,你就会真的跟许植成亲的!” 岑青无奈的很:“你这是什么歪理?我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你却去吃一个人工智能的醋?” 她还要再多解释几句,就听见钟玉孩子气的吵嚷着:“我不听我不听!” 岑青:… 那你很棒棒哦? 这时的世界结局已经往后又推进了一点,岑青久违的看到了凤竹。 她刚要出声,又想起了旁边的醋坛子,只能面无表情的装作没看到一般。 凤竹的结局其实简单的很,自己一个人四处游荡,一直没有停下脚步。 只有君江燕大婚的那天,他朝着皇宫的方向,看了一天一夜。 第一次没有穿红衣。 岑青只觉得他的身影实在是孤独的很。 所幸,凤竹一个人的生活,慢慢的,变成了两个人的生活。 有一个活泼的女孩子,闯进了他的生命里。 岑青这才释然了不少。 看着凤竹,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又成了三个… 最后成了个子孙满堂的耄耋老人。 凤竹临死前,却穿了身喜服。 岑青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了。 钟玉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他好像突然反应了过来,这种浓烈的感情,是爱意。 钟玉愣了愣,这就是爱么? 岑青只哭了一会,又开始笑。 “真好啊,他最后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钟玉出声安慰她:“对,你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岑青揉了揉眼睛,又很快调整好了心态。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钟玉从顺如流的跟着附和:“你是小机灵鬼!” “对!” … 世界结局的画面又跳到了君青玉的身上,她周围的环境极速变幻向后退去。 等她当上女皇的时候,君江燕因为身体的原因,已经驾崩了。 许植强撑着,把君青玉送上王位,又帮她把朝中所有障碍都给铲除了,才追随君江燕去了。 他之所以可以放心的去了,是因为,他在朝中,早就找好了自己的接班人。 新任状元郎,是许植收养的一个孩子,从小就跟着君青玉一块长大。 许植在官场这么多年,早就没有了最初的良善。 他用爱,把状元郎给捆绑在了君青玉的身边。 就像多年前,他甘心情愿的画地为牢,把自己绑在了君江燕的身边一样。 岑青莫名有些想笑,对着钟玉说道:“我怎么感觉姓君的,怎么都跟状元郎过不去呢?” “好像是的,哈哈哈,那姓岑的呢?” 钟玉猝不及防的开口。 岑青只稍微停顿了一下,思考了一会,才开口。 “不知道诶?可能是会跟姓钟的人纠缠不清?” 此刻,世界结局的画面还在变幻莫测,岑青却无心再看了。 她不想去管,君青玉跟状元郎的爱恨纠葛,只一心念着钟玉的名字。 岑青叫他一声,他便应一声。 “钟玉。” “我在。” “钟玉?” “在呢。” 岑青不知疲倦的叫了他久,才停歇。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不停的叫你吗?” “知道。” 岑青笑了一声:“我也知道你知道。” 她却突然话锋一转:“只是,下个世界,我如果记不起来你的名字,你就不要再告诉我了。” 钟玉沉默了一会,有些纳闷:“为什么?” “因为你会耽误我完成任务!” 钟玉觉得有些委屈:“我哪有,我明明一直都有在帮你的好不好?” 岑青捂上耳朵,学着钟玉刚刚的调子。 “我不听我不听!” 钟玉:… 世界结局在这时戛然而止。 白色的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岑青一个人的呼吸声跟心跳声。 她这个时候才放下手。 “其实,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对你到底是什么感觉,是好感,还是喜欢,又或者是非你不可?” 钟玉有些不解:“这些有什么区别么?不都是喜欢吗?” 岑青躺倒下去,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刺目的白色。 “这些都是不同的,你不明白。” 如果是好感,那记不记得住你的名字,其实不是很重要了。 如果是喜欢,我一定会努力记住你的名字。 如果是非你不可,那就难办了。 岑青苦笑一声:“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啊~” 钟玉越发茫然了,只能叫了岑青一声。 岑青才又坐起来,主动开口:“进入下一个世界吧。” 钟玉只能乖乖照做,调动控制面板,将她传送到了下一个世界。 岑青又陷入了黑暗里。 有关记忆全部清零。 钟玉这时却没着急把自己传进下一个世界,只打开了岑青的脑内空间。 把岑青的电脑修改了一下。 你只说让我不要自己主动告诉你我的名字,可要是,你自己主动问起来,就不能怪我了哦。 钟玉想了想,在岑青的电脑界面上添加了一个文件夹。 打开之后,只有一句话。 “钟玉是不能忘记的大宝贝!” ------------ 第145章:怪胎学院(1) 岑青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栋巨大的英伦风格的建筑前。 乍一看,总让人觉得里面会走出几个穿着蓬蓬纱裙的名媛来。 又或者,那高楼上的窗户后面,会站着一个长了獠牙的吸血鬼伯爵。 然而这栋建筑沉寂非常,一丁点声响也无,只有木质的大门敞开着,仿佛在引诱着过路的人进入一般。 岑青急忙呼叫钟玉,接收世界信息。 … 她这次来到的,是次元缝隙中的一所学校,天使学院。 而这所神秘的天使学院,是由一个天神所开办。 一视同仁的招收各个次元里的“学生”。 在学院里,有被从原学院排挤出来的孩子,也会有因为种族关系上不了学的小怪物们。 更有甚者,因为天使学院外围特殊的屏障,还有其他次元里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关押进监狱的少年罪犯被送进来。 当然,天使学院里所有学生的来历,都只有校长才知道。 所有人在学院里,都可以隐瞒自己的过去,好好毕业。 但是,尽管校长一直有在好好经营学院,但学院的口碑一直很差,被其他次元的学院戏称为“怪胎的托儿所”。 所以,天使学院为了即将到来的次元校园祭,又开始广纳新生。 岑青就要趁着这个机会,进入学院,才可以去完成她此次的世界任务,成为学院的学生会会长。 岑青看到这里,适时的吐槽:“虽然没有其他世界的记忆,但总感觉,这个任务的风格,突然就从魔幻,变成了现实风是怎么回事?” 钟玉只呵呵一笑:“话别说太早,你还是太年轻了。” 岑青不以为然信心满满的继续往下世界信息,直到,她看到世界限制以后,才惨叫出声。 “为什么是本体!而且,在这里受伤,还会对现实里的自己有影响?系统!你给我出来!” 钟玉讪讪一笑:“所以刚才不是说你话说太早了嘛~我也没想到这个限制会有这么变态。” “那我怎么办?现在反悔来不来得及,世界任务能不能重摇?” 钟玉抱歉的开口:“好像,貌似,也许是不能的。” 岑青:… 她立即跳起来,也没再用心看之后的世界信息了,心如死灰的直接躺在地上。 说话的声音似乎都是从喉咙眼里飘出来的一般无力:“这回是真的要我的命啊~” 钟玉安慰她:“没关系的,你还有我呀!” “就是有你我才会这么惨的!你个狗屁系统!我最讨厌你了!” 钟玉:… 真想把某人腆着脸说喜欢我的样子,从世界里提取出来摔在你的脸上! 钟玉无奈的看着躺在地上撒泼的岑青,眼看着世界信息都快要播放完了,她还躺在地上灵魂出窍。 “逃避是没有用的哦,既然你说有我没有用的话,你还有脑内空间啊,在这个世界,瞬间消失也是很正常的。” “对哦!” 岑青这才从地上一跃而起,但是播放世界信息的面板已经消失了。 岑青:… 她又一屁股往地下一坐:“我还是继续躺着吧,完美错过了世界信息,我在这个真正的魔幻世界完成任务还有希望吗?” … 钟玉好说歹说,花了好久的时间,最终还是把岑青从地上给劝说起来了。 岑青怏怏的走进大门,只觉得身边一阵眩晕,面前一阵白光。 她下意识的抬手一挡,再放下手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另外的地方。 “这是什么鬼?某个蓝胖子的任意门?” 岑青的话引的旁边一声轻笑。 “谁?” 那个人清了清嗓子:“你好,我是学院校长。” 随即岑青前方的空气一阵扭曲,一个穿着白色长袍,头戴尖顶宽帽檐的白胡子老人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岑青也是这个时候,看向老人的时候,才看到,他背后的学院大门。 大门上挂着一对翅膀形状的门匾,上面写着“怪胎学院”四个字。 岑青疑惑的皱了皱眉,问老人:“不好意思这位老人家,我走错地方了,请问,天使学院在哪里?” 老人又笑了几声:“老人家?哈哈哈,这里就是天使学院,只不过外人都叫这里怪胎学院,久而久之,我也只好把名字给改了。” 岑青又抬头看了门匾一眼,难怪是翅膀形状的。 她又鞠了个躬:“原来是这样啊,校长您好,我是来报道的。” 校长只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面色突然有些古怪。 “异界之人?” 岑青有些懵,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自己不是用的的本体吗,怎么会是异界的人? 钟玉倒是先反应了过来了,压低了声音:“这个校长不简单,他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小心点!” 岑青一惊,满眼愕然的看着校长,结结巴巴的开口,绞尽脑汁的想要找出个合理的解释来。 她的额头上已经急出了汗,不停地想象着,自己还没能完成任务,就要被人抓走绑在柱子上给烧死了。 校长却没再说什么,只是侧过身,朝岑青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你不用害怕,学院招收所有学生。异界人,欢迎你进入怪胎学院。我是校长,咒斯,你叫什么?” 岑青愣了愣:“宙斯?” 咒斯笑了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宙斯是哪一个,但我,是诅咒的咒哦~” 他坦然的说着,自己的名字,是诅咒的意思。 岑青也依稀想起来,好像注意到过校长这个天神的神力是什么。 倒真的贴合了他的名字,是被诅咒的天神。 因为他心想事成的神力,总会带来额外的恶果。 岑青又转头看了咒斯一眼,才开始认真的自我介绍。 “我叫岑青,山今岑,异界人。” 咒斯学着她一板一眼的样子,也回答道:“我叫咒斯,诅咒的咒,是个天神,很高兴认识你,祝你在怪胎学院过的开心。” 岑青朝他笑了笑,才提步往学院里走。 走到一半时,回过头又看了咒斯一眼。 她的眸子一缩:“系统,你有没有看见,刚刚咒斯,身体好像变的不一样了?” ------------ 第146章:怪胎学院(2) 钟玉只觉得她的话莫名其妙:“没有啊,他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穿着黑西装的健硕老人?” 岑青拔高了声音:“为什么你看到的跟我不一样?我看到的明明是个,白色长袍的老人,刚刚又变高了一点…” 那边的咒斯察觉到了岑青的目光,转过头来,又对岑青笑了笑。 他的脸就像是活着的一般,一阵扭曲就变成了更加年轻的模样。 岑青僵硬的回笑了一下,赶紧转过了头。 “这个校长怎么这么诡异的样子?我感觉,我再看一眼,他就要变身了一样!” 钟玉依旧迷惑的很:“为什么我看他一直是同一个样子,长的跟我以前的校长简直一模一样。” 岑青光顾着去想咒斯了,茫茫然往前走的时候,踩到了一条软绵绵的东西。 她被吓的尖叫了一声,不敢睁眼。 只问钟玉:“怎么了!是不是咒斯变身了!” 钟玉语气也有些奇怪:“不…但是我感觉这个比咒斯变身更可怕。你好像,踩到了一个猫女的尾巴。而且,这个猫女,一副要把你吃了的表情,正瞪着你。” 岑青立即睁眼,就对上了猫女立成了一条线的黄色竖瞳。 眼前的猫女,长着人形,却又有一张类人的猫脸。 黑黄交替的猫毛几乎遍布了她的全身,而被刚刚被岑青踩了一脚的尾巴,此刻正危险的左右晃动着。 猫女冲她呲着尖牙,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嘶吼。 岑青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诶…你是不是听不懂啊,喵喵喵?” 眼看着猫女脸色越来越难看,岑青喵着喵着都快哭了。 猫女忍无可忍,说出来的居然是人话:“你喵够了没有?你这个蠢货!居然踩到了我的尾巴,你走路是闭着眼睛的吗!” 岑青朝她眨巴眨巴眼睛,理所当然的开口:“当然睁着眼啊,只是刚刚想东西太入神了。不过,你居然会说人话诶…” 她这么说着,居然胆大包天的想要上去给猫女顺毛。 “看起来手感好好哦…” 岑青本来就是个沉迷吸猫的人,此刻已经是一脸痴呆的样子了。 猫女恶狠狠的喵的一声,手上的利爪噌的从猫毛中弹了出来,速度极快的朝岑青的“咸猪手”抓去。 岑青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率先反应了过来,也迅速的往后退开。 “诶?” 猫女见自己的爪子被躲开,顿时怒上心头,跟着追了上去。 岑青仍旧跟着自身的反应在那边叫唤着:“别打我啊!别追了别追了!我错了!” 她嘴上求着饶,身体却灵活至极。 猫女的速度已经是快如闪电了,却光有速度,动作只会无脑的扑抓。 岑青则是身法诡谲,隐隐还有点像是在逗着猫女玩一般。 钟玉看着岑青满脸的慌乱,终于知道了岑青在回到现实以后,突然发现自己很厉害的时候会是个什么表现了。 就像现在这样,活脱脱的灵魂跟不上身体的样子。 远处的咒斯看到这副模样,也停下了脚步,打消了要阻挠学生当众斗殴的行为,继续坐在校门口等着新学生上门。 而更远处,也有其他人看到了岑青这个生面孔跟猫女在校门口追赶的场景。 众人反应不一。 “新同学,好像有点意思。” “吵死了!” “我是一颗大树!” … 岑青跟猫女之间的追赶,一直等到岑青体力耗光才停下。 因为她躲进了空间。 猫女见眼前的人突然消失不见了,气愤的叫唤了几声在原地等待了好久,才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岑青刚想出来,就发现了旁边的树叶中,漏出了一双黄澄澄的竖瞳。 岑青:… 你还真是锲而不舍啊你! 她没办法,只能继续躲在空间里。 旁边的钟玉,见到她进了空间,立即就变得别扭了起来。 明着暗着撺掇岑青去看电脑。 岑青此刻累的很,又憋屈的很,直接吼了出来:“看看看!看个屁!我现在看电脑干什么!烦死了!” 钟玉:… 他咬牙切齿的最后问了一句:“真的不看?” “不看!” “行,这是你说的!” 他一步三回头的走向电脑,看到岑青还是没有反应,狠下心直接上手就把那个文件夹给删除掉了。 岑青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只在床上窝了一会,又被钟玉给丢回了世界。 她刚落地,立即警惕的扫视了周围一眼,直到确定猫女已经不在了之后,才放下心来。 岑青眼前的空气又一阵扭曲,咒斯不知怎么又出现了。 他的身形似乎又变高了一眼。 咒斯开口:“瞬间消失?很不错的能力。” 岑青语气讪讪,面对这个在世界第一个见到的人依旧警惕非常。 “是的,校长,您有什么事吗?” 咒斯背过手,示意她跟上。 “只是突然想起来,还没有给你好好介绍一下我们学院而已。” 岑青撇了他一眼:“今天来报名的只有我一个新生?” 咒斯摸了摸鼻子:“被你发现了啊,哈哈,没错,你是这半年来的第一个新生。” 岑青也没再多问,只不远不近的跟着咒斯参观学院。 怪胎学院的布置其实很简单,两栋宿舍,一栋教学楼,还有一个偌大的体育馆。 学院的面积并不是特别大,毕竟学生也只有这么多。 据咒斯介绍,从他办校以来,加上毕业的学生,学院里也只有四百人。 老师就更少了,只有五个。 五个都是生活老师。 岑青嘴角抽了抽,还真是托儿所啊。 咒斯但笑不语。 他领着岑青参观了体育馆,才带她来到了宿舍楼。 “在怪胎学院能学到的东西,过于就是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怪胎吧。” 这时的岑青还不能够理解咒斯这句话的意思,只觉得他的话似是而非,完全只是一句让自己看起来更神秘的空话而已。 岑青这么想着,突然就看见咒斯突然长出了黑色的络腮胡,整个人也变得更年轻了。 她没忍住,被这个诡异的变化过程给吓了一跳。 “你你你!怎么又变样子了!” ------------ 第147章:怪胎学院(3) 咒斯这才一拍脑袋,略有些抱歉的开口:“看我这记性,忘了跟你说了。” 岑青:… 咒斯朝她举着双手,对她说:“试着想象我是个小孩子。” 岑青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做了。 于是,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咒斯矮了下去,宽厚的手掌也变成了白嫩嫩的小手。 咒斯的声音也变成了小奶音:“天神在不同眼里,都是不同的样子,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 岑青眼睛一亮,脑洞大开。 眼前的咒斯先是变成了一个光着上身的猛男,又成了个肤白貌美的御姐。 “哇!好厉害的样子!” 咒斯有些无奈:“可惜我自己只能看到自己本来的样子。” 岑青还在发散脑洞,闻言只是单调的重复了一遍:“本来的样子?” 钟玉眼前的咒斯还是那个长得像他以前校长的样子,但岑青眼前的咒斯可就精彩纷呈了。 各种奇奇怪怪的造型都变出来了。 有红色头发莫干西造型的朋克咒斯,还有皮裤的兔女郎咒斯。 岑青的眼神越来越炙热,到最后,居然把咒斯想象成了钟玉的样子。 而这个“钟玉”身上的衣服,正在一件一件的变少。 钟玉虽然看不见,却总觉得岑青的思想越来越危险。 “喂喂喂!你在干什么!玩够了吧?” 他刚好出声,拯救了最后那个只穿着粉色裤裤的自己。 岑青嘿嘿一笑,回了神,同校长道别,才走向了自己的宿舍。 她上楼时回过头,咒斯在她的眼里,已经成为了某个小学生侦探动漫里最经典的角色。 那个歪着嘴角笑的黑衣人。 岑青噗嗤一声,摆了摆手,才上了楼。 根本没看见,咒斯虽然已经是黑衣人的形象了,眼睛却依旧亮的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走。 岑青直接走向了咒斯给她分配好的房间。 听说学院里的宿舍都是两人间,不知道自己的舍友会是谁呢? 岑青还在隐隐的期待,推开门,就看见了猫女正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四目相对。 岑青猛的关上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系统救命啊,这是什么鬼展开!我就说那个咒斯为什么要特意给我介绍这个猫女的名字呢!狗屁的欧琪拉,原来我是要跟她一起住!” 里面的欧琪拉只愣了一小会,也马上反应了过来,直接在门后开始踹门。 “他喵的!又让我碰到你了!开门!让我跟你决一死战!” 岑青哪里敢开门? 她死命的扯着门把手,整个身子都要往后倒下去了。 岑青往后仰着头,突然视线里出现一张昳丽俊美的脸庞来。 “这位同学,需要帮忙吗?” 他开口,声音也是极其的磁性好听。 岑青这才想起来,咒斯曾经说过,学院里的宿舍,因为有些学生根本没有性别之分,所以直接是男女混居的。 她刚刚还吐槽过,现在居然这么快就碰到了。 这个男生,还提出要帮自己? 那还等什么! 岑青眼睛一亮,不停地朝他眨眼。 “需要需要!你人真是太好了!救救我!不然我就要被里面的疯子给挠死了!” 男生笑了笑,伸手将岑青给扶了起来,温柔的扯开了岑青抓着门把手的手。 他语气淡淡:“没事的,松手吧。” 欧琪拉也顺势破门而出,利爪在看清楚男生的脸之后又迅速缩了回去。 “温远?你在这里干什么?你要插手?” 被称作温远的男孩子笑了笑,又把岑青往自己身后拉了一把。 “不是插手,只是,同学之间要和睦相处不是吗?” 欧琪拉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和睦相处?这句话,你好意思说出口?少在这里拿学生会会长的架子压我,你还没当上呢!” 她愤愤的瞪了岑青一眼,才转身进了宿舍,却没有关上门。 岑青还在呆愣当中,这个帮了她的男生,原来是她的竞争对手? 温远只以为她吓傻了,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同学?没事了。” 岑青好不容易才回过神,低声道了声谢。 温远却还不放心的样子,抓着岑青的肩膀,让她转了几圈,确定她确实没有事才放下心来。 “嗯,真的没事啊,放心,欧琪拉其实人很好的,欢迎你来到怪胎学院。” 温远扶了扶鼻子上的金框眼镜,还要再说些什么。 房间里的欧琪拉就大声的开口:“那个新来的!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进来啊!” 岑青讪讪一笑,再三道谢,才转身进了房间,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门外的温远眸光沉沉的看了房门一眼,才把手插进休闲西裤制式的校裤里,慢慢走了回去。 “我就说嘛,欧琪拉其实人很好的。” 温远越笑越开心,竟然开始哼起歌来。 … 岑青进了房门,就直接坐到了空着的床位上。 欧琪拉枕着双手翘着二郎腿躺在床边上,尾巴就搭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垂下的床单。 岑青讪讪的开口:“你好啊…我上次,真的不是故意踩你的!” 欧琪拉哼了一声,并不想搭理岑青,只抽出一只手,伸缩着爪子玩。 岑青看着那尖利的爪子紧张的直咽口水,生怕自己睡着后她直接给自己抓上那么一下。 “真的!我给你道歉!” 欧琪拉嫌弃的睨了她一眼,还是没开口,只有尾巴似乎摇晃的更欢快了。 岑青大喜:“你好!我叫岑青,今天刚入学,很高兴见到你!” 欧琪拉轻轻叫了一声岑青的名字,挑了挑眉头:“你可以闭嘴了,我知道了。” 岑青憋了半肚子的话,就被欧琪拉这么给堵上了。 她尴尬了笑了笑,也躺倒在床上。 只有钟玉在脑海里疯狂的嘲笑她又吃瘪了。 岑青呸了他一声,眼睛还是忍不住往欧琪拉的尾巴看。 毛茸茸的。 她又偷偷看向欧琪拉。 没有生气的时候,欧琪拉身上似乎没有没有多猫毛,只有脸颊边有一点,还有手背上有一点绒毛。 岑青又看到了欧琪拉红色长发里露出来的两只猫耳。 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爬下了床,手又抓向了欧琪拉的尾巴。 还没抓到,就被欧琪拉抓了个正着。 岑青尴尬不已:“我看你尾巴沾了灰,我帮你拍拍,我就拍拍,嘿嘿…” 欧琪拉:… ------------ 第148章:怪胎学院(4) 岑青到最后,还是让欧琪拉给抓了一爪子才老实了。 她捂着手臂上的爪子印,哭哭啼啼的用肥皂水冲洗了一下。 才小媳妇似的爬上了自己的床位,不小心头磕到了墙壁发出了砰的一声,又惹的欧琪拉不愉快的啧了一声。 岑青窝在床的角落里,吹着手臂上的红印跟钟玉哭诉。 “统统,你看我手臂上的伤,这么严重。刚开始她就这样子对我,那以后我该怎么办啊,嘤嘤嘤。” 钟玉嫌弃的撇了一眼:“是挺严重的嚯,我再不看都要好了。” 他刚开始看到岑青被抓了一爪子之后,也是心揪了一下。 可等钟玉看清楚岑青手上的印子之后,他才发现,岑青这家伙就是单纯又开始演戏就而已。 欧琪拉虽然是伸出了爪子,但真正抓到岑青的时候,又给缩了回去。 所以,岑青的手上,只有一道她用手指挠出来的印子。 伤害力可能就比挠痒痒重一点点。 只不过,岑青细皮嫩肉的,就显得红通通的印子很可怖而已。 钟玉没再搭理碎碎念着要不要打狂犬预苗的岑青,反而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刚刚那个人…” 岑青抱着手臂,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都受伤了,你还在想什么?” “就是那个帮你的学生。” “哦!那个小帅哥呀,他怎么了?” 岑青这才来了点兴趣,暂时放开了自己的手臂。 钟玉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 “我记得,欧琪拉好像对那个什么远的人,很有敌意的样子。” “什么什么远啊,人家叫温远好不好!不过,你这么一说…” 岑青经钟玉一提醒,好像也咂摸出一点不对劲来了。 她突然眼睛一亮:“啊!我想起来了!小帅哥温远穿的是一身校服诶!” 钟玉:… 岑青嘿嘿嘿的回味了一下那个俊美的学院风少年,才变得正经起来。 “温远,好像说过,欧琪拉是个好人?那反过来,是不是在间接的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人?” 钟玉若有所思的唔了一声:“我也这么觉得,反正要小心一点他就是了,毕竟还是竞争对手呢。” 岑青终于摊开身体躺好,不甚在意的闭上了眼:“知道了啦,除了统统以外的男人,我岑青都不拿正眼看的好吗!” 钟玉呸了她一声:“那是因为你都是斜着眼睛用余光偷看的吧?” “嘿嘿,知我者,莫统统也!该睡觉啦!统统晚安呀!” 钟玉却突然沉默了一下,想起程序里有关晚安这两个字的另外一层解释。 良久才闷闷的回了一声,一字一句的说着:“晚安,岑青。” 岑青闭着眼睛,却偷偷笑了一下。 … 第二天。 欧琪拉起的很早,顺带也把岑青给踹醒了。 “喂,起来了,蠢货。” 可是岑青一向都是一觉睡到自然醒的,突然被人踹了一脚,起床气大的很。 她迷蒙的睁开睡眼,看到了把她叫醒的罪魁祸首。 眼光轻飘飘的,却叫欧琪拉有些不敢对视。 “你,你不想起也行…” 岑青没有搭话,只轻微张合着嘴巴说了点什么。 声音极轻,只有钟玉听到了。 他心惊肉跳的听着她嘟囔着骂了一长串的消音词。 欧琪拉也有些愣怔,正想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离开。 突然就被爬起来的岑青用擒拿手给摁在了地上。 “再这么早弄醒我,我就把你的毛给你拔干净了!” 岑青放完狠话,直接就压着欧琪拉躺在地上继续睡觉去了。 她迷迷糊糊又睡着前,手终于抓到了欧琪拉的尾巴。 被她握在手里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岑青嘿嘿一笑:“手感真好。” 这才又昏睡过去。 欧琪拉被她压了半晌,才反应了过来,恼怒的掀开岑青,红着脸跑开了。 钟玉晦涩不明的盯着欧琪拉离开的方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岑青,你还真是荤素不忌,男女通吃啊你?” 岑青这个回笼觉,一睡就直接睡到了下午。 她揉着腰起来,迷茫的看着前方:“我怎么睡到了地上?还腰酸背痛的?” 钟玉语气毫无起伏的把事实复述了一遍,重点描述了岑青,揪着人家尾巴不放的流氓行为。 岑青挠着头去厕所洗漱,讪笑着说:“仔细想一下,我好像真的这么干了诶。” 她的手又虚空握了握:“好像手感真的挺不错的…” 钟玉冷哼了一声:“还手感不错呢?人家欧琪拉得气成什么样子?被人摁在地上不说,还被一个女流氓揪着尾巴不放。 我看你住进这个宿舍以后,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不会的不会的,欧琪拉是个好猫猫!” 岑青自我安慰完,才匆匆收拾了一下,跑去了教学楼。 按照咒斯提过的,她今天应该只要熟悉一下教室环境而已,不着急上课。 虽然,怪胎学院里也根本没有什么正式的课程就是了。 学生的日常,基本上都是社团活动而已。 岑青随意挑了一间教室进去了。 教室里空空荡荡的,稀稀拉拉只坐了十几个学生。 都各自在做自己的事情。 岑青跟讲台上的老师打过招呼,就在最后面落座了。 老师只抬头看了岑青一眼,又把头埋进了厚厚的书籍里面。 岑青偷偷看了老师的眼镜一眼,嘟囔着:“她的眼镜怎么跟酒瓶底似的,这么厚,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钟玉敷衍的回应了她一句,只觉得又要陪着岑青在教室里傻坐着,实在是太无聊了。 于是他也没再观看岑青的视角,专心钻研恋爱程序去了。 岑青一个人就更加无聊了,从这个座位跑到那个座位,一刻也停不下来。 她每换一个座位,就往课桌里瞄两眼,看看课桌的上任主人,有没有留下点好玩的东西给她。 岑青嘿嘿笑着,手里的东西慢慢的多了起来。 等她从最后一排挪到了第一排的时候,她的手里的东西,已经可以够她拼出个小房子来了。 岑青用纸张折了小青蛙,在牛奶歌跟塑料瓶堆成的小房子旁边奔跑。 却突然有人从旁边又丢了一块小橡皮过来。 “橡皮也给你玩。” ------------ 第149章:怪胎学院(5) 岑青扭头去看,才发现说话的是个穿了一身绿色的男孩子。 头发也是草绿色的,蓬松的卷发下面是一张巴掌大的正太脸。 衣服是普通的校服,却偏偏是个绿色的。 深绿的马甲,浅绿的领结,最里面的衬衫也是微微透着绿色的。 就连校服西裤,也是缎面的绿色。 岑青把橡皮拿起来,看见橡皮,还是透明的绿色。 “你怎么全身都是绿色的啊?你这么喜欢绿色的吗?” 正太皱了皱眉,理所当然的开口:“因为我是一颗大树啊,树都是绿色的。” 岑青迷惑的听完他孩子气一般的发言,才开口问道:“可是大树是不会说话的。” 正太一脸骄傲:“因为我不一样,我是一颗会说话的大树!” “那好吧,那你叫什么,总不会是叫大树吧?” “你怎么这么聪明!” 岑青:… 完了,真碰到个傻子了。 “大树,你是被家里人送进学院的吗?” 大树仔细想了想,才开口:“我也不记得了,也许我是在森林被校长给捡回来的。” 岑青顿了顿,没再开口了,只揉了揉大树的脸。 “你好啊,大树,我叫岑青,我的名字也是绿色的哦~” 两人互相介绍过自己,才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小房子身上。 等钟玉终于想起来岑青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在教室里开始搭更大的房子了。 钟玉:… 然而讲台上的老师依旧只是看了一眼,还好心的给他们送了几本书当转头。 “岑青,你在干什么?” “你没看见吗,在搭房子啊。” 钟玉有些怒了:“搭个屁的房子啊,你不是来完成任务的吗?怎么跟个小傻子一起,玩起过家家来了?” 岑青才像猛然惊醒一般,深吸了一口气。 “我刚刚,好像突然失智了一样…” 钟玉嫌弃的撇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有过智商?” “不是啊,是真的,我本来只是无聊玩一下而已。跟大树说过话以后,就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是谁一样。” 岑青有些惊疑不定的看了看还沉浸在搭房子里的大树,他依旧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察觉到她的目光,还会冲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青青,你快来啊,快来帮我画窗户呀~” 岑青强迫自己清醒才控制住了自己迈向大树的脚,她僵硬的回了个微笑,找借口坐回了最后一排。 “大树,好像真的有点奇怪的样子。我感觉他应该根本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给别人带来影响。” 岑青坐远些的时候,才更真切的感觉到了大树的与众不同。 教室里并不明堂,只有大树附近,仿佛自带了童话滤镜一般,明亮又温暖。 这场景,突然就有些诡异了。 钟玉也正了神色:“看来这个学院,还真是怪胎的聚集地啊,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有。” 岑青点了点头,只能更加小心一点了。 她只等下课铃一响,就往外跑。 刚出门,迎面就撞上了双手插兜的温远。 他的眼镜被撞的往下一滑,堪堪挂在了鼻尖。 岑青有些抱歉的慌张退开,她一动弹,温远的眼镜就直接滑落了。 她不合时宜的想着,人的鼻子,真的会有这么挺直滑溜的吗? 温远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松动半分,眼睛掉落到半空,他才轻轻一捞,顺势又把它架回了鼻梁。 “岑同学,这么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干什么,小心摔倒哦~” 温远自来熟的在岑青鼻子上刮了一下,转身居然走进了岑青刚刚待过的教室。 他直咧咧就走向了大树,似乎很是熟稔的跟他交谈起来,动作也格外的亲密。 聊到开心的地方,会像哥哥一样摸摸大树的头发。 他发觉岑青的目光,扭头也会朝她露出笑容。 却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 岑青尴尬的打过招呼,飞快的跑远了。 她下了教学楼,远远就看见了变成了黑衣人的咒斯校长。 岑青正好对大树有些疑问,直接就走向了他。 “校长,你好。” 咒斯此刻还是坐在校门口,美名其曰是在等待新生,等岑青突然过去打招呼的时候,他的反应却像是惊醒一般。 岑青:… 原来是在发呆啊! 咒斯开口了,全黑的面孔上嘴巴的地方一张一合,格外的喜感。 “不用这么客气的,直接叫我咒斯也可以。岑青,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岑青本来就是个客气的人,听到咒斯这么说,直接就一屁股坐到了咒斯旁边的桌子上。 咒斯:… 他扯了扯嘴角:“其实,也不是可以这样不客气的…” 岑青选择性的耳聋,在桌子上晃悠着两条笔直的腿。 “咒斯,大树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啊?” 咒斯顿了顿,换上了公事公办的口吻:“按理来说,学生的隐私我作为校长是不可以透露的。” “OK,明白。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可以说但是了。” 钟玉:… 咒斯笑了笑,有些无奈的样子。 “你还真是…罢了,我本来也不打算瞒着你的。因为,你好像跟其他人都不一样的样子。” 岑青内心腹诽,我当然不一样了我,一般来说,被抓进系统的人,最起码都是个主角了好吗。 她晃了晃头,假装上面有一个明晃晃的主角光环。 咒斯顿了顿,才又开口:“大树其实是树精一族最后剩下的精灵,是最纯净的精灵。所以,内心有杂念的人,碰到他都会被他所影响。连我,也不能避免。” 钟玉鄙夷的啧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时时刻刻,无聊发呆的时候,内心都是杂七杂八的!” 岑青却想到了温远,为什么,那个人,可以完全不受影响? 他的内心,是很纯净的吗? 岑青实在好奇,于是又追问:“不受影响的人,就是内心纯净的人吗?” “不是啊,我说的纯净,不是干净的意思,而是,那个人的内心,十分的坚定。内心只会有一个念头,不会去想其他的。” 岑青一顿。 那这就说明,不会被大树影响的人,不是极善… 就是极恶了… ------------ 第150章:怪胎学院(6) 岑青纠结着温远的事情,也没心思再老老实实待在教室里了。 她在学院里转悠了几圈,还是回了宿舍补觉。 钟玉颇有些无奈的开口:“你是猪吗,一天三分之二的时间,都要用来睡觉。” 岑青躺倒在床上,揪着自己的手指玩,一边说着:“可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这个任务该从哪里下手啊,我念书的时候,连个小组长都没当过。” 钟玉有些纳闷:“我怎么记得你以前信誓旦旦的跟我说过,你还当过学霸来着?” “学霸也不等于学生干部嘛~”岑青翻了个身:“我一直都觉得,读书的时候去竞选这些职位纯属是在浪费时间,所以一直没有了解过。” 从小在校就身兼数职的钟玉:…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啊,那你读书的时候在学校,除了读书什么也不干吗?” 岑青仔细想了想:“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诶,我在学校里什么也不干,就看书做题,回到家就打游戏。” 她突然回想起了那个踩着下课铃就往外跑的女孩子。 自己的在校时光,好像跟自己成年以后得生活没有什么差别一般。 她永远都是一个人,躲在了蜗牛壳里。 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在出租房里打游戏。 岑青突然就顿了顿,没有再说话了。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岑青把手臂抬起来,搭在眼睛上,声音有些闷闷的:“没有,只是突然觉得,好像虚度了好多年的时间…” 钟玉把她拉进空间,盘腿坐在她面前。 “岑青,你是怎么突然将话题从任务跳到了人生感悟的?” 她被钟玉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伸手在他的投影上一挥,佯装打他的样子。 “什么啊,话题不是你先转的吗?谁让你问我上学时候的事情的?” 钟玉的投影稍微抖动一下,又恢复了正常。 他突然凑上前,认真的对岑青说着:“没关系的,你还有时间,你才二十五岁,等完成了所有任务,就走出你那间出租房吧。” 岑青有些愣怔,原来他知道自己突然的感慨是为了什么。 她开怀的笑了起来:“打开门干什么,我的外卖到了吗?” 钟玉盯着她的眼睛,她突然提到外卖员,是想起了什么吗?还是… 可岑青的脸上只有揶揄的表情而已。 岑青长的就是一对圆圆的小狗眼,睫毛纤长卷翘,盯着人的时候,直直好像要看进你心里一般。 钟玉沉默了一会,才笑着开口:“对,你的外卖到了。” 岑青又跟他吵吵闹闹了起来,彻底驱散了心里那一点点阴翳。 … 欧琪拉是在傍晚回来的,一进门就是一副臭脸。 却提了个饭盒,没好气的往岑青肚子上一丢,讲话也是粗声粗气的:“新来的,吃不完了的,给你了。” 话却是温暖至极的。 岑青捧着饭盒坐起身,自己刚刚还觉得有些饿了,想出门却突然想到自己不知道食堂在哪里便打消了念头。 准备吃空间里的小饼干充饥的时候,欧琪拉就把饭菜送上来了? 岑青有些懵懵的看着欧琪拉,不敢置信的问钟玉:“她这是…担心我刚来,所以吃不上饭吗?” 钟玉也有些惊讶:“是的。” 欧琪拉却狠狠剜了岑青一眼:“看什么看蠢货!你眨眼睛干什么,别用那种蠢不拉几的眼神盯着我,像只狗一样!” 然而她的脸颊上,却趁她不注意,飞上了两抹红霞。 欧琪拉的这副表现,就差把口嫌体直这四个大字顶在自己脑门上了。 岑青继续朝着欧琪拉眨巴眼睛,理直气壮的“汪”了一声。 “欧琪拉!你真是个好人!我爱死你了!过来给我香一个!” 欧琪拉嫌弃的全身的猫毛都立了起来,她惊恐的喵了一声,在宿舍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躲避着岑青伸过来的“魔爪”。 “你给我滚开啊啊啊啊啊!蠢货!喵!” 然而她终究还是没能,或者说,她手下留情以后,就再也没有逃出岑青的手掌心的可能性了。 欧琪拉被岑青追上,抱着腰猛的亲了一口。 她面如死灰的呆愣住了,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着一句话。 “我不干净了喵…” 岑青得逞以后,也没再折腾可怜的欧琪拉,专心吃饭去了。 欧琪拉过了好久才回了神,看着吃的正欢的岑青,火气直接就上来了。 一爪子掀翻了岑青吃了一半的饭盒。 “吃个屁吃!我就不该一时心软给你这个蠢货带饭的!” 岑青却依旧笑眯眯的,眼光促狭的看着欧琪拉,拉长了声音,表情十分夸张:“哦?心软?带饭?不是吃不下了的吗?嗯?喵喵?” 欧琪拉顿时慌了神:“什么什么?你是不是听错了,赶紧把这些东西都给收拾了!我要睡了,明天还有事呢!” 她急忙爬上床,背对着岑青。 只过了几秒,又伸手把自己尾巴也给扯到了另外一边去,生怕岑青又爬过来揪她的尾巴。 岑青一边收拾着被打散的饭盒,一边没话找话的跟欧琪拉聊天。 “你明天有什么事情啊?” 欧琪拉没有搭理她。 岑青哼了一声,也不收拾了,蹲在欧琪拉床边,一手托腮一手戳着欧琪拉的腰。 念经似的念叨着:“你明天有什么事啊?要去干什么呀?说嘛,说啊,别装死啊喵喵?” 钟玉在一边看着,仿佛看到了以前饱受岑青碎碎念毒害的自己。 他深深看了欧琪拉一眼,真可怜啊~ 欧琪拉忍无可忍,见自己露出利爪也吓不走岑青,反而被她变本加厉的把玩着爪子,只能乖乖开口。 “明天是学生会会长报名的最后一天了,我闲着无聊,准备也去凑凑热闹,给温远这家伙使使绊子。” 学生会? 岑青一愣,刚刚还在烦恼着该怎么完成任务呢,欧琪拉又当了一回及时雨。 于是她又抱着欧琪拉亲了一口。 “喵喵你真是我的小宝贝,明天记得叫我啊!我也要去报名!” 欧琪拉嫌弃的抹了把脸:“喂喂喂,跟你有这么熟吗?喵喵又是个什么鬼称呼?” 岑青只当没听见,吹着口哨又回去收拾东西了。 欧琪拉有些恼怒:“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岑青头也不回:“有啊,喵喵,喵喵快睡觉!” 欧琪拉:… 把舍友打死会被退学吗? ------------ 第151章:怪胎学院(7) 隔天,欧琪拉依旧是起了个大早。 准备叫醒岑青的时候,又有些忌惮她的起床气。 纠结的过程中,岑青就醒了。 两双眼睛对视。 一双笑眯眯的,一双则是惊恐的竖瞳。 “喵!”欧琪拉猛的往后跳开一步,朝着岑青怒吼:“你怎么突然睁开眼睛啊,吓死人了!” 岑青揉着眼睛起身往厕所走:“谁叫你盯着人家睡觉的样子看的?我如果没醒,还不知道你会对人家做什么呢~” 欧琪拉:… 钟玉噗嗤一声被欧琪拉吃了只苍蝇一般的脸色给逗笑了。 “哈哈哈,岑青你快看她的脸色,人的脸真的可以黑到这个地步吗?我真的服了你了,厚脸皮,你称第二,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 岑青叼着牙刷,极其坦然回答道:“哎呀,低调低调。至于脸黑的那个,你是没看见,你自己被我气到的时候呢,哈哈哈你还笑别人!” 这下黑了脸的人成了两个。 钟玉不爽的在脑内空间里,找到了她浴室里的镜子。 他站在镜子前,摸了摸脸。 黑吗? 好像是有点,不过,还挺好看的,嘿嘿… 岑青见钟玉良久没说话,以为他又被气到了,哪里会知道他居然捧着脸自恋去了。 她洗漱完毕,换上了宿舍里备好的校服。 普普通通的黑白配色,白衬衫跟黑色及膝百褶裙,配套的还有一双黑丝的小腿袜,跟一双简单的学院风小皮鞋。 可惜,岑青本人的身材比较高挑,一米七往上走的个子,脚也比普通女孩子要大上一点。 岑青在衣柜挑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鞋子,只能踩着后跟了。 虽然她已经二十五岁了,却长得极为幼态的,体型纤长,顶着一张婴儿肥的小脸。 搭配起来并不突兀,还有些青春无敌的样子,看来最多十六岁。 她满意的转了转身子,扯着裙摆四处看着。 “好久没穿校服了,好看吗?” 钟玉只见过二十五岁的岑青,现在突然看到她这副打扮,好像真的让他早些认识了她一样。 他真心实意的说着:“很好看。” 岑青臭美完,才趿拉着小皮鞋,挽着欧琪拉的手才走出了宿舍。 她笑着给欧琪拉挠痒痒:“某人说着嫌弃我,还不是一直坐在床上等着我了?” 欧琪拉嘴犟的很,偏过头,只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我就只是系个鞋带耽误了时间而已。” 岑青啧啧啧的揶揄着她,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欧琪拉慢慢被她带偏,也忍不住笑开了。 两人穿着一样的校服,在阳光下笑着,闹着。 钟玉就在一边沉默的看着。 十五岁的岑青,是不是就像现在一样? 烦恼着明天的考试,跟朋友讨论着昨天的男孩。 无忧无虑,笑容纯真。 钟玉的心里突然有些怪异的瘙痒,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奇怪的很。 他好像有些后悔,有些难过。 又好像十分庆幸。 钟玉错过了十五岁的岑青,没有错过二十五岁的岑青。 … 负责收集报名表的依然还是咒斯。 岑青一看到黑不溜秋的他就想笑。 “咒斯!我也来报名啦!” 黑脸咧开嘴角也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是岑青呀,你也要报名是吗,那就过来填一张报名表吧。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都这么开心呢?” 岑青弯下腰,填着自己的名字,顺带把欧琪拉的名字也给写了上去,还在她名字旁边画了一只小猫。 她写完才抬起头,对着咒斯说道:“因为我一看见你,我就开心啊。” 咒斯拿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恍然大悟般开口:“哦,我想明白了,你是把我想象成了一个很搞笑的样子吧?” 岑青嘿嘿笑着吐了吐舌头。 咒斯却只是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其他反应了。 “嗯,这倒是一个保持开心的好办法,这样每个同学一看到我,就会很开心了。” 他说完,又提醒岑青,学生会会长的评选方式是参加次元校园祭,叫她多找几个同学一起帮忙,这样赢的几率才更大一些。 岑青道过谢,才似懂非懂的拉着欧琪拉往回走了。 欧琪拉看出她有些迷惑的样子,主动给她答疑:“次元校园祭就是一场祭祀活动,到时候所有的学院都会派人参加。 大家自己设立摊位或者是表演节目,以此来换取学生手里的支持票,票数最多的人才能当选学生会会长。” 岑青听着她巴拉巴拉的介绍完,没好意思说出口,自己刚刚的沉默只是在想欧琪拉眼中的咒斯是个什么样子而已。 她挠了挠头:“为什么要这样子评选啊?提前锻炼糊口的能力么?” 欧琪拉敲了她额头一下,理直气壮的回答:“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一直都是这么评选的!” 岑青哦一声,内心跟钟玉嘀咕着,校园祭的活动,多半都是为了锻炼学生的团队合作能力吧。 而且经营摊位或者是安排节目,又可以锻炼学生的其他方面的能力。 这个评选方式,倒是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啊。 岑青没再多想,一点也不着急,只是一直盯着欧琪拉。 欧琪拉被盯的浑身不舒服,皱着眉头问岑青:“你看着我干什么?” 岑青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道:“咒斯校长,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子的?” 欧琪拉脸有些红,慌里慌张的,走路都开始同手同脚。 “没,没什么其他样子啊,就普通校长的样子啊…” 岑青就是个小人精,看到欧琪拉别扭的反应,就知道里面肯定大有文章。 她又开始缠着欧琪拉,非要知道她眼中的咒斯是个什么样子的。 欧琪拉不肯说,她就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她的腿不肯走。 还一边大声嚷嚷着:“我不管!你快告诉咒斯在你眼里…唔唔唔!” 欧琪拉看到周围的同学都开始注意到她们了,急忙捂住了岑青的嘴巴,把她往人群外面拖去。 “好了好了,我服了你了,我告诉,行了吧!” 岑青终于贼兮兮的笑了,期待的盯着欧琪拉。 眼睁睁的看着欧琪拉沉默着,什么都没说,就开始脸红。 越来越红,变成了“红琪拉”。 岑青:??? 你脑子里的咒斯到底多见不得人啊! ------------ 第152章:怪胎学院(8) 但其实,欧琪拉眼里的咒斯也并没有长成个不能过审的模样。 她脸红的原因,只是单纯的害羞而已。 岑青眼神诡异的盯着手上能长出利爪,第一次见面就追着要弄死她的欧琪拉。 没想到她居然还挺纯情的。 欧琪拉脸还是红通通的,低着头描述自己眼里的咒斯。 她是被同族的人丢进怪胎学院的,当时接待她的,就是咒斯校长。 岑青扯了扯嘴角,这个破学院,就只有这么几个老师,当然是他来接待你了啊。 欧琪拉又回想起了那天。 她被打包丢在了学院门口,正惴惴不安的时候,有人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语气极其温柔,动作也是礼貌斯文。 欧琪拉还记得咒斯那天说过的每一句话。 “你就是新来的同学吗?” “猫女一族的啊…尾巴真好看。” “欧琪拉吗,真是个可爱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样的的可爱。” “欢迎你,加入怪胎学院的大家庭…” 从此以后,咒斯在她的眼里,就成了一个高挑的,生着两对洁白羽翼的猫男。 他浑身都是漆黑如墨一般,光滑的皮毛。 尾巴长而有力的在身后摆动着。 还有一对深邃如海的蓝色眼瞳,笑起来的时候,仿佛盛满了温柔的星星。 欧琪拉在说起咒斯的时候,神色也是罕见的羞赧与向往。 她念出咒斯这两个字的时候,总会紧跟着再仰慕的叫出“校长”这两个字的后缀。 岑青看着这样如思春期少女一般的欧琪拉,没好意思说出咒斯在她眼里的样子。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仰慕的对象,在自己眼里是个黑乎乎的形象。 岑青真的很担心,欧琪拉会狠下心来,在某天夜里用利爪抹了她的脖子。 所以她只能安安静静的听完,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欧琪拉终于没再提起她的咒斯校长了,扭过头来有些慌乱的问着岑青:“反正…就是这样了,很,很正常的,对吧!” 岑青一个不字都不敢说,缩了缩脖子只能说是。 她对上欧琪拉明亮的眼镜,忍不住的往后退,一边打着哈哈:“你怎么还盯着我,是很正常啊…嘿嘿…” 后背却冷不丁的撞上了一堵墙,还是一堵肉墙。 岑青上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所以能清晰的感受到,这堵墙,硬邦邦的,一看就很有料的感觉。 她甚至能隐隐约约感受到,墙上一块块的凸起… 感受到了肉墙的不同寻常,岑青非但没有立即退开,反而呆在原地,不着痕迹的蹭了蹭。 钟玉不悦的声音,跟身后那个调笑的声音一起响起。 “你靠的舒服吗?” 岑青这才回过神,急忙转过身抱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后面有人!我也不是故意靠着的!” 她弯着腰连连摆手,却被欧琪拉突然警惕的拉到了身后。 欧琪拉语气不善:“怎么又是你?” 岑青在她身后抬眼去看时,才发现眼前人的,不就是那个温远吗? 温远还是手插着兜的样子,闻言才抽出手,张开手指,在自己肚子上摸了一下。 他似乎有些忍俊不禁的样子,开口道:“难怪岑同学靠在我身上,靠了那么久呢,嗯?” 温远吐出口的最后一个字,提高了音调,他也在这时,抬眼直勾勾的盯着欧琪拉身后的岑青。 竟是压根都不想搭理欧琪拉的样子。 欧琪拉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忍着怒气,拉着岑青就走。 剩下温远留在原地,还是笑着开口:“你拉着她跑这么快做什么,我又不会吃新来的同学。我只是,来看看我未来的竞争对手而已…”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才垂了眼,似笑非笑,声音也低了下去。 所以岑青跟欧琪拉根本就没听到他最后那句话。 岑青被欧琪拉拽着,着急忙慌的逃离原地。 她有些不解的问着:“欧琪拉,你怎么对温远敌意这么大啊?” 钟玉在她脑海里讽刺的哼了一声:“这种笑眯眯的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还要上赶着去认识他?你忘了?他也是对学生会会长志在必得的人。” 岑青无奈至极:“统统,你怎么老是乱吃飞醋啊,我这不是想了解一下对手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钟玉呸了一声,嘟囔了几句,才没有继续开口。 岑青却还是听清楚了,他最后说的是,就怕她一不小心,就想要跟人家“深入交流”一下了。 让她哭笑不得,系统怎么感觉越来越奇怪了,最奇怪的是,我居然下意识的觉得他变成这样一点都不奇怪? 这都什么事啊! 她没有再深想,揉了揉额角,扯着欧琪拉停下。 “我不行了,走不动了。你先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对他敌意这么大行不行?” 欧琪拉皱着眉头,内心整理了一下措辞,才开口。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但就是感觉,他这个人,很不对劲的样子。” 岑青拧了眉头,疑惑的问:“怎么说?” 欧琪拉这才说起了以前她在学院里知道的事情。 温远是在欧琪拉后面才进入学院的。 他甚至只比岑青来的早几天而已。 但就是才这么几天的时间,温远就已经记熟了现下学院里的三百多人。 还跟所有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扯上了些关系。 温远悄无声息的,就把学院整个给摸了个清清楚楚。 直到岑青进入学院的前一天,欧琪拉才发现,温远一直低调的很,却让所有人都记住了他,对他的印象都挺不错的。 这其中,也包括欧琪拉。 她一开始也以为,温远只是单纯的,很擅长跟人打交道而已。 直到,欧琪拉无意中看到温远捧着一本厚重的书看的十分入迷。 被她撞见,也毫不慌乱,反而抬头朝她笑了笑。 温远长得就是一副白皙俊俏,斯斯文文的样子,戴着一副金框眼镜,抬头笑的时候,十分的养眼。 他坦荡的笑了笑,就继续看书去了。 等到欧琪拉跟他打过招呼,走远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 那本书,好像有一点像前段时间失窃的那本,学院花名册。 ------------ 第153章:怪胎学院(9) “正常人,怎么可能会专门去偷那本花名册啊?就为了记住所有人的名字?而且他刚进学院,就对学生会会长这个职位志在必得。 还有人说过,好像前任学生会会长出意外的事情,就是在见过温远之后发生的。但是这件事,我并不清楚,只是当做一个传言而已。” 欧琪拉说完,双手按着岑青的肩膀,认认真真的盯着她的眼镜,一字一句的说着:“反正,这个人怪异的很,不要轻易跟他打交道好吗?” 岑青沉默的听完,嗯嗯应了两声。 却对着钟玉说着:“我总觉得,欧琪拉还瞒着什么事情。她对温远的敌意,应该不止这么单纯而已。” 钟玉深有同感,却还是忍不住的怼岑青一句才舒服。 “没想到,你还有点脑子。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她应该撞见过什么事情才会对温远这么讳莫如深的。” 岑青啐了他一口:“你才没有脑子呢!我跟你赌一把,我盲猜事情跟咒斯校长有关!” “我才不跟你赌呢,赌赢了又没有好处。” “谁说没有好处的?” 钟玉终于来了一丁点兴趣,哦了一声,才问她好处试什么。 岑青神神秘秘的不肯说,跟着欧琪拉直奔食堂去了。 “反正有好处的!赌不赌?” 钟玉撇了撇嘴:“那我就赌跟咒斯无关吧,对了,我输了有没有惩罚?有我就不赌了哦~” 岑青:… 好处都给你占了是吧? 她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两声:“没有啊,你输了就只要承认我有脑子就行了,好处我照样给你!” 岑青越是这么说,钟玉反而就越来越好奇了。 虽然知道,这个好处得打上引号,一看就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他还是忍不住被勾起了好奇心。 食堂。 这里的食堂倒是跟岑青记忆中的学校食堂没什么区别,一排排的蓝色长方形桌子,各色的圆形无靠背座椅。 只是,食堂的工作人员都是长了很多触手的同学。 岑青看了他们一眼,强烈怀疑他们一定是最早的一批学生。 而他们一直毕不了业,就是因为学院里没人帮忙做饭打菜! 岑青端了餐盘跟欧琪拉一起去排队。 她刚站到欧琪拉后面,就听见后面传来尖利的声音,不满的抱怨道:“你这个人!怎么插队啊!” 岑青扭过头,看到身后是一个戴着粉红蝴蝶结的黑马小姑娘。 她赶紧道了歉,但小姑娘却只是打了个响鼻,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岑青正纳闷着呢,那个尖利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往下看!你插了我的队!” 岑青顺着声音向下看,才看到那个长着透明翅膀的袖珍小人。 他扑腾起小翅膀,飞到岑青面前才停住,翅膀不停地扑闪着,才能排在岑青的前面。 “哼!这下你能看到我了吧!” 岑青看着他努力扑腾的样子实在是太辛苦了,再三抱歉之后,用手把他托了起来。 “不好意思呀,现在别人都能看到你了。” 岑青捧着他,凑近了之后才发现,这个小人原来就是传说中的小精灵。 尖尖的耳朵,大而晶莹的纯墨绿色眼睛。 还穿着小小的灯笼裤跟翘头的小皮鞋。 岑青忍不住笑眯了眼睛:“原来小精灵是真实存在的啊,好可爱。” 小精灵突然就全身都变成了红色,讲话也结结巴巴起来:“还不都…你,你真没见识!” 欧琪拉回过头,拿爪子挠了挠小精灵,露出了尖牙。 “这是哪里来的小东西?” 她张开了嘴,一下就把小精灵吹走,在空中打了好几个旋才飞回岑青手心里。 小精灵敢怒不敢言,只能抱紧了岑青的小拇指。 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把岑青跟欧琪拉都给逗笑了,连钟玉也忍不住闷闷的笑了。 岑青听到他的笑声,揶揄他:“怎么?这回不吃醋了?” 钟玉憋着笑意:“把你能的?我什么时候吃过醋了?再说了,他这么小…” 岑青明知故问的反问:“什么小?哪里小了?” 钟玉:…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啊你! 等队伍排到了小精灵之后,他才依依不舍的飞了下去,去专门设立的小形同学的取餐口了。 他离开之前,亲了岑青的小拇指一口。 因为动作太细微,岑青根本都没能感觉到。 只听见他全身红红的,留下一句:“我们精灵一族,成年以后,也可以变成大人的,你一定要等等我!”就急匆匆的跑开了。 岑青哈哈大笑,又对着钟玉说道:“看见没,人家不小。” 钟玉呸了她一声,想着她真是死性不改,到哪里都沾花惹草的,迟早得把她送到一个没有异性的世界去。 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太行,按照岑青男女通吃的性子,还是送到一个没有人的世界去比较好。 钟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还调出控制面板,仔仔细细的翻找起小世界来。 那边的岑青已经在打菜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自家系统给惦记上了,而且这一次,他是来真的。 打菜的是个长了八只触手的章鱼同学,六只手分别负责六个窗口,还有两只手在捧着一本书看。 岑青讪讪的敲了敲窗口:“你好,我想要这两个…” 章鱼同学终于从书中抬起眼睛看了岑青一眼,舞动着触手给岑青舀了一大勺的肉块。 “对对对!谢谢你!” 岑青两眼放光的盯着肉块,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章鱼同学这时却突然像帕金森发作一般,抖起了触手。 岑青:… 全世界的食堂阿姨都会这一招吗! 她急忙上去捉住软乎乎的触手,赔着笑脸:“别抖了别抖了,再抖就没了,嘿嘿,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岑青努力同触手制衡着,可惜触手太滑腻,她用不上劲,只能眼看着自己的肉块,又全部被抖回了盆里。 而最后进她餐盘里的,只有可怜的两块肉。 章鱼同学冷漠的开口:“下一个!” 岑青只能委屈的瞪了他一眼,端着餐盘坐上了座位。 一边安慰自己,至少,还有两块肉。 可等她下嘴的时候,才发现,这两块“肉”里面,还有一块是被裹上了酱汁的大蒜。 岑青呆滞的张开嘴,任由大蒜从嘴巴里掉出来:… 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而钟玉在一边已经笑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欧琪拉也同情的看了岑青一眼,飞速夹走了岑青唯一的一块肉。 欧琪拉竖起大拇指:“吧唧吧唧…” ------------ 第154章:怪胎学院(10) 岑青哀怨的吃完饭,有气无力的被欧琪拉给拖着出了食堂。 欧琪拉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是忍俊不禁:“你怎么跟魂跑了一样?要不要让巫族的同学帮你看一眼?” 岑青瘫软着身子被欧琪拉搂着,只轻微张了张嘴,好像一张口,她的魂就真的要跑了出去一样。 她的声音太小,以至于欧琪拉听的不太真切,只能凑过去仔细再听。 “你说什么?” 早就听到了的钟玉在一边平淡的开口:“你不听对你们两个都好。” 可惜他说话,欧琪拉是听不见的,所以她还是凑过去听了一耳朵。 就听见了岑青一直在念叨着的:“我要吃肉~” 欧琪拉:… 你对肉的执念有这么深吗? 她又想笑又想气的一把甩开岑青,看到她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微弱的念叨,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 欧琪拉又提着岑青的衣领一把给她揪了起来:“别再灵魂出窍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岑青的眼神才亮了一亮:“什么?吃的?什么吃的?” 钟玉噗嗤一声的笑她:“你还真是个断句小天才,八个字能说出三句话的意思来。” 岑青才懒得搭理他的挖苦,终于站直了身子,眼睛彻底亮了起来:“那还等什么,快走快走!” 欧琪拉被她拽着往前跑,无奈的喊着:“你知道去哪里吗?你就拽着我跑,跑反了啦,你个蠢货!” … 岑青完全没想到,最后欧琪拉是把她带到了一台自动售卖机面前。 “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 岑青有些失落的盯着这台朴实无华,装饰风格甚至有些复古破旧的机器。 它被藏在学院的最角落,也并没有人经常来光顾的样子。 欧琪拉却神神秘秘的笑了笑,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才开口:“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台售卖机,是我偶然间发现的,魔法售卖机!” 她从口袋摸出一块硬币塞进投币口,闭着眼睛念念有词:“给可怜的岑青同学来一点肉吧,麻烦你了,魔法售卖机…” 岑青:… 那个奇怪的前缀词是什么鬼啊喂! 岑青正有些抓狂着,突然听见哐当一声,取物口里有东西掉下来了。 她有些狐疑的弯下腰去拿。 才发现掉下来的,是一个热腾腾的铁质的饭盒,打开就是扑鼻而来的肉香。 饭盒旁边还贴心的附送了一把小铁勺子。 岑青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口,酱色的肉块入口即化,酸酸甜甜的,正好是岑青最喜欢的口味。 她满意的喟叹一声,大快朵颐了起来。 欧琪拉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她,十分骄傲的开口:“我没骗你吧,这可是我…是我偶然间发现的。” 她咬了咬唇,暗恼自己太过得意,差点把偷偷跟着咒斯过来安装才知道了售卖机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欧琪拉又忍不住红了红脸。 一直等岑青吃完,她的脸才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岑青大大咧咧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又继续盯着售卖机。 眼中蕴含的意义不言而喻。 欧琪拉连忙上前挡着:“你还看什么,吃过了就快走吧,免得被其他人发现了这里。” 两人又打闹着推搡了起来。 欧琪拉正笑着,突然耳朵一动,警惕的开口:“谁!” 岑青也停了手,朝四周看去。 她们正站在上坡上,所以下意识就往楼梯下看去。 视野里,出现了一顶粉红色的小花伞。 伞面小小的,伞边还装饰着同色的蕾丝边。 如果小花伞上没有星星点点溅上了一些血红的印记的话,这应该会是一把很可爱的伞,现在只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在日头最烈的下午,平白添了一点寒意来。 岑青有些紧张了起来,欧琪拉反而放松了,轻声啧了一下,说着:“原来是他啊…” 什么她? 岑青有些不解,总觉得伞下那个人,应该会是个恐怖的小公主。 她有些不安,又期待的紧盯着那人缓慢的走了上来。 那人的脸还隐在了伞下,胸膛却已经进入了岑青的视野。 岑青咦了一声,同钟玉讲悄悄话:“这个小公主怎么比我还平?” 钟玉上下扫视了她一眼:“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不过,这人一看就是个男的好不好。” 岑青更加疑惑了:“怎么会是男的,女生也有这么平…我靠,真的是个男的啊!” 举着伞的人终于走了上来,露出了伞下那张苍白俊美的脸庞。 他长了一副西方人的深邃面孔,五官深刻又立体。 脸颊过于白皙,就更显得唇红如血了。 穿的又是一身伯爵一般的西装,完全符合了岑青印象中吸血鬼的样子。 欧琪拉也在这个时候,同她咬耳朵,证实了她的猜测。 “这个,是不咬人的吸血鬼,杰姆。” 岑青听到名字却反而噗嗤一下,惹的杰姆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她连忙抱歉,却还是跟钟玉吐槽着:“杰姆?汤姆跟杰瑞的结合吗?这对冤家做梦都不会想到,它们会这样子被合在一起吧哈哈哈!” 钟玉那个时候,根本都没有汤姆跟杰瑞这两个名字了,他只能打着哈哈敷衍着,拿岑青的电脑临时搜索着。 他盯着屏幕上的那只猫跟老鼠,歪了歪头,一个不小心,就点开了播放键。 搞怪的音效响起,他就再也听不见岑青的声音了,盘腿坐在岑青的电脑椅上看的津津有味。 还操纵控制面板,给自己送上了肥宅水跟爆米花。 至于岑青,岑青是谁?好像是我的宿主吧? 钟玉往嘴巴里塞了一口 爆米花,注意力又被那只老鼠给吸引走了。 而此刻的岑青,正躲在欧琪拉背后,缩着脖子警惕的盯着杰姆,看着他熟门熟路的投币,取物。 然后细长的手指握着一个血包,用牙齿咬开就开始喝了起来。 有一点点血浆从他嘴边流了下来,又被他鲜红的舌头给卷了回去。 杰姆仿佛没有看见她们两个一般,自顾自的喝完了血包,继续撑着伞转身就走。 同岑青侧身而过之时,轻微开口:“不用怕,我把獠牙拔掉了。” 他眼神毫无波动的扯开嘴角,露出了牙齿上的空洞。 ------------ 第155章:怪胎学院(11) 杰姆只做完这个动作,依旧撑着小花伞,往太阳底下走。 日光正盛,而花伞又小,他有时候还是会不可避免的被日光灼烧到皮肤。 但杰姆就像是没有感觉一般,笔直的往前走。 岑青愣了愣,才想起来叫着杰姆的名字。 杰姆纳闷的回过头,就听见她有些歉疚的说着:“不好意思,我以后不会再怕你了!你是叫杰姆吗,我是岑青,很高兴认识你!” 他的身形只顿了顿,立即就走远了。 欧琪拉拿胳膊肘戳了戳岑青,问她:“你真的不害怕啊?我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还是有点怕他的,毕竟他来自吸血鬼贵族,所有次元的种族,都是他们的食材。” 岑青挑了挑眉,理所当然的开口:“还好吧,他都把牙齿拔了,为什么还要害怕?” 欧琪拉白了她一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们的牙想长起来很容易的好么!” 岑青又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可是他不想让自己长牙啊。” 欧琪拉愣了愣,黄色的瞳子闪烁着,盯着岑青:“对啊,确实是这样的。可惜别人不会这么想,岑青,你真的…” 很不可思议。 然而她最后这句感慨注定是说不出口了,因为岑青,又一次拿自己的花痴堵上了别人的嘴。 “而且,杰姆长得真好看啊~” 欧琪拉:… 岑青嘿嘿笑了一声,拽着欧琪拉回教室去了。 而钟玉? 钟玉因为从来都没有看过动画片,现在一看就不可收拾,正抱着爆米花看的入迷。 … 下午的课程,终于不再是自习课了。 两人在老师的带领下,去到了学院里的藏书馆。 岑青:… 这不就是换了个地方上自习吗! 她又开始发呆了,随便扯了一本书,躲在最后一排打瞌睡。 而欧琪拉,因为咒斯经常会在藏书馆出没,所以毫不犹豫就抛弃了她,端坐在了最前排。 岑青找钟玉聊天也没人应答,捧着书怎么也看不进去。 她努力盯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字,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放弃了。 岑青仰着头靠在座位靠椅上,仔仔细细的回忆着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以后做过的事,见过的人。 盘算着,去参加校园祭的话,到底要干什么。 表演节目她是不行了的,摆个摊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她从抽屉里翻找出一支笔,胡乱的画着些什么。 “打气球的小摊子?还是弄个吃东西的摊子呢?” 岑青正烦恼着,听到旁边窸窸窣窣有人坐了过来的声音。 怎么这个世界的人,都喜欢突然出现啊! 她翻了个白眼,猜测了一下,轻声开口问道:“欧琪拉?不对,她肯定早就把我给忘记了。那就是,温远?” 岑青回过头,就被温远近在咫尺的脸给吓了一跳。 慌里慌张,哐当几声就要摔下座位去了。 被温远轻轻一扯,又给拉了回来。 旁边的同学听到噪音,都不快的回过头来,看到温远斯斯文文的道着歉,又扭了回去。 岑青尴尬至极,收拾着东西就要旁边坐去。 书本没拿稳又是啪的一声。 惹的其他同学更加不快了。 “这是藏书馆,安静一点!” 温远笑着继续赔罪,伸长手臂又把岑青给按回了自己旁边。 他笑眯眯的凑在岑青耳朵边上,嘴唇甚至要碰到她的皮肤。 温远压低了声音,轻轻说着,热气也极其温柔的拂过岑青的耳朵,让她一阵酥 痒。 “岑同学,看书的时候,要保持安静哦。” 岑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敢再发出声音,只能恶狠狠的做着口型。 还不都是你突然凑过来吓到我了! 温远眨了眨眼睛,装作没看懂的样子。 “你说什么呀,岑同学,你开口说话啊?” 岑青皱着眉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一把揪着温远的耳朵,凑上去骂了他一句傻【哔——】。 温远:… 他愣怔了好一会才笑了起来,越笑越开怀,却可以不发出一丁点多余的声音。 岑青又白了他一眼,把书竖起来挡住自己的眼睛,只当自己看不见他。 温远过了一会,就起身了。 岑青过了一会,才从书背后露出眼睛来看他,正好对上他戏谑的眼神。 她立马又躲进书背后,这个家伙,怎么站原地站了这么久! 温远又沉默着盯着她的头顶看了一会,才弯下腰,伸出一根手指勾着书往下。 他冲着岑青挑了挑左边的眉毛,轻轻笑了一声。 “你这本书,是精灵一族的书,一般人是看不懂他们的文字的。” 岑青讪讪笑着:“我就说嘛,我怎么一个字也看不懂,原来是这样啊哈哈。” 温远又站直了,轻飘飘丢下一句“可是,他们的文字,动动脑子,也很容易猜出来的。下次再见了,岑同学。” 岑青:… 什么意思?说我不动脑子吗! 她气的跺了跺脚,又引来了其他的同学的谴责目光。 只能又一次挡着脸不停地道着歉。 “对不起对不起!” 岑青只觉得没脸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匆匆放回了书,溜了出去。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条分岔路口,也就是说她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会碰到那个奇怪的温远。 岑青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 “选左边吧!” 她指着左边,却往右边的路跑去了。 “但是我运气不好,选的肯定是错的,所以应该走右边!” 她洋洋得意,在道路上蹦蹦跳跳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但是没过多久她就跳不起来了,因为她看见有个人穿着笔挺的校服,插着兜慢条斯理的走在她前面。 岑青:… 好家伙,她这是什么鬼倒霉运气啊?预判了她的预判? 她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岑青跑了好一会,才撑着膝盖停下来喘着气。 现在,总不会再碰到温远了吧? 她拿手臂擦了擦汗,抬起来,就看见了一抹绿色。 大树正站在太阳底下,一看到她,立即惊喜的跟她打招呼。 岑青:… “青青!” 大树一动不动,期待的看着岑青。 她没有办法,只能往他那边走去。 岑青揉了揉他被太阳晒的发烫的头顶,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东想西想,一心一意的看着大树。 她笑了笑,问他:“你在干什么?等人吗?” 大树眨巴眨巴大眼睛:“青青,你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我在光合作用啊!” 岑青:… 我就知道,不该跟这个小傻蛋用正常人的方式聊天的。 ------------ 第156章:怪胎学院(12) 虽然岑青已经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了,待在大树的身边,还是难以避免的受到了一些影响。 她一直等到头顶被大太阳给晒到发烫,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回宿舍的。 岑青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拉着大树往阴凉处的地方去。 “大树,你的光合作用已经足够啦,再晒你的叶子会被晒秃的。” 她努力回想起自己以前见过的幼教老师是怎么对待小孩子的,学着她们的样子,嗲声嗲气的假装自己很温柔。 大树却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张开手转了一圈,说道:“青青,我哪里来的叶子?” 岑青:… 没有叶子你怎么光合作用的啊! 她有些抓狂,讪笑着说:“啊?是吗?那你也不要再继续晒太阳了,免得中暑。” 大树点了点头,乖巧的蹲在阴影下,小脸印照着斑驳的树影。 他昂着头,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岑青奇怪的微微弯腰拍着他蓬松的卷发:“你想说什么吗?” 大树扭扭捏捏,才用着同情的眼光看向了她,说着:“青青,你怎么这么笨啊,树是不会中暑的,我只会脱水而已。” 他晶晶亮亮的眼神仿佛就在说着,原来这就是傻子啊。 岑青只能皮笑肉不笑的维持着最后一点点温柔:“嗯嗯,你说的对。” 内心早已经开始咆哮了。 敢情你是人和大树反复变化的吗? 我一开口,你就是个没有叶子的人了。而你自己开口,你才是需要光合作用的大树啦? 岑青有些气恼了,发泄似的在大树头顶使劲揉了一把。 揪着他的脸说着:“我怎么觉得你一点也不傻了呢?” 小傻蛋怎么拿我当傻子耍着玩? 大树不太能理解她为什么这样子说话,只能傻乎乎的嘿嘿笑着。 “青青,你想当学生会会长吗?” 岑青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大树低下头,手指在地戳着灰尘开口:“温远告诉我的。” “他…”岑青停了手,试探性的问着:“他经常来找你说话吗?” “对啊,但是我不喜欢他。” “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不喜欢。” 岑青笑了笑,这句话就有些孩子气了。 “好,我也不喜欢他。” 大树闻言迅速抬起头,盯着岑青的眼睛说道:“那青青当上会长好不好!” 岑青又掐了他的脸一把,看着大树软乎乎的正太脸,突然脑内灵光一闪。 她笑的极其狡黠:“那大树,你可要帮我哦~” 他诶了一声,懵懵懂懂的答应了下来。 岑青得了逞,就推着大树把他送回教室里去了。 等她出来,冷不丁又碰到了温远。 他插着兜倚靠在墙边,镜片反着光,叫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只听得到他语气带了一丝笑意:“听说…岑同学不喜欢我?怎么办呢,我可是很喜欢岑同学的。” 岑青听着他这番颇为大胆的表白,却只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总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把她当成了小猫小狗来喜欢的。 岑青白了他一眼,笔直往前走着,一边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你这么喜欢跟着我跑呢。” 温远闻言低低笑了一声,推了推眼镜,露出了底下闪着奇异兴奋的眼神,盯着她笔直离开了。 … 岑青扶着宿舍楼梯间的扶手,突然来了点脾气。 自己为什么要看见温远这个家伙就跑? 就他这小胳膊小腿的,能不能打的过她还是个问题呢,自己反而先跑了。 岑青跺了跺脚,噔噔噔的踩着楼梯往上跑着,一边还恶狠狠的想着,下次再看到温远,绝对不能逃跑了,直接揍他一顿才好! “上去留给他一记直拳,专门打他那个笔直的鼻子!我倒要看看,正常人的鼻子哪有这么好看的!” 岑青一面想着,一面出拳在空中笔画着。 钟玉这时正好看到了烦人的广告部分,皱着眉头充了个会员,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分神来搭理岑青。 “你在干什么?别打了,丑死了。” 岑青听到他的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质问他为什么突然不理人了,差点让她又被大叔给带着过家家去了。 钟玉掏了掏耳朵,点击了播放按键,继续盯着屏幕去了,无所谓的说道:“哦?所以呢?” 岑青:??? “喂喂喂,你这个不称职的系统,你在干什么!你家宿主有难,你在干什么?” “看动画片啊。” 岑青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钟玉噼里啪啦敲着弹幕,逮着空隙,有些不耐烦的回答:“动画片!我说我在看动画片。不是,你自己的任务,我为啥要帮你?” “系统,你是不是也被大树影响了?变成了小孩子的智商?你都多大人了,还看动画片?” “大人怎么了,大人就不能看动画片啦,真的是,让我看看,你的浏览记录…诶?这都是些…” 岑青正跟他吵着嘴呢,突然听到他在翻自己的浏览记录,立即慌乱的不行。 “别别别,你干什么!让我进空间!住手啊你!” 钟玉没多久就将她拉进空间,面色古怪的盯着屏幕上奇奇怪怪的人体交缠图标的记录。 岑青刚站稳,大惊失色的看向屏幕,连忙扑上去清空记录。 “你你你,你怎么能随便翻别人的浏览记录呢你!知不知道,浏览记录,是当代人最不能说的秘密?” 钟玉翻了个白眼,使劲搓揉着自己的眼睛,语气嫌弃:“你的浏览记录还真的能被说成是秘密,我就扫了这么一眼,啧…” 他最后啧的时候,张开手指缝看了一眼岑青,又立马捂住了眼睛,搓揉着眼眶,好像就能把刚刚的画面忘掉似的。 岑青咬着嘴唇,羞愤欲死。 “你都看到了?” 钟玉松开手,眨了眨眼睛,说着:“好像没有吧…” 岑青刚松了口气,又看见他看了自己一眼,拖长了声音:“又好像,都看到了吧。” 她迅速红了脸,恼怒的扑上去要揍他。 本以为,又会扑个空,却没想到,这次却实实在在的捉到了他精瘦的腰肢。 “我靠?” ------------ 第157章:怪胎学院(13) 岑青太过震惊,以至于忘了自己扑上来是要来揍他的。 她不敢置信的又在钟玉腰上捏了一把。 那是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的滑嫩肌肤。 “我怎么能碰到你了?” 钟玉刚刚也是呆愣住了,闻言才反应了过来,调出面板又把自己给设置成了投影。 岑青身下没了铺垫,直接就趴到了地上。 而钟玉则是管也不管她的,施施然起身,投影直接从岑青身体穿过去了。 他坐在电脑椅上,翘起一只腿,撑着脸笑了笑,说着:“我也没说过,你不能碰到我啊。” 岑青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生气了,凑在钟玉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 “你可以控制我能不能碰到你?” “这是显而易见的。” 岑青顿时两眼放光,这里戳戳,那里戳戳的,撺掇着钟玉再变成实体让她看看。 钟玉懒得搭理她,直接又要把她丢回世界里去。 岑青见状赶紧往地上一坐,抱着电脑桌的桌腿,大喊着:“不行不行,我还要搜东西呢!是正经事!” 钟玉这才起了身,把位置让给了岑青。 “麻溜点,我还要看动画片呢。” 岑青嘿嘿嘿的笑的极其狗腿,摆着手势说了声“OK”。 她落了座,一边打开度娘,一边问着钟玉:“你为什么要让开,反正我现在也摸不到你。” 钟玉顿了顿,才用手握拳挡在嘴前咳了咳,有些慌乱的说着:“因为,有些奇怪的样子。” 岑青抬头脑补了一下,自己直接坐进了他投影的样子。 “好像是有点哦。” 她笑了笑,才开始点击搜索框。 钟玉过了一会,才凑上前去看岑青在搜索些什么。 “男仆装,女仆装?” “对啊。” 钟玉又尴尬的假咳了一声,说道:“刚刚,你的浏览记录里,好像也出现过这种东西…” 岑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说出来让我社会性死亡好不好! 她狠狠咬了咬嘴唇,才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了下来。 “哈,哈哈,可能是你看错了吧…哈哈…” 岑青缩了缩头,一心关注屏幕上的东西去了。 她找出了纸和笔,仔细抄录着屏幕上的字。 等过了一会,岑青搜索的差不多了,又开始缠着钟玉,让他再变一次实体。 钟玉被她喋喋不休的吵着,终于松了口。 “就一次哦?” “好好好,你快变!” 钟玉撇了撇嘴,什么快变啊,怎么听起来感觉我像是在街边卖艺的人一样。 他面色不善的又把自己调成了实体:“现在可以了吧,别烦我了…” 钟玉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突然扑上来的岑青用嘴巴给堵上了。 岑青虽然经过了这么多世界,却好像还是不太会亲亲一样。 只会乱七八糟的摩挲着他的唇瓣,微微张开了嘴巴,却等不到已经呆住了的钟玉的回应。 便转而愤愤的在他下唇咬了一口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 等这青涩的一吻结束,钟玉还是睁大了眼睛,面上红红的,没反应过来。 而岑青“偷袭”成功,咬了咬唇,看着呆呆的钟玉,笑的像是一只吃到了鱼的猫。 “嘿嘿,原来跟想象中的一样好亲啊…” 钟玉终于回过神,有些恼怒的把岑青踹回了世界。 “我就知道,你会来占我便宜!” 岑青又回到了世界里,现在宿舍门口,还是开心的很。 “你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松口给我变?” 钟玉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蹲在电脑椅上生闷气去了。 面色还有些红润,脑子里却偷偷回应着:“对啊,我故意的。” 他调出恋爱程序,想了想还是把它给删掉了。 对上岑青这个人,好像,并不需要这种东西。 她虽然没能记住自己的名字,但似乎,把喜欢自己,也变成了习惯。 钟玉摇了摇脑袋,不再去想岑青,打开电脑准备继续看动画片。 屏幕上却明晃晃的显示着几个字:“密码错误”。 钟玉:… 他喵的,她是什么时候换的密码? 岑青打开宿舍门,突然打了个喷嚏。 估摸着,大概是自家系统在念叨自己呢,他应该自己发现密码被改了吧? 她一想到钟玉那张脸上浮现了抓狂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嘿嘿,叫你天天看动画片,活该!” 钟玉呸了她一声,极其不爽的说着:“我看动画片怎么了,谁像你,看那种…你懂我意思吧?” 岑青才不会受他威胁,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般说着:“我当然懂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也没关系,反正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嘿!你让我尴尬了,我就让你看不成动画片! 钟玉看着她一脸的小人得志,暗骂了几句。 但也没有再提出要看动画片了,只是看着岑青随意收拾了一下,就要出去做校园祭的准备工作了。 岑青先去找了咒斯校长,问清楚了学生可以请假出去以后,又忙不迭的跑去找了欧琪拉。 却没有着急上去跟她说话,只是在外面拿手比成相框的样子,框住欧琪拉,远远的观察着。 “我的眼光果然不错,虽然欧琪拉凶了吧唧的,但是她还是长得挺漂亮的,还自带了一对猫耳朵。” 钟玉随着她的目光看着欧琪拉,状似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你也会穿那种衣服吗?” 岑青理所当然的回答道:“肯定啊,我一直都想试试。” 钟玉却突然没吭声了。 想起来,自己还隐瞒了岑青一件事。 他刚刚,并不只是看到了她的浏览记录,还不小心,点开了一个。 好巧不巧,里面的人物,就是穿了女仆装的。 他刚一点开,屏幕上的人物就仰躺在地上,被扯破的黑丝中露出了白嫩的肌肤… 虽然钟玉飞快就点出去,但他还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一点。 现在听到岑青说着,自己也会穿女仆装。 钟玉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岑青穿着女仆制服,同样躺在地上的样子。 暧昧,又惑人的很。 他突然就开始别扭了起来。 不能让她穿! 钟玉仔细想了想,终于找到了可以让岑青不穿的理由。 “你确定要穿吗?你看看你自己,真的要穿吗?” 岑青还有些莫名其妙:“我怎么了,我…” 过了几秒,她才好像突然反应了过来,颤颤巍巍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胸脯。 从上往下摸过去,几乎没有任何阻隔。 岑青:… ------------ 第158章:怪胎学院(14) “我懂了,我不穿了行了吧!” 岑青有些脸红,又羞又恼的对着钟玉说着,却不小心吼出了声音来。 欧琪拉闻声向岑青这边看了过来,看到是她,便走了过来。 “岑青,你在这里做什么?” 欧琪拉皱了皱眉,竖瞳紧紧盯着姿势猥琐的岑青。 岑青嘿嘿两声,站了起来。 “没,我什么也没干,哈哈,我路过,再见!” 她拔腿就要跑开,衣领却被欧琪拉伸手给扯住了。 岑青扑腾了两下也没能逃走,反而被欧琪拉一用力给拽了回去。 她咧开嘴角朝着岑青笑着,状似不小心的露出了两颗尖利的牙齿。 “真的吗?我再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哦~” 岑青听着她话里明晃晃的威胁意味,欲哭无泪的只能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她泄气似垂了头,只靠着欧琪拉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借力才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欧琪拉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直接松了手,让她跌坐到地上去了。 “别磨叽了,快点老实交代。” 岑青面色痛苦的爬起身,揉了揉屁股,才犹豫着开口:“那你先说好,我老实交代了之后,你不能揍我。” 欧琪拉挑眉看她一眼,突然伸手把她脑袋紧紧夹在了臂弯下,另外一只手捏成拳头碾着岑青的头顶。 她恶狠狠的说道:“你还跟我讨价还价?你不说我现在就薅秃了你!” 岑青被她压迫着,屁股扭来扭去的求饶。 “错了错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欧琪拉这才放过了她。 “说吧。” 岑青控诉一般的拿委屈的眼神撇了欧琪拉一眼,一边在心里呼叫钟玉,让他看情况不对就把自己拉进空间里去。 钟玉只懒洋洋的答应了下来。 岑青咳了咳,才开口回答:“我刚刚在看你。” “看我干什么?你疯了?” “我不是也报名了学生会长的竞选嘛…” “所以呢?你想解决掉我这个竞争对手?” 欧琪拉这么说着,又开始撸袖子了。 岑青连忙按下她蠢蠢欲动的手,急切的开口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想邀请你跟我一块参加校园祭而已。” “结果不还是一样吗?拉我入伙,你就少了我一个对手了。” “你怎么能这么解释呢,咱们这叫合作,互利共同体!” 欧琪拉转了转眼珠子,对她说的话一点兴趣也没有,转身就要走。 “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反正你想都不用想,我肯定也会参加校园祭的。” 岑青见她真的要走,没有办法,只能把咒斯校长给搬出来才能留住她了。 “等等,你还没听我说,我想让你帮我什么忙呢!只要你答应了下来,我就有办法让咒斯多看你几眼!” 欧琪拉脚步顿了一顿,又继续往前走了。 岑青看着她的背影,却并不着急。 钟玉撇了她一眼,问道:“你就这么笃定,她会信你的鬼话?” 岑青得意了笑了笑:“当然了,身处暗恋当中的女生,智商几乎为零。” “你这又是哪里来的歪理?” “这哪里是歪理,明明是真理好不好!你信星座跟命运吗?” 钟玉皱了皱眉,过了两秒才开口:“突然问这个干什么,这两个明明都是无稽之谈,没有一点科学依据的。你该不会要说,你算了星盘,欧琪拉肯定会回头?” 岑青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晃做着否定的动作。 “非也非也,但是,暗恋中的少女们,很信这个。同理可得,他们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不会放弃任何一点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钟玉刚要嘲笑她,就看见欧琪拉火急火燎又跑了回来。 “还真被你说中了…” 欧琪拉的脸上飞着两团红霞,一过来就拽着岑青的手往偏僻的地方走。 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压低了声音问岑青:“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岑青看着她这副间谍接头的警惕模样,觉得实在是好笑的很。 她被欧琪拉扯着,忍不住开口怼她:“喂喂喂,你不是不信吗?怎么现在又这个样子,你现在这样,可比我刚才猥琐多了哦?” 欧琪拉羞愤的瞪了岑青一眼,拿手去掐她的腰叫她住嘴。 “别贫了,快跟我说,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你有什么办法?” 岑青神秘的笑了笑,胆大包天的伸手去捏欧琪拉的耳朵。 毛茸茸的,又软乎乎的猫耳。 欧琪拉现在有求于她,半天都不敢发作。 岑青贼兮兮的朝她眨着眼睛,开口给欧琪拉挖坑:“我当然有办法了,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欧琪拉越来越迷惑了,却还是心甘情愿的往坑里跳。 “我愿意…” 岑青得寸进尺又去揪她的尾巴,终于惹的欧琪拉忍无可忍的拍了她几下,她才手脚老实了一点。 “哎呦,我知道了。你先别着急,我还差两个小帮手呢。” “你要找谁?” 岑青眯了眯眼,说道:“先去找杰姆吧。” “找他干什么?” “因为他好看啊。” 欧琪拉:??? 钟玉则是一脸了然的说着:“我就知道,还有个是他,只不过,你最后一个人选,是谁?你见过的几个人,不都在这里了吗?” 岑青笑的越发奸诈,只说着:“没有啊,我见过的,还有一个人。” 钟玉百思不得其解,觉得岑青又要作妖,也不再去劝她。 岑青找到杰姆的时候,他又蹲在魔法售卖机旁边喝血包。 再一次见到两人,他眼皮都没抬,只微微点了点头,权当打过招呼了。 又抱着小花伞往旁边挪了挪,给她们让出了点位置来。 岑青却紧跟着,在他让出来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杰姆于是又往旁边挪,岑青也跟着挪。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人不是来用售卖机的。 “你们有什么事吗?” 杰姆抬起头,也终于松开了嘴里的血包,嘴唇沾染了血色,变得红艳艳的。 岑青盯着他的嘴巴,感叹到,果然来找杰姆的这个决定是极其正确的。 她斟酌了一下措辞,说明了来意。 等她说完,欧琪拉跟杰姆才一起震惊的看向她。 “猫耳咖啡店!” 这声惊讶又有些怒气的吼声来自欧琪拉。 “猫耳咖啡店?” 这声有些疑惑的询问来自杰姆。 “对!” 而这声,兴奋至极的肯定,来自两眼放光的岑青。 只有钟玉,面无表情的切了一声。 ------------ 第159章:怪胎学院(15) 欧琪拉直接上手就把岑青直接摁倒在地,凑上去问她:“你刚刚可没跟我说,你想干的是这个。就凭这个什么鬼猫耳咖啡店,能让…” 她没好意思把咒斯校长的名字说出来,只又恶狠狠的上去掐着岑青的脖子晃悠。 杰姆也恢复了平静,继续叼着血包,淡淡的看着这两人掐架。 欧琪拉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所以岑青也没急着挣脱,只拿手抓着欧琪拉的手。 她咳嗽了两声,才开口:“当然可以了,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欧琪拉才将信将疑的松开了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对着杰姆点了点头。 “对,猫耳咖啡店,邀请你加入我们。” 杰姆:… 他又吸了一口血包,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们。 “哦,不好意思,没有兴趣。” 岑青连忙起身去劝他:“别急着拒绝啊,很有意思的,真的!我发誓!” 钟玉在空间里,抱着胸,补上一句:“还发四,发五都没用。只见过一次面,你怎么就好意思去找人家帮忙的?” 岑青假装没听到,继续给杰姆洗脑。 “你看啊,我们都是怪胎学院的人,这就是缘分对不对。” “校园祭这种集体活动,不参加肯定会留下遗憾的!” “到时候,人肯定会特别多。你这么好看的脸,一露面,肯定会有人多人注意到你的,然后,你就会变得非常受欢迎了!” 杰姆一直都是面无表情听着她絮絮叨叨的介绍,到这时候才开口,说道:“有没有人说过,你不是特别擅长劝人?” 欧琪拉在一边点了点头,表示附和。 岑青:… 她有些挫败,却还是不死心,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起来,突然把目光放在了杰姆这把寸步不离的小花伞上。 “等等,你这把伞是怎么回事?你每天都带着它跑,是不是有什么限制?我帮你解除,只要你答应…” 杰姆却打断了她的话,直接把伞往旁边一放,用行动证明了这只是一把普通的伞而已。 “你不用多劝了,我没有什么需要人帮忙的,也不会有帮助别人的时间。” 他说完,又重新撑着伞,起身走了。 岑青彻底成了个哑巴,垂头丧气的坐在了原地。 欧琪拉有些看不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没事的,学院里还有其他人的。杰姆就是这个脾气,谁也不搭理。” 岑青晃了晃脑袋,安慰好自己后又站了起来。 “嗯!不过,我是不会放弃杰姆的!距离校园祭还有一个星期,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岑青急急忙忙跟欧琪拉告了辞,又往学院门口跑去。 钟玉只看一眼,就知道她肯定又是要去找咒斯。 果不其然,岑青隔着老远,又看到了黑乎乎的,正盘腿坐在树下小憩的咒斯。 岑青放轻了脚步,想悄无声息的靠近。 咒斯却似乎有所感一般,提前睁开了一只眼睛。 看清楚了来人,他又笑了一笑。 “岑青?你又有什么想问的吗?” 她嘿嘿讪笑着挠了挠头,在咒斯身边坐下。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如此英明神武,难怪你能当上校长。” 咒斯低低笑出了声音,捏拳掩饰性的咳了咳,才开口:“少拍马屁了,又想问谁?” “杰姆。” 咒斯偏头看了她一眼,哦了一声,问道:“为什么要问他的事情,杰姆一向很低调的,你什么时候见到了他?” 岑青跟咒斯对视一眼,总觉得他面上的轮廓在自己心里逐渐清晰了起来。 她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跟杰姆初见时的场景。 咒斯想了想:“售卖机?原来是那个啊,那个售卖机,是特意给学院里饮食习惯特殊的学生准备的,居然被你们给发现了啊。” 岑青一惊:“诶?是吗?那我们岂不是…” “哈哈哈,没事的,问题不大,你有想吃的都可以去向售卖机许愿哦。” 咒斯好脾气的笑了笑,才把话题转回了杰姆身上。 “杰姆他啊,是吸血鬼中的贵族之子。可惜他从小接触的都是普通人,做不到把人看做食物,所以就被家族抛弃了。” 咒斯顿了顿,想起来了第一次看见杰姆时的样子。 那个穿着昂贵小西装的孩子,就直接被捆绑了起来,丢到了学院门口。 白皙的小脸上沾满了泥点灰尘,一双眼睛却亮的吓人。 咒斯收留他的时候,还有些顾虑,学院里的学生们都害怕他,所以也只能把他单独安排在最偏僻的宿舍里。 却没想到,他居然会硬生生的,把自己的两颗獠牙给拔了下来。 可就是这样,学院里的孩子们,依旧很害怕他。 除了那个,咒斯在路上捡到的那个被抛弃了的人类小女孩,九九。 九九虽然是被抛弃才来到学院的,但她特别的开朗,学院里所有的学生都喜欢她。 而九九,就是杰姆第一个朋友,也是他最后一个朋友。 咒斯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岑青一眼。 不,不是最后一个。 他看着岑青,又笑了笑,她也像个小太阳一样呢。 “可惜,杰姆跟九九的友情没有维持多久。杰姆太久没又尝到血液,在一次月圆之夜失去了控制…” 岑青已经猜到了结局,咽了咽口水问道:“他把九九咬死了吗?那把伞,就是她的?” 咒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果只是这样,杰姆也不会变得这样孤僻了。” 九九死后,杰姆一直觉得不能原谅自己,居然让人把九九的灵魂束缚在了小花伞之上。 日日夜夜陪着他,折磨着他。 所以,他白天总是撑着伞在太阳底下晃悠,任由渗透过来的日光,灼烧他的皮肤。 反正,他又不会死。 咒斯苦笑了一下:“我劝了杰姆很久,可惜,他从来都没有听进去过。岑青,你能帮帮他吗?他已经折磨自己很久了,就算有罪,他也已经赎完了吧。” 岑青握紧了拳头,狠狠点了点头。 “我会的。” 岑青说完,又问了一下束缚灵魂的方法之类的事情,才离开。 ------------ 第160章:怪胎学院(16) 钟玉眼看着岑青笔直就又往魔法售卖机那边去了。 连忙问她:“不是说解放灵魂要准备魔法石之类的东西吗?你现在去又回去找他干什么?” 岑青头也不回,脚步迈的飞快。 “要那些东西干什么,我又不是个神棍。” 钟玉疑惑不解:“那你刚刚问咒斯这方面的事情干什么?” 岑青撇了撇嘴,才说道:“好奇啊。” 钟玉:… 真是个莫名其妙,又在情理之中的回答。 他越来越摸不清岑青的心思了,只能追问她:“那你这是…” 岑青不知从哪里摸出个打火机,啪的一下点燃。 “我刚刚提了一嘴,咒斯说,直接毁了伞也能把九九给放出来。” 她嘿嘿笑着,一下把打火机给吹灭了,揣进兜里继续往售卖机那边跑。 钟玉闷闷笑了一声,想着,也是,直接一把火把伞烧了才是岑青的作风。 而她的作风,就是无论干出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奇怪。 他又盯着岑青看了一会,转头又去捣鼓她的电脑了。 钟玉不敢轻易尝试密码,也不愿意直接改了空间的数据。 端坐在电脑桌面前,托腮专心想着密码。 钟玉实在是想不出来,忍不住才开口问岑青:“你把密码改成什么了?” 岑青刚走到售卖机那边的楼梯口,闻言顿了顿,又笑开了。 “你猜啊,我既然改了密码,就肯定不想让你知道,那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呢?” 钟玉啧了一声,转头又去看岑青那边,比她先看到,杰姆已经离开了。 他报复性的,并不把这事告诉岑青,非要等她吭哧吭哧爬上去,才开口说道:“哦,忘了跟你说了,杰姆早就走了。” 岑青:… 幼稚鬼! 她累的又一屁股直接坐到地上去了,抬手攀着扶手微微喘气。 “你就是故意的对吧?” 钟玉闻言,理直气壮的说道:“对啊,我就是故意的。” 岑青微微抬了抬眼,却因为喘着气,一个白眼只翻到一半。 “呸,我改密码也是故意的!” 她懒得再跟钟玉吵嘴,躺倒在地上想休息一会,再回宿舍。 钟玉却把她又给拉到了空间里,还贴心的把她丢在了她柔软的小床上。 他还坐在电脑前,修长的手指搭在键盘上,作势就要乱摁密码。 “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可就要乱打了哦?等会电脑被锁定了,你可不要怪我。” 钟玉果然很了解她,刚说完,岑青就连忙开口阻挠他。 她急切的想爬起来,一边嚷嚷着:“不行不行!” 钟玉翘着二郎腿,悠闲的转了转电脑椅,手指撑着额头,笑眯眯的看着岑青。 “那你还不告诉我密码?” 岑青好半天没能自己爬起来,终于泄了气,伸出了一只手,叫钟玉拉自己起来。 钟玉此时心情不错,挑了挑眉,起身真的就一把将岑青给扯了起来。 岑青却像骨头软了一般,借着他的力气直接就往他身上扑。 她伸手搂住钟玉的腰,得寸进尺的说着:“我的腿刚刚被某人坑着爬了好久的楼,现在走不动了诶~” 岑青吐了吐舌头,皱着鼻子给钟玉做鬼脸。 他的身体早在岑青抱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僵直了,看着岑青这副样子搂着自己,喉头难免有些干涩。 钟玉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这才伸出手要把岑青丢开。 “那,那你直接告诉我密码就行了,我自己输入。” 岑青偏偏不依不饶,非要把钟玉的便宜给占够了才罢休。 她立马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唔唔唔的示意自己突然就不会说话了。 另外一只手则把钟玉的腰搂的更紧了些。 钟玉伸手狠狠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咬牙切齿的说着:“你最好以后也一直装成哑巴!” 他彻底没了办法,只能乖乖去抱岑青。 钟玉直接伸手,轻而易举就把她的身子给提了起来。 岑青感觉到自己一下就腾空而起,正有些害羞又得意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眼前的世界突然成了倒转的。 “我靠!你怎么把我扛起来了!说好的抱我呢?喂?你在抗猪吗你!” 钟玉摸着嘴角,压抑着笑意。 “诶,打住。我可没跟你说好哦。我已经把你送到电脑前了,你也不哑巴了,就别再折腾了,乖乖给我打开电脑。” 末了,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将岑青插葱一把丢进电脑椅之后,才弯下腰,揪了一把她气鼓鼓的脸。 “至于你说自己是猪的话,嗯,很有自知之明。” 岑青闻言,又是气,又是羞,张牙舞爪的要去抓钟玉。 都被他一一给躲开,最后眼疾手快的反而捉住了岑青的手,压在了她自己的腿上。 钟玉也顺势凑近岑青,鼻尖几乎要碰上她的。 他压低了带着笑意的声音,说着:“别闹了,乖一点。” 岑青瞬间就红了脸蛋,明明说的是再正经不过的事情,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会变得这么色气! 她别扭的缩起了脖子,真的不再乱动,乖乖的开口:“好,你放开我,我开电脑。” 钟玉立即松开了她的手,满意的等着她打开电脑。 双手却偷偷背在了身后,不着痕迹的各自拿拇指磋磨了一下。 岑青的手腕,好细,好像一只手,就可以按住了… 钟玉又笑了笑,等他看到了电脑的密码之后,笑意更盛了。 他偏头去问岑青,故意装着一副耳背的样子,凑的很近。 钟玉有些揶揄的问她:“密码,是我的代号?” 岑青红了脸,强装着镇定,嘴硬的解释道:“对啊,这样你才猜不到嘛!灯下黑懂不懂!哎呀,不跟你说了,我要回世界里去!” 她连忙站起身,却被钟玉一把又给摁了回去。 他居高临下,撑着电脑椅的两个扶手,把岑青禁锢在自己怀里。 钟玉连连点着头,一副特别赞同岑青的样子。 “嗯,灯下黑…我的确没猜到,厉害。既然你帮我打开了电脑,那我应该回报你一点什么呢?” 岑青缩在椅子里,结结巴巴的开口:“哈,哈哈,大家都这么熟了,还要什么回报呢是吧,我还有事,我先…” 她的话却没能说完,钟玉伸手又捉住了她的双手,上前用吻堵上了她的嘴。 摩挲,又加深。 还不够… 岑青晕乎乎的眨着眼睛,想着,我是不是该张嘴? 钟玉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果然,一只手就能按住啊… ------------ 第161章:怪胎学院(17) 等岑青被吻了个七荤八素,回到世界里之后,脸还红通通的。 她把脸贴到售卖机的玻璃窗上,想让自己的脸不再那么烫了。 岑青害羞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好像还留着那人的味道。 原来真的会有甜甜的吻啊… 她扭扭捏捏着拿脚尖蹭着地面,害羞的跟钟玉说着:“你突然亲我是为什么啊,你喜欢我吗?” 钟玉却良久没有回应。 “统统?系统?” 岑青皱了皱眉,耐着性子又喊了好几声。 钟玉才从动画片中抬起头,迷茫的回应了一声:“啊?怎么了?” “你在干什么啊,我刚刚问你的话…” “你问了什么?我在看动画片,没听见。” 岑青:… 我星星你个大星星啊!渣男! 她迅速黑了脸,踢了售卖机一脚泄气,也不再搭理钟玉了,噔噔噔的就往宿舍跑。 钟玉抬起头,努力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岑青刚刚问了什么。 他只分神了一小会,注意力又转移到电脑屏幕上去了。 只有他的双手,依然相交着,好像上面还残余着刚刚温热的触感。 钟玉垂眼偷笑了一下,真是个笨蛋宿主。 他伸手关掉动画片的窗口,翻找着回收箱,又把那个删掉了的文件夹给拖了出来。 “钟玉是不能忘记的大宝贝!” 岑青啊岑青,被系统抹掉记忆之后,你怎么可能会记得住我呢。 但是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了。 我会帮你“回想”起来的。 钟玉噼里啪啦,又开始在文档后面添油加醋。 … 岑青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捏了捏鼻子,并没有当回事。 欧琪拉早就回了宿舍,听到声音,嫌弃的捂住了口鼻。 “喂,蠢货,感冒了不要传染给我啊!” 岑青贼兮兮的扑上去,欧琪拉越不爽,她就贴的她越紧。 两人闹了好一会,才躺在床上“停战”了。 欧琪拉翻了个白眼,说着:“不打了,不打了,放过你了!” 岑青喘了口粗气,伸手又开始揪着欧琪拉的尾巴。 也说着:“呸,谁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欧琪拉抽回尾巴,一脚把岑青踹下了床。 岑青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控诉她抢了自己的床,还把她给踢了下去。 欧琪拉一甩尾巴,又翻了个身:“怎么啦?有意见?你这枕头真软,归我了。” 岑青看着欧琪拉伸出爪子掐住她枕头的样子,只觉得自己脖子一凉。 她立马就怂了,小媳妇似的爬上了欧琪拉的床。 欧琪拉百无聊赖的甩着尾巴玩,一边跟岑青聊着天。 “你刚刚去干什么了?又找杰姆了?” “没有,我…”她突然眼睛一亮,撇了欧琪拉一眼:“我去找咒斯了。” 那边的欧琪拉,一听到这两个字,尾巴直接就一僵。 “哦…所以呢?” 她眼珠子已经滴溜溜四处乱转了,却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看岑青闭上嘴,真的不说了,才急切的跑过去,掐着她的脸追问。 “你找咒斯校长干什么?” “想知道?” 欧琪拉红了红脸,还是忍不住点头了。 岑青的胆子立马又大了起来,居然敢提议要给欧琪拉剪指甲。 钟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算什么?在危险边缘反复横跳吗? 他刚笑出声,便立即捂住了嘴巴,装作自己只是刚好看到了搞笑的情节而已。 “哈哈哈,它怎么这样!” 岑青:… 你的演技还能再蹩脚一点吗? 她虽然看穿了钟玉,却并没有戳穿他,只是盯着欧琪拉,看她会不会沉不住气直接挠死她。 但显然,岑青还是低估了咒斯在欧琪拉心里的地位。 因为欧琪拉的犹豫,只是在想她的指甲刀放在哪里了。 “想起来了,在抽屉里!” 她一拍脑袋,翻找出指甲刀递给岑青,皮笑肉不笑的对她说着:“给你,剪吧。” 岑青捏着指甲刀,下手前眼睛还盯着欧琪拉:“我剪了啊,我真的剪了啊?” “叫你剪就剪,磨叽什么?” 欧琪拉一甩尾巴,就拍了岑青一脸。 岑青不再纠结,喜滋滋的开始给欧琪拉剪指甲。 “诶,这样就对了嘛,你以后就再也不能…呸,指甲不干净,得经常剪剪才好,嘿嘿。” 欧琪拉白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快点说,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问了咒斯一点事情。” 欧琪拉又用尾巴拍了她一巴掌:“我老早之前就想说了,你怎么一直直呼咒斯校长的名字啊你!” 岑青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说道:“这是他自己说的,叫咒斯不好吗?显得很亲切啊。” “不,叫咒斯校长才亲切。” 欧琪拉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岑青看她有些沉闷,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该怎么劝慰她。 “也是哦,大家都叫他咒斯,只有你叫他咒斯校长,他是你一个人的咒斯校长。” 欧琪拉红了红脸,又拿尾巴拍她,这次却只是轻飘飘的拂过。 岑青揶揄的内心腹诽,呵,女人。 她仔仔细细给欧琪拉剪短了指甲,又细心给她磨光滑了才开口说自己今天去问了咒斯些什么。 当然,岑青还是很有道义的,隐瞒了关于杰姆的事情。 欧琪拉听完,却有些酸溜溜的想着:“咒斯校长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岑青一愣,嘿嘿挠着头:“可能,我比较惹人爱?” 欧琪拉一瞪她,岑青便立马求饶。 “不是不是,咒斯应该是保持礼貌,不好意思拒绝我而已!” 欧琪拉这才满意的缩回了利爪。 又躲过一劫的岑青讪讪的盯着她的手,想着,还是剪的不够短啊。 “那你找到可以让杰姆乖乖入伙的办法了吗?” 岑青摸着兜里的打火机,似是而非的回答道:“应该找到了吧。” 她其实并不确定,直截了当的断了他的念想,到底是对还是错。 说不定,杰姆会因此而记恨上她。 但是,岑青还是要这么做,她不能再看着杰姆自我折磨了。 会亲手拔掉獠牙的吸血鬼,不应该承受永永远远的痛苦。 ------------ 第162章:怪胎学院(18) 隔日。 岑青还是在售卖机等到了杰姆。 欧琪拉也当做僚机被岑青诓了过来。 杰姆刚刚投完币,撑着伞乖巧的站在售卖机旁边。 他看到她们两,还是只微微抬了抬眼,点点头,就当做是打过招呼了。 欧琪拉多少猜到了点岑青的想法,面对杰姆还是难免有些心虚,根本就不敢直接跟他对视。 幸好,杰姆根本就没看见,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意她别扭的表现。 岑青缓缓的移动脚步向杰姆靠近,同时手背在身后,叫欧琪拉吸引杰姆的注意力。 杰姆没发现她们两个的小动作,弯下腰去拿血包。 欧琪拉就在这时,随意指着一个方向大喊:“诶!那是什么!” 杰姆迷茫的抬起伞边闻声去看。 岑青逮住机会,顺着杰姆抬伞的方向直接就扯了伞往旁边跑去。 杰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眼瞳闪过一抹红光,立马就被他给压制了下去。 他有些无措的站起身,眼看着岑青拖着伞跑进了太阳底下。 “这不好笑,把它还给我吧。” 杰姆伸手想去拿,被阳光刺到,又猛的缩回了手。 岑青撑着伞,笔直的现在太阳底下,脚下踩的是伞的影子。 她掏出了打火机,高高举起,将打火机凑近伞边。 岑青同杰姆对视上,眼神坦坦荡荡,跟日光一样明亮,仿佛能灼烧人心。 “杰姆,你该往前走了,过去之所以被称作过去,那是因为,它真的过去了。” 岑青一字一句的说完,直接就点燃了打火机。 小花伞的蕾丝边极易燃烧,只过瞬秒,火舌就舔舐上了伞面。 杰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撑着燃烧的伞站在咫尺的地方。 恍惚间,把她看成了九九。 九九…九九! “把她还给我!” 杰姆突然狠厉了起来,直接就冲了出来。 他的皮肤腾的就被灼烧出了大块大块的灰烬,可杰姆就像是没有痛觉一般,强撑着还要去夺伞。 岑青没想到他会敢直接跑出来,站在太阳底下。 可她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丢开伞,也往杰姆身上扑。 猛的一下把他推回了阴影下。 被推倒在地的杰姆却还挣扎要起来,岑青顿时生了点恼意,直接跪坐在他身上,紧紧把他压倒在了地上。 钟玉在空间里啧了一声,踢翻了垃圾桶,见岑青没注意到,又黑着脸把地上给收拾干净了。 岑青用上了手肘,狠狠抵着杰姆的脖子,叫他不能动弹。 杰姆侧着头,眼睁睁看着小花伞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他额角暴起青筋,眸中红光乍现。 可他依旧没能挣脱得了。 等伞成了灰烬,杰姆才回过头,看着岑青。 这是岑青第一次看见他亮出獠牙的样子,眼瞳是红的,眼尾也是红的。 杰姆面上满是愤恨,他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岑青却并不害怕,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说着:“太阳会下山的,伞也会有新的。” 她答非所问,杰姆却终于流下了眼泪。 他呜咽着抬手捂住眼睛,说着:“可是,罪孽是不会消失的,是我杀了她!” “这么久的自我束缚,罪孽也该抵消了。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吧。” 岑青伸手替他擦了擦眼泪,起身后又拽着他起来。 杰姆还有些呆愣,扭头看着伞的位置。 灰烬已经被吹走了,只剩下一根伞骨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他掏出手帕,抹了把脸,闷闷的开口:“你能把伞骨,捡给我吗?” 那边的欧琪拉已经主动上去,捡了伞骨送过来了。 杰姆接过手,拿帕子仔仔细细擦拭着伞骨。 他并非愚昧的人,自我折磨了这么久,该想清楚的他都已经想清楚了,只是还没走出来而已。 岑青轻轻一推,他就能自己走出来。 杰姆垂了垂眼,郑重的把伞骨抱进了怀里,眼里的红光慢慢退散。 他无力的笑了笑:“真是的…要等到天黑才能回去了啊。” 竟然是对岑青刚刚的举动没有半点责怪了。 岑青也跟着笑了起来,扯着欧琪拉的手过来,直接就上去扒了她的外套。 她将外套往杰姆头顶一披,说道:“这不就行了吗?” 杰姆将外套的位置扯了扯,对着气恼的欧琪拉道了声谢,揪着衣摆才往太阳底下走。 他试探性的迈出了一只脚,裤子随着他的动作被往上一提,露出了一节脚踝,正好被日光给照到。 杰姆吃痛,迅速的缩回脚。 “好像,不怎么顶用。” 他伸手就要把外套拿下来还给欧琪拉。 欧琪拉也伸手准备去接了,一边伸手还一边瞪着岑青,念着:“我就知道她尽出些馊主意!” 岑青连忙上去压下两人的手。 她站在两人中间,面对着杰姆,背着的手跟欧琪拉上下互相按压着。 岑青笑了笑,对着杰姆说道:“等会,你真的要在这里等到天黑吗?” 杰姆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那就麻烦你们帮我再去找一把伞吧。” 他面色还有些惨淡,却也能明显看出他是真的释然了些,而不是把情绪都憋在了心里。 岑青盯着他愣了数秒,才开口道:“拿伞太麻烦了,我还有个办法。” 欧琪拉两只手没能打过岑青的一只手,正气恼着呢,闻言又嘲讽她:“你还有什么馊主意,一次性说出来得了。” 岑青回头冲她做了个鬼脸,拉起杰姆的手,圆圆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抓紧衣摆!” 钟玉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又把垃圾桶给踹倒了。 这回被岑青给听到了,惹来她的一声轻笑。 钟玉脸又红了红,此地无银三百两般开口:“我没有因为你而生气哦!” 岑青又笑,没急着回应他,另外一只手拉住欧琪拉。 “长痛不如短痛,咱们快点跑吧!” 杰姆一个愣怔,就被岑青给拽到了太阳底下,跟着她飞快的往前跑。 欧琪拉不满的抗议:“你出馊主意就出,你拉我干什么!” 岑青笑嘻嘻的回头:“因为我们三个是朋友啊,你不觉得,这样看起来显得我们的关系很好吗?” 就像是,青春电影里的情节一样。 杰姆被她逗笑,也忘了身上偶尔传来一阵阵的刺痛,肆意的在阳光底下跑着。 钟玉撇了撇嘴,剪短的评价道,这种脑残的主意果然只有岑青能想到。 ------------ 第163章:怪胎学院(19) 所幸,三人跑的途中,经常能有屋檐供他们遮遮阳。 让杰姆不至于,因为曝晒太久而脱力。 欧琪拉虽然一边说着嫌弃,可岑青拽住她的手以后,她又回握的比谁都紧。 好不容易,终于回到了宿舍楼里,三人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了。 一个站着,一个蹲着,还有一个直接躺在了地上休整,都没急着回去。 躺在地上的的那个,毫无疑问就是岑青,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一边喘着气一边说着:“哈…我这办法…不错吧,哈哈,还说我出馊主意呢。” 她拿手去拽蹲着的欧琪拉,要把她也给拽躺下来。 惹的欧琪拉又开始炸毛,伸出爪子就要挠她。 岑青麻溜的起身,躲在了杰姆背后左窜右跳的,故意逗着欧琪拉。 杰姆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们俩耍宝,目光中溢满了笑意都不自知。 岑青最终还是被欧琪拉给逮住了,因为她嘀咕了她身为一个猫女的弹跳能力。 在她还一次沾沾自喜逗弄着欧琪拉的时候,欧琪拉撑着杰姆的肩膀,居然直接就在空中翻了个身,成功抓住了呆住的岑青。 岑青被修理了一通之后,才终于安静了,被欧琪拉拽着回宿舍。 她扭过头,跟杰姆道别:“其实我知道我今天做的事有点出格,不过看起来,效果还挺不错的。 过去的人和事都是过去式了,现在式的人和事,就在你面前呢!我们先走啦,明天给你赔一把新伞。” 杰姆应了声好,末了才高声问道:“学园祭,可以带上我一起吗?” 岑青眼睛一亮:“当然可以,我就是为了…唔唔唔!” 她一兴奋就差点说露了嘴,幸好被欧琪拉给及时捂住了嘴巴拖上了楼。 剩下原地的杰姆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岑青的目的,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是,这很重要吗? 杰姆回头望了望外面明堂的日光,毕竟,她带着我走到了阳光底下。 他拿出夹在衣服里的伞骨,笔直往自己的宿舍去了。 所以,也并没有看见,神出鬼没的温远,又出现在了他们几人刚刚站立的地方。 他推了推眼镜,也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 “真明亮呢…” … 岑青跟欧琪拉回了宿舍,各自收拾衣,要去洗干净一身臭汗。 欧琪拉去了浴室,岑青则进了空间。 钟玉端坐在电脑面前,装作根本不在意岑青是否进来了的样子,一直盯着屏幕。 腿边,还放了一个垃圾桶。 岑青刚进空间,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走上前,给钟玉换了下一集。 “这集你看过了。” 钟玉一顿,尴尬的开口:“我当然知道,只是这集比较有意思,多看两遍怎么了?” 岑青撅着嘴角摊开手,耸耸肩:“当然可以啊,那你继续看,我要洗澡了。你专心看动画片,不要偷看哦。” 钟玉僵硬的微微伸长了脖子,摸着鼠标轻点,调回了上一集。 一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鄙夷的说着:“你以为,以为我是你啊?赶紧洗你的去!” “这都被你知道了,下次洗澡记得叫我。” 说完就专心翻找着衣柜,选好了衣服。 她蹦蹦跳跳的趿拉着拖鞋往浴室里走,并没有留神,一件灰色的衣服掉在了地板上。 因为紧张而精神高度集中的钟玉却听见了,他不敢回头,支吾着要提醒岑青。 就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响了起来。 他做贼似的悄悄回头,看见岑青是真的已经进了浴室,而不是故意在给他下套以后,才敢彻底转过头。 钟玉轻手轻脚的走到浴室门前,里面的水声更大了。 那是一件灰色的运动内衣。 他有些脸红,却还是弯腰用两根手指把它给捏了起来。 地上太脏了,我只是好心而已。 钟玉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半眯着眼睛,不敢睁眼去看手上的物什。 他拿着内衣,转头考虑着该把它放到哪里去才好。 丢到床上去?还是给她挂在浴室门口…不行不行,那这样岑青就知道我把她的内衣捡起来了! 钟玉脸上腾的一红,仿佛甩开什么烫手山芋一般,把那件单薄的灰色衣料往床上甩去。 衣服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正正好,擦着床边,又掉落到了地上。 钟玉:… 他没办法,只能继续蹑手蹑脚的去捡。 这时浴室里的水声一停,吓得钟玉一哆嗦,直接一把就把衣服给抓在了手里。 他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却又听到水声响起来了。 “原来是关水在抹沐浴露吗…” 钟玉暗自嘀咕一声,松了口气。 突然想起来,岑青好像是个浴球爱好者,浴室的墙上,挂了一排各式的浴球。 只要沾上一点水,一点沐浴露,轻轻搓揉一下,就能在身上擦满泡沫… 钟玉猛的从浮想联翩中惊醒,重重咬了咬唇,把手上的衣服往床上一塞,同手同脚的往电脑那边走。 浴室里刷的又停了水声,岑青奇怪的诶了一声,才开口叫他:“统统,我好像,没拿衣服…” 钟玉连忙停了脚,压低了声音,装作不耐烦的开口:“什么鬼?衣服在哪?” “不知道,你看看地上有没有,我明明拿了的呀…算了算了,地上的不要了,你帮我在柜子里拿一件吧!” 钟玉脑子里轰的一声,已经混乱成了浆糊。 “好,好啊。” 好个屁啊! “什么衣服?” 别问了!钟玉,你清醒一点! “衣柜里是吗?” 疯了! 钟玉拉开衣柜,里面是一股子薰衣草的香味。 衣服却乱七八糟的挂在一起。 岑青在浴室里终于有些害羞了,结结巴巴的说着:“别别别,不用了不用了!” 钟玉在外面只差给她跪下来了,我的姑奶奶,怎么能不用了呢,不穿更要命啊! 他强撑着镇定:“我都打开衣柜了,不就一件衣服吗?跟谁没有似的,我给你拿…” 说完他就恨不得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才好,这衣服,他还真的没有! 钟玉掐了掐自己,让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也不等岑青再开口,迅速翻了两下衣柜。 拽出另外一件差不多的灰色衣服,火急火燎的拿在手里往浴室送。 他把门拉开一道小缝,催促道:“快拿走!” ------------ 第164章:怪胎学院(20) 岑青红着脸把衣服接了,穿好后还磨蹭了一会,才扭扭捏捏的出来了。 钟玉早就坐回了电脑桌上,手肘支在桌子上撑着脑袋。 背对着岑青,好像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然而,他眼前放着的画面,又是重复的那一集。 岑青穿着条能遮住小腿的彩色麻布裙子,她翻出来的时候,觉得这条裙子宽松又好穿,现在只觉得,这领口怎么这么大。 她坐上床,看见了床上的那件内衣,扭头撇了钟玉一眼,拿起来一起往洗衣机里塞了。 钟玉听到声音,震惊的开口:“岑青,你真的有够懒的,怎么把贴身的衣服也一起丢进洗衣机里面?” 岑青悬在洗衣机上的手僵了一僵,有些讪讪的开口:“不行吗?都是我身上的衣服,还分贵贱啊?不丢一起,难道你给我洗?” 钟玉不知道想到什么,脸又是一红,恼羞成怒的不再搭理岑青:“随便你!反正又不是我穿!” 岑青呸了一声,打开洗衣机后,莫名有些不敢靠近,直接就趴在洗衣机上面,托腮偷偷看着钟玉。 两人隔着一两米的距离,一个二个的,紧张的很。 偏偏又没有人开口说话,尴尬的沉默,伴随着洗衣机的嗡鸣,一起跟动画片里夸张的笑声交织着。 岑青只看了一会,捂着胸口去衣柜翻找衣服了。 钟玉正巧回头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回头就看见她专心找衣服的样子。 她一只手搭在胸前,微微弯着腰,裙子随着她的动作被往前一提,更加贴紧了岑青紧俏的臀部。 浑圆的线条下,是露出来的一双笔直的白皙小腿。 钟玉的目光不由得停在小腿处细细的青色血管上逡巡,惊叹自己怎么从来没见过她生了一双这么美的腿。 等岑青拎着两件衣服出来给他看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这两件,哪个好看一点?” 岑青实在有些苦恼,左手提着一条粉色的泡泡袖连衣裙,右手拿着一件印花的中袖黑T,茫然的等着他的答案。 钟玉想象着这两件衣服穿在她身上的样子,终于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出来。 衣服都好看,只是,这两件衣服的领子怎么一个比一个高啊? 他又把视线默默转移到了她现在这身衣服上,看见了一大块裸露着的皮肤,心下了然。 钟玉摸了摸鼻尖,突然就心情大好,岑青这是,害羞了? 他假咳了一声,才开口说道:“穿这件黑色的吧,黑色的好看。” 黑色的衣领最高。 岑青得到了他的回答之后,又有些不大高兴了,提着衣服左右翻看着。 “黑的?你什么眼光啊,明明粉色的才好看。” 她突然就决定了下来,把体恤往衣柜里一塞,抱着连衣裙就进了浴室。 钟玉:… 那你还问个鬼问! 他翻了个白眼,看着岑青进了浴室,耳边又啪的一声。 那件黑T滑落到了地上。 钟玉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认命的去捡了起来,仔细的叠好才把它给放了进去。 却没有想到,岑青换着衣服这么快。 “你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冷不丁的在钟玉背后响起,吓得他一哆嗦,衣服又从他手里掉在了地上。 钟玉:… 我今天是跟岑青的衣服过不去了是吧! 他俊脸微微一红,有些恼怒:“你换个衣服怎么这么快!” “换衣服还不简单,裙子往上一…诶,不对,我不是在问你在干什么的吗?统统,没看出来啊,你的喜好还挺特殊的?” 钟玉被她暧昧的眼神盯的浑身都不舒服,捡起T恤就劈头盖脸往岑青脸上一丢。 “你在脑补些什么鬼东西!都是你自己乱塞衣服,我好心帮你捡起来而已!” 岑青嘿嘿笑着,反手又把衣服往衣柜里一塞。 这次她反反复复推了好几下,把一整摞衣服都给推散成了一堆,才迅速关上了衣柜门。 钟玉只撇了一眼,看见衣柜里乱糟糟的就头大的很,索性转过了头,眼不见心不烦。 岑青也不再搭理他,大大咧咧往床上一躺。 却又偷看钟玉一眼,伸手把提上来了的裙子往下拉了一拉。 她暗自想着,今天两人之间的氛围怎么如此诡异呢。 “要不亲个嘴,缓解一下尴尬?” 岑青一个没留神,嘀咕出了声音。 那边的钟玉身形一顿,同手同脚的起了身。 岑青慌乱至极,坐起身就往床里边缩。 “诶诶诶,开个玩笑,玩笑而已!” 钟玉却单脚跪在床上,声音沉闷:“你倒是挺会跑的,嘴上说着玩笑,却往床里面缩?这是什么,给我腾的位置?” 他面上有些红,眼神却纯净清明的很。 岑青对上他的眼睛,有些紧张的的揪住了床垫,咬了咬唇。 “脑子一时当机了而已…” 内心却在狂叫着,他妈的,你都看懂了,你还说个什么劲啊你,直接亲啊,赶紧堵上老娘的嘴巴! 钟玉还在那边拿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她,明明已经急躁的不行了,却还要压抑着自己,问她:“可以吗?” 岑青比他还猴急,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再也装不下去了。 紧紧攥着床单的手一松,抬起来一把扯过他衣领,上去堵了他的嘴。 她有些气恼,吻的也很粗暴。 说是亲吻,倒不如说有点像她单方面的在啃着钟玉的嘴巴泄愤而已。 钟玉虽然俯在她身前,却被她拽着衣领,被动承受着这一吻。 嘴唇被岑青不小心给咬破了,他却笑了起来,伸手上去捧起了她的脸。 化被动为主动,温柔而深情的仔细亲吻着岑青。 要撬开她的贝齿,品尝她全部的滋味。 岑青终于有些受不住了,手搭在钟玉肩膀,拉着他躺下。 她面色酡红,眼神迷蒙的看着钟玉,声音略带了点恼意:“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是吗?不好意思,我…” 钟玉的话又尽数被重整旗鼓吻上来的岑青给吞进了嘴里。 他抬上来另外一条腿,跪在床上,继续吻着岑青。 其实眼前已经有如此亲密过多次了,却是第一次用着自己本来的样子。 带着真心,亲吻着自己喜欢的人。 ------------ 第165章:怪胎学院(21) 过了好一会,洗衣机洗好后才滴滴的发出提示声,打乱了一室的暧昧缱绻。 岑青一惊,连忙伸出一只手去推钟玉,另外一只手伸下去,把他已经蹭到自己裙下的咸猪手给拉开了。 钟玉有些不满,等她起身,又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回怀里。 “等下再晒。” 岑青轻飘飘拍了钟玉一巴掌,揶揄的挤兑钟玉:“等下是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三秒钟?别闹了,你可怜的宿主还有任务在身呢。” 说完就爬起身,跪在床边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 钟玉被她内涵了一把,嘟囔着:“迟早让你后悔的把这句话给吞下去。” 然后等岑青整理好自己,爬下床的时候抬脚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脚,把她踹回了世界里。 “别折腾了,我大发慈悲帮你晒了。” 岑青睁开眼,正躺在自己宿舍的的床上。 欧琪拉看着她突然出现,也并不意外,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问她:“你的嘴巴怎么肿了?” 岑青小脸一红,伸手去摸嘴唇,讪笑着解释:“咬死皮咬的。” 她敷衍完欧琪拉,又在心里呼叫着钟玉:“你帮我晒?我的内…呸,我的贴身衣服也在里面呢!你果然就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叭你!” 钟玉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真当我会给你晒衣服啊? 他调出控制面板,修改了空间里的数据。 钟玉收回面板,坐在电脑桌前微微有些失神。 他看着自己的手,仿佛能从中看出一串串的数据来。 方才陷入了全心全意的幸福与甜蜜,都让他忘了,这里只是系统的世界而已。 等岑青完成了任务,她会回到现实,忘掉所有的记忆。 可是通过系统拥有了正常人的情绪的自己,该怎么拥抱着着这些单薄的记忆独自走下去? 他摇了摇头,有些惊讶于自己的患得患失。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 距离校园祭又近了一天,时间只剩下了六天。 岑青才想起一个被她忽略了的,却极其重要的事情。 “我没有钱,怎么去买女仆装啊?” 她弯腰从售卖机取物口拿出一瓶饮料,抱着欧琪拉哀嚎着:“我好穷我,就连买水,都是拉拉你投的币。” 欧琪拉没好气的扯着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岑青,想扯却没扯下来。 “你别再跟我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外号了,不然我叫你把之前的币都给我吐出来!” 岑青连忙松手,小口小口的抿着酸酸甜甜的饮料,抱着自己的腿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现在去乞讨来得及吗?” 她哭丧着脸,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 钟玉在一旁表示爱莫能助,又开始专心看动画片去了,用来麻痹自己,让他忽略一些会让他不愉快的事情。 岑青干嚎着,一直等到了杰姆过来取血包。 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杰姆,嚎的更大声。 他穿的这么贵气的样子,应该很有钱吧? 杰姆取了血包,有些疑惑的看着欧琪拉,用眼神询问她岑青这是怎么了。 欧琪拉翻了个白眼,同情的看了一眼即将要成为冤大头的杰姆,凑过去压低了声音说着:“你自己问她就知道了。” 杰姆捏着血包在岑青旁边蹲下,掏出了手帕,轻声细语的问道:“你怎么了?” 岑青猛的一抬头,脸上干干净净的,直接就扑过来抱住了杰姆的脖子,还在干嚎:“我好惨啊,怎么办,我太难了!” 杰姆再迟钝,也能知道她这是光打雷不下雨的做给他看的呢。 他觉得有些好笑,却还是配合着表演,关起的继续问:“到底怎么了?” 岑青这才松开手,抽出他手里手帕迅速遮住了脸。 肩膀一耸一耸的,还时不时吸了几下鼻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哭了呢。 岑青有些为难的开口:“学园祭的事情,需要点资金,可是我…” 杰姆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 他的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岑青也顾不上演戏了,惊讶的抬头,盯着杰姆。 “你是怎么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么豪横的话的啊!” 杰姆眨了眨眼睛,看着她一脸的兴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有吗…需要钱都可以跟我说,没关系的。” 岑青这见钱眼开的家伙,根本就没心思再听杰姆说其他的了,直接就拉起他往校门口跑。 她一边跑一边招呼欧琪拉:“拉拉你快去叫大树,我在校门口等你们!” 欧琪拉烦躁的踢了踢地面,还是转身去了。 “等下在咒斯校长面前不要乱叫我的名字!” 岑青敷衍的表示自己听见去了,继续往校门口跑。 杰姆被她拉着,只能紧张的护好自己头顶的大黑伞。 有些无奈的说着:“你慢点,别着急,小心摔到了。” 岑青这才想起来现在还是白天,放缓了脚步,对着杰姆抱歉的笑了笑,慢吞吞的跟着他一起往校门口走。 “杰姆你真是个好人,我爱死你了!” 岑青转头夸张的捧着自己的脸对杰姆笑,一边笑还一边疯狂的眨巴着眼睛。 杰姆有些害羞的撑着伞往旁边缩了一缩:“别这么说了…” 一边的钟玉又把垃圾桶给踢翻了,气愤的哼了一声,装作自己在打字,噼里啪啦把键盘敲的作响。 可惜岑青现在半个身子已经钻进了钱眼里,只看得到现在旁边身上仿佛闪着金光的杰姆。 她带着杰姆去找了咒斯,请了假就在门口等着欧琪拉跟大树。 只过了一小会,就等到了蹦蹦跳跳的大树,跟他身边抱着胸一副臭脸的欧琪拉。 等等,她怎么会在咒斯面前露出这种表情? 难道… 岑青暗叫一声不好,接着就看到温远插着兜走在他们两人身后。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有什么毛病啊!怎么哪里都有他? 温远看着她痛苦的脸色,心情大好,笑眯眯的说着:“这么巧,你们也要请假出去吗?” ------------ 第166章:怪胎学院(22) 岑青的小脸已经气到扭曲了。 巧合?谁会相信这只是巧合! 她瞪了温远一眼,只当自己没看到他。 欧琪拉看到咒斯才缓了缓神色,忍着烦躁,拉着大树慢吞吞的往岑青那边走。 她的脸上有些微微发烫,刻意的压低了嗓音,礼貌的跟咒斯打招呼:“校长好。” 咒斯也微笑着回过,朝欧琪拉伸出手。 “把手伸过来。” 欧琪拉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已经不能再正常的思考了,受宠若惊的伸出手。 咒斯的薄唇轻启,念着神族的咒语,修长的手指点在她的掌心,设了一个法阵在她手心。 法阵嗡嗡转动着,最后结在手腕处,成了细细的一条纯黑色的链子。 欧琪拉一直等到走出大门,还是呆呆的。 她的竖瞳已经缩成了一条线,紧紧盯着手上的链子。 “这…咒斯校长他…” 岑青有意捉弄她,抬手在欧琪拉眼前晃悠,打着响指。 “诶,咒斯校长给你送了条手链?但是,怎么回事呢,我好像也有一条。” 欧琪拉不敢置信的捉住她的手,上面确实有一条跟自己的一模一样的手链。 她有些沮丧的垂下头:“原来每个人都有啊…” 大树跟杰姆在一边同时举起手,用行动回应了她的话。 在最后的温远也走了上来,他虽然还是插着兜,露在裤兜外的手腕上,也明显能看到有一条细线。 他慢悠悠的跟他们一行人擦身而过,走到一半又偏了头开口:“这是咒斯的保护咒,每个出校的学生都会被要求戴上的。” 温远背对着他们,收起了脸上戏谑的笑容。当然,这也是咒斯的跟踪法阵。 他又继续往前走着。 岑青警惕的盯着他温远远,才肯出发。 他走在前面,总不可能跟他们再“碰巧”遇到吧? 岑青赶紧拉着欧琪拉跟大树往反应跑,杰姆撑着伞走在身后,有些无奈的开口:“你知道路吗?” 欧琪拉也一边瞪了她一眼,一边甩开了她的手,嫌弃的开口:“往这边只能回学校,不认识路还往前直冲?” 岑青只能尴尬的挠了挠头:“我这不是不想跟别人一起嘛…那去裁缝店,该往哪里走啊?” 杰姆抬手擦了擦额角,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裁缝店应该来不及了,去找成衣店吧,我记得,有家店铺,是专门卖这类奇奇怪怪的服装的。” 岑青赶忙狗腿的跟上去,欧琪拉面色不善,但也抱着胸,拿尾巴勾着大树的手臂跟着他们了。 她撇了撇嘴,看了傻笑的大树又翻了个白眼:“我一直都搞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带着这个小傻子?” 小傻子听到她的话,非但不生气,反而笑的更灿烂了,重复了一遍“小傻子”,接着伸手扯了一把欧琪拉的尾巴。 欧琪拉:… 岑青在前面神神秘秘的说欧琪拉没眼力见,信誓旦旦的说着,她见到大树换装之后,肯定会后悔说出这句话的。 欧琪拉对此嗤之以鼻,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一路上却还是紧紧牵着大树走,生怕他丢了。 岑青在前面跟钟玉聊着天:“你看,这就叫口嫌体正直。” 钟玉轻飘飘哼了一声,才说道:“这几个字送给你也可以。” 岑青想到那天在床上的事,脸上一红,连忙闭上了嘴。 旁边的杰姆奇怪的扭头看了她一眼,关切的问道:“岑青,你很热吗?怎么脸这么红?” 说着就要把伞往她那边偏过去一点。 岑青顾忌着他不能见阳光,赶紧拒绝。 “没事的,我们快点走吧。” 杰姆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几人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到最后到了成衣店门口的时候,岑青跟欧琪拉两个人已经是一左一右紧紧贴着杰姆的样子了。 欧琪拉不满的抱怨:“他喵的,终于到了!” 岑青也是有气无力的回答:“是啊,终于终于终于到了啊~” 杰姆有些抱歉的扶了她们俩一把,又示意大树跟上,一起进了店铺。 岑青刚进去,就直接往店铺正中的沙发上面扑了过去。 她并没有想过,这上面还会坐了一个人,以至于她直接扑到了那人的身上。 并不是想象中的偶想扑,岑青狠狠把那人给扑倒在了沙发上,额头撞上了他的眼镜… 等等!眼镜? 岑青认命般的抬头,果然对上了温远的笑眼:“岑同学,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往我身边蹭诶?难道,你喜欢我?” 温远的眼镜框已经被岑青给撞歪了,滑稽的挂在他的俊脸上。 他索性就抬手扯掉了眼镜,完完本本露出那双桃花眼出来,眼瞳中仿佛流淌着一潭水一般。 深,而不可见底。 岑青慌乱的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先想到的竟然是自家系统肯定又要乱吃飞醋了。 她站起身,完全没有了在这里休息的心思。 岑青皱着眉头,面前的温远因为摘了眼镜,总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她怀疑的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远还保持着被岑青扑倒时的模样,只用手轻轻揉着胸膛,把衬衫的衣领揉的乱糟糟的。 他对岑青的问题避而不谈,只带着有些委屈的口吻揶揄岑青:“看不出来,岑同学还挺重的。” 钟玉早就把可怜的垃圾桶给踩碎了,闻言特别赞同:“对,像猪一样重!” 岑青要面对这两个难搞的男人,头大的很。 一边让温远快些离开自己的视线,一边找借口哄着钟玉。 然而这两人,都不吃她那一套。 温远坐起了身,懒洋洋的倚着沙发开口:“为什么呢,这家店铺,又不是你的,我自然可以进来了。” 钟玉恼怒的很,已经在搜索最恐怖的小世界了。 岑青扶了扶额,却突然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些什么。 对着钟玉偷偷说了一句什么,才让他稍稍消了气。 他调出面板将垃圾桶复原,盘腿坐在床上,对岑青说道:“你还真是一肚子的坏水。” 岑青嘿嘿笑了一下,又眯着眼睛看了温远一眼。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叫有脑子。打不过,就加入。” ------------ 第167章:怪胎学院(23) 钟玉嗤了一声,纠正她的话:“你这不叫加入,你这是,打不过就拉人入伙。” 岑青笑嘻嘻的回应道:“意思都差不多嘛,我就知道统统你肯定能理解我的意思的!” 钟玉对她突然转变拍的马屁受用的很,心情终于好了点。 他犹豫了一会,才扭扭捏捏的说着:“那…那你等下,要穿女仆装给我一个人看!” 岑青:… 你奇怪的癖好真多。 “行行行,穿!” 她眼睛一闭,视死如归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而岑青跟钟玉聊天的这段时间,温远一直在观察着她,察觉到了她情绪的转变。 但他并没有吭声,反而有些期待了起来。 岑青再睁眼的时候,杰姆都快要以为她要扑上去跟温远打上一架了,连忙上前拉着她。 却看见岑青转瞬笑极其灿烂,脸上的表情眼熟的很。 跟她装哭那天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他仔细想了想,那天她是为了什么才笑成了这个样子。 等杰姆想清楚,便放心了下来,垂了手,反而拉住了摩拳擦掌想要冲上去的欧琪拉。 “别冲动,大家毕竟都是同学。” 岑青凑过去,捡起了温远丢开的眼镜,放在手心里捧在了他面前。 她似乎是十分后悔一般,眉毛往下耸拉着。 “温远同学,都是我不好,弄坏了你的眼镜,你放心,我一定会赔偿的。只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我们的同学之情。” 温远挑了挑眉,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继续听她絮叨着两人的“同学之情”如何如何伟大。 他一直憋着笑,终于等到了岑青话音一转。 温远眼睛一亮,终于到重点了,她再说下去,他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过,岑青啰里啰嗦的时候这么可怕? 岑青突然啪的一把握住了温远的手,眼神真切,语气十分诚恳。 “温远同学,我诚挚的邀请你加入我的队伍,一起参加校园祭!” 温远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反而回握过去,轻轻的捏着岑青的手。 他盯着两人交握的手,语气似乎有些迷惑:“我?可是,岑同学,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是你的竞争对手呢。” 岑青在心里疯狂的对着钟玉控诉着温远揩油的行为,表示自己只是忍辱负重,才没有抽出手。 暗地里却想着,温远的手冰冰凉凉的,指节形状又好看的很,摸起来就像玉做的艺术品一般。 钟玉:… 你真的以为我听不见你的心声? 她继续情绪激昂的跟温远洗脑,声音越来越高,同时一只手手舞足蹈,跟广告台的主持人简直没差了。 “不!对手并不是永恒的,朋友是!” 温远深深看了她一眼,清清楚楚的明白,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的废话,就是为了让他加入他们。 少了个敌人,多了个战友。 她倒是打着一副好算盘。 真拿自己当成傻子了? 温远突然笑了一下,朗声道:“可以啊,只是…” 他笑眯眯的,用了些力把岑青的手拽到自己鼻尖,轻微嗅了一下。 “你们打算用什么方式参加校园祭啊,我的朋友,嗯?” 温热的气息喷在岑青手背上,吓得她一激灵,连忙抽回了手。 岑青对上温远有些委屈的眼神,生怕他反悔,连忙开始介绍了起来。 “我打算,开一个猫耳咖啡店。” 欧琪拉上来拽住了她的手,凑近了些,压低了咬牙切齿的声音:“你疯了你?真的要让他加入?” 岑青继续对温远保持着微笑,挤出一句“多个朋友多个路啊”,便推搡着欧琪拉叫她不要冲动。 回过头,对温远又露出了一个笑容,说着:“怎么样,不错吧?” 温远摸了摸下巴,一边点着头一边嗯了一声,看了看四周,又问道:“所以,今天你们是来买服装的?” “对!既然你已经同意加入了,今天就一起试衣服吧!” 岑青不敢再磨蹭下去,上前拉着温远的手,拽着他起身,去挑衣服。 她跟着杰姆进了店铺里面,才发现,这里面真的是什么种类的衣服都有。 不由得又夸了杰姆一通。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说着:“这还是以前跟家族里的人一起出来的时候,才知道的。 你可以随意挑选,一切花销都可以直接记在我的账上。虽然我已经被家族驱赶了,属于我的财富还是挺多的。” 岑青早就两眼放光了,挨个拉着温远他们去挑衣服。 她第一个是给大树挑的衣服,只用了几秒就给他选好了。 毕竟,让她待在这里玩真人版,还有可能是成人版的换装游戏,岑青真的很难控制自己内心没有一点杂念。 接着是杰姆跟欧琪拉,都被她拖着选好了衣服,推进了更衣室。 最后才是温远。 岑青抱着胸围着他转着,上下打量着他,思考着到底该给他挑一身怎么样的衣服。 温远大大方方的站在原地,视线随着岑青的步子慢慢转动。 他调笑道:“怎么样,还满意吗?” 岑青正有些出神的思考着,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惹的温远又是一声轻笑。 而钟玉却气炸了。 “你这是假公济私,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死性不改,见到好看的人就想着占便宜!” 岑青有些无奈的安抚着他:“你自己都承认了他好看对不对,统统你怎么这么喜欢吃醋啊?” “吃个屁,你才吃醋了呢!” “好好好,我等下穿一套女仆装,再加你自己选一套衣服换给你看怎么样?” 钟玉沉默了一会,才迅速开口说道:“成交!” 岑青:… 我怎么有种掉进坑里的感觉了呢? 她终于安抚好了自家的小公主系统,也替温远选好了衣服。 “就这套吧!” 温远有些奇怪的盯着她手上的服装,问她道:“你确定吗?” 岑青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红了红脸。 “对啊,挺好的。哎,可惜了,你的眼镜歪了。” 温远闻言从旁边的架子上随意拿了一副眼镜架上。 “这个怎么样?” “这个好像没度数的吧,你戴的习惯吗?” 温远冲她眨眨眼:“我之前的眼镜也没有度数。” “那你为什么要天天戴着?” 他放下眼镜,走进了更衣室。 “你选好了再给我吧。” “你还没回答我呢!” 温远换上了更衣室的门,才闷闷的开口:“因为好看。” 岑青:… ------------ 第168章:怪胎学院(24) 岑青没着急给自己选衣服,搓着手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出来。 钟玉没好气的看着她脸上满满的期待,损她道:“擦擦嘴巴,你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有这么好看吗…” “哎呀,你不懂,当然好看了,不好看我等下就不穿给你看了!” 钟玉一下子就成了个哑巴似的,摸了摸鼻子不再吭声了。 岑青在一边偷笑着,撺掇着钟玉等下也一起试试。 他扭扭捏捏的推辞了,却还是被上杆爬的岑青给哄进了圈套。 “行吧…只穿一件!” “好好好!” 岑青终于心满意足了,抱着腿继续等着更衣室里的几人。 四个房间都紧闭着,除了窸窸窣窣的换衣声,就是欧琪拉不时的抱怨声。 最先进去的是大树,最先出来的却是欧琪拉。 她推开门,还在不满的说着:“你确定我穿这种鬼衣服,咒…别人会看吗?” 欧琪拉扯了扯裙摆,站在了岑青面前。 她本来就长了一张俏丽的面庞,头顶上还有一对猫耳,此刻穿了一身特别设计的女仆装,怎么看都好看的很。 可爱又不失性感,朴素的裙身上藏了不少小心机的设计。 笼统上看去,是一条经典黑白配色的长裙。 仔细看时,才发现两肩上绑了一排可爱的白色小蝴蝶结。 胸口上更是用爱心图案做了镂空的设计,露出了一道诱人的沟壑,实在是吸睛的很。 然而欧琪拉却只觉得,这衣服还省布料的地方厚的很,不该省的却漏风,看得她糟心不已。 一出来,就红着脸捂着胸口,脸色越来越差。 看岑青围着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嫌弃的开口:“是吧,我就说这件衣服不适合…” 岑青却突然上去抱住了她,拿脑袋在她胸口上蹭去。 幸好她还有只手挡在上面,不然这一下真的要被她占了便宜去。 “喂喂喂,你突然发什么疯?” 岑青隔着一只手,也蹭的特别起劲。 脸上的笑容只能用猥琐来形容了才是。 “拉拉,没想到,你的身材这么的好啊。突然好喜欢你啊,你不要喜欢咒斯了,做个拉拉吧!” 欧琪拉有些尴尬又有些害羞,连忙去堵岑青的嘴巴,低压了声音威胁道::“你小声点!别人听见我就弄死你!” 岑青一边点点头,一边继续蹭着。 空间里的钟玉看着她这个样子,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欧琪拉胸前那白花花的一片,连忙就像被烫到了一般收回了视线。 他抱着胸,紧闭着眼,嘲讽着岑青:“你这么喜欢她,是因为自己没有吗?” 岑青抱着欧琪拉,被他怼了也不生气,厚着脸皮说道:“没有怎么了,没有你就不喜欢我了?” 钟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再吭声,只偷偷在心里回复。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我是个好人,只能委屈一下我了。 岑青还在沉迷于揩油的时候,更衣室那边哐哐两声,又有人走了出来。 她回头看去,才知道是杰姆跟大树。 杰姆穿的是一件一看就特别昂贵的立挺礼服,又披着件绒面的披风。 只衬的他越发的唇红齿白,矜骄贵气。 大树则穿了条跟欧琪拉差不多的小裙子,穿了白丝的小腿袜,套了一双锃亮的小皮鞋。 他茫然的拽着自己的裙摆,歪着脑袋问岑青:“青青,我不是女孩子呀。” 岑青看着他可爱的模样,终于放过了欧琪拉,顺手抓了一顶黑色的贝雷帽给大树套上。 伸手揪着他的脸揉了几把,突然伸手就把身材小巧的大树给抱了起来,塞进了杰姆怀里。 杰姆虽然有些疑惑,还是乖乖把大树抱在了怀里,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 “岑青,让我抱着大树干什么?” 然而岑青脑子里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正脑补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贵公子跟他的小娇妻什么的… 她突然就露出了一个有些痴呆的表情,等钟玉忍不住将她骂醒,她才回过神来。 只是刚清醒,就看见大树坐在杰姆手上,有些儿委屈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杰姆飘过头温柔的安慰着他,大树挺翘的小鼻子就蹭在他的脸颊边上。 岑青脑子轰的一声又成了浆糊,反反复复只想着,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哪里? 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让大树去把衣服给换了回来。 只是,岑青觉得,自己以后好像就不能直视杰姆跟大树了… 这时候,温远才慢慢悠悠的推开门走了出来。 岑青听到声响,立即转头看了过去。 毕竟说实话,虽然温远这人诡异的跟,但他确实是长了一张帅的天怒人怨的脸。 所以,岑青替他选衣服之时是最用心的,同时对他的变装也是最期待的。 然而他一走出来的表现,跟欧琪拉差不多。 温远拽了拽身上乱糟糟的衣服,有些怀疑的开口:“岑同学,你的审美真的让我不敢苟同啊。” 他胸口的领子大的很,几乎能看见完完整整的胸膛。 岑青看了两眼,只想着,原来温远是真的很瘦。 他的胸口上几乎没有二两肉,虽然并不是不美观,但就是看起来孱弱的很。 “统统,你放心,他瘦的跟个排骨似的,一看就没有你好摸!你可千万不要吃醋啊!” 岑青看了两眼就转过了视线,提前给钟玉打了预防针,把他刚要发作的脾气都给堵了回去,让钟玉憋屈的很。 她又回头看了温远一眼。 不对… “不敢苟同你个大头鬼啊你!你穿错了!” 岑青突然瞪了温远一眼,拽着他又往更衣室里推去。 郁闷的对钟玉说道:“我就说我的眼光怎么可能会出错,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猪圈我都见过!” 钟玉翻了个白眼才回道:“呵呵,你说的是你那些浏览记录吗?那也确实不少了,还不带重样的。” 岑青立即开始装聋作哑,把温远往里面一推,嘿嘿傻笑着,只说今天天气真好。 她对温远叮嘱了一声:“这件衣服穿在里面的,别再穿错了!” 岑青说完就要走,温远却突然伸出来了一只手,一把将她也给拽进了狭窄的更衣室里,顺手把门也给带上了。 “我不会,还是你来帮我穿吧。” ------------ 第169章:怪胎学院(25) 温远借着力,转了个身把岑青压在墙边上。 他此刻衣衫不整的把她堵在狭窄的空间里,两人贴的极紧。 静谧的空间里只剩下了对方的心跳声,按理来说,气氛应该是暧昧至极的才是。 但如果,岑青脑子里没有钟玉不停的假咳声,门外没有欧琪拉愤怒的拍门声的话,应该是这样的。 “你他喵的在干什么,把门打开!” 欧琪拉已经气极了,居然直接拿指甲挠着门板,咯吱咯吱听的叫人糟心的很。 岑青在温远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想让他吃痛放开自己。 可他却像只是被轻轻挠了一下一般,面不改色,反而把岑青压的更紧了。 伸手下去,在背后束缚住了岑青的手。 岑青在这里施展不开拳脚,实在是郁闷的很。 真是哔了狗了,怎么都喜欢抓我的手! 温远凑近了她,轻声开口:“帮我穿衣服而已,又不是让你干什么。” 他的心跳强劲,又平稳,半点慌乱也没有。 岑青突然也冷静了下来,对着外面的欧琪拉喊道:“我没事,你别挠了,听的我耳朵疼!” 欧琪拉气恼的捶了一下门,低低骂了两声,还是收回了手。 岑青转过头,晶莹的眸子盯着温远,也压低了声音才开口:“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我帮你穿。” 他松开了手,直接就把上身的衣服给脱了下去,塞进岑青手里。 “那就麻烦你了哦~” 岑青抱着衣服仔细的整理着,往温远下身瞄了两眼,挑了挑眉,面不改色的问道:“裤子不脱?” 温远:… 他的脸上终于闪过了一丝慌乱,稍微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冰凉的门上才开口说着:“裤子好像没穿错,就不脱了。” 岑青哦了一声,撇了撇嘴,专心整理乱成一团的衣服去了。 “统统,我怎么觉得这家伙是故意的?裤子跟衣服一样有好几层,他怎么就穿对了?” 钟玉烦躁的哼了一声,怼着她:“你真是想多了,他难道是故意骗你进来,想跟你独处一室勾引的你?” “呸,怎么不可能?毕竟我这么的可爱美丽善解人意,你不是也一样的上钩了吗你?” “我眼瞎!” 岑青:… 没想到你为了怼我,已经到了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地步了啊你? 她没再跟钟玉扯嘴皮子,终于把两件衣服给扯开了,往前一抖,扑了温远满脸。 她夸张的呀了一声,满带笑意的抱歉:“真不好意啊,我不是故意的!” 温远:… 是,你不是故意的,因为你是有意的! 他稍微往前站了站,朝岑青张开手,微笑着开口:“没事的,毕竟我还要麻烦你帮忙穿衣呢。” 岑青讶异的看了温远一眼,这家伙这么能忍? 她把外衣披在了自己肩头,抖开里面的内衬,给温远套去。 尽管温远已经很配合了,可岑青因为不想碰到他,在狭窄的更衣室里别扭的很,踮着脚伸长了手去给他穿衣。 第一个袖子还好,很容易就穿了进去,可穿第二个袖子就有些麻烦了。 不管怎样,岑青都要跟温远凑的很近。 她才不愿意呢! 于是岑青又往后退了退,手拼命向前伸着,扯着衣服叫温远慢慢转身好让她套袖子。 温远戏谑的撇了她一眼,猛的一转,衣服带着岑青就直接让他身上扑,两人嘭的一声砸在门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门外的一直竖着耳朵听动静的欧琪拉立马就跑了上来,紧张的问着岑青:“你没事吧?” 岑青瞪了摆着一脸无辜的温远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了声没事。 她站直了身,目光沉沉的盯着温远,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岑青突然就伸手上去压住了温远的肩膀,手往下滑到他手腕处捉住,往反方向一折,直接扣着他的手把他压在了门板上。 她凑上去,笑的十分恶劣,一字一顿的开口说着:“我这就帮你穿衣服,你可以好好配合我哦~” 温远的脸被压在了门板上,反而还是笑眯眯的,回道:“那是肯定的,麻烦你了。” 岑青一看到他这张笑脸就来气,迅速给他套上另外一只袖子,猛的往上一提,一扯,就帮他穿好了衣服。 外衣也是如法炮制,丝毫不顾及的用力给他套上了。 只是外衣比较贴身,在给温远穿上的时候,又用力稍大了点,扯的他直接痛呼出了声音。 “啊~” 可他却偏偏要拖长了这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听起来奇怪的很。 岑青笃定他又是在有意戏弄她,上去在他肩头又捶了一拳。 “叫什么叫,搞得我好像对你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温远被她捶了一下,又叫了一声。 岑青忍无可忍,直接就要把他往门外推去。 她刚一拉开门,门外偷听的欧琪拉就摔了进来。 面色诡异的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两个…在里面做了什么?” 岑青:… 欧琪拉看向温远时,他立即扯了扯衣领,装作慌乱的样子。 这下,不只是欧琪拉,连杰姆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躲闪了。 只有大树,还在茫然的拽着杰姆的手。 岑青无力的解释了两句,越想越气,索性直接在温远屁股上踢了一脚,把他踹到了镜子面前。 她没好气的拿过眼镜,不由分说就给他戴上了。 温远盯着镜子里生闷气的她,低低又笑了一声。 惹的岑青也去看镜子里的两人,才发现她们两个人衣服居然都是紫色的。 她翻了个白眼,忽视了他炙热的眼神,只专心去看他的衣服。 给温远挑的这套衣服,是一套有着盘结元素的服饰。 里面是一件深v的白色打底,外面是件紫色的开衫,领口处有几个巨大的盘结,正好能挡住胸口。 只会在他动作间,不经意的露出胸口上的线条来。 让温远举手投足间,都是满满斯文败类的感觉,又隐隐带了点色气。 温远扶了扶眼镜,笑着问她:“满意吗?” 岑青瞪了他一眼,满意?当然满意了,你这个白切黑配这套闷骚的衣服简直绝配好吗! ------------ 第170章:怪胎学院(26) 温远笑着看了她一眼,眸光沉沉的说着:“我也很满意。” 岑青下意识觉得他这个样子的表现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只当自己是多想了。 她叫人把这几件衣服包好之后,又已经另外挑了好几套衣服带走。 欧琪拉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问道:“这些是你自己穿的?怎么还有男装?” 说到男装的时候,她忍不住又回头去看了温远一眼,眼神越发的古怪了。 岑青:… 所以我刚刚解释了半天,就解释了个寂寞呗? 她又费心费力的解释了半天,好不容易让欧琪拉松动了些,温远又凑了上来。 他笑眯眯的看着她手上提的衣服,说着:“这件衣服真好看,好像也很适合我呢~” 欧琪拉闻言又拍开了岑青的尔康手,拉着杰姆跟大树在前面走的飞快。 岑青实在是欲哭无泪,踹了温远两脚,一边解释着一边追了上去。 温远没着急跟上去,回过头在店铺里又挑了好几套衣服,嘱咐店家送到学校去了。 做完这些,他才慢悠悠的往前走,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吹起了口哨。 暗处有人走了出来,附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些前言不搭后语的暗语。 温远微微点了点头,同样以暗语回答了。 末了,他拍拍那人的肩膀,招呼他下去了。 温远抬起手腕,伸出手指勾了勾,戏谑的开口道:“咒斯校长,就算你给我布了特殊的法阵,可是你听得懂吗?” 他松了手指,抄近道去找岑青几人了。 还没看见他们的影子,温远就先听到了欧琪拉咋咋呼呼的声音。 “什么意思啊你?刚进来的时候不是有货吗?等我们选好就没货了?骗鬼呢你们!” 温远闻声走进了这家专卖咖啡豆的店铺,进门才看见欧琪拉的样子,她大概是气极了,脸上都开始炸毛了。 岑青在一边表情也有些难看,扯了扯她的衣摆,劝着她道:“算了吧…” 温远插着兜,悠闲的踱步过去,好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杰姆牵着杰姆,转过头回答他:“没什么,店家好像没有货了。” 欧琪拉猛的转过头,看见温远悠悠闲闲的样子,顿时就把矛头指向了他。 她上前就揪住了他的衣领,高声质问着他:“是不是你干的好事?一家店铺是这样就算了,怎么可能每一家都是这样的?” 杰姆低下了头,第一次没有充当和事佬,这件事确实太奇怪了。 岑青也没有上前劝阻,转头深深看了温远一眼。 “你刚刚,去哪里了?干了什么?” 她满面平静的时候,看起来倒是极为严肃的样子,莫名唬人的很。 温远极有技巧的扯开了欧琪拉紧紧攥着他衣领的手,微微退开一步,笑的依旧是极其温和斯文的样子。 他整了整衣领,居然毫不避讳的开口道:“我还以为你要等校园祭那天才反应过来呢。” 岑青紧紧握紧了拳头,脑子里闪过几十种一击毙命的体术,最终还是按耐了下来,松开了手。 她轻轻吐了口气,才又开口:“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套出消息才接近我们…不,接近我的?” 温远重新把手插进兜里,旁边站着个气势汹汹随时要冲上来挠他的欧琪拉,他的目光里却只有一脸平静的岑青。 他点了点头,极其坦荡的承认了:“对,接近你们是故意的。接近你,是有意的。” 然而,这意到底是什么意,就只有温远本人知道了。 他伸手扯下了眼镜,随意的往地上一抛,才淡淡开口:“我很喜欢你们的想法,多谢了。” 欧琪拉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看见他这般态度,直接伸出利爪就要往温远喉管挠去。 然而岑青的动作比她更快,率先冲了上去,却不是去揍温远,反而把欧琪拉给挡了下来。 “别冲动。” 岑青在温远面前站定,微微抬头跟他对视,目光璀璨又坚定。 她此刻竟然平静的很,语气轻松的仿佛是在话家常一般。 “不用谢,我也很喜欢这个想法。事已至此,那就直接校园祭分胜负吧。等我漂亮的赢了你之后,我一定会再来把你打趴下的。” 温远一愣,随即笑开了,看着岑青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宝贝一般,满眼的兴奋。 “也好,我等着你。不过,岑青你应该听听欧琪拉的话的,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这几天,你可要小心了。” “你也是,校园祭之后你就要小心点了。” 岑青紧紧抓着欧琪拉的手,看也懒得再看他,带着几人就要走。 她拉着欧琪拉走远了些,欧琪拉才甩开了她的手,把怒气都撒在了岑青的身上。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你这叫什么?引狼入室?岑青,你的脑子是不是被狗吃了你?” 岑青这才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乖乖承受着欧琪拉的咆哮。 “你说的对,别气了别气了。没关系的,他肯定比不过我们的,我向你保证!” 欧琪拉白了她一眼,上去把她两边的脸都给掐的通红才罢休。 “你跟我保证个屁,反正输了也是你输了,跟我有什么关系!等那个家伙当上会长,有了更大的权限以后,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呢!” 岑青再三保证,好说歹说才把欧琪拉给劝了回去。 她一一跟几人鞠了一躬,诚恳的道了歉,说道:“我很感谢你们愿意帮我,今天确实都是我的错,我会尽全力补救的。 咖啡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们也辛苦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杰姆带着两人往回走,转身前还是安慰了岑青一下,他说道:“没事的,我相信你,需要花钱的话都可以报我的名字。” 岑青谢过,目送着他们离开了。 钟玉在一边问她道:“那你现在怎么办,这边店铺里的材料估计都被温远买走了,你要换个想法吗?” 岑青却摇摇头:“不换了,材料的话,我还有其他办法。” “那你现在在这里干什么?” 岑青跺了跺脚,语气有些气恼:“我后悔了,我要回去打温远这家伙一顿!我就不该装什么斯文人的,气死我了啊啊啊啊啊!” 钟玉:… ------------ 第171章:怪胎学院(27) 然而等岑青跑回刚刚跟温远对峙过的店铺门口,温远早就已经走了,连地上那副被他丢下的眼镜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她只能原地踢了踢大树发泄,提着衣服往地上一坐,生闷气去了。 钟玉只觉得又心疼又好笑,又把她给拉进了空间。 “别以为你生气就可以不换衣服了哦?” 他故意这样说着,提着衣服在岑青眼前晃呀晃。 岑青噘着嘴抬头看他一眼,转过身双手抱在胸前继续生气。 “不穿!我还在生气呢!” 钟玉哦了一声,凑过去问她:“真的吗?可是,我还挺想跟你一起穿那套衣服的诶?” 他翻出袋子里那两套如出一辙的衣服,堆在了岑青眼前,继续诱惑着她:“真的不穿吗?那我先穿了,我就在这里换了哦?” 钟玉伸出手抓起其中一套,窸窸窣窣扯着自己的衣服。 岑青听到了些声响,还是忍不住回头偷看。 她刚刚半眯着眼睛回过头,就被等在旁边的钟玉直接上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会偷看!” 岑青见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看穿了,索性也不掩饰了,捂着额头在床上打着滚。 一边还叫嚷着:“我不管,你就在这里换!我现在生着气呢,你怎么就不能哄哄我!” 钟玉抱着衣服,看着她从床的这边滚到床的那边,来来回回滚了好几圈。 等她有些气喘吁吁,动作慢了下来,他才开口说道:“那好吧,我勉为其难的牺牲一下。” 听到这句话的岑青立马就两眼放光的坐了起来,嘿嘿笑的跟个痴汉似的。 钟玉有些无奈的又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说她口水都快要流了下来了。 岑青连忙抬手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口水,搓着小手期待的盯着钟玉,生怕漏过半点春光。 钟玉却笑了笑,帅气的打了个响指,周身蓝光一闪,身上的衣服就已经换好了。 岑青:??? “什么鬼啊?你耍诈!不算数!重新换!” 她又开始在床上打着滚,谁知钟玉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调出面板也把她的那身给换好了。 他弯下腰把撒泼的岑青给捞了起来,有些不满的对她说着:“别动了,等下把衣服弄皱了。” 岑青撅了撅嘴巴,才乖乖被他抱到了镜子前。 两人身上穿的都是一件黑色的卫衣,里面搭着件宽大的打底条纹衫。 卫衣的帽子上缝着一对兔耳朵,背后还有一团毛茸茸的兔尾巴。 钟玉下身还配了一条水蓝的直筒裤,岑青则是下身失踪穿搭法,一双笔直的腿直接就露在了外面。 两人站在镜子面前,岑青盯着镜子,钟玉则盯着她。 岑青有一些晃神。 自己站在出租屋里,旁边站着个跟她穿着情侣装的男人。 她有一瞬间几乎快要忘掉系统的存在了,可她还是很快就回过了神。 钟玉也转头看向镜子,在镜子里同她对视,轻笑着说道:“难怪你没选那些奇装异服,这套常服还挺好看的…” 岑青却突然转过身,踮起脚,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直接要去吻他。 她一面找着他的唇,一面说着:“不,这两件衣服不是常服。” 钟玉疑惑的咦了一声,却下意识扶住了她的腰,低下头主动把嘴唇送了上去。 呼吸交缠之间,钟玉才想起来问她:“这件衣服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岑青没有搭理他,一下子跳到他身上,继续加深了这个吻。 却偷偷用余光去看镜子里的两人。 钟玉一心一意吻着她,根本没看见镜子里的影像早就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倒影了。 镜子里,岑青站在了自己家门口,打开门去拿外卖,外面站着的就是钟玉。 可是,她不记得他,他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等岑青关了门,他也转身离开了。 岑青闭了眼,没有再看下去。 她用力夹紧了钟玉的腰,连吻都带了点急切的感觉。 钟玉一愣,总觉得岑青突然有些不对劲,他轻轻蹭着岑青的唇,睁开眼问她怎么了。 他盯着岑青轻颤的睫毛,莫名有些心慌。 岑青没有说话,按下钟玉的头又吻了上去。 钟玉有些奇怪,想起岑青好像一直在盯着镜子,趁她不注意也回头看了一眼。 他的心顿时就安定了下来,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两人吻着吻着,自然而然又爬上了床。 钟玉抱着岑青,把床上装衣服的袋子随意的踢下床,珍重的把岑青放下。 又俯下身,更加仔细的吻着岑青。 至于散落一地的女仆装跟其他的衣服,他都懒得再去看了。 他只觉得,再没有其他衣服会比两人身上的这一套要好看了。 钟玉有些开心,轻轻啄了啄岑青的唇,把她搂在怀里问她:“这件衣服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 岑青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雀跃的心跳声。 并没有把穿衣服的两人可以在亲吻之时,看到跟对方的未来的事情告诉钟玉。 她只是扯出一个笑容,攀着钟玉的肩膀往上爬了爬,仰头亲着钟玉的下巴。 “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骗你亲亲的。” 钟玉看她今天格外的喜欢跟自己腻歪,内心只充满了甜蜜感。 便不再多想,岑青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这么想着,伸手一把将岑青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身上,盯着她的眼睛,眨了眨眼睛冲她做了鬼脸逗她。 “亲亲!” 岑青被他求吻的举动弄的哭笑不得,低下身子就亲了他一口。 认真的回答着他。 “好,亲亲。” 钟玉左手握住她的腰肢,右手探进衣服底下摩挲着她腰间滑嫩的皮肤。 突然想到了什么,眼角含着笑意说道:“青青。” 岑青戳了戳他的脸,有些奇怪的说着:“是亲亲啊,刚刚亲过了。” 钟玉右手继续往上,按着岑青的背把她的身子给压了下来。 “不对,是青青,我的青青。” 岑青终于听明白了,脸一红。 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我完成任务之后,就会忘记系统是吗?” 钟玉有些不满她在情意正浓的时候突然问正事,但还是乖乖的回答了。 “对,跟完成世界任务以后不一样,完成了系统任务之后,会忘掉所有事情,而且…” 钟玉还要给她科普,岑青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别说了,我知道了。” 她认真想了一会,欲言又止。 突然脸上爆红,赶紧低下头,埋在他脖颈间,闷闷的开口。 “做吗?” 钟玉:??? 起,起来了啊喂! ------------ 第172章:怪胎学院(28) 两人都感觉到了钟玉身体上的变化,刚刚还讲着荤话的岑青一下子就怂了,只把头深深埋着,根本不敢抬头。 钟玉就更加慌乱了。 他以前没有多余的情绪,也就很少有过起反应了的情况。 现在突然这样,他的脑子只差一点就要成了一团浆糊。 钟玉的手还搭在岑青的背上,掌心底下是诱人的腰线,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到底是该抽出手来,还是顺势攀上去呢。 不对!现在这个情况对劲吗? 跟心爱的女孩子做那种事情,不是应该把她写进自家户口本上之后才可以做的吗? 钟玉的脑子终于清明了一点,微微抽了抽手,反而摸到了她的腰窝上。 岑青没忍住,觉得有些痒,动了动身体。 这下算是糟糕了,她的身体跟钟玉的更加紧密的贴合了起来。 更要命的是,岑青底下只有一条可怜的底裤而已。 她的脸涨的通红,总觉得现在自己穿了底裤跟没穿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钟玉闷哼一声,脑子又当机了。 他有些难受的握着岑青的腰,下意识的蹭了蹭。 岑青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又坚定了起来,抬起了头,脸还是红的滴血,眸光却熠熠如星。 “统统,你的本名叫什么?我好像隐隐约约记得,可就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她一边问着,一边双手交叉把身上的两件衣服一起脱掉了。 光裸的皮肤刚接触上空气之时还有点冷,岑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只想更加凑近身下的温暖。 钟玉却被她的声音给唤醒了意识,抱着岑青的腰给坐了起来。 岑青低低一声惊呼,手脚并用死死的抱住了他。 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有些难以启齿,结结巴巴的说着:“统统,你…你喜欢这种啊…” 钟玉:… 他凑上去在岑青耳垂上发泄似的咬了一口,接着扯开了她的两只手背在了身后。 岑青呀了一声,咬着唇,脸更红了。 没想到,统统居然是粗暴的类型吗? 然而钟玉接下来却单手撩起了自己的那件卫衣,脱下去的时候,直接反过来套在岑青身上。 岑青:??? 他收回手,凑在岑青脸边,发烫的鼻息喷洒在她的皮肤。 钟玉强忍着难受,说道:“我叫钟玉,你这次,一定要记住了。” 说完就把岑青一推,在她往地板上掉去的时候把她送回了世界里。 岑青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衣服绑着,倒在了宿舍的床上。 她眨了眨眼,害羞但更不解的问钟玉:“为什么不碰我…” 可他那边却没了声响,岑青躺倒在床上,手在卫衣下抱着自己,过了很久也没能等到钟玉吱声。 她茫然的闭上眼,有一滴泪从她眼尾滑落,落进发间,消失不见了。 “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你为什么要这样子…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她喃喃自语着。 刚刚从镜中看到了两人会分开的未来之后,她就一直有些难过。 又或者说,她内心的惶恐不安,在那一刻全都被撕开摆在了明面上来了。 可岑青还是想着,就算最后不能在一起就算会忘记,也要在还在一起,她也还能记住他的时候,跟他好好的。 至少,在这段时间里的每一刻,她都是真正在开心着的。 所以,岑青才会突然提出来要跟钟玉这样那样。 可是,他拒绝了。 岑青有些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了。 她闭上了眼睛,就躺在还留着钟玉体温的卫衣里睡着了。 而另外一边的钟玉,立即就切断了系统,回到了现实。 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的某个地方依然坚挺着。 钟玉:… 他低声骂了几声,赶紧爬起身,扯了衣服挡着,躲进专门解决生理问题的成人舱去了。 等完事之后,他才想起来,自己这么突然跑掉了,岑青会不会乱想? 钟玉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又钻进浴室洗了个澡。 却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沾染了点奇奇怪怪的味道,破天荒的喷了点香水才敢爬回系统舱里。 钟玉深吸一口气,躺下去,连接了系统。 他刚睁眼,就急忙开口解释:“青青,我错了,我刚刚不该跑掉的。可是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对你不负责任,我…” 岑青:… 钟玉不带喘气的把这一长串早就在心里读过很多遍的话说出口,说完才觉得,岑青此刻待的地方有些奇怪。 她涨红了脸,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能不能等我蹲完坑你再开口?” 钟玉也红了脸,尴尬不已。 眼前全是马赛克,他应该早些反应过来的。 岑青急匆匆解决了她的生理问题,站在镜子面前发着呆。 她刚开始还有些生气的,现在钟玉这么一打岔,她反而发不了脾气了。 毕竟,他说的话,也确实没错。 而且,她只要一开口,就会想起刚刚的尴尬情况,这鬼还能质问他啊! 钟玉犹犹豫豫的,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开口。 岑青拍了拍脸,先开口了:“你不用再说了,就当那件事没发生过好吧,我也不生气了。” 钟玉连忙点点头,又想起岑青看不到他诚恳的模样,赶紧又把她拉进了空间里。 对着她连连点头,伸出几根手指发誓,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提。 岑青撇了他一眼,坐在床上,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该死的,怎么搞得这么尴尬了! 她咬了咬手指,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打破现在的情况。 是开口讲个段子好呢,还是再跟他吵一架好呢… 她正犹豫着呢,钟玉直接就坐了过来,把她搂进了怀里,极其珍重的在她脸边轻轻吻了一下。 “青青,我好喜欢你啊。” 钟玉长的极高,坐在岑青旁边也比她高了一截。 此刻却弓着腰把脑袋埋在她颈窝处,胡乱蹭着,像一只大狗狗一般撒着娇。 岑青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把下巴搁在他头顶,也跟他一起胡乱蹭着。 钟玉嘿嘿笑着,昂起头在她下巴又啄了两口。 问道:“青青,你在想什么?” 岑青也笑开了,拿手抓着他的头发,低了声音温温柔柔的开口:“我好像没洗手。” 钟玉:??? ------------ 第173章:怪胎学院(29) 闹过一通以后,岑青跟钟玉两人的关系算得上是突飞猛进。 尤其是岑青,在外面逛着逛着,就要求钟玉把自己拉进空间里亲亲热热的抱成一团去了。 经常是等听到了世界系统的警告声才依依不舍的才回世界里去了。 钟玉笑她这是在挑衅世界系统的底线呢,她却不以为然,搂着钟玉的脖子送上香吻。 “我不怕,我有玉玉在呢!” 两人便笑成了一团,缠绵了好几天,临近校园祭了,岑青才收了心,专心做任务去了。 她忙着任务,就冷落了钟玉,搞得他老是抱怨,切回现实好多次。 揪着技术员的头发,叫他把自己的916的世界系统也给改了,不然就要把他也给变成个真正的地中海。 弄得技术员苦不堪言,直接投诉到钟玉他母亲那边去了。 却没想到,母亲比儿子更不靠谱,直接请了个更厉害的技术员把钟玉的系统按照他的心意大改了一遍。 甚至还把916的系统从总系统里给移除出去了,装在钟玉的家里,只单独归他一人使用。 这下子,钟玉直接从人形外挂,成了系统的主机了。 等于说,钟玉在916的世界系统里,基本上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至于那个讨厌的警告,早就被他给删掉了。 可惜这些改变岑青一概不知,她现在只专心做任务去了。 钟玉也不好直接开口跟她说,小姑娘你不用努力了,跟哥哥在一起亲亲热热就可以躺赢了。 所以,虽然世界系统已经大改了,他还是只能“独守空房”。 钟玉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哀怨,岑青的猫耳咖啡店却已经慢慢走上正轨了,她忙得很,根本没时间搭理他。 明天就是校园祭了,岑青几人为了提防温远会不会在今天做手脚,提前就把店铺给开了起来,也算是为明天预热一波。 猫耳咖啡店就选在了学园祭活动街的中间位置,地理条件并不是特别占优势,但也并不算差。 岑青早早的开了店,跟着杰姆一块磨着咖啡豆。 欧琪拉在准备着那些小饼干小点心之类的,大树则是穿着小裙子抱着扫把在店里打扫卫生。 四人忙碌了两三个小时,终于把一切东西都给准备好了。 岑青洗了把脸,跟其他人站成了一个圈,手心搭着手背,做着鼓舞士气的动作。 “加油加油加油!” 几人一起把手压下去,高喊着口号,他们的店铺,就这么开张了。 岑青穿着一套小西装站在门口,竟然是反串了一位猫耳男仆的角色。 她本来身材在女生中就算高的,体态匀称纤长,站在门口养眼的很。 更别说,店铺里还坐着三个各有千秋的店员呢? 试问,谁能拒绝一个穿着小裙子的正太,无视那位傲娇的猫耳女仆跟一位矜贵的少爷呢? 反正岑青不行。 很多人都不行。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家店铺,开张了两三个小时,光顾的客人依旧是寥寥无几。 岑青有些纳闷,便借着活动活动腿脚出去了。 她刚出门就直奔入口处温远的店铺去了。 “我就觉得,肯定跟这个狗东西有关!” 岑青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看到了温远的店铺。 因为围在他那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根本不用费心思去找,一眼就能看到了。 她皱了皱眉头,今天来逛学园祭活动街的人,按理来说应该并不多才是。 怎么,他那里围了这么多人? 总不可能是整条街的游客,都凑在了温远的店铺里吧? 她随手在旁边铺子上买了个狐狸面罩,往头上一套,就跟着人群往店铺里去了。 虽然知道温远他也会用猫耳咖啡店的点子,可他具体怎么操作的,岑青并不知道。 今天正好提前看看。 不过… “这狗东西是天天盯着我们吗?我们今天开张,他也今天开张?存心找茬呢!” 钟玉也看了一眼人头攒动的门口,正了正神色,开口道:“他应该就是故意的。” 岑青呸了一口,有些气恼,也不再管要不要遵守文明礼貌了,直接就往店铺里面挤去。 她一边扶着面罩,一边好不容易才挤进了店铺。 温远的猫耳咖啡店也是小小的,里面的店员也只有四个。 但清一色的,都是带着猫耳的妹子。 肤白貌美大长腿,酥胸素手齐刘海。 岑青看着她们胸前的波涛汹涌,下意识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大受打击。 “我靠,什么叫事业线,我今天终于懂了。” 她蹲在墙角,眼前一片灰败。 钟玉失笑,连忙安慰她:“没事的,你还小…” 他的话还没说完,岑青立马就炸毛了。 “什么小!说什么呢你!” “不是不是,我说你年纪小,还可以…咳咳,再发育发育,不着急。” 岑青扁了扁嘴,委屈抱着自己。 那边有客人紧紧盯着店员,问她们多大了。 小姑娘的笑声甜滋滋的,笑着说她们刚刚满十八岁,第一次参加社会实践活动,希望他们可以多多支持。 岑青:… “他妈的,我二十五了我!我白长她们七岁!” 她蹲在地上,哭的更大声了。 钟玉掐了自己一下,只觉得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努力搜刮着脑子里的词汇,想找出几句现在能派的上用场的话来。 可钟玉的脑子里,深奥难解的知识一大堆,却找不到半句哄女孩子的话来。 他有些急了,口不择言的说着:“平胸怎么了,我就喜欢平胸!” 岑青噗嗤一声终于被他给逗笑了,站起了身,也跟着排队去了。 钟玉有些茫然看着心情变好的岑青,有些纳闷,原来讲实话就能把岑青哄好? 岑青前面明明有很多人,可她刚一排队,前面的人就稀稀拉拉的散开了。 她莫名其妙的,直接就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这是什么鬼?” 钟玉突然警惕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着:“不是鬼,是温远。” 岑青茫然的抬头,才看见收银员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了,换成温远挂着笑脸站在她面前。 “这位客人,想喝点什么?” ------------ 第174章:怪胎学院(30) 岑青扭头去看他,才发现他依旧穿着校服,就这么站在四个店员中间,笑吟吟的看着她。 眼神坦荡甚至明亮的很,就好像,那个偷了别人的点子开店的人不是他一样。 “真是脸皮厚!” 岑青气恼的对着钟玉说着,朝着温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着:“来一杯你们店的招牌!” 温远冲她微微偏头,站在收银机后面弯了弯腰凑近岑青。 他压低了嗓子,声音就像是在同情人低语一般。 温远说道:“我们店有两个招牌,一个叫做‘我爱你’,一个叫做‘我喜欢你’,请问这位客人,你想喝哪一杯呢?” 岑青:… 这种套路,我十六岁就不玩了。 她撇了撇嘴,回了他一个笑脸,问道:“后面那杯吧。” “什么?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清,客人,请您再说一遍。” 岑青:… “你耳背吗你?凑这么近你听不听的清楚?我要后面那杯!” 她气极,直接踮起脚,伸手去揪住了他的耳朵,凑在边上发生喊着。 岑青总觉得自己被温远戏耍了,明明他做了令人不齿的事情,怎么还能当做没发生的样子,来跟她玩无聊的文字游戏? 然而她已经在他耳边吼的很大声了,温远竟然还在笑,甚至笑出了声来。 “好的这位客人,我马上为您准备…”他顿了顿,才转眼过去直直盯着岑青的眼睛,说着:“我喜欢你。” 温远说这句话的时候实在是太刻意了,弄得明知这只是个套路的岑青也不免心尖颤了一下。 她别扭的往后退了一步,连忙付了钱在一边坐下了。 钟玉在一边酸溜溜的哼了一声,委屈的说着:“我也喜欢你。” “这么巧?” 岑青笑眯了眼睛。 钟玉却又哼唧了两声,自顾自要接她的话:“你肯定又想说,你也喜欢你自己吧?” 岑青却摇了摇头,认认真真的回复着。 “不是,我要说我也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岑青托腮轻笑了一下,朝着店铺外面看去。 街道,天空,所有的东西都是情绪系统制造出来的。 她甚至觉得,钟玉也有点像是虚假的。 但她的爱意,是虚假里唯一的真实。 … 岑青没想到,她的咖啡也是温远亲自端上来的。 送过来之后,他便自顾自的坐在了岑青的旁边。 “尝尝看味道怎么样,你的这杯是我亲手做的。” 岑青撇了他一眼,拿小汤匙把咖啡上的爱心拉花搅乱,才开口讽刺他:“呦?温老板怎么不对我用尊称了?刚刚还不是您您您的?” “因为刚刚把你放在心上了,现在坐在你旁边就不需要了。” 岑青翻了个白眼,真幼稚,又玩文字游戏。 温远拿一只手撑着下巴,侧过身来望着岑青,看着她匆匆忙忙的尝了一口咖啡。 又因为烫,而飞快的端开了杯子,像个小猫一般的吐着舌头。 温远沉沉的盯着她,伸手就要去擦岑青嘴边沾上的奶泡。 “喝这么着急干什么…” 钟玉却早就一直盯着他呢,早早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咋咋呼呼的大叫着叫岑青快躲开。 岑青被他突然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后缩了缩。 钟玉在一旁得意的冲着温远的方向比了个端端正正的中指,小样,我在这里,居然还想撩我家青青! 岑青抬眼才看到温远伸在了半空中的手。 她直接站起了身,警惕的问他:“你想要干什么?” 温远一直悬着手,半点也不觉得尴尬,只说着:“想帮你擦擦嘴角而已。” “不用了。” 岑青直接抬起手背一抹嘴巴,瞄了一眼没喝完的咖啡,斜着眼睛评价道:“咖啡味道不咋地,你有时间在这里跟我磨蹭,不如多注意一下你家店铺咖啡的味道。” “你在关心我?” 温远又笑了起来,白皙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岑青那杯咖啡的杯沿,目光也转向了店外面。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岑青呸了一声,说道:“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难道听不出来我在嘲讽你?” “听不出来。” “啧…”岑青有些不耐烦了,看着他手里的杯子,总觉得哪里都不舒服,急忙抢过来一口吞下了肚。 她喝完,把杯子重重的搁在了桌子上,转身利落的走了。 背影潇洒至极,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然而刚出去,她就蹲在路边痛苦的吐着舌头,含糊不清的喊着:“他妈的,烫死我了!” 钟玉急忙把她拉进空间里,给她端了一杯冷水漱口。 岑青咕隆咕隆吐了好几口水,才好像活过来了一般。 被钟玉抱回了床上,躺着一动不动了。 钟玉看着她眼泪都快流下来了的样子,想气又想笑。 “你说你,何苦去喝那杯咖啡呢?” 岑青爬起来,拱进他怀里,委屈的说着:“你没看到他刚刚那个眼神啊,我总觉得他会把我剩下的咖啡给喝掉的,想想就恶心!” “喝就喝呗,你又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总比烫了自己的好。” “那怎么行呢,不觉得我刚刚行云流水的一通操作很帅吗?” 钟玉:… 帅你个大头鬼帅,我看你才是小傻蛋才对! 然而他说出口的话却是:“帅,太帅了!” 岑青嘿嘿笑了两声,又突然吃痛倒吸了一口气。 钟玉紧张的很,连忙掐着她的脸叫她张嘴,问道:“怎么了,让我看看,是不是烫出泡来了?” 岑青被他掐着脸,讲话更含糊了,咿咿呀呀的,听起来奶声奶气的。 “看个鬼,我嘴巴都张开了,你就只看有没有长泡?” 钟玉一愣,终于反应了过来,这是她又随口扯出来的借口呢。 他笑着低下头去蹭了蹭她的鼻尖,语气颇为无奈:“你啊你,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岑青熟门熟路的很,他的鼻尖刚抵过来,她就昂头把嘴送了上去。 “不怎么办,亲我。” 岑青躺在他怀里,抬手捧着他的脸,深深吻着他。 两唇交缠间,软了身子,也软了声音。 “除了那里,还有这里,都要‘看看’,才知道有没有长泡。” ------------ 第175章:怪胎学院(31) 钟玉终于又受到了岑青的“宠幸”,一时根本舍不得放开她。 吻的她气喘吁吁,有些羞恼的抱怨着:“够了!我还有任务呢!玉玉!钟玉!放开我!” 钟玉刚尝到甜头,哪里会肯,把往床下跑的岑青又给捞回了怀里。 轻而易举又找到了她的唇,继续加深着这个吻。 “我不要!青青你再待一会吧,就一小会,好不好。你看你,都两天没理我了!” 岑青:…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也能算两天? 她嘴上迎合着,手却去推搡着他。 内心纠结着又被钟玉给吻的晕乎乎的了。 她狠下心,拿手去撩拨钟玉,惹的他浑身发热,一下子就有了一种奇异的反应。 两人同时一僵,自然而然就分开了唇。 岑青眼神飘忽,根本不敢往下看,手也赶紧背在了后面,尬笑着开口:“没,没想到,哈哈,玉玉你这么不经撩啊。” 钟玉一张脸涨得通红,连忙扯了枕头去遮盖那明显的变化。 “你!” “你什么你,快点送我出去,不然,我今天就跟你睡在一张床上了!” 钟玉无可奈何,又实在舍不得动她,把她送了回去,又钻进厕所,泡了好久的冷水。 等他出来的时候,冻的哆哆嗦嗦的,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正在自家店铺里给客人介绍饮品的岑青听到了声音,心虚的咳嗽了几声。 “那个,玉玉,我的柜子里有冲泡的姜糖水,你喝一点吧…” 钟玉从鼻子里委屈的哼了一声,才弯着腰在岑青的柜子里翻找起来。 找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这只是一个投影而已,尽管跟真实的自己一模一样,但终究不会影响到自己。 他想了想,便不打算再找了,目光却突然看到了柜子底下的一个日记本。 钟玉眸子一缩,连忙把柜子猛的一关。 岑青在那边给店里的客人送咖啡,听到声响,奇怪的问:“怎么了,找到姜糖水了?” 钟玉不知为何,直接就应了一声找到了。 他刚说完,又立即捂住了嘴,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断才好。 这是干什么?欺骗她?然后偷偷看她的日记吗? 钟玉,你是不是疯了! 他那边突然就没了声响,岑青忙着招呼好不容易才进来的几位客人,也没多想。 钟玉蹲在柜子旁边蹲了好久,屡次伸手,又屡次放弃了。 他揪着自己的头发,实在是煎熬的很。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起身打开了电脑,向度娘搜索,找到了女朋友的日记本该怎么办。 居然还真的搜出来不少文章,钟玉一一看下去,心情由期待逐渐变成了厌烦,最后无语至极。 度娘给出来的结果,都是些长篇大论的文章。 开头看上去,那些人的经历都跟自己差不多,结果到后面,不是绝症,就是被带了绿帽子。 钟玉看得头大,盯着那些文章下面数不清的点赞,只想问他们,难道真的看不出来这都是编出来的故事吗? 他终于放弃了,决定跟岑青坦白,请求她的原谅。 “青青,我…” 却突然听到岑青那边突然乱哄哄的了。 岑青站在一位客人面前,不敢置信的问他:“客人,您真的是因为喝了我们的咖啡,才呕吐的吗?” 客人气势汹汹,就差指着岑青的鼻子开骂了。 “当然了,你看看我这惨白的脸色,还能作假,就是喝了你家的咖啡,我才吐了好几次的!” 欧琪拉在后面早就要忍不住了,冲上来就要把他给丢出去。 “你放屁!” 杰姆连忙伸手把跳出去的欧琪拉从半空中捞回来,抱着她的腰,任她扑腾。 岑青第一次对她板起了脸,叫杰姆直接把她拉出去了。 她回过头,对着客人又转变成了温和至极的态度。 “是么,看您的脸色的确很难受的,去医院了吗?不如先去检查检查,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免得耽误了治疗。” 那位客人却还要不依不饶,撒泼似的大喊大叫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骗我走是吗?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你就是个黑心商家,咖啡用料有问题!”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岑青有些焦急了,校园祭的前一天,闹出了这种事,明天根本都不用开门了! 她继续安抚着那位客人,甚至提出了要赔偿他的话,可他根本不为所动,撒泼行为甚至愈演愈烈了。 岑青才咂摸出了点不对劲的味道来。 钟玉也终于想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位客人有点眼熟,这个人,他在钟玉店里排队的队伍里看到过! 他急忙开口提醒岑青:“青青,这个人,曾经在温远店里出现过,排在队伍后面那部分的。” 岑青才一愣,仔细盯着客人看了一会,还是没认出来。 但她却突然冷静了下来,也不在劝阻,抱着胸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撒泼。 等他终于累了,才冷笑着开口:“这位客人,你演够了?” 客人顿时有些心虚,却还是梗着脖子继续耍横。 “你说什么呢你!找借口推辞是吧!” “是不是借口,你我心知肚明。” 岑青招呼大树过来,叫他再去煮两杯咖啡来,她自己则往椅子上一坐,气定神闲的看着那位客人。 围观的人见事情突然有了转折,顿时来了兴趣,都紧紧盯着这个气质出挑的咖啡店老板,想听听她还要说些什么。 而岑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店里的口碑还需要这些人帮忙给重新推起来呢! 她慢慢悠悠的,非要等大树煮好了咖啡才开口,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也让那位客人更加心虚了。 岑青捧着热气腾腾的咖啡,轻轻吹了一口,才转头看向那人,眼神突然锐利了起来。 “你说,你是在我这里喝了咖啡才出问题的?那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来我们店里买的咖啡?” 那人结结巴巴的说着:“就,就半个,对,半个小时以前!” 岑青笑了一下,这就结巴了?姐姐我还没发功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好,那你的购买小票呢?你当时买的是什么咖啡? 如果你真的尝了的话,我现在在你面前摆上几杯咖啡,麻烦你把那种给我挑出来!” 那人明明是买了咖啡,也喝过咖啡的,现在被她这么一问,却突然像变成了个哑巴似的,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了。 众人一看他这态度,自然也就心知肚明了,当着他的面就开始议论纷纷。 岑青却还没停,端起咖啡对着众人说道:“我相信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但是,我还是亲自喝给大家看看,好让大家彻底放心!” 那位客人才终于又开口了,嚷嚷着:“不行,你自己喝的不算数,要让其他人喝!” 岑青一愣,颇有些骑虎难下,她倒是没想到,他们还有留了后手。 温远,真是狡诈的很! 人群里却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说道:“那既然这样,就让我来尝尝吧。” ------------ 第176章:怪胎学院(32) 岑青闻声回头看去,才发现竟然是咒斯。 还是黑不溜秋的样子,在人群中显眼的很。 “咒斯?你怎么来了?” 众人听到她的这一声称呼,顿时议论纷纷了起来。 “咒斯?怪胎学院的那个校长?” “可不是吗,就是那个,被诅咒的神族啊!” 他们的声音并不算小,就这么直直传进了咒斯的耳朵里面。 但他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丝毫不受影响。 咒斯稍微侧了侧头,对众人说着:“怎么样,我来做这个尝咖啡的人,公平吗?” 众人看着他,齐齐往后退了退,连声说着好。 岑青看着众人的反应,也多少能猜到一点,咒斯在外人心目中该是什么样的妖魔形象了。 只不过,“被诅咒的神族”这个形容词,倒是引起了岑青的注意。 难道,咒斯的身上还藏着一些她不知道的秘密吗? 她回了神,笑吟吟的邀请咒斯上座,把几杯咖啡一起推到他面前了。 “那就请吧。” 咒斯微微点头,在咖啡里加了两块方糖,端起咖啡杯,凑在嘴边。 先是闻了闻。 “这咖啡香的很。” 才吹凉了些,浅浅尝了一口。醇香的咖啡刚入口,咒斯的眼睛就亮了一亮,又喝了两口。 接着又一连尝了第二杯,第三杯。 “岑青,你这咖啡味道,真的挺不错的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岑青嘿嘿笑着,冲他眨眨眼,说着:“那这还得多谢你呢。” “哦?” 咒斯挑了挑眉看她,颇有些好奇的样子。 岑青弯下腰,神神秘秘的凑在他耳边说道:“那台售卖机,嘘,这可是我的商业机密哦。你要是喜欢,下次我还给你做。” 咒斯顿时了然,看向岑青的眼神就更加赞赏了。 “你这脑子倒是也转的极快。” 岑青更加不好意思了,又叫大树给咒斯端了几盘小点心,撑撑肚子。 咒斯全部品尝完毕,又是赞不绝口。 众人早就被他反应吊足了胃口,也等不了一个小时后再看这咖啡有没有问题了。 有这个猴急的,早就自觉的排起队来了。 都想要尝尝让咒斯也赞不绝口的咖啡,到底是个什么味道的。 那位客人一看,自己闹事不成,反而还给岑青白打了广告,顿时就想脚底抹油开溜了。 他刚出门,欧琪拉就吹着自己的爪子靠在门口等着他了呢。 “呦,这位客人,这么着急走干什么?难道,你心虚了?” 欧琪拉现在可高兴了,这人的闹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那她就算是在店门口把人打一顿,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她倒是有点惋惜,本来,她还真的准备听岑青的,等把人哄走之后再套上麻袋揍一顿的呢。 那人看见欧琪拉的爪子就已经开始发怵了,连连弯腰告饶往后退去。 却被人群又给围了起来,怎么也逃脱不得。 欧琪拉感激的冲帮忙堵人的那几人笑了笑,上前直接就把闹事的那家伙给掀翻在地了。 接着便是一通胖揍,把他给打的哭爹喊娘的。 欧琪拉出了气,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太过火了,毕竟还是在店门口呢。 可等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反而看到周围人盯着她的眼神炙热的很。 活像是看见了什么宝贝一般。 欧琪拉摸不着头脑,有些脸红的起身,收了爪子挠着头,讪笑着道:“见笑了,请问要进去喝杯咖啡吗?” 那几人连连点头,跟着她一块进店去了。 一边走,还一边悄悄的跟同伴讨论,语气兴奋的很。 “喂喂喂,你看看没有。” “看见了,看见了。她那么细的胳膊,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啊?” 刚开始,聊天的内容还很正常。欧琪拉只当自己没听见,可到后面,他们聊的内容就往奇怪的方向跑了。 “怪力猫耳娘诶~” “好想让她也打我一下啊!” 欧琪拉:??? 这些挂着痴汉笑的人是什么鬼啊?传说中的抖m吗! “喂喂喂,不要当着我的面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啊!变态!” 欧琪拉忍不住还是冲着他们发脾气了,刚吼完就有些后悔了,才想起来他们是客人。 但几个客人反而更兴奋了。 “对对付,就是这样子!” “买咖啡可以让你再骂我一句吗!” 欧琪拉:…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她愣了一愣,才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岑青对她说了一句,让她在店里的时候,做自己就行了。 原来她是早就想到了? 欧琪拉试探性的,又低低骂了一声蠢货。 有一个男生,直接掏出了钱袋,高呼着,他想要在这里包天! 欧琪拉嗤笑了一声,现在的男孩子怎么这么口味都这么独特的? 她领着几人进去,才看到了咒斯,或者说,她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对巨大的翅膀。 咒斯校长怎么会在这里! 欧琪拉慌乱的很,连忙伸手去整理自己的头发,还顺了顺猫耳上的短毛。 才端端正正的走进去,跟他打招呼。 咒斯冲她点点头,又想起刚刚听到的动静,没有忍住。 拿手抵住嘴巴,低低笑了一声,对她说着:“你今天的打扮,很可爱。” 欧琪拉的脑子一瞬间就当机了,轰的一声,脸红成了个苹果,连咒斯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还是岑青看不下去了,过去把她给叫醒了,欧琪拉才回过神。 她扯了扯自己的裙摆,呆愣愣的问岑青:“我,我可爱吗?” 岑青偷笑着,故意损她道:“可爱?我看你是可怜没人爱!快点,干活了!” 欧琪拉听完,居然没有发火,直接乖乖去帮客人送咖啡去了。 岑青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头,欧琪拉她还真是,完完全全被咒斯吃的死死的啊。 钟玉终于有机会插嘴了,嘟囔着道:“那你呢?” 岑青看着满店的人,心情正好,哄他道:“那肯定是被我家玉玉吃的死死的啦。” 钟玉却突然沉默了一会,才试探性的开口:“那,既然这样,你家玉玉要是犯了个错,你会不会原谅他?” “犯错?什么错?” 钟玉把心一横,咬咬牙还是坦白了:“我,我不小心找到了你的日记本!” ------------ 第177章:怪胎学院(33) “日记?什么日记?” 岑青却有些不解的样子。 钟玉一愣,既然她不记得,那这本日记,就只可能会是,她在上一个世界写的了。 而且,日记里肯定会有提到上个世界里的内容,不然她也不会忘记。 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躲着自己写的。 “就刚刚,在柜子里找冲剂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不好意思啊轻轻,这本日记,好像是你在上一个世界里写的,你要看吗?” 岑青愣了一愣,她根本不记得之前世界里的事情。 或许,她记录了一段刻骨铭心,叫她痛彻心扉的爱情。 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记载而已。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有些紧张了,内心有一个声音,在说着,这本日记,不能给钟玉看到。 岑青愣了愣,茅塞顿开。 那本日记,应该不是为了记载上个世界的内容,里面写的东西,应该跟钟玉有关。 她想,她大概能知道里面写了一些什么了。 “你没有看吧?” 钟玉挠了挠头,脸上更臊了一点,乖乖开口:“想看的来着…” 岑青动作一僵。 钟玉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接着说道:“但还是觉得不好,就没看。对不起啊青青,我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没事的,你把日记放回去吧。” 钟玉应了一声,又把日记本给塞了回去,继续坐在床上,看着岑青在店里忙碌着。 莫名其妙的,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在家里等着老公下班的小媳妇。 他脸一红,赶紧起身坐在电脑面前,漫无目的的敲着键盘,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 “你脑子里是什么鬼画面啊,什么小媳妇,她才是媳妇好不好!” 钟玉还是有点脸红,托着腮胡思乱想着,过了好久才缓过来一点。 还是忍不住调出面板,看着岑青在外面忙碌的样子。 如果忽略时不时的一两个长成了奇形怪状的客人的话,现在的岑青就跟现实里的她没什么差别了。 认真工作的样子,真的很让人移不开眼睛。 如果,能真正,用自己的眼睛,看着这个样子的她,该多好啊… 钟玉想到这里,突然一愣。 他有些茫然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这也是假的。” 钟玉又转头去看岑青。 “青青,好像也是假的。” 尽管,岑青在这个世界里用的是自己的身体,但也终究只是情绪系统给她设计出来的投影而已。 钟玉顿时慌张了起来,切断了系统,从舱里坐了起来。 他站起身,走进了厕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明明是现实。” 但总有种不够真实的感觉。 这就是,情绪系统的后遗症吗? 难怪那些从情绪系统里获得了情绪感知能力的新人类,会主动要求销毁在情绪系统里长而久远的记忆。 钟玉有些苦恼的伸手摸向了镜面,手指尖能感受到冰冷。 所以,这是现实对吗? 他突然觉得一阵头昏眼花,痛苦的按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脑子里闪过的,是陪伴岑青几十年来的记忆。 钟玉想不明白,为什么它们会在现在一齐涌来,光怪陆离的记忆碎片飞速闪过。 对她的爱意也一点点填满了整个心脏。 现在的钟玉,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更爱岑青。 过了一会,他才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站了起来,紧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黑色的瞳子里。 是汹涌的爱意。 也有极致的冷静。 他突然想明白了,他很爱她。 更加明白,自己想要的是更加真实的爱意。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在虚假世界里奔波的空隙间相爱。 钟玉洗了把脸,给那个帮他改系统的技术师留了言,才又躺回了系统舱。 在他的桌上的屏幕上,显示着一封已发送的消息。 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 “尽快让916的宿主通过系统任务,回到现实。” … 岑青忙的脚不沾地,被热情的客人们留着,一直拖到了晚上十一点才关门。 欧琪拉几人先回去了,而她收拾好了店铺,反复检查了店铺的门锁之后,也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学校。 她也终于能分神去找钟玉了。 “玉玉,在吗?” “我在。” 钟玉很快就回应了,话音刚落,就把岑青给拉进了空间里。 岑青只觉得一眨眼的时间,自己就又来到了空间里。 她睁开眼,才发现钟玉正抱着自己。 岑青有意取笑他,揪着他的鼻子说着:“怎么回事,突然这么想我?” 钟玉被她捏着鼻子,声音闷闷的,竟然直接点了点头。 “对,我很想你。” 他那双上挑的狐狸眼就这么沉沉的盯着岑青,眼神再认真不过了。 让刚刚还以为他也在开玩笑的岑青愣住了,收了点笑意,松开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玉玉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钟玉摇摇头,撅了撅嘴,冲她撒着娇:“青青,亲亲。” 他这个一米九的大个子,抱着在他怀里显得体型娇小的女友撒娇,竟然毫无违和感。 岑青暗自感叹着,长得好看真是占便宜啊。 接着便笑吟吟的抬头,舔了舔他的嘴角,才坏笑着吻了上去,撬开了他的唇,抚慰着他。 一直等到各自身体上都有了些不同的反应,两瓣唇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岑青脸颊上飞上两朵红霞,迷蒙着眼看着钟玉。 有些无奈的开口:“有机会,一定得从头到尾彻底把你吃掉!” 钟玉咽了咽口水,直直盯着她,凑上去又亲了亲岑青,才低哑着嗓音开口:“好。” 岑青闻言一愣,正要再追问,钟玉就起身,进了浴室。 她想了想,才爬下床,去找钟玉说的那本日记。 里面的内容跟她猜测的基本上差不多。 多是记了一些自己的动心的时刻,还有跟钟玉的一些互动。 岑青慢慢翻看着,仿佛能看到那个自己,在她身后的那张床上,跟钟玉缠绵。 一字一句,述说着自己的爱意。 还有,她对失去记忆的害怕,还有回到现实的恐慌。 岑青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自己还真是个乌鸦嘴。 她在镜子里看到的未来,不就是两人分开了的结局吗? 尽管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不记得所有的事了,也不会伤心。 可现在的自己,只要一想到,以后的生命中再也没有钟玉这样的一个人,心就会隐隐作痛。 岑青眼眶有些湿润了,翻到了日记的最后一页。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钟玉两个字。 那个自己,在写下这些名字的时候,是带着怎样的心情,背着钟玉,偷偷写下这些的呢。 岑青摸着一个个力透纸背的名字,眼泪终于绷不住了,一下子夺眶而出。 身后突然传来钟玉的声音。 “青青,你怎么哭了?” ------------ 第178章:怪胎学院(34) 岑青闻声,慌慌张张的把日记本给合上了。 她转过身,顺势把日记本往身后塞。 钟玉看见了她的动作,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心疼的弯下腰抱住她。 他轻轻拍着岑青的后背,问道:“到底怎么了,青青?” 岑青本来还没那么难过,一听到他的安慰,顿时百感交集,抽噎的更厉害了。 她好像要把自己的心脏也一起哭出来一般,哭声直接把钟玉给吓到了,急忙松开手,捧着她的脸给她擦泪。 “青青不哭,有什么委屈跟我说好吗?” 钟玉受她影响,也心如刀绞,额头抵着她的,眼眶也红了。 “别哭了,不论发生了什么,都是我不好,你一哭,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 岑青还是在哭,一直到没力气哭了,才把头搁在钟玉脖子上抽抽搭搭的。 期间钟玉一直在安慰她,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没词了之后就开始回忆跟岑青的点点滴滴,还说了不少之前世界里的事情。 他说自己,大概是很早之前就喜欢上了岑青的,不然也不会在那个世界就经常为她吃醋了。 可惜这些话,基本上都岑青的哭声给遮住了。 三个字,她估计只听到了半个音节。 岑青终于不哭了,靠在钟玉怀里,揉着胀痛的眼睛,撅了撅嘴。 “眼睛,眼睛是不是哭肿了啊?” 钟玉侧过头,在她眼睛吻了几下。 泪痕已经干透了,却还是咸咸的,钟玉却一点都不嫌弃,极度虔诚的吻着。 “肿了也是我的宝贝青青。” 岑青噗嗤一声终于笑了笑,又想起藏在身后的日记本,犹豫着要不要给钟玉看。 他却察觉到了岑青的犹豫,率先开口道:“既然已经看过了,日记本你还要留着吗,不留就给销毁了吧。” 岑青楞楞的抬眼看他,喃喃道:“你不好奇吗?为什么我看了之后,会哭?” 钟玉低下头又在她嘴边啄了一口,说着:“是挺好奇的,到底是什么内容让青青这么难过。 所以我才更不想看,我怕自己看了也会难过,到时候,青青就会要烦恼该怎么哄哭鼻子的我了。” 钟玉说完,又问了岑青一遍,是否要要销毁。 看到岑青点了点头之后,直接调出面板,把日记本的数据给彻底删除了。 “好了,青青快去洗澡吧。今天,就在空间里睡一晚上得了,就不用深更半夜回宿舍了。” 岑青又点了点头,才抱起衣服走进了浴室。 她把水温调的很低,冰冷的水淋在头上,才让自己稍微从难过的情绪中稍微清醒了一些。 岑青又想起了在镜中看到的未来,既然是要分离的结局,那现在就不该再这么消沉下去。 钟玉站在外面,一手扶着盥洗盆,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良久,才在水声的掩盖下发出了一些压抑的哭声。 等岑青收拾好自己,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钟玉已经洗过脸了,把房间里的灯也都给关了。 屋里暗暗的,钟玉就坐在床边看着浴室的方向,面容隐在了暗处,只有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岑青下意识抓紧了睡衣的衣角,有些紧张。 她咬了咬唇,红着脸往床边走。 看到钟玉突然起身,还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岑青慌忙的解释:“不,我,不是的…” 钟玉低低笑了一声,从床上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才从床头柜里拿出了吹风筒。 他捏了捏岑青发烫的脸,调笑道:“你以为我要干嘛?” 岑青才知道自己误会了,红着脸转过身,任由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吹干。 闷闷的开口:“就是以为,你要干嘛…” 她原本以为,自己低声吐槽的声音,应该都会被风筒的声音掩盖了才是,结果钟玉居然听见了。 他又笑了几声,关了风筒,凑在她耳边,说道:“以后,你再问我这个问题吧。” “啊?什么问题?” 岑青因为害羞,脑子都是懵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钟玉重新打开了风筒,象征性的假咳几声,才说道:“就是那句‘你要干嘛’。” 岑青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纳闷着钟玉什么时候也学会跟她讲荤话了。 身后的钟玉像是她的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又说了一句:“果然,跟你待久了,也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岑青:… 呸! 她气鼓鼓的双手抱着胸,也没反应过来,钟玉这样一打岔,她彻底就忘了刚刚让她哭得极为伤心的事了。 钟玉还是人生中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手法生疏的很,有好几次都不小心让岑青吃痛了。 好不容易,才给她吹干,钟玉总觉得不好意思,又要给岑青扎辫子赔罪。 岑青哪里敢再让他动自己的头发? 自己这些宝贝的头发,陪自己熬了多少个夜还依旧坚韧不拔,今天被钟玉抓了几手,就已经掉了一堆了。 于是岑青只说着,晚上扎头发会不舒服,绝口不提自己经常吹干头发后把头发绑起来的习惯。 钟玉才松了手,搂着岑青躺下去了。 “那好吧,该睡觉了,纯睡觉。” 岑青失笑:“你不用强调后面那三个字的,我知道你现在不会碰我的。” 钟玉把头抵在她头顶蹭了蹭,闷闷的开口:“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啊?” 岑青没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睡觉吧,晚安。” “嗯,晚安。” 岑青昂头,给了他一个晚安吻,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才闭上了眼。 然而两人都闭着眼,闭了很久。 岑青数完第一千七百三十九只羊后,终于忍不住了,无奈的睁开眼,轻声问道:“你睡了吗?” “没有。” 钟玉立马就接了话,声音清明,一听就知道,跟岑青一样的没有睡着。 岑青坐了起来,在昏暗的环境里跟刚刚睁开眼的钟玉对视着。 钟玉低哑着嗓子,声音性感的要命。 “所以…” 岑青脸一红,垂了眼,又是紧张又是期待的反问:“所以?” 她微微撅起嘴巴,又闭上了眼。 黑暗中,只听到钟玉轻笑了一声,窸窸窣窣起身,亲了她一下。 “所以,我还是把床让给你一个人吧。” “诶?你!” 她急忙睁眼,眼前已经没有了钟玉的身影。 岑青:… ------------ 第179章:怪胎学院(35) 钟玉是掐着点回到空间里的,估摸着岑青应该睡饱了,他才躺回了系统舱。 把她叫醒,抱着她洗漱完才把她送回了世界。 岑青今天居然没有穿那件小西装,而是直接穿了那件有兔耳朵的卫衣。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她还特意穿了一条蕾丝边边的灯笼款式的安全裤在里面。 欧琪拉几人早就到了,没有她的分配,也已经开始忙碌了。 岑青吐了吐舌头,也赶紧跟着他们一起准备去了。 欧琪拉没有问她为什么昨晚夜不归宿,只是习惯性的看到她就怼了她一句。 “呦,岑大店长,来的这么早?” 岑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打着哈哈。 “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欧琪拉白了她一眼,转过身的时候,才露出了背后衣服上的一些灰色的印子。 “拉拉,你这背上是怎么了?” 欧琪拉顿了顿,伸手摸了摸才咬牙切齿的问道:“后背怎么了?脏了?他喵的,温远这个小人!” “温远?他又干了什么?” 杰姆才走过来,拿湿巾给欧琪拉擦了擦,一边开口:“没什么,幸好我留了个心眼,提前出发了,不然得被别人堵在路上了。” 欧琪拉又呸了一声,皱着眉头高声道:“什么堵在路上?我看那些人是来要我们的命的!” 岑青神色一凝,也动了点怒气,义愤填膺的吼着:“我靠,这家伙真的有点毛病。等今天过了,我们再找他算账!” 杰姆看着这两个怒气冲冲的人,颇有些无奈,这边哄完哄那边。 好不容易才把她们两个给劝了回去,只不过,这个时候,准备工作已经都被闷头吭哧吭哧干活的大树给干完了。 他突然明白了点什么,扭头看了一眼岑青。 为什么总觉得,岑青是故意装成这个样子逃避干活的呢? 岑青吹着口哨,把衣服上的帽子给带上了,两只长长的兔耳就这么竖在头顶,可爱的很。 她又站在了店铺门口,含笑对着所有经过的路人招呼着:“欢迎光临猫耳咖啡店!” 有些过路的人好奇的围过来,问她道:“猫耳咖啡店?可你头上顶的不是一对兔耳朵吗?” 岑青指了指自己脚下,笑嘻嘻的说着:“对啊,可是我没站在店里啊。” 路人被她的话给逗笑了,也有的人顺势就走进了店铺里。 钟玉在一边有些忍俊不禁的问她,这又是想的哪一出? 岑青嘿嘿笑着道:“也没有什么,戴上了帽子才想起来这是兔耳朵,误打误撞居然吸引了客人过来,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 钟玉接了话,说道:“我倒是觉得,你这个办法挺不错的。” “怎么说?” “勾起别人的好奇心,让他们停下脚步,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进店的吧?” 岑青哦了一声,才笑道:“也是,毕竟都停下脚步了,站在门口了,来都来了是不是。” “对啊哈哈哈,青青,不如你回到现实以后也开一家这样的店铺吧?” 岑青仔细想了想,又迎着一位客人进了店,才说了声:“好啊。” 她没说出口的后半句却是,就是不知道我会不会记得。 岑青没再多想,继续招揽着客人,眼看着自己手里的支持票多了起来。 到了下午,她的手里已经抓了一大把的支持票。 “这下,赢的应该会是我吧?” 欧琪拉突然从她身后钻了出来,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她说道:“你高兴的太早了,刚刚大树去那边看了一眼,说是温远的支持票,多到只能用箱子来装呢。” 她的声音有些无力,大概是被结果给打击到了。 岑青咬了咬唇,像是嘱咐欧琪拉又像是对自己说的一般,说道:“没事的,不到最后,千万不能放弃。” 她却还是不免紧张了起来,紧紧攥着手里的支持票,一直等到了晚上十二点。 学园祭正式结束了,她获得的支持票,却还是不够装满一个箱子的。 岑青有些终于有些气馁了,垂着头蹲在店门口。 “玉玉,我这个任务,是不是就算是失败了啊?” 钟玉安慰道:“没事,结果还要等明天才出来呢,你自己不也说过吗,不到最后绝不能放弃。” 大不了,明天在温远当上会长之前,想办法让他领便当得了。 钟玉自己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并不打算告诉岑青,她这个世界的任务,他是肯定会帮她完成的。 岑青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才把支持票都给揣进了兜里,关上了店门。 准备回学院的时候,又忍不住顺路去温远那边看了看。 他也早就关了门,在同样的地方蹲着,无聊的拿支持票折着小飞机。 岑青刚看到温远的时候,他正好折了一只纸飞机,直直向她丢了过来。 却在半空中往下滑去,最后落在了岑青的脚尖。 岑青眼睛一亮,迅速弯下腰捡了起来,揣进了兜里。 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干的样子,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身后的温远却噗嗤一笑,又向她丢了几只飞机过来。 他提高了声音,喊道:“岑青,你就这么想当学生会会长吗?为什么?” 岑青才停了脚步,转过身迅速把空中的纸飞机给抓住了。 这才开口说道:“咱俩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对会长的位置志在必得吗?甚至还不择手段,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温远却垂下头,抓着一只纸飞机上下查看着,声音听起来有些迷茫的样子。 “可是,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特别想当了…” 岑青白了他一眼,看着他满满一箱的支持票,眼馋的很。 但也仅仅是眼馋而已。 她只当温远的这番话,是故意来讽刺自己的,便不再搭理他,转身就要走。 留温远独自一个人,继续蹲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岑青走远了,又忍不住折了回来,对着温远就是破口大骂:“你不是赢了吗?在这里装什么伤感,赶紧滚回学院去!” 虽然她讲话凶巴巴的,温远抬头,眼睛里却还是写满了惊喜。 “岑青,你是在关心我吗?” “关心你个屁,赶紧回去!” 温远立即起身,开心到差点忘了那一箱纸飞机。 还是岑青强忍着眼馋提醒了他,他才想起来。 岑青快步走在前面,温远就抱着箱子不远不近跟着她。 钟玉在一边有些吃味,问她:“你还提醒他干什么,他不拿你就赢了。” 岑青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温远才开口:“话是这么说,但是,总不可能他用了手段,我也跟他一样吧。” “那你要是任务失败了该怎么办?” “那…那不是还没公布结局嘛,万一是我醒了呢?” 钟玉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可能吗?” 她吐了吐舌头:“不可能。” “那你…” “那我就在他当上会长之前,挖个坑把他埋了!” 钟玉失笑,两个人的想法,还真是默契的很。 但是他们都没想到,隔天的时候,两个人想出来的办法都没能用上。 ------------ 第180章:怪胎学院(36) 岑青早早的就揣着自己的支持票去了当时报名的地方,咒斯却比她更早就等在了那里。 接上来便是漫长的数票过程了,岑青还是紧张的很,来的最早,却排在了队伍最后面。 等轮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 她走上前,向咒斯递过了自己的支持票。 咒斯笑眯眯的接过了,手上法阵一闪就数清楚了票数。 “三百六十六,目前最高的票数。” 岑青闻言,却有些讶异,问道:“怎么会呢,温远,对,温远呢?他有多少票?” 咒斯却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眸光沉沉。 “他啊?他弃权了,票数明明最多,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弃权,你知道为什么吗?” 岑青愣了愣,得了这个消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悦。 她慌乱的敷衍了过去,才转过了身,低着头沉思。 “那个家伙,搞什么啊?” 钟玉也是不解,却说道:“谁知道呢,反正,他弃权了,你就赢定了不是吗?还去想那么多干什么,这个任务完成了之后…” 岑青却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搞的像我占了他的便宜一样!说弃权就弃权,他把别人的努力看成什么了啊!” 她忿忿不平的咬了咬唇,转过身就要去找温远。 刚回头,就看到了他,戴着眼睛站在了不远处,身边还站着大树。 岑青顿生恼意,跑上去揪着他的衣领就要质问他。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弃权!” 温远却仿佛听不懂她的话一般,有些委屈的说着:“松手啊你,拽疼我了!” 说话的语气,简直像个小孩子一般。 岑青愣了愣,才转头看向了他身边笑着的大树。 他怎么会,也开始受到大树的影响了? 她松了手,找了个借口先将大树给支走了,才蹲在温远旁边,等着他回过神来。 岑青抬头盯着温远,看着他第一次露出这样子天真的笑容,对上她的目光,甚至还会冲她做个鬼脸。 “我靠,他到底怎么了,受大树的影响这么深的吗?” 钟玉撇了撇嘴,说道:“咒斯不是说过吗,内心坚定的人才不会受大树的影响。温远现在这样子,只能说明他心乱了呗。” 岑青顿了顿,怎么会乱了,因为… 我吗? 她又往温远那边看了一眼,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戴着的那副眼镜,好像就是那天她摔了的那副。 刚刚揪住他衣领的时候,也的确看到了眼镜框上的划痕。 难道,那天,她走了之后,温远就把眼镜给捡了起来… 岑青赶紧摇了摇头,不敢再细想下去了。 温远却突然蹲了下来,凑在她旁边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姐。 “姐姐,你蹲在我旁边做什么?是在看我吗?” 岑青被他突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说什么呢!我会看你?我看你干什么!你没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温远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更盛。 “是啊,我在看你啊,你真好看,我好喜欢你。” 岑青对着这张无邪的脸实在是发不起脾气来了,只能伸手推开温远的脸,慌乱的起身跑了。 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能傻这么久啊!” 留温远继续蹲在原地,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直到彻底看不见她,才慢慢站起身,推了推眼镜。 刚想把手揣进兜里的时候,却突然顿了顿。 温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刚刚,好像亲到了她的手心。” … 岑青慌乱的在学院里乱跑,等到气喘吁吁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跑到了一个从来都没有来过的地方。 “糟糕,好像迷路了。” 钟玉白了她一眼,说道:“谁叫你跑的,听温远叫一声姐姐,你的反应就这么大吗?说不定,他早就回过了神,故意的呢。” 岑青讪讪的挠了挠头,吐了吐舌头说着:“没办法,毕竟他一直都是那种斯文败类的形象。突然…这样子,真的有点受不了。” “哼,那你现在怎么回去呢,岑姐姐?青姐姐?姐姐?” 钟玉存心这么挤兑她,一连叫了好几声。 岑青听的愣了愣,却突然诡异的脸红了。 钟玉:??? 不是吧,这破路你也能…不对,我在说什么? “喂喂喂,青青,你干嘛突然就脸红了,你又在想什么?” 她赶紧捂住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喊着:“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想!我怎么可能因为一句姐姐就乱想呢!” 钟玉又白了她一眼,才专心去看她周围的环境去了。 “不跟你瞎聊了,免得又让你说出来一些不能过审的东西了。其实你回不回去也无所谓了,这个世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了…诶?那是咒斯吗?” 岑青听到咒斯的名字,连忙往四周看去。 “咒斯!” 他闻声走过来,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是知道这里是以前的会长室才过来的吗?” “会长室?” 咒斯笑了笑,继续说道:“对啊,作为未来的学生会会长,你难道不是因为知道,才过来的吗?” 岑青挠了挠头,正要说自己只是迷了路,才发现咒斯的表情有些奇怪。 经过一段时间的长出,咒斯在她心中的形象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一个黑不溜秋的形象了。 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教师的模样了。 现在,他的脸上写着忍痛一般的情绪,不由得让岑青一顿。 “咒斯,这里,为什么是以前的会长室?现在这里停用了吗?” 咒斯侧了侧头,眼里闪过一丝痛意。 “对,因为前任会长死在了这里。” 岑青眸子一缩,忍不住拔高了声音道:“怎么会!不是说,只是出了意外吗?” 这下诧异的人换成了咒斯,他疑惑的问道:“意外?谁跟你说的?根本没有发生意外。前任会长他是得病才离开了人世的。 说起来,前任会长好像很喜欢温远来着。我来看望他的时候,也经常能碰到他。” 那关于前任会长的事,欧琪拉岂不是误会了温远? 可惜,事到如今,她误不误会他,都没太大的关系了。 毕竟,温远也确实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他的的确确偷了花名册来熟悉学院里所有的人,也耍过很多手段。 岑青只是突然觉得,温远大概是有一定要当上会长的苦衷,只不过,用错了方法,又遇见了她。 其实,他并不是特别坏的人。 岑青揉了揉眉心,还是去跟他道个谢吧。 却没想到,刚刚那一面,是她在学院里见到温远的最后一面。 ------------ 第181章:怪胎学院(37) 她找了去找温远的时候,才听说他就在跟她见过面之后,就逃出了学院。 之所以用“逃”来形容,是因为,温远本来就是其他次元里的高智商罪犯的后代,因为某些犯罪基因论的次元高层被送进了这里。 所以,温远才一定想要当上学生会会长。 因为只有会长,可以跟咒斯一样随意进出他在学院外布下的屏障。 只是,他这次弃权了。 跟咒斯请过假之后,戴着高层特意准备的枷锁离开了学院。 从此就再也没回来过。 他那个次元的高层们暴跳如雷,跑来质问咒斯,却被他用他们自己准备的枷锁不够结实给堵了回去。 而此刻已经是学生会会长的岑青,却在目送着那些高层离开之后,对着咒斯挤眉弄眼。 “不过,咒斯,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吧?我有话对他说。” 岑青有些急迫的开口,因为,她完成了任务之后,就要离开这里了。 可那句谢谢,她一定要在离开之前说出口。 咒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还真是瞒不过你。” 只听他用神族的语言低低念了几声,手心就出现了一个法阵。 岑青眼尖,立马就认了出来,这时他们当时离开学院时,咒斯给他们下的那种。 只是不知道,原来它还有其他的用处。 咒斯轻轻敲了敲法阵,嗡的一声,从阵里就传出了温远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喂喂,咒斯校长,有必要这么频繁的找我吗?不是都跟你说过了,我是绝对不会去犯罪的吗?” 岑青很少看见如此情绪外露的温远,撇了咒斯一眼,没想到,他们两个私底下关系居然这么好。 她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喂?什么鬼,怎么感觉像打电话一样?” 那边的温远低低笑了一声,认出了她的声音。 “是岑青啊?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那个,你现在还好吧?” 温远又笑了几声,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干嘛。 只过了几秒,就从那边传来了一些小动物的叫声。 “挺好的,我现在在原始次元里,周围到处都是小动物,根本没人能发现我。” 岑青干笑了几声,问道:“你把位置告诉我,不怕我告发你啊?” “不怕啊,他们来人也抓不到我。犯罪的基因不会继承,高智商会,所以不用担心我。” “谁,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谢谢你了!” 岑青担心着钟玉再听下去又要生气了,连忙又伸手敲了敲,下意识以为这样就能把“电话”给挂了。 没想到,敲了两下居然成功连接了“视频电话”。 空气中亮起一块水屏,里面就是温远那张脏兮兮却笑容开朗的脸。 岑青:… 什么法阵这么智能?这合理吗! 幸好,她刚要解释,钟玉就干巴巴的提示道:“恭喜宿主,完成…” 岑青又一次陷入了昏迷,眼前变成一片黑暗之前,好像听见了钟玉的一声怒吼。 “完成个屁,岑青,你先给我解释解释,你突然这么关心他干什么!气死了!” … 岑青睁开眼,又来到了那个白色的房间。 这一次,却在房间里看到了钟玉。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满脸不爽的盯着她。 “你有听到我刚刚说的话吧…你…” 然而他的话却没能说完,岑青直接就扑上来抱住了他,像个树袋熊一样的挂在了他的身上。 岑青笑嘻嘻的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才说着:“别管别人了,让我现在好好抱抱你,等会,下一个世界我又不记得了。” 钟玉被她这一句“别管别人”给顺了毛,乖乖的搂着岑青,也低头啄了她两下。 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 “青青,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未来吗?” 岑青愣了愣,问道:“什么意思?” 钟玉垂了眼,说着:“其实,我是来自3025年的新人类。又因为新人类没有情绪感知能力,于是就有了情绪系统。” 岑青接了话:“然后,情绪系统就选择了我?是这样的吗,那你这样说的话,我的任务都完成了?” “本来是没有的,可是,我把系统数据改掉了,我想真正的跟你在一起。青青,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自私,但我还是想问,你愿意吗?” 岑青松了手,从他身上滑下来。 声音闷闷的开口:“那我那个时候的家人,该怎么办?突然少了一个人,怎么说都会很奇怪的吧?” 钟玉上前拉过她的手,说道:“3025年已经有足以媲美真人的人造人了,而且,你要是想家,我也可以带你坐时光机回去看看。” 岑青抬眼看他,又想起了镜子里的未来。 不,不对,未来也是可以改变的! 她突然坚定了神色,同他对视着,极为认真的说道:“我愿意,我想跟你在一起!” 钟玉激动的捧起她的脸,虔诚的吻着。 “谢谢你,青青,真的,谢谢你。” 岑青仰头回吻着,之前的害怕惶恐,与现在的甜蜜幸福交织,让她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泪珠都被钟玉一颗颗卷进嘴里,他低下头,眼尾也有些发红。 “青青,以后都不会再让你哭了。” “嗯。” “青青。” “嗯?” “抓住我的手,我带你去到我的时代。” 岑青伸出手,正要跟他一起往前走,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拍了拍头,说道:“等会,我还没看到这个世界的结局呢。” 钟玉突然黑了脸,罕见的拒绝了岑青,直接拉着她就往突然出现的一扇门里面走。 看个鬼看,这个世界里的岑青,最后居然跟温远那个家伙在一起了!怎么可能让你看见! 想都别想! 岑青被他拽着,有些委屈的开口:“走那么快干什么?诶,对了,我去了未来之后,不会再失去记忆了吧?” 钟玉头也不回的说道:“当然不会了。” 他打开门,正要拉着岑青往里走,突然停了脚步,又回头问了岑青一句:“青青,你真的决定了吗?” “决定了啊。” “不会后悔?” 岑青踮起脚亲了他一口,笑着拉着他往门里走。 “不会!” ------------ 白月光番外 与正文无关 假设,岑青是在现实里遇到的顾言之。 那时候的她,没有系统,整天颓废的窝在出租房里打游戏,顾言之也是刚被父母抛弃,她还会跟顾言之在一起吗? … 隔壁传来巨大的吵闹声,岑青戴着耳机也能听到,这让她烦躁不已,刚刚就差一点能击杀boss,被旁边哐当一声吓到了,手一抖到手的击杀就溜走了。 “卧槽,他妈的十一二点还吵吵个屁啊。” 岑青摔了耳机就直奔了出去,叉着腰站在隔壁门口,开口就骂。 “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再吵我报警了啊?” 隔壁这才从里面走出来几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指着岑青的鼻子叫她滚开。 偏生岑青一输游戏脾气就大的很,她也不怕,直接掏出手机:“喂?110吗?我这是xx小区,x号楼404,对,我这有一帮混混扰民,诶!你干什么?你还想打我?警察叔叔你听到了吧,我警告你啊,这层楼全是监控,你敢动我,小心我告的你倾家荡产啊。” 领头的人怕惹事,啐了一口就带着人走了,走之前还恶狠狠的警告岑青叫她小心点。 “嘿!有本事你就别跑,放狠话跟谁不会似的。” 等他们走远了,岑青才放下手机,打开一看居然是微信界面,她压根就没给警察打电话。 她正准备回去,又鬼使神差的朝隔壁虚掩着的门看了一眼。 屋子里窗帘都拉上了,黑的很。 但是也能明显的看出来屋里的家具彩电都被刚刚那几人给掀翻在地,七零八碎的躺在了地板上。 “诶?” 这地板中间,怎么好像还躺着个人呢? 岑青又往里面看了一眼。 地上的人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救救我…” 岑青赶紧钻进屋子,正想开灯,却发现这间屋子的灯怎么也打不开,不知道是被打烂了还是没交电费。 她只能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着地面。 地上躺着的是个男孩子,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脸上青青紫紫的,显然是挨了一顿毒打。 但就是脸上这样的惨不忍睹,岑青也能看出这个男孩子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 桃花眼高鼻梁,嘴唇不算薄,但也是长着极优美的唇形。嘴角破了一点,渗着淡淡的血迹。 岑青暗自吞咽口水,她怎么不知道隔壁住着一个小帅哥呢… 不对!现在不是欣赏美色的时候,这个小帅哥还受着伤呢! 岑青赶紧摒弃脑子里的杂念,扶着小帅哥起来,把他送去了最近的医院。 他身上的伤看着挺严重的,结果医生只是给他包扎了一下,开了点药,就让岑青领着他回去了。 等到了隔壁门口,岑青才犯难了,他家里这么乱,他又带着伤,该怎么睡呢… 像是看出了她的为难,男孩主动开口:“今天谢谢你了,我收拾一下就可以住的。” “住什么住,我给找个…不,你在姐姐家先将就一下吧,明天再收拾,免得那些人晚上又来了。” 她本来想开口送他去酒店住一晚上的,可是这男孩一看身上就没钱,自己剩下的工资都存起来了,直播的工资还没到账,只能先收留他一晚上。 岑青倒不担心男孩对她怎么样,反过来她还担心自己晚上做坏事。 “真是美色误人啊…”一边暗自吐槽着自己,一边把男孩扶进了自己家。 岑青麻溜的打好了地铺,却看着男孩可怜兮兮的样子,没舍得让他真的睡地上。 “你睡床上吧,谁叫你这么好看呢。” 男孩脸一红,被岑青强摁着躺在床上。 岑青警惕的锁好门,叮嘱他不要偷偷溜回去,免得又碰上那几个混混。 晚上,岑青继续直播打着游戏。她是纯技术主播,不开麦也不露脸,所以一边带着粉丝打榜,一边跟男孩瞎聊。 “你叫什么?” “顾言之。” “哪个顾言之?” “…就是顾言之。” “行吧。” “那…你…姐姐你呢?”顾言之想了一下,还是老实的叫了声姐姐。 “岑青,山今岑,青色的青。刚那伙人是干嘛的?你家里人欠钱了?” “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吧,万一你犯了事人家才揍你的,我可不包庇你哈…他妈的怎么又死了,小姐姐,你跟着我,不要乱跑好嘛~爱你呦~” 岑青操纵着角色挥砍大刀,见自己粉丝又上去送了一波快递,忍着怒气开了会麦。 收了人家不少大额礼物,她还真不好意思骂人。 却突然发现旁边的顾言之没说话了,她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戳中了顾言之的心事。 只回过头疑惑的问他:“你怎么不说话?你真犯了事啊?” “没有…我没做坏事,我…我父母犯了事,刚刚那些人,也算他们的同伙吧,我父母卷钱跑路了,他们就来找我的麻烦,你要是担心的话…” 顾言之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姐姐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这有什么的,你父母犯了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岑青倒是不以为然。 “可是他们都觉得我也有错,周围的邻居也很讨厌我,你没听他们说过吗?” “不知道,我不怎么出门,你管他们干什么,一群脑残,小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别送了,我求求你了。” 岑青一阵抓狂,粉丝又上去送了一波。直接把boss养肥了,好好的顺风本,被她生生拖成了逆风本。 岑青肉疼的用了张复活卡,让粉丝待在原地不动,自己带着几个路人上去打boss了。 她手指飞快,人物动作流畅的像舞蹈一样,几次冲杀,漂亮的像是在表演。 顾言之忍不住凑过来看。 “你好厉害啊…” “哎呀~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而已啦~” 不过她倒是没说假话,她确实是排行榜第三名,只不过是国服而已。不过在路人眼里已经很牛逼了,尤其是,她还是个女孩子。 岑青甚至还作为主播路人王跟职业选手打过娱乐赛,当时唯一表现出众的反而是她这个一开始就不被看好的女主播。 她没有再问顾言之家里的情况,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游戏。 顾言之因为被父母丢下,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打零工养活自己了,根本不能像其他同龄的男孩子一样打游戏,所以他很羡慕的看着岑青。 岑青一听,这么火的游戏都没玩过? 直接打开了旁边养号的另一台电脑,手把手的教他打游戏。 百分百胜率的账号也随便给他玩,反正岑青已经不需要靠养号卖号来养活自己了。 “你先开个副本,诶对,哪里亮了点哪里,你先试试技能找找感觉,这游戏很容易上手的。” “这样么?” “对,哇,你这么快就学到了连招?天才啊,跟我学打游戏吧,下个赛季推出双人榜了,我一直没找到队友,给你发工资的哦。” 其实岑青当主播一个月能赚不少钱,就算不收礼物,光平台签约费都不少,最近穷的很是因为她咬牙买了辆车给她弟弟结婚用。 顾言之没说话,紧紧盯着游戏界面,表情认真的很。 一场副本下来,居然战绩还挺能看的。 “我果然没看错,哇,你真的好厉害啊,我第一次玩的时候,输的那叫一个惨,被boss按在地上摩擦。” 顾言之脸红了一红,没接话。 两人打游戏打到半夜,果然听到隔壁又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岑青跟顾言之相视一笑,没搭理隔壁的声音,一块继续打本。 之后,岑青替顾言之报了警,那帮人忌惮着也没敢在找上门惹事。 而顾言之也对这款游戏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边读书,一边晚上回来就窝在岑青旁边打游戏。 不过他没好意思收岑青的工资,还每天做饭给生活全靠外卖的岑青吃。 两人以朋友相处了几年,双人组合也在直播平台收获了一大票的粉丝。 在顾言之十九岁的时候,岑青二十六了,被父母催婚,她苦着脸跟顾言之哭诉今天的奇葩相亲对象。 却猝不及防被顾言之告白了。 岑青以年龄不合适拒绝了顾言之,两个人又纠缠了几年。 最终还是在一起了。 两个人整天直播撒狗粮,又收获了一大波的cp粉。 岑青算得上是爱情事业双丰收了。 … “哎~我怎么就被你这个小狗崽子给骗到手了呢?” “少废话,吃青菜!” “顾言之!我要吃肉!” ------------ 笑哥番外 还是因为想写,篇幅较短。 专属于笑哥的故事。 肖扬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凭着一副好皮囊,辗转在不同女人身边。 别人都骂他吃软饭,说他是不要脸皮不像个男人。 肖扬一概不予搭理,他倒不是没有礼义廉耻之心,只是他活了这么久,除了卖笑,他什么也不会。 孤苦伶仃的一个人长大,幼时就被女房东侵犯,早早的辍学,没有家人没有学历没有技能… 他也当过洗碗工服务员,在工地卖过苦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吸引那些老女人,用各种手段逼他就范。 他自知自己长的也并不是特别帅,反而有点娘炮,白面似的脸,身体柔软又瘦削,但是那些女人对他趋之若鹜。 他也曾为此痛恨过,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要遭受如此悲惨的命运。 可是反抗无效,他被生生拖进了黑暗里。 肖扬爬也爬不出来,喉咙嘶吼也发不出声音。 他恨! 他怨! 他想要撕碎自己,却还是一步步低下了头。 戴上了金项圈,他对所有人笑面相迎。 经过很多年,他被那些老板的教的很好。 他脸上的笑都是刻意的弧度也是刚刚好,他外形不够出众,没事,自有人教他怎么在脸上画出一朵花来。 肖扬开始穿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在全身纹满鲜艳的纹身,但他依旧紧俏的很。 他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跟人调笑,女人们的目光围着他打转。 他变成了一件物品,谁拥有他,就是财富权利的象征。 他确实过上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奢靡生活,豪车豪宅,他什么都买得起。 直到他招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被那个大哥从他老婆床上光着身子拖行了一路。 肖扬被人们讥笑着围观,但是他却心底隐隐开始兴奋起来。 那个愤怒的男人想要把他生吃活剥,但是碍于他以前老板的面子,只能恶狠狠的划破了他的脸。 肖扬终于快活的大笑了起来,泪水滚落,掺和进血液一起流进嘴里,他也觉得这味道过于甜美。 周围人都只当他疯了,他最初的老板看在往日情分上提出要继续养着他,也被他拒绝了。 他已经不再拥有姣好的面容,他洗掉了身上所有的纹身,却还是回不到以前,皮肤变得坑坑洼洼,留下了丑陋的印记。 一如他自己,已经脏的洗不干净了。 他又绝望的大哭。 在他准备跳进冰冷的江水里时,碰到了出任务归来的赵哥跟胖子。 胖子眼尖,看见了水里剩下的一小截脑袋,嘟囔着被赵哥听见了。 他只迟疑了半秒,就跳下水去救了肖扬。 肖扬迷瞪着眼睛,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如天神降临。 可惜赵哥只救下了他就走了。 肖扬死去的心脏却终于跳动了起来。 他四处打听赵哥的消息,用剩余的钱雇他来保护他。 一次次的自杀未遂,胖子都快看不下去了:“你他妈到底有完没完,要死去别的地方死,别污了我们的名声!” 肖扬只笑:“那你们留下我吧,我脑子好使。” 赵哥睨了他一眼,也觉得烦躁不已,想着让他加入得了,等会出任务死了就怪不到他们头上来,总比他一直雇他们来救自己要好。 扶着额,无奈至极的开口:“好。” 那时的他还没想到,肖扬居然真的咬牙跟他们一起挺过了重重难关,真正成了他们的一员。 肖扬,成了笑哥。 也没想到过,笑哥会是他们这几人里面第一个离开的。 他终于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末世的时候,罗芳草曾经红着眼睛跟他说:“他们都说笑哥喜欢我,可是,你知道他真正喜欢的是谁吗?” 赵哥哑了声音,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的。 所以才会放心的把罗芳草跟他分在一起,因为他知道,笑哥肯定会全力保护她的。 他是这么的自私,不值得那份珍贵的爱意。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只把笑哥当最好的兄弟,关系铁到,他明明知道笑哥在想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一直维持兄弟情深的样子。 很多年后,赵哥也被葬在了笑哥旁边。 那做小小的安全屋旁边,躺着好几个不会再睁眼的人。 … 有些爱情,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那个满脸刀疤的男人,已经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