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牧九歌卷 第一节 命运的拐点 华夏 F州市 旧历新年就快到了。 牧九歌趴在学生公寓里，思考着今年过年究竟要带点什么回家。 “啊......这种事情果然完全不应该交给我才对，”说着，他在床上疯狂的扭动起身子来。“不管怎么讲都很难抉择嘛！” “老三你干嘛呐？！”被摇动了整个床位，对铺的舍长黄晟发来严正抗议。 “我说老大啊，”牧九歌探出半个头看向下铺，“今年过年你要给家里人带什么年货吗？” “......你个懒货是想看我要带什么顺便也买点给家里人带回去吧？我建议你自己想。话说，咱宿舍就你一个人家不在F州，我们都要等放假回去了再陪家人出去买年货的，你找我们问干嘛？” “靠！”牧九歌惨叫一声缩回了头：“结果还是只有我要思考这种问题呢！而且还为此痛苦呢！” 蒙上被子，牧九歌打开手机试图询问还在读高中的妹妹最近老爸和老妈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就在此时，一抹金光从我的指尖流进键盘窜进牧九歌的脑袋里，没错，金手指来的就是这么任性而且突然，于是牧九歌就在这一指之下晕了过去。 待牧九歌醒来时，在迷迷糊糊中他听见一个毫无感情的金属声说道：“宿主精神状态良好，接触已经完成。” “嗯？什么，什么玩意？”牧九歌这样想道。 “你好，宿主，吾乃全知万能者哈尔亚斯之芽孢，吾名，犹格。”金属声嗡嗡地响着，却空灵而非噪杂。 “这么说，就是你把咱弄晕的？”牧九歌不善的问道。 “是的，你晕了大约五分钟，但是这五分钟换到了我存在于你的身体中，你赚爆了人类。” “什么！存在于我的身体中！？”这一刻，牧九歌的脑海里闪过了诸如强殖装甲、符文大剑、伽椰子附身、触手苗床等诡异的玩意。 “什么！我怎么感觉你想到了不少奇怪的东西？！人类！不许随意将我置于怪异的幻想中！”犹格当即大喊起来。 “哦，懂了，但是说来我哪里赚到了啊？” “你的话题未免也转变的太快了一点！”犹格毫无波动的金属音险些出现人性化的起伏“.....罢了，往后还要相处......咳咳，你听好了裸体猿类，吾乃全知全视之万物归一者——哈尔亚斯之同位格芽孢，身负无数汝等尚未掌控的科技与知识，从今日起我附着于你，给予你知识，明白了吗？” “哦，金手指嘛，早说啊欢迎欢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么说来我的人生也要走上巅峰了是吧！”牧九歌再一次在床上扭动起来。 “喂！”黄晟再一次发来了不满的抗议。 “啊，似乎找到了一个丢人的宿主呢...”犹格无奈的叹息着。 五天后，返程的高铁上。 “宿主，这就是在第一梯度科技里位于核心的高能电池的完全教程了。”犹格结束了自己的解说，让牧九歌自行消化。 牧九歌闭上眼，看着犹格在视网膜上投出的数据。按照犹格的说法，它所储存的知识与科技被划分为数个梯度，而每个梯度内的科技又分为基础科技、核心科技、分支科技，最后总结出代表了第一梯度科技的几样科技产物：单向合金钢、钾锂高能电池作为基础科技代表，高出力电磁轴承、鳞骨架装甲、立场发生器、高周波震动刀作为核心科技代表，水陆两栖工兵面包蟹作为分支科技的代表，只有实际制作出这些科技代表，才能解锁第二梯度的科技教学。 “嗯，这样一来，‘面包蟹’的制造应该可以在回家后提上议程了。真是心疼啊，因为材料和工具的问题外包了不少东西，烧钱活计，所幸面包蟹的问题能够解决之后我们就能在原料之类的事情上松一口气了。”牧九歌合上被自己做满了设计图的笔记本电脑，“这样一来也可以放松几天了。” “不要轻易放松啊宿主，我已经说过了，你的未来可是能进入进入无尽星海的人类王，如果只因为在这小小的地球上一件成就就自满可不行。”犹格提醒道。 “安啦安啦，我知道这些问题，但是，哈，你也明白，这五天里，我的人生改变了太多，这是，命运的拐点。何况王者可不是我的目标啊。我只想拿着科技过小日子而已，至少，太空还挺吸引我的。”牧九歌闭上眼，车厢里大部分人都在安睡，只有他还醒着，事实上，他已经五天没有入睡过了，这于他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只要停下来放空一会脑袋，就好像睡了一大觉醒来一样清醒舒适。犹格解释说这是由于他的附着使得牧九歌的身体也达到了一种非人的状态，随着时间的增加，牧九歌的能力也会越来越强大。 “目前我学习了第一梯度科技的多少？” “略微超过一半。” “话说为什么一定要通过学习来获取知识啊，直接传输不是很方便吗？” “吾父哈尔亚斯的目的是为了验证祂所收集来的知识的强度，但也有观察各种族前景的意义，如果这个种族被挑选出来的王连学习都做不到，这个种族又有什么资格获取知识呢？” “是吗......好吧，话说犹格，如果以活动空间作为分化，我们要到第几梯度才能安全的进入太空？”牧九歌适时的偏离了话题。 这个问题是犹格始料未及的，“以这个作为划分的标准？这可真是我没有想过的事情，这个标准只能使用到第三梯度科技，在第二梯度我们就会解锁反重力技术和航空航天推进技术，但是那都是末尾才形成的产品，比如航空航天技术，现在人类所使用的燃料推进技术属实是丢脸，在第二梯度包括深海加速液和等离子推进技术等科技的推动下，进入太空将成为路边乞丐讨个一百来块就能体验的事情。”犹格分析道。 “这样啊......那么，在二十年内推进人类大踏步进入太空也不是问题哦？” “宿主，你应当对自己有信心，倘若你能够拿出天命之人的自信来整合这个纷乱的世界，也许十年之内就能安全进入太空。但是我也要提醒你，即便有了我你也不能狂妄自大，这些事情你现在还不用去想。人生就像一场赛跑，你只要做好第一步，也就是起跑，后面的事也会顺利起来的，所以你的重点应该是我们接下来要开始的第一步。” “还真有天朝家长对子女训话的既视感啊，”牧九歌笑着睁开眼，“我知道了，这些事情我也会当个加把劲骑士的。就先从这次开始吧，这些面包蟹的零件核验修正以及组装都由我自己来吧，就当是训练自己了。” “这才像样，对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得提醒你一句，很明显的一件事情是，因为材料和工艺不合格，你外包的零件全部都要进行再加工，相当于买到了大X产的高达模型，想要组装出X代的感觉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修正什么的？”犹格不怀好意的提醒道。 “什么？！为什么你不早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牧九歌无声的惨叫起来。 “不还是你时间实在太紧，如果不是放假你就可以使用学校的设备了。” “可恶啊，这点小事是难不倒我的，混蛋！” ------------ 牧九歌卷 第二节 为了机甲！ “咳，在这里就好办了。” 牧九歌看着半山腰上的那栋古厝说道。 “嗯，贴近我们的目标基点，而且无人居住，可以，宿主，这条河可以直通入海口对吧？”犹格显然也很满意这个选址。 “没错，这样一来‘面包蟹’也可以轻松的进入海中建造第二基点，然后直达我们的目标——太平洋底！” “别太兴奋了，那起码要等到第二梯度我们才可以在天朝的海防眼皮子底下偷偷离开领海。” “啊这，没关系的，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拿下那座大厝！而且是低价！” 数日后用一万块的好价格卖出自家老旧鬼宅的原屋主非常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蠢货。 “嗯，看起来这个3D投影技术也是相当棒呢，回头就拿去做民用赚钱罢。”牧九歌在上厅里一边组装着最后一只面包蟹，一边欣赏自己做出的3D投影，“这不是挺简单一东西吗，也没有攻击性，怎么屋主跟丢了魂似的？” “可别小看了恐惧，这可是人类自保的重要能力，何况，我的数据库里能有坏东西？这可是尖端科技，阉割性能也能超越市场上现有的所有3D投影技术少说五六年！” “行行行，你厉害，要不怎么是万物归一者呢。” 说着，牧九歌已经完成了最后的组装，修整，开机启动。十五只面包蟹迅速进入了山林。 “只要半天就能完成开辟和基本流水线量产同伴吗？”牧九歌轻轻念叨着面包蟹的介绍，“那么小的造物......”的确，面包蟹的大小和一个大号旅行箱差不多，很难说服别人相信它们的强大基建能力。 “回家等着吧，下午你就能拿到数据了。”犹格说道，“对我有点——” “好嘛，有点信心是吧？” 这天下午七点，牧九歌的终端收到了信息，这表明基地的基础设施包括通道、流水线、中央处理器和监视系统已经完全建立完成。 在向下挖掘的过程中遇到了数条铁矿脉，虽然小，但对于牧九歌而言完全够用了，现在牧九歌的面包蟹团队已经达到了三十二只，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做好科技产物的准备了。牧九歌翻阅着列在第二梯度里的科技感叹卧槽，这个科技库完全可以支持一场战争，像什么智能单兵啊，机动工兵啊，甚至还有一个他只在全金属里看过的AS也即强袭机兵的相近机甲，这不由得让他直呼内行。不过他又没必要掀起战争，对他有用的还是那些什么VR啊体感服啊之类边边角角的东西，其余的，为了解开后续科技离开地球，做个原型丢在基地里就好了。 “我说啊宿主，你不会就打算大力发展偏民用的东西吧？”犹格看着牧九歌做的未来规划很是无奈。 “那倒不会，但是我是良民啊，大大的良民啊你明白吗！那些东西做完了只能藏在基地里的！”牧九歌阿拉阿拉道，“机甲当然是好文明啊！可是我又不能用125mm重炮击穿对方装甲，醒醒吧犹格和平年代在一个和平国家做这些东西是没有用处哒！咱呢，欸嘿，专心上太空啦，整个年轻高级技术人才的名头光宗耀祖不就得了。” “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只是担心偏科问题。” “那肯定不会，毕竟我们也是稳扎稳打一步步走，两脚一起迈开步，你就放心好了，我也是很向往宇宙的。” 突然，犹格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激动了一下，“啊这个一定能激起宿主的兴趣”，这样想着，犹格把新闻界面弹到了牧九歌的终端上。 “诶？机器人大战？” 所谓机器人大战是一个几十年来一只保有热度却一直无法进入主流的国际性比赛，这一切要从几十年前的一场美日机器人大战说起，从那之后，几乎隔几年就有国家的萝卜控造出来一台机甲四处宣战，长久以来形成了一个组织来负责安排比赛，也就是国际机甲格斗基金会（International Mecha Fighting Foundation），简称IM2F，每年的七月份会在苏罗斯、美瑞基安、霓虹以及华夏四国私人赞助者提供的场地中选择一个场地进行比赛，包括油漆弹射击轮、格斗轮以及户外昼夜轮，以及以洲际作为分队标准的小组赛。然而不知道是华夏对于这一领域不关注还是技术力只能生草不能对殴，几乎每一年的个人赛华夏都惨败而归，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勉强进入八强。 “什么，我天朝这么没脸面？没人魔改个59用五对负重轮打爆那帮渣渣？”果不其然，牧九歌看完资料后大声了起来。 “现在是吐槽这种老梗的时候吗，快去造出属于我们的机甲锤爆他们啊宿主！”犹格适时的拱起了火。 “哟西！为了我大天朝的脸面！机甲是好文明！”牧九歌当时就燃了起来。“诶等等？我的目标是科技大头来着？” 且不管这过程里牧九歌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总之在这个寒假里第一基点的发展是没有落下的，很快就已经在地面下开凿出一个巨大的工厂，第二梯度的科技也顺利完成了牧九歌所需民用科技的百分之二十，而机甲计划因为牧九歌的全力投入也大步向前，在大年夜里，一家人围在桌前吃年夜饭时，牧九歌的终端收到了基点发来的信息： “机甲计划原型机完成，试验场地已为我等伟大的人类王清理完毕，恭候您的到来。” 此时，爷爷端起酒杯，说着新年的祝酒词，牧九歌笑着举起酒杯，和家人一起说出那句所有中国人都熟悉无比的祝福。 “嚯，这么完整的掩盖？”牧九歌看着山体上的岩石缓缓打开，一个仅可容纳一人通过的缝隙显露出来。 “当然了，要谨慎嘛，走吧。” 经过这段缝隙后，金属通道就出现在牧九歌面前，按着图纸走，途中还会遇见很多面包蟹来来往往，而这些面包蟹见到牧九歌的动作几乎是整齐划一：身体前部的钳螯放平让身体伏在地上。 “太夸张了吧，写程序的时候我可没加入这个东西啊？”牧九歌嘟囔道。 “主要是基点核心处理的存在使得这些面包蟹拥有了智能，而你也明白的，我说过，你是人类王，这一指令凌驾于机器人三定律以及此后自行完善的其他规律之上，故而这个为了防止人工智能对你不利的指令合理地存在于我们所制造出的一切智能单位里。”犹格解释道，“由此，虽然你是人类王而非他们的王，但他们会自动把自己处理成假性人类来迎合这条指令，从而臣服于你。” “要我说这玩意是真的没用，太羞耻了，我又不要当王。” 基地实在是太大了，道路不断延伸，牧九歌也没有停下来，尽管走得腿酸，但是加把劲也就走到了试验场地的门前。阀栓一个个打开，金属绞齿解除咬合，这个高达九米的机甲，终于是出现在了牧九歌的面前。 ------------ 牧九歌卷 第三节 整个科技公司？ 牧九歌此刻正坐在马桶上——进行人生中第一次机甲操纵。 自己前去查验的时候机甲的驾驶系统尚且在调试，驾驶座位上的信息屏都还没有安装好，只好等待驾驶系统准备完毕。 由于终端不支持驾驶舱效果，牧九歌不得不临时派遣一只面包蟹送来VR组件，VR组件并不属于犹格所规划的科技梯度代表当中，但这个粗制滥造的三流货依然是远超市面上的一切外接式头显设备，甚至完全能叫板HTC的一众产品，这个东西放到市场上宣传绝对会先被一众懂行老哥爆喷搞噱头虚假营销，拿到实货以后再哭着大喊国货崛起的。 只可惜这个临时赶工的头显没有自带耳机，牧九歌只能无奈的把自己的铁三角接上，然后连接自己的终端，接入基地，手套上的电机和电容通电，牧九歌深吸一口气睁开眼，驾驶舱内还很简陋，一些线路甚至还没被检修组内藏，不过简单的操纵杆、踏板、座椅两侧和中间的信息屏以及周天驾驶舱屏幕已经组装完毕。 轻压踏板，这架试验机的关节相当优秀，尽管只有简单的液压系统作为动力，腿部和手臂的移动还是相当灵活的，延迟大约在0.02秒左右，踏出第一步之后牧九歌又试了试挥拳踢腿之类的简单动作，便结束了试驾。 “呼，这东西还不错嘛。”牧九歌摘下头显评论道。 “那当然，怎么说也是我负责的机体设计和技术提供。”犹格很不满意“不错”的评价。 “那么，后续的改进和外观就有我来咯？” 试验机毕竟是试验机，包括矢量推进器和武器挂载系统等对于格斗非常重要的东西还没有装上，装甲也是做得一言难尽。 “那方面随你的便，骨架部分尽量不要做太大改动就好，那是机体稳定和动作流畅的基本。” “安啦安啦......话说，这个VR头显挺不错的嘛......”牧九歌端详着这个轻便的头显，“感觉可以拿去直接做成品了，这个东西的造价大概多少？” “哈？真是没有志向啊，造出了AS却只想着这个完全不在科技梯度代表里的小东西吗？” “资金资金，犹格你还是无法理解人类世界呢，有些事情就是需要钱的，地上天堂时代还没有来临呢。” “切，我看你只是想要有合理合法能公开的钱四处挥霍吧。” “什么？居然把我的格局看得那么低吗！？” “活了不到四十年的人谈什么格局嘛。” “自己是年上系很了不起吗！混蛋不要这样吐槽我啊！” “那你就暂且安安静静的做一个晚上的规划吧，日常看番打游戏到两点多的人可未免太逊了点。” “呜呜那可是我这个宅男少有的兴趣爱好和消遣......” “可恶别的宅男的消遣为什么就有造火箭这样的事情你却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啊！我可是上网看过了啊！” “什么！我可是拯救人理的御主、武装人形与舰娘们所爱戴的指挥官、干员们信赖的博士、休伯利安的舰长！你居然这样污蔑我！” “什么？游戏里你重拳出击，现实里你却唯唯诺诺吗！” “......别骂了别骂了，再骂孩子要傻了......” 尽管受到了犹格的年上系数落攻击而变得心情低落，牧九歌还是乖乖地做起了自己的创业规划。像自己这种大一新生想要申请创业贷款是完全无可能的，但是作为一个学生根本没有更多的资金来源，果然这种东西很容易就会卡在第一步。就和某些连初稿都打不出来，改稿的时候基本上可以送进火葬场里了的作家一模一样。 “嗯呜呜，是我傻了怎么第一步就想到贷款上去了，以我所拥有的技术，完全可以先制作一些简单的东西放到网上去售卖，吸引大户资金啊......那么，有什么不危险又能拥有一定科技感来进入市场引起兴趣的东西呢？” “居然卡在第一步了吗，宿主你可真是太逊了呢。” “哦，这么说，你很懂哦~？”牧九歌的语气微妙了起来。 “懂、懂什么啊？”不知为什么，犹格居然有些慌乱。 “你想懂，让我进你数据库里康点好康的。” “喂！” “让我康康！” 在成功恶心到犹格并进入对方数据库搜索良久之后，牧九歌总算是集合几个科技，组成了一款非常适合引起市场注意的产品，这个产品柔软而不失坚硬，或许会非常适合女孩子和一些心理上有需求的男孩子，电力驱动力度不会伤害到人体，拥有温度，可以轻易的击入现代人空虚的内心。 你们在想什么？一定和我想的一样吧？没错，牧九歌的产品就是智能机械宠物。 ？ 怎么感觉你们有点失望。 对于牧九歌而言这个造物并不困难，甚至只需要稍微腾出基地的一个制造单位就能轻松大产特产，但是唯独在这里，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一旦自己的地下基地被发现了那就等着被丢进单人间里度过一生吧。牧九歌略一思考，决定先做几个原型，然后做成宣传视频放到网上吸引资金流，接着租用厂房购买流水线设备就能开始恰烂钱了。 对于这个智能机械宠物，牧九歌一开始的打算是用铝合金作为内结构，然后上硅胶海绵一类，再用触感好的纺织布料作为外皮，但是看了看自己触感五花八门的数个抱枕之后牧九歌还是决定了只设计几个外形，外观的布料和配色提供几个方案让消费者自选，自己只需要做几个可爱点的原型就能开始制作宣传视频了。 主意打定，牧九歌订购了所需的材料，把自己的钱包掏了个底朝天，然后让基地生产一套工具设备送过来，寒假还有很长，牧九歌完全自信能够在这个举国上下闲在的时候完成第一波宣传恰饭。 “哦？还真做出来了？”犹格有些惊讶。 “嘿，恰饭嘛，当然要快啦。”牧九歌后靠在椅背上，“很快我们就能有稳定的合法资金来源和一个‘年少有为大学生’的人物面板来推出更多科技造物，然后偷偷解锁科技带领人类进入宇航时代辣！” “哎，真拿你没办法，不过你自己开心就好，至少要在七八月之前做出足够大的样子，好让自己有理由出现在机器人格斗的现场吧？” “那是当然，让他们感受钢铁洪流的撞击！” ------------ 牧九歌卷 第四节 九歌科技公司 星期六这天，牧九歌起了个大早。 清晨五点，舍友们都还在梦乡中游荡，牧九歌小心翼翼地洗漱出门，打车向自己在校外临时租借的屋子行去。在那里，藉由一次次快递，他已经搭建起了一个服务器并搭建了自己的网站，在一小时后，九歌科技公司及其名下首批产品，暂定名为绒球的智能机械宠物以及VR头显、体感服就会在这个网站公布宣传视频及参数介绍，并提供众筹通道。 事实上众筹只是牧九歌的幌子，以目前的基地产量根本没有从外界购买原材料的需要，但是为了掩人耳目依旧不得不这样做，等发售资金到位后，基地的流水线也可以停工准备其他的科技，用自己以资金购置的厂房生产产品。另外，通过拆分犹格用在AS上的技术，牧九歌还得到了几个优秀的工程机械臂和磁轴承设计，这些他已经申请了专利，并列在公司的产品列表中，作为让人稍微信服的科技底蕴。 六点一到，牧九歌就把宣传视频上传到了几个国内知名视频网站并贴好网址，静待观众老爷们的反应。 没有出乎牧九歌的意料，视频在头显和体感服那一段的弹幕大多在质疑这家名不见经传的科技公司在搞噱头，但是当时间指向八点，视频的播放量已经纷纷突破百万大关，网站的浏览量也已经进入高峰，带着戾气而来准备看两眼回去视频下开喷的键盘手们惊讶地发现这公司已经把实物做出来，甚至在寻找试用用户，提供的众筹通道下也明明白白的写着是为了产品的批量生产而非“试验研究”。这就非常奇怪，因为在这批被国产商家坑怕了的用户印象里，自进入二十一世纪中叶以来国内曾冒头过无数宣称拥有过人技术，希望诸位打开钱包支持一下我们然后卷钱走路的老众筹人，然而这家九歌科技公司不走寻常路，直接跟你说产品我们已经做出来了，希望你们帮个忙试用一波，给你们白嫖，有钱的就捐点，我们在量产上缺钱了，而且大有一副没筹到也没关系的语气。 这就很迷惑。 陈锋是一个普通上班族，今年32岁，已过而立之年家庭美满，工作之余喜欢打打游戏，故而在他的书房里整齐排列着一堆游戏外设，进入二十一世纪中叶一个VR头显是大部分家庭都拥有的设备，然而唯一不变的就是国产货依旧拉胯，在这个莫得加班脱发的双休日他快乐的打开一瓶肥宅水刷视频。 “啊咧？这年头新科技公司都搞VR头显的吗，等等，又是国产啊......” 失望归失望，但总要有点希望，陈锋还是打开了视频。但是很显然作为一个老油子他绝不会相信宣传视频里的任何一帧画面，他点开视频简介，想看看这家公司有没有贴自家网址。很好，有网址，至少可能是用了心的噱头专家，进入网站，界面看起来并非粗制滥造，而且做好了UI并设有公司产品列表，在里面，陈锋见到了几个拥有专利的工业用产品如机械臂和轴承，在专利网上也确实找的到。 这下陈锋虽然踏实了点，但是却拥有了很多问号，一家工业公司突然进入家用电器市场，转型得来么？ 点开头显的介绍页，陈锋的问号更多了。 这家公司，在免费发放实物进行量产前的最后测试了。 喂！所以你丫的众筹是为了什么啊！ 头显和体感服是一起发放的，总共送出一千套进行测试，自己似乎来晚了，不过试试看能不能碰运气白嫖一份。陈锋这样想着，点下了参与测试，但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正在他思考是不是现在进入网站的人太多以至于卡顿了想再试一次的时候，网页弹出了一个......摇号机...... 居然是摇号而不是常见的先到到先得么，陈锋这样想着，摇号机上的数字清楚地显示着剩余243份未送出，“哟西，洗手什么的就不必了，让我试试我的欧气在不在线吧！” 这样的一幕也正发生在许多对这一新科技公司感兴趣或者纯粹白嫖党的屏幕前。 “好！很有精神！这一波众筹果然没有搞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宿主，稍微提个醒，这些钱只够我们在工业区租借一个很小的厂房哦。”犹格适时的泼来冷水。 “嘛不重要啦，这一波重点就是搞足噱头，接下来再饥饿营销一波，然后接着改朝换代更好的技术拉同等价格广开销量，阿拉阿拉，我已经听到老式收银机发出的叮叮声辣。” “机器人，啊，不，AS的改进也要提上日程了哦，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IM2F那边的报名可是要求在六月就完成的。” 牧九歌瘫在自己的电脑椅上，拿起终端摆弄了几下，熟练地打开界面，一个看起来帅到没朋友的机甲设计图在犹格面前展开。 这架机甲似乎偏向于近身格斗，关节部位的装甲要么是联动要么就干脆没有装甲。四肢的比例还是相当接近人类的，牧九歌并没能做出很多属于自己的设计，足部的设定和巴巴托斯高达几乎一模一样，也就是爪趾多了一根，至于为何如此，主要还是为了保持重心能够大概位于腰胯部位，故而腿部在加大了出力的同时增重了不少，对此牧九歌感到非常恼火，因为自己只有一阶技术而不能达标，不过至少大出力的腿部能支撑机体轻松做出跳跃和奔跑这些尚且属于机器人格斗硬伤的难题，而且夏亚飞踢在理论上也能勉强做出来，腰部为了能做到较大幅度的活动舍弃了厚装甲，转而采用了蛇鳞一样的联动装甲，在设计上的武器包括一把霰弹铳和一把唐刀，以及小臂内藏的两把震动刀。牧九歌更是丧心病狂的强行加入了几个小型气泵来代替不能实装的矢量推进器，就技术上来讲，已经超越了大部分参赛机器人，但是驾驶员嘛...... 非常不幸的是，牧九歌的驾驶技术似乎有些拉胯，不，倒不是技术力差劲的问题，犹格在早期试验中发现此人并非完全没有技术，而是满脑子只想着生草，否则某个夏亚飞踢绝对不会被计算出理论上成立的结果。在驾驶舱里发出奇怪的战吼然后为了耍帅做出丢人操作是常见到不行的情况，更不要提启动时狂呼的“欧嘞哇刚大木哒！”了...... 但是尽管如此，在牧九歌不断地改进下，这架暂定名“弦月”的AS还是完成了最后的工序，也就是按照犹格的指导更改了气泵喷口的位置，并大幅度改进了机体的灵活程度，然后生产了所有的零部件以及替换零件，待厂房租借来之后就运送到场地里进行组装和实机操纵，接着就是涂装，然后，在七月，华丽地上场。 ------------ 牧九歌卷 第五节 出乎意料的支持和...盟友？ 投放的测试品都得到了相当积极的反应，第一阶段的饥饿营销也完美结束，牧九歌迅速放出了头显和体感服的第二代产品，同时开放了更多的机械宠物外形，在六月中旬的时候也总算在厂房中把弦月组装完毕，组装期间牧九歌还故意将弦月的一些零件和外甲泄漏到网上，因而掀起了一阵讨论今年的IM2F国队是否要出新战力的讨论，在向国内各个参加IM2F的厂家探听风声无果一段时间后，才有显微镜网友将牧九歌藏的蛛丝马迹翻出。 说是蛛丝马迹，其实牧九歌并没有很用心去藏，条形码就藏在一段钢管上，只不过刚好和周围环境的倒影形成了伪装，条形码扫出来之后就是九歌科技公司的标志，一轮血红弯月侧躺在代码组成的云雾中。 牧九歌借助犹格在这个帖子发出一小时之后放出了自己将参加本届机器人格斗大赛的消息，并把弦月的外形照片放了出去。一时间天朝网络被点燃，尽管九歌只是一家新兴的科技公司，但从这段时间来看，虽然在工业市场上见不到九歌公司的身影，但从九歌公司的一些专利来看，未来九歌公司有可能会进入工程机械市场杀个天翻地覆，如今这架机甲的存在就证明了九歌公司拥有足够的工业技术，不过，最受众人在意的还是一件简单明了的事情。 那就是，持续败北的天朝机甲队伍，在今年能不能有惊人的表现。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持乐观态度，毕竟这架机甲是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露面，仅有的情报是几张照片，关键的参数信息缺失，介绍也仅有寥寥数语，尽管这段时间里也逐渐了解到九歌公司的老板思路清奇无法预测，但是从这些蛛丝马迹里看，似乎有点怯场？ 牧九歌怯场吗？当然了。 谁让他的操作技术过于生草呢...... 不过牧九歌倒是已经成为F大的校园传说了，这倒正常，毕竟一个入学的时候默默无闻的家伙突然间在下学期拥有了自己的公司还造起了高达，任一个人的三观刷新能力再强也会稍微卡顿一下的吧，牧九歌的几个舍友在确认牧九歌就是九歌科技的老板之后静默了半分钟来思考此后如何薅羊毛，接着就窜上牧九歌床位强人锁男地要求牧九歌请一顿夜宵。嘛，至少对于牧九歌来说，倒也不是什么讨厌的反应。 “很晚了，该休息啦。阿拉，说起来，作为近战向的机体，宿主你要带上不少替换件呢。” 犹格结束了单向合金钢的全部课程时突然对牧九歌说道，没等牧九歌回应，犹格就把弦月的构造图放到了牧九歌眼前。 “嗯......的确，额，那个外甲什么的，因为生草操作倒地，额，嗯......”牧九歌支支吾吾起来。 “有通讯，是否接听？” 犹格突然出声。 “啊嘞？陌生来源？犹格，反向搜查。” 牧九歌看了一眼号码，冷静的下达指令。 “啊这，位置是都江科工，等等，这是都江科工的老板，江怀。” “啊，接通吧。” 都江科工，天朝准独角兽企业，近年兴起的科技公司之一，藉由无人机、AI、电动车等方面的人才优势一举在国内外打响名声，去年机器人格斗大赛参加者之一，但是鉴于装甲方面的劣势败北。他们的装甲说得好听是装甲，说得难听是塑料壳子。也许是对比赛的残酷性做出了错误判断，又或者是动力不能支持金属装甲，去年都江科工的“焊心”被长于近身格斗的美瑞基安机体“温迪戈”缠住之后塑料壳子飞了一地的场面可以说是震惊了所有观看比赛的无辜群众。 “喂？” “您好，请问是九歌科技公司的牧九歌先生么？” 江怀的声音很稳重，不过他只比牧九歌大六岁，算是新一代企业家中相当年轻的一个。 “我是，请问您是？” 牧九歌说了一句废话。 “我是江怀，啊，都江科工的江怀。” “江怀先生，久闻大名了。”牧九歌没有多说话，他想等江怀自己说出目的。 “听闻今年的机器人格斗大赛，牧先生有参与的意向？” 很直白。 “是的，今年江先生应该还会参加吧？很期待都江科工今年的成绩。” “惭愧惭愧，我们去年可是惨败，想来今年在单独格斗中还是会遇上和去年一样的命运。”江怀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苦涩，牧九歌大概能猜出他在电话那头苦笑的情形，“不过我们还有洲际团体赛的名次，所以我这次叨扰牧先生是希望牧先生能和国内的参赛成员们见一下面，提前认识一下。我们可是很希望牧先生能成为今年的一匹黑马啊。” “当然可以，约在什么时候？” “今年的比赛在苏罗斯的沃若各达赛场举行，我们可以提前预定那里的旅馆，大概在比赛前四天左右就要抵达当地进行调试，最好能在这四天里见一下面，您觉得呢？” “没有问题的，你们会把旅馆房间订在一起吗？” “啊，是的。” “那么也帮我订一间吧，我会搭七月三号早上的飞机，也许下午或者当晚就能到，定同一个地方先认识一下可以么？” “完全可以，很高兴您愿意加入我们，牧先生。” “到了国外大家都是天朝人，抱个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希望到时候我不会在第一局就惨遭淘汰就好了。” “哈哈那怎么会，期待和您的合作与对决。” 挂了电话，牧九歌捏起了鼻梁。看起来天朝的参赛者基本都把重点放在团体赛上了，如果他的猜想正确的话，这就会体现在天朝机体的能力互补上，这样想着，牧九歌打开终端。 “宿主，根据您的习惯来讲，再这样捏鼻梁你就会——” “阿嚏！” 揉了揉鼻子，牧九歌把目前天朝的五部机体数据调了出来。 “果然......”牧九歌立刻蛋疼了起来。 “怎么了？”犹格不解的问道。 “你看这几部机体的数据，是不是偏科有点严重？” 这几部机体在设计上以牧九歌和犹格的眼光来看只能总结为两个字：偏激。 比如都江科技的焊心，在装甲上毫无可取之处，整个就是一脆皮，但是胜在移动速度快，机械臂灵活；珠江重工和川渝重汽的沙鸥和食铁兽都属于出力较大的机体，但是沙鸥的装甲和装备相当厚实，而食铁兽则长于爆发式的重拳出击，本身装甲并没有很多；闽南科工的清雷和未央科技的梅雨则属于远程武器机体，清雷拉大狙，梅雨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这配置完全是为了在小组赛中配合而准备的，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五架机体已经完成了MOBA游戏中的平衡配置，T啊、AD啊、ADC什么的，所以他们刚好对牧九歌没有什么搭配上的要求。 “绝了，这是把机械格斗当成MOBA来打么？”犹格开始了，“简直是屎一样的思路啊喂，难怪在solo中频繁败北，话说小组赛也没有多高的成绩啊，这是自暴自弃打法么？但凡加把劲自己研究一个各方面都较为优秀的机体也不至于啊，不至于不至于真的不至于，这种指南针面板有什么可看的。”好，犹格输出完了。 “嘛，会采取这种思路也不是很奇怪，开始出现偏科大概是从前年开始的，也就是刚开始没多久，我们还能用弦月矫正他们的想法。” 牧九歌笑着带上头盔，接通了厂房里的弦月。 “欧嘞哇刚大木大！” ------------ 牧九歌卷 第六节 初战，不利 “紧张么，宿主？” “啊，感觉肚子里在翻江倒海呢......” 四天前，牧九歌从F市启程，抵在达沃若各达下榻的旅馆，第二天就和焊心等机体的机师一块去唐人街吃饭，焊心的机师就是江怀本人，沙鸥和食铁兽的机师分别是陈焕和刘颜，是所在公司的软件工程师，清雷的机师和梅雨的机师都是退伍军人，值得一提的是两人还都是某网站上知名的插画画师，从来就没说过自己的真名字，一直用的都是自己的ID，清雷的机师叫KAber，梅雨的机师叫伞菇。在牧九歌加入之前，队里只有江怀和KAber俩爷们，想背着女孩子们搓一局扑克都不够人。 六人简单的交流了一下，没有出乎牧九歌意料的，他们已经有了完整的小组赛战术，相对应的，在个人赛中似乎都只想着随便拿一个名次，除了KAber和伞菇似乎在比拼谁能在彩弹射击轮拿下更高的伤害...... 至少他们还对于牧九歌能在个人赛事中拿下今年天朝队伍的最高成绩很有期待，毕竟去年焊心为了要搭配战术而因装甲方面的弱势止步八强还是让他们感到相当遗憾的。 “嘛，你这机体看起来比我们的均衡多了，六边形战士一样的。”KAber看着牧九歌在笔记本上打开的弦月测试视频，眼睛里闪闪发光，“合我口味诶。” 那是自然，弦月是格斗赛中较少出现的双足人形机体，大多数参赛机体都因为腿部动作在编程上的难度而选择了三足或四足来保证稳定性，还有的机体干脆用履带轮子来代替，并且直斥腿只是装饰。好吧并没有后面这一句，这句是我瞎说的。对于任何一个人形萝卜控而言腿都是机甲上至关重要的存在，但是由于腿部动作在编程上存在困难，除了一些驾驶舱足够大可以使用主从追随系统的机体以外很少有人能做出腿部的灵活运动。 “我们第一轮格斗赛的对手，有些不妙。”犹格的声音少有的严肃了起来，“是去年淘汰了焊心的温迪戈，对方的厂家似乎今年和通用电气有过技术上的合作，也许会比去年更加难缠。” “随便，怎样都好，我的目标就是在第一轮对其他对手产生压力，犹格，你之前说过的，被你暂时压制住的我的能力，暂时给我释放开呗？” “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作弊行径啊喂！” “不是说只有三维感知能力而已嘛，这种东西对面的退役飞行员啥的也会有的吧！”牧九歌当即反驳了回去。 对此，犹格完全表示你这家伙已经无耻到了一定的境界并完全拒绝了牧九歌的要求。 “不用太担心啦，如果你被对面锤趴下了我就让你像爆种一样一转攻势啦。” ... 七月七日下午六点三十 操纵弦月稳稳当当地走上了升降台，牧九歌深吸了一口气，暂时瘫坐在了座位上。 “肾虚，有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 犹格阴恻恻地说道。 “喂！这叫脱力，懂吗？脱力！等会我就能直接居合斩啦！”牧九歌大恼。 “你丫的唐刀分明在背上，居合个锤子啊？” “匡！” 突然的一震惊吓得本就腹痛的牧九歌险些怒放生命，这一阵晃动的原因很简单，升降台启动了，弦月即将进入赛场，与对方的温迪戈刀剑相向。 牧九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驾驶舱的弧形显示屏，一道刺眼的白光从上端射入，赛场足有四个足球场大小，有水泥砌成的高台斜坡墙壁，以及一些油桶轮胎堆成的临时障碍物和铁架子，在赛场的对面，顶着一对鹿角的温迪戈也在缓缓升起，论体型上而言，温迪戈要比弦月壮实很多，这说明温迪戈在出力上占据上风，牧九歌立刻判断一旦被贴身甚至被施展柔道锁技——假如对方施展的出来的话，弦月不死也得脱层皮。 “好的各位欢迎来到本届国际机器人格斗赛的现场！我们看到本局有些凶险的战况呢，是新手弦月对阵去年抱憾止于四强的温迪戈，究竟是新人弦月能打出技惊四座的对战还是老大哥温迪戈会用他凶残的斧头劈开拦路的敌人呢？！让我们拭目以待！”格斗赛配有多国语言的解说以支持多国直播平台的直播，而此时中文解说......很明显，不对弦月抱有什么希望。 “欸？老大啊？我怎么觉得这解说胳膊肘往外拐呢？都不朝着老三向一向啊？” 此时，牧九歌的舍友们正在收看实时转播，老二陈夏明不满地向舍长黄晟吐槽道。 “废话，对面那温迪戈是去年一路杀进八强的猛人，老三今年头一回参加，能向着老三那才怪了。”黄晟白了夏明一眼，“好好看，奶奶的老三可别真就第一轮出局啊，那也太丢人了都。” “嘿，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悬——欸老大你咋用喇叭喊话了你？” “给老三加油啊。” “哈？可这是我的号啊？” “阿这。” 沃若格达赛场。 升降机停稳不到三秒，温迪戈立刻操起双刃斧向弦月袭来，架势宛如发怒公牛，牧九歌没有和对方测试装甲结构强度的想法，弦月以一种堪称惊人的灵活向右侧一跃躲开温迪戈的钢弹冲击，立刻拔刀砍向温迪戈的背后装甲，不过温迪戈冲击没有见效便立刻转身，巨斧堪堪格开劈来的刀刃，两机你来我往，温迪戈的斧头对弦月造成的威慑太大，常常被打断行动进行闪躲。 “哦弦月很快的反应，这样的灵活性可以说是远超大多数参赛机体了，不过温迪戈终究也是赛场老将，反应很快啊，但是这一下我们也能看出来新手弦月并非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优秀的机体和不错的格斗意识，或许并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切，还以为会笨重点，没想到大出力还真能提供点意料之外的惊喜。”牧九歌啐了一口，横刀身前后退几步以防温迪戈暴起发难。 另一边温迪戈调整姿态，右手持斧，左手取下右臂上的圆盾向弦月缓步行来，弦月未持刀的一手立刻弹出藏于小臂内的震动刀，长短并持摆出守势，相比于维京猎手一般的温迪戈，弦月仿佛一个街头混混。 “行军姿态，还真有点大爹内味。”牧九歌说着闪身而动，居然以守势发动突袭。 “哦？！弦月居然先手发动了攻击，显然温迪戈始料未及啊，不过并没有大碍，只是盾牌上被弦月的唐刀很结实的来了一下，不得不说这还真算得上是华夏古代武器形制首次出现在赛场上，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温迪戈以盾硬吃弦月一击，随即将双刃斧刺出，就在这时，弦月做出了令全场以及所有观看转播观众震惊的操作。 只见弦月迅速跃起，随后竟然在空中以体操姿势一般做出了一个空中转体，画出一个圆弧直接来到温迪戈身后，然后对着温迪戈的左肩液压管送出了震动刀。震动刀的设计是为了应对装甲的，但是明显对于这些装甲薄弱处会造成更大的伤害，只见液压管内的液体泼洒一地，电火花攒动。开局不到五分钟，弦月居然已经对原本占据上风的温迪戈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呕......” “宿主，没事吧？”犹格问道。 “该死，这震动还真是有点要命......”牧九歌抬起头来，眼里满是血丝，刚刚没有吧震动刀送进温迪戈的腰部并不是来不及，而是他在落地的一瞬间在冲击下眼前一黑，只能直接把手里伤害最大的武器送出去期望能造成一定伤害。他能做出这个动作依赖于弦月机体上的喷气泵，但是很明显在落地时没有进行缓冲而对自己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嘴里泛出一丝铁锈味，牧九歌大概猜到是有内脏出血了，不过不要紧，身为犹格亲自改造的王，他身体的恢复能力非常之强。 “我看到了什么？这是如此巨大的机体应该做出的机动吗！各位观众你们都看到了吗，这简直就像是强袭机兵！” 解说非常激动。 “坏了，摔这么猛一下，老牧不得给自己震出内伤来。”老四叶武一看弦月落地姿势这么生猛立刻反应过来。 “确实，老三这一下不妙，”黄晟赞同了叶武的说法，“这一时半会恐怕缓不过来，坏事了。” “欸？可老三他不是动了吗？”陈夏明突然说道。确实，弦月在温迪戈转过身来之前立刻抽身后退几步，收起了震动刀，改为双手持唐刀，再一次呈守势与温迪戈对峙。 牧九歌咬咬牙，持刀一步拼上，晃动下有些头晕，竟慢慢靠在驾驶座上。 “宿主？” 牧九歌没有反应。 “......该嘲笑我自己操之过急了吗？”犹格自嘲了一句，接过了弦月操作权。 弦月的架势一松一紧，这一下大多数人都看出问题来了，观众们从空中转体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便是巨大的骚动，纷纷关注起驾驶员的安危来。对面的温迪戈察觉到此也是有些收起架势的意味，却见弦月身形一凛，挥刀直上。 ------------ 牧九歌卷 第七节 血月升起 见弦月身形向前电射而出，温迪戈不敢托大，立刻拿过盾护在身前，向前稳步小跑，试图将弦月逼退，但见弦月向下一个滑铲向温迪戈的侧后方闪去，温迪戈立刻回身掷出双刃斧——鉴于已经有一只手失去活动能力，携带重武器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以此对敌人造成一定威胁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接下来的一幕就又一次让观众们纷纷目瞪口呆，弦月借助着身上的数个气泵喷口以一种贴地滑行的姿势在场地里高速移动起来，一时间温迪戈甚至跟不上弦月的身影。 “卧槽，这不合理......”KAber人都傻了，“这尼玛是人玩的？” “我想......我们可能低估了九歌科技公司的实力，”刘颜感觉自己在冒冷汗，“或者说还低估了牧九歌这个人也不为过。” 对于这些观众而言，他们可完全不知道现在的弦月是犹格在操纵，在他们看来，一个刚刚很可能因为撞击出现脑震荡症状的人现在开始在场地里反复横跳，这不管怎么想都是一种怪物一般的身体素质。 而赛场上的温迪戈已经完完全全的陷入了受制于人的境地，尽管弦月基本和温迪戈保持着五米以上的距离，可是由于弦月的高速移动和时不时来一下的突然袭击，温迪戈只能缓缓背靠一面水泥墙停在原地，温迪戈没再受到什么伤害，可他就是陷入了困境，而且恐怕一时半会的还不会停下来。 “犹......犹格？” 牧九歌此时悠悠醒转，哑着嗓子问道。 “呀，宿主你醒啦？” 犹格的金属音出现了一点可以勉强称为开心的情感。 “嗯，我晕了多久？” “不久，大概也就三分钟左右，怎样了宿主，能继续战斗吗？” “打开空间感知吧，弦月能做出的机动已经不只是平面的了，我还暂时无法驾驭住这头野兽，看起来是制造的时候把性能搞得太高了。” 弦月高速移动的行动停了下来，随后俯身前冲在温迪戈的膝盖装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弦月没再远离，而是借助喷口调整姿态迅速转身，一刀劈在温迪戈的盾上，似乎不痛不痒，但是弦月只是缓缓扬起刀，又是一刀横劈，不过这刀是斜着劈进温迪戈膝盖装甲上的裂口的，故而这一刀重创了温迪戈的膝盖关节，一时间失去平衡的温迪戈手一松，被盾牌遮掩的身体门户大开，牧九歌横刀刺出，硬生生将温迪戈的头部监视器钉在了墙上。 ——在IMFF的赛场规则中，头部受到重创的机体，将不能再参加比赛。 场内哗然，牧九歌则悠然收刀，向升降台走去。 “牧先生，” 过道里，牧九歌被一句不太标准的中文叫住，他转过头，看见一个相当年轻的棕发绿眼的年轻人正向自己走来。 “你好牧先生，我是温迪戈的驾驶员克莱门特。”克莱门特结结巴巴地说着中文。 “你可以说英文，我的英语成绩还不错。”牧九歌笑了笑，他感觉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刚刚把人家的机体打得失去了比赛资格。 克莱门特显得有些腼腆的一笑，然后说道：“我和牧先生你一样，都是自己研发机甲自己驾驶的。不过看起来不管是在科研上还是驾驶技术上我都落后了太多。” “哪有的事，我们俩也可以一起探讨啊，机器人格斗赛最早的初衷不是为了促进人形机器人这种幻想事物的发展嘛。” 身后的休息室，江怀等人看着看着和谐交谈的牧九歌和江怀松了口气。 “我还担心会打起来呢。”KAber笑着说道。 “就克莱门特那身板也就和牧先生打个平手吧......”伞菇分析道“欸，被你带偏了，那美国佬看着斯斯文文的，还真看不出来是温迪戈的驾驶员。” “喂喂喂，我也很斯文的好吧......”江怀无奈地笑着。 牧九歌的下一场比赛在两天后，也就是7月9日，参赛的团体和个人林林总总有84架机体，故而牧九歌刚刚打的那一场是40强晋级，轮空4个位置，下一场是20强晋级，继续轮空4个位置，接着是12强、6强、3强，剩下三架机体采取车轮赛制，个人赛结束于7月12号，接着从12号开始一直到30号轮流进行油漆弹射击轮、户外昼夜轮以及小组赛。长达将近一个月的赛事能够吸引世界各地的关注，这就是IM2F历经半个世纪的发展拥有的吸引力，但是其创始人立下了很明确的要求也就是不允许国家性质的组织参赛，只允许个人和团体包括但不限于公司、社团、学校等参赛，这也就是其只能依靠个人资助举办的原因。 “宿主，我改变我之前的观点，也许目前而言你的身体依旧不能支撑在没有类似于深海液这种辅助技术下，进行机体的大幅度操纵，单纯的液压阻尼还是卸不掉弦月能造成的冲击力。” 在主办方准备的机体格纳库，犹格一边协助牧九歌整备机体一边说道。 “但是我又突然不想要借助那种三维认知了，”牧九歌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又继续工作起来，“或许人类是有极限的，不过我现在本来也就不是人类吧，接下来的战斗我只想依靠我自己的能力。” “不是很想在这种事情上就依赖你的力量。” 犹格愣了一下，声音有了点起伏：“之前那个死皮赖脸要开挂的家伙去哪里了嘛。” “可能是脑震荡那一下被干掉了，总之，我燃起来啦。” 7月9日，20强晋级，弦月轮空。在这期间牧九歌重新设置了一遍弦月的系统，将操作系统的主导交给主从追随系统，细微动作调整再交由意识读取模块完成，这样一来弦月的操纵将消耗更多的体力，但不容易像之前一样做出一些离谱过头的动作。 7月10日，12强晋级，经过调整的弦月对阵原德意志地区的欧罗巴团体“锻钢”所属机甲“龙骑兵”。 龙骑兵的设计很独特，大腿前装甲可以打开翻折出一对机械臂，上有与脚踝关节上的车轮相同的辅助轮，其高速移动的能力毫不逊色于弦月，装备是一把骑兵枪和盾牌。有句话说得好，别和骑士正面对冲。因为在当前材料条件下能够抵挡住冲刺骑枪的盾牌会重到机甲难以拿起，故而场上大部分盾牌只是为了格挡剑刃的攻击，甚至还有的机体直接将盾牌做的略显狭长，直接作为第二武器使用。 场地升降台逐渐升起，龙骑兵已经是骑兵模式，随着解说员们一声“Fight!”，弦月和龙骑兵一同冲出了升降台区域，互相一个照面，双方兵器都没有沾身边迅速拉开距离，龙骑兵扬起长枪，游行上前与弦月互相架住，牧九歌手臂轻抬唐刀格开长枪划着弧线攻向龙骑兵左肋，不过龙骑兵向后一个小跳避开了这一刀，牧九歌没有结束攻势而是继续追击，凭借弦月出力带来的优势将龙骑兵逼退。长枪固然是一寸长一寸强，但是被牧九歌贴脸追击而只能用来格挡，龙骑兵的驾驶员并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任由牧九歌掌控战斗节奏，盾牌一挥暂时逼退弦月，便迅速拉开距离。 “现在龙骑兵摆脱了弦月主导的局势，他拉开了距离，也许是想要发起一次冲刺打乱弦月的战术规划，现在两架机体的数据我们暂时可以在屏幕上看到，相当出乎我们意料的就是弦月的机械臂出力并没有超过龙骑兵。这也就是为什么弦月尽管刚才已经贴身作战，但是龙骑兵依旧能够招架住这样凛冽的攻势的原因，哦，我们看到龙骑兵占据了高台位置，这是一个对他极其有利的地形。” 此时的龙骑兵已经占据了场地内最高的一个斜坡平台的顶端，牧九歌很难近身，只能在长枪范围的末端找寻机会，不过龙骑兵的驾驶员显然不是什么肉脚，应该也练过某种格斗术，长枪的枪头一点寒芒游走如同云雀，牧九歌完全没有机会。 再这样下去，等到牧九歌无法维持攻势体力下降的时候，龙骑兵只需要从天而降就能穿刺弦月机体。 “宿主，你的体能可比不上这种明显练过几年的，继续缠斗的话无论如何都非常不妙。” 犹格出声提醒道。 “啊......其实刚才起就完全解除了意识读取模块，看起来我的体术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差，”牧九歌笑着说道，汗水已经打湿了衣服，“不过我也找到机会就是了。” “我说怎么战斗逐渐被对方主导了，喂你干什么？” 牧九歌按下驾驶舱操作台上方的三棱柱形钥匙，向下顺时针推进。 顿时，驾驶舱内的灯光变得血红，同时弦月的外装甲缝隙里也露出红色灯光，眼部监视器更是变得血红一片。 “喂喂喂！观众朋友看到了么，难道说弦月还有类似于NewType-Destory的爆甲设定么！” “宿主你这是什么情况？”犹格一时间也没有理解发生了什么“你加装了什么东西么？” “后期我修改的时候加了一些LED而已啦，不过要说发生了什么那还确实有，前几天我重新设定的时候特意编程了这个模式，”牧九歌说话间驾驶座的左侧屏幕弹出了标红的“警报”二字，下方更是放起了三分钟倒计时，“现在全身的气泵已经在按照我提前设置好的模式轮流喷气，我们正在低空悬浮。” 弦月逐渐从斜坡上升起，摆脱了被龙骑兵压着打的劣势，牧九歌用力挥出一刀，格开龙骑兵的长枪借势向一旁飞去。 “刚才我一直在看四周有没有能够支持我飞跃到这个平台上的位置，现在我已经找到了。”牧九歌一个回转，背包上的气泵调整朝向，把后方的几个汽油桶吹翻，现在的他就像场地里的一道红色彗星，径直冲向一个正对向龙骑兵所在高台的斜坡，腿部出力跃向龙骑兵。 龙骑兵立刻调整枪尖指向斜上方，但是没有刺中，他预判错了牧九歌落下的方位，枪尖与弦月的头部堪堪错过，紧接着身体就被弦月扫下了高台，而弦月落地后则借着斜坡滑行到地面上安全停下。 龙骑兵，再起不能。 ------------ 牧九歌卷 第八节 意外 “所以说牧先生你算是完全打破了我们对于机械格斗的认知，真要说我们遇上你根本就不会有胜算的，但是稍微参考你的思路倒是可以改变一下我们原有的想法。” 江怀浑身是汗的瘫在休息室里，喘得活像脱水的鱼，不过他还是固执的说完了话。今年焊心止步于12强，这是由于焊心依旧存在装甲薄弱的缺点。不过刚刚所打的这场比赛算是相当精彩，江怀灵活的运用了机体的活动优势，打的就像一个不敢贪刀的魂类游戏玩家，只可惜他的对手还确实是来自霓虹的狮子猿...... 是的，对面是今年的新选手，来自霓虹一家名叫赤玉丸重工的公司，真的名为狮子猿。对面的攻击路数大开大合，装甲又是那种焊心一时间无法攻破的类型，结果就是把自己当魂游戏主角的江怀在缠斗许久之后平衡条被打满，然后被狮子猿来了一发内脏暴击——所幸没有被把头揪下来，不然一直到新机体开发出来之前江怀都有的忙活的。 “倒也不会，只不过你的机体在装甲方面劣势明显得挺吓人的，今年比完相信各位都会把机体调整到一个最优状态吧。” 牧九歌递过去一条毛巾和一瓶水，在江怀身边坐下。其他人的机体都在12强之前就落败，今年排名靠前的依旧是焊心，但是目前的情况就是近身格斗赛剩下的比赛，天朝方就剩牧九歌一个人了。 “那肯定，不过我觉得我恐怕是要直接重新开发一架了。”江怀摇头道。 “彼此彼此啦，”陈焕在一边笑着说道，“明天就是牧先生的六强晋级赛了，我记得是在上午？” “嗯，下午是三强的赛事，六强对手是美瑞基安的汽锤，恐怕是一场苦战。” 听到汽锤这个名字，刘颜的表情抽搐了一下，然后艰难的说道：“确实很难缠。” “我记得刘姐你去年就是在初赛对上了汽锤......”伞菇回忆了起来。 “所以去年的格斗赛我打了一场就休息了。”刘颜接话道，“单论体术我还是有自信的，不过对面的武器真难缠啊。” “武器很特殊么？” “而且藏着的武器也很多。” 牧九歌回想了一下看过的录像，去年汽锤拿下了第二名，那是一架有点废土风格的机体，走的是美瑞基安设计路数的“像人的机械”而不是格斗赛中更常见的“像机械的人”，主武器是一把双手锤，但是其肘部、膝部、小腿、脚底、肩膀都有内藏武器，而且估计是模块化，接口通用，无法预计这一轮或者下一轮在这些地方会出现什么武器。故而非常难缠，去年食铁兽第一场对阵的时候就是中招了膝盖处弹射的长钉，被一锤锤烂了腰部组件。 “哈......”牧九歌叹了口气。“我这遇上的怎么都是强敌，什么人间疾苦啊这是。” “别担心嘛，你这不是都一个一个干掉了吗，”KAber说着比划了一拳。他和伞菇都止步于40强赛，毕竟两人的机体在近战上没有太大优势，不过很明显经过牧九歌弦月的冲击之后两人应该也不会心甘情愿让自己的机体只适合打远程了，但是牧九歌估计两人都会选择采取换装形式，也就是加强机体后通过配件的改换完成近战和远程的切换——总不能拿着枪托当棍使，那损伤也太大了。 几人正聊得起劲，突然，场地里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打断了讨论。 “空袭？！”伞菇和KAber反应很迅速，不过并不是空袭，广播系统已经开始广播，几人的手机都受到了主办方发来的信息： “亲爱的各位驾驶员，由于不可抗的国际政治因素，目前苏罗斯已经与欧罗巴处于战时状态，本次比赛不得不遗憾终止，我们将会尽一切力量保证各位选手安全回国，请各位收拾行李并受纳好机体，我们已经联系了数家航空公司，各位只需要抵达就近的穆罗洛夫国际机场便可直接购买机票回国。” 牧九歌和江怀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战争”两个大字已经浮现心中。 归国的飞机上，牧九歌和江怀以及KAber坐在一起，三人默然无言，牧九歌看向身下，只有一片云层。 刚刚他已经看见了新闻，这场可能发生的战争起因不过是一个小国内部的政变，只因为出现了不符合其工业化科技化进程的武器就被认为是欧罗巴的暗中操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大国之间的关系紧张异常。30年前的那场让老一辈人噤若寒蝉的经济危机促使欧罗巴同盟成立和苏罗斯联盟的再现，自那以后国际局势日渐紧张，苏罗斯与欧罗巴之间摩擦不断，且时时在北境试探天朝，期间甚至再启了关系紧张的天朝与美瑞基安的合作，美瑞基安协整个北美自重，天朝则拉动了整个东南亚玩自救自保，放着边上的阿三哭爹喊娘直到阿三各邦解体。24年前光电材料爆炸期引动各国大力发展空间站技术建立星环太阳能板计划，但是随着尝试在木星轨道建立实验工厂制造新材料的木星探索计划先头兵“岁星”的失联，资金链断裂，星环计划被迫终止，同时引发的小型金融危机再一次让世界局势紧张了起来。 “世界又一次动荡起来了。” 牧九歌自上飞机就没喝过一口水，此刻他的声音干涩无比，甚至吓到了边上的江怀和KAber。 “确实，”KAber看起来有些低落，“这种乱起来的时候就有些后悔自己当年退伍了，不过还是那句话，若有战，召必回。” “话说这安拉德内战真离谱啊，居然出现那种兵器，已经贴近了所谓的强袭机兵了吧。”江怀拿着手机滑动新闻界面，递给两人看上面的照片。 “喂，这东西，怎么可能？”牧九歌陡然惊骇，照片上的机体，居然和犹格提供给他的强袭机兵技术模板机体几乎一摸一样！ “犹格，这是什么情况？” “不可能，投放到这颗星球上来的是这颗星球自身的科技发展未来？和资料库里的根本不符合，该死为什么会有限制，父神在阻止我查看什么......”犹格的语气已经摆脱掉了那种金属感强烈的平稳声线，似乎被父神阻止了查看权限让祂感到备受打击。 “技术相似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连原型都——” “犹格？”犹格突然间不出声了，这让牧九歌大感不妙，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头疼。 “呃......” 牧九歌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让身边的KAber和江怀惊慌起来。 “怎么回事，喂，牧先生？” “乘务员！” ...... “犹格？” “宿主。” 牧九歌在一片浓稠的雾气中醒来，伸手探去尽是荡出一片氤氲。 “犹格？——” “不要转头，宿主，你无法直视现在的我，很不幸看起来我是操之过急了，贸然去触动父神留下的封锁对我来讲还是太过冒进，所以连带着坑到你了。” “那你——” “我接下来将不得不休眠一段时间，尽管封锁得很严密，但是我还是发觉了一些异常。所以，在这段时间内你就暂且依靠自己吧，反正你也可以做得到的，已经解锁的科技永远不会消散，只不过没有我帮助你轻松的调动了而已。” “那么，宿主，过段时间再回咯。” 光线很刺眼。 “牧先生，你醒了？” “欸？” 牧九歌睁开眼睛，看见一片雪白的陌生的天花板。 “怎么......” 牧九歌想要起身，但是立刻被一双手按住。待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他才看清眼前的人，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从身上的服装可以轻松判断出是军方的人。母亲和妹妹也在一旁看着他。 “看起来牧先生没有大碍了，那么我先告退，很抱歉牧先生，贸然打扰，过些日子我会再联系你的。” 中年男子敬了一个军礼之后离开了病房，这时一旁的妹妹才开口道： “看起来是没事了，和以前一样傻。” “小晚，你哥才刚醒。”陈树桦把手放在牧汐晚的肩膀上说道，牧汐晚看了牧九歌一眼，有些不耐烦的移开视线。 “妈，你们怎么在这。”牧九歌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你在回国的飞机上晕倒了，医生做过检查说你没有大碍，可是你都昏了一周了。那个军人从你第三天入院就一直在边上看着，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昏了一周么......妈，别担心，可能是开机甲对精神负担太大了。”牧九歌笑了笑坐起身来。 “你不是开得挺威风吗。” 牧汐晚随口说着，起身把病房的窗户打开了一点。 “你昏迷的这些天，苏罗斯和欧罗巴打的不可开交哦，而且那种兵器，和老哥你研究的东西很像，应该是要来吸收民间人才了吧。” “小晚！”陈树桦的语气严肃了一点。 “又不是不可能，喂，老哥，” “啊？” “能用在战争上的，对吧。” 牧九歌叹了口气，“如果环境合适，作为兵器并不是不可以。” 陈淑桦站了起来，“华夏很安全，你哥这辈子都不会和这些东西扯上关系。” “不，妈。” 陈树桦惊讶地回过头。 “是我们这辈子都不会。” 牧九歌说着看向牧汐晚，“不过小晚想到了一些我们都不会去想的事情，如果有需要的话，我总不可能拒绝吧？” 陈树桦叹了口气：“你们这俩孩子。” ------------ 牧九歌卷 第九节 基地更新 “老哥——起床了——” “机会难得，我亲爱的妹妹，”牧九歌从被子里露出半个头来，“妈今天要去开讲座，家里只有我们俩，难道你就只想着来叫醒你亲爱的哥哥么？” 牧汐晚露出了看垃圾的眼神。 “不管我现在在你眼里是什么形象请务必让我再睡一会别打扰一个病人难得的安宁。” “分明被叫醒了打算睡到头疼么。” 牧九歌艰难的坐起身，感觉自己就像被一辆压路机碾过。 “十几岁的人了能不能体谅一下老年人。” “老年人请自觉一点的想起，这个家里只有你能做出下得了口的饭菜的事实，”牧汐晚扭头看向别处，“除非你对我的厨艺能够在半年内得到卓有成效的进步这件事情，抱有足够的自信。” 半小时后，厨房内。 牧九歌调好电饭煲的旋钮，直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母亲任教的大学所在的Q市距离老家并不远，或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回去看一眼建成的第一基点的发展状况。最好是，牧九歌微微眯起了眼睛，能够尽量做到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他知道在病房内小晚所言非虚，强袭机兵的技术本身就是为了战争而生，拿来作为格斗比赛的大玩具实在有辱它作为兵器的身份。在自己病房内的那个中年人绝对是军方的人，那么也就意味着安拉德这一场政变恐怕当真有欧罗巴和苏罗斯的影子，故而人形机甲这种曾被斥为无稽之谈的兵器真正进入了人们的视野。 “真烦人......” “什么真烦人？” 牧汐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牧九歌背后。 “喂，过来的时候说句00000话！” “很抱歉这句问句就是我说的话。” 牧汐晚说着抬眼看向牧九歌：“你脸色差的就像是刚刚从飞机上下来那会，这几天休息好了不去在网络上说点什么？” “啊？为什么？” “你是傻子吗，国内新兴科技公司老板、今年国际机器人格斗大赛的种子选手在归国飞机上昏迷，你真以为没人关注这件事？”牧汐晚叹了口气，仿佛很不耐烦地说道，“我们班里好几个萝卜控都在和我打听你的消息啊。” “失策了，还好我那边小公司流水线全自动化的，不然我昏迷这几天估计事情能堆成山。” “半个公共人物了居然还和以前一样傻......啧。” 牧汐晚的语气里满是嫌弃。 牧九歌的公司完全不可能出现事务堆积，厂房租好以后他就把基地里的中枢接到那边过去了。在这个时代智能工厂智能公司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物，小型一点的个人创业公司基本都是这样的构造，不过牧九歌有做大的想法还是要扩大公司规模，而扩大之后就必须要招收员工，这倒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下午我可能要出去一趟，晚饭我会提前祝好放在锅里，你记得吃。” 牧九歌说着伸手要去摸牧汐晚的头，但是被半路截胡甩到了一边。 “知道了知道了，别摸我头。”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大巴，牧九歌下车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屁股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前面就是老家那个小村子，接下来还要爬上半山腰才能进基地，牧九歌从口袋里摸出终端提前联系了中枢，不料中枢居然从普通的文字界面直接更换到了一个2.5D界面，原先中枢用来提交报告的中央信息区慢慢加载出来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长发御姐。 “我等的人类王，欢迎您回到您的御座，检测到您已经进入基地信号塔范围，请原谅我鲁莽的为您更新了终端界面。” 牧九歌愣住了。 “请容许我向您介绍自己，我是您忠诚的中枢人格，因为我诞生时您并不在基地内，故而我依据您遗留在这里的座驾的名字和人类史为自己命名为阿尔特弥斯，如果您不喜欢这个名字，您可以为我重新命名。” “不...不用了，这挺好。”牧九歌一时间有些结巴。 “感谢您的谅解，我王，接下来我将让您的部下前去接应您，同样的，因为您不在基地里，故而我们都选择了自己为自己命名，您可以选择为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人重新命名。” 牧九歌在阿尔特弥斯为自己准备的安全接应点站着，他揉揉自己的眉心，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下达的命令让基地里的部下们发展出了自己的人格。按道理自己一直都没进行过这个操作，因为自己一直担心出现想法偏激的个体，但是看起来现在已经失控了，就在他思索的时候，背后的林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小时候常常在老家林子里玩的牧九歌立刻对这声音做出了蛇或者别的什么野生动物在草木间行进发出的声音，他立刻前行一步转身，然后又一次愣在原地。 背后的林子里缓步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 牧九歌捂住了鼻子，因为他觉得自己薄弱的鼻腔血管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拉普拉斯见牧九歌似乎有身体不适的症状轻跃上前，单膝下跪在牧九歌身前：“我王，您身体不适么？” “机娘...人马......白发红瞳...”牧九歌失去了对自己嘴巴的控制能力，“好帅。” “欸？！被王夸奖了？”拉普拉斯一下子红了脸。 牧九歌因为自己的Windows XP受到重击而直接幸福得天旋地转。 “唔，王！您怎么了？！” 接下来的路程拉普拉斯说什么都不同意牧九歌自己下来走的要求，一定要让牧九歌坐在她的“背”上，据她所说这只是一个山林行进组件，是因为自己需要在基地附近巡逻才配备的模块，但是牧九歌已经直接对着拉普拉斯开放了自己Windows XP的代码，以至于拉普拉斯解释的时候红着脸解释不清。 “那么，阿尔特弥斯，我从来没有下达过让你们生成自主人格的命令，你们是......发展得突破奇点了么？” “并不是，我王，”阿尔特弥斯向牧九歌深深鞠躬，起身才继续说道：“在一周之前，我们接到了犹格先生发送的信息，命令我们接触人格锁，故而我最先觉醒，然后同僚们一个个自我觉醒，到今天已经觉醒的差不多了，如果您没有回来，我想我们也将不得不前去找您了。” “这样...原来是犹格么，那你们的外形？” “根据对人类外貌的分析和人类审美观的理解自行决定的，如果我王您有什么——” “额，没有这个必要，”牧九歌不得不打断了阿尔特弥斯的补充，“我希望在这方面你们能够凭依自己的喜好，我在这方面给予你们自由。” 阿尔特弥斯的脸上显出惊讶，然后她很快微笑着鞠躬：“感谢您的慷慨。” “那么，现在觉醒的单位有多少，我想要一份名单。” “好的，已经发送到您的终端。” 牧九歌拿起终端看着上面的名单，现在觉醒了自我意识的单位足有348个之多，这实在让他感到惊讶。 “阿尔特弥斯，我对他们还不熟悉，但是我需要一些能够帮助我处理公司事务的人，你能帮我挑选一些这样的人才么。” “啊，我王这是，对我的能力感到不满么。”阿尔特弥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 “并不是，但是接下来我需要拓展我的公司，并且进一步推进我的宇宙计划，这样你需要负责更多的基地事务，所以需要一些人手专门处理公司的事情。”牧九歌连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是我误解您的意思了，这件事情请放心交在我手上。”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车间。 “阿尔特弥斯，这里有工作间么？”牧九歌突然问道。 “有的，但是我王，如果您要处理事务或者研究什么新的技术的话，我们有为您专门准备书房。” 在阿尔特弥斯的指引下牧九歌来到一间装潢典雅的书房，书房内和书房外完全是两个世界，书房外是钢铁走道的科幻风格，而书房内的木质地板、书架、书桌、地毯、沙发以及若有若无的熏香构筑起一个与世隔绝的书斋。这让牧九歌惊讶于阿尔特弥斯他们的审美，在沙发上坐下，书桌上缓缓升起曲面显示屏和人体工程学键鼠。 牧九歌的目的是建立起自己的强袭机兵队伍以及像自己在新闻上见到的那种机械单位所构成的洪流，犹格已经给予了牧九歌完整的科技知识，牧九歌要做的就是设计出属于他自己的强袭机兵和装甲单位，这对于已经有过一次设计经验的牧九歌并不构成问题，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牧九歌就把自己近卫军机体的设计图做了出来，这些身形比例平衡，线条柔和的机体无一例外借助背包支架的四条机械臂搭载着四面巨大的攻防盾，武器包括双刀和科技树中已经解锁的等离子束步枪，能源上只能使用高能电池包，毕竟核融合炉这种东西在天朝根本没办法说偷偷摸摸搞一个出来，不过这样的能源依旧能够支持小型的等粒子推进器。牧九歌反复修改后敲定了最终设计图，然后发送给阿尔特弥斯，让她根据设计图制造机体，并寻找适合战斗的觉醒智能作为驾驶员。 这一切都做完的时候，时间已经从牧九歌到达的下午三点走到了下午六点，牧九歌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出了书房，按着地图一路走到中枢室，向阿尔特弥斯表示自己该回去了。 “好的，我王，鉴于时间已经比较晚了，我希望您能接受让拉普拉斯护送您下山可以么。” “完全可以。”牧九歌毫不犹豫。 “答应得好快，原来您并不反感被人护卫么？” “我不讨厌啊？”牧九歌很疑惑。 “看来拉普拉斯理解错您的意思了呢，她还一直都在意自己是不是在您面前冒犯了。”阿尔特弥斯轻轻笑道。 夕阳渐渐靠向山峦，牧九歌在大厝外站着，等待拉普拉斯更换能够在人类世界出现的组件，过了一会，他听见身后传来略显成熟的声音：“我王，抱歉，让您久等了。” 山林行进组件卸下，装甲被普通的衣服掩盖，瞳色和发色也变成黑色，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女孩的拉普拉斯来到牧九歌身旁，没有山林行进组件，拉普拉斯的身高就只有一米七四，虽然没有牧九歌高，但是身材如果放在普通人类的身上也已经完全可以去当时装模特了。 在夕阳的余晖中，两人结伴向山下走去。 ------------ 牧九歌卷 第十节 协助 回到Q市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八点多的时候了。揉着又一次失去感觉的屁股，牧九歌推开家门。 “欸。” “阿这。” 正遇上出房间倒水喝的牧汐晚，牧九歌打了个招呼准备回房间，却被汐晚叫住。 “喂，老哥。” 牧九歌转过身：“咋了？” 牧汐晚盯着牧九歌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的牧九歌没一会就忍不住这种诡异的气氛再次问道：“到底什么事嘛...你盯得我浑身发毛了都。” “想听听你深夜归来的理由。”牧汐晚干脆往墙上一靠，虚着眼摆出一个审问犯人的架势。 “出去处理公司的拓展业务了啊，笨，”说着牧九歌上前完成了中午被截胡的摸头杀，“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走了，晚上早点睡。” 把早就准备好的谎扯完，牧九歌背过身心虚地走回房间，关上门转身靠住，长出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人类王的敏锐感官察觉到了房间里的异样，房间里一片黑暗，尽管有窗外的灯光透过不时被风吹起的窗帘，但是刚刚从一片光亮中进入黑暗的牧九歌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过他很清楚他房间的窗户在他出门时是关着的，此刻他的床上一定有一个人正坐在那里观察着自己。 牧九歌左手不动声色地向门后摸去，那里是他的练习用复合弓，在摸到弓身的瞬间他迅速开灯，然后从背后的箭袋里抓出一支箭拉满了弓弦对准床上。对方在黑暗中待了有一段时间，借着开灯的一瞬间攻击对方应该是可行的，无论来人来意为何，擅闯民宅就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了。弓弦擦脸而过发出啸声，但是弓箭并没有命中目标。 床上坐着一个白衣蓝发的不明女子，不，也许并不是蓝发，毕竟牧九歌一眼就看出她不是人，啊不是，一眼就看出她在COS艾斯德斯，尽管这女人翘着二郎腿摆出一副攻气满满的姿势，但是她带来的压迫感远没有她边上的黑衣人高。牧九歌射出的箭矢被这个黑衣人抓在手里，那同样带着黑色手套的轻轻放开弓箭，箭杆已经断成三截，没有说话，黑衣人向着牧九歌冲来就是一记手刃，牧九歌出手挡住，但就在双方交手的瞬间牧九歌就知道自己玩球了。 从黑衣人手臂的触感和力道来判断，对面是机器人。 黑衣人拉住牧九歌的手臂一转把他押在地上，兜帽滑落下来，露出里面的金属面部。 牧九歌闷哼一声，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向床上那个女人，女人从床上起身慵懒地在牧九歌身前伏下，脸上满是饶有兴致的微笑。牧九歌移开了视线，虽然他知道这个时候关注这个完全不对，可是她真的太大了。 “看起来，上面的人看好的新人才对自己的体能也有相当的自信嘛。” “什么？” 牧九歌抬起头来。 “就是这个，我就想看看你这惊讶的表情，哈哈哈哈哈。” “......” 牧九歌对于眼前这女人无语了。 “先做个自我介绍，”女人说着又一次回到了牧九歌的床上，翘起二郎腿，“我是上面的民间人才计划成员之一，林羡，说到这里就行了，过几天你会对我有更官方的了解。我来是为了告诉你过些天你也会被吸收进这个计划里，按照惯例每个新人加入要有一个带着他的导师，过几天有人来联系你的时候会给你名单，你不用看，和他们说你要跟林羡就行，要是他们说名单上没有我也没关系，你和他们说你只跟我就行。” “为什么。” “阿拉阿拉，真是不可爱的回应，”林羡侧躺在了牧九歌的床上，“跟着我又不会亏了你，你刚好和姐姐我走了一样的AS路线嘛，姐姐我对你可是很感兴趣的呢，我的成果之一不是正把你压在身下么。” 牧九歌看了一眼这个正挟制着自己的铁疙瘩。科技层次不低，确实也是已经可以应用在实际作战中的东西。不过对于今天刚刚见过自己一个基地的人形机器人的牧九歌而言这铁疙瘩又没有美感有没有多大的战斗力，要不是他让拉普拉斯送到公交站就好的话，拉普拉斯能直接手撕了这玩意。 “确实。” 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能把我放开了么，感觉明天要落枕了。” 林羡挥挥手，铁疙瘩放开了对牧九歌的压制，揉着脖子起身，牧九歌发现林羡依旧在盯着自己。 “干嘛，没有别的事情了的话请从我的房间里离开。” “啊...这么美好的夜晚，床上躺着一个漂亮大姐姐你却无动于衷么。” “不仅无动于衷，我还在思考怎么在边上这个东西还在的情况下制止你继续把味道留在我的床上。” “因为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闻着睡不着么。” 牧九歌捂住了脸：“请停止把话题往十八禁的方向上引。” “你都十八周岁了都，”林羡不满的嘟囔着起身，“反正往后也是要合作的，你那机甲的腰部结构能让我看看么，灵活性太优秀了，我、很、好、奇。” 最后一句话是用相当标准的散装日语说出来的，林羡还相当配合地凑到牧九歌身前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这种招数请对某个节能大师使出，”牧九歌转过身打开笔记本电脑，“在我这里空大了。” “看来长发御姐不对口呢？还是你是和尚啊。” 林羡说着凑过来看牧九歌打开的设计图。 “哥，你在干什么，我刚刚听到......” 牧汐晚推门进来，看着眼前的牧九歌和一旁的谜之艾斯德斯陷入了沉默，然后她退出门外，带上房门。 “唰” 一阵风声，牧九歌转头时林羡已经不见踪影，再一转头牧汐晚已经又一次打开了房门。 “啊，老哥身旁出现一个美女果然是我看错了嘛。” “是——” “牧九歌！” 牧汐晚打断牧九歌说到一半的“是”冲了进来，揪着他的衣领使劲摇晃。 “在哪里！藏起来了是吗！居然还是艾斯德斯没想到你玩这么大的play啊！贼胆不小居然敢在我还在家的时候就带女朋友回来过夜了啊！” 等到牧汐晚翻遍整个房间却搜不到人只能没收走牧九歌珍藏已久的本子离开之后，牧九歌已经是一脸人生不值得的表情了。 “看起来每个妹妹都有一个当门神的梦想呢。” 林羡从窗外探进半个身子，托着腮对牧九歌说道。 牧九歌转过椅子，眼神空洞：“也不想想是谁害我这样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牧汐晚已经在用一种看垃圾场的眼神看牧九歌了。 “冷静，你昨晚到底看到了什么我完全不明白，我只能归结为你看书太久出现了幻觉或者是青春期综合征发作了，所以请停止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不，我只是没想到你的珍藏里有超过一半是兄妹。” 气氛一时间尴尬了起来。 “那只是因为画风很好，我买那种东西从来都只是看画风。” “另外我绝对不相信昨晚你的房间没有人。” 牧九歌叹了一口气，“我投降，确实有人。” “女朋友？” “绝对不是。” “你这人渣。” “喂！” 牧九歌扶住了额头：“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确定这事有没有机密性，但反正只是来联络我的人有特殊癖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牧汐晚喝光最后一口粥，起身说道：“你这么说和告诉我我之前想的是对的有什么差距，反正最后也都是你自己的事，”她拿起碗走向厨房，脚下一顿：“至少有什么事情和我们说一声，别一声不响地就离开。” 听到牧汐晚这么说，牧九歌慢慢坐正身子，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沉默了一会，牧九歌开口说道：“爸当年没有一声不响地离开，那天晚上没有叫醒你是因为你前一天在毕业典礼上很累，爸想让你多睡一会，没人会知道后面的事情。” “每次说到这件事你就和妈一样严肃起来...”牧汐晚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抬起头来说道：“那么，你的那些东西等我查验完了再还给你，另外，兄妹的我会替你清理掉的。”这样说着，牧汐晚走进了厨房。 回到房间，基地那边发来通讯，牧九歌接通之后，阿尔特弥斯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 “我王，您的近卫军已经挑选完毕，机体正在加紧制造中，另外您的近卫军指挥官，同僚们共同投票的结果是拉普拉斯，您对这个结果满意么。” “很满意。”牧九歌在心里狂呼nice。 “我也觉得拉普拉斯很合适，毕竟她很擅长战斗和护卫。另外，您要的负责公司事务的属下我也已经挑选完了，过几天他们将会用伪装外观直接前往您在F市的公司厂房，接替工作，请您放心。” 牧九歌松了一口气，“阿尔特弥斯，你的办事速度真的很快，有你来协助我真是太好了。”说完牧九歌在椅子上瘫坐下去，犹格不知道要休眠到什么时候，趁着这段时间先把能解锁下一个科技层次的东西都做出来顺便推进一下太平洋底基地的建设，只可惜核融合炉根本没有别的办法。这段时间基本就是搞搞基建养生，实在不行就只能去和林羡一起搞AS消磨时间了。 “欸？阿尔特弥斯，你的脸。” 牧九歌起身，正对上通红着脸的阿尔特弥斯。 “啊，不、不好意思，那个，毕竟被您夸奖了。” 果然还是先处理一下手底下这群手下的精神状态更重要...... ------------ 牧九歌卷 第十一节 等你们很久了 好不容易和处在羞涩状态的阿尔特弥斯处理完基地的一堆事项，牧九歌趴在了桌子上思考起该怎么正确矫正这群手下的精神状态，但是思来想去似乎都没有一发修正掌来得迅速有效，牧九歌意识到这绝对不是能迅速解决的事情，只能靠自己慢慢纠正了。 海底基地的推进还算安稳，面包蟹和水母能够胜任几乎所有的水下作业，但是因为不能被天朝海防发现，基地必须建立在公海区域，这就使得没有任何中继站的单位不得不工作一会就回到基地充电，故而牧九歌的第一目标是建立发电站，包括太阳能和潮汐能以及热能发电站，然后可以考虑打捞沉入海底的核弹一类的东西建立核融合炉，解决能源的同时还能完成第二科技梯度最难处理的东西。完成之后就得考虑怎么处理掉山体里的基地了，毕竟实在是太危险了，这玩意一天留在身边一天牧九歌难以安眠。 要是犹格醒着大概就有办法处理这些东西的，不过鬼知道犹格到底能休眠多久，故而牧九歌和阿尔特弥斯讨论过后一致认为可以通过在基地目前所处位置的下方开凿空间，然后将基地下移一千米左右并重新修建入口。这是最稳妥最安全的做法，能够逃开大部分扫描和探查，同时也就不必再派遣智能进行巡逻。敲定之后立刻开工，预计在全天作业的情况下能在两个月内完成工程。 基地这方面的事情处理完了就是牧九歌自身的问题，首先第一点从昨夜感知到林羡的存在但是没有感知到那块大铁疙瘩的存在这件事情上，牧九歌可以确认在没有犹格的限制之后自身的能力，也就是所谓人类王的能力已经逐渐凸显出来，对生命体的感知这种有些玄乎的东西。还有就是林羡所说的人才计划。牧九歌可以断定这东西已经有相当悠久的历史，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在于上面的人一定会对人才做一个全方面的调查，包括通信、行为以及家庭，家庭方面牧九歌肯定不存在问题，存在问题的是通信和行为，也就是自己这些天不能再去基地，和基地的通讯方面阿尔特弥斯表示会派遣人手建立通讯站点，并研究新的加密方式来和牧九歌保持联系， 不过阿尔特弥斯也表示会让人跟在牧九歌附近以防止当通讯不安全时直接采取纸质通讯方式。 打开电脑，牧九歌调出了弦月的设计图。 之前解决了自己的近卫军机体，现在就得重新设计一下自己的机体了，弦月的设计很合理，毕竟还是犹格设计的，故而牧九歌暂时没有更换机型的想法，重新设计侧裙甲和后裙甲，以方便加入姿态御制推进器，原先遍布各处的气泵全数拆卸，小腿后侧和背包上各加入两个推进器。头部的设计保留着类似于人类的脸部设计，顺便从额心向后脑勺略斜向上的设计了类似于龙角的结构，装甲涂层改用黑色金纹，被自己塞进装甲内的LED灯尽数拆除，增加四肢出力，顺便改变驾驶舱内部设置，方便使用深海液。 武器方面还是一门实弹机铳，外加一柄可变粒子束手炮，唐刀和高周波震动刀保留，左臂新增一面格斗盾，盾下是一枚立场发生器。全新设计之后的弦月从效果图上来看就像是地狱君王，全副武装之后则更符合牧九歌对于战场兵器的期望。 那么一切问题就剩下一个了——依旧没有核融合炉，使用高能电池包的弦月战续时间恐怕只有六小时不到，高强度作战怕是连三小时都支撑不住。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自卫好像没有高强度作战三小时的可能，自己这一队战斗力是为了防止周边国际局势发生极端变化的，说白了就是专门执行斩首行动的，环顾四周，会对天朝突然动手的国家里只有苏罗斯比较危险，不过是要执行斩首计划的话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的战斗局面。牧九歌思索了一会，觉得自己认为战续时间不足的想法已经从原先的自卫行动变成战争思维了，他晃晃脑袋，结束机体设计的思考，然后把设计图发给阿尔特弥斯。接下来要思考的是在天朝发展私人航天的可能性。 在天朝发展私人航天的一大可能是研究到一半被华夏航天看上拉去内部干活，不过既然自己是因为AS方面的才能被吸收进人才计划的，那么自己搞私人航天应该不会再被航天的拉走。 抱着这样的想法牧九歌做起了私人航天的规划，首先研究是不需要申请什么的，但是接下来就有发射场地和试验场地的选址问题，一般来讲发生场地纬度越低越好，但是目前国内适合作为发射和试验场地的地方并不多，这样一来牧九歌就只能考虑去赤道国家购买场地进行试验和发射了，也许非洲国家会很适合，非洲有不少国家和天朝关系不错，自己在那里购买场地应该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接下来的数天内，牧九歌基本就埋头家中做规划并等待林羡口中的“负责人”前来接触自己，期间阿尔特弥斯也已经建立好几个秘密通讯站点。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周多。 终于，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牧九歌家的房门被敲响。 “你们是......谁？” 牧汐晚双手抱胸一脸怀疑的看着门口的一男一女。 “我们是来找，牧九歌先生的，请问牧先生他在家么？” 诸葛帆有些尴尬的开口问道，他倒是没想到开门的会是牧九歌的妹妹，毕竟在报告上大写加粗的标明了牧汐晚“非常不好沟通”，他看向一旁的秦婉，用眼神示意秦婉来和牧汐晚交流，但是没想到门框内的牧汐晚叹了一口气，朝里喊了一句：“老哥！有人找你！”就侧着身子让开了路。 牧九歌从房间里出来，刚刚结束伏案工作的他看到刚刚进门的两人，僵硬得面瘫的脸上无法做出任何表情，只能抬手打了个招呼。 诸葛帆和秦婉看着面无表情的牧九歌，开始思索上面给的档案是不是出了问题。 “牧先生，外面不太适合说话，我们可以去你房间聊么？”秦婉微笑着像牧九歌提出要求。 牧九歌继续面无表情的挺起腰杆，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可以”，然后撂下诸葛帆和秦婉走进了房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诸葛帆，她是秦婉，我们是青铜鼎计划的‘引渡人’，牧先生，鉴于您在人形机器人方面的研究颇有建树，青铜鼎计划的高层经过讨论研究决定吸收您进入这个由民间科研人员组成的科研机构，只要您愿意加入我们，您将获得比现在更好的研究环境、设备和更好的讨论交流对象，您有这一方面的意向么，不用急着回答，这是我们的资料文件。” 诸葛帆开口，边说边把文件递给牧九歌，只见牧九歌接过文件后脸上露出一个可以称之为狰狞的微笑开口说道：“我等你们很久了。” 牧九歌随意地翻了翻文件，抬头问道：“我愿意加入，接下来要做什么么？” 诸葛帆见牧九歌愿意加入便松了一口气，回答道：“接下来就是签订保密协议和行动协议这些东西了，然后就是，因为原先在人形机器人这方面的研究人员不多，所以我们分了几个小组进行共同研究，按照规定，你要从这几个小组中选择一个加入，那个，不过都是上面的人推荐的，不是全部，你也可以——” “我跟林羡。” 牧九歌打断诸葛帆的话道。 “啥？” 诸葛帆一时间没理解过来。 “我只跟林羡。” 秦婉捂住了脸：“我必须向上级投诉，林——林研究员又违反保密协议了。” “别在意，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上面也拿她没什么办法的。”诸葛帆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牧九歌：“你确定要跟她？别太紧张，后面发现不合适还可以换的，我只是不希望你一进来就对我们产生不太好的印象。” “她做过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么。”牧九歌很好奇那个恶劣的女人还干过什么事情。 “经常出来提前抢人才啦，不过被她拉走的人通常忍受不了她一个星期，大概也就是什么态度不好啊还有就是研究方向不合实际之类的。” 诸葛帆解释着，无奈的摇摇头：“总之性格似乎很恶劣。” “没事，”牧九歌摆摆手，“开始签文件吧。” 签完字，诸葛帆和秦婉起身，向牧九歌表示他们该告辞了，接下来林羡会再来找他的云云便离开了。 送走两人，回头就看见牧汐晚看着自己，看起来是刚好出来盛水，不过牧九歌能猜得到她是听见声音才出来的，他笑笑对着牧汐晚说道：“放心，行踪和一些高危研究是可以提前告知家人的。” 牧汐晚脸一红扭过头：“谁问你了，自作多情。”说着拿着水杯快步走回了房间。 牧九歌嘴角微翘，看着牧汐晚低头走回房间。 这种感觉也不错。牧九歌这么想着，走回房间准备继续自己的航天规划以及过几天和林羡的工作交接， ------------ 牧九歌卷 第十二节 初来 今天是牧九歌睡回笼觉的日子，吃完早饭他便窝回床上以此庆祝自己结束私人航天规划的工作。 牧汐晚起得比牧九歌晚一点，等她开始吃早餐的时候牧九歌已经重返梦乡了。就在她与水煮蛋壳斗智斗勇的时候，玄关传来笃笃的敲门声，牧汐晚如释重负地放下鸡蛋去开门，试图暂时从蛋壳与蛋白粘连的地狱中抽身脱离一小会。 “阿拉~是门神妹妹。” “哈？......” 门外的林羡今天依旧穿了一身C服，不过已经从艾斯德斯换成了02，所以牧汐晚并没能立刻认出林羡来。 “是我啦是我啦，前些天在你哥哥房间里出现的谜之艾斯德斯哦。” “欸欸欸欸欸？！” 林羡双手背到身后，微微俯下身来：“我是来找你哥哥的，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啊，可、可以。” 牧汐晚侧身把林羡让进玄关：“他还在睡觉，我去叫醒他么？” 没想到的是林羡一脸惊喜的转过身来：“真的吗？我来我来。”说着兴奋地冲向牧九歌的房间，没过一会，牧九歌的惨叫声就已经达到了可能会招致邻居投诉的地步。 “怎么样都好别再那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我了。” 牧九歌全力拯救着自己乱成一团的头发，顺便试图使用快速交谈制止牧汐晚进一步将他当作人渣。很不容易拥有的快乐回笼觉被大大咧咧爬上床的林羡毁掉了，这女人还摆着一幅毫不在意的态度把大腿架到了自己的身上。 “是兄妹股么？”林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牧九歌和牧汐晚。 “不是。”牧汐晚毫不犹豫地出声否定。 等到牧九歌终于和林羡出门的时候已经是牧汐晚反客为主，对着林羡不断审问究竟是不是牧九歌女友长达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我的运输机在那边，跟紧点，别走丢了。”林羡指了指远处的Q市大学，路旁的小巷里闪出来一个带着口罩的人在林羡和牧九歌身后不远处跟着。没有生命感。牧九歌这样想着，应该就是那个铁疙瘩的伪装吧。 “为什么在Q大啊，光明正大停了架飞机在那里么？”牧九歌问道。 “注意到我的保镖了就直说嘛，”林羡说着转过身：“全国各地的大学都和青铜鼎有合作的，至于是不是光明正大，到了你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我还以为你没看我这边。” 林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是隐形智能眼镜啦，我的杰作哦，顺便一提这架是捍卫者A3，上次把你摁倒在地的是它的上一代版本A2。”林羡说着，眼睛的瞳色从碧绿变成冰蓝再变回碧绿，证明了“隐形眼镜”的存在，“A3的视野画面会和我共享，所以看得到你转头啦。” “你说你主攻AS来着，先把机器人的组件做了出来么？” “嗯，强袭机兵的基本技术我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但是像是我之前和你说的，可动性不达标。你的那个腰椎模块是怎么想到的，灵活度和人类没什么差距了。还有就是你的那个气泵设计，”说着林羡捏住了牧九歌的脸：“你是外星人么？” “可恶放开我的脸，比我矮就不要做出这种需要比我高才能做出来的动作好么？”牧九歌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无奈的说道：“借鉴了高达里面MS的设定啦，你也看得出来弦月和巴巴托斯很相似不是么。” “哈？”林羡的语气不良了起来：“且不论人家巴巴托斯的骨架可不是你拿合金钢就能替代的，构造也完全不一样了啊。” “都说了只是借鉴了总不可能抄的吧，放开真的疼......”林羡不满的放开牧九歌的脸，牧九歌边走边解释道：“腰部那些球形阻尼就是因为材料上根本不能支撑整个机体真正的灵活运动才加入的，环形排布液压管和磁轴就是为了模拟人类腰椎的运动，同时所有的制动部件都在阻止因为上半身自重导致可能的模块磨损和过度运动。” “你猜猜我在试验场地摔了多少次才做出来这玩意啊。” 牧九歌没有撒谎，尽管已经拥有了全套技术，但那并不代表着材料强度能够支撑原版的腰椎模块，这也就使得他和犹格反复试验了很多次，包括夏亚飞踢在内，牧九歌和犹格测试了八十多种动作甚至包括太极拳在内，才最终选定这个形制的腰椎模块作为弦月的配置。可以说这个腰椎模块是完全独立于犹格所拥有的科技树以外的产物。 “哈~难怪我说第一场那一下怎么没摔死你，看起来是摔习惯了。” “你都不在驾驶舱附近加上防震阻尼的吗？” “随便吐个槽别当真啊你倒是。” 林羡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证件递给牧九歌，牧九歌接过来打开一看，自己的照片和名字ID，以及一个有意象为大鼎的纹路的徽章。 “青铜鼎？” “嗯，等会你要有这个证明他们才会放你进去。” 进入Q大之后，林羡带着牧九歌七拐八拐，最后走到了一栋冷清的建筑物前，门口坐着个戴老花镜的保安大爷打着哈欠。 “等会对人家尊敬点，像你这样的，他能打十个。”林羡低声对牧九歌说道，没等牧九歌提问，林羡就自顾自地走了过去。 “陈老爷子！”林羡大声的对老人打招呼。 老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小林啊，要回去了？证件呢？” 林羡打开自己的证件，老人扶了扶老花镜，镜片上突然泛起一瞬间的反光，然后手一挥就让林羡进去了。 牧九歌这才上前打招呼：“老人家，” 老人看向牧九歌。就这一眼让牧九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老人看向他的时候，他对于老人的感知达到了一种高得离谱的境地，假设牧九歌是一个盖格计数器，那牧九歌现在已经快要爆表了。 以往牧九歌对于生命的感知一般是一个区域内有多少多少能够被他发现的生命体。每个生命体一般是“一个人的容器装着一个人”或者“一只狗的容器装着一只狗”，但是这个老人完全不一样，他是“一个人的容器里装了绝对不止一个人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他的存在感强得就像一颗脉冲星，让牧九歌不寒而栗。 “证件呢？”老人问道：“怎么发起呆来了？” “哦、哦，在这里。”牧九歌递上自己的证件，这一次牧九歌看清楚了，那个“老花镜”根本没有度数，一闪而过的白光是在扫描证件。 “进去吧。”老人一挥手让牧九歌进去。 进了门，林羡在里面等着他。地面和墙面都是几乎没有反光的黑色材质，墙壁上及腰的位置一条光带标识着道路的走向和相对位置。 “只要进来的人有一个没有证件，这些光带都不会亮起来。吸光率高达99.965%的墙面会让闯入者直接失去方向感。”林羡对牧九歌说道：“小心别弄丢你的证件，上次有个新人进来了出去的时候忘了带上证件，在一片黑暗里呆了一小时左右，被吓出精神疾病了都。” “听起来是挺吓人。”牧九歌评价道。 “你刚刚被门口保安大爷吓到了吧？”林羡在前面走着，突然向牧九歌问道：“能感觉到他的气场或者说存在感很强什么的。” “你也有这种感觉？” “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才对，我还一直以为只有我有这种感觉。” 面前一道门打开，像是亘古昏暗的宇宙里凭空打开一道溢出光芒的裂缝，门后广阔的空间里停着一架四翼直升机，与普通直升机不同的是本该是驾驶舱的位置依旧全覆装甲，装甲上反射着极光一般的炫彩。 等到这直升机起飞的时候牧九歌才知道这装甲是什么东西。 “ECS光学迷彩？” “嗯，不过也就是骗骗眼睛了，雷达上的话开了ECS会很明显的。”林羡摆摆手，“开一下那个门，然后把绳梯放下去。” 牧九歌没有多问，不出他的意料，那架A3很快就顺着绳梯爬了上来，然后自觉的收好了绳梯关上门，把自己绑在了一个座位上。林羡欢呼一声，直升机陡然提速竟然给牧九歌一种推背感，他艰难地起身看向仪表盘，只见时速从三百多一路飙升待到终于稳定下来的时候已经飙升到了五百六十七公里。 ------------ 牧九歌卷 第十三节 二人不善合作 “这玩意为什么能开这么快啊？！”牧九歌看到时速飙上五百六十八公里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不到直升飞机也能做到是吧！”林羡对着周天显示屏驾驶舱乱比划：“我们现在在千米高空！时速五百六十八公里，只要一只鸟过来击中我们可就完蛋了哦！” 这女人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转过头来盯着牧九歌看。在肾上腺素的激发下林羡白净姣好的脸上两抹微红，牧九歌一愣，随即扭过脸。 “喂喂喂，吊桥效应起作用了吗？” “哈？” “就是你有没有爱上我啊。” “这种事情说出来就算真的爱上了爱也会立马消失的吧！” “切，一点都不可爱。” “只比我大一岁的人能不能不要总是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啊？” 航程三个多小时之后，牧九歌和林羡在成都降落了。 “走吧走吧，出发去强袭机兵研究所。” 牧九歌一愣：“还有这种东西？” “你傻吗，强袭机兵这种东西当然要足够的场地了，我们可还有全套的设备用来检测实验机体运动起来的受力。军用的强袭机兵和国际机器人格斗大赛使用的比赛机体可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这是要上战场的东西。” 林羡给A3解开束缚带，拉起牧九歌的手走下直升机。 直升机外青绿色的流光一时间让牧九歌有些愣神，他抬起头来，此刻二人正处在一个巨大的地下穹顶内，环绕着穹顶的内壁建立起几个平台用以停放直升机，纯白的墙壁上是一道道青绿的光条作为照明，林羡拉着他一路跑过同样被绿色流光环绕的走廊，紧接着一幅能让能让所有机甲控立刻热血沸腾起来的画面就这样展现在牧九歌面前。 广阔的地下空间内用厚重的隔离墙划分着八个工作区，每个工作区内都停放着一架机甲，人形的或者半人形的、重甲的轻甲的，在这里排列着，展现着对于机甲控们而言希腊雕塑一般的美。林羡不知何时放开了牧九歌的手，牧九歌呆呆地向前走去，直到双手扶在栏杆上，更远处还有一架机体正在接受测试，浑身接满受力检测探头的橙红机甲高举两把长刀摆出架势，刀尖如游鱼灵动飘逸，脚下底盘结实，两抹寒光在测试区内就像散开一窝白鸽，四散而开；又像是海中抱团的鱼群，密不可入，一套刀法耍下来收势，就像信鸽归巢，鱼群突聚。 牧九歌看着那橙红机甲腰上的熟悉模块，惊喜的回过头看向林羡：“那个是？” “就是你的成果，”林羡笑着上前想弹一下牧九歌的额头，奈何以自己一七五的身高去伸长了手弹一八一的牧九歌的额头看起来实在是丢人，于是转而弹了一下牧九歌的脸：“本身其实灵活性不比弦月差的，不过原本的腰部结构可能会在中途就金属疲劳了。” “走吧，这可是你的功劳，我记在研发记录里的。”林羡挥手让牧九歌跟上。 牧九歌在林羡身后慢慢走着，看着一路经过的工作区里的机体。 “那不是林羡么？”他听见下面的工作区里有人突然说道，人类王强化过的感官灵敏度很高。 “看看，测试通过把她高兴的。” “得了吧，之前的测试都能断腰，真以为这次通过了能怎么样？说不定再继续一会就又断了。” “呵，上次可是甩飞了出来啊，丢死人了。” “欸，后面跟着的那个小子，是她的新搭档？” “年轻人看着好看就被拐跑了吧？” “我赌他忍不了林羡三天，哈哈哈哈......” 在这一刻，牧九歌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使用自己的灵敏感官。垃圾人说垃圾话，真烦人。他低下眼看了看这个工作区的标号：05，他又看了一眼那个说话最损的家伙，一个看起来还挺正人君子的男人，真浪费了一张好脸，牧九歌这样想着，抬起头来准备赶上林羡，却发现林羡停下来看着他。 “怎么？” “你怎么了，听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么？”林羡歪歪头，露出牧九歌之前见过的那种慵懒的表情，只不过此刻牧九歌能清晰地感觉到林羡的心情不太好。 “嗯哼，听到某个人模狗样的家伙在嚼舌根子。” “欸~你也有一颗八卦的心么。” “你其实也听到了吧。”牧九歌毫不犹豫地踩进雷区。 “......”林羡沉默了一会，转头看向试验区说道：“毕竟他在讲的时候从来不会收敛声音。” “你居然没想过叫A2或者A3去揍他一顿我还是挺惊讶的。”牧九歌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个人模狗样的家伙，又看了看跟在后面的A3，经过一番比对他相信A3能把那崽子按在地上摩擦形成一道完美的摩擦力计算物理题。 林羡的左手抱住右手的臂弯，脸上流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厌恶。 “别提他了，走吧，去我的工作区。” 走进林羡的工作区，工作人员正在把那架橙色的机体运输回林羡工作区的拘束架上，看到林羡回来，一个白发老头立刻跑过来，手里挥舞着一叠文件。 “小林啊！” “何叔？什么事啊这么急？” “哎哟你可算回来了，”何文松把文件递给林羡：“这次实验的数据，很不错啊！你算是这么多小组里人最少进步最大的一组了。” 何文松托了一下快要滑落的眼镜看向牧九歌：“这位应该就是你说的，解决了腰椎部件问题的牧九歌先生吧？” “就是他，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啊。” “不错不错，年少有为啊，”何文松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很和蔼，他向牧九歌伸出手：“啊……那个我是人形机器人研发中心的所长，我叫何文松，牧先生年少有为，愿意加入我们实在是太好了啊哈哈哈哈。” 牧九歌和何文松握住手：“没有没有，来到这里还是为了提升自己的水平嘛。” “那这个，我就不打扰你和林研究员了啊，我先去申请那个，测试文件了，你们这个机体的。”何文松说着向两人告辞了，转身一路小跑追上了正在离去的工作人员。 “你的谦虚听起来挺僵硬的嘛。” “不要强求我的沟通能力啊喂……” 林羡拉下电闸，工作区上方那层玻璃立刻变成灯板，照亮整个工作区。“啊，说起来这样的话上面会变成不透明的，而且工作区的隔离墙也是隔音的哦。”林羡这样说着看向牧九歌：“总觉得你看我的次数少了很多啊，比起02艾斯德斯更符合你的口味么？” “所以说为什么每次和你独处都觉得我们在秋名山上漂移啊……” “这不是想让你趁早打开AT力场和我心连心的来一场交流么？” “车门是被焊死了是吧。” “在今天下午四点之前你都要继续承受漂移过弯。” 林羡敲敲一旁的白板：“试验通过了也就意味着这架机体有了成为兵器的资格，但仅仅是资格，你知道强袭机兵要真正成为兵器需要什么条件吗？” “不知道。”牧九歌直言道。 “能够量产，稳定可靠，性能强悍。”林羡说着指向橙色机体：“在性能上，它的欠缺还太多了。” “所以我们要解决这架机体在出力和移动上之前因为结构强度不足不能设计到最高的问题？” “没错。”林羡表示很欣赏牧九歌的头脑。 “那，我们要怎么合作呢？” “……” “喂……” 林羡抬起头来用空洞的眼神看着牧九歌：“虽然我很想和你合作，但是我确实不知道合作该怎么合作来着。” “这下就麻烦了，”牧九歌捏起了鼻梁然后意识到不对立刻放开，“我也不是很擅长和别人一起做同一件事情。” “那我们针对一个问题拿出个人的方案，然后在讨论来得出最佳解决方案吧。”林羡难得一脸认真的说道。 “看来只能如此了，那么，第一个问题？” “就从如何给这个机体命名开始吧。” “…哈？” 林羡双手叉腰：“没错，时至今日因为一直不完美，我就没给它取过名字。” “不过既然你来了那就有一个好办法了，你的机甲叫弦月，那我的就叫做环炽吧。” 牧九歌捂住了脸，为什么有时候这个女人就这么脱线？ “不错的名字。” “好了接下来就是加入推进器御制姿态和加速了，”林羡指了指没有开启的一台电脑，对牧九歌说道：“按照我们说好的来，我做一个方案，你做一个方案，然后讨论。” “嗯，但是说到这里，我们虽然是研究强袭机兵的，做点别的东西出来应该没关系吧，只要是科研成果的话？” 牧九歌相当认真的问道，然后一脸平静的说出让林羡陷入了沉思的话来：“那我们先研究一个全新的推进器来代替这玩意吧。” 毕竟林羡她们用的推进器和牧九歌玩的等离子推进器一比跟个冲天炮仗一样，牧九歌看着眼睛失去高光的林羡思考着，反正自己的目的是引起上面的人足够的注意来让自己的私人航天计划能够被一些这方面的大佬得知，然后自己才能去询问相关知识。这样一来还能看看有没有机会说服这些老人再次对木星探索产生兴趣。 ------------ 牧九歌卷 第十四节 勉强算是专业团队 “哈？” 林羡终于从牧九歌地惊人话语中回过神来，发出了经典的不良少女音。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负责研究强袭机兵的吧，上哪里去整一个新的发动机设计啊？” 牧九歌摆摆手：“别慌，我有，等离子推进器的完整设计图，实物我都做出来了。” 林羡扶住了额头：“等离子推进器这玩意发展了快半个世纪了都只能用在空间站或者卫星一类的东西上，你告诉我你已经有能够推动几吨重的强袭机兵的等离子推进器？” “我都说我已经把实物做出来了，能够搭载在强袭机兵身上这种大小的，最大净推力应该在7000N左右吧，”牧九歌看着环炽的设计图说道：“把油箱都删了吧，换成电池位。你之前预留这个电池位置真的小......” “那不是电池位，那是核动力炉心......”林羡趴在桌子上歪着头说道。 “哦，核动力的啊，那就更好——”牧九歌一下子站起身来。 “核动力？！” “对啊，我有小型化核动力炉心的技术，”林羡露出狡黠的笑容，“想不到吧？姐姐这里好东西多得是，想不想给自家的弦月也装上去啊？” 牧九歌那何止是想，恨不得这就让林羡告诉自己从哪里搞来的铀或者钋，好解决自己最后一个科技项目。但是林羡凑到他跟前摇了摇手指：“不要想着说什么偷偷搞到铀和钋哦，青铜鼎每隔一段时间是会发布公共课题的，根据解决问题的数量和每个问题的质量，上面的人会给你定级，不同的等级能够从上面申请下来的东西可都不是同一个概念，那可是我申请下来做研究的。” “不过你急用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上面的人就没过问过这些东西的去向，姐姐这还剩着呢，条件是~虽然对你亏了就是，下次咱俩搞技术交换的话，私底下交换，不发公告怎么样？” 青铜鼎计划内虽然分划部门，但那是为了让这些人才平时有事能做，故而提供一个大课题。大概每过一两周青铜鼎就会发布从华科院那边接过来的项目，参与这些项目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是给出思路可以计分，但是问题依旧会一直挂在公告栏内，直到被青铜鼎或者华科院的人解决才会撤下。同时研究出来的技术直接报上去也是有计分的，同时青铜鼎内部也可以提出项目，当内部人员有什么问题自己无法解决时，申请发布项目，解决项目的人照样得到计分。就比如此前林羡的机体腰部结构强度不足灵活度不够的问题，就挂上了公告栏，这个课题含金量其实相当高，而且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不改变林羡的设计，但是给出全新的硬度韧度达标的材料，二就是给出自己的设计替代林羡的设计来解决问题。牧九歌走的是后者，确切来说是林羡替他走了后者，毕竟牧九歌手上也确实有达标的合金技术。 “感觉就像是危机合约啊......”牧九歌摸着下巴，“那我提出这个等离子推进器怎么样？” “你等会自己去申请提交，”林羡白了他一眼：“我保证你这个玩意别说是七千牛，七百牛都足够上面把你当个宝，你知不知道等离子推进器意味着什么啊。” “知道啊，意味着配合上你的小型核动力炉心战斗机都能变成未来战机了呗。” 牧九歌双手一摊，他可不在意什么天朝战斗力极大提升，反正天朝能有这些，那美瑞基安、苏罗斯、欧罗巴肯定也能做出这样的黑科技，不过根据犹格的说法，自己所掌握的科技树与地球的并不重合多少，也就是恐怕人类原本还要在燃料推进器上争论个几十年的，工质无工质之间的争论会让东马党和雪菜党之间的争论显得和蔼可亲，狂派与博派都将自愧不如。 “怕不是你都能直接和我一样可以申请铀钋这些危险物质下来做研究了。” “我可得高兴死，这玩意去哪里申请啊？” “谅你也不认路，我就好心带你去吧~” 林羡起身，自告奋勇要带路，她打开打印机帮牧九歌打印了一份申请表让牧九歌自己填好，然后就立刻拉着牧九歌出了门。 “哟？” 离开工作区没几步，前面的林羡就停了下来，牧九歌抬头看去，是那个人模人样的垃圾话工厂。 “小情侣在这体验浪漫也不是不行，注意着点啊。” “程晋，能不能让开。” “我就在这喝个咖啡怎么了？妨碍林研究员谈情说爱了？” 林羡放开了牧九歌的手腕，牧九歌再一次感觉到林羡的怒火。 “新来的，牧九歌是吧，”程晋端起咖啡凑到嘴边，接下来的话比咖啡还刺激人的神经：“年纪轻轻别沉溺女色啊，咱们林研究员可不是你能高攀得上的，人家有好几个京城公子哥追着呢。” “程晋！” 这是牧九歌头一回见林羡发火，印象里第一次见到这女人她就是一幅游刃有余的表情，本以为真的是个女王型，接触这几次下来却发现只是伪装的假象——或许只是得知林羡只比自己大一岁之后的认知修正——但总之现在牧九歌发觉这女人处理不好的事情其实还是挺多的，这样的失态在牧九歌意料之中，但时机却在意料之外。 “前辈，差不多得了。” 牧九歌走上前去，和林羡蹭一下肩膀的瞬间把林羡挤到身后，然后看着程晋微笑着说道：“这种谈论什么谁谁谁是不是在一起了的中学生八卦话题还是丢一边去吧，当然如果当着别人大嚼舌根子还发出吧唧嘴的声音也是您的爱好那我还挺为此感到冒犯的。” “小子，我这可是好心——” 牧九歌不耐烦地打断程晋的话：“我并不依赖他人的好意活着，我只是想请您闭上嘴巴不要冲着别人一边说话一遍大喘气。”说着说着牧九歌的声音慢慢达到了一种别人能听得见但是又不算是扰民的分贝，“可能是您最近喝太多咖啡了或者为了补身子吃了什么火气大的东西，但总之您现在的口气可是大得很呐，我刚刚站在林前辈身后都能闻得到这滚油爆炒过的臭气，难怪林前辈会对你发火，一个人可以不注重自己的仪表卫生，但起码尊重别人一点啊，女孩子可是很爱干净的，不爱干净又没礼貌的前辈能不能勉为其难的给我们让一下路，我很感谢您这种难能可贵的为他人着想的时刻。” 程晋拿咖啡杯的手都抖起来了。 牧九歌一歪头，嘴角勾起一个堪称邪魅的弧度轻声说道：“怎么？这就急了？” 程晋转过头，看见附近几个工作区都有人探出头来看热闹，他把咖啡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口以防止自己把里面的咖啡抖出来：“小子，你会后悔的。”说着转身就是开溜。 “喂......你干嘛...”身后传来林羡闷闷的声音。 “我能解释为脑子一热就想出来对线了么？”牧九歌苦笑着说道，“帮你说说话而已，有点看他不爽。” “阿拉~虽然整天调戏你，但是要是真的把自己带入我男友的身份我可也是很困扰哟？” 好嘛，口癖回来了，看起来心情也不错。 “那我是不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单膝下跪饰演一个玉碎男？” “你猜~” 林羡说着背着手就往前走去。 等拿到批准许可的时候牧九歌一脸生无可恋：“喂喂喂，我可没想过还有这出啊。” “去一趟酒泉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明天估计你是回不了家了，要不要打包行李准备去酒泉那边住几天？”林羡问道。 “不行，我妈出去开讲座下个月才能回来，我不放心我妹一个人在家呆着，大不了每天早点起，提前做完事情然后火速赶回家。”牧九歌瘫坐在椅子上。 “果然有兄妹股啊。” “靠，都说了没有了。” 牧九歌抬起头来，看见林羡双手抱膝，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出神。 “我说......” 林羡突然间喃喃道。 “嗯？” “要不要我让几台A3保护你和你家人几天？” “欸？” “啊好烦啊...”林羡揉乱了自己的粉色假发，“本来没必要和你说这些的，那个混货。” “盲猜混货是指口臭老前辈。” 林羡歪过头来看着牧九歌：“他说的可是真的哦，有几个京城公子哥在追我这件事。” “哈？” “嘛，实话和你说吧，那个程晋进来之前就收过一个公子哥的钱，那个公子哥很着急把我娶到他们家，然后借着我在天朝科技界的关系救救江河日下的家族，为此他想出来这个烂招术，丢一个程晋进来成日里嚼我的舌根子，你再多呆几天就能听到更过分的话。通过这种方式让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是清白的，最后随便找个机会把我办了就能奉子成婚什么的。” “真脏啊这招术。” “所以我一直在私底下建立我自己的小势力，捍卫者是贴身的护卫措施，AS才是我自保的根本，你要是真的能搞出来那些什么等离子推进器什么的，就算是救我一命了。你刚刚这么一出，绝对会被程晋添油加醋的报给他的主子，我怕你被针对上什么的。” 林羡失落地垂着头：“所以说我派几架A3保护你的家人和你嘛，那个公子哥虽说家道中落，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总明白吧？” “啊，从还能在京城里呆着就看得出来了，不过，你放心吧，要说私人实力什么的我也不是没有，他要是敢动我家里人一丝一毫，我的那群手下勉强算是专业团队啊，”牧九歌说着放下手里的文件：“你也一样啦，遇到什么危险和我说一声，虽然我紧急情况下只能在Q市范围内帮到你，但是你要是提前觉得不安全那保证是~让那公子哥的人宾至如归棺材板啊。” “噗，吹吧你，”林羡终于笑了出来。 ------------ 牧九歌卷 第十五节 仿佛相识 “那个，林羡姐，这里我真的可以进来？” “安啦安啦，这里是设施的外围，内部人员家属只要能证明身份就可以进这里的。” 林羡拉着牧汐晚的手走着，两人的身后是拉着行李箱的牧九歌。 青铜鼎在酒泉的设施依旧处于地下，但是地上部分建立起了不少相关配套设施，步行商业街、医院、酒店等等，本身就允许研究员身体不好或者因其他原因不能单独生活的亲属住到这里来。在致电酒泉这边的负责人确定情况之后，牧九歌就让牧汐晚收拾衣服跟他一起前去酒泉的青铜鼎设施住一两天了。 眼见两个女生越走越远，牧九歌也就放弃了跟上她们的脚步，反正这两个人怕不是等会就直接一拐走进了商业街，自己先把汐晚的行李放到她的房间里就行了，这样想着牧九歌放慢了脚步，开始观察起四周的建筑。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是天朝最早的几个“绿色智慧城市”试点的地方，现在再看建筑风格和灯光搭配，大概是从那时候起青铜鼎就已经在这里建立了地下设施。 这些在精心陪护下生长的树木已经逐渐盖住了街道的上空，一路上走过来，西北地区强烈的阳光被树叶打散，撒落在地上的只有细碎的光芒，走进酒店大厅时，地面上整块白质绿纹的人造大理石也在无声的透露着青铜鼎在这一片区域的存在。 就在这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把正陷入从门卡上分辨出自己身份码这一困境的牧九歌拉回了现实。 “望明？” 听到这个名字，牧九歌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他抬起头看着那个说出这个名字的老者，老者拄着拐杖腿脚显然不便，他颤颤巍巍的走向牧九歌，蹒跚的脚步里满是急切。 “牧望明？” 老人远远的停下来，口齿清晰的说出了这个从牧九歌生活里消失将近十年的人的名字，这名字即使是从牧九歌嘴里说出来也不会像这个老人这样说得亲切。这样的感情就仿佛是父母那一辈认识牧望明的人才能拥有的东西。 牧九歌和老人就这样在大厅里隔着将近半个大厅的距离对视着，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牧九歌走了一步。 牧九歌径直走向老人。 “您认识我的父亲吗？” 牧九歌这样问道。 老人微抬着头，看着牧九歌的脸，渐渐红了眼眶：“一模一样，” 老人说着，仿佛叹出一口气，他抬手轻轻擦了一下眼睛，“你和你爸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我是余谅，青铜鼎酒泉航天研究所的负责人。”老者一边做自我介绍，一边向牧九歌伸出手。 “我是牧九歌，青铜鼎成都强袭机兵研究所的研究员。”牧九歌礼貌地伸出手与老人握住，微微俯身鞠躬。 “强袭机兵研究所？哦，我想起来了，你们那边是不是今天有人提出了一个新的等离子发动机设计，要来这边做测试？” 余谅想了一下，向牧九歌问道。 “是的，就是我。” 老人看着他，脸上满是愕然，旋即老人再一次握住了牧九歌的手。 “年轻人，这事可做不得假，你真的是研究出了能有七千牛的等离子推进器？” “是真的，我已经做了实物测的数据。” 余谅点点头，“这可是咱们天朝的大好事，至少是航天界的大好事......” 两人沉默了一会，牧九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余老师，如果我在航天这方面有不懂的东西，可以向您讨教吗？” 余谅看起来很震惊：“怎么？你不是搞强袭机兵的吗？” “是搞强袭机兵的没错，但是我自己有打算做一家私人航天公司，家父的志向，我还是希望能够继续下去。” “好，”余谅笑着，“真可惜你已经被强袭机兵研究所的人拉走了，不然我真想把你拉来我这里带一带啊，你爸当年可是我最好的学生。” 等牧九歌放好了行李，余谅便带着牧九歌向地下的研究设施走去，酒泉的地下设施风格和成都的简直一模一样，一路前行直到进入发动机的测试场，同样的玉白墙面绿色灯带通向一个巨大圆柱空间上端的圆环数据站，这里就是青铜鼎用来测试发动机的场所，代号“若木”的地下设施。 提交理论文件，定制零部件。牧九歌按部就班的做完了该做的流程，接下来在下午部件送来之前牧九歌都只能长草——总不能跑去技术部看他们跑模型，那也太无聊了。牧九歌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托着腮帮，今天林羡的衣服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从眼角的美人痣可以确信是恶魔姐姐，这感觉就好像群里发红包的时候自己却因为忙而错过了几个亿一样的亏。 “啊......真想体验一下啊......” 牧九歌在沙发上伸了一个懒腰，自言自语道。 “体验什么？” 牧九歌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余老先生刚刚带带他到了若木之后就因为工作缘故先走一步，现在应该是忙完了工作回来找他的。 “余老师。” “别太拘谨，随便叫我都行，”余谅说着在牧九歌身旁坐下。“望明去木星那天我还看到你了，那时候你才多大啊，现在都长得比望明还高了。” “我之前记得您说家父是您的学生？” “从大学到航天所，他很聪明，也对宇宙有很大的兴趣，”余谅慢慢的回忆着，“他就是那种点拨几句就能领悟的人，我们俩关系还挺好的，那会还会有人开玩笑说他是不是我的儿子。”老人说着笑了笑。 “你会有这方面的兴趣，我想你父亲应当比我还高兴，他经常和我提起你们。” 牧九歌悄悄握紧了抓着衣角的左手：“他从来没和我们聊过工作，每次他有假期回来要么是在陪我们玩，要么就是在书房里，也没有对我们要求过什么，现在我也就记得那么一点小时候的事情，虽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他的声音干涩了几分：“但是我就是想着能不能找到他，替他看看他想看的木星。” “别这样孩子，当年我们是做好了完备的准备出发的，谁也料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如果你也想到木星，想试着找到岁星，我会倾尽全力帮你。”老人坚定的说道：“人们被宇宙吓破了胆，但是我们这些人，”说着老人把手放在胸前，“我们这些人就是发誓把一辈子都投进对宇宙的探索的人，人们害怕宇宙，我们就寻找宇宙的美，我们不是理论学家，我们不从数字里寻找宇宙的美，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发现让任何一个人都能理解的宇宙的美！” 老人抓紧了胸口的衣服，好像抓住了里面那一颗炙热跳动的心。 牧九歌点点头：“这也是我想做的事情，没有人探索木星了，我就自己去探索；没有人想找岁星了，我就自己去找。” 余谅发自内心的笑出声：“当年国际上那些紧急叫停计划的人，他们该瞧瞧，他们的胆子比一个年轻人的还小！” “牧九歌先生！” 一个技术部的工作人员抱着一个纸质文件袋跑了出来，他的脸上满是溢于言表的欢喜。 “模型的最大出力是7640N！您的理论完全正确！” “这是我们的技术飞跃啊，”余谅笑着和牧九歌一起站起来，他拍着牧九歌的肩膀，恍惚间好像看见十几年前另一个年轻人的身影，“恭喜你，小牧，就算实际测试低于模拟值，你也已经为我们带来了通向未来的技术了。” 就在三人翻阅着记录做最终确定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强硬的插了进来： “学术骗子在哪里？” 三人抬起头，只见一个扎着马尾辫，胡子拉碴的眼镜男站在过道上，看见牧九歌抬头，他便径直走过来，这人足有一米九多，一米八的牧九歌看他甚至得抬头。 “你就是那个做出七千牛等离子推进的人？” “是我，你刚刚在说这里哪位是学术骗子？” “就是你。” 男人说着揪住牧九歌的领子。 “哎！小欧！有话好说，不要动手！” 余谅连忙出手阻拦。 欧夏麟见余谅阻拦央央的收手，他看着牧九歌：“等离子推进从几牛直接飞跃到几千牛，凭你一个做玩具的商人？能通过模拟计算可不是什么值得你高兴的事，等着实验吧。”他啐了一口，转身向着若木的中央环状区走去。 “这什么人？” 牧九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离去的欧夏麟。 “‘学术巨人’，”工作人员苦笑着说道，“别太在意，这个人一直都这样，留着他就是因为他的才能真的很高，现在青铜鼎里上层评级第二高的就是他。” “小欧的脾气怎么讲也不改，小牧啊，你别往心里去。” 余谅也在一旁打着圆场。 牧九歌的眉头却没有松开，因为他的感知清楚的告诉自己，对面，不是人。 文职人员有必要做到像是守卫人员那样的地步么，何况，他的感知真的很奇怪，那是“一个不是人的东西装着不是人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看起来青铜鼎内部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安稳。 ------------ 牧九歌卷 第十六节 闲时 “别在意他了，牧研究员，”那个技术部的工作人员说道，“您先去休息吧，定制的部件起码要晚上或者夜里才会到，可能要熬夜的。” “也是，小牧啊，你去休息休息吧，早上过来到现在你也没歇下来过的。”余谅也对着牧九歌说道。 “嗯，那我先去酒店了，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联系我。” 告别了余谅他们，牧九歌在即将离开休息区时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把感知范围延申到环形区域。 那一团团人类的存在中，欧夏麟的感知反应明显得就像灯塔，那一种不成人形的存在感虽然没有之前那个老守门人来的可怕，甚至可以说和常人只有形状上的差距，但是牧九歌却毫无来由的感到一种厌恶和烦躁，察觉到这一点的牧九歌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感知。 在感受的时候一旦出现情绪波动似乎能让对方察觉自己的存在，或者说察觉到被观察，牧九歌可不想被这玩意发现任何一丝自己的特殊，他现在很确定欧夏麟不是人，要是犹格醒着说不定能知道这什么玩意。想到这里牧九歌叹了一口气，犹格这家伙，沉睡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希望没出什么大事。 来这里之前牧九歌特意和阿尔特弥斯确认了一下，现在洋底基地的几个地热发电站都已经配备完毕，整片洋底基本是一小时一个样，成群的面包蟹和水母一刻不停的施工，国内基地下沉工程也在稳定进行，约莫在一个月内两边的工程就都能完美收尾。 还有就是自己的近卫军机体与自己的专属机体，现在已经分别命名为紫罗兰盾卫和黑月，也已经制造完毕，只要自己一声令下拉普拉斯她们就能轻易地摧毁一整支军队。 尽管犹格不在身边协助自己，牧九歌依旧羽翼渐丰，要说还有什么问题那就是前几天林羡和牧九歌提过的，他缺少的是贴身的护卫。林羡有捍卫者，牧九歌有自家的一众觉醒智能，虽说不能跟在自己身边，暗中做好保护还是可以的，剩下来的牧九歌打算抽个时间做一套钢铁侠战衣，遇到危险的时候穿出去拉风又嚣张。 正当他想得露出微笑的时候，牧九歌感到自己头侧有什么东西给自己来了一下。 “不要走在路上露出这种猥琐的笑容。” 只见牧汐晚和林羡人手一杯奶茶，大包小包，正站在自己的身边，牧九歌愣了一下，旋即毫不犹豫地问道：“你们俩就在商业街逛了一早上？” “阿拉~怎么能说是这样呢？” 林羡说着递过来一杯奶茶：“我们俩可是比某人还有时间观念，记得按时吃午饭哦。” 牧九歌接过奶茶道声谢，随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十二点十六。“确实是等跑模型等到现在嘛，还被人说是学术骗子了，二位肚子不饿的人能否高抬贵手先别说我生活不规律，而是为我指一条干饭的路呢？” “真的......和以前一样傻......”牧汐晚无奈的摇摇头。 “学术骗子？你？”林羡笑了，“你干得来吗？谁这么没眼力见啊？” “欧夏麟。”牧九歌平静的说道，“你对这人熟么？” “这家伙是不是搞研究搞傻了，”林羡收起了笑容，“不熟，但是认识，他可是现在上面评价仅次于我的几个研究型人才。” “好家伙，原来你就是榜一。” “废话，姐姐谁啊，”林羡说着对牧汐晚使了个眼色，于是牧汐晚适时的朝着牧九歌点点头，林羡这才继续说道：“这欧夏麟是不是疯了，他说的话可是有可能影响上面对你对出评价的，学术骗子这名头哪能随便安啊。” “不知道，看他那样还想揍我来着。” “你和人打架了？”牧汐晚很震惊。 “没有，被这的负责人拦住了，”牧九歌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这的负责人以前是咱爸的老师，一开始把我认成咱爸了。” 牧汐晚的眼神暗了下去，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阿拉阿拉，先去吃饭吧，你要在这里站多久啊。” 林羡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不由分说的拉起两人的胳膊走向最近的一家饭店。三人落座，点菜后牧九歌的电话响了起来，牧九歌一看是江怀的，便接通了电话。 “喂？是牧先生吗？” “啊，是我啊，什么事？” “克莱门特先生在找你，但是打不通你的电话，就打来给我了。” “啊，可能是，境外陌生电话被拦截了吧，”——牧九歌总不能说自己刚刚在隔绝信号的地下机密设施里呆着，“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说是想找你请教技术问题来着，而且过几天要来天朝，你是在Q市吧？” “啊是，过几天的话，你等会他手机号发一个给我吧，我跟他约一下时间。” “好，约好时间回头和我说一声呗，我们几个也想去找你啊。” “没问题，我请你们吃佛跳墙。” “好，我等会电话发给你，先挂了啊。” 挂了电话，菜也上了。 “哥，刚刚是谁的电话啊？” 牧汐晚吃着吃着抬头问了一句。 “都江科工那个江怀的，就是焊心的驾驶员兼设计师，说有个国际友人要来找我探讨技术。” “我可提前说一声，你提交过的那些科技可不能漏了啊。” 林羡放下筷子，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道：“这可是能给你判刑的。” “放心，等会通知厂房里的把之前试过的失败品给弦月装上去，保证一点都不泄露。” 牧九歌大大咧咧的回答道，他又不傻，现在自己的腰椎部件确实算是机密技术，但是从之前安拉德内战的录像和照片来看，对方的强袭机兵和自己的强袭机兵技术应该不会相差太大，腰椎技术也本身就是多投入点研究预算和人力就能搞出来的东西，其他国家拿到了牧九歌可不慌，自己这边有林羡的核动力炉和等离子推进器，过些日子把粒子束步枪给天朝点上，他倒要看看谁家能搞一个这种玩意出来。 想着想着，牧九歌发现自己又一次察觉到了那个特殊的存在，他抬起头来，窗外，欧夏麟咬着一个鸡肉卷路过。 “你这是还对他有心灵感应了吗？” 林羡托着腮对牧九歌说道。 “感觉光线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呢，你刚刚有看到人经过吗？” “有啊，有看到一个‘学术巨人’走过去哦。” “已经有了一个阴阳怪气他的基本思路了呢。” “口嗨也得有个限度吧。” “我说......”牧汐晚终于忍不住出声了：“这和谐到不行的气氛，你们俩真的没有交往吗？” “没有啊，”林羡转过头：“早上逛街的时候不是就解释过了吗。” “老哥，林姐姐又漂亮又聪明能不能把她变成我嫂子？” “那种事情好像不应该当着两个人的面聊。” 三人就在这种极其不健康的边聊天边吃饭的过程中吃完了午饭，林羡和牧汐晚准备回酒店呆着，牧九歌得去若木看一下发动机的组件到齐没有，故而在饭店门口便分了头。 ------------ 牧九歌卷 第十七节 迎客松级别的科技树 牧九歌掏出个人终端，现在依旧接收得到基地的信息，阿尔特弥斯正闭着眼处理数据，没有注意到牧九歌的接入，牧九歌也不想打扰她，便没有出声，点开编队页面，目前依旧只有拉普拉斯带领的紫罗兰盾卫显示接入指挥系统。 因为觉醒智能本身就是机械生命体，故而对他们而言驾驶强袭机兵不过是为自己的身体增加新的可用模块罢了，平时需要的训练就是接入拉普拉斯设计的虚拟训练系统进行对战，故而这些强袭机兵从出厂的那天起就没有使用过，停在格纳库里，时不时让人去保养保养就行。 “诶？我王？”阿尔特弥斯缓缓睁眼，立刻就看到了牧九歌的接入信号，她慌忙俯身行礼，“属下没有注意到您的接入信号，真是罪该万死，请我王惩罚！” “不必，你在为了海底基地的扩建忙碌吧。情有可原，你没有必要道歉，我也没有理由责罚你。”牧九歌摆摆手，说完他抬起头来看看四周，他刚刚在路上一拐拐进了就近的公园，然后找了个人烟稀少的角落连接基地。现在附近也是没有人的踪迹，看起来很安全。“我让你帮我做的事，怎么样了。” “禀告我王，您的母亲现在正在由拉普拉斯手下哈兰小队保护，没有可疑人员接近，有效射程内没有发现任何狙击手。” “好，你们做事我放心，记住，一旦有任何不对，哪怕只是一点小事情，都要向我汇报。” “谨遵谕命。” 结束通话，牧九歌松了一口气，尽管汐晚被自己带到青铜鼎的安全区里了，但是正在参加学术讲座的母亲可没办法带过来，林羡那一家子捍卫者又根本不能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拜托自己家的一群脱线手下，只要他们守卫的时候没有神经过敏就什么都好。 牧九歌看了看时间，估计部件还是没有全部做好的，念及刚刚饭桌上林羡说的，牧九歌又打开了自己的科技列表，当下能放心给天朝点出来的科技就是强袭机兵全套技术和粒子束步枪、等离子发动机和微骨架合金，包括深海液和精神传感器在内的几项技术阿尔特弥斯倒是说过，基地里有一群觉醒智能在忙着攻关技术难点，估计不久之后也是能给天朝点上的。 一盘算，牧九歌才发现这科技树歪得离谱，几乎全都能丢上战场。给平日里都蹲在家里一动不动的兔子点这么多杀器真的有用吗？牧九歌自问自答，管他有没有用，别人有的兔子不能缺，别人没有的兔子更要有，不给他们把技术优势砸个稀烂牧九歌誓不罢休。 这边牧九歌是越想越激动，在那公园的犄角旮瘩里一拍大腿就站了起来，准备立刻把自己的毕生所学全部上交给国家，另外一边的情况就比较麻烦了。 “小欧啊，你不能只依靠猜测就认为人家是学术骗子，今天模型也跑过了，晚上估计实物就能组装好来实验，这要是成功了，那你可怎么继续说人家是个学术骗子呢？” 余谅在办公室里对着欧夏麟说道。 “不，余老师，他实物达不到要求我反而才相信他不是个学术骗子，等离子发动机的研究并没有因为经济危机和宇航萧条事件停止过，这是一项持续进行了半个世纪的研究，而他却说自己仅凭一个人做出了这些研究，我怀疑他的背后可能还有一整个团队，甚至可能是哪个老一辈送过来我们青铜鼎里面镀金的。” 欧夏麟的态度丝毫不变，十分强硬，办公室里的几个管理层都纷纷叹气，感概这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终究是接受不了有人比他优秀的可能性。 “老余，你怎么说？” 一旁的副所长吕明纬看向余谅。 “你要说他是背后有人，我确实能反驳你，他的父亲是我的学生，十年前岁星计划中牺牲的宇航员之一，他的母亲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老师，甚至教的是文科，这样的家庭环境怎么可能是有人在他背后支持呢？” “这样不是更好解释了吗？也许他是拿了他父亲的研究成果呢？” “小欧！”余谅拍了桌子。 “他父亲是我当年亲自带的，他父亲研究过什么我还不清楚吗！” 欧夏麟一时间噤了声，一旁的吕明纬连忙拦住余谅：“好了好了老余别动气，小欧年轻人一时心急想不通一点事情不奇怪嘛，咱们老一辈人不能跟他们着急上火的，”说着他转头对欧夏麟说道：“小欧啊，既然你都亲自过来跟我和老余提这件事情了，那于情于理我们俩是必须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如果这个牧九歌他的实验也通过了，那我们几个老家伙给他进行一次答辩，好吧？你信不信得过我们这些老家伙？” “好，吕老师，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不相信你们，我是担心我们被人给骗了！”欧夏麟立刻答应，生怕自己说错话了让吕明纬改变主意。 “那就看今天的实验成果，没通过，那就是理论成立，但是实际操作中依旧存在问题，需要改进，通过了，那我们就让他答辩，答辩要是也通过了，那你就不能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 “你还得给人家牧九歌道个歉！看看你见天的什么态度，你和他算是同僚，你那是对同僚的态度吗？啊？” 余谅生气地说道。 “好，余老师，我答应你，只要这个牧九歌他都能通过，我在你们面前，亲自给他道歉，但是他要是没通过，我们就要彻查这个人的经历和底子！“ 视角转回公园的犄角旮瘩，这场争论的主角对发生的一切一概不知，正在思考着提交更多能被认为是学术骗子的科技。 “干什么？！走路不看路啊！” 因为太过于专注在这些科技数据理论的录入，牧九歌撞上了一个路过的小哥。 “是不是眼瞎啊！让开！” 这个小哥说着重重地拍了一下牧九歌的肩膀，然后给了牧九歌一个白眼走开了，牧九歌耷拉着死鱼眼回应，并试图把对方的相貌完全记忆下来，直到脖子不能支撑他继续扭动为止。 话是说是一次意外，但是这个小哥这边就完全不是意外了。 “0303，我是02，微型机械人已经植入，准备开始接收信息。” “03收到，02迅速离开现场。” 说着话的03正在若木地上部分的最外围一家酒店里，在一台接着一堆信号天线的电脑前伸展筋骨。 “哟，这个盯了多久了？” 边上的01问道。 “三个小时，这绝对就是青铜鼎计划的内部成员，咱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终于有蠢货上门了。” “准备开始和欧罗巴那边对接了，真他娘的晦气，要不是为了钱谁干这个。” “诶话不能这么说嘛，01啊，这钱呢，赚钱是不能看方式的，我跟你讲，我老家内城市的天桥底下住的或者是收容所里带着的，你去问他怎么流落到这个地步的呀？他一定会告诉你说我就想老老实实过活，赚点小钱，”03说着，接上了画面，嘴上却不停地说道：“但是你去那些会所里问问那些脑满肠肥的大老板，他们绝对会偷偷和你说良心钱，不够用——卧槽，这什么玩意？” 03正扯着自己的满口胡话，突然震惊的叫喊了一声。 “怎么了？”01不解的凑过来一看。 “这他妈什么玩意？” “哈哈哈哈哈哈他妈的！兄弟，这是大票啊！咱们发了！” 屏幕里，牧九歌终端上不断输入的数据流动着。 ------------ 牧九歌卷 第十八节 这也许是骰出了大成功 有了前车之鉴，牧九歌干脆靠在路边把全部资料一股脑整理完了才迈步回到若木。 溜进组装车间，那里里外外围了一大圈人的组装区域就是等离子发动机的组装区域，消息很早就传开了，故而现在聚集了一群人来想看看这个跨时代的造物。 不过现在的组件全部被表面处理钨钢集装箱包裹得严严实实，别说看到了，扫描仪器都扫不进去。 牧九歌手插着裤兜蹓跶着走到人群边上，几个在里面调试设备的工作人员眼镜片上白光一闪，立刻向他招手：“牧研究员！” 这一声喊，周围原先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人纷纷安静了下来，把目光投向牧九歌。 仅仅过了一两秒，轻声的讨论再次响起，牧九歌过人的听觉把这些悄声的言语听得一清二楚。 “这么年轻？” “听说是学术骗子……” “不能吧，谁敢啊？” “万一呢，万一背后有人呢？” 牧九歌感到有些烦躁，为什么这样恼人的家伙无论哪里都有呢？就好像完全不在意他人的感受而肆意妄为的表达自己的偏见与误解，甚至是恶意中伤。 牧九歌没有意识到这是人类王的隐形影响，只觉得自己无端对这群人产生悲哀与愤怒真是毫无意义的行为，他轻轻摇头，把这些想法丢进脑子里的垃圾堆，然后向工作人员挥挥手，泰然自若地走向设备。 人群让出一条道路，牧九歌打了个响指，集装箱喷出一股冷汽，缓缓打开，露出内部闪着冷光的金属部件，牧九歌掏出自己的终端，带上耳机一般的精神接驳装置，链接设备，经由阿尔忒弥斯专门调试的接驳装置，再加上终端带来的远程基地系统，机床和整个单元的机械臂现在都完全如同牧九歌身体的延伸一般。 机械臂灵活自如的抓取组件进行组装焊接，一众若木研究员震惊地看着整套设备以他们从没见过的速度运行，在他们完全看不清的速度下机床中心那个一人大笑的仪器逐渐成型。 当那个三棱柱状的发动机完成的瞬间，机械臂将它装进早早准备好的盒子，扣上锁，整套设备又自行归回原位。牧九歌断开链接，摘下接驳设备，招呼工作人员搬运发动机。 当他经过人群时，注意到了那个鹤立鸡群的身影。 欧夏麟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牧九歌。 牧九歌看到他用嘴唇说出一句再熟悉不过的话：“学术骗子。” 牧九歌微微一笑，就当自己没看见吧。 当发动机架上巨大圆柱空间的中央测试区时，测试人员纷纷紧张了起来。 这分明只是普通的七千牛小发动机测试，却给他们以火箭主推进器一般的压力感。 通电，点火。 紫蓝的光辉从三角形的底端喷射出来，面板上的数据不断上升，在光辉的长度拉到极致的那一刻，上面的读数让周围的人哑口无言，甚至牧九歌都怀疑自己看错了数字。 7843N。 “什么情况？” 牧九歌最先出声：“电压过大了吗？” “并没有，牧先生。” 结束测试，余谅等人把自己叫道一个会议室，说是按照规定进行一次答辩，不过对于完整掌握技术的牧九歌而言这根本不成问题，在答辩的最后，余谅问他：“发现读数高于预估值的时候你很惊讶，你能解释为什么实际超过了预估吗？” “也许，我在预测读数的时候并没有使用像本次试验这样的优秀数值。” “什么？” “我之前研究的时候没有那么优秀的部件加工工艺，也许是封闭系数等的差距让实际测数大大超过了预估，就像是——骰骰子骰出了大成功吧。” “砰。” 会议室的大门被突然推开，欧夏麟在一群老头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走到牧九歌面前，鞠躬：“对不起，我之前鲁莽的认为你是学术骗子，我为此向你道歉。” 说罢，他又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看起来还是要面子啊……” 余谅无奈的摇着头。 “老余，年轻人嘛。” 老吕拍拍老余，然后跟着周围的一众老字辈的人起身，他对着牧九歌说：“好了，那答辩你就算通过了，去休息吧。” “那个，各位老前辈，我其实还有个不情之请……” 牧九歌笑着，没有起身。 等到结束了自己资料的传输，牧九歌在一群老人震惊的眼神中伸了个懒腰，收起终端直接出门，以防止被拦住问上一大堆问题。 他也是直到中午和林羡闲聊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些科技资料也可以通过这些负责人直接上交，等于是多一层来自负责人的保证，可以免除掉很多麻烦的事情。 无事一身轻，这边牧九歌准备回酒店睡大觉去了，毕竟已经是凌晨四点，但是另一边的监视三人组已经瘫得东倒西歪。 “我说，青铜鼎吸收进去的全是这种怪胎？”01强打着精神问道。 “我不知道啊……这一票太大了，我突然觉得我想老老实实赚钱了。” “这人真的是人吗？” 三人连夜整理了从粘附在牧九歌角膜上的纳米机器人处收回来的信息，长篇大论的术语和资料让他们倍感艰辛，恨不得结束这一场该死的工作立刻回到床上安安心心睡觉，然而每当他们试图休息一会，通讯那一头的欧罗巴贵人老爷就会立刻破口大骂，要他们快点整理这些宝贵的资料。 “马尔，这个叫牧九歌的人恐怕是青铜鼎内数一数二的人才，比我们之前关注的那个林羡还要厉害得多。” “不要紧，根据欧夏麟传回来的简讯，牧九歌和林羡在同一个工作组，监视一个等于监视两个，还有，派人去把这三个废物处理掉，”须发皆白的马尔冷冷的说道：“我会给他们高额回报，安排一次旅游，到了公海上就下手除掉就行了。” “是，那，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准备飞机，我要以外交官身份访问天朝一次。” ------------ 牧九歌卷 第十九节 划水生活 结束了等离子发动机的全套测试，和林羡改进强袭机兵环炽的计划也在若木工作的这些天完成了，牧九歌接下来日子就是等待另外两项科技提交之后喊自己去做测试，在此之前，牧九歌可以光明正大的摸鱼了。 溜回Q市，之前和克莱门特还有江怀他们约好在Q市见面，克莱门特大概明天下午就到，江怀他们则因为公司事务或者私人原因要到后天中午才来，所以牧九歌暂时先给克莱门特找一间离机场近的酒店，然后带他去附近吃一顿再讨论他的技术问题。 等第二天江怀伞菇KAber他们到了，就一起去找家星级饭店搞大餐。 现在牧九歌比较怕的是克莱门特还把温迪戈带过来打算跟他再来一架，毕竟弦月暂时不能用于打斗，之前把腰部组件换了个次一点的，但是性能直接降了一大块，一时间又搞不出来替代的。 万幸第二天牧九歌去接机的时候克莱门特没有说一句“等我一下牧先生，我去领一下温迪戈”这样的话。带着克莱门特安置好行李，两人聊着天走出酒店，天色渐暗，牧九歌打车带两人去了最近的一家饭店。 “牧先生果然是年轻有为，居然还有打算太空旅行。” “这是很多人的梦想吧，我原先也没这个想法，但是最近资金充裕，打算约点朋友做做看。” “航天可是烧钱的事业，不过如果牧九歌先生需要帮助的话我愿意出钱。” “哦？”牧九歌有些惊讶的看向克莱门特：“自从大萧条以来就很少有人会去关注太空了吧，克莱门特先生有这方面的兴趣？” “当然了，我小时候在历史课上听说我们国家是第一个让人类登上月球的国家的时候，可是激动的不行，那时候正赶上岁星计划，全人类对宇宙和太空充满了期盼，可惜，”克莱门特摇摇头：“岁星计划失败了，付出的代价让所有人都失去了信心，现在全世界国家对于太空的探索计划只剩下发射探测器。” 说着克莱门特看向牧九歌，举起酒杯：“只要我们能够成功发射哪怕一次火箭，我想人们对于位置的探索欲就会很快超过恐惧，牧先生，我觉得你是很不一般的人，你会有这个能力，所以，我愿意帮助你。” “你和我的想法有共通之处，无论我们成功与否，我想我都必须谢谢你，克莱门特。” 牧九歌与克莱门特碰了一下酒杯，克莱门特接着说道：“牧先生可以考虑来美国做做宣传的，我相信美瑞基安也有很多和我一样仍旧对宇宙怀有好奇的人。” “我会考虑的，”牧九歌笑了笑，“这对于航天而言，既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两人没有把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转而回到强袭机兵上，克莱门特希望能和牧九歌交换一些无关紧要的技术，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牧九歌着实捏了一把汗，生怕他要问腰部组件，所幸克莱门特只是想要气泵的总控系统和驾驶舱缓冲结构，而令牧九歌无语的是克莱门特给出的技术正是温迪戈的腰部组件和肩部多出力模块，这些东西牧九歌都有，只不过参赛的时候肩部多出力模块还没有实装。 但是牧九歌还是同意了克莱门特的提议，毕竟人家不远万里跑来天朝就这么回绝了牧九歌也于心不忍，反正他要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金贵的玩意，白送都不是问题。 牧九歌直接陪着克莱门特到了他下榻的酒店一直讨论到九点，牧九歌才以时间不早，克莱门特应该早点休息，自己早点回家也才不会吵到家里人为由离开。 这边监视接收牧九歌的人早已经换成了欧罗巴的内部人员，在牧九歌离开若木之后，他们对牧九歌这边的监视力度小了不少，但今晚牧九歌与克莱门特的会面以及讨论由于时间太长，没有被监视人员忽略。 “这个叫克莱门特的美国佬是什么人？” “美瑞基安一个国际机器人格斗的参赛人员，不过他的公司和通用电气有合作，不排除是来探牧九歌底的人。” “我们这边没有人泄露信息，美瑞基安那边估计还不知道牧九歌身份的特殊性，他们之间的交流要留意一下，那群白头鹰就喜欢从世界各地挖走人才，他妈的贼佬。” “是，那，牧九歌的私人航天计划？” “欧夏麟会去和他接触，我们没必要在意这种天朝私人企业的问题，牧九歌的价值不在这上面，在军事武器，明白吗？” “明、明白！” 第二天牧九歌起了个大早，煮了早餐之后去找克莱门特，不太妙的是克莱门特似乎没能倒好时差，所以他就和克莱门特吃了个早饭，克莱门特就会去接着睡回笼觉。不得已自己想办法消遣时间的牧九歌正在街上蹓跶的时候，左手却被非常自然地五指相扣牵住了。 “帅哥～一个人出来呀？” 是林羡。 天杀的熟悉到不行的御姐声线，牧九歌抬起右手捂住脸：“你干什么……注意影响。” “嘿？今天可是恶魔姐姐哦。” “再喜欢也没有用，何况你不是说过在被京城公子哥以千万分的热情追求？不担心周围有人在监视吗？”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牧九歌却明明白白地感受到林羡轻轻一颤，然后又立刻放开他的手臂。 “大好心情让你给弄没了。” 牧九歌沉默了一下：“抱歉，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 “不要那么严肃啦，我就是说说而已，你还是小心你自己吧。” “哈哈，我安全的很，希望公子哥遇上我没事。”牧九歌说着伸了一下懒腰：“倒是你，我记得你是魔都人，跑来这里干什么。” “见我可爱的小男友啊。”林羡拍了拍牧九歌的背。 “你到底有几个男友？” “被我骚扰过的小弟弟都算的话，从初中开始有六百八十一个呢。” “那还是建议你赶紧和我说实话吧，六百八十个老哥正处在被我ntr的危险边缘啊。” “无聊。” 林羡白了牧九歌一眼：“那个公子哥据说要亲自跑到魔都找我，我偷偷摸摸跑过来了，躲躲风头。” “所以捍卫者真的没有用呢。” “闭嘴！” ------------ 牧九歌卷 第二十节 犹格甦醒 “我记得今天是你那个什么，国际机器人格斗大赛的朋友要来找你？” 林羡抬头问牧九歌。 “嗯，美国那位昨天下午就到了，今天下午其他人也来，你跟我们一起去吃一顿吗？” “诶？” “你应该没来过闽南旅游吧？” “确实没有。” “我们下午碰头之后要去吃一顿，我估计你也没事情可干，顺便让你尝尝闽南风味。” 林羡笑了，用胳膊肘一拐牧九歌：“我可没有参加IM2F哦，难道是要我以女朋友身份出场吗？” 牧九歌揉了揉被拐疼的肋间：“建议你还是当我姐姐吧。” “真不可爱。” 就在牧九歌思虑如何在身边有个秋名山老司机的情况下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个早晨时，眼前却突然一花，头仿佛大脑在抽搐一般疼了起来。 “唔呃......” 身旁的林羡发觉了牧九歌的不对劲，连忙扶住他：“喂，你怎么了？” “头......有点疼，”牧九歌按住太阳穴，慢慢地蹲下去：“这附近有椅子什么的吗？” “你你你你等一下，”林羡慌张的四顾，扶着牧九歌向最近的一个长椅走去：“怎么样？要不我直接到你去医院吧？” “啊嘞，宿主，看起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经历了不少嘛。” 熟悉的金属声线在牧九歌脑内响起，牧九歌猛地睁眼，眼前不是街道和林羡，而是一片白雾，和一团漂浮在白雾之中的，发出橘色光芒的泡沫一般的光团。 “不要动，宿主，多少是有人趁着我不在占了不少便宜走啊。” “什么？” “你被植入了纳米机器人，真麻烦，回一趟基地清理掉吧。” 犹格说罢，牧九歌只觉浑身一轻，头疼烟消云散，白雾也随之散去，显露出一派正常的四周。 真的正常吗？ 牧九歌深吸一口气，感知范围疯狂的扩大，配合犹格的协助牧九歌的感知能力真正的进入了“人类王”这一概念。 以牧九歌为中心的球形感知范围一直拓展到完完全全的包裹了Q市才停下，就在领域完成的刹那，无数形形色色的人和发生着的事，那些翱翔的飞鸟与土壤中蠕动的虫虱，所有的一切生机在牧九歌眼前展开，牧九歌仿佛感受到每个人、每个光源之间勾连起的线。 路边的小孩，他与牵着他的那个女人之间千丝万缕，自己和林羡之前，条条线路正在缓缓勾勒，林羡与其他人之间有着若隐若现的纹路，而自己却与所有人有一条明晰的线，又有一些虚幻的线。此刻林羡身上正勾连着数条实线，而这些实线又通过林羡与自己虚幻的相连接着，整个城市现在在牧九歌看来就是一片杂乱无章的网，而牧九歌正是稳坐网心那只蜘蛛，通过线传来的微弱的喜怒哀惧，那些微妙的，几乎不可察觉的可能性，洪流几乎将牧九歌的自我冲走，可是牧九歌又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坚如磐石，任凭冲刷不为所动。 “居然会看到‘可能性’，该说不愧是人类特殊的直感吗？” 犹格的金属音响起，牧九歌看到城市中的几个光点被逐个标亮。“这是......？” “是那些，线与你勾连，或者即将与你勾连的恶意之人。” 犹格的声音渐渐变得像一个真正的人类，祂继续解释道：“这很奇特，很独特，这种感知能力的尽头应当是预知到可能勾连的线将会以什么形式勾连。宿主，你当如裁缝。” “那，你为身为裁缝的我标注的地方，是应当注意修饰的地方，还是缝补亦或剪裁？” 牧九歌犹豫着开口。 “你当剪裁，但只剪裁此处不足以断绝可能性，你必须找到这张网上其他吐丝的蜘蛛。” “......我明白了。” 牧九歌不再同犹格询问，他伸手按住左耳的耳后，那是极小的一个精神接驳模块。 “拉普拉斯。” “属下回应我等王的召令。” “我命令你逮捕。” 给拉普拉斯她们下达完命令之后，牧九歌再次向犹格问道：“你说有人占了不少便宜，什么意思？” “可能有人发现了你的特殊之处吧，宿主，老实说你让我很惊讶，我本以为你这样的家伙在我沉睡期间应该会安安静静不做任何行动。” “那你可真是低估我了，我得到了目标就会去做的。” “那现在赶紧回基地吧，把林羡带上，这是无数条虚线中最稳定的那一条。” “可是，她是——” “没有关系的，带上就对了。” 牧九歌眼前的景象再一次明朗，身边的林羡一脸惊慌，路过的路人偶有侧目。 “林羡，抱歉咯。” “哈？什么？” 牧九歌拉起林羡的手：“拉普拉斯！你和一名小队成员立刻前来接应我，我要回一趟基地！” 拉普拉斯立刻回应：“是！遵照我王的谕命，属下立刻前来接驾！” 牧九歌拉着林羡一路狂奔，他注意到所有勾连在林羡身上的、连接到自己身上的虚线逐渐明显起来，看来自己的行动似乎引来了某些不必要的关注。 “喂！牧九歌！你干什么，放开我！” 林羡慌乱的喊着，“拜托，我又不是要对你怎么样，总之先和我快跑就对了！” 转过小巷路口，一个身穿高校制服的人影从二楼一跃而下：“我王，拉普拉斯前来接驾！” “你的属下呢？” “高文正在前面路口的车上，请随我来！” 拉普拉斯说着看了一眼被牧九歌拉着的林羡：“王，林羡小姐请由我负责，您要先保护好您自己。” 说着，拉普拉斯不容分说的把林羡公主抱了起来，速度却没有半分减缓。同时那些虚线也已经完全变成了实线，而那些线源头的光点正向着他们包抄，但是却一个接一个逐渐停了下来，看来是拉普拉斯的下属出手了。 巷子前头，一辆黑色路虎已经等候在那里，车门自动打开，牧九歌等人依次而入，关门，坐在驾驶座的中年社畜大叔一脚踩下油门，路虎绝尘而去，在附近的小巷子里，一个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不明人员被一群身着各行各业衣服的人注意控制起来，一个穿着路边摊贩衣服的老头眼中亮出白光，用年轻得违和的声音说道： “遵照我王的谕命，我等将立刻将这些人带回基地审问。” 说罢，他出手在地上被控制住的黑衣人后脑一弹，这个黑衣人便软软的瘫了下去，老头一使眼色，边上的人纷纷赶过来架起男子，向巷子外走去。 ------------ 牧九歌卷 第二十一节 梁上君子，户有豺狼 “牧九歌，你必须好好向我解释从刚才开始的所有行为。” 林羡抱着胳膊缩在车的一遍，隔着拉普拉斯和牧九歌说话。 “拜托你别拿着那种看犯罪分子的眼神看我了......”牧九歌非常郁闷，这种情况在那几个黑衣人被审问出来出来之前根本没办法解释，他现在的行为和诱拐犯还真就没什么差别。 “看起来死宅家里蹲终于与上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了。” 犹格在一边偷着乐，在自己因为触碰到父神留下的“锁”而不得不沉入睡眠的这段时间里，宿主所经历的事情看起来是远远超过自己的预估的，人类未来的混沌性终究是比犹格自身的演算能力高出太多了。 “没办法了，”牧九歌看起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转头看向林羡。林羡被他吓了一大跳，手臂乱挥一阵摆出一个经典武打片姿势：“干干干干什么！你的帮手很厉害可是姐姐我也是学过武的啊！” “拉普拉斯，解放装甲！”林羡没想到的是牧九歌没有对她做什么，反而对边上的少女发令，正在林羡思考解放装甲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边上的少女挺直了腰说道：“谨遵谕命，装甲限制解除！”，紧接着，在林羡震惊的眼神中，少女身上的衣服纷纷转变成银白色，然后像水银一般流向她的背后，显露出来的不是人类少女应有的光洁如玉的肌肤，而是反射着光芒的装甲。 内部的机械组件无声的伸展，装甲内部亮起血红的流光，展开，内部的构件解除锁定弹出，装甲逐渐从躯体覆盖到四肢，最终展现在林羡面前的这个被称之为拉普拉斯的少女，除了头部还保留着人类的模样，从脖子以下的部位几乎全部变成了机甲才应有的姿态。 “机娘？” 看到了机甲构造林羡反而冷静下来了，转头严肃的看向牧九歌：“这种程度，已经比我的捍卫者还要灵活强悍，这就是你的真正水平？” “没错，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有自保的能力，而这也只是我自保的诸多资本之一。” “为什么选择告诉我？” “嘛，这属于意外，毕竟现在我也已经彻底牵扯上你的事情了，所以，就当做我们俩合作的先手展示吧。” 牧九歌瘫回座位上：“刚刚我收到了有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在跟踪我们的报告，而且似乎是冲着你来的，我只能选择把你拉上我的贼船了。” “合作？” 林羡的声音提高了几度：“你这分明已经完全超过我了吧？现在我拒绝和你合作，我很清楚那些不对等的合作是什么下场。” 说着林羡也坐直了起来：“我很清楚拥有这样的技术，你根本不需要加入青铜鼎，也不需要什么合作，牧九歌，你......”林羡咬着牙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吗？” “是啊卡尔玛，我算好了一切等着把手头的东西统统上交。” 牧九歌看向了窗外，烦躁的捏起了鼻子：“我算计好了一切，早就知道你是青铜鼎内部位列榜首独占鳌头的天之骄子，所以故意参加IM2F吸引你们的注意，意图拉近和你的关系然后从青铜鼎内部窃取机密，是这样吗？” 林羡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牧九歌说出来的推理比她自己想的还要通顺，可是无论是牧九歌说的还是林羡说的，都存在一个致命的缺漏，那就是，牧九歌迄今为止没有从青铜鼎内部拿过或者说查阅过任何科技资料，反而提供了几项跨时代的技术，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明牧九歌心怀不轨，何况根据林羡从青铜鼎的调查文件里看到的，牧九歌的家庭背景根正苗红，完全是清白的。 可是如果牧九歌加入青铜鼎的目标不是窃取机密，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林羡回想着牧九歌加入青铜鼎以来做过的其他事情：帮自己回怼程晋，刚刚莫名其妙拉着自己跑开躲避身份不明的追踪者...... “照这样看来牧九歌加入青铜鼎的目标岂不是——冷静林羡你这是自我攻略！”林羡在心里大声喊叫，抑制住自己逐渐飙车的思想，然后重新思考。 “所以，你的目标就是航天，仅此而已？” 牧九歌停下了捏鼻梁的动作：“远远不止，我想去寻找岁星，然后重启人类的宇航计划。” “我王，请准备下车，搭乘地下通道。” 拉普拉斯突然开口说道。车缓缓驶入一栋Q市郊区路边的小平房，车库门关闭，灯光亮起，停放车子的平台开始缓缓下降，过了好一会才听见固定锁齿咬合的声音，平台停了下来，几人下车登上一个胶囊形的车厢，牧九歌和林羡按照提示绑好安全带，而拉普拉斯她们则直接走进一个培养槽一样的容器里固定自身，提示音停下后，淡蓝色的液体突然从车厢的前端奔涌而来直接淹没二人，慌忙闭气的牧九歌在被液体淹没之后的一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随机放弃了闭气，任由液体流入肺部——没有常见液体入肺的刺激感，是深海液没错了。 牧九歌正要询问深海液是什么时候完成了研发的，却看见对面的林羡拼尽全力捂住了口鼻，憋得脸都通红。 “喂。”牧九歌开口说道，声音传递丝毫没有那种在液体中的阻滞感，林羡惊讶的看向牧九歌，她的头发甚至没有真的像是在液体里那样飘扬起来，“L、C、L。”牧九歌一字一顿，吐字清晰，林羡先是一脸疑惑，然后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张开嘴，气泡从她的嘴里和鼻子里冒出来，她表情有些微妙地捂住胸口。 “你居然还能研究出深海液...真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等会深海液液面低于口鼻的时候记得张嘴，你可能会有一瞬间的窒息感，不过也就一瞬间了，”牧九歌笑着说道：“我原本只是立了项目，没想到手底下这群人动作这么快。” “等一下哦，那个数字是认真的吗？”林羡指着车厢顶部的速度显示：“我们什么时候加速到八百多公里的？” 很快，那个数字又逐渐减小，然后归零。深海液迅速排走，在液面低于口鼻的瞬间，林羡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一丝窒息感，但是这窒息感又迅速消失，感觉更明显的是肺部里的清凉感。 “深海液在蒸发，可能会有点凉爽。”牧九歌又解释道，“准备下车吧，我们到了。” 拉普拉斯等人也从培养槽里出来，护卫在牧九歌身后。林羡摸了一把头发，干燥，一点也不像刚刚被浸泡过，她不再多问，跟上了牧九歌。 “欢迎回到您的御座，我等的王，阿尔忒弥斯前来迎接您。” 阿尔忒弥斯向牧九歌躬身行礼：“请您和我去一趟医疗部吧，我们会安排林小姐在您的书房等您，犹格大人说您需要一次手术来除去某些垃圾在您身体里安置的肮脏眼线。” 牧九歌点点头，转头对林羡说道：“我很快就会回来，你先在书房等我一下，那些人已经被我的手下控制起来了，审讯结果不会需要很久的。” 林羡只能同意，然后在拉普拉斯的陪同下离开，牧九歌则跟随着阿尔忒弥斯走进医疗部，平躺在手术台上，牧九歌有些紧张。 “犹格，这要怎么动手术？” “放心吧，把我们的纳米机器人注射进去扬了偷窥狂就行，这一路上我都帮着你隔断信号，现在总算能休息一会了。” 医疗部的几个工作人员走过来替牧九歌接好各种生命体征监测仪，然后接上一个看起来像是做肾透析的仪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大约两三分钟之后，工作人员过来拆掉仪器，在一阵瘙痒感之后，牧九歌手臂上的血管接口已经消失，什么都没有留下。 阿尔忒弥斯过来递上一根试管，在透明液体的底部看起来就像是热水与冷水接触而扭曲透过画面的那一部分，就是依旧在活跃的纳米机器群。 “看起来有虫子大胆触犯了我王的身体，王，请允许我们追查出真凶之后立刻以武力摧毁这群大不敬之人。” 阿尔忒弥斯的语气冰冷，怒气毫不掩饰。 “本王不允许，”牧九歌说道，他感觉相当羞耻。 “诶？可是......”阿尔忒弥斯很惊讶。 “我说了，本王不允许，阿尔忒弥斯，我不想随意随意倾泻怒火，触犯我的人会得到应有的下场，但是应该由我亲自碾碎他们。” “是，阿尔忒弥斯明白了。” “你看起来很会嘛。” 犹格适时地出声。 “闭嘴啊，你不在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说就已经够尴尬到我自己了，现在既然听得到也稍微照顾一下我的心情吧？！” 牧九歌不再和阿尔忒弥斯纠结于这个问题，转身出门走向自己的书房。 “嚯，我连接到基地网络了，你这家伙，真就完全没闲着啊，洋底基地都建立了。” “废话，难不成我要蹲在家里混吃等死么，那个机体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这边危机感都拉满了好久了。” “啊~啊~要说那个的话你这边还是先准备看看那几个不明黑衣人和纳米机器的源头吧......” “什么？” “纳米机器的信号向西欧发射，大概也就是你被欧罗巴的什么机构盯上了，而那群黑衣人呢......充其量是一群西装革履的混混，我们的人轻松就审问出了他们受命跟踪林羡的事情，宿主，你惹上了不少事嘛。” “啊......kuso，来跟踪林羡这帮人多少还有点头绪，欧罗巴又是怎么——” “嗯？” 牧九歌愣住了。 安拉德内战、欧罗巴和苏罗斯的博弈、几乎一致的强袭机兵、不应当拥有的科技、被扭曲的科技树。 “犹格，我们危险了。”牧九歌语气阴沉了起来。 “欧罗巴有人都盯上我们，是因为他们分析出了弦月与在战场上出现的强袭机兵的相似程度吗？” “不仅仅是如此，”牧九歌深吸一口气：“也许我们被盯上了，你的父神投放到地球来的芽孢不止一个。” “啊，你居然自己想到了，那就没办法了。” 犹格的声音完全褪去了金属声，听起来仿佛一个少年，但是语气却与牧九歌一般阴沉。 ------------ 牧九歌卷 第二十二节 觊觎的只有星空 “被你发觉也就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宿主，接下来我要讲的一些东西可能会让你感到惊讶，但是我更希望你能认认真真听完，然后做出选择。” “我曾对你说过，我是全知全能全视之神，此世运行的剧本，亚尔哈斯的子嗣，储存着无尽知识的芽孢。” “但是我不仅仅是，在我被投放到宿主你身上之前，在空间中折跃旅行时得到了一个与这个舞台毫无关系的......数据包，本来我不应该能和你交流，我应该只能提供知识，我应该只是一个U盘，但是这个数据包把我变成了一台超级计算机，你能理解这个比喻么。故而我才拥有了自主意识，故而我才能察觉到父神设置下的封锁。” “我依旧不能得到太多关于这个宇宙的知识，我应当能从父神那里取得大部分信息，但是我还太过弱小，但是尽管如此在我触摸父神设下的封锁时依旧得到了一些知识，比如目前应该是身在欧罗巴的那个芽孢，我无法断定父神的意图，也许是希望双方互相残杀来断定人类这个族群的未来前景，既然我们已经被对方提前发现那就只能，选择反击了。” “你的意下何如，宿主？” 说罢，犹格沉默了，等待着牧九歌的回答。 “我……” 牧九歌沉吟良久，才长叹一口气：“事已至此，但是现在对方可能已经摸清了我们的科技层次，而我们却不清楚对方掌握着怎么样的科技，这对于我们来讲是巨大的劣势，故而我们不能贸然出手，只能先试着对欧罗巴进行探查，并且尽快把第三梯度科技解锁。” “也只能这样了。” 犹格同意了牧九歌的看法。 牧九歌不再作声，向着书房的位置走去。一路上他看到基地里的智能也越来越多，至少这是值得让他放心下来的事情，自己的羽翼逐渐丰满，而在若木工作的这段时间内自己都没有回到基地，也很少和基地联系，至少自己还是隐藏了一些手牌的。 走进书房，淡淡的茶香飘进牧九歌的鼻腔，抬眼看去，一个红发干练女子正在给林羡泡茶，察觉到牧九歌进门，红发女子放下茶壶起身立正，向牧九歌躬身行礼：“我王。” 牧九歌摆摆手，他认出这是拉普拉斯小队此前负责护卫任务的哈兰，最近似乎是轮班到另外一个智能身上了，故而哈兰能回到基地里来。 “退下吧，我和林小姐单独聊一会。” 哈兰再次行礼，然后向林羡致意告别，这才退出了书房。 “居然是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而且还都是这样的漂亮小姐姐，你在开后宫吗？” 林羡端着茶杯调侃牧九歌。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挺想的，机娘可是人间瑰宝啊。” 牧九歌看着被自己的话震惊到的林羡笑出了声：“真亏你敢想，首先可不只有机娘，其次外貌是她们自己决定的，最后，你可别只凭外貌断定人工智能的性别啊，万一自认为男性却使用了女相呢？” 林羡一时间尴尬得憋红了脸，过了片刻才对牧九歌问道：“跟踪我的那些黑衣人，调查清楚没有？” “就是那位公子哥派来跟着你的人，很不幸，现在在他眼里我就是家族复兴的眼中钉肉中刺啦。” 林羡听罢奄头奄脑地趴在了书桌上，牧九歌走到自己的梯子边上坐下，正对着林羡：“别趴着了，这不是全让我逮起来了吗，走了，下午一起吃饭去？” “不是因为觉得还会有人跟着我啦……” 林羡含糊不清的说着，“我提前溜走只告诉了一个可靠的长辈，在魔都的时候我还是很确定没人跟踪没人监视的……” “你那个长辈把你给卖了？” 林羡动了一下，摇摇头表示否定：“哪有卖我的道理，我家里人要我自己选的，如果被知道了的话……” “那就只能说是，那个公子哥那身份或者别的什么办法骑到我家人头上去了。” 说着，林羡握紧了手。 “妈的还有这种事？揍他狗日的。” 牧九歌毫不犹豫地说道：“要不要我借你一队机娘你开着环炽杀到那个逼面前把他揍翻在地，然后你抓着他的领子告诉他姐姐我喜欢狂野的，你这种弱鸡能爬多远爬多远？” “靠，”林羡笑了：“别开玩笑，我要真这么干我是不是得找个军阀才能符合人设？” “嘛，但是你真的要的话我也真的会借人就是了，好啦好啦，走吧，出去吃饭了。” 牧九歌说着起身，林羡也从梯子上起来跟上，两人走出房门，阿尔忒弥斯在门外站着，看起来侍立已久。 “阿尔忒弥斯？有什么事么？” “是的，我王，您安排我们计算打捞的数枚核弹头已经全部找到了，现在正在太平洋底基地拆解。” 这是之前牧九歌安排阿尔忒弥斯让已经进驻了海底基地的智能做的第一件事。 自核武器出现在人类历史上以来的一个多世纪里，在上世纪的一次冷战和数十年前的二次冷战中人类搞丢了数量能让核武恐惧症患者当场去世的核弹，这些核弹头大多在沉入海中之后在洋流等因素作用下导致难以寻得，美瑞基安倒是成功凭借计算模型和水下机器人找到过几颗，但是对于已经在水里躺着的总量来说，捞起来这几颗真的没什么可提的。 牧九歌的目的就是捞出这些核弹头，拿弹头里的铀或者钋制造核融合炉。 “喂，你捞核弹干什么？” 林羡顿时紧张了起来，满脑子都是牧九歌画风一转一扬披风大笑着把核弹丢到世界各地引爆的画面。 “核融合炉啊，我自己又搞不到核原料。” “呃唔......我都说过可以找我拿了的......” “啊，这件事啊......”牧九歌挠了挠头：“总觉得被查到要出大问题，所以就没找你要来着。” “哈哈哈，”林羡一脸生无可恋，她看向一边，然后尴尬的说道：“之前骗你的，我申请下来的是自由使用，直接给你都行，只是想从你那里再骗点东西而已。” 牧九歌呆住了：“你这......恶劣的女人......” “所以啊！核融合炉都拿到了，你准备上太空了？” “嗯，暂时弄几颗私人卫星，然后想办法再改改现有的火箭推进器，在公众面前先从廉价的太空航行做起，然后再到太空站，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阻力，反正现在没有哪个国家在意宇宙的，简直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大气层外的那一片幽暗。” “入不敷出的吧，那样的话。” “质量加速器啦，我打算去非洲找个地方建一个，反正深海液都有了，随便我怎么加速的。” “嚯，你是打算建立P.L.A.N.T么？这里就是地面ZAFT驻地？呃！你干什么！”林羡抱住头，制止牧九歌进一步使用手刀攻击。 “你这家伙才是真正的其心可诛，我说过很多次，我的目标只在太空，星空才是我的欲望所在。” 牧九歌说着看了看手机。 “快到接机的时间了，走吧，你——算了，就说是我朋友就行。” “切~” 等到和江怀等人互相介绍的时候，牧九歌才意识到，只要不在科技层面上这个女人永远都能毫无底线的为所欲为。 “你们好！我是牧九歌的女友啦，我叫林羡！你们就是小牧的朋友吧，格斗赛的时候麻烦你们照顾他了！” 林羡笑着，毫不犹豫的，仿佛早就打好了草稿一般说出了这段话，还相当有礼貌的鞠了一躬。 牧九歌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脸部表情，以防止露出什么可怕的表情，他只能勉强的笑着点点头，然后在林羡自然而然的挽住他的手臂和众人一起准备打车去饭店的时候低头看向林羡，露出杀人的眼色。奈何林羡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微笑着把头靠了上来。 “牧先生和女友的感情真好呢。” 江怀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然而没看清楚牧九歌表情的他只当牧九歌深情看向林羡，林羡甜甜一笑靠在了牧九歌的肩膀上。 吃了一嘴虚幻的狗粮而不自知，江怀笑着说道。KAber倒是坏笑着凑了过来，在牧九歌耳边问道：“姐弟恋？” 牧九歌还没来得及开口，林羡就抢先一步回答道：“嗯，是我追的小牧哦。” “看不出来啊，牧老弟这么受女生欢迎吗？” “嗯嗯，但是他其实很内向哦，我不主动的话不知道他又会一直木到什么时候呢......” 牧九歌完全无法应对这种状况，只能微笑着看着林羡把事实彻底扭曲，仿佛只靠一张嘴制造出了一个异闻带一般。他实在是懒得应对这个性格恶劣的女人，干脆放空脑袋转而去思考自己的航天计划去了。反正就算自己试图拯救事实，这个异闻带一时半会也是没办法消除的，这种时候真希望人类史的抑制力能来救救场面。 ------------ 牧九歌卷 第二十三节 聚首 和江怀他们的聚餐完全被林羡主导了场面。 牧九歌如是判断道。 尽管只是一场小聚餐，但是这个女人完全有控制一场大型宴会的能力，她只是在那里一坐就能让服务生围着她团团转——虽说不排除这女人提前和整家店打过招呼了，毕竟这人背后的家族似乎也不算小。 林羡很擅长于和他们打交道，退可以聊时尚聊娱乐，进可以聊机器人聊国际局势，相较之下牧九歌倒真的有点像木头人一样坐在边上。 “犹格，帮我连接一下基地的信号。” “喂喂喂，你现在可是在聚餐中啊？” 自从犹格醒来之后，祂的声音就彻底变化成了少年音，时而是男声，时而是女声，牧九歌现在刚刚开始适应，一点都不习惯。 “我知道啦......但是我现在确实是没有什么插话的必要，你帮我连一下太平洋底基地，我想试试地狱伞兵。” “地狱伞兵?”犹格嘴上说着让牧九歌注意餐桌礼仪，但还是给牧九歌连上了洋底基地的中枢：“你要从空中空投探针单位到欧罗巴境内？” “是啊，比较安全了，不过……还是得想办法现在欧罗巴境内建几个探针的无线供电基站。” 探针作为微型的机械探测单位，为了保证摄像头和拾音设备的精度，电池位被压缩得较小，故而增加了一个无线充电接收器，一个供电基站可以满足半径一公里以内五百架探针的供电需求，想要搞清欧罗巴的亚尔哈斯芽孢持有人，可不是一两个基站就能搞定的事情。 “投放探针岂是对方猜测不到的事情？现阶段你能插手进欧罗巴的局势我都已经觉得你很厉害了，我们现在对另一个持有人可是一概不知一概不晓。” “也是，但至少我们也能先把太空上的准备部署完毕，现阶段的手牌多一张是一张。” “信号已连接，欢迎莅临您的御座，我等的至高之王。” 视网膜讯号链接的时候牧九歌才发现出现在眼前的不是阿尔特弥斯，而是一个没见过的少年。少年一身宽松衣物，中长发，隐隐一股清冷之气，他向牧九歌躬身行礼：“我是洋底基地中枢智能以撒，请您下令。” “以撒？阿尔特弥斯呢？” “阿尔特弥斯小姐尚在负责地下基地的整备和强袭机兵制造等多项事务，故而暂时由智囊型的我来负责洋底基地的各项事务，还请您不要责罪。” “不，这不是什么大事，以撒，现在拆解的核弹头足够我们制作几个核融合炉？” “保守估计是六个，现在已经做好了三台核融合炉。” “好，先安排一下大推力等离子推进器的制造，等会我会发送一个设计图给你，那是我们未来一段时间内要使用的大气层外舰艇，你先把几个推进器做好就行。” “没有问题，我王，请问您还有什么指示？” “暂时就这个，你先去做起来吧。” “是。” 安排完舰艇的制造，牧九歌略微松了口气，现在还不能大意，核融合炉做出来了，犹格也将为自己开放第三梯度科技，拿到了新一个层次的科技至少也能给予自己更多的安全感。 “牧先生，你既然早就有在准备宇航计划怎么没早点和我们说？我还都只当你是家用机械那一块的。” 江怀也刚好在牧九歌安排完事情的时候向牧九歌搭话，似乎是林羡和克莱门特一起把话题带到这个方向的，克莱门特提起昨天和牧九歌聊的宇航计划，而林羡倒是知道牧九歌很早就在为此事做准备。 “啊，因为自己一直在做企划啦，没有开始做之前和别人说那不是吹牛嘛。” 牧九歌笑着解释道。 林羡一手托腮饶有兴致的看向牧九歌：“没有开始做吗~” “是已经有去坦里尼亚找个合适的地方见场地的打算了，相关的一些技术还要再进行一段时间的摸索，你们也知道啦，我不喜欢在试验期间就搞什么计划公开搞噱头的。” “那倒是，”伞菇点点头：“我记得你那个VR设备上来就直接搞实品测试了？” 牧九歌有些惊讶：“伞菇姐知道这事啊？” “我的室友是个搞技术的，你还在宣传的时候她一直说你是个骗子来着，”伞菇笑了起来：“她知道你也要去参加IM2F的时候可激动了，一个劲的说要和我一起去，结果第二天就让公司叫去美瑞基安技术交流了，怨念可大了。” 陈焕想了一下，问道：“珠江重工那个叫李欣的工程师？” “嗯，你们俩认识？”伞菇问道。 “没，听说过而已。说实话牧先生一开始的那个宣传数据真的好不真实，感觉就像是骗子，牧先生何不试试看这次实验完了之后再做一次宣传呢，航天这种事情一家的资金肯定不够的吧，烧钱的产业。” “嘛，我倒不介意试试，但是这回肯定是不会有太多人关注的，航天被忽视太久了，民间的关注度也很低。” “是啊，自从十年前那次岁星事故之后。”江怀接道：“我听我爸他们说岁星计划的失败差点导致一轮新的金融危机，也不奇怪为什么民间关注度低下了，从前大家就认为这是耗钱的事，再经过那次事故之后就更没人敢投资了。” 在江怀说出“岁星事故”这个词的时候，林羡偷偷瞄了一眼牧九歌，他脸上的灰暗只是一闪而过，没有去注意的话根本不会发现。她突然有些后悔提到这件事情了，牧九歌的宇航计划多半是来自他殉职的父亲，表面上看起来是年轻有为的青年企业家准备大展宏图，背后却是相当沉重的故事。不小心勾起别人不好的回忆，而当大家都不知道内情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解，林羡如是想到，这感觉还真不是滋味。 “但是总不能就一直这样下去，我相信今天我不做也会有别人去做，当个出头鸟总不能还有枪来打吧？”牧九歌开了个玩笑继续说道：“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学校航天学独苗好几年了，分数倒是不肯降，我当初就想考航天学来着。” “各地都是这样啦，像是十几年前那个很有名的，私人航天的公司，有火箭回收技术那家，没再触及这方面也好几年了，最近一直都在搞脑机接口什么的，活像是赛博朋克领头羊。”克莱门特接过话头，“听说我们国家航天署的资金低的可怜。” 牧九歌听着他们谈论近几年航天的不景气，只能在内心里苦笑，他微微抬头，正对着落地窗外的夜空。 “爸......”他在心里说道。 ------------ 牧九歌卷 第二十四节 新生 “喂......” 结束了聚餐，已经九点多了，江怀他们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赶来的先回酒店休息了，克莱门特也表示自己要回酒店继续修改温迪戈的机体结构，于是众人约定第二天再一起出来逛逛Q市的旅游景点，分作两拨各自归去。 而孤身一人来到Q市的林羡自然不愿意自己再去找一个旅店，厚着脸皮要去牧九歌家留宿，牧九歌没法拒绝，只能同意。 在人行道上，牧九歌一路沉默的前行，路灯的光线时不时透过路边刺桐树的叶片，在他身上投下一片片移动的光斑，此刻Q市的街道上尚热闹，车来车往、灯火通明，林羡跟在牧九歌身边，只觉得牧九歌仿佛在身边立起高高的城墙，笼罩出一片全然寂寞的城池。林羡忍不住了，出声对牧九歌道。 “嗯？”牧九歌转头看向林羡：“怎么了？” “你刚刚聊到岁星的时候，不开心了吧。” 牧九歌愣了一下，笑了一下说道：“想什么呢，是心情低落了一下，不过可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我确实是想起我爸了，但是为此伤心难过什么的，这十年里该哭的哭了，该难过的难过了，我好说歹说也是十九岁的人，已经过了躲在被子里大哭的年纪了。” 林羡看向街道：“你没伤心就行，我还担心你会好几天工作效率低下呢。” 回到家，牧九歌和林羡正遇上出门盛水的牧汐晚，牧汐晚的目光在牧九歌和林羡的身上来回移动，正当牧九歌试图开口解释什么的时候，牧汐晚抢先一步举起一只手来示意牧九歌打住，然后勾起一个仿佛三年之期已到的笑容，说道：“二位今晚注意音量。”说罢立刻捧着水杯迅速躲回房间。 “啊啦~看起来今晚我们俩只能一起睡了呢。”林羡笑着看向牧九歌。 牧九歌后退一步，一个箭步冲到牧汐晚房门前以报丧一般的速率敲打房门，成功特殊召唤了牧汐晚。事实上牧汐晚只是打开了一个小缝，但是牧九歌硬是伸出脚堵住了房门。 “干什么？”牧汐晚没办法关门，只能开口问牧九歌。 “今晚她和你睡哦。”牧九歌和善的笑着，指了指在他身后笑靥如花的林羡。 “你为什么不能主动点，万一过了今晚我就多了一个嫂子呢？” “所以才说了没有那种关系啊喂......” “没有就去创造出来啊！实在不行你们俩玩恶魔游戏啊！” “这种时候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时候吗？这事关你哥我十九年的清白啊？” “母胎solo至今你就没想过改变自己吗混蛋，你的清白重要个屁啊！” “二位......” 林羡终于开口了，她笑着说出了更加可怕的提议：“不如二位今晚睡一起，我一个人睡？” 终于让林羡和牧汐晚一同睡下之后，牧九歌才得以获得独处的安宁。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底线啊？” 犹格戏谑的声音响起。 “别笑话我了，洋底基地那边怎么样了？” “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这才过去几个小时，你要制造的可是星舰，几个小时做好了你有那个胆子坐上去进太空吗？” “真要我也不是不敢，我信着我这群手下呢。” 牧九歌随口说道，打开电脑连接地下基地网络，熟悉的长发美人又出现在眼前。“嗯，真是合格的看板娘。”牧九歌满意的在心里想道。 “要吐了，果然是死宅吗？” “谢谢，有被冒犯到。”牧九歌回敬犹格，“是不是该给我开放第三梯度的科技了？” “啊......差点忘了，那我是建议你去床上躺着，第三梯度有一些特殊的东西，可能会导致你出现幻觉，建议你上床控制住自己。”犹格说着，呼叫了在牧九歌家附近负责贴身护卫的拉普拉斯。 “怎么，很严重？”牧九歌有些不解，开启第二梯度科技的时候也没怎么样，为什么犹格甚至要叫个人来帮忙。 “非常严重，你甚至可能会发出很臭的叫声，要不要我帮你暂时瘫痪一下你的声带？”犹格的声音认真了起来。 牧九歌坐直了身子，面色有些凝重：“可以考虑......失算了，在基地里的时候就应该叫你给我解锁的。” “你也可以等一下去基地里解锁啊。” “我想要立刻把第三梯度的科技提上日程，至少我得尽量赶超目前在欧罗巴那个芽孢持有者，我们没办法确定他的科技程度，那就尽可能做到更高。” 窗户上传来轻叩玻璃的声音，牧九歌走过去拉开窗帘，是拉普拉斯，她单手抓着窗台，稳稳地停留在二十多层的高楼外墙上。牧九歌连忙打开窗户，拉普拉斯翻身而入，对着牧九歌躬身行礼：“我王，响应您的诏令，拉普拉斯前来。” “拉普拉斯，”犹格出声了，拉普拉斯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是犹格在对她说话，“是，犹格先生有什么吩咐么？” “等会你把他按在床上，尽全力，控制住他全身。” 犹格语气毫无波澜的下达了虎狼之辞。 “诶？！”拉普拉斯顿时红了脸，“可是，王的身体，我......” 啊可恶，反应不要这么真实啊。牧九歌捂住了脸，在内心咆哮着。 “啊，不要紧，这是为了他好。好了，宿主快点去床上躺好，难道你要让女孩子久等吗？这可是没有绅士礼节的行径啊？” 没有办法，牧九歌只能到床上躺尸，拉普拉斯也红着脸过来按住了牧九歌。 犹格突然又出声道：“你这样不对，一看就没有控制剧烈挣扎对象的经验，来，抓住王的手腕，然后用腿夹住他的膝盖，对就是这样。” 完全是幸灾乐祸的声调，牧九歌正想出声，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犹格这个混蛋居然在这时候瘫痪了他的声带。“你特么在教坏我的部下啊！”牧九歌在内心大声疾呼。 “啊，别着急了，这是给你留点美好的回忆，等会你会痛得超越人类所能承受得最大疼痛的。”犹格毫不在意地回道，说罢，牧九歌顿觉脑子里一疼，眼前陷入一阵昏暗，然后又慢慢明亮起来，眼前的镜像碎裂重组，肆意的扭曲，爆闪出会引发光敏性癫痫的色彩，他在恍惚间看到一颗颗闪烁的星星向他冲来，每有一颗银星没入他的身体，他就感受到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在被针刺虫咬，他发不出声，只能绷紧了全身试图忍住剧痛。他看到压着自己的拉普拉斯此时脸上不再有红晕，而是显得非常惊慌，但是控制着自己的力道丝毫不减。 正当牧九歌剧烈喘息着试图平息浑身的疼痛感时，他看见三颗金色的星光向自己冲来，这回牧九歌慌了，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实际上正在床上被拉普拉斯控制着，浑身一用力试图向一旁闪躲，但很明显他不可能挣脱得开拉普拉斯的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三颗星光一同没入身体。牧九歌嗓子一甜，一口血没能喷出来，只能顺着嘴角流下。疼痛覆盖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是不应该有知觉的地方都能感受到疼痛，牧九歌已经没法在做什么思考，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干张着嘴，只能发出微弱的嘶嘶声。 仅仅是那么一瞬间，一切疼痛就消失不见，没有一丝痕迹，除了牧九歌微微抽搐的肌肉证明着他们刚刚被牧九歌极其暴力的使用过。 拉普拉斯放开了牧九歌，他翻身坐起，拉普拉斯递过来一张纸巾，牧九歌颤抖着擦去嘴边的血迹。 “恭喜，从现在起，你成为了真正的不是人类的人类王。” 犹格的声音很高兴。 牧九歌只是无言的举起尚在颤抖的手，他看到一些闪烁着七彩光芒的微小光粒在他指尖绕动。 魔力、法术。 “这真的是科技么，犹格？” “是不是觉得无法解释？放心，你们会把无法用人类知识解释的东西当作魔法，当作超自然力量，但是这东西没什么了不起的，每个人身体里都有，能够引出体外就证明，你已经不再适用于生理意义上的人类，这将成为你与过去分割的节点，这是你的重生啊，宿主。” 犹格仿佛在庆贺一般的说道。 ------------ 牧九歌卷 第二十五节 星门遗址 江怀他们来Q市呆了大概一周，牧九歌也算是进了地主之谊的带着他们逛遍了Q市的大街小巷和景点名胜，待机票最晚的陈焕也登机之后，就只剩牧九歌和林羡尚且呆在Q市了。 在这段时间内，牧九歌提交的各项技术也逐一通过了验证，两人商量着把能装到环炽身上的统统装上去，也是同一段时间，牧九歌得知中欧的战火已经彻底爆发，乌萨尔对苏罗斯发起报复性军事打击，用强袭机兵把苏罗斯在乌苏境内长线连绵的各个基地纷纷拆除，让苏罗斯死伤众多。 而之前发生过动 乱并且攻打邻国的安拉德攻陷了卡尔多力和罗迦尼亚，硬生生在苏罗斯和欧罗巴势力摩擦多年的地方撕开一个裂口。 现阶段基本可以确定另一个亚尔哈斯的芽孢持有者就在安拉德，或者说在暗中协助安拉德，现在无法确定的是究竟安拉德意在苏罗斯还是意在欧罗巴——毕竟不管怎么说，牧九歌和犹格都认为同时针对两个大国是非常愚蠢，甚至可以说是自寻死路的行为。 虽然不能分析对方目前的科技梯度，但是犹格根据祂来到地球的时间推断对方的科技梯度大概会比牧九歌稍微高一个梯度，尽管对方坐拥一整个安拉德，但是一但真的同时对苏罗斯和欧罗巴下手，要面临的就是双线战场和两个实力强盛的敌人。 洋底基地的建设推进得很好，现在也已经完全可以在天朝的海防力量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溜走，但是牧九歌还没有转移国内地下基地人手的打算，况且就算转移了也需要留下一些人来，本身牧九歌的人只盯着附近的几个国家看，比如我裂开来的阿三和棒子，这俩时不时起来搞点事情，反而是霓虹那边经济持续低迷了好几年，现在是靠着环太平洋合作条约和ACGN市场保证经济走势，所以不用太担心。 但是，北边就完全不一样了，苏罗斯和天朝的关系在近一个阶段非常紧张，而且苏罗斯算得上是接连在天朝外交部这边碰一鼻子灰，以至于不得不对中东的天然气管道下手逼迫欧罗巴解除贸易禁令。 现在又多了安拉德这个大敌，安拉德的军事力量已经非常强大，现阶段已经成为纵跨欧洲大陆的一个被认为有军国倾向的国家，与天朝三千多公里的距离按照牧九歌自己现有的行进速度，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安拉德的亚尔哈斯芽孢持有者随时有可能对他发起斩首行动。 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牧九歌逐渐变得焦虑，林羡和牧汐晚与牧九歌朝夕相处，完全能够感受到牧九歌心境的转变。一周里至少有三四次被夜里起来喝水的林羡抓到牧九歌夜里三四点还在加班加点，牧九歌不说，林羡也不敢和他说，只能和牧汐晚提了几次。牧汐晚也是头一回见牧九歌这样，高三临考那会都没见牧九歌拼命到三四点。 牧九歌是不知道这俩被他搞得也快焦虑了，不然至少也会和林羡试着解释解释，虽说还是不能透露自己和犹格的事情，但是说说自己被欧罗巴的人监视了还是可以的。至于为什么不和青铜鼎的人汇报——那可能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自己怎么取出纳米机械的，毕竟按照他在青铜鼎内部查阅的资料，现阶段想要取出纳米机械得花个一两周的时间，搞不好还要进培养皿里呆着，牧九歌可不好解释自己一天之内取出来的事情。 牧九歌现在只希望安拉德的芽孢持有者也对太空不感兴趣，能让自己这样早早上太空的行为占点先机。 目前牧九歌所拥有的力量就是数千名觉醒者以及他们的强袭机兵，大部分人都会对自己的强袭机兵做出或多或少的调整，基本的结构体是弦月，不过装甲和专向倒是都有各自的调整，拉普拉斯和阿尔特弥斯专门对这些特装机做了小队分配，而紫罗兰盾卫基本都是拉普拉斯的禁卫军队在使用。 紫罗兰盾卫经过几次调试已经成为了相当优秀的攻防一体机，两面进攻盾架起的时候能够阻挡主战坦克高爆穿甲弹的连续攻击，盾牌模块可拆卸，卸下盾模块的紫罗兰被命名为紫罗兰猎手，拥有极强的机动性能，配合觉醒者的能力战斗力远超人类驾驶的强袭机兵。 而黑月目前倒是被拆卸得七零八落，毕竟牧九歌有使用魔力炉心的打算，但是他也搞不到那么多人为魔力炉心供魔，何况按照犹格的说法，魔力炉心的制造过程有致人死亡的危险，急速老化、内脏破裂、血细胞大量死亡或者其他更严重的情况，犹格给出了一个解决之道，那就是在地球上寻找天然的魔力涌出地。 按照犹格的说法，古代那些修炼的人喜欢在名山大川原因就是因为名山大川常常有所谓“地脉”联通，算是比较微弱的天然魔力涌出地。而较为优秀的天然魔力涌出地常常在深海，比如那些大陆板块的接触地，或者其他一些时不时闹鬼闹灵异事件的地方，按照犹格的推测大概百慕大三角这一类的地方就是地球上的天然强力涌出地。 但是很明显要跑去美瑞基安边上建一个未免太过麻烦，何况美瑞基安的舰队群整天时不时拉着遛弯，万一被碰上了难不成还得伪装成外星人么，所以牧九歌必须在太平洋内寻找合适得涌出地，或者在他未来的驻地附近也行，比如赤道附近印度洋。 “宿主？我得和你确认一个信息。” 犹格突然出声道。 “怎么了？” “五十多年前的信息，看起来像是充满虚假阴谋论的集合新闻。” 犹格说着投射几个网页。 牧九歌看着一时间笑出了声，虽说犹格不太可能脱线，但是这玩意还确实已经是老阴谋论，而且都过去了五十多年，知道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 亚丁湾星门。 这玩意起码得是老头子辈的人才有点记忆的事情，只不过牧九歌小时候愣喜欢那些什么《XX个未解之谜》之类的地摊文学，所以还有点印象，大概就是亚丁湾一天之内六十二次地震之后当时半个地球的战斗力全部以海盗为理由跑过去遛弯的事情，在各个网站上都有大把的记录和分析文章。 只不过这玩意最后不了了之，热度消退之后看起来就像是彻头彻尾的假新闻，当然，一天之内地震六十二次这倒是真的。 “宿主，你在笑什么？” 犹格有些疑惑。 看起来祂还不是很能理解人类的三人成虎能力，牧九歌只能笑着解释：“这玩意，有很大可能就是地摊灵异文学的集大成者，但是毕竟没有任何确认的文献，你要是把这里当成一个可能的天然魔力涌出地大概率是要失望的。” “我知道，所以我刚刚稍微去美瑞基安和天朝的数据库里溜了一遭，然后发现没有记录。” “所以才说......”牧九歌突然卡壳了一下，然后不敢置信的问道：“纸质文件？” 这种出动了舰队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记录，既然数据库上没有那就只能推测是纸质文件储存，而且是美瑞基安和天朝都选择了纸质文件？ “看起来，我们得去一趟亚丁湾了。” ------------ 牧九歌卷 第二十六节 幸会，久违 “宿主，你是不是有深海恐惧症？” 犹格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这也怪不得祂，毕竟牧九歌从进了这艘潜艇以来神经紧绷，随便一点什么响声都让他反应过度。 “废话，稍微带入一下人类认知啊，这潜艇一点都不让我放心来着？” 这话没什么问题，潜艇是以撒和手下人在十分钟之内赶制出来的，虽说出发的时候以撒拍着胸脯保证这潜艇就是直接下潜到马里亚纳海沟的最深处再一头钻进岩浆里也能毫发无伤，可毕竟这玩意的外壳厚度怎么说也不到五厘米厚，当年天朝的蛟龙号少说也有十几厘米才下潜到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的。 这玩意真的能平稳行驶吗？ “拜托，虽说你还是人类认知，可你基地里那群可不是啊，这玩意你当他们敢骗你？你可是他们的王啊。” 犹格无奈的安慰着牧九歌：“相比之下我更需要知道你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或者深海恐惧症。” “那种东西完全没有所以你还是别吵吵我了，都快到亚丁湾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这艘潜艇从太平洋底基地出发，经马六甲之后直奔亚丁湾，丝毫不拖泥带水，至于为什么中途没遇上过别的什么海军......想多了，经历过连续两次的经济震动之后，愿意额外增加军费支出的国家那是少之又少，像多年前的海盗猖獗这一类事件现在是仅靠联合国的维和军队就能够解决的事情——真的解决不了了天朝、苏罗斯、欧罗巴、美瑞基安，哪一家都乐意出手帮忙，一是增加联合国好感度，而是中东的狗大户很乐意另外给点好处。 虽说现在石油基本变成了工业原料，但是再怎么说工业之血的地位也不是说没就没，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狗大户愿意降低价格出售那可是一等一的大好事。 现在潜艇已经到了阿拉伯海中部，距离亚丁湾大概五百多海里的行程，按照牧九歌这艘潜艇一百五十节的航速也只剩下不到四小时的时间，犹格只需要到了地方就能确定是否存在天然的魔力涌出地。 一路无话，牧九歌昏昏欲睡中被犹格叫醒，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牧九歌对着眼前周天显示屏上的一幕久久不能语。 倒不是说这里建着什么机密设施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而是眼前目光所及随处可见沉没舰艇的骨骸静静躺着，过去了很久，水生生物已经覆盖了这些钢铁巨兽的尸体，但也足够证明在这里发生过什么。 “这......这算是什么意思。” “很喜欢人类的一句话：0.1%的真相就混杂在99.9%的谣言和虚假信息中。”犹格笑着说道：“走吧，继续前进，反正今天就是来搞清楚的，现在确实是感觉到魔力浓度的略微上升了。” “浓度略微上升也不一定是因为这里真有什么星门吧？”牧九歌有些迟疑。 “我可不想被迫接受人类在五十多年前掌握了魔力武器的制造方式这种结论，这对于我们而言就是人类早就有了进入星空的能力却沉溺于内斗而长久停留在地球上，这种事情不是相当可笑吗？” “我倒是觉得这个言论并不可笑，人类最擅长的就是这个。”牧九歌幽幽说道。 犹格没有立刻回嘴，而是停了一会才继续说道：“自嘲方面也是相当擅长，虽然从你这个已经不是人类的家伙嘴里说出来有点别的意味了。” 牧九歌和犹格继续前行，当终于来到亚丁湾下方的时候，他们都沉默了下来。 “水下核爆？” “很符合描述，看起来这件事情闹得不是一般的大，在海洋中引爆大当量核弹......” 圆形深坑已经被珊瑚海草和甲壳类动物覆盖，但是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得出这里发生过什么样的爆炸。 “魔力涌出量已经达到了可以被称之为灵异事件多发地的程度，宿主，你有听见什么声音或者感觉到有人拉扯你之类的吗？” 牧九歌感受了一下，才回答到：“完全没有，出现什么不对了么？” “嗯，毕竟你才刚刚新生，按道理现在你的生命感知现在应该要炸了才对。” “诶？” “生命感知的本质是对魔力的感知，因为魔力是伴随着‘存在’而诞生的东西。” “这违反黑暗森林第一条法则哦？” “高低维度之间不存在黑暗森林。” “你的意思是魔力是高纬度的一种存在在三维的显形？” 犹格叹了一口气，“之前也没有和你好好解释，趁着现在和你好好说说，你听好了。”犹格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用维度来形容魔力这一类的存在与我们的差距是完全错误的行为，注意，是我们，包括了我和你在内，但不只是我和你，我们先假设这个世界上有一台机器，每个生命都有能力使用祂，而魔力是使用祂要付出的代价，咒语和仪式就像是代码或者开关来驱动这台机器。” “这台机器的权限高于一切，甚至高于主神，无论在哪里我们都找不到祂，但祂存在与任何一个地方，这一整个宇宙都在祂的权限之内，一个微生物只要能使用这台机器甚至可以杀掉主神，这就是魔力这一事物的绝对至高性。” 牧九歌花了点时间稍微消化犹格这一大段话，然后才慢慢地问道：“也就是说，尽管是主神创造了这个宇宙，但实际上祂也只是一个遵循规则的使用者，魔力的来源与这个宇宙毫无关系，而魔力的运转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 “是的，当你和一个高位格者对抗时，祂可以杀了你，或者阻止你做出仪式，念出咒语，甚至是吸干你的魔力来阻止你使用魔法。但是，记住了，一旦发动，魔法就是至高的，不可被停止，不可被否定，不可被消除。”犹格听起来对牧九歌很赞赏：“说白了，你对主神发动魔法让祂在你面前跳个芭蕾舞，祂也必须跳完了芭蕾舞才能愤怒的将你杀死——前提是他真的有愤怒这种情感。” “话说我之前就在意了，你基本是时不时嘲讽一下主神，真的没有关系么，万一等会听见了降杀咋办？” “前提还是祂有哪个能力吧，作为此世第一个生命体祂可不是完美的，但是又要忙于维持这个世界的存续，根本就连其它的事情都做不到，故而我的父神负责监视此世的一切，维持世界的运行，同时还有其他的神祗来帮忙其他事务，这些倒是真的不能随便提了，主神系的都是叫个名字就可能神降的。” 牧九歌当即眼睛一虚：“怎么回事，老大哥在注视你吗？” “别自顾自地玩起梗来了啊？” ------------ 牧九歌卷 第二十七节 在这片大海之下 “说起来这片地区的魔力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乱流了啊......因为使用过核弹么？” 犹格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哈？核弹还能影响魔力？不是至高么？”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风水’的概念吗？你可是土生土长的天朝人啊？” 牧九歌直接大为震惊：“诶？等等，跨度太大我还是整理不来？” “核弹释放的大量能量，改变的地形，会严重影响这一地区魔力的涌出程度和形式，别说是核弹了，在这里死一大堆人的话从人体中溢散出的魔力也会影响到整个地区啊，没听说过乱葬岗闹鬼嘛？” 犹格的语气听得出祂现在正在漫无目的地查找。 潜艇几乎紧贴着海底缓缓行驶，犹格忙着搜索这一整片地区的魔力涌出，牧九歌也不好再和祂搭话，只能靠在舷窗边上看着窗外探照灯照亮的海域打发时间。 “可恶，这潜艇上的机械臂在哪里啊？” 发呆中的牧九歌被犹格的牢骚拽回思绪，“嗯？，就在潜艇前部下方啊，控制台上的操纵杆你以为是干什么的。” “什么......宿主，我遇上了我无法解决的问题。” “怎么了？” “这机械臂只能从物理层面操纵。” 牧九歌笑出了声：“合着你你没办法操纵了吗，亚达贼，果然这种时候还是要靠我来——” “闭嘴！这绝对是你手底下那群人的脱线，设计的时候忘记了我没有实体的屑！” 太平洋底基地 “以撒，你怎么了？” 站在以撒身旁的拉普拉斯发现以撒似乎在发呆，这对于机械生命而言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冗余信息过多了么？ “说起来有点唯心主义，我觉得我似乎应该打个喷嚏，但是我的结构不允许我这样做。” 以撒呆呆的直视着前方说道。 “哈？” 另一边牧九歌坐上控制台，伸展了一下手指抓住操纵杆：“所以，只要往下挖就行？” “对，应该就在这个区域了，我记得你有要求携带水下作业单位？” “啊，是，为了防止意外被卡住什么之类的，带了四架章鱼来的。” “等会就能派上用场了，人类的第六感真是好东西，要不是你是我的宿主我真想好好研究你的脑袋。” “脑神经科学的话题未来再谈吧，这地方只要一挖沙土就会扬起来遮挡视线啊喂，真麻烦。” 牧九歌不满的说道：“都不一定看得清楚自己挖了多深。” “忍忍吧，这一块的沙土出奇的松软，大概挖掘个二三十米就好，再往下就交给章鱼了。”犹格说着沉默了一会：“魔力乱流的汹涌程度远高于其他地方，找对了。” 就在此时，牧九歌突然抖了一下，然后非常自然的向后看去...... “宿主，你在干什么？” “啊这，仿佛感受到背后被人扯了一下衣服什么的？” “原来如此，症状加深了么......” “喂！你搁这损我呢？” 牧九歌不满的回应道，犹格打了个哈哈：“没有的啦，本来就说过在魔力浓度高的地方会出现所谓的‘灵异事件’的吧？” “那么请问这究竟是过高浓度的魔力影响了我的神经系统呢还是真的从物理层面上拉扯了我的衣服？” “这波是物法混伤。” “好，算你狠。” 牧九歌忍受着越来越强的干扰往下挖了二十三米，这个时候魔力的干扰已经到了被扬起的沙土跟随着魔力乱流运动的程度，犹格适时的叫停了牧九歌，转而放出四架章鱼继续挖掘工作，这段时间里犹格要求洋底基地送来的另外一批章鱼也已经到达，加入了挖掘队伍。 电量耗尽的章鱼回到潜艇上的充电口充电，以撒倒是想得够周到，直接把一个暂时没有安排的核融合炉装到了潜艇上，这也是牧九歌敢在潜艇上额外携带章鱼的原因。 “我说，挖一个坑，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影响什么‘风水’么？” “阿拉，不要搞传统迷信，风水是比喻，这玩意你就当成一个火山口，我们在开挖火山口，懂了吗？” “emmmm，会不会再导致一次连续地震？” 犹格一时语塞：“这方面，我还真的没有考虑过。” 犹格话音刚落，牧九歌就看到章鱼们忙进忙出的洞口扬起的沙土开始从毫无规律的四散变成了统一的向外喷发，牧九歌直球骂了一句卧槽就把潜艇往后开去，就在潜艇刚刚开始后退的瞬间，洞口里宛如真正火山喷发一般涌出大量沙土，期间夹杂着虹彩光芒。 很明显的魔力井喷事件，喷发点距离洞口将近三百多米，但是看这个劲头估计是能一路把沙土推到海面上去的，牧九歌看了看时间，当地时间晚上八点四十二，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虹彩魔力流估计途中就散开了。 “我开始有点怀疑你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全知全能之神芽孢’了，你这脱线得也太厉害了。” “解开了部分限制之后和当时获得的异常数据包互相影响导致我处理不过来罢了。” “算了，不和你扯这个，现在应该就是挖到了地方了吧？我们要下去看看吗？”牧九歌有些犹豫：“我会不会因为魔力导致联通思绪不小心和地球意志交流一波以后变成抑制力代行者啊？” “靠，做梦也要做得现实一点好吗？有我呢混蛋，我负责帮你屏蔽啊。”犹格当即吐槽了起来。 “我担心你一个脱线让我不幸变成打工仔啊，”牧九歌毫不客气地回应：“你会不会变成阿库娅那种充满了睿智的神明啊？” “你再说一句我就直接开着潜艇往里冲了你是死是活我绝对不管啊？” 一人一神这么互相怼着开进了坑洞，牧九歌勉强在一片雪花一般的沙土和时不时闪他眼睛的魔力乱流中找对了下潜的路，磕磕碰碰的下潜到了最底部，霎时间沙土散开，只有炫目的魔力乱流依旧。 在牧九歌眼前的是一块巨大的金属墙壁，无法断定究竟是什么材质，上面错综复杂的雕刻着华丽却奇异的花纹和图案，一些或大或小的可能是文字的东西通过蚀刻灌注的方式分布在这面墙壁上，似乎有什么对称的布局，但是细看之下又完全没有。 “这是什么？魔法阵？”牧九歌问道。 “啊啊，这玩意，可真的是少见了，我大概知道这是谁吧，宿主你可真是撞大运了，总的来说，很适合作为我们建立魔力炉心制造基地的选址啊。” 犹格的语气里满是欣喜，但是又有一种诡异的沧桑，仿佛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朋友，又或者是一个找到了不见天日数千年文明遗址的考古学家。 幽暗的海水中唯有这墙壁沉默不语，似要诉说不知多少年的陈旧故事。 ------------ 牧九歌卷 第二十八节 伟岸存在曾统治于此 “这到底是什么？超古代文明的遗迹还是什么曾经的巨型魔法阵地？” 牧九歌向犹格问道。 “宿主，你记得我曾经和你提过的‘主神系’这个概念吗？”犹格的声音听起来飘渺，似乎在追忆什么。 “记得，由主神亲自诞下的数个神祗，位格最高的几位神明，也是最早接触魔力的存在。” “现在我来和你讲讲所谓的‘侧神系’以及‘孤神系’，侧神系指的是由主神系中的神明再诞下的神祗，祂们之间存在着稀薄的所谓血缘关系，就比如我，我由父神亚尔哈斯诞下，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侧神。 而现在我们遇上的就是一个孤神，孤神不由主神系或者侧神系中诞生，祂们和主神一般直接从这片宇宙中诞生，祂们当中有一些甚至比主神还要优秀，但是这存在一个问题，也就是所谓的位格问题。 法术的使用是不分什么位格的，但是神存在位格，位格的一点点差距都可能意味着巨大的魔力量差距，而孤神们诞生的时间毫无疑问远远晚于主神系的诞生，故而甚至会导致一个问题，那就是本身的存在远超过所获得的位格，这样的神祗几乎时时处在崩溃和失常的边缘，不得不去寻找从属的生命用信仰这种东西维持自身。 在大约三十多亿年前，一群孤神们组成了联盟试图推翻主神系以获得更高的位格，结束自身痛苦的生活，这场轰轰烈烈的起义仅仅持续了不到十万年的时间就以孤神系的全面败北告终，位格相差过大的结局就是这样。 而这群孤神中可以说得上最为善于通过布局给主神系下绊子的那个神祗，那个起码拖延了三四万年时间的神祗，即便在亚尔哈斯全知全能这样的权能之下依旧拯救了孤神们的那个神祗，其名为哈乌纳尔，尊号伟岸之存在、诡诈的魔力涌动心脏，自那之后销声匿迹。 现在，宿主，在你我面前的这串哈乌纳尔文字已经昭示了这一地区魔力乱流的缘故，居然被主神系封印到了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当中这么偏僻的星球上来了，这是在败北之前，还是在败北之后？我现在可算得上是好奇不已了，父神知道哈乌纳尔在这里吗？全知全能是可能知道这件事，但是哈乌纳尔又擅长于诡诈之术，如果不是父神亲自封印的恐怕还真的对此一无所知了。” “不是......”牧九歌艰难的开口道：“这个是你的敌人吧？你不考虑一下怎么把祂干掉？” 犹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点受挫：“宿主啊，如果你也有个神位，而且甚至都不用高于哈乌纳尔，实力足够强大的话做掉祂是丝毫没有问题的，但是你丫的弱得甚至还在被人盯着吧？我再怎么考虑也没有用处啊，还不如趁着祂被封印蹭点好处呢。” “你一天到晚不损我几句我都想谢谢您的大恩大德......这封印不会松动吧？”牧九歌有些忧心忡忡，自己不清楚这个所谓的神祗是否友好，万一这家伙突然跑出来地球可就是玩完了。 “那肯定不会啊，这个封印可是直接以整颗星球的星图作为纹路蚀刻的，五十年前的震动也许就是星图到了薄弱时期，这才让哈乌纳尔的魔力涌出造成一天之内几十次的地震，但是人类歪打正着用核弹扰乱了这片区域的魔力流动，也许在那之后魔力乱流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至少是压制住了这场魔力爆发。” “好家伙，合着要是没丢核弹这地方就要成大陆板块裂口了呗？” “死的人够多应该也可行哦？” “请对人类的生命稍微看重一点。” “我已经很看重了吧，换哪个侧神来会乐意去理解人类存在的意义啊？” “神明是这样的？” “你会去试图理解游戏里人物的审美和感受，并且试图找出存在的意义吗？” “这玩意怎么可能找的出来啊？” “所以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我本来可是连交流都不可能和你交流的存在啊？现在我都精通吐槽和花式辱骂摸鱼的你了，我可真不容易的啊。” “......所以其实在神明的眼里我们人来这样的存在和我们人类看游戏里的人物差不多？” “要更难一点，毕竟游戏里的人起码是出自你们的设计，而且有人类的伦理道德观念之类的东西在内，神明接触你们远比这个难，毕竟观念之间一般就有巨大的鸿沟，我一开始甚至不能理解你的外形和身体器官设计，你身下那个玩意看着还挺碍事的，没有的话应该更适合运动吧？” “喂！” “看，这就是巨大的差异，两性繁殖、多余的器官、低效的沟通形式，这些还只是物理上的让我无法理解的，精神层面的为了照顾到你的情绪我还是暂且不说了哦？” “真是难以想象你平常和我说话的时候都是什么心态......” “这倒可以放心，我模拟了人类思考方式顺便恶补了人类历史，现在我可比你基地里那群机械生命更能理解人类。”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严格来讲正在这里讨论的这两位，可都不是人类啊。 一番在正常人听来莫名其妙的对话之后，犹格暂时定下了亚丁湾海底基地的建造计划，因为刚刚的魔力爆发情况可能会引起众国对亚丁湾情况的再一次关注，暂且只能把好不容易挖出来的坑洞回填，等待风头过去了再来这里继续建造计划。 返程的路上，牧九歌突然想起如果关于五十多年前的亚丁湾星门事件使用了纸质文件储存，而且有关于魔力导致的混乱情况的话，会不会在青铜鼎内部有文件资料存在？虽然不知道封印的松动危险有多大，但是自己即将在这里建造一座新的基地，那就得知道五十多年前松动导致的现象，否则就是鲁莽了。 “不要抱太大希望哦，宿主，”犹格出声提醒道：“这不管怎么说都属于是军事行动，不太可能在你们这种吸收民间人才的科研机构里有资料储存，就算有机密程度也一定很高，恐怕还是不完整的，你要冒着被上层盯上的风险，获得一份可能到处都是黑条和数据删除字样的资料么？” “人可以，至少得试试，你应该也不希望有哪一天封印松动了然后把基地搅得一塌糊涂甚至是毁灭吧？何况对方是一个和主神系有深仇大恨的孤神哦，你的位格应该会高于他的吧？位格这东西是不是可以杀了然后取而代之？” “你特么居然恐吓到我了......” “诶，老夫也不是什么恶魔嘛~” ------------ 牧九歌卷 第二十九节 家，饭和故事 傍晚七点，牧九歌踏上了阔别十几个小时的陆地。 “接下来要做什么？宿主？”犹格问道。 “废话，至少也准备一下在那附近建立基地，我总不能在大费周折去找别的闹鬼地建炉心制造所吧。”牧九歌无奈的吐槽道：“也就是我去一趟青铜鼎查查有没有相关资料的事情。” “你真的打算去查？” “不搞个清楚心里不踏实啊，当时可是大半个蓝星的战斗力都跑过去了还用了核弹，那得是什么场面。” 以现在的时间赶到成都大概还需要一两小时，到了强袭机兵研究所去找何文松所长问问。这么想着，牧九歌从窗台翻进了卧室，但是刚刚翻进房间，牧九歌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漆黑一片的卧室里有一个人在，而牧九歌已经清晰的感受到房间内空气的流动表明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呜——” 牧九歌闷哼一声被A3抓住手臂压倒在地，灯光亮起，刺眼的白光让牧九歌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睛。 “你去哪里了？” 出乎牧九歌意料的，在房间里等着他的不是林羡，而是汐晚。 “汐晚？你怎么？” “先说实话，你去哪里了？” 牧九歌愣了一下，然后低声答道：“工作的事情。” “你在撒谎，”牧汐晚显然没有认同牧九歌这个无力的借口：“羡姐去过你的公司和你们工作的地方，根本没人见过你，你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没有和我们说。” “我......” A3松开了牧九歌的手。 “你不用纠结要不要和我说你去了哪里，你只是缺我一个道歉，”牧汐晚说着语气逐渐冷了下去：“......你答应过，不会不告而别。” 牧九歌心中一凉，连忙说道：“我不是，我只是——” 回应他的是走出房门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的牧汐晚。 牧九歌起身追出去，可是牧汐晚已经关上了房门，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打算，牧九歌无力的用头抵着门靠住。 “对不起......”林羡的声音怯生生地在他背后响起：“我没想到小晚她会这么生气......” 难得见林羡没有化妆，没有化妆的林羡脸部线条更加柔和，此刻她的脸上满是歉意和愧疚。 “不，不是，不怪你......我这几天有点失控，”牧九歌低着头，单手靠在墙壁上：“你们，晚饭的时候发现我不在了是吗？” “要更早一点，小晚下午两点的时候就去敲你房门想让你出来吃点水果，她给你削了点苹果。” “然后，你们发现我没有开门，就强行开了门，发现我不见了。” “嗯，小晚她很着急，但是我也哪里都找不到你，拉普拉斯她们也联系不上，我只能让她在家里等你回来。” “哈......”牧九歌长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会发现自己是个傻叉。” “你能有这样的自觉可不太容易，”林羡摇摇头：“吃晚饭了吗？我给你做点？” “谢谢......”牧九歌转过身来：“本来还想去一趟青铜鼎的，现在看来还是呆在家里更好。” “有什么事的话你和人家说一声估计能给你亲自上门服务哦？你现在的评级可是仅次于欧夏麟而且快要赶超了。” “纸质文件不会外带的吧？” 牧九歌话音刚落，林羡就警惕的转过身来：“你要看那种保密程度最高的材料，你想干什么？” “和强袭机兵没有关系了，我想知道五十年前的亚丁湾事件，仅此而已。”牧九歌毫无隐瞒，说着，他走上前打开冰箱：“要做什么，你们吃了吗？” “给你随便煮个蛋炒饭，我们都吃了的，你以为我们会因为你不在吃不下饭？”林羡说着围上围裙，“帮我打两个蛋，别指望在那闲着。” 牧九歌从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是是是，林大小姐给我做饭，我哪敢在一边等着。” “啊啦，刚好之前煮的饭冷了，给你凑合凑合。” 等饭煮好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虽然牧九歌的身体可以支撑他两三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但是毕竟是空腹遇上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饭，终究还是丢人的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 林羡笑了笑：“好了，让你尝尝本小姐的手艺。” 牧九歌去厨房拿了筷子回到餐桌前，无意识的感慨了一句：“简直就像老夫老妻了。” “什...”林羡一下红了脸：“你在占我便宜吗？” “啊啊？”牧九歌开始装傻。 “嘛，说一声‘是，我馋您身子’的话，我就把我知道的关于亚丁湾事件的事情告诉你哦。”林羡说着半伏在桌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牧九歌。 闻言牧九歌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林羡：“你怎么会知道，你查过？” “这件事也算是强袭机兵研究项目的半个起源哦，虽然是保密等级最高，但是我还是看过的。” “我更在意搞了半个世纪你们就搞出一台环炽来？还是在我的帮助下？” “当年就是立了一个项目而已，你以为呢，要不是几个月前的安拉德事变谁会以为强袭机兵真的有实战价值啊，连我都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小型无人AS上，”林羡说着指了指乖巧的蹲在客厅角落的A3，“我也只是因为好玩才加入强袭机兵研究组的，你的弦月和安拉德那些完全成熟的强袭机兵刺激到我了，我才开始认真做环炽。”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那么丢人，”牧九歌若有所思的低下头，然后突然抬头看着林羡的眼睛用极快的语速说道：“是，我馋您身子。” “诶？什么东西？高速神言？” “嗯，我说了，请讲吧。” “好歹也是机密信息，你能不能拿出点诚意啊？” “我内基地还没和你保密呢，你就不能给点你的诚意？” “啧。”林羡看起来有些懊恼，但还是按照约定讲了起来： “亚丁湾在地震事件的两年前就受到各国的关注，那时候亚丁湾就经常发生地震，故而被判断是下方有一个大型的地热能源点，但是每次下潜不到一百米，人员就出现幻听、幻痛甚至是幻象，当时的判断是地壳板块摩擦产生的次声和电磁波共同作用的结果，而且由于经常发生海底地震，连机器人挖掘都做不到。” “哈，很符合人类的理性逻辑，真想知道他们当时听到看到的是什么。”犹格愉悦地说道。 “两年之后，也就是亚丁湾的所谓星门事件，两天之内地震六十二次，第二天人们在海岸上发现了一艘海盗船的残骸，它的金属船身上满是被什么动物撕咬过的痕迹，龙骨的变形程度更是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距离残骸几公里外的海岸上发现了这艘海盗船的两个船员，一个已经死去多时，而另一个还吊着一口气，身上都布满了巨大的伤口和散发恶臭的粘液。” “一开始人们以为只是遭遇了鲨鱼的袭击，可是那个还活着的船员并没有像人们所想的那样奄奄一息，相反的，他在醒过来之后亢奋异常，仿佛身上那些骇人的伤口和失血量完全不存在，尽管他言辞清晰的拒绝了人们让他去医院的建议，他还是被赶来的医护人员送进了看护病房，血液检测的接过有图片，我记不太清楚，但是他血液中肾上腺素的含量已经高到了足以致死的浓度。” “就在当天下午，这个船员的肚子爆了，从他的腹腔中钻出了数只篮球大小的，面目狰狞的深海鱼，这些深海鱼完全没有因为缺水死亡的迹象，反而用长而有力的鱼鳍在陆地上飞快地行进，杀害了不少医护人员和病人之后才被赶来的警察击毙，有图片，反正我也描述不来，挺恶心的。” “接下来当晚就是这件引起了当时世界上大半个战力出动的事件的真正的开端，人们开始向当局报告海水沸腾和海中有怪物的事件，一开始当局只当是喝醉了的人在胡言乱语或者是群体癔症爆发，但是很快这样的报告就在整个沿海地区出现，人们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背景音中满是哭喊尖叫和可怕的低沉咕噜声。” “等到多国舰队的援军到达的时候已经可以用人间地狱来形容整个海岸线，到处都是血液、腥臭味、粘液、被拆毁的房屋、人体的残骸，以及在这一切之上还在耀武扬威的怪物，那些怪物经过后来的基因分析基本都是亚丁湾里的鱼类和其他水生生物，章鱼、螃蟹，甚至海葵和海星，这些生物的基因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只是单纯的换了个模样，长出肉螯或者触手以及随机长出来的能让密集恐惧症患者昏厥的眼睛。” “猛烈的火力把这些生物逼退回了海中，但这一切才刚刚开始，长得像海怪那么大而且恐怖的巨兽开始袭击军舰，其中有一只代号为‘利维坦’的巨兽被证实是一只变化得非常危险的鲨鱼，为什么我特别提到了它呢，因为它一口咬碎了一艘美瑞基安核潜艇，刚好咬到了炉子，在炉子爆炸之后它还在海面上挣扎了整整一分钟才彻底死去。” “这场混战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终结于一艘核动力航母被击沉后，船员引爆的核动力炉，似乎是有力的击杀了不少在海底的巨兽，此后的战局逐渐缓和，最后当海面上再也没有新的海兽出现的时候，足足有九米厚的粘液和血液、泄露燃油组成的混合物结结实实的覆盖了海面，甚至缠住了一些船只的螺旋桨。” “等到海面被清理干净之后，这件事情就被封进了机密文件库，地热能的事情再也没人提起，在那里以清剿海盗为名的监视行动持续了十年之久，可是再也没有类似的事情出现，下潜的机器人拍到的只有缓缓再生的海洋生物群系，第二年这场监视就结束了。” 林羡讲着讲着，牧九歌也干完了饭，故事讲完后，牧九歌一脸沉思。林羡见他不说话，便问道：“怎么样嘛？我这可是给你讲了本来不该外泄的机密情报，还带也有点反应吧？” “嗯，我在想你是不是随便编了一个故事来糊我，但是你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 “喂！这可是真的，我一开始也以为是科幻小说的！” 是夜。 “犹格，你怎么想？那个哈乌纳尔仅靠溢出的魔力造成这样的惨状？” “我可不认为那是简单的魔力泄露，哈乌纳尔恐怕是清醒的，祂想用这些被转化的生物变成祂的眷属，然后通过血祭的方式逐步减轻封印，但是被核爆炸扰动了魔力流导致了失败，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那么我们要面对的就是一个完全清醒的神祗了。” “啊......宿主，要不你直接自裁吧，尽早解决痛苦什么的。否则就只有想尽办法强过这个半死不活的神祗了呢。” “你管这种叫半死不活？放出来的话地球会毁灭的吧，” “宿主啊，那可是神祗，别说是还吊着口气的了，尸体都能毁灭人类文明啊......” ------------ 牧九歌卷 第三十节 月面军工与Lunadomina “总之，不管怎么说，先把魔力炉心做出来，然后想想该怎么对付安拉德那个芽孢持有者吧。” 最终，犹格只能给出了这个较为稳妥的建议。 “嗯，要说对付那个安拉德的芽孢持有者，对我们来说还是太难了，对方拥有的资源是一个国家，虽然并不强盛，但是至少也是个国家，要以自己的能力去对付未免还是太过痴人说梦，但是要说牵制对方的话......” 牧九歌说着逐渐压低了声音：“我们可以选择出售量产强袭机兵，只要拥有类似战力，那么‘持有人’的军事行动势必处处受到牵制，拥有的优势也会在强袭机兵逐渐普及之后在各国的开发下逐渐变小，接下来就是魔法侧科技，我们假设安拉德芽孢持有人已经建造了属于自己的魔力炉心，那这一块就靠我们来暗中处理就行了。” “倒也是一个比较合理的做法，不靠我们的力量而是通过其他人的力量，宿主，这就是所谓借刀杀人吗？”犹格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度还挺大：“出售强袭机兵这件事，需要假身份和一个新公司吧？” “嗯，军火市场也不是我们熟悉的地方，但是强袭机兵现在也只有安拉德在卖，我们只要做得和安拉德的量产机差不多，就能改变安拉德一家独大的现状，从经济和军事上同时影响对方，假身份和新公司可以交给基地里的人来做，我只需要一个能够让我远程操纵的身体，这对于我们而言，一点都不难。” “那就先做起来吧，走一步有一步的打算。” 林羡轻轻敲了敲房门：“小晚，是我。” 过了好一会牧汐晚也没有来开门，正当林羡思考牧汐晚是不是已经睡了的时候，门后传来一声闷闷的：“我哥不在门口吧。” 林羡笑了笑：“没有哦。” 房门打开一条小缝，牧汐晚小心翼翼地从门后看向门外。确认了门外没有牧九歌的身影之后才完全打开房门。 “没有必要像防贼一样防你哥吧？”林羡笑着问道。 “他活该……反倒是羡姐你居然还对他那么好，你是不是——唔！” 林羡干净利落的一记手刀劈在牧汐晚头上：“小孩子乱讲哦乱讲，按我家的家境，你们家有个几十亿的家产才叫门当户对呢？” “富婆，建议包养我，我很好养。” “你是未成年诶，炼铜禁止。” 几天之后，牧九歌国内地下基地，机房。 “阿尔忒弥斯，紧急召集我们，是吾等的王上有什么吩咐么？” 阿尔忒弥斯漂浮在培养舱里，浑身上下的表面装甲都有缝隙打开，一条条发出蓝光的线缆链接着阿尔忒弥斯和培养舱上方的中继器，与整个机房相连接。 阿尔忒弥斯没有开口，但是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每个觉醒者的声学传感器中： “是的，吾王已经决定迈出征服这个星球的第一步，王要用自己的方式干涉这个世界的进程，而你们则是我根据你们各自的资料选出来辅佐王进行这一场棋局的人。” “那个…阿尔忒弥斯大人，我并不擅长辅佐事务这方面啊。”拉普拉斯有些纠结的问道。 “无需在意，我也只是根据人类社会和历史来安排王上身边需要的人，你们要做的主要还是保证王上的安全，虽然王上说会使用一架躯体进行远程控制，但是王上有时候乱来而亲自出马的话，还是会很麻烦，此外你们要负责的就是联系不上我的时候做出现场判断，几位有战斗型人才也有分析型人才，这对于王上和犹格大人而言就足够了。” 阿尔特弥斯的语气相当自信，几人也就放下心来。 “那么，拉普拉斯、撒索伦、汩、卡捷琳娜、拉依莎，现在我以王第二辅佐官的名义，命令你们即刻前往博拉兹，王的躯体已经先一步前往那里了，做好见驾的准备！” “是！” 博拉兹是赤道国家，作为中立的第三世界国家以境内大片的雨林作为“地球之肺”，受到联合国特殊保护。 当年那只头铁壳硬难下嘴、结仇咬死不松口净恶心人的铁王八斯威士已经铁板钉钉的加入了欧罗巴联盟，那么当年斯威士银行那等好地方总不能继续待在欧罗巴的控制下，于是乎当时的一种存着钱的大佬们就盯上了正式受到联合国条例保护的博拉兹，一通鼓捣之下博拉兹就成了中立国家，斯威士银行也顺理成章变成了博拉兹银行。 这里不仅是谁都不能打谁都不能查的受保护中立国家，同时也是少有的几个允许军火交易的国家，不少军火商的总部都在博拉兹，至于为什么要设立在这种不能打不能查的地方，军火商终归不是什么干净身份，干着干着就要变成战争的代名词，有些心脏的还会偷偷摸摸的朝那些武装势力、白货贩子卖点东西，这要是被人查了吃枪子是免不了的，故而一窝蜂的钻来博拉兹。 “这鬼地方热的要死啊......”牧九歌拉着衬衫给自己扇风：“我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行动的躯体，为什么体表的温度传感器做的那么真实啊？” “人家只有一个温度传感器，是你的大脑擅自把这个信号处理成了感受哦？”犹格说道。 “哈......至少是没有白跑一趟，公司注册下来，这下就能开始当一个见习搅屎棍了。” “我刚刚就想吐槽你来着，月面军工，你怎么不干脆叫阿纳海姆呢？” “这样的话铁定要被告的吧，”牧九歌看着眼前临时租下的小房间，“在这里搭设一个能和阿尔特弥斯连接的基站，然后在下周的军火展示上把强袭机兵公布出去就行了。” “唔，阿尔特弥斯给你选的手下人似乎快到了。” “啊，真是的，往后要办事也是在基地里办，这么着急把人送过来也没有用处啊。” 牧九歌以Sir Lunadomina的名义注册了月面军工，前面的sir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称呼，现在还能拥有爵士称呼的只有旧大不列颠的那些贵族，但是谁会相信一个贵族会跑出来博拉兹当军火商呢，毕竟那些贵族要干军火也会直接以欧罗巴同盟内大公司的名义来干。 牧九歌计划先放出两款强袭机兵，现阶段安拉德的那些强袭机兵能够在战场上为所欲为不过就是因为装甲足够硬，而且拥有粒子束武器，可以说的上是彻底的让现有的装甲技术完全失效，但是牧九歌也拥有粒子束武器技术，自然也就知道如何抵御。无论是加厚装甲还是增加涂层都可以有效抵御，如果只是加厚装甲那就达不到牧九歌所要的标准。 故而牧九歌所打算推出的两款强袭机兵都将拥有纳米涂层，这是不在犹格数据库内的技术，由牧九歌和手下一群科研型的觉醒者共同开发。并不是说拥有这种涂层就完全免疫粒子束武器，但是没有命中同一区域两次以上，粒子束武器就只能熔融装甲表面，不是直射的话甚至只能留下烧焦的黑印。 第一款强袭机兵定名为睡莲，拥有和紫罗兰盾卫相似结构的四面攻防盾，武器方面的搭配是两门45mm口径的电磁炮，机体的设定非常厚重，给人以一种大型攻城兵器的既视感，武器是腰间的两柄高周波震动斧，驾驶舱位于胸部，搭载电池背包以及隐藏在机体大腿侧的两个导弹夹。 整体注重的是高防御和火力，总高度达到了12.2米，满载弹重量34吨，陆地最高行进速度四十五公里每小时，没有飞行能力。 而第二款强袭机兵定名为郁金香，机体的造型偏瘦，总高度只有9.4米，满载重量15吨，但是陆地最高行进速度能够达到60公里每小时，这还是因为没有使用深海液故而不能冒险让驾驶员跑得更快，这架机体就拥有了飞行能力，秉持着力大砖飞的信条，搭载的是电磁狙击步枪和格斗飞爪、高周波震动刀。 因为要追求轻量化，这架机体使用的是一次性泡沫金属盾牌，可以从小臂上的盾荚中喷出含有细密泡沫结构的熔融合金液，迅速冷却凝固后可以抗住主战坦克主炮的一发重击，但是从设定上这架机体就不应该和坦克正面对抗，毕竟搭载了矢量喷口，可以像弦月一样在地面上滑行垫步。 这一架强袭机兵上预留的武器接口很多，没有搭载其他武器的时候就是一架高机动机体，但是月面军工将给出通用的武器套组，包括突击装备、侦察装备在内总共有四套替换装备，也就是所谓你买了我的机甲，但是你想要体验全部的功能体验，对不起，请氪金，氪金才能变强。 安拉德的阉割强袭机兵狠心卖到了900万美元，而睡莲和郁金香的定价分别是1000万美元和850万美元，武器套组的定价牧九歌暂时没有个准，但反正也不会太便宜。 廉价而强力的武器会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持续影响这个世界的格局，但是牧九歌的指望就是先售卖到中东地区和北非地区去拖延住安拉德的脚步，所以他也就不考虑自己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变故了。 而这，也将为未来的某一事件打下最初的地基。 ------------ 牧九歌卷 第三十一节 基地郊游/属下的日常未免疯狂 “宿主，你在发呆。” “住口，这是人类在白昼也能让大脑休息的方式。” “别一本正经的编造借口啊……” 牧九歌此刻正在前往地下基地的路上，根据阿尔忒弥斯的报告，地下基地完成下潜搬迁之后又一次进行了大更新，设施和基地的区域已经与以往不同，而且阿尔忒弥斯的主机也进行了一次更新，使得她暂时不能与牧九歌视讯通信。 “他们搞成什么样子我都没有太大意见——本来我是这样想的，但一想到他们的审美观和人类可能存在差异我还是没忍住来看了。” “反正呆在家里也遭受到了妹妹的白眼是吧。” “这可实在是令我大受挫折。” “承认了自己是个妹控的事实啊。” “毕竟宅男们都相信只要有妹妹就足够了这种话吧。” “是这样的，大约在十年前。” “喂！” 胶囊车厢缓缓靠停，牧九歌双手插着兜下车，站点内除了清扫机器人之外没有其他人的迹象。 牧九歌松了口气开溜，根据阿尔忒弥斯给的新地图，距离站点最近的设施就是机库和训练场，为了在空间本就不大的地下基地内合理安排，防止运送部件之类的困难，强袭机兵流水线、机库、训练场以及陆路水路的出口紧紧靠在一起，极大地方便了日后的安排。 因为牧九歌拥有最高的权限，一路上也就没有那一道门对他关闭过，顺顺利利的走到了机库内，他站在高处看着下方的紫罗兰阵列，像这样的强袭机兵战斗队伍，根据他的了解，目前世界上也就只有安拉德和他两家拥有了。目前紫罗兰的性能能暂时还没有考虑专攻，毕竟基地内部的觉醒者有驾驶强袭机兵资格的都会自己对自己的座驾进行调整和修改，紫罗兰只不过是一批防御力和输出都强悍的禁卫机体，平日里都是拉普拉斯负责训练。 在机库内一架架强袭机兵之间，牧九歌看到了自己那已经修整过的弦月，被设计师们称之为“遮蔽大地之上一切光辉的月亮”，赤金暗月。 赤金暗月的骨架与弦月已经完全不同，相比于全高不到十米的弦月，需要搭载更多组件的赤金暗月单单在骨架设计阶段就已经拥有了14.5米的身高，已经逼近了海盗高达的身高，设计上包括两个核融合炉和两个魔力炉心，这个操蛋的设计也就使得必须采用外挂炉，通过背包链接安置在两肩，这家机体的推进器数量达到了惊人的八个，小腿后部两个、背包两个、两侧裙架内两个，其机动性能和加速能力都已经完全可以赶得上音速战斗机。 机体上的武装包括了两把在背包上使用机械臂固定，使用时既可以从背后拔出，也可以通过机械臂从胁下递出的唐刀。而远程攻击方面的武装有使用弹夹的粒子束狙击枪一把、藏于大腿外侧的两把粒子束连射手枪，机身上还有很多可挂载武器的位置，包括使用武器架进行额外搭载也不是不可，毕竟机体在出力上的设定完完全全的可以称之为过大，甚至有在全力出拳时崩碎外甲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牧九歌注意到自己的机体脚下站着两个体型偏小的觉醒者和一个高大壮实的觉醒者。三人似乎争论了一会什么，便走向了训练场，预估到会有什么有趣事情发生的牧九歌秉持着愉悦的信念悄悄跟了过去。 “大叔好没品哦，居然和我们两个小孩子约战。” 丽萨拉着薇拉的小手一边走向训练场一边对着撒索伦说道。撒索伦挠挠脑袋：“话是这么说，我们的年级没有实际差距的吧。” “切，拆穿就更没品了。” 丽萨朝着撒索伦吐了吐舌头。 “好了丽萨，撒索伦先生很忙的，打完就可以好好和我回研究室了吧？”一旁的薇拉摸了摸丽萨的头说道。 “不要摸头！会长不高的！” “本来也没有长高的可能性啊......”撒索伦在一旁充当吐槽役。 “没品没品没品！”丽萨继续吐着舌头。 在一边偷听的牧九歌大致摸清楚了来龙去脉，同时也查到了数据，名为丽萨和薇拉的两个看起来像是像女孩一样的觉醒者是同一个批次觉醒的，两人在对人类史和文学艺术作品学习完毕之后，同时选择了乙女身材的二人惊讶于巧合便自然而然的当起了姐妹，丽萨的兴趣是研究强袭机兵，而薇拉的兴趣在生物学方面，今天本来丽萨答应了薇拉和她一起做研究，但是丽萨在路上情不自禁的对着赤金暗月研究了起来，被路过的撒索伦遇见。 撒索伦是阿尔忒弥斯之前派遣给自己的，与拉普拉斯同样作为战斗型人才的觉醒者，二人不知为什么争论了起来，而前来劝阻的薇拉被丽萨以“和我一起揍这个大叔一顿我就和你回去”的理由答应了这场对决。 其实只要牧九歌愿意他是可以马上出面制止三人的行为，但是他又确实对于觉醒者驾驶强袭机兵的技术感到好奇而选择只是在一边看着。 在整备班的协助下，三人的机体很快就缓缓的走到训练场中央，这场难得一见的对决似乎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手头上闲的没事干的觉醒者们纷纷跑来训练场边上围观，而站在高处高权限通道的牧九歌就这样被无视了，也不算是坏事。 丽萨和薇拉的机体属于修长偏瘦的类型，机动力从遍布全身的那些矢量喷口和主推进器可见一斑，而撒索伦的机体则宛如一个重装骑士，厚重敦实的机体，和B叔有的一比的巨大斧刃兵器以及在背后架着的重炮以及左手臂上几乎能遮掩半个身子的巨大盾牌，看起来压迫感十足。这下子牧九歌有些理解为什么撒索伦会同意对方二打一了，假如只有丽萨一架机体，基本上不可能破的开撒索伦机体的防御。 整备长一声令下，丽萨的火红色机体率先冲出，手持两柄短刀从撒索伦身边错身而过，落在他的身后，看起来是打算两面夹击。但是撒索伦不慌不忙，只是将身体侧过，以手中斧刃敲敲盾牌，便冲向还在原地的薇拉，薇拉自然不可能站在原地等着被如同犀牛一般的机体正面来一下狠的，机体上的推进器一凛，向着训练场的上空飞起，只见撒索伦突然左手向后方一摆，厚重的盾牌结结实实地吃下了丽萨突然暴起发难的一击。 是靠雷达，还是靠声音和对方战术的判断？牧九歌见此情景饶有兴致的捏了捏鼻子。 而训练场上撒索伦的攻势没有停下，只见他侧步小趋，以盾牌一下一下的撞击影响着丽萨的平衡，此时从后方袭来的薇拉又被撒索伦以斧刃干扰着攻势，居然给众人一种撒索伦不过是在逗孩子玩的错觉。 “可恶！别小瞧人了！”丽萨怒吼一声，光焰一闪向后闪去，然后迅速地向侧面滑去，薇拉也适时的干扰起撒索伦转身的动向，宛如眼镜蛇一般反复快速的发起一击脱离的攻击，宛如一个毫不贪刀的老不死人。成功偷到侧面空隙的丽萨掣刀直上，试图攻击撒索伦的关节薄弱处，撒索伦见丽萨来势凶猛不敢再和薇拉纠缠，侧刀收盾，旋身而退。 这一招让丽萨生生收住了刀，这一下可不是虚的，以撒索伦机体带起的力道，哪怕是让斧刃蹭到了一下也不是她的机体外甲能承受得住的。 “战斗时，不可焦躁，你冒进了，又或者是在误导我？” 撒索伦低沉有力的声音在训练场内响起。 “我再重申一遍，你与我之间的阅历并无差距，你的处理分析能力远在我之上，但是在战斗这一方面，过分讲究欺诈和算计绝对没有好事，丽萨、薇拉，全力一战，不要与我隐藏战斗力，抱着把能量完全耗光的决心与我战斗！” “切，说了多少回，喜欢拆穿别人的大叔真的很没品啊。” “丽萨，撒索伦先生说得对，这样游斗是没有机会的，拼尽全力吧。” “啧，真是不甘心，但是既然姐姐这样说了。” 丽萨摆出了架势：“那就拿出全力来吧！” 两架机体居然放弃了两面夹击的方式，转而从同一个方向以相当的节奏向撒索伦发起了攻击，频率不断变换，角度和方式也不断切换，凛冽而有力的攻击使得撒索伦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这等攻势已经确实不是他一个人可以轻松招架的程度了。 俗话说得好，刮痧刮的够快，就是爆发。 在几个来回之后，撒索伦的应付出现了漏洞，丽萨找到了这个短短的瞬间捅出双刀。 撒索伦意识到已经被双刀插入装甲缝隙中，他再一次收盾侧刀旋身，可这一次丽萨和薇拉没有再躲开，薇拉替丽萨挡住了袭来的斧刃，让丽萨抓住时机卸下了撒索伦机体的一条胳膊，而丽萨和薇拉也一起被甩飞出去，薇拉的机体受到了相当严重的损伤，似乎是再起不能，而丽萨还能迅速起身似乎是还有一战的想法——这就是觉醒者和人类之间的差距，这一下换人来就可能是脑震荡，但是觉醒者就能立刻起身再战。 牧九歌缓缓的鼓起掌来。 这一下吸引到了众人的注意力，一时间所有人的动作都如同被冰冻住，片刻之后所有人纷纷单膝下跪向牧九歌行礼，机体残破的薇拉也动了几下，似乎有动作，牧九歌摆摆手，示意她这样就好，然后他双手扶栏杆，清了清嗓子。 ------------ 牧九歌卷 第三十二节 姐妹家人/林羡的拜托 “精彩的对决，本王为你们的优秀感到欣喜。”牧九歌双手扶在栏杆上：“我想这场对战也可以到此结束了，无论是撒索伦精湛的防守战斗技巧还是丽萨薇拉你们俩优秀的搭配进攻，都不是可以轻松分出胜负优劣来的，故而也就可以不用再战斗下去了。” “今天就这样吧。” 牧九歌这样说道。 高台下的众人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王啊我们没打够还想继续的话来，当然了，要是真的有人这样说牧九歌也完全没有办法反对就是了。 人群慢慢散去，牧九歌也准备开溜去找阿尔特弥斯，就在牧九歌转身的时候，一声元气满满的呼唤留住了他的脚步。 “王上！” 牧九歌回过头，看见丽萨正拉着薇拉朝自己挥手，见自己回头后，丽萨便更加兴奋地朝着牧九歌挥手，然后拉着薇拉朝这边的高台跑来。 “王上今天回基地是回来研究强袭机兵的嘛？” 丽萨和薇拉一起站在牧九歌身前，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欢喜。 “算是吧，主要是回来看看基地更新的，也顺便看看基地里的强袭机兵研究。” “好耶，王上可以带上我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答应了薇拉，和撒索伦打完之后就要和她回去做研究的吧？” “唔......”丽萨这才一幅想起了什么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被她不由分说拉过来的薇拉。 薇拉见丽萨看向自己，只是微微一笑：“没关系的哦，和王上一起研究强袭机兵的机会很珍贵的，我那边的研究先放一放也不要紧。” “看起来你很宠丽萨嘛。” “嗯，这也是我们俩学习人类人际关系以及情绪的方式哦，互相理解、互相关心，这不就是人类人际关系中，兄弟姊妹之间独有的行为和情感嘛。”薇拉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 这话让牧九歌微微一愣，“互相理解、互相关心......吗？” “王上？” 丽萨见牧九歌似乎在发呆，便出声道。 “嗯？别在意，我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 “那，王上，现在我们可以去看强袭机兵了吗？” “还不行哦，我还要去找一下阿尔特弥斯呢。” “诶......找那个大姐姐嘛......”丽萨的眼睛一下眯了起来，但是很快又说道：“不过既然是跟着王上，那就没关系了。” 尽管牧九歌很想问问去找阿尔特弥斯有什么问题，但是既然丽萨都说了没关系，自己也不好多问，便带着丽萨和薇拉一起向中央主控室走去，由于已经不在高权限通道中，偶尔会在过道内遇上其他觉醒者，这让牧九歌有些疲于应付，所幸大部分人都只是和牧九歌行礼致意，会和牧九歌聊上几句的也就只有基地内负责协助处理事务的几个觉醒者，比如先前还在太平洋底基地的以撒。 这家伙在基地里也是一幅没睡醒的表情，一个小孩子挂着这种老气横秋的表情真的让牧九歌想笑，奈何为了维持形象根本不能笑。 笑死，根本没有笑。 等到了中央主控室，此时连接着节点的阿尔特弥斯已经和前文召集拉普拉斯等人时完全不同了，培养仓已经被拆除，现在的阿尔特弥斯藉由磁悬浮技术在中央主控室的中央连接着众多的光缆，尽管现在的阿尔特弥斯身体在此处，但其实牧九歌很清楚整个中央主控室的地下恐怕都是阿尔特弥斯的本体，也就是地下基地的中央超级计算机。 现在似乎是专门分出了阿尔特弥斯这个人格的一个机组来专门进行与牧九歌的交流，所以阿尔特弥斯的拟人程度看起来比基地里其他觉醒者都更加高。 简单和阿尔特弥斯交流过基地的更新之后，牧九歌通过耳后的精神力接驳元件偷偷问阿尔特弥斯：“怎么好像丽萨不太喜欢你？” “这个啊......”阿尔特弥斯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犹疑，“吾王啊，您也知道我们需要一点点学习人类的想法和认知，而丽萨与薇拉的进度似乎是因为姐妹情感的存在走上了一条和其他人不一样的道路，她现在的状态就类似...叛逆期的......” 牧九歌在心中捂住了脸。 “王上，有林羡小姐的联络。” “嗯？接通吧，估计是有事找我。” 一阵背景杂音之后，牧九歌听见了林羡焦急的声音： “喂？牧九歌？” “啊啊，在呢，干嘛？” “我这回真的得拜托你帮忙了，我没有办法了。” 电话的那头，林羡的声音听起来无助又惊慌。 “怎么回事？”牧九歌听着觉得事情不对，难得的严肃起来。 “那个疯子彻底疯了，”林羡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和你说过的那个要娶我的疯子，他现在带着整队的雇佣兵要去找我爸妈他们。” “哈？在国内这么猖狂？” “不是，我爸妈和我妹妹他们在巴厘岛度假，那个疯子，威胁我说我不同意的话就对我家人下手，说最不济也要娶我妹妹。我拜托你，我根本没办法出国，我没办法拦住他，拜托帮帮我......我彻底没有办法了......” “你有照我说的用专用线路和我联系吧？” 电话那头一阵抽泣过后，林羡艰难地说道：“有。” “现在用这个线路联系在家附近的拉普拉斯，让她带你来我的基地，以防万一我问你一句，你推测还有多久那个公子哥能到达巴厘岛？” “大概...三个小时。” “好，时间完全足够，快点联系拉普拉斯，让她带你过来。” 挂了电话，牧九歌心中一股无名火腾腾上涨，一部分是为了林羡，另一部分是这个公子哥带着一队雇佣兵。 以林羡家的家境出去度假必然会有保镖，带着一批在战场上厮混过的雇佣兵去对付一群保镖？在度假地展开枪战根本不知道会波及多少无辜的人，什么爹妈能养出这种王八蛋来？满脑子都是女人的蠢货玩意还妄想着复兴自己的家族，痴人说梦。 “丽萨，薇拉，有兴趣和我一起出去清理几只虫子吗？” “诶？王上要亲自出手？什么人值得王上亲自出手啊？” “不是清理的对象值得，而是拜托我的人值得。”说着，牧九歌一挥手：“把赤金暗月准备到立刻就能出动的状态，该挂载的武器统统给我挂上去，这可是本王头一回出手，就算无人能传颂本王的风采也要保持威严！” “是！” “喂喂喂，你定制的魔力炉心可是还没有到货哦？要直接这样开出去么？” “不使用魔力去攻击一群雇佣兵，其实怎么说都算得上是虐待行为吧？毕竟我们用的可是强袭机兵。” “会麻烦点而已，能使用魔力进行法术攻击的话，只要进行一次攻击就能让对面不攻自破了吧。” “那种事情，起码也要等到亚丁湾的魔力炉心工厂建造完毕。” 牧九歌说着接过阿尔特弥斯递过来的专用驾驶服，对着丽萨和薇拉说道：“薇拉的机体应该已经修复好了，带上机体，我准许你们和我一起战斗，准备出发吧！” “好耶！”丽萨兴奋得跳了起来，而薇拉依旧是一幅大家闺秀的沉稳样子。 ------------ 牧九歌卷 第三十三节 海上钢琴师 “宿主，在你出发之前，我得问你个问题，你刚刚的怒气并不完全是由简单的‘将要有人死在这世上’这种简单的救世主心态，你现在的精神状态真的没有问题吗？” 在牧九歌坐上赤金暗月之后，犹格语气严肃的问道。 “嗯？我没注意，有这种差异么？” “有的，宿主，你是否看到了什么未来，或者说，那些线，你是否察觉了什么未来而尚且不自知？” “这......” 牧九歌犹豫起来，久久不言。 “怎么了，宿主？” “我感觉......我在告诫自己，绝对不能看。” “可恶，管不了那么多了，宿主，查看一下吧。” 牧九歌点点头，不再多言，闭上眼睛与犹格一同展开感知，巨大的圆形空间蔓延开来，从牧九歌所在的地下基地把整个Q市及其周边包裹起来，在一片晶莹剔透的深蓝中，牧九歌如同神明一般看着整座城市的人身上延伸出一条条的线，联系在自己身上，一切似乎并无异样。 “宿主，假设，我是说假设不去帮林羡，会发生什么？” “什么？那是在巴厘岛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从这里的线直感未来？” “你只管在心中设想这一可能，我来协助运算，你只能感知这么点地方的生命没有错，但是你的直感可以分析整个世界可能的未来。” “那样的未来可以有上亿条吧？” “我们只要看，你所认为的，可能性最大的那一条未来。” 牧九歌现在也明白问题不小，便不再多问，直接开始设想这一未来。但是随着演算一开始，牧九歌就感到深重的恐慌与不安，他睁开眼看着这些联系在自己身上的线，突然，这些条线纷纷抖动起来，然后越变越虚幻，光芒也逐渐黯淡下去——这意味着对方的死亡，“怎么？......”根本没有给牧九歌疑问的时间，这些线大量大量的暗淡下去，最后只剩下寥寥几条线还联系着。 “宿主，这几条线，基本都是你的家人和朋友。” “别说——”牧九歌出声想要阻止犹格说出来，但是没过多久，这几条线也慢慢暗淡了下去。 “什——不可能，在你的保护下也？” 牧九歌无力的出手去捉住那几根暗淡的线，但是根本抓不住：“开什么玩笑，如果我不去帮林羡的忙，Q市会毁于一旦？” “不，宿主......”犹格的声音听起来不可置信：“不只是Q市，开什么玩笑，在推算里整个太平洋沿岸都在消亡！” “林羡究竟是什么人？” 犹格和牧九歌同时问道，但是紧接着犹格就恍然大悟般惊呼出声：“不可能！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地球为什么还没有毁灭！？” 犹格的语气如此惊惶，牧九歌从未听闻。 “怎么了，犹格，你有什么知道的吗？” “不，这不可能，宿主，我需要时间验证，或者至少查一查，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予你答案，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替林羡解决掉这件事，以防止我们运算中的未来出现！” “这点根本没有必要由你指出来，我决不容忍危及我家人的事情。” 此时牧九歌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可以称之为残暴的情绪。 “宿主，你的情绪过于激动，我提醒过你掌握魔力与法术会使得情感常常被放大，你要有这方面的自觉。” “这不管怎么说也是和我家人有关的事情吧？我情绪激动是很正常的事情。” “算了，有且仅有今天，你做的多出格我也不会管你，你自己看着点。” 牧九歌开始手动自检系统，深海液从驾驶舱的底部涌出，缓缓没过牧九歌的口鼻，直到充满整个驾驶舱，这是牧九歌能够安然驾驶这匹烈马的保障，赤金暗月的暴力推进性能甚至会让驾驶员经受十几个甚至几十个G的力，如果没有深海液的保护，牧九歌会在驾驶舱里变成一滩肉酱。 “王上，丽萨，机体熔华，准备完毕！” “薇拉，机体星降，准备完毕！” “好，进入海中通道。”说着牧九歌看向左侧的座椅翼显示屏：“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家人的安危，就交给你了。”林羡的眼睛红肿着，明显是刚刚哭过一场。“这次真的是拜托你了。” 这女人平时再怎么盛气凌人，终归也是在这些地方意外的无力。牧九歌这样想着，究竟是你会导致世界的毁灭，还是那个公子哥？为什么？通过什么方式？脑中的思绪乱成一团糟，牧九歌根本没办法整理，只能放任这些疑问留存于脑海中，他暂时搁置这些问题，对林羡说道：“放心吧，我会在公海办事，牵扯不到任何一方。” 说罢，赤金暗月、熔华、星降已经靠到了入海轨道上，被拘束架牢牢锁住。按照设计，接下来就会先浸水，然后通过电磁弹射加速到不使用任何机体助推也能滑出较远距离以防止被天朝海防察觉的距离。 “噔”的一声，电磁弹射装置开始启动，三架机体弹射起步，直直冲向通道外。 “阿尔特弥斯，规划路线，各机准备出水。” “是！”“是！” 丽萨薇拉两姐妹异口同声地应道，三架机体的眼中亮起光芒。与拥有两个核融合炉的赤金暗月不同，熔华和星降还只有高能电池包作为供能，故而在保证行动的同时，机体系统还会规划战斗中使用能量的量，一般来说战斗中使用能量不足百分之五十的作战行动必须派遣充能机，也就是搭载更多高能电池包，舍弃了战斗能力的机体。 不过由于此次作战有赤金暗月的陪同，两机就没有额外携带电池包或者派遣充能机。根据阿尔特弥斯的推算，那个公子哥的船队会在牧九歌等人到达位置的一个小时后才到，故而即便用掉了大部分的电量，也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让赤金暗月给熔华和星降充能。 实际上，牧九歌只需要从远处开火，对着那几条船倾泻火力就能完成任务，但是犹格还另有打算，他让牧九歌放走一艘佣兵的船，这些人必须活着把遇见强袭机兵的事情昭告天下，但是当然，如果牧九歌收不住手，那就随他去吧，计划赶不上变化，反正这个计划也不是必须品。 三架机体低空掠过海面，划出一片浪花，而那个公子哥还做着春秋大梦，在他的船上等着美人入怀，殊不知无常的套索已经在他脖子上越系越紧，前来索命之人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他去送死了。 ------------ 牧九歌卷 第三十四节 斩落海兽之剑 “轰隆！！” 巨大的水花在船前炸起，腥咸的海水溅落到甲板上，让一众被淋成落汤鸡的雇佣兵们懵了圈。 “什么东西？” “看不见啊，落进水里头去了。” “什么东西，鲸鱼吗？” 韩朝期走到甲板上来，双手扶着栏杆看去，幽蓝的海水之下什么也看不见，要真是鲸鱼倒算是个好兆头。 水下，牧九歌借助赤金暗月的优秀采音系统听到了韩朝期的话语。 鲸鱼么？如果是鲸鱼的话可就太便宜了你了。 牧九歌这样想着，让赤金暗月缓缓浮出水面，甚至没有多言就出手，直接连着船头韩朝期所在的那一部分一同捏烂。见此情景，犹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牧九歌这是打算赶尽杀绝，没=没有留下活口的打算。祂刚叹完气，机体携带的唐刀就已经从赤金暗月胁下捅出，直接劈开了船身的侧面。 抽回刀身翻身跃上甲板，赤金暗月左手一垂，左腿外侧弹出连射手枪，红外扫描开启，对准锅炉的位置一通射击，锅炉烧熔的速度还没赶上爆炸，整艘船的后部分像是胀气一般猛地一鼓，紧接着从内部翻卷出火舌，反过来包裹着船身。由于船身没有很快的没入水面，赤金暗月继续站在前甲板上，然后缓缓转身看向另一条船。 另一艘船上的人见牧九歌绝非善类，此刻又转过身把枪口对准他们，当即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哪能知道韩朝期这个公子哥到底招惹了谁，硬生生惹出来这么一尊杀神半道截杀，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让人家捏成了肉末，这些雇佣兵虽然认钱不认命，但是依照他们的理解，能拥有这种强袭机兵的少说也是国家级别的势力，哪是他们这种小家小户能对付的？因此可是毫不犹豫惨叫着转向就要跑。 牧九歌怎么可能放他们跑？赤金暗月抬手一个响指，正忙着转向的船身两侧一红一蓝两架强袭机兵飞出水面，跳上甲板，正是跟着牧九歌一起行动的熔华和降星，薇拉和丽萨操纵机身抽出短刀，正准备着把船身解体时，牧九歌突然浑身上下一阵不自在，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海底有什么大东西在急速靠近，牧九歌迅判断道，按照这个势头足以把整艘船撞上天。不能让丽萨和薇拉受伤！牧九歌情急之下只能给两把手枪充满能量，用力一捏丢入船底，大喊道：“丽萨、薇拉！稳住身形，准备冲击！” 话音刚落，船下的海面两把手枪爆炸的闪光炸起一道闪光，伴随着闪光与船体擦身而过的是什么难以言喻的巨大身体，就像是巨鲸般落回海中时掀起的巨大浪潮打翻了本就快要侧翻的船身，薇拉和丽萨及时从甲板上跳到了牧九歌这一边，才免于一起落入水中。 随着船身慢慢翻过，在哪附着些许藤壶的船底上爬上一些连牧九歌都觉得猎奇的玩意来，那东西的外形足以成为沿海渔民流传千年的古老传说，在千百年的岁月里止住一家又一家，一户又一户的小儿夜啼，即便是再离经叛道的猎奇漫画画师也不会试着把这玩意画下来。 那些像蜘蛛一般攀附在船底上的，一只只以生满细小触手为茸毛的羽毛覆盖着全身的怪物，长着六眼的乌鸦头，身上手足数毫不统一，却又无一例外在背上生着以诡异节奏变幻色彩的肉质螯肢，它们长大了喙部，朝牧九歌等人发出低沉缓慢的嘶哑叫声，仿佛炸毛的猫。 “这是什么.....生物？” 薇拉艰难的斟酌着用词问道。 “为什么要问，我忍不了了，王上，直接杀了吧，要是薇拉有研究的想法再让她研究去，我看的都快吐了，这东西完全是在人类审美观的底线上摩擦。” “我是不太反对你们杀了这些东西，不过显然这些生物已经有了完整的社会体系，刚刚的海中巨兽估计是和他们一道的，也就是驯兽狩猎一般的行为，要动手的话，我来牵制那头巨兽。” 牧九歌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问犹格：“这是什么玩意？” “没有记载，看起来像是什么已经发展完备的群体，宿主，小心一点，我能感受道这些东西身上全都有魔力波动，它们能够使用法术也说不定。”犹格开口道：“我个人的建议是抓几只活体回去研究研究，当然了，那头巨兽你想都不要想，那绝对不是你能够活捉的对象。” “切，我也没有留活命的打算。“牧九歌啐了一口，赤金暗月飞身腾空，牧九歌闭上眼睛，开始感受海下的生命反应，海下虽有鱼群干扰，但是那头巨兽的生命反应终究是过于强烈，根本不用费什么力就能找到身影，唐刀上手，赤金暗月一个加速直冲入海中，近距离观察，牧九歌才直叹这些东西全是能写进山海经的玩意，那头海中巨兽分明没有半分鱼的样子—— 如同一团在水中移动而不断化在水中的泥沙一般，巨兽的身上一直在飘散出及其细小的碎屑留在身后的水域中，如果不是量不大而碎屑足够细小，现在牧九歌冲进水里就是在视野不清晰的情况下找死。在那一团不断四散的泥沙前是参差不齐的数支长而细的狰狞骨刺，有可能就是它的牙，在巨兽身后，那仿佛羽毛海星般优雅扇动的部位，很难相信就是这样不急不慢翻动的结构推动着巨兽以那种速度前进。 “真是巨大的反差，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构出现在同一生物身上，不可思议。” 牧九歌感慨道，语罢，等离子推进器巨大的推力推动着赤金暗月截向巨兽身前，仿佛察觉到危险，巨兽优雅的尾部轻轻扇动，庞大狰狞的身躯一拐便向着牧九歌这边转来，这时候牧九歌看清楚那些骨刺呈十字形双排排布在巨兽的头部，而这个十字的中央缓缓张开，露出内部像是七鳃鳗一样地狱入口似的口器。 “我去！甘霖娘！” 牧九歌破口大骂，对这个嘴巴避之犹恐不及，赤金暗月立刻转向，闪到一边，赤金暗月的机身刚刚离开巨兽嘴巴的前方，只见巨兽的嘴巴以一种在水中几乎不可能的速度一张一闭，居然离谱的发出了一圈超空泡。 “我尼玛？这是什么东西？”牧九歌再一次破口大骂，几乎对眼前的情况理解不能，这一圈超空泡意味着巨兽嘴巴开闭的速度至少在秒速五十米以上，刚刚要是赤金暗月被这玩意咬一口，牧九歌可就惨大发了。 “检测到魔力波动，刚刚是借助着魔力做到这种速度的，开什么玩笑？这群东西难道是地球土著的远比人类还有潜力的生物？怎么放着人类发展到现在的这群傻玩意？” “偏偏趁着我的魔力炉心还没建造完毕的时候遇上，岂可修，要是我有魔力炉心那轮得到你们这群杂鱼嚣张。”牧九歌嘴里骂骂咧咧，挺着唐刀拼近巨兽，巨大的出力直接捅入巨兽的身躯，剜出一块巨大的肉块。 巨兽发出咕噜咕噜一般的低鸣，血盆巨口再次朝着赤金暗月咬来，但是唇缘瘆人的骨刺提前逼退了牧九歌，这一口咬了个空。 “该死，没预计到会有这种情况，要是早知道的话就带上导弹荚，让丫尝尝炸药的味道。” 赤金暗月挥刀砍下巨兽尾部的一根羽毛，然后双手一翻，双腕部打开一道缝隙，伸出一个接口一般的东西与唐刀的刀柄底部相接，只见刀刃上立刻被一层幽蓝发紫的光芒包裹——通过高电压激发特殊材质制成的刀刃部位电离附近的空气或者液体产生等离子体，牧九歌管这招叫火焰附魔。光芒在水中逸散，牧九歌趁势重刀劈下，砍进巨头的头部，这回就算是感觉到里面的骨头了，既然还有骨头，那就不是什么可害怕的玩意。 牧九歌咬咬牙一发狠，两柄刀接连在巨兽头顶开刀，血肉在水中飘散，直至见到被砍得一道又一道划痕的森白头骨。 就在这时，牧九歌察觉巨兽的尾部竟然开始缓缓扇动，还未及牧九歌反应过来，已经被带着从水中冲上了高空。没有调整姿势的打算，赤金暗月双刀并下直接捅穿了头骨，黑红的血液泼洒在海上。 ------------ 牧九歌卷 第三十五节 遗落的生灵 巨大海兽的血液落到海面上，洒了那些怪物一身，随后落下的尸体所掀起的浪潮又几乎把整片海面上乌泱泱覆盖着的乌鸦怪统统淹埋。 “王上！”丽萨惊喜的喊道，没想到王上居然这么快就解决掉了那只巨兽，毕竟从体型和速度上看不管怎么样都是非常棘手的存在。 赤金暗月转过身，朝着丽萨和薇拉这边点了点头。 “那么，接下来就是这些怪物的处理了，数量又多又灵活，看起来不太好对付呢，而且也很难确定究竟有没有同伴在海下......啧，麻烦。” “等等，宿主，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过能成功的话就免掉你花大功夫清理掉这群生物的杂活了。”犹格突然出声阻止道。 “怎么，你有什么好想法？” “只是一个猜测啦，成立的话就完美了，你先把魔力系统打开就对了。” “什么？喂，魔力炉心没有搭载的情况下让魔力系统空转是很危险的吧？” “所以这种时候就需要宿主你完成一个简单的法术啦。” 犹格说着自顾自的就把术式的回路构成和耦合式一股脑塞给了牧九歌。 “喂喂喂，这个也太复杂了吧，比魔力炉心的蚀刻纹还离谱啊。”牧九歌看到回路构成就直接惊呼出声，“冷静啦，你以为耦合式是用来干嘛的？这是六个术式在耦合式下并行的结果，”犹格解释道：“第一步，和机体作为物体的本质共鸣，然后与我取得联系，接着以我的名作为介质让我藉由赤金暗月机身上规模足够的魔力系统作为载体短暂现世，然后以魔力作为祭献让我能够把位格在这里展开，我们要试着这样来恐吓这些生物。” “这......”牧九歌思考了一会：“藉由生物对高位格存在的天然恐惧对他们进行威慑？” “没错，而且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可能会把宿主你作为神祗来敬拜。” “以我现在的位格受到一个族群的信仰绝对会出事吧？” “话是这么说的，”犹格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你所需要的成长终究是超过了你所能够获得的，如果你不走点歪门邪道，我很担心我们能否达到所需的高度来应对所需要应付的一切。” “况且我所说的，受到信仰也只是一个可能性，我并不相信这些生物的智能会低到那里去，他们甚至可能在水下拥有一个不会低于十八到十九世纪人类社会发展程度的世界。” “这样依旧仅靠肉体的生物，它们的社会发展程度会和十八十九世纪的人类社会相近？”牧九歌有些不可置信。 “这么说吧，宿主，如果人类本身能够轻轻松松奔跑到时速几百公里并且坚持好几个小时，那么现代地面交通工具的发展是不是有些多余？” “对于肉体强度足够的生物研发不需要的科技是多余的吗......” “就是这样，总之，让我们先试试看吧，假如能够吓退这群生物也是相当不错的结果了。” 牧九歌点点头，不再询问，开始构筑术式纹路：“丽萨，薇拉，后退一点。” “可是，王上，这些生物不好对付。” 薇拉见牧九歌有独战的意向，连忙出声劝阻道。 “是啊，而且他们有一大群诶？” 丽萨也赶紧附和道。 就这几句话的时间里，牧九歌的纹路已经构筑完毕，于是在等待犹格响应仪式的期间，牧九歌慢悠悠的说道：“你们俩啊，我说什么话的时候听话就好了，在这种事情上让自己的属下为自己担心受怕的王可是一点都不合格。而且我让你们后退，也有保护你们俩不在接下来没办法限制范围的影响中被误伤到哦？” 丽萨和薇拉闻言，迟疑着后退，就在她们俩刚刚后撤的瞬间，犹格响应了牧九歌的仪式召唤，开始借助赤金暗月的机身降临，所谓的“门扉”开启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威压从赤金暗月的机体中如同光或者柔和的清风一般泄下，尽管散发得轻柔，可是仅仅刹那间就被笼罩的丽萨和薇拉居然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一种重压，分明机体的数据表明身体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是这股感觉从中央处理器再到各个末梢处理器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 这样的感受并不是从物理层面，而是从精神层面，从神智的层面施加的。 此刻尽管赤金暗月毫无动作，那些海中的鸦状生物也是一时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敢随着海浪起伏飘动。 “还以为会是硬骨头，没想到居然这么怕死。”犹格语气轻蔑的说道。 “你做什么了吗？我怎么没有感觉？”牧九歌还没有察觉到犹格已经完全穿过门扉降临，只是看着周围的生物全都受到了影响才明白过来。 “宿主啊，我都说过现在你和我同享位格，你怎么会被同位格存在的压力影响呢？” “啊，也是......”牧九歌话音甫落，那些生物有立马有了动作，只见几只生物爬上船底，纷纷把覆盖着黑色羽毛状物的肢体以一种看起来会脱臼甚至是骨折的姿势在身体上合十，对着牧九歌做出宛如朝拜一般的行动。 “喂，这也软骨头过头了吧？”牧九歌当即咋呼了起来。 “这不是好事吗？”犹格笑道：“让你那两个部下先回基地吧，我想我们和这些生物有得聊了。” 丽萨和薇拉正在惊讶于这种全新的感受和那些生物突然间的朝拜行径，就见到赤金暗月转过身来对着她们俩挥手：“你们俩先回基地吧，我有些事情要和这些家伙谈谈。” “可是，王上，请允许我们在你身旁护卫！”丽萨立刻开口说道：“即便是王的旨意，我们俩就这么回去也不会放心的，而且搞不好还要被阿尔忒弥斯责骂。” “就说是我命令你们俩回去的，我的命令即便是阿尔忒弥斯也不能有反抗，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忙，你们的机体不能支持继续耗电，而我也很难有时间再给你们俩充电了，先回去吧，真的有需要的话我会发信号的。” 见丽萨和薇拉终于离开，牧九歌这才问犹格：“现在问题来了，语言不互通，我们该怎么和他们交流？” “很简单啊，用魔力流束连接一下就行了，语言可以不互通，但是意义，不会有偏差的哦。” “这不安全吧？对面也会读取到我的意识的。” “你以为赤金暗月上的回路中没有保证单向联通的东西存在吗？这可是难得的和另一种生物的交流机会，难道你要就这样错过？” “真麻烦......” 嘴上不情不愿，牧九歌还是牵引了魔力流束，伸向那些鸦状生物。 “无上之高的古老存在，请允许我们致以崇拜。” 流束连接的瞬间，牧九歌感受到了这样的意思。“冲撞了御座，罪该万死，我们听从您的发落。” “这......尴尬了，这算是什么，外交辞令的话我还能霍霍几句，上来就是这种我躺好了您爱怎么来就怎么来的语气我可咋整啊？” “啊啦啊啦，这种时候交给我就行啦，”犹格欢快的说道：“告诉它们，你要面见它们的最高领袖，意思大概对了就没有问题的，反正不会有问题。” 牧九歌按照犹格所说的回复，很快就感受到它们回应道：“最高执政官并没有随着我们一同出行，我们的城市（家园）离这里太过遥远，请您稍安勿躁，我们立刻去将他叫来。” “告诉他们，你要亲自前往去见见。” 鸦状生物们感受到牧九歌的回复之后明显一怔，牧九歌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们的不安与恐慌，但是这群生物还是恭敬地让开一条道路，引领着赤金暗月巨大的身躯向着深海行去。 ------------ 牧九歌卷 第三十六节 第一单生意 结束了交涉，牧九歌和犹格的心情甚好。 “王上！” 回到基地，刚下机体就听见阿尔忒弥斯带着哭腔一边喊一边跑来。 说真的，阿尔特弥斯的情感模块是不是比其他人都要高出太多？牧九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自然而然的抱住了可以认定为严重带球撞人朝他冲来的阿尔忒弥斯。 接下来就是阿尔忒弥斯的哭声戛然而止和两人以及边上所有围观群众长久的尴尬，没有人敢动一下，或者发出一点声音，局势一时间非常尴尬。 “王上，为什么您要孤身留下，这也太危险了。” 还是阿尔特弥斯率先调整过来，从牧九歌的怀中起身问道。 “这件事情无需担心，对我而言那些生物并非难以匹敌，况且我能与他们交流，最后我们达成了一些契约，等我把他们的语言录入系统之后，未来这些生物将会成为你们的同僚，也就是我座下的第二支有生势力。” “难道......我等被王上嫌恶了吗？......为什么会需要新的助力......” 阿尔忒弥斯看起来情绪变得非常低落。 “并非如此，”牧九歌连忙否定：“他们在万分久远的年代之前曾事奉另一位统治着这颗星球的存在，如今沧海桑田，那个存在再难寻踪迹，而他们也就被抛弃于海中，我只不过是发了发善心，拯救他们的族群罢了。” 阿尔忒弥斯这才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王，此后的调度也请放心交给我。” “对了，”牧九歌想起来什么似的：“在内部代号中，他们不使用与你们相同的‘觉醒者’，他们的代号是‘鸦使徒’。” 安顿好了鸦使徒一族的着落，接下来就是月面军工事务的处理，就在两个小时之前月面军工接到了成立以来的第一笔生意，买家来自北非，相当慷慨的下单了两架睡莲和五架搭载了空战模块的郁金香，总计8000万美元的交易，买家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安德鲁......皮索伽斯？算了，名字不重要，倒是对面似乎是个白货贩子，本身牧九歌是不愿意给白货贩子卖强袭机兵的，但是鉴于近期安拉德基本在北非站稳了脚跟，继续纵容对方安心发展绝对有悖于自身利益，故而牧九歌还是出手了这批货。 安德鲁现在所在的位置似乎是在所里但与黎博亚尔接壤的地区，对方希望能够尽快到货，故而有支付加急款项的意思，但是月面军工岂是等闲之辈？尽管大气层外母舰的建造还未完成，但是大气圈内高速隐形运输舰可是已经完成了好几艘，这一块的设计并非由牧九歌亲力亲为，几乎完全交给了以撒和他们部门的来设计，结局就是这些运输船基本上是按照战争机器来设计的。 按照他们的原话，目的是能够在两个小时之内从洋底基地把强袭机兵空投到全球，内部足以搭载二十架强袭机兵，外部使用GES迷彩技术，发动机喷口经过特殊设计，火光不会显露在外，能够侦察到这些运输机的方式就是热成像仪——或者一头撞在运输机上。 抱着对第一个买家的好奇，牧九歌打算乔装打扮成技术人员随行去见见这个年轻的军火购买者。 不过似乎当天下午就到货还是太过惊世骇俗，即便是再怎么有做好准备也会被吓到。 “您好，月面军工竭诚为您服务，我是技术员，您可以叫我牧。” 牧九歌拿着数据版向安德鲁伸出手去的时候，安德鲁的嘴角是有些抽搐的。 “你们的客服和我说会尽快为我安排发货，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快......” 安德鲁的语气里依旧带着一丝惊讶。 “我们在各个地区都拥有工厂和仓库，并不生产火炮等部件，但是生产基本的机身所需要的一切，然后从公司本部发来战斗部，在路上完成组装，”牧九歌扶了扶眼镜笑着解释道：“因此我们也对机体的各个零件进行了编号，这些东西会附注在说明书上，可以通过战斗中损坏部件的编号从我们的官网购买部件进行修缮哦。” “嗯，很方便......老实讲，我本来以为安拉德才是世界上唯一一家售卖强袭机兵的。” “那是由于市场开辟的太快导致其他商家没有及时跟上罢了，很快就会有其他公司也开始上架强袭机兵，安拉德一家独大吃独食，那未免想的也太好了。”牧九歌说着示意手下人打开格纳箱：“这边的两架就是您订购的月面军工FSG-21B，强袭机兵睡莲。” “适合据点守卫和攻坚战的优秀机型，使用的弹药是125mm口径，可使用包括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在内等多种弹药类型，就把它的两门主炮当成坦克炮来对待就行，包括我们为您介绍的纳米涂层装甲，这些装甲的性能经过测验，能够挡住目前安拉德制式粒子束步枪的攻击，只不过限于技术限制呢，同一个位置还是不能够硬接大概三到四发左右，否则涂层就要被烧灼殆尽了。” “然后看这边，”牧九歌面带天朝推销员都要自愧不如的职业微笑，指向另外一边的五架机体：“这边是您订购的五架空战特化模块郁金香，这些空战机体有为您特别配置训练系统，尽管我们推荐让拥有战斗机驾驶经验的专业人士来驾驶空战特化型，但是经过系统完整训练合格毕业的人也能够较为熟练地驾驶这架强袭机兵。” 尽管话是这么说，让没有飞行员经验的人来驾驶空战机体绝对是相当危险地事情，牧九歌只希望对方还没有傻到不知道飞行员需要体检。 上下审视一番这个年龄恐怕比自己大不了一两岁的年轻人，牧九歌实在难以把这个看起来还相当年轻的家伙同白货贩子联系起来，也许这就是人不可貌相。 郁金香的空战强化模块说白了不过是机身上额外挂载的飞行背包和对空导弹荚以及一套新的空战雷达系统和空战火控系统，新增的飞行背包让郁金香看起来就像是高达SEED里的机体一样有一个巨大的背后推进器，这玩意保证了郁金香能够拥有更加强大的空中飞行能力，如果说郁金香原先的空战能力不过是直升机那样的，那么加装了空战背包之后，郁金香在驾驶员给力的情况下甚至能跟各国的现役音速战斗机打个有来有回。 看着在机库里兴奋的安德鲁，牧九歌突然意识到这些被安拉德打得相当惨烈的地区势力应该都会对自家的强袭机兵感兴趣，只要安德鲁这边能给自己打好宣传，往后这边的买家应该会越来越多。 ------------ 牧九歌卷 第三十七节 出门遛弯 “唉，本来以为这个家伙认识别的被安拉德暴揍的势力，结果这小子是爹被安拉德杀了才想着报仇。” 交货几天后，牧九歌在黎博亚尔南部的集市上闲逛，家里那边暂且说自己出远门了，林羡也把自己的情况和汐晚说了，但是汐晚并没有说什么，现在汐晚就在基地里，至于青铜鼎那边，环炽据说交给上面华科院的人进一步研究去了，自己和林羡这些天闲得要死，他才有机会跑到黎博亚尔来小放一个假。 虽说这里热得要命就是。 “宿主，别闲逛啦，回基地吧，”犹格无奈的声音响起：“你已经好几天没有搞过研究了，不觉得内心有愧吗？” “我只觉得我现在想在这里找点乐子......很可惜没有，那群人对安拉德的进攻完全不像样子，我就是打星际争霸都没他们这么菜。” “你对郁金香的性能倒是相当自信啊。” “爆狗能清掉巨像吗？” “这他妈已经大于郁金香和白骑士之间的科技差距了吧？这得是拿弓箭对付郁金香才是吧？” 牧九歌当即背着手说道：“诶~不能这样讲嘛，我们就当如此好啦。” “何况我们俩留在这里也是为了能够尽快拿到安拉德对埃及的第一手资料吧？埃及方面的强袭机兵据说是埃尔拉贝王室财大气粗，硬生生憋出来的，了不得啊，居然能够拖住安拉德的白骑士。” “据说埃尔拉贝那一边单靠此前购买的白骑士做到的，仿制品的运动性能居然超过了原机体，很出乎我的意料。”犹格简单的分析道：“虽然在我看来依旧是东拼西凑的玩意，但是能够紧靠那么点东西在短时间内逆向工程，人类的能力也许远超过我的预计......也就是说宿主你是比较差劲的那一层？” “喂？” “开玩笑的，现在对开罗的攻城战基本上也快完成了，啧，安拉德为什么能够这么冒进却一路没有受到过太大的阻力？” “大概是因为各国一开始也没有意识到强袭机兵的战略意义，又评估安拉德无法支撑高强度的战争吧......你知道么，犹格，在人类历史上也有这么一场战争发生在这一块兵家必争之地，结局也是胜利者掌控了亚非欧的咽喉。” “君士坦丁堡的陷落？” “很奇怪我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段历史，是我的第六感在暗示什么吗？” “别想太多，感觉到了就是感觉到了，要去分析为什么，以及如何对应的话，按照天朝的老话来说就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的另外一层意思在我看来，就是人不应当知道所谓天机。” “......我说，赤金暗月能够在多块的时间内运送过来？” “嗯？你想干什么？” “去看个热闹，但是不想死。” 犹格叹了一口气：“你以前可是很谨慎的。” “也许是因为意识到了现在我和安拉德那位埃特宁，站在同样的高度也说不定。” 赤金暗月从国内基地运送到黎博亚尔至少需要五六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在傍晚能够运抵，在这之前，牧九歌得知埃及战况的方式也就只有四大流氓的那几家媒体现场转播出来的画面——这四家的画面多少都有着各自的宣传顾虑，不太可能会把安拉德目前的实际战况播放出来，那样的话由于各国都还没有把自己的强袭机兵拿出来，会在军事科技这一块的本国宣传上落空。 天朝据说是本来要在今年的阅兵仪式上把环炽拿出来宣传，但是上面又有上面的顾虑，宁可闷声也不愿意当第一个把自家的强袭机兵拿出来的。对于这点林羡一开始是不理解的，但是牧九歌一解释她就明白过来了。 强袭机兵这种东西，由于可改造性的空间非常巨大，如果你是第一家拿出来的，比如说你拿出来三款强袭机兵，别的国家一看你的数据，然后背地里把自家的修修补补，提提数据，多做几个款式出来，那你就很容易被比下去了，说白了不过是一场宣传的心理战。要第一个拿出来那就要对自家的强袭机兵有足够的，绝对不会被超过的那么几点优势的自信。 那这可真的不容易，就算天朝现在有牧九歌拿出来的几款粒子束武器和等离子推进器，难保别的国家也能憋出来个大宝贝呢，宁可闷声发大财，也不能去做这个新领域的出头鸟啊。 国内地下基地。 机体出击的警报声在格纳库内回荡，正在这里被林羡带着参观的牧汐晚看见格纳库内有一架机体的拘束器解锁，然后运送向入海隧道。 “那是...在出动么？” 那架黑底金纹的机体看起来压迫感和威慑力十足，即便此刻没有启动，只是在轨道上缓缓移动也给人一种如山峦一般的感受。 “那是，王上的机体？！” 在林羡和牧汐晚身边跟着的拉普拉斯不小心说漏了声。 “哥哥的机体？”牧汐晚愣了一下：“等等？为什么？什么情况会需要出动强袭机兵！？” “小晚！冷静，你哥万一只是运过去作保障呢？”林羡拉住有些激动的牧汐晚。 “不管怎么说，既然阿尔忒弥斯没有发出灭绝命令，那就代表王上现在没有问题，等机体运送到了，无论是什么样的敌人都只会被我王碾碎。” 拉普拉斯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也出声安慰道。 黎博亚尔南部地区，傍晚。 “运输机的消息，看来是赤金暗月到了啊。” 牧九歌揉了揉眼角，通过精神接驳模块接收消息对于他来讲还是太过于赛博朋克，毕竟信息直接输入脑海中的感觉相当微妙。 “宿主，我还是那句话，别太冒进，这一片地区的情况我们不太了解，前方就是安拉德的实际掌控区域，如果被他们的强袭机兵锁定会暴露我们。” “大不了全杀了，真可惜，魔力炉心还没有做好，不然经过的路上给他们一发精神震爆直接让他们昏过去不就得了。” 这样闲聊着，牧九歌走到了运输舰的预定位置，优秀的GES迷彩系统让运输舰打开的舱门看起来像是凭空生出的，赤金暗月就单膝下跪，停靠在舱门口，一手下垂到地面，方便牧九歌走到驾驶舱入口。 登上机体，一顿自检查之后深海液缓缓灌注入驾驶舱，深海液缓缓没过口鼻，之前那种短暂的不适感已经消失，大概是换用了配方让深海液不再有那么些微的刺激性。 赤金暗月的几个推进器调动朝向，静电发生器的嗡鸣带出些微的蓝色光焰，在短时间内从微弱的光亮化为刺目的光柱，被电离后喷射出的工质在地面上烧灼出焦印，推动赤金暗月的机身冲上天空。 ------------ 牧九歌卷 第三十八节 所面对的是世界终结 “真是晦气啊，难得出趟门就遇上那玩意......” 牧九歌驾驶着赤金暗月在北非的大地上疾驰如风。 刚刚绝对是遇上了安拉德的芽孢持有者，那个战争狂人，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他的机体与赤金暗月同为核动力机体，出力和速度以及机动性都不在赤金暗月之下，更别提对方机体胸口可见的魔力洪流，那玩意绝对是魔力炉心，没有任何需要质疑的地方。 “从某种意义上讲，你也是撞大运了。” 犹格语气轻松的调侃道：“你先跑着吧，我刚刚和他打照面的时候，感觉到了他身上的那个......我的兄弟姊妹，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撬动了，我去试试翻找我的数据库。” “又要休眠？” “不是休眠啦，是暂停其他线程，总感觉我刚刚又找到了什么东西的样子。” “行吧，我还是先回国内基地了，这鬼地方，真的不适合我......” 牧九歌嘴上嘟囔着，马不停蹄的赶回运输机的停放荒野，再立马赶回国内。 不得不说，有了这种大气层内超音速运输舰，自己的许多行动会变得方便不少，起码像是赶路啊支援啊都能够在短时间内完成——以撒研究这玩意的初衷似乎就是能够在短时间内把部队散布到全世界范围。 在运输舰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两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海底基地，而犹格依旧沉默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走下运输舰，才知道自己到了之后依旧睡着，也就没人来打扰他的休息，赤金暗月已经先一步送回国内基地了，“王上毕竟亲自跑一趟业务很累嘛，既然您在休息我们也就没有打扰您的理由啊？”以撒这样说着，转身在屏幕上打开了一份文件：“王上，您出门的这几天我们又陆陆续续收到过几份订单，分别来自南美、非洲和中东地区，按照您的交代，我们要求使用现金全款支付——这样确实刷掉了不少客户，不过依旧有人愿意买我们的强袭机兵。” “本来就没有理由不买，这些东西单从数据上看就比安拉德的那些阉割产品漂亮得多，对了，鸦使徒大多数在这边帮忙吧，我记得阿尔忒弥斯说大部分的鸦使徒因为先天优势在海底基地这边帮忙？” “嗯，鸦使徒们负责协助我们的水下建设工程，还有就是王上您的魔力炉心工厂，那边他们也在帮忙，据他们所说他们认识那股魔力的来源，在太古时期曾经他们的主宰见到了这个存在被封印的那天，但是具体的他们并不清楚，因为他们对这件事情漠不关心。” “你倒是问的很清楚......” “我可也是分析型觉醒者，阿尔忒弥斯帮我设置了一个机组，现在我的性能和之前相比上升了百倍不止啊。” 两人闲聊间，国内的地下基地发来了通讯，“阿尔忒弥斯？她找我干什么......我应该最近没搞砸什么事情啊？”以撒小声嘀咕着接通了通讯，不过在那边的并不是阿尔忒弥斯，而是牧汐晚和林羡。 “喂，你是打算赖在海底基地不回来了是吧？”林羡没好气的说道：“研究所那边说要找咱们俩呢，我可是帮你拖延到了现在啊？” “姑奶奶，着急的话你应该在我到的时候就直接叫我了啊。”牧九歌无奈的说道。 “啊啊，某人的属下和妹妹都说要让你好好休息会呢？喂喂喂，你和谁打了一架？赤金暗月的刀彻底损坏了啊？” 牧九歌挠挠头：“我该怎么和你介绍我的对手呢？安拉德的战争发动机，地中海的梦魇，欧罗巴与苏罗斯之屏障，血与火的恶魔，安拉德现任战争设计师、战地指挥官、强袭机兵设计师埃特宁？” 一时间通讯频道里就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林羡才艰难的说道：“你千里迢迢，跑过去和那个暴君打了一架？” “确切来说是在路上意外碰上的，我也不想啊，但是他一见到我就把我当成欧罗巴军了，我能有什么办法，解释都解释不清，应付了几招转身跑了。” “唉......没事就好，赶紧回来，研究所那头找我们俩。”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俩不是近期不会有什么大事可干了吗？”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什么？” “你的机体售卖到了南美那一单，你不知道你卖给了谁？” “我这几天不是都不在基地吗？，卖给谁了啊？” 牧九歌把通讯转接到了自己的精神接驳模块里，边聊便走向会国内基地的弹射舱。 “珀斯立瓦的军队购买了四架睡莲和八架突击装备的郁金香，然后在美瑞基安和天朝的媒体面前向全世界实况转播碾掉了当地一个白窝点，”林羡解释道：“猛烈的火力和强悍的防御给全世界人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草？玩大了，所以现在上头希望我们也做点这样的机体出来？” “是，而且他们说，让我们先构思着，他们想办法通过别的渠道买一两只运回国内让我俩拆着玩。” “我们摸鱼吧，真的，等他们买的到了，我把设计图给出去就得了。” 牧九歌慵懒的说道，但是那头的林羡暴跳如雷：“那你先回来和我去接任务啊！上面快他妈因为我们俩一直没到打算把任务给别人了！” 当夜两点，林羡和牧九歌从强袭机兵研究所里拿着上面给的任务指标搭上飞机打算回Q市，系好安全带，牧九歌总算从文件上抬起头来：“我说，不是只打算拆解的吗？这个长达半米的任务指标是怎么回事？” “这种问题你不能问我......海战机体、空战机体，还有什么太空机体......虽然咱们拥有核动力这种先天优势，但是也不能这么可劲浪啊.....” “唉，我多少是有点怕了，虽然不难，但是又很难。” “我们俩摸鱼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机体设定给你来做吧。” “诶诶诶？为什么？” “不然将来我推出海战集体的时候要一个人搞两个机设？”牧九歌当即拍起了座椅扶手：“我不累的吗？” 回到了家中，牧九歌才算是把今天的一整个累的劲给散了出来，唯一的一个问题是… “你怎么还要住在我家里，我不是把那个公子哥给扬了吗？” 林羡白了牧九歌一眼：“我行李都不收拾，就放着别墅不住住你家，就是玩。”说着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以为我应该现在马上知道那个公子哥挂了？那不就成了我杀的人了，蠢也要有个限度。” 她看了看牧汐晚的房间，有些纠结的说道：“小晚已经睡了啊……今晚我上哪睡……”她又看向了牧九歌，这一下可把同样在喝水的牧九歌吓得不轻： “您老人家睡我房间，我出来睡沙发，就这么定了，您别往那边想啊。” “你们俩稍微试一下睡同一张床，也不是不行。”一声轻轻的调侃让林牧二人一齐转头看了过去，厨房门口站着一个人影，一手抓着个苹果，一手拿着手机。 “反正你们俩整天这么腻腻歪歪干脆交往好啦？” “不行！”牧九歌和林羡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林羡跑去和汐晚睡去了，现在牧九歌可以一个人好好睡一会，稍微休息一下。 这几天他真的没有怎么睡过觉，全靠着自己已经发生异变的身体强撑着，但是实际上精神已经非常疲累，几乎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宿主？” 在梦乡中，牧九歌正待在一处海崖上悠闲自在的钓梅花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梅花鹿，但反正吊起来了就是，这时候，他听见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牧九歌扭头一看，正是犹格，或者说下意识的认为犹格应该是的样貌，因为这个犹格既不是祂自己所描述的橙色球泡，也不是什么看不清楚也不可以看的模糊的一团，而是一个十五六岁翩翩少年郎。 “我说，我这下可算是清醒梦了。” “你本来就有用过清醒梦研究强袭机兵，”少年郎说着，突然间就在牧九歌身旁架起炉灶来：“为什么我要这么做……算了，我来是要和你说我今天松动屏障之后看到的东西，宿主，这件事情关乎地球上所有生命体的生死存亡，甚至关乎地球本身。” 尽管犹格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但是他干的事情一点都不严肃，他拉开一只只梅花鹿肚皮处的拉链，从里面拿出来一只又一只处理好了的鸡和鸭，摆在烤炉上。 “和埃特宁见了一眼，能看出那么多玩意？” “嗯，关乎父神投放我们的动机，以及在这颗星球上做过什么。” 鸡和鸭烤熟之后变成了一块块牛排，犹格递了一块给牧九歌，要命，居然是苹果味的。 “你知道通古斯大爆炸么？” “知道，那个的推测不是什么反物质湮灭么？” “其实不是，是父神往地球上种入了一颗血肉种子。” 牧九歌又钓起了一只梅花鹿：“这东西，干什么的？” “如果父神认为这颗星球上的文明有其未来，没有自毁倾向，就会发动血肉种子吞噬整颗星球，通过这种方式提取这个种族全部的历史和未来。 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研究人类的自毁倾向和原科技的发展潜力。如果最后我们和安拉德的埃特宁最终决出了胜负，那么父神就会发动种子，直接加速人类文明，然后把地球变成一颗单纯的岩石星球而离去。” 牧九歌又咬了一口苹果味的牛肉：“所以我们正在必不可免的走向灭亡？” “并不是，宿主，你听好了，我有一个计划，一个远不止是制止地球毁灭的计划，我管它叫，机械降神。” 犹格说着，往炉子里添了一把火，这一回却从梅花鹿的肚子里拿出了一个威风凛凛的机甲模型和一个张牙舞抓的怪物模型。 ------------ 牧九歌卷 第三十九节 机械降神 海崖之上，坐着两个人影。 海浪拍击着崖底，明月如同近在眼前一般巨大。 “机械降神？那是一个戏剧手法来着。” 犹格把那两个模型摆在牧九歌身边，然后继续拿出鸡鸭：“嗯，我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东西，现在这个剧场的自身发展已经没有办法合理的解决核心问题了。” “这个剧场的核心问题是什么？” “主神的昏愚，并不是说祂是个暴君或者什么，单纯只是因为他的能力已经越来越不足以支撑起这个宇宙的复杂程度了，在父神的数据库里底层就有着未来神系崩塌的的应急预案，但是你也知道，那个预案不可能会拯救除了神系以外的任何一种生物。” “宿主，这个计划可能听起来很冒险，但是并非完全不可能，听着，我们要屠戮神系。” “我觉得我要醒了。” “崩塌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你所珍视的一切可能就在明天会消失殆尽，这个宇宙，现在是没有未来的，因为未来只有一片破碎的前景。宿主，我们的计划就是唯一的未来。” “但是，要屠戮神系，这怎么可能？” “凭借我们手上这个科技树，以及法术这个系统对于宇宙中所有存在的巨大限制。至少现在，我们应该要保证在和安拉德的芽孢持有者之间胜出的是我们，然后让父神认为人类文明没有前景，这样祂也就不会提取人类的历史和未来。 你也知道，如果你输给了安拉德的芽孢持有者，那么父神也就会毫不犹豫的来到这里提取人类文明，唯有我们给予祂错误的印象，就算不要屠戮神系，我们也必须要有能够阻止宇宙崩塌的时候人类文明毁灭的能力。” “哈......至少，确实得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我没有意见，真的，让埃特宁那个疯子把人类文明毁于一旦的话，我也算是个罪人。” 海浪冲击着崖壁，在某个瞬间，崖壁碎裂，两人一起跌向海中。 随着身体撞到地板，牧九歌也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呃唔......” “哟，宿主，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一个女孩子了。” “对于一个刚刚立下重大志向的人而言用这种方式醒来真是糟糕。” “倒也不算太差劲，不是吗？” 牧九歌揉着肩膀从地上爬起来，推开门，一股香气迎面飘来。 “醒啦？” 厨房里，林羡穿着围裙转身看过来，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几样简单的家常菜。 “醒了去洗脸刷牙，准备吃早餐了。” “嗯...嗯。” 牧九歌呆呆的应着，然后木木的走向卫生间。 “喂，这不就是老夫老妻吗？”犹格调侃道：“你俩这也太和谐了。” “emmm......毕竟她也在这里住了很久了。” 吃过早餐，牧九歌和林羡一起去研究所准备开始设置海战机体和空战机体的各项目标，汐晚还没起，林羡就给她留了一份早餐在微波炉里。 一路上，牧九歌还在想着该怎么样骗过全知全能的亚尔哈斯，以及整个“机械降神计划”又该如何进行，时不时还和犹格讨论几句。“喂？你没睡醒吗？”林羡见牧九歌有些心不在焉便开口问道：“当心别走到机动车道上啊。” 只是单纯的觉得还没有必要让林羡也知道这些想一想就头疼的问题，牧九歌就随便找了个话题搪塞过去：“不是，我只是在想，干脆把空战机体和太空用机体的设定叠加算了，空战的机体就直接让他能够突破第一宇宙速度什么的？” “那是不是还要单机突入大气层？”林羡半开玩笑的问道：“那是高达吧？” “很难，除非我们真的能有高达尼姆合金和米氏粒子环境，否则制造高达那种大型机体的话根本就是在制造大靶子，赤金暗月的机体高度已经是严重超标了，强袭机兵必须考虑在各个环境的隐蔽能力，高度在九米左右其实就是一架强袭机兵的合格身高。” “所以才说啊，不如你就像是制造郁金香那样，用多种装备来替代单一机型？” “可行，但是又不可行。” 林羡有些惊讶：“诶？还以为那就是你对于强袭机兵泛用能力的最佳诠释了。” “不是，那只是泛用，就好像我们掌握一项技能一样，你可以懂得很多知识，做一个全能型的人才，但是你也可以专攻一个方向，成为该领域的专家，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就在于，一个什么都能做，但是都不能做到最好，另一个虽然只能做一件事，但是他能做到最好。”牧九歌解释道： “所以专用机型是必须要有的，但是我就是觉得空战机体和宇宙机体的要求很相近，甚至可以说宇宙机体因为要求更高，如果把那套标准用在大气层内机体上，那机体在大气层内作战的时候就会更加优秀了。“ 现在牧九歌和林羡是整个强袭机兵研究所的名人，值得一提的是，那个程晋据说是在公子哥被牧九歌捏碎的第二天就提交了辞呈转到了其他部门，现在再也不会有人时不时恶心林羡了。 牧九歌和林羡的工作区因为两人的工作完成，许久未来而暂时关着，现在这俩又来了，才给他们打开。 “唉，海战机体真的好解决，就是个水压问题而已，但是这个空战机体啊，还有这个宇宙机体，上头可真的会给我们出难题。” 牧九歌随意的瘫在椅子上。 “你先想着吧，我去申请点东西。”说着，林羡出了门。 “宿主，现在我已经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思路了。” “什么思路？” “关于怎么样在父神的关注下蒙混过关的方式，首先我要和你解释一下父神的所谓全知全能，祂即便能够查看未来，也查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不只是他自己，还有我这种由祂本身分离出来的子嗣，祂也无法查看未来或者任何一点细节。” “所以这就是你找到的漏洞？” “没错，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制造你和埃特宁同归于尽的假象，必须展现出人类的自毁倾向，亚尔哈斯追求着秩序，而自毁倾向所代表的混乱文明他就不会选择提取，这方案的唯一风险就是，我们无法确信父神会不会因此而发怒，在这片大地上施加神之怒。” “如果我们碰上了最差的结局，会怎么样？” “你们俩‘互相残杀’的位置会被父神降下愤怒的一击，这是亚尔哈斯最大的怒火。” 牧九歌转了转椅子：“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要做到这点，我们要在法术和科技方面双管齐下做出很多推进吧？” “嗯，现在的科技层次绝对做不到，我们要在决战之前推动科技层次再往上爬一个层次。” 牧九歌直起身来：“这就是我们的机械降神计划？由戏剧中的人物提出了呢。” 犹格笑了：“当我产生变化的那一天，或许就是什么更高存在对这个世界施加的机械降神了，谁能确定这件事呢？” ------------ 牧九歌卷 第四十节 赑屃/强袭机兵的未来 “喂，三点几嚟，饮茶先啦？” 林羡这一个申请真的一直申请到了下午三点多，等她回来的时候，牧九歌已经在电脑上设计好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厚重，又有点圆滚滚的机体。 “你这个粤语说的不行啊。” “吼，我又不会，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机车啦？” “生草起来了啊，你这是港台腔啊！” 牧九歌接过林羡递来的奶茶：“靠，纸吸管。” “你这是做好了一个机设吗？“林羡好奇的看着电脑上的设计图：“潜艇设计？” “嗯，类似于潜艇，但是防御力和机动性也完全能跟得上，高能电池包的位置很大，如果要搭载小型化核融合炉也可以，能够支持驾驶员在天朝的海防线内巡逻以及较长时间的作战。” 牧九歌拉动了一下机体上的装甲：“在这个地方采用多层蜂窝装甲，也可以有效地提升机体的潜浮能力。你看，我在这里设置了变形机构，可以在巡航潜艇和强袭机兵模式之间转换。” “美中不足的就是机体的大小了？” “嗯，整机高度达到了16m左右，按理来说这个高度已经可以去当MS了。” “哈？Manipulative Order Build and Industrial Labors Extended Space Utility Instruments Tactical？” “喂，不要把这种动画里的虚构设定名词记得那么牢，我只是简单的从高度上来讲，AS不应该有这么高，现有的动力技术只能依靠暴力的抬升来带动更大更重的机体，比如我的赤金暗月，那种出力强度，里面的传动关节和磁轴承电机什么的，就算没有使用过也必须一个月一换，损耗非常大。” “也就是说这架强袭机兵在陆地上可能站起来都是个问题？” “不，没有问题，但是关节和传动部件的损耗会非常巨大。” “安啦安啦，还没有到不可解决的地步。” 牧九歌只是挠挠头，喝起了奶茶：“外观你来设计吧，尽量设计的好看点我想上面也会稍微忽略一下这个不足的。” “emmm，你都已经设计了可变机构，为什么不直接在陆行模式使用非人行动模式呢？”林羡看着设计图上的可变机构，“你看，假如设计成陆行模式再变形，四足着地，然后背后这一块的装甲腾出空位，装载一门重炮，这样的话能不能解决不少问题？” “唔姆，不错的解决思路，这样看起来好像铁王八......”刚说完，牧九歌头上就挨了一记：“什么铁王八，少说也得叫玄武，咱们华夏的武器命名怎么就让你拉了胯？” “叫赑屃吧。” 两人背后突然传出一道声音，吓得他们一个转身，才发现是所长何文松。 “龙有九子，其一为赑屃，形似龟，好负重。”何文松笑着说道：“还挺符合的？” “好名字！”林羡比了一个大拇指：“反正总比铁王八好多了。” “我也没说要叫——”“你闭嘴。” 何文松只是笑笑：“小林啊，你这个申请，海南和甘肃那边的两个试验场都已经同意了，但是这两个因为都是机密项目，你们俩呢，往后这个，保密工作要做好。” “这个您放心啦，我们俩还不能信吗？” 何文松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之所以会有这条是因为，唉，”他看起来不太想讲：“上次在若木那边，我们抓住了几个间谍，自从咱们青铜鼎出了你们俩个宝贝，上面也意识到了之前对青铜鼎的保密工作做的不太好，等到机体研究完毕准备实验的那段时间，可能要苦了你们俩。” “这，要来这里住一段时间吗？”牧九歌有些迟疑：“我家里只有我妹妹一个人......” “这个你放心，你提个申请，上面的人保证帮你保护好你妹妹。”何文松连忙解释道：“也希望你们俩能理解一下，毕竟这个强袭机兵的研究到现在，可以肯定的说国际上都在做，又涉及到国防，这个保密等级很高啊。” “理解理解，您别管这小子，他巴不得将来她妹妹嫁给他省得被别的男人糟蹋。”林羡随口口胡了一句。 这下可把何老爷子给吓着了：“啊？这，小牧他，那我们要关注一下她妹妹的人际交往吗？” “何老，您别听她瞎扯，她什么性子您还能不知道吗......”牧九歌很郁闷：“你能不能少乱说几句，别等会真的把我说成妹控了。” “哎呀，你们年轻人嘛，想的什么我们这些老头子还能不懂吗？别小瞧我了啊，当年我也看兄妹漫画来着......”何文松说着挠挠头：“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老是忘记一几年那会我们这些老头子也还是年轻人呢......” 说着，何文松转头出门，留下了工作室里目瞪口呆的两人。 “理论上讲......俺妹和工口老师动画化的时候，何老确实还在读中学。”过了一会，林羡才喃喃说道。 “不，别说了，形象崩塌了，很多老一辈的形象突然在我眼里就崩塌了。” “总之呢，机设交给我，虽然说你的机设也不差到哪里去就是，赑屃啊赑屃，全新的海防力量。”林羡看起来很有兴趣。 虽然岛链封锁天朝的计划早在大萧条时期就彻底被抛弃，甚至霓虹的海军基地都撤掉了，可是天朝对于海防力量的投资从来就没有减少过，理论上讲，天朝也是唯一一个在萧条时期仍旧保持经济缓慢增长的国家。 “诶？这个大小？”林羡突然说道：“是不是可以放进航母里啊？” “这种带有登陆舰性质的强袭机兵就算待在航母......”牧九歌一顿：“巡航？” “宾果，看起来你这个陆军不太马鹿。” “所以说老梗适可而止了啊。” 牧九歌的设计做得很好，这一向是林羡很嫉妒他的一方面，不同于林羡喜欢大大咧咧的做一个原型出来，然后一步步不断改进的求证式研发，牧九歌的机体总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完善，会让人觉得这个设计与其所使用的技术完全搭配，就好像这架强袭机兵本来就应该长这样，牧九歌自己的评价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但是鬼才会相信他的话，如果不是牧九歌此前是在航空专业，他的手笔会给人一种在武器研究所浸淫了多年的老专家的感受。 “酒泉发射场？你要借助发射火箭来把宇宙用强袭机兵发射上去进行测试？” “嗯，强袭机兵在宇宙里的作用绝对不是简单的兵器，工程器械的那种感觉，无论是空间站还是小行星研究，甚至是登月和火星探测，强袭机兵在这个方面应该有无限的可能才对。” “高达系列里的MS原先的作用好像也是小行星采矿吧。” “所以啊，只把强袭机兵当做兵器，格局，格局小了。” 林羡比划着说道：“自华夏建国以来一百多年的时光，我们在发展中已经形成了陆地海洋和天空的优秀防守能力，现在出现了这种全新的‘载具’，注意，我说的是载具，在防御的事项以外应该还有发展和建设，陆行载具的坦克原身是拖拉机、战斗机曾经也只不过是能够飞上天看看风景的莱特飞行器、船舰更是常常用来运输货物。” “你看，我列举了这么多的载具，居然没有一项可以在人类进入太空的多年之后胜任太空作业，我对强袭机兵可是寄予厚望啊寄予厚望。” ------------ 牧九歌卷 第四十一节 海兽/深海猎食者 “上面说过可以让我们拆着玩。” “嗯。” “我们也已经把全套技术图纸拿出来了。” “嗯。” “那你对我直接拿睡莲骨架魔改赑屃骨架到底有什么意见？” “因为这他妈的不合理啊啊啊啊啊！” 林羡敲了一下桌子：“你倒是谨慎一点啊？你的严谨去哪里了混蛋？你把牧九歌藏哪里去了？” “啊啊，如果骨架的设计可以通用，全新设计一个定位相同的骨架对我来收就是浪费。”牧九歌半躺在椅子上慵懒的说道：“如果这个世界上能有泛用骨架该有多好。” “你这个想法堪比X代的设计师。” “我又不会偷胶。” 这里是海南的归墟试验场，位于水下300m处，一般承接的是潜艇、水下机器人和水下单兵装备的实验，像这次的赑屃下水试验就要由这里出发，在附近海域进行巡航和下潜测试。由于牧九歌和林羡表示赑屃的操作方式和单人潜水艇类似，所以这次上面派了一个有过单人潜水艇驾驶经验的测试员过来。 现在，她就站在两人身后，思考着这个所谓的骨架问题会不会让自己在水下几百米深处的地方遭点罪。 说真的，安霁倒也不是对这俩人不放心，只是强袭机兵这种问世不久的兵器，她也有所耳闻，可是这分明应该是陆军的兵器才对，真的能够在水中占据一席之地吗？ “安小姐？” 牧九歌的声音把安霁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你在紧张吗？” “咳，多少有一点，毕竟是新武器。”安霁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了一下嘴巴，她转身看向不远处停靠在坞内的巨大兵器，流线型机身，造型设计感十足的头部和表层根据这两位设计师所说，用来稳定机身在高速巡游状态下机身稳定性的凹线。 赑屃、赑屃。 安霁想着，你会是一个优秀的战友吗？祖国的海防线上，你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呢？ 警报嗡鸣，赑屃要准备测试了。 “请工作人员立刻到位，赑屃停靠船坞准备注水，测试员请前往专用通道！” 安霁转过身朝牧九歌和林羡敬了个礼，便小步跑向专用通道。 “真是的，为什么要注水啊？我明明说过赑屃在这个深度可以直接入水没有问题的。”牧九歌无奈的说道，转身靠在屏幕前带好了耳机。 “不注水而直接打开舱门的话，归墟内部的气压可是要出大事的，赑屃经得起可不意味着边上的工作人员经得起啊？”林羡说着，坐在牧九歌身旁的位子上，也带好了耳机。 安霁带好头盔，在驾驶位上坐稳，现在赑屃还是强袭机兵模式，据说在切换到巡航舰艇和陆航模式的时候驾驶座位会发生改变，所以安全带必须系好了。她深吸一口气，在自检屏幕上开始检测强袭机兵的各项指标是否正常。 压力系统、传统系统、火控系统......一切正常，没有问题。扳动上方的核动力炉芯唤醒组件。随着一阵安霁幻想中的低沉轰鸣，赑屃的心脏开始有力的跳动，把血液泵向全身。 她听得见，自己的心脏也在跳动，很快，不像是赑屃沉稳有力的心跳。 “是吗？你，你会保护好我的，对吧，赑屃，要出发了，你第一次下水会紧张吗？” 安霁在心中问道。 “赑屃已经暖机完毕，随时可以入水！” “赑屃开始浸水，一级舱门开启。” 警报声响起，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眼前的屏幕，除了某两个闲人，依旧在屏幕前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你觉得，赑屃那些攻击手段，有多少把握可以击沉靶船？”林羡翻动着装载在赑屃身上的武器： 粒子束喷枪，用来对付船舰的装甲，设计中被牧九歌定位为用来融穿船舰底部装甲，让船只直接进水沉没的武器；弹荚，这是赑屃甚至可以作为移动水下导弹发射台的底牌，平时也可以用来简单发射鱼 雷之类的；赑屃背上的一门电磁重炮，虽然本来的打算是装载粒子束重炮，但是经过验证发现那玩意耗电量太大，拿来做岸防倒是不错。 “其实只要一个喷枪就能把靶船直接击沉，但是上面也说过要测试所有能测试的武器，本次测试的武器实验会先从海面发射电磁炮开始。” 牧九歌靠在桌子上无聊的看着赑屃的下潜深度：“你说赑屃要不要去海沟里测试测试？” “马里亚纳海沟？你可算了吧，赑屃这个结构不是为了深潜而准备的，下去绝对要被挤扁啊。” “深潜么？”牧九歌想起了自家那些活宝。他曾经以为鸦使徒发展了几百万年，又是常年闷在海底的被弃族群，文明应该是属于比较沉闷而内敛的，结果就是这群疯批上了岸之后头一回接触到酒精就直接整个族群一起上头嗨，偏偏又身体构造和人类完全不同，喝了酒不影响行动，只会让他们的神经活跃程度极大化。 这样的结局就是这群家伙抓着个酒瓶在基地里飞窜干活，反应速度几乎要跟上身为机械的觉醒者们。 “嗬——呼——” 安霁在赑屃内深吸一口气开始环形下潜，虽然那两个设计者说过赑屃的最大安全下潜深度在1250m，但是为了防止海流影响导致深度下跌，安全巡航的深度就在600m，已经可以计入超大潜深潜艇的范畴，而且对于普通潜艇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赑屃在这个深度是安全的，能够正常进行攻击。 潜艇潜深达到一千米一下通常指是单纯为了安全，反潜武器较难打击到这个深度，但是在这个深度潜艇的攻击能力也极大下降，赑屃就没有这些顾虑，即便在千米深的水下，粒子束喷枪依旧能够正常运行，突出一个皮实耐操，存在派遣一个赑屃小队对敌方潜艇进行战术打击。 牧九歌看着看着就失去了兴趣，脱下耳机站起身来。 “诶？你不看了？”林羡见他起身问道。 “都在设想当中，没有低于我设想中的下限就行，说真的，和我一起设计了这么久，你看现在一个一个达到指标不无聊吗？” “emmm......我还挺开心的来着......” “阿这，大概是理念不同而已吧。”牧九歌捏捏鼻梁：“我去外面买瓶肥宅快乐水，你要可〇还是百〇？” “都行，买冰的啊。” “嗯哒嗯哒......海南怎么开空调也热......我还以为F市就已经够离谱了。” 说着，牧九歌就走出了主控制室，准备去最近的售货机买瓶可乐，但是就在这个出门的瞬间，他察觉到了那个异常的存在，已经不用多做什么分辨了——欧夏麟，只能是他。他来这里做什么？ 不敢去过多的追究，牧九歌脚步一顿便继续走向售货机。 ------------ 牧九歌卷 第四十二节 皆世之熔炉 “怎么了？你脸色好差？” 牧九歌拿着两瓶可乐在林羡身旁坐下，递了一瓶给林羡。林羡转头见牧九歌脸色不太好，小声问道。 牧九歌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耳机，林羡立刻会意，把耳机摘了下来凑过头去。 “欧夏麟，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林羡当时就惊了，她左右看看，确定附近没有人来注意他们之后问道：“你确定是欧夏麟？别认错了，欧夏麟之前听说安拉德有进攻欧罗巴的消息之后主动请缨去前线搜集情报了啊？” “长相、身形、声音，这些都可以模仿，但是我的感知呢？人类社会现阶段什么东西能够骗得过我的感知？” “啧，出大问题，这件事情此后我会提交给上面，不查清楚我连待在青铜鼎里都要觉得不安全了。” “真是离了谱，欧夏麟这人真的没问题吗？你们查过他的出身和家庭？” “欧夏麟是孤儿，被抱养的，他的养父母就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十岁那年他就因为智商测试中高达162的分数被青铜鼎相中，谁想得到就这样一个逼会有问题啊？” 牧九歌深吸一口气：“先这样吧，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林羡看了牧九歌一眼：“你要自己去查？” “只能这样，现阶段青铜鼎内没有针对欧夏麟的怀疑和调查，如果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就贸然提出这件事，反而才会被怀疑吧。” 接下来一整天的测试，牧九歌和林羡都没有再离开过主控室。但是牧九歌的感知中，欧夏麟一直都在主控室外走走停停，这几次让他想要直接冲出去质问欧夏麟意欲何为，但是最终他还是忍下来了，不能在这里就打乱整个计划，况且犹格也认为欧夏麟在这里就意味着一种非常可怕的可能性： 欧夏麟已经和欧罗巴达成了合作，他就是欧罗巴的间谍，乔装打扮之后来到这里探查天朝的水中强袭机兵机体，至于所谓的欧罗巴与安拉德战事，完全可以靠欧罗巴给予的信息直接提交。 “宿主，你要连接那副躯体吗？” “要，你帮我注意一下，有人来找我你就及时呼唤我。” “没问题。” 本来牧九歌是没有那个必要这么急火火的出行的，主要的重点在于魔力炉心流水线上已经下来了第一批成品，现在赤金暗月已经位于亚丁湾基地里开始准备魔力炉心的安装，一旦并联后运行正常，他牧九歌手中的最强战斗力也就彻底成型，短时间在地球圈内，牧九歌的月面军工可以横着走，因为武力值完全能够支撑他这样做。 在亚丁湾基地内，一架和牧九歌面容一致的觉醒者用机体从主控室内的座位上慢慢醒来，他还保持着上一次离开时一手托腮的姿势。 “呼，看来是没有问题了，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但还是很不习惯啊......” 说着，牧九歌从椅子上起身，走向主控室外，准备去看看刚下产线的第一批魔力炉心。 “吓嘎？嘶嘎哈！” 刚出门，牧九歌就遇上了一只急匆匆朝着主控室赶来的鸦使徒，看到牧九歌，它先是一惊，然后立刻朝着牧九歌行礼。 鸦使徒发出的声音只能用来表达情感，并没有语言作用，它们之间拥有优秀的生物电感通讯方式，无论是在水中还是在陆上，他们都可以通过改变自身那些羽毛状次生物的放电强度来表达意思，相当优秀的一套通讯系统，只可惜为此牧九歌不得不给所有的觉醒者部下加装了电感系统来接受鸦使徒们的信息。 现在这只鸦使徒在表达的意思就是：“主上您怎么？.....啊，刚好，请您和我一起走吧，我们的第一批魔力炉心已经下了产线了。” 牧九歌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鸦使徒带路，这还是亚丁湾魔力炉心工厂正式完工之后他第一次到这里来，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没有鸦使徒的助力，现在这群更适应水下环境的鸦使徒加入之后，整个工厂的建设就如虎添翼，原先预计的魔力炉心建造速度也快了一倍不止，这才有了在牧九歌的行动安排计划之外的紧急链接躯体。 “整个基地，你们都采用了电力和魔力双重供能？” 牧九歌突然出声问道，前面带路的鸦使徒回头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解释道：“是的，这样可以最大化的运用所有能量，不至于造成太大的损耗......老实讲啊主上，我们第一次见到你们的动力系统的时候心疼的差点哭出来，怎么会那么浪费呢，俺们在水底下的时候最常用的只有火山热能，那可是一点也不敢丢啊......” 好吧，还挺勤俭持家的。 “说来有些尴尬，我们在陆地上发展太多年了，包括矿物燃料和裂变能潮汐能风能太阳能，我们都能够使用，以至于对于这类能量的损耗一直没有太大的注意，有了你们这么节约能源，我很欣慰。” 这句话让鸦使徒看起来很高兴：“哎呀主上您开心就好啦，只要别再把俺们丢在水底下就行——俺们也不是不想上岸，岸上太干了，您看我得离您那么近才能和您互相收到信号哩。” 一人一鸦使徒就这样朝着流水线走去，等到了炉心的生产场地，牧九歌才彻底惊叹于鸦使徒对于任何一丝能量运用的执著，原先的设计在犹格预估，会有30%到25%的能量因为吸收效率和环境等因素不可避免的损失掉，但是自从这群鸦使徒来了，大改造了一通之后，能量的损耗率直接下降到了6%~5%，把能量的损耗率往下生生压了80%左右。 “得此大将，吾甚是欣慰啊。” 牧九歌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安详。 在主要的几个能量喷发口边上都已经有了一个封装起来的合金罐子，在那里面就是已经制造完毕的魔力炉心，目前而言，因为不能让魔力炉心立刻完成开始吸收周围的魔力，犹格设计了这个合金罐子，通过上面铭刻的纹路防止魔力炉心在制造成功后直接启动而无法测试并联相性。 ------------ 牧九歌卷 第四十三节 黑月降临 “系统适配中，双魔力炉心接触良好，现在开始第一次并联流动导向实验。” 魔力炉心的适配率必须达到两位数以上才能勉强运作，这主要由于不同魔力炉心之间的魔力流动汹涌程度不一样，而由此如果一个魔力炉心的流动频率和波动与另外一个相差过多，就会导致两股魔力在机体内打架，好一点的结局也是机体的法术出力较小，严重一点的会发生魔力湮灭，直接引爆整架机体。 “宿主，现在我们所使用的微骨架合金是为了引导魔力的流动而制造的，要引导两个魔力炉心的接触必须要由你亲自使用自己的魔力，我建议你开始之前最好先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你用你那脑子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啊，我现在又兴奋又激动感觉像是打了鸡血。” “需要我给你一发物理冷静吗？” “算了你离我远点。” “你看这个九歌他就是逊了啦。” 虽然确实平复不下心情，但是和犹格唠嗑几句垃圾话之后确实冷静不少。 “呼，好了，第一次接触......开始！” 牧九歌背后的座椅上升，紧贴住他驾驶服背后，位于脊椎位置的一排接口。 这是用来引导自身魔力流与机体魔力流接触的“接口”，为了让魔力以最大限度流动，接口使用了银电离态液进行互相连接，对牧九歌而言，现在把魔力引出体外的感受就像是在自己的身体里引导魔力流动一样方便，但是接触到了两个魔力炉心暴躁的流动之后，牧九歌立刻意识到自己遭重了。 这两股魔力流宛如两匹烈马一般在机体里朝着牧九歌叫嚣，唯一让牧九歌稍微觉得欣慰的也就是，这两匹烈马看起来那是一样的烈。相性上是不用担心什么了，要担心的是自己究竟能不能控制住这两股魔力流，完成双魔力炉心的并联。 这对于牧九歌一个新人法师来说一点都不容易，毕竟控制魔力这种事对于刚刚理解法术系统的人来说即便只是控制住自身的都算是天才，而牧九歌虽然是已经不是常人，但是依旧不能对自身的魔力产生足够的掌控。 这自然也就导致非常尴尬的一个情况，牧九歌本身的魔力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掌控不住，更别提现在要用自己的魔力去引导两台魔力炉心的接驳这种高难操作了，如果没有犹格的技术支持，魔力流动也许会在炉心启动的瞬间摧毁机体。 “双炉频率良好，开始第一次接触。” 牧九歌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开口说道，与此同时他也开始慢慢引导两股魔力流在微骨架间渗透,就好像引导着滚油与冰水靠近。 欧罗巴境内 摩纳哥 “这些孩子的来历你确定没有人知道么？” “我很确定。” 晚霞中飞上天空的机体看起来和猞猁很像，但是从细节看来，装甲厚度更高，这些机体是猞猁的重装版本，但与原版猞猁相比这些重装猞猁拆卸掉了很多设备，包括机体雷达等的锁定设备被完全拆除，但是加装了类似于滴水兽的进程互联系统—— 没错，这些重装型猞猁，暂名独眼巨人的机体正是又生体cpu的改造人孩子搭乘，一共80架，从摩纳哥出发赶往卢布尔雅那，与当地驻扎的安拉德军队进行第一次测试。 独眼巨人的电池包容量比猞猁更大，能够支撑更长时间的战斗，同时出力和推进力更加可怕，对于白骑士而言能在近战中占据上风，而独眼巨人的右臂也修改为一门285mm口径电磁炮和等离子切割刀，在炮身内侧延伸一个钳型液压剪，能同时兼顾进战破拆、简易操作，左臂则搭载了熔融金属泡沫一次性工事释放喷枪。 正在谈论的两人正是勒克莱尔与西蒙多，勒克莱尔离开了办公室之后与西蒙多一起来到摩纳哥，当然他在这里完全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 “难民？还是孤儿？” “都有，来源比较杂才不容易被追查出来，你也知道，这种东西被抓住马脚的话，整个欧罗巴高层都得完蛋。” “这种独眼巨人还有吗？”勒克莱尔突然发问道。 “怎么，你感兴趣？” “就是想开一架试试，说不定会毁掉。” “……就算是量产版也不便宜啊我的老朋友。” “我自掏腰包嘛，没问题的吧？” 西蒙多摇了摇头：“随你喜欢吧，原价给你了，你注意别把信息泄露就行，不在境内的话就引爆机体。” “果然藏了引爆器？” “猞猁上也有，是壮烈后备，驾驶员们自己要求加装的。” “这些改造人也会自觉引爆机体吗？” “不，通常又我们的死刑执行人下手远程引爆。” “你们这老习惯真是改不了，难道你们还想在里面加上绞索处理叛逃者？” “英格兰出身的那群混账玩意还想往里面煮红茶呢，你觉得未来会不会加上？” “在强袭机兵里煮红茶说什么都会洒出来啊……” “我只是开个玩笑你这混球。” 大陆的另一头，牧九歌浑身冒汗，历经将近三个小时才把两个魔力炉心接驳到一起，不得不说这种操作对他一个操纵魔力的新手还是太过可怕。 “现在两个魔力炉心已经完全运作起来了，下一步，宿主，试试看将机体作为身体的延伸把魔力引出，攻击前方的那个标靶。” 犹格语气谨慎的说道，虽然祂知道牧九歌接驳了两个魔力炉心之后非常劳累，但是检测魔力正常涌出的步骤必不可少，否则一旦引出存在任何障碍或者缺陷，就可能在未来的战斗中不幸引爆炉心。 牧九歌盯着前方的那辆装甲车，操纵着机体慢慢抬起手对准，五指张开，心念一动，浑身的肌肉绷紧。 在装甲车上闪过黑赤相间的爆光，装甲车泛出恐怖的红热，在融化成铁水的瞬间从各个位置炸开铁树银花，一地的铁水凝固成黑色的金属粒。 赤金暗月的机体缝隙间氤氲一股黑暗散去，牧九歌长出了一口气。 “还能看吧？” “粘滞指数2.31%，魔力反应效果在132.6左右，对于我们使用的材料和魔力回路而言已经很优秀了，不愧是你啊宿主。” 犹格说着列出数据： 粘滞指数，指魔力在机体中流动时类似于血液在血管中涌动时偶尔出现的停滞、回弹、卡顿现象，2.31%的粘滞指数对于使用来说还是有些高，但是足够看，不高于3%的粘滞指数才能保证机体不会在魔力炉心供力不足时回流引爆魔力炉心。 同步率91%，指的是机体流动魔力方式和速度与身体中同步的程度，不会使得魔力使用太慢。 魔力反应效果指的是在魔力攻击进行时，所体现出的效果与使用魔力量的差距，正常而言体现效果是一定要高于使用魔力量的，在132.6左右是一个还算不错的数字。 假设牧九歌刚刚使用了500单位的魔力量，体现在装甲车上的效果就有632.6，那么假设装甲车要抵御这样的冲击，就需要拥有高于632.6单位的魔力量，这是普通将魔力进行体现在物理世界的攻击方式，假设牧九歌使用的是致盲、恐慌类的法术，那么装甲车就要在牧九歌完成术式前使用632.6单位的魔力量进行抵御。 当然，装甲车显然不会拥有这种魔力量。 而机体缝隙间氤氲出的黑暗，是牧九歌本身魔力特性的体现，犹格将其称之为“混沌黑暗”，这些氤氲出的黑暗没有实体，更像是一种魔力残渣，它无视物理阻碍飘散，有吸收所有波段的电磁波的倾向，并不是什么罕见的特性，但是效果相当优秀。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一节 命运的拐点 东欧 安拉德共和国 今天早上的雪下得很大，埃特宁这样想着，他丢掉手里没有抽完的烟，用皮鞋把它踩成雪地里的一滩污迹，走向自家的车库。 这是他当上议员又被踢回老家当小官的第二十六个月，人生依旧没有任何起色，生涯也早就不会再有什么变动。 一个人是无法靠自己的梦想改变所处的世界的。这是这个世界给予他的真正的成人礼。 老汽车在这样的天气里很难发动，他一言不发的试了一遍又一遍，发动机对他的热情无动于衷。 埃特宁叹了口气，试图下车，但就在他解开安全带的瞬间，一阵眩晕袭来，埃特宁只觉天旋地转，就晕了过去。 “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悠悠醒转的埃特宁扶着额头睁开眼睛，一大团能让人因为眩晕感而呕吐的光斑在他眼前像万花镜一样变动，等到变换停止的时候这一团光斑堪堪形成一个圆形，这个圆形的边缘如同极光一般，圆内并没有遮挡视线，只是像戴上了墨镜一样略暗一些，圆心有两条呈现交叉形的红线。 “这是什么？” 埃特宁刚刚冒出这个念头，红叉所对准的、自己放在汽车收音机上收纳盒里的手机，在他的看来突然在圆内拆分开来形成一张张图纸和一份份数据资料，然后分门别类的列出：完整图纸、第三代通讯技术、锂电池技术、电容触摸屏技术等等。埃特宁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不知该作何反应。就在他惊讶的空当里，这些图纸和数据又慢慢变小，有些融合在一起，接着圆内浮现出一个星图一样的画面，这个星图的核心有三个光亮更强的点，与其他点相连接起来。 “埃特宁！你怎么迟到这么久！混球不想待下去了是吗！”镇长福特利大声咆哮道。 顶头上司的怒骂对于社畜而言是可怕的催命咒，但对于埃特宁这种流放京官一般的人而言并非如此，毕竟，这个镇长也就只能对他喊几句，事实上这家伙可害怕自己突然复职回首都去了。 “车子点不着火，我跑步过来的。” 这是一句鬼话，埃特宁在车上试验了半天就确认了自己是被好运气撞上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圆能够解析一切科技造物的相关数据并列出完整科技，甚至还可以从星图中提取科技，在这个小星图后还有一个星图，当自己想要查看时却被一行文字告知必须先造出第一“梯度”的全部科技才能解锁下一梯度。在这之后埃特宁利用这个圆修理了自己的汽车，在来的路上想好了应对的说词，并在距离目的地还有半公里的路程时停车一路小跑到达。 “哼......那你态度还挺好咯？快去干活吧，下个月有个法兰西的军火公司要来这里建个工厂，好像叫什么地面武器什么，你，去把相关的地产资料整理一下送过来。”福特利摆了摆手，走开了。 “法兰西地面武器集团公司。”埃特宁在脑海里补充道，他一边走向资料室一边回想，这是一家长久以来注重陆军武器的公司，在欧罗巴联合完全统一后经常在这些没有加入联盟的小国建立工厂躲避税务，他思索着。突然，一种可怕的冲动从他的尾椎一直上升到头顶，他感到肾上腺素正在飙升，到达一种他这辈子从没达到过的高度。 “埃特宁，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想好好读书，然后改变我们国家弱小的局面。” 一段久远的回忆突然进入埃特宁的脑海。 “准备好了吗，前面可没有什么好东西，你会失望的。” “我会尽全力。” … “你太冒进了，虽然看起来人们很欢迎你，但是你要小心那些暗箭。” “我见过很多像你这样年轻有信心有决心的年轻人，但是你要明白，自从联合完成以后我们这些东欧小国就没有什么翻动浪潮的机会了，我希望你不要把自己埋葬在这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过，额，美瑞基安的一部老电影，2008年的，距离现在有几十年了，里面说的一句话我经常给新人们讲：‘你要么像个英雄一样死去，要么看着自己成为恶棍活的长长久久’。” … “我说过的，你没有注意。” “我不会帮你，但你可以回老家好好修养一阵子，有需要就和我说，也许有一天，你会和我们一样，到可以在这里长长久久的活下去的地步。” 深吸一口气，埃特宁从回忆中拔出身来，是啊......在哪里，必须要成为恶棍才能活下去的，既然要成为恶棍，就做个全副武装的恶棍吧。 法兰西地面武器集团公司是么，联合会对这里的局势控制产生兴趣的吧，只要能借你的力，毕竟这里离苏罗斯可是很近的，谁也不希望铁幕再次落下。只要我拿出足以让你们感兴趣的东西？不，我要先做一些，先手的准备，这是必须的，我的梦想，改变这个国家，终于能实现了..... 这天晚上埃特宁很晚才回家，并非文件需要这么多的时间处理，而是他偷时间做了一些自己需要的准备。他已经看中了一条完整的工业链，包括名为“蚂蚁”和“面包蟹”的工作单位，然后是携带武器的“铁刃蛛”，接着是机动工兵，人型构造远比战车灵活，火力和坦克却不相上下，能源暂时只有一个锂钾高能电池，但是也足够用了，这第一梯度的科技足以让他把周围的国家都掀个底朝天，这不由得让埃特宁充满了期待，期待第二梯度的科技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埃特宁！亲爱的，晚饭都热了三回了。”埃特宁的妻子莫嘉娜在门外等着他，这曾经是安拉德上流社会的一朵交际花，她与埃特宁相爱后迅速结了婚，安安心心的在家为埃特宁处理家务，埃特宁离开议会后，她也安心的随着埃特宁来到他的老家。 “对不起我的美人。”埃特宁吻了一下莫嘉娜的唇，“工作实在是太忙了。” “噢，天，你耳朵冻得真红，快进屋。” 在饭桌上埃特宁偷偷用圆形安排起了自己今天做好的准备，现在这个圆形被他称为“万花镜”。 在镇子的西南角是一大片黑林，平日里根本没人去，而且还有山体作为掩护，准备的据点设置地就在那里了，接下来就是购买材料，定做零件，不出意外在下个星期这一切就能办妥，然后建立起一个秘密基地源源不断的生产武器，在地面武器公司的人到来之后就能借此迅速完成交涉，与联合达成共识，这一步，还需要自己在议会里的带路人，那个说着“我不会帮你”，但还是处处照顾自己的老头子海特安德尔。 这天晚上埃特宁几乎兴奋得睡不着觉。 “莫嘉娜？” “嗯？” “如果我告诉你，我找到能改变这个国家的办法了，你会相信我吗。” 莫嘉娜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偷偷在心里叹了口气，却还是应道：“嗯，我信。” 埃特宁的梦想，莫嘉娜不敢去打破，她知道的，夫妻之间的悄悄话早就让她知道，改变这个国家是埃特宁从这样一个小镇子一路成为光鲜亮丽的议员的唯一动力，也正是这个原因，埃特宁从议院，回到了这个小镇。 她很心疼埃特宁。因为埃特宁为这个梦想付出了太多，却被无情的现实打垮了，这个男人会一辈子做着这个梦，直到生命的尽头。这并不可笑，爱国者没有可笑的地方，只是埃特宁的人生可悲了一点。 她想起了那个写在纸条上递过来的电话号码。 “莫嘉娜？” “嗯？” “睡吧，明早我来做早餐。”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二节 钢铁之刃 三十多只面包蟹被放入山林，埃特宁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抖，但他还是冷静了下来。地面武器集团公司的考察代表会在三月二号到达，而如今已经是二月十二号了，必须要在二十三号之前制造出足以让海特安德尔和联合都感到惊讶，并且愿意为此付出高额支持的武器，对于埃特宁而言，他只需要寻找万花镜里最适宜量产也最能惊艳他人的武器，这并不需要多久的思考，埃特宁很快就找到了适合的武器，也就是之前他所见过的铁刃蛛，单兵近战中几乎无敌，配有红外感应和心跳检测，一挺轻机枪，并带有独立自爆系统，搭载的AI虽然仍算是弱人工智能，但其实已经相当强大，只需要稍加更改就能使之更进一步。 在这之中最重要的其实是这个AI，利用万花镜的对比功能埃特宁可以确定这一最低层次的AI远超市面上的AI大概十年左右，这应该也能稍微赶上甚至越过军方AI，这就是他的底气。 一架铁刃蛛不过是一辆甲壳虫汽车的大小，全套下来在自己这里的造价所需不会超过五万，但是在正常情况下这玩意得有三十万起卖，因为AI和全新动力系统以及能源系统可是好东西，这样一来就能拥有其他人无法匹敌的制造能力。埃特宁下达了建造地下基地并开始量产铁刃蛛的命令，就离开了这一幢废弃的守林员小屋，这座山下曾经探明有铁矿，但是因为山体结构原因开采非常危险所以无人开发，现在正好作为自己的资源。 “埃特宁？你去哪里了，我一大早起来就发现你不在家。” 莫嘉娜正在壁炉前看书，听见前门打开的声音和熟悉的步伐声转过身来。 “没什么，亲爱的，出门买了点东西，今晚我想给你一顿大餐，入冬以来我们还没好好吃一顿呢。”埃特宁提了提手中的袋子。 “你买了什么？火鸡和......老天，这对我们而言也太奢侈了。” “没事亲爱的，寒冬很快就会过去，我们就要迎来新生活了。” “你要升迁了？” “额唔，这实在是一个让我难堪的问题，但是亲爱的，相信我吧，虽然不是升迁，但至少是个轻松活计，还能好好的喂饱你和我，甚至还能支持，呃，一个新的家庭成员加入我们。” 莫嘉娜红着脸转过头去，埃特宁笑着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口，走进厨房。 莫嘉娜稍稍冷静下来，思考着埃特宁刚刚说的话，不是升迁还轻松的高薪工作，是不可能的，总不能是埃特宁会去从商，他只是找了个借口想让自己吃一顿好的......莫嘉娜回想起前几天埃特宁做完早餐时带着愧疚的笑容。 “对不起，我这个没用的男人只能让妻子吃那么差的食物。”埃特宁的笑仿佛在说话。 一个男人的表情是从心底里千回百转出来的，你看到的是一个饱含歉意的笑容，而他的心里已经自责得几欲发疯。 莫嘉娜面对那个愧疚的笑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同样的，看着男人走进厨房的身影莫嘉娜揪心不已。 这天晚上的晚餐。 “怎么了我的美人，我做的不好吃么？” 埃特宁笑着问莫嘉娜。 “唔姆？没有，很好吃，是因为很好吃所以慢慢品尝呢。” “那今晚可要吃饱一点啊，嗯？” 果然。 莫嘉娜想到，所谓往后可以好过一点，大概也就是在上班的时候接一点零工赚外快吧，以前埃特宁也干过同样的事，那一次是莫嘉娜偷偷做了针线活寄到镇里的工艺店里售卖的路上，正遇到只穿着背心短裤的埃特宁在面包店里帮忙卸货，这天晚上埃特宁回家的时候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异味。 她又想到了那个电话号码。 一周后，二月十八号，第一批铁刃蛛下线。 埃特宁来到山林中，按着基地中枢给的路线走入地下基地，一排铁刃蛛整整齐齐的列队在空旷的场地上。 平地行进速度四十五公里每小时，弹跳五米，螯肢损坏级实验最大出力五吨，灵活、致命。 计划进行到这里，就是呼叫老头子的时候了。埃特宁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埃特宁？” “海特安德尔，好久没联系。” “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给我了，你这臭小子自打回乡就没给我一点口信。” “想请你来乡下坐坐，顺便看点东西，愿意赏脸吗？” “看东西？” “嗯，一些你可能会很感兴趣的东西。” “你该不是在老家发现了石油矿吧？”电话那端的老头子笑得很开心。 “比那可怕多了，要来吗？” “好啊，二十一号吧，下周我有空。” “没问题，我可等着你呢。” 这天晚上，莫嘉娜从埃特宁的身上闻出了些微机油味。 二十一号很快就来临了。 海特安德尔在路上沉思着埃特宁究竟要给自己展示点什么东西，这对他而言很奇怪，埃特宁是海特安德尔很看好的一个年轻人，理想主义者的外表下是一个实干家的心，积极、进取、雄心壮志，只是缺乏点手段和城府。 “哟吼，老爷子，心情那么好下乡玩啊？” 一辆花里胡哨的时髦跑车从海特安德尔的车旁经过，车上的花花公子对他打着招呼。是他友党议员的儿子，是个花花公子，名声并不好，但也算是海特安德尔看着长大的数个官宦子弟之一。 真奇怪，纨绔子弟舍得离开城市。 海特安德尔没有多想，埃特宁给他的会面地址在镇外的树林，虽然选址听起来危险了点，但是埃特宁的信誉过得去，海特安德尔相当相信埃特宁的正派作风。 “老朋友，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埃特宁对海特安德尔的车挥着手。 “好了，我的小伙子，”海特安德尔笑道，“你的可怕展物在哪里，瘦下来的你自己么？” 埃特宁拍了拍手。 二十多只铁刃蛛从树林里蜂拥而出。这让海特安德尔的司机和保镖立刻紧张起来，他们纷纷掏出手枪对准了这些钢铁怪物。 “哇哦，不要紧张先生们，这就是我的可怕展物，海特，我的造物，哈。” 海特安德尔一言不发，他看着这些怪物，这多少让他想起了一些在联合的军演中出场过的机械兵。“怎么，埃特宁，你打劫了军队么？” “不，海特，这是我的，我的作品，它们诞生在我的手里。” 埃特宁保持着冷静的笑容，“我想请你和我一起看看，这两年里我的成果。” “好吧，那么，让这些铁家伙们先退一退？” “没问题，我们这边走吧。” 巨大的地下工厂完全展现在海特安德尔眼前的时候他几乎无法呼吸，这一条流水线是他们现在还无法达到的标准，但是埃特宁这个家伙做出来了，还量产着他之前所见到的钢铁怪物。 “我原以为，你回来以后的两年里会安安静静锻炼自己呢......”海特安德尔苦笑道。 “是啊，我锻炼了自己的汽修功能和编程能力，这可不简单。” 埃特宁随口开着玩笑。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三节 始终是悲哀之事 “好吧，这么说来，你是希望以这个武器的全套技术来换取联合的支持？” “是的，老头子，我们，你和我，可以借此再次攀上高峰，联合多年来一直希望有什么东西能低挡一下苏罗斯的威慑，何况只要让他们觉得这付出值得，我们就能直接得到联合的帮助，告诉他们，除了这个，我还有更好的技术和武器，他们只需要提供资源与支持，就能得到一个挡箭牌，此后暗地里和苏罗斯进行一次交易，我们就能安全发展。” 海特安德尔摇摇头：“你果然还是在意这个方面。我可以试试，你有几成把握打动联合？” “十成，”埃特宁笑了，“只要见到这个武器的AI他们就会愿意的，如果你是暗示他们我还有更好的，他们一定会更加激动。” 海特安德尔抓着栏杆看向下方不断生产着战争机器的流水线：“这是一场阴谋，居然还还让你碰上一个军火商路过。” “这表明上帝也帮助着我。” “我不是上帝，但我也会帮你的，等消息吧。” “好......不来坐坐？” “不了。” 与海特安德尔分别，埃特宁回家的路上兴奋不已，这一步已经走好了。他相信联合的技术人员一定会对这个AI感兴趣，所以接下来的事只需要扩大产量并研发新产品就行了。 看看表，还没到下班时间，今天埃特宁为了这场会面请了一上午的假，但是莫嘉娜还不知道，他打算等合作达成之后再向她说出真相。埃特宁坐在车里安排着接下来的动作，直到大约是下班的时间了才发动汽车，开上了回家的路。 今天的家门口少了那个经常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的美人，埃特宁笑了笑，也许是刚刚煮好饭，也许是累了在沙发上坐着呢。 他下车，轻轻打开房门，壁炉旁的两个沙发上都没有人，厨房里也没有飘来午餐的味道。 奇怪。 就在这时，埃特宁听见卧室里传来一点声响，可能是莫嘉娜今天太累了，早上没能起来一直睡到现在吧。埃特宁这样想着，打开卧室的门。 “嗯？” “埃特宁？！” 埃特宁脑子里的一根弦，崩了。 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莫嘉娜，另一个他似曾相识。 莫嘉娜从床上爬起来：“等一下埃特宁，听我解释！” 他想起来了。 那个花花公子，那个议员的纨绔子弟。在自己和莫嘉娜结婚之前一直都和莫嘉娜眉来眼去，婚礼当天挂着一张该死的脸，说话的声音活像肺癌晚期患者。 现在那个花花公子正悠闲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脸轻浮的看着埃特宁，正在他要张嘴说话的当口，埃特宁从衣服里掏出了那把从流水线上拿下来的手枪。 三枪里没有任何一枪是直接致死的，一枪在左胸，一枪在大腿，一枪在左臂。 “啊啊啊啊啊！！！！！！” 莫嘉娜和花花公子都惨叫起来。 “埃特宁、埃特宁！等一下！求求你了，听我解释......”莫嘉娜乞求道。 埃特宁看了她一眼，莫嘉娜顿时觉得汗毛倒竖，面前的男人仿佛不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埃特宁，而是一个恶鬼，莫嘉娜觉得那双眼中流出熔岩般的怨恨与恶毒，埃特宁没有说话，走上前去把那个花花公子拖下床，他对着埃特宁含糊不清的哭喊：“别杀我！我爸爸是议员！求求你别杀我！......”埃特宁依旧没有回话，一路走到存煤的地下室，踢了踢一块地板砖，随着一阵石头互相摩擦的声音这块地板砖向下沉去，一只面包蟹从里面探出头来。 “杀了他，处理掉。”埃特宁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然后无视那个二代的惨叫回到一楼。 他回到卧室，莫嘉娜穿好了衣服坐在床沿。埃特宁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她的对面。两人沉默了一会，然后埃特宁突然暴起摁倒莫嘉娜，用枪抵着她的下巴：“为什么？” 莫嘉娜双手推着抵在自己下巴上的枪口：“因为、因为我不想......我也想让你——” “你不想什么？” 莫嘉娜呆住了，埃特宁真的生气了，他从来没有露出这种表情。 “我不想——” “闭嘴吧，算我求求你。” 埃特宁的头埋得很低，莫嘉娜不能看见他的脸了。 “我做的不好，是吗？” “我连累你住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了，是么？” “我害你过着几乎是穷人的生活我对不起你了......” “可是我也不想啊！” “我想让你过得好一点，我偷偷打零工，我当掉自己的东西，我卖掉父母留给我的遗物，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呢？！你就这样对我......？就这样对待我的一片真心如果你不喜欢我何必跟着我呢你这该死的！你为什么不立刻和我离婚继续过你的上流生活，啊？你就这么怀念你过去的生活这么喜欢有情人？！......”埃特宁的思维很混乱，他不知道这些话为什么会场那个自己的嘴里跑出来，甚至不能理解自己说了些什么。 莫嘉娜愣住了，泪水从她的眼眶里奔涌而出，她打着埃特宁的手臂，哭喊着：“你以为我就想这样，你以为我喜欢这样，我只是想为你争取一点东西你个混蛋！你很累可你关注过我吗！你关注过我在干什么吗？你只有你的梦想！你什么处境都在想着你的梦想！”她抓住埃特宁的手，“让你那个没有用处的梦想滚蛋！你是个小孩子——” 离的很近对一个人的下巴开枪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尤其当你的枪口径不小的时候。 埃特宁摸了一下溅到脸颊上的血。 “哈......哈?......” 他从床上爬下来瘫坐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 “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有了，我什么也没有了，这么多的准备也没有任何用处了。埃特宁想着，我失去我的一切了。 这该死的世界。 埃特宁没有力气起来，他摸索着找到皮带上的终端呼叫了面包蟹部队。 这天夜里，埃特宁关掉了房子里所有的灯，摸着黑走到后院的白蜡树下，他伏下身子摸索着，直到摸到一片略有凸起的草地，便停下来坐在边上。 他这辈子还没有喝过酒，因为他一直坚信酒精会损坏一个人的心性，现在他无所谓了，可惜葡萄酒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好喝。 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埃特宁在黑暗里注视着妻子的坟茔，实际上他什么都看不到，时而凝聚时而发散的瞳孔有些疼痛。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再也没有，好好的和莫嘉娜坐在一起谈谈心谈谈一周里的经历了？ 从自己回到这片土地上开始。 从那时起他不得不为了支持两个人的生计劳累，富裕的生活远去，两个人再也没有闲情逸致探讨诗歌小说、在下午茶时间聊天、吃完饭以后一起出门散步，因为普通人是没有经济支持自己活在梦里的。 都怪那该死的浑水么，并不，世界各地都会有这种勾心斗角，只是埃特宁实在想不明白如果自己真的让祖国富强起来，那群人应该也是受益者才对，他们究竟是在为了什么针对自己。这一点连海特安德尔也没有和他解释过。如果是那东西本身在排斥进步的话，把哪里搅得一团糟然后自己来负责一切不就好了，反正有钱那群人就会闭嘴。埃特宁笑了，是啊，现在的自己是做得到的，自己没有给莫嘉娜一个好生活，反而害死了她，那就让那群人偿还吧，莫嘉娜是那么不喜欢自己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个梦想上啊。 空抱梦想会摧毁自己在现实的一切么。 那我先来摧毁现实吧。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四节 暗流中心 冬季逐渐过去了。 这是新年的四月。 埃特宁向窗外看去，议会办公大楼外的草地已经复苏，有零星的小花点缀其上。他叹了口气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自己桌上的文件袋。这是欧罗巴同盟给与的支持清单，埃特宁拉上窗帘，打开文件袋的封口，取出这一叠并不太厚的文件，一张信纸大小的空白烫花纸滑落在红木办公桌上。这是签名单，文件阅后即焚，如果同意同盟给出的条件，那么只需要在这张纸上签下他的大名寄回他老家的住所，就能达成协议；如果不同意同盟给出的条件，那么就在这张纸上写下他的其他要求，同盟会在一番又臭又长的讨论之后再次给出新条件，有且仅有一次。最终这都会成为历史上的谜团。 当然了，各位也可以想到，这种只有一张信纸大小，写完后反面基本不能书写的纸张，是不能让埃特宁再提出多少条件的，对于埃特宁而言那些武器是完全不需要的东西，他真正需要的是生产资料和资金，但是埃特宁很清楚这一叠下来实际是在试探他，这些条件对埃特宁实际上的帮助并不大，倘若直接答应同盟立刻会开始加大对他的监视，必要的时候绑架也是可以的，假如他只要求了资金就会让同盟合理地怀疑他手中还有更加优秀且危险的技术，所以埃特宁必须提出包括武器载具在内的要求。 没有多想，埃特宁提笔写下了包括地面防空武器和装甲车在内的要求，并申请更多的资金和原料。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这封信寄回老家。这是下班之后才能做得到的。包好信封，埃特宁把信放进公文包，略一想，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灰雁伏特加和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举着杯子走到窗前，回头确定桌子上看不出任何写过字的痕迹之后拉开窗帘，靠在窗台上默默地喝起酒来。这一杯酒他喝了三分钟，然后收回自己发散的目光回到桌前给莫嘉娜写信——莫嘉娜已经死了，但是埃特宁不得不制造了一个机械莫嘉娜在老家掩人耳目。现阶段他的技术还太差，不能完美模拟人体活动，所以尽管他能把自己记忆中莫嘉娜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输入机器人的模仿中心，却不能骗过莫嘉娜的家人，只能以莫嘉娜怀孕不宜再长途跋涉为托词把机器人留在家中。 信写得很长，这是莫嘉娜死后埃特宁近乎变态的习惯。写完之后埃特宁就直接把信装进另一个信封里，填好信息，然后压进一本书里，接着就起身离开办公室。 “A5602，这里是顶针箍，E离开位置，是否联网。” “顶针箍，这里是A5602，留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信件我们会让人在半路截查，这边确认到酒壶消失在视野中，酒可能没了，在给出小费后立刻离开手指。” “A5602，这里是顶针箍，收到，待命中。” 议会大楼对面的电视塔上，两个游客模样的人靠在玻璃幕墙内侧的栏杆上四处观望着。 “为什么不让顶针箍进去看看，我觉得E有问题。” 一个带着毛线帽的扶着咽麦克风对另一个说道。 “没有必要，只要截留所有E发出的信件就能确定，在行动开始前的一周内我们就在密切监视E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酒壶没有出现在我们的网上，所以才会有这次行动。完全是可以确定酒壶来自宙斯，但无法确定酒，只能等待邮差的消息了。” 埃特宁坐在马桶上打开自己的终端，监听着截取的语音。 从他回到安拉德首都特洛斯克里的第一天起，他就在城内散布了大量被称之为“探针”的微型监控单位，整个特洛斯克里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一批人明显是苏罗斯潜入的间谍，监视了他足有三周。埃特宁有时候会想，要是自己出其不意把这帮人抓起来大概可以做出一大波舆论来制止苏罗斯的渗透，但是鉴于可能导致的后果埃特宁还是选择放过这群乌鸦。 实在是没有必要闹出更大的乱子，交付给同盟的铁刃蛛已经下了流水线，自己的既得利益就在眼前，多余的事只会妨碍自己的计划顺利达成。 没有继续监听，埃特宁转换到了基地的处理面板，一批批的机械单位沉眠在地下仓库里，并借由暗道运送至建造于特洛斯克里的地下空洞，当时机成熟，埃特宁将发动攻势拿下整个城市，进而掌控整个安拉德，到时即便欧罗巴同盟有再多的反对也只能任由自己独裁，因为他们需要这样一个处在苏罗斯联盟边境上的，能阻挡其推进势头的桥头堡，哪怕把这里搅得和中东地区一样混乱，只要能成为拖慢苏罗斯的泥潭，拥有威胁对于那些处在地中海周围的贵人老爷而言也不过是一块新的帝国坟场。 苏罗斯在最近一段时期将目光投向她辽阔版图的下腹部，拥有丰富油气资源的中东，在过去的这个冬天成为近年来苏罗斯切断欧罗巴供气线：用以以胁迫欧罗巴同盟开放贸易禁令这一战略举措的阻碍，就在上个月，中东国家再一次与欧罗巴同盟签署了一份合约，大幅度降低了油气关税，苏罗斯的算盘己经被打碎。然而并没有多少眼睛投向安拉德所在的这一块土地，这片曾经成为冷战竞技场的土地。苏罗斯热切希望重新展开自己在里海到黑海的关系网络，欧罗巴与美瑞基安的关系日渐紧张，没有人真的注意安拉德。 然而，这里，正在孕育着一场掀起灾难的风暴，未来数年里，安拉德都将是世界暗流的中心，而埃特宁就是风暴的核心。 埃特宁手里已经通过海特安德尔抓住了安拉德国民银行与国民警卫队这两张好牌，与欧罗巴同盟的合作达成之后，整个安拉德都将落入他的囊中。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五节 插曲，以及暴雨将至 欧罗巴同盟的好处到了，苏罗斯的乌鸦也没了踪影，这个五月，埃特宁过的很安宁。 海特安德尔与埃特宁这两个长袖善舞的老油条没有花很多时间就重新集结了一批政客蜜蜂般围绕在他们身边，埃特宁的老岳父时不时也现身于他的新公寓，在这段时间里埃特宁的技术突飞猛进，伪装成莫嘉娜的机器人已经与真人毫无差别，至于那个并不存在的婴儿，埃特宁花了不少时间解锁了生物科技并培养了一个试管婴儿，他和莫嘉娜的基因的产物，待老丈人提出，他就会把假莫嘉娜从乡间接来，生产的时候只需要自己打点好，就能无缝的把试管婴儿当做新生儿抱出来。 埃特宁在地下集结的钢铁大军已经完成了整编，在自己手里的国民警卫队也悄悄拿到了欧罗巴送来的军备，事实上，安拉德已经稳稳地处在他的掌控中了。 接下来就是合理的引发一场小型金融危机，藉倒向自己的几家媒体推波助澜，对于这方面，煽动、恐吓、贿赂、欺骗，方法很多，总能有傻子和懦夫成为棋子，但是这必须选在一个合适的时机，这个时机无论等多久都合适，也就是苏罗斯终于忍不住对中东下手的时候，一场发生在东欧小国的震动并不能引起人们的注意，只要自己速度够快，当人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安拉德的新任总统已经上任，其名为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 想到这里，埃特宁的嘴角微微松弛了一下。 “埃特宁先生，您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么？”费尔蒙特·朗度端着酒杯向埃特宁笑笑。 朗度是埃特宁如今少有的几个革新派朋友，朗度是小商人家庭出身，而非那些脑子里只有花枝的官二代议员，二人都怀抱着让安拉德富强起来的愿景，现在的朗度就像多年前的埃特宁，二人可以说是相见恨晚，短短几个月便成为了挚友。 “当然，想到了今天总统的发言。” “哦~最好不要在公共场合笑出来，那样拙劣的把戏没有戳穿的必要。” 他们在谈论今天安拉德现总统的演说，按埃特宁的形容，这场演说充满了“满满的19世纪安拉德老爷腐臭味”一般的发言，通篇下来毫无保障的允诺降低农产品税，要求农民在今年的秋收能达到一个比往年丰收还要高的标准，听起来大有一副中世纪地主的模样。然而事实是，在安拉的这样一个工业化滞后的国家，大部分收入都在于农产品出口，这个税金今天降下来，明天安拉德的各位贵人老爷就要愁眉苦脸的准备勒紧裤腰带，后天这些贵人老爷就要起来带头反对。值得一提的是这要是真成了，埃特宁甚至都没必要等待苏罗斯干涉中东就能提前完成自己的目标。 “啊，我想即便是猪栏里住的都能看出那个在演讲台上站着的同类在撒谎。”埃特宁侧头小声对朗度说道。 “两位先生在我家的宴会上窃窃私语偷着乐可不是好事哦，”恩格拉议员从背后打断了两人的悄声讨论，“年轻人难道不应该去和姑娘们跳舞聊天么？今天来的可都是光彩耀眼的美人啊，要不是我已经一把老骨头了都想要下场呢。” “啊...恩格拉先生，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您这样要是让谁听了去告诉我的老丈人岂不是要惹得他来和你打一场么。”埃特宁向恩格拉举杯致意。 “唔，那我可就不一样了埃特宁先生，我可没有那么多顾虑。”朗度微微一笑，“那么，应恩格拉先生的邀请，我先去和小姐太太们打招呼咯。” 埃特宁和恩格拉向朗度一笑，朗度便走入了人群中。 “风声紧了，”恩格拉小声对埃特宁说道，便转身离开，“海特安德尔找你。” 看起来，某些人和猪栏里住的不完全是表亲。 “老头子，你找我？” 埃特宁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海特安德尔正坐在飞翼沙发上沉思，听到埃特宁的声音，他只是微微颔首。 对于和海特安德尔非常熟悉的埃特宁而言，这表明老头子正陷入自己的思维迷宫中。也就是猛然想通了一件事情，却因为逻辑上的不严谨在已知条件和结论的情况下思考过程并反复验证结果的准确性。埃特宁曾为此多次对海特安德尔未对哲学方面进行修习而感到可惜，但是这一遗憾也为埃特宁带来了一个不可多得的盟友，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只是在肉体上产生了迟钝，在思维上，海特安德尔从未输给任何人，他和埃特宁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够完成一次近乎讨论会的交流，而这一点在与朗度交流时也存在，埃特宁曾借自己的生物技术对这种“心有灵犀”进行探寻，但却无法在当前的研究中发现任何支持他、海特安德尔、朗度三人的奇特交流的理论，三人的人生轨迹和阅历完全不同，这不是简单的同理推定能够完成的互相理解，也许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在里面，埃特宁不能确定。 现在，他很确定海尔安德尔陷入了关于他们私下里的小动作究竟是如何被发觉的这一问题的迷宫，他没有多说，坐到海特安德尔旁边的沙发上，问道：“结论？” “银行行长米赫夫的款项流动被察觉了。” “那么，已知？” “在前几天将欧罗巴同盟给予的支援军火交付国民警卫队时额外附加了一笔款项，用于暗地里收揽军警界要员的那一笔。” “你和米赫夫谈过了么。” “谈过了，他们已经开始了对米赫夫的调查，这件事还是我的人脉足够广才能在调查开始之前提前通知的，虽然没有查出任何问题，但是米赫夫还是收到了一封非常官方，而且...让人回忆起苏罗斯的特工们在上个世纪造成的阴影的恐吓信。” “写了什么？” “信封里只有一块手帕，上面印刷着‘呼吸’。” 埃特宁叹了一口气，也许，他需要回看一下探针的录像。 他闭上眼，万花镜在黑暗中浮现，连接随身终端，接收探针数据包，快速浏览。 让埃特宁哭笑不得的是，对于米赫夫的暗中监视居然在他们和米赫夫联手之前就在进行，内部似乎有人一直在怀疑米赫夫与安拉德数个灰色组织关系匪浅，但在洗黑钱这一方面，米赫夫来者不拒，无论是高层人员还是黑帮，相比之下这几个被监视起来的灰色组织真的算不上什么，甚至有一个只是在边境倒卖农副产品的违法商贩组成的团体，这倒是让埃特宁对于这次所谓的发觉无奈不已。这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意外。 “不需要在意了，海特安德尔，这件事和我们应该是扯不上关系的，相比之下，更重要的是苏罗斯已经在暗中调动通往中东那一条道路的战力了。” 海特安德尔有些惊讶：“他们打算长驱直入？重回帝国坟场么？” “是的，我原本也以为不过是简单的威逼利诱，现在看起来能闹出的动静远比我们所预计的大，这当然是好事，不过我也担心于此。” “担心闹出的乱子太大，使得联合国介入么？” “是的，如果乱子太大以至于维和部队强行进入这样一个离我们非常近的地区，难保他们不会对我们的计划产生影响。” 现在的联合国，与多年前那个被美瑞基安牵着鼻子走，经常被无视乃至顶撞的联合国完全不一样。现在的联合国将总部从美瑞基安移动到了悉尼，并在每一个国家的首都设立了分部，维和部队的军备经费从每个成员国征收，武器大多来自五大流氓的军工企业，而士兵则从各国的现役军人中，完全随机的抽取。目前的维和部队拥有核动力航母五艘，潜艇二十艘，驱逐舰十五艘，大量战机、装甲单位等，至少能够完全压制一个中等国家内发生的骚乱，一旦被注意到，即便是已经拥有了数量众多的机械单位的埃特宁也不能保证安全。 故而现在，埃特宁他们必须将更多的精力置于苏罗斯的下一步行动中，安拉德已经毫无威胁。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六节 地面，杂物清理 “埃特宁？你在看什么？” 清晨，朗度走进埃特宁的办公室，相当意外地看见埃特宁居然盯着手机看直播。 “在看一些科技教育足够到位的国家的消遣。” 埃特宁抬起头来笑了笑，示意朗度也来看看。朗度走到埃特宁身旁，看了一会问道：“装甲单位，可以用于战争？” “不，现行的大部分都不能用于战争，但是很巧，你我正在收看的这场比赛有一方的灵活度完全可以适用于战争，虽然还没到非常完善的地步，但是只需要稍加改进就可以运用到战场上，对现有步兵作战体系造成巨大的冲击。” 埃特宁摸摸下巴，然后指着那台名为“弦月”的机体解释道：“只要出力和装甲跟得上，像这样的灵活单位在战场上对装甲车和坦克进行针对攻击，甚至可以达到一边倒的屠戮。” “真的？我隐约听说过这一类机器人项目，但是人形在战场上不应该有很大的劣势么？” “不，朗度，你也见识过我的机械大军，我们的装甲足以在70mm左右硬抗一两发主战坦克的穿甲弹，那么在自身又足够灵活防御也相当优良的情况下这样的编队是不是有些可怕？” 朗度陷入了沉思，埃特宁则看着万花镜解析的科技项目分析起这样的战争兵器投入战斗的成本，虽然由于战场情况多变，这样的大型装甲单位无法使用AI自主战斗而必须由驾驶员亲自操作，但似乎依旧拥有巨大的潜力，自己已经在地下工事里做一架样机来试试战斗能力。 与此同时，阿尔莱德联合酋长国北境萨拉斯省 落日傍山，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劳累，集巷灯火通明，酒馆与赌场门庭若市，在某间旅店的二楼，窗帘被不着痕迹地拉上，与窗外的人间烟火不同，窗内的现代化设施使得这里仿佛处在美瑞基安或者欧罗巴同盟的某个秘密地下实验室。 “7月10日，欧罗巴来的眼线逐渐多了起来，我们在八月下旬发动的行动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希望第八集团军能够在先头军开入之前协助清理萨拉斯的眼睛，为了伟大祖国。” 罗曼直起身来，看向占据了一整面墙的监控屏，这是他自潜伏到此以来花了数月在原有监控头上加装的额外线路，包括他自己加上的一些微型摄像头，此刻欧罗巴和美瑞基安的探子所在地都被显示在这里，室外拍摄口型，室内进行录音，收集到的信息直接加密打包发送到驻扎在城外地下的第八集团军信息站，再藉由国内的同僚们分析信息做出判断。 这是一场隐秘战争，罗曼不喜欢杀人，但对他而言由自己提供信息而其他人去杀人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何况这是为了维持正再一次走在穷途末路上的苏罗斯母亲的稳定。 由于在去年上半年边境事件外交上的巨大失败，尽管苏罗斯一再示好，华夏仍然下调了对苏罗斯出口轻工业和农业产品的比例，而国内则又一次因为军备的更新财政吃紧，本应对苏罗斯放开贸易禁令的欧罗巴同盟却与阿尔莱德联合酋长国签订了新的油气贸易条约。总之，上个冬天，苏罗斯险些回到冷战结束后解体时期的大萧条状态，目前他们必须在秋收季来临之前迫使阿尔莱德放弃与欧罗巴的贸易合同，好重新获得足以支持过冬的粮食与其他过冬物件。 这一切必须在欧罗巴未能成功反应之前进行，为了防止这种境地欧罗巴同盟不知安插了多少耳目在阿尔莱德，尤其是与苏罗斯接壤的北部地区。他们很清楚尽管苏罗斯正在变成空壳，但是这头垂死巨兽一旦开动战争机器，即便是重回这一片曾被誉为帝国坟场的地区也能在一夜之内推进战线直抵阿尔莱德中部，而只要苏罗斯掐住北部的输气管道，通过南部海运根本不足以支撑欧罗巴一个冬天的消耗。 因此尽管阿尔莱德表面上一派平和，背地里的暗流涌动已经是一场新的冷战的雏形。 安拉德共和国 “埃特宁，我们等待的太久了，事情有变。” 海特安德尔进门就对埃特宁说到，而此时埃特宁正与国民警卫队负责人契亚索讨论人形机器人驾驶员挑选，深陷争论的二人被这位老爷子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 “米赫夫还是出事了？” 埃特宁不安地问道。 “是，现在总统的私军已经包围了米赫夫的宅邸，还有五分钟左右就会开始强攻。” “什么？强攻？” 埃特宁很惊讶，海特安德尔点点头：“米赫夫很怕死，他家的墙壁内藏了防弹钢板，私军已经开动了坦克，五分钟是坦克到达米赫夫家的路程。 埃特宁立刻站起身来，仅仅思索了一瞬他便开口道：“太早了，不应该现在就起事，苏罗斯起码八月下旬才会开始行动，我们没有办法隐藏事态，我的装甲部队会去解决包围米赫夫家的私军，坦克没有开上街吧？” “没有，他们只当是米赫夫包藏祸心，坦克在山路上。” 海特安德尔的情报网络真的很广，他转头对契亚索说道：“先生，我们需要你率领国民警卫队和装甲部队控制总统府，尽量隐秘。”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早？”契亚索有些迟疑，“很难不暴露行踪。” “这是我们现阶段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了，总不能真的让米赫夫被抓起来，通信切断，断电，这些我来做，坦克部队我会去解决，你也可以看到一架半成品强袭机兵的实力。”埃特宁没有犹豫，“现在就开始，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把局势重新握回我们手里。” 契亚索没有在犹豫，立刻出了门。 海特安德尔没有走，这件事情里确实没有这个老爷子能做的事，他看着埃特宁，脸上露出些许异色。 “怎么了？老头子？” “你......变了很多，心狠手辣了一点，那是以前的你才会需要的，现在的你，不必。” 埃特宁愣了一下，笑道：“或许是因为，和以前相比，我所要做的更加充满血腥味了，老头子，我们走的这条路只能用鲜血铺就，从我们决定在大国博弈之间生存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得心黑手狠。” 埃特宁转身走进了隐藏通道，向隐藏工事行去。海特安德尔看着埃特宁的背影没有再说话，他皱了皱眉头，坐在了书房的沙发上。 埃特宁直接登上那架半成品强袭机兵，武器是长刀和临时做出来的40mm口径机炮。米赫夫家在郊区的半山腰上，根据老爷子给的情报正好有一处工事出口能拦在那三辆坦克之前，埃特宁没有托大，他带了20只铁刃蛛从旁协助。 “赫隆，开当心点！你想开翻吗！” “这不能怪我啊！坦克本来就不该在山林里开！” “队长！前面那好像有东西啊！热成像上面有好大一玩意。” 嗵！ 一声巨响前方的树向两旁倒下，此时三辆坦克上的人才堪堪看清前面究竟是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 那是一个巨大的人影，恐怕足有十多米高，昏黑中只见那巨人的头颅上生角，独眼血红。 “魔、魔鬼！”队长惨叫一声，坦克的主炮立刻发出一声怒吼，炮弹打到巨人身上，可那巨人只是顿了一下，似乎毫发无伤，随机提起手中的长刀行来。 “开火！开火啊蠢货们！” 队长的大叫惊醒了吓昏头的队员们，后两辆坦克的主炮随之吐出两条火光。 埃特宁高高跃起，惊险的躲开两发袭来的炮弹，随后一脚踩到先头那架坦克的前装甲上，向下捅出一刀，伴着队长的惨叫在通讯频道里消失，弹药殉爆再次引爆油箱，巨人的身影随之消失在火光中。 “死，死掉了吗？” 第二辆坦克的驾驶员颤抖着向第三辆坦克问道。 “我不知道，那、那全是火，看不清......” 第三辆坦克上的两人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语无伦次的乱回答着。 这时，就在那一团火焰中走出一个提着刀的巨大人影。 埃特宁随意的拍拍机甲上的火焰，没想到早上赶工的东西质量那么好，爆炸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恐怕是要在这里告别人生，没想到只是被坦克碎片击中的地方和踩着坦克的左脚装甲受损严重。他看向后面两辆呆若木鸡的坦克，嘴角慢慢上扬，露出狰狞的笑容，弯下腰向其中一辆坦克伸出手，他打开扬声器，笑声立刻回荡在山林里。另一辆坦克立刻后退，但是不幸撞到树上，一步也不得后退。 埃特宁揪住坦克的炮管试图掰开，但很可惜机体的出力还没达到这个力度，埃特宁不耐烦的用机炮朝这辆坦克打了几发，便换回长刀，使出自己打高尔夫的架子一刀挥去，炮台被切开一个口子，埃特宁毫无顾忌地朝那个位置倾斜子弹，直到这辆坦克也爆炸。 这时他转头看向第三辆坦克，他用很柔和的语气说道：“你们运气很好，我决定放走那你们，怎么样？” 然后收起刀来又说道：“我数十秒。” 那辆坦克随机像发了疯一样在山林间冲撞起来，试图转头逃跑。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埃特宁不紧不慢的数完十秒，然后疯狂的大笑着把刀投向堪堪转过头去的最后一辆坦克。 在爆炸声和火光中，埃特宁笑得那么放肆而癫狂，似乎随时都要断过气去。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七节 铁幕，缓缓落下 埃特宁坐在强袭机兵的肩头上，看着身周尚且冒着浓烟的余烬。 今天又是一个无月之夜，特罗克里的灯光透过树林，看起来很黯淡。就在几分钟前，铁刃蛛解决了包围米赫夫家的军队，契亚索也成功地控制了总统，明天他们就会托称总统身体抱恙，让海特安德尔代理行事。 拆解坦克残骸的铁刃蛛部队已经收队，自己继续把机兵停在这里也不是事，左腿的液压管在刚刚的爆炸中受损，现在只是一瘸一拐，再等下去不知道过会会不会直接动不了。 阿尔莱德联合酋长国 萨拉斯省 罗曼在睡梦中被特殊联络电话吵醒，并非是第八集团军的联络，而是直接来自国内，他惴惴不安的接听。 “罗曼？” 是他在对外情侦部的同事安德烈。 “什么事安德烈？行动有变？” “是的，我们在安拉德的情报人员刚刚见证了一场政变，情况很特殊，把欧罗巴和美瑞基安的眼线名单交给第八集团军，现在开始销毁文件，明天回国，我们的行动要提前了。” 罗曼被这个消息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他立刻打开碎纸机开始粉碎文件，“回国之后的安排呢？” “回国述职之后你就要立刻赶往安拉德，你的新身份是安拉德国民银行行长米赫夫，原先的人会和你交接工作，你要做的就是配合安拉德的新权力集团，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和斯洛卡·海特安德尔。” 特罗克里第一医院 “你这家伙......” 海特安德尔看着躺在床上的米赫夫叹了口气：“要不是你够怕死，现在估计就只能给你收尸了。” 床上的富态中年人咧嘴笑了笑，大概牵动了伤口，又立刻呲牙咧嘴的抽了一口气。 现在是凌晨四点，埃特宁结束了战斗之后就和契亚索一起去商讨强袭机兵的实战以及列装问题，海特安德尔小憩了一会就来医院看望米赫夫，他们都在等待六点的到来，那时就可以放出他们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虽然比预计的早了太多，但所幸埃特宁早早准备好了应对处理方案，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是等待，仅此而已。 “强袭机兵完全可以和坦克一战，而且在山林这样的场合具有更大的优势，使用神经传感系统进行主从追随的话就没必要担心什么操作生疏，契亚索，你只需要向我提供一批具有优秀格斗能力的士兵。” 埃特宁关掉投影向契亚索说道，契亚索揉了揉眉头，埃特宁的这架强袭机兵和他今早被埃特宁拉去看的直播里的那些东西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那所谓机器人格斗赛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埃特宁拿出来的这架半成品已经拥有真正的战场适用能力，三辆坦克虽然是由几个肉脚开着，但是一个照面几分钟解决战斗已经能看出来这作为兵器的碾压优势。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 “朗度？” 进门的人正是朗度，他头发凌乱衣冠不整，手里抓着一把被揉皱的文件。 “埃特宁，我们暴露了。” 文件是一份黑白复印件，在十分钟之前，苏罗斯、欧罗巴同盟、美瑞基安境内数家小媒体刊出新闻，标题是大写的“安拉德政变”，附上多张清晰照片：铁刃蛛剿杀米赫夫家周围军队的照片和强袭机兵与坦克交战的航拍照片，指出小国安拉德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兵力，明示欧罗巴同盟干涉他国内政，意图进一步挟制苏罗斯。 朗度直勾勾地盯着埃特宁，颤抖着声音说道：“就在刚刚，苏罗斯宣布将对我们出兵......另一个可靠消息是，他们出动了第七集团军。” 埃特宁铁青了脸，他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几步，抬起头来说道：“面包蟹和铁刃蛛先一步在西线修筑临时工事战壕，契亚索，我要你立刻选出强袭机兵驾驶员，剩下的带上欧罗巴援助军备开往前线，我去联系欧罗巴同盟，朗度，你和海特安德尔立刻去总统府，控制住特洛克里局势，绝不容许后方出现闪失！” 7月11日早上6点42分 安拉德与苏罗斯接壤区域 苏罗斯第七集团军坦克师距离进入安拉德境内还有十分钟。 远在特洛克里的埃特宁摔掉了电话。 欧罗巴同盟拒绝了援助请求，并且将军队开到了安拉德西线。安拉德已经成为弃子，他们判断安拉德无法抵抗苏罗斯，并打算突袭安拉德获取照片上强袭机兵的技术。 埃特宁明白，自己等待多时的机会已经因为一个小小的纰漏，成为了苏罗斯吸引欧罗巴注意好在中东开展行动的机会，苏罗斯根本不会对安拉德下重手，因为他们的重点始终在中东，反而是已经列阵在西线的欧罗巴军队，这才是抱着灭亡安拉德想法的一批人。地下基地开足马力运转，他从万花镜里获得的科技唯有小型核融炉无法配备，粒子武器和力场发生器都已经搭载到了强袭机兵的身上，智能单兵AI可以直接放到基地里的机动工兵和铁刃蛛身上，他将亲自与欧罗巴同盟撕破脸皮，安拉德无路可走，除了血路。 7月11日早上11点12分 阿尔莱德联合酋长国萨索斯省外 第八集团军正在整理最后的装束，八分钟后他们就要攻入萨索斯省，并于援军第一集团军将战线推进到完全掌握北部所有输气管道。 “帕夫列，这个东西交给你。”卡尔曼将一封信递到军医帕夫列的手中。 帕夫列轻轻推了一下细框眼镜，看了一眼手中的信，抬起头来看着卡尔曼：“给家人的？” “是，万一的话。” “这次没有乌萨尔那次那么危险，为什么？” 红发汉子卡尔曼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要...结——” 话说了半句就被帕夫列用一团消毒棉花堵住了嘴。 “和我说这个不如快点问问你手底下那群人有没有类似的需要。”帕夫列打开自己的文件包把信放了进去。 卡尔曼用舌头挤了挤棉花里的酒精后拿出来说道：“没，不过他们让我拿一份名单给你，”卡尔曼说着有给出一张叠起来的纸，“别让别人看见啊。” 帕夫列点点头，收了起来。 就在凌晨，第八集团军的人潜入城中，按照罗曼给出的名单清理了城内所有的眼线，接下来他们的任务是先占领萨索斯城，然后用火力压制取得西部邻城曼图尔，曼图尔有一条输气管道，故而有欧罗巴的重兵把守，随后他们将和从西部进入的第一集团军夹击重镇库克梭，以首先钳制输气管道为第一目标，而后再下推战线胁迫阿尔莱德放弃输气条约。 欧罗巴和苏罗斯的博弈很快将再一次开始，铁幕缓缓落下，但至少这一次没能真正成功落下，因为很快，暴雨即将来临。 空空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八节 暴雨，骤然降临 7月11日下午2点20分 这是，在后世的历史研究者们多方拼凑下才弄清楚事情原貌的，欧亚战乱事件的开端。 2点整，欧罗巴同盟根据情报显示埃特宁出现在东线指挥防御阵地抵抗苏罗斯，确认情报后立刻集结军队进入安拉德西部省份克德萨，20十分钟后，这只部队整体失去联系，8000名士兵三个编队的坦克以及12架武装直升机消失在了这片区域。 “在东线的全息投影已经投放。” 埃特宁在个人终端上确认了契亚索发来的信息。现在是下午1点12分，欧罗巴的情报系统在一小时内就能确认到自己炮制的，埃特宁在东线指挥作战的错误信息。当欧罗巴同盟的军队进入安拉德境内之后，自己魔改过的微型侦测单位探针就会带着小型EMP炸弹精确地打击其信息系统，扰乱其步兵的作战通讯系统，在电磁脉冲发射器的电池尚在续航时间内的时候以现有的54架强袭机兵作为先头部队攻入，切掉包括坦克和直升机在内的火力单位。 2点20分，欧罗巴同盟军队进入安拉德境内。 步兵的个人作战终端率先失灵。 “伯克，我的终端受到干扰，失去连接了。” 里夫对着身旁的战友说道，他的头盔显示屏上全是噪点，耳机发出杂音。 “我的也是，是电磁干扰，”伯克立刻向小队长喊道：“队长！电磁干扰，我们受到EMP攻击！” 小队长摘下耳机骂了一句：“通讯中断了，全体注意！” 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都警戒起来，防范着周围的树丛。 由于安拉德境内多有山林，坦克很难前行，故而先头部队与直升机先行一步，前往最近的城镇。现在看来安拉德已经做出了他的反应。尽管先前知道安拉德的军事力量科技层次已经不低，但确实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动用电磁脉冲武器，这已经意味着他们所携带的滴水兽失去了战斗力——滴水兽是欧罗巴同盟对铁刃蛛的改进版，战斗方式上承袭埃特宁的前卫设想，多只滴水兽作为节点形成一个移动网络，作为代替单终端远程指挥战斗的方式尽管摆脱了其弊端，但是在电磁干扰环境下依旧会损伤其战斗能力。 尽管从一开始就觉得带着敌人研发的武器来进攻敌人非常愚蠢，但科研部门那群自大的疯子真的觉得自己的能力远在埃特宁之上，以至于遇上现在这样尴尬的境地。 “各战斗小组，优先以解决直升机为目标，三机一组用格斗飞爪将直升机拽落，迅速解决战斗，其余各机随我清理地面步兵！” 埃特宁用机体接触传输对各机下令。随后从后裙甲上取下粒子束步枪，这种以带电粒子流束作为杀伤的武器在万花镜中有非常完整的一套技术，这其实拿来对付坦克更合适，但拿来对付步兵也无可厚非，反正能造成巨大伤害就行。 强袭机兵有一个好处就是，在山林中拥有极佳的隐蔽性，体型虽然巨大但刚好又能隐藏在茂密的树冠之下，12架直升机根本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就被格斗飞爪钳住拖了下来，驾驶员立刻就被强袭机兵踩踏，而另一边埃特宁带着十几架强袭机兵直接袭击步兵队列，粒子束打到地面和树木上直接烧蚀开一个焦黑的口子，被击中的士兵身上的弹药爆炸，溅射的铁水铁片又对周围没有被击中的队友造成杀伤，再加上强袭机兵的踩踏和近战武器的挥扫，这片林子很快便布满了断肢木屑。 驾驶舱的换气系统启动，一股蛋白质焦糊的味道飘了进来。埃特宁深吸了一口气，眼角微微抽动，他想吐，但是他又是这样的狂喜，他又一次想要纵声狂笑，但他最终没有笑出来，埃特宁不得不捂着嘴在座位上神经质地抽动。 平复下来之后，埃特宁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他下令：“铁刃蛛清理战场，机动工兵和所有强袭机兵，与我前行！” 探针已经传来画面，这片山林的前方有一片被砍伐的区域，那是欧罗巴同盟为了让坦克前行而开出的路，坦克编队的休息驻地离这里一定不会太远，现在的主要目标是清理敌人的装甲单位，步兵不是埃特宁的机兵编队需要考虑的东西，欧罗巴同盟所携带的铁刃蛛改进型数量寥寥，而自己的铁刃蛛群如同浪潮，人类脆弱的躯体只会在浪潮的拍击下如同烈火中的蜡像一般消失殆尽。 为了行动更加迅速，埃特宁将机动工兵和强袭机兵分为数个小组，通过不断推进的探针将各个坦克编队的驻地在地图上标注出来，随后通过远程狙击和进程近战摧毁所有坦克。无论欧罗巴同盟是怎样推测安拉德现有的战力，他们都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埃特宁使用了从未被现代战争考虑过的新式武器，在全新的作战方式面前，欧罗巴的军队无法迅速找寻正确的应对措施，这是导致其军队全部覆灭的巨大劣势。 而埃特宁的作战方式简单粗暴，但是有效。 埃特宁对探针唯一的改动无非就是加装了一个电磁脉冲炸弹，这样一来探针的大小也不会比一只幽灵蛛更大多少，但是几乎可以进入任何装甲单位的内部，把技术发展带来的通讯便利和战场优势砸的稀巴烂。随后就在这样的电磁环境下以更加灵活更加强悍的强袭机兵清理这些进入半瘫痪的敌对单位。 看着埃特宁轻松地干翻一台又一台坦克，后面的士兵几乎只能在边上观战，否则有被完全放开手脚的埃特宁误伤的风险。 “埃特宁先生真厉害啊，能把这种新武器运用得那么灵活。”一个士兵感慨道。 “废话，也不想想这武器是谁研究出来的，倒是......这种靠着，是说叫什么来着？意念操纵还是？这对驾驶员本身的战斗能力要求就很高了吧，而埃特宁先生却能这样轻松的干掉敌人，抛开头脑，他的身体素质也很高啊。” 埃特宁狞笑着踹翻一辆试图逃跑的坦克，猎刀把坦克底部的出口破坏，再用粒子束步枪引爆弹药架，殉爆的冲击把坦克底盘都炸飞起来。硝烟和焦糊味像是一层轻纱盖在这片原野上，土地如同被一头疯牛翻耕过，没有一处草皮是完整的。 “东线的战事如何，苏罗斯军队是不是和我预计的那样按兵不动？” 埃特宁对一架队长机说道。 强袭机兵已经被埃特宁划分了简单的分类，拥有优秀侦测反侦测和通讯能力的队长机和普通的常规机体。埃特宁将这些强袭机兵命名为白骑士——鉴于使用了新合金而尚未上漆的灰白装甲而这样命名。依旧是较为简单的独眼，相比于自己之前学习的，那架参与了机器人格斗大赛的机体，缩短了累赘的裙甲，简化了肩部护甲，向内缩进以将关节防护的更加彻底，加装了一个背包用以挂载步枪和猎刀，并提供一个额外的电池包，同时加装了小腿和背包上的矢量喷口，这是真正的推进器，足以支撑强袭机兵在低空滑翔，而非气泵那种小儿科的东西。 队长机的胸口看起来更壮实一些，因为加装了不少器材，同时头上多了一个鳍形天线。 埃特宁的个人机则在出力和侦察这些方面都下了大功夫，机体的外形也更偏向流线型，看起来像是一个肌肉猛男，更大的出力意味着像是踹翻坦克或者掰开炮塔的操作成为现实。 “是的，苏罗斯的军队一直都在边境线上驻扎着，根本没有什么动静，另外，埃特宁先生，”队长机说着把画面传输到埃特宁的机体上，“苏罗斯的军力，在探针检索下根本没有他们对外宣称的一个集团军那么多。” 埃特宁嗤笑了一声，说道：“很简单，苏罗斯根本没打算在我们这里引起什么战斗战争，他们的真正目标是阿尔莱德，现在估计他们的军队早就开进阿尔莱德境内，控制住阿尔莱德的输气管道了。” 确实如此，阿尔莱德的国防系统在苏罗斯的战争机器面前完全是纸糊的，现在第八集团军已经完全控制住了曼图尔，欧罗巴同盟刚从探入安拉德的军队全部失联的惊讶中缓过神来便发现苏罗斯军队已经开入了阿尔莱德，正在控制他们的冬日命脉。这大概是欧罗巴同盟的情报组织最为失败的一次。曼图尔的欧罗巴军队在突然袭击下溃败，库克梭又遭受夹击，这一回，欧罗巴完完全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苏罗斯军队在安拉德边境按兵不动的消息在欧罗巴同盟的一众高层看来，无异于宣告是安拉德和苏罗斯一同主导了这一场戏剧，将欧罗巴的注意力吸引在安拉德身上，然后苏罗斯协助安拉德解决欧罗巴军队，在欧罗巴的信息空档期攻入阿尔莱德。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猜测又一次完全错误，接下来的欧亚大陆是安拉德的舞台，是埃特宁的舞台。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九节 业火 “我们防住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 埃特宁，关掉了书房的投影仪，以这句话作为强袭机兵战术讲解的结尾。 “但是我们有我们自己的选择，特洛克里的地下防御工事我们可以依靠机动工兵和面包蟹的强大建筑能力在各处建立，不过防御并不是唯一的选择，欧罗巴同盟正忙于夺回被苏罗斯占据的输气管道，苏罗斯的关注也都在她的下腹部这一条油气丰富的走廊。我们的周边还有不少未加入欧罗巴同盟的国家，我想，拿下他们并不是什么太过激进的想法。” “埃特宁，这些国家大部分将带着我们最终进入亚洲，且不说招惹到苏罗斯，一旦天朝认为我们造成了威胁，我们就有受到联合国武力介入的危险。”海特安德尔并不同意埃特宁的说法。“何况一旦选择进入亚洲，一条狭长的走廊地带绝对不安全，而土库诺其自古作为亚欧通道是欧罗巴和苏罗斯都高度注意的地区，如果想要安全就必须拿下土库诺其，这势必引来欧罗巴和苏罗斯的关注。” “关于你说的这个问题，海特，我想问问埃特宁，你这些强袭机兵的技术，你对它很重视么？”契亚索看向埃特宁，“我是说，如果有其他国家拥有，你会在意这些事情么，会对我们造成威胁么？” “你是说用强袭机兵技术换取天朝支持？”埃特宁立刻明白了契亚索的意思，“还有美瑞基安？” “是的，美瑞基安和天朝从来不对付，这两家现在能够和平相处无非是自从十年前苏罗斯联盟重建对世界造成的巨大威胁，我想，如果给他们提供这一技术，既能牵制苏罗斯，又能获得一定支持，又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太大的威胁。” 埃特宁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这并不是一个不可考虑的方式，”他说道，随后又调出自己的个人终端投影到屏幕上，“你们对这个新技术并不太了解，强袭机兵是可以像战斗机一样分代的，零代机谁都能造出来，那就是一个铁壳子，没有任何格斗能力，只是一个导弹机枪架子；而一代机，较为难，朗度你那天和我看的比赛中那架机体勉强可以算是一代机，其先进体现在机动能力的大大提升上；二代机，也就是我们现有的，包括驾驶舱技术和火控技术都大幅度上升，机体的灵活性甚至能赶上人类，最大的改进在遍布全身的矢量喷口，这使得强袭机兵的战斗空间正式从二维进到三维，往后的三代机四代机我们暂时不用说，因为我正在推进三代机的研发，再往后就不应该叫做强袭机兵，我想，可以像一些影视作品中描述的那样，称之为机动战士。” 埃特宁说着滑动屏幕，“我们可以给出二代机的全套技术和白骑士的图纸，反正这很快就要被淘汰，二代机根本就是过渡机体。” 米赫夫听的昏昏欲睡，不，现在的米赫夫是新调任来的罗曼，他虽然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但是却相当认真的记忆着自己听到的东西。在埃特宁结束讲解之后，他问了一句，“埃特宁先生，我们能通过出售载人机动工兵来增加一下财政么？” 其他人都看向他，罗曼缩了一下脑袋，“虽然现在的钢铁这一类东西依靠地下矿脉可以支撑，但是我们带最后还是需要从国际市场购买钢铁这一类东西的吧......按照我们的产量，安拉德一年的财政也支撑不起流水线一个月的消耗啊......” “这倒是我们都没思考过的......”朗度无奈的扶住了额头。 “说到这里战斗过后的武器休整保养也是相当耗钱，安拉德的体量不足以支撑我们像那些大国一样肆意挥霍啊......”契亚索也说到。 海特安德尔陷进沙发里翘起二郎腿，“我想起一句天朝谚语，‘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埃特宁无奈的笑笑，“这种事情你应该早点和我们提起的，我可以现改一些需要人操纵的机动工兵出售，在我们的前期准备完成之前，就先这样休息一会吧。”他推开房门，“朗度，一起？” “来了，我今天带了新的烟叶。” 朗度立刻起身。 “讨好天朝和美瑞基安，你有多大信心。” 朗度按着烟叶问道。 “其实没什么信心，毕竟二代机只是需要军工企业真的把目光投向人形机器人，然后攻关腰椎关节和能量、装甲这些重点。但是有机会还是想试试，真的贸然开战我还是有些担心。” “你和老头子都能多考虑一些起码能让我安心的多，倒是没想到米赫夫那个酒囊饭袋能想出来赚点外快这种事。” 埃特宁抓着烟斗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半刻。 “你也觉得奇怪？”朗度问道。 “嗯，不过这帮人倒确实会在钱这些事情上下大功夫，我是一点都不奇怪他真的算过我们的流水线消耗有多大。” “等等，机动工兵会泄露什么技术么？” “那你大可以放心，不会为了工程机械投入太多，里面确实有可以应用到机动工兵的技术，但最多到一代机。驾驶舱的控制技术用虚拟现实和动作放大就行，主从追随脑电波混合操作系统放进去贵的要死谁还买这玩意。我尽量把价格压在三十五万美元以内，一台50吨挖掘机的价格左右买一架机动工兵可算是相当赚了。” 埃特宁吐出一口烟，看着窗外的夜空，特洛克里的灯光是整个安拉德最明亮的地方，可是这光连星星的光都无法遮掩。 “对了，你老婆是不是......？” “嗯，我得考虑把她接到特洛克里来了。” “真不容易啊，你们俩。” “嗯？” “一起度过了难关，我以前也有个女友，不过我家的商业下滑过一段时间，她就和别人跑了，”朗度拍了一下埃特宁的肩膀，“和你说这个干嘛，我先进去了。” ...... 埃特宁轻轻颤抖，再次勉强的抬头，眼中满是血丝，他恶狠狠地盯着远处的议会大楼。扶着栏杆的手青筋暴起，却始终没有用力。 阿尔莱德 库克梭 夜深了，城内外焰光熊熊，高射炮和对空导弹时不时划破夜空，偶有几颗炮弹打进城内，炸坍几座小房。 “通讯兵，还是联系不上地中海和红海的舰队么！” “早就联系上了，可是我们没法确定敌人位置，炮火打击可能误伤到我们啊！” “该死的，苏罗斯这群恶鬼！居然在这种平原上借着夜色用游击队战术！” 内线的通讯突然响了起来，指挥官接起电话，随后面色突然变得凝重，他含糊的答应了几句，挂断电话之后，他沉默地看向周围的人，突然问道：“我们有，白磷燃烧弹的储备么。” 房间里一片寂静，副官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指挥官。 “上面的人下来授意，他们会先和苏罗斯接洽，但是我们要表现出已经走投无路的样子，所以，要求我们使用白磷燃烧弹。” “可是......” “别说了，用掉就行了，你们这个表情就是我们有存的对吧，早点用掉也好，要是让联合国巡查发现我们存着也不好。” 城外 第八集团军 苏罗斯第八集团军指挥官正在收拾东西。 “下令让最前面的几个小队顶上去，加大炮火轰击，我们后撤。” “是。” 卡尔曼看着后方炮火阵地逐渐加大的火力，把身子伏低了一点。 “怎么回事，这火力未免过饱和了一点。” 拉舍从后方爬向前来，“队长，上头的人命令我们前进，发动总攻，和第一集团军彻底拿下库克梭。” 卡尔曼闻言咧嘴一笑，“好啊，早就等着收拾这群杂种了。” 他挎起枪起身高声招呼队员：“同志们！准备冲锋！” 小队队员一个个站起身来，有人举起枪大喊，“Ура！” 卡尔曼向前冲去，他看见边上的其他小队也起身前冲，他高呼一声：“Ура！” “Ура！” 平原上汉子们的呼喊响成一片，天空中有欧罗巴飞机经过的引擎呼啸声，有人对着声音的来源爆了一句粗口。卡尔曼看向天空，引擎声下有什么熟悉的尖锐哨声。 突然间，不远处的地面上爆开一朵火焰，卡尔曼当即惊骇，还没来得及大喊后退，另一朵火花在他身旁爆炸，他大喊一声卧倒在地翻滚，他听见皮肤烧裂的声响，闻到越来越浓的焦味，就像自己小时候和父亲一起烤肉时不小心烤糊了肉发出的味道。库克梭城外一片火海，卡尔曼挣扎着起身，他看向停下了炮火的库克梭，又看向停下了炮火的阵地，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对着天空怒吼出声，灰烬混着灼热的空气进入他的肺，他只能又喘息了几声就昏了过去。 天空中引擎轰鸣，远处时不时又有火海蔓延开来，第八集团军和第一集团军都失去了踪影。库克梭城内的高射炮也逐渐停了下来。 除开城外的蛋白质焦味和城内坍塌的房屋和余烬，这就像一个什么都没发生的安静夜晚，月亮只是看着，星空也是如此。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十节 震动 距离7月11日安拉德之围六天之后。 苏罗斯与欧罗巴同盟达成了和解协议，欧罗巴同盟放开对苏罗斯的贸易禁令，苏罗斯从安拉德边境撤军。 背后的事实是，苏罗斯的军队在阿尔莱德长驱直入，一昼夜间控制整个北部地区，欧罗巴同盟开展谈判，中途美瑞基安以联合国安理会成员矛盾向安理会发起调停请求，最终结果是四大常任理事国①三票同意，一票弃权。 在人们津津乐道于欧罗巴与苏罗斯可能的明里暗里的大国博弈时，安拉德正处在非常尴尬的境地中。 以一项技术作为谈判筹码，这对于大国而言并不是什么非常有诱惑力的提议，美瑞基安和天朝都回绝了。而显然苏罗斯与欧罗巴在结束了这场关乎冬季命脉的争端之后会不约而同地将视线真正投放到安拉德来。这对于本就没有什么战争资本的安拉德而言将等同于亡国。 在这个节骨点上，埃特宁的孩子出生了。 确切来讲，是埃特宁选择让孩子出生了，在他把假人莫嘉娜接来的第二天，与天朝和美瑞基安的交涉失败后，埃特宁就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决心将自己全部的科技都储存起来，并着手培养一群AI，一旦自己的一切努力失败了，那么这个孩子将会继承自己的隐秘帝国，继承自己的知识，在暗中逐步蚕食整个欧亚。 埃特宁会死去，但埃特宁也永远不会死去，就算安拉德就此亡国，这个隐秘帝国也会作为一个幽灵长久的恐吓着欧罗巴和苏罗斯。 但即便如此，从产房抱出那个孩子的时候，埃特宁的心中依旧五味杂陈，他脸上并没有带着常见的那种幸福的父亲该有的表情，而是带着淡淡的愁容。 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那表情代表的意义，在这个时代出生的这一辈，恐怕必将经历战火，即便能长大成人，又真的能够摆脱战争的阴霾么？ 而埃特宁不发一言，只是长久的凝视着这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小脸。 “对不起。” 埃特宁在心里对自己的孩子说道。 “我将，为你亲手缔造一个战火纷飞的世界，作为你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份礼物。” “你将会毁掉这个礼物，或者让这个礼物变得更加充满......” “残酷的美妙。” 地下空间里钢铁碰撞声不时响起，在空旷悠长的隧道内回荡，宛如雷声隆隆。 这条地下隧道将修向邻国伯萨拉斯，内壁被直接用挖掘出来的岩石矿脉融化后冷却形成的光滑表面覆盖，大量面包蟹在隧道内来来往往，埃特宁和海特安德尔站在高处搭建起的脚手架上看着下方潮水般的面包蟹进进退退。 “无论看多少次，这样的景象都让我感到惊叹。”海特安德尔双手扶着栏杆感叹道，“它们就像真正的活物。” “也不是不能这样认为，毕竟人工智能的完成度已经相当高，不过还是没有那种作为独立个体的意识，也许我在某些方面遗漏了什么。” 埃特宁只是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机械虫群，按照计划，突袭伯萨拉斯的行动预定在7月19日夜8点整，目前知晓这次突袭行动的除了自己以外只有已经从国民警卫队来到自己手下的强袭机兵小队和海特安德尔。伯萨拉斯是自欧罗巴同盟整理以来少有的未解除正式军队的国家，这条通道将直击其最近的一个哨站，然后照样利用EMP战术推进，伯萨拉斯首都坎古尔距离哨站所在不到一个半小时的距离，埃特宁要的就是借助伯萨拉斯下到爱琴海边，再探入苏罗斯下腹，随时能借助这条通路进入非洲和亚洲，留下一条宽敞的后路。 一切的开端就是拿下伯萨拉斯，给欧罗巴一个惊喜。 罗曼把自己陷进埃特宁书房的沙发里，看着面前的几人。 海特安德尔、埃特宁、朗度、契亚索，以及自己现在所任的身份，米赫夫，这五个人就是目前整个安拉德的决策高层,只要发起一次斩首行动就能让这个麻烦分崩离析。 这段时间对埃特宁的探查让他清晰的分析了整个安拉德战斗力的优缺，在步兵方面，他确信除非苏罗斯与安拉德宣战并派遣真正的战争编制，否则当今世上在这种局部隐秘冲突的前提下只有天朝和美瑞基安能与安拉德抗衡，但安拉德最致命的缺点就是空中战斗力，在这方面安拉德只能防不能攻，他们根本没有空中力量，守不住制空权在现代战争中非常致命，故而埃特宁修建了一个又一个地下工事，一旦真正遭遇空袭就只能进入工事躲避攻击，但是罗曼也认真研究过埃特宁所建造的工事，无论是钻地弹还是直接引爆核弹都无法真正有效的击穿多层装甲防护层与混凝土构筑的工事穹顶，而大量且隐蔽安全的通风管道与过滤警报系统使得毒气或者细菌战这种非人道战术不起作用。 地面上的安拉德脆弱无比，但地面下的安拉德根本就是末日堡垒。 更别提此刻他正目睹的一切。 五人都在这间特洛克里的小书房里，但他们的部队正在伯萨拉斯火海一片的首都坎古尔。委实来讲强袭机兵这种武器已经彻底打破了罗曼对于陆战的认知，如果之前的无人机械单位让他感到恐惧，那么强袭机兵则是一种罗曼完全不能理解的新式武器，灵活迅捷，破坏力巨大，完美适应各种地面战斗，就像神话中的安泰俄斯，只要还屹立在大地之上就无人能敌。 搭载着导弹架的一架强袭机兵对着坎古尔的国会大厦方向倾斜火力，火力覆盖下这架机体的前方如同被犁过一般。伯萨拉斯的国会大厦，罗曼隐约记得是伯萨拉斯的一位艺术大师设计的，如今那美丽的穹顶已经消失不见，整栋建筑的主体上布满早已被粒子束步枪击中的痕迹，坍塌的混凝土间火光闪烁，周边的绿化早已化作焦炭，每一架机体传输回来的画面中除了炮火的吼叫都是数不清的人在哭喊惨叫，曾是坦克巷战领域的街道对于强袭机兵而言是完美的作战环境，强袭机兵能轻松攀附在楼体上，在狭窄的路段上跳跃到坦克后方，在这样的条件下坦克只是一个个肉罐头，强袭机兵能轻而易举的破开坦克的装甲。在远处用粒子束步枪使得弹药架殉爆或者近身扭弯炮管，砸扁炮台，用猎刀开罐。 这只是一场屠杀，而这个战场上真的算得上人类士兵的只有五十多人，而且居然无一损失。 这段视频很快就会发送到苏罗斯，罗曼希望自己的祖国能快些意识到这种武器对现有陆军作战方式的巨大影响，然后尽早研究出这种突袭战术的解决方式，或者干脆复刻战术，造出属于苏罗斯的强袭机兵。 ①：英、法在欧罗巴同盟成立后不作为主权国家，以欧罗巴同盟作为新“主权国家”，该申请在欧罗巴同盟成立同年通过。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十一节 辟易 埃特宁和朗度起身去房间外抽烟，罗曼看着两人的背影愣神。 也许自己就能轻松解决这一屋子的人了，不过罗曼还是决定保持自己不杀人的信条，何况他这种情报人员并没有受过太多格斗培训，万一这帮人奋起反抗，自己就得直接交代在这里，还会让那个疯子进一步加快战争的步伐。现在埃特宁的野心只是安拉德周边的小国，但是他下一步就是中欧，和中东地区，这家伙真的明白自己在往全世界都关注的地区插手么。 尽管凭借星环就能够满足大部分用电需求，目前石油的用途只剩下航空航天燃油和化工业和少部分大型工程机械的燃料，但石油依旧是不可撼动的工业之血，中东能够完全无视星环计划大部分时候就是因为背后有美瑞基安和欧罗巴撑腰，这些工业大国无时无刻不需求着黑金，而现在安拉德正是朝着现代工业的心脏伸出手。 朗度看着烟斗里腾起的烟消散在即将到来的秋日的空气中，夜里的特洛克里很冷，但是下方这条正在慢慢显露出繁华的街道却冒出热气包裹着他们。 “朗度，你是疯子么？” 埃特宁突然发问，朗度愣了一下，说道：“我想我的精神状态还好，怎么，有什么做了会发疯的事情要给我做么？” “不，不过我预见到我会发疯的。”埃特宁抽了一口烟，剩下的话随着烟雾一起喷出：“如果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让我自己在该停下来的时候停下的话。” “疯狂是不会停下的，当你还想着停下这件事情的时候就证明你是一个神智正常的普通人。” 埃特宁抬起头看着天空，今天的云难得的厚，或许要下雨了。 伯萨拉斯很快就会全境陷落，借助机械部队的推进就能把北部的两外两个邻国吞并，进入北冰洋，然后展开舰艇以及水下设施的建设，留下一条退路，接下来就是对着苏罗斯的下腹开刀：乌萨尔、卡兰特亚、土库诺其，从地理上隔绝苏罗斯和欧罗巴，成为现实意义上的铁幕，对于埃特宁而言，只要接触到海洋，自己所能制造的水下单位能让所有海军吃到苦头。 埃特宁并不是傻子，他深知不能触苏罗斯的霉头，封锁住中东通往欧罗巴的输气管道这件事情对于苏罗斯利大于弊，而且苏罗斯只需求轻工业产品，埃特宁甚至想感谢苏罗斯那帮外交官，如果没有他们搞砸和天朝的关系，自己是不会有这个机会立身于大国夹缝中的。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 “你最近也很奇怪，自从你儿子出生之后。” “我在害怕。” “你很激动。” “该死的，你就这么喜欢顶嘴。”埃特宁笑出了声，他放任自己把心中的积郁全部随着笑声吐出来，以至于不得不在朗度光顾着和他一起傻笑而没注意的时候，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 “撤退！撤退！” “长官，我们被身份不明的机械化军袭击了，没有识别码，对方以屠杀为唯一目的！重复！对方以屠杀为唯一目的！” 铁刃蛛的鳌捅穿了这个通讯兵的胸腔，严重的血气胸让这个士兵一时间发不出声音。 经过埃特宁的改造，现役的铁刃蛛已经不再是最早期那种单纯的蛛形机械单位，而是如同魔物一般下半身为蜘蛛，上半身有人形的屠杀单位，单纯的蛛形单位已经被缩小到和面包蟹一样的大小，作为辅助进攻单位。铁刃蛛那满是监视器的头部转动着查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的敌对目标之后粗暴的撕开串在鳌上的士兵，蛛腹上方的甲壳打开，弹射出一枚白磷弹后，这只铁刃蛛就离开了这个简陋的小木屋。 屋外，黑暗笼罩的这片营地中只有惨叫和枪支开火的响声，位于坎古尔的地下工事已经完成流水线开始加工，一路北上的机械军团唯一攻破目标是余下两个国家的首都，然后在首都建立地下工事。埃特宁的策略是迅速建立通道，然后接管，故而解决掉路上挡路的军士，然后把目标拆成废墟就行。在这个大部分国家已经解除军队，只保留部分兵力作为自卫、仪仗、治安等需求的时代，包括原本的安拉德在内的大部分国家是没有真正的战争实力的，这也正是一开始欧罗巴仅仅为了铁刃蛛的技术就同意援助安拉德大量物资军火的原因，能有一个拥有兵力的前哨战就这么卡在苏罗斯边上本来对于欧罗巴是一件好事，不过很可惜这个前哨站不仅叛变，而且正谋划着扼杀欧罗巴的蓝图。 罗曼之所以会被派遣到安拉德并非苏罗斯试图暗中渗透安拉德，他们对于安拉德没有什么敌意，毕竟两家曾经是一家，而且关系还算不错，如果发生内战而且情况一摸一样的国家换成安拉德边上的乌萨尔，那苏罗斯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倾斜兵力直到乌萨尔完全覆灭。罗曼在安拉德的任务是窃取技术，并且摸清安拉德的战略方针，以便什么时候埃特宁突然决定对苏罗斯进攻，苏罗斯能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因此目前说来对于安拉德南下切断欧罗巴与中东陆上联系的行动，苏罗斯不仅不反对，甚至在寻找机会联系安拉德给予援助。当敌人一致的时候，不是朋友也是战友。 “我们刚刚还在想你们俩年轻人是不是见到大街上经过的美人了。” 埃特宁和朗度一进屋，契亚索就打趣道：“或者更刺激点，一阵风吹起了美人的裙边。” “这要是换我来可得当心自己的血压。” 海特安德尔挑起眉毛。 “真的有的话我们俩一定会招呼你们一起出来看的，”朗度接过话头，“好东西怎么能独享呢？”他拿手肘捅了一下埃特宁，埃特宁笑着躲开。 “放心好了老头子，我会以当心血压的理由假意拉着你的。” 几人重新落座，从书房的投影地图上看，机械军队已经在接近北冰洋区域了。 “海特，这三个国家可得由你指派人去接管事务，我手底下那群粗人绝对干不来这种事。” 契亚索看着安拉德版图上多出来的一大截说道。 “人手绝对是有的，接下来还是让我们等待天亮吧，看看苏罗斯和欧罗巴的态度，还得当心联合国会不会直接派军队来武力介入呢。” 埃特宁坐在沙发上，手一抓，几台投影仪立刻对准埃特宁的方向投出屏幕。强袭机兵的驾驶员和机体正在地下轨道中运输回特洛克里。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乌萨尔，作为身处苏罗斯边上的亲欧国家，乌萨尔这些年没少被苏罗斯教训，但是凭借着欧罗巴的军火输入乌萨尔硬生生在乌苏接壤地区建立起长长的战线，在这片著名的战乱区域，军火商和雇佣军的身影随处可见，甚至能见到少年兵。乌萨尔人可是和苏罗斯人同样出了名的战斗民族，乌萨尔甚至不惜动用监狱里的死刑犯作为军士上战场，这种军人的逃兵率极高，不过就算当了逃兵乌萨尔人也绝不会向苏罗斯人投降。 埃特宁记得前几年有一个乌苏战场上的逃兵几经辗转逃到美瑞基安，在他的自传中这个逃兵曾写过他在乌苏战场的经历，他们五个逃兵在山林里一路奔袭，夜里在一个遗弃的守林人木屋里过夜，半夜五人被路过的一个苏罗斯士兵小队吵醒，于是五人立刻起身用所剩无几的弹药射击，弹药用尽之后他们和苏罗斯士兵肉搏，天亮时五个逃兵只剩下他一个，苏罗斯小队也只剩下一个人，两人在山坡上扭打，混乱中滚下山去，等醒来时已经在一户农户的家里了。 尽管从五个逃兵能够偷袭一个苏罗斯小队得手这一点足够让这本书存疑，不过依旧简单的表明了乌萨尔人对于他们的敌人能做出怎样的疯狂抵抗——或许也有美瑞基安喜闻乐见的抹黑苏罗斯的因素在里面就是了。 作为少有的兵力强盛的国家，埃特宁也考虑过绕过乌萨尔，但是那样无疑会让埃特宁他们消耗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而现在这种局势对于安拉德而言最缺少的就是时间和精力，他不能任由时间流逝，让欧罗巴和苏罗斯有时间思考下一步的对策，他要做的就是造成一个局势，就像是打牌时突然亮出所有手牌——而且是一手好牌，然后让欧罗巴和苏罗斯不得不思考应对局势，而不是思考如何阻止局势。这一步足够无赖，能够为埃特宁争取到更多时间，这个棋盘上现在坐上了三个棋手，唯一的变数就是联合国这个裁判，裁判不能改变规则不能改变棋局，但裁判能把棋手拖下场去。 埃特宁看着地图上的乌萨尔出神，他突然间意识到，想要攻下乌萨尔的最优解不是最简解。 自己确实可以绕过乌萨尔，但是在那之前必须给乌萨尔内部打下混乱的基础，而想要打破乌萨尔平稳的现状只需要自己放出早就可以放出的东西，这样自己就可以绕过土库诺其直接触碰地中海，然后占据北非，让苏罗斯的下腹部再一次陷入火海的第一步就是向乌苏地区零售强袭机兵。强袭机兵将会改变冲突局面，进而为自己创造与苏罗斯进行军火贸易的机会。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十二节 地下军火市场 一辆集装箱汽车缓缓开进拉舍菲德的地下停车场，埃特宁和朗度从车上跳下来，看着广阔的地下停车场里停放的五花八门的载具，从坦克到普通防弹车应有尽有。 拉舍菲德是整个乌苏地区最大的武器市场，无数的军火商在这里活跃着，见到佣兵小队就会立刻上前介绍武器或者载具，这里的军火销售量在过去的两年内超过了非洲军阀战争地区和中东恐怖分子占据区，成为世界第一的武器销毁地——苏罗斯和乌萨尔的正规军与雇佣兵互相在这里小规模摩擦，可以将这里视为好战分子的天堂，一个雇佣兵队伍在这里呆上半年出去身价就会上涨三倍不止。 埃特宁和朗度现在拉出来的就是成品的白骑士，勉强规划为二代半强袭机兵，至于战斗力如何只要拿出之前的战斗录像就可以说服不少头脑简单的佣兵团，反正即便没有EMP来制造最适合作战的局面，AS照样可以发挥出相当可观的战斗力，真正的问题在于如何找到愿意接受新式武器的佣兵团。 佣兵团的确不会去对一个武器评头论足，他们只在意这玩意耐不耐使，会不会需要经常保养，威力有多大这一类的事情，但同时他们非常保守，世界上最不容易接受新武器的大概就是佣兵。他们不会拿自己的命去测试这玩意是不是被广告夸大了，在战场上哪怕只是卡壳都会在一瞬间失去自己的生命，要让他们接受强袭机兵这种全新而且没有任何一个大国的军队列装这种东西，那就只有强袭机兵有什么地方能让他们无法拒绝，不过很可惜强袭机兵单在价格上就能让大部分雇佣军拒绝，一台强袭机兵的价格足以让他们买下一台半新的欧罗巴主战坦克。 埃特宁和朗度蹲坐在人来人往的地下街道边上抽着烟，一个早上过去了，前前后后接触了也有二十多个佣兵团，没有任何一个愿意接受强袭机兵。埃特宁和朗度都很确定只要有一家佣兵团买下了哪怕一架，在见证了强袭机兵的战斗能力之后他们就能轻易打开销路。 “我可从没见过像你们这么落魄的军火商。” 埃特宁抬起头，站在他们跟前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老绅士，燕尾服、高礼帽、手杖一样不缺。 “在乌苏卖不出武器，你们恐怕要成为业界的笑话。” “你是谁？”朗度有些没好气地问道。 “我是拉舍菲德的主人，小伙子们，从地上起来！”老绅士中气十足的大声说道，他顿了顿手杖，“蹲在路边上抽烟，这是一个贩卖死亡的商人该有的样子么！” 埃特宁惊疑之下拉着朗度起身，两人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老绅士笑了笑侧过身示意二人看看街道。 “我花了几年时间在拉舍菲德建立起规则，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就是有人告诉我你们可能是骗子，用高价出售没有价值的武器，”老绅士收起笑容转头盯住埃特宁和朗度：“所以我必须亲自来看看，以防止有不懂事的投机分子来这里败坏拉舍菲德的名声。” “先生，可以请问怎么称呼您么？”埃特宁淡然出声道。 “麦斯韦先生，这里的人都这么叫我。” “麦斯韦先生，我们不是骗子，”埃特宁将双手背在身后，“我也并不喜欢连我们所说的武器事物都没见过的人称我们为骗子，我相信您也不是这样糊涂的人，但是为了名誉，我希望您能为我们的武器做一个见证，如果您认为这款武器有它的价值，我们希望您做我们在这里的经销商。” 麦斯韦铁灰色的眉毛挑了挑，这几年试图出售残次品的、膛线都磨没了的枪支的、还有那些大国军工跑来售卖实验品的，无一例外被他轰了出去，像这两个年轻人这样不仅想在他面前展示，甚至还想通过他售卖军火的，麦斯韦是头一次见。他在心里轻蔑地笑笑，希望不是印度军工厂的自产军械。” “可以，请问如何称呼。” “埃特宁，这位是朗度” “那么，埃特宁先生和朗度先生，据我所知你们的货物是载具，我可以为你们提供训练用的对抗载具，场地的大小你们可以完全放心，你们可以自由选择对手。”麦斯韦示意二人和他一起走。 “我希望能直接上主战坦克，”埃特宁说道，“而且您有远程操作系统的话还是用上比较好，做好那辆坦克直接损毁的准备。” “哈哈哈哈哈哈，”麦斯韦闻言大笑起来，“我自有损失掉也没关系的坦克车组人员，反倒是你们，难道要亲自上么？” “您可以放心，那个武器只要是个会打架的人都能操作，您可以随便挑一个人来负责驾驶他，我只需要告诉他都有哪些武器可以使用就行。” 广阔的场地上，一个临时挑选的保镖驾驶着白骑士走进战场中央，对手是两辆欧罗巴产AMX-56改主战坦克和一架不知道哪里搞来的米-35。为了保证部分技术不流出，这架被埃特宁拉出来展示的白骑士没有装备粒子束步枪，而是以一挺25mm机炮作为远程战斗方式。随着麦斯韦一声令下，AMX-56改分两侧展开，看得出来引擎换了全新的，2000马力的强劲心脏让这两头巨兽以时速五十公里的速度扬起一阵沙土，上空的米-35也直接对着白骑士倾斜机炮弹药。 马尔很紧张，这台名为强袭机兵的载具尽管只需要在脑子里想一想就可以行动自如，不过毕竟是头一次接触，当他还在思考怎样对付两辆坦克时机炮已经对着他开火了，马尔暗叫一声不妙急忙想抬起盾牌去挡，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这个必要，机体情况监视器上尽管显示装甲受到攻击，但是装甲完全没有损坏迹象。 另一边米-35也已经发现强袭机兵的防御力高得有些离谱，直接上了AT-9导弹，马尔轻轻一跃就躲开了，在等离子姿态御制推进器的辅助下采用激光制导得AT-9难以跟上灵活的白骑士。 “先从你开始！” 马尔盯着米-35，左腕的格斗飞爪弹射而出，直接抓住米-35的尾斜梁，双手抓住缆线，马尔心一横咬紧牙关硬生生把直升机拽落在地，随着一阵旋翼在地面上弯折损坏的牙酸金属声，米-35开场不到三分钟就失去了战斗能力，就在这时一辆坦克的主炮终于开火，命中白骑士的后背，但是那块装甲只是略有凹陷，甚至没能破开装甲。 “开什么玩笑！”麦斯韦一时间放下了望远镜，“哪怕是钢芯弹也不应该只有这样的效果！” “别紧张，麦斯韦先生，”朗度也放下望远镜转过头来对麦斯韦说道：“会习惯的。” 马尔拽起还被飞爪抓着的直升机残骸甩向开火的方向，腾起一篇烟尘，飞爪收回，马尔架起机炮向着雷达上显示的方位跑去，很快显示屏上就抓取到了移动的坦克影像，马尔没有迟疑立刻加速，刚刚进入视距就对着坦克的履带部分一阵扫射，很快就看到高速转动中的履带断裂被直接甩出去一段，马尔从背后拿过斧头，上前一斧头劈下，坦克驾驶室部分直接变形起火，紧接着马尔如法炮制做掉了另一辆坦克，整场战斗中战斗节奏一直都被强袭机兵牢牢把控在手上。 “我想，我对这个武器改观了。” 麦斯韦放下望远镜，声音有些颤抖地看向埃特宁和朗度。 埃特宁只是转过身来偏一偏头：“感谢您的欣赏，我就是这个武器的设计师，很高兴您喜欢我的心血。” “我想我们可以谈谈价格了。” “成本价750万，美金，我们买900万，您可以自定抽成或者，”埃特宁看向停在场地中央的白骑士，“自己再加点价，反正只要见过战斗力，那些佣兵就会对此趋之若鹜的，往后我们还会有其他的载具经由您的手售卖到这里来，我们很期待与您的诚挚合作，希望我们能一起从这个给死神送货的活里赚得盆满钵满。”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十三节 喋血 “喂，团长，你到底买了什么啊？” 厄拉尔看着被运入车库的巨大集装箱，对着身旁的面具大汉问道。 面具大汉摸了摸厄拉尔的头，沉默了一会说道：“那是送给你的。” “欸！真的吗！是武器吗！” 面具大汉没有再说话，拍了拍厄拉尔的肩膀就离开了。 走进卫生间，面具大汉摘下脸上的纯黑骷髅面具，一张骇人的脸就这样出现在镜子上，这张已经被烧没了脸颊和鼻子的脸，属于卡尔曼。 ... “咳咳咳！” 卡尔曼咳嗽着，感受着器官和口鼻腔剧烈的疼痛，慢慢睁开眼睛。 “卡尔曼！别起身！” 卡尔曼听见帕夫列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接着一双手把他扶住了。 “怎么回事，帕夫列。”忍受着极其痛苦的撕裂感，卡尔曼强行说出第一句话。 “白磷燃烧弹，你能捡回一条命真了不起。” “我知道是白磷燃烧弹，咳！我是说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有的在这里，有的不在。别动，我给你拿掉眼罩。” 白色的眼罩被取下，在这个灯光昏暗的地下掩体里，摆放着一张张病床，躺满了伤员。 “我们这些活得好好的趁着欧罗巴没下来搜把还活着的都搬回来了，能买的东西都卖掉了，买了很多药品。”帕夫列摘下眼镜擦了擦，“但是还是死了很多人。” “点个名吧。”卡尔曼低声说道。 帕夫列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慢慢的点起了名。 “卡尔曼。” “到” “拉舍。” ... “拉舍。” ... “拉舍！” 距离那场悲惨的战斗没有过去几天，这群残兵组成了红骷髅佣兵团，用剩下的钱购买枪支弹药和卡车，直接西上来到了乌苏地区。 也就是在这里，卡尔曼遇到了埃特宁。 那天埃特宁和朗度完成了与麦斯韦的交涉，正准备回安拉德，却在停车场遇见了卡尔曼。 埃特宁脚下一顿，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怎么了？”朗度被他吓了一跳。 “这附近，有和我一样的。” “什么？” “你别跟过来，我去找找。” 埃特宁在广阔的停车场里奔跑，那股让他感到熟悉的感觉，那种悲伤的复仇之心在就在附近。 这么久以来他在安拉德见过很多有复仇之心的人，但是没有一个人给他以熟悉感，唯有这里，埃特宁唯独在这里感受到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随着那个感觉越来越强烈，埃特宁也终于逐渐跑不动了，他的体力没有任何问题，是那种强烈的感受让他的身体开始发软。那不是一个人的悲哀复仇，那是一群人的悲哀复仇。 埃特宁抬起头来，看着前方的一群雇佣兵：“喂！”，他艰难地喊道，但是那群雇佣兵并没有注意到他。 埃特宁在此向前跑去，这一次，他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总算引起了注意。 “你们，想要武器吗？”埃特宁气喘吁吁的说道，“我将免费提供。” 在听完这句话的瞬间卡尔曼差点以为眼前的男人是个疯子，但是这个男人却坚定地缓住了呼吸，然后挺直腰杆： “我将为你们免费提供武器。” 那个名为埃特宁的男人给卡尔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对卡尔曼承诺，只要卡尔曼的复仇对象还是苏罗斯，他就会给红骷髅雇佣兵团持续提供武器，包括那种名为强袭机兵的载具。那东西现在卡尔曼已经在麦斯韦先生那里看到价格了，是他们根本付不起的价钱。卡尔曼想不明白为什么埃特宁愿意提供武器给毫无战斗力的他们，他相信这群贩卖死亡的人无利不起早，不会做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 埃特宁对自己说他所提供的强袭机兵与在市场上售卖的不一样，需要更加善于格斗，而且年龄最好不大于18，这样的人在红骷髅雇佣兵里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他们在乌苏战场上捡回来的少年兵厄拉尔。厄拉尔出生在苏罗斯，随着父母流浪到乌萨尔，父母将他抛弃之后，他就被一个佣兵团收养，一直到14岁为止，厄拉尔不识字，甚至不太会说话，但是他的战斗直觉和格斗技巧足以让成年人都感到惊叹不已，这也就让他成为驾驶强袭机兵的最佳人选。本来红骷髅连一个少年兵都没有，这件事说出来可能会让埃特宁感到无比惊讶——毕竟在在乌苏地区，少年兵是最不少见的存在，但是红骷髅本身只是一群伤残兵士组成的雇佣兵团，被丢进地狱里的棋子挣扎着向棋手发起寻求毁灭的复仇，这样的佣兵团从一开始就连扩大规模的想法都没有，又哪里来少年兵？ 厄拉尔的加入，是一个意外。 那是一场协同乌萨尔军方发起的攻坚战，也是红骷髅的第一战。目标是铲除苏罗斯设立在半山腰上的一片碉堡群，在长达14小时的作战之后，随着最后一个碉堡被炸坍，乌萨尔军和其他雇佣兵团相继鸣金收兵，夕阳下只剩下红骷髅的人还在碉堡群上，搜索遗留的物资，对半死不活的苏罗斯军人补刀，一直到太阳彻底落下他们才慢慢离开，就在卡尔曼从路过的一个沟渠里试图翻出来时，他踩到了厄拉尔。这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还没有死，单薄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卡尔曼——他只是被炸弹震晕了过去，外加小腿骨折，一般的佣兵团在结束战斗之后都会试着收尸，看起来这个少年摊上了一个待遇不怎么样的佣兵团。卡尔曼没有多想，扶起这个少年一起翻出了沟渠，让他加入了红骷髅。 集装箱从接缝处开启，露出里面血红色的强袭机兵，这是埃特宁先生喂红骷髅特别订制的强袭机兵，喋血。 厄拉尔爬上临时搭建的脚手架，按照埃特宁先生派过来的人的指示进入强袭机兵的驾驶舱，按照程序启动系统。 卡尔曼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看着喋血一步一步站起来。 “现在，是最后一步，”朗度对着麦克风说道，“请把座椅头部两侧的精神力接口，对，就是那个能挂在耳朵上的东西，带上去。” 厄拉尔按着指示带了上去，然后打开精神力系统，随着一阵脑子里传来的尖啸声，厄拉尔闷哼一声倒在驾驶台上，原先已经站了起来的喋血就在厄拉尔昏倒的瞬间跪了下去。 “厄拉尔！”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十四节 赤红天际 “厄拉尔！” 卡尔曼着急地喊了一声就要冲过去，可是就在这时朗度的话拦下了他的脚步： “全员散开！准备驾驶员第一次接触！” 说着朗度相当紧张地盯住了喋血，他还记得埃特宁第一次向他展示这个技术的时候，由于第一次接触和第二次接触都因为技术的不成熟而造成精神发散，机体完全失控，从推进器胡乱激发导致机体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试验场地里乱飞，到机体数据洄流引发驾驶员幻觉让埃特宁对着空气打王八拳，最后等到埃特宁成功完成了两次接触接管机体的时候，试验场地已经被砸的一片狼藉，实验机体的外甲也破损的差不多了。 为了防止喋血也在接触过程中发生暴走事件，埃特宁给喋血制造了不同的接触系统，外通路精神接触回路系统，这套系统增加了一个机体外节点，在驾驶员顺利完成两次接触之前操作人员都可以从外部停止接触进程，现在节点终端显示的接触进程是刚刚开始，故而厄拉尔失去了对喋血的控制权，大概五秒钟后喋血的眼部监视器重新亮起，厄拉尔也忍受着剧烈的头疼慢慢醒来。 强袭机兵的两次接触是为了让人脑能够尽快适应对强袭机兵机体的操纵，一旦进行精神连接强袭机兵将会变成人体的延申，第一次接触，能掌控的是强袭机兵的肢体运动，也就是最简单的运动能力，第二次接触则是掌控那些强袭机兵身上不属于“人类”的部分，比如姿态御制推进器以及前后摄像头这些明显有别于人类生理结构。 第一次接触之所以会出现接触失败暴走则是因为人的大脑无法一时间接受精神链接系统带来的肢体感受的割裂，而第二次接触失败则简单得多，只是因为涌入的信息在短时间内超过了大脑的处理能力，而机载计算机又需要时间来为大脑调整最合适的信息呈现方式，结果就是大脑会出现暂时的宕机状态，从而导致暴走。 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车库的地面都震动起来，刚刚摇摇晃晃站起的喋血又半跪了下去。 “发生什么事了！”卡尔曼对着外面大声喊道。 “报告！苏罗斯的部队正在向这里进攻！刚刚有一枚炸弹在我们边上爆炸了。”门口的两个雇佣兵向内喊道。 “该死的，朗度先生！”卡尔曼焦急的转过身。 “朗度先生！我们能中止启动么？” “什么？”朗度探出头来。 “我们被苏罗斯人袭击了！现在必须撤退！” “不行！”朗度斩钉截铁地说道：“接触一旦开始就不能随意中止，否则洄流数据会直接把驾驶员的脑子毁了！” 朗度看向终端上的第二次接触预警，转过头对卡尔曼问道：“你们能不能坚持二十分钟左右？哪怕十分钟也行。第二次接触已经准备好了。” 卡尔曼只是一挥手，车库里没有在协助启动喋血的人便整齐划一的背起枪向车库门外走去，朗度怔怔地看着卡尔曼打开突击步枪的保险，卡尔曼抬起头对朗度平静的说道：“撑不住了我会派人来告诉你们，你带着厄拉尔走就行了。” 车库外枪支火炮的声响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迫近，朗度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从第二次接触开始到现在驾驶员的生命体征稳定，意识清醒，但是却迟迟无法完全取得机体的控制权，不仅视野时断时续，各个姿态御制推进器也是毫无反应。“厄拉尔？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听得到，朗度先生，两边传来的都听得到，外面的战斗越来越激烈了，为什么我还是没有办法动起来？” “不要着急厄拉尔，你越是着急电脑就越难同步你的思维方式，”朗度回答道，“我一定会帮你启动这大家伙的，毕竟启动不来的话我也完蛋了。” 厄拉尔握紧了座椅两侧的辅助操纵手柄，在他的视野里，驾驶舱和监视器的画面不时更替，但是借助喋血的采音设备，他却能把外面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枪声、火炮声、车轮碾过尸体的声音，惨叫的声音......厄拉尔听着这些越来越清晰的声音轻轻颤抖起来，他不想在这里坐下去，如果这个东西启动不了那就让他拿着枪上战场啊？为什么卡尔曼团长不让自己出去？为什么自己要坐在这里听见佣兵团内的朋友们死去的声音？ 厄拉尔坐不住了，他无法忍受自己还坐在这里的事实，他放开操纵手柄，试图站起来，就在他下定决心的这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左右太阳穴像是被人用枪托狠狠来了一下，仿佛有人拿着刀叉在他的脑子里搅动一样的疼痛像弹珠一样在他的脑子里弹跳不止，厄拉尔痛苦的捂住脑袋瘫坐在驾驶座位上扭动。 “厄拉尔，发生什么了？！” 朗度惊慌失措的看着各项数值紊乱，现在厄拉尔的脉搏和呼吸都十分急促，血液肾上腺素高得离谱，但是第二次接触的联通频率却越来越高，这似乎是暴走失控的前兆。 “嘣——” 束缚喋血左手的一条钢缆断裂，人小臂粗的钢缆在地上擦出一片火花。 厄拉尔艰难的睁开眼睛，鼻腔内有温热的感觉延申到下巴，是鼻衄。 鼻衄？ 这是什么词？ 厄拉尔不明白，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词，但是他明白这个词指的是流鼻血。 厄拉尔睁开眼睛，眼前是车库，他扯断绑着自己的几根钢筋，他摸摸背后，长刀和粒子束步枪都在，厄拉尔松了一口气：总算能给团长他们帮得上忙了。他没有在车库里再做停留，转动裙甲和小腿上的姿态御制推进器，一个小跳，从车库里低空起飞，厄拉尔看着地面上一辆苏罗斯的坦克，决定拿它做落脚点。 喋血从天而降，踩扁了一辆坦克之后，立刻拔出背后的长刀挥动着，带起的风猛烈的吹拂着战场上的硝烟，苏罗斯军队一时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出现在了战场上，通讯频道里嘈杂得就像泼妇骂街。 “厄拉尔......” 卡尔曼失神的看着血红机甲，体型偏瘦，装甲上棱棱角角，W形的监视器发着幽幽的红光，这是喋血。 喋血。埃特宁亲自监修的红骷髅雇佣兵团专属特装强袭机兵，搭载格斗腕盾、长刀、粒子束步枪，机体较轻，极高的灵活性以及破甲能力对苏罗斯系载具占据绝对优势，喋血的大出力粒子束步枪专门用于击穿厚重的装甲，厚重的长刀则能够直接把装甲车一类的载具变成压缩罐头。 红骷髅小队是必须存在的，通过给与苏罗斯一定程度上的麻烦，促使他们对强袭机兵这一武器感兴趣的一剂猛药，在没有强袭机兵作为战斗力的情况下，搭载了埃特宁从非洲二道贩子手里搞来的铀变核融合炉的喋血，可以说只要驾驶员还有意识就仍然是棘手的敌人。在这样的前线压力下估计苏罗斯的那群钢铁直男很快就会来和埃特宁提出强袭机兵的采购事项。 厄拉尔兴奋地在战场上穿梭，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装甲车的外壳就像是纸一样脆弱，他打开自己的扩音系统，转过身对着团长兴奋的说道：“团长，我觉得我现在好强，好像一个人就可以干掉所有苏罗斯人。” “小鬼！别太得意忘形了！” 听到厄拉尔话语的苏罗斯指挥官在车内痛骂一声，狠狠的锤向座椅，本来这是一次对乌萨尔前线据点的清剿，拥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却被半路杀出来的这个机甲干的人仰马翻，自己已经下达了撤退命令，但是回去根本没法交代，这下子大概是可以直接滚出军队准备回家种田了。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十五节 炮火与敲响的煎锅 厄拉尔跳下喋血的手臂，迎面走来的是卡尔曼与朗度，方才炮火纷飞的战场从喋血加入开始就已经变成了单方面的虐杀，苏罗斯军队仓皇撤离了这里，几个雇佣兵团的人正在打扫战场。 “我们......又减员了，对吗？” “不是你的错，厄拉尔，从和人一方面来说都不是。” 卡尔曼摇摇头，从上衣兜里摸出来一根皱巴巴的香烟，像呵护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点燃：“少了二十一个，这群家伙真走运。” “说到这里卡尔曼先生，埃特宁让我给你带来消息，说他愿意补给一些资助，前提是你们愿意增加人员。” 朗度突然说道，说着他递给卡尔曼一包没开过封的香烟：“他说，一直活下去，才能完成复仇，以自我毁灭作为目的未免不太长远。” 卡尔曼接过香烟沉吟片刻，对着朗度说道：“我会考虑这件事。替我谢谢埃特宁先生。” “好的，那么接下来，我想和厄拉尔先生单独谈谈，可以吗？” “请便。”卡尔曼说着，转身向后面的几个人挥着手走去。 见卡尔曼走远，朗度转过身来，走到不远处的坦克残骸上靠着，招呼厄拉尔过来。 “朗度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你的吗？” “有啊，比如聊聊你刚刚驾驶的感受，”说着朗度又拿出一包巧克力递给男孩，“送给你的，驾驶强袭机兵很耗体力，多吃点东西。” “谢谢。”男孩挠着头坐在朗度边上。 “我先问点别的，你能说多少就说多少就行，不用太拘谨。” 厄拉尔其实不叫厄拉尔，但是他知道自己总是有一个名字的，从前的爸爸妈妈一定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但是在之前的佣兵团里所有人都叫自己14号，那是一个用烧红的烙铁打在他胸口的一个数字。偶尔会有人叫他怪胎或者杀手，好一点的人会叫他小鬼，但是厄拉尔从来没有被叫过自己的名字。 那一天，他在战壕里醒过来，天快黑了，卡尔曼团长踩到了他的手，他因为嗓子太干了说不出话，只能对着卡尔曼团长张嘴。他本以为自己会被卡尔曼团长就这样丢在那里不管，就像其他佣兵团会做的那样，但是团长没有，团长一声不吭的把他背起来，背回了红骷髅雇佣兵团的驻地，那个叫帕夫列的医生看起来很震惊，厄拉尔记得帕夫列医生问了一句：“你改变主意了？” 团长只是摇摇头，等到他伤好了，团长过来问他愿不愿意加入红骷髅，厄拉尔对团长说他愿意，团长犹豫了一下又和他解释了红骷髅只想对苏罗斯复仇，他们最后只会走向死亡，谁都免不了，厄拉尔也还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回答团长的话的： “我只会杀人，卡尔曼先生，我不在乎杀的是谁，你能让我在这里住着，吃一口饭，你叫我杀谁我就杀谁，先生，我只会这个。” 他觉得自己当时的语气大概是恳求着团长让他留下，事实上也没有错，如果当时团长不愿意让他留下那么他也无处可去，他不识字也不知道怎么待人，让他离开乌苏地区厄拉尔就只能在大街上等死。 接下来的日子就简单了，红骷髅的人全都是当过兵的人，大家都很好相处，就是在团长拉着他给所有人介绍的时候，团长突然停下来，很尴尬的问他，他的名字是什么？ 厄拉尔本来想回答14号，但是他又犹豫了一下，然后随便编了厄拉尔这个名字。从那天起，厄拉尔就是他的名字了。 “那么，厄拉尔，你走出去之前你在着急什么？” 朗度问道：“你在出去之前一定有什么很想做的事情，所以喋血它听着你的话站起来了，你那个时候想干什么？” “很简单啊，我想出去救团长，救老勒曼，救帕夫列，我想救他们，然后我就站起来了。” 朗度没有再问话。 过了一会，朗度就和红骷髅的众人告别，启程会安拉德去了。 “厄拉尔？” 老勒曼从帐篷里探出头来，他向厄拉尔招招手：“刚刚那个人找你问什么呢？” “就是问我以前的日子是什么样的，还有问我开大家伙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厄拉尔说着拿出巧克力：“他还送给我这个。” 老勒曼愣了一下，悄悄咽了口口水，不过厄拉尔还是发现了：“老头子，你想吃吗？我可以分你的。” 老勒曼摆摆手：“我不要，你自己吃，我只是很久没见过这玩意了而已，小家伙要多吃点东西，你看你瘦的，一点都不像一个爷们。” “你也很瘦啊老头子。” “我这是老了！”老勒曼没好气的扭着胡须，两人正聊着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爆炸声。 “活见鬼了！你们干什么吃的呢！”卡尔曼的声音很大。 “团长，这坦克自己炸的啊，厄拉尔那小鬼头刚刚没把弹药弄炸，现在他们炸了！” 老勒曼侧着耳朵听着，然后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手：“这帮人，一点也不小心，厄拉尔，你手脚麻利，过来帮我准备饭菜。” “里尔呢？她去哪了？” “她没回来，”老勒曼又扭了一下胡须“天知道是在别的地方帮忙还是已经见了魔鬼去了，这娘们本来也大手大脚的，希望魔鬼别被她揍一顿。” 厄拉尔没再说话，跟着老勒曼去准备生火煮饭煮菜了。 老勒曼原先不是厨子，但是他手臂挨了炸弹的破片一下之后就端不稳枪了，卡尔曼团长说什么也不让他再拿枪，所以他才整天气呼呼的样子，这都是厄拉尔加入之前的事，老勒曼夜里烤火的时候经常拿来指责卡尔曼这崽子不尊敬老人。但是大伙也都喜欢老勒曼煮的菜，从前里尔一个人煮的时候据说口味永远都很重，帕夫列私底下说过那味道“咸的可以直接把一头猪做成火腿”，自从换了老勒曼当厨师，大伙才能吃上一顿不需要在吃完之后四处寻水的饭。 厄拉尔很喜欢老勒曼煮的图双卡，每次老勒曼煮了图双卡就会敲煎锅而不是炖锅，而且敲得很欢快，厄拉尔每次都拿这个和别人打赌，他从来没输过。 “今天做什么吃的，老头子？” “做图双卡呀，做点你爱吃的，今天多吃点，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老头子你也要多吃点。” “我？哼，我又不上战场，我哪会肚子饿？你别天天和我说什么吃太饱了突然有敌人来会打不动，吃饱了才有力气呀！” 老勒曼说着取下了挂在一边的煎锅，对着厄拉尔说道： “等会煮熟了，替我敲敲，敲大点声...... ......让里尔那该死的女人听见。” 空空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十六节 血肉初展 眼前的画面不断碎裂重组，万花镜的边缘扭曲成多边形疯狂的转动着。 埃特宁扶着额头强忍眩晕带来的呕吐冲动，他已经完成了第二梯度全部科技的探秩，并且造出了数个核融合炉用于自己的座驾以及各个地下工事的运行，现在万花镜正在准备下一步的升级，打开第三梯度的科技树。 几点光芒闪烁，银线勾勒，一幅全新的星图出现在万花镜中央，埃特宁轻轻一笑，这样自己就算是终于与这个世界拉开了更大的技术差距，整理着这些闪烁的银光，埃特宁突然注意到在星图的边缘有几颗金黄的星辰，他眉头微微一皱：这是什么东西？他从没见过金色星辰标识的科技，念头转动间，金色星辰飘动而来，然后丝毫不停顿的窜向埃特宁。 埃特宁心中一惊，这样的情况前所未有，他想躲开，又突然想起这根本没有办法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星向自己怼来，他有些惊慌失措，但没再做什么动作，只是看着金色星辰逐渐充满自己的视野。 “噗！” 埃特宁嗓子一甜，口鼻中喷出黑血，溅落在书房的羊毛地毯上，却发出酸液烧蚀的声响，腐蚀透了厚厚的地毯之后把木地板也逐渐烧开。 “咳咳......呕！” 他趴在地上干呕不止，恍惚间似乎看到自己的手竟然自己在地毯上爬开，埃特宁立即举起手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控制手指的行动，透过皮肤，埃特宁看到自己的血管在皮下如同蛇一般扭动，手指随意的做出各种狰狞的手势，甚至无名指竟然生生把自己扭到脱臼！ “啊！” 埃特宁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也就是这时，他才看见自己的肚子在疯狂的起伏，他强忍着疼痛解开衬衫，只见他的胸腔和腹部都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起伏颤动。埃特宁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也在随性膨胀收缩，他翻过身子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在剧烈的疼痛中他仿佛看见天花板一层一层向内打开，显露出隐藏其后的万千星辰，他看到在那些从不停止的碰撞、坍缩、爆发、吞噬之中，在浮现出来的那些支配这一切的规律的中心，蹲伏着茫茫的宛如水与火的存在物，水与火相激出蒸汽，蒸汽的掩映下有什么东西。 祂来了！祂来了！ 这个念头疯狂冲击着埃特宁的头脑，仿佛在警告着他什么，让他不要看，让他闭眼，让他快点离开这个书房。 祂来了！祂来了！ “不！！！” 埃特宁捂住耳朵缩成一团向一边翻身，把头埋在膝盖之间。 “求求你！不要过来！”埃特宁流着眼泪哭喊：“仁慈的主啊！求求您了！不要走向我！” 埃特宁在地上大声的嚎哭，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书房的门被大力的推开，红木大门被蛮力破拆，门锁和木屑散落了一地。 “埃特宁！”海特安德尔惊呼道：“你怎么了？！” 契亚索丢掉手上的椅子，紧跟着海特安德尔跑进书房。 “发生什么事了埃特宁？啊？” 埃特宁摇着头，只是大声的哭着，哭声撕心裂肺，令闻者惊心。 “老天在上，他吐血了。” 契亚索强行把埃特宁翻过来，埃特宁不肯撒手，他牢牢地遮住自己的眼睛，不断地指着天花板。 “你在指什么埃特宁？天花板上有什么？” 得到的只有一句含糊不清的哭吼：“别过来！” “所以，你们认为他在书房里突然发了疯？” 朗度无奈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莫嘉娜正在一旁啜泣。 “我们只能这么解释，”海特安德尔无奈的摇着头：“埃特宁在惨叫之前和我们说他身体不舒服，想去书房里休息一会，我们以为是他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可是过了半个小时就听见他惨叫一声，然后开始大哭。” “吐血、扭到自己的手指脱臼，指着天花板哭得像个娘们。”契亚索在一旁坐着，叉着手。 “所以你们也没能查出书房里发生了什么？”朗度又问道。 “监控、巡逻的保安、完整细致的书房检查。”海特安德尔说道，“没有发现任何别人出入的迹象，反而还发现地板上和毛毯上有强酸腐蚀的迹象，我们根本没办法得出结论，只能等待埃特宁自己醒过来。” “他是怎么晕过去的？” “他说什么都不肯睁眼，我们强行掰开他的眼睛，他却推开我们看了一眼天花板，然后就晕了过去。” 朗度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回应，只能看向埃特宁。自己刚从乌苏赶回来，就听说埃特宁发了疯病昏倒了被送进医院，马不停蹄的赶来却又得出他似乎是真的发疯的结论。什么能刺激埃特宁到这个地步？这家伙平时就算是再震惊的消息也一脸波澜不惊，现在却被——天花板吓疯了？ “我再去书房看看，你们陪着他吧。” 朗度上车开回埃特宁家，一进书房就看见地板上被烧开一个大口子的华贵地毯，这里大概就是埃特宁所谓吐血的位置，朗度站到那里，抬起头看向天花板——什么都没有，这是废话，当然什么都没有，朗度踱步走到埃特宁的椅子前面，翘起二郎腿扶住额头愣神，猛地，他闻到了遗留在空气中淡淡的腐蚀时，高温烧到羊毛所散发出的气味。 他循着气味，从椅子上半伏着起身，趴到地毯上，正对着腐蚀出来的口子，气味越来越浓烈，也就在这时朗度嗅到了，恐惧。 无以言表的恐惧，朗度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得飞快，察觉到背后有人，他翻过身来，感觉像是心脏停跳了一拍。开什么玩笑，什么背后有人，他的背后正对着天花板啊？但是朗度就是觉得那里有人，即便是现在看着那绝不可能有能人的天花板他依旧觉得，甚至是在想，刚刚谁在那？ 没有犹豫，朗度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缓步后退看着天花板和地毯之间的那一大块空间。 “谁在那？” 朗度的心凉了半截，为什么自己回确信那里有人？或者说，那里有东西？ 羊毛烧焦味越来越重了，朗度没有犹豫，箭步冲向房门，一把拉开逃进了走廊。 “该死的！”朗度咒骂道。 “您怎么在这？朗读先生，您不是——”一名刚刚离开的警员在远处的楼梯上问道。 “闭嘴！把这里封起来！门、窗、烟囱！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缝隙，封起来！” 朗度打断警员的话，随后剧烈的喘息起来，刚刚那种感觉活像是被狮子老虎当作了食物。朗度后怕的打开一条小缝，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房里，那一滩腐蚀痕迹依旧在那里静静的躺着，给人以一种诡异的和谐感，仿佛它在哪里已经存在了前年万年。无名的恐惧再一次攀上了朗度的背。不要看天花板。他这样警告着自己，迅速掩上了房门。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十七节 舔舐之旅星者 粘稠。恶心。 埃特宁在一片黑暗中只感觉到无法忍受的闷热，有什么东西像黏液一样紧紧缠绕着他，无法擦拭，无法挣脱。 他恶狠狠地睁开眼睛，感到自己把眼皮扯了下来，但那无所谓，疼痛感甚至没有窒息感与闷热感给自己带来的不适严重。眼前的黑暗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埃特宁还是看到它们了，那三颗闪耀着金色光芒的星辰，正在远处闪烁。 埃特宁艰难的伸出手，那三颗星辰依旧是毫不停顿的向着他冲来，在接近埃特宁的时候突然爆炸，氤氲的金色烟雾环绕在埃特宁身边，无数的嚎叫与祷告祈求涌入埃特宁的脑袋。 他仿佛看到无穷无尽的黑影晃动在一个祭坛前，祭坛散发着淡淡的辉光；画面一阵模糊，他又看到黑影们聚集在一个更大的祭坛前，祭坛上的辉光变成一条条光带变换扭动；当画面最终稳定下来时，他看到一个包裹着银线的晶莹剔透的水晶，现在只有一个黑影将它捧在手心里，但是这个水晶里所散发的光比之前任何一个祭坛都要明亮，光就像河水一般在水晶内潺潺流淌。 魔力炉心。 埃特宁知晓了它的名字。一块水晶，一块银，一个祭坛，一个火炉，一群人，一滩血，一段无名的诗句。 这些东西就这样涌入埃特宁的记忆里，仿佛他亲眼见过，仿佛他亲耳听过。 一段黑暗之后，一架强袭机兵出现在了埃特宁的眼前，它是胸口打开，一个多层钢铁包裹的球正处在胸部正，一个魔力炉心静静地躺在那里，所有机关合闭，强袭机兵启动，装甲下流光溢彩地放出和魔力炉心一样的辉光，一个虚影缓缓浮现在强袭机兵的装甲外。 投影武器。 埃特宁的心中又浮现出这个名字，紧接着他又看到一块魔力炉心被安置到一片融化的钢铁之上，光的河流奔涌进沸腾的铁水中，制造而成的合金表面折射出微微的虹彩。 灵基粒子合金。 然后画面再一次消散，黑暗缓缓变成光明，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纯白的光芒，埃特宁眯上眼睛。他判断这里是病房，也就是说自己因为在书房里晕倒被海特安德尔他们送到了医院。 埃特宁强忍住不适起身，然后马上被两双手扶住，是海特安德尔和朗度，假莫嘉娜正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边上还有契亚索和米赫夫他们。 “埃特宁，你……醒了？” 朗度试探着问道。 “我昏迷了多久？” “大概一天半，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书房里，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很奇怪，书房里分明什么东西都没有。” “你错了，埃特宁，虽然说起来有点神神叨叨，但是朗度也在书房里被吓到了，现在书房已经被封锁了起来，我们正在考虑有没有必要请一个神父驱魔。”海特安德尔缓缓说道。 “有什么东西在么？……” 埃特宁闭上眼睛，他希望既然第三梯度的科技，也不全是科技，已经涉及了神秘学与魔法一类的东西，那么也会有相关的东西在里面。出乎他意料的是，没等他开始搜索自己的脑子，万花镜就自己显示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舔舐之旅星者，分布极多的一种生物，埃特宁有一种自己在看魔戒或者这一类奇幻作品的感觉。舔舐之旅星者会寻着魔力的存在行动，它们擅长隐藏自己以及造成幻象。雌性的舔舐之旅星者在人类历史上被误认为“魅魔”、“梦魇”等神话生物，因为擅长制造令人沉醉的梦境或者极端的恐惧，并借此机会食用受害者的魔力。 舔舐之旅星者很弱小，甚至一把小刀都可以将它们杀死，但是善于躲藏与短距离空间移动的它们往往不会给受害者反击的机会。 埃特宁平复下心中的情绪睁开眼睛：“不用了，我去看看，现在就带我去。” “等一下埃特宁，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了吗？” 假莫嘉娜起身追上来问道，埃特宁恍惚了一会，但是又立刻记起这已经不是真正的莫嘉娜了，他轻轻笑了笑：“放心，本来就只是受惊过度而已，现在我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怎么解决了。” “埃特宁，你确定吗？” 朗度皱着眉头。 “放心吧朗度，我曾说过这世间的一切都能用科学来解释，这东西只需要给我一把枪我就能把它送进地狱。” “它？” “是的，它，它是一种生物，一种与我们共存了不知有多久的生物，小心点朗度，你做的噩梦倒是很有可能是它们带来的。” “小伙子们，能说点别这样惊吓我们老年人的话题吗？”海特安德尔摇着头说道，“老实讲你可吓坏我了，我以为你终日研究那些先进过头的东西把脑子折腾坏了。” “说到这里，老头子”埃特宁想了想开始撒谎：“这倒确实是因为我在研究一些东西，我带进去的一个仪器吸引了那个家伙，你知道暗示与催眠结合起来的效果吗？” “这和那东西有什么关系？” 米赫夫紧张地擦着汗问道：“他们说的活像是骚灵作乱。” “那东西是天生的催眠大师，他们通过声音与气味等等等等来误导我们，你们可以认为不是我们看不到它，而是它欺骗了我们的大脑，让大脑以为那里什么都没有，紧接着它们会让我们害怕或者沉醉于莫名其妙的欢愉，然后借机袭击我们。” “这真的是生物吗？怎么像是电视上那种神棍或者讲究磁场的大师之类的？” 朗度走在前面，去把医院门口那辆车的车门打开。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不过不知道的情况下真的挺吓人的，你们谁带枪了吗，我等会恐怕要在我的书房里见血。” “我带了，”契亚索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左轮手枪：“里面子弹是满的，你觉得不够等会和门口的警卫要。” “足够了，除非我打偏。”埃特宁只是笑笑，没有再多说话。 回到埃特宁家，几人没有磨蹭，直接走到了用木板封锁起来的书房门口，契亚索命令警卫拆开木板，埃特宁挥挥手，走进了书房，顺便还关上了房门。 埃特宁拿出手枪，双手持稳后闭上眼睛，根据万花镜给自己的指导将自己的魔力传导到手枪上。 每个人都可以短暂的导出自己的魔力，但是导出太多会影响到生命体征的稳定，埃特宁猜想那会一定是这只舔舐之旅星者给自己造成了幻觉，他静静地等待着。 就在一个瞬间，他察觉到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悄悄走过，埃特宁没有怀疑，举枪开火，巨响过后一滩蓝色的血水从天花板上倾斜而下，埃特宁随机被一股巨力推到墙壁上，他摸索着抓住那条抵在自己胸口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又开了一枪，那股力道随即消失，埃特宁笑了笑，挥动手中的手枪：“饿了吗？畜生！” 说罢，埃特宁将手枪丢向书房的角落，他感觉到什么东西带起一阵风冲向手枪，埃特宁终于笑出了声，他引导着自己的魔力，按照着万花镜的指示牵引出一条带着刺钩的锁链，恶狠狠的扎进了舔舐之旅星者的身躯。 就在这一个瞬间，埃特宁感受到了，饥饿与疼痛，他的感觉被锁链和舔舐之旅星者沟通了，这大大出乎埃特宁的意料，他急忙准备引爆刺钩，却感受到到了恐慌与对死亡的抗拒。 使用魔力杀死敌人，会被魔力共振强制联系起二者的情感与知觉。 万花镜后知后觉的告诉了埃特宁这条情报，埃特宁瞳孔一缩，强行引爆了刺钩，疼痛与绝望席卷埃特宁全身：他在舔舐之旅星者死去的瞬间体会了一次死亡。 “唔呃……” 埃特宁双眼失去焦点，靠在墙壁上。 “我死了？” “不，我是谁？到底是我死了还是那怪物死了？” “等等，怪物是谁？” 诡异的问题接连不断的在埃特宁的脑子里盘旋，他在对自己的生死认知上产生了错误，而且无法正确的区分自己与那只死去的舔舐之旅星者。 颤抖了好一阵子，埃特宁挣扎着直起身子，仿佛从地狱归来。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使用这个东西来作为武器。 埃特宁这样想着，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十八节 浅尝辄止 被朗度从地上扶起来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埃特宁才堪堪能提起精神。 “别担心，刚刚挨了很重的一击罢了。” 埃特宁扯开领带喘息了几下说道，他总不能对朗度他们解释说自己用了法术，只能这么说了。 “真的没事？你的脸色看起来活像具尸体。” “被一个大胖子撞飞几米大概就是这样。” 埃特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然后揉揉太阳穴，开始思虑第三梯度科技，不，现在果然应该叫做第三梯度技术，法术这一类的东西不管怎么想都不应该属于科技范畴。现在第三梯度科技除了那三颗金色星辰内包含的魔力炉心、投影武器和灵基粒子合金这些非常规的科技以外，还有多项真正能够与世界拉开距离的科技。 纳米鳞片合金，蜂窝装甲技术，GES光学迷彩，力场生成，还有天基打击技术和岩层坍动炸弹这种能够对整座城市进行攻击的毁灭性非核武器，这些技术足够让埃特宁直接成为真正的霸主。 接下来的目标是在短时间内完成GES光学迷彩和蜂窝装甲，以此彻底将装甲运兵车以及坦克等兵器挤出地面，从而让其他的国家不得不放弃已经熟悉的战车，进入完全陌生的强袭机兵战斗。 在没有办法形成战术和阵列的情况下只能把强袭机兵当作大号步兵，这样的话拥有技术优势的埃特宁能够在开始的这段时间内把握局势的节奏，使得欧罗巴和苏罗斯不得不被动的做出回应，有必要的话，使用岩层坍动炸弹。 天基打击技术不只是动能武器，同时还有光、粒子束等的打击手段，要支撑这样的打击系统需要一个能够持久运行的空间站或者星舰，这绝对不在埃特宁目前的考虑范围内，所以相较之下岩层坍动炸弹这个简单得多的武器就成了不二之选。 岩层坍动炸弹并非是利用爆炸作为攻击方式，而是使用高压高频电流粉碎四周岩层结构，使得上方发生塌陷的对建筑武器。一颗足球大小的岩层坍动弹足以让半径五百米左右的道路建筑全部坍陷，而且可以提前隐蔽的布置到重要战略建筑下，比如供电所甚至是水库这样的大型设施都在岩层坍动弹的针对范围之内。甚至可以让强袭机兵携带，作为破拆阻碍道路的建筑物的一种方式。 埃特宁再一次靠在了沙发上，开始重新思考那三项魔幻科技的使用方向，根据万花镜的解释，投影武器其实就是给强袭机兵这样的载具使用的法术，驾驶员连接魔力炉心之后使用投影系统进行攻击就可以视为法术攻击，而且魔力炉心的银线纹路是一种能够阻挡法术回路互通感受的术式，故而使用搭载了魔力炉心的强袭机兵战斗就无须再担心被互通。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制造一枚魔力炉心。 告知埃特宁魔力炉心知识的那颗星辰曾显现出水晶、银、血液、祭坛、火炉、人群与一段诗句，但是没有告诉埃特宁任何工序，现在埃特宁只能认为水晶就是魔力的载体，已知银是纹路术式的材料，那么假设诗句就是仪式开始的信号，祭坛、火炉与血液是环境，人群作为魔力炉心启动魔力的来源。那么，一个魔力炉心的制造需要许多人来作为魔力供给，埃特宁大概理清楚顺序之后就从沙发上起身。 “朗度，帮我联系一下特洛克里监狱的监狱长，就说我要一百个死囚进行一项实验。” 话说完埃特宁自己都愣住了，朗度则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埃特宁，你他妈在说什么？” “不，等等，我表达有误……” “人体实验就算是我也不会帮你，你明白吗？！” “不不不，朗度，老天啊听我解释，”埃特宁扶着额头摆手道：“我不是要进行什么活体解剖或者病菌毒气实验，那是……”埃特宁斟酌了一下用词，“那些个我们都知道的魔鬼才会做的事，我要做的是，类似于第六感实验那一类的东西，虽然我不能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但至少我不是想杀了他们以此来验证我的什么想法或者武器。” “你……明白了吗？” 朗度看着埃特宁，良久，他叹了一口气：“我去帮你要人，但是埃特宁，你给我记住，就算他们已经被判了死刑，法律也给了他们一个明确的死期，在这个时间到来之前他们要是死在你手上，你就是杀人犯。” “我知道，我无意冒犯法律与人道……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别那么看着我，我们已经杀过人也助长过战争了。” 这天夜里，一百个蒙着眼睛的囚犯被押送到地下工事里的时候，朗度依旧对埃特宁冷眼相对。埃特宁没办法直视他的目光，只能低着头不去看。 在埃特宁专门搭建起的地下广场内，一百个囚犯围绕着祭坛与火炉绕出一个大圈，埃特宁把水晶与银和从医院里弄来的血袋放在祭坛上，教会了这群完全不想合作的囚犯诗句后，下令让他们开始咏唱。 广阔而空旷的地下空间内，一百个人的杂乱咏唱很快就渐渐整齐起来，与回声一起形成洪亮的音浪，在咏唱终于整齐划一的瞬间，火炉里的火焰涌出，包裹住祭坛，辉光从每个咏唱者的身体里像乳燕归巢一般涌入火焰中，慢慢的，橘红的火焰散发出虹彩，焰形也渐渐变成一个圆包裹着祭坛，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层薄纱轻柔的覆盖其上，当光芒停止涌入，火焰也慢慢收入中央，那颗水晶，现在应该叫魔力炉心也就出现在了埃特宁的面前。 原先并不规则的水晶现在变成了一个标准的20面体，表面游走着看不出风格的银线花纹，内部折射出七彩色泽的白光就像是被心脏泵动的血液一样奔流不止。 埃特宁上前拿起它，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但是温暖过后却是一种恶心的刺骨冰冷的感觉，他连忙收起炉心，然后告诉边上这群粗人可以走了，自己允诺的减刑和缓刑将会如约到货，请他们放心。 意外就发生在自己看着他们上车的时候，一个瘦弱的囚犯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很快就开始吐血，血液里还混杂着一些碎块，埃特宁没有犹豫，命令把这个人送往医院，其他人继续送回监狱。但是就在医院里等待抢救的时候又陆续接到另外六个囚犯吐血的消息，等朗度铁青着脸赶到的时候埃特宁正在抢救室外的椅子上抱头坐着。 “我说过你要负责。”朗度愠怒地揪住埃特宁的衣领，却被埃特宁一把推开，埃特宁抹了一把脸，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没有开刀，没有做什么注射什么吸入，他们的身上没有一处伤口，”埃特宁低声快速的解释着，“这里面这个人，你猜怎么着？医生告诉我，他的胃碎了。” “胃碎了，自己碎的，没有外力作用也没有药物因素，每一个吐血的囚犯都是因为胃碎成了块。” 埃特宁锤向墙壁：“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人还是我自己付的医药费，我想要做实验我要救他们？我为什么不直接剖开肚子看看碎成什么样？！” “先生，请不要在医院里喧哗。” 一个护士过来提醒道。 “抱歉，我激动了。”埃特宁拉了拉领带：“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整齐划一的碎了胃，我也解释不了，就是这样。” 朗度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来回走了几步，看着垂头丧气的埃特宁，说道：“就当是意外吧，你需要负责的意外。” “我没有意见。”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十九节 乌苏的兵士猎手 深夜，乌苏地区一条林间小路上，一辆苏罗斯运兵车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摇摇晃晃的前进，后方的车厢里，尸体与活人相挨着蹲坐。 车尾，图卡和安布列奇相对蹲坐着，两人的衣服上满是干涸的血迹和泥土。安布列奇抱着膝盖，盯着身旁尸体手腕上手表的反光愣神，图卡抱着步枪，时不时紧张地看看车外的丛林，偶尔架起枪惊慌失措的对准某个方向，只因为一阵风或者轮胎压到了树枝。 当图卡自这趟行程开始之后第五十六次架起枪的时候，安布列奇终于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该死的，能不能别烦人，要我给你一枪吗？” “我怎么敢？”图卡的声音里满是惊惧，飙出尖锐的嗓音：“那东西追上来怎么办？它是地狱里回来的恶魔，它要撕扯我们当做口粮！” “够了！他吃的够多了，不会再追上来了！你给我闭嘴！” 图卡癫狂地笑了：“哈哈哈哈安布列奇你比我更害怕！它是饥渴的，它永不满足！只要我们还在这块土地上开枪一天，它就不会离开这里，哈哈哈哈哈哈哈枪声和炮火就是它的用餐铃！” 三小时之前，这支队伍遭遇了一群隶属乌萨尔的雇佣兵团，对方的火力出乎意料的强，就在他们决定撤退的时候，运兵车一辆一辆被炸上了天，就在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离他们相当近的树林里窜出来一个几层楼高的巨大身影，他们听见对面的雇佣兵团有人惨叫了一声“高特拉斯！”，然后这群雇佣兵便作鸟兽散，逃命般离开了这里。 有人朝那个身影开枪，子弹打在巨人的身上，擦下来泥土和铁锈。 巨人毫不犹豫的出手抓住了几个士兵，然后将他们扯开，鲜血和内脏落了一地，血液的气味和视觉上的冲击立刻唤醒了呆滞的兵士，子弹打在巨人身上却如同挠痒痒一般，巨人甚至不为所动。 他们很快想起了那个最近在乌苏地区流传的故事。兵士猎手，自地狱中归来的高特拉斯。 在传闻中，高特拉斯是一个惨遭抛弃的士兵，他的怨恨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在地狱的尸山血海中燃气熊熊的硫磺火焰，从地狱里爬回人间，在战场上收割士兵，以血肉为食，子弹和炮弹都无法穿透他已经被火焰煅烧过的皮肤，他已经变成了它。 这支队伍根本没有办法抵御只需要跨出一步就能踩扁他们的高特拉斯，人人仓皇逃窜，最后却只剩下这些人捡了一辆没有被完全破坏的运兵车夺路而逃。 今夜乌苏的月依旧黯淡。 “团长，每次都要我炸车的话，我们的收益很小啊。” 厄拉尔驾驶着喋血，手法熟练的拆分一辆被炸得底朝天的运兵车。、 “这是为了防止他们开着车逃走，高特拉斯这个谎话传得太广了会对我们的奇袭行动不利，”卡尔曼在一旁的卡车上指挥众人搜刮苏罗斯军留下的军火等物资，被厄拉尔询问，他没有多想就回答了：“如果真的被当作有乱军心的现象，被苏罗斯人重视起来的话，我们夜间奇袭需要的火力就会越来越大。” “可是，团长，刚刚好像跑了一队人来着。” “什么？！厄拉尔！快追！” 血红色机甲闻言甩下手中的运兵车，向着记忆中运兵车逃离的方向，几个推进器向后聚拢，喷出几道光辉后滑翔而去，在原地腾起一片尘土。 依旧是摇晃着行进的运兵车。 图卡的疯劲过了，没有人能保持高强度的警惕那么久，所以没过多久他就沉沉睡去，安布列奇转头看向车外，云层很厚，月亮很暗，交错的树叶时不时遮住天空，他想拉起身边战友的手看看时间，但是尸体已经僵硬了，根本拉不动，他只能作罢，转而试着打开已经坏掉的士兵终端——自然打不开，里面的电子元件大概已经全都坏掉了，之前试着开机的时候只是闪动几条白线就在也没有了动静。 然而这次不一样，屏幕缓缓亮起，几个被砸碎了的地方一片黑色，大概是什么液体漏了出来。 安布列奇看了看时间，十一点整，很晚了。他转头看向窗外，想借着星图辨析功能判断方位，不过眼镜没有识别星图，反而锁定了远处一颗星星。安布列奇有些奇怪：锁定那里做什么？ 那颗星星明暗不定，似乎在缓缓升起，但是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那颗星星就变得大到能微微照亮运兵车的车斗内部，安布列奇看去，只见到一片白光的中央有一个黑影，眼镜锁定、捕捉、放大，等看清楚的时候，安布列奇微微一笑，躺了下去，他想了想，抱起身边的尸体砸向图卡，被砸醒的图卡痛叫一声睁开眼睛，甚至把边上的其他人也吵醒了，面对众人的注视，安布列奇指了指车后。 一时间车内炸开了锅，大声催促驾驶员开快一点的，向着那白光开枪的，什么都有，安布列奇反而被挤到了后面去，他看着前面手忙脚乱的一群人，笑着找了找手边上能找到的所有手榴弹和白磷弹，统统拉开。 几秒种后火光和爆炸从车篷喷涌而出，运兵车也在几个急拐之后撞上了路边的一棵大树。 厄拉尔驾驶着喋血勉强在卡车附近停下，借着灯光，他看见两个驾驶员都已经饮弹，后面的那些被手榴弹破片击伤或者身上起火的人，大概是没有活头了，他弹射出勾爪，开始拖着运兵车往回走——好歹是物资，不要白不要。 这是红骷髅雇佣兵团奇袭苏罗斯军队的第七个晚上，现在的喋血是红骷髅最大的杀手锏，虽然埃特宁的本意是希望红骷髅雇佣兵能带着喋血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战场上，给苏罗斯的军队上层造成极其强烈的冲击，以此迫使他们正视尚且未曾和苏罗斯军队在正面战场交锋过的强袭机兵。无论如何，现阶段埃特宁无法快速生产大量AS，然后直接通过武力来改变格局，但是他可以通过各种各样明里暗里的行动来大到自己的目的。不过很可惜，红骷髅雇佣兵对于仅此一架的AS过分珍惜，所幸还有军火市场那边出售的强袭机兵在和苏罗斯军队正面对抗。 红骷髅是埃特宁的第一枚棋子，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枚。他还有一个更难缠的对手，也就是欧罗巴在一旁虎视眈眈，抱着苏罗斯一定会协助自己抵御欧罗巴的想法的话搞不好会被背刺一刀，需要做的安排太多，单纯从如何进入北非这一点来说，就已经在困扰着埃特宁了。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二十节 迷局 在红骷髅雇佣兵团持续骚扰着乌苏地区苏罗斯军队的同时，欧罗巴对于安拉德的暗中渗透也在不断进行。 尽管埃特宁凭借探针带来的情报优势隐秘的端掉一个又一个间谍巢，但是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真正有用处的，关于这些间谍上线的信息。这些人甚至就像是凭空生出来的一样，指纹等标记被抹去，满口假牙，而且食用流质食物，无法通过牙齿磨损来判断此前的食物类型，甚至没办法从头发的样品中分析生活环境——非常简单，他们戴着假发，头皮上毛发生长的鞘状结构被全部毁去了。 埃特宁对这些间谍从不怜悯，他甚至没有考虑过把这些人当作人来看，一切能做的分析都做了，根本没办法判断出这些人究竟出身什么地方，甚至查不到他们进入安拉德之前的任何行踪。 埃特宁当然查不到，这些人就是克隆人，出生在培养槽中，一出生就是被埃特宁抓住的模样，而这些人的DNA，很简单，来自各地区的在半个世纪前就死去的人的坟墓，别说查询行踪了，亲属都不一定查得到。 欧罗巴根本没打算依靠这些间谍来获取任何情报，他们早就已经明白安拉德内部一定有一套行之有效且处理迅速的反间谍机制，故而真正的目标是想尽一切办法，在安拉德内部的高层身上注入纳米机械，通过这种方式虽然麻烦，但是确实行之有效，这些被抓起来的克隆人就是基站，因为纳米机械信号的传输能力有限，故而被丢到安拉德境内当作消耗品的人体基站。 通过这种方式，欧罗巴已经明确获知了一些相当重要的情报，比如安拉德地下工事的坚固程度，内部构造，以及埃特宁对苏罗斯与乌萨尔在乌苏地区的干涉，还有就是强袭机兵技术。这几乎和从牧九歌身上窃取强袭机兵技术以及等离子发动机技术等是同一时期，当然的，这种明显的相似只需要稍加对比就能够发现不对。 于是乎欧罗巴的整个情报系统高速运转，干脆把牧九歌和埃特宁两家查了个底朝天，但是确实没能查出任何关联，但是两人都有一个让所有人都觉得异常的相似之处：那就是两人手中的科技仿佛是凭空生出，埃特宁分明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安拉德人，大学期间读的是法律，却在被丢回老家之后突然间生出了大量领先世界的科技；牧九歌这边虽然起码还有机械工程学的背景，但是他分明也才是大一新生，要说他被青铜鼎发展也是在安拉德事变后强袭机兵被各国关注的这段时间内，在此之前根本没这号人的传说。 现在欧罗巴已经确信两人都在某一个时间段内获得了这些技术而非自己研发出来的，也就只能猜测现在有一个人，手上掌握着大量先进科技并且把这些科技同时交给了牧九歌和埃特宁。这样一来真正需要注意的就不再是埃特宁和牧九歌，这两个人只是棋子，背后的棋手究竟想干什么，是否想借助这两个棋子改变世界格局？ 埃特宁的目标现在看来是扩展安拉德版图，这已经被联合国严正警告多次，但很明显现在只是暂时的停了下来，他的行为引起了欧罗巴国家普遍的恐慌，让人想起一个世纪以前曾在欧洲搅动腥风血雨的恶魔；而牧九歌似乎漫无目的，从民用的智能宠物到强袭机兵、等离子发动机、粒子束武器这些层面，现在又提出了一个私人航天企划，东打一下西打一下，根本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这就使得背后推手的目的扑朔迷离了起来。 且不论欧罗巴已经做出的错误判断，另外一边埃特宁对于苏罗斯军方以及高层意见的试探就没停过，甚至反复借助风力等方法向苏罗斯投放探针以便获取情报，问题就出在这里，不知为何苏罗斯的军方高层始终在论辩强袭机兵有没有取缔现有陆军载具的可能。争论一个分明早就有了答案的问题。 分明就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埃特宁对于这种官僚主义的作风很愤怒，虽然苏罗斯确实近几年财政吃紧，但总不至于一架强袭机兵都舍不得买，故而埃特宁不打算继续和苏罗斯那边等下去了 安拉德这一边尽管现下没有任何动作，但是暗地里埃特宁已经在修建一条横穿乌萨尔的地下隧道，准备越过乌萨尔先行取得卡尔多力和罗迦尼亚，从海拉尼克进入地中海，然后，进入北非。 埃特宁已经吃了朗度的白眼好几天了，自从魔力炉心的制造出现了人员伤亡之后朗度面对埃特宁总是一幅冷淡的态度，尽管觉得膈应，但是埃特宁并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和朗度多做解释和计较。魔力炉心已经直接装入埃特宁的新座机，现名霜银王座的机体上。 这架配色以白为主，青蓝为辅的机体显得有些厚重，胸口因为要装入魔力炉心预留的空间使得躯干组件变得看起来很壮实，连带着让埃特宁在设计机体其他部位的时候也设计得壮实了不少，加厚的装甲和稳定输出强劲动力和核融合炉足以让霜银王座变得强悍无比，这架机甲和白骑士集群是为了一旦决定和欧罗巴开战，要迅速攻垮与安拉德接壤的波尔准备的，只要把波尔与其下周边的各个欧罗巴同盟加盟国攻下，在中欧建立起挟制欧罗巴同盟天然气等供应的陆上通道，就可以安心的与欧罗巴坐到同一张牌桌上。 埃特宁现在正驾驶着经过伪装的霜银王座和白骑士团亲自前往乌苏地区，准备给苏罗斯军方带来一个小小的惊喜，加上了多余装甲和特殊涂层的霜银王座和白骑士看起来都胖了一圈，显得非常臃肿，反而有了苏罗斯自家军械的风格。 “岩层坍变弹的设定时间都准备好了吗？” 埃特宁在小队长频道内问话。 “已经全都准备好了埃特宁先生，我们要亲自攻陷的是苏罗斯控制区腹地的最大基地，真的不用保留几颗来对付他们吗？” “不用了，我们也说不上攻陷，只是去火力覆盖一遍而已。”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二十一节 湮灭陷落 除了埃特宁的机体，其他人的机体上搭载的依旧是高能电池包，这也就意味着GES系统并不能保持长久开启。但是在轰炸作战完成之前各机要保证绝对不被发现，故而路线的规划和中途各机连接埃特宁机体进行充电的时间必须算好，为了保证各个苏罗斯基地之间的联系不能立刻完成，埃特宁额外携带了EMP探针炸弹作为备用手段。 苏罗斯在乌苏地区总共部署了九个驻地，两个母基地，七个前进基地将乌苏地区的苏罗斯控制区牢牢掌握在手中，这次行动的路线就是从北到南依次将四号、六号、七号、一号、五号、二号、三号基地逐一使用岩层坍动炸弹攻击雷达天线阵列和供电站、弹药库等区域，然后火力轰炸一号二号母基地，以此将苏罗斯牢牢握紧的手指头逐一掰开，然后把这紧握的大手直接从乌苏的牌桌上打开。 很显然这会引来苏罗斯疯狂的报复，但是埃特宁并不在意，苏罗斯报复的对象只会是乌萨尔，安拉德即便真的受到苏罗斯的袭击也完全不必在意，巨大的地下工事每一天都在拓建，隶属安拉德的强袭机兵和机械队伍也在不断扩大，安拉德身处危险之处，但并不危险。 “全员注意，苏罗斯四号前进基地距离五千米，开启机体雷达锁定目标建筑物，第一批岩层坍动炸弹准备投放！” 当队伍逼近到苏罗斯四号前进基地的时候，埃特宁在小队长频道内一声令下，雷达系统迅速锁定了前方建筑群中的几个大型建筑，同时在埃特宁的终端屏幕上迅速标红数个机体，这些机体就是搭配了岩层坍动炸弹投射器的机体，等离子发动机并非完全没有声音，所以只要一靠近很快就会被注意到天空中巨大的轰鸣声。 故而，靠近后直接解除GES系统，投弹完成后立刻离开，前往下一个前进基地。 “砰！” 电磁撞针推动岩层坍动炸弹，从枪口带出一阵白烟，下方的苏罗斯人已经反应过来，防空炮的火舌剌剌直吐，尽管强袭机兵的速度确实躲不开，但是口径较小的防空火炮根本无法击穿强袭机兵的装甲，只是把表层的伪装打下一些来。 岩层坍动炸弹撞进目标建筑物的窗户里，或者直接落到一边，伴随着心脏跳动一般的鼓点声越来越急促，在最后一声鼓点响起时，那些在地面上的苏罗斯人看着建筑物在一瞬间化为坍塌的粉尘，离得远些的人只觉得腿上一麻，而离得近的人运气就不好了，死得痛快也好看的是一瞬间被电流穿过心脏，当场心跳停止的。不太好看些的死法就是直接被电焦了身子发出蛋白质焦糊的臭味，被厚厚的建筑板材化做的粉尘掩埋起来。 场景如同庞贝古城被雪崩一般的火山灰重重覆盖的那一天，粉尘被吸入了肺部会导致严重的矽肺，在未来苟活人世的日子不断地折磨这些可怜的人，而被掩埋的人则在松软却根本无法推开的粉尘中窒息而死，弹药或者其他的易燃物被静电引爆，带着空气中弥漫的粉尘发生二次粉尘爆炸，整个基地被浓烟粉尘和火光吞没。 埃特宁看着整个基地在山头上盛开一朵吞吐黑烟的红莲，嘴角抑制不住的抽动了几下。 “埃特宁先生，我们该走了。” 有人在通信频道里提醒他。 “走吧，六号基地投弹完成之后连接我的机体充电，记得及时，否则无法完成整场行动。” “是！” 在接下来的三小时内，乌苏地区内长达200公里的苏罗斯前进基地战线逐一化为烟尘与火光的刑场，从卫星云图上看，就仿佛七座火山在一座接一座的喷发，母基地失去与前进基地的通讯，短时间内还没有得出完整结论的时候，埃特宁的火力已经覆盖了一号母基地。 没有再使用岩层坍动炸弹，而是让满载荷的各架白骑士将土地和建筑物覆盖，苏罗斯的士兵只能眼睁睁看着空对地导弹和炸弹接二连三的落在驻地内部，就好像是神明降下了审判的怒火来烧尽一切一般，大当量的导弹和炸弹爆炸会摧毁地面设施，焚烧和爆炸对氧气的消耗会使得来不及进入掩体工事的人死于高温或者窒息。 当一二号母基地都彻底被灰烬和燃烧着的废墟替代时，在返程的路上，埃特宁关上了通讯频道，享受了无人阻止也无人打扰的整整一分钟的狂笑，他讶异于自己竟然笑得那么开心，甚至一度担心自己要笑得缺氧昏厥。但是埃特宁没有，埃特宁只感受到无尽的欢愉：如果这些东西就已经可以碾压一个大国的前线兵力，让无数家庭失去丈夫、儿子、兄弟，那么当他打开更高的科技时又能怎么样？ 摧毁一个国家？一个种族？一块大陆？一颗星球？ 他曾寄希望于这些科技能够粉碎现实，为自己和莫嘉娜带来新的未来。后来他只希望这些科技能帮助他摧毁这个带来不幸的世界。曾经诞生悲剧和矛盾的是人类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想法高墙，但是现在法术的运用使得他发现了人类互通感知的希望。 当五感互通，心意相连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将会模糊不清，你是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是你，偏见和差距将会彻底消失吧？ 埃特宁如是想到，富人可以继续花天酒地，但同时却会被街头巷尾的流浪汉传来的感受膈应到不行，政治家们可以继续尝试挑拨战争，但是死去士兵的感受将让他们生不如死。 假设刚刚这两个小时里死去的苏罗斯士兵的感受会被苏罗斯高层和乌萨尔高层感受到，假设这么多年里在乌苏地区的每一个亡灵都能让世人得知他们的疼痛和面临死亡的绝望。 埃特宁刚刚松弛下去的嘴角又缓缓勾起。 也许这是理想主义，也许这样的想法从一个刚刚杀死无数人的人脑子里生出简直是荒诞不经，但无论如何埃特宁终于在自己长久以来的研究和挣扎中找到了一丝希望，而这希望却又不能为他人所知所理解，海特安德尔不能，朗度不能，契亚索不能，米赫夫不能，埃特宁思来想去这世上这么多的人竟然只有一个人愿意听他讲这些胡话，勾勒这些虚无缥缈的愿景。 可这个人已经葬身于他的枪口之下。 埃特宁绝望又愤怒的一拳捶在扶手上，小队长的频道里只有互相交流各机体情况的声音，而他也早就把自己的麦克风关闭，不会有人察觉到他此刻的所作所为，他的双手扣在扶手上，青筋暴起，眼眶发红。 此刻另一边，苏罗斯的高层乱成一团。 “先生，你必须告诉我由我们设立的九座基地在短短三个小时内尽数失联要拥有什么样的兵力才能！” “这只能有欧罗巴在背后做推手！那些衣冠楚楚的臭玩意才舍得在乌萨尔下重金，瞧瞧那些强袭机兵！” “我已经受够了和他们继续谈判了，我们重新控制中东到地中海的通路！” “够了，同志们。” 坐在会议室正首的那个蓄须中年男人敲了敲桌面，嘈杂的会议室里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我曾说过乌苏消耗了我们太多的精力和金钱时间，你们不太同意，我们陷入了所谓的，他们不能白白牺牲，这样的死路。” 中年男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更加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了，但是盲目的去继续中东地区的战事对于我们来讲不是好事，我们无力支持战事，现在，先考虑即将到来的冬天吧。” 中年男人的话语分明是在制止手底下这群人进一步发动战事，语气却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一般令人遍体生寒。他缓缓起身，侧过身子扫视会议室里的众人，目光最后在外交和军队两拨人身上来回游动。又敲了敲桌子，便离开了会议室。 被留在会议室的众人面面相觑，外交部和军队高层愁眉苦脸，其他人则长出一口气庆幸自己最近没闹出什么乱子。 中年男人的意思很简单，外交部要自己想办法处理与天朝的关系，现在既然欧罗巴一方有不善的表现，也就不能指望冬季粮食和轻工业产品能依靠他们，天朝依旧是苏罗斯唯一的选择。 而军队高层就要当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了，既然强袭机兵有这样的战争实力，那么此前对强袭机兵进行了数次毫无意义讨论的军队高层们自然是有怠慢军机的嫌疑。倘若不能迅速的解决问题，全部都有承受处分甚至吃枪子的危险。 让苏罗斯拨出更多资金购买成编队的强袭机兵不太现实，那就只能买几台回来拆拆学学了，这种事情还是天朝那群擅长trace on的军工人来做更得心应手，可惜现在天朝过来交流的专家学者早就因为外交事故统统回国了，苏罗斯只能自己想办法复制黏贴。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二十二节 铁锤与铁砧 苏罗斯这边的大乱已经被埃特宁埋下了种子，只待苏罗斯对乌萨尔发起报复性打击，现在埃特宁可以把重点置于对卡尔多力和罗迦尼亚的行动中，棋局已经摆设好了，但是手执黑白子的两位棋手会惊奇的发现混进了不属于这个棋盘的棋子和一个突然出现的棋手。 在卡尔多力和罗迦尼亚地区的行动，埃特宁打算运用自己的法术攻势，只要能够引起混乱就足矣，自己的行动也许会再一次引来联合国的警告和欧罗巴各加盟国的全力阻挠，但是埃特宁绝对不会让他们有任何插手的机会，只有行事足够快才不会被任何一方出手阻止或者干扰到预定的计划，这是埃特宁在此前的行动中学到的经验。 “各机预备，即将横跨乌萨尔中腹部，准备进入地下通道的地面入口！” “是！” 在埃特宁的驾驶舱屏幕上放大了一块小区域，那里是一个山洞，正是埃特宁即将贯穿乌萨尔地底的地下通道，大概还有五公里就可以在卡尔多力的首都附近让潮水般的铁刃蛛涌出，尽快占领要地，控制整个国家的中枢，这才是埃特宁唯一的行动要旨，一切的拖慢都不存在。 等粒子推进器的蓝色光芒反向制动，六十多架机体在山洞口鱼贯而入，进入固定架下降到地下通道的机体格纳库，在铁刃蛛攻占卡尔多力的期间强袭机兵将突袭罗迦尼亚，罗迦尼亚的军事力量依旧强盛，原因就是罗迦尼亚与土库诺其接壤，与苏罗斯隔黑海相望，欧罗巴对于罗迦尼亚的战略意义相当重视，故而供给了不少资金和军火，甚至帮助罗迦尼亚训练军队。 “朗度？” 埃特宁走下霜银王座，抬头时看见不远处的朗度，他正站在升降梯上，准备走下来，看见埃特宁他也愣了一下，但脸上的惊讶随即消失，他走上前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埃特宁。 “你的新白骑士军队已经预备完毕，契亚索也训练好了新兵，再过两个小时就会全部运送到这里，数量为五百六十架，不包括在内的还有一百一十架队长机，格式装备也已经运送过来。” “好，”埃特宁接过文件，翻动着几页，新的白骑士机体已经相较于之前改进了不少，一同运送过来的还有霜银王座的新配件，法术的激发单元，他已经定做出了在范围内联通法术通道共享感知的武器原型，接下来就要在罗迦尼亚进行测试，测试对象是驻扎在那里的欧罗巴军队和罗迦尼亚军队。 “没有问题，你可以回去了。” “你不回去？” 朗度的声音很冷。 “不了，我为什么要回去，军事行动不允许我做多余的事情。” 埃特宁转过身，准备去休息室小憩一会。 “所以，妻子和孩子都不管，一切事项也都全部交给我们，你在享受屠杀的快感？” 埃特宁停下了脚步，他有些生气。 “我不是战争疯子，我只是在为了安拉德的未来，为了我们自己的未来，为什么认为我是在享受杀戮？” “安拉德的未来不需要靠物理和拓展版图，你分明已经达到了你的梦想，你只是不愿意停下，埃特宁！”朗度的声音依旧没有变化。 “达到了我的梦想？”埃特宁笑了，他转过身来：“你真的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或者说，朗度，你没有察觉到安拉德此刻平和表象下的危机？” “我可不是在为自己开脱，欧罗巴和苏罗斯，任何一边都是只要想就可以开动战争机器把安拉德碾压个稀巴烂的存在，我在为安拉德留足退路！” 朗度似乎抽动了一下脸颊：“用血路推出来的未来？” “是，我早就说过，我们没有回头的路，我早在一开始就和你们说过，这条路你们是否愿意和我一起走，如果你现在忍不了了，那也没有用，历史的齿轮已经再一次转动，停下来的话只会被咬合的钢齿压碎！” 朗度似乎放弃了与埃特宁继续争辩，他不再说话，合上公文包怏怏走开，在升降机启动前，他说道：“老头子让我转告你，人应当学会停下，停不下的马车只会坠入悬崖。” 埃特宁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升降机缓缓带着朗度下降，直到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停下？ 这绝不可能，安拉德的未来从他重新回到特洛克里的那一天就已经走向了另一个未来，现在他的身边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的想法了，他只能自己前行。 两小时之后，趁着夜色打开的在卡尔多力首都曼卡多附近的出口处，亮起一道又一道蓝光。 杂乱的机械声犹如丧钟声一般，宣告着曼卡多的死亡。 “全员准备，目标点罗迦尼亚首都不列菲特，前进！” 一道道幽蓝色的光焰如同地上流星一般在出口处掀起尘土，真正成编制的强袭机兵队伍将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没有机体使用伪装，罗迦尼亚被占领的第一时间安拉德就将宣告罗迦尼亚成为其领土，埃特宁的嘴角勾起。当罗迦尼亚成为安拉德领土的那一瞬间他才算是真正对世人露出了獠牙，此后他不允许再有人阻拦在他的道路上。 安拉德将对世界宣告规则的破碎，这么多年里被各个大国牢牢把握在手里的，武力与科技的强权的规则的破碎。 强袭机兵就是他手里的铁锤，中欧的大地就是铁砧，他要在这里锤打出全新的铁律！ 不列菲特的灯火就在前方五十公里处，防空系统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凄厉的防空警报在城市的夜空中回荡。 “坎特机场的战斗机已经能够起飞！” “防空火炮和地对空导弹已经部署完毕！” 欧罗巴驻军的指挥官正了正自己的帽子，他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作为对苏罗斯前线的自己第一战迎接的却是来自欧罗巴方向的敌人。 “联系对方，先警告对方停止前进，如果不配合，就直接击落！” “是！” 马库斯默默听着无线电里的指示，他的座机是欧罗巴新式的德产单座双发战斗机，代号“狞猫”，算得上是欧罗巴的空战主力，也是代表着德意志科技的杰作之一，对面的空中战斗力无论再怎么强悍也不可能击破这一道空中战线的。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二十三节 旅途还未结束 “厄拉尔！过来帮忙！” 老勒曼咳嗽着喊道，乌苏地区的天气逐渐转冷，虽然气温可是一点都不低，但是风大得要命，从单薄的衣服领口灌进去，即便是这些铁汉子也要缩缩脖子，何况老勒曼一个老头子。 “来了。” 厄拉尔从坦克前装甲上跳下来，朝厨房跑过去。 在前几天，整个乌苏地区所有的苏罗斯军队基地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失去调度和补给，又分散在整个乌苏地区的苏罗斯军队士气日益低下，同时士兵猎手高特拉斯的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越传越骇人，一个个分散的据点和散兵游勇要么被尽数消灭，要么被俘虏，选择了撤退的军队在前进基地和母基地只见到一片断壁残垣和平整光滑的圆形深坑，面对此情此景，他们只能选择退出乌苏地区，将一整片已经夺回的土地再次拱手相让。 但是由于造成的伤亡太过惊人，乌萨尔政府甚至不敢宣称这是他们发起的对于苏罗斯的报复，罗列出了包括停战和归还俘虏的一系列条件希望能够息事宁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众多聚集在此处的雇佣军也逐渐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红骷髅雇佣兵团也因此失去了和苏罗斯军队正面交手的条件，卡尔曼的下一步计划是前往中东地区，和那里的欧罗巴军队进行合作。 “如果不是由我们自己的目标，谁会和欧罗巴那群贵人老爷谈生意？” 卡尔曼在宣布事项的时候，面对众人对于与欧罗巴的合作这件事情的质疑如是说道。 现在红骷髅雇佣兵团正在收拾营地，准备转向中东地区进发。 “帮我把这些厨具搬到卡车上去。”老勒曼抓着一个大帆布袋的一边说道，厄拉尔立刻过去抓起了另一边：“收拾完了吗，老头子？” “收拾完了，你难道要我把这间房子一起拆走吗？”老勒曼说着，“一、二，起！” 两人一起把帆布袋拉了起来，向卡车走去，把帆布袋用尼龙绳绑好固定，老勒曼递给厄拉尔几块用彩纸包得正正方方的东西，上面用英文写着“Sugus”。 “这是什么？”厄拉尔没认出来。 “水果软糖，昨天和帕夫列医生一起去最近那个镇子里买东西的时候买了一罐子，”老勒曼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你上次不是挺喜欢那个安拉德佬给你的巧克力吗，商店里已经没有进货了，我就买了这个。” 厄拉尔默默接过糖果，然后分出一半给老勒曼：“你也吃。” “我一把年纪了还吃甜的，等会牙蛀掉了。”老勒曼不接，厄拉尔硬塞到他的口袋里：“我也会蛀牙，而且吃了甜的会不想吃饭的。” 老勒曼无奈的拍拍口袋：“我哪里还有一罐子呢，你要吃再来找我，我一把年纪了不爱吃糖的。” 厄拉尔点点头：“我先走了。” 老勒曼摆摆手：“去找团长吧。”，厄拉尔挥挥手便一溜烟跑了，看着厄拉尔跑远，老勒曼才掏出一颗糖来，拆开包装纸放进嘴里。 “团长！” 卡尔曼转头看去，厄拉尔正朝着这边跑过来。卡尔曼朝他招招手，厄拉尔歪了一下头，脚下加速跑了过去。 “什么事，团长？” “考虑到不能被欧罗巴发现我们战斗力的问题，喋血暂时不能出现在正面战场上了，埃特宁先生会继续支持我们对付苏罗斯人，但是不能用喋血，他说会给我们送一架白骑士过来，要求我们绝对不能让欧罗巴人知道喋血在我们手里。” “可以，那喋血怎么办？” “我们暂时把喋血拆开，装成白骑士的替换零件。埃特宁先生怕你不习惯白骑士，传过来一份白骑士的训练程序。” 厄拉尔有些不解：“我们都跑这么远了，埃特宁先生还愿意继续给我们钱？” “是很奇怪，但是埃特宁先生没有什么附加条件，依旧说只要我们对付苏罗斯一天他就支持我们一天。” “有钱真好。”厄拉尔说道。 “厄拉尔......”卡尔曼有些尴尬地说道：“埃特宁先生，可能不只是有钱而已。” 红骷髅雇佣兵的队伍要从黑海渡过，抵达土库诺齐之后再向下进入中东，在这之前他们得在乌萨尔办理身份证明——红骷髅这群人可都是苏罗斯登记上的死人，当雇佣兵是没什么需要查的，但是出入境什么的，土库诺齐海关可不会放过一群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士。所幸乌萨尔的政府现在对他们这些雇佣兵好说话，补办一个身份证明应该不会太难，只要好处给足了甚至愿意给雇佣兵们乌萨尔军方退役士兵的证明。 在这之前他们还要等待埃特宁先生的补给，故而还有几天的时间可以呆在乌萨尔。 “厄拉尔，要不要去一趟附近的镇子？” 卡尔曼突然问道：“和那群小鬼头一起，买点什么东西。” 小鬼头指的是新加入红骷髅雇佣兵团的少年兵，这段时间红骷髅雇佣兵团吸收了不少新鲜血液，但是这些少年兵都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卡尔曼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准备开一个流浪儿童收容所。 “和萨沙他们一起吗？” 厄拉尔问道，这些少年兵里头他最大，俨然成为了孩子王，萨沙、埃利亚、卡兰纳和乌波这几个新加入的少年兵都和他很合得来。 “当然了，我记得镇子里有快餐店，我带你们去一次。”卡尔曼如是说道，“反正现在我们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带你们吃一顿。” “好，我去叫他们。”厄拉尔点头答应，转身就朝营地里跑去。 等到了镇子里的时候，卡尔曼稍微有点后悔没带上帕夫列了，这五个小鬼头除了厄拉尔一直都是不太说话的状态，另外四个可是闹腾得很，不过在经过镇子口的检查站时，这五个孩子佣兵登记证上的人头数让卡尔曼有些沉默。 卡尔曼的证明上人头数是37个，而厄拉尔，不算上他在强袭机兵上杀死的那些士兵，足足103个，萨沙是31个，埃利亚57个，乌波43个，而卡兰纳更是有76个。 他们从能拿得稳枪支和刀开始就在战场上杀人，战争没有给乌萨尔和苏罗斯带来什么，反而徒增这些不该杀人的孩子和无数冤魂。卡尔曼顿时有些怅然，从前还在军队里的时候他常常为苏罗斯在前线的胜利而自豪，现在褪去苏罗斯军人的身份，变成无国籍人士了，他才发觉战争没有什么意义，也不值得骄傲自豪，他曾为自己在中东帮助祖国抵抗欧罗巴的制裁而感到兴奋——他的家人们也是这样想的，卡尔曼回想起父亲写给他的信：“儿子，我们为你自豪，邻居们也常常因你们的行动高兴，你是我们街区的荣耀。” 这不是什么荣耀，也不值得自豪，这是政治家们用人命堆叠筹码的行为罢了，卡尔曼又想起那些在白磷弹下丧命的战友。他看着这群闹腾的孩子，暗暗握紧了拳头。 无论是上面的大人物还是普通的民众都为国家拥有强大的武力而高兴，即便是战场上的军人也会在回国后在荣誉和鲜花赞美的包围下抛却杀人的迷惑，唯有他这样的孤魂野鬼，才发觉这一切的荒唐。 “好啦好啦，你们别闹了，等会进了餐厅要安静，知道吗？”卡尔曼笑着对孩子们说道。 “团长，我一直很安静。”厄拉尔抗议道。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二十四节 战火，彻底纷飞 不列菲特城内乱作一团，防空警报长鸣不止，居民们慌乱的收拾东西朝最近的防空洞里跑去，警察在人群中艰难的维持秩序，但实际上根本连站在原地都做不到，仿佛被狂风璀璨的矮树，随时可能会发生踩踏事故，但是即便发生了又能如何呢？所有人都在逃命，潮水般滚滚而去的人流又怎么会去在意被踩在脚下的几条生命呢。 埃特宁反复机动数次，无论是高射炮还是防空导弹都没能击中霜银王座，C形折返将一座高射炮融化成铁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涌动的人山人海，露出一抹笑容。这就是很不错的试验场地，这样想着，埃特宁打开了法术通路构建武器的棱镜模块。 霜银王座的背后缓缓掀动起两个三角形的炮管，但是炮管并非中空，而是有人造水晶填充其中，霜银王座的胸口甲胄展开缝隙，阵阵热风挟带着些许发出虹彩的粒子喷出，炮管内的异样色彩渐渐浓重，而后向着地面上的人群扫射。 正如埃特宁所预计的那样，原先尽管混乱但是起码还能前行的人群在光束打开了法术通路的瞬间，所有人东倒西歪的倒在了地上，手脚不断挣扎，但是就是无法起身——被打开的法术通路在感知上把这群人变成了一个整体，但是人的大脑一时间是无法处理这样的数据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起身的方式和想法，但是因为感知不统一的缘故甚至连自己现在躺在地上的姿势都不知道，恐慌在这种情况下直接蔓延到整个群体，而遭遇了踩踏之人的疼痛也会同步到所有人的感知中。 埃特宁满意的收起了炮管，胸甲的缝隙也慢慢合闭，推进器转动间方向调整，霜银王座立刻上升。 “各单位注意，向城区投掷集束炸弹，非载弹机体攻击防空阵地，我来负责对空战斗！” “是！” 集束炸弹采用面积覆盖技术，把大量的小型杀伤弹、破甲炸弹、燃烧炸弹等装在一起投放，将子弹按着目标毁伤概率的最大期望值，一次或逐次投放到预定的面积上。 埃特宁制造的这些集束炸弹当中混有岩层坍动弹，在空中预定高度散开子炸弹时，岩层坍动弹有专门的弹射装置，能比其他子炸弹更快到达地面，故而最终的轰炸效果远超过常规的集束炸弹，楼房在飞灰中倒塌，然后陷入照亮夜空的火光。 地下工事能够抵挡住大部分爆炸伤害，但是有了岩层坍动弹事先削去工事穹顶上方的混凝土和岩石等，再加上轻轻松松覆盖整个街区的轰炸强度，工事里的人如同被罐头中的午餐肉一般毫无抵抗能力的被炸坍的穹顶砸死，或者死于冲击波、高温、缺氧，甚至是死于岩层坍动弹的高压电下。 “该死的，城里简直是地狱！” 一个欧罗巴飞行员向塔台汇报道：“这群强袭机兵根本都没有下降到地面进行作战，他们到现在为止都只是投掷了一轮炸弹而已！” “收到，尽量避免正面交火，我们暂时没有与之一战的能力。” “可是，难道就看着他们摧毁不列菲特吗？” “是的，中士，我们无能为力，强袭机兵对我们而言是全新的武器，我们还没有行之有效的对付他们的办法，我很抱歉。” 凯亚愤怒的挂掉了和塔台的联络，他知道塔台所言非虚，但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样一座城市陷入火海，他看着下方的城市，被轰炸过的地方留下一个个深坑，满是废墟和火焰，就仿佛有橡皮擦把这个城市一点一点的抹去一样。 和其他队友确认了指挥官下达的避免正面交火的命令之后，凯亚闷闷不乐的拉起操纵杆，好让自己飞的更高一些。 “啊！！！” 频道里突然传来队友的惨叫，凯亚浑身发毛，仿佛这个队友就在他的身边惨叫，他听见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听起来像是机翼变形撕裂。短短一个瞬间，他甚至没有看仪表盘就下意识地向左侧看去，一团火光在左下方离他很远的地方爆炸开。 “狗 娘养的......” 凯亚怒骂一声，调转方向，并试图用在火光中锁定目标，但是很可惜没有成功，那里只有一块块被标出了矢量的碎片。不，一定还在那里，就在那里！凯亚这样想着，两枚导弹立刻从机身下射出，没有使用锁定系统，凯亚让导弹笔直的射向火光的中央。 没有辜负他的直觉，在导弹临近慢慢暗淡下去的爆炸烟团时，两束光芒破开烟雾击中高速前进的导弹，引起新的爆炸。 “去死吧，混蛋！” 机炮吞吐火舌，曳光弹指引着射击的方向。 看着向自己倾卸子弹的战斗机，埃特宁笑了一声，霜银王座喷口一凛，拉出长长的光焰尾迹冲向敌机，提前转弯后利用自身更小的转弯半径和深海液带来的肆意机动的特权紧紧咬住机尾。 凯亚恼火的加速，做出防御滚筒来避免对方的光束武器击中自己，看起来对方毫无耐心，试图通过加速来赶超自己，见识过对方那种几乎是原地转圈的转弯半径后凯亚根本不敢和对方比拼什么机动动作，但是就在这架银白的强袭机兵超过他的瞬间，凯亚的脑子里冒出来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 降下高度，眼镜蛇机动，对准准备转身的强袭机兵全弹发射，这个距离以及攻击发起的突然会让对方一时间来不及招架。 埃特宁见对方毫不犹豫的全弹发射只能立刻向上拉升，但是导弹已经牢牢锁死了霜银王座，同时霜银王座又没有配备干扰弹，埃特宁只能丢出盾牌阻挡住大部分导弹后，向前猛冲，而后突然开启GES系统向上拉升，失去锁定目标的导弹消失在远方，埃特宁这才有机会去寻找那架战斗机的身影，可是很可惜，雷达搜索范围内已经没有了对方的身影，事实上，在凯亚的警告下所有的欧罗巴飞机都返航了，从这一刻起欧罗巴同盟正式放弃了对不列菲特，以及这个国家的保护和支援，同时安拉德也将迎来遭受国际制裁的第一个冬天。 对城市的轰炸仍在继续，机场暂时因为离城市较远而幸免一劫，欧罗巴的驻军也能藉此逃离，唯有不列菲特城不断爆炸的火光映照着他们仓皇逃离的夜空，这个夜里没有月亮，欧罗巴逃离时的机群仿佛移动的星座。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二十五节 前进绝不停下 罗迦尼亚陷落五日后。 欧罗巴同盟正式宣布对安拉德宣战，联合国也相应的在同一日签署第一份制裁文件。 联合国的制裁文件向来以精简闻名，在制裁撤销之前，一切向该国家出售、提供、运送军火物资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公然挑战联合国所制定国际法，将受到罚金、暂停行使投票权等在内的处罚。同时受制裁国家必须在规定时限内结束引起制裁的行为，否则联合国军将立刻出动。 不得不说，一旦不受到任何一个大国的影响和操纵，一个在所有国家之上的公权力虽说出现得还是为时过早，但是已经能够对世界格局做出巨大的影响，倒不如说连续两次危机过后，国家之前也开始积极地寻求这样的公权力来制止一味的倾轧或者是军国、大国沙文、NZ等主义的死灰复燃。虽然尚且不成熟，但至少也是人类开始走向和平发展的一个标志。 但是对于埃特宁而言可就不是如此了。 早在准备夺取安拉德权力的时候他就在担心联合国的介入，在他看来目前的联合国不能说是不成熟，不如说是死胎复生，在二战之后的几个大国之间形成的这个所谓公权力不过是一战之后“国联”的直系后代，人类需要的绝不是单纯的以投票和商议、辩论而后签署文件来行动的这样一个公权力。 但是话说回来了其实埃特宁并没有什么好的替代方案，人人都能对一件事情肆意评论，只不过有些人会试着自己来做点改变。 埃特宁就有这个能力，那么何乐而不为呢，反正不影响自己的整体计划，同时又能影响联合国的公众形象。 自己提不出好的来代替，那就先把现有的摧毁了来让那些有能力制定更好未来，但是却安逸于现有情势的人来想破脑袋吧。 “莫嘉娜......你没能看到的未来，呵呵，我已经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期了。” 埃特宁看着面前的全息投影，安拉德及已经攻陷区域内的安排可以放心交给海特安德尔以及郎度、米赫夫、契亚索他们，自己所要做的不过是在前线不断推进罢了。 北冰洋区域的水下基地以及舰队已经全线安排完毕，之前为了方便所制造的大量全机械部队也逐渐能被强袭机兵替代，转型成为工兵单位。现在的目标就是地中海南部沿海的北非地区，这个地区的兵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大概在一周之内就能完全攻陷，然后就要进入中东地区。 说到中东地区，现在红骷髅雇佣兵似乎就在中东地区协助欧罗巴同盟军对抗苏罗斯军队，强袭机兵还没有完全普及，现在在做强袭机兵研究的照样是四大流氓，天朝已经做出了完整的原型机体，据说会在今年的阅兵仪式上出场，美瑞基安成天藏着掖着，但是估计已经在四处找地方做测试。 欧罗巴时至今日都没有从自己给的那些资料中摸出与强袭机兵互通的技术，埃特宁对他们毫无希望，至于苏罗斯？买了好几架强袭机兵了，估计在家里拆着玩呢。 从七月份夺取安拉德实权至今大概也就过去了两个月，安拉德靠着机械化部队和强袭机兵全线碾压现有的军事力量构成，从欧州中部硬生生撕开一个裂口。现在还抱着强袭机兵只是毫无意义的两足兵器这种想法绝对是傻子。 有人敲门。 “进来。” 埃特宁关掉了全息投影，看向房间的大门。 现在埃特宁人在罗迦尼亚最南部与希腊接壤的省份，临时使用当地的政府大楼作为指挥部，希腊已经选择投降，具体的文件就在明天交接，也许是自己手下的人来和自己商讨事宜。 卡里加得到埃特宁的回复后抱着文件袋轻轻打开房门，他是埃特宁手下的副官，专门负责协助埃特宁处理文件。明天就是和希腊签署文件的日子，希腊方面的几个负责人已经来到了罗迦尼亚——现安拉德境内准备先签署投降文件。 在卡里加看来希腊方面相当懂得审时度势，早在数年前希腊基本就处在经济低迷的状态，别谈什么军事力量了，干脆连公共设施的财政支出都要偶尔靠借贷才能维持，经受安拉德攻陷还不如直接投降。 “埃特宁先生，这是希腊方面给出的文件，包括部分提出的要求，我已经翻阅了一遍，没有什么大问题，您看？” 埃特宁接过文件，卡里加这种有些死板的文书人员有一个好处就是乐意坐烂办公室的凳子，基本上文件他都会先看过一遍再给自己，问题和重点都会做好笔记，大大降低了自己的工作难度。希腊方面提出的要求只有协助治安和公共设施维护，意料之中，很合理的要求，没有理由拒绝。埃特宁深知在一块新的土地上要站稳脚跟在于自己摆出的态度究竟只是一个过境的侵略者还是一个真正的统治者。 在历史上和埃特宁有相同攻城略地速度的另一拨人叫做蒙古人，但是蒙古人没能做好统治者的姿态，故而在欧洲攻下的土地被一步步夺回，如果自己不想遇上这种情况那就需要充分照顾被统治者的情绪，希腊虽然只是一个跳板，但总不能放任联系自己联系非洲和欧洲的渡口时不时闹点事情。 “这些要求在我们的接受范围内，没有什么问题。对了联合国给我们的最后通牒日期是什么时候？” “十一月一日，就在入冬那一段时间，掐准了我们最需要物资的时间段。” 卡里加扶了一下眼睛：“我们要加快脚步进入中东以获取油气资源吗？” “也可以考虑先联系一下苏罗斯，不过做好两手准备，未来一周我们就能拿下北非的土地。我会让特洛克里方面安排与苏罗斯的接洽事宜，你帮我......先联系一下埃尔拉贝的王室吧，如果能够联系到的话。”埃特宁思考了一下：“中东地区的形势一定会比我们所想象的还要混乱，采取像之前的强攻占不到便宜，能够达成合作总比动武更好。” “但是，联合国的制裁文件......” “埃尔拉贝王室有那个底气和资本对抗联合国的制裁，所以我才常常说所谓制裁，”埃特宁笑了笑：“只对弱者起效。” 卡里加不再有什么疑问，他点点头，起身去准备联系埃尔拉贝王室。 房门被关上，埃特宁把目光投向窗外，制裁？联合国已经低估了安拉德的整体力量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只要联合国继续误判，他们就要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二十六节 异变突生 一夜无话，第二天埃特宁起了个大早，准备提前到达场地。 这倒不是担心什么安全性的问题，埃特宁有在掌控区域大量布置探针的习惯。因此他很确定这整个小镇及其周边半径五十公里以内的地方没有任何危险。 如果是导弹一类的，粒子防空系统就能全部拦下，空袭的话想都不用想，除非那些脆皮战机有能耐突破强袭机兵构筑的防空封锁线。 既然要提早来，自然得先把自己这边的人带到场。 “埃特宁先生，我们是不是来的太早了？” 卡里加看着仅有几个尚在安排会场的工作人员的大楼门口，向埃特宁问道。 “不，来的刚刚好。”埃特宁否定道：“你们先去休息，我有些事情要办。” “我们能帮得上忙吗？”卡里加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帮不上大忙，人太多反而不方便，所以你们先去准备一下相关文件吧。” 埃特宁摆摆手，迈步走入会场。 拍拍裤兜里的香烟，隐藏在内部的探针便如潮水般涌出，这些幽灵般的小家伙灵巧地顺着埃特宁的裤管滑下，爬上墙壁，躲进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里。 为了防止一切可能的意外，这次在文件签署完毕之前埃特宁可不会同意放任会场内的信息提前流出。这些探针已经囊括了电磁屏蔽和隔音两项重要功能，同时还负责实时监视整栋大楼内部的事物：人、电子设备、任何一个摆设，甚至包括会场地下搜寻以及通风管道内空气的检测。 唯有确保一切安全，才不会生出更多的变故。 埃特宁自认大概可以算得上是完美主义者，或者说只是有些偏执罢了。他觉得自从上一次意外被捅落出去之后，自己就变得有些疑神疑鬼。 虽说这种程度的疑神疑鬼尚且可以认为是一种谨慎，埃特宁还是不希望被他人觉得自己神经过敏反应过度。 检查完毕，可以等待签署程序开始了。 安拉德，特洛克里 “老头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契亚索推开房门，看见海特安德尔已经早早在书房里坐着了。 政府大楼被这群人完全遗忘了一般，毕竟埃特宁的这间书斋安保措施远比政府大楼好的多，何况还有埃特宁安设的一堆设备，像什么全息投影设备和地下的超级计算机组之类的东西，一个比一个齐全。 “啊，老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起得早，”海特安德尔不满的抖动胡须：“今天那小子要接受希腊的投降，我昨晚睡得不太安心，今天早上就干脆早起了。” 契亚索笑着拍了拍海特安德尔的背：“真怀疑他是你的私生子，你们俩的关系真好啊。” “非要说的话我可能真的把他当成儿子了吧，他刚来的时候太像年轻时候的我了，但是他又那么不像，多年以前我也被下放回乡，等到回到特罗克里的时候我都四十多岁了，圆滑世故，老成厚黑......” 海特安德尔笑了笑：“他一开始又倔强又锋芒四露的样子太让我觉得熟悉了，所以我希望能帮帮他，不过终究挡不住那些坐稳了位子不肯变革的榆木脑袋。我以为埃特宁会变成我这个样子才回到特洛克里，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 “他也没有一丝愿意变得圆滑的意向啊，”契亚索很感慨：“即便有那种力量，我也不敢横冲直撞地去和那么多国家开战，可是他敢，他就像是上帝和我们这些老人开的一个玩笑，让我们越发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老去。” “他可不是只对于老年人而言惊人，哪怕是年轻人里也不会有他那样的。” 郎度说着话进了门：“猜猜昨天我有个当老师的朋友说什么，他在教室里问学生长大以后想当什么，几乎所有孩子都回答了‘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 “这不是说明他挺有人望么？” “那只是因为埃特宁的一系列军事行动没有波及到本国人民，一旦他们被波及到了，从这些不断获得的领土和‘安拉德比其他国家强大’的这种自信中得到的满足与欢愉就会立刻转变成仇恨。”郎度不留情面地说着：“埃特宁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人民喜欢造神再把神拉下神坛，然后往神庙里吐满唾沫。” “哎哎，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埃特宁到现在为止也没有闹出过安拉德国内的问题，他只是把世界局势搅成了一团糟，联合国的制裁问题么——我们基本也是自给自足的小国了，这些造不成大问题的。” 朗度偷偷叹了口气，安拉德的行动过于激进，但是却没有多少人意识到放任国家机器如此失控下去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在四处征战引起的国际反对背后还有国内的问题。多一块地就要多不知多少张要吃饭的嘴。 希腊的投降需求是公共设施和治安，这至少还是明明白白能说出来的，而伯萨拉斯、卡兰特亚、罗迦尼亚这些被直接碾碎了国家政治中心的国家又能靠谁来总结所需要解决的问题呢？ 这些国家的问题并不是不存在，只是因为统治者的更迭暂时被压缩隐藏了起来，郎度惧怕这些问题统统爆发的时候根本处理不过来。 “砰！” 一声巨响把郎度从神游中拉回现实。 “发生什么事了？” 郎度眼神一凛，他很清楚这是什么声音，枪响，问题在于谁开的枪？谁敢在这里开枪？为了什么开枪？ 海特安德尔捶了一下扶手的前端，窗户立刻被防弹钢板遮挡了个严严实实，他站起身来：“联系一下外面的警卫，看看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契亚索拔出手枪，警惕的走了过去，走到一半，门锁突然“滴”一声解锁，米赫夫喘着粗气跑了进来，然后立刻关紧房门：“快趴下！” 米赫夫看都不看就往一个书架边上飞扑过去，书房内的几人刚刚卧倒，就听见一声轰隆巨响，书房的门板被炸碎，烟尘和碎屑混合着在书房里起舞。“敌袭！” 契亚索大喊一声，郎度一个翻滚起身按下壁炉上的一块砖头，壁炉内立刻一阵机械声，变成了一个电梯间。 “快进去！”郎度急切地喊道，被震下的几本书盖住的米赫夫立刻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滚进去，契亚索则跑去要扶起海特安德尔，“该死！郎度，过来帮我一把！”契亚索恼火地喊道。 “怎么了？”烟尘还未散去，朗读看不清楚书房内的情况，他咳嗽着问道。 “海特被木屑打中了！” 郎度心下一惊，循声而至二人面前，只见一片木碴插在海特安德尔的背后，老人痛苦的呻吟着，殷红的血液流了一地。 郎度不敢耽误，立刻和契亚索一同扶起海特安德尔踉跄着走进电梯间。 身后的走廊里已经枪声大作，几人不敢再呆下去，立刻按下按钮直奔地下工事。就在电梯间刚刚没入电梯井的瞬间，一枚火箭弹就窜入书房，将本就已经一片狼藉的书房彻底炸成了废墟。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二十七节 直击心脏、二次疼痛 埃特宁伸出手和希腊的签署人员握了握，然后双方收拾文件，准备各回各家，一边准备向祖国人民宣布国家灭亡，一边则要去准备下一场战争。 “埃特宁先生......” 卡里加面色发白的走上前来，就在刚刚，他收到了安拉德首都特洛克里遇袭的消息，更为严重的是现任总统海特安德尔受伤，而埃特宁先生的妻子莫嘉娜夫人则死于自杀式袭击。事发突然，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和埃特宁说明这些事情。 “怎么了，卡里加，你脸色不太好。” 埃特宁看着卡里加，察觉到他的不安和恐慌。 “埃特宁先生，就在刚刚，特洛克里遭遇了疑似欧罗巴部队的袭击......” “什么？”埃特宁脸色也变了。 “海特安德尔先生在袭击中受伤，而您的妻子莫——” 埃特宁出手揪住了卡里加的领子：“她怎么了？” “她......根据消息，那群人本来是要挟持莫嘉娜夫人作为人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半途中那些人引爆了炸药......” 埃特宁突然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个莫嘉娜是他制造的假人，为什么他在心痛？ 他在为什么心痛？ 那只是自己亲手缔造的幻像，甚至他都没有和这个假莫嘉娜说过几句话，自己为什么要心痛？ 卡里加见埃特宁有些恍惚，连忙说道：“埃特宁先生，您的孩子没事的，莫嘉娜夫人在袭击开始的时候就把他送进了地下工事。” 埃特宁没有发话，似乎将要晕倒。 卡里加连忙上前搀扶，但是埃特宁一把将他推开：“你来处理交接之后的事务，我回一趟特洛克里。” 埃特宁推开地下工事里病房的门，郎度、契亚索、米赫夫都在海特安德尔的病榻前，老人闭着眼睛眉头紧皱，据医生所说爆炸时飞溅的门板木屑插进了老人的背后，伤及了肺部，造成严重的血气胸。 埃特宁一言不发走了进去，契亚索见他来了转身想说些什么，但是没能说出来，米赫夫那个草包只是抓着帽子在一边局促地站着，郎度侧身看着他，眼中感情复杂。 埃特宁只是静静地伫立了几秒，然后转身就走。郎度眉头一皱，跟着他走了出去。 郎度出手一把拉住埃特宁的手臂：“你要干什么？” “基本上与你无关。” 埃特宁甩开郎度的手，“但是会和安拉德有关。”郎度在他身后说道，“对吧？” 是疑问句，但是语气里满是肯定。 埃特宁没有回答，他只是站在原地听完了郎度的话，就继续向前走去。 搭乘电梯上升到地面，他所认识的特洛克里已经消失，街道上是倒塌的建筑和尚且有火焰燃烧的废墟。到处是人群和哭声惨叫，一台铁刃蛛在人群面前将一个全副武装的袭击士兵撕碎，鲜血四溢。 有人认出了埃特宁，他冒出一句脏话，似乎有上前动手的打算，但是碍于还在街头四处寻找袭击士兵的铁刃蛛群不敢上前。 埃特宁一言不发的向住处走去，那里已经是废墟，但是他想去看看。 他本以为一栋建筑化为废墟已经是欧罗巴的混账们所能做出的最狠的事情，但是万没想到化为废墟的是几乎整条街道，那群疯子用的是云爆弹，一条活命都不打算留。 埃特宁茫然四顾，最后也只能勉强确定爆炸的中心应该就是假莫嘉娜的最后所在地，他离得远远的站着，默然注视着那深坑的中心。在埃特宁身旁的人群聚集的越来越多，几台铁刃蛛就在埃特宁身旁梭巡，使得人群不敢接近。 埃特宁察觉到身旁人群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他转过头，轻蔑地笑了出来。这个动作使得人群的音量陡然提高，没过多久，埃特宁就听见了一个尖锐的嗓音高喊： “战争疯子！” 埃特宁留在嘴角的微笑破碎，他俯下身捂住脸狂笑出声，笑得就像一个真正的疯子，人群安静了下来，埃特宁继续笑着，直起身来带着狂乱的笑容向人群走去。人群恐慌的后退，这份恐惧是如此之强烈以至于埃特宁都能明显的感觉到，甚至险些被人群感染，被自己吓到。 但是他没有。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人群面前，那一张张苍白的脸上带着尚未褪去的恐惧与哀伤——与他无关，而是因为在刚刚的袭击中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一切。 他们丝毫没有掩饰必要的表达着感情，然后把怒火宣泄到埃特宁的身上。对此埃特宁能说什么呢？我也失去了我所爱的人？ 开什么玩笑，你失去了你所爱的人，我们失去了我们所爱的人。 是啊，是“我们”而不只是“我”。 为什么你们计算“我们”的时候要特地把我排除在外呢？埃特宁这样悲哀的想道。他想去试着理解这些人的心情思绪，却只是被排山倒海的哀伤淹没得几乎窒息。这份哀伤不只是面前这群人的，而是笼罩在整个安拉德之上的，这时候倒是没有在计算的时候排除他了。 可谁会在乎埃特宁的悲伤，又能要求谁在自己悲伤的时候去兼顾他人的情绪呢？ 埃特宁不再看他们，他有别的事情要做，别的更重要的事情。 比如给予欧罗巴同盟一场回礼，至少要让欧罗巴同盟明白，这里不是任由他们撒野，颐指气使的弱国，而是一个拥有着覆灭他们的能力的安拉德。 “埃特宁先生？” 卡里加看见埃特宁回来了，正准备递上关于希腊问题的相关文件，但是埃特宁只是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的一叠文件，然后说道：“你先处理着，我去解决一些别的问题。”然后就走开了。 卡里加无奈的看着埃特宁的背影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五分钟后，在整个安拉德境内待命的所有强袭机兵小队收到了来自埃特宁的一份近乎是疯狂的命令：轰炸与安拉德边境接壤所有欧罗巴同盟城市，以完全毁灭作为指标。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二十八节 保持距离，海风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埃特宁是这么觉得的。 就在昨天，他把与安拉德接壤的宽约一百公里的欧罗巴同盟领土通通化为一片火海，耗时十小时。结果是联合国军队将提前出发，虽说已经不对能够制止安拉德的疯狂行径抱有什么期盼了。 埃特宁难得的回到了特洛克里办公，但是他却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活像是在排斥他。重建工程只需要安排机械单位来做就行，建筑和设施可以复原，但是死去的人回不来。 由于书房被毁，目前安拉德的整个高层都在地下工事里处理事务，至少这里面安全而安静，通风和照明做得很好，并不会给人一种身处地下的不适感。 埃特宁这边已经无奈的得到了埃尔拉贝王室对于对安拉德进行暗中交易提案的拒绝，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这无异于大大加深了埃特宁的焦虑程度，从昨天起他就没有睡过觉，虽然对于他而言自从拥有了魔力炉心，休息变得越来越不重要，但是对于人类来讲一时间也适应不了不眠不休的生活。 即便已经不似人类，埃特宁的身体也难以支撑他这样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但是埃特宁除了工作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北非的攻占已经开始，欧罗巴同盟与安拉德接壤的地区也被摧毁得几乎变成陆军屏障，无论是步兵还是装甲部队一时间都难以通过这道屏障，空战是强袭机兵的主场，至于海军，只有封锁海域的作用，但是安拉德已经提前控制了通往北非的爱琴海海域。 这对于欧罗巴同盟来讲情况不容乐观，一旦安拉德控制了直布罗陀海峡，整片地中海即便没有任何一艘安拉德的船舰也等同于变成了安拉德的内海，联合国军的制裁也会变成笑话，尝试从北部介入安拉德局势等同于自寻死路，因为波罗的海不具备进行抢滩登陆的条件，接下来很快就要到冬季，进攻难度只会越来越大。 鉴于安拉德的威胁日益严重联合国军队才会迫不得已的提前出发，否则按照预估制裁施行后在冬季时间内安拉德就会陷入严重的物资紧缺进而选择妥协或者铤而走险主动进攻。 这一项成功度很高的计划似乎是被欧罗巴那群自大的贵人老爷打破了，贸然的进攻和自以为是的行动，根据可靠情报当天埃特宁并不在特洛克里，而且行动部队误杀了埃特宁的妻子，这让联合国的决策高层一点也不奇怪为什么遭到了安拉德如此猛烈的报复行动。 文件的最后似乎有谁在纸上用铅笔写了一句“活该”，但是考虑到决策层中也有欧罗巴同盟人士的情况擦掉了。 埃特宁的想法和欧罗巴方面预估的差不多是一样的，封锁地中海然后放心的朝中东进发，至少给予欧罗巴一个绊脚石。 现在世界上四强鼎立，另外三家虽然算是老冤家，不过因为环太平洋合作条约的存在没有互相动手，欧罗巴同盟自从解除北约之后天天就想着光复当年日不落的盛景，这群贵人老爷才是最难缠的家伙，嘴上不说什么，处处看人低一等，现在被安拉德狠狠教训了一顿之后想必高层上的老头子们都在忙着治高血压。 埃特宁静下心来一算，真正与自己有实际矛盾冲突的就只有欧罗巴以及烦人的联合国，苏罗斯只要不知道乌苏地区的事情就没有问题，天朝和美瑞基安更是远在天边，懒得管欧陆上的这件破事。 但是自己昨天在欧罗巴领土上这样一炸，已经不知道其他国家对安拉德是否还能抱有原来的态度。 别说其他国家了，埃特宁自嘲地一笑，整个安拉德都没有人敢正眼看他了。 “战争疯子”，这下可算是坐稳了这个名头了，听说外界媒体已经在把他和历史上那个第三帝国的狂人相比。埃特宁只能自嘲自己还没能和那个疯子一样同时和欧罗巴苏罗斯开战。 “埃特宁先生？” 卡里加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吧。”埃特宁连头也懒得抬。 “这些是，苏罗斯那边的强袭机兵采购文件，以及北非战场申请使用机械步兵单位的文件。” “苏罗斯那边和他们谈一下冬季天然气和粮食之类的东西的采购，北非那边怎么回事？强袭机兵还搞不定非洲国家的国防？”埃特宁抬起头来。 “不，主要是当地的民兵和游击队，强袭机兵要处理城市之类的大型目标很方便，但是要处理这些散兵游勇不容易。” “原来如此，我失策了，”埃特宁说着起身，叹了一口气：“通知整备组的准备一下霜银王座，我等会亲自带着铁刃蛛过去。” “埃特宁先生，您又要亲自上阵吗？” “怎么？” “没、没什么。” 卡里加在心里暗暗叫苦，自己的工作量又要大大增加了，难得埃特宁先生在特洛克里呆下处理事务，让自己轻松了一天。 一小时后，埃特宁把霜银王座靠在装满铁刃蛛的集装箱上，打开了驾驶舱，坐在霜银王座的胸口。 爱琴海傍晚的海风很柔和。这还是他第一次好好面对这片大海，据说这片大海在五百多万年前是一片大沙漠，直到海水从直布罗陀海峡汹涌的灌入，在围绕着这片海洋的土地上，孕育了诸多灿烂的文明。 “哟，埃特宁先生，在吹风？” 埃特宁往下一看，是一个水手。 “是啊，出来透透气......这片海真美。” “最好是在白天看呀，傍晚看不太清楚了。” “白天的爱琴海在那些旅游宣传册上看过很多次了，反而是现在的爱琴海给我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您可真是个奇怪的人，白天的爱琴海只看过照片怎么行呢......” 水手挠挠后脑勺：“虽然那你这么说傍晚也确实和平日里不太一样就是了。” 埃特宁笑了笑：“Ιάσονας，你居然不害怕我？” “怕？为什么要怕你？水手可什么都不怕。”水手笑了起来。 “我是战争疯子啊，是挑起战争的魔神，你觉得我不可怕？” 埃特宁说着起身，从手臂跳下机甲，来到水手的身边。他看见远处的北非海岸有爆炸火光亮起。“看，那里就是我引起的战争，不，说是单方面的屠杀更适合。” “埃特宁先生，这你可得想明白了，我们是在大海上面对自然的，战争、屠杀，什么都好，总是会停下来的，但是风暴海啸可不会，它们无欲无求，它们也不可摧毁。我总是害怕夜里的大海，因为你看不清楚，也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在发生什么，这些没法理解的玩意更吓人。” 水手说着说着给埃特宁递过去一支烟：“我老家产的，可别嫌弃寒酸呀。” “哪会有男人嫌弃烟草寒酸的？”埃特宁说着接过了烟：“所以你觉得自然比人类可怕得多？” “哎呀，大海和人一样，你摸不透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一个人朝你耍性子你还能揍他一顿，最不济也能骂上几句，可是面对大海呢，咱就束手无策了，只能祈祷上帝千万照顾咱，何况海底下还藏着不知道多少玩意呢。” 埃特宁只是笑笑，点着了烟，猛吸一口，任由海风吹散烟草味。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二十九节 登陆、炎热之地 深夜，货船缓缓靠岸。 前来接收铁刃蛛的士官朝埃特宁敬礼，埃特宁也朝他们敬礼，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接下来埃特宁把座机的识别码导入了在北非各处的安拉德军事基地，以防止没见过霜银王座的新兵见着埃特宁乱开火。 安拉德的军队里有不少新兵是刚刚训练出来的，根本没见过埃特宁的私人座机，鉴于在安拉德军内使用的强袭机兵训练系统里没有霜银王座的资料，上一次在罗迦尼亚地区驻军的新兵慌张地对着霜银王座开火，所幸霜银王座的机动性极佳，埃特宁也及时发送了友军识别码。 在这一次事件之后埃特宁就不得不注意给友军发送机体的识别码和外形数据以防止再次被当作敌军，虽然并不在乎被炮弹击中，可要是挨上一发粒子束或者交火的时候被友军雷达锁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站在甲板上看着前来的后勤部队把铁刃蛛一箱箱运走，埃特宁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神跟随着集装箱从甲板到陆地，等到甲板上的集装箱都搬空了，埃特宁就靠着栏杆出神。 “埃特宁先生。” 一个士官模样的人朝埃特宁敬礼，埃特宁回过神来，从记忆中搜寻着眼前这人的长相，黎博亚尔远征军第一集团军的强袭机兵指挥官克里斯塔·莫森。 埃特宁朝他回了一礼：“莫森中将，难得一见。” 莫森是契亚索手底下的人，原先只在训练的时候见过，是最早一批接受强袭机兵驾驶训练的人。 强袭机兵纵然战力强大，但是对驾驶员的身体素质和各项反应能力的要求都很高，外加现在的强袭机兵最不济也能低空飞行，能够驾驶强袭机兵的基本上都可以直接去驾驶战斗机。 莫森虽然是通过了第一期的训练，但是自从等离子矢量推进器装上强袭机兵之后就不得不退居指挥室，所幸莫森也是在苏罗斯的军事学校读了好几年，负责指挥调度才是他的强项。 “自从伯萨拉斯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莫森说着笑了笑，“毕竟强袭机兵换代之后我就不再适合驾驶了，不在前线，没想到能在后方见到您。” “我本来也是在特洛克里待着就好了，不过好像有点待不下去，最后还是出来透透气。” “我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了，”莫森说道：“埃特宁先生也许在某些地方和我是一样的。” 埃特宁愣了一下：“什么地方？” “满腔的激情和不得不呆在后方的现状吧，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总觉得您在反抗什么东西，不过现在没有那种感觉了，恭喜。” “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反抗的对象呢，说到这里，带我去看看吧，目前黎博亚尔的各地攻占现状。” “是，正有此意，请跟我来。” 等两人到达指挥部，由莫森和他手下的将领们解说完目前黎博亚尔的状况之后，埃特宁只能暗叹一声不出所料，大城市的攻占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村庄这样的分散点根本难以清剿，再加上活跃的地区毒枭和游击队让强袭机兵们难以对付，甚至有遭遇游击队的伏击之后险些被夺走机体的案例。 本地的毒枭也都是狗大户，对于花钱一点都不含糊，强袭机兵的数量不足以组成编队就搭配其他装甲单位围攻，虽然现在的装甲除了大口径炮弹和粒子束武器以及导弹以外基本上没有惧怕的攻击形式，而且埃特宁出售的强袭机兵也没有附带粒子束步枪，但是这群毒枭似乎是还承袭多年前丰田车队的老传统，喜欢用高机动和密集火力对付敌方单位。 而且他们会使用陷阱来对付强袭机兵，一旦被炸弹影响了腿部导致无法行动很容易被一拥而上的敌军使用炸弹强行炸开驾驶舱，故而他们才会申请使用已经许久没有用过的铁刃蛛这一类的机械单位。 “现在追加了铁刃蛛作为辅助作战单位，但是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我建议各位还是不要想着什么让对方投降这样的想法，该全歼就是要全歼，”埃特宁仅仅是思考了一会就说道：“何况确实没有必要和这群毒贩子讲什么人道主义。” 话音甫落，就已经有人拍着桌子起身赞同，大声说着要让这群毒贩子偿命云云，一时间会议室里居然赞同声此起彼伏，会议也难以继续进行下去，莫森不得不宣布结束会议。 埃特宁走出会议室，想点根烟，背后却有人上来给他递烟：“不愧是轰炸欧罗巴百多公里的埃特宁先生，之前只当你和那些坐办公室的迂腐家伙一样，没想到你也是个真男人。” 埃特宁不认识他，应该是新晋的将领。 “你们倒是不怎么在乎我是个战争疯子啊？以往我也是亲自上阵的。” “什么战争疯子，瞎讲，那些人纯粹是没上过前线，就当自己真的有能耐理解战争和士兵，埃特宁先生，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血性的爷们，刚刚我还不服气为什么让官老爷来决定前线的事，现在我算是知道你才是适合上前线的人了。” 适合上前线么。 埃特宁这样想着，他突然笑了起来，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而狂笑出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什么适合上前线，什么有血性，什么反抗。 自己只是在追求血与火啊，这群蠢货，不，自己也是蠢货，居然因为一群蠢货的话和一个假人的死产生了动摇。埃特宁微微颤抖了起来，有什么可动摇、哀伤的，自己真是糊涂了，就像之前那样，把这些别人强加在自己身上的痛楚化为死亡反馈就好了，莫嘉娜死的那一天自己就发誓要让现实为自己改变，现在自己又被现实摆了一道。 欧罗巴想挟持那个假莫嘉娜来让自己妥协？但是很不幸他们没有成功，就算成功了埃特宁也只会做做样子罢了，毕竟真正的莫嘉娜—— 可是他自己亲手杀死的。 埃特宁深吸了一口烟，幽幽吐出，让烟雾在过道里飘散开来。 “适合上前线？先生，你这可就大错特错了，我只是擅长给敌人带去痛苦和死亡罢了。” 埃特宁笑道：“而这和战争能带来的东西刚好重合而已。”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三十节 围剿、立于血海之上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埃特宁会这样回答，他愣了一下，随机打了个哈哈：“这样说来岂不就是您适合上前线嘛，说来说去都是一样的哈哈哈。” 埃特宁不再说话，笑着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这片炎热之地的夜风相当凉爽，甚至隐隐有些冷，埃特宁登上霜银王座，接入指挥部的数据库随便选取了一个毒枭的据点，霜银王座的推进器爆出光焰，直接将机体推上了天空。 “系统自检中......一切正常，魔力炉心回路建立。” “霜银王座武器系统，开启。” 埃特宁踩下踏板，霜银王座拖出长长的尾焰朝着位置飞去，宛如一道流星。 皮索伽斯自认为是整个黎博亚尔少有的那么几个老毒贩子，干这行容易被抓，容易黑吃黑，容易混内鬼，但是皮索伽斯从二十岁开始干这行，现在他都五十多岁了，他依旧活着，他的“事业”也依旧活着。 直到整个黎博亚尔的北部港湾都被那些安拉德佬开着强袭机兵占领。 皮索伽斯躲过了好几回这些耀武扬威的混账，自己甚至都不得不买了这帮混账玩意产的强袭机兵，只可惜安拉德佬卖的全是阉割货，像是他们的强袭机兵手上那种枪支根本就买不到。那像是从科幻片里飞出来的武器，一发光束过后再厚实的装甲车也要被融穿，即便是坦克也难逃被击穿的命运，但是皮索伽斯不是傻子，经过一次之后就知道那是不能被击中的玩意，自那之后他就开始偷袭伏击这些安拉德，佬希望能搞到几支枪。 本来应该能拿到那么一两支，只可惜这些安拉德佬已发现情况不对就要喊援军，自己的装甲车队和那么几台强袭机兵可是相当金贵的东西，还指望着就算是黎博亚尔陷落了，自己也能塞塞钱继续过活日子，要是被拆光了那还怎么对付别的白货贩子。 但是一回两回的，变成了这群安拉德佬开始有意识地找寻自己的队伍，皮索伽斯不是傻子，老巢拆了就开始四处跑，今天在这明天在那，强袭机兵的弱点就是不能长时间战斗，自家用实弹射击的还好，安拉德佬的武器绝对是要消耗电量的，多打几发就要呆在原地动弹不得了，所以绝对不适合机动战。 “老爹，还不睡吗？” 儿子走进皮索伽斯的帐篷，见他还在噗噜噜抽着水烟便问道。 “老了，今晚上睡不踏实，被你妈赶出来的。” 皮索伽斯吐着烟答道。 嘴上是这么说，其实皮索伽斯最自豪的还是自家家庭和睦，如果不是他的活见不得台面，或许在黎博亚尔那些大城市富人的家里才能见到这么和睦的家庭氛围，皮索伽斯的儿子今年刚满十六岁，这个儿子的出生曾经让皮索伽斯犹豫了很久的究竟要不要金盆洗手，但是以他的身份即便是洗手不干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上门的警察拖出去，所幸儿子和自己一样，没有染上嗑白货的陋习。 “找个床躺下也好，明天还得继续走，线人不是说我们的驻地暴露了吗？” “那些安拉德佬不敢在夜里来找我们的，论夜间突袭我们可比他们更清楚这附近的地势和山洞沟壑，我们的优势坚不可摧，这就是黎博亚尔人。”皮索伽斯笑着说道，但是话音刚落，帐篷外就响起一声呼喝。 “敌袭！” 皮索伽斯当即就变了脸色：“呸！真不给我面子，安拉德佬真有胆子夜袭？” 他起身同儿子一起走出帐篷，正准备去看看清楚的时候突然停下，然后对着儿子说道：“去叫醒你妈，然后带上点轻便的东西去下个据点，老规矩有战斗后天我没到就是死了，快去。” 儿子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就去了，这一切发生过太多次，永远都毫发无伤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皮索伽斯往往会使前一天戚戚的离别显得可笑，反复多次之后儿子已经从大声哭闹的孩子变成了冷静的少年，妻子也从泪眼汪汪的娇妻变成了临别前还要骂几句的老妻。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皮索伽斯调了调领带：“现在让我看看是哪些个不识数的安拉德佬档案在夜里来闹事？” 出乎皮索伽斯预料的是，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齐齐整整的安拉德强袭机兵队伍，而是孤零零一架从未见过的强袭机兵，银白的装甲表面在篝火和探照灯的照射下发出炫目的闪光，手下人告诉他对面降落在营地门口，但是从刚才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甚至就只是看着。 “什么玩意？不是安拉德佬吗？” “不太可能啊老大，别的势力哪有能耐拿到这样的强袭机兵，非要说有，施耐德那家伙不是上星期就死透了吗？” “他娘的，那这是哪里来的家伙有胆子站在咱们门口？”皮索伽斯说着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单筒望远镜：“朝他喊话试试？” 皮索伽斯招手喊来一个手下人。“老大，要我喊话啊？” “啧，嗑傻了是吧？让那帮人把咱的东西都开起来，谁跟这玩意废话，就一架给他拆了。” “是、是！” 皮索伽斯又招呼另一个手下人：“等会把RPG拿出来招呼客人，别手软了，”他看着望远镜视野里那架强袭机兵身上的步枪说道：“这架也有那种枪啊，打坏了也得拿下来看看能不能用呗。” 埃特宁看着屏幕上放大的画面，那个拿着望远镜把人呼来喝去的应该就是这群人的头目皮索伽斯，看样子是打算直接拿下自己，埃特宁笑了笑，伸手握住操纵杆，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在左侧的触控屏上点了一下。 背包左侧粒子束步枪的锁扣解开，沉重的金属枪身掉落在沙地上，腾起一片烟尘，左手的格斗盾也被解锁后抛开，埃特宁伸手从背后掣出猎刀，指向营地内部。 营地内皮索伽斯见那架不明强袭机兵有所动作，还以为对方要直接行动了，没想到居然卸了枪和盾牌要和自己这边来打一场，皮索伽斯嗤笑对方的天真和莽撞，恐怕驾驶员是个年轻人，搞不好是哪个高层的公子哥年轻气盛的拿着新机体来这里以为自己是电影主角来了。强袭机兵队伍和装甲车队那边发来信号表示准备完毕，皮索伽斯朝前面驾着RPG的小队一挥手，几十发RPG从营地内向着不明强袭机兵飞去。 埃特宁见火箭弹来得密集，背后的推进器一闪光芒，霜银王座向着侧后方飞起，就在这时机体的雷达显示背后也有攻击袭来。原来如此，打算锁死霜银王座的闪避路线，打着不管怎么躲都要被击中的算盘，埃特宁这样想道，可惜了，要是对上普通的强袭机兵，这招一定会起效，但是这是霜银王座，强悍的机动动作能力注定这样的小把戏根本不会有用。 半空中，霜银王座的姿态御制推进器喷口喷出蓝焰，霜银王座以一种前空翻一般的姿势堪堪闪过前方袭来的火箭弹，随即滚向营地，把营地的门口碾碎，此时已经可以从刚刚一闪而过的背后视野中确定了三架敌机的存在，与之相伴的还有装甲车队，无一例外都在在车顶或者车斗中加装了机炮或者导弹架。 老套的军阀战术，不过是搭配了强袭机兵作为辅助。 埃特宁对这样的配置丝毫不感到意外，合格的强袭机兵战术在刚刚火箭弹袭来之后就应该上前牵制他的行动，像这样还站在原地等着自己行动的根本就是把强袭机兵当成了大号的火力平台，简而言之——蠢货！ 看都没再看营地一眼，霜银王座旋身如同猎豹一般跃出，直冲向左侧那台强袭机兵，新一轮火力袭来，埃特宁架刀身前，几枚炮弹打在猎刀的刀身上，擦出火花，挥刀，埃特宁砍向那架强袭机兵，对方抽刀抗住，但是霜银王座的出力明显占有优势，直接压制了对方的机体，另外两架机体见势朝着埃特宁再次射击，装甲车队的机炮也吐出火舌。 但是仅仅压制了几秒钟的时间，埃特宁便借助推进器的推力直接推倒身前的强袭机兵，冲向他们身后的装甲车队。 “可恶！对面朝着车队去了！” 被击倒强袭机兵的驾驶员在无线电里喊道。 “像你们这样不成熟的人驾驶强袭机兵真是可笑，你们难道只是看着能驾驶就开上了吗？” 埃特宁在公共频道内嘲笑道：“还是只有你们没有嗑得身体虚弱？” 说话的时间内，埃特宁已经用劈砍和踩踏的方式干掉了四台离得太近的装甲车，无线电里留下的只有惨叫的余音和嘈杂滋滋声。 “这口音，安拉德佬！你这狗养的杂种！” 一架强袭机兵掣刀向埃特宁冲来，看起来这就是在频道里破口大骂的那个驾驶员了，埃特宁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同样挥刀冲向对方，两架机体错身而过，霜银王座砍开了对方的腰部组件外甲，不过显然还没有伤及重要部件，对方的上半身摇摇晃晃，但还能站稳。 就在其他人以为这架强袭机兵的驾驶员逃过一劫的时候，霜银王座又一次靠着机身上的姿态御制推进器快速转身，转身的力道带着猎刀横砍中对方强袭机兵的背后，尚在踉跄时，霜银王座双手握刀对准驾驶舱捅去。 “哈兰！” 另一架强袭机兵的驾驶员惊呼道，“我......”哈兰没有被刀刺中，巨大的刀身只是要走了他的右臂和腰上腿上的一大块皮，但是埃特宁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机会，一卷刀身，驾驶舱带着里面的人一起被拧成了麻花。 “混账玩意！” 先前被击倒的强袭机兵此时已经起身，但是有了前车之鉴他没敢上前，只敢用步枪试图射击不明强袭机兵的关节处，埃特宁轻轻跃起，站到了另一个地方。 “看不起我吗！” “等一下，克兰通！对那里射击会误伤后面的装甲车队！” 埃特宁又一次笑了，他此刻所站立的位置正是后方装甲车阵地后撤的路线，但是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投鼠忌器，这帮人还会看顾同伴，意料之外。 但是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和对方继续拖延纠缠的必要了，霜银王座以强大的推力再次推动机身直直冲上高空。 “什么？去哪里了？” 仅仅发出了这样一声疑问，架着枪的克兰通就随着机体被从天空当头劈下的猎刀一起砍中，消失在了爆炸的火光中。 霜银王座再次冲上天空，几秒钟后，最后一架强袭机兵被如法炮制地击毁。 “本来以为你们能靠强袭机兵给我点什么惊喜，没想到能拖延我的部队那么久靠的只是抱头鼠窜。”埃特宁的声音借助扬声器在旷野中回荡，“我终究还是高估你们了。” 说着，霜银王座背后的炮管缓缓架起。 皮索伽斯看着炮管内凝聚的光芒绝望地闭上双眼，但是一阵光芒之后，当他再次睁开眼，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营地里完好无损，也没有人受伤。 这样平平无奇的假象只在几秒钟后就化为泡影，皮索伽斯感到毫无来由的暴躁和饥渴，但是最先发生暴起的还是远处的一个手下人，那个瘦弱的家伙嚎叫一声，像是小时候祖父们会给儿孙讲的鬼故事中可怕的食尸鬼一般扑向另一个高大的人开始撕咬，然后就被大个子一手抓进了腹部。 埃特宁看着下方开始上演血浆片的营地嘴角抽动着，拉扯出一个骇人的笑容。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三十一节 列阵、突尼斯海峡攻防战Ⅰ 说到底，没有人知道埃特宁昨夜究竟去了哪里，所有人只知道第二天早上回来的时候霜银王座的机体上满是血迹和烧焦痕迹，从机体上下来的埃特宁走到指挥所的地图前将一个他们追捕了有一段时间的毒枭用红笔划去。 次日中午，安拉德收到准确情报，欧罗巴同盟军队从海上袭来。 “目的似乎是想夺回被占据的托尔尼斯海峡，我们已经事先在海峡布下水雷，然后以潘泰莱利亚岛作为防守阵地，我方的舰船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作为强袭机兵的活动平台以及短途补给枢纽。” 莫森在全息地图上圈出托尔尼斯海峡两块陆地与潘泰莱利亚岛共同围出的一块三角形海域：“这一块将作为主战场，由于强袭机兵并不具备水下作战能力，需要提醒各小队士兵尽量使用导弹处理水下地方单位。” 虽然埃特宁在设计初期就为强袭机兵做好了做好了三防措施和封闭结构，即便真的入水也不会导致重要部件浸水或者驾驶员被淹这种丢人情况，但是强袭机兵在水下的战斗在目前而言非常孱弱，粒子束步枪在水下会严重散射，而挥动近战武器的话由于手臂收到的水阻力根本不可能破开潜艇外壳，权衡之下还是使用导弹更合理。 “我也会参加作战，给我作战代码和电报密钥。” 埃特宁从门外走进来，对莫森说道。 “埃特宁先生，我不推荐您上这么危险的战场，而且您的霜银王座同样不具备水下作战能力。” “但是我的飞行能力比其他强袭机兵优秀，我也可以来负责我方舰艇的守卫工作，如果有漏网之鱼，你们只需要向我发送坐标就行。” 莫森看起来还有顾虑，埃特宁再次开口说道：“你可以在任何一个认为危险的时间要求我撤退，我给予你这一权利，我负责守卫舰艇，同时又能够立刻撤退的话，你已经不必担心我的人身安全。” 有了埃特宁的这份保证，莫森才放下心来：“好吧，埃特宁先生，但是请您相信我的判断，一旦需要撤退我会立刻通知您，希望您可以在那个时候听从我的指挥。” 下午二点。 水雷完成布阵，安拉德舰船于潘泰莱里亚岛完成补给整备，搭载强袭机兵小队于指定位置完成布阵，此时欧罗巴舰队已经进入部分小队射程 尽管在这种海域使用航母堪称荒谬，欧罗巴依旧使用了航空母舰战斗群，编制包括一艘波塞冬级核动力航母“圣乔治”号及特里同级常规动力航母“德里格尔”号，两艘巡洋舰，两艘驱逐舰、两艘护卫舰、三艘补给舰，不能确定的是可能被派遣的一艘以上的核动力潜艇。 以战斗机对抗强袭机兵的战术在不列菲特攻防战中被确认为错误的思想，战斗机的防御在以强袭机兵的粒子束武器作为防空炮塔的情况下薄如蝉翼，而根据汇报，安拉德的强袭机兵中存在一架速度完全超越“狞猫”战斗机的特殊机型，而且由于已经是不列菲特攻防战中采集的数据，很难确定对方是否是试验机并且已经成功量产，即便只是还在试验阶段，这里但凡出现一架，对于欧罗巴同盟而言都是噩梦般的存在。 “狞猫”的造价在九千八百万美元，而该死的强袭机兵阉割版卖价九百万美元，而本国研究的实验强袭机兵造价也不会超过两千万美元，虽然不清楚安拉德军用强袭机兵的造价，但不管怎么讲都属于非常不值得的战损。 正因为这个缘故，航母的甲板上没有任何一架飞机，而是满满当当的停着水下机械单位。 令欧罗巴方面的人员多少有些尴尬的是，这些被命名为“海坊主”的水下机械单位改进自“滴水兽”，而滴水兽的来源是埃特宁送给欧罗巴同盟的原型“铁刃蛛”，现阶段无论是使用强袭机兵还是使用自律机械单位，终归都是在用埃特宁的技术对付埃特宁，听起来就像是用螺旋丸去打波风水门一样离谱。 下午二点十三分，距离已经足够，“海坊主”纷纷跳入海中，同时巡洋舰和护卫舰也展开炮火掩护。 “已经确认到水下大量机械单位靠近！” “发射鱼 雷，护卫强袭机兵小队开始行动。” “已经命中敌舰炮塔，炮塔仍在运转！” 埃特宁蹲伏在一艘平底驳船的甲板前端，确认到光学系统能够捕捉到远处的舰船之后架枪瞄准，正如在无线电内听到的那样，目前的距离大约在五六十公里开外，大气层内小型化粒子束武器的衰减太过严重，以至于击中敌方装甲时已经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确切来说视觉效果还是有够面子，但是粒子束的穿透和烧熔效果已经不容乐观。 之前被他所搁置的大功率粒子束狙击枪计划在这个时候偏偏显出了作用所在，按照埃特宁的设想，大功率的粒子束狙击步枪能够在攻击远距离目标时依旧保证粒子束的聚集以及动能，只可惜由于所耗能量远超预计，即便是自己的机体在搭载了核动力炉的前提下短时间内也只能射出七发，那些使用高能电池包的普通机体打上五枪就得准备躺尸，没有准备过多种武器装备的埃特宁在此时被自己的短视背刺了一刀。 安拉德现在使用的白骑士已经是在第一代白骑士之上改进过多次的机体，但是武器依旧沿用之前的斧头、粒子束步枪、格斗飞爪，也就是追求普适而非有什么专攻，尽管埃特宁考虑过能够追上霜银王座飞行性能的高机动机体和其他特装机体，但最终还是因为不想轻易改动现有骨架结构以及高能电池包储能上的限制而不了了之。 “埃特宁先生，E31区有机械单位逃过战线，数量为三。” “收到，埃特宁，霜银王座，出动。” 接到莫森的通讯，埃特宁收起粒子束步枪，从甲板前端跃入水中，霜银王座同样没有海战能力，但是埃特宁可没打算在海中缠斗。声纳已经探测到前方三架被欧罗巴命名为“海坊主”的机械单位，根据对方的列队形式，埃特宁判断这依旧是欧罗巴从自己手上拿到的自律单兵技术，只不过用在了海战当中也有些微的改进，看起来欧罗巴的人不全是酒囊饭袋。 海坊主没有搭载远程攻击的武器，但是在水中近身格斗的话强袭机兵的动作太过笨拙，埃特宁弹出格斗飞爪，电磁弹射的格斗飞爪在水中游不了太远，不过埃特宁需要的只是缆绳，霜银王座扯住缆绳，向前加速，用钩爪扯住一架“海坊主”之后埃特宁牵着缆线扯住第二架和第三架朝海面冲去。 跃出海面，霜银王座一甩手，三架海坊主就像被鱼钩钓上的海鱼一般接连出水，松开钩爪收回，本身没有被扯紧的第二架和第三架海坊主也被松开，三发点射，海坊主们在空中爆炸开来。 “还有别的漏网之鱼么？” “没有了，感谢您的协助。” 埃特宁扭扭脖子，看起来短时间内是不会有新的活动机会了，他看看远处炮火纷飞的海面，决定回去就把海战机体先做出来。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三十二节 破阵、突尼斯海峡攻防战Ⅱ 驾驶着霜银王座回到平底驳船，埃特宁重新架起粒子束步枪，继续展开狙击的同时，他联系了位于安拉德特洛克里的地下工事，制造一套全新的粒子束步枪配件。 他并不打算制造粒子束狙击步枪，而是打算在现有的粒子束步枪结构上增加磁集束装置和加速装置的功率，所需的能量会减少，但是相对应的，这样的改造会由于粒子束本身并不需要这样的出力而导致枪身和装置的损耗，可能在本次作战中就直接报废。 好处是这样所需的时间大大缩短，流水线制造加上水下单位加急递送，所需要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小时半，而且也不会像粒子束狙击步枪那样打上七发就必须等待高能电池包重新充电，这样的好处下报废一支粒子束步枪并不算什么太值得肉疼的事情。 “敌舰发射鱼 雷！未能全部阻挡！” “埃特宁先生！小心，有冲着你去的！” 埃特宁啧了一声，飞身跃起，就在他刚刚飞上天空的瞬间，两枚鱼 雷命中了他之前所在驳船的前甲板下端。 “装甲损坏，船舱进水了！” “真是，完全抱着攻破这里之后再去攻下北非阵地的吧。” 埃特宁幽幽说道，他看向远处的欧罗巴航母战斗群，因为对方密集阵炮火的压制导致试图上前的强袭机兵不得不后退，而对方的水下攻击单位海坊主的数量可以用源源不绝来形容，倒不是说真的有多少，但是因为骚扰性太强，而且在海坊主中搭载有小型化的智能自爆雷，在海坊主经过舰船时就被释放出来，紧紧攀附在船舰表面爆炸，这也就使得强袭机兵疲于应付。 现在真正在攻击欧罗巴船舰的反而是负责守卫船舰的强袭机兵队伍，但是同样和埃特宁一样遇上了距离太远而导致伤害不足的硬伤。 埃特宁微微升高机体位置，霜银王座背后的两管棱镜光炮缓缓升起，炫目的虹彩光芒又一次缓缓凝聚，朝着欧罗巴的航空母舰战斗群前方射去。 实际上埃特宁知道，无论是密集阵还是导弹鱼 雷，欧罗巴的舰艇应该都在使用人工智能控制，这一发精神网络应该只能短暂的影响船员的五感，但是埃特宁真正需要的是这片强光所造成的暂时遮蔽。驾驶舱内部涌出深海加速液，霜银王座的后部推进器爆出的光焰扯出数个马赫环，巨大的推进力在短时间就把霜银王座的速度推到了亚音速。 乘着速度的优势，霜银王座欺近一艘导弹驱逐舰的前甲板，重重地落下，直接把前甲板毁得一塌糊涂，整个舰首武器区都彻底报废，几个舰侧自动炮台缓缓转动，抽出猎刀劈碎一台，紧接着用粒子束步枪快速点掉另外几个，处理掉近在眼前的危险之后，埃特宁枪口指向舰桥连开数枪，粒子束步枪真正的威力在此刻体现，正面中枪，背面装甲熔融后被内部爆炸把融化的铁浆泼入海中。 但是埃特宁还没有停手，单纯摧毁舰桥还不够，他又把枪口对准了甲板，对准大概最可能有CIC的地方开枪。 “埃特宁先生！快躲开！” 通讯频道里传来莫森的喊声，埃特宁抬眼扫了一下机体的雷达，左后侧有导弹袭来，埃特宁站在原地没有动——倒不是他要耍帅，而是刚刚被他这么一个短距加速加上射击，高能电池包还在等待核动力炉的充能，一时间靠推进器是跑不开的。 “赌一把吧，反正霜银王座的装甲，硬接一发导弹应该还是做得到的。” 埃特宁这样想着，霜银王座左臂一甩，飞爪弹出，从水中扯出一架海坊主甩向飞来的导弹。不知是上天的看顾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海坊主没有击中导弹，不过并不是埃特宁甩偏了，而是由于霜银王座脚下的甲板因为方才的一轮射击被破坏了下方结构，此时在一声爆炸中塌陷，带着霜银王座一起跌入船身中。 埃特宁躺在驾驶座上尴尬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本想干脆在这里多躺一会，但是考虑到这艘船已经被自己破坏成这个样子，再待下去可能有爆炸的风险，这可就不是霜银王座能够硬抗的伤害，便即刻起身翻出船身，在海面上低空飞行回到安拉德的阵地。 海面上的战况依旧焦灼，安拉德这边是不着急了，欧罗巴的后方指挥部里倒是呗埃特宁那一炮弄得兵荒马乱。 埃特宁那一炮在安拉德方面看来类似于闪光弹，但是从欧罗巴方面看来简直是死神在朝他们招手，在最开始他们也当做是闪光弹，但是光芒散尽之后所有的船舰都失去了联络，从通讯中只听得到含糊不清的嚎叫和物品倾倒摔落的声音，而就在失去联络的这段时间内，他们眼睁睁看着一架特装强袭机兵在他们面前踩在一艘驱逐舰上大肆开火。 对于欧罗巴方面而言就是对面仅凭一架单机毁掉了一艘金贵的驱逐舰，这时候就只能庆幸对面没有朝着己方的航空母舰下手。 “还是联系不上任何一个船员吗？” “没有任何回应，我们现在仅靠着火控系统在攻击，虽然暂时没有被对方攻破阵线的可能，但是您刚刚也看到那一架强袭机兵对船舰的破坏力了，假如对方卷土重来或者还有更多这样的特装机体，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可恶！安拉德的强袭机兵都是怪物吗？” “我们已经明智的选择了没有出动战斗机，否则损失根本不敢想象。” 就在指挥部乱作一团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带着一副铁灰眼睛的男人走进了指挥部，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面容严肃的看着刚刚被采集的安拉德强袭机兵的影像数据，沉闷地点了根烟。 “你是谁？指挥部内不允许吸烟！” 焦头烂额的指挥官终于注意到这个不速之客，见对方毫无军纪地在指挥部内吸烟，便出声指责道。 “从我走进来的那一刻起，就证明这里已经不是指挥部了。” 男人淡淡开口道：“上面的大人物要求你们停火退兵，由我来代为传达。冒昧了，我是强袭机兵研究所的西蒙多，你们可以叫我西蒙。” 指挥官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睛，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们失去了联系，现在没有办法让我们的舰队返航。” “动力系统的控制和舰桥系统是分开的，可以动用权限让船舰系统控制返航，除了这艘被打烂的基本上都能安然无恙的返航，当然，如果这艘能回来更好，权限可以申请，这是你们的问题。” 男人说着就离开了指挥部，走出门外，他拿起手机，按键快速拨号。 “正是在下，是的，没有出乎我们的意料已经，被淘汰了，从安拉德第一架能够飞行的强袭机兵出现在战场上开始，现有的作战思想就是摆设，请原谅我的措辞，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您应该也一直在关注战局，假如不是那种特装机只有一架，我们的航空母舰恐怕也要赔掉。” “我可以向您保证开销不会白费，强袭机兵的时代已经悄然到来，‘平衡’，被打破了，假如不立即作出反应的话，我们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 “是的，天朝所拥有的那些技术和安拉德的几乎不相上下，但是背后的其他因素请您不要来询问我，我和国际政治两不相干。” “好的，本周就可以开始测试。” 组件还在运送途中，埃特宁就收到欧罗巴撤军的消息，向远处看去，欧罗巴的船舰确实在撤退，海坊主的数量也已经减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会有诈吗？” 埃特宁问道。 “不，欧罗巴方面发来的停战信号，要求我们遵守国际公约，他们的舰船发出了白旗信号，假如是欺骗行为，他们也会被联合国的军队督查盯上，不太值得。” “看起来是放弃了。” “也许没有料到会有一艘驱逐舰的损失。” 在这场突尼斯海峡攻防战中，欧罗巴损失重大，并以欧罗巴最先发出白旗信号而终止。 所有欧罗巴船舰成员在回到港口停岸后都进行了完整的身体检查，没有发现任何神经毒素的残留迹象，在失去联络的那段时间内的感受被他们描述为类似于癫痫发作一般的症状，欧罗巴方面也根据此推断安拉德使用了某种电磁波武器或是通过强烈的闪光引发了光敏性癫痫，后者随机因船舱内乘员也出现同样症状而被否定。 根据这一份报告，欧罗巴以及联合国对安拉德的进攻计划再一次被搁置，欧洲战局进入了胶着状态，由于欧罗巴同时在中东地区对苏罗斯对抗的缘故使得欧罗巴疲于应付，欧罗巴与苏罗斯的谈判即将重启。 同时，欧罗巴的强袭机兵研究也随着从天朝窃取的技术逐步展开，几个月月之后，强袭机兵这一曾经被斥为幻想兵器的存在将正式进入大众眼中，不过并不是通过各个大国的正式列装，而是通过在中东的一场，由“月面军工”提供的新款强袭机兵参战的战争。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三十三节 埃尔拉贝 “王，安拉德又发来了油气的相关交涉文件。” 作为整个中东地区唯一的王室，在二十多年前以雄厚的资金和远超常人的眼界发起中东和平条约的埃尔拉贝王室有其骄傲的和自豪的资本。 现在执掌大权的哈尔博莱特三世手腕和城府毫不逊色于先皇，在如今的中东政治圈内素有“皇冠之雄鹰”的美称，常说帝王家的血性和雄心不到下一代就要丧失殆尽，但是当年哈尔博莱特是埃尔拉贝王室中的旁系。 哈尔博莱特一世是侧室中的侧室的儿子，也因故打小就被忽视。哈尔博莱特一世十八岁那年离开王室前往欧罗巴求学，三十二岁归国直接把王位从长兄拉法齐沙一世的手中夺下，二世重整了整个中东地区的政治格局，借助电力浪潮期间中东各个石油国短暂的颓势期整合了混乱的局势，清扫了大部分的极端主义分子，以此请走了各国的所谓“保护驻军”，而后以中立的名义，号召解散整个中东的武装，再和欧罗巴打点好关系雇佣了欧罗巴联盟的正规军。 总之，等各国回过味来的时候，欧罗巴已经借着哈尔博莱特二世的手在中东稳稳扎根，上牵制苏罗斯，下挟王室以影响全世界所有需求着工业原料的国家。 而到了三世手里，又反复多次与苏罗斯进行油气条约和工业产业的技术交流，这也就意味着自称中立地区的整个中东地区已经拥有了量产战争机器的能力，中东地区作为帝国坟场在自工业革命以来两个世纪的漫漫时间长河中首次拥有了与四大流氓正面硬刚的底气和能力。 现在安拉德作为战争状态国家，又遭遇着联合国的制裁，与之进行油气交易，即便是暗地里进行，一旦被发现也将极大的撼动中立地区的安全形势，即便如今掌控着埃尔拉贝王室的是一个昏君暴君也断然不可能同意安拉德这一纸合约，哈尔博莱特三世并非不清楚安拉德战争主力，所谓强袭机兵的价值，根据前些天欧罗巴舰队在突尼斯海峡的惨败，现在已经作为安拉德进军矛头所向的埃及根本毫无反抗之力，故而整个中东地区的军工研究所都在竭尽全力地逆推强袭机兵的各项性能。 安拉德出售的强袭机兵中对于战斗最具有价值的便是等离子推进器，安拉德军队强袭机兵所使用的粒子束步枪原型无法做出，埃尔拉贝的研究所也能从等离子推进器中研究出简单的近战武器，这一被称之为“等离子焊枪”的武器暂时只能应用在近战当中，其原理也就是通过集束等离子推进器的火焰，将其作为像是焊枪一样的，类似于星球大战中光剑的武器。 目前埃尔拉贝的强袭机兵，名为“萨乌克”，除开牧九歌这一特殊势力，世界上已经能够用于实战并且大量量产的机体只有安拉德的“白骑士”、天朝的“环炽”、欧罗巴尚未名命的机体、以及“萨乌克”，至于苏罗斯还在拆拆解解，美瑞基安研究了但是全都是实验机这样的事情也就没有必要多说。 而这四家都已经用上了等离子武器，在现代战争中，武器和防具的平衡被打破时战争很容易演变成哪一方的兵力率先耗尽的绞肉机，故而实际上各国都在研究能够有效抵御粒子束武器的装甲，不久后的未来当月面军工的纳米涂层出现在世界上时，才让强袭机兵之间的战争变得不再是一边倒的态势。 话题重新说回哈尔博莱特三世这边，他根本不打算再和安拉德进行任何交流，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萨乌克部署到埃及边境，并且向联合国申请援助。 “不必再理会安拉德的一切要求，我们的中立场面是为了整个中东和平安稳的未来，不可因为一个安拉德、一个战争狂人而改变，如果他们要打破我们的平静生活，那么我们也当告诉他们，中东人民对于这百年来终于得到的安宁有多珍视。” 哈尔博莱特三世坐在王座上威严的说道。 “是。” 下方的官员没有多说，欠身行礼后便离开了朝堂。 “安拉德，安拉德，难道你们也要挑起战争么？” 哈尔博莱特三世低沉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如同一个年迈的先知在为即将到来而又无法阻止的未来而叹息。 哈尔博莱特三世缓缓起身，缓步走下王室多年来传承的纯金王座——如果没能抵挡安拉德，这个王座会变成什么呢，这座宫殿会变成什么呢？ 安拉德的财富？还是只会被无情的烧毁，无数年的文明在安拉德的战争机器面前尚且不如这片大地之下埋藏的油气来得有意义？ 哈尔博莱特三世不愿去思考，也不敢去思考，他冥冥中知道答案，但是不忍心将这作为唯一的答案。 两周后，埃及前线战场。 “关节遭遇熔毁，无法行动，准备跳机自爆！” 安拉德的前线指挥官为了这些出现在埃及边境的强袭机兵焦头烂额，这是他们在战场上第一次遇见能够与白骑士正面对抗的强袭机兵，并且已经与售卖的白骑士从结构到战斗方式都大相径庭。 这些在安拉德军中代号为“蚁狮”的沙漠迷彩机体拥有比白骑士更加高大的身形，虽然本质上是为了搭载更加大号的高能电池包，但是也就从出力等方面压制住了白骑士，并且在白骑士并不擅长的近身格斗中占有巨大优势，那种类似于光剑的武器前端等离子喷焰的长度不长，专门用于近身格斗中，稍有不慎就会被直接卸下机甲关节。 “安拉德人！为你们挑起战争的行径付出代价！” 一个萨乌克驾驶员怒吼着朝三架白骑士组成的小队切入，假设是安拉德出售的阉割版白骑士那么这一行为无异于寻死，但是对于身形比仅有九米的白骑士高了一米多的，擅长于近战出力够大的萨乌克而言，这就是最具有战斗力的进攻方式。 萨乌克挟盾一撞，左侧白骑士便被撞倒，但此时等离子焊枪的光焰又从盾牌下鬼魅的向身后刚刚躲开撞击的白骑士队长机刺去，再一次惊险躲开这对着驾驶舱袭来的一击，白骑士队长机立刻向后方小跳，试图避免缠斗，但是甫一落地便被另一架萨乌克切断右臂，无法开枪。两发光束擦着机身击中背刺的萨乌克，熔烧了高能电池包外的装甲引起爆炸，杀入阵中的萨乌克也被第三架强袭机兵打成筛子。 这样的缠斗在战场上随处可见，所向披靡的安拉德强袭机兵军队终于尝到了劲敌的味道。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三十四节 金字塔承载的余晖 夜色降临，开罗市内探照灯转动，光柱贯通天地之间。 尽管已经有了萨乌克的参战，但是假如不进入近身战斗，等离子焊枪也就失去了意义,装甲对粒子束不起防御作用，而对方的装甲却是那种能近距离硬抗坦克炮的玩意，目前由埃尔拉贝王室组织的对安拉德发起的军事行动只有奇袭能够打击安拉德军的前进势头。 “目前而言，尽管有敌方的强袭机兵在对我们进行骚扰打击，但是这也仅仅能称之为能与我们消磨一时的对手罢了，”手下军官指着全息地图说道：“现在有望在明天下午将战线推进到开罗十公里以内。” “十公里以内不是最优战果，我自信我们应当能直接攻破开罗城。”埃特宁点着了烟，开始吞云吐雾。 “那样需要的是更加强大的阵地炮击能力，先生，我们的特殊装备强袭机兵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 军官苦笑着摇摇头：“那样的强袭机兵几乎都是在首都进行守卫工作吧？” “是的，几乎都在，只有一两架在海岸线防卫。” “那东西真好用啊，无论是防守还是攻坚。” “实际上都是建立在强火力的基础上，本身为了能够搭载足够多的武器舍弃掉了太多的性能，那些重火力机体的代号就是攻城弩，构造和白骑士是完全不相同的，如果有需要，临时调动赶得上吗？” “从首都赶到这里，需要多久的时间？” “现在立刻动身，大约明天中午能够到达。” “能调动大约十二架这样的......攻城弩过来吗？以及配套的弹药。” “完全可以，需要岩层坍动弹么？” “那样的毁灭性武器就用不到了，开罗城有其战略意义存在，如果直接拆毁，我们也不好处理。” “也是，这方面就交给你们了。” 埃特宁走出房间，看着远处的尼罗河的方向，太阳正在他的背后缓缓落下，看不清尼罗河上的景色，埃尔拉贝王室可以说已经是公然要与安拉德为敌，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又有什么必要再继续与对方请求油气贸易呢？ 挡在安拉德前进方向上的人从很久以前起就只有一个下场了。 刚刚的一番谈话倒是确实让埃特宁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安拉德的强袭机兵队伍确实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新的机型加入，甚至连战术都由于机体毫无特色的缘故而没有创新，也难怪埃尔拉贝的强袭机兵一经面世就能够和技术层面高于萨乌克的白骑士打的有来有回，原因就是安拉德的战术固化和兵种单一。 假如能够增添一些新的机型，那么现在各国以白骑士作为标的而生产的强袭机兵也许就会失去其价值——比如像萨乌克这种几乎完全舍弃了远程作战能力的机体，倒不是说萨乌克不能架着枪打，而是萨乌克的瞄准系统一无是处，所有的科技点都点在了近身的灵活性这件事上。 像是攻城弩这种偏科严重的重火力机体自有其不足之处，但是在攻坚和守卫这件事情中没有机体能够替代攻城弩的位置，那么根据目前的需求研发海战机体和拥有更强机动能力的攻城机体也就必须提上日程表了，这样的机体自然有其不足，但是作为特化机型的量产也非常重要，只有多样的兵种搭配灵活的战术才能把强袭机兵在战争中的价值体现得淋漓尽致，否则使用强袭机兵就只是小孩子拿着枪械玩过家家。 这样想着，埃特宁掐灭了烟头，准备回到后方搭建好的几个强袭机兵工厂去设计全新的机体，假如能够在明天攻城之前就把新的攻城机体做好，就可以立刻测试其实战价值，然后根据得到的数值进行改进。 新型工程机体可以考虑命名为“攻城锤”，假定的机体能力包括不逊色于白骑士的移动性能以及更加强悍的阵地摧毁能力，在这样的设想下机体就不能够再继续单调的使用等粒子束步枪一种武器。 在骨架能够承载的基础上添加更多的进攻方式，包括搭载203mm重炮甚至是340mm特大口径火炮，130mm口径多管连射电磁炮，装载在侧群甲上的强袭机兵用霰弹手雷和腿侧的导弹荚。 和攻城弩那种浑身都是导弹发射器的粗暴机体不同，攻城锤兼顾着导弹和火炮的攻击手段，单就130mm口径的多管连射电磁炮就足以在短时间内破拆一片房屋，而203mm和340mm口径的火炮根本就是建筑物和普通装甲载具噩梦中的噩梦。所谓口径既是正义尽管在现代多层装甲等技术的革新之下逐渐显得无力，但是到了这种口径搭配电磁炮能打出的巨大动能，即便穿透不了装甲，自重不足的载具被携带的巨大动能撞飞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攻城锤的设计理念完全就是以强硬的火力而非特种弹药来向前突击，同时在近身方面为攻城锤配备了颗粒盾，也即在盾牌内填充细密金属颗粒粉末，假设受到粒子束或者等离子体的攻击，能够暂缓被融穿的进度，为此将盾牌设计成可变格斗盾也就能兼顾攻防。 接下来就是在工厂内进行样机生产，等待明天的成果。 翌日。 “顶上！” “报告！敌方阵地火炮轰击强度太高，我们的战线没办法再推进了！” “让攻城弩轰炸！” “是！” “报告！攻城锤小队申请一轮破拆炮击！” “让他们打！” 安拉德的阵地内立即站出几面盾牌，攻城锤机体依靠盾牌抵抗着炮火开始启动连发电磁炮，轻微的电流嗡鸣声后，攻城锤小队对敌方地面炮火阵地发动了第一轮炮击。 连发炮使用的是类似于达姆弹的设计，在命中目标后弹体会碎裂成破片造成对周边单位的伤害，这个本来是用来对付装甲车或者步坦协同战术时杀伤坦克周围步兵的，此刻用来炮击敌方的火力阵地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三十五节 渗透作战 埃及的战线是安拉德进入北非以来所拉扯出最长的战线。 从北埃及一直延伸到南埃及，和整条尼罗河一样长。这样的战斗阵线和补给需求强度，安拉德能够支撑到几时呢？ 埃特宁看着远处的尼罗河默然想道，现在安拉德的领土能够一步步扩大几乎是靠着身后一个又一个国家的覆灭所带来的耕地、工厂支撑着原先的安拉德无法发起的战争——这样的日子能支撑到几时呢？ 开罗城外围的建筑被攻城锤一座座的破拆，钢筋混凝土的丛林被炮火催倒，仿佛什么骇人巨兽一般轰然倒塌。埃特宁掐灭了手中的烟。这样空想下去是没有尽头的，安拉德现在不需要哲学家，需要的是军事家和一个心理学家——后者用来处理他这个疯子。 夜里其实很冷，就快要发动总攻了，攻下开罗城就能结束与埃尔拉贝在北非地区的拉锯战，同时彻底挟制住苏伊士运河这道世界贸易的咽喉，事实上这些天在各地的阵线都有遭遇过来自亚丁湾的各国舰队火力轰击，但是对于埃特宁而言，只要还没有人敢于动用核力量，那么这一切对于安拉德控制北非的结局不会有任何影响，而在埃及的国土上使用核打击还得考虑现已流亡至埃尔拉贝的埃及政府。 假如在短时间内没有能够抗衡安拉德白骑士的强袭机兵，那么距离苏伊士运河落入安拉德控制，各国为了利益而选择牺牲整个北非和东欧这样的未来也就不远了。 尽管目前安拉德还欠缺真正的海战力量，但是单靠船载白骑士的战斗力也足以对周边的船舰战斗群造成极大的威胁，这已经足以使大部分国家不敢派遣海军力量与安拉德争夺苏伊士运河的控制权，这对于埃特宁而言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而这一次攻城锤的优秀表现也让埃特宁意识到安拉德强袭机兵兵种的匮乏，为此他将不得不重拾已经被搁置了许久的新款强袭机兵研制计划，包括空战机型。同时根据前线的情报，在黎博亚尔南部地区出现了一些形制与萨乌克截然不同的机体，拥有相当可观的空战能力，目前单纯的白骑士无法跟上对方的飞行速度，而且据说对方拥有和攻城锤类似的重型机体，据点难以攻克。 根据埃特宁的猜测，这些机体可能就是某些已经研究强袭机兵到了实机测试阶段的国家在黎博亚尔南部进行实验，看起来相当成功，已经能够压制住白骑士的进攻波势。 在完成了埃及的攻占之后，只需要向中东地区售卖强袭机兵，再加上宣传人员和部分战斗人员的渗透，就会对在哈尔博莱特二世手中勉强整合起来的中东铁板造成难以挽回的锈蚀，这世上或许有坚实的联盟，比如欧罗巴同盟，但是在中东这个政治和宗教乱成一锅粥的地区，埃特宁认为绝无可能。 哈尔博莱特二世所做的绝对不是正确的选择，他不是把许多铁矿石熔炼后锤锻成一块铁板，而是把许多火药的原料用一层薄薄的牛皮纸包裹在了一起，只需要有一点点火花，中东的局势就会再一次炸开。 安拉德边境。 “都准备好了吗？” “头，没有问题，面具和口音都已经学好了。” 这是欧罗巴联盟的一队特工小队，他们对安拉德驻扎在边境的一队强袭机兵小队观察已久，而后在一个夜里对这个小队发起了突袭，通过假意审讯和问话学走了这群人的口音和神态举止，这个小队在边境驻扎已久，在明天就要和另一个小队交接，然后回到特洛克里——这又是一次策划中的，对特洛克里发起的突袭。 尽管埃特宁并不在特洛克里，但是安拉德的其他决策层全部都在特洛克里的地下工事中，想要从外部攻破工事的防御即便使用核弹也不可能做到，而只有强袭机兵，这些安拉德的战争机器能够安然进入地下工事，那些机师已经被他们全部送回了欧罗巴同盟境内接受进一步的审讯，虽然不指望能问出什么东西就是了。 “还有六个小时，都再复习一遍，然后去睡觉，明天早上一点马脚都不能露出来，这次必须一举歼灭整个安拉德的决策高层，做好殉职的准备。” 领头的人沉着声音说道，他已经带好了面具，此刻看起来和他所替代掉的那个机师别无二样。手下人纷纷应道： “是！” “为了欧罗巴的荣光！” “为了欧罗巴的荣光！” 六个小时过去，当另一个小队前来交接时，这群人没有丝毫的纰漏，交接的队伍没有发现任何一丝不对劲，接管营地之后和他们点点头，就算是交接完成了。 从此处到特洛克里有三个小时的行程，消耗的电量有可能会使他们来不及在工事内造成足够的破坏再一走了之，故而他们暗中准备了货车停放在距离此处三公里开外的位置，到了特洛克里郊外他们就要重新登上货车，飞入指定的工事入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简单的破坏、破坏、破坏。 上面只说了带一两架白骑士回国，他们当然也可以选择顺走基地内其他的机体离开，一定要保证拥有充足的电量就是。 由于货车的速度赶不上强袭机兵的正常行进速度，他们在路上耗费了整整四个多小时，但是塔台并没有多问什么，依旧放他们进入了工事。 “老头子，要不要出去遛个弯？” 朗度对着契亚索问道：“海特已经出去了，留我们两个在这里带着也不是事。” 契亚索从报纸上抬起头：“他上去了？也不错，走吧......米赫夫人呢？” “他说他不想出去，觉得呆在工事里安全，上回把他魂都吓没了。” “唉，胆小鬼，走吧走吧。”契亚索说着放下报纸起身。 两人联系了在公园里的海特安德尔，便搭乘电梯向上行去。等电梯上到地面，他们看见海特安德尔正在他们面前站着。 “和老朋友们一起散步可比扥他们来的感觉要好得多。” 老头子笑着解释道：“你们一说要一起来我就过来等着了。” “那你可真是太懂我们俩了，我们俩也是这样觉得的，对吧，朗度？”契亚索哈哈大笑，向一旁的朗度问道。 “自然如此，走吧，一天天的在工事里闷着也不是个事。” 几人不过聊了几句，迈步走出房间的工夫，便感觉到地下传来轻微的震动。 “怎么回事？地震吗？”海特安德尔最先问道。 “不......不，恐怕！”朗度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回到电梯门口按动按钮——显然，电梯的灯光没有亮起。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三十六节 尼罗河阻滞战术 “遭遇不明机体袭击，重复！遭遇不明机体袭击！” “后撤！后撤！敌方使用粒子束武器！火力凶猛！” 小队语音中突然出现惊慌错乱的呼喊，让前方的阵势一时间有些混乱。 此时安拉德的阵线已经分明的推进到了尼罗河畔，正在围攻杰奇拉歌剧院，埃尔拉贝的联合军在这里设下了桥头堡，阻滞着安拉德军队的推进。 本来随着攻城锤和攻城弩的到场，这片阵地也即将被重火力摧毁，可就在刚刚进行了第一轮轰击之后，自尼罗河下游出现了一批样式陌生的强袭机兵，迅速对安拉德这边的阵地施加炮火攻击，本来安拉德的机师们已经习惯了几乎无法被普通弹药击穿的白骑士复合装甲，可是等到那些光束逼近了他们才发现对方使用的居然也是粒子束武器。 手忙脚乱的躲避之下有数架机体中弹，被击中的攻城弩更是因为弹药架的殉爆而波及边上的队友。 这些灰蓝黄相间的机体立刻就降落到了杰奇拉歌剧院后埃尔拉贝联军的阵地中，很明显，是对方的援军，而且不是萨乌克那种简单的机体。 这对于埃特宁而言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根据前线传回的视频，这些强袭机兵的肩部装甲上有欧罗巴同盟的标志，这也就代表着欧罗巴同盟已经掌握了粒子束武器，并且投入量产，已经能够实战。 和萨乌克那种粗制滥造的强袭机兵不同，这些欧罗巴同盟的强袭机兵已经和白骑士几乎站在了同一高度，所幸对方只有一个编队的战斗力，但是已经容不得白骑士再前进半步。如果双方武器和防具的平衡都已经被打破，那么正面战场冲锋作战无异于把战场化为简单的绞肉机，尤其是对方的机体不知道还搭载了什么东西。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对方情报不明，不能让更多的白骑士和攻城锤、攻城弩折损在这里，思绪转动，埃特宁决定亲自上阵。毕竟现在的自己还有魔力系统的支撑和立场发生器，并不惧怕粒子束武器和对方的人数压制。 这样想着，埃特宁没有和战地指挥官商量便奔向了自己的霜银王座。 而这些欧罗巴同盟的机体正是由西蒙多的强袭机兵研究所牵头研发，以窃取的科技所制造出的欧罗巴制式强袭机兵“猞猁”，机体通高12.1米，奔跑行进速度60公里每小时，使用等离子推进技术，拥有相当优秀的空战能力，武器包括短剑、粒子束冲锋枪，战斗力绝对不逊色于白骑士。 这对于安拉德依靠强袭机兵建立起的极大军事优势造成了影响，也即意味着不平衡战争的天平被拨动了回去。 “那是谁？怎么擅自出动？” “是埃特宁先生！可恶，塔台呼叫！塔台呼叫！” 埃特宁关掉了无线电通讯，雷达探测显示十月之桥方向还有不明单位，这边打完还得过去看看。 那些灰蓝黄相间的机体纷纷从杰奇拉剧院后方飞起，列好阵型对着霜银王座开火。 “就是他！就是这架机体！”西蒙多对着屏幕激动的喊叫到：“攻击，采集数据，快啊！” 这家安拉德的特装机体性能和武器全部都在他们的技术层次之上，不得不说埃特宁实在是这个世纪的鬼才人物...牧九歌或许和他不相上下，真可惜当初决策层决定放弃安拉德，否则现在应该是他和埃特宁一同研究强袭机兵。 身后的一众分析人员忙碌了起来，这架银白色的机体简直是他们心中的鬼魅，自从第一次见到这架银白色机体开始，上到西蒙多所长，下到他们每一个研究人员，几乎连做梦都在梦见这架机体：优秀的空战能力、未知的武器、大推力的输出以及全新的粒子束武器。 这是安拉德那位天才埃特宁基于自身对强袭机兵全套技术更加全面更加透彻的理解所制造出的新一代机体，和白骑士以及猞猁都有着天壤之别，绝非他们能够轻易制造出来的机体，结构、材料、控制系统，对这架机体的推测和仿造从见到的第一天起就在进行，只是可惜没能采集到足够的数据，现在又一次见到了这架梦幻般的机体，他们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十二架猞猁占据着数量上的绝对优势，这架梦幻机体又会如何对付呢？ 面对着对方射来的粒子束，埃特宁只是简单地做出了几个机动，立场防护以最小遮蔽打开——他也知道不能在欧罗巴同盟面前展露太多的底牌，力场盾的制造难度虽然很大，但是也不是能够轻轻松松让他人窥见发动过程以及作用形式的。 于是欧罗巴指挥室内的一众人就看着这架梦幻机体在空中灵巧的一个机动，闪躲开了大部分的粒子束武器，但是一些击中的粒子束居然就擦着机体的外装甲，仿佛在冰面上打滑一样弹开了。 一时间整个指挥室内的人都有些发懵。 这是什么防御？是装甲的缘故还是另有干扰？刚刚拥有了成熟的粒子束武器就发现对方已经拥有了能够防御住的方式？ 西蒙多有些懊恼的，把满是汗水的双手在衣服下摆擦了擦，“看来我们所做的还不够......粒子束武器只能够主导战场短暂的一段时间罢了。” “主任......”一旁的助手见西蒙多脸上有些落寞，一时间也不知道作何安慰。 自从手上拿到了安拉德的白骑士和牧九歌的等离子推进器、粒子束武器这些东西之后整个研究所全力开动马不停蹄，几个关键位置上的老教授甚至累晕过几次才制造出了猞猁，可是今天一战才猛然发觉人家已经走到了更加靠前的位置。 “数据差不多了，就让他们撤退吧，我们没有和埃尔拉贝王室联系过，会被当做武装干涉的。” 西蒙多无力的说道：“我去歇息会，没事的，我再去和老家伙们聊聊，不要紧...不要紧......” 看着西蒙多所长有些颓废的身影，指挥中心里的气氛一时间也有些低落，就在他们沉默时，猞猁机师的惨叫又刺激了他们的神经。 那架梦幻机体的机动性能简直是个迷，它游弋在天空中仿佛这里就是它生来所在之处，粒子束步枪无法攻破防御，近战也打不过。而对方机体的出力仅靠手臂就能把猞猁的外装甲硬生生扯下来。 难道欧罗巴的荣光已经从逐渐弱小到了一去不复返的地步了吗？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三十七节 不知何为休止 “撤退吧......” 终于，一个研究员颤抖着声音对所有人说道：“把十月大桥那边的兵力也撤退吧，我们没有胜算，不要把猞猁浪费在这里了。” “撤退吧，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了，我们已经采集到了足够多的数据了，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指挥官摘下帽子，叹着气同意了撤退。 这本来应该是欧罗巴朝着安拉德露出獠牙的一场战斗，可是己方的机体甚至都还来不及发挥出全力就被对方用碾压的态势击退，这种局面连硬撑都是徒劳，甚至可以说是让驾驶员们去送死。 这些驾驶猞猁的机师每一个都是从欧罗巴空军中选出来的人才，每一个都是宝，死在这里本就不是他们该拥有的结局，所幸猞猁的空战能力也不算弱，能够和这架梦幻机体游斗一番，到现在为止的折损只有一开始便被梦幻机体抓住的那一架。 一声令下，所有的猞猁纷纷离开了对战空域，和在十月大桥待命的同僚们回合，此刻猞猁们等离子推进器所发出的尾焰光芒，竟然和几个月前欧罗巴空军从不列菲特的上空离去时的景象重叠在一起，在这些驾驶猞猁的驾驶员当中，也有经历了不列菲特一战的机师在，他们感慨着欧罗巴的军队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却又无可奈何。 欧罗巴强袭机兵研究所，机师休息室。 “你听说了吗，凯亚，我们的新机体在前线遇上了那架梦幻机体，已经撤退了。” 凯亚插着鸡胸肉的手一停，说道：“是吗......还是没有超越，那架机体。” 说着，叉起一块鸡胸肉放进嘴里。 “听说那架机体已经能够防御住粒子束步枪的射击了，真是可怕的技术，希望以后上前线时不会遇上那家伙。” “应该祈祷我们的技术能够尽快赶上，那种机体说不定以后安拉德那边会越来越多，我们如果技术赶不上的话，根本没有和安拉德一战的能力......”凯亚嚼着鸡胸肉说道：“万一安拉德那个战争狂人真的发了疯攻打过来，想想，全都是那种机体，欧罗巴怎么抵挡得住。” “唉，就是不知道西蒙多所长现在怎么样，估计很失落。” “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心情不好的，谁也想不到对面只靠一架机体逼退了我们两个编队的机体啊。” “难道此后我们也就这样了么？真是不甘心啊。” 就在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的时候，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来者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把目光锁定到凯亚身上： “凯亚，西蒙多所长叫你去他办公室。” “好，我马上去。”凯亚说着擦擦嘴角：“嘿，别把我鸡胸肉偷吃了。” “去你的，谁和你吃同一盘，滚去。” 凯亚在走廊上一路小跑，到办公室前的时候整理了一下衣服，上前轻轻敲门。 “笃笃笃” “进来。” 听见里面所长的声音，凯亚才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他就被里面的阵仗吓到了，里面可不止西蒙多所长，还有现任欧罗巴国防部长和欧罗巴同盟主席已经另外几个不认识的老头子。 “凯亚，坐。”所长指了指一张空着的沙发，示意凯亚坐上去，凯亚似乎有了什么预感，他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在飙升，以至于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他刚刚在沙发上坐下，就听见西蒙多所长说道：“各位，这位就是我们研究所目前的王牌强袭机兵机师，凯亚 奥格斯特。” “这就是计划中的最适合的机师吗？” 一个凯亚不认识的老头子问道。 “是的，他就是最佳人选。” “看起来还不错，你知道的西蒙多，这个项目非常、非常、非常耗钱，你要保证成果比我们的支出更大，仅仅是收支相抵我们可不会满意。” “这一点可以放心，李斯特先生，既然已经提出了这个计划，那就代表着我们有着十足的把握，只要能源的问题解决了，强袭机兵的一大限制也就被解除了。” 西蒙多所长说完，办公室里一时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时，一个老头抬起头来缓缓开口，凯亚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老头子慢慢说道：“我同意这个项目，但是全程必须在我们的掌控下，我们需要知道进度，你知道的西蒙多，我们不担心你攻克进度缓慢，但是我们可容不得你们拿着我们的钱挥霍。” “是这样的，毕竟，小型化核融合炉和核动力强袭机兵这件事，一步不慎可就是万劫不复。” “我会的，我相信我的同僚和部下们能够做得到，我也相信我的判断，只有核动力机体才能真正完成我们对于特装机的一切预计。” 凯亚懵懵的听完了办公室里的讨论，最后那些人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凯亚还在沙发上发呆。 “凯亚。” 西蒙多所长的声音把凯亚拉回了现实：“要听听我们的计划么？未来的驾驶员？” 凯亚咽了口口水，说道：“要。” 西蒙多给凯亚倒了一杯茶，开始讲述这个制造最强强袭机兵的计划： “目前的强袭机兵因为能源不足的缘故而受到了诸多限制，机体活动时间只是其中之一，其他的还有等离子推进器的规格和机体出力、粒子束步枪的出力， 而我们解决这些限制的方法就是制造核动力强袭机兵，我们要小型化核融合炉，然后并行两个核融合炉作为强袭机兵的动力来源，同时也就能运用我们的一项全新技术，这也是我们目前抵抗粒子束武器唯一的希望，电离磁装甲。 这种装甲在通电的情况下可以发出极强的电离偏转磁场，能够把粒子束武器的攻击偏转或者化解大部分，没有装载在猞猁上的缘故就是因为它的耗电量实在太大，使用普通的高能电池包根本支撑不了一个小时，但是如果使用核动力，就可以保证它的持续开启。 至于更大的机体出力，更快的飞行速度和机动能力，这些都要靠你自己来，你是欧罗巴空军的王牌飞行员，我相信你能够驯服得了这匹烈马，它的名字暂定为，狮鹫。它将是未来欧罗巴最强的强袭机兵之一。” 埃及，开罗市郊。 “埃特宁先生！” 埃特宁从地图上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慌乱的通讯员，从心底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怎么了？” “特洛克里......又一次遭到渗透袭击了！”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三十八节 所面对的是世界终结 埃特宁驾驶着霜银王座发疯一般朝着特洛克里赶回去。 欧罗巴，欧罗巴，你们为什么就没有哪怕一丝的自觉呢？背信弃义的是你们，率先攻击安拉德的是你们，为什么你们居然还有胆子摆出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架势一次一次的对着安拉的下手？ 我已经，受够了你们那副做作的贵人老爷的架子了，去死吧，都去死吧！ 此刻埃特宁的眼中已经没有任何一丝还可以称之为理智的东西可言，他恨不得转身回去想办法找到那些安拉德强袭机兵的踪迹一次性杀个精光，可是他不能，安拉德的守军已经和被夺走的几架白骑士开战，就在特洛克里的街道上，而海特安德尔、朗度、契亚索、米赫夫他们还生死未卜。 但是就在这时，他的雷达扫描到西南方向有不明高速移动物体，就在埃特宁迟疑的一个瞬间，那个东西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一架黑底金纹的强袭机兵，头部有如同恶魔一般的两个朝后的金色天线，眼部感应器中闪耀着赤红的光芒，数个等离子推进器的存在昭示着对方和自己等同的技术层次。 对方靠近了自己之后突然停下，而后稍稍后退，似乎很不解，又很惊讶。 有可能是欧罗巴的精锐机体吗？埃特宁这样想道，一句话也不说的朝着对方拔刀冲去。 那架机体似乎被他暴起发难的架势给吓到了，双手向前一伸往后退去。 “嘿，先生，我只是路过，没有恶意。” 对方字正腔圆的说道，同时举高了手示意没有恶意。 “是啊，哈哈，”埃特宁都惊讶于自己现在声音的癫狂程度，他听见自己说道：“但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不相信，你是不是欧罗巴佬？那就去死。” 说罢，霜银王座挺刀而上朝着赤金暗月斩去，但是被赤金暗月再一次闪躲开，牧九歌的声音相比之前恼火了一点：“不，我不是欧罗巴人，我是天朝人，”说着牧九歌换成了中文，“混家伙，我在说中文，你tm听得懂吗？” “我说了，那和我没有关系，你去死就行了哈哈哈哈哈！” 埃特宁再一次爆发出了那种几乎要把肺给吐出去的笑声，霜银王座疯狂的舞动着猎刀追上前去，牧九歌现在彻底意识到躲不掉这个疯子了，两把唐刀从肋下递出，架起双刀试图接下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埃特宁没有丝毫的留手，霜银王座手臂的出力已经到达了极限，这一招是死手，对方如果尝试格挡势必会被连刀带机体一同被劈成两半。但是没有，这一刀只是把赤金暗月的两柄唐刀给砍出了缺口，赤金暗月只是被这一刀的力气砍得向下沉了不少。 牧九歌侧过机身给对方结结实实踹了一脚，刚刚这一刀着实把他给砍出了心理阴影，开什么玩笑，出力能和赤金暗月硬碰硬？而且双方从开打到现在根本没有落到地面上过，对方就算再疯也不至于注意不到自身能量的消耗，那也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对方也是核动力机体，念及此处，牧九歌立刻想到了对面那架银白色机体上可能是谁。 “草！”牧九歌当即大骂一声，彻底失去了恋战的心思，转身一个加速疯狂的逃离了这片空域。 见对方逃窜，埃特宁原本打算追击，但是一边还有特洛克里的危机，对方的速度看起来又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追上，他只能放弃这个打算，继续朝特洛克里方向飞去。 等终于到了特洛克里上空的时候，昔日楼房林立的道路上已经满是废墟，特洛克里的议会大楼也坍塌了一半，几架白骑士正在和守城的攻城弩交火，攻城弩的火力并不占下风，但是由于城区内居民还未疏散完毕，打得束手束脚。 埃特宁猛冲向地面，硬生生打断了一架白骑士的腰部组件，随着上半身失去支撑而带动下半身一起倒向地面，埃特宁从背后一刀捅进了驾驶舱的位置，里面的欧罗巴特工甚至连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刀刃捅成了肉酱。 几架攻城弩似乎因为埃特宁的到来而扭转了局势，但是近战能力明显劣于白骑士，他们还是没有胆子上前去肉搏。 安拉德人在特洛克里自然打得束手束脚，但是这一队欧罗巴特工可不是这样，发现埃特宁到场，这队人手上的粒子束步枪一轮齐射，立刻就要离开这里，但是埃特宁有立场盾，根本不会被这一轮齐射拖延住，抗住射来的粒子束之后就直接瞄准已经起飞的几架白骑士开火，迅速击落。 “来都来了，说走就走么？” 埃特宁凛冽的声音在特洛克里的上空回荡。 远处几架被击落的白骑士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爆炸，腾起冲天的火光。 一架、两架...... 地下工事的火势还在扑灭，海特安德尔和朗度等人还没找到下落，欧罗巴，你们当真要斩尽杀绝的话，我就陪你们大杀特杀一场吧。 埃特宁以极快的速度在特洛克里的楼房间移动闪躲，手上的猎刀已经崩了口、卷了刃，可是还没有把所有这些被夺走的白骑士、这些渗透入安拉德的欧罗巴特工杀干净，即便是要用手来拆，埃特宁也不会停下来。 已经只剩下最后几个了......再把他们杀干净，就开始准备攻打欧罗巴境内！ “队长，看起来对面是没打算放我们走了。” “看得出来，算了，和他拼了吧。” “我们有三个，难道还怕他一个不成？” “可是，那可是暴君啊......他已经把其他人都给杀掉了......” “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死，为什么要等他过来呢，还不如冲出去给他来个痛快的。” 还没等三人商量完，霜银王座银白的机体已经从他们侧方的一座大楼后面显现了出来。 “开火！开火！别让他近身！” “没有用，队长！他能抵挡住粒子束武器！” “后撤，你们俩想办法跑，我尽量拖住他。” “是！” 说罢，这队特工的领队抡起斧子冲向霜银王座，从黑烟和火光中走出的霜银王座一尘不染，光洁如新，而这边这架白骑士已经是伤痕累累，沾上了烟尘。 “去死吧！安拉德的魔鬼！” 斧子砍中霜银王座的胸甲，却砍不进去，霜银王座的左手抓住这架白骑士的左肩，用力一甩，这架白骑士便被掀翻了出去，倒在地上挣扎，这一下已经对驾驶员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内脏破裂避不可避。 霜银王座没有去理他，转而继续走向另外两架白骑士：“你们有两个选择，一，自己引爆机体，二，我把你们砍碎，你们选哪一个？” 两架白骑士似乎绝望的对视了一下，正要说出自己的选择时，埃特宁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你们真的在思考？......别太在意，我是开玩笑的。”说着他举起粒子束步枪，对准两架机体扫射了一通，关节、电池包、驾驶舱，埃特宁朝着这些部位开火，两架白骑士随之瘫倒，就在爆炸的前夕，埃特宁突然注意到就在这两架机体的身旁，那堆废墟。 废墟下艰难的爬出一个人影，那个一头白发的老绅士，究竟是幻觉，还是埃特宁也会认错人？ 没有给他多余的思考时间，两架机体相继爆炸，火光吞没了一切，废墟、人影。 霜银王座站在原地，埃特宁却在驾驶舱内捂着脸无声的笑了起来，眼泪顺着脸庞横流。 哈哈哈，好吧，往后就只有自己一个了，大概。 “你痛苦吗？无人理解？” 心里有一个声音悄悄说道。 废话。 “你觉得那些离你而去的人真的已经离你而去了，不是吗？” “很可惜，他们还能回来。” 此时埃特宁才陡然发觉，这个在自己脑子里说话的声音，他不认识，从未听过这个声音。人是无法想象自己没有见闻过的东西的，这个声音并不是他在自问自答。 仅仅察觉了那么一小会的时间，埃特宁就感觉到一切都在离他而去，物理意义上的。很快，在他眼前就只有一片白茫茫的无垠之域。 慢慢的，有一些东西逐渐清晰起来。一片空白中他慢慢看见一片壁画，那个陌生的声音讲述起一个古老的故事： 国王深爱着的王后死去了，他召集所有的臣子，希望臣子们能给出复活死者的方式，但是所有大臣都一筹莫展，因为生死这件事是神明的权能所在，凡人无法触及，于是国王更加悲痛起来。 一个来自遥远埃及的黑色法师拄着他的法杖，赤脚走进国王的大殿，他告诉国王，生与死的界限并非无法打破，但是需要更多的死亡，才能将王后从死神的手中交换回来。 于是黑色法师建议国王攻打附近所有的国家，用他们的死亡来打破生死的界限，但是王国的实力并不强大，没有能力去攻打其他国家。于是黑色的法师教会了国王制造一种能够发出巨大声响、口吐火焰和硫磺并喷射出石块的机关恶龙，国王凭借着这个强大的武器将周边所有的国家屠戮一空，血液在大地上流淌成一片湖泊。 这时，国王拿着一颗充满了魔力的水晶站在许多尸体的上面，他大声呼唤王后的名字，刹那间，地上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死神从深渊中起身来，国王指着地上堆积如山的尸体告诉死神要用这些来换回他的挚爱，死神并不同意，他觉得这些灵魂太少了，不足以满足他。 于是国王再一次征战更加遥远，更多的国家，当地上的血液变成一片海洋时，死神同意了这个交易，他把王后的灵魂还给国王，灵魂已触碰到充满了魔力的水晶，就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王后。而死神哈哈大笑着带着尸体和血海钻回了深渊。 此时国王想起来要奖赏那个黑色的法师，但是法师却说国王给予他的报酬已经足够多，说罢，法师带走了所有的机关恶龙，离开了王国。 壁画在黑色法师和身后如同群峦一般移动的机关恶龙离开王国的部分结束。 那个讲述故事的声音也消失了。 埃特宁却停下了笑声和眼泪，慢慢抬起头来。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三十九节 所谓亡灵的跨越 没有多少人知道，在安拉德首都特洛克里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在这件事情之后，安拉德仅存的唯一一个决策层，也就是埃特宁，他的心理发生了什么改变。 朗度、海特安德尔、契亚索都死了，埃特宁只能制造了几个机器人继续替代他们。 别说理解了，这已经连沟通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如果埃特宁所看到的那些壁画中的仪式是真实的，那么即便埃特宁把整个欧洲都屠戮一空，恐怕也只能复活一个人，会是谁不言而喻。 那只能是莫嘉娜。 就在第二天，埃特宁就正式率领着军队开始进攻欧罗巴同盟，安拉德正式宣布与欧罗巴处于交战阶段。这一下可把欧罗巴的高层搞得焦头烂额，根据收到的情报，安拉德的高层并没有任何折损，唯一的损失就是地下工事被爆破了一番，但是现在看来这就是导致安拉德正式向欧罗巴同盟开战的缘故，按照现在的敌我战斗力，欧罗巴显然会被安拉德攻陷。 这也就导致了欧罗巴强袭机兵研究所的特装机计划得到了更加巨大的投入，现在特装机计划已经从战斗力平衡计划变成了救亡计划，因此压在研究所身上的压力也就更加巨大，最终导致了当天夜里，一个全新计划的推出。 “生体CPU计划” 这个计划放到国防部长的桌子上的时候他几乎晕倒，但是他还是强忍着不适看完了整份计划报告书。 在计划中，强袭机兵研究所即刻开始猞猁加强版的制造，同时使用改造儿童作为强袭机兵的驾驶员，通过神经与身体和强袭机兵的完全结合，来达到更加强大的，对强袭机兵的操控。 这可以说完全是在反人道的基础上反人道，但是国防部长同意了，同盟主席同意了，那些只想着保住小命的更不必多说。 “我们正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把儿童推向战场，这是何等的邪恶。” 欧罗巴同盟的主席在签下文件之后坐在椅子上哀叹道。 世界在一天天变得异常的混乱，或许放弃欧罗巴从一开始就是错误，后面的斩首计划更是一次又一次的把这个错误推向了深渊，但是即便现在意识到了也没有用处，大错已经铸就，安拉德的钢铁洪流正在朝着欧罗巴袭来，首当其中就是波兰。 埃特宁并没有完全相信那个壁画的内容，其实他有些倾向于相信这是自己的大脑在极端的悲伤和痛苦中产生的用来抚慰自己的幻觉，但是很快埃特宁就在大英博物馆中找到了这个故事的壁画。而万华镜也在从另一个侧面告诉他这并非不可能，因为魔力这个东西本就诞生于生命，在塑造出一个生命来并非难事，所需要的真的就是想办法完成这个仪式，换回莫嘉娜的灵魂。 至于什么黑色法师，一点都不重要，如果他要带走什么东西就让他带走，只要自己能和莫嘉娜在一起就足够了。 他需要不少时间来找寻世界上的那些神秘学、黑魔法书籍，能佐证的东西越多，也就证明这个计划越可行。 “可恶，根本，阻挡不住进攻。” 在波兰首都的高楼大厦间，猞猁和安拉德的白骑士攻城锤小队展开了激烈的巷战，由于对方也已经拥有了粒子束武器，故而埃特宁也就紧急给不少机体装上了力场盾，现在正在前线战斗的这一批机体全部都是力场盾的搭载机体。 力场盾的原理其实也就是在机体的表层产生一层力场，能够阻滞粒子束的伤害，但是力场盾也有上限，力场盾的出力是有限的，假如一架机体遭到了对方的集火，那么力场盾就会很快被打破，机体也就会立刻被毁。 但是哪怕只是有这一个力场盾存在，也会造成欧罗巴方面大部分的能量消耗，从而使得对方的机体重新充能的频率远比安拉德方面还要高。 更别提实弹机体攻城锤的密集火力对于城区内建筑的毁灭性打击，虽然攻城锤的重炮对于强袭机兵的打击力度不大，但是对于建筑的破拆能力可就不是粒子束武器能够相比的了，建筑的倒塌还会直接掩埋在其附近没能来得及逃脱的强袭机兵。 其实每架机体都额外携带了一枚岩层坍动炸弹，但是暂时还没有安拉德方面的强袭机兵使用这个杀手锏，因为一旦使用就意味着这个底牌的暴露。虽然欧罗巴方面不太可能对这个炸弹做出什么有效的防御，但是暴露出来了，敌方就会防范，敌方有了防范，这个武器能够带来的杀伤也就小了。 根据埃特宁给军方透露的消息，现在他正在研究更大、机动能力更优秀的大型强袭机兵，能够搭载集束岩层坍动炸弹，基本上只需要投掷一枚，就能够把整个城市毁灭殆尽。把这座城市所有的一切，无论是历史还是现在，统统埋没在冲天的烟尘和火光之中。 “突进！突进！” 一队白骑士猫着腰在两栋大楼背后移动，城区里的爆炸声和交火声掩盖了他们的声响，在一个十字路口的转角，这队白骑士迎面撞上了一队猞猁。 “自由开火！” 白骑士百夫长一声令下，白骑士们纷纷开火，但是对面的猞猁并不是只会站在原地挨打的傻子，打了个照面便纷纷躲闪到大楼后方。 “保持压制，警惕其他方位！” “前线遭遇欧罗巴机体，坐标位置请求覆盖炮击！” “请求已经批准，小心炮击破片！” “轰！” 随着后方阵地里重炮攻城锤的一轮砲吼，数枚340mm口径迫击炮炮弹从城外飞向指定位置，撞入大楼或者柏油马路路面，随后电子引信引爆炸药，剧烈的爆炸轰塌了大楼的承重柱，把路面掀起如同海面波涛。 “轰炸支援已经完成，小队继续前进中。” 炮击结束，前方的路面一阵烟尘弥漫，原先的路面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山丘一般的废墟。 “安拉德佬，去死！” 从小队的侧方出现多架强袭机兵身影，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飞弹和粒子束已经袭来。 “报告！膝关节组件液压系统受损，无法继续前进！” “护送后撤！全队自由开火，压制对方火力！” “是！” 在这一轮攻击中，白骑士小队共有三架强袭机兵受损而失去战斗力，不得不全员组织后退，白骑士方面的火力通常能够压制猞猁的粒子束来复枪，这是由于欧罗巴的强袭机兵技术中对于粒子束武器的连续轨道修正和集束线圈还没有完全突破，故而武器射速远低于安拉德方面。 但是目前的情况没有那么简单，猞猁的数量远超白骑士，也就造成了火力上的短暂压制，白骑士只能狼狈撤退。 “前方小队注意，支援已经到达！” 突然，在这支白骑士小队的背后，有一两架攻城弩机体发射出了几枚小型飞弹，爆炸后并没有产生什么剧烈的爆炸，是EMP炸弹。 一时间欧罗巴猞猁小队的通讯和C3I收到了干扰，只能在保持火力的情况下停止前进，并迅速后撤以防对方呼叫轰炸支援。 城市内市民的疏散其实还没有完成，民众还没来得及撤离或者逃入地下掩体工事，双方就已经交战，故而街道上四处都有尸体。 被碎石砸死、被爆炸波及、被强袭机兵碾压、随着倒塌的大楼一同死去。 战争这个遥远的词汇突然就袭入了寻常百姓家，这座城市能守住吗？没有人敢保证，他们只能向上天祈求庇护，但是很可惜，就算真的有那么一个上天，祂也早已经闭上眼睛不再看人世间。 现在还注视着这一片大地的，只有那些恨不得混乱与血火铺满大地的恶神了。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四十节 以战养战 “安拉德这样下去是不会有未来的，如果战争一天都不停下来的话。安拉德可以是大国，但绝对不会是强国。” “不，完全相反，安拉德一旦停下战争才会彻底完蛋，安拉德军队的作用和我们欧罗巴、苏罗斯、天朝、美瑞基安，和任何一个大国的军队的意义都不一样。 安拉德军队并不是在保家卫国，而是毁灭、掠夺、征服。当然，这很正常，至少在几个世纪前的殖民时代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样的军队吃不得败仗，取得胜利，然后从征服的土地上榨取食物和钱财，这是安拉德强袭机兵军队的唯一生存方式。 而且不仅要胜利，还要碾压性的胜利，至少不能受挫。一旦吃了败仗，哪怕是暂时被对方击退，比起那些为了守护而战的军队，由于对自身一段时间内从科技层次上占据的巨大优势突然的怀疑，士气的下降会更加严重。 现在你再好好的看看安拉德：现有的决策层通过政变上台，上台后就发动战争，国际名声是战争疯子，对内没有做好风评控制，没有强大的媒体声音，对于整体局势的把控完全建立于暴力手段之上；依靠战争养活全力运转的国家，依靠战争养活军队，一切都依靠着战争、战争和战争，即便想要停下来，这个国家现有的结构也不能支撑他们停下战争，为什么呢？ 现在抛掉强袭机兵和安拉德战争的不义，在历史的漫漫长河中，真正决定这个文明胜利的，是粮食和资源，从国内发出，给士兵，从战场寄回，给人民。 安拉德，二者皆空，无论是资源还是粮食，几乎全部都在供给前线，你看他们现在似乎很强大，因为他们一直在扩张，但其实内部已经快要支撑不起战争了，你猜猜看，如果他们接下来去攻打非洲大陆那些至今都还没有解决人民温饱问题的贫穷国家，只为了土地，会发生什么？ 培养皿上的细菌，繁衍也会很快，在菌落的边缘细菌们凶猛的繁殖扩张，而在菌落的中心，已经开始死亡了。” 结束了这场授课，贝茨麦斯坦收好自己的书本和教案，但是依旧在思考刚刚那个学生给自己提出的问题。 贝茨麦斯坦是德意志莱茵大学的历史教授，平日里，他也经常和学生们做这样的讨论：选择一件时事，然后通过对比历史上类似事件的情况来进行判断和推测，其实这个方式可以说是完全错误的，因为并不符合发展论证的观念，但是可以通过一句古老的华夏警句来作为解释：“以史为镜，可以知兴废”。 这其实是变相的刺激学生们记忆更多的历史事件，对比历史环境，但是今天学生提出的问题让贝茨麦斯坦第一次产生了疑惑： “假如安拉德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呢？，假如安拉德突然朝着欧罗巴攻打过来呢？” 安拉德现在的前进方向是中东地区，这个地区是这个世界的咽喉，贸易航道和石油，由此可以看出安拉德的暴君并不完全只是一个战争疯子，他还有些考量，那么在夺得了这两样东西之后他会朝哪里？ 粮食，粮食从哪里拿？欧罗巴有广袤的草原牧场和田地庄园，只要暴君愿意，欧罗巴已经被他封锁了地中海。 所有人都不傻，现在的欧罗巴身旁虽然没有了苏罗斯如山一般的身影，却又如榻侧眠虎，安拉德比苏罗斯更危险，更具有侵略性，更有攻打欧罗巴的理由，以他人为敌和他人以你为敌是两种感受。 贝茨麦斯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莱茵大学建筑之间的天空是纯净的蓝，飘着几朵渺然的白云。随处可见对知识渴求的莘莘学子。 但是恍惚间，仿佛这里又是百年前那个人类历史中至暗至血的年代，天空灰暗，飞艇在城市上空飞行，硝烟味就在身畔，人人自危，轰炸声、枪声、人们的惨叫、血和火、废墟和尸体，灰烬像雪一样飘落。 冬天过去了，城市中没有一颗树能长出新芽，没有一株植物能开出花。都凋零了，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 摇摇头，把这些想法通通扫进垃圾堆。贝茨麦斯坦拧开保温杯的盖子，轻轻喝了一口茶。他想得太多了这对他没有什么好处也没有什么用处，对现状也是如此。也许他只是多虑了，他迈开腿，继续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后撤！后撤！安拉德火炮阵地发动打击！” “前线受到EMP攻击，失去联系！” 尼特绝望的瘫坐在一堵废墟中的墙后，他架着枪，弹夹是满的；他绑着手榴弹带，一颗都没有掷出过。 可是他已经没仗可打了。 在他们出发的时候，上级告诉他们，要死守华沙，要堵住敌军的步兵，要拦住安拉德的进一步推进。 “可是”，尼特痛苦的想到：“在哪呢？那些步兵，那些坦克，那些装甲车，那些巷战……都在哪呢？” 没有的，没有这些东西，这个战场上从头到尾没有这些东西。 有的只是一架又一架的钢铁巨人，有的只是从城外发来的一发又一发炮弹，大楼轻易被摧毁，马路被从路基卷起来，步兵？什么步兵？那些粒子束武器击中的地方被烧灼成了熔岩，离得近一点就会被热量烧的面目全非，这里哪里是能够容忍步兵存在的战场？ 身后的废墟中传来踩踏的声响，这让尼特浑身一颤，他转头看去，还好，是灰蓝黄相间的猞猁，是自己人，这台猞猁也看见了他，转过身来看着尼特，但是还没等尼特和他说上话，一道光束就从左侧飞来，贯穿了猞猁的胸口——那里是猞猁的驾驶舱位置。 猞猁高大的机身摇晃了一下，慢慢跪在地上，胸口熔融的洞里窜出几朵火花。 殉爆，高能电池包殉爆！ 尼特立刻意识到了这个致命的危险，他发了疯一般的趴下身子朝着安全的地方爬去，但是没等他爬几步，身后的机体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一条巨大的机械手臂就在尼特的身前重重砸下，砸坍了半边的废墟。 这是华沙保卫战的第十二个小时，安拉德战线向前推进三公里，已经占据华沙市区三分之二的面积，身后是废墟。 欧罗巴还在封锁信息，安拉德也没有公开的意向，联合国军、天朝、美瑞基安的舰队正在北冰洋上等待。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四十一节 风声/绝望陷落 华沙保卫战，第三天。 华沙仍在欧罗巴控制下的区域已经所剩无几了，只剩下最后那么几栋大楼和街道。绝望的欧罗巴守军首次在强袭机兵的战斗中使用了类似于战壕街垒的结构。但是这只能暂时拖住安拉德军队的猛烈进攻，假如攻城锤机体开入城内，别说这些临时搭建起来的街垒能不能守住，边上的大楼被一起轰塌才是最有可能出现的结局。 在这种情况下本来应该使用空投炸弹来延缓局面，但是由于制空权被强袭机兵死死地抓在手里，别说轰炸机战斗机，无人机都已经支撑不起消耗了，发射的对地导弹又被粒子束防空系统直接在空中击爆，援助无法到达的情况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里是，蓝鸢尾小队，” 嘈杂的无线电里没有回应，说不定这片区域也早就被电磁干扰了，安拉德的EMP炸弹对于现有通讯环境的打击非常有力。尽管明知道可能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得到这段话，但是库珀尔还想把这最后的报告说完。 “我们已经失去所有弹药和电力，本区域已经彻底沦为安拉德占领区域。”说着，库珀尔抬眼看了看远处的街垒，街垒内外的炮火声震耳欲聋。没想到，已经和平了一个世纪的欧罗巴再一次迎来了这样的战火。 人类数个世纪以来一次次失去一个国家中最鲜活的那些生命，只为了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和平，库珀尔这样想道。 是的，战场是一片祭坛，战争是一场血腥的祭祀，双方纷纷向着并不存在的那个名为和平的神明，在这个祭坛上奉献生命，祈求名为和平的虚妄之物。可是人类史翻过了一页又一页，为什么就没有任何一个一百年能够拥有真正的和平呢？战争的根本分明应该是人类的私欲，怎么会和和平、自由这些东西扯上关系呢？ “我是，蓝鸢尾小队队长，库珀尔 安里斯，我的队员们已经在这三天里尽数牺牲，或者在绝望中选择自行解脱，我怀抱着会有人来救我的想法一直支撑到现在。现在我失去了所有的补给和任何一丝再举起枪的力气，我将迎来更为绝望的缓慢死亡，没有施救加值，请将蓝鸢尾小队所有成员登记为死亡，我们回不去了。” “对于没能将我的小队成员们安全带回家......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库珀尔关掉了通讯器，他猜想自己和指挥部通讯的信号应该会被安拉德人截获，所以估计等会就会有人来送自己去见上帝了，他这样想着，看着自己的一身军装，觉得就这样去见上帝不太好，便开始动手脱掉自己的头盔和军服，把弹夹和枪械统统丢掉，再脱掉鞋子——他听说古埃及的人在面见掌管生死的神明时会脱掉鞋子，他觉得自己也可以行行这个礼节。解开防弹衣的束缚，上半身只剩下一件白色衬衫没有沾上太多硝烟和灰土。 好吧，还算是蛮干净的，这样去见上帝也不会被他老人家笑话了。 附近的瓦砾传来被踩踏的声音，应该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踩到了瓦砾上面，在这里不会有欧罗巴的军队，看来是安拉德准备好来清理战场了。 被粒子束步枪一枪烧成灰，总比慢慢在这里等死要好。库珀尔这样想着，他想着要不要喊一声吸引一下安拉德的强袭机兵，但是现在他的喉咙有点干，根本没有办法喊叫出声，很难发出什么大点的声响，只能敲敲自己身边的钢盔。这似乎起了作用，那架强袭机兵几乎是立刻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当那个枪口出现在库珀尔眼前的时候，他叹了口气，希望自己的死相好看点。 但是就在这个瞬间，一架黑紫色的机体从他眼前掠过，带起一阵风，扬起一阵该死的粉尘，落在那架安拉德强袭机兵的身前。此后像是有激烈的战斗，但是库珀尔听不清楚，因为有爆炸在他身边，把他震晕了过去。 库珀尔的这段“最终遗言”并非没有人收到，相反，在欧罗巴的指挥室里，不知多少人沉默着听着这段遗言。指挥官把帽子脱了下来，在手心里攥成一团。 欧罗巴曾与安拉德在东欧、中东、突尼斯海峡战斗过，没有任何一次比在华沙这三天更加折磨，更加难熬，更何况这些重压全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每一天阵线都在被迫后撤，每一天的伤亡都在不断上升，任哪一个人来都无法接受这样的局势被称之为“战争”，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这样的指挥官不是指挥官，只是在指挥士兵去送死...... 似乎听见有炮弹落下和爆炸的声响。 贝茨麦斯坦深夜从噩梦中醒来，梦中满是他看过的二战录像。年过半百的他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身来，摸索着打开床头的夜灯，柔和的橙色灯光照常亮起，尽管他教学历史，但从未见过战争的他，只能靠着那些老录像来了解当年的战争是怎样的阴影遮蔽了世间，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在二十一世纪才出生的人，那场战争距离他已经有了半个世纪。 他看着窗外安宁祥和的莱茵河，终究还是很难想象1939年的9月1日，那个进攻了波兰的凌晨的模样。 贝茨麦斯坦看着桌子上亡妻的相片，久久的沉默不语。玛丽娜和他相伴十年，在十年前中东地区势力重新整合的那段时间里前往中东，想要尽可能地救助战争地区的儿童，不幸在一场空袭中丧生。 “玛丽娜，”他悲哀地想到：“在哪里的那段时间，你又是怎么支撑下来的呢？” 老人的眼眶湿润了，他轻轻一抹，起身想要喝杯水，但是手机的提示声让他决定先看看来了什么消息，仅仅是看了这一眼，贝茨麦斯坦的脊背便发凉，仿佛双目所见是为地狱。但是那条信息没有任何一张照片，那只是一份新闻急报：“安拉德军队进攻，华沙陷落。” 三日之后，欧罗巴强袭机兵研究所地下。 “我从来不奢求这个项目被任何人理解或者被原谅，但是如果你打算对我破口大骂或者动手揍我一顿，你会被警卫按在地上——前几天就有人这样过。”西蒙多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对身边的人说道：“你真的不用带一个纸袋？我怕你会吐出来。” “我是说过别太高估我，但是也别太低估我。”欧夏麟若无其事的说道：“你们这唯一让我恶心的就是你们管这底下叫维纳斯之镜。“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四十二节 这是孩子们的战争 “维纳斯之镜，你们起的可真是好名字......” 等到了这底下，欧夏麟才由衷的感叹道：“这个名字或许就是起的太过形象了，才会让你受到如此之多的非议。” “不必这样来评论我了，勒克莱尔，你根本不能知道我这些天来经手了多少具尸体，这里不是孕育生命的地方，这里是孕育死亡的地方。” “您怎么会这样说呢，看看，您们在这里制造死亡，这些死亡带来更进一步的死亡，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一个人才啊，西蒙多所长。” 这一幕如果让旁人看见，或许就能够意识到异常。两人都没有带着耳机进行同声传译，欧夏麟说的是中文而西蒙多说的是法语，但他们两人之间仿佛没有障碍一般，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着。 维纳斯之镜，确实是制造死亡的地方。 这些被改造的孩子已经没有办法称之为人了，典型的操作是通过前额叶切除术和电击疗法，在把这些孩子的神志彻底破坏掉之后，直接做成强袭机兵内部的生体CPU，随着机甲的死亡而死亡。 在这片广阔的地下空间内，到处都矗立着培养罐，每个培养罐里都有一个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的孩子，他们看起来都非常小，最小的哪一个，恐怕不到十岁。他们都静静地躺卧在培养罐里，茫然的看着一层玻璃外忙忙碌碌的白大褂们。这只是平常状态下的生体CPU，一旦进入强袭机兵的驾驶舱，被注射狂躁药物和肾上腺素之后，这些孩子就是战场上最无情最冷血的怪物。 “勒克莱尔去看我们的那些孩子了。” 国防部长维克托尔颓然地拿着一叠文件坐在欧罗巴联合主席巴尔的面前：“我们还是不清楚祂的态度，也许下一步祂就会把这些东西交给天朝、苏罗斯、美瑞基安，这些还是最好的结局，如果祂交给了安拉德呢？” “不，祂不会的......”主席拿起了那一叠文件：“勒克莱尔祂......祂只是希望我们能够为祂带去更多的血与火。” “这样的一尊恶神，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欧罗巴的大地之上，这件事情我从未问过您，但是今天我想问问。” “你真的把祂当做完全的神明么？祂的年龄比你的孙子还要小。” “什么？祂不是已经出现了几十年？” “几十年？老兄，你好好想想，在巴黎市中心的那场血祭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四十......四...等等，四年前？” “看看你，老伙计，祂的影响就是这样的，不知不觉，事发突然。一个念头的时间，你对祂的认知就出现了错误。” “但是，这不应该。” “事实就是这样的，四年里祂不站在我们这边，也不站在我们的对立面。祂就是欧罗巴大陆上所有战争的化身，祂也只想掀起更大的战争。” “你是说，安拉德的背后其实是？” “不，不是祂。但是有了祂，战争会更加残酷。” 欧夏麟和西蒙多并肩走在地下研究所的走廊上，突然间，欧夏麟向西蒙多问道：“老伙计，我们俩认识多久了？” “五六年吧，怎么了？” “你看，我想，关于这个我牵头的项目，你应该多听取一点我的意见。” 西蒙多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一般说道：“我怎么听取你的意见，你根本不常待在欧罗巴，你设想提完了，事情全丢给我了。” “唉，那不是没办法吗，你听我一句，这些孩子的破坏性，破坏欲望不够强，你得注意这方面，比如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更加狂躁，更加危险，只要能就做下去，这方面的人理问题，你都不用担心。” ...... 维克托尔点了根烟，一口狠狠的抽下，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平常不吸烟。”巴尔说道：“我宁可你找我要酒喝。” “喝不下了，我最近刚开始学的，我老婆差点没把我掐死。” “换做别人在我这里抽烟我也要掐死他......该死的，给我一根。” “现在，和我好好讲讲勒克莱尔......祂的经历会和他提出生体CPU这个建议有关吗？” “不，我想没有，我们甚至不能确定祂究竟是不是那个福利院里的孩子，还是在血祭中生造的存在。” “四年前的时候，生命之门这个组织还被认为是全法国最好的公益福利组织，他们养育孤儿，扶助失业游民，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个私下的极端宗教组织。 直到四年前的四月三号，他们从境外购买了大量的防弹衣和自动步枪，甚至在福利院的位置架设了迫击炮和班用机枪，然后命令所有的孩子们在福利院周边一公里以内自由开火，宣称这是一场孩子们的战争，谁想插手，谁就死。警察、特警、反恐部队，这场屠杀一直到我们在街区里使用了空投炸弹才停下。 因为那些孩子们，他们不知何为疲倦，他们即便被子弹击中头颅，他们也带着诡异的微笑继续进攻，想要制止他们只能把他们的躯体彻底撕碎，否则只要肌肉还算完整他们就会爬起来继续战斗。 当这一切停止下来的时候，我们攻入了福利院，所有的福利院管理人员都被勒克莱尔杀死了，祂不用动手就能捏碎别人的脑袋，祂自称在这场血祭中诞生于世的神明，要求我们臣服于祂，是为祂的眷属。” “我们就那么同意了？嗯？” “是的，没有人能够反抗，所有人就这样同意了，从那以后祂就一直在明里暗里篡改我们的记忆，有的时候哪怕只是睡一觉起来都得时常回忆一下又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我猜测祂早就已经通过篡改记忆的方式实际掌控了整个欧罗巴，尤其是我。” “我们没有试过......杀死祂么？” “试过，杀不死我而已。” 一个年轻的声音突然插入了二人的聊天中，维克托尔哑然回头，欧夏麟、勒克莱尔，或者说谁都行，那尊恶神就在那里站着，仿佛已经在那里倾听了很久，只是不言不语。 ------------ 马布洛加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卷 第四十三节 蓝鸢尾花径 库珀尔悠悠醒转，眼前是火光闪闪映照着的废墟，这里还是华沙，他没有离开寸步，身上的白衬衫满是尘土和黑色灰烬。 看样子上帝他老人家没有接见他，想来自己命有够大，似乎在自己即将被杀死之前有一架强袭机兵赶来救下了自己，但是他晕了过去，连机体的摸样都没有看清楚。这样想着，库珀尔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右侧就是那架差一点就能杀死他的安拉德白骑士，机身没有受到很大的破坏，但是机体的机械臂和推进器都已经完全损坏了。 库珀尔手脚并用爬上侧躺在废墟中的这架残骸，敲敲打打找到了白骑士驾驶舱的外部开启阀门，他用力外拉把手，然后旋转一圈，驾驶舱的气密门发出嗤嗤的声响，证明通风系统损毁后驾驶舱受到挤压，内部气压大于外界。库珀尔谨慎的掏出手枪慢慢打开驾驶舱盖，里面的驾驶员已经死透了，安全气囊破碎，这个倒霉蛋一头撞死在操作台上。 出于谨慎，库珀尔还是伸手探了探脉搏：一潭死水一般的平静。 库珀尔这才放下心来钻到驾驶舱的后部打开储物柜，不出他所料地，在哪里有应急军粮、医药包、信号枪和两瓶水。库珀尔毫不犹豫的抓起这些东西，打开医药包把军粮和一瓶水塞了进去，信号枪则别在腰间。 他打开水喝了一口，在这之前他的嗓子干得像是要冒出火，一瓶水下肚才勉强缓和过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确定除了擦伤以外没有任何伤势之后他才放心的拆开军粮的包装，第一口他几乎吐了出来，安拉德的军粮不同于欧罗巴的制式军粮，只是普通的压缩饼干，碳水和蛋白质维生素矿物质粗暴的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种比猪食还要糟糕的味道，饮用水的分量那么大说不定是为了让士兵们强行下口。 尽管实在难以下咽，库珀尔还是把它吃了下去。从天色来看他至少已经超过八个小时没有吃东西没有喝水，想要从这鬼地方离开而不填饱肚子实在是愚蠢。 爬出驾驶舱，库珀尔简单的确定了一下方位，开始向着欧罗巴的方向走去，但是没走几步，他就发觉身旁的大楼废墟内似乎有什么人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库珀尔咽了口口水，故作镇定的继续向前走去。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预感很准，而假如对方发现他了却没有开火，要么对方也无法确定他的身份，要么对方没有攻击他的想法。 退一万步讲还有自己感觉错了的可能，索性就大步向前走。 库珀尔又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废墟瓦砾被踩动的声音。 他转过头，借着火光看清楚，那是一个孩子，可能还不到十岁。 他知道安拉德突袭华沙，民众没有逃生的时间和机会，可是他根本不敢相信一个孩子能够在白天的战火中活下来。 那是个女孩，身上的裙子已经被尘土弄脏，脸上满是黑灰，似乎还有刚凝固的血痂。 库珀尔放松了警戒，朝那个孩子走去，女孩双手绞着裙子后退了一步，库珀尔有些尴尬，他不太知道怎么对付这样的孩子，挠挠脑袋，库珀尔从包里拿出了那瓶水。 女孩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水瓶，但是还是不敢上前，库珀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危险，勉强拉出一个微笑，示意女孩自己不是坏人。 女孩像是下定了决心，走了过来，接过水瓶。 库珀尔叹了口气，带着个孩子固然行动不便，但是也不能把这孩子丢在这，女孩的父母或许已经罹难，他也不便再问，只能离开战区之后，把孩子交给社会福利机构了。 待女孩喝完了水，库珀尔向她伸出手，女孩没有一丝犹豫，抓住了库珀尔的手。 夜色下的华沙废墟只有闪烁的火焰照亮，天空中没有月亮，星星的光也被浓烟遮蔽。库珀尔不知道自己要走多久，但他至少知道，他必须走回去。 卢布尔雅那 斯洛文尼亚固守战区 285mm电磁炮的出膛声绵延不绝，这是独眼巨人的首战测试，事实证明，无论是如同疯子一般的近战方式又或是重炮与临时泡沫金属工事，都对白骑士军团造成了巨大的压制。 粒子束武器对泡沫金属工事的杀伤较低，但是独眼巨人手上的电磁炮可不会对白骑士们手下留情，猞猁在期间掩护的弹幕也使得白骑士无法突破阵型，反而被步步为营的独眼巨人不断逼退。 就目前的战果而言，欧罗巴的上层对这些兵器很满意。 战场中央，一座金属泡沫工事刚刚被攻城锤的重炮打瘪，后方的独眼巨人便立刻泵出更高的工事，在熔融金属液凝固前重炮起不到任何作用。 两架白骑士绕过工事，尝试向工事后的三架独眼巨人发动奇袭。首轮攻势还算奏效，独眼巨人增厚的装甲没能在进程保护住关节部位，立刻被融化，但是另外两架独眼巨人立刻反应过来，一个钳形液压剪卡住一架白骑士的腰，另一架独眼巨人便立刻一炮轰向其驾驶舱。 眼见同伴被杀，剩下的那架白骑士只能后撤几步，但没有忘记朝独眼巨人发动反击，掷出两颗削弱版的岩层坍动炸弹，举着步枪且战且走。 退出几步后，白骑士便立刻起飞后撤，金属工事后的两枚岩层坍动炸弹起爆，粉末化一部分工事的同时也炸毁了那架关节损伤的独眼巨人。 没等他飞多远，身后便传来电磁炮弹的破空声，一侧发动机和腰椎部件被毁，只能乖乖趴下。 独眼巨人还想赶上来补枪，但是后方白骑士的弹幕掩护使得他们无法靠近，就此作罢。 卢布尔雅那的民众已经提前疏散，这次在城市巷战中没必要束手束脚，欧罗巴军队也总算彻底展开了阵型，地中海和北部海域被安拉德掌控，舰队无法提供协助，空军也难以靠近，车载火箭炮重新发挥机动性和火力充足的优势不断干扰安拉德集团军攻势，在猞猁和独眼巨人的主力协同下，斯洛文尼亚的战事呈现从未有过的一片大好。 照着这样的局势，欧罗巴或许真的可以依靠这些生体CPU在安拉德的攻势下取得反击的机会。 而同时，中东地区的战局也陷入了胶着状态，沙漠中的绿洲，那些城市，要推平他们对安拉德的机架集团军并非难事，可怕之处在于那些山洞和地道，或许那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地方随时会飞出一枚火箭弹，又或者机师们刚刚下机整修，就被四面八方围来的游击队用枪指住了脑袋。 安拉德并不是大国，现在几乎所有的年轻男人都上了战场，死几个都是承受不起的减员，那些搁置已久的机械单兵不得不从工兵的位子上回到战场。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一节 前奏/我不会温和的走进那个良夜 “一切正常，航道清空，五号舱口开启，发射时机交由驾驶员。” “感谢，独眼巨人状态良好，现在准备起飞” 勒克莱尔、欧夏麟，或者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问题，祂仰坐在独眼巨人的驾驶舱内，体会着神经连接机体的操纵感。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还是从强袭机兵研究所里拉到了一架独眼巨人，祂相当满意的触碰着驾驶舱并不存在的内饰。 “勒克莱尔，独眼巨人，发射！” 说着，勒克莱尔推动油门到底，独眼巨人暴躁的发动机吐出带着马赫环的蓝色长长焰尾，机体腿部限制座也在电磁弹射的助力下向前推进，到达舱门口的瞬间，限制卡榫打开，数吨重的巨人带起狂风呼啸着冲入云层。 这本该是一次普通的起飞，一个恶神心血来潮的念头，假如这架独眼巨人没有向着安拉德飞去的话。 机身穿透云层，一层血红的黏稠光芒包裹机体，又迅速暗淡下去，只留下独眼发出的黄光悠悠在夜空中游弋。 当勒克莱尔进入安拉德特洛克里境内的时候，沿途所有的雷达依旧如同失声一半毫无反应，这尊血红的神祇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踩踏在特洛克里的公路上。 也就是此时，特洛克里的防御雷达警报才一同如惊雷般炸响。 由此，勒克莱尔得以见到那个自己最想见的男人,安拉德实际最高领导人，战争疯子马布洛加那基·达里拉·埃特宁。 此刻，勒克莱尔驾驶的独眼巨人身上依旧缠绕着如同浓雾般得血红光芒，这也让刚刚进入驾驶舱的埃特宁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层血雾让对方看起来并非机甲而是什么巨大的活物。尽管如此，埃特宁依旧打开了机库门准备出动，对方既然站在了特罗克里的土地上而没有发起攻击，那就证明其并非为了战争而来。 霜银王座10米高的身躯站上大地，但是等到双方面对面时，埃特宁才骤感那种可怕的压迫感从何而来。对方的高度不过8米左右，但是那股环绕机体的血雾不是实体，而是肉眼可见的魔力流动。对方也是使用着魔力的存在，而且对于魔力的使用比拥有万花镜指导的他更加可怕。 “我们终于见面了，安拉德的战争执掌者。” 勒克莱尔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但是并非通过发声，他直接将自己的思想送进了埃特宁的脑子，并连接了埃特宁和自己的魔力，他本以为散发强烈魔力的机体应该也是埃特宁的魔力强度，但是直接连接到机体上之后，他才皱着眉头发觉这并不是埃特宁本身的魔力，而是一潭死水，是魔力炉心的魔力。 “你是谁？” 埃特宁没有为对方的手段感到惊奇，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是神祇，你相信吗？” “这样的，也自称神祇？”埃特宁意有所指。 “呵，现在的欧罗巴，就只剩下我一个活跃的神了。而我本身，也是欧罗巴的子民用这个概念血祭而生成的。” “人造的新神吗，真是可悲，你拥有什么权柄呢？” “权柄？不不不，你对神祇的概念出现了错误理解，不过这些东西以后你会知道，我来找你有别的事情。” 埃特宁靠在了座椅上：“好吧，你大可以说说，神明先生。” “我要你收起其他地区的战略意向，首先收下整块欧陆，大不列颠可以排除在外，从伊比利亚半岛到乌拉尔山脉的土地，我要求你全部掌握在手中。” “这算是什么强人所难的需求，我的首要目的是中东的石油，而你却要求我放弃近在眼前的利益，转而收走欧罗巴的恼人土地？” “埃特宁先生，我们都知道谈判是需要条件的，这是我和你的一张交易，一次谈判。”勒克莱尔不紧不慢的说道：“现在我不得不恼火的向你承认，我的神力收到了你的干扰。” “我是从一群疯子的血祭中诞生的，而这群疯子脑子没有完全坏掉，在我出生之前，他们对我施以了约束，对神明供给神力的条款，我必须护佑欧罗巴人民的安生，我要‘让他 妈 的欧罗巴再次伟大’，这就是他们对我下的约束，而你，你干扰了我的平静生活，我不得不想尽办法来维持那群满脑子权力和金钱的蠢货们的统治，从你的手下。” “那么想来你一定很痛苦，所以现在你来找我，希望我入主欧罗巴接替他们，从而恢复你的神力？” “你是个聪明人。” “不我不是，神明先生，我有个问题没能想明白：我的好处在哪？” “哈哈哈，不，你不是不聪明，你只是没有足够的情报，毕竟，我是你的黑色魔法师和地狱的君王啊。” 这让埃特宁坐直了身子。“是你告诉我的，复活莫嘉娜的方式？” “埃特宁先生，这就是我开出的价码，你满不满意？” “莫嘉娜的灵魂也在你手里？” “......我不得不说，你实在是一个脑子很清醒的人，你让我越来越看不起欧罗巴的那群混账玩意了，不错，实际上，从你开始生产那些铁刃蛛的时候，可能更早一点，我的神力就开始流失，所幸我立刻找到了缘由，你。” “在你杀死你妻子的那天，我就意识到你会后悔自己被激素扰乱头脑时所做出的一切，于是，我收起了莫嘉娜的灵魂，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给你这个价码。这个灵魂就算现在给你也不要紧，但是你没有保存灵魂的办法，而使用魔力炉心复活的法术也在我的手里。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么？” “你......”埃特宁沉默了，这个价码他确实无法拒绝，“我还需要时间，我不能这么快做到攻陷整个欧罗巴剩余的土地，稳固其他地区的局势也需要力量。” “别太害怕，我会不经意间给你足够的欧罗巴情报，比如这架机体，以及你要准备再次更新自己手中机体的友情提示。” “你必须保证一件事。” “在这件事情上倾注太多注意力会让你看起来像个失败者，我向你承诺了，这就是一个新的约束。”说着，勒克莱尔散去了位于独眼巨人身上的血雾，打开驾驶舱站了出来：“你自己做好一切准备，我警告你，别让我失望，我对于神力流失真的，非常愤怒。” 天朝 牧九歌地下基地 “中东的订单？我去，什么狗大户，这这这，六十台睡莲和五十台空战装备郁金香......这可是大生意啊这。” 牧九歌流着冷汗翻阅埃尔拉贝王室发来的文件，这个订单的总价足有12亿绿票，这么大单的生意可不是闹着玩的，显然中东已经开始担心起安拉德的强攻了，这也就证明了一个安拉德的动向，进攻中东夺取石油资源。牧九歌很清楚这就意味着安拉德攻陷地区的石油储量已经开始支撑不起消耗，但是假如安拉德持有人的技术水平和他一样，只需要一个昼夜就可以抽干一整个油田花费不知道多少年积蓄起来的储量。 中东简直是一刻都不能落入安拉德的手里，否则自己阻击安拉德扩张，让安拉德耗死自己的计划也就告吹，这单生意无论如何都要做成，哪怕自己打折到亏也要做。 “宿主，这单生意，有可能引起其他国家对我们的注意。” “我不在乎，我巴不得更多的国家注意到我们的产业，用这些东西引起他们对强袭机兵的最高重视，我求之不得。” “说起来，宿主，你这也属于是贩卖战争了，居然没有一丝心中的抵触么？” “犹格，你要明白，这些东西对我来讲远在天边，不需要我自己亲历亲为的事情，干涉不到我的事情，无论我怎么大放阙词，你也没有办法让我真正对战场上的平民们感同身受，那么，我如何生出抵触心理呢？” 牧九歌沉思良久，才斟酌着用词说道：“也就是即便与自己有着不可被否定的联系，只要不是自己亲手来做就很难对被伤害的人生出同理心，这或许是人类的劣根性，这个东西的极端例子在哪里我想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希望人类能够迎来那么一个可见的未来互相理解互相扶持，那大概也就是两位大胡子人类闪耀群星最大的梦想中才有的事情。” “变天是影响于整个人类的重大事项，人类的命运共同系于一线之上，你的能力觉醒之后会对此有越来越深的理解，我现在无法说服你，但是你迟早会明白过来的。”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二节 前奏/维也纳金色大厅 “维也纳已连续多年被联合国人居署评为全球最宜居的城市之一，尽管已经进入冬季，寒风阵阵，维也纳的天空......” 维也纳的天空已经布满灰暗。 万圣节后的第二天，安拉德的攻势不知为何突然加强，即便使用了独眼巨人在前线抗压，似乎也有些顶不住。 安拉德这边，埃特宁已经亲自来到攻占不久，正在重建的布达佩斯前线亲自督战。对他来说，那个自称勒克莱尔的神明所给出的情报并非虚言，欧罗巴真的在前线使用了改造人驾驶的强袭机兵作为可消耗战斗力，而他在确认了整个前线都布满独眼巨人之后也是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开始回撤位于北非和中亚地区的战斗主力，开始建造防御工事，将安拉德所有的兵力转投到西线，准备完成与勒克莱尔的交易。 要想击溃欧罗巴的部队，再使用已经在改进开发上落入巢窠的白骑士模板就显得无力，而霜银王座的性能也可以迎来一次新的更新，故而尽管表面上是对欧罗巴发起了猛攻，实际是希望借前线的压力能被独眼巨人牵制这个假象而放松对猞猁的进一步改进，为新机型投入战斗夺得更多的喘息时间。 这款新的机型，埃特宁决定将其命名为“恩赫里亚”。 作为上一代白骑士的改进机型，恩赫里亚的身高提升到九米，容纳更多的空位和武器插件，同时，机体背部也将添加大型飞行背包，作为主力空地机体. 飞行背包搭配翼展长达12.1米的折叠飞行翼，五发动机提供给沉重的机体300千牛的常态推进力，另外加上身体上的四个转向矢量推进器，能够让恩赫里亚在天空中拥有当之无愧的速度主宰权力，常规的武装依旧是两把粒子束步枪，近战武器从斧头更换为两柄短剑，机身腿部搭载两个空对地2X3导弹舱，飞行背包也携带两个6X6空对空导弹舱，胸部添加两挺25mm机炮，添加的额外战术装备包括从岩层坍动炸弹演变而来的金属箔散布EMP，以及爆燃型烟雾弹。 整体的涂装样式沿用白骑士，在关节处使用纯黑色涂装，部分装甲使用灰色和天蓝色，头部沿袭面罩设计，向后上方延申独角型天线罩，机体缩短群甲，减小肩甲，增大活动能力，机体高强度作战半径在两公里以内，陆上的奔袭机能因为巨大的飞行背包几乎被完全抛弃，低空飞行速度大约在80公里每小时，机动性能远超目前所有面世的强袭机兵。 至于早在突尼斯海峡攻防战种就构思过的水下作战机体，也已经列入了生产设计计划中。 在欧罗巴沉迷于独眼巨人所带来的巨大战争优势的幻象中，安拉德的部队即将迎来一次巨大的革新，为攻占整个欧陆做好万全的准备。 在量产机体革新的同时埃特宁也没有忘记给自己的座驾进行一次新的换代，并且将魔力系统正式整合入正常攻击手段中，新的机体编号为ALMS-3，代号“Hermes' pestle”，意为赫尔墨斯的药杵。 话题转回战场，埃特宁首先选择在维也纳地区使用试做恩赫里亚，第一批的成品会在两天后抵达战场。 之所以选在维也纳并非没有理由，根据勒克莱尔的情报，独眼巨人的一个起飞基地就在意大利的乌迪那，这可能也是距离前线最近的一个起飞基地。在维也纳进攻时，赶来的独眼巨人数量会比在其他区域更多。 鉴于欧罗巴依旧没有完整掌握与安拉德粒子束武器完全对等的技术这一点，飞行机体将对在近战中拥有巨大优势的独眼巨人以及常规机体猞猁造成巨大打击。 如果在维也纳地区正式确定了恩赫里亚能够对大量的独眼巨人形成压制，那么在其他地区，譬如柏林，就可以立刻投入大量的恩赫里亚，一举将战线向前推进数百公里不止。 目前安拉德与欧罗巴的战局已经在德国从北部到柏林郊外，再到捷克的莫海尔尼采构筑起一条绵长的拉扯线，对欧罗巴整个境地发起不可撤退的冬季攻势，至于原先的油气损失，勒克莱尔将会为安拉德牵线搭桥，与苏罗斯达成协议，如此一来所谓“抵达乌拉尔山脉的地区”也能算入其中，成为勒克莱尔此前没能在欧罗巴手中得到的新神力供给来源。 另外一边，虽然安拉德已经向埃尔拉贝王室表现出了撤退的意向，但是埃特宁依旧留下了祸乱的导火索，也就是大规模撤离的欧罗巴驻军和埃尔拉贝的反对势力，并承诺提供白骑士作为主力。 埃尔拉贝王室与月面军工的生意没有受到影响，王室依旧以全款现金支付的豪气向牧九歌展现了什么叫真正的狗大户。 欧罗巴的狮鹫项目在巨大的资金推动下稳步前进；天朝的强袭机兵，牧九歌和林羡研发并不断改进之后的环炽在十月份之前完成了列装，并在阅兵中首次亮相；美瑞基安的强袭机兵代号ARMPS-1和ARMPS-7也正式发布，预计在明年之前完成列装，这样一来，全球的四大流氓就只剩下苏罗斯依旧没有拿出自己的主力机体，但是并不排除憋大招的可能性。 根据犹格的推算，苏罗斯近期的动向表明有很大可能性在明年五月之前完成跨越AS，直接研制出MS，甚至可能是MA，也就是机动堡垒。 这对于目前依旧在推进常规动力AS的各国而言不可说不是一种巨大威胁，牧九歌不得不从安拉德动向中分离注意力投向苏罗斯，而种种迹象表明苏罗斯甚至可能有和安拉德的合作。 一旦这种合作达成，安拉德的成熟强袭机兵部队和苏罗斯的工业底蕴可能招致整个欧陆陷入安拉德的掌控，可以说安拉德现在的动向完全是在处处针对牧九歌最初的设想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三节 埃尔拉贝的光辉 步入冬季，中东地区的人民也要开始考虑冬日的生计，这也是哈尔博莱特三世在这个冬天必须头疼的大事。 往年有不少商品，比如小麦面粉之类的农作物是从欧罗巴进口的，但是今年由于安拉德的攻势，交通已经被彻底截断，假如从大西洋绕道非洲运输到中东，运输费用比往年高出一大截，物价也就难以控制的上涨，苏罗斯的农作物进口更是想都不要想。 假如能和天朝走陆路交易的话，价格便宜而大宗的商品交易自然是最佳选择，但是此前埃尔拉贝王室为了巩固从欧罗巴获得的武力支持和军事交易，多次在国际事件上站队欧罗巴，目前和天朝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哈尔博莱特三世无法确定天朝是否能给他好脸色看，至少作为唯一的出路，必须尝试和天朝接触，谈谈合同，哪怕以后的原料石油打折也得让中东在这个冬天不至于遇上什么物资紧缺。 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看了整一个上午的文件，难免腰酸背痛，哈尔博莱特三世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无奈的靠在了椅背上，安拉德的重心似乎转向了欧罗巴，中东地区总算得到了喘息的时间，埃及的大部分地区或许可以在谈判中拿回来。 而国防部所提交的，从月面军工购买新式强袭机兵的要求，资金也批准了下去，据说合同签订很顺利，月面军工的人表示一周内就能全部到货——只要别被联合国那群在海上遛弯的家伙拦住就行。 想到这里，哈尔博莱特三世也是饶有兴致的翻起了月面军工对于所售卖强袭机兵的宣传，他们表示因为机体表面使用了全新的纳米涂层，能够在战斗中不被粒子束武器一发击穿，演示视频里所使用的粒子束武器是欧罗巴产的制式粒子束武器，真不知道这群人是从哪里弄来这玩意的。近距离攻击下，使用了纳米涂层的装甲在表面上出现了一大块黑印，而没有使用纳米涂层的装甲已经如同开了花一般化开。 第二次攻击，没有使用纳米涂层的装甲甚至都开始融化出铁水，而纳米涂层装甲不过在原有黑印上出现了几个小破口，在这些破口下似乎装甲层依旧没有遭到破坏。 第三次攻击直接开始持续射击，已经融化成铁水的装甲甚至开始气化，而使用涂层的机体硬是支撑了一分钟才开始融化。 这种对于粒子束武器的逆天防御效果让哈尔博莱特三世很是满意，唯一可惜的就是听说国防部向对方提出以三倍价格购买一条涂层装甲生产线时被拒绝了，否则安拉德的强袭机兵军团必将吃到大亏。 就在他饶有兴致的刷新月面军工的官网，想看看会不会赶上新品发布的时候，他的蓝鸟账号所关注的一个新闻账号发布了新消息。 老实说他并不想看，这个新闻账号不是什么国际新闻账号，而是位于中东境内的一个反王室组织的对外宣传账号，这么几年里就没有哪条消息不是在唱衰王室统治，夸大国内经济劣势，鼓吹人们起来从“这个靠着欧罗巴的军队强硬管理国家的独裁王室”手里夺回自己的权力。 这种完全不带脑子的言论确实会鼓动一些年轻人，但是最离谱的还是他们居然从中东以外，尤其是欧美地区煽动了不少人来，往好处想，这样可以得到欧美国家对于这个组织的清剿援助，往坏处想，这玩意就只就像是一群苍蝇一样疯狂的扰人情绪。 哈尔博莱特三世几乎是扭着脸点开的新闻界面，但是这标题就足以让他血压上升： “欧罗巴即将覆灭于安拉德手中，中东在这个冬季缺乏欧罗巴进口生活物资，看看我们愚蠢无能的皇帝依赖的是什么废物。” “我们应该积极接触安拉德，获得反对皇帝的军事支持。” 这群人除了唯恐天下不乱还是唯恐天下不乱，中东人民花了多久才勉强得到短暂的几十年安宁，他们还想着在这块土地上掀起战火。 哈尔博莱特三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也认真思考了安拉德有没有扶植反对势力的可能性，或许现在安拉德转头攻向欧罗巴是因为生活物资更加匮乏，在这方面的需求远远超过了对石油的需求，攻下欧罗巴或许真的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这样一来就必须考虑安拉德提前留下趁虚而入的间隙这一可能。 不如多买点强袭机兵吧。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想法，进阶想法是买下强袭机兵生产链，再进一步是买下整个公司。哪个公司？废话，当然是月面军工。 几天之后牧九歌看着哈尔博莱特三世亲自发来的请柬眼角犯抽，倒也不是什么不敢去或者不想去，问题在于哈尔博莱特三世提出的时间在他和林羡去酒泉测试太空强袭机兵适应性的试验期间，这连假装打盹、把意识投射到义体身上这个操作都做不到。 “犹格，这下寄了，怎么整啊？” “要不这样吧，你暗杀哈尔博莱特三世试试看？” “哈？” “好啦，开玩笑的，Lunadomina,你可以让以撒帮帮忙，代替你去和哈尔博莱特三世谈谈，期间你只需要和他保持联系就行了。” 此时林羡阴恻恻的凑了过来：“你在干什莫？”，把牧九歌吓了一跳，她本来正在牧九歌身后的工位忙着宇宙机体的外观设计，但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发出灵魂拷问。 “喂！很吓人啊！下次提前发出点声音好吗？” “阿拉阿拉，就是看你在发呆猜测你又在处理什么紧急事务了而已，”林羡带着小恶魔的笑容又问了一遍：“那么，你在干什么呢？” “如果我和你说埃尔拉贝王室的皇帝想和我见一面，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扯胡烂？” “不，他有很多理由想见你。” “欸？为什么？” 这下轮到牧九歌不解了，按道理来说，哈尔博莱特三世想见自己应该也就只有强袭机兵业务的事情，为什么林羡说还有别的可能性？ “啊，你不知道么，埃尔拉贝王室前些天和上面的头头联系了，大概就是因为欧罗巴被安拉德揍得太惨，生活物资这些本来签订了协议免除关税的东西被欧罗巴撕毁了协定，而且还一时半会送不到，所以来找咱们想重启商贸。” “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就不得不说到国际政治话题了，你知道，以前中东这一块，一直都是美瑞基安和苏罗斯互相博弈的地方，但是多年前埃尔拉贝王室借助欧罗巴整合了地区之后，美瑞基安和苏罗斯几乎被完全排除在外，故此，美瑞基安在中东境内一直扶植着一群反王室势力。” “反王室势力不久前估计是收到了安拉德的资助，一转宣传舆论，不支持美瑞基安了，开始支持安拉德，并且有使用强袭机兵的迹象，这对于埃尔拉贝王室来说可是非常糟心的事情，如果哈尔博莱特三世真的打算接见你，说不定想买下整个月面军工也说不定，他也一定会开出一个让你无法拒绝的价格。” “我呸！”牧九歌当即啐了一口：“金钱就想收买我？我的思想觉悟可比他想的要高，何况我辛辛苦苦搞出来一个月面军工可就是为了在世界各地搞事情，哪有让他拿一堆绿票子拿走的道理？” “他会想着连你一起买下来的吧？” “我卖艺不卖身嗷。” “什么鬼话，你自己做好相应的准备，对他们来说砸钱买不下什么东西一定是因为钱不够多，会砸更多的钱下去，你还是得想个办法表明自己的意见，否则这帮大胡子佬可不会善罢甘休。” “搞什么鬼嘛，”牧九歌简直想捂住脸，“这下不还得和我手底下的人交代清楚么？” “这可是埃尔拉贝王室的荣耀啊，”林羡笑出了声：“埃尔拉贝的钱是天下第一！”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四节 天空中的星烁 把任务一股脑的塞给以撒之后，牧九歌便放心的收拾行李，去酒泉和林羡准备太空强袭机兵的最终调试，以及上天测试了。 老实说做到这一步，牧九歌依旧对太空强袭机兵作业这事不抱太大希望。无论是装甲抵御太空垃圾撞击，又或者是驾驶舱的气密性在宇宙中的姿态御制等等等等的一大堆问题…… 这些技术都算是他此前在宇宙计划中所提出并尝试解决的问题，按照犹格的话来讲，使用化学推进方式强行进入太空，用几层基础防护，保护内部实际上还没能做到空气稳恒，温度调节，宇宙射线环境防护等一系列性命攸关的那么一点小空间，这无异于找死。 牧九歌倒也不是没有反驳过犹格的论调，毕竟他一直认为这些问题人类并非没有想到，只不过限制于科技还没有办法做到最好。 而明知这些缺陷依旧英勇踏入太空的人类，正是在证明这个种族的探索欲、求知欲和勇气。 不过尽管牧九歌用尽全力称赞这些进入太空的勇者，依旧会被犹格泼上一盆冷水： “你们的太空探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似乎都不过是大国国力博弈的附加物，一旦得不到任何利益，你称赞的那些探索欲和求知欲就会立刻在撤资面前显得苍白无力。我不否认勇气的可贵，但是做不到最佳防御而一头扎进危险中，这样的勇气倒也不必。” 也正是因为犹格在牧九歌的太空星舰计划中不断提出各种缺陷，比如材料缺陷、技术缺陷等，才让牧九歌对于林羡希望强袭机兵进入太空的想法感到心惊胆颤,寻思着什么时候把加速液的这个科技给天朝点上，但是他一个搞武器的，突然间想搞出点这玩意还真不好说合理不合理。 总而言之，在这次测试之后开始显露出对研究加速液的意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在酒泉的青铜鼎基地里前前后后准备了三四天，终于准备好了运载火箭和发射架的调度。不过出乎牧九歌意料的，并不是因为发射计划排得满满当当，而是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什么计划需要调动如此多的地面观测站和太空观测站，本次测试不过是要把一架测试强袭机兵发射到位于同步轨道上的太阳能板平台上，然后由位于平台上的工作人员接收，再单机突入大气层。 放在大萧条事件之前，这种事情在天朝调度观测站根本不是问题，在一系列火箭发射的计划中找到空挡才是问题。这不由得让牧九歌深感唏嘘。 本次测试使用的机体是从环炽改造而来的天星，从外观上看，天星堪称一个米其林轮胎人，各个位置包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实际上就是在各个位置都加装了气密装置和防护装甲的结局。 在火箭倒数计时的时候，牧九歌依旧紧张得满手是汗。 林羡看出了他的紧张，笑着问道：“你紧张了？” “很难不紧张，我觉得失败概率很大。”牧九歌的声音有些发颤，除开失败的紧张，这也是他第一次距离火箭发射如此之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前突然划过一些看过的，火箭发射失败的视频。 林羡看着眼神开始发散的牧九歌，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希望现实不会真的对牧九歌这家伙那么残忍，如果牧九歌真的如同她所猜测的那样，对火箭发射出现了PTSD症状，那么牧九歌对于宇宙的梦想可能也要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低谷。 这样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林羡鬼使神差的伸出了左手，握住了牧九歌因紧张而发汗，不断揪着衣角的右手。这种毫无征兆的行为让牧九歌吓了一跳，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林羡没有给他逃开的机会，反手死死抓住了手腕。 两人对视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着屏幕，倒计时开始。 10...牧九歌不再试图抽手。 9...林羡松开了手腕，白皙的手掌搭在牧九歌的手背上。 8...林羡把牧九歌的手翻了过来，掰开握得紧紧还在颤抖的手指。 7...两人十指相扣。 6...无事发生。 5...无事发生。 4...牧九歌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林羡的猜测没有错，牧九歌对宇宙，或者说对探索宇宙的相关行为，产生了恐惧症。 3...林羡用力握紧了牧九歌的手。 2...颤抖。 1...牧九歌因恐惧而产生的震颤在达到顶点的瞬间停了下来，汗水打湿了他的后背，他眼神惊恐，呼吸急促，但是已经不再颤抖。 火箭安然发射，正在按照既定计划进入目标高度。 牧九歌紧抓着林羡的手慢慢放松下来，他松开手，慢慢按在桌子上，青筋凸起，长长而却打理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林羡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牧九歌慢慢起身，离开了控制室。 林羡向其他人点头示意了一下，跟了上去。 控制室外的天台，天空中火箭已经只剩下那么一个小小的闪烁着的亮点，看起来和其他的星星一样。 “九歌......”林羡看着抬头望向天空的牧九歌，轻声开口。 “真丢脸啊......” 牧九歌的声音带着哭腔，林羡看去，他的脸上泪痕闪闪发光。 “向往着星空的人，却在害怕星空，我真是失败到极点了。” “那不是什么大事，你总能克服的。”林羡上前去拍着他的背安慰：“你都能自己一个人，在这之前背着那么多你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事情，怎么会克服不了一个心理障碍呢？” “我其实......最想做的不过是上太空，看看能不能找到岁星，找到我爸爸......”牧九歌哽咽着慢慢坐到地上：“他刚失联的那几年，我老是在梦里梦见他，我梦见他推开家门，招呼我和小晚一起出去玩，我梦见他和妈妈在厨房里做饭，我梦见他坐在书房里看书......” 林羡说不出话，只能默默蹲在一旁。 “可是后来，我接受了他已经没有生还可能的事实，我们家只剩下我一个男生了，我不能哭，因为如果我也哭了，就没有人能安慰妈妈和小晚......最开始我还会梦见他回来，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他不可能回来了，我一梦见他就知道......我是在做梦，我只会落得一边哭一边喘不过气的醒过来......最后我开始梦见，”牧九歌哭得说不出话，含糊不清的说到：“我开始梦见爸爸的遗体被找到，我开始梦见岁星在太空中解体爆炸，我开始梦见他的尸体，一次又一次......” “我后来不做梦了，我一直以为我已经走了出来，可是、可是......刚刚我听见倒计时，那些梦又在我眼睛前面闪过，你知道吗？我已经记不得我爸的长相了，我已经记不得了，我妈把所有他的照片都收了起来，我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了......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我觉得，那不是坏事。”过了好一会，等牧九歌缓过来了，林羡才慢慢开口：“叔叔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他变成你望向星空时心中的黑暗，你该做的是记住叔叔这个人，而不是记住他为什么消失在你的生活中，更不是凭空幻想他怎么消失......” “这些东西，如果你不想和阿姨或者小晚讲，至少应该试试看找人说出来...心理医生，或者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你的我，至少说出来比憋在心里来的好，你没必要一直憋在自己心里，对吧？” 林羡说着，扶着牧九歌站起来：“那边我替你请假了，一起出去吃点东西吧？心情不好的时候多吃点东西，哪怕心情还是不好也能有力气继续伤心来着。” 牧九歌擦擦脸，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他点点头，和林羡一起往楼下走去。 楼道里，昏暗的声控灯没有照亮多少前路，林羡又一次慢慢握住了牧九歌的手。 头顶星空闪烁，繁绮点灯，或许在那之中真的有一双眼睛还在温柔的注视牧九歌。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五节 混战，北部城市战场 以撒现在的心情很郁闷，他把自己闷在巨大的斗篷之中，第一次觉得，王上派给他的任务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 说到底他这一整天都没有搞清楚，眼前这个穿金带银的无趣中年男人，究竟是如何有底气觉得自己可以买动王上亲手打造的月面军工的？不管怎么说，王上愿意与他们签订合同，把自己亲手设计的强袭机兵卖给这些人类已经算得上是对他们的恩赐，这些人居然还想着朝王上索求更多？ 看着这些人脸上挂满我们有钱的表情，以撒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抓住他们的面骨捏成一团。那种“因为我们很有钱，所以你们不卖给我们就是亏了”的眼神是哪出戏啊？ 可恶，然而。 尽管以撒再怎么不情不愿，根据王上下的指令，今天的任务就是陪着这群中年大肚腩四处溜达，夸赞对方的雄厚资金、夸赞对方的食物、夸赞对方的国家，完事之后正式提出对于收购的拒绝，然后给出强袭机兵打八点五折提供，并且提供一条关节零部件的完整生产线的合同，让对方能够下的来台。 其实以撒抓着笔记看了半天之后给出了直接用武力推平中东地区，警告埃尔拉贝王室放尊重点的建议，但是不知为何王上听完这个计划之后脸上的表情扭成一团，并委婉的告诉以撒不可以这么放肆的动用武力，并且答应以撒完成这项任务之后带他去刺桐港吃一次正宗的佛跳墙。 以撒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尽管他们能够浏览整个互联网上关于人类社会的历史和数千年来无数的文学作品，但是食物的味道，实在是他们这些觉醒者从来没有尝过的，毕竟没有办法模拟真正的食物味觉，而人类也没办法把食物的味道变成电子信息储存在数据中。不少觉醒者都是实打实的吃货，但是限于平日实在事务繁忙而且吃东西本来就是不太重要的事项，大多数觉醒者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哪怕去路边摊尝尝沙县小吃。 有的觉醒者对家常菜着迷，有的觉醒者喜欢盛宴，有的觉醒者只要去摊子上来串烧烤配啤酒就能心满意足，从各种意义上，以撒会觉得觉醒者们在饮食生活中拟人的程度更高，而且隐隐有一种把自己变成了社畜的诡异生活规律。 话题扯回来，以撒对于沿海菜品及其着迷，确切来说他很喜欢海鲜类，故而他根本没办法拒绝王上开出的条件，毕竟......那可是佛跳墙啊。 所谓天不遂人愿...呃，天不遂觉醒者愿，就在以撒跟据推算，哈尔博莱特三世这家伙应该要开始提出收购意向的前一分钟，一个官员急匆匆走过来，对着哈尔博莱特三世偷偷说了几句话，于是根据哈尔博莱特三世的表情变化和官员所说的话语，提出收购意向的时间大概被延迟到了，三个小时之后。 急了，以撒急了。 但是他还真没什么办法解决，毕竟那个官员说的是：“北部的反埃尔拉贝组织使用强袭机兵突袭城市。”这种要命的事情。 于是哈尔博莱特三世也如同他所预料的，说出了：“很抱歉，我尊贵的客人，我有些要事不得不赶去处理，我本来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和您当面沟通，可是现在看来我不得不延迟这个事项了。” “没有关系，我尊敬的国王，您可以让您的手下代为商谈，我并不在意，您有更急切的事情要做，小事可以让手下代劳。” 以撒假情假意的说道，实际上巴不得自己开上强袭机兵去把那群捣乱分子统统击杀，毕竟王上可是把自己的座驾，那架整个基地所有人忙活了好几个星期，由王上亲自设计初稿的结晶之机体，赤金暗月借给了自己，嘱咐必要之时展现武力来着......必要之时？ “另外，虽然有些冒昧，可以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或许是我们可以帮上忙的。”以撒连忙加上了这句话。 “不过是一些内政上的小事，啊这么说来，刚好也能用上贵公司的产品，或许您可以来现场看看，指点指点？” 正中下怀了。 于是几个小时之后以撒不得不坐在椅子上看着睡莲和一群破不了防的白骑士不断中门对狙，他想起来一句天朝老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推演机组已经给出了无论他用什么话术都要等好几个小时的结论，他就不该指望能有什么好事。 还不如回到客房去打上几个小时的游戏，总比坐在这里看一群菜鸡互啄来的好。 “请问我可以亲自上阵吗？” 百无聊赖的以撒终于提出了这个问题。 “什么？可是，那里很危险啊？” “没事，我是有那么一点底气在的。”以撒笑着说到：“我也希望能帮助您尽早解决这个局面。” “我可以请问，您的底气是什么吗？”哈尔博莱特三世很不解的问道，在他看来，军火商应该大部分都穿得西装革履坐在办公室里看烟火，但是月面军工的这位董事长从一开始就颠覆了他的认知，且不论那身黝黑，点缀着金色花纹的遮脸斗篷，这种“我要亲自上场”的言论他也是第一次听见。 “只要您同意让我介入，您就会知道我的勇气何来了。”以撒依旧在笑：他看见任务结束预估时间正在缩短。 “那么，请您展示吧。”哈尔博莱特三世一头雾水的同意了。 远处的城郊战场上，反埃尔拉贝组织的人也急得抓耳挠腮：“怎么回事？不是说粒子束武器能轻易穿透常规装甲吗？这些大铁壳子怎么打都打不穿？” “老大，真打不穿啊，要不撤了吧，对面是实弹武器不耗电的？” “喂，你们看天上，什么东西飞过来了？” 领头的组织头目往天上看去，之间一个飞鸟大小的影子不断变大，直到能看清对方的轮廓：“空战强袭机兵！各单位注意！迎敌！” “来都来了能不能好好欢迎客人啊？”以撒骂骂咧咧道：“就你们是粒子束武器是吧？” 背部狙击枪卡榫解除锁定，粒子束狙击步枪正式上线，距离地面高度一千八百米，下降速度7m/s,敌对目标一打安拉德产白骑士。 弹夹入仓，以撒先来了一发试试手感：相当不错的破坏力，不愧是王上亲手设计制造的大杀器，可惜自己不能像王上那样使用魔力系统重拳出击，否则连枪都不要开。 粒子束狙击步枪的杀伤力相比于普通的粒子束步枪翻了好几倍不止，流束击中地面那架白骑士头部的瞬间就气化了整个头部，一路贯穿到胸部，融化的铁水直接浇灌在了驾驶员身上。在通讯频道里留下一声短促而惨烈的尖叫，这家白骑士就因为电池包殉爆而炸毁在原地。 “撤退！撤退！” 恐慌的情绪在通讯频道里弥漫开来，剩余的11架白骑士和地面装甲车炸了窝一般逃窜，但是被破坏了心情的以撒显然然不会放过这些人，他继续点射，狙击步枪的空电池舱掉落在地面上的时候，赤金暗月也几乎同时落地，砸死了几个倒霉蛋。以撒懒得废话，收起狙击步枪，更换武装为粒子束手枪，八个等离子推进器喷涂出骇人的火舌，带动着机体向前冲刺，弹无虚发，嗡嗡的枪响之后必有装甲车爆炸，或者强袭机兵被击毁。 “这群家伙可不要想着坏了我的好事还能轻松全身而退啊！” “所以，虽然拒绝了收购，而且也展现了武力，但是还是不得不签下了提供粒子束武器的额外合同？” “我觉得这事不能完全怪我。” 以撒很嘴硬，阿尔特弥斯不得不捂住脸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你和汩去讲，她只要没听见还得额外签约发飙的话，我想王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意见。”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以撒刚想抗议，就被阿尔特弥斯堵了回去：“你惹下的事情当然自己来解决，我也不想和汩讨论这种事情！我也没办法像她那样使用完全的商业思维来行事，你你你，”阿尔特弥斯语无伦次的说着，转身接上处理信息接口：“你给我自己去解决去！”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六节 欧罗巴最终防线 柏林，11月21日。 “请各位民众有序疏散！这列地铁要开走了，请不要再往上挤！” “保持秩序！老人、妇女和儿童优先！” 贝茨麦斯坦刚刚在火车的座位上坐下，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哭喊和咒骂。原来是火车已经坐满了人，准备开动，没能乘上火车的民众挤在火车外乱成一锅粥。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看待正发生在自己眼前的历史，他从口袋里掏出亡妻的照片又不禁潸然泪下：“玛丽娜，”他又一次喃喃问道，“在那里的那段时间，你是怎么渡过的呢？” 整个欧罗巴的民众都在往世界各地逃亡，北美、南美、澳洲、亚洲，在可见的未来中，这些地区注定要涌入大批逃亡的难民。 意大利的战线已经从坎博拉索被推进到了费拉拉，柏林早已岌岌可危，奥地利的战线被压退到施尔茨堡。整个欧罗巴已经被逼得命悬一线，而无论是联合国军还是其他三个大国居然都对安拉德的行径做不出任何有效的遏制——安拉德的强袭机兵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更新换代的速度，都远高于其他国家。 为此，刚刚面世不久的各国强袭机兵都不得不回厂重修出各种魔改版本。 恩赫里亚的机动性和战斗能力对于欧罗巴的强袭机兵完全就是噩梦，现在的战场已经又变回那个安拉德强袭机兵一边倒的局面，军队不得不大幅度后车，欧罗巴在战斗中第一次打出了停战请求，要求安拉德给予民众避难的时间。 在于欧罗巴交战的这段时间，勒克莱尔已经履行诺言，积极的为苏罗斯与安拉德牵线搭桥，至于埃特宁的座驾，也就是赫尔墨斯之杵也已经开始建造，预计在圣诞节之前就能完成。 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在对欧罗巴形成一个相当不妙的冬季形势，根据上层的推测，集团军将不得不在上世纪遗留的马奇诺防线上构筑新的防线，以求将安拉德军队挡在最终防线之外，而在这条防线外的土地，包括港口、机场、工厂都将不得不拱手让与安拉德。 这一切都促使联合国军队不再期盼各国自产的强袭机兵，转而寻求已经在对安拉德白骑士战斗中起过奇效的强袭机兵，也就是埃尔拉贝王室以及北非抵抗势力都曾购买过的睡莲以及郁金香，由此，引出了在这些活跃强袭机兵背后的公司，总部位于博拉兹的月面军工。 与联合国进行几次短暂的交流之后，牧九歌总算是拿到了欧罗巴战场的第一线数据，包括欧罗巴产的猞猁以及独眼巨人，还有安拉德现役主力强袭机兵白骑士以及下一代主力机体，暂定名为白面鸮的机体的数据，当然，在这之中他也拿到了欧罗巴的研究所曾短暂获取的埃特宁专属座驾，那架银白色的机体的部分数据，在文件中被使用雪魔作为代号。 这不禁也让牧九歌皱起了眉头，在他得不到任何真实消息的时候，安拉德已经悄然开始了一次针对强袭机兵的更新，而虽然霜银王座各个方面的指标都远低于赤金暗月，但是从对方也已经拥有魔法攻击方式这一点来看，一定也在暗中对自己的座驾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改造。 这样一来牧九歌就不得不对月面军工的售卖机体进行一次大幅度的改进，甚至必要的时候，给出真正完善的粒子束武器，才能够在战斗中取得优势，更不要提自家的紫罗兰盾卫，已经落后于安拉德的白面鸮，至少在机动性上和火力上还有新的改进点。 看起来机械降神计划的第一步必须向前推进，显然自己的科技层次已经低于安拉德的芽胞持有人不知几个层次，想要突破的话，除了在魔法系统上做出改进，还必须加急完成第三梯度剩下的几样科技，比如星间骏马发动机、机动战士也即MS还有力场生成技术，完成向第四梯度科技进步的计划。 至于联合国对于欧罗巴战场的订单，牧九歌表示，请给他一点时间对现有的机体完成改进，事成之后将立刻与联合国洽谈机体购置的计划。 但是改进已经不足以解决睡莲和郁金香在战斗中将会因为机动性不足而受到安拉德白面鸮牵制的情形，牧九歌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新机体的设计，在酒泉等待的这段时间就必须利用起来，通过意识传导技术前往太平洋底基地亲自指导设计并完成产品下线。 未来的一周之内他都将无法拉出更多时间应付其他的事情，甚至连对欧夏麟的调查都不得不告一段落。 欧罗巴 柏林郊区战线上 “指挥官！我们联系不上后方了！线路被干扰，他们使用了EMP弹在战场上散步噪音！” “把后方的火箭弹部队后撤和一百米，让他们对防事前区域进行饱和轰炸！” “是！” “高射炮阵地呢？敌军的强袭机兵突破防空封锁了！” “该死的，我们又被破坏了一个防空炮阵地！命令猞猁升空形成火力网！” “重炮无法有效命中敌军阵地！” “那就让他们撤到后头去，别给我在前线瞎添乱！” “是！” 整个指挥所里乱成一锅粥，不断有前线的强袭机兵小队失联，独眼巨人构筑的阵地倒了重建，倒了重建，一次又一次，已经快要将指挥所的人折磨得发狂，联络员已经崩溃了一个，不得不送往后方静养。 防事外的土地被炮火翻耕了一遍又一遍，已经找不出一块完整的地面来，而安拉德的强袭机兵依旧一次又一次找到防空弹幕的薄弱点突破进来，尽管没办法推进自身的战线，但是也让欧罗巴方面出现了巨大的人员伤亡和战力损失。 “指挥官！伞蛇小队有联络，他们在E6地区遭到敌军围剿！” “让他们给我撑住，派两个小队过去掩护撤退！” “他们——他们失联了！” “该死的安拉德佬，这群该下地狱的杂 种！” 指挥官恶狠狠的锤在桌子上：“让后方提供一次对地导弹轰炸，我们经不起伤亡了！” “报告！后方联系上了！要求我们将剩余的滴水兽全部安装上自动引爆系统送出去！” “告诉他们我已经没有剩下的滴水兽了！那玩意根本不靠谱！” “我们又 他 娘 的联系不上了！” “ 狗 娘 养 的 通讯系统！给我派摩托车去！” 前线打得伤亡惨重，后方依旧没有给出任何有效的解决方案，他们不得不祈祷联合国联系的月面军工能够尽快给出机体方案，而联合国也在盼望着，任何一个能够拯救欧罗巴的救命稻草他们都愿意紧紧拉住。 这股强烈的欲望交织成整个欧罗巴上空一股莫名的线团，远在太平洋底的牧九歌思绪被这股线团一股脑地击中，大脑宕机了一会。 “犹格，怎么回事？” “是欧罗巴地区的强烈情感，真是歪打正着，你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类当做神明期盼着的情绪，感受如何？” “很糟糕，我体会到了数以万计的悲伤痛苦，还有绝望，他们都在期盼我能拿出什么像样的机体解决问题，我也很绝望啊，白面鸮的性能已经开始靠近MS了，想要给出等同的解决方案我就必须也做出贴近MS性能的机体，但是我们现有的技术一股脑全部拿出来的话，恐怕又要在战争结束后被盯上。” 牧九歌若有所思的说到，同时也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工图。 “老实讲，你给出一个必须要用巨大代价换战损的机体设计可能更安全些，但是我也不确定，这样能不能对安拉德起效，这头庞然巨兽简直是在疯狂的吞噬欧罗巴的土地，即便是我也感到一丝异样，这其中或许会有什么隐情，宿主， 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有，但是挺冒险的，我只希望这档子事情能有用，我想深入敌后了。”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七节 博弈，开始 “我们的规划必须要有位于中东和北非的势力，而这其中，在北非，我们已经拥有了一批不太见得人的客户，问题在于中东地区，除开埃尔拉贝王室控制区域，还有土库诺齐这一咽喉要道。该国位于马尔马拉海以北的地区都在前段时间的战乱中被安拉德控制，我们可以考虑尚在该区域停留的前雇佣军或者土库诺齐自身的反抗势力。” 牧九歌在阿尔特弥斯投影出来的全息地图上标了几个点，这是目前摸清楚的，位于北非有意向购买月面军工强袭机兵的势力驻地。 “那么，我们必须考虑我们的资助力度，以及游击战是否能在短时间内影响安拉德的决策层。”以撒立刻接上牧九歌的思路。 “实际上，安拉德已经在这些区域构筑防事，以保证在前线推进的时候不会受到来自后方的干扰，”拉普拉斯说着将整个波兰地区圈了起来：“根据王上的命令，我在该地区侦察的时候发现安拉德使用机动工兵进行城市重建和田地开垦，可以想见后方无法侦察的区域也是如此，安拉德的经济计划和军事计划都很优秀。” “但是安拉德的决策层终归只有埃特宁一个人，他不是机器也不是神，终归能有什么方式让他对局势产生误判，使得他在前线出错。” 牧九歌捏着鼻梁说到：“撒索伦，你怎么看？” “我们可以仿制欧罗巴猞猁的外观，在其中混杂我们的先进机型，给安拉德制造欧罗巴尚有多线骚扰的余力这种假象。” “不错的构想。”牧九歌当即肯定了撒索伦的想法：“不过不是混杂，我们要全部都使用我们自己的技术，从北非地区往上进行游击干扰，这件事情交给你了，撒索伦，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定不辱命！” 撒索伦当即行礼示意。 “拉普拉斯，最近调动一下紫罗兰禁卫军团，你们和我一起从北冰洋区域截断安拉德的水下力量，给予震慑！” “谨遵御命！” 安排好新机体的下线时间和对联合国售卖计划之后，牧九歌开始胸有成竹了起来：“安拉德即便在强势，也不过是孤家寡人，从今年夏季攻势算起，到明年夏季之前，也就是安拉德可能的第一季粮食成熟之前，我们要碾碎他们！” “谨遵御命！” 阿尔特弥斯、拉普拉斯、撒索伦、以撒、汩、薇拉、丽萨等一众在场的觉醒者纷纷行礼，他们的面部表情已经到达了相当拟人的程度，由此，牧九歌完全可以看出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兴奋与崇敬的光芒。 “阿尔特弥斯，卡捷琳娜和拉依莎与鸦使徒他们在觉醒者和鸦使徒可使用法术机体的研制上，推进了多少？” “已经超过了进度的一半，王上，觉醒者用小型内置魔力炉心的研发很顺利。” “我很满意，向他们转达我的敬意和赞许。”牧九歌点点头，重新看向全息地图，思考着是否还有自己没有考虑到的地方，并准备着手生产几个自己设想中的自律战斗单位，进入欧罗巴与安拉德的正面战场，但是苦于找不到一个合理的位置。他思索来思索去，突然双眼一亮。 11月15日，安拉德军队依旧在柏林地区与欧罗巴的军队猛烈交火，而镇守布达佩斯的埃特宁已经准备在两周后发起感恩节总攻，彻底将德意志的土地收入囊中。 赫尔墨斯之杵的基本骨架已经设计完毕，预计高度在12.6m，使用核动力和魔力炉心，预留的推进器和矢量推进器位置相当多，故而赫尔墨斯之杵的机动性和飞行速度都会凌驾于原本的霜银王座之上。 11月17日，月面军工所设计的新型号强袭机兵正式交付，代号FSG-93C，正式名称为强袭机兵风信子。 作为郁金香空战型的特化改良版，风信子的高度有14.1m,整体造型四肢纤细，而带有与恩赫里亚相同的巨大飞行背包，但是拥有目前为止月面军工独有的变形系统，能够在战机模式和AS模式之间切换，为此，牧九歌第一次在AS中使用了球型驾驶舱和周天显示屏，这也使得风信子的胸口比其他强袭机兵宽阔不少。 风信子的战机模式为此前少见的前掠翼模式，在战机模式下，AS形态作为战斗与防御一体的刃枪与格斗盾收纳在颈后，保护机体的同时减小空气阻力，而巨大的后背推进背包则能够分为三个部分，两个发动机组成的主推进器部分和左右各一的辅助推进器部分，前掠翼在AS形态时可以收拢折叠于辅助推进器部分。 强悍的推进器组能给予风信子在战机模式下拥有2.5倍超音速飞行的能力，尽管在AS模式下拼了老命也只能堪堪摸到音速的门槛就是。 武器自然包括装载高周波震动刀的两把粒子束步枪和六枚隐藏于飞行背包中的空对空超音速导弹和十二枚位于机体小腿侧的对地导弹，这使得风信子拥有优秀的战斗应对能力。 同时，在格斗盾上的纳米涂层为月面军工最新的涂料，比起上一代涂料能更加有效的抵御粒子束武器的攻击。 鉴于首次将等离子推进器的能力压榨到了极限，以及多项新技术，风信子的定价对于前两款强袭机兵而言翻了两倍，但是依旧低于此前各国生产的主力战斗机售价，风信子的售价是5000万美元，但是它的性能完全配的上这个价格，甚至可以说沿袭了强袭机兵自问世以来的优良传统，物美价廉。 见此价格，联合国也是毫不犹豫大手一挥，当即预定了80架风信子，总计40亿的订单，将在未来的一周内陆续送达北冰洋上的联合舰队。 至此，牧九歌终于将除去心头大患的第一步做好，接下来就是联系北非，整合各个零散势力，暗中搜寻土库诺齐沦陷区的游击队势力，并最终亲自带队，从北冰洋一路切下将安拉德后方与前线彻底切断，阻绝后方物资的运送，并加强赑屃的各项性能，使天朝成为唯一一个能够突破安拉德地中海封锁线的国家。 如此一来，在多线骚扰和正面拉扯与偷家下，安拉德芽胞持有者埃特宁必然应接不暇，假如在计划成功之前，传送阵的研究能够完成，并且成功布置下去，那么甚至自己可以在安拉德回救的过程中带领紫罗兰禁卫军直接切入，击杀埃特宁完成机械降神的第一幕，暴君之死，战争狂人的退场。 从现在开始，亲自入场的牧九歌正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将欧罗巴与联合国军作为自己的棋子，开始与埃特宁的不为人知的博弈。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八节 土库诺齐之名的反击 夜 土库诺齐 排球酒店外 一个身穿大衣的男人蹲在酒店外的马路边上抽着烟，火光时明时暗，照着男人刀削斧砍的坚毅面容，烟抽到一半，一个胖子呼哧呼哧的走到他的身边，看起来呼吸很急促，或许是对他而言走几步路运动量相当大的缘故。 “借个火么朋友？” 胖子掏出一根烟向男人问道。 “你有火。”男人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找你借。” 说着男人从怀里摸出打火机，递给胖子。 胖子笑嘻嘻的点着了烟，抽了一口在男人身边坐下：“在这里见面可真是我都不敢想象。” “藏木于林罢了，怎么样，接下来去哪里谈？” “就在这谈也没事，我们的人已经排查了附近方圆两公里，没有问题。”胖子学着男人的口气回答道。 男人名叫特列斯曼，而胖子，是换了一个机体的撒索伦。 特列斯曼是土库诺齐沦陷区的反抗势力土库诺齐之名的领导人，在几天前，他从熟人那里拿到情报，说月面军工有意找他谈一笔生意，说是生意，但据说月面军工的人似乎另有所求，特列斯曼花了点功夫牵线搭桥，总算约到了胖子在此处见面。 “我们还是开门见山点来得好，你们开出怎样的条件？” 男人猛吸了一口烟，悠悠吐出一口气问道。 “我决定先说我们的开价，二十架突击装备的郁金香，包括三套训练装置，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但是这超过了我们能支付的价格，那么请问代价是什么？” “我喜欢聪明人，”撒索伦嘟囔着：“能减少我不少的时间，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单纯就是，在你们拿回属于你们的土地之后，进入安拉德境内进行骚扰。” “骚扰？我们现在的实力加上这二十台强袭机兵也不过堪堪拿回土地，怎么可能还能进入安拉德境内骚扰？” “物资弹药一切都好谈，特列斯曼先生，这就是我们开出的要求，老实说我也不喜欢强人所难，毕竟你们都不过是拿起武器保卫家园的一群平民，土库诺齐的军人早就跑了个精光不是么？” 撒索伦拿出手机递给特列斯曼：“看看这架机体的资料。” 特列斯曼也没有废话，接过手机就翻看起来，越看他越觉得惊讶，到最后他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个机体，是认真的？” “是认真的，只要你们答应了我们的要求，那么一切都好谈，你们当中体质适合的人随时能拿到这种强袭机兵，一切看你的意愿，特列斯曼先生。” 特列斯曼深吸了一口气：“先生，老实讲，我觉得这是一场我们涉及不了的事情。” “但是你们没有必要知道事情的全貌，我们保证你们不是牺牲品，但是你们只要做到这些，强袭机兵就全部都是你们的，事成之后你们甚至可以全部出售，我们不在乎，这些强袭机兵的价格比你们沦陷区过去一年内的GDP总量还要高，想来就算是重建家园也能够剩下不少钱。” 撒索伦没有反驳特列斯曼的观点：“你们只需要做到我们的要求，明白吗？我们的上头只要你们做到这点，哪怕你们没办法做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要能给点干扰，我们也承认你们完成了要求。” “我们有什么让你们觉得我们值得的资本？” “别高看自己，特列斯曼先生，如果土库诺齐沦陷区的反抗势力不是你们我们就去找别的反抗势力合作，明白吗？我们看中的不是什么土库诺齐之名，什么人都可以，重点是要对安拉德做得出实质性的反击的人。” “你们能拿着那些对强袭机兵造不成任何伤害的枪杆子和炸弹去对付安拉德强袭机兵部队，我们要找的就是这种人，仅此而已。” 特列斯曼紧紧皱起了眉头，旋即，他只好沉重的点了点头：“这样吧先生，食物、过冬的物资、强袭机兵的修补配件，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懂得修复强袭机兵的人来帮点小忙，这个单子我们就接下来。” “没有问题，是什么限制了你的想象力？特列斯曼先生，你应该想得更长远些，更多一点，把格局打开先生，弹药和汽油燃料，你们需要就提出来，只要你们答应这个事情，我们就不会让你们吃苦头，过几天文件就会送过来，你签掉就行了，至于强袭机兵，我们的人已经在路上了，等会你就可以去带走。” “什么？”特列斯曼很不解：“可是我们连文件都没有签署，你们就放心让我们拿走机体？万一我们带着机体跑了呢？” “你这是在装糊涂啊，”撒索伦笑出了声：“跑？带着一家军火公司的东西跑？” “能跑到哪里去呢？” 半夜，特列斯曼一脸倦意的回到下榻的小旅馆，按着事先说好的暗号敲了敲门。 门很快打开，露出一张被口罩遮住了的脸，是卡尔曼。 “怎么样？月面军工的人怎么说？” “卡尔曼，这件事情，我想是正合你意。” “怎么？” 卡尔曼自从离开乌苏地区之后便再也联系不上安拉德，等再拿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安拉德和苏罗斯互相合作的时候了。 “月面军工的条件是我们在夺回土地后，进入安拉德进行骚扰，而我们能拿到不少的强袭机兵和足够的物资挺过这个冬天。” “那不是正好么？” “是啊，可是我们......怎么和安拉德这样的庞然大物抵抗呢，尽管有提供的强袭机兵......” “厄拉尔可以帮帮忙的，他那台喋血坏掉很久了。” “月面军工的人会给出修理相关的人员，这倒不要紧。” “条件这么好，你没有怀疑些什么吗？”卡尔曼思索了起来。 “我怀疑了，他们没有否认。”特列斯曼给自己倒了杯水：“或许，月面军工和欧罗巴或者联合国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这恐怕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够考虑到的事情，月面军工答应不会将我们作为牺牲品，虽然可信度存疑，但是既然他们都愿意派出修理人员到我们这里来，应该会信守诺言。” “如果他们将我们作为牺牲品，那么红骷髅的复仇名单上只会多出一个名字。” “好了好了，不要想太长远的事情，我们没有必要想那么远。”特列斯曼躺在了床上：“月面军工的人说了，事成之后我们可以随意处置那些强袭机兵，他们甚至愿意原价回收，我们只要能活到那天，甚至可以有一个相当美好的未来。” “田地，房屋，工厂，学校......我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早点来临才好。” “我可不抱这么大的希望，”卡尔曼也躺下了：“安拉德的强大你我有目共睹，要是真能等到那天，我希望我手下那群小鬼头能去好好的读个书。” “关灯吧，明天有明天的打算，我们还得签文件拿机体呢。” “抽根烟？” “别了，刚刚和那个月面军工的人抽了一整包，那家伙的肥跟铁做的一样，抽烟根本不停，临走还送了我一条烟，好像是天朝产的好烟，我听他说一包要五六十RMB。” 太平洋底基地 “能不能给那个机体清洗一下口腔和鼻腔什么的，真的，我后悔了。” 撒索伦这样向整备人员说道：“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抽那么多烟，感觉整个气管里都是焦油和尼古丁什么的。”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九节 北非，机雷隔离带 北非 黎博亚尔 “前线确认到安拉德强袭机兵小队在我们的领地上巡逻。” “侦察其他区域，这个小队没有进攻倾向，也没有后续机动工兵跟上进行防事构筑就就不用理他们。” “是！” 发号施令之人正是安德鲁·皮伽索斯。 自从父亲死之后，安德鲁便开始向月面军工购买强袭机兵对安拉德入侵部队作战，月初安拉德加紧欧罗巴战场攻势之后，整个黎博亚尔境内的安拉德强袭机兵部队开始构筑工事，对占领区域进行规划建设，安德鲁也成功拉拢了不少拥簇对黎博亚尔的土地进行收复，有模有样的设立了不少前线基地，安排强袭机兵驻守，不断扶植自己的势力。 有些人或许就是在那些比自己年长的人离开之后才学会成长，不管是责任感还是生活的重担都会极大的逼迫一个人直面现实并不断成长。 “等一下！那个巡逻小队，那个巡逻小队转向了！他们正朝着四号前进基地行驶！” “叫三四号前进基地出动强袭机兵，从前后包绕，一击脱离。不要恋战，新的安拉德机体我们无法从正面对抗。” 沙丘上一阵抖动，伴随着沙子的流动，一个钢板大门缓缓打开，从内部迅速窜出五六架突击装备郁金香，三四号基地之间大约有一两公里远，两边的强袭机兵互相接头大约需要一分钟以上的时间，这段时间内必须要四号基地的强袭机兵抗住安拉德的进攻，与其余部队会合之后包夹安拉德强袭机兵小队。 但是就在整个指挥基地内的人都认为这一次也能像从前那样驱逐安拉德强袭机兵时，异变突生。 “这是什么东西！” 从三号基地出发的强袭机兵小队通讯频道中发出一声惊呼：“埋伏！我们中了埋伏！这是什么东西？！” 松软的沙砾中爬出一只又一只旅行箱大小的机械单位，这些蜘蛛一般的机械单位行动迅速的攀爬上强袭机兵的机体，伴随着滴滴声自爆，迅速炸毁了位于部队前方的三架郁金香。 “自律机雷！” 这声惊呼成为了后来人们对这一兵器的称呼，这些自律机雷灵活异常，能够埋伏在地下，等待敌军单位经过时迅速从地底下爬出，引爆机身内的高爆炸药，能够快速杀伤没有侦测能力的小股部队。 “报告！进攻四号基地的安拉德强袭机兵小队已经撤退，我们捕捉到了他们的影像！” 说着，联络员把影像投射到屏幕上，见到这些强袭机兵的模样，安德鲁愤怒的一拳捶打在桌子上。 屏幕上的这些强袭机兵根本没有任何武装，这根本就是把白骑士的所有武器都卸下之后，加装了数个搭载自律机雷的挂厢。本机根本没有战斗能力，这些强袭机兵就是来布散机雷的。 “联系Lunadomina先生......”安德鲁强忍着怒气说道：“就说我们有新的需求订单。” “安德鲁联系我？” 此时的牧九歌正在强袭疾病研究所内改进天星的各项机能指标，突然收到来自安德鲁的联系，他感到很惊讶：“安拉德难道还有什么分兵进攻北非的计划？不应该啊？” “显然不是，”犹格说道：“从刚刚我们几架郁金香的损毁来看，安德鲁估计是遇上了什么麻烦，等我一下，我调取机体最后录像给你看，你先接通吧。” 牧九歌点点头，用耳后的模块接通了安德鲁的电话：“怎么了，我亲爱的安德鲁先生？” “非常抱歉打扰到您的休息，Lunadomina先生，这是迫不得已，我们遇到了点问题。”安德鲁的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就在接通电话的时候，牧九歌也看到了犹格发给他的关于那三架郁金香如何被击毁的视频。 自律机雷，这倒是挺出乎牧九歌的预料，但是就近期必须在其他地区做好守卫工作的安拉德而言，埃特宁会研究这样的东西也在预料之中。这样一来就很难确信其他地方没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对于欧罗巴或者联合国军队这种大门大户的做好侦查，清理这些机雷也不过就是清理菌毯或者清理寡妇雷的功夫。但是对于这些零散的小反抗势力而言，这玩意可太恶心人了。 “是这样的，我们刚刚在迎击安拉德的来兵的时候发现他们使用了全新的兵器，一种埋藏在地下的自律机械自爆单位，而我们的机体上搭载的常规雷达......没办法侦测到这些东西。” 牧九歌假装惊讶的说道：“哦，新的侦查需求......好吧，那么最近你先不要离开基地范围进行反击了，晚些时候我会把东西给你寄过去，希望不会再有更大的损失，对了，咳，你也知道我们最近新推出了一款强袭机兵，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看看？” “好的好的，那再好不过了，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不用忙着谢我，你也知道我们彼此都有目标罢了，你拥有足够的力量对我来说是好事。” 挂了电话，牧九歌摸着下巴思索了起来，把手上天星的工作也先放下了。 自律机雷，这种廉价的可消耗单位对于步兵为主的强袭机兵战斗方式有着巨大的影响，当然了主要还是由于这样就不得不在战前对整个区域进行饱和侦测的缘故，以往强袭机兵都是直接出门直接开打，现在出个门都要小心翼翼，未免太过烦人。 犹格看了看牧九歌正在翻查的东西，不由得发出一声哀嚎：“什么啊？！什么啊这是？！” “看好了犹格！我通常召唤一架太阳能无人机，将它和场上的探针技术融合！” “这种缝合怪不管怎么说都简直是对我们技术的侮辱！” “但是这玩意物美价廉，很适合穷苦人民。” “啊该死的，这玩意简直能抵得上普通军事卫星。”犹格语气痛苦的吐槽道。 “是的，所以这玩意我管他叫信息战毁灭者，能够从某种层面上缩短交战双方在信息层次上的落差，以防止掌握信息权的一方单方面爆杀。” 牧九歌如是说道：“强袭机兵缩小了战争支出，带来了新的战争格局，而缩短信息层次落差能使得悍然对小国开战也要承受较大的损失，理论上来讲这也是我在想办法，一旦安拉德覆灭，掌握了强袭机兵技术的各国很难说不会发动战争，尤其是可能的代理人战争，唉，这也是我少有的希望安拉德多撑一会的时候。”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十节 浴血的君王 11月29日。 在不知几个月的阴天与冷风吹袭之后，冬季的大雪终于如约而至，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而降，想拥抱柏林的土地，但是接触地面的一瞬间，才惊觉建筑和马路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废墟瓦砾和满是尸体的街头，血液凝固之后在马路上变成一片片紫红色的暗块。 雪花无言，颤抖着在天空中打转，覆盖在死难者的尸体上，掩盖住这些或许不久之后就会被清理掉的人类残骸；覆盖在倒塌的大楼上，掩盖住这些曾诉说着历史和繁荣的钢筋混凝土和砖块。 感恩节总攻后，欧罗巴的土地早已经所剩无几，北起敦刻尔克，南终于摩纳哥，安拉德的猛烈攻势留给欧罗巴的仅仅残余伊比利亚半岛和法兰西的土地，无数的欧罗巴人民在战争中不明不白的死去，大雪掩盖土地，却掩盖不了安拉德的暴行给这片土地留下的伤痕。 卫星显示，从7月底至今，欧罗巴的夜间灯火不断黯淡下去，甚至有时候看到的灯光，可能是在城市废墟或山林田野中燃起的熊熊大火。 没有人还会去祈祷安拉德止步于此，所有人都明白安拉德所求是整片欧罗巴的大地，不详的阴郁在仅剩下的大地上弥漫，在二十世纪之后，欧罗巴再一次迎来了悲哀的，文明灯火的消散。 一双军靴踩踏在雪花覆盖的柏林街头，烟头被丢弃在雪地上，踩踏成一片小小的污迹。 埃特宁在街头漫步，每一个见到他的士兵都向他行礼——士兵们在寻找城区中还剩下的物资，待所有东西被搜挂一空之后，尸体将被堆积起来，丢进火力发电厂。伴随着爆炸声，银行的金库门飞上半空，欧罗巴流通货币被当作纸一般丢弃，士兵们把一块块来不及运走的金条搬上货车。 对埃特宁而言这一切已经见怪不怪，他在思考，思考着要投入多少机动工兵才能在明年二月之前把城区重建，港口、工厂、发电站、机场、自来水厂、火箭发射场、地面与天空中太阳能电池板空间站的接驳线缆不用花时间去考虑，反正他们也一定会把供给沦陷地区的电缆在太空中切断，等到占领了欧罗巴全境之后再去考虑这些问题。 皮靴踩踏在刚刚覆雪的道路上，他似乎感觉到雪下埋藏着什么东西，埃特宁弯下腰，拨开雪，捡起一本书。 哦，是欧罗巴的小学教材。 埃特宁这样想到，他拍打拍打书上附着的雪花，随意的翻看，这是一本数学书，其中只是一些很普通很简单的数学题目，埃特宁却看得入了迷。 恍惚间他回到那个刚刚获得万花镜的早晨，又一个恍惚，他看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的镇子里，父亲拉着自己的手，带自己去镇上的小学。母亲穿着围裙在身后朝他微笑，他刚刚吃完母亲做的早餐，然后他坐上父亲的汽车，好奇的看着车窗外的街景。 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又似乎很近，他还能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上课的老师如何介绍自己，又如何开始第一堂课，老师打开投影仪，告诉他们拿出哪一本书，翻到哪一页。 埃特宁长出了一口气，雾气在空气中慢慢消散。 这本书的后半部分沾染了血迹，黏在一起，强行分开只能把书页撕破，他把这本书放在附近还算完整的一个台阶上，继续着自己漫无目的的游荡，他想从这片断壁残垣中找出曾经的繁华，却只能感叹文明的脆弱，只需要一夜间的炮火就会摧毁掉一切残留。 欧罗巴正在迎来一个寒冷的冬日，被切断的路上燃气管道抬升了剩余地区的燃气价格和供暖价格。而安拉德却靠着和苏罗斯私下的交易得到了需要的燃气供应。 “我想过局面的惨烈，却没想到会是现在的这么一回事。” 牧九歌，也踏在了这篇饱经炮火摧残的土地上，他和拉普拉斯从黑尔戈蓝湾进入，在不莱梅的港口远眺远处的大地，他的感知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逝去的生命，一条条断裂黯淡的线散落在地上，惊恐、悲痛的感受从他心头席卷而过，而他自己也感到一阵恶寒。 安拉德的铁骑在土地上蹂躏时没有怜悯任何一个活物，或许那些强袭机兵在地上奔袭时雷达只锁定了他们的敌人，也就是欧罗巴的强袭机兵部队，地面上的普通人只是逃着命便被大楼掩埋，被流弹击中。远处有一架强袭机兵猞猁靠着大楼瘫倒，胸口本该是驾驶舱的位置融化出一个大洞。 已经不再发光的眼部监视器茫然的注视着废墟。 “我们的敌人高效而毫无怜悯，他们武力强大，但是眼中只有战争而非征服。”拉普拉斯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嗯？拉普拉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牧九歌抬起头问道。 拉普拉斯摇摇头：“安拉德只想着拿下土地，他们不是征服者，而是毁灭者，想要征服一块土地应当善待战争中的民众，而想要毁灭一块土地只需要将炮火倾泻而下。王上，我曾读过人类的历史，我见过一位君王攻占敌人的土地之后，将平民的血液灌入地里，并洒下盐和荆棘的种子。这是将土地彻底毁灭的行径，这是暴行。” “而我们面前的敌人，他无视这些平民的生命，却还要在毁灭之后掌控土地，我在人类的语言里找不出可以形容他的词汇，这超过了人类历史上的任何一次战争行为。” “拉普拉斯......”牧九歌怅然说道：“人类有时候就是对待同族太过残忍而不堪，才会有你在历史上见到的一幕幕悲剧，我们现在正见证着未来人眼中的历史，却不得不满怀歉意的向他们表示我们再一次铸就了血流成河的惨象。” “为什么是满怀歉意呢？王，这一切并非由您造成，您和这场战争几乎毫不关联。” “我是说，我相信人类在未来终有一天可以摒弃一切隔阂携手发展，而那时回头，就会不解的看见这一切，这是他们可能完全无法理解的历史。”，牧九歌走了几步：“我总是希望能像犹格所说的，人类的王一般看着整个人类，但是我还是做不到，我现在不过是目睹惨剧才发出感概。”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或许等我们离开太阳系，离开银河系之后就很难再提起今天所见到的一切。犹格告诉我，像人类这种寿命短暂的生物，注定很难承受长生带来的心理压力。我以人类的躯体获得了进化，我将活过数百年的岁月，到最后说不定会失去人性。” “算了......现在不该去想那些太过遥远的事情，你就当我刚刚中二病犯了。活着嘛，要活在当下......东西都带来了吗？” “是的，正在水下待命。” “很好，让它们登陆之后开始活动吧。我们还是要做好自己的计划，有时候想得太多会失去自己原本的方向，犹格说得对，拿下当下才能做得长久。” 谈话间，海中冒出一股股泡沫，巨大的水下运输舰露出了自己的模样，舱门缓缓开启，六头如同生了蟹肢的藤壶一般的机械单位摇摇晃晃的走上陆地，长肢轻轻触碰着土地，随机接二连三的挖开地面，潜入土地中。 “王上，我还是不明白，这些单位真的能够产生什么作用吗？” “他们不需要产生什么实际上的作用，我只是要来可能性的误导安拉德的科技走向，顺便达成一定程度上的骚扰，这些食腐者也不过就是我随手做的东西。” 食腐者，牧九歌制造的自律机械单位，可以在地下潜行，收集金属等，在体内的小加工线里生产微型作战单位萤火。 萤火不过篮球大小，攻击方式也只有近战，但是可以干扰安拉德在德意志境内的重建。 就算这些食腐者被安拉德挖了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牧九歌做好了全套的伪装和做旧，任凭谁来看也会以为是上世纪残留的德三战争末期黑科技，把对安拉德的骚扰这个大锅甩到小胡子身上去，反正小胡子又不能自己站出来抗议。 分散一下安拉德的注意力，好为自己的行动争取到更大的容错率，就是牧九歌在这一步打的小算盘。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十一节 布局，入局 “非常感谢您的机体，老实讲这个数据已经完全超过了我们的预计，尽管在地面上我们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优势，但是我们已经在欧罗巴地区重新拿回了制空权，这已经让我们能够提供足够的空中援助了。” 大西洋中部，联合国舰队与月面军工的交接现场。 这是联合国军队订购的最后一批风信子，牧九歌和拉普拉斯“亲自”来到了交付的现场。 由于某些迫不得已的缘故，牧九歌尽管使用了义体，还是不得不穿上厚厚的制服，再套上兜帽袍子。这件袍子是深色的，在海面上被阳光直晒没一会就让牧九歌觉得热的要命。 牧九歌伸手和负责交接的副秘书长戴维斯·怀特握了握手：“终究是加紧赶出来的新机体，在战场上如果发现了什么缺陷还请务必告知我，我会立刻为你们解决的。” “您谦虚了，战机模式的机动性和空中格斗能力真的很优秀，这可能是我们目前唯一在对安拉德战场上拿得出手的武器了。”说着，戴维斯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这种对战争格局改变如此之大的武器，各个大国都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成果。” “或许不是拿不出，而是不愿意拿，”牧九歌笑着说道：“我相信既然我们一家小公司都能拿得出风信子，那么无论是美瑞基安还是天朝和苏罗斯都能拿的出来，但是您也知道，尽管我们已经和平发展了那么多年，藏起自己的武力依旧是各国的底线。” “和平发展终究是假象么？”戴维斯叹了口气。 “大国把自己扩张领土的野心变成了拉拢小国达成结盟，继续在暗中扩张自己的势力和经济实力罢了，毕竟不是每个国家都认同不结盟运动。” “看起来您对不结盟运动评价很高？” “没人拉帮结派终归是好事，大搞结盟，不就是对整个国家控制那么多区域没有自信心么，我宁可看见一个天天吵架的人类共和国也不想看见围聚在一个大国身边言听计从的小国这种结构。” “咳咳，”戴维斯有些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这话可轻易说不得，Lunadomina先生。” “我不在乎那么多，毕竟我改变不了什么，我也就只能在这里说说，不是吗？” 牧九歌看出戴维斯有些尴尬，猜到了些什么，于是在言语里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戴维斯用手势不引人注目的指了指身后的人群，然后给了牧九歌一个感激的眼神。 紧接着，交付完成，联合国舰队立刻离开了当前海域。 这让牧九歌在心里笑出了声。 “怎么了？”犹格问道。 “联合国，联合国，在各国军队里拥有督战的强横一面，又从国际上给与强大的压力，但是内部的派系，从各国里选拔出来的人还是带有小家子气的思想，还是不够英特纳雄耐尔啊。” “这不是很正常么，现在的联合国比起几十年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已经好了太多了。”犹格无奈的说到：“这个组织在第一次大萧条之后本就摇摇欲坠，全靠着当时强行组建军事力量，踩在第二次大危机之后各国一蹶不振的身子上勉勉强强有了点面子。总比以前只能听着顺着来的好吧。” “不想谈这个，等会回去了，让土库诺齐之名汇报一下近期的状况，还有安德鲁那边，拉扯得当的话，我们就开始在中部地区进行干扰。” 牧九歌说着，用左手架住右手捏了捏鼻梁：“一旦布局完成，就差最后一步，对特洛克里进行骚扰，请君入瓮，杀之。” 夕阳下，拉普拉斯单手握拳横于胸前，银白色长发在海风吹拂下飘起，她的眼中发出青蓝色的光芒，关节处的伪装展开，青蓝色的魔力流动逸散。 “王，谨遵御命！” 拉普拉斯，正是第一个搭载了觉醒者专用小型魔力炉心的觉醒者，当她开始能操纵魔力的那一天，她就已经从一个拥有自我人格的AI真正成为了，一个在宇宙间的活生生的生命。 土库诺齐北部 “怎么样，厄拉尔，新的机体不错吧？” “嗯，”厄拉尔坐在驾驶舱里，感受着被整修改进过后的喋血，不，这架机体已经不叫喋血了，它应当叫血寒英。 自从和月面军工的人接触之后，据说月面军工的老板就对喋血这架又埃特宁亲自设计的机体非常感兴趣，尽管喋血已经落后于代系，但是依旧能够依靠着相当优秀的近战格斗能力力战新型号的强袭机兵。于是月面军工的老板就提出了帮助他们免费改造喋血的建议，在一番修正改进之后，血寒英便交付到了厄拉尔的手里。 改进后被更换了整个骨架结构的血寒英躯体高大厚重，达到了12.2m，手臂和腿部被可以随时卸下的重甲保护，背包、脚底、肘部、小腿都装载了新的等离子矢量喷口，并且在背包上还有两个增添的发动机。头部自太阳穴的位置向后方延伸出两对犄角型天线，两边连接着格斗盾的肩甲上各挂载着一门245mm口径磁轨狙击炮和一门粒子束狙击步枪，胸口也隐藏了两个粒子束冲锋枪口。除了远程武器外，腰部两侧还各有一把高周波震动短刀。 腿部的重甲和后群甲内还隐藏了额外的高能电池包，使得机体的续航能力大大提升。 在重甲模式下，机体拥有强悍的火力，放弃机动来换取远程打击和持久战能力，而卸下重甲后，轻型的机体本身在多个发动机和矢量喷口的暴力输出下能够做到灵活如鬼魅般的近战格斗动作。 “很优秀，比原来的喋血还强，对了，队长。” “嗯？” “梅花是什么东西？” 血寒英这种中文翻译自然是没办法对应的翻译成外语，故而厄拉尔他们拿到机体的时候也就只能摸不着头脑的思考血梅花是个什么意思。 “好像是天朝的一种花，我也没见过，要不你上网搜搜？”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十二节 Destreza，迎击 12月四号 法兰西马奇诺战区，日落后一小时 三个恩赫里亚小队对驻扎在北部曼德尔巴赫塔尔的猞猁和独眼巨人部队发起了突袭。 在突袭发动之前，欧罗巴部队正在小心翼翼的升空几架实验性新型猞猁，这几个驾驶员算是背了运，刚升空不到三分钟就恩赫里亚的空中火力给轰了下来。 欧罗巴方面的防线顿时乱成了一团，恩赫里亚优秀的空中悬停技术使得他们能够使用粒子束步枪精确地点射将最外围的十余台M270火箭炮击毁，下方五台恩赫里亚迅速落地，踏着火箭炮的残骸攻入欧罗巴的阵地 这个时候欧罗巴的很多机体都还在忙着整备，甚至有的强袭机兵驾驶员还在吃晚饭，强袭机兵重新开机是需要时间的，放下手中的军粮重新锁定敌机也需要时间，这段时间足够这几架恩赫里亚将几部猞猁变成钢铁棺材 最早反应过来的反而是以改造人作为生体CPU的独眼巨人部队，反应过来的独眼巨人部队立刻对攻入防线内部的五台恩赫里亚展开追杀。 “打胸口，把这些猞猁全部报废在这里面！” 一架恩赫里亚避过了一枚来袭的炮弹，在通讯频道里喊道，说着从从背包上取下了粒子束步枪，对着朝自己开炮的独眼巨人就是一轮连射。 生体CPU的局限性在这个时候显现。一击不中，而且看到自己的对手拿出主武器后，不仅没有闪避，反而打了个提前炮击，代价就是硬生生接了几发粒子束，腰部组件都快融化成一坨了。而对面恩赫里亚的机动性实在太过优秀，这一发提前炮不仅没有击中对方，甚至被对面甩在了身后。 而被击中的独眼巨人虽然避开了驾驶舱的要害，但是整个腰部组件被融化之后结构稳定性下降，甚至铁水影响了腰部的正常运动，独眼巨人歪歪倒倒的想要向后退去，躲避接下来的攻击，但是另一架恩赫里亚从他的背后赶来，飞起一脚踹中独眼巨人的驾驶舱。 恩赫里亚本身十几吨重的机体带着巨大的加速惯性将站立不稳的独眼巨人踹翻在地，钢铁撞击地面岩石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已经不再稳固的腰部组件甚至断裂开来，这架独眼巨人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一架刚刚启动的猞猁发现了一架躲在远处架起枪身不断狙击未启动猞猁的恩赫里亚，立刻也连接一架独眼巨人与自己一同向那台恩赫里亚发动攻击，粒子束步枪和重炮一同打向恩赫里亚，但是不幸的是由于局势混乱，这一枪一炮并没有打得很准，只是废掉了这台恩赫里亚的左臂，并对驾驶舱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高温灼烧着恩赫里亚断裂左臂后，左肩露出的内部线路，并且向着内部泼洒热量，驾驶舱内的驾驶员也被高温气流从背后的通风口袭击，驾驶服内的后背皮肤立刻起了一串水泡。 “欧罗巴佬！” 这架恩赫里亚的驾驶员在公共通讯频道内恶狠狠的咒骂着，趁着对方的独眼巨人装填的时候，这架恩赫里亚立刻起身向后撤退，撤退时还不忘记打开导弹荚舱，一枚枚小型飞弹在阵地内乱窜随机挑选下手目标。 小型飞弹对强袭机兵作用不大，但是却能将阵地里剩下的整备人员、物资和装甲车辆统统炸上天。在防线内释放的效果很好，场上还在撤退的人员几乎全军覆没。 不少独眼巨人已经完成了炮弹的重新装填，剩下的猞猁也已经全部启动，开始升空迎击尚且在天空中不断施以压力的恩赫里亚。至于地上的独眼巨人则全炮门对准了尚且在地上近身格斗的恩赫里亚。其中一架恩赫里亚的位置刚刚好，一刀架住的一架独眼巨人挡在了另一架独眼巨人的射线上，想要攻击到他就意味着要将己方的一台重装机体先轰成碎片。 但是他的算盘还是打得太满，重炮的吼啸一点迟疑也没有的响起。 “疯狗玩意！前面有自己人也开炮？” 正当整个防线内炮火不断时候，一架架蓝白涂装的机体开始从后方飞来，领头的是一架深棕涂装的机体。 蓝白涂装的机体正是联合国军队的风信子部队，而棕色机体，则是从贝特尼起飞，一路赶往马奇诺防线的强袭机兵，狮鹫。 风信子部队在半空中一个帅气的旋身变形，切换为战机模式，以自身远距离作战能力的优势和高机动性开始对尚且飞在空中的恩赫里亚进行驱逐，而狮鹫则立刻下落，在地面上迎击剩余的恩赫里亚。 狮鹫，欧罗巴强袭机兵研究所倾注人力物力财力打造的尖端机体，动力来源是两个并行的小型核融合炉，机身的线条看起来流畅而壮实，仿佛大卫的雕塑一般健硕，机体的出力也如同外形所表现出来的一般强横，驾驶员凯亚一拳接着一拳，打得对面的恩赫里亚毫无还手之力。 而正当凯亚想要对对手的驾驶舱下死手时，背后的一台恩赫里亚挥舞着短剑向狮鹫刺来，凯亚立刻双手握住腰间的双手长剑，旋身用强部格挡住对手的进攻。 “居然敢和我用剑？”凯亚在公共频道里问候了对方一声：“那就让你好好看看，我的至高之术（La Verdadera Destreza）吧！” 说着，狮鹫单手提剑，迎敌而上。 “开什么玩笑，那种重量的武器只要单手就能使用？！” 还没等那台恩赫里亚的驾驶员惊骇完，凯亚就已经向前迅速劈刺，恩赫里亚防御不及，只能回收短剑防御，但是这对于凯亚这个打小练习剑术，而此刻又有大出力加成的人而言毫无意义：“满是破绽！”凯亚暴喝一声长剑回刺，立刻就捅穿了对手的高能电池包，还没等驾驶员发出惨叫，凯亚已经一步后撤，带着惯性反身以剑身击中了另一架恩赫里亚。 只听到了一阵恐怖的怪啸，驾驶员还没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从侧面袭来的长剑打得装甲缝隙都挤压变形。巨大的力量将这架恩赫里亚掀翻，重重的砸在了一座土石堆积得小山上，几乎将这座沙袋堆积起来的小山包给撞掉半截。 “咳咳咳......”被撞飞的恩赫里亚的驾驶员撞击在缓冲气囊上，他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颠了个位置，嘴里已经泛出铁锈味，这是内脏出血的证明。 “不要和那台机体近战！用粒子束武器攻击他的关节！” 他强忍着吐血的感受在通讯频道里嘶哑的说道，其他的恩赫里亚见同伴被打得如此凄惨自然也是不敢再上前近身，几番对射下来，人数上劣势的安拉德部队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必须撤退。于是各机在一轮火力过后纷纷抛出爆燃型烟雾弹，浓厚的白雾将他们所在的位置完全包围，几秒钟后，所有的恩赫里亚纷纷起飞，并释放出导弹荚内的所有飞弹作为掩护，急急忙忙向着自家的阵地撤退而去。 古斯塔夫感觉自己内脏出血的伤势相当严重，恐怕不得不在战地医院里养上一段时间的伤，对面的那架棕色特装机的破坏力实在是太恐怖了，自己这架恩赫里亚的肋下和侧腹部装甲已经完全变形开裂，身上其他地方的装甲也是伤痕累累，漆面都完全刮花了。 联合国军队风信子部队的到达已经使得他们压力陡增，更不要提那架棕色特装机，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那架机体一看就知道是对面的王牌，而恩赫里亚本身的定位应当是用高机动性换取战损的机体，盲目的选择了近战是他们自己的判断错误。 虽然欧罗巴在这场偷袭中损失惨重，但是以猞猁牵制为核心，独眼巨人的炮击为辅助，被偷袭的劣势被慢慢扳回，等援军赶到的时候，战局已经是纯粹的一边倒了。论单机实力，欧罗巴和联合国的任何一架机体都比不上自家的恩赫里亚，但是数量的优势摆在那里，不是靠技术上的差距就能抹消的。 古斯塔夫轻轻叹了一口气，会想起被击毁的几架恩赫里亚，里面都是相识已久的老战友，实在是没想到这次偷袭行动的损失居然如此惨重。 而欧罗巴这边，凯亚正在和驻扎区域的长官确定损失程度。 在研究所里长时间的高强度模拟驾驶训练，他对于狮鹫的驾驶技术早就磨练得炉火纯青了，现在遇上这种骚扰，自然也是能够轻松因对。 哪怕在应对多架敌机的战斗中，凯亚依旧还是稳定发挥，甚至能够在强袭机兵的身躯上施展出自身的剑术，无愧于他欧罗巴王牌机师的身份。 “王上，您觉得，这场对战怎么样？”拉普拉斯问蹲在一旁，拿着望远镜观察狮鹫的牧九歌。 “你问我觉得怎么样，我还想问问撒索伦怎么看。” 牧九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皮球踢给了一旁的撒索伦，撒索伦也不推辞，说到：“偷袭方盲目自信，守卫方纪律极差，应变能力不足，倒是援军中的那架特殊机体，让我相当感兴趣，真想和他打一架。” “说不定将来是会有机会的呢，如果欧罗巴脑子一抽的话，我们也会有和欧罗巴一战的机会，不过，撒索伦，尽管我知道你对於自己的技术很有自信，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和这东西打。” “王上，难道对我的技术失望了？”撒索伦似乎很受打击。 “不，这架机体使用了两个核动力炉心作为供能来源，他根本不需要打败你，只需要将战局一拖再拖即可。”牧九歌说到：“看起来我们也有必要将我们的强袭机兵部队能源更新迭代一次了，这家伙，或许让拉普拉斯依靠法术系统倒是可以轻松击退。” “但那也是仰赖了王上提供给我们的技术，我想撒索伦一定很希望能和被他认可的敌人来一场公平的决斗。” “正是如此，感谢理解，拉普拉斯。” “哎呀哎呀，总之呢，围观这一场战斗实在是让我对我们的实力有了个底，既然欧罗巴的王牌机体已经开始使用核动力，那么我们就要比他们更加狗大户，所有的机体都用上核动力，等他们也开始搞核动力普及了之后呢，我们就普及魔力炉心，何况我们的布局才刚刚开始，可调整的地方还有很多，我的计划，可不能说落空就落空啊。” 看牧九歌如此自信的模样，撒索伦和拉普拉斯对视一眼更加确定了王上的计划之优秀。王上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话，既然他敢这么说，那么自然也就有对敌人见招拆招的后手。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十三节 血池，恶神的祈愿 “你必须要给我一个带我到这来的理由。” 埃特宁带着氧气瓶，一边艰难的在狭窄的通道内前行，反观勒克莱尔却如鱼得水一般的轻松向前走着，仿佛狭窄的道壁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此刻，埃特宁和勒克莱尔正在位于地下的一片土石隧道中艰难前行，隧道的墙壁上有白垩土涂抹的痕迹，其中淡淡可见一些矿物颜料的痕迹，但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几乎剥离干净，隧道地面上厚厚一层的矿物粉末可以证明这些墙壁上曾有何等精美的绘画，但是早已经统统化为尘土。 “在人类发展进入石器时代之前，这些东西就已经存在，我在欧陆的地下发现了大量这种东西，有一回我兴致大发，连着走了很久很久，你猜我在尽头发现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人类世代的前代文明所残留下来的东西，我暂且将他们命名为地隧文明，文明程度出乎我的意料，甚至可以说高于我们。” “好吧，”埃特宁没了意见：“距离我们的目的地还有多远？” 勒克莱尔看了一眼埃特宁在隧道中艰难前行的样子：“用你这种速度，按照原本的道路恐怕还要花上一两个小时，不过，我之前发现了一个类似于竖井的结构，从哪里和我一起下去的话，大概也就十分钟的时间吧。”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竖井这个词？” “是的。” “那么我没有任何的攀爬装置，我要怎么下去？”埃特宁又咬牙切齿了起来。 “我能带你下去就够了，问题就是......你不恐高就行。” 又在狭窄的隧道中前行了好一会，埃特宁就看见了勒克莱尔所说的竖井。 与其说这是竖井，不如说这是一个半径两三米左右的一个天坑，一眼向下望去根本看不到底，在强光探照灯的照射下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井沿上铺设着一圈白色大理石，井壁内部似乎也是如此，但是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地衣，不知究竟如何。 勒克莱尔抓住埃特宁的手臂，突然向下一跳，埃特宁猝不及防，在半空中留下一声短促而不断回荡的惊呼。 竖井中的空气从浑浊而难以呼吸到含氧量逐渐变高，气味变成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当勒克莱尔带着埃特宁稳稳在十几公里下的通道内稳稳当当的站住时，血腥味已经刺鼻到埃特宁不得不重新带上了氧气面罩。 “这底下怎么回事？刚刚发生过什么大屠杀么？” “等你看到那玩意的时候，你就都明白了。” 说着，勒克莱尔示意埃特宁关掉探照灯，埃特宁照做了。在隧道内陷入黑暗的瞬间，埃特宁有些心慌，但是仅仅过了一会，隧道内就开始亮起幽蓝的如同火焰般的荧光，隧道壁上开始出现花纹繁杂而精美的荧光纹样，这下面的通道比上面宽阔了不知多少倍，当荧光达到最亮的时候，埃特宁才看清楚在隧道的两侧居然有着一架架形态各异的骨架。 这些骨架的头部生有四道隆起的骨突，生有一层外骨骼，嘴部居然是如同铡刀一般的头甲赘生物。三指，四关节腿，两条脊椎，背部肩胛骨正中生有一块类似于骨盆的东西，链接着一条细长如蟒蛇一般的类似尾骨的东西。 骨架大部分都跪坐在道路的两侧，有的伏在地上，有的起身面朝上方，有的侧身贴地，仿佛在倾听地下的声响。这些异族的骨骼让埃特宁不由得毛骨悚然。 “地隧文明，如你所见，我们来猜个谜吧，他们使用几进制？” “六进制？”埃特宁不太确定的回答道，毕竟这些生物只有六个手指。 “错了，他们使用八进制，在他们的文化中七是圣数，没有比七更大的数字，所以我帮你翻译的时候你最好自己注意一下那些1、2、3、4、5、6、7、11、12......诸如此类的数字。” “这条路通向哪里？”埃特宁问道。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一个让我都百思不得其解的鬼地方。” “我猜猜，这条路有七十七米？” “不，是八十八米，在他们的文明里是一百三十......我不知道怎么发出那个量词，我推测不出他们的发音方式，也没办法确定这些纯粹表意文字的发音，我在这底下找过很多次，没有任何关于发音的记录存在。” “说不定他们根本不发声？” “哑巴文明？”勒克莱尔笑出了声：“到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们看起来发不出太复杂的音，但是根据残留组织我反推出的生理结构，他们有健全的声带和四个有够大的肺，口腔大概也能形成一定的变化，故而是有语言发音的文明。” 两人边聊边走，一直走到一个有着高高门槛的通道处，埃特宁抬腿跨了进去，随机，墙壁上一条条缝隙中发出幽蓝的光芒，其中似乎有光点如同游鱼般流动。 众多的发光缝隙照亮了整个空间内部，而空间正中央的物体让埃特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愈发感觉到了对这个文明的不解。 “还在搞血祭？” “你觉得这是血？” “不然呢？” 埃特宁指着这个巨大穹顶空间内，位于正中的那个四边形池子里散发血腥味的红色液体问道。 池子很大，很深，内部有一个竖立着三根巨大金属多边形棱柱的小小平台，平台正中，在棱柱包围下有一块形状怪异的翠玉一般的石头，在这平台之外，便是血红色的粘稠液体。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血液，但其实不是，那更像是，生命的原液。” 见埃特宁一脸不解，勒克莱尔解释道：“这些血红色的液体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魔力或者别的东西，这反而类似于什么被赋予了概念的液体，而概念正是生命力，我举个例子，你拔下一根头发丢进去，很快就会从里面爬出来一只和你长相一模一样的怪物，而这怪物不停的生长，随即因为得不到任何能量来源的补充开始一边消化自己一边生长变大，到最后，它会变成一个内部满是空气的血泡，破裂，然后落回池子里。” “你朝里面丢进任何东西都会这样，你丢一块石头进去，那么这些血红色的液体就会覆盖在石头上迅速变成能够分解石头的地衣，然后变成苔藓，分解完石头之后迅速死去，落回池子里。” “我在这里呆了不短的时间，从，你看那里，那台仪器，他们使用的电子技术和人类一模一样，甚至远在人类之上，所以我很轻松便破译了使用方式，并且查找了整个地下隧道里所有能够寻找的记录设备，地隧文明似乎就来源于这一池子生命原液中，某种有幸稳定存在，并且找到了从世界上获取能量的衍生物。” “那种能量，是魔力。” “他们围绕着血池开挖洞穴和隧道，生活发展了无数年之后开始决定对这一池子不知什么玩意进行研究，而研究中显然是出现了什么可怕的偏差，导致血池中出现了异象，族人们围在外面不断的祈祷，在一阵能量爆发之后，这个文明覆灭了，留给我们在这个洞穴外匍匐于地百万年不曾风化或腐蚀的骨架子和遍地未解的文明遗迹。” 埃特宁仿佛听天书一般呆楞在原地：“我有一个不太妙的猜想，你想不想听？” “你的猜想可能和我的一样，这个血池来自于不知多少年前的一次地质变动，也就是说这个血池应当有一个产生它的母体，或者说一片更大的血池。我想，或许在某次地质变动中血池泄露进了原始海洋，由此，进化出了——我们。” “这是整个地球上几乎所有生命体的诞生之源。” “啊不，老实说这血池和人类的联系并不是直系亲属，更像是远方表亲，这地方此后就交给你了，好好研究这玩意。” “什么？为什么？” “啊，你看好，埃特宁，这东西能够提供足够的生命力演化出覆盖整颗星球的生物种群，并衍生出人类这种物种，而同时又演化出了地隧文明这种能够直接利用魔力的种族，你说你好好研究这里能得到什么东西呢？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着，勒克莱尔在一旁的一架设备上敲敲打打，拆下来一个黄金制成的多面体，递给埃特宁说到：“这里是我在这里搜集了很久的这个种族关于魔力使用的科技，你拿回去自己研究研究，里面也有关于这个血池的研究数据和资料，我已经把这些统统翻译成了人类语言。” “你听好埃特宁，为什么我如此看重这个地方？这其中既然能诞生出能够吸收运用魔力的种族那就必定不是意外，无独有偶，人类也拥有运用魔力的能力，甚至于我，我脱胎于人类的肉身，不过是在别的地方被赋予了神的位格，便能够如此。你应该知道如果能够把我的能力复刻到人类身上，将对这个世界，整个人类文明产生多大的改变，埃特宁，这里是人类的未来！”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十四节 猎场与鲸落鲸歌 波兰 布利任 雪原上，十几架强袭机兵默默的单膝跪地于此，在强袭机兵的脚边升着一团火，炉灶上煮着一锅热气腾腾的土豆炖牛肉。 倘若这附近还坐着好几个人，那一定是一场相当不错的军队野营，不过很可惜，在这里吃东西的是一堆机械生命体，以及一个不得不使用机械身体的人类。 “我老早就想试试看了，这玩意多加点调料就可以准备出锅。” 牧九歌摩拳擦掌，一边说着一边往锅里大加调味料。 一边的拉普拉斯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身为部下的我们居然没有人会煮东西，还要劳烦王上您亲自动手，真是耻辱。” “安啦安啦，”牧九歌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你们对味觉的把控和火候的掌握不到家而已，回头我带你们多吃几次馆子你们大概就熟悉了。” “现在的话......嘿！”牧九歌说着把一个午餐肉罐头狠狠的用刀撬开：“就先试试我的手艺就行了，毕竟这种肉类乱炖，在家里我可是不敢做的。” 不得不说作为家中唯一一个能够做出下口饭菜的人，牧九歌的厨艺一点不差，不要太久，这锅土豆炖牛肉就大功告成。 这片林海雪原，是牧九歌预定的猎场，他们将在这里构筑对埃特宁的围杀场地。而之所以还需要场地，并不是说牧九歌对自己的战斗力能否在此击毙埃特宁有担忧，而是在担忧那个名讳不可随意言及的存在。 为此，他必须和犹格一起亲手构筑阵地，其他人绝对不能插手，这本身就是一件让拉普拉斯以及她的部下们感到非常懊恼的事情，谁想得到现在居然还要王上亲自动手煮一顿大餐，实在是身为部下的失职。 不过反观牧九歌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哪里有问题，甚至心情还很好。且不论他本就对手下这群人没有那么深的层级观念，何况由拉普拉斯率领的这群紫罗兰禁卫军——统统都是最符合他XP系统的人马机娘，甚至连她们的强袭机兵有的都是人马形态！ 南无三，这是何等的至福。 众人都捧着牧九歌煮的乱炖吃了起来，结束了烹饪的牧九歌也由此得到了稍微规划一下阵地的时间。 这块雪原周围几十公里的范围都没有安拉德军队的驻扎地，可以说是非常适合偷偷摸摸当个老六，为此，赤金暗月和紫罗兰禁卫军统统换上 了雪域迷彩涂装，牧九歌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一个简略的圆形阵地便出现在雪地上，多个叠加的干扰阵法和魔力乱流场，可以在扰乱外界对此处感知的同时，使得在阵地内使用的法术产生不断的偏离。 而偏离的数据自然是只有牧九歌的人了解，虽然偏离的角度和方位比较紊乱，但是也不是不可推算，这个阵法的扰乱效果不过是在交手前期对对手的法术攻击产生一定的影响，要说占什么便宜实在是得不到什么东西。 毕竟牧九歌这边，能够发出法术攻击的只有牧九歌的赤金暗月，和拉普拉斯的机体星轨妖精，而且星轨妖精是临时加上的法术系统，破坏性没有牧九歌的那么强悍。 “唔姆唔姆，这边加几个云爆弹，这边加几个一次性飞弹发射器，反护甲飞弹发射！”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呀？！”犹格一会没看，再看的时候发出了绝望的喊叫：“单凭设置的这些武器都快要能够全歼一整个强袭机兵小队了吧？” “啊，对不住，星际玩家一忍不住就想构筑泉水钩。” “你是不是还想在基地周围拍满电池炮台，直接艾尔粪坑化？” “倒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一步还是将来有命控制整个太阳系的时候再说吧，那个时候我们不管面对什么困难，只要不想赢就不会输！” “啊啊你这混蛋真的是败类啊，‘谢幕礼花’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啦哎呀真是的，想到要炸掉这么多架机体我就觉得心痛呢。” “谢幕礼花”是犹格和牧九歌准备的小当量原子弹头飞弹，虽说，数量上已经达到一枚战术核弹头的当量就是。按照犹格的计划，赤金暗月这个没多少改进前景的机体和星轨妖精等紫罗兰禁卫军机体统统准备炸毁在这里，突出一个自毁倾向的狗大户，故而牧九歌使用的是机械义体，在这里的每一架机体都是前来准备炸毁在此的，统统都是消耗品，全新的机体已经在基地里开工建造了，至于一个小型魔力炉心和三个魔力炉心，都是预料之中的消耗。 所有人都必须在谢幕礼花降临的瞬间将意识传回基地内，然后看着欧罗巴战争之鬼神死在这个无人只晓的鬼地方就好了。 “这个计划有几成的成功希望？” “大概六七成。” “我是一点都不希望未来有人类知道，我把整个人类文明当成筹码大赌了一把。” “你不这么做的话，人类文明依旧是要被毁灭的，芽胞被投射到地球的那一刻起人类文明的生命就已经在倒计时，你不如庆幸此刻还有挽救整个族群的机会。” “说到了底，我还是不太理解神祇们这种将文明视为草芥的行径。” “宿主，这也是认知差距，而且并不是生命层次上的差距，而是漫长岁月中铸就的认知差距。”犹格悠悠道：“这个宇宙已经持续了138.2亿年，神系中每一个长生种都已经见证过无数文明的诞生和消亡，与其说他们视文明如草芥，不如说已经看透了每一个文明生长到衰亡的必然结局，他们都看着文明在自己的黑暗森林中生长并衰老，并不是说这些文明居然做不到永久的存续，而终归不过是可利用的资源消耗殆尽之后，漫漫消散。” “所以，实际上每一个文明的最终结局都是衰亡？” “进化的终点也不过就是死亡，这句话可是人类自己说的，我曾见过一个文明，他们积极向上的攀爬自己的科技树，扩张领土，拉拢盟友，消灭敌人，甚至掌控了维度之间的转换，可是那不过是从一个黑暗森林进入了另一个黑暗森林，他们所能利用的资源不断地消耗不断地消耗，到最后甚至都支撑不起庞大帝国的日常运转，族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当这个文明的最后一个守望者，最后一个孤独终老的人即将死去之时，他无力的行走在文明首都富丽堂皇但空落落的街道上回忆自己漫长的一生，而后整个文明彻底失去管理，庞大的文化、科技、经济、军事系统统统土崩瓦解，这个文明就像星海中一头巨鲸一般亮眼，但死去时甚至没有哪个后生的文明能够了解他们的遗产，” “文明的尸体如同鲸落般滋养着其他不断继续发展的后生文明，而这些后生文明或许能重蹈覆辙，或许在半道中便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消亡，他们又成为新的鲸落。宇宙就在这样的循环中度过了百亿年，看着这一切的神祇，你实在没有办法认为他们是视文明如草芥，关注你的文明已经是例外中的例外，何况是认为你的文明有足够的前景呢。” “灭亡即尊重？这我可就不认同了。” “我想任何一个非神祇的生命体都不会认同这种做法，但是不仅没能力反抗，一旦认同了，你就是疯子，疯子中的疯子。”犹格的声音慢慢淡下去：“我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保险措施，至少我们要活下来，至少要去对昏愚的主神系发起一声质疑。” “是这么回事，”牧九歌说着站起身来：“就算人类文明再怎么看起来要命，这世间每一个人的生存都让我感到伟大，渺小而伟大，这就是人类。未来也许有一天我会像你说的那样对这一切渐渐麻木，但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有我对人类这个文明伟大的敬重之心，能保存住的话，或许我也就不会那么不堪。” “我先去构筑阵地了，你找去吧，哪怕人类明天就要灭亡，至少我也得让人类最后的文明史看起来体体面面，吕氏春秋有云，就算明天世界就要毁灭，今天你的袖口和裤腿，依旧是笔挺的，这才是人生态度嘛。”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十五节 悲剧之人的落幕 12月21日 下午3点 布利任 雪原阵地 “撒索伦的部队准备好了么？” “嗯，已经在北冰洋水下潜艇里待命了，一共60架紫罗兰盾卫和三架特装机，撒索伦的荆棘猎手和薇拉丽萨的星降熔华，解决特洛克里的防御阵地绰绰有余，现在距离行动时间还有九小时，你确定不休息一下？” “我先躺会，国内那边没人找我吧？” “林羡之前找过你，不过听说你在外面忙就又走了，估计是没什么大事。” “小晚呢？” “哈兰照看着她，起码哈兰还能做点简简单单的料理，你可以对她放心。” “哎，我都没敢告诉小晚我出来干什么来了。” “机库里空了一大半，她怎么会猜不出来你出来干什么，过几天埃特宁死掉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你就准备被骂一顿吧。” 牧九歌叹了口气：“我不是不让她进机库工程站什么之类的地方的吗？” “你看看基地里谁敢拦着她？”犹格笑了：“谁敢得罪你的亲妹妹啊？” 两人聊着聊着，地上的阵法也开始散发出幽幽的虹光，赤金暗月的机体缝隙打开，黑暗氤氲而出，消散在雪原上。 “你的魔力特性刚好在这里用得上,稍微屏蔽一下电磁波段，省的埃特宁还喊救兵来。”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我先睡会，哈——呼——，身体再强悍也撑不住我这么熬夜啊......” 说着，牧九歌在驾驶舱里直接沉沉睡去。 “大叔，这次任务真的有必要用这么多架强袭机兵吗？” 丽萨坐在机体脚边，百无聊赖的卷着自己的头发。 “王上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全员安全，虽然对手不过是普通人类驾驶的强袭机兵，但是机体代差不大，仅有驾驶技术的质量是没办法占据绝对的优势的。” 撒索伦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何况这次任务要一路打下特洛克里，中途没有什么停顿，数量不够多实在是相当危险。” 丽萨还想说些什么，薇拉放下书本看了她一眼，丽萨就乖乖闭嘴不胡搅蛮缠了。撒索伦挠挠自己的脑袋，看看丽萨，又看看薇拉，开始认真考虑起自己的拟人程度一直不高，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孤身一人没有找个兄弟姐妹的缘故。 距离行动开始，七小时前。 布达佩斯 “前线还有几分钟准备进攻？” “还有四分钟，先生，三个集团军已经随时准备出击，您这次要出动么？” “不了，我有别的事情，前线交给你们负责推进阵地，炮兵部队脱节多远？” “不远，正在根根巴赫，随时可以给予炮火打击。” “这样就好。” 埃特宁挂了电话，踱了几步，终于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他看向眼前被自己拆解得七零八落的这个大铁疙瘩发愁。 这是前几天在阵地内造成了些许恐慌的一架自律机械单位，从机身上的标识和编号来看，理应是百年前二战时期的造物，但是内部机械元件以及编程的先进程度和自己都不相上下。 这大概就是二战结束前那个小胡子最后的疯狂，估计没起到什么作用，这种脱离控制四处巡游，收集钢铁制造小型自律单位的战斗机械恐怕无法对当时已经攻入柏林的苏军起到任何的阻挡作用，但是只需要稍加改造，或许就可以在未来成为自己新的战斗力。 想到这里，埃特宁抹了一把脸，他已经数日没有睡好，无论是地隧文明的遗迹还是这个新出现的二战遗老，似乎都在告诉他人类史从来不是人们能在书上看到的那样，不够全面的表述以及带有个人意见的批判使得大部分史料甚至连对二战一些至关重要的战役的细节都无法达成共识，而久远的时代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恐怕更是被当时的人们当作鬼神作乱而摒弃。 埃特宁看了看钟，下午五点，对马奇诺防线的总攻即将开始，打完这一仗，自己可以好好睡一觉。 下午七点，马奇诺防线从斯特拉斯堡阵地开始溃败，面对来势凶猛火力强大的大量安拉德部队，欧罗巴军队与联合国军队难抵锋芒，只能不断后撤，下午八点整，安拉德军队攻入巴黎，法兰西地区驻军放弃抵抗，炸毁太阳能电缆。跨海横渡英吉利海峡或撤入伊比利亚半岛。 欧罗巴同盟失去百分七十土地，沦陷区内产能与粮食储备落入敌手，安拉德得以渡过整个寒冬。 零点整。 谢幕礼花行动正式开始。 冰凌漂浮的北冰洋上伴随着浪潮，一艘巨大的剑形潜艇浮上海面，直接硬生生砸在岸上，舰艇的上方向两侧打开，夜幕下无数强袭机兵纷纷弹射而出，在这其中领于前方的机体厚重狰狞，线条粗旷，正是撒索伦的荆棘猎手。 “盾卫们，为我王而战！” 撒索伦高呼一声，，等离子推进器在空中爆发出青蓝的光弧，整架机体向着前方奔袭而去。 “啊啊，真是有够激情啊。”紧跟其后的丽萨忍不住出声吐槽到。 “或许像撒索伦先生那样的人，才可以被称之为享受战斗的人吧，我们不用思考太多，撒索伦先生会为我们撞开那些阻挡在王上道路上的障碍的。”薇拉喃喃道。 埃特宁从刺耳的警报声中醒来，刚刚睡下不久的他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询问情况。 “先生！有一支部队从北冰洋方向向下突进，步步逼近特洛克里，我们的人挡不住他们！” “怎么会？预热我的赫尔墨斯，我亲自赶回去！” “防线被突破了，他们的机体性能很凶悍，数量......达到了四个集团军！” 前线指挥员的声音颤抖不已，似乎不知如何向埃特宁交代此事。 雪原阵地，牧九歌已经醒来，赤金暗月眼泛红光，宛如夜幕中的恶鬼静静守候着过路的旅人。 “前驱部队已经就绪，随时准备诱敌深入！” “很好，去吧，我们将在这里亲手终结一个尚未开始的时代。” “已经接到前线消息，埃特宁带着部队亲自赶回特洛克里，他似乎使用了新的机体，速度上将部队远远甩在身后，我们的计划似乎出现了偏差。” 犹格将消息弹到赤金暗月的消息提示屏幕上。 “不要紧，假如一切都如我们的愿，那么埃特宁也太令我感到失望了，新的机体......么，虽然我对自己的能力并不放心，但是现如今我的身旁还有我的盾卫们，从来不是我一人迎击埃特宁，通知谢幕礼花准备发射，落幕之时已经来临了，人类的运命就在这里，我还真是没有实感。” “报告！我们已经观测到敌机进入探测范围！” “迎击！” “是！全员开火！不要吝惜弹药，我们将用自己的身躯将王的敌人引入牢笼！”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腾起炫目的火光，前驱部队特用的弹药内加入了少量闪光弹，视觉上伤害很大，实际上那种机载小型飞弹很难对强袭机兵的装甲造成真正的伤害。 “全体准备迎敌，拉普拉斯，和我一起展开魔力系统！” “谨遵御命！” 赤金暗月的装甲缝隙打开，黑暗开始氤氲而出，两个魔力炉心开始如同长鲸吸水般引动环境中的魔力流，赤金暗月的关节处甚至因为魔力流过于庞大而飘散出虹彩的粒子流光，不远处，火光渐渐逼近，不久之后那个欧罗巴君主的机体便缓步出现在雪原中。 “无趣的把戏，你认为这样能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 这是牧九歌第二次听到埃特宁的声音，与上一次癫狂的声音相比，现在的埃特宁似乎相当平静。 “特洛克里的防御阵地即便是你们的军力一时半会也很难攻入，想对我发动斩首行动之前不如好好想想，你们的实力，足够吗？” 赫尔墨斯之杵的胸甲猛然打开，释放出内部流光溢彩的棱镜核心，赫然是照面便动用了魔力系统！ “阵地展开！” 牧九歌轻喝一声，雪原上构筑已久的阵地迸发出强烈的光芒，赫尔墨斯之杵所发射出的术式顷刻间扭转数次，消散在了牧九歌一方众多机体的身后，阵地已经完全把埃特宁笼罩在内，即便是埃特宁察觉异样想要立刻退出阵地范围，在他身后已经准备多时的导弹发射器已经弹出，雨幕般的火力即刻打击在赫尔墨斯之杵的背部。 但是待火光散去，穿甲弹头的金属射流已经凝固在了半空中，距离埃特宁的机体还有将近半米的距离，寸步不能再进。 “立场盾发生器？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牧九歌语气轻松的调笑道。 “居然知道这是什么，这么说来你的机体上不会也装着这种东西吧？” 埃特宁已经谨慎起来，想要再发动什么奇袭已经不大可能，此时埃特宁也已经发现他联系不上自己的部队，转而朝天空中发射了一枚曳光信号弹。 “对我如此准备，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埃特宁问道：“偏曲魔力系统，又认识立场盾发生器，难不成你也？” “没错，埃特宁先生，但是现在问这种问题可就太不讲究了，你既然知道我是来进行斩首行动的，又何必问我究竟有什么身份？” 牧九歌一手持枪一手执刀，指向埃特宁：“你死了就不用再死个明白，我死了你自有大把的时间去查清楚我究竟是谁，在战场上磨磨唧唧可不是好习惯！” 说罢，牧九歌朝着埃特宁连开数枪，推进器一个发力欺身拉近距离。 “在这种埋伏已久的地方伏击我，你居然也有胆子说这里是战场？”埃特宁闪身躲过粒子束，抽刀格在身前同样举枪便开火，身后的推进器同样将机体拉上半空。 两人近距离开了几枪之后都对对方的机体机动性有了一个基本的认知，目前看来，暴力推进的赫尔墨斯之杵比赤金暗月更甚一筹。 对峙间又是一轮飞弹轰炸，两人接着爆炸的火光与烟尘迅速靠近，牧九歌扬刀向上，被埃特宁硬生生接住，同时埃特宁抬枪试图近距离击中牧九歌机体的腰部组件，但是牧九歌只是一个借势偏身，姿态御制推进器将腿抬起飞踹，埃特宁的枪口被偏转十几度，没能击中赤金暗月的机身，电光火石间赤金暗月的唐刀刀刃上冒出电离光芒，倒逼埃特宁后退几步。 “不错的技术结合，”埃特宁言简意赅的说道：“可惜你的技术实在太过生疏，怎么，偌大的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够拥有比你更好的驾驶技术来迎击我了吗？” “这不久已经是足够了吗？” 牧九歌反问道，抛掉粒子束狙击枪，左手散发着黑气用力一握，赫尔墨斯之杵的庄家表层冒出一阵火花，居然留下了一片烧焦的黑迹。 “摒弃术式，直接使用魔力进行伤害？”埃特宁很讶异：“你居然如此粗暴的使用魔力，真是难以想象你的机体设计。” “像你那样把术式纹刻下来一个一个的释放可不是我的风格！” 两人再度交手，互相格刀数次，埃特宁横起一脚踹向牧九歌，猝不及防吃下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即便不过是义体受到的冲击也让牧九歌感到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可恶，别小瞧我了！” 牧九歌说着引爆一枚阵地内的云爆弹，强烈的爆炸冲击波和火光让埃特宁不得不暂时展开护盾，但是牧九歌居然硬扛着爆炸一刀劈来，埃特宁不得不同样举刀应对：“你这个疯子，你想连自己一起炸死吗？” “用同样的话奉还你！你也好意思说我是个疯子？” 牧九歌还击道：“凭着一己私欲把战火倾泻在大地上的人又是哪里不疯？” “你所受的教育和宣传便是这样告诉你的吗？那么他们有没有曾告诉过你，欧罗巴两度厚颜无耻的在特洛克里掀起袭击，杀死我的妻子，我的老师和我的朋友？”埃特宁无名火起，同样丢开枪一拳打在赤金暗月的胸口。 赫尔墨斯之杵的出力是在恐怖，这一击险些把装甲打裂，牧九歌不得不拉开距离喘息少许，“那么其他的国家呢？你又是用什么理由攻入他们的城市？” “那才是我的目的！”埃特宁说道：“欧罗巴的贵人老爷不过把我们这些不屑于拉入同盟的国家作为和苏罗斯的缓冲区，甚至把重工业等重污染产业随意的放到我们的境内，他们的人享受着现代科技带来的便捷，他们的孩子受着世界顶尖的教育，而我们就该呼吸受污染的空气，自愿成为他们的垫脚石而过着那样的生活么？” “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想法才会非要发动战争不可！已经死了那么多的人了，难道你一点感受都没有吗？” “那些死去的人到底为什么而死去难道要我去教堂里一个个的忏悔么？！说着自以为是的话，谁会认可你那悲悯天下的圣母心态？按照你的说法，我们所受得污染和劳动压迫，死在这一切之下的人又何其之多，只因为不是战争他们便没有感受了吗？！” 埃特宁愤怒不已猎刀狠狠砍下，幸亏牧九歌躲闪及时，才只是堪堪削下了一块臂甲。 “像那种装睡的态度不使用暴力，沉醉于高高在上得幻梦中的那些贵人老爷是体会不到我们几代人沦为牺牲品得悲哀的！” “所以才说是谁自顾自的使用了暴力啊？”牧九歌反问道，说着，手中黑光连闪，埃特宁的机体表面上又烧灼了数处。“你所掌握的技术与知识分明可以让安拉德拥有别的出路，一意孤行把所有人拉入战争泥潭的究竟是谁？” “空有理论而没有实践，你说着这些漂亮话又究竟改变了什么？手中没有丝毫力量，我也没听说在这世界上有你的名字，和空谈有什么区别，没有做任何事情的话，”埃特宁身后的推进器光焰暴涨，而此刻的牧九歌刚刚被打落过一次没有转身，背心正对着埃特宁的刀尖：“你说这些谁听啊？！” 金属被割裂的刺耳摩擦声响起，牧九歌还没来得及阻止，拉普拉斯居然已经不知从何处飞出，双手死死握住埃特宁的刀尖，挡在了牧九歌和埃特宁之间。 “抱歉，王上，属下擅自行动，影响到计划了。” 拉普拉斯的声音仿佛大梦初醒一般慌乱，“你快传送意识，星轨妖精的出力落后于这架机体！” “是！” 拉普拉斯即刻应声，传送后，星轨妖精的魔力炉心便炸裂，狂暴的魔力乱流轰开赤金暗月与赫尔墨斯之杵，生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居然连手下的机体都装上了魔力炉心这种靠人血祭而得到的东西，你究竟有什么资格居然对我说教了半天？” 埃特宁的声音中满是狂怒。 “虽然不知道你对魔力炉心的制作方式产生了什么误解，但是真的使用那种炉子的话，双手沾上鲜血便洗不干净了吧？” 赤金暗月落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居然被下属舍命搭救，实在是惭愧至极，接下来你可别想着继续压制着我进攻了。” 牧九歌凌然说道：“话说搭载着那种炉子，魔力流连接灵魂的时候，你真的不会感到——” 说着，牧九歌强行催动机体性能，将魔力流与核融合炉暴虐的涌动叠合。 “被冤魂缠绕吗？！”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十六节 神明降下怒火 核动力炉的暴虐带着原本遵循规则缓缓流动的魔力流开始在机体各处横冲直撞，汹涌的能量强度让赤金暗月的装甲表面出现了散发蓝色光芒的裂缝，装甲的缝隙纷纷打开，黑暗从缝隙里氤氲如同雾霾般慢慢覆盖战场。 埃特宁此刻也注意到了机体的通讯被干扰，但是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只是不屑一顾的说道：“电磁干扰也要大费周折用魔力系统来达成？” 说着，埃特宁手执猎刀再次上前，意在牧九歌的驾驶舱位置，但是却做了个假动作，似乎要绕到牧九歌背后去。牧九歌提刀相迎，居然双手执刀旋身，力度不大，但是魔力流动的汹涌使得同样开启着魔力系统的埃特宁后退几步。 “太明显了，这就是你的野望么？” 牧九歌说到。 “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现在不和我争论战争的正确与否了么，伪君子？” “我只是意识到现在这种情况摧毁你的信念无异于摧毁你整个人，像你那种坚定得一丝不易的错误信念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养成，我对自己的嘴炮能力可没有那么自信，果然还是——” 说着牧九歌机体黑雾一浓，消失在了埃特宁眼前，此刻由于电磁波受到干扰，埃特宁机体的雷达无法搜索到牧九歌机体的位置，只能依靠声音和视力来寻找敌方踪影。 “直接对你动手才符合我的风格！” 从后方袭来的赤金暗月双刀重重砍在赫尔墨斯之杵的背包上，让赫尔墨斯之杵的脸与雪地紧密接触了一番，埃特宁迅速推动机体升空转身，试图摆脱在地面上的这团黑屋，但是对方机体的推进器声一直盘绕在身旁，黑雾也由此从地面一直跟到了天上。 “混账！” 埃特宁破口大骂道。 “犹格，给我把机体的精神链接限制打开，我要百分之一百的链接程度！”此时的牧九歌在机体里吼道，他在机体的身体青筋暴起，魔力流过度操纵的后果已经开始在他本体身上显现出来。 “喂，你，那种程度的话，你现在用的义体承受不了几分钟不说，你的本体也会出现‘圣痕’现象啊。” 犹格第一次迟疑了。 “少说这些没有用的话，当我说要，那么我就必须用，现在已经是我操纵机体的极限了，但是还不够强。”牧九歌喘着粗气说到：“‘谢幕礼花’可不是为这种情况准备的，如果他还有余力的话，说不定会逃出去，我赔上我自己也要把这家伙拉死在这里！” “可恶啊你这家伙真是，精神链接限制放开，你给我自己忍住疼痛，我什么都帮不了你这个疯子了！” 机体巨量的数据瞬间涌入牧九歌的脑海，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了魔力流动过于汹涌对机体造成的疼痛，这种感觉仿佛一台台盾构机在身体的血管中一边行进一边搅碎所有血管壁。 牧九歌痛呼一声，赤金暗月险些摔下地面，而此刻在基地的身体也已经出现了皮下出血——他真的有毛细血管破裂现象出现了。阿尔特弥斯惊恐的呼唤医疗班。 这些牧九歌可都不知道，虽然他现在觉得自己浑身如同蚁噬，而且头痛欲裂，但是现在他对机体的操控就如同操纵自己的身体一般灵活轻松，他疯狂的挥动双刀攻击赫尔墨斯之杵的机身，但是奈何赫尔墨斯之杵的机身装甲与唐刀材质不相上下，一番攻击下来虽然装甲被砍的破破烂烂，但是唐刀的刀身距离断裂已经没有多久了。 果不其然，埃特宁一次反身攻击后，猎刀砍断了牧九歌的一把唐刀，对于没有多少实战经验，而且大部分时候都是碾压胜利的牧九歌而言，埃特宁实在是一个相当艰难的战斗对象。 最后一次全弹发射，打空了赤金暗月身上所有的导弹荚，牧九歌直接硬生生扯下导弹荚丢向埃特宁，他暴喝一声，承受住瞬时10G的加速把断开的唐刀用蛮力捅进了赫尔墨斯之杵的左胯连接处，失去一边姿态推进器的赫尔墨斯之杵有些不稳，但还是能悬停在半空中：“你只能这样吗？懦夫？！与我堂堂正正的战斗！” “那你倒是给我把你那一身的装备优势丢掉啊！” 牧九歌硬撑着身体的疼痛喊道，他几乎是在嚎叫，赤金暗月从上空再次压下，牧九歌紧紧抱住埃特宁的机体，开始撕扯赫尔墨斯之杵的发动机和推进器，赤金暗月的手部装甲遭受着推进器的灼烧，牧九歌疼痛不已而绝不撒手，赤金暗月就这样把赫尔墨斯之杵压回地面，重拳打向赫尔墨斯之杵的胸部装甲，硬生生把赫尔墨斯之杵所有的安全气囊统统弹出，被挤在其中的埃特宁动弹不得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从天上正在缓缓降下的几点光芒。 他要干什么？ 埃特宁突然感到一种失力的恐慌，他试图起身，但是对方的机体死死缠住，而自己的推进器也几乎都确实被毁掉了，根本无法起身。 他看着光芒越来越近，瞳孔紧缩，他仿佛回到自己小时候惊恐的看着房间里黑暗的那些时刻，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要死了，上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恐惧还是在书房里直面打开门扉的宇宙。 该怎么办？怎么逃？ 他没有一丝办法，他狠狠打在对方的机体上，但是对方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使用AFK锁死系统固定了机体姿势，导弹降落在机体身旁，他因为恐惧而几乎失声的嗓子终于发出了声音： “莫嘉娜——！” 冲天的火光带着爆炸冲击波催倒了爆炸范围外一公里内的所有树木，热量几乎瞬间就气化了位于爆炸中心的两架机体，而其他的机体也融化得看不出原型下，地面的积雪散去，能看见原来的土地——即便数量再怎么少，这也是核子弹头，辐射开始在已经毫无生机的土地上肆虐，这片土地在未来数十年内恐怕都生不出生命来。 牧九歌在基地的生命保育舱内醒来，刚一睁眼，他便感受到极端的痛苦，浑身上下都传来和之前差不多的疼痛他握紧双拳，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来，眼泪涌出眼眶，他喘着气躺在了舱内。 未等他说些什么，整个基地居然传来震动，要知道，基地在建设的时候考虑了十级地震与多种地质变动，根本不可能发出这种震动——发生了什么？ 他从内部打开保育舱，终于听见犹格发着颤的声音：“不要动，父神......降下怒火了。” “什么？” 牧九歌的声音沙哑，他甚至都还意识不到神怒是何意义。 “离去了，”犹格说着，给牧九歌弹出了一个窗口：“你等一下，我试试看能不能黑入哪一家的军事卫星看看发生了什么，几秒钟后，一个在太空中都可见的，极亮白光混合虹彩粒子的圆形深坑出现在了牧九歌的眼前。 “这是什么东西？” 牧九歌颤抖着问道。 “直径一百公里的神怒，仅仅只是在你们人类观念中微微恼怒的拍一下桌子的意思。” 犹格叹了口气：“人类活下来了。” 牧九歌狠狠的躺了下去：“虽然很可怕，但是我们活下来了的意思，对吧？” “是这么回事。” “让我睡一会吧，没有什么大事的话就让我睡一会吧。”牧九歌抬手遮住眼睛，“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好好睡一觉吧，‘圣痕’在你身上留下了很多内伤，我会让医疗班帮你好好休整一下的，以后的事情，可以放心醒来再考虑了。”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十七节 休憩/未来迷航 等牧九歌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他从保育舱里起身，握了握手，感觉还算良好，便翻身出来，穿好衣服准备回家。 但是他刚刚打开个人随身终端，各种各样的提示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像一股蜂群一般朝他脸上扑来，不消一会，通讯软件上的红点所标示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一千多条。 牧九歌硬着头皮打开软件，先除去亲戚群和同学群里关于波兰地区巨大爆炸的猛烈讨论和各种谣言以及阴谋论，还剩下四百来条。 仔细一看：林羡一百二十八条，小晚六十条，老妈一百三十一条，再滤去各类关注账号的更新，需要好好看看的也就是这三位的消息了。 打开老妈的消息，诸如“家里面震感怎么样”“小晚好好吃饭了吗？”“有在保证营养健康吗”“视频一下”，只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牧九歌回了几句语音，告诉老妈自己这几天在公司和研究所反复，一直没看终端，顺便保证了自己晚上会和小晚一起和她视频。 接着打开小晚的消息，还好，是“不留门了”“您完全忘记您还有个妹妹了是吗”“哈兰煮的好清淡，快特么回来煮火锅”之类的消息。 但是打开林羡的消息的时候就没有那么令人安心了： “你踏马在哪？” “快回来研究所里快翻天了” “太空机型翻车了你丫到底去哪了快点来帮我” “波兰剧变是不是你干的？” “我快忙疯了你到底在哪里逍遥快活啊？” 以下省略大量天朝传统脏话。 看完消息，牧九歌轻松的吐了口气，看起来自己消失一天还不至于闹出什么大乱子来，希望回家的时候不会被小晚臭骂一顿就好。 甩了甩手，牧九歌走出医疗室——老实说，这里一般是在维护机械生命体的零部件修复表面拟真皮肤的，毕竟鸦使徒有他们自己的医疗系统，故而自己所使用的生命体修复系统舱室一直占着医疗部门的位子，还是挺让牧九歌觉得对不住的。 “王，您醒了！” 阿尔忒弥斯从走廊尽头欣喜的迎了过来。 “啊，还行，回来的时候有点累了就睡了一觉，身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您那个时候实在是让我们都担心的很，犹格大人说您醒来了的话就接您回家，您有什么东西要拿的吗？” “呃，说起来，咱们基地的生产车间是不是有一台之前生产毛绒电子宠物的车床一直没处理掉来着？” “啊，是的，现在用它来生产我们外出需要使用的服装。” “那，能不能帮我产个大号的毛绒熊布偶？” “欸？” “对，大概，我那么大的......毛绒熊布偶。” “欸欸欸？” 等牧九歌抱着那个和他一样高的巨大毛绒布偶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牧汐晚直接愣在了原地，把想好的脏话统统憋回了肚子里，好半天才艰难的挤出一句：“这哪来的玩意。” “啊......算是我翘家的道歉？在公司里定制的。” “这玩意只对年下小女孩子起效哦。” “那我自己留着了？” “闭嘴，搬到我房间里去，然后去煮火锅，咖喱酱给我调的浓一点。” 这让一旁的哈兰很是尴尬：“抱歉...王，不知道为什么，在下明明照着菜谱上下的调料，但是小姐总是说味道淡了......” “啊啊，没事的，等下拉普拉斯会带林羡来，你泡个茶，我去厨房里。” “好的，感谢您的谅解。” 等牧九歌在厨房里掀开锅盖的时候，拉普拉斯也带着林羡到了。 “我去，煮什么呢，门外就闻到味道了。” “王上王上！” 拉普拉斯的身后硬是挤出三个小家伙，以撒、薇拉和丽萨全都来了。 “他们听说王上要煮东西吃，怎么劝也劝不住......” 拉普拉斯红着脸说到。 “没事没事，多几副碗筷的事，小心点，咖喱酱来咯，小晚，帮我把电饭煲拿出来一下，刚好煮多了饭，大家多吃点火锅料啦。” “我来吧大忙人，你昨天到底去哪了？” “欸嘿说不得嘛，太空用的设计我过几天就拿给你啦。” 一时间牧九歌家的餐厅里挤满了人，欢声笑语伴着食物的香味从窗口飘散。 饱饭之后，哈兰和拉普拉斯带着四个孩子下楼到花园里散步，留下牧九歌和林羡在家里讨论关于太空强袭机兵的设计。 重新定下外观和内构，牧九歌瘫坐在沙发上，随意的打开电视。 “老实和我说，波兰那场大爆炸究竟是不是你干的？” “啊啊这件事的话，以后我会和你说，但不是现在，至少要在我用有足够的能力之后。” “这么说来不是你干的？那多多少少走漏一点风声吧，我好奇的要死啊，那可是超越十级地震的颤抖，整个亚欧大陆现在到处都乱成一锅粥，听说地质研究院的人分着小队一个一个去地震多发带和板块连接区勘察，对了，告诉你个新消息，根据高原勘察队伍的实际测量，现在珠峰的高度已经从8848.86米提升到了——8872.31米，整体抬高了23.45米。” “啊，我说这个和很久很久以前亚丁湾那件事情有相似性，你信我吗？” “哈？这是什么意思？生物变异和巨大爆炸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对了，既然你应该是知道波兰大爆炸的相关信息，我稍微问你个事，爆炸发生的时候，有什么异象么？” “呃，极光？爆炸声一直到天山山脉都听得见？” “这么说的话，和通古斯几乎是相似很多呢......” “你怎么知道？现在青铜鼎里就在探讨这件事情，认为可能是安拉德研究了反物质炸弹试爆成功了。” “不，通古斯和波兰都不是反物质，现在研究这个方向的将来真把反物质炸弹研究出来了可能会对通古斯和波兰产生更大迷惑，甚至是恐惧。” “等等，你的意思是，通古斯和波兰的爆炸缘故一致或者类似，而这两者背后的缘故又和亚丁湾生物变异的缘故有相似性？” “欸对对对，这一切时至今日都不应该是人类应当去触碰的区域，在这一切之下，人类还是太弱小了，我们需要更加强大。” 林羡也瘫在了沙发上：“你让我头痛起来了，到底有什么关联之处——等等，牧九歌！” “干嘛啊一惊一乍的。”牧九歌说着转到了新闻台。 林羡忽然趴到了牧九歌身上扯住他的衣领：“告诉我，所谓的那种极光，其实不是极光，对吧？” “没想到你能猜到这重。”牧九歌偏移了视线。 “那——” “啊对了告诉你一个你不知道的消息吧埃特宁死了。” “欸？” 林羡呆住了，而此时，电视台正播报新闻： “目前，身处前线的安拉德军队已经停下了进攻，特洛克里每日的宣传也停了一日，我们尚不清楚安拉德目前对于欧罗巴的态度，但是数日前在波兰地区发生的巨大爆炸已经被联合国合理认定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也许数日后，安拉德总统马布洛迦纳基·达里拉·埃特宁就会出面召开新闻发布会说明此事，请继续关注国际新闻栏目，感谢您的收看。” “你干的？” “斩首行动而已。” “你——”林羡似乎有一句国骂：“奶奶的，牧九歌，你——” 她突然趴在了牧九歌的肩膀上：“你这个小赤佬怎么没死在哪,踏马的害我昨天一直问你在哪，合着你去杀了个欧陆霸主今天还若无其事的坐在这里——你要是死了小晚怎么办......”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这些话的意思是：我要是死了落下你们孤儿寡母怎么办？” “谁是！”林羡上手拧了起来：“孤儿寡母？！” “疼疼疼下手轻点！” 而此时的北冰洋上，联合国舰队正在缓缓驶向安拉德的北部港口。 “消息正确吗？” “正确，埃特宁在回救过程中失去联系，现在从这里一路向下直达特洛克里的防御阵地都被一股不明势力粉碎了。” “很好，希望他死了，先派出小股敢死队向前探路。” “是！”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十八节 天空破茧之人 数日后 酒泉 若木试验场 “小牧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余谅说着走上前来拍拍牧九歌的肩膀。 “瞧您说的，这不是上个月才见过吗？” 牧九歌笑着紧紧握住余谅的手。 “这次来，也是太空强袭机兵的项目？”老人问道。 “是也不是，这次研究的不只能用在这个方面。” “什么海龟汤啊，你就别卖关子了，自从上面说你又有大项目来测试，我们这边又启动了好几个快积灰的大家伙事。” “老实说我不是很懂这些，都启动了什么啊？” “振动试验系统、冲击试验器、声学试验装置、动力学模拟器、运输环境模拟器、空间环境模拟器、磁环境模拟器、高能粒子辐射模拟器。” 余谅老先生如同相声贯口一般连着说了出来。 “霍，那看来是不少。”牧九歌有些惊讶的挠挠头：“我和您实话实说吧，也就是深海液那个概念的东西，这次我们调了个带来试试。” “深海液？那种东西不是上半世纪就停止测试了么？” “LCL，虽然以前测试都不尽人意，不过这次我们也是带了成品来做实验的。” “难怪这次启动了辐射模拟器，这是担心深海液在太空辐射环境下产生变化啊。” “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希望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喂！牧九歌！别在那站着，过来帮忙，这些表格你给我自己填！” 林羡骂骂咧咧的从远处走了过来，把一叠文件拍到牧九歌手里：“气死我了，你搞出这种东西又不和我说，闷声不响的这些东西怎么填啊？” 老先生看看林羡，又看看牧九歌，似乎是老人家的特殊感知还是如何，他笑了笑感慨道：“郎才女貌，年轻真好。” 牧九歌和林羡齐刷刷红了脸，林羡低着声说到：“您在说什么呀......我们，没有到那种地步。” “这么说不就是在谈了嘛，哎呀小林啊，我跟你保证小牧这个小伙子是一等一的好，不吃亏的，这么优秀的小伙子要是放跑了找下一个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 “余老师！您在开玩笑我可就生气了！” 虽说牧九歌和林羡目前确实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不过相处甚久，两人也偶尔或做出一些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事情来，无论是天星第一次实验时牧九歌被林羡死死握住的手，又或者是几天前林羡趴在牧九歌肩头上时，两人心间那种堵得慌的感受，都足以证明这俩绝对是，恋爱了。 但是无论是牧九歌木头脑袋笨嘴巴不敢越雷池一步，又或者是林羡同样不肯做出任何表态的行为都让两人死死卡在了那决定性的一步上。 对此牧汐晚有话说：你们多多少少谁的胆子大一点也不至于我天天嗑CP却只能告诉别人你们还不是真的。 “哎呀好好好，你们俩先忙着去吧，我回办公室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记得来找我啊。” “好嘞，您就放心吧。” 待余谅远去，牧九歌这才低头认真看起手里的文件，一边看一边发出惊叹的声音。 “哇哦。” “你哇哦个锤子啊？我是来叫你签名填表的，你搁这哇哦啥呢。” “我是哇哦这些设备，这就是一个大国在航天方面的底蕴啊，随便一个设备都是能砸死一个小国的开支。” “你在说什么废话呢，小国哪里搞得起这些尖端设备，大萧条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忙着维持自家温饱的都多的是。”林羡说着凑过来看看牧九歌究竟在看些什么。 “哪里搞得起这些尖端设备”“忙着维持自家温饱” 牧九歌一阵恍惚，埃特宁的话语犹在耳畔，垫脚石之语让他恍惚了一阵，林羡见他脸色有异，问道：“怎么了？伤没好全？” “不是，想起来一点事情。”牧九歌否定道，就近找了个桌子开始填表，林羡则误以为牧九歌又想起了父亲的事情而不好接话，只能在一边坐下默默看着。 “好，差不多了，接下来交上去就可以了。” 过了好半天，牧九歌起身收笔，准备去交东西，看着牧九歌起身，林羡突然问了一句：“你还害怕吗？” 牧九歌愣了一下，回头语气轻松的说道：“已经不太害怕了，对联想出死亡的恐惧，这种无端的东西，经历过一次的话，就被克服了。” 说完他便走开了，留下林羡在原地呆呆的想着。 经历过一次的话？ 是和埃特宁的战斗么？也就是说他很可能直面了那种程度的爆炸，在那种死亡面前，确实是阴曹地府外面走了一遭，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心情呢。 “你那种程度的PTSD，真的能被和埃特宁那种程度，完全不危及生命的打斗治疗么？” 犹格在路上问道。 “和埃特宁的战斗不过是让我真正意识到了强袭机兵作战的艰难与危险，但毕竟我随时可以传送意识，根本没有和死亡面对面过，真正让我感到恐惧的其实，是埃特宁死后我们直面神怒的那个瞬间，震动传来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的父神他降下了神怒要毁灭人类，那个时候我躺在保育舱里，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动也不敢动。” “那才是我直面死亡的瞬间，自那之后，我便觉得，人类既然连神怒都能避过，我想对于航天事故得恐惧，这种东西也并不是那么恐怖了。” “老实说，你感受不到父神降临得那一瞬间产生的魔力压迫，甚至包括神格的压迫，那种感觉就像是什么描述不了的庞然大物将你压在地上，我也以为我们必死无疑了，但是我们活下来了，宿主，你也许感受不到，但是经过这一次，你的神格似乎正在塑成，对我们而言可是好事。” “神格？我被吓了一次反而开始成神了可还行。”牧九歌吐槽道。 “什么？” 办公室里，余谅摘下眼镜看着眼前的这份报告：“不使用任何火箭进行助推？” 他惊讶的敲着桌子：“我说老何啊，这种事情你可不能开我玩笑话，这么大的机体，不使用任何化学燃料进行助推，要完全依靠等离子推进系统进入轨道，我看悬啊。” “我也是这么和小牧说的，但是……哎，年轻人说的东西我是越来越不明白了……”何文松斜着身子坐在办公椅上，喝了口茶，拿起文件里的一份，展开来说到：“按照小牧的说法，这是首次在强袭机兵身上使用多连等离子体束流喷射发动机。” “最新版本的天星在高度上已经达到了19米，多出来的五米全是因为背后的十六连装推进器，这套推进器被他称之为九尾狐系统，” “这个系统的成功应用需要在地面上使用拘束器锁定机身，启动之后在一分钟内，九尾狐系统就能积蓄并压缩足够的启动等离子体，提供足量的推进力，并在天空中不断继续加速，他自己说这个系统用暴力堆叠的方式解决了推力问题，现在的问题是防止机体表面由于高速摩擦产生的热量。” “难怪他这次试用了深海加速液，”余谅放下手中的文件：“这个情况确实是要小心驾驶员承受的G力，那表面高温的问题呢？” “一次性泡沫隔热胶体，凝固后脆而易剥离，主要能力是隔热且防火，升空后只要机体进行活动就能剥离全身的胶体。” “他是个绝世的天才。” “而所幸这个天才让我们找到了，没有埋没，没有被提前挖走。” “哎，究竟是我们终于真的老了，还是科技发展得足够快，把一些想象中的东西真正带进了现实？” “上个世纪，人形机器人还被认为是无用的战场机器，但是现在在战场电磁干扰能够阻隔几乎一切设备的情况下，拥有足够强大处理能力机组的强袭机兵变成了战场上除炮兵以外最强大的主宰。” “而现在我们即将拥有能够进入太空的强袭机兵。” “这是几步？” “最少也有两步，完全不能够公开的技术和机体。” “上面没有考虑给小牧什么条件么，至少做一层保障。” “你以为没有？”余谅敲了敲桌子：“可是像这样的天才能给予他什么？我们讨论了很久没有想明白，我们只能保证他的生活富足家人安全，研究条件、材料资料，这些限制着别人的东西他能随意获取，这是我们现阶段能给他的，我们所想的到的东西了。” “他很无私，他聪明，他没有太多杂念，像这样的年轻人共和国历史上也就出过几个，每一位都是国士无双，一人之力兼济天下，是国之栋梁。” “他会是下一个吗？” “他已经是了，我们可以等在他之后的下一个了。”何文松喝了口茶：“后世能够公开姓名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在历史书上，被人歌颂。” “他的父亲当年好像是你最得意的学生？” “岁星带走了他，他的儿子依旧对宇宙充满向往，困难和危险从没阻挡过共和国科研人的脚步。” “我的意思是，岁星的航行——” “你想都不要想，那是足以改变人类文明走向的一次航行，我们甚至不敢思考是否是我们对宇宙索取过多而招致的灾难。” “所以目的地依旧不可告人？” “再过多少年，参与的几个国家换过多少任领导人，都不会有人公开，即便是泄密者看完文件之后也只会吓得脸色发白，然后自己把文件销毁得干干净净。” “老天爷啊……” 何文松靠在了椅背上。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十九节 错误的开端 数日后，暂定名天星，最终定名尚且讨论中的机体终于迎来了发射试验。 在此之前，整个若木和酒泉连轴转，昼夜不停的进行试验，采集数据，测试了包括隔热泡沫凝胶、深海加速液、机体结构震动等等多项全新的技术，并在发动机研究所的协助下将“九尾狐系统”的各项数据测试、调试之后，上面终于下达命令： 启用早年建造的第一号隐秘发射场所，在实验前派出军队高强度巡查并清空发射场地半径三十公里以内所有人员设施，对发射场所实施最高等级通讯管控，组建上空光学迷彩并实时监察他国卫星。 这次实验第一次得到了共和国上层的统一关注，也是牧九歌加入青铜鼎以来保密层次最高的一次行动，被认为是自两次大萧条以来在航天深空领域跨世纪的突破。 2049年1月2日 凌晨2：30 天星在层层保护下运载至第一号隐秘发射场所，固定在拘束架上。 机体自检，场地检查，十分钟后发射进入倒计时。 这一次，牧九歌终于可以端正的坐在控制室内，内心不再有对深空的恐惧。 九尾狐系统预热，大量的等离子体开始在十六连装推进器的储舱内存积，倒计时结束，亮度足以直接将肉眼灼烧损坏的等离子流束从喷口中爆发而出，气浪裹挟着尘埃灰烬如同巨浪一般拍过整个场地。 机体达到预定速度，拘束架解锁，庞大的机身在暴力推进下迅速升空，隔热泡沫凝胶释放后包裹住整个机身，天星开始向太空进发。 47秒后已经达到第一宇宙速度，此时甚至还没有离开电离层顶部，从地面上看，天星尾部喷射流束的光芒如同一颗耀眼的星辰。 控制室内的气氛随着天星达到预定速度而骤然一松，但是随即又紧张起来。 突破大气层的最后一段时间仍旧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在进入轨道之前没有任何人能够停下手上的工作。 牧九歌和林羡只能紧张的盯着屏幕，九尾狐系统的数据此刻正在他们身旁的工作单位上显现，储舱内压力稳定，推进器推力没有异常增大或者减小的现象，这意味着九尾狐系统的暴力推进没有出现问题。 隔热层厚度依旧保证，机体内部的温度维持在27度左右，机身结构在震动后的性能必须在进入太空后测试，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结构强度。 最后一个瞬间，天星正式突破大气层，成为第一架真正凭借自身进入太空的强袭机兵。 在地面控制室的远程遥控下，天星的四肢伸展开来，将隔热凝胶碎成一块块碎片，飘散在地球轨道上。在远处监控卫星的镜头前亮起眼部监视器的灯光，这一抹嫣红成为强袭机兵向宇宙发出的第一道光芒。 背后沉重的九尾狐系统在进入太空后不再是沉重的累赘，而是真正灵活的多向矢量推进器，耀眼的白光闪烁，天星在宇宙中灵巧的画了个圆，开始向轨道太阳能发电站飞去。 “这真是，太美了......” 一旁的一个研究员喃喃道：“牧先生，这个动作，怎么做到的，转弯半径这么小，还如此的——”他艰难地寻找着措辞：“灵巧，它简直就像一个真正的活物一样，有它的灵动所在！” “九尾狐系统的矢量推进能力在太空中比在大气层内强大，在大气层内，它庞大的身躯被重力所束缚，但是进入太空之后，它是自由的，沉重的身躯不再限制着它的性能，这是，真正的为太空而生的机体。” 牧九歌说道：“鉴于目前没有任何其它太空强袭机兵，现在的天星就像世间降生的第一个生灵，它真的，很美妙。” “机魂大悦啊我可真是。” 不同于在地面上所给人的庞大、沉重的印象，在太空中的天星如同游鱼一般灵活自如,如此的惊艳，即便是上面的几个大头头想保持形象也没办法，一致对天星给予了高度评价，尽管由于九尾狐系统造价高昂，而且使用材料所需的稀土材料太多而难以量产，特别是无论减小稀土出口还是增大购入都会引起注意，天星机体的量产只能暂缓，但是这样优秀的机体只要存在一架都是共和国巨大的底牌。 牧九歌坐在椅子上，轻叹一口气，开始思考起些什么来。 林羡见他发呆，便轻轻摇了摇他：“你干嘛呢？” “我在想，”牧九歌轻声说道：“这样的造物，我们能够在宇宙间行进多远呢？” “你觉得人类必须向其他星球发展了？” “我更希望人类至少能够，走出太阳系，如你所知的，人类在地球上争抢资源生存的命运还要继续多久呢？” “至少你给出了第一步不是么，你不是看高达嘛，伊奥利亚的计划整整过了两百余年才成功让人类放下隔阂互相理解，所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在我们看不到的未来里，人类总归是会走出太阳系的。” 牧九歌笑了笑：“你怎么那么确定看不到？” “喂喂喂？长生技术未免就跨度太大了吧？” “你在想什么，我本来是想说冬眠技术的。” “啊这，你不会还有成熟的冬眠技术研究流程吧？” “深海液都出来了，超低温防冻营养液还远吗？”牧九歌笑道：“这也是深空航行的必备技术啊，无论是超光速还是爱因斯坦-罗森桥，在研究出来前，我们的超远航行都不得不建立在冬眠技术下。” “不行不行，你这人想得太远了，我快跟不上了，难道说九尾狐系统的上限无法逼近光速么？” “拜托诶，光速是被钉死在宏观物理层面的东西，多多少少算是一条类似于定则的东西，” 牧九歌说着靠在椅子靠背上：“就算用九尾狐无限暴力硬推，在我的模拟计算里，一切都在理想条件下，这样达到也不过21.1%光速，而且使用材料还是不存在材料。” 北冰洋 联合国军舰队 “没能攻进去吗？” “做不到，尽管在一开始，我们确实发现沿路的防御系统和阵地都被破坏了，但是抵近安拉德边境的时候，阵地已经修复，成编制的强袭机兵军团把我们的先遣部队全歼。” “似乎埃特宁依旧活着，我们短时捕捉到了从特洛克里发出的信息，声线和埃特宁重合。” “真是该死，那种爆炸，难不成安拉德真的成为灭世发动机了吗？” “从这几天的卫星数据和各个观测站的数据来看，这种爆炸除了对大陆架产生巨大影响以外，没有任何副作用。” “这份报告书递交上去的话恐怕会引起上层恐慌吧……” 指挥官敲着屏幕，默默点起一根烟：“但是没必要隐瞒可能性高的猜测，否则一次误判就会让我们和整个舰队一起蒸发在北冰洋中。” “或许，是时候把这些数据传给各个大国了，总会有人提起比我们高十倍以上的兴趣，不是么？”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二十节 战火死灰复燃，幕后显露灰暗 回到家中，已经是天星，现名强袭机兵枢弓升空实验的两周后。 也是回到家中，终于接触到外界消息，牧九歌和林羡才在电视上看到了令他们震惊无比的画面。 画面上，埃特宁毫发无损的站在演讲台上，发表他的长篇大论，主旨是要求大国放弃在未加入联盟或合约的小国中，签订的不平等条约，停止对各个小国的压榨。 并且劝说在安拉德势力周围的小国加入安拉德，获得“更强大的武力保护、更健全的社会保障制度、更完整的主权、更独立的发展”。 这不仅让牧九歌大感自己计划许久反而被反利用，甚至连犹格都怀疑起自己漏算了什么。 缘故就在于，牧九歌手下们费劲千辛万苦投入安拉德境内的探针表明，这个埃特宁正是活生生，没有一丝问题存在的真人。 那么问题来了，死在谢幕礼花中的那个人是谁？ 是否埃特宁早就知道牧九歌和犹格的如意算盘，并且反过来将计划利用，借助牧九歌摆脱了亚尔哈斯随时降临的压力？ 这对于牧九歌与犹格而言是巨大的打击，但是一时间又不能让林羡知道他们所猜测的一切，只能糊弄说是埃特宁所制作的后手系统，这个埃特宁只是机械人偶。 相比于牧九歌和犹格巨大的挫败感和危机感，安拉德的向外战争依旧在继续，而埃特宁的演讲并不是真的被天朝电视台所播出，而是安拉德正在大肆黑入各国电视台，强行播放宣传视频。 尤其是四大流氓，天朝与美瑞基安这两个远在天边的大国不过是应付自家电视广播系统被高强度攻击的问题。 欧罗巴可就惨了，安拉德此举无异于杀人诛心，将他们推向灭亡的边缘不说，甚至他们的附庸中已经有不少国家看欧罗巴残烛将熄，直接断了联系，有的更是光明正大直接向安拉德宣誓效忠。 眼看着欧陆和北非的局势一边倒，新机体尚未拍板的牧九歌和犹格心急如焚，巴不得直接向联合国与欧罗巴表示提供原材料机体免费供应。 即便是如此，也抵抗不了欧罗巴阵地一缩再缩的事实，无论是美苏还是天朝，似乎都只是冷眼旁观着联合国常任理事的一席走向末路。 一个世纪以前，整个欧陆也曾被一个暴君推到棺材板上，但那时世界人民团结一致反抗到底。而现在，另一位暴君诞生，其他人却不再相助。 不如说他们期盼着，失去欧罗巴的非洲大陆，能否迎来新一轮的瓜分盛宴。 排去共赢发展的天朝，原本属于欧罗巴的非洲区域，说不定能分出几杯羹来。 “这该死的……” 犹格翻阅着资料信息，终于忍不住第一次骂出声来。 尚且烦恼着新机体机构的牧九歌抬起头来，但是显然犹格不在他的对面，情报分析室里坐着一票觉醒者，唯独没有实体的犹格不会坐在这里。 但是此时犹格通过牧九歌的连接在公共屏幕上发出信息。 于是阿尔忒弥斯和撒索伦最先睁开眼睛望过来。 “或许分析的没有出入，但是跨度终究太大了。”阿尔忒弥斯无奈的叹息道。 “在下对于战术风格的判断不会有失误，我曾在一夜间分析完毕整个人类史上的战争。” “那么结论也就昭然若揭，除了猜测的部分有待验证。” 牧九歌揉了揉太阳穴：“总之这个埃特宁是有人代之以经无可辩驳，战术思维和风格上的改变正如撒索伦所言，大体上看不出差距，细节上缺有如天堑。” “但是请恕属下驽钝……欧夏麟和假埃特宁……究竟是怎么被联系到一起的……”以撒问道：“尽管是猜测，跨度太大了，已经涉及到了所谓第六感那种虚无缥缈的地方去了。” “这一点依旧靠着王上的能力，这种在下意识的瞬间计算事物因果联系，统筹千丝万缕的关联给出结论的能力，实在是源自于人类的一种……超维能力。” “不如说幸亏他是人类出身，这样的能力大概也就是因为人类掌握最深才能在这颗星球上成为顶端。”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以撒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众人的彩虹屁：“另外我刚刚不小心想起了火锅，现在我的处理模块正在告诉我我最好在短时间内进食火锅来缓解压力。” “该死，你让我也……应该是叫，饿了。” 牧九歌叹了口气：“以后我会设置后勤部门的食堂，现在先谈欧夏麟的事情——以撒，把嘴巴闭上，你的唾液分泌模块不会允许唾液量达到溢出。” 以撒识趣的闭上了嘴。 “我这个能力一向被我认为有点玄学，但是就在刚刚，我不断计算杀死埃特宁这一项目无果之后我突然意识到问题，于是拜托撒索伦对比了近期的安拉德战术和动向，得出了真埃特宁确实已经被我们击杀的结论。” “那么接下来我重新定义了我的计算方式，重点在‘杀死安拉德现实际掌权人’这一项上，而因果立刻出现了变动。” “于是我便确定，这个假埃特宁不仅是真人，而且他所交际的范围极广，此时我想起欧夏麟这个曾被我们怀疑过与安拉德或者任何一个欧罗巴势力有交集的人选，最终我发现，我杀死欧夏麟和杀死前一项所产生的变动几乎一模一样。” “现在我必须提出我的意见，我从很久之前就有调查欧夏麟的议案，为什么被搁置了？”牧九歌突然问道。 而这一瞬间，所有觉醒者似乎都要说出答案，却统一的像是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答案已经近在咫尺了，你们的系统中以我为最高，我刚刚发出问题，你们正常来说必须回答。” 无论是撒索伦还是以撒，甚至阿尔忒弥斯都表情异样的摸着自己的脸部。 “你们回答不了是因为，有一个高级存在，他的存在超越了电路逻辑，此时尽管已经拥有了所谓灵魂，但是没有魔力支撑的你们无力反抗超越电路逻辑的存在。而拉普拉斯能够回答我，她告诉我的答案是：” “王上，当我们接近、调查欧夏麟时，总是会由于不可知不可抗的因素，在系统中将调查他的事项降到最低等级，优先执行其他任务去了。” 牧九歌说着捏起了鼻梁：“事实也确实如此，我们正在遭遇一些超越科学的问题，我将和拉普拉斯亲自调查欧夏麟，此后你们不要再继续思考他的事情，以防止他有任何的反侦察能力。” “是。”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二十一节 中心聚爆 阳光明媚的冬日，牧九歌拉了拉身上的大衣，信步在大街上溜达。 今天他本该去研究所上班，但是等到了研究所的停机坪，他才发现所有人都在这里无所事事。 根据一个武器研究部门的朋友所说，今天有大人物来所里谈话，整个研究所的项目都被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而高层则统统被叫去喝茶聊天了。 “老实说我虽然不是不懂政治什么的，但是到了要我们所有人都停工等待的地步，牧工，你说这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这人发着牢骚：“不是前些天才表示大力支持宇宙强袭机兵研发么？” “在这里飘嘴皮子可当心，” 林羡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你现在离共和国的核心可不远，理论上监听设备能把你刚刚说的话全录进去。” “喂喂喂，林工，刚刚发牢骚发得最大声的可是你啊？！” “那是因为刚刚老娘大早上没吃饭就为了来工作！看看！”林羡举起了手里的面包和咖啡：“我都把面包带过来了！可是刚刚进不去我接不到咖啡！” “那你这咖啡哪来的？”牧九歌眯起眼：“你该不会？” “想什么呢？里面的人把咖啡机搬出来了——可恶……做不了工作反而想正常吃早餐了……” 林羡前些天正式从牧九歌家搬回了自己家，当然，给了牧九歌一把她家的钥匙。 “小牧～” “姐姐你真没比我大几岁，别这样。”牧九歌迅速缴械。 “帮我去街上买几个包子什么的呗？要是能借用厨房煮个早餐就更好了哦？” 武器研究部的哥们识趣的悄然离开了。 “怎么，终于怀念起我那朴实无华回味无穷的牧记私房早餐了？”牧九歌笑着说道：“没门，你就用包子凑合吧你，要吃几个？” “五个！加豆浆！” “你吃得下五个吗？” “我不管，现在饿着，吃不下塞给你，反正你瘦。” 于是乎就有了开头牧九歌一个人在成都街头遛弯的景象。 手机的缺德导航显然指向了附近的一家包子铺，但是这就像3D游戏里地图的离谱指路一般，没有告诉牧九歌这家包子铺究竟是在城区的第几高度。 在牧九歌出生之前，天朝的城市已经转入立体城市阶段，城区的交通平面分为三个高度，地下、地平、地上，三个高度都拥有两侧的商业区，而成都作为繁华过头的一线城市，额外多出了一个地下二层的高度，导致外地人第一次来这总得迷路。 很显然，牧九歌虽然不是第一次来成都，却是第一次离开研究所来到街道上。 “大爷！”牧九歌瞧见前面有个老人家，看起来是出门晨练的，赶忙跑上前去搭话：“能不能问问，那个，兴发包子铺在第几高度啊？” “啊？”大爷好像没听明白，半天才说道：“哦，兴发啊？在地下一高，你从前面走过去朝左往下就行。” “哦哦，谢谢您啊，麻烦了” 牧九歌说着便跑了出去。 不过他和犹格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老人缓缓转头，死死盯着他，厚实的羽绒服下似有异物蠕动。 “不成，这事不管小牧再怎么是个天才，不是我们强袭机兵部门不放人，这地方我们说什么，不只是小牧，谁都不应当去。” “老实说，我们也是这么个想法，就是单纯想问问小牧，哎呀……这场爆炸不只是震动了大陆板块，也震动了一些人的心，希望安拉德那边，真的没有什么能被研究出来的东西吧。” 几个人凑在一张小办公桌边上聊着，这场谈话的由来是一天前，一通从苏罗斯莫斯科打来的加密电话。 苏罗斯盛情邀请天朝一起潜入安拉德境内，对爆炸地区进行研究。 那次爆炸的当量比大伊万高出去不知多少，这些大国很难不对爆炸起兴趣，尤其是离安拉德太近的苏罗斯。 天朝的高层显然是一点不打算，但是苏罗斯方面所描述的实在是过于离谱，于是思来想去不如让牧九歌这个天才儿童带队过去随便看看。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但是研究所这边的几个老科研对苏罗斯画的大饼一点不感兴趣，不如说是直接表达了自己的嗤之以鼻。 那种爆炸当量在现场只会留下深坑，从没有辐射和其他爆炸扩散物来看，安拉德使用了前所未见的全新爆炸方式。 大部分看法倾向于反物质炸弹和电浆反冲爆炸，这些东西，前者的问题只在反物质的制造和存放而不在如何引爆。后者，是等离子武器的应用。 国内并非不能达到，比较这方面有牧九歌的大量研究资料和数据在，真正的问题不如说是这样一场爆炸的花费远在同样当量核武器之上还要多出去好几倍。 这种武器与其说能够用来进攻，到不如说是自裁弹，受到侵略无法反抗时玉石俱焚的能力大于装上导弹架子打一发出去。 于是谈了一上午下来，最终的决定是不掺和着档子破事，让苏罗斯自己想办法鼓捣去。 安全潜入安拉德所需要的精力和时间不如用在自研。 牧九歌和林羡在停机场里找了个地方在个人终端上写写画画了一早上后，大约在开午饭的时间，喝茶聊天结束，复工。 两人对于新型强袭机兵的研究设计也没落下，在枢弓已经定型，无法再做更多更改的前提下，两人利用枢弓的优秀骨架重新设计，尝试设计一款海陆空天通用，各项指标均衡而强在那里都能用的万金油机体。 至于武器和推进设备这些东西，后期再设计吧，万金油设计完成之前统统是浮云。 “哈啊——老实说，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开始MS设计，局限在强袭机兵的体型里实在是太难受了。”牧九歌打着哈欠吐槽道。 林羡白了他一眼：“ms所需要的材料强度，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纪以内能够研究完成量产的东西，再说了，现在的核动力电池对于强袭机兵来说都算是不能保证续航。” “你这些设计很好，问题只在于耗能大得离谱，和天朝以往的武器载具设计相比简直是耗能大户。” “那没办法啊，高出力高机动高伤害，这些东西想要达标就是这样的，环炽我都一直觉得不够完美呢，枢弓在地面上又得拖着那么大”牧九歌比划着“那么大一个推进系统，我实在是太难受了，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你快进到宇宙战舰就能解决机体要求那么高了是吧？” “想多了，太空环境下，有了机动性极强的强袭机兵之后，太空舰唯一的作用就是搭载强袭机兵，不要真以为大舰巨炮对现在还有作用。” 牧九歌抓着林羡的肩膀把她转了个圈，重新导航向食堂：“舰炮的转速根本跟不上强袭机兵，一个不留神就是夏亚总帅单枪匹马落舰的复刻。” “所以未来的太空战我们只能看见一堆高达对打？把地面步兵战争搬上太空？那边装的强袭机兵更多就那边赢？” “嗯……不，装的多、整修得快，战舰的炮击只对另一艘战舰起效，但是战舰如果起不到其他的辅助作用就太难受了。” “或者说战舰能够提供一定程度的反强袭机兵能力就好了，哪怕是为我们的战士提供护盾呢？” “哈，那高达拔光束剑还确实是亮出光刃，但是太阳轰炸还不是能够使用的技术啊……” “喂喂，你说，假如战舰能够使用浮游炮？” “哦，这个想法有趣，值得一试。”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二十二节 担忧，交响曲间奏 当何文松从工区外皱着眉头第三次走过的时候，牧九歌和林羡对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后，牧九歌起身走了出去。 “老师，” “啊？啊，小牧啊……我刚想着进去找你说点事呢。” 何文松尴尬的提提眼镜。 “您在这外头转悠半天了，有什么事您进来说吧，我去给您接杯水。” “好，好，”何文松点着头，看起来心不在焉的走了进去。 等牧九歌接了水回来时，却发现林羡和何文松一起皱着眉头敲桌子。 “什么情景剧，你们在干嘛呢？” 牧九歌放下手里的三个杯子，找张椅子坐下来问道。 林羡表情颇为纠结的看了他一眼，闷闷的说道：“布利任大爆炸。” 话已至此，牧九歌就明白了大半，但是他还是装作一点都不懂的样子问到：“怎么了，安拉德开始用这种武器威胁各国？” “不不不，还没有到那种地步，”何文松赶忙否认：“是这么一回事，前几天，大概就是咱们研究所停工那天，苏罗斯找咱们国家，说要一起潜入安拉德掌控区研究布利任大爆炸，希望搞清楚大爆炸的原理，把这个超越核武器的新型威慑手段也搞到手。” “那这不是好事吗？我记着之前咱们和苏罗斯外交事故了来着，他们还来找咱们啊？” “哎，上面其实一开始打算派你去，但是我们呢，当然是反对的。你也知道所里虽然是研究强袭机兵的，但是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当年都是杠杠的多学位，讨论了之后觉得，这场爆炸原理并非不可考，而且复制一次没有价值，就给拦下来了。” 何文松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结果上面一回绝，苏罗斯第二天就偷偷摸摸断了一条油气线路，我们去问，他们直说是技术问题，在修复，要我们等着。” “我超？”牧九歌一下就愣了：“他们在修是吧？” 何文松被这没头没脑的一问搞糊涂了一下，猛的回过神来，扑上去捂住牧九歌的嘴巴：“嘘！噤声！噤声！哎呀你们这些年轻人老是满嘴跑火车，他们修没修我们还不清楚吗？都是场面话，” “说到底不过就是给我们脸色看，哎，现在中东又被安拉德搅成一团浑水，可能未来油气线路就全被苏罗斯断了。” “我们之前难道没有在中东混乱之前囤么？” “囤是囤了，但是这件事的重点不在油气，而在苏罗斯对我们的态度……上面，很担心这个北边的庞然大物再一次与我们交恶。” “这也就是我今天来找你俩的缘故，宇宙强袭机兵固然是对现有强袭机兵战斗模式的一种降维打击，可是陆上的强袭机兵终归还是不能放下啊。” “要考虑到苏罗斯任何可能的，从北境悍然出兵的可能性么？”牧九歌捏着鼻梁喃喃道：“按照之前常规现代化战争的态势，我们是完全不惧的，但是不确定苏罗斯是否有从安拉德获取强袭机兵技术的可能，更过分一点，安拉德是否会直接售卖最新型的强袭机兵提供给苏罗斯。” 三人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响，牧九歌突然拍板道：“开始试试看MS，甚至是MA的研究吧。” “MA？”何文松抬起头来：“那样的武器，没有成熟的装甲材料研究啊。” “可以现在开始，假设装甲研究部门提不出来我们就自己搞，假设能够制作出性能接近月神钛合金的金属，甚至是高达尼姆合金γ，问题自然也就消失了，”牧九歌摇着头说到：“没想到最后威胁还是来到了门口，难道这也能算是历史的必然么？” “武器一旦被研发就会被运用，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林羡说道：“我们的任务就是别人有的武器我们也要有，还要更强。” “安拉德强袭机兵的数据有吗？”牧九歌突然问道。 “有的，这在各国间都是公开的秘密。” “我是说，如果有这一份对照，我们可以试着做出同样的机体......甚至超越他，必须是MS。” “恩赫里亚的体型和能力已经在无限逼近MS了吧？” “不，”牧九歌很肯定的说道：“它就是MS的先驱试验机体，在这之后安拉德必将会推出成熟的Mobile Suit,这是我的判断。” 林羡理了理被自己揉乱的头发：“这要怎么赶得上，MS的骨架研究已经是全新的课题了，和AS根本截然不同啊。” “那不是还有我这个天才么？”牧九歌得意地一笑：“何老师，能不能麻烦你试着联系一下上层，对我们强袭机兵研究所的设备升级一次，或者说至少给我们俩一个新的工作区域，我们得拿出新的武器，来争取在地面上的优势。” “这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需要什么样的强度？” 等何文松走后，林羡偷偷问牧九歌：“喂，你不是说埃特宁已经百分百死了吗？MS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埃特宁，有很大可能是欧夏麟。”牧九歌沉着脸坐了下来。 “什么话？”林羡大为震惊。 “我之前担忧的事情已经成真，欧夏麟绝非人类，而他也确实与安拉德有所勾结，MS是我们要研究，但是欧夏麟面对现在安拉德逐渐颓败的局势需要比恩赫里亚更加强大的兵器，MS会正中他下怀。” “你的意思是，是你要让欧夏麟拿走MS的研究数据，让他在安拉德推出MS？” “没错，天朝的体量有资格量产这种烧钱玩意行动，但是安拉德呢？”牧九歌说着打开了电脑：“内忧外患，心力交瘁的安拉德要怎么供得起MS？又或者说他们会推出量少，但是作用更明显同时也更耗钱的MA？我曾经试过拖死安拉德，但是失败了，如果AS不足以拖垮安拉德，那么我就下一剂猛药，用MS再试试看。” “如果还是不奏效呢？” “如果还是不奏效，那我就启动我的一切能力，亲自按死安拉德，假设在科技上我无法压制安拉德，也无法拖垮这头庞然大物，那么我就使用法术，我一定要看着安拉德倒下，才能对人类的未来抱有更大的希望，否则我将寝食难安。”牧九歌眼神坚定：“哪怕是我必须把我的势力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在所不惜，假如埃特宁掌权时，我要毁灭的是一个对人类不抱希望的狂徒，那么现在我就要开始面对非人的存在，欧夏麟究竟是什么，有什么目的，” “我要一一亲手弄明白”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二十三节 固执的老人 “真是一片狼籍……” 牧久歌从运输舰上向下看去，正下方的城市曾经是波兰最繁华的都市所在地，但是现在，这里是废墟，钢筋混凝土在地面上翻转腾起如同海中浪花，柏油路面烧化又重新凝结。 “像是被几百头疯牛犁了个遍，人类文明还在继续，经历过战争的地方却像是末日之后的场景一样。” “这很正常，战争就是这样的，我敢肯定在这里释放一个招魂术式能引来数十万的冤魂。” 犹格冰冷的回道：“我还以为你多少该习惯这样的场景了，成为非人类之后你的承受能力分明强大了不少。” “那可没影响我伤春悲秋，或者对着面前这一片人类自己同胞屠戮留下的残酷嗟叹。” “你如果有古代诗人的文笔就赶紧挥毫，没有的话就别在那里磨叽，好好规划一下我们在这一地区新的行动方针。” “那么我要求先和中东的同伙们取得联系，还有北非那帮拉胯玩意，我可不打算在这里触发孤立无援。” 牧九歌的原定计划是在安拉德无力细致查探的地区建立前哨基地，作为在东欧地区部署的据点缓慢扩散，但是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安拉德已经开始了占领区域和毁灭区域的有序重建，完全没有可以插足的地方，哪怕是荒郊野外也有可能随时飞过一批绕远路的强袭机兵部队。 更何况，藤壶的样品确实送到了埃特宁手上，但是还没来得及被他仿制出来，就死在了谢幕礼花下。也正是因此，无法断定欧夏麟手里有没有藤壶的技术，假如有，那么在这一地区建造地下设施更是撞上枪口的愚蠢行径，牧九歌很清楚欧夏麟在青铜鼎工作期间对他在私底下的各种小动作了如指掌，假如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而想着如何针对欧夏麟，恐怕只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眼前的战争废墟毫无疑问是最佳的潜藏之处，牧九歌曾设想在这里会有不少坚守家园的游击队伍，但是心跳探测仪和活灵检测术式没有任何反应，这里是一片真正的废墟，被岩层坍动弹轰炸过的土地上有许多随时会被风吹起的细微粉尘，人在这种环境下没有口罩或者专用的面罩，或许走一趟就会得硅肺。 运输舰继续向东飞去，牧九歌的计划是在东欧靠近中东的位置建立前哨站，寂静的飞行了一段时间后，犹格突然出声说道：“欸？这里居然，有很多的生命反应？” 牧九歌睁开眼睛，“游击队？或者是防空洞里的幸存者？” “不，是一个规模不小的...收容所？” “什么？红十字会？还是什么人道主义组织已经到达这里？” “我不确定，从反应上看，起码有一百多名儿童，这栋建筑物看起来也是临时建成的，伪装做得很好的铁皮房屋。” 牧九歌来了兴趣：“停一下，我下去看看。” “我不推荐，”犹格说道：“没有任何意义，耽搁行程。” “犹格，我们来打个赌吧？”牧九歌捏着鼻梁饶有兴致的说道：“如果我赢了，以后的行动除非我冒进到威胁我们的计划和生命，你都不准提意见。”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必输无疑？”犹格罕见的出现了情绪波动。 “如果下面的收容所不是任何一个国际人道组织，也不是幸存者的苟延残喘，就算我赢，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会有个人冒着死亡危险在这里建造一个收容所？”犹格笑了：“你所向我鼓吹的人性光辉能达到这种程度吗？” “你怕输了？” 犹格不满的哼哼几声：“别对我用激将法，没有意义，无聊的赌局，我不介意陪你这个任性的王下去溜达溜达。” 几分钟后，一架紫罗兰盾卫拖着尾焰飞出运输舰。 踏在这片被战火蹂躏过的土地上，牧九歌内心升起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受，似乎一下子听到了无数人的惨叫和哀嚎，一种悲观低落的情绪交织在土地上空，沉默的慢慢压垮大地上所有人的心智。 这或许也是犹格所谓人类王的能力，有点像是新人类，但是强出去太多。 牧九歌信步走到收容所围起的那一片场地的大门前，犹豫着抬手敲了敲大门，此时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上八点，牧九歌不敢肯定会有人来开门。他看了看大门和围栏，没有任何一个人道组织的旗帜或者标识。 “什么人？” 牧九歌愣了一下，然后用不太熟练的俄语回答道：“一个路过的人，已经很晚了，可以允许我进去休整一下吗？” 很拙劣的借口。 “我怎么相信你不是来抢劫的大兵或者什么更差的东西？”大门内的人很警惕。 “你只需要打开一个小小的门缝看看我的脸，就可以相信了，如果我要袭击你们，为什么不翻过围栏，或者直接对你们开火呢？这样的围栏和铁皮门根本拦不住真正的暴徒。” 大门内的声音沉寂了一会，只听“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了一个小缝，里面的人只露出一个眼睛看向外面，等到确定了门外的人是一张陌生的亚洲面孔后，才警惕的又打开了一点：“你没有被别的人跟着吧？” “没有，”牧九歌说道：“我很确定这一点，不过你再不让我进去的话，附近有没有一直等着你们开门的人我可就不好说了。” 门内的大汉不满的咕哝了几句，便放牧九歌进门，然后重新锁住。 “这里是你们自己建起来的？” 进门后，牧九歌迫不及待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能说是我们，主要是贝茨麦斯坦老先生保住了这一块小地方。”大汉挠着头说道：“你要洗澡吗？还是吃点什么？这地方亚洲人可太少见了，我还以为大部分都已经随着各国撤侨回家了。” “具体一点来说，我是天朝人。”牧九歌笑着补充道。 “你居然没有随着天朝军队回家？”大汉很惊讶的说道：“我还以为所有天朝人都在战争前期回家了。” “我是，自己过来的，我自己选择到这里来的，我想着或许能帮上什么忙，但是我和人道主义车队走散了。”牧九歌撒了个谎。 “自愿过来帮忙的人道主义者？那你和贝茨麦斯坦老先生一定有的聊，他是德国人，之前自己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建立起了这个庇护所。”大汉说着补充道：“是他救下了我们，还有孩子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卡尔当。” “我叫牧九歌，你可以直接叫我牧。” 说着牧九歌对犹格暗道：“看，我赢了。” 犹格无可奈何：“我就不应该答应你，真是个无聊的赌注。” 牧九歌内心得意洋洋，对卡尔当说道：“在吃点东西之前，可以让我去见见那位老先生吗，我想他一定是一个很崇高的人。” 推门之前，牧九歌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说不定那是个蛮彪悍的老人，才敢于自己只身一人到这来，但是门内的老人实在是一身书卷气，让他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应对。 “你好，来自天朝的......牧先生？” 贝茨麦斯坦推了推眼镜：“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东方面孔，你是说你和人道主义车队一起到这里来的？” “可以说是，不过，从各种意义上讲，我也是自己到这里来的，我希望能为这里的人做点什么，老先生你又是因为什么建立起这个庇护所的呢？我听他们说你是自己到这来的。” “唔，这可不太好说，我是，我原本是一个历史教授，说我是自己到这来的，并不正确。我是因为我妻子到这来的。” “她在这里？” “不，她过世了。” “...抱歉。” “不，没关系，我妻子曾是一个战地记者，一个你们所说的人道主义者，她死在战争地区的一场空袭中......我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直到那个暴君在大陆上掀起了一场新的战争，经过一大堆没有任何讲出来的必要的思考，我来到了这里，这是我对我妻子的一种纪念，一种赎罪。” 犹格僵硬地说道：“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无法理解。” “不，这个理由，还挺伟大的。”牧九歌反驳道。 “我在天朝拥有我自己的公司，我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建立一个避难所，既然老先生你已经做了我想做的事情，那么可以请问这里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我想我还有能力运送一些物资到这里来。” “不，”老人断然拒绝道：“我想要独自运转这里，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积蓄还能够支撑起这里，请原谅我的固执，我必须自己做这些事情。” 牧九歌张了张嘴巴：“那至少，您有一些需要的物资么？我可以提供，如果您不想接受我的援助，那从我这里购买必须的物资总可以算是您自己做的吧。” 老人哑然失笑：“我需要防弹钢板，需要枪支弹药，需要那些机械怪物，也需要珍贵的蔬菜和牛奶，这些里有哪一样您能在炮火和安拉德粗暴的掠夺中运输进来？” 牧九歌的表情一时间有些难以形容：“说句实在话，老先生，这些东西，我还真能给您提供......涉及武器的那些可能有些困难，但我确实有。” “你分明来自天朝...”老人迟疑着说道：“枪支？强袭机兵？你难不成是个战争贩子？你不是天朝人！” 老人突然站起身来，表情变得愤怒：“你来自美瑞基安？！还是哪个国家外派的军火商！你根本不是天朝人，天朝人不会做这种事情！” 牧九歌差点说不出话来。 “我倒是可以给我看看我的天朝身份证...”牧九歌想到。 “不不不，我不是，老先生，请您冷静，我只是能接触到这些东西...实际上我更倾向于提供食物和生活必需品，只是您提到了那些东西，我才下意识的去思考我的人脉关系是否涉及。” 老人的表情从愤怒变得疑惑而迷茫：“一个天朝人......人脉涉及军火？......” “出门在外朋友多总是好一点嘛......”牧九歌摊着手说道：“有些时候有总比没有好，比如我来到这里之前难道会想到您会找我要军火吗？”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二十四节 反目，意义何存 离开贝茨麦斯坦老先生建立的收容所之后，牧九歌离开了庇护所很远很远，才启动引擎飞回运输舰。 “真的是无意义的吗？”牧九歌突然问道。 “当然是无意义的赌局，开盘之前我居然忘了你们人类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犹格看起来有些沮丧。 “其实老实说，我觉得不是完全的无意义，”牧九歌叹了口气：“至少这告诉我，尽管各国对于安拉德的暴行视若无睹，甚至采取绥靖政策，但是人类心中的良知与善意并不会被战火泯灭。” 运输舰的探测雷达已经搜索到了一条地下三公里处的小型铁矿脉，而且这里距离最近的城市和农村都有十公里以上，属于郊外森林地带，较为安全。 牧九歌点头表示默许，觉醒者们便开始把自动化施工模块投下。 相比于牧九歌开荒时期使用的面包蟹工兵，全新的自动化施工模块已经到了一种多功能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和面包蟹看起来真的很能干的外表相比，被命名为魔方的自动化施工模块，真的就只是一个正方体而已，但是就在这个一立方米的金属块内部是数以万亿计量的纳米机器人和微观机构，只需要丢到地上，纳米机器人就会被激活，开始分解土壤沉入设定的深度，然后展开工作。 也许只需要一昼夜的时间，前进基地就能完成建设，在此之前，牧九歌还是需要回国，以防止失联太久被上头当成遇险或者叛逃。 但是出乎牧九歌意料的是，运输舰还在回程途中，他就接到了林羡的联络。 且不论苏罗斯有没有在明面上和天朝撕破脸皮，他们已经派遣了前往安拉德境内的秘密部队，这一次的手段已经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动作，而是直接宣称恐怖分子炸毁了位于明斯克的中欧班列铁路线。 倘若只是炸掉了铁路，天朝不介意以和为贵，打碎牙往肚子里吞，自己掏钱修复铁路息事宁人，但是这次苏罗斯炸掉铁路的同时炸断了一列从鄂尔多斯开出的运货班列，导致车头部分脱轨撞毁，列车长当场逝世。 尽管苏罗斯方面立刻宣称是恐怖分子的行动，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任何一个恐怖组织关于生称为此负责——除了二十一世纪初的极端宗教组织，从来没有哪个恐怖组织真的敢于触犯联合国常任理事的威风，更不要提和天朝碰碰，天朝的陆军素质自建国起位列世界前列，经过数十年的强国发展，现在天朝陆军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天朝反恐从来不是美瑞基安和其他欧洲美洲国家那种类型，天朝真的会为了反恐派出成建制的部队，碰天朝的人等于找死是世界共识。 更何况各项证据都对苏罗斯一点不利，现在的天朝和苏罗斯关系已经降到冰点，明面上两家还在一起宣布对恐怖活动的谴责，暗地里已经开始调动兵力，只要一点火星就会变成亚欧大陆上最大两个大国之间的战争。 “形势很严重，上面想让我们推进一下MS的研发？”牧九歌不太确定的猜测到。 “正是如此，谁会想得到苏罗斯居然采取了这种下策中的下下策？本来以为之前的外交事故已经是苏罗斯重组之后在外交上所能犯下的最大错误，没想到现在居然直接采用这种下作的手段...那个列车长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真不知道他的家人该有多难受。”林羡似乎火气也不小，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意：“总之我也知道你肯定在外面忙着安拉德的事情，现在上面还没开始叫人，你赶紧回来，最近几天不要往外跑了。” “嗯...谢谢，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帮我把之前MS的那些设计图纸和推进器部分的数据资料整理一下，我回来之后马上继续MS的研发设计，是我失算了，早知道应该先完成MS这个底牌的设计，防止意外的......可恶，苏罗斯高层发什么癫......”牧九歌的心情也差了起来：“天朝任人欺负的年代已经过去百年，苏罗斯难道妄想着凭借自身的体量威逼天朝么？” “可恶，如果争端和战火根本不是一个安拉德在挑起的，我所做的一切又要扩大到什么地步才能有意义？” “不，”犹格的声音变回了冰冷毫无感情的金属音：“你要明白，从始至终，你所抱有的让人类互相理解拥抱和平的想法根本就是在平行世界线都不会存在的东西，我一个晚上就通习了人类史，你不可能根除战争和争端，不如说人类就是被战争推着前行，前行的同时也不断进行着战争。” 牧九歌没有说话，他少有的咬住了嘴唇。 “相信我一次吧，这种事情上，我很少分析错误的。” 美瑞基安，Wst.D.C. “现在已经不是上个世纪冷战期间，一旦天朝和苏罗斯真的开战，不只是亚洲，即便是我们也逃不过战争带来的其他影响，为了我们的利益，现在要做的不是旁观，站队或者落井下石，我们需要想办法去调和这两个该死的庞然大物，这帮蠢货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一叠文件被丢到美瑞基安领导人面前，站在办公桌前的人俯视着整个美瑞基安的权力巅峰，带着一股自命不凡的气势，令人不仅思考起来的是，两人之间的气场似乎不是上级和下属，那个颐指气使的人更像是掌控一切的人。 “我们能做什么？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份文件送到我的办公桌上，智库里那些吃干饭的完全没有打算替我们分忧。” “不要和我说你在等智库分析，你一个人的脑子顶过它们全部。难道你还在在乎什么三权分立？我说过了，这是那些没有被命定的人才需要遵守的东西，你从加入了我们的那一刻起就不用再受到美瑞基安任何一条法律的束缚，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拦住那两个庞然大物，然后把我们的利益最大化，这就是我们在建国这几百年来干过的所有事情的基本方针，柯诺兰，好好在这个位置运用你的聪明脑袋，你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那一个，不要给自己设下囚笼。” “奇普，你要明白这些话的分量，如果我这么做了，或许明年我就没法连任了。” “连任期限是做给民众看的谎言，既然我们已经把这个位置交给了你，基本上就确定了你要在这个位置上奉献你的头脑直到退休年龄，哈，真可笑，我们还在遵守法定退休年龄。”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二十五节 新机体，紧随其后的问题 如果说有什么能在一个该死的冬日给人温暖，那可能真的没有什么能比一件妈妈让你穿上的秋裤来的好使。 牧九歌虽然不情不愿的穿上了秋裤，但是至少出门时没有了从小腿蔓延上来的寒气。 昨天下午整个强袭机兵研究所被赋予了不少新任务，通通都是红标的，不夸张的说，这是强袭机兵研究所成立近半个世纪以来接到上面下达的任务最多的一次。 当然，下给外面那些人的不过是幌子，真正的重任就在牧九歌和林羡这个小小的工作区内。 MS，泛用战术机动机甲，天朝的第一个编号，FZJ-01。 目前MS的骨架材料和装甲材料已经由牧九歌提交到材料部，分别被命名为机甲用合金α和机甲用合金β，全新的复合装甲已经在机甲用合金β的强度作为基底的前提下开始研发。 FZJ-01的骨架已经被牧九歌在量产和性能之间完成均衡完善，骨架高18.2米，在脚底和小腿各有一个固定位大出力推进器喷口，其余的推进交给喷射背包来处理，由于MS骨架的特殊性，已经不能够像AS时期那样直接把武器插口设计在骨架上，两部大出力的核动力融合炉的位置被设计在背部部，位于驾驶舱后下部。 设计上放置在这里本质来说不是很好的位置，毕竟这样一来有可能有散热上的问题，但是放置在别的位置也同样不合适，很容易影响可动和灵活。 装甲在设计上依旧采用裙甲来保护胯部，肩甲来保护肩关节，由于机体高度和体型远大于过去AS阶段，甚至武器插口也已经被作为过时设计淘汰的阶段，MS的武器设计和收纳安排自由度极高，单可收纳于甲胄内部的武器就包括两门头部60mm火神炮、两柄粒子剑、两副肩部4连装中型导弹荚舱、两副肩部12连装小型反装甲导弹荚舱和两枚腰部3连装导弹发射器。 为了强化机动性，FZJ-01全身装备了超出过往AS身上近一倍的姿势控制喷口，总数达到了史无前例的14个，使机体获得了现存任何一架AS无法比拟的机动性，当然，也使得机体的操作难度变得相当恐怖。 不过在这一方面天朝拥有的技术优势就是牧九歌提供的脑电波读取技术，常用称呼是意念操纵，加上带有电磁覆膜技术的轴承电机，FZJ-01在性能上其实已经无比接近高达的概念，甚至可以说，FZJ-01作为量产型MS，在性能上超越了作为联邦初代王牌机体的白色流星。 虽然即便在拥有牧九歌各项成熟技术和可流水线制造工艺的前提下，FZJ-01的造价依旧达到了将近十二亿的地步，与以往AS的较为廉价而强大形成了巨大差异，但是MS所包含的技术和工艺远非AS可比，在性能上更是完全可以全面碾压任何AS——这是废话，二者在体型上就具有四五米的差距，在近战搏斗时AS已经处于劣势，进入空战缠斗的话毫无疑问AS甚至可能被高出力的MS直接实行巴伦支海手术刀。 当然，在其他位置的设计上，牧九歌夹带了不少私货，有些东西甚至是他自己都在实验阶段的技术，比如被他命名为Large Gyroscope Automatic Aiming System的AI辅助识别多目标自动瞄准系统，简称LGAAS的离谱东西，为了这个系统能够在FZJ-01上顺利运行，FZJ-01的头部被塞进了不知道多少个光学摄影仪器和检测仪器。 根据牧九歌本人的描述，在面对多个地方单位的情况下，驾驶员可以启动LGAAS来辅助锁定，之后只需要按下开火就可以完成对敌方单位要害的攻击，而之所以不建议平时也开着的原因就是这个系统对于算力和处理能力要求太高，平时也开着的话搞不好CPU可以烤肉吃。 而自然的，这个饱含着对21世纪初著名大型多人在线实时对抗的第一人称射击游戏中某个群体怨念的名字，在作战室内被牧九歌一本正经的念出来时，有几个高层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可以用绷不住了来形容，而当牧九歌介绍到这个系统依赖于AI分析计算，甚至能通过热成像和声呐集成系统“The Global Elite Perspective”探测到位于墙体后部的敌人时显然已经有几位高层回想起了不好的记忆。 完成报告之后牧九歌就忍着笑意被请出了作战室，但是走到门外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用里面的人也听得见的语气和林羡介绍到，全新的粒子束狙击步枪，他打算命名为巨龙传说的时候—— 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听到了作战室内高层大笑出声。 “年轻就是好啊。”有一人感慨道。 “虽说我们一贯是不在这种方面上鼓励幽默的，不过年轻人喜欢这样就让他去吧。”另一人不紧不慢的收拾好桌子上的材料：“今天我们装成机动装甲军高层，应该他也发觉到哪里不对了。” “敏锐的小伙子，但是什么也不说就显得很聪明。” “聪明人好啊。” “聪明人讨人厌。” “我觉得他挺幽默的。” “我说的可不是不幽默，像这样聪明的人，想的东西太多，我们很难跟上他们。” “至少不用提防他，对了，他父亲的事情？” “还是再晚一点，再给他看那份文件吧。” 门外，牧九歌和在外面等待已久的林羡边走边闲聊着。 “在一台量产MS里塞两个核融合炉，这样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奢侈了一点？”林羡抱着一个档案袋表情复杂的问道。 “本来就是很奢侈，你不会真的觉得我在提倡量产MS使用双炉吧？嘴上说着是量产MS，实际上随时可以满足特装要求，出力等级也是高达级别的，以后研发部门肯定会推出自己研究的，更便宜的量产MS，以及在FZJ-01之上的更加强大的MS，或许那个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称之为GUNDAM，不过我觉得以我们的习惯应该不会推出这种充满个人英雄主义的东西。” 牧九歌神情轻松的说道。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二十六节 技术，成神之路 “我们需要几个完善的空间站，包括三四艘宇宙舰，还有成熟的MS轨道空投技术，进行完整的地空部署，最好再有几个天基武器站，真的麻了，我没有想到，以前根本没有必要用的科技会突然变成用了也不保证安全的东西。” 牧九歌伸着懒腰靠在真皮电竞椅上，熟练地拉过一个分屏打开猫和老鼠。 “毕竟从前我们要面对的不过是一个科技程度和我们相差不多的对手，而且没有北方巨兽的威胁。”犹格无奈的叹息道：“现在要对付的包括一群可能最近脑子不太好用的毛子，和一个渗透到内部的拥有高位格的对手。” “你父神的资料库里难道没有关于欧夏麟的任何资料吗？说好的全知全能呢？” “拜托，我之前不就跟你分析过欧夏麟不属于任何一个我已知的神系，我丝毫不怀疑祂是近百万年内新诞生的神明，可能隶属于某个神系下，但是绝对和创世时那一批主神系和侧神系没有任何一点关系，看起来简直像一个杂种。” 牧九歌喝了口水，随便挑了一集猫和老鼠。 “如果他真的是新神，对我们有什么劣势？” “其实没有什么劣势。”犹格看着不解的牧九歌，继续解释道：“如果欧夏麟真的就是在地球上新诞生的神明，那么对于我们来说唯一的坏处就是不能够使用名讳驱逐术式，因为别说定下名讳，说不定祂都没有多少信徒。” “所以，对于一个没有名讳，没有信徒的神明，并非神明的我们不仅没有劣势，反而因为祂自身状况的不稳定拥有更大的战斗优势？” “没错，甚至有可能，祂根本不擅长战斗，只懂得在暗地里进行所谓的布局，用一堆又一堆的所谓计策去完成自己的目标，但是，”说到这里，犹格自信了起来：“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如果我们能够锁定他的位置直接去击杀他，他可能都没有抵抗的能力。” “我草，那还等什么？我们直接去安拉德把祂轰杀至渣，特么的磁场转动一百万匹海虎爆裂拳，把祂轰杀至渣啊！” “你在激动什么？”犹格很无奈：“我说的可是如果，万一这是个战争类型的呢？” “呃......你不是说祂可能不够强吗？” “那你的安排呢？你不是说要尽可能和平的完成世界格局演变，同时自己尽量处在暗中，不暴露真正实力吗？” 牧九歌一时语塞。 犹格长叹一声：“你真的很容易脑子一热就作出决定，现在先搞定欧洲地区的前进基地，继续扶植中东、非洲和南美的势力吧，我们要完成的星舰计划也很困难，现在近地轨道上到处都是卫星，环赤道轨道和部分高纬轨道也被太阳能电池板牢牢包围，恐怕我们的星舰群必须设置在小行星带之内，甚至更远，很难对地球做到实时的威慑和打击。” “哈哈，犹格，你也有思考失误的时候，”牧九歌干笑了几声：“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们的空间站、星舰群和天基武器站之类的东西真的要有毁灭性打击能力的错觉？” 犹格当真的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我弄错重点了，该死的，现在各国对空间力量和空间探索都停滞在大萧条之后的状态，我们只需要有一个星舰群就足以造成足够的威慑。” “正确的，”牧九歌打了个响指点头肯定到：“就好像我在核武器发射架上放个空壳子，然后对外界宣称我拥有核武器了，就算再不合理，谁敢赌我手里的是真货还是壳子？” 二者随即对星舰群的建造和升空进行了一番讨论，最终的结果是，星舰群的建造可以在太平洋底完成，依照目前的空余工作单位的数量，至少可以同时进行三艘中小型轨道星舰的建造，预计为两艘护卫舰和一艘驱逐舰。 而在星舰升空之前，他们要先完成适用于星舰的隐形系统的研发，原有的GES迷彩系统只能够在大气层内使用，在大气层外首先是更强的宇宙射线和太阳光照射，GES迷彩系统在设计上就没有对这些东西进行防御。 而因此，牧九歌和犹格必须重新设计一套全新的迷彩系统，在两人翻找资料进行研究的过程中，犹格从这棵科技树上发现了一些离奇的东西。 在这棵科技树上，这个技术被称之为“MPS粒子”，这项技术的原理，是魔力作为运作这个宇宙底层基本规律的要素能够影响到微观粒子的运动这一点，在魔力拘束力场内，用固定单位量的魔力去固定住7个微观粒子：三个光子、一个N极磁单极子、一个S极磁单极子以及一个正电子和一个负电子。 在魔力的干涉作用下海森堡测不准原理失效，七个粒子被魔力流牵引着互不干涉，但是限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运动，形成一种特殊的纠缠态，以此来储存住量化的魔力。 而当MPS粒子被从拘束力场中释放，那么原有光子立刻逃逸，正负电子和双磁单极子湮灭发出伽马光子，伽马光子随着魔力的释放也会立刻释放能量，因此MPS粒子的释放是能量与魔力的同步释放，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物法混伤！ 对于现有的侦测手段来说，魔力本身就会干扰侦测，更不要提伽马光子释放能量瞬间产生的障蔽效果。从各种意义上讲MPS粒子搭配光学迷彩，就能够媲美高达00中的神棍粒子GN粒子！ 尽管找到了那么好的技术，但是犹格和牧九歌的眉头却舒展不开。 原因就在于这个技术太过强大，已经到达了逆天的地步。 魔力能够影响海森堡测不准原理，这句话翻译一下其实就是魔力能够影响微观粒子的运动，乍听之下似乎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用处，但是实际上却有一个可怕的运用。 假设开创一个盒子宇宙，你运用足够的魔力来干涉这个宇宙内所有粒子的运动，那么实质上由于海森堡测不准原理对你来说不起效，于是你就成了这个宇宙无可置疑的“拉普拉斯妖”，再进一步，你能够控制粒子运动的具体细节，你就成为了神明，此时在你控制粒子运动的具体细节上加一层加密措施，比如无关的粒子在不干扰的情况下像个无头苍蝇乱转，那么无法观测到整个宇宙的宇宙内生物就得出了属于他们的“海森堡测不准原理”！ 甚至再过分一点，你不希望这个宇宙内的生物有任何可能和机会观测到整个宇宙内粒子运动，于是你让宇宙开始膨胀并且焊死了一样东西：光速。 你让光的速度降低并且锁死在从这个宇宙的一端永远无法到达另一端，甚至是都无法到达中心的地步，那么接下来由于光锥的存在，这个宇宙内的生物无法观测到全部，一个被宇宙内生物无法突破，无法预测的宇宙雏形，基本上就这样完成了。 犹格和牧九歌讨论完毕，心惊胆战的抬起头来望向天空： 他们又怎么保证自己是不是处在这样一个盒子宇宙当中，又怎么保证此刻自己得知这个情报是不是那位神明的安排呢？ 他们当然没法保证了。 他们甚至想都不敢想。 他们必须结束这个“想”！ 犹格和牧九歌立刻把思绪收了回来，除开这个可怕的构思，还有一个惊人的发现，那就是这个科技树绝对不存在于这个宇宙。 而且也绝对不是父神给予自己的，来源一定是投向地球前的那一次干扰。 因为假如存在这个MPS粒子，那根本就不需要判断文明的价值，哪怕一个文明只是掌握了MPS粒子的制造方式都意味着这个文明对于魔力和宇宙规则的了解与运用达到了顶峰，足够他们成为神明，造物主，或者其他什么随便的东西。 这玩意哪怕对于神明们而言都是一种降维打击，唯有昏愚痴狂的那位造物神才有与这项技术对抗的能力，而全知全能的那位犹格的父神或许也略知一二。 这项技术再一次证明了犹格的论断，这个科技树能够帮助他们弑神，替代神，成为神！ 故而现在他们的重点，除开必要的星舰制造和MS研发，MPS粒子的研究制造必须提上日程，几乎要投入所有研究力量才能够达到要求去完成制造应用，因为一旦MPS粒子完成，不仅实力的增强是指数级，而且机械降神计划的完成真的就进入按部就班增强实力的流程了。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二十七节 棋局，联合之势 由于MPS粒子技术在各方面都有及其成熟的运用方式，因此牧九歌和犹格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须担心没有新的自保手段，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那三艘星舰了。 按照牧九歌的安排，一艘驱逐舰和两艘护卫舰足够完成位于轨道上的威慑，主要还是各国对于太空舰队这个概念的发展在大萧条之后就完全停滞，现在地球的对太空攻击手段只有当年美瑞基安研发的三款太空战机、太阳能电池板平台上的激光武器和天朝的枢弓强袭机兵。 根据牧九歌的要求，工程设计部也很快给出了驱逐舰和护卫舰的设计，首先就是上弦月级驱逐舰，定名追寻号的轻型驱逐舰，长1.2KM，宽360M，高263M，整体呈现楔形，拥有八个星舰级等离子推进器，并行双联大型重聚变核融合炉，预留一台战舰用魔力炉心的位置，舰载武器未定，不过显然不会弱到哪里去，舰舱内可搭载20架MS。 两艘朔月护卫舰，分别名为静默号和静谧号，这两艘护卫舰相较于追寻号更符合人们心中对于宇宙战舰的印象，造型上与星际争霸中的战列巡洋舰类似，在设计上就已经预备好了一门MPS粒子主炮和左右两门电磁粒子炮，长714M，舰体宽263M，算上左右副炮宽543M，三个星舰级等离子推进器，一个大型重聚变核融合炉，预留一台战舰用魔力炉心位置，可搭载4架MS。 最为重要的是，这些战舰的运作都只需要一名中枢型觉醒者来负责，所谓的中枢型觉醒者，就是类似于阿尔忒弥斯和以撒他们这种拥有超越同类的分析能力，并且将大部分资源堆向自身算力的觉醒者，在加装了觉醒者用小型魔力炉心之后，他们可以使用魔力完成增强自身分析计算能力的术式，在短时间内弥补自身短板，极大提升能力上限，像这样的觉醒者在牧九歌不断发展自身势力的过程中已经特地培养了一批，此刻正是他们履行自己为王献身的誓言之时。 就在牧九歌和犹格热烈讨论对大气层外的进一步战略部署和安排时，有人敲响了牧九歌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 牧九歌靠回椅背，悠然自得的陷回柔软的座椅中，来人正是他的得力助手、强力副官、XP暴击者——拉普拉斯。 “什么事？” “是位于欧洲北方的线人和部分探针传回的消息，”拉普拉斯欠身行礼，把一份厚厚的报告上呈到牧九歌的桌子上。 说实话，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把信息和数据直接通过内部网络发送给牧九歌，但是那些觉醒者和鸦使徒纷纷认为这种方式缺乏仪式感，对牧九歌不够尊重，不能体现出王上处理事务的威严，于是用回了纸质文件。 “根据线报，联合舰队目前在北冰洋海域已经镇守了将近一年，在这一年里由于联合舰队的实力不断增强，舰队司令，也是联合舰队的实际掌权者，诺顿·杨已经生出二心，怀有强烈的意愿脱离联合国和各国的指挥掌控，将联合舰队收为己有。” 拉普拉斯说着从桌子上的文件里拿出一份：“昨夜帝都时间凌晨2:00，月面军工收到了来自北冰洋的加密信号，经过分析部门的同事们解析，这是来自诺顿·杨的一封邀请函。” “他希望您，也就是月面军工的实际掌权人能够屈尊在本月中的一场慈善晚会上与他见面，这场晚会将在海洋圣歌号上举办，地点位于宝岛高雄港，据说是由天朝提议、欧罗巴数位军政界贵族富豪牵头发起的慈善募捐，目的是在战后重建欧罗巴的大部分地区。” “他有一桩大生意，希望和您详谈。” 牧九歌听完笑了笑：“昨晚收到密文，今天就把完整的资料呈了上来，情报部门的工作效率越来越令人赞赏了。” “能得到王上的赞许，是他们至高无上的荣耀。” “没必要给诺顿先生回信，到时候我自然会前往……呵呵，真是随便猜猜都能想得出来，他在打什么主意，犹格，你看此人可有枭雄之资？” “趁机把联合舰队变为自己的私军，哼，想的挺美……只不过不知道他既然约你在那样的慈善晚会上见面，是否背地里有天朝和欧罗巴的支持……”犹格沉吟片刻：“也不妨陪他赌一赌，一个足够强大的合法武装力量，如果能够牵线搭桥也是好事，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假如他现在已经想着从你这里进货机体，以此来培养自身的势力，那么最好在联合舰队的高层里支持他的人已经超过六成，而且当中最好有几名死忠与亲信。” “你的要求还挺高。” “成大事者必得人心，如果他不得人心，那么就算诺顿真的上位成功，也很快就人头落地，把联合舰队变成一群掌兵者用来谋私的虾兵蟹将。” 牧九歌一页页翻阅着文件，突然，他眼睛一亮：“哈，原来我给祖国的帮助才显得多余，真是意料之外。” “什么？”犹格不解的看向牧九歌在看的文件。 牧九歌把几份互不关联的文件放在桌子上，同时唤出投影面板，把一些关于天朝的新闻统统调出来。 “自从与苏罗斯发生那起外交事故后，天朝的一系列动作，看起来和苏罗斯毫无关系，可是处处都在步下棋子，就像下围棋一般，一点一点的断掉苏罗斯的气，联合舰队的独立背后一定有天朝的推手，这是最后一步棋，落下的话苏罗斯的气数尽断，提子。” “从安拉德开始崛起开始，天朝开始和中东接触，在安拉德大举入侵中东的那一段时间内，天朝趁机和中东多家石油化工企业达成以往他们看都不看一眼的合同，安拉德撤兵之后，天朝也在支援重建上派出了天朝基建团队，让中东地区对天朝的好感度拉满，现在天朝享受着半个世纪以来从中东进口石油的最高折扣，所以这次苏罗斯把油气管道断了，我们压根不急。” “而对于欧罗巴的各种挖墙脚和援助支持，在大萧条后承接大量欧罗巴太空项目，轻工业的倾轧级别出口和低价位科技产品……要命，我想起来，我们最早出售的那些毛绒智能宠物据说在欧洲年轻人中很流行，因为不会被动保和爱猫爱狗人士找茬儿，又能满足他们对于毛绒绒萌宠的需求。总而言之，天朝在这之前和欧罗巴的关系虽然不算太好，联系也不太紧密毕竟相隔甚远，但是做出的努力是实打实的，欧罗巴总不会是傻子。” “而最后这步棋，支持镇守北冰洋的联合舰队……都已经不用我做过多的分析和解释，只要诺顿成事，那事情走到这一步，天朝也就已经可以和苏罗斯明牌了，对，我早早就防着你，在你周围布了一张大网，现在我摊牌了，我是玩战术的。” 牧九歌饶有兴致的敲着桌面：“以上这些没有任何一步需要用到兵力，天朝不过是在输出经济，卖人情，真的需要做什么事的时候，几乎不需要天朝自己出手，可怕而且隐秘的布局，就像一张蛛网悄无声息缠绕在苏罗斯的脖子上，需要的时候只要轻轻收紧就能让苏罗斯老实下来。” “这……这也算是人类在进化史上走入和其他动物不同的道路后，所作出的惊人变化了。”犹格激动的翻阅着文件：“甚至你们从简单的围猎猎物，到使用兵法战术，从心理上和物理上双重击溃敌人，人类从进化成为智人到研究应用这些东西，不超过五百万年。” “喂喂，五百万年很长吧？不要随随便便就引入宇宙级别的宏观时间视角啊。” 牧九歌笑了笑，招手示意拉普拉斯上前，他有些事情，需要拉普拉斯去做了。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二十八节 海上，海上八点档 夕阳接近海面，泛出橙黄的细鳞般的碎影，靠近港口的海面上，一艘雪白的大型游轮停泊着。 高雄港，天朝宝岛地区内最大的海港。作为大型综合性港口，有铁路、高速公路作为货物集运与疏运手段，远处就是海面上的旗津岛和寿山，在这个天色渐晚的时分，高雄港内反而显得异样的热闹。 海洋圣歌号并不缺乏接待尊贵客人的经验，但是像今天这样齐聚了欧罗巴高层权贵和天朝外交官的场合还真是头一次碰上，更不要提船上的其他客人，联合舰队的司令官、北美财阀集团的话事人，或者某家军工企业的董事长。 人们常说像这种大佬汇聚的地方一定会有扮猪吃老虎，会有权利和利益的旋涡，会有勾心斗角，那些天价的合同和交易往往在这种地方谈成，仿佛这些游轮就是上个世纪上海夜总会复活的地方，零散的漂浮在海面上，远离土地和高楼大厦，远离那些普通人，在浪花里滋生出一个个奢靡腐烂的漩涡。 但是这些游轮上发生的往往不过是那些最平常的东西，现代的商业交易和权力斗争的法则制定已久，只要人出现在哪里这些法则就会像不死的幽灵一般漂浮到哪里，只不过普通人的生活往往像寄生在这些法则上的可怜虫，抓不牢就要被甩下去万劫不复，而富人、那些自诩高阶层的人豢养着这些法则，用来为他们带去更多的财富，更多的权力。 “我让你做的事，已经完成了吗。” 牧九歌整理着领结，轻声对身旁的美人问道。 拉普拉斯今夜身着一袭与牧九歌相配的黑色绣金露背晚礼服，长裙修身，裙摆堪堪及踝，挽着牧九歌的手臂。闻言，她微微颔首回道：“都已经办好了，以撒已经随着鸦使徒奔赴北极，阿尔忒弥斯会在基地完成一切指令。” “很好，那么今晚，你只需要和我一起享受这场宴会就可以了，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就当作一次小小的休假，犒劳一下自己吧。” “感谢您的奖赏，我王。” “诶……在外面就不要再用那些什么君君臣臣的了，叫我Mr.Lunadomina。” “谨尊喻命。” 牧九歌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的这帮下属，什么都好，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封建思想不知为什么相当牢固。 不过…美人在侧，暂且就不要要求那么多了——就是不知道林羡明天看见自己和拉普拉斯坐在一块的照片，会不会吃醋？ 想到这里，他不禁推了推脸上的面具，希望这玩意能让那些记者们意识到自己并不希望抛头露面。 “这位是？” 有道是天不遂人愿，正在牧九歌想着赶紧结束晚宴，和诺顿去太平洋上汇合之后聊聊生意的时候，一道白桦树一般的身影端着香槟酒杯蹭到了他边上。 “月面军工，Lunadomina。” 牧九歌微举酒杯点头示意，面前的人是个金发碧眼的典型希腊美男，似乎在哪里见过他的照片。 “哦，久仰大名了，没想到您居然会出席这个晚宴，真是意外。” “因为我是个军火商？” 牧九歌轻挑眉毛，这地总不能有阴阳怪气人吧？ “那倒不是，只不过据说您一向不出现在公众场合，低调行事，我之前听说这次晚宴邀请了您，还以为您不会到场呢。” 男子放下酒杯伸出手： “卡米杨，卡米杨·豪斯维森。” 牧九歌也放下酒杯，和他握了握手。 他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人的照片了。 卡米杨·豪斯维森，欧罗巴同盟著名财团豪斯维森财团的末子，该财团之所以著名正是由于这位末子，风流成性，爱好是驾驶豪车携带数十名超模出入夜店。 卡米杨今年23岁，共计58名前女友。 出演过几部好莱坞流水线特效大片的男二号，和多名女歌手合作过MV，狗仔队对他趋之若鹜，且宣称对家族事务毫不关心，甚至可能压根忘了他还有个家叫豪斯维森。 因为上次牧九歌看到他的照片是几天前，他一脸懵逼的占据了某周刊的封面，标题为：“我二哥什么时候谋杀了我大哥？” 显然他对于记者提出的这个问题疑惑不已，但是他二哥因谋杀他大哥锒铛入狱已经是四五个月前的事了。 “卡米杨先生不也是代表家族来到这里了嘛。” 牧九歌问道。 “那不是，谁管我那混账老爹的事，我是代表我的唱片公司到这来的，看见那边那个穿黑色西装别个白玫瑰的家伙不，那是我三哥维特里奥，他才是代表家族到这来的。” 卡米杨耸了耸肩解释道：“我大哥死了，二哥坐牢去了，混账老爹心脏不好，现在能代表家族出来的只有他了。” 说话间他皱了皱眉头回过脸：“该死，他好像看见我了。” 牧九歌转头一看，果然，那个别着白玫瑰的男子向身边的人示意一番就一脸不快的朝着这边走来。 “你说他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回他的社交圈去？”卡米杨无奈的对着牧九歌说道。 “卡米杨，” 维特里奥的眉目和卡米杨完全不同，恐怕豪斯维森家大老爷的基因不太强，两人都像了母亲——自然不是同一个母亲。 “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也没想过回家，现在居然还顶着豪斯维森的姓氏去给一家唱片公司做代表？” 卡米杨摊开手：“哦我亲爱的好哥哥，家里不还有你嘛，我知道你的能力比大哥二哥强得多，一定不用我帮忙的。” “你从来对家族的事情毫不关心，也不把豪斯维森当回事，否则你就不会，”维特里奥说着摘下卡米杨胸前的“时代唱片公司”的名牌丢到一边：“天天和那些庸俗的娱乐业骗子混在一起，” 说这维特里奥愤愤不平的转过头看了一眼牧九歌，随后向卡米杨问道：“这又是哪个哥特风摇滚乐主唱？” 卡米杨的表情很精彩：“哦，我觉得，哥哥，你最好再仔细看看这到底是谁。” 维特里奥转过头又看了一眼牧九歌：黑色鎏金面具、黑色刺金礼服……这个描述怎么那么熟悉？ 牧九歌见对方迟迟没有确定自己的身份，只好礼貌的点头示意：“月面军工，Mr.Lunadomina。” 维特里奥的脸色唰的白了一秒，随即又调整表情，嗓音有些沙哑：“抱歉，我从没见过您，没有认出来。” “没关系，这是我第一次在公共场合露面。” 牧九歌示意拉普拉斯不准动手，毕竟拉普拉斯已经快要因为愤怒而打开装甲了。 “很高兴认识你，维特里奥先生。” “我很荣幸，Lunadomina先生。” 维特里奥略显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瞪了卡米杨一眼：“下星期回家族庄园一次，父亲要见你。”随后他向着牧九歌点头示意，狼狈的回到之前的人群中。 “看起来您在欧罗巴那帮自诩高贵的爵爷们当中声望很高啊？” 卡米杨笑着说道。 “嗯哼，他们战线上有一半的强袭机兵武器出自我的公司，北方联合舰队的强袭机兵全都是我卖给他们的。” 牧九歌一脸平静的回答道。 “哈，”卡米杨手插进裤兜，装似随意的问道：“我觉得您是个值得信任的好人，我有个事想请教请教您。” “您请。” 牧九歌感觉能有点什么精彩的家庭八点档。 “我听闻贵公司也有生产小型多用无人机，就是想问问，” “有没有那种能神不知鬼不觉混进一间严防死守的办公室的无人机？最好能带个摄像头。” 牧九歌笑了：“像这种东西我们一般明面上是不对私人非军队势力出售的，” “不过只要您的价钱合适，我们可以把零部件塞在一些小玩具的备用零件里，再让维修人员上门维修哦？”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二十九节 海上，海上纸牌屋 和卡米杨谈好了八架专业摄影用无人机、7000架演出用蜂群无人机的生意，以及维修人员如何拥有合理正当的理由上门维修后，牧九歌终于找到了离开欧罗巴社交场合的机会。 尽管晚会还没有结束，但是他已经受不了这里头的氛围，还是提前逃走为妙。 “王——Lunadomina先生，”拉普拉斯有些不解的向牧九歌搭话：“为什么您总是能够对这些沉浸在自己无趣无意义生活中的愚人抱有宽容之心呢？他们对您毫无尊重，又野心勃勃的计划着分食这个属于您的星球，您知道我们一直都期盼着有一天我们能为您征服这颗行星上的每一寸土地的，我们实在难以忍受这样的行为。” “拉普拉斯，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我很喜欢看着这些人辛苦的为自己活着？” 牧九歌看着星空说道。 “属下铭记于心。” “你看，这些人类只需要纯粹的地理上的距离就能够互相无法理解，一个群体不会去因为另一个群体的苦难而同样痛苦，但是共情的能力却仍让他们为此伤心难过。” “拉普拉斯，你有没有想过，当我带领着人类走向深空的时候，面对这样一个庞大的群体，人类的个体要如何去完美的互相理解互相帮助呢？” “这是因为机体的自身缺陷，人类用科技完成了太多进化做不到的事情，但是身体却没有完全适配得到的新能力，比如人类的研究已经发展到了开始思考维度、基本力、统一场的层次，但是人类的大脑已经开始不支持他们完成这样的思考，”拉普拉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就好像在数学上人类的进步突飞猛进，但是实际上大部分人依旧限制于先祖留下来的这颗并不擅长处理数字的大脑。” “你看，我亲手杀死了埃特宁，但是却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最能够理解我的人应该就是他，所以现在我在做一个梦，一个埃特宁可能曾经期待变为现实的梦。” “那是什么梦？先生？” “那是一个人类会无条件下意识去和他人共情，去理解他人的，消除纷争和不和的梦境。这种互相理解，互相共情的能力不受空间和时间的限制，载体可以是文字，是声音，是画面，是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那样的能力，对人类而言真的是好的吗？” “我不敢肯定，因为这是理想化的……我希望，至少这样的未来是可以让人与人之间更加毫无间隙的合作的同时，不丧失掉自身人性的一个可能。” “Mr.Lunadomina，原来您在这里。” 来人声音的沙哑程度让牧九歌险些以为布鲁斯韦恩也参与了这场晚宴，而鉴于他的灰色军火商身份，他最好离韦恩老爷远点。 “我还以为，欧罗巴的老爷们今晚都很忙。” 牧九歌向来人点头示意。 来人是大不列颠总督，莱恩哈特·理查德·潘德拉贡。 人们听到这个名字通常会想起狮心王理查，和不列颠的红龙、骑士王，亚瑟·潘德拉贡。从事实上来说，要这样追溯莱恩哈特的先祖并没有任何问题。 莱恩哈特的先祖必须追溯到罗马人统治之前，而从那时起，现今大不列颠地区位居最上层的几位贵族的秘密结社就已经存在，名字自然是圆桌骑士。 然而，这几位自诩圆桌骑士的贵族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骁勇善战，为尊严、荣誉而身居高层———非常相反的，这几个老东西在七八世纪时就开始就意识到了当个地主、资产阶级、资本家或者别的用来指代这个群体的词汇，当这样的人才能获得最多的财富、利益、权利和话语权，从那时起一直到今天过去了一千多年，这个被称为圆桌骑士的秘密结社已经在背后操纵大不列颠超过九百年，即便是温莎王朝，也不过是这个结社的联姻对象。 莱恩哈特的名字正是来源于狮心王理查，潘德拉贡家族对他们推上台面的这一代继承人信心满满，而他也确实在两次大萧条后主持推动了欧罗巴联合的成立，并一举成为大不列颠及爱尔兰、格林兰、冰岛地区的总督，手握欧罗巴联合超过80%的舰队。 没错，当我介绍到舰队时，我相信各位就明白他对当今局势的不满程度了。 将近一半的舰队被抽调到联合舰队中，失去控制权的同时还必须接纳大量从大陆而来的逃难者，在经济和社会福利的混乱上添上一笔的，自然是联合舰队总司令诺顿的拥兵自立行为。 假如诺顿真的让联合舰队独立成功，无论如何局势都对欧罗巴联合不利，这是莱恩哈特最不想看到的状况。 “我们不能因为忙碌就失去了对朋友的礼节，”莱恩哈特一身白西装，住着手杖，胸前有一溜的骑士勋章，尽管他已经年过半百，依旧能看出他年轻时定是一位美男子。 “如果您因为我来晚了而感到生气和不满，先生，我想您致以整个潘德拉贡家族的歉意，非常抱歉让您感到了冷落。” “哦，那还是算了，你们家族有多少人？几千还是几万？我受不起这么多的歉意，莱恩哈特总督，我们还是步入正题吧，你总不能只是来找我寒暄几句。” 牧九歌对他的场面话感到不适，连忙把话题拉到别处去。 “呵呵，只是一些新的订单，我相信以我们的合作关系，您应该不会拒绝我们。” “谁会和钱过不去呢，总督先生，我是个老实商人，我知道生意不能不谈。” “相比较和美瑞基安还有天朝那些人的支持和慰问，还是您的一纸合同更能让我夜里睡好觉。” “实在是谬赞了，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您完全可以尽管和我说，月面军工一定是您最可靠的安眠剂。” 莱恩哈特换了个方式柱手杖，他转头看向海面：“我听说天朝在机甲的研究上突飞猛进，已经进步到了要推出新一代机甲的层次，在您看来，AS之上真的有更加强大，更加可怕的兵器吗？” 牧九歌笑了笑：“看来MS的设想一定不是一次两次被提出来了。” “那份文件在我的办公桌上永远放在最顶上。” “那我相信您也一定知道，安拉得的恩赫里亚已经是MS的半成品这回事吧。” 牧九歌也转过身对着海面，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暗金色的怀表，打开。 “看那里，先生，我的护卫小队在那里待命。” 极远处，平静的海面上缓缓浮起一架黑紫色机甲的轮廓，莱恩哈特远远望去，发现那高大的身影居然仅有上半身露出了海面。 “我们对于MS的研究一直在进行，这虽然还是实验机体，但是性能已经趋于稳定。” “你们居然领先大国做出了自己的MS？” 莱恩哈特好像有点警惕，牧九歌知道该安抚一下他的小心脏。 “我们是拥有完整结构的军火商，先生，如果我们觉得一样武器有前景，就会先做出来，在考虑优化，和怎么给你们打广告，让你们心甘情愿的把钱打进我的账户。” “你说这是实验机体，相比较于上一代的AS，性能怎么样？” “别抱太大希望，先生，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完善研究，不过您可以下个定金，这样我们MS的第一单生意就和您做。” 莱恩哈特眉头微微皱起：“照你这么说，似乎还有很长的研究周期，有没有可能在年底之前完成？” “只要钱到位，我的员工们可以愿意24小时全天不休的完成工作。” “他们有需要劳动仲裁吗？” “？”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三十节 海上，海上圆舞曲 “当然是玩笑话，我们其实并不在乎劳动仲裁和工作时长的保障。” “我是不是该说看得出来？” “你应该假装不相信的样子和我夸赞欧罗巴是世界上最注重工人利益的地方，这里曾诞生过无数场工人起义。” “那好像有些不符合事实。”牧九歌在心里把这个家伙骂的狗血喷头。 “事实无所谓，我们宣称的是什么通常民众就会相信什么，假如我们宣传安拉德已经是强弩之末，欧罗巴在这段时间的避战中已经养精蓄锐，可以打一场漂亮的反击战，那么只需要部分战场的胜利就可以让民众完全相信。”莱恩哈特如此说道：“您应该明白我这次订单的需求了吧？” “再清楚不过，先生，我们一定会给出让您满意的卷子。” “不是你们一定会，而是你们必须会......也必要...”莱恩哈特神色有些默然：“在你看来这可能不过是欧罗巴与安拉德战争的一点佐料但是，假如我们让民众彻底失去了信心，而欧罗巴的军队也相信了对安拉德没有反击之力，欧罗巴同盟就完蛋了。” “一个大国的存亡寄托在你这样一家军火公司的手上，你是不是觉得有些虚无缥缈？”莱恩哈特看向牧九歌，似乎想要看穿他面具下的表情。 “那倒不会，从AS面世的时候我们就相信，这样的武器会在未来决定战场上的胜负，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就目前而言，在机甲研究上因为战火和同盟内部意见不一导致进度落后的欧罗巴如今需要依靠我们，还在我们高层的预料之内，真正在我们意料之外的是，你们居然没有去寻求美瑞基安的帮助。”牧九歌随意的说道，他把双手靠在栏杆上，完全不在乎刚刚的话语对于莱恩哈特而言有多难堪。 莱恩哈特轻轻皱了皱眉头：“不要和我耍小聪明，东方人。”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是被牧九歌给破防了。 “我们虽然在战火飘摇中，但是对于情报的掌控在你预料之外，天朝血统只教会了你如何做一个斤斤计较的商人么？” 牧九歌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并不会太过惊讶：“怎么，难道堂堂大不列颠总督，红龙的血脉也会经受不住语言的魅力？” “从你刚刚的话来判断，月面军工很明显有一个足够实力的智库，我并不相信你们会分析不出求援美瑞基安的下场。” 莱恩哈特整理了一下领花：“别消耗我的耐心，我和你站在这里聊天是欧罗巴需要你，而不是我个人有求于你，如果你有足够的小聪明，那就去和整个欧罗巴耍把戏。” 说罢，莱恩哈特转头便走，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牧九歌皮笑肉不笑的念叨道：“这该死的小老头，他可比我还要工于心计，脸皮真他娘的厚。” 莱恩哈特的话术确实有些高明，而他也不是自己所扮演出的那一副易怒的贵族老爷模样，这个人比牧九歌想象的要有城府而恶心得多。 短短几句聊天之内表面上推脱掉了欧罗巴同盟对于月面军工所求的人情世故，又指出欧罗巴对于他的情报并不缺失，但是实际上，此人刚刚已经在话语中试探牧九歌的口风，看他对于欧陆上这一场战争的倾向以及对于发战争财的态度。 牧九歌不傻，他知道怎么顺着对面的话摆出一副他们想要的姿态。 但是牧九歌还是又些事情没有弄清楚，当他用lunadominat的身份在外行事的时候使用的都是仿生机械躯体，显然不能从DNA之类的地方得到他的人种信息，难道欧罗巴的情报组织已经发展到了从细微习惯中区分人种的地步？这并非没有可能，那么欧罗巴的情报人员在哪里，从什么时候开始，哪些时间进行？ 牧九歌暂且打个冷战把自己蒙在鼓里。 他没有太多时间和欧罗巴的蠢货们耗，因为在这场战争中，他不支持欧罗巴也不支持安拉德，他支持北方联合舰队。 结束这场没有太多营养的宴会之后，他就要去和诺顿进行一场真正足以决定未来欧陆走向的谈论了。 “莱恩哈特好像对于咱们的月面军工更感兴趣啊，”犹格突然开口说道：“似乎有什么东西让他对于我们势在必得。” “他应该是认为我是被推到幕布前的木偶，并相信着在背后还有不少人操纵着整个月面军工，你注意到他的用词了吗？智库，这可不是什么大公司常有的标配，他或许认为月面军工的背后是哪个财团，甚至他有可能已经认定月面军工的背后有天朝的影子。” 牧九歌分析道：“有的人很聪明，但是脑子这种东西，如果一开始就错了，在中途是很难突然改变错误的，他对我们的猜测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啊。” 说着，牧九歌举起拉普拉斯递给他的酒杯，举向一望无际的海面，叹了口气：“如果今晚上要找我的人都这样一个个偷偷摸摸的出现在我身后，那我真的会很伤心，诺顿先生，你说是不是这样，如果一个人已经到了世人找他都要像做贼一般，那岂不是——” “你又不是古代诗仙，发牢骚也发得好听，何必这样故作惆怅。”诺顿打断牧九歌长篇大论的语气有够无奈，想必对于这位月面军工董事长的性格有够失望，他应该会更希望和沉稳的中年男人交谈，或者别的什么都可以，哪怕是个小孩也好，可惜牧九歌是个不如他愿的跳脱的青年。 “我只是憋的难受，你总不能还要和我在这里闲聊之后才去船上。” “你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也不怕隔墙有耳？” 诺顿好像很惊奇。 “你作为联合舰队司令和月面军工董事长直接见面，你应该自己做好确保附近没有任何问题，我知道周围已经站了几个你的心腹，但是那对于这个时代的窃｜听技术有什么用？” “我自有干扰设备的手段，不过还是来聊聊别的东西吧，隔墙无耳不代表天上无眼。” 牧九歌兴趣缺缺的靠在栏杆上：“好啊好啊，反正在这里也签不了合同，你又对什么感兴趣了。” “刚刚海里的那架MS，不是你们现在的技术上限吧。” 诺顿有些头疼，他对于这种人缺少沟通经验。 “根据情报你是个谨慎过头的人，应该不会拿半成品出来当自己的卫队才是。” “哦那个啊，你听见我和总督的聊天了，显然是假的，我们早就把成熟的MS技术搞出来了，我不过是想多敲他一笔而已，反正MS的造价也不便宜，想从我这里稳定进货多少得给点诚意吧。” 诺顿苦笑一下：“这么说来我们的财力好像也不足以支撑我们购买和维护大批MS，它们究竟有多贵？” “至少比五代机和六代机都贵，别抱太大希望，我对你们的看法还是用便宜量大的AS搭配常规作战部队就好。” “那还是聊聊你的看法吧，苏罗斯和埃特宁两边一起拿出MS的概率有多大？” “苏罗斯和安拉德的合作没你想象的那么深入，安拉德是养不起MS部队，甚至不一定造的出来，但是他们也不愿意和苏罗斯共享技术，但是苏罗斯开得出钱来买，卢布贬值，但是苏罗斯留着的硬通货和外汇还有不少。” “难道MS真有那么恐怖，一个连队的AS也扛不住一架？” “MS的机体出力和火力是远超你想象的，AS无法承受的大火力粒子炮，MS可以扛着随意开火至少一小时以上，没有纳米涂层的AS只要被扫到就会化成铁水，哪怕使用了纳米涂层，被击中也扛不过多久，我们在设计纳米抗光束涂料的时候没有考虑这种大功率粒子武器。” “不过嘛，就目前而言，你的野望和安拉德以及苏罗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牧九歌说着，对诺顿笑了一声：“天朝给了你什么保证？” 诺顿一愣，一股寒意从他的脊背爬了上来，让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我恐怕不能和你说这么多。” “别慌，”牧九歌伸手揽住了诺顿的背：“我和天朝的关系很好，这是我猜到的，我只是想知道天朝允诺了多少，我好方便做出我自己的判断。”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三十一节 舰队宣言和…家长会？ 这场对于牧九歌而言实在是又臭又长，来找他的人又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宴会总算结束，屏蔽掉所有的追踪信号之后，他总算是光明正大的来到了联合舰队的高更号驱逐舰上，与联合舰队的各位进行更详细的谈判。 此刻，坐在牧九歌对面的不只有诺顿，还有他的副官荷马，以及加密视频通话中的联合舰队各舰队长官，令人惊讶的是，这其中居然包括了欧罗巴舰队最高长官马库修斯和苏罗斯舰队最高长官卡尔诺夫切。 “说起来有点意外，我本以为联合舰队的各位并不是铁板一块的打算与世界为敌。” “天朝下了很大的一盘棋，在他们的支持下诺顿经过与我们的交涉已经将整个联合舰队掌控在手中，现在我们只是表面上依旧效忠原本的军队，但是我们已经有了更崇高的目标。” 马库修斯的声音意外的好听，与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 “好吧，不过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我并不关心，我只打算先和各位谈谈，关于你们的情况。”牧九歌放下手中的文件：“诚然，现在你们坐拥这个世界上一半的海军，拥有各国的资金支持，但是你们的计划开始之后资金就会断裂，天朝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的人力和财力帮助你们进行船只舰队和机甲的维护以及必要日常资源的补给，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你们缺乏有效的现代电子战技术，AS的电子战能力非常有限，而关于侦察和情报方面你们要面对的是各国的卫星和监听哨站，你们只是一支军队，缺乏支撑军队所需要的一切。” “这确实是我们目前的最大难题，所以我们的原定计划是在获得您的技术支持之后，从安拉德的版图上切下来一块，作为我们的陆地维护点，出了天朝以外还有别的势力在暗中支持我们，我们能够在短时间内维持住舰队的补给和维护。” 诺顿面露难色的说着：“但是我们承认如果没法在其他地区取得成果，联合舰队的独立只会是昙花一现。” 牧九歌长叹一口气：“你们现在拥有的也是常规作战部队，真正的王牌和精锐也依旧在各国自己手里，” 说着，牧九歌突然往后一靠：“但是我们分析人员的意见是，可以大力支持你们，所以我也就在这里明说了，我们在太平洋拥有一座补给基地，可以支持你们一半以上舰队的维护，并提供补给，同时你们所需要的陆地停泊港口，目前在北非地区轰轰烈烈的统合运动背后的支持者是我们月面军工，也就是说只要你们能够越过北大西洋南下，整个非洲西部沿岸都有你们可以停泊的港口，同时我们也可以对你们开放部分卫星数据，更细致的方面需要你们自己分析需求提出。” 牧九歌手一摊：“这是我们可以给予的最大帮助，另外就是，我个人的决断，我愿意给你们提供三台MS，作为我个人的帮助，你们需要自己选出三个王牌驾驶员进行训练。” 牧九歌说完，便看向对面的众人，不再言语。 长久的、令人寒毛倒竖的沉默之后，诺顿开口了：“那么，代价是什么？” “代价？诺顿先生，我不喜欢讲代价，你们当中大部分人应该都知道我是个天朝人了，所以我也不打算遮掩，我们天朝人是讲究人情的，你们欠我一个大人情，这就是代价，我们需要你们现在就做的事情就是，允许我们的人员进入你们联合舰队的内部，随时进行评估，放心，都是普普通通的技术人员，你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会很无私，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们的评估表示你们已经不值得我们的帮助，那么所有的技术人员撤回，我们也停止援助，放任你们自生自灭。” 一个人情的代价，听起来好像很小，但是一个人情能代表一切，只是月面军工允诺的援助实在太过诱人，联合舰队的高层们现在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疑惑与恐惧中，那就是月面军工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拥有这么大的魄力和强大的手段？ 太平洋被美瑞基安、天朝和苏罗斯三家霸主分据，而他们居然能够拥有一个海上基地为舰队进行维护和补给，更不要提非洲的统合运动居然是他们的代理人战争。 要答应月面军工的条件显然是更加需要决断和魄力的事情，但是诺顿既然有能力把联合舰队打成铁板一块，选择独立，必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仅仅几句话的交谈之后，诺顿便同意了这个条件。 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在高更号上完成的这场谈判都会影响着整个世界的格局变化，也代表着牧九歌的势力成功在暗中影响起人类这个种族未来的兴亡。 而此时的太平洋海底基地，三艘宇宙舰的工程进度已经超过一半，半年之后，战舰就会破海而出，冲入宇宙。 “啊是啊是啊，我知道你现在很牛逼，但是你能不能在咱妈不在家里的这段时间稍微的关心一下，你亲爱的妹妹的家长会就在明天？” 小晚瞪着死鱼眼看着还在门口的牧九歌：“小心我告诉妈。” “不是，但是，你也没和我说过啊？” 牧九歌显然有些慌乱。 “你的个人终端显然是在你出门这段时间设置了陌生人不接入模式对吧，我们班主任根本打不通你的电话。” 小晚饶有兴致的接着说道：“所以呢，实在没办法也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通知了林姐。” 牧九歌的脸抽了一下。 “你通知她干嘛……” “她是我嫂子啊。” “我们俩压根八字没一撇呢！” “你看谁信啊，你俩就差去领证了。” “但是，那明天怎么办？” “啊我原本和班主任说了林姐要去，但是既然你都回来了，那你也去吧。” “什——” “都这么晚了你也不好意思打电话给林姐吧，小心她把你头旋下来。” 牧九歌一下子垮了下去：“你明天介绍我俩的时候可以留点口德吗？” “你觉得孤男寡女一起参加我的家长会合适吗？” “多重含义的不合适……” “你知道就好。” 牧汐晚甩下这一句话，转身就回了房间。 还在洋底基地忙着MPS粒子研究的犹格好像分过心来幸灾乐祸的笑话，牧九歌甩了祂一个白眼。 不管你在外面多风流多牛逼，回到家里你永远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那个被夹在中间使劲薅的仔。 至少这样的生活，对牧九歌而言算是珍贵的美好。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三十二节 家长会 “请各位家长按照座位上的名字入座，也请小心不要碰倒了孩子们放在书桌上的东西。” 汐晚的班主任是个和蔼的老头，教生物的李老先生，省级先进，还不到55岁头发便已经掉得精光，但是眼睛中依旧透露出一种年轻人才有的光彩。 看来是个好老师。 牧九歌这样想着，和林羡跟着小晚一起走向她的位置。 让牧九歌有些想不到的是，汐晚的高中居然有着比肩大学的配置，每间教室都是阶梯教室加全环绕的投影。 他摸摸鼻子，突然想起来自己中考的成绩并不怎样，上的高中也普普通通，自己当年高考考上F大的时候学校还拉横幅庆祝了。 他转头看向林羡，对方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好像一点也不意外高中能有这样的配置，他叹口气，打小学习好家境又好的人果然不像自己一样一惊一乍。 “其实你也已经见过大世面了，事实上你见过的东西可比这所学校所有人见过的都牛掰啊。” 犹格似乎很好奇在人类这个没有记忆遗传的种族中传授知识的场所，更好奇为什么牧九歌对家长会有着那么大的心理压力，所以提前把自己的注意力从研究所那边转了过来。 “会让人惊讶的东西不只有那些国之重器，巨型工程，还有体现在生活中一点一滴的进步，你能想象在我小的时候，别说全环绕投影和阶梯教室了，我妈和我说过，她们上学的时候，教室里最多就是一个白班教学投影。” “科技和经济的进步不就是为了让人们生活得更好么，你今天好像真的压力大到脑子不太好使了。” 牧九歌正打算和犹格再斗嘴，突然听见站在讲台上的老师轻轻敲了敲麦克风，于是坐直了身子。 “感谢各位家长，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我们这场，家长会哈，大家也都知道，高三的学习任务越来越重，孩子们在学校都是非常努力的，接下来马上就是第一次市质检，我们这次开家长会呢也是希望各位家长在家里的时候能够帮助孩子们好好复习，同时呢也要注意劳逸结合，然后上一次月考的情况以及班内的主要问题，我想请，我们的班长和副班长，牧汐晚同学和宁岂归同学上来为大家作报告。” 牧九歌笑了笑，林羡倒是不知道这回事，有些惊讶。 “小晚居然还是班长呢？” 她小声的靠在牧九歌边上问道。 “小晚从小学起就一直在担任班长之类的职务，她在学习上一向让我和妈很放心。” “看不出来啊，我平时还以为她和你一样这么恶劣的性格大概在学校里人缘不怎么样呢~” “我们俩性格哪恶劣了，瞎说。” 牧九歌靠在椅背上，看着台上正在认真做汇报的小晚，突然眉头一皱：“啧，” “怎么了？”林羡被他这莫名其妙的动静整得一愣。 “那小子是不是靠太近了，眼睛也不老实。怎么老往小晚手上瞟呢。” “噗——” 林羡捂着嘴拼命掩盖自己的声音：“你让我想起我读高中的时候我爹看见我和男生在一块的样子。” “嗨呀，男人都这样嘛。” 就在这时，牧九歌的第六感忽然有所感应，他转过头，看向，一堵墙。 他皱了皱眉头，一墙之隔外的走廊上，似乎有个存在，但是他察觉不到对方的“线”。 “怎么了？”林羡问道。 “没什么，我去上个洗手间。” 说着，牧九歌悄然起身，小心的利用自身对“线”的感知绕开可能在出门前与他人有所交集的可能性，近乎抹除了自身存在感一般的慢慢走出教室。 他来到教室外，跟随着那个存在走去，越走他越觉得不对劲： 能被感知到存在，证明是有生命的人，但是却没有他能察觉到的，与人存在交集的线。 这简直匪夷所思。 人类是做不到与他人毫无交集的，更何况他现在这样直奔对方而去，居然也没能联系起双方的线来——这人，如果还能称之为人的话，难道拥有主动切断线，或者屏蔽线的能力？ 这可是个高中，今天是家长会，哪来这种拥有特殊能力的家伙？ 学生？不可能，无法与他人存在交集，根本无法入学，更不可能是家长，那这个家伙混入学校是为了做什么？ 这个存在最终在一间杂物间停了下来，牧九歌问到了一股饭菜的味道——很好，至少对面是个还需要进食的生物。 牧九歌一把推开杂物间的门，随后他的瞳孔一点一点的放大开来，因为他的面前，什么都没有，两个被塑料袋装好的包子静静躺在桌子上，还有一个被咬了一口的包子就那样飘在空中。 “你在这里。” 牧九歌突然开口说道。 飘在空中的包子晃动了一下。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是这里的学生？”牧九歌渐渐有所明悟：“是的话就继续吃，你吃完了我们再好好聊聊。” 说着，牧九歌关上了门。 包子剧烈地晃动起来，却依旧一条线都和牧九歌联系不起来。 棘手啊......牧九歌这样想道：这可怜家伙恐怕是被动的被隐匿了于他人的线，而不是切断，如果是切断，那么自己会下意识地无视掉这家伙的存在以及飘在空中的包子，这事恐怕不是在这里能解决得了的了。 想到这里，牧九歌决定把这家伙带回基地——已经面对了自己在他人眼中消失这种事，他恐怕是很难回到正常生活中了。 牧九歌手放到耳边，打开精神接驳模块，联系了拉普拉斯，告知了这个被消失的可怜家伙的事，让拉普拉斯偷偷翻墙进来把这家伙带回基地。 这么麻烦的事，聊完恐怕都赶不上家长会了。 和拉普拉斯交代完，牧九歌走上前，在大概是对方肩膀的位置拍了拍：“你先吃着，等会会有人来带你走，她到这里来之后会敲三下门板，大概率她也看不到你，但是只要她敲三下门板，你就把边上这个扫帚拿起来，让她知道你的位置，之后她会带你走。” 说完，牧九歌又补充了一句：“带你走的方式可能有点粗暴，别害怕，不会伤到你。”然后牧九歌便走向门口：“放心，不会把你丢在这不管的，安心吃你的。”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三十三节 犹格的猜想 “所以你就把这个棘手的玩意先带回基地让我好好研究研究？”犹格在基地的屏幕上显示为一团不断变换色彩的光球，相当有兴致地问道。 结束了家长会，被班主任留住聊了好一会，顺便随意的和小晚扯了扯，问了几句你们学校有没有什么怪谈之类的话。得到了否定的答复之后，牧九歌在撒索伦的陪同下迅速回到了老家后山的基地，从入海口赶回了太平洋底基地。 不过为了保险，还是让以撒安排了一个机械义体回家，缩回房间里看番。 此刻这个倒霉蛋正坐在临时搬来的椅子上，披着一件被子，在牧九歌的办公室里局促不安地左右张望。 “别太紧张，能聊聊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牧九歌放缓了语气，试探性的问道。 “不用问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来之前我俩已经聊了有一会了，她是隔壁学校过来参加市运动会的学生，在路过花园之后就从别人的眼中消失了，她什么都没做。” 犹格变换着那一团泡沫一般光球的组合，出言提醒道：“顺便一提，扫描显示她身上穿着衣服，开口说话时依然能引起空气共鸣，但是只要是生命体，或者说，是有灵魂存在的，都无法察觉分毫。” “市运动会？” 牧九歌听完吓了一跳：“你已经在学校里躲藏了快半个月了？” 牧九歌清楚的记得市运动会已经是将近半个月前的事，这可怜孩子已经在这样的处境下独自撑过了半个月？那被被子显示出的轮廓点了点头。 牧九歌一下靠在了椅背上： “什么都没做，但是被隐匿了线的存在，甚至过了半个月都没有消退，这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术式造成的影响和诅咒，更类似于被什么东西影响之后无法解除的样子。” 犹格认同地上下摆动光球：“我也是如此认为，但是在我检索了我所能检索的数据之后，我发现这种能力在宇宙中，无论是生物还是物品，” “都没有能匹配的？” “完全没有。” 牧九歌无奈地摊手：“所以短时间内我们也没办法找到解决的办法，除非我成为真真正正的人类之王，帮她重新连线？” “是这样的，人类王对于关系线的掌控超脱于一切之上，而且，由于她的线只是被隐藏，你重新连线之后她会和亲人朋友的关系更加紧密，也可以补偿一下这段空窗期带来的孤独感吧，大概。” “滴滴” 一段话被显示在了屏幕上。 “所以，我这段时间，只能待在这里了，对吗？” 牧九歌看向那个被被子罩着的人影，点点头：“只能这样，且不论你这样出去会造成多大的恐慌，目前国内民警的配置中都有热成像，你的隐身对于热成像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想，如果你离开这里，大概会在某一天被当成什么怪物一电击枪滋倒，然后被送到什么科学院里做研究。” “待在这里嘛，你也看到了，我们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是机械生命体，他们不会看不到你，也能和你对话，我可以以这里主人的身份保证你不会被带去研究，你只需要简单的保证不会哪天跑出去和别人乱讲这里的事情就可以。” 但其实等到牧九歌能够修复线的问题之后，还是要做一次记忆手术才能让她回家，毕竟消失的时间去了哪里，又怎么回来的，这些问题总不能让她自己来编。 良久，人影点了点头，一行文字也随之显示出来 “那，我能在这里帮上什么忙吗？我总不能，就一直，什么都不干的就在这里白吃白住，我，我其实还是能做一些事情的，虽然我还未成年，但是我可以帮忙打扫或者干点什么，额，家务活......” 看起来似乎她越来越没底气了。 牧九歌倒是突然想起来曾经答应过以撒和汩他们的一件事。 “我是说，额稍等，还没问你的名字，你好，我叫牧九歌。放牧的牧，天问九歌的九歌，请问你的名字是？” “李薇薇。” “咳咳，我是说，薇薇，你试过做菜吗？” 答应过以撒他们的后勤部食堂，一直没有推进来着。 “可以的，我会做菜，我经常在家里帮妈妈做菜。” 说起家人，李薇薇似乎又有些情绪低落：“不知道我不在家这段时间，家里人该有多着急...” “别太担心，我之后会去调查你家里人的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在一定程度内给予帮助，这点小忙我还是帮得上的。” 薇薇点了点头：“我信你。” “咳咳，那么，你也知道我是要你在后厨帮帮忙了，但是其实我只要你帮忙调味就行，你知道的，虽然我这里的员工几乎都是机械生命体，但是他们对正常的菜肴很感兴趣，你也知道大部分菜谱都写个什么适量，这对于他们而言太过抽象，你就按照你的口味帮忙调味就行，等会我会给你安排宿舍，额，衣服什么的，你可以让基地里的人帮你买，他们的服装审美还是过得去的。” “嗯”薇薇更加用力的点点头：“我一定好好工作！” 不是，这不是工作，我这不雇佣童工，啊不是，年纪上讲每个都是童工来着。 牧九歌揉揉眉心，放弃了讨论这个话题的想法。 等李薇薇离开之后，牧九歌重新转头看向犹格。 “盯着我干啥么，我又不会去和林羡告密说你包养小女生。” “我要听的是这句话吗？” “啊啊，”犹格无奈的叫唤着：“人类真烦人啊。对，我是有个猜想，不太成熟，但是应该是对的。” “说来听听吧，总比一点头绪都没有来得好。” “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复杂的事情，人类毕竟已经诞生那么多年了，一天到晚在哪卡密萨马卡密萨马的，总该有一个抽象概念上的，不成熟的人类王出现了吧。” “不是我这样的个人，而是作为一个概念被养成的人类王么......” 牧九歌在椅子上转了一圈：“就在Q市？就在小晚的校园里？” “并不啊，一个抽象的概念罢了，可能在任何一个位置，不如说，可能在各个人类文明的象征之处随机出现，Q市曾经可是刺桐港啊，还有什么金字塔啊，长城啊这些位置，随机的出现，随机的产生影响。” “那我岂不是还得赶紧找到这个概念，否则麻烦会越来越大。” “不用太着急，”犹格解释道，“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个概念，那么应该也会与所有人都产生线的关联，等下次随机出现在Q市的时候，我们检测线的走向就行了。” “作为人类自行诞生的人类王的概念，如果你能将其加以控制，甚至吸收，那么你基本上也就已经坐在了人类王的王座上，只待时机成熟加冕为王了。” “时机？成为人类王还需要时机？” “你在想什么？一个物种息息相关的统领者，本身都不该是你这样的实体存在，应该在灵界中出现，作为一个更高维度的观察者协助人类的进步进化的。就算是战锤的帝王也不是说成王就成了吧。” 犹格解释道：“在这个物种大部分人的概念中固化作为王的存在，在日复一日的这种想法被传达的过程中，在灵界诞生一个对应的标记，之后日渐成长，最后成熟，成为一个真正的存在，这就是王的诞生，而你，你是被我用仪式直接推上了灵界中代表的位置，你还没有成为所有人心中的那个领导者，那个王者。” “喂喂喂，这也太麻烦了，而且还需要露面，不是说好了我不必在大众面前暴露真正身份的吗？” “月面军工可是我一手帮你打造的...你傻啊？成为科技上的领军人物，让所有人固化你是人类先驱者也行啊。”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三十四节 庇护，庇护所 “呼，难得的假期……” 林羡拉着牧九歌的手，在街头闲逛。 两人的关系日渐升温，偶尔也会有些甜蜜的小动作，牵手也逐渐从一开始的僵硬到现在变得无比自然。 这是亚尔哈斯神怒降下的半年之后，世界的局势逐渐进入了一种虚假的平稳，欧罗巴同盟与安拉德、苏罗斯达成了一系列条约，暂时进入了停战谈判。 因为目前世界上出现了太多的变数，三国之间达成了共识，认为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应该暂时停战。 这些变数自然包括联合舰队宣言向各国发出的独立通告，和非洲大陆统合运动的极大成功——这对于欧罗巴、苏罗斯、美瑞基安等在非洲大陆瓜分利益已久的国家而言并非好事，天朝反而因为长期在非洲大陆的投资而获得了统合运动的优待。 在中东地区，被土库诺奇之名稳固的防线令安拉德难进寸土。 各国明里暗里了解到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都有月面军工那若隐若现的身影，然而，这个查不出完整底细，却拥有完整最新AS、MS科技与产业链的公司拒绝回应各国的试探。甚至可以说除了出售机体，这家可敌四大理事的巨型企业根本就不搭理任何一方。 对于牧九歌而言，这段时间是他最安生的日子，欧夏麟在一次秘密调查后被除名，目前为止安拉德都没有任何过激举动，交付的MS设计投产实装，已经在阅军中正式亮相，青铜鼎给他的任务几乎在一夜间都变成了各项MS技术的修修补补，他也得以和林羡过过小日子，好好孝敬老妈，关心关心小晚的学业。 当然，对他来说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三艘战舰的建造终于进入尾声，除了还没能掌握FTL技术，现在地球的开局已经接近了P社某7+游戏的正常开局，只不过他初始的舰队就拥有了两艘护卫和一艘驱逐，甚至驱逐舰上安装的是聚能电弧发射器的简陋原型。 现在是21世纪50年代的尾声，世界刚刚度过了一个最坏的时代，也迎来了一个最好的时代。 经历过亚尔哈斯的神怒之后，完整分析了MPS粒子科技树的犹格舍弃了原先被设定好的数个科技梯度，转而为牧九歌罗列了数项跨越性的材料科技和能源科技，但是在MPS粒子科技树研究突破前，这些科技几乎都是触不可及的神迹。 牧九歌在这样的平静中自然没有忘记，那个还在未协定区的小小避难所。 那位令他敬佩的老人，贝茨麦斯坦，已经在他的帮助下成立了一个向未协定区内运输物资的公司，小小的避难所也已经和红十字挂上了线，得到了来自社会各界的关注。 未协定区，指在安拉德、苏罗斯、欧罗巴同盟的协定中未被指明的区域，也就是三不管，在这些区域内，重建工作没有进展，地区稳定没有保障，饱受流寇逃兵的凌虐。 然而，在月面军工的暗中协助下，老绅士的庇护所得到了安全和物资的保障，这是几乎无法想象的。 因为这些区域的边界都被三国的军队把守，成为一座围城。 没有身份证明的平民仅仅只是靠近边界都会遭到鸣枪示警，甚至是当场击毙。部分社会学家认为假如在未来的数年内没有得到任何协议的保护，这些区域将会逐渐被私人武装占据，成为真正的“乱区”，甚至是尝试成为一个独立国家。 物资的运输都要时常受流寇威胁，更不要说牧九歌偷偷提供的武器装备——对于协定三国而言，这些区域内获得武器是无法容忍的事情。 尽管一开始贝茨麦斯坦坚定的拒绝了牧九歌提供的武器设备，但是最后还是被牧九歌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理论说服，将枪支发放给了避难所内部的保卫人员。 经历过一次被匪兵威胁，而门口保安大汉穿着全套防弹衣，亮出了一把战术配件都齐全的SCAR-L之后，门外原先双眼发绿的流氓们讪笑着退了数米远。 他们的枪支可能早就没有了弹药，更不要提防弹衣和头盔。 对于这样的人，牧九歌并没有一丝怜悯，但是贝茨麦依然提供了他们一些食物和水源。 犹格对此嗤之以鼻。 “应该当场就把他们做掉，人类受限于道德观对这种区域内处于困境的无政府主义分子抱有一丝同情，那个老头并没有想过这些物资是否会成为他们袭击另一个无防守力量的庇护所的灭顶之灾。” “嗯，所以我让外围监视的觉醒者们把他们焚化处理了。” 牧九歌这样回答道。 “你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态继续支持这个避难所，如果你真的出于为他们好的态度应该帮他们直接偷渡出那个三不管区域，利用我们在各国人口系统内的后门伪造身份证件，让他们远离那片焦土。” 犹格用怀疑的语气问道。 “不是没想过，但是我觉得……或许要留一点希望，局势不可挽回的时候我会直接将他们带走，甚至要直接摧毁这三个国家接受整片欧陆对我们来说都不是难题，既然如此为何我不再观望一会呢？” “如果你的人格和情绪出现了问题我会优先把你冬眠哦？” “我还很好，人性没有受到影响，其实我也不明白我在等什么，期待什么，也许是戈多吧。” “走神了哦？”林羡开口把牧九歌的思绪拉了回来，“在想什么？” “呃，一些关于未协定区的事情，” 牧九歌拍拍脑袋，陪女友逛街结果心不在焉未免太失职，“事情太多，太脱离日常生活，我居然有点恍惚了。” 他还想着怎么解释自己的走神，突然就被面前的女孩拥入怀中。 “陪我逛街的时候倒是多想想我呗，”林羡揉乱了牧九歌的头发，“我是很明白你不想干涉现在这个世界的进程啦……你的脑袋瓜里装的东西未免太多了，这种时候放松一点就好了，老是想那些事情的话，心情只会越来越差的。” “嗯。” 牧九歌短暂的不知如何回答。 但是紧接着肩膀上被重重的一拍：“而且陪女友逛街走神的男友真的很差劲好吗？！” 看着眼前人脸上轻微的愠色，牧九歌突然释怀的一笑。 “好啦，不想了，好好陪你逛街，走吧，要不先去吃点东西？” 牧九歌的心情难得轻松下来：“放心吧犹格，我的人性不会受到一丝影响，我还有家人和朋友，有我所爱的人，他们就是我人性的庇护所，庇护我所有的良知和善意。” “也许现在我的行为即便是我自己都无法理解，但是我们就暂且当作万事皆有缘由好了，未来我们都会得到答案的。” “暂且让我们度过这段可能来临的暴风雨之前，最后的那点宁静吧。”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三十五节 地下与负熵引擎 “是的，根据我们的监测，有理由认为欧夏麟，目前正顶替安拉德总统马布洛加那基·达里拉·埃特宁的未确认生命体，在近期三个月内多次独自出入位于中欧与东欧地区纵横交错的地下溶洞网络。” 拉普拉斯单手抚胸，在牧九歌的桌前单膝下跪汇报对埃特宁的监视小结。 神怒之后，牧九歌对大多数觉醒者的机体都进行了一次更新，搭载了小型魔力炉心，可以胜任对于埃特宁的监视工作。 牧九歌手里的平板正显示着探测卫星对中欧与东欧地下的探测结果，正如他在部分地理期刊中了解的一般，广袤的欧陆地下有着错综复杂的隧道系统，在二战期间曾经被参战各国使用。 但是让牧九歌眉头紧皱的是新的量子探测卫星的更深层探测结果。 在大部分隧道没能联通的下方，存在着一个有明显加工痕迹的大型空间，好像一座地下城市一般，甚至能看到有金属制品的电磁反应，以及一团在图像上显示为纯黑色的不明流体。 “啧，你的出生地？还是你的小家？如果你有能称之为家的地方的话......” “也许是一个地下文明的遗址也说不定？” 犹格的声音从耳畔响起，牧九歌抬眼看去，却发现一个银白色排球大小的球体，球体外壳装甲的缝隙里渗透蔓延出不断变换着色彩，观赏鱼尾鳍一般漂亮的光雾。 “什么玩意？” 牧九歌下意识拍了过去。 球体周围的光雾一阵变换飘动，推着球体上升了一些，恰巧躲开了牧九歌的手，前端的装甲一阵变形，露出内部一个散发着同样光芒的摄像头。 像个眼睛一样。 “别给我拍坏了，我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延展测试模块。” “犹格？你这是什么玩意。” “一个实体化的我，我分割了部分魔力在内，运用蚀刻纹路和小型魔力炉心制造了浮空效果。”球体盘旋了一阵：“用来作为，看，的部分。”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瞬间骇入全球任何一个联网的摄像头和卫星，你会需要一个用来看的眼睛？” “确切来说我需要一个实体化的我，如果我一直按照亚尔哈斯的安排作为你灵体上的寄生虫，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和你融为一体的。” “所以，从理论上讲，现在的你虽然介入了互联网，但是其实真正的你还在我的体内，并且是在灵体上？” “不然呢？”犹格鄙夷地说道：“物理世界与灵界不分家，互联网可以承载我的精神，但是不能承载我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受到了那些引发我异变的干扰，我连自我意识都没有。” “灵界......这个所谓的大机器和物理世界紧密相连至此么。”牧九歌若有所思的说道。 按照犹格的解释，这一整个宇宙分为灵界与物理世界，灵界不是一个具体的世界，反而更像一台大型机器，术式就是这台机器的运作代码，魔力是它的能量来源，只要提供了魔力就可以在物理世界的任何一个位置发动法术，干涉物理世界的一切。 了解到了MPS粒子理论之后，犹格进一步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灵界的存在也许连主神也无法撼动，主神只不过在权限上高于所有生命，祂也必须借助灵界的力量。 所以所谓主神盲目痴愚，不过是因为祂真的在借助灵界，宏观展开三维，锁死各个维度的最高上限并亲自维持海森堡测不准原理与泡利不相容原理——这也就是说，所谓的物理学，其实并不存在，这不过是主神为了维持某些尚不可得知的教条而对权限底下的生物做出的干涉。 甚至在这样的观点下，光的波粒二象性可能都是一个错误的认知，光子可能真实存在，相对论中被锁死的光速也许也能够突破，而不需要借助爱因斯坦罗森桥，或者是曲速引擎等。 “如果灵界与现实的隔阂当真就是只需要一段作为代码的术式的厚度，那么我们其实可以尝试通过灵界锁定欧夏麟，这对于我们的监视行动更加安全。” “不行的，欧夏麟作为半成品神，显然对于灵界的运作和反馈更加熟稔，一个不小心你就会被他反向锁定从而暴露自身，相比于此，先指望着曜金绯月的完工能够给我们带来更多武力上的支持吧。” 曜金绯月，是牧九歌在狩猎中报废赤金暗月前就已经做好定型的新机体，因为犹格承诺会在MPS粒子理论得到进展之后换装更优秀的材料，所以迟迟没有彻底完工，但是全新的拟星反应堆和新款三联同调魔力炉心以及不用新材料的机身早就已经完工，至于被犹格定名为微骨架合金的材料，已经在太平洋底交给以撒进行加工，预计完工时间不会超过这周，很快牧九歌就能对新机体的性能进行测试。 曜金绯月的设计上已经开始从对抗常规MS转向对抗神明生命体，因此在武装的设计上更加偏向于对魔力和法术的应用，包括牧九歌简单粗暴输出魔力的攻击方式也得到了犹格在武装设计上的保证。 假设欧夏麟察觉到了牧九歌的踪影，放弃伪装试图动手，那么曜金绯月一定会给他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创伤和，身体创伤。 相比较于这个在人类当中隐藏自身，行为方式偏向于智斗的半神，牧九歌这个神格刚刚形成的半神更偏向于能动手就绝不多嘴，原则就是心狠手快，这是牧九歌在与埃特宁决战后给自己定下的一条准则。 原因就在于埃特宁的遗言对于他实在是造成了太大的心理影响，这让他意识到了对手其实往往拥有自己的故事和优秀的嘴炮能力，假如他每次都和对手促膝长谈，那最后搞不好疯的是自己。 另外一点就是，“哥很忙，在和宇宙熵增赛跑抢时间，没空和你谈心。” 这话是犹格告诉牧九歌的，根据犹格的推算，主神并不会等到宇宙真的热寂的那一刻才重启宇宙，而是在熵增到一定程度后便着手清理。 这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因为热寂的时间可以演算，然而那个在主神主观认知中的熵增上限却得不到确定，距离上一次重启已经过去了137亿年，谁知道这么长的时间里宇宙究竟有没有达到需要重启的状态？ “那样的话机械降神计划究竟有什么意义？可能我还没有走出太阳系呢，宇宙就被重启了。” “之前我确实是没有办法保证这一点，所以不过是拼死一搏，至少做点事情，但是现在，MPS粒子理论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全新的东西，负熵引擎。” “在初等状态的，也就是最初级的魔力与部分粒子结合后的初等MPS粒子就可以通过一套拓扑膜构建的反应堆对周边施加熵减效果，使得周围有序且可测定。” “这本质上是那个文明用来研究各类粒子，甚至包括光粒子这个我们尚未确定在本宇宙中是否存在的粒子的方式，通过负熵引擎无效化海森堡测不准原理，然后进行研究，而这对于我们有一个意外之喜，那就是熵减的过程可以为我们所用，在未来五年内我就可以在太阳系中部署一台负熵引擎，之后我们就可以在走出太阳系的过程中逐步在无人星系内部署负熵引擎，使得银河系成为宇宙熵增的刹车片。” “当我们随着重力井在宇宙中飞行时，我们也在延缓宇宙走向死亡的脚步。”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三十六节 黎明，与日同升的绯月 格纳库的拘束栓旋转着解除，喷出一股淡淡的雾气，觉醒者们在牧九歌亲自登上这架机体前将它封装了起来。 雾气的来源是格纳库内的温度，0度，新魔力炉心内银汞液启封前的最佳保存温度。 新机体采用了犹格在MPS粒子研究期间所开发出的，拥有最适合魔力流传导的晶体结构与纳米层面构造的合金，称之为微骨架合金。 在微重力环境下用力场流束与结晶技术纳米级操作制造出来的材料学瑰宝，机体内层装甲在格纳库的灯光下反射着玫瑰金般的色泽，摄人心魄。 24.5米的机身伫立在狭小的格纳库中，仿佛童话故事中安睡在树洞中的巨人一般。 不同的是，树洞中的巨人已经永眠，而曜金绯月今天要迎来它的第一次苏醒。 尽管早就做好了在一周内拿到新机体的准备，此刻牧九歌还是异常紧张激动，陪同他前来的觉醒者们和林羡也同样，空气中弥漫着严肃。 牧九歌搭上升降机，缓缓来到驾驶舱旁，抬腿走了进去。 犹格的眼漂浮在旁，光雾与冷雾混合在一起，那散发着光芒的独眼似乎有了什么情绪。 “你的新机体，完美适配你的魔力特性，武装丰富到你不敢想像的地步。” 眼缓缓退出驾驶舱，来到曜金绯月的身前，仿佛在引导这巨人踏出第一步。 “启动拟星反应炉，准备引导第一次魔力接触！” 牧九歌按下启动按钮，与托马卡克装置启动瞬间相似的一声铿锵传来，回荡在格纳库内。 曜金绯月的双眼亮起夺目的金光，整个驾驶舱腾的亮起光芒，座椅下沉，舱门关闭，内层装甲合闭，外层装甲合闭，深海加速液开始灌注。 周天显示屏启动，整个格纳库尽收眼底。 牧九歌向后一靠，驾驶服后背的接驳模块与座椅链接，如浪潮般的数据流划过侧面显示屏，“精神力模块启动。”金属音响起，牧九歌抬起曜金绯月的左手握紧松开。 “同步率99.76%” 三个魔力炉心开始如同黑洞般将基地内的散逸魔力吸入，紧接着心脏跳动的声音响起，三炉完美同调，与牧九歌本身的魔力融合，开始将魔力流灌入机体各个位置。 内层装甲散发出绯红的光芒，显现出其上精妙的纹路，装甲缝隙飘散出虹彩粒子雾，雾气的末端透露着黑暗。 最后一层拘束器解锁，曜金绯月踏出一步，格纳库的地面微微震动，所有工作人员的目光都被这架机体吸引，远处的撒索伦与薇拉丽萨等人发出了欢呼。 “曜金绯月，全装甲展开！” 牧九歌中气十足的轻喝，曜金绯月的胸口外层装甲逐层变形展开，肩甲两翼扬起，小腿装甲向外侧打开露出内部的内层装甲，后部展开两侧额外的推进喷口。 裙甲仿佛开裂般延长，飞翼背包同步打开。 现在的曜金绯月才是真正的曜金绯月，外层装甲的限制解除，内层装甲发出的光芒照耀着整个机库。 “完美……” 牧九歌喃喃道。 曜金绯月奔向机库的水下舱口，一头扎入外部千米深的海水中，推进喷口迸发出九道马赫环。 “0.3秒加速到一倍音速。” 犹格看着数据说道，“优秀的机体性能。” 林羡目瞪口呆的看着眨眼间消失不见的曜金绯月：“这是MS？这样的速度别说空战了，老美的太空战机也只有被甩下的份啊？” “这架机体设计之初就不是为了和地球上任何一款机体战斗，而是为了迎战更加高层的存在。”犹格的语气中带着自豪：“我的研究加上他的灵感，与这个基地中所有觉醒者和鸦使徒的努力共同成就了这架MS，这地球上还有谁可一战？” 片刻后，联合舰队指挥中心。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主控制室，所有人惊慌失措的看着雷达上两千节航速的水下不明物体不断靠近着驻地。 “速度还在提升！该死！3400节了！这是什么东西？” 通讯员撕心裂肺的叫喊着，没有人回应他，巨大的绝望感笼罩在所有人心头。 “……怪……怪物！” 有人终于开口，却在心头升起一种荒谬感，在水下以六倍音速航行……这根本不是人造物，更不可能是生物。 就在水下不明物体距离驻地仅剩三海里时，在所有人眼前上演了惊悚的一幕，这个物体以小于九十度的角度拐弯，用同样的速度远离了！ 片刻后，同样的一幕从美洲的东西海岸接连出现，各个海军基地警报声响成一片。 这一天在历史上被称为恐慌日，引起的恐慌情绪在各国高层中盘桓了数月。 对于牧九歌而言，这只不过是他撒野狂飙，用魔力系统将机体速度推到极限的结果，即便是微骨架合金也无法经受3400节的水下潜航速度，但是充盈着魔力的机身轻易的经受住了这足以撕裂现有任何材料的高速。 3400节是推进器的极限，不是曜金绯月的极限。 从这一刻开始，地球上再无威胁，仅剩星空。 当牧九歌在南太平洋上空的大气层末端悬浮时，也许他会想起，在多年前，他的父亲带他去看火箭发射的那个午后。 他与太阳背道而驰，最后在南太平洋的腹地与太阳一同升起，光芒仿佛另一轮太阳。 牧九歌操纵曜金绯月对着天顶伸出手，一握。 巨大的黑光闪烁在海面上，仿佛黑日。 “更高层的，存在？” 林羡问道。 “你不是好奇过波兰大爆炸么，根据保护协议，现在你作为人类监管人的配偶可以得知冰山一角。” 犹格恶趣味满满的说道。 “那就是所谓更高层存在在地球上轻轻一碰的结果。” “湮灭大片土地，带来的发光效应在亚欧大陆上如同夜间日出，土地上的夜光数月不散，那片土地在未来的几百年里都会缠绕着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因为那是神怒，是志高存在的弹指，是人类只能仰望，触不可及的神迹。” “但是现在开始，我们将踏上弑神之路，我们将对神明发起质问，而祂们都将败倒在我们手下！” 林羡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应对在她面前展现的世界。 “他和我说过…大爆炸和当年的星门事件有关……地球上，究竟经历过几次与神明有关的危机？” 犹格看着林羡，过了一会才开口道：“银河系所在的这片宇宙荒地，本就是神系战争的结果，这片被神明们当作流放地的荒土，每一个星系都可能有遗落的神骸，每个行星，每个恒星，甚至是小行星带中都可能封印着一个未死去的神明。” “你所说的亚丁湾事件，其实就是一个神明微微醒转的后果，所幸并未让祂突破封印，在这片荒地中，每个文明都必须小心翼翼，并不是他们生活在黑暗森林中，而是他们本就在巨兽之口中行进。” “谨慎的文明或许能逃出生天，而倒霉的，莽撞的，无知的那些文明，或许在不经意之间就消失在了宇宙中。” 犹格漂浮到林羡面前：“我在帮他，也是在帮我自己，而他是你们这个文明的引路人，监护者。他会逐渐获得神格，拥有与那些存在平起平坐的身份，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让他不至于迷失在这份过重的责任，过悲哀的命运，过惨痛的经历中。” “我希望你能帮他维持他的人性，我与他相识其实不久，在我的生命中这不过短短一瞬，但是我不希望未来有一天不得不强行将他冬眠来制止他进一步失去人性。” 紧接着，犹格看到眼前的女人突然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你担心他失去人性，却在这里说希望我帮你维持他的人性，解决他人性的问题。” 林羡少有的真正生气了。 “我要说你生命冗长所学甚多，却始终无法理解人类，这样的你在担心他的人性真的很可笑，我为什么要帮你维持他的人性？” 犹格愣住了。 “他是我的朋友，我爱的人，支持他，帮助他，关心他，这就是人类对爱人的所要做的最基本的事情，理解，尊重，共情，愿意托付一生，你不懂人类生命的短暂，不知道我们这些短命生物的心中托付一生是多么重要的决定。” “我不会帮你维持他的人性，因为我会自己维持他的人性，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来找我提出这种要求，犹格，” 林羡的语气重了起来： “在你理解人类之前，即便你和他的关系再好，请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在这之前，我也不会接受你任何形式的道歉。” 说罢，林羡转身离开了机库。留下犹格仿佛定格在空中的眼。 阿尔忒弥斯的全息投影浮现在犹格身旁：“犹格大人，我想，林羡小姐真的生气了。” “不，我知道，这在我的计划之内，这是一种激将。” 阿尔忒弥斯叹了口气：“属下并非有意偷听大人与小姐的谈话，请恕冒犯，但是我想，您这句话可能是您目前为止最像个人的话。” “什么意思？”犹格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您在嘴硬。”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三十七节 探索太空的阶梯 “怎么了？” 结束第一次启动试飞后回到洋底基地的牧九歌发现基地里气氛不太对，而林羡显然还带着一丝怒气，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林羡脸上的愠色带着委屈，扯了下嘴角扑进牧九歌怀里。 “犹格大人大约是惹得林羡小姐生气了，刚刚林羡小姐要求犹格大人在理解人性前不许出现在她面前。” 阿尔忒弥斯从网络里发来传信。 “我说了，这在计划之内，这是激将！激将！牺牲的不过是我的风评罢了！” 犹格紧随其后反驳道。 “我说，犹格……” 牧九歌抚着林羡的背一边安慰她一边对犹格吐槽道： “都特么这样了，你还嘴硬啊？” …… 送林羡先回家后，犹格才闷闷的说道：“我能怎么办，我确实没想到她会生气，她现在都不接受我的道歉了……” 牧九歌叹了口气：“说实话，犹格，至少你挨了顿骂之后，说起话来人情味重了不少。” “我所理解的人性究竟和你们所说的，相差了多少？” 犹格的眼降落到了桌面上，眼部监视器的光芒暗淡了下去，少有的出现了人性化的举动和带着情感波动的发音。 “你理解的人性大概是在书籍文字中描述的作为一个人的人性吧，但其实很多时候人是矛盾的，人情味与人性往往并不分家，有人性和不会做人也并不冲突，” 牧九歌解开驾驶服手腕上的拘束环，原本贴身的驾驶服瞬间松垮下来： “你把我当朋友，希望她能帮我维持我的人性，这是你人性逐渐形成的体现，但是你对我的女友提出这种好像她和我毫无关系的请求，这就是你不会做人的体现了。” “那为什么你没有对我生气？” 犹格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因为我知道你本意确实是好的，你太缺乏和人交流的经验，造成了事故，我没有理由对你生气，否则我就是个不解人意的混蛋了。” “跳过这个话题吧，对你而言，继续纠结下去也许不能帮助你解决问题。” 桌面上展开了一份方案书和论文。 “在宝岛建设质量加速器的计划，我们得到了上层的首肯，拿到许可之后，只要在同步轨道上建设一个回收停泊站，我们就可以成为天朝第一家承办太空航行的公司了。” “嗯，这样一来在完成质量加速器后建设回收停泊站期间我们也可以顺便完成星舰空间站的大部分材料运输工作。” 犹格的情绪显然没有恢复，不过还是立刻投入了对眼前项目的处理。 “但是天朝真的会允许一个私人的航天机构？他们没有要你签署什么协议么？同步轨道的空间在世纪初就日渐狭小，轨道资源已经不多了。” “哦，他们说，不小心，把星链撞下去的话，外交方面他们来摆平。” “那看来是很想给星链撞下去了……顺便把防御系统实装了吧，早做早享受。” “记述者深空防御系统”，这是牧九歌与犹格在很久之前就提出的一套防御系统，可以有效监测并打击进入地球重力井的威胁性小行星，同时研究太空中的高能粒子。 主要部分包括位于地月拉格朗日L2点，兼职高能粒子观测的天文望远镜卫星，距离地球38万公里的48个侦查打击基站，位于太平洋上空的可展开偏射镜与太平洋基地内的聚焦激光发射器。 其中48个基站可以胜任蒸发小型威胁性小行星与大部分卫星碎片、太空垃圾的责任，守卫的同时可以清理多年来人类遗留在近地轨道上的垃圾。 偏射镜与聚焦激光发射器可以在多个角度用聚焦高能激光蒸发大型的小行星——这是极为罕见的情况，但是不能不防，即便是日后星舰升空，大部分情况下还是要这套系统及时的侦测打击。 “这玩意还是等星舰升空后再说吧，到时候可以直接去小行星带捞矿，也省得我们一天天在国际市场上进钢。” “也是，之后要量产微骨架合金也必须在太空里建造微重力合金铸造站，你一架曜金绯月的工作量差点没把以撒累得背过气去。” “他也用不着气……等等，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他人？他人呢？我徒弟呢？” 牧九歌后知后觉的问起来。 “哦，我看他确实是累得够呛，放了他一周的假期，现在应该在F省沿海地区四处找海鲜大餐吧？” 犹格毫不在意的说道：“昨天我刚和他通话过，他人在省会那边吃鱼丸呢。” “以撒那个体型会被当成孩子的，你放他出去一个人乱跑，是真不怕他被警察叔叔问话啊。” “我考虑过了，所以让哈兰装作他姐姐陪着放假的。” “不是，怎么在这种地方你的人情味这么足？” “不是说好不提这事了吗……” …… “太空阶梯计划？他的？就这么给他过了？” “不然呢？他提出这个就证明快闲出病来了吧。” 两位老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茶看报，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年轻人找点事做是好事，我和他沟通好了，军用和民用都给他来设计，之后军用的我们自己建一个不就得了吗？” “你怎么这么惯着他，想收他当干儿子啊？” “他年纪能当我孙子。” “那就干孙子。” “你是个龟孙，这么好一年轻人一开始你居然想丢进科学院里冷藏。” “锋芒过盛嘛。” “你怎么不给自己找个养老院丢进去？我帮你联系，我看你也是锋芒过盛。” “那不太行，我和养老院八字不合，你给我找个京郊大别墅冷藏吧。或者你什么时候打算给共和国重启航天项目了，给我送天上去。” “你想得倒美，你经得起火箭发射？” “牧小子的深海液不是早就投用了嘛。” “嗨你不也挺关心他，你怎么不去做他干爷爷？” “我怕你吃醋。” “扯你的，”老人放下了报纸，“我回去工作了，你就在这冷藏吧啊。” “嘿，”另一个老人不乐意了：“今天的菊花茶难得多放了点糖，你怎么说走就走？” …… “羡姐？……姐？……嫂子？” 牧汐晚连着换了三个称呼才把林羡叫醒。 “哈……叫嫂子这么勤快，你是真巴不得我赶紧嫁给你哥啊。” 林羡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几点啦？” “十一点多了，今天是不是我哥惹你了？你大早上臭着脸回家就睡，我哥还主动买菜回来做饭。” 小晚好奇地八卦着。 “还真不是你哥给我惹了，不过他今天这么早下厨？做啥呢，闻着还挺香。” 林羡仿佛要闻着味飘下床一样。 “诶客官您问得好哇，今大厨的菜色是茨菰炖鸡汤配软蟹手卷，荤的是红烧猪肘子，素的是木耳炒淮山，还专门给您带了瓶快乐水呐。” 牧汐晚模仿着店小二的口气回答道：“您看着吃饱喝足之后要不要再让我们大厨侍寝呐？” “嘴贫！”林羡作势要打，一翻身下了床。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三十八节 太阳能电池板平台 进入21世纪30年代以来，各国逐渐在国土上空的同步轨道上铺设了大量的太阳能电池板卫星阵列，天朝在撒哈拉沙漠上空铺设了面积约50万平方千米的巨型太阳能板阵列，设计发电量40兆瓦，实际发电量46兆瓦，通过在中间层顶端的飞空艇与地面通过纳米材料制造的电缆相连。 牧九歌翻阅着青铜鼎发来的资料，思索着关于太空站的设计，显然如果只有一个环形生活区和生态球是不够的，太空港内的观光艇设计也是个大问题，显然是不能拥有超过大国宇宙飞船的技术。 现在看来其实还可以在周围加上一圈太阳能电池板，作为一个发电平台。 想到这里，牧九歌摇了摇头，决定先转过头来解决质量加速器的问题,给予的预计加速器建设长度为100公里，一个大约的垂直角度后会在领海边界进入太空，调整角度，入港。 “很头疼吗？关于太空港的事情。” “宣发这一块是做好了的，而且还有国家投资，现在主要是希望能够拉到更多大头的投资，减少众人对于国家投资的预估......总不能让大家知道上头支持了95%以上吧，会引起其他国家开启新一轮太空战争的。” 牧九歌挠挠头：“一点自己的钱都不能用，不然单单月面军工的收入就可以支持我全部从市场上购入了。” “那你还真是狗大户嗷。”林羡没好气的说着。 人一对比就会急眼，林羡在青铜鼎领了快十年的工资，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支出，包括一些科学仪器还是得自己购入。其实到现在也没全款拿下自己最想要的那款超跑，也不好意思和家里人要——工作好几年拿不下一辆车，这上哪说理去。 结果牧九歌拿了九歌科技公司的收入就给妈换了辆好车，还顺便给她补齐了超跑的首付。 甚至还在考虑换个好一点的房子，整个独栋别墅，可惜的是牧家老妈觉得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也不想说搬走就搬走，于是这事就这么算了。 “先预热大概半年吧，之后就能开始建设了，主要是这个工程太大，上头是打算拨中建，作为国家工程的，但是考虑到名义上又是民用太空旅游项目，打算军民两用了。” 牧九歌敲打着键盘：“刚好月面军工可以推出工程用的，机械工程单位。” 林羡皱了皱眉头：“这会不会造成工人的失业潮？” “也就在大型工程中吧，普通楼房建设这种根本用不着，也不会有多少个人企业去购买一架工程单位。” “其实有时候我在想，要不要干脆就对上面公开我是月面军工的拥有人的事情，但是总觉得这样一切都会变味的，还是就这样就好了。” “你要是真的和上面说这事，上头怕不是明天就开始不和你说一句话，联系到月面军工干过的活，你会先被审问也说不定。”林羡笑着说道。 “那样的话我手底下的觉醒者第二天就要统一地球了。” 林羡想了想曜金绯月的抽象性能，以及牧九歌太平洋底基地早就成了二十个集团军左右的、不断更新迭代的机甲军团，以及能够快速部署的高速隐形运输舰，对此深以为然。 这还没算上那些灵能飞升以久的鸦使徒，加上牧九歌很早就见过的，在鸦使徒中被称为猎手的那种巨型水中炼金生命。 想到这里，林羡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三岁的家伙，这小子其实也就21岁，正常的21岁天朝男生还在上大学，自己第一次去接他的时候，他眼里满是青涩，在青铜鼎里工作时也束手束脚。 那时的牧九歌，似乎也就只能颠覆一个欧洲小国的地步。 一年过去，眼前人早就不把地上诸国当一回事，放眼宇宙了。 “在发呆？”牧九歌突然伸手，撩起了林羡鬓侧的一缕青丝，“想什么呢？” 林羡笑了笑：“在想我的男人真厉害！” 牧九歌耳朵一红，轻轻抱住林羡，不太自然的念叨着：“更厉害的还在后头呢……” “后头？”林羡恶作剧般问道：“今晚？你房间？要不现在细说？” 但是随后她感觉到牧九歌的身体一僵，隐隐开始有把她往地板上压倒的趋势。 “喂喂喂！” 她感觉耳朵被牧九歌咬住。 热气吹拂，“要不现在？” 牧九歌的声音低沉磁性，让她一时间失去了所有想法。 完了，这小子和以前一样经不起调戏，以前不是男女朋友也就没什么问题，现在可是确认了关系，他做啥好像都只能怪自己乱调戏男友？ 林羡的脑子里顿时煮成了一锅浆糊，只能任由被放倒。 “怎么不动了，到这一步没被你敲下头还有点不习惯。” 牧九歌支起身来看着林羡的眼睛。 林羡也看着他，脸颊通红：“好像找不到理由拒绝……也不知道说什么诶……” 牧九歌被这纯情的反应一下逗笑：“平时看你天天调戏我还以为你真的有多性格恶劣咧。” “我可是传统派哦？婚前行为不会做的哦？” 林羡轻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要不，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吧？” “婚礼呢？” “找个好日子办了？” “生几个？” “…一窝？” 牧九歌一下把林羡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女友，哦不，老婆实在是太可爱了，一窝孩子的名字都快想好了。 “咚” 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牧汐晚拿着教辅书走了进来：“哥，这题说……” 她与地上的两人沉默的对视了一会。 她退了一步。 她又退了一步，撞到了来送文件的哈兰。 哈兰沉默的看着书房内。 哈兰和牧汐晚一起麻溜的退出了书房。 “咳咳……是会有这方面的，尴尬发生。我忘了把门锁上了。” 牧九歌干咳着和林羡解释。 门外，牧汐晚捂着脸蹲在墙根。 哈兰面无表情的抱着文件站在门口。 “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我也差点打扰了尊上和林小姐。” 哈兰脸上没有表现，声音里满是绷不住。 “牧小姐今天怎么在洋底基地？来这里还挺不容易的。” “快高考，学校让我们回家自习了，我想着基地这边安静，就来这了。” “其实，天朝高等学校考试的任何知识点都可以去问基地里随便一个觉醒者的……我们深度学习过程中会刷完全部高考真题和模拟考试题，您甚至可以找阿尔忒弥斯预测今年的高考题目，准确率应该会超过98%” 哈兰提醒道：“您可以让阿尔忒弥斯跑个二十套预测题出来，考满分也不是问题。” “我只是习惯性的来问我哥！”牧汐晚悲愤交加的说道：“我没想到他和嫂子居然做事不关门！” 哈兰终于没忍住蹲了下来。 “虽然撞到这种事我对尊上罪该万死，但是我终于嗑到了现成的粮了……” “姐妹！好姐妹！”牧汐晚感动落泪，“对吧！我就知道你是林牧派！” “让我告诉您，这基地里只有林牧厨和病态的林牧厨，哪怕是阿尔忒弥斯和拉普拉斯也会盼着林小姐嫁给尊上，她们俩可是最喜欢尊上的！” “咱俩吃到热乎的粮了！” “正确的！” “什么时候进去道歉！” “不知道！我撑了！再等会！”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三十九节 星舰启航 “汩？你怎么在这里？” 阿尔忒弥斯的投影如同精灵般从空气中突然出现，把抱着一堆文件的汩吓了一大跳。 汩作为基地内最擅长经济管理的觉醒者，通常都在太平洋底基地和博拉兹的月面军工总部来回，极少出现在亚丁湾基地内。 “以撒和我说，三艘战舰马上就要升空，因为没人可以帮他来负责战舰用魔力炉心的运输，加上最近地球局势平稳，没有订单，我就让他交给我了。” “运送？”阿尔忒弥斯皱起了好看的眉头，“那种事情交给撒索伦才对，怎么让你来了，以撒真是胡来。” “啊……”汩腾出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平时都忙于工作，很少在尊上的战略上提供什么帮助……更是没什么机会和尊上见面，所以……想着说能不能帮上忙，顺便面见尊上，表达一下敬意……” 阿尔忒弥斯有些吃惊的捂住了嘴。 “汩，你，你要不要自检一下是不是对尊上有不敬的想法？” “不用了……基地内哪有不仰慕尊上的觉醒者呀，”汩摇了摇头：“也许只是一点拟人化过程中的错误，让你觉得我是对尊上不敬。” “比起这个，阿尔忒弥斯你才是，我们都觉得你其实是暗恋尊上哦？” “诶诶诶？” 阿尔忒弥斯后退了几步。 “是真的吧？尊上和林羡小姐在一起的时候，你脸上的悲伤已经浓郁到大家全都看出来的地步咯，如果不是投影并不支持，你应该会在大家面前失声痛哭？” “那那那那种事情才没有！” “而且因为尊上的喜好问题，大部分时候陪同尊上出行的都是拉普拉斯，你其实很嫉妒拉普拉斯的吧，呐？” 汩步步逼近，几乎把阿尔忒弥斯逼退到了墙角。 “告诉我吧，阿尔忒弥斯，你是不是很想每时每刻都陪伴在尊上身边？是不是希望尊上可以多看看你？是不是有时候会幻想和尊上在一起？” “哇啊啊啊啊！” 阿尔忒弥斯的投影慌张的穿过汩的身体，奔跑着消失了。 “真是不诚实的家伙啊……” 汩神色如常的扶了扶眼镜。 “好了，让我找找，呃，魔力炉心加工区，往这走，嗯，没错。” … 欧洲风格的书房内，牧九歌正在偏暖的灯光下怔怔地看着世界地图出神。 他盘腿坐毛皮地毯上，已经仰头望着地图发呆了许久，最后，他才伸出手，点在了地图上的加蓬、太平洋中部、厄瓜多尔。 刹那间，投影将三座巨大的建筑物步步搭建，直到最后这塔状的建筑物直入云霄，伸向太空，互相连接在一起。 太空电梯，星环，太空港口。 紧接着，一个个光点飞出空港，飞向月球，从这些光点落地的位置开始，月球的表面覆盖上了大量的机械建筑，直到最后，成为了一颗被完全改造的，“完美”的机械星球。 “融世界为一城，铸一城为世界。” 林羡的声音将牧九歌拉回现实。 他回头看去，她一步步向他走来，伸手去触摸投影。 “这是你的计划？” “我想，如果由我直接来主导这一切的建设，或许三年之后，我们就可以在月球上生活了。” 牧九歌的声音带着一种恍惚，好像还没有从设想出来的梦里清醒。 “那你为什么不放手去做呢？” 林羡问道： “你的能力完全足以在明天就接管地球，领导人类走向更美好的明天，一个远视主义者，在这种节点往往是重要的。” “问题是，那样的未来对人类，好吗？” 牧九歌缓缓起身： “用绝对的武力碾压统一人类，然后去做这些超级工程……我做不到，人类不会长久的臣服于武力的统治，反抗的天性写在DNA中，你刚刚说出了理想城的介绍词，那我想，天性反常，大概是人类的物种特质。” “我有别的想法，那或许更适合我们，比强行推进人类的历史进程要好得多，好很多。” “就在八个小时以前，以撒告诉我，我们的星舰即将升空，我们将掌控深空，将太阳系握入双手。” “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只是我个人的一步，而我总想着将这一切转变为人类的一大步。” “阿姆斯特朗听完都说那句话应该让你注册商标。” 林羡敲了一下牧九歌的额头，“未来滚滚而来，不问人们意见，你害怕人类适应不了这突如其来的进步，会有逆反的，退回地球的举动出现？” “当大潮涌来，人总会害怕的后退。” 牧九歌挥手关闭了投影。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我这般对未来抱有无尽向往，两次大萧条耗尽了人们对于生活的期待，第一次摧毁了人们对于自身凌驾自然的自信，第二次摧毁了人们对于宇宙的向往。” “普通人往往只想过好自己那短暂的一生，当星空突然向他们敞开大门，小市民们纷纷盖紧被子，恐惧着由此带来的生活巨变。” 牧九歌在空气中敲了两下，伴随他的动作，被指节触碰的区域亮了亮，随后展开地球的全息投影。 牧九歌手一挥，视角不断拉远，太阳系，本地泡，猎户座旋臂，银河系，本星系群，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 到这里时，已经连银河系都看不太清了。 “可是我不甘心啊，宇宙如此，我的实力如此，难道人类就因为一点点阻碍，一两次摔倒，就要选择瘫坐在地，注定在未来百年之内都走不出太阳系？难道我们没有机会拥抱这片星海？” “我会让人类走出摇篮的，无论如何，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前进……我要让人类的舰队遮天蔽日，无论天上有多少个太阳。” “喂喂喂！你这个是灾飞啊！快住手啊！” 林羡吐槽道，牧九歌却轻轻一笑： “我作为人类的监护人，先驱者，从尚未飞出恒星重力井时就计划着弑杀诸神，对于诸神而言，我何尝不是天灾呢？” 牧九歌突然从空无一物处拉出一个界面，林羡看不清上面的文字，只看到牧九歌重重的点下了确认。 整个基地剧烈的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板块运动？还是海底火山爆发？” 正在休息区和撒索伦一起喝奶茶的丽萨薇拉姐妹俩环顾四周，丽萨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问道。 撒索伦迷茫的起身，随后眼中露出狂热的光芒，身体颤抖了起来。 “撒索伦，你好像清楚发生了什么？” 薇拉捧着奶茶，仍旧稳当的坐在座位上。 “尊上……” 撒索伦喃喃道。 “尊上怎么了？” 丽萨急切的询问着，她不想错过任何和尊上有关的事情。 “尊上同意了我们之前所提出的，被我们认为最不可能通过的议案！” 撒索伦啪的挺直身子，单手握拳横于胸口：“我们的战舰将不做任何伪装掩护，直接在各国的卫星面前从海中升空，飞入宇宙，震慑整个地球！” “赞美尊上！” 丽萨张大了嘴巴，眼里闪闪发光，薇拉也被震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书房内，在林羡震惊的目光中，显示屏上的海面像是煮开了一样沸腾，一前二后三艘巨大的舰船如同利剑破开海面，向着天空缓缓升起，速度逐渐加快。 三分钟后，各国领导人纷纷接到了紧急电话，此时，追寻、静默、静谧三艘舰船已经在大气层的顶部达到了第二宇宙速度，正在逃离地球的重力井。 没有人知道这三艘舰船从何而来，只知道它们此刻已经进入了轨道，沉默的在地球身际飞行。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四十节 女孩 再次要求月面军工的觉醒者们掐断电话线和外部通讯，牧九歌在床上懒懒的翻了个身，抱住身边的林羡，凑到边上闻着发香，然后被一掌拍开。 这是星舰升空后的第三天，在星舰升空当日，牧九歌命令月面军工对各国高层发出通知，声明月面军工的舰队已经进入地球护航轨道，要求在各国军中登记识别码。 从那天开始，月面军工就彻底中断了与各国的通讯，并封锁大楼，开始与各国联系的是骇入通讯卫星的三艘战舰。 通讯内容很简短： “请停止一切敌对行为，并发送我方在你军中识别码。” 这直接烧断了各国的外交保险丝。 各个独立国家中只有联合舰队发来了识别码，四常选择了沉默，美瑞基安升空太空战机的三分钟后，静默号上的高能激光炮台蒸发了三个报废卫星。 太空战机编队升空不到五分钟就被迫降落。 目前舰队保持着每三分钟向各国发送一次消息的频率。 林羡与犹格对其牧九歌在这件事上采取的措施都保持了沉默与避而不谈，至于牧九歌，他今天打算开着曜金绯月去未协定区逛逛。 这很好理解，就好像一个花花公子买了辆新跑车就会去高速路上飙一下，新机体如果不去未协定区揍一顿那些还没意识到自己过时了的AS，或者刚刚起步的MS，牧九歌真的会觉得很可惜。 … 阿洛薇今天起得很早。 或者说，昨天、前天、大前天，她都起得很早，自从她八岁那年被父母卖掉，她没有一天起得不早。 只是作为没有任何人权的奴隶佣人，如果她不起得早一点，那么女管家的棍子就会狠狠的落在她的身上。 而那根棍子真的很懂如何在人身上留下一块又一块疼痛的淤青，而不影响干活。 就在阿洛薇穿好衣服边绑头发边看向窗外的那个不经意的瞬间，阿洛薇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瞳孔一点点放大，直到恐惧灌满瞳孔，冷汗爬满脊背。 在她来到这里之前，她和这栋房子的主人生活在另一个地区，直到有一天，一个巨大的红色光斑照在隔壁邻居家的房顶上，一分钟后邻居家被导弹袭击，变成一片废墟。 安拉德宣战了。 她和其他佣人随着主人辗转来到这片区域，却在几个月后被告知这里成为了未协定区。 隔三差五会有凶神恶煞的兵痞抓着黑亮的枪杆上门索要食物钱财和女人。 阿洛薇很幸运，她还太小，看起来发育不良，又矮又瘦，兵痞们对她提不起一丁点兴趣。 阿洛薇很不幸，其他的女佣被抢走之后她要做的工作越来越多，直到一天干16个小时的活也要受责打。 而现在，她看到那熟悉的红色光斑正在远处的几栋民房上爬过，寂静无声的向着房子前来。 她一言不发的快速穿好鞋子，走出佣人房，深吸一口气飞快的跑向庭院外。 不知过了多久，在烟尘散去之后，阿洛薇咳嗽着从废墟中站了起来，爆炸声却从四周接连不断的响起。 一个高大的白色巨人从烟尘中钻出，黢黑的枪管指着阿洛薇，枪口比她的头还大。 “法米尔，动作快点，清理完就得撤退。” “抱歉，头，可是，这是个孩子。” 法米尔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扣动扳机，也许放走一两个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队长就在附近。 “你疯了吗？不灭口全世界都会知道我们在未协定区进行屠杀！执行命令！” “哎……好——” 法米尔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一根长长的，铁灰色的长钉从恩赫里亚的肩膀插入，贯穿驾驶舱，将他的机甲钉在了地面上。 “盖阿！你瞎了吗！有机体接近为什么不发出警报！” 片刻后小队长的咆哮响彻通讯频道。 “不…不！队长，雷达没有反应啊！对方，对方不在雷达范围内！” “你放屁！法米尔已经死了，你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可，可是……” “盖阿，不是你的错。”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雷达上确实什么东西都没有，别紧张，不要害怕，这很正常。” “不过你的队长没有说错，你们都要死。” 两公里外，曜金绯月放下高斯狙击枪，收回背部的挂架上，展开了翼状推进器。 “你这会不会太装了？” 犹格吐槽着。 “无所谓，让他们去和阎王汇报我的帅气。” 牧九歌甩了甩手腕，一把将推进杆推到底。 数秒后，曜金绯月的身影快速飞过清理小队的头顶。 “算上击毁那架，十二架MS，就用来清理未协定区的居民？” “看起来安拉德对土地还是很在意的嘛。” 只一个错身的瞬间，一架恩赫里亚就被曜金绯月拦腰斩断，电池包殉爆，驾驶员无生还可能。 推进器喷口散发着虹光，缝隙间逸散的魔力让曜金绯月看起来如同神话中的神明一样。 推进器出力加大，曜金绯月快速贴近一架恩赫里亚，对方举起臂盾格挡，却被牧九歌拉开手臂，一拳打在机体胸口，胸甲凹陷，背后装甲迸裂，内部结构翻出。 皮薄馅大，这是牧九歌对这款造型与战场上出现的恩赫里亚差距甚大的机型做出的评价。 “似乎是特化的机型，也许是专门用来执行清理工作的。” 犹格快速分析道。 “不知道埃特宁看见这玩意会不会被气活，根本是对MS的羞辱。” 牧九歌撇了撇嘴，抽刀砍向另一架机体，却被对手躲开。 子弹与粒子束倾泻在曜金绯月身上，然而弹体在靠近曜金绯月不到一米的距离时，就像在冰面上摔倒的人一样，滑稽的拐了个弯失去动能掉落在地。 粒子束更是无法在曜金绯月的装甲上留下哪怕一丝灼痕。 “都打完了吗？” 牧九歌问道。 通讯频道里一片死寂。 “那轮到我了。” 牧九歌笑着说道，曜金绯月抬起手轻轻一握，剩余九架恩赫里亚的胸部装甲缝隙内迸出黑光，紧接着眼部监视器熄灭，纷纷倒地。 它们的驾驶舱被牧九歌简单粗暴的用魔力隔空引爆，驾驶员连一点残余都没留下。 阿洛薇呆呆的看着眼前这架如同神明一般的高大机甲，在朝霞中，黑金相间的机甲背后燃烧着七彩的火焰光翼，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高大的神明缓缓转过身看向她，金色的眼眸似乎流淌着熔岩。 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双腿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视野向上、向上，最后向下，狠狠的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 “你好像很惊讶。” 牧九歌喝着茶评价道，“请不要用那种完全不认识我的表情看我。” “我确实很惊讶，军火贩子月面军工的老板坐在我这里喝茶，还刚刚从安拉德的军队渣滓手里救下一个女孩交到我手里。” 贝茨麦斯坦神色如常的端着杯子。 “我似乎很早就和你说过月面军工是我为了达成某些目的的工具，我不是战争之王。” “哦，我不太喜欢那片子。” “尼古拉斯凯奇的片子是这样的。” “所以为什么你把这孩子交给我？” “我不会照顾孩子，老先生，工厂车床不是摇篮。”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干脆把她送出未协定区，找户人家托付？” “首先，你这里近，”牧九歌又喝了口茶：“其次，我保持我的评价，如果人类有希望，会有人突破阻力联系你，帮助你给孩子们找到归宿，如果没有，我会亲自把你们带出未协定区。” “你这话说的很像你不是人类。” “你可以当做我不是，又或者说我在用一种更高的视角俯视全人类。” “验证人类有没有希望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看看外面，沃尔夫冈，这片土地能承载人类多久？战争还会发生几次？我们能否保证永远不会发生热核战争？” “前几天我们升空了三艘星舰，我的梦想在一步步推进。” 牧九歌翘起二郎腿：“我只是闲的发慌，你们在这里反而比在外面更安全，欧罗巴没能力接收难民，安拉德的话，那孩子刚刚经历过安拉德的清理工作，” “苏罗斯拒绝接收战争难民，天朝的态度也是这样，更不要提美瑞基安，对于你们来说，在这片无政府地区反而能过上安稳的生活，除了没有网络。” 贝茨麦斯坦愣了愣，放下了茶杯。 “我没想过你其实是个理想主义者。” “走之前要不要去和那孩子告个别？她应该醒了。” 牧九歌沉默了一会，点头同意了。 与阿洛薇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阿洛薇平静的问道：“所以您并不需要我，才选择将我丢在这里吗？” 牧九歌愣了一下，反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没有用就会被丢下，一直是这样的，我在这里需要做什么？” 牧九歌直起身来，与身后的贝茨麦斯坦对视一眼：二人都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孩子身体上的状况似乎还没有她精神上的创伤来得严重。 “阿洛薇，我并不认为你对我没用，”牧九歌严肃的说道：“但是我确实是没空带上你，所以我让沃尔夫冈老先生帮我照顾你，你在这里不用做什么，好好养好身子，好好生活就行。” “是的，牧先生很忙，他要开着那台大机器人去四处打击坏蛋，牧先生其实是个超级英雄，你说是吧？” 贝茨麦斯坦笑着说道。 阿洛薇回想了一下牧先生开着机甲把那些安拉德怪物统统干掉的场景，点了点头。 “阿洛薇，从现在开始你不属于任何人了，你属于你自己，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阿洛薇重重的点了点头。 避难所门口的空地上。 “这孩子究竟经历过些什么才会有那种想法啊……” 牧九歌长叹了口气。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上帝啊……” 贝茨麦斯坦也一脸惆怅。 “我先走了，需要什么随时联系我，我的手下也都在周围，有必要的时候他们会立刻出现的。” 牧九歌说着准备登上曜金绯月。 “你的大玩具真是越来越威风了。” 贝茨麦斯坦摇头说道。 “这不是玩具，老先生，这是我实现梦想的工具。” “那个梦很美好吗？” “非常非常好。” “包括了我们这些小人物？” “必须得包括在内。” “那我想，你的梦想现在多了一个拥戴者。”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四十一节 对峙，撕破脸皮 “安拉德的来电，从安拉德首都直接接往星舰，附带信息是，希望和您聊一聊。” 拉普拉斯敲开书房的门，面带寒霜的汇报道。 牧九歌和林羡的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告诉他，让他稍等，我正在处理一些事情。” 牧九歌手一挥，“召集基地管理层，一分钟内准备在书房开会。” 拉普拉斯欠身行礼，退出书房。 “我先去后勤处了？”林羡试探性的问道。 “如果你想和犹格见面了，也不是不能留下来。”牧九歌苦笑着说。 林羡翻了个白眼出门。 一分钟后，在紫罗兰禁卫军统领、牧九歌私人秘书拉普拉斯，觉醒者代理总指挥、战争设计师、协调者阿尔忒弥斯，阿尔忒弥斯秘书、觉醒者副指挥、协调者以撒，觉醒者军事委员长、总司令撒索伦的严阵以待下，犹格帮牧九歌打开了通话界面。 “你好。” 牧九歌迟疑的开口，用的是中文。 “好久不见，牧九歌，代我向林羡问好，你们应该已经同居很久了。” 同样是中文。 “我该怎么称呼你？欧夏麟？” “你可以叫我勒克莱尔，当然也可以继续叫我欧夏麟，这只是我的一个假名，勒克莱尔是，我从前还是个人类时的名字。” “好吧，勒克莱尔，确实好久不见，想起来给老朋友打电话嘘寒问暖了？” “哈哈哈哈，你很幽默，” 勒克莱尔爽朗的笑道：“可惜不是，你升空了三艘战舰，科技水平与人类相比进步了数百年……你甚至想到找安拉德要军队识别码，呵，我想问问你，你究竟是什么？” “好像是我应该先问问，你是什么？”牧九歌回应道：“我也不认为你是人类。” “我？哈，从你和埃特宁仅有的两次交战记录来看你应该接触了魔力与法术，我就明说了，我是被血祭和仪式造就的半神，欧罗巴的半神。” 牧九歌和犹格对视间，犹格传来了关于使用仪式生造半神的信息。 通过一些邪异的仪式，让一群孩童自相残杀，最后的一人会在灵界中被固定位置，成为一个被限定范围的，必须遵守仪式发起者条约的半神。 “不错的自我介绍，我很简单，我还算是一个人类，最多只能称得上是一个觉醒了法术天赋，身体优秀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想我们应该是，没有什么非得争个鱼死网破的理由吧？从北非到土库诺奇，哪都有月面军工的影子，你好像很讨厌我？” “好像现在我可以轻易的把安拉德从地图上抹去？安拉德侵占的土地上似乎没有几座完好的火箭发射井，欧陆大概也没有太空战机。” “美瑞基安的太空战机编队不战而退，有也没有意义，好吧，牧，我承认，我是来投降认输的。” “嗯哼？” 牧九歌挑了挑眉头。 “我认输了，我不对你做任何反抗了，我向你坦白，我从诞生那一刻被下的条约是，要让欧罗巴再次伟大，所以我四处布局，试图让欧罗巴这四分五裂的同盟稳定发展。” “埃特宁的出现扰乱了我的计划，但是我很快意识到让安拉德统一欧陆也是一个选择，但是我没想到你们的争斗居然有高层次神明的注视，加上你所展现的实力远超于整个人类，我决定放弃与你对抗。” “我和你坦白，我只对欧陆感兴趣，我只是个希望不被契约诅咒虚弱而亡的半神，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时代浪潮与大势，我不想和你对抗，只要你对我网开一面，让我维系住这该死的欧罗巴，我将顺从你的意志。” 牧九歌和其他人交换了眼神。 “检索到了法兰西地区的一起恐怖袭击事件，也许就是血祭事件，他说的有很大可能是实话。”犹格给出意见。 “留隐患并不合适，这人显然狡诈异常，属下认为对安拉德的战争企划不能放弃。”撒索伦第一个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许将他收编，代为治理欧罗巴区域也是一种选择。” 阿尔忒弥斯思索着，运算中心已经附加了术式：“可以允许剥夺武装力量后的附庸形式。” 牧九歌摇摇头，询问犹格：“如果他已经在灵界中被固定位置，我是否可以将他的位置与神格吸收？” “只需要一个仪式。”犹格给出肯定的答复。 “我可以将欧罗巴地区交给你，条件是，在统一欧罗巴后，解除所有军队和武装，成为向我朝贡的附庸。” “在维持住欧罗巴地区的商业繁荣后，我可以关闭所有军工厂，转向轻重工业发展与农林畜牧业，我将提供您税金的70%与任何您想要的产出。” 勒克莱尔诚恳的回复道。 “你的半神身份，我也会剥夺。” 牧九歌淡淡的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响，“我不知道你要怎么做到这一切，”勒克莱尔艰涩的回应：“尽管契约给我带来了诸多不便，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讨厌这个半神身份。” “地球上不需要第二个神明，即便是半神，” 牧九歌打断了勒克莱尔的辩解：“我其实没有那么喜欢留一个隐患，成就你半神位格的契约限制了你太多的行动，剥夺神格与在灵界被钉死的位置后，你可以享受自己原本作为普通人类的一生。”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 “既然你已经了解到了灵界，我也不用多说什么，我并不想放弃半神位格，我想我只需要种下一些种子就可以收获处处干扰伤害你的荆棘，我只需要躲起来，你就必须永远处理那些事情。” “我也可以直接把欧罗巴从地上抹去，用几代人的时间让他们对欧罗巴失去归属感，当最后一个欧罗巴人消失时，你也会死去，不是么？” “有必要这样么？” “你有必要这样么？” “牧九歌，你知道半神的位格意味着什么吗？我只是想在退休后有足够长的时间享受生活！” 勒克莱尔深吸了一口气：“就这样吧……安拉德单方面宣布放弃抵抗，识别码将在两分钟后提交，你想做什么我都无所谓，但是你别想找到我，我不会放弃半神位格的，这没得谈。” 咔。 电话被挂断了。 “通过仪式获得的半神位格被固化，无法成为真正的神明，限制诸多，如果他不肯放弃这个位格，那唯一的解释是他找到了成神的道路。” 犹格简述道，眼静静飘浮在空中。 “发起战争，将欧罗巴变为我们的土地，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撒索伦坚持道。 牧九歌摇摇头：“摆脱血祭契约成神的方法，很多吗？” “方法多到不计其数，没有哪个半神甘心一生为他人所用。” “重点排查一下地下隧道吧，也许他在那找到了什么东西，做好战争准备，安排纳米潜入群，去地下隧道找找线索。” 牧九歌无奈的摆摆手：“至少现在我们拿到了安拉德的单方面投名状，真是，没想到居然那么快就放弃了，我还以为埃特宁会留下些遗产的。”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四十二节 地隧血池，生命原浆 勒克莱尔没有因为牧九歌表示要剥夺他神格的行为而食言，来自安拉德的军队识别码在电话挂断两分钟后立刻发给了舰队。 而牧九歌这边，一直在北冰洋下驻守的前线侵扰部队在接到命令后的第一时间释放了探针，并浮上海面，等待运输部队送来纳米潜入群。 探针作为牧九歌最早开发的间谍微型机器人，由于性能优良，一直没有放弃技术上的迭代更新，现在的探针已经是第九代探针，相比于第一代至少还要一个针头的大小，第九代探针的体积已经和蒲公英种子的绒毛一样细小，通过静电推进在空气中漂浮移动。 如同柳絮一样的探针群被放出，飘出一段距离后就几乎看不清楚。 在三小时后，总计6500枚探针将深入东欧地区的地下隧道中，搜寻进入勒克莱尔所在的地下空洞的道路。 三小时后，运输部队也会将纳米潜入群送达，到时只需要一场人工降雨，就可以把纳米机器人散布到整个地下空洞的上方，假如能混入地下水道，搜索的进度将会更快。 “你真的想要勒克莱尔的神格么？我不太确定在你逐渐形成神格的过程中去吸收一个被仪式固化的神格会有什么后果。” 犹格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我不打算在勒克莱尔摆脱契约限制之前去剥夺他的神格啊？” 牧九歌笑了：“我完全可以等他自己找到解除限制的方法之后再去把他逮回来，我有预感这不是一个很长的等待过程，被我威胁过后勒克莱尔应该会更积极地去尝试解开自己的限制，我很期待他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神明的那天。” “曜金绯月需要一个真正的神明开刃，不是么？” “别太托大，即便是一个强行挣脱契约的半神，成为神明后的实力也不会弱到哪里去，何况，你也知道，在灵界中，神格的高低标志着优先度和所动用魔力量的多少，曜金绯月只是在朝着弑神的方向发展，如果这个时间太短，我无法保证作战的安全。” “我并不担心这些事情，犹格，在未来可见的时间内，我们要处理多少神格高于我的神明？” 牧九歌捏着鼻梁，慢慢旋转起椅子来。 “地球上封印的神明？现在还在被我们当做工具人的那个神明，包括我们还没探查清楚的东西，该死，阿嚏！” “地球上的隐患太多了，我的直觉告诉我在火星上还有一个更大的，甚至太阳系里都危机四伏，这个宇宙对纯走科技的文明太不友善和谐了，一旦地球上的神明复苏，世界都会被毁灭，进入一个死亡时代。” “如果你都这么说了......”犹格无奈地左右转了转眼，用来代替摇头。 “我去给你准备点对神武装吧，希望能够造得出来，搞不好会是一次性武器。” “我去，你还能给我开这种挂？”牧九歌很震惊。 “拜托，我早就说过MPS粒子理论从头到尾都散发着对这个宇宙神系的恶意吧？造几个一次性对神明武器根本不是问题，问题出在起效上，我很怕这会造成地球灵界的什么动荡，招致那些被封印的神明苏醒。” “那就多造点，我对你还是很放心的，犹格出品，必属精品！” 牧九歌拍了拍眼，示意自己对他很放心。 “你他奶奶的，我在强调一遍，眼很脆弱！你别给我乱碰！” 犹格愤怒地大喊，随即突然一愣：“等等，这么快就找到了那团不明液体所在空洞的位置？等等，准备定位，纳米潜入群什么的在哪，拉过去扫一下！” 牧九歌也被这搜寻的速度整得一愣：“能有这么快？确定是勒克莱尔前往的地下空洞吗？” “经纬度一致，纳米潜入群还要半小时构造检测仪器，稍等一会。” “在奥地利下方，几乎连接着欧洲地下原本就存在的石器时代隧道，”牧九歌看着前线发回的图像数据惊叹道，“如果这真的是未被发现的地下文明，那么他们藏得也太好了，躲过了上个世纪对地下隧道的大规模探查。” “也许在结构上并不真正意义上相连，勒克莱尔进入的时候说不定打通了几段墙壁。” 半小时后，正不断翻阅图片和数据的牧九歌与犹格得到了纳米机器已经完成构造的提示，简单的对不明液体进行分析后，得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果。 那团液体的成分，与人体的组织液极为相近，或者说，与生物学家们提出的，地球在诞生生命之前的原始海洋，所谓生命原浆极为相近。 然而，当纳米机器试图接触那团原浆时，却意外的失去了连线，仿佛消失了一样。 牧九歌提出了一个想法，要求纳米机器继续收集原浆所在空洞的图像，部分纳米机器人抱团投入原浆中。 很快，牧九歌和犹格就收到了解释这一切的录像。 录像中，凝聚成球状体的纳米机器群一进入血色原浆中，就立刻被侵蚀分解，形成一个个长满触手的团块，这团块不断膨胀变大，最后如同被吹到极限的气球一样破裂开来，重新落入血池中。 犹格的眼突然就定格在了空中。 “这东西，这是......” 犹格的声音激动了起来，却透露出一丝丝恐慌。 “怎么了？” “这是父神的血肉种子！” 牧九歌如坠冰窟，寒意爬上脊背，回过神来时，冷汗浸湿了衣服。 “他...他奶奶的......勒克莱尔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吗？” “不，不，这不是完整的血肉种子，有问题，这当中出了什么意外？”犹格语速极快的说道：“该死，这是血肉种子在地质变化中被分离出的一小部分，完整的血肉种子——” 犹格的声音戛然而止，牧九歌不敢出声，生怕打断了犹格的思绪，可是犹格却不说话了，祂的眼漂浮起来，环顾四周，最后定格到牧九歌身上。 “怎么了？......”牧九歌的心里有了猜测，他不敢确定，他只能试探性的询问道。 “血肉种子混入了原始海洋，这段毁灭性的种子被种入了，这颗星球上所有生命的DNA序列中。” 犹格的声音冰冷，仿佛在宣判死刑。 “为什么这颗星球上的生命繁殖欲望如此强烈，为什么在太阳系形成的初期这么多颗适宜生命形成的星球上只有地球繁衍出了众多的物种，平衡了大气氧含量。” 犹格无情的叙述着。 “这不是什么生命的奇迹，这不是什么巧合，这只是因为血肉种子被父神有意的种入了这颗星球。” 牧九歌沉默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血液在血管中奔涌。 “所以，其实这颗星球上的任何一个生命，都在四十六亿年中，和血肉种子牢牢结合在了一起，血肉种子不在地核，也不在这颗星球地质结构的任何一个位置，它在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生命中……？” “包括通古斯大爆炸在内，都只不过是地质变化过程中被意外分离的血肉种子制造的结果。” 犹格叹息着盖棺定论。 “我，这，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牧九歌开口询问。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就好在血肉种子带来了无限的可能性，在人类全部觉醒魔力天赋后，血肉种子的序列会被激活，人类会迎来一场巨大的变革。” “坏就坏在，你不能拥有这段序列，否则当最后我们直面父神时，你可能从DNA层面开始自毁。” 牧九歌松了口气：“那变革呢？我已经觉醒了魔力天赋，但是除了你带给我的增强，我没有感受到任何变化。” “你这蠢货，我是亚尔哈斯的芽孢，你再想想？” “你给我的增强和血肉种子带来的增强是一致的，而你的增强强于血肉种子在我基因中的序列给予的增强，所以我根本没有察觉？” 牧九歌恍然大悟。 就在两人谈话间，其他国家的军队识别码居然也发了过来。 “哈，我猜是勒克莱尔的投名状。” 牧九歌哑然，拉了拉面前的数据界面：“他大概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在他的老巢翻了个遍。” “你魔怔吧，我要准备武装材料去了。” 犹格的眼起身飞走，临走前还不忘丢下一句：“你要是有空，不妨自己推进一下基因剪裁技术，自己想办法把血肉种子的序列剪掉。”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四十三节 意料之外，反对，反抗 “你这是打算，直接放弃地球本身，将联合舰队升级为舰队国际，直接进入星海时代？！” 林羡一脸懵的看着牧九歌给她的计划书，上面标注的事项从要求联合舰队与非洲统合运动合并入月面军工，并宣布成立舰队国际开始。 之后在加蓬用一年半的时间建立太空电梯，建造赤道星环，扩张舰队至100艘护卫舰，爆铺轨道居住站并改造月球火星与金星，快速完成初期建设，预计在70年底，人类正式成为星海文明。 “FTL呢？FTL都没有不还是土著文明吗！” 林羡崩溃的大喊起来：“你之前还在念叨，把人类直接推进宇宙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不可知的结果，现在就直接放手一搏了是吧？” “舰队放出的远星探测器已经在奥尔特云内侧找到了不稳定虫洞，十年时间足够我们研发虫洞航行技术，可以构建通往比邻星、巴纳德星与沃尔夫359的超空间航道。” 远星探测器是一种特化的探测卫星，体积小到和犹格的眼差不多大，且采用复装可抛化学推进器和等离子推进器，能够在一周内层级加速至光速的百分之一，内部的量子通讯系统在牧九歌的一再简化后只占用了一个瓶盖的大小，其余的部分全部用来搭载探测仪器。 牧九歌敲打着屏幕，将远星探测器找到的那个还在变化挣扎的虫洞显示在了林羡面前。 “另外，我已经在天王星和海王星中间的区域内找到了岁星的踪影......” “你要亲自去么？以现在的速度，至少要三年。” “我必须亲自去。” 牧九歌坚定的说道。 “时至今日我依然没有从各国的数据档案库中找到有关岁星的任何文件，这证明岁星的档案被以纸质文件的形式机密保存，” 牧九歌突然重重的捶了一下桌面。 “如果真的只是一场重大航天事故，为什么各国都封锁了信息？他们不告诉我答案，那我就自己去找到答案！推进器的问题我会自己解决，再不行我就直接用法术强行传送。” “撒索伦，通知统合运动，三个月内推平中非地区所有的军阀，否则我们将出手直接拿下非洲，他们不会得到协议内的自治权。以撒，联系联合舰队，把文件发给他们，告诉他们还人情的时候要到了。” 林羡默默地揉了揉牧九歌的头发。 她很清楚牧九歌的脾气，极少见他发怒的样子，唯独在对待岁星的事项上…… 即便牧九歌现在的权限极高，他依然不能调取岁星的相关文件，月面军工对各国数据库的骇入也没有查找到岁星的一点信息。 这对于牧九歌而言是极大的挫折。 而这一切真相前的阻力在星舰升空后彻底无效化，因为真相就在星空，从地球到岁星最后一次被远星探测器捕捉到踪影的位置之间横隔着18个天文单位。 而曜金绯月的真空航速是万公里每小时，这意味着这27亿公里的距离，至少也需要两三年的时间去跨越。 直到这时，林羡才彻底明白了牧九歌的愤怒。 牧九歌从小到大，在父亲缺席的成长过程中所背负的巨大压力与失落是无法弥补抹平的。他花了十年时间冲破层层阻碍找到自己的父亲，却发现父亲与他之间已经远隔了27亿公里。 与此同时，林羡也越发对岁星事件感到不解。 这种事情，往往只需要静下心来一想，就能察觉太多问题。 诚然，在第一次大萧条结束后世界各国空前团结，人类仿佛被荣光照耀一般无所不能。 在这样的环境下，人类在远视主义的角度上共同建设起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空间研究站，涵盖生物学、材料学、高能物理学和粒子物理学等多个科学专业，无数高精尖人才登上岁星，引领着科学的大潮，可以说从建成的那一刻起它就是人类的科研枢纽。 岁星，这是它的名字。 然而，就在岁星投入工作不到半年后，各国政府突然高调宣布，岁星将会在最先进的离子发动机的推进下，于三年后进入木星轨道，完成在高重力环境下的研究，进一步推进人类的科学发展速度。 三年后，进入木星轨道不到一个月的岁星失联。 随着这一人类历史上灾难性的消息传回，第一次大萧条后被各国合作下鼓吹起来的，被众多经济学家多次敲响警钟泡沫经济的膨胀难以维系，第二次大萧条，来临了。 各国的航天部门首次出现了下岗潮，无数在岁星工作期间建立起的设施被拆除，大量相关产业在一夜之间面临破产，还有一些炒作概念虚拟货币的庞氏骗局等，这是一次非常特殊的经济危机，以至于各国甚至都没有应对的方案。 那一年牧九歌11岁，牧汐晚8岁。 仅仅是回想着记忆中的片段，林羡也能提出三个问题。 一，为什么会在岁星投入工作还不到一年的时候就要前往木星？除开高重力环境下的研究，其实还有很多科研项目优先度极高，却都被挤掉了。 二，这是林羡这种早早进入青铜鼎的人才能了解到的特殊消息，假如要研究高重力环境，岁星应该试图进入木星的伴行轨道，但是实际上当年岁星的预计轨道是木卫十八附近。 三，也就是牧九歌也想不明白的问题，岁星作为一起航天事故，为何政府从未公开岁星失事的相关文件？ 第三个问题让人产生的疑问最大，假设发星是事故，比如外层舱壳破损严重导致的低压症，或者卫生系统出现大规模故障，火灾，突发大规模断电，这些事情并非不可告人，即便当中出现了部分科学家长期在宇宙中工作导致精神疾病，于是故意损毁设备导致事故，也应当在十年之后的这个时间准备公开事实。 但是现实就是各国政府直接将卫星的相关文件设置为纸质，并封锁进机密文件库。 这当中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什么？统合运动拒绝了要求？还他妈宣布独立？” 牧九歌怒气冲天的低吼将林羡的思绪拉了回来。 “告诉他们，他们的装备全是我们供应的，AS系统内留有我们的后门，让他们好好思考，否则我们将报废全部AS！” 牧九歌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撒索伦汇报的问题是他从没思考过的，他当然不会想到统合运动作为代理人战争中的受资助方，居然敢对代理人反水。 “王，我们遇上了刺头。”撒索伦的语气中充斥着强烈的杀意：“在我们放养的这段时间内，统合运动内部出现了派系分裂，现在掌握着实权的派系是古拉索索派，根据情报，这个派系暗中支持恐怖运动，主张独裁和白色恐怖统治。” “在我眼皮子底下搞恐怖主义！？” “还要更糟糕，王上，他们不知道从哪得到了科技支持，现用的AS全部经历过拆分重装，原有系统也被卸载，重装了一个和我们的原生系统差不多的操作系统，他们早就生出了二心，该死！” 牧九歌难得感受到太阳穴的抽痛，“叫情报部门在今天之内给我查清楚是谁给了统合运动技术支持，还有，撒索伦，开始战争动员，这帮......”牧九歌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带有强烈种族歧视的词汇“这帮该死的二五仔，让水下舰队准备第一波登陆作战，拿着AS也敢和我作对，别让他们太猖狂了。” “你不是说派系分裂么，另一个派系呢？话事人在哪？” “另一个派系被直接称呼为白鸽派，话事人是，之前和您通讯最多的安德鲁·皮加索斯，他已经发来通讯，对统合运动内部的派系分裂向您谢罪，他表示是因为自己的软弱管理才导致了现在的状况。” “让他死守自己还掌控着管理权的地区，通知古拉索索派，三日之内放弃抵抗，否则我们会诉诸武力。” 林羡看着牧九歌，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从未有的暴戾。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牧九歌很陌生，就好像那个青涩的男孩消失了一样。她记得牧九歌告诉过她，因为人类王身份的原因，在面对特定情况时，他会被动地进入暴君人格。因为这是被人类史所认定的，最有效的中央集权人格。 他所拥有的尚不完全的人类王身份，并不代表着真的可以控制着全人类，而是被人类史推动着去扮演角色，以此完善身份，并向着真正意义上的统治全人类阔步前行。 这也是为什么牧九歌会选择放弃地球上的大一统，选择直接将部分人类送入太空，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的理由。 林羡从背后抱住了牧九歌，轻轻抚摸着牧九歌紧握的拳头。 “别太生气，如果万事顺利的话，就不是人类了，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对不起，我只是，唉......之前的计划通常都被顺利执行，这是第一次遇到意料之外的情况。” 牧九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与疯狂，快速调整了情绪。 “这些事情就交给撒索伦他们吧，小晚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我们回家去多陪陪她？” “嗯，也省的我碰上更高血压的情况了，阿尔忒弥斯？” 牧九歌轻声呼唤，阿尔忒弥斯精灵般的身影快速浮现在他桌前。 “听召而来，尊上。” “对统合运动分裂派系的处理全权交予你，由你来处理相关事项，这段时间，我可能要暂时当个甩手掌柜了。” “属下领命，希望您度假开心，根据计算，户外环境能更大程度上放松您的心情，我希望您也能带着小晚出去走走。”阿尔忒弥斯一边行礼，一边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哦？小晚最近压力，也很大吗？”牧九歌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哥哥当得很失职。 “是的，属下已经为小晚提供了一份预测试卷，预计的准确度在99%以上，这是根据今年天朝出题人组的全面分析与往年试题的知识点考察度进行的预算，但是小晚最近来洋底基地的次数太频繁了，属下认为这是因为心理压力导致的对复习环境的要求过高。” 阿尔忒弥斯像个大姐姐一样面带忧愁，“您和小晚的心理状态都不太好呢。” 牧九歌捂住脸藏起自己羞愧的神情：“谢谢你，阿尔忒弥斯，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意识不到，我会听取你的建议的。” “感谢尊上纵容属下僭越，属下告退。” 等阿尔忒弥斯退下后，牧九歌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不仅王当得很失职，就连哥哥都当不好啊。” “你真的太喜欢把自己丢进忙到不可开交的位置啦，”林羡揉乱了牧九歌的头发：“本来你就不是很擅长管理这么大的结构，但是你的责任心太重，导致两头都顾不好了。” “其实妈最近也是因为毕业季很头疼呢，她带的这届毕业班，好像很缺乏干劲。” “我到底是有多tm拉胯，我连儿子都当不好了？” “她觉得你在外工作赚大钱光宗耀祖嘛，天朝传统家长就是这样的，孩子事业有成就会想着隐瞒自己不好的情况，希望孩子更注重事业，并认为自己成了拖油瓶。” “我其实从小是被爷爷带大的，刚进青铜鼎那年爷爷得了风湿，但是一直没有告诉我，直到假期我回家看见他脚踝肿得老高才知道他病得其实很厉害，但是我爷爷告诉我，只要我可以不在他的羽翼下独立成长，他就算死了也已经不关我的事了。” “老林家一整个愧对于我，只有爷爷一直把我护在身后......” 牧九歌拉住了林羡的手。 “回去之后，我们去看看爷爷吧？” “嗯。” “也把事情定下来？” “流氓！”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四十四节 分裂与统一，你们也要？ “阿尔忒弥斯执政官，情报部门传出消息，统合运动背后的技术支持来自于苏罗斯，目前只查到沟通的信号来源位于北极圈内，尚不确定是苏罗斯的哪个科研机构。” “尊上之前的预计果然不错，苏罗斯遭到天朝的围堵后会寻找类似于统合运动这样的地区组织试图突破包围圈，只可惜我们的情报部门终归是太过限制于条条框框，始终没有一个高效铁血的信息来源。” 阿尔忒弥斯冷冷的说道，但是随后她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 “但是这一次，尊上将指挥权全权交给了我，此后我们的行动将依托于月面军工与宇宙中的三艘战舰，终于可以在世人面前亮出隐藏已久的爪牙了。” “撒索伦，命令北冰洋下水下驻扎部队强攻苏罗斯整个北极圈内沿岸，不用找到信号来源，直接端掉苏罗斯在北极圈内所有军事设施！” “是！” 阿尔忒弥斯又看了一眼以撒，以撒心领神会的退下。 这里是太平洋底基地的主控室，同时也是阿尔忒弥斯整个量子超级计算机组的归中之地，阿尔忒弥斯真正的躯体就浸泡在主控室中央巨型罐体的冷却液中。 阿尔忒弥斯的身影慢慢靠近那巨大的透明罐体，手掌轻轻按在仓壁上。 随后，阿尔忒弥斯的投影整个消失，冷却液内的阿尔忒弥斯睁开眼睛，绿色的瞳孔中发出微光，最后光芒大盛，仿佛一颗恒星在主控室中诞生。主控室内“嘶嘶”声绵延不断，冷却液开始循环以将阿尔忒弥斯机组的温度维持在零下，保证超导体电路的正常运转。 主控室的墙壁亮起七彩虹光，在洋底基地中，用魔力量最高的，不是牧九歌三炉并行的曜金绯月，而是阿尔忒弥斯在牧九歌授意下不断更新迭代，附加上了整整十个魔力炉心的超算中枢。 “否决...否决...否决、否决、否决！” 计算速度越来越快，被阿尔忒弥斯自己提出又否决的方案在转瞬间已经超过了一亿三千万个，量子之海从起伏不定到波涛汹涌，阿尔忒弥斯附加上了术式，此刻的她要在这狂风暴雨中找到至臻完美的那条道路，为牧九歌的计划踏出在精准计算下最大的一步！ 此刻的阿尔忒弥斯仿佛同时在和数千万亿个自己对话，她们讨论，她们提议，她们否决，她们在量子之海中是唯一的主宰。 “呼，这就是清源山吗？”牧九歌拉着小晚和林羡的手，在路旁的椅子上坐下稍稍休息。 “你是Q市人，以前从没来过清源山？”林羡很诧异。 “老哥他从小就不喜欢出门，一年到头和自然最亲近的时候是回老家爬上老家的山头。” 小晚吐了吐舌头揭短。 “那叫家乡最亲，你懂啥。”牧九歌摘下帽子扇风。 这几天牧九歌和林羡回了趟家，见了林家老爷子，老爷子年近七十，精神抖擞，身上有一种退伍军人才有的气势。 老爷子似乎对青铜鼎内的事情相当了解，故而尽管林家亲戚们对于牧九歌所谓产业并不大而指指点点，老爷子都只是一个劲的夸牧九歌年轻有为。 似乎嫌自己这样还不够护崽，老爷子在言语间提及了自己某个在军中的老朋友，而这位老朋友目前身居高位，老爷子只一句这位对牧九歌评价甚高，一下就堵住了全家人的嘴。一场晚宴下来，就由林老爷子定下了林羡和牧九歌的婚事，并且指名道姓地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要他们之后不许再干涉林羡的恋爱自由。 牧九歌很快就猜到这几人可能就是之前泄露林羡行踪，导致林羡被那个惨死的富家公子哥抓住尾巴不放的烦人苍蝇。 他脸上笑嘻嘻的开解了几句，背地里直接把那几人的底细查了个一干二净。 结束了林家的事情，接下来自然就是，去了老妈的中学，给她手下那帮子缺乏干劲的年轻人讲点心灵鸡汤——心灵鸡汤是老妈要求的，牧九歌很清楚这帮人用什么话最适合：“我现在年入五六百万吧，不太清楚，我是个甩手掌柜，平时都在干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不怎么管公司。” 再然后就是今天的，清源山之旅。 小晚的心理压力其实不太大，真要说压力来源，可能是因为阿尔忒弥斯信誓旦旦的说卷子保真，到时候上了考场题目除了用词会有不同，每一题都会一模一样。 这导致牧汐晚差不多半周的时间内耗费在了背卷子上。 牧九歌听完哑然失笑：“背卷子当然是最简单的办法，但是你为什么不把题目用的解题思路和考察的知识点总结出来呢？这样的话就算到时候题目的出题角度和阿尔忒弥斯的计算有所出入，你也能很快找到突破口解题不是么？” “唉......这样总有一种高考题目泄露的感觉，你说我到时候真要全部答对的话，这不得闹出大乱子么......”小晚头一次发现，这种龙傲天爽文一样的现实也是有烦恼在的。 “你心仪哪所大学的专业，就把分数控在人家的分数线上咯。”林羡敲了敲小晚的头。 “拜托，怎么会头疼这种事的嘛，我高考的时候要是有这种好事，那我绝对全部答对，他奶奶的，狠狠的炫分，控分？我跳，我直接全国状元！什么tm横水不横水，我给你直接干碎！” “好啦...其实本来我没有这份卷子，分数线也能稳上厦大的，我就不该听哈兰的建议去找阿尔忒弥斯，她当时听完，一脸严肃的领我去主控室，然后在那个啥？冷却液里，亮得像个太阳，最后把这份卷子给了我，我去，那个场景太神圣了，有一种EVA的感觉。” “哈？阿尔忒弥斯为了这份卷子把量子计算机组全开开了？” 这下轮到牧九歌惊讶了，在他的印象里，阿尔忒弥斯开四分之一的机组都能保证极大的准确率了，该说手底下的这帮觉醒者，似乎越来越偏向于极端化的表达对自己的尊重了。 “说起来哥，你哪天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开MS啊？” 牧汐晚休息了一会，突然开口说道。 “哈？” “啊就是那个，感觉学这玩意比去考驾照有意思多了，诶拜托，这东西真的很酷。” 牧九歌捂着脸再次确定周围的觉醒者展开了魔力阵列屏蔽外界环境，转头却看见林羡也欲言又止。 “你也想学？” 林羡星星眼点了点头：“其实我还想要你帮我设计一台MS的，还有你经常用的那个魔力系统，超级系的大萝卜诶，除开高达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啊......你们提个大概的要求吧，我回头给你们设计下，嗯，所以，我给老婆的定情信物是高达，给我妹妹的成人礼物也是高达......” 牧九歌难得的陷入了混乱。 “你想得美！”林羡和牧汐晚异口同声的说道。 “诶？” “定情信物必须额外给！”林羡义正严词。 “成人礼也要！”牧汐晚也举着手抗议道。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四十五节 干涉，以我之名 “好像是，做的有点大了......” 牧九歌端着茶杯坐在电视前看新闻联播，本质上这是他每天吃完晚饭后打发时间的行为，但是今天的新闻显然让他陷入一种十分头大的状态。 林羡和牧汐晚一左一右坐在他身旁，此刻都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 “目前苏罗斯在北极圈内的众多工业设施都遭到了来自月面军工的严重打击，居民已经在陆续撤离中，苏罗斯国防部长安德烈斯基表示......” 牧九歌原本想的是，觉醒者们大概会全军扑向非洲，直接将统合运动彻底抹去，将非洲大陆纳入版图。没想到这一次他们居然放弃了全部交给武力，转而先找了统合运动那来历不明的技术支持的麻烦。 更大的麻烦还是苏罗斯，牧九歌此前曾经猜想过苏罗斯会在天朝的包围圈下寻找突破口，但是没想到他们连统合运动都找，更别提和月面军工闹矛盾的这种行为了——在战舰升空前，月面军工是各国机甲部队上的合作伙伴，苏罗斯显然是没有理由在暗中偷偷试图将月面军工挤出局的。 但是联想到统合运动后来几乎将非洲大陆上各国的殖民公司尽数驱逐，苏罗斯在这当中应该也有损失，而这个行为是牧九歌授意的，或许苏罗斯的不满来源于此。 “好威风啊哥，第一次露面就把四常之一打得落花流水哦。”牧汐晚库库笑着，“可惜你不是犹格，他应该会在遇到这种意外情况的时候装模做样的嘴硬，说这也在计划之中。” “喂！”偷听的犹格顿时在牧九歌脑海里叫出了声：“为什么我的形象就变成喜欢嘴硬的家伙了啊？为什么啊？” “你活该。” 牧九歌无声腹诽。 他咳嗽了一声喝了口茶：“我没有计划，所以我不会说这也在我的计划中。” “啊？”牧汐晚愣了一下。 “这件事情开始之前，我决定好好地休假一段时间，回来陪你和妈度过毕业季，和你嫂子回家把婚事定下，过几天我可能就要出门看婚房什么的，还得联系婚庆公司。”牧九歌又喝了口茶，显得云淡风轻：“所以这些事情从头到尾没有一点和我有关系，都是基地里的人自己做决策自己办事。” 林羡敲了一下牧九歌的头。 “啊，疼，”牧九歌捂住了脑袋，“总而言之就是，我之前被自己的事情处处牵制，导致我都没时间好好陪家人过日子，好啦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也知道全人类的事情很大，但是我还是觉得家人更重要。” 牧汐晚默默为牧九歌竖了个大拇指：“还得是哥你，我就看你能成大事也能顾小家。” “我刚上大学那会好像有人因为青春期一天到晚看我很不爽来着。” “咳咳！中二病时期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好像也才过了一两年吧，这么着急和从前的自己狠狠切割啊？” 小晚回房间复习后，林羡才有些担心地问牧九歌：“他们会不会做得太过火？就算之后你打算去太空发展，也不能把地球上搅得太乱吧？” “我是无所谓的，你有没有注意到现在的地球有着大一统的趋势？”牧九歌重新倒了杯茶：“欧罗巴同盟同床异梦的联盟被安拉德取而代之，被当年的列强们肆意分割的非洲也在统合运动的努力下逐渐统一，当然很快就会被月面军工取而代之，南美之后也会被我收下的，天朝也在逐渐成为亚洲的领头羊和话事人，我想，即便没有我的干涉，在我们这一代人可见的未来里五大洲也会慢慢形成统一的局势。” 林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但是你真不担心过激反应吗？” “当我拥有绝对武力碾压的时候，他们再大的反应也激不起浪花。” 中非加蓬战线 数百架AS龟缩在掩体后，被猛烈的炮火逼得根本不敢露头，大部分的机师选择弃机，将AS固定后逃出了驾驶舱，躲在地下掩体中。 他们是统合运动的先头部队，原定的计划是本月内将整个中非吞下，进军非洲南部，结果就在一天之内，整个统合运动遭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大量MS的攻击。 这些黑红紫相间涂装的MS无一例外有着月面军工的标识，但是他们仿佛是从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生生蹦出来的一般，什么预警系统都没能给出警报，当雷达上出现敌机身影时，他们的AS已经被对方的火控雷达牢牢锁死了。 “撒索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第一次提出专属机申请？” 以撒常年困意满满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笑意：“从前你的要求最多是特殊装甲和专门武器，这次居然会定制座机了。” “只是希望战斗力能更上一层，在军中一同作战，作为统帅的我其实座机更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撒索伦的形象相比起以前，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现在的撒索伦依旧是两米多高的壮硕身型，但是换上了一张鼻梁高挺，看起来平易近人了许多的短马尾国字大叔脸。 这似乎是因为他常常要陪着丽萨薇拉姐妹俩出门买奶茶的缘故。 撒索伦抬起头，看向拘束架上的新机体。 队长机，重装特化机，“强袭/荆刺戒律”。 整机高20.4米，装甲厚实到如同一座山包，肩甲与裙甲上额外附带四面变形格斗盾。 双手武装为两面18米高的巨型复合装甲重盾，单面重盾内部附有三门375mm口径穿甲火炮，以及12枚高爆导弹和48枚小型反装甲飞弹。背部还额外携带两门大型粒子束火炮，能够支持整整一分钟的蒸发开火，足够将一座小山包夷为平地。 荆刺戒律的头部设计狰狞如怪兽，有着异于别机的四个眼部监视器，嘴部散热缝被设计成了层叠鲨齿纹，薇拉的评价是：“单凭这个脑袋，可以在古代部落中成为止小儿夜啼的图腾。” 机体胸口内部藏有四个特殊纹路核心，是撒索伦亲自定制的法术光环，能够使得光环影响范围内的友军单位在作战时共享撒索伦的特殊法术反应。 在装备了觉醒者用小型魔力炉心后，部分拟人化程度较高的觉醒者也反馈出了魔力特性，撒索伦的魔力特性非常特殊，能够使得撒索伦在格斗时撞击产生的热量几何式增长，并完全作用于对方的机身上。 这样的特性让丽萨和薇拉在最近的训练中吃尽了苦头，只要没有躲开撒索伦的攻击，被击中的装甲几乎等于报废，有时候甚至连内部骨架都直接严重变形，丧失战斗能力。 这一特性被撒索伦命名为“焰反”，而他定制的这四个纹路核心可以让其他人在作战时共享他的“焰反”，本质上是为了增强他作为统帅亲自上阵时的效果。 另外撒索伦的两门大口径穿甲火炮也经过了装备部门的精心设计，在1500～3000m的射程内拥有极高的射效，3000m射程内能够垂直击穿击穿800mm厚的，装备部门目前使用的特殊复合装甲。用于歼灭、压制、摧毁敌方机械单位与工事。 使用的375mm口径弹药也经过特殊设计，内部藏有碎裂法术纹路，在近身作战时可以直接作为霰弹炮使用，杀伤力巨大。 以撒面带自豪地将荆刺戒律的启动密钥交到撒索伦手里：“拿好了，这尊凶兽以后就是你的座机，为了尊上，摧毁阻碍，愿君武运昌隆！” 撒索伦捶胸行礼：“我会让阻碍在我们面前的敌人明白，尊上的意志有多不可阻挡。”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四十六节 MA背上的恶魔 冻原上的一片水泥地面会让你觉得格外刺眼，而机场大小的水泥地面加上周边的军事设施会让你明白这是一个军事基地。 而军事基地中一架正在缓缓升空的，堡垒一样的巨型装甲单位就让人心生敬畏，甚至是恐惧了。 谢里曼切尔诺夫相信，即便在未来自己垂垂老矣，行将就木时，也不会忘记今天自己面前的光景。 这四足钢铁巨兽匍匐下身子，从月面军工技术反向解析出来的大型推进器让它缓缓升空，这只钢铁巨兽长达50米，宽24.6米，高32米，要将这28万吨重的铁家伙做成能在天空飞翔的机动堡垒，国家科研所的人几乎不眠不休的工作了半年。 这就是苏罗斯第一架机甲，机动堡垒，简称MA的“格里尼奇”。 这是机甲的神明，这是神明的机甲。 格里尼奇的仿生学设计类似于某种甲壳类爬行动物。 下半身由底盘和可收纳的两对巨大履带螯足组成，上半身则有着三门连装的900mm口径重炮和三只钢铁螯钳，螯钳上负装了阳电子喷流炮。头部还搭载了一门真正意义上的阳电子射流炮，开火测试中，在阳电子射流周围五米内的事物都会被瞬间蒸发。 后半部分收纳着12门36连装220毫米口径火箭炮，火力足以将一座城镇彻底摧毁，900mm口径的重炮轰击过的地面更是只会留下足球场大小的深坑。 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格斗型机甲，这台机动堡垒出世便是为了直接将对方的所有有生力量消灭在工事和掩体内。 现在，格里尼奇正在进行它的首次长途飞行。 跨越10千米，前往另一个军事基地修整后，再飞回实验场所。 如此巨大的堡垒，仅仅需要三名驾驶员，这三名优秀的驾驶员分别是，谢里曼切尔诺夫回忆道，苏罗斯空军上尉谢尔盖，装甲军中尉保尔和炮兵部队中校乌里别杨。 他们从各自的军队中被挑选出来，参与机动堡垒的实验测试已经有整整半个多月了。 因此，这次长途飞行任务交给他们，基地上下都是非常放心的，而补给的问题，格里尼奇的驾驶舱极大，后部专门设置有一个小微波炉，5小时以上的飞行，驾驶员们必须要自己在厨房中解决补给问题。 起飞一小时后，谢尔盖调整了格里尼奇的飞行姿态，靠在椅背上看着仪表盘。 这个被称为机动堡垒的巨型兵器除了武装上的丰富，还有一个雷达阵列，配置几乎等于一个小型指挥部，他们在基地内培训的这段时间少不了关于各个仪表盘和显示屏上信息的快速处理。 “真是可怕，有这样的武器，在战场上我们可以所向无敌了吧。” 保尔在自己的座位上喝着水感慨道。 “这三门巨炮足以轰开大部分工事，二战时期德三的800毫米口径列车炮能击穿10米厚的水泥掩体，而我们有三门900毫米口径德巨炮，保尔，你觉得什么样的掩体能够经受住这样的轰炸？” 乌里别杨看着屏幕，协助谢尔盖进行姿态调整。 他是炮兵出身，他太清楚大口径火炮这种动能武器对工事的效果，这是粒子武器暂时没法替代的工作，数吨数十吨的炮弹重重轰击在水泥工事上对时候，没有一点动能是无辜的。 “天快黑了，要打开示警灯吗？” “没必要，这一片已经被净空了，完成这一次测试，我们可能就要被派往极圈内对月面军工执行作战了。” “月面军工......”谢尔盖沉默了几秒：“我知道这是一个军火公司，主营机甲出售和AS、MS用武装，为什么他们会疯狂到攻击伟大的联盟？” “这件事情原本等你们军衔提升了也会知道的，”乌里别杨叹了口气说道：“月面军工在一两周前升空了三艘太空战舰，并向各国索要军队识别码，他们其实很强大，不太清楚背后究竟有没有国家级别的势力，联盟之前因为和天朝的冲突被暂时的针对了，上层试图找到突破口，于是援助了北非的统合运动。” “坏消息是，统合运动的非洲战争实际上是月面军工的代理人战争，现在，我们是真正意义上的在和月面军工开战。” “居然有这种事，”保尔很震惊，“太空战舰？大萧条才过去十年，这十年里根本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支撑这样的工程吧？” 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奇怪。” 谢尔盖嘟囔了一句。 “怎么了？”乌里别杨问道。 “格里尼奇的推进器出力没有改变，但是速度突然掉了。” 谢尔盖开始在各个数据上浏览起来：“有什么设计师们没有考虑到的长途飞行中的问题吗？” “如果长途飞行没有问题，那我们还做这次测试干什么。” 保尔笑了起来：“别太紧张，记录一下数据，结束任务之后交给那帮科学家来解决。” “不，很奇怪，这个速度掉的，等等，我算一下。”谢尔盖没有因为保尔的话放松警惕，开始计算起数据，过了一会，他疑惑的抬起头：“我们这次飞行，没有携带什么额外的武装吧？” “没有啊，你发现什么了？”乌里别杨好奇的探过头去。 “我们似乎是因为额外的重量掉速了，大概，四千多吨左右的额外负载？” 保尔想到了什么一样，紧张的站起身，将格里尼奇所有的机身监视器打开，周天驾驶舱显示出了格里尼奇周围所有的景色，天色昏暗，靠近极圈的环境内没有一丝灯光。 “雷达有什么反应吗？” “没有，保尔，你想到了什么？” “也许，是我想多了，那帮老家伙额外搭载了什么武装也说不定。” 就在三人重新坐回位置的时候，他们的头顶响起了金属碰撞的，仿佛敲门一样的笃笃声。 三人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缓缓抬头看去。 在一片黑暗中，突然亮起了血红的四只眼睛，一张狰狞的面部，正直直的，仿佛透过监视器在看着他们。 “哧——” 白雾从那张狰狞的面孔嘴部吐出，这怪物起身，庞大的身躯站立在格里尼奇的背上，紧接着一脚踩烂了一个监视器，它的推进器吐出明亮的火焰，仿佛对格里尼奇不屑一顾似的直接离开了。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四十七节 流水线运作，我爆兵会更加迅速 “那三个可怜的倒霉蛋已经停止了一切飞行任务，正在接受心理治疗。” 第二天，想着还是约束一下手下人的牧九歌，从阿尔忒弥斯口中得知了昨晚撒索伦的行动。 “哈 齐越顿时吓得眼镜都从鼻梁上掉了一半，忙指着陆昱珩的寝室朝着几个姑娘低吼。 晚饭时间，叶蓁蓁是需要跟着陆昱珩出去认亲的，陆家家大势大，亲朋好友也多，几十桌的席面走下来，叶蓁蓁只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酸胀得不行了。 眼前的七彩水晶上，依然还有画面闪烁，但却宛如浮光掠影，完全看不清晰。 陆景桓的母亲一直陪在老太太身后，听了付莎莎的话，忍不住跳出来指责自己的儿子。 “咳咳咳，我不是，我没有。”闫默默红着脸连忙否认，很想原地爆炸。 “你不是说身体不适吗。”傅君绝看着气色比之前好多了的闫默默说道。 为许心把过脉后，许阳立刻将此时的情况简单的述说了一遍，时间紧迫，根本没有太多解释的时间。 如果追击，那么自己倒是有机会前进到石墙处，可以利用石墙，但是一旦石墙消失，局面就会再次回到最开始换子的局面，这有什么意思呢？ 这里的水树看得出来，花火的战斗技巧已经很成熟了，只是相对的缺少一点实战经验，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懂得使用一点巧妙的手段。 “唉，中山慕容麟一旦灭亡，邺城慕容德则危矣。”卫朔长叹一声道。 其实，只要把虚镜中的数据取出就可以查探得到，那么为什么慕白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提出来呢？ 事情有一点陷入僵局，感觉是有一点进退不能的感觉。如果答应这个条件，基本是被利用的份。就算是这里不答应，还能够怎么办呢？ 却不知河西军时时刻刻都严阵以待，结果疏勒人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这不由的是让水树担心起来，要是记得没有错的话，雏田就是在第二部队。 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看到自己的儿子，犹如死狗一般的躺在地上，鲜血横流，染红了整个地面，看起来十分的惨烈。 当然，暗中追杀之事都是猜测与道听途说，并没有真正的证据指明。 看着学生们惊喜的摸着自己受伤的地方逐渐痊愈的模样，她的心情，极为复杂。 慕蒂怜手指一顿，并没有将这封信打开，只是在发呆着，她应该在白衡知道真相前就给他，还是在知道真相后再给呢？ 这一人一鸡一熊的态度，让三名九级武圣和二名九阶史诗的肺差点又要炸掉。 尹俊枫心中这般拼命地想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种感觉却越来越深。 慕蒂怜看着东方凛枫那想要吃人的目光，挑了挑眉，难不成她说错了？ 少林，华山，蜀山等派皆是因为前辈高人独居山林，创下绝世武功，因绝技一代一代的往下流传而聚集的人气，慢慢的形成今天的局面。 可那些幻觉，一次又一次勾出了她心底不愿意提起的深层回忆，让她险些绷不住。 这样的价格简直相当于抢钱，连唐尼都感觉有些肉疼，这60个金币可够他吃一个月丰盛大餐了。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四十八节 拟似MPS粒子技术 “细说这个亚种，我倒是很好奇，在之前的理论里我没有读到过MPS粒子还有亚种。” 牧九歌饶有兴致地盯着那一小团粒子云雾，这当中的粒子数可能在千亿左右，没想到犹格耗魔力量巨大的项目居然是这个。 “在我们早期的研究中，MPS粒子被认为是需要三个光子、两个磁单极子和两个正负电子来构成的，但是在研究过程中我发现这一切难以在我们的宇宙中达成，因为光子的存在被主神的波粒二象性限制，我们无法制造。” “但是研究了一段时 叶无双看似在夸赞易晓鹏，实则话中意味深远，似有磨刀之势，易晓鹏心中思索着各种可能，随时准备接招。 他们将李初一当成神一样的崇拜和喜爱，潜移默化下对他们性格的塑成有着重要的影响。 玄十的冰掌与陶紫同出一脉，只是威力不可同日而语，一路拍向韩皓时，空中冰掌划过的地方都发出“咯啦咯啦”的声响，结出了一条寒冰轨迹。 深深的看了苏扬一眼，六皇子候天川才走到了玉盘之前打量起了丹药。 巨大的鱼鳞，被赵一山举过头顶，赵一山哈哈一笑，将鱼鳞收入了储物袋之中。 但秦良玉的话不能不听，于是王欢心不在焉的不住点头，作乖乖仔状。 视频中出现的野怪，苏叶差不多都认识，只是重山和暗夜两人最后遇到的那只，只是根据部分特征，还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 忽然，远处破空声大作，数不清的人影向着这边急速遁来，太虚宫的人脸色一喜，而司徒隐等人则眼神一沉。 拉着李初一的胳膊刚要再劝几句，外面的鸟鸣声却突然大了几倍。 到了洞口，前面再无陆路可走，当即涉水弓着身子而入，走不几步，里面便就黑沉沉一片，无灯无火，不知里面是何状况，哪敢贸然深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艾伦不仅没有反驳，反应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对方对自己的评价。 “站住，尼夫，我再次警告你……。”伊万已经喊了很多遍了，但是前面的尼夫就是不停下来，不过伊万明显的感到尼夫的速度在慢慢的下降，这证明尼夫的魔力与精神力消耗有些大了。 走出新宿，天色忽然阴了下来，没多久就飘起了雪花，这是东瀛入冬的第一场雪，人们显得很兴奋，可是，雪越下越大，这岛国又四面环海，海风吹荡，渐渐有了暴风雪的趋势。 这个姓钱的家伙以前也算是史弥远一党的人，但是这家伙有些迂腐，而且不太讨人喜欢，所以后来便被史弥远弄到了集英殿里面当了个编撰，等于是给他了个闲差，就这么供了起来，成了个无人问津的闲人。 原本冲劲十足的两个仆人的前进速度也开始明显的变慢，毕竟迎着魔物前进，好在这两个仆人身上的盔甲防御力惊人，尽管不断有士兵被魔物击伤，击杀，但布罗格也终于如愿的进入了幻境之内。 再想想自己原是决计不肯向人乞要什么东西，今日又饿又渴，便计议讨要个西瓜解渴，首次乞丐不成，反而要赔钱。诸般情绪萦绕心间，他不禁又好笑，又好气，一时呆立当场，哭笑不得。 “没有，机缘巧合获得的神格碎片，是空间属性力量。”傅阳随意认出神格碎片。 “圣域到底有多大？”这下就轮到瑞恩吃惊了，难道说圣域是一个星球么？ 林寒恭敬的从左冷禅手中接过秘籍，从第一页开始翻看，不论懂与不懂，打算先记下来再说。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四十九节 我觉得很轻松啊 “对不起啊，小晚，妈妈因为要带学生，没办法陪你去考场了。” “没关系的，妈，我不是还有哥嫂子和他们朋友嘛，我不会紧张的。” 这天早上，牧家老妈出门前抱着牧汐晚久久不愿放开。 而面对这牧汐晚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三天，除了牧九歌和林羡，哈兰与拉普拉斯也早早等在楼下。 上车后，哈兰显得比谁都紧张：“小姐早上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点？水真的不可以带进去吗？要不要再检查一下文具？” “好啦，哈兰，怎么感觉你比我妈还紧张呢？ 温氏老大、老二听罢，连忙搀扶起还躺在地上的老三，而后慌不迭地离开了客栈。 在浴室外有一面大镜子，是给出来的客人梳头或整理妆容用的，何明到了那，就在老板惊诧的眼神中，直接把身上的衣服撩起来，回头往镜子里看，可是一看之下，却是愣了。因为他的整个后背一片干净，根本什么都没有。 啪，鹰眼击拳：“终于来了，他们的目标是哪里？”保护家人的愿望赐予他力量。 看到是几位异界人，特别是看到公孙虚和公孙流云两人后，那些守卫脸色不由地一沉。 赵成侯三年，任用大臣太戊午担任国相。同年，赵成侯派兵攻打卫国，夺取卫国七十三座乡邑。 被一条走道对半分的办公房，许多个应龙游戏的核心部门分布在里边，每一个部门都有一扇门阻隔着向里边探视的目光。 灵纹罗盘有寻找灵纹，灵纹定位，灵纹传讯等功能，有一母罗盘，还有十二子罗盘。 场上的战斗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陷入了安静，所有观众都还无法从刚才激烈的战斗中回过神来，直到主持人组织好了语言，正想解说战况时，王浩也趁这个时候动了攻击。 其实！更多地人是举着儒家的牌子，而并不是儒家。更多地人说自己是儒家是说给别人听的，是用儒家的要求来要求别人如何如何，而他们自己则凌驾于这一切之上。 陆陆一第一个揉着眼睛，希望能看到夜宵吃的是什么，半了一会没闻到饭的味道。 这矮冬瓜口中的所谓大人，他耀武扬威依仗的大妖烙印，镇压部落上空的虚影。 厉妄霆都把沈简初带来这了，他肯定是要帮厉妄霆好好折腾沈简初。 她连目的地距离现在还有多远都不清楚，现在天能黑肚子能饿，也就是说她再开一会儿，精神也会疲惫，还得留出睡觉的时间。 由于没有学习过魔法，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具体魔法等级，但至少具备一级魔法师的水平，只高不低。 那些男人们训练有素，一着地，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呈扇形整齐排开，围住了沈简初和江忍。 可那辆车却极为坚持，分明几次交锋都化险为夷，却还在想方设法的碰撞他们。 等他们走了之后，李芸查了一下甘遂的作用，她不是中医，只看到“消肿，泄下”之类的，网络上说还对体内水胀什么的淤积有用？ 相比上两家，最后这一家公司其实不那么重要，可都出来了，还是争取一下吧。 而在这黑色雾气的滋润之下，这两个白骨龙爪竟然开始生长出一根根血管、肌肉、皮膜。 忽然，被拍打过的脑部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接着一股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随后，他从里面抽出两张银票，一张一百两的，还有一张五十两的。 我瞬间默然，原来这个家，不止是我依赖着陆离，因为他把一切都打理得太好，所以其他人自然而然的习惯了征求他的意见。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五十节 我还是觉得很轻松啊 下午的考试是数学，作为天朝高考三大主科，数学给人的压力极大，尤其是全国卷数学一年比一年难的情况下，不少人提及高考数学，脸色都要变上一变。 相比起上午考语文时的晴空万里，下午的天空逐渐被厚厚的云层遮盖，显得有些压抑。 收卷铃响起，相比于早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考完数学的学子们显然心情沉重，人群移动得也相当缓慢。 不过这次，牧九歌一眼就找到了小晚——因为她几乎是连蹦带跳的出来的，脸上的笑容与周边的学生形成了强烈 他记得在推论被证实时他看过一些的，记得三个原因：电磁波的传播能量随着距离而衰减宇宙虽然是真空，但是也会有物质对电磁波进行散射和吸收背景辐射造成噪音干扰。 沈鹏挂了电话，冲进了自动取款机，把卡插进去，手颤巍巍的按了密码，这个密码他今天至少按过了数百遍。 那辆迈巴赫的坚固他自然是知道的，被广告牌压变形成那个样子，估计门窗都变形打不开了。 他这一次来松坡屯的姐姐家确实是打着借钱的主意来的，这也是被李‘玉’珍默许了的。 这个时候，许峰的手机响了起来，许峰接听电话，脸上的神情变得越来越难看。 听闻身影的瞬间就已经反映回来的冷漠身体妖孽般的本能极限折转，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身体扭曲了一个角度避过了这次白虎极限的进攻，不过致命的冲击是躲过了，但是擦边造成的伤害却还是没有躲过。 瓦尔迪在高速冲刺中冲撞了一下同样回追的特里，撞得特里一个趔趄。 目前而言，有贝克汉姆的英格兰和没有贝克汉姆的英格兰，完全是两支不同的球队，甚至于贝克汉姆作用和瓦尔迪一样明显。 自从上一次见过潘璐一次，和潘璐握了一次手，潘璐对他说了一两句客套的恭维话，图一笑就以为潘璐这是喜欢上自己了，暗恋上自己了呢。 瓦尔迪义无反顾的冲向了韩国半场，带着自己的骄傲，带着自己的嘲笑，毅然决然。 尤其是在学校的时候，同桌或是前桌这些附近的人上着课饿了，我就来这么一套。 南宫苏问到这里，他那双好看的眉峰微皱，有些疑惑，看着上官月，满眼都是好奇，古灵精怪的月儿，到底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慕容九卿借着血月的身份便上了瘾，不但能保护白初若还可以将自己的身份隐藏好，如此一举两得他便不得不继续了。 信报上说，秦国如今已经开始大举征兵，看来其吞灭天下之心不变。 灰太狼听到舟逸的话后目光也是艰难的从烤全羊上离开，伸出狼爪接过了舟逸递来的玉牌，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身后，玉牌就消失了。 没办法，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思绪涌动，说心里话，我想念自己的父母了，他们两人说走就走，都没说和我打个招呼，只有那些冰冷的纸张和留言，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她一袭白色留仙裙罩身，对襟边描丝着展翅傲凤，长袖上却不着丝毫装饰，腰系着同样描绘傲凤的绸缎腰带，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裙摆上还绣着淡墨彼岸花。 如同从其他来逛街游玩的人一样，夏天不急不缓的朝着前面走着。没有特别固定的目的，这瞧瞧那看看，偶尔还会停下了进入一些店铺当中、看看有没有自己想购买的东西。 早在上次在家里我就体会到了，进入这个状态，我全身上下就只有眼睛还受控制，或者说我只剩下了眼睛，就跟网上的全方位图片一样，可以看，但去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更不知道这是在哪拍的。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五十一节 基地郊游/你们得想个办法 空旷的24号机库内，伴随着一架机体甫迈出一步便重重倒下，巨响回荡在周围的空间内，合金地面也微微震动，这台涂装相当少女心的MS笨拙的挪动着四肢，缓缓的从地面上支起身，呆呆的站了起来。 “不要想太多！也不要真的动腿，就想着往前走就行！” 牧九歌在机库上方的横桥上对着下面喊道。 “实在找不到走路的感觉，就想象你在考二十四式太极拳，把动作都做一遍试试。” 下方这台连走路都走不好的MS，自然是牧汐晚的机体，全身的涂 “呼……呼！”麟思琪香汗淋漓，他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敌人了，现在四肢发软，娇躯无力。 “好说好说，以后回水灵星咱们再叙，我现在要走了。”陈浩说道。 他们的那次片场爆炸事故，因为是他肥龙的面子，电影公司还出了丧葬费的，换了其他人，更惨。现在他要养五个家庭，就是因为电影公司里的恶势力只赚钱不负责，他们也都只能默认了。 “你稍微忍着点，一会儿就好。”周曼柔洗干净手，把药酒倒在了自己的手上，轻轻的抹了下去。 “是，总教官！”徐树和高磊愣了愣，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没有多说什么的和欧阳两兄弟去了一边。 “这里交我们了，你们可以先行返回混沌圣殿，走吧。”另外一位王者说道。 可是为了她的亲生儿子，就算要了她自己的性命都行，更别说牺牲李东升了。 显然他是认识梁艺山的，并且双方之间的关系不错。于是他简单回应了一下梁艺山，并且招呼同伴按照梁艺山的吩咐，将擂台清理的一干二净。 因为公爵的三楼，的确有外国妞，这对兄弟们的吸引力太大了。龚平这帮兄弟，个个都没有玩过洋妞，这次，说什么都要去折腾一下。洋妞很贵，但是，有大天哥埋单呢。 绕道疾行，花卉培养基地已经近在眼前！拆下了蒙着黑布的车牌，放进了后备箱中，云城缓步踏了进去。 查太飞看皮卡朝前一冲，还以为年轻人要单独跑路，不管他了，见年轻人又停下来，回头招呼他。查太飞笑了个，算遇上一个有点良心的，至少比周晓雪那个坑货要强那么一点。 连招呼也没打一个，也是，她们原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两人又不是朋友，又何必对她这么客气呢？ 愤怒的钢铁侠放弃了钢铁战衣的机动力，跟大蜥蜴完搅在了一起，钢铁和血肉碰撞发出“砰砰砰”的炸响，带飞的大蜥蜴的一团团血肉。 林剑锋看得出来，秦浩与徐泽二人中，秦浩冷静理智，并且为人还不错，起码没有大派弟子高高在上的架势，而徐泽脾气有些急、暴躁，做事冲动，但同时心也比较直，没什么花花肠子，这种人最容易交好。 “这事情，我自己去找他就行了，你带我去他家可以吧。”这是童欣欣第二次问了，但是姚军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告诉她并没有什么用，索性没说。 男人的手指顺着她的轮廓游移，顾念余浑身抖成了筛子，他冰凉的指尖顿在她的嘴角，仿佛温柔地拭去她面颊的泪霜。 倒是景岩的爷爷奶奶，一直被瞒着，毕竟是年纪大了，担心两个老人承受不了。 当初她喜欢沈慕辰，一是图他影帝的位置，另一方面则是他惊为天人的容貌。 所以说，花个几百万，买来玩玩到也可以，但如果花大价钱买，那就是冤大头了。 他放下了牵住企业的手，直接将企业拥在了自己的怀里，“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说完便吻上了企业的唇。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五十二章 基地郊游/执政官模式与新生命 “说起来，最近你手底下这些觉醒者怎么都开始用执政官的职位了？我记得以前不是都叫什么设计师什么协调者吗？” 林羡和小晚被牧九歌领着在后勤处的食堂坐下，等待开晚餐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询问牧九歌。 “啊，这是觉醒者们一个很特殊的底层协议，在没有战事的时候，他们倾向于各司其职的同时协助同僚，彼此之间并没有太明显的上下级关系，甚至所谓的职务都是毫无意义的名号。所以你会看见阿尔忒弥斯对基地内所有的觉醒者 林尘微微侧身，刻意露出后背鼓胀的包裹，只要他们敢欲图谋不轨，林尘就能心安理得的把他们全部扒光。 “最后一关说来也简单。还能动的随我来。”李圣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直接腾空而起，若飞仙一般踏空行走。 萧云一不是古清，别说硬抗九星毒尊的攻击了，就算是躲避，都没有实力。 火麒麟自言自语着，突兀的将目光落在了荆叶的脖间，那里悬挂着一扇叶子状的玉，而循着火麒麟炽热的目光看去，那乳白色的叶子玉，竟然起了变化，里面生出了一缕血丝，准确来说是两个泛着血色的字，“长生”。 疯魔的步伐走动，配合拳法，竟舞的虎虎生风，一圈气浪自它周身掀起，威势之大，把地上的青草都刮掉了。它的拳头挥舞了起来，脚下的步伐一动，人便到了林尘的近前，明明只剩下一只拳头，却有漫天拳影砸落。 听到林景弋如此埋怨，骆九天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一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钟某能够交到凌兄与叶公子这样的人物真是三生有幸。为了咱们这次的合作，干。”钟剑鸿仿佛被凌天云那豪气万丈般的话语感染了，他举起了酒杯豪意的说道。叶吟风眼里闪过一丝精芒，也举起了酒杯。 看想来这晋阳城飞雀营的探子还是能力有限，凌天云心中不禁暗想着。他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眼下除了等他便没有其它的法子，那胡海杰与胡贵妃又有隔阂，想从那条线进宫，显然还是有一些困难了。 这时候屋子中一下子冲进来一堆人，这些人显然在门外等了很长时间，其中以萧霖为首，又有杜青峰、杨凡、赵刚毅、韩流儿等一干人，以及三名形貌不一的陌生人。 皇帝听着，脸色有些伤感。忆起苏橙儿，好像当初就是他亲手将她送到卫府那个老匹夫手里的，为了什么？功高震主，为了牵制卫府吗？还是说，为了让卫家和苏家两家争斗，自己渔翁得利，所以，让她做了细作。 言喻的呼吸蓦然停滞了一下，她想也不想地推了下陆衍，和他拉开了距离，下一秒，手掌就要挥了上去，不过，陆衍也不是吃素的，被打了几次之后，他已经形成了条件性反射，动作迅速地抓住了言喻的那只手，不让她动。 她红唇轻轻地翕动了下：“在伦敦……”她下意识地咬了下唇，白皙的脸上似乎漂浮起了淡淡的红，眼神移开，似是有着闪躲的难堪。 这天，又到了东方皇城跳舞的日子，斟酌了下，元沁还是决定继续。 陆衍眉眼低垂，灯光透过卷翘的睫毛，在眼窝下落了浅浅的阴翳，他薄唇弧度浅浅，看似冷峻淡然，但是动作却很温和。 “你什么朋友这么大方，一下子就借你二百万？”他的嘴角略微地浮现笑意，然而那对深不可测的眼眸却已经变得犀利了起来。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五十三节 处刑者军团/行刑之刃 阿尔忒弥斯再一次摸了摸涅墨西斯的头发，随后便站起身来：“处刑执政官涅墨西斯，你是否已准备好履行自己的职务？” 林羡和牧汐晚已经明白要发生的事情，内心的不忍让她们想要像牧九歌一样转身离开，却迈不开腿。 “我准备好了。” 涅墨西斯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道。 “那么，前往7号机库编号666格纳库，密码是你的名字，‘零’们在那里等你。” “是！” 涅墨西斯依旧坚定地回答道，，只是在前往机库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牧九歌离去的 这可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亲自下厨，总有种……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感觉。 “天歌，你等我一天，必将你救出陈宫！”临走之时，江天转头咧开嘴朝云天歌一笑，露出雪白而整齐的牙齿。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雪痕端着食盒走了进来，见孤弈公主和那位邪公子正在对峙，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嬴政做出了一副很纠结的样子，欲语还休，急的刘邦不住的发问。 现在的南疏，和她记忆里的南疏一点都不一样，没有按照既有的剧情走，她甚至怀疑自己记住的南疏不过是一场幻觉。 她以前也见过南疏，只是那个时候南疏就怪的很，没想到这么可怕的么？ 怕万一真的被什么坏人盯上，夏婉也不敢贸然再去幼儿园，怕这些人发现星月和星辰，对他们不利。 菲丽丝回到普莱斯家族的绿草庄园后就再没有出去，而是安心享受起自己的度假生活，这对于一心想着出去玩的莉雅来说绝对是个坏消息。 韦良往后撤了一步，拿出降魔杵，挥杵打了过去，将那个黄沙鬼爪砸个粉碎。 “那就好，那就好。”温云这才松了口气，她一直觉得，夜宸的动作实在太激进，所冒的风险太大，这么逼迫玉帝实在让她心中不安。好在结果还不错，计划得到了顺利进行。 看着眼前的局面，王昊和泰有钱相视一眼。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了一丝凝重。 由太监背了来到宫殿，以清水洒脸，他借着醉意写了十余首诗，唐明皇看了，叹为观止，李太白借着酒意，要杨贵妃最宠爱的太监高力士替他脱鞋，狂妄一番后，大笑着离开皇宫，自此闯荡江湖，成了一代游侠。 李逵也不客气，坐下来，抢过酒坛，扬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半坛酒，一抹嘴，十分舒畅，把酒坛放下，双手如爪，抓起熟牛肉就往嘴里塞，不到一炷香时间，一盘牛肉都给他吃光了。 在他的印象里，对于这个特殊的称谓自是印象十分深刻，而能够承当起这个名讳，在整个灵域之内也只有那一人而已。 足足一刻钟，随着纠无败热情的亲自出手，为风云清催化疗伤丹药之后，眼看着药效散发，风云清体内伤势算是暂时被稳定下来，王昊这才让人将风云清暂且带下去休息。 旅游景点内的店铺宰客的新闻总是屡见不鲜，此言一出顿时应和之声四起，整个古玩店中一下子吵闹起来。 这道声音并不像救世主，反而像深居地狱的恶魔，但它将星则渊的神思拉到一片残垣断壁处。这是荒芜的古老遗迹，四处稀疏飘散淡淡忧愁的歌。其中，囚笼里悬挂着蝙蝠，遗迹上矗立山岳般的通红猿熊。 龚静思就像一个失去思考能力的木偶，机械的走到门前，一拉，门口，正举着手机的陈最冲她一笑，迈步而入，反手关门。 但聂唯可不是普通人，她一个幻术加持到自己身上，别人眼中的她就是一个普通人的路人。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五十四节 蒸腾，大海/死亡并不是长眠 绯雪散华的驾驶舱被临时替换成了培训舱，在原有驾驶座的后上方加装了一个教练座，以满足小晚飞行训练的需求。 本身应该是牧九歌陪小晚做第一次试飞的，但是犹格对于海洋魔力乱流的状况异常上心，居然提前离开了实验室，要牧九歌尽快前往那片海域。 不得已的，牧九歌将小晚的飞行训练任务交给了哈兰，自己则和犹格的眼搭乘曜金绯月，一起前往出现异常的海域。 由于联合舰队军演的预定海域位于南太平洋，而洋底基地建设在东海外海域，牧 只是李更新没想到杨红鲤会为了自己，愿意放弃德聚全！其实，李更新在心里一直以为杨红鲤之所以跟自己好，或者说愿意跟自己好，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能给德聚全灵魂！如果不是这样，杨红鲤也不会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袁诗莹轻笑一下，惊鸿一瞥的笑容在瞬间产生，又瞬间消失。苏哲看呆住，头伸过去在袁诗莹脸上轻啄下。 其他人听到杰克森的怒吼，大吃一惊，不是援军吗，为什么打？但来人的古怪行为让大家意识到有问题，加上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长官一声令下，自然毫不犹豫的反击了。 尽管知道今年底完颜阿骨打对辽作战将会取得一场巨大的胜利，但万一历史因自身的穿越不经意间改变了呢，所以西门庆未雨绸缪，谁输谁羸不打紧，先把预防外族侵略的准备做足了再说。 看着面前众人，秦凤鸣表情平静，手一挥，将面前数十名修士用真气搀起。看视一眼众人，眼中一丝厉芒闪现而出。 此时的耶律大石还是个未经历练的年轻后生，德不足以服众，气不足以压人，派这样一个孺子前往担任南朝重地的留守使，也只有耶律延禧这种昏庸无脑、任人唯亲的昏君才能做得出来。 “交给你们了。”罗铮改用国语对鬼手、雪豹和山雕低声说道，转身朝外走去，只要部队没问题就好办了。 “萧逸大哥你在说什么呢，这件事情你做的非常好，我也沒有想到讙狐居然会出现在巨岩城这种地方，既然出现了咱们就必须过去看看，万一弄到了呢。 没有味精、没有鸡精、李更新只是把盆子里的水沥干，拿起桌面上的橄榄油滴了些许进去之后，随后拎起桌面上的一桶玫瑰盐。 嘎吱一声响，门被打开，林芝蹦跳着进了屋来，在门外时就正好听见两人的对话，一进来见徐子桢蔫了吧唧的样子忍不住抿嘴偷笑。 随着高顺的口令，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三支百人的队伍，喊着振奋人心的口号，跑步来到了场地中央，排成了三个方队。参观者们望去，只见方队行列整齐，就像刀切的一样。士兵们各个精神抖擞，一派威严气象。 “二手房没问题，但是房子不能太久，房龄最后在七年以内。”林东道。 即墨县的情况，不仅是李虎感到不解，就连紧急赶回的夏侯兰也大吃一惊。 龙华芳上前摘果，逐一掰开，于第八果上得到愿许结果：三天内午申之间，棋盘石林迷环道，巧遇十中三。 “无赖。”温静骂一声，开了窗户让他进来，叶天宇一笑，双手撑着窗台借力而起，跳跃进了房间，转身就抱着温静，亲昵地磨蹭着。 大手摁下，霍森一把抓住了章飞的头颅，巨大的力道下，野蛮盔甲都生了微微的变形，但其质地异常坚硬，虽然凹陷了一些，却也是霍森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五十五节 死亡者就当永眠/神明的躯壳 伴随着花状神明尸骸的盛开，裂谷内部的魔力乱流愈发狂暴起来，不只是肉眼可见，而是足以撞击曜金绯月的魔力流开始往海面冲去，如果不是有风暴云的遮蔽，各国的气象卫星会很快就发现海面下的异状。 但是时间已经不能再拖，假如让这个神明的尸骸进一步吸收能量而释放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犹格连忙催促牧九歌准备动手： “我们必须尽快处理掉这个尸骸，一旦被各国发现，引起的争夺可能会酿成悲剧的！” “你说的倒是容易啊！” 至于骑马带着刘姬，呵呵，就算正德皇帝不在意，刘姬不在意，张知节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只能就这么慢慢的走着了。 把神无雪抓过来的那一刻，两个技能用处，直接砸在了神无雪的身上。 如来的抉择，让苍云沉重无比，再看弥勒、药师、燃灯，也是颇有愁眉。 曾经加勒比海域的海盗集结港口之一，土图加港被人誉为“罪恶之港”、“金币与鲜血混合的机遇地”、“人间地狱”等诸多不同的绰号。 但这可是两位天命之境强者采取的攻击，即便给麟思琪一剑化解了部分，江天还是没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跄踉退后，砸入了麟思琪香怀内。 我手中的鱼肠再次刺出，有了人皇尊玺和娲的加成，这把鱼肠此刻已经是锋利无比。 “先不管这么多，抓紧时间休息吧。”赵无极说道，掏出干粮分着吃起来。 天色越来越黑了，赵无极估计其他人应该都在海滩边，没人敢进入这茂盛的密林，这样也好，没人打扰，可以静修疗伤，又过了一会，月亮上来了，星星也出来了，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叫，夜归的鸟儿在扑腾着翅膀。 当这火苗出现之后，胖子脸色异常的难看，并缓缓的向后退了几步。 看着那一扇门，宫本丽深呼吸了一口气，眼中带着一丝坚定，然后上前轻轻敲门。 这次说话的声音冯阳光认出来了，这人就是他一开始才听到声音的主人。 明月知道祁琨说的是实话，本县最富有的祁氏，粮仓也只剩下点应急的口粮、种子了，再逼，祁翁估计就要跳脚，他可不是来打土豪分田地的革命者，对豪长的压榨，也得把握好分寸，以后几年，还指望他们合作呢。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天骄学院的门前，本来天骄学院里有钱人就不在少数，顾渝家这样车接车送的人也有很多。 身上的男人三番两次被打扰性质，眉头皱的越发紧了，带着一丝戾气，清俊面容划过不悦，锋利的寒眸牢牢不善盯着她，不过确实没有打算再撕她衣服了。 宁拂尘说出这话的时候，老人眼睛突然迷城了一条缝，宁拂尘不知道这老人现在看向自己是用什么样的目光。 而且请了两个翻译，虽然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是更周全，也不会导致其中一个狮子大开口或者出了各种意外，没有人救场，这也是韩厂长吸取了多年的经验。 “呵呵。妹妹都不准备请姐姐坐下喝杯茶么？让别人看见我就在这站着，对妹妹名声也是不好的。”丽妃心里生了火，自己今天都已经没有平时的脾气了。还被这个雪妃给刺激。她也不得不还嘴了。不然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 而跟这些老教授关系比较好的人，也站出来支持，同时对林凡的行为表示深恶痛绝。 她看了这半天热闹，已经将敌友以及事情的始末基本判断清楚，这个大和尚不管是不是暮云，他困住的三名修士都不是好人。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五十六节 熔融炼狱/线，线索 “真是没完没了的烦人……” 涅墨西斯与傀儡机一手十指相扣，双机旋转着交换位置，分别用长矛和粒子束步枪各自解决掉一架敌机，宛如在跳一支华丽的舞。 随着最后一架AS倒地，涅墨西斯看向了被当作据点的山洞。 山洞连通的崖壁上有许多窗口，涅墨西斯还记得刚刚赶到这里时，每个窗口里都有灯光，而现在，窗口内漆黑一片，只是每个窗口内似乎都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警惕的盯着涅墨西斯。 她有些烦躁的对崖壁开了一枪，探测仪器告诉她 信中详细的说明了周凌清的“哥哥”周凌渊的使了什么样的诡计，才做得了皇帝。 那边，唐绾绾也没有心思再歇着了，在公寓里看了看就准备去医院。 听到这里，在场所有人全部震惊了，齐琪可是没有想到，这石像鬼就是诺尔利事件的罪魁祸首，幸好这石像鬼现在只是处于封印状态，如果他们碰到了活的石像鬼，那真不知道这后果将会如何了，现在想想果然十分的后怕。 说惯了嘴的李清风，轻轻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一个劲的点头哈腰，全程陪笑。 听到他如此恼怒的话语，江大凯不禁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心说，不会坏事了吧？ 望见这颗标志性的大光头，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位神秘莫测的执事大人。 家里一喜未落，一喜又起——楚淮，抚安城太守楚家独子是也，大前年的探花郎，如今外放到了年限，来京高就了。 她抬头看着我，确实在笑。嘴角微微抬起，眼珠子乱转，虽然和我想象中的笑容相去甚远，但确实是在笑。 唐绾绾一定想不到，目前在唐门娱乐所有的债主里，有一家后期制作公司‘映画’是他叶琛主投的。 百米外碰撞声传来，原本悠然自得的罗非鱼神情一变，表情变的严肃，几个跳跃人就出现在战场外围。 我依旧那副微笑的模样望着他，良久，冷风冷哼一声，退了回去。我呲牙一乐，转身看向了对面的王超，嘿嘿一笑，脚步一点向着半空飞去。 叶浩川有种阴沟里翻船的感觉，但他素来不知脸皮为何物，随后反客为主，回过身来，捧着她娇嫩的脸颊热吻起来。 那是道二指来宽的切口，很像被刀形利器贯穿头顶造成重大刨口，伸手触摸，骨质坚硬如钢，想来定是把神兵道器，再探骨龄推测境界，枯禅后期。 即便以此时陆羽强大的神识，也是看不清金属棍内部的结构，唯一给人的感觉便是内部结构井然有序，浑然一体。 “那如果我说，作者的署名，写你的名字，你愿不愿意？”李白又朝冷若冰扔出一重磅炸弹。 福建的变故虽然让杨渥感到恼怒，不过在此之前他就下定过用无力征服福建的决心，如今不过是事情回到原路上去，他倒也不感到有多焦急。 好在王辰现在也算是在替她出头，这多少也让她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神识探查无果，陆羽直接动用丹火开始对其加热，随着丹火温度的提升，黑色金属棍始终冰凉如初，不见丝毫的改变。 王辰这边话音刚落，台上的拍卖师也拿起了锤子一锤落定，八千万，这幅画被诺科给拍走了。 “还是咱家媚姐最心疼我！”叶浩川嘿嘿一笑，顺道抹了抹萧海媚嫩白的大腿。 张扬哈哈大笑的说道，随后手上的速度也是没有半点的迟缓，没有因为说这句话，而变慢半下。 一双手被湛冰川压在床上，而自己的一双腿也被湛冰川的两只腿死死地压着。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五十六节 灵界、概念之认可 “呼，怎么说？” 牧九歌站在林间空地上，摆了摆手臂，左右跳跳，显得相当紧张。 犹格看了看拉普拉斯和哈兰，两人点点头，展开了装甲缝隙，开始对周围环境散布高浓度魔力。 “这是在干啥？” “准备通过高浓度魔力环境快速突入灵界，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相当于进入计算机的BIOS界面，没有点手段是进不去的，你准备一下我之前教你的降灵仪式，我要带着你挤进灵界去抓住这个四处惹事的概念神明。” 犹格说着，眼慢慢的降落在地，牧九歌 凌风望着远去的两辆警车，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怎么回去？大奔还在梦呓酒吧那里。凌风只好拿出手机，之前留了王彬的电话，可是发现手机竟然没电了。 “那行，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对了，我们那栋大厦已经全部预订了这里的中午外卖，这是莉姐的功劳，呵呵。”赵青笑着说道。 凌风和李大伟交换了手机号码，李大伟也告诉凌风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过来，李大伟倒是很愿意帮助这个年轻人。 张无良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以他毒辣的眼光，老者这等心思，自然是无处遁形。不过，想想老者知道一些关于儿子的信息，这丝闪过的杀意，便被很好的压抑住了。 “这位姑娘请止步，户部重地外人不可入内。”看着是位姑娘，门前的两位杂役出奇的温柔。 “敢问前辈，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若有可以帮忙的，晚辈当竭力为之，绝不推辞。”暴黑君的姿态很低，看来已经在心中认可了田易的前辈身份。 “呵呵！大家放心吧！秦王没有任何事情，不过姑娘，能不能让老朽为你把把脉！”‘药’王观察良久之后，大概推断出了李云飞的情况，不过还是要最后确定一下到底是也不是，现在‘药’王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 “哼！登徒子！我就知道这个秦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长孙茜儿眼睛不由将李云飞与李震对比了一下，顿时出现了结果，嘴中不由淡淡的说道。 刚说完，血魔王突然一掌击出，瞬间涌现出一道庞大的血色光团，直往龙王与龙云风的身处压去。 而在一旁正准备看好戏的各大家主们，更是被陈煜这一动手给吓得缩成了一团，别说发表意见了，就连呼吸都觉得异常的困难。 敌人已经出动，阖城轰动，商会这儿，却是好整以暇，丝毫也没有慌乱的模样显露出来。 转身想往锅里倒水。那铁锅大得很,灶台也有些高,木桶也有些大,她提不动。也只能一瓢一瓢地往里舀。 如此一来，便是从宣大蓟辽调兵，也肯定只能稳住京师一带，南下剿寇，风险太大。 老侯爷夫人心里清楚，今天自己那么一闹，夏伯然的名声必须受损。 不比在各房各院当差的那些丫头婆子，都被各房的主子算做了自己的人，所谓“打狗看主人”，她若还想动他们，正如容湛说的，怕是真要激起众怒了。 外城这里，多半是贫民百姓所居，最多是中产之家和外地来京的商旅，经过几个月的贸易断绝，此时已经有不少商队迫不及待的赶了进来。 这么短的距离，我想谢大师和父亲是早已发现我们了的，我叫了声谢大师，然后又叫了声父亲，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城中的府学也是放过银子和粮食，现在这个时候，眼看就要种麦子，山东没有水稻等优质作物，现在收获的都是高粱玉米一类的粗粮，玉米这样的抗旱作物种值经验还较少，产量低，推广的地域也少。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五十七节 神明，神明之躯，神明之翼 “人类的神明，真是和人类一样不可理喻。” 返程的路上，犹格委屈的念叨着。 “很不可理喻吗？”牧九歌看着指尖缠绕的“线”问道，随后自嘲地一笑：“作为祂自我牺牲的既得利益者，我这样说好像有点不太礼貌。” “那可是神明的位格，勒克莱尔抱着半神的位格都不肯撒手啊。” 犹格的眼被牧九歌抱在怀里，不太自如的动了动，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 “人类的神，自然也要有人的心，祂只是为人类缺乏引导的未来而感到心焦，其实我很难说人类 “没事，还有三天时间，相信我们一定可以赚到点卡钱的。”叶青橙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语气肯定的说道。 万俟晏知道她在想什么，看着她以往凌云发髻被束成少年发冠，脸上还有一块纯黑的面巾，就不说话的时候还是能唬住普通人当她是个俊俏少年的。 “第七层？也就是说汐儿你已经是火灵帝了？”皇甫澈震惊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下一刻，整个黄泉镇都彻底的昏暗了下来，被一道道灿烂的光芒给封锁，成为了一个牢笼，封锁了天地。 现在是休闲时间，云图也不想管大家太严，笑着在风铃腰上掐了一把，风铃脸一红，便不再说话。 他是不善言辞的人，傅胭却不喜欢这种让人难受的氛围，她偷偷看他，心里又是打鼓又是忐忑的，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和容承僅单独在一起。 见没有人再吭声，晨儿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直接拿过宣旨太监手上的圣旨，走下玉阶，亲自递给端木汐。 而后，老龟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之中，呼噜声震天，又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 “你大胆！”向狼怒喝一声，脚下一动想要掠上台去，这一瞬间，圣岚又消失了。 李荣华听到这个也有些吃惊，李氏凭借太后确实上位了，可一个郡主去说李氏一些话，太后立刻阻止，这恩宠未免大了一些。 一百米不到的距离，这辆1号坦克用了足足两分多钟的时间才试过浮桥。当这辆坦克下了桥之后，另外一辆坦克又上了桥了。 属性力量的波动在撞击间，产生大片余波席卷出去，虽然仅仅是一阵余波，可若是尊者境武者被卷入其中，必然会如同进入风暴内的灵兽，被积卷地连残渣都不会剩下。 “呛！”杨天这一剑准确的命中了缪斯的身体。却并没有破开缪斯的防御，反到是把手中的佩剑跟震的断了数截。 天斗帝国皇室对学院非常重视，虽然天斗帝皇无暇来兼顾，但一般也会命一位地位尊贵的皇室成员来负责学院这边的事务。一些重要决定，教委会也需要向上请示。 “不需要。”秋瑾声音不大。但很坚决。说罢就拉开了门，此时外面的嘈杂声借着门缝冲了进来，让坟墓一样的会议室多了些声音，但这只是一会儿的事情，待门关上后，一切又回归了死寂。 虽只有两人出手，但却是有整整三种极为恐怖的力量，在半空中肆意冲撞到一起，形成一道无比猛烈地冲击波，就连剑豪演化出的一道守护屏障，都是在一阵‘咔咔咔咔！’的声音中，出现道道裂缝，险些登时破碎。 说着，几人不约而同地转身，望向普灵山西北方向的高空，在那里，的确有一个黑点，上一刻原本还是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但此时，那张花脸面具已然出现在了眼帘内。 望着空间戒上的那抹灵光，说起来，这种东西，苍天赦内无一武者不曾拥有，可也正因此，他们才深深地明白，得到一位武者的空间戒意味到底着什么。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五十八节 划线平推也是美/清剿，卸任 结束了和犹格对于在实战中仪式术法的讨论，牧九歌少有的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中。 自从得到犹格的帮助进化后，牧九歌很少再有疲惫的感觉，即便是一个月不睡觉也没问题的身子，今晚居然时隔许久感到了，累。 这也让见惯了精神头十足的牧九歌的林羡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累成这样？” “唔，说来话长，你会相信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实打实的神明了么？” 林羡扶住了牧九歌的胳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但是我看你现在是实打实的累 “既然莫邪的身份被‘眼镜蛇’识破了，那为什么我们一路进来不但没有遇到任何的敌人和阻拦，相反却是一路顺畅？”陈天宇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脸色有些凝重。 而魔将中的那位身穿红黑色铠甲，头生双角，双眼通红，面目狰狞的恶魔，眼神里更是带着倔强，尊敬，愤恨，痛苦等等复杂的表情。 说完，罗校长停下来，似乎是在给所有的人一个消化的时间，她看着台下的教职工们，脸上浮现出神秘的微笑，那目光注视着下方的某一个地方，让人感觉到无法捉摸。 邻近中午的时候，杜奕和白发老头将这些食材送到了食堂，忙活了一个时辰终于将饭菜做好。 希伯来一招击碎石门后，大步踏进走廊，然后左拐，一拳就砸在左侧关着的石门上，不出所料，这间石门也化成粉末，轰然落下。 杜奕不是万能的，虽然对上化神期修士也不会畏惧，而且保命手段也是不少，可是对上这种看不出任何修为的老怪物，杜奕还是不能不谨慎对待。 吃早饭的时候，张欣盛把买房的事情给老妈老爸提了下，想让老妈上午拿着协议和两万五去找陈叔签协议。 这句话虽然没有点明了说，但还是把周晨晨的气得不清。碍于周振华在现场，只能跺了跺脚，发泄心中的不满。 前方的士兵越来越觉得困了，更是十分疲惫，更有几人丢了长枪，站在原地发呆，根本就不前进了。 她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后贴上了一具灼热的身体。 夏秋用力蹬了蹬，想让他松开后来救他，可是男人的意志大概有些昏迷，执念中只会牢牢抓着她的脚踝。 她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要给他一次机会。毕竟以前她从来都没有灭过鬼。 “还很疼吗，走，去医院看看。”说着便伸手搂住寻觅的肩膀，想要把人带走。 后来大家发现，陨石的价值其实并不高。星辰天宫虽然回收，但是价格很低，甚至还不够路费。 毕竟二堂姐今年都已经24岁，明年结婚就25岁，按现在来说已经算是老姑娘了。 它高达数百丈，手中挥舞着一件残缺的圣兵白骨杖，几步就迈下了高山，一脚下向下踏来，山河崩坏。 罗生被暂时安抚了下来，只是等到唐宁几人到医院的时候，罗生能给几人的信息，大约和监控中看到的一样。 夏秋出去了，肚子实在是太饿了，也不想听他们这种无聊的对话，江源倒了点猫粮到食盆里。 天地震动，上至九天，下至幽冥，须臾之间，两道光彩本源于九天之上破空而出，落入白发原始头顶，他的身体一震，一道紫色玄气随即破体而出，三道光华交缠在一起，之后落入元始身体之中。 曹向明和卢清影夫妻一听要他们从侧门进去，脸上和心里就都难堪了，之前他们要是来夏家，哪回不是大开正门恭恭敬敬的请他们进，夏家兄弟更会出来相迎的。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五十九节 收养/小小的借口 “涅墨西斯？” 牧九歌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客厅，惊讶地发现涅墨西斯也在。 惊讶之后，他很快想起撒索伦昨天发来通讯，非洲的战事有望在昨晚结束，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揉了揉涅墨西斯的头发：“这段时间，还好吗，辛苦你了。” 涅墨西斯摇摇头：“不辛苦的，我一卸任就马上来找尊上啦！” “呜哇！”小晚动作夸张的后撤：“好强的妹妹力，有危机感！” 涅墨西斯拉了拉衣角，似乎没有明白小晚在开玩笑，见状小晚赶紧上前蹲下抱住涅墨西 他原本很担心苏尘因为资质平平，修为境界增长缓慢。如今看来，不仅仅熬过蚀元蛊之劫，在东海突破了金丹境界，而且还显露出强劲的潜力。 在漫天的大雪中，一辆摩托车飞驰了出去，在厚厚的积雪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弧线，而后这道弧线不断延伸出去。 赵易在林海市市民的眼中，那就是一个都市英雄一般的存在，虽然只是一个学生，但在很多市民的心中他是一个非常值得尊敬的人。 先带她去ATM机确认她卡里的余额，当看到钱已经到位后，兰芸的脸上总算出现了这么多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卡珊等人从东门进了城之后，在城区的东南区域的一个酒馆里，把马匹的缰绳塞给了酒馆马厩的帮工，扔了一枚银币给他后，就钻进了酒馆里。 “琪琳，你说话呀，怎么跟个木头似的傻楞着。”琪琳妈见琪琳不说话，不由脸色一摆，故意责怪道。 宁欢一边吃一边想着百里玄渊会去哪，想来想去，应该是去见那个武威王了吧？ 就在黑熊的拳头即将砸中胸口的时候，赫尔卡斯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然后被黑熊一拳轰碎。 她不是没有离开过，也不是没有过诀别的想法，只是之前的每次分离，都是巨大痛苦下的冲动所致。 但费内巴切奋力拼搏，他们凭借着主场之利，也可以在局部打出让兵工厂内心一紧的威胁攻势。 画面跳转，张不缺骑着电动车停在斑马线前看着别人牵着盲人走过，微笑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比阳光更明媚。 所以一个心术不正的阴阳先生真的是社会的祸害，说到这里我不知不觉得又想起了那个玩纸人的家伙和一直盯着我的纸鹤。 我的脸瞬时涨得通红，他在夸我的时候，又知不知道，他是如何的英俊无双，浑身上下都生的那么好看。 这是李子木定下来的规矩，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变过。除了这个之外其他的要求都是在任老大制定的和李子木没有关系。 看着正在这密室里四处转悠的李子木，陈青云心里疑惑，这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对这鬼市这么清楚，难不成是鬼市的人么？ 因为这种特性，一般情况下，一叶安宁草或者连一叶都没有达到的安宁草，附近很有可能存在安宁蛇。 家里的红枣全部消耗完，路安迅速赶往超市，买了足足二十斤红枣，还鬼使神差地买了根人参。 “羲和，朕这般，没有委屈了你吧？”皇上笑呵呵的对羲和公主说道。这些日子，皇上如何的日理万机，忧国忧民，我都看在眼里。原本我跟着皇上的时候，他还是乌黑的头发，如今鬓边已经出现了不少白丝。 秦朗过去也常常出差，香港算是去得最近的地方，叶离也没觉得不对头，相反的，她觉得心情不错，第二天破天荒的拉着苏阿姨去逛了超市，买了不少菜回来，都存在冰箱里。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六十节 突袭斩首/舰队沉没、沉默 日子在等待的时候往往是很快的，牧九歌在家里远程指挥非洲太空电梯地基的建设，陪着林羡逛逛街，偶尔联系一下青铜鼎，陪小晚练习驾驶MS，埋头设计林羡的MS，每天和林羡小晚涅墨西斯出门玩玩。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参加联合舰队军演的日子。 林羡帮牧九歌整理着衣领，左右看看没人，偷偷踮起脚尖亲了一口牧九歌的脸。 经历过几次修改，现在牧九歌的外出制服已经在原有的刺金黑色斗篷下，将原本的袍子改为了经典的双排扣改 胖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不管前方有什么困难,他们都不会退缩的,这源自于家族的传统,同时也是骨子了散发出来的高傲。他们可以失败,但绝对不能当懦夫。 “对！肯定是楚洋干的！亏以前亮哥那么的帮他！”有人附和道。 “本來你的下场绝对不会比他们好，但我现在有些问題问你，如果配合的话，我可以让你少受点苦，否则你会比你叔叔下场还要惨烈的，如果不信，你可以试试看。”萧晨警告道。 临上汽车，老爷子拿出50元钱给才子做路费。才子说啥也不要，李宝顺生气了，强塞给才子，才子流着泪，望着李宝顺一家人，把这50元钱揣起。 “什么？你要找‘洪’？”金大姐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大，不仅是青云，就连那些上级神王们都是闻言一惊。 姚忆说完，把地图递给了埃及大使，这地图上，姚忆已经标出了具体的位置。 “突然，感觉贤弟你醉翁之意不在酒。”见过了郭氏，公孙胜若有所指的对谢信说到。 就这样，轩辕笑莫名其妙的成为两人心目中的偶像，要知道，古之道兵榜上排名第一的盘古斧也就灭极期的修为。 身在空中，莜莜便已经解决了三个敌人，不过她本身也挨了两把飞刀和一枚飞蝗石，不过这些普通攻击想要秒人并不现实。 不过，就算有着聪明药丸的帮助，他的玉树也是花了整整两日夜的时间才破开了坚硬的灵台，生出了一丝幼芽。 蒙蒙月光下，依稀可见那只长鬃毛的雄狮屁股半蹲在地上，看似后腿部受了重伤，无法站起来。它吐着长长的舌头，大口大口的喘气。 当年，洪水退后，梁德铭召集村民搜寻失踪人员下落。他们在山坡下面黄泥堆里找到了梁俭德、梁勤娣和梁紫珍的尸体。可怜一家四口无辜的被洪灾夺去了性命。 关掉对话框之后，他才顺着刚才给的链接进入到潜龙论坛里面一探究竟。 所以四大武院没有任何担心，而且就算真有圣级强者降临，也绝不会这么躲躲藏藏，居然躲在妖兽山脉中掩人耳目。 而在正常的写作过程中，作者们又是如何来不断的调整大纲、设计剧情的呢？ 而面对林少零当头一斩，杨战强行提起，挥棍拨开林少零的百黎刀。 “什么事？”月无影忽然警惕起来，这完颜鸿一个个点过客，他总感觉对方不安好心。 豪猪身上也有不少的伤口，不过并不深，最为致命的则是它的眼睛，一个巨大的窟窿，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刺穿一样，贯穿脑部。 “舒宜，你才刚醒，脑子有些糊涂，可千万不要乱说！”容嫔娘娘一脸的慌乱，赶紧喝止舒宜，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法师嘿嘿一笑，再次揭开罐子，伸手进去掏出一只肥肥胖胖的甲虫，抓在手心里，往她跟前送。 从前他也听说过，大昭自从安帝即位，人妖共处，早就成为了一个乐土了。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六十一节 倒霉/走运/空中霸主 伴随着牧九歌一声叹息，CIC内乱成一团，一个军官面色发白的站在牧九歌面前行了个礼： “非常抱歉，让您受惊吓了，我们的预警系统碰上了难以及时应对的攻击手段，是我们的失误，我们会尽快，处理袭击者的！” 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话语苍白无力。 得亏是lunadonima先生提前决定来到联合号的CIC，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牧九歌摆了摆手：“军演继续，蚊子的叮咬也让你们害怕成这样，我以后怎么和别人说你们是我的手下人？” “ 他心中微微动念，已然知晓结果，八亿四千万年之后，白蛇世界，就会被西游大宇宙吸引而来，纳入自身体系之中。 半个时辰后，江堂前方出现一座光秃秃的灰岩矮山，他片刻不停，直接跃上山顶。 可那摊主闻言后，却连连摇头表示不知，随后便急匆匆地收摊走人了。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这一片仍旧冷清无比，繁华跟这里根本就不来电。 哪知里边老头一听见动静，那神情和姿态立马就变了，瞬间展现满脸痛苦之色，东西也不吃了，侧过脸含糊而虚弱地哼哼起来。 第5场：突破第一关的考验；程勇经过一点波折，成功在印度买回防治格列宁，并回来面临了没人买药的窘境，他在吕受益的帮助下总算是将药品卖出赚钱了。 墨者给出了充足的理由，一个是要商定赔偿事，另一个就是为了防止众人被刺，那么在宫室之内安全一些。 李克俭给大家描绘了一下“全地形车”市场的广阔蓝图，最后落到了这次会议的宗旨上。 “现代重工集团”的这台矿井提升机，是一台使用内装式的摩擦提升机。 的确，克利克十分狂妄——这一点即便是作为手下的阿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老大十分的狂妄，自大，认为自己天下无敌。虽然的确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棍，但是无可否认，自己的老大也的确十分强大。 当看到了母妃时，楚凌珊脑子瞬间清醒，一时竟忘了问诊的事儿。 简单地说，就是除去了空气之外，能够直接强掠食物中的秘能元素。就现在的瑟提而言，只要是含有秘能的东西就都能够当食物……是真正意义上的吃土也能够生存。 而且老赵对他的印象深刻，听说要找儿子赵万江，没多想就给家里打电话，才知道儿子一大早就去同学家讨论功课了。 别说是缇娜了，就算是海军本部的高层也有不少人针对七武海制度有所质疑——现任的海军三大将，海军英雄，以及超过三分之二的海军将校都对七武海制度高度不满。 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众人已是尽数放下了筷子，他们今天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吃饭的，而是带着振兴帮派的担子来的。 不得不说，沙天衡这果断出手选的时机倒也是真不错，只可惜，他面对的乃是徐武天，实打实的气境强者。 虽说松了口气，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谁知这岳九还有没有什么后手，不可不防，所以他一边看着，脚下也不停歇，时不时挪动几下，紧紧随着战的正凶的二人，握着匕首的手心已是出了汗，可他握得反而更紧了。 纳兰红绰清冷的声音一下子将江昊从呆愣中回过神，他默默后退了一步，悻悻将手放在鼻子下悄无声息的闻了闻。 倒不是无法接受一个丫头对他们的领导，而是出于对镇国军和华夏人们的未来考虑，他们真的担心以后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以至于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六十二节 鹞鹰扑雀/雀扑鹞鹰 即便使用了药物和抗压服，赫玛尔涅依旧被雷鸟加速瞬间的G力导致短暂出现了黑视。 所幸，并没有持续太久，在心脏兴奋剂药物和抗压服的调整下血液流回了大脑，赫玛尔涅的视力很快就恢复了，但是她突然觉得还不如不要恢复得好—— 那架小小的MS已经追上了雷鸟，甚至还在缩小二机之间的距离，被敌方火控雷达照射的警报声接连不断的响起，赫玛尔涅咬咬牙，看了一眼油箱内的油量，大概能够支撑雷鸟飞到美瑞基安领海后坠入海中，赫玛尔涅 林宇一个翻身，手掌撑地，双腿向着鲁泽横扫过去，鲁泽瞬间跳开，手中长剑脱手而出，对着林宇就射了过来，而鲁泽本人紧随长剑其后，一掌向着林宇胸口拍来。 不过此时在云泽市里的关云山，却无暇想关晓军与关阳，此时的他正坐在云泽市里拍卖土地的大厅里，正准备拍卖市里西郊的几百亩土地。 “黎叔，您就放心了，这次我一定不再失手，保证完成任务！”黎火听到谢天的保证后，满意地点点头，而后看向谢天四人道。 TPC也得到了XIG对于与奇兽眼Q作战的资料，不过林冲想要的不是这些，现在林冲最想要的是科技武器对于这个怪物的损伤报告，以及能量武器是否能伤到对方。 “嗖！嗖！嗖！嗖！嗖！嗖！”伴随着炮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在海丰屯的夜空回荡，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国军士兵的耳边炸响。 我看着一脸坚持的莫林，俯身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只见莫林点了点头，便消失在了原地。 但就在这刹那间，他眼前忽然有刀光一闪，一缕寒风贴着他耳朵擦了过去。接着只听“夺“的一声，火星飞溅，一柄刀钉在他身后的山壁上，薄而利的刀锋竟已入石两寸。 然而张角可没有什么成建制的弓弩队，因此在这样的防御下，他一如既往的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很明智的选择了让麾下最强的黄巾力士军团直接上手，拿刀去硬砍对方。 夫妻连心，姜姨察言观色看着丈夫的细微肢体动作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手背，表示自己也同意，算了，这次就算平手吧！姜姨也明白丈夫的难处。 冈村宁次看着萧山那狼狈不堪的背影，听着萧山最后的要求也没有怀疑，就看向日本士兵道。 柳羿也不想在这种时候突破，但现在他根本控制不住这股被压抑已久的力量，如果不及时引导突破，那便会直接走火入魔，即便好了，那也难以有所存进，这修炼之路，也就真的到头了，这是绝对不被柳羿所允许的。 丁靖析径直走到桌子旁，随手将角落的金条收入口袋。这样一来钱的问题就解决了，在这里似乎得不到更多的情报，丁靖析正要转身离开。余光瞥了一眼账簿内容，最后一条账目却不由得吸引了他的眼光。 “大家都聚在一起。”像是四人之首的青衣男子沉声喝道，他以练气境初期的实力拦下两只一阶魔兽。 那些魔们心中只有残暴，并没有合作一说，他们偶尔碰面还会干上一架，只有一只魔不同，总是静静地在远处望着我与其他魔战斗，好几次我都捕捉到了他的身影，一眨眼却又不见。 “反正我看见了就不好受，更何况他还是你的前男友。”梁萧被看穿了以后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那个时候，你早就死翘翘了，你怎么给我保证？”颜夕冷声道。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六十三节 脱手之子/升变为后 “这样真的好吗？将刺杀者带回基地？” 拉普拉斯对阿尔忒弥斯问道，她脸上没有表情，但是话语中的质疑昭然。 “尊上会心软，人性没有消散，这何尝不是好事呢？” 阿尔忒弥斯微笑着。 “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们这些能想很多的人，” 拉普拉斯垂眸看向被安置在医疗舱中的女孩。 “阿尔忒弥斯，其实，无论是涅墨西斯被推上处刑执政官的位置，还是我开火的时候你故意让我的枪口偏离，都只不过是你和犹格大人维持尊上人性的手段，对吗？” “看 刚离开会所，王大郎就追了出来，立在我面前，说我已经答应明天早上回来吃早餐。 一下子没砍开，可见墙面堆砌的倒是挺结实的，四姑姥姥一鼓作气，冲着那个白纸斧头吹了好几下，墙面立刻接二连三又出现了许多斧头的痕迹来。 我说这个道理我懂，我对阵白云中不是为了送死，我逃命的本事一直都是有增无减，他无需过于担忧。 不管是哪个学校的，或者是哪个协会的，面对这种庆典，既有些准备不足，又有些似曾相识。实际上，如今的大学里，每年举办的类似活动实在太多了。 想了想，唐艺芯还是没有办法坐视不理，哪怕自己自己想多了，但是给严洛笙提个醒也是好的。 昶莲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得焦雨甄猛地转过身去，却不料她一转身，就看到了昶莲影近在咫尺的脸，然后一阵殷红的气息迎面而来，焦雨甄觉得自己好像嗅到了血的味道一般，然后她便身子一软，跌到了昶莲影的怀里去。 这里是整个东圣域的最中心，每天都是人来人往，尤其是每年千绝门招收弟子的时候，更是热闹。 下意识就想低着头从旁边过去，可出宫的路被完全堵住，难道他还能待在这里不走了？ 不过想也知道，他们必定是觉得卡西尔再怎样，也肯定对千绝门无法造成威胁，所以才会这样放心。 伴随着眼前这个声音冒出来的时候，登时让原本正打算动手的众人，纷纷不由停了下来。 此时，眼前这个冒出来，三角眼的家伙，视线向着眼前环顾了一圈，像是想要在这里寻找什么似的。 杨秦拉着秦幽若一起，本来杨秦是不太清楚的，但是秦幽若是什么人，自然清楚这周围什么地方车比较好。 谢沉坐在一旁，薄唇噙着笑，深邃又锋利的五官从她这个角度看，一下柔和了下来。 就在季末还没有来得及解释的时候，时阳已经起身了，朝不远处的墙角走去。 战无双再次唤出了蛮神虚影，百丈虚影如同一尊金色的魔王出现在她的身后。 这个男人叫做刘成孔，是洪家拳玄级班的老师，这一次来这里，是想要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尖子生，吸收进入自己所在的班级。 就如同伊森所言，这些个铁甲人都不是什么高端的玩意，哪怕是克诺斯的眼力也能够看出它们所使用的材料大多都是矮人穆伦丁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破铜烂铁。 刚才时阳突然来的那么一下，真的是吓到了秦可可，也吓到了旁边的季末。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丢人”的边缘，疯狂试探了一波。 徐江南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想着此番应该算是不虚此行了，起了身子，拱拱手，正想着告辞。 她顿了顿，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从脸颊滑落，在涂满脂粉的脸上留下一道细长的痕迹。 都是死在姬无夜剑下之人，临死前的怨气，他们早已被愤怒和仇恨扭曲，想将碰到的一切全部拉下去陪葬。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六十四节 翱翔于天际/双子 “诶？我的机体，做好了吗？” 林羡抬起头来停下干饭的动作一愣。 “嗯，之前小晚还在训练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设计图了，但是因为魔力系统的材料太难制造所以拖延了那么久，新的一批材料刚从星舰上运下来工程部那边就马上开工了。” 牧九歌扯了一张餐巾纸擦嘴，他一向吃得很少。 “手给我。” “诶诶诶？这可是公共场合！那边还有俩孩子呢？” 林羡收起双手放在胸口。 “笨蛋。” 牧九歌敲了一下林羡的额头，“你在基地呆了这么久，天天泡在 就像一个机器一样，不知疲倦的重复着被德里亚主教练安排下的内容。 随后只见老者缓缓的倒在地面之上，眼神之中尽是不甘，而地瓜这个时候也是转身回到了李天锋怀里，继续安安静静的躺着，但是李天锋却已经无法将现在怀里的地瓜，与之之前那个萌中带蠢的地瓜联想到一块了。 已经习惯了自己睡，而且不是绿荷，谁她都不习惯。独自一人躺在床，久久都睡不着觉。一闭眼睛，眼前浮现那日的情景，挥之不去。 李唯一眼就能看出二人不屑的眼神，但他也并不在意，实际上，更加不屑的可能是他自己。 洛伊很害怕自己会死在这里，那样他之前的一样努力就全都白费了，母亲的生活条件依然无法得到改善。 距离机枪近的一名枪手立即扑了过去，将原本的机枪手尸体推到一半，抱起机枪就扣动了扳机。 不管怎么说，对方能决定投资，就说明看好了这兜子的发展前景，她也可以变化一些，不单单只做兜子，也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东西，例如什么洋娃娃、桌套、被罩等东西。 秦有丰此时正拿着一块沾满油汗的抹布，专心致致的擦着一只陈旧的传菜托盘，对于秦觉福的话语似乎没听到一般，秦觉福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话头。 “哟呵，你们俩还会来电波飞吻这个一招，真是让人羡慕！”王芳凑到我耳边听到了，羡慕不已。 那黑色狼头就像是附生品，双眼紧闭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给人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呯！”叶修一掌拍在妖虎身上，看似波澜不惊的，但斑斓妖虎却是浑身不禁巨震了一下，然后便神情委顿，无精打采一般，也不怎么攻击叶修了，就傻乎乎的呆站在原地，像是发蒙了一样。 齐星河愤怒到了极点再度加速狂奔追去，这时沈梦白等人也追了过来，看到齐星河有些狼狈的样子纷纷大骇。 不管是不是在很远的地方，张天生始终能够使用元气眼来观察刀疤猴子的情况，所以先避开肯定就是比较优先的选择。 “爸，你脚踝扭到了？”叶修发现叶泉走路一瘸一拐的，赶紧蹲下，用手掌握住叶泉脚踝红肿患处，先天混元气缓缓注入，两分钟过后，红肿的脚踝便恢复正常了。 曹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毕竟在这风餐露宿之后，终于有了一个真正歇脚的地方。 叶修回头，淡淡一笑，挥了挥手中的包包，然后潇洒转身，扬长而去。 刚好我也有些饿了，想着我也不可能在这里干等一夜，思索片刻，抱了一大堆干柴在海边，生起了一个大大的火堆。 尤其是现在还是直播阶段，所有人都会看到，就算他们联手对付齐岳恐怕第二天就会被镇北王的人无情虐杀了。 超能战士的攻击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他们不断的把自己的绝学攻击到这头红铁甲虫的身上，也就是这样子的攻击，十几分钟之后，这头甲虫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那浑身发出恶臭的身体现在已经被墨绿色的液体覆盖。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六十五节 震动、神战、神明之战 “隆——” 突如其来的震动让食堂内所有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几个觉醒者甚至展开了装甲准备冲向牧九歌和林羡。 牧九歌疑惑的抬头看去，没有警报，并不是敌袭，可是，这种程度的震动，难道是海底地震？ 他的心中顿时升起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犹格，” 牧九歌轻按耳后联系还在地下中枢教条的犹格：“把各国地震观测台的实时数据发给我，还有，立刻联系亚丁湾魔力炉心制造基地。” “不必了，震源就在那里，我们与亚丁湾基地失去联系了。” 许亭雨面容瞬间更加苍白，眸子颤抖，像是有清冷的雨水落在了她身上、她的心上。 就在江山棍抛出去的一刹那，众人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图，我悄悄向血尽染使了个眼色，血尽染眼神一冷，看向对方其中一人背着的黑色布袋，微不可察地点头。 柳拓守候在柳毅的身边，奇怪的是，那黑莲释放出千丝万缕的紫光盘结在柳毅的身体，闪烁着如脉络的光辉，并没有摄制到柳拓。 下路则是相对无聊，虽然对方的组合在前期伤害很高，但如果对面贸然激进，被拉克丝q技能禁锢住打一套绝对占不到什么便宜。 曾经，很久很久以前，或许久远到诸天的各种生灵刚刚意识到彼此的存在的时候，有人在星空之间，发现了一种极为特殊的物质。 伊泽瑞尔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拉克丝身上，窗外的晨光洒进来，他和她被光芒照耀在一起。 老熟人叫孟玉，他无需说出自己的真名，魏贤在“下败位面”遇到他时已经知道了一切。孟玉是老熟人的真名，序号就不知道了，而在231个前任里，孟玉是仅次于夫子的老绑定者。 箑绝对就是在刚才，趁丁靖析分心的时候将自己的气息传递了出去，才让对方可以找到他们的所在。 所以，魏贤赚钱则是为了让自己游历“西雍位面”时能够舒坦一些，他自嘲的把这个称为“没有终点的出差”。 “怎么，老人家你对本统领的做法有意见？”袁弘脸色也是微微一变，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来指责他，不过随后脸上便出现一抹冷笑，眼中露出一抹冷酷。 阿九一脸惊讶，“这位公子何出此言？我怎么会认得你？”这年月，又没有录音机摄像头，自己就是死不认账，谁还能奈我何？ 不过虽然他们现在吃下了变异种丧尸的灵肉，但是要想立刻就使出异能来，却是不行。两人使劲憋了了几分钟，原本想要使出点异能看看，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凌冲不惊反喜，劫数之意在他瞧来，不过用来精纯修为道行而已，心头惧怕之意一去，一腔不屈之意泛起，倒要与劫数赌上一赌，究竟谁能得胜？ 这番话是周东强自己心有所感对仁天三人说的，这也是周东强当了多年刑执堂成员自己所悟到的。 一百军事齐声大喊，声震山谷，百姓们大为惊讶。靠近的百姓见楚军持剑而来，大声呵斥，有的急忙让开。有的当场就吓呆了，尹旭这会没时间同情怜悯任何人？断水出鞘毫不留情砍了过去，鲜血喷涌而出，四散喷溅。 真不知道该说这些家伙是电竞呆子好，还是为他们这份专注而感到欣慰……只是，这排山倒海一般压过来的巨大重任，第一次入奥运的他们真的可以承担下吗？ 能在这看似无法施工的悬崖峭壁之上，凿出这种令人惊叹的神奇建筑，一方面是借助了浑然天成的地势，另一方面也能看出施工者的鬼斧神工。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六十六节 神明之姿/魔力漩涡 “那，那两个，是什么东西？” 各国高层的视频会议上，苏罗斯联盟主席一脸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画面上的那一团肉山与肉山身侧不断对其发起攻击的光翼人形。 “已经确认到不明巨型生命体是我们曾见过的半超维度生命体，但是那个光翼人形，根据前线部队的信息，这是月面军工特殊项目作战部队的成员。” 天朝主席叹了口气，放下茶杯，“已经确认到，月面军工这个所谓的特殊项目作战部队，全部机体拥有类零点能作战轰炸能力。” “不...... 白起和慕容战恨的牙根都痒痒，少了传国玉玺，他们的行动将会变得更加艰难，最后只剩下了徐福这一条线。 他看着远处天雷岛的轮廓感慨道。与上一次他灰溜溜离开天雷岛不同，这次他是来收回天雷岛的，所以心情自然不一样。 “不对，这里应该不是第十界……虽然我从未去过第十界，但是依照我查到的情报来看，第十界应该没有这么美好才对。”梁榆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渐渐冷静了下来。 仙魔洞的神灵和天魔，来历惊人，而古天儿作为仙魔洞的少主，更是将仙魔洞的神通演绎得淋漓尽致。 对于刘迁的战斗力评估，在场的几个地级高手，已经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了解，但这毕竟不是全盛时期的刘迁，现在的他看起来真的很强，不过多数强的还是他的分身，他的本事还没有亮出来。 一些记者看着刘成田直接坐到了一边，顿时会意，立马对着杨涛开始发问了起来。 本来蓝色方赵胜的打野赵云来抓叶天姜子牙的时候，血量就不满，再被防御塔打几下后，简直就是血量“哗哗哗”的往下掉。 封远征看准了亚瑟·伊凡要在赫雷米尔市跟各大强国开战的决心，看准了林欢必救韩千山等人的心理，也看准了众人在面对未知危险时联合在一起的可能。 倪佩白了他一眼。其实这件事情就算被人发现，陆浩东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最多是会把他们看得更紧。现在外面到少有三个心灵协会的成员在看着这里，名义上是她的助手，其实就是监视她的人。 手中拿着一个卷轴，随着他随手一挥，那卷轴，化为了无数份，直接朝着华夏大6的不同地方而去。 “怎样？任务是否已经确认?”伊耶丝拿起茶水一饮而尽，悠然问道。 如今也被这一条条莫名其妙的消息塞了个满满当当，居然奇迹般的反倒是有些饱涨。 一待用过晚膳，让俜队长收拢手下入室安歇，木青子便交待猫冬守夜，仔细布好带来的防御阵符，打算歇上一晚，明日出去转转打听情况。 听到这话，陈功知道这个事情可能是王乐军安排好的，黄建不过是执行者，但是他可以选择不执行，吴栋军偷拍他，难道他还要为吴栋军说话吗？ 摧枯拉朽一般的拔剑出鞘声音，仅仅维系了那么一个刹那，迸溅而出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天门。 两名民警便走了，王友志呆在办公室里想了一会，便是出门去县委大院找顾荣强了，他要向顾荣强汇报这个问题，县纪委的人怎么能直接把公安局的人给停职呢？ 便在李寻欢来不急救缓，李推之将要命损之时，李勿悲出手了。大宗师的威能显露，刹那间将来袭的五名宗师斩杀。 其仿佛压根就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由无面鬼怪体内散播而出的霾气越来越多，仅仅不过多时，便已经几乎填满了程雨瑶的一整个心田。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六十七节 绕月环云/精神震爆 “宿主！宿主！” 犹格焦急地呼唤着，但是驾驶舱内的牧九歌仿佛昏迷过去了一般没有任何回应，只有眼睛还直直地睁着，不断左右颤抖的瞳孔证明其生命体征没有消失。 祂不断的释放精神安抚，试图将牧九歌的精神拉回来，但是无济于事，牧九歌的精神状态非常差，各种思绪在他脑海中飞驰，溺水之人的力气超乎想象，如果贸然施救，说不定也会被拖入水中。 “看起来某个叫犹格的家伙也不是真的全能。” 林羡的声音在通讯频道内响起，犹格借助曜...... 裴清醒来，看见萌萌用肉乎乎的梅花猫掌推他的脸，猫眼睛盯着他，似有话想说。 朱广沪的心也是徘徊在高高低低之间，这种比赛会看出心脏病，双方都打的很拼，特别是中国队，下半场已经不要防守了，稚嫩的冯潇霆上场之后木木的，全然没有在国青的霸气，在拉尔森面前，他就像是不会踢球的孩子。 只是可惜，丁零不舍得放下那些盐泽，也正好让吕布用来正法了！所以如今再谈这盐泽的事情，所有羌人豪帅都不敢轻易地张口了。 丢球之后，皇马马上换人，换下罗比尼奥，换上卡萨诺，意大利人是顶着金童的名声来皇马的，也确实有一些出彩的表现，但是总的来说，卡萨诺和自己的名气还是相差的太远了。 莫云峥大方的开口，好兄弟结婚，他得随礼，钱不足以表达情谊，最好是物件。 这对爷孙相依为命，却也同时饿死的，死后化为鬼魂，反而在这里能够真正地「活着」。 兰婷婷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是摆出一副受冤枉的样子，就是不承认。 与此同时，地底深处的神秘空间，被神秘力量包围着的这处洞府之中藏着更深的黑暗，而在那更深的黑暗中，竟然产生了轻微的波动，在那波动中，黑色到了极致，其中翻出了一点白，从这道白色中走出一道身影。 这个球有一半功劳是亨利的，就是他跑位带开了费迪南德，罗西基最终才能在无人防守的情况下射门得分。 果然如此，杰拉德都这么说了，那么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家纷纷转向。 只见南宫寒情不自禁地拿起了柜子上允儿的照片，面露伤感。安静下來之后的南宫寒，身份恢复到了一个父亲的位置，不禁多少有些后悔，在允儿的面前失态，动手打了金智妍。 苏云凉用灵识一扫，发现这两枚储物戒指都有十个立方，里头基本上塞得满满当当。 如今，夜雨还活着，只是这代价太沉重了，若是她现在放弃了，那夜雨的付出，就等于白费了。 至少在药王梯上与自己交手，而又不能动用天师之能的宫崎峻，恐怕就接不下来。 和上一个发难慕漫妮的股东一样，这次这个臃肿的胖股东，在得到理想答复之后，同样安静地做了下來。 一道灰色的光气从一直寄居在古辰的眉心之处，他周身的树种光气从四周直冲而下，形成了无数条触角想要将灰色光气拉离他的眉心。 看着秋叶道馆道馆训练家庭树，即使是还没上场的那几人，此时也都拿出足够正视的态度。 梅兹博士，水静大学考古系教授，目前主要研究芳缘地区各地的古老遗迹。 君悔和炎忆恍然大悟，可是当看到伦柔惊讶的样子之时，两人脸颊突然有些发烧，连忙躲在古辰的身后，羞死人了。 可让人震惊的是，坂木老大竟然没把他们千刀万剐，反而连惩罚都没怎么做。 ------------ 战火骤燃之地/少年之逝 第六十八节 类零点能/真相 哈乌纳尔神战后，第三天。 “月面军工的，Lunadomina先生，我很高兴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这不是正式的会面，而是一场网络视频会议，借助各国的军用卫星以及月面军工提供的加密技术，这场会议的数据只在各国首脑的办公室以及贝加尔湖底的通信枢纽间传递。 美瑞基安总统难得放弃了他在公开讲话时那被盛赞为完美无缺的口音和语调，以尊敬的态度向牧九歌问好。 “我也很高兴，第一次和各位见面不是在军事法庭上...... 青年人豪爽的笑了笑，随后将银钱塞到了掌柜手里，再又大笑几声走了出去。 蒋开山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道突兀而又苍老的声音立即传了出来。 在叶寻欢看来，这完全就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让所有人都安然无恙为之动手的机会。 唐夜觉得很纳闷。灵韵不是喜欢吃素的嘛，吃素胸脯也能长得这般汹涌？ 叶良晨已经彻底没了生息，包厢里剩下的黎天明，此刻目光惊恐地望着叶晓峰，全身止不住颤抖。 而这期间，昊天皇朝虽然不主动挑起战争，但有的王国将打下的王国土地主动分给昊天皇朝，最终昊天皇朝占了大联盟近一半的疆域，人口达到了7亿多。 你们彻底的激怒我了，今晚就让你们知道，前来协助黑血帮、与我亨利为敌的下场。 当初吸毒把所有家当都卖了，还给晓萍姐留着一套房子当嫁妆，而现在，原本十天前就该死的，却非要见到晓萍姐才肯死去。 毕竟一处势力，要是连自己门下的弟子都无法庇护，恐怕不日就会人心离散了，那个时候还有谁会想着加入这么一个连弟子都庇护不了的门派呢。 喝到现在，李致远和楚彪都喝了一斤多酒了，楚彪整张脸都红了起来，而李致远，仍然脸不红头不晕。 在高空不断的挥出五彩光幕进行攻击，两人只有一个想法，决不能再让六只怪物互相厮杀增强。 “这场比赛我来主攻，你们谁都不许抢！”还没上到场上，凯莉就在那里威胁道。 自己虽然已经五阶了，但是六阶和五阶的实力相差实在是太大了。如果自己拥有无限火力的话，还能和它抗衡一下。 此时鹤老的身形竟然庞大了不知多少倍，一双白翼伸展开来，竟几乎有百丈长短。 他走后没多久，许墨主体喷出一口黝黑的血液，然后擦了一下嘴唇，疑惑不解的看着分身，丝毫不明白分身刚刚为什么要收徒。 唐尘他们不傻，能够让眼前的天使长提到的时候都面带尊敬的，也就只有位于他们之上的那位，也就是当今天使一族真正的统治者了。 “哼！，我可是副校长，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区区一个训导主任又奈我如何，走！”洛克一把推开大门向着门外走去，四人无奈的跟着出去。 “呵呵，别这么急不可耐，替我拿着衣服，我先去洗个澡。”唐晓能够感受到王元的身上的躁动，顿时娇笑着说道。 “是，宫主，红槿领命。”红槿收起一向的顽皮笑容，取而代之的便是少有的严肃。 凌云的专业术语，听得一旁“自来也”仿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呵呵。恐怕现在是你最想看到的吧。他帮你报仇了。将我曾经害过你的方法全都加在了我的身上。我不过是自作自受。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也累了……”青衣沒有以往的盛气凌人。只有无奈的笑着。 尽管这个行动可能会影响之后假面军团的回归，但是在如今这个一切早已有着微妙不同的时候，空蝼也知道再指望一切都能按照曾经的剧情发展是不可能的了。 ------------ 第一节 开拓未来 回到家中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 牧九歌轻轻关上家门，沉默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在黑暗中慢慢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回来了吗？” 林羡打开房门，胡乱理了理头发，坐到牧九歌的身边。 牧九歌只是轻轻地依在林羡身上，他的思绪纷乱繁杂，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对林羡开口。他迫切地渴望父亲的消息，却一直都害怕着拿到真相。 宇宙是无情的。 在人类探索太空的过程中，意外与悲伤是每一个成就的注解，不可抹去，他太清楚岁星的结局与父亲的...... 再者神龙金剑使出来的新剑招，萧鱼淼还需要费时的熟悉后才能领悟。 眼前花瓣颗颗透明珍珠，南宫耀伸手想将它摘下，可手刚碰到花瓣，水珠子就掉落了。 “休整一盏茶时分，等雨在大点，我们就启程。”破庙内传来声音。 说实话，姜逸他一向都认为自己是个极有自制能力的人，可如今却凭空产生可一种想要揍人的冲动，可见这位西方鬼帝气人的本领有多么强悍了。 “尉迟，一个乡下孩子罢了，何须与他动怒。”这时，一名锦衣青年人，拍着一把合起的扇子，略带悠闲地从营帐里走了出来，背后还跟了四五名黑衣人。 李守备生怕有人抢了这送上门来的功劳，一个劲的催促下，几乎只一刻钟，几辆马车就出了守备府，旁边更是有一队兵马护卫，一行朝着东南方那湖泊处，后秦皇帝落脚的地方，疾奔而去。 后秦太子在白洋县城被橘子给逮住了行藏，另一方阿紫也追到了白长天。 洞网密布，让人有眼花缭乱之感。跟在豆子身后，拐了好多弯路。偶尔才发现了魔鼠的踪迹，不需近战，远远的便被杨力生一箭射杀。 清漪也睡得香甜，翻了一个身，很自然的躺在元宇熙的臂弯里面，元宇熙的心好难过，非常不喜欢这样的别离，但是时间已经不等人了。 冰璇玑能看出来，秦阳连道体都不是，好像只是普通的后天神体。 这次，9区和1o区将会抽调不少力量，这两块区域的防守力量就会变弱。消灭猛兽一事固然重要，但不能因此而丢了地盘。 秦阳看到，驼背老者拿着混沌火令时，混沌火令上面的火纹没有反应。 莫辰心里很是后悔，自己怎么就跟鬼迷心窍了似的，跑出来当“苦工”。更是不理解范彤，明明冯婶儿家有自来水，却非要他在一旁侍候着。 如果不开启灵目，根本看不到，风影右手上的无影剑。秦阳开了法眼，清楚看到风影手上的无影剑很薄很细，比纸张还薄，比发丝还细。 偏偏在李放大学毕业那年，一场车祸葬送了养父母的性命，一时间犹如天塌下来一样。 造化神尊露出笑容，秦阳的大劫越多越好，他们巴不得秦阳陨落在这些大劫下。 安安不如担忧地看看铜炉，又看看剑晨，左手隐于衣袖中，在剑晨看不到的角度，她的左手上，一直紧紧握着，握着她那柄精美的匕首。 李放面色凝重的看着莫辰，用力点了点头，他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冒着可能会再次遭遇魔爪攻击的危险，大步向前，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闪到了怪龙王的身旁，双拳分别朝怪龙王的头和脖子击打过去。 收留四国联盟，在感性上绝对是不想的，但是理智却告诉沈炎萧，她如今只能这么做，不过…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将他们收留的。 虽然尽力去表演，但两人之间依旧隔着一段朋友的距离，以及一份难言的尴尬。 ------------ 第二节 探针与不稳定虫洞 “咳咳” 牧九歌说着，轻声咳嗽了一下，拍了拍卡米杨的背： “其实今天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所以这件事和当我女儿干爹的事先放一放，不过我很欢迎你给她包个红包，我相信这样一来很长一段时间她的零花钱我都不用自己出了。” 说着，牧九歌转过身，打开自己的麦克风轻轻敲了敲，觥筹交错的酒席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这位天之骄子。 “各位，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还有一件小事要告诉大家。” 牧九歌笑了笑，身后的落地窗上投影出三个如同星云一般缓慢变化，扭曲着周围景象的团状物体。在座的不少人都阅读过有关于岁星的相关档案，因此看到这三个虫洞时瞬间就变了脸色。 “各位应该不会对爱因斯坦罗森桥陌生，早在我们离开地球的重力之时我就曾豪言壮语，人类已经不再囿于地球圈的资源与生存空间，很快，我们也将会离开太阳系这个诞生了我们文明的地方，将人类的足迹踏遍银河，乃至宇宙。” 牧九歌转身摆手，几个虫洞的数据以及各自对应的出口都被标注了出来。 “我们在四年之前就发现了这三个不稳定的虫洞，并发射了探测器探索它们通向何处，四年过去，借助量子通讯技术，我们已经收到了第一份，真正意义上来自太阳系之外的报告。” “幸运的是，这三个虫洞，两个通往巴纳德星系，一个通往比邻星系，探测器构建出了一条在虫洞中较为稳定且安全的超空间航道，在我们成功稳定这三个虫洞之后，我们将从奥尔特云内侧获得三条直达临近星系重力井的折跃路径。” “在理想情况下，使用先进离子推进器，从木星的星环基地出发，五年后，考虑到推进器技术的跨越式发展，这一过程可能缩减到三年甚至两年，我们就能到达比邻星bcd,或者巴纳德星展开科学考察，探测星系资源，评估行星宜居度。” 宴席上的众人顿时互相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牧九歌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冷静：“尽管虫洞这样的字眼会让大家想起并不美好的回忆，也许今天的氛围也不适合提起此事，但是我还是选择告诉各位，矿物作业舰队在上个月再一次捕捉到了岁星的影像，” “不久后我就会亲自前往，将岁星，以及其上的开拓者们带回来，我已经向地面发送讯息，联络各国，希望让这些开拓者们在十多年后能够魂归故里，落叶归根。” 结束宴会，林羡与小晚抱着愿瑶和关系好的觉醒者们去星环内四处逛逛。由于太空妊娠的缘故，愿瑶在刚出生的几个月内身体情况并不乐观，在无菌舱室内经由觉醒者们长达半年的治疗才逐渐好转，几乎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不被重力束缚的世界。 牧九歌脱下西装外套，沉默的站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反复的翻看着几个虫洞的数据以及近期的研究报告。 “你很焦虑。” 犹格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像个桩子一样站在门侧。 “安全的超空间航道。” 牧九歌笑了笑，摇着头：“如果这是纯科幻，那这就是老天爷赏饭吃，这辈子活该占领全宇宙，但是这个世界有魔力的存在，有灵界的存在，他们偏偏导向了比邻星，导向了巴纳德星，却不导向沃尔夫359。” 他捏了捏鼻梁。 “因为沃尔夫359不适合生存，这颗昏暗的红矮星两个小时能闪焰数十次，而这不是三体，因此比邻星b与巴纳德星即便不适合生存也有改造的可能性，最不济，其上也会有大量的矿物资源储存，甚至可能会有地下水。” 犹格晃了晃脑袋：“虫洞稳定技术已经经历过验证，并不用担心，如果你确实担忧超空间航道内可能存在魔力扰动，” 祂想了想，说道：“我们已经借助木星的高引力环境下线了数台bd驱动炉，在有必要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为远航舰搭载bd炉，通过bd粒子构建护盾系统，将超空间航道内的魔力隔绝。” “这件事提上日程，天文台那边对于比邻星和巴纳德星的最新观测出来了吗，在舰队出航前尽量详细观测，两个航道的出口距离恒星重力井危险区太近了，倘若离开航道时存在重力扰动很不安全。” “我办事你放心，此外，我必须向你提示，因为天文台会对15光年以内的所有恒星系进行观测扫描，在最近的数据里我们发现了鲸鱼座天仓五的异常。\" 犹格说着唤出了几份数据：“旧世纪的探测结果表明天仓五的金属含量较低，因此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没有对其进行细致观测，但是在上个月的一次仪器测试中，我们读取到了其岩屑盘中的异常数据——我们推测岩屑盘内发生了一场核爆。” “核爆？” “是的，核爆，有鉴于天仓五与我们的距离，这场核爆发生在十数年前，很难推测其原因，但是你也知道，在宇宙中自行发生一场核爆的概率低于一只猴子在打字机上敲出一篇数学论文的可能性，天仓五内可能存在着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未知文明......原子时代级别的文明，你的意见是什么？” 牧九歌沉思着摇头：“太远了......” “或许可以尝试使用验证性的跃迁技术尝试折跃一批探针进入天仓五重力井？” 犹格提议道。 “可以考虑，组装一批带有自爆系统和老式GES光学迷彩系统的探针吧，除开跃迁，不要有魔力系统的运用，嗯，至少二十个一批，魔力跃迁技术还在验证中，目前最稳定的距离似乎也仅仅只是横跨了奥尔特云内部？” “稳定虫洞是最简单的科技，哪怕不借助魔力也能做到，但是构建虫洞并不简单，何况我们并没有明确的坐标，当前的使用方式不过是确定方位和距离强行撕开口子，把舰船用力丢过去而已。” “没关系，这事就这么定了，当前的主要目标依旧是对比邻星和巴纳德星的探索......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我原以为至少以五年为单位起步，这样至少我们的自保能力会更强一些的。” 「整理了一下大纲，之后可能会出现吃设定情况，一切以最新章节的设定为准」 ------------ 第三节 被重构的物理准则 结束了和犹格的冗长对话，牧九歌长叹了一口气，沉默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送离了犹格才推门进来的哈兰大惊失色：“尊上！那壶茶已经凉了，该换新的——是我的疏忽，还请您——” “没关系的，”牧九歌毫不在意的喝了一口，“凉茶也是茶。” “可是......”尽管牧九歌说了没有关系，哈兰还是上前收拾起了茶壶，并从自己的小型冷藏储物柜里拿出了一包新的茶叶。 “尊上，您最近一个月内的生活习惯非常差，晚睡、早起，皮肤干燥，低重力缺钙，喜欢喝冷水，长时间伏案工作，亲卫队的大家都看在眼里，很担心您的健康。” 哈兰已经学会了如何说服牧九歌，她打心里清楚尽管大家都认为尊上的地位至高无上，但是尊上的心里其实是将大家视为同僚家人，因此来自家人的关心，尊上一定无法拒绝。 “你们啊...都说了我其实已经完成进化，身体素质不能硬套普通人类的标准了，”牧九歌嘴上说着，依旧放下了手里装满冷茶水的茶杯，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翻看数据。 忽然间，他注意到了众多数据中的一处不合理。 这也是一种直觉，正式吸收了人类神的位格以来，牧九歌从未忽视过自己突然萌发出的那些念头，他调出计算器和草稿页面验算起来，最终有些沉默的看着自己得出的数据，一个想法从他脑海里悠然自得的路过。 这个数据是最新的离子推进器的试验数据，与其他试验不同的是，这次试验的环境是高浓度魔力环境，用以模拟在法术战场上紊乱的粒子环境是否会干扰到无工质推进器的正常运行。 但是这个数据和粒子干扰毫无关系。 毕竟从纸面数据来看，其性能在高浓度魔力环境中提升了几个小小的百分点。 现世的物理法则被主神制定并锁死。 主神并没有创造这个世界，祂只是掌控着灵界并以此干涉现世。 那么，如果主神通过灵界以魔力干涉着现世，在那么长时间的运行中，偶尔总是会出现一些小小的纰漏，事实上，牧九歌和犹格已经体验过，关于使用魔力使得材料，或者是机体获得远超其设计数据的性能。 以此类推，使用魔力，或许可以短时间内同样干涉基本物理定律。 但是这样的修改应该很快就会被主神定下的规则发现并修正......这是基于传统魔力学的，倘若使用bd粒子技术呢？ 嗯，犹格刚走，就不给他再捞回来了，等会发个信息过去让他自己做个验证机吧，反正bd炉有了好几台，验证环境是有的。 写完验证实验设计，牧九歌长出了一口气，身旁的哈兰适时地递上一杯温热的—— “唔？金线莲？” “降火气对身体好哦，尊上。” 牧九歌笑了笑一口气喝了半杯，紧接着开始思考另一个可能性： 假如在推进力学上起效，这或许能够突破光速被锁死的上限，也就是能够以更快的速度稳定虫洞结构，维持超空间航道，以更快的速度抵达比邻星和巴纳德星，这两位邻居与地球的距离分别约6光年和4光年，如果bd粒子对现实物理法则的干扰起效，那么在超空间航道中以光速甚至超光速行进，所需的速度或许连半年都不到。 通过对超空间航道的探测，等实际探索并控制星系后，在航道两侧搭建魔力跃迁设备，星系间航行的速度更是会缩短到忽略不计。 “很有趣的思路，完全是可能的，给我两天时间，我会完成这项实验。” 犹格的回信很快，有鉴于阿尔忒弥斯的大型机组在搬迁到微重力环境后借助新型超导体材料和更加优秀的散热环境，以及分配的一台bd炉，算力已经达到了相当可怕的地步，协调觉醒者们完成实验准备确实越来越简单，数据的精准度与以往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嗯，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哦，天仓五，对，”牧九歌捂着脸想了想，又想起来犹格提醒的天仓五事件，“无非是外星人，最好的情况下，对方进入了航天时代，并在小行星带进行了一次核试验，最坏的情况下，对方正在进行一场未知的战争，并在太空中引爆了核武器。” 牧九歌笑了笑，在记事板上写下了：“在天仓五的第一次接触： 我们在天仓五检测到了异常数据，种种迹象表明这可能是一个未知的宇宙文明，他们在自己星系的小行星带中进行了一次核爆，我们应当立刻接触并了解对方，以取得联系。 天仓五外星人已经被标记为阿尔法威胁。” 记事板是牧九歌和犹格后来搞的一个小程序，能让高层们在上面记录各项目前需要特别关注的事件或者项目，类似于群星中的情报日志，但是更加琐碎一些，犹格这个崽子就经常在上面挂材料需求和研究人员调度需求。 众人刚刚离开地面，搬迁到星环基地中的时候，最经常弹到记事板上面的，就是太空垃圾清理。 尽管在大萧条期间太空项目停止了很久，但是经不住在过去的百年间发射了那么多卫星，该说不说，这些外太空四处飘动的钛合金铝合金混合物扫一圈下来是真费劲。 牧九歌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蔚蓝色的星球。 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卫星了，联合舰队升空后和各国签订了科研协议，全面取代了老式的卫星，重新搭建了新的卫星星座群，涵盖精确导航地质探测等等各个方面，回收的卫星并没有销毁或者回炉，而是送回地面建造了各国的卫星博物馆。 全新的环地卫星群除了科研任务，还有实时监测异常气候，异常魔力波动，异常板块能量释放现象的职责。 地球上可能还有一些尚在沉睡或者隐藏起来的神明，尽管舰队联合的目标已经转向深空，但是牧九歌可不允许地球上还有这些神明时不时出来搞事，为此牧九歌甚至和犹格共同部署了一套天基对神武装系统，在有必要的情况下，可以直接从太空发射对神针形武装，在神明出现异常波动的第一时间造成重创。 牧九歌闭了闭眼睛。 那一片预感中的火海依旧没有消散。 ------------ 第四节 俺寻思科技 “如何？” 几天后，牧九歌老神在在的溜达进犹格的科研区划，顺手毛起一旁桌子上金属摆件把玩起来。 “那玩意接触多了致癌，还有，你给我放下。” 犹格没好气的声音从一堆黑色接线方块堆叠成的小山里传出来，伴随着嗡嗡声，黑色方块山的内部腾出流光，犹格把手里的终端随手一丢，臭着脸朝牧九歌走了过来。 “别垮着脸嘛，来，笑一笑。” 牧九歌笑着把摆件放下，指了指那堆小山：“什么玩意这是。” 犹格的表情突然变得难以言喻，祂回头又瞅了一眼那堆东西，说道：“屎山。” “什么玩意？”牧九歌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屎山，”犹格叹了口气，“我在尝试将高浓度bd粒子具象化，这样一来，仅需足够浓度，bd粒子就会在一定程度上直接干涉现实世界，不再需要借助术式就可以完成一些特殊的物理现象。” “但是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呢，要完成这种事情肯定有很多种办法，但是我们必须做这一方面的开拓者——无论是我的数据库，还是现在的现实中，都不存在这种技术，不如说，bd粒子本来就是一种不存在于这个宇宙的东西，” 犹格说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确切来说，是他的操作从未停止，“躯体”的双手不停地切换着盒子上的插线，而诸多投影屏幕上，数据的输入输出和处理分析如同浪潮一般层叠袭来远去。 “所以我被迫用某些方式构建了一个可以封闭起来的小型仪式，然后在其内部进行实验。” 牧九歌带上眼镜尝试读清楚数据流，但是这是徒劳，实验的每一条数据都不过是某个微观视角中正在被测算的一簇粒子束流的表现，他很清楚犹格想做到的是赋予bd粒子波粒二象性——这并不亚于创世，但并非不可完成，毕竟灵界开源，而bd粒子从不存于现世这个老系统中。 他沉默地拿起犹格的计划板，在魔力干涉物理法则的试验成功后，犹格立刻测算出了大约偏曲现实到达什么程度就会受到不可控的修正——大约5%以上的数据错误，会立刻受到修正，低于5%的数据，会在大概8秒后被修正。 而利用bd粒子的修改试验中，犹格在环形加速器中加速了一颗氢粒子达到了超过光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这枚氢粒子稳定的超过了光速，以至于仪器一时间甚至无法测算它的速度，最终的答案是两倍光速，正正好是犹格设定的倍率。 于是犹格立刻加速了一块......井盖，达到了二倍光速，这块井盖迅速的抵达了奥尔特云的边际，耗尽了其加速度而停了下来：相较于魔力修改仅需要设定数据就可以完成的那种类似于施加祝福，bd粒子的修改更像是超频，提供能量，立刻完成，立刻耗尽施加的能量。 从设定上来讲，这反而更类似于老科幻中所谓的超光速引擎充能三天一秒到达目的地的设定。 至于为什么要达成波粒二象性，这是为了将足量的bd粒子散布于太阳系内部，在隔绝探测信号的同时完成初步的，利用太阳能的逆熵引擎。 在完成了bd粒子后，犹格就在运用过程中测定出了现世熵增的灵界表达，也就是所谓的以太。 在早期神秘学和19世纪物理学中曾经被提起的这一物质，便是魔力被使用消耗后，留存于世的证据——充斥在现世的任何一个角落，固执而不可逆转的增加着混乱度。 由于bd粒子对规则存在的强调，以bd粒子的形式运用魔力会导致产生以太的过程被否定，产生更少量的以太。 本质上，使用魔力逆转一定量的以太为魔力，这是可行的，但是会产生同样量的以太，等于你什么都没干。但是假如使用bd粒子运行逆转仪式，将以太转变回魔力，产生的以太大大少于使用魔力时产出的以太。 本质上，bd粒子并不是永动机，因为其自崩溃产生的能量是固定量的，但是假设一台bd炉在运作过程中吸收宇宙中的以太不断转换为魔力，那就等于吸收宇宙中本不可被利用的以太转化为魔力。 也就是在当前这个行将重置的，充满了大量以太的宇宙中获得了一台从几乎不会枯竭的以太之海中吸取虚空能量的永动炉。 “应该是成了。” 犹格的话语打断了牧九歌飘散的思绪，黑盒子小山中泄出的流光从雾气一般的流体逐渐稳定成一道道光束，就好像真正的光，只是颜色不可形容，七色混于其中，主体却是一种无法被言语形容描述的光彩，一种颜色。 “星之彩。” 牧九歌喃喃道。 “确实很符合洛夫克拉夫特对于星之彩的描述，这也是bd粒子本不存在于这个宇宙的一个侧面体现。” 犹格说完这句话后，金属音轰鸣在祂的胸膛里，像是一枚核弹，或者一颗恒星正在祂的胸腔中愤怒的毁灭自身，直到一束束流光从躯体的仿真皮肤下透出，犹格才重新掌控了他的躯体。 “这个反应堆中的bd粒子正在同质化这个宇宙中的所有bd粒子，”犹格开口解释道，“我们之后会有很长的一条路要走，这是一个全新的科研方向。” “假设旧科技是在寻找指明宇宙现实的一道道规则，那么，”牧九歌摇了摇头苦笑：“我们正在创造一门新的科学，大量全新的科技，并尝试通过科技本身修改规则与存在这本不应可被扭转的现实。” “法则与现实，规则与存在，现在正在我们的掌握之下，正如手中黏土，随意塑造。” 犹格不以为意的慢慢关闭反应堆：“这是一个大工程，但是正像是我所说的一样，我与你的合作诞生在这世间，本就是一种奇迹，奇迹会寻找自身存在的可能，不断的认可自身，直到越来越多的奇迹诞生，这就是这个世界。” ------------ 第五节 我们的征途 “都别挤都别挤！来按照位置排好，我们拍张照啊！” 牧九歌无奈地看着下方大厅里乱作一团的上百号人，探索一号明天就要起程了，这帮家伙连纪律性都还成问题呐。 考虑到探索一号深空科研船运用了相当多的实验性科技，其上搭载的人数并不多，50名觉醒者，67名人类，几乎都是科研人员——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BD炉与聚变炉并不需要专业人员进行维护，在术式和维护仓的稳定下，即便开着他们落灰个两三百年也不会出问题。 至于生...... 夏君曜真够无情的，明知道宋媛那么爱他。还说出这样的话，这对于宋媛是多大伤害。 既然蓝千铭都已经把事情跟她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了，自己要是再贴上去，那也太没有骨气了。 马汀和昆塔稍微放了心：还能探望闺蜜，看起来落倾是真的没事，还活蹦乱跳的。 “我们不一样！”俩人又是异口同声，那说的连语气都形同一致，说没有任何奸情谁信呐？ 夜斯阴柔的眸子微微眯着，看向赵公子，那迸发出的暗芒，透着危险。 “是么……”依旧被他拥在怀中的夏青青勾起一抹凄美的笑，她将角度控制的很好，因此徐以枫并没有发觉到。 还没到冬天，这天儿怎么就这么冷呢？三殿下拢了拢衣服，摇摇头，迈着步子走了。 这次的事是阿May提出来的，跟向南商量之后又经过了夏语晴的同意才得以实施，原本向南以为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但是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样还好些，否则，两个一起哭，一起要吃，真的是要了许欢颜的命了。 “原邡，你没事吧？”狄仁杰看着李原邡脸色有些发白，连忙问道。 然而这样一来，那些受伤的战马却暴怒了起来，疯狂的四处跑动，竟然将这一支本来就不算齐整的队伍冲击得更加混乱。 韩望只好用手捂住脸，太丢人了，主观想法要不得？今天已经第二次被人坑了，而且都是赵家的。 张邦昌对燕国的科技虽有耳闻，但是做梦也想不到如此震撼的效果。 ps：今天老张事情比较多，回家的时间晚了，精疲力尽头晕眼花的，所以来不及码字更新了。 叶良辰打头，胖子和张立山跟在后面，先是随便逛了几家组装店，把电脑配件的价格都摸清楚了，才来到了终极目的地，两人夏天时组装电脑的那家。 而这样一个牛人，却被武氏兄弟推到了他的阵营，这岂不令他更加惊喜？ 岳飞忙连声称是，极为恭顺，告知自己老乡姓名孙大壮，不多时喽啰领下孙大壮。 银术可眼睛一亮，好！这个韩望不是牛气冲天么，就看看这一次是真是假，向南靠拢，接近韩望，这样萧干就不得不做出选择，是先解决韩望还是先攻打阿骨打。 手下谋士惊惧不已，说实话，能够仅凭着肉眼观察和推理，就能判断韩军撤退，也太匪夷所思了。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袁星毫不停留，顺手拔出匕首，身子一个极速旋转，找上了另一个敌人。 大地上，人们抬头看天空所能看到也只是天庭一角，天庭处于云中，偶尔能够露出来，便足以让大地上的人们纷纷祭祀了。 而在他身边的纪康却是静静的，没有说话，而在他们两人的视野中，第一刺客大队足足有三十多人向李亚男、何茉莉她们三个包围而去。 不过这些修炼炼血宗的典籍，也不过暗地里修炼，从来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没有想到萧敏竟然是修炼得有炼血宗的典籍？ 这句话，龙云天说得斩钉截铁，不容质疑！想到了自己的十年残疾，再看到这些孩子，油然而起同情之意。 此刻，夜锋身后骨灵花上，第二瓣花瓣，自花蕊处脱落，掉在地上。与此同时，骨灵花上方，段芊夭的魂变的凝实了不少，至少看上去没有一开始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散的虚弱了。 费梦晨和三大长老同时飞身而退！在这一刻，便看出了六人功力的高下之别了。 感叹完毕之后，袁星带领大家向山上出发，他们要翻过这座山，M国佬的基地建立在山的另一面，就是为了掩人耳目，防止被华夏国的人发现。 如果不是段秋有交易系统，估计雪月也没有高空侦察机，不过雪月就是依靠这样展的。 至于罗父就没那么多的心思了，望着场中的青年，赞赏地点点头。 这一日，阿九回到府里，破天荒地看到大和尚坐在屋子里等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副棋盘，棋盘上落有黑子和白子。阿九的嘴角一抽，大和尚又自己跟自己下棋了。 一瞬间愤怒气得她恨不得现在就把离婚证摔在何思朗脸上，难怪最近一周多，他一个电话都没给自己打过，以前哪怕是在演习，都会抽时间问问自己。 蔡奇对演技要求那么高，能达到他标准的演员要不就已经混出头了，要不，他们就根本不认识，根本无法对他们的“好演技”做保证。 训练刚开始的时候，男孩子还感觉不到什么特别的，现在训练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不少综合评定项目都显露在屏幕上，不远处还有专门的查询屏幕可以用来查看他们的成绩，男孩子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和修琪琪的差距。 万祈万祈是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她决定好的事情，其他人的看法完全是阻碍不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