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1章 今后你就姓牛吧 公元前436年,九州大地群雄并起,连年战火,生灵涂炭。中原大地秦,赵,汉,楚,四国并立。北有东胡,匈奴虎视眈眈,西有月氏,乌孙,龟兹等小国作乱。 前430年,秦宣德皇遣大将樊哙,夏候婴西进灭蜀国之后,国力强盛,一举取代大汉,成为中原第一军事和经济大国。 前424年,秦宣德皇与楚文皇结盟,由楚国牵制赵国,免去后顾之忧,然后大军南下,连夺大汉边境重镇,大汉天下岌岌可危。 大汉敬武帝重新启用楚国降将英布,拜英布为大将军,北上渡江抗秦。英布武艺高超,但是时常犯险用兵,汉军不敌,节节败退,大军退至长江北岸,背向靠水。 秦军挥师南下,一路畅通无阻,由于连日来战况顺利,秦军士兵犯了轻敌的大忌。一天深夜,英布率八军精兵突入秦军阵营,如同一支利箭般直捣秦军先锋大帐。秦军副将夏候婴仓促迎击,被英布斩于马下。英布用枪尖挑着夏候婴的人头,一路杀向秦中军大账。 途中遇到樊哙的增援部队两万有余,双方再次陷入惨烈的厮杀。英布将夏候婴的人头抛向樊哙,樊哙大惊,英布趁机挺枪杀向樊哙,仅三五个回合就将樊哙刺死于马下。 此时英布被后续赶来的秦军团团围困,他奋起突围而出,与身后汉军会合之时,八千精兵仅剩一千余人。 一夜之间秦军连失两大主帅,士气低迷到了极点,英布又趁着秦军群龙无首之时奋起反击,短短五日之内不但将秦军赶出了大汉边境,还收腹了永州,定州,凤皋三地,可谓是大获全胜。 英布被敬武帝封为定边将军,名震中原。秦军失去了樊哙和夏候婴之后,又要抵御匈奴进攻,所以无暇顾及大汉,这也使得大汉有了得以喘息的机会。 五年后,大汉敬武帝身染重病,朝中夺位之战俞演俞烈,左相国高升卿和皇后吕仪的矛盾已经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满朝文武分为两派,各自拉拢势力,刚刚稳定起来的大汉又要深陷国乱民殃的境地。 前419年,皇后吕仪设计罢免了太子刘彻,欲立亲子刘渊为太子,遭到了左相国高升卿的坚决反对。此后不久,刘渊遇刺,身受重伤,一场宫斗马要就要喋血朝堂。 如果追溯这场宫斗的始因,可能还要从敬武皇说起。当年,敬德皇即位之后大清异党,这其中他共杀了四位兄弟,废黜了三位兄弟,汉都之内,竟然没有一位亲王。七位兄弟当中,现在唯一在世的七弟靖王刘显,也被贬至汉国南境曲江县,永世不得回到汉都。 民间相传敬德皇杀兄害弟,引来天谴,一生之中竟然只有两个皇子,刘彻为前皇后萧燕所生,萧燕死后,吕仪诞下二皇子刘渊和欣幻公主刘倩儿,次年被立为皇后。此后的二十多年间,敬武皇竟然没有诞下一位皇子,对于一个嫔妃无数的帝王来说,这种事情闻所未闻,世所罕见。 相比于朝中的混乱,曲江县靖王刘显的日子就逍遥了许多。刘显今年五十大寿,地方官员富贾乡绅前来献礼,靖王府外张灯结彩,鼓乐齐鸣,门前两对鸾狮不时地做出高难动作,惹的前来看热闹的乡邻阵阵喝彩。 刘歆抬着一口大红木箱随许员外夫妇前来敬献贺礼,靖王府朱红色的大门两旁立刻燃起爆竹,靖王身穿绣着牡丹花图的对襟小袄和夫人俆小荷亲自迎了出来。靖王笑呵呵地抱拳道:“老朽不才,给亲家带来鞍马劳顿之苦还望海涵呐!” “哈哈”许员外抚须而笑道:“靖王客气了,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说话还这么见外?” 这时候刘显身后走出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对着许员外一辑扫地,恭敬道:“侄儿拜见岳父岳母!” 许员外笑着受了这一礼,急忙将他掺了起来:“这个礼我提前先受下了,哈哈!” 靖王刘显之子刘歆,今年二十五岁,相貌堂堂,生得一表人才。年初与许员外家千金许诺订下婚事,大婚之日定在九月初九,算起来还有两个月时间。 许员外曾在朝中官拜太常,属九卿之一,掌管礼乐社稷、宗庙礼仪,朝堂之上尚有一席位置。按理说以他的官职把女儿嫁入帝王家算是高攀,但靖王被贬之后,虽然留有亲王封号但地位大不如前,所以两家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两家主人拥簇着进入府宅,下人门开始搬运随行的贺礼。“哎,那个谁,手脚麻利点!” 刘歆抬头望去,却见刘府管家刘忠,正对自己指手画脚。刘忠贪财,动辄对下人进行打骂,只因刘歆不是刘府的下人,所以他并没有为难自己。 “好勒!” 刘歆应了一声,急忙帮人抬箱子进去。刘忠在他身后不屑地甩了甩手,道:“这号下人,真够呛!” 说实话,刘歆三个月前救了许诺一命,从那之后许员外就收留了他,名义上是下人,但他的地位却是下人中的“上人”,粗活重活从来没做过。但他仍对自己的命运唏嘘不已——古代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平头百姓很难融入将相之家。即便是做下人,还要对人家感恩戴德。 刘歆刚一见到靖王之子刘歆的时候,心中没来由地悸动了一下。穿越到这个年代之后竟然遇到和自己重名的人,他总觉得自己命运会和那个年轻人紧密连系在一起。 时间到了正午时分,府中开席,地位高的客人都到了正堂用餐,前院坐的多为地方小官和商人,可见商人的地位不是太高,能于地方小官坐在一起也是他们的荣幸了。 像刘歆这等下人都坐在了偏院,即便如此也是沾了许员外千金的光,如果不是这层关系,他们统统都要到门外和普通百姓吃流水席去。 酒过三巡,靖王从正堂走了出来,管家刘忠托着酒盘跟在身后。这样场合,主人是应该和大家见见面的,从人慌忙站起,说着各类巴结奉承的话,向靖王祝寿。三杯之后,刘显提出了个彩头,如果对上对联,便可得到他亲手所写的墨宝一副。众人磨拳擦掌,跃跃欲试。刘显的兄长必竟是当今皇上,亲王的手书可谓是千金难求的。 “花香满庭院。”靖王望着花园中的菊花念出了上联。此联难度不大,意思也就是烘托一下热闹的气氛而已。同时他心里也感叹了一下,秋天的菊花正与自己的年龄相似,年已过半,人生也走过了一半。 他话音刚落,只听正堂一侧有人朗声对出下联道:“院庭满香花!” “哈哈哈哈!” 见是一许家下人所对,院中所坐众人齐声笑了起来,其中一人道:“你这下联根本不对仗,做不得数!” 靖王却笑道:“虽然不算工整,但有些妙趣,刘忠,打赏纹银十两!” 凭刘歆这样的身份,既便对上了对联也不会得到墨宝的。他从刘忠手里接过纹银,反手悄悄塞了一锭回去,小声道:“劳驾刘管家了。” “哟,你小子真机灵!”刘忠竖着大拇指夸了一句,然后叫过一个刘府下人,嘱咐道:“去,这桌上添两坛好酒!”言罢,将五两纹银揣进怀里回到刘显身边。 这时刘歆身边的许三一把将纹银抢了去,两眼放光道:“妈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个的银锭子!” “你若喜欢就拿去,但是你要管我们五天的宵夜!” 莫说五天,就是一个月都花不完。刘歆到许府三个多月来,和这帮下人混的如同哥们一般,许三家中有卧病在床的老母亲,平时的月银都舍不得花,刘歆这也是间接帮帮他。熟料许三把纹银递给刘歆,道:“这,太多了……” “让你拿着就拿着,记得请我们吃宵夜就行!” 此时,靖王那边有人对出了下联,靖王又和宾客寒喧了几句之后回到正堂,在许员外身边坐下,笑道:“你带来的那个下人很有趣嘛。” 许员外忙端起酒杯道:“靖王见笑了,他若给你带来什么不快,老夫这就给你陪罪了。” “亲家何出此言?”然后他将对对联的事说了,许员外摇头苦笑道:“他这个人,跟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整日里满口胡说八道,我府上的人都被他忽悠的团团转。” “哈哈哈哈”靖王大笑着和许员外碰了一杯酒,笑道:“但不知他都说些什么?能让太常对他如此看中?” 许员外放下酒杯,神秘地做了个手势,俯在靖王耳边小声道:“他说,他能取人性命于千米之外。” “噗哧!”两人都乐了:“天下竟有如此狂妄之人?刘忠,请刚才那个人进来!” “靖王不可……” “哎,亲家尽可宽心,我只是想问问他如何千米之外取人性命的?哈哈。” 刘歆还在高谈阔论,听说靖王有请,就跟在刘忠屁股后面进正堂去了。一入正堂,那些身份高贵的客人都投来疑惑的目光,不知到这个衣着寒酸的人进来干啥。 刘歆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于是一路走来对众人频频抱拳,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他来到靖王面前,鞠了一躬,大声道:“见过王爷!” 许员外脸上稍稍缓和了一些,此人总算说了一句得体的话,可接下来的话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祝王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身体健康胃口好,万寿无疆事业长。” 最先反应过的倒是刘忠,他怒道:“大胆逆贼,胆敢口吐狂言,还不掌嘴!” 要知道,靖王的几位兄弟都是因为危胁到了当今皇上的皇位而遭遇祸事,刘歆这番话如果被有心听了去,难免为靖王惹来祸端。 刘歆的额头已经见了汗,心里道:“尼妈,差点忘了这是在古代。”但他嘴上一转,恭敬道:“当今圣上在草民心中是万万岁,想来他是不会怪罪我祝福靖王青春永驻的。” “祝王爷青春永驻!”堂中宾客齐声道。 靖王摆了摆手,让众人坐下。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刘歆说的话,当今大汉皇帝龙体欠安,朝中夺权,想必他也无暇顾及这个半废亲王说些什么了。靖王问刘歆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姓刘,单名一个歆字!” 靖王皱眉道:“嗯?与我家小儿同名同姓,不如这样,今后你就姓牛吧!” ------------ 第2章 邂逅王爷夫人 刘歆在心里把靖王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妈的,连老子姓什么都要改!”但他却也无能为力,强忍着把辩驳的话咽回肚子里,诚挚地谢道:“牛歆谢过王爷!” “好,你去吧!” 经过刚才的事,让靖王想起了过去,也就无心再过问刘歆的胡言乱语了。酒席持续了两个时辰,众宾客纷纷告辞散去,靖王府又回归了平静。 由于天色已晚,许员外便在王府过夜,掌灯时分,许员外将刘歆叫到身前,特意训斥了一番,道:“此地是靖王府,你们早早休息便是,且不可又惹得主人家不高兴!” “是!”刘歆小心应道,他对许员外还是比较尊敬的。 答应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轮明月沿着窗棂子爬上了半空,这更勾起了他的思乡情绪,思乡是一种锥心的痛,可能自己永远都回不去了。 明月已经爬到了屋顶,刘歆还在辗转反侧,最后他干脆起身走到门外,清爽的空气让他烦燥的内心略微舒坦了一些。面前是一片绿柳林,到了这个季节,柳树的叶子已经落了大半,他记得绿柳林对面是一片小湖,所以他穿过绿柳林向湖边走去,站在湖边,可以隐约看见王府的后花园,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感叹――落魄的王爷也是王爷啊!平头百姓一辈子都奋斗不出个后花园来。想着想着他又笑了,在原来的世界里,平头百姓一辈子能奋斗个百来平米的房子就不错了,还不如古代呢。 “既然自己没有后花园,那不如去享受一下别人的后花园。” 刘歆又动起了心思,他解开湖边的木船向对岸划去,船是王府中人捞鱼用的,靖王最喜爱湖里的大红鲤鱼。 现在正是吃鲤鱼的季节,等下“侦察”完“敌情”,一定要捉回去几条,品尝一下王爷的美味。 他弃舟上岸,另他奇怪的是这里竟然有一小片桑树林,此时紫红的桑椹长了满满一树,又勾起了他对小时候的回忆,但不知道这种农户家才有的树为什么会出现在王爷府的后花园? 正在这时,一股危机感将他笼罩,凭着狙击手的直觉,他知道此处一定还有人。他小心的隐伏了下来,许久之后没有动静,不由于心里道:“难道是错觉?” 正当他站起身子的时候,猛然发现一株桑树下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静静地望着树上的果实。 “啊……!”他被吓得险些惊叫出声,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半夜三更来到王爷家的后花园做甚!”刘歆听到对方出声,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是人就能对付,呼! 白衣女子走到他跟前,用略带惊讶的语气道:“是你?” “你认得我?”刘歆也很惊讶,没想到王府之中有人认得自己。 “果然伶牙俐齿。” 与此同时刘歆也看清了她的容貌,竟然是王爷夫人!只是现在换了素颜,竟然比白天还要美丽。 “呵呵,你一个小小丫环半夜偷跑到后花园装神弄鬼,不怕我告诉王爷吗?”刘歆并未点破她的身份。 “休要装蒜,你当真认不出我来!”王爷夫人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算了算了,我懒得和你计较,我摘些桑椹就走,你爱吓谁就吓谁去。”索性耍起了无赖。 “你敢,这些树上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休想动!” “切,不摘就不摘,谁稀罕!”刘歆一边回话一边向湖边走去。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什么事?” “哼!”徐小荷冷哼了一声,道:“王爷夫人面前还敢无礼,我若不让你走,纵然给你十个胆子也走不掉。” 刘歆心中暗暗叫苦,听她话里的意思莫非她是个武林高手?但刘歆是谁?心理素质可是超一流的。他哈哈笑道: “你少要唬我了,一个二十岁的小丫头会是王爷夫人?”这记马屁拍的够狠,徐小荷嘴角不经意间笑了一下,用平缓的语气问道:“你可叫刘歆?” “不敢,托你家王爷的福,我改名叫牛歆了!”刘歆不爽地道。 “名字只不过一个代号而已,你不用太介怀。” 刘歆心里道:“王爷夫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客气,难道是因为我与他的儿子重名?”刘歆不想在这事上讲下去,反而叹了一口气,凄凉道:“唉!为人子女,名字皆来自于父母,我白天看到这里有桑树,所以才会来感受一下儿时的时光,那时候父母尚在我身边,而如今,我再也回不去了……”说到此处,刘歆竟然落下泪来。 刘歆思念父母不假,但这时他另有目的,就是对王爷夫人打出个感情牌,查探一下她的心理,他已经看出王爷夫人有心事,而且还和这片桑树有关,否则当自己说要摘桑椹时她也不会露出愤怒之情。 果然,徐小荷听了刘歆的话之后,神情也黯淡了下来,黯然道:“人各有各的烦恼,你若不愿意,以后还叫做刘歆吧!” “夫人也在思念家乡吗?何不回去看看!” “你是回不去,我是不能回。王候将相又能怎样,提起感情和平民百姓没什么区别!” “呵呵”刘歆笑道:“这世界上没有比脚更长的路,但不知夫人的家乡是在哪里?” “汉都……!”徐小荷的眼神陡然凌厉了起来,她意识到刘歆在套她的话,不由得怒道:“好个狡猾的下人,今夜之事如果有另外一个人知道,我饶不了你。” 徐小荷拔下头上金钗,弹指挥了出去,蓬的一声射在刘歆身边的树干之上,直入木三分,发出嗡嗡余响。刘歆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地解开小舟绳索,上了船儿,这才回头道:“夫人,生气是女人的天敌,万不可动气啊!” 把船划过了湖中心,刘歆这才瘫软在船上,长出一口气道:“妈的,吓死老子了!” 看着小船走远,徐小荷也自语道:“唉!歆儿若有此人一半的心机和胆色,我就知足了!” ------------ 第3章 下关大营的逃犯 靖王刘显被贬到曲江县那年,徐小荷生下刘歆,搬指算来也有二十五年了。刘歆身上流淌的是皇族血脉,但丝毫没有王者风范,被江南的风流渲染之后,儒雅有余而魄力不足。他喜爱结交,经常出入各类诗坛文苑,所结识的也都是些文人墨客,才子佳人而已。 徐小荷很是疼爱这个儿子,但有时候也会怒其不争,想到伤心之时,时常悄然泪下。 今日靖王酒醉,她独自来到后花园的桑树下怀念一位旧人,不想却遇到了偷偷摸摸来到后花园的许府下人刘歆,刘歆的胆色和机智深深触动了他,一个大胆的想法如同慧星一般划过脑海,但她瞬间清醒过来,自嘲似的笑了笑,缓步回到房中歇息去了。 刘歆躺在小船上思考着刚才的情景,靖王夫人到底有什么心事?他怀念的难道是一个人?还有就是……刘歆一个激灵从船上坐了起来,当今皇上和靖王为什么都子孙匮乏,这恐怕不是巧合。他想了很久,无奈自己知道的信息实在太少,想了最后也没有想出所以然来,蓦然间一股冷风吹来,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再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于是重新划起桨向岸边靠去,心里笑道:“我一个平头百性操得什么帝王心,白白耽误了许多睡觉时间!” 天亮之后,许员外在靖王府用过早茶,然后动身返回许府,许府虽然也在曲江地域,但是离靖王府还有些路程,现在动身要到半下午时才能到达。刘歆昏昏沉沉地跟在最后,随着十几人的队伍徒步前行。路过听风口的时候,前面带队的许立向后传话道:“都精神点,加快速度通过!” 听风口是一处丘陵地带,前后没有村庄,去年在这里发生过强人抢劫财物的事件。 刘歆正走着呢突然撞到前面的人的背上,一下子清醒了许多,道:“是不是该吃午饭了?” “嘘!”许三紧张地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刘歆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前面三十米开外的路边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破烂的粗布衣裳,凌乱的长发如同秋日的蒿草一般干枯,毫无光泽,长发垂至肩头,盖住了侧脸,所以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他身边放着的长刀才是让队伍停下来的真正原因。 许立已经迎了上去,将手中五两碎银奉在那人面前。绿林自有规矩,只要取了钱财,一般是不会过份为难路人的。谁料那人一把扭住许立的手腕,五两银子掉了一地,哑着嗓子道:“少于一百两,格杀无论!” 那许立也算是好手,但在那人面前竟然没有还手余地。这时候守在许员外车前的四名武士抽刀冲了过去,其他人也都从车辕下面抽出长短不一的兵器守在车的四周。 那人右手拧住许立的手腕,左手摘掉许立腰间的长刀,连同刀鞘点向四人胸前,“彭彭彭彭”四声闷响过后,四名武士全都倒地不起。他“晃啷啷”一声抖掉刀鞘抵在许立脖子上,再次沉声道:“少余一百两,格杀勿论!” 刘歆心中抽搐了一下,悄悄地把手中的兵器塞回到车底,眼前的事情已经不能用武力解决了。 “啪啪啪!”他拍着巴掌走向前去,由衷地赞道:“好功夫!” 那人明显一愣,却不知他来做什么。刘歆作出一个让谁都预料不到的动作,俯身将地上的五两银子一一捡起,托在手心道:“五两银子啊!我一年的工钱也只有三两,扔了太可惜了。” “让你家主人过来说话,否则我一个不留!” “好汉,请借一步说话!”说罢,刘歆率先向前方走去,步伐稳健,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那人迟疑了一下,重重地推开许立,走到刘歆身后。刘歆并未回头,负手而立道:“小的不才,略通相术,且让我猜猜好汉的来历如何?”,说罢,他缓缓转过身来,直视那人眼睛,不等他回话,又踱着步子道:“第一,我猜你来自下关大营!” 下关大营是一处牢营,里面关的都是些大汉的重犯,主要从事曲江防线的军事劳做。猜出这一点并不难,刘歆捡银子的时候看到那人的长刀上刻有下关字样。 “第二,你原先在朝庭任职,来此不出两个月。” 这一点也不难猜测,那人脚上的靴子印有豹纹,虽然刘歆不能凭此猜出他所任何职,但知道那图案是官家专用。而那靴子尚新,磨损的不严重,故而推断出他刚到下关大营不久。 果然,那人的双目中露出阴冷的杀机。刘歆对此视若不见,笑道:“第三,你心地善良,不想杀人!” 那人冷冷地道:“第三条你猜错了!” “呵呵!”刘歆并不理会他的话,而是从怀里又掏出五两大银,和先前的五两碎银合并一起递给那人,掷地有声道:“在下敬佩好汉的为人,愿意倾囊相助。” 那人没有接他的银子,反而眼神中的杀意越来越重。刘歆泰然道:“你不用怀疑我,我也是有事要请好汉帮忙!” 果然,那人眼神略微缓合了一些,冷声道:“什么事!” “现在还不好说,你敢和我约定三日后在此会面吗?如果我没猜错,第四,你也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那人环顾了一下四周,道:“阁下虽然地位普通,但绝非池中之物,好,我答应你!”他接过刘歆手中的银子,转眼之间消失在远处的密林之中。 这里地势复杂,便于脱身,所以那人并不担心刘歆耍花样。 刘歆的后背完全被汗水湿透,时间再长一点就要虚脱了。这是第一次和绝顶高手对话谈条件,生死被人掌握的感觉极其不好,他最怕的就是那人突下杀手。 这时候许府的家丁围过来询问情况,许员外也走下马车道:“强盗走了?他是什么来历?” “老爷尽管放心,普通蟊贼而已。” 这时候许立也走了过来,道:“歆哥,你的一张嘴可比我手中的刀强多了!” “强个屁,没看见我的衣服都湿透了!” “哈哈”众人一片笑声。 众人再次赶路,刘歆略带歉意地对许三道:“唉,那五两银子也被强人拿去了。” “歆哥放心,回府之后老爷肯定会赏你的!” 刘歆笑着在他头上拍了一记:“你小子,净想好事!” ------------ 第4章 千金许诺 员外府座落在一处田野乡间,四周也有一些普通居民,因为村中设有官磨,所以此地又唤做许坊村。员外府比靖王府要低调了许多,格局不是太大,但也清秀雅致。朝中官员做官时间长了,多数在告老还乡之后会选择这种朴素的乡间生活,有返璞归真之意。 回到许宅之后,果然如许三所说,许员外赏了刘歆20两银子,并提拔他做许府副总管,一年的工钱也从三两涨到了六两。 刘歆乐滋滋地从屋里出来,怀里还揣着二十两大银,颇有暴发户的感觉。二十两银子可是不小的一笔数目,如果想要做个小生意的话,这可是相当“雄厚”的资本了。至于那个副总管的职称完全是个虚衔,许府常驻的下人也就二十多人,平时还有十几人派到外面做事,所以府里总共十一二个下人而已,这个副总管根本就是个自由兵,没事干。 他先在厨房弄了些吃的,然后剔着牙向卧房走去。如今升了职,卧房也换成单间的了,就是有点小,不过距离许诺的闺阁挺近,但有一墙之隔。 “哎,刘哥……刘哥。”一个女孩压低了声音叫他。 “咦,是灵儿妹妹呀,一天不见,又大了不少!”刘歆夸张地说道。灵儿是许诺的贴身丫环,人长的水灵水灵的,煞是可爱。她听了刘歆的话之后,下意识地向自己身上看了看,随即羞怒道:“你坏死了!” “找哥哥什么事?” 灵儿俯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姐让你去一下!” “哦,晚饭之后吧,白天有人看见了不好。” 灵儿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随你便。” “随我便?好,报信有功,赏银一两!” “刘哥,你发财了?有多少?” “去” 灵儿吐了吐舌头跑开了。 许诺的闺阁是一座精致的两层小楼,设有小院,要进闺阁必要经过院门。刘歆刚来的时候不懂规矩,不知道即使是这个院门也不是男人随便进的,所以还被夫人训斥了一顿,那次的事情还是灵儿替她扛下来的,最后夫人只说了句:“要注意风化!”便不了了之。 所以,许府的人都以为刘歆和灵儿有一腿呢。 回到卧房,许三正在那里收拾,刘歆信步而入,感叹道:“我倒底是升职了还是降职了?”这里原先是一个柴房,后来废弃不用了。 “歆哥,当然是升职了,你看你现在住的是单间,门前还有小花园呢!” “花园个屁,原先是菜园,后来才改成花园的。” “哦对了,你给我出的那个八目共赏,赏花赏月赏秋香的对联我对出来了!” “说说看?” “一人独想,想钱想权想美女!” 刘歆直接一脚飞上去:“叫你想美女!” “冤枉啊歆哥,我都是跟你学的。” “靠,好的不学,对了,这五两银子还给你,另外多给一两,晚上给我带些零食回来。” “遵命!” 刘歆美滋滋地在床上躺了下来,心里却早已飞到了九宵云外:“拆了这堵墙,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对,不拆这堵墙,咱们照样是一家人……” 不知不觉中被人摇醒,却是许三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大堆吃食。 “啥时辰了?” “已经掌灯了。” “嗯?这么快?”刘歆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看见许三神秘兮兮地正对他笑,他激灵了一下,道:“你笑什么?” “歆哥,我还给你买了这个。”许三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木盒,虽然不算精美,但称得上细致。把木盒打开来,里面竟然是一只绿玉钗,一端还缀有两颗小珍珠,在烛光下一闪一闪的。 “你想干什么?”刘歆狐疑道。 “歆哥,你教导我们说,追女孩子一定要有小礼物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却不知道了呢?” “哦,我其实和灵儿没有那种关系,这个挺贵的吧,明天拿去退了。” “不贵不贵,才一两二钱银子,歆哥,我们都知道你喜欢许小姐,加油!” “靠,你怎么知道?” “不是我知道,是大家都知道,你半夜叫小姐的名字,我们可都听见了呢!” 刘歆不禁汗颜,说梦话的毛病自己怎么不知道。打发走许三之后,刘歆又静坐了一柱香时间,这才偷偷地向绣楼摸去。没想到会回到古代偷小姐,想想都刺激。他来到绣楼院门外,轻轻叩响了院门,先二后三,再抓两下。 “吱呀”门开了,刘歆如同猩猫一样闪了进去,反手将院门掩上。 “你怎么才来?冷死我了。”灵儿气恼道。 “吃个烤鸭暖和一下!”刘歆将手中的一包东西塞给她,其实他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绣楼的一层是客厅,二楼才是许诺的闺房。刘歆推开一楼的门,在屋里等候,随后许诺才从楼上下来。虽然见了很多次面,但每一次都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你升了副总管,架子也大了许多。” “我特意买了许多零食,便是为了有和小姐秉烛夜谈的机会。”他说着话,把手中的食物放在了桌上。许诺轻蹙秀眉,模样惹人怜爱,轻声道:“此次去靖王府,可见到刘公子了?” 刘歆心中没来由的一疼,万没想到许诺开头第一句竟然是问刘公子的。虽然知道他俩已经定亲,但听了之后心里还是不好过。 “见过。”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歆想了想,道:“他是个风流儒雅,模样俊朗的美男子。”这是实情,刘歆据实回答,并没有贬低对方。 “唉!”许诺斜倚桌边,轻声叹了一声,目光却落到了墙上的一副字画上。 刘歆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见墙上挂着她近日新做的“雨燕迎春”图。画中细雨如烟,弱风扶柳,三只雨燕更是维妙维肖,为这副画面增添了许多灵性。画中意境往往反映出作者的心声,刘歆也试图通过这副画作来解读许诺的真实内心。画中前两只伴飞的雨燕是重心,后面的一只几乎淡出画卷,属点缀之笔。前面的一只回目张望,似在招呼后面的同伴。 燕子本就成双而飞,倒也映衬了许诺的心境,但是刘歆把目光放在了后面的燕子身上,心中强烈震动了一下,因为落单的那只和前面的雄燕一模一样,这里面是否暗示着眼前的刘歆和靖王府的刘歆呢?如果是,那只雌燕为何回首张望? ------------ 第5章 古代美女没那么好泡 “小姐大婚将至,应该高兴才是?”刘歆试探地问道。 许诺悠然地从桌边站起,淡淡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离婚期越近我越烦闷,爹爹到底是怎么了?既然辞官归隐,为什么还要让我嫁入王府之中?” 刘歆一想到她即将嫁进靖王府,心中就会泛起酸楚感觉。这么美丽的女子近在眼前,如何舍得拱手让给他人?来到这个世间之后,刘歆的性情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占有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他本想说出一些劝慰的话,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小姐放心,我不会让他得到你的!” “你说什么?”许诺转过曼妙的身躯,愕然地看着刘歆。 刘歆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够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唉,许府之内,就你的话儿最中听,但是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刘歆心中已经生出个大胆的想法——除掉那个刘歆。 “小姐不必难过,两个月足以发生很多事了,来,我们边吃边聊。” 刘歆说着话打开了一个纸包,里面包的竟然是炒板粟,也是许诺最爱吃的零食之一。燕赵两国盛产板粟,运至汉国之后价格极为昂贵,看来那个许三是下了血本买回来的。 可这里没有夹板粟的夹子,许诺拿了一个在手,当着男人的面又不好意思放嘴里咬,正犹豫着是不是放回去。刘歆知道她为难,笑道:“粟子壳硬,容易伤手,这等粗活还是我们做下人的干吧!” 这话的意思仿佛是说她娇生惯养,许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点头同意了。刘歆剥好了一颗递过去,许诺不得不伸手去按,纤巧玲珑的柔荑白晢水嫩,微露在袖外的皓腕肤如凝脂,毫无瑕疵,让人心生怜爱。她此时正托着掌心,等待刘歆把剥好的板粟放上去。 刘歆小心翼翼用两只手指捏着板粟,现在是讲究男女收授不亲的年代,特别在对于尚在闺中的女孩,如果逾越,便是轻薄。 然而,当他轻轻地将手中之物放在许诺掌心的时候,手却不听使唤,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将许诺的小手握在掌心。这个举动不但出乎许诺的意料,就连刘歆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失去了控制,完全是心有所思,手有所动。 未及体会手中的温软,只觉得一股香风袭来,“啪!”,脸上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吱呀!”,房门被推开了,灵儿探着头进来问道:“小姐?……”,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此时刘歆的手仍没有放下。 刘歆恢复了常态,对灵儿笑道:“我与小姐谈论诗词,讲到妙处情不自禁尔。” “灵儿”许诺向她道:“这些板粟都变味了,你把他拿出去,扔的越远越好。” 灵儿把桌上的纸包重新包好,抬起大眼睛看了看二人,临走时还冲着刘歆扬了扬小拳头。 刘歆站起来走到书案旁,提起狼毫挥笔而就——“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他长叹一声,向门外走去。 “站住!” “什么事?”刘歆不敢迎上许诺的目光,所以并没有回头。 许诺红着脸咬了咬下唇,冷声道:“以后在外面遇到事情,不要冒险逞强。” “多谢小姐关心!” 刘歆走后,许诺轻抚着右手来到书案旁,手心还疼着呢!她轻声念道:“短相思兮,无穷极!”,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心里暗道:“这人不似轻薄之徒,只是行为古怪而已,但愿她不会恨我。”。 多么好的姑娘啊,可她哪里知道刘歆并没有走,最后一句关心的话早让他忘记了脸上的疼痛,在门外已经乐开了花。 “坏人,你躲在这里偷笑什么?”却是灵儿从外面回来了。 “哦,天色已晚,我回去睡觉了!” “等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原来刘歆情不自禁地把袖中的木盒拿在手中,正好被灵儿看见了。正欲隐藏之时被灵儿劈手夺了去,打开来惊叹道:“哇,好漂亮,刘哥,是送给我的吗?” “啊……我……你……” 许诺听到外面的动静,一脸寒霜地出现在二人面前,待看清灵儿手中之物时却笑道:“灵儿,还不谢谢人家?” “哦,谢谢刘哥,刘哥快些回去休息,天色不早了。” “嗯,好!”刘歆无比郁闷地回到小屋,舍不得洗脸洗手就睡去了。 灵儿何其聪明,她知道许诺是想治治他,所以主仆二人上演了一出绝妙的双簧。 夜晚如水一样平静,月光之下,一道黑影飘入了许府,他先是在下人的门外听了一会,而后一路搜寻到刘歆的住处。 刘歆正在美梦中徜徉,突然就觉得一股沉重的危机感传来,他没有动身子,只是悄悄睁开了眼睛,一个黑影正悄无声息地站在床前。是敌?是友?正在他焦急地思考对策的时候,黑影说话了:“没想到你灵觉这么敏锐,到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既然被人点破,他也没必要在装下去了,坐起身道:“我们不是约好三天之后在听风口见面吗?” 说起练武,刘歆就忍不住汉气,以前也算是个格斗高手,熟料来到许府之后连许立都打不过。 “事情有变,我必须提前来找你!” “呵呵,是不是银子花光了?我这里倒是还有一些。”刘歆自己都佩服自己,总是在紧要的时候想起不相干的事情。 “钱财对于我来说分文不值,我另有所托!” “且,分文不值还要去抢?”这是刘歆的心里话,他可不敢说出来,他并不知道江湖之中最不耻的事情是偷和淫,抢次之,所以一些走投无路的江湖人宁愿向路人借,也不会去偷。他向那大汉道:“总得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萧摩诃,燕国人,我所托之事写在这封信中,我要你交给靖王刘显。” 从萧摩诃的神态中不难推断出此事非同小可,心里有些打鼓,道:“以萧大侠的身手完全可有悄悄摸摸地把信送进去,却为何来找我?” “靖王府中有高手,我身上有伤,恐难隐藏踪迹,我另外有事要办,没时间等了!” “好,我试试看!”刘歆心里浮现出了靖王之妻徐小荷的身影,难道那个高手是她? “不是试试,是必须办成。” “呵呵,这么求人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我不是求你,是威胁你,你体内已经被我种了七日断魂钉!” 萧摩诃说完翻窗离去,留下刘歆傻傻地坐在床边,条件反射似的将身上衣服拽掉,到处乱摸,许久也没发现七日断魂钉的位置。 “妈的,本想三天后找他问些情况,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靠!” 这次他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目光落在床前的木桌上,一个信封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他心头一阵悸动——或许信里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 第6章 约会 刘歆把烛光重新燃起来,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信封。信封是普通的黄蜡纸粘成,并未粘住封口,可见萧摩诃并不担心他知道里面的内容,也或者说是跟本没想让他活下去。 刘歆知道这封信的份量,表情凝重地抽出了信笺,里面的字体却是大箓,他能弄明白一半就不错了。经过反复推敲之后,总算看出些名堂,里面竟然反复出现皇上,皇后,相国等字样,不难猜出内容必然与朝庭有关。 他把里面不明白的字打乱之后抄在一张纸上,第二天天刚亮就去找灵儿,让她帮忙把字交给许诺翻译一下。灵儿本来想挖苦他几句的,但见他一脸凝重,也就放弃了那个念头。不一会功夫灵儿就把翻译出来的字交给刘歆,刘歆接过之后在宣纸上猛亲了一下,留下满脸通红的灵儿,转身回到小屋之中。 信上的内容果然涉及皇室,大体意思是说:刘渊未死,吕后夺位,皇上命你即刻前往汉都,商议废后事宜。 果然是大事,皇上病危,太子未立,大汉政权在皇后掌握之中。皇宫中竟然有人密谋废掉皇后,这可是两股势力最终的较量。刘歆出了一身冷汗,恐怕将此信送到靖王府之时,就是自己命丧之日! “怎么办!怎么办!对了,许诺!” 要想重获生机,就必须把握住事情的关健,要想把把握事情的关健,就必须对皇宫有所了解。他不想惊动许员外,所以首先就想到了许诺,急忙向绣楼跑去。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荒唐,平日里只知道和许诺谈诗论画,有用的东西一点都没打听到,唉,美色误人啊!” 灵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直接闯到绣楼之内,却见许诺一身白色衣裤,外罩淡黄短棉裙,足蹬浅褐牛皮马靴,头上梳了个双旋盘绾披肩长发,正从楼上下来,看见刘歆之后脸色迅速冰冷了下来。刘歆的心却是咚咚直跳: “大小姐,您知道我自制力差,大清早就要我的命啊!” “你这人好没规矩,没事请出去。” 刘歆虽然好色,但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他急忙道:“小姐,要出大事了,否则我也不会擅闯绣楼!” “嗯?什么大事?”许诺皱了皱眉,心里道:“你平时闯的还少吗?” “我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哦。”许诺又恢复了冰冷的语气,自顾自地从墙上取下震天弓。震天弓是大汉军队的制式硬弓,有结构简单,操作简便,容易维修等优点,适合骑射。但许诺的这把弓显然是特制的,除了握手处镶有金丝牛角之外,拉力也小了许多。 “大小姐,你若不帮我,我命休矣……” “呵呵,是吗?”许诺显然不信。 这时院门外传来两声马嘶,却是灵儿牵着两匹马儿来了,看这阵势,这丫头又要去打猎了。“一个女孩子不在家好好呆着,打什么猎嘛,上一次要不是我……哎,等等!” 刘歆追出门去,却见许诺已经翻身上马,笑颜如花道:“你若追得上我,我就帮你。”说罢向府外驰去。 刘歆无奈看了看灵儿:“灵儿妹妹,看来我们要共乘一骑了!” 灵儿轻啐了一口道:“想的美!”说罢也向府外行去。 “靠,好歹也是大户小姐的丫环,有没有同情心啊!” 刘歆向马厮飞奔而去,却和许三撞了个满怀。 “歆哥,急着干嘛去呢!” “马,马……” “啥,马厮没马了,刚刚许立牵了马出去,你应该能追的上……” 果然,许立正在车前套着车辕,刘歆二话不说直接把马抢了去,骑上就走,后面传来许立的喊叫:“副总管,老爷让我给张县尉家送货呢……!” “你拉着去吧!” “……” 许坊村往西二三里是一大片荒地,一条小河从这里蜿蜒流过,由于小河每年都要泛滥,所以这里并没有种庄稼,久而久之,就成了各类小动生活的天堂。秋风吹枯了野草,一些体型稍大的动物不容易藏身,所以此时正是打猎的好季节。 三个月前一只梅花鹿从河西淌水过来,许诺为了追那头鹿而进入了更西边的山林,要不是刘歆一枪崩了林中猛虎,恐怕许诺永远都回不来了。 等刘歆追上许诺之时,人和马都累得气喘吁吁了,毕竟是拉车的马。 “我要是当了皇帝,一定禁止女人骑马……那层膜弄破了咋办……呼!” 让歆惊奇的是,许诺的箭法竟然很好,纵马在旷野中奔跑了两圈,其中五次引弓,四箭命中目标,刘歆讨好似的骑马过去将猎物捡起,而后丢给灵儿。许诺对灵儿道:“你回去把猎物交给管家,记得留两张兔皮。” “可是?小姐!”灵儿看了看不远处的刘歆,并没有走开。许诺对她使了个眼色:“去吧,没事!”,然后灵儿才打马回府去了。刘歆咧着嘴道:“多谢小姐给我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 许诺并没有理他,淡淡地道:“我带你看个地方!” 然后刘歆又是一次苦追猛赶。许诺在一处高岗下面勒住马缰,用马鞭向岗上一指,道:“你看那是什么?” 刘歆手搭凉棚张望道:“好像是祈雨用的祭坛。” “那是为当今皇上祈福的祭坛,大汉境内这种祭坛不下百座,而且是大汉百姓自发修建的。” “为一个杀兄害弟的暴君祈福?” 许诺看了他一眼道:“敬武皇仁政爱民,自登基以来大汉天下百业具兴,兴水利筑农田,广纳贤士,废除酷刑,所以百姓会爱戴他,至于他早期杀害兄弟,排除异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们又怎能用普通思维去衡量帝王之道呢?” 这些简单的道理却要一介女子来教,刘歆不免有些汗颜。许诺接着道:“我知道你遇到了麻烦事,怎奈有心无力,所以才心生烦燥,我一介女流之辈也帮不了你,一切都要靠自己。” 天下竟有如此聪慧的女子,刘歆的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道:“还请小姐明示!” 许诺咬了咬下唇,道:“父亲在朝中有一定的地位,而你所缺的是一个身份,你终日里只知讨我开心,到不如仔细想想如何讨好我父亲!” 刘歆注意到许诺脸上飞起了两朵红晕,联想她刚才所说的话,难不成是暗示自己要争取一个女婿的身份吗?随即喜道:“多谢小姐指点,我一定好好拍令尊大人的马屁,不遗余力!” 许诺的脸上快要滴出水来,扭过头去一抖缰绳:“时候不早了,快些回去!” 许诺只知道刘歆有麻烦,但是并不知道他身中七日断魂钉。 刘歆在后面拍马狂追,但是距离却越拉越远。此时时至中午,秋日的阳光懒洋洋地投射到这片旷野上,折射出醉人的暖意。难得有机会和许诺单独相处,刘歆真不愿意放弃这上好的机会,但是,跨下的坐骑却丝毫不给面子。绝望之中他突然心生一计——没有付出,何来回报! ------------ 第7章 泡妞苦肉计 若在以前刘歆断然不会用苦肉计,但是为了许诺,再狠的苦肉计都值。他看了看快速后退的地面,牙一咬,心一横,团着身子保护住重要部位,跃落马背的同时还发出一声惨叫。许诺听到身后的动静回眸望去,空旷的草地上只有马影,不见人影。 “不会是摔下来了吧?”刘歆的骑术是出了名的烂,加之以刚才的惨叫声,所以许诺会这么想。她拨马回去,只见刘歆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许诺先围着他兜了两圈,道:“装什么鬼,快起来!” “我让你起来,听见没有!”她可没那么容易中计。 “刘歆?” “不会是摔坏了吧?”许诺心里犯起了嘀咕,急忙从马上跳下来,蹲在刘歆头前又喊了两声,依然没有反应,顿时有些慌了,她像是翻死人一样把刘歆翻了个脸朝上,只见他双目微闭,嘴唇微张,没有一丝声息。 许诺这次可是真慌了神了,早知道他骑术不精,为什么还要让他骑马追自己。“刘歆,刘歆!”,她一边摇晃一边使劲掐他的人中穴。 刘歆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反手许诺的柔荑抓在手中。许诺先是一惊,随即怒道:“你敢骗我……啊!” 刘歆一把将她拉近怀里,然后翻身把她柔若无骨的娇躯压在身下。他好歹也是练过的,加之出其不意才顺利得手,为了避免脸上再挨耳光,所以他牢牢握住许诺的皓腕,将她的双手压在身体两侧不能动弹。 许诺的眼神中只有惊恐和愤怒,她实在不明白这个一向还算老实的人为什么会侮辱自己。这可是在古代,刘歆的举动绝对是禽兽行径。许诺的双腿被刘歆使了个锁身法牢牢控制住,她反抗了几次无果之后,美目之中流下屈辱的泪水。 但是刘歆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见她放弃了反抗,小心地缓缓地收了手上的力道,许诺也没有继续反抗,而是伤心地哭了起来。望着伊人梨花带雨的俏脸,刘歆心里升腾起无限的罪恶之感,他一把将许诺紧紧抱在怀里,俯在她耳边深情地道:“我绝不会让你嫁进靖王府,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许诺没有回答,反而更加伤心地哭了起来。刘歆轻轻地为她试去眼角的泪珠,凝视着她的双眸,用笃定的语气道:“我一定用合适的身份把你娶到身边。” 许诺停止了哽咽,许久之后才轻轻点了点螓首,也用笃定的语气道:“我愿意赌一次。” 此言一出,就等若于和刘歆确立了关系,刘歆及时地吻住了她的樱唇,一开始遭遇了轻微的抵抗,但不知道多久之后,许诺虽然没有回应他的轻吻,但是双臂轻轻地放在了刘歆的后腰上。 等两人从草地上站起的时候,已经恢复理智的许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刚才的一切,气氛十分尴尬。刘歆则是殷勤地将她后背衣服上沾染的枯草一一弹去,又细心地将之抚平。许诺羞得跺了跺脚转身逃到一边:“要你管!” “怎么就不要我管?我总得为刚才的事负责吧!” 许诺又羞又气道:“休要提起刚才的事,早知道你是个无赖,我就不应该让爹爹收留你。” “嘿嘿,白捡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婿,许老爷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无耻,哼!”许诺在语言上讨不到便宜,面红耳赤地飞身上马正欲逃走,又听到身后“哎哟”了一声,回头却看见刘歆露出痛苦的表情,她气道:“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刚……刚才,从马上……扭到腰了……” “疼死你!” “……” 回府的时候,许员外发现了女儿的反常,无奈他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搓着手焦急地等刘歆回来。 “老爷早啊!” “早个屁,你给我下来!” “小的骑马不慎扭到了腰,恐怕要老爷扶我下来才行。” “啊,这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许老爷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还是亲手将呲牙咧嘴的刘歆从马上拽了下来,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道:“说,你和小姐去哪儿了,给我从实招来!” “嗯?招?招什么招,不就是去打个猎嘛,以前又不是没去过!” “单单是去打猎?为什么诺儿回来一句话都不和我说!” “我遵照您的吩咐,和她最近的距离也都保持在一丈远,不信你去问她。” “真没发生什么事?” “且,不信拉倒,难道非要我说我非礼了你女儿你才满意?!” 望着刘歆一瘸一拐的背影,许员外气的直哆嗦: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曲江县距离安城尚有一日路程,刘歆休息了一夜之后,腰疼好了许多,第二天天不亮就偷偷地从马厮里借出一匹马,一路向安城而去。本来想牵许诺的青骢马的,但怕有人认出是许府的马,所以只牵了一匹普通马。 黄昏初降,他牵马进入安城高大的巨石城门,城内已经华灯初上,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安城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城池,也是有钱人的集中之地,很多娱乐设施一应具全,夜晚的安城比白天还要多出几分繁华。 刘歆无暇顾及街上的俊男靓女,他最先找到一家衣店,忍痛花二两银子买了一身高档货,这样看起来就文雅了许多。顺便向店老板打听了曲江文苑的位置,而后一路寻去。 站在曲江文苑面前,心中颇为震撼,本以为这是个穷书呆子汇聚的地方,没想到这里竟然十分奢华。木楼共有五层,红木梁柱,雕花栏杆,琉砖璃瓦,气势恢宏,每一层的边沿呈八角亭状,向上弯弯翘起,坠之以青铜风铃做饰,处处显得独具匠心。 刘歆对此则是嗤之以鼻,大汉天下岌岌可威,这些文人墨客却还在此吟诗作乐,当真是匹夫不知兴亡,天下之哀也。 “这位公子,请出示您的请柬。” “你眼瞎了!我是刘歆公子的至交!你给我记清楚,下次别再闹出笑话来!” “哦,是是!” 悠扬的管弦之音扑面而来,这里应该是举办了诗会什么的,一楼大厅聚满了手持折扇的文人墨客。头顶上挂着一个大彩球,许多丝线牵拉在四周的椽梁上,有人正在往丝线上挂灯迷。刘歆拉住了一个人问道:“这位公子,靖王府刘歆公子可是这里的当家?” “想巴结总瓢的人多了去了,你还是省省吧!”那人毫不客气地挖苦道。 刘歆一愣:总瓢?这是个什么组织! 那人像是看待土包子一样看着刘歆道:“明天七月初七鹊桥会在曲江文苑举行,到那时你就见到总瓢大人了!” “呵呵,多谢这位兄弟!” “切!”那书生显然不想和他说太多话,摇着折扇向一边去了。 “有扇子了不起啊!几月了还扇,我也有!” 刘歆划啦一声打开扇叶,一摇一摇地向二楼踱去。二楼比一楼清净了许多,原因是这里有许多美女,那些书生格外注意自己的形像。 大厅正中摆着一张八尺见方的书案,一位面容俊秀的公子俯案奋笔疾书,围在四周的十几个美女不时发出阵阵惊叹。刘歆一合折扇拍在手里叫了一声:“好字!”,向书案走去。前面的美女让开一条道路,他直接来到书案对面,看着白面书生的作品摇头道:“字是好字,可惜了,可惜了!” 白面书生虽然有些尴尬,但其修养比先前那位要好很多,他搁下狼毫抱拳道:“在下笔功愚顿,还请公子指点一二!” “指教不敢当,我观公子的字结体宽博,骨力遒劲,气概凛然,颇为硬朗,在众品之中应属上乘,透露的三分风骨在靡靡文坛之中颇为难得。” 白面公子面带笑意,倾听刘歆的下文。 “但是,字虽好字,可毫无章法可言,一副字通篇一律,不分主次,就显得有些呆板了。” “公子所言极是,这也是我的困顿之处。” “呵呵,我观公子仪表俊美,实则英华内敛,想必是胸怀大志之人,却不知因何舞弄风雅,毫无做为呢?” 白面公子面露一丝苦笑,道:“吾不能左右尔!” 这时候那群美女不乐意了,纷纷指责道: “谁说谈诗论画就是毫无作为了?” “就是,想必是你比不上莫谦公子,在此故意抵毁他的?” 白面公子笑者对刘歆道:“这位兄台,你这次惹的麻烦恐是不小啊!” 这可难不倒刘歆,小时候父母逼迫他背唐诗宋词,练毛笔字,没想到这时候竟能用上。他一抱拳道:“明日七夕佳节,我不忍破坏众位美女的雅兴,在此愿意献诗一首,贱笑了!” 众美女齐声啐了一口,倒也算是刘歆的成就了。哪有这么直呼美女的,应该称之为佳人才对。 莫谦亲自为刘歆铺上宣纸,刘歆将折扇递给身边最漂亮的一个女孩,然后信心十足地走到书案前,双手交叉,做了个反背的动作,关节咔咔做响,众女又齐作了一个撇嘴的动作。 他信手拈起一支羊毫,饱醮墨汁,仿佛置身在空旷的殿堂之中,大脑一片清明。羊毫随之挥洒而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酣畅如意,身形如松,运笔如风,一首秦观的鹊桥仙跃然于纸上,引来众女由衷的赞叹,就连莫谦也是两眼发亮,自叹不如。尤其是最后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绝世佳句,更戳中众女孩的心中情思,无一不是面露陶醉之色,遐想于云天之外。 许久之后,莫谦连连抱拳道:“兄台好文采,没想到在此遇到知己,今夜我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刘歆看他言语得体,谦谦有度,必是大户之人,也一抱拳道:“能成为莫公子的知己,在下三生有幸!” 刘歆从那位女孩手中讨回折扇,笑道:“姑娘天生丽质,在下仰幕万分,一首鹊桥仙便赠于姑娘,他日……” “咳咳”莫谦干咳了两声,尴尬道:“兄台,刚才忘了介绍,她正是在下舍妹,莫云儿。” 莫云儿大方地一笑,微弯双膝行礼道:“云儿见过公子,也谢过公子的礼物。”说道最后脸上飞起一片红晕,煞是可爱。 ------------ 第8章 孙子兵法 刘歆跟着莫谦向楼上走去,来到三楼之时发现有十多个雅间,门上镶嵌着诸如春,夏,秋,冬之类的木牌,用作区分。这不禁让刘歆想起了青楼里的布局,奇道:“这些房间作何用途?” “小王爷向来好客,这些房间平日里给一些交好的门客歇息之用。” “呵呵,小王爷还真为天下圣贤着想啊!” 莫谦笑而不语,接着向四楼走去,四楼梯口有两人驻守,见到莫谦之后也都鞠躬问候,莫谦在曲江文苑的地位可见一二。来到四楼,踏入一小段走廊,走廊两侧的墙上挂着数副名人字画,刘歆特意驻足观看了一翻,这些字画是当朝文人所著,其水准远比不上刘歆后世的名家作品,看来这个世界的字画水平还没有得到长足的发展。 走廊尽头是四扇绘有牡丹花图的屏风,两名美婢垂手站立在两侧,看见两人到来,双双做了个深深的万福:“见过莫公子!” 绕过屏风之后,眼前是两个花环编织的拱门,分别通两个不同的房间。房间之内的陈设也是奢华无比,金银器物一应具全,椅凳之上铺有羊绒毯垫,触之温软光滑,坐上之后就再也不想起来。 从莫谦的举止来看,他对这里极为熟悉,果然,他向刘歆解释道:“兄台莫要奇怪,小弟算是这曲江文苑的半个主人。” “莫兄还真会享受,小弟初来便不想离去了。” “咱们也不用谦虚了,小弟丙寅年腊月出生,今年19岁!” 刘歆对这样的记年不熟悉,道:“愚兄不才,痴长了两岁。” “哈哈,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莫谦虽然不知道刘歆的来历,但是仅从他的书法造诣,和诗词创作上就知道此人定非凡人,所以才这么客气。刘歆不由得老脸微红,孰不知那首鹊桥仙是剽窃来的。 “公子快快请起,愚兄只是会些小情诗逗逗女孩子罢了。” 这时候美婢送上香茗果品,莫谦放下茶盏道:“兄台凭借我的笔势猜出我胸怀抱负,小弟不才,我从兄长的作品中也看出了一二。” “哦,请细细讲来!”刘歆也露出了好奇。 “兄台的情诗之中,一个“汉”字成为重点,从整个篇副中脱颖而出,而且我注意到兄台写这汉字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嘴唇轻抿,小弟斗胆猜测这个字触动了兄台的心事,而且兄台的心事定然于大汉有关。” 刘歆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细致入微的洞察力是成大事者必备的素质。这时候下人送来美酒佳肴,刘歆亲自持壶给莫谦斟酒,举杯道:“莫兄弟的识人之术为兄自叹不如啊!” “哈哈,识人之术是在风月场所练就的雕虫小技而已。” 二人共饮了一杯,刘歆直接切入正题,道:“不知莫兄弟对当今天下有什么高见?” 谈起国事,莫谦脸上不羁神色收敛许多,目光透过窗格向西方眺望,沉声道:“大汉亡国不久矣!” 刘歆对当今天下局势了解不多,所以露出倾听神态,莫谦继续道: “国之将乱,始于内政,如今的大汉表面光鲜,但朝堂之内已经四分五裂,国力远不如往昔。这恰恰给了大秦可趁之机。五年前秦国在大汉西境连失两员大将,加之兼顾西方匈奴,所以放弃了进军大汉的计划。如今,秦宣德皇主动提出和匈奴和谈,其意是在大汉也。如果和谈成功,大秦肯定会立即对大汉发兵。在看周边局势,秦楚素有联盟,近年来秦赵也有交好之意,中原四国唯大汉被孤立出来,后果可想而知。” “难道大汉朝就坐等灭亡吗?” “军不可一日无将,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中各大势力为争夺皇位已经针锋相对,对秦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了。定边将军英布乃是楚国降将,他当初愿降,但不愿为大汉出力,五年前虽然成功击退秦军,但大汉主力却损失了近两万人,称之为惨胜也不为过,如今更是囤兵长江以北,为吕后扶嫡造势,大汉已输人和,何谈用兵!” 刘歆也是首次听说周边国家的关系,不由得也为大汉捏了一把汗,道:“以公子之见,大汉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那倒也不是,我认为大汉应该放弃长江以北,扼长江之险,把国之重点向西转移,趁秦国在蜀国立足未稳之时攻战蜀国,蜀国与秦国有天险之隔,加之蜀中平原土地肥沃,可以为大汉提供雄厚的战备资源。” 刘歆惊叹于他对国家战略发展的眼光,再次举杯道:“莫兄弟年轻轻就有如此眼光,佩服!” “纸上谈兵尔!” “却不知莫兄弟为何只谈军事?不谈外交?”刘歆此话的目的是对他的家世感兴趣。 莫谦放下酒杯,笑道:“政事太繁琐,想多了会头疼,家父是安城太尉,掌管周边一十八县的军政,我从小就熟读兵书,却没有施展的机会。” 刘歆心头一动,计上心来,莫谦无论是家世,还是个人能力都不同凡响,必须要把此人拉拢在身边才行。他轻咳了一声,慎重道:“莫兄弟可曾读过《孙子兵法》?” 刘歆之所以出言试探,是因为他不确定这个世界有没有孙武这个人。果然,莫谦疑惑道:“孙……孙子兵法?” “孙子原名孙武,是一世外高人,早年间我有幸拜见,他传于我兵法十三篇,惊为世上神作。” 莫谦露出迫切神色,急道:“兄长快快讲来!” 刘歆面带敬意道:“我曾答应过孙先生,此兵法不忠不孝者不传,不仁不义者不传,心中对兵书无敬意者不传,小人不传……!”此番话都是他随口捏造而来,莫谦慌忙离座,在刘歆面前一辑扫地,恭敬道:“小弟肯求兄长传我孙子兵法,他日定为孙先生立位,晨昏三拜。” 刘歆慎重考虑了一番,道:“好吧,你我有缘,但也只能传你第一篇!” “小弟谢过兄长!”莫谦就要一跪到地,被刘歆搀起道:“兄弟不可拜我,要拜就拜孙先生。” 刘歆脸皮虽厚,但还没有厚到把孙子兵法据为己出的地步,他面南而立,恭敬地焚上三柱香,而后拿起羊毫,凝眉沉思片刻,挥笔而下道:“孙之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法,三曰地,四曰将……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莫谦在一旁观看,竟然激动的眼现泪光,双手捧起孙子兵法,颤声道:“我自以为博览群书,竟比不上孙先生聊聊数语,孙先生果然神人也!” 他小心地将宣纸收好放入怀中,面带恳求的神色对刘歆恭敬道:“在此地拜读孙先生神作实属不敬,不如回到小弟府中,焚香细读。” “如此甚好!” 而这时楼梯上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随之一阵香风袭来,却是云儿出现在门口,她并没有进屋,只是在门外道:“哥哥,亥时已过,如果再不回家父亲又要责骂了。”她的声音如同出谷黄莺一般清脆动听。 莫云儿年方十七,虽然初显少女的成熟,但有时候还和小孩子一样,就如同现在,她心里还在担心哥哥被家人责骂。不过也看的出她们兄妹的感情很深。莫谦略带尴尬地对刘歆笑道:“小弟家规甚严,妹妹已经开始担心我了。” 刘歆笑道:“我倒是很羡慕你呀,还有个妹妹可以疼爱。” 莫云儿不知道他俩一见如故,所以惊异于哥哥把刘歆领回府中居住,于是有些担心道:“哥哥,父亲他……” “妹妹放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父亲应该给我个人自由的。” 云儿没在坚持,反过来对刘歆道:“哎,可不是我不欢迎你啊,我是怕父亲大人怪罪哥哥,让你尴尬而已。” 这丫头倒是挺会为他人着想,刘歆向莫谦道:“既然这样,我今夜不便叨扰……” “兄长何出此言?单凭兄长胸中的文采韬略,父亲请你都来不及呢。” “好吧!”刘歆故作为难道。其实他心里正巴不得去呢,莫谦虽然胸有沟壑,但份量决比不上他的父亲,如果能与安城太尉结交,对将来自己发展有很大帮助。 莫云儿不知孙子兵法一事,他以为刘歆的文采是情诗方面的造诣,不由得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跟在二人身后下楼去了。 ------------ 第9章 测字先生 已经接近子时,街道上显得松散了许多,大部分店铺都未打烊,门前伸出的灯盏将街道照映的一片通明。三人“嘀嗒嘀嗒”地骑马缓行,回太尉府的途中顺便欣赏安城的夜景。 转出了繁华的街道,一个小巷子旁边突兀地伸出一面旗牌,上面写着:“测字卜卦,一次五两。” 刘歆向来不相这些东西,笑道:“此人好大的口气,算个卦要五两银子,有谁会上这个当?” 云儿抢话道:“人家算的准才要五两银子的,你免费给人算都不见得有人来。” “云儿,不得无礼。”莫谦制止道。 刘歆不以为然,笑道:“云儿妹妹心直口快,但不知是怎么个准法,莫非你去算过?” “才没有呢,不信你试试。” 刘歆可不想去试,一试就是五两银子啊,一年工资都搭进去了。莫谦却怂恿道:“你我兄弟今天因字得缘,不如前去测它一卦,用以助兴?” 刘歆爽快道:“嗯,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浪得虚名。” 卦摊前伏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年青人,身穿分不出新旧的灰布单衣,与时下节令很是不符,头发蓬乱,似是数月没有打理过一样。他见有生意上门,懒洋洋地抬头问道:“你们是看相还是测字?” 莫谦答道:“自然是测字!” “是问吉凶呢还是姻缘?” 刘歆见他言语傲慢,心生不爽,反问道:“你是测字先生,难道还看不出来我们测什么吗?” 那年轻人眼睛一瞪,怒道:“嘿,你们的银子我还真看不上,今天不做生意了!” 莫谦恐坏了大家兴致,急忙道:“先生莫生气,我们是来测前途的。”说着把十五两银子放在桌案上。那人却道:“现在变了,你们两人每人五两,而他要一百两,一共是一百一十两。” “你……”刘歆还想发作,却见莫谦已经将一百两银票恭恭敬敬是递了上去。虽然是别人的钱,刘歆看着也一阵肉疼。那人收了银子,随手推过来笔墨。莫谦拿笔写了一个兄弟的兄字。那人也不说话,拿起笔回了四个字――“由兄得凶!” “啊!”三个人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莫谦急道:“此意何解?” “已经写在纸上了,你自己看!” 莫谦犹如五雷轰顶,把纸捧在手里不住地颤抖,无论如何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下一位,莫罗嗦!” 刘歆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个简体的刘字。心想道:这个简写的刘字你不认识,看你怎么解。 测字先生果然愣了一下,随后仔细端详了刘歆一番,取过纸笔还之以“杀”字。这次测字过程简直是惊心动魄,不是凶,就是杀。刘歆怒道:“你这妖言惑众之人,你先说说这是什么字!” “在下认不得!” “那还敢口出狂言!信不信我拆了你这测字摊子!” “信,当然信!此字我虽然认不得,但是我知道它是一个人的姓氏!” 正欲再次发飙的刘歆生生止住了口,因为测字先生说的没错。测字先生继续道:“阁下所写之字即是外相,我凭相断事,与认不认得倒没有太大关系,如果你还不信,我再说一件事!” “你说!” 测字先生压低了声音道:“阁下不属于这个世上!” 刘歆心神具震,不知道此人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抱了抱拳道:“佩服!” 莫云儿见这两个人一个神情恍惚,一个神情肃穆,也不知道怎么去劝解他们,必竟这个世界上是比较相信卦术的。 她想了想,走上前去写了一个凶字,意在把最不好的东西写出来,看能不能得到相反的结果。那测字先生取字一看,喜道:“妙极,妙极!此字暗喻一个“逃”字,意在逢凶化吉之兆。” 刘歆和莫谦顿时轻松起来,问道:“先生果然神人,但不知是如何逢凶化吉之法?” “呵呵,你们三人都在命理之外,所测之事我只能道出,却不能指点!” “原来如此!”两人相互看了看,都面带惋惜之色。正在他们离去之时,测字先生又叫住了他们,道:“最后我再送你们一卦,此卦为连环卦,七年之后,你们会遇到和今日相同的境遇,至于能不能逃过那一劫,就要看天地造化了。” 三人再次向测字先生拜谢之后,一路向太尉府行去,刘歆和莫谦都有心事,所以路上的气份沉闷了许多。 到达太尉府的时候,子时已经过半,但是府前灯火通名,一百名兵士腰挎长刀,手持火把,分两列于府门之外,一位身穿软甲的魁梧男子从府内快步出来,翻身上了枣红大马。 刘歆问莫谦道:“俯中有事?” 莫谦向前望了望,道:“这些是安城守军,可能有什么公事吧!”莫谦对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可能是平时见多了的缘固吧。莫谦的身子向后缩了缩,但还是被父亲发现了。莫太尉勒住了马缰,一双虎目看了刘歆一眼,并没有对儿子说责怪的话,只说了句:“好生招待客人!”便欲催马前行。 云儿在莫谦身后调皮道:“夜晚风寒,父亲小心着凉!” “哼!你也这么晚回来,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驾!” 刘歆看了看云儿鼓鼓的腮帮,心中好笑,戏道:“叫你多嘴!” “要你管!”好像很多女人都会这个三字经。 回府之后云儿就和他们分开了。下人们准备了两只大木桶,供两人洗浴。莫谦素有洁癖,一天不洗澡就浑身不舒服,倒是刘歆很久都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了。沐遇之后,刘歆又换上了莫谦为他准备的衣服,这衣服比他花二两银子买来的要好太多了。 下人准备了夜宵送到书房,二人又对孙子兵法进行了深入的探讨,直至寅时到来,莫谦才意犹未尽地睡去了。 刘歆躺在客房的床上辗转难眠,如今虽然结识了太尉公子,但他暂时还帮不到自己。想起身上所中的七日断魂钉,他不由得把萧摩诃的信又拿了出来,仔细观看,信中写着让靖王刘显返回宫中,用意是阻止吕后独霸朝纲。显然此信是针对吕后势力的,但此信幕后的主使人是谁呢? 本来想着结识莫太尉,从眼下形势来看,短期之内是不可能了,突然,测字先生的话让他脑海中灵光一现――杀! 于是,一条移花接木,嫁祸于人的计策在脑海中生成。如果顺利得手,不但能完成萧摩诃交待的事,还能除掉小王爷刘歆,另外再把莫太尉牵连进来,将他牢牢绑在自己这条船上。 ------------ 第10章 绝色美女 翌日清晨,刘歆早早地起来在府内溜达,还故意做出鬼祟的动作,果然,他的举动顺利引起了府中巡查士兵的注意,带队的士兵问他是府中谁的客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刘歆立刻怒道:“我是谁的客人你难道不知道吗?昨天我还见过你,今天你却不认得我,你怎么在这里当差的!” 那人盘问刘歆是职责所在,何况语气也十分中肯,没想到刘歆竟然是个素质如此“低下”的人。那带队士兵大清早被人训斥,心中十分不爽,反过来也说了几句不太客气的话,没想到刘歆还得理不饶人了,故意抬高声音说道:“你敢说我形迹可疑?你眼珠子长屁股上了!你用那边的屁股看我形迹可疑的……” 府内谁会有如此不讲道理的客人?那几个士兵不乐意了,围笼上来就要把刘歆拿下。好在此时有个仆从认出了刘歆,上前说明了情况之后,士兵们才忿忿地去了,私下里还小声议论:“公子交友不慎啊!” 莫谦听到院中有人叫嚷,迅速穿衣服出来看究竟,却见刘歆和那名仆从从对面走过来,于是问道:“兄长发生了什么事?” “哦,我起来小解却忘记了方便之处,与巡逻士兵发生点小误会!” “是哪个当值的这么不长眼睛!”莫谦怒气冲冲地问那名仆人。 刘歆劝阻道:“算了算了,他们都是职责所在,警惕性很高嘛!倒是我为公子惹麻烦了。” 回到屋中之后,莫谦从箱中找出自己的玉佩,递给刘歆道:“这是小弟的随身玉佩,也是府中出入的凭据,今后兄长尽可以在府中随意行走。” 刘歆推脱道:“这怎么能行,玉佩给了我,你怎么办!” 莫谦笑道:“哈哈,兄长怎会犯了迷糊?小弟这张脸便是出入凭据。” “哈哈哈哈”刘歆也爽朗地大笑起来。 吃罢早饭之后,莫太尉仍然没有回来。莫谦还要到曲江文苑准备晚会事宜,而刘歆借口到城内逛逛,于是两人约定今晚不见不散之后,就分头走开了。 刘歆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一副堕落富家子弟的模样,街上的少女看见他都要躲的远远的,因为实在地受不了此人赤祼祼的调戏的目光。这期间他还买了一把短刀,数种毒药,一打火帘。直至正午时分才逛到昨天的测字摊前。 他总觉得那个测字先生不是普通人,昨天的言语虽然激烈,但测字先生明显是话带玄机,遮遮掩掩。 卦摊还在,只是桌子后面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童。刘歆下马上前问道:“你家大人呢?” “我家大人说了,今天如果有人来问,必须给一两银子的开口费!” “呵呵!”刘歆无奈地笑笑,掏出一两银递过去,小童接了银子之后回答道:“大人不在!” “哦!”刘歆等待小童接着往下说,但他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不由得追问道:“你家大人在哪儿呢!” “我家大人说了,打听他的行踪,必须再加五两银子!” 刘歆的头上火星直冒,怒道:“你家大人你家大人,谁家大人教出这么贪心的小孩子……” “你想干什么?你若无礼我就喊救命了,让人家都来瞧瞧你这人是怎样欺负儿童的!” “好!好!给你钱,你家大人在哪儿?”许老爷打赏的二十两银子如今不足五两了,刘歆不禁肉疼。那小童笑嘻嘻地接过钱:“你要找的人在城北翠屏山上!” 翠屏山距离安城二十余里,山上长满翠竹,奇石琳琅,风景怡人。此山不大,只有一条上山路径,刘歆牵马而行,不多时就来到峰顶。峰顶是一块平地,一座精致的竹制小院出现在眼前,院中置有石桌石凳,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在那里悠闲地品尝香茗。刘歆拴了马走进竹院,那人头也不回道:“我还以为你不舍得那五两银子呢!” 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算计之中。刘歆坐在他对面,笑道:“我若舍不得银子,先生岂不是空等一天?” 那人凝视着刘歆的目光,自信道:“你认为我会空等吗?” “哈哈哈哈”二人不约而同笑出声来。刘歆用钦佩的神色道:“先生真是当今神人也!” “哈哈,你找我有何事?” 刘歆并没有隐瞒,事实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他正色道:“在下此次是为七日断魂钉而来!” “七日断魂钉是南越飘渺阁的独门秘术,已经失传很多年了!” 刘歆不由得惊愕道:“先生的意思?” 那人饮了一口香茗,淡淡地道:“这种小小的把戏就能让你受骗,将来如何成事!” 刘歆默然不语,思索良久之后问道:“先生为什么说我不是这个世间的人?” “天机不可泄露,你是哪里的人并不重要。既然你来了,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小王爷并不是靖王之子,而是皇上与徐小荷的私生子!” “什么?”刘歆惊得几乎跳起来,这事情真的很难想信。测字先生断续道:“这事目前只有徐小荷一人知道。” 此时刘歆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反而露出兴奋的神色。测字先生笑盈盈地看着他道:“想必皇子殿下已经有了主意。” 刘歆起身道:“在下谢过高人指点!” 测字先生急忙搀起他道:“您贵为大汉皇子,莫要折煞草民了。今日我再送你一件礼物,在将来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他拍了两下巴掌,只见竹帘微动,从竹屋中款款走出一位绝世少女。刘歆两眼发直,大脑瞬间停滞为痴呆状态,那女孩身穿丝织淡青色裙装,山风吹来,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段。往上看时更加清丽动人,细长的秀眉之下一双明澈的双瞳,眼神清纯不含一丝杂质,让人留恋却又不敢直视,宛如雕塑一般挺秀的琼鼻之下,是弧度极美的双唇,双唇未做任何装饰,泛着自然的红润光泽。头上青丝光洁顺滑,简单地绾在脑后,饰之以蝴蝶发卡,难得显露出少女的可爱之色。 少女迈着亭亭的步伐,每一步都让刘歆惊心动魄,魂儿都要飞离躯体。她走到刘歆面前,并未行女子礼节,而是双手抱拳道:“见过主人!” 刘歆不仅疑惑地看向测字先生,测字先生大有深意地道: “此女是我专门训练的,从五岁开始习武,眼中只有主人,我将她赠于你,也能弥补你武功上的不足。” “先生有心了!” 测字先生帮了他的大忙,但刘歆并没有多少感激之情,无缘无故在身边安插个绝色美女,而且身怀武功,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更重要的是刘歆不了解测字先生的背景,但他对刘歆却知之甚详,每每想起这些刘歆就不太舒服,就像有一只眼睛在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一样。 一路下山刘歆没有说话,那个绝美的女孩的神情就如同她身上的衣服色彩一般,冷冰冰的,从不主动说话。走到山脚之后,刘歆突然转过头来问道:“你为什么还跟着我!” “因为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侍婢!” 刘歆心中一乐,这女孩还清楚自己的身分,他又冲着女孩道:“这么说,你必须听从我说的话了?” “是!” “必须听从?” “是!” “那好,你现在回到山上去,我不需要你照顾!”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歆心里是矛盾的。他不想让女孩跟着自己,是因为他忌讳来路不明的测字先生;但他心中又隐隐地不愿女孩离去,是因为贪恋女孩的美色。那少女听见刘歆如此说过之后,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锋利的短剑,闪烁着寒光的剑锋抵在自己粉白如玉的颈项之上,一丝鲜血沿着利刃滑落下来,让刘歆毫不怀疑她会真的杀死自己。 刘歆没料到少女会如此决绝,急忙将她手中的宝剑拨到一边,解释道:“你何必当真,我是说着玩的!” 少女没有在意脖子上的伤口,坚定地道:“主人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当真!” 刘歆心中默默地为少女感到悲哀,他认为这是一位被严重洗脑的女孩,同时也对测字先生的做法极为不耻。他掏出手帕细心地将少女颈项上的血珠拭去,那少女道:“只是破了点皮,没事的。” 刘歆心中一喜,他以为少女只是会听从命令的机器呢,没想到她会和自己交谈,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凌珊。” “好名字,人如其名……” 凌珊似以没听到他的夸赞,将美丽的头颅扭到一边去,刘歆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们只有一匹马,你能跟的上不?”说这话的目的是想看看凌珊的功夫如何。 “试试!” 刘歆跃身上马,扬鞭一挥,骏马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撒开四蹄向前方奔驰而去。少女等刘歆跑出十丈开外之后,双腿微微一弹,绝美的身姿已然跃上半空,而后莲足在一支细枝上轻盈地一点,身体便向前滑跃而去。 刘歆回头看时并没有看到少女的身影,略一迟疑间,少女已经从他头顶的树梢飞过,腰间的紫色丝带随风飘荡在身后,将她衬托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在落日的余辉中勾勒出难得一见的绝美画卷。 ------------ 第11章 鹊桥诗会 曲江文苑举办的鹊桥诗会在安城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除了年青男女之外还有许多安城百姓前去凑热闹,他们所关心的无非是某某名伶花落谁家,或是一睹某某艺伎的绝代风华等等。 鹊桥会的主题是爱情,但是加入青楼女子这一元素之后,就把爱情演绎成了情爱,场面虽然炽烈,但是带有轻浮。楼前聚集的百姓无一不是意淫状,口水长流。 这一天,许多百姓都有拜王母的习俗,意思是祈求王母宽宏大量,成全天下怀有真爱的男女。 此时的靖王府中也摆了香案,徐小荷给王母上完香烛之后,发出一声悠然的轻叹,恰被靖王听在耳中。靖王很是疼爱徐小荷,虽然人已中年,但他对徐小荷的感情犹如初次相见。他听闻夫人的轻叹之后,关心地道:“今日是牛郎织女相见的大喜日子,夫人因该高兴才是?” 徐小荷看着天上的牛郎织女星,轻声道:“人们只同情天人一年相见一次,却不羡慕天人的真情。” 靖王苦笑道:“夫人是在担心歆儿吧,这个不孝之子,马上就要大婚了,却还要搞什么诗会,与风尘女子混在一处,叫许家怎么看待我们!” “是我太溺爱这孩子了,倒也怪他不得,我是在叹息自己,生下歆儿之后落下病根,没能为你多生一儿半女。” 靖王将徐小荷揽入怀中,深情地道:“你便是上天赐给我的仙女,为我生一个歆儿就足够了!” 徐小荷嗔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肉麻的话。” “我心中的小荷永远都不老。” 徐小荷的眼中泛出泪花,握住靖王的手道:“夜里风寒,我们回屋去吧。” 徐小荷将靖王扶上床榻,靖王很快就睡着了。她轻轻地掩好房门,独自一人来到后花园的桑树下,两行清泪夺框而出。树干上的二十五道刀痕,代表着二十五年思念,如今再划上一刀,便是二十六年。 起初划第一刀的时候,如同划进敬武皇和靖王的身体上面,他恨靖王将自己从敬武皇身边夺去,更恨敬武皇把自己赐给靖王;如今这一刀,却如同划在自己的心里面。二十五年,足以把一个人的心等老,老的感觉不到疼痛。 当年英气勃发的靖王,如今已经变成体弱多病的老人,徐小荷的一生中,也只有靖王二十多年如一日地傻傻地爱她,而自己,亏欠他的太多。她即将划下去的一刀突然改为了平削,把树上的印记全都抺去,树已死,从今日起,她将一心一意地照顾靖王。 突然,前院传来一阵骚乱,随即有人大喊:“抓刺客!” 徐小荷心中一紧,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急忙回身向前院冲去,却看见一个黑影跃墙而去。黑影的轻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徐小荷追出二十几丈的时候两人距离已经拉开许多,她拔下头上金钗扬手向黑影掷去,那黑影回身劈出一剑,将金钗打落,而后再次提速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而此时的曲江文苑热闹非常,外面舞台上各种美女浓妆艳抺,起初还出些对联助兴,现在完全变成金钱上的角逐,当一个叫玉怜的女子被人以三十两的高价买下一夜时,台下发出一片轻吁和惋惜之声。 楼内的相亲活动比外面文雅了许多,美女的质量也有很大的提高,她们或琴或棋或是对联字画,独占一隅,你可以根据自己的特长选择相应的女子,如果你的才艺被她看中,便可成为她今夜的入幕之宾。 如果你在一层挫败了一位女子,但你却不想和她同房,那她会给你一个小牌,集够三个小牌之后,你就可以上二楼了。 此时刘歆在一楼游荡,手中已经有七八个小牌了。这时候莫谦从楼上满头大汗地下来,在人群中找到刘歆之后急道:“兄长你怎么还在这里,以你的文采不至于……” 刘歆向他展示了手中的小牌,道:“你知道的,我不善此道!” “什么?四层楼的都拿到了?你真行!别人都为女人而来,你却对小牌情有独钟,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 “滚!” 再看看四周的目光,有惊呀,有羡慕,有鄙视,刘歆压着嗓子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莫谦府在他耳边道:“我想拿下四楼的青青姑娘,你得……” “我当是啥事,我刚好有她的牌子。” 莫谦接过牌子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行!”他接住牌子之后并没有离开,对刘歆道:“你不是想结识小王爷吗?她和周喻寒在兰寇姑娘那里……” “呵呵,我想没那必要了。” “周喻寒是安城太守周文忠的二公子,今日为了兰寇姑娘,特地带来两个安城有名的文人坐阵,要不然小王爷也不会遇到麻烦。” 周文忠和莫度一个掌管安城的军权,一个掌管安城的行政,这两人平日里就有间隙,貌合心不合。 一听到小王爷的对手是周喻寒,刘歆觉得有去见识一下的必要,隧答应道:“好,我去会会那个周喻寒!” 踏上四楼台阶,楼上“咚!”一声琴鸣,清脆悦耳,如同仙音抚过耳际,刘歆心中的凡俗杂念被一声琴音轻轻弹去,身心都沉浸在美妙的音律之中。上了四五级台阶之后,便闻一阵天簌之音由远及近,袅袅传来,初时轻快,如同山泉蜿蜒而下,转而紧凑起来,如同密密麻麻的春雨滋润干涸的心屝,撩拨起心中柔软的情思。待过了拐角,踏上四楼,音符陡然加重,春雷阵阵,万物复初,胸中对春天的欲望被迅速点燃,此时刘歆心中浮现出两副画面,一副是和心爱的人在春草地上欢快地奔跑,另一副是单戈铁马急驰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一首曲调勾勒出两副全然不同的感受,倒是刘歆从未经历过的。 等他走进房间的时候,雄浑的琴音嘎然而止,只剩下余音在屋中回荡。刘歆向里面看去,一位衣着鲜艳的女子背窗而坐,面前一把古琴,如若嫩葱的玉指正从琴弦上移开。住那女子脸上看去,刘歆不敢相信刚才雄浑激荡的琴音是一位弱女子所奏,眼口流露出钦佩的目光。 周喻寒和小王爷分两侧落坐,中间相隔十步的距离。当初随许员外去靖王府的时候,刘歆见过小王爷一面,所以认得,但小王爷显然已经不认得他了。刘歆默默地为他感到悲哀,这个自甘平庸的小王爷不知道家中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事,仍然在这里为了女人而争风吃醋。 那边的周喻寒先开口说话,语言中极尽夸赞之词,兰寇的一又美目使终都落在周喻寒那边,不时地点头微笑,欣然接受周喻寒的奉承。反观小王爷已经满头大汗,如果再败下阵来,将注定和兰寇无缘。 刘歆悄悄地走到小王爷身后,和这个同名同姓的人第一次这么接近,心中升腾起无限的感叹。小王爷天生尊宠却不思进取,而自己还要冒着极大的风险来获得他这样的地位。刘歆伸出手在小王爷背后写下几句话,小王爷初时惊讶,而后震惊,向刘歆递过来一个钦佩和感谢的目光。 周喻寒滔滔不绝的演说已经讲完,兰寇笑盈盈地向小王爷看来,小王爷起身抱拳道:“姑娘一曲惊醒梦中人,在下深感羞愧,特地向兰寇姑娘告辞。” “哈哈,刘歆,你早该主动退出,却留到现在自寻难堪!”周喻寒一脸得意之色。 兰寇却起身相劝道:“莫不是小王爷嫌弃我琴艺不精?” “就是,刘歆,你总得给兰寇姑娘一个交待吧!”周喻寒身后的帮手也在起哄。 ------------ 第12章 月黑杀人夜 周喻寒决心要让小王爷难堪,对小王爷不依不饶,这正好中了刘歆给小王爷出的计策。 小王爷脸露羞愧之色,对兰寇道:“姑娘所弹之琴名为号钟,号钟琴发出的声音如同洪钟,雄浑激荡,又似号角,战鼓长鸣,本应弹奏激人奋发的曲调,但姑娘偏偏用它来弹奏凤求凰,纵然我的脸皮再厚,也坐不下去了。” 兰寇盈盈一揖,歉然道:“都怪我坏了小王爷的雅兴。” 小王爷昂首而立,愤愤然道:“想我大汉天下风雨飘摇,身为七尺男儿不知忧国忧民,报效朝庭,反而遁入烟花柳巷,尚不如一介女流之辈,实在让人汗颜!” 兰寇的一双美目中流露出欣赏的目光,无意间撇了一眼小王爷身后的刘歆,显然刘歆的小动作没有逃出她的慧眼,她定然知道小王爷口中的话是他人所授。 周喻寒眼见形势逆转,急忙出声道:“大汉边关稳固,百姓安居乐业,何来风雨飘摇一说?小王爷莫要耸人听闻!” “哼哼!”刘歆出奇不意的一声冷笑,引来所有人的目光。周喻寒听出其中的嘲讽之意,怒道:“我和小王爷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刘歆从小王爷身后跨出一步,针锋相对道:“以你的短浅目光,怎能与小王爷相提并论!”这句话既抬高了小王爷,又贬低了周喻寒,意在挑拨离间。 “奴才敢尔!”周喻寒咆哮如雷,他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贬斥,而且是当着女人的面,更是让他颜面尽失。他身后的两个文人也放下了读书人的架子,撸袖子过来要拉扯刘歆出去。 小王爷上前狠狠地甩了他们两个耳光,怒道:“敢在我面前撒野,不想活了吗?” “呵呵,小王爷好大的口气,安城之内不是你一人说了算!”周喻寒并不把这个末落小王爷放在眼里。 这时候莫谦听到这边的动静迅速赶来,怒指周喻寒道:“你胆子不小啊,就算你父亲在小王爷面前也不敢这么放肆!” 靖王虽然被贬,但保留了王爷的封号,安城太守周文忠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公然藐视皇亲国戚,更何况小小的周喻寒,公然藐视皇家威严是要夷三族的!。 刘歆成功挑起了他们的争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说话了,躲在后面心中暗笑,就算回到古代也是拼爹的年代啊!兰寇十分厌恶他们的争吵,冷声道:“好端端的气氛被你们破坏掉了!”说罢,重重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周喻寒在气势上输了一筹,纵使再狂妄也不敢继续无礼,说了句:“周某言语不当之处,还望小王爷海涵!”小王爷三个字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显然是极力克制所为,随后愤然离去。 “这个周喻寒简直无法无天!”小王爷怒声道。此时他才明白权势的好处。 “小王爷何必跟这种人生气,兰寇走了,不是还有青青在嘛!”莫谦把一个小牌递给小王爷,小王爷犹豫了一下,抻手接在手中。刘歆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感叹:“朽木不可雕也!” 这时候靖王府的下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上楼来:“小,小王爷……” 小王爷错愕道:“刘四,你来安城做什么!” 刘四看了看其他人,俯身在小王爷耳边说了一句话。 “咣啷”一声,他手中的木牌掉在地上,一张脸瞬间失去血色,惨白的让人害怕。他顾不得和众人打招呼,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跑去,慌乱之中险些摔倒在地。 莫谦疑惑地看了看刘歆道:“他是怎么了?” 刘歆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清楚!” 其实刘歆最清楚不过,从翠屏山下来之后,他让凌珊赶去靖王府,亥时动手杀掉靖王,现在子时过半,从小王爷的反应来看,凌珊已经得手。 既然靖王府的人到了安城,凌珊也早该到了,刘歆给她说得手之后在曲江文苑会面,不知道现在来了没有。他来到一楼的大厅中,花落谁家已经有了结果,这里的氛围冷清了许多。 一个皮肤白净的书生走到刘歆面前,小声道:“主人!” 刘歆颇为惊呀,易容之后的凌珊竟然让他都认不出来,如果不出声,还以为面前的这位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呢。她小声道:“人已经睡了!”这是刘歆教给她的暗语。 凌珊还要说什么,刘歆用眼神制止了她。莫谦慌张地走过来对刘歆道:“兄长,我府上有事,先走一步!” 看他焦虑的眼神一定不是好事,刘歆问道:“府上出了什么事?要不要我去帮忙?” 莫谦道:“兄长放心,家父抓逃犯的时候受了轻伤,应该不重。对了,明天我来这里找你!”莫谦走后,凌珊压低了声音道:“我动手的时候,王爷已经死了!” “啊!”刘歆几乎惊叫出声,忙把凌珊拉到一边道:“王爷怎么死的?” “被人用内力震碎心脉!” 事情突然变的复杂,第三股力量的加入让整个事件都扑朔迷离起来,刘歆问道:“那封信留在靖王府了吗?” 凌珊点了点头道:“我把信夹在王爷的书卷里了,现在还要不要对付小王爷?” 刘歆一时摸不着头续,原地走了两圈,一咬牙道:“不要伤了他的性命,将这个玉佩留在事发现场,记住,以普通高手的手法,完成之后来安顺客栈找我!” “是!”凌珊不动声色地悄然出了曲江文苑,一路向靖王府的方向追去。 走出曲江文苑,刘歆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安城的空气已经弥漫有血腥气味。他让凌珊杀掉靖王,但是靖王没有死于凌珊之手,他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了不少,但是事件更加迷离,又让他高兴不起来。 他来到安顺客栈要了间上房,躺在床上等待凌珊。丑时刚至,凌珊便回来了。“事情怎么样?”刘歆问道。 “小王爷被我刺了一剑,虽不至死,但也要昏迷个把月,他旁边那个下人被我……!”她伸出白皙的玉指做了个杀的动作。 凌珊说着话若无其事地将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然后除去头巾,柔顺的长发也披散下来,就像变魔术一般从白面书生变成清丽可人的美少女。刘歆贪恋地欣赏着她的美色,问道:“你刚刚跟着我就去杀人,会不会觉得我这人特凶残?” “不会!加上今天这个,我一共杀过三十九个了!” 凌珊说的轻描淡写,刘歆听的毛骨悚然,本来还想调戏她几句的,此时硬是把吐到嘴边的话生生咽回肚里,不经意间还打了个倒嗝。 凌珊看见他的窘相,甜甜地笑道:“严格说来我只杀过九个。” “呼,我就说嘛,三十九个,比我切过的西瓜都多,怎么可能。” “嘻嘻,那三十个本来就是死人,最开始的时候老主人让我用死人练胆量!” “死人怎么练?”刘歆还是挺好奇的。 “老主人把尸体丢到很深很深的山洞里面,然后把我也关进去,起初我只敢呆在洞口,心里怕的要死,可是如果不把尸体的头颅砍下来拿出去,老主人就不给我饭吃,大概过了七八天吧,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去砍人头了……哎,主人,你干什么去?” 刘歆背上冷嗖嗖的,贴着墙向房门开溜,哆嗦地回答道:“你睡……睡觉不会梦……游吧,我我……去再给你……开个房……房间!” 凌珊委屈地跪在地上,泣道:“主人,你嫌弃凌珊!” “我……”刘歆本来想说:“我不是嫌弃,我是怕啊!”但他看到凌珊哭的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心中又十分不忍,急忙上前将搀扶起来,道:“我是觉得男女有别……” “你还是嫌弃。”凌珊哭的更伤心了。 “不是不是,我发誓,我绝不嫌弃凌珊。”刘歆一边用衣袖擦拭她脸上的泪珠一边解释,一时间手忙脚乱。这个清秀可人的女孩除了杀人似乎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凌珊见刘歆不嫌弃自己,于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她为刘歆铺好床铺,又侍候他洗漱,最后服侍他躺在床上,整个过程刘歆都一一照办,生怕再惹出事端。一切安顿好之后,凌珊当着刘歆的面解开夜行衣,将它褪去,身上只穿了件薄薄半透明的丝织睡裙,完美无暇的胴体让刘歆血脉贲张,更让刘歆受不了的是,她竟然躺在了他身边,虽然是两个被窝,但是……这太考验一个男人的自制力了!刘歆叫苦不迭。 躺下之后,凌珊弹出一记指风将烛火熄灭,一切都归于黑暗之中。 “郁闷,真他玛郁闷!我刘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煎熬!” “主人?” “嗯?” “你是不是还在生凌珊的气?” “没有!” 安静了一会儿,凌珊道:“其实,凌珊知道杀人不对,可是习惯了,又觉得没什么。” “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指使你杀人的人!” “只要是主人让我杀的人,就该杀!” 不知道为什么,刘歆开始强烈的鄙视自己,他很痛恨测字先生的所做所为,但从今日的事情来看,自己和测字先生没有两样,是同一类人。他猛然翻过身面对凌珊,双手扶住她娇柔的肩膀,坚定地说道:“珊儿,我如果不让你杀人了,你会同意吗?” 凌珊任由他扶着自己,想了想认真地说道:“不同意,如果有人要杀主人,珊儿还是要杀他的!” “嗯,以后咱们做朋友,不分主仆。” “不行,主人就是主人,奴婢就是奴婢,不可能改变的!” “哦”刘歆知道,要让她变成正常女孩,还需要很长时间。 “主人?” “嗯?” “你是个好主人,老主人是个坏主人!” ------------ 第13章 脉络初现 刘歆在极度的挣扎和煎熬中辗转难眠,每每想起身边的凌珊,身上就会燃烧起熊熊**。他不得不努力想一些其它的事情――许诺!这也是一个撩人**的尤物;莫云儿,莫谦的妹子,不好下手;青青,昨晚白白丧失共度春宵的机会……。 现在的安城整个都闹翻了天,他竟然还在为昨夜失去的机会而惋惜,黎明来临之际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但紧接着就被外面糟杂的脚步和大声呵斥声惊醒,凌珊不知到什么时候已经起床,她从窗边回到刘歆身边道:“主人,外面好多官兵!” “没官兵才奇怪呢,等会可能要查房,你先找地方躲一会儿。” 果然,房门被人大力的踹开了,三个手持长刀的士兵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二话不多就把刘歆从床上拎下来,手反拧到身后,脸贴在墙上。 “大胆叼民,竟然不配合官兵查房,定然心中有鬼,带走!” “军爷,小的可是大大的良民啊,昨夜睡的糊涂,没听见敲门啊!” “你们两个给我彻底搜查!”那人又问刘歆:“你哪里人士,身份文书给我拿来。” 刘歆哆哆索索地把身份凭据递过去,那军士接过去一看,顿时怒道:“一个小小许府家丁住这么好的房间,定然有诈。” 刘歆一改诚怕诚恐的模样,一脸荡笑道:“嘿嘿,我是偷偷出来给小姐办事的,一切费用都有人报销,嘿嘿。”他说着话还偷偷地塞过去一两大银:“军爷,您能不能给开个十两的收据?” 这时那两个人走过来道:“户头,房间内没有可疑物品!” 那户头把银子揣进怀里,嘲笑道:“许府怎么收了你这种下人,老子没收据,拷枷倒是有一条,你要不要!” “哎哟,小的说着玩的,军爷您走好,走好……” “哼,今天哪都不准去,给我老实呆在这里!” “是是,军爷走好!” 查房的士兵刚走,店老板就闯了进来,要刘歆赔房屋损坏的钱,还真是无商不奸,一毛不拔,刘歆又丢给他一两碎银,顺便让他弄些酒菜过来。 刘歆把桌子移到窗边,从这里能看到曲江文苑的情形,凌珊为他摆上酒菜,笑看窗外云卷云舒。 以前的安城太平静了,只有让它乱起来,官与官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才能浮出水面。 中午,周文忠率府兵前往太尉府要人,说是在小王爷遇刺的地方搜到莫谦的腰牌,怀疑莫谦便是行凶之人。莫太尉总领安城兵权,根本不把周文忠放在眼里,出府怒斥道:“你身为朝庭命官,总掌此地政务,却公然藐视大汉律例,带兵围我太尉府,莫非要谋反不成?” 莫度岂是易于之辈,一上来就把谋反的大帽子扣了下去,但周文忠见多识广,自然吓不倒他,取出莫谦的腰牌道:“此物在案发现场找到,我前来拿人是有法有据,倒是你纵子行凶,仗势护短,就算到了皇上那里,我也要追究你防碍公务之罪。” 大汉的律令主**政分开,所以周文忠才会说莫度防碍公务,再加上他是当朝宰相高升卿的得意门生,所以直接把皇上搬了出来,意思是我可以把折子直接送给皇上,随时罢免你的军权。 高升卿在朝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一点连莫度都十分忌惮。他不知道莫谦的腰牌为什么会出现在周文忠手上,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定有小人作祟。于是他对周文忠道:“小儿尚在家中,但是实情未清楚之前你休想将他带走!” 如今也只能稳住周文忠,然后另想办法。这时莫谦却从府中走出,面无惧色地向周文忠道:“昨夜周喻寒目无皇上威严,公然侮骂小王爷,被我训斥了几句,周伯父可要回去仔细问问他,莫不是他怀恨在心对小王爷不利,然后嫁祸与我?” 周文忠向莫度一抱拳道:“果然虎父无犬子,此事我定然查个水落石出,还皇上一个公道,告辞!” 莫度回到府中,把莫谦叫他身前好好审视了一翻才开口道:“你到底是长大了!” 莫谦跪在父亲面前,道:“孩儿为父亲惹来麻烦,请父亲责罚。” “此事定有小人从中作梗,倒也怪你不得,你起来吧。” “谢父亲。”莫谦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心中思索着腰牌的事,他无论如何不敢相信是刘歆加害于他。 莫度道:“昨夜所发生的事是否属实?” 莫谦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和盘托出。莫度凝眉道:“周喻寒心胸狭隘,但他决对没有胆子加害小王爷,何况小王爷伤在回家途中,和靖王的死定是一人所为,难道是周文忠?” 莫谦道:“周文忠是高升卿的得意门生,如今朝中争权,各方势力牵扯极广,他确实有行凶的可能,但,安城距离汉都甚远,靖王又不能随时回到汉都,即便要杀靖王,总得有个理由。” 莫度沉思道:“你说的对,他没有杀靖王的理由。”突然问莫度的脑海中灵光一闪,追问道:“小王爷和周喻寒发生争执的时候,那个牛歆也在现场?” 莫谦点了点头道:“父亲怀疑他?” “不是怀疑,是事情太巧合了,前夜他来府中居住,昨夜你的腰牌出现在案发现场,而且争吵时他也在,太巧了。” 说实话,莫谦也怀疑过刘歆,但他心里总有声音告诉自己:“不可能是他!”现在连父亲都怀疑到了刘歆头上,莫谦的后背不由得冒出一团凉气。 莫度觉查出他的神色不对,问道:“他可曾见过你的腰牌?” 莫谦咬了咬牙,在最后关头坚定地摇头道:“不,牛歆从未见过孩儿的腰牌!” “哦!”莫度又回忆了一下刘歆的相貌,道:“我看此人眉目广颐,气宇轩昂,举手投足之中不像是一个小小的家丁,你要多加留心才是。” “谢父亲提醒,今日如果他肯见我,说明无事,如果不见,父亲立刻全城搜查此人,如今城门紧闭,谅他逃不出安城。” 莫度点了点头,起身离去。这时候府内总管跑进来道:“公子,前夜府中留宿的牛公子托人送来口话,约你在安顺客栈见面。” “他为何不亲自前来?”莫谦此话一出就觉得多余,果然管家回话道:“如今安城下了禁街令,他恐怕无法亲往。” ------------ 第14章 有点无耻 傍晚时分,莫谦只身前往安顺客栈,不得不说他还有几分胆气。刘歆忙不失迭地从房中迎出来,一手抓住他的肩膀,一脸希冀地道:“莫兄弟,你可算来了,我有一件事正要对你说。” “今天太守府下了禁街令,即便是我也不能随意行走啊,让兄长久等了,还望怒罪!”莫谦不失礼节是抱拳说道。 “快快,里边请。” 莫谦在窗口和刘歆相视而坐,只字不提玉佩的事。刘歆看出莫谦是故意而为,于是主动说道:“莫兄弟,为兄有负兄弟盛情,那块玉佩……” “唉,兄长怎么如此不小心,将玉佩遗失了去?今天周太守前往我府上拿我,原因就是那块腰牌,不知怎么会出现在小王爷遇刺的现场。” “啊,什么?”刘歆惊恐万分地从椅子上站起,差点把桌子碰翻,桌上茶水也洒了一地,惊道:“我正要给你说这事,昨晚从曲江文苑回来我就发现腰牌不在了,可天色已晚,本想今天再告诉你,没想到……哎,都是为兄害了你啊!” 刘歆把一席话说的悲愤交加,自责不已,莫谦不得不认为他与腰牌丢失一事无关。他安慰道:“兄长不必担心,仅凭一块腰牌还奈何不了我!” 刘歆为莫谦续上茶水,猜测道:“你觉得此事会不会和周喻寒有关?” “周喻寒没有这个胆子,何况他也没有行凶的时间。” “莫兄弟怎么也犯起了糊涂?凶案现场是府衙勘测的,玉佩到没到案发现场,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莫谦倒抽了一口凉气:“兄长说的有道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件事可能还会有麻烦!” 刘歆可以说是把无耻二字演绎的淋漓尽致,成功把莫谦的注意力引到周喻寒身上之后,紧接着说道:“莫兄弟,这未必不是好事,如果操作得当,甚至可以把安城太守除去!” 莫谦心神俱震,依他所见,自己的麻烦尚不能摆脱,何来除去周文忠,简直是天方夜谭。但他还是眼露兴奋之色问道:“兄长有何计策?” “也没啥计策,把昨晚跟随周喻寒的两个文人抓来,屈打成招,让他们供出周喻寒既可。” 直到此时莫谦才对刘歆刮目相看,能把这种卑鄙无耻行径说的振振有词,理所安然,简直是一绝。但是以此搬倒周文忠显然不太可能。刘歆看出了他的疑虑,继续说道:“我如果再说出一事,莫兄弟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什么事?” “靖王府中一封密函!” 莫谦彻底不淡定了,他详装喝茶来掩饰心中的震惊,道:“什么密函!”其实他想说:“你怎么知道有密函的。” 刘歆压低声音道:“是皇上召见靖王回宫的密旨。” “啊……!”莫谦惊叫出声,此事简直非同小可。试想一下,靖王在此节骨眼上遇刺身亡,追究起来足以让安城血流成河,说不定莫度都要受牵连。 “莫兄弟莫慌,此事尚在我们掌握之中。”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那封信是一个叫萧摩诃的人托我送进靖王府的。” “是他?” “你知道萧摩诃?” 莫谦想了想说道:“前日夜里,我父亲去抓捕的逃犯,就叫萧摩诃。” “抓到了吗?”这件事倒是出乎刘歆的意料。 “大营里的官兵加上我父亲带去的守城军,一共有四十二人死在那人刀下,我父亲左臂也中了一刀,但他最后因为力竭被擒。” 看来萧摩诃和莫度不是一条势力派系,但这两个势力都和靖王一个阵营,刘歆思索道:“如果方便的话,劝你父亲不要为难萧摩诃。” “兄长放心,萧摩诃是下关大营的逃犯,属于军机处管辖,父亲向来敬重铮铮铁骨的真汉子,应该不会为难他的。” “这就好。”刘歆突然话锋一转道:“莫兄弟,你的腰牌在我手中遗失,难道你还相信我的话?” 莫谦一愣,不明白刘歆为何重新提及此事,于是道:“小弟相信兄长的为人,也相信兄长不会真的害我。” 他话里的意思可以理解为:你确实在害我,但不是有心的。 刘歆激动的热泪盈眶,双手扶住莫谦的肩膀,真诚地说道:“你我相见不久,能得到兄弟的信任是我今生最大的容幸,若兄弟不嫌弃,愚兄愿与你结为异姓兄弟,若有背叛,上阵被一箭射死!” “好,小弟愿听大哥差遣。”莫谦心中也是一阵激动。 刘歆负手而立,俨然一副大哥模样,道:“第一,暗中审讯出周喻寒的罪名;第二,近日咱们去一趟靖王府;第三,暗中告诉你父亲,赶在前面勘察靖王遇刺现场,一定要找出密信,且不可再让周文忠做了手脚。” 莫谦一一答应了。 靖王的身份特殊,为了不惊扰靖王的安宁,现场勘察工作可能要等到七天之后。 这三件事除了第一件要莫谦亲自动手以外,其他两件并不难办,何况莫度也不是傻子,他绝不会让周文忠独自勘察案发现场的。 禁街令持续了三天,这三天之内刘歆一直留在安顺客栈,闲来无事就和凌珊下棋解闷。凌珊这丫头今年十八岁,她的应变能力,和遇险不惊的沉着冷静无人可及,但在有些方面却幼稚的如同小孩子一般。和她交谈倒能体会到一丝童趣。 “凌珊,你的皮肤咋这么好,平常怎么保养的?” 凌珊挽起衣袖,露出歁霜赛雪的手臂和刘歆的相比较:“你的丑死了,那么粗糙。” “我这叫阳刚之美,能彰显出男人的粗旷。” 凌珊撇了撇嘴道:“难看就难看嘛,干嘛找理由解释。” “那你说,我现在开始练武,什么时候能达到在天上飞的境界?” 凌珊歪着可爱的脑袋想了想,道:“老主人说我练武的资质世所罕见,五岁开始从不间断,十三岁达到踩枯枝不断,十五岁时踩芦苇不弯,十七岁时一叶过河,今年立水面不沉。如果换做是你,三十年能达到上墙不用手扶。” “臭丫头,笑我笨不是?” “奴婢不敢,只是老主人说,我练的功法主导轻盈,攻击次之,只能女孩子练。” “哦。” “老主人还说了,飘渺功练成之后可保青春永驻,有连三赶一之说,就是活到九十岁时还能保持三十岁的容颜。” “世间竟有这么奇妙的功法?”刘歆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你所说的老主人倒底是谁?” “就是你所说的测字先生呀?” “啊!你五岁就跟着他,他现在不过才三十岁出头的样子。” “反正以前他就这样,好像一直没变过。” 刘歆恶寒,如果真如凌珊所说,测字先生有可能是个活了很久的老怪物,同时他也对飘渺阁产生了极大兴趣,将来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番。 ------------ 第15章 命运的转折 靖王死后的当天,安城派出六百里加急,将靖王的死讯上报朝庭,三日后,敬武皇下旨,命大汉延尉杜元正,全权彻查靖王被害一案,御赐金牌一面,所到之处可便宜行事,有先斩后奏之权;命车骑将军陆羽丰,引禁卫军三千,全力协助杜元正查案;又命汉国百姓闭户三日,以示哀悼。 大汉延尉权力极大,对包括皇亲在内的朝中官员有逮捕权,除皇亲在内的大小官员有审判权,除三公九卿在内的官员可直接行使判罚权。敬武皇派杜元正调查此案,可见敬武皇动了真怒,一场灭门惨案即将拉开帏幕。 因为汉都距离安城路途遥远,以最快的速度赶路也要五日之后到达。 靖王死后的第三天,莫谦来到安顺客栈找到刘歆,把指使周喻寒的证词交给他,然后说道:“明日上午动身前往靖王府吊唁,让刘歆化妆成太尉府仆从,一同前往。” 刘歆不免苦笑,似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适合他的身份就是给人家当下人了。但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扮成士兵,则不能跟随莫度进入靖王府内部。 上次靖王过五十大寿的时候,刘歆随同许员外前来祝寿,王府内外喜气洋洋,热闹非凡,而如今,王府内外素白一片,纸钱漫天,触目望之,心生无限悲凉之感。 府院东侧设有灵堂,前来吊唁的大小官员排成长龙,无一不在靖王的灵枢前失声痛哭。徐小荷身穿白色孝服守在灵堂一侧,三日之痛已经让昔日的美妇人面容憔悴,鬓生霜发,老了不止十岁。 刘歆将手上捧的冥币置入前方炉鼎,炉鼎之内燃起轰然火光,倒把他吓了一跳。莫谦引燃香火递给莫度,莫度哭的老泪横流,颤抖着双手把香火奉上,而后抱着灵枢痛哭出声,为这个昔日老友鸣冤不平,立誓找出真凶,为靖王报仇。 刘歆默默地跪在莫度身后,连头都不敢抬,他总觉得那漆黑的棺木恐怖无比,似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自己一般。如果不是有人抢先动手,那么真正的凶手应该是自己。 小王爷的养伤之处设在徐小荷的卧房隔壁,刘歆跟随莫谦前来探望的时候,他正如凌珊所说,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是刘歆一手造成了小王爷的现状,可他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愧疚。原因是他对这个世界没有太多的感情,仿佛其他人的生死都和自己无关。 刘歆没有随莫谦返回安城,而是在小王爷的病房一直守到深夜子时,目的是等待徐小荷前来。这时,夜间值守的丫环端着木盆来给小王爷擦拭身子,她略显惊奇地对刘歆道:“咦,你怎么还在这里?” 刘歆伤感地道:“我是小王爷的挚交,在此陪他说说话,或许能让他早些苏醒过来。” “公子也不要太过伤感,大夫说是因为失血过多所致,调养一断时间就会醒过来的。” “唉,人生真地难料啊,对了,你家夫人呢?” “夫人还在灵堂呢,她已经守了三天三夜了,谁劝都不听。” “哦,我去看看!” 刘歆拖着疲惫困顿的身子走出房门,使劲地揉了揉脸之后来到灵堂。徐小荷只道是前来更换香烛的下人,起初并没在意。直到刘歆说:“夫人节哀顺便”她才诧异地抬头问道:“怎么是你?” “我特意来劝慰夫人,千万不要熬坏了身子。” 徐小荷并没问及为什么他深夜驻留王府,而是直接问道:“你找我有什么目的。”徐小荷曾经在后花园和刘歆见过一次面,那时她就觉得此人胆色过人,并非池中之物,之所以深夜驻留王府,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我为调查真凶而来。” 徐小荷冷笑道:“为什么不说是为你自己而来!”徐小荷是个聪明人,她已经猜出刘歆此次前来的目的,那次在后花园中,这个荒唐的想法曾在她脑海中灵光一现,万没想到刘歆竟然主动寻求这个机会。 刘歆突然在徐小荷面前跪了下来,声泪俱下道:“夫人,这个世界上我孤苦伶仃,就像个没娘的孩子,任人欺负,我嫉妒小王爷,嫉妒他有娘亲疼爱,而我……我再也见不到我娘亲了……” 这话倒是他有感而发,哭的真真切切,徐小荷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身受重伤,眼中也落下泪来。她拭干泪水,勉强笑道:“你在孩子,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 “夫人,我每次见到你,都会想起我娘……” “唉,你有如此孝心,想必你娘亲在天上也会感到欣慰的。”徐小荷不知道刘歆的身世,只以为他母亲去逝的早,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刘歆止住了哭声,抺着眼睛从地上站起来,道:“夫人,小王爷尚须要你照顾,您千万要注意身体。” “好吧,你扶我起来。” 徐小荷悲伤过度,加上三天三夜没合眼,粒米未进,纵然有武功在身也招架不住这样的劳累。刘歆慌忙上前搀扶她起来,慢慢地走出灵堂。 回到屋中,简单地洗漱之后徐小荷只吃了两块点心,便没有了食欲。这时候丫鬟又端来洗脚水,刘歆急忙上前接过,在徐小荷惊异的目光中,他把木盆放在了徐小荷面前,而后跪在地上,极其细心地除去她的鞋袜,将她的双脚轻轻地放入温水当中。 徐小荷并没有拒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刘歆的双手,悠悠地开口说道:“记得歆儿小时候不喜欢洗脚,我给他洗脚的时候他总把木盆踩翻,懂事之后,有一天他对我说‘娘亲,等我长了我给您洗脚。’如今他长大了,却忘了小时候说过的话。” 刘歆回忆起自己曾几何时也说过相同的话,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扑在徐小荷双膝上失声痛哭:“若夫人不嫌弃孩儿,孩儿愿意为您洗一辈子……” 徐小荷温柔地抚摸着刘歆的头发,许久之后方道:“傻孩子,水都凉了。” 刘歆从悲伤中醒悟过来,把徐小荷的双足拭干,然后又侍候她上床,取了靠垫垫在她的后背,这才跪在床前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 ------------ 第16章 三角恋惹的祸 当晚徐小荷又取出当年敬武皇的御赐金牌递给刘歆,刘歆掩饰着内心的狂喜,颤抖着双手接过金牌,再次向徐小荷行跪拜之礼。徐小荷笑道: “如今金牌在你手上,只能人人跪你,且不可轻易向人下跪了。” “孩儿谢过娘亲教诲!” 徐小荷睡着之后,刘歆身穿孝服来到靖王灵堂,替徐小荷守灵。直至第二天中午被徐小荷接替之后,才骑马离开王府,直奔安城而去。 回到安顺客栈时,恰巧莫谦也在,他见刘歆回来第一句话就是:“兄长真是天大的福分,竟然金屋藏娇啊,难怪那天你舍了青青姑娘让给我。” “兄弟过奖了,愚兄不善此道……” 莫谦投过一个大大的鄙视神情:什么不善此道,分明是游刃有余!这时候凌珊从里间走出来,道:“这位公子今天来了三趟了,此次中午过来,一直等到现在。” “啊?等了这么久,你们都聊些……”刘歆觉得语气不对,咋有吃醋的感觉。于是转了话道:“凌珊,你让老板送些酒肉上来,我早饭还没吃呢!” 凌珊出门去了,莫谦压着身子凑到刘歆面前小声道:“你是怎么把人家骗到手的?” 刘歆额头上隐隐有黑线冒出,拍了莫谦一巴掌,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想当年我情场小浪子的名号岂是虚的?虽然折花无数,但从未用过‘骗’字!” “嘿嘿,知道知道,兄长不善此道!” 这个莫谦八成是觉查出凌珊心计不深,有些方面还很幼稚,所以才会有此一说。不过刘歆心里美的不行,凌珊的容貌如果敢称第二,无人能称第一。 刘歆不想在这方面和他废话,转入正题道:“萧摩诃关在哪里?” “本来关在太尉府,但太尉府不是羁押之所,所以今天转去下关大营了。” “此人必须要见上一见,你去备马,我们此刻便去下关大营!” “可是?”莫谦面露为难之色道:“我们既便到了那里,也进不去呀!” “我有办法,你只管备马就是!” 这次凌珊又扮成了俊俏小厮模样,隐去了武功,随同二人骑马前行。安城距离下关大营有六十余里,夜幕降临之时方才到达。果然,刘歆亮出金牌之后,下关大营的司隶校尉张拓亲自率营中士兵狱卒行跪拜之礼。 当听到上百人口呼万岁,诚惶诚恐跪倒一地的时候,刘歆心里涌起千层巨浪,虽然他们跪的是手中金牌,但是从心里面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睥睨天下之感,倘若有朝一日登上皇位,独自一人立于权力的顶峰,凌驾于文武百官头颅之上,那会是怎样的澎湃豪情! 在张拓的亲自带领下,很快就来到关压萧摩诃的地牢。地牢共分三层,入地十丈,每一层都有重兵把守,里面关压的都是军机要犯,或地位很高的官员。 萧摩诃被关压在最底一层,这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酸臭,昏黄的松烛勉强照亮他身上脏兮兮的白色囚服,他蜷缩在囚室一角像个死人一样,没有生息,只有句毫无感情的问话:“我托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靖王收到你的信之后,被人刺死了!” 萧摩诃并没有太大的震惊,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颤抖着身子坐在发霉的草席上,一双深邃的瞳孔上下打量着刘歆,道:“想必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 刘歆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让莫谦和凌珊二人退了出去,然后问道:“徐小荷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不愿见她!” 萧摩诃也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说起一段往事:“徐小荷原名并不姓徐,而是姓萧。” 刘歆心中震憾了一下,显然萧摩诃所说的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往事。 “徐小荷原本不姓徐,而是姓萧,还有萧皇后,我们是亲兄妹三人。四十多年前,小荷被逸云阁的长老带走,杳无音讯,次年,妹妹萧燕因为貌美而被燕国兴帝选入宫中,封为才人,后来燕汉两国和亲,妹妹被送给了敬武皇,一直坐到皇后之位。但好景不长,被必狠手辣的吕贵妃设计害死;也就在那一年姐姐小荷来到汉国,没想到她竟然习就一身武功,即将成为逸云阁下一代的圣女。她以一身出色的狩猎本领迎得敬武皇欢心,伺机来到皇上身边暗中除掉吕后。” 听到此处,刘歆算是明白了他们的关系,说白了就是三角恋。他接着萧摩诃的话说道:“后来你姐姐非但没有找到除掉吕后的机会,反而还爱上了敬武皇,而此时的靖王也爱上了你姐姐,表面看起来是敬武皇顾及兄弟情谊把你姐姐赐给了靖王,实际是吕后害怕失宠,暗中说服敬武皇的结果。”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猜的没错!” 刘歆心里道:“猜这有何难,我那个世界的男女关系比这个复杂多了!”他接着道:“你姐姐失身于敬武皇,怀了孩子,也因此失去了继承逸云阁圣女的资格!等若于被逸云阁抛弃了。” “你怎么知道的!”萧摩诃颇为震惊。 刘歆已经知道他的姐姐和妹妹都是毁在吕后手中,与吕后的仇恨不共戴天,于是负手而立,自信地道:“当今天下,能除掉吕后的只有我一人而已!” 萧摩诃起身跪倒在刘歆面前,道:“如果你能为我除掉吕后,在下愿意鞍前马后,誓死追随公子。” “那好,你先说出谁让你送那封信的!” 萧摩诃思索了一下,一咬牙道:“是左相国,高升卿,他说只有靖王进京,才能扼制吕后发展自己的势力。” 又是高升卿,就算刘歆再傻也猜得出萧摩诃是被高升卿利用了,而且这颗棋子已经用完,所不定他很难活过今晚。 出了地牢,刘歆又向张拓寻问了一些情况,原来萧摩诃并不是一个人形动,随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叫王累的人。两人被莫度抓住关在下关大营之后,萧摩诃逃了出来,饥寒交迫之中正巧他遇到了刘歆,于是才有托刘歆送信一事。 莫度又使个了引蛇出动的计策,从下关大营中提出王累送往安城提审,萧摩诃害怕王累说出密信内容,而单身劫囚车,又被莫度所擒。 而现在,刘歆几乎可以断定王累和萧摩诃执行的是不同的任务,只可惜王累已死,无法得知他任务的具体内容。 ------------ 第17章 抱抱的感觉 刘歆积极地追查案件的真相,也了解到了一些情况,目的就是在大汉延尉官到来之时能搬回一筹,赢得一些主动权。 同时他也知道,像这样大的事情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内幕,也就是暗箱操做,而靖王之死很有可能是高升卿一手策划的结果,只是他为什么要害靖王呢?联系大汉的现状之后不难猜出,他想要莫度手中的军权。 安城是大汉南面门户,曲江再往南就是南越,南越地势贫瘠,人烟稀少,虽然自称为国,其时是大汉无心理会的区域,曲江防线在很大程度上是做做样子,因为南越根本对大汉构不成任何威胁。 莫度掌握着安城军权,曲江水师也在他调度之内,加起来兵力有四万之多,如果合理利用,这将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高升卿如果真是为了这股力量而来,说明他已经有篡位之心。 刘歆从莫谦口中了解到,大汉延尉杜元正是个刚正不阿的官员,也是敬武皇一手提拔的老臣,他此次前来很有可能会秉公断案。所以刘歆要在他到来之前掌握更多的证据,最好是找出行凶之人,化解高升卿的阴谋诡计。 刘歆一行三人没有返回安城,而是在曲江县找了家小客栈住下,这时他想起了凌珊行刺靖王是的情景,问道:“那天晚上夫人是从后花园追出来的?” “是呀!” “那你进王府的时候,见过什么人没有。” 凌珊想了想道:“我也有些奇怪,以我的轻功应该没有人发现我才对,可那天我刚进靖王的房间外面就喊抓刺客,勿忙之中我就要动手,可发现靖王已经被人一掌震死,然后我就逃了,到墙边的时候遇到夫人从后花园追来。” “哈哈,这就对了,那些下人跟本没有发现你,而是误打误撞凑巧了而已。” 凌珊得意道:“就是嘛,他们是不可能发现我的。” “做的好,回来我奖励你!” 刘歆敲开了莫谦的房门,来到房中一脸严肃道:“凶手可能是靖王府的人,而且此次可能会对令尊大人不利!” 莫谦一激灵,坐起身道:“我也觉得是针对父亲来的,可是我们无兵无权,该如何办才好!” “此案有两个重点人物,一个是王累,一个是杀死靖王的真凶,而如今王累已死,我们必须要提前找到凶手,弄清各势力之间的关系,也好从中找出突破口。” “对,这是唯一的办法,另外,曲江水军统领杨文广与我父亲交好,我可以去求他,以备不时之需。” “孙子兵法说,上兵伐谋,动用兵力是最后一步棋,不过以你的份量去还太轻了。” “那让谁去?” 刘歆掏出金牌道:“我们可以假传圣旨。” 莫谦惊道:“假传圣旨是死罪,尤其是假传圣旨调动军队,更是谋反的大罪,要灭九族的,兄长万万不可。” 刘歆阴笑道:“嘿嘿,兄弟莫要忘了,我才是小王爷,要灭九族岂不是连皇上的头都要砍?” “你,疯子!” 刘歆和莫谦聊了很久,等回到自己房中的时候凌珊仍没睡觉,在床边摆弄着短剑修指甲,看见刘歆回来,忙把短剑收入鞘内,直起身问道:“你要给我什么奖励?” 搞了半天这妮子还惦记奖励的事呢,刘歆摸了摸口袋,已经空空如也,半两银子都没有,难不成要找莫谦借?今晚的房钱还是莫谦付的呢。 “嘿嘿,等下次吧,我送你几件好看的衣服。”刘歆已经露出了yin笑,脑海中开始幻想凌珊穿低腰短裤的模样,上身再整个吊带半透……啧啧! “你笑什么呢,反正我就要。” “啊?” “你说话不算话!” “我?” 没想到这丫头还挺倔,刘歆突然灵机一动,这不是占便宜的好机会嘛。他让凌珊闭上双眼,然后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抱了一下。 “奖励完毕!” “这也算奖励?”凌珊有些哭笑不得。 “你还想要什么?”刘歆的意思是不是要更深入一些。 “唉,算了,反正你也没有好玩的东西。不过,为什么你抱我的时候,感觉和别人不一样?” “谁还抱过你?”刘歆醋意大发,难不成是那个测字先生,以后非要劈了他不可。 “有一次去飘渺峰,里面有个姐姐喜欢抱着我睡觉,很烦人,我喜欢一个人睡。” 刘歆心中暗笑,那姐姐八成是个女同,不过以凌珊的容貌做到男女通杀也不奇怪。 今夜睡觉依然在一张床上,熄了烛火之后凌珊主动抱住了刘歆,娇声道:“我再试试那种感觉。”她的俏脸就伏在刘歆耳边,吐气若兰,醉人的气流撩拨的刘歆身上如同千万只蚂蚁在爬,心里如同七八只猫儿在抓,被子也支起了小帐篷,这是要了亲命啊! 刘歆很想就地把她正法,但又觉得歁负一个无知少女有罪恶感,硬是把心中的欲*望生生地憋回去了。 “主人,这感觉真的好奇怪。” “呵呵。” “我们以后就这样睡觉吧!” “噗!”刘歆几欲吐血,天天这样,小兄弟不坏才怪。” “你不喜欢吗,凌珊不会为难主人的。” “呃,喜欢。”这句话有点言不由衷,喜欢不假,但老是这样就不是喜不喜欢的事了。 “谢谢主人。” 早知如此,说什么奖励嘛!自找罪受。 次日回到靖王府,徐小荷已经把小王爷隐藏起来,刘歆全部接替小王爷这一角色,手中持有皇上的御赐金牌,谁都不敢说他是冒牌货。征得徐小荷同意后,先把管家刘忠捆了起来,嘴里塞条破布防止自杀,而后扔进地窖里。随后毫无证兆地把靖王府的下人集在前院,然后他宣布了一件事情:“刺杀靖王的凶手就在你们当中!” “哗!”人群立刻炸开了锅,有相互猜忌的,也有想着如何保身的,但是无一不露惊恐之色,倘若找出真凶还行,若是找不出来,把他们全都杀了也不为过。 “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他留下了脚印,今天我就凭脚印找真凶,你们一个一个来,验完之后统统到后院去。” 刘歆把验鞋地点设在了正堂,只在在正堂才能提供足够的心里压力,地上散了一层细沙,每人都要过来走一圈,整个过程漫长繁琐,从中午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 由于有凌珊的指认,他把最早呼喊抓刺客的几人故意留在了最后,漫长的等待已经让他们焦灼不堪,庄重严肃的气氛早已使他们提心吊胆,心里防线降到了最低点。 其实他们跟本没留下脚印,刘歆暗暗记录在号的都是些故意弄乱脚步,身情异常紧张,或是发抖出冷汗的人,为了防止有人露网,一共抓了十几个。 对这些人没什么好审的,隔离审查,直接动用大刑,严刑逼供。一翻拷问之后终于一个叫做刘丁的招认说,是管家刘忠最先发现靖王遇刺,并让他喊抓刺客的。 刘歆嘴角泛出一丝笑意,这更加确定刘忠就是凶手。他带着两名士兵,手里拿着剪刀榔头等物来到地窖,一翻非人的折磨之后,终于从他嘴里吐出“天机处”三个字,其它的事一无所知,多少另刘歆有些失望。 天机处是朝中的一个隐秘组织,至于天机处的最高领导者,归谁指挥,这些统统是个迷。 ------------ 第18章 大汉延尉杜元正 大汉延尉杜元正提前一天到达安城,安城大小官员罗列街道两旁,跪迎钦差大人。杜元正时今六十三岁,身穿黑底青花官袍,体形微微发福,方额星目,眉宇之间隐有浩然正气,从外相上看,人们说传此人刚正不阿所言非虚。 事实也是如此,他一到安城就把周文忠和莫度等人呵斥了一翻:“靖王新丧,真凶未明,尔等全都来迎这个钦差大臣,真有那么闲吗?” 此人说话不带官腔,语气和蔼,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他初到安城第一件事并非着手靖王的案子,而是出其不意地详查安城的政务财务,以及军事部署,人员调动等问题,一时间把周文忠和莫度搞的焦头烂额,如履薄冰。 靖王府四周的府兵军队全部撤除,换成了陆羽丰的钦差卫队,府内之人一律允进不允出,断绝内外来往。 一连两天过后,他才进入靖王府现场勘察,此行他秉退了周莫二人,只带十数个亲信前来。徐小荷和刘歆一起跪在杜元正面前,徐小荷哭道:“求大人为靖王作主。” 杜元正忙搀起她,无不伤感地唏嘘道:“昔年我于靖王把酒言欢,不想一别经年,再次相见已经天人两隔,夫人请节哀,杜某此次前来定要缉拿真凶,以祭靖王在天之灵!” 他移步到刘歆面前,徐小荷介绍道:“这便是奴家小儿。” 刘歆早已泣不成声,连磕响头道:“孩儿求伯父为家父报仇!” “快起来让伯父看看!” 刘歆抬起头,而后从地上站了起来,杜元正仔细瞧着他,连道:“像,真像!” 刘歆刚才的心虚逐渐转变为迷惑,自己和小王爷身材差不多,但相貌却相去甚远,不知道他这两个像字从何而来。刘歆已经把密信从靖王的书卷中取了出来,犹豫再三之后,并没有把它交给杜元正。 杜元正在靖王府住了一夜之后,天未亮就动身前去下关大营。而刘歆则是去安城寻见莫度。当莫度知道这个是“真正”的小王爷之后,差点没把下巴惊掉。刘歆向他打听杜元正的为人,莫度起初还有些遮掩,只说杜元正是个清官。刘歆笑道:“难道你还把我当成那个浪荡公子了吗?” 莫度一惊,慌忙赔礼道:“下官不敢!” “他来安城还有什么目的!” 莫度思索了一下,低声道:“朝中之事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可能要借此机会消弱高升卿的力量,把安城军队掌握在自己手中。” 刘歆玩味地笑道:“莫太尉的军权也在其中?” 莫度苦笑道:“这次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官位?” 刘歆道:“我与令公子八拜结交,情同手足,此次我尽量为叔父说情。” 莫度激动地道:“在下谢过小王爷!” 刘歆自知自己成了小王爷,但是在杜元正面前根本没有说话的份量,或者说自己的意图还无法影响到杜元正的决断,所以,为莫度说情只是嘴上功夫而已。黄昏时分杜元正回到安城驿馆,刘歆以小王爷的身份前去求见,却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杜元正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陪罪道:“老夫体弱,加上连日来旅途劳顿,怠慢了小王爷,还要多多体谅啊!” 这人说的好听,其实是刻意而为,刘歆急忙起身行拜见之礼,道:“晚辈打扰了杜大人休息,失礼在先,晚辈向您赔不是了。” 此时有人端来香茗,杜元正向碗中吹了口气,头也不抬道:“小王爷找老朽有何事啊!” 刘歆很是反感他这种心不在焉的态度,却又没有任何办法,谁让人家官高权大呢。他从怀中掏出两封密卷递给杜元正。密卷里面一张是萧摩诃给靖王的密信,另一个是刘忠招认天机阁的供词。 杜元正看后大有深意地笑了笑,然后把两封密卷凑到烛火之上,顷刻间化为灰烬。 刘歆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他掩饰住心中的愤怒,面如止水道:“杜大人这是何意?” 杜元正道:“靖王之死虽然令皇上震怒,但还不足以搬倒天机阁,所以这份供词没有丝毫意义!至于那封密信,萧摩诃已经死了,要密信还有用吗?” “杜大人说的是,晚辈想的太肤浅了!”刘歆谦虚地道。 杜元正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踱着步子来到窗前,道:“高相国意有篡位之心,眼下正在暗中拉拢各方势力,为自己添码加注,而安城守军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他其实是给出了两个选择,一是为靖王报仇,追查天机阁;二是为了大汉天下,控制高升卿增加势力。刘歆起身道:“做为人子,理应为父亲报仇,做为臣子,则必须为大汉天下着想。国家不保,小家安在?如今国家有难,我理应顾国家而弃小家。” 杜元正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安城的军权在莫度手中,而高升卿的门生又是安城太守,我若用一个人替换他们,你说应该换掉哪一个?” 这个问题比上一个要难很多,刘歆的手心满是细汗,被换下的那一个肯定要家破人亡,而刘歆的心目当中是站在莫度一边的。 破坏高升卿的阴谋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军权掌握到自己人手中,这么说来被换下的定是莫度。刘歆思考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道:“按常理来说,应该把莫度除掉,而留周文忠一条性命,以免刺中高升卿的痛处,从而打草惊蛇!” 杜元正重新在刘歆身边坐下,道:“小王爷有没想过,如果杀掉莫度,会另其他势力心寒,从而提前加入高相国的阵营?” “杜大人的意思是,杀周文忠敲山震虎,留莫度宽慰人心?” “哈哈哈哈,小王爷真明白人也!”杜元正从袖中取出一张供状递给刘歆,刘歆展开一看,上面依然是刘忠的供词,但所供之人不是天机阁,而是周文忠!刘歆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道:莫度啊莫度,你可是捡了一条命啊!他合上供状递还给杜元正,然后一跪到地,哭求道:“晚辈肯求杜大人,给晚辈一个手刃仇人的机会!”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刘歆这样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就是向天下召示,自己才是真正的小王爷! 次日,杜元正罗列了周文忠任安城太守期间纠党结社,私用刑狱,贪污官银,主谋行刺皇亲等七八宗大罪,证据确凿,判其满门抄斩,主谋周文忠则是押解回京,由皇上亲自发落! 刘忠为行凶者,凌迟处死。 莫度治军不利,官降两级,任水军千户,太尉一职则是由原莫度之下的都尉杜青武接任。下关大营司隶校尉任安城太守,兼顾下关大营。 另,追封靖王为忠王,封靖王之子刘歆为安王,掌管安城农政。靖王原配徐小荷为贞烈王妃,拾靖王俸禄。 三日之后,靖王刘显被葬于南山之上,依皇命所托,为其修建忠王祠。这个命运坎坷的王爷,直至死后都没能回到汉都。 ------------ 第19章 莫云儿的小伎俩 由刘歆监斩周文忠一家老小五十余口,刑场周围聚集了数千名安城百姓,他们自发地为周文忠一家送行。 为了防止突发事件,刘歆动用了五千兵官兵维护刑场秩序,并且在人群之中安插大量人员造谣,已致于到最后群众之中出现了这样的声音:“没想到周文忠是个奸佞小人!”“衣冠禽兽!”…… 舆论的威力是可怕的,当然,这也是刘歆一手安排并想要得到的结果。 杜元正暗中向刘歆透露了一个消息:“皇上身体已经转好,有意让安王返回汉都。” 刘歆掩饰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借口为靖王守孝,缓时半个月动身。杜元正离开安城之后,刘歆回到先前的靖王府拜见徐小荷,并当面上交皇上的御赐金牌。 靖王之事告一断落,徐小荷却又瘦了一圈。二十五年了,当她决意去爱的时候,那人已经阴阳两隔。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靖王和徐小荷的爱情注定是一个悲剧。 徐小荷命人在内室摆了酒菜,以母子的身份,刘歆和徐小荷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席中有一尾红烧鲤鱼,这是靖王最爱吃的一道菜,刘歆不忍下著,徐小荷哀叹道:“如今这鱼儿也无人落著了。” 刘歆恐徐小荷触物伤情,呼丫鬟来把鱼撤下,换上一盆莲子羹。刘歆用瓷勺为徐小荷舀了一小碗,双手端到徐小荷面道:道“这是孩儿特意为娘亲做的,娘亲尝尝味道如何?” 徐小荷浅尝了一小口,笑道:“想不到我儿还有这番手艺。” “如果娘亲喜欢,孩儿天天给娘亲做来吃。” 徐小荷竟然落下泪来,伤感地说道:“你是我最好的孩儿,你不要怪娘狠心。” 刘歆惊道:“娘亲这是何意?” “我……我在饭菜中下了毒!” “啊!”刘歆惊慌地站起身,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桌椅,险些摔倒在地:“娘亲为什么毒杀孩儿!” 徐小荷的睛神陡然阴冷起来,道:“天下做母亲的都会为自己的孩儿着想!” 显然她口中的孩儿指的是小王爷。徐小荷继续道:“你身边那个白面书生,就是当夜在府中的刺客,虽然易了容,但我认得她的身影!” 刘歆的腹中开始有了反应,肠胃翻绞的巨痛差点让他昏厥过去:“娘亲……可认得……刚才那个丫……丫鬟……!” 徐小荷脸色一沉,这才意识道刚才送莲子羹的丫鬟不是先前那个,她惊怒道:“那……莲子羹?” “没,没错……莲子羹里……也有毒!” “你……!”徐小荷一只玉手颤抖着指着刘歆:“你竟然也……害我……” 这时,扮做丫鬟模样的凌珊欺身来到刘歆身边,十根玉指连连点向刘歆身上各处大穴,最后软绵绵的一掌震在他的后背“噗!”他差点把胃给吐出来。凌珊又从身上掏出一粒药丸给他服下,这才直起腰来对徐小荷道:“若不是听说你是逸云阁的圣女,此次我家主人定会着你的道儿!”说罢皓腕轻翻,夹带着凛冽的劲风向徐小荷打去。 刘歆连忙制止:“不要!” 凌珊收了掌力怒道:“我说过,谁要害我主人,我还会杀人!” “住手!”刘歆再次喝退了凌珊,柔声对她道:“不管她……怎么对我,她都是我娘亲!” 凌珊忍着怒气回到刘歆身后,刘歆“扑通”一声跪在徐小荷面前:“我的确有杀靖王之心,但我也把你当做我的亲生母亲。” 徐小荷的嘴唇开使发紫,脸颊上也泛出淡青色。刘歆急道:“娘亲,孩儿用的是寻常毒药,你可以用内力把毒逼出来!” 徐小荷跌坐在椅子上,颓然道:“我……要去……找靖王……” “凌珊,快帮夫人行功逼毒!”刘歆吼道。 徐小荷拒不配合,刘歆又以小王爷需人照顾为由劝说她,她最终同意凌珊的帮忙。 刘歆又照顾了她一天,待她明显好转之后,这才离开了靖王府。徐小荷和小王爷知道他的身份,按理说应该除去以绝后患,但刘歆始终下不去手,因为他在徐小荷身边能体会到母亲般的呵护,也正是因为他给徐小荷洗脚的那一晚,把她当做自己的母亲伏在她腿上失声痛哭,所以才在心中消除了对徐小荷的杀念。 离开安城之前有些人总要见一见的,见到莫度的时候他正在曲江滩头钓鱼,见到刘歆到来,不由得笑道:“在下难得偷来半日闲,王爷不会怪罪吧!” “哈哈哈哈,叔父说的哪里话,我今天来看看你把曲江的鱼精钓上来没有?” “鱼精没钓上来,小鱼小虾倒有三五只。” “看来我今天有口福了。”刘歆打趣道。 这个莫度不做太尉之后倒落了清闲,在曲江岸边的小村庄上购得一所宅院,虽然不大,但也别致。进院之后,最先迎出来的却是莫云儿,她弃去了昔日的华美衣饰,身上穿了件淡蓝及膝褶裙,里穿白色女式长裤,袖口锈了青色碎花,头饰也简单了许多,只横插了一根银簪,一副普通富家小姐打扮。她看了刘歆一眼,并没说话,莫度详装责怪道:“云儿,还不拜见安王!” 刘歆笑道:“我不是什么安王,只是云儿的兄长而已,难道做兄长的回来,妹子也要拜见吗?” 云儿见他说话没有边沿,什么兄长妹子的乱扯一通,于是上前来施礼道:“民女拜见安王!” “妹子万万使不得。”刘歆慌忙伸手去扶。 莫度道:“王爷请屋里说话。”而后把鱼交给云儿,嘱咐道:“叫你萍姨一条炖汤,一条清蒸,再备些小菜来。” “是”云儿接了鱼向厨房走去。 一老一少在屋中落坐,刘歆问道:“莫谦不在家中?” “他呀,这几日在操练水军呢!” “呵呵,令公子倒是一代将才!”刘歆知道莫度不赞成儿子插手军中之事,说这话意在试探。莫度也笑道:“以前我不让他插手军务,但他还是暗地里熟读各类兵书,唉,儿子大了,做父亲的也做不了他的主了!” 莫度话里的意思已经听之任之了,刘歆趁势取出一张帛书道:“这上面的东西可能对令公子练兵有帮助。” 莫度惊喜地接过,道:“上面所写可是孙子兵法?” 刘歆点了点头,莫度慌忙起身拜谢道:“谢王爷将神书相赠。”他听莫谦说起过孙子兵法第一篇,自然知道此书的份量,决对是千金难求的一代奇书。 不多时,萍姨将烹制好的菜肴端了上来,云儿也端着一个小盘亲自上菜。她把一条略微显小的鲤鱼端至刘歆面前,歉声道:“刚才民女怠慢了王爷,还请王爷怒罪!” “哈哈!”刘歆笑道:“我来猜猜看,此鱼样貌精致,视之赏心悦目,定是妹子亲手做的,我猜的对吗?” 云儿羞道:“正是。” 莫度也笑道:“王爷果然有口福,连我都有些嫉妒了。” 刘歆挽起袖子道:“我有点迫不急待了!”他夹了一块肥美的鱼脯嫩肉送入口中,闭眼细细品尝了一会儿,放下筷子赞道:“妹子秀外慧中,不但长的漂亮,连做菜的手艺也堪称一绝!” 云儿红着脸道谢,又亲自夹了一大块放入刘歆的小碟当中,道:“王爷可要多吃一些。” “哦” 云儿看他吃下鱼肉,又道:“王爷可能还不知道,曲江的酒以烈闻名,深秋季节曲江红鱼配以曲江烈酒,乃是安城一绝,今日民女借水酒一杯,恭喜王爷高升。” “与小妹举杯共饮,是刘某人的……容幸!” 云儿给刘歆倒了一大杯酒,然后给自己倒了些茶水,以茶代酒,连敬刘歆三杯。刘歆幸福的眼泪在眼框里打转,红着脸向莫度道:“叔父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刘歆出去后,莫度疑惑地伸手夹了点鱼肉尝了下,奇辣无比,于是皱眉道:“云儿,他现在毕竟是王爷……你这么……” “哼,我一听见他说话就来气,别以为送了一首情诗我就不整……”她急忙掩住了檀口。 “什么诗!” “没,没什么!”云儿没想到在父亲面前说露了嘴,俏脸羞的鲜红欲滴,慌忙起身向外面跑去。 此时恰逢刘歆漱完口进屋,莫度急忙热情地招呼道:“王爷快快请坐,小女特意为你准备的菜肴,莫要放凉了辜负她一番美意!” “啊……!” ------------ 第20章 家有女儿需防狼 费尽千辛万苦把一整条鱼消灭掉之后,才得以从莫度那里脱身。莫度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外,大有深意地问道:“小女的手艺可令安王满意?” 刘歆大着舌头道:“全都拜得叔父的福份,培养出这么‘好’的女儿!” “哈哈”莫度笑道:“云儿尚且年幼,连厨房都没进过几次,何谈厨艺?也就安王夸夸她罢了!” “呵呵”刘歆算是听出来了,合着是父女俩合伙整自己啊!不过听他的意思,怎么像是自己诱骗他家女儿似的,于是他也说道:“叔父此言差唉,我的口味向来怪癖,云儿的厨艺十分对我的味口,看来上天注定的福缘啊!” “哦?老夫向来不相信缘份!” “侄儿与叔父恰恰相反!”刘歆一边说一边做出回味无究的样子。 莫度听出来他在嘴硬,于是顺水推舟道:“那老夫就请安王多来这里几次喽?” “一定一定!” 莫度目送刘歆走远,这才折返屋中把云儿喊出来问话:“说,你和那臭小子有什么秘密!” 云儿红着脸撅着小嘴一脸不乐意地嘟囔道:“爹,哪有你这么问女儿话的。” “那我问你,他给你写过什么……诗?有多长时间了!” 云儿搓着衣角低头不说话,好半天才回道:“他又不是专门写给我的!” 莫度一拍桌子,怒道:“放肆!” 云儿见父亲动了真怒,被吓得急忙跪在地上,眼泪扑簌扑簌地直往下掉,委屈地把那天在曲江文苑的事和盘托出。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有什么不敢告诉爹爹的?” “怕你生气!” 莫度向前探了探腰,道:“你起来吧!”说完又叹了一口气道:“你今年十七了,按理说也到了婚嫁年龄,只是,这个刘歆眉宇之中蕴藏着野性,爹怕你跟着他,受累啊!” 云儿羞道“爹,女儿一辈子都不嫁人!” “爹就知道,你是爹的乖女儿,去吧,回房去吧!” 刘歆和凌珊并咎狂奔了一会儿,嘴里的感觉才好了些,肚子里却变得火烧火燎起来,心里道:“这丫头真够狠的,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折磨她一下!” 回道靖王府把一些琐事安排了一下,然后换上在许府时穿的下人衣裳,和凌珊一起向许员外府上赶去。本来他不想让凌珊跟着的,两个同样漂亮的女人见面不是什么好事。但凌珊有些不依不饶,没办法,只能让他继续女扮男装。 路过听风口的时候刘歆不由得又感叹了一下,自己的命运似乎就是在这里遇到萧摩诃之后开始转变的,不料区区半个月的光景,已经物事人非,萧摩诃死了,自己却成了皇亲国戚,堂堂的大汉国王爷。 员外府遥遥在望,大老远就看到许三以府门口张望,看起来像是迎接自己的。刘歆催动跨下战马,没错,就是战马,是征战情场的白马,加快速度向前跑去。不料,许府的大门却“吱呀!”一声关上了。 “咦,什么意思?难道许老爷要给我惊喜?”不过大门好像没有再次开启的意思,他跳下马匹,走到门前使劲地拍打门环:“老爷,是我回来了,老爷,我是副总管……” “我家老爷说了,许府家小业微,根本没有副总管!”是许三的声音。 “许三,你再不开门我揍你小子!” “你揍我我也不开门!” “嘿,你小子吃了豹子胆了,你忘了我以前是怎么照顾你的?” “歆哥”许三带着歉意道:“这是许老爷的意思,我都是听他的吩咐。” “许老头难道吃错药了?”刘歆嘟囔道。 “主人,我去把门打开!”凌珊道。 “不行不行!”刘歆连忙制止,这可不是用强的地方。他本来想喊许诺的,但又想到她是女孩家,一个大老爷们在门外喊她的名字,让旁人听见不好。 刘歆来回走了两圈:看来我不用绝招是不行了。他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双手扒住墙头一使劲,身子直接跨坐在墙头上。 凌珊也被他逗乐了,绝招原来就是翻墙呀,姿式还那么难看。 许员外压根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无可奈何地气道:“一个王爷……翻墙……成何体统!快拦住他。” 刘歆坐在墙上没愣过神来呢,好家伙,里面直接一大扫把就把他打了回来,他正要发作,大门却开了,许员外铁青着脸从里面走出来,施礼道:“不知安王爷大驾光临,小老儿有失远迎,恕罪,恕罪!王爷请从正门进来吧!” “呵呵,不妨事,不妨事!”刘歆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和许员外一同向里走去。 许员外极尽客气之能,问道:“不知王爷驾临寒舍有何指教?” “老爷说的哪里话,到您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你我爷俩还用客气?” “此一时彼一时也!” “我说你这人好生无趣,我才走了十来天而已,唉,许三,去给我弄些吃的。” “王爷里边请,小老儿已经备了酒席,款待王爷到来!” 刘歆苦笑道:“你莫要谦虚了,你如果是小老儿,我岂不成了小小儿?” “王爷真会说笑!” 两人落座之后,下人们陆续上菜,各种珍馐美味,琳琅满目,许老爷把告老还乡时从宫中带回的器具都用上了,毕竟刘歆的身份不同往日,许老爷不敢怠慢。不过他这样的举动让刘歆感到不舒服:唉,有一得必有一失,以前那种其乐融融的场景再也不会出现了,现在两人角色完全反了过来。 刘歆可不敢托大,毕意还惦记着人家女儿呢!他毫无王爷风范,自顾自的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许员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问道:“王爷今后有何打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皇上让我去汉都,我不能不去!” “那恭喜王爷,只有在汉都,才有你施展拳脚的机会!” 刘歆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施展个屁,天天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晃悠,想想都头疼,还是呆在您这里自由些!” “王爷是志在天下之人,怎会偏安一隅,无所做为呢?” “这您就不懂了吧,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遇事不钻牛角尖,快活一天是一天,这才是享受生活!” “呵呵,王爷果然高见!” 刘歆打了个饱嗝道:“饱了,我回去睡觉了,明天再找你聊!”其实他是急着去见许诺,这些天和凌珊一起实在是憋坏了,在许诺那里还能干些摸摸抓抓的小动作,过过手瘾。许员外忙道:“王爷,今后您就住客房吧!” “没事没事,还原先那个地方住着舒服!” ------------ 第21章 尴尬的提亲 刘歆现在可谓是平步青云,从一个无名小卒摇身变成了大汉的安王,除了赢得许多的羡慕嫉妒之外,最大的感受来在于肩膀上承受的压力,这一点不做上位者是感受不到的。 但是,在老丈人面前,由其是还没娶到人家女儿之前,决不于流露出半丝骄横之态,这也是他坚持睡原先那间小房子的原因。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里离许诺的闺房近,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那丫头跑哪去了,愣是没露面。他把凌珊留在屋里,自己偷偷摸摸地向绣楼而去。 “站住,什么人!”黑暗中传来一声娇喝,一个娇俏的身影闪了出来。刘歆笑道:“原来是水灵水灵的灵儿妹妹呀,十多天没见,好像又大了!”说话间还直勾勾地看着人家的胸部。 灵儿的下意识动作就是低头看了看,随即一记粉拳砸在刘歆胳膊上,羞怒道:“都是王爷了还没正形。” “嘿嘿,情不自禁而已,你家小姐呢?” “哼?小姐不在,您请回吧!” “还敢骗我?”刘歆伸出魔爪,做了个揉她脸的动作,然后向里面走去,不料灵儿从身后拉住他的衣襟,急道:“王爷……小姐,被老爷叫去了!” 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时候叫,明显是不想让自己和许诺见面。这老头怎么和莫度一样,都这么防备自己。 再有几天就该去汉都了,和许诺的事儿一定要及早定下来,趁着许员外没防备,不如现在就去提婚事。刘歆是什么人,说的出做得到,许诺都十九岁了,难不成做父母的还插手儿女的私事? 刘歆显然犯了一个大错误,他这样的想法纯粹是把后世的思想放到了如今的世上,这个年代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果然,他的提婚遭到了严正拒绝。 许员外压根没想到他大胆如厮,在女儿的终身大事面前,他可不管刘歆是不是王爷,面带愠色道:“你的身份今非昔比,小女恐怕无法高攀了!” “可是……”刘歆急道:“先前许诺不是也许配给小王爷了吗?怎么算是高攀?” 许员外怒道:“王爷也知道小女许给了小王爷,虽然靖王已薨,王府不在,但两家的婚约尚未解除,许某不才,可还知道礼议廉耻,绝不容许一女许二夫,安王死了这条心吧!” 这老头说起话了一点都不客气,可能因为他的以前官职原因,句句都把礼议廉耻等字眼挂在嘴边,倒把刘歆噎的不轻,空有一肚子理由说不说来,不由得也怒道:“你这老头,口口声声为女儿终身大事着想,但为什么就不参考女儿的意见!竟然把你这种顽固不化的理论强加给下一代身上,分明是至儿女的幸福于不顾,死撑着要个面子罢了! “你……老夫任大汉太常三十余载,上奉天地真君,下礼宗庙鬼神,敬武皇纳妃尚须老夫牵引,你身为皇亲,竟然弃神明于不顾,公然反对先皇祖训……” “祖训是个屁,你家许诺才是我心中的女神!” “你……好个大逆不道的王爷!”许员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指着刘歆的手指直打哆嗦。 许员外的话不假,大汉太常之职是先皇所立,居九卿之首,地位非同寻常,就连皇上选妃都要向他讨问吉凶,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胆大包天,公然训斥先皇祖训,实属大逆不道。 其实许员外为什么要坚决拒绝这门婚事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原因,他在朝堂混了那么多年,各种明争暗斗早已司空见惯,此次靖王一事,他已经看出刘歆是个欺世盗名之辈,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女儿许给这样的人。而此时前厅之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许夫人和两个丫鬟拉着许员外,又是端茶又是抚胸:“老爷消消气,王爷不是有心之举,咱都坐下来慢慢商量!” “跟这种人有什么好商量的!今天我拼上这把老骨头,也不能如他所愿!”许员外气急之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刘歆的脑海里没来由地蒙了一下,许员外说的是事实,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己的身份确实来路不正,如果处里不好,将来可能会引来大麻烦。他不想再和许员外争吵,而是直接切入主题,道:“我和小姐已经私定终身!” 如同睛天霹雳,把在场的人都吓傻了,包括许夫人也是捂住嘴惊愕地看着刘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好半天许员外才阴着脸道:“去,把那个不孝的女儿给我叫来!” 许诺一直呆在侧室,外面发生的一切她都清清楚楚,听到父亲叫她,她慌忙抺了抺眼角,向前厅走去。 “许诺?”刘歆没有想到许诺在侧室,刚才的话她肯定也听到了。许诺没有理他,径直走到他旁边面向许员外,膝下一弯跪在地上。她的举动很明显是站在了刘歆这边,刘歆也急忙跪了下去,和许诺并排面对许员外。 “你们……”是许夫人先开了口。许员外打了个手势,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前厅只剩下他们四人。许诺似乎鼓起全部的勇气,低头泣道:“女儿知道错了!” 家门不幸,许员外已经快要气糊涂了,指着许诺颤声道:“我许家从此没有你这个女儿!” 许诺忍不住痛哭出声“爹爹!”,为了刘歆,她做出的牺牲太大了。许员外突然暴跳如雷,转身从家规牌匾下面取出鞭子,奔向许诺背上抽打下去,下手毫不留情,可见他的情绪已经失控。许诺痛哼出声,下唇都咬出血来。刘歆也没想到会发生如此变故,连想没想就扑在许诺身上,生生又受了二鞭。许夫人死命地抱住许员外,急道:“你们还不快走!” “别拦我,我今天要打死这个不孝的畜生!”不知道他是骂许诺还是刘歆。许夫人也快急哭了,劝道:“你不要命了,他可是王爷!” “王爷怎么了,我是大汉太常,皇上都要……” “小姐,小姐。”灵儿接替刘歆搀扶住许诺,刘歆道:“你送小姐上楼,我去找伤药来!” “许……许立那里有!” 刘歆没跑几步却遇上了凌珊,凌珊掏出一个小瓷瓶道:“把它均匀涂抹在伤口就行。” “哦,谢谢!”他接了伤药就返回绣楼,不顾灵儿阻拦,坚持给许诺上药。许诺伏在绣床上,把完美无睱的祼背展示在刘歆面前,胜似冰雪的肌肤上面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最深处已经渗出殷红的血珠,刘歆心中一股强烈的酸疼涌上喉头,心疼的眼泪夺框而出,用呜咽的声音说道:“都是我不好!” “你选择的路必须不择手段,我只想让你……少造杀孽,为子孙积德。” 刘歆含泪道:“我都听你的,其实靖王……不是我杀的!” 许诺轻叹一口气道:“我相信你,你也别怪我爹爹。” “我都答应你!” 许诺露出笑容道:“你这次回来,嘴上功夫小了,胆子倒是大了许多。” “唉,岳父大人太顽固,以后我要顺着他才是!” 许诺羞红了脸,啐道:“莫耍贫嘴,我爹爹何是成你岳父了!” 刘歆没说话,轻轻地用棉花把药膏敷在她伤口上,心疼道:“还疼吗?” “疼……” 正厅之中许员外已经缓过神来,一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不由得又捶胸顿足,许夫人劝道:“行了,你没看出来他们是合伙骗你的?” “骗我?难道诺儿她……” 许夫人一边敲打他的肩膀一边道:“放心吧,诺儿依然是清白之身!” 许员外想起刚才落在许诺身上的鞭子,落下两行清泪:“可苦了我的诺儿,现在该如何是好?” “唉,由着他们去吧!” “这怎么行!” 许夫人气道:“老糊涂了你,你以为还能把她俩分开吗?你若是不同意,她俩没准真做出苟且之事!” 许员外无计可施,右手重重地敲着膝盖,叹声道:“哎,成何体统!” ------------ 第22章 才会相思 便害相思 带着狙击回古代22_第22章 才会相思 便害相思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刘歆又回到自己的小黑屋,发现凌珊还没睡,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呢。//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刘歆不由得好奇问道:“前厅的事你知道吗?” 凌珊点了点头。 “你怎么没有劝架?”按理说她应该上前制止许员外才对。 凌珊虽然涉世不深,但并不傻,她歪着头想了想道:“你们好像没有深仇大恨,我怕上去帮倒忙!” 这丫头会琢磨事情了,刘歆欣喜地拍了拍她后背的长发,道:“你做的对!” 凌珊给刘歆上药的时候并没有多大惊讶,这些小伤她都是司空见惯了的。 “主人,我们飘渺峰的伤药可灵了,像这样的伤口根本不会留疤。” “真的这么神奇?” “真的,一天后结疤,三天疤落,然后再上一次药,十日之内不会有任何痕迹。” 刘歆心中暗自惊奇,这么神奇的伤药还是头一次听说。他也如同许诺那样趴在床上睡觉,凌珊侧过身来枕着胳膊,问道:“什么是私定终身?许老爷听到之后咋那么生气?” “这个……私定终身嘛,就是……男人和女人一辈子在一起做的事!” “啊!一辈子做的事,是什么事?” “就是,吃饭,睡觉都在一起。” “那我们算不算私定终身?” 刘歆道:“从严格意义上来看,算!”不料凌珊却“咯咯”地笑了起来:“你骗人,终身大事就是结婚生娃娃,我们是主仆关系,根本不会生娃娃的。” “啊……”刘歆有些汗颜。 三天之后,徐小荷托人送来书信,讲了两件事,一是解除许诺和小王爷的婚约;二是带着小王爷离开安城,返回燕国老家居住。刘歆很想见徐小荷一面,但那信使说:“夫人特意交待过,要你放开手脚做自己的事,她于今天早晨就离开了。” 刘歆听罢有些怅然若失,徐小荷之所以把小王爷带走,是不想给他带来后顾之忧啊! 如今许员外对他和许诺的事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八月十五这天刘歆又见了许诺一次,许诺把一个木匣交给他,饱含深情地说道:“这件东西你带在身上吧,汉都凶险,可能会用到。” 木匣里装着刘歆穿越到这个世界时带的狙击枪,还有九发子弹。当初他慌称这是他的随身法器,一直寄存在许诺这里。刘歆把这个老伙计拿出来,在上面抚摸了两遍,坚定地对许诺道:“这是我的第二生命,我把它放在你这里,等我再回安城之时,把它和你一块取(娶)走!” 许诺忍不住离别之情,一把扑在刘歆怀里,泣不成声道:“我等你回来!” 刘歆心中一动,紧紧地搂住许诺柔弱无骨的娇躯,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生不愿分开。 次日,刘歆离开员外府的时候,许诺没有出来送行,这个情窦初开便要忍受离别之情的女子,躲在珠帘后面早已哭成了泪人。刘歆从灵儿手中接过一纸书信,信上只有一行娟秀的小楷:“生平无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刘歆心中一暖,面前绣楼的方向,在书信上轻轻一吻。 许员外破例前来送行,他没好气地也交给刘歆一封书信,道:“既然你去汉都,只好托你一件事情,把这封信交给我的昔日老友。” “谨尊岳父大人之命,小婿定当竭力完成!” “你……”刘歆早已打马而去。许夫人连忙扶许员外回屋,道:“这小子说惯了混帐话?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带着狙击回古代22_第22章 才会相思 便害相思更新完毕! ------------ 第23章 楚州民乱 安城距离汉都有千里之遥,做为一个被贬嫡数十年的靖王之子,刘歆决定低调前行,随行只带了五个仆从,二十名兵士,为了不使凌珊途中寂寞,还特意带了两个丫鬟。事实上他完全是多余,因为凌珊一直跟在他的左右,倒是那两个丫鬟无所事事。 莫谦执意率领五百名曲江水军相送,护卫刘歆的途中安全。 刘歆弃车不乘,和莫谦并咎而行,他回头望了望一字排开的长龙,士兵们精神抖擞,气宇轩昂,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问莫谦道:“他们习惯陆上作战吗?” 莫谦得意道:“大哥放心,这五百人是我从各部挑选的精兵,主要从事陆战训练。” “兵不在多,在于精,如果五百人训练得当,可当五千人使用!” “小弟正是这个意思,一年之后,保准把他们变成以一当十的高手。” “嗯,单兵的作战素质固然重要。你不但要把他们训练成以一当十的高手,而且要把他们训练成带兵的领导者。” “大哥这是何意?”莫谦对刘歆的话不太明白。 刘歆笑道:“一个优秀的领导者,是要把他的部下也培养成领导者,试想一下,如果这五百名士兵每人都成为领导者,你的军队规模就可想而知了。” 莫谦是个头脑灵活之人,立刻就明白刘歆意思是让他培养属于自己的力量。 “谢大哥指点!” 刘歆并不急于赶路,意在考察汉国的风土人情,照此速度前进恐怕十日之后方能抵达汉都。 三日后,队伍行至楚州境内,楚州地广人稀,西部多丘陵地带,百姓都集中在东北部,以农桑为主。春夏时节官道上长满了杂草,如今杂草已经枯黄,道路两旁不太明显的车辙印记彰显着数日前可能有马车经过。 莫谦一抖马缰,指向西边的山野道:“大哥,此处向西到武陵山脉七十余里范围可隐藏十万大军。” 刘歆道:“嗯,楚州倒是一个摆兵布阵的好地方,现在可以把它当成练兵之地。” “小弟正有此意,在安城境内恐有人借题发挥。” 刘歆望着由远而近的单骑,道:“能避人耳目最好!” 莫谦也望向前方道:“楚州方向来的,身上是府兵衣着。” “驭”到了众人面前,那人勒停了骏马,喘着粗气从马背上跳将下来,冲着刘歆二人抱拳问道:“二位大人,你们……可是安城守军?” 莫谦看他身挎腰刀,甲胄在身,神情略显慌乱,于是问道:“楚州出了什么事情?” 那人回答道:“昨日一群乱民突然闯进楚州城烧杀抢掠,太守大人路得富派府兵镇压,没想到乱民数量越来越多,于昨日夜间围困了府衙,我奉了太守令前往安城请守军支援!” 刘歆哼道:“区区一群乱民就把你们打的落花流水,如果敌方军队来袭,你们岂不洗干净脖子任人宰杀!” 那人见刘歆言语十分不客气,又见他身上并未穿官服,不由得有些诧异。莫谦道:“这位是安城靖王之子,皇上新封的安王爷!” 那人一听是皇亲,急忙下跪叩首道:“小人张斌,叩见王爷!” “你起来吧!”刘歆冷冷地道。 张斌把楚州实情说一一道出,原来这些乱民并非大汉百姓,而是蜀国流亡至此的饥民。楚州太守路得富不予接洽,饥寒交迫之中这帮饥民便挺而走险,入城掠夺。张斌接着道:“大汉律例规定,内地郡县一律不驻军队,所以楚州没有守军,只有两千多名府兵维持当地治安,可乱民数量初步估计要超过三千人!” “哼,两千府兵对付不了三千乱民,这个路得富倒是庸碌的可以!”刘歆转向莫谦道:“你练兵的时机来了,五百人可有把握?” 莫谦笑道:“孙子兵法说,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我身后带的明明是一万大军!” “哈哈哈哈。”两人相视而笑。 莫谦向身后下命令道:“朱朝阳,你率前锋五百全速前进,在楚州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并放出风去,安城九千守军三个时辰后到达,届时不出城投降者,格杀勿论!” “是!” 朱朝阳领兵前行,刘歆等人依旧慢慢腾腾地走着,莫谦道:“大哥,我们是不是凑凑热闹去?” “不急不急,热闹要到晚上再看!” “大哥要怎么处置乱民?” “刚才你不是说了吗,不投降者格杀勿论!” “大哥……”莫谦有些于心不忍道:“他们必意是无辜百姓啊!” “他们先前是无辜百姓,现在却是暴徒,再者说,我们已经给了他们活命机会,如果不下狠手,五百名士兵很难掌控大局!” 莫谦琢磨了一下说道:“大哥说的对!” 刘歆心中却暗自思量:“区区数千饥民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绝对没胆攻占府衙,这里面定有文章!” ------------ 第24章 平民乱 果不其然,楚州乱民事件比想像中要复杂的多,朱朝阳向刘歆汇报说:“乱民之中混有七八百名蜀国流寇,也就是逃亡的士兵,是一群亡命之徒,抱着鱼死网破的目的煽动流亡民众入城抢劫,他们趁乱攻击楚州府衙,目的是楚州的府库。” “哼,果真可恶!”刘歆问道:“府库可被攻破?” 朱朝阳摇头道:“晢时还没有,不过他们听说安城援军即将到来,反而更加猖狂,恣意杀人。” 莫谦问刘歆道:“大哥,我们干脆现在杀进去,一群流寇而已,不足为惧!” 刘歆思索了一下,否定道:“不可莽撞,等等看!” 莫谦急道:“可是大哥,我们出手的越晚楚州百姓死伤越多!” “我们保住府库不被歹人所劫就是大功一件,区区几个百姓而已,事情最好闹大把这个太守换掉。” 这时候帐外士兵来报:“王爷,楚州太守求见!” “让他进来!” “是!” 不一会儿一个方头大耳的官员痛哭着跪进帐内,一头拜倒在刘歆面前哭道:“下官路得富叩见王爷千岁,求王爷千岁为楚州百姓做主啊!” 刘歆向来反感这种形象的官员,但还是和颜瑞色地道:“盗贼过于彪悍,让路大人受苦了!” “王爷……” 他还要说话,被刘歆打断道:“城外还有多少府兵!” 路得富抹了抹眼泪道:“一千余人!” “废物,一千府兵对付不了几个乱民?” “王爷恕罪啊!”路得富再次跪下道:“不是小人无能,实在是……一千府兵,带刀者不过三百,其余皆是棍杖做为武器,且那乱民是个整编的蜀国逃兵,战刀长枪一应俱全,不少人还有盾牌呢!” “他们可有弓箭?” 路得富回想了一下道:“不曾见过!” 这个世界的弓箭手相当于是后方火力支持,另分建制,所以乱军之中没有弓箭手并不奇怪。刘歆和莫谦商讨一下兵力分配,让朱朝安带二百名士兵前往北门,配合楚州府兵进城,自己和莫谦率剩下的三百名士兵在南门沿街布防,首轮以弓箭迎敌,进攻时间确定在掌灯时分。 路得富走后,刘歆问莫谦:“乱民可有自动出城投降的?” 莫谦苦笑道:“他们哪敢投降,一听说安城军队来了,直接从其它方向如鸟兽一般,全逃了。” “既然如此,城中乱军杀无赦!” 夜幕来临,北门士兵在朱朝阳的带领下,每人持两根火把,呐喊着冲入楚州城:“安城援军到了,安王进城了!” 而此时蜀国乱军已经攻陷了府衙,但还没有攻进府库重地。楚州城虽然没有像样的城墙,但府库却是依大汉律例的规定所建,墙高且厚,设有箭垛,所以才挡住了这群没有攻城装备的乱军。 北门方向传来安城守军到来的喊声,府衙中立时一片骚乱,乱军头领焦宏吼道:“不可能,他们没有这么快,兄弟们顶住!” “焦头领,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放你娘的屁,再有一个时辰就能见到白花花的银子……” 突然一串火箭如同流矢一般射进府衙院内,转眼间就有十多个乱军中箭倒地。 “里面的乱军听着,银子虽好,最怕有钱没命花!” “哗!”已经有不少人蠢蠢欲动,焦宏听到外面人声震天,知道失去了统领能力,也就不再怂恿反抗,而是审时度势道:“兄弟们,大汉军队不会放过我们,投降就是死路一条,你们随我杀出去!” “杀啊!” 焦宏确实有点领兵才能,不管是进攻还是撤兵,首先一条就是把军心凝聚在一起,这一点他做的很好。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手下的兵士战意高昂,纷纷跃墙向南逃出。 情况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因为府衙尚未被围,但逃出府衙的士兵首先就遭遇了一轮猛烈的箭雨,与是咆哮着向南门而去。 刘歆站在一处民房上面,看着乱军进入包围圈差不多的时候,亲手引弓向天上射了一支响箭,刹那间黑黝黝的屋顶出现密密麻麻的人影,他们用火箭把事先准备的柴堆点燃,封锁住各个出口,把七百余名乱军拦腰截为两段,四百余人被汹猛的火势困在狭长的中央街道。 “放箭!把你们身上的箭统统射光!” 街道上立时鬼哭狼嚎,惨叫声不断,无数人向两旁的商铺躲去。刘歆早已把一百名长刀手埋伏在街道两旁的商户里面,而且都留有破绽,等待瓮中捉鳖。那些慌不择路的乱军闯入商户之内根本没有反手余地,就被暗中的士兵给解决掉了。 箭雨过后,刘歆大手一挥:“兄弟们把弓扔掉,下去切西瓜!”与时同时,埋伏在商户中的士兵一并冲出,配合屋顶上跃下的士兵,合手将措手不及的乱军杀了个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不出盏茶功夫战斗便结束了,但乱军之中仍有一人在顽抗,正是乱军头领焦宏,那人面前已经倒下十余个士兵,场面异常惨烈。 “住手!” 随着刘歆一声大喝,手下的士兵停止了进攻,把焦宏包围在正中,不远处的火光把这里照的一片炽热,地面上流淌的血液仿佛被蒸腾起雾气,恰似地狱修罗般的场景! “你是安王?”焦宏用滴血的长刀斜指刘歆道。 “你很有眼光!” “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却原来是个耍计谋的小人!” “放肆!” 两旁的士兵正欲动手,刘歆制止道:“对付你这样的小人,我自然要用小人手段,不服吗?” “哈哈哈哈!好个安王爷,你敢到我面前说话?” “哼!”刘歆怒道:“一个穷途末路的盗贼,我岂会怕你不成!哎,那位兄弟,借刀一用!” “王爷,对付这种人岂能劳您大驾,我去会会他!” 刘歆心中一喜,那说话的正是凌珊,她如今打扮成曲江水军的模样,倒是十分别致。焦宏看到来人是个瘦削的士兵,当即大吼一声,立刀直劈。凌珊足不点地,飘乎的身影和焦宏遇之即分,旋即又回到刘歆身旁。 “当啷!”一声金属颤鸣,焦宏的长刀落到地上,刀柄上还连带着一只右手。 “啊!” 四周的士兵将之按倒在地,捆了个结实。刘歆对那群士兵道:“给我掌嘴,打到他说不出一个字为止。” ------------ 第25章 我是一个好人? 转眼之间焦宏的脸上被打的血肉模糊,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含糊不清的声响,一双赤目愤怒地瞪着刘歆,恨不能生啖其肉。刘歆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摆摆手道: “押下去!” 此时,由北门攻入的朱朝阳也结束了战斗,他们有数量上的优势,对付区区三百来人不在话下。两方人马会集在一处,在路得富的安排之下,前往驿馆休息。路得富倒是个见风使舵的人,他亲自率领府兵在城中搜查乱军余党,一直忙到午夜时分才前来驿馆拜见刘歆。刘歆客气道:“路大人不辞辛劳,身先士卒,我定会向皇上言明此事,来日高升,不要忘记请本王喝酒啊!” 路得富叩头道:“全仗王爷处至得当,小人只是打打下手而已,何况为朝庭效力是下官份内的事,万万不敢以此邀功!”他挺清楚自己位置。 刘歆笑道:“你起来吧!” 路得富直起腰身,问道:“王爷,今夜共抓蜀国乱军六十三名,该如何处置?” 刘歆道:“全杀了吧!” “王爷,楚州流亡民众甚多,这样做可能会再次引发骚乱!” 刘歆愤慨道:“难道为了蜀国民众,大汉百姓就能白死了吗?” “是是!”路得富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对待这些乱民就应该以暴制暴,否则很难对他们形成威慑,这时候莫谦也提出异意道:“大哥,我们要不要提审之后论罪定罚,这样肓目地全杀了,会丧失公信力!” 刘歆笑道:“没那必要,公然围攻府衙就是死路一条,你听说过大棒和甜枣的故事吗?” 莫谦摇头道:“这貌似是御人之术!” “对,称之为御民之术更为贴切一些,你先把他们都打疼了,然后和颜瑞色地赏一两个甜枣他们便会感恩戴德,如果直接赏给他们甜枣,哪怕是给一箩筐他们也嫌少!” 莫谦大有深意地笑道:“大哥只给路得富一个大棒,却没有甜枣!” “哈哈,莫兄弟,这个甜枣最好由你来给,楚州是个好地方啊,让路得富掌管太可惜了。” 刘歆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就是要想方设法把楚州的掌控权控制在自己人手中,而且楚州西部广阔的丘陵地带,貌似一个大煤矿的所在地,如果两个世界的情况相吻合,那么楚州西境极有可能蕴藏丰富的煤炭。 目前他的这个猜测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连莫谦都没有告诉。这个世界上有几种资源是牢牢被朝庭掌控的,一个是盐矿,一个是铁矿,这两种矿产百姓不能私自开采,否则便是死罪。而煤炭是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所在,也被朝庭掌控在手中,只有一些蕴藏量较小的才能由地方官衙开发。以现在刘歆的势力,还没有掌控一方资源的实力,所以此事必须严格保密。 次日一早刘歆便动身离开楚州,远离这趟混水,那路得富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刘歆巴不得他再来一次民乱。 又行了一日,已经深入汉国三百多里,刘歆说什么也不肯让莫谦随行了,众人在一个叫做跑马镇的小城补充给养,然后各奔东西。临别之时刘歆交待莫谦一定要查明越过武陵山脉进入蜀地的道路,以备不时之需。 莫谦很是不舍这个大哥,激动地道:“大哥放心,为了咱们的计划,小弟定当不遗余力!” “此事一定要秘密进行,我等你的好消息!” “大哥保重,我们等你回来!” 辞别了莫谦之后,这一路上倒是清静了许多,地势也逐渐平坦起来,放眼望去尽是收割之后的农田,成群的雀鸟在田地里寻找散落的稻米,被响亮的马鞭惊动之后扑愣着翅膀向远空飞去,不一会又隐匿的无影无综。 刘歆不再骑马,而是和凌珊窝在马车里无所事事,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刘歆终于把凌珊看的不好意思了,凌珊难得地露出腼腆神色道:“主人,你这样看人家怪怪的!” “不许叫主人,以后叫我公子!” “哦,公子,我是不是很好看?” “赏心悦目,百看不厌!”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好色?” 刘歆仔细地看了凌珊一眼,搞不明白好色这词她是从哪听来的,这也正合了刘歆的心思,随着她不断的接触新鲜事物,很快就会变成正常的女孩,不过这个观念还需正确引导一下: “我这叫**美之心人皆有之,是怀着无比纯洁的心态对美好事物的一种向往与追求!好色是形容宵小之徒的,搁在光明磊落的我身上显然用语不当。” “意思都一样。” 看来还真得给她好好上一课,刘歆挪动身子靠近凌珊道:“你就是一朵美丽的玫瑰花,宵小之徒因为爱花会把你折去归为己有,而我呢,会让你更好地长在那里,给你阳光,给你水份,呵护你健康地成长。” 凌珊想了一下才认真道:“这么说来你还是好色,老主人说我是你的,一辈子都得跟着你!” “可是你跟着我,我并没有……你不是好好地在那儿长着的吗?”这问题还真不好解释。凌珊窃笑道:“我逗你玩的,其实我都知道的。” 刘歆一下子来了精神,双眼似要放出五彩神光,兴奋道:“你都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呀?” 刘歆无奈笑道:“我是好人,你凭什么断定我是好人。” “你从不让我为你做这做那,还不为难我,所以你当然是个好人!” 刘歆的后脑勺在车厢上磕了磕,心里道:“我宁愿不做好人!”凌珊撩开车帘向外面张望,明亮的光线从窗外照射进来,她那可爱的耳朵似乎变成了粉嫩的透明色,散发着诱人光泽,刘歆不禁咽了咽口水,真想把她晶莹如玉的耳垂含在口中。凌珊突然转过头问道:“我和许诺谁更好看些?” “呃,她和你一样好看!” “圆滑!”凌珊直接给他下了定义。 无奈只能换个说法:“呵呵,你笑起来比她可爱!” “这还差不多。” 其实单论相貌凌珊和许诺不分高下,所不同的只是气质,许诺身上透露出高贵典雅,而凌珊是淡然出尘,有时还调皮可爱。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莫云儿,不由得又摸了摸嘴角,似是辣味未去,那丫头表面上是个乖巧听话的乖宝宝,实则是古怪精灵,满脑袋坏主意。 ------------ 第26章 到汉都 汉都的繁华远远超出刘歆的想像,绝非安城所能比拟。高达三丈的城墙透发出无比的庄严与厚重,而且全都是长江以北采集来的青石堆砌,不难想象建造时的工程是多么浩大。 荡漾的碧波的护城河在午后的阳光下面泛着粼粼波光,给这座都城带来无尽的神秘之感,直刺的人眼花缭乱。 随着一阵急促铿锵的脚步声传来,大约五十名身挎腰刀的兵士从城中分两列迎了出来,然后是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踩过吊桥,来到刘歆车前。刘歆早已从车里下来,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人迎接自己。 那马上的公子年方二十七,英武俊朗,脸部轮廓棱角分明,眉目之中隐隐散发出一股英气,让人不敢直视。他身上穿着窄袖圆领的猎装,腰系犀角带,右侧坠有一个白玉佩,脚蹬长筒快靴,看的出他是一个做风干练之人。只见他一甩马蹬子,从马上潇洒地一跃而下,完美的动作漂亮之极。他冲着刘歆一行问道:“前方可是安城来的刘歆兄弟?” 看来刘歆的动向完全在他掌握之中,刘歆悄悄低头看了看自身的行头,和那年轻公子比起来简直是寒酸之极,加之以对方身上透发出的自信与高贵,刘歆不由得自渐形秽起来。等那公子走近三丈距离时他才反应过来:玛的,老子又不是选美来的,既然装酷不成,装逼总行吧! 刘歆急忙迎了上去,先不管对方是谁,直接一双大手将年青公子的双手捉住,一副激动异常的神情道:“在下正是刘歆,不知该如何称呼兄长?” “哎,咱们都是兄弟,分什么在上在下的?你直呼我二哥便可!” 刘歆早已把这几个兄长的排名弄清楚了,这个二哥便是当今皇后的亲子刘渊,是现在继承太子之位的当红人选,当然这和吕后的一手操办密不可分,刘歆甚至怀疑他当初遇刺是吕后一手制造的噱头。刘歆可不认为是因为兄弟情深他才会迎接自己的,多半是为将来争取皇位而提前拉拢兄弟的支持,亦可理解为前来探寻刘歆的风向。 想到这里,他努力做出感激涕零的模样,眼角饱含泪水,双腿一弯便跪倒地刘渊面前:“小弟拜见二皇兄!”毕竟是堂兄弟,亲情牌还是要打的。 刘渊也饱含深情地扶他起来,道:“兄弟不要多礼,快快随我进城去,我父皇已经安排好你的行宿。” “谢皇上隆恩!”念罢这一句之后刘歆才抽泣着从地上站起来,随刘渊进城而去。 刘渊在朝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不管目的如何,他能亲自己迎接未曾谋面的兄弟,充分说明他是一个懂得隐忍,心有诚府之人。 让刘歆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落脚点竟然是二十五年前的靖王府。靖王府门高而大气,上漆不久的朱红大门光彩照人,上面的门牌竟然还刻着靖王府三个溜金大字,未曾换去。刘渊黯然道:“父皇思念七皇叔,这门牌是他刻意保留下来的,没想到……” 刘歆含泪劝道:“你替我劝劝皇上,伯父他日夜为国事操劳,不要为家父的事过于伤神!” 很显然刘渊也在打亲情牌,从他让刘歆住进靖王府就可以看出来,其中定有深意,而且府内还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修葺一新,正厅的桌案上甚至还摆有靖王的画像,画像中是年轻时的靖王,星眉剑目,仪表不俗。 其实画像中的男人和刘歆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刘歆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儿子,自然不能表现出冷淡之色,只得再次挤出眼泪,感慨神伤痛哭了一番。 刘渊并没有在此久留,临走之时告诉刘歆,父皇在近期可能会传召,让他这两天就在府中休息。 送走了刘渊,刘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从来没活这么累过,刚坐在椅子上便听见外面有人阴阳怪气地唱道:“安王接旨!” 刘歆一愣,心想道:“不会这么快就宣我进宫吧,要说些啥还没想好呢!”他急忙整了整衣冠迎了出去,恭恭敬敬地跪在那人面前听旨。下跪的感觉真心不爽。但他把圣旨听完,心里的感觉还是蛮爽的,原来是一道封赏的圣旨,前面乱七八遭的文言文刘歆没听太懂,大概意思就是说些和靖王的兄弟情义,后面说的赏银五千,黄金五百,布十五匹,仆从杂役四十名,骏马五匹,玉器百件他到听个清清楚楚。 完事之后他高举双手接过圣旨,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对身后的仆从刘永福道:“去取一百两黄金献给公公!” “安王使不得,老奴奉旨办事,万万不敢收受你的赏赐!” “哎,咱们以后都是熟人了,何况……”刘歆压低声音笑道:“今后很多事还要劳烦公公呢!” 刘歆接过托盘,把十个黄澄澄的大金锭塞给许公公,许公公又推脱了一次之后,才眉开眼笑地收下了,他对刘歆道:“安王可有对皇上说的话,老奴为您传达?”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任何人都知道许公公这句话的份量。刘歆却推辞道:“谢公公美意,皇上日理万鸡,我不便唠扰,这里只有一些思念之情,想等皇上传召的时候当面表达。” 在这里说话做事必须步步小心,但刘歆又不想浪费那一百两黄金,总得让他为自己做些什么才是,他对许公公道:“我想要一份朝中大臣的关系表。” “哟,看不出来安王是个胸怀大志之人,老奴一定照办,今晚就托人送来。” 这其实是刘歆放出的烟幕弹,故意迷人视听用的。果然,这句话传到了吕后和刘渊耳朵里,刘渊道:“母后,此人果然心存远志,否则他不会急于弄清朝中群臣的关系!” 吕后思索道:“据我所知,刘歆是个爱好诗词风雅之人,没什么志向,且在观察些时日,如果过早定下结论,恐刺激到你父皇,反不利于你夺太子之位!” “一切听从母后安排!” ------------ 第27章 香艳的赴宴 吕后生得才貌双绝,当初轻而易举就获得敬武皇的宠爱,随后设计废了萧皇后,自己登上皇后之位。她心狠手辣,深知斩草必除根的道理,于是又诬陷萧皇后和人通奸,敬武皇一怒之下杀了萧皇后,从此后宫墙内无人敢对吕后说一不字。 这次敬武皇主动召回贬嫡在外的刘室宗亲,精明异常的吕后自然多看出中了其中的端倪,不免心中冷笑:当初杀兄害弟,现在倒想起兄弟的好处了!敬武皇这样做无外乎分化吕后手中的权力,所以她才会让刘渊提前摸清各位皇兄的底,提前做好应对方案,如果有能力出众者,必先除之。 刘歆深谙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现在还老老实实呆在靖王府里等敬武皇传召呢。临来之时许员外交给他一封信,说是拜访一位老友,直到现在刘歆才知道,许员外的老友竟然是掌管大汉兵器制造的少府——苏衡弼。少府一职比总掌大汉财政的大司农低,但也属于九卿之列,虽然居于未位,由于他掌管皇宫的财政,所以地位自然不低。 听许诺说起过,她的震天弓就是苏衡弼所造,中间搭了个许诺的关系,刘歆的潜意识里已经把苏衡弼认做自己人。但如果最开始就去拜会他,难免会引人怀疑,所以刘歆决定过些时日再去,顺便看看以现在工艺能造鸟统不能。毕竟火药都有了,造枪应该不难。想想都觉得过瘾,如果在这个世界拥有一支持枪的部队,那么许多事就变得简单许多,至少可以少费脑细胞,直接以武力解决问题。 次日下午,刘歆意外地接到了刘渊的请柬,说是在翠云楼设宴为他接风洗尘。刘歆把请柬捏在手里抖了抖,扔在桌上,很明显是刺探虚实而来。一边的凌珊笑道:“公子不想去吗?” “是啊,和他吃饭还不如和你自在呢,顺便还能增加食欲,秀色可餐!” “好好说话!”凌珊白了他一眼道:“不想去就别去呗。” 刘歆道:“要去,怎么不去?有人请客吃饭是好事,不吃白不吃!”这次他没让凌珊同行。 翠云楼地处汉都最繁华的正阳街,仅从外部装饰来看就无比奢华,简直比得上宫里的建筑了。刘歆随着刘渊踩着羊绒地毯上楼而去,不禁感叹翠云楼的宏伟气势,刘渊道:“此楼乃前任太常许雎构图建造,你看见上面的房顶了吗,这么大的穹顶竟然不用梁柱支撑,有此能耐者当今天下只他一人也。” 刘渊口中的许雎想必就是许诺的父亲,想不到他除了为皇帝看风水外,还有这般本事,不由得第一次对那死板的老头怀有一丝敬意。 前来赴宴的除了刘歆之外,还有三个堂兄弟,分别是刘成,刘宏,刘浩,其中最大的刘成已经四十三岁,最小的刘浩也有二十九岁,刘歆延用小王爷的年龄是二十五岁,实际年龄才二十一,无论从哪儿论他都是个毛头小子,所以只能居于未位。 每人面前一个檀木几案,上面摆满了珍馐美味,众人席地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分列大室两侧,刘渊居于正中,身后墙上挂有一副下山猛虎图,彰显画下之人高高在上的地位。刘渊主动邀酒,众兄弟共饮了一杯之后,他举双手一拍,六名身材窈窕的美少女轻盈地舞入大厅正中,伴随着鼓乐扭动纤细的柳腰,做出各种曼妙的舞姿。 这六名美女均是十七八岁的水样年华,身着纯白纱裙,头发束在脑后,露出雪耳粉颈,容貌尽是倾城之色,伴随着美妙的舞姿,偶尔露出裙摆的光洁白嫩的脚丫更能勾起人们无限遐思,想不到刘渊还是个足控。 刘歆收回目光暗地望向其他诸人,却发现刘渊也在观察众人的反应。很快,一曲终了,六个少女嘻笑着扑到众人身边。现场共五人,却有六名少女,多出来的一名自然而然地选择来到刘渊身侧,不料刘渊道:“此次是我宴请诸位兄弟,你去陪他们吧!” 刘成他们都惶恐地推辞,一时间少女尴尬地站在众人中间不知所措。刘渊故意板起面孔道:“怎么,诸位兄弟不愿受我的人情?” 哪里是不愿,分明是不敢啊,没人愿做这个出头鸟,于是你看我我看你,想不出个对策。居于未位的刘歆却道:“既然兄长们谦让,小弟就卖一次乖。”他冲着那名少女道:“你可否把刚才的舞蹈再跳一遍?” 那少女面带自信屈膝行礼道:“奴婢遵命!” 刘渊眼中厉芒一闪即逝,刘歆对之视而不见,对少女招了招手,少女走到刘歆面前,刘歆突然伸手将她身上的长裙“呲啦!”一声撕烂扯落。 “啊!”少女惊得花容失色,一双玉臂紧紧地环绕在丰满高耸的胸前,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好在刘歆并没有将她的亵衣扯掉,摆手让她回到中间,这时鼓乐响起,少女半祼着玉体起舞,臊红了两颊,看上去别有一番韵味。 刘渊嘴角露出笑意,道:“兄弟们不必拘束,尽情享乐便是!”说着在身边少女的酥胸上揉捏了一把,女孩轻颤着娇躯将头埋在他肩膀上。 “哈哈哈哈”众人脸上露出放松的表情,也开始上下其手起来。 刘歆已经表现出了好色的一面,如果再装正人君子更能引起刘渊的疑心,所以在这事上更不能落后,他游离的大手探进少女的裙角,沿着她光滑的肌肤一路向上。少女轻闭了剪水双眸,娇躯因为紧张而微微泛出诱人的粉色,没有反抗,但也不敢拒绝,只是紧紧咬着朱唇,任由刘歆胡做非为。 刘歆尽情地挑拨着少女的情欲,不用看就能感受到一旁刘渊的目光,如果表现出很强的自制力,刚才的表演就前功尽溃。最后他心一横,不就是嫖伎嘛,男人会怕这个?他分开少女修长的美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而后用少女的裙角遮住他人目光,轻轻将之举起,全力放下。 “啊……!” 随着少女的痛哼,刘歆也不由得一怔,再看那少女的双腿紧紧箍住他的腰身不住地颤抖,两只素手近乎痉挛地抵住刘歆健硕的胸膛,尽量减轻碰撞,美目之中竟然流出两行泪珠,更让刘歆心生不忍,但他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地在异常紧凑的温热之中猛烈运运起来。 又一曲终了,刘渊笑着对那名跳舞的少女道:“我这位小兄弟精力最为旺盛,你去他那里侍候!” “是” 不料刘歆却在这时候“完事”了,众兄长皆露出鄙夷的眼神。 ------------ 第28章 路遇刁蛮女 宴席的氛在众位兄长的嘲笑声中达到高潮,刘浩叽笑道:“我一次半个时辰方能结束!”四十三岁的刘成也不甘示弱道:“当年我二十五岁时,可连御七女!” “哈哈哈哈。” “兄长的能力和境界如此高深,小弟自愧不如啊!”刘歆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假意恭维,刘渊笑道:“欲急则快,刘歆兄弟倒是性情中人!”想不到他会替刘歆说话,但他话锋一转,不经意道:“刘歆兄弟到汉都已经有段时日,可拜会过朝中官员!” 刘歆如实道:“小弟不曾拜会任何人!” “呵呵,有些官员心怀叵测,小兄弟交往需谨慎啊,不然惹恼了父皇,做哥哥的也说情不得。” 刘歆忽然想起交给许公公办的事,让他找一份朝中官员脉络图。如今和刘渊的问话连系起来,两者之间貌似有什么猫腻。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即便花了一百两黄金,可许公公仍然靠不住。想到此处,他对刘渊道:“小弟是个不善心机之人,与他们没有交往之处,当然了,如果有同道中人,小弟还是乐此不疲的!”说者他在少女的胸前捏了一把,惹众兄弟又一阵哄笑。 他把刚才跳舞的少女也搂在怀里,左拥右抱,但心里却十分鄙视那几个兄长,在刘渊面前趋炎附势,难成大器。 宴会结束之后,众兄弟各自分手回府邸去了,刘歆装做喝醉的样子,在两名少女的搀扶之下进入马车。刚才刘渊有话,已经把两名少女赐给了他,所以她们也提着裙摆进入车内。车厢十分宽敞,容纳三个人根本不觉拥挤,夏雪和秋语分坐在前面靠门的位置,和刘歆之间相隔一个几案,随着车辆行走,夏雪的秀眉时不时的轻皱,面带痛苦之色。刘歆对马夫喊道:“刘二,车行得慢些!” “好勒!” 夏雪知道他关心自己,不由得俏脸微红,鼓起勇气来到刘歆左侧,轻挽他的胳膊做小鸟依人状:“夏雪谢王爷关心!” 刘歆抓住她的柔荑道:“还疼吗?”夏雪哪里经得这样赤祼的话语,羞得将头埋进刘歆怀里道:“王爷对奴婢好狠心,人家是第一次呢。”宴席之中刘歆假装“完事”故意做出“无能”的假象,其实他心里早就憋坏了,现在更被夏雪的话撩拨的情欲高涨,但他还有一丝怜香惜玉之情,抚着她柔弱无骨的香肩道:“倒是委屈你了。” 夏雪道:“奴婢能够侍候王爷,心里欢喜的紧呢!”她虽然初经人事,但此前显然被训练过,知道用什么样的话语驳得主子好感。刘歆知道她的话并非真心,但听起来却十分受用。夏雪觉查到他的变化,主动分开秀腿坐在他身上,俯在耳边吐息若兰道:“夏雪知道王爷没有尽性,再来服侍王爷一次。”她的芳体因为肿胀而变得更加紧凑,痛苦更甚于第一次。刘歆无意间瞥见她美腿上的几点殷红,狂野的**倾刻间被彻底点燃,他将夏雪的娇躯压在车厢内的软毯之上,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猛烈冲撞起来。随着时间的延长,夏雪痛苦的哀鸣逐渐变成享受的喘息呻吟,最后竟然达到无以伦比的幸福佳境,她那纤细的腰肢近乎痉挛地竭力后仰,十根玉指深深陷进刘歆的肌肤之中,最后终于迎来刘歆一声沉闷的低吼。 余韵过后,夏雪挣扎着要坐起身来,刘歆扶住她的香肩将她按回到小榻上,道:“不要乱动,你尽管躺下休息,等到了府中我再唤你起来!” “可是奴婢不敢占据王爷的位置呀?” 刘歆笑道:“你以后叫我公子吧,叫王爷容易把我叫老。”他看了看夏雪身下的新鲜血渍,道:“这张软毯我要好好收藏起来” 夏雪闻听此言,美眸之中泛起一层水气,泣道:“王爷待奴婢真好!” 马车不紧不慢在缓缓前行着,竟然十分平稳,刘歆狐疑地撩开车帘向外张望,入目是一片宁静的湖泊,一弯月牙倒映在微波粼粼的湖面上,泛出朦胧的美意。 “刘二,这是什么地方?” “公子,这是汉都的寒月湖畔,我们的马车已经转了三圈了。” “到这里做什么?” “公子……路上人多,刚才动静太大……!” “不说话能憋死你!快些回府!” 从这里回府要经过一个狭长的胡同,就要行到出口的时候,忽然一辆马车从对面驶入,挡住了刘歆的去路。刘歆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听见刘二跳下马车前去理论,接着传来一声响亮的耳光,一个女声骂道:“不懂事的奴才,叫你的主子出来说话!” 一听就知道是有针对性的找茬,但为何是个女人的声音呢,刘歆较尽脑汗也想不出来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尤其是女人。他让秋语照顾夏雪,嘱咐道:“你们呆在车里不要露面!”然后自己跳下车对刘二道:“发生什么事?” 刘二道:“这个女的好不讲理,眼看我们走出了胡同,她却挡住去路!” “哦”刘歆走到那女人面前,借着车辕上微弱的灯笼光芒,依稀可见她略带愤怒的月眉明眸,虽然以清纱遮面,但难掩她的绝世容颜。刘歆心中苦笑道:“近来怎么出现这么多美女,莫不是上天考验我纯洁度来者。” 都说女人不好惹,他以礼对那姑娘道:“下人欠缺管教,本王先给您陪个不是了!”他无意间露出本王二字,意思是提醒她:差不多得了。 熟料那女子叽笑道:“现在知道是本王了,荒唐的时候是什么?” 刘歆心中一凛,这女人明显有备而来,好像知道自己今晚的所做所为一样,只是是谁告诉她的呢?不对!就算是告诉她,她凭啥找茬啊! “莫非大姐对我暗恋已久?唉,本王魅力太大,麻烦啊!” “呸!”那女人啐道:“分明是银贼一个。” “喂,关乎我名节的事不要乱说啊!” “本小姐懒得管你那些,只是我从来不给登徒子让路。” 刘歆强忍着怒气道:“你骂也骂了,气也出了,我也承认我魅力大了,只是这么长的胡同确实不容易后退,姑娘能给在下行个方便吗?” “不行!” “亏你长了一副好皮囊,怎就如此刁蛮!” “你敢骂我!” “骂你咋地,我还敢打你呢!”刘歆想吓唬吓唬她,虎着脸迎上前去。 只见那女人后退一步,如变魔术般拉开一张长弓,幽亮的簇尖正指向刘歆前胸,刘歆不防有此变故,生生止住了脚步。然后“呼啦”一声,从她马车后面跑来十几个手持短木棍的蒙面壮汉,将刘歆围在正中。那女人收了长弓,登上车撵的时候不忘回头得意地朝他一笑道: “这就是欺负本姑娘的下场!” ------------ 第29章 赏铜钱一串 刘歆叫苦不迭,只恨自己没长前后眼,早知道就让凌珊跟自己一起出来了嘛!他心里有些打鼓,但并不惧怕,再看到对方全是木棍,没有刀剑等利器,顿时稍稍放下心来,看来那个刁蛮女不想取自己性命。 刘歆背靠墙壁而立,摆了个格斗式的起式,蒙面人互相疑惑地对望了一眼,均表示没有见过这路拳法。 “王爷小心啊!”夏雪撩开了车帘,面带焦急之色关切道。 “刘二,保护两位小姐。” “是!” 对面马车上的女子怒道:“给我打!” 刘歆是什么出身?这点困难还吓不倒他。只见他沉着冷静,首先做到在战略上藐视敌人,然后在战术上尽量少挨打。盏茶功夫之后,他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勇敢的斗志,另外拼着后背挨上几闷棍的决心,竟然也打倒了四五个人。 但最终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那群蒙面壮汉欺身上来噼里啪啦就是一阵乱棍。他们不敢动真格,打击的部位都在后背,而且力道也不大,只能构成皮肉之痛。 刘歆看出来他们不敢伤着自己,干脆双手抱头让他们打个够:“你妹的,谁打老子屁股!” “行了,我们回府!”那名刁蛮女命令道,临走之时她还威胁道:“你若再敢拈花惹草,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刘歆活动着痛麻的身子,心里总算明白了被打的原因,原来那个刁蛮女是在吃夏雪的醋,可自己不认识她啊,她怎么知道自己拈花惹草的!玛的,挨了打连个说理的地儿都没有! 回到靖王府,凌珊最先迎了出来,她高兴地来到刘歆面前道:“公子,我等了你那么久你终于回来了!” 刘歆尽量做出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道:“呵呵,回来了,你也不说出去找找。” 凌珊撅着小嘴道:“是你对我说世道凶险,不让我出府的。” “嗯,世道果然凶险!” 这时候夏雪和秋语正从车里下来,由其是夏雪,连走路都需要秋语的搀扶,她看到凌珊和刘歆的亲眤表情之后,屈身行礼道:“见过姐姐,姐姐真漂亮。”这句话是她由衷所发,凌珊的容貌几乎可以凌驾于众女之上,世所罕见。凌珊有些不好意思道:“妹妹也是个少有的妙人儿,怪不得我家相公这么晚才回来!” 刘歆听闻凌珊的话之后脑门出现密密麻麻的细汗,如果按正常女孩的心里来揣度凌珊的刚才的话,她显然是在吃醋,不然也不会有“我家相公”一说。 夏雪没想到凌珊是刘歆的内人,慌忙行下跪之礼,却被刘歆搀住,道:“你身体不便就不要行礼了。”然后他吩咐丫鬟给她俩安排住处。 等刘歆洗漱完毕之后回到卧房,凌珊破天荒地先睡下了。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正欲躺下,凌珊突然翻过身道:“不许你睡床!” “为什么,不,凭什么?”刘歆使起无赖性子。 只见凌珊从被窝里伸出嫩藕一般的玉臂和完美无暇的小腿,同时占领刘歆的领地。刘歆看的心中一荡,脑海里尽是在车厢里和夏雪的旖旎场景,他捉住凌珊纤细圆润的足踝,右手在她雪白的小腿上挑逗似的抚摸了一下。这样暧昧的举动还是第一次,不料凌珊的小腿上突然传来一阵气劲,将他的双手震开。 “反正就不让你睡,你身上不干净!” 刘歆奇道:“珊儿,这话从何说起?” 凌珊一骨碌坐起身,咬牙切齿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为啥和别的女人睡觉!” “啊,没有啊?我和她们同乘一车而已,没睡觉呀?”其实刘歆想说的是:“你什么时候成我的人了!” “你休想欺负我的无知,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她又小声嘟囔道:“小翠肯定没对我说实话。” 小翠是从安城靖王府带来的丫鬟,看来凌珊没少向她请教男女之间的问题。刘歆见她气鼓鼓的不在坚持,就试探着上床睡觉,凌珊恢复了往日的乖巧,道:“公子,我教你武功吧,那样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怎么想起这些了?” “公子忘了我是什么人了?你虽然在掩饰,可我还能看出你身上的伤。” 刘歆奇道:“这也能看出来?” “当然了,人身上的穴道和经脉是个整体,一环扣一环,如果其中一点出现问题,在其它方面就会表现出来,不过你的伤势只及皮毛,看的出他们不想下重手。” 凌珊的话所言非虚,对敌之时经常会遇到诈伤或是诈死诱敌的,如果分辨不出来会给自己带来被动,所以这样的识人能力是必须要掌握的,就是透过细节看本质。 刘歆在她鼻尖上轻轻点了一下道:“明日我就拜你为师。” 凌珊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嗔怒道:“夏雪怎么会伤在那里!哼!” “……” 汉都的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至今敬武皇都没有召见他们。即便吕后只手通天,也不可能把事情捂的这么严实,除非是敬武皇不想召见他们,也在暗中观察。 想不通的事情刘歆不会费劲去想,现在他只考虑两件事;一是自己的身世,确切地说是小王爷的身世,当初在安城翠屏山测字先生说过,小王爷是徐小荷和敬武皇的私生子,刘歆考虑了很久,这件事如果让敬武皇知道可能会有两个极端后果,一是拉近了血缘关系,从敬武皇那里得到好处;二是敬武皇碍于皇家威严,从而对自己不利。 杀兄害弟最多落个暴君的称谓,但是和弟妹有染,传出去影响的是皇家清誉。刘歆暂时不想冒这个险。 第二件事是关于神秘女子的,她咋就那么大的醋劲!而且她在暗中,自己在明处,最可怕的就是她能清楚掌握自己的行踪,甚至那事都能侦知,着实让人头疼。竟敢扬言见一次打一次,混到被女人威胁的地步,刘歆颇感失败,学习武功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次日清晨许公公来到靖王府宣召,让刘歆正午之前去承恩殿恭候圣驾,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刘歆嘴角泛出笑意,他对此事既紧张又期待。 刘歆大有深意地端详着许公公,许公公面白无须,头发花白略显苍老之态,可能是营养太好,所以面带红光。他被刘歆看的不好意思,道:“王爷为何这样看着老奴?” 刘歆并未答话,抬脚踢向他的下身。许公公被吓了一跳,急忙后跳了一步,却发现刘歆只是做做样子,并非真的踢他,于是阴阳怪气地笑道:“王爷童心未泯,可不准拿老奴开心!” 刘歆上前亲热地挽住他的脖子,低声道:“你下面什么都没有,也怕踢呀?” 许公公摆手道:“哟,王爷说笑了,有与没有,那里都是肉呀。” 刘歆道:“咱俩关系那么好,我怎么会真的踢你?何况你两次亲自前来宣旨,本王要重重赏你!” 许公公推辞道:“老奴跑腿为皇上办事,怎能总让王爷破费?”他还惦记着一百两黄金呢。 刘歆对刘永福道:“去,给公公取赏钱来。” 许公公哭笑不得地接过铜钱一串,答谢道:“谢王爷重赏!” ------------ 第30章 治民如治水 堵不如疏 皇宫不仅仅是一片建筑那么简单,他象征的是统治阶级至高无上的地位,用庄严宏伟等字眼无法形容它的精髓,它的精髓就是用来区分尊贵与渺小,彰显天子之威。 自从踏入皇宫的第一步,刘歆所感受到的压力是无法想像的,关健就一个字――势!皇权就像是蓄而未发的高原洪水,一旦奔腾而下,尔等都要肝脑涂地! 承恩殿面南而建,从承恩殿举目仰望,是勤政殿,其用意是暗示所承之恩皆来自皇上。刘成等人已经在承恩殿恭候,恐怕他们也是第一次踏进皇宫,每人脸上都露出局促不安的神色,刘歆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不由得心中冷笑。 现在刘歆担心的是刘渊不在承恩殿,如果敬武皇今天只召见他们四个,那么就等于把他们置于刘渊的对立面,这么一来,刘歆刻意经营的安全环境就会被打破,势必会立刻卷入与刘渊的争斗中去。 敬武皇的身材极为魁梧,虽然年近七十,但腰板挺的笔直,步伐稳健,坐立之间尽显龙虎之势。剑眉星目,眼神濯烁,目光所过之处犹如实质,刘成等人更加惶恐不安。敬武皇先是说了些家务事,意在缓和席间的紧张气氛,这又让他们感激涕零,口呼万岁!最后敬武皇把目光落在了刘歆身上,虎目之中竟然流露出慈祥之色。 刘歆深知敬武皇和靖王之间的故事,敬武皇想必是在他脸上寻找徐小荷的影子,末了才道:“果然随你父亲多些!” 说穿了刘歆就是个冒牌的皇亲,不知敬武皇此话用意何在,难道自己还真和靖王刘显有相似之处?敬武皇突然问道:“楚州民乱是因何而起?” 刘歆答道:“是从武陵山脉逃来的蜀国饥民,因为无法生存,所以才论为乱民!” 敬武皇怒道:“该杀!”但他突然转了语气问道:“听闻楚州民乱又起,你们有什么好的对策?” 众兄弟对望了一眼,第一次和皇上商议“大事”,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都没有办法吗?”敬武皇面带不悦之色道。 “回……回皇上”刘成道:“如果乱民出自大汉,我们应当从宽处理,以彰显陛下宅心仁厚,胸怀宽广,但那是蜀国流亡民众,且数量众多,如果安置他们势必花费巨额资材,反倒得不偿失,所以我觉得应该派兵围剿,以绝后患。” 因为刚才敬武皇说了句“该杀”,所以刘成才会主张武力应对,以顺敬武皇心意。敬武皇没有表态,反而问刘歆道:“你觉得如何呢?” 刘歆道:“一群乱民而已,根本不足为虑,治民如治水,堵不如疏!” 敬武皇道:“你说的详细些!” 刘歆看出敬武皇在考查他们的能力,于是慷慨陈词道:“区区流民根本没有造反的胆量,当中定有居心叵测之人挑拨怂恿,破解离间之法就得让他不攻自破,楚州地广人稀,且西部荒地甚多,我们只需将乱民登记造册,统一管理,规为大汉治下,发往西部开垦农田,只要生活有所依靠,量他们也不会冒险造反!” 刘成反驳道:“楚州西部土地贫瘠,他们未必心甘,反而会给大汉埋下隐患。” 刘歆笑道:“从某种意义上说,民众都是愚昧的,不杀已是天大之恩,然后再免其三年赋税,他们定然感恩戴德。三年之后,荒山变成了沃土,还给大汉带来了收益,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此法不通,他们还要造反呢?”刘成已经无理反驳。 “恩威并施,按册拿人,就算是动用武力,那时已经是大汉内部矛盾了,不至于事态扩大。” 敬武皇露出欣赏的神色道:“众皇侄之中你年龄最小,数你见识最深,朕派你去治理楚州民乱如何?” 俗话说微言必有大意,从这里可以看出敬武皇准备给刘歆一些实权了,虽然不能一步到位,但开端良好,凡事要一步一步来才行。 但刘歆拒绝道:“谢皇上恩典,但侄儿认为让刘彻前去最为妥当!”他深知这几个兄弟加起来也够刘渊一盘菜的,刘彻是前太子,有他出面,刘渊更忌惮一些。 敬武皇皱眉道:“怎么,你不想为朕分忧吗!”刘彻是被吕后设计联名罢免,现在不是起用的时候。 刘歆慌忙跪下道:“侄儿做梦都想替伯父分忧,只是……” 敬武皇看了看他,对刘成几人摆手道:“你们去殿外等候!”他们走远之后,刘歆接着道:“只是,会打草惊蛇!” “那你说该如何处置?” 刘歆道:“前任安城太尉莫度为官清正,治军有方,受靖王一案牵连被贬为水军千户,实为埋没人才,侄儿认为派他去按替楚州太守之职,楚州民乱可迎刃而解!” 刘歆的目的自然是为自己将来着想,另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查看右相冯骥和敬武皇之间的亲疏关系。因为曾经莫度说起过,他是由右相冯骥一手提拔的。 敬武皇怒道:“哼,为朕办事还推三阻四,尽是些没用的东西!”说罢拂袖而去。许公公在门口唱道:“皇上起驾!”外面的刘成三人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原地不敢抬头,等敬武皇走远之后方站了起来,刘成寻到刘歆道:“你怎么得罪了皇上,不要命了!” 刘歆也有点莫名其妙,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为何惹怒皇上,唉,还是安城自在啊!” 他不是不想得到实权,但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如果莫度统领楚州府政,那么楚州就等同于被自己掌握在手里,这样的小事又何必亲为呢?再者说他有自己的打算,并不想按照敬武皇设计的路线走,那样会直接进入无休无止的争权对抗之中,无法脱身。 所以啊,现在还是得过一天是一天,遇事不钻牛角尖,在靖王府和凌珊聊聊人生,学学武功,岂不是人生一大美事? 他也想找夏雪,以解身体之需求,但凌珊看的太紧,一有风吹草动,她立马出现在眼前。凌珊身上似乎有一股魔力,死死克制着刘歆,就算有时候很不爽,但就是生气不起来。 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宁静的靖王府,刘歆和凌珊在后花园的小池塘边钓鱼,身旁摆一几案,沏上一壶上好的龙井,日子倒还惬意。这靖王府和曲江县的靖王府格局一致,只是这个靖王府要大一些。 “凌珊,你说你上辈子是我什么人啊!” 凌珊将手中削好的苹果递给刘歆,回答道:“一家人呗?”自从到了汉都,她越来越乖巧,尤其是在细节上无微不至。有时候刘歆都怀疑她还是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 “呵呵,还真说对了,你上辈子肯定是我女儿!” “此话怎讲?” “你想啊,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撒娇,胡闹,甚至限制他的人身自由,而男人不但不能生气,反过来还要呵护她,照顾她的感受,摆明了是父女关系嘛!” 凌珊露出无辜的表情,委屈道:“凌珊是不是又惹主人不高兴了?” 必杀,绝对的必杀,刘歆的心肠立即被她的眼神融化,道:“又多想了不是?我一看见你气就消了,根本不会生气!” “那你潜意识里还是生气!” 这丫头不但限制刘歆那方面的自由,居然还挖掘起潜意识来了,刘歆笑道:“在我潜识里你是集女儿,妹妹,老婆,保镖于一体的九天仙女。” ------------ 第31章 王府中的旖旎 凌珊特别喜欢刘歆夸她,这不,刚说完她是九天仙女她就飘飘然了,拉着小木椅往刘歆身边凑了凑,道:“公子,昨天你不是说要学习武功的嘛?今天咋不提这事了?” 刘歆一眨不眨盯着池塘里的浮漂道:“等钓完鱼再学!” “没诚意!”凌珊嘟着嘴扭向一边生闷气,不再理他。过了一会,刘歆放下手中的鱼竿,斜倚在太师椅上皮笑肉不笑地对凌珊道:“我是说,咱们要不要举行个拜师仪式,必竟是正式的传业受道嘛!” 凌珊白了他一眼,拉长了声音道:“不——用!” 刘歆似有所悟道:“我明白了,一般情况下那些只学皮毛功夫的外围弟子是不用拜师的。” 凌珊气道:“我发现什么事一经你的嘴全变了味儿,我教你武功还要求着你,别以为飘渺峰的功夫是那么好学的,资质差的我还不教呢!” “哟,依姑娘所见,我是资质好的喽?” “才不是呢,我是想,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至于被三五个蟊贼欺负罢了。” 刘歆不服气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当初萧摩诃还说我的资质绝佳呢!” “你的直觉确实不错,但体质不行,如果强行帮你打通经脉,兴许能成为一般高手。” “你说的详细些,什么体质经脉的我咋听着这么玄乎?” 凌珊道:“直觉是成为高手的必备条件,你的直觉还行,这里就忽略不说了,我说说你的体质。”刘歆听着挺别扭,什么叫做直觉还行,忽略不说?好不容易有点长处还被你忽略了,玩人的吧!凌珊接着道:“行功之基本便是脉络,人身脉络共分九段,上三段眼,鼻,喉;中三段胸,腹,手;下三段胯,膝,足;初学均自中段起,中三段打通便是普通意义上的高手,像萧摩诃就是打通中三段的高手。” 当初莫度可是用了数十名军士的性命才将他拿住,强如萧摩诃这样的高手才是中三段?刘歆不由得吃惊道:“他才中三段?太离谱了吧!” “听我说,不要插嘴!”她当师父还当上瘾了,刘歆只得闭嘴倾听,凌珊道:“差别在于,上三段主防,因为头部最脆弱;下三段主行,是指步法;中三段主攻,这你应该知道;如果九段练成,在打斗中做到移行换位,攻防兼备,就可立于不败之地。” 刘歆道:“如果两个九段高手互相殴打,岂不是都立于不败之地?”这纯粹是鸡蛋里挑骨头的抬扛话,凌珊没好气道:“那就取决于力量,速度,耐力,招式,所以你得练啊!要不怎么会有内外兼修一说!” 刘歆从未听说过这些理论,一时间被弄的云山雾罩,他笑着问凌珊道:“你是几段高手呀?” “九段!” “哟,绝顶高手啊!” 凌珊无奈瞪了他一眼,说了半天等于对牛弹琴了,但为人师表,就应该为人解惑,她耐着性子道:“各派争斗均有胜负,根本就没绝顶高手一说,我虽然九段全通,但主修下三段,说白了就是善长轻功。” 刘歆笃定地道:“嗯!好功夫,打不过就跑!” “你……”凌珊差点没把眼泪气出来,忍不住赏了他一粉拳:“这人为啥没有一点上进心!” 刘歆倒是乐意看见她生气,因为她生气的样子很好看。不过凡事不能过火,如果把美女气哭就不好了,他认真道:“我适合练第几段?” “上三段险,下三段难,你就适合练中三段!” “好好,中三段主攻,我就喜欢打别人!” 凌珊不客气地打击道:“哼,不被人打就是万幸了!” 其实刘歆也为那天晚上的事窝火,竟然被一个女人欺负,这事要传出去还怎么在汉都混啊!凌珊虽然看他不爽,但还是认真地为他疏通经脉。她和刘歆双手互对,小心翼翼地将一小股真气输入刘歆体内,并催动功力在他体内行走,强行冲关。 虽然凌珊尽可能地小心,但刘歆还是忍受了巨大的痛苦,或许他真不是练武的料,虽后几乎把凌珊累的虚脱,他身上最基本的经脉还是没有打通。最后凌珊不得不放弃道:“他人相助本来就是下乘之法,最后一关你还是自己来吧,除了苦练之外,机缘巧合也很重要,切不可心急用事,以免发生危险。” 他体内的真气在小腹气海向下至尾骨阳关穴受阻,这段为阴脉大穴,强行冲关异常危险,所以凌珊才选择放弃。不过刘歆得到了好处是巨大的,打通一部分经脉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似乎充满力量。而凌珊脸色发白,几缕发丝也贴在粉颈之上,显然是过于耗费精力所致,刘歆不由得心中一暖,道:“我扶你回去,让丫鬟准备热水,我侍候你洗澡!” 凌珊啐道:“你休想占我便宜,这些力气我还是有的,不劳王爷大驾了。” “嘿嘿,我也就是想想!” 凌珊离去之后,刘歆向前院走去,影影绰绰的看到花园里有两道靓丽的身影在散步,原来是夏雪和秋语两姐妹。刘歆玩心又起,于是蹑手蹑脚地绕到她们身后,准备给她俩一个惊喜。只听秋语说道:“看得出王爷对你很好,妹妹总算有了个好归宿。” 夏雪悠悠地道:“自从进了王府,王爷还没找过我呢!” 秋语道:“男人嘛,总有很多事情要做,再说王府中人对我们不薄,可全来自王爷的恩典呢。” “嗯”夏雪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我觉得男人的心更难琢磨……” 夏雪正说着话呢,突然被一双大手从后面轻轻捂住了眼睛,短晢的惊讶之后,随之便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心中一股暖流袭遍全身,如痴如醉。她将娇躯向后贴在刘歆胸前,闭了双眸仔细享受着刘歆带来的温度。 “王爷,我以为你把妾身忘了呢!” 刘歆用双手揽着她的腰腹,俯在她耳边深情地道:“我夜夜都想着你呢。” 夏雪耳根一红,道:“这话且莫让夫人听见,王爷无聊之时能陪妾身说说话,妾身便知足了!” “只是说说话吗?要不要做些别的事?” “王爷……”夏雪急忙转过身,螓首埋在刘歆怀里,羞得不敢抬头道:“秋语姐姐在听着呢。” 秋语早就躲在了远处,只是夏雪不知道而已。刘歆在她晶莹的耳珠上轻吻了一下,呼着热气道:“我们这就回房说话!” ------------ 第32章 钱为业 这刘歆正喜滋滋地准备享受温柔乡呢,忽然管家刘永福来报:“王爷,外面有人求见!” 刘歆不耐烦道:“什么人都不见!” “王爷!”刘永福小心道:“此人是汉国巨富钱为业,为人八面玲珑,结交甚广,与朝中权贵素有往来,要得罪了他,恐怕于王爷不利!” 刘歆面带歉意地对夏雪道:“你先休息,我晚些时候来找你!” “嗯,王爷今夜若不来,妾身便一夜不睡!” 刘歆捏了捏夏雪的柔荑,在她俏脸上香了一口,起身奔前厅而去。却见那钱为业生得十分肥胖,内衬青色缀花锻衫,外罩狐皮坎肩,时下节令穿成这样为时尚早,想不到胖人也怕冷!钱为业头也挺大,整个就一皮球,眼睛被肥肉挤得勉强能睁开,露出精光,将为商者的奸滑形象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见到刘歆到来,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抱拳道:“在下钱为业,参见王爷!” 刘歆和他素不相识,但还是客气道:“钱老板不必客气,我们坐下说话!” 钱为业落座之时,椅子发出惊天动地的吱响,刘歆真怕他把椅子坐跨。钱为业呼噜噜喝了一口茶水,咕咚一声咽下,放下茶盏擦着嘴角赞道:“好茶!” 刘歆不由得笑了笑,一旁的丫鬟重新为钱为业的空碗里续上茶水。钱为业道:“钱某此次来首先恭贺王爷回到汉都,并获得皇上信任!” 刘歆不由得重新审视钱为业,从他的话里不难看出此人在朝中的地位。 “第二,钱某想和王爷做个买卖!” 钱为业直奔主题而来,可见他胸有成竹,定然有所准备!刘歆道:“钱老板果然是痛快人,本王想知道是什么买卖!” 钱为业眯着眼睛道:“钱某受人所托,想在王府中买一个侍女!”他说着话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放在桌上,推给刘歆。刘歆皱眉道:“不知那人看中了哪个侍女,竟要钱老板花费这么多银子!” 钱为业道:“侍女是给别人的,但银子却是钱某出的,钱某久闻王爷大名,早就想结识王爷,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他这话是唯心而出,若不是受人所托,恐他不会主动拜会刘歆。 “钱老板好像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哦,呵呵,王爷莫怪!”他挪了挪肥胖的身子道:“他看中的是前几日初到王府的侍女,叫做夏雪!” 刘歆得到夏雪的初夜之后,在心里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女人,以后虽然做不了正房,但无论如何也要把她娶为妾室,现在有人拿钱买自己的女人,刘歆断然不会同意。他忍着怒气道:“这桩买卖刘某决对不做,钱老板请回吧!” 钱为业并没有知难而退,而是劝说道:“王爷,切不可因为女人而误了大事啊!如果王爷不满意钱某人的价钱,钱某愿意多出两万两,这可是钱某自己的钱,王爷要三思啊!” 钱为业处事圆滑,他一再重申自掏腰包,是为了表明他本人对刘歆的诚意,二是表明自己受人所托,两头为难!他虽然不了解刘歆,但是冲着他的安王封号,三万两银子投下去决对值。如果等刘歆掌握实权再来巴结,可不是三五万两银子能做到的事了。 刘歆当然不为三万银子所动,起身道:“恕我今日不给面子,钱老板休要再提此事,他日有机会再做朋友,永福,送客!” 钱为业看出来用多少钱刘歆都不会同意了,于是起身拜道:“王爷……!” 这时刘歆注意到钱为业眼中闪现一丝为难之色,难不成他有什么顾虑?果然,他似是做出什么决定一般,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刘歆:“这是他人借我之手给王爷传的话,王爷请过目!” 刘歆狐疑地接过信封,只见信封完好无损,想必钱为业也不知道信中内容。但以钱为业的头脑,却不难猜出信中所写是刘歆的把柄,所以才会有所顾虑。 果不其然,刘歆看信之后犹如五雷轰顶,此信竟然是小王爷所书,里面附有小王爷的生辰八字!幕后主使之人显然了解刘歆是重情之人,所以才用女人做文章,然后再以小王爷的信为要挟。如果他不让出夏雪,此信要是皇上得知,后果将不堪设想。 虽然刘歆竭立保持镇静,但还是被钱为业看出了蛛丝马迹。商场和官场所追逐的利益不同,但尔虞我诈的本质却是互通。钱为业不愿参与官斗,所以信一送出便起身告辞道:“钱某受人之托已经完成,明日在听雨楼等候王爷的消息!” 刘歆的心理素质果然非凡,片刻之间已经恢复常态,反而笑道:“钱老板来一趟不容易,不如我们把酒言欢,谈些生意上的事?” 钱为业露出惊恐之色道:“王爷,在下只是一个信使而已,不敢多加叨扰!”他害怕刘歆怀疑他知道信上内容而杀人灭口,所以才会一再解释,自称钱某也变成了在下! 刘歆劝道:“钱老板若不留下,恐怕会丧失一个赚大钱的机会啊!” 钱为业听到有赚钱的机会,先不管是真是假,听来便知,所以他犹豫再三,最终选择了留下。商人以利为生,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赚钱机会。 刘歆问道:“不知钱老板有多大产业?” 钱为业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就答道:“说出来怕王爷笑话,在下苦心经营多年,倒也有些积蓄!” “哈哈哈哈!”刘歆笑道:“钱老板不打算交我这个朋友啊!” “不敢不敢,只是钱某深知钱财不益外露之理,并非有意隐瞒王爷!” 刘歆道:“我打听你的产业并无它意,只是想弄清楚这笔买卖钱老板能否吃的下,如果不成,我就另选他人入伙!” 刘歆的口气之大差点把钱为业震住,但他还是露出怀疑之色,向前欠了欠肥胖的身子道:“不知安王说的是什么生意?” 刘歆道:“煤炭!” 钱为业摸了摸圆滚滚的下巴,其实他下额并无胡须,面带疑色道:“我还没有涉足煤炭生意,但是据我所知,当今天下的煤炭资源多分布在秦,赵两国,楚国也少有分布,大汉的煤炭却极为匮乏,不知安王说的矿藏是在哪里?” 说罢他自己倒不好意思地笑了,如果刘歆真有煤炭资源,现在也断然不会告诉他。他果然圆滑异常,紧着便问道:“不知王爷需要小的为您做些什么!” 刘歆望着他眼中的贪婪目光,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香茗,轻轻放下茶盏,卖了个关子道:“明天在听雨楼,我自然会告诉你!” ------------ 第33章 不懂情却动情 才懂情伤离情 钱为业走后,刘歆颓然地仰躺进宽大的太师椅之中,盯着屋上梁橼呆呆地发愣。凌珊悄然走到他身后,轻柔地揉捏着他酸困的肩膀,却一句话都没说。刘歆面带疲惫之色道:“珊儿,你也累了,先去睡吧,我想一个人静会儿。” “嗯”凌珊乖巧地应了一声,并没有离去,细声道:“公子,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刘歆疑惑地仰头向后看了看凌珊,随即释然,以她的武功,即使不在前厅也能听到到他和钱为业的谈话。他伸手捉住肩膀上凌珊的柔荑,将他拉到怀中坐下,道:“有人以小王爷的事相逼。” 凌珊道:“公子不必为难,待我捉住钱胖子,问出幕后之人,把他杀了便了!” 刘歆道:“钱为业与朝中官员来往密切,幕后之人定然位高权重,如今尚不明白他的目的,贸然杀了,恐怕会引得朝中大乱,倘若敌国趁虚而入,大汉必亡。” 凌珊道:“朝中之事我不懂,但我知道与人交战不怕乱,就怕站;你若不动,敌人就会从四面八方攻击你!” 凌珊的话让刘歆似有所悟,他想起了前世所受的训导。狙击手讲究的是蛰伏待击,一击必杀;而野战部队却有这么一句话:“在战场上,你永远都不能让自己停下来!” 这是两种不同性质的战场理念,以汉都目前的状况来看,刘歆的处境不适合狙击理念,因为他在明处。这更像是野战部队的正面战场,永远不能让自己停下来,最好还要给敌人制造混乱! 凌珊的话只起到引玉之功,却不能真个实施杀人计划,刘歆细细斟酌之后,一套乱敌方案在脑海中生成。他激动抓住凌珊的双手道:“珊儿,你就是我的福星啊!” 凌珊笑道:“公子有了主意?” “嗯嗯”刘歆连忙点头道:“珊儿太冰雪聪明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奖励你了!” 凌珊不由得撇了撇可爱的嘴角,道:“上次在曲江县驿馆你就说要奖励我的,却只是抱了我一下,算什么嘛!” 刘歆深情是凝望着她的美眸,道:“这次就来点深层次的奖励。” 凌珊受不了他灼热的目光,低下螓首轻言道:“公子不要这样看人家。” 伊人欲语还羞,刘歆怦然心动,张天双臂将她的娇躯深深拥入怀中。虽然凌珊日日和他同榻而眠,但从未有过刻意的身体接触。算上曲江县的那次,这才第二次而已。她重新体会到了久违的美妙感觉,伏在刘歆宽阔的怀抱之中意有些痴了。 “公子,珊儿好有安全感!” 刘歆心中带愧,自己尚须凌珊保护,怎能给她真正的安全感?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升腾无限的责任感,不光是要保护凌珊,还有许诺,夏雪,莫云儿。男人果然贪得无厌,刘歆潜意识竟将17岁的莫云儿也囊括在内了。 刘歆贪婪地嗅着凌珊的体香,双唇吻在她粉嫩如玉的雪颈之上。“啊!”凌珊的娇躯一阵轻颤,急忙撤身逃出刘歆的怀抱。刘歆牵着她的柔荑并未松开,凌珊犹豫再三,最终面若桃花地重新坐回到刘歆腿上,刘歆在她耳边轻吹热气道:“不许逃,说好了要深层次奖励呢。” 凌珊不懂男女之事,但必竟是女人身体,哪里经得住刘歆如此挑逗?琼鼻之中情不自禁地发出悠然轻嘤,刘歆趁机吻住她的樱唇。 不懂情,却动情,凌珊在经历短暂的慌乱之后,任其胡做非为。刘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寻得她的香舌,贪婪地吮吸伊人口中芳津。长吻之后,凌珊道:“主人,我们这样不会生娃娃吧?”她情迷之中又唤起了先前对刘歆的称呼。 刘歆哭笑不得,才不过亲个嘴而已,于是回到:“暂时不会!” 凌珊羞于身体下面的反应,急忙逃到一边,局促道:“珊儿先回房去了。” 刘歆急忙道:“我与你同去!” 凌珊长长睫毛扑闪了两下,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才不与你做刚才那荒唐事了!” “……” 刘歆倍感冤枉,他心里真没有非分之想,倒是这丫头自己想多了,亦或者是想少了!凌珊道:“你去陪陪夏雪吧!”说完便遁走了。 此时已过戌时,王府之内一片宁静,只有挑着灯笼的夜值在走动。刘歆悄悄来到夏雪所住的厢房窗前,只见里面漆黑一片,毫无动静。他心中寻思,莫非这丫头等我不及,先自己睡下了? 他又来到门前,轻轻推了推,竟是虚掩的,不由得心中窃喜。进屋关门,小声轻唤道:“夏雪” 没人答应,刘歆急忙掏出火折点燃,却听红帏帐中传来夏雪的声音:“不要点灯。” 刘歆熄了火折,蹑手蹑脚地在黑暗中向床边摸去,颇有偷情的刺激感觉,不由得心中亢奋。他除去外衫,摸索着挑帘入帐,触及之处是光滑细腻,略微发烫的肌肤,原来这夏雪脱光了衣衫等自己到来呢。干柴遇到烈火,刘歆迫不急待地翻身上床将她压在身下,一双大手在身无寸缕的娇躯上下游走。夏雪如梦呓一般嘤咛,呼吸逐渐沉重。她柔弱无骨的躯体不受控制地左右扭动,迎接神圣之刻的到来。 然而,刘歆的动作却停了下来,中途冷场。夏雪也是聪明的女人,不问原因,反而道:“王爷有心事?” 刘歆从夏雪身上滑下来,侧身让她枕在身自己胳膊上,将之紧紧搂在怀里。歉然道:“雪儿,我对不住你!” 夏雪慌道:“王爷不要说折煞奴婢的话,雪儿怕承受不起!” 刘歆的胳膊又紧了紧,轻叹一声,将钱为业到府中的事说给她。夏雪道:“雪儿已经是王爷的人,王爷无论让雪儿怎样,我……都会答应!”。女人如浮萍,宫女更如此,夏雪虽然有这方面的准备,但是事情真的到来,依然满怀伤情,黯然泪下。 刘歆更加于心不忍,如果夏雪说一不字,他会立马改变初衷,他宁愿夏雪的态度强硬一些,最好是恨自己,骂自己,那样反而会好受些!刘歆吻干夏雪俏脸上的泪珠,道:“我不会真的把你送给他人,将你交由钱为业之后,我便制造劫财假相,趁乱将之除掉,届时我会在暗中接应你。” 此法风险极大,暴露的风险也极大,但刘歆已经决定挺而走险。 夏雪哽咽道:“奴婢福浅命薄,不值得王爷犯险用事,今夜……有王爷……这翻话,奴婢……死也瞑目了!” 对于穿越而来的刘歆而言,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如同虚幻,却因为有感情存在,他在几个女人身边感受到了世界的真实。听了夏雪的诉说之后,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夺框而出,用尽可能平缓的语气笃定道:“雪儿,我不在意你出身如何,我只知道你是我老婆!” “王爷……”突如其来的幸福加之坎坷的宫女命运,夏雪几乎痛哭出声。刘歆把锦被往上拉了拉,轻抚着她的祼背,道:“今夜我就抱着你入睡!” 许久之后,夏雪道:“我想让王爷再爱我一次!” 这一夜,抵死缠绵! ------------ 第34章 听雨楼 听雨楼位于寒月湖畔,虽然只有三层,但层高八丈八尺,基高三丈六尺,石阶一十八级,总体高度竟比五层楼还要高出许多,气势磅礴,初一见时,到有几分前世岳阳楼的气势。 其特别之处在于,整个建筑有三分之二延伸入湖,待湖中有雾之时登于高处,观那雾海随风拂动,如同行在九天宫阙,仙气盎然。开春三月间,雨季初来,轻烟笼罩湖面,细雨打在楼角铜鈊之上发出悠然音符,随意拈来妙曲如同仙乐一般,让人置身事外,飘飘欲然。 如此仙台阙楼,到访之人却是些心机颇为深重之人,寻常人等只能望之兴叹。 钱为业已经把第三层包下,见到刘歆到来之时,亲自下楼迎接。二人说了些唯心的客套话,分主次走进楼去。 楼上还有一个身穿青衣的消瘦老者,大约在六十岁上下,身材不高,但腰板笔直,面色和善,神采奕奕。虽然衣着是极为普通的布衣,但举止优雅,谈吐不俗,与钱为业那般粗野嗓门形成鲜明对比。理解为钱为业的反义词,再恰当不过。 果然,言谈之中钱为业对他流露尊敬之意,忙不失迭地上前引见,先向青衣老者介绍了刘歆之后,又向刘歆道:“这位是大秦承德银号的当家,林如海,林老板!” “早闻安王爷年少才俊,今日得以拜见,在下三生有幸!” “林老板缪赞了,我只是沾了皇室宗亲的光,方得此地位,万万称不上才俊二字!” 钱为业招呼道:“我们快快坐下边吃边聊!” 酒是上好的花雕,但桌上仅有八道菜,其中多为精美的素食,想必是为了照顾林如海的口味。但其间摆了个红焖肘子,十分扎眼,与周围的燕影果蔬,花展龙眼格格不入。 刘歆心中有事,话语不多,倒是林如海开了场道:“今有安王在场,钱老板还是如此小气,上桌的菜肴良莠不齐也就罢了,这凤凰展翅却为何用鸡来代替?” 钱为业道:“林老板孤陋寡闻了吧?这乃是熏江五彩神鸡,相传是凤凰的近亲,只这道菜便要我二百两银子!” “五彩鸡虽好,但是骨空肉薄,做出的凤凰展翅便没了凤凰的神韵!” “再有神韵也是填饱肚子,难道还放在家里观赏?” “哈哈哈哈!” 三杯酒之后,谷梁借故头晕,便离席走到远处看寒月湖的风景去了。钱为业道:“王爷心中可否妥当?” 谈起正事,刘歆依然心中一疼,如果有一丝办法,决不会行此下策。他若无其事地道:“一个侍女而已,刘某却不是那小气人!” “嘿嘿!”钱为业摸着脑门傻笑两声,道:“如此甚好,钱某也好回去交差了!” “不过要等到七日之后!” 钱为业肥胖的面部抽搐了一下,道:“王爷,这……钱某,真的为难!” “哦?难道钱老板忌惮幕后之人?” 钱为业擦着发亮的脑门道:“王爷要理解我的难处啊!我……说到底只是……草民一个……” 刘歆乐得看他慌张,正色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小小,小的万不能说啊!”钱为业没想到刘歆如此护着一个卑微的侍女,情急之下差点给刘歆跪下。刘歆却和言劝道:“钱老板若有难处,本王不会勉强。” “谢王爷体谅!” “但是,钱老板要帮我一个忙!” “王爷请讲!” “帮我入宫,这件对于钱老板来说不难吧!” 说不难是假,刘歆以王爷的身份尚不能进入皇宫,何况钱为业?钱为业脉络广泛,只要逼他,他就一定能想出办法!最后刘歆斩钉截铁道:“此事办成,我便将夏雪送来,否则,延迟一天,我就拖上一日!”最后玩味地说道:“如果再不成,我便来个鱼死网破,又能怎地?” “是是,在下一定竭力而为” 钱为业知道鱼死网破的后果,如果汉都再死一个王爷,势必有人借题发挥,闹个满成风雨。他是传统生意人,最怕的就是乱世,乱世之中人情不好打点,重织人脉又要花费重金,搞不好还会倾家荡产,永无翻身之地。 敲定此事之后,钱为业依旧不死心地提起煤炭一事。刘歆道:“这个矿藏极大,以我现在的实力还无法掌控,所以,在有些方面还要钱老板关照啊!将来我有了实力,一定让钱老板全权负责煤矿一事!” 钱为业从不相信任何人,但也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发财的机会,听完刘歆的话之后,做感激涕零模样,道:“钱某先拜谢王爷!” 这个世界的人都相信命相,钱为业做为商人,平日里识人无数,对观人之术更有研究,或许他觉查到刘歆相中富贵,所以才会提早谋划。而他又看出刘歆对夏雪有情,为了表示诚意,他向刘歆透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幕后之人是个天生的阄人! 这时候林如海踱着步子从远处而回,钱为业定然给他提及过煤炭一事,但他却对此事只字不提,就像没有听说过一般。由此可见他的心境比钱为业要高出许多。来到席间坐下,反倒提起了寒月湖的景色,道:“寒月三景天下闻名,老朽共来听雨楼四次,三景却未看全!” 刘歆道:“不知林先生说的三景是哪三景?” 林如海道:“一是八月湖中寒月,二是六月湖面雾海,第三就是三月角楼春雨仙音。” 刘歆问道:“仙音我倒听说过,是雨打铜鈊所发,但不知为何偏偏要听三月的?” 林如海叹道:“鈊同情字,鈊音虽妙,常听会使人沉迷,失去斗志,所以要有三月春雷相佐,震摄人的心灵,使之警醒,不至于迷失在温柔乡中。” 刘歆恍然,但他并不赞同林如海的说法,他所说的鈊音春雷,只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原因,同一首曲调,小人听出糜烂,君子听出真情,愚者听之无味,红尘女子听出负心,只因人人不同,其心境亦不同,得出结论必不相同。 钱为业道:“我说你们谈什么仙乐春雷的,难不成可以当饭吃?” “哈哈哈哈”林如海笑道:“看来钱老板是那愚人啊!” “啊,哈哈”钱如海尴尬笑道:“愚人好,愚人好,三餐食果腹,生平无烦恼!”他句句不离吃字,自顾自地将红焖肘子端到近前,独自享用。 刘歆笑道:“钱兄实乃真人也,三餐食果腹,生平无烦恼,人生极境啊!” 林如海附和道:“安王说的对,世上本无事,愚人自拢之!” “这么说来我们都是愚人喽?” “哈哈哈哈” 钱为业招呼道:“既是都是愚人,赶紧开吃!” ------------ 第35章 少府落水 带着狙击回古代35_第35章 少府落水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钱为业第二天便有回话,办事果然利落。【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但他所托之人却是大汉的少府,苏弼衡,也就是许员外所提及的朝中老友。刘歆来汉都的时候,许员外托他给苏弼衡带了一封书信,说起来应该早就去拜会的,却一直拖到现在没去。 刘歆故作失望之情,钱为业不知缘由,忙问原因,刘歆道:“我道你有什么能耐,却原来是托了我一位熟人。” 钱为业忙道:“此人掌管军队武器制造,兼管皇宫财政,皇宫的日常生活开销全要经他之手,由他带你入宫,再为合适不过。” 刘歆摆手道:“这我自然知道,但我和他有些交情,而我入宫主要是要面见皇上,若皇上知道是他私自放我入宫,恐有不妙!” 钱为业擦汗道:“这……我再想想办法!” “罢了,我也等不及了,苏少府那边我自去便可!” “是是!” 刘歆一听说是苏弼衡,心中立时有了主意,便婉拒了钱为业的人情。送走钱为业之后,略加收拾,乘车向少府府而去。当面呈了书信,道:“晚辈来汉都有些时日,本想早日登门拜见,不想为它事所扰,所以一直拖到现在,还请少府不要怪罪!” 苏弼衡年近花甲,满脸的皱纹,但精神濯烁,气度不凡。进屋让了坐,献了茶,苏少府道:“王爷若不是有事,想必还想不起老朽吧!” 刘歆道:“晚辈初来汉都,为了避人耳目,终日呆在府中未曾走动!” 苏弼衡抚须而笑:“王爷的人脉可有些差啊!听着倒有坐以待毙的意思。” 刘歆不由得汗颜,起身恭敬道:“晚辈正是为此事而来。” “哈哈,王爷不必客气,你与许家诺儿定了亲事,而诺儿是我的干女儿,说起来你得叫我一声叔父呢!” “叔父请受侄儿一拜!”刘歆及时躬身到地。 刘歆一惯喜欢打亲情牌,但这次的亲情牌却让内心没来由抽搐了一下,这一声叔父喊下去,以后再做些风流韵事,岂不是授了他把柄?叔侄二人并未长谈,接着就起身向皇宫赶去。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内宫之后苏弼衡让刘歆停了下来,自己去向敬武皇禀报。 能如此出入皇宫者,朝中不过四五人而已。很快苏弼衡出来了,道:“敬武皇前往长春宫了,我们且回吧。” “不行,我今夜一定要见皇上!” 苏弼衡没想到他这么倔,俯在他耳朵上道:“皇上去长春宫听环妃弹曲儿,指不定还住那里呢,你要等到何时?再说了,此处并非久留之地!” 刘歆无奈道:“那还是回去吧!”途中又问苏弼衡,要怎样才能出入皇宫,苏弼衡道:“重臣皆有入宫腰牌,其余的就是持御赐金牌者,龙佩者,还有地方八百里加急信使等等,反正是皇上受权的都行。” “那你凭什么出入皇宫?” “哈哈。”他指了指腰中的镂空金制腰牌:“凭这个,但我经常出入皇宫,这张脸也快成腰牌了。” “哦!” 二人经过一假山池边时,刘歆故作滑倒,一跤撞在苏弼衡身上,苏弼衡哪能吃的起?整个身子倒向水池,虽然被“138看书网”的刘歆扯住,但也弄了半身湿透。 “快快,来人哪,少府掉水里了……” 此时已经入夜,皇宫里静悄悄的,经他一喊却从暗中跑出来十几个宫女太监帮忙。少府怪刘歆把这种事弄了个人人皆知。刘歆连连道歉。好不容易把热心的太监打发走,回头却不见了刘歆的踪影,再看腰牌也不知去向,明白这一切是刘歆捣鬼之后,差点没把肝气炸。本想去寻,但实在是天冷难耐,无奈只得披了件太监的衣服出宫门而去。 带着狙击回古代35_第35章 少府落水更新完毕! ------------ 第36章 刘歆夜入冷宫珍妃初尝云雨 皇宫内院戒备森严,既使持有少府腰牌也不能随意走动,但凭这还难不倒狙击手出身的刘歆,他潜藏行匿,躲避宫庭守卫,途中中放倒了两个小太监才打听到长春宫的位置。 长春宫不是一座宫殿,而是一片宫殿的统称,位于皇宫西北角,宫中树木茂密,夜晚投下阴森的黑影,看上去森然阴冷,让人不寒而栗。其中一个还算高大的建筑里亮着灯光,走近了,却听见一个女子凄艾的痛哭:“……我不是有意触怒皇上啊……皇上……求求你了……” 她哭哀艳,让人听了心生垂怜,但敬武皇却一脚将她踢坐在地上,重重哼了一声,指袖而去。“皇上起驾回宫!”许公公唱道。 敬武皇正在气头上,现在见了断然不好,但不见吧?这又是个机会!最后,刘歆选择了跪在道路一旁,敬武皇从他身边经过,并未在意他的存在。刘歆见他没有注意自己,立即大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敬武皇猛然停下了脚步,看清刘歆相貌之后才道:“原来是你!”声音中仍然带有怒气! “侄儿叩见皇上!” “你在这里做甚!”他并没在意刘歆是怎么入宫的。 “侄儿有事求见皇上!求皇上恩准!” “哦”敬武皇语气有所缓和,但也没有驻足的打算,只说了句:“明日你来上朝!” “遵旨!” 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刘歆站起身也准备出宫,但灵光一闪,不如去珍妃那里看看。此时珍妃身着粉色罗裙依旧斜倒在地上,单手遮面哭了个花零玉碎。她的贴身丫鬟玉树也随之落泪,一边哭泣一边开导珍妃。刘歆心中一阵难过,并不是因为怜香惜玉,而是因为珍妃的哭声太过凄惨,哭的何其伤心,绝望,悲天悯人,一个凌弱女子受折磨到如此境地,既便刘歆铁石心肠也为她感伤。 刘歆见四下无人,便悄悄走了过去。珍妃的丫鬟玉树看见刘歆过来,忙对珍妃道:“娘娘,我们回宫去吧,如果让皇上知道我们在这里哭,又要怪罪了!” “最好把我……杀了,好让我早日脱离……这凄凉人世……” 走近了之后,才发现珍妃竟是个妙龄女子,而且生的花容月貌,楚楚动人。他本要过去搀扶,但又一想到他是皇妃,便先躬身道:“见过娘娘!” 珍妃闻言抬起泪汪汪的美眸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何人……来看本宫……笑话!” “娘娘,侄儿是来特地看望娘娘的。” 珍闻并没有理会他,反而与玉树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宫墙之内……有谁能记挂本宫……”她伤心欲绝,不顾任何礼节,哭声中竟流露出厌世的意思。刘歆心生恻隐,上前只顾搀起她的左臂,强行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道:“娘娘若有委屈,可回宫对我诉说,侄儿一定帮娘娘讨回一个公道。” 与其说是扶她回去,到不如说是拉她回宫。宫里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但日用所需倒还齐全。客厅中间的圆桌上有未动过的菜肴,一把果盏,一把玉壶,两只银杯,壶中温酒也不在有热气,显然冷却多时。刘歆将她拉到桌边坐下,重新温好了美酒给她斟上,这时珍妃的性绪才略微稳定。 珍妃道:“难道我还有利用价值?” 刘歆叹道:“宫墙院内充斥着金钱权利,却没人相信真情存在。” 在宫中说真情二字简直是笑话,珍妃问道:“你就是安王?” “正是侄儿!” “你来冷宫做什么?” 刘歆如实道:“侄儿为找皇上而来,不料看见他对娘娘发火,就于心不忍前来劝慰娘娘。” “你倒很会花言巧语,却不说是我惹皇上生气,误了你的事?” “我已经见过皇上,娘娘不曾误我什么事,在我心目当中,娘娘的事才是大事。” “你说什么?”珍妃惊道:“如果皇上知道你来冷宫,你我怎么活命!”说罢她便要刘歆离去。刘歆执意不肯道:“我是出宫途中又折回来的,皇上并不知道,再说我是皇上的亲侄儿,视娘娘犹如生母一般,他知道了又能如何?难不成他还怀疑……” 珍妃似笑非笑地望着刘歆道:“怀疑什么……” 刘歆气愤之中说出不得体的话,偏偏珍妃还要问个究竟,他不由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无奈只得干咳两声,饮了杯中酒,转了话题道:“我此次是为吕后而来,如果搬倒吕后,娘娘自然可以做皇后!” “吕议的小舅是定边将军英布,掌管大汉三分之一的兵马,要搬倒她谈何容易!” 刘歆思索道:“吕后有英布,难道娘娘就没有娘家人?” 珍妃叹了一口气道:“我父亲原是汉都领军,现以被贬至荣阳太尉,无权过问朝中之事。” “既然做过领军,军中必有旧识。那英布虽然厉害,但远离汉离,令尊大人可是在汉都眼皮底下啊。” 兵多靠势压,兵寡需巧夺,珍妃听出刘歆有忤逆之意,便不在言声,起身走到后窗,刘歆随之,珍妃道:“我做了皇后又能怎样?你看那大片寒瓦茅舍,五年前我初进皇宫时,这里有一百多名妃子,现在只余二十七人,活着的也是白白蹉跎年华,多少倾城之躯,最后被草席裹身埋进泥土之中。” 珍妃说到伤心处不禁落泪,她的外衫滑落在地上,又解开兰扣,身上衣衫一件件滑落在地。珍妃虽然是敬武皇的妃子,但年龄不过二十三岁,刘歆哪敢直视,慌忙跪地道:“娘娘!” 珍妃背对他道:“你连女人身体也不敢看吗?” 刘歆抬起头,触目心惊,只见珍妃欺霜赛雪的肌肤之上满布新旧血痕,瘀伤,如此美人被蹂躏到如此境地,刘歆同情她的同时,对敬武皇多了几分愤恨。 珍妃恨道:“皇上根本就是个阉人,他对妃子们施加各种折磨,如果吃不得痛,轻则打入冷宫,重则当场杀死!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刘歆心神俱震,此时他面前的不再是皇妃,也不是娘娘,而是一个饱受辛酸折磨,被宫墙囚禁终身的可怜女子。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走上前去把她伤痕累累的娇躯拥入怀中。 珍妃没有拒绝,刘歆便摸索前行,终于将之推倒在绡帐之内。珍妃生硬却又热烈地回应刘歆的激吻,尽情享受着只有男人才能给予的恩泽。 ------------ 第37章 太子之位 刘歆一直奉行先有情,后有欲的理念,也就是说,男女之间先有情愫,情愫升华到一定阶段之后再有欢爱,因情而欲,情是欲之根本。如果因欲而欲,则和嫖妓没有分别,要不怎么说青楼女子多薄情呢?因为她们和客人之间只有肉体交易,根本没有情意可言。 当然也有例外,女人是一种非常奇妙的动物,比如珍妃,她和刘歆欢爱纯粹是为了报复敬武皇,但身体所达到的愉悦又让她欲罢不能,从而对刘歆心怀思念,渴望下一次的到来,久而久之,必生情愫。这就是先欲后情的特例。刘歆在珍妃最为脆弱的时候下手,其行为卑不卑鄙,看官自来评判。 一夜春宵之后,珍妃在极度的满足中沉沉睡去,刘歆看了看天色,已经过了卯时,他急忙穿衣,简单洗潄之后匆忙离去。 大汉的早朝定在日出之时,他到达勤政殿外的时候,那里已经聚了不少早到的官员,仔细倾听之下,谈论的竟然是册封太子一事。远处,许公公着忙慌地来到刘歆面前:“哎哟,你怎么才来,皇上都等你半天了!” “他等我做甚!” “你随老奴去了就知道了。” 刘歆疑惑地进了御书房,敬武皇正在那里批阅奏章。“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敬武皇打断他的话道:“罢了,你先坐吧!” 刘歆并没有寻坐,而是站着等候。心中想起昨夜和他老婆云雨之事,不免有些忐忑,但随之又想道:我只是拯救了一个水火之中的女子,对,是拯救,不是霸占,也没给他戴绿帽…… “你因何发笑?”敬武皇眼皮都没抬,却知道刘歆的动作。刘歆汗颜道:“皇上勤政,微臣想起国将复兴,故而喜悦。” 敬武皇没有深问,合上奏章因倦地闭了双目,靠在椅背上道:“是该找人接替皇位了,我若封你做太子,你可敢应!” “啊!”刘歆的眼珠差点没掉出来,做太子,开什么玩笑!他如实道:“儿臣无能,不敢应!” “哼!”敬武皇重重哼了一声。天威无常,这老头要发起火来可不是玩的,刘歆急道:“微臣实在是为大汉着想!太子一位关乎社稷兴衰,民生大计,需有为之人担当,再说皇上身体康健,再做三五十年皇帝不成问题……” 敬武皇摆了摆手,止住了刘歆的话,道:“你起来吧,朕又没怪你!”刘歆站起,敬武皇接着道:“如今的朝堂没有我可相信之人啊!” “皇上从何说起?据我说知,延尉杜元正,右相冯骥都是老臣,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 “哼,不提还罢,先前皇后欲立刘渊之时,高相国和杜元正极力反对,冯骥也偏向刘彻,现在可好,全都靠到皇后那边了!” 刘歆道:“刘彻无能,刘渊继了正统也不是坏事。” 敬武皇道:“皇后心狠手辣,野心不薄,他图的是刘家的江山啊!” 刘歆心中震惊,那吕仪是楚国公主,楚文王的妹妹。楚汉相争之时,定边将军英布便是由她劝说归降。英布到达汉国之后毫无建树,只因五年前打退了秦军,吕后为他邀功,所以被封了定边将军,如今囤兵长江北岸,为吕后夺位造势,终成敬武皇的心头大患。 吕后夺位,必将投楚,那帮老臣何其奸滑?倾巢而下,焉有完卵,他们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他们为啥还要拥立刘渊为太子呢? 刘歆突然悟出了什么,向敬武皇道:“皇上,要破英布兵势,必立刘渊为太子!” 敬武皇是怒火攻心,当局者迷,如今被刘歆点破之后露出喜色道:“我儿言之有理!”但他随之又叹了口气道:“你有能力,所缺只是功迹!” “微臣愿为皇上赴汤滔火!” 敬武皇龙颜一喜,起身道:“不愧是我刘氏子孙,有气魄!” 刘歆趁机跪在敬武皇面前,掏出一封书信,哭泣道:“陛下请看!”他手中拿的正是钱为业的书信!敬武皇看罢怒道:“是何人诽谤我刘氏一族,这种小人真该碎尸万段!”敬武皇骂完,将书信交于烛火上点燃,化为灰烬,道:“你便是我的侄儿,不用管他,且随我上朝去罢!” 此时已经过了早朝时间,文武百官议论纷纷,勤政殿内嗡响一片,随着一声:“皇上驾到!”百官立时安静下来,一齐跪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歆位于殿中最末,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也乐得看朝堂上勾心斗角。今天上朝的中心议题便是确定太子人选。其实这完全是吕后借英布之手向敬武皇施压而致,再则说现在根本没有商议的必要,刘彻被贬出汉都,所立之人只有刘渊一个,所以此事顺理成章,只待则吉日登坛举行册封仪式。在高相国的带领之下,众臣跪拜新任太子。 刘渊可谓是春风得意,他站的位置向上提了一段距离,要高出百官许多,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高升卿果然有自己的打算,太子一事敲定之后,他立即提出汉秦之间的军情,让太子亲征的建义,并得到一帮臣子的附和。敬武皇自然同意。而刘渊在册封之前总得做出一翻像样的功迹,再加上有英布相助,此事不难,所以他义不容辞地请缨出战,扼守边关。太子亲征,英布必从长江北岸撤回,对朝中所造成的压力有所缓解。而高升卿可以利用这个空当,做反扑的准备。 一且商定结速之后,敬武道:“歆儿何在!” 众大臣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刘歆听到皇上叫他,急忙走上前去叩见:“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平身,你上前来!” 刘歆不知何意,拾阶而上,直至敬武皇身边。身后众臣惊愕,齐齐拜倒在地:“皇上!”而此时,刘渊的眼中流露出愿毒的目光。敬武皇此举显然是把刘歆拉到他和一样的位置上了。 敬武皇让众人起身,道:“这是我七弟靖王之子刘歆,现封安王,靖王过世,我念此子才华出众,又是最小,故而收他为义子。” 刘歆掩饰不住心中激动,跪地道:“儿臣拜见父皇!” 此时的文武百官表情复杂,互使眼色,均在猜测敬武皇的用意。敬武皇面带微笑,众人的反应正是他想要的结果。这时两员大臣一起出列,恭敬道:“恭喜陛下喜得龙子。”抬眼看去,正是大汉国的左右二相,高升卿和冯骥。百官齐跪。 刘歆从台上下来,站在了先前刘渊的位置上。刘渊憋红了脸,但还抱挙和刘歆行了兄弟之礼。 高升卿又道:“今日陛下已得一喜,微臣愿为陛下再添一喜!” 敬武皇兴致颇高,笑道:“高卿家,不知你那第二喜是什么?” 高升卿道:“我观安王相貌出众,才华横溢,此间正到了婚嫁年龄,趁着大家伙都在,不如从中选个亲家出来。” 众人皆笑! “甚妙,甚妙!”百官立时轻松起来,殿中气氛活跃了许多,各家小姐被提及的足有十几人之多。 ------------ 第38章 苏小怜 众臣之中家有女儿的不少,但待在闺中的不多。想想也是,他们都一大把年纪了,女儿能小到哪去?即便有在闺中的,也不是正房所出,地位上与刘歆不符,这就是所谓的政治婚姻。 但最后还是挑出了两个人选,一是大将军上关泰家的小女儿上关无双,年方十九,相传能文能武,聪明贤慧,德才兼备。上关泰官拜右威卫大将军,负责汉国东面边境,主要从事对楚作战,同时他也是汉国唯一可以和英布匹敌的猛将。 当年英布降汉之时,上关泰就极力反对,他认为此人应当杀之,留在汉国终将为患。为此他和吕后产生怨隙,一怒之下离开汉都,长年住在长沙城,不再过问朝中之事!上关泰膝下还有两子,长子上关凯和次子上关晏,这二人文韬武略,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第二位人选是苏弼衡的二女儿苏小怜,今年二十一,在这个年代属于大龄剩女了。并不是因为长的难看,相反还生的十分漂亮,相传是倾国倾城之貌,天生聪颖,对机关术数颇有研究。只因看不惯那些公子哥们的浮夸之气,所以至今未嫁。 众人商议的结果并不能算数,最终的选择权还在刘歆这里,他谢了众人美意,又道:“婚姻无小事,我选了也不算,还要看看人家女孩子的意思!” 敬武皇道:“这事朕说了算!朕命画师画了相,到时你入宫尽管选了便是!” “儿臣遵旨!” 而后敬武皇道:“苏卿家,你可愿意?” 苏弼衡出列道:“回皇上,小女嫁给安王是臣子的福泽,只是……小女的脾气皇上是知道的,我怕她不应允,行罪了皇上!” 冯骥笑道:“安王才貌卓绝,多少千金小姐都惦记着嫁给他呢,你家女儿都二十一了,得此好事,他焉能不允?” 苏弼衡把眼一瞪道:“我女儿是嫁不出去咋地?要你在这里多嘴!” “哈哈哈哈”朝堂上一片笑声。苏小怜的古怪脾气众人皆知,她不愿意的事没人能强迫她。记得她十八岁那年也是皇上赐婚,许给汉都禁卫军副统领陆羽丰,她愣是拿把软鞭把送彩礼的人打出家门,事后被人当做笑话时常谈起。至今陆苏两家见面还都吹胡子瞪眼的。 敬武皇劝道:“冯相国,你开这玩笑就不对了,小怜是人家女儿,你操得什么心!要怪就怪你当初没生个女儿出来!”朝堂上又是一片笑声。 本来十分压制的早朝在笑声中结束。出了勤政殿,一路上给刘歆道喜的官员络绎不绝,刘歆疲于应对,只顾寻找苏弼衡的身影,却见苏弼衡远远地在他身后,双眼都快冒出火来。 想起昨天晚上把他推进水池,最后披了个太监衣服狼狈出宫,觉的挺对不住他的,于是努力地把脸笑成花儿的模样来到苏弼衡面前:“晚辈给苏大人请安!” “哼!把腰牌还我!” 刘歆连忙摘了腰牌,双手奉上。苏弼衡一把夺回,道:“想娶我的女儿,恐怕没那么容易!”说罢头也不回地出宫,乘车回府。 “哎,等等!” 苏弼衡刚刚上车,却刘歆奔了过来,二话不说也挤到了车厢里面。苏弼衡这才明白,他原来是蹭车来的。“我说皇子殿下,咱们好像不是一条道吧!” 刘歆道:“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还管他一不一条道,你也别这么客气,叫我小刘就行!” 苏弼衡冷笑道:“呵,你现在是大汉的皇子,皇上的红人,我可不敢!” 刘歆面带歉意地道:“晚辈昨夜情非得以,这就给苏大人陪罪!”说着详装要跪。苏弼衡那敢受他跪拜,慌忙起身阻止。刘歆道:“这么说苏大人原谅晚辈的无礼了?” “唉!”苏弼衡叹道:“你这人咋就恁地没有章法!” 眼看马车驶过了正阳街,苏弼衡道:“殿下,你真要到我府上去?” “我去看看怜……不,昨天我的坐骑还在你府上呢!” 刘歆昨晚奋战一夜,通宵没睡,这会竟昏昏欲睡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忽闻一个好听的女孩子的声音道:“爹爹回来啦?今天早朝怎么这么久?” 刘歆蓦然惊醒,她喊苏弼衡爹爹,莫非她就是苏小怜?将要成为自己老婆的人?他故做不知,也随之跳下车来。没想到车里还有人,倒把苏小怜吓了一跳。 刘歆拾眼望去,却见苏小怜长得和画中仙子一般,世上少有。人们说她有倾国之貌并非虚言。只见她穿了浅色女式裤装,外套连衣褶皱短裙,腰间系了白色丝绦,将她完美的身材刻画的淋漓尽致。脸上未做任何修饰,却眉清目秀,气质非凡,绝对是敢以真容示人的超级美女。她初一见到刘歆,便奇道:“是你!” 刘歆也觉得耳熟,这声音咋就那么的似曾相识,他绞尽了脑汁终于在脑海里翻出那个痛苦的回忆:“竟然是你!” 苏弼衡愕然道:“你们认识?” 刘歆咬牙切齿道:“何止是认识,熟的很呢!” “谁和你这个银贼认识!哼!” “啊,你们?女儿,这从何说起啊!” “爹爹不要理他,我们回府去吧,娘亲给你炖了参汤正在炉子上温着呢。”说罢便扶着苏弼衡入了府门。 刘歆恨恨地钻进苏弼衡的马车,对车把式道:“给我送回靖王府!” 还以为苏小怜是何许人也,却原来是那天在寒月湖畔痛揍自己一顿的蒙面女子。想起那晚的事刘歆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小妮子我招你了惹你了,哼!此仇不报非君子! 到了靖王府,只见府门外站着一个娇俏可人的小美女,正是夏雪。她看见刘歆从车里下来,欢喜地迎了上去:“王爷你可算回来了!” 刘歆心中一暖,拥着夏雪的身子向府内走去:“让我的小美人等急了吧?” “还说呢,整个王府都在担心你呢!” “是吗?”刘歆不信,道:“珊儿呢?怎么没见她?” “珊儿一大早就闷闷不乐的,现在只怕是回房睡觉去了。” “都这时辰了还睡,等会儿看我不打她的小屁股!” ------------ 第39章 都是女人惹的祸 夏雪小心地道:“王爷先别这么说,姐姐好像很生气呢!” “她一点都不关心我,还生什么气?”刘歆忽然想起一事,对夏雪道:“雪儿,我会把你送给别人了!” “真的吗?”夏雪转到刘歆面前,咬着嘴唇,静静地看着刘歆等待他的回话。刘歆重重地点了点头道:“真的!” 夏雪紧咬朱唇,努力抑制着心中的幸福和激动,眼泪却如断线的珍珠般簌簌而落。她一头扎进刘歆怀里,哽咽道:“王爷不能不要雪儿,雪儿喜欢王爷!” 在这个世界里,像雪儿这样的宫女就是当权者的玩物,可以恣意玩弄,随意送人。身份虽有贵贱,但是感情却没有尊卑之分,她们的感情比那些当权者更为热烈,更为真挚,更为纯洁,更为惹人心动。 刘歆把她因为强忍哭泣而不住颤动的娇躯紧紧搂在怀里,像安尉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温柔地抚摸着她背上的秀发,动情地道:“王爷也喜欢雪儿!” “……” 两人又抱了一阵这才分开,却看见远处的刘永福正托了个托盘看着自己,刘歆对他道:“你不去忙你的活计,在这里看着我们做甚?” 刘永福慌忙过来道:“小的正要给王爷送早点,这才无意中看到……” “嗯,送到夏雪房里吧!” “是” “等等!”刘歆又叫住他问道:“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 不问还罢,这一问刘永福腾出一只袖子直摸眼泪道:“小的,小的看见王爷和雪儿如此恩爱,这心里就酸酸的,要是每个王爷都像王爷这样,这世上便会少了一半的情债。” “呵呵,听你一说,我忽然觉得我好伟大。” “您本来就是天上的真人!” “别拍马屁,快做自己的事去!”刘歆不想让他人打扰,于是亲自接过刘永福手里的托盘,和夏雪一起回房。吃罢点心,刘歆道:“我就睡你这里了,你快快脱了衣衫上床来!” 夏雪羞红了脸道:“这是白天呢。” “白天又怎么了,你小声点,关了门还怕谁听见不成?” “王爷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奴婢听了可受不了呢。”她此时双鬓飞霞,娇憨的神态格外诱人。刘歆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双手开始不老实地乱摸起来。触到痒处,夏雪咯咯地娇笑道:“王爷不要,人家那里还疼着呢?” “是吗?我可要认真检查检查!”说完他真的往夏雪大腿深处探去,夏雪岂会让他得逞,急忙逃离他的身体,羞道:“王爷休要使坏,珊儿姐姐真的生气呢!” 刘歆昨夜泄了一晚上的火,欲望本来就不是太强烈,这一听夏雪再次说起凌珊生气,不由得也思索道:“难倒我又哪里得罪她了?” 两个女人都要兼顾,刘歆辞了夏雪,回到自己房中,却见床上空空如也,哪有珊儿的身影。他出门问一个丫鬟道:“你可看见凌姑娘去什么地方了?” 丫鬟答道:“凌姑娘在东边厢房呢。” 刘歆来到厢房外面喊了两声,没有应答,又推了推门,里面是实的。“看来是真生气了!”他好不容易发现后窗没关,于是像是做贼一样翻窗而入,只见凌珊正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并没有任何动静。 刘歆心中窃喜,以凌珊的武功肯定知道自己进来,再说四周的门窗都关好了,唯独留了一个后窗,显然是欲盖弥章之举。他来到床边坐下,正要脱靴上床,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直接把他推翻在床下。 “啊,珊儿!疼!啊哟……” 他这招苦肉计瞒得过许诺,但骗不了凌珊,任他装疼叫喊了半天,床上半丝反应都没有。无奈他只得悻悻地站起身来,道:“珊儿,这是第几次被你推下床了。” 刘歆知道她同样的招式不会连用两遍,于是小心地再次坐回床边。凌珊一骨碌爬起身,咬牙切齿地看着他道:“算上你欺负夏雪那次,这是第二次!” “嘿嘿,你都记着呢。哎不对,你凭啥生我的气啊,这次我可没招惹你吧!” 凌珊的火气好像消了一些,问道:“昨天晚上为什么没回来!”听她的语气倒像是老婆审问外出偷情的丈夫一般。 “就这事啊,我当是啥事呢,我当然在皇宫呀?” “我是问,你在皇宫干什么!” 刘歆道:“我溜进宫里找皇上,但皇上不在,我就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睡了一觉,天亮了又去上朝,所以才这么晚回来!”这它玛全是哄小孩的鬼话! “敢不说实话!”凌珊掀开被子一脚踹来,但行至中途却停了下来,改用右手在刘歆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直把刘歆疼的呲牙咧嘴连连告饶方才松手。 凌珊和衣而睡,而脚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棉袜,透过棉袜隐约能看见她的玲珑玉足,刘歆心痒难耐,便要伸手去捉,但随之又放弃了,原因是这小丫头身上处处都会放‘电’,他可不想再次被电着。凌珊发现了他的不良举动,把小腿快速收了回去,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呃,什么都不敢干。” “哼哼。”凌珊冷笑道:“不敢干!昨天你在长春宫倒是胆子大的很嘛!” “啊!”刘歆额头冒汗,张口结舌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长春宫……” 凌珊道:“亏我还担心你的安危,半夜入宫找你,没曾想你和那里的女人办些龌龊之事。”她口中说的‘那个女人’自然是珍妃。 “你,你都看见了!” “我一直都在看!” “啊……” 凌珊知道自己失言,顿时又羞又怒,低着头连三赶五地把刘歆往门外面推,边推边道:“都怪你让我看见那龌龊事,我不想看见你,你快些出去,我再也不会原谅你啦!” (看官们:我的书评区好冷清哦) ------------ 第40章 凤仪亭拜见吕后,论婚事一语双关 刘歆被凌珊从厢房里哄出来,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独自回房睡觉。丫鬟给他准备了洗澡水他也没洗,直接倒头就睡。等到被尿憋醒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院子里闹哄哄的,隐约听见刘永福的声音道:“把这些搬到后院仓房,麻利点!” “刘管家,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嚷嚷什么呢!”刘歆揉着惺松的睡眼出门问道。 “哟,王爷你可醒了,你看看这些,下午可把我累坏了。” 这时刘歆才看见院里大堆小堆的箱子。刘永福递来一沓拜贴,说道:“自午后开始登门拜访的人都没断过,好多还是扎堆赶来,有的还只带了东西,连名字都没留下!” 刘歆眼前一亮:“有这等好事?”他来不及查看手中的拜贴,直接奔到那堆礼品跟前,迫不及待地打开一只箱子。“唰”那明啷啷的直晃眼的不正是银子吗?他又打开一只箱子,不由得撇了撇嘴道:“这谁家送的,不拿银子来送些绫罗绸锻做什么?难不成我是开裁缝铺子的?” 刘永福忙道:“王爷不要小看这些绫罗绸锻,其价值不比银子少多少,是皇上御赐的呢!” “嗯,值钱就行,统统收下。” 这时刘永福又道:“王爷,今天还收到五张请柬。” “请柬有什么用,不去,老子还要睡觉呢!” “这……”刘永福为难道:“王爷,能推的我都推了,只是,这两家需要你要亲自过目!” 刘歆接过请柬,原来是左相国高升卿和太子刘渊的。这两张请柬放在一起可谓是大有深意,他必须从中选出一家,而这时选出的一家也就代表了他今后的立场。左相国那里到没什么,先不管左相国是不是真心帮他,但最起码今天在朝堂上是为自己说了话的,凭这一点刘歆理应拜谢。 但,左相和太子刘渊相互对立,而刘渊也送来请柬,其目的就是试探刘歆,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试探了。何去何从,刘歆真有些为难。 “王爷,你想好了吗?” 刘歆摸着下巴道:“你以前在靖王府当差,这类事情其他大人是怎么处理的?” 刘永福伸双手做了手势,道:“全推!表面上是得罪了两家,但其实是两家谁都没话说。” “嗯,毕竟分身无术,暂时只能这样,不过总得有个理由吧!” “这也好办,你可休书两封,我差人送去,就说你卧病在床,起不来了!” “不行,不吉利,生病这理由也太囤了,对了,我去皇宫找皇上玩去,任他们谁都没话说!”他现在是敬武皇的义子,地位今非昔比,总算有了进入皇宫的权利。 刘永福汗颜,找皇上玩去!其他人避之而不及呢! 刘歆简单吃了些东西,收拾了一下,奔皇宫而去。一路无话,进了皇宫内院,却闻知皇上和皇后在御花园凤仪亭赏月呢。皇上和皇后在一起,这一点倒挺意外的。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呢?略加思索之后,既然早晚都要见,早一时晚一时又能如何?他对那个小太监道:“带我去御花园!” 许公公守在凤仪亭外,刘歆说明来意之后,他进去通禀出来道:“皇上和皇后有请皇子殿下!” “有劳许公公了!” 刘歆来到凤仪亭外面,行跪拜之礼道:“儿臣叩见皇上,娘娘,祝皇上江山永固,千秋万代,娘娘身体安康,青春永驻!” 敬武皇道:“你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见了父皇母后以常礼相待即可。” “谢皇上!”刘歆从地上站起来,却见吕后亲自走出凤仪亭,他抬眼看去,只见吕后身穿红色丝绸绣金五凤吉服,文采鲜明,光仪淑穆,颈上佩戴千叶攒金牡丹首饰,头上太华金髻,戴缕空晨婴之冠,履玄鐍凤文之靴,整个人似被黄金镀了淡淡一层光晕,中宫威仪,华贵夺目。视之三十许,天姿掩蔼,容颜绝世! 他急忙拜道:“儿臣参见母后!” 吕后道:“你初到宫中,不必拘束于繁褥礼节!”她牵着刘歆的手走入凤仪亭,道:“我儿生的品貌绝佳,气宇非凡,比起你父皇当年也不惶多让呢。” 刘歆忙道:“孩儿见识鄙陋,才学粗浅,哪能及父皇的万一!” 吕后让在自己身边坐下,他犹豫了一下,取了凳子坐在敬武皇和皇后一侧。吕后优雅地浅尝一口香茗,轻轻放下茶盏,问道:“听说你选了妃子,却为何不和母后说一声!” 刘歆解释道:“昨日在朝堂上,此事由左相国提出来,众巨为孩儿选了两位王妃人选,孩儿不能自己做主,特来请教父皇和母后的意思。”这事本来就是高相国提出的,而且他和吕后的矛盾众人皆知,所以把事情推到他头上再合适不过。 敬武皇道:“你来的正巧,我们正在商议你的婚事!” 吕后递来两幅画卷,道:“这俩丫头各有千秋,你可得把眼睛擦亮了。”她言语之中大有深意。 如果选上关无双,不但会得罪皇后,而且还会暴露自己野心。但如果选苏小怜,刘歆真没那勇气,苏小怜虽然天姿国色,但刘歆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现在想起来还恨的牙根痒痒。 他打开画卷看去,差点没笑出声来,问道:“母后,这两位是何许人也!”只见画图中两位美女皆十三四岁模样,虽然可爱,但十分青涩,刘歆自问自己没有恋童癖。 敬武皇道:“这是她们十三岁时由宫中画师所画,现在的画像还要等上几天。” “原来如此!”刘歆在画中辨认,很容易就认出哪个是苏小怜,只见她右眉之中隐有美人痣,虽然不成熟,但也是个美人坯子。他心里寻思道:“想不到刁蛮丫头也有清纯的时候。” 再看上关无双,相貌却是普通了些,只能用“不难看!”这三个字形容。 吕后道:“我儿心中可有打算?” 现在还不是表明态度的时候,刘歆笑道:“母后请恕孩儿无礼,都说女大十八变,从她们十三岁的模样来看,我真的不敢选,万一选个丑八怪可如何是好!” 吕后笑道:“我儿还以貌取人呢,你可知道上关无双是上关泰的女儿?” 刘歆汗颜,道:“我不在乎她们的家世,在孩儿心中,相貌才是第一位。” 吕后没有说话,只道:“你陪你父皇坐会儿,我累了,回宫去了。”说罢起驾离开凤仪亭。 ------------ 第41章 昔年恩怨并未休! 想你的夜,晚安。 吕议走后,凤议亭中只剩下刘歆和敬武皇两人,这时许公公近前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您要保重龙体呀!” “嗯,你下去吧!” “奴才尊命!” 敬武皇看着许公公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又叹了一声道:“他跟我四十年了,最终还是背叛我,世人都羡慕朕的地位,可谁知道朕的身边连个相信的人都没有!” 刘歆惊恐地跪在敬武皇面前惶恐道:“父皇,儿臣对你一片忠心!” 敬武皇道:“我说那些不孝的巨子,你跪下做甚!” 自从和珍妃有了奸情之后,刘歆看到敬武皇就会心虚,生怕哪一天被他发现了,小命准得玩完。敬武皇看了他一眼,道:“想不到啊,朕也有无人可用这一天!” 刘歆道:“父皇要孩儿做什么,儿臣当万死不辞!” 敬武皇听罢,老眼之中竟然隐隐泛有泪光,略显激动地道:“苍天怜悯,我还有你这个儿子。” “父皇……”刘歆看到敬武皇神色激动,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敬武皇道:“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啊!” “父皇,儿臣一直把你当做亲生父亲!” 敬武皇抺了一把老泪,神色黯然地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俩!” 刘歆知道小王爷是敬武皇的私生子,如今看来敬武皇是想相认了。敬武皇凝视着刘歆道:“你眉目之中藏有青冥之气,是帝王之相啊!” 刘歆心神俱震,难道敬武皇以为自己威胁到了他的皇位?虽说敬武皇年事已高,但并不糊涂,应该明白传为于人的道理。这话到不像是出言试探。刘歆回道:“孩儿只想一心一意服侍在父皇左右。” 敬武皇反而说起一段往事:“朕这一生之中只爱过两个女人。”说这话的时候,他苍老的目光望向御花园深处,刘歆顺他目光看去,影影绰绰地看到几株高大桑树,与曲江县靖王府之中的一模一样。敬武皇的目光似是穿越了时空,思维也跟着回到了过去:“一个是萧皇后,朕第一次见到她时,后宫三千佳丽顿如野草荆棘,再也勾不起朕一丝兴趣,那时的吕后是朕的婕妤妃,因为朕冷落了她,便心生歹心,诬说萧后为了得到一张藏宝图,和当时的典吏杨立私通,并伪造出她俩私通的证据,朕深信不疑,就把萧皇后赐死,并杀了典史。萧皇后死后,朕十分后悔,无心打理朝政,直到徐小荷出现,朕的生命才有转机,也在那时候朕才知道,萧皇后确实是为了藏宝图接近杨立,但她二人并没有奸情!”说到此处敬武皇已经老泪纵横。 “一张藏宝图算得了什么?如果萧皇后对我言明,莫说是藏宝图,就是要朕的江山,我也舍得!” 刘歆也摸着眼泪伤感道:“你皇不要悲伤,要怪就怪那什么藏宝图!” “唉,要怪就怪朕太痴情,唯独不能忍受的就是爱人背叛!” 刘歆心中暗笑:“恐怕还忍不了别人抢你皇位,要不然怎么杀了那么多兄弟?” 敬武皇接着道:“徐小茶也是为了藏宝图而来,当我知道她是萧后的姐姐之后,我把对萧后的爱意全都转嫁到了她身上,她要找藏宝图,朕就给她方便。”说到此处敬武皇苦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藏宝图,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是江湖中人涅造出的臆想罢了,最终也没有藏宝图的下落,徐小荷反而对我产生了感情。那年夏天我俩在空悟山狩猎,天降大雨,我们二人在女娲庙避雨,就是避雨之时,才有了你啊!” “父皇……”刘歆跪在敬武皇面前泣不成声。 敬武皇恨恨地道:“那吕仪蛇蝎心肠,她见不得我和徐小荷好,又心生歹念,万般无奈之中朕只能顺水推舟,把徐小荷赐给了七弟刘显,徐小荷和刘显成婚之日便是八月十五,你可看过你的八字,足足早产了俩月!” 刘歆早已涕泪皆流,拜伏在地,生辰八字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直觉上认为敬武皇一定隐瞒了什么,因为靖武皇把徐小荷赐给靖王一事描述的太过简单。 ------------ 第42章 定国安邦事 (圣诞快乐!) “安城一位名伶,艺名叫做兰冠,此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无一不通!” 敬武皇道:“天下竟有如此奇女子?不知相貌如何?” 刘歆道:“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容!” 敬武皇抚须道:“嗯,她平日所侍之人皆是寻常之客,此去楚国,面对的是一国之君,才气自不必说,她一女流之辈焉有这等胆量?” 刘歆答道:“父皇尽可放心,此女胸怀凌云志,悔恨错生女儿身!” “甚好,这事便由你去做!” “儿臣遵旨!” 刘歆临去之时敬武皇又问道:“你当真不知道该选何人?” 刘歆点头笃定地说道:“上关无双!” 政治婚姻最无情,素昧平生定终身。 次日朝堂,敬武皇与一干臣等再次磋商此事,最后敬武皇下旨:封右相冯骥为汉国御使,领天子命赴燕赵两国游说联合之事。昔年欣幻公主曾拜冯骥为师,让冯骥去楚国主要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再则当年萧燕嫁入汉国的时候,他还是和亲大使,对燕国朝中人事也颇为熟悉,由他出任此职再合适不过。又命使臣沈让出使秦国,用质子稳住秦宣德皇,从而为大汉对付楚国提供有利之机。同时又命太子刘渊即刻起程,赶赴边关,与大将军英布共同悍卫长江北部国土,从而迫使英布从江北撤军回防。最后提出质子人选,当然是刘歆请缨出马,沈让洽谈成功之时,就是他入秦为质之日。 正因为刘歆主动为质,文武面官对他刮目相看,均流露出钦佩的目光,虽然钦佩的同时以同情成份居多。如果两国开战,杀死质子首当其冲!为此,敬武皇顺势还把安城和楚州封赏于他,让他统领安楚两地所有事务。安楚两地位于大汉西北边陲,平时治理就很麻烦,不如做个人情赐给刘歆。 至于向楚文皇献美女一事是刘歆和敬武皇私下达成的计策,外人并不知道。另外刘歆还向敬武皇献了一计,让他暗中提拔英布手下将士,明里是给英布好处,暗中却是达到分划英布兵权的目的,然后伺适当之机施用离间计,英布势力必然不攻自破。 刘歆留在汉都的日子屈指可数,这段时间里他既要完成敬武皇交给他的任务,还要安置好一家老小,另外还要定下与上关无双的婚事。苏弼衡那里还要去一趟!嗯,还有珍妃! 这许多事情好像是无端冒出来的,一股脑地扎着堆儿全来,一时间刘歆焦头烂额,心烦意乱!回到靖王府的时候天色已晚,丫鬟们准备了晚膳,他本来想把凌珊叫来向她陪礼道歉,可那丫头竟然不在府中,席中也只有夏雪一人陪他。 夏雪对他百依百顺,刚开始的时候两人还正经八百的谈笑吃饭,不一会儿之后刘歆就又开始胡闹,让夏雪坐在自己腿上喂自己吃葡萄,腾出来的两只大手开始在夏雪娇躯上游走。他揉捏着夏雪的身体,夏雪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醉人的呓语:“公……子,好好吃饭……” “嗯,我想吃这颗葡萄。” 夏雪俏脸通红,紧张地看了看门口,俯到刘歆耳旁,朱唇轻启,吹气若兰道:“晚上去我房里,我给你吃……嗯” 刘歆现在完全是一副昏君嘴脸,荒银无度的欠揍表情,他的**也被点燃,但还没有无耻到在客厅里办事,见到夏雪就快受不了之时,他停了动作,一个劲地催促夏雪吃快点回房休息。 “王爷!”刘永福来报:“外面有一位公子求见!” “本王已经睡了,你告诉他明天再来!” 刘歆算是纳了闷了,怎么每次和夏雪调情之后都会有人来访,上次来了个钱为业,这次不知道又是何人! “王爷,那位公子说,只要报出他的名号,你自然会见他。” “不见不见……哎等等,是谁这么自信?” “他说他叫莫谦,莫公子!” “快快有请!”刘歆心中激动,慌忙起身向外迎去,没走两步又倒过来对夏雪道:“这个人是我的莫逆之交,你先等我一会儿!” “既然是王爷的兄弟,贱妾应当随王爷一同出门迎接。” “也好也好!”说罢他牵起夏雪的手急急向门外走去。 夏雪红着脸挣道:“王爷,也样不合适!” 刘歆拉着夏雪迎出门外,直至见了莫谦才将她松开,转而兄弟两人熊抱在一起。 “兄弟,想死哥哥了!” “大哥,你身上不只有一个女人的味儿。”此话莫谦是小声说的,没有让夏雪听到。刘歆急忙道:“啥?你有未婚妻了?也不说带来让大哥瞧瞧?” 这时候,门前停着的马车上珠帘轻动,一个娇俏靓丽的身影轻盈地从车辕上跳下来,不过她不是莫谦的未婚妻,却是许员外的女儿,许诺! ------------ 第43章 兄弟煮酒论国事佳人夜访试刘歆 莫谦羡慕道:“大哥,你可真有艳福,这位也是嫂子吧!” “哦,我给你介绍,这位呢就是我老婆,也就是你嫂子。”他又对夏雪道:“这个就是我常常对你提起的把兄弟,莫谦。” 莫谦笑道:“你这等于什么都没说”他和夏雪互相见了礼,一干人等入府而去。仆人又准备了酒菜,二人开怀畅饮。莫谦道:“兄长让我把你的法器送来,我还以为你在汉都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你在这里风流快活,金屋藏娇啊!”说完他还压着嗓子道:“那天我去许小姐府上取你的法器,她都快急哭了,非要跟我一起来找你,好歹我多了个心眼,她要看见你风流快活,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刘歆拍了拍莫谦的肩膀道:“这事你做的对,光这几个女人就够让人操心了!” 听他语气好像还有女人,莫谦目光中已经带有敬佩之色,道:“不知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别提了,也幸亏我对皇上有利用价值,要不是那老头罩着,这时候我说不定已经亡命江湖了。” 上次的那个幕后之人以刘歆的身世危胁他交出夏雪,第二天他就让刘二星夜兼程赶回安城寻莫谦,然后让莫谦去许府把枪拿出来带到汉都,以做最坏的打算。一枪狙击枪,加上武功高强的凌珊,足以把汉都闹个天翻地覆。 “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亡命江湖又能怎样?大不了回安城,咱们轰轰烈烈干一场!” 刘歆苦笑道:“安城方面还都在起步阶段,我倒是想轰烈,这次它玛的直接到秦国轰烈去了!” 莫谦惊道:“你去秦国做什么?” “入秦为质!” 莫谦的筷子差点惊掉,急道:“大哥,这万万使不得,秦国乃虎狼之地,去秦国定然凶多吉少!” “可是利益也非常大!” “那也不行”莫谦道:“秦楚两国对大汉虎视眈眈,迟早会有一战,入秦为质甚至解不了燃眉之急,你想想看,既便互换了人质,大汉仍然处在被动状态。大汉皇帝才两个儿子,加上你也不过才三个,而秦国宣德皇子孙成群,随便派个不中用的过来,到时开战全当没这个儿子,其结果就像是单方面为质,根本没什么作用,无端给大哥平添危险!” 刘歆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这事由别人说出来,他才格外重视,也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吧。他想了想道:“此事已成定论,无法改变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克制之法?” “大哥说来听听?” 刘歆道:“此去秦国决不能坐以待毙,如果给秦国找个强大的对手,此事定有转机。” 莫谦无不担忧地道:“这涉及朝中高层,你一个身份卑微的质子搓成此事谈何容易!”言罢他又露出希冀的目光道:“大哥,我们回安城吧,我手中已经有一千多人马,你做大将军,我为副将,横穿武陵山脉可达蜀国南部,咱们趁着蜀国混乱,在那里取得落脚之地,将来可打一片江山啊!” 以一千人马打江山,古往今来敢说此话的不超过十人。如果用兵得当,倒还有一成胜算,但前提一定要让各国混乱起来,混乱到所有人都忽视这股力量的存在。如果秦国设有防备,纵然十万人马都没用。刘歆想了想道:“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只是现在时机未到,皇上已经把安楚两地赐给了我,你在那里好好练兵,我去秦国为质,到时候两面齐动,胜算要大些!” “可是,危险更大!” 刘歆道:“循规蹈矩不足以成事,这次我们就剑走偏锋,险中求胜,下一着别人无法揣度的险棋!” 莫谦见他心意已决,只好作罢。 两人心中有事,都没敢喝醉,最后莫谦好奇道:“大哥,你的法器是干什么用的?” 刘歆道:“这件法器,可在三百丈之外取人性命!” “啊!”莫谦的嘴里能塞两个鸡蛋,惊道:"那还当个屁的质子啊,用这个杀光一朝人等,直接登基得了!” “你小子比我还能做梦,这法器只能用十次,现在还剩九次可用,所以不能滥用,要用,就要有一枪定江山之威。” “哦,才九次啊!那就把宣德皇杀了,让秦国陷入大乱!” “兄弟,您这招高明啊!来,喝酒!” 人一喝醉,凡事都会变的简单,一切纠缠不清的问题似乎豁然开朗了,两人你来我往,直至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丫鬟仆人把二人搀扶下去,朦胧之中刘歆只觉得头晕想吐,醉酒之后的万般难受让他后悔不该喝那么多。他斜靠在冒着腾腾热气的浴桶里面,水面上还飘着几个花瓣,晃晃悠悠的如同行驶在浩瀚的大海。“老子不晕船啊!” 喝了丫鬟递来的醒酒汤,半睡半醒之间只觉得丹田一股暖流涌动而出,上下四肢游走一遍之后,酒意竟然醒了六分,不由得啧啧称奇。随后他又按照此法运行了两遍,不但酒意尽除,反而四肢通泰,舒畅无比。 “哈哈,我也可以千杯不倒了!”刘歆放声大笑。 在丫鬟的伺候下,他哼着小曲洗完澡,穿上睡袍回去睡觉。他熄了灯躺在床上,双眼睁得溜圆,同时心中默念:“数到一百就睡觉!” “还没睡着,换个姿势重数!” 这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地推开了。“谁?”他心里道:“难道是夏雪?可她不会来这个房间的!难道会是凌珊?她可生自己气呢!” 刘歆好奇地扭过头去张望,昏暗之中只见那个女子向床边摸来,待到了近前才着清楚,她既不是凌珊也不是夏雪,而是和夏雪一同入府的舞女秋语! 话说秋语也是和夏雪一样的妙人儿,刘歆心中窃喜:“这小丫头定然思春暗恋我!”他不做声色,详装睡熟,却在暗中偷窥秋语的一举一动,只见她窸窸嗦嗦脱光身上衣裙,露出让人血脉贲张的玲珑玉体,虽然是在黑暗之中,但更能勾起男人原始的欲望。 秋语只穿了件红色肚兜,一双玉臂美腿和大片雪白的肌肤全都暴露在外,她坐上床边侧倚在刘歆身旁,黑亮如瀑的秀发撩拨着刘歆如饥似渴的幻想,如雪似藕的玉臂不经意地搭在刘歆胸口轻轻摩挲画圈,雪白修长的玉腿如同八爪鱼一般缠在刘歆身上,似有还无地触碰他的敏感部位,少女身上独有的体香似是世间最好的**,更让刘歆如痴如醉! 刘歆早已精虫上脑,热血汇聚,本想迫不急待地翻身上马一尝佳人芳泽,但又想尝试一下女人主动的滋味,何况对方还是个处子,定然妙趣从生。 不过,秋语并没有更深一层的动作,刘歆狐疑地睁开双眼,却发现秋语也在看他,于是就示意秋语大胆一些,不必害怕,不料秋语轻轻摇了摇头。 秋语奇怪的表现让刘歆肚子里迅速打了几百个结,又转了几百个弯,最后得出一个词——“试探!” ------------ 第44章 苏小怜二戏刘歆 刘歆一把将秋语推开,惊道:“你是何人,莫非要行刺本王!” 秋语急忙下床跪下道:“王爷,我是秋语,不是刺客!” “嗯?我到要看个究竟!”刘歆起身将烛台点燃,秋语本想阻止他,但欲言又止。屋里亮起灯火,刘歆重新回到床边坐下,装模作样地痴看了半晌,道:“果真是你!” 秋语本来就是和夏雪一样的妙人儿,姿容不分上下,可谓平分秋色。如今她只穿了亵衣亵裤,前面一件粉色吊带鸳鸯肚兜,头上青丝如瀑,垂至丰满高耸的胸前,勾勒出流畅的弧度,两只峦峰之间一条迷人深壑,在发丝之中若隐若现,分外诱人。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天气寒冷,她那娇躯不住地轻微颤抖,美丽的头颅深埋胸前,不敢直视刘歆炽热的目光。 “你抬起头来。” 秋语顺从地将螓首微扬,美目之中竟然泛出点点泪光。刘歆暗道:“这丫头还挺会做戏!”他义正言辞地说道:“大胆奴婢,深夜来到本王卧房,莫非要勾引本王,说,是谁指使你的,给我从实招来!” 秋语急忙叩头,不经意间露出光滑白皙的祼背,道:“奴婢是自愿的,没有别人指使!” “哼,你认为本王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说完心里暗骂:“玛的还真是!” 秋语泣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心中仰慕王爷风采,每次见到王爷和夏雪在一起,奴婢都会心痛……”秋语显然是入了戏,一翻话说的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仿佛真的一样。刘歆怒道:“你竟然贬低我的情商,本王爷今日便要狠狠地惩罚你!” 秋语双眸之中露出惊愕之色,显然没想到刘歆会惩罚她。她紧咬下唇等待发落,却听刘歆道:“本王爷罚你把衣服穿上,快起来吧。” “谢王爷不责之恩!” 秋语怯怯地站起身来到床边取衣服,竟然露出扭捏的神态,一双修长的玉腿更把刘歆勾的**直冒。待她收拾停当,刘歆又语重心长地道:“感情这事应当水到渠成,不可强求,本王向来遵循先情后欲的原则,你可记下了。” “奴婢记下了!”说罢急忙退出门去。 刘歆重新躺回到床上,未等熄灯,又听见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循声看去,却是凌珊抱着锦被进来,一声不吭地铺床,宽衣,上床,睡觉。刘歆纳闷地坐起身来,惊讶道:“哟,瞧这情形是原谅我了?” 凌珊道:“没有!” “那你还……” “就是因为没原谅你,我才回来睡的。” 刘歆奇道:“女人的逻辑就是于众不同哈。” “哼!我如果不回来你会觉得我在惩罚你,你的内疚感就会消失,所以我要更加对你好,让你为自己的行为更加内疚!” “啊!这样也成?”刘歆果然更加内疚了。他躺回床上,裹着被子向凌珊那边靠了靠,伸出胳膊小心地将凌珊搂住,她出奇地没有反对,反而问道:“你每天是不是忍的很辛苦?” 刘歆忙不失迭地点头道:“嗯!” 凌珊转过身来笃定地道:“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刘歆又开始心猿意马,难不成她决定以身相许? 凌珊道:“我决定在你忍不了的时候可以去找夏雪!”但她随之使劲在刘歆胳膊上掐了一下,气道:“但不允许你找其她女人,由其是皇宫里的那个!” “为什么由其是?” 凌珊道:“你在外面花心我都认了,但宫里那个不是你的女人,你和她做……那样很危险,所以我不允许。” 刘歆心中涌出无限暖意,说来说去她原来是在担心自己。他掀开被子钻进凌珊的被窝里面把她温软的娇躯紧紧抱在怀里,深情地道:“其实,珍妃是个苦命的女人,我和她那样也是情不得已。”刘歆把自己的想法解释了一遍,凌珊既没同意也没否定,只说了句:“反正你要少和她接触。” 刘歆在她樱唇上香了一个,道:“珊儿,你的伤药还有没有?” “你要给她治伤?” “嗯” 凌珊道:“公子别怪珊儿小气,珍妃身上的伤我见过,我的伤药根本不够。” “这可如何是好。” 凌珊不忍道:“这样吧,我答应你以后回到飘渺峰我再为她取伤药。” “珊儿真乖!”刘歆的胳膊下意识地紧了紧。两人之间只隔了两层薄薄的睡衣,凌珊觉查到他身上的反应,不由得羞道:“公子,让夏雪陪你吧?” “不要,我就喜欢搂着你睡觉,咱们什么都不做。” 一夜无话。次日刘歆让刘永福负责府中事宜,自己和莫谦骑马向少府府赶去,苏弼衡设宴款待,三杯饮尽,苏弼衡问道:“王爷驾临寒舍有何贵干?” “呵呵,少府对我成见颇深啊,第一您这不是寒舍,第二我没有贵干,纯粹是思念苏大人,特意过来探望!” “好好好,既如此咱们就开怀畅饮!”三人又饮一杯之后,刘歆道:“听闻少府主掌武器制造,晚辈特来讨要一件趁手的兵器。” 苏弼衡笑道:“我并不掌管武器制造,只是负责武器制造的技术以及改良监督……” “哦我知道,就是研发部门。” “呵呵,不过我府中倒有几件兵器,不知王爷趁不趁手?” “哈哈,那好,你把府上最好的兵器拿来瞧瞧,我就把我自己的兵器也让你瞧瞧!” 二人进府之时苏弼衡就注意刘歆拎的长匣子,没想到里面竟然是兵器,但不知是宝剑还是长刀。苏弼衡对门外的下人道:“去后院***过来,让她把猎天弓拿来让安王瞧瞧!” “不必劳烦小姐,我亲自去。” “老夫陪你同去!” 三人出门向后院走去,途经十几座厢房,数道穿山游廊,步入青砖铺就的甬道,来到后门,推门出去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宽阔的演武场,场边一排兵器架,上面刀枪剑戟,斧钥钩钗样样齐全,清一色全是兵营装备。演武场西北角是一排高大顶蓬的砖房,隐约能听见里面“叮叮当当”的声响。 早有人前去通禀苏小怜,说明来意,苏小怜从墙上取了两把硬弓来到刘歆面前,行礼道:“见过王爷!” 苏小怜依旧是短衣襟小打扮,清爽利落,美艳的同时又不于群芳同列,额头的细汗将几缕发丝粘住,平添了几分媚态。刘歆此次有事而来,先前的成见只得放一放,他笑道:“苏小姐如同天人下凡,每次见到都异常惊艳。” 苏小怜回之一笑道:“谢谢王爷夸赞。”她回答的大方得体,不卑不亢,倒让刘歆觉得自己轻薄了,心中不免又对她高看了几分。苏小怜拿起手中硬弓道:“这两把弓一个名曰震天,一个名为猎天,震天弓是士兵所用,猎天弓是将官所用,不知王爷要哪一把?” “当然是猎天弓了!”刘歆答道。 苏小怜笑道:“我劝王爷先试试震天弓吧!此弓全开三百石,王爷别闪了胳膊。” 刘歆接弓在手,马步向后:“给我开!”只拉开了三分之二。苏小怜却已笑弯了腰,戏道:“王爷震天尚且不能,何谈猎天?” 刘歆对她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好感荡然无存,不过也面有愧色,这事怨不得她。苏小怜又道:“既如此王爷只能用淑女弓了,哦对了,那淑女弓你见过的,许太常的女儿,许诺就有,不知道你试过没有?” 她这话说完,苏弼衡一张老脸强忍笑意,别提多别扭了,就连莫谦也忍俊不已,对着天空直做深呼吸稳定情绪。 刘歆却蓦然惊醒,那天晚上苏小怜手中就持有一把长弓,心里道:“我说那么熟悉呢,原来和许诺的弓一模一样!”不过另一个念头闪现脑海:“她那天肯定是为许诺出气的,想不到这俩人还姐妹情深。” 刘歆笑道:“我刚才是和姐姐开玩笑的,小弟再试一次给姐姐看。” 苏弼衡忙道:“怜儿生辰比你小,不可乱了辈分。”这老头是怕女儿嫁不出去才有此一说。刘歆没有理他,取了震天弓在手,暗运丹田气,猛喝一声:“开!”立时弓满如月。他又接过猎天弓一试,还只是拉开三分之二,不由得摇头叹气。 苏小怜本就无心取笑,出言安慰道:“猎天弓是英布上关泰那一级别的猛将用的,王爷不必叹气。” 刘歆问道:“此弓能射多远?” 苏小怜答道:“这两把弓均射一百五十步,震开弓用的是竹苇箭杆,而猎天弓用的是铁制箭杆,穿透力不同。” 刘歆煞有介事地摇头道:“太近了。” 苏弼衡适时道:“王爷,该让我们看看你的兵器了。” 刘歆卖了个关子道:“不如这样,我用我的兵器和猎天弓比试如何?” 苏小怜道:“看来王爷是胸有成竹了?”她转身对那小厮道:“去把试弓手高翊叫来!” ------------ 第45章 才女 只见来人身高八尺,体态魁伟英岸,膀宽腰圆,皮肤略黑,脸上虬髯环腮胡须,豹头环眼,野性十足。他一来到刘歆面前单腿脆地拱手抱拳,声如哄钟道:“在下高翊,参见安王!” 刘歆怦然心动,心生欢喜,此人真是一代将才,倘若收为己用,倒是以后打江山的左膀右臂。他连忙上前把高翊搀起,道:“壮士快快请起。” “谢王爷!” 苏小怜道:“高翊,王爷要和你比试箭法,你就露两手让王爷看看!”她话里的意思是让刘歆知难而退。 孰料刘歆非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提出了彩头道:“苏小姐,倘若我输了,我就将府中所有银钱压上,全当你的研发经费;如果我赢了,我便要高壮士跟我闯天下,你可敢赌这一局。” “这……”苏小怜面露难色。千金换一人,可见苏小怜也十分看重高翊。她对高翊道:“这事还要高翊同意方可。” 高翊道:“全凭小姐安排!” 这时苏弼衡道:“高翊,你就和他比,他连猎天弓都拉不开,赢你真是天方夜谭。” 此时两人均点头同意。高翊选了一百五十步的箭垛,取了猎天弓在手,从箭筒中抽出铁箭稳稳搭在弓弦上,随着一声沉闷的低吼,以高翊为中心立时刮起一阵旋风,强猛的气劲向四面八方辐射开来,那凸起的肌肉,嘎吱嘎吱的弓弦响动,直让旁观的刘歆看的惊心动魄。猎天弓开,风云色变。一杆铁箭如同流星远去,划破苍穹,正中箭垛前胸,“蓬”,人形箭垛四散开来,飞出七八丈远轰然落地。 “好!”场中所有人齐声惊赞。 高翊向刘歆抱拳,退至一旁。苏小怜笑道:“刘王爷,该你了!” 这什么称呼,真难听。刘歆笑着随手一指,道:“看见那座凉亭了吗?” 众人寻他所指,哪有什么凉亭。苏小怜道:“你弄什么玄虚,认输又没有人笑话你!” “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没想到你眼睛挺大看的挺近。” 苏小怜虽然听他的话不爽,但还是翘首望去,透过围墙隐隐看到确有一座凉亭的亭尖,但那至少在六百步开外。刘歆道:“我就以亭尖圆石为目标,只是苏小姐不要赖帐!” 苏弼衡老眼昏花,他弱弱地道:“此处正东只有冯骥府上有一座凉亭,在后花园中,你说的莫非是那一座?”苏小怜回道:“他指的正是右相国府上的。” “哈哈,真是痴人说梦,这是老夫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一边莫谦也心虚地拉拉他的衣服小声道:“大哥,要不算了吧!” 刘歆当然是胸有成竹,他只道了句:“你们在这里等我,此事我只能让苏小姐一人知道。”说罢他一把拉过苏小怜,向身后的小楼跑去。苏小怜知道他武功不济,谅他也生不出事端来,就随他去了。 这里是堆放杂物的库房,一楼成排的木架,上面满满地放着制作兵器的原料,琳琅满目,刘歆也认不出个所以然来。二楼倒还宽敞,墙角七七八八地放着数十件兵器,弓身牛筋等物。他放下木匣把狙击枪拿出来,当着苏小怜的面分解检查组装,调校,然后把一颗子弹抛进枪膛。苏小怜两只美目流露出炽烈的目光,关于刘歆这件法器她是知道一些的,许诺对她提起过,虽然心里有准备,但还是惊叹于它的鬼斧神工,叹为观止。 刘歆在窗台上架枪,根据远处的旗帜算出风速,修定方向标尺,从瞄准镜中看出去,那亭尖圆石不过盾牌大小,一枪打中中心把握不大,但说要打中目标还是轻而易举的事。这时苏小怜却阻止他道:“算了,我服输就是!” 刘歆愕然道:“怎么了?你想反悔?” 苏小怜嗔道:“你这人恁就不识好歹,我听许诺说,你这个根本不是什么法器,而是极东天国的兵器而已,只能使用十次,我不忍心你赌气浪费,所以才会……认输!” 刘歆第一次发现会关心人的刁蛮美女如此可爱。如果不是要请苏小怜帮忙,他也不想把这把终极武器展示出来。他退了子弹站起身,真诚地道:“我有一事想请苏小姐帮忙。” “你说。” “我想建立一支快速反应机动适合城中作战的队伍,想请苏小姐帮我解决武器配置问题。” 苏小怜想了一下道:“城中死角多,长枪之类的不易施展,所以武器配置应当以轻灵为主,而弓箭开弓慢,不易捕捉目标,所以应当配备弩弓。”这个世界的军队崇尚重剑厚盾强弓劲弩,苏小怜有这样的设想已经想当大胆和超前了。 “到底是才女啊!”刘歆赞道。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沓帛纸,上面绘画的尽是些奇怪图案和数据。苏小怜抽出一张问道:“你说的就是这种刀?” “嗯,确且地说这是唐刀,刀走轻灵,以快制胜,我想把它当做弓弩手的近战武器,以减轻他们的负重。”他又抽出一张图纸道:“这个图形就是连弩构造,哦,你要注意弩机设制,不能伤弦!力度你掌握,关健是轻巧,从事精准射击。这张图是火枪……哦,这些是阿拉伯数字杠杆牛顿定律什么的,没事你研究一下……” 刘歆弃学多年,曾经学过的东西大多就着饭吃了,拼了吃奶的能耐回想起这么多,但对苏小怜来说已经是巨大的信息量,她意识到这些东西价值非凡,激动地涨红了小脸,惊为天人之术。她对刘歆道:“我苏氏一门只擅长硬弓制作,猎天弓更是无人能比,但论起铁器锻造,由其是灵巧的部件,世上首屈一指的当属先蜀诸葛氏一族。你这唐刀和连弩我相信我能造出来,但这火枪太过精细,我不敢承下海口。” “有姑娘相助,小的感激不尽!” “还有”苏小怜接着道:“造刀的矿石秦国最好,但造刀的技术却在楚国陈氏一族,你此去秦国……可要注意自己安危!”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像蛟子哼哼一样,她还没有这么关心过男人呢。刘歆道:“苏小姐放心,为了你,我会毫发无损地回来!” 一句话臊得苏小怜满面羞红,嗔怒道:“都不能给你一点好脸色!” ------------ 第46章 旅途妙处不多言 苏小怜和刘歆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所谈论的也纯粹是学术上的问题,谈到投机之处乐不知返。苏弼衡三人眼巴巴地对着冯骥家的凉亭瞪了半天眼睛也不见动静,就在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只见二人有说有笑地从楼里出来,他们急忙迎上去寻问情况。苏弼衡问道:“王爷是否不打算赌了?” 苏小怜道:“输赢已分,却是我们输了。”她倒是说话算话。苏小怜在家中从没服过谁,这次干净利落地认输简直是奇事一桩。苏小怜向刘歆道:“高翊从小被父亲收养,当做亲生孩儿一般看待,他今日跟了你,你若敢难为他,我饶不了你!”说起高翊的事,她的刁蛮本性又差点露出来。 刘歆知道她关心高翊,于是回道:“姐姐你放心吧,我会像对待亲兄弟一般待他。”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告辞离去。苏弼衡开始盘问女儿和刘歆在楼上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认输。苏小怜只答道:“此乃当世奇人,就连诸葛玄和墨无道也不惶多让,女儿自愧不如!” 苏弼衡听见女儿都把刘歆夸上了天,疑惑地抚须暗道:“难不成刘歆会什么妖法迷了我女儿心窍?亦或是怜儿看上他了?”想着想着他嘴角便露出一丝笑意,刘歆,其实也不错,心眼不坏,长的老实! 刘歆和莫谦二人回到靖王府,本想着第二天动身回安城,但考虑到时间紧迫,当天下午就离开了汉都。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和猜测,他此行只带了少许盘缠,随行也只有高翊,凌珊,夏雪和秋语,外加几个丫鬟仆人,区区四辆车马。 一路上想起家中的许诺,刘歆便归心似箭,一个劲地催促马夫走快点。刘歆本想和莫谦同乘,但被拒绝了,莫谦道:“咱兄弟什么时候说话都一样,路途遥远,只怕三位夫人途中寂寞,做小弟的不能太不懂事,你陪嫂子们去吧。” 刘歆怪道:“这话回到安城可不能再说了,让许诺听见非和我分手不可!” “知道知道!”莫谦了然。 刘歆假惺惺地说的义正言辞,其实他心里早就幻想车中的旖旎浪漫了。但等到上了车,现实情况却与想像中的不一样。这三个女人和自己都有不同的故事,凌珊天天和自己同眠,但什么事都没发生,还爱吃醋;夏雪和自己有夫妻之实,但她生性腼腆,加上凌珊在旁边,她也不好和刘歆过分接触;秋语还只是奴婢的身份,但看的出来,她对自己暗恋已久,甚至十分羡慕夏雪;三人同处一车,不约而同地都和刘歆保持了距离。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观察,刘歆终于发现了一个情况,夏雪和秋语唯凌珊马首是瞻,凌珊显然是她两个的头儿。他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于是就先向凌珊下手。没想到凌珊一点都没难为他,顺从地坐到他身边,还抓起他的大手在手心里磨啊磨的,直把刘歆磨的心里像有七八只猫儿在抓一样。 “珊儿” “公子想干什么?”凌珊歪头小脑袋头都没抬,只顾自地在刘歆大腿上画圈。 “咱们玩石头剪刀布打发时间如何?”刘歆道。 “好呀,怎么玩?”凌珊不知是计。 刘歆想了想道:“我赢了就亲你一下,你赢了就亲我一下!” 夏雪和秋语同啐了一口,天下竟然有如此明目张胆占便宜的。凌珊不乐意道:“不行!” “你说怎么玩?” 凌珊道:“你赢了就亲我一下,我要赢了你就在车厢上亲一下,而且还要饱含深情地亲!” 刘歆不禁严重怀疑凌珊的智商,这样的玩法不还是明摆着让自己占便宜嘛,于是十分爽快地同意了。可他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凌珊是个顶尖高手,她的洞察力和反应能力不能用常理度之,一连在车厢上深情地亲了数十次之后终于撂挑子不玩了。而那三个女人早就笑成了一团。刘歆暗暗咬牙道:“这两天若不得手,誓不为男人!” 之后的几天里,虽然晚上在客栈投宿,但毕竟在路上的时间多,加之马车颠簸,每个人都困顿不堪。这天还下了小雨,天色昏暗,窗外是一成不变的景物,视之更加倦乏,四个人早在车厢里沉沉睡去。朦胧之中刘歆只觉得有人撩拨自己的耳朵,他睁眼一看,却原来是夏雪,只见她一双美目满含春情,正扑闪扑闪地看着自己。刘歆顿时明悟,夏雪是过来人,在这方面的欲望自然要强烈一些。刹时间他睡意全无,翻身把夏雪搂在怀里,一只大手探进她衣服里面摸摸抓抓,好不老实。夏雪闭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因为极力克制而微微颤动,琼鼻之中的呼吸也越来越重。 刘歆左右看了看,左边睡的是凌珊,她面向车厢背对自己,早已找周公聊天去了,夏雪那边是秋语,也在熟睡之中,不过刘歆对她倒不太顾忌。动情处,夏雪按照刘歆的示意慢慢地坐在他身上,刘歆轻搂着夏雪的香肩,仔细感受着那熟悉的湿热一寸一寸地将自己包围,随着马车的颠簸,轻微的蠕动,加之偷情似的刺激,夏雪的娇躯一阵阵颤栗,竟然首先进入佳境。刘歆将她瘫软的娇躯搂在身侧,让她背对自己,而后从她身后再次全力滑入那片洪水泛滥的湿热之中,其中妙处,自不必多言。 三天后车队来到了马场镇,在那里做了一翻休整,众人好好睡上一觉,次日清晨出发,于午时便来到了楚州城。自从刘歆在这里平民乱之后,后来又发生过民乱事件,敬武皇直接调安城守军镇压,乱民死伤无数,直到今日街头还有三三两两的巡逻士兵,见到衣衫褴褛之人就强行驱赶。 他们穿城而过,没有多做停留。临近安城,刘歆也回到了莫谦车上,还有高翊,三人同乘。刘歆向莫谦道:“我准备让令尊大人去楚州任太守一职,你任府兵总管,你觉得可行不?” 莫谦道:“自从靖王遇刺之后,我发现父亲心生退隐之心,要说服他可能要花些口舌。” “嗯!”刘歆道:“令尊大人是统兵之才,可能对太守一职不感兴趣,此事还要你去说服才行!” “我一定说服父亲!” 大汉向来军政分开,先前的楚州没有守军,刘歆自然不方便私设,所以只能打着府兵的名义来发展军队了。 莫谦又问道:“原楚州太守路得富要怎么处置?” 刘歆道:“此人虽然贪财庸碌加无能,但是胆小如鼠,晓以厉害之后让他去做个税官算了!” “不可”莫谦否定道:“兄长想过没有,明知此人贪财你还要他做税官,岂不让他监守自盗?” 刘歆大有深意地笑着反问道:“我就是要让他贪,他贪得越多,最后还不都是我们的吗?” ------------ 第47章 号钟一曲鬼神惊 刘歆此次返回安城肩负重要使命,所以一路上低调前行,并没有惊动安楚两地的官员。他们直接回到了曲江县靖王府上,刘歆特意交待此事不要声张,然后和高翊二人乘车前往安城。 昔日繁华的街道依旧热闹非凡,然而对刘歆来说早已物是人非,途经曲江文苑的时候,他特意让马夫走的慢些,透过车帘,角楼依旧,短短两月,恍若隔世。仿佛自己的人生就是从这里开始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小小的许府下人,摇身变成大汉皇帝的义子,堂堂安王。这其中虽然有些为人不耻的手段,但相比于如今的地位来说,这才是刘歆最想得到的。 莫谦早已经把兰寇的地址告诉给他,但当他寻到醉春楼时,却被告知自七夕之后,兰寇就退出了红尘,具体不详,只知在城北置得一隅小院,过清静日子去了。 高翊道:“公子没有她的确且去处,如何寻找?” 刘歆道:“城中冗杂,想她不会呆在城中,而城北只有一处怡人地方,便是翠屏山了。” 二人又向翠屏山赶去,一去二十里,马车行至午后才到。翠屏山以清竹见幽,怪石为奇,现在时节渐冷,道路上铺满一层枯竹叶,山风吹过发出沙沙声响。山脚有一个村庄,稀稀疏疏散落着数十户人家。抬眼望去,一条溪流从山后潺潺而来,途中打了个弯奔西边淌远,弯内略高处搭一座石桥,桥那头种了翠竹风墙,修剪齐整,定然是主人家花了不少心思。竹墙之后便是一个青砖灰瓦院落,院门前鹅卵石铺路,可达石桥。刘歆看罢,道:“就是这里了!” 他和高翊下了马车,徒步踩过石桥,绕过屏风,却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女童从院里出来,手里拎了个小小的木桶,去溪边取水。见到有陌生人来,虽然诧异,但并不慌张。刘歆弯腰见礼道:“请问小姑娘,这里可是兰寇姑娘府上?” 小女童停住脚步,回眸一笑,只见她生得明眸皓齿,琼鼻朱唇,煞是可爱,道:“我家主人说了,她不叫兰寇,想必你们认错地方了。” 刘歆笑道:“那就劳烦小姑娘前去通禀,就说曲江刘歆公子求见。” “我家主人午睡未起,你们恐怕要多等些时候。”女童自顾地打了溪水,进院去了。 高翊忿忿道:“王爷,这兰寇好生无礼。” 他不知道刘歆找兰寇有什么事,所以会有此一说。刘歆道:“此人是我们该等的。” 近两个时辰过去,院门仍然没有动静,然而此时天色渐暗,乌云密布,晚秋的细雨虽柔,但冰凉刺骨。高翊返回车里取了蓑衣斗笠来,刘歆对他道:“你去车里躲躲吧。” 高翊道:“王爷在此淋雨受冻,我独自躲雨岂能安心,倒是这兰寇太不知好歹,我这就去把她唤出来。” “不可!” 这高翊也有一股倔脾气,他陪同刘歆又等了一个时辰,此时天色已晚,马上就要到掌灯时分,就在高翊忍不住暴走的时候,院门开了,先前那个女童出来迎道:“我家主人请刘公子过府叙话。” 高翊怒气冲冲地跟随在刘歆身后,却被女童拦下,道:“我家主人只请了刘公子。” “哼!我家公子以礼相待,诚心来访,偏偏你家主人傲慢无礼,我定要找他理论。” 女童笑道:“这位公子好烈的脾气,我家主人念这天寒地冻,特意备了酒菜向你陪不是呢。”说着她从身后取出一个竹篮,递给高翊。刘歆对他使了眼色,他这才接过竹篮返回停车处。 “我家小姐在闺房等候,刘公子只管去吧。” 进了兰寇住处,反关了房门。屋中已经燃了一盆炭火,平添几分暖意。室内布置简洁明了,所用器物虽然上品,但外观纯朴无华,正反映出主人远离红尘的气质。唯一奢华之处就是地上铺了羊绒地毯,脱了靴子踩在上面异常的温软舒适。 兰寇穿了件淡黄百褶长裙,头发也简单地绾在脑后,把整个人衬托的幽雅高贵,不染凡俗之气。她从窗边转身迎了过来,轻启朱唇道:“你终于来了。” 刘歆想起所托之事,不由得躬身便拜。兰寇急忙扶住他道:“公子行此大礼,我可承受不起。” 两人在红木几案旁坐下,隔案而望,刘歆竟然话语不畅,不知该从何说起,尴尬之时便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道:“兰寇姑娘……” 兰寇做了个虚声的手势,一边给他斟酒一边道:“我不叫兰寇,我的名字是紫凝。” “紫凝姑娘……” “公子现在什么都别说,我们只管饮酒。” “好!” 此时无声,两人饮了数杯之后,紫凝略显醉意起身道:“公子,妾身再为你弹一次《凤求凰》如何?” “好!”刘歆起身抽出墙上的秋水宝剑道:“我就舞剑助兴!” 紫凝掀开锻面,请出号钟古琴,纤长白皙的玉指轻抚琴弦,昔日演奏战歌的古琴像是被惊醒的洪荒猛兽,发出高亢的龙吟。紫凝转变了指法,挑,拔,捻,摇,凄美的曲调如同断线玉珠一般倾落而出,坠地纷纷崩碎,幻化出悲壮的美艳景色。一曲多情的《凤求凰》声韵凄婉,雄浑之中透有苍凉,听之惊魂碎魄,闻之肝胆惧裂,鬼哭神泣。 刘歆手握秋水宝剑,行随意动,意随情生,一曲终了,已是悄然泪下。正是: 此时无声胜有声,看似无情却有情, 英雄佳人双垂泪,号钟一曲鬼神惊! 刘歆呆呆地立在原地,心生不忍之念。紫凝将他扶到案旁坐下,道:“公子已经听过《凤求凰》,妾身再为公子跳一支《凤求凰》如何?妾身这支舞,从未给任何人跳过。”刘歆点头同意。 紫凝去了内室,许久方出,却是换了一身装束,只见她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簪,绾着五凤朝阳挂珠钗,身穿缕金百蝶穿花红锻长裙,外罩五彩石青云锦窄袄,上绣鸾凤合鸣,腰系水蓝丝软烟罗丝绦,上坠九颗大珍珠,将整个人映衬的彩秀辉煌,恍若神妃仙子,语言若笑,顾盼生情。随着她曼妙的舞姿,身上金银珠宝一应落地,似褪去那一世浮华,短褂长裙亵衣亵裤也如同纷扬的花瓣,逐件漂落,将最珍贵的她一览无遗地展现给刘歆。身无寸缕的紫凝娇羞异常,如同凝脂的玲珑娇躯呈现粉红,在摇曳的烛火之中分外诱人。 此时的刘歆心中没有半丝邪念,舞罢,紫凝跪坐在他对面,随着局促的呼吸,清丽的锁骨若隐若现,让人怜爱。她对刘歆道:“王爷,现在你可以说出此行的目的了。”这是她第一次叫刘歆“王爷” 刘歆起身为她披上长衫,强忍悲痛的心情,把入楚之事和盘道出,并取出敬武皇密旨,密旨之中册封紫凝为芊月公主。 紫凝接过密旨放在烛台上点燃,沉默良久,方才失声泣道:“紫凝第一次见到公子,就喜欢上了你……” 刘歆的心如同刀割,他何尝看不出紫凝对他一往情深,他强忍无限伤痛,一揖到地,道:“刘歆愧对姑娘深情!” 紫凝哽咽道:“其实,上次在曲江文苑见面,不是偶然!” “你说什么?”刘歆惊愕道。 “有人说,咱俩是前生孽缘,今生我注定要偿还公子的情债,也是他让我在曲江文苑等你,今生之后,来世咱们就能厮守在一起!” “啊?是什么人!”刘歆的脑海中忽地冒出一个人来――测字先生。 紫凝却摇头不说,只道天机不可泄露。刘歆眼中含泪道:“今生是我欠了你的债啊。” 此时外面的雨越发的急了,紫凝扑倒地刘歆怀里失声痛哭。有诗云: 窗外寒烟暮霭沉,抛珠滚玉为何人; 为了郎君千秋业,拼舍黄花女儿身。 次日,晚秋的寒雨依旧未能停歇,按照刘歆的安排,紫凝由朱朝阳护送至长沙城,再由朝中史臣孟段章护送入楚,面见楚文王。 离别在安城北门三十里外官道旁,秋雨如烟,满目萧瑟,二人相拥而泣,苍天为之情动。看着紫凝登车远去,刘歆的手迟迟未能放下,眼泪混着冰冷的雨水流淌进衣领似未所觉,口中只喃喃地重复着一句话:“江北天寒,记得多穿衣服。” 又有诗云: 一帆风雨路三千,春荣秋谢百花残; 谁道红尘无情事,约定来生未了缘。 ------------ 第48章 楚文皇 说起紫凝的身世,其实挺可怜的。十八年前,翠屏山下的小村落里,一户姓李的年迈夫妇夜半时分听到门外有婴儿哭声,本以为是鬼魅作乱,均不敢理会。但那哭声越发真切,凄凄惨惨,妇人拗不过心软,于是出门察看,这才把襁褓中的女婴抱回到家中。 老夫妻俩的两个儿子都从军战死,膝下无人,这一见到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甚是喜爱,就当做亲生女儿养了起来。老夫妻俩人都有些迷信,把老年丧子看做是命中劫数,便不让女婴随他李姓,又因那天晚上看见天空紫霞凝聚,天将详兆,于是就给女婴取名为紫凝。 村里人都说紫凝是鬼怪所生,从不待见。原因无它,这个村落地处偏远,村中又无人分娩,试想谁会把一个婴儿扔到这么远的地方?紫凝六岁的时候老夫妻俩相继过世,她被村上的人送进安城春满楼里,艺名改做兰寇,当做使唤丫头。 春满楼的老鸨何其精明,她一眼就看出紫凝是个美人坯子,粗活重活从不让她干,同时琴棋书画样样都请名师指点,偏这紫凝天资聪颖,所有技艺一点就通。十三岁登台献曲,技惊四座,春满楼的生意越发兴旺起来。这也更使的老鸨把他当做今后的头牌陪养。 但偏生不巧,也就是在十三岁那年紫凝突然生了怪病,整天浑浑噩噩,卧床不起,请了许多名医医治均不见效,就在老鸨想要放弃的时候,春满楼里来了一位道长,一通吃喝嫖赌之后没钱付账,老鸨叫来打手揍他,不料那道长却留下一张药方,说是可值万金,专治疑难杂症。 老鸨见他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于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并拜他为上仙。却说那药方也十分怪异,只四味常见事物,十八处女泪,无叶花心蕊,七夕瓦上霜,清明檐下水。这四件物什极为阴寒,老鸨听的心惊肉跳,但还是问道:“其它三样都不难,唯独这七夕瓦上霜难以寻到。”七夕的天气尚暖,离霜降还早。 道长回道:“一切天注定,生死皆由命,生就贵人相,福祸不单行!”说罢消失不见。老鸨知道是仙人指点,不敢怠慢,半年之中把四味药寻备齐整,果然医好了紫凝的病症。虽然紫凝不再登台献曲,但春满楼的生意却出奇的红火,老鸨以为拜天所赐,就收了紫凝为义女,当女儿养了起来。 直到五年后,道长第二次出现,紫凝的命运又发生了转变,那日在曲江文苑遇见刘歆,便怦然心动,道长却说她们今生有缘无份,让她回翠屏山等候,这才有了刘歆寻紫凝一事。 紫凝对刘歆一见钟情,爱的不能自拔,当他知道刘歆所托之事时,如同万箭穿心,为了这位两面之缘的梦中人,她付出的实在太多。 城北一别,在朱朝阳的护送下来到长沙城,交由使臣孟段章之后,一路向楚国行去。进入楚国第一站就是武宁郡,武宁郡是楚国江南国土的一个重要城池,由大将军司徒业把守。 司徒业检查完孟段章的随行贡品之后,答应第二天送他们过江。但这一晚上却生出了枝节,司徒业发妻早亡,这次见到紫凝容貌娇美,心生爱慕,想添做妾室,孟段章不敢得罪他,只能依从,但却说紫凝原是大汉太医,因为深得敬武皇恩宠,被封为芊月公主,此去面见楚文皇是为了献药,不能留在武宁城。如果将军有意,他就向楚文皇当面说情,以正式联烟的方式向大汉提亲。因为紫凝的身份是大汉公主,司徒业就同意了此事。 楚文皇以铁血手腕治国,但却荒淫无度,酷爱美女。紫凝进献了冷玉佛身丸之后正欲退下,楚文皇叫住了她,问她叫什么名字,芳龄几何,家住哪里,现居何职。紫凝一一做答。 孟段章见楚文皇开始垂涎紫凝的美色,就施欲擒故纵之计,把大将军司徒业爱慕紫凝一事说了出来,并让楚文皇向大汉提亲,把紫凝许配给司徒业。 宰相左恩承适时道:“司徒业劳苦功高,发妻早丧,又无妾室,陛下何不顺水推舟,成全了这一件美事?” 孟段章怒道:“我大汉公主岂能许给大将军做个妾房?此事莫说是敬武皇,就是我也不同意!” 左恩承劝道:“哎,贵使息怒,我是说司徒业原先并无妾室,现在若娶贵国公主,自然是正房夫人。那司徒业的为人我是清楚的,发妻死了七年,说了多少人家他愣是没有再娶,可见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此次对芊月公主一见倾心,到是姻缘中注定的美事,再说他官拜一品,倒也堪堪配得上贵国公主!”他话里暗暗道出芊月公主的封位只是三品,嫁给司徒业并不算屈尊。 左恩承似是看出了大汉用的是美人计,所以一在搓合紫凝和司徒业的事。孟段章认为即使达不成美人计,但绝不能把紫凝许给司徒业,于是向楚文皇道:“陛下,我们当着鄙国公主的面讨论婚事似乎不太妥当,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对对,从长计议!那司徒业一厢情愿,倒没问问芊月公主有没有下嫁之意!”他这番话可谓是失礼之极。 紫凝却浑然不把他当做一回事,欲语还羞道:“我还要尊从父皇的意思。” 她距离楚文皇较近,说话时的目光并不回避,而是直直地盯着楚文皇的双眼。楚文皇双目发痴,只觉得紫凝的眼睛无比深隧,立时就有无法自拨的感觉。 “对对,我这就向大汉下聘礼!”他说的下聘礼自然是替自己下的。 “陛下要三思啊!”左相国大声奏道。 楚文皇从梦中惊醒,但还是沉迷于紫凝的美目之中,暗道:“好一双勾魂的眼睛!”他对左恩承道:“左卿家不必多言,朕心意已决。” 孟段章见此事敲定,就放下心来。回经武宁城的时候向司徒业说明此事,他说他让楚文皇给将军提亲,但楚文皇贪恋紫凝美色,强行要把紫凝留在身边。那司徒业气的差点咬碎钢牙,连骂“昏君!” ------------ 第49章 诺儿乖乖 抛开楚国君臣关系不提,话说刘歆送走紫凝之后,整个人怅然若失,心里空荡荡的极不是滋味。从一曲一舞之中足以感受到紫凝对他的歀歀深情,他向来自诩重情重义,到头来却亲手把深爱自己的女人推到火坑之中。 回到靖王府睡了一天两夜,精神略有好转之后就赶着处理安楚两地政务。安城的行政和军事官员皆由上次杜元正任命,刘歆并没有重新布置。他把封地的重点转移到楚州方向,让莫度任楚州太守,莫谦任府兵统领,对于蜀中流民的处置均按上次所说,登记造册,统一管理,归为大汉临时子民,并分发土地,减免三年赋税,凡开垦五亩以上荒地者,皆可免费领取谷物蔬菜种子。这一系列惠农政策的颁发,使得方圆上百里的流民汇聚到楚州,由于治理得当,再未发生扰民事件。 这期间安城太守张拓也大力支持,财政方面有一半都是来自安城的拔款。一切安排停当之后,他把楚州西部可能蕴藏煤炭的消息告诉了莫谦,让他暗地里组织人员前去寻探,不管找着没有,都绝不能让外界知晓。 回来的第七天,他才有时间去许员外的府上。去之前他换上了以前的旧衣服,又让凌珊打扮成小厮模样随行,这又惹得凌珊大为不满,一路上都在纠缠这个事情: “每次都让我当男的,你倒底在怕什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主要是怕许诺见我生份。” 凌珊撅着小嘴道:“分明是怕你的小情人吃醋。” “你懂得不少嘛!”刘歆奇怪地望着她道:“我认识许诺比你早,你是小情人还差不多。” “你分明不在乎我的感受。” 刘歆越发的奇怪,这丫头的心思竟然变的细腻起来,笑道:“你有什么感受,说来听听?” “你就知道她会吃我的醋,却不知道我也会吃她的醋。”她把吃醋还说的堂而惶之了。不过想想也对,是个女人都会吃醋,不可避免的。 “你承认你是我的小情人喽?” “想的美。” “想还不想的美点?” 又走了一程,凌珊突然问道:“夏雪算你什么人?” “也是小情人呗,你们都是我的小情人!” 凌珊气恼道:“那你成天想的是不是和夏雪那样的事!” “和她什么事?” “装,你还装!”她咬牙切齿道:“就是在马车里做的事。” 刘歆不禁汗颜道:“你都看见了?” 回应他的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次到许府没有吃上次的闭门羹,但也没有多热情的待遇。究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身份的限制,这次不光是许员外对他极尽客气,就连那些先前熟识的下人见了他也是规规矩矩地叫“王爷千岁!” 和许诺见面之后,免不了又是一阵长吁短叹。许诺抺着眼泪道:“还以为你在汉都风流快活,把我给忘了呢!” 刘歆捉住她的柔荑,她并没有躲闪。刘歆道:“怎么可能把我的诺儿忘了呢?你可是我的原配夫人啊!再说汉都可有你的眼线呢!” 许诺啐了一口,嗔道:“你就会说些轻薄话,我那姐姐没为难你吧?” “没有,我和怜儿相处的很融洽,从没发生不愉快的事!”许诺显然不信,但也没有反驳。 刘歆想起了离别时的话,说是再次回来就会娶她,不由得歉然道:“诺儿,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此话一出许诺又哭的像个泪人似的,道:“我都知道了,敬武皇让你去秦国当质子!” 刘歆坐在她身边,把她的娇躯半搂在怀里,本想说些安慰的话,但什么也说不出来。许诺道:“我总觉得皇上要害你!” 许诺并不是普通女子,她的第六感,甚至说是对时事的判断素有独到之处。刘歆听闻她的话之后不由得背上直冒冷汗,忙道:“何以见得?” 许诺摇头道:“我也说不出来,昔年我跟父亲在汉都长大,对政治的黑暗有所耳闻,凡是你亲眼看到的,都不是真的,甚至是反的。这次你去秦国为质,表面上是敬武皇要化解秦汉战争,但也有可能是借此挑起秦汉战争!” “啊……!”刘歆倒吸一口凉气。当初他还怀疑自己去秦国的作用不大,不知道敬武皇为什么会走此一着。如今被许诺反过来一说,倒真的丝丝入扣,无懈可击。 敬武皇抛出的诱饵是,如果他成功化解了秦汉战争回到大汉,将会得到大汉百姓的拥戴,从而具备和刘渊一争太子之位的实力。如今看来,敬武皇压根没打算让他活着回来。如果他死在秦国国土之内,那么敬武皇完全可以因此起兵,打着正义之师的名义对秦用兵,而刘歆,只是敬武皇牺牲的一个棋子而已。 “可,我是他儿子啊!”刘歆想起了凤仪亭认子之事。 许诺道:“可是事实上你和刘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以为敬武皇真的不知道吗?风险与机会并存,你如愿的被他认做义子,封为安王,又得了封地,这就是你的成功。他要杀你,这就是你成功的同时要面临的风险。” 此时刘歆心里却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最穷莫过讨饭,不死终将出头!”对,就是不死,如果死了就是棋子,不死就能逼死老将。此去秦国定然九死一生,他对许诺道:“为了你,我也要活着回来!” 许诺将头轻轻起靠在他的肩头,深情地道:“你虽然不是皇亲国戚,但你是诺儿的夫君,我会等你回来。” 刘歆心里大为感动,把许诺搂在怀里久久不愿松开。许诺俯在他的肩膀上道:“你现在地位不同了,没必要再打扮成原先的模样!” 刘歆抚摸着她那柔顺的长发道:“我是想让你们还把我当成原先的下人,我的身份可是许府的副总管呢。” 许诺道:“我明白你的心意,可你越是这样,府上的人见你就越会不安,既然做不成下人,那就老老实实地做个和蔼可亲的王爷吧!否则连灵儿都不敢和你说话了呢。” “全听夫人的,对了,灵儿呢?” “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上次你送给她的绿玉簪她还留着呢。” 刘歆苦笑道:“那只发簪原本是想送给你的。” “我知道。”许诺想起了那天晚上吃板粟的事,因为刘歆拉了她的手她还打了刘歆一巴掌,现在自己却主动趴在在他怀里互诉衷肠,不由得脸上发臊,又掐了他一下道:“你这登徒子,我最终还是没有逃出你的魔掌。” “嘿嘿,那你就在我的魔掌之中多挣扎几回吧!” “哎呀,别乱摸……” ------------ 第50章 比苏小怜还泼的女人 从绣楼里出来,刘歆找到了许员外,想让他搬到楚州居住,但被许员外拒绝了,许员外道:“多谢王爷关照,将来如果真有什么事情,老朽自能极早应对。” 刘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提起了皇上赐婚的事。这对于许家来说是大事,他没敢跟许诺说,但在许员外面前是不得不讲的。其实许员外也有耳闻,问他道:“你准备选谁?” 刘歆如实道:“我准备选上关无双!” 许员外叹了一口气道:“难啊!” 刘歆疑惑道:“员外何出此言?” 许员外说道:“我是说,在事业和感情之中选择的时候难啊!你想过没有,你现在羽翼未丰,如果选了大将军上关泰的女儿,等同于向别人表明了你将来的野心?何况你根本不了解上关无双,从感情这一方面讲,苏小怜更适合你!” “还请伯父指点!”刘歆真诚地道。 许员外摇头道:“其实,无论你选谁都是对的,关健在于你今后的路怎么走。我这么说,是不想让你将来留有遗憾啊!” 从许员外那里出来,刘歆脑海里渐渐有了眉目,主意也定了下来。他让路得富在楚州城寻了一座府院,然后把靖王府的人全迁进了楚州城,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让夏雪和秋语留在了楚州,自己只带了凌珊和高翊回汉都而去。 这一来一回二十多天过去,汉都还是老样子,街上小商小贩们吆五喝六地拉拢着生意。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正阳街上,突然却停了下来。高翊在车帘外面对刘歆道:“公子,有人挡道!” “什么人,赶走便是!” “让刘歆从车里出来,否则姑奶奶今天掀了你的车子!” “大胆刁民,敢直呼王爷名讳,再不闪开,我对你不客气!”高翊见她是个女子,所以并没有直接动手。 刘歆也觉得奇怪,不知这是又得罪了哪家小姐。他掀开锦帘向外张望,只见拦路的是个高挑个儿的年轻女子,只见她生着一对丹凤杏圆眼,两弯柳叶吊梢眉,瓜子脸,鼻梁挺秀,皮肤莹润,一身鹅黄长裙,倒也算是美女,只是她眉宇之中透露出无尽的冷艳,隐有英气逼人,是女人中少有的气质。 刘歆并没有见过这个女人,脑海里丝毫没有印象。他在车上向那女子道:“这位姑娘,请问你要找的是哪位刘歆?” 她将手中一团黑色绳状物什向刘歆一指,道:“休要装蒜,我找的是安王刘歆,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奈!” “放肆!”高翊怒喝一声,上前就要拿那女子。不料那女子皓腕一抖,手中物什如同蛟龙出海腾绕而出,“唰”的一声划破天空,兜头抽向高翊头顶。 那高翊也非等闲之辈,虽然体形魁伟,但形动快似狸猫,只见他脚步一错,闪身避开,那女子的长鞭溜过高翊的鼻尖,抽在他脚尖前面一寸远的地面上,“啪!”的一声脆响响彻天际,可谓惊险之极。 女子毫无征兆地出手,倒把高翊吓出一身冷汗。那女子的长鞭并未收回,手腕再次一抖,高翊身后的鞭梢暴起,回抽他的后背。同时那女子向前欺身,手中一尺三寸长的鞭杆直捣黄龙,取高翊前胸。 一时间高翊如同受到两个人攻击,前后遇敌。长鞭横扫范围极大,左右躲闪已是不急。他听出鞭梢高度,身体向上一跃,同时出左腿斜撩女子左腋软肋。不料那女子左手中竟然多出一把倒握着的匕首,旋切高翊小腿。高翊收腿空翻落地,虽然躲过了对方三击,但腿上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如果是比武,他此刻已经算是输了。 “住手!”刘歆喝止了女子,道:“姑娘且慢,我刘某何时得罪了你,惹你大动干戈,如若不嫌,刘某愿意当面陪罪!” “哼!”那女子枊眉一竖道:“王爷不曾得罪我,我只是向王爷提个醒而已!” “你算什么东西!”高翊心中窝火,回身就要取刀。只见凌珊从车中跃出,道:“高大哥且退一旁,我去会她!” 刘歆拦她不及,忙道:“珊儿不可伤她!” 凌珊虽然长的像个乖宝宝一样天真无邪,但刘歆知道她是死人堆里练出的功夫,出手凌厉狠辣,前面楚州民乱时,焦宏就是个例子,只一招被凌珊断了右手。 “哼!”那女子冷哼道:“我道安王是个什么惊天伟地的人物,却是个让女人出头的废物!” 凌珊学着刘歆的样子道:“非也非也,高大哥若取了兵刃,刀不出鞘就能治你于死地,但是我家王爷宅心仁厚,怜香惜玉,念你有三分姿色,不忍伤你,所以让我前来规劝,姑娘不如从了我家王爷,到时做个第一二……”凌煞有介事地数着小指头道:“做个第十几房的小妾,年而半载的被宠幸一次,岂不美哉?” 刘歆直听得泪流满面,这小丫头太理解我了。 那女子听得咬碎银牙,怒声道:“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侍女,你胆敢当街调戏姑奶奶。” “切,就你那姿色我还真看不上。”凌珊不屑道。旁人直接汗颜,这丫头先前说的是不是给她自己找填房啊。 要说美女不怕照镜子,最怕遇到比自己还漂亮的女人。眼前的凌珊就是让女人都嫉妒的绝色美女,那女子听了她的话更加怒不可竭。软鞭又出,鞭梢横抽凌珊腰腹,鞭杆斜刺凌珊面门。 凌珊冷笑道:“你能不能有点新招!”只见她并不躲闪,左手一探,稳稳抓住长鞭中段,一股阴柔的力量注入长鞭,鞭梢立时软化下来。同时右手一指,细剑弹出,发出琴弦一般的悦耳嗡鸣,锋利的剑尖直指女子左肩。 那女子的速度和凌珊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匕首不急回拨,凌珊的娇躯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她的左侧,细剑轻旋,那女子半截衣袖随风而落,露出欺霜赛雪的玉臂。 “啊!”那女子一声惊啸,慌忙遮掩,这才发现断袖处的胳膊上有一圈细细的血珠渗出。 凌珊收了细剑回到车辕旁边,故意大声对刘歆道:“公子,这女娃娃皮肤不错,挺白的,你若想要,我这就把她捆了带回府去!” “小魔女,我和你不死不休!”那女子气到极点,不顾左臂伤势,就要上来和凌珊拼命! 这时远处的街道一片混乱,两队骑兵呼啸而来,路上行人摊贩惊叫着向路边躲闪。刘歆抬眼望去,只见来人正是禁卫军统领——陆羽丰。 ------------ 第51章 不分彼此 没等女子逼到近前,凌珊直接隔空出手,一道雄浑的内力如同水波一般撞在那女子的胸前,那女子惊叫着倒飞出去六七步远,随后赶来的陆羽丰急忙从马背上侧身伸手欲接,却见一道黑影闪出,抄手把那女子接住,身体在原地又转了两圈才化解凌珊一掌的力道。 凌珊这一掌力量虽大,但暗含绵劲,那女子只觉得胸口发闷,气喘不均,片刻之后就恢复了正常,只是脸色还很苍白,没有血色。 凌珊不屑道:“哼!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想和我动手,不自量力!” 那黑衣人看了看凌珊,对着刘歆沉声道:“安王竟然和魔门混在一处,在下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刘歆冷笑道:“见不得光的应该是你,光天化日之下用黑巾遮面,鬼鬼祟祟,反不如魔门光明磊落!” 高翊抽刀在手道:“王爷,待我把他拿来见你!” 黑衣人怒道:“那我就领教阁下高招!” 黑衣人自知不是凌珊的对手,所以接下高翊的挑战。高翊性情暴烈,好胜心强,他见黑衣人没有拿兵刃,于是把长刀往地上一掷,呛啷一声直入青石三分。 “且莫动手!”陆羽丰向黑衣人喝道:“难倒要我道破你的身份吗?行刺王爷死罪一条!还不退下!” 黑衣人仰天大笑道:“陆统领也会以权压人,我蒙放怕你不成!”他将脸上黑巾扯落,露出一张刀削似的脸庞。只见他下额飘须,塔鼻方口,剑眉虎目,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粗旷型美男子。 陆羽丰见他露出本来面目,犹豫之后将手一挥,身后十数名兵士呼啦一声把他团团围住。陆羽丰道:“蒙将军,得罪了!” 刘歆从他迟疑的表情就知道陆羽丰有难处,又听他叫黑衣人蒙将军,心里寻思那蒙放定然是军中人物,如果让陆羽丰把他拿去,一来陆羽丰难做,二来让蒙放小瞧自己。想到此处他高声对陆羽丰道:“陆统领不必为难,让高兄弟和他打一场就是了!” 陆羽丰听刘歆这么说,也就同意了,那十数名兵士又退回到他身后。 其实刘歆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他对高诩的性格有所了解,刚才高翊措手不及才在那女子面前失了一招,如果今天不让他打痛快了,恐怕他又要好几天不舒坦。 高诩和蒙放二人缓步走到街道正中,每一步都有千斤之重。四目相对时,各自大吼一声战在一处。二人都是力量型的猛将,每一招一式皆是拳脚相碰,发出沉闷的“蓬蓬”闷响。约摸二十余合过后,地面青石竟被踏碎了三块,到处都是二人移形错步划出的沟壑,烟尘四起。 周围不知何时又聚满了百姓,打到精彩处竟齐声叫好。 刘歆悄悄地问凌珊道:“你看高翊功夫如何?” 凌珊道:“高翊是战场上的功夫,和黑衣人在伯仲之间。先前那女人用的是巧劲,前三招能占便宜,但三招之后高翊必定赢她。” 说话间二人又拆了十余招,只见他们越打越兴奋,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刘歆见他二人分开的空当适时道:“蒙将军且住手吧!” 高翊回头道:“王爷,正打的性起,住手做甚!” 刘歆笑道:“你和蒙将军同是虎将,棋鼓相当,若见胜负定然在百招开外了。不如请蒙将军过府一叙,酒肉吃罢再打不迟!” 高诩明白刘歆的意思,转身向蒙放道:“听王爷一说我倒有些饿了,蒙将军就依了王爷,大不了我们挑灯再战!” 那蒙放也有些意犹未尽,但今日情形不便去王府叨扰,他向刘歆和高翊一抱拳道:“蒙放谢王爷和高壮士的好意,他日定当登门拜访,分个输赢!”言罢转身来到那女子身边,二人一同离去。 这时陆羽丰才翻身下马拜道:“参见王爷!” 刘歆和陆羽丰没有多少来往,但认识已久,他笑道:“陆统领和我就别见外了,只需兄弟相称即可!” “谢王爷!” 他让高翊先回靖王府,自己带着凌珊和陆羽丰来到就近一家酒楼,随便点了几道菜,一壶酒,对饮起来。刘歆问他道:“蒙放是什么人?” 陆羽丰回道:“他是上官泰帐下猛将,今年二十九岁,十六岁也就是楚汉之争时从军跟随上官泰,因为武艺高强,作战勇猛,深受上官泰器重,如今在军中更有第二上官泰之称。”说完他又压着声音道:“你知道那个女子是谁?” 听他一说刘歆已经猜了个**不离十,但还是问道:“谁?” “他就是上官泰的女儿上官无双!” 刘歆面露惊讶之色,道:“竟然是她?看她今日情形,和当年的苏小怜有的一拼。” 当年苏小怜也是手持长鞭把婚使打出门外,而那次的倒霉主角是陆羽丰。陆羽丰听了刘歆的话之后,不由得尴尬地干咳两声,伸大拇指道:“王爷今日可为咱男人争了一口气啊!” 刘歆也尴尬地干笑两声道:“不敢当不敢当,区区女人而已,不与计较便可!”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是:“咱俩同命相连啊!”。前不久苏小怜揍他的时候,比当年陆羽丰惨的多了,所幸之处是没人知道。 陆羽丰又道:“上官泰到了汉都,敬武皇已经宣召,多半是为了王爷的婚事而来!” “嗯?他不想把女儿嫁给我吗?” “这个在下不知,只是王爷……”他欲言又止。 刘歆不耐烦道:“有事便说!” 陆羽丰道:“听说上官无双对蒙放有好感!” 这事真有些复杂了,刘歆靠在椅背上摸着下额自语道:“他比上官无双大了十岁啊!合适吗?” “王爷说什么?十岁不是刚刚好吗?” “哦!”刘歆醒悟道:“没什么!” 二人又闲聊了两句起身离去。刘歆回到靖王府,一夜无话,次日敬武皇召他入宫。欲知入宫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 第52章 宝刀赠英雄 次日来到皇宫,许公公直接把他引到御书房。此时敬武皇心情大好,龙颜大悦道:“我儿果真是朕的左膀右臂,不负朕的一番培养啊!” 刘歆听他说话云山雾罩的,何时受他培养了,纯属扯淡。小心回道:“儿臣不知父皇所指何事?” 敬武皇笑道:“你回安城这一趟,事情办的好,那楚国皇帝把聘金都送来了,哈哈!”原来他说的是紫凝入楚的事,刘歆听罢心口不由得一阵酸楚,敬武皇察言观色道:“我儿不高兴吗?” 刘歆忙道:“儿臣当然高兴,只是前几日行程疲惫,身体不适罢了。” “哦!”敬武皇向后招了招手,一个小太监拖着一件锦段包裹的物什过来,敬武皇道:“楚国皇帝知道朕喜欢兵刃,这次聘礼之中便有一把宝刀,就赏赐于你吧!” 刘歆道:“儿臣虽有微功,但所做的是份内之事,岂能随意邀功?” 敬武皇冷笑道:“正所谓宝刀配英雄,此刀给你再合适不过!” 刘歆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跪下道:“儿臣忠于父皇,忠于大汉,绝无二心!” 敬武皇又和颜悦色道:“你起来吧!” 刘歆从地上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接过宝刀,只觉得入手极沉,颇有份量。他不敢当面看刀,抱在怀里再次谢恩。 “哈哈哈哈”偏殿之中发出雄如洪钟的笑声,随之阴影一闪,走入一个人来。只见那人身高两米往上,形如巨塔,臂如青松,眉宇之中藏有煞气,让人不敢直视。那气场不是吹出来的,刘歆自诩敢和敬武皇对视,但决不敢多看此人双眼。只因他那双眼看惯了死人,看活人倒有些不自然了。 “嗯,连刀都不敢接,毫无胆色,不错不错!” 刘歆听不懂他的逻辑,只得看向敬武皇。敬武皇笑道:“上官将军在夸你呢!” “见过大将军!” 上官泰在御书房中毫无拘束,可以看出他和敬武皇关系非浅。他对刘歆道:“你是不是不明白我的话!” 刘歆摇了摇头,汗道:“在下真不明白!” 敬武皇道:“上官将军,你且坐下!”他又对刘歆道:“上官将军已经同意把女儿嫁给你了。” “啊?这……” 上官泰怒哼道:“嗯!你不愿意?” “您的女儿貌美如花,秀外慧中,在下正是求之不得!” 上官泰展颜道:“嗯,我们一介武夫,说不定那天就死在战场上了,所以我不想让她嫁进武将之家,而你,明白了吗?” 刘歆道:“好像明白些了,将军的意思是我胆小如鼠,定然小心处事,反而能给双儿一个稳定的家庭!” “算你有自知之明!”上官泰叹道:“像我们戊马一生,四海为家,你去打听打听,那个将领不是愧对妻儿!” 刘歆适时道:“他们一生为国家付出太多!” “不说这些,我听说你这人风流好色,处处留情,以后胆敢对双儿不好,我饶不了你!” “呵呵,看来将军对我还有些误会!” 三人吃了中膳,商定婚期,以及入秦的日期,这才散去。本来上官泰要等刘歆从秦国回来完婚的,但不知敬武皇使了什么法,他竟然同意入秦之前举办女儿婚事。看来这里面有刘歆不知道的事情。 出了皇宫,回府的路上刘歆一直在琢磨,为什么上官泰能生出那么漂亮的女儿,是基因突变还是不是亲生! 回到府上,看到高翊在厅院练拳脚,就把他叫了过来,把手中的宝刀抛向他道:“高翊,看看这刀如何!” 那高翊接刀掂了掂,赞道:“好份量!”说罢他抽刀在手,厅院之中似是打了道明闪,随之冷气袭人。高翊惊道:“墨氏的青龙刀!”刘歆靠近一看,那刀身上果然有两只青龙游走,栩栩如生,如同活物一般。 “有什么奇怪吗?” 高翊喜的语无伦次道:“青龙刀,这世上只有两把,都是墨无道祖上传下来的,一个是这把腰刀,另一把是大刀,长九尺五,刃长两尺三,重八十二斤,听说在楚国大将司徒业手中!” “难道是传说中青龙偃月刀?”刘歆自语道,他又问高翊道:“我听说墨氏擅长兵器制造,却为何这两把刀是祖上所传?后人不会造吗?” 高翊想了想道:“做工技艺自不在话下,关健在于料!民间相传,这两把刀和一个传说有关。” 二人说着话行至正堂,落座后,高翊才道:“传说百余年前,南越国飘渺峰双龙现世,并诞下一块陨石。墨氏祖先得到仙人点拔,得了秘术,寻到陨石,取其精髓,炼制了这两把绝世宝刀。” 听起来神乎其神,刘歆却不以为然道:“什么真龙现世,分明就是流星嘛,至于陨石之中真的含有冶炼兵器的材料吗?对此,刘歆持怀疑态度。” 高翊合了刀,递还给刘歆,刘歆看着他那紧握刀把的手,笑道:“再好的东西搁我手中也是废铁一块,正所谓宝刀配英雄,以后就跟你了吧!” “谢王爷!” 看着高翊离去的背影,刘歆笑着端起香茗饮了一口,那高翊刚才用跳的方式跃过门槛,这个稳重沉闷的家伙定然高兴的不轻。 这时凌珊进来道:“公子,你们说什么双龙现世呢!” “哦对了,我正要问你呢,你在飘渺峰听说过双龙现世一事?” “有就有嘛,有什么好奇怪的!”凌珊不以为然道。 “这么说你见过喽?”刘歆好奇问道。 凌珊白了他一眼道:“刚才高翊都说是百余年前的事了,我怎么能见到!难道我像一百岁的老人?” 这丫头的嘴不知何时也变得圆滑起来,刘歆拉过她的手,装模做样看了半晌道:“不像,明明才十三岁!” 凌珊挣脱他的手,跑出门外道:“不和你玩了,我去看高翊耍刀去!” “等等,我也去!” ------------ 第53章 天大的阴谋 这些天来,敬武皇认刘歆为义子的事传遍了整个汉都,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件事情,纷纷猜测安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刘歆和上官无双的婚事更是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这更反映出了刘歆在敬武皇身边的地位,甚至有人猜测刘歆是敬武皇的亲生儿子,要不然上官泰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整个事件好像有人在推波助澜,刘歆的内心越发地不安起来,不禁又想起了许诺的话,敬武皇可能在制造一个大阴谋。 虽然他身边现在有凌珊和高翊两大高手,但无论如何是不能和敬武皇相抗衡的。如何才能打破这种局面,必须从其它地方入手。 所谓当局者迷,他也有些六神无主,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朝中官员只有苏弼衡一人,但因为他和上关无双的的婚事,估计苏老头对他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事情总有个轻得缓急,大不了被他数落一顿,打定主意之后他动身前往少府府。 等见了苏弼衡之后,刘歆才发现是自己多虑了。苏弼衡也是识大体之人,他一针见血地道出重点,这件事有可能针对的是吕后势力,而刘歆,只是敬武皇布置的一个棋子。 刘歆把心中想法也说了出来,道:“皇上有没有可能在我入秦之后致我于死地,从而对秦宣战?” 苏弼衡沉吟了半晌,不确定地道:“理论上这件事也成立,但是,大汉的军费不足,如果向秦国开战,势必牵一发而动全身,敬武皇怎会冒这个险?而且楚国对大汉向来敌视,虽然成功施展了美人计,但真要发挥作用,可能还需要一段时日!冒然开战,大汉必将腹背受敌!” “对,军费,军费从哪里来?” 苏弼衡苦笑道:“我说安王爷,你就别管军费的心了,你先想想眼摸前的事吧!” 刘歆起身踱了两圈,道:“我说高相国咋对我那么好呢,原来这一切都是另有阴谋!” “呵呵,其实我们都生活在阴谋之中,只是看谁的阴谋更高明了!” “少府言之有理,皇上定然是想让上官泰制约英布,而我和上官双儿的婚事只是皇上让上官泰出手的理由罢了!可是,刘渊若不对我下手,他们岂不白费心机?” 苏弼衡道:“他动不动手倒无关紧要,只要你死在入秦的路上,让他负这个责任就够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这一点刘歆倒也想到过,但是,他又问道:“皇上一下子牺牲两个皇子,这……” 苏弼衡淡然一笑道:“安王爷可能忽略了一个人!” “刘彻!”二人齐声道。 以目前的情况看,刘彻被贬之后,处境反而是最安全的。高升卿一直扶持刘彻,从这一点推断,高升卿力挺刘歆的目的显而易见了。刘歆叹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刘彻的处境最安全,也就最容易让人忽视,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刘歆脑海里形成——杀刘彻!打乱敬武皇的阵脚!但有件事他想核实一下,于是问道:“苏少府可知道钱为业的去向?” 苏弼衡诧异道:“他一个奸商,王爷找他做什么?” “有件事我想当面问他!” “哦!”苏弼衡想了想道:“他最近好像要离开汉都,不过,他每晚都要去醉春楼和一个叫婷婷的女子相处,你去醉春楼一定能找到他!” “多谢少府,晚辈这就告辞了!” “哎,等等?” “少府还有什么吩咐?” 苏弼衡竟有些吞吐不定,但还是说道:“怜儿听说你选了上官无双,这几日不吃不喝,整天闷在房中,我怕她生出病来,你,你去劝劝她吧!” “我合适吗?” “谁劝都不听,这事因你而起,也只有你去了。” “那我就试试!” “不是试试,劝不好怜儿,我拿你是问!” “是是”刘歆唯唯喏喏地应道。 总算有了一次可以理直气壮走进人家女儿绣楼的机会,刘歆行致途中,却不知道该如何相劝。苏小怜的脾气和许诺不同,用强肯定不行,如果她只是心中不服气,会不会显得自己自做多情? 正想着呢,只见她的贴身丫鬟小红从屋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个托盘。刘歆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走过去轻声问道:“小姐还没吃东西?” 小红无奈地看了看托盘,摇了摇头道:“已经两天不吃不喝了。” “哦,让我来吧!”他接过托盘就要进屋,又转过头问小红道:“小姐这两天说什么没有?” 小红想了想道:“我家小姐不曾说什么,但是性情大变,以前从不穿女装,这几天却穿起了女儿家衣裳,桌上还写什么落花有意随流水啊什么的,很乱,我也看不懂。” “嗯,你去忙吧!” 刘歆悄悄进了屋,反关了房门,却见苏小怜在靠窗的书桌前坐了,只手托腮,望着窗外的落叶淡淡出神。恢复了女孩装扮的她更加楚楚动人,刘歆见她第一眼,竟然不自觉中和凌珊互做了比较。 苏小怜并没有看他,只是说道:“说了不饿,你又来做什么?” 刘歆没有答话,而是把盘中食物一一摆在桌子上。苏小怜觉查出异常,抬眼望来,眼前之人竟是朝思暮想的人儿。她一双大眼睛扑闪了两下,一团水雾迅速弥漫开来。但随之而变,刚才还秋波涟漪的双眸徒然凌厉起来,愤怒地起身道:“你给我出去!” “我受了令尊大人所托,你不吃东西我就不出去!” 可谁想这句话惹恼了苏小怜,桌上的盘啊碟啊碗啊什么的都成了近战武器,加上汤汤水水如同漫天花雨,一股脑向刘歆倾泻而来。 刘歆一边躲闪一边急道:“哎,你听我说……” “别……是我主动要来的……” “停,用砚台要出人命啊……” 苏小怜手边无物,情急之中把砚台举起来要砸,听了刘歆的话之后,愣了一下又放回原处,却发疯似的把桌上满布字迹的宣纸撕碎,揉成一团,而后俯在桌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刘歆喘着粗气把脑门上的菠菜叶抺掉,又随便收拾了一下,这才坐到她对面——看着她哭!只要能哭出来就没事了! 等她哭的差不多了,他才去一边拧了毛巾,坐在苏小怜旁边,小心道:“苏小姐,你真的是两天没吃饭吗?” 苏怜恼怒地抬起头看他,却看见刘歆头发上还顶了一片蛋花,一脸欠揍地看着自己笑呢,苏小怜想笑没笑出来,怒道:“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刘歆扬了扬手中毛巾,苏小怜并没有去接。刘歆叹了口气站起身,勾腰捻起羊毫,在干涸的砚台里蹭了两下,扯过一张宣纸铺在桌上,挥笔写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苏小怜侧着身子等他写完,红着脸破涕为笑,一把夺过毛巾,道:“自做多情,才不是因为你!” ------------ 第54章 严刑逼供 苏小怜虽然有点假小子性格,但毕竟是女人,心思还是很细腻的。她虽然知道刘歆选上官无双是情非得已,但心里终究翻过那个结来,今日刘歆亲自前来解释清楚,她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发泄完毕心情大好。 刘歆苦着脸从她那里辞别回来,在前院遇到了苏弼衡,苏弼衡笑道:“解铃仍需系铃人啊!” “少说风凉话,本王只是充当个出气筒而已!”随之又叹道:“这个铃铛是我无心系上去的,解的时候冒了不少风险呢!” “哈哈”苏弼衡笑着道歉道:“王爷息怒,我这就陪你衣服钱!” “我算是明白了,有其父必有其女,老不正经!” 刘歆还有事,没心情和他斗嘴,却又被他叫住道:“王爷莫慌走,上次高翊走的急,这个请王爷转托给他!” 刘歆接过锦匣打开一看,却是一把猎天弓。苏弼衡道:“高翊力大,这把弓是怜儿特意为他做的,唉,姐妹情深啊!” 回到靖王府,刘歆把猎天弓转交给高翊,高翊自是欢喜的紧。刘歆又把凌珊一并叫到跟前,把当下的局势给他俩说了,高翊气道:“那皇上真是六亲不认,大不了我闯进皇宫去,把他一箭射死,王爷做皇帝!” 刘歆左右看了看,并无他人,低声道:“想法挺好!” “嘿嘿!”高翊摸着脑门道:“其实我知道没那么容易,王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吧!” 刘歆道:“你今夜去醉春楼把钱为业请到府上来,过程尽量客气些!” 高翊见过钱为业,这事对他来说并不难。高翊退下之后,刘歆对凌珊道:“你去华荑县打探刘彻的确切位置,记住,必须是在暗中,千万不能暴露自己,如果打听不到就回来,他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刘歆相信凌珊的能力,但又考虑她第一次接这样的任务,还是不放心地交待了许多事情才让她离去。待凌珊走后,他又把刘永福叫来,亲自写了拜贴让他送到荣阳城太尉府,让高太尉当面拆信,并留心高太尉看信后的表情。 一切安排完毕之后,他这才让下人们准备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哼着小曲,摆弄盆栽,品着龙井,专心等候钱为业的到来。 那高翊还算是客气,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回来,但钱为业却是满头大汗,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高翊没带他去大厅,而是直接带到了后院的忠孝祠。忠孝祠里摆的是靖王刘显的灵位,是刘歆入府之后修建的。 昏黄的烛光映照着钱为业肥胖而阴睛不定的面颊。两旁还立有两个体型彪悍手持棍棒的家丁,都凶神恶煞似的看着钱为业。 钱为业擦了把汗,颤声道:“王爷找草民来有什么吩咐?”他问完之后见刘歆没理他,于是又装模做样地抺着眼泪在靖王灵位面前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追忆昔年情忆,叹靖王英年早逝。其实他们并没有交情。 刘歆冷笑着看他表演,冷不丁出声道:“你知道靖王是怎么死的?” 钱为业慌张道:“草……草民不知!” “那我就告诉你,靖王是被我杀死的,小王爷也是被我一剑穿胸的!” 钱为业吓得瘫坐在地上,连连摆着双手道:“草民,草民……今天什么都没听到,都没听到……” “哼!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不,草民不知道……”话没说完他又急忙改口道:“知……知道,你是安王爷,是靖王之子,皇上的义子!” “嗯!”刘歆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站起来,又问道:“现在你可以说出幕后主使是谁了吧!” “草民不敢说!” 话音未落,两旁的彪形大汉立刻把他掀翻在地。木棍使劲打在他厚实的屁股上,惊起一串惊心动魄的肉浪。 “啊……王爷饶命!” 刘歆让人住手,端起身边的辣椒油泼在他身上,喝道:“接着打!” 钱为业疼得差点背过气去,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折磨。“啊啊……王爷……我不能说……啊!” 刘歆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胖脸,笑道:“都说钱大商人是见风使舵的奸商,今天怎么辨不清风向了呢?你不愿说,我不为难你,来呀,拉出去砍了!” “是!”高翊“呛啷”一声抽出青龙刀,上来单手拎住钱为业的后腰带,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钱为业一见要动真格的,立时吓得魂不附体,嗑头如捣蒜道:“王爷饶命,我说!” “说吧!” “是……是……是……皇后!” “大胆叼民,上次你说幕后之人是个阉人,现在却说是皇后,还敢戏弄本王!” “草民不敢啊!”钱为业哭道:“确实是皇后,当时刘渊也在场,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刘歆看他不像是说假话,这才和颜悦色道:“你把整个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都给我说清楚!” 钱为业道:“那时候王爷还没这么大名气,可能她们意识到了你的潜在危胁,所以想杀你。她们知道王爷您是重情之人,所以就用夏雪来激怒王爷,只要王爷稍做反应,她们就下死手对付你!” 他说虽然简短,但是不难想像出里面的布置极为周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刘歆问出了幕后之人后,也就没细问。今晚最大的一个目的是要把钱为业拉入自己的阵营。刘歆笑道:“既然钱老板坦诚相待,那就在这里签个名吧!” 钱为业这次可是真的认栽了,他按照刘歆的示意,在纸上左右手签名,按了印章指纹方才罢了。刘歆又掏出一个瓷瓶道:“钱老板今夜受委屈了,这些伤药你给他涂上!” “不用麻烦王爷,我自己来吧!”这里都是男人,钱为业竟然不好意思起来。但身后却传来一个女孩声音道:“是,王爷!” 钱为业惊愕地回头,却见他的相好婷婷过来接过药瓶,搀扶他起来,同时拜谢刘歆。刘歆又道:“我已经安排了住处,钱老板在我府上安心养伤吧!” 他二人退去。 刘歆心疼地道:“玛的,这么好的伤药本来是要给珍妃送去的,没想到却便宜了这个死胖子!” 凌珊的伤药极为神奇,不留任何疤痕。他这样做还有个目的就是——不留下严刑逼供的证据。 ------------ 第55章 痴男怨女多情事 按照刘歆的猜想,凌珊一定比刘永福先回来,第二天,出乎意料的是刘永福竟然先回来了,这让刘歆有些坐卧不宁,他最怕的就是凌珊出事。 刘永福对刘歆说,珍妃的父亲高煜,看过信后气得把茶盏摔了个稀碎,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大骂敬武皇昏君,暴君!刘歆对这个结果还是满意的,因为他在信中把珍妃在宫中所受的非人折磨一一向高煜言明,高煜有这样的过激行为说明他还关心着这个女儿。刘歆打算利用珍妃这层关系,来得到高煜的支持。 当晚,刘歆入宫面见敬武皇,假意过问和上官无关的婚事。两人心中各有打算,所谈论的都是表面之辞。刘歆无意中问起都会有什么人出席婚礼,敬武皇所答都是朝中大臣,并没有英布这个名字。从中不难看出,关于铲除吕后势力的计划他并不想让刘歆知道。 此次入宫面见敬武皇并不是重点,从养心殿出来,他偷偷摸摸向长春宫而去,马上就要见到珍妃,刘歆心里竟有些迫不急待的感觉。此时夜以深,皇宫中显得十分安静,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指不定什么角落里就有偷懒的宫女太监呢。 长春宫隐约有光亮射出,刘歆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小心地观察四周的情形之后,这才上前小声地扣动宫门。许久之后也没反应,想必是没人听见。于是他又故计重施,翻墙而入。来到光亮处,用舌尖添破窗棂上的纸,偷窥室内情形。却见珍妃和那个叫玉树的小丫环都没睡呢,珍妃坐在床边绣花,玉树就俯在桌案上认真地描花样子。 玉树搁下画笔抬起困倦的双眼问道:“娘娘,您最近总是熬这么晚!睡晚了对身体不好呢!” 珍妃笑道:“是你熬不住了吧,我劝你早些睡,你偏在这里陪我。” “我不困,我是见娘娘这样心中不落忍。”说罢她又拿起笔继续描花样,沉寂了一会她又道:“娘娘,我记得那个安王爷到来之前,你很久都没做女红了,你是不是喜欢上他啦?” 珍妃的俏脸腾地一下红了,咬着嘴唇起身举起手中的竹托做势要打,那玉树慌忙遮挡,连连求饶道:“哎呀娘娘我错了……” “你再敢胡说就把你的嘴缝上。” 刘歆在窗外看着主仆俩玩闹了一会,心中不由得暖暖的,被人牵挂是件很幸福的事情。他敲了敲窗棂,屋里立时变得黑暗一团,毫无动静。过了一会才听见玉树弱弱地问道:“是谁!”刘歆咳漱了一声。珍妃听出是刘歆的声音,急忙命玉树把烛盏点上,慌慌张张地对着铜镜理了理云鬓,这才过来开门。 刘歆闪身进到屋里,迫不急待把她拥入怀中。珍妃急忙把他推开,羞道:“屋里还有人呢!” 玉树也被闹了个大红脸,急忙侧着身子出去了,:“娘娘,我在外面守着!” 听见玉树脚步声走远,在珍妃的娇呼声中,刘歆猛然把她横抱在怀里向床边走去。珍妃的一双玉臂紧紧缠绕在刘歆脖子上,螓首埋进刘歆胸前,不敢抬头,一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她的娇躯禁不处阵阵颤栗,体温快速上升。 刘歆放下帏帐,二人翻滚进入床褥之中。珍妃羞得用手遮住脸颊,任凭身上的衣裙被刘歆逐一褪去,粉红色的玲珑玉体诱人之极。她下意识地夹紧修长的美腿,却又掩匿不住心中的兴奋而扭动着娇躯,刘歆被眼前一幕挑逗得情火高涨,急不可耐地俯身上前,把她压在身下。一阵绵长的激吻之后,他用膝盖分开珍妃欲拒还迎的双腿,三角地带早已洪水泛滥,刘歆的身体猛然一沉,随着珍妃舒畅的呻吟,一对痴男怨女紧密结合在一起。 新燃的红烛已经燃去少半,红绡帐中的恋战方才结束。刘歆侧身把珍妃拥进怀里,吻干她脸上泪珠,这才小心道:“是不是刚才弄疼你了?” 珍妃摇了摇头,道:“王爷是不是只恋着我的身体?” 刘歆俯在她耳边深情地道:“我还恋着娘娘的心呢,孩儿这一辈子怕是都忘不掉了!” 珍妃泣道:“我们这样乱了纲常,老天会惩罚我。” 刘歆心中微叹,这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他安慰道:“老天不会惩罚我们,正因为上天的眷恋,才会赐给我这么好的姐姐。等我当了皇帝就娶你,没人敢说什么!” 珍妃听了之后又哭泣道:“我不敢奢望王爷娶我,只要王爷想着梦儿,梦儿就知足了!” 刘歆的心被珍妃的话语彻底软化,或许他当初接近珍妃是有别的目的,但现在他却不得不面对一个情字,因为他已经对这个女人动心了。他对珍妃道:“姐姐,我见过高太尉了!” “什么?你把我事情对父亲说了?”珍妃惊道。 刘歆想了想,摇头道:“我对高伯父说,你在宫里还好!”刘歆不得不说了谎话。他又道:“我想把你接出宫去!” 珍妃并没有问怎么出宫,而是坚决地道:“不行!” 这个答案出乎刘歆的意料,急忙问道:“为什么?我不想让你在这儿受折磨!” 珍妃坚定地道:“正因为我受够了折磨,所以才不想出宫,有机会,我一定把失去的都夺回来!” 刘歆以为珍妃的心不在他这里,心里一阵酸楚。却又听珍妃反过来安慰他道:“你放心啦,我说的夺回来指的是权力,那个变态的敬武皇我才不会稀罕!” 刘歆稍微好受了些,这才意识到一件事情,惊奇道:“姐姐,你身上的伤怎么治好了?” 珍妃道:“前不久宫里来了一位道人,说是身具仙方,敬武皇就讨来药方让许公公给我送来,说来也奇怪,那药用了三天,连以前的旧伤都不见了。”说着她还侧过身子让刘歆看。刘歆在他娇耸的玉兔上捏了一把,道:“是个什么样的道人!” 珍妃摇头道:“我也不知,听说皇上要封他做国师,他不答应,就走了。” “哦!”刘歆又想起了紫凝说过的事情,她的病也是一位道人医好的,难道同为一个人?而且他也有和凌珊一样神奇的治伤良药,通过这一点,他又将神秘道人和测字先生联系在一起。 “你在想什么呢?”珍妃问道。 “我在想姐姐呢!” 珍妃嗔道:“少贫!想我为什么这么久才来?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我回安城耽误些时日,不如这样吧!” “怎样?”珍妃问道。 “不如……把这些天的思念一起给了你吧!”说罢他缩了缩了身子,把玉兔顶端的蓓蕾含进嘴里用舌尖挑弄。珍妃微启樱唇发出一声轻咛,吐气若兰道:“你又要……折磨我……”。刘歆知道她消受不住,这次的动作温柔了许多,从她晶莹剔透的耳珠一直吻到纤细莹润的足踝,然后又迂回至芳香怡人的清幽水涧,吻遍她玉体每一个角落之后,这才轻缓地推入,然后细摇慢研,直把珍妃折磨的骨酥筋麻,飘然若仙……! ------------ 第56章 计策 这个世界上的事物无时无刻都在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刘歆本来打算把珍妃营救出宫来得到高煜的支持,但是昨天晚上珍妃明确表态要留在宫中,这不得不让刘歆改变这一计划,从而布署下一个计划――把珍妃扶上皇后之位! 汉都安静的日子不长了!刘歆在黎明之前出了皇宫回到靖王府,独自一人静坐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起身道:“敬武皇,你对我不仁,休怪我不义,这次我就挺而走险,看你们有什么能耐挡我!” 天色已经完全放亮,这时候凌珊才回来,刘歆忙不失迭地迎了上去,却见凌珊是骑马回来的,而且脸色略显苍白。刘歆歆急忙扶住她关切地问道:“珊儿怎么了?你受伤了?伤在哪里?重不重……?” 凌珊有些不好意思地将他推开,嫣然一笑道:“还好啦?没事的!” 刘歆急忙命人准备饭菜,然后和凌珊一起回卧房而去。凌珊的功夫他是见识过的,是什么人能有和她一样的身手?刘歆扶她坐在桌旁,亲手为她舀了一小碗参汤,看着她喝下去之后才问道:“这次遇到什么人了?” 凌珊回道:“只知道是个女人,用的是飘渺峰的功夫!”然后她把在华荑县遇到的情形讲了一遍。原来,刘彻虽然被贬到华荑,但是并没有像刘歆想像的那样放松警惕,他的住处除了有重兵把守之外,还有三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其中有个女人最为厉害,她的功夫和凌珊相当,但轻功不如凌珊,凌珊摆脱她之后,怕被跟踪,又改了容貌绕了个大弯才回到靖王府,所以比刘永福还要迟了些。 相传飘渺峰的人个个武功高强,世所罕见,且善使毒,其他门派见了她们都要退避三舍,又因飘渺峰的功夫凌厉狠辣,与之交手非死即伤,所以被冠之以“魔门”称谓。 如今魔门势力逐渐进入刘歆的视野,他不得不开始重视这一严重的问题。而且,曾经被忽视的一个人也开始突显出她的重要性,那就是徐小荷。在下关大营的时候萧摩诃说徐小荷是逸云阁的圣女,而那逸云阁又和飘渺峰同宗同源,相传百年之前是一个门派,后来不知为何一分为二,形成两个敌对的势力。 这里面又贯穿着一个重要线索――藏宝图!虽然藏宝图的事情被敬武皇否认,但能被这两大门派追逐的东西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魔门的出现又带来一个棘手的问题,刘彻是左相国高升卿扶持的皇子,现在有魔门的人来保护刘彻,那么和魔门有联系的到底是高升卿还是敬武皇? 再难的迷题终有被解开的一天。刘歆甚至都怀疑凌珊在自己身边的目的,不是他不相信凌珊,而是因为这里面牵扯着一个神秘的测字先生,他不得不往这方面想。可是,凌珊刚到自己身边时极为单纯,不黯世事,决不像是怀有某种目的。他问凌珊道:“你听测字先生说起过什么宝藏之类的没有?” 凌珊吃了些东西,气色也好了许多,她疑惑地摇摇头道:“没有!老主人从来没提起过这事!” “那你知道他的来历吗?”刘歆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了。 凌珊歪着头想了想道:“不知道,但是有件事情很奇怪!” “什么事?” “老主人是飘渺峰的人,可他从来不在飘渺峰居住,那次我随他去飘渺峰,那里的人对他很尊重,可是又像是恭维一个外人似的。” “有这样的事?” “反正我感觉就是这样!” 刘歆没有多问,凌珊又把刘彻栖身之处的详细情况一一向刘歆描绘了一遍,然后就到一边打坐调息去了。 出了卧房,只见管家刘永福从远处迎来,道:“王爷!高煜来了!” 刘歆按捺住心中的喜悦道:“在哪里?” “在正堂用茶!” 本以为高煜又是个年迈的老头,却不想他现在正是壮年,体态微胖,面白微须。他见刘歆之后躬身要拜:“下官参见王爷!”刘歆急忙扶起他道:“高太尉不必拘礼,按照礼数,本王爷应该拜你才是!” 他说这话不假,高煜的女儿高倚梦就是珍妃,自己又是敬武皇的义子,论辈分比高煜要抵两辈呢。二人落座之后,刘歆不由得又打量了一下高煜,心里寻思道:“珍妃今年二十三岁,这高煜如此年轻,他究竟几岁有这个女儿的!” 那高煜笑道:“王爷没想到下官这么年轻吧?其实很多人都这样问过我。” “哦?” “下官今年三十七,十四岁那年梦儿就出生了!” “可真是早生贵子啊!”其实刘歆想问那时候珍妃她妈多大,但没问。 高煜神色黯淡地道:“那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生了梦儿之后就……”他挽起袍袖擦了擦眼泪,道:“本以为梦儿入宫后会享荣华富贵,没想到却……” 宫墙如牢笼,真正享受荣华富贵的能有几人?刘歆没向他说起珍妃和自己的事情,也没说珍妃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而是义愤填膺地一拍几案,怒道:“想不到父皇用这么狠毒的手段折磨娘娘!”说罢深深一辑道:“晚辈替父皇向您陪罪了!” “王爷使不得啊!”高煜虽然是国丈,但女儿被打入冷宫,他又被贬,地位大不如前,万万不敢接受刘歆一拜。他急忙阻止道:“王爷,下官今天一来是感谢王爷在皇上面前替小女求情,二来想肯求王爷!” “国丈有话只管吩咐,晚辈定然竭尽全力去办!” “我想,我想让王爷再在皇上面前求个情,把小女的贵妃身份废黜,就算驱赶出宫,也比在宫中遭罪要强的多!” 刘歆为难道:“入宫容易出宫难啊!自先帝开始,被废的妃子不计其数,但还没有放其出宫的先例!” “王爷现在在皇上的红人,说不定皇上会同意你的请求,如果此事成功,下官甘愿鞍前马后侍候王爷!” 刘歆本来的计划是借尸还魂,酿造冷宫失火的惨剧救出珍妃。但珍妃不愿出宫,刘歆自然不能答应高煜的请求。思索再三之后,压低声音对高煜道:“要救珍妃并非只有出宫一条路!” 高煜道:“请王爷明示在下!” 刘歆道:“我们扶持珍妃做皇后!” ------------ 第57章 狙击地点 三天之后,刘歆大婚,整个汉都都张灯结彩,热闹得像是过年一样。靖王府内,敬武皇和吕后亲临,全部朝庭大员几乎到齐,单是敬酒就花费了一个多时辰。 上官无关今天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冷傲气质,穿上大红吉服,头戴金花,与先前的形象判若两人,若不是相貌一致,刘歆简直怀疑这个是不是上官无双。待一切冗长的礼仪结束之后,天色渐晚,一群孩童拥簇的新人入洞房而去。 而此时真正的刘歆已经和凌珊出了王府后门,悄然向华荑县赶去,那个入洞房的是被凌珊易了容了高翊。 华荑县虽然地处偏远,但是仍属汉都管辖,二人纵马飞奔了一个时辰之后,已经置身于华荑县城之中。按照先前凌珊的描绘,刘歆把狙击地点选在了燕春楼。一是因为燕春楼人流杂乱,容易撤身;二是因为地理位置特殊,这里距刘彻栖身的春秋阁大约七百米,而且能看到春秋阁的二楼正面走廊,只要刘彻出现在二楼走廊,刘歆就可以施行狙杀任务。 关健问题是,如何才能让刘彻走出房间,踏入走廊? (感冒加鼻炎,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只能抱歉了各位,三天后好了补上吧,老火!) ------------ 第58章 弩弓 目前,就刘歆所知道的,能说动陆羽丰的只有一人,那就是苏小怜! 刘歆皱着个眉头苦笑了半天,又用拳头敲了敲脑袋,这才动身前往少府府。让自己的女人去说服另一个男人,这事真有些难以启齿。 苏府的人都知道小姐对这位王爷产生了情愫,所以对他热情客气了许多,俨然把他当做苏府的半个女婿了。苏弼衡竟然不在,他直接向后面的绣楼走去。却见小红在后院的花池旁采菊花,她一见到刘歆过来,急忙笑颜如花行礼道:“奴婢参见王爷,王爷是来找我家小姐的吧。”说罢她举起手中的花儿向楼上指了指。 刘歆问道:“小姐这两天寝食可好?” 小红答道:“自从上次王爷来过之后,小姐的状况就好多了,此时只怕在书房看书呢!” 这时,小楼二层被竹杆挑开了一扇窗户,一个女子声音问道:“红儿,在和谁讲话呢?” 小红道:“和靖王府的安王爷!” 苏小怜“哦”了一声之后道:“先请他去客室用茶!” “是!” “苏小姐外面风寒,不敢麻烦你移驾,还是我亲自上去吧!”刘歆说罢一溜小跑上楼而去。那苏小怜刚一开门,正撞见冒冒失失的刘歆,不由得诧异道:“女孩家的闺房,你上来做什么?不懂礼数!” “上次不是来过一次了嘛!” 刘歆一脚跨进半步,堵住门口,右手斜搭在门框上,右腿交叉足尖点地,左手从身后“变”出一大把菊花来。苏小怜见他搞怪,没好气地伸手去夺。刘歆却把花儿放在鼻子下面沉情一嗅,陶醉道:“怜儿屋里真香!” 苏小怜佯装怒道:“你到底进不进来?” 刘歆坏笑道:“不知此次进屋,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出来!” 苏小怜想起上次那事,不由得俏脸一红,怒道:“那就去客厅说话!” 刘歆不等她把话说完就闪身进屋随手关门顺手把花递了过去,本想趁她接花之时占便宜的,却不料苏小怜旁若无物地转身向桌边走去,刘歆干笑两声之后跟到桌旁坐下。 苏小怜道:“本来这两日想请你来呢,不料你不请自到了。” 刘歆坐下之后,笑道:“小姐请我什么事?” 苏小怜亲手为他斟上茶水,道:“那是小红给我做花囊用的,你还拿着干嘛!没诚意!” “哦!下次我带玫瑰花来!” 苏小怜接着道:“上次你给的连弩构图,我已经做出来了!” “真的?”刘歆喜不自禁道:“在哪儿,拿来看看?” 苏小怜起身从一旁的木柜之中取出两把精巧的铁皮弩,道:“这两把弩弓可难倒了不少师父,费了好大劲才做出来的,不过力量还是小了些,只接近二百石!” 刘歆拉过三百石的震天弓,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喜道:“够了够了,暂时两百石就足够了!”他接过弩弓细细端详,虽然比不上前世的工艺,但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好上太多,很多部件的打磨精细程度颇高,这也使得他对这个世界的铁器工艺有了新的了解。 苏小怜介绍道:“一把弩配三个弩腔,一个弩腔容箭十二枝,箭枝特制,精准射程五十步,模糊射程近百步,比淑女弓要强上一些……” 刘歆一边把玩弩弓一边道:“我说苏大小姐,别提淑女弓行吗?上次我不是已经把震天弓拉开了嘛!” “哦对了!”苏小怜道:“这两把弩的上弦方式也不一样,这一把是脚踩双手上弦,这一把是手托单手上弦,单手上弦的速度要快一些,但对士兵的膂力有一定要求!” 刘歆把两把弩弓都拿过来研究了一下,道:“单手上弦的这个力度就行了,双手上弦的再适当加大力道!另外,这两种弩弓我每种预定一千把,钱我出,我有的是钱!”刘歆这才想起,靖王府还关着一位“财神”呢! 苏小怜的小嘴张的能塞进核桃,道:“各一千把?我这里有这种手艺的只有两个人……” “那就让他们把手艺传给更多的人呗?” “这?”苏小怜有些犯难:“即便他们肯教,也不一定有多少人学会!” 刘歆道:“苏大小姐这么聪明一个人,你们平时做武器不也是量产的吗?这弩弓里面难做的部件只十多件而已,每人学会一样总成了吧?再说了我又没给你规定时间,而是让你建立一个强大的武器装备保障部门!”说完他又补充道:“嗯嗯,你晢时就是我的装备部部长!” 苏小怜释然笑道:“装备部部长,什么破名字!” “嘿嘿,习惯了就好!”将来,这可是总装部啊,官大着呢!他突然又坏笑道:“苏小姐,咱们研究了半天弩弓,你还没教我怎么用呢!” “准星凹槽都是依图所造,还用我教吗?” “当然当然”刘歆忙不失迭点头道:“太需要你教了!” ------------ 第59章 还我清白 弩弓上面有青铜打造而成的准星照门可用来精确瞄准,刘歆假装糊涂让她言传身教。苏小怜知道他又想胡闹,但还是细心一面做示范一面地讲给他听。刘歆绕到她身后,脑袋贴在她后脑勺上认真听她讲解。几缕发丝撩拨的他鼻子直痒痒。 苏小怜感觉到他的鼻息,不自然地耸了耸左肩,又歪了歪脖子,侧了身子扭头问道:“听明白没有!” “啊?一知半解!铜圈的高低怎么调?” 刘歆的目光使终没有离开苏小怜的颈部,只见她小巧的耳廓粉里透红,煞是惹人喜欢,粉颈的皮肤白皙水嫩,吹弹可破,皮肤与衣领之间稍有距离,向下看深不可测,隐有淡淡少女体香溢散出来,让他如痴如醉。 苏小怜受不了他那抒情的眼神,急忙要逃,不料刘歆的两只大手从下面环绕而来,从身后搂住她纤细如枊的小蛮腰,手掌平摊隔衣贴在她的小腹,细心感受她身体的起伏。苏小怜的娇躯轻轻颤动了一下,显然不习惯和男人亲密接触,于是有些拘谨地向后缩了缩身体,想要逃离刘歆的手掌,但身后却与刘歆更加紧密了。 “啊!”她羞了个俏脸飞霞,虽然想要拒绝,但还舍不得这种美妙的感觉。她趔了趔身子,把手里的弩弓放在桌上,一双柔荑轻轻放在刘歆的大手之上。 娇躯入怀,刘歆也深深陶醉其中,他见苏小怜没有反抗,于是更加忘乎所以,趴在她耳朵边向里吹了口气道:“怜儿,我好喜欢你……”说罢顺势把她晶莹的耳珠含在嘴里拨弄。 “呀!”苏小怜哪里受得了这般刺激,不由得轻叫出声。只见她身体微斜,向后震脚。 “哼……!”刘歆足尖传来巨痛,忍不住闷哼出声:“怜儿,你好狠……” 苏小怜一招得逞,手上突然发力,将刘歆的双手向两边掰开。刘歆心里清楚,如果今天失去这个机会,想再接近她决然万难。想到此处,他忍着脚上疼痛,双臂突然合力。苏小怜哪里是他的对手,几经用力抗争之后,又重新回到刘歆怀抱之中。无奈之下故伎重演,但刘歆早有防备。 刘歆适时减小手中力道,深情地道:“怜儿,我只想这样抱着你,一刻都不愿松开。” 这句话如同冬日的暖流一般从苏小怜心里升腾而出,转而溢满全身,她深深吸了口气,闭了双眼,享受这异样的温馨。 由于是从身后搂抱,苏小怜面前无物,如果刘歆有进一步动作势必会引起她的不安。刘歆等她情动之时,适时松开手臂,让苏小怜转了个身,重新将她拥揽入怀。顺势坐在身后的圆凳之上,双腿并拢,而后让苏小怜骑坐在自己双腿上。 刘歆没有想到这一重要的步骤会如此顺利的完成,他抬眼偷看之时,只见苏小怜已经意乱神迷,鼻息都有些重了。于是他更加动情地用双手在她后背上下游走,意在撩起身后的衣服,只手探入之后,玲珑娇躯触手可得。 只是这年代的女人衣服实在繁锁,距她的身体竟然还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内衫,好不容易突破这一障碍之后,还有一层束胸。 刘歆心里那个急啊,生怕在这紧要关头苏小怜退温。于是她停了手上动作,开始专注于舌功,舌尖从她娇嫩的粉颈逐渐游移到朱唇,成功点燃苏小怜的激情并且俘获她的香舌之后,这才继续手中动作——突破束胸的防御。 “玛得,老子当了皇帝,第一件事就要改革女子着装!” 此时的苏小怜浑身变的火烫,虽然极力压抑,但还是嘤咛出声。她骑坐在刘歆腿上似退还迎,刘歆趁机把右手探入她身体前面,攀上那饱满高耸的雪峰,轻羽似地抚摸着,有意无意间拂过绝妙之巅。 “不要……” 她双手揽住刘歆的脖子,口中虽说不要,但还把娇躯向后侧斜,为刘歆提供方便,突然只觉峰顶酸涨,进而极为快意的电流袭遍全身,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意识终于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啊……” 她修长笔直的美腿突然近乎痉挛地紧紧夹住刘歆的腰部,情不自禁地颤抖,上身却瘫软在刘歆怀里,檀口之中娇喘连连。 刘歆先是惊愕,随之狂喜,这是个身体极为敏感的极品女人啊,可以轻易进入佳境,这类女子可遇不可求,百里挑一。 盏茶功夫,苏小怜从云端归于现实,差愧的不能自已,偏偏刘歆又不肯放手,逃不出去,无处泄愤的情况下一口咬在刘歆肩膀上:“都怪你,我没脸见人了……” 刘歆道:“怜儿刚才的模样我喜欢的紧呢!” “你还说,要不是你……啊,你又做什么……” 刘歆把她抱在怀里向内室走去。 “不行,放我下来……我生气了……” “嘘,你小声点,我坐累了想躺着歇会儿。” “那也不用和我……” “没事,我歇我的,只是不舍得放开你而已!” “不行,刚才你也是这样说的。” 任她怎么告饶都不管用,好在刘歆并没有打算做过份的事情,在床上又卿卿我我了一翻,又把苏小怜送入云端两次之后才肯罢手。苏小怜满脸潮红趴在他怀里温存了一会儿,问道:“王爷是不是觉得怜儿是个轻薄女子?” 刘歆在她额头了戳了一记,怜爱地道:“傻瓜,我要把你的初夜留在结婚那天晚上。” 苏小怜把头埋在刘歆怀里使劲掐他的胳膊,羞道:“这么难以启齿的话你都说的出口!”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小红的声音道:“小姐,到晚饭时间了。” 二人同时一惊:“有这么快?”随即起身,苏小怜着急忙慌地整理身上的衣服,一面道:“快去开门,晚了让人怀疑。” “有啥好怀疑的。” 苏小怜美目一瞪,道:“叫你去你就去!”说着话若无其事地走到桌旁落座。 小红端了洗漱用的木盆进来,径自放在盆架上,后面还跟着一个托着食盘的丫鬟,二人亭亭袅袅把盘碟摆在桌上,突然红着脸告退而去。 苏小怜疑惑地拎起袖子左看右看,自认为表演得无懈可击,难不成身上有哪点不对?这时她顺着刘歆的目光望去,圆凳旁边的地面上赫然是件粉红色的束胸。 几欲抓狂的苏小怜恶狠狠地瞪向刘歆,咬牙切齿道:“刘歆,你还我清白……!” ------------ 第60章 乱政初始 好在那几个丫鬟平时都伺候在她左右,彼此感情很好,又经过刘歆死皮赖脸的道歉安慰之后,苏小怜羞恼的心情算是平复下来,只是脸还红红的,说话也没声好气。 “天色已晚,你真要留在我这里吃饭?” 刘歆看了看桌上的饭菜,足够好几个人吃了,于是笑道:“苏小姐不好意思出口留我,我只能厚着脸皮赖在这里了。” 苏小怜翻着白眼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刘歆举着筷子,呆呆地看着苏小怜,心思早已飞到了九宵云外。前不久那个刁蛮美女今日在自己怀里撒娇发嗔,想起来挺别有成就感。苏小怜看见他一脸坏笑的傻样,浑身越来越不自然,最后只得用筷子在桌上磕了磕,怒道:“你到底吃不吃!” “吃,当然吃!” “吃快点,等会儿还要去前面拜见爹爹呢!” “我也去吗?” 苏小怜醋意十足地怒道:“你拜见那个上官泰去吧!” 刘歆和上官无双的婚事在她心里使终是个结,虽然一切都想开了,但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趁着这个机会,刘歆把话题切入正题,道:“上关无双和我的婚事其实是个阴谋!” “这我知道,蒙放不会善罢甘休,从他此次非要随同上官泰来汉都就能看出来,他对上官无双一往情深!”她对局势的分晰上比不上许诺,所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但也不得不引起刘歆的重视。 刘歆把敬武皇的阴谋给她讲明,苏小怜立时紧张不安起来,道:“你不如回安城躲一躲,必竟皇上什对的不是你!” 刘歆摇头苦笑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躲的,如果能躲,我当初不来汉都就是了!” “可是”苏小怜急道:“你是斗不过皇上的……” 刘歆突然抓住她的手道:“怜儿,只要有你帮忙,我就能稳住皇上!” 苏小怜抽出一只手来握住刘歆的手背,道:“可我……我怎样帮你……?” 刘歆把陆羽丰的事对她言明之后,苏小怜咬着嘴唇犹豫了关晌方才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我尽量试试,前年我得罪过他,如今他不一定听我的话,我的面子事小,误了你的事大。” 刘歆道:“陆羽丰这人我了解,重情重义,胸怀宽广,而且对你一往情深,既便知道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也一定不会推辞的。” 苏小怜美目含泪,一把扑在刘歆怀里,泣道:“我感觉你不想要我了。” 刘歆心里一软,抱着她动情地道:“傻丫头,我让你去说服陆羽丰,怎么会不要你?怜儿可是我的无价之宝,别人给一百座城池都不换。” 苏小怜稍稍安了心,把眼泪全抺在刘歆的衣领上,道:“好,我答应你!” 又过一会儿,苏小怜唤小红来收拾碗筷,顺便问道:“老爷回来没有?” 小红答道:“刚刚回来,一个人在书房唉声叹气的,不知所谓何事?” 苏小怜对刘歆道:“父亲整整在朝中呆了一天,可能又出什么事了,我得去问问。” “我和你一起去。” 苏弼衡半倚在太师椅中,闭了双眼直用双手揉太阳穴。二人走到他面前,苏小怜微微屈膝道:“女儿见过爹爹。” “嗯!”苏弼衡见是女儿请安,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直了直身子又道:“王爷也在啊,快请坐!” 刘歆在对面坐下,苏小怜亲自奉上茶水。刘歆问道:“什么事让少府这么烦恼?” 苏弼衡叹气道:“还不是因为你父皇,先前好好的,如今不知是听了谁的谗言,竟然拟建新宫,而且邀请方士,炼什么长寿丸。” 刘歆也疑惑道:“皇上年龄虽然大了,但不至于这么昏庸吧!骗人的东西他也信?” 苏弼衡无奈道:“皇上是铁了心了,满朝文武的劝谏都听不进去。你说,炼长寿丸倒也罢了,只要不对身体有害就行,可是,新宫不是说建就建的,如今国库虚空,军队尚须维持,地方等待拨款,这不是要……唉!” 刘歆笑道:“皇上不会是把筹建款项交给少府了吧!” “可不是嘛,我掌管皇宫财政,平时所用财物都是按需从国库领取,如今冯骥去了燕赵,户部尚书张凯之把皮球踢给了我,你说那么多钱我上哪去筹集?” 刘歆想了想道:“皇上可否给你便宜行事这几个字?”其实这都不用问,皇上把棘手的活交给他,随之给他的肯定有部分权力。 苏弼衡道:“有啊,难不成要征收第二遍赋税?” 刘歆微笑着端起盏抿了一口,放下,道:“有何不可?” 苏弼衡瞪了眼睛道:“皇上数年仁政,深得民心,这么一来,岂不是把先前的努力毁于一旦?” 刘歆道:“难道少府没听说过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道理?皇上费尽心机给大汉百姓营造了数年安定,他们为皇上分忧解难也是应当的嘛!再说了,苏少府可以借此机会另建皇宫府库,进而把天下财政……”他做了一个攥起拳头的动作。 苏弼衡无形之中重新把刘歆打量了一番,担忧道:“王爷这是逆民行事。” 刘歆道:“非也非也,不是我逆民行事,逆民的是皇上!” “啊!”苏弼衡在朝中摸趴滚打多年,他焉能听不出刘歆的野心? 刘歆接着道:“少府应该看得出来,皇上有意把皇位传给刘彻。” 苏弼衡没有言语,未置可否。 刘歆道:“少府也是大汉的老臣了,对当前国际局势的判断比晚辈要清醒许多,你认为刘彻继承皇位能使大汉振兴吗?” 苏弼衡依然没有说话,其实这里面的门道他看的一清二楚,只是不便直说出来而已。刘歆又道:“皇上龙体虽然康建,但毕竟年迈,如今立了刘渊为太子,却又要除掉吕后,任其发展下去,大汉国内又将掀起夺位之争,来年秦兵南下,楚国合击,大汉焉存?所以,当勿之及就是重新确立储君人先,稳定国内局势,至于谁能继承大统,光复汉室,少府心中应该有数吧?” 苏弼衡沉吟良久,终于道:“我明天就奏请皇上,征收今年第二道秋税。” ------------ 第61章 临幸长春宫 次日,苏弼衡向敬武皇提出增加秋税和建造大盈库等一干事宜,敬武皇一一准奏,只道:“此等小事卿可自作主张!” 苏弼衡领了天子诏书下发各州县,民众反应极为激烈,短短十日之内就有数十州县上奏朝庭,无非是说地方财政紧缺,民众拒不配合云云。敬武皇已将此事交由苏弼衡全权处理,刘歆又献策说:“让地方官员各采措施,务必完成,以后此事拒不接奏,另外各州县再出五百壮丁,充当新宫建造的劳力,次年三月必须到位。” 苏弼衡担忧地道:“这样恐怕引起本国民乱啊!” 刘歆不以为然道:“少府多虑了,你应该相信地方官员的手段;此次虽然是第二次征收秋税,但是每户缴纳的数量并不多,仍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大汉百姓承蒙皇上恩泽多年,区区钱粮就叫苦叫穷,刁民本性也!” 苏弼衡默然不语,沉吟良久叹道:“看来我要背负这个恶名了啊!” 刘歆又道:“少府明日可面见皇上,推举一人引兵做维稳之用,关健时刻还能推卸责任。” 苏弼衡心神领会,笑道:“王爷真乃奸雄也!” 二人相视大笑。 刘歆大婚前三日,前往秦国和谈的使臣沈让回到汉都,面见敬武皇道:“秦国已经答应交换质子。” 敬武皇问道:“秦国派的那位皇子?” 沈让道:“宣德皇第三十七子,项均!” 敬武皇略显怒意道:“秦国好没诚意,那项均今年十五岁,是才人所生,地位怎能与我歆儿相比!” 沈让道:“臣也深感气愤,不如我们回绝交换质子一事,如今燕赵结盟,秦国为了抵御匈奴而大修长城,加之蜀国未平,恐无暇南下;安王又是龙凤之身,做质子未免大才小用了。” “卿言之有理!”敬武皇顿了一下又道:“朕一言九鼎,岂能出尔反尔?你即刻修书一封,质子不日便可抵达。” 沈让嗅出了不寻常的气氛,只能领旨道:“臣遵命!” 沈让退下之后,又后一人进得殿来,敬武皇问道:“安王最近有什么动作?” 那人答道:“启奏陛下,安王终日呆在府中,并没有和其他官员来往,前日又去了少府府,所谈之事可能与新宫筹备有关。” “你退下吧!” 那人欲走,却又转回身道:“陛下,前些时日高太尉去过靖王府。” “嗯?哪个高太尉?” “荣阳县高太尉。” 敬武皇这才想起,却是珍妃的父亲,自己的老丈人。他摆了摆手道:“你退下吧。” 那人走后,敬武皇唤来许公公,道:“你去告知珍妃,朕今夜前往长春宫。” 许公公领命而去,对珍妃交待了皇上的话,临末又嘱咐道:“娘娘别忘了准备桂圆莲子粥。” 珍妃冷笑道:“这好像不是皇上交待的吧!” 许公公道:“先前娘娘得宠之时,应该知道皇上喜欢吃桂圆莲子粥,老奴是为娘娘着想啊。” 珍妃道:“我当然知道,皇上思子心切,桂圆莲子粥向来是独自品尝,如果他人进献,势必触碰皇上痛处,公公特意交待,是为何意?” 许公公起身道:“老奴已经把话传到,娘娘可自做主张!” 珍妃勃然大怒道:“大胆奴才,意然三番五次陷害本宫,当真不想活命了吗?本宫虽然失宠,但娘娘身份仍在,你一个吃里扒外的奴才,当真以为本宫拿你没办法?” 许公公明里为皇上做事,但暗地里却和吕后走的很近,如今听珍妃暗里挑明此事,吓得魂不附体,慌忙跪地道:“奴才对娘娘一片忠心,娘娘不可冤枉奴才啊!” 珍妃冷笑道:“你起来吧,本宫念你昔年照顾皇上的份上,此事不和你计较。” “是是,奴才告退!” 看着许公公走远,玉树忙对珍妃道:“娘娘,这次陛下来的好怪呀。” 珍妃也若有所思,道:“自从上次惹怒皇上之后,他还从未来过长春宫,此时安王大婚在即,他怎么想起往我这里来了!” 玉树惊道:“莫非是安王的事?” 珍妃急忙制止道:“此事休要提起!” 入夜,敬武皇果然如约而至,珍妃像往常一样,亲热地挽着敬武皇的胳膊步入内室,圆桌之上菜品备齐,玉壶琼浆,二人落座,敬武皇赞道:“很久没有品尝珍妃的手艺了,朕想念的紧呢。” 珍妃嗔道:“皇上若再不来,臣妾的手艺只怕要生疏了。” 敬武皇笑着把珍妃拥览入怀,安慰道:“朕以后要常来,天天来。” 珍妃做小鸟依人状,道:“皇上不可担误国事,臣妾真想一直侍奉陛下左右。” 敬武皇龙颜大悦道:“爱妃放心,明年朕便让你离开这长春宫,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朕想先让你父亲回到汉都来辅佐朕。” 珍妃突然在敬武皇面前跪下,泣道:“皇上,臣妾有事瞒着皇上,请皇上责罚。” 敬武皇道:“爱妃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皇上不原谅臣妾过错,臣妾不敢起来!” “那你得先说说你犯了什么错吧?” 珍妃心中冷笑:“皇上果然有事而来”。但她仍然做出痛哭欲绝状,道:“臣妾思念父亲,前些时日是父亲生辰,臣妾私自做主,特意写了书信让安王转交给父亲。” 敬武皇恍然道:“人臣皆讲究一个孝字,爱妃并无过错,朕原谅你就是。” 珍妃这才哭哭啼啼地起来,敬武皇又道:“爱妃快给朕笑一个?你这样哭哭啼啼不好看了。” 珍妃破涕为笑道:“皇上就会哄臣妾开心。” 敬武皇把她半搂在怀里,捻了一小块雪梨送入珍妃口中,道:“今晚,朕要给你一个惊喜!” ------------ 第62章 义结金兰 年近七旬的敬武皇竟然把珍妃揽腰抱起,向床边走去。珍妃没来由地一阵慌张,急道:“皇上这是做什么?” 敬武皇道:“给爱妃的惊喜呀?”说着话把珍妃横放在床榻之上,动手开始解她身上衣服,与以往的粗暴不同,这次竟然十分轻柔。珍妃不但不敢强加阻拦,反而还要假装逢迎,不多时身上衣物已经褪去大半,露出莹润光滑的冰肌玉肤。敬武皇贪婪的目光在珍妃娇躯上游离,枯燥的大手抚摸之处如同刀割一般难受。 珍妃知道他的那方面功能已经恢复,一时间惊慌到了极点。她不是紧张和刘歆的奸情败露,而是不愿和这个糟老头子发生龌龊之事,她此时的心思全在刘歆那里,岂容身体被他人亵渎,那怕那个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她一脸娇羞地坐起身抱住敬武皇,假意厮磨了片刻方道:“皇上,妾身今日来了月事……” “你说什么?”敬武皇猛力把珍妃推到床上,怒道:“你安敢骗我!” “妾身句句实情,不敢欺瞒皇上!” 敬武皇忌讳这件事情,并不亲自查验,偏还看到了珍妃亵裤上的一点血迹,于是连呼晦气就要抽身离去。走到门外,看到守在一旁的玉树生得娇俏可爱,于是强行拖进屋来,把她推在几案上当着珍妃的面行那禽兽之事。可怜这丫头凭空招来无妄祸事,哭叫了小半个时辰方才结束。 珍妃和玉树情同姐妹,却看着她被折磨毫无办法。敬武皇走后,玉树瘫软的身子跪在地上,眼泪早已流尽,珍妃看见地上的落红,心里酸楚到极点,不知怎样出言安慰,主仆二人相拥痛哭。 正阳街翠云楼,刘歆和陆羽丰隔案而坐,桌上酒菜丝毫未动。半晌之后陆羽丰沉声道:“请恕在下不敢从命,我陆家世代忠良,不敢做出谋反之事,否则陆某愧对祖宗,愧对大汉。” 刘歆道:“陆兄为我刘家起事,怎么算是谋反,何来愧对祖宗?你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九州大地本来就是一个整体,五百年前天下本是一家,如今我们胸怀整合天下之志,又不是颠覆大汉,又怎能谈得上愧对大汉?再近观百年战事,匈奴崛起,屡犯中原,中原各国听到匈奴铁骑无不色变,中原各国竟抵挡不住区区蛮夷之邦,陆兄可曾想运其中缘由?” 陆羽丰道:“匈奴来犯,各国为保实力相互推诿,贻误战机!” “陆兄果然高见!”刘歆起身道:“并非我们贪生怕死,并非我们的将领不猛,关健在于诸国割据,雄霸一方,九州大地如同一盘散沙,连拳头都握不紧,打人会有力量吗?如今东胡也在崛起,虎视中原,想要与匈奴分一杯羹,我堂堂神州沦为别人盘中之物,陆兄不觉得可悲吗?” “如果强敌来犯,陆某尚可为国一战!” 刘歆笑道:“如今的敬武皇昏庸无能,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锐气,只知低声下气向别国求和,高相国扶持无能的刘彻,可谓居心险恶;吕后又要夺权,心向楚国;皇上为了除掉吕后,不惜两大戍边猛将针锋相对,而且还要搭上我这么一个皇子,偏在这节骨眼上又听信方士谗言,建新宫炼丹药,无疑是给大汉国可怜的财政雪上加霜,到时国将不存,陆兄为谁一战?” 刘歆见他不言语,接着道:“我听闻陆兄祖上陆东克,陆赞,都是横扫一代的猛将,百万疆场无人能敌,何等威风,偏偏陆兄年近三十却只做个小小禁卫军统领,如果陆兄觉得这样是光耀门媚,我刘某无话可说。” 陆羽丰无言以对,自顾自地倒了一碗酒,一口饮下,道:“王爷所言极是,只是此事非同小可,陆某尚需斟酌。” 刘歆知道陆羽丰已经动心,只是拿不定主意,而这时候正是最危险的时候,如果有反方劝解,陆羽丰还会坚定自身立场。刘歆已经对他言明一切,如果他不站在自己这边,那也只能除掉他。 刘歆哈哈大笑道:“陆兄身为男子,却不如女人利落。” 陆羽丰抬头道:“王爷此话怎讲?” 这时隔门珠帘轻响,走出一人来,正是苏小怜。陆羽丰惊愕地看着苏小怜,一时间呆在那里,片刻之后起身欲逃,却听苏小怜道:“你还像当年那样优柔寡断。” 陆羽丰闻言又重新坐下,浑身都觉得不自然,局促的连手也没地方放了。凝聚了好大的勇气之后,对刘歆道:“王爷,你给陆某请来一个好说客,陆某……唉!以后就跟着王爷了!”他又斟了一碗酒一口饮下。 苏小怜笑盈盈地持壶正要为他倒酒,陆羽丰慌忙起身阻止,并拜道:“陆某不敢劳烦王妃斟酒。” 苏小怜笑道:“这杯酒的意思是冰释前嫌,化解陆苏两家恩怨,陆兄不可推辞。” 陆羽丰接酒饮下。 苏小怜又为三人斟了酒,一齐举杯道:“此杯饮下,共同进退!” 陆羽丰又给三人倒满一杯,举怀道:“今天有王爷作证,陆某就讨个天大的便宜,我想认苏小姐做我义妹!”他这句话也间接证明了自己对苏小怜的感情。 刘歆高兴道:“也算我一个,再算上安城的莫谦兄弟,咱们义结金兰,同生死,共患难,如有违背,上阵被一矛刺死!” 三人八拜为交,共同盟誓。然后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送走了陆羽丰,刘歆运起飘渺玄功,驱散酒意。苏小怜后来没怎么喝,也无醉意。二人为了‘商议大事’需要,所以同乘一车。苏小怜觉得今日之举太过放纵,所以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沉默寡言。刘歆也在一旁思考问题,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不好!” 苏小怜被吓了一跳,忙问:“是不是哪里出了差池?” “大事不妙啊!”刘歆摇头叹道。 苏小怜更加紧张道:“怎么了,有挽救余地吗?” 刘歆道:“先前我们私定终身,如今又结为兄妹,我刘某虽然无德无才,但万万不忍心对妹子下手啊!” 苏小怜只觉得俏脸火烫,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气道:“谁跟你私定过终身!以后我就做你妹子,安心和你的双儿成亲去吧!” 刘歆并没有反驳,而是狡黠一笑道:“不如这样,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就私定终身,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你就是我妹子!” “无耻!啊……你要做什么……?” “别急,只是摸摸抓抓,不干别的……” “呜~~不……这在车里呢&!” ------------ 小蛇回来了 应该有两个多月没更新了,赶脚对不住大家,尤其是对不住看我文的大大们,小蛇在这里向你们道歉了。 正如一朋友对我说: “你的历史也太架空了!”对我感触很大,之后总觉得这么写下去是对历史的不尊重,很难下笔。 但……想来想去最后决定——不删文,继续写,必竟先前的世界设定已经成型,不好改。 但尽量不采用真实的历史人物姓名。我承认我在偷懒。小蛇是吊丝一枚,但也总得娶媳妇不是? 所以总得赚钱不是?娶了媳妇还得养媳妇不是?然后还得买尿不湿不是? ……所以我得上班,糊口啊大哥!虽然累得倒头就睡,但总能想起我还有个小不点的刘歆在摇篮里搁着,十分不愿意让他变成太监,所以,我又回来了。 前文忘了很多,这两天先熟悉一下,马上开更,如果小蛇不慎失足掉进自己挖的坑里,兄弟们不要笑,请你们伸出友爱的小手,拉兄弟一把。 刘歆的性格暂时不会变太多,过度一下。最后还想说一点,本文有点残忍,先前我一再压制自己不往残忍方面写,但不写又憋的慌,所以呵呵。 小蛇不虐主,结局很辉煌,但过程很残酷,虽然是胡编乱造,但这就是小蛇臆想中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