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光耀小区灭门案（1） 骆安奇接到队长电话的时候正在和谭修杰吃饭，他听到电话里队长的话表情先是一愣，然后便转为兴奋。 “是不是有案子？”谭修杰和他是多年的好友哥们，自己还是个心理咨询师，所以从他的反应就可以猜出一二。 “嗯，大案！”骆安奇边说边收拾自己的东西。 “那你快去吧，我们改天再约。”谭秀杰优雅的擦擦嘴回答。 骆安奇点点头后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刚走出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唰的转过头说： “工作的事谢谢你，哪天我去你咨询室找你！”这次说完便没再回头，径直离开。 谭秀杰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骆安奇和谭修杰是高中同学，也是多年的好友，毕业后谭修杰学了心理学，骆安奇学了刑侦。 而谭修杰家里正好有关于局里的人脉，便稍微动用了点关系替骆安奇解决了工作问题，他自己则在市中心开了个心理咨询室。 原本今天骆安奇是专门为了感谢谭修杰而请他吃饭的，但是没想到饭吃到一半就接到队长的电话。 电话里队长只告诉他是个大案，让他快速赶到光耀小区，语气低沉而又严肃。 骆安奇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场，所以在车上止不住的有些兴奋，在他心里，大案也就是杀人案了，但是真正到案发现场的时候，骆安奇才知道原来自己想的有多么天真。 光耀小区是本市排名靠前的高档小区，平时出入的也都是一些高收入人群，而此时正门大开着，警车闪灯几乎照亮了整个小区。 二十栋楼前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线外更是站着大批警察，整栋楼都已经封锁，开始逐一排查。 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骆安奇很顺利的进入到十七楼，这里都是大面积住宅，一梯一户，出事的正是十七层这一家。 刚刚踏进十七层，骆安奇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这让他有些不适，但还是强忍着走了过去。 “你过来了？”队长李临安站在门口，看到骆安奇过来打了个招呼。 “队长，是什么案子啊？”接过李临安送过来的鞋套和手套，骆安奇边穿边问。 “你自己进去看吧，太惨了…”李临安摇摇头将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李临安叫住正打算往屋里走去的骆安奇，递给他一个方便袋说： “唉！等等，这个你拿着，万一坚持不住别破坏了现场。” 虽然心里有一些不在意，但骆安奇还是接过了袋子，他在学校的时候见过的尸体也不少了，还有一些图片，早就做好了出现场的准备，所以骆安奇觉得自己根本用不上这个。 入户门是虚掩着的，直到推开门骆安奇才知道原来图片里的那些根本就是小儿科，而以前见到的那些尸体和现场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现场带来的视觉冲击直接震晕了骆安奇，入目一片血红，地上墙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液，一个男人就趴在门口。 “你来了？你…”詹宝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骆安奇像风一样冲了出去，然后拿起袋子在角落里一阵狂吐。 “喝口水压压，第一次这样很正常。”李临安拍拍骆安奇后背安慰。 缓了好久，骆安奇才脸色撒白的站了起来，然后重新走进门内，胃里仍然在不断的向上翻涌，但都被他压了下去。 “要不你先出去，反正这里也都差不多了。”汤嘉丽是队里唯一一个女孩子，此时正站在里面对骆安奇说。 “没事，我可以。”骆安奇一咬牙走了进去。 里面的味道更重，血液大多数已经干涸，凝固在地上形成一朵朵暗黑色的血花。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李临安也跟了进来，问道。 法医陈柏前几天刚结的婚，现在正好出国度蜜月，来的是他的助理，方维明。 方维明收起现场找到的一把刀，回答： “死亡人数一共为五人，是一家五口，分布在五个不同区域，应该是逐个行凶。” 骆安奇眼睛一瞬间睁大，这里竟然死了五个！这该多大的仇才能做出这种灭门案。 “这个应该是这家的男主人，死亡原因很明显，失血过多，身上大大小小伤口不下五十处，单单颈动脉就割了六七下，这得是多怕他死不了啊！” 怪不得这里这么多的血，这几乎是整个身体里的血都被放干净了。 “凶手动手后的短时间内他应该还是活着的，看这条爬行的痕迹就可以看出来。”李临安接着说。 “没错，按照受伤后的行动速度推断，他最少还活了十五秒多。”方维明接话。 “其他的看不太出来，还得等回局里做解剖。” 骆安奇跟着他们又来到下一个案发地点，厨房。 一个老年男人死在这里，他们到的时候厨房的水龙头还在开着，蔬菜还放在案板上。 “这应该是从背后偷袭的吧。”骆安奇第一次开口说话，他小心翼翼的分析着。 “看前倾的姿势应该是，但是凶手为什么要把他的嘴缝上呢？”詹宝疑惑的说。 这个老年男人身上倒没什么伤口，只有脑袋上一处，这应该也是致命伤，但此时他的嘴巴被细线缝着，密不透风。 第三处是这家的次卧，老年女人死在这里，也只有脑袋上一处伤口。 第四处是书房，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孩子，脖子上有掐痕，很明显这是直接被掐死的。 而最诡异的是这家的女主人，她死在主卧，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不说，更是穿着整齐像睡着一样躺在大床上。 “这…该不会是情杀吧？”宋克杰觉得这方面很大。 “不排除。”李临安没有直接否认。 “这床铺被整理过。”骆安奇围绕大床走了几圈，肯定的说。 “怎么看出来的？”李临安感兴趣的询问。 “很简单，一个人躺在上面不可能一点压痕都没有，可是你们看，这里竟然平平整整，枕头也是摆的整整齐齐，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 光耀小区灭门案（2） 屋子里没有了血腥味，骆安奇的智商瞬间回笼，他理智的分析着。 “有道理。”李临安赞许的看向骆安奇，当局长硬要将他塞进自己队里的时候李临安还有一些不愿意。 既然是走后门进来的，那就安安静静做个后勤多好，他们小队是局里第一刑侦小队，专门负责重案大案的。 现在看来，这个骆安奇似乎也不是没脑子，但是这件小事也说明不了什么，还得继续考验考验他。 “我觉得这个凶手对这个女主人应该没有感情，最多的也就是怜惜，你们看！”骆安奇走到女人的尸体旁边。 “她的衣角裤脚都被整理的很好，但偏偏胸前这位置出现了皱褶，我猜他不是没看到，而是不想去整理。” 女人胸前的皱褶很细微，李临安逐渐欣赏起他的细心来。 “如果不是你说，我都没看到，那这么说，这不是情杀？”宋克杰询问。 “也不一定，这都是我的推测，也不一定对。”骆安奇不好意思的笑笑。 “尸体都先带回警局吧，到时候等尸检报告出来就知道了，方维明你自己可以吧？”李临安抬了抬下巴询问。 “放心吧李队，没问题。”方维明拍拍自己胸膛坚定的回答。 “那你就先回去，我们去周围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李临安说完就带着四个队员离开了。 周围的住户已经全部排查完毕，没有人表示听到什么声音，就连吵架的声音都没有。 而十八楼是个毛坯房，也是顶楼，整栋楼只有这一家没有人住。 物业是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的，等五人到这的时候保安已经被来回问了两遍。 “同志你们好，不用紧张，我们只是随便问问，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李临安坐到了两个保安的对面。 毕竟没有人经历过这种事情，两个保安都很紧张，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昨天是你们值班吗？”李临安询问，汤嘉丽在一旁做着笔记。 “昨天是我和老王值班，他今天休息，这小曹是今天白天才开始上班的，他昨天休息。”张德发是保安队长，他规矩的回答。 “那你们小区有监控吧？”李临安接着询问。 “有！监控都被警察同志拷走了。”张德发自然的说。 关键的都被问完了，李临安过来也只是又询问了一遍相同的问题，意义不大。 在说完后他就站起来打算带着队员回局里，明天早上尸检报告能出来，看来他们晚上不用睡觉了。 五人走了出去，骆安奇走在最后面，无意中看到桌子上的一瓶药，下意识的问： “生病了？” “我的！治脱发的，嘿嘿…”曹波摸了摸地中海的头顶，笑着回答。 骆安奇尴尬的点点头，然后慌忙走了出去，这该死的好奇心什么时候能收收。 除了对刑侦感兴趣之外，骆安奇还对药品方面感兴趣，平时遇到不认识的药都会下意识的记下来。 在看到桌子上的米诺地尔时这种毛病就又犯了，毕竟自己这一头浓密的秀发不需要这种药物。 回去的车上他也特意搜索了一下，作用确实是治疗脱发，属于很普通的一种药。 搜集到自己的知识库里骆安奇就发起了呆，他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在正式入职的第二天就发生了如此的案子。 他们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两点多了，接到报案的时候就十点，五人再一次开会研究，转眼就到了第二天的上午九点。 这时候方维明正好拿着两份尸检报告走了过来，是那对年老夫妻的，上面记录着详细。 “女人预估死亡时间为接到报案前的34小时，男人则是30小时。”方维明将结果告诉了大家。 “中间隔了这么长时间？”李临安眉头皱的更紧了。 “嗯，两人身上均没有其他伤口，都是头部一处重击伤，我猜应该是圆形重物击打造成的，具体是什么还需要模拟一下。”方维明说完就离开了，里面还有三个人没完成。 “男人嘴巴是死后被缝上的，尸体都没经过移动，厨房和次卧就是第一案发现场。”骆安奇拿起报告简要的念着。 “嘴里没有什么东西吗？”汤嘉丽问道。 骆安奇再一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报告，上面确实是没写。 “没有，凶手好像就是单纯的想把嘴给他缝上。” “有没有可能是这男人说话不好听，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詹宝猜测着。 “现在他们的身份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一会吃点东西，我们继续去小区周围走访一下，看看他们的评价怎么样。”李临安决定。 身份信息很快就被调了出来，死亡的男人叫季永海，是一家合资企业的经理，月薪很高，前途很好。 他妻子叫钟玲娜，是一个全职太太，季永海父亲季建宏和母亲吴心芳都是退休的大学老师，退休金加一起一万多块，全家的生活很富足。 儿子季岩是市一中的高二学生，成绩很好。 经过将近一天的走访得知，季永海这一家不仅过的好，为人也很好，包括孩子在内都与人为善。 就是草丛里流浪的小动物这家人都会投喂，季建宏作为一名教授，文化素质和涵养都很高，从不说难听的话。 而钟玲娜更是，长相漂亮，性格温柔贤惠，是小区里有名的好太太好母亲，周围的人包括卖菜的大妈都很喜欢她。 而吴心芳在学校是教数学的，平时虽然看着严厉，但是真的就是只有别人开口求到她这，只要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就一定会帮忙。 季永海更不用说了，能在那一大家公司坐到经理这个职位的，肯定为人事故无可挑剔。 而季岩就是典型的三好学生，平时不惹事不闹情绪，每天学校家两点一线，见人打招呼，别提多着人喜欢。 “那这么说，这一家子都是平易近人的，那凶手为什么还要杀他们？”宋克杰更加不明白了。 “是啊！会不会里面还有什么我们没查到的？”詹宝也接着说。 ------------ 光耀小区灭门案（3） 到了傍晚所有人的报告都出来了，一队人坐在小会议室里，李临安沉默了看了会报告，然后揉了揉自己眼睛。 “这究竟怎样的仇恨才能下这样的手啊？” 骆安奇拿起季永海的那张，上面写着：身上刀伤共五十三处，其中十四刀是死后补上的。 而这些刀伤几乎刀刀都在致命位置，颈动脉大动脉，还有心脏肺叶等。 “我猜这凶手应该是季永海的仇人，全家除了他就还有老爷子算是被虐，很明显了。”宋克杰坚定的说。 “做刑侦最忌讳的是什么？就是按照自己的猜测来断案！”李临安严肃的说。 宋克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季岩明显就是被掐死的，这个毋庸置疑，尸检也没看出什么。 倒是钟玲娜很有意思，她竟然是体内被注射过多安眠药死亡！她是先被打晕然后注射，可以说全程一点痛苦都没有。 “这个凶手对钟玲娜好像格外的好啊！”骆安奇说道。 “这也是个切入点，我们还是继续调查人际关系，里面肯定有我们遗漏的东西。”李临安决定。 再一次来到光耀小区，这里的人仍旧恢复了平静的生活，十七楼的惨案也变成了每个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五个人分两方面入手，骆安奇和汤嘉丽去余季海公司调查，李临安带着其余二人继续在小区里调查。 季永海在公司里人缘还是不错的，虽然身为领导，但是从来不随便发脾气，对待下属也算和善。 “季总很好，对我们也非常好，他出事了我们都很难过。”这是骆安奇在公司里听的最多的一句话。 “原本下个月他就要升副总了，聘用书都拟好了，结果…唉！”这是季永海公司的总经理，他对季永海的评价还是非常高的。 “希望你们可以尽快找到凶手，还他一家五口一个公道！”总经理的情绪很激动。 “放心吧，这是我们的职责！”骆安奇两人保证道。 再一次大家碰头，相互交流了一天的收获。 “公司我们去过了，季永海的东西也全都取了回来，都放在这里了。”骆安奇抱着一个大纸箱子放在桌子上，里面都是季永海的私人物品。 “季永海公司应该是没有问题，他的评价很好，领导同事都挺喜欢他，情商高智商高，都说和他在一起很舒服。”汤嘉丽接着说。 “嗯…小区里总结的怎么样？”李临安询问詹宝两人。 “邻居接触季永海的不多，但是他父母很喜欢交际，几乎小区里的人都眼熟这老两口。”詹宝将笔记拿了出来，上面记着一些重要的东西。 “季建宏很喜欢聊天，经常和左邻右舍夸赞自己儿子儿媳孙子，也会在聊天的时候讲一些家里的事。” 骆安奇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心里产生了一种猜想，但是没有证据证明是不是正确的。 “他家里钟玲娜的人际关系是最简单的，邻居都说她性格其实有一些内向，也没什么朋友，但是人很温柔，除了有些不爱交际，没什么缺点。”宋克杰将调查到的问题说了出来。 “嗯，我们在现场还发现了他们的手机，除了季永海的坏了，其他人的里面都没有可疑的。”李临安点点头。 “嘉丽，一会你去技术科看看手机维修的怎么样了，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李临安的话音刚落，外面技术科的就走了进来。 “李队，手机修好了。” 季永海的手机很简单，里面没有任何游戏，都是和工作有关的软件。 他的通讯录也都是和工作有关的人，但是在事件发生的那天，季永海有过一通没名字的电话。 而且这人还给他发过一条消息：劝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毕竟做一个自私的人会很轻松。 众人又加班加点的调查这电话号主人，没半小时通讯公司那面就传回来消息，电话号主人是一个男人，王宗义。 王宗义是另一家公司的经理，两家公司最近在竞标一个相同的项目，季永海和王宗义分别是各自公司的负责人。 王宗义公司里，骆安奇和汤嘉丽坐在他的面前，看着眼前这个带着眼镜，眼睛里闪着精光的男人。 “8月4号那天你联系季永海了？”骆安奇询问。 王宗义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金边眼镜，然后毫不在意的回答： “联系了，有什么问题吗？” 汤嘉丽心里突然就升起了一股怒意，因为季永海出事了，所以那项目自然而然的落到了王宗义手里，他也顺利的从一个主管升到了经理位置。 “我还给他发过信息，想让他来我们公司任职，可惜被拒绝了。”王宗义翘着二郎腿背靠在椅子上。 “你给他发那条信息的意思是让他跳槽？”骆安奇看着他的微表情，就知道他在说谎。 “当然，否则还能是什么？”王宗义的表情很无辜，但骆安奇就是看得出来，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两方僵持了很久，王宗义就是一口咬定他说的话，骆安奇两人对他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恨恨离开。 “这个王宗义明显就是在说谎！看他就不像什么好人！”汤嘉丽气呼呼的抱怨。 “我觉得我们要去调查一下他的背景，今天看样子王宗义和季永海的关系似乎不是很融洽，总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骆安奇直接带着汤嘉丽继续调查。 一直询问了好久，才有人隐晦的说曾见过王宗义两人的争吵，话里隐隐约约透露着让季永海识时务，还有一些威胁的话。 但是由于王宗义是领导，说这话的人表示并不会做证人指认王宗义说谎，毕竟以后还是要继续上班的。 骆安奇和汤嘉丽一研究，便向李临安反应了这一情况，然后在得到允许后将王宗义带回了警局。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可以告你们！”王宗义很气愤。怒目圆睁。 “我们不是抓王先生，只是希望你配合我们一下，等做好笔录就可以出来了。”骆安奇笑着回答。 ------------ 光耀小区灭门案（4） 即使王宗义心里很不情愿，但最终他还是坐到了审讯室里，对面是李临安和汤嘉丽。 “王先生，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李临安开始的语气还算温和。 “我一直很配合啊，再说了知道吗，你们将我带来对我会产生多大的影响！”王宗义反倒先愤怒起来，将前面的桌子拍的啪啪作响。 李临安的脾气其实并不好，此时询问王宗义已经是用尽了所以耐心，在看到他这个态度之后李临安直接爆发了。 “有人举报你威胁恐吓季永海，你还不老实交待！”李临安凑近王宗义，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宗义根本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双手抱着肩无所谓的说。 而站在玻璃后面的骆安奇等人也仔细注意着，看到他的模样也是气愤的不行。 “他在说谎。”骆安奇严肃的说。 里面双方剑拔弩张的，李临安虽然暴跳如雷，但是王宗义就是死不松口，他们都是无可奈何。 传唤时间很快就到了，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宗义笑着离开。 “这小子肯定有问题！”宋克杰拳头嘭的砸在了桌子上。 “查！给我查！把他老底都查出来！我就不信抓不住他的把柄！”李临安咬牙切齿的说。 骆安奇等人迅速分工合作，他倒不认为王宗义是凶手，但是他肯定是有问题的！ 通过调查，他们很快发现王宗义和季永海的公司主要项目其实是同一种，两家存在很严重的竞争关系。 而王宗义和季永海也早就认识，不过关系一直很不融洽，相遇的时候大多都是冷眼相待。 经过无数的走访，终于被李临安等人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在一家商店的监控器里，看到了王宗义和季永海推搡的画面。 视频里季永海好像是特别生气，然后将一个包裹砸到王宗义的怀里，王宗义拉扯他几下，被季永海推开后离开。 而这份视频发生的时间恰恰就是他死亡之前的一个小时，他下班的时间。 王宗义再一次被带进了审讯室，他的态度及其的不耐烦，坐在椅子上很烦躁。 “我现在只想告你们！今天和合作伙伴约好签合同，现在好了！签不了了！这个损失谁来承担？”王宗义愤怒的嚷嚷。 “如果你早一点交待清楚不就好了？”詹宝回答。 “我交待什么？我是大大的好市民，你让我交待什么？” 看着王宗义趾高气昂的模样，骆安奇直接将那监控里截取的照片扔了过去。 “你应该是最后一个和季永海接触的人，在和你发生争执后季永海就死在了家中。”说完还让他看了一眼季永海的死亡照片。 王宗义知道季永海死了，但是并不知道他竟然死的这么惨，看着那虽然清理干净的尸体，但是一道道伤口仍然触目惊心。 “我可没杀他！”王宗义这时候才害怕了，他摆着手急忙说。 “那你们为什么争吵，这袋子里又是什么？”詹宝趁机询问。 王宗义迟疑了一会，张张嘴并没有说话，詹宝眉毛一皱，抬起手想拍桌子却被骆安奇拦了下来。 “袋子里是钱吧？” 看着王宗义诧异的眼神，骆安奇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然后他才继续说： “你和季永海共同竞争一个项目，所以你想用钱收买他，但没想到季永海并不买账！”骆安奇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所以你后来才给他发消息称让他做一个自私的人，但那时候季永海已经死了，所以信息他根本就没看到。”骆安奇刚说完就看到王宗义的表情又变了。 “不对啊！季永海收到信息了，还给我回复了呢！” 一句话让里面的两人和外面站着的三人齐齐一愣，尸检报告上显示季永海的死亡时间在下午六点左右，而王宗义发的信息都到了七点！ 那时候正常季永海已经死了，死人根本不会回复，那么回他消息的人只有一个：在场的凶手！ 骆安奇心里突然升起一阵胆寒，正常人行凶过后只希望快点离开案发现场，可是这个凶手却在现场呆了一个小时，甚至更久！ 骆安奇脑袋里逐渐浮现出一个场景，在凶手将一家五口全部杀死后，仍然留在屋子里，边吃东西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他回复什么了？”詹宝的话打断了骆安奇的想象。 “现在信息还在我手机里呢，他说：做一个自私的人确实很好！当初我还以为季永海想明白了，直到第二天晚上我才知道他出事了。”这次王宗义老老实实的交待了所有。 原来他一直不开口的原因就是害怕自己花钱收买对手的事情被发现，要知道，这在商业上严重了可是要坐牢的！ 这个项目的成败关乎着他即将竞争的主管位置，所以才铤而走险的决定私下找到季永海。 季永海是直接拒绝了他，但是王宗义不死心，将二十万塞进季永海车里，当天的监控正是季永海将钱还他并且大声指着他。 他也确实说过威胁的话，但那也只是说说而已。 “你觉得他说谎没？”詹宝悄悄问骆安奇。 “应该是实话。”骆安奇也学过一些心理学，他感觉的到王宗义这种人就是胆小怕事，自私自利的人，肯定不会因为一个主管位置杀人。 最后的结果也确实是像骆安奇想的一样，王宗义有不在场证明，也有好几个人证。 当放了王宗义之后，案件再一次陷入僵局，一队人夜以继日的调查。 “查来查去这个季永海都没有问题，更没有仇人，可是按照现场情况来看，这个凶手确实是对季永海的怨恨最深啊！”宋克杰使劲挠着脑袋。 “看来还需要再去看一看了。”骆安奇说完就站了起来，和队友打声招呼后独自去了光耀小区。 “骆警官来了？”今天的保安室是曹波值班，他的习惯动作就是摸自己的头顶。 “嗯，没事过来看看。”骆安奇笑着打招呼。 “外面开始降温了，骆警官穿的有些少了。”曹波快五十了，看这些年轻的警察就像看自己孩子一样，关心的说。 ------------ 光耀小区灭门案（5） 他不说骆安奇都没注意到，现在已经入了秋，晚风还是有些凉的。 其实今天他也不知道要来小区干嘛，现场早都清理好了，门也被封了，痕迹科也前前后后来查了三次，可以说这里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唉大爷，小区的钥匙都在你们这啊？”无意中看到保安室的墙上挂了一排钥匙，骆安奇随口问道。 “这都是那些没人住的房子，为了方便便会在这里留一把，像那种有人住的，我们这是没有的。”曹波解释。 “那…季永海家钥匙这里有没有？”下意识的骆安奇就问了出来。 “季老爷子家啊！他家没有，主要他家天天有人也不需要在这里留钥匙。”曹波将骆安奇请了进来。 “他家天天有人啊？” “是啊！老爷子儿媳妇不全职太太吗，除了出去买菜平时不怎么出去，也就家里老太太喜欢跳跳广场舞。”曹波给骆安奇倒了杯热水。 “你还挺熟悉他家。”骆安奇笑着说。 “我们就是干保安的，每家情况都必须熟悉，不用说我，就我们保安队随便抽出一个都说的上来。”曹波笑着回答。 “而且他家老爷子人特别好，很喜欢聊天，也从来不会看不起我们保安，有时候还会给我们带些茶叶啥的，都是贵的，我们都没喝过的！”曹波说到后来就有些伤心，声音也低落了下去。 骆安奇看着他的表情，为了缓解这种情况，便再次说： “大爷你这头发…” 曹波摸了摸自己头发，本来就不多的头发瞬间又掉下来几根。 “遗传！没有办法，只能吃药缓解一下。”桌子上的米诺地尔已经吃了大半瓶，这是曹波的常用药。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骆安奇才打车回家，漆黑逐渐笼罩大地，一切归于平静。 小区的监控已经全部调了出来，在出事的当天下午曾有过十多分钟的灰白，经过询问才得知那天下午的时候小区电闸跳了。 当然维修工人也是用了最快的速度抢修，仅仅十分钟就恢复了供电。 大家坐在办公室，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显示器，里面是回放着的监控视频，一直到大家眼睛干涩都没发现任何的异常。 期间进入小区的大多都是业主，因为这小区管理的严格，所以一些人根本进不来。 在出事的整整一个下午，除了业主就只有快递和外卖，也经过一一询问都没有问题。 而视频里也没有发现任何人从楼里出来的身影，这个凶手就像会飞一样，不知何时进入的季家，也不知何时离开的。 上级已经下了死命令，这事的影响特别恶劣，在社会上的关注度特别的高，所以必须一星期内破案！ 五人不眠不休的走访调查着，就在一点线索都没有的时候，他们接到了季岩老师的电话，说在出事的前几天季岩曾经和同学产生过矛盾。 高中的孩子还处于青春期，性格都特别的不稳定，所以学生在学校里产生矛盾小打小闹也是正常的。 季岩平时很老实，学习成绩也一直很好，男孩子长相也帅气，自然而然得到了有些女孩子的喜欢。 但同时他也得到了那些所谓差等生的区别对待，在餐盘被故意打翻后季岩和那个孩子打了起来。 彭程的家庭条件也不错，养成这种无赖的性子完全就是由于家里的溺爱造成的，所以在得知孩子在学校打架后他的家长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寻找原因，而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找了老师。 无论老师如何解释是彭程的问题，他家人都不听，而这种态度也引发了季永海的不满，双方在办公室就直接吵了起来。 彭程父亲甚至还想动手，被大家拦下后才怒气冲冲的说： “告诉你，你儿子把我儿子打了，这事没完！” 彭盛宽坐在审讯室里的时候还漫不经心的，在得知季永海一家都死了的时候他内心还悄悄笑了一下。 “我没杀他，虽然我很生气他儿子，但是我又不是变态，为了这点小事杀人，不至于。”彭盛宽的态度还不错。 “彭先生，我们也只是例行询问一下，调查清楚后您就可以离开了。”詹宝和宋克杰坐在他的对面。 “说实话，当时我真挺愤怒的，但是后来得知是我儿子的问题后，我就打算拉倒了。”彭盛宽唉声叹气的继续说。 詹宝笑了一下，然后将他们调查出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彭先生，有人说你因为这件事找过季永海，并且要求他赔偿你家十万块，是所谓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对吗？” “这…我确实是找过，但是他不同意。”彭盛宽小声嘟囔，语气里还蛮失落的。 “他儿子打了我儿子一拳，难道不应该赔偿吗？十万块又不多，万一以后我儿子有什么问题怎么办？”彭盛宽愤愤不平的说着。 詹宝二人同时皱起眉头，但是并没有评论他此事的做法，继续询问。 “在4号下午你在干什么？”按照线索，彭盛宽是二号去索要赔偿被拒的，两人还发生了争吵。 “那天我喝了点酒，中午的时候回家了，然后一直睡到晚上我老婆下班回家，大约七点左右，然后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有人证吗？” “我自己在家睡觉哪来什么人证，这不是存心为难人吗！”彭盛宽有些不耐烦了，他和麻友越好下午打麻将的，眼看着时间久要到了。 “我又不是犯人，也不是嫌疑人，你们没资格拘留我，该回答的我也回答了，该配合的也配合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他们确实是没有证据，所以不得不放人，看着彭盛宽的背影，一群人是恨的咬牙切齿。 “就算他不是凶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说当初季永海怎么没起诉他，敲诈勒索！”汤嘉丽嫌弃的说。 骆安奇现在有些明白季永海的想法了，和彭盛宽这种无赖根本整不清楚。 在整理季永海留在公司的东西时，骆安奇无意中看到了一个药瓶，外包装也是格外的熟悉。 ------------ 光耀小区灭门案（6） “在忙吗？”骆安奇靠在窗边，手里拿着手机看着外面的阳光。 “刚刚送走一位患者，还行，怎么了？案子破了？有时间给我打电话。”谭修杰放下手里的资料回答。 “我想和你打听一个人，季永海…”骆安奇直接点明主题。 “季永海？他不是这次的被害人吗。”谭修杰奇怪的说。 “对，我在他的东西里发现了你那的包装。” 谭修杰沉默了很久，听着那边的呼吸声，骆安奇知道他有自己的操守，不会随意将病人情况告诉其他人。 “放心吧，这是作为案件调查正常询问，不会违背你的医德。” 听到骆安奇这样说，谭修杰才松了口气回答： “正常询问就好，否则我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告诉你，季永海确实是我的病人，他患上抑郁症一年多了，一直在我这治疗。” “他家人知道吗？”骆安奇反问。 “不知道，除了我俩没有人知道，他完全就是工作压力太大引起的，我建议他休息一段时间，但是他不同意。”谭修杰回答。 两人又聊了些季永海的病情就挂断了电话，骆安奇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季永海过的有多么幸福，但在没有人看到得角落里，季永海独自承受着抑郁症的折磨，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平时还装作正常的样子。 彭盛宽的不在场证明很快就查了出来，人证也都在，看着他趾高气昂的模样，大家心里更不是滋味。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汤嘉丽摇摇头遗憾的说。 李临安瞪了她一眼，汤嘉丽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一耸肩跑了。 “线索又断了…”离上级要求的时间只剩四天了，可是他们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正失落间，李临安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接起说了几句话后就要求全队上车。 “李队，发生什么事了？”詹宝疑惑的问。 打电话过来的是张德发，就是小区里那个保安队长，他说想起点事情。 “哎呦，警察同志，你们过来了？”张德发看到大家开车过来，急忙迎了出去。 众人进了屋，这次保安室里只有张德发一个人，大家坐下后张德发才开口说： “这人老了记性就不好，我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是季家出事的那天停电了一会，大约两分钟左右，是小区电闸跳了，推上就好了。” “就这事？”宋克杰睁大眼睛问。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也不敢隐瞒啊，响起来就急忙给李队打电话，这…”张德发有一些紧张。 “没事，这也是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李临安笑着说。 大家再一次出了门，詹宝挠挠头似乎有些郁闷，原本他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线索，白高兴了一场。 “这两分钟能做什么啊，杀人凶手又不是神仙，两分钟杀人，不太可能吧！”宋克杰小声嘟囔。 “我们查遍了监控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有没有可能…凶手就是趁着这两分钟的时间进来的？”骆安奇心里有了大胆的猜想。 李临安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也仔细思考了他的话。 当大家再一次坐到椅子上时一个个精神都高度集中，面前的监控器还在播放着案发当天的录像。 这次他们完完整整没有任何快进的看了一遍，甚至发现可疑人和车辆时还寻找了整个小区的监控，去判断是不是作案人。 “这…没有啊！所有的车都正常出现在监控下面，就二十号楼前面停过的车都是正常的！”汤嘉丽不可思议的说。 李临安揉了揉眉心，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他们又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可是凶手仍在逍遥法外。 “除非他会飞，否则不可能消失不见！”骆安奇反反复复看着。 小区里的监控可以保存一个月的时间，平时的安保更是严谨，通过多方走访他们也得知，不可能有外面的人进来。 “有没有可能凶手就是小区里的，他一直没出去过，所以监控看不到？”詹宝提出了猜想。 “就算他没出去过，想进入季家那栋楼，肯定会出现在门口吧，总不能变成蚊子飞进去吧？”宋克杰反问。 二十号楼整栋楼他们都排查过，除了十八楼没人以外，任何人都没嫌疑。 而且为了防止凶手藏在十八楼，他们还特意让物业开门检查了一下，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而骆安奇却对小区停电的那两分钟耿耿于怀，虽然张德发说当时那两分钟没有任何人进来。 他一直感觉凶手是从外面进来的，可是监控却告诉他他的猜想是错误的！ 骆安奇闭着眼睛一遍又一遍模拟着凶手的路线，在排除了几种可能后，突然有一种想法出现在脑海里。 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然后翻看着监控，在看到停电后的几分钟里只有一辆快递车开进来时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他寻找着快递车的行动路线，快递车确实在二十号楼门前停过，在送了个快递后就离开了。 整个行动轨迹快递车都在监控之下，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骆安奇的眼睛却反复看着车子转弯时候。 在进入二十号楼前面的时候，快递车需要路过一个花坛，而在那花坛前面的时候，监控只能看到快递车的前面，后车厢看不到。 心里的猜测越来越大，骆安奇根本睡不着了，拿起手机查到当时送快递的这个快递员电话就拨了出去。 “喂…”快递员正在睡觉，接通电话声音还是迷迷糊糊的。 “你好，请问您4号那天去过光耀小区吗？”骆安奇的问话有一些急促。 “光耀？我天天去，我就是负责那得快递，请问有什么事吗？”快递员的声音清醒了一些。 “那我想问一下，当天有钟玲娜的快递吗？”骆安奇的心开始狂跳，他期待的等着回答。 “每天那么多快递我怎么记得清楚，你到底谁啊？大半夜不让人睡觉有毛病吧？”快递员气愤的挂断电话，等到骆安奇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 光耀小区灭门案（7） 无奈的放下手机，骆安奇苦笑着躺了回去。 他这么问其实是在勘察现场的时候在垃圾桶曾看到过一个快递盒子，上面的收件人正是钟玲娜。 按照季永海这个家庭来说，钟玲娜是个全职太太，把家里每天收拾的都是一尘不染，垃圾更是少之又少。 当时那个快递盒子就突兀的出现在垃圾桶里，骆安奇猜测这个快递肯定是近期的，也许正是他们出事当天的！ 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早晨的时候骆安奇竟然收到了快递员打回来的电话。 “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态度有些不好，您别介意啊！”快递员歉意的说。 “今天早上我回想了一下，那天没有钟玲娜的快递，她经常买东西，所以我还是认识她的。” “您确定真的没有吗？”骆安奇再三问道。 “没有！她那一周都没有，我还好奇怎么不买了呢。”快递员回答。 骆安奇激动的挂断了电话，他现在确定了那快递肯定是凶手带过来的，为的就是诓骗钟玲娜开门！ 当他把这个发现告诉小队时，所有人都重视起来，李临安严肃的说： “假如你说的是真的，凶手就是这样进入季家，那他是如何躲开监控的呢？” “我怀疑他就是藏身到快递车上进去的，在这个花坛转弯出跳下来，然后进去二十号楼！”骆安奇说出了猜想。 “你这意思是我们去调查快递车？”詹宝询问。 “胡闹！我们办案讲的是证据！没有证据你随便去调查岂不是胡闹？”李临安严厉的说。 顿时所有人都沉默了，骆安奇更是，这只是他的推测而已，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李临安看着大家像霜打了的茄子，眼睛一转接着说： “如果有人看到了那就不同了，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去查…” 一瞬间大家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一个个蹲守恢复了斗志昂扬，继续去寻找线索了。 李临安在路过骆安奇身边时用手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轻声说句不错也离开了。 “李队，你看这个！”又是一个夜晚，但是这应该是一个转折性的夜晚。 “光耀小区作为一个高端小区，所以前面经常会有一些人在那拍视频，这是一位网友拍下的，你们看！”宋克杰拿着手机递给大家。 视频里是一个女孩子在跳舞，她身后的角落里就停着那辆快递车。 “痕迹那对比过，这辆就是监控里出现的那个。”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汤嘉丽凑近了手机仔细看着。 “你看这里！”宋克杰的手指着车厢的位置。 “这是…”汤嘉丽眼睛一瞬间睁大。 “没错，如果我们看的没错的话这应该就是脚，不过应该是一个脚尖，并且很快的缩了回去！”骆安奇眯着眼睛回答。 “没错，这视频已经做了复原，里面确实就是脚，骆安奇猜的没错！”宋克杰也抑制不住的激动，他们努力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一点希望了。 李临安和他们差不多，他站了起来，大手一挥。 “出发！调查快递车！” 快递车里很干净，平时也就装一下快递，所以里面都一目了然。 对于这种做指纹肯定是不现实的，只能大致看一下有没有其他痕迹。 在车厢的角落处，大家看到一个鞋印，虽然很模糊，但是大致还是看得出大小。 “这鞋码大约四十码，这凶手应该个子不高。”李临安推测。 “李队，这里发现了头发！”汤嘉丽夹起一根头发说道。 “这没办法做DNA啊！毕竟这里乱七八糟东西这么多…”李临安为难的说。 汤嘉丽努努嘴，作势就想扔掉头发，被骆安奇拦了下来，并且收进了袋子里。 “现在凶手的作案经过大致是清楚了，他先是藏到了车厢里，伺机跳下，进入楼内，然后假造了钟玲娜的快递，以送快递为由骗她开了门，然后行凶！”李临安缕了一下。 “而且我猜这人还是钟玲娜认识的人，否则她不会一点反抗都没有的死在屋内。”骆安奇接着说。 “可是我们要去哪找这个人呢？”詹宝叹了口气。 他们调查了周围的监控，在快递车即将进入小区内时，有一个死角，大家认为凶手就是在那里上去的，可是却没有人看到或者是被拍下。 “凶手既然在季家呆了那么久的时间，那屋子里肯定就不会什么都没有，再去一次！”李临安拍拍桌子决定。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来到小区，这次值班的人换成了曹波，他还是那一副老实憨憨的模样，热情的和大家打着招呼。 “这是十七楼钥匙。”曹波将钥匙交给了李临安。 “曹叔，手受伤了？”骆安奇询问，从见到他的第一天曹波中指上就缠着绷带。 “嗯，小事，在家修电的时候被打了一下，马上好了。”曹波摸摸手指笑着回答。 屋子里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大家四处寻找，骆安奇在卫生间里看着上方的通风口若有所思。 “怎么，又发现什么了？”李临安走了过来。 “这个被移动过。”骆安奇指着排风位置说。 “这个在检查的当天就发现了，是他家出事前排风坏了，找人修的，物业都有登记。”李临安回答。 “这样啊…”骆安奇失落的嘟囔了一声就离开了，李临安无奈的摇摇头，这个骆安奇就是太敏感。 “唉？这是干嘛的？”詹宝好奇的拿出一东西询问大家。 “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女生用的粉底气垫，应该是钟玲娜的。”汤嘉丽回答。 “我又没女朋友，我怎么知道？”詹宝反驳一声就打算送回去。 但由于带手套的手很滑，一个没拿稳气垫直接掉在了地上，他哎呀一声弯腰正想去捡，突然发现了个东西。 “你们快来！”詹宝急急忙忙的喊道。 气垫最下层隐藏了几张纸，都是薄薄的没有指甲大，拼凑起来上面只有三个字：去死吧！ 众人的神情全部严肃起来，然后面面相觑，什么话都没说便更细致的翻找起来。 ------------ 光耀小区灭门案（8） “这里有！”衣柜的夹层当中，一张纸被扯了出来，上面写着无数遍去死吧。 “这是恐吓信？”汤嘉丽疑惑的说。 “肯定是，而且应该还是凶手寄过来的。” “可惜就是不能对比笔迹。”宋克杰失落的说。 这封恐吓信明显是用左手写的，字都是颠倒过来的。 “他家收到恐吓信为什么不报警呢？”汤嘉丽更加疑惑了，正常来说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报警的吧。 “你觉得一个连自己得了抑郁症都不告诉别人的人，他在收到信的时候会报警吗？”骆安奇反问。 他和谭修杰聊过，在季永海的诊疗期间，谭修杰发现他是一个极度好面子的人。 他不把自己生病的事情告诉家人除了不让他们担心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害怕别人笑话，说三道四。 “为了面子不报警？他胆子是真大！”詹宝叹气，如果当初季永海报了警，恐怕最后一家五口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还是觉得季永海得罪了什么人，凶手才又是恐吓又是灭门的。”宋克杰分析着。 “现在一切的证据都表面这是仇杀，但问题是，根本就没这个仇人啊！”汤嘉丽甩了甩自己的马尾，皱着眉头不解的说。 房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大家月上三竿才走了出去，等到保安室送钥匙的时候，曹波已经睡着了。 他手上缠着的纱布摘了下来，毕竟长时间带着不透气不利于恢复，中指上半截黑黑的，像是被电焦了一样。 “警察同志，你们回来了？查到什么没有？”感受到屋里有人的曹波醒了过来，看到来人便问。 “大叔，你这手指不去看看医生吗？”李临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关心的看向他的手指。 曹波笑了笑，然后将手指藏到了手心里，憨憨的回答： “我开始也找人看了，说治好得几万块钱，反正我这工作也不一定要求没毛病，而且我都五十多岁了，就不看了。” 一段话说的大家都有一些心酸，这就是现实，保安的工资不高，勉强维持生活，遇到什么病真的就是难。 “那您的老婆…”詹宝下意识反问。 “我们离婚好几年了，现在我就是孤家寡人，无所谓。”曹波虽然脸上还在笑，但是笑里的苦涩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 回去的路上，众人还在讨论着案子，只有骆安奇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想什么呢？”汤嘉丽拍了拍他的肩膀。 “太巧了…”骆安奇喃喃自语。 “什么太巧了？”汤嘉丽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们不觉得曹波伤的太巧了吗？”骆安奇坐直了身体，神情严肃的问。 “我们不是查过吗，曹波没有作案时间，案子发生的时候他在商场里，有店家可以作证，而且曹波和季家的关系还可以，没有理由啊。”詹宝回答。 骆安奇点点头，就是太完美了曹波的所有证据都太完美了，再加上他伤的太过凑巧，这不得不让骆安奇怀疑他。 “听说光耀小区电源是带漏电保护系统的对吧？”骆安奇突然开口。 “这种高档小区都有，一旦系统检测到人体触电，便会直接切断电源，当然也有可能切不断…”宋克杰曾经做过全面的小区调查，这种事情不是秘密。 “如果是曹波故意将手伸进电源迫使电源断开，然后他再趁着断电的这两分钟藏进快递车厢，这是不是就说的通了？”骆安奇终于捋清了思路，双眼放光的问。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直到几分钟后李临安才慢慢开口： “可是他的人证怎么说？动机是什么？证据呢？” 车内再一次陷入安静，干刑侦工作，就是用证据说话，没有证据一切都没用。 “我申请检测车厢里的那根头发！我猜他就是曹波的！”骆安奇不死心的说。 李临安张嘴想拒绝，但是看着大家期盼的眼光，最终也答应了下来。 现在他们是来到了死角，一点线索也没有，只能孤注一掷，万一真的检测出什么…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骆安奇猜的没错，那头发确实就是曹波的，顿时，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警察同志，你们也知道我脱发这毛病，不能找到根头发就说我是凶手啊！”曹波坐在询问室，连连摆手。 “大叔你别紧张，我们只是询问一下，毕竟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不是。”询问室里汤嘉丽和李临安坐在他的对面，汤嘉丽轻声安慰。 曹波擦了擦脑袋上的汗，然后习惯的摸摸自己头顶，等松手的时候又带下来几根头发。 “我在8月3号上班的时候取过一个快递，也许头发就是那时候吹进去的。”曹波接着说。 “你买的什么？” “一双鞋，这不马上换季了吗，心思给自己买双鞋子，现在快递盒我还留着呢，还有购买记录，我手机上都有！”曹波回答。 经过检查，一切和曹波说的都能对上，看着两人，曹波憨憨一笑。 “同志，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几天我这还上着班呢，请假是要扣工资的。” 看着曹波的背影，五人脸色齐齐有些不好，特别是骆安奇，目光阴沉的盯着。 “曹波真聪明，将所有的后路都给自己铺好了，他应该算到了，我们查到这也查不出什么。”骆安奇仍旧固执的认为曹波就是凶手。 李临安的表情也很臭，他做刑侦这么多年，遇到的凶手无数，可是没有一名在犯案之后还无动于衷。 “查！我就不信他一点破绽都没有！”虽然曹波所有的说辞都是合理的，但是大家根本就不相信。 怎么可能这么巧，快递记录正好有，头发也正好吹进去？ 这一切显然都是早有预谋，再联想到曹波那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大家心里都打个寒颤。 “曹波说他下班之后去了商场，如果他真的是凶手，那么时间肯定对不上，我们先从这里入手！”骆安奇给出建议。 曹波说去的是本市一家大型商场，监控确实遍布各个死角，但是距离出事已经过去了五天，这阶段的视频记录可想而知多么巨大。 ------------ 光耀小区灭门案（9） 将视频拷贝过一份，五人分开寻找，一直到眼睛都冒花了，汤嘉丽才终于找到了曹波的身影。 “李队，你们来看，这个是不是曹波？”汤嘉丽指着屏幕上的那个男人说。 从监控里可以看出，曹波的脸一直是处在监控之下的，特别是从进门开始，他就有意无意的寻找监控器位置，然后将自己的脸暴露在下面。 监控里曹波进入一家中档服装店，一身保安服和里面的装修格格不入，但是看得出他很认真的在挑选着。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的手伤成那个样子他不去治，却可以花钱买这一套衣服。”骆安奇疑惑的说。 “这家店我去过几次，价格不便宜，他拿的还都是当季新款，粗略估计这一套可以抵得上他两个月工资了。”詹宝指着监控说。 然后大家看着曹波拿着衣服进入试衣间，时间过去二十多分钟都没有出来。 这份视频是店家提供的，试衣间里没有监控，所以大家根本看不到曹波在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直到三十分钟之后，曹波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新衣服，手里一个包装袋，里面应该装的就是保安服。 他走到收银处结了帐，然后就离开了商场，这时候钟玲娜已经遇害，所以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这怎么可能…”宋克杰反反复复确认着，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曹波真的不是凶手？”汤嘉丽也怀疑起来。 “不！曹波肯定是凶手！”骆安奇的眼神里透露着坚定。 “你们没发现他进商场的时候全程让监控器拍着他的脸，等出去的时候却一直给大家的都是背影，这说明什么？”骆安奇说出自己的发现。 “他是故意的。”李临安肯定的回答。 “对！我猜测，出去的这个根本就不是曹波！”骆安奇心里有了一个猜想。 为了证实这个猜想，大家来到这家店铺，然后按照监控里找到那间试衣间，却发现被上了锁。 “请问这试衣间不能用吗？”汤嘉丽找到导购询问。 “不好意思啊，那试衣间后面是我们员工休息区，所以不对外开放。”导购歉意的回答。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既然不对外开放，那当初曹波为什么能进去？ “4号那天这试衣间也没开吗？”汤嘉丽接着询问，看到导购疑惑的眼神，汤嘉丽笑着说： “那天我来你家试衣服好像把钥匙丢在这了。” 导购恍然大悟，然后回答： “4号那天是我们店里周年庆搞活动，顾客特别多，正常都不会开的，这个还真的没注意，也许是哪个员工不小心弄错了吧。” 这时大家才明白，怪不得看监控，里面人那么多。 “那这么说这个曹波有同伙？”宋克杰说。 “现场只有一个人作案的痕迹，是不是同伙还不好说。”李临安回答。 接着大家模拟了凶手动手的时间线，按照他们的猜测，曹波完全是有时间作案的。 “我还是建议继续去现场看看，那里面我们一定忽略了什么，凶手在现场至少停留几个小时的时间，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是准确的，汤嘉丽总觉得哪里被忽略了。 凶手作案很谨慎，整个屋子里没有留下一枚指纹，甚至除了血迹，一点灰尘都没有。 现场来来回回已经被勘察了无数次，该找到的线索早已被找到，他们也是来碰碰运气。 骆安奇站在卫生间里，仰着头看着上方的通风口，小区监控里并没有凶手离开的记录，那他究竟是怎么离开的？ “整栋楼的通风口都是连着的吧？”宋克杰走了进来，被骆安奇冷不丁这么一问吓了一跳。 “对，你是猜凶手从这里离开的？”宋克杰不可思议的询问。 “不能吧，这得什么人能从这么小的地方钻进去？”宋克杰边说边找了个凳子，然后站了上去。 排风由于前几天刚刚维修过，所以轻轻一推就打开了，风口里面黑漆漆的，打开手电筒才看得清楚。 “要不，我上去看看？我觉得我能进去。”汤嘉丽询问。 汤嘉丽嘴里叼着手电筒，尽量缩小身子爬了进去，里面的空间很狭小，她只能匍匐着一点点向前挪。 过了几分钟之后，汤嘉丽从里面钻了出来，站稳之后激动的说： “里面有人进去过！” 前面一段距离还看不出什么，等到了后面有一处特别狭窄的转弯，汤嘉丽在里面发现了灰尘被擦掉的痕迹，和旁边厚厚的一对比，这根本就是新擦出来的。 “曹波的身形虽然有些瘦小，但也不至于在里面可以行动自如吧？我进去都有些费劲。” 汤嘉丽个子快一米七，体重才九十五斤，身材纤细匀称，可是这样的进去还有些挤，就更别提比她还粗的曹波了。 案件又一次陷入了谜团，虽然此时大家已经捋清了基本的作案步骤，但是最关键的地方还是一团迷雾。 痕迹科再一次进入现场，这次带全了设备，派专人进入了通风口，一点点检查着。 终于等到夕阳西下时传来好消息，在里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血迹，而血上面还沾着一根毛发。 当曹波再一次坐到询问室的时候是以嫌疑人的身份，但是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慌张，仍旧是那副憨憨的表情。 “警察同志，你们可别冤枉人啊！季家被害的时候我在商场呢！你们也查了监控。”曹波先发制人。 李临安耐住性子，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反问： “那你如何解释这根头发？如果你不是凶手的话，你的头发怎么会出现在季家的通风口里？” 曹波听完笑的更欢了，习惯性的摸摸自己头顶，回答：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前几天季家换排风是我帮换的，也许无意中掉进去的，这谁也说不清啊！”曹波脸上露出无奈。 “他在说谎！虽然他的反应很镇定，但是他双手不停交搓出卖了他。”骆安奇判断。 ------------ 光耀小区灭门案（10）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的头发为什么会和季永海的血液粘在一起？”李临安凝重的问。 “也许里面有风吹起头发，然后正好遇上血液了，就粘上了呗。”曹波耸耸肩表示无奈，嘴上给出了充分的理由。 李临安只感觉怒气不停上涌，他嘭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站起身就想冲过去，被宋克杰一把拉住。 “队长，冷静冷静。”宋克杰安慰道。 “你等着，我一定会查到确凿证据的！”李临安手指指向曹波，说完一转身离开了。 曹波自己呆在询问室，脸上的笑就没断过，无论是谁来问话都是一脸无辜的样子。 而没有直接证据便成了最大的难题。 曹波的身份背景很快被调查了出来，今年五十二岁，离异，没有孩子。 原因是曹波生育系统有问题，他的妻子再也忍受不住，最终选择离他而去。 而周围所有的人都作证，曹波不可能是凶手，平时他总是憨憨的笑着，见到每个人都热情的打着招呼，而和季家的关系也很不错。 季老爷子为人和蔼，两人常常坐在一起聊天，季家有事也会第一时间找他求助。 这样的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杀人的人，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汤嘉丽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一条消息。 这是一个匿名者发出来的，大致意思就是他有个老乡，为了躲避老婆查岗，用一套中高档衣服收买他。 刑侦人的直觉都是非常准确的，汤嘉丽下意识就觉得，这个人口里的老乡就是曹波！ 辗转一圈，汤嘉丽终于联系上了发消息的这人，而这个男人的身份也让大家意外，更加从此看到了破案的希望。 “是曹波主动找到我的。”丁文知道曹波是前几天命案的嫌疑人时，慌张的说。 “他告诉我他在外面有个情人，那天是为了约会，但是他老婆已经开始怀疑他了，所以拜托我给他做一个金蝉脱壳。” “那你就没怀疑过吗？”汤嘉丽询问。 “说实话他和我说的时候我确实迟疑了一下，但是那套衣服真的是太诱人了，要知道，虽然我在那店里上班，但是里面的衣服我也买不起。”丁文接着说。 丁文就是那家服装店的员工，所以那天是他悄悄开了那间试衣间，然后提前和曹波打好招呼，让他从后面离开。 最后丁文再换上那套衣服，故意躲着监控离开商场，等到不会有人发现后他再换上自己衣服回到工作岗位。 如果不是查到曹波的头发出现在通风口里，恐怕就真的让他逃了过去。 “你们是老乡？”骆安奇疑惑的问。 丁文年龄也就二十五六岁，而曹波已经五十多，他们俩个怎么可能玩到一起去。 “算是老乡吧，我从小就听父母说起过他，但是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想到前阶段竟然在商场碰到了。”丁文边回忆边说。 “刚开始的时候他讲他的故事的时候我没有怀疑，毕竟他是缩骨功传人，也不可能缺钱是不？这男人一有了钱，养个情人什么的不都正常吗。” “他会缩骨功？”骆安奇腾的站了起来，大声询问。 “是啊！我们村都知道，听说从几岁就开始练的，我们小时候还见过他表演呢，可神奇了！”丁文确定的说。 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刚开始还不知道曹波是如何进入通风口的，但如果他会缩骨功，那么一切就都明白了。 “后来我知道他只是个保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过，但那衣服的诱惑实在是太大，我一时鬼迷心窍，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啊！”丁文苦着脸辩解。 “你这种情况往严重了说就是帮凶知道不？”李临安严肃的说。 “但如果你好好配合，愿意作证说明情况，也不是不可以从轻处罚，主要就看你自己了。”看到丁文被吓的脸都白了，李临安接着说。 “我愿意！我肯定愿意！”丁文头点的像小鸡啄米，认真的保证。 而接下来的好消息也传来，在季家出事后的下半夜，十六楼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悄悄看了一眼才发现是送外卖的。 但是这时候十七楼的季家已经被灭了门，而十八楼并没人，那么这个人只可能是藏到半夜才出来的凶手。 而且这身外卖衣服在曹波家里被找到，也在他手机上找到了在网上购买的信息，他想狡辩都狡辩不了。 当所有证据都摆在曹波面前，他无话可说，但是他一点慌张都没有，脸上的笑意一直都没收起。 “你和季家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骆安奇情绪化的问。 曹波不屑一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淡然的举起双手，一挑眉示意给他带手铐。 “你！”李临安的脾气向来不那么好，他皱紧眉头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骆安奇拉住李临安，然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李临安瞪了一眼曹波后就转身离开了。 询问室里只剩下骆安奇和曹波二人，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骆安奇的目光一直都没离开过曹波，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最开始曹波还能淡定的微笑，几分钟后，他的笑再也维持不住。 “你看什么？”曹波开口。 “我在看，你怎么这么可悲？”骆安奇小声的回答。 曹波的表情一愣，然后歪嘴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一直到笑出眼泪才住了嘴。 骆安奇心里虽然不理解他的思维，但是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一点波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我可悲？我哪里可悲。”曹波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尖锐的反问。 他的背靠在椅子上，脸上呈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从他的手脚位置可以看得出，此时的曹波很放松。 “你是眼红吧？眼红季家过的幸福！眼红季永海有好工作，高收入，温柔的妻子，和善的父母，以及那么优秀的儿子！” 骆安奇越说曹波的笑就越僵硬，他也从最开始的试探到现在的确定。 ------------ 光耀小区灭门案（11） 这是骆安奇猜测出来的，两人无冤无仇，还没有情感纠葛，那么就只剩下嫉妒这一项，再联系起来曹波的情况，这种可能就越发的大。 “我过的很好，怎么可能眼红他呢？”曹波的笑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但是他还是嘴硬的狡辩。 “从小被扔进马戏团，被迫练缩骨功，吃不饱穿不暖，用演杂技挣来的钱还必须上交，一直处在不听话就挨打的境地，这是你的童年吧？”骆安奇将调查结果缓慢叙述了出来。 “我感谢我师傅，缩骨功是他教给我吃饭的本事！”曹波的眼睛里已经出现了波纹。 “那你为什么不做下去了？”骆安奇直接反问，瞬间让曹波没有了声音。 “长大后原本以为遇到了爱情，结果却因为自己不能生育遭人抛弃，妻子也离开了，据我们调查，你前妻已经重新嫁了人，并且顺利生下了个儿子。” 曹波没有说话，只是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攥成拳头，细微的颤抖着。 “你觉得上天不公，所以在看到季永海的时候嫉妒心疯狂的冒了出来，所以你才打算杀人的，对不对？”骆安奇也紧张，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真实案件，第一次运用自己所学去推理。 “哈哈哈！哈哈哈！”曹波疯狂大笑着，这一次比上一次声音更大。 “那个贱人竟然生了孩子？她就是命好没有被我找到，否则我连她一块杀了！”曹波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没有了丝毫憨憨的味道，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癫狂。 “我承认，季家一家五口确实都是我杀的！我看不得他们好，特别是他爸每次来找我聊天都会讲他家的那些破事！什么孙子又考了第一，儿子又升职加薪！”曹波眼睛里开始渗透出怨毒的光。 “还有他那个妈！天天除了卖弄风骚跳广场舞，就是和人显摆自己多么有文化，动不动就帮这个帮那个，怎么，就她是好人？”似乎季家的人在曹波眼里都是错的。 “出于报复，所以你将季建宏的嘴缝上了？”骆安奇边问边做着笔录。 曹波的神情更放松了，他彻底瘫到椅子上回答： “也算是报复吧，谁让他太信任别人，把自己家的事情都告诉我，我缝他嘴最主要就是让他知道，是因为他的嘴才给他家惹上了灭门之祸！” “我还要感谢他呢，如果不是他，我怎么知道他儿媳妇经常买快递，他家排风坏了，还有他家的格局以及每个人具体的休息时间。”曹波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冷漠的说。 “那钟玲娜是怎么回事？”这也是让骆安奇最想不通的事情，看曹波的样子根本不像喜欢钟玲娜。 “她可以说的上是季家唯一的一个好人了，平时话不多，但是谁让她倒霉嫁给了季永海，但是我又不是坏人，自然会给她留一些体面。” 曹波还感觉自己做的没错，案件的真相也在他嘴里慢慢呈现出来。 “我也不想杀人的，但是这都是被他们逼的啊！”曹波激动的哐哐砸着桌子。 “先是季建宏，他每天都来找我，不停的在我耳边说着他家怎么的怎么的，让我很烦啊！然后是他家的那个孙子，每次见到我都打招呼，对我笑，其实我知道，他就是在嘲笑我，嘲笑我不能生育，嘲笑我老婆跑了…” 曹波越说越激动，脸上也浮现出癫狂的状态，同时骆安奇等人的表情也出现了变化。 骆安奇走了出去，然后和李临安等人站到了一起，隔着玻璃观察曹波。 “他们逼我的！都是他们逼我的！”曹波自己还不停的说着。 “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詹宝纠结许久，才试探性的说。 “找医生！”李临安的表情很不好，如果这个曹波精神真的有问题，那么他很有可能会逃脱制裁。 谭修杰是作为心理医生来确诊的，他并没穿白大褂，而是只带了笔纸就走了进去。 谭修杰足足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才出来，众人纷纷围了过去。 “他确实是有问题！我初步估计是精神分裂，具体确诊还需要细致的诊断，但是…我估计他的病不轻。”谭修杰拍拍骆安奇的肩膀后就离开了。 大家都沉默了，心里就像有千斤重一样，又连夜将曹波带到医院，做了最系统的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曹波和谭修杰预估的结果一样，精神分裂，重度。 显然曹波也知道自己的病情，他微笑的看着众人，眼睛里充满了不屑。 “别挣扎了，你们奈何不了我，我有完整的医疗证明证明我确实是精神有问题。”曹波的状态很放松，他一点都不害怕。 李临安的拳头举了起来，但是并没有砸下去，嘭的一下落在曹波面前的桌子上。 “哈哈哈！”曹波疯狂的大笑，然后用手指嘲讽的指着李临安。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肯定会把你送进监狱！”李临安猛的凑近曹波。 “队长，我觉得我们可以从他犯案时是否为发病状态入手。”骆安奇建议。 又是半天的排查，最后找到曹波口中所说的地方，他在以前是一直在一家小诊所治疗的。 “曹波？我记得他，其实我觉得他的病情完全可以稳定下来，但是后来突然他就放弃了治疗。”单平是这家诊所的大夫，他对曹波的印象很深。 “他是一个很自卑的男人，但是在这么多次的治疗当中我没发现他有暴力倾向。”单平回忆道。 “那患有这种疾病的病人会突然产生伤害他人的想法吗？”骆安奇询问。 “正常是不会，除非是受到刺激等一些外在原因，哦对了，这是曹波一直的治疗记录，你们可以看一下。”单平将一个u盘交给李临安。 u盘里面只是曹波和单平的对话，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异样，曹波也很配合的积极治疗，但是听到最后时，里面单平突然问道： “你是否有过想要杀人的想法？” 而曹波经过长久的沉默后才缓慢回答：“没有。” ------------ 光耀小区灭门案（完） “你为什么这么问他？”骆安奇不解的说。 单平的脸上有一瞬间的迷茫，然后回答： “我也忘记了，也许当时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有没有危险性吧。”单平认真的回答。 曹波最后还是逃脱了死刑的命运，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而期限就是一辈子。 “真是便宜他了！”詹宝看着曹波的背影恨恨的说。 而走到车旁的曹波突然住了脚，缓慢回过头，目光盯着骆安奇突然说了一句： “祝你以后工作顺利！”说完便上了车。 骆安奇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一瞬间心跳都停止了，而身边的队友看到他这个样子，好奇的推了推他。 “你没事吧？”汤嘉丽关切的询问。 “没事，没事。”骆安奇反应了过来，走回了办公室，没人注意到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呆坐在椅子上，骆安奇的脑海里一直都回荡着曹波的那句话，不是这话有多么奇怪，而是在季家出事的当天，他曾经接到过一通电话。 而对面的人说的就是曹波说的这句，开始他以为这是谁给他的祝福并没当回事，可是现在看来… 结了案，大家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小队放假三天，骆安奇整整睡了一天一宿才迷迷糊糊的睁了眼。 骆安奇揉揉有些发疼的脑袋，推开窗凉风让他清醒了一些，梦里大片大片的血液还历历在目，他也只以为是季永海的案子给他留下的阴影。 自己做了饭，没等吃就接到了谭修杰的电话。 “恭喜你工作之后第一个案子完美结束。”谭修杰举起酒杯笑着说。 “谢谢，不过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骆安奇同样笑着回应。 “帮你不就是帮我自己吗，都是朋友说这些干嘛，不过如果叔叔阿姨他俩在天有灵的话也会替你高兴的。”谭修杰喝的有些多，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为骆安奇高兴。 “小时候我就说过要做警察，我爸经常说骆家光宗耀祖就等着我呢，现在真做了，他们却不在了。”骆安奇的声音有一些低落。 骆安奇父母在他十五岁那年就出了意外去世了，他也一直跟着奶奶生活，大学毕业那年奶奶去世，他也彻底变成了一个孤儿。 三天的假期很快，骆安奇除了第二天和谭修杰见了面便一直窝在房间里。 在最后一天的傍晚，骆安奇打算去超市准备点食材，却不知为何又走到了光耀小区门口。 保安室里换了两个不认识的保安，就算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那保安仍旧在一丝不苟的值着班。 “你也睡不着啊？”身后汤嘉丽的声音突然传来。 “你说…一个连小学都没念过的人真的可以想出如此完美的杀人计划吗？”骆安奇眺望远方，似乎在看着什么。 “你不想相信也没办法，曹波杀了季永海五口是事实，除了他，没有共犯也是事实。”汤嘉丽慢悠悠的回答。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等骆安奇回过神来，汤嘉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 8.20失踪案（1） “没有案子的日子里，连空气都是甜的啊！”宋克杰深吸一口气，然后发出感叹。 大家都笑了笑，他们小队就是负责一些大案凶案的，所以没有案子的时候，平时还是很清闲的。 就在中午的时候，李临安被叫去了局长办公室，等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一些不好看。 “怎么了李队？”詹宝询问道。 “两个事，第一上面给我们小队分配了另一个队员，应该马上就到了，第二就是…有案子了。” 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第一句话，听到有案子纷纷严肃了起来。 “是个失踪案。” 李临安说完这句大家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了。 “让我们去调查失踪案？这不是浪费资源吗！再说这种案子不应该是二队那面负责吗？”宋克杰撇撇嘴说。 “行了，这是上面给的任务，就别说那些了，这些是报案人的笔录。”李临安说完将几张纸放在了桌子上。 “欣子！这是那个知名美女画家欣子吗？”汤嘉丽突然大声说。 李临安没等回答，门外就传来一个清丽的女声。 “没错，正是那个！” 陈冉就是李临安口中的新队友，欣子的案件就是她一直在负责的。 “给你们介绍一下，陈冉，我们的新队员。”李临安说。 “大家好，以后请多多关照！”陈冉很漂亮，特别是一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两个酒窝，看起来就和邻家小妹一样。 “安奇，好久不见。” 骆安奇能在这里见到陈冉也很意外，他们都是高中同学，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就没见过了。 “好久不见。”骆安奇见到她有些不自在的回答。 他之所以会这么反应也是有原因的，当年他，陈冉还有谭修杰都是一个班的，感情也都很好。 但是后来陈冉突然说喜欢他，而骆安奇知道谭修杰对她有一些好感果断的拒绝了。 其实高中时的骆安奇除了学习就是打球，对青春期的男女好感一点都没有反应，虽然后来谭修杰告诉他，当初就是开玩笑说对陈冉有好感，他也没当回事。 陈冉被拒绝后很伤心，成绩更是一落千丈，最后转了班，三人小组也变成了两人。 骆安奇正不知说什么好时，陈冉就收回了目光，拿起桌子上的那个笔录。 “报案人叫林绕川，是欣子的男朋友，按照他所说的，8月18号他和欣子还视频过，等20号就联系不上了。” “这中间没有人见过欣子吗？”汤嘉丽询问。 “林绕川说他是17号出的国，20号回来的，19号的时候快递员曾往他们家送过一个快递，但是他回家之后就发现欣子失踪了，刚开始以为她是去哪写生了也没在意，等到晚上还联系不上就报了警。”陈冉将大致情况叙述了一遍。 “由于这个欣子知名度很高，影响很大，关注的人也非常多，所以上面把这件事移交给我们负责，期限仍是一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临安接着说。 欣子家装修的完全就是现代化风格，一切都是智能化的，家里还有个小机器人，来客人端茶倒水。 “林先生，18号之后您就没和欣子小姐视频过吗？”大家坐在林绕川家的沙发上。 “没有，18号欣子说她有一些感冒，我就不让她画了，晚上十点她就上床睡觉了，我一直到她睡着我才关的视频。”林绕川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文质彬彬的说。 “那你如何断定欣子小姐失踪了呢？也许她是去哪里聚会或者是采风了呢。”詹宝好奇的询问。 “不会，欣子是一个特别依赖我的女孩，我们从大学时期就谈恋爱，她从来不会不回我的消息，别说还是失联这么久了。”林绕川有一些焦急。 茶几上还有吃剩的感冒药没收起来，水杯里的水还有大半杯，杯口印着红色的口红印，这应该就是欣子留下的。 “19号的时候您说家里收过一个快递是吗？”汤嘉丽接着问。 “嗯，不过在快递到之前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接，但是后来她收了快递，所以我也没在乎。”林绕川一晚上都没睡觉，黑眼圈大大的，声音里也都是疲惫。 汤嘉丽还想继续问什么，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男人，身上的西服满是褶皱，胡子拉碴的。 “林绕川！欣子去哪了？”那男人一进来就直接冲向林绕川，双手直接揪住他的衣领，硬生生将林绕川从沙发上提了起来。 林绕川的眼镜都被拉扯的歪了，他奋力的挣扎着，同时也大力揪着男人的衣服。 “权硕你发什么疯！欣子是我女朋友，她失踪了我比谁都着急！” 六人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这个权硕他们也知道，这是本地著名企业家的儿子，平时更是警局的常客。 “都怪你！如果你能保护好欣子她会出事吗？”权硕的情绪很激动，林绕川被他揪的脸色通红。 但是这一次林绕川没有反驳，他心里也在自责，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出国，欣子就不会失踪了。 骆安奇想去拉架，被两个人同时拉了下来，李临安和陈冉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又同时松了手。 “你管不了，安安静静坐着就好。”李临安贴近骆安奇耳边轻声说。 权硕自己还在那碎碎念，而林绕川的脸色越来越红，但是彻底放弃了挣扎。 似乎是觉得就这么揪着林绕川不过瘾，权硕突然松开他的衣服，然后一个拳头直接砸了过去。 林绕川嘭的撞在了茶几上，上面的水杯移动很长的距离，水洒了出来。 “如果我是欣子男朋友我肯定不会让她出事的！都怪你，都怪你！”说到最后，权硕蹲下来哭了起来。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人的情绪也有了一些缓和，李临安站起身，笑着说： “林先生，今天我们就先聊到这，我们回去调查一下，如果有什么发现会第一时间联系您的。” 林绕川似乎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然后扶了扶自己眼镜，连声说好。 ------------ 8.20失踪案（2） “你这小子，上次办案看着挺机灵，今天怎么犯蠢了呢？”众人走出了林家，李临安边走边说。 骆安奇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刚才两人为何拉着他，他尴尬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是不是不知道林绕川欣子还有权硕他们三个的事情？”陈冉好笑的看着骆安奇。 “不会吧！这么劲爆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前阶段这事可天天上热搜。”汤嘉丽嘴巴张成O型，夸张的说。 “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打打游戏，打打球，不怎么关注这些…”骆安奇头挠的更欢了。 “这个权硕啊，是咱们市权仕凯的独生子，他从小就喜欢打架斗殴，但平时都是一些小事，一般的时候都私了了。”宋克杰解释。 “然后突然有一天权硕在一次演出上看到了欣子，从此一颗心都落到了欣子身上，就算知道她有男朋友，权硕仍旧不在乎。”看着骆安奇好奇的模样，宋克杰八卦的更欢了。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疯狂，花重金只为博美人一笑，凡是欣子出的新作，只要他知道的，权硕都会买下来，听说他家有一大间屋子里面都是欣子的画。” “欣子的画值不少钱吧？”骆安奇认真的问。 “那哪是不少钱啊，欣子作为画家里最年轻的代表，一幅画少说也得上百万！”汤嘉丽酸酸的接话。 “上百万啊？那这一大屋子…”骆安奇也惊讶了，这真是有钱真好。 “除了这个权硕还经常以请教画画的名义去找欣子，送花送礼物都是小的，甚至会送车送房子，但是好像都被拒绝了。”宋克杰接着说。 “那这么看，欣子和林绕川的感情很好啊，这么诱惑欣子都没变心。”骆安奇感叹道。 “他们俩个是大学同学，从大学就在一起了，上学的时候就是神仙眷侣，郎才女貌，听说马上就要领证了，然后欣子就失踪了。”宋克杰别看是一个男人，他比女人都爱八卦。 “那权硕这么追求欣子，林绕川受得了吗？要是我我肯定受不了。”骆安奇彻底惊讶了。 身边的陈冉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瞟了骆安奇一眼，不过马上挪开，像没看到一样。 “当然受不了，哪个男人受得了啊！因为这事两人打了不下五六架，自己儿子干出这么丢人的事，权仕凯差点没气死！” 听的也差不多了，李临安收起侧起的耳朵，故意咳了咳，然后上车之前郑重其事的说： “把心思都放在办案上多好！天天净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众人相视一笑，然后纷纷答应陆续上了车，一起回了局里。 欣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她，家里的现金首饰，银行卡里的钱也没少，和她同样失踪的，除了她的手机没有其他的东西。 等大家第二次见到林绕川的时候已经是欣子失踪的第三天了，林绕川憔悴了很多。 他的衣服出现了皱褶，以前梳的工工整整的头发也凌乱了，脸上的胡茬三天没刮过已经长出很长。 “是有消息了吗？”林绕川的情绪很激动，他是冲进警局里的，见到李临安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 “李先生你先别激动，坐下说。”汤嘉丽给他倒了杯水。 “怎么样？是有欣子的消息了吗？”林绕川握着杯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的身子前倾着，睁大眼睛，里面都是期待。 见到他这样，大家谁也不忍心说出没有线索的话来，空气沉默了，林绕川眼睛里的期待也逐渐消失不见。 “还没有是吗？”林绕川收回前倾的身子，颓废的塌了后背，将水杯放在了桌子上。 “林先生，我们找遍了您家附近所有的监控，小区里的也找过，很遗憾的是没有欣子小姐的身影，最后她出现在监控里的就是18号，但是最后她返回了家中。”就算心里再不忍，李临安还是将结果告诉了他。 林绕川点点头没有说话，低着头大家看不清他的反应，不过很快一滴泪就砸到了桌子上，然后两滴三滴… “你们不知道，欣子她不会做饭，而且还有很严重的胃病，她肠道还不好，吃的东西有一点不干净都会腹痛，还有她睡觉之前必须喝杯牛奶，她平时很依赖我的，没有我她生活不下去的…”林绕川哽咽着说。 所有人心里都不舒服，看到他一个快三十的男人掩面痛哭，这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李临安深呼吸几下，然后接着说： “虽然现在还没有欣子小姐的踪影，不过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林绕川的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然后他反应过来李临安说话的意思，他的双眼通红，牙齿紧紧咬着，几分钟过后才点了点头。 “当然这结果只是假设，现在还请林先生回忆一下，欣子小姐有没有什么仇人。”李临安追问。 “欣子为人很好，根本不会和其他人产生矛盾，特别是在我拿到国际安徒生大奖以后，欣子就更小心翼翼了，生怕给我带来任何负面影响。”回忆起欣子，林绕川嘴角露出微笑。 “林先生，监控拍到欣子小姐是十八号上午出去买了点东西，然后在十二点左右回到家里，权硕在下午三点零五的时候去过您家。”汤嘉丽将监控里看到的告诉了林绕川。 “什么？他去过我家？欣子和我视频的时候没和我说过啊！”林绕川猛的抬起头，惊讶的询问。 “但是由于监控只能拍到您家门前，权硕先生进没进去我们看不到。”汤嘉丽接着说。 原本他们是打算去询问权硕的，但是自从三天前在林家见过他一次之后，权硕回家就称病了，权仕凯更是日夜看着，谁去都不见。 权硕不是嫌疑人，他们也没有权利强行问话，局里有顾忌权仕凯身份，这事便搁置了下来。 林绕川也了解其中的原因，他的拳头攥紧，然后腾的站起身跑了出去。 “我去找这孙子问问！”林绕川的声音逐渐消失在门口。 “我们不用跟着吗，会不会出问题？”汤嘉丽询问。 “李队告诉他就是想要这个结果，我们奈何不了权硕，林绕川可以啊！权仕凯以权压人，可是林绕川身份也不低，等着吧，林绕川马上就可以带回权硕了，到时候我们想问什么就可以问什么了。” 自从知道这三人的关系身份，骆安奇就明白了里面的猫腻，听到汤嘉丽这么问他便回答。 果然没出一个小时，林绕川就跑了回来，他手里拉着的，正是衣衫不整的权硕。 权硕似乎是被人从床上直接拉起来的，只穿着一身睡衣，拖鞋都跑丢了一只，而权仕凯脸色不愉的跟在两人身后。 “放开我！”权硕甩掉林绕川的手，大声吼道。 “你不是生病了吗？我看你就是心虚！今天你就在警察面前交待清楚，是不是你把欣子藏起来了！”林绕川丢失了以前所有的风度歇斯底里的喊着。 听到他的话，还没等权硕说什么，他们身后的权仕凯就不高兴了，直接出声： “林先生，我敬佩你是国家杰出画家才允许你撒野的，这我儿子才会衣衫不整的被你带来，但是你现在这话，我完全有理由告你诽谤！”说到后面，权仕凯的声音完全冷了下去。 他的话一出，小队几人的眼睛同时看了过去，按理来说他们找权硕也只是正常问话，权仕凯根本用不着如此。 “你告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父子那点恶心心思，以前只是没和你们计较而已，现在欣子都失踪了，我还有什么顾忌的？”林绕川此时理智全无。 权仕凯的表情更难看了，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骆安奇都害怕他直接被气晕过去。 “权先生，我们简单问过几句就会让您儿子回去的，请您放心。”李临安走上前说，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快点，我在这等他！”权仕凯挥挥手，然后坐到了椅子上。 大家眉毛都同时的皱了一下，但是权仕凯他们暂时还惹不起，便心里骂了一声就将权硕带到了一旁。 “权先生，您十八号去林家干嘛了请问？”汤嘉丽边问边做着笔记。 权硕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头看看自己的父亲，权仕凯眉头一皱，大声说： “你就实话实话就行。” 众人的心里更加惊讶了，这个权硕从以前做的事情来看，可根本就不像一个会害怕自己父亲的人啊！ 他做过许多大事，随便拿出一件都可以让权仕凯气晕，可是这次他的反应似乎有些异常。 “我没进去…”权硕支支吾吾的回答。 “权先生，您要清楚，在这场问话中说谎可是要负责任的。”骆安奇一眼就看出他在说谎。 权硕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抿紧双唇，思考一会才开口： “我进去了。” 话音刚落，林绕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迅速冲到权硕身边，双手揪住他的领子。 “我就说你有问题，说！欣子在哪？” ------------ 8.20失踪案（3） “我怎么知道？”权硕厌烦的一把推开林绕川，伸手抚平自己的衣服反问。 “那权先生你见到欣子小姐了吗？”汤嘉丽接着询问。 这次林绕川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不过双眼一直盯权硕。 “没见到…”权硕小声回答，在看到林绕川又要暴走时，权硕急着说： “我真没见到！我进去的时候欣子应该是在洗澡，玻璃里面水汽很大，还有排风的声音，我叫了几声没人回应，我就走了。” 一瞬间，几人齐刷刷的将脑袋转向林绕川，这个权硕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前谈过的女朋友一个接一个，还有小道消息说权硕强迫过女孩子，但是没有石锤。 曾经还有好几个女孩子因为他移情别恋而公开两人的聊天记录等，里面内容露骨，尺度大的可以。 就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花花公子，如果他说在看到女人在自己面前洗澡，他只是叫了几声没做什么的话，不说大家不相信，恐怕他自己都不信！ “然后我就走了，前后不超过十分钟，你们应该可以从监控里看到时间。”权硕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说谎，光明磊落的很。 倒是林绕川，眦目欲裂的盯着他不放，显然他也知道权硕是什么样的人，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权硕虽然好色，但是我光明磊落，我也知道网上有一些对我不好的评论，但是我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权硕说道。 “您是说，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欣子小姐在洗澡？”汤嘉丽有些不相信的反问。 倒是权硕很肯定的点头，“我不确定她是否在洗澡，但是浴室的水汽确实存在，排风也打着。” 也不怪汤嘉丽怀疑，毕竟没有几个人下午的时候洗澡吧？还是在三点钟的时候，没有约会打算，也不是即将要休息。 “我相信欣子那时候在浴室，因为她的习惯就是画画完毕后汗蒸一下，按照她的话说就是将杂志排出去，才能更顺利的创作。”林绕川声音低落。 “我不喜欢汗蒸，觉得温度太高，但是由于欣子喜欢，所以我家特意装了个大汗蒸房。”林绕川继续说。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可以走了吧？而且听说十九号的时候欣子还收过快递，那我就不是最后一个去她家的人。”权硕无所谓的问。 权仕凯带着权硕离开了，林绕川也失魂落魄的回了家，继续等待着消息。 “你们觉没觉得有一些反常？”骆安奇看着他们的背影询问。 “是反常！”李临安赞同的点点头。 看着几个人不解的眼神，陈冉解释： “我们第一次见到权硕是在林绕川家里的时候，你们想想那时候他的状态，俨然就是失去爱人的模样，再对比一下现在的状态。” 汤嘉丽三人恍然大悟的睁大眼睛，刚才的权硕胡子被刮的干干净净，头发也是新修理过的，虽然只穿了睡衣和一只拖鞋，但是精神看起来很饱满。 “而且我们就是一次普通问话，权仕凯至于那么紧张吗？听说他这三天连公司都没去，一直陪着权硕，对外说是怕权硕因为欣子做什么傻事，但是今天你们也看到了。”陈冉继续解释。 “难不成，欣子的失踪真的和权硕有关？”詹宝反问。 “但是看权硕的回答也没有说谎…”骆安奇不解的说。 李临安表情严肃，然后对众人说： “这个权硕肯定是隐瞒了什么，和欣子的失踪有没有关系不知道，但是和欣子肯定有关！” 权硕很好调查，毕竟这种公众人物几乎没有什么隐私，所以大家很快查到了一些线索。 “权硕不是爱欣子爱的死去活来吗？那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汤嘉丽看着手里的照片不解的说。 照片里是权硕和一个女孩子的照片，两人从街上到酒店里面的都有，照片上的时间也是八月份的，权硕追欣子正疯狂的那段时间。 “你们男人是爱一个人的时候还可以和其他人在一起吗？”陈冉也不理解，便询问旁边的几位男士。 “当然不是！如果真爱一个人，那恨不得时时刻刻想着她，哪有心情和其他人在一起！”宋克杰第一个不同意，当初他追他女朋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这照片哪来的？”李临安询问。 “一个记者送过来的，我们找权硕过来问话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在第二天就把照片送过来了，当时还说了一句，希望可以给欣子一个公道。”詹宝回答。 “什么意思？”李临安有些不明白。 “他只是隐晦的说了一句，等我想问的时候他都走了，而且穿戴的很严实，应该是怕被人认出来不敢久留，不过他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詹宝拿出笔记本，上面记录着那记者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电话响了几遍之后才被接了起来，那头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声。 “你好。”男人似乎在忙，旁边人声鼎沸。 “你好，我是李临安，负责欣子案子的。”李临安直接表明身份。 男人似乎和那面说了什么，然后电话里很快的安静了下来，李临安猜测他应该是到了走廊里。 “请问您今天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李临安知道他不想透露身份，便没有询问，只是直接进入主题。 “权硕就是个骗子！他和他父亲一样！”男人有些激动。 “其实权硕追求欣子就是权仕凯导演出来的一场戏而已，他们公司马上上市，而欣子又是公众人物，粉丝众多，只有这样权硕才有关注度。”男人说着。 “可是要这关注度有什么用？”李临安不解。 “你不是搞商业的自然不懂，要知道一个企业想要长久就必须有知名度，而在如今这个网络世界里，知名度怎么来，还不是越炒越高！你别管他是黑还是红，只要有人知道，他就有利益。”男人压下自己声音。 “而欣子则成了权仕凯最好的人选，她是个普通家庭的女儿，没有背景，就算最后真的和权硕在一起，权家也不会损失什么，而且这样的人还好控制！” 小队里所有人听到这话都被震惊了。 “我是欣子的粉丝，所以我下意识的就对她的事情比较上心，其实我拍到过很多权硕和其他女人在一起鬼混的照片，但由于种种原因，我不能发布，在知道你们在调查时，只能悄悄的送过去。”男人的声音很低落，他在为自己做不了什么而失落。 “前几天权硕做出那副样子也是假的，他们父子骗了所有人，而权仕凯就是害怕他露馅才看着他的，否则这种事一旦被爆出去，那他公司的股票就会一落千丈。” 一直到挂了电话，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人心究竟可以算计到什么程度。 无论他们此时对权家父子多么厌恶，他们都不能带入任何私人情绪去办案，更何况权硕只是利用了欣子而已，看起来和欣子的失踪并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最后权硕也给出了人证物证等，除了他去林家的那十分钟，其余时间都在外面。 “真想给他们爆出来！”汤嘉丽恨恨的说。 虽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们却不能这么做，不过还没等他们吐槽完，网络上又一热搜：旧爱失踪第四天，权硕有了新欢。 照片很清晰，是权硕和一个女人街头热吻，城市也不是本市，看起来像是国外。 下面的评论全部都是一片倒的骂声，最开始还有一些反对的声音，但是也很快被淹没在声讨大军中。 权家的股份确实和男人说的一样，有了下降的趋势，短短几个小时，权家就蒸发掉几百上千万的资金。 权硕迫不得已在社交软件上回复：他对欣子只是追求，欣子一直都没答应，所以他也不存在是什么渣男，而现在他想明白了，欣子和林绕川的感情很好，他去掺和是错误的，所以也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整个声明说的一点瑕疵都没有，很快权硕买的水军也赶到了现场，双方激烈的对骂着。 案件一点进展都没有，大家也都是一筹莫展，原本以为是绑架，但三天过去了，一个要赎金的电话都没有。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恐怕欣子凶多吉少了，但是假如欣子真的死亡了，那么她的尸体呢？ 第四天傍晚的时候，大家再一次来到林家，林绕川喝了很多的酒，酒瓶子歪歪扭扭躺在地上，他的模样更邋遢了。 “看你们的模样，我就知道还是没有消息。”林绕川躺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头顶，一说话酒气熏天。 “这就是您家的汗蒸房吗？”骆安奇好奇的走了过去，他还没见到这么高档的家用汗蒸房。 林绕川听到问话费力的坐了起来，然后歪歪扭扭的走了过去： “欣子最喜欢躺在浴缸里面构思灵感了，然后将温度调到41℃泡上二十分钟。” 林绕川将门口的温度计打开，“嘀嘀嘀”的调好温度，然后坐到了浴缸里。 ------------ 8.20失踪案（4） 不一会儿林绕川就睡着了，大家面面相觑，知道今天也问不出什么了。 詹宝和宋克杰小心翼翼将林绕川扶回了沙发，由于大家都不会控制汗蒸房，所以并没有关。 从他们进去到离开大约是半小时，走之前骆安奇还看了一眼。 “这个林绕川家什么毛病，浴室竟然用透明的玻璃，也不怕来人看到？”汤嘉丽不明白他们这种文艺人的癖好。 “像他们这种画家都是有怪癖的，看林家的格局，还有拖鞋什么的，我猜测他们平时应该不邀请其他人到家里。”骆安奇回答。 从第一次去他就发现了，林家只有两双拖鞋，是情侣款，而杯子也只有两个，所以平时应该没有人去做客。 “等他清醒了我们再去一趟吧，这次仔细查查他家各个角落。”李临安说。 何俊就是当时给欣子送快递的快递员，这是他第二次被召唤到警局。 “当时我记得很清楚，我给她打电话，她确实是接了，但是声音听着怪怪的…”何俊回忆道。 “怪怪的？怎么个怪法？”陈冉身子前倾问道。 “就是…感觉像是压着嗓子说话，不敢大声似的，具体我也不太好说。”何俊皱着眉挠挠头。 “林绕川不说那几天欣子感冒了吗，也是是嗓子发炎。”詹宝想起来林绕川的话。 “那你当时是将快递交到欣子手里的吗？”汤嘉丽继续做着笔记。 “不是，我根本没见到她的人，我记得当时是十九号的下午了，我去她家敲门没人应，我才打的电话，等了好一会她才接。”何俊慢慢回忆着，边回忆边说。 “她让我把快递放到门口，而且还告诉了我密码，欣子小姐说她在洗澡，不方便出来，所以我就把那快递放到了进门的位置，然后我就走了。” “又是在洗澡？”汤嘉丽一愣。 “这个欣子该不会有洁癖吧？每次画画完必须洗澡，无论什么时候。”宋克杰也接着说。 “走之前我无意中还看到了浴室，里面水汽很大，什么都看不到，不过你们可以查查她买的那快递！”何俊突然建议。 这个提议顿时让所有人都好奇起来，看着大家不解的眼神，何俊神秘兮兮的说： “那个快递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是一个大箱子，长大约在一米七，重量更是八九十斤！是从国外运回来的，整体感觉就像…一个人！” 所有人脑袋同时嗡的一下，然后看看时间，觉得林绕川也差不多清醒了，收拾收拾东西就直接跑去了林家。 林绕川刚刚洗过脸，脸上的水渍还没擦干净，就听到门外大力的敲门声，他还以为是欣子回来了，什么也顾不得就冲了过去。 看到是骆安奇几人时，林绕川脸上的激动慢慢褪去，再看到他们的样子，林绕川心里打起了鼓。 “是不是…发现欣子的踪迹了？”他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李临安几人也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了，表达歉意之后直奔主题。 “林先生，你知道欣子小姐收到的快递是什么吗？”骆安奇着急的问。 “知道啊，怎么了？”林绕川脸上都是不解，他有些不明白他们怎么忽然对这快递感兴趣了。 “这是我给她邮的，花重金从国外特意订制的，我家里也有好几个，但是没有这个好。” 等到了画室大家才明白林绕川说的具体是什么。 “这…都是假的？”陈冉惊讶的询问。 “嗯，一比一订制，和真人的重量密度大小几乎都是一模一样，这个就是十九号欣子收到的。”林绕川看着眼前的六个人体骨架模型。 林绕川和欣子的画风不同，林绕川画的都是一些阳光健康积极的，而欣子平时就喜欢画一些阴暗，抽象，骷髅等。 这点也可以从这间画室上看出来，整个画室也被分割为两部分，属于林绕川的那部分充满阳光，而欣子这部分昏暗。 欣子的长相和她的画作完全不同，她青春靓丽，阳光爱笑，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她的知名度越来越高，这种严重的反差惊呆了所有人。 “这副就是新运回来的，她说想要一个更真实一点的，所以我几乎跑遍了全世界，这次出国也是为了这个。”林绕川摸着那副模型喃喃自语。 这六个模型高矮都有，最小的是一个小孩子大小，最高的有将近两米，再看看这个新拿回来的，大家也都理解了为什么何俊会有那种猜测。 骆安奇好奇的摸了一下，触手冰凉。 “摸完记得洗手，这些材料都是一些真正的骨骼做的，上面都涂满防腐剂，对身体不好的。”林绕川放下自己的手告诉众人。 “真正…骨骼？”汤嘉丽猛的收回在模型上面的手，惊讶的问。 “都是一些动物的骨骼，不用担心。”林绕川笑着回答。 怪不得刚才摸起来的感觉如此真实，众人又一次涨了见识。 这次他们把林家每个角落都检查了，没有任何的发现，欣子所有的私人物品都在原地，家里也没有任何打架斗殴的痕迹。 “林先生，您和欣子小姐吵过架吗？”骆安奇询问，他想欣子会不会是因为情侣生气而故意离家出走。 “没有，我们在一起八年多从没吵过架，当初就是我追求的欣子，我怎么忍心让她生气呢！只有她有一点点生气的预兆，那我肯定会主动认错道歉。”林绕川认真的回答。 “林先生真是个好男人。”陈冉赞叹。 “好男人算不上，如果真的做到了，欣子怎么会失踪呢？都怪我…”林绕川抓着自己的头发内疚的说。 又是一天过去，依旧没什么线索，公安也像社会征求线索，一时间各个电话快打爆了他们的手机，但是经过查证，没有一条有用的。 “这不是胡闹吗！一个个为了那点奖金捕风捉影，不管有没有用，是不是和欣子有关的都举报了过来！”李临安掐着眉心疲惫的说。 这种无用的信息无疑增加了大家的工作量，距离上面给出的期限还有两天。 “我要举报！”又是一通举报电话，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但是还必须认真对待，生怕错过真的线索。 “我见过欣子！”对面的人说的异常肯定。 电话是骆安奇接的，他听着对面似乎不是在说谎，便也严肃起来。 “在哪里，您确定是欣子吗？” “确定！我女儿也是学画画的，她天天和我念叨以后要成为欣子那样的画家，一来二去的我也关注了欣子。”男人生怕骆安奇不相信他，着急的解释。 “十七号那天，都半夜十一点了，我回家的时候路过中央公园，欣子就坐在亭子中间的长椅上！”男人接着说。 下意识的，骆安奇就怀疑起来，中央公园虽然叫这个名字，但是它的位置可一点都不中央，是在郊区的一片废弃楼盘附近，平时那里根本不会有人去，也别提什么监控之类的了。 “那您怎么记的这么清楚？而且您回家怎么会路过那里？”骆安奇问。 “那天正好是我女儿生日，她一直喜欢欣子的画画风格，知道中央公园附近有个废弃楼盘，就说想要一张那里晚上的照片，我这才大半夜去拍照的，我手里里还有照片呢！当时看到欣子的时候我也很惊讶，不过没来得及打招呼她就走了。”男人回答。 “不过我把她拍了下来，回去还给我女儿看了呢，我女儿很高兴，当天就画了一副画，还说后悔没和我一起去，错过了见到偶像的机会。”男人将照片发给了骆安奇。 照片里确实是欣子，她穿着一身白衣，就那么坐在长椅上，周围的树木大多数已经干枯，看着倒是有些惊悚的感觉。 “她大半夜去那里干嘛？她还是一个女人！”汤嘉丽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说。 “很有可能是和那人的女儿一样，是去找灵感的。”陈冉推断。 这个推测也得到了林绕川的证实，这个地方是一个叫李大中的买家推荐的，李大中要求欣子画一副关于这废弃楼盘的画，双方已经签订了合同。 “不过这是十七号的事了，她十八号还出现在监控器下面，应该没有关系吧？”宋克杰问道。 “先去看看再说，不能放过一点线索。”李临安回答。 “这楼盘已经废弃好多年了，听说当初盖到一半的时候接连出事，地产商找大师看了也破了，但是依旧没用。”汤嘉丽可谓是八卦小能手，什么她都知道。 “后来又陆陆续续找了很多大师都没用，最后才无奈放弃的，还有这公园也是为了楼盘能增值盖的，现在楼盘废了，公园自然也废了。”汤嘉丽说着。 即使在白天，这里也阴森森的，由于周围没有遮挡物，这里的风更大，气温也比市里低一些。 公园里的绿植由于没人打理，已经死了很多，在这不算深秋的季节里显得光秃秃的。 ------------ 8.20失踪案（5） “这几棵树可真抗活，周围都死了它们还活着！”宋克杰大力拍拍一颗大树说道。 “还拍，小心下面一会出现个女人抓你脚！”汤嘉丽故意吓唬宋克杰。 宋克杰一个激灵，然后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别看他是做刑侦的，但是其实他的胆子很小，不怕死人凶手，就怕一些奇闻异事灵异。 突然，他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死死看着脚下的土地，汤嘉丽看到他这个样子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有什么发现吗？”汤嘉丽小心翼翼的问道，该不会真的让她一语中的了吧！ “哈哈！吓唬你的！”宋克杰突然抬头大声说，直接给汤嘉丽吓了一跳。 “行了，多大人了，还天天没个正形，快看看附近有没有线索，没有我们就撤，这地方真冷。”李临安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说。 “李队，这是什么？”骆安奇蹲下身从地上捏了一小把土壤问道。 李临安凑近一看，这土的颜色有些发深，他接过一点土凑到鼻子下面使劲嗅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 “闻着好像有些像血。”李临安表情凝重了起来。 众人一惊，然后纷纷围了过来，陈冉更是直接抓起一把，仔细看后也闻了一下。 “确实是血，而且似乎很浓！”陈冉的鼻子很好使，这也是当初她满分毕业的最大原因。 “找工具！”李临安站了起来一挥手，大家立马分散。 越往下挖土的颜色就越深，一直到深度约两米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尸体突然出现。 陈柏和方维明很快来到了现场，这里也拉起了警戒线。 “什么时候回来的？蜜月渡完了？”李临安拍拍陈柏的肩膀询问。 “早上回来的，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有案子，这不连早饭都没吃酒过来了。”陈柏笑着回答。 “辛苦了！”李临安说完便将位置让了出来。 女人是脸部朝下死亡的，身上穿着一条白裙子，黑色披肩长发，看着倒是和十七号晚上出现在这里的欣子装扮一样。 等到抬出来的时候，大家纷纷皱了眉，女人的脸已经全部被刮花，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包括指纹脚纹全部被磨平。 “这是不想被人认出来？”骆安奇看着女人的尸体出声。 “看腐烂程度死亡时间初步是在一星期左右，但是这里面的湿度温度也会有一定影响，具体需要等待回去。”陈柏站起身来说着。 尸检报告很快就出来了，但是对比了基因库并没有发现这个女人的身份。 “对比一下年龄相仿的失踪人口吧！”李临安决定。 女人的身高在一六八左右，体重不过百，骨骼年龄在二十五到二十八岁。 欣子的条件就包括在这区间之内，而且女人死亡时间也和欣子失踪的时间差不多，所以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欣子。 林绕川在接到消息的时候就过来了，看着停尸房的那具尸体，他的情绪突然崩溃，双腿支撑不住身体跌坐在地号啕大哭。 “这就是欣子的衣服！这连衣裙是我给她买的…她去年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欣子很喜欢…”林绕川失魂落魄的说。 然后他直接扑到尸体上面，紧紧抱着那具面目全非的女人，眼泪噼里啪啦的砸下来。 欣子和女人的基因比对结果还需要几个小时能出来，林绕川在哭过一阵后便开始发呆，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他突然站了起来。 “我先回家了，我要回去收拾一下欣子的东西。”说完便轻飘飘的走了出去。 等到太阳西下，结果终于出来了，骆安奇将报告拿在手里，仔细看着上面的字惊讶的说： “不是？” 李临安一把抢了过去，然后也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看着，最后同样的被震惊到了。 “那这也太巧了…”骆安奇喃喃自语。 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骆安奇手机突然响起一条短信，点开之后他愣了一下，然后将手机递到李临安面前。 信息是林绕川发过来的，里面也只有一句话：一定要抓到欣子的凶手！ “不好！快去林绕川家！”李临安说完便带头跑了出去。 等到众人到林家门口时，他家的大门紧锁，无论如何叫都没人回应，情急之下，骆安奇输入当初欣子告诉快递员的密码，门开了… 大家一眼就看到浴室里面的林绕川，他背对着大家，躺在浴缸里面，头歪到一旁，浴缸里的水颜色是红色的。 院子里的狗在狂吠着，似乎要挣脱绳索冲进来咬众人，从骆安奇他们第一次来这的时候这狗就这样，就像得了狂犬病一样。 “快打120！”李临安从电视下面翻出急救箱，骆安奇费力的将林绕川抬了出来，平放在地上。 陈冉结果李临安手里的绷带手忙脚乱的包扎林绕川手腕上的伤口，看的出来，林绕川下了狠手，伤口很深。 “你们还救我干什么？欣子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林绕川躺在病床上，眼神黯淡的看着窗外。 “谁告诉你欣子不在了的？那份报告出来了，死亡的不是欣子小姐。”汤嘉丽边削苹果边说。 “不是欣子？”林绕川猛的转过头，眼睛里的光可以闪瞎旁人的眼睛。 然后他的眼泪就像决堤了一样，坐起身用手捂着脸放声痛哭。 “真不敢想象如果欣子真的死了，林绕川会如何。”陈冉和骆安奇站在门外，隔着玻璃看着里面。 骆安奇没有回答，只是眼睛一下不眨的盯着林绕川。 他总觉得过于巧合，也许那个女人死在那公园是因为什么，但是她为什么会穿着和欣子一样的衣服。 同一时间，那群记者也得到林绕川自杀的消息，一大群人乌泱泱闯了进来，长枪短炮的围着林绕川。 林绕川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眼泪自始至终都没断过，在摄像机面前不停的自责说着怪他的话。 当天晚上林绕川就上了热搜，而硕大的标题加粗写着：当今世界最深情男人，林绕川。 所以人都在安慰他，鼓励他，同时，欣子失踪的事情近一步发酵，小队的压力更大了。 李大中是欣子的最后一个买家，那片公园也是他推荐的，此时他也来到了警局配合调查。 “据我所知，欣子是不接受指定画作的，请问您是如何做到的？”骆安奇询问。 “钱呗，我最开始找到欣子的时候她也不同意，连续找了好几次她都拒绝了，后来我联系到了她的经纪人，她经纪人同意了，欣子才同意的。”李大中回答。 “经纪人？”骆安奇等人疑惑的说，他们没听说过欣子有公司或者经纪人。 “反正他是这么说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在那片废弃的楼盘作画？”骆安奇接着询问。 “这是我的隐私，我有权利不说。”李大中也是本市的名人，著名的收藏家，商人。 “可是有人看到您和欣子在公共场合大声争论的画面，就在她失踪的三天之前。”骆安奇接着说。 听到这，李大中的脸色有些不好，他黑着脸问： “你们是在怀疑欣子的失踪和我有关？” “李先生您别误会，我们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只是需要排除所有的可能性。”骆安奇微笑着安抚李大中的情绪。 “还能是什么事，如果不是为了…那副画，我会找到她吗？但是欣子三番五次的拒绝我，说什么她画画是为了梦想，就算我出再多的钱都不答应，没有钱她拿什么支持她的梦想？天真！”李大中年龄快六十了，为人有一些高傲，平时拒绝他的人很少，特别是像欣子这么年轻的。 “那您能仔细说说欣子的那个经纪人吗？”骆安奇转移了话题。 “他叫邱文选，是我老朋友知道我要找欣子画画被拒绝后给我介绍的，邱文选为人有些贪财，我手机里有他的号码，更多的我不了解，你们可以自己去问。”李大中说着。 “你就是欣子的经纪人？”看着眼前这个猥琐的男人，骆安奇惊讶的询问着。 邱文选的长相很不讨喜，他身材偏瘦，穿着一件有些大的灰色西装，搭配的裤子是牛仔裤，整体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唉，我就是！”邱文选弓着腰回答，边说边给大家分烟。 “不会抽烟，谢谢。”骆安奇拒绝了他，然后继续问。 “你知道欣子失踪了吗？” “知道啊，现在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谁不知道！”邱文选身上有很严重的烟味。 “那你不着急？”骆安奇更好奇了。 “要是以前还能着急，现在…哦，忘了说，我们解约了。”邱文选无所谓的说。 “能问一下因为什么吗？” “这不李大中想买画，欣子不同意，他就找到了我，要知道，李大中给出的价钱够买她三副！原本合同也要到期了，欣子就因为这个提前解了约，反正也无所谓了，钱已经到手了。”邱文选背靠在椅子上，很放松的状态。 ------------ 8.20失踪案（6） “外界为什么没有消息说欣子有经纪人和公司呢？”骆安奇询问。 邱文选愣了一下，然后砸吧几下嘴思考一会，伸手缕了缕他那有些出油的头发，回答： “其实早在欣子大学毕业那年她就和我签约了，但是我们没有公司，我只是一个野经纪人。” 接下来邱文选说出了事情始末，这真相也直接惊呆了小队里的所有人。 邱文选根本就不是什么正规经纪人，只是一个喜欢投机取巧，没事去艺术学院里找那些怀揣梦想的大学生。 邱文选说他见到欣子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孩肯定会有所成就，那时候的欣子内敛低调，性格很内向。 邱文选说的很好，什么签约后会为欣子安排工作，也会包装她，让她走向国际！ 成为大画家一直都是欣子的梦想，她家里可以倾尽所有让她念这么烧钱的专业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单纯的欣子在考虑之后便高兴的答应了下来，没出校门的她根本看不懂合同里的猫腻，这一签就是五年。 当后来欣子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后已经晚了，合同邱文选做的毫无瑕疵，里面找不出一点错处。 欣子也尝试过去告他，但是找了几个律师，说的都差不多，这场官司她赢得几率微乎其微。 再后来欣子认命了，她想只有熬过这五年就好，这五年期间，欣子挣得所有钱都必须分邱文选一半，足足得有几百上千万。 邱文选也知道欣子恨透了自己，所以两人很愉快的达成了共识，他不参与欣子的创作当中，邱文选也不能向外界宣扬俩人的关系。 所以一直都没有关于欣子有经纪人或者公司的消息，两人签约是在林绕川和欣子谈恋爱之前，包括林绕川在内都不知情。 邱文选明白合约到期后他就没有了其他经济来源，所以在知道李大中联系欣子的时候他就动了歪心思。 他怕自己直接找上李大中他会不相信，所以侧面和李大中朋友透露了一点自己的身份，果然，第二天李大中就找上了门。 邱文选最终以三倍的价钱和李大中谈拢，在当天晚上他就联系了欣子，欣子也和前几次的态度一样，不由分说拒绝。 然后邱文选便以合同还在有效期内要挟，最终欣子只能答应下来，并且接受了李大中的建议，在半夜的时候去了中央公园，寻找灵感。 “那你只是和欣子打电话沟通的吗？没见到她人？”骆安奇继续询问。 “我十七号下午打的电话，欣子很生气，所以我晚上特意去了一趟，就约在她家小区的广场上，然后她答应了，回去没多久就把购买合同签完字给我发过来了。”邱文选将手机里的文件调了出来。 “合同约定的交画时间是半个月，我十八号下午一点左右的时候害怕她反悔，所以又过去一次，但是敲门没人答应，我猜她出去了就走了，晚上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也没人接。” 邱文选说到这大家才想起来，当初看监控，里面确实是有一个男人路过林家，但是监控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现在对比一下，那个男人确实是邱文选。 就算大家再看不上邱文选也只能按规定放了他，毕竟他不是嫌疑人，只是配合调查的。 “其实欣子是在十八号中午过后就没人见过她了，我们知道的所有关于她的事情都说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但是那些人也只是侧面知道她在家，并没有和她见过面。”骆安奇分析着。 “对，林绕川和欣子最后通话记录也是十八号。”陈冉附和。 “有没有可能其实欣子真正的失踪日期是十八号？”骆安奇大胆的猜测着。 “那十九号快递打电话接听的是谁？”汤嘉丽提出质疑。 “会不会和上一个案子一样，其实欣子是被人带走了，而当时接电话的就是凶手？”宋克杰猜测。 “那他们怎么离开的？她家我们也查了，欣子根本没有地方藏身。”汤嘉丽挠挠头想不明白。 “也许也和上一个案子一样，从通风口之类的地方跑的呢！”宋克杰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不会，我仔细勘察过他家的格局，除了正门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出去。”骆安奇当初也这样怀疑过，所以在第一次去到林家的时候就悄悄观察过，更是利用第二次去了很多隐秘的地方，没有任何的异常。 林绕川第三次来到局里打听消息，他的身体很虚弱，自从上次自杀失败后便一直病病怏怏的。 “还是没有欣子的消息吗？”林绕川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每天睡不着觉吃不下饭，精神状态更是糟糕。 “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李临安回答。 众人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欣子失踪的时间越久生存的几率就越小，但是一直没有消息至少还可以给活着的人一些念想，万一哪一天欣子忽然回来了呢？ 林绕川走了，这才不到一周的时间，他就瘦了很多，背影看起来更是沧桑，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你是老天怎么这么能捉弄人，这么相爱的一对遇到这样的事。”汤嘉丽感叹的说。 “是啊，看着林绕川的样子真是太可怜了，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陈冉站在汤嘉丽身边附和。 “他脖子上是带着一个戒指吗？”骆安奇突然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把戒指挂在脖子上，通常都是对戒，一人一个。”宋克杰回答。 “反正你这种宅男不关注也正常，还没有女朋友，我们理解理解。”詹宝也笑着打趣道。 骆安奇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们，然后回到桌子前，大脑放空开始假想起来。 脑中规划了无数条线索，却一个个都被推翻，最终混乱一片。 “好了，明天就是第六天了，我们也连着工作五天了，今天晚上就回家休息一下，明天继续！”李临安看着黑眼圈严重的队员说。 看着大家有些不同意，李临安一拍桌子继续说： “现在没有线索，我们留在这也没有用，今天就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早点过来，打起精神继续调查！” 骆安奇还没走出警局，就接到了谭修杰的电话，两人约在一家餐馆，谭修杰已经到了。 等到骆安奇到的时候菜都上来了，他也真正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这猛的闻到香味肚子顿时咕咕的叫了起来。 “快坐下吧，几天之前就想找你来的，可惜你一直都没时间。”谭修杰说。 “哎呦，你不知道，天天忙的连吃饭心情都没有。”骆安奇也真是饿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是画家欣子的事情吧？现在这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影响特别大，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了。”谭修杰平时也上网刷一下信息，这事现在都不是秘密了。 “嗯，你不知道，她那男朋友有多伤心，差点没跟着去。”接着骆安奇就和谭修杰讲了一下林绕川自杀的过程。 谭修杰没有说话，只是眉毛皱了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几秒过后才小心翼翼的说： “说实话，我觉得林绕川这种状态不对啊！” 骆安奇惊讶的抬起头，咽下嘴里的饭，擦了擦后询问：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这个林绕川是不是太脆弱了？在不知道死的那女人是不是欣子的时候就直接自杀，太草率了，这幸亏是救回来了，万一救不回来岂不是完了。”谭修杰说着自己的想法。 “也许是两人的感情太深了呢，今天林绕川还说呢，如果欣子真的有什么事情他也活不下去了，唉！反正这种情侣的事情我们这种单身汉不懂。”骆安奇还以为谭修杰发现了什么呢。 “不过说真的，按照你的话说，林绕川这种状态在我们心理学上是有一点问题的。”谭修杰也笑着说。 “让你们一看啊，百分之八十的人心里都有问题，快吃饭吧，一会都凉了。”骆安奇回应。 谭修杰也只笑着摇摇头，便不再谈论这事，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睡着的骆安奇再一次梦到那满目的血红，梦里的他很确定，这红色就是一片血迹，摸起来似乎还有温热的感觉。 等醒的时候骆安奇好像还能闻到血腥味，外面天已经亮了，喝了几口凉水压下那反胃的感觉，骆安奇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局里。 李临安早都到了，站在画板前观察着欣子的人物关系图，最初他们也怀疑过是林绕川那方面的仇家，但是调查一番后都排除了。 “奇了怪了，这人怎么就这么不见了呢？难不成还能变成空气？”李临安根本想不通，来来回回走动着。 “要不，我们再去林家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遗漏了？”骆安奇建议。 即使林家已经去过两次，该检查的地方也都查了，但是现在他们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重新回去看看。 林绕川今天的状态还可以，家里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看起来干净了很多。 ------------ 8.20失踪案（7） “昨天晚上喝了点酒睡着了，才起来没多久。”林绕川擦了下自己的头发。 林绕川穿着的是居家服，领口很大，可以一眼看到脖子上挂着的戒指。 感觉到骆安奇的视线，林绕川将戒指塞进了领子里面，他伸手的那一瞬间，骆安奇突然发现他手上中指还带着一个相同的戒指。 “林先生的戒指很好看，哪里买的？”骆安奇突然出声询问。 “就商场里买的，没什么特别的。”林绕川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是有些不高兴了。 顿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语气的冷淡，做刑侦的人一向都很敏感，瞬间心里就起了疑。 画室的画板上都落了灰，属于林绕川的那半部分的阳光也都消失不见，整个画室里面光线很暗。 “这就是欣子没完成的那副画，只画了五分之一。”林绕川爱恋的摸着那画。 画只上了个底色，整个画板上只有一条长椅，椅子上一个骷髅摆在中间。 “欣子真的很喜欢这种风格。”陈冉说。 “是啊，她说我俩就是天生一对，我画的都是阳光，她画的都是阴暗，互补…”想到欣子林绕川的嘴角总是不经意的露出笑意，可以看出两人的感情真的很好。 林绕川在回忆的时候，左手总是下意识去摸脖子上的戒指，大家的疑问更深了。 “宋克杰，你什么情况会把两个戒指都带到自己身上？”骆安奇询问。 “什么情况？分手吧。”宋克杰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有女朋友的，所以只能问他。 看林绕川对那戒指的宝贝样子，大家的疑惑是越来越深，最终回到办公室八卦的汤嘉丽还是没忍住开始查了起来。 “哇，这么浪漫…”汤嘉丽发出夸张的声音。 “怎么了？”陈冉也是女孩子，自然少不了八卦的心，听到汤嘉丽的声音她跑了过去。 “知道不，林绕川带着的那戒指确实是一对，当时两人去买的时候还被拍下来过！”汤嘉丽将电脑移动了一下，将页面摆在陈冉面前。 “林绕川亲手刻的字啊？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完美？有才华还暖…”陈冉羡慕的说。 两个戒指里面都刻了字，女戒上是欣子的首字母XZ，而他的是LRC。 “切！幼稚！”宋克杰不屑的嗤了一声，他才不会承认这世间还有比自己更暖的男朋友。 “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他的，认识他和欣子的人都知道，欣子说一不二，就算再无理的要求林绕川都答应，欣子在他那，永远没有错的时候！这点我都做不到。”宋克杰也加入了八卦的队伍。 “可是那些人不也说了吗，欣子也不会提什么过分要求。”汤嘉丽反驳。 “你们没对象，所以不懂，两人在一起哪有不吵架拌嘴的，但是做到他那种的真的很少，不，可以说几乎没有！”宋克杰回答。 一旁的骆安奇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注意力一直在他们的对话上面，他突然想起谭修杰的话，当时只觉得谭修杰是职业病，看谁都像有问题，但此时一想，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就算他没谈过女朋友，但是只要在脑袋里想象一下，真的做不到林绕川这种，宋克杰说的完全没错。 李大中今天也回来询问欣子的消息，毕竟钱都交完了，画还没给他呢。 “唉！我花了三百万啊！如果欣子回不来，那我这钱可就打水漂了…”李大中摇着头遗憾的说。 他是进了八月份就一直找欣子谈画的问题，也去过几次欣子的家。 通过谈话得知，林绕川家里的那只狗以前并不是那么暴躁的，李大中回忆他第一次去到他家的时候，那狗很温顺的趴在欣子怀里。 “我之所以记的这么清楚，就是因为我这人狗毛过敏，当时见到狗的时候吓坏我了，但好在那狗全程都趴着没动。”李大中解释。 他的话和大家看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欣子失踪以后，那狗就被拴了起来，每次见到来人都会发出凄厉的叫声。 “这狗没有抑郁症什么的吧？会不会是因为不见了主人所以变的格外的暴躁？”詹宝猜测。 “也许吧，我们去这两次都没见过那狗吃东西，每次都是满满一碗狗粮放在那。”陈冉喜欢小动物，所以见到小狗小猫之类的下意识就会注意一些。 大家还在说这话，陈柏正好走了进来，他早就想过来了，但是手上一直有工作，才抽出时间。 “老陈，怎么有时间过来？”李临安笑着打招呼。 “早就想来了，前几天你们发现的那个尸体，结果全都出来了，你们猜怎么着，这女尸从基因序列来看似乎根本不是我们国家的人！”陈柏神神秘秘的说着。 “外国的？”李临安也惊讶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竟然是个外国人。 “但是外国在我们市失踪了，怎么没人报案？这可是大事啊！”汤嘉丽疑惑的问。 “不知道，不过我有一个猜测，也许这个外国人根本就不是正规进入我国的很可能她连身份信息都没有。”陈柏今年都三十多岁了，做法医也很多年了，见过的事情很多。 “偷渡？” “不一定，看看上面什么意思吧，毕竟这涉及到两国友好交往，无论因为什么人死在我们这，总得有个说法。”陈柏说完才想起来自己来这得目的，他一拍脑袋继续说： “瞧我这记性，听说欣子家有几副完整的骨架模型？”他的眼里都冒着绿光。 “是啊，做的老逼真了！那手感，那质地…”李临安故意这样说。 陈柏激动的双手直搓，然后凑近李临安，给他捏着肩膀，讨好的说： “那有时间你带我去看看呗？要知道，我一辈子还没见过这种东西呢，只听说过。” “这东西真那么好？”陈冉有些不理解。 “当然！做的最好的都在国外，不过价钱也昂贵，一副就需要上百万听说，反正我这辈子是买不起了，有机会能见到一眼就没有遗憾了。”作为法医的陈柏对这些东西有着痴迷。 “而且我还听说她家有好几个是不是？” “去去去，收起你这恶心的表情离我远点！”看着陈柏那眼神，李临安抖掉一身鸡皮疙瘩将他推开。 “那你下次去能不能带我？”陈柏又贴了过来，讨好的询问。 “好好好！带你，不过到那可别乱摸摸坏了真赔不起。”李临安答应了下来。 发现的那具外国尸体交给了其他小队负责，上面只让他们尽快找到欣子。 现在网络上已经出现了质疑他们办案效率的声音，如果长时间破不了案，恐怕会影响他们在人们心中的形象。 骆安奇的思绪一直停留在那对戒指上面，他还趁着机会搜边了欣子所有出席活动的照片，里面无一例外都带着这枚戒指。 然后再将监控画面调出来，虽然有些模糊，看不太真切，但是在她伸手捋头发的时候，中指折射出一道光。 骆安奇很确定，十八号的时候欣子手上还带着这戒指，但是那时候林绕川正在国外，所有的机票酒店票据都没问题，那现在这戒指怎么会出现在林绕川的脖子上呢？ 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骆安奇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小心将椅子带倒，砸到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大家都被他吓了一跳，还没张口说什么骆安奇就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顿时所有人都严肃了起来。 “戒指由欣子手上到林绕川脖子上，只说明一个问题，他在回国后见到过欣子！”骆安奇坚定的说。 “林绕川在说谎？”汤嘉丽不可置信的反问，她有些不敢相信。 “是不是说谎我们问问就知道了。”李临安直接拨通了林绕川的手机。 林绕川来的很迅速，跑进来的时候还喘着粗气。 “林先生，这次请你过来也是想问你几个问题。”李临安给他倒了杯水。 “我想问一下关于您脖子上戒指的事情。”林绕川的眉毛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他沉默了两分钟后才慢慢将项链拿了下来，交给了李临安。 “这戒指是情侣款，里面的名字是我亲手刻上去的，我一个，欣子一个。”林绕川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戒指。 “那请问欣子小姐的戒指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这里？”骆安奇询问。 林绕川撇了他一眼，然后淡定的回答： “其实这戒指有三个，上个月欣子的那只丢了，我又花钱重新订做了一个，但是等新戒指到了之后，欣子的那个又找到了，这不就多出来一个，我就带了起来，她啊，总是这么丢三落四的。”林绕川的笑里都是幸福。 所有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答案是这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往下说，倒是陈冉很快反应了过来。 “请问第三只戒指有发票之类的吗？” 林绕川呼出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夺过李临安手里的项链，严肃的说： “我知道你们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便找一切看起来可疑的东西，但是这世间没有人比我更爱欣子，这点毋庸置疑！” ------------ 8.20失踪案（8） 众人连忙安抚林绕川的情绪，但是他看起来似乎被气的不清，只是将项链重新带了回去，就打算离开。 林绕川走了，骆安奇觉得因为他的猜测连累了大家被迁怒他很愧疚，所以低着头道歉。 “对不起，都怪我。” “你也是为了查案，没事，林先生会理解的。”詹宝安慰。 “李队…”李临安一直都没有说话，听到骆安奇叫他后他才反应了过来。 “其实我也是觉得太巧了，而且最让我怀疑的是，林绕川最后只说了他是最爱欣子的人，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但是仔细一分析就知道，对于欣子失踪的问题，他并没有反驳或者承认。” 大家的表情都凝固了，看着大家这个样子，李临安才继续说： “我这也是猜测，我自己的想法，我们破案还是要讲究证据的，找吧！” 第三次去林家是林绕川让大家过去的，林绕川虽然瘦了很多，但是精神看起来似乎不错，至少比前阶段强了。 “你们来了？”林绕川在收拾东西。 “林先生这是？”李临安询问。 原本林绕川是打算搬出去，对于他来说，这里有太多关于欣子的回忆，他呆在这里面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李大中的画我会替欣子画完，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我们两人合作完成一副画作，没想到竟然是最后一副…”林绕川摸着那副没完成的画，声音有些哽咽。 “那林先生想没想过如何欣子小姐某一天回来了，却找不到你了怎么办？”骆安奇说。 林绕川愣了一下，他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呆滞了几秒钟才回答： “是啊，欣子如果回来了…”然后便像魔怔了一样反复嘀咕着。 气氛很安静，只有林绕川的自言自语和外面隐隐约约听到的狗吠声。 陈冉看了一眼大家，然后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说： “林先生，外面那狗是欣子小姐养的吧，我看它也变的瘦的厉害，似乎也不吃东西。” 听到问话的林绕川停止了自言自语，脑袋唰的转向外面，似乎在隔着墙壁注视那小狗。 “欣子喜欢小动物，那狗是她从小养着的，自从欣子失踪之后就变得暴躁，无奈，我也只能把它拴了起来。”林绕川回答。 然后他像回了神一样，恢复了文质彬彬的模样，将手里的画板放下，继续说： “是我自私了，只想逃开这让我伤心的地方，没考虑其他的，你们说的对，如果欣子回来见不到我，那她肯定会害怕的。”林绕川决定不走了。 离开的时候，李临安突然想起来一个事，便转过身对林绕川说： “林先生这阶段还是不要去喂街西那群流浪狗了，最近它们发生多起伤人事件，而且咬的都挺严重。” “以前欣子在的时候，我经常陪着她去，后来欣子失踪之后，我也只去过一两次而已，不过谢谢李队的好意，我知道了。”林绕川抬起头感激的说。 李临安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林绕川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许久不能回神。 刚回到局里，大厅就站着一对夫妻，男子的大腿上缠着纱布，妻子在一旁大声嚷嚷着。 “这是这星期第五起了，这群流浪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伤人呢？”汤嘉丽奇怪的说。 “局里已经向上申请抓捕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都会被收容起来，这伤人事件应该也就没有了。”宋克杰今天无意听到两名警员谈话得知的。 一眨眼就到了中午，大家只是吃了几口盒饭对付一下，毕竟欣子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个帖子真有意思。”汤嘉丽喜欢上网，这是又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竟然有人说那群流浪狗接连咬人是因为吃到了人肉！这简直一点科学依据都没吗！”做他们这一行的，最讨厌造谣的。 “那群流浪狗得二三十只吧！如果真的吃人恐怕一个人都没了…”陈冉也不相信这些。 这个帖子下面盖的楼已经几百层了，当然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信楼主的话。 其中有一个人还放出一张图片来反驳，图片里正是林绕川，他蹲在地上，旁边有个黑色袋子，虽然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但是从周围围满了小狗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是吃的。 反驳人说：如果按照你这么说，那大画家林绕川怎么没被咬？如果他要被咬了媒体不可能不知道吧？ 下面是楼主的回答：看你发的照片是二十号的，据我所知，这群流浪狗第一次伤人是在二十一号吧？保不齐那黑袋子里面就是人肉！他那女朋友最近不是失踪了吗，也许里面就是他女朋友！ 楼主话一出，这栋楼很快就歪了，无数林绕川的粉丝涌了进来，包括一些觉得他可怜的人都在骂着。 而楼主最开始还在舌战群儒，以一敌百，以至于到后来参战人数越来越多，隐隐有要人肉他的趋势，楼主才道歉。 “现在人的想象力是真丰富啊！”陈冉感叹道。 倒是骆安奇对这件事上了心，在下午没事的时候他走到街西那片流浪狗聚集处。 抓捕行动已经开始了，所以这里的狗有的被抓有的跑了，但由于这星期大家都知道这里狗咬人的事，也没有什么人路过这里，倒是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骆安奇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干嘛，就是脑海里突然一热，脚也不听使唤的过来了。 这几天的温度更低了，紧了紧衣服摇摇头自嘲一笑，骆安奇就打算返回局里，却在路过一个垃圾桶旁时突然听到一阵呜咽声。 好奇的慢慢走过去，这才发现竟然是一窝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狗，眼睛都没睁开，骆安奇猜测这应该是下午的抓捕队将大狗带走，没发现他们。 犹豫了一会，再感受了一下温度，骆安奇最终决定将他们带回去。 小狗一共三只，小心翼翼将它们拿起来，起身要走的时候余光看到它们身下的一截趾骨。 趾骨已经被狗啃的所剩无几，但是骆安奇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人类的脚趾骨… 心脏在胸膛狂跳着，骆安奇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颤抖着拿出手机，连续拨通几次才拨对李临安的电话。 接到电话的李临安也激动了，直接带着队友出发，一起去的还有痕迹科。 “李队，这有没有可能就是欣子的？”詹宝询问。 李临安的心里也有这种猜测，但是现在一切结果都没出，他不敢妄下定论。 得知大狗确实是被送去收容了，骆安奇就将奶狗交给了捕捉队。 可惜的是最后在周围没有其他发现，大家怀疑这趾骨就是大狗故意藏起来留着吃的，结果被骆安奇发现。 等待结果的这时间是漫长的，等到陈柏拿着报告走进来的时候，六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 陈柏也没卖关子，严肃的点点头确认这半截趾骨就是欣子的，属于左脚小脚趾。 林绕川冲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他一遍又一遍的确认是否真的是欣子，在得到了肯定答复后林绕川崩溃了。 “林先生，从这一小截趾骨并不能发现太多的线索，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截趾骨是在欣子小姐死后被切下来的，切割面工整整齐，完全没破坏一点骨头。”李临安将结果告诉了林绕川。 林绕川似乎有些支撑不住，向后倒退几大步，嘭的一下坐在了地上。 “所以，林先生，我们需要再次进入您家进行系统的勘察。”李临安想起那篇帖子，再联想到林绕川曾带着东西去喂狗，他更加怀疑了。 林绕川失魂落魄的点头同意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权利拒绝。 这次陈柏也跟着去了，十几人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房间。 陈柏早就想看看林绕川家的骨骼模型，所以这次更是直接跟着李临安等人去了画室。 “哇塞！”看到大大小小的六副模型，陈柏被惊讶的大声出声。 林绕川的脸色很不好，他不想让大家进来，可是却阻挡不了，毕竟现在欣子确认死亡，而他也属于嫌疑人之一。 “林先生天天晚上住在这里吗？”看着画室地上的床铺，骆安奇疑惑的问。 前两次他们来的时候林绕川已经把床铺收好，所以大家并没有发现。 “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感受到欣子的气息，我才睡得着。”林绕川回答。 六个模型都被穿上了衣服，脚上穿着鞋子，如何不看脸的话，和真人无异。 陈柏围着模型来回穿梭，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嘴里赞美的话就没断过，身边人几乎都可以听到他因为激动而狂跳的心脏声。 “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看一看这个模型的作者，这台神奇了，简直就是鬼斧神工···”陈柏痴迷的说。 就在他想伸出手上去摸一下的时候，林绕川紧张的说： “不要！” 陈柏不解的看过去，林绕川缩回想伸出去的手，有些惊慌的说： “有防腐剂，对身体不好。” ------------ 8.20失踪案（9） 原本大家就有一些怀疑他，经过他的反应大家更加怀疑了，陈柏虽然喜欢这些模型，但是作为一个多年的刑侦法医，顿时觉得事情似乎有什么问题。 林绕川眼睁睁的看着陈柏将手摸上离他最近的一个模型，他反复的舔舐自己的嘴唇，神色有些慌张。 “这触感···不愧是重金定做的，和真的几乎一模一样！”边说边挨个摸了过去。 而骆安奇这面也在死死盯着林绕川的反应，他发现，陈柏离最新定做的那个模型越近，他的情绪就越紧张。 当陈柏将手放在那具新模型上的时候，林绕川险些摔倒，但是他还是故作镇定的笑着。 “这里面这个最贵吧？就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法医，接触过无数的人骨，都分辨不出真伪，真实太神奇了。”陈柏仔细看着眼前的这个模型。 “当初欣子嫌弃曾经买回来的模型不够真，我几乎找遍全世界才找到这么一位大师，自然也是花其他模型几倍的价钱买回来的。”林绕川已经平静了下来，他走进陈柏，和他并排站在模型前面。 “不过说真的，你这钱可真没白花。”陈柏拍拍林绕川肩膀赞叹。 外面勘察的警员也进来报告，屋子里没发现任何的线索，包括血迹反应都没有，及时大家心里怀疑，也不得不离开。 刚刚走到门口，院子里拴着的狗不知为何挣脱了绳索，它狂吠着撒腿狂奔，一时间竟然没人敢上前。 小狗瘦的皮包骨模样，骆安奇怀疑它一个不慎都要摔倒。 “汪汪汪！”小狗冲进了屋子里，直接向着林绕川跑了过去。 看到它疯狂的样子，大家都以为林绕川要挨咬的时候，小狗劲直越过他，挤开画室的门，趴到了那副模型前。 大家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纷纷转过要离开的身体，回到了画室当中。 林绕川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无奈只能跟在大家身后走了进去，然后有些尴尬的说： “这小狗欣子在的时候就经常陪着她在这里作画，习惯了吧···” 说完就想走过去将小狗抱起来，但是那狗看到他的接近便像疯了一样，更是有了攻击的姿势。 骆安奇刚才就在怀疑，看到这样他再也顾不了其他，大步走到模型前面，直接脱下模型左脚上的鞋子。 一只缺少了小脚趾骨的左脚出现在大家面前，所有人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然后齐刷刷的看向林绕川。 林绕川还没有任何动作，詹宝和宋克杰直接冲了上去，一人一只胳膊抓住，李临安走上前，看着他说： “林绕川先生，现在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审讯室，林绕川仍旧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他的双手带着手铐，在白色的灯光下发着寒冷的光芒。 那具骸骨的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确定就是欣子，只不过全身的肉都被剔了个干干净净。 林绕川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不管谁问话他都不回答，脸上也一直带着笑意。 遗憾的是在林绕川的住处并没发现任何的作案工具，案件在看到希望之后又陷入了僵局，所有人都急躁起来。 临近傍晚的时候，警局里突然来了一个女人，她自称是通讯公司的职员，当初欣子曾来过她们这办过一张手机卡。 “那为什么没有记录？”骆安奇询问，现在手机卡都是用身份证办的，但是当初他们调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 女人深呼吸一下，然后像下定决心般回答： “她用的不是她自己的身份证，当时我是拒绝了她的，但是她塞给我二百块，我才···”女人之所以现在承认了，也是因为局里对于提供线索的人有几万块的奖励。 最后女人留下欣子当初办的那张手机号码就离开了，骆安奇迅速联系了通讯公司，将她从办完卡那天开始所有的通话记录都调了出来。 让他们惊讶的是，这张卡是十七号才办的，而所有的通话记录都是林绕川。 而林绕川的记录更有意思，除了和这张新卡通电话之外，他还和欣子原本使用的那个号码保持着相同的联系。 “如果欣子一直使用的是这么新号码，那么她原本用的这个号码是谁在用？”宋克杰不解的问出声。 “我建议查一查在林绕川出国的这几天，欣子原本那个手机号的大致位置。”骆安奇建议。 “你是怀疑林绕川作假？”陈冉一瞬间就明白了骆安奇的意思。 有了文件，通讯公司那面特别的配合，短短半个小时就将结果传了回来，骆安奇猜的没错，这个号码一直使用位置就是林绕川去的那个国家。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汤嘉丽失望的看着林绕川，还亏自己当初那么同情他。 看着林绕川毫不在意的模样，汤嘉丽的怒火是蹭蹭上涌，她直接起了身将报告摔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大声质问： “欣子的手机号码为什么会在你那？当初询问的时候你不说不知道去哪了吗？你还不承认是你杀了欣子吗？” 林绕川终于有了反应，他淡定的抬起头，然后看着汤嘉丽，回答： “我承认，欣子就是我杀的。”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看到林绕川前期的反应还以为他不会那么轻易的承认，可真正承认的时候大家竟然有些不可置信。 “你不说你最爱她吗？那为什么你要杀她？”汤嘉丽呆呆的问。 “我爱她，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她，我爱她甚至超过我自己，知道吗?为了她，我可以去死！”林绕川的眼睛睁大，里面一片血红。 他将脖子上的项链也摘了下来，放在手心反复摩挲着，就像用看情人的目光痴迷的看着戒指。 “欣子那么温柔，她爱我依恋我，天天晚上就像孩子一样，必须我给她讲故事才能睡着，她会依偎在我的怀里，笑着对我说晚安···”林绕川似乎沉浸在回忆里不能自拔。 他的两只胳膊弯曲着，头歪着，好像怀里真的有一个女人在贴着他的胸膛。 “但是后来她变了，她变的不那么依赖我，甚至她晚上作画的时候，还会让我先睡，要知道，这种事以前绝对不会出现！”林绕川的情绪逐渐失控。 “她还单独出去见其他男人！然后不顾我的反对答应下来李大中的约画，这些都是小问题，直到有一天我竟然发现，欣子偷偷给其他男人转钱。” 众人越听越皱眉，欣子的这种表现不正是她关心林绕川的表现吗，这不是正常的吗？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杀了欣子？”汤嘉丽惊讶的问。 “让我下定决心的是因为她拒绝了我的求婚，我准备好了一切，甚至买好了钻戒，布置好现场，但是她却拒绝了！”回想起那天被拒绝的场景，林绕川崩溃的大喊。 “欣子不爱我了···她不爱我了···”林绕川就像疯魔了一样，哐哐哐的砸着桌子。 “难道你都不问问她原因吗？”汤嘉丽有些接受不了林绕川的理由。 “与其最后让她抛弃了我，还不如让我把她留在最美好的时光，这样她就可以永远陪着我了。”林绕川似乎稳定了下来，又恢复了那副文质彬彬。 “知道吗？其实欣子是想给你一个惊喜。”骆安奇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却准确无误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看着林绕川不解的眼神，骆安奇盯着他的眼睛说： “欣子怀孕了，她是想在你们纪念日那天像你求婚的，带着你们的孩子！” 这句话像一声惊雷直接将林绕川炸晕在原地，他的眼睛里先是迷茫，然后是震惊，最后变成了不相信。 “还有，那个她打钱的男人其实是她的经纪人，欣子怕你担心所以默默的将所有痛苦自己承担了。” 骆安奇之所以知道欣子怀孕是因为他发现欣子的社交账号突然多了一些关于孕婴之类的东西。 她还搜索过早孕反应以及禁忌，也悄悄预订了礼物，再联系到即将到达两人的纪念日，这一切都明白了。 李临安告诉了林绕川邱文选的事情，林绕川的双手紧攥着，颤抖的不停。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一定是为了骗我，一定是！” 直到李临安将那份合同交给林绕川，他才彻底相信，然后便像丢了魂一样哭着笑，笑着哭。 大家把空间交给了林绕川，让他自己肆意的发泄着，看着玻璃里面的男人，陈冉感叹： “这就是爱情吗？” “这不是爱情，真正的爱情是只要她过的好，你受再多的苦难都无所谓。”骆安奇接话。 陈冉望了过去，看到他的样子眼睛里的光一瞬间黯淡了下去，原来他也曾有过爱的人啊！ “对，被这样的人爱上简直就是噩梦！他这明显就是心里有问题。”宋克杰接着说。 等到林绕川的情绪释放完毕，大家又坐回了他的对面，这次不用问，他便一五一十的将真相交待了出来。 ------------ 8.20失踪案（完） 欣子去办手机卡是他提议了，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欣子甚至连问都没问就去办了。 然后他将欣子的那张手机卡带出了国，每天做出几个和欣子通话的记录来，这样他就有完全的证据了。 “欣子真正的死亡时间是十八号吧？”骆安奇询问。 “是的，我知道她每次画画完都会汗蒸的习惯，所以我远程控制将汗蒸房温度调高，只用了一个多小时，欣子就没了气息。”林绕川平静的回答。 “可是你人在国外，你是如何做到的？”这也是骆安奇不解的原因，最初他也怀疑过，但是很快就被排除了。 “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遥控器吗？我在国外，但是只要遥控器在几百米之内就好使。” 原来是林绕川很早就计划好了，小区里有几个孩子，平时最喜欢玩遥控器，林绕川便在走之前故意将遥控器交给了他们。 孩子都是三四岁，只知道这东西好玩，并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用的，在林绕川教了他们几次之后就学会了增加温度。 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再手动将温度降下去，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而且这群孩子每天下午两点准时出现在小区的广场，这一切都在林绕川的算计之内。 “那快递也是我故意让他十九号送去的，就是为了迷惑你们，让你们以为欣子十九号的时候还没失踪。”林绕川说着。 他留给快递的电话是欣子以前的那个手机号，自然也是他接听的，林绕川怕被人认出来，所以故意掐着嗓子压低声音说话，何俊才说当时觉得欣子的声音怪怪的。 但是林绕川也给这个事一个完美的解释，欣子感冒了，嗓子疼，有了他的作证声音的问题自然就被忽略了过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十八号权硕竟然去了他家，林绕川不确定权硕是否看到了欣子，所以当时才急急忙忙的跑去找权硕的。 而让大家意外的是，林绕川也说出了中央公园的那具女尸的身份，他知道欣子答应了李大中要在那废弃楼盘作画，而他也知道欣子会去那里采风。 那具女尸是一名外国人，确实是偷渡过来打工的，林绕川下了飞机之后其实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中央公园。 他将那女人约到那里，再杀了她，用提前准备好的工具挖坑，再给她换上欣子的衣服。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伪造出欣子被绑架，然后死亡的现场，但是他毕竟不是懂刑侦手段的，没想到现在的技术这么强。 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他回到家决定采用自杀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特意在动手之前给骆安奇发信息，也没换密码锁，就是为了能让他们来救自己。 效果也和他想的差不多，李临安等人确实将他救了起来，再经过媒体的大肆宣扬，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就是凶手。 “那你究竟是在哪给欣子剃的骨？”这还是一个谜题，当初做血迹实验，整个屋子里都没有。 林绕川听到问话竟然笑了起来，然后得意的回答：浴缸！ 所有人恍然大悟，其实做实验的时候曾在浴缸上面发现过星星点点的血迹，但是林绕川曾在里面自杀过，这个位置便被大家自动忽略了。 不得不说，林绕川真的很聪明，很可惜，聪明却用在了错误的地方。 “平时欣子很喜欢那群流浪狗，我不同意她去喂，每次她都会和我撒娇，然后我就同意了，我相信欣子如果在天有灵的话，应该很乐意看到自己的肉被那群狗吃了吧，毕竟她不忍心它们饿肚子。” 大家的眉毛皱了起来，宋克杰说的没错，这个林绕川恐怕心里有什么问题。 “还有我家那条，它看到了我将欣子的肉都刮了下来，可惜的是它不吃，原本我想送它和欣子一起走的，但是没想到陈冉同志竟然也喜欢狗，所以没办法了…”林绕川的神色越来越轻松，说起来也越来越流畅。 林绕川闭起眼睛说：“欣子死了，但是她的骸骨还一直陪着我，我搬到了画室，每天陪着她聊天，给她讲睡前故事…” 大家的表情都有一些不好看，一时间没人说话，整间审讯室都回荡着林绕川的摇篮曲。 “那…凶器呢？”骆安奇问。 “凶器？就画室那把壁纸刀啊！那也是欣子平时最喜欢的，所以就算它有些不锋利，我也还是选择了它。”林绕川还觉得自己挺高尚。 其实林绕川是真的又定制了一副模型，他展示的发票也是真的，唯一假的便是那个模型需要半年之后才回来。 按照他的推断，半年之后这事也会风平浪静了，没有人会注意他是否又反常的拿回来一个模型。 而他的动机也是简单的可怕，林绕川觉得欣子没有以前依赖他，猜测是因为欣子不爱他了，林绕川接受不了，便痛下杀手。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现在欣子有了自己的事业，无论是地位还是经济来说都和林绕川不分上下，长久以来的上层人让他接受不了这种变化，才导致的这次杀人。”陈冉分析着。 “说白了，就是以前欣子什么都听他的，花钱也好，画画也好，都会听他的，突然间欣子有了一点自己的思想，林绕川就觉得欣子变心了。”詹宝总结。 “真可怕，看来找男朋友还是有慎重，我可不想遇到一个变态！”汤嘉丽小声说。 “放心吧，没人敢这么对你，你这母老虎称号也不是白来的！”宋克杰打趣。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最终林绕川被判处死刑，结果一出，大快人心。 网上和他们最开始的反应一样，几乎都不相信如此神情的人设可以做出这种事，但是证据确凿，再不想相信也没有办法。 但就在行刑的前一天，林绕川突然交待，他说自己有心理疾病，有整套的检测报告和治疗记录。 事情再一次反转，行刑不得不被暂停，当大家找到他藏在保险箱里的报告时，脸上表情阴云密布。 “难不成让他和曹波一样，又逃了？”詹宝将报告都攥的出了褶。 报告上清楚的写着，林绕川患有很严重的偏执型人格，而他为了隐藏自己的病情，一直就诊的地方，更是小的可怜。 同时和报告一起发现的还有一件东西，这是一个帽子，而且还是被戴过的。 “这是保安的吧？”宋克杰反复确认，很明显这帽子不是林绕川的。 提到保安，大家自然而然想到曹波，而在上一个案子当中，曹波最后也确实是丢失了一个帽子。 再次去了光耀小区确认后，这个帽子正是属于小区保安的，大家的心都悬了起来。 “难道这两个案子还有联系？”陈冉也听说了那个灭门案。 “可是一点关联的地方都没有，两人也完全不认识…”骆安奇的脑海里模拟不出来两个案子有关的线索。 在被精神病院带走的上一刻，林绕川也终于回答了关于帽子的问题，他背对着大家，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也许只是想留个纪念吧。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根本理解不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唯有骆安奇的心底突然升起一阵恐惧。 未知的联系就像一张大网，将骆安奇死死的捆在其中，无论他再奋力的挣扎，网却越来越紧，让他喘不过气。 再次从床上被噩梦吓醒，骆安奇光着脚跑到地上，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凉水，心里的恐惧才缓解很多。 外面的天还没亮，黑漆漆一片，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下半夜三点。 索性也睡不着，骆安奇走向书架，拿起经常翻看的书看了起来… 而此时的第一高中女生宿舍里，所有的学生都在梦乡，走廊尽头厕所的滴水声几秒一下有规律的嘀嗒着。 声控灯不时亮起，几秒后又转为黑暗… 一个女孩子迷迷糊糊的从宿舍走了出来，揉着眼睛磕磕绊绊向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深秋的凉风一下子让她清醒了过来，女孩子紧了紧身上的睡衣，迅速冲进隔间，她想快点解决完回去，这里实在太冷了。 蹲下去的女孩子没有注意到，门外一双脚突然走过，声控灯再次熄灭，整个卫生间陷入一片黑暗。 “啪！”女孩子使劲的击了一下掌，可灯并没有亮起，她站了起来，穿好衣服想快点回去。 刚刚走出隔间，耳边便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唱歌声，越来越清晰… 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慢靠近，女孩子颤抖着转过身，然后眼睛一瞬间睁大，她的声音里满是惊恐：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女孩子没有注意到的是，她离身后的窗户越来越近，最后嘭的一下子撞在了上面，脚下一滑，直接从六楼摔了下去。 寂静的夜，没人注意这边的声音，在女孩子掉下去之后的几分钟里，声控灯亮了起来，卫生间里什么都没有… “啊！”早上五点，一声尖叫响彻了整个高中… ------------ 第一高中自杀案（1） 一条黄色的警戒线很快拉了起来，几米之外是一大群围观的学生，虽然学校禁止过来，可他们的好奇心还是阻挡不了。 “李队，这女孩子估计是从六楼掉下来的，掉下来的时候应该是砸到这棵树上了，脊骨直接断裂。”陈柏分析着。 女孩的死状很惨，身子软塌塌的向后弯曲着，眼睛圆睁，口鼻灌满了鲜血。 李临安点点头，上下看了一眼，六楼的窗户确实是开着的，地上也有一截被砸断的树木。 “确定身份了吗？”李临安在尸体旁边来回走着。 “刚刚就确认了，死者名叫康洁，是高二三班的一名学生，家是本市的，但是住校，宿舍就是六楼的六零三。”詹宝回答。 “自杀？”李临安抬起头看着詹宝。 “这个还不确定，需要上去查看一下。” “身上没有明显外伤，我们见到的伤口都是摔下来导致的，所以自杀的可能性很大，或者是一不留神失足掉下来的。”陈柏大约已经勘察完了。 汤嘉丽摇摇头，有些可惜的想：现在的孩子真的是压力太大了，这才十几岁，就这么没了。 现在已经六点多了，第一高中作为本市最有名的高中，这个时辰已经开始进行早读了。 将康洁的尸体抬走，众人一齐进了女生宿舍，在宿管阿姨的配合下，他们进入了康洁的宿舍。 “学校方面已经联系了家长，不过我怀疑很大可能就是私了，毕竟无论是自杀还是失足都达不到解剖那地步。”宋克杰说。 大家了然的点点头，其实如果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的话，他们也是希望可以直接结案的，毕竟解剖过的尸体不那么美观，没有人想让自家孩子变成那样。 六零三宿舍收拾的很干净，现在里面空无一人，除了康洁其他三个学生都上课去了。 康洁的床铺是左面靠窗户的那个，上面的被褥还保持着昨天晚上她起床的状态，像随时等待它的主人回来。 深秋即将入冬，即使是在白天，屋里也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这所学校虽然对学生的纪律管的严，但是对他们平时的用电很宽松，康洁的暖宝还一直插在插排上，红灯时灭时亮。 床铺下面是书桌，桌子上摆满了各种书籍笔记，还有一些吃剩的零食。 “这根本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吗！”陈冉疑惑的说。 “是啊，如果康洁想自杀，那么就不会去洗手间之前把暖宝插上了，这说明她打算回来的时候抱着暖宝入睡。”骆安奇赞同陈冉的话。 “如果我想自杀，那我根本不会有心情吃东西！”汤嘉丽也附和。 “走，先看看卫生间去。”李临安带头向走廊尽头走去。 水龙头的嘀嗒声还在继续，但是由于是白天的原因，显的并不那么突兀。 卫生间里一共四个隔间，由于早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了封闭现场，所以还没收拾。 康洁的死亡时间大致清楚了，在这三个小时当中，来厕所的女生只有几个，所以现场基本没被破坏。 骆安奇走到窗边，扶着窗台向下看去，下面正是康洁跌落的地方。 “这窗台这么高，如果不是主动跳，怎么会掉下去呢？”詹宝看着到自己腰部的窗台说。 “正面确实是不可能，但是如果她背对着窗户的话就很有可能了。”骆安奇转过身演示了一遍。 “但是这些推断都是建立在她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前提下，如果是他杀或者自杀就简单得多。”李临安仔仔细细观察着周围。 “卫生间对面就是一间宿舍，一会我们可以找到那住的学生问一下，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大家就下了楼。 “不管是宿舍还是卫生间，看起来都一切正常，只能先查一下她的人际关系了。”汤嘉丽边走边说。 “其实我还是倾向于是康洁自己的原因，如果真的是他杀的话，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吧！”宋克杰皱着眉。 詹宝听后反问： “如果是激情杀人呢？” 宋克杰一噎，然后回答： “就算是激情杀人也不会突然动手吧，康洁去厕所正好遇到那么凶手，然后凶手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推下楼，这不太现实，如果双方有吵架或者动手，那不可能一点痕迹没有的。” 其实宋克杰说的在理，这也是所有人心里的猜测，在这个案子里，他们更倾向于自杀。 于宝刚是康洁的班主任，别看名字有些老气，但他其实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博士生，高二三班是刚接的，没到两个月就出现了这个事情。 “康洁平时很安静，为人有一些内向，不怎么喜欢和同学玩，学习成绩也一直都是中等，但是也不会犯错，很乖的一个孩子。” 办公室里，于宝刚讲着康洁的事情。 “那她平时有得罪人吗？”汤嘉丽拿着笔记本询问。 “据我所知是没有，她的性格其实有一些胆小，都不会和同学拌嘴，怎么可能会得罪人。”看得出来，于宝刚对康洁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不过我也不一定了解的全面，毕竟现在的学生你们也知道，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一会下了早课你们可以去问问班里的学生们。” 于宝刚说的没错，大家也比较赞同，所以在下课铃打响以后，就跟着他走进了教室。 “同学们，这几位警察叔叔想了解一些关于康洁的事，一会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好了。”于宝刚说完就将空间交给了众人，退了出去。 高二三班算上康洁一共有四十七人，但是教室里却摆着四十八张桌子，空着的两张桌椅显得格外扎眼。 康洁死在宿舍楼下的事现在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同学们自然也都了解了，还有一些胆子大的男生早上去了现场。 “同学们，我想知道康洁平时为人怎么样？”汤嘉丽笑着询问。 “她啊！人还行啊！规规矩矩，没什么犯错，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挺普通一人。”班长第一个说。 “她有点小心眼，买的吃的从来不让别人吃！” “康洁性格特别闷，平时都不和我们一起玩。” “她还爱打小报告，什么事都喜欢去找老师。” ………… 有了第一个人的发言，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众人相互看了一眼，这个康洁在同学心里的印象和老师心里的不怎么一样。 “她很懦弱，有人欺负她她都不敢吱声。”一个小小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里面带着不屑。 “有人欺负她？”骆安奇询问。 也许是他的表情有一些严肃，那个说话的女孩子有些被吓到了，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你别害怕，我就是这副表情，不怎么习惯笑…”骆安奇也知道了自己的唐突，然后僵硬的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得了吧，你还不如不笑呢，看着更可怕了！”陈冉一拍他的肩膀，撇撇嘴角说。 骆安奇尴尬的挠挠头，那个说话的女孩子也被逗笑了，心里没了紧张，继续说： “嗯，我看到过有几个女生将康洁堵在厕所，摘她的眼镜，拽她的衣服，她都不反抗的。” “我也见到过！我还上前过，想带她离开那些女生的地方，但是只要那些人一阻拦，康洁就不敢动了！”另一个女孩附和。 “校园暴力？”汤嘉丽猜测。 如果真的是校园暴力，康洁做为受害者，那她如果自杀就说得过去了。 参与这话题的学生越来越多，几乎有一半的同班女生见到过她挨欺负，也有不少人想帮助她，但是都被康洁无声的拒绝了。 “啊！我的女儿啊！”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大声的哭喊声，大家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康洁的父母来到了学校，正在走廊里闹呢。 而于宝刚和在尽力的安抚他们的情绪，校长也站了出来，承诺一定会查清真相，并且答应承担所有的责任。 “小洁很乖的，我和她爸上班忙，她只要周六周日回了家肯定会把我们的饭菜准备好的，家务和学习都不用我们担心…”宋敏坐在椅子上险些晕厥，她边流泪边说。 康洁是康敬民和宋敏的老来女，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自然平时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但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康洁并没有养成小公主脾气，而且由于缺少锻炼变的内向，胆小。 康敬民今年已经快五十了，头发都有了白头发，他和妻子都是厂子里普通员工，家境也是中等，除了足够平时开销，也只有几万存款。 “我那么好的女儿，怎么就…”康敬民也老泪纵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遇到这种情况，真的没有人能接受得了。 “警察同志，小洁不会自杀的！虽然她平时不爱说话，但是心里还是很乐观的啊！”宋敏双眼哭的红肿，紧紧拉住陈冉的胳膊说。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陈冉回握住宋敏的手，感受着上面厚厚的一层老茧。 ------------ 第一高中自杀案（2） 康洁父母在最初的情绪激动后，还是平静了下来，将康洁的东西都收拾好，失魂落魄的回的家等警方的消息了。 刚才李临安已经和两人说了一下，康洁自杀的可能性很大，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按照同学给出的名单，几人很快就看到了那些曾经欺负过康洁的女生。 他们看着很老实，甚至有几个还是年级的优等生，却想不到在那皮囊之下，藏着邪恶的心思。 李临安等人还是顾忌了她们在学校的影响，只是在办公室里单独找的谈话。 看着面前站成一排的五人，大家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问。 “你们为什么欺负康洁？”最终还是陈冉问出了口。 五人都是女孩子，其实在真的康洁死了之后还是有一些害怕的，现在再看到一群警察站在面前就更加害怕了。 陈冉的声音有一些严厉，她心里原本也不想，但是看着这些校园暴力的施暴者她真的做不到和颜悦色。 有了第一个女孩子的哭便有了第二个，不一会五个女孩子就齐刷刷的掉眼泪。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们还是说一下为什么欺负康洁吧。”骆安奇就像没看到她们的眼泪一样。 “你说说…”看到谁也不主动开口，骆安奇随意点了一个人问。 女孩子一抖，然后哆哆嗦嗦的回答： “她有钱，而我需要钱…” 康洁虽然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但是她父母给她的零花钱真的不少，平时吃的用的也都是最好的，从桌子上那没吃完的零食就可以看出来。 据他们调查所知，她们五个里面最少有两个孩子家里比康洁有钱，如果剩下三个可以用这个原因，那么其他人呢。 “我…我就是单纯不喜欢她…”钱琳是年纪前十，家庭优渥，平时在老师眼里就是乖乖女。 众人听到她的回答同时皱了眉，在她们心里，只要不喜欢一个人就可以欺凌吗？ 回去的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很低落，这件案子暂时被定为自杀事件了。 他们后来也详细询问了住在六楼的学生们，没有人听到有争执或者打架的声音。 而康洁在去卫生间之前，她的一个室友因为她下地迷迷糊糊醒过来一阵，两人还有过交流。 她说康洁的任何反应都不像是要去自杀的，甚至还嘱咐别关门，她马上回来。 这点又和最后的结论相违背，但后来出现的一个人让他们肯定了这就是自杀。 康洁是三点十五去的卫生间，陈柏那面得到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三点半之前。 而在三点二十二的时候，还有两个女孩子进入了厕所，之所以记的这么清楚就是因为那两个女孩子害怕，特意带着手机，进入卫生间的时候看了一眼。 她们进去的时候里面没有人，所有卫生间隔间的门都是打开的，而在走廊也没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卫生间是在走廊的最左侧，而楼梯是在中间，所以如果有人在这个时间段从卫生间走向楼梯，这两个女孩子可以看到。 再结合当时康洁的衣服全部都是穿戴整齐的，地上并没有可以绊倒她的障碍物，所以大家推断她就是自杀的。 骆安奇闭着眼睛靠在车靠背上，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父母出事的时候。 他原本也有着幸福的生活，不过一次事故彻底让他的家庭支离破碎，父母当场死亡。 他第一次想过自杀，但是站在楼上眼前不停的出现奶奶哭泣的面容，在那一瞬间，骆安奇决定活下去，就算为了奶奶。 他第二次想自杀是奶奶去世的时候，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重新站到了楼顶，张开双手。 后来还是谭修杰出现了，到现在他都记得谭修杰的表情，惶恐不安，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孩哭的哽咽，只为了求他下来。 “安奇？”陈冉的问话打断思绪，骆安奇好奇的看过去，这才发现大家的目光都在看着他。 “怎么了？刚才有些走神。”骆安奇好奇的问。 “刚才李队说，你怎么看这案子？”詹宝解释。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确实是没有第二个人的出现，但是从那几个女孩子的口中我们得知，几乎是从初中，康洁就一直处于被欺凌的地位，三四年过去了，她为什么会突然自杀？这有些解释不通…”骆安奇在学校里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刚才陈冉也说了这个事情，其余我潜意识里也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没有证据…”李临安又陷入了纠结当中。 “如果康洁父母同意我们尸检就好了…”汤嘉丽自言自语。 回到局里不过才中午，果不其然，康洁父母将尸体领了回去，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女儿就是自杀，接下来就是和学校讨论责任问题了。 “那…我们结案？”宋克杰拿着档案询问。 还没等李临安说什么，陈柏突然出现，他的表情有一些严肃。 “老陈怎么了？”李临安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我正想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就回来了，我觉得康洁的死似乎没有那么简单…”陈柏的话就像一声惊雷炸在众人周围。 “什么意思？”骆安奇着急的问。 “我也只是猜测，我觉得她死亡时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感觉像是惊吓过度…”陈柏微侧着头皱着眉回答。 “惊吓过度？卫生间当时没有第二个人，那她能被什么吓到？”汤嘉丽不解。 “该不会遇到…鬼了吧？”宋克杰最怕这种东西，他哆嗦了一下，然后拉过詹宝的衣服，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李临安瞪了他一眼，然后直接伸手打在他的头上，骂道： “自己做什么的不知道？还成天相信这个！” “难道是…康洁上完厕所正要出去的时候，遇到了老鼠？然后她害怕的掉下去的？”汤嘉丽怕老鼠，所以自动将老鼠带入进去。 “你遇到老鼠第一反应是什么？”骆安奇反问。 “当然是大叫了！然后跑！”汤嘉丽下意识的回答。 “可是康洁并没有叫…”陈冉继续说。 “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注意，因为康洁所有的死亡反应都符合高空坠亡，但是回到局里整理遗容的时候我才发现不对劲。”陈柏打断大家的猜测。 “她的眼睛里面有细微的红血丝，瞳孔放大，双手手指张开的幅度过大。”陈柏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那怎么让康洁父母把她尸体带回去了？留下来尸检啊！”汤嘉丽询问。 “有证据吗？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会允许自己孩子的尸体被人检查？”陈柏失落的回答。 他们是警察，是维护正义的使者，所以在得知这个猜测的时候都打定主意，重新调查！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不要让康洁父母将她火化，如果能劝服他们同意做尸检最好，如果不能…那我们也只能一点点调查了。”李临安说。 “可是我们现在只是推测，根本不能告诉康洁父母…”众人再一次沉默了。 几分钟后，骆安奇才坚定的出声： “三天！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如果康洁真的是死于他杀，那么我们就要在这三天时间将凶手缉拿归案！” 他们市谁家如果人死了，按照当地的风俗应该是在灵堂放置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后火化。 所以真正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三天，看到了希望的众人迅速投入工作，先从康洁的人际关系入手。 一个学生，她的关系能复杂到哪去，特别是康洁平时还特别内向，在学校里根本没有朋友，放假回到家也从来不出门。 胆子更是小到谁也不敢得罪，时常把对不起挂在嘴边，除了那几个欺负她的女孩子，就没人和她产生过矛盾。 大家又在猜测会不会是因为情感纠纷，毕竟现在的孩子都早熟，所以这点还是很可能的。 但是结果又让他们大失所望，凡是认识康洁的人，包括她的室友在内，都明确表示康洁并没有表现出喜欢任何男生的样子。 在高中里，同学之间时常会有一些流言蜚语传出来，但是由于康洁性格的原因，她倒是从来都没有。 大家也在她的一些物品当中找到了她的日记本，上面记着的都是一天发生的事，吃了什么，学了什么。 “说真的，康洁一点都不像十几岁的孩子…”陈冉语气有些异样。 “是啊，她的生活刻板，甚至每天几点睡都是固定的，每周吃的东西都会列张表格，包括一天说了什么她都会记下来…”詹宝拿着她的笔记本附和。 “这在心理医生那是不是叫强迫症啊？”宋克杰有些不理解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怎么会这样。 “现在人的压力太大了，十个里面得有八个有心理问题，轻重问题而已。”李临安回答。 大家左思右想之后还是暂时先将康洁的事情告诉了她父母一小部分，只说了现在证据有些不足，还不能以自杀定案，这次来是询问康洁平时的生活来排除一些可能。 ------------ 第一高中自杀案（3） 康敬民和宋敏几天的时间仿佛老了十岁，甚至康敬民的背都弯了下去。 宋敏自从康洁出事之后眼泪就没断过，逢人便说，自己的女儿肯定不会自杀，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等大家到了康家的时候，康敬民听完来意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宋敏一下子冲到走在前面的李临安面前，然后直挺挺跪了下去。 “康洁不会自杀，她的心理没有那么脆弱，她不会自杀…”宋敏哽咽的说。 陈冉汤嘉丽将她扶了起来，这种情况所有人的心里都不舒服，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那么珍贵的一个女儿。 康洁的卧室很整洁，据她父母所说，从上了初中开始，她屋子就是自己收拾了，包括自己的衣服等都是自己洗。 在周围邻居的眼里，康洁简直就是一个乖宝宝，虽然内向，但是见到邻居熟人会微笑打招呼，平时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出去疯玩管不住，天天呆在家里看书写作业。 她的卧室有一个书架，上面的书古今中外都有，大多数都是名著读本之类的。 但是这里面也有小说，康洁看的小说不是言情类，而是一些刑侦，十宗罪类似的。 翻看其中一本，很明显可以看出来康洁应该经常翻看，有的地上她还拿着笔划了重点。 “我们从来不会管她看什么类型的书，她曾说过自己以后要做律师…”康敬民摸着康洁的桌子伤心的说。 “这个箱子里是什么？”骆安奇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存钱罐大小的箱子，上面带着密码锁，便好奇的问道。 “我们平时不会进她的屋子，小女生有什么秘密也正常，我们也不会过问，这个箱子是这个学期开学的时候出现的，当初我妻子确实好奇问过一次，但是小洁只是神秘的说，这是秘密···”康敬民擦擦眼泪回答。 “那我们可以打开吗？”骆安奇礼貌的咨询。 康敬民点点头，宋克杰接过箱子仔细研究一阵，然后实验几个密码就打开了。 “这种是最低级的密码箱了，特别简单。”宋克杰平时也喜欢捣鼓稀奇古怪的东西，这种开锁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箱子里面有几张照片，看得出来都被小心翼翼的保存着，上面都附着一层保护膜。 可是让大家奇怪的是，这些照片都是一半的，都只剩下康洁自己的那部分，另一半被剪刀齐刷刷的剪掉。 从背景可以看得出来，照片都是在本市最大的游乐场照的，下方日期虽然被剪掉一点点，但是仍旧可以看出是上个月四号照的。 “康洁有说过她有男朋友或者是好朋友的话吗？”李临安问康敬民。 康敬民的脸色在听到问话的时候有一点不高兴，毕竟自己女儿才十七岁，平时还那么乖巧，怎么可能有男朋友！ “没有！”康敬民语气有些不好。 李临安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宋敏就走了进来，看到照片时眼睛明显一滞，然后咽了下口水也跟着回答： “没有，小洁没有朋友！” 她的语气有一些着急，看到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的时候，宋敏也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便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说： “当初我劝过小洁，让她多出去走走，也像其他孩子那样，多交些朋友，但是小洁告诉我她不喜欢交朋友，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 “是的，小洁喜静，她认为那些孩子都不成熟。”康敬民附和。 宋敏点点头，然后接着往下说： “其实我不是封建的人，我也懂现在这些孩子，特别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期，男女同学之间肯定会异性相吸，为了让她多交点朋友，我还说过，如果她找男朋友我也不反对。” 康敬民的眉毛在听到妻子这话的时候直接皱了起来，他不赞同的看着宋敏，努力想压下心口的怒气，却根本压不下去。 “胡闹！她才多大，你就教她谈恋爱，也幸亏我女儿没听你的话!” 宋敏低下头不再言语，只是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刚刚好起来的心情似乎又变得糟糕起来。 除了那些照片，里面还有一双耳环，就是普通的那种几块钱的。 “小洁没有耳孔，这应该不是她的，小洁曾明确说过她一辈子都不会带耳环。”康敬民没说的其实还有半句话，就是康洁当初还说她一辈子都不会嫁人。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在征得康洁父母同意后，骆安奇等人将耳环和照片装了起来。 “康先生，我们这次来还是想和您说一件事。”李临安舔了一下嘴唇，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就是···我们想做一次尸检。” 话音刚落，宋敏的尖叫声就响了起来，她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哭喊着说： “我不同意！小洁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我不同意你们在她身上乱划！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边说边将大家往门外推。 “你发什么疯？”康敬民的情绪还算冷静，他对着宋敏愤怒的说。 “我发疯？小洁到底是不是你女儿？你不是不知道尸检后的样子，难道你就忍心让他们在小洁的尸体上动刀吗？小洁已经死了，已经够可怜了···” “我们尸检也是为了更加确定康洁的死因，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吗？”陈冉问道。 “调查这些是你们警察的事情，我是不会同意的，就算死，我也不会同意！”宋敏说完就转身进了卧室，留下大门口面面相觑的一群人。 康敬民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纠结，他想知道真相，他也不相信自己女儿会自杀，但是妻子的话没错，他做不到看着女儿被尸检。 “抱歉，我妻子情绪不好，让我们考虑考虑吧。”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些照片，但是由于时间太长，游乐场监控保存不了那么久，所以这又变成了一个谜题。 “按照康洁的人际关系，我比较倾向于她旁边的也是个女孩子，能让康洁这种性格的人跟着拍照，她们的关系应该很好，不，应该是非常好。”骆安奇坐在椅子上高举着照片分析着。 照片里康洁笑的很开心，包括她的父母在内都说，她平时笑成这样的时候很少。 “那为什么不能是秘密交往的男朋友呢？”汤嘉丽好奇的反问。 “今天去康家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康洁父母的关系一般，康敬民的性格应该是比较强势的，而宋敏···”骆安奇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形容词。 “宋敏很敏感，康敬民和宋敏的关系似乎是不对等的，特别是问到康洁有没有可能交往男友时，两人的反应完全不同。”陈冉补充了骆安奇的话。 “可以理解，如果以后我有了女儿的话，别说十七岁，就到了二十七三十七，只要是谈恋爱了，我就有一种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宋克杰接着说。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康敬民宋敏夫妻确实全都是为了康洁好。”詹宝说。 “两口子在一起哪有那么恩恩爱爱不吵架的，我们有时间还是去学校里走一圈吧，也许会发现什么。”李临安已经结了婚，他对这事比较有发言权。 “对对对，这事我们李队了解，平时在家李队和嫂子也是不对等的，你们不知道，上次我没打招呼去李队家，敲门嫂子开门的那瞬间，看到李队正带着围裙···”说的正欢的宋克杰只感觉身后凉飕飕的，余光瞟过去就发现李临安的眼睛像刀子一样注视着他。 “嘿嘿···”宋克杰立马闭上了嘴，讨好的笑笑。 正好这时候李临安电话响了起来，是老婆打来的，他立马跑到一面接听起来。 “真的，当时李队看到我表情可滑稽了，我恨不得挖下自己眼睛来，平时一副大爷的队长模样，在家就像小媳妇一样！”宋克杰边观察着李临安边悄悄的说。 众人忍俊不禁，李临安的电话也打完了，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他故意咳嗦了一声，然后凶神恶煞的说： “去学校！” 说完边在前面快速离开了，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纷纷一挑眉，跟了出去。 高二三班的学生看到照片都很新奇，和康洁做了两年的同，说实话，还真的从没见过她笑的如此开心。 “我记得这天，这是学校文艺汇演那天，康洁很罕见的穿了一身浅颜色的衣服，当时我还夸过她衣服好看呢！”一个女同学说。 “我也记得，当时我们都建议康洁多穿这种衣服，天天穿着灰不拉几的衣服像老太太一样！”几个女孩子作证般的抢着说。 “文艺汇演完有半天的假期，但是当天晚上有晚课，所有她们应该是下午去的。”于宝刚回忆着那天的场景。 “那有没有印象康洁是和谁一起离开的？”李临安着急的询问。 于宝刚愧疚的摇摇头，平时教师的工作很忙，特别是临放假之前，根本没注意大家都是怎么离开的。 ------------ 第一高中自杀案（4） “不过这个扣子好熟悉啊！”一个女生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 “扣子？”骆安奇仔细观察着康洁穿的那件衣服，那是一件浅粉色衬衫，带着一个领带，而领带上面带着一颗闪亮亮的钻石扣子。 “你们看像不像一茜的那个？”女生招招手叫来其他人。 “像！一茜就有个这样的，很漂亮。”另一个女生看了一会说。 “不会吧，一茜平时和康洁都不说话的，怎么可能一起去游乐场，还拍这么亲密的照片？”里面不乏有一些反对的。 “说的也是···可我真的觉得很像啊！”最初的那个女生郁闷的小声说。 大家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的，她们口中的这个一茜又是谁。 “一茜是哪位啊？可以让她来说一下是不是就好了啊。”汤嘉丽开口。 班级一瞬间寂静了下来，最后一排还传来被子落地的声音，玻璃杯直接摔碎，玻璃纷飞。 “不好意思，我手滑没拿稳。”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大声说。 “一茜···你们永远见不到了，她···死了···”女生回答完这一句教室里更安静了，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气氛低迷的可怕。 于宝刚叹了口气，然后才开口说： “王一茜也是我的学生。是在这个月中旬去世的，她是我班的学习委员，但是从小就有哮喘，犯病的时候身边没人也没药，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人就不行了。” “一茜人很好的，成绩好，还喜欢帮助我们，长得也漂亮，她死了之后我们都舍不得她，所以教室里一直留着她的课桌，都在幻想哪一天她还会笑颜如花的出现。”班长接着说。 说到这，有几个平时和王一茜玩的好的女生悄悄抹起了眼泪，看着大家的模样，骆安奇几人心里更难受了。 “对不起啊，我们不是有意提起的。”骆安奇道歉。 “我也觉得康洁旁边这人不会是王一茜，文艺汇演那天一茜一直陪我忙到很晚才休息，那时候距离晚课还有一个多小时了，这里到游乐场的来回路程就是一个小时，她应该不会去。”于宝刚回忆着说。 “我在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看到王一茜了，她去买饭，还顺手帮我带了鸡腿！”刚才水杯掉到地上的那个黄头发男孩说。 “也许这扣子只是装饰品呢也不一定，而且康洁那性格，应该没有人会喜欢和她做朋友。”同学们的观点很一致。 康洁在这个班级一直都像一个透明人一样，独来独往，所以不着同学喜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又是没有任何发现的一天，大家走出教室，于宝刚的脸色一直很差，黑眼圈也很浓。 “我这个班主任也许是要做到头了，老师能不能做都不一定…”于宝刚是真心喜欢老师这个岗位，真心喜欢班里的那群孩子。 大家也都理解他的意思，刚刚接管高二三班两个多月，就出事两次，虽然两个孩子死亡都和他没关系，但作为班主任还是难逃其咎。 “学校应该会有自己的考量，于老师还是不要想太多了。”李临安除了安慰其他的什么也说不出口。 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康敬民打来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一度哽咽。 在挂断电话的半个小时后康敬民就来到了警局，他身后还带着一个黑色袋子，袋子里正是康洁的尸体。 “宋敏不同意尸检，但是我同意！既然小洁有一丝他杀的可能性，我就不能放过！”康敬民是背着宋敏将康洁带过来的。 “我这辈子都没什么本事，但是现在我不能看着小洁死的不明不白，警察同志，拜托了！”康敬民说完直接一个深鞠躬，任由大家扶他就是不起来。 眼泪劈哩叭啦砸到地上，也同时砸到大家心里，骆安奇第一次觉得，如果案子破不了，或者凶手抓不住，那等待他们的会是何种的内疚。 “康先生请你放心，我一定会还小洁一个公道！”李临安一个敬礼，凝重的保证。 康敬民的嘴唇颤抖着，但是他什么话都没说，也没再看康洁的尸体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众人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等待尸检结果，除了等待，他们别无他法，整个案子没有线索，没有嫌疑人，有的只是他们的推测而已。 一直到月上三竿，陈柏才疲惫的走了出来，他的表情非常严肃，而了解他的队员也知道，康洁的死一定是有问题的。 “有问题？”李临安直接询问。 “没错，康洁的心肌纤维撕裂，心肌中夹杂着许多玫瑰色的血斑，心脏出血，可以断定就是惊吓过度引起的儿茶酚胺大量释放，这也是她死亡的重要原因！” “假设康洁是掉下去的，我们先不管她怎么失足掉下去的，那有没有可能心脏出现这种情况？”汤嘉丽提出疑问。 “没有，从康洁心肌细胞受到损伤的严重程度来看，她绝对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而使自己接受不了，而且这种惊讶应该还是持续性的。”陈柏肯定的说。 “也就是说康洁并不是受到惊吓后直接掉下去的，而是在想逃开的时候掉下去的是吗？”骆安奇反问。 “她想不想逃我不知道，但是康洁肯定是一直处于惊吓状态的。”陈柏将报告交给李临安就回去了。 “现在报告已经出来了，我们有理由向上面申请正式立案调查，回去好好睡一觉，从明天开始，不抓到凶手我们永不休息！”李临安大手一挥命令。 夜晚的月亮还是那么圆，独自躺在床上的骆安奇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模仿着康洁当时的情况。 “我就不信康洁真的可以将这人所有痕迹都抹掉！”李临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烦躁的说。 “我们没有痕迹，但是互联网可是有记忆的！所以我建议向社会公开征集线索！”汤嘉丽认真的说。 李临安反复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康洁的事情最开始就被媒体爆了出来，不过当时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学校挨欺负受不了跳楼的，还有说是因为早恋问题。 当然也有不少人说是同学间矛盾杀人，但由于当时没有证据，警方也只能任由其猜测。 “网络这东西是好用，这才一天，就收到这么多的举报！”李临安看着汤嘉丽邮箱几百条信息感叹的说。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没有人在互联网之下有所谓的隐私！”汤嘉丽笑着回答。 李临安今年三十多岁，虽然年纪也不大，但是和他们二十多的一对比就有一些跟不上时代了。 “希望里面能有有用的！”汤嘉丽闭着眼睛向老天拜了三下，然后将邮件又转发到其他人邮箱里，大家便开始了工作。 传过来的有照片也有文字，最后只筛选出几条看起来靠谱一点的。 倒是其中有一张吸引骆安奇的注意力，这是一张照片，中间拍摄的是一对情侣。 情侣左面角落里有两个人，虽然是背对着他们的，但是其中有一个女孩子穿的衣服和康洁很像。 但是吸引骆安奇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照片角落里的哪一个男孩，男孩一头黄色的头发，低着头看不清脸。 “发现什么了？”李临安看到骆安奇那么认真，便走了过来询问。 “我就是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骆安奇手指指着那个黄头发的男孩说。 “你是说像今天班里那个男孩？就头发差不多，这低着头脸都看不见。”宋克杰也凑了过来。 “不过这照片里这女孩挺像康洁的，我感觉这衣服好像都是一样的。”宋克杰贴近电脑。 “你们快来看这个！”汤嘉丽大声喊着。 这是一条最新的留言，里面的人是匿名的，他说在那天他去游乐场玩，看到了康洁和其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 而按照提供线索的知情人所讲，和康洁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身上穿的就是照片里那个女孩子穿的衣服！ “快！将她们两人单独截下来，我们再去学校一趟，肯定有人知道的！”李临安激动了。 当大家再一次将带有两个女孩子背影的照片拿给同学们的时候，他们一致看了出来，里面的那个人正是王一茜！ “既然两人是朋友，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呢？”詹宝不解的说。 “难道交朋友也要偷偷摸摸的吗？还是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让两人不能公开是朋友的关系。”汤嘉丽也不明白。 “不过说真的，她们两个人的性格一个是内心刻板，一个是开朗活泼，完全就是两个极端，怎么能玩到一起去呢？”陈冉皱着眉问大家。 没有人可以给她回答，看来他们这次要调查的人又多了一个：王一茜。 王一茜家里是做生意的，家境比康洁好很多，父母工作都非常的忙，她是走读生，大多数时候也是自己照顾自己。 “王先生，请问您女儿说过她在学校里结交个新朋友吗？”李临安找到王一茜的父亲。 “一茜这孩子心肠好，乐于助人，她经常交朋友，没听她特意提起过啊！”王丰回忆道。 ------------ 第一高中自杀案（5） “那她说没说过一个叫康洁的名字？”李临安接着问。 “康洁，康洁…哦，我想起来了，一茜确实说过，还不止一次！”王丰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睛睁大了，手指点着桌子。 “最开始在她嘴里听到这话的时候是一茜说她看到有人在欺负这个叫康洁的女孩子，她阻挡了一次，但是康洁不和她走，回家的时候一茜还气鼓鼓的呢！”王丰回忆起自己女儿的模样，嘴角都是幸福。 “我就劝她，既然这个女孩子不领情就算了，但是一茜脾气倔，说以后遇到肯定还会管！” “自从这以后，一茜讲起康洁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不过都是抱怨她太懦弱啦！太内向之类的话，还说自己要改变她！”王丰有两个女儿，而且王一茜是因病去世的，所以他的情绪并没有像康洁父母那么崩溃。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猜测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才让两人性格完全不同的人走到了一起，成为了好朋友。 而据那些欺负过康洁的人说，一个月前的某一天，康洁突然就学会了反抗，虽然底气不足，但是至少态度摆了出来。 王一茜在同学当中就是女神的存在，而康洁不公开两人是好朋友的身份也许还有另一个原因，她自卑。 两人在私底下悄悄的一起玩耍，一起分享小秘密，但是在同学眼中，两人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为了留念王一茜，她的房间她父母仍然给她留着，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变化，就像她从没离开一样。 在她的房间，大家发现了个笔记本，上面记述着王一茜的故事。 她最开始注意到康洁是在高一，那天她去卫生间，隐隐约约听到厕所隔间里有哭声。 王一茜是不想管的，但是从小养成的热心肠无法让她做到坐视不管。 当小心翼翼推开隔间的门，康洁那一张哭花的脸就直接映入她的眼帘。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王一茜关切的询问，她认出这是她班级的女孩子。 康洁被撞破，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什么都没回答，就跑了出去。 这是她们第一次真正有交集，原本以后可以做到相安无事，但是王一茜在某个放假的傍晚，在巷子里遇到了受欺负的康洁。 几个女生将康洁堵在角落里，她们大声嘲讽着，甚至有的还伸手故意将她的眼镜拿走。 “干嘛呢？”就是这一声大吼让两个女孩子有了不可分的关系。 笔记里清晰记着康洁当时的反应：她的眼睛睁大，里面都是不可置信，当时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看到她的模样我就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这时候已经是高二了，康洁当时只是沉默的低着头，但是颤抖的手还是可以看得出她的激动。 “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康洁猛地抬头颤抖的问，太阳慢慢落下山，但是康洁的眼睛却亮的吓人。 王一茜自然笑着答应，在她点头的那一刻，康洁的脸上第一次绽放出符合她这个年纪的笑脸。 骆安奇可以想象的到，当时会是怎样的情景，王一茜对于康洁来说，就像黑暗里的一抹光，直接照亮了她的黑夜。 笔记本不厚，里面大致叙述了康洁和她的一些故事，康洁也确实是大家猜想的那样，是她主动要求两人悄悄的交朋友的。 原因有两个，一是她害怕连累到王一茜，毕竟自己是常年受欺负的那个人，二就是她自卑，她不敢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是王一茜的朋友。 王一茜有自己的储物箱，里面找到了和康洁那里一样的照片，不同的是，她的这些照片被保存的很好。 原来那天是康洁的生日，在帮于宝刚忙完后她就快马加鞭赶到约好的地方，耳环就是她送给康洁的。 按照王一茜的话说，虽然康洁现在不喜欢女孩子的东西，但是也许以后就喜欢了，等到了那天，康洁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自己。 “不对啊！如果真的按照王一茜笔记里这么说，那个黄头发的男孩子为什么说中间的时候见过王一茜？”骆安奇突然想起。 “这种事情应该记不错，那他为什么说谎？”陈冉也疑惑。 接下来的笔记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了，但是骆安奇读完后只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笔记里记的其实都是平常的一些琐事，但是从王一茜的字里行间还是看得出，她觉得康洁有些过于依赖她。 “当长时间处在孤独当中的人突然见到光亮，那她就会死死抓住，这很好理解。”李临安分析。 “但是李队，这种依赖时间长了很容易变质的。”宋克杰接着说。 众人一愣，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宋克杰说的没错。 “王先生，您女儿的病情很严重吗？”骆安奇话锋一转，转向王丰认真的问。 王丰一顿，他不知道怎么又扯到自己女儿的话题上了，但是他还是回答： “一茜从小就有哮喘，药更是从不离身，去世的那天正好班级没人，药没来得及用就脱力了…”重新说起女儿的死，王丰感觉心如刀割。 “没来得及吃药？”骆安奇的语气里充满疑问。 “是啊！一茜的药就躺在她的手边，我们也奇怪为什么没来得及，也许就是老天想带走她吧。”王丰想起女儿的模样，眼泪止不住的打转。 骆安奇心里的怀疑更重了，哮喘这种病不会那么那么快就窒息的，更何况王一茜从小就一直处在这种状态下，对于吃药她应该是信手拈来了。 当时发现王一茜死亡的是于宝刚，整个高二三班都在上体育课，王一茜因为疾病再加上生理原因便没去。 她自己呆在班级里看书，等到课上大半的时候于宝刚回了教室，因为下一节就是他的课，所以每次都会提前去。 “一茜显得死的很痛苦，眼睛睁大，脸上有一些狰狞，她的手伸向药落地的方向，当时药距离她出事的位置只有十几厘米。”这是于宝刚的原话。 日记最后一页，王一茜还在兴奋的写着，明天要告诉康洁一个秘密，她一定会替她高兴的。 “你怀疑王一茜的死也不简单？”看着骆安奇对王一茜好奇无比，陈冉猜到了他的想法。 “你该不会是查两个案子后查出毛病了吧？当时虽然不是我们队负责的这个案子，但是张队那面也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了，有问题能看不出来？”詹宝一碰骆安奇的胳膊说。 “是啊！我告诉你啊！张队可不像李队好说话，小心被他听到不高兴。”宋克杰小声说。 骆安奇点点头，张队今年快五十了，干了一辈子刑警，查过无数大案要案，获得奖励无数，要是在王一茜死亡上出现判断失误，那肯定接受不了。 “行了，进来说吧，安奇，你仔细说说你的想法。”李临安打开小队办公室，将众人招呼进来。 “李队…”宋克杰想说什么，却被李临安打断。 “我们做刑侦的，就是用证据说话，我不是质疑张队能力，而是王一茜和康洁关系好，作为调查康洁的真正死亡原因，我们也得好好查查。” “我也只是怀疑，王一茜刚说要告诉康洁一个秘密，第二天就死了，而且还那么巧药没吃上。”骆安奇回答。 “你怀疑王一茜的死和康洁有关？”李临安惊讶的说。 “我不知道…”骆安奇小声说，他没有证据，这一切只是他的第六感，根本经不起推敲。 “这还不简单，问问上体育课那天康洁离没离开过学生回了班级不就知道了吗？”汤嘉丽说。 学校监控早都被覆盖了，只能去问那些学生和当时上课的体育老师。 但问题就出现在这，康洁平时就是大家眼中的透明人，包括老师在内都不怎么认识她，而且这都过去半个月了，所以根本没人记得她是否离开过。 “这就麻烦了啊…”李临安挠挠自己的头，皱着眉苦恼的说。 “再不，我们去问问张队？”詹宝建议。 李临安思考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下来，其实张队可以算是他的老师，当初实习的时候就是跟着张队的。 “老师…我们有个事想问您。”李临安对张队的态度一直都是恭敬的。 “什么事啊？”张队的身体有些不好，今年已经申请了病退，用不上两个月就要离开刑侦岗位了。 “就是第一高中这个月中旬有个叫王一茜的女孩子死亡，老师您记不记得？”李临安接着说。 “你是说那个案子啊，当时我不在本市，去隔壁查一件陈年旧案了，当初带队的是常健，具体你们可以去问问他。” 常健就是即将要接替张队的人，也是一个年轻的警员。 当常健知道大家的来意时明显表现出不高兴，他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做刑侦也很多年了，王一茜很明显就是哮喘发作导致窒息死亡，现在李临安带着人过来询问自己是什么意思？ “你们是觉得我案子判断错了？”常健皱着眉质问。 ------------ 第一高中自杀案（6） “倒不是，只是现在我们手里有个案子，死者和王一茜有联系，例行调查。”李临安回答。 常健哼了一声，当初他和李临安都在李队手下学习就因为李临安比他出色，所以局里早早给他一队人马，一些大案也交给了他，这让他有些不服气。 “王一茜的案子没什么疑点，当时我们也走访过，医生也检查过。”常健不耐烦的回答。 李临安等人知道什么问不出来，谢过就离开了，而常健看着他们的背影，直接走进局长办公室。 在他心里，既然李临安他们调查的这个案子和王一茜有关，那么就应该归他们小队，所以他就去找局长申请了。 申请自然最后被驳回，常健闷闷不乐的走在大街上，心里暗骂着李临安，却在路过一个巷子时听到里面有些吵闹。 “张渊，我都喜欢你这么久了，你为什么就是不答应我呢？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钱琳站在一个男孩子面前大声质问。 男孩子没有回答，只是不停抽着烟，脸上都是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感，他的眼睛根本没注意面前的女孩，双眼空洞的不知在想什么。 “我和你说话呢，还是你一直忘不了她啊！”钱琳从小也是娇养长大的，还没有哪一个人可以让她如此低声下气。 “别碰我，你也不配提她！”张渊说完怒气冲冲就离开了，钱琳擦擦自己眼泪，然后继续追在后面。 常健摇摇头，现在的男女孩子都怎么了，十几岁就知道谈情说爱，当初他上高中的时候除了学习就只剩下玩泥巴了。 他也没过多在意，也离开了，如果骆安奇他们在这里，肯定可以发现刚才在巷子里谈话的那两个人都是熟人，而张渊那一头黄色的头发更是好认。 处处碰壁的小队众人最终还是来到了康家，康敬民打开门的时候，大家看到他的脸，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康敬民尴尬的摸摸自己脸上的伤口，然后说： “不小心碰到了，你们先进来吧。” 他的脸上明显就是被挠的，但是大家并没有拆穿，这个时候宋敏听到声音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大家脸色立马就冷了下来。 “你们还来干嘛？我女儿已经被解剖了，到现在都不能入土为安，你们还想干什么？”她的问话有些犀利，但是却又让大家不能反驳。 “康太太，我们这次是想询问一下康洁有没有提过王一茜这个女生。”陈冉温柔的问。 宋敏呼吸一滞，然后神色变得有些慌张，她的眼睛慌乱的四处乱飘，紧张回答没有之后直接跑了回去。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异样，康敬民也感觉到自己老婆不对劲，他歉意的对众人说： “不好意思，自从小洁出事后，我老婆就变得有些疯疯癫癫，不过你们刚才说的这个名字我真的没听小洁提起过，事实是，她很少和我们说起学校里的事情。” 大家也都明白，如果康洁像其他孩子一样，那么就不会遭受校园欺凌几年的时间，没有一个家长可以忍受自己孩子被欺负。 骆安奇想继续询问宋敏，但是被李临安拉住了手，然后李临安带着大家和康敬民告别后走了出去。 “李队，宋敏明显不对劲，你为什么不让我去问她？”骆安奇还是太年轻，出了房门就急促的问。 “你觉得就算你去问了她会告诉你吗？反倒打草惊蛇。”李临安认真的回答。 骆安奇无话可说，他沉默了下来，然后点点头，说： “是我太急了，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们，有没有想过假如某一天，你遇到的凶手就算宋敏这种的，你一个追上去询问就会让她有所察觉，然后做一些准备，最后让所有的调查功亏一篑？”李临安停下身，脸向着骆安奇，表情无比的认真。 在李临安的心里，其实开始是对骆安奇有点意见的，毕竟他是走后门进来的，而李临安最讨厌的就是关系户。 但是在后续的解除中李临安发现，骆安奇并没有那种关系户的嚣张傲慢，相反他好学细心，这也让李临安慢慢的对他改观。 但是骆安奇终究是太年轻了，行事太过急躁，虽然他确实是为了破案，但是有时候也许会引起相反的效果。 骆安奇也知道了是自己太过急切了，也知道李临安说这些话并没有怪自己的意思。 “谢谢···”骆安奇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心态有问题。 李临安什么也没说继续向前走，他知道骆安奇听进了他的话。 “现在百分之九十九都可以确定宋敏知道什么，而且还和王一茜有关，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让她开口。”詹宝说。 “而且我怀疑宋敏知道的应该不是好事，毕竟她的表情当时可不怎么好看。”汤嘉丽回想起宋敏的模样分析道。 而此时的康家，康敬民满脸怒气的坐在床上，宋敏低着头站在他身边，气氛有一些压抑。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敢瞒着我？”康敬民腾的从床上站了起来，由于激动脸色泛红，他的两只眼睛本里就不小，这么生气一瞪仿佛要掉下来一下，吓人的很。 “我···当时我也害怕···”宋敏一个哆嗦，肩膀不停的抖动，她小声回答。 “小洁真的干出了这样的事？” “是真的，我当初也怀疑，不仅向她反复确认，我还悄悄打听了。” 听到宋敏肯定的回答，康敬民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回了床上，眼神呆滞空洞，然后攥紧拳头用力捶着床铺。 宋敏看到他这幅样子，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康敬民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呼吸慢慢开始费力。 “老康！老康！”康敬民捂着胸口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宋敏冲了过去焦急的喊着。 “住院了？”宋克杰听到康家传来的消息惊讶的说出声。 “听说是急火攻心，突发心梗，幸亏抢救及时，否则人都没了。”汤嘉丽原本打算给康敬民打电话再问点事情，但是接电话的却是宋敏。 “这就有意思了啊！”李临安手指点着桌子。 “我们去康家也看得出来，宋敏知道的事情应该是瞒着康敬民的，我们看出了宋敏的异样，想必康敬民也看出来了，所以在我们走后他应该是询问了。”李临安推测着。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让康敬民气成这样？”陈冉好奇极了。 “不管是什么，肯定和康洁有关，再联系起刚才听到王一茜名字的反应，我猜测这件事情很可能就是关于康洁和王一茜的。”骆安奇说。 “很大可能和王一茜的死有关系。”宋克杰直接下了定论。 “安奇，明天有时间去医院看看康敬民，再看一眼他的反应。”骆安奇比较细心，也懂一些微表情，李临安决定让他去看看。 第二天骆安奇带着水果鲜花和陈冉一同前去的，但是看到康敬民的表情时他就知道事情出现了变故。 “还辛苦你们跑一趟了。”康敬民已经好转很多，此时正靠在床后背上吃着宋敏喂的白粥。 “康先生怎么突然病倒了？”骆安奇关心的询问。 “没事，老毛病了。”显然，康敬民并不想多说。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康敬民就以有些累了为由送客，骆安奇陈冉也识相的告辞离开。 看着被宋敏关上的房门，俩人脸上的笑意都逐渐消失，骆安奇静静的看着关闭的房门许久，才转身向外面走去。 “康敬民不对劲。”陈冉严肃的说。 “所以，王一茜的死一定有问题！很大可能王一茜的死和康洁有关。”骆安奇回答。 今天的康敬民明显对他们疏远了很多，甚至聊天的时候都不喜欢和他们眼神对视，康敬民在排斥他们，不想让他们靠近。 特别是一问到关于康洁的事情时，康敬民下意识的皱紧眉头，眼睛里闪过反感，然后急切的想转移话题，种种迹象都可以看得出，康敬民不想再聊任何关于康洁的话题。 康敬民第三天就出了院，出院当天就给李临安打了电话，说想带回女儿的尸体。 “康先生，现在您女儿的具体死因还没找到，我建议还是等等，万一后续出现什么线索···”李临安劝着。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康敬民打断，康敬民的声音里都是急切。 “你们也查了这么多天了，查出什么了？还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也想过了，也许小洁就是自杀而亡的，现在因为你们的原因，我女儿自己呆在那冷冰冰的柜子里，所以我现在要接她回家！” 康敬民喘着粗气，听得出来他的情绪起伏特别大，一番话说的李临安更是哑口无言，确实是他们的问题，是他们无能。 最终康敬民还是带走了康洁的尸体，走之前还要求做个结案证明，表示女儿的死因无论是什么，他们都不想追究了。 他的做法也让大家更加确定有问题，便更加疯狂的查看起来，只要是和两个女孩子有接触的人或者物，他们都会勘察一番。 ------------ 第一高中自杀案（7） “有发现！”詹宝兴冲冲的跑进了办公室，此时距离康敬民带回康洁的尸体已经过去了三日。 所有人都站起了身，然后一个个眼睛里充满希望的看着他。 “发现什么了？别卖关子了！”宋克杰一把抢过詹宝手里喝着的水，急切的询问。 “听说曾经有人看到康洁半夜在学校后面悄悄烧纸，并且拍了下来！”詹宝说完就将照片拿了出来。 现在的第一高中是新建的，老校区就在学校后面的那个位置，年久失修是一座上百年的老建筑了，不过此时已经上了锁，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但是经常会有一些胆子大的悄悄从不高的墙头爬过去，还有一些所谓的探险博主为了吸引眼球经常设计出一些怪神乱力，而这次就是两个学生去抽烟才无意中发现的。 老校区被废弃了，杂草丛生，在一片杂草当中，康洁的脸显得有些可怕，由于手机摄像头的原因，她的眼镜甚至在反射着寒光，再配合面前熊熊燃烧的火堆，就更显得有些诡异。 “这能说明什么？”汤嘉丽还以为是发现了人证，知道仅仅是这个后失落的嘟囔。 那两个学生也确实被吓到了，经常上网就时不时看到关于老校区的一些恐怖故事，但是他们都是男孩子，心里也相信科学所有就从来没相信过。 这片老校区也成了他们最隐秘的抽烟场所，一直到现在想起来这几个男孩子还心有余悸。 “她就像幽灵一样出现，我们根本没看到她，直到这女生点起火才发现，你们不知道那张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有多可怕。”其中一个男孩说起来还有些打怵。 “对，特别是她带那个耳环，在那天晚上都亮的刺眼，还有还有，她的笑声特别刺耳，我录下来了，你们可以听听。”另一个男生将手机拿了出来，找出一段录音文件。 录音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前期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风呼呼的刮着，一直到一分钟之后才断断续续有女孩的声音响起。 距离太远听不到康洁具体说的是什么，将音量键调到最大，隐隐约约的就听到康洁自言自语： “别···是你先···对得起你···一···”这段自言自语长达两分钟，在中间康洁还似乎有呜呜呜的哭声。 突然，一阵刺耳的大笑传来，骆安奇手一抖差点将手机扔出去，急忙调小音量才感觉耳朵好受一点。 笑声逐渐持续了一分多钟，然后康洁恢复了平静，然后便再没了声音。 “笑完她就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的，反正等我们缓过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从那以后，那老校区我们是再也不敢去了，谁知道会不会再遇到她。”一个男生接着说。 “你们好几个大男孩还害怕这一个小姑娘？”宋克杰打趣的说。 那群男孩有些尴尬，也正是害怕被人嘲笑，所以他们才谁都没告诉的，只是悄悄打听了那天晚上的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要不是知道你们在调查，我们也不会拿出来的，这个叫康洁的万一是精神病报复我们怎么办？”男孩还是很理智的。 “录音我们就先带走了，或者是拷给我们一份也行。”骆安奇说。 “拿走吧，正好不知道怎么处理呢。”男孩直接回答。 将录音里面断断续续的话修复需要一段时间，大家趁着这个机会吃了饭，休息一会。 “醒醒！修复出来了。”技术科的人一进来就看到整个小队东倒西歪的睡着，毕竟为了这个案子他们已经熬了三四天没休息了。 “有发现吗？”李临安揉揉隐隐作痛的脑袋，疲惫的问道。 “虽然还是有些不清楚，但是好了很多，至少可以分辨里面大部分说的是什么了。”技术人员将修复好的录音交给李临安就离开了。 所有人围在桌子旁，听着录音里面的风声，心里既忐忑又慌乱，他们希望听到些什么，却又害怕听到些什么。 “哼哼···哼···”没有了其他嘈杂的动静，康洁的声音清晰了起来。 “这是？康洁在唱歌？”陈冉惊讶极了。 风声消失了，康洁的歌声也停止了，这时候她前面的那火应该也升了起来。 前面还是有一些朦胧，但是慢慢的康洁的情绪的似乎激动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只听到她自言自语说道： “我没有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这句话说完，康洁似乎有些冷静下来，然后继续是断断续续的声音。 “一茜，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呢？你还那么残忍的将这件事告诉了我，都怪你，不！怪我，如果我让早一点知道···”后面的又继续听不到了。 大家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现在听到的这些线索少的可怜，让他们根本判断不出什么，眼看着时间又到了大笑的那里，众人心里都叹了口气。 “哈哈哈···哈哈哈···”康洁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办公室，癫狂而又绝望，李临安听的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伸手正想关掉的时候骆安奇和陈冉同时打断了他。 “等等！”二人同时出声。 看着大家不解的眼神，骆安奇凝重的说： “我好像听到她笑声中间说了什么。” “我也听到了。”陈冉也说。 所有人神情顿时严肃起来，反反复复听着康洁的那段笑声，足足几十遍过后，宋克杰才开口： “是不是听错了，这是风声吧？” “不能错过任何一点可能，再把录音送技术科那，让他们试试能不能分辨出来。”李临安决定。 骆安奇也自我怀疑起来，他第一次听确实像是说话声，但在这么多遍以后却又什么都听不出来了，仿佛里面只有康洁的笑声和风声。 “不要怀疑自己！”李临安拍拍骆安奇的肩膀，眼睛里都是认真。 骆安奇心里一震，然后感激的看了看李临安，郑重的点了点头。 一直到约上三竿技术人员才将录音拿回来，不过这次他的表情更加严肃，所有人心里顿时都了解，有发现了。 “杀你，我不后悔！”办公室反反复复循环播放着康洁的这句话，她的语气沙哑低沉，再配合上周围呼呼的风声，阴森的可怕。 “带宋敏！”李临安大力拍了一下桌子，上面的水杯被震动的摇晃，大家的心情也都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宋敏坐在审问室，眼神有一些慌张，她根本不敢正视前面问话的汤嘉丽和李临安，这也是她心虚的表现。 当李临安将康洁的那句话放出来的时候，宋敏眼睛一瞬间睁大，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临安手里的手机。 “康太太，我知道你不想让自己女儿带上任何污点，但是您考虑过没有，您女儿的死很可能就不是意外？”汤嘉丽劝慰。 宋敏没有回答，只是双手不停交搓着，这是她在思考的表现。 而骆安奇陈冉这面，看着对面的康敬民，还不等把录音放出来，康敬民就先说了起来。 “你们应该是查到什么了吧？”他虽然是问话，但是语气却是肯定。 “嗯，发现了点证据。”骆安奇并没有具体说发现了是什么。 “原本我以为可以守住的，呵呵。”康敬民深吸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回答。 然后他就徐徐讲述了起来，当然他原本也是不知情的，这一切只是在妻子那里听来的。 当宋敏知道康敬民全部交代了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恨，然后仿佛卸下了全部的伪装，颓废的靠在椅子上，彻底完整的讲了整个故事。 康洁在很小的时候就决定这辈子都不要嫁人，最初宋敏并没当回事，但是随着康洁年龄的增长，她这种想法却越来越坚定。 宋敏到现在都忘不掉康洁的回答： “难道以后我也要像你一样挨打吗？” “我一直以为我隐藏的很好，没想到早就被小洁发现了。”宋敏哭着说。 原来康敬民有暴力倾向，年轻的时候还好一些，只是在吵架的时候会推搡她几下，但是随着康敬民年龄的增长，社会家庭给他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的这种倾向也越来越严重。 到后来就演变到只要宋敏哪句话说的不对，康敬民都会拳脚相加，但是康敬民很聪明，他从来不会在宋敏裸露的地方留下伤痕，所有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人发现。 为了不被康洁发现，康敬民每次都是在屋子里动手的，而宋敏也一直隐藏着，但想不到的是康洁早早就察觉到了。 也正是这种原生家庭的影响，严重干扰了康洁的性格，造成她自卑胆小，对男生抗拒的地步。 “但是突然有一天，小洁跑了回来，笑着对我说她找到了自己的光，我都快忘记了，小洁有多久没笑过了。”回忆起自己的女儿，宋敏幸福的微笑着。 “但是我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小洁对那个女生关注的过多了，以她的喜为喜，以她的悲为悲，小洁···喜欢上了那个叫王一茜的女孩子···”宋敏哽咽的说。 ------------ 第一高中自杀案（8） 一语炸醒众人，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种可能，当初猜测的时候考虑过矛盾，考虑过冲动，却唯独没有考虑过这个。 询问室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宋敏沙哑的声音在不断的响起，她的声音里都是愧疚，她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如果她做的再好一点，就不会被小洁发现，小洁就不会喜欢上一个女生。 “那段时间也是小洁和我说话最多的时间，她每天都会和我发信息告诉我她今天和那个女孩子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知道这种感情不对，我知道我应该阻止，但是看着小洁越来越开朗的模样，我做不到···”宋敏终于说不下去，掩面痛哭。 汤嘉丽默默的走了过去，递给她一张纸巾，再给她倒了杯热水，反复摩挲着她的后背。 其实宋敏也是一个可怜人，她因为女儿不能离婚，常年忍受康敬民的殴打，又为了女儿能够正常起来，咽下所有反对的意见。 宋敏强迫自己忍住，缓了一会才继续说： “我告诉自己，只要小洁能高兴，就算她一辈子不结婚我都乐意！我这个母亲做的已经够失败了，我不能再将我女儿变成这样。” “那王一茜到底是怎么死的？”李临安询问。 “她确实是哮喘发作窒息而死的。”宋敏回答。 接着在宋敏的口中，当天的事情逐渐还原，真相也慢慢浮现在所有人眼前。 原来是那天王一茜悄悄找到康洁，告诉她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生，而这个男生也碰巧喜欢自己，两人决定要悄悄的在一起，将康洁当成好朋友的王一茜，绝对想不到就是这个秘密才让康洁彻底失控。 “你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我们两人永远在一起不好吗？”康洁大声的质问王一茜。 王一茜被康洁的状态吓到了，看到王一茜的模样。康洁有过一瞬间的后悔，但是紧接着却被王一茜的话刺激的更加疯狂。 “你不替我高兴吗？我们是朋友，我可以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如果换成是你，我肯定会替你高兴的。”王一茜认真的说。 “我不高兴，我为什么要高兴，你爱别人？你不应该是最爱我的吗？”康洁双手抓住王一茜的肩膀，歇斯底里的询问。 “我也爱你，但是这种爱只是友情里的爱。”王一茜的回答彻底将康洁打入了深渊，也彻底让她的情绪失控起来。 康洁将课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扫落到地上，然后抓着自己的头发来回拉扯，王一茜看到这个样子就想后退几步，但是就是这种微小的动作让康洁失了控。 她猛地上前抓住王一茜的肩膀，然后一使劲死死抱住她，甚至打算吻上王一茜的嘴唇。 王一茜也感觉到不对劲，便奋力的挣扎起来，两人来回拉扯之下，王一茜一巴掌打在康洁的脸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是王一茜从小到大唯一一次打人，她有些慌乱。 就是这巴掌让康洁冷静了下来，但是心里的恶念却止不住的上涌，她腥红着双眼，半眯着望向王一茜。 她知道王一茜有严重的哮喘，也知道这种哮喘不能接受大量灰尘，以前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着的方式竟然即将是要她命的方式。 看着康洁的模样，王一茜心里越来越害怕，她咽了口口水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要跑。 可是她的速度并没有康洁快，康洁将她一把拉了回来，然后将地上的尘土扬到了她的脸上。 王一茜只感觉鼻腔一股痒意袭来，想闭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的嗓子越来越狭窄，她急忙去座位上寻找药物，但是抬头就发现康洁拿着她的药站在远处。 “给···我···”王一茜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已经涨的通红，她想扑过去，身上的力气却逐渐消失。 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带倒了身边的桌椅，王一茜的手伸向康洁，眼睛里充满乞求。 可是康洁却无动于衷的站在对面，看着她倒下，看着她痛苦的挣扎着，终于在王一茜马上窒息时，康洁才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只有你死了，你才不会和别人走，才不会离开···” 王一茜的眼睛逐渐变得空洞，瞳孔停止了闪动，她躺在地上，眼神还看着康洁的方向，手向前伸直，但是已经没了气息。 康洁用衣服将药上面的指纹擦掉，再整理好王一茜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将药放在她手边的二十厘米初，平静的走了出去。 没有人发现她曾离开过体育课，全班都知道王一茜有哮喘这个毛病，她也曾在学校犯过两次，所以也没有人发现她死亡的蹊跷。 康洁完美的犯案，完美的脱了身，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恐怕她真的会逍遥法外。 而康洁并没有瞒着宋敏，宋敏为了自己女儿，还替她掩盖好两人曾经交好的证据，担心受怕了半个月，就在以为没事了的时候康洁死了。 “你的女儿是女儿，别人的就不是了吗？”汤嘉丽不知此时自己是什么心情，气恼也有，心疼也有。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那孩子，但是我没办法啊！”宋敏掩面痛哭。 而王一茜又何错之有，她就是一个想帮助康洁的女孩子，错就错在不应该太好心。 虽然康洁死了不能追究她的责任，但是宋敏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甚至康敬民都包括在内，一个都跑不了。 “宋敏说，在王一茜死后，康洁不止一次收到过原本属于王一茜的东西，这很可能就是凶手做的。”詹宝说道。 “嗯，虽然康洁故意杀害王一茜的时候挺淡定，但是毕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在晚上的时候也会经常做噩梦。”宋克杰接着说。 “噩梦都是轻的，我就不明白了，她是如何下得去手的呢？那么好的朋友，就因为康洁私心，那可是活生生一条生命啊！”汤嘉丽气愤的说。 “如果都像你一样就没有这么多案子了。”陈冉拍拍她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回答。 “我怀疑这个凶手很可能就是王一茜的男朋友，这样动机就有了，王一茜不像康洁那样，对于两人交好的事情肯定会告诉关系好的人，那个男朋友应该就是其中之一。”骆安奇分析着。 “有道理，但是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王一茜的那个男朋友到底是谁，他们这个年纪都是早恋，学校里明文禁止的，所以不会轻易张扬。”李临安说。 “对，而且他们也不会和家长说，我问过宋敏了，她说她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具体没听康洁说过名字。”詹宝将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康洁原本就对男性有偏见，再加上这个男孩子是王一茜的男朋友，也就是她的情敌，她恐怕连想都不愿意想起来，更别提和别人说了。”陈冉也是女孩子，自然了解女孩子的心里。 “如果康洁换做是我，我也不想提的，情敌这种东西最讨厌了！”汤嘉丽嘟着嘴说。 大家相视一笑都没有说话，一说到情敌就想到汤嘉丽，她有个竹马，喜欢人家好多年不敢表白，结果被人捷足先登抢了先。 “好了，不想这些了，我去查案子了！”汤嘉丽腾的一下子站起了身，气呼呼的向外面走去。 大家纷纷耸了耸肩，生气的时候查案子是汤嘉丽的习惯，非但不会影响她的准确率，甚至还会大大地提高效率。 汤嘉丽年纪小一些，刚刚从大学出来没多久，脸上还带着稚气，并且家庭条件优渥，原本家里只想让她做文职，但是刑侦是她的梦想，听说这个工作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换来的。 而家里给她的期限也只有一年，一年之后必须换岗位，大家也可以理解，刑侦除了诸多难处外，还伴随一定的风险，要做好随时被报复的准备。 查找王一茜男朋友的这个任务更加艰难，学校里王一茜也算是名人，长相漂亮成绩好，为人谦和，和谁都合得来，所以，喜欢她的男生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光是她班级里就好几个。 但是问起她男朋友的时候，所有学生又纷纷摇头，两人也是刚准备交往，保密工作做的很严谨，愣是一个人都没发现， “张渊，你不也喜欢王一茜吗？”高二三班里，吵吵闹闹一片。 “是啊，你问问班里有几个不喜欢王一茜的。”张渊就是那个黄头发的男孩子，不过此时他已经将头发的颜色染了回来。 “刘万饶就不喜欢！”男孩子打趣的声音说。 “他还是男人吗，天天只知道看书，不用说王一茜，哪个女孩子能入他的眼？”张渊成绩不好，但是体育特别好，所以也有自己的一群小迷妹。 “但是王一茜竟然有男朋友，哪个男生这么好命，可以和我的女神在一起？”这是大多数男孩子的心声。 张渊倒是没有这种感觉，他听到这话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睛呆滞的看着前方，似乎自言自语的说： “好命吗？一茜走了，留下他自己，这是好命吗？” ------------ 第一高中自杀案（9） 话音刚落，教室里一片鸦雀无声，骆安奇等人进来的时候正是这个时候，张渊的声音并不小，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见到骆安奇他们，教室又恢复了吵闹，而有的同学受不了这种气氛便走了出去，刘万饶就是其中之一。 “我记得曾经你说过，王一茜在上课前的半小时你看到过她，但是我们现在取得证据，王一茜那时候正在和康洁在游乐场里，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詹宝看着张渊。 张渊嘴角微微下撇，没有回答，看着面前这几个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人，张渊思考一会才说： “那天我手机时间乱了，我去吃饭的时候看了一下确实是距离上课半个小时，等到后来我才发现是我手机的问题。” “那那天你为什么不说？”宋克杰皱着眉头不相信的问。 张渊表情一愣，然后脸微微侧向另一面，“也许当时我忘了吧。” “你今年才十八岁吧？”李临安突然出声。 张渊不解的看向李临安，他不明白刚才还说着王一茜的事情这时候怎么转移到他年龄上面了，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也许再过一年两年，你的想法就会改变，这是我的电话号，想起来什么给我打电话。”李临安撕下一张白纸，上面写着自己的手机号码。 张渊接过那张纸，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他的眼睛里闪过纠结挣扎，最终又归为一片平静。 看着骆安奇等人离开的背影，张渊在临上课前走出了教室，然后在厕所遇到了正在悄悄抽着烟的刘万饶。 “你也抽烟？”张渊惊讶的询问，刘万饶常年年级前三，平时也不爱说话，但是和他们的关系还可以，两人住在一个寝室那么长时间，他都不知道刘万饶竟然会抽烟。 “高一就会了，只不过你们一直都不知道而已。”刘万饶递给张渊一只，平淡的说。 “马上上课了，你不回去吗？”铃声已经响了起来，但是两人谁都没有回班级的意思。 “不回去了，也不差这一节课。”刘万饶掐灭手里的烟头，熟稔的扔进厕所，抽水冲走一气呵成。 “那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张渊说完也不顾刘万饶的反对，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到了门卫那张渊从兜里掏出一张请假条。 “你哪来的请假条？”刘万饶惊讶的询问。 “自己写的···” 刘万饶眼睛里充满疑惑，然后两个男孩子相视一笑，相互揽着肩膀向学校外面走去。 第二天的天阴阴的，看样子似乎要下雨，大家早早来到局里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张渊，你怎么在这？”汤嘉丽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男孩子，疑惑的问。 张渊不知在这里已经站了多久，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腿都麻木了，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张渊笑的有些勉强。 “我…来自首。”张渊的声音不大，但是还是清晰的传进汤嘉丽的耳朵里。 汤嘉丽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化了，能让张渊说来自首的事情，恐怕只有康洁的死了。 “是你杀的康洁？”审问室里，张渊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他的对面是骆安奇和陈冉。 “是我。”张渊很平静，他看着二人认真的回答。 骆安奇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烦躁，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吗？你确定是你杀了康洁？”陈冉在接触张渊几次当中，她可以感受的到这个男孩子的闪光点，所以下意识的，她也不相信张渊就是凶手。 “动机呢？”骆安奇让自己保持平常心，他接着询问。 “因为康洁害死了王一茜，我为了给王一茜报仇。” 他的回答直接让里面外面的人都惊讶了，张渊竟然知道王一茜的死是因为康洁！ “你知道为什么不报警？”陈冉不解的问。 没想到张渊不屑一笑，第一次脸上露出其他的情绪，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回答： “报警？康洁今年十七岁，能判死刑吗？就算把她抓起来了又怎样，在监狱里呆几十年，甚至更少的时间久出来了，出来后她还会过着正常的生活，但是王一茜的命谁来赔？”张渊激动的大喊。 所有人都沉默了，汤嘉丽更是从外面直接冲了进来，对着张渊说： “可是你想过你自己没？你杀了康洁，你就出不去了啊。” “既然选择杀她，我就没想过会回去，原本我以为你们找不到我，但是昨天我就感觉到，就算我不自首你们早晚都会抓住我，与其天天心惊胆战的活着，不如心安理得的过来。”张渊的眼睛里透露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 “你怎么发现王一茜死亡有问题的？”骆安奇平静了下来。 “因为一茜身体不好，所以班级里的体育课她都不参加，我们在操场上上课，她就会坐在窗边看着我们。” 回忆起王一茜，张渊的声音变的温柔，似乎那个开朗善良的女孩子又重新站到了他的面前。 “我喜欢王一茜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我经常会悄悄的看她，只要看到她我就开心，但是在出事的那天，我发现一茜不在她经常坐着的地方。” 原来当那天张渊向往常一样看过去的时候没发现王一茜，最初他以为是王一茜去做别的事情了，但是半节课过去了，王一茜一直都没出现。 他并没有亲眼看到康洁动手，只是心里充满疑惑，心不在焉终于熬到老师讲话完毕，张渊正想回去看看时就无意发现康洁鬼鬼祟祟的跑了回来。 张渊就是王一茜那个隐瞒起来的男朋友，平时两人聊天的时候就王一茜将她的事情都告诉了张渊。 包括她和康洁交朋友，其实张渊对康洁的印象并不好，他总觉得康洁阴阴沉沉的，性格好像很不稳定。 但是王一茜喜欢，他就喜欢，甚至在几次有男生故意为难康洁的时候，他还出面阻挡过。 当时看到康洁的样子心里也只是疑惑，并没在意，等到下课发现王一茜出事的时候，张渊才将两者联系起来。 他从第一天就开始怀疑起来，但是后来警察判断为因为哮喘发作导致死亡，张渊就觉得自己也许想多了。 再加上由于王一茜的死亡，张渊真的没有其他心思，满满一颗心都被伤心填满，他甚至想过自杀，但还是没有勇气。 再后来就是张渊无意在那几个男生手机里发现康洁烧纸的视频，他才重新怀疑起来。 他悄悄的在背后调查着，他看得出来王一茜的死也让康洁很伤心，人也日渐消瘦下去。 张渊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是康洁的表现让他确定了下来。 王一茜送过张渊一些小礼物，两人虽然交往的时间不长，但是早已相互爱恋许久，刚刚在一起就是你侬我侬，礼物往来每天都有。 那天是无意将王一茜的小发夹掉在地上，就在康洁桌子旁，他正想捡回来时，康洁就发现了发夹。 然后他便看到康洁的眉毛皱了起来，脸色也变的苍白，她慌乱的将发夹捡了起来，然后直接冲到垃圾桶旁边，狠狠的扔了进去。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张渊便每天都会故意将王一茜的东西遗落在康洁周围，有时是课桌，有时是食堂… 而康洁从最开始的慌乱到后面的恐惧，她甚至会不自觉的自言自语，让王一茜放过她。 这一切变化都被张渊看在眼里，他思来想去一星期，才决定为王一茜报仇。 “那你是如何做到让康洁掉下楼的？”骆安奇问着。 这次张渊没有回答，他的脸上闪过不耐烦，然后大声的反问： “我都已经自首了，你们就快点把我抓起来就好了！我现在不想说关于康洁的任何事情了，想到她我就恨的牙痒痒！” 接着无论大家如何再问张渊都不说话了，期间骆安奇也稍微运用了些心理战术却无济于事。 张渊一口咬定凶手就是自己，并且希望警察可以快点给自己定罪。 在调查的时候他们发现了张渊的家庭背景，他和骆安奇很相似，父母出事死亡，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由于父母死时有很大一笔赔偿金，所以张渊的生活过的并不拮据，王一茜死之前爷爷奶奶又相继过世，张渊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没有了至亲之人。 他在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就想过自杀，是王一茜一直在陪着他，安慰他，让他有活下去的心，可后来王一茜也死了，张渊就彻底不想活了。 但是他不想轻易放过康洁，所以在无休止的吓唬，恐吓后决定将康洁害死。 张渊不开口说细节，大家也没有办法，将空间留给张渊，骆安奇等人退了出去。 “你怎么看？”李临安问骆安奇。 “张渊的动机明确，目的也很明确，整个案子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却不告诉大家是如何动手的。”骆安奇回答。 “你们觉得一个真心求死的人，会继续隐瞒自己的杀人手法吗？在特别是前面全部交待了之后。”李临安的眼睛半眯着。 ------------ 第一高中自杀案（完） “他不是想故意隐瞒的？”陈冉惊讶道。 “我猜测张渊这个孩子，是来替人顶罪的。”李临安将头转向玻璃，看着里面安安静静坐着的男孩。 “所以其实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根本不知道细节，没办法说？”陈冉也将头转了过去。 屋里的张渊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很安静，就像睡着了一样，但是那微动的眼皮还是出卖了他。 “张渊前面所有的话应该都是真的，他就是王一茜的男朋友，但是凶手应该是什么身份呢？”詹宝自言自语。 “无论凶手是什么身份，他一定也知道康洁就是害死王一茜的人。”骆安奇说完这句话就走出了屋子。 由于张渊一直不说如何作案的，大家就缺少可以定罪的证据，虽然他再三强调就是自己杀掉康洁的，但是案子却还不能完结。 康洁死了似乎对高二三班没有什么影响，张渊平时和同学们的关系都不错，班级里也有喜欢他的一群人。 当大家听说张渊就是凶手时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特别是钱琳，她直接激动的站了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可能！”钱琳由于激动，有一些破音。 “可是这是他自己承认的。”陈冉回答。 “他肯定是想替别人背锅！不会是他的…”钱琳的眼泪劈哩叭啦的掉了下来，她不停的用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大家心里都起了疑，特别是看到钱琳那表情，似乎知道什么的样子。 “由于我们缺少证据，所以并不能给张渊定罪，如果有人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们，也可以悄悄给我们打电话。”李临安说完就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到了黑板上。 下面的学生表情都有些难看，刘万饶坐在第一排，眉头就没松开过。 他的牙齿咬着下唇，眼睛里都是纠结，拳头攥了又松，最终还是低下头放弃了。 “我知道。”钱琳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 “张渊说他是凶手是假的！因为康洁死的那天晚上我一直和他在一起！”钱琳大声的说。 一瞬间，教室里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他们都知道康洁死的时候是晚上，三更半夜钱琳和张渊竟然在一起？ 钱琳深呼吸几口气，她知道这件事说出来自己会难堪，但是和张渊比起来，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那天晚上是我找的张渊，和我交好的都知道，那天是我的生日，我邀请张渊被他拒绝之后，我就以我这有王一茜的东西为由将他骗了过来。” 钱琳一直都知道张渊和王一茜的关系，自从王一茜死后，她以为自己可以有机会，但是却被张渊一次次的拒绝。 “我那天晚上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将张渊约了过去，那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当他知道我骗了他之后他就想离开，当时我就以自杀威胁他留了下来…”钱琳说完露出自己的手腕，上面还有被割伤的痕迹。 “他害怕我真的出事，就在房间里坐了一晚上，早上四点多才回去，这时候康洁已经死了，所以凶手肯定不会是他！”钱琳越说越激动。 “这只能说明张渊当时的不在场证明，证明不了他不是凶手。”汤嘉丽小心翼翼的说，她害怕刺激到钱琳。 钱琳听我这话后表情一愣，眼神里更是闪过纠结犹豫，她的眼睛悄悄看向刘万饶，然后像下定决心般继续说： “其实我…有一个怀疑的人…” 刘万饶虽然低着头，但是他明显可以感受到钱琳的目光曾停留在他身上，听到钱琳的话他桌子下的手一抖，不小心碰掉了书本。 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然后刘万饶在大家的眼神中站了起来。 “凶手是我。” 他的声音很沙哑，骆安奇他们见过的这几次，从来没见他笑过。 “张渊是替我顶罪的，凶手其实是我，抓我吧！”刘万饶似乎想通了，伸出双手对着李临安等人说。 大家相互对视一下，并没有给他带上手铐，只是让汤嘉丽走到他的身边，带着他离开教室。 刚刚走出几步的刘万饶好似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从桌子里面拿出一只笔，然后跟着汤嘉丽走了。 当张渊看到被带进来的刘万饶时，他先是惊讶的张大嘴巴，然后着急的大喊： “我都说了凶手是我，你们抓他干嘛？快给我判刑吧！” “张渊，谢谢你。”刘万饶真诚的说。 张渊的嘴瞬间没有了声音，他的眼睛里浮现出难过。 “我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死了，你们为什么不可以直接让我成为凶手呢？” “是我承认的，我做过的事我自己承担。”刘万饶第一次露出笑意。 在两个男孩子擦身而过的时候，刘万饶的声音在所有人耳朵里响起。 “以前一茜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根本配不上她，你这种差学生怎么能和她在一起呢？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不如你…” 刘万饶的声音逐渐消失，他虽然确实是主动承认的，但是他心里清楚，如果没有钱琳，他应该就会装作无辜的样子，真的让张渊替他认罪。 “你是如何做到的？让康洁在女寝里掉下楼的。”骆安奇特别好奇。 “我只是利用了她的恐惧而已。”刘万饶第一次露出笑容，他长的很清秀，笑起来像女孩子一样。 他想杀康洁很久了，在知道王一茜死亡有问题的时候他就这想这样做了。 刘万饶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孩子，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他喜欢王一茜一点都不比张渊少。 他悄悄的喜欢着，在暗地里悄悄的注视，他幻想着王一茜有一天可以感受到他的真心。 刘万饶也是第一个察觉到王一茜和张渊在一起的，他嫉妒过，疯狂过，却在天亮起来之后又恢复那个乖乖的三好学生。 王一茜死的蹊跷，连张渊这种粗神经的都发现了，更何况时时刻刻注意着王一茜的刘万饶。 除了想杀康洁，他也想杀张渊，不同的是张渊是排在第二位。 刘万饶将自己的手机步数和康洁的连在了一起，只要在晚上的时候她去厕所，他的手机就会有康洁步数的移动提示。 他知道康洁只要去卫生间，就一定会带着手机，所以从计划开始，刘万饶就每天晚上盯着手机，这也是他近半个月来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好的原因。 终于到了那天，手机传来的振动声让他兴奋异常，他终于得来了机会。 男寝和女寝是相对着的，而六楼的卫生间恰好正对着刘万饶的宿舍，在感受到手机振动的时候，刘万饶就悄悄起了床，站到了窗边。 他看不清卫生间里面的情况，但是他知道，此时康洁肯定就在里面，所以刘万饶调出早已准备好的工具。 王一茜喜欢唱歌，所以刘万饶曾经偷偷的录下过她的一段歌声。 刘万饶曾经女装进过女寝，然后将自己改装过的录音机按到六楼卫生间的窗外，这也是当初他们没发现的原因。 康洁由于被张渊连着吓唬几天的原因，早已有些精神恍惚，所以在听到歌声的时候差点被吓疯。 但是这不足以让她失足落下六楼，当时康洁只是腿软的不能行动，歌声响了一会后康洁就意识到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 康洁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向窗边走去，这也是刘万饶一直等待的机会，他看到窗口出现的那一个人影，然后将自己的录像放了出来。 刘万饶利用小孔成像的原理将王一茜的照片倒映在墙上，再装扮好自己，将灯光照耀在自己脸上。 康洁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笑着的王一茜，精神和视野上的冲击直接让她方寸大乱，一个不慎跌落下楼。 刘万饶听着传过来的声音，嘴角挑起一丝笑意，然后迅速收拾了自己，装作去卫生间的样子，回来继续入睡。 他当初不能确定一次性杀死康洁，这种结果是他最理想的，他完成了一次完美的不在场杀人。 听他说完，所有人都惊呆了，刘万饶的手法很隐蔽，特别是在他们勘察完六楼后他又过去将录音机取走，所有的证据全都不见了。 “你这笔…”骆安奇目光落在刘万饶的手上。 “这个吗？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也是他教会我要顺应自己的内心。”刘万饶举起手里的笔，感激的目光流连的看着。 “可以让我看看吗？”骆安奇走上前询问。 虽然刘万饶有些疑惑，但还是将笔交了过去，骆安奇仔仔细细反复观察着这只笔，然后发现了一个让他心惊的东西。 将笔交给李临安等人，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一下。 “这是…林绕川？”这是一只画笔，笔上面写着林绕川的拼音缩写。 “你怎么得来的？”李临安的表情有一些恐怖，他拉过刘万饶焦急的询问。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没见过，这是他邮寄给我的，当时还有一句话，他告诉我按照我心中所想去做，所以我才有勇气设计杀掉康洁的。”刘万饶回答。 小队里所有人内心都刮起一阵风暴，这事情…似乎有些不寻常… ------------ 垃圾桶分尸案（1） 暴雨过后的天显得格外的蓝，大雨昨天整整下了半宿，也多亏这个城市排水系统还算靠谱，否则大家早上恐怕要坐船出门。 城南的早市上一片喧嚣，地上的积水也丝毫没有对小贩的热情造成丝毫的影响。 “大娘，看看这白菜，多新鲜，来一颗吧？” “大娘，我这萝卜也是刚从自家院子里拔的，上面还带着泥呢！” “大娘…” 商家推荐自己的话不绝于耳，来买菜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早市上的垃圾桶早已被装的半满，苍蝇围着垃圾桶不停的乱飞，九月份的天有些多变，特别是暴雨过后，闷闷的。 “真应该好好说说这市场管理了，垃圾桶多少天没倒了，这味道这么大！”一个小贩忿忿的说，他距离角落的这个垃圾桶最近。 “可不是，这味道这么大，谁还过来买菜啊？”他妻子忧愁的说。 这都一早上了，来过的人确实是不少，但刚走到这就可以闻到那刺鼻的臭味，实在是受不了，就都走了，一大清早一份菜没卖出去。 “我倒要看看，这垃圾桶里到底是什么，臭味都要上天了！”男子愤怒的走了过去。 “这谁家肉还扔啊？还有这都是什么啊！”男子边看着垃圾桶里面边说嘟囔。 “不过，这是什么啊？”男人突然看到一个粉红色的物体，他心里升起一阵喜悦，因为那物体看着像是钱！ “老伴，你快过来。”男人小心翼翼抽出那张百元大钞，眼睛放光的对妻子招手。 “怎么了？”女人疑惑的走了过去，当看到他手里的钱时脸上也露出笑容，然后她激动的拉着男人的袖子。 “快找找，看看还有没有。” 男人也顾不得里面脏不脏了，兴奋的开始翻了起来，没一会就陆续找到三四张。 “发了发了！四五百了啊！比我们两天的收入还多。”男人越说越来劲，恨不得钻进去找。 “还有没有？有没有？”女人手里死死捏着那几百块，眼睛放光的盯着垃圾桶。 此时的男人正半个身子伏在垃圾桶里，女人看到她的问话男人没有回应，皱起眉头拉了一把男人。 “嘭”的一声男人直接被拽倒在地上，带着垃圾桶也被扒翻，里面的垃圾咕噜噜都滚了出来。 “你搞什么？”女人有些不悦。 男人的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他伸出手指缓慢指向地上，女人随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眼睛一瞬间睁大。 一堆垃圾当中，一颗人头就处在中间，其中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黑乎乎的眼洞，里面不停有小虫子钻来钻去。 女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发出“啊”的一声尖叫，白眼一番直接晕了过去。 当骆安奇等人接到报警来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被严重破坏，周围所以的线索全部消除。 “什么都查不到，原本昨天下那么大的雨就冲刷掉很多，再加上这一早上的时间，垃圾，行人，商贩等，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詹宝站起身无奈的说。 “而且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头，根据腐烂状态推断，最少都死亡五天以上了。”陈柏检查了一下。 “李队，周围的垃圾桶全部都找过了，没有被害人的其他部位。”宋克杰跑了回来向众人交待。 与此同时，警局又接到报案，城西的街道垃圾桶里又发现尸体，不过仍旧是残缺不全的。 一上午的时间，陆陆续续接到五起报警电话，位于这个城市的五个垃圾桶里。 “暂时来看这五个部位应该是属于一个人的，但是现在却缺少了最重要的地方，躯干。”陈柏将五个尸块摆在解剖床上。 “既然凶手选择抛尸，那没有道理还选择两天抛啊，这样不是会加大他被发现的风险。”宋克杰疑惑的说。 “没错，但是通常做出这种杀人分尸的凶手，他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还是加大力度继续寻找。”李临安说完就出去打电话申请调人了。 一直到临近傍晚，警局的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里面是报警人慌慌张张的声音。 报警地点是城西的垃圾场，报警人是垃圾场的整理工人，他今天是晚班，在整理今天到达的垃圾时发现了尸体。 所有人都以为是被害人的躯干找到了，可是到那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那个被害的男人，虽然这也是一个躯干，但这个躯干竟然是一个女人的！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同时惊讶起来，这么说，同时出现了两个被害人？ 给整理工做好笔录，将尸体运了回去，陈柏通过解剖发现，男人女人的死亡时间相隔了最少三天的时间。 这个女人明显是刚死不久，躯干上没有明显的外伤，致命伤应该是在没找到的头和四肢上面。 而男人则恰恰相反，他发现的尸体上面没有任何的伤口。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尸体的切割面都非常整齐，应该是被一种锋利的大型工具切下来的。 男人的身份很快被调查出来，他叫叶东，今年三十二岁，在一家机器工厂里当采购员，已经结了婚，并且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 “两人应该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女人的尸体上发现了男人的血迹。”陈柏摘下手套疲惫的说。 因为当时尸体是被扔在不同的地方，又是各个人流量大的地区，所以看到尸体的人非常多。 “现在这件事造成的影响特别恶劣，网上已经闹的有些沸沸扬扬，几乎全国的网友都在关注着这件分尸案。”李临安的太阳穴直跳，他伸手揉了揉。 “所以上面又让我们限期破案是吧？”宋克杰颓废的趴到了桌子上。 看到李临安点头，宋克杰叹了口气，然后认命的拿起电话给女朋友拨了过去。 只要有这种大案，他就最少一周都回不去，宋克杰女朋友原本就对他这份工作有意见，怕你累到怕他出事，现在更是。 好不容易安抚好女朋友，宋克杰才彻底放下心，精神抖擞的等着李队分配任务。 “女人的身份还在查，一时半会应该找不到，我们先从叶东入手。”李临安在白板上写下叶东的名字。 “叶东是一家机械厂的采购，平时主要是负责购买一些原材料，经过他手里的交易额非常大，已经达到了上千万的地步。”汤嘉丽将查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那这家机械厂挺大啊。”詹宝接话。 “没错，这家机械厂的规模很大，员工上万人，小到螺丝，大到一些农用车等他们都会生产。”汤嘉丽回答。 “哦，还有，叶东的这个妻子是第二任，他和前妻离婚没多久就和这个老婆领了证，前后不超过两个月。”汤嘉丽心里有些看不起他，真是无缝对接。 现在能查到的也只有这些，剩下具体的还得明天早上去厂里了解。 “凶手把尸体扔进垃圾桶，这应该不是无意的，毕竟五块都是在垃圾桶里找到的，这说明凶手对叶东有很大的恨意。”骆安奇分析着。 “而且还得是非常强烈的恨意！否则凶手干什么这么麻烦，又是分尸又是抛尸的。”陈冉赞同。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万一这个凶手是个变态呢。”宋克杰抢着说。 “不排除，现在的人都不知道怎么了，心理出现问题的那么多。”李临安自言自语。 “那你们是没去了解过，就谭修杰那的病人档案，摞起来得有半人高！这还是今年的。”骆安奇也不明白。 当陈冉给叶东妻子毛江月打去电话的时候，毛江月正在做美容，她听到陈冉说让她来警局的时候，首先问的不是叶东怎么样了，而是能不能等一等。 “也许是我没说明白，叶太太，您的先生可能遇害了，还得麻烦你来警局一趟，认一下尸体。”陈冉再次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陈冉就听到了一声尖叫，伴随着噼里啪啦东西被带倒的声音。 “我…我马上到！”毛江月的声音都在哆嗦。 放下电话，陈冉自言自语：“这反应才对嘛。” 毛江月到局里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头上的毛巾已经掉下去了，披头散发的。 “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吧？你说…我丈夫怎么了？”毛江月紧紧拉着陈冉的袖子，脸色由于害怕变得苍白。 “叶太太，你先冷静一下，您的先生叶东…”陈冉的话还没说完，毛江月就啊的一声跌坐在地号啕大哭。 当她看到叶东的脑袋时更是直接晕了过去，怕吓到她，叶东的身体是由白布盖上的，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看不到尸体没有躯干。 当毛江月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 “是陆虹干的，肯定是陆虹干的！” 她的表情有些狰狞，指甲更是由于激动深深插进肉里，但是毛江月像感觉不到似的，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陆虹是谁？”骆安奇询问。 “陆虹是个贱人！”毛江月脱口而出，但是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紧接着改口回答： “陆虹是叶东的前妻…” ------------ 垃圾桶分尸案（2） 原来当初毛江月认识叶东的时候，他还没离婚，毛江月是给叶东厂子提供原材料公司的前台。 一来二去几次，两人就逐渐熟了起来，叶东业务能力很强，加上人也帅气，三十多岁还带着男人的成熟稳重，很快就吸引了毛江月。 按照毛江月的话说，就是叶东和陆虹的关系一点都不好，俩人也是由于性格不合离了婚，然后她俩才在一起的。 “我和叶东是闪婚，所以才这么快的，外面传的都是假的！”毛江月翻了个白眼说。 “那你为什么说凶手是陆虹？”骆安奇将话题拉回正轨。 “她就认为是我和叶东早有关系，叶东因为我才离婚的，所以她心里一直恨我们两个，当初离婚收拾东西的时候陆虹就说过，早晚有一天会让我们后悔的！” 毛江月的话里满满都是对陆虹的恶意，她自己没有察觉到，但是骆安奇等人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那这个陆虹有没有做过什么事情，让你感到有危险的行为？”汤嘉丽认真的坐着笔录。 毛江月听完思考一会，然后回答： “陆虹和我接触的不多，她总是私下里接触叶东，所以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她的话里有很浓的酸味，大家也都看出来了，恐怕叶东和陆虹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她说的那么恶劣，否则怎么可能还有联系。 “你们不去抓人，在这一个劲问我做什么啊！快去啊，一会陆虹跑了！” 毛江月的话音刚落没多久，外面就冲进来一个女人，她身穿职场西装，头发因为跑动的缘故有些松散。 “叶东呢？”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大家面面相觑一眼，这面的毛江月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立马杏目圆睁，啪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大步走了过去。 “你来干嘛？” 陆虹并没回答毛江月的问话，只是执拗的询问着叶东的下落。 “陆虹，你聋了？叶东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 “毛江月你闭嘴！叶东死了你真是一点都不伤心啊！”陆虹擦擦眼泪喊了回去。 毛江月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些不妥，愣了一下，然后直接红了眼眶。 她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般，向后踉跄几步，然后跌坐在椅子上，眼泪更是一串一串流出来。 毛江月长的清纯可人，虽然已经是一个五岁孩子的妈了，但看起来还是像大学生一样，特别是再配上这副表情，就显得更加可怜无辜。 骆安奇等人直接傻了眼，他们没想到女人竟然变脸速度能如此之快，平时接触的汤嘉丽和陈冉二人都是汉子性格，根本做不到这样。 “那个…你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汤嘉丽别扭的上前安慰。 接过递来的纸巾，毛江月哭的是梨花带雨，她边哽咽着边说： “叶东走了，剩我们娘俩可怎么办啊…” “别装了，叶东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陆虹已经恢复了女强人的模样，她站着不屑的说。 “能具体说说吗？”骆安奇走上前一步问道，这两个女人纷纷指责对方，还真是有趣。 毛江月的神情明显慌了起来，她忘记了还在扮演柔弱女的形象，直接手指着陆虹嚷道： “你别瞎说！” “我瞎说？先不提我和叶东是怎么离婚的，单单说你在和他结婚以后，给了他多大的压力！”陆虹更加愤怒了。 陈冉将她扶到了椅子上，倒杯热水，陆虹喝了口水平复下自己情绪，才缓缓开口： “这个毛江月插足我和叶东的感情，导致我俩离婚，自从他俩结婚完后，毛江月就辞了职，要知道，在我们这个城市指望一个人养家得有多么困难，以前我都是拼死拼活上班的。”陆虹对于这件事耿耿于怀。 “那是他说要养我的，又不是我要辞职的！”毛江月在一旁反驳。 “他说养你你就真辞职啊！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心疼他呢？”陆虹又要站起来，被陈冉按了下去。 听到这大家也都明白了，原来是这个陆虹一直放不下叶东，在她心里，就算叶东出了轨抛弃她，叶东也没有责任，一切都要归咎于毛江月。 “毛江月平时喜欢奢侈品，美容逛街，这更加让收入固定的家庭增加负担，每次叶东说不给买她就闹，没办法，叶东只能从工作上面想办法。”陆虹似乎可以感受到叶东的难处，她捂着心口说。 “他是采购，油水很大的，以前和你在一起就是太老实，你们才过成那样的，自从听了我的话，你看看，房子贷款也还完了，车子也换了，不好吗？”毛江月双手环胸不屑的反击。 “你是说他吃回扣？”陈冉问道。 毛江月直接闭上了嘴巴，她知道这种要是认真追究起来是要负责任的。 “以前叶东不是这样的人，都是这个女人逼的！”陆虹忿忿的看着毛江月，换来的是她一个白眼。 “所以，我怀疑叶东的死和他的工作脱不了关系，毕竟采购这个职位很重要，他在中间吃回扣后也许就动了谁的蛋糕。”陆虹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也许就是你杀的呢？”毛江月在一旁小声嘟囔。 陆虹一瞬间转过头，眼神冷冷的看着她，毛江月被吓的一下子愣住，努努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两个女人一起离开的，看着一前一后的背影，汤嘉丽认真的问： “这出去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事实是她想多了，两个女人从局里到外面连个交流都没有，一出了大门就各自分道扬镳。 “看来还是要先从他的工作上调查了。”詹宝看着外面的月亮说道。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叶东由于工作的原因，人际关系特别的复杂，所以大家暂时还没查完。 第二天是个阴天，空气里都有一股潮湿的味道，闷闷的。 “看样子又要下雨啊！”李临安抬头望望天自言自语。 大家今天的心情都尤其烦躁，做他们这一行的，就害怕下雨下雪天，因为一遇到到这种天气，现场的所有证据都会被消除。 大家开车来到机械厂，这里的领导早就等着了，出面的是叶东的直系领导，也是最了解他工作的人。 “叶东这孩子，有干劲，有毅力，工作每次都完成的特别出色。”领导坐在那止不住的夸赞。 “平时叶东负责的都是什么工作？”骆安奇询问。 “他的工作就是和我们的原材料商接洽，做机械会用到很多的钢，叶东主要就负责找些价位低，质量好的钢商。” “也就是说，最后定哪家也是他负责的？”骆安奇看了一眼李临安。 “也不全是，一些小厂家他就自己拿主意了，一些大的还是需要经过我和老板同意的。” “那公司资金经过他的手吗？” “不经过！他出去都是和供应商谈好，然后签合同，资金直接打到供应商账户上的，我们有专门负责这个的部门。”领导直接否定了。 “那你们公司，换供应商的次数多吗？”骆安奇接着询问。 既然在财务上动不了手脚，如果叶东想要从里面拿回扣，就只有供应商那面了。 “像我们这种厂子，怎么可能随便换供应商，特别是一些大的更不会，不过一些小的还是有可能的，这不前阶段叶东就发现一家更实惠的。”领导说完就将那家的资料递了过来。 这是一份新签的合同，日期是八月二十三号，十天之前，而甲方这面的签字正是叶东。 “这个厂家比以前合作的那个少了百分之零点零五，可别小看这点，一年下来可以省好多呢！不得不说，叶东真的是个好员工，可惜了…”领导的语气里都是遗憾。 “那以前的那家合作商？”汤嘉丽反问。 “那家正好合同到期了，再加上他家说什么都不降价，没办法只能终止合作了。” 要来以前那家的资料，大家离开了机械厂，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时候，就不能放过一切的可能。 “安奇，你和陈冉去这红石钢厂看看，早市那面的监控应该送回来了，我们回去查监控。”李临安安排。 当骆安奇和陈冉到红石钢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钢厂里面静悄悄的，丝毫没有任何装车卸货的声音。 “有人吗？”陈冉边走边大声喊。 几分钟后，里面才出来一个男人，年龄越五十岁，瘦瘦高高的。 “不做生意了，你们请回吧！”男人礼貌的说。 说明自己的身份后，男人将他们请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东西已经空了大半，看样子是打算要搬家。 “做的好好的厂子怎么不干了呢？”骆安奇不解的问。 “好什么啊！”男人叹了一口气，惆怅的回答。 “厂子经营不下去了，开一天赔一天，这才十天，就把积蓄赔进去大半了，不能开了！” 骆安奇和陈冉对视一眼，听叶东领导说，两家合作近五年，这期间挣的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就赔进去？ ------------ 垃圾桶分尸案（3） “老板开玩笑的吧？这么大个厂子怎么可能全赔进去？”骆安奇笑着问。 “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叶东就是狗日地混蛋！”老板砸了一下桌子，面部因为愤怒显得有些扭曲。 “他就该死，肯定是有人受不了他这个吸血鬼了，死的痛快！”老板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对面两人的身份，尴尬的笑了一下。 看到骆安奇两人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他才开口继续说： “我第一次和他接触是在五年之前，那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么贪婪，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向我要好处费了，但那时候几万块就可以打发，对我厂子也影响不了什么。”老板慢慢回忆着。 “那这次双方解除合同是有原因的？”陈冉试探的问道。 老板看了一眼二人，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肯定的点了点头。 “合同到期，我兴冲冲去找叶东，但那孙子竟然张开就要我百分之零点零二的回扣！而且这回扣还是要从我这面出的，要知道，这钢厂给他们的价格已经很低了，利润本来没多么。” 据老板所说，他每年去掉一些杂七杂八的，净利润也就剩个几十万，还勉强够养家的，但是这次合同到期叶东狮子大张口，直接像他要一大笔。 如果答应叶东，那他就算是一年到头白干，整不好还得亏点，所以他就没答应，叶东也真是有能耐，转身立马找到第二家，不仅回扣吃了，进价竟然还低了很多。 “别看我这一摊子大，但其实大的生意还是要指着那个机械厂，现在合作泡汤了，所以就经营不下去了，趁早收手吧！”老板摇摇头。 骆安奇两人又询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也问了老板这几天他的去向，他回答的都没毛病。 就在两人打算离开的时候，骆安奇眼角余光无意中看到仓库里有个大型切割机。 “那是干嘛的？”骆安奇指着机器好奇的问。 老板向仓库看了一眼，然后回答： “厂子里有时候需要把钢切割开，这个就是机器，当初也是花大价钱买的，现在想卖都不好卖。” 陈冉也注意到了，两人对视一眼走向仓库，机器很大，一个人躺在上面都放得下。 机器上方是一块闪着寒光的切刀，光滑平整，机器是连电的。 “小心点，这东西锋利着呢，碰到就一个口子。”老板看骆安奇将头伸过去急忙拉起了他。 “第一次见，有些好奇。”骆安奇尴尬的笑笑。 “现在的孩子就是不加小心，现在是没连电，万一要是连着电，你把脑袋伸过去，直接就能砍下来！”老板认真的说。 陈冉知道骆安奇在想什么，她和老板告别后就拉着骆安奇离开了厂子。 “你是不是查案查疯了？”陈冉第一次生气，这让骆安奇有些疑惑。 看着骆安奇不解的眼神，陈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伸出手指点着骆安奇的肩膀。 “万一这个老板真的是凶手，你今天就这么让自己处在危险之下？”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骆安奇看着陈冉的手指回答。 “万一他杀红了眼，趁我们不注意直接将电通上，你就没命了啊！那个凶手可是杀了两个人！”陈冉气的眼圈都有一些泛红。 “对不起…”骆安奇愧疚的说。 但是陈冉是真的生气了，她直接不理骆安奇了，自顾自向前走去，没办法，骆安奇只能一步步在后面跟着。 恍惚间，骆安奇只觉得身后有眼睛在盯着自己，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猛的一回头，就看到钢厂老板站在大门口，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见到骆安奇回过头去，老板僵硬的扯起嘴角，挥手告别。 “怎么了？”陈冉意识到身后骆安奇的脚步变的缓慢，她疑惑的问。 “老板在后面盯着我们呢，别回头，快走吧。”骆安奇拉着陈冉快速离开了。 “难道这个老板真的是凶手？”陈冉小声询问。 “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他怪怪的，回去查查就知道了…” 在局里的李临安等人也有了重要发现，他们找到了当时凶手抛尸的监控。 监控里凶手穿着一身黑色雨衣，头上带着帽子将脸部头顶遮的严严实实。 他出现在早市是下半夜三点多，此时收垃圾的车已经收拾完了，由于暴雨出摊的商贩也没有几个。 凶手在大雨中一深一浅的走向垃圾桶，然后将手里的黑色塑料袋扔了进去，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凶手的警惕性很好，他带着手套，不乱瞟，就算当时有商贩看他他也可以镇定的做到像平常一样。 “凶手的心里素质很好，如果他表现出一点慌张的样子，恐怕连续走五个地方早就被发现了。”李临安越来越觉得头疼。 “凶手是腿脚有问题吗？”陈冉凑近显示器仔细看着。 “我也觉得，你们看，他走路的姿势很不自然，一瘸一拐的，就像左腿不敢吃力一样。”汤嘉丽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现在的凶手表面刻画大致明确了，个子一米七左右，看雨衣的宽松程度，他应该毕竟瘦，再加上左腿有毛病，走路瘸，心细胆大。 “凶手的交通工具是一辆电三轮，从视频里就可以看出来，这三轮车很破旧了，所以推测凶手的家庭条件不是那么好，再加上抛尸的这五个地方，正好能连成一条直线，所以我们推测凶手的家应该是在城南这一片。”李临安在地图上划着区域。 “那这次应该简单的多了，知道主要工具，知道人物特征，再加上知道家庭大致位置，凶手这是插上翅膀也难逃了啊！”宋克杰办这些案子以来，第一次觉得没那么难。 “主要排查和叶东有交集的人，生活上和工作上都算，好了，出发吧！”李临安大手一挥，全体小队成员继续走访调查。 趁着吃饭的空隙，骆安奇打通了谭修杰的电话，他有些事情不明白要咨询一下。 而谭修杰知道他最近很忙，叶东的事情现在电视上天天报道，想不知道都难。 “扔进垃圾桶说明凶手对叶东有恨意，而分尸完扔进去就说明凶手对他的恨不是一点。”谭修杰猜到他要问什么，直接开口回答。 “那他为什么单单把躯干留下呢？”骆安奇疑惑的说。 “也许是时间不够抛尸，也许是他有其他的目的，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这种凶手的心理状态通常都有一些问题，这次你要小心点。”谭修杰严肃的说。 挂了电话，骆安奇久久不能回神，这是他接触的第四个案子，而这些案子的凶手都多多少少有一些心里问题，最重要的是，他们中似乎有一种莫大的关联。 从第一个案子开始，凶手的私人物品就会在下一个案子凶手那发现，但是他们仔细查了，这些凶手当中根本没有任何的联系。 曹波临上车时曾祝他工作愉快，林绕川也在精神病院要求见他，当时只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你是一个记性不好的人。 当他再问的时候，林绕川就岔开了话题，无论说什么都不告诉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骆安奇自认为自己的记性不差，可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一直到刘万饶，他倒是没直接和自己说什么，但是也隐喻提醒过自己要小心，后面又解释是因为刑侦工作容易遭受报复才提醒的。 一切看起来没任何问题，但是下意识的，骆安奇就感觉他们都在提醒自己什么。 一直到李临安的询问声传进耳朵，骆安奇才猛然回神。 “你们去红石钢厂发现了什么没有？”李临安重新问了一遍。 骆安奇将在那看到的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发现老板不怎么对劲，李临安思考一会，对宋克杰说： “明天你再去一趟，随便想点什么名义，趁机勘察一下他那个切割机。” 别看宋克杰平时没什么正形，但他是小队里的勘察痕迹专家，任何异常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下午的天更加的闷热，一出去就满身的汉，就这样持续到了下午四点多，漂泊大雨倾盆而下，不一会儿下的就看不清远处的车。 叶东的家就处于城南的一个中低档小区里，门卫看的不严，监控并没遍布所有小区，只在大门和广场等重要地方布置了一些。 而抛尸的那五处地点，和叶东的家都在一条直线上，他们也趁这个机会来到叶东家看看。 毛江月在家，看到来人是李临安他们很惊讶，热情的请进了屋，问是不是有凶手的消息了。 叶东家的装修也毕竟普通，有些家具看得出来应该是新布置的，孩子上幼儿园去了。 “还没消息啊…”毛江月失落的说。 “叶太太是借酒消愁？”骆安奇看着餐桌上摆着的半杯红酒询问。 毛江月随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红酒，然后眼睛里闪现出落寂，她小声回答： “他最喜欢喝酒了，这瓶是他一直珍藏的，听说值好几万呢，以前我想尝尝他都不让，这回他走了，我就给他全喝了！” 听得出来，毛江月还是有一些伤心的，毕竟是夫妻，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 垃圾桶分尸案（4） 叶东家里没什么有价值的，大家呆了快一个小时就离开了，走出房门回到车上，骆安奇才开口说： “毛江月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我看她好像挺难过的啊，你怎么发现她心情不错的？”汤嘉丽疑惑的反问。 “那红酒应该是才打开的，看微波炉里好像有块牛排没拿出来，而且餐桌旁边的地上摆着一个全新的包包包装盒，应该是最近买的，我们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听完骆安奇的回答，汤嘉丽就开始回忆起他家的格局，然后恍然大悟的说： “那个包很贵的，一个大约得两三万，毛江月喝的那酒也不便宜，市场价大约也得四五万块。” “那她这忧愁可挺值钱，这么一愁好几万没了。”詹宝皱着眉说。 “如果我是她，我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这么花钱，毕竟自己丈夫死了，自己的经济来源断了，不想以后怎么办，怎么可能还花这么多钱？”陈冉分析着。 “那…毛江月也有问题？”宋克杰问着。 “也不一定，我只是站在我的立场说明问题，也许毛江月想的和我们不一样呢。”陈冉不确定的回答。 “还是往深了查一下二人具体的关系吧，陆虹说过，叶东将房贷和车子都还完后没多少存款，可以从他们经济这房门入手。”李临安接着说。 大雨一直持续到晚上，地面的积水已经过了脚踝，天黑下来的时候雨才停下。 第二天仍旧是个阴天，宋克杰和骆安奇再次来到红石钢厂，这次的老板更忙了，东西大多数已经消失不见。 见到两人，老板的表情明显一愣，然后迅速缓解了一下表情，笑着打招呼。 骆安奇以重新排查的名义和老板在屋子里聊着天，而宋克杰趁着去卫生间的名义悄悄进了仓库。 切割机很大很沉，此时上面盖上了遮挡布，旁边是等待着的车，如果不是他们突然来访，应该是马上就要转移离开的。 宋克杰小心翼翼抬起一角，然后仔仔细细观察着切割机上面的电刀。 电刀很干净，一丝灰尘都没有，这让宋克杰起了疑，按理来说这个机器是切钢的，不应该这么干净。 机器不是新的，从机身上的磨损就能看出来，但是电刀和躺板却像清理过一样。 宋克杰手里拿着手电筒，不放过任何一个缝隙仔细检查着，终于被他找到了一点点红色液体的凝固。 红石钢厂老板被带进警局，一块带走的，还有那台切割机。 “我没杀人！我真没杀人！”于洗河反复重复着这一句话，脸上全是焦急。 “那怎么解释你的机器上带血？还是叶东的血？”宋克杰询问。 叶东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缓慢说出血迹的来源。 那天叶东去找他聊合同的问题，两人因为意见不统一便吵了起来，情急之下，于洗河推了一下叶东，他正好撞到了机器上。 机器还在运作，于洗河一个激灵死死拉住叶东，这才免去他直接被切碎的危险。 但是叶东还是受伤了，他的肩膀处被划了一下，但是伤口不深。 “这孙子就以我要杀人为威胁，足足讹了我十万块！只要不给他他就要告我！”于洗河气愤的说。 “那你给了？”宋克杰反问。 “我敢不给吗，给完后他还想在合同上动手脚，我拒绝之后他才找的下一家。”于洗河低着头失落的说。 他说的一切似乎都没什么问题，时间监控也对的上，就在即将要到传唤时间的时候，切割机上面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切割机上面确实有被清洗过的痕迹，而且是大量消毒液清洁剂，不过还是从上面检测到了大量的血迹遗漏。 陈柏等人也做了模拟试验，叶东的尸体确实就是在上面被切割的，一切切口都吻合。 当于洗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惊呆了，然后他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疯狂大喊着不是他。 “你怎么解释你切割机上会出现叶东的血迹？”骆安奇将证据放在他的面前。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是想弄死叶东，但是我没动手啊！”情急之下，于洗河回答。 “你就直接说实话吧，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宋克杰虽然有些同情于洗河，但是并不相信他的说法。 “我没杀人，我只是想想而已！我不知道他怎么死在我家机器上…”于洗河根本拿不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还有，叶东遇害的那几天，你家的监控并没打开，这也是巧合吗？”骆安奇继续说。 “那是因为那几天监控正好出现问题了，我找人维修，但是维修工正好没时间，这才拖了两天才好的，你们可以问那维修工。”于洗河着急的眼睛睁大，里面都是认真。 “你仔细想一想叶东遇害那两天你的行动轨迹吧，毕竟现在你就是最大嫌疑人，有动机，有作案工具，没有人证…”宋克杰说完就离开了询问室。 于洗河独自坐在空荡荡的询问室里，他的脸上一片灰败，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宋克杰伸了个懒腰，给自己接杯热茶，然后说： “没想到这案子这么简单，才两天的时间就破了。” 大家已经全部认定凶手就是最是于洗河了，唯一的不足就是他自己一直不承认杀了叶东，在他家也没发现任何证据，叶东缺失的那部分躯干也没有找到。 女人的身份还是成迷，查了一圈基因库并没找到匹配的，看来入手还是得让于洗河开口。 “可是，于洗河虽然身形和那个抛尸的有些像，但是他的腿并不瘸啊？”骆安奇提出疑问。 “也许他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故意装的呢，现在只要找到他动手的证据，那一切就大功告成了。”詹宝回答。 这时候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连续熬夜两天的小队，就这样靠着椅子睡着了。 骆安奇睡的并不安稳，梦里于洗河那焦急辩解的脸挥之不去，眨眼间于洗河消失不见，周围又变成了红彤彤一片。 这次的红更加真实，似乎自己的脸上也有，下意识伸手摸了过去，滑腻腻的，温热。 猛然间惊醒，外面的天还没亮，詹宝他们睡的姿势五花八门，李临安的呼噜声震天。 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骆安奇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月亮，他们的办公室正对着警局大门口。 “叮铃铃…”办公室电话响起，骆安奇奇怪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三点十五。 铃声也惊醒了小队其他人，汤嘉丽揉揉没睡醒的眼睛，伸出手接了起来。 “你好，a市总局，这里是重案组。” “你好，可以听到吗？”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汤嘉丽重新询问了一遍。 在反复问了三四遍没有人回答的时候，汤嘉丽挂断了电话。 “对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也许是打错了吧。” 骆安奇走了过去，电话上面的来电显示是一个手机号码，他思考一会将电话打了回去，可是那面却显示是关机状态。 疑惑的皱了皱眉，心里起了疑，当再次回到窗前时，他突然发现警局门口似乎有什么东西。 小队众人下了楼来到门口，围成圈看着地上的黑色大塑料袋，宋克杰小心翼翼的将塑料袋打开，然后大家的眼睛都一瞬间睁大。 里面装的正是叶东缺少的那部分躯干！此时尸体已经严重腐烂，上面还粘满了白色的垃圾颗粒。 在塑料袋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强烈刺鼻的腐臭味直接冲进了鼻间，众人被熏的一个激灵，胃里的酸水止不住的上涌。 “呕…”陈冉终于坚持不住，捂着嘴跑向墙角大吐特吐。 汤嘉丽是第二个，骆安奇是第三个…最后仅剩李临安自己支撑着。 陈柏是连夜赶回来的，看着这部分躯干，他的眉毛也皱了起来，简单翻找一下才说： “这躯干应该是一直被放在很脏的地上，上面的虫卵蝇卵都开始孵化了，也就明天就会破土而出。” “这上面能找到什么线索吗？”李临安捂着鼻子问。 “劝你们别抱太大希望，尸体被破坏的太严重，想找线索…难。”陈柏回答。 李临安点点头，宋克杰已经缓了过来，他捂着鼻子走了过去，然后询问： “我看这上面粘了很多垃圾，可不可以从这上面发现什么？” “上面粘着的垃圾随处可见，纸屑塑料泥土都有，只能说抛尸人的居住环境很差。”骆安奇也走了过来。 “那这么说…凶手不是于洗河？”陈冉惊讶的问道。 “不排除联合作案。” 叶东的尸体健全了，死因也明确了，他是死于切割，也就是说，凶手是在他活着的时候将他放在切割机下面的。 “原本我猜测他应该是死于内脏破裂之类的外伤，没想到这个凶手如此残忍…”詹宝看着叶东说。 “必须找到这个凶手！否则对社会来说，这个人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再次行凶！”李临安攥紧拳头，眼神坚定的命令道。 ------------ 垃圾桶分尸案（5） 当于洗河知道有人重新抛尸后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于洗河激动的问大家： “这是不是就可以说明我不是凶手了？我人都在警局里了，怎么可能将叶东的尸体抛到警局门口呢？” “我们还需要调查一下你的人际关系，包括最近几天你的行程轨迹，人证物证等来排除嫌疑。”宋克杰回答。 “好好好！我配合配合！” 原本于洗河以为自己无论如何都证明不了了，但是现在事情出现了转机，他可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这还要谢谢那个凶手。 发现尸体后的第三天早晨，网络上一则报道直接引爆了整个a市。 “a市警察办事不利，凶手直接扔尸体挑衅！”巨大的报道篇幅详细写着昨晚发生的事，上面还带着黑色塑料袋的照片。 “这就是一场讽刺！”李临安气的脸色通红，拳头更是哐哐砸着桌子。 “可是这些媒体是如何知道的呢？”骆安奇疑惑的问出了声。 “昨天那个电话应该就是凶手打进来的，为的就是吸引我们注意力，他有机会在门口抛尸，从电话打进来到我们出去，前后不超过十五分钟，然后我们就直接将尸体带了回来，那么这消息到底是如何走漏出去的？”骆安奇将昨晚的事情写个时间线。 “有没有可能其实发布这消息的人就是凶手，为的就是向我们施加压力？”汤嘉丽分析着。 “除了这点，我更加认为这是凶手的宣战！他觉得我们找不到他，这种将我们戏耍的感觉他很享受。”骆安奇半眯着眼睛说。 “这孙子…变态！”宋克杰恨恨的骂着。 监控上面的抛尸人仍旧穿着那肥大的雨衣，还是看不到脸，走路仍旧是一瘸一拐的。 不过这次他的交通工具却换了，虽然还是三轮车，但是看起来比上一个更旧了。 于洗河的人际关系还在调查，作为案件嫌疑人，他也不能离开。 在这期间，叶东的背景调查全部出来了，让大家惊讶的是，他身上竟然带着三份保险！ 而这三份保险都保的是意外死亡，足足赔偿金有两百多万！而这些赔偿金的受益人都是毛江月。 现在三笔赔偿金已经打回来了一笔，大概九十万的样子，怪不得毛江月有钱买包。 而这三份保险都是在半年前上的，刚刚过观察期没多久，而当初交款的银行账号就是毛江月。 “这么一看，毛江月也有嫌疑啊！”陈冉自言自语。 “为了赔偿金，联合其他人杀害自己丈夫，这太有可能了！”宋克杰也跟着说。 “你们说，这叶东图什么呢，抛弃那么爱他的陆虹，娶了毛江月。”詹宝不明白的问着。 “男人嘛，自然喜欢年轻漂亮的，正常。”汤嘉丽老成的拍拍他的肩膀回答。 于洗河的人际关系调查很快就出来了，他平时虽然看起来为人谦和，性子温和，但其实真正的朋友并没有几个。 仅有的几个朋友也都是沾亲带故的，要说可以和他一起杀人抛尸的还真没有。 叶东的死亡时间也大致推测了出来，在那一天的时间，于洗河都没在厂子里。 那时候刚刚接触合同，厂子还没像现在亏本这么严重，于洗河天天在外面谈生意，他想再谈下像机械厂那样的大单，这样他的厂子就有救了。 他除了睡觉的时间，都是在酒桌上，很多人可以为他证明。 “如果于洗河不是凶手，那他的切割机上怎么会有叶东的血迹呢？”陈冉根本想不通。 “有没有可能人是于洗河抓的，但不是他杀的？”骆安奇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如果这样的话，那还真的会有第二个凶手了…”李临安小声说。 无论他们怎么问，于洗河一口咬定自己并没有杀人，在叶东遇害的当天他也没见过他，而且他还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 一个切割机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于洗河的厂子是开放式的，知道他有这机器的人也不少，所以任何人都有可能趁他不在的时候进去分尸。 没有证据，大家只能暂时监控起来于洗河，看着他的背影，所有人的心情都无比的沉重。 在第四天的时候，被害女人的基因比对终于找到了。 “女人叫吴青，是一名二十五岁的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不是本市人，三天前她男朋友在b市报了失踪。”李临安将她的信息调了出来。 吴青长相很讨喜，胖乎乎的，她所有的照片里都是笑着的，看得出来是一个性格很好的女孩子。 “听她男朋友说，吴青是来a市参加培训的，由于培训是封闭式的，所以手机关机联系不上是正常的。”李临安说着b市传回来的信息。 当天下午吴青男友就赶来了a市，原本他是想带回吴青的尸体，却在看到她只有一截躯干时直接崩溃。 吴青是一号就联系不上的，但是当时她男友并没在意，只以为是公司要求，开始时吴青手机还打得通，但是到了三号就一直显示关机状态。 这时候她男友才意识到不对，急忙在当地报了警，毕竟是两个市，离的也不近，所以中间才隔了三天才得到消息。 “吴青是做什么工作的？”陈冉询问。 “图纸设计，我俩都是学图纸设计的，毕业后都进了我们当地一家小型机械厂，这次培训也是关于公司图纸设计的问题。”吴青男友哽咽着回答。 让大家疑惑的是，吴青并不是被于洗河那台切割机分尸的，而且吴青和叶东的死亡时间也差了三天。 “请问…吴青和叶东认识吗？”陈冉知道自己这样问不礼貌，但是二人的死亡方式一样，又是同一天发现的，里面肯定有关联。 “不认识！”吴青男友肯定的回答。 “吴青是第一次到a市来，而叶东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所以她们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再说我和吴青在一起三年，我了解她。” 叶东的案子经过网络的发酵，他的家庭背景已经被扒的一干二净，吴青男友知道也是正常的。 “尸体现在还没全找到，所以先不能带回去，很抱歉。”汤嘉丽心里有些不舒服，吴青还那么年轻，人生刚刚开始。 吴青男友了解的点头，他已经把工作辞了，这次来a市就是为了吴青的尸体，找不全他就不回去了。 ------------ 垃圾桶分尸案（6） 针对于叶东的人脉调查的也差不多了，足足用了三天多的时间，足以可见叶东平时接触的人多么的复杂。 业内大部分人对他的评价还可以，特别是和陆虹离婚以前，更是人人都对他称赞。 在走访新签约的那家钢厂时，老板也表示叶东是一个非常努力上进的人，虽然叶东同样以回扣为威胁。 但是这并不妨碍叶东的工作出色，他和陆虹离婚五年，这五年他也捞了不少钱。 但是大家在查他账单的时候并没发现什么存款，每个月开工资的日子，除了自己留下小部分钱零花，剩余的全部转进毛江月的账户。 但是毛江月的名下却一分钱存款都没有，再一调查，大家惊讶的发现，毛江月竟然在其他银行有一个隐藏的账户，是以她儿子的名义开户的。 虽然里面也有一大笔钱，但是离叶东交给她的那些还差的很远，汤嘉丽估算了一下，毛江月这五年花掉的钱大约值a市半套房子。 “这个毛江月到底做了什么，五年花掉这么多！”汤嘉丽看着那数字惊讶的说。 答案不用他们去寻找，在第二天的时候毛江月自动送上门来。 她的头发凌乱，第一次素颜出面没有化妆，眼圈通红，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经过了解大家才知道，原来毛江月从六年前便染上了赌博的习惯，最开始只是玩小的，但是慢慢的，小的满足不了了她。 毛江月便听信其他人的话，越玩越大，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赢几次，也是那几次给了她甜头，让她不能自拔。 赌博就是十赌九输，而毛江月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更是输多赢少，不仅将叶东交给她让存起来的钱全输了，还欠了很大一笔外债。 毛江月还算是有点理智，她知道控制不住自己赌博的双手，便用儿子名义开了个账户，悄悄的将一部分钱存了起来。 这些房贷机构得知了叶东的死，知道他有很大一笔保险金，便一个个的找上了门。 毛江月一直在躲着他们，更是将儿子送回了娘家，昨天刚回家就在门口碰到了那些收债的，直接被堵在了门口。 她好不容易才脱身，那些催债的被她跑了后气急败坏，直接拿红油漆泼在她家门上，并给她留言，下次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我比较好奇，半年前你为什么想起给叶东买保险？”陈冉询问。 毛江月的表情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才缓慢开口回答： “其实叶东是半年之前主动要求的。” 这个答案显然让大家都很吃惊，在他们的走访中，但凡是了解叶东的人都说过，他很讨厌保险，认为那就是骗人的。 “他没说为什么，只是突然有一天下班回来脸上带伤，还取走了五万块，交待我给他上保险，我也问过，但是他没告诉我为什么。” “难道他知道自己会出事？”大家的猜测都很统一。 “叶东那阶段每天回家都神神叨叨的，有时候半夜不睡觉坐在床上，我都怀疑他精神出了问题！”毛江月继续说着。 “具体是什么时候叶东出现异常的？” 毛江月想都没想的直接回答了上来： “八月中旬，我记得很清楚，我生日就在那时候，他那几天竟然连我生日都不记得了，我们还因为这事大吵了一架。” “那时候叶东还没威胁于洗河呢吧？”宋克杰思考了一会时间前后说。 “如果叶东的死和他那阶段的异常有关的话，于洗河的嫌疑就更小了。”陈冉回答。 至今为止得到的所有信息都在说明于洗河不是凶手，似乎他真的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路人。 “不过这也太巧了，那几天他的监控正好坏了，然后凶手将人弄到他厂子里杀人。”詹宝皱着眉毛。 在最开始知道于洗河有嫌疑的时候，小队就对他做为全面的调查，于洗河为人还算厚道，做生意也本分，虽然没几个真心朋友，但是大家对他的评价都不错。 最重要的是，于洗河没有仇人，做生意讲究以和为贵，他就更不会轻易和其他人产生矛盾。 红石钢厂的生意全都指着机械厂，所以和其他钢厂也没有竞争关系，一番调查下来，于洗河很干净。 “凶手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将叶东带到红石钢厂杀害，然后再骑着那破三轮车抛尸，这个圈子挺大啊！”李临安在白板上画着凶手的路径图。 “有没有可能凶手杀人其实是临时起意的？”骆安奇提出一种猜测。 “他杀叶东并不是蓄谋，而是无意中碰到，然后正好周围只有红石钢厂，趁着没人就地分尸。”这是骆安奇脑海里设想无数遍产生的想法。 “查红石附近的监控，叶东遇害那几天的都要！” 工作量再次加大，红石钢厂位处郊区，周围只有几个厂子，没什么商铺住宅。 而这些厂子的距离也不近，监控更是有很多拍摄不到的死角位置，调查起来困难异常。 而骆安奇这面也在全力走访着叶东八月中旬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同样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距离发现叶东尸体已经过去了六天，到了现在，一点有用的证据都没有，这让小队成员都很挫败。 “会不会毛江月在说谎？”陈冉设想。 也不怪她怀疑毛江月，主要是周围所有认识叶东的人，包括他的同事领导，都在说叶东在八月中旬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甚至那个月的工作比以前完成的更加出色。 按照毛江月所说，叶东出现异常的是在他完成一次合同之后，那天晚上公司开了庆功宴，叶东下半夜回到家就开始不对劲了。 而且叶东取走的钱是现金，没有人知道具体有没有这笔钱，现在一切都是从毛江月嘴里听说的。 毛江月回了娘家，每天仍是购物美容，杀害自己丈夫的凶手还没有找到，但是她却一点不在意的模样。 小队对她的调查也更加深入了，随着调查的越来越详细，大家竟然发现叶东，毛江月以及陆虹的关系似乎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毛江月啊？她可是找到个老实人嫁了，就是命好。”陈冉站在两个女人面前。 这是毛江月辞职以前的公司，虽然她已经辞职五年了，但是这里的人可是对她记忆犹新。 ------------ 垃圾桶分尸案（7） “毛江月？是你和我说过的那个女人吗？”另一个年纪小一些的女孩子好奇的询问。 “可不是，这人呐，果然是找到个好男人比什么都强。”年纪大一些的女人说话酸溜溜的。 经过仔细询问，陈冉才得知了当初毛江月嫁给叶东的全部真相，这也直接改变了她对有些女人的看法。 原来毛江月的性格和她的长相完全相反，在她任职的这两年时间里，换过不下六七任男朋友。 她们公司规模挺大，来往的生意合作伙伴大大小小几十家，毛江月交过的那些男人说好听点是男朋友，说难听点其实就是情人关系。 也许是从小父亲不在身边的原因，毛江月特别喜欢和年龄大的男人在一起，叶东属于是最年轻的了。 也曾经有过老板的老婆找过来的经历，但每次毛江月都躲了过去，因为她的原因，那些合作伙伴也就一直安心的继续和公司合作着，所以她老板也就默许了，甚至有时候还会包庇她。 “她啊，其实根本就看不上叶东的，一个采购员而已，怎么和那些大老板比。”女人不屑的说。 “那最后怎么嫁了呢？”陈冉好奇的问。 “还能是什么，怀孕了呗！”女人翻了个白眼，然后突然凑近陈冉，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的继续说： “听说那孩子根本不是叶东的！虽然时间对的上，但是叶东是喜当爹了！” 陈冉眼睛一瞬间睁大，女人看成功的惊讶到了她，才得意的笑了起来。 “说不定啊，叶东的死就和毛江月有关系，叶东挣的不多，拿什么养她？谁知道她外面干不干净。”女人继续诋毁着。 “我半个月前还看到毛江月在大街上挎着一个老男人的胳膊呢！两人很亲密，你们还是回去好好查查吧，真是可惜了叶东，娶了她这么个女人。”女人摇摇头，看着时间差不多就离开了。 “你信她的话吗？”汤嘉丽看着陈冉询问。 陈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答： “也许她说的有一些夸张，但是我觉得不至于是假的，这个毛江月肯定有点事情。” 而此时的骆安奇和宋克杰也得到了一个让他们惊讶的消息，陆虹也许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爱叶东！ 陆虹是做心理咨询的，虽然不像谭修杰名气那么大，但是平时的病人也有很多，工作也很忙。 而叶东的工作更是，几乎天天在酒局上谈生意，所以两人其实每一天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 而且陆虹的性格比较强势，她不喜欢叶东反抗她，所以时间长了，两人的矛盾越来越深。 在离婚前两个月，两人更是直接分居了，那时候的陆虹还不知道叶东已经和毛江月在一起了。 等她知道的时候毛江月的肚子都挺大了，据当时看到的人描述，陆虹像疯了一样的打着叶东，而叶东则默不还手。 一直女强人模式的陆虹第一次那么失态，在她心里也许没有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爱叶东，但是她完全接受不了自己因为另一个女人被抛弃。 听说陆虹在两人离婚之后还上门闹过几次，最后一次更是直接气的毛江月早产三周。 “只有叶东那个傻子才相信那孩子是他的。”陆虹坐在自己办公室，不屑的笑笑。 “外人眼里的陆小姐和我们看到的有些不一样呢。”骆安奇观察着这间办公室，聊天般的说。 “对待不一样的人我的态度肯定是不同的，我知道五年前离婚是由于自己婚姻被插足后我确实接受不了，也干过一些傻事，但是现在都过去了。”陆虹现在说起以前的事情心情很平静。 陆虹的办公室很简洁，墙面装修的都是浅粉色，里面绿植很多，窗台书桌上各开着两盆鲜红色的花朵。 沙发很软，坐起来很舒服，陆虹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听完让人不自觉的放下烦恼。 宋克杰都有一些昏昏欲睡了，倒是骆安奇一直站着，他认真的看着陆虹的眼睛，询问： “那你原谅他了吗？” 四目相对，陆虹只觉得他的眼睛清澈无比，让人不忍心说任何谎言去欺骗。 宋克杰在沙发上猛然惊醒，他有些疑惑的挠挠头，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睡着了。 “你们应该是查案子太累了，再加上我这办公室有一部分心里放松的暗示，所以才睡着的。”陆虹看着宋克杰笑着解释。 然后她收起了笑，眼睛里闪过回忆，认真的回答： “怎么可能原谅？相比较毛江月，我更恨的就是叶东，不过那又怎样，不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仍然爱着他。” “那你怎么知道那孩子不是叶东的？”骆安奇紧追着问。 陆虹恢复了笑容，不过这里面都是苦涩，她的声音干干的。 “知道我们为什么一直没有孩子吗？我以前一直说的都是我不能生育，其实问题是在叶东。” 这次宋克杰直接清醒了，他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么劲爆的内容，他坐直了身体，双眼睁大，里面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叶东没有生育能力！这么多年我不敢告诉他，就是害怕他心里接受不了，便独自承担下所有，就算是他抛弃了我，我还是不忍心将真相告诉他…” 两个男人同时间沉默了，看着陆虹脸上落寂的表情，他们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都过去了，现在叶东被害，凶手还没找到，我对他所有的恨也都消失了。”陆虹转瞬间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仿佛刚才露出那种表情的不是她。 “那你这么爱叶东，肯定也会时刻关注他吧？”宋克杰询问。 “关注肯定是有的，以后你们有了喜欢的人，就知道这种不能控制自己的感觉了。”陆虹比二人大了几岁。 “那你对于叶东被害，应该有自己猜测的人吧？”骆安奇说。 陆虹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思考了很久，似乎在权衡利弊后才下定决心，回答： “我知道叶东在供应商那面拿回扣后就劝过他，但是毛江月给他施加的压力实在太大，他别无选择。” 陆虹站了起来，看着书架上两人的合影，手指反复摩挲着照片里叶东的脸。 “我在知道叶东遇害时就猜测过，能杀他的只有两种，一就是那些被他威胁过的老板，二就是毛江月！” 骆安奇宋克杰相互看了一眼，眼睛里都露出惊讶。 “为什么毛江月也在你的怀疑之内？”骆安奇不解的询问。 ------------ 垃圾桶分尸案（8）入v求首订 “也许我说凶手可能是毛江月，你们会认为这是我故意报复，但其实不是，只因为毛江月她在婚姻期间背叛过叶东。” 细小的“啪！”声，顺着陆虹的双手看过去，她手里拿着的照片玻璃已经碎了，而她的手也被划伤。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陆虹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将照片放了下来。 拿出纱布将自己包扎好，陆虹又恢复了那副女强人云淡风轻的模样。 毛江月的嫌疑瞬间上升到第一位，慢慢的，她的可疑之处就传到众人的眼睛里。 “你们不去找真正的凶手查我有什么用？”毛江月坐在询问室里大声质问着。 “请问叶东遇害那天你在干什么？”李临安丝毫没被她的脾气所影响，直接询问。 毛江月脸上心虚了一下，然后嘴硬的表示自己在家。 “可是那天你的身份信息却出现在酒店里，而且有人看到你和一个男人共同进出。”李临安将得到的线索说了出来。 没有办法继续隐瞒，毛江月深呼吸一口，看看面前李临安等人认真的表情，才小声开口回答： “一号那天我确实不在家…我其实是和一个男人出去了…” “那你就没发现叶东不见了？”詹宝问。 毛江月摇摇头，有了开始的回答，后面的就顺畅许多。 “我骗他我回家了，其实是我把儿子送回娘家之后就和马国昌出去了，我俩一直在酒店里呆了三天，回家之后我还纳闷叶东也不在家，但是我当时也没在意，直到四号的时候发现他的尸体。”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怀疑我，我赌博输钱，又不爱叶东，而且还正好在半年前给他上了保险，如果是我，我都要怀疑自己了。”毛江月向后靠在椅子后背上笑着说。 “我们也只是例行询问，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李临安边记录着便说。 毛江月的脸上没什么反应，只是思考一会继续说： “我都能猜到肯定是陆虹那个贱人告诉你们的，但是说起杀人，我可没那么大胆子，倒是她，可是胆大的很。” 李临安等人听到她的话后纷纷额头掉下三条黑线，这两个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相互指责？ “我说怀疑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陆虹在半年之前曾经有一天晚上来我家，就是叶东情绪出现不对的时候。”毛江月缓慢开口说道。 “那天晚上很冷，刚刚过完年没多久，我记得那天都半夜十一点多了，陆虹敲开我家的门，和叶东去了书房，两人神神秘秘的不知研究了什么，一直到下半夜她才离开，也是她离开之后，叶东要求买保险的。” “我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我知道，她从来不希望我们三口人过的好。”毛江月的声音里透露着厌烦。 “你知道叶东患有不育症吗？”骆安奇突然转移了话题。 毛江月的眼睛里闪过不可置信，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努努嘴没有回答。 “而且…叶东具体知不知道自己有这毛病？”骆安奇边说边盯着毛江月的表情。 毛江月在听完后嘴角微抿，脸上更是透露出了然的表情，看到她的样子，骆安奇知道，毛江月肯定是想到了什么。 “就是不能生育又怎样？儿子叫了他五年的爸爸，不还是和他最亲！”毛江月显得很气愤。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他的反应突然不对了，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小宝。”毛江月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骆安奇皱起眉，他不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自己让丈夫喜当爹，还将所有错的怪罪在丈夫身上。 毛江月只是有嫌疑，但是并没有证据，当初叶东遇害时她也有不在场证明。 马昌国是一家小型工厂的老板，虽然在妻子面前很不想承认和毛江月的关系，但是事关人命，他不得不承认。 “我们就是相互利用关系，我图她年轻的肉体，她图我的钱！”马昌国话是回答李临安他们的，但是脸却是面向妻子。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会过问彼此的家庭，但是从她的反应可以看出来，毛江月不爱叶东，甚至有些厌烦。”马昌国说。 “厌烦？”陈冉疑惑的说。 “毛江月这个女人和大多数女人不一样，她喜欢年龄大的，特别是和她父亲差不多年龄的！叶东才三十多，肯定不喜欢！”马昌国也第一次遇到这种女人，但是毛江月才二十多岁，既然送上门来他肯定不会拒绝。 又是一天过去，又是没有一点线索，小队里气氛很低迷，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模样。 毛江月被放了，在捅破窗户纸之后她是彻底放飞了自我，正好保险金也到账，她带着儿子过的很是潇洒。 而于洗河也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案件一时间回到原点。 “监控监控没有，证人证人没有，难不成这凶手是超人，可以飞天遁地？”李临安抓着自己头发苦恼的说。 “既然犯案，就一定会有痕迹！”骆安奇整整一晚没睡，眼圈有些青黑，但是他丝毫感觉不到困意。 说完腾的一下子站起了身，向外面走去。 “你干嘛去？”陈冉在后面询问。 “红石钢厂！”骆安奇头也不回的继续前进。 陈冉和李临安等人说了一声后也跟着跑了过去，终于在骆安奇上车前追上了。 两人到红石钢厂的时候，这里已经被搬空了，于洗河也回了家，诺大的工厂里空荡荡的。 “早就勘察过了，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陈冉看着骆安奇在地面墙角等位置仔仔细细查看着说。 “可是叶东体内也没查出药物痕迹，身上没有外伤…那也就是说凶手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他杀害的。”骆安奇回答。 “所以我们猜测是熟人作案，可是将叶东周围所有的熟人都调查了一遍，没有一个有动机的，于洗河倒是有，但是没有任何作案时间。”这也是陈冉不明白的地方。 在这么一个危险的地方，切割机就在面前，换作是谁应该都不会轻易将后背露出来的。 骆安奇大脑飞速运转着，他将所有的可能性全部设计一遍。 “有没有可能…这个凶手其实他并不认识？” 陈冉抬起头不解的看向他，有些不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或者说两人并不熟悉，但是叶东并不在意这个凶手。” ------------ 垃圾桶分尸案（9） “你是说…这个凶手有欺骗性？”陈冉睁大眼睛问道。 “也许是他的外表具有很强的欺骗性，监控里我们也可以看到，凶手身子瘦弱，腿部有毛病。” “而且叶东的身高并不低，常年健身的原因让他很壮。”陈冉接话。 “或许当时他们只是偶然在这里碰到，叶东无意间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凶手起了杀心。” “这么说，不是矛盾？”陈冉惊讶，如果真的像骆安奇猜测的这样，那这案子想找到凶手就更难了。 两人又在现场演练了好几遍，正好陈冉比骆安奇瘦弱的多，也越来越证明凶手肯定就是在叶东完全放松的状态下的手。 接近中午的时候两人才从厂子里出来，正好遇到一辆垃圾车，车上的人正是当初发现吴青尸体报案的那个大叔。 “又来查案子啊？这里车不好打，不嫌弃的话就坐我的车吧。”大叔看到二人亲切的打着招呼。 骆安奇陈冉对视一眼，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是看看道路上空荡荡的，连车的影子都没有，便一起上了车。 垃圾车是一个带兜的电动小三轮，车厢挺大，但是可以坐人的位置有点小，特别是一起坐在后排的二人必须要紧紧挨着。 骆安奇第一次离女孩子那么近，而陈冉也有一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喜欢过的人。 “师傅，每天都过来收垃圾啊？”骆安奇转移着话题。 大叔从倒车镜看了一眼骆安奇，然后脸上绽放出笑意，皱纹在他的脸上形成一条条沟壑，显得有些诡异。 “也不是，大约三四天来一次，也幸亏你们今天遇到我了，这荒郊野岭的，想找到车回市里，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 “每次来都是这个时辰啊？”骆安奇接着询问。 “不一定，看垃圾场的工作完成的早不早，要是早就来的早一点，要是晚就只能下午再来了。”大叔回答。 “是啊！不过九月一号那天您也来收垃圾了吗？” “九月一号？”大叔思考起来，几分钟之后才回答： “来了，当天早上来的，八点左右吧，收完这几家就走了，那天活少，我记得很清楚。” “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车？”陈冉看了一眼骆安奇，没有说什么。 “没有，刚才我不说了吗，这里车来的少，我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一般熟人的车我都认识。”大叔说的不是假话，他在这几个厂子收垃圾已经好几年了，大多数人都认识他。 大叔工作的垃圾场和警局不是一条线，所以两人进了市区就下了车。 “你说，这些开厂子的是不是特别有钱？”陈冉好奇的询问。 “为什么这么说？”骆安奇问道。 “你看到那大叔车上的垃圾没？铁什么的不算，那崭新的电线一捆捆都扔了，多浪费！”陈冉不赞同的说。 “我怎么没看到？”骆安奇是真的没仔细注意车上有什么垃圾。 “就在废纸壳下面压着呢，得有四五捆，外面卖都好几百一捆呢！”陈冉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也是做刑侦做出了职业病，到哪都想观察一下环境。 骆安奇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眼睛里闪过思考，看着大叔骑车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当两人回到局里的时候，李临安他们正好要出去。 “你们回来的正好，一起去吧。”李临安叫过两人。 “怎么了？”陈冉看着大家整装待发的模样询问。 “曹波在精神病院自杀了。”宋克杰回答。 骆安奇的脑袋一震，他曾经咨询过谭修杰，像曹波这种性格的患者轻易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曹波选择的死法很惨烈，为了防止这些病人发病伤人，平时的筷子刀叉都是塑料的，而曹波就选择将塑料叉子直接插进自己喉咙。 “这种自杀不会直接死亡，他会感受到巨大的痛苦，最终由于窒息加上失血过多死亡，过程比较漫长。”陈柏边观察着现场便说。 “自杀没有悬念，当时有很多人看到了，想抢救已经来不及了。”詹宝询问了一圈得到的信息。 “据目击证人描述，一直到曹波临死之前，他嘴里都在反复说着，工作愉快。” 原本正在低头认真研究着的骆安奇听到脑袋直接抬了起来，他只觉得心脏的跳动开始剧烈加快，耳膜向外鼓。 “你说什么？” “曹波死之前一直重复着工作愉快啊。”詹宝不解的回答。 大家的表情都有一些不好，这些被未知的拉扯让他们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别想那么多，曹波的案子已经结束了，也许他说这话只是无意间在某一个地方看到的。”李临安拍着骆安奇肩膀安慰。 骆安奇点点头，压下心里的不安，他没有任何线索，也只能像李临安说的那样了。 “不应该啊！曹波的病情已经很稳定了，怎么会自杀呢？”谭修杰赶到医院。 他担任曹波的主治医师，三天一个治疗，就为了让曹波病情恢复，在上一次的诊疗当中，曹波完全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了。 “上次聊天的时候他还哭着说是自己错了，季永海一家人那么好，他不应该做这种事情，说要好好治病，在院里赎罪。”谭修杰的语气里都是不解。 “有没有可能他是受不了心里的愧疚，畏罪自杀？”骆安奇问道。 “百分之九十不会。”谭修杰看着骆安奇的眼睛认真的回答。 “虽然他表现出来知错的模样，但他终究是个心里有问题的病人，恢复也不可能恢复的那么快，意识到是自己的过错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有一种可能会让他产生自杀的想法。”谭修杰突然想到。 看着大家看着他的眼睛，谭修杰整理了一下语言，说： “如果曹波的病情好转，那么他也许会有清醒的时候，就像我们正常人一样，思想心态都是，也许他自杀的这阶段就是清晰的时候，不过这种可能性极小，但是这又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曹波死了，叶东的案件还没有进展，大家本来就很闹心，在这节骨眼上又出事了，毛江月和陆虹打起来了！ 两个女人互相看不上眼五年，终于在叶东死后十天爆发了剧烈的冲突，等到大家急匆匆赶到叶东家时，两个女人都受了伤。 ------------ 垃圾桶分尸案（10） 毛江月伤的严重一些，脸上条条抓痕，清晰红肿，而陆虹看着没有那么惨，不过也被扇了一巴掌，巴掌印还留在脸上。 叶东家里就像被打劫了一样，东西扔了满地，照片书本更是满地都是。 众人看到这种情况谁都没敢说话，陆虹将头发拢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打招呼。 “你们怎么过来了？两个女人打架还不至于惊扰重案组吧？” “我报的警！你私闯民宅不说还殴打主人！我要告你！”毛江月哭的抽抽搭搭的，睫毛膏已经花了，呼了眼睛周围都是。 “那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打起来多伤和气？”宋克杰看没人回话，干巴巴的说。 “别忘了这房子还有我那一部分，以前是顾忌着叶东喜欢你，才没向你们讨回来，现在我要拿回我的一部分。”陆虹脸已经肿了起来，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毛江月被气的胸膛剧烈起伏，但是她刚才知道了陆虹的战斗力，不敢再动手，便只能手里死死抓着抱枕。 “你就是看叶东爱我心里受不了，所以慢慢的变态了！贱人！” 大家就站在原地看着两个女人对骂，李临安此时无比后悔，接到毛江月电话的时候她哭喊的格外凄惨，让他以为要出人命了，早知道这样说什么都不会过来。 “你以为我稀罕这房子呢！我告诉你，叶东这两年挣得钱不光还清了房贷，他还又买了一套，写的就是我的名字！怎么？他没和你说吧？” 毛江月看着陆虹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她的心里却越来越痛快，嘴上的话更是像机关枪般不停的往外冒。 终于，陆虹受不了了，她丢掉了以往女强人的形象，扑到沙发上对着毛江月左右开弓。 “我让你说！让你说！我告诉你，就算我和叶东离婚了，他也是我的，他最爱的人还是我！” 陈冉汤嘉丽急忙冲了过去将两人拉开，毛江月被打的不清，头发被拽下来几缕，脸上更是挨了好几个巴掌。 “爱你怎么会娶我？别自欺欺人了！叶东早就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但是他还是将小宝当做他亲生的，你做的那些就是自作多情！”毛江月大声吼道。 刚才还在挣扎的陆虹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她的呼吸粗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毛江月。 就这样陆虹看了毛江月几分钟，然后她头一转，不回头的离开了。 毛江月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大家也跟着离开了，就这样到了晚上的时候，毛江月的电话突然又打进了李临安的手机。 “这是没完了啊！”李临安实在是不想接，现在毛江月已经排除了嫌疑。 最终还是汤嘉丽接了起来，还没等她问话，那面就传来毛江月恐惧的救命声。 “人头…救命！有人想杀我…”毛江月因为恐惧说的话断断续续的，汤嘉丽连续问了几次她都没说清楚。 “凶手…凶手来了…” 随着毛江月话音刚落，外面咔嚓一道闪电劈下，大雨突然而落。 毛江月的通话截然而止，汤嘉丽看看众人，所有人共同冲了出去，向毛江月家狂奔。 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小区里大多数人都睡觉了，再加上小区是老小区，路灯不是很多。 毛江月家是在四楼，从楼下看过去，屋子的灯还在亮着，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在慌神间，窗前一个黑色人影突然闪过，而这个人并不是毛江月。 大家跑上四楼，房门没关严，所有人心里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撞开门，客厅里并没有毛江月的身影。 寂静中，卧室里似乎有轻微的呼救声，骆安奇直接冲了进去，打开门就看到屋里的景象。 毛江月趴在床和窗户的中间，半截身子藏在床下，后背上插着一把水果刀，而手机就扔在她不远处。 此时的毛江月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鲜血染红了地面。 “没找到人，只有这个。”宋克杰和詹宝在第一时间就追了出去，但是可惜在拐角处追丢了。 凶手慌乱中将钥匙掉在了地上，他想回头去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后面宋克杰两人紧追不舍。 经过一番抢救，毛江月脱离了危险，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留下詹宝宋克杰二人，大家回了警局。 “上面有什么线索吗？”陈冉看着桌子上脏兮兮的钥匙说。 “上面没有指纹，凶手戴了手套，但是幸运的是我们可以从这钥匙入手找到车，只要找到凶手的交通工具，我们就可以找到他！”李临安仿佛看到了希望。 想象是美好的，但等到结果出来时直接让大家傻了眼，车确实是找到了，但是和没找到没什么区别。 车子是一辆报废三轮车，在在半年之前就送到垃圾场处理了。 而这种三轮车在a市也非常常见，一些清洁工人，收垃圾的，甚至年龄大的老人都会用它代步。 而且这个凶手很显然熟悉a市的大街小巷，监控器根本追踪不到他的全程轨迹，特别是在行凶过后，凶手更是尽量躲避着摄像头。 “这个凶手似乎格外的钟爱三轮车。”骆安奇回忆着凶手出现在监控里的几次，交通工具都是三轮车。 “正常行凶后不应该是抓紧跑吗，这三轮车的速度这么慢，他为什么不选择速度快一点的交通工具呢？”汤嘉丽不明白。 “也许…是他的居住环境只能接触到这种废弃的三轮车。”骆安奇猜测。 毛江月醒过来了，她被吓的不轻，面对陈冉等人的问话有些迷糊不清。 “你看到他的脸了吗？”汤嘉丽耐心的询问，并且不断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毛江月拉着汤嘉丽的手，压下心里的恐惧，仔细回忆道： “当时我太害怕了，根本没看清他的脸，但是我闻到了一种味道，就是…垃圾长时间不清理产生的酸臭味！” 毛江月的话让大家联想到骆安奇的猜测，现在对凶手的认识又多了一条，他常年和垃圾为伍，很可能是流浪人员或者做着和垃圾有关的工作。 “我注意到你家的门锁坏了，凶手应该是闯进卧室袭击你的当时你是怎么察觉到他就是凶手的？”骆安奇询问。 毛江月的脸上闪过犹豫，但是她并没有回答，看到她的模样，李临安开口： “如果你不配合，恐怕我们就帮不了你，这次你侥幸逃脱，下一个就不一定了。” 毛江月一个颤抖，然后下定了决定，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 垃圾桶分尸案（11） 毛江月有了叶东的赔偿金，她并没有就此收手，反而开始变本加厉的开始赌博。 而且所有的外债她都没还，但还算她有心，知道将一部分钱给儿子存起来。 所以到现在，短短十多天的时间，二百万除了存起来那部分已经所剩无几。 她也后悔过，但却控制不了自己赌博的双手，要债的人更是天天催她。 为了让自己有钱，毛江月开始在网上和陌生人聊天，然后将对方约到自己家中，通过肉体关系收取高昂的费用。 几乎每一天她都有客人上门，今天的凶手也是在网上聊的，他出手阔绰，给毛江月转账更是大方。 两人约定了时间，男人果然如约而至，不过他从进来的时候就带着一副口罩，黑色的帽子压的低低的。 毛江月最开始并没有怀疑，有的客人为了不被认出来这种打扮很正常，反正客人不想被她看到脸，她不看就是。 “我产生怀疑就是从他身上的味道开始的。”毛江月继续说。 男人身上的味道很重，熏的毛江月作呕，而且他穿的并不好，反而有些破旧，那裤子似乎都是十几年前的款式了。 综合看来，这个凶手根本就不像能花几千块找她的客人，而让毛江月更加确定的是，这个男人在聊天的时候问她： “你丈夫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也是这一句暴露了他，毛江月从来没在网上透露过关于自己的私事，除了警方，只有凶手才知道。 毛江月心里害怕，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将男人留在客厅，她跑回了卧室，反锁打电话报警。 意识到毛江月察觉到了的凶手直接原形毕露，他大力撞击着房门，并且在外面自言自语。 “他都说什么了？” “他说他这么做是爱我，他杀叶东也是爱我，因为爱我所以必须杀了我！”毛江月的情绪有一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加大。 “他没说杀吴青的话？”骆安奇不解的问。 毛江月摇摇头，凶手的话里只说了叶东和她，并没有提及吴青。 “凶手说爱你？但是你却不认识他？”陈冉也有些迷惑。 “我记性很好的，特别是面对一些年纪大一些的男人，如果他表现出来过，我肯定不会忘记的！”毛江月信誓旦旦的回答。 “难不成是暗恋？”汤嘉丽反问。 “我平时根本不会接触到这么脏的人，这人总不可能是在大街上见过我就爱上我了吧？”毛江月怎么都记不起来自己怎么被盯上的。 案件再一次有了方向，这次大家先将毛江月里里外外重新查了一遍。 “这个毛江月可真不简单，在和叶东结婚的这五年里，外面的男人都快组成一个足球队了！”宋克杰看着那些男人的资料说。 “最重要的是，这些男人都有一个特点，年龄大！”汤嘉丽更加不理解了，如果说毛江月喜欢年轻一点，长得帅的还说得过去，可是她找的这些，最低都是四十五了！ “这和她的童年脱不开关系，毛江月父亲年轻时抛弃了她们母女，所以毛江月内心极度渴求父爱，慢慢的，这种感情得不到正确引导，就形成了这种心理。”李临安回答。 这些男人没有一个符合凶手的特征，在宋克杰他们追过去的时候，也发现了凶手跑起来有些跛脚。 而警局这面也出动警力，搜寻全市的流浪汉，现在条件好了，流浪汉本来就没有几个，更别提身体有残疾的了。 “那就只剩下一种了啊…”骆安奇小声说。 a市垃圾场大大小小五六十家，里面的工人也不计其数，再联系起凶手抛尸的路径，大家把目光放在了城南这面。 而符合这路径的垃圾场就有十二家，其中三家是中大型。 小型的好查，两天时间就查清了，所有人都排除了嫌疑。 在这三家中大型垃圾场里，竟然没发现有跛脚的工人！这让大家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推测出现了问题。 “我们在最初就查过凶手抛尸路径上的厂子等，也没发现有腿瘸的，会不会是方向错了？”陈冉询问大家。 “方向不会错，如果凶手不是在这条线上，那么想要抛尸就得穿过大半个a市，监控肯定可以发现他！既然他没出现在监控里，那他就肯定在这一片！”李临安拿着地图认真的笔划着。 “那有没有可能凶手其实腿脚是好的，故意装瘸骗我们？”宋克杰猜测。 “不像，人的下意识反应根本做不了假，你们在追他的时候，凶手应该想不到装瘸，相比较欺骗我们，肯定是逃跑更重要。”李临安继续否定着。 大家陷入了沉默，骆安奇仰起头，看着天上刺眼的太阳。 “这几天的太阳格外的大啊！”他眯着眼睛说。 “可不嘛！凶手还真会赶时候，几次出来都是下雨天，本来证据就不多，一下雨全都没了。”詹宝抱怨。 “下雨…”骆安奇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猛的低下头，但是由于动作幅度过大，脑袋里面嗡的一下空白，眼前一黑险些摔倒，也多亏了陈冉扶了他一下。 “有没有可能…凶手的腿是有什么毛病，只要在下雨天就不能正常走路？”骆安奇顾不得自己还在冒着金星的眼睛，激动的说。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大了，李临安更是反复念着这句话。 “对对对！肯定是了！肯定是！骆安奇，你简直就是天才！”李临安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快速打电话去咨询医生。 接下来的调查就很顺利了，三家的垃圾场，除了在毛江月出事时有证据不在场的，也只有五人。 而这五人又排除掉身体健康的也仅仅只剩下三人。 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关节炎，而且都是垃圾场的清理工人，常年住在垃圾场里，身上都散发着味道。 其中一人的身形明显和凶手不符，经过毛江月辨认，很快排除了他的嫌疑，而剩下的两人则被仔细调查。 毛江月看着站在玻璃后面的俩人有些害怕，她身上的伤还没结痂，是被推过来的。 只有站在这她才能认出来，这种恐惧的感觉是照片给不了的。 李临安按照毛江月的描述，给两人分别穿上那天晚上的衣服，然后戴上口罩和帽子，让毛江月闭上眼睛认真倾听他们说话。 ------------ 垃圾桶分尸案（12） “你丈夫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第一个男人明显有些紧张，说话的声音有些发尖。 “我觉得不像…”毛江月摇摇头。 “那我们听下一个。”陈冉示意里面的骆安奇继续。 “你丈夫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第二个声音有些沙哑，里面也有点颤抖。 毛江月继续摇头，这让大家都很惊讶，难道这里面根本没有凶手？ 突然，毛江月像想起了什么，她唰的睁开眼睛，然后向陈冉示意，给二人一个杯子，边喝水边说话。 二人照做，在听到第二个男人的声音时毛江月的身子颤抖了起来，她手指指向第二个男人，而男人的眼睛也一瞬间抬了起来，死死看着玻璃后面的毛江月。 她的反应也让大家有了答案，而让骆安奇最为惊讶的是，这个凶手他见过！ 凶手就是当初报警的那个大叔，还拉过他和陈冉回市里！ 季志荣也不再隐瞒，他直接扯下自己的口罩和帽子，眼睛里露出贪婪的光。 他想冲到玻璃前面，但被旁边的警察死死按住，趴在地上季志荣都在奋力的挣扎着，嘴里大喊： “我爱你啊！我爱你！” 毛江月的精神终于再也绷不住，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陈冉迅速带她离开了这里，季志荣才安静了下来。 既然被认了出来，季志荣便没有任何的反抗，他很痛快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没错，叶东是我杀的！他不配拥有毛江月。”季志荣的表情有些狰狞，恶狠狠的说。 “把你作案过程说一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詹宝严肃的说。 “嗤…”季志荣不屑的笑了一下然后眼睛翻了个白眼，扫过前面问话的几人，回答： “宽？我在杀了叶东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想过被宽大处理，可惜就是没将毛江月带离苦海…” 接下来，季志荣详细交待了事情的所有真相，这也让众人心里惊讶，原来杀人真的不需要太多理由。 季志荣其实从来没见过毛江月，他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而从谁嘴里听说的，季志荣怎么都不交待。 他知道了毛江月的事情，他同情她，季志荣将毛江月变成现在这样的一切错误都归咎于叶东，他怪叶东没有给毛江月全部的爱。 “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这样的！她喜欢钱，那我就给她钱！我没本事挣不到那么多，但是我负责的那片区域有很多厂子，随便里面一个东西卖了都够她挥霍好久了！” 陈冉听到这才想起来上次坐车看到的那一捆捆电线，恐怕就是季志荣偷出来的，只为了换点钱给毛江月。 季志荣不是有意要杀叶东的，只是那天两人无意在红石钢厂遇到，他去收垃圾，叶东去找于洗河。 于洗河不在，叶东等他等的无聊就四处闲逛，正好到了仓库，见到了那台切割机。 叶东不认识季志荣，但是季志荣认识他，当时心里的杀人念头越来越强烈，季志荣也就不再反抗内心的欲望，趁着叶东不注意将他推了过去。 “看到叶东的脑袋掉下来，我竟然一点都不害怕！我竟然还有点兴奋，这样，以后毛江月就不用对他强颜欢笑了！”季志荣的表情有些狰狞，看的人心里发慌。 再后来就是季志荣将叶东分割成五块的尸体装进了自己的三轮车，然后带回了垃圾场，从决定杀人到分尸完成，前后不超过十分钟！ “我将尸体藏在垃圾里面，然后在四号的时候趁着出去正好将他丢掉，然后就被你们发现了。”季志荣耸耸肩，说抛尸杀人的语气好似在说今天的饭菜真难吃一般。 “那吴青呢？”李临安问道。 “那个女孩子？我不想杀她的，但是没有办法，谁让她看到了我杀人呢，你说她不好好呆在实习地方，跑红石干嘛？” 一语让众人心里五味杂陈，恐怕吴青就是想去红石谈生意的，确没想到在那遇到个变态，将命扔在了那。 “那她剩余的尸体呢？”李临安有些着急的问。 “垃圾场里，一堆垃圾下面，没有人能发现！”季志荣说出地点，李临安迅速派人过去。 “不过你们这群警察也不行，去红石钢厂那么多次，竟然没发现证据？要知道，当时那切割机上面的血迹我可没收拾！” “你没收拾叶东的血？”李临安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大声问道。 “哪有那么多时间，再说了，被发现了又怎样？还不是找不到我？”季志荣的态度有一些嚣张。 此时的众人才明白过来，于洗河在这个案子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他确实没杀人，但是他绝对是个帮凶！ 审讯室里，于洗河带着手铐，面前是李临安和骆安奇严肃的脸。 “原本以为可以逃过去的，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于洗河短短半个月里仿佛老了十岁，头发都变白了。 “自己说还是我们说？”李临安反问。 于洗河笑笑，然后回到： “还是我自己说吧，这种事情就不麻烦你们了。” 那天叶东来找他，于洗河确实是不知情的，等他应酬回来，一进大门就发现了切割机上面的血。 拿起手机就要报警，但是马上他就又放下了，回到屋子调了监控，看到了事情经过。 在看到死者是叶东时，于洗河都笑出了声，然后他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删掉监控，清理现场。 “你为什么不报警，虽然命案发生在你厂子，但你又不是凶手。”骆安奇疑惑的问道。 于洗河先是一笑，然后又收起了表情，神色认真的反问： “你有没有过恨之入骨的人？我对叶东就是，我不选择报警就是想让他死不瞑目！” 于洗河最后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在骆安奇看来，这完全就是不值当的，因为怨恨触犯法律，最终付出代价。 “现在的问题就是，一直向季志荣透露毛江月信息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李临安抓抓头。 “不过这个人也挺厉害，竟然从语言中就让季志荣爱上毛江月！”汤嘉丽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除了这个，还要考虑的是，季志荣杀害叶东和毛江月，其中有没有这个人的参与。”骆安奇想的更多。 “教唆杀人？”李临安也凝重了起来，如果真的是教唆杀人，那这个人对社会的危害就太大了。 现在案件的切入点只有季志荣一人，而突破点也在他。 ------------ 垃圾桶分尸案（完） 但是季志荣就像完全不记得这个人一样，任凭大家如何去问去说服，他都是闭口不言。 又是一个下雨天，等待宣判的季志荣脸色狰狞的捂着自己的左腿，他的关节炎犯了。 “给我药…”季志荣实在忍不住了，拉着李临安的胳膊乞求。 吃了药的季志荣恢复了以前的那副样子，李临安坐在他的对面询问： “以前你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吃的药里面含有大麻成分，虽然会有效缓解关节炎带来的痛苦，但长时间肯定会有一定的依赖性。 “我挣得钱一半都花在了这药上，我也知道总吃不好，但是你知道那种上瘾之后的感觉吗？”季志荣凑近李临安，他的眼睛里面混浊一片，眼仁透露着黄色。 “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你身上爬来爬去，然后钻进你的心里…”他将眼睛半眯。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然后季志荣猛的收回身子，直接选择闭上了眼睛。 在知道他是凶手的时候大家就对他进行了调查，通过和季志荣一起干活的工人嘴里得知，每个星期都会有一个女人和季志荣通话。 季志荣的手机号是固定的，但奇怪就在于那个所谓的女人，两人一起联系一年多，但是每一次都是那个女人主动联系的他。 只因为女人的手机号每次都不一样，而且都是黑卡！根本不是实名登记，打一次电话直接扔掉。 “这么说，那个女人百分之九十就是季志荣背后的教唆者了。”詹宝说着。 “而且还是一个心机很深沉的女人，想一下，在一年多之前女人就开始计划着这事了！”陈冉接着说。 “果然…最毒妇人心…”宋克杰打了个寒颤，想象着万一自己遇到个这种女人… “那个女人的目标应该从始至终都是叶东，否则不可能在叶东出事半个月才对毛江月动手。”李临安分析着。 骆安奇等人赞同的点头，这个应该是毋庸置疑的，季志荣也在聊天时透露出来，他心里只对叶东有怨恨。 “而且我觉得那个女人教唆季志荣去杀毛江月是临时起意的，否则以她的心机，怎么会让季志荣这么容易被抓到。”骆安奇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汤嘉丽一直听着他们的猜测，她的脑海里一个人影越来越清晰。 “我觉得，陆虹有很大的嫌疑。” 所有人的想法不谋而合，陆虹确实很爱叶东，但是也不是不可能因爱生恨。 重新站在审讯室，骆安奇看着面前拒不配合的季志荣，思考一会儿突然开口： “知道吗？她一直骗了你！” 季志荣的眼皮动了一下，但是他很有定力的没有表现出来，显然已经听了进去。 “你杀毛江月根本不能带给她解脱，她是那么爱美的一个人，还有疼爱的儿子，现在叶东也死了给她留下一大笔钱，换作你，你想死吗？”骆安奇眼睛紧紧盯着季志荣，观察着她的反应。 季志荣虽然还是没动，但是他的手已经在慢慢颤抖。 “而且最重要的，是毛江月配不上叶东，那个女人从始至终都在骗你，只为了你可以帮她除掉两人…”骆安奇再接再厉。 “你闭嘴！她不可能骗我的…不可能…”季志荣听不下去了，他眦目欲裂的看着骆安奇大吼。 “到底骗没骗你，当面对质一下不就好了吗？”看到火猴差不多了，骆安奇抛出诱饵，等待季志荣上钩。 “呵呵，你是想套我话吧？我是有病，但是那是心理有病，脑子又没病！”季志荣突然又变的正常，仿佛刚才的那个人不是他。 听到他的话，骆安奇非但没有失落，反而露出笑意。 “你已经告诉我了。” “我告诉你什么了？回来！说明白！”看着骆安奇离开的背影，季志荣不安的挣扎着。 他承认自己有心理疾病，而陆虹正是心理医生，只要找到陆虹是季志荣的病人，证据链就完美了。 有了方向，证据就好寻找了，大家很快找到当初季志荣去医院的化验单等报告。 也找到当时给他看病的医生，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但是医生对他记忆犹新。 如此偏执的病人本就不多见，更何况还是浑身散发着酸臭垃圾味道的偏执狂。 当时医生给他的诊断就是去看心理医生，并且给他推荐了好几位，其中陆虹就包括在内。 在这几个心理医生里，陆虹的收费是最低的，再配合季志荣的工作，他自然会选择陆虹。 当众人来到陆虹诊所时，她就知道自己暴露了，陆虹没有任何反抗的伸出双收，直接承认了就是自己在背后教唆季志荣。 “我那么爱叶东，他怎么可以背叛我？怎么可以呢？”医者不自医，陆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是其实她也是个病人。 据她所说，其实她不想杀毛江月的，毕竟这是她和叶东的事情，虽然毛江月插足了她们的婚姻，但是陆虹并不恨她。 后来是毛江月刺激到了陆虹，才让她铤而走险当天晚上联系了季志荣，一番对话心理暗示后让他动手的。 “呵呵，季志荣这个男人真是不中用，早知道我就换另一个了！”陆虹冷冷的笑着，丝毫没有悔意。 “放手生活不好吗？”汤嘉丽没特别爱过人，她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叶东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以前在一起时我就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我就把他大卸八块，死都不能离开我！”陆虹眼睛睁大，声音里都是兴奋。 这件事陆虹足足策划了四年多，直到遇到季志荣，这个男人符合她对凶手的一切条件，而最碰巧的是，他的年龄也是毛江月所喜欢的。 她一次次的在季志荣耳边重复，毛江月有多么可怜，为了生活只能屈身于叶东，而叶东又如何对待毛江月。 时间久了，季志荣就真的以为毛江月生活在苦海之中，而他的使命，就是将这样一个善良可怜的女人带出苦海。 杀人方法也是陆虹仔细推敲得来的，但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最后是自己沉不住气暴露了。 在这个案子里，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她们或多或少都参与到了杀人案当中，而吴青，则变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她男朋友将她的尸体带了回去，恐怕，这一辈子，吴青男友都会生活在自责当中… “案子结束了，太阳也出来了啊！”宋克杰站在阳光下，伸出双手拥抱阳光。 ------------ 护城河溺死案（1） “如果没有这些案子多好…”汤嘉丽感叹。 “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黑暗，而人心，则比一切都要黑暗…”李临安说完边转身离开。 骆安奇盯着李临安的背影，反复琢磨着他的这句话，最终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案子了结，大家又迎来三天的休息时间，骆安奇蒙头大睡，这次他的梦里什么都没出现。 “叮铃铃…”电话再次响起，骆安奇还以为是谭修杰约他吃饭的，结果来电显示却是陈冉。 “喂？”骆安奇一瞬间接了起来，他还以为又出了什么案子。 “你有时间吗？”陈冉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里面都是期待。 骆安奇疑惑的皱起眉，起身穿上衣服，答应了陈冉的邀约。 两人约在城西的护城河边，等到他到的时候陈冉已经到了许久。 九月中旬的白天温度还是比较高的，今天还是一个大晴天，陈冉脱掉平时上班穿的老气衣服。 在绿色的树荫下，陈冉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外加一头大波浪卷，显得格外的靓丽。 骆安奇在上学时就知道她是一个美女，此时更是不意外，他笑着走了过去。 “怎么了？什么事电话里说不明白，这大热天你也不怕晒黑了。” 陈冉一笑，脸上两个酒窝格外的显眼。 “没有事就不能约你出来了？”陈冉没有了上班工作时的严肃，恢复了那小女儿姿态。 然后她慢慢收起笑容，将脸转向河面，眉头闪过纠结。 “我…有话想和你说…”陈冉的贝齿咬着嘴唇。 骆安奇更加好奇了，在他的印象里，陈冉一直都是女汉子性格。 她深呼一口气，然后似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问： “你还记得叔叔阿姨怎么出事的吗？” 骆安奇一愣，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陈冉竟然是要问他父母的事情。 “当然记得，他们出事的时候我都十五岁了，早记事了。”骆安奇回答。 “是啊，一转眼十多年了。”陈冉继续看着他的表情。 “如果他们没出车祸的话，现在应该也像大多数父母一样，开始催婚之类的了…”骆安奇一想到父母那个样子，嘴角不自觉的挑起笑意。 “车祸？”这次反倒换成陈冉一愣，骆安奇怎么和她知道的不一样？ “是啊，他们都没来得及看我一眼就走了，不过肯定会为我现在骄傲的吧？”骆安奇的神情有一丝失落。 陈冉心里彻底惊讶了，不过她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努力压下心里的异样，僵硬着嘴角回答： “会的！” 两人一阵无言，骆安奇和她并排站在河边，纷纷面向护城河，骆安奇疑惑的时不时瞟她一眼。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陈冉的情绪变化，但是他不明白陈冉这种变化是因为什么，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也许是两人之间的气氛过于尴尬，骆安奇开始寻找着话题。 “那个…你吃饭了吗？”他实在想不出来别的话题了，干巴巴的问道。 陈冉歪过头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尴尬的脸色时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在她想回答时，眼睛无意中看到河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怎么了？”骆安奇注意到陈冉的脸色变得凝重，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河面上的东西。 从远处看那是一个人漂浮在水上，身体比正常人大出好几倍，肉眼就可以看出这肯定是浸泡好久了。 “死者为女性，死亡时间最少一周，她腰间有根断裂的绳子，应该是原本被人用重物下沉到河里，不知怎么绳子断了，尸体才漂了上来。”陈柏分析着。 “唉！又有的忙了！”宋克杰是被从被窝里拉出来的，他仰着头咆哮。 “快干活！”李临安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女人已经胀大很多，皮肤甚至都有些变得透明起来，她的嘴唇外翻，脸上都看不清原本五官的模样。 “幸亏现在的技术好，否则人都变成这样了，去哪辨认？”詹宝感叹。 “死者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不排除溺死的可能性，具体我还要回去做一下尸检。”陈柏将手套脱了下来，示意他们将女人搬到车上。 “我们也回去调查一周左右有没有报失踪的，一会汇合！”李临安带着小队也回了局里。 尸体由于被河水浸泡的时间太久，面相已经发生了改变，单靠肉眼已经不好辨认。 骆安奇等人几乎没怎么关注过每个月失踪人口的事情，这次笼统的了解一下，才发现a市每个月竟然都会有十几个人来报案。 即使最后大多数都销案了，但是找不到的人每年统计下来还有几十人。 而光是这个星期报失踪的就有四人，其中两男两女，而让大家不明白的是，这两个女人都是年龄大的老人，不符合死者。 “会不会是其他市漂过来的？” 护城河连接着a市和c市，c市就处在护城河的上游。 “前几天的暴雨导致河水上涨，很可能女尸就是c市冲下来的。”詹宝附和宋克杰的猜测。 找不到死者身份信息，陈柏只能将尸体向放在太平间里，c市那面的信息当天就传了回来，这个星期并没有失踪的女人。 时间眨眼就过去了三天，这三天大家一直都没停止寻找女人身份的脚步，可惜就是好污音讯。 “不等了，直接尸检！出事我负责！”李临安终于坐不住了，看着一个凶杀案在眼前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情况实在糟糕。 尸检报告的结果着实让大家惊讶，死者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女性，显示死亡时间在十天左右，死因则为溺死。 最让他们惊讶的不是这个女孩子的年纪，而是这个女孩子是一个产妇！看身体状况生产时间不满一个月。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生完孩子也就二十天就死了？”汤嘉丽询问。 “正常这个时间正在坐月子吧？失踪了家人不报警？”陈冉也有些不明白。 “女人腰间有很深的绳子拉拽的痕迹，手掌上也有，指甲里还有绳子的麻屑，按照这些线索，可以推测她应该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绑上绳索扔进河里，在下沉的过程中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最后被溺杀。”李临安总结道。 “最主要的是她的家人没报失踪，这太可疑了…”骆安奇皱着眉头说。 “是啊！不过现在有了这么明显的一条线索，找人应该问题不大，汤嘉丽，一会把寻人启事发布出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线索了。”李临安吩咐。 ------------ 护城河溺死案（2） 事实果然和李临安想的差不多，咋当天下午的时候，就有好几个人急忙忙的冲进了警局。 来人一共五人，三男两女，其中一个年轻的男人看到警员直接拉过他的胳膊，焦急的询问发现的那个女尸在哪里。 汤嘉丽将来人带到办公室，然后稳定了一下大家的情绪，又将他们带到玻璃外面，等着陈柏将尸体从太平间里拉出来。 女人再冷冻柜里，身体并没恢复回以前的样子，不过也比刚从河里捞出来的时候好看的多。 她身上盖着白布，陈柏小心翼翼将白布掀开，在到肩膀的位置时候，外面的两个老人一下子扑到了玻璃上。 “死者后背是不是有一处胎记？拳头大小？”其中一人询问。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戴慧芬直接“嗷”的一声晕了过去，剩下的四人更是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戴慧芬醒过来之后就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经过询问得知，死者名叫彭甜，今年二十一岁，年初结的婚，两人还没领证，上个月才生了一个女儿。 “可是甜甜是二十天之前失踪的，当天我们就报了案，警察同志也去家里查了一下。”张希是彭甜的丈夫，他的神色也恍惚着，但是勉强可以清楚回答问话。 众人听后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他们在查一周前失踪人口的时候什么都没查到。 汤嘉丽又给他们做了登记，在听到彭甜是被人杀害的之后，在场的五个人都接受不了的号啕大哭。 问话期间张希还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里也是询问结果的，汤嘉丽等人在这头都可以听到，张希母亲知道儿媳遇害后的哭声。 彭甜没有太高的问话，高中没毕业就外出打工，而她的丈夫张希则是一个大学生，工作更是体面。 张希家庭条件不错，当初更是不同意两人在一起，但张希自己坚持，最后他父母也只能同意。 结婚后一家人住在一起，彭甜结婚后就没上班，怀孕之前每天逛街玩游戏，家里家务等都是婆婆在做。 怀孕之后就安心在家养胎了，人似乎也一瞬间长大，知道帮着婆婆做家务，知道体贴自己丈夫。 “甜甜失踪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我们也查了小区监控，她是自己走出去的，手机钱包都没带…”张希擦擦眼泪说。 “一个刚刚生完孩子十天的女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出去？”汤嘉丽问话。 张希嘴角抿着摇摇头，他也真的想不通。 “她有几个朋友，我都问过，也都不知道她的去向，甜甜失踪前一天心情不怎么好，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是，我妹妹生完孩子就有一些抑郁，她天天闷在屋子里心情不好，也曾经问过我可不可以出去。”彭鑫是彭甜的亲哥哥。 又聊了一些几人就回去了，他们还要准备一下彭甜的后事。 而失踪部那面也找到了当初彭甜出去的监控，监控里彭甜穿着很厚，即使是在夏天她也穿着长袖。 而走出小区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她带着帽子，身边的人但是短袖，看到她的模样都纷纷注视着她。 彭甜走到小区后面的一处小巷子里，而巷子里并没有监控，人也就这么消失了。 “看她的模样应该是比较注意自己的身体的，帽子衣服都保护着不让自己吹到风，看得出来她应该是一个比较注重坐月子的人…”陈冉分析着。 “而且她的脚步看起来有些着急，甚至在出现在监控里最后一点的时候都小跑了起来，肯定是有什么对她特别重要的事情。”骆安奇指着显示器里彭甜的身影说。 “我们先着重调查彭甜的人际关系，看看她心里比较重要的事或者人到底是什么。”李临安说。 要说了解她的人，除了父母哥哥也就有她的丈夫，但是几人的口径都差不多，彭甜在最近都没有特别反常的举动。 而平时彭甜虽然喜欢逛街，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偶尔和朋友一起，她更多的时间应该是在玩游戏。 彭甜距离失踪已经二十天，她的家人和丈夫等虽然心里早已有了怀疑，但真正等到发现彭甜尸体的时候还是接受不了。 张希更是从她失踪后就情绪癫狂，整日整日的发着寻人启事，工作也不去了，孩子直接扔给父母。 白天他去各个大街小巷寻找，晚上就宿醉，第二天再继续反复。 “没发现甜甜的时候我还能欺骗自己，她只是心情不好，想出去走走才离开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可是现在…”张希的眼睛红肿着，一直到现在，他都接受不了。 “逝者已逝，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凶手，替您太太报仇。”陈冉安慰道。 张希的手里一直拿着两人的合照，他的眼睛痴恋的看着照片里的彭甜。 “那你们有过吵架吗？在她失踪以前。”汤嘉丽询问。 张希回过神，艰难的将目光从照片上移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汤嘉丽在询问他。 “没有，我们的感情很好的，我知道她生完孩子心情不好，便在公司请了长假打算陪她过完月子。” 张希说的不是假话，他在彭甜生孩子前三天就请了假，然后便整日陪在她身边。 “她出去的那天是趁我们都不在家的时候，孩子被我父母带出去洗澡，我出去取快递，是我先回来的，前后不超过二十分钟。”这个过程张希已经被询问了无数遍，不用想就可以说出来。 “在她走之前也没什么异样？”骆安奇不相信的反问。 张希坚定的摇摇头，然后回答： “没有，在我出家门之前，甜甜还让我偷偷给她带点零食回来，说想吃很久了，我父母在家她不敢吃。” 这点就奇怪了，彭甜的手机在第一时间就查看了，为了防止有人故意删除信息，他们还去通讯公司调取了信息。 在她离开家的那天，没有一条信息或者电话，而无论是张希还是彭甜的家人，都说她只有一个号码。 没有生气，没有吵架，也没有任何人故意激怒她，没有外界联系，彭甜就那么自动的走出家门，消失在小巷当中。 “离家出走，然后被人杀害，难道这两者其实没有联系？”宋克杰说。 现在这也是大家共同的想法，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案子的难度将会再一次升级，茫茫人海，想寻找一个没有任何线索的凶手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 护城河溺死案（3） 彭甜的人际交往很简单，特别是在怀孕之后，几乎就是切断了所有的外界关系，专心养胎。 在走访当中，李临安他们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在彭甜的生活中，这个人经常出现。 林宇信是彭甜的前男友，两人交往了两年，后来因为性格不合分手，在分手之后，林雨信一直对彭甜念念不忘，甚至在彭甜生孩子的时候还去医院看望。 彭甜父母也知道林雨信，毕竟这个男孩子是自己女儿第一个带回来的男朋友，当初更是隆重的接见了。 “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固执，他想让甜甜跟他回老家，甜甜不同意，他就以自杀威胁，最后也是甜甜实在受不了的，才提出分手。”彭国强回忆道。 “自杀？”汤嘉丽反问。 “嗯，他老家离a市上千里，太远了，我们就两个孩子，不希望她嫁那么远，而且甜甜也去过一次那，根本适应不了，后来也是调解不了了。”彭国强回答。 “我怀疑那个姓林的就有可能！”这时候彭鑫突然说话了。 看着大家的目光，彭鑫的表情有一些愤怒，他的脸色有些泛红，骆安奇猜测这应该是气的。 “我一直都没说，甜甜不让我告诉你们，怕你们担心，那个林雨信不止一次骚扰甜甜，跟踪寄血书！” 他的话直接让大家惊讶了，特别是彭国强戴慧芬夫妻两人，彭国强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戴慧芬又开始哭了起来。 “我说怎么有一段时间甜甜连门都不敢出，原来是他！看我不打死他这混账！”彭国强说完就想出门去找林雨信。 “您冷静一点，事情还没查清楚，贸然出去打人是违法的。”李临安急忙拉住他。 “调查什么，我说的就是事实，光我遇到都不止三次了，我还因为这事特意警告过林雨信。”彭鑫也越说越气。 众人相视一眼，他们觉得也许应该把这个叫林雨信的男孩子叫过来询问一下。 询问室里，林雨信坐在椅子上，对面是陈冉和骆安奇，他的表情有一些僵硬，神情看起来似乎很紧张。 “林先生您别紧张，我们只是排除一下和彭甜有关系的人，问完就可以离开了。”陈冉轻声说着。 林雨信没有回答，沉默的点点头，然后继续低着头看着脚下。 “你是彭甜的前男友？”骆安奇发问。 林雨信点头，仍旧没有出声，骆安奇继续问： “你们在一起多久？” 林雨信终于慢慢抬起头，他的双眼有一些混浊，很瘦，脸颊凹陷了下去，看起来有些恐怖。 “两年。”说完便又迅速低下头。 “能说一说彭甜的事情吗？特别是关于人际关系上的。” 林雨信舔舔嘴唇，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沉默了两分钟，缓慢张口回答： “她不怎么喜欢交朋友，平时在一起玩的也就那么几个女生，不乱花钱，知道心疼我…” 话匣子一打开，林雨信就有一些收不住了，从最开始的说话唯唯诺诺到后来的滔滔不绝，林雨信一直在说着彭甜的好话。 “彭甜没有缺点？”骆安奇打断他的自言自语问道。 听到这话，林雨信不悦的皱起眉，彭甜在他心里是完美的，是他的女神，怎么可能存在缺点。 “当然没有！甜甜是最完美的。”林雨信的情绪有一些激动。 骆安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出去之后和李临安角落。 “林雨信显然把彭甜当做了一切，他们已经分手了两年，但是似乎他没并没从两人交往的状态里走出来。” 而此时询问室里的人已经换成了两个女孩子，汤嘉丽边做笔录边问： “有人看到你跟踪彭甜，也给她寄过血书，有这回事吗？” “我不是跟踪，我是保护！甜甜那么完美，那么漂亮，被人盯上怎么办，我跟着她，万一出现那种人，我可以保护她！” 林雨信有一些着急，他身子前倾，眼睛睁大的向二人解释。 “还有那不是血书，那是我对她的爱！在写之前我仔细思考过什么样的笔可以展现出我的感情，想来想去似乎只有我的血才可以！”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来一个问题，这个林雨信的精神似乎不怎么好。 “可是她已经结婚了，并且现在有了孩子。”汤嘉丽说。 正在喋喋不休的林雨信一愣，然后颓废的坐回了椅子，眼睛里更是露出落寞。 “是啊！她结婚了…可不是嫁给了我。” “彭甜出事的那天你在哪？”陈冉现在有理由怀疑林雨信，也许他就是因为太爱彭甜，接受不了她嫁给别人，还生了孩子的事实才杀人的。 “我知道她生孩子了，那几天我一直在给她准备礼物，所以便没有保护她，都怪我…”林雨信双手抓着自己头发，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当初我就说过她不能嫁给张希，她不听，甜甜和我说她找到了爱情，可是这样的话，我算什么？” 林雨信的情绪不稳，他刚刚还在内疚，现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疯狂的砸着桌子大吼。 “当初彭甜和你提分手，你心里没有怨恨吗？”汤嘉丽询问。 “我知道我老家远，而且还是山里，甜甜不和我回去我也能理解，可是她不懂我的心，只有将她带回去，她才不会离开我！” 两个女孩子有些不明白他的思维逻辑，知道林雨信将后面的话全都说出来，两人才皱起眉头。 “我都计划好了，等回去之后我就把她关起来，反正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如果她想父母了，就视频，等以后有了孩子，我再带她回来！” 此时大家竟然同时认为，多亏当初彭甜离开了林雨信，否则现在说不定过的什么样，相比较死亡，林雨信的心里才是最有问题的吧。 “她和我分手，然后被张希的花言巧语骗了，结果现在倒好，死在河里，浑身泡的发臭…还被人绑了石头！”林雨信似乎对张希的怨念也不小。 站在玻璃外面的骆安奇听到他的话眉毛当时就皱了起来，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雨信的身影，心里的怀疑越来越大。 虽然彭甜的照片放了出去，但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具体死相，更别提如何作案的线索了。 “林先生，请问你怎么知道绑在彭甜身上的是石头呢？”陈冉目光如炬的看着林雨信的反应。 林雨信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多，立马闭上了嘴巴。 ------------ 护城河溺死案（4） “在新闻上看的吧？”林雨信含含糊糊的回答。 “林先生，我们不得不提醒您一句，对于隐瞒欺骗等行为，我们是会追究的。”汤嘉丽将笔记合上严肃的说。 林雨信一滞，再次伸出舌头舔舔自己嘴唇，眼睛转动了几下，没有回答。 屋内双方正僵持着，宋克杰突然推门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林雨信面前，眼睛盯着他。 “我们刚才翻看录像，无意中发现在打捞彭甜的现场，你也在那里，林先生，有什么要说的吗？” 离得近了，宋克杰都可以听到林雨信胸膛里心脏的狂跳声，慌乱又不可控制。 林雨信的眼睛看向别处，他拒绝和宋克杰对视，不停用咽着口水来掩饰着自己。 时间仿佛静止，里里外外大家都在等待林雨信的回答，就这样沉寂了几分钟，林雨信重新抬起头。 “我不知道…那天我也是无意逛到那里的。”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泄了气，宋克杰更是恨的咬牙切齿，拳头紧紧攥着。 “嘭”的一声宋克杰将拳头砸到桌子上恨恨离开，汤嘉丽二人也皱着眉头，再次警告一番跟着走了。 林雨信是个妥妥的宅男，平时不逛街不出去瞎混，更是不抽烟不喝酒，当然，平时也没什么朋友。 他的房子是租的，一个小单间，骆安奇等人一进来，就被熏的一个皱眉。 出租屋的窗帘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屋子里更是昏暗的不行，拉开窗帘，入目的就是满地的垃圾。 最多的就是泡面盒子，还有一些吃剩的外卖，大多都已经长了毛。 床上的床单被罩都已经变了颜色，掀开被子，里面还有一个大号抱枕，上面印着彭甜的照片。 在林雨信的电脑里，大家发现了大量的彭甜照片，但显然这些照片都是偷拍的。 “这个林雨信该不会是个变态吧？”陈冉表情别扭的问道。 里面的照片足有上万张，时间从两人交往开始一直到彭甜失踪之前，整整四年多的时间。 “这个林雨信就是个跟踪狂，会不会是他心有不甘所以杀了彭甜？”汤嘉丽说。 林雨信家里空间很小，虽然有些脏乱，但是检查起来也比较容易，人际关系更是简单。 在这上万张照片里，最后拍摄的日期显示是彭甜死亡前一天，从那以后就没有了记录。 林雨信和彭甜是由于游戏结识的，两人从游戏里奔现，相处两年后分开。 登录上林雨信一直在玩的游戏，上面彭甜的账号已经一年多没上了。 宋克杰没事的时候也会玩游戏，特别是林雨信玩的还是当下很火爆的一款，所以操作起来比较了解。 通过寻找好友对话，他发现林雨信这里面有个比较好的玩家，他也会经常和他讲自己和彭甜的事情。 “她似乎再也回不来了…”这是林雨信对那个好友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而时间正是发现彭甜尸体的前一天。 林雨信所有话里透露出的意思都是彭甜不会再回来，这也让大家对他的怀疑越来越大。 他还是那一副死不开口的模样，一直到詹宝在走访调查中发现在彭甜尸体被发现的前一天，他曾去过护城河边。 据看到的人说，林雨信上午的时候在河边站了好久，满脸悲壮，这让很多人都误会他是要跳河自杀。 甚至还有好几个大爷大妈上前劝他。 中午的时候林雨信离开护城河边，但是下午他又返了回来，这次他竟然带了潜泳的一些装备！ 这个事情让骆安奇联系到彭甜身上系上的绳子不知原因断开，他心里隐隐出现一种猜测，这个绳子会不会是林雨信割开的。 找到关键证据是在林雨信藏起来的箱子里，那里面带着一小截头发，上面绑着的绳子就是彭甜身上绑着的材质！ 当李临安将东西摔到林雨信面前时，他就知道藏不住了。 林雨信的脸色变得苍白，睫毛使劲颤抖，嘴唇更是毫无血色。 “是我将甜甜身上的绳子解开的，但不是我杀的她。”林雨信终于开口承认。 他的说法大家自然是不信的，护城河的水有十几米深，如果不是知道彭甜死在里面，林雨信怎么可能发现，更何况他怎么就知道彭甜的尸体位置？ “我不可能害她的，我那么爱她，即使她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还是会默默的保护着她…”林雨信的表情有一些癫狂。 “那林先生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知道彭甜死在那里吗？”骆安奇严肃的询问。 林雨信眼睛看着他许久，然后挪开目光，挣扎一会才回答： “是彭鑫告诉我的…” 他的回答直接惊呆了众人，所有人的脸上都闪过不可思议，但是他们心里明白，对于这件事林雨信不会说谎。 彭鑫很快就被带了回来，他从警察上门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为什么，很顺从的跟着出了门。 骆安奇看着彭鑫，眼睛里充满好奇，这个彭甜的亲哥哥上次见到的时候，看伤心的样子不死作假。 如果凶手真的是彭鑫，那么这个人真的是太可怕了，这演技直逼奥斯卡影帝。 “我没杀甜甜。”彭鑫的语气很平静。 看着面前众人的脸色，彭鑫知道他们不信自己说的话，他的情绪终于出现了起伏，焦急的解释。 “我没有说谎，甜甜是我亲妹妹，我怎么可能杀她！” “那你为什么知道她的尸体在河里？”李临安眼睛紧紧盯着彭鑫。 “那是因为…我看到了…”彭鑫的声音很小，他说的话很没有底气。 “你看到了！”骆安奇和陈冉同时问出声。 彭鑫缩了缩肩膀，似乎是有一些害怕大家的问话，他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 “甜甜失踪的那天，其实我去找她了。” 彭鑫说，他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像彭甜的人上了车，他在后面喊了好几声，彭甜都没回应。 “然后我就给她打电话，但是没人接，等我想走近的时候那车就开走了。” “那你怎么知道彭甜出事了？” 问题又转了回来，彭鑫陷入了回忆。 “其实我也不确定，就是甜甜上车之后，张希就通知我们说甜甜失踪了，报警警察也没找到，有一天我在河边发寻人启事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河里飘着一个帽子。” 那个帽子是彭鑫给妹妹买的，专门为了坐月子的，看到之后他心里就有不详的预感，但是他没有任何证据。 ------------ 护城河溺死案（5） “我知道林雨信喜欢我妹妹，那河水太深了，我不敢下去寻找，就悄悄告诉了他，让他去。”彭鑫一口气说完。 大家都是做警察的，平时接触到的案子各种各样，也遇到过无数自私自利的人，而彭鑫就属于这一种。 他害怕自己出事，就让别人去冒险。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骆安奇接着问。 彭鑫表情不自然的看过去，“我又不能确定上车的是我妹妹，报警说我谎报怎么办？” 彭鑫考虑的终究是他自己多一些，这也直接错失了营救彭甜最好的时间。 彭甜失踪和死亡时间整整相隔十天，如果他可以果断一点，彭甜有很大的可能都不会死。 彭鑫的说法无懈可击，所有的担心也都是正常的，伤心的表情更不像作假，但骆安奇总是觉得他有些怪怪的。 彭鑫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骆安奇向来是一个比较细心的人，和谭修杰在一起时间长了，耳濡目染了一些微表情。 彭鑫的表现很真实，他对彭甜的感情确实很深，但是他的眼睛里却又时常闪过兴奋，激动。 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李临安以后，大家决定好好查一下这个彭鑫，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当彭国强和戴慧芬知道自己儿子看到过女儿的身影，并且没告诉其他人的时候，两个老人都差一点疯了。 但是毕竟是自己儿子，女儿已经死了，两人虽然气愤但仍然嘴硬的说相信彭鑫。 “两孩子的感情特别好，我不相信他看到甜甜故意不说。”彭国强脸色不愉的说。 “可是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而且还有林雨信作证。”李临安不慌不忙的回答。 彭国强一愣，开始沉默起来，缓解了很久自己的情绪，终于在大家的目光中干巴巴的说： “我去问问，如果他真的知道什么，故意没说，那我就…那我就不认他这个儿子！”说完站起身走向彭鑫呆着的地方。 父子俩面对面坐着，没有人去打扰他们，谈话持续了快半个小时，彭国强才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坐到李临安等人旁边的椅子上，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进去问话了。 里面的彭鑫眼眶红肿，显然哭过，看到他的模样，大家也隐隐约约猜到了答案。 “我承认，当初我隐瞒了甜甜的行踪。”彭鑫的声音沙哑着。 那天他走到彭甜家楼下，正好看到她出门，看着一身月子装的妹妹，彭鑫心里疑惑。 “你干嘛去？”彭鑫追上了彭甜的脚步，此时已经进了巷子，监控拍不到。 “哥，我现在有正事！”彭甜的模样显得很着急，似乎真的有什么大事要去处理。 “别胡闹！你这才生完十天，吹到风怎么办？快回去，有什么事我去帮你办。”彭鑫还是比较关心妹妹的。 但是彭甜仍然不同意，再三央求彭鑫，终于取得了哥哥的同意。 “她没告诉我她要去哪，只是让我别告诉别人，我也问过她什么时候回来，当时甜甜说的是最快半小时，最慢一晚上。”彭鑫说。 “那你就不担心？特别是到了约定时间没回来后你都不报警吗？”骆安奇反问。 “甜甜从小就有主意，她的事不允许我们插手的，而且她在第二天的时候还给我打了电话，仍然告诉我不要告诉其他人。” “她给你打过电话？”李临安大声问，据他们了解，彭甜的手机钱包都没带在身上。 “嗯，用的是公用电话，我不会听错甜甜的声音。” 彭鑫还隐喻告诉了父母彭甜没事，所以这才是他家人在知道彭甜失踪后并不怎么着急的原因。 “甜甜失踪的这二十天内，一共给我打过四次电话，每一次都是重复要求我不让我告诉别人，说告诉别人她就会没命！包括警察，在我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后，她都草草挂断电话。”彭鑫回忆。 “那你怎么知道彭甜的尸体在河里的？”骆安奇问。 彭鑫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 “她最后给我打的电话，虽然只有几秒钟，里面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有水声。” “但是你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死在了水里，所以才让林雨信去水下的？”陈冉说。 彭鑫点点头肯定了她的话，他的眼角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此刻他的心也后悔无比。 “我猜你没报警应该还有其他原因吧？”骆安奇坐回到他的对面，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般。 彭鑫的眼睛一瞬间睁开，不可思议的看着骆安奇，但是并没有反驳。 “你从网上看到消息说，你们家那一片要拆迁，而拆迁款是按人头发放的，对吗？” “是我鬼迷心窍了…”彭鑫终于说出了口，说完后他就再也忍受不住，双拳打着自己的脑袋。 “那你是如何说服林雨信不报警的？” 彭甜身上的绳子应该就是林雨信割开的，他那么爱彭甜，竟然默认了彭鑫的做法。 “我答应林雨信，等警察发现甜甜的时候让他们两人葬在一起…”彭鑫哭着回答。 所有人都沉默了，彭鑫在彭甜的死亡当中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他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那么也许彭甜就不会死。 但是彭鑫对妹妹也还是有感情的，如果他放任彭甜在河底，那么恐怕几年都发现不了。 按照彭鑫的交待，当初彭甜是上的一个出租车，那条巷子一共有四五个小出口，每天路过的出租车不计其数。 况且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监控早已被覆盖，彭鑫还没注意那出租车的车牌号，一切又变成了迷。 “按理说彭甜出去穿的这么显眼，拉过她的司机印象应该很深啊，可到了现在为什么都没人联系我们？”宋克杰满脑子都是疑问。 “有没有可能是那司机没看我们发布的消息？”詹宝说。 但是他的话立马被李临安否定了，他们将寻找目击证人的这个消息不光在电视上发布，还在网上，包括广播里，不可能看不到。 “那就只剩下一个了，那个司机就是凶手，或者是和司机一伙的。”骆安奇说出了大多数人的想法。 “那不对啊，如果司机就是凶手，那彭甜怎么还有机会给彭鑫打电话？甚至还好几个？”陈冉提出疑问。 骆安奇思考了很久，然后突然站了起来，疾步走向彭鑫的位置。 “我有个猜测要去证实一下！”骆安奇的声音逐渐消失在拐角。 ------------ 护城河溺死案（6） 彭鑫已经彻底醒悟过来，独自坐在椅子上，眼睛没有丝毫的焦距，呆呆的看着不远处。 就算骆安奇进来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无论骆安奇和他说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模样。 “说话啊！”骆安奇看着他的样子终于忍受不住大吼了出来。 “说什么？要不是我，甜甜不会死！”彭鑫啪啪扇着自己的脸。 “你清醒一点！我要你仔细回忆一下，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这关乎找到杀害彭甜的凶手！”骆安奇双手把着彭鑫的肩膀，眼睛盯着他。 彭鑫这才像如梦初醒一样，腾的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他的呼吸粗重，眼睛里闪着光。 “没错！甜甜每次打回来的电话所说的都是一样的！不是意思一样，而是说的字都一样！”彭鑫双拳紧紧攥着。 “那她的语气呢？有没有什么起伏？”骆安奇也紧张的询问。 “她总是不听我说话，无论我说什么，甜甜都在那自顾自说着，然后直接挂断电话。” 彭甜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脾气都是说一不二的，所以面对这种情况，彭鑫也没觉得奇怪。 “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让你疑惑的地方？”骆安奇也同样紧张的屏住呼吸，他觉得自己的猜测越来越真实了。 “哦，对了！”彭鑫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样。 “每次打来的电话都是不同的号码，但是每一次里面都有滋滋滋的声音。”彭鑫说。 “类似电流？” “没错！就是电流，有时大有时小。”彭鑫使劲的点点头。 自己的猜测被验证，骆安奇却丝毫没有高兴的感觉，他扯了一下僵硬的嘴角，然后说： “你被骗了。” 看着彭鑫不解的目光，骆安奇突然不想将真相告诉他。 “也许只有第一次你接到的电话才是彭甜亲自打的，剩下的都是凶手的录音。” 彭鑫的表情一瞬间呆滞，然后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般，软塌塌的歪在椅子上。 空气似乎静止了，终于在几分钟之后，彭鑫掩面痛哭，此刻，他被自责愧疚淹没。 “a市的公共电话有几百个，但是从来电的电话号码可以看出，这四个电话亭应该是在一条直线上。”李临安用笔在白板上画着。 虽然公共电话查不到通话记录，但是每一个都有自己独立的号码。 他们推测凶手禁锢住彭甜以后，肯定会将她藏起来，在出去打电话麻痹彭鑫视线的时候，肯定不会离开彭甜的位置太远。 而且藏彭甜的地方应该比较偏僻，至少没什么人经过。 四个电话亭都在城西，那里以前都是工业区，现在大多数不干破产了，所以空旷的厂房特别多。 一些厂房被租出去当仓库，一些就那么放置着，而且周围也没什么监控，正是绑架藏人的好地方。 “这附近一共有十三家厂房，其中四家被租了出去，按照我们的推断，彭甜肯定在这九家当中。”李临安拿着a市地图笔划着。 “这三家厂房处在有人厂房的隔壁，首先排除掉，而且其中有两家距离居民楼近，所以我觉得彭甜当初的位置应该就在剩下的四家当中。”骆安奇分析。 有了初步推理，大家就行动了起来，在中午时分赶到城西。 和市中心的繁荣不同，这里有些荒凉，政府在年中的时候批下来这片改建，扶持工厂，现在还没落实。 但是基本的防护有的已经按好，杂草也被踩出一条小路，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这里的厂子都属于中小型企业，所以规模并不大，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就已经勘察掉两家，彭甜并不在其中。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大家才在剩下的其中一个里发现了蛛丝马迹，在一处破旧的屋子里，发现有人居住的痕迹。 屋子应该是以前工人的宿舍，上下铺已经上了锈，干草铺在其中一张床上，周围地上散落着一桶桶泡面盒子。 凶手很小心，虽然在地上发现了烟灰，但是并没有烟头，甚至地上还有故意收拾掉脚印的痕迹。 屋子外面挂着一把崭新的锁，中间摆着一张椅子，大家猜测他在出去打电话的时候应该就将彭甜反锁在里面。 这个厂房是最靠近边缘的，距离最近的有人地方还有几百米，所以除非彭甜自己挣脱跑出去，否则肯定发现不了。 在厂房的后面，大家终于发现了一条不起眼的车胎印，也算是一个巨大的图片。 “头，结果出来了，这个轮胎应该是凶手后换的，和出租车自带的不一样！”宋克杰的话里都是兴奋。 听到这个消息，小队里的人都激动了起来，a市那么大，找一个出租车不容易，但如果找到换了车胎的出租车就好办多了，更何况还是有型号的车胎。 大家再一次开始走访排查，一晃时间又过去了三天，终于在一家汽配店找到了这种车胎。 “没错，这车胎确实是我们的，而且整个a市只有我们一家，独家代理。”汽配店老板坐在办公室，态度友好的说。 “那换过这胎的出租车你这都有记录吗？”李临安询问。 周勃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拿过一沓子资料，上面记着的都是曾经换过车胎的车主信息。 “我们这品牌价位低，质量好，所以选择的人还是很多的，为了做好售后服务，我们也会记录车主的信息。”周勃的生意很好，这和他细心脱不开关系。 当大家拿着资料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个熟人，就是彭甜的丈夫张希。 “你也来换车胎啊？”李临安打着招呼。 张希瘦了很多，仅仅几天的功夫就脱了相，也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干净利索，胡子拉碴的仿佛老了十岁。 张希点点头，他想打听一下案子的进展，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假如有消息，警局应该会告诉他。 这时候周勃也走了出来，熟稔的接过张希手里的包，和众人说了再见后，两人就回了办公室。 换这个型号车胎的人很多，出租车司机也有上百个，彭鑫曾经隐隐约约看到司机是个男性，带着帽子压低帽沿，看不到脸。 但是从坐着的身形可以看出来，他应该不胖，按照自己坐在车上的距离等来看，这个男人的个子应该不低。 现在骆安奇等人知道的信息只有这些，但是也足够排除大部分人了，果然在经过筛查以后，仅剩下十几个符合条件的。 ------------ 护城河溺死案（7） 接下来又是重复的调查走访，经过两天的时间，所有人竟然都排除了嫌疑！ 此时已经是九月末，彭甜的尸体已经火化，小队还去参加了葬礼，看着彭国强和戴慧芬的模样，小队里的人都在心底暗暗发誓，必须抓到凶手！ 彭甜性格虽然有些娇蛮，但是并不让人讨厌，除了偏执的林雨信，几乎可以说所以认识她的人都会喜欢。 而她的感情生活更是简单，只有前男友林雨信一人，而林雨信还不是凶手。 彭甜和张希的感情也很好，张希温柔体贴，对彭甜也是包容，几乎是满足她一切要求。 有了画家林绕川的前车之鉴，骆安奇等人也怀疑过会不会是张希动的手，但是在一番调查后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张希对彭甜是公认的好，也是大家眼里的模范丈夫，彭甜的一些社交软件几乎每天更新，上面都记录着两人甜蜜的生活。 放晴了好几天的天又阴了下来，并且丝毫没有放晴的痕迹，就像大家的心情一样。 小队里每天都是低气压，遇到现在这种情况，换成谁都高兴不起来。 他们将周勃那拿回来的名单反复对比勘察了好几次，生怕遗漏了谁，但查来查去，硬是没发现谁有嫌疑。 客户资料留下来一份，然后骆安奇将它送了回去，这次竟然也在汽配店里见到了张希。 张希显然喝的有点多，他的脸色通红，趴在周勃的沙发上，嘴里反复嘟囔着彭甜的名字。 周勃站在他旁边，手里端着一杯白水，脸上的表情有一些难看。 骆安奇没在意的敲门走了进去，地上还有一滩张希的呕吐物，屋里的味道有些难闻。 “骆警官你过来了？”周勃看到骆安奇热情的打着招呼。 “我把资料给你送过来。”骆安奇扬扬手里的资料回答。 “这是？喝多了？”骆安奇指着沙发上的张希说道。 “嗯，他妻子的事情我也知道了，这样也情有可原。”周勃叹了口气，看着张希回答。 “那我一会给他送回去吧。” “别了，我俩也算是朋友，让他在这睡吧。”周勃拒绝了骆安奇的帮助。 骆安奇也没强求，在调查当中他们就发现了张希周勃二人关系比较亲近，平时经常一起吃饭喝酒。 等他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宋克杰还在研究着彭甜玩的那款游戏，里面有一些东西他没搞明白。 正疑惑时，彭甜的好友列表里突然传来消息，是她的游戏好友。 大漂亮：你那婆婆还对你那样吗？现在出了月子了吧？ 大漂亮的问话一瞬间让宋克杰捕捉到了重点，这个彭甜曾经和好友聊起过张希的母亲！ 小甜甜：她还是那样子。 宋克杰尝试着回复大漂亮，他的手在说完这句话后就紧张的攥着拳头，心里有种隐隐的预感。 大漂亮：说真的，你老公那么好，他妈怎么那样呢？生女儿怎么了？她不也是女人吗！ 重男轻女？宋克杰立马召唤队友过来，看他长时间没回复，大漂亮又继续说： “不过你老公对你好就可以了，我们都羡慕你找个好老公呢，你不存钱呢吗，有钱了你们俩搬出去。” 大家的心情都有一些激动，仿佛就是迷路的人终于看到了出口，来不及说什么直接奔了出去。 怪不得戴慧芬他们说彭甜坐月子的时候心情不好，应该和她婆婆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彭甜这人比较要面子，连自己亲妈老公都没告诉。 敲开门的时候正好是胡玲开的，她手里还拿着孩子刚换下来的尿不湿。 这也是大家第一次见到彭甜这个婆婆，以前她都因为照顾孩子没露面，包括彭甜的葬礼。 听到来人的身份后胡玲让大家进了门，安置好自己孙女才坐了下来。 “请问您平时和彭甜的关系怎么样？”李临安询问。 胡玲眼睛里闪过疑惑，但她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甜甜这孩子挺好，除了懒一点，爱玩游戏，其他的都挺好。” “这孩子长的真漂亮！”陈冉汤嘉丽悄悄来到孩子旁边，由衷的说着。 满月的孩子身子不再是皱巴巴的，小脸团呼呼的，白胖白胖的，看得出来胡玲带的还是比较细心的。 听到陈冉的话，胡玲脸上更是露出了笑容，不过紧接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容又消失不见。 “嗯，这孩子长的像张希。” 骆安奇等人有些迷糊了，看胡玲的模样不像不喜欢孩子的样子，那彭甜为什么会和好友说她重男轻女呢。 聊天期间孩子醒过一次，胡玲虽然立马起身查看，但是骆安奇还是发现了，她的脚步迟疑了几秒钟。 出了张家大门，骆安奇才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胡玲给他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他有些说不上来，倒是一旁的陈冉补充道： “她对这孩子的感情似乎很复杂，毕竟是自己孙女，但是好像又是不得不照顾那种感觉。” “带孩子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胡玲不想带也正常吧？”汤嘉丽说。 骆安奇摇摇头，然后说： “可是现在她儿子什么都不管，儿媳出事，孩子就只能她带，按理来说她不应该这样的啊，这里面好像还有其他的东西。” 心底有了疑惑，宋克杰回去再次上了彭甜的游戏账号，那个好友还在线，他千方百计的套出了一些事情。 胡玲是真的重男轻女，甚至曾经背着其他人和彭甜说，生十个也必须生个男孩出来！ 这个孩子出生后她更是不管不顾，还要求张希两人年底继续要，从孩子出生到彭甜失踪前十天，都是彭甜自己亲自照顾。 胡玲这种心思其他人都不知道，在彭甜公公和丈夫面前，胡玲就是那个慈祥的奶奶，友好的婆婆。 碍于面子，彭甜将这一切都咽了下去，在受不住的时候就和游戏里的好友诉说。 “而且彭甜和胡玲还吵过架，发生过矛盾，不止一次。”宋克杰告诉大家。 从彭甜怀孕到生子，一年的时间里两人吵过不下十次，以至于到后来都动起手。 “这个张希命还挺好，妈和妻子都顾忌他，没在表面上争吵。”詹宝感叹。 “你们说这个胡玲有没有嫌疑？”宋克杰说。 他这么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两人本来就有矛盾，而且胡玲还曾经告诉过彭甜，如果她不听话早晚会收拾她！ 作案动机，理由都有了，大家又将目光放在了胡玲身上。 ------------ 护城河溺死案（8） “彭甜上车的时候，胡玲两人不是带着孩子去洗澡了吗，应该没有时间吧？”汤嘉丽提出疑问。 “也不一定单独作案，看她有没有同伙。”李临安回答。 相比较彭甜，胡玲的人际关系就显得复杂的多。 胡玲性格不算友好，所以外面平时也得罪了不少人，但是她认定的朋友，那么肯定会一直处下去。 大家先是调查了胡玲的时间，发现她每一天都在家哄孩子，出去的时间也固定，根本到不了城西那么远的距离。 再联想到她伙同朋友一起犯案，大家又继续调查她的朋友，结果仍然一样，没有时间。 胡玲的嫌疑很快就被排除，一直到调查完毕，张希才得到消息，知道她母亲和老婆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 警局里，张希哭着质问母亲，为什么处处针对彭甜，为什么会有重男轻女的想法。 胡玲面对儿子的质问哑口无言，她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看着号啕大哭的张希，胡玲的眼泪也是劈哩叭啦的掉。 “我都是为了你啊！”即使她没有说话，但是骆安奇还是从她的嘴型里读出来她想说的话。 眼睛里闪过思考，骆安奇继续观察着这对母子的反应。 “甜甜的失踪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张希心如死灰的看着胡玲。 胡玲听到问话脸上露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她唰的站起身，然后手指颤抖着指着张希大声问： “你觉得我会杀人？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听到胡玲的质问，张希的表情也逐渐冷静下来，他努努嘴没有说出什么。 “无论你是不是凶手，我都不会原谅你…”张希说完默默的转过身不再看胡玲。 他不敢想象彭甜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遭遇到了什么委屈，在他的面前，彭甜永远都是乐观积极的，对他永远都是笑脸相迎。 胡玲坐在陈冉对面独自哭泣，半头白发的老人落泪应该是一个比较让人心疼的场景，但是她却提不起任何同情。 他们的感觉没错，胡玲并不想照顾这个孩子，但是没有办法又不得不照顾，她每天都处在纠结当中。 “我会将孩子照顾好，你们不用担心。”胡玲看穿了大家的心思，小声的说。 胡玲没有作案时间，好不容易出现的线索又断了，案件再一次回到原点。 就在大家毫无头绪的时候，突然出现个目击证人，他说自己曾经见过一辆出租车从城西废弃工厂里开出来。 刘飞亮是附近厂子的一名搬运工，每天晚上都住在寝室，那天已经晚上一点多，家里突然来电话说孩子病了，刘飞亮急急忙忙起床往回赶。 “那天我刚出厂子，后面就传来车声，我还来不及高兴，这车就直接开了过去！”刘飞亮说起来还有些不高兴。 厂子距离市里有些距离，他自己还没车，这时候凶手正好开车出来，他以为自己幸运，结果凶手根本没理他。 这也是他记忆这么深的原因，刘飞亮气的在车后面破口大骂，还特意记下来车牌号，说以后见到这出租车就投诉。 当大家把出租车司机到过来的时候，案件却再一次出现反转，刘飞亮说当初看到的那人不是这个司机！ “虽然我没看清他的脸，但绝对不是他！那人有头发不说，也没这么胖！”刘飞亮回忆道。 司机是一个中年大叔，身材已经发福，最显眼的就是他脑袋上一根头发都没有。 原本司机也在喊冤，听到刘飞亮的话同样一愣，他皱着眉说： “我车从没借出去过，一直都是我开。” 此时大家心里又产生一种猜测，难不成当初刘飞亮看到的车牌号是假的，套牌？ 正疑惑间，局里又过来两人，自称也是目击者，是听到广播里警局发布的寻人启事过来的。 这是一对情侣，准确来说是一对户外探险情侣。 “a市一直有传闻说城西的废弃工厂闹鬼，我们这才选个日子过去的。”男子说。 现在这种探险主播很多，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往下说。 “不过不得不说，那种工厂在晚上还蛮恐怖的…” “说重点！”骆安奇他们已经听二人说了半个小时的环境渲染了，硬是没说到重点。 “对对！那天晚上我们到了那工厂附近，就听到有女人在哭！”女人神神秘秘的说。 大家对视一眼，他们是不相信有什么鬼神的，这个哭声百分之八十就是彭甜。 “那哭声幽幽怨怨的，时大时小，当时我俩是真的害怕了，转身就想跑！”女人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恐惧。 “不过哭声持续几分钟就没了，我俩一直躲在其中一间屋子里，后来也没敢继续往下走。”身为探险主播，男人有些因为自己害怕而不好意思。 “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我还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厂子，院子里似乎有隐隐约约的光，眼角好像还看到白色的影。”男人继续说。 大家猜测光应该是车灯发出来的。 “听到你们的案件通报，我才觉得那白影应该就是车，应该是一辆白色的轿车，哭声就是受害者的。”女人分析。 男人还在后悔，说如果当初自己不害怕，敢上前差看一下的话，说不定彭甜就不会死。 “如果当初你过去了，还有一种可能，也许你和你女朋友会和彭甜一样，出现在护城河里，今天你们敢站出来，就已经非常勇敢了。”骆安奇认真的说。 男人的表情一愣，然后狠狠的点了点头。 “这不对啊…”证人都离开了，只留下一群疑惑的队友。 “是不对。”李临安看着白板说。 “我们市的出租车都是蓝色的，刘飞亮也说了当初凶手开的那一个确实是出租车，可是怎么变成白色的了？”宋克杰疑问。 “会不会是光太暗，他们没看清？”汤嘉丽质疑。 “不会。”骆安奇趁着他们说话的时间已经模拟了当初晚上的情景，他发现白色即使是在昏暗的环境里，颜色都不会发生改变。 “有人说谎？”陈冉说。 “查一下这三个人，先排除掉他们，如果都没有说谎…”李临安眼睛里满是凝重。 查来查去三人都没有任何可疑，甚至那对情侣在网站上还有不少的粉丝。 他们当天晚上并没直播，第二天才把剪辑好的视频发到网上，骆安奇等人也仔细辨认，确认里面的哭声就是彭甜的。 ------------ 护城河溺死案（9） 而那对情侣发现彭甜哭声就是在她死的前一晚，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凶手早有发现？ “似乎他们都没有问题。”汤嘉丽将查到的东西整理了一番。 “那凶手有两辆车？”宋克杰只能想到这点，否则根本解释不了为什么两晚出现的车子不一样。 同时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毫无意外，在调查过后又通通的排除。 “妈的！”李临安烦躁的抓着自己的鸡窝头。 “我再去汽配店，也许我们有遗漏的！”骆安奇只觉得办公室里的空气很烦闷，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周勃并不在店里，询问一番后才知道他去医院复查了，原来周勃的右胳膊在半个月之前扭伤了。 骆安奇惊讶的睁大眼睛，他见周勃好几次竟然都没发现，看来自己的观察能力还需要提高。 给周勃打过电话，从店员那拿到钥匙，骆安奇自己进入了他的办公室。 周勃是一个很干净的男人，办公室收拾的更是一尘不染，就连烟灰缸里都没有一丝灰尘。 资料整整齐齐的摆在书架上，客户信息也全都在那，骆安奇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 他没有窥探其他人生活的癖好，所以拿起资料就打算离开，路过书架的时候眼睛被一张照片吸引。 书架上面挂着很多照片，都是周勃和一些朋友家人的，他显然把这当初了一面照片墙。 骆安奇就是被一群照片当中，靠近中间的位置那张吸引注意力的，上面是周勃和张希的合影。 两人站在一片空地上，身后是一片蔚蓝的大海，两人比肩而战，周勃的头微微靠近张希。 骆安奇歪着头，仔细盯着这张照片，但终究没看出什么，拿着资料转身离开了。 回了警局，张希碰巧过来询问案情，他看起来比上一次见到更瘦了，眼眶都凸了出来。 “张先生和周勃的关系很好？”骆安奇突然想起那张照片，便好奇的询问。 张希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也只是一瞬，然后点头认同了骆安奇的话。 “我俩认识三年多了，属于志同道合，平时经常一起玩，我家人和甜甜都知道”张希解释。 这次反倒换成骆安奇惊讶了，他只是简单问候一句，没想到张希竟然回答的这么认真。 看来还是自己这个身份给大多数人带来了压迫感，会让他们有一种被问话的感觉。 无奈的笑笑，骆安奇就带着资料去了座位上仔细看着，留下汤嘉丽接待张希。 由于刚刚遇到了张希的原因，骆安奇心里下意识的就在客户信息上寻找着张希的名字。 但是遗憾的是，这上面根本没记张希去的次数，这让骆安奇有些疑惑。 这本信息是店里店员记的，所以不可能是故意遗忘的，而他在进门的时候也注意过张希的车，确实轮胎就是周勃店里的。 骆安奇猜测也许是周勃交待过不用记录张希，也不用收费，毕竟两人是要好的朋友。 心里的疑问得不到解释，骆安奇看到张希走了出去立马追了上去。 “张先生介意不介意捎我一程，到我到地铁口就好。”骆安奇笑着说。 “好，正好我顺路。”张希没有拒绝，带着骆安奇上了车。 周勃店里的轮胎不贵，但是有一些配件价位却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张希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就是其中一款。 骆安奇第一次去店里的时候就大致观察过，这款记录仪价位在两万多，正是一般人都不会买的价位。 “这记录仪画质很好啊！”骆安奇看着里面清晰的画面说。 “嗯，周勃送的，说这款质量好。”张希说完这话车子也到了地铁口。 “对了，张先生，你知道周勃的胳膊受伤了吗？听说扭伤半个月了。”一只脚踏出车门的骆安奇忽然想起来。 张希脸上闪过疑惑，然后眼睛里露出担心，回答： “那我去看看他。” 看着张希远去的车子，骆安奇眉头皱起，他心里一直有种怪怪的感觉，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无意中看到宋克杰和女朋友的照片，骆安奇终于明白了他的怪异之处到底从何而来了。 宋克杰拉着女朋友的手，女孩子的头歪向他的位置，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 骆安奇记起张希两人的照片里，差不多也是这个姿势，当时他就觉得奇怪。 “你们说两个男人如果是这个动作的话说明什么？”骆安奇将宋克杰两人拉着的手挡住，询问其他人。 “肢体学上讲，靠近哪一个人就说明和哪一个人亲近，在没有第三人的照片里，两个男人这个姿势就有些不对劲了。”汤嘉丽兴致勃勃的说。 “你在哪看的？”汤嘉丽好奇的问。 骆安奇将在周勃办公室看到的照片讲了一遍，然后眼睛期待的看着汤嘉丽。 “那应该不会吧…”汤嘉丽原本兴奋的心冷却了下来。 “到底什么，你说一下嘛，吊我们胃口。”陈冉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眨着大眼睛说。 “原本听安奇的描述，我推测这两个男人的关系应该不简单…”汤嘉丽说完还伸出两只大拇指弯弯曲曲，暗示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但是张希已经结婚生子，对彭甜也极好，两人恩爱有加，所以应该不太可能。”汤嘉丽又说。 “你的意思是…张希和周勃是…同性恋？”陈冉被她的话惊到了。 “应该不会吧…”宋克杰也回答。 这个猜测倒是把骆安奇惊讶到了，他没有直接否定，而是在脑海里仔细捋了一下张希和周勃的交集。 然后他又回忆了两人不同的表情，首先将汤嘉丽的这个猜测带入进去，然后骆安奇就发现，似乎一切都相互吻合。 心里有了猜测，骆安奇边偷偷的注意起两人的关系来，甚至还以看资料的名义去了店里好几次。 无一例外，每一次张希都在，就算有时候喝酒多了只是在周勃沙发上睡着。 有了确凿的证据是他无意中撞到两人拉扯，骆安奇开门的时候两人正在吵架，周勃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愤怒，而张希脸上则是愧疚。 “你还想让我怎样？”周勃的大吼声直接穿透办公室传进所有人耳朵。 这也是骆安奇进门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看到他到来，周勃直接转过头，而张希则是默默的走了出去。 “张先生，我想问你一件事。”骆安奇在外面的车里找到正抽着烟的张希。 张希烦闷的抓抓头发，然后打开车门，让骆安奇上了车。 ------------ 护城河溺死案（10） “你应该猜到了我们的关系。”还没等骆安奇询问，张希就主动开了口。 接下来，张希向骆安奇讲述了他和周勃的故事。 原来两人相遇就是在这个店里，张希正好过来换车胎，而周勃接待了他。 随着接触的时间增多，张希慢慢发现他对周勃的感情似乎不那么单纯。 从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有问题，同时，自卑恐慌一直伴随着他，张希害怕这种心理被其他人发现，害怕看到别人异样的目光。 在意识到自己对周勃关注过多的时候，张希就下意识的开始躲避和周勃的接触，甚至后来都不去店里。 变故就出现在周勃一次喝醉之后，他敲开张希的门，然后说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话。 原来周勃也是同性恋，在遇到张希以前，他还在唾弃自己，一直到遇到张希之后，周勃才觉得同性恋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两人表明了心意，很快就确定了关系，这时候张希还没认识彭甜。 两人小心翼翼的交往着，甜蜜而又害怕被其他人发现。 他们也会一起出去旅行，在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他们会像普通情侣一样拥抱，热吻。 再后来就是张希家里的催婚，他明确向父母表示不会结婚，没想到胡玲竟然以死相逼。 无奈，张希说出了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他以为母亲会怪他，会打他骂他，但没想到胡玲只是沉默了两天，然后找到张希，表示不需要他怎样，只要留下一个儿子就好。 张希纠结了好久，他不想对不起周勃，也不想愧对父母，最终一咬牙一跺脚，选择了结婚。 “既然是要结婚，那肯定是找一个让我喜欢一些的女孩子。”这是张希的原话，他说他看到彭甜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孩子不错。 那时候彭甜正好和林雨信分手，精神萎靡，意识也消极，张希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生命力。 他绅士温柔，体贴心思细，彭甜没多久就陷入了他的爱情漩涡里，然后张希趁着这阶段求婚，彭甜嫁给了他。 “你不觉得这对彭甜太残忍了吗？”骆安奇心里多那个女孩的心疼更多了一些。 张希没有回答，只是眼角的泪再一次流了下来，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却无济于事。 “是我的错，我对不起甜甜，我也对不起周勃，我就是个人渣！”张希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骆安奇离开了，他不想再说什么，在他的心里，从来不觉得同性恋丢人，但是他反对的是为什么一定要拉一个女孩入水。 原来彭甜可以嫁给一个其他人，正常的生子，过着更加幸福的生活。 还有张希的母亲胡玲，从始至终，她想要的都是一个孙子而已，她根本不在乎彭甜。 骆安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胡玲那不想照顾孩子却不得不照顾的反应，因为她知道，以后自己的儿子恐怕再也不会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彭甜死亡的可能就又多了一条，情杀！”陈冉认真的说着。 “你怀疑周勃？”詹宝反问。 “很有可能，看张希对彭甜好，两人还有了孩子，他就吃醋，将彭甜杀死！”汤嘉丽也觉得周勃的嫌疑很大。 “安奇不说过吗，周勃的胳膊扭伤了，而伤的时间正好就是彭甜失踪的那段，很有可能就是他控制彭甜的时候不小心受伤的！”宋克杰附和。 “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查！”李临安的头发不听话的站着，眼眶也发黑，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着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周勃的感情经历可真的不少，竟然前前后后交往过六段感情！ 除了最开始两人是女孩子外，剩下的都是男人，恐怕他在交往过两个女人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让大家奇怪的是，后来的四段感情都是对方提出来分手的，而他们的分手理由也出奇的一致，性格不合。 在后面的调查中，有人说出了实话，周勃的性格大多数很好，但有的时候太过偏激。 他的占有欲太强，甚至有时候会因为对方和其他男人说话就生气发脾气，最严重的时候还以自杀来威胁。 最开始他们还可以包容，认为这是爱的一种表达方式，但后来周勃的反应越来越激进，慢慢的让人接受不了，这四个男朋友也就全都离开了他。 周勃的嫌疑似乎更大了，很有可能他就是看张希对彭甜越来越上心，占有欲发作。 张希也知道大家正在调查周勃，他不相信周勃是敢杀人的人。 “凶手不会是他的，周勃连鸡都不敢杀。”张希显得很疲惫。 在他的眼里，周勃就是一个善良，胆小的男人，他把自己看的很重，同时也全心全意爱着自己。 周勃的嫌疑越来越大，据他的店员说，彭甜失踪的那几天周勃恰好不在店里。 即使有时候他回来，但是也呆不了多久就急急忙忙离开，虽然周勃有很正当的理由，但是这一点在大家的眼里也逐渐变得可疑。 “周先生，九月十号到二十一号你都在干什么？”李临安询问。 周勃的心理素质很好，他脸上没有丝毫心虚的表现。 周勃眼睛看着左上方，露出一副回忆的模样，然后回答： “那几天我胳膊正好扭伤，每天都去医院复健，然后如果累了就回家，不累就回店里。” 骆安奇早就去医院查过，事实和周勃说的一样，医生成了他最好的人证。 而且每次周勃回家都有录像为证，最让大家想不通的，是他的车是黑色的。 “难道我们又错了？”詹宝陷入了怀疑当中。 在这个案子当中，他们屡次见到希望，但每一次都会破灭，这让大家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来，是不是凶手真的智商很高，将所有痕迹掩盖的干干净净。 周勃有人证，还有监控的辅助，所以即使他有重大的嫌疑，却仍然差不多任何的线索。 就在所有人都要重头来过的时候，骆安奇突然被一则宣传海报引起了注意力。 这是a市新开的一个楼盘，宣传册印的华美逼真，上面的宣传写的更是详细。 海报是宋克杰带过来的，早上吃粥用海报垫着来的。 骆安奇拿起海报，将上面的饭粒抖掉，然后目光停留在上面的一句话上。 “地下室入户门直通停车场，让您下车便到家…” 如果他记得每次的话，周勃家正是在一楼吧？ ------------ 护城河溺死案（11） 心脏如擂鼓，骆安奇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他的眼睛里放出精光。 拿着海报的手微微颤抖，五指收拢，一直到将那张海边抓出皱褶。 “你怎么了？”陈冉注意到他的异样，担心的询问。 骆安奇突然抬起头，这吓了陈冉一跳，他的眼睛太亮，伴随着睁大，显得有些可怕。 骆安奇也知道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他咽了下口水，压下自己兴奋的神经，缓了一会才说： “我好像知道周勃是怎么回到家之后再去彭甜所处的工厂的了。” “你是说周勃利用家里地下室的大门直接进入车库，然后开车离开的？”李临安总结了一下骆安奇话里的意思。 看着骆安奇认真的点点头，李临安却提出否定。 “车库里也有监控器，周勃的车更是从回家后就一直没离开过，那周勃是如何离开的？怎么躲开监控的？” “假如他开的不是自己的车呢？”骆安奇反问。 “我们不如去车库实地考察一下吧！”詹宝建议。 一队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周勃家楼下的地下车库，车库很大，同样的，监控也很多。 宋克杰和汤嘉丽留在监控室里看着其他人试验，他们在努力找到监控照不到的死角。 周勃家的门就在地下室最边缘处，骆安奇身子贴着入户门，询问宋克杰能不能看到他。 “你在那里看不到，但是往前一米九能看到了。”宋克杰把着耳麦回答。 “那如果我往旁边移动呢？贴着墙走能看到吗？”骆安奇小心的挪动着脚步。 “左右各一米处都看不到，但脱离了这个范围，就可以看到腿部，在持续走两米，就可以看到脸了。”宋克杰回答。 “周勃在没有遮挡物的情况下根本走不出这个车库，他唯一可以隐藏的，就是这六米乘一米的距离。”李临安说着。 “目击证人证实凶手开的车子是出租车和白色的，但是周勃的车是黑色的，名下没有任何其他的车辆。”陈冉将调查结果告诉了大家。 “并且，周勃的车自始至终都没动过，如果他是凶手，是怎样离开这个范围的？”骆安奇自言自语道。 众人正在纠结时，远处一阵车灯闪耀，一辆黑色suv缓慢驶进大家的视线。 是周勃回来了！他的车位离家门口不远，下车二十米就可以回到家。 “各位逛街呢？”周勃离远就看到了小队的四人，下车笑着打招呼。 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有一些难看，这个周勃明显就是故意的，谁没事逛街来地下车库？ “这马上就到我家了，不如进来坐坐？”周勃边说边拿出钥匙开门。 房门打开，骆安奇从缝隙里看到周勃家的装修，简约现代，并且收拾的很干净利索，一点不像独居男人的住处。 “不过你们应该也不喜欢，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周勃说完直接关上了大门。 其实众人也可以理解，如果他不是凶手，换成谁这样被怀疑调查心里肯定都不舒服，如果他是凶手，那肯定不想让大家过多的接触到他的生活。 “先查查他有没有租车。”这是李临安能想到的唯一一种可能，既然不是他的车，那很可能就是他租来的。 调查结果还是一样，没有，周勃干净的就不像一个嫌疑人，除了胳膊扭伤那几天，他需要去医院，大多数时候生活作息都非常规律。 上下班时间固定，吃饭时间固定，甚至有时候连睡觉的时间都是固定好的。 就算周勃再不欢迎大家去他店里，想要查清楚，大家还是一定会去。 骆安奇等人到的时候，周勃不在，听店员说是和张希吃饭去了，刚刚走没多久。 这次周勃没再让他们进办公室，大家就在店里四处闲逛。 “小王，李哥的那越野收拾好了，一会给送回去！”一个店员对另一个说。 “唉！钥匙给我，我马上去！”小王痛快的答应。 这件不起眼的小事直接被骆安奇注意到，他的目光从说话的店员身上转移到那个小王身上，最后落到了他开门启动车离开。 “你们还负责送车啊？”骆安奇好奇的询问。 “有的老板不需要，有的没时间过来，我们就给送回去，不过送车可得找靠谱一点的人，要不很容易刮了碰了的。”店员回答。 骆安奇心里隐隐有了一种猜测，他沉默了一会又继续问： “你们老板也帮客户送吗？” “老板有时候也送，一般贵一些的都是老板亲自开回去，不过有时候老板心情好也送。” 骆安奇和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大家没再继续问下去就离开了汽配店。 “我怀疑周勃就是以客户的车来作为代步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两个证人看到的车不一样。”骆安奇小声说。 “想要确切答案还得继续走，宝子，你和克杰查一下彭甜失踪的阶段送过来保养的车，前后半个月的都要。”李临安显然也认真了起来。 幸亏周勃店里详细记录着客户的资料，所以在找起来的时候不那么困难。 但是在简单对比之后大家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以往每天送过来的车子平均在十辆左右，而彭甜失踪后的那段时间，上面记录的明显有些小。 单看一天也许差别不大，但是十天算下来就可以明显感受到差距。 “九月十号我家里有事，正好请了一周的假，老板大多数都是自己记的，他不在店里的时候也都交给了其他人。”平时负责记录客户信息的店员说。 没有人在犯罪之后会主动承认自己做了手脚，周勃也不例外。 现在大家心里几乎确定了他就是杀害彭甜的凶手，但无奈没有证据就只能看着他继续逍遥法外。 餐厅里，骆安奇愁眉苦脸的坐在谭修杰对面，即使面前摆着他最爱吃的食物，他也挑不起丝毫的兴趣。 “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吃饭怎么有力气抓坏人？”谭修杰一遍劝说着一遍给他夹菜。 骆安奇叹了口气，他的五官都要皱到一起，“你说为什么一点证据都没有呢？” “我觉得，如果他真的动手了，那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谭修杰早已习惯骆安奇的脾气，一旦纠结一件事，就必须搞个水落石出。 “而且周勃还是用的客户的车子，那切入点肯定就在车子上。” “可是现在根本找不到他用的是哪个车子啊？”骆安奇的情绪很低落。 ------------ 护城河溺死案（12） “如果那么简单被你们找到，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谭修杰说。 “你不说他们保养好会给客户送车子吗，他店里那么多店员，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注意到吧？”谭修杰自顾自的说道。 “问过了，店员只说这期间看过一次周勃送车，虽然也是白色的，我们也联系了车主，车主明确表示送回去的时间是正常的。”骆安奇挠挠头。 “那…他们店里有没有取车的服务？”谭修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些我们都在第一时间调查了，无论是取还是送，周勃时间都对的上没有任何纰漏。” “唉！你们做这行的真是太难了，要是我早秃了，天天要费那么多脑细胞。”谭修杰打趣道。 骆安奇无奈的苦笑一下，如果秃头可以换来线索，他宁可变秃。 “和你说一件搞笑的事吧，今天我诊所来了个患者，知道他病情什么样吗？” 骆安奇看着谭修杰的模样，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期待的看着谭修杰。 “他竟然把时间搞混了！” 看着骆安奇有些不解的目光，谭修杰继续说： “就是他认知的时间和真实的不一样，甚至他以为现在是两年之前！还说我们都是骗子，希望我们认同他。” “认知时间出现了问题？”骆安奇脸上的表情有些木讷，他小声重复。 “是啊，多奇怪的毛病。” “腾”的一下，骆安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眼睛放着光，激动的看着谭修杰。 谭修杰被他吓了一跳，筷子上夹好的东西一个不慎落到了桌子上，嘴巴微张的看着骆安奇。 “你要立功了！”骆安奇使劲拍拍谭修杰的肩膀，然后擦擦嘴巴拿起东西就往外跑。 谭修杰还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回不过神，他有些发懵，不知道自己只是和他说了一个患者的病情怎么就要立功了。 刚刚走出餐厅的骆安奇正兴奋着，不小心就撞到一个男人身上，他急忙弯腰道歉。 “对不起！” 男人的脸上有一道大疤，从眼角直接贯穿到嘴角，人也是长的五大三粗，满身肌肉。 和他一对比，骆安奇简直就像一个小弱鸡，身子单薄，假如打起来恐怕男人一拳就把他打晕。 男人只是瞟了几眼骆安奇，没有说话就脚步匆匆进了餐厅。 骆安奇着急回局里，便不再在意，打车就走。 “我想到一种可能！”骆安奇刚跑进来，人还没进办公室声音就传了进来。 小队里的人都在，听到声音眼睛齐刷刷的看过去。 “周勃会不会就是利用了时间上的错觉，比如他取车的时候是八点，他并没有先回店里，而是先去了工厂，然后再回店里！”骆安奇气喘吁吁的说。 李临安的眼睛也突然亮了起来，他拿出地图看着当初彭甜被绑的那个工厂，和周勃店都在一条直线上，驱车不超过一个小时。 “如果他一天只是去一次两次的，那彭甜为什么不跑？”汤嘉丽提出疑惑。 一天有那么多的时间，如果周勃不能天天守在那，那这么多天彭甜不会一点逃跑机会都没有吧。 “因为周勃的伤，他向医生要求了安眠药和止痛药，很有可能这些药他都没吃，用在了彭甜身上。”骆安奇回答。 周勃亲自取车送车的次数不多，经过调查就查到了，每一次他和车主都是约定晚上取，然后车主将车子放在楼下，他到了直接开走。 这么说来，其实那些车主也不知道周勃具体是几点开走的车子，而且大多数时候晚上店员都下班了，也没有人具体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店里。 线索越来越明确，他们在有了线索后再一次回到周勃家车库，反复演练终于找到了不被监控拍下的方法。 只要把车停在周勃家门口一米距离之内，然后他打开门直接上车，这样监控就拍不到他了。 大家猜测周勃如果将车子直接停到自己地下室门口，那他就肯定会从地上进门，可惜的是现在十几天之前的监控被覆盖，找不到证据。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一个匿名快递上面，快递直接送到了警局门口，上面没有署名没有地址。 一个黑漆漆的包裹就那么出现在门口，弄的大家紧张异常，甚至出动了拆弹专家… 结果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是一个行车记录仪，可以想象当时那严阵以待一堆人的表情吗！ 判定没有危险后，将记录仪里面的记录调了出来。 里面清楚的记录着周勃开着一辆出租车回来，然后小心翼翼停到门口，再在车上严密武装自己，不让别人认出来。 记录仪里面的录像大约两个小时，周勃出现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在他离开半小时后，他开着自己的车回来了。 然后再光明正大的走在监控之下，回家。 在记录仪最后几分钟里，周勃家房门被打开，然后费力的钻进出租车离开。 记录仪的时间正是被刘飞亮看到的那天，有了这个关键的证据，大家迅速将周勃带了回来。 “有什么想交待的吗？”周勃长的人畜无害，斯斯文文的，个子没有那么高，一种羸弱的感觉。 “我不知道宋警官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需要带到这审问。”周勃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我们已经发现了证据，如果你现在交待，到时候还会轻判一些。”宋克杰将记录仪拿了出来。 周勃看到记录仪的时候一愣，他在某一次出门的时候确实在家门口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车。 由于他家的位置比较边缘化，所以那里的停车位没有全部卖出去，在看到那黑车的时候他还疑惑了一下。 但是当时周勃也没想太多，彭甜还在工厂里，他害怕被人发现，就直接上了车。 “怎么？里面有我杀人抛尸的证据吗？”周勃当然不会乖乖承认，而是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认真的看着宋克杰。 “每晚胳膊疼的睡不着的滋味不好受吧？”骆安奇按住要暴走的宋克杰，突然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题。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周勃脸上的笑已经收了起来，眼睛也下意识的开始四处乱飘。 “为了控制住彭甜你也是煞费苦心，竟然故意将自己胳膊扭伤，就为了向医生要点安眠药止痛药。”骆安奇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注意他表情的变化。 周勃没有回答，但是手却放在了胳膊上面，骆安奇注意到，似乎他的胳膊在微微颤抖。 ------------ 护城河溺死案（完） “最重要的是你还必须在张希的面前装作若无其事来，毕竟药都用了，怎么可能还疼呢？”骆安奇直接下了一剂猛药。 周勃哆嗦了一下，然后放下胳膊，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就这样双方沉默了几十秒，就在大家以为胜券在握，周勃就要交待了的时候，他突然抬起了头。 “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你…有证据吗？有我杀人的证据吗？”周勃脸上的笑意更重了。 所有人呼吸一滞，这个周勃知道他们拿不出任何实质的证据，就算看到他开着出租车，也不能说彭甜就是他杀的。 按照规定，周勃只是嫌疑人，所以传唤是有固定时间的，如果他们一直找不到证据，等时间到了就得放他离开。 “不如把张希找来吧？”陈冉提议。 周勃是由于嫉妒吃醋而对彭甜动手的，也许张希有办法能问出点什么。 但让他们意外的是，周勃根本不见张希，更别提两人说些什么了。 张希在知道周勃是重大嫌疑人的时候很震惊，得到一些线索后更是支撑不住跌坐在地。 “是我害了甜甜…”张希号啕大哭，声音传进询问室，里面的周勃听的清清楚楚，他的眼神阴霾的看着外面。 他的拳头攥的死死的，丝毫不顾及自己胳膊的伤还没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其实周勃一直都有心理疾病，但是他一直拒绝看医生，我也只能侧面咨询完医生，再按照医生的交待和他相处。”张希的情绪算是慢慢稳定了下来。 “又有问题？”詹宝大声询问。 他们最不洗碗布看到的就是凶手有问题，如果是真的，他们就会逃脱法律的制裁。 “找医生过来吧！”李临安不悦的皱起眉头，严肃的说。 谭修杰和周勃在里面聊了一个多小时，话题在大家听来都是一些普通的，比如喜欢吃什么，他和张希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什么之类的。 后来就是两人一直在谈心，谭修杰讲着感情经历，就这样他独自说了四十分钟，周勃才慢慢开口。 和谭修杰谈过之后，周勃就全都交待了，也承认了是自己绑架彭甜，然后给她喂了安眠药扔进护城河。 河边没有监控，他又是在晚上做的，所以没有人看到，也没有监控器发现。 “他是真的有问题吗？”谭修杰一出来，大家就围了过去，眼睛里全是期待。 谭修杰自然知道他们在期待什么，他笑了笑回答： “他确实是有点问题，但是应该不至于到影响量刑那地步。” 他一说完，所有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周勃是故意将彭甜引出去的，他故意给张希发一些暧昧的信息让彭甜看到，然后早早埋伏在巷子里等待。 其实他也不确定彭甜什么时候能看到，所以他就每天都过去等着，那天也是张希下楼的时候忘带手机，彭甜才发现的。 如果只是简单的出轨也许彭甜并不会那么着急求证，可是对面的竟是一个男人！ 彭甜按照信息里的提示，急匆匆下了楼，信息里，周勃将张希约在酒店里，并告诉他从巷子里走不会有人发现。 着急之下，彭甜什么都没带就走了出去，按照信息里的指引，她进入了巷子。 让周勃意外的是彭鑫的出现，他以为今天要放弃的时候彭甜竟然出声赶走了彭鑫。 和张希的交往中，周勃也大致了解了彭甜的性格，所以在看到彭鑫的一瞬间，他心里有一个想法就冒了出来。 他将车上的彭甜迷倒，带进早已准备好的废弃工厂，然后绑好。 彭甜知道被绑架很害怕，所以周勃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录了一份音，周勃就开了误导彭鑫。 也是因为这样，彭鑫才一直没将真相说出口的。 彭甜失踪，张希越来越着急，甚至已经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周勃看着张希的模样，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杀人的想法。 其实最初他只是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和张希相处一下，所以他并没有让彭甜看到他是谁，也并没伤害彭甜。 周勃知道，张希恐怕是真的爱上彭甜了，他接受不了，杀掉彭甜的想法越来越重。 邪恶的种子重下，很快便生根发芽，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周勃将彭甜带到护城河边，给她腰间绑上绳索，然后抛了进去。 一切进行的悄无声息，他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彭甜的尸体不可能出现在水面。 彭鑫和林雨信两人破坏掉他的计划，让彭甜的尸体浮出了水面，，进入警察的视线。 周勃以为没了彭甜，他会和张希永远的在一起，终究还是自己变态的占有欲在作祟。 “张希是爱我的！”一直到现在，周勃都不承认张希变了心。 “我爱你，但同时，我也爱彭甜…”张希站在门口，双眼通红的说。 “我是一个双性恋，你们都是我爱的人。”张希心里痛苦万分，此时他觉得自己才是最应该死的那一个人。 听到他的话，周勃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从小声到大声，他双收捂着自己的脸，泪水顺着指缝流出。 案子破了，大家心情却没好起来，张希是幸福的，但同样他也是不幸的。 “各位，谢谢你们，以后我会好好把女儿养大成人，努力做一个称职的父亲。”张希抱着孩子给他们深鞠了一躬，真诚的说。 张希父母搬了出去，孩子他自己亲自带，也许现在只有时间可以抚平他心里的伤痕了吧。 临走时，张希抱出一箱子东西，他说这都是周勃的，他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全交给警察吧。 里面零零碎碎东西很多，还有一些玩偶类的，就在陈冉打算抱过去让周勃自己处置时，骆安奇猛然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曹波的工牌怎么会出现在这？”宋克杰看着骆安奇手里蓝色工牌疑惑的说。 “还有陆虹的工作证！”詹宝也发现了其他的东西。 空气沉默了，所有人的心脏开始狂跳，他们心里都有一个想法在萌发。 “这些案子…”汤嘉丽小声说。 “不会！他们互相根本不认识！”李临安直接出言否定。 “这里面还有一张纸。”陈冉小心翼翼抽出最下面那张垫着的白纸。 在骆安奇看到上面写的话时，脑袋直接嗡的一下，在这一瞬间，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 只见那白纸上面赫然用红色笔写着：祝你工作开心… ------------ 1111连环杀人案（1） 进了十一月，天逐渐冷了下来，a市位置处在北方，第一场雪早已下过。 自从上次发现纸条后，所有人心里都意识到也许这些案子的背后藏有更大的阴谋，但无论大家怎么追查都毫无发现。 纸条上的笔迹也对比了出来，正是周勃所写，但再询问的时候，他就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写过这句话。 而曹波工牌，陆虹工作证等，他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查了半个多月一点发现没有，这些案子的凶手真的一点交集没有，慢慢的，大家也全都将这事放在心底。 骆安奇的梦做的越来越真实，这回梦里不仅有大片的血，他甚至还听到了声音。 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外面的天还没亮，骆安奇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在往下滴着。 屋子里给了暖气，地板并不凉，骆安奇将灯打开，光着脚走到饮水机旁咕咚咕咚喝着凉水。 梦里女人的惨叫似乎还在耳边环绕，伴随着刀没入身体的噗嗤声，这一切显得那么真实。 血腥味道，血液的温热，骆安奇伸手摸了一把脸，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到眼前，上面干干净净，没有那刺眼的猩红。 偷偷的松了口气，骆安奇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特别真实的感觉。 “也许是工作以后接二连三接触到凶杀案，神经绷的太紧了吧！”骆安奇躺回床上自言自语。 床头灯一直开着，昏黄的灯光给了他无尽的温暖，慢慢的，骆安奇再次进入梦乡。 “妈…”梦里没有了血液，没有了惨叫，只有一个女人。 那女人满眼慈祥的看着骆安奇，伸手摸摸他的头，笑着说： “安奇长大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骆安奇眼睛酸痛，枕头上更是染湿一片，他知道，自己哭了。 天已大亮，骆安奇的心情有些不好，呆坐了一会儿才起床收拾自己，然后出门上班。 早上的冷空气被猛的吸金肺里，凉的骆安奇一个哆嗦，着急忙慌的钻进公交车，才暖和一点。 车里人满为患，乘客还在不停的往上面挤着，空气里充斥着一种酸臭的味道。 好不容易挨到了警局门口，说了无数遍让让，骆安奇才勉强从车里挤了出来。 “坐公交来的啊？”大门口正好遇到正停车的陈冉。 骆安奇点点头，陈冉追上他的脚步，然后说： “咱俩家在同一个方向，不如以后你就坐我车吧，正好顺路。”说完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向骆安奇。 “不用了，还得麻烦你多跑一趟。”骆安奇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他不是傻子，在和陈冉接触的这一段时间里，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陈冉对他的态度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样，为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觉得自己应该和她拉开距离。 看着骆安奇大步的背影，陈冉脚步逐渐慢了下来，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就这样盯了许久，直到骆安奇进了门口再也看不到，陈冉才收起目光，也走了进去。 “今年是格外的冷啊！”宋克杰搓着手走进办公室。 “也多亏最近没案子，否则出去耳朵非冻掉不可。”詹宝哆哆嗦嗦的回答。 “哪有那么多案子，上两个月是意外，如果真有那么多杀人犯，这社会早乱套了！”汤嘉丽来的早，早就暖和了过来。 没有案子的重案组就是一个摆设，李临安天天开会，虽然都是一些规划和月末总结，那他也乐此不疲。 而小队里的其他人则在办公室无所事事，骆安奇从早上开始就心神不宁的。 骆安奇知道自己经验不足，所以这一个多月来他没事就找一些曾经破获的档案 时间转眼就到了下午，外面又开始飘起了雪花，不一会儿地就变成了白色。 “收拾收拾东西和我走，东面有案子！”李临安急匆匆走进来。 大家一听瞬间就来了精神，不用催促，一分钟收拾好东西，一个个跟在李临安的后面。 “李队，是谋杀？”汤嘉丽询问。 “还不知道，报案人只说一个人躺在地上死了，没说其他的。”李临安回答。 现场早就围了一大群人，警察也早已拉起警戒线，离老远，就可以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羽绒服的男人趴在地上。 地面没有任何的血迹，男人后背上也没有任何的伤口，由于这里不算偏僻，现场早就被破坏。 “现场没有一点价值了…”看着周围杂乱的脚印，李临安郁闷的说。 当陈柏赶到的时候天差不多都黑了，他今天是从其他市里赶回来的。 “死亡时间在五个小时之内，身上没有明显外伤，看起来不像是被害的。”陈柏边检查边说。 “我怎么觉得这个人这么熟悉？”骆安奇盯着男人的脸疑惑的说。 “我想起来了，是他？”骆安奇眼睛突然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男人的尸体。 “九月末的时候我在餐厅见过他，他脸上的疤我不会认错！” 男人的脸上有着一道极长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到嘴角。 但让骆安奇不解的是，这个男人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上一次见到他，男人很壮，浑身的肌肉让骆安奇羡慕不已，可是现在看看，男人瘦的脱了相，脸颊都凹陷了下去。 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尸体被送回局里，大家也终于忙了起来，他们必须尽快寻找到死者的家属。 对于这种身体上有明显痕迹的死者，还是比较好确认身份的，只到了第二天，大家就查到了男人的身份。 死者名叫邢云龙，是一家健身房的健身教练，但是在一个星期之前就辞了职，同时也切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 曾经有人上在大街上见过邢云龙，但无论如何叫他都没有回应，这一点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同时陈柏那面的检查报告也出来了，由于死者家属没到，他们不能随便尸检，就只是简单检查了一下。 “从尸体反应上来看，邢云龙死于温度过低，身上没有伤痕，暂时排除他杀的可能。”陈柏说。 “冻死的？”骆安奇惊讶的说。 “这怎么可能呢，邢云龙没喝酒，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冻死在外面？而且时间还是下午的时候！”李临安也不相信。 “我也不信，但是情况就是这样，至于是不是被人下了药，还需要家属过来同意解剖才能有答案。”陈柏回答。 ------------ 1111连环杀人案（2） 邢云龙身上的钱和手机都没少，包括羽绒服兜里的银行卡都在，小队专门查了一下，近期没有任何转账行为。 一切看起来似乎真的就是邢云龙自己冻死在外面的，但是同时，大家心底都有一个否定的声音。 邢云龙家人是在晚上到的，他文化程度不高，初中毕业就来到a市，在这座城市漂浮十几年。 他父母几乎是满头银发，穿着也朴素，看过户口本后才发现这对夫妻已经六十五岁了。 他们进门的时候明显显得很不安，汤嘉丽在门口把他们接了进来，让她惊讶的是，夫妻两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男孩长的和邢云龙六分像，他们在调查的时候查到邢云龙并没结婚，所以这个孩子不会是他的。 “我们接到通知，说我儿子死了？”邢云龙父亲说话声音很小。 “嗯，尸体现在就在局里。”李临安仔细注意着夫妻的反应，害怕他们受刺激受不了。 “这是邢云龙的东西，现在交给你们。”宋克杰将手机银行卡钱包都交给了夫妻。 邢云龙妈妈看到东西，伸手就像拿起来，被她丈夫在下面拉住。 小男孩一直躲在他们后面，眼神怯怯的看着众人，时不时脑袋转向四周。 “现在有件事需要您二位同意，邢云龙的死因还不怎么清楚，虽然表面看起来不像他杀，但是还存在一些疑点，所以我们希望二位可以同意我们进行尸检。”李临安真诚的说。 两位老人并不太理解李临安话里的意思，所以脸上的表情有一些迷茫，也就是他们的迟疑，让大家以为他们是不同意。 “叔叔阿姨，只有确定邢云龙的死因，我们才可以结案，而且如果真的是他杀，只有确定了，我们才可以找到凶手，还他一个公道，包括后续的一些赔偿…”汤嘉丽温柔的劝说。 在刚开始的时候，两夫妻还没有任何的反应，一直说到赔偿的时候，邢云龙母亲眼睛里突然放出亮光。 “那我们同意！”她急不可耐的说。 小队里的人都是会察言观色的，看到她这个反应顿时都惊讶了，眼睛里闪过深思。 邢云龙父亲也意识到不妥，他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然后伸手拉住老伴。 签了字，三人住在了警局旁边的旅馆里，当然钱也是李临安付的。 表面大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但是邢云龙父母的表现他们都记在了心里，回去就开始查了起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那个跟在他们身后的孩子竟然是他们最小的儿子！ 除了邢云龙和这个小男孩，夫妻两人还有三个孩子，不过都是女孩。 最让他们惊讶的不是这五个孩子，而是邢云龙父母的做派，他们对邢云龙都不算好，甚至可以称得上苛刻。 邢云龙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好，辍学也是因为这对夫妻不想让他念了，还给他找了工作，就在他们镇子上的工厂。 邢云龙脸上的疤也是工厂出事造成的，因此也得到一笔赔偿，毫无疑问，这笔钱仍然进了父母的口袋。 他在工作的过程中几乎没有过零花钱，挣的所有全部上交，后来他就独自离开了镇子来到a市。 来到a市他也没逃开父母，挣的也几乎被父母要走，除此之外，他还要负担起弟弟的学费。 中间的三个妹妹，更是早早就嫁了人，嫁妆没有，彩礼被拿走，过的也不好。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陈冉心里很难受，看着邢云龙生前的记录，她觉得有些闷闷的。 尸检报告也出来了，让大家惊讶的是，邢云龙体内并没有任何药物痕迹。 “难道他真的是被冻死的？”骆安奇还是不能相信。 “我也不信，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表明，邢云龙就是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外面，没有人及时发现最后被冻死。”詹宝说。 他死的位置虽然不偏僻，但是由于前面有一些遮挡，所以没什么人发现他，一直到后来他死了才被人看到。 邢云龙在上班的时候一直是住在宿舍，平时吃的也是员工餐，不抽烟不交际不喝酒，省吃俭用的钱都寄回了家里。 他父母知道自己儿子死亡并没有异常时，脸上明显露出了遗憾，似乎是在为得不到赔偿而苦恼。 案子就这样结了，结案报告李临安正在整理，小队又恢复了前些日子的平静。 自从发现邢云龙的尸体后，骆安奇几乎每一天都能梦到他，梦里邢云龙就站在他的不远处，眼睛里都是痛苦。 再一次半夜醒来，骆安奇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虽然邢云龙的死没有任何异样，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一夜没睡，骆安奇第二天精神有些不济，坐在公交车上，他目光空洞的看着眼前的乘客。 突然，一阵铃声唤回了他的思绪，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李队…”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李临安给他打电话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来繁荣小区六栋三门二零二。”李临安听起来也在车上，周围嘈杂一片。 骆安奇明白，肯定有命案发生，他站了起来，在下一站狂奔了下去，然后拦住一辆出租车，向繁荣小区出发。 死者名叫张圆，是一家美容店员工，报案人是她的同事，也是美容店的员工，两人住在隔壁，天天一起上下班。 今天也是敲门许久都没人开，打电话也不接，同事这才起了疑，她知道张圆家钥匙一直放在门垫下面，所以就打开了门。 张圆就死在床上，身穿睡衣，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双拳更是死死攥着。 屋子里面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柜子抽屉也没被翻，窗户和门锁完好无损。 “钱财没丢，应该不是抢劫。”陈冉看了一圈说道。 “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初步推断自然死亡。”宋克杰说。 李临安烦躁的叹了口气，这才三天时间就发现两具尸体，而且看起来都是正常死亡，这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倒是骆安奇，他站在张圆周围，反复看着她的尸体，这个张圆怎么看怎么别扭。 “到底哪里有问题呢？”骆安奇自言自语。 想不通，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陈冉，正好看到她完美的侧脸，鼻梁高高挺起，唇形饱满。 “鼻子！”骆安奇突然大声说，这引得其他人不解的看着他。 ------------ 1111连环杀人案（3） 骆安奇快速走到张圆身边，弯下身仔细盯着她的脸，在不接触到她脸的情况下伸出手描绘着。 “你干嘛呢？”李临安将他拉了起来疑惑的问。 “你们没发现她的鼻子是歪的吗？”骆安奇指着张圆鼻子激动的说。 经过他这一提醒，大家才注意到张圆的鼻子，鼻梁没什么问题，鼻尖倒是向右面歪了几毫米。 如果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张圆其实长的一般，但是鼻子却长的出奇的漂亮，摆在这张脸上显得 有些格格不入。 张圆的身份背景很简单，调查起来也容易，由于做的是服务行业，张圆的脾气很好。 她父母是哭着来领取她的尸体的，张母看到张圆后一度哭晕了过去。 鼻子的问题也搞清楚了，原来是张圆前些日子做了隆鼻手术，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陈柏对尸体进行了检查，和邢云龙一样，没有药物痕迹，没有明显伤痕，虽然张圆表情痛苦，但是根本没有他杀的痕迹。 “心脏等脏器没有问题，张圆死的时候应该是身体某个部位出现距离疼痛，最终导致死亡。”陈柏解释。 “疼死的？”汤嘉丽惊讶的大声说。 “这太奇怪了…”詹宝也不可思议的说。 “人被疼死是完全有可能的，疼痛刺激张圆的大脑，导致休克昏厥，如果一直得不到救助，心脏和大脑就会缺血，最后导致死亡。”陈柏专业的说道。 “不过张圆父母说她并没有什么疾病啊？”汤嘉丽小声说。 张圆父母并没有同意尸检，他们不想让自己女儿在死后还被人解剖，在当天就将张圆接了回去。 案子又草草了结，但是大家心里的疑惑切更深了，在三天之内，他们竟然见识到了两种死法，还全都这么匪夷所思。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宋克杰看着手边的资料感叹道。 “别说你，就我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死法。”李临安边写着报告边说。 “那只能说你们见识少！”陈柏趁着没有工作，便偷懒的在办公室里。 张圆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天，繁荣小区恢复了以前的热闹。 天气更冷了，今年冬天的雪下的格外的多，陆陆续续又下了两天的时间。 屋里的暖气热乎乎的，人呆在里面也有些犯困，现在还正是中午，大家都在打着盹。 刺耳的铃声响起，办公室里所有人都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汤嘉丽一把抓住电话接了起来。 所有人的神情都有一些紧张，办公室的这个电话是报警电话，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打！ 果然，放下电话的汤嘉丽脸色阴沉，她的声音传进大家耳朵。 “繁荣小区又出事了！” 这次发现的死者是一个男人，报案人是他的妻子，平时男人在家好吃懒做，不出去工作不赚钱，就等着他老婆养他。 “我一回来发现他没在客厅玩游戏也没在意，就以为是出去了，等我做好饭都没看到他回来，等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铃声就出现在冷藏间。”他妻子说话的声音哆哆嗦嗦的，显然被吓的不轻。 王景明的死状看起来很正常，和前面两个人一样，没有伤痕，似乎真的就是正常死亡。 大家走在王景明家里四处查看，没发现任何打斗痕迹，钱财也没有减少。 倒是屋子里的照片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照片应该是今年刚照的，背景是今年新开始营业的游乐场，王景明抱着老婆笑嘻嘻的看着镜头。 让大家注意到的就是王景明的身材，他最少得有二百五十斤，但是个子并不高，看起来矮胖矮胖的。 可是再反观地上躺着的王景明，虽然也不瘦，但是最多也就一百五六左右。 “这是什么时候照的？”骆安奇问王景明老婆。 “五月份…”他老婆说话声音小小的，看得出来平时也是一个胆小的人。 “那这变化也太大了！”陈冉惊讶的说。 “他一直都在减肥，说瘦下来就有钱了…”王景明老婆哭着回答。 她的样子不像撒谎，但是这个回答也太过莫名其妙，为什么瘦下来会有钱？ 王景明的尸体他老婆不怎么同意带走，陈柏也只能在他家检查了一下，通过他的死状反应和尸体上出现的痕迹来看，推测他应该是死于心脏骤停。 “王景明以前有心脏病吗？”宋克杰对着他老婆做笔记。 “有，因为他太胖了，所以身体一直不怎么健康，曾经也有过几次去医院，但是从没像现在这么严重。” 他老婆的话很快得到了证实，门口的监控等也拍下他老婆确实是在他死后才回的家。 “这生命真是脆弱…”詹宝看着天上飘的雪花感叹。 这是八天之内出现的第三个死者，全部都是自然死亡，没有任何疑点，但偏偏就是这样，大家的心里才更加的不安。 这种不安在第十天，二十一号的时候彻底爆发，距离繁荣小区不远的另一个小区里，又发现了一名死者！ 与此同时，看他们小队一直不顺眼的常健常队失踪，只留下发送给老婆的一条信息，上面写着M。 第四名死者叫孙荫，是一个大学生，在死之前请了一周的假，等到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四天。 她独居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中档小区里，死在了卫生间，仍然没有伤痕，物品没有丢失。 两起是巧合，三起是偶然，可是这已经是第四起，绝对不可能是碰巧。 而且据孙荫母亲说，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女儿没住在宿舍。 孙荫是单亲家庭，他父母离异，母亲独自抚养她，平时也都是省吃俭用才供得起她上大学。 当然，一个月给的生活费也有限，可是疑点就在于，孙荫在同学眼里可是条件不错的。 从她住的这地方就能看出来，房租绝不是一个单亲家庭可以支付的起的，而且她还是一次性支付一年的房租。 众人坐在办公室纷纷沉默不语，看着面前桌子上四起死亡事件，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 冷风呼呼的挂着，这也更加给大家带来严肃沉闷的气氛。 “李队，我建议并案侦查！”骆安奇出声。 李临安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手里拿着资料，眉头紧锁的不知在思考什么。 四起死亡表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在有了怀疑的那一刻他就想过会不会这四个人有一些关联，但查出来的结果却是根本没有。 “我也同意并案。”陈冉赞同骆安奇的话，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四起案子不寻常。 ------------ 1111连环杀人案（4）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些人检查的结果并不是他杀。”宋克杰抓抓头发郁闷的说。 “所以这更要查，我们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还放任不管吗？”汤嘉丽也站在了骆安奇这面。 “现在邢云龙和张圆的尸体都火化了，我们也没有任何的证据，结案报告都写好了！拿什么去查？”宋克杰更加烦躁了。 “如果这四个人真的是被谋杀的，那我们可以想象，这个凶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狡猾阴狠有手段…”骆安奇的情绪也有一些激动。 “最重要的是，谁知道他会不会继续动手？这才十天就死了四个人！”陈冉说。 宋克杰不再说话，他心里也认同了骆安奇的话，放任这样一个凶手在外面，就是把恶魔放到了人间。 看着大家的眼神，李临安放下手里的资料，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斩钉截铁的说： “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凶手，就算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和推断，也要全力以赴！” 听到他的话，小队里所有人眼睛里都露出坚定，看着墙上的警徽，大家心里抓住凶手的念头更强了。 李临安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去了局长办公室，想要调查这四起案子，逃不了局里的支持。 中间交涉的过程并不容易，但索性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局长同意给他们分配物资，需要局里配合的时候局里会优先配合。 没有确凿的证据，大家只能一点点的去排查，而凶手似乎也知道了他们的行动，一直沉寂了下来。 由于邢云龙的工作原因，认识他的人还是很多的，大家对他的评价都很统一，这个男人虽然脸上有疤，但是心思细腻，为人温柔。 特别是一些女顾客，在开始的害怕后都会点名要他帮助锻炼，所以邢云龙每个月挣得钱不少。 这一点又和大家的调查出现了出入，他父母的说法是邢云龙几乎把工资都寄回了家，但是对比一下就会发现，最少还差一半的钱。 而且这些钱他的银行卡里都没有，每天邢云龙住宿舍也根本用不了那么多。 随着调查的深入，大家很快发现了第二个移点，听他以前同事聊天说邢云龙似乎交往过一个女朋友。 邢云龙的死不是秘密，在发现尸体第一天就开始大肆寻找家属，如果他真有女朋友的话那肯定不会看不到。 “他这个女朋友有很大的嫌疑。”宋克杰说。 “除了这个，邢云龙在死前一星期将手机里的联系人拉黑，在健身房辞职，甚至同事主动打招呼都不回应，这是为什么？”詹宝疑惑的问。 “会不会他其实是在躲什么？”陈冉回答。 “按照他同事的说法，邢云龙和女朋友分手似乎是因为产生了矛盾，而这个矛盾很大！”李临安回想起他同事的话。 两人的争吵持续了几日，而同事隐隐约约听到那面的女声声嘶力竭的吼道： “你只有一周的时间！” 这件事发生的第二天，邢云龙就辞职了，不知去向。 去通讯公司调取了通话记录，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女朋友的电话，而两人最后的通话记录就是截止在他死前的一周。 女孩很容易就被找到了，住的地方就和邢云龙死的地方不远，只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敲门后是女孩的父亲开的门，她母亲坐在沙发上，没看到女孩的身影。 李临安出示了警官证，然后说明来意，二人才脸色不好的让大家进来。 家里的装修很豪华，看女孩父母两人保养的也很好，大家心里推测，她家的条件很好。 “请问叶英在家吗？我们是来调查邢云龙的死的。”李临安开门见山。 “他死不死和我女儿有什么关系？我女儿根本不认识这个叫邢什么龙的！”女孩父亲的脾气似乎很不好。 大家心里都起了疑，她家的态度太过反常，肯定有问题。 “可是据有关人员透露，叶英是邢云龙的女朋友，从两人的密切通话信息上也证明了这点。”李临安语气毫无波澜的继续说。 但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女孩父亲直接站了起来，大声吼道： “我都说了，我家女儿怎么可能认识那种没文化不负责的男人！” 话音刚落，卧室里就传来距离的敲门声，看着紧闭的房门，大家心里都知道，有人被锁在了里面，而这个人很大可能就是叶英。 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多，还隐隐有女人的哭声，李临安不再坐着，站起身大步走了过去。 叶英父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李临安开了几下没打开，目光深沉的看着叶英父亲。 “打开！” 无奈，叶英父亲打开了门，看到里面那个瘦弱的女孩。 叶英和照片有很大的区别，她比照片里瘦了很多，脸颊和邢云龙一样，凹陷下去，眼眶周围大大的黑眼圈。 “你们说…邢云龙死了？”女孩的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 在得到确认答案后，女孩直接坐到了地上，她眼睛睁大，里面的红血丝仿佛要溢了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叶英反复重复着这句话，她的声音都在颤抖，里面包含的哭腔听的人心里发闷。 叶英母亲流着泪冲到叶英面前，将她扶起来，叶英就像一个失了魂的玩偶，任由母亲将她带回床上。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叶英的模样不是装的，邢云龙的死她竟然不知道？ 再看到屋子里大家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窗户外面是铁护栏，窗帘紧闭，无论是床还是衣柜，所有的角都被磨平。 而最重要的是，眼睛看到的地方没发现手机或者电话的痕迹，结合起来，大家几乎就可以判定，叶英被父母软禁了起来。 叶英父亲看到这个样子，便也不再隐瞒，将真相说了出来。 “两人是在健身房认识的，没多久就确认了恋爱关系，可是我家根本就不同意！”叶英父亲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在外面做点小生意，自然希望她嫁的人是门当户对，可是你们看看，那个邢云龙有什么！”男人显然对邢云龙的意见很大。 经过他陆陆续续的话，大家也逐渐还原了事情真相，叶家觉得邢云龙作为女婿给他们丢脸，便一直反对。 但那时候还没到这么激烈的地步，转折点出现在，叶英怀孕了！ 他们强迫叶英打掉，但是医生的话又让他们迟疑，医生说叶英体质不好，冒然打掉也许会伤害身体，严重了会危急生命。 ------------ 1111连环杀人案（5） 叶英父母迟疑了，经过再三交涉，他们才决定退步，只要邢云龙把脸上那道疤修复好了就行。 而叶英和邢云龙的矛盾也就出现在这道疤上，其实挺简单的一个问题，但让邢云龙为难的是，他没有钱去修复。 叶英说她给拿，但邢云龙觉得被伤了自尊心，在最后一次争吵后拉黑了所有人躲了起来。 “就算他没死，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也不会同意，像他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根本不配！”叶英父亲激动的说。 也不怪叶英父母不同意，邢云龙这种做法简直就是懦夫！ 女友的这条线索断了，但他们得到一个消息，邢云龙剩下的那一部分钱很可能就是打算用来做修复的。 与此同时，调查张圆那面的人也传来了消息，他们似乎查到了张圆的一些秘密。 张圆竟然利用工作之便诓骗钱财！ 骆安奇和陈冉两人查了一天才得到这个信息，还是被一个同事无意中说漏了嘴。 “张圆说话温柔，脾气很好，在美容院人缘也很好，情商高从不会得罪人，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和她交朋友的。”陈冉说。 “但让我们惊讶的，是张圆表现出来的竟然都是假的！”骆安奇接着说。 她工作的美容院很大，除了美容以外胡还有一些其他的项目，类似按摩之类的。 由于张圆的性格很讨喜，同事都很喜欢她，平时一些烦心事或者小秘密都会告诉她。 张圆长相一般，特别是在美容院里和其他美女一比较就显得更不凸出。 在现在这个大环境之下，男女之间的界限逐渐拉近，特别在张圆工作地方，这个问题就显得更加重要。 她的同事越来越多成为其他人的情人，当然这在美容院里不是秘密，大家也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言。 而经常来的那些男性顾客大多数都是有家庭的成功人士。 张圆并没像其他女人一样，中间的原因他们不知道，也许是张圆心里不屑，也许…是她的长相问题。 她在知道哪个同事变成小三之后，张圆就会悄悄收集证据，拍成照片或者视频，然后找到客户的手机号，进行威胁勒索。 她要的钱并不多，通常也就是几千块，而且张圆很有原则，在勒索一次之后肯定不会威胁第二次。 她参加工作三年，通过这种手段得到的钱财也有了十几万，而且一直都没人发现。 而且张圆也爱美，特别是处在周围都是美女的环境下，变漂亮就变得更加迫切。 她准备了三年，将勒索过来的十几万都留了下来，就打算在今年做个整容手术。 张圆死前一周刚刚做了隆鼻手术，鼻子还没恢复好，这也是看到张圆鼻子有些歪的原因。 “那这么说，张圆的仇人可就多了…”李临安紧锁眉头。 “张圆三年时间勒索过二十多人，其中还包括不知道的，需要调查的人很多啊！”汤嘉丽看着骆安奇拿回来的调查记录苦恼的说。 “按理来说张圆索要的钱并不多，她们那的消费很高，平均一次就得一两千，她很聪明，要的数字不多不少，不会让人产生为难排斥的感觉。”陈冉由衷的认为张圆聪明。 “所以我觉得杀害她的人应该不是那些顾客。”陈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有没有可能是她的同事？”汤嘉丽询问。 骆安奇摇摇头，直接否定道： “不会，这件事张圆隐藏的很好，还是和她关系最好的那个同事无意中说出来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那个同事？报案的那个？”李临安怀疑的问。 “开始我也怀疑过凶手是不是报案人，但在查完后就排除了，因为张圆在今年威胁过的人，都是这个人给她的消息，得到的钱两人也均分了。” “既然凶手连续杀了四人，那么肯定这四人有一定的关联，我建议我们还是查查他们有没有关系。”宋克杰一直认为凶手杀人不会是随机，特别是还精心设计出这种自然死亡的错觉。 很快王景明的信息也全都查了出来，在看到他调查记录的那一刻，大家眉毛都皱了起来，眼睛里隐隐露出不喜。 “这个王景明简直就是社会上的残渣！”詹宝不屑的说。 王景明和妻子结婚四五年一直没孩子，做大的原因就是他妻子患有多囊。 王景明在得知这件事的那一刻就动摇过，他是家里的独生子，在他心里，没有孩子就是天大的罪恶。 王景明和妻子是自由恋爱的，相恋七八年才结的婚，在想离婚的同时，他心里也有更多的不舍。 他就这么一直处于纠结当中，眨眼三年过去，王景明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刚结婚的时候王景明并没这么胖，那时候他还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好丈夫，每天出去上班挣钱养家。 但是知道妻子不能怀孕后他就变了，变得懒惰，脾气暴躁，由于在公司发脾气被辞退，王景明也就顺势推舟的天天在家玩游戏。 开始时他老婆还会劝他，但每一次王景明都是大吼着回答： “如果不是你生不了，我至于变成这样吗？我没和你离婚就不错了！” 几次下来，他妻子就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上班，然后挣钱养着他。 在王景明妻子心里，她一直都是愧疚的，所以她一次次的忍让，而王景明则变本加厉。 在死前一周，王景明神秘兮兮的告诉妻子，说他们要有钱了，这也是这三年来王景明最温柔的时候。 那一周王景明的心情都很好，甚至不再对妻子冷眉竖眼。 “但是我问他为什么会有钱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告诉我。”王景明妻子说。 “王景明自从不上班后就变得无所事事起来，每天除了打游戏就是打游戏，人际关系也简单的很，凶手应该和他平时的关联不大。”李临安结合起来得到的信息分析。 “所以现在重要的是要找到他口中的马上变有钱到底是什么。”宋克杰接着说。 没等他们找到答案，王景明妻子就主动找上了门，她似乎变得更内向了，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都一直低着头。 “我在家里找到了这些东西，也许对他的死有用。”女人说话声音很小，不仔细都听不清。 骆安奇接过档案袋，女人就离开了，在女人的声音里，即使她尽力掩饰，但骆安奇还是听出里面包含的一丝小心翼翼。 王景明的死对女人的打击似乎不那么大，相反，似乎里面还夹杂了一些终于松了口气的情绪。 ------------ 1111连环杀人案（6） 看着女人远走的背影，骆安奇的大脑高速转动，他突然意识到，似乎从最开始，女人就没哭过。 在最初报警的时候女人也是畏畏缩缩躲在角落，她肩膀剧烈颤抖，是被吓坏了的表现。 眼睛微微眯起，骆安奇心里打定主意，他要查一查王景明和他妻子的事情了。 虽然心里有一些怀疑，但是骆安奇潜意识里觉得他妻子不是凶手。 档案袋很厚，牛皮纸有些发黄，拆开后就看到里面一沓一沓的笔记和资料。 看着刚刚被撕开的牛皮纸，骆安奇推测这个档案王景明妻子应该没打开过，这也是他疑惑的第二个原因。 正常夫妻两，见到这么明显的东西难道不是直接打开看一下吗，看完后如果有可疑的地方再交给警察。 但是王景明妻子的做法恰恰相反。 收起心思，抽出里面的资料，骆安奇等人同时皱起了眉毛。 “他没事收集这么多关于生孩子的干嘛？他俩不是生不了吗？”汤嘉丽看着那一张张文献疑惑的开口说。 “确切的说应该是收集这么多男性生育问题的资料。”宋克杰发现了里面的共同点。 再仔细看过去，里面确实全都是关于男人生育的事情。 “捐精对身体有没有危害？次数过多会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詹宝小声念着资料标题。 “难不成王景明打算？”陈冉脑海中隐隐出现一种猜测。 在资料的最后面，大家也找到了王景明变得那么瘦的原因，因为他查到身体过于肥胖不利于生育。 后面的笔记本上还详细记录了他的减肥计划，甚至把每天的体重都记录在了上面。 “这份资料是从一个月之前就开始收集的，但是他对妻子说马上有钱了是死前一星期，从这三周的时间里，我们可以看出，他瘦了很多。”李临安分析着。 “但是王景明应该没达到目标。”骆安奇指着笔记本上大大的红叉说道。 笔迹上写着他死前一星期的体重，180斤，上面红色的笔打着叉，后面还写着，不够！ 字迹有些潦草，隐约可以推断当时王景明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这时候通讯公司那面也传回了消息，查到了一个和王景明通话频繁的手机号码。 号码不是本地的，而号码的主人则是一个女人。 再往下查时，大家就发现了一个事情，这个女人竟然还是个骗子！ “他是在小广告上联系的我们。”女人的长相很有欺骗性，说话的声音更是温温柔柔的。 “把事情经过好好说一下。”李临安说。 女人似乎回忆了一下，然后才用温柔的声音娓娓道来。 “我们是专门利用小广告进行骗钱的，但是现在人们的安全意识提高，上当的人几乎没有了…” 女人有一个专门的团伙，复印一些小广告，打上借精生子的名头，去欺骗那些想利用歪道挣钱的人。 王景明的来电属实让女人他们惊讶不已，通过简单的了解，他们知道王景明的年纪不大，心里也都知道了这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女人说自己是某某富商的妻子，但富商不能生育，所以才找外人，圆他们夫妻一个儿女梦。 王景明最初也是半信半疑的，但是这种顾虑在女人给他转了两万块钱后就彻底打消了。 女人转账的名义是让他吃些好的补补，提高精子的质量，但同时也提出了王景明太胖，可能会影响生育。 骗子的开价是成功后给二十万，两万算是预订营养费，等中间阶段转八万，成功后十万一次付清。 王景明心动了，但是他从没接触过这种事情，心里同时还有一些紧张，不知道对身体有没有害。 所以他开始查资料做笔记，在得知是安全的之后，王景明彻底相信了骗子，然后做起计划开始减肥。 “你们应该也会骗钱吧？王景明给你们转了多少钱？”李临安询问。 “他前前后后给我转过四笔钱，一共四万二。”女人低着头回答。 这四笔钱都是女人用所谓的协议费，律师费等为借口骗出来的，彻底相信女人的王景明心里只认为这是正常的，便很痛快的给了钱。 大家的心底都一阵无语，真不知道这个王景明是傻还是聪明，女人给他两万，他倒转人家四万多。 “我们给他定的目标是一百五十斤，他也将每天的体重记录都发给我，一直到一百八十斤的时候王景明就瘦不下去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星期，他就着急了。”女人接着说。 按照约定，如果到了时间王景明仍然恢复不了体重，那么协议就自动作废，他交的钱也拿不回来。 “骗子真是无处不在啊！”汤嘉丽感叹道。 “不过说实话，这种低级的骗术能相信的也是人才！”宋克杰有些理解不了王景明为什么会上当。 “如果不抱有侥幸心理就不会受骗，别说这个，所有的骗术都一样。”李临安说完就拿着资料走回了办公室。 “不过，王景明死的时候是一百五十七斤吧，陈柏量的，那最后这一星期他如何瘦下去的，笔记里一点记录都没有。”陈冉疑惑。 “也许，王景明妻子能知道。”骆安奇决定要再去一次。 这次是骆安奇和汤嘉丽一起去的，王景明妻子没在家，即使丈夫死了她也一直在工作。 一直等到天都黑了，她才回来，见到门外的两人他妻子很惊讶，然后歉意的点点头邀请他们进了家门。 孙荫的母亲一直都不相信自己女儿死了，孙荫尸体更是谁都不让碰。 从小开始，母女俩就一直相依为命，孙荫的死亡对她母亲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孙荫租住的那间房子，房东把租金都退给了她母亲，暂时也没人租就空了下来。 “孙荫这孩子挺好的，很干净，屋子也住的爱护，我挺喜欢她的。”房东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对孙荫的印象很好。 “那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朋友过来？”陈冉再次询问。 “我家不住在这，偶尔过来附近收房租也没见过她往回带朋友。”房东回忆道。 对于这种往外租房的人来说，他们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的租户带很多人回家，所以这个房东每次都会故意留意一下这种情况。 孙荫是很明显的独居，丝毫看不出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 “她的朋友圈也都是一些积极向上的，我们询问过她同学，都说她性格不错。”詹宝说。 ------------ 1111连环杀人案（7） 孙荫长的不高，典型的娃娃脸，笑起来甜甜的，邻家小妹的感觉。 她朋友圈更新的不频繁，平均一星期更新两次左右，多的时候有三次，大多数都是说一些天气好心情好之类的话。 下面再配上孙荫的照片，让人一看眼睛一亮，果然，评论的人也很多。 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异常。 “看起来很正常。”詹宝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几遍。 听他说完，汤嘉丽把手机接了过去，上下滑动着屏幕，就在她想去别的地方寻找线索时，突然一条朋友圈进入了她的视线。 “今天天气真好，穿着新买的衣服，心情更好…”下面搭配着一张照片，是她穿着新衣服的。 衣服属于jk一种，她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一个高中生，再配上甜甜的笑容。 吸引汤嘉丽的正是这条的发布日期，九月三十号。 九月三十号正是他们上个案子结案的日期，那天她记的特别清楚，根本不是晴天。 那天的雨下了一天，他们想出去团建都没去成。 “这个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汤嘉丽说出自己的发现。 经过她的一提醒，大家才仔细对比起来，这种现象不是个例，孙荫似乎在利用朋友圈传递着什么。 每一条下面的评论都很多，大部分是同学朋友，小部分是一些微信好友。 而每一条朋友圈孙荫在评论区都只会回复一条，前前后后快半年的时间，她一直保持着这种回复频率。 而每一条回复的也都差不多：是的。 再仔细对比那些评论，大家很快就发现，里面微信好友的评论竟然也很想象：天气确实不错。 “到底是什么意思？”李临安挠着头，这看起来根本没有问题，但是潜意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骆安奇一个个的点进那些她回复过的朋友圈，然后他偶然的发现，这些人分别来自不同的地方。 而且在孙荫回复他们的时候，他们竟然都身处在a市！ 有的是旅游，有的是出差，孙荫和这些人没有一句微信聊天，但冥冥之中，中间有着丝线在牵引。 “这会不会是巧合？”宋克杰听完骆安奇的话问道，他自己也不相信竟然有这种巧合。 “连续半年，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总觉得孙荫和这些人有着什么关系。”骆安奇手指点着桌子，发出规律的声音。 他试着和曾经评论过的一些人聊天，通常在发出消息都收不到回复，等他再次发出消息的时候，猛然间发现，自己竟然被拉黑了！ “有问题！”宋克杰看着屏幕上面那红红的感叹号说。 就在大家讨论可能性的时候，孙荫手机突然传进来一条消息，上面的备注写的是红姐。 红姐：天晴了吗？ 所有人都不怎么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上下翻看一下和这个红姐的聊天记录，发现几乎没有其他的问话，都是天气的问话。 “这个人应该不知道孙荫已经死了，你回复她一下，就说晴了，看看她接着说什么。”李临安安排道。 孙荫：晴了。 接着红姐沉寂了两分钟，然后直接给孙荫推荐过来五个名片，其他没有别的话。 挨个点开这五个人，都是男人，地址年龄都不同，骆安奇一个个加了过去。 “这个叫红姐的应该以前也给孙荫推荐过其他人，然后看一下时间，每次将这些人推荐过来之后孙荫都会发朋友圈，而我们看不到那些名片应该是孙荫删掉了。”李临安按照时间前后分析。 五人很快就通过了好友，骆安奇按照以前孙荫的风格发了一条朋友圈，仅显示那五人可见。 没几分钟，果然下面出现了五人的评论，骆安奇随机选了一个人回复，然后就静静的等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在毫无线索的时候只能紧紧抓住这唯一的可疑之处。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发生什么，一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手机里突然传来一条信息，还是红姐的。 红姐：15号晚八点景和小区七栋四门六零一。 大家的眼睛一瞬间睁大，案件突然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让他们感觉做梦一样。 今天已经是14号，约定的时间就在明天，趁着还有时间，大家马上又调查了那个地方的信息。 “这是一家家庭旅店，每天只接待一人，刚才我打电话过去说近三天的都满了。”汤嘉丽放下手机说。 骆安奇心里有了一种猜测，但是他没有说，就打算等着明天去现场看看。 夜幕落下，冬天七点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大家埋伏在景和小区外面等待着。 在七点四十五的时候在门口出现一个武装严实的男人，骆安奇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就是他回复的那个。 男人一直低着头，眼睛不时的乱飘，似乎在查看周围的环境。 一直到他上了楼，大家才跟了上去，一直到六楼，男人从门垫下拿出钥匙开了门。 他走进屋，还在惊讶为什么里面没人时，李临安突然冲了进去，男人看到这些人想跑，宋克杰直接扑身过去。 “警察！别动！”李临安拿出警官证大声警告。 男人不再挣扎，大家全都走了进来，然后将门关上。 “说说吧，和孙荫什么关系？来这干嘛？”李临安询问。 男人听到孙荫的名字，脸上开始出现了一丝迷茫，他好像不认识孙荫。 看到这种情况，大家都皱起了眉头，李临安接着问： “你不认识孙荫？” 男人听到李临安严肃的语气哆嗦了一下，然后动动嘴喏喏的回答： “我们相互不认识，是红姐介绍的。” 再一次听到红姐的名字，大家更加认为这里面有问题。 经过询问大家才得知，原来红姐属于中间人，全国各地寻找漂亮年轻的女性，利用身体挣钱。 而这些顾客也都是全国各地的，他们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像红姐这种中间人很多，每个人手下都有几百个像孙荫一样的女性。 每次约定的地址也不一样，都是在约定好的时间前半小时通知顾客，将安全进行到最大。 他们寻找的顾客都和孙荫这种女人不是一个地方的，办理入住时身份证也不需要用自己的，这一切中间人都会安排的明明白白。 费用也是在得到顾客好评后由中间人发放，每次都有两千左右，如果顾客实在太满意，费用还会增加。 ------------ 1111连环杀人案（8） 这也是孙荫家庭条件一般，但是她可以租房，消费的时候也不眨眼的原因。 将男人带回局里，他们没想到的是，经过查孙荫这个案子竟然还能无意牵扯出中间这么一个案件。 像这种跨越全国的案子查起来难度很大，需要多方联合，这种案子不属于李临安他们小队的范围，就转移了出去。 而孙荫朋友圈里关于天气是否晴朗的话，都是在向其他人传递自己身体能不能接客的信息。 “我怎么觉得现在局里这么忙呢？”宋克杰感叹。 “是啊，常队失踪，杀人凶手没找到，现在又出来一桩跨过卖淫案…”詹宝附和道。 四个死者的人际关系虽然都有一些复杂，但经过了一周的时间也全都查明白了。 可惜的是，四人并没有任何交集，唯一算是交集的地方就是住的都不算太远。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而这个人距离他们的地方也不远？”汤嘉丽提出猜测。 “好像除了这个也没别的了，可是凶手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啊。”宋克杰回答。 “没错，杀一个人两个人不好找，可是这都是四个人了，怎么做到的呢？”骆安奇自言自语。 此时已经马上十一月末，外面的天更冷了，不仅今年夏天的雨水多，冬天的雪也三天两头的下。 没有找到凶手，大家心里都提着，所有人都知道，凶手应该不会轻易收手。 果然，到了十一月三十号，天还没大亮就接到报案，出现了第五个死者！ 不过这个人的情况和前四个都不一样，他和那四个死者的距离非常远，可以说是在a市的两个方向。 对比最明显的，是第五个人的案发现场特别惨烈，他卧在雪地里，鲜血直接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死者名叫郭兵，是附近出了名的混账，打爹骂娘，虽然年纪不大，但早早的就辍了学。 而且他这人脾气还很暴躁，以前偷鸡摸狗的事更是没少干，经常和其他人产生矛盾，打起来也很正常。 郭兵的死因就是失血过多，他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动脉都被割开，活生生的被放血而死。 现场看起来的风格和那四个完全不同，而让大家将这五件案子都联系起来的原因，就是在郭兵后背上，被人用刀刻下了1/9的字样。 而尸检报告出来的也很快，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郭兵的死亡时间竟然比所有人都早！ 邢云龙是第一个发现的，死亡时间是十一号，所以小队把这次连环杀人命名为1111连环杀人案。 可是郭兵却是九号死亡的，之所以没被发现，完全就是因为他的尸体无意中被大雪埋了起来。 而他死的那处地处偏僻，特别是在天寒地冻的时候更不会有几个人出去。 那片雪地就是第一案发现场，过去了二十多天，现场的所有线索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这么长时间一直没人报警，完全就是因为郭兵真的是一个惹人嫌的角色，所有人因为他失踪而高兴都来不及，更不会报警了。 对于郭兵的死，他父母并没有表现出伤心的模样。 “他不是我的儿子，是死是活都和我们没关系。”在医院里，大家见到了郭兵的父母。 他的母亲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机，听医生的话说就是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而变成这样的原因就是因为郭兵，那天郭兵回家向父母要钱，父母不给，他就动了手，一个用力过猛让母亲撞在了桌子上。 “郭兵的死因是谋杀，现在凶手还没找到。”李临安声音低沉的说。 郭兵父亲嘴角挑起，但是大家看得出来他的强颜欢笑。 “他被杀也不稀奇，每天得罪那么多人，不死才怪。” 郭兵从一个月之前将母亲害成这样就没再回过家，和他父亲聊了很多，也有了很多可疑的人选。 在出病房门的时候，正好和一个六十岁左右的阿姨碰面，她是郭兵父母的老邻居，两家的感情特别好，几乎每天都来看看。 “郭兵这孩子，就不是个人！他父母为了他卖房子卖地，结果落得个什么下场。”阿姨气愤极了。 她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眼角逐渐有些湿润，接着说： “我们老姐妹一共三人，一个半月前已经走了一个，她又变成这样，万一也跟着走了，就只剩我自己了…” 在他们见过的这些认识郭兵人当中，就没有一个人说他好的，足以可见平时他多么可恶。 “得抓紧了，那后背的数字很可能就是凶手打算杀的人数，邢云龙，张圆，王景明尸体都火化看不到了，只有孙荫还在。”李临安在发现异常时就开始和孙荫母亲沟通，但是一直都没得到回复。 孙荫死后，她母亲的精神就不怎么正常，特别是在得知自己女儿还做了那样的事后更是接受不了。 “阿姨，孙荫很可能是他杀，难道你希望凶手一直逍遥法外吗，难道不想还孙荫一个公道吗？”汤嘉丽再一次联系了孙荫母亲。 “你们来吧，带走她，找到凶手。”这一次有了回复，大家对视一眼，不再耽搁，直奔孙荫家。 他们猜的没错，在孙荫的大腿根部内侧，有一行被刻上的小字：5/9。 这个刻字可以看得出来，凶手的刀法很稳，他拿的刀应该也很锋利。 没有一处多余的划痕，切口整齐光滑，这让大家不得不猜测凶手是个医生类职业。 但是这五人身体都很健康，并没接触过医院医生。 “郭兵母亲是一个月之前出的事，而没多久，郭兵就被杀了，这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在排除完所有和他有恩怨的人仍然没有找到线索，宋克杰提出了这样一个猜测。 “难不成是他爸？”汤嘉丽眼睛睁大，大胆的猜测。 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她，里面不是赞同，而是无奈，汤嘉丽的脑袋是不是长歪了… “凶手不可能是他爸，但是可能他母亲的事情是一个诱因，可以看得出来，凶手第一次行凶还是有一些慌乱的，相比较杀人，他似乎更想让死者受折磨。”李临安揉揉眉心。 “在郭兵等死的时候，他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很有可能，这个过程，那个凶手一直在他身边。”詹宝接着说。 “挑断手筋脚筋是让郭兵没有反抗能力，而且郭兵的后脑上也有撞击的痕迹，但不致死，这一点和他母亲昏迷原因很像。”骆安奇说。 ------------ 1111连环杀人案（9） “一定有我们没发现的共同点…”李临安绞尽脑汁都没想到。 再次回到白板面前，上面五人的照片挂着，旁边都是一些查到的线索。 “邢云龙是这些人当中人际关系最简单的，为了和女友在一起攒钱去除疤痕，但后来为了自尊心拉黑所有人，同时攒下的钱也不翼而飞。” “张圆，没有男朋友，性格任性，经过调查得知，她经常顶撞父母，为了一些小事会和父母吵架，同时利用工作勒索顾客，但一直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范围。” “王景明，好吃懒做，因为妻子有多囊难怀孕就放弃了工作，落入骗子圈套，打算利用精子赚钱，为了达到目标体重疯狂减肥，最后一星期瘦三十斤，但是没人知道为什么。” “孙荫，为了钱出卖自己身体，单亲，平时为人和善，没有恩怨，和红姐现实里也是不认识，在顾客做完交易后不会联系第二次。” “最后一个，郭兵，小混混一个，平时交恶的人多，得罪的人也多，但所有有恩怨的全部排除，母亲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他丝毫不对自己做的事情产生愧疚心里。” 再次重复了一下五个死者的故事，所有人的大脑都在疯狂转动，想从里面发现一些线索。 “这五人当中虽然郭兵最复杂，但我觉得他反而应该是最好查的，只有在他身上，凶手才表现出疯狂，可见他应该是对郭兵的怨念最深。”骆安奇说。 “凶手下手稳准狠，伤口没有一丝颤抖的痕迹，而且据陈柏检查，无论是手筋还是脚筋，都挑的干净利落，连出血都少，所以我很怀疑他是一个专业的！” “可是他们都没生病，根本接触不到医生啊？”陈冉询问。 “不一定非的生病，也许是邻居，也许是朋友，还有可能，也许只是陌生人，但因为郭兵几人触碰了他的什么禁区，最终他才痛下杀手。”骆安奇回答。 “看来我们还需要去郭兵家一趟，好好查一查周围的人了。”李临安说完就咋呼众人收拾东西出发。 郭兵家里不大，普通的老式两室一厅，但由于郭兵并不常在家住，他的次卧就一直空着，特别是上次的事情发生后，这里就变成了杂物间。 郭兵母亲已经回了家，呼吸机可以拿掉，但人还没醒过来，每天依靠营养液。 就在大家和郭兵父亲聊天的时候，他家门被敲响，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超明，你来了啊！”郭兵父亲和男人显然很熟。 “我来看看阿姨，家里来人了？”被叫做超明的男人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跟随郭兵父亲走进屋内。 “这些是警察同志，来查郭兵的死。”郭兵父亲回答。 男人名叫石超明，就是那天在医院遇到阿姨口中另一个去世老姐妹的儿子。 “石先生也住在这里？”骆安奇好奇的问道。 “超明不住这，我们这现在哪还有年轻人住啊，都伴奏了！”郭兵父亲感叹一声。 “我是来取我母亲的东西，上一次没拿完。”石超明回答。 骆安奇点点头没再说话，石超明也就三十岁的年纪，长的白白净净的，带着一副金丝眼眶，身穿灰色西服。 “我和郭兵算是一起长大的，我母亲和阿姨从年轻开始就关系很好，阿姨也算我干妈。” 他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指甲也干干净净，说话声音更是温温柔柔，按照现在的网络语来说，就是一个暖男。 后来在聊天中得知，郭家的钱都被郭兵败的差不多了，这次郭兵母亲能在医院住那么久，都是石超明拿的药费。 “不知道石先生做什么的？”李临安询问。 石超明穿的很考究，衣服料子也很好，这一套下来肯定价格不低，工作应该也不错。 “我是一个美容院医生。”石超明笑着回答。 李临安也只是出于职业习惯才多问了那么一句，在听到石超明说他是一个医生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露出深思。 “那平时很累吧，需要手术什么的。”李临安闲聊般继续问。 石超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摇摇头说工作不累，他喜欢那些人在他那变得漂亮。 “这孩子就是嘴硬，工作怎么不累，他母亲在的时候就经常抱怨儿子没时间吃饭。”郭兵父亲反驳。 从两人的交流状态可以看出，他们的关系很亲密，郭兵父亲甚至把石超明当成了儿子。 又简单询问了几句，石超明就离开了，然后大家就听到隔壁的门被打开，那户就是石超明的家。 骆安奇闲逛般走到郭兵家窗户前，然后他突然发现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郭兵死亡的地方！ 回过头看了一眼郭兵父亲，他还在和众人聊天，说到高兴的时候还会露出笑容，真的不像一个死了儿子的父亲。 骆安奇心里升起疑惑，按照常理来说，就算这个儿子再不孝顺，再混账，如果死了都不会高兴，更别提是被其他人杀的了。 将疑问压在心底，众人退出了屋子，在马上出大门的时候又看到了那天在医院遇到的阿姨。 她正在和一些老人聊天，看到小队众人离老远就招手。 “又过来查啊，找到凶手没？”阿姨像周围人介绍了他们的身份，然后关心的问。 众人还没等回答，旁边有个阿姨又开了口。 “要我说，郭兵死了也是活该！” “可不是，你们说老郭两人为他付出多少，最主要，他还不是亲生的！一个外面捡的小崽子，早知道这样那年冬天就让他死外面好了！”阿姨的话瞬间引起众人的共鸣，可见平时郭兵多混账。 “不是亲生的？”陈冉等人调查的时候根本没查到这些。 “老郭捡到他的时候郭兵才几个月，然后就养了起来，这一养就是三十多年，郭兵自己都不知道，就算他做的再过分，老郭都没告诉过他。”阿姨回答。 “要不是他把老郭两口子害这么惨，我们也不会说的，毕竟老郭这个人可好了，心肠好，脾气好，就是命不好，唉！” 这次大家没有白跑一趟，他们不仅得到了一条新的线索，还有了一个怀疑对象，石超明。 悄悄的调查了一番，他们觉得石超明的嫌疑小了很多。 这个男人的评价非常好，也是他们美容医院的招牌医生，不仅技术好，为人也谦和绅士。 石超明还将每年挣到的十分之一捐助出去，这么一捐助就是八年。 ------------ 1111连环杀人案（10） 而且石超明还超级有爱心，他救助的流浪小动物这么多年不下一百只，除此之外，孝顺，绅士等词汇一直跟随着他。 “这样的人真是凶手？”陈冉看着资料上面的信息疑惑道。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人心是最深不可测的东西。”李临安淡淡的说道。 第二天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天气，似乎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石医生，你说我这脸要怎么做才更完美？”办公室里，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询问石超明。 “我觉得你现在已经很完美了。”石超明笑着回答。 骆安奇陈冉两人坐在办公室外面的椅子上，里面的聊天声隐隐约约传进耳朵。 “二位不会也是来整容的吧？”接待完那个女人，石超明一出来就看到了二人。 “正好趁吃饭时间，我有问题想咨询，就过来了。”陈冉站了起来回答。 石超明办公室和他人一样，干干净净，全屋都是用白色为背景，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都归纳的整整齐齐，地面上一丝灰尘都没有。 “我妹妹想做个双眼皮，一直纠结哪里比较好。”陈冉说道。 “有照片吗？我可以给些意见。”石超明再一次洗了手回答。 “其实我觉得她不需要做，父母给的就是最好的，每一个顾客我都会这么说，但是几乎没人听。”石超明看过照片回答。 他的脸上有些遗憾，虽然自己身为整形医生，但是他内心里其实真的不赞成整形。 骆安奇一直在一旁观察着石超明，他发现他一个下意识的小动作，就是在交谈的时候石超明的双手会无意识的交搓。 而且他们进来半小时，石超明已经洗了三次手… “医生都有洁癖吗？”一直到看不到美容医院的大门，陈冉才问出了声。 骆安奇的表情显得很严肃，他思考了一会，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陈冉的眼睛回答： “也许是想洗掉手上的鲜血。”说完转身继续向前。 陈冉愣在了原地，她只觉得耳膜外鼓，心脏狂跳，除了心跳再也听不到其他。 和骆安奇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就觉得骆安奇的心思和她们不一样，太过聪慧敏捷，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缓了好一会儿，陈冉才恢复了过来，骆安奇已经坐上车等着她，陈冉急忙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经过这次和石超明短暂的接触，两人心里对他的怀疑更大了，特别再联系起他的职业。 “你们看看，这都是超明送来的，这孩子有心啦！”第三次见到郭兵的父亲，他对石超明还是那么赞不绝口。 看着地上一堆的补品水果，众人心里更是不知道如何猜测了，如果石超明真的是凶手，那他又为何对郭兵父母这么好呢？难道是出于愧疚。 也不对，这种情况只出现在郭兵父母身上，其他四个死者并没有。 这次过来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了解石超明，所以不可避免的问的就会多一些。 郭兵父亲显然感觉到了，他脸上的高兴已经消失不见，满脸担心的询问： “是不是超明这孩子做了什么？” “没有没有，就是好奇多问几句。”李临安连连摆手回答。 郭兵父亲这才了解的点点头，然后继续说： “那孩子也是命苦，三岁时父亲就去世了，她妈自己把他拉扯这么大，好不容易到了享福的时候结果不在了，他们娘俩的感情特别好，超明母亲去世，给他的打击不小。” 郭兵父亲似乎想起了石超明见到母亲咽气的那天，然后声音忧愁的继续说： “你们没看到，那孩子见到母亲的尸体一个眼泪没掉，只是守在母亲身边自言自语，说以前母子的故事，那声音…听的人心都要碎了！”郭兵父亲声音里有些哽咽。 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房间里很安静，随着老人沙哑的声音，众人眼前似乎浮现出那个独自承担的男人。 “他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半个月，我们都担心他做出什么傻事，轮流去敲门，只有听到他的声音就离开，一直到半个月之后，他出来了，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恢复了以前那开朗的样子。” “您老伴就是一个月前被打伤的吧？”骆安奇突然出声问道。 郭兵父亲听到声音，思绪从回忆里抽了出来，然后点点头。 和其他人不同，骆安奇除了同情石超明之外，心里更多的是在算计着时间。 在石超明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正好是郭兵将母亲打成昏迷，这是否太过巧合？ 再加上他刚刚失去相依为命的母亲，也许对郭兵下手只是一时冲动，就算凶手就案发现场伪装的再干净，但是从一些细微当中可以看出，凶手是有一些些慌乱的。 比如手腕脚腕上的四道切痕，明显左手上那一个没有其他三个直的，应该就是第一刀。 同时郭兵后背上的刻字也是在他死后刻上的，也许就是在杀了郭兵的那一刻打开了这个凶手的变态杀人计划。 然后他给自己设立了要杀九个人的目标，并且连续得手。 骆安奇再次站在郭兵家的窗前，眺望着当初发现郭兵的那处地方，然后慢慢调整位置。 结果他发现，假如当时有人站在窗前，那无论当初凶手隐藏在哪个地方，都逃不过站着人的眼睛。 而且据他们这几次的走访调查，郭兵死亡的九号当天，他父亲是一直在家的。 郭兵父亲还在和众人说着话，丝毫没注意身后的骆安奇异样眼神。 “不知道的还以为石超明是郭兵父亲儿子呢。”出了郭家，汤嘉丽喃喃道。 也不怪她这样想，他们一共见过郭兵父亲三次，其中两次他都在谈论石超明。 每次谈到石超明，郭父话里的赞美自豪止都止不住。 “那这样的话就更有可能了…”骆安奇走在最后，他低着头自言自语。 石超明的嫌疑直线上升，随着大家对他关注力的升高，很快就发现了可疑之处。 石超明的住处就在后四明死者住处中间，他工作的美容医院也距离住处不远。 他每天下班之后并不会直接回家，而是自己在办公室呆许久，十天之中得有八天是在医院里最后走的。 而且他对自己顾客的信息都非常熟悉，家庭电话工作都可以倒背如流。 而最可疑的地方就是，石超明对顾客家里的老人都特别好，有的甚至都没见过面，他都可以准确说出老人的体貌特征。 ------------ 1111连环杀人案（11） “他似乎对老人家格外的关注。”李临安看着查到的资料说。 “这也许和他的生长环境有关。”宋克杰分析。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大家查了几家石超明曾经接触过的人，发现他对人家和子女之间的关系格外的上心。 “这很可能就是他杀人的诱因！”李临安看到了破案的希望，他的情绪有一些激动。 “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孝顺的人，看不得那些对父母不好的，所以他把自己当成制裁者，去对那些受害者下手。”詹宝也觉得看到了曙光。 “可是不对啊！”汤嘉丽反驳道。 “邢云龙的那父母你们也看到了，就是吸血鬼，相反邢云龙把钱都寄回去，这还算不孝吗？”汤嘉丽接着说。 “对，还有王景明，他也没和父母有任何矛盾，孙荫更是，还经常把挣到的钱补贴母亲。”陈冉也和汤嘉丽一个观点。 “如果…他寻找受害者的目标并不是不孝这一点呢？”骆安奇突然出声。 所有人都看向他，等待着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张圆是最简单的，他是一个整形美容医生，所以张圆隆鼻肯定接触过他，而上一次我们碰面，石超明就告诉过我们，父母给的就是最好的，不建议整。” “他是因为受害者做整容？”宋克杰疑惑。 “我猜测不完全是，他每个月接触到的顾客成千上百，肯定是其余四个受害者还符合了什么条件。”骆安奇说。 “邢云龙是想去掉脸上的疤痕，王景明能在短时间内瘦这么多很可能就是抽脂，但是孙荫我想不明白。”骆安奇的眉毛皱起，眼睛里都是不解。 “听陈柏说，孙荫身上没有任何整形的痕迹，那是怎么接触到的呢？”汤嘉丽疑惑。 “我突然想起来，曾经石超明给我打过电话。”陈冉突然想起来。 “当初去找他不是用我妹妹要做双眼皮为借口吗，当时他给我打电话问我父母是否同意。”这件事实在太小，根本不能引起陈冉的注意。 “你怎么回答的？”李临安紧张的询问。 “当时我就说我父母不怎么同意，然后他让我劝劝我妹妹就挂了电话。”陈冉的手心都开始出汗。 她说完话就拿起手机拨通妹妹的手机号，可以感受到她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按照他们的推测来说，石超明很可能寻找的目标人选就是不顾父母反对执意做某件事的人。 而且，石超明距离杀九个人还有四人没完成，陈冉妹妹很可能就是他的第六个目标！ 电话通了许久都没人接，陈冉都要哭了，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开车回家！”骆安奇第一个冲了出去。 陈冉家距离石超明的住处不远，而且家里只有她自己，陈冉家不是本地的，她妹妹是来这旅游的。 现在天已经黑了，外面的冷空气被吸进肺里，呛的人生疼。 终于在打了第五遍的时候电话接通了，听着里面妹妹的声音，陈冉的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姐，怎么了？”陈希好奇的询问。 电话里只能听到陈冉的抽噎声，陈希还以为姐姐受了什么欺负，正要询问的时候一个男声传了进来。 “我们马上到你家，你不要移动位置，把门窗锁好。”骆安奇严肃的说。 陈希从这个男人的口中听到了认真，她虽然疑惑，但是也乖乖的照做，然后不安的等待着。 电话全程都没有挂断，此时已经是十点，陈希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她知道自己姐姐的性格，如果不是特别严肃的事，陈冉不会这样。 就在陈冉等人再过一个红绿灯就马上到家的时候，电话里突然传来巨大的敲门声，“砰砰砰”在黑夜里传出很远。 “姐…外面有人…”陈希的声音也出现了颤抖，她冲到厨房拿起一把菜刀，然后兢兢战战的躲在角落。 “不要开门，我们马上就到！”骆安奇代替陈冉回答。 “砰砰砰…砰砰砰…”敲门声持续了一分钟左右，然后空气归于平静。 “没声了…”陈希哆嗦着说。 “那也别出去，我们还有两分钟就到！”骆安奇此时恨不得飞过去。 陈希眼睛死死盯着大门，她一动不敢动，没一会儿，她似乎听到开门的声音，然后似乎是重物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我们到了，开门！”陈冉终于找回了话语音，她对着手机说。 听到姐姐的声音，陈希深呼吸好几口气，努力抬起已经软了的腿，走向门口。 外面是小队的六人，见到姐姐，二十岁的陈希再也忍不住直接哭了起来。 “姐…我刚才好像听到开门的声音。”陈希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留下陈冉和汤嘉丽在屋子里陪着陈希，剩下四个男人则出去查看一下。 走廊里很黑，灯是声控的，一梯三户的户型，其余两户房门都紧闭着。 一切看起来似乎很正常，那两家安静的很，就在四人想回去的时候，左手边第一户突然被人打开。 “你们是什么人啊？”一个男人将头探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询问。 李临安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还没等他问些什么，男人突然把房门拉开，走了出来激动的说： “你们来的太及时了！刚才那个男人吓死我了，疯了一样的砸着门。” “你看到他了？”骆安奇惊讶的问。 “脸没看到，但是看背影年纪不大，个子不低，一米七八左右，头发梳的很工整，一身黑色运动装。”男人形容道。 “那他有没有什么特点？”宋克杰眼含希翼的看着男人。 “除了手很纤细没了，他疯子似的砸门，吓的我都要报警了，可是不一会他就停手了，就静静的站在那家门口。” 男人的话让大家心里一个咯噔，当时凶手真的就站在门外，如果陈希此时出去，那么等待她的恐怕就是凶手的行凶。 “然后呢？”骆安奇继续询问。 “然后他等了能有一分钟，旁边突然开门了，我没敢出去，我就看到那男人好像走过去了，但是我具体看不到他是不是向旁边过去了。” 听完他的话，所有人心里都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宋克杰更是直接走向左手边第二家，敲起门来。 “你确定当时旁边那户开门了？”骆安奇又问了一遍。 “肯定开了，他家门有点问题，开门声特大，我听的清清楚楚。”男人确认。 ------------ 1111连环杀人案（12） “李队，没人开门。”宋克杰走了回来，脸上全是严肃。 “开门！”李临安毫不犹豫的开口命令。 宋克杰点点头，那户的门属于老式的，开锁起来并不难，宋克杰蹲下去三四分钟就开了。 “咯吱”的开门声传出很远，随着大门的拉开，大家看到了屋内的景象。 一个男人躺在地上，他身下都是鲜血，肚子上的刀口还在往外冒血，但幸运得是，男人还有气。 做了紧急处理，救护车也到了，大家进入受伤男人屋内开始调查。 屋里很乱，发现男人的时候他前后左右都有血，但伤口只有肚子上，所以大家推断两人应该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打斗。 凶手似乎动手的时候很急躁，很多现场的证据都没处理好。 “我记得我们车子开进小区的时候正好遇到一辆车开出去，会不会就是凶手的？”陈冉想起来说道。 “凶手应该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之所以袭击无辜者大概是因为无辜者看到了他的脸，正常按照凶手的心思来说，他更大的可能应该是等着我们进来，他再离开。”骆安奇回答。 上楼的时候他们没遇到任何人，看来凶手应该是知道他们会回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伤者还在医院没醒过来，医生说对亏他那一身厚厚的脂肪，否则这一刀下去非得没命。 凶手在现场没留下任何指纹，陈冉家门上也没有，应该是带了手套，但是在现场找到半枚脚印。 “你们觉没觉得这次凶手动手似乎太急了一些。”李临安说。 “他应该是知道我们在查他，所以着急了。”宋克杰回答。 “我建议直接去找石超明，算是为了监视，凶手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九人，恐怕他现在已经狗急跳墙，会不顾一切达成目的。”骆安奇认真的说。 “我现在去！”詹宝说完就和宋克杰上了车，开到石超明家楼下，看着屋子里灯光亮着，一个人影站在窗前。 医院那面传回消息，受害者已经脱离了危险，马上就能醒过来。 在去医院之前，大家特意带上石超明的照片，就是为了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 在受害者点头的那一瞬间，詹宝宋克杰两人迅速出动，直接将石超明扣在了家里。 石超明并没有反抗，他还穿着考究，头发一丝不苟，甚至被抓的时候脸上都一直带着笑容。 “为什么要杀那五个人？”询问室里，李临安骆安奇和他相对而坐。 “五人？什么五人？”石超明反问，脸上还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 “还狡辩？伤口比对已经出来了，今天受伤的那个男人和其余五名死者的作案工具是一样的！”李临安拍了一下桌子。 他以为这理由已经很充分了，但没想到石超明仍然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我承认那个男人是我伤的，但是我没杀人。”石超明清楚连环杀人和重伤导致人死亡之间的不同。 此时正好宋克杰推门走了进来，证据袋里装着一把美容刀。 “李队，在石超明家里找到的，上面都被清洗干净了，但是陈柏看过，这就是导致郭兵死亡的那把。”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吗？”李临安向前弓着身子询问。 石超明没有一丝慌乱，他像看不懂几人一样，歪着头也向前探着身子，回答： “就凭这刀吗？这种刀在我们医院几乎人手一把，整个a市拥有的人更多，有什么直接证据表面我是杀人凶手吗？” 屋内所有人一瞬间都感觉体内气血上涌，李临安更是觉得一股气直接冲进了脑子里。 “你知道你杀郭兵的时候，那个地方并不隐秘吗？只有楼上有人就会看的一清二楚。”骆安奇故意说的含糊不清，他想试探一下石超明的反应。 “哦？那有人看见了吗？有人举报我吗？”石超明还是那副无辜的样子，但眼睛里的自信却出卖了他。 他知道在那个地方杀人不安全，但是他还是不害怕。 骆安奇突然想起郭父，看来还需要再去询问一遍了。 第二天一大早，骆安奇就登了门，然后直奔主题。 “叔，九号那天你看到什么了吗？” 郭父知道郭兵是九号死的，正常被人提起这种事情，肯定是伤心遗憾，但郭父明显不同，他似乎有些心虚。 看到郭父四处乱飘的眼神，骆安奇心里的猜测越来越真实，他将所有的表情都收了起来，冷酷的继续说： “知情不报是同犯，也是害了他，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最基本的证据，一旦证据全被连接起来，就真的再也没有量刑的机会了！” 郭父听完身体一个哆嗦，他努努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坚持了原本的话，什么都没看到。 石超明因为重伤他人被批准收押，即使最后开庭宣判也判不了多久。 唯一能让他真正伏法的，就是找到他就是1111连环杀人案的证据。 有了目标，在推理起来就简单了，很快，大家就找到了邢云龙联系过石超明的证据。 而邢云龙消失的那笔钱也正在石超明那里。 “他是我的患者，怕自己攒不住钱所以放到我那里，等着钱够了我再给他修复疤痕，这个有什么问题吗？”石超明仍然死不承认。 “张圆临死前也和你见过面，这你怎么说？”李临安反问。 “她啊！她是在其他医院做的隆鼻，结果不满意，想让我给她调整一下，见面也只是为了确定调整的模样而已。”石超明很放松的靠在椅子上。 “那…”李临安只觉得胸中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 “你又想问王景明？他太胖了只能抽脂，犯法吗？”石超明直接打断李临安的话。 他的回答看起来似乎都没问题，但这里面却藏着他杀人的意思，石超明每天的患者没有二十个也得有十五个，为什么这几个人他记得这么清楚？ 在他的办公室小队还找到一份笔记，上面记得密密麻麻的，都是曾经接触过的客户。 每一个客户都拥有独立的一张页数，详细的记着年龄职业，家庭背景，父母关系等等。 在死亡的除了郭兵的这四个人页数上，都被打上一个大大的红叉，里面和父母关系也被重点圈了起来。 而大家也明白了为什么没查到孙荫做整形的信息了，原来她一直想做的根本就不是脸，而是自己的私密处！ 孙荫遇到了一个男孩子，她想干干净净的去和他在一起。 ------------ 1111连环杀人案（13） 她死之前就已经决定金盆洗手了，但还是没逃过石超明这个变态的手。 石超明将一切证据都处理的很少，四人死亡的时候他根本不在现场，甚至还特意做了不在场证明。 随着审判日子的拉近，证据仍然没被找到，这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意外，郭母马上不行了。 而郭母最后的心愿则是见石超明一面。 小队的人押着石超明去了医院，郭母临终时醒了过来，虚弱的转动眼球，长时间没出声而导致声音沙哑到听不到。 “干妈…”石超明眼睛里都是泪水，他带着手铐紧紧拉着郭母。 “超…明…”郭母张嘴试了好几遍才勉强发出声音。 “好好…做人…我…不怪你…”郭母的眼睛已经干涩的流不出眼泪。 说完这句话便再没了气息，石超明不相信的唤了几声，然后趴到郭母身上号啕大哭。 气氛有些难受，所有人心里都不舒服，汤嘉丽陈冉更是双眼通红的退了出去。 骆安奇仔细品味着刚才郭母说的那句话，我不怪你…看来知情的不只郭父自己。 在郭母死了的那一瞬间，郭父仿佛老了十几岁，他的背再也直不起来。 就在他要跌倒的那一刻，石超明猛的起身扶住郭父，眼里更是流露出担心，根本不似作假。 看到这一幕，骆安奇突然有了一种想法，也许…可以从郭父这面入手，来让石超明承认罪行。 再次回到审讯室，石超明仿佛受了天大的打击般消沉，以前至少还表现出嚣张的模样，但现在彻底的沉默起来。 在这期间，大家又去和郭父聊了几句，他仍然保持以前的态度，即使知道石超明就是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他也并不打算追究。 相反，郭父甚至还为了石超明作证！ “石超明，郭父昨天还说在郭兵死的时候你和他在一起呢。”宋克杰闲聊般的说。 一直没有反应的石超明在听到这句话时身子猛的一颤，抬起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真的！”宋克杰认真的点点头。 石超明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他将手藏在桌子下面，但是大家还是看的他在颤抖。 “你应该知道作伪证的罪名吧？”宋克杰趁热打铁。 石超明没有回答，只是他的情绪完全的出卖了他，宋克杰看火候差不多了，也没有往下说，而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石超明独自坐在审讯室里，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那双不停点着的脚还是出卖了他。 审讯室的门并没关严，石超明本来就心烦意乱，无意中听到门外两名警员聊天。 “唉！你说那大爷那么大年龄图什么呢？” “能为什么，自己那混账儿子呗！那么大一把年纪了还给自己赌鬼儿子作伪证，这下好了，晚年恐怕只能在监狱里过了。” “听说这大爷还是个老师，教书育人一辈子…” 后面的话石超明听不到了，他的脑海里一直都回荡着那人嘴里的：晚年在监狱里过… 没过半小时，石超明就主动承认了自己所犯的罪。 他的神色很平静，看着对面的几人，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不是为了自己减轻惩罚，而是觉得累了…”石超明解释。 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他是为了不连累郭父，所有人的心里都五味杂陈，这样一个连环杀人犯竟然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认罪。 石超明第一次产生杀人的想法就是在郭兵将自己母亲推到的时候。 那时候他母亲刚刚去世半个月，他还没从悲痛里走出来。 他家和郭家是邻居，在那面吵起来的时候他在家听的一清二楚。 当他走出家门的时候正好遇到郭兵拿着钱往外跑，而打开的门缝里可以看到郭父抱着满头鲜血的郭母坐在地上。 石超明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父母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特别是母亲，他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人对自己母亲下手。 石超明作为整形医生，身上经常带着小刀，他看着郭兵下楼的背影，头脑空白的跟了上去。 然后找准时机，在偏僻的地方直接下了杀手！ 当时他的心里都是气愤，杀人后直接慌乱跑了，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之后石超明害怕了两天。 两天的时间都没人找到他，石超明慢慢放下心来。 第一次杀人后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大门，石超明突然觉得自己就是惩罚这些不孝者的神明！ 他开始给自己定目标，决定先杀九人，打定主意之后，他返回杀害郭兵的现场，一是为了掩藏尸体，二是为了在他身上刻字。 邢云龙是他第二个选定的受害者，当初邢云龙找到他要祛疤，还和他诉苦。 祛疤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所以邢云龙就悄悄的将一部分钱放在他这，打算攒够了手术费再做手术。 但是这在石超明的眼里变成了自私，他怎么可以为了自己就不往家里打生活费了呢？特别是在了解到他是为了和自己女朋友在一起，这种愤怒更加控制不住。 邢云龙的钱已经攒的差不多了，但是石超明以手术前要忌口，空腹对术后恢复更有利等为借口让他不吃饭。 就这样饿了三天之后，邢云龙在去医院的路上没有了力气。 邢云龙可以不死的，即使他没有了力气也不至于被冻死在路上。 但石超明故意让他在原地等待救援，北方的冬天格外的冷，特别是那几天，白天都零下二十多度！ 一直到死，邢云龙都没等到救援，石超明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杀掉一个“不孝子”。 而他杀张圆是因为张圆母亲是他的客户，聊天中得知张圆脾气大，任性，时常顶撞父母。 看着张母愁眉苦脸的样子，石超明决定替她解决掉这个烦恼。 更巧合的是，张圆隆鼻手术失败，找到他们医院做修复。 张圆的主治医师不是石超明，但是他混进去做了副手。 在修复完后，他悄悄的将张圆的止疼药消炎药换掉，更心狠的换成了相互排斥的药物，并且严禁她使用止疼药！ 鼻子的疼，药物的反应，张圆在得不到有效缓解之后，生生因为疼痛导致抽搐，心脏大脑出问题死亡。 杀王景明的理由更简单，最开始接触的时候石超明还有一些欣赏他，因为他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健康才来抽脂。 但后来在相处的过程中他才得知，王景明更大的目的竟然是为了让自己符合那个女人的要求！ ------------ 1111连环杀人案（完） 身体是父母给的，王景明怎么可以这样！ 石超明怒了，直接在抽脂的过程中动了手脚，连续几天的抽脂，每一次他都注入一点其他的，神不知鬼不觉… 孙荫是他最痛恨的一个，这个女孩子为了钱就出卖自己的身体，简直人神共愤！ 她母亲为了让她上大学，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但反过来看看孙荫，好包漂亮衣服… 如果这些都是她努力工作读书得来的，那石超明佩服她，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让石超明恨不得用一百种方法折磨她。 交待到最后的时候，石超明还特意说了一句，郭父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都将自己当做儿子，这么说是怕自己出事。 一直到最后，石超明也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在看到那些死者家属悲伤的模样后，他甚至还满脸不解的询问： “我替你们解决掉麻烦，解决掉不孝子，不应该感激我吗？” “他是把自己当成了神…”李临安看着被带上车的石超明背影淡淡的说。 “神…不会这么自私的。”陈冉眼睛里也都是沉思。 “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成这种性格？”宋克杰好奇的询问。 石超明的家庭看起来非常的和谐，即使他父亲去世，母亲独自带他长大，外人也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超明妈活着的时候对他的要求非常严格，所以从小到大，石超明都非常优秀。” 这是在走访过程中听到左邻右舍对他评价最多的一句话。 大家可以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得到的信息非常少，最后也仅可以推测出一个大概来。 其实石超明家庭条件不错，就算他父亲死了，单位也赔偿一大笔钱，按照当时的物价等来看，这笔钱足够支撑他到成年。 而且石超明母亲还有一份正式工作，由于正式工的福利待遇，石超明读书的花费更少。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石超明母亲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却是：咱家穷，没钱，你必须节省，必须努力… 而且她还不断灌输给石超明一个想法，就是因为他父亲的死亡，没有人看得起他们母子，她为了石超明，受了很多苦，而这些苦没有石超明的话她原本可以避免的。 久而久之，石超明开始变得自卑，变得自我讨厌，甚至某些时候，他还想过自杀。 在他的观念里，她母亲的不幸都是他造成的，只有他死了，他母亲才可以幸福。 但他同时又是他母亲的全部，所以他不能死，在这种犹豫矛盾中，石超明长大了，但是观念却一直没有改变。 为了弥补自己对母亲造成的伤害，石超明加倍的努力，将母亲奉为神明。 在他的思想里，孝顺是第一位的，他接受不了任何武逆自己母亲的行为，慢慢的，演变成他眼睛里也看不得其他人有任何“不孝”的行为。 将事情弄清楚之后，大家都沉默了，他们相信，石超明母亲肯定也不希望他变成这样。 她的初衷肯定是好的，但却用错了方法，在一次次的告诫恐吓当中，石超明的观念被扭曲。 “石母的做法不是最可怕的…”骆安奇小声说。 小队里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骆安奇停了半分钟左右，才继续说： “可怕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种教育没什么问题，一切只是为了孩子。” 气氛更加沉默了，在这个时代，用石超明母亲这种方法进行教育父母大有人在，并且整个社会都习以为常。 案子结束了，可大家的心情却并没有变好… 骆安奇看着玻璃外面的天，思绪放空，直到谭修杰走进来他才回过神来。 “今天你迟到了啊！”骆安奇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模样，看着好友笑着说。 “刚才有个患者。”谭修杰熟练的点菜。 石超明的事情早就被播了出去，所以骆安奇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两人自然而然聊到了这上面。 “你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母？”骆安奇似乎还是不相信。 谭修杰听到问话诧异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他，发现骆安奇很认真的模样，他将手里的菜单放下，同样认真的回答： “他母亲的初衷肯定是好的，相比较他母亲来说，我更相信是石超明自己心里出了问题…” 看骆安奇似乎没有明白过来，谭修杰继续说： “能做出连环杀人这种犯罪，还这么有逻辑有计划的人，大多数是自己主观的想去实施犯罪，他母亲肯定对他造成一点影响，但应该不是全部。” 骆安奇皱着眉，仔细分析着谭修杰的这句话。 “以前三十年石超明都没犯过罪，甚至鸡都没杀过，突然暴起杀人，里面肯定是有一定的诱因，至少百分之九十多的人但是这样，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现在你们已经结案，证据全有了，他也许就是例外吧。” 骆安奇一顿饭吃的是心不在焉，他总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现在已经马上十二月份，是北方最冷的月份，路上的行人一个个神色匆匆，不愿意在外面丝毫停留。 常健的失踪仍然没有任何线索，时间都过去了快半个月，大家嘴上虽然没说出来，但是心底都知道，他的生还几率微乎其微。 更诡异的是，局里派出大量警力寻找，常健真的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 天气冷，下水道里的热气呼呼呼的往上返着，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白汽，还伴随着一股难为的味道。 “如果能把下水道堵上多好！这味道简直令人作呕！” 红绿灯路口，大家挺在一旁等着，他们的身后，就是正冒着白汽的下水道通风口。 骆安奇安静的站在说话人旁边，不自觉的伸手捂着鼻子，不是他矫情，而是这个味道真的实在太过刺鼻。 “城市的环境该治理一下了…”骆安奇边走边说。 走回办公室的时候，汤嘉丽也正在抱怨下水道的问题，毕竟这种恶臭不是一处。 “现在网上反应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很多直接打了市长热线。”汤嘉丽看着帖子。 “应该很快就有人去清理了。”宋克杰猜测。 和地面上的阳光普照不同，此时这座城市的下水道里阴暗无比，污水垃圾入目可及。 地下的温度比地上高出很多，越深的地方积水越多，老鼠等满地乱窜。 “呜…呜…” 在肉眼看不见的下水道深处，一个物体在艰难的移动着，随着他的动作，悲鸣痛苦的呜咽传来… ------------ 下水道活尸案（1）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午夜十二点的时候街道已经没了开门的店铺。 微乎其微的行人脚步匆匆，缩手缩脚的快速向家中赶去。 下水道的通风口仍然冒着白气，在白汽当中隐隐约约，伴随着悉悉簌簌的声响。 没有一个人去注意这种声音，即使中间有人听到，也只当成老鼠等动物正在爬行。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蹲下身来，那么他就会惊悚的发现，下水道通风口，铁栅栏下面，一道道恐惧，渴望被救助的目光。 由于反应味道过大的群众人数日渐增多，所以在12月初a市组织了一场下水道清理活动。 刚刚清理过的下水道味道确实小了很多，但也就过去了半个月左右，慢慢的又开始接到电话。 “下水道就是一座城市的血管，足以反应出这座城市的文明程度…”宋克杰看着网上的留言。 没有办法，在中旬的时候大家又进行了第二次清理，也就是在这次清理过程当中，有了惊人的发现。 骆安奇等人到现场之后也被这场面惊呆了，就算是接触过n多重案的李临安也皱起了眉头。 尸体已经被抬了出来，看着这些残肢断臂，暂时还不能确定是属于几个人的。 陈柏带着方维明一直在检查尸体，也只能判断出这些残骸当中，最少是属于三个人的。 警员还在不停的往上送着残肢，李临安带着小队穿好后进入了下水道。 里面的气味比上面更加刺鼻，而且越往深处去味道越浓… “这一段其实是废弃了的下水道口，所以上次清理的时候没有发现，这次也是有群众反应这的味道格外的大才进来的。”宋克杰将前因说了出来。 “现场已经被严重破坏，老陈估计，运出去的死者死亡时间最少都是一个月以上。” 脚下的污水已经没过了脚踝，走在里面时不时可以碰到漂浮着的垃圾，绊脚的很。 骆安奇此时的心里很震惊，他如果看的没错的话，那些尸体当中有孩子的残骸！ 汤嘉丽陈冉两人没下来，毕竟是女孩子，就留在了上面配合陈柏进行记录。 骆安奇正思考间，詹宝前进的脚似乎无意中踢到了什么，那物体被踢到他的面前，绊了骆安奇一个趔趄。 也幸亏李临安及时扶了他一把，骆安奇才没摔在污水当中。 下水道里漆黑一片，他们手里拿着手电也仅能看清面前的路，骆安奇疑惑的将手电像下照去，然后猛的睁大双眼！ “不好意思啊，刚刚…”詹宝的话才说一半，就看到了水里飘着的东西，顿时剩下的一半话直接卡在了嗓子里。 这是一个成年女性的头颅，双眼丢失，只剩下两只黑漆漆的洞，长发飘在污水里，就像一条条黑色的虫子。 她的脸色灰白，皮肤皲裂开口，由于浸泡的原因伤口外翻，烂乎乎一片。 脑袋是从脖子切断的，但从切口来看那工具并不锋利，参差不齐的骨头足以证明。 呆愣了十几秒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将头颅收好，交给跟过来的警员后继续深入。 在这段废弃下水道最里面，意外的发现一米左右宽的空白地面！ 地面上还有水渍没干透，大家推测这是由于这几天天气好水位下降的原因，而一旦上方继续倾入污水，这片空地肯定会被覆盖。 手电可以照到的地面，地上有明显划痕，墙壁上还有石头划过留下的正字。 “这里有人生活过？”詹宝看着正字疑惑道。 “不像是生活…”骆安奇在周围仔仔细细寻找着。 抬起头就可以看到上方有一个排风口，阳光撒进来，稀稀疏疏的。 投过铁栅栏看过去，可以看到上面行走的行人，每路过一人铁栅栏都会发出“咯噔”的碰撞声。 下水道距离地面大约五六米高，周围墙壁没有任何支撑点。 “发现的那些尸体距离这都不远，也许这就是凶手的抛尸地点。”宋克杰回答。 再通过仔细观察，大家发现了更恐怖的事情，地面上稍微松软一点的地上，都有着暗黑色的液体凝固。 包括墙壁，除了石头的一道道划痕，还有其他类型的，看起来就像是…就像是人的指甲挠在上面的一样！ 经过一天的时间，尸体打捞的已经差不多了，这片区域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大家从下水道返回地面。 陈柏方维明二人加班加点的进行尸检，骆安奇小队开始查看最近失踪人口。 两人一直忙了一宿，第二天天亮之后也才整理出一半。 “这是其中几个的报告，剩下的还得一点时间。”陈柏双眼通红，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报告。 说完也不等大家回答，直接将报告扔在了桌子上，继续回去奋斗。 让大家惊讶的是，他们运送出来的残骸里竟然包括六个人的信息！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具体死因还不知道，但已经推断出最早死亡的是一个老人，男性，死亡时间在两个月以前。 六人的年龄大致推断了出来，其中最大的是这个男性老人，大约在七十岁左右。 接下来是一名六十五岁左右的女性死者，死亡时间大约一个半月，四十岁的男女性各一人，死亡时间一个月，五岁左右的男孩一个，死亡时间半个月，二十五岁的女性，死亡时间距离最近，一周左右。 而发现的残骸也不全，六个人仅仅发现八只胳膊九条腿，还有两个人的头颅没有找到。 那个骆安奇等人发现的女性死者是时间距离最近的，所以她尸体上面遗留的信息也最多。 陈柏最先检查的就是她的尸体，翻看报告时大家都被凶手的残忍程度吓到了。 她的尸体比较全，而通过尸检来看，这个女人是在活着时候被切割的，甚至眼睛舌头都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弄瞎弄掉的。 在她胳膊的伤口处，陈柏还发现了包扎上药的痕迹，又从新肉长出来的痕迹可以看出，凶手从第一次对女人下手到女人死亡，中间的时间不短，大约一周左右。 而这个时间也说明凶手是在杀死上一名死者时立马对下一个动手，他的目标很明确。 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很大，谁都想不到在平静的a市里竟然隐藏了这么一个杀人狂魔，一时间，人人自危。 女人的3D照片已经做了出来，在当天晚上就发布了出去，希望家属可以尽快赶来辨认。 ------------ 下水道活尸案（2） 在第二天傍晚，六名死者全部尸检完毕，同时也确定了，这六人全部死在一个人手里。 “作案手法完全一致，都是在死者活着的时候不停的进行切割，击打，虐待等。”陈柏将报告放下。 “变态狂？”汤嘉丽疑惑的问道。 “不是变态能做出这么凶残的案子吗？”詹宝回答。 “让我困惑的是，这个凶手的前后伤人似乎有自己的路数，六人都是先从最轻的开始，死因都是头颅被割下。”陈柏又说出了一个疑点。 “固定杀人手法？”李临安手指点着桌面，眉头紧锁陷入了思考当中。 “强迫症？”骆安奇现实中见过强迫症的人，他们每一件事都做的规规矩矩，肯定有自己的一套流程。 在傍晚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走进了警局，他自称是那个二十五岁女人的哥哥。 “我是来认尸的。”郑宏的表情很平静，平静的让人以为他仿佛在说天气好不好。 直到确认了死者就是郑静，郑宏脸上也没露出多余的表情，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妹妹。 宋克杰詹宝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趁着没人注意，宋克杰退出了房间。 十分钟后，宋克杰再次走了回来，看着大家默默的点了点头，郑宏的身份是真的，他确实是郑静的亲哥。 郑宏的眼睛像一潭死水，就算面对妹妹的尸体也毫无波动，这个异样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郑先生，麻烦您和我们说一下郑静的事情吧。”陈冉走上前，挡住了郑宏的视线。 以前是大家站在郑宏身后，看不太清他的反应，当陈冉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才猛然发现，郑宏的目光似乎不是在郑静身上。 “郑静啊…”郑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 “她虽然是我妹妹，但其实我俩不熟。” 郑宏的话让大家一愣，有些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爸带着我，我妈带着郑静，那时候她还没出生。” 接下来在郑宏的话里大家知道了他们的家庭故事… 郑母带着郑静整整走了二十五年，当兄妹两人再次见面时，是郑母马上去世的时候。 郑静的身体有毛病，先天性心脏病，没念过多少书，工作也做不了。 郑母得的是癌症，自知时间不多，害怕自己死了之后女儿无人照顾，便带着她回来找郑父。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俩离婚五年后郑父就出了意外死了，郑宏也只是靠着邻居接济才长这么大的。 当时郑母了解这个情况之后，仍然执意将女儿留给二十五年未见面的儿子，然后在某一天晚上悄悄离开。 “她刚刚回来一个多月，我们还没真正熟悉起来…”郑宏说着话，可眼神却一直没离开妹妹的尸体。 “自从她回来就没怎么出过屋子，所以不会有仇人。”郑宏继续说。 “那她已经失踪一周了，你都没报警？”陈冉话里有着怀疑。 郑宏听到陈冉的话一愣，然后仿佛想起了什么，表情难看的回答： “她我自己走的。” 那天他下班回家，正好遇到郑静在吃外卖，他就下意识的说了她两句，没想到郑静一个激动直接收拾行李跑了出去。 “我只是不想让她吃那些垃圾食品，本来她身体就不好…”郑宏越说声音越小，里面隐隐带着一丝愧疚。 怎么说都是亲生兄妹，就算二十五年不见，血浓于水终究还是在意的。 “她后来给我打过电话，说她遇到了一个真爱，我想接她回来，可在某一天，那个…女人也打电话说不再需要我照顾郑静了。” 反应了好一会，大家才明白郑宏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 “郑母也知道？”那看来郑静真的是自己离开的，那她那个所谓的真爱嫌疑就大了。 郑母还不知道自己女儿出了事，此时她躺在病床上，接电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打电话的汤嘉丽没有说出真相，只是以自己是郑静朋友为借口询问了她的下落。 “静静啊，她和潮光在一起呢。”郑母慢慢的回答。 “那她住在哪请问您知道吗？”汤嘉丽的声音很温柔。 “就在城北那个…那个美好家园。” “那她没来看您吗？”汤嘉丽试探道。 “唉！小静最近不舒服，她的身体我们都知道…”接下来的话被郑母强烈的咳嗦声打断，电话也因此挂断。 有了目标，众人直接动身赶往美好家园，现在正值晚高峰，下班路上的车辆很多。 足足一个半小时大家才赶到，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美好家园是个老小区，里面没有任何的门卫监控等。 看着家家户户亮起的灯光，大家有些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去哪寻找。 其实在来之前他们就在系统里面查过，可是根本就没有符合郑母和郑宏口中的那个男人。 正不知所措中，远处有个上了年纪的阿姨走了过来，看样子也是刚刚买完菜回家。 “大姨，请问您小区里有这个人吗？”陈冉走了过去，将郑静的照片递了过去。 大姨的眼睛明显不好使了，接过照片在灯光之下辨认了好久，然后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这不是8栋那个小静吗！” 几人一瞬间看到了希望，陈冉继续追问： “您认识？” “见过几次，这孩子人不错，见到我们总是笑着打招呼，不过这几天没看到了，听说是身体原因，住院去了。” “那…她男朋友呢？” “葛建啊！应该也去了吧。”大姨说完就向远处走去。 留在原地的众人更是摸不着头脑了，郑静男朋友明明叫林潮光，那这大姨口中的葛健又是谁？ 又问了好几个人，大家才确定了郑静居住的地方，等上了楼已经快八点了。 屋子里没有光亮，大家在门口敲了几分钟，屋子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大家相视一眼决定破门而入。 屋子里漆黑一片，窗户上的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伸手不见五指，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没有。 “有人吗？”宋克杰试探的问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 灯光“啪”的亮起，所有人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适应过后才看清屋子里的场景。 屋子被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丝毫住人的痕迹，里面清清冷冷的。 就在大家想进一步检查时，走廊里突然响起脚步声，而据他们观察，整个六楼一共三户，其余两户都没人住。 ------------ 下水道活尸案（3） 詹宝当时距离房门最近，他迅速反应了过来，直接按灭了灯，屋子里重新恢复黑暗。 几人站在门的两侧，后背紧贴墙壁，走廊上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房门前。 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清晰可见，所有人的心都紧张的砰砰直跳…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一条小缝，就在外面那人马上进来的时候，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嘭”的一下子将门关上。 慌乱逃跑的脚步声传进耳朵，大家对视一眼，拉开门直接追了出去。 听到身后追赶的动静，前面那人跑的更快了，但最终还是由于体力不支被宋克杰一把扑倒。 手电照在男人脸上，大家一眼就认出这就是郑母口中的林潮光。 “你跑什么？”李临安亮出身份，将他带进屋子询问。 “我…你们不追我能跑吗？”林潮光，不，应该叫他葛健！他的眼睛四处乱飘，回答的明显心虚。 “认识吧？”李临安将郑静的照片扔在他面前，然后紧紧盯着他的反应。 葛健努努嘴没有反驳，看了看周围的几人，知道自己肯定跑不掉，才点了点头。 “什么关系？”李临安继续问。 “前男女朋友…”葛健低着头回答。 无论是郑宏还是郑母，就包括楼下的大姨大爷都作证葛健和郑静的感情特别好，短短一周的时间两人就分手了？最重要的还是现在郑静已经死了。 “既然你不想说实话，那就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吧。”李临安作势就要起身。 葛健一下子抬起头，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这才急忙说： “我说的是真的！我俩一周之前分手的，理由是…我出轨了…” 看着大家还是不相信的目光，葛健索性就全都说了出来。 郑静长的漂亮，葛健几乎是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但真正在一起之后他才明白，郑静根本什么都干不了。 别说家务了，就连他想亲热一下郑静都做不到让他尽兴，在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忍受，但后来葛健就有些烦了。 这时候他正好遇到另一个女人，即使那个女人没有郑静漂亮，他也选择了她。 “郑静死了！”骆安奇平静的看着葛健。 葛健一愣，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意外。 “我知道，我看到你们发的消息了，我跑也是因为害怕，但她真的不是我杀的啊！” 当时郑静发现他出轨了之后非常生气，心脏病还犯了，葛健当天连夜将她送到医院，这也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郑静身体不舒服的原因。 但是送到医院之后葛健就离开了，他这一周一直都和自己新交往的女朋友在一起。 他不回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害怕郑静回来找她，对于郑静，他不知道如何打发，索性就躲了起来。 葛健人证物证都有，也没有作案时间，嫌疑很快被排除，而且他还说，郑静在a市几乎没什么朋友。 就在他们和葛健聊天的时候，五岁男孩的身份信息也出来了。 孩子叫高兴宇，五岁八个月，是在幼儿园回家的路上失踪的，家人已经找了半个多月，一直以为是被人贩子偷走了，没想到是被人杀害了。 高兴宇读书的幼儿园就在自己家楼下，所以每天都是自己上下学，但在半个月前的那天放学后他没有回家，父亲去幼儿园询问才得知高兴宇早就离开了。 高家这才慌了神，直接报警，结果查来查去也没发现任何线索。 幼儿园的监控上面看的清清楚楚，高兴宇是自己离开的，而且当时走的方向也确实是家的那栋楼。 “当初你们没找过同一栋楼的其他住户吗？”陈冉询问。 “问过，警察按家挨户搜的，可根本就没有。”高兴宇的父亲回答。 即使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高兴宇父母也仍然没从伤心里走出来，至少以前还抱有希望。 如果是被偷了，那以后还有见面的可能，可现在孩子死了，两人一瞬间觉得天都塌了，恨不得一死了之。 当初高兴宇的失踪就成了一个迷，在没有任何人将他带走的情况下，高兴宇失踪了… 而这个五岁男孩的性格也格外的乖巧，平时根本不会乱跑，每天放学都是直接回家的。 当初警察怀疑高兴宇是在回家的楼中被人绑架进屋里，所以在接到报警的时候第一时间封锁整个大楼，挨家排查。 衣柜冰箱，甚至洗衣机里都没放过，可高兴宇就像人间蒸发般，失踪的彻底。 发现高兴宇尸体的下水道距离他家十几里地，就算开车也要半个小时左右，单凭他一个五岁的孩子不可能自己走过去。 六人中没找到头颅的是那对四十岁左右男女，经过DNA比对，身份信息也出来了。 两人都有过犯罪记录，曾经一起进行过偷窃，还不止一次。 洪信和江兰青是夫妻关系，曾在过去的一年当中被抓了七八次，单每一次否因为偷窃数目太小而释放。 两人都是健康正常人，就是懒惰不爱工作，但又管不住自己好吃的嘴，便慢慢把心思动在歪门邪道上。 两人每次并不多偷，一次一百二百的，既不能判刑也不能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慢慢的，局里大多数人也都认识了两人，上一次被抓还是一个月之前，没想到刚刚放出来三四天时间两人就共同遇害了。 两人没有孩子，生活关系简单，平时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饭店。 他们也不傻，从来都不偷本地人的钱包，所有被偷的都是外地过来旅游办事的，这也有效的防止被偷人故意打击报复。 从他们的尸体来看，洪信从受伤到死亡中间间隔的时间最长，江兰青死亡三四天，尸体出现腐败后他才咽的气。 而奇怪的是，江兰青身上有大大小小的脚印，都是在死后踩上去的，经过和洪信脚一对比，他们确认，这些脚印都属于她的丈夫：洪信！ 最开始大家怀疑洪信也许是个心里变态，即使妻子已经死了还殴打，但很快这个怀疑就被排除。 在搜查两人住处时，大家发现洪信是一个很爱妻子的人，外人也可以证明洪信一切都以她妻子为主。 而且江兰青的脾气火爆，经常打骂洪信，即使在公众场合，也毫不留手。 这点和大家的怀疑严重不符… 下水道墙壁上条状抓挠已经化验了出来，上面遗留的血迹正是洪信的！而洪信已经烂掉的十个手指也完美的证明了。 ------------ 下水道活尸案（4） “所以…洪信是在死之前被扔进下水道的？”陈冉不可置信的说。 “那会不会那些死者其实都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凶手扔进去的？”骆安奇疑惑。 “很有可能，凶手将受害者伤害成不能移动的模样，然后再将他们扔进下水道等死，也许洪信存活的时间久一点，他想引起上方路过人的注意…”李临安猜测道。 众人不禁后背一阵发寒，他们一想到每次走在路上的时候，脚下就有受害者那渴求被发现的目光，和他们一次次的绝望… “凶手到底是什么意思？”骆安奇心底隐隐有了一种猜想，但他不敢去证实。 而葛健在关了四十八小时之后终于将所有的事情交代了，他逃跑确实是因为害怕，不过不是害怕郑静来寻找他。 葛健在决定离开郑静的时候还骗走了她所有的钱，可以说他从接近郑静开始就没怀好心思。 郑静由于身体不好，所以身上经常带着治病的药钱，而郑母更是全心全意爱着这个女儿，在得知自己生病后就将所以资产变现，存到郑静名下。 郑宏虽然对母亲失望，但看着自己的妹妹，他还是做不到不管，所以平时更是随意让郑静取钱。 葛健自始至终就没想过和郑静在一起，所以才以林潮光的名字去接近，在将钱都骗到手之后果断的离开。 其余的事情葛健说的倒是真的，他在将郑静送到医院之后就换了手机号，如果不是那房子里还有一些钱他要去取，恐怕大家也找不到他。 现在六人已经有四人找到了身份，可是在经过最初的调查之后，大家却没在四人当中找到任何的联系。 但是有了上个月的连环杀人案在先，他们不会轻易以表象为线索，所以调查的也更细致了。 大家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同样，时间也耽误的格外的多。 老天不付有心人，在经过大量走访过后他们得知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高兴宇失踪之前和郑静有过接触！ 在距离高兴宇幼儿园几条街之外的监控里，发现了高兴宇扶着郑静的身影。 监控隔的有些远，虽然看不清两人的表情，但是从动作中仍然可以看到，高兴宇用他的小胳膊支撑着郑静的身躯。 监控只拍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然后两人就走进了监控盲区，再也没出现过。 郑静离开家是半个月前，和高兴宇接触的时候也是半个月前，最巧合的是，高兴宇的死亡时间同样是半个月之前！ 确切的说，这个五岁男孩的死亡时间就是在遇到郑静的第二天。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骆安奇自言自语。 两人根本不认识，生活也没有任何交集，怎么就这么巧合遇到了呢，而且还是距离郑静家那么远的地方？ 郑静…会不会就是凶手的帮凶？ 疑问盘旋在大家心头，就在所有人几乎认定郑静有问题的时候他们又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情。 曾经有人看到高兴宇也和洪信两夫妻有过接触！ 监控已经被覆盖，看不到当时的情况，但是从证人口中可以得知，高兴宇曾经帮助过洪信二人。 听说是洪信二人的钱包掉在了地上，被放了学的高兴宇捡到，里面正好有洪信的身份证，高兴宇才还了回去。 虽然两方只是接触了那么几秒钟，但这种异常还是引起了骆安奇等人的注意，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一场有预谋的相遇？ “假如这一切都是凶手设计好的，那他是如何做到的？”李临安紧皱眉头。 高兴宇父亲再次来到警局，是为了配合他们的问话。 “那天是我接小宇放学，路上正好遇到那对夫妻，两人脚步匆匆正要出小区，不经意就把钱包掉了。” 高辉仔细回忆着，他对那天记的特别清楚，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那钱包很厚，掉下来发出的声音很大，但那两人根本没听到，甚至在我叫两人的时候，他们显得更着急离开了。”高辉说道。 大家一听就猜测，也许是两人刚刚做了什么事，害怕被人发现才着急忙慌的想离开那个小区。 “钱包里很多钱，还有几张卡和那个男人的身份证，还是小宇跑了几步才追上他们，把钱包还了回去。”每次提到高兴宇，高辉的脸上都会露出落寂。 “你，以前没见过那对夫妻？”骆安奇反问。 听到他的问话，高辉很果断的摇摇头，然后回答： “没有！我除了是小宇父亲外，我还是小区的负责人，不敢说每个人都认识，但肯定都是面熟的，我从没见过那夫妻。” 众人心里都犯起了嘀咕，这么说来，两方的相遇真的是巧合？ 一直到高辉离开，骆安奇还从自己的思绪没有走出来，他总觉得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我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骆安奇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如果…可以找到洪信二人也遇到过上一个死者…”陈冉小声说。 “那就说明这不是巧合！”汤嘉丽瞬间回答。 找到其余两个死者的身份必须要快一点了。 但难就难在剩下的两个死者就是丢失头颅的那两人，没有最基本的面部信息，DNA没有符合的，案子似乎直接卡在了这。 在屋子里呆着也找不到线索，骆安奇趁着下班的时间回到了那处下水道。 在七拐八拐之后他进入了下水道最深处，此时积水已经上涨，大约处于脚面的深度。 骆安奇重新勘察了现场，和以前的结果一样，没有任何痕迹。 似乎洪信被扔下来的时候还活着只是一个意外。 骆安奇抬头看重上方的铁栅栏，然后突然蹲下身，观察一会儿后直接躺了下来。 他不顾身下的污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面，然后不停的移动着方向。 手边有几颗石子，骆安奇抓起一个大力扔出去，砸到周围墙壁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他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可仍然打不到地面，接下来的半小时，骆安奇反复试验，他不断模拟受伤临死前的洪信，最终确定下来大致的位置。 起了身思考良久，骆安奇快步走了出去，然后过了半小时，回来的时候肩上扛着一个折叠楼梯。 小心翼翼的爬上去，骆安奇果然看到墙上的石子印记，但和他预估的不同，这些印记竟然全部处在他砸出来的下方。 ------------ 下水道活尸案（5） “我已经是按照重伤来模拟了，难不成洪信伤的特别重，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骆安奇在下水道里自言自语，寂静的空间里，声音传出去很远。 但是他很快就排除了这个猜想，因为在洪信妻子的身上有属于他的脚印，明显是他想踩着老婆向上，如果真的是伤的那么严重，那么洪信不可能有力气站起来！ 骆安奇眉头紧锁，脑海里瞬间产生一种想法，这个扔石子的也许是个女人！ 骆安奇决定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他重新躺回地上，紧闭双眼，幻想着自己就是那个受害者。 在经过一系列惨无人道的折磨之后，他被扔进下水道等死，也许是凶手不知道他还活着，也许，凶手是故意这样做的。 他的四肢被打断，只有皮在连接着才没有掉下来，或者…已经有了被砍下来的。 四周静悄悄的，不时传来水滴声，骆安奇只觉得一阵阵冷气侵入体内。 他浑身上下都在疼痛，上方就是可以出去的路，但是他没有一点力气，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身边出现几个石子，他拼尽全力用受伤较轻的那只手拿起来，然后一下下的向上扔去。 他幻想着石子的声音可以吸引上面行人的注意，但是他错了，没有一个人会去关注下水道里有什么。 慢慢的，他的力气彻底消失，情绪也彻底绝望，但是却固执的留恋最后一口气不想咽下。 骆安奇睁开眼睛，他心里的疑惑更大，看打出来的印记可以判断这是个女人。 六个死者只有两个女人，除了已知的江青兰，就只剩下那个六十五岁的女性。 但是那个女性尸体抬出来的时候是没有头的，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 他的眼睛唰的看向下水道出口，那里漆黑一片，肉眼根本看不到什么。 脑海里猛然出现一副画面，受害者已经绝望的时候，耳朵竟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受害者似乎又恢复了希望，努力拍打污水想引起来人的注意，终于，那人听到声音一点点走向她。 当来人彻底进入视野之内，受害者才知道，原来自己想象的太美好了，来人正是那个伤害自己的恶魔！ 那个恶魔笑着，猩红的舌头露在外面，也许他嘴里还说着一些嚣张的话。 骆安奇身子可以体会到受害者当时的恐惧，看着恶魔一步步靠近，自己却无能为力，连移动都移动不了。 凶手嘲笑着受害者的不自量力，甚至还捡起她扔过的石子向上抛去！ 伴随着受害者的绝望，凶手生生割掉她的头颅，然后将身躯扔下，带走脑袋… 骆安奇的后背已经被水浸透，冷风呼呼的挂着，但他似乎像感受不到一样。 她蹲在地上，身子弯曲，眼睛更是不放过一处的观察着地面。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上，骆安奇发现了指甲的碎片，以及地面被扣开的痕迹。 地面是水泥的，可想而知当初受害者经历了怎样恐怖的事，才能将它扣出痕迹。 指甲插在水泥缝里，小心翼翼拿了出来，骆安奇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就在他想离开的时候，眼角无意中看到角落里的一个袖扣，扣子挺普通，西装上随处可见。 捡起来后，骆安奇直接认定这就是凶手的！ 袖扣应该是被拽下来的，后面的损坏可以证明，就是不知道凶手知不知道自己的扣子遗失了… 同时，骆安奇心里也在怀疑，那个女性的身份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她真的一点信息都没留下？ 手电的光亮在地面是一点点移动，骆安奇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扣子周围，还散落着几根细线。 细线都是白色的，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任何不同之处，小心翼翼收起来，骆安奇这才走了出去。 也许是在里面过于认真，直到出来骆安奇才感觉到冷，后背凉飕飕的。 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找到的东西重新回到警局，大多数人已经下班，局里也空荡荡的。 他走到存放受害者尸体的地方，找到那名女性死者，再一次观察起来。 死者的手指甲确实是断裂了，包括指尖都被磨平，这一点和在水泥地上留下的痕迹相对应。 而且在死者的中指上，骆安奇也发现被线割开的伤口，但让他奇怪的是，他发现的那根白线根本不是西装上的。 白线就是最普通，最劣质的那种，而且最重要的是，似乎没有一套西装会有到这种白线。 “这…好像是用来缝什么东西的…”骆安奇站在尸体旁边。 宋克杰一进来就看到骆安奇围着尸体，紧皱眉头，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你干嘛呢？”宋克杰站在门口没敢进去。 声音打断了骆安奇的思绪，他回过头也没有隐瞒，直接将在下水道找到的东西递了过去，倒是宋克杰看着那枚扣子愣了神。 “这怎么这么熟悉？”宋克杰挠挠头思考。 “哦！我想起来了，李队有套西装，和这个扣子就是一样的！”宋克杰突然睁大眼睛说。 李临安接到电话很快就回到警局，他拿着那扣子仔细辨认，最终也确定了，他确实是有和这一模一样的。 “虽然这扣子看着普通，但是他有一个和其他家不同之处，就是这扣子是被做了标记的。”李临安将扣子翻过来，指着那上面一点点划痕说。 “这是被故意做出来的？”骆安奇询问。 他早就看到了这划痕，但他只以为这是在凶手和受害者拉扯的时候不小心造成的。 “这种西装都是属于定制的，师傅为了保护自己的手艺，通常会在不显眼的位置做一些标记，这样就算造假也做不到了。” 李临安的那套西装已经做了好多年，还是当初结婚的时候定制的，那家西装属于平价级别，所以做的人很多。 “不过现在那家裁缝铺已经做大了，听说还开了好几家连锁门店。”李临安继续说。 大家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店铺越大，客人越多，凶手找起来也越费劲。 “但至少是有了方向…”骆安奇倒是没灰心，他相信只要凶手露出一点痕迹，就一定会把他找到！ “不过，有利就有弊，虽然店铺做大了，但是里面的衣服不可能都是一个价位的，这种扣子的材质很普通，甚至和几年前的一样，那这衣服应该也贵不到哪去。”李临安笑着说。 这样一来，他们的范围就更小了！ ------------ 下水道活尸案（6） 那间裁缝铺名字很普通，却很好记，就叫人靠衣装，现在在a市也是人尽皆知的大店。 几人并没有隐藏身份，坦坦荡荡的走了进去，在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之后，店里经理接待了他们。 “我们每一天接待的客人都有几十个，成交的平均下来也有二十个左右，现在要单凭一颗扣子…”经理的语气有些迟疑。 “我明白，这颗扣子看样式应该是几年之前的款，不知道店里有没有名单。”李临安接着回答。 “名单有倒是有，不过这款式都是四年之前的了，做衣服的这师傅都退休回家了，能不能找到还真的不一定。”经理不确定的说。 用了快半个小时，经理才找到一份泛黄的名单，被装在档案袋里，上面都是灰尘。 在经过经理同意后，大家将这份名单带了回来，然后一个个的翻看起来。 其实他们也没有明确的目标，毕竟现在对凶手所知甚少，但是有一点希望大家都不想放弃。 四年之前这个制衣店还没大火，但是顾客的人数也是非常多的，查找起来并不容易。 在查找的时候，他们猛然在名单中找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郑宏。 郑宏也曾经在这家店做过衣服！ “看来，我们需要再查一下这个郑宏了…”李临安默默的想。 经过调查，他们发现郑宏的工作一般，挣得钱也不多，但是让人意外的是，他却常年捐助养老院。 他还是a市养老院的义工，只要是闲暇的时候肯定会去那陪那些老人，也会自己掏钱去给老人买东西。 “郑宏啊！这孩子好啊！他不仅关心我们的身体，还经常花时间来陪伴我们…”这是养老院那些老人对他的评价。 整座养老院几十位老人，无一例外，都认识郑宏，而且对他的评价都是极好的。 而且在六位受害者遇害的同时，他都有不在场证明，养老院的护工老人都可以为他作证。 骆安奇也去了养老院，在无意中看到院里老人住的床铺，他猛然愣住了。 呆呆的走了过去，他将手小心翼翼的放在那些被褥上，然后掀了起来。 “您有什么事吗？”外面一个护工发现了他的动作，疑惑的询问。 “你们这…都是用这种线缝上的吗？”骆安奇拿着被子，声音有些颤抖。 护工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了他： “是啊，老人的被褥需要经常换洗，而且为了不让被子乱窜，我们都是用线缝上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骆安奇没再回答，只是跑了出去，找到李临安将这个发现告诉了他。 李临安听到后也是一愣，他不会认为骆安奇是在夸大其词，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无论真相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他都会相信。 在那个无头女性的验尸报告里，曾表明女尸肩甲处有一块拳头大的胎记，现在正好可以和院里护工进行对比。 听到他们要找的人，养老院很配合，很快就查到了一个特征相似的女人。 女人名叫卢萍，今年六十六岁，于一个半月之前办理了出院，是她儿子亲自来接的。 为了证实身份，他们又将电话打到卢萍儿子的手机上，不过他说的话却让所有人皱起眉头。 按照她儿子的话，卢萍确实在一个半月之前被他接了回来，但是一个月之前卢萍和他们吵架，再次住进了养老院。 疑点就出现在这，卢萍自从出院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但是她儿子又明确表示，自己母亲一个月之前用养老院座机给他打的电话。 “一个月没联系卢萍，你就没怀疑吗？”汤嘉丽询问。 “这种情况以前也有，我母亲那人性格很执拗，在离开家之前就明确告诉我们不要联系她，每一次都是等她气消了主动联系我们。”卢萍儿子回答。 做了DNA比对后，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死者确实是卢萍。 查到这，郑宏的嫌疑更大了，他不仅有凶手的扣子，还是养老院的义工，想要接触到院里电话很容易。 有了首要怀疑人选，大家再一次着重调查起洪信江青兰二人和郑宏的关系。 可是调查结果却让人出乎意料，三人根本就不认识，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人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韩伟年龄四十五岁，体重一百七十斤，身高一米八，常年在工地上班，力气很大。 他平时生活很拮据，但奇怪的确是他给自己做了一套西服。 款式虽然是四年之前的，但衣服确是两个月之前新做的，他进入店里目标很明确，点名要那款的。 当时店员拒绝了他的要求，并表明师傅已经退休回家，但是韩伟不依不饶。 最后双方谈好，韩伟用三倍的价钱定下这款，在第三天将衣服取了回去。 虽然这点很可疑，但是最让大家怀疑他的是，他除了认识卢萍之外，和洪信还有恩怨。 卢萍是年轻时和丈夫离婚的，在把儿子扶养成人之后嫁给了后来的老伴儿。 韩伟正是她后老伴儿带的儿子。 在卢萍结婚几年后老伴儿去世，她儿子想把她接过去养老，卢萍不同意就提出住进养老院。 在这几年当中，卢萍和韩伟双方的关系一般，虽然没爆发过矛盾，但韩伟一直都是对卢萍比较敌对的态度。 韩伟父亲是个退休老师，退休工资不低，他自己又是个好吃懒做的主。 在卢萍嫁给他父亲之后，他父亲就慢慢断了给他的花销，在韩伟心里，这都是卢萍在背后捣的鬼。 所以在自己父亲死之后，韩伟直接将卢萍撵了出来，并且把自己父亲所有的遗产都转移到了自己名下。 卢萍嫁给他父亲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想过任何财产的问题，她只是想有一个依靠而已，所以当时并没有反抗和争夺，很平静的住进了养老院。 但是在法律上，卢萍却有着继承权，这一点韩伟也知道，他甚至还因为这个不止一次找过专业人士咨询。 “韩伟倒是有动机，也许为了遗产杀人。”詹宝猜测。 “而且他和洪信二人也有恩怨，韩伟嫌疑比郑宏更大！”宋克杰附和。 韩伟认识洪信好多年了，但是一直没什么大的交集，一直到几个月之前。 洪信知道韩伟家庭条件不错，所以慢慢的，就将主意打在了他的身上… ------------ 下水道活尸案（7） 韩伟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每天出入最多的不是网吧就是歌厅，整日里游手好闲。 洪信正是看上了他的这一点，在跟踪几日确定韩伟就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网瘾男人后，他便设了个局。 韩伟在经常玩的网络游戏里就是一个小透明，在被人欺负过无数次后，洪信犹如天神下凡一般拯救了他。 其实这一切都是洪信安排好的，但韩伟在那一瞬间对他感激涕零，在逐渐深入的了解后，他猛然发现二人竟然都在a市！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很套路了，二人私下见了面，左拐右拐竟然还发现他们沾亲带故。 而洪信在游戏里的号是租的，属于排行榜是数一数二的角色，而且在线下还将自己打造成一个成功人士。 这一切都是针对韩伟设的局，但是韩伟却不知道，还傻乎乎的认为洪信真的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 在他的再三恳求之下，洪信终于为难的同意带他投资，第一次的时候他拿了韩伟的一万，没过三天就拿回了两万。 然后韩““?””伟又将这两万t o再次交给洪信，这一次用了一周，洪信给他拿回了四万。 尝到了甜头，韩伟对洪信深信不疑，同时也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他觉得自己要是拿出十万二十万岂不是挣得更多？ 所以韩伟将目光盯在了父亲的存款上面，他爸积蓄了一辈子，攒下的将近二十万都被他偷了出来。 他自己还有一套小公寓，抵押了出去换了三十万，然后一次性将这五十万交给了洪信。 钱到手之后，洪信立马转移了出去，在韩伟还做着发财大梦的时候，让江青兰带着钱跑路。 最后告诉韩伟投资失败，五十万血本无归… 也是这个时候，韩伟才有感觉是被骗了，两人因为这事大打一架，甚至当时韩伟还报了警。 但是洪信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他在投资上面也有记录，没有任何证据表示他是骗子，最后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当时心如死灰的韩伟还在众人面前表示过，一定不会放过洪信，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这只是让大家将目光转向韩伟的两件事的话，那么接下来葛健的话就让所有人更加怀疑他。 葛健说，韩伟曾经追求过郑静，就在他和郑静在一起的时候，在知道郑静有男朋友的情况之下。 “当时郑静拒绝了你对吗？”骆安奇询问。 “是啊，她说自己有男朋友了。”韩伟刚开始听到问话的时候表情有些不好，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那你心里没有什么想法？或者你没做些什么？”骆安奇接着问。 “我能做什么，不答应就不答应呗。”韩伟表现的很洒脱，但是眼睛里细微的怨恨却没逃过骆安奇的目光。 葛健交代的很清楚，在郑静拒绝了韩伟的追求之后，韩伟并没有放弃，相反追求的更加猛烈了。 他跟踪，偷窥，甚至还拦截过郑静回家，表示郑静不同意他就一直这么疯狂下去。 知道葛健是郑静男朋友，韩伟竟然主动找了过去，提出的要求更加过分，他竟然要求葛健把郑静“借”他几天！ 原本葛健就不是真心爱郑静，他本人也是胆小怕事，只是礼貌的拒绝便没有其他言语。 “所以…你是得不到就要毁灭，在郑静三番两次拒绝你之后你痛下杀手，杀害了郑静对吗？”宋克杰问道。 “杀人？我可不敢，那可是要偿命的！虽然我没什么大出息，但说实话，还真没活够呢！”韩伟这句话说的倒像是真的。 作为第一嫌疑人，韩伟被限制了行动，经过问话他说了那几个受害者遇害时他自己的活动轨迹，这需要时间去验证。 就在等待结果的期间，郑宏来到局里，他身上竟然穿着那套四年之前的西装。 不过不同的是，他的所有扣子都完好无损。 韩伟大爷般的坐在椅子上，被进来的郑宏一拳打翻在地，瞬间，他的鼻血流了出来。 “你谁啊？我要告你！”韩伟疼得声音都在颤抖，他仰着头捂着鼻子大声吼道。 “我是谁？我是郑静的哥哥！” 听到郑宏回答的韩伟一愣，然后反驳： “你是他哥能怎样？有特权吗！” 郑宏没再回答他的话，只是抓起他的衣领一把拽到眼前，双眼注视着他认真的说： “这一拳算是你骚扰郑静的利息，一旦证实你就是杀人凶手…” 郑宏接下来的话并没有全说出来，但是韩伟还是从他那阴霾的目光中读懂了什么。 当调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包括韩伟在内都惊讶了，他说的所谓的证人竟然全都是假的！ “这不可能！我没说谎…”韩伟颤抖着手拿起调查笔记，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一个个人的话。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我们查过，你说在洪信和郑静遇害那时间段和这几个人在一起，可是他们却说没有。”詹宝严肃的问。 “他们说谎…他们说谎…”韩伟彻底慌了，他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紧紧抓着詹宝的衣服。 证据仿佛约好了一般，在韩伟的住处，他们还搜到了他的西服。 西服板板正正的挂在衣柜正中间，上面还套着防尘网，熨烫的一丝皱褶都没有，可以看得出来西装主人有多么爱护它。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套衣服袖子上真的是少了一颗扣子！经过仔细对比之后，确认扣子正是这上面的。 在韩伟的家里，大家还在厕所排风里面找到了卢萍的金戒指金耳环，当初这些可都是随着卢萍一起失踪的东西。 再次回到审讯室，韩伟是以嫌疑犯的身份，案件似乎已经透明，他就是这起变态杀人案的凶手。 韩伟的神智一直都不怎么清晰，他对大家的问话像听不到一样，只是不停的在重复着不是他，不是他。 “西装…不是我的…钱…做西装有钱…”韩伟似乎是疯了，说的东西也乱七八糟。 汤嘉丽为难的看着李临安，韩伟这个样子应该也问不出什么，这要怎么办？ 没有办法，李临安又将韩伟拉进医院，但是在经过一系列检查之后，医生却说他没有生病。 当谭修杰再一次踏进警局的时候，面对的却是不同的犯人，他在和李临安简单沟通一番，确定韩伟的前后因果后，走进了韩伟呆着的地方。 “你喜欢那套西装吗？”谭修杰的声音很有魔力，似乎具有安抚人心的效果。 ------------ 下水道活尸案（8） 原本目光无神的韩伟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猛地抬起脑袋，就看到面前谭修杰温柔的笑脸。 “西装？不喜欢…”谭修杰的聊天似乎很有效果，至少，韩伟的话可以说清楚了。 “不喜欢你还特意去做，你是不是在骗我啊？”谭修杰就像一个多年老友般笑着问。 “嘘！”韩伟将手指竖在嘴唇上，然后眼睛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偷听之后才向谭修杰勾勾手指说： “穿那衣服给钱的！” 尽管他的声音很小，但这个屋子里到处都是监控器，大家还是第一时间听到了他的回答。 “什么意思？”谭修杰代替大家问了出来。 可韩伟说完那句话后就闭上了嘴巴，甚至还轻哼起歌谣，就像刚才那种正常的交谈不是他一样。 接下来谭修杰也没有说话，整个屋子里面寂静的可怕，韩伟唱着歌，谭修杰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就这样持续了十分钟所以，韩伟忽然站起了身，然后唰的转了过去，将后脑勺对着谭修杰。 看到这一幕，谭修杰突然露出了笑容，他终于等来了破绽。 什么也没说的拿起衣服离开屋子，看着外面一群人疑惑的目光，谭修杰确定的开口： “他没生病。” “我知道他没生病。”李临安有些发懵，这句话医生已经告诉过他了。 倒是骆安奇一下子就明白了谭修杰的意思，皱着眉头反问： “装的？” 谭修杰耸耸肩，微笑着默认了他的话，然后拿起东西离开。 大家相互对视一眼，然后齐刷刷的冲进了屋子。 韩伟还是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任凭怎样打量都不动声色，要不是谭修杰的专业，恐怕真的要被他蒙混过关了。 骆安奇脑海里回忆起他提起过的穿西装有钱，再联系起平时韩伟的行事作风，他心里有了一个办法。 “听说诚信投资老板抓到了。 猛的听到骆安奇的话，小队其他人都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但转念就都想通了，当初洪信骗韩伟的钱所走的中介正是诚信投资。 “是啊，钱还追回来不少呢，好像很多人都取回来了已经。”陈冉附和。 大家像聊天一样，你一句我一句说着，韩伟终于有些坐不住了，悄悄侧过一点头看向众人。 他的幅度不大，但对将目光时时刻刻放在他身上的众人来说也足够了。 骆安奇之所以想出这样的办法，是因为他确定韩伟是一个将钱看的特别重的人，被骗的五十万就是他心里的一道坎，就算装傻都迈不过去。 “就是可惜了，那些无儿无女死亡的，钱是拿不回去了…”骆安奇又加了一把劲。 “别说那些人拿不到，眼前这个不也拿不到吗。”宋克杰故意大声说。 韩伟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嘴里的歌谣已经唱错了词。 看着火猴似乎差不多了，骆安奇放出一个大招，他继续说： “他的钱应该没事。” 韩伟心头一乐，但还没来得及放下心，骆安奇又接着说： “虽然他这种情况得不到了，但是他继母不还有儿子呢吗，钱会返回到那个人账户里，也算是回了自家人兜里。” 韩伟的眉头一瞬间皱了起来，他相比较卢萍，更讨厌的就是她那个儿子！ 在韩伟心里，卢萍和她爸敢不给他钱都是那个儿子在背后说的，一想到自己的钱要落到那个人名下，韩伟再也装不下去了。 “不行！”韩伟转过身严肃的说。 在他转过来看到大家表情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但是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为什么装傻？想利用这点逃避法律的制裁？”李临安问道。 韩伟似乎很纠结，他思考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坦白一切。 “如果不这么做，我会死的…” 看着大家明显不信的表情，韩伟着急的解释： “是真的！我收到那人给我的信息了，他也会像杀掉那些人一样杀掉我的！” “你说你收到信息，是什么时候？”李临安继续询问。 “昨天！”韩伟这次回答的倒是痛快直接说了出来。 李临安听到回答是一点高兴都没有，相反怒气冲冲的拍在了桌子上。 “你是故意在耍我们吗？从前天晚上开始你就一直在局里了，手机等所有交通工具全部上交，你告诉我，凶手是如何给你发的信息？”李临安恢复了冷静，严肃的问。 “我知道我说出来你们不信，但是在两个月之前，我就接到过他的信息。” 接下来韩伟将了一段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故事… 两个月之前他还没被骗，虽然父亲也不给钱，但好在衣食无忧，平时还有多余的钱去玩。 但他最近看上一个姑娘，而那个姑娘又不是普通可以追到的，没有钱根本不搭理他。 在没地搞钱的时候，韩伟突然收到一个信封，没错，是封信！ 在这个网络时代，谁还会用信封，当时韩伟也是抱有好奇的心打开了，里面只交代了一件事。 信里明确交代，只要他去那间人靠衣装店铺做一件西装，就给他一笔钱，而且让他心动的是，当时做衣服需要的钱就放在信封里面。 对于韩伟来说，就算做完衣服这人答应的钱没给他，他也没有损失不是吗，所以当时想也没想的就去了。 果然，在收到衣服的第二天信里答应的那笔钱就出现在家门口，同时，里面还有一个任务。 信里明确规定在几月几号几点钟，他必须穿着这套西装前往指定地方，停留半小时就可以自由行动，完成后仍然会得到一笔钱。 “他就这样要求你去了六个地方？”李临安问道。 看到韩伟点头确认，骆安奇问出了他的疑惑： “你说他都是用信封联系的你，那信封呢？” “我每一次进行下一个任务的时候，都会将信封放在他指定的地方，我觉得应该是被他拿回去了吧。”韩伟失落的说。 “那昨天他是怎么联系的你？”李临安一点都不相信韩伟的话，要知道，这里可是警局！ “昨天我在你们桌子上看到一张报纸，上面有张版块就是他给我的信息。” 宋克杰听完后直接出去将那份报纸拿回来交给了韩伟，毕竟他们在这上面可没看到任何异常的信息。 “就是这个！”韩伟指着那版块说。 版块不大，文字周围用一圈花边围住，里面的文字标题叫做：孙膑的存活之路… ------------ 下水道活尸案（9） “孙膑？”骆安奇疑惑道。 “我父亲是个历史老师，所以这些学科就历史我学的最好，自然知道孙膑是如何活下来的。”韩伟回答。 “装疯卖傻躲过一劫…”李临安自言自语。 “你怎么知道这是凶手给你的信息？” “那圈花纹…就是他给我信封特有的…”韩伟不知道自己到底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变态。 所有人陷入了沉思，凶手怎么能确定韩伟一定会看到报纸，换句话说，他怎么知道警局里有订报纸的习惯？ 或者…这一切都是韩伟自导自演，为的就是找出一个莫须有的人来转移视线。 不过小队里所有人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思，觉得还是要查一下韩伟所说的事情。 既然那人能了解到局里订报纸，而且时机还把握的那么好，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这个凶手就是局里的人，或者是局里某个人亲密的朋友，二就是他曾经来过这里！ a市很大，每天来报案的人很多，他们局还是市总局，所以人来人往的更多。 再加上每个小队的办公室都不是秘密地方，每个区域只是单独用玻璃隔开而已，站在外面看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中午过后，骆安奇一进屋就看到白板面前的汤嘉丽，她眉头紧锁，陷入自己的思绪里，甚至都没发现屋里进来人。 “你不吃饭，罕见啊！”骆安奇猛的出声打趣道。 汤嘉丽被吓了一跳，她转过身翻了个白眼，神奇的没有反驳。 “我总是觉得郑宏可疑。”白板上是一条条线索总结。 “说一下。”骆安奇收起打趣的笑容，严肃的说。 “凶手穿的西服，郑宏也有，而且我们发现的这些死者，都和他直接或者间接的有关系。”汤嘉丽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郑宏的那件衣服我们不是见过了吗，上面没有丢失扣子。”骆安奇接着说。 “是啊…”汤嘉丽小声说道。 其实骆安奇没告诉她，自己也有这种感觉，而且一直都没放弃搜集过线索。 郑宏的工作很稳定，朝九晚五，生活也非常规律，至少骆安奇观察他快一周没发现任何异常。 “小伙子，我看你在这好几天了，有事啊？”突然出现的男声让骆安奇回了神。 “我…我…”骆安奇愣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他的手指指向前面那栋楼，说话的大爷仿佛悟出了什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是看上前面那栋楼里的姑娘了吧？”大爷自动为骆安奇找了个理由。 “对…对！”骆安奇眼睛都亮了起来，边挠着头边回答。 他的模样落在老大爷眼里更证实了刚才自己说的话，骆安奇的形象也变成了一个喜欢人家姑娘不敢表白的大男孩。 “那姑娘大爷还是劝你放弃吧！漂亮是漂亮，但是身体不好，以后要花的钱没数！”大爷拍拍骆安奇肩膀。 “不过她那个哥可真是好样的！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直没放弃妹妹，前前后后一年多，钱花的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大爷将自己当成骆安奇长辈，语重心长的说。 听到这，骆安奇才发觉出不对，这个大爷口里所说的姑娘，怎么这么像郑静？ “我可以和郑宏一起照顾他妹妹！”骆安奇试探性的回答。 “唉！你这孩子！不过你如果真喜欢那姑娘可得好好对她，前阶段有个负心汉骗了她，被他哥好一顿收拾，差点被打死！” 骆安奇都不知道大爷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说出郑宏的名字只是试探而已，毕竟他不确定大爷所说的是不是他。 但是最后两人的聊天中骆安奇已经确定，那个身体不好的女孩就是郑静。 不过大爷所说的和他们了解到的事情出入很大，据郑宏所说，郑静刚刚回来一个多月，而且两人的关系一般。 最重要的是，在其他人眼里，郑宏似乎很关心郑静。 大爷应该不会说谎，郑宏打过葛健的事情应该不是秘密，只不过严重程度不会这么夸张。 再次传唤郑宏，他还是身穿那套西装，上次并没有看仔细，这次一看才发现，这套衣服都洗的已经泛白，但是看得出来郑宏很喜欢这衣服，袖子附近已经磨的起了毛。 “郑先生很喜爱这套衣服啊。”骆安奇笑着说。 自从案子出现后一共见过郑宏三次，有两次他都是穿这套。 “习惯了，舒服。”郑宏神色没有丝毫波动。 “郑静回来多久了？” 骆安奇话题转移的太快，郑宏有点跟不上，迷茫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回答： “其实我骗了你们，她回来一年多了…” “为什么不说实话？” 郑宏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闪过落寂，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回答： “她是和那个女人吵架跑出来的，原因是那个女人想让她嫁给一个八十岁的老男人！只为了钱！” “那女人已经收了人家的钱，郑静不敢让她知道她在我这，就一直瞒着，也求我帮她一起瞒着。” “那郑母为什么没找她？甚至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她还告诉我郑静生活的很好？”骆安奇继续追问。 “那是因为我替她把钱都还上了！然后郑静告诉她，遇到一个富二代，以后能得到的比那个老男人给的多！”郑宏说话的时候双拳都在紧握，情绪有些激动。 “你曾经打过葛健？”骆安奇换了一个问题。 “对！那个人渣欺骗郑静，还把钱都骗走了，郑静差一点因为没钱治病死在医院。” “你曾经说过，你俩的关系一般，那为什么还会为了郑静这么激动呢？”骆安奇看着他额头上的青筋询问。 郑宏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情绪化了，眨眼间就恢复了第一次见面的淡定模样，回答： “毕竟相处了一年多，她还是我亲妹妹，虽然我恨那个女人，但当时她还没出生，她是无辜的…再说了，养一只猫一只狗时间长了都有感情，更何况是人呢！” 郑宏回答的一切都让人不能反驳，但是骆安奇知道，他说的肯定不是全部，郑宏一定有问题！ 韩伟这几天一直都在局里，他隔着铁栅栏看到外面的郑宏，大喊： “你是凶手！就是你诬陷我！” 所有人都被他的喊声吸引了目光，郑宏更是皱起了眉头。 “你有证据吗？”宋克杰问道。 “他的衣服和我一样，他还来过两次警局，肯定知道局里订报纸，凶手肯定是他！”韩伟激动的说。 ------------ 下水道活尸案（10） 他说的这情况大家早就想到了，原本以为韩伟是有什么可以指认的证据… 看到大家不信任的目光，韩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见过他！” 郑宏原本已经低下的头猛的抬了起来，眼睛里设出的寒光甚至让骆安奇心惊。 李临安也注意到了郑宏气质的变化，他走向韩伟，然后贴近他认真的询问： “详细说说。” 韩伟对凶手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特别是现在凶手将锅全扣在他的身上，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但是韩伟想活下去，所以不管郑宏是不是凶手，他必须得将大家的目光转移过去。 “记得我说过有人给我写信让我去的那些地方不？”韩伟的表情也很严肃。 “我在其中一个地上见过他，虽然我没看到他的正脸，但是这套衣服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还想，和我穿的一样。” “可是这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啊。”骆安奇出声道。 “但第二天我在家附近见到了他，我说那天看到他怎么那么熟悉呢！” “我们似乎住的不远吧？而且你家那有这附近最大的菜市场，我出现在那也正常吧？”郑宏突然出声反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小队里所有人一瞬间都看向他，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可是在看到你之后信封就出现了啊！不是你放的是谁？”韩伟着急的大声说。 “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吧…”郑宏似乎真的是问心无愧，他的表情更是坦荡。 “郑先生，今天谢谢你的配合。”李临安没再搭理韩伟。 将郑宏送了出去，身后的韩伟还在喊着他是凶手，可是却没人去询问。 马上元旦了，天气愈发的冷了，特别是十二点后的大街，根本没有行人出现。 在这寂静的夜里，一个穿戴整齐，将眼睛都武装上的人突然出现，他先是四周观察一下，确定没有什么人之后才压低帽沿走了出去。 他走的很慢，如果不是穿着实在太过奇怪，恐怕有人遇到也只会以为他是在闲逛的。 那人虽然走的很慢，但是仔细观察就可以看出来，他的眼睛总是在四处张望，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低下头。 就这样那人最后来到距离他家几条街之外的一个小区，而这个小区正是高兴宇家所处的那个！ 在确认确实没人看到他之后，男人才进入其中一栋，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两个人。 两人正是骆安奇和宋克杰。 “李队，目标已经进楼，接下来如何？”宋克杰握着耳返，询问李临安的意见。 耳麦里李临安应该是给了什么指令，只见二人对视一眼，迅速跟随男人的脚步进了楼。 郑宏已经进了屋，刚将帽子摘下，还没等坐下就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 一瞬间心里响起警报，他在的是五楼，在窗边徘徊一会后又打消了从五楼跳下的念头。 “开门！”宋克杰边敲门边喊到，敲门声在夜里被传出去老远。 在敲了几遍之后，宋克杰开了锁，在门打开的那一刻，一把菜刀迎面坎了下来。 堪堪避过一击，郑宏直接推倒宋克杰，骆安奇两人撞在一起，他则趁着这个机会直接跑出门外。 骆安奇两人还没来得及追出去，就见郑宏倒退着返了回来，他前面，是李临安带着詹宝。 屋子里面没开灯，窗帘只留下一条小缝，屋里没要暖气，阴冷阴冷的。 骆安奇在墙上找到灯的开关，刺眼的白光亮起，众人下意识眯起眼睛。 等适应过来的时候大家都惊讶的睁大双眼，屋子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客厅中间只摆着一个牌位：邵国勤。 牌位上带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看年龄得有七十岁，笑得很慈祥。 这让大家瞬间想起那个没找到身份的第一个死者，但是郑宏如果是凶手，什么情况会供奉一个受害者？ 而最震惊的是，大家在主卧里，找到了丢失的两个头颅！ 一男一女，男人是笑着的，而女人是惊恐的，他们被包裹在真空袋里，被永久保存了下来。 知道自己再也狡辩不了，郑宏索性就束手就擒，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跟随大家回了局里。 漆黑的夜，警局却一片灯火通明，郑宏毫无隐瞒，没等他们询问就全都交待了。 “人都是我杀的，邵国勤，卢萍，洪信，江青兰，高兴宇…郑静。” 他说到最后郑静的名字时，有稍稍的停顿。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大家知道了这个案子的全部过程，同样，大家也开始觉得，郑宏也许心里是有问题的。 一年多以前郑静回到他家时，郑宏从最开始的排斥到接受只用了三天的时间，然后便以哥哥的身份照顾起她。 两人就像从来没分开过一样，他有时自己都在想，血缘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 他花钱给郑静治病买药，替她还那个老男人的钱，这些郑宏做的无怨无悔。 但是郑静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天生的疾病根本治不好，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郑宏接受不了，便开始各地寻医，他问了无数个医生，在得到一样的答复后他开始另辟蹊径。 通过网络，他知道一种特殊的“治病”方法，就是在几个人身上取一些东西，再将这些东西熬成汤喂病人吃下去，那么疾病就会痊愈。 而邵国勤是这些受害者里面最特殊的，因为这个老人是自愿的！ 老人无儿无女，那栋房子是他的家，郑宏曾经正好救了他的命，并在以后一直照顾着他。 邵国勤已经七十五岁，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在得知郑宏正在为自己妹妹治病时主动提出来做第一个志愿者。 所以郑宏才将他的牌位供奉起来，并且每周都去祭拜，对他来说，就算最后失败了，但邵国勤就是他的恩人。 洪信江青兰二人是他无意中认识的，当时这两个骗子同样将主意打在他的身上，并且要用同样的套路打算骗走他给郑静留下的看病钱。 这种事情郑宏根本不能忍受，他本来就痛恨骗子，还是这种骗子！ 所以他那天以要求投资为借口约二人出来，在酒里下了药，然后将二人杀害。 而卢萍其实就是意外，他杀她的原因是因为邵国勤。 邵国勤曾见过卢萍，对于这个苦了一生的女人他很心疼，所以曾经提出过和卢萍在一起，但是卢萍拒绝了… ------------ 下水道活尸案（完） 在郑宏眼里，邵国勤喜欢卢萍，可是卢萍不识好歹，既然活着不能在一起，那就去地下陪他吧！ 正好当时卢萍和儿子吵架离家出走，他则借着养老院的电话伪造了卢萍又重新回去的场景，一切完成的悄无声息。 而高兴宇和邵国勤是一个小区的，这个孩子早就被郑宏盯上了，原因就是高兴宇很听话，平时更是乐于助人。 他利用了高兴宇的听话，让郑静故意装病骗取他的同情，然后再将他带到别处抓了起来。 郑宏是无意中发现那处废弃下水道的，利用几天的时间摸清大致路线，然后就开始了一系列的“治病取物”。 “那既然你是为了给郑静治病，为什么最后郑静也死了？”李临安询问。 “她其实最后是病死的，我没治好她…”郑宏的情绪很低落，里面满是自责。 “我为了防止你们查到我，我才将她扔进下水道的。”郑宏接着说。 “而且你还用同样的手法分尸，我觉得你应该也没那么爱你妹妹吧。”骆安奇说。 郑宏眼睛唰的抬了起来，他张张嘴想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按照他的交代，在下水道的另一头找到了凶器，电锯菜刀应有尽有！ 案子进入最后阶段，证据口供都齐全，就等着到日期法院开庭审判。 郑静被葬在a市陵园，她母亲在前几天也病逝，思考良久，骆安奇在某天正午走进陵园。 可是当他到达郑静墓碑面前时，骆安奇的眉毛皱了起来，只因为她的墓前竟然摆着一束玫瑰花！ 郑静哥哥被捕，世上已经没有了亲人，而最重要的是，她在市这么长时间没有交到任何朋友。 那么，这花是谁送的？还是代表着爱情的玫瑰花？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影，骆安奇即使心里觉得应该不是，但是他仍然给宋克杰打了电话，让他去调查一下。 调查结果很快出来了，他想的没错，在早上的时候葛健确实去过陵园，带着花祭拜郑静。 a市的夜，街道上虽然没什么行人，但是在那些街道的深处，灯红酒绿。 其中一间酒吧歌声震天响，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在舞池疯狂扭动着身躯。 角落一个卡座里，昏暗的灯光看不清座位上的人，只能看到彩灯照射在酒杯上折射出的光。 这是骆安奇第一次进入酒吧，猛的听到声音头疼的捂住了耳朵，然后快速穿过人群，来到卡座面前。 那人独自喝着酒，感知到有人走了过来疑惑的抬起头，看到是骆安奇之后一愣，然后放下酒杯指了指座位。 骆安奇就势坐下，看着对面那人没有说话，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你找到我了啊？”这个男人竟然是葛健！ “你又没故意隐瞒行踪。”骆安奇笑着回答，仿佛刚才那么沉默的根本不是他。 “你今天可以过来找我，说明你已经发现了我和郑静的关系不是表现出来的一样了。”葛健边喝边说，没有丝毫的慌乱。 那天在陵园看到那束玫瑰花以后，骆安奇就产生了疑问，在和李临安等人沟通过后，众人再次调查了葛健。 不查不知道，原来葛健在高中以前并不叫葛健，而是叫郑母口中的林潮光！ 葛健父亲姓林，母亲姓葛，他父母是高中时候离的婚，所以从此改名为葛健。 而巧合的是，葛健和郑静是初中同学，在那个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期荷尔蒙躁动的年纪，葛健喜欢上了郑静。 这个年纪的孩子，不会考虑家庭，也不会考虑身体健康与否，只知道那个叫郑静的女孩子一举一动都会拨动他的心弦。 但是在上了高中之后，他就跟着母亲离开了原本居住的那个城市来到a市，从此，郑静就变成了她遥不可及的梦。 但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在这诺大的a市他竟然又见到了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女孩！ 郑静的状态并不好，常年吃药导致脱发严重，身体虚弱，甚至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但是葛健根本不在乎，对他来说，能让他照顾郑静就知足了。 两人在一起也确实很开心，但郑静的病太严重，他们都知道，她时日无多。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无意中得知“杀人取物治病”这个秘方的，但是葛健不能自己动手，因为他还要陪伴郑静以后的几十年。 所以郑宏就成了最好的人选，这条信息也是他无意中透露出来的，甚至还让郑静故意骗取郑宏同情，只为郑宏可以下决定。 郑宏确实是一个好哥哥，在犹豫几天之后终于下定决心。 葛健在这个案子当中并没有动手伤害任何一个人，但是他却在操控着一切！ 邵国勤和卢萍确实是郑宏选的，在杀害之后葛健甚至还贴心的教他掩埋痕迹，而洪信江青兰则是葛健挑选的，甚至连局都是他做的。 而那个最无辜的五岁男孩高兴宇，完全是一场意外，那天郑静也确实是身体不舒服，但就在高兴宇送她回家的时候，正好遇到郑宏作案。 即使高兴宇并没进屋，但是郑宏不能冒险，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他将高兴宇抓了起来，在当天就杀害扔进了下水道。 而这一切郑静知情吗？应该是知情的吧，毕竟这两个男人都是为了她。 “那为什么要把嫌疑往韩伟身上引？据我所知你们没有恩怨吧？”骆安奇拿起酒杯，看着里面晃荡着的酒水。 “他的思想亵渎了郑静…罪无可恕！” “砰”的一声，葛健将玻璃杯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而郑宏身上穿着的那套西服其实是他的，是在四年之前第一次收到郑静消息时定制的，就为了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是帅气的。 “那现在麻烦和我回去吧。”骆安奇拿出手铐，站了起来。 “我就不去了，她还在等我呢！”葛健摆摆手拒绝。 在他说完的那一刻，葛健嘴角就流出了鲜血，骆安奇快速扶起他倒下的身体，有些不知所措。 “我送你去医院！”骆安奇拿出手机就要拨打120。 可是手被葛健握住，抬起头就看到他笑着摇摇头，然后慢慢贴近骆安奇，断断续续说： “我…应该感谢那…个人…是他…告诉了我要怎么做…” 骆安奇心里一阵惊涛骇浪，葛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个人是谁？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葛健最后的一句话： “你…逃不掉的…他…的目标…一直是…你…” 话音未落，葛健便没了气息… ------------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1）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骆安奇颤抖着询问。 “说话啊！说话！”无论他再怎么摇晃，葛健都不会再回答他了。 一直到骆安奇被带回局里，他都没有回过神，脑海里反复重复着葛健临死之前说的话。 “别想了，也许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李临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是啊，也幸亏你没喝他的酒，否则最后抬出去的恐怕就是你们俩了，这也看得出来葛健死之前都想带着你！”詹宝附和。 “是吗？”骆安奇的情绪很低落，他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但是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葛健没有说谎。 陈冉坐在周围，眼神复杂的看着骆安奇，可是骆安奇此时心思全在疑惑上面，根本没有注意到。 元旦很快来临，他们放了三天的假期，也算是给大家一个休息喘息的机会。 压在众人心上的还有一件事，就是常健还没找到，但是他的家人从没放弃，局里也一直在寻找。 终于在上班之后的第三天，常健的消息传了回来，不过让大家心惊的是，他似乎是被困在某个地方回不来。 在第一次接到常健M信息后，李临安接到了他的第二条短信：X。 还是只有一个字母，不明不白，大家不敢随便打回去电话，只能紧急动用定位系统。 半小时之后定位到他手机的位置，可是当大家赶到的时候只发现一个摔碎的手机，和一堆吃剩的盒饭。 这个地方是老旧小区的一个住宅，屋子里面是空的，任何家具都没有，墙皮脱落。 在客厅的角落里，有一床破被，上面还存在皱褶，应该在不久之前这里还睡过人。 手机被带了回去，现场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大家再一次失落而归。 手机确实是常健的，不过已经被重置过系统，除了最后发出的那一条信息什么都没有。 上面的指纹也只有常健的，所以，这应该是被他自己摔的。 可是大家也都在疑惑，常健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不回来？ 如果他被别人控制了，为什么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而且常健的体格很好，还经历过专业的训练，一般人真控制不住他。 不过现在知道他还活着，也算是个安慰… 就在大家困惑不解的时候，突然接到报警，报警人显得很慌张，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短短几分钟内，他们就接到三个报警电话，汤嘉丽仔细询问后整理出来，原来他们是看的同一场直播，受害人就是主播。 汤嘉丽按照报案人的提示在平台上搜了主播的房间号：熙熙是小可爱。 她直播的内容和她的名字一点都不符，是恐怖悬疑题材，因为背后的公司实力很强，再加上这种题材在平台上很少，所以这个熙熙的粉丝很多。 她每天晚上都会直播，骆安奇相信，每次直播之前应该都是有剧本和演员的。 但是这次的直播却出了意外，在熙熙密室逃脱的时候，不小心跌倒，直接插在身后的钢刀之上。 她只坚持了几分钟就死了，最开始大家只以为是演出效果，可后来看到出现在镜头里的众人慌乱的表情后，粉丝才意识到，这不是剧本。 “这不就是演出事故吗？”宋克杰好奇的询问。 “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但她的粉丝根本不相信，一定要我们去调查一下。”李临安边收拾衣服边说。 “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的案子，我们去看看吧，毕竟这是群众的意愿。”汤嘉丽也说。 熙熙直播的地方就是公司布置出来的场景里，一个人为的密室，直播时间为三个小时，场地是一个一百五十平的房子。 里面门窗紧锁，周围都是摄像头，熙熙要在这地方找到一些线索，最后逃出去。 那把钢刀就是道具之一，原本是挂在墙上的，熙熙在找线索的时候将它拿了下来，然后放在桌子上。 地上有些水渍，当时她应该就是在这上面滑倒的，正好撞在桌子上的钢刀之上，直接穿透肺叶而死。 “为了使直播效果看起来真实，我们的道具都是真的！”公司负责任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他看到过来的小队众人说。 “这都是？”李临安手轻轻拂过道具，好奇的询问。 “这都是花大价钱国外买回来的，毕竟我们是做恐怖悬疑的，必须得真实点才能留住粉丝。”负责人回答。 看着眼前的一副骷髅骨架，和林绕川那里的很像，都是一比一定制。 “当时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吗？”李临安问道。 “没有，只有熙熙自己，她做直播一年多，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做的，通过监控器捕捉画面，做到最真实。”负责人无时无刻不在夸赞。 “道具谁负责的？”骆安奇突然出声。 听到他的问话，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小个子男人，他带着帽子，很瘦弱。 “我每次准备之前都和熙熙沟通过的，只有经过她同意之后我才会准备。”杜鹏小心翼翼回答。 在基本的了解之后，这里没发现任何疑点，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意外。 毕竟道具是熙熙自己同意的，屋子里也没有别人，滑倒也是她自己没站稳，钢刀还是她自己放在那的… 不过就在众人离开的时候，后面突然跟上来一个女孩子，二十三四的年纪，应该是公司的实习生。 “那个…我可以说一些吗？”女孩子的声音很小，似乎有些不敢大声说话。 汤嘉丽微笑着走了过去，声音轻柔的回答：当然可以。 女孩子名叫宋姗姗，刚刚大三，正是在公司实习的，从来的那一天就跟着熙熙，给她做助理。 “熙熙姐曾经说过，她这场直播就是要做出来意外死亡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熙熙最初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最后没想到假戏真做，把自己命丢了？”李临安听到宋姗姗的话快步走了过来。 宋姗姗点点头，然后继续说： “而且熙熙姐很小心的，她知道那些道具都是真的，所以每一次直播都是检查又检查。” “你在怀疑她不是意外？”骆安奇突然问出来。 宋姗姗一愣，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迟疑了许久才坚定的点点头。 “那你有怀疑的人吗？”骆安奇接着问。 宋姗姗这次倒是没犹豫，直接点点头回答： “yook姐！她也是公司的老人，不过资源一直没有熙熙姐好，两人一直都不对付，曾经在大家面前吵过好几次。” ------------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2） “可是这些也证明不了是他杀啊，我们勘察过现场，确实没有第二个人或者任何机关陷阱的痕迹。”李临安回答。 宋姗姗感觉一口气直接憋在了胸中，她呼吸快速起伏，想说什么又无话可说的模样。 “给我三天时间，熙熙姐一定不是意外，我肯定会找到证据的！”宋姗姗双眼睁大，双拳紧握坚定的说。 众人没有办法答应她，至少现在这个案子看起来是没有疑点的。 在宋姗姗的再三请求之下，李临安最终答应可以暂时压下一天的时间。 “这姑娘还挺重情重义。”汤嘉丽看着宋姗姗的背影说。 熙熙家不是本地的，地点是一个偏远山区，来a市也需要一天多的时间。 由于李临安答应了宋姗姗，所以这个案子的结案暂时被压了下来，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宋姗姗也并没有打电话过来。 熙熙家人是第二天傍晚到的，熙熙是家里老大，很小就辍学不念出来打工，也是经过吃苦才到今天的地步。 可是就在一切刚刚好起来的时候她出了意外，所有人都觉得心里悲痛。 “赵先生，这是您女儿的报告。”李临安将那份报告交到了颤抖的男人手里。 “我看电视上说…熙熙是意外？”熙熙父亲有些接受不了那么好的女儿已经不在了。 “等等！”还没等李临安回答，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女声。 众人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就看到宋姗姗跑的发丝凌乱，起喘吁吁的闯了进来。 “我找到证据了！”宋姗姗举起手里的东西大声说。 众人神情一震，眉头都皱了起来。 骆安奇快速走了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这是一个U盘。 将U盘插进电脑，里面的东西很杂，大多数都是自拍照或者剧本之类的，很明显，这个U盘是熙熙的。 “我突然想起熙熙姐经常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公司衣帽间的最后一隔里，所以昨天我找了一天的钥匙，刚刚找到这个！”宋姗姗激动的说。 “你们来看这个！”骆安奇突然没有大声喊到。 众人瞬间围了过去，里面乱七八糟的当中有一个加密文件夹，密码已经被破解。 文件夹里有三段自拍视频和一段隐隐约约的监控录像。 “我是熙熙，现在我是在家里录的这段视频，最近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似乎有人经常跟踪我，刚刚我回来的时候还看到了他！我现在有点害怕。” 说到这的时候熙熙还走向窗户，掀开窗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楼下，在手机的后摄像头之下，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在晃悠。 “就是他！最初我以为只是偶然，可是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并没有做出任何骚扰我之类的过激行为。” 熙熙的表情有些不好，她是在公司附近租的一个单身公寓，面积四十多平，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 这个视频里的灯全都打开，看得出来熙熙这个时候还不算过于害怕。 第二个视频是三天之后，这次的灯光很暗，似乎她的情绪也不怎么好。 她经常掀开窗帘向外看去，在张望一会没有发现后再走到门边，通过猫眼看向外面。 “我现在在自己家里，那个男人似乎离我更近了，甚至几次在电梯门口里见到过他！” 熙熙由于一直是做恐怖直播的，所以胆子很大。 “我不知道他是谁，今天我看到了他的脸，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很白，白的有些不正常，就像…就像常年不见阳光一样，虽然他没正眼看我，但是我知道，他就是在观察我！”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走路声，那人似乎穿着皮鞋，踏在楼道里发出克哒克哒的声音。 熙熙再一次看向猫眼，然后转过头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他上来了！还好还好！”熙熙拍着自己胸脯说道。 “不过今天我竟然还发现了一个事情，公司似乎有人想害我！直播的时候无意中道具灯掉了下来，差点没砸到我，如果按照剧本来说，原本我就应该是站在等下的。”熙熙表情严肃。 “我知道也许我有一点敏感了，但是要知道，每一次道具我都是亲自检查的，不可能出问题！而且道具师也绝对没问题，他是我的人，不会害我…” 熙熙的眼睛眯了起来，两年的公司直播一姐，让她的气质有些凌厉。 “我怀疑的人有两个，一是yook，第二个就是可可！” 接下来熙熙似乎在思考什么，视频长时间的沉默，走廊里的脚步声一直没断过，克哒克哒… “我再观察观察，不过如果我出了意外，百分之九十是被人害死的！” 第二条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骆安奇看着宋姗姗询问： “可可是谁？” 宋姗姗明显也有一些惊讶，她拿到U盘直接就过来了警局，根本没看里面有什么。 “可可是我们公司的一名实习生，可是…怎么可能呢？”宋姗姗不可置信的说。 “可可人比较内向，但是根本没什么脾气，最重要的是，她和熙熙姐根本没有交集！因为她是剪辑部的实习生啊。” 众人听完她的话心里也有了不解，熙熙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种话，里面应该有什么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 接下来便是第三段视频，里面只能听到声音，熙熙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他来了！”熙熙的声音都在颤抖，听得出来她很害怕。 大家还没明白熙熙口中的他指的是谁的时候，视频里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声音从最开始的平缓逐渐转为急促。 接下来就是椅子被带倒的声音，应该是熙熙在惊慌中后退撞到了什么什么地方。 “跟踪我的那个人出现在我家门口，我想报警，可是电话打不通，我只能录像！”熙熙说出了她不报警的理由。 大家猜测应该是外面那个人身上带着信号干扰器之类的东西。 “开门啊，我是你的粉丝，我可喜欢你了，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和你在一起。”外面敲门的人开始说话。 熙熙的呼吸声更重了，即使在黑夜，视频里也可以看出来抖动，熙熙的情绪应该很不稳定，恐惧占据了所有。 “我爱你！我爱你啊！你让我进去吧，让我们合二为一好不好？”男人有些癫狂的吼道。 气氛正紧张的时候，外面突然又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开门人似乎很生气，门撞在墙上发出很大的一声“哐”！ ------------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3） “大晚上有完没完了？喊什么，你不睡觉还不让人睡觉了？”应该是邻居。 接下来外面便没了声音，沉默持续了几分钟，熙熙才开了灯。 此时她脸色苍白，满头是汗，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努力从地上站了起来，小心翼翼走向窗边。 打开窗帘，当她把眼睛看向窗外的时候忽然睁大了双眼，“啊”的一声后退几步。 “他还在那！就在楼下看着我！”说完这句话熙熙打算用手机拍下那人的脸，但是当她再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不在楼下了。 “他说是我的粉丝，我不知道真假，但是明天我一定会报警，希望可以平安无事。”熙熙深呼吸几口气才接着说： “上次说的有人要杀我肯定是真的！因为今天在公司椅子竟然出了问题，我坐的那个椅子是玻璃的，整个公司唯一一把，代表着一姐的位置，但是那椅子竟然碎了！” 熙熙的椅子大家都见过，很豪华，从里到外全是玻璃材质的，坐在上面真的就像女王一样。 但是如果是这椅子碎了，那么可想而知一个人直接摔到玻璃堆里是什么样的下场，恐怕毁容都是轻的。 “相比较前几天，我现在有了一个新的怀疑人选，那就是我们公司副总，阎生堂。” 阎生堂很年轻，人也帅气，是公司大多数女人的白马王子。 “他曾经和我提过一个要求被我拒绝，当时觉得没什么，但是昨天无意中在洗手间听到其他人聊天，这个副总竟然一直因为那事怀恨在心…”熙熙眉头紧锁，似乎不理解为什么很小的一件事就被阎生堂记恨。 “我总觉得要出事，所以我今天白天向公司提交了辞职，明天晚上是我最后一天直播，直播完我就可以转为幕后了，直播的时候也会和大家道别。”熙熙勉强笑着说。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出现任何的意外，那肯定是有人害我，暂时我估计的人选就这三个，当然不排除其他嫉妒我的，这个U盘我会一直纪录下去，一直到我的安全被保证了以后！” 视频看完了，在后两个视频里，熙熙不断的重复着她出事一定是他杀，她一定是感受到了什么。 骆安奇打开最后的那段监控，监控有些不清晰，而且还是黑白的，应该是截取下来的。 文件很大，第一段视频是小区楼下入户的，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男人从下面走过。 大家知道熙熙不会把普通的放进这个文件夹，所以这应该就是经常跟踪的他的那个男人。 男人穿的很厚，头上带着的帽子把额头全部挡上，嘴上还带着口罩。 他一直低着头，所以这上面只能看出这是个男人。 第二段监控是走廊上的，就是熙熙楼层的那个走廊，男人不停的徘徊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在这段监控里可能看到男人的下巴，他和熙熙说的一样，很白，白的有些不正常。 第三段就是男人疯狂砸门的那天晚上，这段监控比较长，一直延续到邻居怒气冲冲的打开门大吼。 监控里可以看到男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向邻居，就在离邻居两米远的地方其他门的住户也走了出来。 男人这才放弃，毫不留恋的转身跑了。 大家不禁心里咯噔一下，从熙熙几天的记录和这男人的行为来分析，如果当时没有其他人出来，他很可能对那个邻居动手，甚至从男人袖子里隐隐露出的刀尖来看，他或许还做了杀人的准备。 第四段监控是在熙熙家里，镜头一直在移动，可是却没看到熙熙的身影或者声音。 众人正疑惑她不知道在拍什么的时候，镜头被移动到对着床铺，此时正是深夜，屋子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亮着。 床上有一个隆起的小包，女生的长发散落在针头上，看到这，所有人更加纳闷了，如果床上的是熙熙，那么…拍摄的是谁？ 那镜头一直延伸到熙熙面前，熙熙睡的很熟很安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镜头的最后，被翻转成前置摄像头，一个化成小丑的男人出现在镜头里面。 他笑着将脸放在熙熙旁边，做出躺到她旁边的姿势，将两人的合影照了下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监控就到此为止，他们不知道最后这个男人做了什么，也不知道熙熙具体知道不知道自己卧室进了这么一个男人。 最诡异的部分就在整个文件夹最后，里面只有一个文档，上面用血红的大字写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拍摄，可是…我也在拍啊！” 文件显示的最后打开时间是熙熙死之前前一天，很明显，最后这段监控和话都是其他人填上的。 “还有谁知道熙熙放U盘的位置吗？”李临安严肃的询问。 宋姗姗很明显也被这里面的东西吓到了，她缓了好一会才回答： “熙熙姐脾气不好，所以平时根本没什么朋友，据我所知，知道这件事的没有其他人了，只有我！” “你是说她脾气不好？”骆安奇询问。 宋姗姗认真的点了点头，平复下心情说： “对，熙熙姐脾气很火爆，总骂人，大家都不敢惹她，而且她的性格有一些怪…就是很古怪…” 看着大家疑惑的目光，宋姗姗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接着说： “她的物品不允许其他人碰，就算我是她的助理也不行，但是这些都可以理解，怪就怪在每一次的演出直播，熙熙姐都要亲自设计剧本，设计道具。” “这只能说明她工作认真，好像没什么奇怪的。”陈冉接话。 “不！熙熙姐设计剧本是不要钱的，据我所知，她家庭条件一般，应该不是不缺钱的样子，但是她却不要钱设计，而且…熙熙姐设计的很快！”宋姗姗眼睛里有一些奇怪。 “她能走到今天这步也不容易，聪明是肯定的。”汤嘉丽也回答。 没想到宋姗姗听完仍然摇头，她犹豫的看着众人，想了一会才决定将心底的疑问说出来。 “她每一次都是开播前一天就出了剧本，熙熙姐的学历只有初中，有的字都认不全，可是却总是在剧本里出现很多专业术语，就是那些…你上网查都不一定懂的术语！” “嗯？”众人同时发出了疑问，要是按照宋姗姗这么说，那确实是有一些问题。 不过让大家更惊讶的话还在后面，只见宋姗姗舔了舔嘴唇，凑近大家… ------------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4） “你们前阶段破的案子…” 众人理解不了为什么宋姗姗突然说到以前那些案子。 “熙熙姐把那些案子都写进了剧本…”宋姗姗提到这的时候好像有些害怕，她的嘴唇也变得有些苍白。 “这种事情我们都知道，很多的主播或者探秘都会改编一下，这不奇怪。”李临安回答。 宋姗姗听到他的话之后便开始摇头，嘴里也在说着不是不是。 “熙熙姐是在案子发生前就写出来的！” 宋姗姗一语直接将所有人震在原地，汤嘉丽反应过来后迅速上网搜了一下熙熙的直播回放，发现她确实直播过几次凶案现场之类的。 在点进去看后也确定演绎的就是他们曾经破过的案子，可日期都在破案之后。 “直播的时候确实是在播放之后，可是她写剧本的时候不是！”宋姗姗怕大家不信，着急说道。 “她的剧本谁都看不到，那天还是我给她找衣服无意中看到的，当时案子没发生，我就没往心里去，后来看了新闻才突然想起来的！”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报警？”骆安奇质问。 “我…我只看到她的一个剧本，而且名字用的都是不一样的，我以为是巧合而已，可后来熙熙姐死了我才觉得不对劲，也许…她的死和这个都有关系。”宋姗姗努努嘴回答。 她的话还需要去验证，熙熙死亡的案子出现疑点，暂时先不能结案。 这个案子里出现了四个所谓的嫌疑人，当然最可疑的就是那个最后进入熙熙屋子的男人。 但是他的信息也是最难查的，小队边分工合作，抽出一个人去调取监控，剩下的寻找熙熙曾经提到的那三个人。 熙熙的生活圈子很窄，平时就是家和公司，两点一线，也没有什么特别爱好，脾气不好，朋友少。 所以如果她是他杀的话，凶手应该不会太难找，但有利就有弊，熙熙又是一个大主播，粉丝不计其数，里面很可能有些理智全无的粉丝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那个男人不就说了吗，他是熙熙的粉丝。 yook是宋姗姗曾经提过的，也是公司三人当中嫌疑最大的，正好今天白天她在公司，陈冉骆安奇二人进了化妆间就看到了她。 “二位有什么直接问就好，我的直播时间在下午六点，还有两个小时，肯定够了。”yook的性格看起来很好。 “请问您和熙熙的关系怎么样？”陈冉直接发问。 yook早就知道二人是为了熙熙过来的，所以听到陈冉问这个问题并没有意外。 只是在听到熙熙的名字时脸上露出一丝厌烦，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您似乎很讨厌熙熙？”骆安奇出声问道。 yook也知道自己情绪外露了，她坦然一笑，认真的点点头承认了下来。 “公司不讨厌她的人恐怕很少，其实我讨厌她不是由于地位的原因，而是她这个人就不着其他人喜欢！” 接下来yook讲述了这两年来两人接触的事情，她比熙熙来的早，正常应该是前辈，后辈都要敬着的。 但yook没有那么多讲究，也从来不耍大牌，所以和公司的一些后辈关系都不错。 熙熙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就是土包子一个，还是yook教她化妆，教她穿搭。 可熙熙火了以后就变了，脾气越来越大，甚至有时候还会对yook出言嘲讽，慢慢的，yook也不搭理她了。 两人如果一直这么相安无事也就罢了，但熙熙偏偏要借着别人上位，而这个人选择的还是yook。 这么一来，yook算是彻底讨厌起她来，熙熙也将她得罪的彻底，但yook没对她做任何的报复，只是远离了她。 “其实我最接受不了的不是她为了成名踩我一脚，我接受不了的是她为了火而做的那些事！”yook显得有些烦躁，不自觉拿起一颗烟递进嘴里。 “她为了火出席酒局，陪着老板出差，甚至…还打算出去拉拢投资人！” yook说的这些都不是秘密，公司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对于这种一查就知真假的事情，她没必要说谎。 “我知道她苦，家庭也不好，但这不是她自甘堕落的理由！”yook的眼角带着泪水，似乎真的对熙熙这样做很失望。 三人又聊了一会，在整个聊天过程，yook没说过熙熙一句不好，但是后来再仔细回忆一下，她也没说过一句熙熙的好处。 整个谈话持续了快一个小时，二人只知道出了她们公司那扇大门之后，脑袋里都是熙熙的一些八卦臭毛病。 yook不愧是做直播的，说的真假根本听不出来，更专业的是，她话里的情感都让你分辨不出虚情还是假意。 “yook说熙熙在一年之前还是最底层主播，后来主动和公司提出写剧本直播恐怖悬疑才火起来的是吧？”骆安奇询问。 “对，最开始只是一些虚拟的或者是案子发生以后重现的，但是五个月之前，她突然就全变成了重现。”陈冉回答。 五个月之前…骆安奇算着时间，一阵沉默，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入职了也差不多五个月了，这…到底有没有关系？ “而且最开始的时候那些虚假剧本收到的好评并不多，因为很假，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熙熙真正大火的时候就是五个月之前，以前那些时间都是在以后做铺垫。”陈冉将整理好的事情逐一说了出来。 “你们觉得yook的嫌疑大吗？”两人已经回到局里，李临安看着他们问道。 “yook的表演很好，表面表现出一副替熙熙伤心的样子，但是她每次的微表情都出卖了她。”骆安奇肯定的说。 虽然yook尽力想展现出她和熙熙关系不错的样子，但是在谈话中，第一次提到熙熙她就险些控制不住表情。 看得出来，她对熙熙的意见很大，甚至还带了怨恨，骆安奇也相信里面的理由绝对不单单是她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我和嘉丽去找了那个叫可可的女生，她…好像根本不认识熙熙。”宋克杰疑惑的说。 “不认识？”几乎所有人第一时间都发出了疑问。 宋克杰点点头，他也有些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我们和可可聊了很久，最开始我俩都以为她是说谎，打算故意隐瞒一些事情，可是慢慢的，她下意识的反应好像都是真的。”汤嘉丽回忆起他们和可可谈话的场景。 两人到那的时候可可没在办公室，听人说是出去买东西了。 ------------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5） 一直等了十分钟可可才大包小裹的跑了回来，手上拿的都是咖啡面包等东西。 “可可，快拿回来，要饿死了！”办公室其中一个女人大声说。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楼下排队的人特别多…”可可长的也就一米五多的样子，显得很是娇小可爱。 此刻她像一只忙碌的小蜜蜂一样给办公室的所有人分发食品，但汤嘉丽注意到的是，没有一个人给她钱。 “行了，有警察找你，等你挺长时间了，你快去吧！”第一次说话的那个女人用不耐烦的语气继续说。 可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找到汤嘉丽二人，带着他们来到办公室外的会客区域。 “请问你认识熙熙吗？”宋克杰严肃的询问。 可可的表情有些迷茫，她一是不知道警察为什么会来找她，二就是她根本不认识熙熙是谁。 所以，可可迷茫过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看到她这个反应，宋克杰二人顿时有些不知从何下手，他们是从熙熙的视频里知道这个可可名字的，从来没想过可可根本不认识她！ 汤嘉丽在惊讶过后眉毛皱了起来，她下意识觉得可可是在说谎，所以表情更加严肃的继续询问： “你没听说过熙熙？” “我听过，她是我们公司直播一姐，但是我俩根本没交集过，再说了，我一个实习生怎么会认识她这种级别的人呢？”可可呆萌的回答。 “那你知道熙熙已经死了吗？”宋克杰说。 可可没有丝毫掩饰，然后更加不理解的反问： “她死了我们公司闹的挺大，上下都知道了，不过…你们究竟为什么来找我？” “她曾经提起过你。”汤嘉丽并没有直接告诉可可真相，而是含含糊糊的回答。 可可沉默了下来，她的眉毛一直都没舒展过开，特别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更是连眼睛里都带出了问号。 接下来的谈话汤嘉丽二人就再没提前过熙熙，只是询问了可可的生活工作状态以及日常的事情。 他们知道，假如可可在撒谎的话，无论他们继续怎么问她都不会说实话的。 汤嘉丽的聊天很有技巧，总是会让人不经意间放松，然后说出一些心底的话，这也是她一直担任小队沟通等事务职位的原因。 在聊到工作的时候，可可显得很开心，她非常喜欢这份工作，虽然实习期工资不多，但是她根本不在乎。 可可的家庭条件很好，所以平时根本不会在乎给同事带东西的花销问题。 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美好的，似乎这姑娘世界里没有悲伤等负面情绪。 两人走出可可公司，心里的疑问越来越深，他们觉得可可应该没有说谎。 在聊天当中，汤嘉丽总是有意将话题带到熙熙身上，而可可的反应很平静。 完全就是叙述一个陌生人的状态，同样，她对熙熙的了解也很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如果两人有恩怨，那么在聊天当中就算再掩饰也掩饰不住，表情或者语气肯定都会有一定的表现。 “这姑娘应该是由于家庭条件实在太好，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委屈，见到的人大多都是阿谀奉承才养成这么一副性子。”听完二的叙述李临安总结道。 “如果这一切都是可可故意装出来的，那她就实在太可怕了！”陈冉不禁感叹。 “安奇明天再去一次，你学过一些微表情，再判断一次，然后我们继续查查她。”李临安思考一会儿才想好。 第二天骆安奇以昨天还有一些问题没问清为由再次找到了可可，同行的还是汤嘉丽。 一进了办公室，汤嘉丽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昨天来的时候那些同事一个个对可可欧指气使的，麻烦她帮忙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副命令的口气。 而今天可可竟然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练着剪辑，而代替她出去买东西的换成了另一个正式员工。 在昨天的聊天中得知，可可是这个部门唯一的实习生，平时这种活都是她的。 “今天怎么这么闲啊？”汤嘉丽熟稔的打招呼。 可可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是汤嘉丽很惊喜，她连眼睛都笑了起来。 “你们怎么又来了？不过来也好，能陪我聊聊天，我要在这无聊死了！” “我们不会打扰你工作吗？”骆安奇出言并指了指她的电脑。 “不会！”可可生怕二人误会，着急的摇头否认，然后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了，才小声说： “这些我都不懂！相比较这些，我还是比较喜欢帮同事出去买东西！”说完眼睛还眨了眨。 汤嘉丽一阵无语，这个姑娘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那些同事明显故意不给她钱的。 这次的谈话就比较轻松，可可全程都是笑着的，就算无意中提到熙熙也是表现的很自然。 临走的时候，汤嘉丽终于发现了公司气氛为什么有些微妙，昨天那个最嚣张指使可可的那个女人不在了。 她的座位已经空了，人也不在办公室，汤嘉丽笑着问： “昨天那个同事呢？怎么没看到她？” 可可一瞬间就知道了她问的是谁，想起来心情第一次出现了低落，她不高兴的回答： “辞职了！原本我还挺喜欢她的呢，没想到今天辞职了…” 昨天汤嘉丽二人回去就将事情一字不漏的叙述给了大家，包括那个女人。 和可可说的不一样，此时二人心里都猜测，那个人不可能是辞职的，她的这个公司可以说待遇在a市也排的上名，工资还高，轻易不会有人辞职。 很可能她的离开和可可脱不开关系… “我看不出说谎的痕迹。”骆安奇两人一直到看不到公司的大门才开始交谈。 “那是什么情况？”汤嘉丽自言自语，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而宋克杰那面的调查也很快回来了，走访了公司两个部门的人，没有一个人认为两人认识。 “难道熙熙是在说谎？” 这是现在唯一的解释了，可是熙熙已经死了，他们想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而李临安带着詹宝亲自去调查阎生堂，他是公司副总，原本以为会是最简单的一个人，但没想到确是最难的一个。 只因为这个阎生堂虽然是个副总，但几乎不怎么来公司，根本没人知道他在哪！ 电话也设置的私人号码，一般人根本打不通，只有他想出现的时候才会来公司，否则想找到他真的很难！ ------------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6） 没有办法，李临安动用了警局系统，但让他震惊的是，阎生堂竟然不是本国人！ 资料只有他二十岁之前的，二十岁时候他就将国籍迁了出去，所以基本的信息都找不到。 而且大家还查到一个信息，就是熙熙的那个公司，真正控股人竟然就是阎生堂！ 这个公司是阎生堂一手创建的，所有资金都是自己掏，不过公司落户的地点也是在国外，就在他户籍所在地。 名义上是副总，但其实是老总，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个老总只是他花钱雇来打工的… 这个神秘的男人一瞬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可是还没等阎生堂的人找到，调查跟踪熙熙的那个男人的警员回来了。 并且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就是当初开门的那个邻居看到了男人的脸，并且记住了！ 按照邻居的叙述，男人的画像已经画了出来，可是当大家打开画像的时候，仿佛又是一道晴天霹雳直接震晕大家。 因为画像上的那个男人竟然长的和阎生堂一模一样！ 瞬间，阎生堂的嫌疑开始直线上升，找到他人也是迫在眉睫，大家努力两日都无法联系上他后，最终动用了警察身份。 阎生堂是在家里接待的骆安奇等人，他在市的房子很大，足足有一百八十平！ 里面没有什么东西，空空荡荡的，中间大客厅只有一个沙发孤零零的摆在那。 “阎先生家的装修好别致啊！”汤嘉丽干巴巴的说。 “我这人不喜欢繁琐，简单就好。”阎生堂长的很帅，特别身上还带着一种气质，特别吸引人。 真正见到阎生堂的时候，众人才发现他和熙熙视频里拍到的不同。 熙熙拍到的男人很瘦弱，不管是她还是邻居都可以证明那个男人很苍白，可是阎生堂恰恰相反。 他很健硕，身上的肌肉绝对不是三天两天可以练成的，而且他的皮肤是古铜色，和白一点关系都没有。 “早就听闻阎先生的大名，今天一见，果然是年少有为。”李临安说着官场话。 阎生堂不出声的一笑，亲自给他斟杯茶，然后放下茶杯认真的说： “李队长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既然阎先生这样说就好办了，我们来是调查熙熙的死因的。” “熙熙？她不是意外吗？因为这事我们公司赔偿了一大笔钱，名誉还受到了影响，最近的业绩都很低迷。”阎生堂皱起了眉头。 “现在熙熙的死因暂时还不确定，我们发现了一些线索需要去证实。”李临安回答。 阎生堂没有说话，而是用一副思考的表情盯着李临安，分析着他说的话。 “你是说…熙熙是被人害死的？” “暂时还不确定，不过不排除这种可能。”李临安并没有将话说的太满。 现在他们都已经确定了熙熙根本不是自杀，因为前几天他们又回到了现场，这次发现了很多小细节，都是以前没注意到的。 比如那把钢刀曾经被人打磨过，只是为了刀更锋利，最重要的，那刀还不是道具师备的！ 那天马上直播，道具师才猛然想起自己没准备刀具，但是去买或者做也来不及了，正着急时候，无意中看到白天直播间里竟然带着一把钢刀！ 钢刀质量确实不错，而且还是真的，拍摄出来的效果肯定很好，所以道具师在经过熙熙的同意之后才决定下来的。 还有就是现场出现的水渍，当天熙熙直播时穿的是不防滑的鞋，所以在那种光滑的地面上很容易滑倒。 第一次去的时候没有注意，等到心里有了怀疑之后再去就发现，那水渍根本不是熙熙弄洒的。 那个屋子根本没有水龙头，只有熙熙自己带去的一瓶水，当时她拿起水喝的时候确实是洒了，但最后经过反复对比，发现水洒的地方发生了变化。 现在现场的水渍已经蒸发的一干二净了，大家也没看到任何信息，线索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就觉得奇怪，她那种万事小心翼翼的女人怎么可能死于意外。”阎生堂嗤笑一声对着二人说。 他的反应直接出乎李临安的意料，还没等二人说什么，阎生堂又继续说： “我知道你们来找我是什么意思，我确实和熙熙有些过节，但也仅此而已。” 李临安没想到阎生堂这么配合，便也表示了自己的善意，稍一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阎生堂倒是没隐瞒，直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出来… 两人第一次相遇是在公司年会上，那是一年以前，熙熙直播刚刚有些起色的时候。 熙熙的变化已经很大，从最开始的什么都不懂变成现在的世俗，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 她见识过那些大火主播的样子，也听说过她们火了之后生活的改变，在经过无数次失败之后，熙熙对成功的渴望愈发旺盛。 在思考了无数种方法以后，熙熙将目标定在了那个神龙不见收尾的阎生堂身上。 在见到阎生堂第一面开始，熙熙就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就算不是为了自己的以后，阎生堂也是她喜欢的那一类型。 所以熙熙故意上去搭讪，当然，最后的结果也不尽人意，阎生堂见过无数美女，熙熙真的算不上是什么漂亮的，根本吸引不了他。 在第一次失败之后熙熙不再纠缠，反而真诚的道了歉，但是阎生堂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给自己下药！ 当阎生堂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身旁的熙熙早已醒来，穿戴整齐画好妆容在一旁等着。 “你算计我？”阎生堂看到自己的模样瞬间明白了一切，暴怒！ 可是熙熙一丝害怕的痕迹都没有，也许…她早已把害怕扔在了脑后，满心都是计划即将打成的喜悦。 “你情我愿的事，怎么算是算计呢？昨晚阎总可不是这样对我的啊…”熙熙微笑着回答。 阎生堂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不过转瞬间就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 “对，你情我愿。”他的话里似乎别有深意。 熙熙听到这话后脸上的微笑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她暗自咬了下舌头，勉强保持住了冷静。 “阎总，我也不是故意设计你的，只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了。”熙熙站起了身，脸上全是歉意。 但阎生堂昨天已经在她这伪善面具下吃了一亏，自然不会再轻易相信她。 “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免得浪费彼此时间。” ------------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7） “我只是想要一些资源而已。”熙熙终于把目的说了出来。 “就凭我俩昨天晚上发生了关系？”现在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了自己手里，阎生堂更不慌了。 可是这次熙熙却无法再保持冷静，她咬紧牙关，然后直接将手机图库调了出来。 “这里只是备份，如果阎总不答应我，那我就把这些视频照片交给媒体，然后再以强迫罪提交法院。” 手机里都是昨天晚上俩人的照片，视频拍的也很清晰，视频里熙熙一直在挣扎，阎生堂却无动于衷。 “我可以答应你。”阎生堂强忍着怒气说到。 不过还不等熙熙高兴，阎生堂又接着说： “不过你知道威胁我的后果吗？” 熙熙一愣，她印象中的阎生堂一直都是绅士的，在这件事情之前她只远远见过几次，并不了解。 但也有很多小道传闻，称阎生堂非常凶残，谁一旦触及他的底线，那么肯定会死的粉身碎骨。 “当然，我也不是一无是处，我有个想法，不知道阎总有没有兴趣听一下。” 这个时候熙熙就想好了接下来要直播什么内容，包括自己会写剧本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努力让阎生堂觉得她是有价值的。 果然，阎生堂听完她的话心里觉得没那么憋屈了，这个女人虽然心机很深，但是总归不会没长脑子。 听到这二人才明白，为什么自从大半年之前资源开始向熙熙倾斜，而且公司原本打算着重培养的yook都退居二线。 “我以为给她好一点的资源那个女人就消停了，没想到刚刚过了几个月，她竟然开始和我提起了要求。”阎生堂提起熙熙，话里都是嫌弃。 原来是熙熙已经不满足那时候的地位，想坐稳直播一姐的位置。 而那时候yook的势头还很猛，虽然资源大多数都给了她，但是yook有固定的粉丝群体，这是她比不上的。 而且也是这个时候熙熙开始提前写没有发生的案子的，李临安猜测这二者肯定会有一定的联系。 看到了自己可以得到的利益，阎生堂再一次同意，熙熙的地位瞬间上涨，人也变得逐渐嚣张。 而两人第三次发生纠纷就是在熙熙死前一个月，那天熙熙竟然提出想嫁给阎生堂！ 人的野心总是会膨胀的，熙熙已经不满足在直播界了，她觉得，只有嫁进豪门才这一生才算有着落。 而这次，她拿出的是阎生堂偷税漏税的证据，还有当初拍摄的那份视频。 “我确实在情急之下说过一些过激的话，但是让我杀人，说实话我还真不敢。”阎生堂笑着说。 那次阎生堂震怒，不过冷静下来还是给她介绍了一些圈子里的豪门公子哥，但同样他也明确告诉了熙熙，嫁肯定是不可能的，做情人得到一些好处还是有大把人愿意的。 两人闹的不欢而散，阎生堂也在工作生活当中处处限制熙熙，同样，已经彻底成长起来的熙熙也学会了反击。 这也是熙熙觉得阎生堂会杀她的原因，在她心里，自己威胁了阎生堂，触碰到他的利益和安全，要是逼急了他，是真的会做出杀人的举动来的。 “那阎先生有兄弟吗？”李临安再次询问。 阎生堂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李临安这么问。 “没有，我是独生子，我爸爸和爷爷都是独生子。”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最终李临安还是将那病态男人的照片拿了出来。 突然看到这张照片，阎生堂也非常的惊讶，他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和自己竟有如此想像之人。 别说李临安等人不信那人和自己没关系，就是自己都不信。 思考一会，阎生堂突然站起了身，然后对二人说： “稍等，我去打个电话。” 阎生堂的电话足足打了十多分钟，等他再次回到二人面前时神色有些凝重。 “刚才是和我母亲在通电话，我问了她兄弟的事情，她说…当初我出生的时候确实是存在一个孪生哥哥！” 二人正想细问，阎生堂抢先开口继续说： “不过我哥在出生没几分钟就死了…” 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再次出现？一瞬间，两人心里都反应过来，也许是当初医院的人说了慌，也许是…巧合。 yook已经基本排除了嫌疑，无论是在熙熙遇害的当天还是前几天，yook都一直在外地做活动，根本没有时间。 而且最重要的是，yook在熙熙出事前半个月找到了一个富二代粉丝，两人已经定下结婚的日子了。 可可和熙熙交集的地方还没找到，在这件事情上似乎真的是熙熙说了慌。 而阎生堂的嫌疑是三人当中最大的，但却又是最坦诚的。 当初阎生堂就是在a市出生的，但毕竟已经时隔三十多年，再想追踪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且那时候还都是手写档案，到了现在也不知道丢了多少。 小队六人一直在a市中心医院查找了一整天，才找到当初阎生堂出生那个月份的档案。 很幸运的是，档案并没有丢失之类的，还保存的很完整，上面记录的也和阎生堂说的一样，他哥哥确实在出生五十分钟后死亡。 当初接生的大夫都去世了，那个科室也只还有一个护士活着，但是得上了老年痴呆，听说连人都认不全。 护士搬回了乡下，小路有些难走，再加上从进了这个村子就开始下雪，而且还越来越大的趋势。 村子有些破旧，路两旁都是低低矮矮的平房，由于天气的原因路上没有一个人，整个村子显得有些寂静。 顺着打听的信息众人还算顺利的来到老护士门前，大门紧闭。 敲了很久都没人开门，大家不禁怀疑起里面到底有没有人，资料上写着老人和孙子一起生活，子女都不在了。 “你们找老宋啊？”敲门声终于吸引了隔壁的注意，走出来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疑惑的问。 “是啊，我们来看宋大夫！”那个护士就姓宋。 “老宋耳朵不好，听不到敲门，你们直接进去就行，再说了，我们这没那么多讲究！”老人说完便颤颤巍巍的走了回去。 听了她的话，众人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一直走到院子最深处的屋子里，才看到宋护士。 老人满头白发，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照片，就连屋子进来人都没听到。 “宋护士！”李临安大声叫了一下。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领现金红包！ ------------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8） 宋洁听到喊声并没有直接抬起头，而是先将手里看着的照片收了起来。 “你们是…”等整理好了自己，宋洁才慢慢的询问。 “我们是a市警局的，这次来是想调查一下三十二年之前的事情！”李临安怕宋洁听不到，便说的格外大声。 “哦哦！警局的啊！你们是来干嘛的？”宋洁终究是年纪大了。 “三十二年之前a市中心医院出生一对双胞胎，老大出生没到一个小时就死了，您还记得吗？”李临安没有丝毫不耐烦。 “医院？双胞胎？”宋洁脑子似乎没转过弯来，表情有些迷茫。 “李队，她已经得了老年痴呆，还能问出什么吗？”宋克杰无奈的说。 不过还没等李临安回答，宋洁脑袋又像灵光了一样，看着说话的宋克杰质问： “你说谁老年痴呆！你说谁呢！”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汤嘉丽陈冉两个姑娘急忙上去安慰一番，这才压下老人的怒气。 李临安则趁着宋洁清醒的这时候急忙问话，但是宋洁聊来聊去一直都不往这上面聊。 半个小时过去，李临安家庭背景都被人家了解的清清楚楚了，可是关于阎生堂的事情一点都没问出来。 “阿姨，怎么没看到您孙子啊？”李临安已经放弃了，转移了话题。 “他出去了。”宋洁回答。 骆安奇在屋子里看了一圈，这里面收拾的很整洁，似乎天天有人打扫得模样。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大约几点回来啊？”骆安奇只是想找点话题，所以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他啊！走两三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过这两天好像够呛了。”宋洁垂着头回答。 原本只是闲聊着的骆安奇突然停下来脚步，然后重新走动起来。 “那您自己在家可以吗，吃饭或者做家务怎么办？”骆安奇平静的询问。 “我还做什么家务！我孙子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做，饭也都有做好的，我又不是总犯病，吃饭还是没问题的！”宋洁回答。 接下来，宋洁像不想聊关于自己孙子的事情一般转移了话题，骆安奇的心里隐隐升起异样。 刚才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屋子真的很整洁干净，而且看抹布还没干透的样子，早晨的时候应该还有人打扫过。 而这间房子居住的就两个人，宋洁和她的孙子，宋洁刚才亲口否认了自己做家务的事情，那么会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宋洁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孙子在家的事实？难道她孙子的身份见不得人！ 心里有了怀疑。骆安奇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借口去卫生间出了屋子，然后找出一个没人的地方，悄悄打了电话。 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这会已经没过了脚踝，而且看趋势似乎没有停下的痕迹。 陈柏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吃饭，最近局里还算清闲，除了熙熙的案子没有其他的。 在听过骆安奇的话后，陈柏直接放下了筷子，然后开始查了起来。 没过半小时陈柏的消息就传了回来，看着还在和众人聊天的宋洁，骆安奇默默走到角落。 “怎么样？”骆安奇问道。 “没有问题。”陈柏回答。 骆安奇听到这个答案明显有些吃惊，他让陈柏帮忙查一下宋洁的孙子，按照他的猜想，宋洁孙子肯定是有问题的。 宋洁孙子叫彭岳，当初宋洁早退也是因为这个孙子。 在她儿子结婚没多久孙子就出生了，可是好景不长，儿子儿媳在一次意外当中丧生，留下两个月大的孩子。 宋洁为了照顾这个孩子，果断的辞职，当初她丈夫还活着。 一直到彭岳八岁那年，他爷爷去世，从此，两人便相依为命，转眼就过去了二十多年。 骆安奇怀疑的其实也不无道理，对于宋洁来说彭岳就是一切，她没有道理不想让外人知道彭岳啊！ 可是陈柏刚刚调查出彭岳的信息，包括身份证照片在内，都没有任何问题。 “好吧…”骆安奇正想挂电话，突然想起陈柏刚刚说的话。 “你刚才说彭岳什么时候出生的？” “三十一年前十一月十五日啊，怎么了？”陈柏疑惑的说。 “也是在a市中心医院？白天？”骆安奇的心脏开始狂跳，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对，不过也是巧了，彭岳竟然和阎生堂是一天出生的，而且还是相邻的病房。”陈柏笑着回答。 放下电话，骆安奇走向还在和大家笑呵呵的宋洁，然后问道： “请问您记得阎生堂吗？” 原本还在聊天的气氛突然一滞，宋洁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一瞬间的停滞。 “阎什么？我好像不认识姓阎的…”宋洁认真的回答。 如果她刚才没有那么一丝纰漏，恐怕骆安奇还不会怀疑她，现在他觉得也许当时就是宋洁换了孩子！ 特别是经过刚才一试探，宋洁明显表现的有些心虚… “他和您孙子在同一天出生，而且…当时是您负责接生的。”骆安奇靠近宋洁，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变化。 众人也意识到了问题，骆安奇平时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如果不是发现了什么肯定不会这样。 宋洁的眼睛已经开始出现了慌乱，四处乱飘着，按理来说她每天接生的婴儿无数，为什么偏偏会记得阎生堂。 骆安奇现在百分百可以确定，彭岳就是阎生堂的哥哥，也就是那个一直在跟踪熙熙的变态。 “我不记得…哎呦！你们是谁啊？”宋洁似乎犯病了，又开始不认识大家，胡言乱语起来。 但是骆安奇明白，她肯定是装的！众人看到这个样子，也知道了宋洁有问题。 看问不出什么，李临安带着大家离开了宋家，一出门骆安奇就将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 李临安没有说什么，知道思考一会直接带大家上了车，开出了村子。 一直到看不到车的尾灯，屋里的宋洁才恢复原状，她确认骆安奇等人不会再回来后，才颤颤巍巍的拿起了手机… “头，那护士明显有问题，我们就这么走了？”宋克杰有些着急。 “谁说我们要走了！”李临安一脚刹车踩了下去，车子在雪地里滑行了一段距离。 “那…这是？” “宋洁的模样你们也看到了，问肯定是问不出什么，只能做出离开的模样，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李临安眼睛里都是算计。 “可是，宋洁现在知道了我们的目的，肯定会通知彭岳的，万一彭岳躲了起来，我们要去哪找他？”汤嘉丽也询问。 ------------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9） “不！他还会回家的。”骆安奇信誓旦旦的回答。 看着汤嘉丽有些不解的目光，他继续接着说： “彭岳就那么一个奶奶，虽然他脑子不好，但不代表他不孝顺，从屋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宋洁被照顾的很好就可以看出来，他非常重视这个唯一的亲人。” “所以，即使宋洁告诉他让他躲起来，彭岳也会回家看一眼？”陈冉回答。 “宋洁的老年痴呆不是假的，彭岳不会让她自己在家的！”李临安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将车掉头，准备开回去。 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北方冬天的太阳落山的特别早，很快会彻底黑下来。 趁着天大黑以前，车子开回了村子，然后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众人徒步悄悄回到了宋洁周围。 雪还在下，已经到了小腿的位置，行走起来特别艰难。 而宋家周围的雪地上没有任何的脚印，这说明彭岳没有回来过。 宋家的灯还在亮着，由于院子和屋子隔的太远，他们看不清宋洁在干嘛，只能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在地上反复走动。 晚上的气温可以到零下十五六度，就算大家都穿着羽绒服也抵挡不住寒冷，一个个搓着手哆哆嗦嗦的哈着气。 “这太冷了…”宋克杰边搓着手边说。 “再坚持坚持，开车会被发现的。”李临安觉得手都要不好使了。 汤嘉丽和陈冉已经回到了车上，二人准备了几桶泡面泡好，然后拿了回来。 雪已经停了，吃上热乎乎的泡面，众人这才觉得身体的冷被驱散了一点。 宋家的灯一直都在亮着，终于到半夜十一点多，远处传来走路的咯吱咯吱声。 大家立马打起了精神，将自己隐藏好，听着那声音由远及近，人影也逐渐显露出来。 那人走的很小心，但是在这寂静的雪地里，一点点的移动都可以被发现。 宋洁告诉孙子的是让他赶快离开a市，等过了风头会给他打电话，但是彭岳实在放心不下奶奶，想着那群警察已经离开，便选了一个半夜时分悄悄摸了回来。 看着大门就在眼前，彭岳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由于想快点见到奶奶，便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将手落在门上的那一刻，李临安等人迅速出动。 听到身后传来的奔跑声，彭岳震惊的睁大双眼，来不及看到底是谁便撒腿就跑。 一群人在午夜十二点相互追逐，雪很滑，天很冷，但骆安奇等人却热血沸腾。 彭岳的身体素质终究抵不过经过专业训练的，很快就被宋克杰詹宝二人合力压在身下，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灯光打在脸上，那张和阎生堂一模一样的脸映入大家眼里，同时也看到彭岳那充满敌视的目光。 “我是a市刑警重案组组长李临安，现在你被捕了！”李临安拿出证件严肃的说。 宋洁是第二天才得到消息成彭岳被抓到了的，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宋洁就将事情全部交待了。 彭岳确实是她偷换的孩子，不过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一个人，就连自己的儿媳都不知道！ 当时儿媳生的也是一个男孩，不过由于发育不全直接胎死腹中，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最重要的是，儿媳被医生诊断以后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晴天霹雳一般，宋洁浑浑噩噩的进入了阎生堂母亲的产房，当时她母亲的情况很危险，甚至涉及到了生命。 在一片忙乱间，阎生堂两个孩子出生，看着白白胖胖的两个婴儿，宋洁心中的不忿油然而生。 为什么别人的孩子那么健康，而自己的孙子却连太阳都没见过就死了！这不公平！ 所以，鬼使神差的，宋洁将自己的亲孙子和彭岳调换，当她儿媳醒来的时候，只以为生了个健康的宝宝。 原本宋洁对彭岳的感情不深，他的到来只是一个意外，只是自己一个念头。 可是后来儿子两人出事故丧生，彭岳变成了宋洁的全部，同时，也是她的支柱。 这种事情毕竟是犯法的，宋洁害怕被查到，在儿子两人死了之后直接辞职，搬回了村子里，安心的扶养彭岳长大。 从小，她就要求彭岳少出去，最好不出去，整日被关在屋中见不到阳光，彭岳越来越内向，皮肤也越来越白。 彭岳自从被抓后就一言不发，也就在提到熙熙的时候眼珠会转动几下。 不配合不交代，彭岳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但是为了可以让孙子获得谅解，宋洁倒是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她早就知道彭岳的心里出现了问题，但是却没有办法控制，最初也带他治过病，但不仅没有好转，甚至还越来越严重。 后来，她发现跟踪偷窥等行为可以让彭岳开心起来，宋洁也就不管了，放任他长了下去。 熙熙的事情宋洁一直都知道，她不会真的让孙子去伤害人家，但是在保证熙熙的生命前提下，宋洁采取了默不作声的态度。 其实那天晚上彭岳进入房间什么都没做，只是在拍了视频和照片之后悄悄藏到了床下，一直到第二天熙熙上班才回家。 “我知道孩子那种做法不对，但是他病了啊！而且主要责任在我，求求你们宽大处理他吧…”七十多岁的老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熙熙那姑娘我在电视上见过，我孙子喜欢她也正常，只是手段用的不对，你们高抬贵手吧！”宋洁还在持续哀求。 “彭岳没杀熙熙？”李临安下意识的反问。 宋洁听到这话，哭也不哭了，直接摇头加摆手回答： “没有！绝对没有！熙熙是我孙子最喜欢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杀她？” “有证据吗？”彭岳那面沟通不了，只能从宋洁下手。 “我敢保证！因为…彭岳那天其实是在…”宋洁有些犹豫，但是想到和杀人比起来，彭岳做的那些似乎根本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才继续说： “因为那天他在跟踪一个其他的女孩子！” 仿佛惊雷一般，大家的脑袋都有一些转不过弯，原来这个彭岳就是一个跟踪变态狂！ “你不是说彭岳最喜欢熙熙了吗？他怎么还会去跟踪其他女孩子？”骆安奇询问。 “熙熙确实是他最喜欢的，但还是其他彭岳喜欢的…”宋洁底气不足的回答。 “那个被跟踪的女孩子应该也知道，你们可以找到她问一下，到时候证明我孙子在熙熙死的那阶段不在场不就完了吗！”宋洁着急的说。 ------------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10） “那个女孩子叫什么？”李临安反问。 “可可。” …………… “和熙熙一个公司的那个可可？”李临安惊讶的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姑娘就叫可可。”宋洁回答。 彭岳的嘴就像一堵撬不开的门，无论大家怎么问都默不作声，像没听到一样。 一直到宋洁颤颤巍巍的走向他，带着手铐的彭岳看到奶奶的时候着急的想站起来，却不能移动。 “孙子，你说了吧！说完争取宽大处理…”宋洁声泪俱下的说。 他的眼睛里闪过纠结，两人还在那交流着，李临安带着大家默默的退了出去。 监控器里宋洁抚摸着孙子的脸，而他们在彭岳的脸上，第一次看到除了冷漠以为的表情。 半小时过去，宋洁才擦着眼泪走了出来，向众人摆摆手示意可以问话了。 这次的彭岳配合了很多，似乎是由于长时间不说话的原因，他的声音很沙哑。 “我确实喜欢熙熙。”这是彭岳说的第一句话，还没等大家问什么，他就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由于自己的原因，他没有朋友，平时也不出门，所以只能从网上来找一些事情干。 他本身胆子很小，但却又偏偏喜欢恐怖的东西，看恐怖直播就是他最大的爱好。 彭岳是从半年之前开始关注熙熙的，这个女孩的表演很真实自然，每一次看的他都心惊胆战的。 而且熙熙每一次直播选的题材都非常好，大开脑洞，这也让他越来越沉迷其中。 跟踪确实是他的爱好，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他不敢明目张胆的上前要联系方式，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安慰自己。 熙熙是他见过的所有女孩子当中最喜欢的，可是就在他感觉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他遇到了可可。 和熙熙的张扬不同，可可娇小可人，性格更是像水一样温柔，让人看到就不自觉的想要保护她。 彭岳刚开始说到可可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笑意，但是说说笑意逐渐消失，甚至还隐隐带上一丝恐惧。 “跟踪她一个多月之后，我…发现可可有问题！”彭岳急促的说道。 “什么问题？”李临安紧张的询问，他觉得彭岳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她每天晚上都会出去，接近凌晨的时候才回来！”彭岳回答。 这似乎没什么奇怪的，可可年轻，拥有夜生活也很正常。 “她每天晚上都会化着浓妆，穿着性感…”彭岳的表情有些痴迷。 众人都被他说的有些云里雾里，听他的描述，可可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每天凌晨她回来的时候总是会换一套衣服，明显不属于她的衣服！” 众人随着彭岳的话回现了当时的情景，可可白天和晚上就像两个人一样。 可可每天晚上回来都很疲惫就像跑了几十里地一样，出于好奇，彭岳在晚上的时候一直跟踪着她。 只见可可竟然走回了她公司，此时公司里面还是灯火通明，大多数主播都在直播。 公司里面有一个上锁的房间，公司里几乎没有人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平时更是禁止公司员工靠近。 这似乎是公司的一个禁地，彭岳乔装打扮后跟着可可一直到这扇门前，让他惊讶的是，可可竟然从包里拿出钥匙！ 彭岳想仔细看看里面具体有什么，可是可可进去的时候只开了一个小缝，然后麻利的钻进去，直接将门反锁。 越神秘彭岳越好奇，可是他还不敢太过靠近，这种好奇一直刺激着他，让他对可可的事情更想了解清楚。 终于在某一天可可离开家之后，他悄悄进了可可的家门，屋子里面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 只留下一小扇窗户没遮挡窗帘，彭岳不敢开灯，直接在门口适应黑暗后再慢慢摸索前进。 屋子里能见度很低，装修家具一应俱全，都很正常。 可可家住在一楼，屋子里收拾的很整洁，粉色墙面，墙壁上还挂着大大小小无数的玩偶。 悄悄打开可可卧室门，里面的装修风格更加少女风，这和她的性格很像。 走遍了整个屋子，彭岳都不知道可可为什么会白天晚上不一样，一直到他来到地下室入口。 地下室入口处有个铁门，彭岳伸手推了推，纹丝不动。 这是一个密码门，彭岳自小便对开锁等有独特的天赋，用了大概三十分钟才听到克哒一声。 小心翼翼的推开铁门，地下室似乎没有照亮，伸手不见五指。 下楼的台阶是大理石，即使彭岳穿布鞋，走在上面也会发出声响，这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慎人。 将手机手电打开，这条向下的走廊似乎格外的长，就在彭岳以为根本没有尽头时，下楼的路停止了。 地下室的格局修建的很奇怪，走廊只可以容纳一个人行走，四周墙壁灰突突的。 弯弯绕绕了很久，前方豁然开朗起来，但是彭岳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直接愣在了原地。 只因为前面就是一片空旷的区域，最重要的是，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照片！ 墙壁被刷成黑色的，上面的照片背景都是红色，这种视觉的强烈冲击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照片里都是各大女主播，有红的有不红的，都是她们公司里的，满满一整面墙壁的！ 还有一些照片上面打着大红叉，彭岳稍微认识一些，但是他不明白可可到底是什么意思。 照片里最大的一副就是熙熙，而熙熙的照片上被钉上十几个钉子，特别是在她的脸上… 整个地下室只有一个屋子，他将屋门打开，里面的东西更让他震惊。 屋子里面就像垃圾场一样，虽然没有味道，但是乱七八糟扔的到处都是。 里面衣服最多，外套内衣假头套，彭岳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心里非但没有丝毫的害怕，相反，一股异样的激动袭上心头。 不过他很快便发现，里面的衣服大多都不是同一个尺码，内衣更是，尺码风格颜色明显不是一个人的。 就在他还想继续查看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彭岳心里边疑惑今天可可怎么回来这么早，便找地方躲藏。 屋子里没有任何能藏人的地方，听着楼上的脚步声，最终他藏进了一堆破衣服当中。 屏住呼吸躺在衣服下面，他听到楼梯传来的声音，彭岳跟踪了可可一个多月，对她的脚步声格外的熟悉。 “哒哒哒…哒哒哒…” ------------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11） 可可走的缓慢且坚定，而且听这个脚步声，可可似乎手里提着重货一般。 很快可可就回到了那片区域里，彭岳仔细侧耳倾听着，脚步声已经消失，可可应该是停在了那面照片墙前面。 突然，一阵“沙沙”声传进耳朵，似乎还伴随着可可的呼吸声。 彭岳认为自己听错了，两人隔了一个屋子，可可怎么可能呼吸声这么大，都让他听到了。 没让他等太久，可可就打开了屋门，和她脚步一起的，还是重物拖在地上的声音。 彭岳的呼吸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他正仔细倾听可可声音的时候，突然一个东西砸了过来。 彭岳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刚才似乎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头砸到了自己。 隔着衣服，彭岳鼻尖隐隐约约闻到一种腥臭味，刺激的他胃里一阵翻滚。 可可一直都没发出声音，脚步声也没有，彭岳知道，她还在这里没有离开。 正疑惑间，突然一阵八音盒音乐响起，然后就是可可翻找东西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彭岳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就在可可即将翻到自己身边时，她的动作停止了。 “我忘记了，她不在了啊…”可可的声音和以前不同，里面不再是温柔带笑。 “死了…都死了啊…”可可似乎带着病态的说。 彭岳心里的好奇更重了，他坚持许久终究是没忍住，小心翼翼扒开脸上盖着的衣服，将眼睛露了出来。 灯光下的可可和往日有很大的区别，她的气质就和白天的自己完全不同。 一个白天鹅，一个黑天鹅，这样的变化放在正常人眼里肯定是疑惑害怕的，可是在彭岳的眼里，可可似乎更加迷人了。 一直到可可离开地下室，彭岳才从衣服堆里站起来，然后好奇的将砸到他身上的垃圾袋打开，赫然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块带血的生肉！ 看纹理就是猪肉，彭岳对可可的好奇心更重了，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一直在地下室呆到第二天白天，彭岳才离开这里，然后重复昨晚上做的事情，跟踪可可，潜进地下室… 整整四天的时间，彭岳发现了墙壁上照片一个很明显的变化，熙熙身上的钉子更多了。 最开始钉子只是在她的脸部，但是现在，她的脖子上也被钉满了。 一直到第五天，彭岳终于找到机会，提前来到公司，早早潜伏起来，最终在可可进入那间上锁房间的时候，他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屋子不大，但此时里面血淋淋的，手术床，塑料布，还是床上躺着的人… 仪器针头等都挂在那人身上，手上脚上都带着锁链，每一次移动，锁链都会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只是短短一瞬间就门就被关上了，这次彭岳没有离开，而是在可可离开的时候，趁着没人注意打开了那扇门。 屋子里的血腥味更重了，到处都是红色的，甚至墙上还有喷溅型暗红色东西。 整个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盏盏壁灯在发着黄色的光。 地上布满了红色脚印，看样子似乎不是一个人的，在门外彭岳还没发现，原来这屋子里别有乾坤。 墙上有一个凹进去的空间，里面挂满了一墙壁的工具，大到铁锹，小到银针。 掀开棚上吊着的塑料布条，彭岳终于看清了那个床上的人。 这是一个男人，年龄得有五十多了，此时他的双眼紧闭，嘴上带着氧气罩。 彭岳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仔细观察后才确认这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男人身上大大小小伤口无数，伤口上缠着纱布，有的还在不停的渗着血。 屋子里很冷，可是男人只穿了一条短裤，身上裸露出来的地方都是青紫色印记。 彭岳突然发现，男人身上的印记似乎就是墙壁上那些工具造成的，这个发现让他有些不安。 心里第一次升起恐惧的感觉，彭岳只想离开这里，却在刚刚抬起脚步的时候被人抓住了手腕。 “别走…”男人艰难的开口说道。 彭岳想要甩掉他，可是男人抓的却非常紧，在挣扎几次之后，彭岳放弃了。 经过询问，彭岳终于搞清了男人的意图，原来他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床头有个抽屉，里面带着这个男人的资料，他是一个农民工，妻子孩子都在老家。 原本他挣得钱也够家庭支出，但不幸的是，他儿子患上了白血病，想要维持生命，只能依靠药物。 但这不是最不幸的，为了挣钱给儿子治病，男人没日没夜的工作，终于在一个白天因为打瞌睡从楼上建筑上掉了下来，摔断了腿。 工作没了，儿子不得不停药，看着日渐严重的孩子，男人恨不得直接死了。 走投无路之下，男人找到了中介人，中介人答应给他一大笔钱，不过想要换的，就是他的命。 男人同意了，他思想中的是，杀他也就一下的事情，换来儿子的希望，他心甘情愿。 可是男人终究还是太天真了，他来到这里后才知道什么是地狱！ 可可是他在这里见到的唯一一个人，同样也是每天折磨他的人。 他最开始是可以自由行动的，但是按照合同要求，他只可以逃跑，不允许还击。 可可就像个恶魔一样，每天晚上过来，换上手术服，然后向猫捉老鼠一样戏弄着他。 每一次被抓到男人身上都会多出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是刀造成的，有的是钳子，毫无例外，这些伤口都是可可制造的。 随着伤口的增多，男人的行动越来越迟缓，然后就会出现更多的伤口…一直循环。 现在他跑不动了，因为双腿都被打断，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就是那个抓住彭岳的胳膊。 他知道自己把命卖了，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方式，一点点被折磨致死！ 他不想违背合同，但是也不想就这么默默的死去，男人只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彭岳还注意到，在这个房间里有很多的监控器，但是白天这些监控器根本不开。 最诡异的是，这里到处都有手机支架，他看直播十几年，可以猜出这些都是直播用的。 “你是说…可可在直播杀人？”李临安觉得这个故事真的是太玄幻了，让他不敢相信。 “对！而且还是虐杀！”彭岳肯定的点点头。 汤嘉丽听完立马将信息调集出来，却发现没有一个网站有这种直播，包括地下黑网站都没有。 ------------ 请假条（明天继续写） 家里装修，这几天实在太累了，头晕…明天早点发出来，不好意思了各位小可爱，请假。 ------------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完） “不过有一次我偶然听到可可直播时说的话好像不是中文。”彭岳说出了关键的信息。 大家突然想起来，可可是国外留学回来的，还是一家非常好的大学。 会不会…其实她直播的那个网站根本不是我国的？ 心里有了猜测，大家就开始向那方向侦查，特别是有外文基础，还懂一些直播管理，和可可关系不同寻常的。 其实在大家听到彭岳说出这些的时候就联系了消防部门，然后以检查为由进入了熙熙公司。 那间单独上锁的房间也被打开，但是让大家意外的是，里面并没有彭岳描述的那些。 虽然心里有些怀疑彭岳说话的真假，但是又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性，追查一直在继续。 终于在大家的不懈努力之下，他们查到一个人，他是公司的中层管理。 虽然职位不高，也仅仅只负责几个人的直播，但是他全部符合侦查的标准。 大家是在公司见到邓孝的，他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很不好，小个不高，眼睛里一直在闪着精光。 经过询问大家还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邓孝和熙熙曾经有过矛盾！ 当初他想让熙熙当他的情人，可是被拒绝了，从此，以后他就怨恨上了她。 有了彭岳的口供，可可被控制起来，最后在她手机里发现了一个不知名的软件。 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游戏，但打开后里面却是一个直播平台，里面直播的内容竟然都是虐杀！ 软件隐藏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还是宋克杰通过技术破解密码找到的。 可是让大家不理解的是可可的反应，在她看到自己手机多出来一个直播平台时，她的表情很是迷茫。 “老实交待吧。”李临安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个女孩。 光看可可表面，根本想象不到她竟然是这么一个残忍的人，特别是看到她所有的直播回放后，可可的残忍更加深入人心。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我！这真的不是我！”可可看着视频里面的自己，疯狂的摇着头，发出歇斯底里的呼喊。 她的样子很真实，丝毫不像说谎的模样，这让大家心里不得不疑惑起来。 最后还是邓孝说出了真相，原来可可的身体里竟然住着双重人格！ 一个是温柔善良，活泼开朗的可可，另一个是残忍阴暗，暴虐无常的可可。 邓孝还说出了可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其实可可以前真的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姑娘，但是自从加入这个公司，她便也想开始直播。 可可想直播不是为了钱，而是想体验一下那种感觉，由于她的背景原因，公司也确实给她安排过几场直播。 但是现在的人实在太过挑剔，他们大多喜欢性感，身材好的女孩子，可可这种邻家妹妹感觉的根本不受待见。 受了打击的可可心灰意冷，这个时候邓孝正好缺人，便将目光固定在了可可身上。 在他看来，可可和暴虐狂的形象完全不符，但就是这种差别，绝对可以吸引那些变态的观看。 效果果然也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可可第一次直播并没有任何血腥，只是和受害人相互追逐。 开始时可可不了解自己涉及到的是什么，但是慢慢的，她发现了问题，可是此时已经晚了，她抽身不出去。 单纯的可可一直独自承受这种煎熬，害怕恐惧等情绪一直充斥在脑海里，就在她即将崩溃的时候，第二人格出现了。 第二人格其实是她的自我保护人格，同时也将可可的所有害怕带走。 白天可可又恢复了那个温柔可人的小姑娘，但每到了晚上，她就会变成享受杀人的女魔头。 第一人格的可可确实是不认识熙熙，但是夜晚的她早就将目标放在了熙熙身上。 对她来说，现在的受害者都是普通人，可是熙熙不同，当前做大恐怖直播的一姐！还有比虐杀一姐更吸引观众的事情吗？ 所以熙熙也感受到自己生命受到了威胁，才会将可可列为嫌疑人之一。 可可也确实做过很多打击熙熙精神的事情，比如弄碎她的椅子，打破她的玻璃，还有…匿名买通她的助理故意吓唬她。 宋姗姗一直都是怨恨熙熙的，因为熙熙脾气不好，她稍微犯点错不是打就是骂，但是为了工作还不能辞职。 久而久之，宋姗姗心里的恨意越来越大，在接到匿名消息后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同意下来。 她有时会给熙熙下泻药，有时会故意在她的饭菜里吐口水，或者是故意疑神疑鬼，让熙熙直播的时候状态不好。 其实她也不知道熙熙是不是意外死亡的，但是她这么坚持就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为了还熙熙一个真相不停的寻找证据等行为看在大家的眼里，都在说她重情重义，特别是熙熙的那些粉丝，都对她特别感激。 宋姗姗看到了直播的利益，她的野心很大，熙熙死后，她想取代熙熙的位置，而这些就是很好的宣传方式。 案子现在差不多已经明了，结局确实让大家万万没想到的，熙熙的死很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千真万确的意外。 被人跟踪，被人恐吓，再加上长时间的捉弄，让她的状态非常糟糕。 整夜的失眠，熙熙只能吃药入睡，而后果也非常明显，集中不了注意力，逻辑出现问题等。 所以这次直播她没有检查好道具，钢刀只能拿一个真的补充，也没注意头上漏水，导致地面光滑。 可可，邓孝，彭岳全部被捕，虽然不是故意杀人案，但由于这件事也扯出另一个大案。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直播，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此时正经历着和那些受害者同样的事情… 案子破了，可是大家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头，你快过来！”宋克杰声音有些严肃。 “怎么了？”李临安走了过去。 宋克杰皱着眉头将电脑转向李临安的位置，坐在骆安奇的方向，只能看到李临安的表情由平静变成了震惊。 他猛的弯下腰，然后一把将电脑拽了过来… 而大家也出于好奇纷纷走了过去，只见诺大的电脑屏幕上挂着一个页面。 黑色的底面设计让人压抑，上面红色的血液在流淌着。 “你…做好下一个案子的准备了吗？”猩红色的问话让大家胆战心惊，更惊讶的是，页面开始变化，最终定在最后一句话：新年让我们不见不散… ------------ 失踪的常健 “这是熙熙的账号。”宋克杰小心翼翼的说。 他登录熙熙账号是因为现在案子虽然结了，但是还有一个疑问没有找到答案。 如果真的像宋姗姗所说，熙熙是如何在案子发生前就知道的？这个答案关系重大。 结果真的让宋克杰找到了，这个网站是熙熙独有的，她的账号就是主人。 里面确实是有一些记录在邮箱里，虽然大致写的含含糊糊，但是关键的证据链条，杀人手法等竟然全都是一样的！ 最重要的是，她的邮箱是只能收件的，也就是说，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有人将事情告诉她！ 几件案子在上面都有，而且对比了案发时间，竟然全都是在案发以前… 原来一直都有一双手在背后默默的操控一切，他清楚所有的事情，但是大家却对这个幕后黑手毫无所知。 而现在他给出了线索，在大家都在欢度新年的时候，他想作案… 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半月，留给他们找到凶手的时间，也只剩下一个半月。 詹宝追查到了对方ip，但是让他无奈的是，这个地址竟然是在国外！而是位置还在不断移动着。 “这肯定是一个虚拟的，否则他不可能这么快！”詹宝算的上是电脑方面的人才，这种明知道凶手在自己眼前却找不到的感觉让他很郁闷。 想尽了千万种方法都无济于事，大家只能把目光放在他说的新年上面。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一个月已经过去，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的心也在高高悬起。 年前来报案的大多数都是偷窃，严重点的是抢劫，虽然都不是什么大案，但是大家还是不敢有任何放松。 “又一起抢劫？”李临安早上走进办公室，看着外面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疑惑的问。 “是啊，马上过年了，小偷更加猖獗了。”汤嘉丽看着女人无奈的说。 “谁有钱去抢劫，还不是钱闹的…”詹宝回答。 “没钱就去赚！好吃懒做活该受穷！”李临安厉声道。 詹宝一咧嘴，耸耸肩跑远了，这个时候骆安奇从外面走了进来，眼睛有些睁不开，还打着哈欠。 “昨晚又没睡好？”汤嘉丽看他的模样就猜到了。 骆安奇点点头，无精打采的回答： “工作干出职业病了，每天晚上一睡着就做梦，都是凶案现场…” 詹宝同情的看着他，然后说： “那你可太惨了，现实里面对这些也就算了，梦里都是…” “是啊，而且那些案子竟然都是同一个，虽然看不清受害者和凶手的模样，但是我清楚，那就是一个！”骆安奇精神了一点。 “人不都说做梦会反映现实吗，或许你梦里有什么预兆？”宋克杰小心翼翼的说。 众人还在聊着天，气氛还算融洽，虽然时不时传来李临安严肃的训斥声。 倒是陈冉担心的看着骆安奇，她眼睛里闪过纠结，迟疑了好久才缓缓开口。 “要不要你去看看医生？” 骆安奇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陈冉是在说他，疑惑的看了一眼陈冉，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平时陈冉可是最讨厌医生的，也不会轻易去医院。 接收到骆安奇的疑问，陈冉眼神转向了别处，有些尴尬的继续说： “那个…我听说有人因为长时间做梦导致身体出现问题…”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嚣，似乎局里一瞬间涌进来很多人，闹闹吵吵的。 “就是他，他抢的我的包！”一个尖锐的女声传进大家耳朵。 “胡说！分明就是你抢我的包！”一个男声反驳。 两人还在不停的争辩，争吵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便一个个通过玻璃张望过去。 “那你们说说包里都有什么。”警员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劫匪和财产主人相互指认的。 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事情，两人却你争我抢的全部说了起来，而且都答对了。 最重要的是，包里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主人的证件，而且设计还是中性的… 男人女人还在不停争论，这个现象更加吸引了小队的注意力，恨不得冲过去看。 李临安坐在座位上写着年度总结，心里不禁暗暗吐槽，自己这是什么团队？ 可就在他抬起头无意中的一眼，便立马站了起来，身体带动椅子滑在地上发出咯吱声。 大家不知道李临安这是怎么了，只看见他两步并做一步的直接冲了出去，径直走向外面桌子上放着的皮包。 “哪里来的？”李临安手里拿着一个扣钥匙，严肃的询问。 “我…我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胡说！分明就是我的！”女人立马反驳，并且打算伸出手抢过来。 “我问你们！这是哪来的！”李临安第一次露出如此严厉的表情，小队成员意识到出了问题，纷纷走了出去。 男人没有回答，倒是女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更加激烈的反驳了起来。 “怎么？警察就可以抢我东西了吗！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临安面对女人的撒泼打滚不为所动，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二人。 “最后问你们一遍，从哪来的？如果你们不如实回答，我就以偷窃罪名逮捕你们！” 宋克杰听完悄悄伸出手拉住李临安袖子，原本是想让他冷静一下，结果却被李临安甩开。 “这是我…” “想好了再说！”女人话还没说完，李临安就直接打断。 “这是这个包里原本就带的。”男人有些害怕了，他小声回答。 “那这么说，这个包是你的？”李临安转向女人，眼睛里都是凝重。 女人这个时候清醒了，她知道如果不说实话，恐怕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会将她抓起来。 “不是，这个包是我捡的…”女人立马撇请关系。 “是我们俩一起捡的，是她想占为己有，才闹到这里来的…”男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一直到再也听不到。 “在哪捡的？看到丢的人没？里面还有什么？”一连三个问题问出来，骆安奇等人更加意识到恐怕这个包意义重大。 “就在中心广场边上，是一个女人丢的，里面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这次女人回答。 李临安没再问什么，只是拿起了那个钥匙扣，然后回到办公室。 “收拾东西！”李临安叫回众人，严肃的说。 “头…这东西有问题吗？”詹宝边收拾边问。 “这是常健的！”李临安已经走出了办公室。 ------------ 常健到底扮演着什么？ 常健已经失踪快两个月了，猛然一听到他的消息，大家的注意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李临安大喊一声，众人才急急忙忙的跑出去的。 李临安自从发现钥匙扣后就没再说话，表面上看起来他和常健关系很僵硬，但是没有人知道，其实李临安才是最挂念常健的。 两人是一个师傅带出来的，常健算是他的师哥，如果不是常健一直在和他比，李临安恐怕根本没有现在的能力。 两人亦敌亦友，这两个月以来，李临安就没放弃过寻找，几乎每一次得到常见的消息，他都会彻夜难眠，然后在现场反复观察。 而李临安之所以可以一眼看出这个钥匙扣来，完全是因为当初常健因为这钥匙扣和他吵过一架。 钥匙扣上面大大小小划痕无数，这些都是常健大女儿划的，也是对常健来说比较重要的东西，至少在他工作的几年中一直没换。 常健大女儿在五岁时得病去世了，所以这个钥匙扣对他来说更加重要，当初李临安也是不知道才无意中触碰到了这点。 由于钥匙扣是镀金的，所以那两人才没有扔掉，大家才有机会得到常见的消息。 “他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否则不会把这个都丢了的。”李临安开着车说道。 “头，那两人说那包是一个男人丢的，而且这东西就是在包里来的，那男人会不会就是常队？”詹宝询问。 “不会！常健一直以来都是把这钥匙扣挂脖子上的，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钥匙扣才到了别人手里。”李临安直接出言否定道。 很快就到了那两人所说的地方，中心广场上人很多，想找人就是大海里捞针。 幸运的是这广场周围有很多商家，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监控器，一查就知道那人离开的方向。 顺着监控，大家一直查到城东的一栋高档小区里，男人进去以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高档小区的管理很好，保安更是认识所有的业主，所以在将男人的照片拿出来以后，保安直接认出了他。 “这是齐先生，是我们的业主。”保安的态度很好。 找到地址，众人心情激动的走上楼去，李临安停在门口，抬起手迟迟落不下去。 反复试验了几次，李临安第一次产生恐惧的情绪，他害怕这人不认识常健，也害怕常健已经出了什么意外。 就在他纠结犹豫的时候，汤嘉丽突然敲响了门，李临安一愣，然后低着头说了句谢谢。 有了开头敲门就容易多了，李临安急促的敲着门，可是里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时间过去了十分钟，里面的人一直都没开门，大家隐隐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他们从监控里看到男人两天之前回到家以后就没出来过，而且这个小区监控很全面，不可能从其他地方离开。 宋克杰将门锁撬开，李临安一把推开大门，然后看到里面的情景，大家眼睛一瞬间睁大。 客厅中间一个男人趴在地上纹丝不动，李临安快步走了过去，伸出手指摸了一下他的脖子，脉搏已经消失了。 “死了…”李临安抬起头眼睛里闪过莫名的情绪。 男人的脸色青紫，嘴唇更是乌黑，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他的身体有些蜷缩，五指并拢，可以看得出死前经历了强烈的痛苦。 “看样子是中毒。”陈冉推断。 而赶来的陈柏也证实了她的话，男人桌子上的水里带着大量氰化钠。 现场没发现其他人的足迹，手机就摔在男人手旁，应该是他想打电话求救没来得及。 大家还在屋子里仔细的勘察，突然骆安奇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直接躺在了地上，将脑袋伸到桌子下面。 “头！你快过来！”骆安奇大声说。 在桌子背后，是一个三角形图案，桌子上玻璃的，三角形是直接用刀划在上面的。 留下图案的人看起来好像很匆忙，最后的一横都没完全封上。 李临安的心脏狂跳，他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三角形，然后对着众人说： “这是常健留下的，当初跟着师傅一起时，我们定下的，三角形代表她，长方形代表我，在遇到危险或者重大案件不方便时就以符号代替。” “常队？”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常健失踪两个月，再一次出现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他来过这里，可是为什么要来这？”李临安自言自语。 男人的行程很简单，查起来也非常简单。 氰化钠是他自己买的，从他的手机里可以找到，网上购买，而且他家这几天没去过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当时大家还在他家里发现了一份遗嘱，上面的手印正是男人的。 遗嘱中说到，他自己做过一件无法原谅的事情，这让他常年活在愧疚当中，思考许久，决定自杀。 而剩下的所有财产全部捐献，算是一种精神上的安慰。 一切看起来都没问题，但是李临安却迟迟不想结案，在他的心里仍然还有疑问。 如果男人真的是自杀，那常健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看地上掉落的飞屑，那三角刻下的时间和男人死亡的时间差不多。 第二就是他是如何离开的，常健总不可能会飞，为什么监控里没有他的影子？ 还有一点，就是常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活着却不能回来，甚至连联系都做不到… 男人的身份信息很快就被查了出来，他叫王克定，是一家公司的中层管理，离异，孩子归女方。 王克定的性格比较宅，脾气一般，每天的生活除了家就是公司，两点一线很固定。 他从来不参加公司活动，公司领导也知道他这个毛病，并不强迫他。 能一直在中层这个位置坐下去的原因就是，王克定很有才华，公司不得不用他。 “原生家庭条件一般，自己年薪不低…”骆安奇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是，挣得再多也在那小区买不起房子吧？况且他还是全款！” 王克定的小区是整个a市最高档的，均价可以达到三四万一平，虽然没有一线城市那种天价房产，但在a市来说，单靠工资根本不可能买得起一套。 经过查验，王克定明下除了这套房子以外，他还给了前妻一套，同样是这个小区里的，除了这些，他还有上百万的存款… “如果他只靠这份工资，那就是有问题！”詹宝肯定的说。 ------------ 新年之前 “再查一查他有没有副业，或者是挂到他名下的公司等。”李临安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王克定两年以前确实开过一家公司，可是在开后三个月时间就宣布关闭，虽然他有才，但却不是老板的料。”他的信息很快被查到。 “而已，当时保守估计，王克定关闭的那家公司三个月最少陪了一百万。”汤嘉丽继续说。 “开公司的钱哪里来的？有资金明细吗？”李临安疑惑道。 “没有，钱全都是王克定拿的，而且两百万都是现金。” “我总觉得他的这笔钱来源有问题…”宋克杰说。 “他遗书当中还提起过，说他曾做过一件让他愧疚的事！”陈冉突然想起来。 “他是什么时候突然暴富的？”骆安奇突然询问。 “两年之前，不仅有钱开公司，还买了第一套房子，第二套是一年之后离婚时买的，然后卡里还剩下了二百多万。”汤嘉丽早就调查的清清楚楚。 “难道是彩票中奖了？”宋克杰疑问道。 没有人可以给出回答，众人虽然知道王克定的死也许有问题，否则常健不会留下那个符号，可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蛛丝马迹。 李临安更是回去了无数遍现场，没有丝毫打斗痕迹，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更没有任何被强迫的痕迹！ 王克定的尸体至今还停在太平间里，他前妻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是自杀的，强烈要求做尸检。 而结果也和现场判断的一样，氰化钠中毒，杯子上有完整的指纹，一切都在显示，王克定就是自杀。 王克定工作中根本不与人结怨，虽然内向，但是平时待下属也是比较宽松，在职场上也没有任何竞争对手。 他对前妻和孩子也是超级大方，离婚之后一直都没再交往过，所以排除前妻报复或者情杀。 新年越来越近，转眼就剩下三天，除了王克定，一切都风平浪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期… 骆安奇的梦还在继续，梦里还是一片血红，甚至耳边还可以听到水滴落在地上的嘀嗒声。 每天晚上被噩梦折磨，骆安奇的精神状态很差，后来演变到他有些恐惧睡觉。 “你这种状态不行，时间久了精神都会出问题。”谭修杰担心的看着骆安奇。 骆安奇疲惫一笑，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由于休息不好眼睛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你们心理医生就是吓唬人，我觉得自己还不错！”骆安奇打趣道。 “这次说什么不能听你的了，我给你催眠，你必须好好休息一下！”谭修杰不允许骆安奇反驳。 因为实在是太困了，骆安奇在谭修杰的催眠之下很快就睡着了，开始时梦里还是一片血红，可是慢慢的，这片红色散去，前方竟然是一片草地！ 骆安奇惊讶的看着草地，突然看到远方两个人影逐渐走进，眨眼睛人影就来到眼前。 “爸…妈？”骆安奇声音里都是不可置信，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没看到他们了，似乎有十五年了吧！ “你这孩子，傻了？不是今天你说来郊游的吗，那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东西都拿出来！”骆安奇母亲还是那么温柔。 骆安奇知道这是梦，但是这个梦实在太过真实，让他想一辈子沉迷其中。 而现实里的骆安奇躺在卧椅上，嘴角都带着笑意，紧皱的眉头松开，安详的睡着。 谭修杰站起身悄悄给他盖上一个毛毯，然后正打算走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他的呓语。 “爸…妈…” 脚步一瞬间被钉在原地，谭修杰转过头神色复杂的看着骆安奇，然后走了出去。 “我们回家吧？”骆父开始收拾东西。 听到这话骆安奇心里一阵排斥，他不想回家！ 同时，他心里也产生了疑问，在他的记忆里，家应该是最温暖的地方，可是在这个梦里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想回去，甚至心里还带着恐惧？ 这时候三人已经坐上了车，眼看着家就在眼前，骆安奇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醒醒…醒醒…”谭修杰召唤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唰的一下，骆安奇将眼睛睁开，和面前的谭修杰正好对视。 “你让我两点叫你，现在已经两点十分了。”谭修杰看他醒了，笑着说。 “我得回局里了…”骆安奇揉了几把脸，他觉得精神恢复不少。 临出门时，谭修杰还在后面大喊让他连续过来几天，这样他精神可以恢复。 “再说吧！”骆安奇没有答应下来，只是背对着他摆摆手。 刚刚走进办公室，骆安奇就见小队众人神色有异。 “怎么了？”他疑惑的询问。 众人没有回答，只是陈冉默默将电脑转向他。 只一眼，骆安奇的心便咯噔一下，只见电脑屏幕上那个黑色底板的网站再一次弹了出来，上面是一个血红色的三字。 “这是倒计时？”现在距离过年正好还有三天。 “下午两点准时出现的，当时我立马追踪了ip，却显示对方是个无效地址。”詹宝回答。 “那接下来怎么办？”骆安奇也紧张起来，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场景让他们很被动。 “等…”李临安声音很沙哑。 第二天一整天，众人都守在电脑前，果然在两点的时候，电脑自动跳转页面，不一会儿网站再次弹了出来。 此时上面的数字已经变成了2，而后面跟着的倒计时，还在一分一秒的继续减少着。 在页面弹出来的那一刻詹宝就启动了追踪系统，从开始到页面彻底打开仅仅二十秒的时间，原本用于追踪也足够了，但是信号却在中间的时候断了。 “这台电脑是被人从外界控制了，刚才我检查了一下，只是这一个软件被操控，里面其余的东西都没问题。”詹宝说道。 “想要控制电脑得有一个媒介吧，这个媒介是什么？”宋克杰询问。 “不一定，也许是我们登录的聊天软件，也许是这电脑里某一个下载的东西，具体的我找不出来！”詹宝很失落。 即使有万分之一凶手作案的可能，他们也不愿意去冒险，所以在事情刚刚出现的时候就报告给了上级。 特别是这两天页面的变化，让整个警局都重视起来，上级更是下令全面检查。 还有两天过年，所有同志都在忙碌着，联合社区在二十八当天做了一次人口全面普查。 几乎整个a市都在行动，就是为了防止那人真的做什么凶案… ------------ 新年遗书案（1） 时间眨眼睛便来到二十九，下午两点倒计时准备变成了一，而这一次那人的ip不再消失。 但让詹宝无可奈何的是，他似乎永远都像晚了一步般，只能跟随在那人后面。 两人的追逐战一直持续两个小时，在双方越来越近时，那人突然下线。 “靠！就差一点！”詹宝愤怒的捶了桌子一下。 “局里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没有人死亡或者受伤。”汤嘉丽每十分钟便整理一下消息。 时间滴滴答答走着，很快夜晚来临，再眨眼天亮，今天正是大年三十。 这次的页面弹出来后便再也没关闭，上面猩红色的倒计时已经仅剩下十几个小时。 整个a市的工作人员全部都在行动，汤嘉丽陈冉二人更是交替着整理四面八方传回来的信息… 幕后之人没找到，却在这次大排查时发现了很多以前没查到的事情，但是现在大家已经没有时间去管，只能等这个年过了再说。 而常健就像再次失踪一般，整个a市挨家挨户排查竟然都没发现他的身影！ 终于来到跨年前十秒，所有人眼睛都死死盯着屏幕，看着数字一点点的变化。 众人连续守了两夜，可是此时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当倒计时结束，午夜的钟声正好响起，新的一年已经来到，可是屏幕似乎停滞，没有丝毫的变化。 “会不会是在恐吓我们？”詹宝疑惑的问道。 话音刚落，屏幕发生了变化，红色倒计时已经不见，替代的是一副a市地图。 上面有一个红点在地图上移动，詹宝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那个幕后之人操控的！ 另一场追逐战开始，这次那人似乎不想拖延下去，直接将位置定在了某一处不再移动。 “含光小区？”李临安看着那地图说。 “头！他的位置就在这里！”詹宝有些激动。 “先联系附近警察赶过去，詹宝，你试试看能不能定位准确一点，我们现在出发！”李临安一连几道命令。 这次詹宝查找的很顺利，直接就找到了那人的具体位置。 “奇怪，他怎么像是突然放弃逃跑了一样？”詹宝心里疑惑极了。 他心里明白，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可那人为什么在即将逃脱的时候故意放弃，导致自己得到他的准确位置？ 一大批警察已经先赶了过去，要是顺利的话，都不用小队人出手，可是等到了那里，众人才发现，事实似乎和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当初追踪那个幕后之人才来到这个地方的，可是此时屋子里的却不是那人。 警察一层层围起红点所在的屋子，李临安等人到的时候双方已经僵持了很久。 无论在门外怎么叫喊里面都鸦雀无声，甚至听不到人走路的声音。 大家忽然想起王克定那次，几乎一模一样的情景，顿时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强势破门而入，所有人的脚步都停在了原地，只因为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双眼大睁，嘴角全是白沫，屋子里桌子已经移动了位置，椅子大多已经倒了。 可是被破坏的地方也就他周围这一小块，别处还是干干净净。 “中毒…”汤嘉丽简单看了一眼就说道。 最后在这人的衣服兜里找到一个空药瓶，里面的药看起来都已经被吃下去，所以他的反应才这么大的。 周围应该是在临死前挣扎弄乱的，可以体会到，他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和王克定一样，在卧室同样找到了一封遗书… “我自知罪孽深重，所以尽我所能去做一些善事，原本以为会抵消曾经做过的那件事，可到头来，终有报应。可我终究是个凡人，我做不到将全部财产捐赠，只希望报应不要延续到我孩子身上，希望我的死可以让一切终止…” 遗书很短，几句话就完事了，看着这封信，众人心里五味杂陈。 在死者紧攥的手里，詹宝发现了一个连接器，这就是他追踪的那个。 “死者在a市还挺出名，几年之前他一直都是我们局里的常客，偷窃抢劫无所不干。”汤嘉丽对死者还有印象。 “他叫吴渊，现在也是a市救助站经理，听知情人说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吴渊向救助人士捐助资金高达三百万，这还不算没统计进去的，保守估计五百万左右。”汤嘉丽很快就将他的信息查了出来。 “一个人的变化能这么大？”尽管骆安奇不怎么关心这种事，但是吴渊的名字他还是知道的。 吴渊经常接受采访或者救助社会各界人士，但是骆安奇还真的不知道他两年多以前竟然就是一个地痞无赖。 “对外的说法是，他那时候年轻不知事，在悔过自新后想做一个有用的人。”陈冉也知道吴渊的大名。 “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宋克杰拿着遗书说。 “不过你们发现没有，吴渊和王克定都是在两年多以前突然改运的？”汤嘉丽在看到吴渊尸体后就想到了这点。 “他们认识吗？”詹宝好奇道。 “他们认识不认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常健来过这里！”李临安突然出声，说出的话让大家惊讶不已。 这次常健刻下的符号更加匆忙，似乎只是随手划出来的。 在入户门旁边的墙壁上，一道指甲划痕赫然印在上面，如果不是李临安心里有了怀疑，恐怕都发现不了。 “第一次可以说是自杀，可是现在已经出现了第二个人，两次常健都出现在了现场…这个案子恐怕不会这么简单。”李临安的语气满是凝重。 吴渊也是离异，不过他是在两个月以前离异的，当时的理由是性格不合。 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吴渊特别感激他的妻子，在他最难最苦的时候，是他妻子不离不弃守着他。 后来吴渊妻子生过一场大病，在她病好以后，两人就办理了离婚手续，孩子吴渊也没要。 他在自杀前两天的时间就将房子车子都过户到了前妻明下，存折里的钱也都转到了孩子账户上。 银行资金统计，很快就传回了消息，包括房子车子在内，吴渊的总资产和王克定差不多，高达两千多万！ “两人的死法都是一个类型，总资产也都差不多，甚至前后变化最大的也都在两年之前，这会不会有什么内情？”詹宝思考道。 “最重要的是，两人都在遗书里提到过曾经做过后悔的事！”骆安奇接着说。 ------------ 新年遗书案（2） “嘉丽，你去查查两年之前a市发生过什么大事，关于资金方面的，大额资金！”李临安命令道。 一般涉及到上千万的事情都是有记录的，更合况两人的资产加一起高达三四千万。 信息只用了半小时便被全调了出来，两年半到两年之前的这个区间一共只发生过三件大事。 一是a市出了彩票大奖，金额税后近亿，二是a市最大银行被抢，钱和收藏品加一起达到几亿，五名抢劫犯至今都没找到。 第三件事其实不是确定的，而是汤嘉丽通过网络上的蛛丝马迹看到的。 有传言说两年之前李苏林的死根本不是疾病，而是被人为杀死！ 李苏林是a市有名的企业家，当初正是住在王克定那个小区的，在某一天晚上突然宣布突发心脏病去世。 当时他是被妻子送到医院的，而这个妻子是第二任，当时第一任也赶到了现场，并且提出了异议。 为了打消第一任的怀疑，当初李苏林还做了验尸，结果也一切正常。 遗产分配的很明确，没有任何纠纷，一代商界大佬落幕，年仅五十一岁。 网上有人匿名说，其实李苏林不是意外，而凶手也不是一个人，目标就是他的钱。 公司的钱动不了，但是当时李苏林手里有两条价值连城的项链，拍卖可以到达两亿！ 但是这只是传言，这两条项链没有人见过，并不能确定真假是否存在。 “第三件事只是网上传的，我们没有信息去确定真假，向查一下第二件事。”李临安思考一会说。 当时被抢的银行就在市中心，周围有不间断交警巡逻，而且时间还是在正午人最多的时候。 从劫匪进入银行到离开只用了五分钟，他们目标很明确，现金只拿一部分，最大的目标就是保险柜里的收藏品。 而且收藏品大件还没拿，都是拿的钻石等贵重轻便物品，最后挟持四名人质离开。 车子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行走，并且强烈要求不允许警察跟着，就这样最后车子开到一处小区楼下，五名劫匪带着四名人质进入楼道。 当时他们带着抢来的钱和四人一同快速进去其中一间屋子，外面围满了警察和群众。 双方僵持了几个小时，最开始还能在窗前看到隐隐约约的人影，但是两小时之后就变成了鸦雀无声。 当众人意识到不对的时候里面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四名人质晕倒在地上，都是被注射了镇定剂。 整个屋子除了门并没有任何离开的渠道，可是走廊里也埋伏着警察，只要一离开肯定会被发现。 当时由于时间太短，而且劫匪的目标很明确，监控捕捉到的也有限，通过技术根本找不到。 案件就这么耽搁了下来，一直到现在，这也算是a市未破大案之一！ “当时我还在学校，听老师说起过，也算是一个经典的案例。”骆安奇对这件事记的很清楚，当时他还熬夜研究了好久。 “会不会王克定他们就是那次的劫匪，结果出现了内讧？”宋克杰猜测道。 “可是他们却不认识啊！”汤嘉丽反驳。 两人都是比较特殊的人，所以信息查起来并不难，但是里面却显示两人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就在众人将目光都放在银行抢劫案上的时候，局里忽然来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男孩哭的很伤心，表情也很害怕，他哭着告诉警员他要找李临安。 “头不是没孩子吗？”宋克杰小声八卦。 “闭嘴吧！否则被头听到了又要挨骂了！”汤嘉丽小声回答。 话是这样说，但是众人还是小心翼翼的看向外面… 李临安看着这个到自己腿部的孩子有些发懵，他思索了所有的记忆，似乎根本不认识这个孩子。 “叔叔…”孩子倒是对他很熟，见到他之后直接扑进了李临安怀里。 开始时李临安还以为孩子是迷路了，可是慢慢的他通过孩子的只言片语发现了不对劲。 “你妈妈让你给我带来什么？”李临安给孩子擦擦眼泪询问道。 “这个…妈妈说，一定要交给你！”孩子已经停止了抽泣。 男孩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一封信，李临安疑惑的接了过去，只看了一眼，就慌忙的抓住孩子肩膀询问： “你妈妈在哪？” “家里…” “出来！快点！”李临安已经顾不得男孩了，将他交给周围一个警员，背对着办公室大喊。 众人一听李临安严肃的吼声立马站了起来，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跑，能让李临安这么慌忙的，只有出现案发的时候。 “头，去哪？”宋克杰已经启动了车子。 “王克定那个小区！”李临安一个劲催促快一点，并且在车上直接打了急救电话。 “知道那个孩子是谁吗？”稳定了一下情绪，李临安问道。 众人摇摇头，他们还以为那孩子是李临安的私生子… “他是李苏林的儿子。” 李苏林？众人恍惚了一下，在脑海里寻找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李苏林是谁。 “那个富商？”詹宝大声反问。 “是的，这孩子是李苏林第二任妻子生的，李苏林死后就一直跟着妈妈生活在原本的房子里。” 李临安突然想起来这孩子为什么来找自己了，当初李苏林死的时候他也去了现场，不过那时候是跟着师傅。 “这是他母亲让他转交给我的，你们看看。”李临安将那张纸拿了出来。 “遗书？”陈冉接了过去，看了一眼内容后惊讶的说。 说是遗书，其实绝笔信更加贴切一些，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她打算去死，并且不需要任何人去救。 “那孩子刚刚出现在警局，听门卫说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送来的，我推测应该是她，既然她把孩子交给了我，就说明她不信任任何人…” “那我们怎么能确定她会在家里自杀？”骆安奇反问。 “我们不确定，只能试一下运气，而且结合前两个自杀的人都是在家里，她也很有可能是在家。”李临安回答。 警笛拉响，宋克杰连续闯了n个红灯，终于以最快的速度开到李苏林家楼下。 可是他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晚了，楼下围满了人，抬起头就看到楼顶上站着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正是李苏林的第二任妻子。 “姑娘，别想不开啊，你还有孩子呢！”楼下的人对她显然很熟悉，一个个真诚的劝道。 可是女人就像失了魂一般默不作声… ------------ 新年遗书案（3） 李临安一眼就认出这个李苏林的妻子，此时警察已经赶到，急救车也到了，楼下的气垫已经支了起来。 李临安和骆安奇两人疯狂的跑上楼，电梯暂时停用，只能走步梯。 十一层楼，俩人一分钟就跑了上去，推开阳台大门，声音终于吸引了刘娜的注意。 “你们不要过来！”刘娜的脸上都是眼泪。 “好，我们不过去！”李临安双手慢慢放下，脚步还后退了两步。 “我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好不好？”这还是骆安奇第一次听到李临安说话这么温柔。 李娜不再开口，只是不停的摇着头，眼泪越来越多。 骆安奇注意到，阳台的栏杆上已经湿了，那个位置应该是李娜手抓着的地方，她…很紧张。 李临安不敢说太多，他突然想到那个孩子，然后小心翼翼的继续说： “想想你的儿子，他已经到了警局，现在就在那里。” 李娜终于不再大哭，似乎是想起了和儿子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情绪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你忍心让那么可爱的孩子没有母亲吗？他还在等着你去接他回家。”李临安看李娜的神色有些松动便更加卖力的劝说。 李娜犹豫了，她看看面前的二人，再看一眼楼下那些蓄势待发的人。 “我也不想死的…”李娜的声音很小，被风一吹就散了。 “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或者你遇到了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我们！我们可以帮你的…”李临安没有说谎，他是真的想挽救李娜的生命。 “你们知道吗，我儿子真的很黏我，如果没有了我，他要怎么办呢？我不放心任何人去照顾他。”李娜眼圈里再次蓄满泪水。 “是啊，我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照顾好孩子？孩子还是在妈妈身边最好！”李临安立马接着说。 李娜的神色更加犹豫，李临安两人特别想冲过去将他拉过来，可是他们知道，那样不行。 终于，李娜似乎想通了一般，抬起脚正打算走下来，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大喊：快回去，别跳！ 李娜像清醒了一般，已经伸出的脚又退了回去，情绪再一次崩溃。 “我不想死，不想死的啊！” 这是李娜第二次重复这个问题，一瞬间，骆安奇两人就意识到，肯定是有人威胁她了！ “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不用担心，有我们在谁都伤害不了你！”李临安保证。 可是李娜摇摇头继续说： “我必须死，否则死的就会是我儿子，他才五岁…”说完这句话她向后退了一步。 “他现在在警局，很安全！”骆安奇着急说道。 “不，你们保护不了他的，只有我死了，他才能真正安全…”李娜完全听不进去了。 “帮我转告我儿子，妈妈很爱他…我也对不起李苏林，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死…”李娜轻轻的说。 “你都知道什么，说出来。”李临安问道。 李娜仍然摇头，她不敢多说，能说的也只有这些，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就算说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但是只有在李临安心里种下一颗种子，他就会找到真相的大树！ 盘“在王克定死时我就猜到了，吴渊更是印证了我的猜想，现在轮到我了…”李娜已经接近墙边了。 “还有三个人，加油拯救他们吧！”话说完李娜便纵身一跃，从十一楼直接跳了下去。 就算下面带气垫，但是楼层太高，还是没挺到医院李娜就断了气。 “现在差不多可以定了，这三人的死肯定都和李苏林有关，很有可能李苏林就是被他们合力害死的！”李临安的心情很不好，这种人在自己面前死亡却救不了的感觉很挫败。 “李娜说还有三个人，也就是说当初的凶手是六人，这和网上说的不符啊！”汤嘉丽回答。 “哪里不一样？”骆安奇好奇的问。 “网上说七人！” “一个六人，一个七人…”李临安紧皱眉头陷入了思考。 “我觉得网上也不可信，李娜是凶手之一，难道她还查不清几人作案吗？”詹宝说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里面有一个隐形人呢？”骆安奇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他们六个人认识不认识不清楚，但假如第七个人就连六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是不是就完美的解释通了？” “可是他们杀李苏林是为了钱，那第七个人是为了什么？最后资产肯定是分成六份的啊！”陈冉不理解。 “要是他不是为了钱呢！” “情杀？仇杀？”李临安也觉得有这么可能。 “那现在怎么突然把枪口对准六人了？还有别忘了，这里面常队也参与了，还有那一个懂黑客技术的幕后之人呢！”宋克杰提出疑问。 现在这些问题都找不到答案，只能一点点去破解。 “去查查两年以前突然变有钱的人，他们六人分得的钱应该是一样的，每个人三千万左右。”没有目标，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一点点摸索。 现在是大年初五，外面还在防着鞭炮，在这初五的晚上，众人还在办公室查询奋斗着。 “还要查一个事情，就是看看王克定吴渊两人与李苏林有没有交集，只要查出来痕迹，找到剩下的三人就简单多了。”李临安继续说。 大家很快开始分工合作，电脑足足亮了一晚上，一直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半，大家才有时间休息一会。 “王克定曾经是李苏林公司里的一名职员。”汤嘉丽洗了吧冷水脸，将一晚上整理好的信息说了出来。 “也是管理？那怎么没人提起来过？”李临安好奇道。 “不是，只是一个最底层的职工，平时连面都见不到的那种。”汤嘉丽摇摇头说。 “他不是挺有才的吗？”骆安奇疑惑，王克定在现在的这个公司里就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中层管理，两年的时间他不至于自己自学成才吧？ “认识王克定的人曾说过，他两年以前在李苏林公司时性格根本不是这样，挺活泼开朗的，但是他几次向上级提出意见都被否定后，王克定才慢慢不和同事来往的。”这些信息早就被查到了，不算是秘密。 “抑郁不得志？”宋克杰惊讶道。 “虽然这不能算是杀害李苏林的理由，但至少我们知道，他们真的是有交集的！吴渊呢？”李临安继续问道。 “吴渊…吴渊他不认识李苏林。”汤嘉丽迟疑道。 “不认识？”众人纷纷露出疑问的表情。 ------------ 新年遗书案（4） “吴渊确实不认识李苏林，但是我查了一下他的关系网，发现了一个事情。”汤嘉丽抽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人物关系图。 “吴渊有个妹妹，二叔家的，两家关系很好，所以吴渊和这个女孩子就像亲妹妹一样。”汤嘉丽将关系图缓缓道来。 这个妹妹两年之前交往了个男朋友，而这个男朋友正是李苏林第一任妻子所生的儿子。 两人的感情还不错，但无奈贫富差距太大，吴渊妹妹见过对方家长几次，虽然没有明说不同意，但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男孩妈妈还好，李苏林这么多次连出席都没出席，相反，他还时常给男孩介绍其他女朋友。 更过分的是，李苏林还暗地里打压女孩，不仅让她丢了工作，甚至还故意让她看到男孩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的场景。 最终吴渊妹妹和李苏林分手了，那个男孩直接出了国，而女孩患上了轻度抑郁症。 吴渊看着女孩日渐消瘦的脸，心里心疼不已，他自小疼着长大的妹妹竟然被如此欺负！ 当时的他还是小混混一个，做事情更是不管不顾，所以他杀害李苏林的原因很可能就是这个。 “现在她妹妹在哪？”李临安问道。 “在李苏林死后，女孩就出了国，听说是她哥哥资助的。”汤嘉丽回答。 “去了前男友的国家？”陈冉想到了这种可能。 “这个不确定，但是我们可以找到吴渊的叔叔，他肯定知道。”汤嘉丽说。 询问的结果和大家猜的一样，现在吴渊妹妹确实和李苏林儿子在国外，并且两人旧情复燃，还生了一个女儿。 李苏林前妻也默认了她这个儿媳妇，在她眼里，只要她儿子幸福，比什么都强。 吴渊确实和他妹妹关系好，在询问的过程中，大家还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吴渊有一个铁哥们，在两年之前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变得富有。 “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之一，查出来！”李临安从吴渊妹妹那得到了男人的信息。 男人很低调，虽然一下子暴富，但仍然维持着以前的生活方式，甚至连住处都没换。 当众人赶到这处老旧小区时，黎劲正和妻子孩子吃饭，简单的两个家常菜，处处透着温馨。 “孩子很可爱…”李临安摸摸黎劲儿子的脑袋真诚的说。 在大家到的那一刻黎劲就明白了他们的目的，但是双方都没明说，只是黎劲跟着李临安走出了外面。 “我哥们找我有点事，你们娘俩先吃，我马上回来！”黎劲笑着说。 他妻子眼睛里露出担心，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又顾忌到了其他，最终闭上了嘴。 “放心吧，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等我啊！”黎劲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 “吴渊死了知道吗？”一直走都院子里，看不到妻子孩子的身影，李临安才开口问道。 “知道。”黎劲点燃一根烟，看着远处的天空回答。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李临安希望他可以说出点什么。 黎劲听完这话倒是一愣，他似乎有些不明白李临安话里是什么意思。 “想想你们两年之前做过什么，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王克定，吴渊，李娜…” 李临安说的很慢，他给了黎劲足够的思考空间。 黎劲的表情已经归于平静，在大家以为他能说点信息的时候黎劲反问： “吴渊我认识，那两个人我连听都没听过，况且，他们死了你们为什么来找我？” 一阵风起，李临安和黎劲四目相对，骆安奇似乎可以在中间看到电石火花。 “那说说你的钱哪来的吧。”骆安奇出声打断了紧绷的气氛。 “你看我生活的环境像是有钱的样子吗？”黎劲笑着反问。 “可是你这块手表可价值百万啊。”骆安奇稍稍抬起头，眼神盯着黎劲的手腕。 下意识的，黎劲抬起自己的手，眼睛扫过手表，目光深思，然后头都没抬的回答： “假的！” “那你怎么解释你家客厅中间摆着的那块玉石，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去年年末a市拍卖行的拍品，听说最后被一个神秘人四百多万价格拍走，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骆安奇步步紧逼，两人的距离也在拉近。 黎劲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然后悄悄攥了一下拳头，几秒后急促的说： “你看错了，我没钱！”说完就想离开。 “他们三个已经死了，凶手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你！”李临安大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回去吃饭了…”黎劲不想再听，快速离开了院子。 窗户前，黎劲妻子一直站在那，骆安奇微微眯起眼睛，似乎还能看到她担忧的目光。 “我会找到证据的！”李临安说完黎劲的脚步移动的更快了。 “派两个人来盯着，我们回去。”李临安的情绪很差，黎劲肯定是知道内幕，但他为什么不说，难道坐牢比死亡更可怕吗？ 回到局里又整整查了三天，这次的调查是围绕李苏林的。 李苏林作为几年之前的商业大佬，关系网纵横交错，平时结交的人也是数不胜数。 除去一些这次的调查无论关系好坏，重点就是排查他认识或者有关系的人当中突然暴富，变化很大的人。 三天果然没有白费，真的被他们调查出一个人，他是李苏林的行政秘书，当时李苏林活着的时候两人关系也是非常亲密的。 让大家注意到他的不是因为他突然有钱，而是他的钱似乎没有减少。 黄凤山在给李苏林做秘书的那些年当中钱没少赚，特别是公司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需要他去做。 在李苏林出事以前，黄凤山妻子正好出事，儿子还赶上出国，父母病重，三件事加一起需要的费用虽然他可以承受得起，但是资产也就所剩无几。 可是黄凤山家里的事情还没解决的时候，李苏林就死了，然后短短半个月，黄凤山家里的三件事全部解决。 更重要的是，在李苏林死后，公司就换了掌权人，黄凤山做为李苏林一派，自然而然被辞退。 没有了经济来源，黄凤山不仅生活没有陷入困境，相反，和以前也没差太多，甚至现在自己还开了一家小公司，做着老板。 有了目标，众人迅速赶往黄家，结果还没等到地方就接到一个匿名电话。 电话里的那人自称是第七人，他知道此时自己已经被盯上了，想寻求警方保护。 ------------ 新年遗书案（5） “你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姓名吗？”李临安询问。 电话那面长时间的沉默，就在大家以为她已经挂了电话时，他的声音传来。 “凡伟…” “那你能说一下具体事情吗？”李临安紧接着询问。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你们只要知道，当初杀害李苏林的凶手一共有七人，除了死去的王克定，吴渊，李娜之外，还有我，黄凤山，罗天妮。” “还有一个呢？”众人屏住呼吸等待凡伟的话。 “还有一个就是黎…”凡伟话说到一半，突然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 “你现在在哪？我们现在过去！”李临安对着电话大喊。 “城西锦绣庄园…他来了！你们快过来救我，他会杀了我的…”凡伟的声音里都是恐惧。 “谁？谁要杀你？” “罗…”声音戛然而止，电话落在地上发出声音，然后就被人挂断。 “去锦绣庄园！”李临安一脚油门踩到底。 连闯无数红灯，终于在十五分钟之后来到这个庄园。 锦绣庄园是a市有钱人的娱乐场所，里面装饰的金碧辉煌，听说这家庄园的背后之人不仅仅在a市有权利。 工作人员不卑不亢，即使众人出示了警官证也仍然不透露客户信息，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这里任何客户都得罪不起。 “抱歉各位，前台不懂事！”庄园经理走了出来，绅士的笑着道歉。 李临安并没有心情和他寒暄，只是摆摆手然后将大致经过说了一遍，并且要求立马交待凡伟的房间号。 经理还算配合，亲自带着房卡来到八楼，然后敲了几下门，发现没有人回应后用房卡将门打开。 屋子里面很乱，满地的垃圾，还有一些汤水洒到昂贵的地毯上。 在一堆垃圾当中，凡伟的尸体就躺在正中间，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嘴角还留着水。 凡伟旁边扔着一个玻璃杯，里面的液体已经不见，经过检查，凡伟和前两人死因一样，中毒。 而且看他的样子以及周围挣扎的痕迹，凡伟应该是被人控制了以后强行将毒药灌了下去。 锦绣庄园临时关闭，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大批警察入驻看守，所有房客一个个排查。 凡伟从和他们通电话到他们来到这只用了二十分钟，而且这二十分钟以来，没有一个顾客走出过庄园的大门。 也就是说，现在杀害凡伟的那个凶手还在庄园里面！ 监控也被掉了出来，可是让他们惊讶的是，凡伟的那一层监控竟然被人删掉了，恢复都做不到。 “看来凶手不仅是顾客，更大的可能是你们的员工啊！”李临安看着经理说。 “我们庄园员工也不允许随便进入监控室，而且这里二十四小时有人看守。”经理的神色也很凝重，在庄园里发生这样的事，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骆安奇想起凡伟临死前说出的姓氏，当时他没来得及说全名，只说出了一个罗。 “把你们庄园姓罗的员工都找来。”骆安奇说道。 他们已经彻底搜查了这个庄园，已经确保不会有人藏在其中，现在只要找到所有姓罗的，然后一个个排查，就不信找不到他！ “罗？庄园姓罗的并不多…”经理说完便通过对讲下达命令。 五分钟，所有罗姓全都聚集在大厅，连职工带顾客竟然有三十多人！ 而这些人中，经理也赫然在内，看着众人不解的目光，经理挠挠头说： “我也姓罗…” 三十多人的数量很大，幸亏这次过来的人多，才在两个小时以内全部查完，可是最后的结果却让大家意外，没有一个人有嫌疑！ 三十人当中有两人是保洁，三人是保安，中西餐和甜点等师傅学徒五人，服务生十二人，剩下的就是司机，泊车小弟，搬运杂货等工人。 庄园里没有死角，每一处都有监控器，只要他们说出在凡伟遇害那阶段他们在哪，一查监控便一目了然。 除了在监控上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每一个人还有人证，案子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你一直在监控室吗？”监控室每一班都是两人值班，这次正好赶上小南两人。 “没有，我中间出去过一次。”小南有些害怕，他刚刚工作不久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恐怕这份工作是保不住了。 “我吃坏肚子了，所以就去了次卫生间，时间就是凡伟遇害的那段…”小南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那和你一起值班的那个呢？”罗锦询问。 “他…”小南有些犹豫，但是这毕竟关系重大，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刘叔家里有事，回家了！” 刘叔是庄园里年龄最大的监控保安了，所以平时倚老卖老，特别是和小南分配到一组后，他就时常旷工，在庄园打卡完毕后就悄悄跑回家里。 “还有这样的事？他可以不用来了！”罗锦第一次知道在自己的管理下面还有这样的偷奸耍滑之人，难免情绪有些激动。 “也就是说你说你去洗手间了可是却没有人可以证明呗？”骆安奇问道。 “有！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正好遇到经理，他也在洗手！”小南慌张解释。 “没错，当时他还和我打招呼来的。”罗锦点头承认。 “洗完手我就下楼了，当时七楼有人叫我。”罗锦回忆道。 很快就有顾客也证实了，罗锦确实是在八楼上了卫生间，然后直接去的七楼。 房间里没有任何的指纹，脚印倒是有几个，除了骆安奇几人的就有刚刚开门的罗锦的。 在一个隐秘的衣柜夹层里，大家找到了第四封遗书，上面的笔迹很清晰，看样子刚刚写完不久。 “杀李苏林我就是鬼迷心窍，现在我深深的感觉到了后悔，可是一切已经晚了，我终于忍受不住心里的谴责，所以在这个正月里，我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凡伟的字很潦草。 “我不能写凶手都有谁，但是我希望警方到时候可以把这封遗书发布出去，让剩下活着的人看看，告诉他们，谁都跑不掉！” 写到这里笔像没油了一般，在颜色浅了几个字后后面继续清晰起来。 后面的字更潦草，似乎就是在着急的情况下写的，正默默听着的李临安无意间看到遗书上的字，然后眼睛瞬间睁大。 一把抢了过去，李临安在小队成员面前第一次表现的有些失态，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般反复揉着。 ------------ 新年遗书案（6） “头，怎么了？”詹宝担心的询问。 李临安平复了好一会，才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有气无力的回答： “这信…是常健写的！” “常队？”众人异口同声的大喊。 “常建有个技能就是可以模仿其他人的笔记，然后不是我和他太过熟悉，恐怕真的发现不了。”李临安不知此时自己是什么心情。 “而且…这遗书肯定是提前写好的！”李临安接着说。 凡伟在电话里已经将凶手的名字都说了出来，可是遗书上却说不能说。 这说明最开始凡伟应该是同意自杀的，但后来却变了挂，这才有了他的求救电话。 凡伟应该是没想到凶手竟能来的如此之快，而且还直接找到了他的房间。 与此同时，凡伟口中的罗天妮身份也何时了，她竟然是李苏林第一任妻子的妹妹！ 黄凤山，罗天妮迅速被警方控制，在被抓到的那一刻他们似乎松了口气，连挣扎辩解都没有就跟着走了。 倒是黎劲在看到警察来时明显不愿意跟着走，但是回头看了一眼老婆孩子也什么都没说。 两人也很快交待了事情经过，他们七人都是李娜找来的。 李娜是无意中得知李苏林有那两条项链的，最初她以为是送给自己的，但李苏林迟迟都没有动静。 然后李娜就以为李苏林外面又有了女人，在偶然一次路过书房时听到李苏林和别人打电话，说的就是项链的事情。 “李娜说她听到李苏林想把项链送给一个叫什么轩的人，李娜就以为那是他新看上的女人，当时头脑一热就产生了杀死李苏林，霸占他所有财产的想法…”罗天妮交待。 李娜和李苏林在一起好几年，李苏林平时工作上的事情也不会背着她，所以李娜对李苏林身边的人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黄凤山的理由更简单，当初他最难的时候求到李苏林头上，可是却被拒绝了，李苏林不愿意帮助他。 “不愿意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帮助吧？”骆安奇看着黄凤山的眼睛质问。 “我跟了他快二十年！怎么不知道了？”黄凤山有些激动，手铐被拽的哗啦啦响。 “二十年？那你算过这二十年你从公司得到了多少吗？除了那些你该得的，还有那些不该得的呢？”骆安奇将一叠资料扔在他的面前。 资料里都是黄凤山悄悄挪用公款放利收贷，或者做一下投资，二十年中大大小小不下几百次！ 如果赚钱了他就把本金填上，如果赔钱了他就连本金都不给了。 黄凤山一直以为自己做的挺隐秘，可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经查，看到这些确凿的证据，他哑口无言。 “不光我们知道你做的事，李苏林也知道，知道为什么二十年来一直没人发现吗？那是因为李苏林一直在给你擦屁股！”骆安奇有些气愤。 “怎么可能…他…”黄凤山惊讶的睁大双眼。 “他心里一直记着你的救命之恩。”李临安说。 这一刻，黄凤山有些后悔，但为时已晚。 “李苏林他就是一个混蛋！”这是罗天妮对她姐夫的评价。 就在众人以为也许又是一个误会时，罗天妮眼泪连连的讲述了她为什么要参与到杀害李苏林当中。 原来，当初李苏林猥亵过她！而且还是在李苏林和她姐姐罗天喜离婚之后。 而这一切都被李娜看在了眼里，所以在知道自己不能让李苏林“意外死亡”后第一个想打了罗天妮。 “我为什么要拒绝？李苏林那样的人就不该活在世上！”罗天妮至今想起来还恨的要死。 众人完全想象不到李苏林对恩人重情重义，可对自己的小姨子却下如此毒手，矛盾的性格结合在身上。 可是当问到黎劲的时候他却闭口不言，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他就是杀害李苏林的凶手之一，直接抓他就好！ 而笔迹对比也出来了，即使常健伪装的再不像自己写的，可是结果不会说谎。 那封遗书有一部分就是常健所写！ 自此，常健的身份从失踪着直接转移到嫌疑人，局里寻人启事各种发放出去。 “头，常队真的会是那个幕后之人吗？”宋克杰问道。 李临安看着窗外，他已经很久都不抽烟了，但是此时他的手里竟然拿着一只未熄灭的香烟。 “我相信他！”李临安说的很坚定，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游移。 李苏林的案子时隔两年被重新提起，七个凶手全部找到，不过现在仅活着的还有三人。 当提审时才是三人犯案两年以后第一次见面，三人从三个出口走了过来，抬起头相互看了一眼。 黎劲和黄凤山什么表情都没有，倒是罗天妮惊讶了一下，然后眼睛里闪过一丝情绪，努努嘴没有说话。 在认罪的时候三人都很沉默，过程也非常顺利，签字画押没有丝毫犹豫。 “天妮！”罗天喜的声音突然传来，李娜死后她就变成了那个孩子的监护人。 “姐…”罗天妮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这傻孩子，你怎么不和姐姐说啊？你让姐姐去杀他啊！你还年轻…”罗天喜的眼泪也噼里啪啦往下掉。 李临安摆手示意警员松开罗天喜，两姐妹拥抱在一起，哭声一直围绕在耳边。 等两人告别完，李临安才示意带走罗天妮，这个女孩子也是悲剧，能照顾一点算是做好事了。 “怎么是你？”罗天喜转过身就看到带着手铐的黎劲，她惊讶的问道。 黎劲在这里看到罗天喜也惊了一下，他抬起脚就想离开，可是后面的女人却紧追不舍。 “就是我，我就是凶手！”黎劲大喊，脚步走的更快了。 罗天喜不再追他，只是站在后面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为什么这么问？”骆安奇走到罗天喜身边询问。 罗天喜反应了过来，嘴角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回答： “黎劲是李苏林最好的朋友，我没想到李苏林的死他也参与其中了…” “是啊！被好朋友害死，这种滋味应该很难受吧？”骆安奇小声说。 案子似乎完结了，但是就在犯人指认现场这一环节上出了问题，三人竟然有三个说法！ 刚开始是罗天妮去的，她很明确的指认出大家就是在卧室里给李苏林注射的药物。 可是到了黄凤山那，他却说是在客厅里！还说自己绝对没错！ 而黎劲则是在那间屋子里看了许久，然后思考了一会才将手指指向书房的位置… ------------ 新年遗书案（7） 三个人竟然出来了三个答案，案子在最后一步卡到这了。 而最难的是，三人都很坚定的说自己没错！ 没有办法，谭修杰再次回到局里，利用三人的心理活动，微表情以及其他细微动作测试。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三人所有的表现都说明，他们真的没有说谎。 不过谭修杰也发现了一个事情，就是黄凤山的身体似乎是出现了问题，很有可能就是他脑袋的事。 再一次去往医院检查，结果黄凤山的情况不容乐观，他是小脑出现萎缩，导致记忆出现偏差。 真正的答案就在罗天妮和黎劲之间，让大家不解的是，既然他们都是当初一起杀害李苏林的凶手，为什么指认的地点却不一样？ 从现场回来以后，黎劲就恢复了再次的沉默，他只承认了自己是杀人凶手，其他却概不交代。 “难道你不想得到宽大处理？”詹宝坐在椅子上认真的问。 罗天妮觉得自己都要疯了，她已经认罪了，并且痛痛快快的将事情经过全部交待。 “我没说谎！李苏林就是那么死的。”罗天妮再一次强调。 与此同时，骆安奇还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黎劲的妻子和孩子竟然失踪了！ “你老婆和孩子失踪了，你知道吗？”骆安奇站在黎劲面前询问。 黎劲闭着眼睛，他脸上没有任何的反应，安静的就像睡着了一样。 看着黎劲，骆安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上一次见面时，黎劲对老婆孩子的感情不似作假，那为什么知道两人不见了可以这么淡定？ 除非黎劲早就知道两人离开了a市！而且还是在他被捕以后，两人通过不正当渠道离开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急事，让她带着孩子在老公还没结案的时候就急匆匆离开这里？ 再结合起黎劲全程只认罪不说话的模样，骆安奇脑海里渐渐一种猜测在形成。 “你在隐瞒真相？”骆安奇突然靠近黎劲，大声说。 黎劲还是没有说话，表面看起来似乎和刚才一样，但是骆安奇还是敏感的发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你不是凶手！”骆安奇接着说。 话音刚落，黎劲的眼睛唰的睁开骆安奇甚至可以看到里面布满的红血丝。 “我是凶手！”黎劲猛的坐直身体，四目双对。 看到这一幕，骆安奇已经全部明白了，他后退了几步，然后接着说： “真正的凶手是你妻子吧？你是来顶罪的？” “我就是凶手！就是我！”黎劲的反应有些激烈，怒目圆睁，手铐被拽的哗啦啦直响。 “现在通缉令已经发了下去，人很快就能找到。”这次变成骆安奇不着急了。 “如果等她被抓回来的时候结果就不同了，但是如果你主动交待她们在哪，也许还有缓和的地步…”骆安奇的声音似乎有魔力般。 空气仿佛凝固了，整个屋子里鸦雀无声，黎劲陷入了思考，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黎劲终于开口道： “她们母子就在a市。” 骆安奇听到回答明显惊讶了一下，他查到的是黎劲妻子和孩子已经坐黑车离开了，没想到她们却反其道而行。 “几年之前她就悄悄置办了一个房产，名字写的是她母亲的，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在我进来的时候她们母子就搬去了那里。”黎劲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 得到消息，警方迅速出动，最终在黎劲口中的地址找到了于蒙和孩子。 于蒙并没有反抗，只是安静的安排好孩子和众人离开。 于蒙不会怀疑黎劲故意将她供出来，她知道自己肯定是被发现了。 大家也知道了于蒙成为凶手的原因。 黎劲和李苏林属于忘年交，两人一见如故，虽然贫富差距有些大，但两人却相处的非常好。 而让于蒙记恨是李苏林的是他竟然撺掇黎劲和自己离婚！ 李苏林一直在给黎劲介绍新的女朋友，甚至在两人婚姻期间还带着黎劲去一些声色场所！ 最重要的是，李苏林为了让她离开黎劲还给她设局陷害，在某一天给她下药让她和其他男人发生了关系，并且留下了证据。 并以此为要挟，但凡于蒙不同意离婚，李苏林就会把这些照片视频公之于众。 于蒙都将这些默默忍受了下来，然后和李苏林达成了协议，给她最后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的期限还没到，李娜就找到了她，然后确定她真的是恨李苏林之后才将计划告诉了她。 得到的那一部分钱于蒙没敢花掉，只是全都变成了一些物品，包括黎劲手上带着的手表，家里的玉石，以及她悄悄投资的矿产。 黎劲也是在李临安等人上一次找到他时才知道真相的，但是他不怪于蒙，只怪自己当初为什么认识李苏林。 而凡伟当初没说出口的剩余半句话应该就是：黎劲的妻子… “现在就差凶手了啊…”李临安感叹。 李苏林的案子结了，可剩下的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就在所有人愁眉苦展的时候，黄凤山出事了。 他在拘留室里自杀了！ 原本第二天移交法院审判的，没想到在前一天晚上黄凤山吞铁自杀，死状及其恐怖。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黄凤山的手指全破了，而墙上都是他的血书。 “原本以为我进了局里生命就有了保障，可是我天真了，他就是个魔鬼，无论我藏到哪他都可以找到我！”血迹有些慌张。 “我认为我无所畏惧，可是我明显低估了这个魔鬼的凶残程度，他竟然将那个人的头颅带来给我看，还有视频，那个人被肢解的视频！”血迹大多数已经连在了一起，如果不仔细辨认都看不出来具体写了什么。 “他要求我自杀谢罪，只有自杀才可以洗涤我的灵魂，我不想死，却别无他法…” 血书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自始至终黄凤山都没写出他口中的魔鬼到底是谁。 “有人来看过他吗？”李临安皱着眉头询问。 “没有！他去医院检查的时候也是我们全程陪同，没有任何人接近他，更别提拿什么头颅视频之类的了。”宋克杰回答。 众人不禁陷入沉思，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那他究竟得多有本事，可以在守卫森严的警局携带尸体自由进出？ “有没有可能…这些都是黄凤山的幻觉？”汤嘉丽小声说。 “幻觉？” “他不是小脑有问题了吗，有没有可能，这些其实不是真的？”汤嘉丽回答。 ------------ 新年遗书案（8） “去咨询一下医生，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李临安迅速开口。 骆安奇看着满墙的血字，他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些不是假的，而黄凤山口中的那个魔鬼也是真实存在的！ 医生很快便给了回复，虽然黄凤山这种情况很少见，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也许是杀害李苏林让他心理承受压力过大，最终伏法崩溃了。”汤嘉丽说道。 查遍了监控也没发现有任何人接触过黄凤山，大家也没有线索证明他口中的魔鬼是否存在。 就算心里有怀疑，但最终也压在心底，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到杀害凡伟的凶手，那个姓罗的人。 “罗…会不会是罗天妮有关系？”宋克杰问道。 “罗天妮已经伏法，而且她没有任何反抗，再说她一个女人打的过凡伟吗？”陈冉觉得不可能。 “我总觉得…这个凶手就是和杀王克定吴渊，逼李娜跳楼自杀的凶手是同一人。”骆安奇突然接话。 “目的是什么呢？”陈冉说。 “除了目的，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他杀的都是当初害李苏林的那些人，可是他是怎么知道内幕的？”詹宝接着说。 李临安点点头，然后赞同的说： “对，这件案子能隐瞒两年，大部分的原因就是这七个凶手两年之前并没有任何交集，两年以后也没有，除了案发的那一晚上七人见过面可以说是毫无交集。” “那幕后这个人可以知道内情，其一可能他是七个凶手的亲密之人，无意中得知真相，然后将自己当成城市之光…”汤嘉丽猜测。 “其二就是…他也是凶手之一！”李临安接过汤嘉丽未说完的话。 “如果真的有第八个凶手的话，活着的几个人为什么没说？”宋克杰疑问。 “或许他不是凶手…而是主谋！”李临安回答。 “主谋不是李娜吗？”陈冉惊讶道。 “李娜只是表面上的主谋，策划这一切的，也许另有其人。”李临安看着窗外。 “而且…明明是两三个人就可以完成的犯罪，为什么要找这么多凶手？”骆安奇提出心底的疑问。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也是本案的难度之一，凶手越多，查起来就越困难。 “李苏林睡前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正常来说，在他熟睡之后，李娜可以将药物注射进他体内，就算为了保险，找两三个人按住李苏林就好，为什么她又叫了六个人？”骆安奇一步一步分析着。 “况且两条项链的价值是固定的，三个人和七个人分钱，谁多谁少，李娜不是傻子，会想不到吗？” “难道是…有人在引导她？”陈冉更加惊讶了。 “我建议重新查一下这七个人之间的关系，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一定有一个人在操控着一切，而这个人就是杀害几人的凶手！”骆安奇看着李临安凝重的说。 李临安也是一个较真的性子，既然心里有了疑问，就一定要弄清楚，便立马同意了下来。 在上一次调查当中，每个人的背景关系，人际交往都查的差不多了，这次只是再梳理一遍。 七人可谓是河水分明，虽然都和李苏林有莫大的关系，但几人确实不认识。 同时认识众人的也就是死者李娜了，她是李苏林的妻子，对李苏林身边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了解。 可是李娜已经死了，她不会是幕后之人，案子走进了死胡同。 忙了一晚上的众人终于坚持不住，七拧八歪的睡在了办公室，骆安奇的梦里再一次出现了父母的身影。 他们还是那么慈祥温柔，还会抚摸自己的发顶告诉自己做人要正直。 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骆安奇睡着的嘴角都带着笑意，就在他享受这份温馨的时候，梦里画风突变！ 父母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他们的头顶开始流出一些红色的血液，双眼睁大，激烈的惨叫着。 骆安奇只感觉到自己正迅速后退，父母的双手都向前伸着，似乎是要抓住他，嘴里也说着听不到的话。 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骆安奇似乎站在一片血液里，耳边回荡着惨叫，鼻尖围绕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他想醒过来，却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就在绝望的时候，远方突然出现一束光，然后一个人出现在光里。 那人越来越近，一直到眼前，骆安奇才看清，竟然是谭修杰！他就像是十几年前那个男孩一样，带自己走出黑暗。 骆安奇猛的睁开眼睛，才发现此时已经早晨五点了，桌子上的手机在振动。 “喂？”骆安奇的声音还有着疲惫，他揉揉自己的眉心接起了电话。 “又忙了一晚上？”谭修杰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来。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没听到骆安奇的回答，谭修杰继续追问。 “嗯。” “还是那个？” “不是，更加真实了…” 骆安奇说完这话那面的谭修杰没有说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声音凝重的说： “安奇，你得过来一次，你现在这种情况必须接受治疗，否则精神不一定会出现什么问题。” 骆安奇没有接着他的话说，而是反问： “你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咱俩不心有灵犀吗，我做梦梦到你出现问题了，所以给你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谭修杰笑着说。 气氛恢复了正常，谭修杰也不再严肃，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挂掉了电话。 骆安奇看着远处的天，太阳还没破晓，天边刚刚有一些颜色变化。 睡不着了，将整个案子的资料又翻了出来，骆安奇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认认真真看着。 骆安奇已经彻底沉浸进了暗中，他先是将自己带入李苏林的角色，反复揣摩着这个男人的性格。 李苏林知道感恩，为了报答黄凤山可以替他隐瞒二十多年的挪用公款。 但同时，他也无情无义，撺掇黎劲离婚，设计于蒙，反对儿子两人在一起，甚至还猥亵前妻妹妹！ 然后骆安奇又将自己带入这些凶手的角色当中，分析着他们作案时的心里活动，以及动机。 最后他将自己假想成那个幕后之人，将所有的可能性挨个试验，在一次次的推翻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李娜是知情人，因为她是李苏林的妻子，可是李苏林的妻子却不是一个人！ 除了李娜，李苏林还有一个前妻，罗天喜！ ------------ 新年遗书案（9） 李娜知道的人际关系，包括李苏林的爱恨情仇，做为他的前妻，罗天喜不会不知道。 如果罗天喜是凶手，那似乎一切都说的清了，包括凡伟口中那个罗姓凶手… 思路越来越清晰，骆安奇心里知道，自己似乎无意中摸到了真相。 趁着罗天妮和于蒙还没转移地方，骆安奇再一次去见了两人，他并没有直接说，而是侧面打听了一下罗天喜的为人。 “我姐姐她很懦弱，和李苏林在一起的时候，李苏林根本就不爱她，虽然没有打她骂她，但是生活中的那种忽视已经让她承受不住。”罗天妮说起姐姐的时候很心疼。 “李苏林在外面和好几个女人关系不清不楚，姐姐她都知道，但是她不敢说，慢慢的，她患上了抑郁症，整整做了三年的心理治疗，你知道这三年来，我姐是怎么活的吗？”罗天妮情绪有些激动。 “她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阳光，送进去的饭菜只动几口，保证不会被饿死！而她之所以没自杀的原因就是，她的儿子！” “那后来她是怎么好的？”骆安奇询问。 “三年的治疗有了效果，更重要的是，李苏林死了吧…”罗天妮回答。 罗天妮只有罗天喜这么一个亲姐姐，所以骆安奇理解她的心情。 “李太太啊…她人很好。”这是于蒙对她的评价。 “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没有富太太做派，经常带着我逛街吃饭，甚至在有人讽刺我的时候她帮我回击，她还经常帮助其他人。”于蒙的话里都是赞美。 又聊了一会，骆安奇走了出来，她发现，罗天喜的形象很正面，无论在谁的眼里，她都是受伤最深的那个。 骆安奇返回办公室，调出其他几个死者的信息，然后开始着重查看他们和罗天妮的关系。 这么一查，骆安奇竟然有了惊人的发现，她发现，罗天妮和这几个凶手竟然都有信息往来！ 黄凤山黎劲都不用说，就连最想不到的凡伟，竟然是罗天喜的小学同学！ 而在那个年代，凡伟情窦初开喜欢的就是罗天喜，在罗天喜嫁给李苏林之后他就放弃了。 但是有一天忽然在心里诊所遇到了罗天喜，他这才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虽然记录上表面明两人只是见了这么一面，但骆安奇猜测，罗天喜应该在这次短暂的见面中透露了什么，让凡伟对李苏林怀恨在心，这个猜想也在后续的审问中得到了证实。 王克定认识罗天喜是因为他的妹妹，而罗天喜也一直在暗地里支持儿子。 而罗天喜可以说是吴渊的恩人，最初的吴渊就是个地痞无赖，偷盗抢劫无所不干，有一天他潜入李苏林家偷窃被罗天喜正好碰到。 罗天喜非但没揭发他，还让他吃了饭，又给了他一万块钱，告诉他以后走正道。 这件事没多久后李苏林罗天喜就离了婚，并且再娶了李娜，吴渊想找都找不到罗天喜的人了。 李苏林作为商业大佬，他的事情自然会被人八卦，所以吴渊和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吃饭喝酒时无意中听到了罗天喜的事情。 吴渊一直记着罗天喜的恩情，自己在社会上也没什么贡献，一个冲动就想教训李苏林一顿。 当时还是罗天喜找到了他，并且组织了他，从那以后，吴渊更记着罗天喜的恩情。 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和罗天喜有一定联系，并且在这些凶手的眼里，罗天喜都是无辜的。 骆安奇想明白一切后突然想起李娜的那个儿子还交给了罗天喜，他心里不禁一阵害怕，万一罗天喜发疯，会不会对那个孩子做出什么？ 此时天已经大亮，骆安奇将前前后后告诉小队众人之后，大家急匆匆的向罗天喜家里走去。 可还没等大家走出警局大门，一个小男孩就出现在了门口，他赤着脚穿着睡衣，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是李娜那男孩？”汤嘉丽惊讶，然后急忙紧走两步将孩子抱了起来。 “你自己来的？”陈冉给孩子擦擦眼泪，询问。 男孩点点头，哽咽着说： “家里来了一个陌生的叔叔，他不让我和大姨离开，他还把大姨锁了起来…”孩子口中的大姨就是罗天喜。 “大姨偷偷将我送了出来，让我出来找你们！”孩子的表达能力很强，几句话就将事情说完。 “你大姨还在家里吗？”李临安急着问。 在得到确定答案后，汤嘉丽留下照顾孩子，五人开车急忙向罗天喜家里赶去。 孩子说罗天喜被锁在卫生间里，而他们家的户型是卫生间不带窗户的，所以罗天喜自己根本出不来。 大家到了以后并没有敲门，而是小心翼翼的开锁，宋克杰的开锁技术很好，几秒钟就打开了。 几人眼神交流一下，然后点点头一瞬间冲了进去，可是大家想象里男人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屋子里静悄悄的，里面也没有任何打架挣扎的痕迹，干净整洁的似乎没发生过孩子说的事情一般。 卫生间的门紧闭，排风的声音在响着，骆安奇打了一下没有打开。 将耳朵贴在门上，里面同样静悄悄的，骆安奇将位置让给宋克杰，不一会门就被打开了。 罗天喜笔直的躺在地上，陈冉跑过去试了一下他的鼻息，然后松了口气。 “还活着…” 当罗天喜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人打晕了。 家里没有任何财产损失，当询问罗天喜来人是谁时，她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回答： “他说他姓常，是来救我的…” 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一下，他们认识的人当中，姓常的只有一个人，常健。 李临安听到这迅速上前，他前倾着身体，拿出手机，找到里面常健的照片，再一次询问： “是他吗？” 罗天喜仔细辨认了一会，然后确定的点点头，回答： “就是他，不过比照片里老了好几岁，脸上还有一条大疤，他也是警察吗？” 看罗天喜的模样不像说谎，众人知道这个闯进罗家的男人十有八九就是常队。 而且听罗天喜的话说，常队似乎在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受伤了，至少失踪之前他的脸上是没有疤的。 “他除了说是来救你的，还说了其他的吗？”李临安问道。 “他是早晨直接闯进我家里的，二话不说直接将我锁了起来，小宝倒是没在意，我就趁着他不注意将小宝送了出去。” ------------ 新年遗书案（10） “不过小宝跑了没多久他就发现了，他想追出去，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又返了回来。”罗天喜讲述着。 “他抓我我就反抗，可是他的力气太大，在把我打晕的最后一刻，我听到他说他是来救我的，只要挺到八点就没事了，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见到你们了。”罗天喜还有一些后怕。 “大姨…”病房突然传来孩子的哭腔，原来是汤嘉丽将小宝带了过来。 “大姨没事。”罗天喜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揽过小宝，抱在怀里。 看着眼前的一幕，骆安奇产生一种别扭的感觉，他推测出来的是罗天喜就是凶手，可看着她对孩子的感情似乎又不是假的。 “四天之前下午两点左右，你在哪里？”四天之前正是凡伟死亡的时间。 罗天喜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四天之前我带小宝出去玩了一天，就在a市那个游乐园。” 众人开始是怀疑她就是背后杀害大家的那个凶手，可是此时罗天喜却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李临安又联系问了几个问题，罗天喜都回答的滴水不漏，逻辑很清晰，语句也没有任何的漏洞。 就在大家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时，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男人，他高高瘦瘦的，长的也很周正。 “希文，你怎么回来了？”罗天喜看到男人很惊讶。 “哥哥！”小宝也兴奋的喊到。 “回国办点事，原本打算去看你，结果得知你出事了。”李希文回答。 李希文就是罗天喜和李苏林的儿子，原本身在国外。 “那你妻子和孩子呢？”罗天喜询问。 “她们还在国外，我办完事就回去，也就这几天吧。”李希文坐在床边，摸摸小宝的头。 李希文说话很温柔，不急不躁的，看他和小宝的接触方式，这兄弟两似乎关系不错。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李临安聊天似的询问。 “前天下午下的飞机。”李希文好像根本不好奇大家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母亲的病房里。 罗天喜没有确凿的证据，大家也只能放弃，为了不打草惊蛇，众人没丝毫透露怀疑她的事情。 “妈，这次回来，我打算把你和小宝都接到国外去。” “我不去，国外我生活不了。” “我都打算好了，你们必须去，飞机票我都办好了，护照什么的都完事了，后天我们一起走…” 骆安奇走在最后，临关门的时候他耳边还回荡着母子两的对话。 看来要抓紧时间调查罗天喜了，否则等她人真的出了国，再想抓她就难了啊！ 而此时李临安的心思并不在罗天喜上面，他更加好奇的是，常健为什么会出现在罗家，而他说的救罗天喜又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感觉罗天喜不是凶手呢？如果他真的是凶手，怎么还会反对出国。”宋克杰在车内小声说。 “你干多久刑侦了？”李临安突然问道。 宋克杰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回答道： “快一年半了…” “那你怎么还没学会人不可貌相呢？想一下你接触过多少案子，真正让你一眼就认出来的凶手有几个？”李临安语重心长的说。 宋克杰听完这话，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思想又狭隘了。 “我明白了，头！”宋克杰坚定的说。 “刑侦不是依靠感觉就可以的，最讲究的就是证据，感情用时更不可取。” 看着众人认真聆听的表情，李临安缓了一会儿又继续说： “但是感觉可以作为辅助，通常在一点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我们就需要从感觉入手了。” 回到局里众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罗天喜已经出了院，回到家里，小宝仍旧和她住在一起。 李娜还有一个母亲在世，汤嘉丽联系上了这个老人，然后和她建议把小宝接过去住几天。 罗天喜虽然现在做为小宝的监护人，但是她也无法拒绝小宝姥姥的要求，所以在第二天的时候依依不舍的将小宝送到了姥姥家里。 身边没有了这个孩子，大家心里安心不少，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大家也不用担心她拿小宝为威胁。 罗天喜确实在几人死时都有不在场证明，但随着调查的越来越深入，众人也觉得她的嫌疑越来越大。 她几年前因为抑郁症差点自杀，所以她在自己私密的社交软件上写着自己的故事。 这个故事没有人可以看到，似乎就是为了自己而写，只是里面的内容让人有些心惊。 上面一共二十几篇文章，里面详细记录着杀人方法，而被杀的人也都是同一个人，李苏林。 虽然一切都是罗天喜的幻想，但是却真实的可怕，文章截止时间就是李苏林死的那天，自那以后，罗天喜两年多登录过账号。 再一次登录账号就是在王克定死亡时间前后，里面的文章也增加了一篇，里面记着杀人过程。 詹宝是通过黑客技术看到账号内部情况的，罗天喜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发现。 每死一个人里面记载的文章就会增加一篇，现在已经持续到了黄凤山死亡的时候。 证据被发现，大家迅速起身，他们要尽快将罗天喜抓捕归案。 可还没等他们走出办公室，电脑突然发出咯噔一声，罗天喜又发布了一篇文章。 她说自己已经买好了药，知道杀于蒙罗天妮没有机会，所以打算选择自杀。 她恨李苏林，恨和他有关系的所有人，以前李希文在国外看不到也就算了，这次李希文回来了，她同样记恨上了自己儿子。 所以罗天喜打算在今天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同时，她也要带走李希文的生命，可惜小宝被接走了，否则连小宝一起，全打算杀掉。 她已经把药下到了饭里，和李希文同归于尽，结束这一生… 在看完的那一刻骆安奇就打通了李希文的电话，可惜，一直都没人接。 众人边往罗家赶边继续给李希文打电话，终于在第三遍的时候他接起了手机。 “李先生，不要吃任何东西，快离开屋子！”骆安奇着急说道。 “怎么了？”李希文疑惑的问，骆安奇似乎还听到那头罗天喜劝他多吃点的声音。 “不要吃饭！”骆安奇大喊。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倒地的声音，还有筷子落地的声音… “妈！”李希文将手机扔到餐桌上，他想起身去扶倒地的母亲，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 新年遗书案（11） 当众人撞开大门的时候已经晚了，母子俩都躺在地上，手边还有着未挂断的电话。 急救车很快就赶到，连带着饭菜一起拿走。 在罗天喜的房间里，詹宝确实找到了登录那个账号的电脑，而上面则是自动登录，里面所有的证据都在。 众人又风风火火去了医院，母子两人都在急救室里，医生进进出出，表情严肃。 急救灯足足亮了一宿，在第二天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才关闭，医生疲惫的走了出来。 “李希文救活了，罗天喜中毒太深，我们尽力了…” 一瞬间，众人心里升起不甘，就这样一个杀人凶手，连法律的制裁都没受到，就这样让她死了？ 可是无论他们再怎么不情愿，罗天喜确实是去世了，她似乎就是奔着自杀去的，吃了很多的菜。 而李希文由于骆安奇的那通电话，刚刚吃两口，所以中毒并不深，也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证据拿到手，凶手也死亡，整个案子似乎已经完成，而李希文住院没几天就恢复的差不多，申请出院。 在他出院当天大家去了，这个男人其实也挺可怜，父亲被杀，母亲就是幕后凶手，而一直支持着他的母亲竟然最后还想要他的命！ “李先生打算回国外？”李临安看着李希文收拾东西。 “是啊，我老婆和孩子都在国外，再说了，国内也没有什么让我牵挂的了…”李希文苦笑着回答。 整场聊天都很愉快，李希文还像大家看了他孩子的照片。 他的社交软件里，几乎每一天都会更新，里面都是一家三口的合影，显得格外的幸福。 他是一周之前回的国，更新也就断在了一周之前，回去以后，他还会保留这个习惯，记录孩子的成长。 李希文的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骆安奇无意中看到他手背上的伤痕。 “李先生受伤了？”这个伤上一次见面还没有。 “嗯，不小心烫到了，马上要好了。”李希文摸摸手上的伤，然后不经意间将手背了过去。 骆安奇记起来，这个伤最严重的时候好像就是送他来医院的那天，水灵灵的大泡。 悄悄起身问了医生，得知李希文的泡是经过油溅出来烫的的时候，骆安奇的眉头皱了起来。 在调查罗天喜的时候，李希文就被调查过，资料里显示，他并不会做饭。 如果李希文不会做饭，那么手上的烫伤是如何来的？ 再联想到下毒那天两人的状态，骆安奇的疑惑更深了。 就在他思考期间，李希文已经提着行李走了出来，和众人告别之后坐上了去机场的出租车。 “b洲可是个好地方啊！”宋克杰羡慕的说道。 “李希文在国外呆的地方是b洲？”骆安奇惊讶的询问。 “是啊，呆好几年了，听说那是最适合居家养老的地方！”汤嘉丽接着回答。 “b洲…一周之前…”骆安奇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皱着眉头在脑海里反复思考。 突然，他想起前几天谭修杰和他聊天的时候说起过，他要去洲办事，按照时间推算，李希文回来之前，谭修杰应该已经到了那。 他还记得在朋友圈里看到谭修杰发的照片，可是似乎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b洲很大吗？”骆安奇对国外这些事情并不了解。 “不大，虽然叫个洲，但也就像一个镇子那么大，胜在生活节奏慢，景色环境好。”陈冉回答。 刹那间，骆安奇似乎找到自己觉得怪异的地方了，他匆忙将自己手机拿出来，找到谭修杰朋友圈，点了进去。 “没错了！”骆安奇看着上面的照片自言自语。 “怎么了？”众人不解的看着他。 “你们看！李希文在说谎！” 谭修杰发布的照片是一个景色照，外面的天阴沉沉的，看得出来大雨很大，街道上空荡荡的没有人行走，而发布的时间正好是中午。 而李希文曾让他们看的那个照片时间正和谭修杰发的这个是一天，并且同样是中午，不同的是，李希文的照片里，阳光明媚！ 所有人一瞬间想明白了，再联系起李希文手上的水泡，事情似乎已经明了。 看来下毒的根本不是罗天喜，而是李希文，而写出那些文章的，很可能也是他。 “追！”李临安一声令下，追回了马上登机的李希文。 坐在审讯室里，李希文还一直保持着那副谦谦公子模样，丝毫没为被抓而感到生气或者惊慌。 “你们说我是下毒的凶手，有证据吗？”李希文的头脑很清醒。 “证据一定会找到的。”李临安回答。 “我完全可以高你们诬陷，而且你们的时间只有二十四个小时。”李希文不慌不忙的说。 能静悄悄的完成这一切，李希文绝对不是一般人，而且他的智商很高，早就处理好了一切痕迹。 通过李希文，大家找到了他妻子的社交账号，上面发布的东西和他也差不多，都是一家三口的合影。 “你们说，他做的这些事情他妻子知道不知道？”骆安奇询问。 “肯定知道！”陈冉肯定的回答，同时将手机递了过来。 他妻子的账号上，在下暴雨的那一天同时发布了和李希文一样的照片，这夫妻做的简直就是滴水不漏，无论查谁的账号都可以证明李希文当时在家。 如果不是谭修杰正好在b洲，恐怕李希文这次就真的安全返了回去，再也查不到真相。 “下毒用的药物国内买不到，李希文的购买记录上没有，可以查一查他妻子的。”宋克杰提了建议。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他妻子没用自己的账号买，但是却是同一个ip，而发的是国际物流，收货地址正是罗家。 药物被藏在娃娃里，由于量太少，根本不容易发现，别提还将药散开，只是让布娃娃身上粘上一些了。 而最关键的证据是李希文的身份，他身份证上虽然叫李希文，但在他母亲和李苏林离婚以后，他一直都是自称罗希文的！ 所以当时凡伟才在死前说出凶手姓罗，只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李希文原本姓李！ 当一切确凿的证据摆在面前时，李希文终于无话可说，他迟疑了很久，才将一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从设计李苏林到最后杀害罗天喜，一切都是他做的，原因只是他记恨所有人。 而那个记录一切的账号也是他注册的，不过用的是罗天喜的身份证。 ------------ 新年遗书案（完） 从李希文记事起，他父亲就一直对罗天喜冷暴力，同样连带着的，还有他。 李苏林不喜欢他这个儿子，只想让他快点长大，然后当成工具一般去联姻，为他创造利益。 所以他从小就恨李苏林，但伴随着这种恨，就是对父爱的渴望。 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可，他努力读书，努力学习生意上的知识，也努力去结实一些人，还打听父亲的事。 可是他做的这些在李苏林的眼里就像不存在一样，他根本就不在乎！ 在罗天喜得抑郁症那些年里，过的最难的就是李希文，他不仅要照顾母亲，还要让李希文对他刮目相看。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慢慢的，李希文知道了，原来父亲不是不喜欢自己，而是不喜欢罗天喜生下的孩子！ 连带着的罗天喜也被他记恨上，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怎么会来到世上，怎么会不受人待见！ 李希文是在打听父亲喜好时无意中得知那两条项链的存在的，一瞬间，他脑海里就浮现出一种想法，利用这件事直接让他去死好不好？ 阴暗的想法就像种子一样，一经种下便破土发芽，慢慢的长成参天大树。 他知道李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消息是他故意透露的，并且不断的引导他。 这些凶手都是李希文早就物色好的，他的想法是，人越多事情越乱，他就越安全。 最后的事情也和他预想的一样，两年时间过去了，没有任何人发现。 原本他以为这件事会隐瞒一辈子，但某一天他得知王克定被人盯上了！ 为了自己，也害怕事情败露，李希文开始下一次的凶杀计划，他延续了上一次自然死亡的方法，转移大家的视线。 他动手之前都会先和受害者联系，威胁他们，如果不死那么死的就会是他们的老婆孩子，父母亲人。 凡伟是个例外，当天李希文也和往常一样，等着凡伟的自杀，可是中间被突然出现一个男人，虽然他没看到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是凡伟明显被那个男人说动心了。 李希文害怕夜长梦多，直接亲自动手。 “你说出现的那个男人是个警察？”李临安紧张的问。 “对，他一共出现过两次，第一次凡伟拒绝了他的提议，但是第二次他心动了，也是那个警察把你手机号交给凡伟的。”李希文回答。 “肯定是常健！他到底在干什么！”李临安拍了一下桌子。 “有没有可能…常队发现了什么，但是他没有办法出现，只能通过这种隐蔽的方法来告诉我们？”汤嘉丽猜测。 李临安没有回答，他和常健认识了很多年，从两人年轻的时候就认识，后来到同一个警局，再被分配到同一个师傅名下，最后各自带队。 在他的印象里，常健冲动，做事不往深处思考，性格还比较争强好胜，眼里揉不得沙子。 李临安都想象不到，如果常健真的发现了什么，他需要多大的忍耐力才没有直接动手。 李希文被捕，包括他的妻子也属于共犯，这个案子时至今日才算彻底完结。 整个案子的过程一公布，在社会上立马引起了轰动，两年以前李苏林的死已经让大家惊讶，可是现在的真相更加令人心寒。 同时，几乎所有人都从这件事情中吸取了教训，一个家庭中爱的缺失会对孩子造成多大的影响。 谭修杰也从b洲进修回来，为了感谢他，小队特意选了一高档餐厅请他吃饭。 “唉？今天人怎么这么齐？”谭修杰惊讶的问。 “吃亏了你，否则我们根本破不了案！”李临安笑着回答。 谭修杰听完直接一脸懵的状态，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这半个多月来自己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一直到听完骆安奇的讲述，谭修杰才反应过来，他倒是丝毫没有推脱，毫不客气的直接坐了下来。 “那你们可得真的好好感谢我！”谭修杰打趣道。 整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大家一直喝到凌晨一点多才散去。 骆安奇第一次喝这么多酒，脑子里晕乎乎的，他都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肚子里空荡荡的，咕噜噜的难受。 自己背着的包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也全都翻了出来，骆安奇揉着发涨的头移动到了地上。 晕乎乎的给自己做了份蛋炒粉，算是安慰了自己受委屈的肚子，骆安奇这才回到床边收拾起散落的东西来。 可是收拾到一半的时候骆安奇就皱起了眉头，不是发现了自己的东西不见了，而是他的包里竟然多出一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是一份寻人启事，看样子已经有了些年头，纸张泛黄。 上面登记着一个失踪小女孩的信息，她丢的那年才四岁，距今已经十二年了。 骆安奇疑惑极了，这份启事是什么时候进到自己包里的，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转眼间他就释怀了，昨天自己完全喝断片了，什么也不记得也正常。 就在他准备将纸张丢掉的时候突然看到纸的后面似乎有字，字迹已经马上变得消失不见，眼神不好根本看不到。 骆安奇将纸张拿到阳光之下，仔细看了许久才看出来，上面竟然是写着的一个地址。 金港影城四楼。 距他所知，影城的四楼已经停业了许久，以前是一家健身房。 这张寻人启事的时间是十二年之前，而影城是六年之前才建起来的，也就是说，有人一直保存着这寻人启事六年多的时间。 出于好奇，骆安奇还上网查了一下这失踪孩子的信息，发现她在失踪之后两年就被找了回来。 所以这些骆安奇并没有在意，随便将寻人启事塞进垃圾桶就继续躺着了。 闭着眼睛，脑海里还时不时浮现刚才查到的信息，那个失踪的孩子名叫萧蕙，今年已经十六岁了。 其实四周岁的孩子已经有了记忆的认知，按理来说她应该说的清失踪时候的事情。 但萧慧回来之后不仅对这两年哑口无言，还性格大变，从以前的活泼开朗变得内向。 家人也只以为是这两年孩子受了太多苦，便用更多的爱去温暖她。 迷迷糊糊又睡着了，梦里他似乎变成了萧慧，他梦到自己被人贩子抱走，遭受两年非人的待遇，又重新回到父母身边。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享受父母的爱，眨眼睛父母竟然又变成那些魔鬼的模样… ------------ 失而复得的孩子（1） 回了办公室，骆安奇的黑眼圈直接引起了大家的好奇，无奈之下，只能向大家讲述了昨天的事情。 直到他讲完后，汤嘉丽才惊讶的说： “这么巧？” 大家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然后才听到汤嘉丽继续往下说： “前几天我亲戚家一个失踪两年多的孩子也回来了，不过和安奇将的情况差不多，回来以后性格和以前一点不一样。” “也许是这两年受的苦太多了吧，毕竟人丢了两年多呢，经历了什么谁都不知道。”詹宝回答。 “可是他失踪的时候都十八岁了，失踪以前每次见到我们这些亲戚都不说话，性格超级内向，可是回来之后不仅开朗了，还变的很愿意和大家走动！”汤嘉丽说。 “这不是好事吗，丢两年知道亲情的可贵了，有机会回来好好珍惜，多好。”宋克杰倒是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汤嘉丽没再说什么，自言自语道。 一上午都没什么事情，大家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转眼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众人正要走出办公室，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这是接案的内线电话，别人根本打不进来。 汤嘉丽迅速跑了回来，只听了几句话她的脸色就开始凝重起来。 “城西爱宝贝幼儿园孩子发生集体失踪！”放下电话，汤嘉丽震惊的说。 等到了那个幼儿园，周围都是得到消息赶过来的家长，老师园长被围在中间，如果不是旁边有警察拉着，恐怕家长恨不得吃了这些老师。 “呜呜…我肚子疼…让大家在门口等我…结果…等我出来的时候…孩子们都不见了…”老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还我孩子！” “把孩子放门口，你怎么想的！” “就是你们没有责任感，孩子找不到，你们就以死谢罪吧！” …………… 家长的情绪很激动，你一言我一语的，更有甚者，突破警察的阻拦打算将老师拉过来打一顿。 丢孩子的老师看样子就是一个二十三四的姑娘，她哭的都说不出话来，看着面前的众人，姑娘哭着跪在地上祈求原谅。 最终在警察的劝解之下，家长们才逐渐稳定下来，挨个做好登记，把所有孩子的姓名特征都记录好。 李临安等人将那老师单独带到教室里，汤嘉丽递给她一片纸巾，等她情绪不那么激动之后才问道： “你去卫生间用了多久？” “五分钟不到。”刘亚立哽咽着回答。 “丢的孩子有多少个？” “一共八个。” “你就这么把八个孩子放在门口了？”宋克杰反问。 其实大家心里也是不同情刘亚立的，毕竟她这种方法真的算不上负责任。 “没有，当时门卫在，我拜托他帮忙照看一下的，可是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都不见了！” “门卫？”李临安反问。 经过仔细询问得知，当时刘亚立带着孩子们正好走到大门口，可是肚子疼的让她忍受不住，看到保安室里有人就拜托他帮忙看一下孩子，来来回回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可等她出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那你看清当时那个门卫是谁了吗？”骆安奇问道。 刘亚立再次哭了起来，她疯狂的摇着头，众人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恐怕她当时急着去卫生间，根本就没注意里面的人是谁。 接着下一个噩耗传来，幼儿园的门口监控竟然离奇的在今天坏了，而且时间恰巧是孩子丢失的一小时之前。 这所幼儿园收费不低，来就读的孩子也不少，同样的，幼师也在二十多名。 下意识的，大家就觉得那个门卫肯定有问题，可是在一一询问过才发现，来来回回十几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那个门卫的脸！ 八个孩子同时失踪，一瞬间就在整个a市引起了轰动，一直到了晚上幼儿园门口的媒体记者都没散去。 几乎在发现门卫不对劲的那一刻众人就开始沿街寻找能用到的监控，最后也仅在幼儿园对面的商店门口看到一丝身影。 那个门卫一直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把气球，身后的孩子似乎都很高兴的跟着他。 “幼儿园的所有职工这些孩子应该都见过，而且看这八个孩子的模样，这个门卫应该是认识的。”李临安分析着。 将老师园长等叫到局里，仔细辨认后她们才有些不确定的说，好像是门卫老徐。 “可是老徐今天不上班啊，而且我还看他发朋友圈了，今天好像带孙子去儿童乐园了。”园长又疑惑的说。 有了上一次李希文假朋友圈的教训，这次大家并没有直接断定老徐没有嫌疑，而是进行了深一层次的调查。 老徐全名徐大亮，今年马上六十了，在这座幼儿园做门卫都快十年了。 平时的徐大亮很慈祥，幼儿园里所有的孩子都非常喜欢这个爷爷，也符合监控里孩子们高高兴兴和他离开的模样。 当李临安等人找到徐大亮家的时候，他正在睡觉，迷迷糊糊一开门就被眼前众人吓到了。 “怎…怎么了？”徐大亮结巴的说道。 “我们是a市总局的，想找你了解一点情况。”李临安本来长的就很严肃，特别是再配合身上的一袭制服，就显得更加凝重。 “哦？哦，好，请进。”徐大亮让开门口的位置，将众人请进了屋子。 徐大亮老伴几年前死于疾病，一直到现在他也没再娶，儿子早已成家单过，他独居。 屋子被收拾的很干净，墙上挂着照片，有他和儿子儿媳的，还有和孙子一起的。 最吸引人注意的是，除了这些和亲人的照片，还有一些他和幼儿园小朋友的合影，从这可以看出来，徐大亮平时在学校里多么被孩子喜欢。 “今天下午幼儿园放学的时候你在哪里？”李临安看着徐大亮的眼睛询问。 “在儿童乐园，今天一整天我都和我孙子在那玩，一直到晚上六点多才回来。”徐大亮想也没想的回答。 看着众人没有回答，徐大亮又着急的将手机翻了出来，给大家展示他今天拍下的照片和视频。 他的手机里除了自己孙子的视频就是幼儿园那些孩子的，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孩子。 李临安的眉头皱了起来，朋友圈可以作假，可是视频的日期不会，徐大亮的每个视频里，都有自己的身影，这更是做不了假的。 难道那个身影根本不是他？ ------------ 失而复得的孩子（2） 告知徐大亮两天之内手机不允许关机，也不允许离开a市，众人这才离开。 直到大家走了之后，徐大亮才想起来拿出手机查一下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看不要紧，吓的他差点突发心脏病。 所有丢孩子的家长整夜都呆在警局，只盼望下一秒就传来发现孩子的消息。 警局里灯火通明一夜，就在大家都抓紧一切时间搜查的时候，不知不觉天亮了。 就在太阳钻出地平线的那一刻，其中一个家长的手机突然响了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真的？琪琪找到了？” “我儿子回家了？” …………… 办公室里四面八方都传来家长激动的惊叫，整整八个，无一例外。 八个孩子在消失了一夜了之后，在第二天早晨又集体回家，就像昨天的消失根本不存在一样。 所有人都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八个孩子坐在警局的椅子上，好奇的四处张望，但也只安静的几分钟，然后就恢复了孩子的天性，追逐打闹起来。 一通诱骗之后，孩子终于说出了大家想知道的信息，带他们走的不是徐大亮，而是一个平时没见过的叔叔。 “妈妈平时不告诉过你吗，不能跟不认识的人走！？”一位妈妈急着说。 “可是叔叔不是不认识的人啊？”孩子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这么说。 “对，叔叔认识你们，还有你们照片呢！”另一个孩子附和。 就在大家以为是熟人将孩子带走的时候，这群孩子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告诉众人，那个人有所有家长的照片！ 八家人互相在生活中没什么交集，更别提认识同一个人了，所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诱拐！ 四五岁的孩子并不能形容出那人的具体长相，八个孩子出现了八种不同的样貌，最后无奈也只能放弃从孩子嘴里打听到什么的想法。 最后也让所有家长想到自己认识的人里有没有孩子口中的这个叔叔，结果也是否定。 八家人散去，对他们来说，只要孩子回来了一切都无所谓了，能找到那人最好，找不到也无可奈何。 可是这件事在小队人心里变成了一根刺，吃饭的时候在想，睡觉的时候也在想。 “这人能知道八个孩子的信息，包括家长的在内信息，会不会和幼儿园内部有关系？”陈冉怀疑道。 “很有可能，孩子虽然回来了，但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嫌疑人是谁，他有什么目的，必须查清楚！”李临安知道这事的重要性。 整所幼儿园职工加一起有几十人，排查工作量很大，小队里连续工作了两天，在还有十几人就查完的时候第二所幼儿园又出事了！ 又是六个孩子共同失踪，不过这次不是在放学的时候，而是在做课外活动的时候。 这次的监控没有坏，从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是一个女人站在外面向孩子们招手。 两个孩子好奇的走了过去，双方不知道交流了什么，然后那两个孩子又叫来四个小朋友，趁老师带其他小朋友去卫生间的时间被那女人抱了出去。 校外停着一辆面包车，在女人抱出孩子之后直接就上了车，然后车子迅速开了出去。 监控一直拍摄到一处居民楼外面，等众人赶到的时候距离事情发生已经快一个小时。 一大队人冲进居民楼里，挨家挨户排查，最终在六楼的阁楼里找到了失踪的六个孩子。 孩子们都在睡觉，身体没发现任何的伤口，周围也没有任何人看守的痕迹。 将孩子带了回去，这次仍旧没问出什么，孩子们说上了车他们就睡着了，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 医院的所有体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加上之前失踪的八个孩子，一共十四个孩子的报告全部正常。 发生两起这种诱拐事件，全市的幼儿园都引以为戒，全部增加了监控保安。 那辆面包车是新的，连牌子都没上，顺着面包车的线索查过去，才发现这竟然是一辆泡水的回收车！ 而当初买这车的是一个老人，在三天前老人去世，车子不知所踪。 而带走孩子的女人和上一次的那个男人一样，全程低着头并没有被捕捉到正脸，如果平时看到会让人很奇怪，但她带着几个孩子，外人看到也只会以为她是将脸一直对着孩子们。 开车的不是那个女人，从监控上看到的影像，开车的就是上一次带走八个孩子的男人！ 被找回来的孩子们没有任何异样，吃饭玩耍睡觉和以前一样，渐渐的，大家也就放下心来。 幼儿园的安保措施越来越完善，接下来的日子也就没发生任何意外。 但是所有小队成员的心里都像悬着一根针，这两人找不到，他们就睡不着一个安稳觉。 转眼间就到了四月份，迎来了愚人节。 安静了许久的网页在这天突然又弹了出来，上面的字迹不再是黑底红字，而是换成了富有童趣的气泡图案。 整个页面都是粉色的，配合上各种动画片人物，整个页面根本不像是一份恐怖预告。 “孩子们的世界是纯洁的，那么…心是什么颜色的呢？” 貌似简单的一句问话，却瞬间让所有人的心都惊了起来，他口中的心，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在网页弹开的一瞬间，办公室里的报警电话响了起来，众人相互对视一眼，汤嘉丽才接起电话。 “呜呜…琪琪出问题了！”一个女人哭着说。 大家对琪琪这个名字有印象，这是第一批失踪的八个孩子其中一个。 琪琪在今天之前都是健康的，可是就在刚刚吃完饭的时候，琪琪突然出现喘不过气的症状。 开始时家人只以为是感冒或者什么小毛病，但是在挺了十几分钟之后琪琪突然出现窒息的症状！ 送到医院的时候琪琪已经没有了呼吸，现在在急救室里，之所以报警的原因是医生判断琪琪不像是自然发病！ 抽了一管血液化验，六岁的孩子还在抢救，外面是焦急等待着的众人。 一直到半夜，琪琪的命算是保住了，但医生不敢保证以后的状态，他们怀疑，琪琪从今天开始，很可能再也不会醒过来。 “肯定是有人害了琪琪！肯定是和上一次失踪一夜有关！”琪琪母亲抓着李临安的手哭着说。 “我们会查清楚的，一定！”李临安凝重的保证道。 ------------ 失而复得的孩子（3） 琪琪的发病就像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在第二天的时候，另一个孩子继续发病。 他是突然觉得肚子痛，喝热水没用之后被家人送来的。 第三天，竟然同时被送来三个孩子！而每个人的发病部位都不一样。 这件事很快就被当初失踪孩子的其他家长得知，虽然自家孩子并没有什么异样，但都为了保险还是带着孩子过来检查一下。 琪琪的血液检查结果已经出来，让所有人惊讶的是，她血液里的白细胞红细胞比例明显不对，而琪琪的肺部竟然发生了严重的萎缩！ 其他孩子的结果也没好到哪里，发病的部位多多少少都出现了问题，而且还是不可逆的。 最重要的是，在所有人的血液里，都发现了一种不属于自身的物质，一种会攻击自身的东西。 a市所有的医院都没有技术去检验这到底是什么，市长出面联系更高层次领导，一路绿灯将孩子们的血液快速送到全国医疗最先进的城市。 同时，国家派出专家医疗组，当天坐上飞往a市的飞机，带着最好的资源过来救治。 孩子们的病情发展的很快，前一天还能吃饭，后一天已经卧床不起，恐怖的是，却根本找不到有效的药物去缓解。 十四个孩子被安排在一起，没有办法，院方只能推测哪种药物有效，试验过后进行注射。 可是接下来的情况更加让人不知所措，明明对琪琪体内物质有抑制作用的药物，在其他孩子体内竟然一点效果没有！更有甚者，有的还会产生反面作用！ 首都那面在血液样本到达一天之后也传回了消息，十四个孩子体内竟然包含了十四种不同的物质，而这些物质在国际上并没有确切的记载… 也就是说，这些物质并不属于被认可的，暂时都处于实验阶段… 最难办的是，这些东西都被保存在国外研发中心的实验室里，全世界只有三个国家有。 十四种物质还有两种没有找到备案，很有可能是一些丧心病狂的伪科学家研制的。 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已经上升到了国家级别，整个a市一瞬间严防死守，开始大范围排查。 面包车的主人叫蔡丰，是一个无儿无女的老人，平时就自己生活在一栋老房子里，生活可以自理。 蔡丰的面包车也不是通过正规渠道购买的，而是一个黑车商行，专门卖这种事故车或者泡水车，上牌套牌全都能做。 蔡丰为人很孤僻，和邻居也不怎么来往，老人性格很倔，几乎没什么朋友。 “一个六十多的老人，为什么会买车呢？”李临安疑惑道。 “会不会是替别人购买，或者是他打算自己做点什么？”汤嘉丽接着说。 蔡丰在三天几天之前死亡，而面包车是在他死之前被开出来的，可能性有两个，一是车是他自愿交给那对男女，二就是车是被偷的。 大家暂时排除了第二种可能，如果真的是被偷的，那蔡丰百分之八十会报警，可是他明显没这么做，这里面多多少少应该是有一点问题的。 牟群就是那个黑车行的经理，他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一个大男人哭的情真意切，深刻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牟群也是一个高材生，边哭边说自己不知道贩卖这种车是违法的，表面上看起来真的是可怜极了。 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他们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人心，然后钻取法律空子，达成自己的利益目的。 “行了，别装了，你还是说说蔡丰买车的事吧。”李临安只觉得自己被牟群哭的脑袋里面像要炸了一样，他急忙打断牟群的哭声说。 牟群正觉得自己发挥的不够真情实意时候突然被打断，他愣了一下，然后才抽抽搭搭的回答： “蔡丰来买车的时候我根本不同意卖他的，但是他死气白咧的不走，还拽着我的胳膊，就是不让我下班…” “说重点！”李临安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好受了一点。 “后来他说是给自己儿子买的，我才卖给他的。”牟群小声说。 “他根本就没有儿子。”李临安毫不留情的说。 “我也不知道啊！”牟群张嘴就反驳道，说完似乎意识到面前人的身份，又闭上了嘴。 “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那天他来买车的时候路对面好像有一个人一直在等他，但是我不确定。”牟群突然想了起来。 “什么样的人？”大家记起那个开车的男人。 “一个男人，不瘦不胖的，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但是他一直低着头，还带着口罩，我没看清他的脸。”牟群回答。 这个描述让人回想起监控里的那个诱拐孩子的男人，很像是同一个人。 “你为什么会对蔡丰记的这么清楚？”临出门时，骆安奇好奇的询问。 牟群被问了一愣，然后有些不知怎么回到，最后才喏喏道： “主要是他年纪大，所以记的清楚…” 有了牟群的说法，大家在第一时间去到他店铺对面门市调取监控，虽然还是看不到脸，但幸运的是，可以看出他的移动轨迹。 顺着道路上的监控器看去，走到一半的时候这个男人突然失踪，大家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仔细对比才发现，这个男人已经变了装。 “他很谨慎，并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很可能是一个退伍兵。”詹宝分析。 “我同意。”骆安奇附和。 男人的走路姿势很僵硬，在那次诱拐孩子时候还没发现，这次的行走距离长，时间久了就展现了出来。 “他的腿好像受过伤。”汤嘉丽都要将脸贴在显示器上了，睁着大眼睛认真的看着。 终于在所有人眼睛看的干涩难受时男人被捕捉到了正脸，虽然只是三秒钟的时间，但也足够了。 外面的月亮高高挂起，整个a市已经陷入了沉睡，可是小队里的六人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整条神经都在兴奋，男人正脸的出现似乎为整个案子带来了希望。 为了找到这个男人，整个警局灯火通明，所有部门共同合作，启动警局最高级搜查系统，在短短二十分钟之内，就将男人的信息全部调了出来。 “杨昭涛，男，今年三十六岁，居住在平安小区六栋五门201，无业，离异，女儿一年以前死于罕见病，没有犯罪记录。”汤嘉丽将查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警员集结，警灯照亮了黑夜，所有人向平安小区出发。 ------------ 失而复得的孩子（4） 当众人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杨昭涛应该是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提前逃了。 屋子里面被翻的很乱，值钱的所有东西都已经被拿走，包括杨昭涛的身份证都不见了。 “屋子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见到的所有痕迹都是被翻东西弄乱的，保温壶里的水还没凉透，初步估计杨昭涛就是今天晚上离开的。”骆安奇观察一会说道。 “现在整个市已经下达了通缉令，所有道路都封锁排查，杨昭涛应该走不出去。”李临安说道。 整整排除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也没有找到杨昭涛的踪迹，身份证也没用来买任何车票的记录。 第二天又是一整个白天，一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城东社区传回消息，在进行挨家挨户走访时发现了一户奇怪的人家。 户主是一个男人，可是原本在外地打工本应该空着的屋子却突然出现了人住，还是昨晚上连夜住进去的。 社区敲门屋子里的人没有回应，在强烈要求之下才将门打开一条小缝。 里面的人包裹的很严，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他自己说是由于起了水痘怕风，让拿身份证也拿不出来。 社区人员毕竟不是执法人员，并不能强制要求他人做一些违背意愿的事，所以在感觉到那人有异常的时候，就第一时间上报。 当大家赶到楼下的时候社区的人早已等着了，所有人用最快的速度上了楼。 “你好，社区普查！”宋克杰敲着门说到。 连续敲了两分钟都没人回答，众人对视一眼后直接破门而入，然后在卧室里找到了杨昭涛。 不过此时的杨昭涛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身子还没僵硬，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 社区是半小时之前发现异常的，所以，杨昭涛的死亡时间大约就在这半小时之内。 他选择的死法很诡异，在楼房里上吊自杀！ 卧室里并没有什么横梁等可以挂绳子的地方，杨昭涛直接选择了靠墙的衣柜，然后把绳子搭在上面的一个角上，将脖子伸了进去。 他的双眼睁大，凸出很鼓，似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样。 嘴巴张大，舌头向外伸着，从外貌上看完全符合上吊自杀的特点。 他和蔡丰的关系也被查清，他算是蔡丰的干儿子，倒是对上了当初蔡丰买车时说的，给儿子买的话。 “畏罪自杀？”陈冉问道。 “看起来是，但具体是不是还要再调查一下。”詹宝回答。 骆安奇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上吊自杀的尸体，毕竟这种死法太痛苦，没有多少人想不开会选择这种。 可是看了一会之后骆安奇就皱起了眉头，他贴近杨昭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头，我觉得不对。”骆安奇突然开口说道。 “哪里不对？”李临安走了过去。 “你看，他脖子上是不是两条勒痕？”骆安奇手指着杨昭涛的脖子。 他的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警惕，如果骆安奇没说错的话，那杨昭涛就不是自杀，这个案子出现了第二个凶手？ “将尸体带回去，进行尸检！”李临安大手一挥。 杨昭涛果然不是自杀！这个结果虽然早已料到，但真正证实的那一刻，众人也是心里一惊。 案件再一次升级，原本涉及到的就广，现在更加严重。 首都那面和国外沟通的也算顺利，国外也答应派来专家一同救治这些孩子。 让所有人怀疑的是，那些有着这十二种半成品的研究室传回的信息却是，里面的病毒并没有泄露… 杨昭涛的真正死因已经查了出来，是被人从后面勒死，死后再挂到衣柜上做出自杀的假想的。 即使凶手尽量将两条裂痕重叠在了一起，但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而杨昭涛也确实是一个退伍兵，他的腿在退伍后受过伤，里面是打的钢板。 “杨昭涛的死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陈冉心里暗道。 很快杨昭涛的人际交往也被查清，让大家惊讶的是，杨昭涛竟然人缘非常的好，朋友众多。 在调查过程中，所有人的评价都很一致，杨昭涛没有仇人，包括平时有矛盾的人都没有！ 由于曾经当过兵，杨昭涛的正义感非常的强，乐于助人，为人正直。 就算因为腿伤丢了工作，就算妻子离婚，孩子离世，杨昭涛都没怨天尤人，还是那么乐观的生活着。 技术科也将他的照片和诱拐孩子的那个男人做了对比，对比结果一致，他就是那个开车的男人。 “这样的一个人会给这群孩子注射病毒吗？”汤嘉丽疑惑道。 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即使所有人心里都不相信，但现在事实摆在这里，孩子是他骗走的，无话可说。 当初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身份也有了几个嫌疑人选，都是和杨昭涛认识，并在作案前几天有过交流的。 可经过一天的调查之后所有人的嫌疑全部排除，这也让大家有着迷茫。 “头，杨昭涛所有的通话记录被调了出来，这是单子。”通讯公司那面传回来信息。 “上面确实被删掉了一个号码，但是刚刚查过，电话卡不是实名的，现在已经是无效号码了。”宋克杰接着说。 在见到通讯信息的第一眼，李临安就认定这个号码肯定就是凶手的。 在第一批八个孩子集体失踪之前，这个号码就联系过杨昭涛，第二次联系是在孩子发病的时候。 第三次就是确定嫌疑人就是杨昭涛，双方虽然仅仅只通话过三次，但三次的时机赶的实在太过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 陈柏在解剖室一直呆了两天，在第三天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激动的跑了出来。 他的脸上虽然都是疲惫，但却毫无困意，他径直走到李临安面前，然后伸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发现了一件对你们破案有利的线索！”陈柏大声说着。 “杨昭涛的死亡时间在社区到达之前！”还没等大家问他，陈柏就兴奋的说了出来。 “以前？那就是说，社区人员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杨昭涛，而是凶手？”汤嘉丽惊讶道。 “没错，我这两天一直都在观察杨昭涛的尸体，死后反应已经尸斑状态，我还查阅了无数资料，甚至给我在干法医的师兄弟打了电话，叫了我的导师，最后才将时间精确到半小时！”陈柏激动的另一个原因还有这一次的发现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突破。 ------------ 失而复得的孩子（5） 那天去调查的社区人员一共四人，再一次将他们叫了过来，询问男人的长相。 “虽然看不到他的长相，但是我觉得他的眼睛看着特别漂亮。”其中一个女社工说。 “他的眼神很冷，就是那种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 按照四人的描述，这个凶手的眼睛被画了出来，可是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男人的眼睛。 媚眼如丝，里面却饱含冰冷，即使这是画出来的，但是也逼真的不得了。 四人看过这双眼睛，全都确定，凶手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是男人的眼睛？”陈冉疑惑的说。 作为警察，他们见过无数个人，可是没见过一个男人的眼睛这般。 “你们觉没觉得…这眼睛很熟悉？”詹宝反复看着这双逼真的眼睛。 “我也觉得，可是我记忆里应该不认识这样的啊。”汤嘉丽接着说。 “你们看这双眼睛像不像当红影星陆君的？”骆安奇突然开口。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众人才反应过来，陆君确实有这么一双勾人的眼睛，这也是她的特点。 不同的是陆君的眼睛里情绪很丰富，而凶手则相反。 可现在的问题是，陆君是个女人啊！ “凶手不会是陆君吧？”宋克杰惊讶的说。 所有人都被他的脑回路惊呆了，先不说陆君有没有时间去杀人，性别也对不上吧！ “很可能是她的粉丝，眼睛动的手术，当然也不排除他自己本来长的就和陆君的一模一样，不过这种可能几乎是不可能。”李临安没搭理宋克杰说道。 “一个男人把眼睛整容成这样肯定不多，所以无论他去哪个医院做都会让人印象深刻。”李临安迅速安排，六人分头开始调查整个a市的美容院。 能做的这么完美，整容医院肯定是一所资深老历的，所以大家的重点放在那些稍微大一些，知名度高一些的。 结果也没人失望，果然在查到第七家的时候出现了结果，嫌疑人的照片被找到。 不过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六的女人！ “难道查错了？”詹宝反问。 当初四名社工和凶手交谈过，很确定他就是一个男人，声音也没使用变声器等器具。 “先不管真假，看看再说。”李临安不想错过任何线索，在查到女人的时候直接就打算去她家看看。 “砰砰砰！”的敲门声持续了将近一分钟，里面才传来脚步声，然后就是一个女声询问是谁。 “社区普查，请开门。”陈冉回答。 里面的女人没有任何怀疑的就开了门，不过让大家惊讶的是，这个女人和照片里一点都不一样。 惊讶也是一瞬，陈冉迅速反应了过来，然后露出笑容问道： “社区普查，打扰一下，麻烦说一下您的姓名，还有家里人口。” 女人没有犹豫就回答： “我叫沈国琴，家里还有我的妹妹，沈国庆。” 众人还在疑惑女孩子为什么叫沈国庆的时候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人，一米七多的大个，长腿漂亮。 在看到女人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不是被她惊艳到了，而是她就是那个照片里的女人。 在双方交谈的时候沈国庆一直都在旁边听着，即使大家努力想让她说一句话，沈国庆都闭口不言。 将两人的信息打听的差不多后大家才离开，一直到看不见两人的地方，众人才停下脚步。 “这个沈国庆一定有问题，往深了挖！”李临安大手一挥。 又是一个不眠夜，沈国庆姐妹的资料信息一点问题都没有，父母双亡，两人一直在a市生活。 不过在深挖的时候，大家发现了一个事情，就是沈国庆在两年的时间之内做过将近十次的整容手术。 她姐姐赚的钱除了日常花销，几乎都被她用在了脸上，沈国庆的整张脸几乎都动过，花费也是巨大的。 顺着这条仅有的线索，大家找到了她第一次做手术的地方，然后和医生交谈的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问题出现在了哪。 “你是说沈国庆是一个男人？”骆安奇都惊讶道。 “对啊，沈国庆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个男人，再说了，你们查他连这个都不知道？”医生也被大家的惊讶震惊到了。 所有人的脸都有一些发红，看来还是他们的见识太少。 “沈国庆具体来说是一个双性人，面容呈男性化，身体呈女性，而他的心里也偏女性化，所以最后才选择做整容手术将自己彻底变成一个女人的。”医生接着说。 “那他的声音会发生变化吗？”骆安奇着急的问道。 “当他体内雌性激素分泌过多时，声音也会发生一些变化，但他做手术的时候年岁已经挺大了，所以变化会慢一些，两年多的时间，现在应该还是男声。” 有了医生的话，大家才彻底认定下来，沈国庆肯定就是当时的那个凶手！ 警局里，沈国庆冷漠的站在灯下，脸上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那一双眼睛。 面前的四名社工挨个辨认，最后指认他就是那天的人… 沈国庆没有任何狡辩，在被认出的那一刻才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们太慢了！” 他的眼睛也第一次出现了另一种情绪，计谋得逞的得意。 所有人的心头都升起不安，还没等仔细思考这不安究竟来源在哪时，报警电话响了。 “头，南区幼儿园发生三名学生失踪。”骆安奇严肃的说。 李临安转过头看着沈国庆，他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三个孩子的失踪和他脱不了干系！ “我说过了，你们太慢了…”沈国庆张嘴说道，他并没有出声，但所有人都从他的口型中看了出来。 沈国庆的脸上都是笑意，配合上那一双眼睛，更加明艳动人，可是此时大家对他却只有愤怒。 诱拐孩子的人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大家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也心头一震，竟然是沈国庆的姐姐沈国琴！ 三个孩子都是女孩，年龄最小的才二十二个月，这次她选择的都是小小班的孩子，好控制。 沈国琴并没像前两次那样选择诱骗，而是直接强抱，三个孩子被她拖着向前，然后拉上了车。 车是她自己的，三个孩子在这个过程一直在挣扎，她使劲打了几巴掌之后孩子们害怕安静了下来。 沈国琴也没隐藏自己的行踪，她将孩子之间带到自己小区。 ------------ 失而复得的孩子（6） 警员迅速出动，沈国琴被包围，插翅难飞。 “沈国琴，放了孩子你还能请求宽大处理…”大喇叭在楼下不停的喊着。 沈家在六楼，屋子里窗帘被拉的很严实，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喊了大约五分钟之后屋子里才穿出来沈国琴的回应，不过她说的第一句话和沈国庆一样，都是你们太慢了。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是屋子里三个孩子的哭声，里面充斥着孩子们的恐惧害怕。 “有什么话好好说，有什么要求你就提，别伤害孩子，她们是无辜的。”李临安也着急的说。 沈国琴终于打开了窗帘，不过让大家心头一紧的是她怀里还抱着一个满脸泪水的孩子。 “走到这一步我就没想过回头，我也不想的，都是你们逼的！”沈国琴的情绪很不稳定。 她的话让大家疑惑起来，资料上显示，沈国琴姐妹虽然不富裕，但也属于小康水平，除了父母去世生活中根本没有任何伤心的事，那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都是你们的不作为才导致了今天的结果，也是你们的废物才让这十七个孩子遭受这样的罪，你们都是罪人！”沈国琴怀里的孩子被吓的哇的哭了出来。 狙击手早已就位，但无奈沈国琴一直移动，身前还有孩子遮挡，所以不敢轻易开枪。 “你心里的苦闷可以说给我们听，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可以改…”李临安冷静的交谈着。 话说到一半，沈国琴冷笑几声，然后直接打断。 “我知道狙击手就在不远处，你也不用故意拖延时间，马上我就会放了她们。” 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沈国琴突然拿出一个针筒，直接扎在了孩子的胳膊上。 然后果断将孩子扔在身后，对着下面的人大喊： “你们要为自己的无能付出代价！” “嘭”的一声，枪声震天，沈国琴被击中头部，直接摔了下去。 三个孩子被解救出来，可是让所有人揪心的是，在三个孩子的胳膊上，都发现了针孔的痕迹！ 火速送到医院，连带遗落在地上的针筒一起。 孩子的检查很快出来，身体没发现任何的异样，不过还没等大家松了一口气，针筒里面物质的检测让所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里面竟然包含了和那十四个孩子身体里一样的不明物质！ 骆安奇冲回了警局，抓出正在躺着的沈国庆，然后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鼻子是做的，一下子就被打歪，即使他知道殴打犯人不对，但是他根本忍不住。 身边的陈冉并没有阻拦他，而是悄悄的将百合叶拉上，让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再悄悄的将监控关上。 无论骆安奇下手多重，沈国庆一直保持着微笑，一直到骆安奇气喘吁吁，沈国庆鼻子冒血。 “我姐她成功了？”沈国庆口齿不清的说。 “你们到底什么目的？”骆安奇询问。 “没什么目的，只是你们太无能了，想让你们付出点代价而已。”沈国庆擦擦自己脸上的血回答。 “那是孩子啊，十七个孩子啊，你们知道吗？十七个孩子被你们毁了！”骆安奇抓住他的衣领，声音里带着哭腔。 不是他多么多愁善感，只是再铁石心肠的人看到那群孩子的模样也受不了。 至今为止，已经发病的十四个孩子虽然还活着，但说一句生不如死一点都不为过。 他们的吞咽都已经出了问题，严重的必须依靠呼吸机维持，还有昏迷不醒，只等着脑死亡的。 “你们只能看到这十七个孩子，你们怎么看不到其他的孩子？其他的人！”沈国庆突然暴走，反抓着骆安奇的衣领怒吼。 “那你倒是说啊！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不说怎么觉得我们无能？”骆安奇眼眶通红。 沈国庆不屑的嗤笑一声，然后松开了手，甚至还贴心的整理了一下骆安奇的衣领。 “更大的好戏还在后面，我等着你们的哭泣…”沈国庆凑近骆安奇小声的说。 骆安奇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他脑海里分析着刚才沈国庆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其他的孩子，其他的人？ 资料里只说了他父母是病逝，具体没说什么病，看来还需要好好查一下了。 沈国庆对杀害杨昭涛的事情供认不讳，倒是很痛快地交待了作案过程，动机只说了两人有过节。 而询问了无数人终于被大家找到了沈国庆父母的真正死因，罕见病！ 众人一瞬间联想到杨昭涛的女儿，同样是罕见病死因，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而两方得的罕见病都是一样的，脊髓性肌萎缩症… “现在不有药能治了吗？”汤嘉丽经常看新闻，对这些还比较了解。 “是有药，但是供不应求，再加上价格高昂，一般人也接受不了…”骆安奇看着网上患者的自述，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是健康人，体会不到病人的那种求生的欲望，换位思考，真的是绝望吧。 将这种罕见病的发现告诉了那些专家，专家们迅速展开试验，试一试孩子们体内的那种不明物质是不是针对这个罕见病的。 而李临安这面也查了一下各个医院的档案，发现这个罕见病在a市得的人大约在十几个左右，其中就包括已经去世的三人。 而接着的发现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当初有多么的疏忽… 当初第一批失踪孩子的幼儿园门卫，徐大亮赫然在内，他也是罕见病患者之一！ 不过他的发病较晚，在得知治疗费高昂之后直接选择了放弃治疗。 一切都被串联了起来，徐大亮当时确实没有诱骗孩子出去，但他也替杨昭涛沈国琴二人争取了一些时间。 徐大亮吸引警方的注意力，然后让二人有时间带孩子隐藏，给他们注射病毒… 可是在调查到几人的关系时，大家又不明白了，至今为止案子里已经出现了四个人，可这四个人分明就不认识！ 杨昭涛是被沈国庆杀的，可是资料上面显示，二人不仅不认识，更没有任何恩怨纠纷。 所以沈国庆的杀人借口根本不成立，再加上他们给孩子们注射的那种物质国内根本没有，是从哪得来的？ 四人谁都没有出过的经历，国外也没有任何亲戚朋友，这种物质属于高危病毒，轻易不会外露。 也就是说，也许在这个案子里还有第五个人或者第六个人… ------------ 失而复得的孩子（7） 徐大亮被捕，这个和孩子在一起十年的慈祥老人此时正神色落寂的坐在审讯室里。 “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东西这么要命，否则我怎么可能同意他们给孩子打？”徐大亮激动的说。 “不管你同不同意，现在事实已经造成了，你必须得承担相应的后果。”李临安说道。 “责任我不会推脱，我一定好好配合！”徐大亮坚定的说。 接下来徐大亮说出了这群不认识的人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 不知道是谁将这些罕见病病人的联系方式得到，然后一个个去添加好友。 所有的计划也是那人想的，包括自己在内都是那人单线联系，按照那人的话说，这样更安全一点。 “他当时说是要吓唬一下你们，要知道他抱着这种心思，说什么我都不能同意的啊…”徐大亮此时肠子都要悔青了。 “那你现在还能联系上他吗？”骆安奇反问。 “我试试！”徐大亮一口答应下来。 拿回自己的手机，徐大亮打通那人的电话，第一次的时候没人接，经过允许又拨打了第二遍。 “喂？”电话被接通，那头显然经过了声音处理。 詹宝摇摇头，表示对方的位置经过了虚假设置，根本追踪不到。 “我好像被警察盯上了！”徐大亮早就知道了要怎么说，开口慌忙的问道。 “你现在在哪？”那人阴森森的问道。 徐大亮看了一眼李临安，得到了允许后他才小心翼翼的说： “他们去我家里找我，当时我就撒了谎，他们走了之后我就直接跑了，现在跑到我老家这面躲起来了。” 电话那面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回答： “这件事完全就是杨昭涛他们二人自作主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人似乎很生气，不过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停了下来。 “你现在先别出来，我知道这事和你没多大关系，你不要着急，我给你想想办法。” 两人又交流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一直到确认那面是真的挂了，詹宝才开口说道： “不行，追踪不到，这人是个电脑高手。” “他应该暂时没发现徐大亮被抓，下次想个办法给他约出来。”李临安脸色凝重的说。 徐大亮的态度出奇的好，也不知是心里实在太过愧疚，还是想通过这种方法争取原谅。 孩子们的病情没有任何进展，沈国庆也被用了最快的速度宣判，就这样又过了两天，那人突然打通了徐大亮的电话。 “怎么？你有办法了？”徐大亮激动的问道。 “今天晚上十二点，你去城东中心广场等我，我送你出国！”那人回答。 “那我的病…”徐大亮虽然发病的晚，但是发展的却很快。 “我这还有两支国外来的特效药，先给你一支，等风声过去你再回来。”那人很冷静。 李临安给徐大亮眼神示意他答应下来，并且悄悄安排警力在广场附近埋伏，今晚势必要抓住那个幕后之人！ 此时已经过了开春，温度逐渐回升，褪去厚重的棉衣，行动变得利索起来。 徐大亮身上带着监听器，手铐被取下，在半夜十一点半来到广场，心惊胆战的等着。 “不用紧张，我们就在你附近。”骆安奇对着麦小声的说。 “那…我怎么看不到你们？”徐大亮缩着脖子，眼睛四处飘着。 “你不要看了，小心被发现。”骆安奇提醒。 此时的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如果大家在街上很容易就会被发现，所以只能在路两旁的店里埋伏。 一直等到十二点半，都没出现任何可疑人的身影，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人不会来了的时候，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穿着黑衣，带着帽子的人。 徐大亮紧张的坐在椅子上抖腿，更是时不时看向四周。 在男人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精神紧绷，就在要窜出去抓他的时候，男人竟然径直走了过去！ “不是，继续埋伏！”李临安对耳麦小声说。 话音刚落，徐大亮的耳麦里突然传来说话声。 “徐大亮？我给你带药来了！” 然后便是徐大亮的痛呼声，离得远看，徐大亮的身子缓慢倒下，手放在肚子的部位。 所有人都冲了过去，那人意识到周围警察的存在，撒腿就跑。 显然他的逃跑路线是经过计算的，男人在众人的围剿中如鱼得水，滑的像泥鳅一样抓不住。 就在他刚刚跑进早已算好的胡同里时，竟然没过几秒钟径直飞了出来，接着另一个男人也走了出来。 男人想跑，却被另一个男人几拳打倒再也起不来，而身后的李临安等人也一瞬间认出了另一个男人是谁。 “常健！”李临安大喊。 常健抬头看了他一眼，路灯下常健脸上的疤格外显眼，不过他没有任何迟疑的直接转身跑进了胡同。 等李临安想追的时候常健已经消失不见，没有办法，大家只能放弃。 当骆安奇把男人的帽子摘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被惊呆了，男人的脸上都是水泡，脸庞浮肿，眼睛都被挤到了一起。 “恐怖吧？被吓到了吧？哈哈哈！”男人疯狂的笑着。 他使劲挣扎着，却被骆安奇死死按住不能动。 医院里徐大亮已经脱离了危险，索性男人的刀扎的不深，并没有伤到要害。 而男人的体检报告很快就出来了，脸上的水泡是水痘，身体出现浮肿是因为罕见病，时日所剩无多。 在他的身上搜出一个针管，里面就是在那些孩子身体里发现的物质，不过这管物质更为纯粹，伤害性更大。 男人并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告诉了大家他是如何筹划做这件事的，再如何利用这群病人给他做事。 “你的目的是什么？”李临安问道。 “目的？目的就是让你们看看，这世界上还有我们这种人，我们这种等死的人！”男人眼睛努力睁大，但是水肿的已经见不到缝隙了。 男人毫无保留的将所有事情都交待了，众人虽然有些疑惑，但查过之后也发现男人并没有说谎。 而这种物质的来源男人也同样交代了，只说了是从网上找的，具体里面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而大家也查到了他购买的信息，可是查那间网店信息时，网店已经被注销，而当时的身份证也是盗用的。 整个店铺只卖出去一次东西，就是男人购买的这种物质，一切似乎都是一个圈套… 徐大亮伤势不重，很快就醒了过来，见到李临安等人直接哭了出来，哭诉自己差一点见不到他们了。 ------------ 失而复得的孩子（8） 徐大亮的儿子也急忙赶了过来，在经过允许后探视了父亲，父子俩聊了一会他儿子就离开了。 按照男人给出的信息，骆安奇等人确实在他说的地方找到了一些没来得及用的针管。 通过这次的事情，a市开始重视起罕见病情来，第一次展开大规模关怀慰问特殊群体。 而越来越多的人也知道了原来在整个城市的背后，还有这样一群被罕见病折磨的病人。 男人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整个案子似乎已经明了。 官方联系了国外几个国家，一起研发这种物质的解药，多国合作在经历了半个月的不眠不休之后，第一针解药试剂问世。 十七个孩子里面有两个比较重的，呼吸马上停止，在这种情况之下，死马当成活马医，试剂首先被注射进去。 接下来便是四十八小时的紧急时刻，所有的专家都在和死神抢人，成败在此一举。 四十八小时之后，孩子的病情缓慢稳定下来，即使还是昏迷不醒，至少情况没再恶化。 这就是至今为止最好的消息了，所有人都像打了一场胜仗一样，激动的不能自已。 可还有疑问萦绕在大家心头，同样是罕见病的患者，沈国庆为什么要杀杨昭涛？而那个策划了一切的男人为什么要杀徐大亮？ 沈国庆对杀害杨昭涛虽然供认不讳，可是却咬死不说原因，这也让大家更加疑惑。 而那个男人杀徐大亮的原因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了，因为在抓住他的第二天，他就病情爆发死亡。 再询问徐大亮的时候他同样表现的很迷茫，说自己只是和那个人第一次见面。 看着已经欢庆查清案子的众人，骆安奇心里总是放不下来，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有完结… 常健在出现那么一次之后再次没了踪影，就在大家以为他又要像以前一样不再出现的时候，李临安突然收到一条信息。 “金港影城四楼。”信息后面还带着常健的符号。 “什么意思？让我们去看电影吗？”汤嘉丽奇怪的问道。 骆安奇听到这个地址心头一震，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那天他喝多了醒过来包里多出来的那张寻人启事背后就是这个地址！ 再一次和众人说起这件事，大家不再是最初的那种心情，相反，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二者的关系不简单。 “可是四楼已经关门了好久啊，至今都没租出去。”陈冉说道。 “是啊，那健身房还卷钱跑的，里面还有我二百块呢！”宋克杰小声说。 “我们去看看！”李临安拿起衣服带着大家向影城出发。 影城的位置很繁华，就处在市中心，整栋大楼来来往往人很多，一二三楼都是购物中心，四楼以前是健身房，五楼是影院。 众人进入电梯想去四楼，可是进去之后才发现四楼的按钮被扣掉了，无奈又全出来打算走步梯。 三楼到四楼的步梯中间的大门上了锁，给物业打电话，物业却表示四楼是私人财产，他们没有权利打开。 “你们这不是属于地产的吗？正常你们物业都有钥匙的啊？”汤嘉丽询问。 “十多年以前这四楼就被人买断了，不过有时候租出去有时候空着，现在的钥匙都在人家主人手里，我们没权利开的。”物业回答。 “那你们有业主的联系方式吗？或者知道卖给了谁吗？”汤嘉丽接着询问。 “这个我们就不了解了，我们只是给人打工的。”物业说。 汤嘉丽没再为难物业，反正也进不去就打道回府，回局里仔细调查一下四楼的所有人。 所有买卖都在局里有备案，查起来倒是不难，四楼是被一个叫罗丽的女人买下，至今为止已经十三年。 十三年当中四楼做过游乐园，做过健身房，但更多的时间却是空着，每天大门紧锁，电梯里的按钮也是罗丽让人扣掉的。 “在这么好的地段放着一整层楼，这买卖怎么算都不合适吧？”陈冉自言自语。 “是啊，就算在四楼开厕所，这十多年都收入不菲！”宋克杰赞同道。 影城的所处位置就是一个捡钱的地方，所以这个四楼就显得格外可疑。 “以前只是听说四楼要的租金太贵才没租出去的，现在看来情况似乎不是。”李临安说道。 罗丽这个名字很陌生，她不是任何一个商业巨头，也不是经常活跃在电视新闻上的人物。 特别是在简单查了她的信息的时候这种怀疑的想法更严重，资料上显示罗丽刚刚三十五岁，未婚。 十三年前罗丽刚刚二十二岁，还不是富二代等，如何做到买下价值不菲的四楼？ 照片里的罗丽很漂亮，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冰冷的气质，即使脸上带着笑意，可是笑不达眼底。 “这女人不简单！”詹宝看着罗丽照片说道。 “你什么时候会看相了？”汤嘉丽打趣道。 “看相我不会，我这是一个老刑警的直觉！不过像你这种新人是不会理解的！”詹宝不客气的反驳。 “你…等着吧，我会比你厉害的！”汤嘉丽气呼呼的说道。 严格来说，詹宝算是汤嘉丽的师父，在进到局里的第一天，詹宝就带汤嘉丽。 而汤嘉丽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其他人说她是新人，她是真的热爱这份工作，并且汤嘉丽的性格有些好强，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最好。 “我们有什么理由能打开四楼看看？”宋克杰问道。 “消防？”陈冉提议。 “不行，即使四楼常年关着，但罗丽所有的手续都是齐全的，包括消防在内，年年都检，让人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骆安奇说。 “你们不觉得有问题吗，明明没有人的四楼，可是为什么所有手续都是齐全的，做的简直天衣无缝，让人想找理由进去看看都找不到。”骆安奇接着说。 “太正常就是不正常！”李临安看着罗丽的照片。 “会不会…他们在四楼做一些非法的事情？”陈冉突然提出一种猜想。 “那我们还等什么，直接以警察的名义进去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汤嘉丽着急的说。 詹宝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回答： “就算是警察也必须依法办事，没有正当的理由你就是违反规定！再说了，假如四楼里面真的做什么违法行为，我们通知他们，岂不是打草惊蛇？” “那…要怎么办？干着急吗？”汤嘉丽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小声说道。 ------------ 失而复得的孩子（9） 众人一阵沉默，骆安奇的脑袋疯狂转动，突然他想到一个方法。 “我们可以调取四楼的供电信息，如果他真的是常年关闭的话，电不可能用太多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宋克杰一听立马爬了起来，直接将电话打到供电处。 四楼的供电系统是独立的，在十三年前就改了，每月需要的电费供电处一查便知。 而结果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四楼每年竟然需要一大笔电费！ 开始时陈冉故意打了电话给罗丽，表示打算要将四楼租下来商用，却没想到直接被拒绝。 思考良久，李临安才想出一个让罗丽无法拒绝的理由，系统突击检查，必须开门接受检查。 而提前也没通知罗丽，局里出示了最高通知做为后盾，他们可以先开门后报告。 一小队穿着便衣上了四楼，大锁很大，可是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应该是经常开关的原因。 大门打开发出“吱嘎”的声音，在漆黑的环境里传出去老远。 找到配电箱，将所以电灯都打开，大家才看清里面的场景，也在看清的那一刻，所有人表情都严肃起来。 四楼空间很大，直接被隔离成三个区域，进门看到得是第一个区域，里面放着一些桌椅，模样就是一个放大的办公室。 第二个区域就是左手边，一张张美容床整整齐齐摆着，美容整形器械应有尽有。 第三个区域就是右手边，空间很小，只有一张类似手术床孤零零的放在那。 两个区域周围被玻璃隔了起来，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特别是坐在外面的办公椅上，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 所有美容仪器都有磨损痕迹，美容床上还有一些没铺平的压痕，办公桌上摆着日历，翻到的日期正是两天之前。 这个四楼两天之前还有人在这办公，可是他们却没查到任何的资料… 就在众人想进一步搜一下时，门口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音，转过头就看到现实的罗丽走来。 罗丽带着四五个黑衣男人，看样子似乎是保镖。 “你们什么人？这属于私闯民宅！”罗丽厉声喝道。 李临安走上前几步，拿出自己的警官证，罗丽迟疑了一下，继续说： “我所有手续都是全的，你们凭什么不经过我允许就打开我的门？” “我们也是按照上面办事的，突击检查，如果提前通知就违纪了啊！”骆安奇急忙上前拉住李临安，害怕他的倔脾气上来。 门已经被打开，罗丽也无可奈何，努力压下自己的不满，心平气和的说： “那请问现在查完了吗？” “还没查呢你就来了，正好，我们很快的，查一下就离开！”骆安奇笑着说。 罗丽呼吸一滞，即使心里再不情愿也没有办法，只能一挥手同意。 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的很干净，但细心的陈冉还是在角落的缝隙里发现了一张被撕碎的记录。 上面能看到的寥寥无几，但幸运的是，上面有完整的日期，而这个日期正是两天之前。 “罗小姐，请问您的美容院有营业执照吗？”李临安询问。 大家也只以为罗丽是无证经营美容院，正等着她自己承认时，罗丽竟然回答： “有啊！我是一个守法公民，怎么可能没证就开店？” 说完便从手机里调出美容院的营业执照等一系列证件，经过检查，一切都是真的。 “我当初是属于招商进来的，所以有些手续和本地的不同，你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罗丽车队平静了下来，笑眯眯的说。 即使她是笑着的，但罗丽给人的感觉仍旧那么冰冷，似乎笑容只是她的伪装。 “能冒昧的问一句，这么大的店开着，为什么不对外营业呢？”骆安奇好奇的问。 罗丽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看着那片美容床，眼睛里露出所有人不懂的情绪，回答： “这店只是朋友用的时候开一下，无所谓挣钱与否。” 交谈了很久，将想知道的信息全都了解之后，小队离开了四楼。 “头，真的没问题吗？” 六人站在影城下面，抬头看向四楼的位置。 李临安眼睛死死盯着四楼，然后面无表情的回答： “肯定有问题，常健说的肯定不是无缘无故，这家店…有问题！” 而经过大家这一次调查，罗丽重新将四楼开业，将自己的美容院光明正大的露了出来。 大家也抓紧一切时间调查着罗丽和四楼，罗丽买房的钱不知道具体哪来的，但她就是买了！ 美容院的生意还不错，每天人来人往的，但这间美容院有个规定，就是周六周日不开门。 在这个地段，周六周日两天加一起的人流量比周一到周五的总和都多，和罗丽竟然放弃了到手的钱不要！ 心里的怀疑越来越大，而且在调查期间，竟然有人向小队施加压力，劝他们放弃。 “这事涉及到的事挺多啊…”李临安放下电话说道。 刚刚是顶头上司，话里隐含的表示有人在阻挠这件事情的真相。 越是这样，众人越是被激起叛逆心，法律不允许任何人的阻拦，正义更不会。 在进行调查时，大家竟然还发现了一个巧合的事，徐大亮在幼儿园干了十年，而在这十年之前，他竟然一直在影城上班！ 而且徐大亮当初所在的楼层正是四楼！ “罗丽？好像有点印象。”徐大亮躺在病床上说。 “我在那干了三年，后来那关了我才去幼儿园当保安的，罗丽应该就是当初我的那个老板，很年轻的一个女孩。”徐大亮回忆了一会才说。 “我们查到当年她在四楼开游乐场，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李临安问道。 “没了，但是十几年前的人哪像现在，没事带孩子去玩，所以游乐场做了几年就亏损了很多钱，干不下去才关闭的。”徐大亮回答。 “罗丽现在在开美容院，不过说真的，这行业跨度也挺大。” 听完李临安的话，徐大亮干笑几声没有回答。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要阻止事情的调查，大家越来越知道这里面的事情绝对不小。 而常健在时隔几日之后再一次发来消息，只一个字：查！ “常健似乎在追查什么，可是他现在联系我越来越频繁，是不是说明已经开始被怀疑了？”李临安手握着手机自言自语。 周六的夜，静谧漆黑，此时已经下半夜一点半，市陷入沉睡，结束了一天的喧嚣。 ------------ 失而复得的孩子（10） 骆安奇看着电影城的四楼，他早就探好了路，今晚必须潜进去看看。 一楼的大门早已关闭，但是骆安奇自始至终都没打算从大门进。 早在前几天他就看好了所有监控的位置，今天只要严格按照设定好的路线，就绝对不会被发现。 骆安奇小心翼翼的行走着，哪一个地方拐弯都不能差之分毫，就在他好不容易走到墙根处时，抬头看了一眼监控器，无意中发现监控器的灯是灭着的。 心里瞬间升起疑惑，难道这个监控器是坏的？ 再仔细看去，事实似乎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样，但是骆安奇不敢赌，只能一步一步脚踏实地。 将早已准备好的工具拿出，骆安奇跳上空调外机，一点点艰难的移动着。 用了十几分钟他才挪到三楼，距离地方十几米，骆安奇深呼吸几口去稳住自己狂跳的心。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收回看向地面的目光，骆安奇反复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 等爬上四楼已经快半夜两点了，小心翼翼打开窗户，骆安奇翻身爬了进去。 屋子里仍旧漆黑一片，没有任何人活动的声音，骆安奇站在窗户口，直接借助微弱的月光来辨认方向。 正四处打量时，突然不远处传来开窗户的声音，骆安奇心里一惊，连忙躲进阴影里。 “你上去没呢！”宋克杰尽量压低声音说。 “上来了，上来了，我现在拉你上来！”詹宝的回答在四楼响起。 阴影里的骆安奇更惊讶了，他以为只有自己不守规矩，没想到这两人也半夜潜了进来… 詹宝丝毫没发现屋子里有其他人的踪迹，还弯着腰费力的拉着宋克杰，直到骆安奇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詹宝恐惧的转过头，然后一把松开绳子。 “嘭”的一声是宋克杰掉下去的声音，然后就是宋克杰的抽气声，还有强忍着的哎呦声。 “骆安奇？”看清身后人，詹宝不禁大呼出声。 “嘘，先把他拉起来！”骆安奇提醒道。 “你们下手够黑的，怎么没摔死我！”宋克杰揉着自己的屁股抱怨。 三人此时已经站到四楼的第一个区域，四周都是黑漆漆的，还不能开灯，只能一点点摸索前进。 四楼有很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三个男人心里疑惑，就算不明白正常美容院的味道，但这么重的消毒水也不对吧？ 眼睛慢慢的适应了黑暗，三人看着和上一次似乎没什么区别的地方，一时间不知如何下手。 “看出什么变化了吗？”骆安奇小声询问。 “没有，办公桌里什么都没有，所有资料都被拿出去了。”宋克杰边翻边摇头。 而走在最后面的詹宝耳朵微动，他似乎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嘘！是不是有人开门？”詹宝急忙拉住前面的二人。 话音刚落，四楼的大门就被人推开，看不清进来的人到底是谁，只能看到模模糊糊两个人影。 三人的汗毛一瞬间站了起来，如果被人发现他们半夜偷偷潜了进来，工作就不用要了！ 三人眼睛四处乱转，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第三块区域只有一个手术床摆在那，空间倒是能容纳下他们。 三人用最快的速度挤进了手术床下面，床上面铺着床单，可以遮挡住众人。 “刚才是有什么声音吗？”一个女声小声说。 “有吗？没有吧？”另一个女人回答。 骆安奇爬在床下，耳边可以清晰的听到三人心脏的狂跳声，鼻尖抽动，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味道。 那两个人影已经走的很近了，三个男人挤在床下面，尽自己所能的使劲向上看去。 两人已经走到床前，骆安奇只能看到一双小巧的脚在面前走来走去。 “有没有？”一个人问。 “没有，什么都没有！”另一个女人回答。 床下的三人面面相觑，这两个人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在下面又听了一会儿，三人才确认，这两个女人真的就是陈冉汤嘉丽二人！ 慢慢从床下爬了出来，此时的陈冉二人正背对着他们认真的翻着，丝毫没意识到后面出现的几人。 陈冉边找边说着话，汤嘉丽回答着，她正想转回去看看其他地方的时候，一转头就看到身后多出来的三道人影。 瞬间眼睛睁大，尖叫声马上就喊了出来，詹宝眼疾手快一把捂住。 “嘘…是我们！”詹宝小声说。 而前面的陈冉说了半天没发现有人回答，好奇的看过去，然后做出的表情和汤嘉丽一样。 不过她的自制力显然强一些，只是双拳紧握，咬紧牙关。 “你们怎么来了？”双方一起问道。 有了伙伴的加入，寻找起来更加容易，不一会整个四楼都被翻遍了，不过和上一次的结果一样，什么都没有。 屋里的消毒水味道刺鼻，除了这个味道，什么都闻不到。 现在时间已经三点多了，无奈这一次的查看只能到此结束，临出门的时候，骆安奇无意中又想起了在床下闻到的异味。 “怎么了？”看到他停下脚步，陈冉好奇的询问。 “有一些好奇，等等我。”骆安奇重新爬回了床下。 小空间里，骆安奇使劲闻着，他终于记起了这味道是什么。 血液加上消毒水的味道就是这种！骆安奇迅速将手机手电筒打开，在整个床下认真找着。 其他几人也加入了寻找，终于在一个床腿的缝隙当中，骆安奇发现了一丝暗红色的凝固液体。 “这里也有！”詹宝在另一个桌腿缝隙里也发现了一样的东西。 骆安奇凑近仔细闻了一下，然后更加确定这就是血液。 即使这里被清理的很干净，但还是遗留下来了许多清理不掉的痕迹。 “什么手术能出这么多血？你们女生美容这么恐怖的吗？”宋克杰惊讶的问。 汤嘉丽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而严肃的说： “我怀疑这里做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交易，我强烈要求申请搜查令！” 众人将屋子里的东西恢复了原样，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简单吃点东西已经五点多了，五人一起回了局里，一个个眼眶却黑，深情疲惫的模样。 “你们晚上出去玩了？”警局门卫好奇的探出头问道。 五人这一晚上连爬带躲的，早就累的不行了，就摆摆手没有回答。 等李临安七点多到办公室时，就看到五人在办公室睡的人仰马翻，他大声叫了好几嗓子都没反应。 ------------ 失而复得的孩子（11） “我从进来就听外面人说你们昨天晚上集体去玩了，怎么回事？”李临安的表情有一些严肃，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睡眼惺忪的五人。 “我们昨天晚上去四楼了…”宋克杰小心翼翼回答。 反应了好一会李临安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什么，他大力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吼道： “胡闹！这要是被发现了，知道会什么后果不？” 再抬眼看看面前可怜兮兮的五人，李临安缓和了一点情绪反问： “躲过监控了？” 骆安奇点点头，李临安无奈叹了口气，继续说： “发现什么了？” 接着汤嘉丽急忙将发现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她说的越多，李临安的眉头皱的就越紧，简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这事…不好办啊！我先去试试能不能申请搜查令。”说完抬起脚就向门口走去，不过到了门口的位置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众人说： “下次有这种事情记得叫我一个…”说完就一转身走了出去。 众人撇撇嘴，大家都知道李临安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看起来严肃的不得了，其实心里比谁都挂着他们。 事情果然和李临安预想的差不多，上头没办法在一点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出具文件，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在施加压力。 “这个罗丽什么来头？”陈冉好奇极了。 “查不到！”詹宝苦恼的挠挠头，就算他动用了自己的黑客技术，也查不到罗丽的任何其他信息。 此时医院的十七个孩子已经开始好转，即使以后会留下一定的后遗症，但至少命能保住了。 不幸中的万幸，可紧接着专家却又发现了一件让他们疑惑的事情。 在第一批里失踪的八个孩子中，他们发现了其中两个孩子的病似乎有些不对。 按理来说这十七个孩子都是被注射进去的那种物质，可是为什么有两个孩子的病情特别严重？ 就像得了很久的病一样… 李临安等人也是在上司口中得知的关于孩子们的情况，幕后凶手已经找到，其实这案子就算是完结了。 在众人共同寻找罗丽的证据时，陈冉突然接到个电话，然后便激动起来。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这是大家第一次看到陈冉这么兴奋。 “太好了，我现在就回去！”急匆匆挂断电话，陈冉的眼睛里都是笑意，她对着李临安请假。 大家倒没仔细询问陈冉到底发生了什么，更多的原因是陈冉根本就没给众人机会，在得到李临安的准假之后，陈冉就跑了。 下午的时候陈冉回来了，不过和上午离开的时候明显不同，她脸上的笑意不见了。 “怎么了？上午的时候不挺高兴吗！”汤嘉丽将椅子滑了过去，碰碰她的肩膀。 陈冉双手拖着下巴，看着汤嘉丽委屈的问道： “你说…一个人的变化怎么这么大呢？” “怎么？男朋友变心了？”宋克杰也好奇的滑过来询问。 陈冉坐直身体，收起委屈的表情，说道： “两个月以前我三叔家女儿不失踪了吗，当时说的是和别人私奔，可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还有这事？”大家惊讶极了。 “私奔多丢人啊，谁没事往外说！当时我表妹就是不回家而已，也没什么危险，我三叔就没报警，今天我接到电话是因为我这个表妹突然回来了！”陈冉继续说。 “可是她的变化也太大了，回来只说是被那个男人骗了，伤透心所以才改变的，可是我却感觉不对劲。” “是不是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汤嘉丽反问。 “对，以前我和表妹的感情特别好，和亲生的一样，可是这次我感觉不到有什么感情了…”说完陈冉又失落的趴在了桌子上。 “我前阶段不也说说吗，我家一个亲戚，不过他是失踪两年才找回来的，同样性格大变！”汤嘉丽激动的说。 “人本来就善变，有什么奇怪的。”宋克杰将椅子滑了回去。 说到这骆安奇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好奇上网查的那个小女孩，同样是失踪之后找回来，同样是性格改变太大… 而且最重要的是，影城的地址就被人写在那张寻人启事后面，当时只调查这个影城了，如果一切有关联的话，那份启事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寓意？ 将事情放在了心里，骆安奇在下班之前再一次在电脑上查了一下当时的事。 但由于年头时隔太久，网上记载的也不全，只有一个家庭地址，还是那种比较老旧的小区。 “下班之后有事吗？”陈冉叫住走神的骆安奇询问。 下意识的摇摇头，陈冉才继续说： “我总觉得我表妹不对，你有时间和我一起去一趟呗，我把她约出来，你帮我看看。”陈冉这件事想了一下午，她总觉得不踏实。 “好。”骆安奇答应了下来，找那家人家明天再去也不迟。 陈冉的表妹在电话里推脱了好久，可陈冉铁了心的让她出来，最后无奈，表妹穿戴整齐走到餐厅。 “她以前最讨厌粉色的！”陈冉悄声对骆安奇说。 骆安奇好奇的看去，只见那个女孩身穿一件粉色连衣裙，外面披着米白色大衣，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可是脸上一点朝气都没有。 “这里！”陈冉站起身使劲挥手。 表妹兴致淡淡的坐了下来，然后简单打声招呼就不再言语。 骆安奇也没说几句话，中间一直是陈冉在活跃气氛，才让这顿饭显得不那么尴尬。 “安奇？你在这吃饭啊？”谭修杰的声音突然传来。 “是啊，你也过来啊？”骆安奇抬起头就看到西装革履的谭修杰。 陈冉听到打招呼也看了过去，只不过在看到谭修杰的时候表情明显一愣，然后转瞬间恢复。 “一起啊？”骆安奇示意。 “我就不打扰了吧！”谭修杰眨眨眼，看向陈冉。 骆安奇瞬间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无奈的解释说顺路一起吃个饭而已，谭修杰这才坐下。 谭修杰的性格就是那种很绅士，很温柔的，所以有了他的加入，整个聊天明显活跃了不少。 “陈小姐还是没变啊，还是那么漂亮。”谭修杰看着陈冉笑着说。 “呵呵，谭先生才叫没变，还是那么帅气。”陈冉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这时候骆安奇才意识到问题，虽然他们三人是同学，但算起来陈冉谭修杰二人也快十年没见了，可是现在这一副熟稔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 失而复得的孩子（12） 陈冉表妹一直都没说话，陈冉也安静了许多，只有两个男人的交谈声。 “我先回去了，晚了怕爸妈担心。”表妹擦擦嘴站起了身，然后也不管陈冉同意不同意，拿起包离开。 “你得罪她了？”谭修杰好奇的询问。 陈冉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骆安奇把事情经过和谭修杰说了一遍，谭修杰皱起了眉头。 “确实有问题！”谭修杰喃喃自语。 “刚才她在吃饭的时候，无论从动作还是表情来看，都表示与你们不熟悉，她不认识你说得过去，自己表姐为什么还这么生疏？”谭修杰接着说。 “而且，我还在她的脸上发现了僵硬，有时候不是她面无表情，而是她做不出来那么多表情…”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只一顿饭的时间就发现了很多问题。 “面瘫？”陈冉睁大眼睛惊讶的说。 两个男人同时额头划过黑线，然后骆安奇说： “你是怀疑她整容了？” “不可能啊，表妹和失踪之前一模一样，整哪里了？”陈冉第一时间否认。 三人在猜疑当中吃完了午饭，正要收拾东西离开时，陈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三叔，怎么了？”陈冉询问。 “什么？又失踪了？”她直接站了起来，带动椅子发出吱嘎一声。 “她说没说去哪了？你先别急。”几句话挂断电话，陈冉着急的收拾东西。 “表妹失踪了。”陈冉对着骆安奇说道。 “又跑了？”谭修杰也知道了她表妹的事情。 “吃过饭回去之后表妹侧面打听了一下我的工作，三叔说她听到我是重案组成员后没说什么，不一会儿就不见了。”陈冉叙述道。 “她以前不知道你的工作？”骆安奇反问。 “知道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家人都知道。”原本在往外走的陈冉回答完这一句脚步顿在了原地。 “熟悉的人突然变得不熟悉了，以前知道的事情也突然不知道，最重要的是，性格大变，这说明什么？”谭修杰总结道。 三人都一瞬间想到了答案，陈冉深呼吸几口去，然后继续抬起脚步，边走边回答： “先把人找到再说吧！” 这次没再等二十四个小时，骆安奇将异常报告了李临安，直接开始搜索。 历经一夜的时间，在第二天早晨表妹被人发现在出城的客车上，尽管已经做过伪装，但还是被找到了。 “你到底是谁？”陈冉看着眼前这个冷漠的女人，这根本就不是自己那个可爱的表妹。 女人一愣，然后奇怪的看向她，反问：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妹妹啊？” 陈冉定睛看了她一会，然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走了出去默默给三叔打了个电话。 DNA亲子鉴定加急送了回来，上面的信息直接让众人震惊，这个回来的表妹根本就不是陈冉的亲人！ 再联想起谭修杰说过整容之类的话，陈冉又将女人带进医院，经过专业医生的检查，女人的整张脸都是动过的！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整容成表妹的模样，然后回到三叔身边，在知道自己对她产生怀疑和陈冉的工作时，这个女人打算逃跑。 陈冉家不是大富大贵，三叔也不是商业大佬，所以根本不会是为了钱财。 那真正的表妹去了哪里？ 最重要的是，在经过体检之后，医生竟然发现了这个女人身体健康出现了问题，还是很严重的模样！ 她得到的病也是罕见病一种，已经发过病，如果得不到有效救治，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女人的表情一直都是冷淡的，她似乎根本不在乎违法不违法，反正也要死了。 无论大家问什么她都沉默，双方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众人全退了出去。 “你不想回答没关系，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表妹到底去哪了？”陈冉只身留在审讯室。 女人抬眼看了一眼陈冉，里面的情绪很激烈，如果不是这个叫陈冉的好事，她怎么可能被发现？ 一想到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被破坏，女人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浮动，不过里面都是责怪。 陈冉等待着她的回答，可是女人像故意折磨她一样，仍旧闭口不言。 无奈陈冉只能放弃，她失落的低着头，小声说： “我会找到她的，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找到。” 就在陈冉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时候，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嘴角弯起恶劣的笑，然后缓慢开口： “你永远见不到她了！” 看着陈冉因为惊讶睁大的眸子，女人心里升起报复的快感，然后接着说： “她现在应该在世界各地了吧？不过你想再见她，这辈子，恐怕下辈子都不可能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陈冉激动的抓住女人的双肩。 “你是刑警，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们接触到最多的是什么？是…死人…”女人的笑意越来越大。 大家在外面也听到了女人的话，在陈冉失控之前，急忙进来将她拉了出去。 “她说的什么意思？”陈冉尽力控制着自己。 她看向众人，想从大家那里得到一点安慰，可没有人能回答她。 其实他们早该想到的，一个人出现顶替另一个人生活，那原本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彻底消失不见了？ 如果表妹真的死了，那…尸体呢？ 监狱那面传回消息，沈国庆在监狱里发病，最后抢救无效死亡，罕见病案子似乎彻底完结。 徐大亮受到的处分不大，一他不是直接参与人员，而是由于他戴罪立功。 再加上他儿子给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律师，法院直接宣判他监外执行，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踪调查，也确认了徐大亮彻底改过自新。 他辞去了幼儿园的工作，回到他儿子那里安安心心的带起了孙子。 而最让人高兴的是，十七个孩子的病情全部好转，已经开始逐渐出院。 罗丽的调查由于上头压制的太紧被暂时搁置了下来，表面上看小队放弃了追查，可背地里六人从没想过放过。 有了上一次悄悄调查的发现，六人在某一天下班之后一合计，决定二入四楼！ 春雨早就下过，春风开始刮起，这次六人一起出发，手里带着血液检测试剂。 “走大门真的不会被发现？”宋克杰第二次询问。 “不会，上一次我俩就是从大门进来的，一个人没有！”汤嘉丽回答。 “不过这四楼也是奇怪，里面竟然一个监控都没有！”詹宝说。 ------------ 失而复得的孩子（13） “你们就庆幸吧，要是有监控你们工作早丢了，连我都保不住你们！”李临安有些紧张，眼睛四处乱飘，这还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没有证件就进其他家里。 整栋大楼都很安静，陈冉汤嘉丽留在外面把风，四个男人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骆安奇直接将李临安带到上次发现血迹的地方，李临安经过再一次确认之后，更加觉得他们的怀疑没有错。 将血液试剂试探性的涂在桌腿上，短短一分多钟，桌腿上就明显变了颜色。 几人对视一眼，然后分头在地上开始涂抹，接下来产生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凡是接触到试剂的地方全部呈现了血液反应，众人缓慢后退，看着这整个地面的变化，脸色逐渐凝重。 在第三块区域里，所有的地方都被血液浸泡过，不是一点，而是一片… 手术床上格外的多，整张床没有一块空白的地方。 “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饶是李临安都不免有些胆寒。 “嘶嘶，嘶嘶…”耳麦里突然传来陈冉的信号声，有人上楼了？ 看着地面的反应，四人是无论无何都做不到藏到床下的，特别是骆安奇，一想到前阶段自己还趴在过上面，胃里就一阵抽搐。 外面是阴天，没有月亮，天气很暗，四人藏到阴影里，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 陈冉二人也躲到了五楼的拐角，小心翼翼看着楼梯，听着脚步声一点点上来。 上来的人数似乎不少，至少得三四个，他们行走的很慢，边走边小声交谈着什么。 “真的可以吗？”一个女声传来，听声音年纪似乎不大。 “放心吧，一定可以的，只要成功以后，你的未来一定会是多姿多彩的！”另一个成熟一点的女声回答。 过了两分钟左右，四个人影才出现在四楼，他们没发现什么异常，很放心的走了进去。 地上的试剂已经被隐藏了起来，四人躲在阴影里努力看着。 “不用开大灯，今天只是先确定一下手术方案，真正动手术得下周。”女人说道。 四人是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女孩子的年纪也就十四五岁，另一个女人看起来有三十多。 而两个男人都是一袭黑衣，自从进来之后就站到了门边，像保镖一样守着大门。 第二块区域里都是美容床，女人带着女孩走了过去，然后打开一盏小灯。 女孩子从兜里拿出来一张照片，女人接过看了一会才说： “挺普通的，不过手术难度不高。” 她又看了一眼女孩子的脸，在上面来回比划几下之后继续说： “你俩长的有三分像，这样也好，少遭点罪，初步估计恢复期要三个月左右，不过为了不被发现，保险一点，最好等半年。” “我…还有那么多时间吗？”女孩子声音有些失落。 女人摸摸她的脑袋，然后坚定的说： “一定有的，只要我们挺过这关，就一定会好的！” 四人藏身的位置不怎么好，站时间长了很容易碰到后面摆着的东西，特别是最健壮的詹宝。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痒意，詹宝忍住了，可旁边的宋克杰却突然睁大眼睛，死死捂住嘴巴。 喷嚏没打出来，但手拍在脸上发出，细微的啪声，门边站着的两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 他们脚步移动，就向大家藏身的地方走来，马上到达的时候，走廊里陈冉二人发出下楼的声音。 两男两女顿时紧张起来，男人从腰间抽出尖刀，告诫两个女人快撤就追了出去。 转眼间四楼就没人了，仓促间，女孩子将拿着的照片落在了地上。 “半夜来商量整容，很奇怪啊…”詹宝若有所思。 而骆安奇拿着照片，看着上面另一个带笑的女孩子，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她要整容为什么要整成这种模样？”骆安奇询问。 不是说照片里的那个女孩子不好，而是真的太过普通，既然打算动手术，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明星？ “有没有可能…她的目的和扮演表妹的那个女人一样？”宋克杰问道。 “代替原主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照片里的这个女孩子就很可能要遇到危险了。 陈冉二人不一会就传回了信息，四人已经被引走，并且发现了一件事情，那两个黑衣男人有身手！ 将照片拍了下来，然后放回了原位，现在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还不能轻易打草惊蛇。 “头，我们都发现这么多血了…”宋克杰有些着急。 “发现了能如何？你能证明这些血都是谁的吗？你能证明这里曾有过被害人存在吗？我们只有拿到确凿的证据之后，才可以名正言顺的过来！”李临安回答。 看着大家失落的模样，李临安吸了一口气继续说： “不过既然被我们发现了，就一定要追究到底，我不管中间都有谁在阻拦，大不了一起拉下来！” 小队的战斗力又被燃烧了起来，头说的没错，凡是违背法律的事情，通通都不允许！ 将照片录入全国人口搜寻系统中开始对比，大家趁着这段等结果的时间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就一眼不眨的看着。 当翻页逐渐停留下来时，所有人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们害怕看到照片主人已经死亡或者失踪的事情… 幸运的是，这个女孩子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女孩子是a市一个初二年纪的学生，家庭条件小康，独生子女。 “明天我们去拜访一下。” 齐宣家就住在离警局不远的小区里，几人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早就和孩子家人打过招呼，所以众人到达的时候他们齐宣三口都在家。 “我不知道…我们是做错了什么吗？”齐宣父亲是一个本分的上班族，第一次面对这么多警察有一些紧张。 “您不用紧张，我们就是随机抽查询问，这不是为了调查我们a市常住人口的居住情况吗。”李临安笑着解释。 齐宣父亲这才放心下来，热情的沏茶倒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交谈过程中，骆安奇打听到齐宣班上有一个和她很要好的女孩，而那个女孩的所有特征都符合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大家才离开齐家，并非常真诚的感谢了齐家人的配合。 有了信息就很好查了，大家回去按照齐宣给的资料再一次登录了查询系统。 女孩的所有信息出来的那一刻，小队众人都皱起了眉头。 ------------ 失而复得的孩子（14） 只因为，这个女孩崔莉竟然也是一名罕见病病人！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预谋有组织的策划？为什么至今为止接触到的所有人都是罕见病患者？ 关于这件事，小队六人谁也没上报，只是每天抽出两人监视崔莉。 那天晚上听到两人说话，周一到周五是不会有什么动作，所以这几天最重要的就是监视崔莉重点接触什么人。 崔莉的生活很固定，家学校两点一线，而其实大家查到的信息是，崔莉并没有父母。 身份可以算是一个孤儿，但她也是在今年刚刚变成孤儿的，早年父亲去世，今年年初母亲去世。 单靠她自己肯定支付不起高昂的治疗费，但神奇的是，这几个月以来崔莉每次都是定时去医院，缴费治疗和以前一样。 大家也查过她父母留下的遗产，再估算了一下她几个月治疗的费用，原本应该所剩无几的钱却一分没少。 没有人给她打钱，所以…崔莉和那个人肯定是私下接触过的… 几人从四楼离开的时候是将所有东西都恢复原样的，应该是不会被人发现曾经进去过。 就这样在监视了崔莉一周之后，发现她突然向学校递交了转校申请。 完成所有手续后已经是周六，崔莉拿着被盖过章的申请书深情看了校门几眼，然后离开。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期间大家没放弃对崔莉的跟踪，发现她自从申请转校后就直接辍了学，搬进了一个女人家里。 经过调查，这个女人的身份很快被查清，正是罗丽名下美容院里的首席美容师！ 在这一个月里面，崔莉进出过几次四楼的美容院，不过每一次都是将脸包裹的严严实实。 除了去美容院，她就是呆在家里，平时根本都不出门，就像在故意躲避着什么。 在一个月以前大家从齐家出来的时候就告诉过齐宣，只要崔莉联系她就告诉汤嘉丽，而齐宣也确实这么做了。 两个女孩子约好一起逛街，地址是崔莉选的，就在这个影城。 得到了时间地址，大家提前埋伏过去，终于在两人约好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带着眼镜口罩帽子的女孩子。 “崔莉？”齐宣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有些不敢认。 崔莉点点头，然后熟稔的挎起齐宣的胳膊，拉着她向楼上走去。 “你怎么包的这么严实？”齐宣好奇的询问。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崔莉的声音闷闷的。 此时太阳马上下山，整栋大楼就要关闭，齐宣有一些迟疑，她怕出去晚了被锁在里面。 但是她将顾虑和崔莉说了之后，崔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自己想给她一个惊喜。 “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就在四楼，我们一起去看看！”齐宣感觉的出来，崔莉有一些激动，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 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把礼物藏在四楼，但出于对好朋友的信任，齐宣没有任何怀疑的就跟了上去。 四楼的窗帘都在挡着，屋子的光不是很好，里面更是显得有些阴冷潮湿。 “礼物在哪呢？”齐宣好奇的四处张望。 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屋子里彻底暗了下来。 “礼物就在我脸上…”崔莉的说话声突然变了，听的齐宣有些胆战心惊的。 “脸上？你把什么…”齐宣的声音卡在了喉咙，只因为此时崔莉的口罩眼镜都摘了下来，露出和齐宣一模一样的脸。 “你…”齐宣害怕的后退几步。 “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所以我们变成一模一样不好吗？从此以后，我就是你…”崔莉一点点接近齐宣，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 “别开玩笑了，天晚了我得回家了。”齐宣说完就转过身想离开。 屋子里的光只剩下最后一束，崔莉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走到门口的齐宣突然被人拦了下来，这是两个男人，不容她拒绝的直接将她推了回去。 “你们干什么？我要回家了！”崔莉有些慌了。 “会回家的，不过一会回家的…应该是我…”崔莉摸摸齐宣的头发。 “什么意思？”齐宣睁大眼睛，恐惧的反问。 “什么意思？你这么聪明还想不到吗？一会你就会被彻底的留在这，而我…则会变成齐宣，替你回到家中，好好享受你的一切！”崔莉已经没有了和齐宣交好时的样子。 齐宣想大声呼救，却被两人按到在手术床上，手腕脚腕扣上锁链，嘴巴也被粘上胶带。 从美容区域走出来两个人，身穿白大褂，带着眼罩和口罩，看起来像是医生一样。 其中一人手里拎着手术箱，在齐宣惊恐的目光中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针管。 “放心，不会疼的，这是麻药…”崔莉伸出头开心的说。 齐宣疯狂的摇着头，疯狂的挣扎着，可是却无济于事。 就在麻药即将注射到齐宣身体里时，李临安几人冲了出来，声音惊动了屋内的人。 齐宣看着出现的几人，眼睛里露出希望的光。 “我们是警察，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抱头蹲下！”李临安大声说。 崔莉一愣，然后眼睛怨毒的看着六人，被人看到丝毫不会相信这属于一个十四五岁孩子的眼神。 屋子里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默默点了点头，其中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直接开口道： “杀了他们！” 双方迅速交战到一起，对方人数虽然和小队人数不相上下，但是对面一个个都是练家子，而且身手还不错。 “明显的部队格斗技巧，你们是退伍军人？”宋克杰边躲边说。 “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你也活不过今晚。”和他对打的男人回答。 六人被打的很狼狈，对方丝毫不顾及他们是男是女，是什么身份，只有一个目的，直接杀了他们！ 一个不慎，骆安奇直接被一脚踢飞出去，瞬间，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火辣辣的疼。 其他几人那面也没好到哪去，他们当中身手最好的就是宋克杰，此时也是双眼乌青，鼻子流血。 就在对方以为他们必死无疑时，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楼下也响起警铃… 齐宣被救了出来，崔莉和那些人全部被抓，一个都没跑掉。 而那个带头的女人，就是罗丽名下美容院的那个首席美容师。 李临安趁着这个机会，直接让痕迹科进入四楼，开始大面积的进行血迹检验。 整整在四楼忙活了一宿，直到第二天太阳钻出海平线众人才退了出去，连带着，四楼被封锁。 ------------ 失而复得的孩子（15） 这次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他们的破案了，媒体也开始了大范围报道，只因为整个四楼做出来的检测仿佛人间地狱。 除了第一片办公室区域，剩下的所到之处都有血液迸溅的痕迹，墙上也有。 将地面刨开一点，可以明显看到里面的颜色带着暗红，这得需要多少人的血，才能渗透到水泥里面？ 罗丽作为四楼所有人，也被传唤到警局，可是除了最开始的一句她什么都不知道，其他便什么都不说。 罗丽还申请了全国最好的律师，面对小队众人时态度很是强硬。 在被抓的所有成年人当中，没有一个人配合调查，逐渐的，大家就把目光转向了崔莉。 只有在审讯崔莉的时候，她才会说点什么，不过都是一些愤怒的，怨恨的话。 “都怪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来？”崔莉双眼通红，两个拳头攥的死死，目光里满是仇恨。 “我们不去，怎么知道你们的目的？”骆安奇平静的回答。 “如果你们不去，现在我已经变成了齐宣回家了吧？享受着她的生活…”崔莉说到这的时候眼睛里露出向往的光芒。 “为了自己就可以不惜杀掉自己最好的朋友？那你这友情实在太过可怕！”汤嘉丽有些激动。 没想到听到这话的崔莉直接不屑一笑，眼睛更是露出轻蔑的意思。 “友情？在你健康的时候你珍惜友情，可是现在命都要没了！我要死了要友情干嘛？”崔莉的话在嘲笑着大家的天真。 看着崔莉这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众人不理解她是如何看待这个世界的，难道，在她心里，得上病真的是这个世界的错吗？ 审讯室沉默了，过了许久骆安奇的声音才悠悠传来。 “现在你们的计划被打败，你变不成齐宣了…” 崔莉一愣，听完更是怒气上涌，正在她又打算说些怨恨的话时，骆安奇直接打断了她。 “你想活吗？还想治病吗？” 崔莉只迟疑了一秒钟，然后便点头确定，能活着谁想死。 “可是，凭你现在的态度，拿什么活命？”骆安奇突然凑近崔莉说。 其他几人听到这话瞬间皱起眉头，骆安奇的话可以算得上是威胁了，这…是不允许的吧。 “就算我犯了错，齐宣又没死，而且我还是未成年。”崔莉不是傻子，她早就查好了资料。 骆安奇突然笑了，然后开口说： “难道你不知道未成年犯罪年龄马上就要变成十二岁了吗？或者…等你宣判的时候已经改完了…” 看着崔莉逐渐露出惊恐的眼神，骆安奇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笑着说： “还有，你这种完全就是有预谋的杀人，虽然没成功，但恶劣程度，社会影响不逊于致人死亡，想判…很容易的。” 崔莉毕竟是一个孩子，听到这她已经彻底慌了，即使她不想被大家看出来。 看火候差不多了，骆安奇才老神在在的说：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只要能让我活下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崔莉说的不是假的，为了活着，她可以杀人，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大家也明白了骆安奇说前面那些话的意思，虽然心里知道有些话是不合理的，但也都默认了下来。 “倒也不用你做什么，只要说出来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就好。” 崔莉犹豫了，她的眼睛里明显闪过迟疑，看着她的模样，骆安奇直接甩出去大招。 “想好，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死还是…活？” 崔莉惊讶的抬起头，看着骆安奇的样子不像说谎，然后深呼吸好几口气，慢慢的坚定下来。 她的选择毫无悬念，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你是说是有人联系了你，让你这么做的？”小队里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按照崔莉的话说，她做的这一切都是被人指使了，除了选定齐宣之外，都有人在背后告诉她如何活下去。 而且那人在她被捕前一天还联系了她！ 如果崔莉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个指使她做一切的人又是谁？ 众人瞬间又想起那个刺伤徐大亮的人，分明他才是一切的主谋，这为什么又多出来一个… “那他们为什么要杀掉齐宣？”李临安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我们不是一起的。” 问到这，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一直调查的似乎是两个案子，不过这两个案子交织在了一起。 对于那群动手术的人，崔莉知道的不多，她只知道他们是专门做这个的，几乎每一周都会有手术。 像齐宣这种要被替换的人，在那群人口被叫做“商品”，有一次崔莉无意中听到说什么原材料… 通过崔莉所说的，她和那个指使一切人的联系方式很快被获得，不过手机号仍旧作废。 “机关算尽…”詹宝在电脑上操作了许久，终于眼睛里露出笑意说道。 大家看到他的模样，就知道詹宝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果然，詹宝在那个电话号码历史活动ip找到个大致范围，就算这人努力隐藏，但网络还是有记忆的。 詹宝又利用这些出现过的ip地址做了验证，筛选出里面几个真实的，在a市地图上做了对比。 “红磁小区？怎么这么熟悉？”陈冉看着地图上被标注出来的地方说。 “我记得徐大亮就住在这里吧？”宋克杰回答。 李临安的眉头皱的死死地，然后突然问道： “徐大亮最近在干什么？” 汤嘉丽找出记录，翻了很多遍确认自己没记错才回答： “他天天在家带孙子，由于特殊性，每周去医院治疗一次，病情还算稳定，电话也在监控范围之内，除了和儿子通话，其他人没有。” 骆安奇看着通话记录，然后仿佛想起了什么，找到崔莉的问话记录，一点点对比着。 随着对比的时间越长，骆安奇的呼吸越重，终于在几分钟之后，“嘭”的一声将两份记录拍在了桌子上。 “你们对比一下徐大亮两份记录。”骆安奇将资料向前推了一步。 警笛响彻了整个a市，成队的武警出动，连带着狙击手。 红瓷小区灯火通明，警戒线拉起，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不敢出去一步。 当徐大亮父子被带出来的时候，现场直接响起一片欢呼，甚至还有一些群众，拿出家里的鸡蛋菜叶子扔了出去。 徐大亮父子真的成为了过街老鼠，他们也是这么多犯罪分子里，行为最恶劣的！ ------------ 失而复得的孩子（完） “如果不是你儿子没有你那么小心，恐怕我们还真的找不到你。”李临安坐在徐大亮对面说道。 “其实他不是我心目中的最佳人选，可惜那个最佳人选已经死了…”徐大亮的声音很冷静，仿佛他现在说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教唆其他人犯罪是因为什么呢？和以前那些罪犯一样，心里出现问题，或者…单纯为了痛快？”李临安又问。 徐大亮笑了一下，然后坐直身子，看着面前众人认真的回答： “活下去啊…我们是为了活下去啊…” “你们知道治疗罕见病的医药费多贵吗？你们知道我们每天要承受怎样的痛苦吗？你们知道…看到同样的人一个个死去时心里的绝望吗！”徐大亮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可是这不能作为你害别人的理由。”李临安冷酷的打断他的话。 “我们每天都生活在恐惧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亡就会轮到我们，我们每天也要为医药费发愁，东奔西走只为多活一天…”徐大亮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自言自语。 “你孙子也有这种病吗？”骆安奇突然问道。 “上天眷顾，宝宝没有，他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徐大亮提到孙子的时候就像一个普通的爷爷般慈祥。 “可是那些被害的孩子有的也像他那般大吧？” 徐大亮很明显没想到骆安奇的话题转移的那么快，他似乎也想起了那些孩子的笑脸，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是我对不起他们…”徐大亮喃喃自语。 双方的聊天还算愉快，徐大亮将自己的目的都交待的清清楚楚，但是在问到罗丽的事情上时，他就闭口不言。 徐大亮的儿子是做医护的，但是不任职于任何医院，经常被聘用照顾病人，辗转于各大医院。 身份为这对父子提供了最大的便利，只利用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就得到了一些罕见病患者的资料。 这计划也是几年之前就在实施，不过那时候小队还没成立，没有人追查。 杀杨昭涛的原因很简单，杨昭涛是健康人，最初加入他们也是为了孩子，如今孩子死了，他想做完最后一单想退出。 徐大亮不敢冒险，所以杨昭涛必须死，他同时设计出自己被刺伤也是为了洗清嫌疑，他最后也做到了。 “我答应过要给他们一个家，让他们活下去，所以，剩下的我不能说。”徐大亮对自己做的事不辩解，但其他的事却不再说。 李临安已经出去半个小时左右，就在双方陷入僵持的时候，他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 “你知道吗？你的孙子早就被盯上了。”李临安站在徐大亮面前说道。 徐大亮没有任何反应，他已经六十多岁，轻易不会上当。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说的就是事实，你自己看吧！”李临安将资料放在他桌子前。 徐大亮半信半疑的拿起东西开始翻了起来，然后情绪逐渐发生变化，在没看完的时候就全扔了出去。 “很显然罗丽的目的，你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她早就想除了你了…”李临安又将东西一页页捡了起来，重新放回他的面前。 “罗丽在贩卖器官！”徐大亮的话让李临安的动作停了下来，也让小队里的其他人心里一惊。 徐大亮在十三年前就认识罗丽，罗丽最初也是做游乐场，她将目标定在那些孩子身上。 为了不被发现，罗丽就想出一个计策，一个人失踪，如果这时候再找到就不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在这种情况之下，徐大亮和罗丽进行了第一次的合作。 徐大亮认识一个罕见病孩子，就是骆安奇发现的十三年前前失踪的那个孩子，两人一商量，用这个孩子替换下经常去游乐场玩的其中一个。 计划很顺利，在孩子整容手术恢复很完美的时候他们将她送了回去，一直到现在，那家人都没发现自己的孩子已经被换了。 而健康的那个孩子早就被卖了，那两年之中，罗丽做过好几次，但后来她发现器官比整个人值钱，就开始变的残忍起来。 那时候徐大亮还不知道这么多病人的信息，所以在第十年的时候他离开了游乐场。 上了一条船，罗丽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走，所以三五不时的，罗丽就会找到他，让他帮忙杀人越货。 直到徐大亮自己发病，他才彻底狠下心，他将自己当成那些罕见病人的救世主，一直暗示自己是被逼的，都是为了活下去。 而罗丽的生意做的很大，在四楼没被发现的时候，里面几乎天天有手术，徐大亮找不到人的时候，她就从其他地方弄。 杀人取物之后四楼会迅速被收拾干净，消毒液正是用来掩盖气味的。 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个意外，都是沈国庆沈国琴姐俩因为心里不平衡搞出来的。 她们出于报复的心里，从外面走私过来那种物质，然后偷偷搅乱徐大亮的计划。 徐大亮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事实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他儿子不小心，不知道他们还会坑害多少无辜的人命。 而这件事之所以会有人阻拦，除了利益关系之外，还有很多大人物和罗丽有生意往来。 那些退伍人也是被其中一个大人物派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保护罗丽不被发现… 牵一发动全身，这次事件牵扯众多，首都那面直接调人负责。 而最后大家也知道，那十七个孩子里面，发现异样的其中两个也被替换，这也是为什么医生觉得奇怪，明明是后期被注射染病的却表现的像先天的一样。 案子彻底高破，但所有人心里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这个世界上不知名的角落里，还有无数个被病痛折磨的人。 他们也想活下去，却面对病魔时无可奈何，甚至连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 这件事以后，国家直接出台了新政策，大力提高罕见病的重视度，将看病所需的费用纳入医保… “徐大亮是功臣，也是罪人…”看着罕见病房门口，那些病人真心的笑容，李临安苦笑着说。 “这世界还有多少阴暗啊…”骆安奇回答。 “人心不止，阴暗不止。” 李临安的话逐渐消散在吵闹的医院，但却深深烙印在骆安奇的心上。 恍惚中，骆安奇觉得似乎也曾经有人说过如此的话，可翻便脑海，却没有什么记忆。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陈冉刚刚走过来，无意中听到骆安奇的话，瞬间她脚步一顿… ------------ 城中女尸案（1） 两人一前一后不知站了多久，骆安奇思考的时间越长，心里的疑惑就越大。 而身后的陈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你们干嘛呢？”宋克杰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骆安奇听到声音转过头，不经意间和陈冉的目光对视，就算陈冉快速收回目光，那那对视的一瞬间，骆安奇还是被惊到了。 眼睛里闪过深思，骆安奇将心底想问出口的话默默咽下。 而陈冉被发现之后脸上露出慌张，但也很快被掩盖过去，只是仓促找了个借口离开警局大门。 心情有些负责的陈冉只知道顺着街道走，她现在已经不去想可以走到哪里了，只要不被发现就好。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等陈冉感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出去好远，进入到一条巷子里面。 叹息一声，就在她想回去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人拉住，惊讶的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你怎么在这？” “我一直在你身后，不过是你没注意到而已…”男人回答。 “我要回去了，松手！”陈冉声音有些冷漠。 男人没有回答，陈冉挣扎几下没挣扎开，厉声问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 男人冷笑一声，然后回答： “我的目的你不一直都是知道的吗？” 陈冉平静了下来，声音带着距离直接拒绝： “对不起，我做不到！” 路灯亮起，阴影里的男人也终于看清了面容，竟然是谭修杰！ 不过此时的谭修杰和平日里的他不一样，他脸上带着阴霾，丝毫没有往日的绅士温柔。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了…”谭修杰悠悠说了一句，然后在陈冉惊讶的目光中一个手刀，陈冉直接晕了过去。 日出破晓，太阳的光辉笼罩起大地，整座a市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陈冉这么还没到？”李临安看着几人好奇的询问。 “也许是睡过头了吧。”汤嘉丽回答。 “难得，这么久以来每次都是她第一个到的，等她到了我一定要好好奚落她一下！”宋克杰笑着说。 一直到正午时分，陈冉还是没有出现，汤嘉丽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却无人接听。 “该不会出事了吧？”詹宝有些担心。 “别瞎说！”汤嘉丽吼了回去，但是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与此同时，城中某座老旧居民楼里，正上演着一出惨无人道的凶杀。 “你放过我吧…”女人的声音很微弱。 “我放过你？你让我怎么放过你？”男人的声音很平静，丝毫听不出他此时正手拿利刃，打算收割生命。 “看来我们这么多年的份上，你放过我吧…”女人已经哭不出来了。 “呵呵…”男人冷笑一声，然后一步步走上前，在女人惊恐的目光中，直接将刀送进了她的脖子里。 鲜血飞溅，女人的话还没说完整。 “我听你的…”女人的话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然后逐渐飘散。 男人看着女人的身体倒下，他一直到女人的身体不再抽搐，才缓慢的将脖子上的刀抽回。 冷静的走进卫生间，冲洗刀具，洗脸换衣服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他才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按下心中那个号码。 “处理了…嗯，你们过来吧…” 骆安奇站在陈冉家门前敲了很久都没人应声，一直到邻居出来。 “别敲了，昨天人就没回来！” 骆安奇好奇的看着邻居，不明白他怎么对陈冉的事情这么清楚。 “我知道你们的职业，我女儿也想考警察，这不马上高考了吗，陈小姐天天给我女儿补课呢，昨天一直没来，电话也没人接。”男人看懂了骆安奇的眼神，友好的解释道。 “好，谢谢。”道谢过后，骆安奇再次看了一眼房门，然后转身离开。 五月中旬的天气已经温暖了起来，白天逐渐拉长，此时已经六点多，天还没黑下来。 骆安奇独自走在大街上，这这几天他的噩梦又重新来了，每天晚上醒了以后就难以入睡。 不知不觉就走到谭修杰诊所前面，骆安奇思考一会抬脚就走了进去。 这个时间段前台小姐姐早就下班了，整个诊所虽然灯都开着，可里面空无一人。 办公室隐隐约约传来人影，骆安奇这次没打电话，直接走了过去。 看到推门进来的骆安奇，谭修杰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慌张的合上柜门，走过去笑着问： “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怎么，过来看看你都不行了？”调侃一句的骆安奇坐在沙发上，然后意识到面前好友的异常。 “你怎么了？该不会…我是打扰到你什么了吧？” 谭修杰刚想否认，骆安奇腾的站了起来，大声问： “你该不会是藏了什么吧？” “没有！想什么呢？”谭修杰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 “我只是逗逗你的…”骆安奇话还没说完，衣柜里突然传来一声响动，似乎是什么被碰倒的声音。 两人面面相觑，骆安奇努努嘴，然后默默转身。 “那个…我就不打扰了…” 从认识的那一天开始，谭修杰就没交过女朋友，他和自己还有些区别，虽然自己也是，但至少在青春懵懂的时候，自己有过喜欢的姑娘啊！ 可是谭修杰就像一个苦行僧一样，不近女色，按理来说谭修杰家庭很好，父母给介绍的也不计其数，但在他眼里，那些美女好像都是洪水猛兽般。 骆安奇不止一次怀疑过谭修杰的性取向，现在有了今天的事，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毕竟正常交往的男女至于藏起来吗，不敢见人的伴侣，很大可能就是…男朋友… “唉？唉！”谭修杰猜到是被误会了，他想叫住骆安奇解释一下，没想到骆安奇跑的比兔子还快。 甚至在骆安奇跑出去之后，还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无论你喜欢男还是女，我都支持你！ 谭修杰看着这信息好久，然后才慢慢站起身，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终于忍不住说句： “fuck！” 太阳再次升起，陈冉还是没有出现，她的手机已经关机，就在众人想发寻人启事时，他们等来了另一个消息。 在城中一栋老旧小区其中一户里，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 女尸的脸全被刮花，甚至连鼻子都被磨平，众人只能从外形看出来这是一名女性，至于身份等其他信息全部没有任何痕迹。 “死者生前遭受过严重虐待，身上大多数伤痕都是死前造成的。”陈柏判断着。 ------------ 城中女尸案（2） “这得多大的仇啊…”汤嘉丽看着女尸身上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感叹道。 “不一定是有大仇大怨，很可能，是为了掩饰死者的身份。”骆安奇边检查边说。 将尸体抬回局里，陈柏进行更详细的检查，在结果还没出来的时候，大家在周围走访着。 “户主在外地，不过他说他的这个房子已经空了三年了，没租出去过。”宋克杰挂断电话说道。 “不是自己房子，不是租户，说明不是激情杀人，很可能就是一场长时间的预谋犯罪。”李临安回答。 “整个现场很干净，明显后期被人打扫过，凶器就放在死者旁边，上面指纹都被擦掉，屋子里所有痕迹都被抹掉。”汤嘉丽将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很冷静，凶手心思缜密，应该具有一定的心理素质。”李临安继续分析。 “最重要的是，凶手还替死者包扎过伤口，防止死者死的太早，包扎手法很正规，初步估计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宋克杰拿着拍下包扎绷带的打结照片说道。 这种包扎方式是一气呵成的，用时最短最有效的一种方式，在急救上面也是必修课。 报告还没出来，众人在走访过左右邻居，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后只能将调查暂时搁置。 陈冉已经失踪了一天半，大家觉得不能再等，正想登录寻人启事时，办公室报警电话突然响了。 “a市总局，请讲！”汤嘉丽面容严肃，每次这个电话一响，肯定就有事情发生。 “陈冉！？”对面应该是说了自己是谁，汤嘉丽惊讶的站了起来。 “好，我们马上到！”汤嘉丽没有挂断电话，而是用手势示意众人快点收拾东西。 接警电话上面并没有显示对面的电话号码，汤嘉丽不能查出来对方此时的位置，只能从陈冉的话里判断。 风声，很大的风声，而此时的外面并没刮起大风，至少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陈冉的声音很虚弱，似乎是受了伤，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不知是身体原因还是信号不好。 汤嘉丽不再说话，陈冉那面也安静下来，电话里只有风声在呼啸。 “我这里很黑…来的时候路很颠簸，然后似乎走了很久…”陈冉尽自己可能的讲述着。 李临安手拿a市地图，然后对比着电子全景图，旁边骆安奇等人早就准备妥当，只要发现符合的地方，他们就第一时间冲出去。 “你受伤了吗？”汤嘉丽不敢太大声。 “右胳膊应该骨折，双腿不敢动，不知道是不是折了…” 陈冉说话也不敢大声，伴随着疼痛的抽气声，听起来格外痛苦。 “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周围有没有什么特点！”汤嘉丽着急的询问。 陈冉没有回答，而是缓了几分钟后才继续说： “我看到是两个男人，他们穿着清洁工的衣服…从兴盛家园出来…” “先不要管这些了！找到你最要紧！”汤嘉丽急的都要哭了。 那面的陈冉听到后反而露出了笑容，安慰似的回答：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现在他们出去了，也许一会就会回来解决我，也许…让我自己在这自生自灭…”陈冉没说出口的是，她身上还带着刀伤，伤口很深。 “我看到了其中一人的脸，这应该是他们想杀我的原因…所以，兴盛家园肯定出事了！” 兴盛家园正是发现无名女尸的那个老旧小区，而陈冉昨天晚上看到得男人应该就是凶手。 “你别说话了，留点力气，我们马上就到！”汤嘉丽安慰道。 陈冉已经将男人的体貌特征讲了一遍，但是男人的身形长相都属于最普通那一种，甚至可以说是过目就忘，想找到也是大海捞针般困难。 “我…觉得我等不到你们了，嘉丽，转告骆安奇…他…要一直做他自己…” “陈冉！陈冉！” 电话那头已经没了声音，幸亏微弱的呼吸声还在继续，陈冉应该是晕了过去。 所有人心里都惊了一下，李临安更是急的满头大汗，单凭陈冉几句话，根本判断不出她的位置。 就在众人手足无措时，电话里突然传来汽笛声，听起来似乎很近。 “火车？”宋克杰问道。 李临安迅速在地图上找离火车轨道近的地方，现在距离傍晚还有一会儿，天还没彻底黑下来。 “那面风很大，有没有可能…她在高处？”骆安奇从陈冉最后一句话中反应过来，无论他心里有多少疑惑，先找到陈冉是大事。 “风大…很黑…”李临安顺着这个线索找到火车站旁边一栋未建成的高层。 “很黑很可能她在背光的地方，或者，窗户被钉死，风大是由于建筑物窗户门都没有，再加上楼层高。”骆安奇分析道。 大家很快锁定了目标，将汤嘉丽留在办公室，然后向目标出发。 那头的呼吸声很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一样，而昏迷着的陈冉只感觉身体越来越冷… 站在这楼下面，没有电梯只能一层层寻找，索性上天保佑，最后在二十三层一间封闭的屋子发现了昏迷不醒，浑身血液的陈冉。 将陈冉背下楼，李临安捡起陈冉手边的手机，神色露出疑惑。 这是一个没插卡的手机，还是最老式那种，手机很小，便于隐藏，可这根本不是陈冉的。 将现场勘察一下，没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李临安拿着手机也离开了二十三层。 急救灯足足亮了一宿，陈冉伤的太重，全身被刺十二刀，刚开始明显有躲避痕迹，后来应该是失血过多，没躲过去。 右胳膊，左腿骨折，右腿扭伤，索性并不致命。 一直到第二天陈冉才结束手术，宣布脱离危险，可是什么时候醒过来还未知。 她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纱布，医生发现右眼眼角膜有损伤，具体伤到什么程度还需要醒过来具体检查。 陈冉长的漂亮，可是此时不人不鬼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这无论对她来说还是对小队其他人来说，都是一个心痛的打击。 骆安奇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眼睛虽然看着陈冉，但里面空洞无神，到了现在，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而陈冉似乎知道答案。 病房外出来急促的脚步声，来人似乎很急，声音到了门口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翼翼推开门。 转过头，就看到谭修杰，骆安奇惊讶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谭修杰如此模样。 ------------ 城中女尸案（3） 谭修杰的领带都扎歪了，应该是走的急，谭修杰的呼吸有些急促，西服脱下来搭在胳膊上。 “你…”骆安奇迟疑的开口。 谭修杰看到病房里有人也是一愣，然后他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异常，放缓脚步走了进去。 “我听说有警察受伤了，我还以为是你。”谭修杰回答。 “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骆安奇后退一步，和谭修杰拉开距离。 谭修杰表情一愣，还没等反驳骆安奇接着说： “虽然我不反对你找男朋友，但我反对那个人是我，我性取向可是正常的！” 谭修杰呼吸似乎都停了，然后大吼一声转身就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骆安奇收起打趣的表情，眼睛里闪过深思，然后转头看向病床上的陈冉，最后似乎下定决心般，拿出了手机。 陈柏那面的报告已经出来了，女尸死前遭受的虐待简直就是惨无人道。 指甲全被拔掉，身上大大小小伤痕无数，深的刺伤有九处之多，被伤后又被包扎。 “致命伤是脖子上的这刀，一刀毙命，凶手没留任何余地，就是想取她性命。”李临安看着报告上的结果说道。 “看力气，高度判断凶手是个男人，而陈冉当天晚上看到的也确实如此。” “脸上的伤痕，以及被破坏掉的指纹等都是死后做的，这更加说明凶手想掩饰死者身份的事实。”詹宝接着说。 “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前期凶手那么残忍的对待死者，为什么在死后又替死者清理了身体？”汤嘉丽反问。 他们发现死者的时候她身上很干净，血迹有被擦拭过的痕迹，头发更是被打理的整整齐齐。 仇杀？情杀？这个案子处处充满着矛盾。 谭修杰心理诊所里，送走最后一名患者，谭修杰疲惫的揉着额头靠在椅子上。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绅士的笑容，满是阴霾，脑海里更是经常浮现出陈冉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嘭”的一声，谭修杰的拳头重重落在桌子上，眼睛更是一瞬间睁开，里面露出的光让人胆寒。 思考一会，谭修杰拿出手机，拨打了号码，几声之后，对面被接通。 “陈冉还活着。” 不知那面说了什么，骆安奇打断了对面人的说话，果断开口： “这次换我自己处理…” 陈冉整整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门口也有警察二十四小时守着，就怕凶手去而复返。 “生命没有大碍，但还是要仔细养着，毕竟伤的过重，也幸亏发现及时，再晚一点，神仙也救不回来了。”医生拿出探听器说道。 小队里的众人都在床前，汤嘉丽更是眼泪汪汪的。 “我看到…那个男人…”陈冉声音沙哑，她一直记着当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凶手。 “少说话，刚刚醒过来说太多对身体不好，警察查案也不能由着身体胡来！”医生直接打断她的话，严肃的说。 “对，等你好一点了再说。”汤嘉丽急忙点头附和。 陈冉想继续说下去，但直接被医生一个眼神制止，无奈，她只能默默闭上嘴，心里暗道等医生走了继续说。 谭修杰第二次踏入病房，手里捧着一束百合，放在床头柜。 陈冉看到谭修杰的那一刻眼神明显出现了变化，似是埋怨，又好像是怨恨。 最后无数的情绪都化成一个白眼，陈冉转过头不想看他。 谭修杰悄悄挠了下掌心，脸上还是绅士的笑意，和骆安奇打过招呼后就走了出去。 他是来医院学术交流的，看陈冉也是路过，毕竟大家都是同学，现在陈冉和骆安奇还是同事。 从他进来的那一刻，骆安奇就悄悄注意着两人的反应，他现在很确定，陈冉二人绝不是单纯的同学关系！ 他知道自己在二人嘴里问不出什么，所以在那天怀疑时就给当时一起的同学发了信息，那人也是陈冉大学的同学。 打听的事还没回信，骆安奇也就当成没有事情发生一样，维持着以前的模样。 “好了，探视时间结束了，你们出去吧！”医生很严肃，公事公办的模样。 众人退出病房，闻着百合花的香味，陈冉只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沉，然后进入了梦乡。 无名女尸的身份信息还是没有线索，陈柏推算出年纪大约在三十岁左右，没生过孩子。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a市没有人报案失踪，女尸的DNA比对也没有符合的，指纹等一个用不上，包括脚纹在内都被磨掉。 陈冉那天晚上见到凶手是在凌晨两点左右，陈柏按照她给的时间推算，女人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十二点。 而那栋小区里住的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平时入睡早，不会注意到半夜有什么事情发生。 再加上是老旧小区，监控普及不全，小区四个门都是开着的，虽然都挂着监控，但其中两个早就坏了。 好的那两个里面也没有任何的人进出，凶手应该是对小区很熟悉，至少知道哪个监控是坏的。 在第二天看望陈冉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一个事情。 “那天那两个男人将我带到楼上，全程是蒙着我眼睛的，他们也不知道我已经醒了过来…” 原来陈冉开始并没有伤的这么重，那凶手是在二十三层进行第二次伤害的。 “他在伤了我之后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便住了手。”这一点让陈冉也很疑惑。 原本凶手是打算直接杀死她的，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而且…我听到后来又有一个人上了楼，他的声音…很熟悉…”陈冉回忆道。 “手机也是他悄悄扔过来的，当时我被蒙着眼睛，看不到他是谁，但我猜测了一下，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对的。”陈冉犹豫，她不知道自己将那个人说出口，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当时是他阻止了其他人杀你的？”李临安皱着眉头询问。 陈冉点点头，缓了一会才继续说： “他的声音很小，具体的我没听清说的是什么，但他似乎说了几句，量刑什么的。”陈冉说一句话需要好久。 李临安听着陈冉的话，再看看手里的手机，他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 “那个人是…常队！”陈冉终于将名字说出了口。 所有人心头一震，常健？ 李临安更是将握着手机的手一瞬间收紧，果然，陈冉说的这个人和他想的一样，不过他想不通的是，常健到底在干什么！ ------------ 城中女尸案（4） 从几个案子以前，就都会有常健的身影，他的身份也从刑警转变为嫌疑犯，即使每次查清以后都表示不是他，但现在这种情况，让人不得不怀疑… 屋子里所有人的心思都被陈冉的话吸引，没有人注意到一个人影在门外驻足。 谭修杰原本是打算进去看看陈冉的，可无意中听到里面的谈话，抬起的手迅速放下，然后转身离开。 “常健…”谭修杰的声音飘散在医院走廊。 漆黑的夜，谭修杰诊所里所有灯光都暗了下来，只有面前的电脑在闪烁着苍白的光。 谭修杰带着眼镜，领带早已被扯的松散开来，面容上一片冷酷。 邮件到达的滴滴声每隔几秒钟就会响一次，手指间的烟在燃烧。 也不知用了多久，当谭修杰打开最后一封邮件时，他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 “找到了…”沙哑的声音响起，里面包含的情绪浓烈的可怕。 拿出手机，按照邮箱上面拨通了那个号码，在响过几声之后那头终于被接通。 “喂？”对面男人似乎正在睡觉，声音里都是被打扰的不悦。 谭修杰将烟头掐灭，嘴角微挑，声音低沉的说： “我知道你做的事情…” 男人的睡意一下子全无，谭修杰都可以听到他突然坐起的声音。 “你是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男人极力掩饰着慌张。 “你不用害怕，我不是来害你的。”谭修杰平静的说。 “你想要什么？”男人也平静了下来。 “呵呵…我要…谢鹏去自首。” 说完这句话，电话那头一瞬间的安静，双方只可以听到呼吸声，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个，我做不到。”男人拒绝道。 “没关系！”谭修杰似乎很好说话般回答，不过马上他的语气一变，阴冷的继续说： “那你就代替他去自首吧！” “他不会听我的！”男人有些着急，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他不利，他不知道谭修杰是谁，但是他可以肯定，谭修杰手里肯定有他的证据！ 自己的这个号码只有几个人知道，而谭修杰就是几个人之外的意外！他毫不怀疑谭修杰会说到做到。 “两年之前…一周之前…”谭修杰说的含含糊糊，可是对面的男人却惊恐至极。 “我想办法！”男人打断谭修杰的话。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说完这句话，谭修杰直接挂断电话，看着窗户面前的月亮，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恢复了平日里那个绅士温柔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手麻脚利的将手机卡拆下，然后掰断，打开自己的密码箱，找到最下层隔间。 如果此时有人看到，肯定会被里面的数量惊讶，几十张手机卡摆在里面，旁边全是被损坏的。 三天的时间转眼而过，在第三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警局面前突然多出一个大黑色行李箱。 防爆部队小心翼翼探测，并没发现任何可疑物品，行李箱这才被慢慢打开。 他们想过里面也许是物品，也许是现金，但从来没想过，里面竟然是一个人！ 男人被折成W型，双手是完好的，双腿应该已经骨折，脸上明显有被殴打过的痕迹。 身上没有什么致命伤，骨折就是最严重的，呼吸不算微弱，胳膊有针孔痕迹，整个人昏迷不醒，猜测应该是被注射了麻醉的药物。 在他的身上，身份证手机全都在，还有一盘录像带。 将人送到医院，小队找到放映器，看了起来。 录像似乎是偷偷录的，画质不怎么清晰。 开始时是只能听到一个男人的吼声，然后便是打杂东西的声音，男人越来越愤怒，声音也越来越大。 里面听的不太清晰，但大约还是可以听出男人在说着什么背叛之类的话。 接着便是女人的抽泣声，时间只持续了五分钟左右，里面便安静了。 等待几十秒后，第二段视频出现，这次里面出现了人影，男人正是那个被折成W的，女人背对着摄像头。 这次男人更加愤怒，在打杂完东西之后还推搡了一把女人… 接着是第三段第四段，里面的内容并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只是男人由最开始的谩骂转变为动手。 “家暴？”汤嘉丽询问。 “看情况应该是…不过那女人怎么没…”宋克杰的话还没说完，第五段出现的录像就让大家一愣。 女人露脸了！她摆弄着录像机器，这时候大家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录像都是女人自己录的。 “你们觉没觉得…这女人有些熟悉？”詹宝认真盯着视频里的女人，严肃的问大家。 “她穿的衣服和兴盛家园的那个无名女尸一样，包括头发长短…”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重视了起来。 这次的男人似乎喝醉了，从外面回来直接向着女人动手，边打嘴里边说：你背叛我，背叛我！ 女人像每次一样求饶，但是这明显不同，男人并没有打几下就停手，反而去厨房拿出一把菜刀！ 女人彻底害怕了，她发现求饶没用，便开始逃跑。 但她显然不是男人的对手，胳膊连续被砍伤几处，她恐惧的呼救声响彻了整个录像带。 “这么大声周围人听不到吗？”宋克杰疑惑的说。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敲门，女人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疯狂的像门口跑去。 男人也杀红了眼，一刀砍下去，女人直接躺到了地上，这个时候还可以看到女人并没死。 男人将女人打晕，然后淡定的开了门，打发掉邻居之后，他淡定的走回来给女人包扎伤口。 确认伤口不再流血后，男人找出一个皮箱子，将女人塞了进去，而箱子就是今天早上扔在警局门口的那个。 接着男人带女人出了门，录像也到此为止，一直到自动关机。 “这个时候死者应该是处于重伤状态，而凶手似乎是有预谋的带她到第二现场进行杀害的。”骆安奇分析。 “他怎么会知道兴盛家园那个屋子没人的？所以，我怀疑他应该是认识屋主。”汤嘉丽判断。 “也不一定，前几天报道的那个新闻看到没，就是入户发单员清楚的知道哪个屋子没人，然后悄悄入室行窃。”宋克杰回答。 “男人的身份证显示他叫谢鹏，手机里也没发现任何的问题，至于那个挨打的女人是不是死者，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李临安收起录像带说。 ------------ 城中女尸案（5） 有了谢鹏这条线索，查起来就容易多了，在调查了人口信息之后，大家发现他确实有个妻子，叫朴奇英。 两人属于网恋，朴奇英家里不是本地的，而是距离这里上千里的c市。 谢鹏曾经结过婚，不过在婚姻期间和朴奇英认识，并迅速确定关系，然后他和妻子离婚。 朴奇英年纪小，家里自然不同意两人在一起，可是朴奇英铁了心的跟着谢鹏，最后在一天偷出自己身份证户口本来到a市寻找谢鹏。 两人迅速在民政局领了证，朴奇英父母因为这事伤了心，不认她这个女儿。 这都是一年半之前的事，俩人没有婚礼，就这么生活在了一起，一年多也没有孩子。 谢鹏信息被全调了出来，让人惊讶的是，他名下的资金竟然高达上千万！ 周围的邻居对俩人都很熟悉，不是因为俩人多么和善，完全就是俩人在小区里都是名人。 俩人都没有工作，但是日常的花销很大，好车开着，朴奇英动不动就买包买衣服。 朴奇英性格还比较好显摆，通常在买点什么贵重物品之后会去公园里炫耀一番。 而大家也都在说着，她不要父母和谢鹏私奔完全就是奔着他的钱来的… 而谢鹏为人也不老实，嘴也不好，见到同小区长的漂亮的女人都会调侃几句，听说外面也不干净。 总体来说，夫妻两的口碑都不怎么好，几乎没有邻居喜欢他们，各种流言蜚语倒是满天飞。 谢鹏还有家暴的毛病，第一个老婆就是被打跑的。 刚开始左右邻居还会劝一下，也有热心肠的人偷偷告诉朴奇英让她跑，让她离婚，但朴奇英为了继续过有钱的生活都拒绝了。 久而久之，就没人再管了，只是每天传来她的哭声时，邻居默默的感叹：又开始了！ “为了钱丢掉性命，值得吗？”宋克杰感叹。 “朴奇英最初应该也不会想到会被打死。”汤嘉丽回答。 随着调查的深入，众人又查到一个人，他就是朴奇英的情人，李清海。 “因为发现了朴奇英出轨，所以谢鹏认为自己被背叛了，才会在一次次的家暴中怒吼背叛的话？” 一切似乎都有了关联。 李清海住的房子就是朴奇英买的，确切的说，是用谢鹏的钱买来送给他的。 李清海很痛快的交待了他和朴奇英的事，他是做代驾的，在一天谢鹏喝多了给代驾过。 也是在那天晚上他见到了朴奇英，朴奇英因为保养的缘故，整个人很漂亮。 而帅气的李清海自然也让朴奇英多看几眼，为了以后代驾方便，两人就留了电话号码。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朴奇英也找过李清海代驾几次，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看对了眼。 和谢鹏比起来，李清海实在是太温柔，所以后来演变到，每次被打，朴奇英都会到李清海这寻求安慰。 知道他没房，朴奇英主动给他买了房，平时的钱也没少给。 “我俩不会被谢鹏发现！”李清海的声音很坚定。 “因为，谢鹏一直以为我是同性恋，为了不让他发现，我也一直在请人和我做戏，这也是他放心让我和朴奇英独处的缘故。”李清海说出了理由。 李海青一口咬定两人的事情隐瞒的很好，而经过调查，似乎他说的没什么问题。 谢鹏送到医院几天也终于醒了过来，不过让所有人遗憾的是，他的大脑神经被人破坏了，人变得呆呆傻傻的。 谢鹏对所有的问话都没有反应，甚至大小便都不能自理，更别提询问朴奇英的事情了。 在谢鹏被送来的第三天，众人还找到一个关键性的证人，当天晚上十一点半，他看到谢鹏带着一个黑色皮箱子进入了兴盛家园。 当时他开着车，正打算下车回家，谢鹏拖着箱子费力的走了进来，车灯关着，谢鹏并没有发现他。 证人还提供了行车记录仪，顺着记录仪的轨迹，最终大家找到了谢鹏当晚的代步车，一辆没上牌子的新车。 同时，陈柏那面对朴奇英和那名无名女尸做了基因比对，结果也显示，二者是同一个人。 案子就这么破了，但谢鹏却无法接受法律的制裁，甚至还需要护理来一直照顾他！ “你们就不想知道，谢鹏是被谁送过来的吗？”骆安奇好奇的询问。 “当初陈冉说她看到两个人身穿清洁工服饰，里面就有谢鹏一个，那么…那个人是谁？”詹宝也询问。 “这个案子里凶手最少是两人，可现在谢鹏出现，另一人没有丝毫线索，不奇怪吗？”骆安奇说道。 “我怀疑谢鹏就是他的那个同伙打伤的，然后扔到这的，可是…为什么呢？”宋克杰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李临安皱着眉头仔细思考着，手里的那部小手机被反复摩擦，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放不下常健。 他对常健的追查也一直都没放弃，这事上司前几天无意中得知，当时只是神色严肃，并没说什么。 小队里还在讨论，突然局长将李临安叫了过去，原本以为还像每次一样，夸奖一番然后写总结报告，可没想到这次李临安一进门，局长就凝重的说： “常健…你不要查了！” 李临安惊讶的睁大眼，然后双手支在桌子上，激动的反问： “为什么？” 局长似乎也有一些难言之隐，犹豫了好久也没说出理由，只是小声回答： “他的事是属于最高机密，连我都没权利知道！这是上头直接下的命令！”局长手指指了指天花板。 李临安不能再问什么，即使问了局长也不会回答，只是道一句明白了就走了出去。 他的脑海里产生了思想风暴，心中不停猜测着常健到底在做着什么，不知不觉就走到办公室门口。 陈冉还在住院，此时办公室里只有四人，大家还在研究着案情，一个个年轻的脸上都是认真。 推门走了进去，李临安已经恢复了情绪，他没提常健的事情，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默默点起一颗烟。 “头？头？”宋克杰叫了他好几遍，李临安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李临安掐灭烟头反问。 “陈冉那头传来消息，她说她发现了点东西。”宋克杰回答。 当众人赶到医院时，陈冉已经等了他们多时，直接拉过他们，确定周围没人时，才小声开口说道： “我好像看到那天晚上的那个凶手了！” ------------ 城中女尸案（6） “在医院吗？什么时候？”骆安奇急忙询问。 “半小时之前，我只是隐约看到个轮廓，我想认真看一下的时候医生就把我推走了！”陈冉有些懊恼。 “他来看谢鹏？”李临安反问。 “应该是，不过他只是一闪而过，我不确定。”谢鹏也住在这个医院，两人在同一个楼层。 “谢鹏已经神志不清了，这辈子都没有恢复的可能了，他还来干什么？”李临安陷入沉思。 “你就没想过，他是奔着你来的？”骆安奇突然说道，瞬间所有人都惊讶的抬起头。 陈冉同样一愣，然后心里也反应了过来。 他看到过凶手的模样，现在谢鹏被害，除了陈冉没有人知道他做的事，而为了不让自己被发现，他都可以对自己同伴下手，对陈冉下手也再正常不过。 “出院！”李临安说完就起身向外走去。 她的主治医师叫陈昆，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优秀医生，平时更是对陈冉无微不至，特别负责。 “不行！”没想到陈昆直接否定了李临安的提议。 “陈冉的这种情况不能出院，无论你们有什么理由都不能！”陈昆很严厉，他根本不顾及李临安的身份，只秉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说。 “如果你们是担心其他的，可以派人守着，或者，我安排其他病人住进来，毕竟屋子里人多了，坏人就不敢做什么了。”陈坤提出自己的解决方案。 最后李临安采用了这个提议，他安排四个警员二十四小时轮班守在陈冉病房前，还同意其他病人住进来。 搬进来的这个女病人是一个银行职员，背景也被调查的清清楚楚。 女人的性格很好，身体也没什么大毛病，不过是每年必须过来调理两次。 “创伤后应激反应？”陈冉对这个病并不陌生。 “嗯，两年之前发生了一些事，留下的病根，也是银行大度，没有因为这病辞退我，每年还给我假期出来调理。”周绪梅笑着说。 “不过，你不像得这病的人啊！”陈冉同样笑着回答。 周绪梅尴尬的挠挠脑袋，然后说： “一般人都看不出来的，而且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两人说完便各自休息，周绪梅背对着陈冉，而陈冉注视着她的后背沉思。 在她的意识中，创伤后应激反应的表现形式似乎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样，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总觉得周绪梅不像个病人。 谭修杰第三次踏入陈冉病房，在看到里面多出一个人时也愣了一下，然后将蔫了的百合花替换掉，把新鲜的放了进去。 “我已经不喜欢百合了。”陈冉连眼角都没留给谭修杰一个。 “你还不喜欢做警察呢！”谭修杰反驳。 陈冉气愤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过脑袋，可在下一秒，被谭修杰将脑袋搬了回来。 “别动！我看看你眼睛。”陈冉挣扎着，谭修杰强势的说。 陈冉眼睛上的纱布已经摘下，幸运的是，只是受了伤，没什么大问题，恢复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假好心！”陈冉挣脱她的双手。 “呵呵…”谭修杰低沉的笑声传了出来，并没有反驳。 两人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沉默，谭修杰一个个削着苹果，陈冉看着百合花走神。 拿来的苹果都削完，谭修杰站起来打算离开，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叫住。 “唉！”陈冉迟疑了一会，才继续说： “放弃吧…”声音里竟然带了一丝恳求。 谭修杰听到说话转了过来，脸上仍旧是那绅士的笑意。 “你不也没放弃呢吗？”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直到谭修杰的身影再也看不到，陈冉才悠悠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我们这都是何必呢？” “男朋友？”周绪梅八卦之心开始熊熊燃烧，看到陈冉没有反应继续问： “前男友？” 陈冉没回答她，只是默默闭上了眼睛… 而转角处的骆安奇站在原地，看着谭修杰离开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他想起前几天查到的资料，在发现谭修杰和陈冉关系不一般时他就找到了当年的一些朋友同学，侧面打听了一下。 而打听出的结果让他出乎意料！ 他们三人是高中同学，在上了大学之后就考入不同的学校，从此也就没了交集。 但这只是他以为的而已，事实是，当初陈冉在大二那年办理过一年的休学手续，在大一的时候她和谭修杰曾在一起过！ 两人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 听说在两人交往期间，感情处的非常好，可是这些事情谭修杰竟然从没说起过… 怪不得两人在一个屋檐下的时候气氛总是怪怪的，怪不得陈冉对所有人都是笑脸相迎，唯独面对谭修杰时不是。 两人分手的原因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在两人大三的那一年分手的，然后从此以后就没了交集。 刚开始骆安奇还以为陈冉对自己有什么心思，但现在看起来，这根本就不可能。 再回忆起有时陈冉看自己的眼神，骆安奇总觉得哪里不对。 监控里那人的身影很小心，李临安敏锐的注意到，这人耳朵上竟然还带着蓝牙耳机！ 他虽然一直低着头，但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大家还是看到了他嘴角的抽动，他在医院里观察陈冉的时候，那边和人在通着电话… “他的目标很明确，他知道陈冉在哪个病房！”宋克杰斩钉截铁的说。 “这件事属于机密，除了我们，还有一些和她病情有关的人，外界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汤嘉丽反驳。 “宋克杰说的没错，这凶手确实知道陈冉的位置。”骆安奇看着那人的行动轨迹。 “他还有同谋？”詹宝惊讶道。 “而且同谋还是一个知情者！”骆安奇肯定的回答。 所有人沉默了下来，这件事演变到现在，似乎牵连的人越来越光了… “其实，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的是，谢鹏杀朴奇英，正常来说这就是一个家庭矛盾，可是为什么还有第二个凶手？他是什么角色？”李临安看着人物关系图说道。 “李清海很肯定，他和朴奇英没被发现，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谢鹏口中的背叛又是背叛什么？”李临安自言自语。 “如果…谢鹏是做了其他事被朴奇英无意中发现，而这件事关乎性命的话…”骆安奇猜测着。 “她从第一次被打就知道录视频取证，可是其他人劝她离开的时候朴奇英却拒绝，有没有可能…”汤嘉丽脑海中形成一种猜想。 ------------ 城中女尸案（7） “有没有可能朴奇英录视频不是为了离婚，而是…威胁？”汤嘉丽说完这句话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而曾经谢鹏做过的事情应该还有其他人，假如当初谢鹏和其他凶手一起做过其他犯罪的事情，被朴奇英发现，朴奇英打算以此为威胁，最后被杀害…”骆安奇的思路慢慢打开。 “一切只是猜测而已，我们没有证据。”李临安的表情严肃。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朴奇英是两人一起杀的，那谢鹏又为什么会被扔出来？”詹宝也想不明白。 “或者…这里面还有第三方的参与…”所有人觉得脑袋都要打结了。 与此同时，李临安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常健家人失踪了！ 连带着他的父母，妻子，还有刚刚几个月的孩子，一夜间在市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算上级下过死命令不允许调查，但李临安还是没控制住自己，悄悄查了一下他们的出入行程。 可惜的是，所有痕迹都被人抹去，干干净净！ 常健现在是通缉犯，他的家人被二十四小时监视着，能在众多警员的监视中一夜消失，这种能力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所以李临安心里产生了一种大胆的想法，有没有可能…常健的家人都被执行了证人保护计划… 而骆安奇这面也有了惊人的发现，他在整理旧档案室时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几叠陈年档案。 好奇心驱使他打开档案，里面都是一下陈年旧案，杀人案，抢劫案，强奸案… 就在他浏览完大多之后突然在角落里看到一个被隐藏起来的档案袋，泛黄的牛皮纸档案袋上用红色的笔写着：X号档案！ 在没进警局的时候，他就听老师讲过，每个城市都有一些未破的大案，越严重的级别越高，代号也越高。 这个档案室他进来过无数次，可是这个档案骆安奇很确定，就是今天出现在这里的。 眼神里闪过深思，骆安奇并没直接拿起来，而是蹲下身认真观察着。 然后，他的瞳孔猛的收缩，果然在档案袋的一角发现了被折弯的痕迹，虽然很小，但还是没逃过他的眼睛。 “有人故意放在这的？为什么？”骆安奇自言自语。 小心翼翼抽出里面的档案，在看到第一页的时候他的眼睛就愣住了，只因为上面记录人的署名是：骆麟！ 骆麟是他的父亲，在骆麟活着的时候，骆安奇竟然不知道他父亲竟然也是一个警察！ 急切的拿起档案，骆安奇翻看了起来，第二页贴着父亲的彩色照片，还是二十年之前的模样。 稳住情绪，骆安奇继续往下翻，里面都是一些没破的案子，全是一级大案，至今都有十八九年的光阴。 案子有市里的，也有周边村子乡下的，骆安奇数了一下，一共五件。 在最后一页里，骆麟书写着： “如果我能活下去，这五件案子我定要破掉，还被害人一个公正，还法律一个威严…” 在看到下方的日期时，骆安奇更加震惊，这正是父亲死前一天！ 颤抖着手合上档案，骆安奇的腿都在发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慌乱中，骆安奇匆忙的将档案塞回档案袋里，然后一把抓过就跑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他打开电脑，登录警察内部网，在搜索栏中打进骆麟的名字，可上面竟然显示X号加密！ 李临安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走过来看了一眼他的电脑，然后第一次被惊讶到出现了失态。 “骆麟是你爸？”李临安的声音有些大，瞬间吸引了小队其他人的注意。 “你认识他？”骆安奇仿佛又看到了希望，腾的站了起来。 “我不认识…”李临安回答，而骆安奇听到这个答案，瞬间又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颓废了下去。 “不过，我听说过他。”李临安接着说。 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李临安娓娓道来。 骆麟确实是警察，不过却不是在籍，不是因为他编制不够，而是由于，骆麟从入警局的那一天开始就隐藏了身份。 当时a市出现了一个神秘组织，代号X，杀人越货，人口买卖，无恶不作，而让大家头疼的是，这群犯罪分子都是狡猾的像泥鳅一样，抓都抓不住。 “他们背后似乎有人在出谋划策，而那个人…就在当年的局里！”李临安气势突变。 “你父亲是我师父招进来的，当时他大学没毕业来了，这些我也是在师父一次喝多了的时候听他无意说的。”李临安继续往下说。 原来骆麟从进入警局的第一天开始就在做卧底！他没有资源，没有线索，一切只能依靠自己摸索。 骆麟表面上有一份工作，正常结婚生子，却暗地里里调查这个X，终于在某一天，骆麟接触到了！ 也由于他的消息传回来，警队第一次抓住X的人，随着卧底时间越来越长，案子破的也越来越多。 X的人也学会了收敛，最后也就差五件案子没破，骆麟出事了，而所有的证据也都随着他的死亡烟消云散，这五件案子便成了陈年旧案，每年投入无数警力都查不出来。 “那我爸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骆安奇反问。 “不知道，当年我也好奇查过，所有证据都表明你父亲就是车祸意外，连带着你母亲一起丧生。”李临安回答。 骆安奇不再言语，他对于父母的死，记的非常清楚，当时一家三口正开车回家，在走到一处公路拐角时，车子压到了什么，直接翻了。 而旁边就是山体，车子飞了起来直接撞在了上面，母亲磕到脑袋当场死亡，父亲被前挡风玻璃穿透心脏，抢救无效死亡。 自己是坐在后面的，也扎了安全带，再加上父亲在出事时用尽全力挡在他面前，骆安奇这才活了下来。 一直到现在，骆安奇肩甲处还带着五厘米左右的疤痕… 骆安奇的心里就像被浸了水的棉花堵着般难受，眼眶也是酸酸的，他想哭却又不能哭。 “等过了这个案子，我们陪你一起查！”李临安拍拍他的肩膀。 不知何时，小队里其他人已经站在了骆安奇身边，虽然都没说话，但一个个的眼神已经证明了李临安不是开玩笑。 “头，当初你收我的时候都没查一下我的背景吗？”骆安奇好奇的问。 “你是被上面直接推过来的，我以为都是关系户，烦你都来不及呢！”李临安回答。 “哦，对。”骆安奇小声说道，他是被谭修杰托人直接进来的，李临安不查也是正常的。 ------------ 城中女尸案（8） 在整理骆安奇拿出来的档案时，汤嘉丽突然发现一个夹杂着的文件。 这是两年之前的未破案子，当时在a市也是轰动一时，最后无疾而终，凶手到现在都没抓到。 就是以前大家聊天时提起过的，银行大劫案。 两年前的监控系统已经很发达了，文件里记述了案发时大致经过，由于犯罪分子作案时间太短，所以描述的并不怎么详细。 在文件当中，还有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里面都是从监控器里直接截取的，虽看不清人脸，但身材还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五名抢劫犯都有独自的照片，前后左右全方位的，身材拍摄的清清楚楚。 “觉没觉得很熟悉？”汤嘉丽抽出其中一张，推向大家然后询问。 “不会这么巧吧！”宋克杰拿起照片仔细看了一会后惊讶的说。 “这个人好像…谢鹏…”骆安奇也被惊到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后，众人迅速带着照片来到医院，陈冉还在睡觉，并且睡的很熟，同屋的周绪梅不知道去了哪里。 “陈冉，陈冉…”汤嘉丽叫了好久陈冉都没什么反应，最后还是陈昆过来说，陈冉上午腿太痛打了点止疼药，嗜睡只是产生的作用。 “应该快醒了，半小时左右。”陈冉检查了一下，说完走了出去。 结果大家并没等到半小时，只用了十五分钟左右陈冉就醒了过来，她勉强支起自己的身子，揉揉脑袋说：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很累，总想睡觉…”她的脸色很不好。 “止疼针可以让人睡的这么熟吗？”骆安奇不解的询问。 陈冉听后也是一愣，然后笑笑说： “我和陈医生抱怨过腿疼，晚上也休息不好，也许他想让我休息一下吧，在止疼药里放了点助眠的。” 骆安奇点点头并没再说话，看着陈冉，他有些疑惑，在大二那年陈冉休学过一年的时间，可是他却没查到陈冉去了哪里。 一年之后，陈冉又再次出现，照常念书，毕业。 李临安拿出照片，说明大家的发现之后，陈冉也被惊讶到了，她睁着大眼睛仔细辨认着。 没有人打扰她，在几分钟以后，陈冉才放下照片，点点头说道： “没错，当时的那个人就是这人！我记得他的身材，微胖，很有特点，他下身很瘦，可是上身有些胖，肚子大。” 众人面面相觑，李临安再次询问陈冉，得到确认后决定两案并案侦查！ 这时候陈昆正好推着车子走了进来，陈冉需要打针了。 “我不建议在种身体状况下工作，本来她的身体就很虚弱，恢复的也不好，伤口更是有感染的危险，如果不能全身心修养，那我不敢保证她可以恢复到受伤以前的状态。”陈冉的表情严肃批评道。 李临安点点头，然后收起所有资料，原本大家还想在陪一会陈冉，结果被陈昆撵了出来。 “你现在的伤口迟迟不愈合，还有感染的迹象，所以，不能继续工作了。”陈昆替陈冉捻了捻被角说。 “我知道了，谢谢。”陈冉回答，刚刚和李临安和医生说几句话的时间，她感觉自己又困了，不禁暗叹身体真的要好好养着了，便沉沉陷入了梦乡。 陈昆看了一会她的吊针，然后推车走了出去，顺带着将门关上。 而马上走出医院的众人在拐角处正好遇到周绪梅，她手里正拿着手机，情绪有些激动，似乎正和对面的人在骂着什么。 一抬眼看到李临安他们，周绪梅将手机放下，然后向众人微笑示意，走了回去。 “她得的什么病？”宋克杰看着她的背影好奇的说道。 “创伤后应激反应…”汤嘉丽回答。 他们早就把女人的背景调查的清清楚楚，因为什么疾病住院自然也清楚。 汤嘉丽回答后正要继续向前走，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然后眼睛慢慢回过神来。 “我突然想起来，周绪梅好像就是两年之前银行大劫案中的人质之一！” “她的病是那次以后得上的？”李临安反问。 “按照时间推算，是的！”汤嘉丽回答。 “不过她在医院里没见过谢鹏，否则肯定能认出来，那次的事给周绪梅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所以她肯定不会忘了这些犯罪分子的特点。”宋克杰接着说。 几人快速回到办公室，重新梳理了一遍两年之前案子的前后，也重新调查了当时的具体情况。 那次劫匪的人质一共五人，八岁女孩一个，一个老人，两个女人外加一个男人。 劫匪谁都没伤害，只是最后把大家迷晕后逃跑，一共抢劫价值将近一亿，珍藏品居多，现金很少。 “你们肯定想象不到当时的人质里还有谁。”骆安奇的声音突然传来。 看着大家疑惑的目光，骆安奇薄唇微启，两个字缓缓吐了出来。 “陈昆！”顿时，所有人的眼睛一瞬间睁大，陈冉的主治医师，陈昆？ 那么，陈昆和周绪梅认识？为什么他们一点都没看出来。 折返回医院，陈昆在办公室里研究着药物反应，看到李临安等人后一愣，下意识问道：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两年之前的银行抢劫案，你还记得吗？”骆安奇直奔主题。 陈昆表情一滞，甚至连呼吸都停顿了两秒，骆安奇敏感的注意到，他的胳膊颤抖了一下。 “我们查到谢鹏和两年之前的案子有关，可是对于谢鹏，你什么都没说。”詹宝接着问。 陈昆深呼吸一口，然后回答： “两年之前我也是受害者，不过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之类的，这份工作才可以保住的，不过，你们怎么查到的？” 看着大家的目光，陈昆接着说： “我下意识忘掉这件事，毕竟…这件事差点让我丧命，已经很久都没人提起来过了，所以我有些好奇…” “谢鹏犯案被抓，才牵扯出那件事的，既然现在有了一些线索，我们就不可能放弃。”李临安回答。 “你早就认识周绪梅对吧？”骆安奇询问。 陈昆点点头，然后说： “每次，她在第一次接受治疗的时候我就认出她了，虽然我没事，但是她病的有些严重，甚至在她面前都不能提那次事故，两年多来，那件事被她隐藏在心底最深处，所以现在看起来才像个健康人一样。” “那你没认出谢鹏？”詹宝好奇的问。 毕竟陈昆是真正见过那五名劫匪的，没有道理认不出来，就算是汤嘉丽没见过，单从照片就认出了大概。 ------------ 城中女尸案（9） 陈昆听到这话苦笑一声，然后才回答： “这个就是有点冤枉我了，当时他们冲进来的时候就要求我们全部抱头蹲下，谁抬头杀谁，我肯定不敢抬头啊，然后把我们几个人带走的时候，是全程蒙着眼睛的，到了那户屋子，就把我们迷晕了，所以，全程算下来，我们根本没看到那几个人的模样，连身材都没看到。” 陈昆说的不是假话，这些事情早在两年之前就查到了，所以大家也并没有多少失落。 双方还在交谈，突然走廊传来大喊声，医生医生的让人一听就知道出了什么意外。 骆安奇隐隐约约听着，总觉得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再仔细一听，发现这竟然是谭修杰的声音！ 焦急的跑了出去果然看到谭修杰在走廊上大声喊着，脸上全是焦急的神色。 “怎么了？”陈昆匆忙走了出去。 “陈冉为什么不醒？已经两个小时了，怎么回事？”谭修杰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陈昆听到这，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出现了紧急情况就好，便又将和骆安奇等人的说辞告诉了谭修杰。 “呵，我也是一名医生，虽然不是像你这种的，但大多数药物病理反应还是懂得，陈冉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对！”谭修杰眼睛冷漠的盯着陈昆。 “你在怀疑我的医术？”陈昆有些愤怒，他是医院里最年轻的教授，医术也是有目共睹的，绝受不了这样的污蔑。 “我不是在怀疑你的医术，而是在…质疑你的医德！”谭修杰寸步不让。 双方气势剑拔弩张，骆安奇急忙走了过去，将谭修杰拉了过来，再联系了医院里另一位教授给陈冉检查。 检查结果很不乐观，陈冉的伤口已经全部化脓，大面积感染，高烧不退。 而且骨头的长势也不好，很可能以后会错位，轻则影响走路，重则终身残疾。 “这些情况你没发现？”骆安奇也开始不悦起来。 “陈医生的治疗方法是对的，用的药也全是正确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陈小姐的伤口愈合的很慢，拖延时间久了才变成现在这样。”那位六十多岁的老教授说道。 陈冉在当天下午做了第二次手术，虽然手术很成功，但还是需要看后续恢复情况。 等到陈冉手术完毕，脱离危险，小队里其他人就都先回去了，只留下骆安奇守在门外。 谭修杰坐在他旁边，罕见的拿起香烟，一口一口抽着。 “咳咳…咳咳咳！”谭修杰不常抽烟，特别是这么猛烈的吸，他有些受不了。 骆安奇抬起手抢过半支烟，然后说道： “不能抽就别抽了。” “我和陈冉的事情你应该都查到了吧？”谭修杰忽然问道。 “奇怪我怎么知道的？你做事情还是不认真，打听的时候怎么忘了告诉老张不要和我讲啊？”谭修杰笑着问道。 骆安奇也笑了，然后尴尬的挠挠头，毕竟调查朋友不是什么喜庆事。 “那个…我只是好奇嘛！” 接下来的时间，谭修杰讲述了他和陈冉在一起的经过，中间谭修杰形容的很美好，但最后他并没有说为什么分手。 这些是谭修杰的隐私，骆安奇也就没问。 “其实我是后悔的，如果那天我去送陈冉回家或者不让她回去，那她是不是就不会受伤？”谭修杰苦恼的抓着自己头发。 那天他将陈冉强硬的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在骆安奇到达之前两人还一直在吵架。 当时也是害怕被骆安奇发现，所以在他进来的时候陈冉躲到了衣柜里，也是这样谭修杰被骆安奇误会成喜欢男人。 “陈冉在给我们打电话的时候，临昏迷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让我做我自己，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骆安奇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她说的？”谭修杰惊讶的反问。 看着骆安奇点头，谭修杰无奈苦笑一下，然后才缓慢开口回答： “你知道吗，其实你体内一直隐藏着第二人格。” 谭修杰的话直接让骆安奇心里咯噔一下，他自己怎么没发现，第二人格是什么性格，好还是坏？ “不过你不用担心，第二人格是在伯父伯母去世那年出现的，也只出来那么几天，你也没做心里辅导，也没看医生，另一个人格在你接受父母去世之后就消失了。”谭修杰又说。 “而且我在你睡觉的时候做过测试，它是真的离开了，不用担心。”谭修杰拍拍骆安奇肩膀。 “那…这第二人格是什么样的？”骆安奇好奇的询问。 “他勇敢，无所畏惧，说句不好听的，说他缺心眼都可以！不过他很快乐，没有任何焦虑。”谭修杰边回忆边说。 骆安奇听的很神奇，如果不是这件事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恐怕这辈子他都不会体验到这种感觉。 “他就像那时候你的对立面，一直到你主人格接受父母死亡，第二人格才缓慢消失。” “那…这个人格做过什么没有？”骆安奇有些紧张。 谭修杰笑了一笑，然后捶捶骆安奇的肩膀，安慰道： “他只出现了几天，能做什么！更何况，这件事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只有我和奶奶，现在奶奶已经去世，陈冉能知道还是我无意中说漏的。” “那她怎么…” “她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时候我经常和他说起我们的事，再加上上班后竟然和你分到了一队，所以忍不住提醒的吧。”谭修杰说的很轻松。 骆安奇默默点了点头，他到现在还有些不真实感，仿佛都是在做梦一样。 这种从其他人嘴里听说自己的事情，恐怕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体验到具体是什么感觉。 这次手术动的大，再加上陈冉的情况有一些严重，所以在手术过后还是没有醒来。 “你回去吧，我这次不会隐藏了。”谭修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陈冉，背对着骆安奇说道。 正好此时李临安的电话打了进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让骆安奇抓紧回去。 噪杂的医院，谭修杰独自守在陈冉身边，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眼睛中却有一团团怒火缓慢升起。 走近病床，谭修杰观察着，陈冉此时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没有第一次惨，但其内在与上一次不相上下。 床头卡上陈冉的名字是橙色，这已经属于危重病人的范围了，谭修杰缓慢移动到陈冉头部的位置，看着吊针里的液体一滴滴落下，他胸中的怒火似乎再也无法控制。 ------------ 城中女尸案（10） 陪护时间到了，谭修杰走了出去，将门带上，和门口两名警员言语一声，转身向楼下走去。 仿佛无意中走过陈昆的办公室，不经意的转头看向里面，发现并没人之后，谭修杰退后几步拐了进去。 陈昆的办公室很干净，东西资料等都放在井井有条，谭修杰走过去，小心翼翼翻找起来。 “找到了…”在上一次过来的时候，谭修杰就注意到了这本书，这次也是专门过来寻找的。 这是一本医术，上面记录的东西有些杂乱，但从书翻的皱褶可以看出来，陈昆经常看的一部分就是关于病理的。 而折痕最深的地方就是类似陈冉的病症，看得出来，陈医生对陈冉的病很上心。 不过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部分陈昆也经常翻看，就是关于陈冉的病情，平时的注意事项和禁忌。 正思考间，陈昆正好查房回来，四目相对。 “你在干什么？”陈昆严厉的质问，他对谭修杰的印象很不好。 “好奇…”谭修杰走上前去，越过陈昆将门关上，然后转过头，微笑着看着陈昆的眼睛。 ……………… 回到局里的骆安奇就看到几人神色严肃的站在投影仪面前，投影仪里面的东西还在播放着。 “你回来了，先看看这个。”李临安让出身边的位置。 “这是李清海今天送过来的。”李临安解释道。 李清海收拾东西打算离开a市，无意中在自己许久不穿的衬衫兜里找到的一个U盘。 他对这U盘有点印象，朴奇英有个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在两人在一起时用摄像头记录下来，无论时睡觉还是吃饭。 他犹豫了许久还是打开了U盘，原本只是想最后怀念一下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可却看到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视频。 朴奇英活着的时候，对U盘保护的很好，有时他想看看里面的内容都不行，久而久之李清海也就放弃了。 没想到她一直都将U盘藏在自己这！ 视频拍的不怎么清晰，但还是可以认出，里面正在打电话的男人就是谢鹏。 此时朴奇英没在家里，拍视频似乎是她的一个癖好，在最开始时大家就发现了，李清海的话也间接证明了。 谢鹏的情绪显得很激动，对面那人不知说了什么，谢鹏直接将手边的被子都扫到了地上，玻璃碎片被溅的满地都是。 “你不要逼我，把我逼生气了，小心我们同归于尽，要知道，两年前那件事可是你的主意！” “呵呵，我既然敢这么说肯定就有把握。”谢鹏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但他面对着镜头的脸却极度扭曲。 “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也不想这样，只要你们做的不过分，我是不会做出什么的。” 两人的话便到此为止，谢鹏挂断电话，然后突然大发雷霆，自己怒吼着： “一群贱人！威胁我？我就让你们看看我谢鹏也不是吃素的！” 说完像决定了什么一般，脸色阴沉的要滴下墨汁一样走出了摄像头的范围。 不一会，就传来开关门的动静，然后谢鹏的自言自语就接着传来。 “幸亏我当初留了后手，否则现在就是任人宰割了！不行，我要多备份几份…” 谢鹏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等视频里再有声音时就是朴奇英购物回来。 “谢鹏留了证据？”骆安奇问道。 “嗯，而且还不是一份，我们猜测他口中的备份应该就是两年之前的那个案子。”汤嘉丽回答。 “那他会把这些证据放在哪里？”骆安奇自言自语。 他们早就调查过谢鹏的背景，他没什么要好的朋友，亲人更是因为以前穷的时候都看不起他而不来往了，前妻在和他离婚几个月再婚。 相对比其他人，谢鹏的关系实在太过简单，甚至经常去的几个地方都干干净净。 谢鹏也不是什么对婚姻忠诚的人，所以在离婚娶了朴奇英之后也改不掉沾花惹草的习惯。 但是他这次找的都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他经常去的一家会所里的。 说是女朋友，其实不过是露水姻缘而已，谢鹏两年之前抢劫完银行，兜里有了钱，便变的出手大方。 所以那些姑娘也都喜欢跟着他，毕竟谢鹏年纪不大，出手阔绰，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谢鹏的事情一被爆出来，曾经和他有过关系的便纷纷为自己开脱，很怕被误认为他的同伙。 在那个会所里，谢鹏有一个最喜欢的女孩子，长的妖艳妩媚，性格更是体贴入微。 谢鹏送她的礼物也最多，最贵重的就是一条项链，吊坠是一颗钻石的，初步估价大约几十万。 女孩子一直都没干嘛带出来，在知道谢鹏就是劫匪时，还特意拿过来询问需不需要上交。 “当初那个女人说这项链叫什么来的？”宋克杰询问。 “不能说出口的秘密！”汤嘉丽记的特别清楚，主要是那项链实在太漂亮，让人看一眼就会喜欢上。 “谢鹏自己起的？”骆安奇反问。 “应该是吧…”汤嘉丽也不太确定。 詹宝早就把项链的照片调了出来，经过放大后突然发现，这条项链的中间竟然是镂空的！ 几颗钻石排列的顺序很完美，形成一个圆形，如果不是这次仔细观察，恐怕真的看不到中间的缝隙。 李临安一瞬间怀疑里面也许藏着什么，可是在赶到会所找到女孩子的时候，她却早就把项链卖了… “李队，这上面又检查啊？”会所经理小心翼翼询问。 “放心，不是针对你们。”李临安说完就带着小队急匆匆离开。 这个会所背后的人很特殊，而且会所里面也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交易，所以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李临安心底有些不平，但却又无可奈何。 女孩交待，项链是一个女人买走了，给的价钱也非常高昂，足以买下两条的。 女人和她是匿名交易的，用的是快递，而当初填写的地址就是a市郊区的一个垃圾场。 那里没有监控，快递员被要求将盒子扔在那就可以，所以签收人也没看到。 而买项链的钱用的也不是转账，全是现金，满满一箱子，红彤彤的。 女孩子并没看到买家的面貌，甚至连声音都没听到，刚开始有人在社交软件上联系她说要买项链，她都没信，一直到钱真的出现在自家门口，她才按照那人的意思将项链发过去。 ------------ 城中女尸案（11） “那你怎么知道她是一个女人的？”李临安询问。 听到这话的女孩拿出手机，调出两人当初联系的页面，然后回答： “我想只有女人聊天时才用这么多的表情吧，而且还都是这么可爱的…或者，他是一个有些娘的男人？” 钱的编号很快也都查清，正是两年之前银行被抢的那一批连号，此时，大家确定，项链里肯定是有着证据，那个买家肯定也是劫匪之一！ 连查都无从下手，所有人只觉得胸中烦闷，却找不到开解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医院传来了消息，陈冉醒了… 当然这不是最大的，更严重的是，周绪梅出事了！ 她一直都和陈冉在一个病房，也就陈冉动手术的这两天，她独自睡在病房里。 “已经打了镇定剂，刚刚睡着。”陈昆看着赶过来的众人说道。 “怎么回事？”李临安询问。 “昨天半夜突然发病，开始时我们只以为是她老毛病犯了，但情况却越来越严重，到后来直接抽搐，胡言乱语。”周绪梅的这种情况整个楼层护士大夫都看到了。 “对！她嘴里嘟囔着，什么别回来找她之类的话。”一个护士接着说。 “在她发病的时候，手里紧紧攥着这个东西，刚刚拿下来。”紧接着，陈昆将东西交到了李临安手上。 众人在看到那东西的直接全都惊讶了，他们想找却找不到的项链竟然在周绪梅身上！ 不过此时项链已经明显被破坏了，圆形排列好的钻现在缺少了两颗，中间镂空的地方空空如也。 “还有谁碰过这条项链？”宋克杰着急的问。 “我们不知道项链真假，谁都没敢碰，最后锁到了办公室的柜子里，一直到你们来才拿出来。”陈昆说道。 所有护士都可以给他作证，锁上之后陈昆就忙着周绪梅的病了，钥匙一直在兜里，他根本没时间去把证据拿出来。 监控也被调了出来，在整个期间，没有人进去过陈昆的办公室。 大家看着病床上昏睡的周绪梅，心里共同有了一个猜测，恐怕这里面的东西就是她拿出去的！ 但是紧接着的疑问又产生，周绪梅是两年之前大劫案的受害者，她为什么需要这份证据？ 一切只能等她醒来再问，而此时一间昏暗的屋子里，一个男人面对着电脑，电脑的白光亮的有些刺眼，可男人像感觉不到一样。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里的视频，轻轻放缓了呼吸，生怕惊扰到其他什么人。 说是视频，但整个画面都是灰色的，就像是镜头被什么东西遮挡上了一样，只可以听到声音。 里面五个人的声音有些嘈杂，但大致信息还是可以听得出来，他们正是那些劫匪！ 男人面前放的这个视频就是那项链里的那个！ 视频反复放了好几遍，男人才关掉电脑，屋子里瞬间漆黑一片。 “哒”的一声，接着打火机燃起火苗，男人将手中的香烟点燃，烟味逐渐扩散。 火苗熄灭，然后整个屋子里只能看到一个猩红的圆点，那是烟头的亮光。 男人将微型存储卡拿了出来，然后放到了烟头上面，瞬间，一股焦糊的味道传来，证据被破坏… 当周绪梅醒过来的时候神志变的有些不清晰，嘴里时不时说着胡话，倒是和谢鹏的症状有些相似。 “头，这怎么办？”宋克杰看着李临安，有些不知所措。 “这里面东西呢？东西呢！”李临安凑近周绪梅，将项链伸到她面前质问着。 “好看，好看！”周绪梅像没听到他的问话般，笑着自言自语。 “谢鹏，两年之前抢银行的案子。”骆安奇接着说。 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了周绪梅的神经般，她尖叫起来，双手不断挥舞着。 万般无奈之下，陈昆只要再次给她注射镇定剂，几分钟之后，周绪梅安静了下来。 “情况你们也看到了，现在问话肯定什么都问不出来，还是再等等吧。”陈昆无奈的说。 “她还能清醒吗？”汤嘉丽询问。 “她的大脑没被破坏，出现这种情况很可能是自我保护机制，等外界没有了刺激，也许就能恢复正常了。”陈昆也不确定的回答。 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等待… 夜幕降临，此时已经下半夜一点多，整座a市已经陷入了沉睡，只等待着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刻。 一点整，一栋住宅楼里突然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床上的男人迷迷糊糊摸过手机。 “喂…”他的声音还不清醒，睡意朦胧。 不知道里面的人说了什么，男人一瞬间睁开了眼睛，咬紧牙关，恐惧的眼眸越睁越大… 这个情况，还同时发生在其他几户人身上，这个夜，对接到电话的人来说，彻夜难眠。 三天之后，报警电话再次响起，医院里又松开一位患者，不是故意伤害，而是陈冉认出，这个濒死的男人就是那天晚上看到的另一个凶手！ “脊椎断裂，身上伤口八处，致命伤三处，失血过多，希望…不大…”陈昆推着男人就要进手术室。 也许是马上要死的原因，男人的力气非常的大，他死死抓着李临安的胳膊。 “有什么话等你出来再说！”李临安宽慰道。 男人疯狂的摇着头，他的嘴角都是血沫，想张嘴说点什么却只能往外不停吐着血。 男人艰难的巡视了一圈，在看到陈昆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更加激烈的抓住李临安。 “陈…化…”随着他说话越来越多，眼睛也越睁越大，最终只说了两个字就咽了气。 抓着的手腕垂落下去，男人死不瞑目… “调查陈化！”李临安一声令下，所有人瞬间行动起来。 男人名叫华玉宝，是一名糖尿病患者，所以身材才会那么奇特，让陈冉一眼就认出了他。 经过众多医生的检查，确定华玉宝就是被人活活殴打致死！ “一个人？”李临安看着报告上面的记录。 “他不会反抗的吗？”宋克杰想象不到一个人是如何在意识清醒的时候甘心被人打的。 “伤人者力量很大，医生说脊椎骨就是一脚踢断的，而且他打的位置都很正，再加上华玉宝有病在身，自然不是对手。”骆安奇说着。 “不过华玉宝身上发现了半玫指纹！”汤嘉丽兴奋的说。 “尽管凶手已经很小心了，作案的时候应该也带了手套，但他没想到的是手套应该是坏了，正好将大拇指指纹印在华玉宝的脸上。” ------------ 城中女尸案（12） “再对应华玉宝嘴里的牙齿被打断好几颗，这指纹肯定是凶手留下的！”汤嘉丽将那半玫指纹调了出来。 “凶手不会是女人，她的力气不够，华玉宝的脊椎断裂的位置，陈柏做了模拟训练，确定凶手的个子在一米八以上！” 有了这些信息，陈化应该就很容易找到了。 整个a市一共一百多叫这个名字的，男人有六十九个，再将不符合条件的排除，结果只剩下两人。 其中有一人还在外地出差，目标自然而然就锁定在了最后一人身上。 他就住在离华玉宝家不远的地方，来回距离很近，完全符合作案时间。 没有一丝犹豫，大家直接出动将陈化带了回来，看着眼前这个一米八多的男人，大家再拿起当初劫匪的照片进行对比，猜测他应该也是其中一个。 “你们有什么证据就抓我？”陈化的语气很嚣张。 李临安等人并没回答他，只是先是把照片扔了过去，看到照片的那一刻，陈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这能说明什么？从背影就知道是我？”陈化恢复了平静不屑的反问。 骆安奇更是冷笑一声，然后凑近他，拿出半玫指纹的图片，说道： “你当时手套坏了吧，回家发现之后是不是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留下痕迹没？现在我告诉你不用担心了，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说完拿起他的大拇指就按到了模具上，送到检验科。 “哎呦！打人打的有些狠了，手都受伤了啊！”陈化的手关节上面都破了皮。 “结果马上就出来，你是不是凶手很快就会知道，现在不需要你承认了已经。”汤嘉丽看着陈化严肃的说。 陈化咽了口口水，思考一会便不再犹豫，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我没想打死他的，只是想教训他一下！”陈华知道故意杀人和过失杀人的区别。 “教训？教训人就把脊椎骨踢断，教训人就可以连伤三处致命部位？”李临安对于他的说辞是一点都不相信。 “我…”陈化还想反驳点什么，直接被李临安打断。 “不用说了，等结果出来就可以直接定你的罪，就算你不承认也没有办法，还有，两年之前的事情你不说也无所谓，反正这一次可以直接让你死刑了。” 说完大家就打算离开，陈华这时候慌了，但是却不是因为自己被抓。 “那还有其他劫匪呢，你们不抓了？”陈化着急的喊到。 大家停下了脚步，李临安正想转过去继续询问的时候，袖子突然被人拉住，抬头就看到骆安奇的眼神示意。 “这些我们自己都会查，如果查不到，也只能说明他们运气好，可以安然活过这一世。”骆安奇转过头笑着说。 陈华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警察，警察不应该是急着想破案的吗，只有那样自己才可以和他们谈条件，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办？ 陈化犹豫了，骆安奇也不想等他思考，打算离开。 “唉！”陈化咬了牙，狠下心，既然那群人不想让他好过，自己也没必要全兜着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我就是两年前大劫案的劫匪，我还知道其他的劫匪都有谁！” 骆安奇惊讶了一下，他还以为陈化得思考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供出了同伙。 也就是他微怔的时候，让陈化误会他们是不敢兴趣，心里的不甘再次扩大。 为什么自己要锒铛入狱，而那几个人还在外面潇洒，这不公平！ “我还知道这后面还有一个组织！我杀人也是被人威胁的！” 提到组织的时候，大家脑海里都浮现出当初骆麟调查的那个X，可是X已经沉寂了十几年，真的会是它吗？ “组织？”李临安走回了座位，深色不变的询问。 “对，当初给我们提供银行信息的就是一个代号X的人，包括后期的计划，都是他做的！”陈化急忙回答。 “可是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呢？”李临安表面上表现的风平浪静，内地里早已惊涛骇浪。 “我没有证据，但是如果你抓到当初和我一起的那几个人，一问便知，他们都知道。”陈化是不放过一刻机会。 “那你说有人指使你杀人是什么？”骆安奇对这件事比较感兴趣。 “我不知道他是谁，从哪得到的信息，毕竟我们已经隐藏的这么好了…” 接下来，陈化讲述了那人要求他杀人的过程，三天之前的下半夜一点，他睡的正熟，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对方上来直接挑明主题，希望他可以在当初一同作案的人里面找一个人伤害，并且说他会给当初所有人打电话，吩咐同样的事情，就算他不做，也有其他人做。 那个人的意思竟然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 男人肯定是拒绝的，但后面两天里，遇到的事彻底让他怕了。 他在之后的两天里，先后遭遇过两次的暗算，如果不是自己反应灵敏，恐怕现在大家看到的应该就是一具尸体了。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件事情，原来当初大家一起抢劫时，只有自己没留后手，那群人都留了证据！ 第三天凌晨的时候那个男人的电话再次打来，电话里明确表示现在已经有两人将目标选在了他的身上。 而且男人保证，只要他选择一个目标，并且成功，那么他就会彻底变成安全的。 陈化那时候已经变得六神无主，害怕被杀，害怕男人将他举报，特别是现在的生活就是他以前梦寐以求的，这一切不能失去… 仅仅思考了两个小时，陈化就觉得下来，他的生活不能被破坏，思来想去，华玉宝变成了最好的人选。 相对于他，华玉宝似乎更好下手一点，但是陈化并不怀疑男人说话的真实性，也不怀疑同伙中有两人为什么将目标选在他的身上。 只以为华玉宝和其他人的关系比他好，亲疏远近，那些人自然不会对华玉宝下手。 陈化是临时加入这个小队的，而华玉宝等四人早就纠结在一起，在犯案以后大家并没什么联系。 华玉宝地址是那人交给他的，避免夜长梦多，陈化当天晚上就去了华家。 “我真的只是想教训他一下，好告诉其他人我不是吃素的，谁成想他那么脆弱…”陈化一口咬定不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只有你和死者知道，现在说实话，也查不到了…”李临安突然说道。 ------------ 城中女尸案（13） 陈化脸上的高兴还没来得及展现，李临安就接着说： “不过你两年之前的案子可以铁打的事实，想抵赖也抵赖不掉。” “可是我们没伤人啊！”陈化急着大声说。 “没错，你们聪明就聪明在没伤人，所以量刑的时候相对会轻一些，如果…你能配合我们抓到其他几个在逃的劫匪，应该还会更轻一些。”李临安接着说。 此时陈华以后承认了杀人，抢劫，而且原本对那几个同伙心里有怨，自然不会再隐瞒，直接将剩下两人都交待出来。 当时一共动手的有五人，除了陈化自己，死掉的华玉宝，傻掉的谢鹏外，还有两人分别是阮杰和杨来文。 阮杰是华玉宝的小舅子，杨来文和阮杰是朋友关系。 有了陈化的供述，大家迅速查清两人的地点，然后出动警车，只用了半小时时间就将二人都抓了回来。 两人最开始还不承认，但在见到陈化之后也默认了，不过两人都用恨意的眼神看着陈化。 “你为什么背叛我们？”阮杰愤怒的指纹陈化。 “背叛？你们忠诚过吗？三番两次想害我，要不是我命大，恐怕真的让你们害死了！”陈化带着手铐同样激动的回答。 “别血口喷人！懦夫！”杨来文也加入了口水大战。 三人只吵闹了一会就被分别带走，一直到现在，所有人才明白过来，陈化两天以来遇到的那些暗害根本不是其他二人做的，而是那打电话之人的手笔。 自始以来，那人的目标都只是陈化一人！他了解陈化的性格，冲动极端，下手阴狠，只有让他相信自己现在被人盯上，陈化肯定会不择手段！ 阮杰二人同样承认了两年之前做的案子，早在半年之前，阮杰就将两千多万败光了，所以被不被抓已经无所谓了。 “选择藏品拿肯定是因为好带走啊，那可是上亿的钱啊！先不说有没有那么多现金，真的有，我们也拿不走啊！”杨来文痛快地交待了。 “那你们是如何处理那些藏品的？”李临安接着问。 杨文华犹豫了一下，但是他并不想说，可是阮杰就没这么多顾忌了。 “在鬼市上卖掉了，你们是警察该不会知道a市有个很著名的鬼市吧？”阮杰露出一副求知的表情。 “在那里你想买什么都能买到！当时我们一共拿走十二件藏品，不得不说，真值钱！这还拿的不是大件…”阮杰就像聊天般说着。 “都在那卖掉了？”骆安奇询问，能在短时间内将藏品全部卖掉，买的人也不是什么小人物。 “我们点子是真好，到那没多久就来了一个大客户，当时为了着急出手，我们要价都不是平时三分之二，没想到那客户都没讲价直接就收了！现场转账！”阮杰还在回味。 “他一个人买的？”李临安皱着眉头疑惑。 “嗯，一个人！真有钱！” 据他们了解，这十二件藏品里有四件国家文物，两件珍品字画，一件小的青花瓷，外加两条举世闻名的异宝首饰套装，剩下那些也是价值几十万的。 “你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吗？”李临安严肃的询问。 “知道，电视上报过。” “那你知道其中那几件文物字画对我们国家的研究价值吗？”李临安有些愤怒，他们想保护都来不及的东西竟然被人视为草芥。 “文物？那还真不知道！X也没说啊！”阮杰在这一刻才知道当初他们到底拿了什么。 “X让你们偷的？”骆安奇捕捉到一个信息。 “没错，所有的计划，连这些藏品在哪个保险柜里他都清楚！我们也是按照他的提示去做的，包括后来去鬼市销账，都是他指引的。”阮杰急忙回答。 他说的和陈化说的一样，看来这群人都**当枪使了，恐怕最终那些珍贵文物都落入X的手中。 能调动一个亿的资金不会一点痕迹没有，大家在追查过后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找不到他，X的资金账户竟然是海外的！ 最开始他们只以为X是一群纠结在a市的犯罪分子，他们也许有报复社会的情节，才会做下一个个案子。 但是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变得更严峻了，很可能…这个X组织遍布全国，甚至海外… 还有那个他们听说过的鬼市，原本也去过几次，但是里面只是一些简单的地摊交易，没想到还有更深层次的一层。 他们以前去的那个只是幌子，真正的a市鬼市每个月只有一次，还必须拿着曾经顾客的亲笔推荐信才能进去。 这么严谨，里面所有交易的东西自然也不平，小到偷窃抢劫，大到人口器官，一切都被标价，在那里，没有你买不到，就看你资金够不够。 将这件事上报，整个警局严整以待，终于在两个月后的一天，将这个鬼市交易的时候连锅端，甚至还抓到大大小小通缉犯十几名！ 这些都是后话，现在他们最重要的是要查到这个X到底是什么，还有…那个给陈化打电话诱骗他杀人的男人，到底是谁？ 骆安奇的心里自从知道自己父亲的事情，就有一些七上八下，他按耐不住心里的疑惑，找到当初将自己父亲招进局里的人，李临安师父，潘洪勋。 潘洪勋在几个月之前就退休了，如今自己住在老家，和老伴每天溜溜鸟，种种草，过的很是轻松。 “您早就知道我是骆麟儿子？”骆安奇惊讶的问。 潘洪勋笑了笑，然后回答： “我当然知道，要不你以为是谁给你签字让你进来的？” “是您同意的？”骆安奇更加惊讶了，当初他只知道有人给自己担保，一直都以为是谭修杰家里人，没想到是潘洪勋。 “你和你父亲很像，都是好苗子。”潘洪勋看着骆安奇，眼神却投过他，似乎看着一个其他的人。 “您能和我说说我父亲的事情吗？”骆安奇突然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爸爸，他迫切的想知道关于父亲的一切。 “骆麟啊，他是一个认真努力上进的孩子…”在潘洪勋的口中，骆安奇逐渐知道了那个自己不熟悉的父亲。 骆麟不是相关专业的，相反，他大学时学的也是一点不对口的金融系。 潘洪勋能注意到他完全是因为一次误打误撞，在一次追击凶犯时，骆麟帮忙截人，潘洪勋发现这个孩子无论是体力，还是正义感上，都是一个合格者。 那时候的X组织犯案无数，正是让大家头疼的时候… ------------ 城中女尸案（完） 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潘洪勋找到骆麟，将希望他可以帮助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骆麟从小便有一个警察梦，所以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从此以后，骆麟就变成了一个无编制人员。 当时他们对X一无所知，对骆麟提供不了任何的帮助，一切全都需要他自己摸索。 当骆安奇从潘洪勋家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驱车回到局里已经半夜，他也就打算在局里睡一觉再说。 银行大劫案看起来似乎已经完结，但最后的疑问仍然深深的印在骆安奇心里，周绪梅在这里到底扮演着什么？ 她是受害者，可是她却知道项链里藏着证据，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将证据交给警察，一直到现在，那证据都不知所踪。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骆安奇无奈又起了身，思考一会儿决定前往医院。 深夜的医院安静的可怕，没有了白天的喧嚣，声控灯时灭时暗，走在走廊里不禁让人心里发怵。 即使自己胆子不小，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骆安奇还是有些胆战，毕竟他平时也喜欢看各种悬疑恐怖电影，而那些电影最多的取材就是医院。 加快脚步走像周绪梅的病房，却在半路猛的停下脚步，耳边隐隐约约的哭泣声让他汗毛瞬间炸起。 深呼吸几口气，骆安奇才抬起脚步继续向前，哭泣声越来越大，骆安奇猛然意识到，这声音似乎就是从周绪梅病房里传除出来的！ 直接小跑起来，骆安奇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门口，投过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病床前似乎站着一个人。 病房里的窗帘拉着，屋子里漆黑一片，骆安奇看不清那人是谁，但他很确定，那不是周绪梅！ 那似乎是个男人，他弯着腰双手好像支在床上，而床上的人似乎在奋力挣扎。 骆安奇着急之下，却没打开门，门被反锁了，他眼睁睁看着床上的人挣扎幅度变小… “砰砰砰”撞门的声音传遍了走廊，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时，隔壁跑出来一个人。 “让开！”谭修杰手里拿着消火栓，几下就将玻璃杂碎，然后伸进去手将门锁打开。 屋子里的人看到两人，迟疑了一下，然后在骆安奇抓到他以前，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周绪梅突然重新自由呼吸，空气进入肺叶，压迫的感觉袭来，她无力的躺着咳嗦。 陈昆死了，从十七楼跳下去摔死的，似乎骆安奇的出现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大家也在陈昆的账户里找到和那些劫匪一样多的钱，交易时间正是两年之前大劫案之后。 “他是医生，想杀人只要慢慢下点药就可以了，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动手？”骆安奇心里疑惑极了。 “而且…他杀周绪梅，是为什么？” 医院里的很多护士都出来作证，说自从上次陈冉第二次手术之后，陈昆就变了很多。 他经常神神叨叨的，还时不时发脾气，最重要的是，他总是悄悄打电话。 陈昆有个私人保险箱，在他死后被翘开，在看的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了。 恐怕他就是那个给陈化打电话的男人，保险箱里放着几张电话卡，在运营商那查询后，调取了通话记录，结果正和他们想的一样！ 在另一本笔记上，陈昆清清楚楚写着自己犯案的经过，还有他杀周绪梅的目的。 原来陈昆就是那个在背后计划一切的人，他属于X的一员，为了那些文物，X组织想出一个计划，在周围找几个“傻子”，替他们去取。 陈化等人最终被选定，在X的眼里，只要五人躲过追查一晚，他们把文物拿到手就好。 没想到这几个傻子竟然能一藏就是两年，如果不是朴奇英偶然发出谢鹏的秘密，恐怕还发现不了。 朴奇英打算利用这件事威胁谢鹏，结果没想到谢鹏心狠手辣，联合华玉宝直接杀掉了自己。 接下来就是陈冉的无意看到，为了杀人灭口，谢鹏二人又对陈冉下手，中间不知出了什么意外，竟然让陈冉联系上了警局。 “看来他们不知道常健帮了陈冉…”李临安心道。 顺藤摸瓜，陈昆害怕了，他现在在医院属于教授级别，兜里还有一大笔钱，他不想失去这样的生活，所以他再一次设定了计划。 陈化那两天之内遇到的暗杀自然也是他做的，就为了让陈化相信，而结果确实如他所愿。 一切都进行的神不知鬼不觉，可周绪梅突然清醒了过来，响起两年之前的一些事！ 当年五人带人质藏身的那间屋子就是陈昆选择的，他早就在里面动过手脚，某一个衣柜或者地板下，有足够的空间藏人。 他在进入那间住宅的时候就配合五人将其他人质都麻醉，当然其他五人并不知道他同样是同谋，只当他是被威胁的医生而已。 空气里还有迷药的成分，五人呼吸不久就全都晕了过去，他再一个个将劫匪藏了起来，包括那些文物。 所以最后警察才没发现有人离开的痕迹，但人却全都消失不见了，案子也彻底成了一个谜团。 让他没想到的是当时周绪梅没完全麻醉，由于天生麻药抗体的缘故，周绪梅对麻药的抵抗力有些高。 迷迷糊糊中，周绪梅发现了他做的一切，但是由于后来得上的这个创伤后应激反应，周绪梅又将这事忘记了。 这次发病却歪打正着，周绪梅将所有事情都想了起来，不过还没等她报警就被陈昆发现。 项链也是陈昆破坏的，故意塞给周绪梅就是为了转移警方注意力。 半夜的时候周绪梅清醒了，她想出去报警，而当时陈昆手边没有药物，便打算用最原始的方式杀害。 没想到骆安奇正好过来，周绪梅这才捡回一条命。 而大家再检查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陈冉的感染似乎和陈昆也有关系！ 在他抽屉里找到一小支药物，虽然很常见，但那药却正好是和陈冉一直以来用的药物相冲！ 陈昆是想悄悄的让陈冉死于感染，这样他就不会被发现，一旦陈冉在发现华玉宝前死了，那他们就都安全了… 到了现在，这个案子才算彻底告破，他们从没想过一个简单的家暴杀人案竟然可以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 “你怎么在这？”骆安奇看着谭修杰，两人站在对立面，相互凝望。 “陈冉还没好，我过来照顾她。”谭修杰似乎疲惫了很多。 ------------ 人肉鱼生案（1） “爱她为什么还要分手？”骆安奇下意识反问。 他和谭修杰是朋友，所以他了解他，谭修杰不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他可以做到现在这样，说明他爱惨了陈冉。 听到他的问话，谭修杰苦笑了一下，思考许久才慢慢回答： “我没有办法不离开她…” 骆安奇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也觉得这样不对劲吧？ 看着谭修杰没有说下去的意思，骆安奇也没再继续追问，两人就那么静静站着。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夜深了，影子似乎更暗了… 案子完结，众人难得清闲了下来，虽然呆的有些烦躁，但至少说明没什么事情发生。 骆安奇自从知道自己父亲的事情后，就想方设法的想多了解一点，毕竟骆麟曾经的存在，让骆安奇完全不了解。 五个卷宗反反复复被看过无数遍，每一个都像谜团一样，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真面目。 噩梦重新找了回来，梦里父母的死亡像一个诅咒一样不停折磨着他。 再一次被父亲死亡场景时惊醒，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一颗星星都没有。 心里不安的情绪被黑夜无限扩大，骆安奇咽了口口水，深呼吸几下。 食指中指下意识的做出掐烟姿势，在递到嘴边时骆安奇才突然反应过来，揉揉自己脑袋，心中的疑问更重。 目不转睛看着手指好久，他才皱着眉头慢慢放下，自己根本不会抽烟，在他的记忆中，从小到大父亲对他抽烟的事情都很介意，所以，他没抽过一口！ 那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种动作？猛然间，骆安奇响起谭修杰曾经提到过的曾经出现的第二人格。 他在知道这件事后回家就开始寻找，可惜的是，他没找到任何关于自己这个人格的事情。 而且自己查阅了自己所有的账号，没发现任何踪迹，第二人格似乎就真的消失不见，无药自愈。 难道…自己抽烟就是那时候学会的？ 心里怀疑之下，骆安奇想了一会儿，从角落里翻找出一个没开封的香烟，这是他一直留着的，就用来家里来客人用的。 抽出一根，骆安奇看了许久才递到嘴边，点火一气呵成。 当第一口烟被吐出来的时候，骆安奇肺里一点呛感都没有，他知道，自己原来是会抽烟的。 回忆逐渐侵袭，十三四的年纪，特别是男孩子，没有对烟这东西不向往的。 骆安奇还记得当初他兴奋的偷偷抽了两口烟，回家还像往常一样，但在经过骆麟身边时，却被一把拉住。 “你抽烟了？”到现在骆安奇还对父亲那严肃的表情恐惧。 反驳不了，骆安奇承认了，他以为骆麟最多也就骂他几句，警告他几句，可没想到迎接他的是，骆麟的一顿胖揍。 一直到现在，十多年过去，骆安奇还对那顿打记忆犹新，竹鞭炒肉…男女混合双打… 从那以后，他就知道自己父母对他抽烟的排斥，也是从那以后，骆安奇决定不再碰一颗烟。 按照谭修杰的话来说，第二人格坚强乐观，似乎是一切正能量的代言词，那为什么他会在知道父亲强烈禁止的情况下学会抽烟？ 当初年纪小，骆安奇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反对这件事，一直到今天才回想起来，那天在打完自己后，骆麟似乎说了一句： “烟味会暴露你！” 现在这一切似乎情有可原，那自己呢？ 又是一夜无眠，天蒙蒙亮的时候，骆安奇就到了谭修杰心理咨询室前，此时已经快五月份了，气温彻底回暖。 陈冉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已经出院回家修养，谭修杰自然也不用天天守在那，虽然陈冉还是对他带搭不惜理，但谭修杰还是每天跑的乐滋滋。 “陈冉好了？”看着谭修杰乐呵呵的模样，骆安奇好奇的询问。 “好多了，当初陈昆就是药物之间的排斥反应来害她，现在药停了，很快就可以好起来的。”谭修杰回答。 两人走进办公室，骆安奇疲惫的靠在椅子上，一夜没睡，神情很是疲惫。 “又做噩梦了？”谭修杰将熏香点燃，聊天般说着。 “只是梦到我的父母而已，算不上噩梦吧？”骆安奇回答。 “你在这休息一会吧，燃香助眠，我看着你。”谭修杰拿出一个毯子扔给了他。 “好。”骆安奇答应了下来，以前是忙没有时间，再加上自己心里有些排斥，但在前几次过来后才发现，似乎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睡的安稳。 不一会儿，骆安奇的呼吸声就均匀起来，谭修杰放下手中的钢笔，看他一眼将熏香挑了挑。 手机振动声传来，谭修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机，然后脸色唰的变冷。 “喂？”确认骆安奇还在睡着，谭修杰冷漠的接起电话。 “我上次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对面竟然是一个女人！ “还有我拒绝的余地吗？”谭修杰虽然声音里带着笑意，但他的眼睛里全是肃杀。 “话不能这么说嘛…” 对面的女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谭修杰打断。 “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女人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不要伤害他…” “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上他了…这也不算要求，原本我们就没想伤害他。”女人笑着回答，然后双方挂断电话。 睡梦中的骆安奇似乎听到一声叹息，很无奈的一声“唉”，声音很熟悉，但他却想不起来是谁。 一觉睡到下午，骆安奇精神焕发的醒了过来，道过谢后离开办公室。 一直到谭修杰看不到的地方，骆安奇才收起脸上的笑容，然后转过身看着咨询室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确实是睡着了，但是却睡的不熟，所以在谭修杰电话响的那一刻他就有了意识。 他可以感觉到在打电话期间，谭修杰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谭修杰，他从高中时期的朋友…究竟在隐瞒些什么？ 心里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慢慢生长成一片参天大树…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来电显示是汤嘉丽，今天是休息日，骆安奇知道，没什么案子汤嘉丽不会给他打电话。 “世纪大酒楼。”汤嘉丽只说了一个地址边匆匆挂了电话。 谭修杰的诊所位置就在市中心，而世纪大酒楼也是a市数一数二的，两处距离不远。 骆安奇到的时候众人还没到，只有汤嘉丽自己，面前是吵吵闹闹的一群人。 ------------ 人肉鱼生案（2） 看到骆安奇到来，汤嘉丽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从人群中间挤了出来。 “你来了！”汤嘉丽打着招呼。 还没等骆安奇回答，周围的人群又开始了喧哗，大致意思是他们酒店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肯定是竞争对手陷害！ “你是经理？”骆安奇打断嘴里滔滔不绝的男人。 “对，我是经理。”男人点点头回答。 “先讲一下什么情况。”骆安奇戴好手套，打算边走边说。 “我们大酒楼主打的就是a市最新鲜鱼生，所以每天我们都是起早去进货，然后回来准备的，今天向往常一样，可是等进货员工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后厨多了两盘子鱼生。” 骆安奇已经想到了那两盘子是什么，果然，在听到经理接下来的话时被证实了。 “当时员工还以为是昨天剩下的，就没管，我们酒楼的其中一项规定就是绝不留隔夜的菜，然后这员工就起了心思，叫了其他几人，就打算把这两盘子鱼生吃掉，毕竟扔也是扔，怪浪费的。” “吃了？”骆安奇停下脚步震惊的反问。 “可不是！”经理适时露出一副干呕的反应。 这时候大家已经走到后厨，两盘子鱼生只剩下了半盘，看来其余的已经进了那些员工的肚子。 那三个偷吃的员工此时正坐在角落里，吐的已经筋疲力尽了，脸色苍白的相互靠在一起。 “你们怎么发现…”骆安奇话还没问完，三人又接二连三的发出干呕声，可是胃里的东西早已经全部吐了干净。 又等了十来分钟，三人才慢慢缓了过来，其中一个大个子勉强支起自己的身子，挪到骆安奇旁边。 “我们在吃到第一口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问题，那鱼生的味道…有些酸…呕…”提起这个，大个子又干呕了起来。 罗安同情的看了一眼他们，将水递过去。 “不用着急，慢慢说。” “当时我们还开玩笑说，肉这么酸该不会是人肉吧…”大个子脸色苍白。 “就算怀疑肉坏了，我们也没打算扔，毕竟这一份鱼生店里卖大约上千块。”另一个男人接着说。 “后来，柳奇来了，他看到鱼生，也很好奇。”柳奇是酒楼的厨师。 “我是专门做鱼生的，所以当时就在怀疑了，因为那肉的纹理…和鱼肉不一样。”柳奇接着说。 柳奇虽然怀疑了一下，他甚至还仔细观察了一下。 “我是第一个来的厨师，所以这两盘子肉肯定是前天晚上的，而且我们这小厨房是单独做鱼生的，出于好奇…我就尝了一下…”柳奇面色痛苦的说。 “入口第一下就是肉很紧实，很有嚼劲，不腥，仔细回味还带着酸酸的味道，但是不是肉变质的味道。” 柳奇从没吃过这种肉，一时间他判断不出这究竟是什么动物的。 好奇之下，柳奇又尝试了几口，在他前前后后吃下半盘子后，厨师陆陆续续来了。 柳奇还没来得及让大家品尝一下的时候，身后一个厨师拉开自己的衣帽柜子，然后大吼一声直接闭着眼睛晕了过去。 狭小的衣帽柜子里正满满当当塞着一个人的半截身体，是真真正正的人体的一半，不是上下，而是左右… 柳奇惊讶的转过身，一瞬间，和柜子里的尸体四目相对，除了呆滞之外，柳奇的眼睛一瞬间就捕捉到那尸体胸部上缺少的胸肌… 死者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经常健身的男人，柳奇在几秒钟就估算出，自己刚刚品尝的那两盘子肉，就是这个男人的胸肌… 怪不得…自己绝对肉这么有嚼劲…胃部上涌，刚刚吃下的东西又反了上来。 李临安等人也赶了过来，尸体也被从柜子里拿了出来，包括那两盘肉都被当做证据收了起来。 男人的身高很高，得有一米八五，全身上下没穿衣服，皮肤是古铜色的。 胳膊和大腿上的肌肉看起来很壮，可以看出来，男人有着良好的健身习惯。 他的胳膊围在腿上，腿弯曲着包围驱赶，脑袋呈一百八十度扣在胸口，整个人被围成一个球形。 “骨头应该是被重物敲碎的，全身呈粉碎性骨折，彻底的粉碎！”这还是陈柏从业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如此的杀人手法。 男人的尸体以后出现了僵硬，脸埋在胸前，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初步估计男人是在活着的时候被杂碎骨头的，但是没有明显挣扎痕迹，猜测应该是被麻醉或者安眠之后行凶的。”陈柏咽了口口水说道。 “刀口切割面整齐平滑，是一刀切下的，工具应该很大，很锋利，一半身子是一瞬间切割开的。”陈柏观察一会判断。 说道切割，大家一瞬间想到曾经的那个案子，会不会受害者也是被切割机杀害的？ 酒楼的监控是好的，大家简单查看了一下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人进入。 衣帽柜子虽然和厨房离的很近，就在厨房进门的位置，但那里没有监控，所以大家看不到是谁将尸体塞进去的。 陈柏将尸体带回局里尸检，骆安奇等人走访酒楼，经理还是在不停说这着有人陷害的话，这也让暴脾气的李临安皱起了眉头。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为了和你们抢生意，就特意杀了人嫁祸给你们对吗？”李临安站在经理面前厉声质问。 “肯定是这样的！”经理直接回答。 “生意重要还是命重要！”李临安觉得要被气死了。 原本以为经理不会再说什么，没想到他只是迟疑了一瞬间马上回答： “没有生意，要命干什么！” 所有人都被他的脑回路惊呆了，后来经过了解才知道，这个经理有很重的职业病，强迫症，从他大学毕业就来到酒楼工作，至今已经二十多年。 他把酒楼当家，白天做经理，晚上住宿舍，到现在四十多岁都没结婚，而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把酒楼维护好，把工作做好！ “那你觉得，谁有可能陷害你们？”骆安奇反问。 经理认真思考了很久，然后才一个个道来。 “对面酒店的可能，他们经常嫉妒我们生意好，城西的皇家酒店也可能，毕竟a市就我们两个五星级的，还有一家，周记鱼生！” 前面两个大家都知道，毕竟哪个消费都不低，都不是他们这种工薪阶层去的起的地方。 “周记鱼生？”骆安奇疑惑的反问。 “对！上个月新开的，专门做鱼生的，我们酒楼的招牌就是鱼生，一旦我们出事，那肯定他家是得利最大的！”经理马福盛斩钉截铁的说。 ------------ 也许今天会请假 今天不一定能准时发布上去，暂时先和各位请个假。 我尽量十二点之前发布上去，么么哒～(^з^)-☆ ------------ 人肉鱼生案（3） “你有证据吗？”李临安严肃的问。 “证据！没有，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吗，你们警察到底会不会办案？”马福盛着急的质问。 李临安强忍耐住骂他的冲动，拉着骆安奇快速离开了世纪大酒楼，一直到外面，李临安才忍无可忍的踢了一脚花坛。 凶手似乎没有故意隐瞒死者的身份意图，指纹面部全都没被破坏，通过这些，大家很容易查到男人的信息。 死者名叫白桦，是一家小型建筑外包公司的老板，今年四十多岁，为人比较事故圆滑。 “调查显示，白桦办事很全面，特别还是做生意的，左右逢源做的特别到位。”宋克杰说道。 “没查到白桦有仇人，他店里平时还会对环卫工人等提供热水，遇到经济困难的还会提供一些帮助。”汤嘉丽接着说。 “白桦的人际关系也出来了，他还是世纪大酒楼老板的朋友。”詹宝将查到的东西说了出来。 “朋友？”李临安疑惑的皱眉问道。 “那很可能他的死因和酒楼老板有关，类似…杀鸡儆猴？”骆安奇猜测。 世纪大酒楼老板是一个很成功的商人，这家酒店只是他产业之一，在其他市，还有其他的生意。 当知道白桦死后，赵辛田第一时间赶了回来，急匆匆走进警局，风尘仆仆的样子。 “白桦呢？”赵辛田和白桦年纪差不多，两人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感情自然不用多说。 当看到白桦残破的身躯时，赵辛田的表情全是悲痛，然后眼神似乎坚定起来。 “赵先生，你是白桦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们需要您的配合。”骆安奇说。 赵辛田的眼圈都已经泛红，他想起上次见面还约好再见面时一起喝酒，没想到等真正见面的时候就是天人永隔。 白桦的身体已经被拉直，脸上的表情就算只能看到一半，也可以感受到当时他的恐惧。 白桦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切割，而且还是他自己眼睁睁看着的！从下往上，速度不快，完全在白桦活着的时候被一分为二… “你们猜测有人是针对我，才对白桦下手的？”赵辛田听完大家的话后反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所以我们需要您的配合。”李临安回答。 赵辛田没再说什么，只是将自己能猜到的所有人说了个遍。 由于生意做的大，竞争对手就多，商场上结怨的人也不少，大大小小算下来将近二十个！ “这个赵辛田脾气不怎么样啊！”汤嘉丽看着赵辛田的背影感叹。 “脾气好的话能有这么多仇人吗！”宋克杰一脸愁容，二十多啊，这得查到什么时候。 现在白桦那方面已经彻底查清，没有仇人，就连产生口角的少，凡是和他见过面无一不说白桦好的。 在走访过程中大家也确定，白桦是真的老好人一个，在生活中，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会连累别人，工作中，绝不对其他人冷眉竖眼，更是在工资方面大方！ 而在查后大家还知道一个事情，白桦是赵辛田家领养的一个养子！ 赵家是从爷爷辈就有钱，事业传到赵辛田爸爸手里，因为经商头脑，如虎添翼更上一层楼。 而到了赵辛田这，更是发展迅速，赵辛田眼光独特，经常走在前沿，在其他人没想到的时候已经入手，钱自然也是赚的金满盆钵。 白桦是赵家在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听外界说，赵家对他像亲生儿子一样，吃喝用度一样不差。 供他上学，供他经商，甚至开公司的第一桶金都是赵家提供的… “赵家又不缺儿子，为什么还要领养一个？”骆安奇不理解有钱人的思想。 赵辛田父亲虽然经商很成功，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或者丈夫，小三小四不计其数。 所以名下的孩子也是好几个，听说当年赵辛田也是经历一番明争暗斗才将财产争取到手里的。 久而久之，赵辛田就养成了这么一副得罪人的性子，结交的仇人也越来越多。 虽然两人不在一个公司，但白桦在赵家的时候就是赵辛田的左膀右臂，他最后能将公司归纳于名下不能少了白桦的帮助。 两人就像亲兄弟一样，同甘共苦，所以，很有可能白桦的死完全是被赵辛田连累的。 “看来商场上更是血腥啊！”詹宝看着赵辛田给的名单。 这二十多人有a市的，也有外市的，但无一例外，里面的人物都是商业上的精英，甚至还有几个大家熟悉的，时常在电视上看到的！ “头，这查起来…影响不小吧？”宋克杰迟疑的询问。 假如他们真的挨个查过去，带来的后果恐怕就是a市连带着周围城市都会动荡… 毕竟被警方调查可不是一件光荣的事，就算最后证实没问题也会带来不可预估的影响。 李临安自从拿到名单眉毛就没松开过，宋克杰能想到的地方他自然早就想到了。 但此时白桦的半个尸体还躺在局里，如果不查的话… “我们不需要查太深入，只要查一下谁和白桦有过交集就可以了吧？”汤嘉丽小心翼翼的说。 “只能先这样了…”李临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外市的很容易查，很快便全被排除了，a市只剩下八人，其中六人是平时大家听说过的，一般去本地财经报上都可以找到行踪。 很快，这六人也被排除，最后名单上只剩下两人，一男一女，男人是赵辛田的弟弟，赵辛思，女人是当初酒楼经理提起过的，对面酒楼老板彭荣。 在走访知情人后大家知道了，为什么赵辛田的名单里有自己的亲弟弟。 赵辛田和赵辛思属于同父异母，赵辛思的妈妈是当初介入赵家家庭的第一个女人。 四十年前，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出现在赵家门口，那个孩子就是赵辛思。 兄弟俩同岁，赵辛思只比赵辛田小了两个月，也就是说，在他母亲怀孕的时候，还有另一个女人怀着赵父的孩子！ 女人带着赵辛思就这样住了下来，兄弟俩也开始了明争暗斗，而白桦在那个时候就是无条件站在赵辛田旁边。 赵辛思心机很重，他知道自己名不正言不顺，便时常用苦肉计，也会陷害赵辛田，让赵父越来越对赵辛田失望。 在赵父退休之前，甚至还产生过将公司交给赵辛思的心思，最后还是白桦力挽狂澜，留下赵辛思偷税漏税的证据，表示如果赵父那样做就直接将赵辛思送进去！ ------------ 人肉鱼生案（4） 赵父害怕了，他最喜欢的就是赵辛思这个儿子，无奈，只能将全部权利上交。 同时，赵辛思也记恨上了二人，但由于两人手里的证据，他一直不敢做什么，只能拿着微弱的股份生活… 最重要的是，就在白桦遇害前几天，有人见过赵辛思和白桦争吵！ 彭荣的怨恨更加简单，当年赵辛田和彭荣是情侣，彭荣更是一心一意爱着赵辛田，可没想到赵辛田完美的继承了父亲的花心。 他从来没想过娶这个女人，甚至在彭荣怀孕之后更是无情的提出分手。 彭荣当年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受不了这种打击一度自杀，肚子里的孩子也因为一次意外流产。 在苦苦哀求以后，赵辛田非但没回心转意，甚至连面都不见，只是扔给彭荣一笔钱打发掉她。 心灰意冷的彭荣自那以后就恨上了这个负心汉，拿着赵辛田的钱直接在他对面开了皇家酒店，并游走在商场之上。 皇家酒店慢慢发展起来，世纪大酒楼有什么新菜，皇家酒店立马跟上，甚至价位更加优惠。 二十多年过去，两家一直激烈的竞争着，世纪大酒楼有几次险些被皇家酒店打击破产… 在当初分手，彭荣失望之时，她就说过一句话：早晚会让赵辛田死在她手里！这也是大家怀疑她的原因。 彭荣最近没在a市，大家先找到赵辛思，不过赵辛思的说法似乎和他哥有一些不一样。 “他就是个伪君子！”赵辛思的脸上全是恨意。 “他是不是说我陷害他，让父亲对他失望？呵呵，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但没有人知道，他说的全是假的！” 接下来，在赵辛思嘴里，大家听到了另一个版本。 大致故事差不多，但里面的陷害等全都变成赵辛田自导自演，就为了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的模样！ “这么多年，已经无所谓了…”赵辛思看起来很洒脱。 “可是有人在白桦死之前看到过你去找他，两人还有过争吵。”李临安询问。 赵辛思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我当然会去找他，白桦就是赵辛田身边的一条狗！不对，赵辛田都没把他当成狗！相对于我嫌疑大，我倒是觉得赵辛田的嫌疑更大！” 原来是赵辛思这么多年一直多二人怀恨在心，所以一直在背地里搜索二人的证据，就算抢不来公司，也势必给他们致命一击。 他知道白桦的公司其实就是赵辛田的洗钱工具，一些见不得人的账目都会从白桦的建筑公司走，这也是为什么白桦公司不大，每年交易额却很高的原因。 可就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赵辛思还发现另一件有意思的事！ 赵辛田竟然和白桦老婆丁菲有染！还是长达数十年的关系！更严重的是，白桦的儿子似乎就是赵辛田的！ 那天他去找白桦就是幸灾乐祸的告诉他这件事，绿帽子在头上带了二十多年，白桦还将赵辛田当成恩人，说来也是讽刺。 “白桦那小子别看平时老实巴交的，但狠起来连命都可以不要，特别是他和丁菲还是自由恋爱，白桦别提多爱丁菲了，对那个儿子更是宠的不得了，只要他知道这事，只需要一查，那他的反应可想而知。” 赵辛思说起这事嘴角还是上扬的，一想到白桦痛苦的模样，赵辛思胸中一阵畅快。 “我们吵起来完全就是因为他不信，可当我把证据甩在他面前时，白桦的表情…精彩极了！”赵辛思都要笑出声来。 “他肯定会去找赵辛田对峙，而赵辛田的秘密白桦都知道，两人心里一旦有了猜忌，想不为敌都难。”赵辛思的目的达到了。 白桦的性格虽然看起来很好，平时也是笑呵呵的老实模样，但他的老婆孩子就是他最后的底线，现在赵辛田跨过去这条红线，白桦很可能做了什么。 赵辛思还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没有作案时间等提供了出来，他的嫌疑也被取消。 而调查彭荣的人也回来了，彭荣已经四十，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就三十岁的样子。 彭荣性格很直爽，听后来人的目的，直接笑着回答： “如果我真的想杀人，为什么不直接将赵辛田杀掉，白桦，对此一举！而且当年的只是一句气话罢了，现在我的生活很好，找到了爱我的人，哦，对了！这个月三十号我就结婚了，到时候可以来参加婚礼啊！” 话音刚落，外面就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年龄也在四十多岁左右。 “阿荣，这是？”看着汤嘉丽几人，男人微笑着询问。 “调查赵辛田的，没事。”彭荣的脸上全是温柔，仿佛和刚才的女强人不是同一个，爱情真的会使人变化。 “给你们介绍一下，我未婚夫，周华普，也是开酒店的。”彭荣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她的幸福。 汤嘉丽几人离开了酒店，在经过接触之后，彭荣的嫌疑也直线下降，毕竟一个找到了真爱，快要结婚的女人没必要再去做这种事。 二十几人嫌疑全部排除，同时，赵辛田嫌疑却上升到最大… 大家也并没听信赵辛思一面之词，在调查丁菲二人关系的同时还继续追查赵辛思口中所说的两人洗钱的问题。 丁菲是第二次出现在警局，她似乎没从白桦的死亡当中走出来，神色沧桑，满眼绝望。 看到她的样子，众人实在无法将疑问问出口，丁菲看起来真的不像出轨的女人。 丁菲自从进来就一直拉着汤嘉丽讲她和白桦的故事，两人是同学，从大学到现在，二十多年连架都没吵过，她说从没想过白桦会死，还是被人害死… “那你有怀疑的人吗？”骆安奇突然询问。 丁菲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想起来什么，不过转瞬间又恢复原样，摇摇头回答： “白桦性格很好，根本不会与人结怨，所有人都对他赞赏有加，我…实在想不到…” 即使她隐藏的再好，大家还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迟疑，丁菲有怀疑的人，但她没说！ 汤嘉丽下意识松开了拉她的手，她实在做不到与表面内心不一致的人拉拉扯扯。 “你儿子长的很帅，不过好像和白桦不怎么像。”李临安突然转移了话题。 丁菲的表情变化更大，勉强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回答： “呵呵，大家都这么说…” ------------ 人肉鱼生案（5） “我倒是觉得他长的有些像…”骆安奇接话。 “长的像我！”丁菲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慌的说。 看到这一幕，大家还有什么不确定的，白桦宠着的这个儿子…真的不是他的！ 所有人的脸都沉了下来，丁菲知道自己肯定暴露了，脸上的惊慌更浓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丁菲说完就打算跑出去。 却被汤嘉丽一把抓住，然后反问： “你儿子知道吗？” 丁菲一顿，然后脸色迅速苍白下去，她的心脏开始狂跳，逐渐表情转变为祈求。 “我都说，你们别告诉我儿子，他和白桦的感情特别好，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不是白桦亲生的，那他肯定…肯定会恨死我的…” 喝了口热水稳定一下情绪，丁菲说出了在胸中隐瞒二十多年的秘密。 原来丁菲也是赵辛田的前女友之一！不过她在知道赵辛田的为人之后果断选择分手。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煎熬，赵辛田开始对丁菲念念不忘，而在一次偶然中，丁菲认识了白桦。 很快，丁菲就被这个温柔的男人吸引，两人迅速确定关系，然后领证结婚。 当她知道白桦是赵辛田的兄弟时已经结婚好几个月了，丁菲和赵辛田都被惊到了。 白桦并不知道二人的关系，在家庭聚会当天他开心的喝了很多酒，而赵辛田也由于心里难受喝多了。 丁菲害怕赵辛田将二人的关系说出去，不经意间也有些晕晕乎乎，错误就在当天晚上铸下。 那天喝多的丁菲进错了屋子，在第二天才清醒过来，惊慌下看到睡在旁边的男人，赵辛田。 心惊胆战回到白桦身边，索性白桦并没清醒，她离开的时候赵辛田还在睡，所以，丁菲就以为赵辛田什么都不知道。 孩子就是在那一晚上怀上的，当丁菲知道的时候彻底慌了，她想做掉的时候白桦知道了孩子的存在。 看着白桦满心欢喜的等待孩子到来，丁菲再也下不去手，一晃十个月时间过去，孩子出生了。 赵辛田是在一次体检时知道真相的，也从那以后，二人慢慢恢复了来往，渐渐的，丁菲似乎觉得好像又爱上了赵辛田。 “我爱赵辛田，但是…我也爱白桦…”丁菲小声说，眼泪止不住的掉。 “我知道自己这样很贪心，但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同时爱着两个男人！” 小队里所有人都被丁菲这番言论惊呆了，真的会有人可以将感情一分为二吗？ “那你为什么不给白桦生一个孩子呢？”汤嘉丽皱着眉头询问，她现在对丁菲仅剩的一点好感都没了，她只是在为自己的滥情找借口罢了。 “我想生啊，但是…白桦不同意，我在生儿子的时候大出血险些去世，从那以后，白桦就做了结扎…”丁菲的哭声更大了。 心里一阵五味杂陈，毫无疑问，白桦是一个合格的爱人，他满心满眼都是丁菲，全心全意都是这个家… “那天…白桦回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就在他出事前三天，他…从没生过这么大的气。”丁菲回忆道。 三天之前，那就是赵辛思去找白桦之后，看来白桦也暗自调查了一下，而且还得到了证实。 当晚白桦气愤的第一次向丁菲发了脾气，然后就是摔门而去。 再见到白桦的时候就是在局里，丁菲悔不当初，她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因为和自己吵架，白桦不会离开家，也许就不会遇害。 “你是怀疑赵辛田？”李临安询问。 丁菲眼睛闭上，眼泪从眼角滑落，然后艰难的点了点头。 “对，白桦走之前说过要去找赵辛田算账…” 赵辛田嫌疑再一次上升，整理好几人的口供，大家再次将赵辛田召唤到警局。 “赵先生，我们已经查清你给的人选，所有人嫌疑全部排除。”骆安奇开口说。 赵辛田眉毛当时皱了起来，他似乎有些不能相信这样的结果，腾的一下站起来说： “意思是白桦白死了？你们没找到凶手？” “赵先生先不要激动，我们虽然排除了那些人的嫌疑，但现在我们有了一个怀疑对象…”骆安奇看着赵辛田的表情慢慢说。 “谁？我认识吗？”赵辛田焦急的询问。 骆安奇看着他的脸，一丝说谎的痕迹都没有，白桦仿佛就是他的亲兄弟，赵辛田急着找到凶手为兄弟报仇。 “这个嫌疑人就是…赵先生您自己啊！”骆安奇目不转睛的盯着赵辛田，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反应。 “我？”赵辛田疑惑的反问，看样子似乎完全不知情。 “是啊，白桦发现了你和丁菲的事情，当天晚上应该去找过你吧？”李临安接话。 一直到这里，赵辛田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事情被发现了，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直接交待： “那天他确实来找过我，还打了我一拳，但是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杀了我四十多年的兄弟。” “那如果加上，白桦对你公司一清二楚，手里还有你一些洗钱的证据呢？”李临安将查到的证据都摆在赵辛田面前。 “或者…他在气愤之中无意威胁了你…”骆安奇的声音悠悠传来。 “你们不用猜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白桦的，我可以肯定的是你白桦的死和我没关系！”赵辛田的语气坚定。 问了一圈都没什么有用的线索，赵辛田也提供了自己的证明，所有人都迷茫了。 就在这时，DNA鉴定中心突然传过来一份鉴定报告，翻开之后，赫然记录着白桦与儿子的DNA鉴定结果。 上面显示，白孝思和他确实不是父子关系，可却是亲人关系！ 和这份报告一起的，还有一份赵辛田的，白孝思正是赵辛田的孩子。 “这个关系我有一些没明白…白孝思和白桦是亲人，和赵辛田是父子，那…赵辛田和白桦的关系…”宋克杰惊讶的问。 “应该是亲兄弟。”骆安奇回答。 众人终于反应了过来，为什么不缺儿子的赵家要认一个男孩做养子，整了半天，人家根本就是赵家人！ 当赵辛田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同样显得很震惊，白桦是他母亲带回来的，当时告诉他，白桦是母亲恩人的儿子，以后会辅助他夺得财产。 “这个人渣！”赵辛田咬牙切齿的怒骂，他不能想象当初母亲是如何做到若无其事将父亲的私生子带回来的，但可以想象，母亲会是何等的心情… ------------ 人肉鱼生案（6） “这份鉴定白桦应该没来得及看就遇害了，否则也不会被送到我们这。”詹宝分析着。 “从送检样本到出结果也就一天的时间，白桦心里有疑问不可能会不去取，那么直接说明他在送检之后的第二天就出了事！”骆安奇继续说。 “陈柏的报告上显示，在发现白桦尸体时是在他死后十个小时之内，除去晚上酒店没人的时间，白桦应该是在失踪两天之后遇害的。”李临安总结。 “当天晚上他去找了赵辛田，然后直接失踪了？再被发现就是在柜子里了。”汤嘉丽惊讶的问。 一切看起来实在是太巧了，就算赵辛田拿出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凶手，那大家仍旧怀疑着他。 距离白桦遇害一星期，另一个匆匆过来报案，而这人就是当时汤嘉丽等人调查彭荣时见过的周先生。 周烨脸色撒白，四十多岁的男人失了以往的风度，甚至连领带都歪了。 “我…我家后厨发现一盘子肉！”周烨的声音还在颤抖。 “肉？”李临安疑惑，不是说所有莫名其妙出现的肉都是人肉啊… “是，我是开鱼生店的，早上去到店里就看到台面上摆着一盘子肉，联想到前几天世纪大酒楼的事，我没敢动。”周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而且…我发现我的衣柜不知被人上了锁！”周烨恐惧的说。 “我不敢自己打开锁，就害怕里面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所以我才过来的。”周烨急着站起来，拉着李临安的衣服。 最终大家还是没有拒绝周烨，毕竟能把一个成年男人吓成这样，足以可见他多么的恐惧。 原来周烨就是当初经理口中的第三个怀疑人，周记鱼生的老板。 周记鱼生店铺不大，可地理位置好，里面装修布置高雅，再加上鱼生口感完美，虽然价钱高一些，但还是客人络绎不绝。 挂上今日暂停营业的牌子，一群人来到后厨，这里并没有监控器，所以万一真的在柜子里发现尸体，也查不到是谁塞进去的。 “我自己就是厨师，而且店也不大，就没按监控器…”周烨此时后悔死了，早知道这样，当初说什么也得安上！ 宋克杰将锁撬开，还没拉开的时候，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 后厨有很多新鲜的海鱼，所以味道并不是特别好闻，咸腥味充斥着鼻尖。 进来的时候虽然闻到一股异味，但大家都以为是海鱼的味道，一直到打开柜门，看到里面腐烂的尸体，才反应过来，原来味道不全是鱼的。 饶是见过尸体无数的李临安此时也有些受不住干呕起来，更何况周烨这种商人。 干呕声不绝于耳，宋克杰受不住的关上柜门，忍耐一分钟终究还是吐了出去。 尸体是白桦的，可此时已经腐烂的不成人形，身上的肉发出恶臭，耷拉在骨头之上。 脸上的鼻子已经全都烂掉，只留下两个黑黑的鼻孔，而眼睛也消失不见，空洞洞的眼眶里面什么都没有。 最恶心的是，白桦的尸体由于时间太长，里面已经生了虫子，白色的蛆虫一拱一拱，给人的视觉绝对震撼。 “一周的尸体可以腐烂到这样吗？”汤嘉丽竟然是第一个缓过来的，她疑惑的问出声。 “按理来说不会…”李临安忍住呼吸仔细看着。 当陈柏赶到的时候也着实被吓了一跳，本来就一半的尸体还变成这样，正常人应该都受不了。 “不对啊！”陈柏翻看着白桦的尸体，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哦！原来是这样！”陈柏一瞬间仿佛被打通任督二脉般激动。 “发现什么了？”李临安按住他的肩膀，急着问。 “这个凶手真的是够残忍的，你们看，白桦的肉都已经脱骨，单是七天绝对产生不了这样的效果。”陈柏边说边吧啦着白桦的尸体。 “那你的意思是？”李临安认真的询问。 “我觉得，白桦的尸体曾经经过高温，才可以达到现在的状态！” “你是说白桦被煮了？”骆安奇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就被陈柏的话震惊在了原地。 他们接触到最多的便是分尸，而分尸更加彻底的毁尸灭迹就是煮尸，不过看着白桦一米八的身高，所有人心里都犯起嘀咕，想要不分尸的情况下煮尸，这得多大的锅才够用？ 桌子上的那盘子肉一直没人动，陈柏简单看过一眼就看出这肉是经过冷冻的，而肉被割下的位置和那一半一样，胸肌。 周烨还没从恐惧中缓过来，此时又害怕又干呕，状态和上一次那三个偷吃鱼生的人差不多。 “我现在…就比较庆幸…没好奇去吃两口…呕…”周烨吐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等这面收拾完已经到了下午，所有人都吃不进去饭，正好抓紧时间询问周烨。 “认识白桦吗？”骆安奇苍白着脸询问同样苍白脸的周烨。 “不认识…”周烨已经虚脱了，身上没什么力气，软软的靠在椅子上回答。 “那你认识赵辛田吗？”骆安奇再次发问。 这次周烨没摇头，直接点头确认。 “他是阿荣的前男友，离远见过几次，挺帅一男人。”语气中甚至还带上了酸溜溜的醋意。 “有过交集吗？” “没有。”周烨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便是高跟鞋的奔跑声。 “阿烨，你没事吧？”彭荣的脸上全是焦急，眼里的担心仿佛要化成实质。 “没事，别听外面人瞎传！”看到未婚妻，周烨急忙坐直身体，使劲拍拍自己脸，让上面红润起来。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喜欢吃鱼生，你怎么会去开店，如果没去开店，怎么能遇上这样的事！”彭荣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接着便是周烨开始好言好语哄着未婚妻，而彭荣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撒着娇，全然不顾旁边一众人。 “咳咳！”李临安故意咳嗦两声，声音也让甜蜜蜜的两人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您接着问！”周烨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看到面前一群人尴尬的眼神，他也笑了一下。 又问了几句人际关系，周烨就带着彭荣离开了，二人的手相互握的很紧，看得出来他们的感情很好。 赵辛田在知道白桦尸体找全后就赶了过来，这几天他的神情萎靡了很多，胡子看起来也好几天没刮的模样。 让大家惊讶的是，看到白桦的惨状赵辛田竟然一点反胃的感觉都没有！他只是静静站在玻璃前，目不转睛的看着白桦… ------------ 人肉鱼生案（7） “我会查到凶手究竟是谁，然后亲手替他报仇！”赵辛田的脸上全是坚定，看样子不像说谎。 “冲动是魔鬼，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线索，还是第一时间通知警方比较好。”李临安站在赵辛田身后说道。 赵辛田没再回答，只是转身离开了警局，回到公司，安排好人手，开始调查白桦。 丁菲第二次来到警局，不过这次她的情绪稳定了很多，看到白桦这么惊悚的尸体竟然反应不大。 她只是沉默的站在尸体面前，甚至连眼泪都没掉，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白桦的身躯。 “知道吗？这个骗子经常对我说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到老那一天，他也会在我死后再死，因为他怕他走了，我不能照顾好自己。”丁菲像自言自语般说着。 没有人可以给她安慰，汤嘉丽只能守在她的身后。 “儿子已经知道了真相，还说不会原谅我，但我知道，他被白桦教导的很好，就算说再多狠心的话，最后也不会这么做的······” 隔着玻璃，丁菲抚摸着白桦的脸，表情带着痴迷。 所有人都感觉到丁菲的精神状态好像出了问题，在通知她儿子后，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气，最终还是过来将丁菲接走了。 赵辛田前阶段是申请了保释，当所有证据都查到的时候，他没办法再逍遥法外，但当大家去传唤他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赵辛田不见了！ 在他那天从警局出去以后，便开始悄悄转移权利资产手续，现在他名下大多数资产都转给了丁菲儿子。 赵辛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a市消失，即便动用了整个公安系统，也没什么发现。 在知道赵辛田失踪之后的第二天，白孝思突然送来一份报告，并且告诉大家这是从赵辛田那得到的。 “你如何拿到的？”李临安询问。 “是一个私家侦探给我的，他说找不到赵辛田的人，剩下尾款还没结，就找我来了。”白孝思表情不怎么好。 恐怕这个侦探是知道了赵辛田白孝思二人的真正关系，找不到老子，自然找儿子结账。 “你没拆开？”李临安看着用蜡封的死死的档案袋说道。 “我爸从小教育我其他人的东西不能私自查看，这是人品问题！”白孝思回答。 一直到现在，就算白孝思知道了白桦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那他也不会认赵辛田。 资料袋里查的全是白桦，结合上他离开警局时说的话，大家也并没觉得奇怪。 不过越看到后面大家的疑问就越大，按理来说赵辛田想找到杀害白桦的凶手，不应该查白桦失踪的那两天吗，但为什么资料上全是白桦死后十个小时的？ 探查方向从赵辛田家里为中心，每一个监控，每一处十字路口，甚至一些车辆，在这十小时之内都查的清清楚楚。 “从白桦死到在世纪大酒楼发现尸体正是十小时吧？”李临安突然想了起来。 “没错！我觉得赵辛田嫌疑很大，就算他有证据，他也是首位嫌疑人！”汤嘉丽认真的点点头。 “去赵辛田家里看看！”李临安站起身，拿起自己衣服就往外走。 小队其他人都惊了一下，宋克杰更是紧张兮兮的拉住李临安袖子。 “头，没有搜查令私闯民宅犯规吧…” “私闯民宅？”李临安像听不懂宋克杰话一般，转而好奇的说： “我去调查赵总失踪案有什么问题吗？”说完便继续向前走。 大家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睁大眼睛，不由自主说： “高啊！头，真高！” 赵辛田家里的大门紧锁，大家知道这是来查他失踪案子后撬起门来更没什么心理压力了，宋克杰更是几下就打开了大门。 屋子是明显的简约现代风，装修的不豪华，但非常精致，在隐形处透露着奢华。 赵辛田家里有专职保洁，不过不是那种住家的，一星期只过来两次。 赵辛田早就结婚了，不过他不经常回家，赵太太也管不了他，时间久了，就随他去吧。 屋子采光很好，此时正是下午三点，阳光温暖的洒在屋内，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看不出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一百六十平的房子，里面娱乐室健身室都有，赵辛田是一个会享受生活的商人，这里也只是他其中一处住宅而已，所以便只做了一个卧室。 众人查看一番，并没什么发现，骆安奇站在门口，他总觉得怪怪的，如果这里真的没问题，那赵辛田为什么要从这里开始查。 所有房间门都被打开，娱乐室健身室都没有大的遮挡物，卧室里只有一张三人床摆在中间。 假如赵辛田是凶手，他将白桦绑了起来，并且藏在这处，那会藏在哪里不被人发现呢？ 黑色床单整整齐齐铺在床上，遮挡住大部分大床… 骆安奇思考良久，皱着眉头一步步上前，然后小心翼翼伸出手按按大床。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骆安奇直接伸手掀开床垫，众人看到床是箱体结构，便明白了骆安奇的意思。 詹宝用力掀开床板子，露出里面的空间，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所有人都是心头一震，知道当初白桦肯定被藏在这里面！ 只因为里面有一大片暗红色的血液，就算后期明显有被清理过的痕迹，但血已经渗到木头里面，根本清理不掉。 最后检验出来的结果果然和大家猜的一样，血液确实属于白桦… 赵辛田直接被通缉，但每天接到的报警线索电话无数，却又挨个被排除。 “赵辛田银行卡，身份证，包括任何资金都没有使用过的痕迹，难道…他还能遁地不成？”汤嘉丽疑惑。 赵辛田房产一共九处，都没有回去过的痕迹，他妻子表示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他了。 而且距离他上一次交给妻子生活费已经过去半个多月，期间联系过赵辛田无数次都被拒接。 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寻找赵辛田，可赵辛田此时在哪里呢？ 漆黑一片的地下室，阴暗潮湿，水滴声嘀嗒嘀嗒落在地上，更为这诡异的环境提供惊悚。 “哗啦”一声，白钢卷帘门被拉开，外面的光一瞬间冲进眼前，赵辛田受不住一下子闭上了眼睛。 卷帘门再次被拉下，又恢复了漆黑一片，还有高跟鞋的声音一步步接近。 “哒哒哒…哒哒哒…”声音越来越近，赵辛田也越来越紧张。 “你…到底是谁？”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胃里酸疼。 ------------ 人肉鱼生案（8） 来人并没回答，只是在靠近他之后停顿了一下，这两天期间，这人来过五六次，每一次都是沉默。 就在赵辛田以为她还会继续沉默下去的时候，没想到那人竟然缓慢伸手摸上了他的脸！ 她的手冰冰凉凉的，指甲很长，使劲刮过还有一些疼痛。 “你…究竟是谁？”赵辛田颤抖着询问。 此时他的双手被反绑，双脚还带着镣铐，甚至连衣服都被扒光，地上很凉，深入骨髓的冷。 女人没回答，在抚摸他脸颊几次之后转过了身，就在赵辛田以为她又像前几次离开了一样，面前突然亮起灯光。 这是两天以来出来门被拉开出现的第二种光，赵辛田被光刺的闭上了眼睛，又努力睁开。 女人背对着他，一头乌黑长发，让他惊讶的，这女人竟然身着一袭白色婚纱！ “你…”赵辛田似乎发现了什么，声音有些不可思议。 “辛田…”女人缓慢转过头，竟然是丁菲！ 不过此时丁菲脸上画着浓浓的妆，大红色口红涂抹在嘴上，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显得格外恐怖。 “丁菲？你绑我做什么！快松开我！”赵辛田惊讶过后便是愤怒。 丁菲没被他的语气影响，反而用更加眷恋的眼神看着赵辛田，一步步走上前，伸出手重新摸上他的脸颊。 赵辛田使劲一扭头，丁菲手滑落下去，她反手直接一个巴掌打了上去。 赵辛田直接被打蒙了，从他认识丁菲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丁菲永远都是温温柔柔的，甚至在知道自己怀的不是白桦孩子后也只是默默忍受哭泣。 “你知道我多爱你吗？从当年的第一次见面我就爱上了你，我幻想过无数次嫁给你的场景…”丁菲恢复了那副柔情似水的模样，似乎刚才打人的根本不是她。 “不过你最后竟然抛弃了我，知道当时我多伤心吗？”丁菲的眼眶开始发红。 “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赵辛田第一直觉就是丁菲此时精神出现了问题，所以他聪明的没选择反驳。 “是啊，你辜负了我…不过，多亏了白桦，他就像一个白马王子般将我从泥泞中拉出来，不嫌疑我满身污垢！”丁菲双手捧心状，眼神看向别处。 赵辛田此时已经咬紧牙关，他不知道如果去回答。 “但是我的生活都被你打乱了！你为什么要重新出现啊！”丁菲脸上出现了暴躁。 “是，都怪我，我是混蛋！”赵辛田压下心底的恐惧承认。 “可是你知道吗，在那次聚会上见到你，你就继续在我心里扎了根，那天晚上…我是清醒的啊…”丁菲开始哭起来，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我是个坏女人，我竟然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丁菲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赵辛田不敢说什么，现在丁菲及其不稳定，现在自己这种情况万一惹怒了她，丁菲一个不理智很可能做出什么。 “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也觉得我是一个坏女人？”丁菲眼睛睁大，猛的接近赵辛田质问。 还不等赵辛田回答，丁菲又猛的离开，情绪似乎平静了下来，竟然还扯出笑容。 不过马上她问出的话让赵辛田心脏都提了起来。 “可是你为什么要打破这个关系呢，我们三个人就这么平静的生活下去不好吗？你为什么要杀白桦！” “我没有！我没杀白桦！”赵辛田焦急的反驳。 丁菲此时已经走到他的身后，赵辛田看不到她去干什么，在他反驳的话说出口一分钟之后，他感觉到丁菲重新走了回来。 一个冰冷的匕首卡在自己脖子上，赵辛田知道，丁菲没开玩笑，只要自己一挣扎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扎下去。 “小菲，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杀白桦…”赵辛田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实一点。 “还骗我，从年轻就一直骗我，二十多年了，你竟然还在骗我！”丁菲激动的大喊。 “我都看到了！那天晚上白桦和我吵完架跑出去，我悄悄跟在他身后，我亲眼看到他进了你家！” “他是来找我了，还打了我一拳，但是打完我后他就走了啊！小菲，你相信我，这次我真没骗你！”赵辛田脸上全是真诚。 看着丁菲出现犹豫，赵辛田继续劝说，声音也越来越温柔，就在他以为丁菲相信了他的话时，没想到丁菲脸色一转，直接露出不屑的表情。 “真是一点改变都没有啊！差一点又相信你了呢！” “那天我一直等在你家门外，一直到白桦出来，我想求得他的原谅，可是想出去的时候却见到你又追了出来…”丁菲回忆道。 那天晚上她亲眼看到两人在阴影出打了起来，也许是故意，也许是无心，最后白桦被打晕。 她看到赵辛田犹豫了一会，然后看四下无人将白桦背了起来，带回了家。 她当时想出去的，可是一想到无法同时面对两个男人，便又藏了回去。 接下来的两天，她一直都没离开吵过十分钟，只想等着白桦出来第一时间去求得原谅，可等啊等，她也没等到白桦的身影。 就在丁菲想进去寻找时，白孝思突然打来电话，等再看到白桦的时候，就是只剩下一半尸体了。 赵辛田知道再狡辩也没用，便沉默了下来。 “他可是你那么多年的兄弟啊，你怎么能那么狠心，杀死他不算，竟然还…将他分尸？”丁菲颤抖着询问。 “我确实杀了他，不过那是误杀！我没想杀他的！”赵辛田激动的回答。 “而且，在他死后…白桦尸体丢了，不是我分尸的…”赵辛田一直到现在也没查到究竟是谁将白桦的尸体偷了出去。 “撒谎！”丁菲根本不相信。 “我没必要撒谎，我其实是先将白桦绑起来的，藏在我的屋子里，可是他挣扎了出来，并且又和我打在了一起，我只是推了他一下而已！他就死了！”赵辛田把锁链拽的哗啦啦响。 “可是警察和我说他是在活着的时候亲眼看着自己被割开的！”此时在丁菲眼里，赵辛田仍旧不停的骗着他。 赵辛田听到这话瞬间失了声，他的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他竟然从来不知道这事。 在他惊讶间，丁菲的刀再次递到他面前，不过这次刀子比划的是他的胸膛。 “我现在就把你这心挖出来，看看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说着便想将刀扎进去。 “我爱你啊！”赵辛田反应了过来，恐惧的喊到。 ------------ 鱼生案（9） 丁菲的刀子一顿，但是在转瞬间直接捅了进去！ “骗子！骗子！”丁菲就像一头失了疯的狮子，赤红着双眼一刀一刀反复扎着。 赵辛田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已经烂了一片，浑身上下开始发冷，血液加速流失着。 门外突然传来响动，赵辛田眼睛里展现出希翼，他期待门口出现一个人，可以将他从疯狂的丁菲手里救出去，可是，他似乎等不到了。 眼球慢慢凝固，赵辛田彻底死在了这个昏暗的地下室，一直到他死后，丁菲都没有住手。 当李临安等人赶到的时候，赵辛田早就凉透了，他就那么赤身裸体的躺在潮湿的水泥地面上，双目睁大，死不瞑目。 而丁菲呢，身着一袭白沙，不过此时上面早就沾满了血迹。 她依偎在赵辛田的尸体上，脸上露出幸福憧憬的表情，就算大家破门而入发出巨大的声响，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在李临安等人身后，白孝思面色痛苦的站在后面，他沉痛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刚才过来的人正是白孝思，这里是白桦的公司地下室，他也是过去取一个东西，无意中听到里面有声音。 地下室卷帘门被反锁，他打了半天没打开，在门口听了半天，才确定里面发生了什么，惊讶间，白孝思拨通了报警电话。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在了原地，一直到丁菲慢慢睁开眼睛。 “你们看，他的西服漂亮吧？红色的多漂亮！”丁菲指着赵辛田兴奋的对大家说。 “他死了…”白孝思似乎有些接受不了自己母亲的样子，直接开口。 “胡说！他分明是穿着红西服来娶我的！对了，还有白桦，白桦呢？他怎么还不来，马上就到典礼时间了…”丁菲眼睛开始四处张望，她不明白这么重要的日子为什么白桦会迟到。 “我爸死了！白桦死了！”白孝思再也忍受不住，一下子冲到前面大声吼道。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不可能！”丁菲深情激动起来，勉强站起身，双手开始四处挥舞。 手里的刀子闪过阵阵寒光，众人不敢上前，丁菲的精神已经彻底不正常。 “我们带你去找白桦，你们典礼马上举行，他就等在现场。”汤嘉丽温柔的是。 “带我回去？”丁菲慢慢安静了下来，在得到确定答复后，粲然一笑，“啪”的扔掉刀子，兴高采烈的和汤嘉丽走了出去。 赵辛田尸体被抬了回去，如果忽略掉他僵硬的身躯，身上被血液染红的地方似乎真的像身着一件红色西装… 地下室一直都安着监控，所以当时发生的事，两人说的话都清清楚楚的看到听到。 “陈柏验尸报告上写，白桦是活着的时候被分尸的，只不过当时体内被注射了麻醉剂等，才没有反抗行为。”宋克杰疑惑的说。 “赵辛田说是他杀了白桦，可是这…对不上啊！”詹宝也跟着说。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赵辛田不是凶手！”骆安奇肯定的说。 “那他为什么承认？”汤嘉丽反问。 “有可能…他以为自己杀死了白桦，但其实没有！白桦只是晕过去或者窒息，然后被偷走，结果这次是真的被杀了！”李临安一步步推测。 “在那种有生命危险情况下，赵辛田应该不会说谎，所以…这个案子里，还有第二个凶手。”骆安奇眼睛突然绽放出光彩。 因为出了白桦尸体的事，世纪大酒楼和周记鱼生都暂时停业，而赵辛田的大部分产业都交给了白孝思，剩下一部分则被赵家人瓜分。 在白桦被人偷的那阶段，赵辛田已经查清了所有路线踪迹，可仍旧没什么发现，这也让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赵辛田查的已经够详细了，他甚至不只找了一家侦探，各方面都调查的非常全面，可是为什么白桦一点踪迹都没有…”宋克杰感觉脑袋都要想破了，可是却还是什么都想不出来。 “外面一点痕迹都没有，有没有可能…其实第二个凶手根本就没出过那个小区？”汤嘉丽迟疑的说。 “没出过小区？”大家好像反应了过来。 “对！甚至都没出过那栋楼！”汤嘉丽觉得自己的方向是正确的，语气也坚定了起来。 小区里楼道里是没有摄像头的，对于这些商业老板来说，隐私是尤为重要的事情，所以根本不会允许自己的私人领域被人窥探。 小区里距离住户最近的监控便是每一个单元进门前的那个，可是大家也调取过，并没发现任何可疑人的身影。 “去物业找出那栋楼所有住户的信息，天黑之前就要！”李临安直接下令。 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多，距离天黑还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大家的行动必须加快起来。 在距离李临安规定时间还有半小时时，宋克杰带着资料赶了回来。 “头…你肯定不知道，我在那栋楼的户主名单里发现了谁！”宋克杰气喘吁吁的说，眼睛里全是兴奋。 “谁？”李临安疑问道。 “彭荣！而且她就在赵辛田对面！”宋克杰更加兴奋。 赵辛田家里是一层两户，都是大户型，当然，房价也是贵的咋舌。 “这小区刚建三年多吧，这么巧，两人买到了一处？”詹宝疑惑。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李临安反驳。 如果说两人在一个小区，这也许是巧合，但如果说在对门，所有人都不相信这是偶然。 在以前和赵辛田聊天过程中知道，他对彭荣早就没有了感情，虽然到现在外面也是彩旗飘飘，但赵辛田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不吃回头草。 丁菲算是意外，毕竟两人有一个孩子，所以，赵辛田不会是故意买在彭荣对面的。 而且看资料上写，彭荣是在赵辛田买房第二天才买的，还是花的高价从一个人手里买过来的，看到这，大家也知道了，肯定是彭荣当年还没死心，故意的。 “你只发现彭荣在这栋楼吗？”骆安奇手里拿着资料突然发问。 “嗯？”宋克杰发出疑问。 “周烨也在这里，就住在两人楼下！”骆安奇将资料递了过去。 “我当时看到彭荣的名字很意外，就没往下看，周烨也在这里？”宋克杰惊讶的说。 “而且买房时间还和两人前后差不多，这世界真小啊！”骆安奇说道。 “彭荣是不是说过，她第一次遇到周烨就是在小区里，两人一见如故，迅速成为朋友，后来相处时间久了，才有感情的？”汤嘉丽想起来说。 ------------ 人肉鱼生案（10） 彭荣对周烨的感情不像作假，那种浓烈的陷入爱情当中是伪装不出来的。 彭荣就像一个刚踏入爱河的小女孩一样，逢人便说自己和周烨的事情，分享自己的爱情。 “最开始我们就查过彭荣了，她的嫌疑被排除了啊。”汤嘉丽又说。 “而且她的力气也不足以将白桦偷出去…”骆安奇接着说。 “如果真这么说来的话，周烨的嫌疑就大了。”李临安慢慢说着。 “再看一眼监控，看看在白桦两次发现尸体的时间内，周烨有没有出入过这栋楼。”李临安说道。 以前他们将赵辛田为目标，着重查白桦失踪的两天之内到第一次出现尸体的时间，却忽略了第二次，如果周烨就是第二个凶手，那他肯定一直将尸体藏在家里，然后等着时机送出去。 这么一查果然被大家查到了，在白桦另一半尸体被发现的那天，周烨在早上四点多就回到了这里，然后在五点多的时候拎出一个皮箱子。 顺着监控看去，他将箱子装上车，然后开出了小区，再沿着道路监控一直查，发现他直接开到自己店里。 他进店的时间是五点半，店里员工还没到，监控里显示他将箱子拉进屋，过了半个小时时间才重新走出来。 然后将皮箱子重新装上车，又回了店里，此时已经是六点十分，当然，这些都不是他店里的监控看到的，而是从整个a市的雷达监控找出来的。 想要调查雷达监控，步骤非常麻烦，需要一级级申请，通常半个月左右才可以得到权限，一般动用这种都是大型战争或者超严重罪犯。 自从去年开始，a市犯罪率上升，上面也害怕是X重新回来，便特许可以动用雷达监控。 权限也是昨天刚刚下来的，所以在周记鱼生发现白桦尸体时大家才没想到用这招，而是选择调取店里监控。 周烨报警时间为七点半，他店里设置了自动监控开启时间，为六点二十，正是员工上班前十分钟。 所以大家这才没看到监控开机以前的画面，而大家最初没怀疑周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店门是带来人自动截取人物图像的。 当时他们也调查了图像，一整晚都没发现任何人来过，大家才相信白桦尸体是凭空出现的… 按照看到的推测，周烨是在六点就将尸体藏了进去，然后自己再七点报警，没有监控，没有图像，自然就怀疑不到他身上。 “可门前图像是如何做到的呢？”骆安奇百思不得其解。 “恐怕这些都要周烨给我们回答了…”李临安已经将搜查令申请了下来，就算此时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他也必须进到周烨家里去看看。 周烨联系不上，彭荣也联系不上，最后，李临安决定，不用找了，直接去周家，一旦发现什么证据，直接抓就是。 这次大家没再撬锁，物业很配合，用备用钥匙打开紧缩的大门，在打开大门的那一瞬间，一股扑鼻的恶臭迎面袭来。 所有人都感觉不到呼吸，这是一种肉类腐烂的味道，刺鼻异常。 在闻到味道那一瞬间，大家就直接确认，这里肯定就是案发现场，果然，打开灯的一瞬间，满地血液，还带着一块块肉渣。 “这房子不愧这么贵，在外面竟然一点味道都闻不到！”詹宝捂着鼻子赞叹。 屋子中间放着一把电锯，不过锯条不是带锯齿的，而是光滑的像刀一样。 上面的血液已经变成了黑色，完全凝固在锯条上面，散发出一阵阵腥臭。 地上是喷溅型血液，甚至远处白色的墙壁上都是… 电锯旁边，是一口大号高压锅，像饭店里用的那种，里面的汤上面飘着一层油，发出的味道也是令人作呕。 “抓捕吧！”李临安严肃的说。 让大家惊讶的是，周烨就和当初的赵辛田一样，人失踪了… 与此同时，彭荣也急匆匆的跑来报案，说男朋友不见了，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和彭荣说了周烨就是杀人凶手之后，彭荣满眼的不可置信，她仿佛被吓到了般不停摇着头。 “不可能！从我认识周烨那天开始，他就是绅士的，因为我性格比较冲动，他还告诉我，凡事要冷静…怎么会呢？”彭荣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在勉强交谈中，大家得到了几处周烨的住处，惊讶的发现其中竟然有一处破旧地址。 “他说买一块地等着拆迁，然后用拆迁款再买一处，到时候上面盖个城堡，就我俩呆在里面…”彭荣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 破旧地址就在a市边缘，在其他几处都查完时众人才来到这。 院子里杂草丛生，去年干枯的杂草还没收拾，今年的杂草又重新发芽，房子更是破败不堪，像随时能倒一样。 “周烨能在这吗？”汤嘉丽迟疑的说。 “进去看看吧。”李临安也没抱什么希望，但是来都来了，总不能放过吧。 一行人前前后后走了进去，房门是古代那种木头的，如果几十年前来看，这处房子还是比较典型的，在那个时候，应该也是非富即贵能住的起。 大院很大，房檐上布满蛛网，显然很久没人来过。 院子一共四处屋子，两间上房，两间下房，上房很快被查完，里面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屋子里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如果有人来，肯定会留下脚印。 转眼间已经查完三间，就在大家已经不报任何希望时，推开第四间猛然发现屋子里有声音！ 瓷器碰撞的声音，众人迅速走了过去，一个转弯，投过屋子中间的屏风隐隐约约看到对面做个人影。 那人似乎像没感觉到有人进来一样，隐约中，可以看到他手里拿着刀叉，享受般的不停吃着。 “周烨！”詹宝说了一声就直接冲了过去，他想直接抓住周烨的衣服，可见到他时直接被震惊在原地。 只见周烨的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特别是胸膛，几乎是从脖子开始，一直到腹部。 双腿上也有，两条腿的大腿部分上也全是绷带，整个人看起来怪异至极。 “李队？来的正好，吃鱼生啊！”周烨似乎才看到众人，笑了笑邀请道。 他的脸色很苍白，说话更是有气无力的，面前摆着一盘子鱼生，已经被吃掉大半。 正常的鱼生是粉红的，可他面前摆着的这盘，竟然是泛着红的，已经见过两次的众人，一时有些呆愣。 ------------ 人肉鱼生案（11） 周烨面前的这盘，根本不是什么鱼生，而是货真价实的人肉！ 再结合起他身上的绷带，有些地方还微微透出红色的血迹，一种猜测在心里油然而生，他…似乎是在吃自己的肉！ 顿时，胃里一阵抽搐，干呕感油然而生。 随着周烨动作的拉扯，他额头上的细汗越来越密集，脸色缓慢由苍白转为死气沉沉。 周烨失踪了两天，难不成这两天之内，他一直在这里？ “过来啊，很好吃的！”周烨说话间半盘子肉已经见了底，在招呼过众人后发现没有了食物，皱着眉头开始思考了起来。 然后他在所有人的眼里突然抽出一把剔骨刀，痛苦的弯下身将裤腿挽起。 然后，周烨毫不犹豫的用刀刺在小腿上，一瞬间，血流如注，但他像感觉不到一样，奋力的想割下一块肉来。 短短几秒钟，周烨就将自己小腿上的肉扯下来一大块，放进盘子里，刀叉碰撞瓷器的声音响起，周烨又继续享用起来。 这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李临安一瞬间冲了出去，直接抢下周烨手里的餐具。 “打救护车！”李临安将周烨流血的伤口用衣服捂住，焦急的说。 周烨被救护车带走了，跟随着好几个警察一起，李临安几人留在这处老宅子里勘察。 四处屋子只有这一间周烨来过，而且他这两天一直活动的范围似乎只有这张餐桌。 周围都是灰尘，地上没有任何脚印，唯独这桌子周围干干净净，似乎特意被打扫过一样。 桌子是实木的，由于时间久了颜色已经发黑，桌子上摆着一个蜡烛灯座，桌面上滴落的满是蜡油，上面没有灰尘，应该是最近刚刚点燃的。 让众人奇怪的是，周烨餐具的对面，竟然还整整齐齐摆放着另一套！ 里面也放着一盘子肉，不过似乎没被人动过，血液已经凝固，肉也有些变质。 椅子被拉开坐过的距离，甚至附近的灰尘处还有被人擦拭等等痕迹。 周烨的对面…曾经有人坐过！ 几人小心翼翼仔细寻找，甚至连动作都不敢过大，生怕毁损也许存在的证据。 但是让大家失望的是，对面竟然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就像这里只是摆放了一套餐具而已。 周烨到医院就直接进了抢救室，让所有人心寒的是，他原本一百四十多的体重，竟然只剩下一百二十斤。 听起来似乎瘦下去的没多少，但要知道，这二十多可全是他身上的肉啊！ 也就是说，两天多的时间里，周烨吃掉了自己二十多斤的肉！ 而很快为什么周烨似乎对疼痛一点感觉的疑惑也查清了，原因竟然是周烨根本感觉不到痛感！ 医生最后查出，导致他这种情况的是由于周烨长期吃一种药物形成的。 大家在找到他的时候观察到他的状态有些不正常，再经过一系列检查拍片发现，周烨竟然呈现出老年痴呆… “这怎么可能？周烨今年才四十多岁吧？”宋克杰不可置信的说。 “确实不正常…”骆安奇回答。 “没错，医生还在他体内查到另一种药物，长期服用的副作用就是小脑退化，再从他的状态来看，他吃的量还不少。”汤嘉丽将结果调查出来。 “那…说没说过他吃这些药大约时间多久了？”李临安询问。 “医生按照他的状态估计，损伤小脑的吃的时间也许会久一点，另一只大约半年左右。”汤嘉丽回答。 众人正猜测中，医院那面又传来消息，周烨醒了，不过神志还是不清，一个劲吵着吃肉。 彭荣知道周烨找到了，急匆匆赶到医院，可惜门口看守的警察不允许她进，当众人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她眼泪连连的在门口祈求。 “求求你们了，让我进去看看吧，我就看一眼！”彭荣现在哪还有女强人半点的样子，就是一个担心丈夫的女人模样。 两个警察尽管心里不忍，但周烨属于罪犯，他们不能随便放行。 “让她和我们一起进去吧。”李临安在后面突然出声。 彭荣安静的跟在众人身后，她脸上都是焦急，但她知道，不能太冲动。 但是在看到周烨第一眼开始，彭荣就彻底失控了，她猛的从身后蹿了出来，一下子跃到周烨面前。 “肉…肉…”周烨的双眼一点焦距没有，为了防止他挣扎，周烨四肢都被固定在病床上。 “阿烨…”彭荣一句话都没说出，眼泪就噼里啪啦掉了下来，她想伸手抓住周烨，却抬起几次都无力放下。 似乎是她的声音吸引了周烨的注意力，周烨缓慢的转过头，大家似乎都听到了他转动脖子上发出的嘎嘣声。 周烨的表情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天真无邪，眼神里透出疑问，似乎在好奇面前的究竟是谁。 “阿烨！”彭荣小心翼翼将手放在他的脸上。 “阿…荣？”周烨似乎终于想起了彭荣的名字，眼睛里一瞬间绽放出光彩。 “阿荣，我很听话。”周烨仿佛像一个要奖励的孩子，脸上还浮现出委屈的表情。 “嗯嗯，我知道阿烨很乖，我知道…”彭荣哽咽的说着。 镇定剂慢慢起了作用，周烨的伤也实在太多，眼皮开始慢慢打架，最终闭上了眼睛。 彭荣跟着众人走出了病房，她的嗓子都哭哑了，抽抽搭搭的停不下来。 “谢谢你们…”彭荣弯了一恭，真诚的道谢。 然后彭荣直接坐在了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她似乎稳定了些情绪，擦擦眼泪眼望周烨的方向。 “我就在这等他好起来。”彭荣自言自语道，语气里都是坚定。 骆安奇盯着她的眼睛许久，他想看看彭荣究竟有没有说谎的痕迹，可惜，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和周烨在一起多久了？”骆安奇突然询问。 “一年半，不过我们已经认识两年多了。”彭荣毫不迟疑的说。 “从确定关系你们就同居了吧？”骆安奇再问。 彭荣转过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其他人更是有些不理解骆安奇为什么会问如此隐私的问题。 “对！”彭荣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都已经四十岁了，这种事情很正常。 “那你们经常住的是哪里？”骆安奇好像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有时在他那，有时在我那，我俩房子都挺多，住处倒是不固定。”彭荣回答。 “那他体质怎么样？”骆安奇的表情很严肃，其他人都知道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询问，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他身体很好，虽然都已经四十多了，但常年健身，家里就有单独的健身房，一年到头不生病，连感冒几乎都没有。” “那你知道他吃药的事吗？”骆安奇终于问到了正题。 “吃药？”彭荣反问，眼睛里都是不解，她只知道周烨被找到了，还出了事，根本不知道他被查出吃药的事情。 “我没见过他吃药啊，他也没生过病，需要吃什么药？”彭荣直接反问。 作为周烨家属，警方有义务告知她真相，所以，在彭荣知道周烨变成这样子是人为之后，惊讶的直接站了起来。 “药物损伤！”这是第一次彭荣和骆安奇对视，她的眼睛里都是眼泪，骆安奇看不清里面的光芒。 “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没有一天晚上是分开过的，就算是出差，另一个也肯定会跟着去。” 彭荣接下来分析着周烨可能在哪里接触到的这些药。 周烨在和彭荣在一起之前就是开鱼生店的，不过那时候不在a市，一直到现在，在其他城市周烨还有一个酒店在营业。 按照时间推算，这药应该是在两人正式在一起之后才吃的，除了彭荣所说的每天晚上在一起，那就只有白天了。 如果彭荣没有说谎的话，那只有周烨独自的时候，周记鱼生是一个多月前开的业，在此之前，周烨并没工作或者开店。 他为了能将鱼生店做的更好，前前后后在a市考察了一年多，周烨吃遍了整个a市的鱼生，就为了找到一种捷径。 其中，世纪大酒楼是他去的最多的地方，平均两天就得去吃一顿，每次都必尝新品鱼生。 而医生也说了，他吃的那种药并不一定要天天吃，只要一次剂量大同样可以产生相同的效果。 所以，周烨很可能就是在世纪大酒楼被人害了！ 赵辛田不会故意去害他，剩下的人和他也没仇没怨，那原因是什么呢？ 早一次去到世纪大酒楼，还是经理马福盛接待了他们，就算酒店现在属于暂时营业状态，马福盛也没离开。 “认识周烨吗？”李临安询问。 “认识，我们店的老客户，经常过来吃饭。”马福盛对周烨很熟悉。 马福盛对周烨的评价很高，他说周烨虽然嘴很挑，但是很大方，对服务员的小费出手更是毫不犹豫。 而且周烨很有素质，就算菜品做的有问题，他也不会大吼大叫，只和众人讲理，以理服人。 “那你知道他是周记鱼生的老板吗？”李临安又问。 这次马福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思考许久，才缓慢点点头。 “我也是后来知道的，不瞒你们说，如果他没有自己开店的想法，我都想把他挖过来了。”马福盛无奈笑笑。 在聊天中，大家感觉到，他对周烨的印象很复杂，似乎是好不容易找到个知音，又突然发现这个知音和他并不是一条路的感觉。 “你们能想象到吗，就是我把酒店全心全意当做自己家，突然有一天出现个人，他符合我全部的幻想，我要把他拉进酒店一起工作的想法越来越严重，可突然又有一天，这个人竟然变成了未来的竞争对手！”马福盛苦恼的讲着。 他自己说了很多，似乎是长久隐藏在心里的苦水终于找到了地方倾诉，拽着众人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着。 随着他说的越多，众人对他的怀疑就越大，这个酒店就是马福盛的全部，他更是将酒店的生意好坏当成了自己的任务。 试想一下，在某一天，马福盛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当做同事伙伴的人变成了想和自己抢生意的，他会如何做？ “所以…你给他下药了？”李临安突然打断马福盛，不经意的询问。 “那是他自找的…如果他不想自立门户…”马福盛突然反应过来，惊慌的看着众人。 “抓捕！”李临安其实只是想试验他一下，没想到他过于沉迷自己的抱怨，根本没意识到，这才无意中说漏了嘴。 马福盛知道自己再也狡辩不了，所以很痛快的全部交待，通过审讯，大家知道让他小脑损伤的药物确实是他放的。 马福盛其实并不是想让他变成怎么样，只是听说这种药会让人的味觉消失，为了防止周烨开店抢生意，他才放的。 每一次周烨去吃鱼生，他都会放一些，刚开始周烨会疑惑为什么里面有其他的味道，但周烨都以这是本店秘方打发了过去。 时间久了，周烨也就习惯了那种味道，更是天真的以为这真的是世纪大酒楼的秘书。 他知道一些店里确实有自己家的独特秘方，这些都是不外传的，所以他也没仔细去问。 马福盛一直给他下药一年多，再从侧面打听他是否有什么异常，这种药的见效时间很久，短时间根本看不出来。 一直到他不来，周记鱼生开业，马福盛都不知道这药到底有没有用，在一直都没反应的时候，他甚至还气愤的将所有药都扔进了下水道。 “真是老天开眼啊！”马福盛根本不怕接下来受到的法律制裁，他只知道，自己又为酒店扫清了一个障碍。 “那让人神经受损的药呢？”李临安出声问道。 “这药还有这种作用吗？”马福盛不像说谎。 大家没再回答他，原本以为终于查到凶手，可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重新将周烨所有的人际关系都排查一遍，甚至走访了无数人，就为了找到他体内的损伤神经的药到底是怎么吃的。 一无所获… 就在众人绝望的时候，骆安奇突然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正是关于马福盛下的那种药的。 那种药吃多了会有很大的副作用，具体表现就是会出现明显疼痛，开始时会轻一些，也许几天才出现一次，演变到后来就会变成一天几次。 而损伤神经的那种药其实还有一种作用，就是止疼！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汤嘉丽又查询了一下周烨的就医记录，上面明确记着他在半年之前去过医院。 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唯独没检查身体里有没有药物残留，在查到自己竟然出现小脑萎缩之后，周烨六神无主。 在医院开了几副中药，吃起来的效果似乎并不好，周烨的疼痛越来越频繁… “他很可能是自己购买的这种药物！”汤嘉丽说着。 其实这种药国内是不允许贩卖的，但在国外却很普遍，甚至还被吹嘘成毫无副作用的止疼神器！ ------------ 人肉鱼生案（12） “买这种东西他应该不会用自己名字，大程度是找一些中介。”李临安猜测。 结果和李临安猜的一样，周烨确实是通过专门替别人购药的中介来买的，而时间也正好是半年之前。 “那这么说，除了马福盛，没人要害他？”汤嘉丽说道。 整个案子看起来似乎都明了了，所有人都串联了起来，但让大家疑惑的是，就算周烨最后神志不清，但为什么他要吃自己的肉？ 他现在已经彻底变傻，医生已经下了最后通碟，再也没有好起来的可能，等待他的，将是在呆傻中死去。 等到他所有的神经全部坏死，也就是他性命终止之时。 可是，周烨为什么要将白桦分尸，如果说是为了害赵辛田，那直接举报岂不是更好？ 周烨给不了他们答案，这些只能大家慢慢去寻找… “你们记不记得，那天周烨对彭荣说的话？”骆安奇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远处说道。 “说他听话的话？”詹宝反问。 “对，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骆安奇挠挠头。 “听起来似乎有些奇怪，但两人相处的模式就是那样的，所有人都知道，周烨很听彭荣的话，彭荣让他睡觉，他不会去吃饭。”汤嘉丽说道。 “所以…这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骆安奇自言自语。 “不过就算傻了的周烨，也能记得要听话，这得需要多深的感情啊！”汤嘉丽表情有些惋惜。 “彭荣自从周烨送到医院之后，便每天每夜的守在门口，就算警察不让她进去，她也在远处默默看着，现在这样的女人不多了啊！”詹宝也跟着说。 与此同时的医院里，彭荣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酒店更是无心搭理，在周烨出事的第二天就关门大吉。 这是她守在这里的第三天，每天周烨清醒的时间不多，她也见不到，但她还是想呆在这里，哪怕只是呆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好。 当李临安等人再次来到医院的时候，就见到彭荣睡在椅子上，身上搭着自己大衣，眉头紧锁，满面愁容。 也许是睡的不熟，在几人路过她身边时彭荣就睁开了眼睛，看到是几人后，眼睛直接露出亮光。 “李队，你让我和你们一起进去吧，我就看一眼！”彭荣希翼的眼神看着大家。 面对这种情景，恐怕没有人可以拒绝，李临安连犹豫都没有，直接点头答应。 周烨还是那副模样，这次甚至连彭荣都没认出来，看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了。 彭荣趁着好不容易进来的机会仔仔细细给周烨擦了手擦了脸，然后自己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X…”周烨的声音很小，但现在正好没人出动静，所以大家很清晰的听到了。 彭荣擦脸的手一顿，然后重新擦了起来，还微笑着说： “什么S？” “X…X！”周烨情绪逐渐变得激动起来，在病床上想要挣扎着做起来。 “S，什么S？阿烨你到底想说什么？”彭荣按着周烨的手，迫切想要知道他在说什么。 医生冲了进来，然后一支镇定剂打了下去，这次的药量有些大，没一会儿周烨就停止了挣扎，眼睛翻了眼白，昏睡了过去。 彭荣又抽抽搭搭哭了起来，汤嘉丽上前一步将她扶了出去，在她一步三回头中，众人都退了出去。 “谢谢你们。”彭荣真诚的说道。 “我会等着他好起来的！”说完便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看着周烨的方向，目光坚定的说。 李临安在众人身后，和门口看守的两名警员交谈几句后才走到大家身边。 “我们向回去了，彭小姐保重身体要紧！”李临安说完便带着大家走了出去。 “头，这个彭荣是不是故意的？”宋克杰等出了医院大门询问。 他们都听的很清楚，周烨嘴里说的就是X，没有理由离他那么近的彭荣会听错。 “如果她是故意的，想误导我们，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李临安严肃的说。 “她知道X，甚至她就是X一员！”骆安奇接着说。 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凝重，半夜十一点半，李临安手机突然想了起来。 所有人都没下班，听到来电铃声那一瞬间被全部惊醒，睡意全无，认真的看着李临安。 “走吧…”李临安终于等到了这通电话，他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今天晚上月亮隐藏在乌云之中，天阴的很低，似乎下一秒就会下起瓢泼大雨。 在医院最后即将出来的时候，李临安故意落后一步，告诉那两个看守的警员，看到彭荣出来就给他打电话。 其实他们今天去看周烨并不是为了从他的嘴里问出点什么，而是为了彭荣！ 他们心里一直有种疑惑，为什么和周烨形影不离的彭荣会不知道他吃药。 直到在医院里看出彭荣的异常，大家才确认她确实是有问题！ 而彭荣很可能就是X的人，她除了是关心周烨以外，更大的可能便是为了观察周烨究竟记不记得X的事情。 而今天周烨让她慌了，所以彭荣才会连夜离开医院，前往这个谁也没想到的地方。 彭荣回家了，不过她去的并不是自己的家，而是家里后一栋楼，左右观察没有发现任何人跟踪后才小心翼翼上了楼。 大家早就分析出了她的路线，所以在彭荣还没到小区的时候就早就布置好，就等着她还有X落网。 为了防止有人跑出来，骆安奇李临安守在外面，宋克杰詹宝负责蹲点抓捕。 “头，她都进去快十分钟了，我们要不要冲进去？”宋克杰把着耳麦小声的说。 两人此时就蹲在彭荣屋子外面，就算什么都看不到，两人还是使劲向里面看去，恨不得把门盯出个洞来。 “再等三分钟，彭荣再没有声音就冲进去！”李临安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分钟一到，宋克杰一脚踹了过去，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门一瞬间破出个洞。 两人争先恐后的冲了进去，正好看到彭荣惊恐的眼神，还有对面那巨大的显示器。 “常健！”就算显示器那头被一瞬间关闭，里面的人也被二人看到了，正是失踪许久的常健。 李临安那头听到之后显然有些不解，不过还没等他问出口，宋克杰就接着说： “她在和常健视频，常健的背景就是这个小区！在一处花坛前面，花朵是蓝色的！” 这个小区有个特点，每个花坛里面的花颜色都不一样，所以，辨识度很高。 ------------ 人肉鱼生案（完） “那里！”骆安奇抬起头便看到不远处有一处蓝色花海，伸出手指小声说。 李临安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除了那片蓝色的花，他还看到一个黑色人影在迅速移动。 几乎一瞬间便断定，那人就是常健，李临安腿比大脑先移动，像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 彭荣已经被两人控制住，直接带上了手铐押了回去，而李临安则紧追不舍的跟在常健身后。 一个转角，骆安奇跟丢了两人，耳麦里只能听到李临安的急促呼吸声… 晚上的光线很暗，李临安有些看不清路，但是他却看着常健的背影丝毫不差。 两人七拐八拐跑进了一个巷子，这里的光线更暗，李临安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 终于常健消失在一个转弯处，李临安不敢有任何的放松，毫不迟疑的跟着跑了过去。 早已埋伏在这的常健在听到李临安的脚步声时就放缓了呼吸，然后在他一露头的那一瞬间出拳。 李临安只觉得脑袋懵了一下，甚至身子都往前趔趄了几步。 “常健！”李临安顾不得耳朵有些嗡嗡作响，看着眼前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说。 而男人慢慢摘掉帽子，四目相对，这时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李临安就清清楚楚看到常健脸上那由上至下的疤痕。 “你究竟在做什么？”李临安小声询问，他从来不相信常健会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但现在所有的证据，包括接触到的几个案子，都有他的身影。 “我有自己的苦衷…”常健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着李临安认真的回答。 “什么苦衷值得你知法犯法？”李临安激动的说，但又突然间意识到声音有些大，便又放缓了声音。 “有苦衷你说出来啊，我们作为师兄弟，不会看着你不管的啊！” 常健脸上出现纠结，但是马上便化为坚定。 “这事你管不了，我也不可能让你管！” “那你告诉我，现在你是不是在X里？”李临安紧张的询问，他害怕听到常健肯定的回答。 常健叹了一口气，然后走上前两步，在距离李临安一胳膊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就在李临安以为他要说什么时，常健突然伸出胳膊，李临安只觉得脖子传来一阵刺痛。 缓慢转过头，就看到自己脖子上扎着的针管… “你…”李临安捂着脖子，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 “睡一觉吧！”常健揽住他向下倒的身体，然后慢慢放在地上，临昏迷之前，李临安隐隐约约听到常健说了一句： “X我会查…” 当骆安奇他们赶到的时候，李临安已经昏迷不醒，为了防止李临安被路过的车伤到，常健还贴心的将他放在靠墙的角落里。 针管里的药就是普通的安眠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等，李临安也是在睡了大半天后才慢悠悠醒了过来。 想起来发生了什么的李临安脸色阴沉的可怕，外面大雨已经下了起来，并且没有丝毫停的痕迹。 彭荣除了最开始的惊慌之外就再也没有了反应，她一直在审讯室呆了大半天才终于打算将事情说出口。 彭荣确实早就知道周烨身体出现了问题，马福盛做的并不隐蔽，所以彭荣很轻易就看了出来。 但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周烨已经出现了反应，她想提醒周烨，却被人阻止了。 那人给彭荣彻底的洗了脑，他知道赵辛田背叛的事情，便用那件事为理由阻止她带周烨看病。 “他说赵辛田之所以背叛我就是因为赵辛田有自己的主意，如果周烨被治好，那我落得的下场肯定还是如此！”彭荣平静的讲述着。 那人告诉彭荣周烨的损伤是不可逆的，还不如直接让他变得呆傻听话，这样他就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了！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信了他的话，现在想起来，我好像被催眠了一样…”彭荣无奈的苦笑，就算现在再后悔，也一点用都没有了。 “那X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临安揉揉脑袋询问。 “X是那人所在的组织，组织里很多人，都是一些高智商高学历的，他们自诩匡扶正义，除暴安良，便为自己取了一个X代号。”彭荣回答。 “匡扶正义？除暴安良？X在市犯下的案子足以枪毙他们几次，连累无辜做的也不少！”李临安情绪有些激动。 “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彭荣缓慢回答。 通过审讯，大家终于搞明白了案子前后，周烨在和彭荣在一起之前就知道她和赵辛田的关系，也知道赵辛田做的那些人渣事。 所以那天无意中看到赵辛田将白桦带回去，周烨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知道藏身地点后趁着赵辛田不在，周烨将昏迷的白桦背到了自己家。 让他没想到的是，白桦到他家之后就醒了，并且不由分说冤枉周烨，就说是他绑架了自己。 不知所措的周烨给彭荣打了电话，彭荣急匆匆赶到的时候白桦气焰高涨，就差指着周烨鼻子骂了。 彭荣看到这场景后很不高兴，一个冲动就给白桦注射了麻醉，躺在地上的白桦嘴还不饶人，说着出去以后将两人都送进监狱。 彭荣认识白桦，也想起了当初自己被赵辛田耍还有他的一份，犹豫几分钟之后就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将白桦杀了然后诬陷赵辛田。 接下来便有了白桦被分尸，再出现在赵辛田酒店里，后来周烨为了防止自己被查出来，将另一半尸体藏到自己店里，就是要把自己做成一个受害者的模样。 赵辛田的死完全就是意外，丁菲是受了严重刺激导致神志不清。 而周烨逃跑也在彭荣的意料之外，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想连累彭荣便跑了。 “在那老宅子里，坐在他对面的不是你？”骆安奇惊讶的询问。 “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怎么可能还做他对面？”彭荣苦笑着回答。 “那你和周烨提过X吗？”李临安问道。 “我没和他主动说起过，不过有一次我打电话被他听到几句，也许就是那时候被发觉的吧，那天我也是听到他讲X才急忙和那里面的人通话的。”彭荣老老实实说道。 “那天和你视频的那个男人你见过几次？”李临安问完便紧张的等待着。 “一次，以前不是他，是一个长脸，小眼睛，长的尖嘴猴腮，左脸还有一颗痣的男人。”彭荣描绘的很详细。 ------------ 请假！请假！ 连续30天成就终于达成了，我觉得自己急需要休息… 让我好好的睡一天，明天起来继续战斗！ 么么哒～(^з^)-☆ ------------ 不忠审判案（1） 知道常健不是X常客，李临安反倒松了一口气，终究是师兄弟，感情还是有一些的，就算常健真犯了错误，只要没参与过严重的案子，就都有缓机。 “那你俩视频聊过什么？”李临安继续询问。 彭荣回忆了一下，然后回答： “就是我向他说周烨的事情，他听到周烨知道X也挺奇怪，说会向上汇报。” 看来常健在X里面应该不是核心人物，至少在他上面还有最少两三层关系。 “不过他的表现有些奇怪…”彭荣皱着眉头，她到现在才意识到好像有什么问题。 “怎么奇怪了？”骆安奇好奇的问。 “他好像知道你们会去抓我，而且有的时候说的话都会重复两三遍，听起来像是在强调，但现在想起来，他好像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彭荣睁大眼睛说。 “而且，在你们进来时他还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李临安有些紧张。 “他说…X即将会复生…”彭荣看着几人认真的说。 彭荣不是X的人，所以对X并没什么衷心，自然为了自己可以轻点量刑什么都交待。 “复生？”李临安自言自语。 所有人脸色都不怎么好，毕竟X已经消失了十几年，而他们一旦重新出现，那就意味将会有大案出现！ 常健到底什么意思？如果彭荣的感觉没错，那也就是说常健算到他们已经怀疑上了彭荣，就等着抓捕。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是在隐晦向大家透露X的信息？ 联系不上常健，一切都是未知数，李临安等人能做的，就是加大警力去调查X，再从彭荣这找到关于X更深的线索… 可还没等大家找到什么，报警电话就响了起来，麻将馆里发现一具女尸，死状很…诡异。 当众人赶到现场的时候才知道报案人口中的诡异是什么，女尸半身都趴在麻将机上，左右手里各抓着一张发财。 在她嘴里，整整齐齐塞着四张白板，麻将桌上的麻将凌乱的布满，女人双眼痛苦的大睁，脖颈上一条深深的嘞痕。 “死者是被人在后面用细一些的绳子嘞住，最终呼吸不畅导致窒息而死，而且凶手当时是抱着必须将人杀死的心态动的手，从嘞痕深度就可以看出来。”陈柏蹲下身小心翼翼扒开女人的脖子。 嘞痕很深，脖颈上的皮肤都被嘞开，不过由于凶器很细的原因，离远看反倒像是死者带条细链一样。 报案人是麻将馆老板，死者名叫魏颖，是麻将馆的常客，几乎天天过来玩几局。 门锁是被撬开的，不过麻将馆里并没有丢失什么，甚至都没有被翻找的痕迹，所以大家推测这应该就是凶手打开的。 “看样子受害者应该是自愿来的，现场没有反抗的痕迹，推测凶手应该是趁着受害者不备下的手！”李临安绕着魏颖走了一圈说道。 魏颖的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甚至连皱褶都被人特意整理过，现场没留下任何指纹，脚印等，凶手很小心，也很熟练。 “看作案手法可不像第一次杀人。”骆安奇说道。 他的话也是所有人心里想到的，可是在他们的印象中却没有这么一号凶手。 无论是从下手程度到现场证据的处理来看，这个凶手都有很强的心理素质和谨慎，这绝非一般凶手可以拥有。 麻将馆的门前监控前几天坏了，当时老板也是懒才一直没修，而且由于麻将馆的特殊行业，屋子里便没按监控。 又是一个无头悬案，陈柏先将尸体运了回去，几人继续在周围走访。 魏颖死亡时间大约是昨天晚上一点左右，那时候正是夜深人静，也是人熟睡的时候，所以根本没有目击者。 再加上死者和凶手二人进来的时候很小心，麻将馆门前是石板路，前一天刚刚下过雨，上面一点泥巴都没有。 不是没粘上，而是从痕迹上来看这里都被人认认真真清理过，果然在一旁的垃圾桶里找到用过的卫生纸，上面就是擦过的泥巴。 “这凶手很老练啊！”宋克杰情不自禁的感叹。 众人正感叹间，陈柏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李临安疑惑的接了起来，然后听到他的话后慢慢开始变得严肃。 众人只看着他的眉头慢慢皱起，等到李临安放下电话，汤嘉丽才忍不住询问： “怎么了？” “在麻将馆的时候死者穿着衣服看不出来，等到验尸的时候陈柏才发现…”李临安语气迟疑了一下。 “发现了什么？”几人眼睛同样睁的大大的，不解的看着他。 “发现魏颖下体被缝合！还是死后进行缝合的！”李临安将陈柏的话说了出来。 大家听到这心头都是一震，从现在的迹象表明，死者魏颖和凶手认识，在昨天晚上二人一同来到麻将馆。 然后二人撬门而入，接着魏颖被杀害，在将死者勒死后，凶手又将她下体缝合，接着将衣服整理好，擦掉所有痕迹离开。 “并且死者没有被侵犯的痕迹…”李临安继续说。 “按照魏颖脖子上的嘞痕看，凶手身高比她高十厘米左右。”李临安和大家边走边说。 “魏颖就挺高，身高在一米七多，凶手比她高十厘米，那身高大约就在一米八了！”汤嘉丽回答。 “看力气初步估计是个男人，但也不排除女人的可能性。”李临安说。 几人正在往警局方向走，原本正讨论的热火朝天，可突然骆安奇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宋克杰发现了他的异样，同样驻足询问。 “我突然想起件事！”骆安奇的神色更加凝重。 “我曾经看到过十三年前X做下的案子，五件未破案子里就有一件和这个差不多的！” “你是说那件称为不忠审判案的？”汤嘉丽也看到过卷宗。 在那件案子里，凶手一共杀过六个人，不过里面有男有女，几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关联，唯一相像的地方就是六人都属于婚内出轨。 而且之所以将这六人并案侦查，不是由于警方发现了什么，而是在现场，六处都发现了一朵玫瑰花！ 玫瑰花是新鲜的，甚至上面还带着露水，花枝也是刚刚被剪下来的，一点干枯的迹象都没有。 ------------ 不忠审判案（2） “这个现场没有花，你怎么会联想到那件案子的？”李临安同样疑惑的问。 “就是感觉有点像，而且彭荣不还说过吗，X马上复生，这个案子又发生的这么巧…”骆安奇倒是希望自己想多了。 话刚说完，还没等大家继续说什么，陈柏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现在李临安接到他的电话都有一些紧张了，面色凝重的接了起来。 “我又发现了一些东西！”陈柏大声说道，旁边几人都听清了。 “发现什么了？”李临安情绪没有任何起伏的问道。 “在死者皮下组织，我发现了玫瑰花的印记！”陈柏回答。 “玫瑰花？”李临安惊讶询问。 “是的，就印在她的皮肤下面，不过让我惊讶的是皮肤上竟然没有伤疤之类的，我也是发现这一处有些发红才看到的。”陈柏看着魏颖的胳膊内侧。 玫瑰花的位置大约在腋窝附近，这一块的皮肉较为细嫩，也较为隐蔽，轻易不会发现。 几人加快脚步回到局里，当看到陈柏发现的玫瑰花图案后心里都凝重起来。 李临安迅速上报，整个警局一瞬间提高警惕，十三年过去，大部分警员都退休了，还有一些新来的根本就不知道X的存在。 所有老警员都申请调往一线，X是他们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所有人都希望在职期间将X铲除！ 而那些新警员则一个个更是斗志昂扬，他们势必与X不死不休！ 魏颖被杀案与十三年前的不忠审判案并案侦查，当年的那个卷宗第一次被摆上台面，骆安奇父亲骆麟也第一次被正式承认是警队一员。 X复生事关重大，当天夜里警队就召开紧急会议，甚至还掉过来两名行为心里专家，谭修杰作为辅助也在受邀之列。 十三年前案子被重新提起，当年由于技术有限，证据痕迹太少，卷宗里仅知的也就那么几点。 六名受害者互相并不认识，死法更是不同，但无一例外，六人都死在平时最大爱好旁边。 例如第一名死者，他活着的时候最喜欢吃火锅，死的时候便就是在火锅店里，旁边还摆着一份火锅。 最后一名死者，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美甲，几乎到了两天就要去一次的地步，死亡地点就是在美甲店，手里还拿着美甲工具。 其实这次的魏颖也是，她最喜欢打麻将，所以就死在了麻将机上… 而警队之所以知道六人的死亡是X做的，并不是被查到了什么证据，而是因为这些都是后来侦破的一件案子凶手供述的。 他交待在X里有一个勋章墙，上面记着谁谁谁曾做过的哪一些案子，如果凶手被捕，那这个案子就会被打上个红叉。 审判案是在勋章墙上前三的案子，一直到他被捕，上面都是干干净净，这就表示这个案子的凶手一直逍遥法外。 在十几年前破获的X案子里，被抓的都是一些边缘人员，真正X的内部核心人员他们连碰都碰不到。 X最猖獗的那年，几乎每一天大家抓到的嫌疑人里，就有三分之一是X的外部人员，当然都是一些小偷小摸。 不过几乎所有的大案要案里，都是X的人，通过了解才知道，原本有些凶手不想犯罪，却**教唆。 他们就是一群自诩匡扶正义，替弱者打抱不平的组织，无视法律，主张以暴制暴的心理有问题病人。 在X内部，所犯的案子越大，杀害的人越多，地位也就越高，而且他们还有一个晋升机制，想要晋升到内部核心人员，就必须做一些“军工政要”出来！ 当年骆麟其实已经隐约摸到了X老巢的位置，也通过前期得到的线索，成功截获好多即将实施的犯罪。 骆麟想再深入一点时再收网，他做的很小心，坚信不会被发现，可就在他要打入内部的时候，意外出了。 骆安奇到现在都记得车翻时的恐惧，汽油滴落在车上，大火熊熊燃烧，在昏迷前他见到了满脸满身鲜血的父母。 再醒过来时，母亲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甚至连全尸都没留下，骆麟好一些，不过也去世了。 听着台上领导对骆麟工作的肯定，骆安奇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如果父亲还活着，听到自己被这样夸奖应该会很高兴吧？ “骆麟同志是一名优秀的警员！也是他的卧底工作让我们a市少发生多起案子，我们局对他抱有深切的感激！与此同时，骆麟的儿子也投身到我们警局工作当中，我们相信虎父无犬子，骆麟的儿子也一定会是一名优秀的，合格的警员…” 骆安奇前一年的表现真的不错，所以连带着他，领导也夸奖了一番。 当最后一句话讲完时，外面天已经放亮，不知不觉五个小时过去了，可是此时所有人却没有丝毫睡意。 这一夜警局第一次将X曾经做过的事摆在大家眼前，原来他们看到得只是一点点，真正的X做的远比那残忍的多。 世界上哪有什么公平可言，甚至家庭里哪有对错之分，可X偏偏抓住人的心理弱点，对那些抱有不平之人进行教唆，让他们犯罪，轻则打架斗殴，重则杀人分尸！ 然后他们告诉下一个受害者，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帮助别人伸张正义的事情… 几人回到办公室，将曾经的卷宗拿了出来，继续研究，转眼间便两个小时过去，天彻底亮了。 耳边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但是大家谁都没回头，此时大家心里只想在文字中找到蛛丝马迹。 “看来大家不怎么欢迎我啊！”陈冉的声音突然想起，所有人一瞬间回过头，看着她的样子纷纷露出激动。 “你回来了！伤都好了？”汤嘉丽是最高兴的，陈冉不在，队里就剩下她一个女孩子，有些话都不知道和谁去说。 “都好了，不过就是腿留下点问题，没大影响！”陈冉豪迈一笑。 这时候大家才注意到她的右腿，站在那里的时候陈冉右腿明显不敢吃力，甚至在跑起来的时候，跛脚特别明显。 “你…”李临安有些担心的询问。 “头放心吧！不会影响办案，抓捕的时候也不会影响速度！就是有一些影响美观！”陈冉害怕李临安拒绝她回小队，便着急的说。 “欢迎归队！”李临安开始确实是想把她调到文职职位，但看着陈冉恳切的目光，李临安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 不忠审判案（3） “我在家的时候就一直关注着这个案子，每天什么事都没有，便反复的推测，所以…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陈冉将东西放下，转身便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什么发现？”李临安询问。 大家也在等着，他们是从案子发生就一直身处现场，也许有的时候还不一定有旁观者明白。 “我觉得…这次的案子很可能是模仿作案！”陈冉出声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李临安接着问。 “十三年前的不忠审判案是勋章墙上的前三案子之一，如果这次确实是当年的那个凶手，他为什么不在现场放玫瑰花，而是选择隐藏在皮下？”陈冉反问。 “也许是手段升级了呢？”汤嘉丽回答。 “如果你们是凶手，特别是这种杀了好几个人还没被抓到的凶手，当重新想要动手时，最想要的是什么？”陈冉看着大家认真的询问。 “是…宣告世界，我又回来了！”骆安奇小声回答。 “没错！对那个凶手来说，被警察抓不到应该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他恨不得昭告全世界，可为什么这次要这么静悄悄的？”这是陈冉在家想了好久得到的答案。 “X应该对自己的复生做了好久的准备，按理来说他们出山的第一个案子，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汤嘉丽也想明白了。 “假如这次真的是模仿作案，那凶手会不会根本不是X的人？”宋克杰疑惑道。 “不会！凶手肯定是X的人，这件案子当年警方怕造成恐慌，故意隐瞒了一些真相，能知道这么详细的大约只有看到过勋章墙的人，不过这凶手恐怕并不是真正的核心人员。”骆安奇接着说。 “我马上叫那几个心理专家过来，给我分析一下！”李临安说完便急匆匆走了出去。 以前几个专家一直侧写的是当年的那个凶手，如果两起案子真的不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他们的方向就一直都是错误的！ 谭修杰几人几乎天天在警局里办公，他的诊所暂时停业几天，有患者他就抽出时间上门。 当众人将猜测告诉三人后，几位专家也惊讶的张大眼睛，说实话，他们还真的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凶手力气很大，至少可以毫不费力的勒断魏颖的脖子，过程不超过几十秒，甚至魏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李临安重述了一遍案子。 “并且凶手右胳膊应该有伤，从勒痕来看，右面明显比左面浅了很多。”汤嘉丽接着说。 梁胜是其他市里派过来的，也是其中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一个，曾经参与过无数案子侦破。 “从这些资料来看，凶手的性格应该是比较自卑的，他迫切希望可以得到其他人的认可，在看到当年的那个案子之后他大约心里就有了计划，不过他想模仿的同时，他还想超越当年的凶手，所以他的手法更加残忍，玫瑰花的地方更加隐蔽！”梁胜说道。 “他心里的目的也很明显，如果被发现了玫瑰花，他就当成是警方检查的细致，如果没发现，恐怕他心里就全是窃喜，看看，自己多聪明！”王晓辽是另一个心里专家，他接着说。 “而且，我推测凶手心里有很严重的疾病，他迫切被认可，所以现实里应该是一个很普通，甚至不会被重视的角色，也许表现的很老实，说他会犯罪根本不会有人相信的那种。”谭修杰说道。 “他的童年一定是不幸的，父亲母亲抛弃或者出轨，长大后也许结了婚，不过老婆出轨，因此才如此对待死者，想用自己的方法来审判这种不忠。”王晓辽说着。 “还有一点！就是凶手的工作也许很劳累，是体力活，要知道，就算一米八的个子，想那么短时间没有挣扎的将魏颖勒死，没有足够的力气根本做不到！就算是常年在健身房锻炼的都做不到！”梁胜补充。 有了目标，众人就知道该从哪里入手，第一步就是找到魏颖是否出轨。 魏颖的丈夫很本分老实，由于家里经济原因，丈夫常年在外地打工，一年才可以回来一次，也就在过年期间。 魏颖今年已经快四十了，也是由于长边分居两地，两人并没有孩子，在魏颖死后，警局给他丈夫打电话，她丈夫都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后来经过仔细询问才得知，两人的感情早就破裂了，魏颖不光是出轨，甚至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个男朋友，外面的关系很不干净。 这些她丈夫也都知道，最开始两人吵过骂过，演变到后来，就不再过问。 时间久了，她丈夫也在那面重新找了个女人，成了家，虽然没结婚，但两人还生了个孩子。 “我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魏颖早晚会被自己害死！”她丈夫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一切。 魏颖曾经和几个男人同时交往，有一些男人知道真相后就果断选择分手，但还有一些不愿意，就会威胁魏颖。 魏颖丈夫也曾劝过她无数次，这样下去会出事，可是她根本不听，我行我素。 他可以提供几个长期和魏颖有关系的男人，但剩下的，就需要大家慢慢去查。 这么一查便是三天过去，不过得到的关系图也着实让大家惊了一下，魏颖在这么多年来竟然交往过二十多男朋友！ 这些还是可以查到的，剩下没查到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这真是一个大工程啊…”詹宝看着关系图，只觉得双眼冒星。 “抓紧时间吧！耽搁的越久，越不好查了！”李临安无奈的拍拍他肩膀说道。 几人踏上调查之路，正走到一半，骆安奇突然说： “现在这事被媒体报道的全国都知道了，那十三年前的那个真凶会是什么心理？” 因为机密性，群众并不知道这是一起模仿作案，还以为是最开始发现的那件案子。 “如果我是十多年前的那个凶手，我恐怕会被气的跳脚！要知道，每一个凶手心里，做过的案子都是完美无缺的，魏颖的案子就是在他的勋章墙上涂黑…”汤嘉丽分析。 “所以我们要加快脚步了啊！真凶也许会为了证明自己才是最聪明的那个，很可能会重新出来犯案！”陈冉说。 “不会吧？这都已经过去四五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宋克杰保持怀疑态度。 ------------ 不忠审判案（4） “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真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骆安奇低沉的说。 在十三年前的卷宗里，大家早就有了发现，那个凶手是一个非常追求完美的人，每个死者周围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 脸，手都被清理，甚至指甲缝里都一点泥土没有，凶手想让他们回到最干净的时候。 这些细节当初没报道出去，X内部的勋章墙也许也不会记录的这么详细，恐怕这次案子的凶手也只是模仿过大概。 魏颖是当地有名的交际花，家家户户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虽然马上四十，但常年不干活，保养的也就三十多的样子。 再加上她原本底子就不错，漂亮身材好，大个，而且为人比较豪爽，加上风流的性子，所以身边总是围绕一群男人。 她的事情一点都不难查，几人很快便得知她新交的男朋友，才二十七岁的罗廷勇。 罗延勇其实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地痞流氓，成天不工作，到处骗吃骗喝。 个子不高，一米七，长相也属于中等，唯一的优点就是嘴会说，经常可以看到他将女人哄的心花怒放。 这也是魏颖和他在一起的原因，魏颖虽然大钱没有，但小钱不断，罗延勇就是抱着和她在一起不愁吃喝的目的。 知道魏颖死了，罗延勇并没有任何的伤心，甚至还点燃一根烟，眼睛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在几人聊天的时候，陈冉还发现在罗延勇的卧室里，还有一个女人。 注意到陈冉的眼神，罗延勇没有丝毫隐瞒，大大方方说： “这是我新女朋友，打算结婚那种。”他的表情不像说谎，这不禁让大家怀疑，浪子真的会回头吗？ 罗延勇似乎是看出了大家不相信的目光，他倒也无所谓，抽完一支烟后再一次点燃另一支。 不过在罗延勇这大家也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在他和魏颖在一起期间，有过不止一个男人曾经纠缠不休。 甚至罗延勇还接到过一些威胁电话，他说其中有一个男人的反应特别激烈。 罗延勇不知道男人叫什么，只知道他的声音很阴森，每次听到他的声音自己鸡皮疙瘩就会起一身。 但他也不是被吓大的，甚至常年地痞流氓的做派让他更加胆大，一直等到魏颖被杀，他也没等到男人口中说的一定要杀了他。 从罗延勇手机里抄下男人的手机号，还没回到局里就接到陈柏的电话，一个广场的垃圾桶里发现一具女尸，此时天已经黑了。 这个广场是新开发的，周围的设施还不完全，甚至连监控都没按。 公园还在建设当中，工人每天六点就下班，发现尸体的时间是七点半，期间经过的人不多，最终是被一对年轻清理发现。 女人的死法很简单，被人一砖头打在后脑，虽然死法有些粗暴，但过程应该不会痛苦，一瞬间死亡。 凶器就扔在尸体旁边，和以前的那些案子一样，没有任何指纹，凶手处理的很好。 如果不是死者身上画的那个“玫瑰花”，大家恐怕都不会将这个和上一件案子联系起来。 也许是时间太仓促，玫瑰花只是用中性笔临摹在尸体皮肤上的，可以说，这次的杀人和上一次简直没有可比性。 “该不会又是模仿作案吧？”汤嘉丽小心翼翼说道。 “不像，我们在上个案子里从没公布过凶手右胳膊使不上力的事情，模仿作案不会知道的那么详细。”李临安刚才一直在观察死者，这么半天才说了第一句话。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明显看出死者后脑的伤口有二次凿击的痕迹。 经过演示，大家推断出第一次的伤口就是右手造成的，但由于力气没多少，凿击伤口不大。 第二次明显凶手换了方向，左手用力，死者一击毙命！ 这次的死者和魏颖不同，她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丈夫是开商店的，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在a市也属于小康家庭。 她还有一个女儿，今年已经上了小学，她每天的工作便是做做家务，接送孩子，平时闲暇的时候逛街美容。 在这个物价飞涨的城市，死者家里非但没受影响，甚至生意还比以前好了一些。 她家的商店开在小区里，所以平时大家互相都认识，死者也是小区里很多人羡慕的目标。 死者名字叫做邹霞，还没到四十岁，得到她死亡的消息，大多数人都抱着惋惜。 邹霞性格很好，为人很大方，虽然平时不怎么去店里帮忙，但大家还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大多时候去她家买东西。 几乎走遍了邹霞所有认识的人，都表示她不会有仇人，这也让小队里的人有些疑惑。 难道…凶手只是顺手把邹霞杀掉的？ 而且陈柏也发现了一个事情，他总觉得邹霞身上临摹的玫瑰花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看过。 他还特意把玫瑰花放大打印出来，就摆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和几人说了自己的疑惑后，众人一齐回忆。 “咦？你们怎么了？”谭修杰看完患者后赶了回来，刚进来就看到桌子围着的一圈人。 “玫瑰花？”谭修杰挤了进去，惊讶的看着桌子上的图案，他不明白大家这么看着这玫瑰花干嘛，还是这么…丑的。 “熟悉？”听完陈柏的话，谭修杰也加入了队伍，不过他很快就想起刚刚在患者家里看到得一个东西。 “是不是有一个牌子叫玫瑰花？”谭修杰突然出声。 在感觉到玫瑰花也许见过之后，汤嘉丽就上网搜索了关于玫瑰花的东西，大家也一一进行了对比，很可惜，没有一个想象的。 玫瑰花品牌是一个修理工具的牌子，很出名，电视里经常插播一些他家品牌的广告。 “你们没觉得这花很像玫瑰花品牌的图标吗？”谭修杰认真的询问。 饶是众人仔细看，反复看，也没看出有哪里不同，谭修杰无奈，只能将图标调了出来，然后放在打印的图案旁边。 “你们看它这个叶子，都不是正常的那种，而是最后一笔带两个弧度，而且仔细数，玫瑰花的花瓣数也一样。”谭修杰也是在客户家里看到了一个板子，才觉得熟悉的。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大家也觉得有道理，很快，案子出现了转机… ------------ 不忠审判案（5） 联系到之前大家分析凶手的性格工作等，再结合今天发现玫瑰花的来源，很快众人心里就有了一个猜测。 凶手很可能就是当时在附近工地上干活的工人！ 那面邹霞的人际关系也没有放弃排查，对于一个心里有问题的凶手来说，很大可能并不会突然起意杀人。 在他们眼里，杀人犯案是神圣的，特别是这种模仿作案，他们不会随随便便去找一个不符合心里的目标。 相比较伤害人，他们更将这当成一种仪式，神圣高贵而不可侵犯。 邹霞被查出来平时最喜欢的就是跳广场舞，将近四十的年龄也是广场上最年轻的领舞。 这也印证了案子的共同点，死者都死在了自己最喜欢的地方。 又经过一番搜查，大家终于揪出了隐藏在深水下的秘密，邹霞竟然在三年之前就出了轨，对象正是在广场上认识的！ 两人的感情非常的好，而且两人都有家庭，那个男人的妻子更是美貌温柔。 两人三年了就这么偷偷交往着，谁都没有提过离婚的事情，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不可能抛弃掉自己原本的家庭。 唐哲呆愣愣的坐在警局的椅子上，他已经用冷水洗了好几把脸，可仍旧洗不掉脸上的泪水。 一个四十五岁的男人，此时哭的像一个孩子一样… “我们都知道会没有结果，但放弃却又做不到…”唐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谈话里得知，两人的约会地点就选在那处未建完的公园里，虽然两人已经交往了三年，但除了牵手，两人根本没做过越界的事情。 相比较情人，两人更像是知音，工作生活里难免会有不愉快，没到那个时候，两人就约在公园，相互安慰，等回到家里，重新变成那个好爸爸，好妻子形象。 其实也许他俩都没搞清楚，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 有了怀疑对象，第二天骆安奇和宋克杰来到正在施工的工地，这个公园打算建的很大，工人很多。 简单扫了一圈，这里确实玫瑰花牌工具很多，几乎到了随处可见的地步。 两人在工地观察着，工人并不知道他们是警察，只以为又是上面来检查的领导。 二人这次的目的就是找到侧写里推测的人，来来回回走了两圈后，一个人影落入二人眼里。 那是一个一米八多个子的男人，皮肤被晒得黝黑，不过一笑就会露出两排大白牙。 他的长相很普通，甚至还带着老实憨厚，周围人打趣他几句男人也无所谓的陪着笑脸，讨好的继续和众人搭着话。 几乎一切都和他们猜测的差不多，二人一直在背后观察着，也许是时间太长，很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领导，找段峰有事吗？”包工头气喘呼呼的跑来，离远他就看到两人紧盯着段峰。 “他叫段峰？”骆安奇手指伸了伸。 “嗯，在这干一年多了！”包工头急忙回答。 “看他挺认真，为人好像也挺谦和。”骆安奇故意将话说的含糊不清。 包工头都是人精了，特别是今天上面特意交代过好好招待二位领导，一听到这话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再看一眼骆安奇表情，似乎没话里有话，包工头才笑着回答： “段峰人很老实的，平时几乎不怎么出工地，赚的钱都交家里，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男人！” “就是他为人太正直了，情商有些低，所以平时大家都喜欢和他开开玩笑，不过段峰很大度，从来都不会计较。”包工头最擅长的就是说双面话，这样他根本不会的罪人。 二人点点头，没去询问，只是心里默默将段峰的名字长相记下，打算回去好好查一下。 与此同时，查曾经威胁过罗延勇的人也有了消息，顺着手机号码，他们查到这个男人的大致位置。 男人虽然也将电话号码扔了，但他忘了手机卡是自己身份证注册的，一查就知道。 当朱南方打开出租房的大门时，直接被眼前的涨势惊到了。 门前站着小队六人，特别是几个男人面容严肃，站在那就像四尊煞神，再加上常年接触命案的缘故，身上多多少少会带点那么意思。 “请问…有事吗？”朱南方问的很小心，连门缝都不敢开太大。 “朱南方？”詹宝的块头最大，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朱南方听后更是一抖。 朱南方急忙点头，咽了一下口水，还想再问一遍，最后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不停讨好的笑着。 众人实在是无法将眼前这个胆小怕事的男人和打电话恶狠狠阴森森威胁罗延勇的人联系在一起。 出示了证件之后，朱南方的表情更慌了，甚至站在原地腿都在发抖。 “你别怕，我们过来就是了解点事情的。”汤嘉丽说道。 “我交代！我全都交待！”朱南方都要哭出来了，双手举过头顶直接蹲在角落里。 几人面面相觑，心里更加惊讶了，这个扬言杀人分尸的人怎么能这么怂？ 朱南方长的很瘦弱，个字也就一米六多，常年吸烟抽的自己面黄肌瘦。 他的屋子也很乱，里面衣服被褥垃圾都被丢在一起，就算现在屋子里开着窗户，里面也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交待吧，所有的都交待出来！”李临安实在是找不到椅子做下，只能站着问话。 朱南方使劲点着头，然后像倒豆子般将所有事情倒了出来。 由于穷，还不愿意工作，便没有女人愿意嫁他，四十多岁的朱南方从母胎起就一直单身。 他每天晚上想女人想的都发疯，恨不得拐一个女人回家给自己做媳妇。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遇到了魏颖，一瞬间，风流美颜的女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从那一天开始，他便经常跟踪魏颖，幻想着晚上拥着魏颖入睡，甚至还趁着魏颖不注意偷她的内衣搂着过夜… 而魏颖的男人一个换的比一个勤，朱南方就在心里幻想，什么时候可以轮到他。 这种思念的滋味朱南方实在是受不住了，他决定出现在魏颖的世界里。 而结果也成功了，朱南方将自己收拾了一番，还斥巨资为自己搭配一套行头，然后故意在魏颖每天去麻将馆的路上和她产生偶遇。 ------------ 不忠审判案（6） 相遇的次数多了，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起来，不过朱南方并没敢说自己的身份，而是一直欺骗魏颖自己就是一个小工厂老板。 魏颖虽然风流，但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她选择情人的第一要点便是长相。 很明显，一米七的朱南方不可能成为魏颖的入幕之宾，但她也从没拒绝过朱南方的追求，甚至他买过来的礼物也会全部收下。 这面朱南方在假装出手阔绰，另一方面为了弄钱给魏颖，朱南方坑蒙拐骗什么都干。 但是给魏颖花钱的男人太多，朱南方的那些礼物和其他人相比较起来简直就是毛毛雨。 最后没有办法，朱南方想到了碰瓷，他不敢去碰那些有钱人，怕他们托关系给自己送局子里去。 因为碰瓷朱南方几乎天天挨打，但利润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魏颖收到的礼物越来越贵重，对他也越来越热切。 但魏颖实在是看不上他的长相，让他搂个肩膀算是最大程度了，越是这样朱南方心里就越痒。 他以为只要自己真心对她，魏颖就会被感动，可他等啊等，一直等到魏颖和罗延勇在一起。 他挽留，恳求，甚至提出只要让他和魏颖在一起，就算魏颖和罗延勇在一起也无所谓。 可当时魏颖是如何回答的呢？ “我承认你对我很好，但你实在不是我的菜，罗延勇比你强一万倍，无论从长相还是其他，所以，死心吧！” 魏颖真的是一点客气都没留，将朱南方仅有的尊严踩到地上反复摩擦。 朱南方心里不甘，他不仅不甘魏颖的选择，更不甘自己那些钱扔进水里连个水泡都没有。 所以他得到罗延勇的电话号码，经常骚扰他，甚至还故意用阴森恐怖的声音吓唬他。 “我知道自己很懦弱，只敢隔着电话线威胁罗延勇，如果站在他面前，恐怕我会连话都说不出来。”朱南方蹲在地上小声说着。 其实他的性格大家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也知道他不会是凶手，无论是从身高胆量，还是力气来说，朱南方都不会是那个凶手。 在他的出租屋里，大家还找到很多笔记，上面都记录着疯狂的文字，魏颖的名字布满了整整两本。 “别看他现在表现的懦弱无能，恐怕再过一段时间，等神经真正受不了心里不甘时，就是他报复的时候。”李临安看着地上的纸屑说道。 “我赞同！如果测试，他心里绝对有问题！”陈冉接着说。 李临安也想好了，这么危险的人绝对不能放出社会，就算罗延勇放弃追责他也要想个办法把他关起来！ “认识邹霞吗？”詹宝突然出声。 “不认识！”朱南方连思考都没有就摇了头，他的世界里除了魏颖之外没有其他女人。 朱南方很顺利的被关了起来，当罗延勇知道威胁自己竟然是这么一个人时，他连惊讶的表情都忘了收回去。 “靠！如果老子知道是这种怂货，第一次就应该干他一顿！”罗延勇激动的说。 旁边的女人拉了拉他的胳膊，罗延勇了解的点点头，他的女朋友不喜欢他说脏话。 而朱南方也同样看到了罗延勇两人，特别是发现罗延勇竟然换了一个女朋友之后，更是气愤的颤抖。 “你个人渣！魏颖对你那么好，那么喜欢你，可她现在尸骨未寒，你就忘了她！”朱南方指着罗延勇怒骂。 “我确实是人渣！”罗延勇不会反驳，无论魏颖如何，但是现在人已经不在了，他不会说什么。 看他的毫不在乎模样，朱南方更加生气，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们说的没错，你这种小白脸就不会真正爱魏颖，别等着我会出去，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罗延勇无所谓的笑笑，反而讽刺的说： “可惜你出不来了，就算我放过你，你也是进精神病院的命！”说完带着女朋友转身离开。 朱南方还在跳脚骂着，可大家却被他口里的他们吸引了注意力。 “他们是谁？”骆安奇拉住烦躁的朱南方，眼睛死死盯着他问道。 朱南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骆安奇的问话是什么意思，他平息了自己的愤怒回答： “我加入一个群，群里都是像我这种可怜人，我们平时相互安慰鼓励，我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之后，他们就告诉我罗延勇这人不行，可是魏颖喜欢…” 将群号要了过来，骆安奇以一个悲情苦男子的身份加了进去。 爱情的苦：看来我们又来了一个被背叛的朋友啊！ 眼泪：欢迎加入… …………… 整个群一共有十三个人，大家都是a市的，当初创建这个群的目的就是让大家找一个地方倾诉自己的难处。 只要谁找到了爱情或者是家庭圆满了就会退出，但这种情况少之又少，大多数都是以离婚收场。 骆安奇简单打过招呼后便沉默了下来，群里的人也没当回事，毕竟刚刚加入进来的新人都是这样，还没从伤心里走出来。 里面热烈的讨论着另一半出轨的事情，还伴随着痛苦的心情，骆安奇看了一会儿，就对这些人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十三人的家庭都是不平等的，他们在家的地位都处于劣势，也许是赚钱没妻子多，也许是身体有一些毛病… 朱南方这种情况属于特例，毕竟魏颖根本不是他的老婆。 一个个点开头像，骆安奇突然发现，段峰竟然也在这个群里面！ 段峰就是工地上那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男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骆安奇就对他产生了怀疑，只因为他实在是太符合嫌疑人的特征。 正惊讶间，段峰的私聊突然发了过来，他的网名就是他的真实姓名。 段峰：兄弟，你也被绿了？ 他的问话方式一点也不含蓄，骆安奇猜测在现实当中，他绝对不会这样说话。 骆安奇：算是吧！ 这是大家一致给骆安奇想出的人设，工作能力没有老婆强，家里大部分开销都要依靠老婆的收入，同样，为了挣钱养家，妻子不停在外面应酬，陪领导吃饭等，周旋于客户之间。 段峰：怎么会是算是呢？戴了就是戴了，没戴就是没戴，这里的兄弟可都是得到证据的，没有证据可别冤枉了你老婆！ 段峰的话看起来是在劝骆安奇，但其实他根本就是在刨根问底！ ------------ 不忠审判案（7） 骆安奇将安排好的剧情发给了段峰，等了许久才等来一串省略号。 段峰：也就是说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兄弟，看你头像年纪不大，听哥一句劝吧，回去好好和老婆沟通一下，万一真的有这回事再加这群也不迟。 骆安奇：这群有什么问题吗？ 段峰：这不是提醒你别冤枉了老婆吗，人家女人跟着你也不容易，还是沟通沟通再说。 接下来骆安奇就没再回答，思考一会后就退出了群聊，就这样又等了一天半的时间，他再一次加了回去。 爱情的苦：哥们！确定了？ 段峰：唉！ 接下来又是一群安慰的声音，趁着中间这一天半，大家已经将群里的人都摸清了，除了骆安奇，里面剩下的十二个人都是被出轨的男人。 而且之间他们还得到了一个信息，除了朱南方，曾经邹霞的丈夫也加过这个群！ 可在调查时，她丈夫表现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甚至最后被告知邹霞在外面有了知己后更是表现的不可置信。 下意识的，所有人都知道，邹霞丈夫白劳有问题！ 据朱南方交待，在魏颖死后他就退出了群，不过因为在群里呆的时间太久，他也加了好几个人的号码。 听其他人说，白劳也是在邹霞死后就退出的，心里的人都不在了，还在那里面呆着有什么意思。 骆安奇还在和大家聊着，小队给他塑造的这个人设非常成功，很快就取得了所有人的同情。 同时，懦弱，胆小，就算知道妻子出轨但什么都不敢做的形象深刻的印在群里其他人心中。 里面大多数人建议他离婚或者咬咬牙忍下去，唯独段峰没有说话。 这本来让对段峰怀疑的众人更加疑惑，思考间骆安奇就将私聊弹了过去。 骆安奇：哥，你有什么意见吗？ 段峰：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怎么想的？ 从始至终，段峰都是一个知心好哥哥的模样。 骆安奇：我想把那些男人教训一顿，可是…我不敢… 骆安奇也把懦弱无能演绎的淋漓尽致。 段峰：那你老婆呢？ 骆安奇：我…不知道… 隔了很久，段峰才又发过来，直接问道：你是选择将她让给别人，还是让她永远不离开你？ 骆安奇：自然是永远不离开我！ 说完这句话，段峰就再也没有了回答，虽然两人只是交谈了几句，但所有人都感觉到，段峰的问话似乎有什么问题。 过了几分钟，突然一阵消息声音传来，是一个匿名好友。 匿名：想摘掉头上那顶帽子吗？ 所有人精神都是一阵，大家都怀疑这个匿名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骆安奇：不懂你的意思。 对面回话很快，似乎就等着骆安奇回答。 匿名：我有办法帮你。 骆安奇：什么办法？ 匿名：你只要把你妻子照片发给我就好，其他的…等着消息就行。 “发陈冉的！”李临安严肃的说。 陈冉刚刚回来，这个案子也没接触过多少，而且大多数时候都在办公室，所以见过她的人几乎没有几个。 匿名：等着消息，还你一个安静听话的老婆！ 那人说完就下了线，詹宝同时放下自己手里的电脑，脸上全是兴奋。 “找到了！” 现在大家已经认定了那个匿名就是凶手，他就是通过这种方法来确定受害人人选。 同时，他选择的条件还有一个，就是被出轨的男人一定是懦弱胆小，不敢反抗的。 因为只有这样，他在动手时才无所顾忌，因为他知道，警察问话的时候那些懦弱的男人才不敢供出他。 让所有人惊讶的是，那个匿名的信号地址竟然是朱南方的家！要知道，此时朱南方就在局里，而他一直都是独居。 朱南方交待，除了房东他家只有他自己有钥匙，而平时也根本没发现有人进过屋子的痕迹。 当众人赶到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只有房间里一台老旧电脑还在闪烁，上面登录着一个新注册的号码，正是那个匿名。 房间里没有丝毫被翻动的痕迹，门窗也没有被撬，甚至连最基本的指纹都没有，凶手来这的目标很明确，上网！ 白劳已经被带了回来，性格果然和大家猜测的一样，懦弱！胆小！ 不过他比朱南方强一些，至少在警察问话的时候可以不颤抖的回答。 “他最初找上我的时候，我并没有相信…”白劳极力解释。 “那当初我们问话的时候你为什么没说？”李临安的表情很严肃。 白劳努努嘴，眼睛慌张的四处看了一下，然后小声回答： “我怕…会连累到我。” “你不是自诩很爱邹霞吗？怎么别人杀了她你连想找到凶手的勇气都没有？”汤嘉丽的语气有些不好，里面带着少许的嘲讽。 “我爱她！爱的撕心裂肺！可她呢？背叛我！和别的男人约会…”白劳的情绪有些起伏，但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他也不敢大声说话。 “那你知道她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汤嘉丽反问。 “什么是对得起，她和其他男人拉手了！背着我去见其他男人就是背叛！”白劳的神情有些癫狂。 在他心里，爱情就是只有彼此，身体心里灵魂都只属于对方。 白劳说，他是抱着试试的心思将邹霞的照片发过去的，一直到半个月后，邹霞的死讯传来，他才知道那人口里说的听话安静是什么意思。 恐怕不会有人比死人更听话的吧！ 长期的懦弱已经让白劳产生的心里问题，他觉得凶手没错，潜意识里也感谢凶手做了他一直不敢做的事。 自从骆安奇把照片发给凶手后，那号码就再没上过，头像一直是灰色的。 陈冉为了引蛇出洞，每天身上都带着耳麦，防止引起凶手的注意，她还特意每天去旁边的茶餐厅，就是让凶手有动手的机会。 李临安会时不时的派出警员当成陈冉的客户，或者一次性找几人去酒店吃饭。 似乎是前两次事情很顺利，凶手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只三天时间，在陈冉身后就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不过男人和专家给出的侧写一点都不一样，他身体纤瘦，很年轻，长相很帅气，是大多数女人会喜欢的样子。 终于在第四天，男人出手了，不过让大家惊讶的是，他不是故意伤害陈冉，而是换上一套帅气西服，将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迎着陈冉走了过去。 ------------ 不忠审判案（8） “女士，可以认识一下？”男人表现的很绅士。 这一个变故让陈冉懵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只是礼貌的笑笑，拉来一定距离回答： “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 “我只是觉得女士你很有吸引力，是我冒犯了。”男人歉意的点点头就离开了。 接着第二天，第三天，男人都出现在陈冉周围，然后当初偶遇的模样，大家也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让陈冉和他互相交换联系方式。 安立宏很高兴，甚至连眼睛里都闪着光，其实从他出现的第一天开始，大家就查过他。 不过查到的资料显示他并不叫安立宏，他和陈冉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资料上显示他叫安达，市本地人，曾经因为坑蒙拐骗被送进过局子，他就是一个专门的骗子。 他只骗女人，靠着他的一副好皮囊，还真的骗到不少女人，然后交往一段时间就分手，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因为家里是拆迁户，所以平时不愁吃喝，彻底变成一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 不过资料上还写，他爸在暴富后就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两年的时间就将所有拆迁款全部输光，外面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安达没有了钱去骗，在安静了一个月之后再次出山，不过让大家查不多的是他的钱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看完他的资料，大家就感觉他不会是凶手，但为什么他会出现的如此巧合，目的性还特别强烈的找陈冉？ 安达表现的非常绅士，为了泡妞，他的知识面学的非常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以说，和他在一起几乎没有冷场的时候。 在两人吃饭的时候，陈冉趁他去卫生间将窃听器放在他手机背后，那面的詹宝只捣鼓了几下，信号就好了起来。 和陈冉分开以后，安达的心情似乎很好，很长的路程都在哼着小曲。 大家这面听到他开门关门的声音，猜测他应该是进家了，然后便是电影声音响起。 就在大家听的都要睡着了的时候，突然一阵手机振动，所有人的精神立马振奋。 “事情办的怎么样？”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放心吧，今天已经答应我和我在一起吃饭了，明后天就差不多可以约出去了！”安达很兴奋。 “那明天再联系。”男人说完便想挂断电话。 “唉…那我的钱…”安达小心翼翼询问着。 “少不了你的，把事情做好，到时候自然会给你！”男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切，什么东西，老王八一个，怪不得媳妇会给你戴绿帽子！”安达讽刺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你们觉没觉得那个人声音有些熟悉？”宋克杰询问。 几人脸上都表现出迷茫，只有骆安奇知道他说的是谁，因为在男人说第一句话时，他就听了出来。 “段峰…”果然和他想的没错，段峰符合一切凶手的特征！ 剩下几人没现实里接触过段峰，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看来也就明后天他们就会采取行动，到时候你小心点！”李临安认真的看着陈冉说道。 临近第二天傍晚，众人终于等来了安达的邀请，地点是一个饭店的包厢，汤嘉丽查了一下，那个饭店属于开发区，周围开发的还不完全。 而且饭店属于试营业，经过询问内部人员得知，监控还没按，当真是一个绝佳的行凶地方。 陈冉很自然的答应了安达的邀请，在第二天将配枪带上，无所畏惧的赴约。 几人不敢露面，骆安奇宋克杰两人早就隐藏在其他包厢，而汤嘉丽则变成了一个服务员。 包括上菜的厨师都是李临安代替，詹宝由于块头太大，站在里面会引起怀疑，所以就守在门外，整个饭店被围的水泄不通，就等着凶手出现。 因为是试营业，客人很少，这也更加有利于大家的抓捕。 安达很准时的赴约，点了一堆陈冉喜欢的菜，然后按照那人的吩咐，将一小包白色药粉撒进陈冉面前的汤里。 “你这该不会是毒药吧？”安达只是拿钱办事的，他可不想搞出人命。 “放心吧，只是一种让她短时间不能移动的药，十几分钟就没事了。”凶手回答。 “你说都是夫妻，想办事还需要下药吗，而且还只有十几分钟的效果…”安达显然想错了，边碎碎念边洒着。 两人的对话全被大家听进了耳朵，李临安等人自然反对陈冉喝下去，到时候只要做做样子骗过安达就好。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陈冉表面上小口小口喝着汤，背地里早都将汤倒进袖子里的海绵上。 “我去卫生间，你等等我啊！”安达看自己的任务完成，找个借口就打算离开饭店。 陈冉不会阻拦，因为詹宝早就在外面等着他，只要他一出去，就会将他扣住。 而这一切那背后的凶手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那设计之人，殊不知，他才是计中的目标。 两分钟后，陈冉装作无力的模样趴在餐桌上，从杀那两个人上来看，凶手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所以，没让大家等多久，脚步声就在外面响了起来。 “你是…”陈冉询问。 段峰将帽子拿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愤怒异常，好像陈冉就是他出轨的老婆一样。 “你不是最喜欢应酬吗，最喜欢周旋于男人之间吗，那你就永远留在餐桌上吧！”段峰眦目欲裂的说着。 这副表情放在他那张憨厚老实的脸，竟然显得那么不协调。 “我没…” 段峰不给陈冉任何说话的机会，从大衣里拿出一把砍刀就砍了过去，目标就是陈冉的脖子。 如果此时陈冉真的不能动，恐怕根本躲不掉，众人也来不及冲进去救她。 “你怎么…”看着陈冉站起身躲了过去，段峰脸上露出惊讶，随即他想到了什么，惊慌的就要往外跑。 门口的李临安几人早就等着，可常年在工地干活的段峰力气很大，个子也高，看到门口的三人就知道自己中了计，推倒一张桌子就跑了出去。 正好和进门的詹宝撞在了一起，两个同样块头的男人很快便扭打一团，陈冉手里拿着枪却一直对不准。 因为他手里有武器，詹宝并不敢硬碰硬，很快就落了下乘，一个不察就被段峰扔了出去。 ------------ 不忠审判案（9） 陈冉的神经一直都绷的紧紧的，在两人分开的那一刻，枪声响起，段峰被打中小腿，一个踉跄就趴在了地上。 几人迅速冲上去合力将他制服，至此，这次模仿杀人案告破。 段峰被制服后安静了下来，好像刚才奋力反抗的人不是他一样，又重新恢复了那个老实的模样。 段峰交待，他确实是X的成员，不过只是一个最外层的人员。 他加入X属于误打误撞，看到勋章墙也是其他人告诉他的。 “在我看到那件审判案时，你们不知道我有多么的佩服凶手，如果我是他该多好…”段峰神色落寞的说。 从抓到段峰开始，他妻子并没有直接出现，而是已经定案之后才姗姗来迟。 从进门开始，段峰妻子就没说过一句好听的，什么怂种，窝囊废之类的让不相干的人听到都会皱起眉。 而导致段峰变成这样的正是他的妻子！ 两人结婚十几年一直没有孩子，不是双方有问题，而是他妻子根本不同意和他圆房… 段峰是a市本地人，家里在他年轻的时候还算富有，父母正式工作，他也被安排到正式岗位。 当初他妻子正是看中这一点才嫁给他的，可没想到福还没享几天，家里突然出事，不光花光了积蓄，连房子都卖了。 父亲死了，母亲没多久也去世了，段峰失了业，由于从小被保护的太好，找其他工作也做不长。 为了养家，段峰只能去了工地，力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这么一做就是将近二十年。 而他妻子的态度也变了，想和他离婚，害怕其他人说三道四，时间久了就在外面又找了一个男人。 最后更是大胆，两人住到了一起，在两室一厅的房子里，段峰自己住在次卧，人家两个住在主卧。 那个男人很强壮，平时也不上班，没事的时候就带着他老婆出去溜达打麻将，而段峰挣得钱要养活他们三个。 段峰也反抗过，可每一次都被打的体无完肤，甚至他还报过警，可这属于家事，根本没办法过多参与。 时间久了，段峰也认了命，每天只负责挣钱，在工地上受伤也没人管，而他的右胳膊就是一次受伤留下的后遗症。 慢慢的，心里越来越扭曲，他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的声音，脑海里就浮现出无数种杀死两人的想法。 可等到第二天天亮以后，在看到那个男人之后，他所有的勇气便全都烟消云散。 压抑着，痛苦着，段峰终于在某一个时间彻底化身为恶魔，他不敢将刀子伸进二人体内，所以他盯上了其他目标。 而突然某一天，某人告诉他世上有那么一个组织，名叫X，专门打抱不平，专为他们这种心酸无奈之人报仇。 还和他讲了这个勋章墙的故事，将这个不忠审判案完完整整告诉了他。 那个群也是那个人拉他进去的，那人说，想进入X的条件很简单，只要杀一个人就可以。 “告诉你这些的人是谁？”李临安询问。 段峰闭口不言，无论大家如何问都不说话。 “是朱南方吧？”骆安奇突然出声。 仿佛被吓到，段峰猛的抬起头，然后摇头，他这副模样，恰恰证明骆安奇说的是对的。 “第一次去朱南方家，我就发现了一个玫瑰花牌的板子，上面还带着泥土，显然是刚刚用过的，可是你却根本不会使用。”骆安奇一条条开始分析。 “第二次去他家，是查匿名者的那次，门窗没有被撬痕迹，说明是有钥匙开的锁，也说明他和凶手认识！” 骆安奇说的越多，段峰的心跳越快。 “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们俩都是a市人，当然这不能说明什么，但我偶然一次竟然查到，你们的母亲竟然是同事！你们两人认识！”骆安奇说出关键一点。 “而且，你们两人的关系也属实不错，他没有供出你，你也没供他。”段峰的心理防线彻底被打破，他闭上了眼睛接受了这个事实。 后来据他说，骆安奇推测的没错，他和朱南方很早以前就认识，只不过后来不来往了而已。 无意中的相遇让两个同病相怜的男人迅速抱成团，杀人目标也是朱南方挑选的。 朱南方也知道自己暴露，畏畏缩缩坐在椅子上，他的性格是真的懦弱。 “怎么加入X的？”詹宝大声质问。 詹宝本来就长的五大三粗的，这么一喊气势更加吓人，朱南方哆哆嗦嗦的回答： “十几年前一个人邀请我加入的！他说他是心里医生，看我有潜力…” 在十多年前骆麟确实查到X里有专业的心理医生，给众多成员洗脑，让他们更加相信X就是一个充满正义的组织。 但是十几年前正是X沉寂的时候，难道，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一直在计划着复出？ 据朱南方交代，X老巢每个月就会换一个地方，而真正的却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那些核心。 他也只去过一次，当时最显眼的就是勋章墙，前三的案子就那么明晃晃的摆在那，这也让无数像他一样的人都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会登上。 而他也因为由爱生恨，早就想杀了魏颖，可是他没有勇气，在遇见段峰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两人研究了许久，段峰答应替他报仇，当天朱南方以给魏颖最后一件礼物，一个房子时将她约在了那个麻将馆。 和陈冉的方法一样，魏颖吃下了可以麻痹十几分钟的药物，接着，段峰动手，再由他收尾。 接下来二人继续选择目标，很快选定了白劳，得到邹霞照片，再用同样的方法杀害。 不过这次做的仓促，还是段峰单独行动，就一时忘了玫瑰花，正好段峰手边有一个板子，他就一时兴起，将玫瑰花临摹了上去。 两件案子之所以做的很顺利，选择的场地很完美，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段峰除了是一个建筑工地工人，他还是一个安装监控的师傅！ 他清楚的知道哪里有监控，哪里还没来得及按。 关于X的心理医生，大家也没问出什么，不过倒是知道了一个其他的事情，当年不忠审判案的真凶已经去世。 做完那六起案子没多久，真凶就换上了癌症，几个月就撒手人寰了，但他做下的案子一直都没被超越。 ------------ 不忠审判案（完） 在勋章墙上，只有死去的凶手才会贴出照片，所以顺着朱南方给出的线索，大家轻而易举找到了真凶。 戴逵已经去世十几年，当众人到了他家时，家人根本不信戴逵会做出那种事情。 在家人眼里，戴逵就是一个好爸爸，好丈夫，好同事！ 而很快众人也查到了原因，戴逵的母亲从小就背叛了他爸，他爸是在他眼前被气死，而他母亲仍不知悔改，甚至在他爸死后直接抛弃了他和其他人跑了！ 虽然结婚以后，戴逵的妻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这仍然打不消他的疑虑，甚至一段时间，他整夜整夜不睡觉看着。 但是这些他并不敢告诉任何人，遇到第一个受害者也是偶然，大家一起工作，无意中得知同事出轨，这让他更加受刺激。 有了第一次杀人就有了第二次，让他惊讶的是，戴逵竟然在杀人之后平静了下来，他仿佛找到让自己内心定下来的方法，控住不住的一次又一次犯案。 同时戴逵也是一个花卉爱好者，他种植了很多玫瑰，在第一次杀人之后突发奇想，将玫瑰花摆放在死者尸体旁边。 他想的是让这些死者下辈子可以像玫瑰花一样干净… 在戴逵笔记最后，他还记录着这样一句话：加入X后，我终于见到了他们口中的自己人，可我没想到的是，竟然是他… 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多年，这些笔记还是在仓库里找到的，当时戴逵去世，家人只顾的上伤心，根本没注意里面写了什么。 大家看到之后，心情更加复杂了，不知道是为找到真凶而高兴还是为真凶去世而遗憾，或者是为戴逵童年的遭遇而同情。 就在众人赶回警局的路上，李临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外放的声音传来。 “李队，朱南方出事了！” 警员三言两语就交代了清楚，原来今天是朱南方和段峰押解的日子，可就在临上车时，朱南方自杀了！ 他完全就是奔着死去的，他用自己手上的手铐直接勒住自己的脖子，无论大家这么拉都拉不开。 此时人已经窒息昏迷被送到了医院，李临安听到这，车子一个调转方向就开了过去。 可在医院里大家却没见到朱南方，反而看到焦急寻人的其他警员。 “李队，朱南方跑了！” “怎么回事？”李临安询问。 原来是朱南方被送进来以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生检查了发现没有生命危险。 然后就让他躺在病床上等着醒过来，留下两名警员看守，趁着其中一名警员去卫生间的功夫，朱南方打晕另一个人人，再用钥匙打开手铐跑了出去。 等那名警员回来就看到自己同事躺在地上，病床上的朱南方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能去哪呢？”汤嘉丽疑惑，现在的信息摄像头什么的这么发达，朱南方根本跑不出a市。 “我想我猜到他要去哪了。”骆安奇皱着眉头严肃的说。 “罗延勇！”李临安也想到了，直接开口说道。 几人迅速赶往罗延勇家，刚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他女朋友披头散发的跑了出来，见到众人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 她满脸都是眼泪，一把抓住李临安的衣服，抽泣的说： “那个叫朱南方的过来了，他把延勇伤到了！”大家听到这也顾不上分析女人是怎么跑出来的，便急忙往楼上跑。 入户门没关，屋子里一片狼藉，甚至地上还滴着一滴滴血液，从客厅一直延伸到卧室。 屋子里没有了声音，几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詹宝然后猛的推开卧室门，就看到同时倒在地上的两人。 罗延勇昏迷不醒，身上全是血，朱南方也差不多的模样，不过此时他是清醒的。 听到声音微微转过头，然后裂开嘴笑了，露出一口带血的牙齿。 “我…恨魏颖是对的…但我更恨…他！”朱南方手指慢慢抬了起来，颤颤巍巍指向罗延勇的方向。 救护车已经在路上，可朱南方已经等不到了，他断断续续说着话，讲着他和魏颖的点点滴滴。 “我突然…想起来了，曾经带我…进X的人，他…姓谭…”话说完便再没了生息。 谭…骆安奇听到这个姓就是心里一阵，只因为在他认识的人当中，姓谭的只有一家。 而更巧合的是，谭修杰父亲谭哲也是个心里医生… 不过转瞬他就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谭哲常年在国外，从谭修杰几岁的时候他和谭母就离了婚，然后出国，甚至谭修杰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几次。 罗延勇最终被救了回来，清醒后也讲了当时的事情。 朱南方闯进罗延勇家里，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砍伤了他，不过朱南方还是保留一点良知的，将他女朋友推了出去。 罗延勇自然不会等死，也反抗了起来，两人扭打的过程中都受了伤，朱南方伤的重一些，最终不治身亡。 段峰被判处死刑，这起模仿案，连带着十三年前的不忠审判案，同时终结。 “唉！”李临安缓缓合上总结报告，这是他第十二次叹气了。 “头，有烦心事啊？”宋克杰好奇的问道。 “X重新出现，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那不知道他们会制造出多少案子…”李临安忧心忡忡的回答。 “那不如…我们重启当年的X计划吧！”骆安奇双眼放光说着。 屋里所有人眼睛一瞬间向他看去，就看到他站在屋子中间，脸上全是斗志。 “我同意！”宋克杰第一个响应。 “对，我们把X老巢找到，把他们全都抓起来！”詹宝也气愤的大声吼道。 也许是受了他们的鼓舞，也许是其余五人的情绪实在太过亢奋，李临安竟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也开始沸腾。 “我们是警察！我们是正义！”汤嘉丽满眼希翼的盯着李临安。 陈冉虽然没说话，但紧握着的双手也告诉了大家她的立场，李临安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小队里五人的期盼。 深呼吸几口气，李临安努力压下狂跳的心脏，说道： “我先去和局里申请，能不能批…不一定！” 看着李临安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五人统一动作，将前阶段找到的那份X档案翻了出来，分发下去认真看着。 汤嘉丽还上网找了以前的一些案子，虽然信息很少，但终究还是存在的。 ------------ 重启X计划 “局长，为什么不同意？”李临安愤怒的质问着。 他的面前正是a市的局长丁明志，丁明志还有半年的时间退休，头发已经白了一大部分，他的一生几乎都献给了警队。 “这件事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丁明志无奈的劝着。 “有什么不简单的？X在a市为非作歹那么多年，眼看着被抓捕归案，可突然整个组织消失，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点苗头，为什么不能重启？”李临安的情绪很激动，他将桌子拍的啪啪作响。 “这件事涉及的太广…” “上一次这么说是那件器官倒卖案，这次该不会还是上头有人吧？”李临安直接打断丁明志。 虽然丁明志没做正面回答，但他的表情同时出卖了他，李临安说的…是正确的！ “你想重启也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丁明志站起身，双眼看着李临安凝重的说。 “您说！”李临安知道局长这是有大事要交代。 “我同意重启X计划，不过这件事情也仅限于你们小队还有我知道，同时，警队不会作为你们的后援，出了任何事情…自己承担！” 听完丁明志的话，李临安眉头就没松开过，他心跳的更加剧烈。 “这件事…这么严重？”李临安将声音降低。 “X不仅是一些犯罪分子，里面还包括…一些…”丁明志没有明说，但李临安看懂了他的眼神。 a市或者是上面，有卧底！ “我这里有一份更为机密的文件，里面的东西都是几个卧底拼死得到的，你应该可以用到！”丁明志颤抖着手打开书架最深处的那个暗格，里面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露了出来。 “局长，放心交给我，我一定会将X一网打尽！”李临安手拿着档案袋，直接立下豪言壮志。 看着李临安的背影，就在他即将踏出大门时，丁明志突然说道： “希望我有生之年可以等到X的落网，我等那一天已经等了快二十年…” 李临安的身形明显顿了一下，然后没有任何回答，脚步坚定的走了出去。 从这一天开始，整个警队都知道李临安惹恼了丁明志，两人不知因为什么在办公室大吵一架，李临安被免职，直接休假回家。 而小队的五人替队长打抱不平，去局长办公室讨公道，被一并撵了出去，并且要求和李临安一样，一起回家思过，回队期限…待定。 而离开了局里的几人将骆安奇家里作为临时据点，将各种办公设备都搬了过来，单身的詹宝还将行李搬了过来。 宋克杰女朋友这几天正好去别的城市旅游，所以宋克杰暂时也住在了这里，陈冉汤嘉丽二人将租住的屋子退掉，在骆安奇隔壁重新租了一个。 李临安身份特殊，他不能经常过来，毕竟这次的免职就挺引人注意，所以平时他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和几人视频看案子。 牛皮纸已经泛黄，但上面的翻动痕迹很深，有些字迹因为抚摸颜色都已经接近没有。 X就是丁明志心里的一颗刺，想拔拔不掉，想忽略还忽略不了。 丁明志没有能力去寻找，这十几年来他不只一次派人调查，明里暗里都有，可没有一个调查出结果。 派出的卧底几个，可每每到关键时刻，这些卧底都会相继发生意外，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在面前消失，丁明志真的怕了。 他不敢想，X的势力到底有多大，至少在这个局里肯定有他们的人！ 这份档案比几人曾经看到得X档案更加详细，上面记录着所有X组织曾经做下的案子。 X首次出现是十五年前，由一桩杀妻案开始，当然最后凶手被抓到，但在凶手口中，大家第一次听到X的存在。 这个案子是X向警队挑衅的开端，它通过杀妻案凶手的嘴，告诉大家，a市存在这么一个组织，它的名字叫做X。 当时那个凶手的神志明显有些不清，胡言乱语，所以有用的东西并没问出来多少。 当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此时再翻出来一看，那个凶手明显有问题。 将凶手的一些特定行为记了下来，骆安奇拨通了谭修杰的电话，他的猜想急需要印证。 将记下来的特点发了过去，谭修杰看了很久才问道： “这个人每一次听到铃声就会发疯？” “对，但这种铃声不是所有的，而是一种特定的，固定旋律的。”骆安奇回答。 “我能见见他吗？”谭修杰有了猜测，但他好想证实一下。 “恐怕这个是做不到了，这个人十多年前就死了。”那个凶手当时是被执行了死刑。 “这样啊！”谭修杰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就调整了回来，坚定的说：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他是被催眠了，而下达的指令就是发疯，导火索就是铃声。”虽然谭修杰话没说满，但他和骆安奇都知道，这个几率就是百分之百。 一瞬间，骆安奇联想到那个朱南方口中的谭姓心里医生，恐怕从X建立开始，他就是核心人物。 “那你也会催眠吗？”不自觉的，骆安奇问出了口。 “只要是比较出色优秀的心理医生，都会催眠。”谭修杰承认的时候还不忘了夸奖自己一番。 档案很厚，没有两三天应该是翻不完，第一个案子结束，没隔一周就发生了另一件至今未破大案：玩偶杀人案。 和不忠审判案相似，每一个死者身上都有一个固定的特征，就为了告诉众人，这是X的杰作。 而这起更加直接，凶手在四名四周肚子上都划下X的字母，然后再用医用线缝合。 而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在四名死者尸体的旁边，都有一个毛绒白色小熊玩偶，不过小熊已经被血染成半红。 小熊两只手里分别拿着针和线，经过比对，正是尸体上留下的，而且小熊的脸部还特意被人改过，留下一张张诡异的笑脸。 当时这个案子被报道之后，一夜之间垃圾桶里多出无数玩偶，超市商店的玩偶一度滞销。 社会上更是谣言四起，什么玩偶半夜暴起杀人，玩偶成精开膛破肚等短短一天就人尽皆知。 当时因为这个案子影响重大，最后没破案还免职好几个警员，再后来就不了了之，一直沉寂到了现在。 ------------ 翻看档案 下面的档案仍是一些被破获的案子，骆安奇数了一下，光是一年就高达二十多起！ 恐怕能造成这样的结果，X已经蓄谋已久。 下面便是至今没破的医生发狂案，一个心脏内科手术医生在动手术前还是正常的，可在一场最简单的手术当中发疯。 将患者的心脏直接割了出来，然后手里拿着还在跳动的心脏疯狂大笑，这也吓坏了同一台手术的众人。 患者当场死亡，医生当场被捕，原本一切水落石出，医生受到法律的制裁，可诡异就诡异在在几天之后的同一家医院，另一名医生做出了同样的事！ 不过这次是肾脏手术，这种事情前前后后一共发生了五次，分别割掉的脏器是，心脏，肾脏，肝脏，肺部，子宫。 医院发生这样的事，从上到下开始测试全院医护人员的心理健康，这一试不要紧，连带护士医生在内，发现问题的足足有十几人！ 他们的潜意识里隐藏着伤害人的思维，如果不是做了这个排查，恐怕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命案。 医院也紧急关停，院方被问责一大批领导，包括a市的市长都引咎辞职。 一直到现在，这所医院都在废弃，现在早就杂草丛生，没有人敢重新开发。 犯案的几位医生属于不同科室，虽然有的相互认识，但没没有深交，包括家属在内，都没有深入的关联。 几人就像是个字独立的存在，然后因为某一件事被联系起来，这起案子至今都没找到真凶，只是凶手的几人被判了刑。 再跳过那些破了的案子，下一个就是不忠审判案，接着就是五起案子里最骇人听闻的一起，看不见的凶手。 这起案子也是勋章墙上的榜首，在所有人心里也是位居首位的惊悚。 这个案子是五起未破里面死亡人数最少的，只有两人，但恐怖程度却远超其他。 不是凶手的行凶手法多少残忍，相反，两个死者是这些案子里最幸福的，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档案里夹杂着现场的照片，那时候的照片不那么清晰，但大家还是可以看出死者脸上的笑容。 那种笑是幸福的，就好像得到了许愿许久的东西一般。 两个死者都是女人，年龄相仿，独居，而且都有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 长相都属于娇小玲珑型，后期调查的时候还发现二人的性格也相似，温柔，贤惠，善解人意。 二人并不认识，居住的地方也是相隔甚远，工作家庭等没有丝毫的共同之处。 警方也从这上面推断出凶手特定的作案对象，一时间，所有符合条件的女性，人人自危。 现场被布置的很诡异，大红色的四件套红的刺眼，死者都身穿一袭白色婚纱，脸上划着精致的妆容。 餐桌上摆放着酒杯，房间被布置的像婚房，甚至死者死亡的床上还布满了玫瑰花瓣。 死者面带笑容的双手平放腹部，没有痛苦挣扎，整个现场看起来根本不像凶案现场，而像是一场正在进行的典礼。 刚开始的办案人员只以为这是一场有仪式感的自杀，可当打开VCD里面的录像带时，才幡然大悟，这根本就是一场谋杀！ 整个录像带的画面都是黑色的，上面红色的X不断闪烁。 再次播放录像带，大家同样体会到当时办案人的震惊。 整部录像带都是一个男人在讲故事般说着话，他的声音经过了特殊处理，所以根本对比不出是谁。 男人是一个修鞋匠，从小长相丑陋，身材矮小，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体是畸形的，在母亲肚子里发育出现问题。 按照现在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拥有男性外貌心里音色，却没发育出男性生殖器官的“怪物”。 所以从小他就一直被嘲笑，被孤立，甚至他的父母都厌恶他，认为他是一个扫把星，因为他的出生，他们受到同村人的嘲笑。 男人小学都没毕业就辍了学，他尝试过无数种工作，力气活做不了，脑力活他没有优势，就连卖货人家都嫌弃他长得丑。 为了生存，男人自学了修鞋，在路边支起一个小摊，路上的行人很多，但来他这的几乎没有。 再后来，男人又学会了开锁，而且展现出超高的天赋，从此，他的小摊又多了一项收入，修鞋，开锁。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杀人这种念头呢？大约是从第一个死者拒绝他开始的吧。 第一次见到死者是在夏天的某一天，她身穿一袭白色连衣裙，当时就迷了凶手的心。 “她看起来就很温柔的样子…后来我也知道，她真的很温柔。”凶手的声音里带着痴迷。 如果死者不再出现，那么应该也没有这个案子了吧？ 可是那天死者偏偏来到凶手的摊前，虽然在看到他那张丑陋的脸时有些皱眉，但最后还是询问： “可以配钥匙吗？” “可以！”凶手毫不迟疑的回答。 “那帮我配一把吧。”紧接着死者拿出一把大门钥匙。 心脏在狂跳，可是凶手的脸上没有丝毫表露，这更加麻痹了死者，如果当时凶手有一点异样，死者都会将钥匙毫不迟疑的拿走。 在死者的注视下，凶手只用了七八分钟就配好了钥匙，然后还给了死者。 死者离开了，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凶手早已将钥匙印在了模具上，等她一走，凶手就迫不及待的重新做了一把。 接下来的时间，凶手用了足够的耐心找到死者的家，趁着某一天死者上班，凶手悄悄潜入了进去。 开始时他只是想看一下爱慕女人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是渐渐的，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想得到的更多，所以，在死者不知道的地方，全都有着凶手的身影。 再后来就演变到，即使死者在家，凶手也会进去，外面漆黑的夜色，死者熟睡在床上，床边凶手就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或者是在死者睡着之后，凶手慢慢爬上床，幸福的躺在旁边… 试想一下，当你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丑陋无比，而且还是你根本不认识的男人，你…会恐惧吗？ 男人的变态行为就这么持续了半年的时间，然后他终于忍不住，在某一天的白天，他拦住下班路上的死者，告白了… ------------ 其余四起陈年旧案 “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可以找到更好的！”死者连拒绝的话都说的很温柔，可这话就像一把刀子直插凶手心脏。 他想的是，如果死者同意，他以后就不用偷偷摸摸躺在她身边，窥探她的生活，可现在，她拒绝了他… 死者走开了，只留下凶手在风中流泪，他不明白，自己那么爱她，她为什么要拒绝自己？ 她是不是也因为自己长得丑？没错！自己窥探她的时候就发现她喜欢帅哥。 凶手受伤无比，也是这时候第一次产生杀人的想法，如果死者死在自己身边，那她就不会拒绝自己了… 想法一旦产生，就像洪水一样势不可挡，终于在某一天的夜晚，凶手提前布置好场景。 这个婚礼是他想了无数个日夜想出来的，道具也是他半年多的时间收集的。 死者是死在梦里的，他这半年多每一天都会给她服用一种昏睡的药物，服药时间越久，睡的时间久越长，一直到没有丝毫痛苦的在梦里死去。 然后凶手给死者换上婚纱，画好妆容，抱上布置好的婚床，两人在他自己的言语里举行了结婚仪式。 凶手和她的尸体呆了两天，然后擦拭掉自己所有的痕迹，静静的离开了。 凶手的话随着故事的起伏而波动着，但是众人只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不知道的地方，一直有另一个人和你生活在一起，窥视着你的隐私，窥视着你的生活… 第二个死者是在他动手一个月后出现的，出现时候的场景几乎和他的“妻子”一模一样！ 白裙飘飘，长发齐腰，还有那温柔的笑脸。 “能配钥匙吗？”就连问话都如出一辙。 凶手相信，这个女人就是老天冥冥之中派过来拯救他的！ 所以他又重复了第一次的方法，继续偷配钥匙，潜入死者家里，和她一起生活…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凶手第二次表白，结果可想而知，再一次被拒绝。 他又用了半年的时间，将第二名死者用同样的方法害死，至此，看不见的凶手一战成名。 案件公布后，一度造成公众恐慌，特别是一些独居女性，生怕有人也潜藏家里。 也是这种“温柔”的爱让这件案子的凶手一跃成为勋章墙上的第一名！ 档案第一卷的结尾是最后一起没破案件，三米蛔虫杀人案！ 这个案子也是让大家比较恐惧的，毕竟蛔虫这个东西，也许存在于所有人的体内… 案子死亡人数一共七人，尸体都被发现在一处住宅，七人被整齐的摆放在空旷的客厅。 七人头对着头，每个人的距离都是一样的，在每个人的两处肩头，都点燃着一盏油灯。 当警方赶到的时候，油灯都已经燃灭，七人的死亡表情都是痛苦的，尸体痕迹可以明显看出被摆放过。 七人还有同一个特点，就是瘦！非常的瘦！可以说是面黄肌瘦来形容，一个个表现出营养不良的样子，但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廉价的。 再后来警方怀疑七人吸毒，经过家属同意后进行尸检，最后得到的结果根本不是这样，而是另一个让大家害怕的事实。 七人体内的肠子里，都刨出三米左右长的蛔虫，虫子长势很好，几乎和肠子一般粗细。 甚至有几人的虫子在刚刚出来的时候还是活着的，检验员迅速转移了蛔虫，放在巨型培养皿里。 蛔虫在外面活了几天，每一天需要吃巨额量的食物营养，而且成长的速度快的惊人。 “这种蛔虫看起来不像会长在人身体内的，至少不会长到这么大！”这是当时检验员的原话。 七人是在校学生，都是高二的，但不在同一个班级。 家庭条件也确实都不错，在当时的a市都属于小康生活。 据他们父母说，孩子有时会吵着肚子痛，但隔一段时间自己就好了，所以根本没太在意。 等上了高二，人就累累消瘦下去，开始时以为是学业重，心理压力过大，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消瘦越来越严重。 大部分家长都带着孩子去了医院，可惜当时什么都没检查出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七人都是住校生，只有双休日会回家，平时吃饭也都在学校食堂，在事情发生后，家长还去学校闹过。 因为人体内出现蛔虫等的途径就是吃的不干净，既然孩子们都是学校吃饭，那肯定是食堂有问题！ 学校为了自证清白，将所有进货单子，米面油肉菜等进货途径亮了出去，警方也派了大量人手，挨个开始展开调查。 调查结果自然都是合格的，学校食堂也很干净，蛔虫的来源渠道成了一个迷。 七人在学校里都是属于那种比较调皮的孩子，但人缘还算可以，调查了一圈都没发现有什么恩怨仇人。 十几年前的经济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孩子上学的零花钱也不是随便花的，所有七人手里并没有多余的钱出去吃。 这一点就排除了他们在外面接触到虫子感染源，案子彻底走进了死胡同。 而他们的死因倒是检查了出来，竟然是吃了打虫药引起蛔虫反抗，活生生撕裂肠道而死！ 打虫药是孩子们每年要吃的，由学校统一安排发放，周五晚上发，休息日回家排。 几人的尸检报告上也写了，死亡时间就是周五，报警电话是几位家长看孩子迟迟没有回家打的。 七个死者呆的那个住宅不是他们任何人的家，而是一个还没装修完的新房。 房主是外地的，也不认识几人，这个房子原本是打算用来结婚的。 在装修期间屋子里也什么都没有，所以门就没有锁，谁都可以进去。 通过调查，排除了房主的嫌疑，这个案子便成了一个悬案，至今也没破。 十多年过去了，虫子早都死了，即使现在的科技再发达，也验不出它到底来自哪里了。 七个孩子死后，他们的家人该搬走搬走，该离开的离开，能不能知道全部都是问题。 “我决定今晚回去就吃点打虫药！”汤嘉丽浑身的鸡皮疙瘩就没下去过，她最怕虫子了。 “你不害怕你肚子里也有三米长的？打虫药下去也撕裂你的肠子！”宋克杰故意吓唬她说道。 汤嘉丽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一下，然后真的在思考很久，慢慢说： “我还是先检查一下再吃药吧！” ------------ 七名卧底 “不用担心，正常人体内不可能出现这么长的蛔虫的！”陈冉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自己长不出来，那就是从外面进来的…”骆安奇默默说道。 “就算从外面进来也长不到这么大吧！要是真的能长这么大，那人早不行了！”宋克杰认真的回答。 “除非…有人不想让它们死，可是如何做到的呢？”骆安奇自言自语。 几人毕竟不是专业的，研究了半天也没想出所以然，就暂时放在这，然后就继续看下去。 一直到这个案子，档案的前半部分就完结了，大家很敏锐的发现，每一个未破案子的间隔时间竟然都差不多！ 第二部分的翻折痕迹更深，骆安奇都可以想象到每个深夜局长带着眼镜，在灯光下仔细看着档案的情景。 下半卷记录的就是侦查过程，里面的东西很乱，是几个人共同的笔记书写出来的。 最开始就是骆麟的记载，大家在X档案中就看到过，再重新看一次也没看出任何线索。 第二个笔迹是一个比较粗犷的，他是警队的一名特警，在入职第三年，转为X的卧底。 破获那么多X组织的案件，队里已经知道想要加入其中就必须杀人，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一号顶替了一名杀人犯，进入了X的视线。 为了让效果逼真，队里也把他的档案转为绝密，同时警队除名，通缉令下发。 其实警队为了万无一失，用同样的办法在转变一号身份的时候，还安排了二号三号卧底。 三人前后进入了X内部，但他们却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这也是留了一个后路，万一某一个卧底出现意外，确保其他人不受伤害。 三人调查出来的东西远远比外界知道的多，甚至二号马上就可以到达X核心。 传递回来的信息也越来越多，大致信息很一致，都是X不知什么原因，竟然慢慢转入底下，打算先隐藏一段时间。 第一个出事的三号，其他两人传递回来的消息程，是X里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凶手将他错认为自己的仇人，在三号不注意的时候下了手。 最后抓到的凶手也确实印证了二人的说法。 然后便是一号，X安排他去杀一个所谓的重要人物，一号确实去了，但当时也通知了警队，双方约好做戏，在他马上得手的时候警察过来，一号作势逃离。 可没想到事故就出在这上面，还没等到警察的到来，一号跟踪那“重要人物”的时候被反杀… 这些事让二号察觉到了异常，他隐约觉得事情好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X内部是呈金字塔形状的阶级，自始至终见过X头目的人少之又少，更别提是男是女。 一号三号死亡的时候二号已经爬到了第三层，他马上就可以看到那五起没破案子的真凶。 “我觉得…X似乎知道我根本不是他们的人…”这是二号留在档案中最后一句话。 下面就是丁明志的话，二号被发现死在了那X的老巢，脸上没有痛苦，尸体就挂在屋子中间巨大的X标志上面。 针对于三个卧底前后死亡，队里高层召开会议，在三人死亡前没有一个人发现任何的异常，任何信息都没传递回来。 迫不得已，X马上就隐藏，他们必须加快行动，再加上有了三个人曾经传回的证据，经过会议决定，继续派出三名卧底！ 这次为了安全，三个卧底来自于不同的城市，只有他们的直属领导知道各自的身份。 a市很大，每天发生的案子也很多，X招纳一切有犯罪意愿的人，小到偷窃，大到杀人。 这次三个卧底加入X的方式和前三个不一样，这次他们等着X主动邀请。 三人的代号分别是四号五号六号，最先接到邀请的是四号，他给自己打造的人设是妻离子散的失败生意人。 他怨恨社会，怨恨所有人，认为自己的不幸是其他人造成的，但是却不敢反抗，只能每天用怨恨的眼神看向眼睛里的所有人。 也许是觉得他这种人控制起来很容易，所以X主动邀请了他的加入，四号没有表现出任何犹豫。 让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他一进去就接替了三号的位置！直接坐到了第三阶级。 第一级是X头目，第二级是头目下面的核心成员，听说里面有医生军事，还有其他职业的精英人士，第三级是五个案子的凶手，还有一些**认定比较有潜力，很有可能做出累死那五起大案的“候选人”。 即使心里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受器重，但四号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小心翼翼探查其他人的信息。 对于他们这些卧底来说，只要能查到其中一个就是成功的。 也许是四号的查案方式不符合他的人设，四号很快暴露了，最后似乎被催眠般从楼上跳下。 这时候五号已经进入了X，同时开始缓缓向外传递信息，虽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好在自身很安全。 警队纷纷都以为五号肯定能取得什么重要的线索时，六号却突然说，五号叛变了！ 用时不久，五号传回来信息，六号叛变… 两人各执一词，没有人知道他们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两人还相继举证，这在大家看来他们都是可疑的。 当时局里决定同时撤出五号和六号，可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两人不知怎么知道了彼此的村长，在X内部直接同归于尽… 一直到这，警队一共损失了六名卧底，这时候X已经转移的差不多了，大家也生出了放弃的念头。 做着最后一次努力的心思，警队最后派出了一名卧底，七号。 七号的生存时间更短，在进入X之后当天就直接被杀害，在死的时候他全程拨通着队长的电话。 “你…”七号此时已经被割断喉咙，倒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面的队长声嘶力竭的怒吼，没听到X的人回答，队长又哭着求他们放过七号。 可惜最后七号的下场仍然难逃一死，电话双方都长时间的沉默，就在队长绝望的时候，X说话了。 “其实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派过来的卧底是谁，你们得到的信息也是我们想告诉你们的…所以，你觉得他们该死吗？” ------------ 局里有卧底！ X的声音经过了特殊处理，分不清男女，但却可以听到里面没有感情的冷漠。 “你们…一开始就知道？”队长的心更疼了。 “呵呵，如果不是你们执意调查，他们七人怎么可能丧命，所以…他们是你们害死的！”X的话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让队长的力气一瞬间消失。 对面的电话已经挂断，可是队长却再也提不起力气，甚至在接下来的几天内，迅速办理了专职，不再经手重案。 警局为七人办了烈士，封功晋赏，至少不能让他们死后还是默默无闻。 X彻底消失在a市，除了这本档案再也没有其他资料记录，它就像是一个禁忌，一旦涉及到就会出现人命。 再往后就是一些明显不同人书写的笔记，他们都和潘洪勋一样，在社会各界寻找卧底，打算深入X内部。 算上骆麟在内，一共四人，代号也是八号到十一，骆麟正是第十一号。 八号在进去不久就失踪了，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就算他的直属上级寻找多年也没找到。 九号最后因为害怕而选择了退出，毕竟没有经过系统训练，也不了解这里面的关系。 十号最后死于一场疾病，倒不是X害的，不过在临死之前，十号得到一个重大线索，也证实了最初大家的猜测是正确的。 局里有X的卧底！并且职位不低！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只要派出卧底X就会知道，也明白了为什么X可以未卜先知，高阶级的人那么轻易地躲开追捕。 接下来，局里开始展开排查所有警员领导，可结果就像石沉大海，连个浪花都没带起来。 档案上没记录的是，其实骆麟准确来说并不是十一号，他是在所有人之前就进入了X内部，代号X！ 骆麟也是最后一个死亡的卧底，在车子出事后，潘洪勋就怀疑过是被人动了手脚，可车子查过很多次，没有任何问题。 最后无奈，只能归于车祸结案，夫妻两人同时丧生，只留下骆安奇自己。 骆麟不是警队的人，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为了补偿，队里便以资助的名义，每个月给骆安奇打钱，一直到他大学毕业。 看到这，骆安奇终于反应了过来，当年自己特别感激背后资助自己的人，心想毕业后一定要去拜访，可没想到毕业之后，那人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些人当中，骆麟传回来的消息也是最多的，但骆安奇反复翻看后，突然有一种感觉。 似乎…骆麟前面确实传回来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X内部有严格的等级制度，还附带一张金字塔型绘画。 可慢慢到后来，特别是临时前两个月，消息突然就变得少了，就算传了一些，大多也是无关紧要的信息。 在那个时候，骆麟已经到了第四阶级，X一共七层，越往下人越多，代表的案子也就越小。 在变化之前，骆麟曾说过第四层有十几个人，还见到了几个命案凶手，通过他的描述照片录音等，队里顺利抓到了几人。 之后，骆麟传递回来的就都是六级以下的案子，当时队里也没要求他必须要取得什么证据，还是以自身安全为主。 其实这并没什么奇怪的，但骆安奇还是疑惑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不自觉的思考。 一遍又一遍的翻看，骆安奇突然不知为何，心里的恐慌逐渐升高。 十几个卧底只有一个查到过X的老巢，汤嘉丽在电脑上对比了十几年前和现在的地图，发现那个曾经的老巢正是现在的a市老年院。 分析不出什么，天色已经渐晚，几人打算去那个老年院看看，也算是寻找一下灵感。 作为a市最大的老年院，它的位置就是市中心，大楼也是范围内最高的。 老年院是十二年前盖起来的，半公益型，收费标准私人一半，国家补贴一半。 所以这里面的老人很多，甚至周围一些城市的都过来居住，护工大夫上百名，环境优美，幸福指数高。 老年院管理的还比较严格，门口有个保安亭，每个进去的人都要登记，不相干的人物不得入内。 骆安奇和陈冉跟在不同人后面混了进去，剩下的三人则以为父母查看环境进入了院内。 此时正是老人活动的时间，诺大的院子里，足足有一百多老人，体育器材应有尽有，甚至还有球场！ “这简直就是一个老年人的天堂！”宋克杰第一次来，即使以前听说过这里很好，也没有眼睛看到来的惊讶。 “是啊！我老了也要来这里！”汤嘉丽回答。 入目所见，都是老人的笑脸，这里就像一个没有烦恼的地方，欢声笑语随处可见。 大楼一共三十三层，每层都有紧急医护人员，三层就设一个医生办公室，三十层往上就是急救室，医疗室，甚至三十三层楼顶还建立了一个小型停机场，专为紧急老人送医。 “a市十多年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以前哪有这么高的楼啊！”詹宝感叹。 “是啊，人们的幸福指数也在增加，还是我们国家好！”陈冉认真的点头回答。 因为这里老人数量比较多，所以每天晚上来看他们的子女也多，所以几人走在院子里并不是特别显眼。 “妈，你看我早就说过这里很好吧，当初送你来你还生气呢！”旁边一男人的声音里满是打趣。 “好！好！”老人爽朗的笑声传进大家耳朵… “你们也是来看父母的吧？”说话的男人看到了几人，主动上来打招呼问道。 “嗯，我们也是第一次过来，这里真不错哈！”骆安奇笑着回答。 “那可不，我妈已经在这呆三个多月了，我每周都过来一次，我能感觉到我妈的心情一直很好。”男人算是比较孝顺的，生意很忙，还能保持每周过来一天。 “确实，这里的老人好像都非常开心。”骆安奇看了一眼周围，能看到的所有老人都是笑着的。 “你看到那大爷没？”男人手指指向前面不远处的一个老人。 看到几人的视线已经转移了过去，男人才接着说： “那个大爷送来以前有暴躁症，很严重，他儿女都受不了才送过来的，可没想到，只在这呆一个多月暴躁症就好了！现在人更是慈祥的不行！” ------------ a市老人院 大爷大约七十多的年纪，头发花白一片，坐着轮椅，很富态，笑起来像弥勒佛一样。 几人都被惊讶到了，因为大爷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他竟然有暴躁症。 “神奇吧？还有那个穿粉花的那老奶奶，听说老年痴呆已经十多年了，在家时天天哭，送到这以后没多久就开始笑了，现在半年了，彻底不哭了！”男人知道的事情很多，这也和他喜欢和别人聊天有关。 “这么厉害！那这里的医生应该医术非常高超！”骆安奇也被震惊到了，在他的认知里，暴躁症和老年痴呆似乎都不是轻松的病。 “这里有专业的医生，还会替老人培养爱好，帮他们寻找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伺候他们的时候注意他们的心理健康，和你们说，老人送来这里就是对的！开始我不信，现在我是彻底信了！”男人眼睛里都是认真，他是真的感谢这个地方，至少让他母亲不再孤单。 五人一致认为，这个老人院真的是太人性化了，也希望全国越来越多的地方像这个学习，让所有老人老有所依。 老人院很大，前前后后一共五个楼，除了最中间那个三十三层，其他四栋都是十五层的。 听说当时建造时只有周围的四栋，但是经常会有一些大事小事发生，后来出资方找到一个高人，在四栋建筑中间重新盖了个高楼。 这事不算隐秘，社会上很多人都知道，高层到今年刚刚建下来四年多一点。 当时很多人都在说投资方封建迷信，斥巨资盖的这个恐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神奇的事情却很快发生，在高层建好没多久，老人院的口碑直线上升。 紧接着，国家决定补贴一部分，一些家庭条件一般的老人为了省钱也住了进来。 最开始住进来的老人都心惊胆战的，护工医生也没多少，但胜在工资高，所以慢慢的护工等多了起来。 老人院在高层建好半年后人数就到了现在的三分之一，后来大家发现这里真的很好，根本没有社会上传的那么恐怖后，老人院名气就大了起来。 又过了半年时间，老人院已经接纳了三百多老人，当初那个高人的方法似乎奏效了！ “有时想不信都不行。”宋克杰摇着头感叹。 “其实我是个无神论…这些也许只是巧合而已。”詹宝从来不相信这些。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汤嘉丽拍拍他的肩膀。 整个院里都可以随便参观，唯独三十三层，那里是院里的财务等重要场所，外人不允许上去。 几人把院里走遍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活动的老人也回到屋子准备休息。 老人院马上闭院，所有探视的家人还有十分钟离开的时间，五人必须抓紧离开了。 就在大家走到门口，即将踏出大门时，詹宝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头。”电话是李临安打过来的。 “你们现在在哪？我去安奇家里找你们，发现你们没在。”李临安边抽着烟边问。 “我们在a市老人院，头，我和你说，这里老好了！”詹宝兴致勃勃的说着。 “你们在老人院？”李临安的声音没听出任何感兴趣，反而有些惊讶。 “在门口等我，我马上到。”电话里传出李临安下楼的声音，皮鞋踏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李临安似乎很着急。 “头好像有事…”詹宝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呆愣愣的说。 五人顿在老人院门口，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声音，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他们饿了… 李临安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赶了过来，五人在路灯下只看到他深色匆匆，嘴里的烟头还冒着光。 “我在档案上看到了这个地方。”李临安严肃的说。 五人面面相觑，这没什么奇怪的吧，档案上已经把地址写的明明白白。 “那你们看那五起案子发生的地点了吗？”李临安认真的询问。 “看了啊…”陈冉回答。 五人大眼瞪小眼的样子简直要气笑了李临安，他压下心里的无奈，反复告诫自己，这些都是孩子…都是孩子… “那五起案子的事故发生地点完全是围绕这所老年院的。”李临安不再卖关子，直接点名。 五人的表情都是一愣，接过李临安手里的地图仔细对比起来。 昏暗的路灯下，六人围着一份市地图，忘记了此时身处在哪里，也忘记了肚子里的饥饿。 “还真的是！”詹宝惊讶道。 a市十几年发生了太大的变化，那些曾经的命案地点已经全都翻新重建，众人这才一时没有注意。 “五个地点是五角星图案！”汤嘉丽终于比对完新旧地图，然后看着电脑上的图案惊讶的说。 a市鸟瞰图是一个圆形，而老人院的地点就是这个圆的正中心，那五起案子围绕着这个中心。 汤嘉丽还计算了彼此间的距离，猛然发现他们的距离竟然都是一样的！ “这个老人院有问题？”陈冉好奇的询问。 “现在有没有不知道，但十几年前肯定有！”李临安回答。 “至少现在看起来没问题。”骆安奇继续说。 “看来我们的重点还是要放在那四起未破案子上啊！”宋克杰分析道。 “趁着现在天还早，我们去玩偶现场看看！”李临安说完就把东西全都收拾了起来。 “咕咕咕…”没走两步，不知是谁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你们没吃饭？”李临安惊讶的问。 五人尴尬的笑笑，刚才研究案子的时候没注意，现在突然一放松，肚子就反应了起来。 “你们这样去做卧底，恐怕连尸体都剩不下！”李临安自己嘟囔着，不过还是拐了弯，向周围的一个小餐馆走去。 几人吃完已经将近十点，吃饱喝足，斗志昂扬的走向玩偶现场。 当初发生命案的都是在一个小区里，虽然现在小区已经翻新，但这件案子实在让人印象太过深刻，就算过去十几年也还是在网上流传，所以一直到现在，那几户住宅都没人居住。 别看是老小区，但是学区房，地址也靠近市中心，所以小区的入住率很高，远远看去，灯火通明。 几家没开灯的特别明显，通过档案资料比对，大家很快就找到那几处现场。 ------------ 重返玩偶杀人案现场 白天的时候还不太明显，一等到晚上，四户灯都灭着，大家突然发现，这四家相隔的距离竟然也是一样的！ “X的人很可能有强迫症…”宋克杰说道。 骆安奇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严重的强迫症，摆放的东西必须整整齐齐，甚至连杯子把手的朝向角度都是一模一样。 看现在网上统计，这种强迫症患者人数还不少，随着社会越来越进步，人数更是有增无减的趋势。 “强迫症？我觉得不一定。”李临安嗤笑一声，他从来不觉得X那种人会做这种无用功。 “先去第一处现场看看。”李临安带着大家爬上了四楼。 虽然门上的封条已经不见了，但隔着大门，众人还可以想象出里面曾经的模样。 轻轻推开门，老旧的门板发出“咯吱”一声，屋子没开灯，灰尘的味道很大，有些呛。 几人现在毕竟不是正规调查，所以并不敢开灯，再门口将手套脚套戴好，偷偷摸摸的走了进去。 每个人头上都带着手电筒，光还不敢调的太亮，窗帘一直遮着。 “再不把窗帘拉开点吧，这也太黑了。”詹宝小声建议。 “还是不要了，安全起见。”李临安头也没回的拒绝道。 屋子里似乎已经很多年没进来人了，地上虽然灰没那么多，但是每走过一步都会让人鼻尖发痒。 突然骆安奇不知踢到了什么上面发出“哒”的一声，此时正好没有人说话，屋子里静的吓人。 他的这一个动作瞬间让其他人停住了脚步，纷纷将目光转向他。 “我刚才踢到个东西。”骆安奇看着众人说道。 刚才的一脚将那个东西踢出了老远，正好藏到了窗帘后面，露出一截白色的布料。 几人听过他的话又将脑袋转向窗帘，李临安离得最近，小心翼翼走了过去，掀开窗帘后几人直接傻了眼。 六道灯光都打在那东西上面，而那白色的布料就是一件小裙子，裙子里面是一个白色的玩具小熊！ “玩偶？”汤嘉丽眼睛睁的大大的，惊讶的说。 陈冉脑海里一瞬间想起在档案里看到的玩偶杀人案图片，即使这个小熊是超市里随处可见的那种，陈冉还是后退了一步。 “这怎么还有这个？”宋克杰拿出身上带着的匕首查看了几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伸手捡了起来。 “唉！多可爱，怎么能和杀人凶手联系起来呢？”小熊上落了一些灰尘，汤嘉丽接过将灰掸掉可惜的说。 屋子不大，只有一间卧室，李临安独自走了过去，推开以后直接退后几大步。 他的异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大家印象中，李临安一直都是沉稳智慧的，失态这么严重还是第一次见。 五人好奇的围了过来，汤嘉丽怀里的玩偶在她看到屋内景象时直接掉在了地上。 大约十五平左右的卧室，四面的墙上由上至下都是架子，架子上面摆着的都是玩偶小熊！ 换成谁冷不丁的被这么多玩偶同时盯着都会浑身鸡皮疙瘩暴起，况且还是一模一样上百个！ “这间屋子里的东西曾经都被扔了吧？”陈冉小声说。 “我记得是…”詹宝下意识回答。 他们在看完档案后好奇的搜了一下后续，这个房子里的死者是租的房子，他死后房主就将东西都扔了出去，还花费了挺多钱重新装修。 原本打算卖出去的，结果无论挂的怎么便宜都没人买，房子也就一直空到了现在。 可现在的场景却在告诉众人，这间房子一直都有人偷偷收集玩偶，虽然这不算违法或者犯罪，但想到曾经的玩偶杀人案，就似乎显得不那么简单。 “等等…”骆安奇突然说了一声，他好像在一群玩偶当中看到了什么。 小心翼翼走了进去，骆安奇径直走到发现异样的玩偶前面，仔细观察一会后直接伸出手将玩偶拿了下来。 “你干嘛？”陈冉跟了上来询问道。 骆安奇没有说话，而是一使劲将玩偶眼珠子拿了下来，果然他没看错，这闪着一点一点红光的眼球正是一个微型监控器！ “有人一直在监视这屋子？”詹宝的声音不自觉的放高。 而在a市的另一面，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他的画面里最后一帧正是骆安奇那张放大的脸。 “小子，我等了你好久啊…”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说话的情绪有些猜不透。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拿出一个手机，然后拨通了心里的那通电话。 “你考虑的时间够多了，我的耐心马上就没了啊…” “呵呵，那，期待你的好消息了！”对面似乎是答应了什么，男人笑了起来。 而在a市市中心心里咨询室的谭修杰刚刚挂断电话，他的办公室没开灯，只有月色洒在屋内。 月光照在谭修杰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他的眼睛里都是阴霾，嘴边叼着的烟头已经燃了大半。 两分钟后，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心中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拿出手机打通了骆安奇的电话。 突然传来的振动打破了众人寂静的气氛，骆安奇走了出去，接过电话。 “怎么了？”由于刚刚发现的事情，骆安奇心情不是很好。 “有时间吗，我有事和你说。”谭修杰的语气同样很低沉。 骆安奇回头看了一眼屋内，他知道谭修杰如果没事这么晚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一点，你家。”两人很快就约好了地点，就算此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几人又趁着剩下的时间去了剩下的三间屋子，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和这个一样的玩偶。 如果是一个屋子变成这样，那有可能是屋主的特殊癖好，可三个都变成了这样，那答案似乎就只有X的人了。 和几人分道扬镳之后，骆安奇独自去了谭修杰家里，谭修杰已经等了许久，屋子里被抽的烟雾缭绕。 “我都不知道你烟瘾这么重。”骆安奇伸手挥了挥打趣道。 他忽然觉得今天的谭修杰有些不同，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甚至脸上都带着冷峻。 “我有事和你说。”谭修杰严肃的说。 “怎么了？”骆安奇也认真了起来，在他和谭修杰认识这么多年的时间里，见到他这样的只有两次，上一次就是他因为父亲原因被绑架，这一次就是第二次。 ------------ 谭修杰加入小队 “其实我一直都是警队的特殊编制人员。”谭修杰说道。 “我知道啊，特约心里专家嘛。”骆安奇回答。 “不！”没想到谭修杰直接否定了他的话。 看着骆安奇眼睛里的疑惑越来越重，谭修杰转过身将桌子上的文件拿了起来，交给了骆安奇。 好奇的接了过来，这是一份上面发放的红头文件，最下面盖着局里的红章。 文件是保密性质的，而聘请人就是丁明志。 文件上清楚的写着谭修杰受聘于警局，但行为不受局里限制，不用打卡上班，不用汇报工作，更不用去见任何嫌疑人等。 他的工作内容只有一项，就是在社会上寻找有犯罪倾向的患者，然后上报。 “上面让你监视大众？”骆安奇惊讶的询问。 “也可以这么理解。”谭修杰又狠狠将烟抽了几口回答。 “那你怎么…”骆安奇的话还没问出口，谭修杰就回答： “你是想说，这个保密文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骆安奇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话。 这时候谭修杰一根烟已经抽没了，也许是心中有事的原因，他又抽出了两根，下意识的递了过去。 而骆安奇原本想拒绝的手却在中间拐了个弯接了过来。 “啪”的一声，火苗升起，两人的烟都点燃，气氛安静了几分钟后谭修杰才慢慢开口。 “我觉得自己被盯上了。” “什么意思？”骆安奇心里咯噔一下，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谭修杰反问。 “今天我接到个患者，我给他做了检查，没有任何问题，他比任何人都正常。”谭修杰由于烟抽的有些多所以声音有些沙哑。 骆安奇静静的听着他的话，随着谭修杰的话，手里的烟慢慢燃尽，直到烫到手指他才猛然惊醒。 今天有个身着考究的男人走进了谭修杰的诊所，他带着金丝框眼镜，头发更是梳的一丝不苟，脸上从始至终都带着绅士的笑容。 他看起来真的很正常，从穿着到谈吐，丝毫没有心里患病的痕迹。 “请问您是想咨询什么？给家人吗？”谭修杰微笑着询问。 “不，我自己，我觉得我好像生病了。”男人绅士的回答。 在说这话的过程中，男人将自己的公文包规规整整放在椅子上，然后身子笔直的坐下，没有丝毫的放松。 “您不用这么紧张，把这里当成家里就好。”谭修杰的声音里带着安抚人心的魅力，男人逐渐放松下来。 就算是彻底放开后，男人的教养也非常好，至少他给谭修杰的感觉就像是朋友一样。 “我这一周内都有一种感觉，我感觉我以前好像做过什么，不过我忘记了。”谭修杰静静的听着男人讲。 “我好像杀过人！”男人即使说着这种话声音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紧锁的眉头在表示他很疑惑。 原来在这一周之内，男人经常会有一段模糊的记忆在脑海里闪现，内容正是自己曾经杀人的手法片段。 “你知道玩偶杀人案吗？”男人认真的询问。 接下来不等谭修杰回答，男人就准确说出了杀人的地点，手段等，谭修杰则悄悄上网查着信息。 原本以为男人只是妄想症，但查到的东西让谭修杰开始重视起来，他说的和那些信息一模一样。 但一直到这谭修杰都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像他说的这些随便在网上一查就都能知道，现在有很多人都会觉得这是曾经自己做的。 这也是幻想症的一种，谭修杰觉得这个男人的症状似乎只是严重了一点而已。 可接下来男人的话让谭修杰真正重视起来，只因为男人说：他来自一个叫X的组织，并且他还会犯案！ 谭修杰自然知道X的存在，但这件事是属于局里的最高机密，一个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两人聊的越多，谭修杰就越惊讶，因为不仅男人说出了X，他还说出了X的内部等级，还有曾经的那些卧底… 后两者就连谭修杰自己都不清楚，恐怕只有真正重案大案队才能了解的这么全。 可面前的这个男人今年刚刚二十多岁，玩偶杀人案是十四年前的案子，那时候他才十几岁，所以案子绝对不可能是他做的。 谭修杰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和他聊着，紧接着，他发现了一件另一个让他措手不及的事，男人似乎是被催眠了… 经过三小时的再一次催眠询问，谭修杰终于找到了隐藏在男人脑海里最深的催眠关键词：谭修杰！ 这三个字就像一把钥匙，是唯一解开男人催眠的方法… 谭修杰在他耳边轻轻说出了这三个字，然后男人仿佛大梦惊醒般睁开了眼。 他的表情有一些迷茫，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不过在告别的时候男人说了一句：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今天早上我上班的时候就听人提起过你这个诊所。” 谭修杰心里还在震惊为什么破解催眠的关键词是自己的名字，所以男人说了什么他并没有太在意。 可紧接着，男人又说了一句： “我听他说，要给你出一道题，只有解开，你才能加入S，我也不知道那个S是什么…” 男人离开了，只留下满眼震惊，心脏狂跳的谭修杰，他知道男人口中的S就是X，那男人被催眠就是X为自己设置的问题？ “你**盯上了！”骆安奇斩钉截铁的说。 “玩偶杀人案到底怎么回事？”谭修杰问道。 以前他从来不过问骆安奇的案子，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涉及到了他自身，不在意不行了。 骆安奇思考了许久，终究决定将完整的案件信息告诉他。 “从你的描述来看，我觉得…这个凶手也许根本没有病，或者说，他是在用这种生病，控制玩偶来转移你们的视线…” 在那份档案中，曾经有专家推测做这个案子的凶手患有严格的精神类疾病。 “你让我参与进去吧，我可以帮上忙的，我也为了我自己！”听过男人讲述那些卧底的下场，谭修杰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 “我请示一下…”骆安奇在凌晨两点打通李临安的电话，将事情说了一遍后李临安前思后想许久，终于同意了下来。 ------------ 有人不想屋子里住人 六人现在属于免职期间，所以一些调查系统就运行不了，而谭修杰正好有这个便利，虽然他没什么权利运用，但去局里调取一些资料还是可以的。 几人分工合作，李临安还是安安静静呆在家里和其他人远程连线，骆安奇几人在玩偶小区周围走访，谭修杰每天去局里报道打卡。 “那几个屋子啊？没见过人去过。”连续问了几个小区的住户，都没人看到过那里面进去过人。 就在骆安奇几人认为今天又白走了的时候，一个老人突然站在几人身边。 “你们问那几个屋子干嘛？”老人好奇的询问。 “我想买个房子，听说那几处便宜，就想看看。”汤嘉丽站出来回答。 “你们还是太年轻啊！买那几处，不怕有东西半夜站在你床前看着你睡觉啊！”老人本来就长的瘦小，年纪看起来八十多，脸上全是皱纹，说起这话来神神叨叨的，看的几人心里直突突。 “大爷…这…不至于吧？”宋克杰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是不信这个的，但事实就是这样。”老人凑近了小声说。 “大爷，您详细说说。”骆安奇拿出盒烟递了过去，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那间屋子十几年间租出去过好几次，但每一次都是住几天就搬了出去，甚至连剩下的房租都不要了，还有一家连一晚上都没住上，入住当天晚上连夜就搬了出去！”老人抽着烟慢慢讲述。 “您怎么这么清楚？”詹宝好奇的询问。 老人听到问话表情有些不自然，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 “我曾经在一天晚上见到过里面有人…不！那不是人，是一个巨大的玩偶！”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是不相信会有玩偶成精的，老人说的这种情况只可能是有人穿着玩偶的衣服，被老人无意中看到了。 接着，几人从老人的嘴里听到了关于这几间屋子的恐怖故事。 每个住户住进来之前房东都会和对方签署一份免责协议，并且会直言讲述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 但住进来的所有租户都是一些生活比较拮据的，选择这里就是因为这里的房租只是市场平均的三分之一。 但怪事每天晚上十二点就会发生，首先就是亮着的灯不停闪烁，然后便是房间会发出一些异响。 最严重的就是老人曾经见到的那种，半夜屋子里的玩偶出现，四处游荡。 “最后一个住户离开是什么时间？”骆安奇问道。 “两年之前了吧，就是那个连夜跑的，听说他半夜睁开眼睛就看到巨型玩偶站在床前，手里拿着针和线。” “那他怎么跑出来的？”汤嘉丽有些不信，如果那玩偶真的打算动手，怎么可能让他跑出来。 “不知道，反正他就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行李还是后来房东过来取的。”老人将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听一句劝吧，这里真的不适合住人，换一个吧！”老人说完就慢悠悠的离开了。 当时那件事虽然发生在半夜，但租户逃跑的喊叫声惊醒了许多人，所以知道的人还是很多的。 又连续问了几人，证明老人并没有说谎，大家又重新回到了那处屋子，趁着没人再一次开门潜了进去。 屋子里的玩偶小熊还整整齐齐摆放在墙壁四周，和前一次的区别就是骆安奇把监控器取掉了。 几人不相信真的有什么鬼神乱力，也不相信一个玩偶真的会成精杀人，甚至会半夜手拿工具站在床边。 上一次是晚上，几人还不敢明目张胆的翻找，但这次天还没黑，光线很足，窗帘拉着不怕被人发现。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翻箱倒柜，大家终于找到了造成那些异象的罪魁祸首！ 在天花板的隔层里，几人找到一个小音箱，是用蓝牙连接的，音箱不大，上一块电池完全可以用半个多月的时间。 而且看样式是很多年前的了，看来这就是当初的凶手留下的，就为了吓唬这里的租户。 然后在地板的一个隔层里找到一个闪光灯，闪光灯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里面正是一个小熊玩偶的图片。 几人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就退了出去，屋子的电箱都在走廊外面，将生锈的盖子打开，果然看到里面电线松动的痕迹。 “这明显是被人长时间插拔造成的，这里果然是被人故意造成这种后果的，有人不想这里住进来人！”詹宝说道。 接下来几人又去了另外三处，即使音箱和闪光灯隐藏的位置不同，但还是在屋子里找到了。 外面的电箱也是一样的情况，看来这四个屋子都一直有人监视着。 但是在屋子里面并没找到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代表X的证据，大家暂时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保留这几个屋子，这四处现场究竟有什么重要的地方。 而谭修杰那面也得到了消息，他通过李临安知道了要去哪里查找人口信息，并且顺利的调出了房主的信息。 房主是a市本地人，不过现在已经不在a市了，两年之前就离开了这里。 而让他惊讶的是，这四个房子竟然都是他自己的！ 通过电话号几人联系到了房主，并且以重新调查十几年前案子为由，向他询问当年的案子。 不过让大家惊讶的是，房主竟然说他的几个房子两年前就租了出去！并且那租户一次性交了五年的房租。 他从来没见过租户，两人只在网上聊过一次，房主把钥匙放在了两人约定好的地方，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过沟通。 “当年出事的时候这四个屋子分别是属于不同的人，现在这么都变成了你的？”詹宝询问。 对面的男人迟疑了一会，然后才吞吞吐吐的回答： “当年出事以后，剩下的三间屋子都便宜出售，我也是想赚个差价，打算将房子低价买回来，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重装一下再卖出去…可没想到，这房子这么晦气，住进来一个出事一个，慢慢的，就没人再租了。” “那那个租户不知道里面的事情？”詹宝继续问道。 “知道，我可是负责任的好房东，每一个住进来的人我都会告诉他这里发生过什么，他当时什么都没说，听起来也不在乎的样子。”房东急切的回答。 ------------ 案子慢慢被串联了起来 从房东手里要来了租户的信息，几人又忙着联系，可那个曾经联系过的账号显示已经两年没上了。 曾经转账过的账号也被注销，账号属于一个逝去的老人，已经去世了一年多。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汤嘉丽又联系到了老人的儿子，原本不抱有希望询问，结果得到的信息却很明确。 曾经用老人账号的是他叔家的儿子，他也好奇为什么要用他父亲的账号，但当年他堂哥给了点好处费，也就没说什么。 而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他本不该知道的，是他在某一次整理父亲的东西时找到的收据，上面写着堂哥转给父亲钱的数目，正好和当年的那笔对上。 堂哥名叫霍明，今年已经四十多岁，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当霍明接起电话的时候明显酒还没醒，说话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 “两年前？转账？”霍明反问，然后思考了许久又继续说： “对，是我转的，有问题吗？” “那屋子里的玩偶也是你放的？”詹宝说话的声音很严肃。 “玩偶？你说那群小熊啊？我又不是女孩子，怎么可能是我放的。” “既然你都知道里面放什么，想必也肯定知道那些玩偶的主人是谁了。”詹宝继续问。 “当然，她就是…就是…唉？明明知道她的名字，怎么说不出来呢？”霍明疑惑的说着。 不相信般又说了几次，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女人的名字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电话这头几人都在，包括谭修杰在内，他听到这种情况直接接过手机。 “那你知道她的长相吗？” “知道啊！她长的…长的…唉？”和名字一样的情况，明明女人的长相就在脑海里，可霍明就是说不出来。 “霍先生，你现在在哪里？”谭修杰的语气非常严肃。 “在饭店啊，我兄弟请我吃饭，怎么了？”经过外面的风一吹，霍明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我怀疑你被人催眠了，希望你可以过来找我！”谭修杰拿着电话的手用力的青筋暴起他想到了未破案子里面的那起医生疯狂案。 “催眠？”霍明的声音先是疑惑，然后变成了迷茫，声音传到手机这头，有些不真实的模糊感。 “催眠！谭修杰！哈哈哈！”霍明突然暴笑起来，而且让大家害怕的是，他竟然知道了谭修杰的名字。 “你现在在哪？”谭修杰急切的询问。 “谭修杰…谭修杰…”霍明只反复重复着，然后大家便听到了开关门的声音，还有另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老霍，你接电话怎么才回来？唉！你干嘛？唉！”男人的声音里都是惊讶。 在谭修杰接过电话的那一刻，詹宝就在定位霍明的位置，几分钟后终于找到了，他竟然在曾经出过事的周记鱼生店里！ 不过周记鱼生店已经卖了，现在变成了一家中餐馆，取名家常菜，请霍明吃饭的人就是这家店的老板，王友亨。 当众人赶到两人吃饭的包房时，霍明已经晕了过去，脑袋上都是血，旁边破碎的玻璃渣子满地都是。 而一旁的王友享身上也带着伤，不过已经处理好了，都是刚刚破了皮的皮外伤。 “你们是警察？”王友享正要报警，几人就冲了进来。 骆安奇将警官证拿了出来虚晃一下，现在他们不是正式警察，警官证也就只能忽悠一下不认识的人而已。 “老霍不知怎么了，在外面打完电话进屋就拿刀划我，我也是为了自保，才拿酒瓶子砸他的。”王友享焦急的说。 霍明伤不深，晕过去也是有一定喝多了的缘故，所以几人来了不一会他就慢悠悠醒了过来。 不过大家很敏锐的注意到，霍明的眼神焦距似乎不对，他此时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般呆滞。 “是你！你们医生心里都有病，所以才杀人取物的！是你！”霍明机械的伸出手指指向王友享。 “我…我已经在那个医院辞职了！况且当年根本不关我的事情啊！”王友享连忙摆手说道。 大家惊讶的将头转向王友享，原来他竟然是第二起案子发生医院里的医生！ “当年我做过心里测试，我没事的。”王友享当了十几年的医生，原本以为会在那个岗位干一辈子，可没想到中间却出了那种事。 他也想过去其他医院任职，但发生了那起医生疯狂案后，王友享心里就产生了阴影，他害怕自己也变成那样。 王友享不得不说是一个负责任的好大夫，他最终放弃了医生的岗位，选择了创业。 他自学了厨师，开起了餐馆，并且生意一直都不错，这个店铺是他选择的二店位置，今天过来请好朋友吃个饭，明天正式开业。 “其实，我不做医生了还有一个原因。”王友享犹犹豫豫的说。 “我一直都认为自己就是一个不幸的代表！”王友享的语气很低落。 接下来大家便听他讲述自己的故事，他小时候父母离异，没人要自己，就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等他上了大学，终于能养的起自己后，爷爷奶奶却都离世了，王友享变成了孤家寡人。 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女朋友，两人迅速坠入爱河，但是好景不长，女朋友患病去世。 过了三年，他终于遇到了第二个女朋友，不过仍是好景不长，第二个女朋友竟然出了车祸，最后也去世了。 做了医生，遇到那起案子，但这还不是他真正想辞职的原因，他在职期间，曾经接诊过几个孩子，而那几个孩子就是蛔虫案里死亡的那几个死者！ 当时王友享没检查出来孩子们身体有问题，如果他当时检查出来了，那些孩子最后根本不会死！ 王友享辞职的最大原因就是他认为那件案子就是自己的失职，他心里原谅不了自己… 和他的想法不同，大家的心里更多的疑惑却是，王友享一连经历了两个大案，这中间究竟有没有什么关联？ 就在几人说着话的时候，原本沉默在一旁的霍明却暴走了起来，他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里的刀具来回挥舞着。 “走开！走开！”霍明似乎看到了什么，边挥舞边向后退。 “我不要玩偶！我不要！”霍明尖叫着，脸色苍白，似乎被吓得不轻。 ------------ 第二个案子出现端倪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詹宝宋克杰二人迅速冲了过去，一人一只胳膊拽住了霍明。 可暴走状态的霍明力气很大，二人合力才面前制住，骆安奇冲了过去将刀具夺了下来。 “走开，不要杀我！走开！”霍明双眼无神的大喊。 谭修杰更加确信他就是被催眠了，便双手捏住霍明的脸，让他的眼睛停留在自己脸上。 刚才在电话里，霍明是听到他说催眠二字才开始发狂的，并且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谭修杰认为关键词肯定就是这二者其一。 “谭修杰…”思来想去，谭修杰决定试一试自己的名字，毕竟X利用曾经来就医的那个男人给他传递的信息就是这三个字。 “谭修杰？”霍明慢慢安静了下来，这时候詹宝二人已经全身是汗。 “谭修杰…”霍明像一只乖顺的小羊，丝毫没有了刚才疯狂暴走的模样。 谭修杰又利用了催眠让霍明熟睡，他现在急需好好休息一下。 “我果然就是不幸的，连他都变成了这个样子。”王友享看着霍明，语气复杂的说。 “这和你没关系，也许…我们的破案还需要您的帮助。”陈冉安慰道。 “我…真的还能帮助别人吗？”王友享这些钱已经被打击的彻底没有了自信，听到陈冉的话，小心翼翼的询问。 他的眼睛里露出希翼，足以可见他多么希望被人认同，希望变成一个有用的人。 “别怀疑了，现在我们就需要你的帮助。”骆安奇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好！”王友享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七个死的孩子还有印象吧，他们的体检结果怎么样？”骆安奇询问。 “有，我每一年都会去祭拜他们，如果我的学术再精一些…”王友享又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他们的体检结果怎么样？”骆安奇重复了一遍，大声的说话吸引回来王友享的注意力。 “来我这检查的是四个孩子一起，他们一共来过三次，一次的身体情况比一次不好，这几个孩子平时都喜欢运动，第一次来看起来还很健壮。”即使过了十几年，王友享对当时的情况记的清清楚楚。 “而且听他们说，平时吃饭特别能吃，一个个家庭条件也不错，可最后却是营养不良…”王友享自言自语。 那时候没查出来，现在反过头来再看，这根本就是体内的蛔虫在作祟。 七个男孩死后局里挨个调查了一遍同学老师，却没发现任何人有嫌疑，这件事就一直放到了现在。 “不过，现在我有了一个怀疑。”王友享表情突然变的特别严肃。 几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王友享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继续说： “我怀疑…那几个孩子全是被人害死的！” 几人紧绷的一口气险些一下子没上来，这还用怀疑吗，当时的报道已经告知了社会，几人他杀的证据还不够明显吗？ 先不论怎么被人杀的，光是死亡时被摆放的姿势，还有几人肩头的蜡烛都不可能是他们自己做的吧？ 看到几人丝毫不震惊的模样，王友享有些着急，他急切的开口说： “我觉得他们体内的蛔虫之所以能长那么大，很可能和他们喝葡萄糖有关！” “他们喝葡萄糖？”詹宝反问。 “因为喜欢运动，喝葡萄糖有助于恢复体力，所以他们几乎每一天都会喝一些。”王友享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回事的。 “而且喝完葡萄糖会兴奋，打起球特别有劲，喝的次数多了有可能会依赖上那种感觉。”詹宝平时也喜欢运动，他比较熟悉这个。 “蛔虫等就是依靠这些存货的，特别是葡萄糖，会更加的为他们提供营养，如果蛔虫是他们死亡之前半年生成的，按理来说不死的情况下是可以长成那么大的！”王友享分析着。 在那份档案里，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喝多葡萄糖，所以，这种提高运动力的方法很可能是凶手告诉他们的。 七个孩子虽然比较调皮，但平时不是欺负同学的人，为人算是比较幽默，很着老师喜欢。 “谭修杰…”这时候霍明正好醒了过来，看状态应该是比以前强了很多。 “感觉怎么样？”谭修杰递过去一杯水，关切的询问。 “头疼…”霍明接过水，痛苦的皱着眉。 “记得刚才的事情吗？”谭修杰继续追问。 霍明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反应都在谭修杰的预料之内，通常被催眠的人，在清醒的时候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我带他回去，好好查一下怎么回事。”谭修杰在催眠领域的造诣也算不低，再加上他父亲就是催眠大师，所以他从小的梦想就是超过父亲。 他带着霍明回了心里咨询室，剩下的几人听了王友享的话后决定去走访一下那几个男孩子当年的同学，也许会打听到什么。 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几年，那些同学都已经毕业，还留在a市工作的人不多。 “他们啊，如果没有当年的事，他们现在很可能会是我们国家球队的一员。”男孩曾经的体育老师已经七十多岁，早已退休，但每次想到那几个孩子心里仍然止不住的难过。 七个男孩都是他队里的队员，篮球打的特别好，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如果好好锻炼，完全可以靠打球出人头地的，当年他也是将几人当成重点对象培养的。 “那…您听说没听说他们会和葡萄糖？”陈冉询问。 “葡萄糖？”老师惊讶的问，他自然知道这是干嘛的。 “没有，他们根本不需要靠这些来提高自己的能力。”老师的话说的很坚定。 当时和他们一起打球的学生还有两个在a市，询问过后两人也是一样的话，根本不相信这七人靠葡萄糖来提高自己的成绩。 “难道，王友享说的不对？”汤嘉丽疑惑道。 “当年的尸检报告里其实也提到过几人体内的糖分有些高，但也属于正常范围，所以当时并没在意，现在想来，恐怕就是残留的糖分。”骆安奇分析着。 “那葡萄糖在体内多久会被排泄掉？”陈冉顺着他的思路继续说。 在咨询过医生后，大家得到了具体的答复，小剂量的一小时左右就会被吸收掉… ------------ 对谭修杰的怀疑 但如果几人是长期服用，肯定会引起血糖增高，那么想要完全吸收掉的话时间肯定会增长。 这样一来也许就需要两三个小时，甚至更久！ 当时法医的鉴定结果是七人死亡时间差不多在晚上十点左右，结合起周围放学的时候就已经六点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放学之前，他们还曾经喝过！ 当年的最后一节课就是询问过的那个老师的课，老师说，将打虫药发下去后几人结伴离开了学校，同路的还有其他球队的几个孩子，两个球队还约好周六去体育场打球。 可现在那个球队的同学都已经离开了a市，想找到虽然容易，但大家轻易不敢通过电话寻找，万一里面有凶手，那他们很可能就打草惊蛇。 与此同时，谭修杰的心理咨询室里，霍明不安的坐在谭修杰对面的沙发上。 “我…是不是生病了？”霍明脸上都是害怕。 “没有，放心吧，就是你忘记了一些事情，我们希望你可以想起来，这样会帮助我们。”谭修杰将熏香点燃，声音温柔的说道。 “我忘了东西？”霍明脸上的不安更重了，他不知道谭修杰说的是真是假，在他的印象里，自己似乎并没忘掉任何事。 谭修杰看出了他的想法，倒是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询问一些简单的家常，慢慢的，气氛不再紧张。 在交谈中得知，霍明并不是故意变成这样游手好闲的，而是他的遭遇和王友享差不多，做什么都做不成。 除了失败，他还会受伤赔钱等，所以慢慢的，他就什么都不做，每个月领着低保生活。 对于他来说，不赔钱就是最大的赚钱了。 而谭修杰心里也有了数，他似乎知道了为什么X会选择霍明，这种人好控制，心性不坚定，长年的失败已经将他彻底打磨光滑，没有任何的倒刺。 而心怀不轨的催眠师最喜欢对这样的目标下手，成功率大，并且不会轻易清醒。 谭修杰慢慢的引导着霍明的思路，在交谈十几分钟后，霍明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他感觉到自己身处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到走出去的路。 “回想一下，曾经谁和你提起过谭修杰？”谭修杰的声音里带着蛊惑。 霍明只能听到前面有声音，却看不到任何人影，他着急，想从这里走出去，便向着声音来源处狂奔。 “谭修杰…谭修杰…”霍明终于听清了那人说的话，竟然是这三个字！ 而现实里的谭修杰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霍明，脸上露出一丝焦急，这时候距离催眠霍明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可霍明除了谭修杰三个字什么都没说。 催眠的时间越久，催眠师的消耗就越大，被催眠的人也会越虚弱，万一整不好，霍明很可能清醒不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就在谭修杰想叫醒霍明的时候，霍明终于说出了一个名字：任珑！ 谭修杰急忙将名字记了下来，然后他伸出手打算叫醒霍明，这时候变故突发，霍明躺在沙发上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谭医生…不要！不要！”霍明的情绪有崩溃的痕迹。 这时候骆安奇正好走了进来，耳边听到了霍明的话，谭修杰注意到骆安奇之后惊讶了一下，然后敲响桌面，叫醒了霍明。 “发生什么事了？”骆安奇看着霍明的满头大汗询问。 “没事，我问出来了，他说出来一个名字，任珑。”谭修杰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回答。 “没说什么其他的了吗？”骆安奇问道。 谭修杰摇摇头，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 骆安奇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看霍明没什么事就简单和谭修杰说了几句话离开了。 咨询室的大门刚刚合上，骆安奇的眼神就冷了下来，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刚刚进门时明明听到霍明喊出一声谭医生。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谭医生，上一次是从朱南方嘴里，这次是霍明… 上一次他就想到了谭修杰他父亲，可被自己否定了，这一次自己的怀疑更重了。 而看着骆安奇身影消失在眼里的谭修杰，眸子同样变幻复杂的情绪，他不知想了什么，几分钟以后转过身看向霍明，然后一步步走了过去。 “你累了，先休息一会吧…” 他的话音刚落，霍明就又陷入了沉睡，耳边谭修杰的声音不断重复着。 看着霍明沉睡，谭修杰重新拿出一张手机卡，然后拨通了那个让他厌恶无比的电话号。 “你故意的吧？故意给霍明的催眠留下一个出口，让他说出你的名字…”谭修杰的声音虽然没有起伏，但身旁紧攥着的拳头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我的儿子，很高兴你的催眠技术已经追上了我…”电话这头，果然正是谭修杰的父亲！ “呵！我只是提醒你一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天幸亏只有我自己听到，否则…”谭修杰点燃了一支香烟。 “我对你有足够的自信，我的儿子肯定能处理好的，话说回来，我们的约定是不是要实施了？”男人的声音里不带一丝对儿子的关爱。 “不劳您费心！”谭修杰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终究没压下心头的怒火，直接将手机砸了稀巴烂。 缓了两分钟，谭修杰才慢慢平静下来，他重新走会霍明身旁，贴近他的耳朵开始新一轮的催眠。 心里有了疑惑的骆安奇五味杂陈，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怀疑谭修杰，只不过以前都被心里下意识的忽略了过去。 黄凤山自杀之前唯一见过的就是谭修杰，他是以心里专家过去检测的，而谭修杰除了这个身份，还是一个优秀的催眠大师。 还有，在好几个案子里，都是谭修杰给了自己隐晦的提示，设想一下，如果谭修杰本来就知道内幕… 骆安奇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家里的，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里面都是谭修杰。 “你不是去买饭了吗？饭呢？”宋克杰看着骆安奇两手空空回来了，疑惑的询问。 这个时候骆安奇才反应过来自己忘掉了出去的目的，无奈只能尴尬一笑，然后又转为严肃。 “刚才我去了谭修杰咨询室，霍明那面问出点东西，他说出了一个任珑的名字，我估计就是那些玩偶的主人。”骆安奇并没将对谭修杰的怀疑说出来。 ------------ 常健的身份 不是他想包庇，而是现在在他的心里，已经不相信了任何人，连最好的朋友都有可能是X的人，那说不准还有其他人是。 况且，从十几年前X就知道在局里安插眼线，现在重新复出，难道会放弃吗？ 任珑的这个名字不算特殊，简单在网上搜查一下，整个a市叫这个名字的有好几十人。 现在大家只是知道个名字，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霍明在喊出那一个名字就再也想不起来，听谭修杰说，他能喊出任珑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还是谭修杰不停刺激霍明才得到的… 几人在这面忙活的热火朝天，李临安却联系不上了，电话无论如何都打不通，大家在联系过几次联系不到后就继续手边的工作。 而李临安此时正在干嘛，他趁着黑夜悄悄摸出了家门，没敢开车，独自走在a市的街头。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a市仍然灯火通明，李临安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大帽子都遮住了自己的脸颊。 一身黑衣的李临安在街道上快速行走着，边走还边时不时看着手表，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便直接小跑起来。 在这个时间段出来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一个个都忙着自己的夜生活，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脚步匆匆的人。 七拐八拐李临安走进了一处废弃的院子，这院子就是十几年前发生过医生杀人的医院，不过现在已经荒芜了。 杂草丛生，脚下连路都消失不见，李临安只能一点点摸索的前进。 其实这座医院不是最开始就被废弃的，在当年的那医院关闭之后，这里还曾经被租出去过一次。 租赁的是一家鬼屋老板，当时还花了巨资重新打造里面的环境，毕竟没有一个场所能营造出这种环境了。 打造出来的效果自然也不用多说，在开业当天就宾客爆满，可好景不长，没过一周，就有客人陆续在里面发现了“鬼”！ 看到得人越来越多，说什么的都有，有那些受害者的亡魂，还有脸上带着狰狞笑意的医生。 一传十十传百，慢慢的整个市都知道了这座鬼屋闹鬼，为了安全，自然都不来玩了，没过多久，鬼屋就关门大吉。 李临安伸手扯下头顶来回摇荡的破布，他是不相信这些的，如果被害的人真的可以变成鬼，那么还需要他们这些警察干什么，直接自己报仇不好吗？ “这里真的有鬼吗？”突然一个女声传来，颤抖着里面还带着一丝兴奋。 “不会的，这只是网上那些人故意这么说出来吓唬人的而已，不用担心！”一个男生回答。 李临安从缝隙里看过去，便看到一对年轻的情侣在院子里慢慢移动着。 “那万一有什么事你可不能丢掉我！”女生撒娇的说道。 “不会的！我会永远保护你的！”男生将自己的胸膛拍的啪啪作响。 话音刚落，忽然一股邪风吹来，带动着杂草，沙沙作响。 当初鬼屋为了效果逼真，在天花板上挂了很多破布，而为了造成更好的效果，破布上模仿着血液洒着红色的星星点点。 过堂风带动着破布随风飘荡，在伴随着草丛的声音，听觉视觉效果简直好到炸裂，就算是不相信这些的李临安也有一些紧张。 “该不会真的有鬼吧？”女生明显害怕了，她挪动脚步向男生靠近了一点。 “不会的！”男生咽了一口口水，大声的说着，也不知是安慰女生还是安慰自己。 “那是什么？”女生大喊一声，手指颤抖着指向走廊尽头。 李临安好奇的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走廊尽头处竟然站着一个黑影，不过眨眼睛黑影就消失不见。 男生显然也看到了，他的脚步一点点后退，然后猛的转过身撒腿就跑。 女生显然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此时已经忘记了害怕，只震惊的盯着男孩的背影，她不敢相信男孩就这么将她扔在了这里！ 只是几个呼吸间，那黑影又重新出现，不过这次的距离明显近了很多。 男孩慌不择路的跑着，李临安只看到他向自己的方向跑来，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他刚才没出来就是怕吓到他们。 猛的看到李临安，男孩错把他认成走廊的那个黑影，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嗷”的一声蹿了出去，彻底跑的消失不见。 情侣都离开了这里，那黑影也到了眼前，两个同样是一身黑衣的男人相对而站。 “师弟…”黑影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语气低沉的唤着。 “你…受伤了？”李临安焦急的扶住黑影的身躯。 月光从外面照了进来，这黑影竟然是常健！ 常健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甚至还带着细汗，他将重心都放在了李临安身上，缓了好一会才继续说： “没事，小伤！” 原本李临安正在家里和小队的几人视频，可突然接到一条信息，里面没有内容，只有一个三角形。 一瞬间，李临安就知道这是常健给他发的，自己这个师哥已经失踪了几个月，除了上一次在案子里发现他的踪迹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并且丁明志直接的告诉过自己，不能再追查常健的下落，从那以后，李临安就故意选择了遗忘。 常健这个时候突然给自己发信息，肯定是有事！还没等他回信息，常健又发来了一个地址，就是这所废弃医院。 想都没想，李临安就装扮好自己赶了出来，他不知道常健究竟在哪里，约定的时间又是什么，他只知道，常健遇到了麻烦！ “我被发现了，他们一直在追杀我！”李临安将常健扶着坐到旁边的石头上，常健抓紧一切时间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 “我先送你去医院！你伤的不轻。”李临安可以感受到常健的力气正在消失，他身上的黑色衣服腹部位置的颜色慢慢加深。 “不行！X的关系网很大，我们局里…有他们的人！”常健认真的看着李临安说道。 “而且，还不止一个！”害怕李临安不信，常健又重复了一遍。 李临安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起来，他知道局里肯定有对方的卧底，但苦于一直没有证据。 “我失踪的这段时间，就是去调查X了，现在终于有了一点眉目，不过我也被发现了。”常健苦笑着继续说。 ------------ 玩偶杀人案的线索 那份在档案室里被骆安奇发现的最初的X档案就是常健无意中看到的，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a市竟然有这么一个强大的犯罪组织。 其实他一直嫉妒着李临安，认为凭什么他可以在重案组，而自己就只能负责一些小案子，凭资格，他的经验更加丰富。 再加上两人是同一个师傅，所以在看到这份档案之后，常健就去找了丁明志，并且要求重启X案件。 当时他就被丁明志直接拒绝了，但常健不服，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一点点自己调查着。 后来他猛然发现从去年开始a市发生的案子里竟然都有X的身影！常健更是侧面打听了所有案子的前后始末，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也是他最初的调查引起了X的注意，索性常健就将计就计，不停宣泄着自己对警队的不满和对李临安的嫉妒。 果然很快X就找上门，但常健知道自己不能轻易答应，在几次高冷的拒绝之后，X似乎放弃了。 但常健知道，X一直在背后注视着自己，所以他便开始在背地里悄悄给李临安小队使绊子，让他们不那么轻易的破案。 然后在一次常健故意设计出和李临安吵架，和丁明志闹崩之后X再一次上门，并且提出一个让他“拒绝不了”的诱惑。 X答应只要常健加入他们，就让他代替李临安的位置，甚至都可以替换丁明志！ 常健一直给自己打造的人设就是嫉妒心强，没什么大出息的形象，所以被气狠了的常健自然而然同意了下来。 X并不害怕常健是卧底，对于他们来说，常健如果和那些卧底一样，大不了杀了便是。 最开始的常健只能在第七层，通过他不屑的努力，终于上升到了第六层，也是他留下痕迹的那个案子，那也是X破例让他参与其中。 为的只是试验一下他的忠心，常健不敢随意向外传递消息，只能留下一个只有两人看得懂的信号。 陈冉受伤的那次常健已经到达了第四层，也接触到了那些人口中的勋章墙。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常健不敢想象X究竟势力有多大！ 在暴露之前，常健已经爬到了第三层，他终究是没沉住气，在向外传递消息的时候被发现。 他发现了当年玩偶杀人案的线索，再联系起不知自己还能隐藏多久所以才冒险决定先将消息传出来。 “任珑曾经做过手术，而且还不只一次，但她并不是玩偶杀人案的凶手，凶手是她的姐姐！”这些都是常健在查了几个月查到的。 “好，我回去马上调查！”李临安看着他的伤口，眉头皱的死死的，常健必须马上接受治疗，否则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们还是去医院吧，不会有人发现的！”李临安的脸上出现少有的焦急。 “不行，我已经暴露，如果**知道我和你有过联系，恐怕你也逃不掉！”常健按住李临安的手，同样认真的回答。 “而且，我只信任你！”两人四目相对，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这么坦诚。 “好，我们不去医院，不过你现在必须止血，我找一个人过来，不用担心，她绝对没有问题！”李临安不容拒绝的说道。 李临安说的那个人是他的妻子，也是一所医院的护士，他妻子知道他工作的性质，所以连夜武装齐全赶了过来。 “弟妹…”常健尴尬的笑笑。 “流这么多血还能这么有精神，体格不错啊！”侯露使劲拍了拍常健的胳膊，打趣道。 “放心吧，问题不大，没伤到要害，出血多也只是看着吓人而已，皮外伤！”看着自己丈夫那担心的眼神，侯露安慰的说。 这座废弃医院变成了常健最好的养伤场所，而这里还是侯露上班的毕经之地，所以每天的饭菜都是侯露送过来。 而李临安得到线索后直接将视频打到了骆安奇手机上，直接说出任珑的特征，骆安奇也聪明的没询问什么。 詹宝悄悄的运用起黑客技术潜入公安内部人口系统，然后调出了所有曾经动过手术的任珑资料。 “不会被发现吗？”汤嘉丽战战兢兢的询问，要知道，非法入侵局里网站可是大罪啊！这简直就是窃取国家机密。 “放心吧不会的！”詹宝信誓旦旦的回答。 在局里的时候没事他就研究各个网站的漏洞，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干了，但身上那身制服一直束缚着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自然要干个痛快！ 整个a市符合条件的人不多，只有两人，不过一人从三年前到现在一直瘫痪在床，显然不可能是那个租房子的人。 将剩下最后一个任珑的信息记录下来，詹宝依依不舍推出了网站。 “别不舍，以后这机会有的是！”宋克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我最想潜进去的是最高机密系统，这个有没有机会？”詹宝兴奋的询问。 宋克杰的手僵硬在了半空，就是这么一个最普通的人口信息都够他们判十几年了，要是真的进入最高机密系统… 宋克杰决定以后离这个电脑疯子远一点！ “唉！有没有啊？”詹宝锲而不舍的追着询问，宋克杰加快脚步，不想和他粘上一点关系。 几人吵吵闹闹间就来到了任珑所在的小区，系统里显示她确实是有一个姐姐和她一起生活。 而李临安给出的信息就是她姐姐就是当年那起案子的凶手，但此时大家只知道结果，没有证据，还不能轻易抓人。 常健将证据整理到了U盘当中交给了李临安，李临安并没直接拿出来，而是再整理了一次，查一下具体有没有遗漏。 任珑家住在三楼，姐妹两人常年都住在一起，父母都在外地。 算出年龄，她姐姐今年已经四十多，任珑都马上四十了，两人却一直都没嫁人。 “大姨，知道任珑任玲吗？”小区里健身的老人很多，汤嘉丽走了过去询问。 其他几人分散在周围，支起耳朵倾听她们的聊天。 “任珑姐妹啊！知道，怎么？有事吗？” “我是她侄女，刚到a市，这不正好她的生日要到了吗，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打算先不告诉她！”汤嘉丽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神秘兮兮的回答。 “你这孩子有心了啊！”小区里的大娘都围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夸奖着。 ------------ 任珑任玲 汤嘉丽一直都在乖巧的笑着，时不时谦虚几句，再配合对其他老人的恭维，很快就和老人们打成一片。 “你是任珑两人侄女是不是？”突然一个老人询问。 “对啊！”汤嘉丽赶忙回答。 “任玲已经好久都没见到了，上次听她妹妹说回老家一段时间，然后就没看过回来了。”那老人接着说。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心里都起了疑，这任玲可是重要嫌疑人，怎么会不见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老家在很远的地方，可任玲两年之内都没买过票，那她是怎么离开的？ “你那个姨人不错，就是身体情况不好，可惜了！”老人继续说。 “是啊，她的病从小就有，我姨人很好的！”汤嘉丽顺着话说。 “就住在前面那栋楼的三楼，你以后没事多来看看吧。”老人都是热心肠。 “嗯嗯，谢谢您，我现在就上去了！”汤嘉丽笑得眼睛都看不到，真诚的道谢过后离开。 几人走到那群老人看不见的地方就停住了脚步，一个个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今天他们也只是过来探探路的，根本不能有任何动作，否则很可能打草惊蛇。 “要不我俩先上去看看任珑？”汤嘉丽询问大家的意见。 “就以找人的名义，应该不会被怀疑吧？”陈冉道。 虽然名义上任玲是那起案子的凶手，但大家同样怀疑任珑，两人常年生活在一起，任玲的一举一动怎么会瞒得住朝夕相处的妹妹？ “况且我们刚刚和那群老人说过话，如果不去的话万一那老人和任珑说了，很容易被怀疑的。”汤嘉丽分析。 “好，我们在下面等着你们，带好耳麦。”骆安奇等人同意了下来。 任珑家门口很干净，几乎都没有人进出的痕迹，就像许久没人生活在这里一样。 汤嘉丽陈冉二人走到门前，然后按下门铃，等待了大约十几秒后里面才传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声： “谁啊？” 铁门被拉开，里面还有一层防盗网，任珑的面容露了出来。 “我们找黄准。”陈冉随便编了一个名字。 “不好意思，你们找错了，这里没有叫黄准的。”任珑的长相也是很温柔的那种，由于常年有病在身，脸色不怎么好，说话也有气无力。 “他是资助我们上学的恩人，他给我们的信息上写的就是这里啊！”汤嘉丽的表演功底很强。 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看起来真的和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差不多，一时间任珑也并没有怀疑。 “也许是不想让你们报答吧。”任珑的眼睛带着笑意说道。 陈冉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就悄悄看向屋内，里面很整洁，也很干净，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 门口只摆着一双拖鞋，屋里也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似乎任玲真的不在这里了。 “那好吧，麻烦您了！”汤嘉丽笑着道谢。 “没关系。”任珑真的很温柔，而且非常的有耐心，即使是知道两人找错了地方也并没有赶人的举动，反而耐心的听汤嘉丽说话。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陈冉小声说。 “被被表象蒙骗了，我们遇到过多少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结果杀起人来心狠手辣的！”詹宝在耳麦里回答。 “对，如果玩偶杀人案真的有任珑的参与，那她就不可能是个简单的角色，否则也不会隐藏这么多年。”宋克杰在一旁说。 “最重要的是，X里怎么可能会有单纯的角色？”骆安奇接着说。 “而且我总觉得任玲的离开不是巧合。”汤嘉丽表情严肃。 几人边聊边往楼下走去，而此时三楼的窗口，窗帘微动，露出一截白色的衣袖。 衣袖的主人正是屋内的任珑，她表情复杂的看着汤嘉丽二人下楼远去的身影，思考一会儿后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姐…警局的人过来了…”任珑的声音仍然是那么温柔。 “你倒是说句话啊！每一次给你打电话都不说话，这样让我怎么办啊…”任珑的语气产生了焦急，还伴随着哭腔。 手机那头一直都没回答，任珑无奈的挂断电话，眸色复杂的盯着二人背影看了许久，然后拉上窗帘，默默走回了卧室。 如果这时候有人能看到她的卧室，看到里面的场景一定会大吃一惊，只因为和那几处曾经发生过命案的现场一样，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玩偶！ 玩偶统一都是白色的，任珑似乎特别偏爱白色，她的衣服也都是白色，上面连个污点都没有。 走回卧室的任珑搂住离她最近的一个玩偶，语气突然变得稚嫩，根本不像一个接近四十岁的人。 “小熊小熊，那些人找到了姐姐，该怎么办呢？” “交给我！姐姐不用担心！”突然任珑换了个声音回答自己的问话。 只说了两句，任珑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心情似乎变得很好，将小熊放回了原位。 而这面汇合的几人在拐角处也接到了李临安的电话，他已经将证据整理完毕，认定任玲就是凶手！ 这些证据都是常健在X内部搜集的，包括照片墙上的简介，不过让李临安疑惑的是，为什么任玲的照片会被贴在上面。 按照朱南方的话，未破案子的凶手是不会告诉大家是谁的。 只有凶手死亡，可听常健说，任玲的照片却不是黑白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此时处于被免职状态，没有办法作为警察开展大规模调查，能做的只是盯紧任珑，防止她通风报信。 李临安将证据交给了丁明志，丁明志迅速安排人手着手调查抓捕。 骆安奇三个男人晚上并没回去，而是守在任珑家外面，整夜盯着她的行动。 警察很快登门，搜查了一遍任珑家，可是并没发现任玲的痕迹，询问她后任珑交待，任玲在半年前就离开了。 当时是由于两姐妹吵了一架，任玲便生气的说要回老家，任珑也正在气头上，也没说什么好听的。 任玲就这么离开了家门，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警察自然有些不信，将她的手机拿过来查询，并没发现两姐妹联系的痕迹，然后又去了通讯公司调出了记录，结果和任珑说的一模一样！ 任玲的身份证没有使用过的痕迹，车票住店都没有，可是a市也没有她的踪迹。 ------------ 任珑的回忆 再想到任珑口中的老家，警局又将电话打到了当地的派出所。 她家是在大山深处，道路曲折，当地警员费了很大劲才找到任家。 不过此时已经人去楼空，不光任玲失踪了，连她父母也同时不见了！ 听当地人说，任家二老已经不见了一年多，但这里穷乡僻壤的根本没人当回事，就没人选择报警。 再次询问任珑知道不知道父母的事情，任珑的表情仍旧是那副温柔的样子，但说出口的话着实惊到了询问的警员。 “我与他们关系不好。”任珑娇娇弱弱的说。 询问的警员同时间皱了眉，这话怎么听着不太对劲？ “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先天性心脏病，肾脏功能不全等等，大大小小手术动过无数，五岁以前他们还能给我买药，可药真的是太贵了，再加上我家条件并不富裕，所以五岁之后我就没再服药…”接着任珑开始讲述了自己的事情。 说起来她也算命大，五岁就停了药，可硬是到十岁都没死，家里人口多，除了她和任玲，还有两个姐姐，两个弟弟。 她十岁那年，两个姐姐都嫁了人，在她们那，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没事不允许回娘家。 可出嫁的姐姐毕竟惦记着这个从小体弱多病的妹妹，总是偷偷给她零花钱，治病手术的钱没有，但吃块糖还是可以的。 任珑身体不好，也没念过什么书，倒是任玲从小学习就好，很有考上大学的希望。 要知道，在那座大山里，想出人头地有多难，考大学是唯一的出路，可就是这唯一的出路，也被父母全都堵死了。 任珑的两个弟弟长大了，他们也要上学，可家里没有那么多钱供那么多孩子念书，重男轻女的父母就选择让任玲回家干活供弟弟们上学。 任玲不同意，大闹一场，绝食自杀都用了，可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任珑不能干活，在家里也是一个吃白饭的，父母自然看不上她，两个弟弟更是更是除了调皮什么都不会，也就只有任玲对她最好。 让任玲辍学不是父母做的最过分的，他们还四处替她相看对象，那一年任玲才十三岁！ 出嫁是不能这么快，但定下来可以啊，还可以收份彩礼钱，正好给两儿子上学。 大山里不发达，介绍来介绍去也就那么几家，最后任父任母同意了一家张姓人家的提亲。 如果是一般的人家任玲也就算了，可那张姓人家的儿子分明是个傻子！还是一个年龄三十多的大傻子！ 被逼无奈的任玲，终于决定跑出去，她在学校就听过老师讲外面的世界，总能活下去的。 十三岁的孩子偷偷准备着路上的干粮，还侧面打听了出去的路，以及需要的东西。 任玲足足准备了半个多月，她将馒头藏在包里，拿上几年来自己攒着的零花钱，还有自己要上学时用的证明。 她想好了，就算跑了出去，自己也要想办法上学的，老师说过，读书可以改变命运！ 家里人谁都没发现任玲的计划，终于在某一天半夜，家人都睡着后，她悄悄的起了床，连衣服都没带，背着包就跑出了家门。 可谁知刚刚走到门口就被十岁的任珑看到了，怕任珑惊动父母，任玲将她带到院子里好言恳求。 “姐姐，你也带我走吧！”任珑的眼睛里全是恳求。 任玲犹豫了，任珑这样的身体情况，根本不能走太多的路，也会拖累她离开的速度。 “姐姐，在这里我会死的！”任珑早就想到了结局，如果不是任玲，她恐怕真的没有勇气离开这个家。 终究是自己最喜欢的妹妹，任玲一咬牙就同意了，两个人的话自己准备的东西就不够吃，悄悄去厨房又拿了点玉米饼带在身上姐妹俩摸黑就跑出了村子。 大山里的路崎岖不平，山的两边都是森林，里面时不时穿出野狼的叫声，就算任珑没说当时是什么心情大家也可以猜到。 两个十多岁的姑娘结伴走在这条危险的山路上，究竟会是怎样的勇气。 “我走到一半就支撑不住了，是姐姐背起了我，咬着牙带我离开了那座大山，我永远都记着她瘦弱的肩膀有多咯人，不过就算这样她也没把我扔在那，就那么一步一步带我走出了死亡的坟墓！”任珑的眼睛里全是泪水。 询问的三个警员谁都没问下去，他们的心里五味杂陈，甚至其中一个女警官悄悄的擦了擦眼泪。 “那你们的房子是怎么买的？”男警员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追问。 “房子是姐姐买的，她带着我来到a市，由于身上的钱除了车费便所剩无几，我俩就只能睡桥洞。”任珑继续向下讲。 任玲以为只要出了那座大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事实远比她想象的残酷。 两人的钱只能坐车到a市，这是在她能力范围之内逃离的最远距离了。 诺大的a市，举目无亲，别说上学，吃饭都成问题，两个小姑娘去给人打工，却由于年龄太小没有人用，最终还是一个饭店老板看不下去，每天剩点饭给二人吃一些，这才勉强没被饿死。 但任珑的身体也变得更加糟糕了，任玲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亲人，她不会让妹妹就这么死在陌生的城市。 任珑一直记得那天，姐姐将高烧不退的她安置好就出了门，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也就是那次她出去，彻底改变了二人的命运。 “我知道她去干嘛了！可是我不能说，我不能说…”任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三十年前的法律没像现在这么严谨，社会也没像现在这么和谐，每年的犯罪率也居高不下。 其中一直处在前三的就有非法利用身体获得利益这一项，而这里面就有一部分变态，专门喜欢找那些未成年的女孩。 在两人刚到a市的时候就有人给二人介绍过这种工作，但被任玲拒绝了，她只想来a市找一条活路而已。 可现在为了妹妹，她不得不选择这条路，就这样过了一年多，两人的日子也终于上了正轨。 任玲也给自己攒下一笔钱，上学的梦想一直都忘，她知道，读书改变命运！ ------------ 四个死者 而任玲也是争气，她凭借自己的努力争取到了一个借读生的名额，每次上课都坐在教室外面听课。 姐妹俩也找到了一个暂时可以居住的破房子，任玲白天上课，晚上上班，任珑则默默的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她一直都知道姐姐在做什么，但她只能默默的在背后哭泣，因为任玲这样做都是为了她。 十一岁那年任珑继续吃上了药，生活似乎都回了正轨，任玲的学习成绩特别好，逐渐吸引了那些老师的注意。 哪个老师不喜欢好学生，也是看着她太过可怜，却又认真，这才说服学校领导给了她一个正式学生的位子。 再后来就是有了一个好心人的出现，一直资助任玲上大学，任玲大学毕业后就直接进入了高薪资单位，那时候a市的房价还便宜，姐妹俩省吃俭用多少年才买了这个房子，也算是在a市有了家。 由于对男人的抵触，任玲就一直没有成家，而任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也不想成家。 两姐妹就这么一起生活了快三十年，一直到前段时间两人吵架，任玲离家出走。 “那你知道她杀人的事情吗？”男警员犹豫了一会，还是将话问了出来。 “杀人？”任珑显得有些震惊。 警员将玩偶杀人案的照片拿了出来，让她一个个看上面的死者，由于死者面容没被破坏，所以任珑很清楚看到了他们都长什么样子。 “你认识？”警员机敏的发现了任珑的异样。 “没错。”任珑点点头然后继续说： “这个男人是我姐姐高中时候的校长，这个是一直资助她上学的人，这个是她单位的领导，这个…是她闺蜜…” 任珑一个个将死者的身份都点了出来，四人竟然全部都和任玲有关！这也让她相信了自己的姐姐就是凶手。 听到她回答的几人倒是皱起了眉，按理来说，几人和任玲都有关系，这在当年就应该被查出来了，可为什么资料上什么都没写呢？ 后来大家也是知道，原来任玲在学校虽然属于正式学生，可却一直没有本地学籍，这才没查到她的，而那个资助她的人，也是在背后和她私人接触的，根本没有人知道。 “那他们有恩怨吗？”警员询问。 “没有…”任珑直接回答。 话说的有些多，任珑有些累了，几人便将她放了回去，任珑能活到现在完全就是她姐姐的功劳，要不是她姐一直拿钱给她买药，给她动手术，说不定在十几岁那年她就死了。 丁明志自然将笔记交给了李临安，几乎在看到笔记的第一眼，李临安就断定，任珑最后没说实话！ 她显然对任玲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所以她不可能不知道任玲为什么要杀人，或者说，任玲究竟和那几人有什么恩怨。 有了任玲和四个死者的关系，小队查起来就容易的多，四人都是a市的，查起来倒不是困难。 四人当中任玲闺蜜是最好查的，但走遍了当初知道二人关系的人，也没查出来两人有什么恩怨。 大家都说任玲虽然工作能力很强，但她情商不高，特别是和单位的男领导一点都不融洽。 邬娟是任玲刚开始进入公司时带他的师傅，两人虽然年纪差不多，但起点根本不一样，邬娟是本市名校毕业，为人也世故圆滑，刚进入公司没多久就晋升到了领班职位。 而任玲则是一个最普通的职员，再后来邬娟知道了任玲是大山里的孩子，还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今天的成绩，让她同情的时候也佩服。 也是想多照顾一下任玲，所以邬娟对她很好，知道她为人处世不行就帮她打点。 可以说，邬娟简直就是任玲在这个单位的恩人！ 邬娟走到哪都会带着她，不光教会她工作，还让她转了正。 很快，只用了半年多的时间，任玲就升到了邬娟的那个职位，而邬娟则更向上一步。 在玩偶杀人案出现以前，邬娟就是公司部门经理，而任玲则是部门主任职位，这对两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来说，算是公司从来没有过的事。 而另一个死亡的男人梁凯，是两人的最大领导，也是这所公司的最大老板，更是四名死者当中第一个死亡的。 四名死者的时间前后不超过一天，当时的法医在几人身体里都查出了迷药的痕迹。 梁凯长的肥头大耳的，就算是公司的大老板，浑身上下却一点都没透露绅士文化人的气息，反而穿着土气，一股暴发户的气息。 而且还是典型的妻管严，怕老婆更是出了名的。 梁凯老婆和他的品味一样，长的也是小个不高，肚子上的赘肉能叠三四层，面容恶狠狠的，脾气更是暴躁。 即使是有个这样的老婆，梁凯也板不住好色的毛病，甚至有几次偷腥被老婆发现给打的够呛。 任玲长的漂亮，梁凯自然存了点歪心思，不过任玲实在是不懂情趣，更是躲避他像躲蛇蝎一般，梁凯才歇了心思。 这事在当时的公司里被传的沸沸扬扬，上到公司领导，下到保洁阿姨，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任玲也一下子在公司出了名，都说她性格刚正不阿，不过大家也在担心她会不会被故意针对，后来梁凯确实是给她穿了几次小鞋，但都被邬娟拦了下来。 调查到现在，大家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无奈只能暂时放弃她工作以后的事情，向调查起当时a市高中的校长。 如果还活着的话，校长应该还没退休，学校里有很多老师还在岗，对他的印象蛮深。 “徐校啊，他是一个很敬业的校长。”一位快六十的老教师边回忆边说。 “那您记得一个十几年前插班生叫任玲的女孩子吗？”骆安奇坐在老教师身边询问。 “任玲…”老教师的年纪有些大，记忆力没有那么好，听完问话还思考了一会。 “记得！”老教授想了起来，然后继续说： “那孩子特别刻苦，学习成绩也好，还尊师重道，是个不可多得得好苗子！”老师就是这样，提起自己心爱的学生总是夸不离口的。 “只是可惜啊…”老教师叹了一口气，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中继续说： “就是长的太漂亮，这可给她惹了不少的麻烦。” ------------ 逐渐走近真相 任玲的长相特别出众，而且高中都是一群半大孩子了，心里正是青春期懵懂的时候。 a市是公办高中，招收的学生也是什么成绩都有，所以其中就有一些调皮捣蛋不学习的。 任玲转来以后瞬间就吸引了一些男孩子的注意，有人立马展开激烈的追求，可都被任玲拒绝了。 但女生之间的嫉妒还是存在的，最后的结果就是任玲被孤立，她在学校没有朋友，甚至连生病不舒服都没人管她。 同时还是一些校外的小混混开始打起了她的主意，光是老师看到混混纠缠她就不下三次。 “那她和老校长的关系怎么样？”骆安奇继续问。 老教师有些疑惑，他不理解为什么骆安奇这么询问，但还是回答： “徐校是一个很重视学生成绩的校长，所以他经常会找一下成绩好的学生去办公室了解他们平时的爱好习惯等，他也找过几次任玲，除了这些应该没有其他的了吧。” 几人的眉头第一时间皱了起来，一切听起来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 “老师，可以把当年同一届的学生名单给我吗？”骆安奇说道。 几人拿着的是作废前的警官证，一般人是看不出问题的，老教师也没有怀疑，找出当年的那份名单就给几人。 将名单拍了下来，几人就离开了学校，然后按照上面的名单一个个开始对比。 “这班级还有两个转学的啊。”陈冉看到名单上有两个显示转学的学生，时间正好是任玲转来之前。 两个都是女孩子，长相也都是漂漂亮亮那种的，成绩更是一等一的好。 二人都转去了a市的二等高中，就是那种拿钱就能进的，而a市最好的高中就是她们转走的这所，这似乎看起来并不正常。 “要不问问？”陈冉小心翼翼的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要不也没什么线索，而警察天生的好奇心让她变得更加八卦，再加上他们还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就是二人转学都是发生在去校长办公室之后。 两个女孩子都是a市的，毕业后也留在了a市工作，两人都是那种自制力很强的人，所以即使是到了二等高中也考的很好。 今天正好是休息日，几人分头行动，骆安奇和陈冉去了一处，汤嘉丽宋克杰去了一处，詹宝则去了任珑家楼下，看着她的动作。 四人足足用了两个小时才重新碰头，不过这次他们的表情都很不好，阴沉沉的。 气氛很沉默，四人没人说话，最后还是汤嘉丽小声询问： “我想我们听到的故事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原来两个女孩子都曾经遭受过徐校的骚扰！开始时两人并不想说，但后来一想也过去了这么多年，徐校也死了，就无所谓了，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徐校一直都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经常会利用找学生谈话的机会骚扰长的漂亮的女同学，虽然不会真的强迫学生做什么，但他的表情动作也足够让这些孩子产生心理阴影。 两个女生都是a市本地的，将事情回家一说之后，家里顾忌孩子的名声就直接办了转学。 “我怀疑…任玲也遭遇到了这种事情。”陈冉的声音闷闷的。 任玲已经够苦了，可老天却没有丝毫垂帘她的意思。 几人也大约猜到了任玲杀徐校的动机，其实没有人将心底的话说出来，他们现在根本不觉得杀错了！ “任玲不会无缘无故杀人，所以，我猜测…那个所谓的好心人恐怕也是心思不纯！”宋克杰瓮声瓮气的说道。 与此同时的詹宝这面，他一直在楼下观察着任珑，就连吃饭和解决生理问题都在车上，不让任珑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任珑一整天都坐在卧室窗户前面的飘窗上面，怀里抱着一个玩偶，就那么不吃不喝的坐着。 警察也询问过她为什么租那几个房子，任珑回答说是姐姐让她租下来的，因为自己非常喜欢玩偶，家里的玩偶放不下了，任玲就给她租了几间房专门放玩偶，再问道里面的监控器时，任珑则表示不清楚。 后来按照她的说法，警方确实查到了当初租那几个屋子的幕后真的是任玲。 从白天到黑夜，詹宝刚刚和几人通话完毕，他就看到任珑终于移动了一下。 等再次回到窗口时手里多了一个手机，手机贴近耳朵，嘴在动，明显是在和某人正打着电话。 急忙联系了骆安奇他们，登录自己给大家的后台网站看一下任珑在和谁打电话，是不是任玲。 而一分钟之后，他却接到骆安奇的回答：任珑的手机没有任何通话记录！ “怎么可能？她现在还在打着！”詹宝将手里的望远镜拉近了一点，他确定没看错。 “会不会她有两部手机？”汤嘉丽猜测。 “我调查过，她的手机卡只有一张，而且她现在手里拿的就是局里查过的那部！”詹宝很确信，因为任珑的手机是只能上一张卡的，他还特意观察过手机的特点。 手机左上角被磕了一块掉漆，她现在手里的正是这个。 “那…会不会是拿其他人身份证办的？”陈冉想到了其他可能。 詹宝正想继续回答，就见任珑消失在了窗口，没几分钟就见楼里走出来一个包裹严实的女人。 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她就是任珑，就算武装的再好，但手里的玩偶小熊是骗不了人的。 “她出来了，看样子好像是要去见任玲，我先跟住！”詹宝匆忙说着就下了车。 双方的电话一直都没挂断，但詹宝觉得一直举着手机太炸眼，就带上了蓝牙耳机，将手机放进兜里。 詹宝这头害怕被发现，就不再说话，而那头几人更是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宋克杰抓紧时间定位詹宝手机位置，然后让陈冉汤嘉丽守在电脑前，他和骆安奇向詹宝位置出发。 任珑并没开车，也没打车，只是像逛街一样慢悠悠的走着，丝毫看不出任何可疑之处。 但詹宝知道，她的路线绝对有问题，看似是在没有目的的走着，但总体走下来，却是一直在稳定前进着。 任珑的身体条件确实很差，经常走一段距离就要蹲下身休息一会，就这样，两人七拐八拐走了一个多小时，任珑才终于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 往事 看到这地方的詹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只以为这里正是玩偶杀人案四处现场的中心点！ 任珑在进入楼道之前还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跟着自己后才快速走了进去。 现在正是黑天，楼道里的灯也坏了，几乎是任珑踏进去的一瞬间，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詹宝心里一急，匆忙的对汤嘉丽二人说了地址就抬起脚步跟了进去。 刚刚上到二楼，走过楼梯的拐角，詹宝身前突然出来一个人影，惊讶的抬起眼，就看到任珑那张苍白的脸。 她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嘴唇是紫色的，倒是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偏偏嘴角还带着温柔的笑意，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你…”詹宝只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见任珑快速抬头，紧接着脖颈处一阵刺痛，再然后就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电话这头的陈冉二人只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但是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不敢随意开口。 惴惴不安时，耳麦里突然传来刺耳的摩擦声，接着就是“啪”的一下，詹宝耳机被摘下来了！ 任珑将耳麦踩碎，再将詹宝手机从兜里拿了出来扔到墙角，便蹲下身费力的托起他行走。 此时骆安奇两人已经到了小区，在楼道里找到詹宝碎掉的耳麦和手机，心里的恐慌在一阵阵的加大。 他们都低估了任珑，认为她身体不好就放松了警惕，詹宝更是仗着自己常年运动，力气惊人就大意了，这才被任珑算计了。 恐怕任珑早就知道詹宝在跟踪她，到这里也是故意走近这片漆黑的楼道。 李临安接到信息也赶了过来，三人不知道詹宝被带去了哪里，只能一家家的敲门，用找人的借口打探着。 任珑在警局那面是没有嫌疑的，再加上他们的调查属于不合法，所以丁明志明确表示并不会帮助他们，他们能靠的，只有自己。 而被麻翻了的詹宝在一个小时之后缓缓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得就是刺眼的灯光，以及坐在窗前看着月亮的任珑。 让他惊讶的是，任珑竟然没绑着自己，悄悄移动了一下身子，詹宝也没发现自己有任何的不适。 “你醒了？”任珑并没回头，语气仍然还是那么温柔。 “你…”詹宝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任珑就转了过来说道： “我不知道跟在我后面的是你，所以才动手的，不好意思了。” 任珑私下接触过几人，也知道几人在调查自己姐姐的失踪。 这话詹宝是半信半疑的，刚刚任珑明明就看到了自己的脸，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眼角悄悄扫了一眼四周，詹宝的心更是一瞬间提了起来，就算任珑将东西藏了起来，他还是眼尖的看到那露出了两厘米的刀尖。 “是我不对，我没打招呼，我跟着你是猜测你姐姐会回来找你。”詹宝不傻，他先要做的就是稳定住任珑的情绪。 虽然不知道任珑是由于什么改变了杀自己的想法，但詹宝知道，任珑绝对不像自己看到的那么无害。 而且她手里还不知道有多少那种麻药，这里是任珑的主场，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刚才就是吃了大意的亏。 任珑倒是无所谓的一笑，然后就转移了话题，开始聊起了詹宝的事情。 詹宝不敢有丝毫的放松，面上虽然也一直保持着镇定的笑容，看起来聊的很开心，但心里一直在悬着。 ”砰砰砰！”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詹宝心里一喜，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半，这个点还能这么大力敲门的，恐怕就只有知道自己被抓的骆安奇等人。 心里正在思考自己去开门的可能性，没想到任珑首先站了起来，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小步走了过去。 “吱…”老旧的屋门发出了一声响动，在这寂静的黑夜传出老远。 “头！”詹宝在任珑打开门的瞬间就蹿了出去，然后尴尬的挠挠头。 看着平安无事的詹宝，几人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然后齐刷刷将目光对准任珑。 “进来吧，这也是我家。”任珑将屋门让出来，首先转了过去向里面走去。 四个男人前后走了进去，詹宝刚才没仔细打量这间屋子，现在才发现，这里竟然和那四间一样，都摆满了玩偶！ 不过这里的玩偶都是黑色的，只有任珑怀里的那个是白色，黑色完美融进了黑夜，那白色倒是显得突兀。 “我家条件不好，但是小女孩哪有不喜欢玩偶的，其他人玩我和我姐就只能看着，所以一直到长大，玩偶就变成了我俩的执念，只要看到就会不停收集。”这几间屋子里的玩偶就是二十年两姐妹一起收集的。 “你知道任玲杀过人，对吧？”李临安是几人里面最冷静的，他看着任珑严肃的询问。 任珑知道再也躲不过去，便又叹了一口气，坐回到窗边，边看着月光边讲述没说出口的那一半故事。 任玲上了高中，就以为自己苦尽甘来，虽然晚上还是需要出去上班，但在学校里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她可以活成那个自由自在的任玲。 可徐校那个禽兽，他竟然将猥琐的目光盯住了任玲！ 那些女孩子都有父母，在学校受了欺负可以回家和父母说，但任玲不行，徐校正是看中了这点。 他还以任玲要是不听话就不让她在这里念书为威胁，毕竟任玲没有学籍在a市，能不能念也只是徐校一句话的事情。 任玲再一次陷入了狼窝，她的所有美好都被打破，现在不光晚上，就连白天她都不能再躲避下去。 就这样，任玲默默的忍受了三年，在高中毕业那天，任玲抱着妹妹大哭一场。 “我自杀过无数次，可老天偏不让我死，看着我姐那样，我真的是恨！”任珑的眼睛通红。 就这样，任玲考上了大学，可是大学的学费昂贵，特别是像她这种没有学籍的，人家根本不收！ 就在绝望的时候，那个好心的资助人李义出现了，他是a市的隐形富商，为人很低调，同时也是任玲那所大学的校董。 在他的帮助下，任玲顺利的办理了入学，就算是对男人厌恶至极的任玲，也不由的感激李义。 李义就像两姐妹的父亲一样，在二人心里，他就是最伟大的存在。 ------------ 杀人动机 “但那个伪君子，他在某一天趁着我姐不在，强奸了我…”任珑的声音很小，仿佛随身会飘散一样。 虽然她的情绪没有任何变化，但大家还是敏锐的感知到，任珑的心在滴血。 李义糟蹋了任珑，她害怕自己姐姐受不了，就将这份苦自己咽了下去，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李义竟然慢慢的变本加厉，一旦任玲去上学，他就会摸过来！ 任珑害怕事情被姐姐知道，就一次次的承受，可意外总是突然的，她…怀孕了。 她的身体条件根本不允许怀孕，她偷偷去医院做手术人家根本不同意，她想让李义和自己去，那个禽兽竟然毫不在意，甚至还嬉笑着说，那你就去死吧！ 事情最终败露了，任玲当时就像疯子一样，赤红着眼，手提菜刀就要去找李义拼命。 任珑拼死拦下了姐姐，二人搀扶着去了医院，拿掉孩子，也在那以后，身体本来就不好的任珑更加虚弱。 李义最后给了二人一笔封口费就再也没来过，这事虽然姐妹俩谁都没再提过，但任珑知道，任玲一直都没放下。 眨眼间任玲毕业上班，也是在那个公司，任玲遇到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邬娟。 这个女人心机深，野心大，虽然年轻，但头脑很好使，她想爬到高管位置，却缺少一块跳板。 所以，新进来的任玲便成了她的助力，在一次偶然间，她得知了任玲的事情，然后便有了接下来的故事。 公司大老板是个好色之徒，曾经调戏过任玲不止一次，可任玲就像个榆木疙瘩，凭他怎么说就是当成不知道。 邬娟也自然知道了这事，她便在中间牵线做媒，趁任玲醉酒直接将她送到了大老板床上！ “你本来就是破烂货，还差这一个男人吗？”这是邬娟看到任玲醒过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至少这个男人可以让你衣食无忧。”这是第二句话。 从那以后，任玲彻底变成了破碎的玩偶，她也彻底变成了邬娟上位的阶梯。 每一次邬娟出去应酬，必定会带上任玲，让她周旋于各种男人之中，宛若交际花般。 邬娟的事业上升的很快，别人都只当她有能力，可不知道她的一切都是任玲用自己身体换回来的！ 让任玲决定杀人的是她被检查出艾滋病，这让她彻底失控，她哭着喊着却一点用都没有。 “那段时间，我姐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我拌好了老鼠药，打算我们姐妹一死了之，可就在那天我姐出来了。”任珑的脸更白了。 任玲出来之后一丝异常都没有，就像出事以前一样，但任珑知道，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任玲还像以前那样生活着，甚至私生活上更加放的开，邬娟让她和谁应酬她没有丝毫怨言。 任珑一直很担心姐姐，她总觉得姐姐在谋划着什么，可每次问到她的时候任玲都会笑着对她说自己想多了。 就这样又过去了两个月，任玲高中的班级突然要举行聚会，而徐校赫然就在受邀之列。 任珑担心的看着姐姐，可是任玲丝毫没有在意的模样，任珑提出要和她一起，却被任玲拒绝了。 也是那天任玲举刀了结了徐校的生命，徐校还是那副衣冠禽兽的模样，却没人知道私底下他又对任玲开始骚扰。 任玲一直都在笑着，原本长的就漂亮，这么笑起来更是迷了徐校的眼。 任玲只是稍微给徐校递出一个橄榄枝，徐校就乐呵呵的上了勾。 两人就约在那处屋子里，任玲知道那里算是一个无证民宿，并且用的是徐校自己的身份。 给徐校喝下带有迷药的酒，然后任玲手起刀落，果断结束了这个人渣的性命。 她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玩偶，不过早已经支离破碎，这群人根本就没拿她当人看，只当成一个玩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所以她让这些玩偶变成凶手，让它们去手刃这群衣冠禽兽。 在杀了徐校之后，她又连续约了其他几人，用了同样的办法，将四人全部杀死。 “那你知道X吗？”李临安看着任珑询问。 “知道。”没想到任珑竟然如此坦诚。 X是在任玲杀人前就联系了她，四个场地都是X帮她找的，他们和任玲保证她不会被抓，不过任玲必须加入他们组织，并且在死者身体上刻下X的字样。 “那你们见过X的人吗？”骆安奇着急的问，同时所有人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任珑，等待她的回答。 “没见过，但我听我姐说过，X的负责人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 几人将心里的震惊压了下去，李临安平复下自己的心情，然后问任珑究竟知不知道她姐姐到底在哪里。 “我姐…她不会再回来了。”任珑的眼睛又看向窗外。 几人同时皱了眉，任珑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姐她…半年之前就死了…”任珑的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让人根本听不出她的情绪。 “怎么可能！”宋克杰惊讶的呼出声。 任玲的身份证没有注销，尸体也没送到过殡仪馆，甚至没有人知道任玲死亡的信息。 “我姐死了，但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我就将她藏了起来。”说完这话任珑站起身来，独自向客厅走去。 这个屋子布置的和普通人家一样，沙发电视等一应俱全。 几人跟着她的脚步来到那一人多高的冰箱前，任珑猛的拉开，就露出里面被冰冻着的任玲。 “姐…”任珑的脸上带着痛苦，她颤抖着伸出手抚摸上任玲的脸。 “她…怎么死的？”任玲的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脸上更是划着精致的妆容。 “自杀。”任珑哽咽着回答。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几人可以处理的了的了，他们打电话报了警，安静的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任珑知情不报，也作为共犯被带了回去。 几人站在远处看着任珑被打走，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接着全都沉默的向家里走去。 “这姐妹命是真的苦。”詹宝心里闷闷的，他感觉鼻子酸酸的。 “那也不是杀人的理由…”李临安以前说这种话是都是底气十足的，可这次不同，在心底最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这是对那群禽兽最好的惩罚！ ------------ 人格分裂 “我恐怕以后再也不会给我女朋友买玩偶了。”宋克杰也觉得难受。 “可是我还有几点没搞清楚。”骆安奇一路上的眉头都没松开，紧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她在来之前的那个电话到底是怎么打的？”骆安奇看着几人认真的说。 不光他，其实剩下的几人都没搞懂，他们检查过任珑的手机，确实在里面没发现任何的问题。 谭修杰早就在屋里等了几人半天，他的眼底下面满是疲惫，似乎已经几天没睡觉了一样。 “你干嘛去了？”骆安奇惊讶的询问，距离上次两人见面才两天的时间，他的黑眼圈怎么就这么重？ “还能干嘛，一直刺激霍明的中枢神经，我已经两晚上都没睡觉了！”谭修杰的语气里有些抱怨，虽然脸是对着骆安奇的，但眼睛却悄悄盯着陈冉，看到陈冉没什么表情变化，谭修杰有些失落的收回目光。 骆安奇将一切都看在了眼底，虽然有些怀疑谭修杰，但现在毕竟还处于怀疑阶段，他觉得自己应该调查一下陈冉二人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你查出什么没有啊？”李临安现在已经将谭修杰当成小队里的一员，说话便变得随意起来。 “整整两天，问出来的都是任珑，至于那个凶手任玲，他一句话都没提过。”谭修杰恢复了正经。 几人同时怀疑起来，在所有认识的人当中，任珑都是他们嘴里的第一个，而所有的证据都在显示，任玲却是凶手。 “有没有可能任珑才是真正的凶手，任玲是给她顶罪的？”宋克杰说道，毕竟现在任玲已经死了，是黑是白还不是任珑一张嘴的事。 “看任珑的样子不像在说谎…”几人都简单研究过心理学，虽然没有谭修杰专业，但明显的说谎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被催眠的人不会说谎，我还是觉得任珑比任玲的嫌疑更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见见这个任珑。” “我明天和局长说说，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李临安答应了下来，在他们当中，谭修杰的身份还不算那么尴尬，再加上他的专业技能，让大家也觉得还是去见一面较好。 整个警队灯火通明了一夜，任珑被带回去后重新将姐妹的故事讲述了一遍，队里的人连夜展开调查。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队里才确认她说的就是实话，任玲确实患了病，所有的一切都能对上。 而丁明志那面也松了口，允许谭修杰进入警局，以心里专家慰问的身份。 临走之前，骆安奇在谭修杰身上带了个监听器，当然也没瞒着，只是说这样会让大家多得出一点信息。 谭修杰倒是没拒绝。 “咯吱”一声，大家的耳麦里传出铁门开启的声音，他们知道，这是谭修杰已经进入了看守所。 “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心理医生吧，没想到这么年轻。”任珑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 “就是过来聊几句而已，你也别有什么心里压力。”谭修杰和每次一样开场说着同样的话。 可没想到他的官话还没说完，任珑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没病的，在我姐死后我看了无数个心理医生，套路比你们大夫都清楚了。” 谭修杰笑笑没有回答，通常自己生病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出问题了的。 “这是你的小熊？”谭修杰看着任珑手边的玩偶，径直拿了起来。 任珑脸上的笑容停滞了一下，她压下伸出去想把玩偶抢回来的手，笑着回答： “你也别笑话我，我姐死后，就只有他们陪着我了，所以我走到哪带到哪，没有他们我会死的。” 谭修杰表示理解，毕竟任玲死后任珑就变成了孤家寡人，她需要找一个情感寄托，而代表姐姐的破碎玩偶就是最好的选择。 谭修杰和任珑一直在聊着天，任珑也很配合，几人从耳麦里听来听去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吧，我们改天再见！”谭修杰将玩偶放回任珑身边，站起来微笑着说道。 任珑一愣，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谭修杰就这样完事了？以前看过的那些医生似乎一个个把自家祖宗十八代问出来，谭修杰就这么几句话就完了？ 无论任珑怎么想，谭修杰还是快步离开了，回到几人旁边才表情严肃的说： “我怀疑任珑精神分裂…” 几人一愣，他们听起来任珑的谈话很正常啊，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她的思维方式完全就是两个人，特别是在我拿起玩偶之后，她的说话方式也变了。”谭修杰说着。 “其实早在你们说找不到她的通话记录时我就怀疑过，猜测一下，如果是任玲的死对任珑打击太大，她将自己分裂出另一个人格，而那个人格就是任玲，这样她姐姐就没离开她，而是和她一直生活在一起了。”谭修杰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他这么说也不是没有依据的，他可以明显感觉到后来任珑对自己的抗拒，不是方案自己这个人，而是对男性的那种方案，刻在骨子里的反感！ “而且，我还发现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其实任珑下意识里，一直都在认为任玲是一个破碎的玩偶，而自己也是…” “所以，那个案子很可能是两人共同作案？”骆安奇想到了一种可能。 “其实，我也在怀疑任玲的死有问题。”陈冉听了这么久，终于说了一句话。 “你们想，任玲从来到a市，就在独自扛着所有，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任珑？”汤嘉丽反问。 “对，她一直都在赚钱给任珑看病，从二十岁左右的第一次手术到任玲死前半年的最后一次，任珑整整动了五次手术！中间还必须吃药续命。”陈冉说。 “她那种药很贵吧？听说都是进口的，一个月的费用就需要好几万，而任珑没有任何的劳动能力，可以说，从十岁到现在，三十年过去，她一直都是姐姐在养，任玲死了，任珑必死无疑！”詹宝也继续说。 “在任玲的心里，任珑就是全部，她怎么可能会自杀，把任珑独自扔下，这不就是等于让任珑活生生的等死没！”这就是陈冉一直怀疑的地方。 ------------ 案发现场再一次出现尸体 “我们查过任珑名下的所有账户，里面的钱只够她维持三个月的药费，任玲不在，她根本活不了多久。”骆安奇接着说。 “如果任玲的死和她有关，那为什么呢？”宋克杰反问。 “两姐妹的性格应该是一个温柔，一个比较强势的，我可以感受到任珑对她姐姐的感情不是假的，唉，如果可以催眠就好了，我就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谭修杰头疼的抓抓头发。 “而且，你们别忘了，她们的父母也失踪了！”骆安奇突然提醒。 任珑的两个弟弟都已经成家，不过都外出打工，而家里的老两口则彻底失踪。 发现人不见了之后，当地警方迅速联系了二人的儿子，可得到的消息却是他们根本没去找过他们。 “我听那面警察说，二人曾经联系儿子说马上就不要他们出去打工了，他们马上要有钱了！”汤嘉丽突然想了起来。 “任家很穷，平时吃饱穿暖就是最大的愿望了，怎么会突然说有钱？”宋克杰自言自语。 “除非，他们发现了任玲两姐妹。”骆安奇心底的猜测似乎一步步在印证。 李临安又将电话打给了丁明志，让他去查一下任家二老周围有没有人说过任玲的事情，丁明志答应了下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当太阳下山的时候，丁明志的电话打了回来，上次调查的时候村子人不齐，这次那面警察是挨个打电话询问的。 而得到的结果和骆安奇说过的一模一样，当初山里有个人来a市打工，无意间看到过任玲。 虽然已经过去了快三十年，但任玲和小时候几乎没变样子，甚至比小时候还漂亮。 当时那老乡怕认错了，还悄悄跟上去，一直到任玲进了公司，他通过询问前台才知道，那正是老任家的三丫头！ 回了山里他就将这事迫不及待的告诉了任家二老，任父任母从没出过这座大山，一听到a市那么豪华，自己女儿还在那么气派的公司上班，貌似还是一个领导，就瞬间气不打一出来。 他们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只认为是任玲任珑二人不识好歹，抛弃自己亲生父母跑去享福！ 接下来的事情那告信的人就不知道了，不过大家猜测，任父任母很可能背着所有人来了市。 不过，那现在他们人呢？ “走，去任珑家里看看！”李临安带着几人重新走向了任珑家里。 家里已经被警察翻找了两遍，地板砖恨不得都被挖了出来，显然这里不会有什么了。 几人仔仔细细寻找了一圈，果然什么都没有，就在想离开的时候，墙上挂着的一串钥匙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这几把是那四个房子的吧？”詹宝将钥匙拿了下来，上面正好是五把钥匙，其中四把属于玩偶杀人案现场，一把就是詹宝醒过来的那处。 “再回去看看吧。”李临安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说。 几人又回到了这几个布满玩偶的屋子，屋子里任家姐妹租下来的，其他人根本管不到里面要放什么。 一个屋子的玩偶就有几百个，密密麻麻白色的小熊一直盯着几人，还是看的几人心里毛毛的。 “这个架子上的玩偶大一些是被？”汤嘉丽看着架子上的一排大熊说到做到。 “其实我也挺喜欢玩偶的，毛绒绒的，多可爱！”汤嘉丽早在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想拿一下试试了，不过当时忍住了，这次说什么都忍不住了。 “哎？这玩偶好沉啊！”几乎在汤嘉丽抱下玩偶的那一刻，她就将话说出了口。 正常这种玩偶里面都是棉花的，这样摸起来才会软软的，抱起来也会舒服，可汤嘉丽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这个有些硬邦邦的。 其他人都没当回事，李临安更是无奈的让放回去，汤嘉丽有些不情愿，她还没抱够呢！ “放回去吧，等出去我送你一个好不好？”陈冉笑着说，她比汤嘉丽大上一岁，所以自然而然的将自己当成了姐姐。 “好吧！”汤嘉丽依依不舍的伸手将玩偶递了出去。 陈冉笑着接过，不过在拎起的那一刻同样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怪汤嘉丽刚才说那种话，这个玩偶真的是硬邦邦的！ “拿来我看看！”发现陈冉的表情也有一些不对，李临安重视了起来。 摸上手的李临安直接皱起了眉，然后将玩偶放到床上，小心翼翼拉开玩偶背后的拉链。 入目的就是一片雪白的棉花，李临安三两下就将棉花都掏了出来，然后就在玩偶中间看到一袋黑色的东西。 “重量应该是这个的！”李临安颠了颠塑料袋然后说道。 “这里面好像是石灰。”骆安奇伸手摸了一点，然后做出了判断。 “石灰中间好像有东西。”詹宝眼尖的看到了石灰中那一截截的灰色物体。 “这应该是…小腿吧！”大家毕竟都是干刑侦的，对尸体的各部位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所以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被灼烧的千疮百孔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纷纷转向其他玩偶，一时间，屋子里棉花乱飞，所有玩偶都被拆开。 没多久，大家就找出好几块骨头，简单拼凑了一下，赫然露出半个人形！ 骨头只有上半身的，按比例推算，这骨头应该是属于一个女人的。 具体的验尸他们不了解，李临安神情严肃的给丁明志打了电话，没多久，陈柏就带着一大队警员来到了现场。 “这个案子完事后可以给你调回来。”丁明志站在李临安身旁，将烟递给他一颗。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李临安直接拒绝道。 这倒是让丁明志很惊讶，对于查案来说，肯定是回队里更方便，但他没想到李临安竟然不同意回来。 李临安的想法很简单，虽然回队里确实方便了很多，但同样的，某一些事情做起来就一点都不方便了。 常健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最近一直住在那所废弃医院里，X的人不知道找没找，反正是没人来。 他和常健曾经聊过很多，也知道了很多东西，还有一些他以前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行吧，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丁明志将烟的最后一口抽掉说道。 ------------ 结案前的疑点 陈柏的鉴定结果很快出来，尸体属于一名女性，年纪在六十五往上，由于骨头被处理过，再加上后来被藏在石灰当中，这才没有味道传出。 骨头上面的肉已经消失不见，陈柏推断应该是被人刮了下来，剩下残留的一些也被腐蚀掉了。 警察接下来又继续查了其他三间屋子，果然在那些大熊里发现了其余的部位，可却没看到头颅。 DNA比对很快就出来了，原本大家心里就有了怀疑，这二人正是失踪一年的任父任母！ 谭修杰第二次去找任珑，是想确认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有分裂，这次任珑和上一次差不多，都很配合。 不过这次谭修杰的问话方式变了，没有了上一次的含蓄，一直在任珑的伤口上撒盐，不停重复着她和任玲的遭遇。 李临安几人在耳麦这头就听的有些不忍，可任珑似乎丝毫没有在乎的情绪，仿佛谭修杰口中那两个命苦的女人根本不是她们一样。 “警方找到了你父母的尸体，现在就在局里放着，恐怕最后还要你去收尸。”谭修杰临走之前笑着说道。 任珑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凝固了，然后表情快速变幻，紧接着她的语气不再温柔。 “从那天晚上跑出来我们就不再是他们的女儿，所以…直接让他们暴尸荒野吧！” 几人只能听到她的话，可面前的谭修杰确定真真正正看到了任珑的表情，阴狠愤怒。 心里有了计较，谭修杰离开了警局，现在她确定了，任珑确实就是人格分裂，一个人格属于她自己，另一个变成了自己的姐姐！ 就在案子马上完结，任玲主犯，任珑从犯时，一封匿名信被送到了警局。 信里只有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是任珑买药，不过里面的药确实迷药。 还有一张是任珑半夜走在小区里，拍照的人应该是躲在草丛里，月光下，任珑包裹的严严实实，一件紫色的上衣，任珑将衣服抿着，却还是清晰的被拍到上面溅到红色的小圆点。 最后一张是任玲两姐妹吵架的情形，从照片里可以看到她们吵的很凶。 最重要的是，信封上面的角落里一个X的字母赫然印在上面！ “这是X送来的？为什么？”骆安奇看着那血红色的X皱着眉询问。 常健对X还有一点了解，李临安悄悄的询问过他，常健猜测，X这是在“清理门户”。 任玲是X当中的人，可任珑不是，而他们一直以来的理念都是，将这些罪犯拉拢到自己阵营。 X将任玲犯下的案子排在前三，自然也是对这种案子非常自豪，特别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被抓到。 如果…作为凶手的任玲不是自杀，而是被另一个不是组织里的凶手杀掉，那X会不会觉得自己的权威遭受到挑战？ 为了反击这种挑战，X会不会进行报复？ 脑海里的思绪串成一条线，任珑此时已经在看守所里，X想报复难度太大，那他们似乎就只剩下一种方法，就是也让任珑死！ “X的人…”李临安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堂堂一名人民警察，竟然还需要这个犯罪组织来给自己案件提示！ 想到这，李临安的心理更郁闷了，倒是骆安奇眼睛一直盯着那枚信封出神。 “你想什么呢？”宋克杰好奇的伸手在他面前挥挥。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信封…有些熟悉。”骆安奇仔细在脑海里回忆，也没想出任何关于这信封的记忆。 夜深人静，骆安奇的小屋本来也没多大，此时挤了好几个男人，呼噜声此起彼伏。 好不容易睡着，骆安奇便开始做起了梦，不过和以前不同，这一次他的梦里没有任何的血腥。 一片蔚蓝色的大海，到处都是欢声笑语，骆麟带着妻子在海边行走，小小的骆安奇自己跟在后面。 从他记事开始，骆麟就和妻子恩恩爱爱，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像这次梦里的事情经常发生。 骆安奇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三口人，梦里自己的父母是那么真实，仿佛从来没死去过一样。 时间眨眼就来到晚上，骆安奇记得，这是他三岁时全家来海边游玩时的事。 “老公，你的信。”母亲温柔的将信封拿了进来。 成年的骆安奇好奇的看着，其实小时候的事情他几乎不怎么记得，更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又梦到了。 小小的骆安奇同样好奇的跑了过去，大声喊着让爸爸给他看看信里是什么。 当骆安奇把目光放在信封上猛的睁大了眼睛，这信封分明就是今天下午大家收到的那个，唯一的不同就是上面没有X的记号！ 骆麟看完信，脸色便变的不好，深色不明的盯着窗外出神，连老婆进来都没发现。 “怎么了？”母亲关心的询问。 “工作上的事，不用担心。”骆麟不着痕迹的将信封收了起来。 睡梦中的骆安奇猛然惊醒，然后一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耳边还响着詹宝的呼噜声，可他此时的耳朵却什么都听不到。 他知道自己刚才不是做梦，而是下意识的回忆起了当年的事情。 没开灯，骆安奇借着月光再仔仔细细观察着白天X送来的信封，款式是二十年前那种贴邮票的。 仿佛怕自己认错了，骆安奇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信封，他想起来自己父亲曾经收到过的那个，摸起来有凹凸感。 两分钟之后，骆安奇心里咯噔了一下，两个信封真的是一模一样的！ 当年父亲去世之后，他就将骆麟的私人物品都收了起来，像文件等重要的东西都和骨灰存放在了一起。 一分钟都等不了，骆安奇趁着黑夜就出了门，随手截了辆出租车就像墓地赶去。 等到了那天都已经泛了亮，他一刻也不耽误的来到骆麟墓前，简单祭拜后就跑去存放文件的地方。 明面上，骆麟的工作并不好，文件自然也没什么重要的，骆安奇将这些东西都存起来的原因其实也是为了想念父母的时候能看一眼，给自己心里留个念想。 骆麟的私人物品很多，骆安奇一股脑全翻了出来，然后直接坐在一起地上开始翻找起来。 以前从没注意过，像昨天收到的那种信封骆麟这一共有五封，而这些来信都属于一个人，一个代号P的人。 ------------ 嫌疑人 一瞬间，骆安奇就想到了潘洪勋，虽然信里并没明确表示什么，但骆安奇知道内幕，还是猜出了一些东西。 这个P所有信里都在说着工作的事情，什么哪里需要出差，哪里需要注意之类的，但曾经看过所有档案的骆安奇很容易就将信里写的和现实里发生的案子对应上。 在发现信封当天几人就搜查过信封的来源，可得到的结果确是当年根本没印刷过这种材质的信封。 这些，很可能都是…定制的！ 骆安奇心里疑惑，如果真的是定制的，那潘洪勋是从哪得到的？ 将几张信件装了起来，心思复杂的离开了墓地，骆安奇趁着天亮的时候拿着早餐回了家。 等到下午，丁明志传回来消息，任珑招供了。 任父任母确实是她杀的，由于现在科技进步，无论尸体抛到哪里都会被发现，所以任玲给出了一个主意，不如将尸体收拾一下藏进玩偶当中。 而之所以找不到任父任母两人的行踪，根本就是他们是一路上死皮赖脸坐顺风车来的a市。 舍不得车费，还不想花钱，两人就从地图上找路线，然后站在公路旁截车，十个里面总有那么一两个好心的司机。 两人就这么一直坐一直坐到了a市，再找到任玲的公司。 任玲公司其他人进不去，两人就守在外面，当时任玲也一眼就认出了父母，不过心里却全是怨恨。 两人威胁任玲，如果不给他们钱他们就不走，还要去公司大闹一场。 满心都是恨意的任玲根本不会答应，可无意间却被二人看到了来接姐姐下班的任珑！ 任父任母顿时又以任珑要挟，任玲犹豫了，任珑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住刺激，无奈之下，她将二人安排在了第五间屋子里。 两人的胃口很大，要求任玲拿出十万，并且每一年还要打回家十万给两个弟弟，不答应就不离开。 他们就像蚂蝗，甩都甩不掉！ 任珑心思细腻，直接察觉到姐姐的情绪变化，但她聪明的没问出口，只是在第二天的时候悄悄跟着，然后知道了父母的要求。 瞬间，挫败感席卷，任玲都是为了她，如果自己死了任玲就没有软肋了！ 在即将跳楼自杀的前一秒，任珑突然放弃了，这么多年，自己一直都是姐姐的精神支柱，假如自己死了，那任玲会怎么样？ 她知道任玲杀人的事情，只思考了半小时，任珑就咬牙决定，她不想让那两个老不死的拖累姐姐！ 所以她通过渠道买了迷药，还拿着家里的菜刀，就那么去了任父任母两人呆着的屋子。 任父任母还在畅享着以后的美好生活，突然听到敲门声，他们还以为是任玲来送钱，结果拉开门就看到笑着的任珑。 “爸，妈。”从小到大，任珑性子都是温温柔柔的，让人很自然的放下防备。 “你来干嘛？”任母厌恶的皱起眉，这个病秧子什么用都没有，在他们心里，当初就不应该生下来。 “我听说你们来了…”任珑一番好言好语哄住了二人，她还带着菜市场买的肉，表示自己要给二老好好的做顿饭吃。 两人自然高兴的应下，可没想到，这会是他们的断头饭！ 迷药发挥了作用，任珑丝毫没有害怕的，手起刀落，利索砍掉二人脑袋，将身上血液放的差不多后倒不知道怎么办了。 简单将卫生间处理了一下，任玲正好下班回来，原本是要打算和任父任母商量钱的问题的，可打开门就看到满身血污的妹妹。 后来任玲就提出毁尸灭迹的建议，姐妹俩一起动手，将两具尸体一分为二，分别藏在了四个房间。 而那两个脑袋，则被放在第五间房子的马桶里。 任玲的想法很简单，努力挣钱，将五间房子都买下来，这样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 可意外就出在半年之后，任玲染上艾滋，看她每天消沉，整日哭泣，任珑觉得她要做些什么。 她不想看到姐姐一直这样下去，所以在某一天的凌晨，她故技重施的将姐姐迷晕，然后给她注射了安乐死药物。 第二人格也是那时候出现的，任珑一面把自己当成任玲，一面享受着自己的照顾。 查到这案子才算是彻底完结，当年的玩偶杀人案也一并告破。 废弃医院里，常健的伤口已经长的差不多，只要不是剧烈运动就没什么大问题。 李临安坐在他的对面，两人对着抽烟，一会儿一盒烟就见了底。 “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李临安的情绪有些起伏。 刚才常健和他说，当初他自己正是发现了一些问题才想要去卧底的，而那件事正是关系到潘洪勋。 “我怀疑我们的师傅…有问题！”常健小声的回答，他也不想这么说，但却骗不了自己。 “十几年前我不止一次听到过师傅悄悄打电话，每次的谈话内容都是关于案子的，开始时我并没注意，不过现在想起来，就让我有一些怀疑。”常健狠狠的抽了口烟说道。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李临安的心有些慌，他的实战技能都是潘洪勋教的，他怎么可能有问题？ “而且，在我加入X的前几天，师傅正好马上退休，我看到了他的笔记本！”常健回忆道。 虽然笔记本里没记什么重要的事情，但赫然标注着几人人名，骆安奇的名字也在其中。 名字后面，是这几个人的性格特长，以及身世弱点等等。 常健开始时还以为是选拔什么人员，可后来无意在X中看到的一份文件，让他彻底怀疑起来。 “X里面有份继任者计划，我没看到里面具体的东西，但封面上那几个人的名字都在上面，一个不差！” 李临安的呼吸重了起来，骆安奇将信封的事情告诉了他，李临安也进行过反复的对比，确认就是一种。 而现在常健又说出这么明显的事情，如果潘洪勋没有问题，那他怎么会知道那份计划里面的人名？ “可当年骆麟就是他选择的卧底啊？”这也是二人同时不理解的地方，假如潘洪勋就是那个X隐藏在局里的内奸，那他为什么还要把卧底塞进X里面？ ------------ 师兄弟两人的怀疑 “你就打算一直在这躲着？”李临安问道。 “现在伤也差不多了，我肯定是要出去的，我想去看看…师傅。”常健回答。 这一点二人想一块去了，如果潘洪勋真的是X的人，他在见到常健的时候肯定会有反应。 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个计划，就叫了骆安奇等人一同向潘洪勋养老的村子里开去。 “常队？你…你…”宋克杰话都说不全了，主要是被常健吓的。 “我没事和你们一起去看看。”常健笑着回答。 他脸上的疤已经将他的气势全部改变了，以前还可以说是一个白面大叔，现在完全变成了凶狠大叔了。 “不用管他，反正今天看完师傅他就得走。”李临安向大家摆摆手说道。 几人又很多疑问想问，可看着常健和李临安两人都没有解惑的意思便又闭了嘴。 队伍的最末尾，詹宝汤嘉丽走在最后，詹宝纠结的不行，想了又想最后轻轻拉住汤嘉丽袖子。 “常队是通缉犯啊…”詹宝的表情有些慌乱。 “我知道。”汤嘉丽也很凝重，常健身上的嫌疑还没洗清，他们现在是想出来调查案子，根本不想也变成嫌疑人啊！ “这样…好吗？”詹宝小心翼翼的询问。 “不好也没办法，你还能打电话举报不成！”汤嘉丽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然后抬起脚步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詹宝在后面看着前方几人，努努嘴，也跟了上去。 村子里的路并不好走，特别是早上还下过一阵暴雨，整条小路都被雨水浇的泥泞。 “不能往前开了，否则车很可能陷进去出不来。”李临安下车看了一圈然后说道。 没有办法，众人这才下了车，这次谭修杰也跟了过来，骆安奇提议让他过来看看情况。 怀疑潘洪勋的事情只有常健和李临安清楚，骆安奇心里虽然疑惑但也没往那面想，他让谭修杰过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 “你们来之前怎么没打招呼。”看到众人进门的潘洪勋愣了一下，然后热情的招呼着。 “老伴，快去买点菜，中午我们好好喝一顿！”潘洪勋的呼声响的震天，恐怕在村外都能听到。 “正好最近没事，就来看看您。”李临安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还是那副尊师重道的模样。 “好孩子啊！”潘洪勋感叹了一下，然后将目光不经意间略过常健，一直到进了屋才开口问道： “你究竟怎么回事？”潘洪勋的脸上已经没了笑意，严肃的看着常健。 “还能怎么样，您老就别担心了。”常健揉揉鼻子尴尬的说。 “你是不是…加入了那个组织？”潘洪勋问的小心翼翼。 “倒是没加入，只是不小心知道了他们的秘密，然后就一直被追杀，多亏了临安我才活下来。”常健想了想，决定还是要试探一下。 果然，潘洪勋听到这话后瞬间紧张起来。 “你受伤了？”潘洪勋焦急的问道。 “没事，小伤，已经好了。”常健不在乎的回答。 “那你刚才说的秘密是什么？” 李临安低着头的眼睛瞬间微眯了一下，在知道常健了解到一些X的情况之后，他都没主动去问，就怕知道的人多对常健不利，自己的师傅没道理不明白这种事情。 “这些吃完饭再说。”潘洪勋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问话有些不合时宜，便又开口说道。 三人在聊着天，几个年轻人插不上话，只能默默听着。 骆安奇的心思一直在谭修杰身上，他只看到谭修杰嘴角不屑的挑起一个弧度，然后快速放下。 瞬间，心里的所有线索全都串联了起来，骆安奇看向潘洪勋的眼神也轻微发生了变化。 “我帮老伴去忙活忙活，你们等着。”潘洪勋作势就要下地去做饭。 “我俩去吧，您和头他们聊天。”汤嘉丽拉着陈冉拦下潘洪勋，然后去了厨房。 不多时三人就回来了，连带着做好的四菜一汤，没有什么名贵饭菜，都是家常菜。 因为有自己队里两人去帮忙，李临安等人也不害怕潘洪勋在饭菜里做手脚，便放心的开始喝起酒来。 吃饭的时候是下午了，等这顿酒喝的差不多时外面已经五点多了，天色阴的吓人，没一会儿暴雨就落了下来。 夏天的五点其实并不晚，不过由于下雨的原因，屋子里昏暗的不行，连灯都打了起来。 “看今天的样子你们是回不去了，下大雨赶路也不安全，要是有事就明天早上走吧。”潘洪勋老伴汪蓉慈祥的说。 “那就麻烦师母了。”李临安笑着点点头。 虽然大家都喝了酒，但李临安还是知道自己酒量的，这点不会影响什么。 汪蓉的话也正好遂了他的意，原本他就打算晚上趁着潘洪勋睡着调查一下这里。 外面的天越来越暗，李临安听着暴雨的哗哗声，睡意越来越浓，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而骆安奇只觉得脑袋仿佛要炸开般疼痛，他酒量不好，所以滴酒未沾，但此时同样睁不开眼睛。 身旁的伙伴都睡着了，最终骆安奇也抵不住睡意，闭着眼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梦里仍旧是无边的黑暗，即使已经习惯了这种黑暗，骆安奇还是止不住的心里发慌。 突然，周围的环境变成了刺眼的白色，抬起头原来是屋子里的灯被打开了。 骆安奇还是成年人的模样，看着床上那个小小的鼓包隆起，再看看周围的环境，他知道，这是又回到了小时候。 “你怎么把灯开了，小心把孩子吵醒！”母亲温柔的声音传来，眼前不一会就出现了母亲的身影。 “嘿嘿，我忘了！”骆麟的嬉笑声紧接着传来。 骆麟左手里拎着一个蛋糕盒子，右手抱着一个大号玩具车。 陈圣萍翻了个白眼，将他推出了屋子，夫妻两来到客厅，屋子里的灯光重新暗了下来。 身随心动，骆安奇跟着二人去到客厅，看着眼前的父母，骆安奇鼻头酸酸的。 “你这次出差怎么去那么久，都大半个月了。”陈圣萍小声抱怨着。 “这不工作忙吗，而且我还特意赶在儿子五岁生日回来了，老婆大人，你就原谅我吧！”骆麟撒娇的拉着陈圣萍的胳膊左右摇晃。 陈圣萍看到他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抱怨也没有了。 ------------ 被人制造的意外 骆安奇想起来了，这是他五岁生日前一天，爸爸离开了好久，一直说是出差，后来他才知道，这次骆麟是打探到了X即将要做一件大案，骆麟深入打探去了。 也是这次，骆麟受了伤，险些丧命。 “好了，快收拾收拾睡觉吧！”陈圣萍心疼的将骆麟的外套拿了过来说道。 “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你先睡，我马上回去。”骆麟摸摸妻子的头发回答。 “那你快一点啊！这都快十一点了。”陈圣萍接着说。 “知道了，快睡吧，女人睡晚了对皮肤不好。”骆麟催促着。 等一直看不到陈圣萍了，骆麟才收起脸上的笑容，然后小心翼翼去了卫生间脱下裤子。 他的大腿上还缠着纱布，鬼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让自己走路没瘸，他拒绝回去睡觉也是害怕自己被发现。 等陈圣萍彻底睡着后，骆麟才掏出手机，和对面说着X的事情，也是这一次警方成功阻止了一个精神病人的杀人案。 骆安奇猜测，对面的人应该就是潘洪勋，毕竟只有他知道骆麟的身份。 下半夜一点多，骆麟才在沙发上睡下，骆安奇看着安静下来的屋子，心情有些怀念。 时间静静流逝，两点的时候卧室突然传来响动，骆安奇惊讶的看去才发现是母亲起了身。 陈圣萍径直走到沙发前，静静的看着沙发上睡着的骆麟，也许是这大半个月在外面心惊胆战的，骆麟睡的并不安稳。 “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呢？”陈圣萍蹲下身，伸手抚平他眉间的皱褶。 然后母亲又小心翼翼的将骆麟裤子褪下，看着上面的伤口陷入了沉思，最后才悄然离去。 骆安奇这次是彻底被震惊到了，母亲竟然一直都知道父亲的身份！她是怎么知道的？ 脑袋里乱糟糟的，骆安奇只觉得眼皮很重，头疼欲裂的挣扎着想要醒过来。 也不知道努力了多久，骆安奇猛的睁开眼睛，入目的第一眼就是黑漆漆的窗口，外面的暴雨已经停了。 等适应了黑暗骆安奇才发现他们几人正在一张炕上，一个个睡的东倒西歪。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使劲揉揉自己脑袋，他想出去上厕所… 不过还没等他动，外面突然传来开门声，这个时候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在农村，不可能有人这么晚还没睡。 重新看了一眼身边，小队里的人确实没少，门声响过后有脚步声传来，而且还是向着他们屋子的方向的。 下意识，骆安奇重新躺了回去，放缓呼吸做出睡着的模样，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平时最喜欢打呼噜的詹宝怎么这么安静？ “咯吱”一声，屋门被拉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被扩大，来人脚步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他们是否醒了过来。 听脚步声是两人，还是两个年轻人，骆安奇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就看到两个隐藏在黑夜里的男人正在炕边仔细观察着他们。 紧张的闭上眼，不一会儿就感觉到身边人被人移动了，而他没记错的话，他旁边正是常健。 “轻点，别吵醒其他人！”一个沙哑的男声传来，由于故意压低声音的缘故，沙哑的意味更浓重。 两人抬起常健出了门，期间炕上的几人竟然一直没醒，隔壁屋子的潘洪勋夫妻也没有声音。 骆安奇确定两人离开了才重新坐了起来，他不是动武力那块料，想把常健抢回来只有叫醒大家了。 “啪啪啪”的声音在黑夜传出老远，骆安奇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李临安晃醒。 “嘘…”李临安迷迷糊糊的正想发问就被他堵住了嘴。 “头，有情况！”骆安奇只是简单几个字李临安就明白了，平时他的觉根本不死，没有道理骆安奇叫他他听不着。 两人又将其他人叫醒，然后几人甩了甩发晕的脑袋，小心翼翼出了门。 由于雨下的很大，院子里都是水坑，幸好泥土很多，将脚印留下了。 顺着脚印一直摸到厕所旁边，然后几人就看到常健卧在其中一处水坑里，大头朝下，一动不动。 李临安慌忙跑了过去，然后将他一把拽了起来，人工呼吸心肺复苏等急救全都用在他身上，大约几分钟之后，常健才剧烈的咳嗦了起来。 “咳咳咳…”污水顺着常健的鼻子最向外冒，恐怕再晚来一会常健就溺水而亡了。 而一直注意着潘洪勋屋子的骆安奇敏锐的发现了一道人影在窗边闪过，他沉下眼，没看错的话刚刚的应该就是潘洪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那个屋子灯亮了起来，潘洪勋急急忙忙跑了出来。 “师傅，家里好像进贼了，你快看看丢东西没！”李临安回答。 “那常健这是…”潘洪勋好奇的询问。 “我晚上喝多了，想出去上厕所，一个不小心就摔到水坑里了，也幸亏他们出来寻我，否则我真的被呛死了。”常健感激的拍拍李临安肩膀。 “师傅，你还是看看丢什么东西没有吧！”李临安加重了语气。 “明天再说吧！”潘洪勋拒绝。 李临安的目的很简单，他们不能翻找潘家的东西，今天晚上的事情正好给他制造了这个机会。 如果潘洪勋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他家里肯定有什么线索，这么一翻的话，应该会露出点马脚。 “不如我们帮您吧，要是真的丢了什么好报警。”骆安奇也说道。 潘洪勋此时骑虎难下，他想如果自己再拒绝的话就显得有些可疑了，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几人回到住的那屋门口时正好遇到出来的汪蓉，她刚刚醒过来的模样，说道： “我刚才进去看了一眼，应该是没丢什么，但是我这也记不太清了，还是再看看安全一点，老伴，你说呢？” “对，还是看看吧，我这干一辈子才攒下那点银子，别给我偷走了！”潘洪勋点头回答道。 屋子里有几个上锁的箱子，汪蓉都将钥匙交了过去，挨个打开后却没发现任何线索。 灯再次关闭的时候都已经下半夜了，几人什么都没找到，一个个躺在炕上沉默的很。 “他们是想杀了我。”常健肯定的说。 “但是他们还不能明目张胆的杀你。”李临安附和。 “所以只能制造出一个意外，如果你们一直不醒，明天发现我的尸体就会以为我是上厕所时脚滑摔倒，溺水而亡。”常健说。 ------------ 类似案件出现 “不过我们究竟是怎么中的招？”宋克杰挠挠头疑惑的说。 “我就是害怕出什么差错才拉着陈冉一起去厨房的，汪蓉全程做菜也在我俩的视线范围之内，怎么会呢？”汤嘉丽更加搞不懂。 陈冉更加纳闷，他们今天晚上肯定是被下了药，毋庸置疑，可是如果做到的？ 下半夜大家已经没有了睡意，不过谁都没说话，就那样睁着眼静静的等着天亮。 第二天早上，几人简单吃了一口酒直接离开，一直到看不到几人的身影，潘洪勋脸上的笑容才放了下来。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然后逐渐变为决绝，拿起自己的手机。 “行动吧，不能再等了。”潘洪勋的脸色严肃，一片寒冷。 几人回到骆安奇的小家，李临安和常健的表情尤为不好，他们不想接受自己师傅有可能是X的卧底这件事。 与此同时，紧邻常健藏身的那所废弃医院旁的小公园里突然发出一阵骚乱。 “杀人了！杀人了！”高亢的女音响彻云霄，然后就是人群的奔跑。 “香香花园发生命案，收拾东西出发！”李临安第一时间接到丁明志的电话。 骆安奇的小家就在公园旁边，丁明志也是想让他们快点赶到现场，防止现场出现更多的意外情况。 等几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凶手并没有离开，而是举着刀狂笑着，死者就躺在他的身边。 死者身上刀伤无数，血流了满地，骆安奇估计，恐怕人身体的这些血液都流了出来。 急救车还没到，几人迅速上前控制住凶手，李临安蹲下身观察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死者已经彻底没了气，恐怕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哈哈！哈哈！”凶手眼泪都要笑了出来。 两人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听周围的人说，平时两人很要好的，经常一起散步遛弯，下象棋。 这个香香公园是年初新建的，因为位置有些偏，旁边还是a市有名的鬼屋，所以平时来的人不多。 他们也都是周围的小区居民，年龄也都在五十岁往上了，大多数是周围村子拆迁过来的。 警局的人很快赶到，几人就默默的退了出去，但知道的信息也大概已经差不多了。 而且这次谭修杰还是跟着一块去的，虽然见到尸体的那刻也和骆安奇第一次一样吐的差不多，但至少他有了很重要的发现。 发狂的凶手，似乎是被人催眠了… “你确定？”李临安看着谭修杰严肃的问。 “我记得我们刚开始学催眠时，会同学之间相互练手，等熟悉了之后，会给练手的同学下一些指令。” 谭修杰边回忆边说，被下达指令的人虽然也会控制不住自己，但大多都是一些学狗叫之类的恶搞。 看那个凶手狂笑的状态，应该笑了很久，并且还是控制不住那种。 这面的事情还没查出来具体怎么回事，另外几个地方又出事了，无一例外，凶手的状态都差不多。 有大哭的，有大笑的，还有两起是呆滞的站在原地等着被抓的。 经过询问，这四个凶手和被害人均没有过节，反而平时相处的很好，杀人前没有任何征兆。 “这听着怎么这么像那个案子？”骆安奇说道。 大家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个，脑海里一瞬间想起档案中的医生发狂杀人案，难不成那个凶手重新出山了？ “如果那年的案子其实是这些医生护士都被催眠了，那就说的通了。”谭修杰已经加入了小队，大家也没瞒他，将案子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可当年他们几人并没有什么关系，虽然在一个医院，但科室根本不一样，离得更是天南地北。”骆安奇说道。 “有时候催眠不需要患者在身边就可以做到。”谭修杰突然想起来以前听老师讲的一件事。 顶级的催眠家是不用一定要面对面的，甚至在电话里，你也许都会被催眠！ 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这是真实存在的，不过这样顶级的少之又少，所以平时也根本不会引起什么影响。 按照谭修杰的话说，这几个医生护士一定是共同参加过什么，或者前后不同的时间做过同样的事。 也许是和某一个人打过电话，也许是遇到过某一个人，反正肯定会有所交集就对了！ 小队几人迅速兵分两路，一路前去调查医生的事情，一路继续深入追查潘洪勋。 而公园的那几起杀人案凶手当场抓住，审问的时候他们也供认不讳，不过在问到动机的时候这四个凶手却纷纷表示没什么理由，就是想体验一把杀人的感觉… 不过还是有一点引起了大家的怀疑，他们在走访四个凶手背景时发现，几人虽然家里都拆迁了，但是其实条件并不宽裕。 每家都有每家的难处，而被害的那四家却都是和和睦睦的，儿孙满堂。 三天后，追查潘洪勋的几人回来了，他们同样带回来的还有一件陈年旧案。 潘洪勋年轻时不是a市的刑侦警察，是附近一个镇子上的合同交警，家里过的也是相当拮据，吃不起饭是常事。 在他年轻的那个时候，国家工作人员地位还不像现在这么高，工资自然也是少的可怜，甚至比不上那些出苦力的工人。 潘洪勋一直到三十都没娶的起老婆，先后谈了几个都嫌他穷和别人结了婚。 但潘洪勋脑袋好使，为人圆滑，倒是挺招同事领导喜欢。 但小镇子上最大的案子也就是谁家丢个鸡，谁家婆媳打起来之类的事，想晋升简直难上加难，特别是他还一个合同制的，领导想帮都帮不了他。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到了三十二岁，潘洪勋父母生了一场大病，把家里存款用尽，还把亲戚朋友借个遍之后还是去了。 潘洪勋也是这个时候遇上了汪蓉，汪蓉是医院里的护士，父母早亡，但汪蓉的待遇可比他强太多。 也就是那个漂亮贤惠的女人一眼就让潘洪勋再也忘不掉，他想娶汪蓉，可自己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有数，根本不敢问汪蓉有没有男朋友。 当时汪蓉是叔叔婶子扶养长大的，两人虽然给她吃喝，但平时极为刻薄，心里更是在谋划着等汪蓉出嫁好好敲一笔来回本。 毕竟自己侄女可是护士，当年的护士可不是一般人能考上的！ ------------ 潘洪勋死了！ 父母生病到病逝前的那阶段里，潘洪勋是天天去，一来二去汪蓉也看上了这个小伙子。 两人便偷偷交往了起来，可后来还是瞒不住被汪蓉叔叔婶子发现了，便开始棒打鸳鸯。 原本就在大家以为两人肯定完了的时候，汪蓉的叔叔和婶子居然死了！还是在家里死的。 送到医院一检查，中毒而死，原因是炖的豆角没熟，两口子又吃了太多，这才没多久就咽了气。 中间没人阻拦，潘洪勋顺利的娶到了汪蓉，而汪蓉也真是旺夫，在潘洪勋和她结婚之后的第二年就破了一个杀人案，虽然受了点伤，但却被记了功。 同年年底，a市警局收人，领导将他举荐了过去，潘洪勋便在三十三的大年纪开始了a市的刑侦之路。 汪蓉也从那个镇子医院调来了市中心医院，一直到十年前才退休。 “你们说怎么那么巧，汪蓉叔叔婶子阻拦两人在一起，然后就出事了！”宋克杰怀疑的说。 “而且还是豆角！那个时候说实话能吃上土豆白菜就不错了，豆角多贵啊！”詹宝也怀疑。 “汪蓉每个月的工资大多数都拿了回去，所以家里能吃上豆角很正常吧？”陈冉看着拿回来的资料说道。 “那你是不知道她叔叔一家有多扣！别说豆角了，连白菜豆腐都不会买，平时更是东家拿西家偷的，把钱都留着给儿子娶老婆呢！”宋克杰咕噜噜喝下好几大口水继续说。 “豆角是汪蓉拿回来的？”骆安奇翻看着突然看到上面写着的记录。 “没错，汪蓉在镇里买的，自己留下一点，大多数送家里去了。”宋克杰回答。 这汪蓉还真挺孝顺，无论有什么都记着拿回去一份。 骆安奇看着记录，一直到最后，结案签名上赫然签着潘洪勋的大名。 “他当初不是刑警吧？怎么会是他负责的案子？”骆安奇惊讶的问。 “老局长说是他自己求的，并且当时还有两个人一起，便让他负责了。”詹宝回答。 于情于理，这个案子都不应该让潘洪勋负责，可当时的社会人情味浓，制度不像现在这么完善，倒是显得挺正常了。 “试想一下，如果当初的那两个人是被人引导的，那么最终的受益人是谁？”谭修杰突然出声。 也不能怪他怀疑，因为实在是太巧了，这个案子不仅让潘洪勋抱得美人归，甚至还变成了他事业的转折点。 几人心有灵犀的沉默了，李临安的表情更加凝重，而常健也一直在骆安奇家里没有出去，同样显得有些忧心。 “那他是怎么加入X的？”汤嘉丽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猜测…他应该就是X打入a市警局的卧底。”李临安的声音淡淡的，就算是他不想怀疑自己的师傅，但现在所有猜测证据纷纷指向了他。 “可X出现是在十几年前，潘洪勋年轻的时候，距离现在得有三十年了吧！”汤嘉丽震惊的说。 没错，也许X存在的时间…比他们知道的还要长！ 就在众人如火如荼调查着潘洪勋的时候，汪蓉突然打来电话，电话里她哭的哽咽的言语不清。 “师娘，您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李临安安慰道。 “老潘他…老潘他出事了！”汪蓉大声说。 几人神情纷纷一滞，李临安早就将手机调成了外放设置，只听到里面汪蓉继续说： “老潘早上起来心脏就不舒服，中午的时候更严重，我就急忙打救护车，可老潘，没等救护车来就不省人事了！” “师傅现在在哪？”李临安焦急的询问。 “在a市中心医院呢！医生说…老潘不行了！”汪蓉边哭边说。 几人对视一眼，然后便匆忙的拿起衣服跑了出去，到现在为止，他们对潘洪勋的一切都只是怀疑，还没有任何能定罪的证据。 医院人来人往，作为a市最大的医院，这里每天都充满着生老病死，哭声也同样刺激着人心。 “你们来了。”汪蓉两眼已经哭的通红，看到几天颤抖着站起身哽咽的说。 “师父到底怎么了，身体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常健也跟了过来，他焦急的询问。 “我也不知道，大夫只说心脏不行了，让我做好准备。”汪蓉说完又哭了起来。 大家沉默的守在急救室外，一直到一小时之后，医生才走了出来，第一句话便是：做好准备吧。 这话像五雷轰顶般打击的几人脑袋发晕，汪蓉是不能相信身体一直健康的老伴突然要离开自己，而剩下几人更多的便是不可置信。 常健李临安二人脸上的神情很痛苦，原本怀疑潘洪勋已经非常的难受，可他又突然不行了… 毕竟是自己师傅，两人除了遗憾外更多的便是难受。 潘洪勋这时候已经清醒了，但所有人都明白，他这相当于回光返照，坚持不了多久了。 “老潘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汪蓉紧紧拉着潘洪勋的手哭着说道。 潘洪勋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嘴里的氧气管一秒钟都不能拿出去，手想要抬起来也艰难的很。 潘洪勋的眼球轻微转动，他逐渐掠过汪蓉，最后定格在李临安脸上。 “师傅，您有话说？”李临安一瞬间靠近，拉住他的手说道。 “唔…”潘洪勋用力的发出声音，可这算是最大的努力了，也仅仅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他的眼睛瞪的老大，眉头皱的死死的，李临安知道，潘洪勋肯定是要告诉他什么。 潘洪勋就这样维持着呜呜的声音，几分钟之后似乎力气终于被用尽了般，手慢慢滑落下去，心脏停止了跳动。 “老潘！老潘！”汪蓉小声叫了几声，确认潘洪勋是真的咽了气后，闭上眼睛直接晕了过去。 一时间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经过简单的急救汪蓉醒了过来，然后只无声的哭泣着。 李临安看不得这样的情况，转身走了出去，然后沉默的点燃一只烟。 “给我一颗。”常健的声音突然传来。 李临安沉默了好久，一直到两人的烟马上熄灭，他才缓缓开口说道： “师傅在我手心写了两个字母。” “什么字母？”常健急着问道，这很可能关系到他们找X的行动。 李临安没有回答，而是拉过常健的手，在上面缓缓写出两个字母。 ------------ 心里暗示 常健看着李临安的手指落笔，然后惊讶的睁大眼睛，里面全是不可置信。 刚刚李临安在他手心上写的正是P和W！ 如果他们想的没错的话，这两个字母应该是潘洪勋和汪蓉，可为什么他要这么写？ 同一时间，警局的报警电话警铃大作，a市竟然又有一处发生命案！ 案子情况和那三处相同，凶手仍然没有逃离现场，不过这次有一点和以前不一样，凶手不再有过多的情绪，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如果是催眠的话，看样子应该是催眠者技术进步了。”谭修杰的表情很严肃，他知道一旦X里面有一个可以随意催眠凶手，控制人思维的人有多么可怕。 几处案发现场大多数都有监控，局里也查了录像，但没有任何发现，就连凶手曾经是否和某些人有过密切交谈都没有。 丁明志将监控录像悄悄给李临安拷贝了一份，几人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将案发之前三天的所有记录都看完。 虽然得到的结果和局里一样，但骆安奇还是很敏锐的发现了一个问题。 五处案发现场都曾经有过年强人的身影！ 这是几个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的年轻人，他们明显是认识的，不过在进了公园以后就分散开来。 虽然看起来是在玩着各种健身器材，但大家经过仔细观察后发现，这几个年轻人的目光一直围绕在场的老人。 再继续往前翻看录像，才知道他们是五天之前出现在公园的，每天上午十点左右到，下午四点回去。 一连五天，就像上班打卡一样，一直持续到案发当天，在往后就不见了其他几人的影子。 到第三天的时候几人才和一些老年人有了言语上的接触，但里面却没有那些凶手。 几个现场的情况都很统一，唯一的不同就是年轻人不同。 “如果他们就是那些催眠的人，那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陈冉歪着头疑惑道。 “其实在我们的学习里，还有一种方式，间接催眠。”谭修杰的眼睛里满是凝重。 看着几人不解的眼神，谭修杰继续说： “意思就是催眠师通过中间人的方式来催眠他真正的目标。” “他催眠别人，然后利用某些指令让被催眠的那个人催眠他选中的目标？”骆安奇反问。 “没错，不过…这种根本就是理论上的，几乎不可能做到的，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没有。”谭修杰凝重的回答。 试想一下，如果这样的人真的存在，那将会是怎么可怕的事情，事情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几个指令就可以完成，还让人根本查不到他… 气氛沉默了，所有人心里都打起了鼓，一直到谭修杰再一次开口： “我突然又想到一种可能，我看过那几个凶手的模样，对自己做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丝毫没有任何遗忘的痕迹。” 确实，抓到的五个凶手每个人的意识都是清醒的，如果不是谭修杰说他们其实被催眠了，大家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 “如果凶手是用心里暗示的方法作案的那就解释的通了，不过相对的，成功的难度也会更大。”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时间里，谭修杰细致的向大家解释了什么叫做心理暗示，还连带着讲了几个案例。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阴暗面，那些凶手很可能就是反复刺激这种情绪出现，让杀人者的情绪越来越极端。 当然，普通的心里暗示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效果，如果再以催眠为辅助，那想达到这种结果就是轻而易举。 再看一遍案子，五个杀人者的条件等方面处处不如死者，心里很容易产生嫉妒，外在因素已经吻合。 重新回到现场，虽然这里发生的命案距离现在不过一周的时间，但此时已经沦为众人的谈资。 公园的人只多不少，放眼望去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人，没有一个年轻人的身影。 当今这个时代，特别是a市这种中大型城市，年轻人都在忙着奋斗，谁有那闲工夫工作日的时候过来逛公园。 这也是那几个年轻人没有任何可疑动作但大家仍然怀疑他们的原因。 “你是新来的吧，知道前几天这发生的事不？”不远处一个大姨正在拉着另一个面生的女人说着。 女人脸上表现出很凝重的感兴趣味道，我们国家的大妈都有一个通病，好事！ “一周之前吧，老李突然发疯了！老李就是那个杀人的凶手，他把总和他在一起玩的老张给杀了！当时肠子都掉出来了，那血啊，流了一地…”大姨像亲眼看到了一样说着。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分头开始行走起来，骆安奇走向那个说的口水横飞的大姨。 看到周围过来的人更多了，大姨说的更加卖力，如果当时骆安奇不在现场，肯定会以为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这是看到现场了？”突然人群里一个人声发问。 大姨的表情一愣，然后梗着脖子大声回答： “那可不！你们是不知道，那现场…” 大姨的讲述持续了半个多小时，一直到周围人都离开，她才咕噜噜喝下一大口水。 “大姨，那两人有什么仇啊，下这样的死手！”骆安奇走上前去好奇的询问。 “没听说有仇，两人一直玩的很好，不过我猜肯定是老李嫉妒老张！” 看着骆安奇求知的模样，大姨的神情顿时激动了起来。又开始了她滔滔不绝的演讲，不过这明显小声了很多。 “老张家前阶段出了件喜事！老张的儿子晋升成功了！听说是和老李儿子一起竞争的，结果老李家孩子输了。” 骆安奇眼睛微眯，这种事局里怎么没查到？ “那也不至于杀人吧？”骆安奇反问。 “这才哪到哪啊，老张家儿媳妇又生了个儿子！老李可最是重男轻女了，不过越想要越没有，家里两儿子给他生了四个孙女！”大姨边说边撇嘴，她就一个姑娘，平时最讨厌那些看不清女孩子的人。 骆安奇有些不明白，这事…还能成为那些凶手催眠的漏洞吗？老李家这些事分明和人家老张家没有一分钱关系啊！ “而且最近老张家还中奖了，听说中了二百多万呢！不过大家都传这钱老张应该分给老李一点。” “为什么？”骆安奇好奇的问。 ------------ 惠泽堂 “听说当初是老李和老张一起去买的彩票，老李强烈要求老张买那组号码的，这才中的奖。”大姨神神秘秘的说。 骆安奇也明白了，这种消息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恐怕里面真真假假的让老李当了真。 几人各自了解完又碰了面，坐在路边，相互交流着打探到的消息。 “你说的这些可能就是让凶手动手的原因，他隐藏在心底的嫉妒被人故意刺激了出来。”谭修杰分析。 “我听别人说，这里确实在前几天经常又年轻人出现，不过他们的理由是保健品公司寻找客户。”陈冉将打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而且那几个年轻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邀请这群老年人去听课领礼品，最后的目的应该是卖保健品。”汤嘉丽和陈冉一起行动的，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 “我听到一个大爷说那个老张最开始过的并没有老李好，不过后来娶了这个老婆，生活才慢慢变好的。”宋克杰补充道。 “这样就对了，以前处处不如自己的人，突然变得比自己更好，心底接受不了，嫉妒慢慢滋长，正好被有心人钻了空子。”谭修杰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 “那这些事情怎么会扩散的所有人都知道的，按理来说这都是家事吧？”詹宝疑惑。 “来源找不到，但肯定的说，都是被人故意散步的，只为了刺激老李，这群人…计划很深啊！”李临安抽着烟皱着眉说。 “那他们肯定不会是短短五天能做到的，以前肯定在某个地方接触过老李二人！”骆安奇信誓旦旦的接着说。 几人一瞬间沉默了，然后又纷纷抬起头，他们突然想起一件事，陈冉她们是查到那个保健品公司吧？ 如果…凶手隐藏在保健品公司里面，通过发礼物这种方式了解到他们的家庭信息… 思路仿佛被一瞬间打通，几人又重新冲进了公园，去询问那个保健品公司到底叫什么。 这里有很多老人都去过，所以打听的很容易，没十分钟大家就知道了这么一个地方：惠泽堂。 百度上搜索了一下，几人惊讶的发现这个惠泽堂距离这里并不近，又在地图上看了其他四个出事的广场，更加惊讶的发现这个惠泽堂竟然就在几处中心的位置。 而且大家还发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在这个惠泽堂旁边，还有两个没出事的公园！ “先去看看这个惠泽堂究竟有什么名堂。”李临安熄灭烟头，第一个走了出去。 惠泽堂装修的很温馨，今天是休息日，里面没什么人空空荡荡的，只有个前台在坐着工作。 李临安几人站在门前看着牌匾上的广告，他们家不仅有老年保健品，还有减肥艾灸等业务。 “各位有事吗？”几人吸引了前台的注意，她走了出来好奇的询问。 “我们是工商部门的，来看一下。”李临安临危不乱的回答。 “好的，里面请。”前台客客气气的将众人迎了进去。 她倒是没怀疑，她们这个行业隔三差五的就来检查的，时间久了，她们都习惯了。 “把你们店的执照等文件拿出来。”李临安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前台小姐姐痛快地拿了出来，为了应付检查，这些东西早就放在好拿的地方。 营业执照上面法人写着林东，所有证件也都是齐全的，没有丝毫的异常。 骆安奇趁着这个时间在店里简单走了一圈，墙上挂着员工的照片，这个店的规模不小，骆安奇数了一下，这里的员工足足有二十几名。 骆安奇很顺利的在里面发现了五个年轻人的身影，三男两女，年龄都是二十三岁，刚刚毕业没多久。 心里默默记下五个人的姓名，骆安奇退回到李临安身边，虽然几人有了很正当的理由接近那些老年人，但他还是怀疑他们。 几人简单看了几眼就打算离开，正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皮鞋擦的锃亮。 “老板，他们是工商局的。”前台迎了过去说道。 林东点了点头，然后便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几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纷纷想办法尽快出去。 李临安淡定的点头，保持一副高冷的模样。 一直到林东走近，大家默契的微皱了眉，这个林东看起来很熟悉。 “不知各位吃饭了没，现在正好中午，不如一起吃顿便饭？”林东知道部门的人都不能得罪，便客气的说。 “不用了，我们也只是接到通知检查而已，你这个店手续都很齐，不用担心。”李临安安慰的回答。 林东客客气气的将几人送到门口，然后目送他们的背影到不见。 走过转弯的众人脸色都阴沉沉的，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这个林东正是当初出事的那个医院里的医生！ 匆匆忙忙回了家，詹宝重新黑进了系统，将林东的资料全部调了出来，骆安奇也将那五个年轻人的姓名告诉了詹宝。 没几分钟，詹宝的信息就找到了，原来当年那个医院出事以后，进行过一次大规模排查，而他正是有可能被催眠的人其中之一。 林东接受过一年多时间的治疗，在发现没有症状后才把他放出来，当年局里还跟了他长达三年的时间。 一直确认他真的对社会没有危害后局里才停止对他的追查，林东的这个店就是六年之前开起来的。 这六年当中，林东积累了无数客户，其中老年人占大多数，而公司的员工为了拉拢客户，经常去一些公园之类的地方。 炸看一眼似乎没什么奇怪的，但当大家继续查下去的时候，发现他的这些老年客户大多数最后都住进了a市养老院。 而那五人的信息也被查到了，毕业于普通大学，家庭条件一般，但都属于比较勤奋的孩子，想挣钱的心特别迫切。 “看起来没毛病啊！”詹宝挠挠头疑惑的说。 五人的简历，信息，家庭背景一点问题没有，而且毕业之前没有任何交集。 五人前后半年进入惠泽堂，虽然现在都是店里职员，但听说发展前景都不错，有晋升店长的可能。 “有时间去见见吧。”谭修杰提议。 他的专业还没到隔着网络就能诊断的地步… ------------ 谭老师 几人一直在想办法和那五人见面，李临安也在发现问题之后第一时间和丁明志沟通。 两天之后，丁明志传回来消息，他给几人办理了一份身份，除了工商职位，还给他们带了药品监督管理员的身份。 第二次来到惠泽堂，正好赶上林东给一群老年人讲课，透过窗户看去，林东的讲解非常到位，再加上本身就是医生，自然让老人更加信服。 一直到课程的最后，林东才卖起保健品来，在场大约二十多老人，一个个争相购买。 “各位，又见面了。”林东将场交给店员，然后微笑着走了过来和众人打招呼。 这次大家用查他卖的保健品是否合格为理由，相比较上一次，能进入的地方更多。 汤嘉丽装模作样的把保健品拿出来看一圈，然后惊讶的发现其实里面的主要成分就是葡萄糖！ 怪不得那些老年人喝下以后感觉身体年轻有力气了呢，不过葡萄糖的量在接受之内，倒是没什么违规的地方。 这次由于有促销会，店员都在店里，所以大家很顺利的见到了那五个年轻人。 他们像小鸟一样围绕在老年人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反复劝说着购买保健品，五个年轻的身影充满活力。 “我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林东小心翼翼的询问。 “没问题，最近上面查的严，不得不出来走一趟。”李临安接过林东递过来的烟回答。 谭修杰趁着聊天的功夫早已摸进了会场里面，拉着五人中的一人交谈起来，林东看到也没什么着急的神色，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几人为了给谭修杰争取时间，这瞧瞧那问问，眨眼就过去了半小时，等谭修杰再出来的时候情况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怎么样？”走出店门李临安就着急的询问。 谭修杰的脸上布满凝重，他眼睛里都是不解，然后回答： “那五个人都没被催眠！” 一语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他们的调查方向…错了？ 几人还没走出去多远，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喊声，是五人中的一个女孩子。 “等等！”女孩子气喘吁吁的追上几人，然后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问道： “你们是来查我们老板的吧？” 大家面面相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女孩口中的查是什么含义？ “我们找个地方聊吧。”女孩子向后方看了一眼，发现没人跟上来建议。 一直到看不到惠泽堂，几人才停下了脚步，女孩子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几分钟后才说道： “其实我也觉得我们老板有问题！” “什么问题？”李临安反问，他们没想到大家怀疑的对象竟然也怀疑着别人。 “他总是给我们洗脑！”吴楚小声回到。 “洗脑？”骆安奇好奇极了。 “对！就是洗脑，他和我们讲做这行多么多么有前途，能赚多少多少钱，还讲以后这个社会就许言我们这种人才。”吴楚一股脑将可疑的地方都说了出来。 “这不正常吗，做销售的不都这么说吗。”李临安回答。 “这些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让我们把顾客的家事都传出去！”吴楚一直都觉得这种行为不好，特别是今天和谭修杰聊过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这几个人说这些，毕竟在她眼里骆安奇等人只是普通的工商职员。 “哦？具体说说。”吴楚的话瞬间引起大家的兴趣。 在吴楚的嘴里大家听到了这个最全面的故事，被杀害的那五个死者都是惠泽堂的客户，而散步杀人者的家事就是这五个年轻人的考核任务。 林东说这次的考核关乎到他们的晋升，吴楚开始是拒绝的，但面对林东提出成为店长之后的高额薪资，她心动了。 而从他们出现在监控器里的五天正是考核开始的时候，在观察了三天之后大家才慢慢动手。 被杀的五人都是经常买保健品的客户，大家对他们的家庭也比较了解，而杀人的那五人由于条件没那么好，平时也不会参加活动，所以警方一时间并没找到他们的共同点。 “我不理解，为什么他们四个现在像没事人一样，要知道，那五个老人可都杀了人啊！而且我听说还是因为嫉妒！这…应该和我们散布的事情脱不了干系吧！”吴楚明显有些不安。 谭修杰一直在观察着她的状态，然后从几人旁边走了过来，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 “你在那几人遇害前都接触过谁？” “我们店里每天都上班，除了店员就是老板，还有一次促销会来的讲师。”吴楚回答。 “讲师？叫什么？”谭修杰继续追问。 “老板直接管他叫谭老师。”吴楚想了一会回答。 谭修杰的表情不经意的一滞，骆安奇在听到谭老师那一瞬间就将眼神瞟了过去，注意着谭修杰的变化。 同时，骆安奇脑海里突然回忆起那天晚上霍明口中的谭医生，这两人…恐怕是一个人吧！ 再联系到谭修杰的微表情，骆安奇心里下意识的就想起他的爸爸，谭哲。 吴楚回去了，谭修杰已经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和众人解释起来他刚才为什么那么询问。 “在店里的时候我没发现几人被催眠的痕迹，但刚才吴楚的瞳孔总是不经意的涣散，甚至有时候意识还出现挣扎，有几处说话的时候都含糊不清，这明显有些问题。” “催眠？”李临安反问。 “而且很厉害，如果不是最初这个姑娘就不想去散布消息，恐怕她就会像其他四人一样，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异常。”谭修杰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个姓谭的已经出现了两次，在吴楚的描述中这人四十多年纪，可惜就是没照片！”宋克杰恨恨的说。 “突破口还在林东身上，今晚上开始，不分昼夜看着他，一旦有任何异常直接拿下！”李临安坚定的说。 如果林东一直都没有任何表现，那么他们也无可奈何，现在发现的这些根本做不了证据。 是夜，一个女人走在村中的小路上，天阴沉沉的，预示着暴雨将至。 即使一点月光都没有，女人的脚步也丝毫没有影响，她疾步在路上，然后左拐右拐拐进了一家农家院里。 ------------ 汪蓉的身份 “师傅，您怎么来了？”女人进屋的声音惊动了屋内的人。 “屋里说。”女人小声回答着，然后带头走了进去。 “太危险了，老潘刚刚去世，您…”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她的声音很是紧张。 “顾不得那么多了！”女人将戴在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暗黄色的灯光一照，她竟是汪蓉！ 而潘洪勋临死前在李临安手里写下的W字母正代表着汪蓉！ “到底出什么事了？”女人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他们查到林东了。”汪蓉严肃的回答。 “老潘死前曾拉过李临安的手，据我对他的了解，老潘很可能给他留下什么线索，而且还有常健在，他在组织里潜伏过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他究竟查到了什么，不得不防。”汪蓉的声音里没有了慈祥，冰冷的像能冻死人一样。 “应该查不到我们头上，否则我们早就露馅了。”女人不在乎的回答。 汪蓉眼角不经意的撇了一下，嘴角微抿起来，脸上有些不高兴的情绪。 “怎么，我退下来了说话就没人听了！”汪蓉厉声质问。 “师傅不敢！”女人一瞬间跪了下来。 “起来吧，我这还不是担心你，我们组织存在这么长时间，不能毁在我们手里。”汪蓉恢复了慈祥的模样，然后伸手将女人扶了起来。 “我明白了，师傅您放心吧，林东我会处理！”女人低垂着头回答。 “嗯，交给你我放心，我不能离开太久，回去了。”汪蓉重新将帽子带上，然后像往常一样拎起一篮子土豆走了回去。 女人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全是阴霾，她已经忍这个老女人很久了！ 而走出去的汪蓉面容也一瞬间冷了下来，里面的那个女人，野心可不小！ 汪蓉正是X上一届的老大，而潘洪勋就是那个喜欢上她的警察。 汪蓉察觉到潘洪勋的心可不在那个小镇子上，将计就计把潘洪勋带进了X里面。 他叔叔婶子的死自然不是意外，那豆角是她带回去的，食用方法也是她告诉的，汪蓉只说了一句现在城里人都吃五分熟的，新鲜有营养，那两傻子就虚荣的学人家城里人的吃法，结果把自己吃死了！ 而在两人出事之后，汪蓉又娇娇弱弱的找到潘洪勋，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她没想到豆角不熟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不知潘洪勋是真信还是假信，反正最后以意外结案了，两人也迅速结婚。 汪蓉原本只是拿这件事试探一下潘洪勋，在知道他就是一个“邪警”后彻底放下心来。 接下来，汪蓉利用X给潘洪勋抛出橄榄枝，只要他同意加入X，组织就会让他平步青云，进入a市市里工作。 终究是没经得住权利的诱惑，潘洪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潘洪勋是怎么死的呢？当然是汪蓉一手造成的，她太了解这个身边人，一旦查到他头上那潘洪勋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出卖掉组织。 现在李临安等人已经明显怀疑起潘洪勋，为了不被追查到组织，汪蓉忍痛将他杀掉。 一直到死，潘洪勋才知道原来那个X的头目就是自己这三十多年的结发妻子，一瞬间，被背叛欺骗感觉油然而生。 为了报复，潘洪勋想说出真相，但为时已晚。 也是在几人住在潘家的那天晚上，汪蓉趁着众人出去救常健把箱子里的笔记本拿了出来。 潘洪勋这种人怎么可能会不给自己留一手，所以他把事情原原本本记录在笔记本上，潘洪勋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其实汪蓉早就知道。 回到家里的汪蓉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两人在一起三十多年，怎么可能一点感情没有，但为了自己的X，汪蓉不得不选择牺牲掉他。 而回到家里的林东还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而至… “头，有个人上楼了。”詹宝坐在楼下的车里向李临安汇报着。 “头，他又下来了！”十分钟之后，詹宝继续说。 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一点多了，这个人的路线明显绕绕过了所有监控，还把自己武装的这么严实，进出门之前左右观察，这明显不对劲啊！ 耳麦对面的几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李临安当机立断，让詹宝迅速上楼看一眼林东。 詹宝得到指令后像箭一样蹿了出去，几步上了二楼，敲了几下门没发现有人应声后直接选择破门而入。 屋子里的灯都开着，林东家条件不错，但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单身，所以屋子里没有任何女人的气息。 卫生间的门紧锁着，里面的排风呼呼作响，就算詹宝发出这么大的声音，里面的人都没出来。 两个卧室都没有林东的身影，詹宝试了一下果然卫生间的门从里面上了锁，一脚踹开之后就看到林东呆坐在浴缸里。 浴缸里全是水，林东已经把脑袋埋进去一半，手腕上还呼呼往外冒着血。 洗手盆上放着一张纸，粗略的看了一眼，遗书两个大字就映入了眼睛里，林东他，竟然自杀了！ 詹宝一把将林东从浴缸里拎了出来，此时林东已经陷入昏迷，詹宝又继续进行急救，在他肚子里的水都吐出去后又找到绷带给他伤口包扎，最后才打了急救电话。 “呼！”詹宝忙活出一身的汗才彻底安置完，耳麦里的众人也格外庆幸今天晚上是他守夜，换另一个人恐怕踹门都不会这么容易。 林东的手腕伤口不严重，溺水也由于发现的及时没什么大碍，不多久就清醒了过来。 “你们怎么在这？”林东看到李临安几人意外的问道。 毕竟大家一直在他面前都是工商部门的人。 “我们是a市中局的警员，三番四次去你店里是为了调查前阶段的杀人案。”李临安回答。 林东表情愣了一下，然后眼神逃避似的移向了别处，不再与李临安对视。 大家知道他这是明显拒绝的意思，骆安奇思考了一会，然后决定先转移话题。 “为什么自杀？” 似乎是别打开了开关，林东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可回首的往事，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这反应明显吓了几人一跳，然后就听到林东哽咽着说： “我太失败了！我就是一个废物！” ------------ 林东的记忆 林东不管其他人怎么看，自顾自的接着说： “我从小家里就穷，好不容易靠自己考上医大，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但没想到还出了医生杀人的事！我失业了不算，还被当成精神病抓了起来！” 实在是哭的上不来气，林东缓了一会儿继续说： “出来开店三天两头被人查，那些老人的家属还骂我！我一辈子没媳妇，处过几个一听我以前的事都和我分手，我不想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东的情绪起伏的很大，似乎所有负面的一瞬间都围上了他，这和大家前两次看到他的样子一点不同。 在大家的印象里，林东一直都是阳光的，热爱生活的人。 而且他的那些店员也说过，老板是一个韧性很强大的人，困难都打不倒那种！ 一瞬间大家就想到了那个半夜上楼的人，如果他做了什么，那林东的表现倒是解释的通。 林东还在哭着，而且有越来越悲观的情绪，还伴随自杀的想法，最后还是医生给打了镇定剂才安静下来。 “我可以试试。”谭修杰觉得林东也被心里暗示了，这和催眠不同，专业不强的根本看不出来。 “看到那人脸没？”李临安询问詹宝。 “他一直低着头，还专挑暗的地方走，天太黑我没看到…”詹宝有些内疚，如果他再机灵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抓到那人了。 李临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怪你，如果换成我们任何一个，恐怕林东早死了。” 接下来的几天谭修杰一直和林东呆在一起，时不时的聊几句，林东虽然还是那么悲观，但至少自杀的想法不再出现了。 “那个谭老师长什么样？”这是谭修杰三天内问的第十遍，林东每次的回答都一样，很普通的长相，没什么特征，就是那种让人看一眼不会记住的长相。 周围没人，心里咨询室的灯光很暗，谭修杰想了一会然后转身走向书桌，从最下面的角落里翻出一张照片。 “那个谭老师…是这个男人吗？”谭修杰将照片放在林东前面。 “像！不过没这年轻！”林东的眼睛都放起了光。 谭修杰眼睛眯了起来，然后坐在林东面前询问起谭老师讲课时的内容，一直到林东把知道的都说了之后谭修杰才说道： “你休息一会吧…” 话音刚落，林东仿佛很疲惫般缓慢闭上了眼睛。 “忘记你刚才说的话…忘记吧…”谭修杰看着林东，声音带着蛊惑的魔力小声说道，而睡着的林东似乎是不安的皱了眉，然后舒展开来沉沉睡去。 看着这个样子，谭修杰才起了身，然后若有所思般离开了办公室。 第四天，谭修杰带着林东回了骆安奇家里，林东说他已经想起了一些事情。 “你是不是想起那个谭老师是谁了！”陈冉急切的问道。 “我想不起来那人的模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林东认真的回答。 一瞬间大家都被惊到了，现在催眠师已经这么强大了吗，可以让人的记不住长相的！ 知道内情的谭修杰没有丝毫异样，而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大家一看，更加相信了。 “不过我想起来十几年前的一件事，就是那些医生发狂之前的事！”林东接着说。 这次大家全都全神贯注的听着，他们知道，当年的那起案子就是X的手笔，而且至今未破。 “当年我们都参加过一场专业医师讲座！虽然时间隔的有些久，但确实是这样！”林东边回忆边说。 医师讲座办过四场，时隔两年的时间，而且这场讲座名额有限，还是大家想尽办法才弄到票的。 那些有问题的护士也都是一直在背后默默学习，想更进一步的，所以即使是在外围，也听的心甘情愿。 “那讲课的人是谁？”骆安奇着急的问。 要知道，讲课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幕后凶手。 “是一个老教授医生了，讲课很正常的，没什么问题，那场讲座也确实让我们受益匪浅！”林东话里满是认真。 “不过在听完课后有个助理送我们出去，路上聊了几句。”林东回答。 “我们在那里除了和同事交谈外就只有他自己了。”林东之所以记起来这些还是谭修杰利用催眠的方法让他回忆起来的，以前那些不在意的事情突然就清晰了起来。 十几年过去，那个助理的脸林东已经记不清了，但两人的对话他还隐隐约约记得大概。 重复了一遍两人的对话，几人并没听出任何的问题，一直到谭修杰给大家解了惑。 “他给几人讲了好几个案子，都是关于暴躁杀人的，这相当于在他们的心理种下了一颗种子，但这也不足以让人发狂，后续这个助理肯定还接触了杀人的那几个医生。” 然后他认真的看着林东继续说： “如果这件事闹得不太大，医院还正常开的话，很可能现在你也变成了凶手，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有暴躁想法的医生。” 林东显然被吓到了，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 骆安奇从很久之前就有些怀疑谭修杰的父亲谭哲，再加上谭修杰的表现让他感觉有些怪异，骆安奇心底的怀疑更深了。 趁着林东自己在屋子的间隙，骆安奇左右观察了一下确定没人过来后向他走了过去。 “给你们讲课的那个谭老师是这人吗？？”骆安奇手里拿着一张照片，里面两个孩子分别站在一个男人左右，两个男孩正是他和谭修杰，而那个男人是谭哲。 这是骆麟死之后拍的，谭哲回了国，那时候他们父子俩的关系还没这么僵，谭修杰不恨他的父亲。 林东眼睛仔细盯着照片，突然脑袋里一阵刺痛，然后脸上出现纠结的神色。 “我不记得了，应该不是吧。”林东恢复了过来，然后回答。 可是他的反应让骆安奇更加怀疑，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这么久第一次直面心底最深的想法，如果谭修杰和谭哲都是X的人，那他要怎么办？ 毫无疑问，X组织的人不会是无辜的，他们做了无数伤天害理的事，在a市制造出一个又一个命案，即使他能原谅，让那些亡魂怎么原谅！ 骆安奇默默走了出去，他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脑海里回忆起他和谭修杰的点点滴滴。 ------------ 父子关系 当年若不是谭修杰，恐怕骆安奇早就死了，也是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是他一直陪着自己，给自己加油。 可是从什么时候，谭修杰不再和自己一样，什么都相互坦诚了呢？ 是谭哲某一天突然决定出国的时候吧，明明前一天他还说要在a市陪谭修杰过完年，可后来却不辞而别。 谭修杰父母很早就离婚了，他一直跟着母亲生活，在骆安奇的印象里，谭母几乎没什么笑容。 其实他家条件很好，至少在a市属于中上等，可是谭母自从离婚后还是整日里工作，挣得也不多，甚至有时候谭修杰买两件衣服就花完了。 曾经俩人聊天的时候提起过谭修杰父母为什么离婚，可这事连谭修杰都不清楚。 在出现转变以前，谭修杰和他父亲的关系很好，谭哲知识渊博，走过的地方也很多，还是心里医生，所以相处起来非常舒服。 谭修杰之所以想成为一个心理医生和他的父亲有很大的关系，他一直以谭哲为榜样。 心中思绪万千，骆安奇不知不觉走到了谭修杰咨询室楼下，抬头看着黑漆漆的窗口，骆安奇犹豫了一会就走进了楼道。 确认谭修杰不在里面后，骆安奇才闪身走了进去，他知道这里没有监控器。 办公室收拾的很干净，墙面刷着米黄色，所有眼睛可以看到的摆设都是浅色系，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将手机手电筒打开，骆安奇小心翼翼的在办公室翻找起来。 书架上的书摆放的很整齐，大部分折痕都比较深，看得出来谭修杰经常翻看这些书籍。 桌子的抽屉都没上锁，骆安奇只拉开一下就知道里面不会有什么信息。 前前后后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东西，这间办公室是谭修杰呆的时间最多的地方了，如果他想藏什么，那一定是在这里。 就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脚尖不小心踢到桌子下方，发出沉闷的一声“嘭”。 空旷的黑夜，声音清晰的传进耳朵里，骆安奇收回脚步，然后蹲下身仔细研究着。 捣鼓了好久，突然“克哒”一声，书桌竟然出现一个隐藏的空间！ 如果不是不小心踢到上面，自己听出来声音有些不同，恐怕就会错过了。 深吸一口气，把手电移近了一些，然后骆安奇就看到格子里的几十张电话卡，还有很多被掰折的。 心脏在狂跳着，骆安奇一瞬间联想到那些查不到信息的电话，会不会…背后打电话的人都是谭修杰？ 将剩余的那些完好的手机卡拍了下来，骆安奇又将所有东西恢复了原貌，然后像从来没来过一样退了出去。 电话号都写在手机卡上，只要他回去监视住这些号码，总会发现谭修杰的异样。 其实骆安奇不知道他的行为早就被谭修杰看到了，他以为这里没有监控器，那也只是他以为而已。 漆黑的屋子里，一丝月光都被挡在窗帘后面，谭修杰手指间夹着香烟看着屏幕里的骆安奇。 谭修杰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看到骆安奇发现了他的秘密也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深沉的眸子表示他在思考。 一直到烟燃烧到尽头烫了一下他的手，谭修杰才反应过来，扔掉烟头，然后拿起电话。 “啊冉，他发现了。”电话被接通，谭修杰的表情一瞬间变了，变的委屈至极，像被偷了糖果的孩子般。 “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电话那头的女声不知说了什么。 “屁！别打扰我睡觉！”一声怒吼，然后便是手机被挂断的忙音。 看着电话，谭修杰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女人，还像大学时一样暴脾气，不过…他喜欢！ 收敛起情绪，谭修杰继续拨打电话，这次他的反应更加冷漠。 “我需要见她一面！”谭修杰的声音冰冷。 “你还没到那个级别。”对面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 “你已经被怀疑了，林东…记得你。”谭修杰转移了话题，不再纠结刚才说的事情。 “没有证据怀疑又怎样，林东的记忆你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男人没有丝毫惊慌。 “可是骆安奇已经查到你了啊，并且已经确定你就是那个谭老师，谭医生了。”谭修杰坐了下来继续说。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杀了他，不过就是不知道她同意不同意了，毕竟…”谭修杰的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幸灾乐祸的说道。 男人沉默了很久，然后很疲倦的说： “这事就不用你关心了，你只要关心好你自己就行了，毕竟，对你的考核还没结束呢，我的好儿子…”姜还是老的辣，谭哲只沉默了那么一会儿就恢复了镇定。 谭修杰的笑一瞬间消失不见，谭哲总是有办法让他憋屈！ “不用你操心了，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脱身吧，或者…自杀谢罪也可以！”谭修杰恶劣的说道，然后不听谭哲说什么就啪的挂断了电话。 骆安奇回到家里没有惊动任何人，用詹宝的信息登录上通讯公司内部网络，然后一个个输入号码。 林东自从从医院出来就直接搬到了骆安奇家里，一是为了监视他，二就是保护他。 当年的那个医师讲座的主讲也联系上了，李临安明天就要去看看他，然后询问一下当年那个助理的事情。 教授如今已经七十多岁，当众人看到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神情呆滞的老人时都被惊呆了。 “这…是齐教授？”汤嘉丽震惊的问。 “从去年开始齐教授的小脑就开始了萎缩，今年更加严重，已经出现不认识人，记不清事的地步了。”护工回答。 几人心里都是一沉，如果教授不记得十几年前的事情，他们要怎么继续查下去？ “教授…您还记得十五年前的那场医生发狂杀人案吗？”来都来了，还是要试试看，万一他记得什么呢。 “杀人…谁杀人了？”齐教授抬起混浊的眼睛呆滞的反问。 “十五年前！”李临安重复了一遍。 “杀人了！嘿嘿…”齐教授的一丝口水流了下来，傻兮兮的笑着。 看到这样，大家绝望了，齐教授的情况比护工说的更加严重。 “您的助理呢？”骆安奇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助理？我没有助理！”齐教授使劲摇着头。 ------------ 谭哲暴露 接下来骆安奇又反复问了好几次助理的问题，可齐教授却一直咬定自己没有助理。 就在大家以为他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齐教授儿子来了，今天他没事正好过来看看老父亲。 在听说几人是来询问父亲助理的事情时，没想到他儿子的回答竟然和齐教授一样：他的父亲从来都没有过助理！ 难道那人根本就是故意隐藏在人群中的，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身份进行催眠的？ 林东说过这种讲座的名额不多，一场也就二十左右人，只要拿到当年的名单，再经过对比，肯定就能发现！ 毕竟凶手几乎每一场都会参加，那名单里肯定有一个人的名字是会重复出现的。 想明白以后，几人又急匆匆跑回了家，林东还在呼呼大睡，几人也没吵醒他，只是用电脑搜索起来。 当年的那个讲座很火，新闻报纸上都有过记录，随便一查就查到了，不过每一场的人员名单却少之又少。 最后实在找不齐，大家就挑选出三份，这三份里面都包括了杀人医生的名字，那凶手肯定也在其中。 整整用了两天的时间，几人大概将名单都整理了出来，一对比，很快一个谭姓人员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不过名单上这个姓谭的名字都不一样，一份叫谭哲，一份是谭折，还有一个谭浙。 “应该就是他！”李临安肯定的说道。 齐教授的讲座是管理非常严格的，没有身份证根本就进不去，所以用假名不太可能。 但如果写错了名字那就很有可能了，凶手很可能就是利用了这点，虽然他很聪明，但名字的发音都一样，只要经过有心人的对比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修杰，伯父就是叫谭哲吧？”骆安奇第一次将怀疑说出口。 “对。”谭修杰坦坦荡荡的回答。 看着被吸引注意力的几人，谭修杰继续说： “除了他叫谭哲，他还是一个心理医生，催眠的造诣更是在我之上。” 众人的眼神已经出现了变化，恐怕都在怀疑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过他常年在国外，没回来过。”谭修杰突然话锋一转。 李临安没有说话，只是给汤嘉丽递了个眼神，汤嘉丽瞬间明白，拿起电脑开始查找谭哲的出入境记录。 果然，最后查到的结果只有十五年前他出国的信息，从那以后，他就没再回过国，而出国的日期也在讲座以前。 骆安奇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所以没什么惊讶的，只是心里默默的对X有了更深的认识，这个组织…似乎比想象的更加强大，至少伪造一个人的记录这么容易。 “不瞒你们说，在听到谭老师的时候我也怀疑过我爸，我还特意给他打了视频，看了周围环境，确实不在国内。”谭修杰笑着说。 “你爸在哪个国家？”李临安突然询问。 “M国，福州的弗里达小镇上，在那开了个诊所，生意还不错。”谭修杰连思考都不用就说了出来。 “你和伯父的感情好像好一些了，以前别说关心他在哪了，就他失踪了你都不带眨眼睛的。”骆安奇笑着说，脸上全是替谭修杰高兴。 “唉！终究是自己父亲，还能有什么办法。”谭修杰苦笑着回答。 站在一旁的陈冉悄悄翻了个白眼，然后不出声的说了一句：骗子。 这件事就这么搁置了下来，不过大家发现，常健又失踪了… 李临安只说了一句他去继续潜伏就不再多言，大家也默契的没再询问。 而此时的弗里达小镇上，一名黄皮肤的中年男人正拿着地图寻找诊所，不经意的抬起头，脸上纵横的疤痕狰狞的可怖，这个男人正是失踪了的常健。 “终于找到了！”常健看着面前这个牌子，上面清楚的写着：谭哲心理咨询诊所。 大门是开着的，常健走了进去，就看到门口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在前台坐着。 “你好，我找谭哲谭医生。”幸亏有翻译软件，否则常健真的是寸步难行。 美女一听是来找谭哲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变为热情，回答道： “谭医生出差了，半个月左右能回来，你想看病还是换一家吧！” 常健在交谈的时候眼睛也在悄悄的望向四周，虽然诊所里布满了谭哲的东西，但上面的灰尘早就出卖了他不在这里的事实。 “我听说谭医生技术非常高超，他去哪里了，我可以去找他！”常健装出一副很迫切的模样反问。 美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个黄皮肤的男人怎么这么麻烦，自己还要抓紧时间看电视剧呢！ “我不知道，你去别的地方吧！”美女大声说了一句，接下来就彻底忽视常健，坐下认真的看起了手机。 常健已经把诊所观察完了，这里根本没有男人的气息，看这个外国女人的态度，很可能就是谭哲从本地雇来看店的。 心里有了八分把握，常健收起了笑脸，一下子冲到女人面前，冷酷的质问： “你还是说实话吧！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女人被抵在脖子上的匕首吓坏了，她焦急的说着好，然后一股脑将真相全倒了出来。 原来她是两年之前来这里上班的，每天的工作就是看电视，听她说，这个店十五年之前就有了，不过那个叫谭哲的医生却一次都没出现过。 以前是一位大姐在这上班，不过后来那个大姐搬家了，才把这么好的工作让给了自己。 每天只需要打扫打扫卫生，来人看病以医生不在打发出去就行，简直就是坐着有人给送钱！ 兢兢业业的打扫了半年，女人发现根本没人会查，就开始偷懒起来，从每天一扫变成三天一次，最后一周一次，一个月一次。 如果不是她偷懒，恐怕常健根本看不出谭哲不在这里的事情，女人撒谎已经无数遍，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 得到确切的答案，常健放开了美女，然后头也不回跑了出去，消失在街头。 当M国警察赶到诊所时常健已经踏上了回国的飞机，并且在回来之前就把调查结果告知了李临安。 常健作为通缉犯的身份仍然可以出国自然是丁明志办的，三人一直保持着联系，所以谭哲的事丁明志也第一时间知道了。 ------------ 朋友亦或敌人 “你父亲根本没在M国！”李临安抽着烟将事情告诉了谭修杰。 “怎么可能，他手机里总更新M国的景色，时差也是那里的，甚至我和他视频的时候周围就是他的诊所，怎么会没在呢？”谭修杰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些都是可以造假的，谭哲从十五年之前就没在那，我们估计他当年根本就没出国！”李临安说道。 之所以这么说是由于他们查到当年谭哲坐出国的这个飞机起飞以前有人在里面晕倒了，当时情况有些混乱，中间下去过几名乘客，但登记状态忘记了修改，仍然是出镜记录。 “现在对谭哲的通缉已经发了下去，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可以劝劝他回来自首。”李临安拍拍谭修杰肩膀。 他们的猜测很简单，谭哲就是X的那个核心成员，也是X的医生，当年的那起医生暴躁杀人案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李临安拍完谭修杰就离开了，只留下他独自一人背对着大家，一时间，空气里压抑的可怕。 谭修杰的背影仍旧挺的直直的，但是大家都明白，突然听到自己父亲很可能是X里的核心成员，换成谁都不好受。 没人注意到背对着众人的谭修杰，脸上哪还有什么失落阴冷，都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如果李临安几人给点力，谭哲恐怕藏不了多久了，接下来的事情用不用自己推一把呢？ 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雨，几人默默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谭修杰。 “我们是警察，所以…请你谅解。”陈冉临走之前背对着他说了一句。 等到关门声响起之后，谭修杰才缓慢转过身来，思考一会后像决定了什么般。 拿出手机，把卡换掉，谭修杰拨通了那个让他厌恶至极的电话号。 同一时间，骆安奇手机传来震动提示，拿出来看了一眼悄悄退到一旁，戴上耳机仔细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 “你已经被发现了。”谭修杰没有多余的废话。 “是吗？”谭哲的声音里没有惊慌，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 “但要知道想抓到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早在十几年前我就把国籍转变了，现在我可不是本国人。”谭哲声音里全是自得。 “就算警方抓不到你，那她们会放过你吗？”谭修杰不慌不忙的回答。 对面语气一滞，谭哲知道X的恐怖，如果自己真的会对组织产生威胁，恐怕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自己！ 就算他是核心成员也不会例外… “你说你图什么呢？为了X抛妻弃子，还对我妈做出那样的事，结果连人家的一条狗都不如！”谭修杰的话里都是恶毒。 “我是你爸！”谭哲被说的有些恼羞成怒，压低声音低吼着。 “我爸早在离开的那一天就死了！你只是我有血缘关系的一个同事而已。”谭修杰毫不留情的反击。 谭哲深吸一口气，然后压下心底的愤怒冷声说： “我会带你去见她们。”然后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忙音的谭修杰隔了许久才放下手机，然后使劲呼出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把手机卡换了回来，然后直接毁掉，看着被自己掰断的卡，谭修杰脸上露出笑容。 全程听到两人对话的骆安奇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要失落，他竟然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猛的站起身，骆安奇突然感觉脑袋一阵刺痛，疼的他双手抱住脑袋重新蹲了下去。 十几分钟后疼痛感才逐渐消失，骆安奇的额头上都是汗水，身上的衣服也被浸湿。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最近一个月之内骆安奇头疼已经四五次，不过往常都是一下子，最多一分钟左右，像这次时间这么久的还是第一次。 “看来有时间要去查查了…”骆安奇自言自语。 他在考虑要不要把谭修杰的事告诉李临安，思来想去骆安奇还是决定先自己观察，毕竟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暴露。 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时间转眼就来到一周后，李临安将谭哲的事情告诉了丁明志，局里也发出对谭哲的通缉令，但由于他现在属于华人，所以手续相对麻烦一点。 这期间，骆安奇一直密切注视谭修杰的一举一动，甚至在他回家之后他也悄悄跟踪过去。 谭修杰自然知道骆安奇一直在监视他，不过这也正是他想要的。 终于在某一天深夜，谭修杰在四周无人时悄悄出了门，手里的手机还在通着话。 “我已经出来了，直接把地址给我。”谭修杰压下心里的激动说道。 “你找个阴影等我，我去接你。”对面正是谭哲。 骆安奇不敢靠的太近，只能勉强定位谭修杰的手机位置，然后远远的跟着。 父子两一路无话，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车子七拐八拐就进了山路，骆安奇眼睛死死盯着手机上的红点，生怕它下一秒就消失了。 最终车子到达的地方正是汪蓉家，而在车子进村的那一刻红点就停止不动，骆安奇等待了许久也没看到移动，才意识到有问题。 加速来到红点的位置，然后骆安奇就发现谭修杰的手机被扔在了树林里，心里咯噔一下，骆安奇猜测自己被发现了。 而见到汪蓉的谭修杰并没有震惊，早在潘洪勋死的时候他就怀疑起了这个看起来慈祥的老人。 “这就是你的继承人？”汪蓉脸上没有丝毫笑容，全是上位者的威严。 “是的，他是我儿子，在心理催眠上的造诣不在我之下，相信用不了五年，他将会成为顶尖的催眠大师！”谭哲恭敬的回答。 谭修杰倒是小小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谭哲对他的评价这么高。 “看到我你似乎不怎么吃惊。”汪蓉看着谭修杰询问。 “确实不惊讶，毕竟前辈你暴露的地方太多了。”谭修杰不卑不亢的回答。 “哦？说说哪里？”汪蓉显然来了兴趣。 “年轻时您的叔叔婶子中毒死亡，查案的正是潘洪勋，这是我怀疑的第一处，第二处便是这么多年X一直查不到真凶，那肯定局里的是一个知情人，潘洪勋完全符合！” “可这不应该是怀疑他吗？”汪蓉更加好奇了。 “开始时我确实怀疑他，可后来住在这的那晚，其实我对他催眠过…”谭修杰说出了没人知道的事情。 ------------ 计中计 听到这的汪蓉皱了下眉，他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 “我发现他虽然承认是X的人，但却对组织一点归属感都没有，所以潘洪勋不可能尽心尽力的替X卖命！再加上当天你从我们住的屋子里出来，接下来我们什么都没查到，最后潘洪勋死亡，死前的表情明显不甘，怨恨…”谭修杰将发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样啊…”汪蓉长说一声。 “果然是老了啊，年轻的时候就不会犯这种错误！”然后继续说。 “那不知道我的考核算不算通过了？”谭修杰问道。 “谭哲能带你来见我就说明我们组织已经认可了你，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先代替他接手a市养老院那些老人的催眠工作吧。”汪蓉似乎累了。 “你…就先躲起来吧，毕竟我们一起共事了那么久，我也不忍心伤害你。”汪蓉继续看着谭哲说。 父子两离开了汪家，沉默的步行走了出去，一直到村口，谭修杰忽然停住脚步，询问： “你为什么要加入X？”这是他这么多年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今天他要得到一个答案。 谭哲犹豫了很久，月光把两人的脸照的惨白，父子俩人就这么静静的对峙着。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心里原本觉得正确的事情全部被推翻，你要怎么办？”谭哲认真的询问。 谭修杰显然有些不明白他的话。 “以前我认为治病救人就是正确的，认为警察抓坏人天经地义，认为只要我钻心研究学术一定会有所成就，可后来，我知道了，医生并不全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神圣，他们心里的龌蹉不比任何人少！”谭哲的表情有些癫狂。 “警察也不全是正义的，甚至…连我的学术成果都会被窃取。” 听到这话，谭修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在他十岁时，父亲曾经写过一篇论文，就是关于心理催眠的，当时他激动的对他说：这个研究完全可以获得诺贝尔奖！ 可后来就再也没有了消息，谭修杰还发现谭哲常常半夜不睡觉，对着电脑破口大骂，就像一个发了疯的病人。 “我最敬重的老师拿着我的报告，最后他得到了名，得到了利，我连告都告不赢他！”谭哲的语气里全是绝望。 谭修杰知道，他是把自己的专业当成了全部，猛的被人窃取，谭哲仿佛失去了所有般。 “但后来我发现，原来惩治他们的不一定要用法律，让他们死或者生不如死更加痛快！”谭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里面全是激动。 “所以你杀了他？”谭修杰反问。 “杀？我只不过是用他偷的报告里的方法催眠了他而已，相比较杀他，毁掉他一切不是更好吗？”谭哲冷漠的回答。 没错，那个老师没死，谭修杰隐隐约约记得，那个老师进了监狱，强奸，偷窃，杀人未遂，数罪并罚被判无期，这件事在当时造成了很大的轰动，谁都不曾想到那么优秀的一位老师竟然可以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 “对不起你的只有那个老师而已，可是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呢？X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你不知道吗？”谭修杰努力压下自己的愤怒，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无辜？只是他们做下的罪恶没有人知道而已！我们谁都不无辜！再说了，为了让这世人警醒，死几个人算得了什么？X做的可是大义！” 谭修杰皱起了眉，他觉得谭哲已经疯了，他的心理已经出现了问题。 “好！那些人不无辜，那我妈呢？”他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谭哲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回答： “总得有人牺牲吧？” “牺牲！”谭修杰的双拳死死地攥着，他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拳头挥出去。 “就为了你们口中的大义，所以你就把我妈变成一个傻子，一个只知道工作的机器？就为了你那狗屁X，就让我妈这么多年一直浑浑噩噩的渡过？”谭修杰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大声质问。 “我也不想的，可是谁让她发现了我的秘密呢？”谭哲没有丝毫的愧疚。 原来当初谭母第一个发现了谭修杰的异样，但是她没选择报警，只是想用自己的感情去感化谭哲。 谭哲表面上答应她改过自新，暗地里却每天给谭母洗脑，半年以后，谭母彻底变成了一个废人。 她的脑袋里只有工作，所以才在家庭条件不错的情况下出去上班，只有能上班怎么的都行。 前期谭修杰并没发现母亲有什么异常，但是等学成归来时才意识到自己母亲也许被催眠了。 就算最后强制解除了催眠，但母亲的损伤也彻底变成了不可逆，每天只能浑浑噩噩的生活着，一直到死。 谭修杰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他不想在忍下去，心底对父亲最后一丝期待也彻底消失不见。 他曾经给谭哲找过无数借口，在今天晚上，他彻底死心了！ 拳头带着劲风打了出去，谭哲一个不慎直接被打翻在地，然后在他还来不及惊讶的时候重新冲了上去。 谭哲的思想已经出现了问题，所以当时也毫不留情的反击了起来，父子俩瞬间扭打成一团。 而在村外的骆安奇徒步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并没发现二人的踪影，只有两人来时开的车子扔在树林旁边。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车灯，骆安奇抬手遮在自己眼前，一直到近了才看清，竟然是李临安带着小队的人赶了过来。 “头，你们怎么来了？”骆安奇惊讶的问道。 “谭修杰给我们打电话，说把谭哲约出来了，现在两人就在村子里。”李临安回答。 骆安奇一愣，谭修杰什么意思？他像李临安举报了自己父亲？可是他们明明就是一伙的啊！ 想把真相告诉李临安，却又闭上了嘴，恐怕现在他说出来大家也不会相信，谭修杰真是打了一张好牌！ “你怎么在这？”李临安反问。 “我也是跟着谭修杰过来的，不过到这之后就跟丢了！”骆安奇回答。 “一起吧，谭修杰和我们约定的地点就在这不远。”李临安没再问什么，带头走了过去。 而谭哲也一瞬间发现了车灯，他此时被谭修杰压在身下，看到由远及近的李临安等人时瞬间睁大了眼睛！ ------------ 消失的记忆 “你让人来抓我？”谭哲不可思议的说。 “是啊。”谭修杰嘴角挑起弧度，心情很好的回答。 “别忘了，我是你爸！你也是X的人！”谭哲有些慌了，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不开谭修杰的束缚。 “呵！”谭修杰没回答他，只是嘲讽的笑了一下。 而此时的汪蓉看着远处的灯光，呼出一口浊气，脚步轻松的走回了屋子，然后用有些颤抖的手拨出一个电话。 “谭修杰那孩子考核过了。”汪蓉对着电话说道。 “是啊！不过这样也挺好，心狠正适合我们。”那面说了什么后汪蓉回答。 两人又说了一会就挂了电话，然后汪蓉心情很好的躺下身睡觉。 其实今天的事情也有她参与的一脚，谭哲已经被发现，对他们来说已经没用了。 正好谭修杰被他带了过来，她早就知道谭修杰和他父亲的情况，所以很自然的邀请谭修杰一同制定了这个计划。 他们杀人还容易被发现，那倒不如交给警方，谭哲被捕恐怕下场只有一个，死刑。 要说她们不怕谭哲供出来自己吗，自然不怕，因为她们实在太了解谭哲了，他的骄傲不会允许… 谭哲被捕了，谭修杰和骆安奇走在最后，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骆安奇突然停下脚步询问。 谭修杰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不自然的情绪，然后恢复了淡定回答： “说什么？说说我爸做出这种事我的感想？”说完还自嘲一笑。 骆安奇努努嘴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再如何说下去。 又走了一段距离，两人分开了，看着骆安奇的背影，谭修杰眼睛里五味杂陈。 “别想了。”陈冉突然出现。 “他…能理解吗？”谭修杰第一次表现出失落。 “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上骆安奇了呢！”陈冉看着谭修杰的模样，心里也不怎么舒服，只能故意嘲讽道。 “…”谭修杰无奈的看了一眼她，然后猛的凑近陈冉继续说： “我喜欢什么样的你还不知道吗！” 陈冉感觉自己屁股上的那只色爪，身形一滞，然后伸出手“啪”的打了上去。 “管好你的爪子，现在我们可不是情侣了！” “忘恩负义…明明前天晚上还睡在一起…”谭修杰委屈的说。 经过这么一打岔，谭修杰的心情好了很多，看着陈冉气呼呼离开的背影，他再一次无奈的笑了出来。 然后脑海里突然想起汪蓉交给自己的任务，催眠养老院的那些老人！ 怪不得他在进入养老院时就觉得有些奇怪，那些老人似乎不知道什么是悲伤，整天都笑呵呵的，原来是被人催眠了！ 可X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答案在他进入了养老院以后就得到了，让他惊讶的是，整个养老院百分之八十的医生和护工都是催眠师！ 只不过他们大多数都是学徒，X是在拿这些老人给这些学徒练手，她们打算培养出一大批的催眠大师！ 而自己最主要的任务不是催眠那些老人，而是指导这些学徒… 回到家里的骆安奇疲惫的躺在床上，他现在是彻底迷茫了，谭修杰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确实是有问题，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把谭哲交给警方，假如他真的是X的人，那他不害怕谭哲交待出他吗？ 带着各种疑问，骆安奇陷入了睡眠，不过这觉睡的并不安稳，梦里一片混乱。 他仿佛回到了父母刚刚去世的时候，意志消沉，觉得世界已经没有了希望，没有任何让他留恋的地方。 在梦里，骆安奇清晰的记得自己曾吃药，溺水自杀，可最后都被救了回来，绝望的情绪充斥在心里。 然后就是他打算跳楼被谭修杰救下，谭修杰还担任了他的心灵导师，两人一起上学玩游戏，还一起抽烟逃课。 两人做了许多以前骆安奇不敢做的事，他的心情也慢慢的好了起来，一直到两年以后，自杀的这种想法彻底消失不见。 他们一起去过海边，去过草原，还去看过樱花，爬过高山，一直到梦醒时，谭修杰还盯着他的眼睛说： “我会保护你！永远！” 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骆安奇睁开眼睛，盯着外面刺眼的阳光，心中暖意丛生。 不过紧接着疑惑便席卷了所有的思绪，梦里两人一起做的那些事情，去过那么多地方，可现实里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梦吗？”骆安奇自言自语道。 李临安的烟扔在桌子上，骆安奇走了过去熟练的抽出一颗，打火点燃，送进嘴里吞云吐雾。 没有任何的排斥感，骆安奇知道，梦里发生的事恐怕都是真的！ 谭修杰曾说过自己出现过第二人格，那…梦里的事情是不是就是第二人格在的时候真实经历过的？ “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骆安奇拿起手机冲了出去，然后坐上一辆出租车出了城。 他的老家是a市旁边一个村子里的，自从上了大学后他就没怎么回去过，看着那个老屋子，心里总是怀念起奶奶，索性就不回去了。 屋子里全是尘土，屋子长时间由于没人住有了坍塌的迹象。 看着面前的一草一木，骆安奇又想起奶奶那慈祥的模样，心中一时酸楚。 为了证实自己心里的猜想，来不及伤感，谭修杰径直奔着库房跑去。 他总会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放进库房，但是他经常放进去就不再拿出来看，所以骆安奇猜测这里面会不会有曾经第二人格存在的证据。 一直将所有东西都翻个底朝天，骆安奇也没发现什么东西，看着凌乱的库房，骆安奇不禁自嘲一笑。 看来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单纯因为一个梦就大老远跑过来寻找“证据”，结果还什么都没找到。 低着头向外走去，骆安奇的脚步很慢，他多希望奶奶还在世，再笑着对他说：安奇，过来吃面！ 压下心里的难过，骆安奇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可就在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门口有一棵桃树，现在已经是夏天，树上接了很多的桃子，不大，距离成熟还有很长的时间。 桃树上二十年前栽上的，现在已经长成水桶粗细，小时候大家经常在下面玩耍。 “就把这些东西都封印起来吧！”脑海里突然传来说话声。 ------------ 决心找回记忆 “这是…我的声音？”骆安奇惊讶的说。 可刚才的话就像幻觉一样，无论他在脑海里怎么搜索都没有关于那话一点的记忆！ “时光…胶囊？”看着眼前巨大的桃树，骆安奇突然想起来一个词。 犹豫了一下，骆安奇就回到库房，找出一把铲子就开始在桃树周围挖了起来。 他也不确定这里面有没有对象，但来都来了，把所有可疑的地方都找一遍，终究没有坏处。 “咯噔”一声，铲子似乎撞到了什么上面，骆安奇心里一个激动，扔掉铲子徒手扒了起来。 然后，一个黑色的，锈迹斑斑的铁盒进入了他的视线，看盒子的模样，年头至少在十年。 激动的拿出盒子，由于铁锈盒子以后打不开，骆安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剪刀插了进去。 使劲一别，“卡”一声，盒子开了… 骆安奇直接坐在了地上，将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拿了出来，然后挨个看着。 “这就是第二个我藏起来的东西吗？”骆安奇询问自己。 盒子很大，里面放着一些碟片，弹珠，还有写给一些明星的情书。 骆安奇尴尬的笑笑，他竟然不知道第二个自己竟然这么喜欢追星。 一直翻到最下面，一个小相册出现在视野之内，压下心底的激动，骆安奇掏出来一页页翻动。 里面都是他和谭修杰的合影，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学着大人的样子穿衣打扮，手拿香烟，现在看起来是那么滑稽。 里面还有两人一起旅行的照片，海边，山谷，草原… 自己的梦果然是真的！当年谭修杰真的是如此保护着他，而他却把一切…都忘了！ 拿着东西骆安奇又急匆匆的赶回了a市，一直到出现在谭修杰面前，他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你想起来了？”谭修杰看着铁盒子惊讶的询问。 “我忘了我们曾经一起做的事，忘了一起去过的地方…你不觉得生气吗？”骆安奇问道。 听到这话的谭修杰一愣，然后回答： “这还是我和你一起埋的呢，你说要和过去的自己告别，然后直接选择遗忘自己的第二人格，不过这也是好事，否则时间久了很容易出现人格分裂！”谭修杰严肃的回答。 “那这些事我为什么要选择遗忘？这…不都是美好的吗？”骆安奇不解的问。 这次谭修杰没再回答，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难道…那个记忆里还有我不愿意想起的事？”骆安奇试探性的开口。 “别想了，既然你都选择忘了就别再想起来了，有时候不记得也是好事。”谭修杰拍拍他的肩膀。 “那你有办法让我想起来吗？”骆安奇总觉得自己缺失的记忆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谭修杰听到这话一愣，骆安奇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明显顿了一下，双手手指也微微颤动了一下，不过紧接着就听他说： “没有，这是你自主选择忘记的，就算我可以催眠你，那也只能刺激一下，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那就…试试吧！”骆安奇突然抬起头眼神坚定的说。 谭修杰直接被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然后努力压下狂跳的心脏，云淡风轻的点点头。 两人来到谭修杰办公室，此时已经是下午，光线很足，谭修杰拉上窗帘，屋内瞬间暗了下来。 “光线太足不利于催眠成功。”谭修杰解释了一句后就准备起来。 熏香被点燃，骆安奇慢慢放松下来，谭修杰边捣鼓着东西边和他聊着天，不知不觉间骆安奇睡了过去。 谭修杰看着他的睡颜，眼睛里闪过复杂的光，然后自言自语道： “希望你知道真相后不要崩溃。” 然后他像想到了什么般，眼睛转动了几下，向骆安奇走去。 睡梦中的骆安奇只觉得眼前灰蒙蒙一片，伸手看的模糊不清，四周安静的可怕。 仿佛置身玉一片汪洋大海，骆安奇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只能凭着直觉向前走。 突然，一声笑声传进耳朵里，紧接着是嘈杂的说话声，他找不出声音的方向，迷茫的站在原地四处观望。 在不知所措时，耳边突然传来谭修杰的声音：闭上眼顺着心走… 下意识的，骆安奇听从谭修杰的意见，闭眼调整呼吸，然后慢慢抬起脚步向前走去。 很快，他就发现前方竟然出现一处光亮，惊讶的睁开眼，才发现眼前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变化。 “骆安奇，还愣着干嘛呢！篮球比赛马上开始了，快走啊！”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声拉住他得胳膊向前跑去。 骆安奇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校服，然后就看到a市一高的字样，他…变成了高中生？可自己的记忆中自己根本没有在这里上过学。 男生拉着他跑到球场，此时双方已经就位，裁判一声令下，篮球赛正式开始。 “加油！加油！”四周的学生激烈的欢呼，骆安奇看着陌生的四周，难道…这也是自己忘掉的过去？ 当把眼睛转向篮球场时，上面的几个人影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路浩！”骆安奇惊讶出声。 “是啊，路浩可是高三年级的篮球队长，听说教练很想推荐他进国家队呢！”旁边的男生激动的说。 突然，关于陆浩的信息一瞬间涌入脑海，骆安奇突然发现，他和陆浩竟然曾经在一个高中！ 而这个陆浩正是当年蛔虫案里的受害者！ 球赛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骆安奇环视四周，果然在旁边看到了剩下的六个受害人，不过现在他们都是生龙活虎。 关于他在这所学校的事情也全都想了起来，他是高一上学期过来的，现在刚刚开学没多久。 可自己明明就是a市二高毕业的啊，仔细推算了一下时间，骆安奇发现，他竟然没有在开学后一个月的记忆！ 恐怕…自己是从一高转到二高的，可a市的人都知道，一高无论是师资力量还是升学率都远远高于二高，那自己为什么… 这时候自己已经十五岁，父母都去世了两年，在这之前他想起了谭修杰带着他去各种各样地方散心… “赢了！赢了！”周围欢呼声更大了，骆安奇同样被吸引了注意力，抬起头就看到陆浩和他的队友们一起相拥庆祝。 看着他们的笑脸，骆安奇心底不禁感叹，如果没有当年的事，这几人也许真的会进国家队！ ------------ 蛔虫案线索 感叹中，骆安奇敏锐注意到刚才和陆浩对阵的那个队长，想了一会，骆安奇才想起来，这人叫杜玉泉。 杜玉泉面色不虞的看着几人，眼睛里更是射出怨毒的光，拳头死死攥着。 可他的模样除了骆安奇谁都没发现，然后，一些没被注意的事情被骆安奇记了起来。 听说这个杜玉泉和陆浩一直不对付，归根结底的原因就是狗血的家庭伦理剧。 陆浩父亲是做生意的，家境比较殷实，所以他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长大。 而在他初三那年，他父亲带回来一个男孩子，这男孩就是杜玉泉，对外只是宣称杜玉泉是他朋友的孩子。 朋友去世，杜玉泉被陆父收为养子，可慢慢的陆浩发现，两人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外界传杜玉泉是陆父的私生子，这才导致两个孩子像仇人一样… 当初陆浩死后也调查会杜玉泉，但遗憾的是什么都没查到，在陆浩死后，陆父就把杜玉泉当成继承人培养。 一直到现在，杜玉泉还一直跟在陆父身边，两人的状态就像亲生父子一样亲密，而陆浩母亲，在他死后第二年就忧思成疾，躺床上一年多也去世了。 看着杜玉泉的模样，骆安奇觉得当初也许遗漏了什么，这个杜玉泉有很大的可能性。 回到教室，骆安奇默默推算着时间，如果自己真的是转学到二高的，那就是在七人死亡之后，难道…自己选择忘掉这段记忆和这个案子有关？ 一个月过的很快，就像电影里的快进般，可无论骆安奇如何努力，他都只能想起这一段记忆。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原来是催眠时间到了，谭修杰的响指将他叫了起来。 “想起什么了？”谭修杰好奇的询问。 “我是不是曾经在一高呆过？”骆安奇反问。 谭修杰眼睛亮了一下，然后继续问： “还有吗？” 骆安奇失落的摇摇头，谭修杰也悄悄的叹了口气说： “不能着急，慢慢来吧！” 看着骆安奇走出去的背影，谭修杰眼睛里的沉思更重了。 “铃铃铃…”手机铃声响起。 “啊冉…” “想起什么了吗？”那面俨然就是陈冉的声音。 “没有，不过他记起来自己曾经在一高的事情，说不准，那件蛔虫案马上就可以破了！” “急不得，慢慢来吧，那我们需要准备一下了。”陈冉说完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而在记忆里得到信息的骆安奇回家之后就疯狂在网上查找起来，他将七个孩子的姓名家庭都列了出来，然后在把各自的人际关系都写出来。 最后思考良久，他继续写下自己怀疑小队里有X的人，不是谭修杰，而是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李临安！ 一直道下半夜他才停笔，今天他也是累的不行，倒头直接睡了过去。 黑暗中，一个人影慢慢接近，她背对着月光，看不清是谁，但通过身体的轮廓可以发现她是一个女人。 女人仔细看了一遍骆安奇画的关系图，然后转身走进阴影里，不一会开门声响起，她离开了。 骆安奇这一觉睡的很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小队里的其他几人都坐在外面聊着。 “昨天有人进来了吗？”宋克杰挠挠自己脑袋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骆安奇正好听到，他起来时就把桌子上画的东西收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一个女人进来了…也许我看错了吧。”宋克杰不敢断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该不会是你女朋友出去时间太久，你想她了吧？”汤嘉丽笑嘻嘻的反问。 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事也就没人提起。 骆安奇也和大家同样笑着，但是他的眼睛里却一点笑意没有。 “有没有什么发现？”李临安严肃的询问大家。 “没有…”众人小声回答。 骆安奇并没告诉他们他想起来的事情，而是趁着几人出去调查的时候独自去了当年一个同学家里。 他在上次去学校的时候就得到了陆浩他们同学的名单，这次就是去到其中一个家里问些事情的。 李擎也是当年篮球队里一员，而且他和陆浩的关系非常好，不过在一次比赛中摔断了腿，就退出了篮球队。 “陆浩…已经好久都没人提起过他了啊。”李擎听到陆浩的名字陷入了回忆，当年他们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可没想到陆浩遭遇了那样的事情。 “陆浩非常喜欢打球，他母亲也由着他，倒是他父亲不怎么喜欢他打球，说会影响学习。”接着李擎开始讲述起来。 陆浩的父亲叫陆长青，很严肃的一个人，他们这些朋友都害怕他。 “陆浩打起球来就像不会累一样，精力充沛，我羡慕的不行！特别是每次比赛时他都会超常发挥，打的对手毫无还手之力！”李擎笑着说道。 但是骆安奇心里明白，这些恐怕都是葡萄糖的功效。 “后来我们悄悄问过他是不是有什么秘籍，他神神秘秘的告诉我们，他体力这么好是因为他家阿姨给他做的大补汤！” “大补汤？”骆安奇好奇的反问。 “是啊，名字起的倒是挺厉害，但其实就是一碗红色的水，甜丝丝的，不怎么好喝，还是凉的，我也只喝过一次，倒是他们经常喝。”李擎笑着摇头，当年大家都傻的不行，怎么就相信那是真的大补汤了呢？还神神秘秘的。 “红色的？他家阿姨做的？”骆安奇皱起眉头反问。 “是啊！不过当时大家都信以为真，都抢着喝，我由于腿断了就没和他们争。”想到当年的那个场景李擎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当年喝汤的几人都死了吧？”骆安奇继续问。 “你是怀疑那个汤有问题？当年警察来问的时候我也说了这点，但最后查到的结果没什么问题，他家阿姨炖的只是普通的汤水罢了。” 听到李擎的回答，骆安奇沉思了起来，真的会那么巧合吗？几人都喝了汤，又全都出事了。 告辞后骆安奇来到陆浩家，幸运的是他家的阿姨并没换，虽然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但做饭手艺很好，陆家人都离不开她。 “您找谁？”阿姨看着进了院子的这个年轻人。 “杜玉泉在吗？我是他同学。”骆安奇笑着问。 ------------ 父杀子 “他上班了，您是他同学啊，快请进！”阿姨热情的招呼道。 骆安奇也没客气，直接进了屋，陆家在a市有个小别墅，带着独立院子，里面花开的很好。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陆氏父子肯定还没下班，他才敢光明正大过来招摇撞骗。 “马上到饭点了，一会留下吃饭吧！”阿姨边说边把最后一道菜端了上来。 “这汤…看着很有食欲啊！”骆安奇眼尖的看到桌子中间的汤碗，里面的汤是玫红色的。 “这是五红汤，玉泉父子俩上班那么累，这是每天必喝的，当初小浩也喜欢喝，每天打球都要带一大碗去学校！”阿姨也许是人老了，就喜欢念叨一些以前的事。 看着汤的颜色，骆安奇排除了阿姨的嫌疑，明显，这汤是被人掉了包！ “小浩每天都起早去打球，他说自己以后肯定可以给国家打球，我就把汤提前装起来放在桌子上，老板送他的时候就直接带走了。”阿姨还在说着。 “伯父每天都送他吗？”骆安奇似乎发现了什么。 “是啊，老板虽然嘴上说不同意他打球，可心里却一直是支持的，否则能半年多一直送他吗，还特意嘱咐我给小浩做汤补充体力！”阿姨的眼圈开始泛红。 “每天小浩回来都和我说我的汤多么多么厉害，同学都抢着喝，我还不知道吗，他也就是故意逗我开心罢了！”阿姨擦擦眼泪。 听完故事，骆安奇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找了个借口直接离开了陆家，以前他认为杜玉泉是凶手，现在看来，陆长青的嫌疑似乎更大！ 可为什么呢，陆浩是陆长青的儿子，陆长青真的是是杀他的凶手吗？ 骆安奇走在大街上，此时正是下班的时间，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而他刚刚离开陆家，陆长青父子就回来了，阿姨接过两人的公文包说道： “刚才玉泉的高中同学来了，后来因为有急事又离开了。” 杜玉泉一愣，其实他在一高的人缘并不好，就是因为他不爱笑，长相也一般，所以没什么人和他一起玩。 脑海里过了一遍同学的脸，他实在想不起会是谁来找他，索性就不想了，反正这人要是真有事的话肯定还会来。 倒是陆长青对这件事感了兴趣，坐下之后询问： “哦？说没说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名字倒是没说，长的白白净净的，看着和玉泉年龄差不多，挺斯文的，我俩聊了一会他就走了，哦，对了，他还对我做的汤挺感兴趣的。”阿姨边忙碌着便回答。 陆长青的眼睛眯了一下，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像往常一样吃过饭后回到书房。 关上房门，陆长青来到电脑前了输入密码，赫然一个监控画面跳了出来，原来他早就在自己家里装了监控器！ 看着画面里面的骆安奇，陆长青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手里的笔都被掰断却根本没意识到。 “啪”的关上了电脑，陆长青恶狠狠的自言自语： “我不会让你查到什么！”说完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X，骆安奇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申请对他进行制裁！”在组织里，他们统称杀人为制裁。 “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对面的女人声音淡淡的。 “身份？”陆长青疑惑的说。 “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的话也可以杀了他，不过要知道，他可是作为X下一任继承者培养的，所以…你有把握吗？”女人声音里带着笑意。 陆长青彻底被震惊了，他属于X的第二阶级，也是X的“长老”之一，下意识的，他不禁猜测起骆安奇究竟是什么人。 “难道…他是…”陆长青仿佛想到了什么，瞬间睁大眼睛。 “嘘…做你想做的事吧，X不会插手，如果他死了，只能说明他能力不足！”女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陆长青缓慢放下手机，脑海里闪过无数种猜想，最后全部慢慢消失，只剩下一个：他要骆安奇死！ 这种想法就像生了根，一旦形成就再也拔不出去… 而回到家里的骆安奇脑海里还一直在思考着为什么，正好陈冉汤嘉丽二人正在看着电视，里面播放着俗套的狗血剧情。 “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电视里女人的哭声吵的骆安奇脑袋生疼，感觉像是无数只苍蝇围在耳边嗡嗡作响。 就在他要出去的时候电视里正好传来一句话，瞬间他的脚步定在了原地。 “为什么？那个野种是你和别人生的，难道我头上的绿帽子还不够大吗！” 绿帽子…野种？ 仿佛一下子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骆安奇心中惊讶，不会真的这么狗血吧？ “快，帮我调查一个人！”正好这个时候詹宝回来了，骆安奇一把拉过他说道。 陆长青的妻子叫做秦秋，二人是大学同学，也算青梅竹马，毕业后直接结了婚，婚后第二年生下陆浩，陆长青的成功可以说有一半秦秋的功劳。 网上的信息很全，大多数都是两人恩爱有加，相互扶持最后发家那种，但在这其中，俩人还发现一个消息，说秦秋高中时有一个男朋友，两人感情很好，上了大学虽然没在一所大学，但也没分手。 即使相隔数里，两人也依然坚持着，但某一天，秦秋突然不再联系那个男友，没多久就和陆长青在一起了。 这消息上写，其实是秦秋在某一天喝醉酒后和陆长青发生了关系，然后觉得对不起那个男友，这才选择分手的。 上面还说，当年那起意外是陆长青故意设计的，他早就喜欢秦秋，认为她聪明有头脑，还长的漂亮，这才不择手段的。 两人惊讶这人为什么如此熟悉，詹宝便使用黑客技术追踪了过去，猛然发现发消息的这个人竟然就是当年秦秋的那个男友！ 再给他定位后两人瞬间出发，骆安奇刚刚就把事情告诉了詹宝，其他人还没回来，两人就先出发了。 男友也在a市，并且就在距离陆家不远的一个小区里，两人赶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他吃晚饭。 “你们找谁？”男人开了门，看到两人惊讶的问。 骆安奇向屋子里看去，桌边还有四个人，应该是男人的妻子，儿子，儿媳和小孙子。 “能出去聊吗？”悄悄亮了自己的警官证，骆安奇征求他的意见。 ------------ 真相 男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答应下来，和家人说了一声后就和二人下了楼。 当知道两人是为了秦秋来的时候男人明显犹豫了，他现在家庭很幸福，发那条消息已经是十几年前了。 “请问，秦秋在婚姻期间和您有过联系吗？”骆安奇询问。 男人的表情怪异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们二位是否发生了关系？”骆安奇问的很直白。 男人更加犹豫了，一直到詹宝保证不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家里男人才继续点了头。 骆安奇詹宝二人对视一眼，在车上的时候骆安奇就推算好了时间，然后继续问： “是不是发生关系的时候正是秦秋结婚没多久，三个月左右？” “警官，真的只有那么一次，当时高中同学聚会，我俩都喝多了，这才犯下了错误！”男人着急的说。 后来在骆安奇的再一次询问后，男人说出了日期，推算下来和陆浩出生的时间一样！ 陆浩果然不是陆长青的儿子！ “好了先生，您回去吧，您家人还在等着您吃饭。”骆安奇笑着把他打发掉。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陆浩是他的儿子？”詹宝好奇的问道。 “说了有什么用呢？陆浩已经死了十几年，他也有自己幸福的家庭，告诉了又能怎样，况且，我们也没有证据，一切只是我们的推算而已。”骆安奇回答。 詹宝认同的点点头，两人已经得到了确切的信息，这才往回走去。 詹宝的车技很好，车子开的很平稳，小区到骆安奇家里的距离并不远，正常开车半小时就到。 路途的中间需要过一条隧道，视线一下子暗了下来，隧道是两条车线，里面的车子很少。 “那车怎么好像有些不对劲？”詹宝好奇的看着左面的车子。 话音刚落，两人的车发出“嘭”的一声，原来是左面那辆车撞上了他们车子的左面。 “会不会开车啊！”詹宝气愤的向外面大吼。 那人没有回答，这个时候骆安奇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可是已经晚了，那人驾驶着车子又撞了过来。 这次他是使出了全力，车子一下子被挤到隧道边，车身刮在隧道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我去，这是袭警啊要！安奇快打电话！”詹宝边控制住车子边说。 可隧道里一点信号都没有，那车就像不要命一样，使劲挤着。 隧道出口的光亮已经可以看到，手机也有了信号，直接将位置发了过去，并且打上SOS的标志。 “把稳了！”詹宝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发出一声轰鸣，然后直接蹿了出去。 两人对这段路熟悉，大约猜到为什么要在这里袭击他们，只因为，隧道前方是出山路，如果那人抱着鱼死网破的心，那两人今天一旦被挤进悬崖，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 “你得罪谁了？”詹宝大吼。 思来想去，骆安奇只想到一个人，便直接脱口而出： “陆长青！” 那面车窗降了下来，陆长青那张阴森森的脸传进二人眼里。 “去死吧！”陆长青的声音里全是怨毒。 “大哥，就是怀疑你而已，不必下这么大的杀手吧！”骆安奇的手牢牢抓着扶手，满脸痛苦的对着陆长青大喊。 车身一阵晃动，隧道出口就在眼前，詹宝咬着牙，猛打方向盘，直接将油门踩到底… “嗡！”巨大的轰鸣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黑烟，等烟雾散去，道上只有一辆车了。 当李临安几人赶到的时候，骆安奇詹宝已经相互搀扶着爬出了车，而落入悬崖的陆长青也被救了回去。 “他命可真大，这都不死！”汤嘉丽惊讶的说。 刚才詹宝的果断让车子停了下来，而陆长青则由于惯性直接冲了下去，下面正好有棵大树，陆长青连人带车都卡在了上面。 “我不会放过你的！”路过骆安奇身边，陆长青还在咬牙切齿。 “你得罪他得罪的这么狠？”宋克杰被陆长青的脸吓得一哆嗦，不解的问。 “没有啊，我就是怀疑他了吗，再说我也没有证据，他至于这么着急让我死吗？”骆安奇同样不解的说。 两人都是轻伤，也多亏詹宝车技了得，否则今天绝对要交待在这了。 等彻查陆长青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公司早就被他过户给了杜玉泉，而杜玉泉作为他的养子也早就入了陆家的户口本。 而办这些的时候秦秋还没死，只不过常年躺在床上下不来了而已。 “这…他妻子同意吗？”陈冉说道。 “不同意有什么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挣下来的事业交给了别的孩子，而自己儿子死于非命。”汤嘉丽淡淡的回答。 大家还以为审问陆长青需要费很大的力气，但没想法，还没等大家询问他就像倒豆子一样全都交待。 秦秋将陆浩不是陆长青儿子的这件事情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当初自己怀疑，恐怕连秦秋自己都不知道陆浩是她男友儿子！ 当年的事情秦秋已经不想提起，在这些年相处的过程中秦秋也对陆长青发生了感情，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对不起陆长青，特别是一看到陆长青对陆浩那么上心，她更是愧疚。 她也一直想给陆长青生个男子，无论男孩女孩，只要是两人的就好。 可十几年过去了，自己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二人去检查了生育能力，都没有问题。 而陆长青是怎么发现真相的呢，是在某一次体检当中，这次他去的是首都，趁着出差就想看看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儿子，陆长青的意思就是再要不要已经无所谓了，可秦秋非常坚持。 为了自己妻子，陆长青在首都做了更全面的检查，甚至还引进了国外的机器设备，可得到的结果却让让震惊。 陆长青精子在他身体里确实是没什么问题，可一旦进入到女性体内，就会迅速失活，最终死的一干二净！ 总结来说，两人的基因有些问题，会出现排斥反应，所以，两人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那陆浩哪来的？一瞬间，这个疑问冲进脑海。 “后来我做了DNA，我才知道秦秋她给我戴了那么一大顶绿帽子！这一戴还戴了十多年！”陆长青到现在对秦秋都有恨意。 ------------ 子杀父 “那你出轨，还和其他女人有了一个孩子怎么算？”大家早就查明白了，杜玉泉确实是他的私生子，不过姓氏随了妈妈。 “那能一样吗！我是男人，男人三妻四妾属于正常，女人就必须遵守妇道！像秦秋那种女人就应该浸猪笼！”陆长青歇斯底里的大喊。 “迂腐！”陈冉不屑笑了一下，她觉得陆长青肯定是电视剧看多了！ “迂腐？你们这群女人都一个样！早晚…”陆长青的嘴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直接被谭修杰一个大巴掌打的鼻孔蹿血。 “闭上你那臭嘴！”谭修杰明显动怒了。 众人早就知道了他和陈冉之间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是把眼睛转向别处，当没看到。 “呵呵…你打我我还要说！”陆长青显然陷入了癫狂。 谭修杰倒也没惯着他，啪啪啪几大巴掌下去，陆长青嘴里的牙就所剩无几。 “好了！警察怎么可以打人呢？”这时候李临安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 众人纷纷悄悄翻了个白眼，以前怎么不知道头是这种人？ 骆安奇看了一眼谭修杰，两人认识了快二十年，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看来陈冉…在他心里份量不低啊！ 就是不知道陈冉知道不知道谭修杰的身份… “我们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你就是杀害那些孩子的凶手，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跳出来？”骆安奇不解的问道。 “没有理由，我就是想杀你！”陆长青恶劣的笑了起来。 谭修杰已经恢复了那副绅士的模样，他拿起湿巾擦了擦手上的血，然后走进陆长青。 “别打了，再打打死了。”陈冉急忙拦住他。 “我觉得他有些不对劲。”谭修杰已经恢复了理智，刚才他完全是被气晕了才没有察觉到陆长青的异常。 陆长青还在笑着，仿佛被打的不是他一样。 谭修杰让詹宝宋克杰按住陆长青，然后他过去连翻眼皮带观察他，然后脸色凝重的说： “他被催眠了！” 现在陆长青已经断定是X的人，谭哲已经伏法，那谁会催眠他呢？ “不过这人的催眠术不成熟，这才让陆长青表现的这么激动。”谭修杰说完就准备起来，他要解除那人的催眠。 半小时后，陆长青呜咽一声从梦中惊醒，看着眼前的几人，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想必你已经知道是谁给你催眠的吧？”看着他的样子，骆安奇问道。 陆长青没有回答，只是脸上闪过痛苦犹豫的表情。 “我不知道！我承认陆浩就是我杀的！他们那几个孩子都是我杀的！”陆长青回答。 “那你说说你的作案动机和手法吧。”李临安说。 “秦秋背叛了我，我怀恨在心，也恨上了小浩，就每天把阿姨做的汤换成毒药，时间久了小浩就死了。”陆长青说完便不再开口。 几人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陆长青被收押，过几天就会被审判，但是几人并没有任何高兴的态度。 “我们去看看吧？”陈冉提议。 “可以，正好去见一见这个杜玉泉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李临安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 几人见到杜玉泉的时候，他刚刚摆脱记者的追问，深色疲惫的揉着额头坐在院子里。 “杜先生…”李临安微笑着走了过去。 “如果你们是记者的话还是请回吧，我现在不接受任何的采访。”杜玉泉冷冰冰的拒绝。 “我们不是记者，我们是警察。”李临安走近了回答。 “警察？你们不是把我父亲带走了吗，还来我家干嘛？”杜玉泉警惕的问。 “别紧张，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些情况的。”李临安自来熟的坐在了杜玉泉对面。 “这是我家，现在我不想接受你们的询问，还请你们出去！”杜玉泉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杜先生的心情好像不错。”骆安奇突然出声。 “你什么意思？”短暂的惊愕后杜玉泉愤怒的质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杜先生在父亲杀人入狱后还有心思整理发型感到不可思议。”骆安奇闻着桌子上的茶香笑眯眯的回答。 “还有这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也是经过精心搭理的吧？”谭修杰也接着说。 “而且杜先生这茶艺是真不错，师从何处啊？想把茶泡成这样没有十几道工序下不来吧？”陈冉拿起茶杯继续说。 “哦！还有这插画，真漂亮，连我女朋友都插不出来！”宋克杰也插了一嘴。 “几位若是来寻不痛快来，恐怕来错地方了！况且作为国家公职人员，这样私闯民宅不合法吧？”杜玉泉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重新坐了下来，语气淡淡的问。 “不知道杜先生知不知道你父亲被催眠了？”李临安突然转移了话题。 “催眠？我怎么可能知道？再说了你们不去抓催眠的凶手来我这做什么？”杜玉泉回答。 “确实杜先生不懂催眠，但据我所知，杜先生有位朋友可对催眠了解的很深啊！”李临安还是笑着说。 杜玉泉眼睛微眯了一下，不过他继续否认。 “我想你们应该是找错了人，我的朋友都是做生意的，催眠这么高深的学问还真的不适合我们商人。” “没关系，我们一会去见一下就知道了，不过就是不知道他经不经的查了。”李临安说完作势起身。 “等等！”杜玉泉急忙开口。 看到几人真的停下了脚步，杜玉泉思考一会儿才继续说： “你们想要什么？钱？” 大家一瞬间明白了，杜玉泉叫住他们不是想要认罪，而是想用钱买通几人！ “杜先生这是承认了自己做的事？”李临安逆着光反问。 “你们今天单独来不就是想要钱吗？要多少才能放弃，一百万？一千万？”到了现在，杜玉泉还不知悔改。 “我们不想要这些…”李临安马上就要压不住自己的怒气。 “难道你们想要公司的原始股？也别太过分了！”杜玉泉的公司马上就要上市。 “我们…只是想让罪犯得到应有的惩罚而已！”李临安大步上前，一脚踢倒杜玉泉，大声说。 几人发现，头好像自从被免职以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要是在职的时候，别说他，小队里谁要是敢殴打罪犯，就等着他碎碎念的洗礼吧！ ------------ 迷案重重 “你…”杜玉泉躺在地上，愤怒的说。 “有什么话回局里说吧！”说完李临安拿出一个录音器，原来他刚才把聊天的话都录了下来！ “我要告你！就算我犯了罪你作为警察也不能打我！”杜玉泉双眼通红大吼。 “可惜了…我现在不是警察！”李临安笑着回答。 杜玉泉的表情明显凝固在了脸上，在他还没等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李临安又补了一刀。 “最多算是斗殴，你告吧！” 杜玉泉被带走了，连带着他那个会催眠的朋友，大家是怎么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的呢，这还要多亏谭修杰。 在调查杜玉泉的时候他发现杜玉泉身边竟然有他的学生，属于半吊子那种的，学艺不精。 这才顺藤摸瓜，找到了证据。 警方很快就查明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当年的案子也有杜玉泉的手笔！ 从他从进到陆家的门开始，他就恨上了陆浩，凭什么都是陆长青的儿子，他需要在外面过着艰苦的生活，而陆浩在家吃香的喝辣的。 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陆浩不是陆长青的儿子。 最初这种怨恨只敢让他和陆浩斗斗气，暗处使使绊子。 可后来他发现陆长青对陆浩的态度变了，悄悄溜进他的书房杜玉泉才发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非但没让杜玉泉消除怨恨，还让他彻底疯狂，他更觉得陆浩一个野种凭什么呆呆这里！ 但是看到陆长青的模样好像没有任何追究的意思，虽然对陆浩不像以前那么关心，但却没有丝毫挑明一切的意思。 杜玉泉直接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在某一天他冲到陆长青面前大声质问，可陆长青却只表示这是他欠秦秋的。 一瞬间，杜玉泉的理智尽失，他跑了出去，整整一晚才回来，不过也是从那晚开始，他执行起了自己的杀人计划。 他不喜欢打球，却为了恶心陆浩苦练球技，然后在侧面透露阿姨做的汤可以大补，对打球有很大的帮助。 陆浩就是一个球迷，疯狂的球迷，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国家球队一员。 陆浩果然上钩了，也就是在他要求阿姨每天做汤的时候，杜玉泉开始每天把里面的东西换了。 他知道陆浩喜欢吃生鱼片，所以他时不时找到一些不干净的生鱼片混在他的吃食里面。 他是从一个电影上学到的杀人方法，他也是试试而已，没想到竟然成了！ 可后来他的所作所为却被秦秋发现了，秦秋想揭发他，杜玉泉一个激动将秦秋推下了楼梯。 本来就忧思成疾，这么一个撞击秦秋直接就死了，杜玉泉不知道怎么办时陆长青出面，以秦秋太过思念儿子为借口直接葬了。 同时，陆长青也知道了他做过的事，但是他什么都没说，选择替杜玉泉隐瞒。 也许在他心里，这也是一种解脱吧，从此压在头上的绿帽子消失不见，他还不用面对群众的指责。 当骆安奇查到他家的时候不光陆长青发现了，杜玉泉同样发现了，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么一号同学，再想到阿姨所说的他对汤感兴趣，就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思来想去，杜玉泉决定让陆长青顶罪，毕竟这是他欠自己的！ 然后杜玉泉联系了自己的朋友，在一次两人上班途中直接催眠了陆长青，在他的脑海里直接埋下杀掉骆安奇的种子。 其实不是杜玉泉和骆安奇有什么仇，而是他只见过这么一个来调查的警察… 所以这个警察是谁根本无所谓，只要坐实陆长青杀人灭口就行。 “那这么说陆长青不是X的人？”骆安奇惊讶道。 “除了他不是，在警察问到杜玉泉是不是X的人时，他都表示的很茫然。”李临安严肃的回答。 “不会又被催眠了吧？”宋克杰现在已经对催眠惧怕了。 “我确认过，杜玉泉很清醒，他没被催眠！”谭修杰凝重的说。 “如果不是的话那X的勋章墙上为什么会有这个案子？X不会那么无耻吧，把所有没破的大案都归功在自己名下！”詹宝质疑。 几人同时翻了个白眼，这个詹宝体格挺大，脑回路不知怎么长的。 “那…会不会这案子还有其他的凶手？”骆安奇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不会…吧？”宋克杰底气不足的说。 “难道是…她？”骆安奇和李临安对视一眼，然后齐齐向外跑去。 几人急匆匆赶到陆家，却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院子外面的桌子上压着一张字条。 “我猜到你们会反应过来，所以我直接去自首了，我们警局见。”而落款正是陆家的那个阿姨！ 与此同时，李临安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丁明志打过来的，两人聊了很久才挂断电话。 “孟芳自首了，这件案子的幕后主使正是她。”孟芳正是陆家的那个阿姨。 “为什么？上次我看她对陆浩的感情不像是假的。”骆安奇不解的询问。 “她说是为了报答X的一个人情。”接下来，大家在李临安口中听到了这件案子最完整的版本。 孟芳遇到X的时候是最狼狈的时候，身无分文，身患疾病，她是从一个小村庄来a市打工的，可钱没挣到，却被检查出来糖尿病。 没钱买胰岛素，三餐不济，孟芳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村子里也没了亲人，就直接放弃了希望，不如死在这算了。 就在这时，孟芳遇到了X，是她给她钱买药看病，还给她钱去学习保姆技能，最终找到这份工作。 “就为了这个她就害死了陆浩？”骆安奇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其实孟芳的目标不是陆浩…”李临安面色怪异的说。 “她最初的目标其实是…杜玉泉…” 原来孟芳知道杜玉泉每天都会悄悄抢陆浩的东西，所以在汤里故意下了一些慢性毒药，而让她没想到的是，杜玉泉竟然直接把汤换了！ 而杜玉泉看到的那个电影正是在她房间找到的。 原本是孟芳打算接下来对付杜玉泉的手段却阴差阳错被他学去，用在了陆浩身上。 “那她没交代X是谁？”谭修杰着急的询问。 李临安摇摇头，对孟芳来说，X就是她的神，自己的命都是X的，让她出卖X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为了报恩就可以伤害其他人的生命了吗？”陈冉眼睛里满是疑惑。 ------------ 五件案子全破了！ “当她觉得世界灰暗一片时，是X给了她色彩。”谭修杰默默的说。 X需要一些惊天动地的案子，所孟芳毫不迟疑的做先锋，虽然过程好像和预想的不怎么一样，但最后的结果却达到了X的目的。 “即使她不说也有办法查到X是谁！”骆安奇突然出声。 顿时，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期待的看着他。 “我不信孟芳没去过医院，我也不信帮助她的人会是随便大街上遇到的！”骆安奇斩钉截铁的说。 “知道孟芳详细情况的不可能是普通人，很可能就是…”李临安顺着话往下猜测。 “医生或者护士！”众人的思路一下子被打通，前方的光再一次亮了起来。 孟芳的所有信息半个小时就全被调了出来，众人按照她给出的三言两语提示很容易就定位了一所医院：a市中心医院！ 孟芳只去过这所医院检查，这倒是比大家想象的容易了很多。 调查当年医院的科室名单费了好大一番劲，足足大半天过去大家才凑齐所有人名，然后便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熟悉至极的名字：汪蓉… “这…”大家惊讶的张大嘴巴，然后看着李临安。 李临安的呼吸有些粗重，他们已经知道了曾经帮过孟芳的就是X头目，还有那个组织的首领是一个女人。 一切似乎都对的上了，但是李临安还是有些不相信般叫大家把名单上的所有人都查一遍。 从潘洪勋死时给他写的W，到现在找到的所有线索，都在告诉大家，这个汪蓉有问题。 又是一天深夜，月亮高高挂在天空，最近似乎没怎么下雨，天闷热闷热的。 月影稀疏，众人已经陷入了沉睡，谭修杰悄悄来到楼下，换卡拨号。 “有事吗？”汪蓉似乎是刚刚醒来，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你已经被发现了。”谭修杰直接点名主题。 “还以为什么事呢，我白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早就想过有这么一天，早就做好了准备。”汪蓉又恢复了那个慈祥的老太太模样。 “你早就知道了？”谭修杰有些惊讶。 “你不会以为只有你一个是我安排进局里的人吧？”汪蓉有些不可置信。 “我还真的没想过身边还有组织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可以让我们见见面？”谭修杰笑着问。 “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安全！”汪蓉那头同样笑呵呵的。 谭修杰也没再继续追问，而是继续说： “明天他们就要去村子里，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再说吧！” “那…什么时候能带我去见见老大？谭修杰终于把心底的话问了出来。 ”过几天吧！天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别看年轻，经常熬夜也不好！”汪蓉说完似乎又像困了一样。 电话那头不一会就传来均匀的呼吸，谭修杰只以为是汪蓉不想让他知道她到底要不要离开，毕竟少一个人知道行踪就少一点暴露的危险。 挂断电话，谭修杰在楼下抽了很久的烟，按理来说自己已经到了X里面二层的级别，为什么汪蓉还是不让他去见头目？ 难不成X根本就没有老大？或者是这个老大的身份有什么问题？ 实在想不明白，谭修杰去超市买了几瓶水返回楼上，就算其他人都睡着了，但为了以防万一，他也要给自己找个正当的理由。 第二天的天气很好，艳阳高照，几人在太阳刚出的时候就驱车赶往汪蓉家里。 但是进屋看到的一幕直接让大家震惊的睁大双眸。 只见汪蓉躺在炕上，身穿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安静的就像睡着了一样。 李临安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脖子，然后摇摇头，面色不虞的说： “死了！” 几人瞬间惊讶的张大嘴巴，怎么会这么巧，他们刚刚查到汪蓉他就死了？ 简单检查一番，没发现搏斗的痕迹，没有任何外部伤害的痕迹，汪蓉选择的服用安眠药，除了这个特征，没有任何他杀的线索。 “你们看看这个！”谭修杰看着桌子上的笔记本大喊。 李临安将笔记本拿了起来，然后越看脸色越沉。 这本子里记录的就是汪蓉的“罪证”，她承认了自己就是X的头目，此时知道自己难逃法网，所以直接选择自杀。 里面详细的记录了X这些年做的案子，包括凶手是谁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很多警方不曾公开的案子笔记里都记录着。 上面也记了X的成员名字，孟芳等人赫然在列。 “她…不会又是给人顶罪的吧？”詹宝小心翼翼的询问。 “应该不是，你们看这个。”李临安把笔记本递了过去。 似乎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身份，汪蓉特意在笔记结尾讲述了至今未破的最后一件案子：看不见的凶手！ 而大家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案子的凶手真的是看不见的，那是因为这个案子根本就没有凶手！ 所有的一切都是两个女性死者自导自演的，她们早就想做点可以被后人口口相传的事，可自己本身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这样，X给她们提供了素材，并且和汪蓉一起杜撰出这个故事，三人一致认为，一旦这个事情成功，那么肯定会在国内引起不小的轰动！ 结果她们成功了！在第一个女孩死之后效果就出来了，第二个女孩看到这种反应更加激动了，便在半年之后策划了自己的“被杀”。 那封信正是汪蓉写的，就是为了迷惑众人的视线，让大家包括警局在内，都相信有这么一个看不到的凶手！ 他可以随意进出你家，也可以杀完你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也许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被他盯上。 正是因为这种不安，这个案子一跃成为X勋章墙上的榜首，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一个案子可以超过，毕竟，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凶手，拿什么去超越？ 笔记里还写了现在的X总部在哪，一切都交待的清清楚楚。 丁明志在接到消息的时候就带人赶了过来，在确认汪蓉真正死亡后，宣布盘踞在a市多年的X组织已经不再存在！ 这件事情迅速上传国家，通报所以知情者，一时间，喜大普奔，a市彻底平静了下来。 李临安等人也顺利归队，为了表彰他们，每人颁发了奖章，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 回忆 可骆安奇却迟迟不敢放下戒心，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就像谭修杰，他如果是X的人，那他为什么会对汪蓉的死那么震惊？ 或者说…如果X的头目这么轻易的死了，那当初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力气培养谭修杰？ 而且，那天晚上谭修杰和汪蓉打电话，他们口中的那个她到底是谁？还有汪蓉曾经说过局里还有X的人，到底是谁？ 一切都像一个未知的谜团，骆安奇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其他人兴高采烈的庆祝X的灭亡，他只觉得心惊胆战。 “不高兴？”汤嘉丽走进骆安奇好奇的询问。 “没有…”骆安奇虽然脸上的笑意无懈可击，可眼底却冰冷的很。 “X终于被铲除了，十几年的案子也全破了，听说局里要给我们小队颁奖呢！”汤嘉丽似乎没察觉到骆安奇的异常，兴高采烈的说。 “是啊，这种的怎么也得是三等功吧？”骆安奇和她聊着。 “这样我是不是慢慢的也可以像头一样，单独带队了？”汤嘉丽的眼睛里充满星星。 “你！把案子讲一下，你！把现场发现叙述一遍…”汤嘉丽退后一步，学着李临安的模样。 骆安奇一下子被逗笑了，汤嘉丽就像小队里的开心果，永远激发着正能量。 “不过你说，汪蓉怎么隐藏的那么好？”骆安奇不解的询问。 “谁知道，也许她有什么秘密武器呗，要不是查孟芳，恐怕她也不会暴露！” 骆安奇暗暗的点了一下头认同汤嘉丽的话，然后就听汤嘉丽在一旁继续说： “不过X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看，我们只查了几个月就把他们一网打尽了，以前那些犯下的案子放到现在恐怕早就破了！” “其实我还担心X有遗露的，就怕以后死灰复燃。”骆安奇忧心忡忡的说。 “肯定不会了，汪蓉的通话记录没有任何问题，凡是能查到的所有东西都没问题，再加上周围人作证，她从没有什么来往的人。”汤嘉丽摆摆手回答。 骆安奇没再回答，只是微微垂下眸子沉思片刻。 当天下午，他就悄悄去了通公司，半小时左右才走了出来，不过脸色明显比进去的时候阴沉。 X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天，庆功宴早就举办过，今天是小队里聚会的日子。 大家都很高兴，骆安奇也喝了不少的酒，自从案子全破了以后大家就搬回自己家里，屋子里又变成骆安奇一人。 房间里面黑漆漆的，骆安奇不想开灯，今天晚上他喝的着实有些多，进屋连鞋都没脱直接睡了过去。 黑暗中，房门把手轻轻转动，阴影里缓慢走进来一个男人，他一步一步靠近骆安奇，然后俯在他的耳边。 月光一瞬间从云层里钻了出来，这个男人正是谭修杰！ “回忆起来吧！骆安奇，好好回忆一下你的父母…”重复了好几遍，谭修杰才重新走进阴影，开门离开了。 而梦里的骆安奇在时隔两个月后再一次见到自己的父母，不过这时候他已经上了小学。 梦里的一切都很真实，骆麟每天接送他上学，母亲每天做好饭菜等待父子二人回家。 而梦里的骆安奇丝毫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妥，他机械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直到某一天提前放学回家。 从小骆安奇就很乖，他从不会像其他男孩子一样有时间就出去蹦蹦跳跳，而是每天早早的回到家写作业，然后帮父母干活。 学校临时放假，这让骆安奇记起来这是他小学三年级的事情，大雪太大，为了学生安全，学校决定提前半天放学。 兴高采烈的跑回家，可推开家门的那一刻骆安奇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谭哲！ “你怎么在这？”下意识，十岁的骆安奇问了出来。 陈圣萍眉头一皱，然后语气严厉的说： “平时怎么叫你你的？说话这么不礼貌！” 骆安奇也察觉到自己说话有问题，就诚恳的道了歉离开了客厅。 也许是受到成年骆安奇的影响，十岁的骆安奇对谭哲的到来非常的感兴趣，他悄悄走了出去，侧耳偷听着两人的说话。 两人的声音很小，隐隐约约间，骆安奇只能听清什么动手，什么师傅之类的话。 话听的不全面，正在骆安奇想离开的时候，屋门再一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骆麟。 骆麟在看到谭哲的那一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但是他碍于面子并没发作，只是狠狠的一甩手进了屋里。 “自己父亲竟然和谭哲认识！”骆安奇心里默默想着，不过看起来关系似乎并不太好。 接下来谭哲就告辞了，陈圣萍走进卧室，没几分钟两人就传出来压抑的争吵。 “我早和你说过，谭哲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为什么不信？”骆麟的声音里带着怒意。 “我找他是想让他看看安奇的事情，咱们这就他这个心里医生看的最好了，我除了他还能找谁？”陈圣萍的声音里带着哭声。 “你是为了安奇找他还是有其他事情，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劝你，还是马上切断所有关系好！”骆麟的话含义很深。 “我除了为了安奇还能为了什么？骆麟，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陈圣萍瞪大双眸不可思议的质问。 “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骆麟无所谓的回答。 接下来便是长时间的冷战，这是骆安奇第一次看到父母吵这么大的架。 梦里的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两人已经和好如初，骆安奇也来到十一岁。 他发现父亲经常坐在夜里独自抽着烟，吐出来的烟雾将父亲面容遮挡看不清晰。 父亲似乎越来越沉默了，甚至有时候看母亲的眼神骆安奇都看不懂，时间就这么过着，不久后两人再一次迎来第二次争吵。 骆安奇不知道起因是什么，反正在他的屋子里他可以听到骆麟深深的质问以及母亲压抑的哭声。 这次的争吵比上一次更加严重，骆麟直接离开了家，而陈圣萍经常看着他若有所思。 “妈妈…”十一岁的骆安奇像一个男子汉那样拥抱着陈圣萍。 “妈妈没事，安奇乖乖的。”陈圣萍安慰道。 但骆安奇还是敏锐的感觉到母亲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 第二人格 时间继续流逝，骆安奇变成了十二岁，距离他父亲出事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和同学走在路上，骆安猛然发现母亲坐在对面的餐厅里。 而她的对面，正是谭哲！ 母亲不再是以前面对自己那种温柔的模样，她的脸上都是冷酷，眼睛里更是阴狠。 骆安奇被吓到了，他觉得这样的陈圣萍陌生的可怕，后来谭哲看到了他，伸出手指指了一下他。 陈圣萍转过身，骆安奇不知为何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拉着朋友大步离开。 而在他身后的陈圣萍眼里，犹豫纠结思考等情绪在眼中浮现，最后纷纷变成一抹坚定。 骆安奇十三岁，骆麟出事前半年，某一天在他回家的时候他发现父亲将自己锁在书房。 陈圣萍没在家，这段时间以来她总是经常出门，几乎每天总是深夜才回来。 骆安奇还敏锐的感觉到父母之间的气氛似乎不怎么对劲，骆麟经常躲避着陈圣萍。 骆麟还在书房，骆安奇煮了一碗方便面想叫父亲来吃，可走近了房门刚刚抬起手，就听到里面传来骆麟愤怒的大喊声。 “我说我不想做了！”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骆麟又继续说： “我已经悄悄潜伏好几年了，案子也破了无数，可队里连我的都没有，我也要生活啊！”骆麟的声音里都是委屈。 “好！那就以后都按照这个标准来！”说完里面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像看电影切换镜头般，时间来到父母出事前一天，骆安奇刚刚走进客厅，就再一次听到激烈的争吵。 “你为什么这么做？”这次换成陈圣萍不可思议的声音。 “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们总要生活的。”骆麟的语气没什么起伏。 “那你就能出卖我们的身边人吗？”陈圣萍歇斯底里的质问。 “只要再找到几个人就好，然后我肯定可以进入警局，最少也是一个队长的身份，那时候还怕什么！”骆麟的声音里好像带着一点疯狂。 陈圣萍没有说话，气氛沉默着，骆安奇站在原地许久，像下定决心般走了过去。 “妈，爸。”推开书房的门，骆安奇喊道。 “明天学校放假，我们去踏青吧！”骆安奇眼睛里带着期待。 父母只是迟疑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答应。 他不想让父母吵架，十三岁的骆安奇觉得也许出去玩一次能让两人重归于好，就像他们家以前那样。 第二天的阳光很好，三口人坐在车子有说有笑。 “看吧，还是出来玩有效果吧！”骆安奇的心理想着。 今天的父母格外的和谐，两人一直都是笑着的，骆安奇觉得非常的开心。 重新回到出事的前五分钟，就在回去的路上，骆麟两人不知为何再一次争吵起来。 “骆麟，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这样？”陈圣萍痛苦的声音传来。 “我逼你？当初你逼我的时候怎么忘了？”骆麟的声音里满是嘲讽。 骆安奇被俩人的氛围吓得直咽口水，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在骆麟回答完这一句话后，陈圣萍犹豫了一会，然后直接抓了过去！ “啊！”骆安奇被吓得瑟瑟发抖。 “你发什么神经！”骆麟一手控制着方向盘一手推搡着陈圣萍。 但陈圣萍就像疯了一样，她不停的攻击着骆麟，车子开始左右乱晃。 “妈，爸…”骆安奇已经带上了哭腔。 可前面的二人根本不为所动，自顾自的进行着反击，骆麟一个不慎被打到了眼睛，双手猛的松开了方向盘。 车子颠簸在路上，最后在没来得及打转向的情况下直接向一旁撞去，翻了！ 三人都受了伤，但好在问题并不严重。 忽然一阵香味传来，骆安奇的眼皮就觉得越来越重，最后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就是在医院，父母两人都已去世，这个世界只剩下他和奶奶相依为伴。 场景再一次切换，这次是他上了高中，这里是一高。 最近骆安奇好像出现了幻觉，他总觉得有人在暗处跟踪着自己，而且那人给他的感觉还很熟悉。 学校里出了事，一次性死了七个人，一时间学校里面议论纷纷。 在偶然一次放学时，他似乎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女人，她和另一个年级稍大一点的女人站在一处，匆匆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看着女人的背影，骆安奇陷入沉思… 记忆里的最后一幕，骆安奇站在家里的槐树下，身旁正是谭修杰。 “你想好了？”谭修杰严肃的询问。 “与其这么痛苦的记着，不如忘掉这一切。”骆安奇手里拿着一个大盒子，正是他的时间胶囊。 “可那是你的主人格啊！”谭修杰似乎有些不同意。 “都是我自己，哪有什么主次之分。”骆安奇苦笑着回答。 “那你再抽一根吧，毕竟你的第二人格根本不会抽烟。”谭修杰不再劝说，只是将一支香烟递了过去。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一片漆黑中，谭修杰的声音清晰无比。 所有的梦一瞬间到此为止，骆安奇猛的睁开双眼，外面的天边已经开始泛白。 脑袋涨涨的疼，骆安奇慢慢走下地喝下一大碗凉水，然后在看到门口的时候眼睛一瞬间眯了起来。 他的屋子曾经进来过人！ 临睡觉之前，他曾把一个海绵球放在了门边，可现在海绵球的位置明显经过了移动！ 走出卧室，骆安奇穿戴整齐去了一间早餐店，随便要了点早餐就拿出手机翻找起来。 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骆安奇早就在自己家安装了监控器！ 终于到了门被人推开的那一刻，即使心里有了猜想，骆安奇仍旧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看着。 月光下，男人的脸清晰无比，和他预料的一样，这个半夜悄悄潜进来的人正是谭修杰！ 看着他的动作，骆安奇觉得也许自己昨晚做的并不一定是梦，也许那些正是被自己曾经选择遗忘的记忆！ 一瞬间冷汗就留了下来，这么说，其实现在的自己正是第二人格，而第一人格真的被自己亲手抹杀了！ 紧接着，他发现了第二个事情，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那当初提出去郊游的是自己，换句话说，也就是自己无意中害死了父母？ 骆安奇仿佛接受不了般一瞬间呆滞起来，他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但脑海里的记忆却越来越真实！ ------------ 最高级别 冷汗已经浸湿了身上的衣服，整整一天，骆安奇都心不在焉。 除了昨天晚上梦里的事情，骆安奇又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骆安奇的记忆越来越真切。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不安，恐慌感无缘无故的爬上骆安奇心头，他总觉得一旦自己想起来全部，那种记忆是自己接受不了的。 再一次找到谭修杰，骆安奇神情严肃的询问：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谭修杰犹豫了很久，才终于决定将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他。 “我不知道你具体发现了什么，但是我从你说过几句话里推断出…你在十几年前就发现过X的踪迹。” 骆安奇眼睛一瞬间睁大，在记忆里，他见过好几次女人的身影，所有被遗忘的线索也被串联了起来。 “你还说过，怀疑自己父母的车祸有什么原因。”其实谭修杰知道的事情也不多，这几乎就是全部。 当年他询问过为什么骆安奇要选择把一部分记忆遗忘，但是骆安奇并没给出明确的答复，只是用一副痛苦的表情凝望着他。 骆安奇深呼吸了几口气，问过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骆安奇转身打算离开。 可没走出两步，骆安奇突然停下脚步，然后猛的转过头，双眼通红的看着谭修杰，艰难的开口： “你是X的人对吧！” 谭修杰被他的问话问的一愣，此时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谭修杰只觉得时间似乎都静止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我…” “别骗我！”骆安奇打断谭修杰的回答。 谭修杰嘴角微动，否认的话停留在了喉咙，骆安奇见状，眼睛里期待的光慢慢熄灭。 “我知道了…”骆安奇失魂落魄的转过身，微垂着头提起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看似平静，可暗地里却暗流涌动，骆安奇心中始终觉得不安。 几乎每天闭上眼睛就会梦到以前的事情，而随着想起来的越多，骆安奇越感觉害怕。 慢慢的，骆安奇开始抗拒睡觉，经常睁眼睛到天亮，可这并不能缓解他的焦虑。 除此之外，骆安奇还在寻找谭修杰是X的人的证据，虽然谭修杰默认了自己的身份，但没有直接的证据，他不能奈他何。 时间眨眼便过去了半个多月，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得夜晚，骆安奇的手机再次传来震动。 骆安奇知道，这是谭修杰那些不记名的卡联系了其他人，按好监听设备，谭修杰正好将手机打通。 “你终于联系我了！”谭修杰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但和他认识数年的骆安奇还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谭修杰非常的激动！ “恭喜你通过了考验，正式成为X一员。”对方是个女人。 骆安奇在听到女人声音的一瞬间，下意识手就抓紧了手机，一直到手背上青筋暴起都没有察觉。 “可惜汪蓉自杀了。”谭修杰继续说道。 “她也是为了我们组织，作为曾经X头目，她需要担负起保护组织的责任。”女人的声音很冷漠，丝毫听不出对汪蓉死亡的伤心，哪怕一点都没有。 “那如果有一天你也被发现了，也会这样选择吗？”谭修杰反问。 对面的女人一愣，显然并没想到谭修杰会如此问，隔了很久才冷声回答： “你逾越了！” 谭修杰没说什么，女人显然已经没有了闲谈的意思，只丢下一句：后天晚上十二点，小垭村等我通知就行。 小垭村就是汪蓉的那个村子，看来这个女人一直隐藏在村子里。 骆安奇在两人的谈话里意识到，也许这个女人就是X的头目，曾经他们以为汪蓉是，可刚刚她却说汪蓉只是曾经的头目！ 再回想起电话那头那个女人有些熟悉的声音，骆安奇只觉得全身仿佛置身于冰水之中。 他将这件事藏在了心底，骆安奇总有一种感觉，他们小队里除了谭修杰，还有一个X的卧底。 他不敢打打草惊蛇，只能自己悄悄的准备着，打算两天后跟着谭修杰一起去见见那个神秘的女人。 当然，谭修杰不可能同意，所以，骆安奇只能像上次一样默默的跟踪。 ……………………… 谭修杰的车开的不快，骆安奇很轻易的就跟在后面，此时路上的车并不多，跟踪起来并不难。 谭修杰看着倒车镜，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电话被监听了，之所以一直无动于衷，原因就是他的计划里骆安奇必须知道这件事。 两人一前一后的驱车离开了城区，然后在距离小垭村几里处的位置徒步而行。 骆安奇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其实如果不是谭修杰故意让他跟住，恐怕早就被甩开了。 等到达小垭村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谭修杰电话一直没响，他也不敢给对方打过去。 十二点一到，谭修杰的电话突然响起震动，村子里寂静的连狗叫都没有，声音被传出去老远。 “我已经到了。”谭修杰小心翼翼的说道，眼睛还不停的向四处张望。 “我在汪家等你。”女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谭修杰站在原地深呼吸几口气才抬起脚步向汪家走去，一直到屋子前面，他才停下脚步。 看着窗户映出的人影，女人的模样，一马尾吊起，谭修杰不经意向后看去，知道骆安奇一直在跟着自己才继续向前走去。 骆安奇看着谭修杰进入院子，他不敢贸然进去，毕竟不知道X到底来了多少人，所以最后只停留在院长的外围墙边。 不过他在知道谭修杰两人要见面的时候就悄悄在他手里上放了监听器，所以只要他在固定的距离之间，就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 而谭修杰这面，在敲了三下门得到允许后就走了进去，一直到现在，他都没发现这里有第三个人存在。 女人坐在阴影里，低垂着头看不真切脸庞，不过谭修杰倒是看清了她手里拿着的那一个钥匙链。 他总觉得…那个钥匙链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来晚了。”女人的声音低沉沉的，里面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谭修杰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他们约好的十二点，已经过去了一分半。 “他来了？”女人没等谭修杰回答便又问了一句。 “来了，就在后面。”谭修杰回答。 ------------ X头目竟然是她！ 女人听完没有回答，只不过谭修杰敏锐的感受到她的情绪似乎欢快了一点。 “只有你经过了考核才可以与我见面，所以，从今天开始你才算得上是X真正的一员。”女人边说边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在见到女人的那一刻，谭修杰的眼睛一瞬间睁大，不可思议的大声说： “竟然是你！” “不可思议对吧？已经宣布死亡的人为什么会重新出现，甚至还是以这样的身份。” 女人缓缓从阴影里走出，当灯光照射在她脸上的那一刻，谭修杰的声音也响起。 “陈阿姨，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的骆安奇在听到女人说话的那一刻就呆滞在原地，他否认过梦里那个女人，也试想过她如果没死现在会是怎样的情景。 第一次听到女人声音的时候，骆安奇就在心底告诉自己不可能，自我催眠的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 可再一次听到，特别是谭修杰那声陈阿姨叫出口，他便再也没有了否认的理由。 能让谭修杰叫做陈阿姨的女人恐怕只有那么一个，他的母亲陈圣萍… 而屋内的谭修杰此时心底同样都是震惊，他以前就对X组织紧咬骆安奇不放奇怪，今天看到陈圣萍，脑海中的思路慢慢清晰了起来。 距他所知，汪蓉是十年前卸任X领头人的，而现在陈圣萍这么迫切的动作，有没有可能…她也是在给自己选择继承人？ “不用怀疑，你猜测的都是正确的。”陈圣萍面上还是十几年前那幅温柔的模样，可谭修杰却再也不会用从前的眼光去看待她。 就是这个表面温柔如水的女人，在背后设计了一场又一场的命案，带领整个X奔向犯罪世界。 “安奇从小便展现出在犯罪上的天赋，他可以偷拿其他孩子的玩具而不被发现，也可以做错一件事后反过来诬陷其他孩子，甚至可以在完美的设计出一幕幕凶杀案。”陈圣萍嘴角带着笑意说道。 “你胡说！”陈圣萍话音刚落，骆安奇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他颤抖着声音反驳，站在门边双眼通红的盯着自己的母亲。 “你不记得了吗，从你进了警局后发生的所有敏感其实都是你策划出来了！”陈圣萍看着骆安奇认真的说。 “你胡说！胡说！”骆安奇脸色变得撒白，他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仿佛要把他淹没般。 “这是你的笔记，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看看。”陈圣萍转身拿出一个泛黄的笔记本，递了过去。 骆安奇反复告诉自己别信她的，可心底的声音却不停的催促他，把笔记本拿起来看看。 他努力的控制住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将笔记本拿起来，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越看骆安奇的脸色越白，几分钟后，骆安奇浑身无力的将笔记本放在桌子上，然后像支撑不住般后退几步。 笔记本里清清楚楚的记录着各种手法，不过里面并不是杀人，而是骆安奇曾设计的动漫情节。 陈圣萍将骆安奇设计的这些情节挨个变为现实，就好像这些案子都是两人共同完成的一样。 “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犯罪天才，我相信你作为我的继承人将是最完美的！”陈圣萍向前走近几步，双目放光的看着骆安奇。 骆安奇痛苦的将眼睛闭了起来，脑袋里一阵阵的刺痛不停告诉他这根本不是做梦。 “我当初就是发现了你的异常，才选择把一部分记忆遗忘的对吧？”骆安奇深呼吸几口气然后问道。 “确实，你接受不了这种现实，只能以遗忘来逃避。”陈圣萍回答。 “所以…你还是舍不得妈妈的对吧？”陈圣萍似乎真的很高兴，连眼睛都带着笑意。 “我爸…的车祸是你制造的吗？”骆安奇没回答陈圣萍的话，反问道。 陈圣萍嘴角微启，想要否认，但一接触到骆安奇那认真的目光后，就沉默了下去。 看到陈圣萍的模样，骆安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听到这样确切的回答，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所有记忆慢慢苏醒，在脑袋仿佛炸开般疼痛过后，骆安奇的第一人格正式回归。 他终于想起来当初为什么会发现母亲的异常了，三口驱车回家的时候陈圣萍无缘无故发了脾气，夫妻二人在车上大吵一架。 而骆麟同样无意中说漏了嘴，原来他已经查到X的头目是一个女人，再想到自己每次的卧底似乎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骆麟觉得，也许那个女人就在自己身边。 但是骆麟想遍了认识的女人，最后能满足这种条件的也只有自己的妻子。 所以从他死之前半年他就动摇了，他爱陈圣萍，但是又过不去心底那正义，所以有意无意的，骆麟传回来的消息变得不再重要。 在车子，陈圣萍也确实承认了她就是那个人，并且邀请骆麟加入，骆麟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 陈圣萍便故意在车子上设计了手脚，车子出了车祸，骆安奇晕了过去，但骆麟还是清醒的。 “你真的不加入X吗？”陈圣萍看着身上流着血的骆麟再一次询问。 骆麟固执的摇头，陈圣萍呼吸一滞，将眼睛闭上，等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头目的那种冷漠模样。 “那…你不要怪我。”低沉的说了一句，陈圣萍给了骆麟致命一击。 玻璃碎片深深扎进骆麟体内，一直到他昏迷不醒，陈圣萍才住了手。 然后她又让手下带过来一具尸体，泼上汽油代替了她。 看着骆安奇，陈圣萍思考良久才放弃了将他带走的想法，有了骆麟的教训，陈圣萍觉得应该让骆安奇主动加入X。 骆安奇看着陈圣萍陌生的模样，心里止不住的抽疼，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应对这种情况。 “安奇，加入我们吧，我们母子联手一定可以在a市掀起狂风骤雨的！”陈圣萍表情有些癫狂，她激动的向骆安奇伸出手。 骆安奇皱了一下眉，然后侧过脸躲避着她的触碰，这一幕落到陈圣萍和谭修杰眼里，两人都露出不一样的沉思。 “我是人民警察，我会抓捕你归案！”骆安奇目光慢慢露出坚定，铿锵有力的回答。 陈圣萍的眼睛一瞬间眯了起来，然后她怒极反笑，讽刺的说： “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 继承人 “举起手来，你的话留给法官说吧！”骆安奇在知道要跟着谭修杰来见她时，就向队里申请了一把手枪，没想到现在正派上了用场。 而且，还是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母亲！ “真是伤心啊，我的儿子竟然为了所谓的正义选择用枪指着我…”陈圣萍摇着头笑着说。 “在我的印象里，我爸从来没对不起你过吧，还有那些受害者，应该都从得罪过你吧？”骆安奇眼睛一直通红，他此时除了愤怒再无其他情绪。 “杀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他们原本就碌碌无为的人生，经过我的设计后变得众人皆知，这对他们不是恩赐吗？”陈圣萍的思维明显已经出了问题。 最开始的汪蓉只是像有个地方保护自己，不想自己被那吸血的叔叔婶子压榨的一干二净，这才建造了X。 而后面加入的一些也都是走投无路或者被逼急了的人，可到了后来，X的味道就变了。 特别是从十年前，陈圣萍接手，她完全把X当做一个犯罪组织，只为了私利或者是高兴，设计一个个案子。 汪蓉想改变这种状况，却又无可奈何，她卸任的时间太久，久到不自觉间曾经一起的伙伴都出了事，不是被抓就是死掉。 整个X彻底变成了陈圣萍的犯罪乐园，她搜罗一切有犯罪倾向的人，然后看着自己设计出来的案子享受。 骆安奇神情严肃的指着陈圣萍，可陈圣萍却没有任何的慌乱，仿佛还有什么底牌在手。 谭修杰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然后竟然上前了一步，挡在陈圣萍面前。 “你！”骆安奇震惊的看着谭修杰，心底被亲情和友情背叛的痛感一瞬间席卷过来。 “你先冷静一点，先把枪放下。”谭修杰缓缓说道。 可是此时骆安奇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大吼着让谭修杰让开，并且不管不顾的打算开枪。 “我最后说一遍，让开！”骆安奇吼道。 谭修杰仍然无动无终，骆安奇咬咬牙直接扣动扳机，“嘭”的一声。 谭修杰闷哼一声，然后右手捂住肩头，幸亏骆安奇是故意打偏的，否则此时他恐怕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谭修杰由于失血过多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重。 骆安奇终究是没下去手开第二枪，他慢慢垂下手臂，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给你叫救护车…”骆安奇低低的说。 藏在谭修杰身后的陈圣萍也松了一口气，即使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但手下的人想冲进来救她恐怕也不赶趟。 “不用了，你扶着我点就行。”谭修杰勉强的笑着，并像骆安奇走去。 恢复了一点力气，骆安奇站起来扶起谭修杰，陈圣萍坐了下去，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 “我带你去医院。”骆安奇说完作势就要扶着谭修杰出门。 “等等！”陈圣萍突然开口。 二人停下脚步，骆安奇更是用仇视的目光看着陈圣萍。 “你既然没有加入X的心，那我就不能让你离开。”陈圣萍点燃一根香烟，冷漠的说。 “他要死了！”骆安奇大声回答。 没想到听到这句话的陈圣萍竟然笑了起来，她的语气满是嘲讽，声音更是冷淡。 “从谭哲在的时候，我就重新培养了一批催眠师，然后拿那群老人做实验，现在算算时间，应该都学成了吧？” 骆安奇的眼睛一瞬间微缩，陈圣萍的意思是…她要放弃谭修杰！ “呵呵。”谭修杰打破寂静笑出了声。 然后径直抓起骆安奇的枪，将枪口再一次对准了陈圣萍。 “你觉得你们还能活着出去吗？”陈圣萍镇静的问。 “是你觉得你那些手下可以过来救你？”谭修杰的声音有些无力。 陈圣萍看着谭修杰的模样，心底一瞬间升起不安。 “早在我来之前就联系好了队里的人，现在你的那些同伙应该是被控制了吧！”谭修杰表现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骆安奇惊讶的将眼睛转向谭修杰，他不是X的人吗，怎么会找警察过来？ “哈哈，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们队里没有我的人吧？”陈圣萍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汤嘉丽吗？现在应该在拘留室里了吧…”谭修杰下一句话瞬间让陈圣萍的笑凝固在脸上。 同样被震在原地的还有骆安奇，他一直以为队里X的卧底是陈冉，毕竟陈冉和谭修杰的关系实在是不一般。 话音刚落，屋内被人从外面撞开，李临安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陈圣萍瞬间被扣在地上。 不一会儿，常健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人都抓住了？”李临安问道。 “一个没跑了，都是一群疯子！”常健抖抖肩膀回答。 而骆安奇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来他们一直以来都被谭修杰骗了！ 谭修杰十几年前和谭哲吵架的原因也和X有关，那一年他就发现父亲加入了一个疯狂的组织。 他做了再大的努力仍旧于事无补，只能看着谭哲一点点深陷其中，从那一刻开始，谭修杰就发誓要击毁这个叫X的组织。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放弃过追查X，和陈冉分手的那一年正是他**发现，为了不让陈冉受伤害，他只能选择和她分手。 而让他没想到的啊，在分手没多久陈冉就选择了休学，他打听遍周围的人都没发现陈冉的踪迹，再后来毕业后无意中听人猜测，当年陈冉是得了抑郁症。 陈冉的抑郁症很严重，已经达到想自杀的地步，而后来之所以能够治好，只是因为她有了一个支撑，她怀孕了。 陈冉悄悄的将孩子生了下来，也多亏了这个孩子才让她能活到现在。 谭修杰发现X的目标似乎是骆安奇，所以他动用了家里的关系替骆安奇安排了工作。 在骆安奇上班以后，X果然展开了行动。 再后来就是谭修杰找到机会接触那些犯人，通过催眠的方式得知X的一些事情，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谭修杰知道的秘密也越来越多。 但是他不是傻子，所以在每一次询问的时候都会悄悄录音，万一哪天自己被陷害，作为澄清的证据。 想得到X的信任，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所以他隐瞒了好几次问出来的证据。 ------------ 大结局 破解的案子越多，谭修杰越能感受到骆安奇对X的重要性，他知道以X的作风，如果骆安奇不服从他们，恐怕很容易遭遇以外。 所以他同样在暗处保护着他，在骆安奇找不到头绪的时候，谭修杰会给他一些提示。 再后来谭哲出现，谭修杰突然发现他已经不恨这个男人了，他现在只想做的就是，让X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谭修杰觉得，谭哲是一个很好的跳板，可以让他接触到X的核心。 所以他设计了一出双面计，在通过谭哲见到汪蓉后又亲手将谭哲送进了监狱。 他所做的一切都告诉了陈冉，从始至终陈冉都知道内情，陈冉是唯二可以让他信任的人。 而骆安奇则是另一个，但他不敢去冒险，特别是X的整部计划都是围绕他展开的，谭修杰更不敢去赌。 在今天来之前，谭修杰就早就和陈冉说好了，只要他一见到Z头目，陈冉就快速通知李临安，他一直阻止骆安奇也是为了拖延时间。 而汤嘉丽就是内鬼的事情就是陈冉怀疑的，别看汤嘉丽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她粗中有细，经常在暗中观察众人。 陈冉也是一个细心的人，在知道小队里有内应之后就逐个排除起来，而确认汤嘉丽身份正是那次来找潘洪勋。 厨房里只有三个人，她，汤嘉丽和汪蓉，中途汤嘉丽故意将陈冉支了出去，等吃完饭大家就陷入了昏迷。 那天晚上进入骆安奇房间的也是汤嘉丽，今天晚上陈圣萍自然通知了汤嘉丽做好准备，可她没想到的就是，从一开始这就是针对她们所设计出来的一出好戏。 而骆安奇当初写在纸张上面怀疑李临安的话也是他们设计出来的，只为了迷惑汤嘉丽。 “你就不怕我真的同意了她的话加入X？”骆安奇站在谭修杰对面，笑着反问。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我打算连你一起抓！”谭修杰脸上虽然都是笑意，但眸子里的神色告诉骆安奇，他并没在说谎。 其实在最初见到陈圣萍的时候，骆安奇确实慌张无措，但后来在不停的交谈中，他找到了理智。 十几年前，确实是他想逃避，想否认，在明知道陈圣萍有嫌疑的情况下选择隐藏一切。 但如今他找回了记忆，也不再是曾经那个懦弱的少年，他如今是一名人民警察，他必须选择一条遵从内心的路。 陈圣萍被捕，X彻底土崩瓦解，这次，阳光终于从云层里露了出来。 “我说过，让你坚持做自己。”陈冉不知何时来到骆安奇身后，看着他逆着光的背影说道。 骆安奇转过头，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忧虑，他已经彻底的释然了。 而当初潘洪勋留下的两个字母也得到了最正确的解释，W代表汪蓉，P代表陈圣萍。 “小宝还那么淘气吗？”此时距离陈圣萍被捕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整个a市一片祥和，骆安奇他们看到过一次谭修杰陈冉的孩子，名叫小宝。 “是啊，四岁正是淘气的时候。”提起儿子，陈冉满脸的慈爱。 “那你和谭修杰怎么还不结婚？”骆安奇不解的问。 “当初他就那么抛弃了我，现在却想继续和我在一起，哪有那么容易的事！”陈冉像孩子置气一样回答。 骆安奇无奈的笑笑，然后继续欣赏着他的落日美景。 当太阳彻底隐藏进地平线，李临安走到了他的旁边，两人并没有对视，就那么沉默着。 “a市如果永远这么太平就好了。”骆安奇感叹的说。 “有人的地方就有仇恨，X被攻破，以后还会有无数个X出现，人啊…是最捉摸不透的生物了…”李临安的声音传出去老远，语气里满是感怀。 “是啊…”骆安奇的话轻不可闻。 “所以…以后还需要努力啊！我们的人民警察！”李临安突然转了过来，认真的看着骆安奇说道。 骆安奇心里一震，一股正义感油然而生，然后两个月以来第一次发出真心得笑。 “谢谢你，头！”骆安奇真诚的道谢。 天台上重新变成了骆安奇一个人，夜色逐渐笼罩了大地，看着缓缓升起的月亮，骆安奇的表情越来越坚定。 最后，一抹笑意在眼底绽放，他坚信，无论以后出现多少个X，他们都会见过他们绳之以法！ …………………… 刺耳的报警声响起，a市郊区出现尸体，整个小队再一次踏上征程… ------------ 感谢所有支持我的读者 这本小说就这样完结了，一直到现在，这本一共收货了四十个粉丝…惨兮兮… 打算下一本开个科幻类的，也许是末世，也许是快穿，还有可能是灵异类，纠结… 再一次感谢支持我的读者们，就是有你们的支持我才可以不烂尾正常完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