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针尖的爱 两年后，c市 “你爱我？爱的死去活来？怎么办才好呢，我一点都没感受到。”喻窈窈扑闪着灵动的大眼，纯真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和她在一起，就该遵守游戏规则才对。 情，教人痴，意，让人迷。 男人情意绵绵，扑朔迷离的眼，是人都会感动流泪，恋人双双把家回。可她，居然差点睡着。 不能怪她，经历的多了，千篇一律的分手现场，实在是太无趣。懒洋洋的打个哈欠，瞟一眼时间，还差三分钟，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桌面，她讨厌粘人的男人，怎么才算爱呢？ 叮当~因为有人进来，大门上的风铃欢快的响起，即使喻窈窈再挑剔，也不得不说，进来这个男人，长得非常赏心悦目。 “窈窈，就让我这样守护着你好吗？你和谁在一起，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坐在对面的男人苦苦挽留，甚至不惜走到喻窈窈面前单膝跪地。原来，爱一个人可以如此卑微，俊美的五官，因为染上忧伤，叫人心疼。 七天前的这个时候，正是他们恋情的开始，同一个时间，同样的地点，现在却成了他们的分手现场。 这样的结果他一开始就知道，她的恋情，永远只有七天的保鲜期，一视同仁，是他自己，硬要飞蛾扑火。 “啰嗦的男人。”她想要的是很多很多爱，到底是怎样的爱，喻窈窈自己也不清楚。在她看来，既然爱她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她就不能博爱一下满足大家呢？ 空气中回荡着古董钟的声音，不多不少，刚好五下，时间到了，刚好七天，168个小时。她俏皮的眨下眼，“分手愉快哦。” 喻窈窈起身摆动着纤细的腰肢翩翩离去，她经过之处，无论男女，都面露艳羡。偶然间，她对上一双迷人的深邃黑眸，喻窈窈巧然一笑，随意的抛了个媚眼，意料之外的结果，刚才对上眼的男人居然不买她的帐，带着睥睨一切的气势悠闲的喝着---白水！ 喻窈窈非但不气，反倒好奇，是怎样的男子，会用这样的姿态无视自己。她风姿绰约的转，身走到睥睨她的陌生男子面前，璀璨一笑，“嗨~很高兴认识你，我的新男朋友！” 楚墨乔打量站在面前的喻窈窈，一件修身奶白色小洋装，踩着细高跟绑带凉鞋。这个女人居然不请自来的搭讪，清冷的说道：“识相的就滚开。” 见面前的男人并不为她所动，喻窈窈丰盈的樱唇微微嘟起，状似认真的思考，“该怎么滚呢？横着、竖着、侧着……那你~是不是该教一下我？”不知不觉攀附上楚墨乔的手臂，她就不相信，美色当前，居然真有人无动于衷。 楚墨乔微微皱眉，想要从中抽离。哪里来的神经病，从小到大，能在他三米以内范围存活的雌性动物，只有他妈，这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放手，你知不知道，再不把手拿开你就有危险。”楚墨乔从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女人，脸皮还敢再厚点吗？ 喻窈窈恍若艺术品的小脸上闪过一秒钟的错愕，尽然有男人拒绝她的示好，赌气的靠近，熟稔的挑逗着。 “危险？男朋友，你肯定会保护我的吧。”声音中带着几分勾引，娇美的容颜满是迷离的诱惑，水灵灵的眼眸半眯半睁，她双手搂住楚墨乔的腰肢，在没人看到的情况下慧黠一笑。 “你……不要脸！”慌乱推开怀里的人，楚墨乔气呼呼的离开。 喻窈窈嘟起丰盈的红唇，美目流转，不可思议的看着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头一次遇到，真有不为自己所动的男人。赌气的看着手中的名片，手指一翻，沉入面前装着白开水的玻璃杯内，“楚~墨~乔~”下个目标就是你了。 —— 一缕茶香袅袅升起，氤氲开水汽，放下茶杯，拿起身旁的相框。 她细细端详，鹅蛋脸儿，一双杏目，像是含住一潭水般柔情脉脉，“我说话，你能听见吗？”摩挲着手上的照片，两年了，她一点都不开心。 两年前，她是被捧上天的公主，喻女士和凯瑟琳都很爱她，天真的以为全世界都围着她转，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窈窈~我讲的都记下了吗？”喻悠若慈爱的握住她的手，打量着坐在面前的人儿，那眉，那眼，怎么也看不够。生怕自己来不及交代清楚，就会阴阳两隔。 “喻女士，别搞得像交代后事一样，我还是比较喜欢有你在身边监督我呐~”喻窈窈一头栽进喻悠若怀里，撒娇的蹭啊蹭。 “喻女士你要好好养病，你说过的，等我满十六岁就陪我去看极光，陪我去看海。等你这次病好了，我们就去，好不好，不准耍赖哦~” 听着喻窈窈喋喋不休的讲，她又何尝不想，可自己的身体状况怎样她最清楚。苦涩的笑笑，看着已然长成大姑娘的喻窈窈，庆幸自己当年的没听丈夫的话。 要是当年她没去打开那扇门，结果会是怎样？十四年前的那一天，现在想起，还是会痛...真的好痛。 “喻女士，你别吓我，怎么了你，没事吧，doctor~doctor~”喻窈窈大声呼喊，看着喻悠若脸色越来越白，额头渗出细微的汗珠，一点点变成黄豆大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看着喻悠若被送进手术室，她的心七上八下，千万不会有事，没事的。纤弱的身影在手术室门口来来回回走动，时而双手抓乱头发，时而口中念念有词。 叮~整整24小时，看着手术室的灯灭了，喻窈窈疾步走上前询问，不等她开口，听到洋人医生一句“i'msorry，”她整个人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凯瑟琳一直在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这是除了喻悠若以外，最疼爱她的人。 打小她就没有父亲，一直和喻悠若相依为命。喻窈窈记得，喻女士说过，是在她两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 也是那一年，游历在中国的凯瑟琳工作失意，巧遇喻悠若，发现她的调香天赋，千方百计邀请她们和她一起回瑞士，这给了她们母女安生之所，又替喻女士解决工作的困扰。 她记得，凯瑟琳也说过，当初刚遇到她们的时候，喻女士的情况非常遭，像是在恐惧着什么，可能是沉浸在父亲离世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好久好久，在凯瑟琳的劝说下，喻女士慢慢恢复，一面细心照顾女儿，一面和凯瑟琳专研香水的制造。 躺在病床上，看着护士拿针刺进手背，喻窈窈察觉不到半点疼痛。喻女士的离开，她早已痛彻心扉，神情呆滞哀痛，心里又何尝不是悲伤逆流。 —— “喻女士，我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爱我的人，”喻窈窈轻轻浅浅的说话，盯着照片上的人，这个人她跑到上帝家做客，便一去无回。 两年前，她告别凯瑟琳，带着喻悠若的骨灰回国。把骨灰安放在当地的公墓后，来到照片中的地方住下来。 喻悠若给她留了很多很多钱，还在瑞士银行存了个盒子，那要她找到真爱，凭着一纸婚约才能打开。这些，她都可以不要，她只想要爱，很多很多的爱。 定居在喻女士年轻时待过的地方，这里的人见着她就狂蜂浪蝶般蜂拥而至，爱她的这么多，她不介意一个个试验， 她只想找一个比喻女士更爱她的人…… ------------ 第二章 再次见面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儿，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街头的歌，让她听到入迷，是啊她要的并不多，谁能给她温暖，那就在一起吧。 喻窈窈穿着鹅黄色的雪纺裙，浅棕色的秀发松松绾起，几缕发丝调皮的滑过嫩白的脸颊，踩着恨天高的鞋子。走在马路上，说不出的美艳动人，经过之处，无不留下一阵唏嘘。 两年的时间，换了99个男友，按往常惯例来推断，她此刻该是挽着新男友，踩着小碎步，优雅的逛街或者喝下午茶。 这次的意外独行，要是没记错，问题应该出在昨天。有史以来第一例，她钦点的第100任男友，不买她的帐，楚墨乔是吗，等着接招吧。 咔哒~喻窈窈那恨天高的鞋跟，因为受力面积太过娇小，卡在下水道的凹槽里。她考虑着，是该在公共场合把鞋拖了，还是说勾搭个男人帮忙。 来不及多想，一双带着温度的手，轻轻托起她的行动受限的左脚。她看着眼前单膝跪地的男人，正在努力和她的鞋跟做斗争，替喻窈窈化解尴尬。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窈窈~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男人替喻窈窈穿好鞋，卑微的乞求着。 “我们认识吗？”她承认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可是抱歉，真的没印象。 “窈窈，你不能这样对我的，明明昨天，我们还好好坐在一起，也是昨天，你提出分手，我知道你每次都不会超过7天，可......” 无视男人继续跪着，忽略掉他唠唠叨叨的长篇大论，她听出来了，第一，这是她的99人男友，第二，他们昨天已经分手，也就是说已经互不相干。 “你也说是昨天了，过去式，走开~”她柔柔的开口，但说出的话，竟比千年寒冰还冷，生生刺痛她的第99任男友。 “窈窈，我们重新开始七天好不好，七天，就七天。” “我叫你闪开！我的下任只会是楚墨乔。”不是她不想走，而是跪着的男人还捧着她的脚，鉴于刚刚有帮自己解围，她才忍住没一脚把他踹开。 “谁？是昨天那个吗？窈窈，这个男人不爱你~”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也不清楚，自己就是着了这个女人的魔，中毒太深，情难控。 “贝克汉姆和维多利亚要生第四个小孩了。” “窈窈，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爱你。” “是没关系，我只是告诉你，我和谁在一起，也和你没关系。”劝人的大道理她不擅长，只好用武力解决。这并非她所乐见的，可这男人太婆妈，最终还是要踹一脚，她才脱身。 刚要娇贵的迈步离开，眼尖的看见楚墨乔正从一辆加长宾利上下车。她轻抿嘴角，款款走了过去。 “女人~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喜欢上你？”楚墨乔看向朝他走来的喻窈窈，微微蹙眉。她知道自己的名字，莫非昨天是她刻意接近的？ 原本，他正和某化妆品公司的大东亚区总裁坐在去往公司的车上，谁知，那家总裁突然半路喊停车，竟是来给这女人跪地捧鞋。 楚墨乔从没见过，男人会如此卑微。眼前这女人姿色倒有几分，是有多缺爱，换了99个男朋友。 想让他做100任男友？还没睡醒吗？他从来不会正眼去瞧哪个女人。楚墨乔说的轻巧，只不过他忽略了一点，就刚才，他满脑子想的事都围绕着他口中缺爱的喻窈窈。 喻窈窈扬起脸问他，“你是因为后悔昨天拒绝我，特意来找我的吗？” “无聊~”楚墨乔看了眼喻窈窈，吐出两个字。这女人真是麻烦，看看痴呆的跪在她边上的那号总裁，看来他很有必要考虑下，两个公司之间还要不要接着合作下去。 “那我们做些什么才算不无聊？”她扬起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真的好耀眼。 “99还在面前，女人，胃口太大不好。”楚墨乔真替眼前的男人可怜，太容易得到的总是不懂珍惜，被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也是那人太没用，才会被女人甩。 喻窈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仔细打量这个男人，楚墨乔，上天给了他绝美的容颜，可他却拿来搭配冷漠的眼神，冷漠的表情，一脸沉默的样子，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对自己熟视无睹了。 “楚墨乔~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喻窈窈不露痕迹的凑近，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呢喃，说完，粲然一笑，优雅的转身，离开。 夜色撩人的夜晚，习习的凉风吹不散她的思绪，双眼盯着电脑屏幕，凯瑟琳想把公司产品引入中国？想让她担任亚洲区的代表？ 喻窈窈摘下防护眼镜，揉揉有些酸疼的脖子，她要参与其中了吗？当年，凯瑟琳和喻女士合办的香水公司，创立‘迷梦’这个品牌，如今，成为国际知名品牌，她们花下去的心思可见一斑。 她知道，‘迷梦’也是喻女士的心血，她走后的这两年，一直是凯瑟琳一个人辛苦经营。自己一直任性的待在中国，不管不顾，看来，她的清闲日子要到头了，‘迷梦’要是投入中国市场，该选在哪里好呢？ 苍白的双手，修长而骨节均匀的手指，不时敲打桌面，这是喻窈窈想事情时的习惯动作。 如果她没看错，白天见到楚墨乔的时候。他的车内放着一份合同。 合同上的甲方代表是楚墨乔的名字，甲方...要是她没看错，甲方是雅高百货。换做常人，肯定觉得很惊奇，车内的东西，能看个大概已经很不错。 可喻窈窈，就有这样的本领，只要她想看，便能将合同上的字看的一清二楚。别问原因，这是天生的，基因好。 雅高百货......她在脑子里搜寻有关信息，这似乎是传统模式的家族企业，在业界口碑一向很好，上一届的掌舵人经商手腕高超，在市场上有一定的占有率。她琢磨着该用怎样的方法，让他们业务部的人主动找上自己。 喻窈窈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雅高百货、楚墨乔，她猜测着‘迷梦’会以怎样的方式进驻雅高百货。这次，到底是她帮凯瑟琳，还是凯瑟琳帮她？ 七天一周期的感情游戏，因为楚墨乔的出现，被彻底打乱。这可并不是什么好事，敢无视她吗？男人，不该这么嚣张。 ------------ 第三章 谁是念悠 念悠~念悠你在哪里~快到爸爸这里来~绵长的声音萦绕在喻窈窈的脑海，把她困在梦境无法自拔。双手紧紧揪着被单，手背上泛着青筋~额头沁出细微的汗珠… “不要…不要…啊~”突地坐起，又是噩梦，喻窈窈把手放在胸口，身体瑟缩的缱绻在一起。 那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好像是实验室，不合时宜的放着一个巨大的鱼缸，里面有团肉球一样的东西，不停的蠕动。鱼缸旁有个男人，穿着白大褂，那双贪婪的眼看着蠕动的肉球，闪烁着亮光。 这个梦反反复复做了十多年，真实的可怕，念悠是谁？那个男人又是谁？ 光着脚踩上冰冷的地板，来回踱步，自从两年前回国，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有种力量在召唤她，承载了太多情绪，凝聚了太多疑虑，那是什么？ 一阵狂找，在衣柜最底层的抽屉里找出它，雅高的vip会员卡，这，还是两年前的限量vip，现下派上用场了。 打定主意，为了凯瑟琳，为了‘迷梦’，也是为了喻女士留下的事业，现在就去实地考察下。 雅高百货，华丽的装饰，充斥着毛爷爷的味道。 “嗨~我们又见面咯~” 楚墨乔冷冷的看了巧笑嫣兮的喻窈窈，有一刹微愕，“你跟踪我？”鬼会相信这是巧合，连续三天，不同的场合都能遇到这个惹事的女人。 喻窈窈扯起一个笑容，“有必要吗？”虽然她想过要接近他，但不是今天。 楚墨乔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一阵淡淡的香气从她身上传来，不像香水味，有点像海洋的气息，很...特殊的味道，以前从未闻到过。 远处，导购小姐捧着一堆盒子飞一般赶过来，挤开楚墨乔，挂着一脸谄媚的笑容恭敬的走到喻窈窈身边，“喻小姐，这是按照你的要求找的香氛，希望能有您满意的。” 喻窈窈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的导购，她知不知道自己刚刚撞得是自家的大boss。好可爱，她要笑到内伤了。 “就这些吗？都给我包起来。”就这些吗？好大的口气，在楚墨乔听来，喻窈窈的话包含了太多不满。 “好的，喻小姐请稍等，马上给你包好。”导购像是接到神的旨意，快速离开帮喻窈窈办手续。 “你看到了，我可是雅高的上帝，你…是不是该对我客气点？” 看着肩上多出来的手，楚墨乔居然没有什么反应，“既然对商品不满意，为什么要买回去？” “你想知道？” “原因是什么，”楚墨乔问她。 “因~为~你~肯定是不可能的。”喻窈窈自顾帮楚墨乔整了整领带，得意的说。 接过导购手中的东西，喻窈窈径自离开，走到门口，停住，转过身来再看了眼他，妩媚一笑。 喻窈窈走了很久，楚墨乔还愣在原地，这个女人，对谁都这么亲昵，太不检点。边上的小跟班看看腕上的手表，看看若有所思的boss，头一次看见有女人这么近距离接触boss没被拍飞。 “boss，海蓝的老总已经到了，会议十分钟后开始。”小跟班硬着头皮提醒。 “你去处理一下，叫刚才的导购去人事部。”贴心服务顾客，认真创业绩，却不知道自己老板是谁，楚墨乔不允许这样的人继续待在雅高。 “为什么要来这里。”喻窈窈不满的跨下车，司机把她送到便消失了，这里是楚墨乔的海边别墅。他在里面等自己吗？c市有情调的餐厅咖啡馆比比皆是，为什么要来这里。 之前，当她抛出橄榄枝的时候，雅高业务部的积极态度，双飞都已经拟好合同准备签约。半路杀出个总经理男秘，一通电话，告知这次合作要和总经理洽谈。 楚墨乔吗？品牌上架都是业务部的工作，他要来掺和，看来这个男人并非对自己没意思。 救我，有人吗，谁来救救我~喻窈窈好像听到有人求救，可刚才她身边的别墅管理员明明笑着和她打招呼，要是真有人求救，管理员应该也听得到，应该是幻听吧。 她被莫名其妙的恐惧包围，强压下因为环境带来的不快，推门而入，灯架、灯箱、喷画背景…是她走错地方了吗？ “合同我看了，有些细节还要再谈谈。” 喻窈窈正扫视着眼前所见，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到，“楚墨乔，你不是猫咪也不是阿飘，走路能带点声音吗？还有，这是怎么回事？” “别那么多废话，”楚墨乔很是不满，他的工作很忙，谁知楚老太再三声明‘迷梦’品牌上架的合同必须他亲自谈。 “楚墨乔，如果没记错，是你的司机把我带到这来的。”喻窈窈看上这个男人是因为她还没钓到，这不代表会什么都顺他的意去做。 “你不会看吗？这是雅高在拍宣传片。”楚墨乔没好气的回答，一知道‘迷梦’的品牌代表是这个女人，他就抑郁，怎么最近什么事都会和她扯到。 “boss，一切准备就绪，可…可宛美还没到。”小跟班急匆匆跑过来，打断楚墨乔和喻窈窈的对话。 没错，楚墨乔今天是来视察雅高的新宣传片拍摄进度，顺带叫喻窈窈来这里谈合同，省的浪费他时间。 “宛美是谁？”楚墨乔很不满小跟班的慌张。 “宛美是雅高新聘请的代言人，现在万事具备就欠女主角了。”小跟班害怕boss怪罪自己办事不利，缩着头活像个乌龟。 “不用找了，她在海边，你们可以考虑换代言人了。”一听到名字，喻窈窈突然像是感应到什么，在自然不过的开口。 “说的轻巧，合约都签好了，不履行我们可以告她毁约。” “和一个死人打官司，这就是雅高的危机处理？” 要是刚才，他会觉得是喻窈窈在和他的男秘耍嘴皮子，但要是说到生死，“女人，别乱说。”一样的冷，但他自己没发现，其中有那么一丝丝在意，在意喻窈窈的所作所为。 喻窈窈脸色泛白，盯着被楚墨乔抓着的手，他不是远离雌性动物的吗？她悠悠开口，“真真假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人~还没找到不是吗。” ------------ 第四章 远方的家 “只要是个男人，你都爱吗？不要脸。”楚墨乔冷下脸来，从前见得女人不是娇羞就是温柔，这么炽热的目光他时间过，可在遇到他的冷眼后，也会马上退温。只有这个女人，一点也不怕自己，她，很特别。 “如果拿脸和你比，当然还是选你比较好咯。”喻窈窈俏生生的回答，嘴上不愿吃亏，可，她的脸色并不是这么的好看。 “嘴硬，那还不走。” “去哪里，我不要去。” 喻窈窈拼命摇头，内心深处好像有个恶魔在叫嚣，牵扯着说不出的丑陋，勾引她光临，恶魔说：女儿~来吧，海边很好玩，我来接你回家~ 不管她怎么拒绝同行，楚墨乔死活不答应，最后，直接把人扛在肩上，往那片私人沙滩走去，证实喻窈窈的话。 “呕~呕~楚墨乔，快放我下来，好难受，好难受，呕~”越来越接近沙滩，喻窈窈身体越是不舒服，五脏六腑像是拧在一起搅动，像是被一只手给揪住。 “女人，识相的别说话，你要是敢吐我身上试试。” “刚~刚刚谁说我不要脸，你~你才是真不要脸。”被扛着的喻窈窈真的很不舒服，换做平时，肯定抓住机会吃豆腐，现在，她半条命都空呕掉了。 前方不远处，果然有一个人，优雅的侧躺在沙滩上。那人是宛美吗？ “bo……boss，她……她真的……”小跟班踉踉跄跄跑到楚墨乔跟前，话也说不完整，讲到最后，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喻窈窈被楚墨乔放下，刚一沾地，站也站不稳，弯着腰猛呕，脸色越来越白。 “她死了对不对，别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事和我无关。”艰难的说完，喻窈窈靠到楚墨乔身上。 “真和你无关？”楚墨乔顾不得两个现状超乎寻常的亲昵，提出疑惑，这个女人，有多少的秘密，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喻窈窈自顾不暇，心里的恶魔像是解脱束缚，肆无忌惮的在她脑中横冲直撞，他在肆虐：念悠~快回家，爸爸找你好辛苦的~这是梦境里的声音，念悠，不是梦里的名字吗？ “别来找我，走开，你走开，走啊~”喻窈窈哭喊着抱住头，眼神迷离，口中念念有词。 “喻窈窈~你，还好吧？”纵使楚墨乔，看着现在这样的喻窈窈，这样的惊慌，谜团越来越大。 “啊？楚墨乔？你也在啊，我……我很好啊。你现在该打110，该保护现场封锁消息不是吗？我……我也不知道……”话讲一半，喻窈窈昏了过去。 “叫司机过来，马上，快。”在她昏倒的同时，楚墨乔冲小跟班吼到。等到他们坐上车，他再吩咐下去，报警、保护现场、封锁消息。 她没事吗？她绝对不会有事，有事的话，怎么还能理智的提醒他报警封锁消息。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楚墨乔第一次有了想保护人的冲动。 医院里，素白的床单，喻窈窈闭着眼躺在床上，脸色比床单还白。很安静的房间，仔细听，还能听见点滴啪嗒啪嗒的声音。 “不要……不要……”两行清泪挂在喻窈窈脸色。 “昏迷都在做噩梦吗？你是怎么了。”楚墨乔坐在病床边，紧紧抓住喻窈窈的手，明知她听不见，却还对着空气说出自己的疑虑。 双手传递的温度，像是有镇定的功效，喻窈窈脸上的泪痕慢慢干涸，嘴角微微上扬。 披星戴月的夜，咕噜咕噜~在医生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肚子唱起空城计，昏迷的人，竟然被饿醒。 “我怎么会在这里。”看着手背上插着的针管，她生病了吗？ “那你该问问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会突然昏倒。”楚墨乔看着眼前睡了一天一夜的人，要不是肚子叫了，她还能昏睡到什么时候。 “我不觉得身体哪里出问题啊，肯定是你太野蛮的把我扛在肩上，骨头磕到我了。”喻窈窈开心的揶揄，醒来就看到楚墨乔的感觉让她很愉快。看看窗外，夜已黑，这个男人，难道一直陪了自己一天一夜没离开吗？伸出没挂点滴的手，去摸他脸上长出的胡渣。 “你的手，安分点，还动，信不信我让医生给你左手也插针。”楚墨乔沉声说道，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轻重，之前半条命没了，现在居然还想着调戏自己。 看着起身离开的楚墨乔，脸红不好意思了吗？初见时的冷漠，或许，是他的保护色吧，就像她，换男友如换衣服，一样的道理吧。 轻咬银牙，缓缓闭上眼，慢慢平息胸口的剧烈起伏，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喻窈窈身体微微泛光。喻女士说，她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身体状况和别人会有些不一样。 可……可每到月圆之夜，身体就发光，这只是一点不一样吗？会不会太特殊。她做梦都害怕，怕哪天嘴里长出两颗獠牙，变身成狼人。 “喻窈窈，你……”楚墨乔一手提着塑料袋，另一只手还握着门把手。 “你害怕了？”喻窈窈因为疼痛叹了口气，以为这个男人已经走了，闻到甜粥的味道，他，是给自己去买吃的了。 “我还怕你吃了我？”说这话时，楚墨乔已把袋子放下，拿出甜粥递到喻窈窈面前。 “我是病人，你应该喂我才对嘛！”喻窈窈轻眨羽睫，一脸的娇羞完全不符合她的气质。 说实话，发光的喻窈窈很美，苍白的脸，和往日的妩媚相比，别有一番韵味，浅棕的秀发乖巧的垂在双肩，盖住了性感的锁骨。楚墨乔捻起一缕头发，自顾把玩。 “医生说你的体温只有35度，但身体一切正常。”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脸色维持一贯的冷淡，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她，是不是该对他解释点什么，正常的人不会是这个温度，正常的人不会全身发光，ta是谁，到底是什么身份。 “被你这大冰块扛着，我体温不下降才怪。” “认真些。”楚墨乔沉声道，不要告诉他，好不容易有点意思的女人，是生活在人群中的异类。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吗？”喻窈窈笑盈盈的提问。 楚墨乔不是没猜过，是这个女人，第一时间说出雅高代言人的去向――见上帝去了。被他带到海边沙滩时的推脱和恐惧，突然的晕倒，异于常人的体温，现在，还让他见着她发光时的样子。他想知道答案，即使她不说，他也会查。 ------------ 卷 首语 ------------ 前言 人鱼降临 索情觅爱：娇俏人鱼恋上你_前言 人鱼降临来自138看书网（www.１３80０１００.cOm） 月华耀眼，白沙浅滩之间，少女的抽泣声隐约不闻，就着轻柔月光寻到芳踪，幽怨的哭腔带动双肩也微微颤抖，体态曼妙，那是怎样的婀娜多姿，娇俏美丽的脸庞，波光粼粼的肌肤……ohgod！这是尾美人鱼吗？ 刺眼的阳光透过纱窗照进喻窈窈的卧房，过了一夜，眼角的泪已干涸，揉了揉稀松的睡眼，嗤笑，人鱼吗？还好是梦一场。【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１３80０１００.cOm】 侧身换了个睡姿，美目流转，自从喻女士被上帝约去喝茶后，她连续一个礼拜梦到传说中的美人鱼。 喻窈窈抬手慵懒的拿过床头柜上的相框，照片中的人是她妈妈，却固执的被她喊做喻女士。16岁，原本天真无邪的年纪，却让她经历失去至亲的痛，看着照片，不免伤心落泪，她玉手轻触心房，那里好像空出了一块儿。 不消片刻，床上的人儿泪眼汪汪，红唇硬生生的咬着，喻女士的离开，给喻窈窈留下巨大的财富，同时也抽走喻窈窈很多很多的爱。 木地板上凌乱散落几页文件，那是喻悠若留给女儿的财富证明，和一份证明---关于存放在瑞士银行的神秘礼物，以及隐藏其中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 十六年前 还记得那是喻若悠第一次忤逆丈夫龙瀛的旨意。 忘记是第几次在自家别墅的实验室外徘徊，当喻若悠看到入口设置的密码，并没过多犹豫，输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显示密码错误，再输入她的生日，还是错误。想来想去，脑中滑过什么，这栋别墅是他们女儿出生后搬进来的，一个一个数字按下去，原来，密码是女儿的生日，啪嗒~门打开了。 伸手触到门的时候，似乎有串电流闪过她的身体，她并没有急着推门进入，龙瀛是担心她受伤，才不让她进去的吗？里面会有什么危险？实验室，突然变得神秘起来。 就在她开门的一刹那，喻悠若整个人像被闪电击中，变得外焦里嫩。她不敢相信眼睛所见到的。她看见一个巨大的鱼缸，里面有团白花花的肉球，还不时的在蠕动，那是丈夫的新实验吗？ 她的心抽了一下，为什么自己的心会疼起来，时间过去，当那团东西正面朝着喻悠若的时候，她整个人跌倒在地上。那双眼睛，那是念悠啊，一年前被送到老家奶奶那儿的女儿怎么会在这里。 跌跌撞撞爬起来，走近细看，发现念悠和一年前相比，长大了许多，但双腿，正慢慢愈合，粘在一起。她的脑子已经短路，太多的疑惑，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吗？ 龙瀛，那是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欺骗自己把女儿送到奶奶家抚养，可为什么她会在实验室的鱼缸里瞧见自己的女儿？ 她四下寻找，在鱼缸边的桌子上瞧见一本实验日记，一页一页的翻，颤抖的手尽然翻不过薄簿的一页纸，上面疯狂的记录让她触目惊心，居然是这样的惊天秘密。她四处搜寻，翻出救生锤，砸破巨型鱼缸，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捧出念悠，此时她已泪流满面。 喻悠若决定离开，带着这个秘密离开，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响彻整座别墅，龙瀛简直是个疯子，回想自己新婚那晚的昏睡，原来是让她和鱼受精吗？只有疯子才会这样做，她要带着人鱼女儿逃走。 索情觅爱：娇俏人鱼恋上你_前言 人鱼降临更新完毕！ ------------ 第五章 100任男友 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喻窈窈再自然不过的伸手去掏，咔哒，插着吊针的手背因为拉扯而掉落一半，血液倒流出输液管，那是扎人的鲜红。 “看来你还想在医院多住几天，还是这么的不安分。”此刻，楚墨乔倚在门口不急不缓的开口。 谁愿意待在医院，可能长达两天两夜的卧床休息，让她失去战斗力，喻窈窈只在心底翻着白眼。 “既然这样，那收拾收拾出院吧。”楚墨乔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把手上的袋子放到病床的床尾。眸子里一片清冷，看不出半点温柔的痕迹。 喻窈窈记得，昨晚自己睡下的时候他还在身边，现在站在门口，是刚来，还是……脑子想着，手上并没停下，利落的拔下输液管，打开袋子，里面是给她准备的衣服，喻窈窈把衣服捧在手上，凑近鼻端嗅了嗅，奇怪，看着是新衣，可是却有洗衣液的芬芳。 “你是属狗的吗？没人穿过。”楚墨乔话一说完，嘴角微微一抽搐，这个女人刚刚那个动作，像极了检查夜归丈夫是否在外鬼混的妻子，而他，居然也会耐心解释。 喻窈窈嘴角带着浅笑，走进病房内自带的卫生间。 凭喻窈窈对楚墨乔的认识，她以为出了医院大门，这个男人顶多让司机送她回家，可她万万没料到，就在医院大门口，楚墨乔好心的请她吃早餐。她怀疑是不是这次的晕厥，所以听力出问题。 喻窈窈灵动的大眼转啊转，突然笑着说，“你是不是已经爱上我啦？” “……”有人脸上滴下三滴汗。 喻窈窈虽然知道自己魅力无穷，可各种她搜集的八卦消息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不近女色，没见过有雌性动物靠近她三米以内，除非他母亲---楚老太，现在又多个她了吗？喻窈窈一阵冥思苦想。 “想好去哪儿吃了吗？还是我决定？”楚墨乔淡淡看了她一眼，感觉女人就是麻烦，吃个早饭都这么磨叽。 最终两人还是听从楚墨乔安排，来到一家环境优雅的法式餐厅，面对面坐着的两人默契的保持沉默。喻窈窈抿一口香醇的拿铁，丝滑的口感令人沉醉，她开口问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楚墨乔看向喻窈窈，这个女人，一脸你肯定有事要说的表情，也饶有兴趣的和她对视，漫不经心的拿过放在面前的蓝山小酌一口，然后放下。 “是和合同有关吗？”喻窈窈满面春风的说。‘迷梦’会进驻雅高百货，这是她计划中的事，只是楚墨乔会因为这个主动找她，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楚墨乔嘴里咀嚼着食物，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半点反应，等到喻窈窈以为他不想说话的时候，他开口了“不全对。”楚墨乔垂下眼帘，握住咖啡勺的手不动声色的搅动着杯中的蓝山。 “哦~难道你发现自己对我爱已深重，非我不娶，打算求婚吗？这我可要好好想想了。”喻窈窈眉飞色舞的说着。煞有其事的样子，让楚墨乔看了不觉好笑。握着咖啡勺的手轻轻颤了颤。 楚墨乔害怕喻窈窈还有什么更加惊人的想象力，干脆开门见山的说：“我想邀请你担任雅高百货的代言人。”他不明白，得知原先的代言人不能继续履行合同后，请来的国际摄影师为什么会钦点喻窈窈当代言人。 “她果然去见上帝了。”这下喻窈窈陷入沉思，当时在拍摄现场得知雅高的代言人找不到人，她脱口而出人已经死了，还准确的说出地点，就好像预先知道，其实，怎么会这样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 楚墨乔从未见过喻窈窈也会变得这样安静，因为之前即使是昏迷，口中也是絮絮叨叨的说胡话，“法医鉴定，死于心脏病突发。谢谢！”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多么的无情冷漠，喻窈窈差点看错，这声谢谢，是因为她的帮忙，避免的雅高代言人的死亡消息被媒体曝光而恶意炒作吗？ “你就不好奇，我怎么会知道？毕竟，当时我也是刚下车没多久，根本没时间去沙滩那边……” “你不想说。”四个字，楚墨乔不是不好奇，只是他知道，喻窈窈不愿意说的话，问了也白问，倒不如省省力气。 “为什么是我？ok，我不介意，但我有个条件，你答应了，我就答应。”喻窈窈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桌面，一脸看你敢不敢应承的挑衅味道。 楚墨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看不出他到底怎么想，云淡风轻的开口：“说说看。”压根好像喻窈窈说的和他无关，整个没事人似的。 “只要你当我100人男朋友，我就答应。”红唇微启，娇柔似水的声音。 楚墨乔蹙着眉头犹豫不决，换做别的事，他肯定爽快应下。要当她男朋友？还是第100任……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转牛角尖，一直秉承女人等于麻烦，现在，他要因为雅高，身边揣一个麻烦吗？显而易见，喻窈窈的级别应该是麻烦中的麻烦。 喻窈窈眨巴着桃花眼，一脸暧昧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想好了吗？楚墨乔~我说了，答不答应全看你哟~”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就不怕到时候我说假话骗你？”喻窈窈似笑非笑的说，她觉得楚墨乔冷漠的可爱，看他认真的样子，就很想逗逗他。 “为什么是我？”楚墨乔略带探究的目光，即使是喻窈窈，时间久了，也被看的一阵悸动，怪怪的感觉，被一个如此冷漠的人注视着，喻窈窈竟然感觉身体里的血液有些热了。 “因为你是楚墨乔，必须贴上我的标签，不然我连睡觉也不会安生。”分不清真假的话，语气中带着喻窈窈独有的娇嗔，目光定定的凝视着楚墨乔。一双含笑的眼眸，眸子里倒是一片清澈如水，只是其中掺杂着的意思却是令人深思。 “好”楚墨乔没再多言，给出另喻窈窈满意的答复。 这一个好，确认了他和喻窈窈的情侣关系，也敲定了喻窈窈担任雅高百货代言人的事实。这意味着，接下来，他们接触的机会，还有很多很多…… ------------ 第六章 接近真相 “要么换地点，要么换摄影师，你去处理。”楚墨乔不敢相信这个摄影师的疯狂，手上的文件哗啦哗啦翻的虎虎生风，随后往桌上一甩，离开办公桌，站在落地窗前，市中心的地段，19楼的高度，完全可以俯瞰整座城。 “可是……boss。”小跟班唯唯诺诺的欲言又止。 “不要说了，没商量，要一个没经过训练的人不借助任何外物，去屏气潜水？他是摄影师不是死神。”他浓眉紧锁，沉静于思考，空间置换时间静止。 有些事，猜得到开始，猜不到结果。即使楚墨乔不批准，不代表喻窈窈没兴趣，她用自己的方法和摄影师沟通好，她有条件，要屏气潜水没问题，但必须是楚墨乔海边别墅的那片海域。 当楚墨乔还在深思喻窈窈身世的时候，本尊恰到好处的出现在面前。秀发乖巧的绾成一个髻，精美的发饰缀满碎钻，一袭到脚踝的贴身长裙勾勒出曼妙身材。楚墨乔皱眉，这个女人，比之过往，似乎越发招摇了。 “我决定了，就深海蔚蓝这个拍摄方案，很不错的样子。”喻窈窈自顾坐在楚墨乔的办公桌上，动作一气呵成，倒也不显得粗俗。 “你当潜水是你换男朋友吗？没借助工具的潜水，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如果策划部的人连一个方案都想不出，还养他们干什么。”脱口而出的话，连楚墨乔自己也膛目结舌，换做平时，这样的细节，他压根不会过问，这是因为她的缘故吗？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喻窈窈语带亲昵，那样发自内心的笑，就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随你便，和雅高有关心的，我自然都要慎重。”言下之意就是，除了你喻窈窈，换作别人，只要是雅高的代言人，也是一样这么处理。 “一个问题。用原定方案，我回答你一个问题。” 楚墨乔道：“你就这么自信我会答应？” “很多事你想知道，不是吗？”喻窈窈狡黠一笑，知道他会上钩。 两人会心一笑，事情就这么定了吗？ 看着蓝天白云，欣赏清澈的海水，飞驰而过的快艇和扑面而来的海风，喻窈窈惬意的漫步，早晨的的海滩，景色非常漂亮，上一次的恐惧和难受都不复存在。 最终楚墨乔还是顺了她的意，关于喻窈窈会发光，或者更多的事，他想知道真相。他以为拍摄结束就能知道这一切，可他漏算了一项，喻窈窈她也不清楚自己身体的异样是为何。方案很快敲定，深海蔚蓝的拍摄地点稍稍动了一点，改到浅水区。 不知是谁走漏风声，远在奥地利游玩的楚老太知道自家小子有了女朋友，风风火火赶回来，亲自跑到海边别墅，迫不及待的想见见未来的俏媳妇。所以才有现在的画面，喻窈窈压抑着内心翻腾的难受，端庄的坐在餐桌前和楚墨乔母子共进晚餐。 忽略初见楚墨乔的凌厉冰冷，一头齐耳短发乌黑发亮，饱满的天庭，炯炯有神的双目，红润光泽的面色，年过半百的楚老太气色真的很好，还很有福相，这都是喻窈窈的看法。 一阵嘘寒问暖的寒暄，楚老太的眼光自喻窈窈进门，便没从她身上离开过，“难怪我到处帮着募集儿媳妇都不要，原来藏着掖着这么一个极品。”楚老太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说道，可喻窈窈的听了超乎常人的好，自然听的清清楚楚。 找媳妇要募集？把她当媳妇看了？抬头看了看楚墨乔的方向，这么无趣的一个人，倒是有个活宝的妈妈，感觉和喻女士一样的温暖。 喻窈窈不记得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楚墨乔打破了她的规矩，不是七天一周期，换男友如换衣服毫不含糊？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至少，目前看来，楚墨乔是个例外，他们之间的接触，近一个月有了吗？ 吃过晚饭，在楚老太的催促下，各怀心事的两人一起走在别墅外的海滩上。云朵正逐渐散去，漆黑的夜空布满闪烁的星星，这是在市区内永远无法目睹的景象，随意的躺在地上欣赏这大大小小数千颗星星，心旷神怡，也心存畏惧，一切都漂亮得让人窒息。 喻窈窈用手支起脑袋，侧身看看身边的人，轻薄的羊绒衫搭配休闲裤，一派轻松自在。她开口道：“海边别墅，我不喜欢。”有些知道楚墨乔的性子，她也就直说了，之前是她自己提出要在这边的海域拍摄，为了方便她下水前的训练，就让她住在别墅里。现在又是要闹哪出？ “明天拍摄结束就离开好了。”装满温柔的眸色被黑夜掩去。楚墨乔知道，屏气潜水终究是一项危险的项目，在海中会遇到各种情况，会不会突发超出他想象的事？何况喻窈窈是不借助任何外物的潜水拍摄，即使是浅水区，可他还是会担心。 “那栋房子，会说话……好像某处角落有个磁场……”喻窈窈自说自话，面露忧色，她也不清楚，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平静水域课程、浅滩学潜水……所有的一起，说是为了拍摄，倒不如说是为了探索眼前这片看似风平浪静，却也可能隐藏着惊涛骇浪的海域。 次日，天公作美，他们出海赶上好天气，喻窈窈慵懒的靠在一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远处的那栋海边别墅。昨晚，她又听见那个时有时无的声音，那个声音到底在哪儿，是想指引她去哪里。突然想到楚墨乔，一早上没见着人了，这个男人，并不像外表那么的冷漠。 闲散的瞧着工作人员忙碌的搬运氧气瓶上船，这些是给和她一起下水的工作人员使用，和她无缘。其实，对于要下潜到多少米的深处，自己身体能不能承受，这些喻窈窈都毫无把握。 “吃不消了就打手势，知道吗？”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递上温热的三明治。楚墨乔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眼前的人儿，她这个娇小，会有事吗？ ------------ 第七章 海底求婚 伸伸懒腰，踢踢小腿，左三圈右三圈，喻窈窈做了一系列的热身运动，不经意地看到一直杵在边上的楚墨乔，也不多说什么，转身走进内舱。当游艇到达潜水的海面时，她已经换上一袭材质轻盈的鲜红色超长拽地礼服，光着脚丫走上甲板，过长的后摆让工作人员提在手上。 低头看着深蓝的海水，这片蓝，像是没有尽头，喻窈窈抬头看向同样蔚蓝的天空，在心底祷告：喻女士，不是我不听话，太多的东西，你没有交代，我只好自己去找答案，我讨厌被动，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喻窈窈绷紧脚背，伸出纤纤玉足，轻点水面，阳光微暖，海水冰凉。看了眼站在身侧的楚墨乔，他眼中一瞬即逝的东西，那是温柔吗？她并不多想，深吸一口气，轻提长裙，慢慢沉入水中。 “女人，不要逞强！”这是喻窈窈入水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来自冰块楚墨乔的独特关心。只可惜有些人听不懂，误以为这是种轻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径自下水。 时间过半，喻窈窈的身体一下子被海水包围，耳廓瞬间覆没声音，消隔了天空和大陆，还有这个世界的喧嚣。渐渐的，耳膜承受着越来越巨大的压强，她强硬的支撑，缓缓沉入到这方静音世界。 这里很安静，喻窈窈能听到嘴里吐出的汽泡声，总觉着这有点像鱼儿，还听见自己强烈的心跳，这，这一切像是地壳的物语。她感到自己在轻飘飘地浮动，一个翻滚转体向上，看见了阳光、小艇、鱼群和珊瑚暗礁，即使身体不适，可心里还是乐滋滋的。 摄影师以为喻窈窈已经进入状态，在摆造型，就一刻不停的捕捉着镜头，狂热的抓拍，他似乎已经预感到，万分欣喜。想象着这组照片的出炉，会和完美划上等号。 其实，喻窈窈是在发疯般寻找什么，丝毫不顾及自己体能是否吃得消。声音，那个声音在哪里？再怎么努力，可就是没再听到上次在海滩时听到的声音，当时有个声音粘人的吸引她来这儿，现在她来了，却怎么也感应不到，是她要尝试着再往下看看吗？ 越往下，由于衣服布料过多，行动上非常受阻，喻窈窈的身体活动很不自由，内脏经受的痛苦。一同潜水的工作人员上前处理她的裙摆，笨拙的扯开。他们背着氧气瓶，吸着氧气，动作也并没有灵活到哪里。 摄影师打了手势，示意拍的差不多可以上去了。喻窈窈却无动于衷。像是感觉到那个声音不会再出现，她倒是慢慢平静下来，身体的不适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一点点，慢慢的，心跳归于平缓，视野顿时明朗，她所瞧见的真是令人陶醉的景色，不知不觉，她和一起下来的同伴越来越远。 喻窈窈从没想过，海底的一切，像是全新的时空，又可怕的像旧地重游般亲切。这片海域属于天然形成，某种程度上，有些像浸染着童话般迷情的梦幻。看着肉嘟嘟的海参，软绵绵的海葵，五彩斑斓的小丑鱼，绚烂多姿的珊瑚重重叠叠，尽情的盛放。海底，好像像是一座娇艳烂漫的花园。 自在曼舞的热带鱼在她周围打转，和其他物种有些不同，喻窈窈的存在，显得特别的突兀，长裙红的妖娆，脸色白的惨烈。目光所及，都是美丽的热带鱼，其中，有一尾尤为美丽妖艳的，一点点靠近喻窈窈，缠绕在她的腹部上，有点像是在抛媚眼。 “当我配偶怎么样？”喻窈窈懵了，左看看又看看，同伴都不在身边，可她分明听见有人讲话的声音。天地静止，安静得可以听到面前鱼儿的呼吸。这尾风骚的鱼会说话？ “喂~我像你求爱，这是没礼貌的家伙。”喻窈窈看着面前的鱼嘴一张一合的吐着泡泡，不敢相信刚才的声音真是这尾风骚鱼？这似乎有些逆天了。她逃命似的想离开，谁料那风骚鱼急速游动，紧追她后，一人一鱼，看着倒像在追逐嬉戏。 “被我看上你还跑~别想逃。”风骚鱼赶上喻窈窈，鱼尾不时蹭着她的身体。喻窈窈纵使换男友勤快，可哪里遇过这样的事，看着八爪鱼一样吸在自己身上的风骚鱼，怪异的味道侵占了她的嗅觉，一下子晕了过去。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游艇定格在喻窈窈下水的那片海面上，楚墨乔手里紧紧拽着柔软的浴巾，内心一阵狂乱的挣扎，海底的压强，会随着潜水的深度越来越大，心脏什么的器官会压坏吗？那双绝美的凤眼，因为紧张而瞳孔放大。 平静的海面噗拉噗拉的打出圈圈，而后陆陆续续冒出带着潜水镜的人头，准备就绪的工作人员立马帮忙。潜水的工作人员示意先接过他们手中的人，楚墨乔看清后，冲过去拨开旁人，整个人扑上前，小心翼翼的接过双目紧闭的人，直接搂在怀里。 此刻的喻窈窈全身湿透，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就连抱着她的楚墨乔，衣服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了海水的气息，前襟大片湿透。 “快回去，快！”楚墨乔颤抖的声线，响彻游艇，带着温度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拭去喻窈窈脸上水珠，将她脸上不听话的头发撩到耳后，面露难色，把头轻轻埋在喻窈窈的颈项。 一家欢喜一家愁，游艇的另一端，摄影师小酌一口热茶，不时眉毛上扬，忘我的看着手中的黑色相机，不时掳一下小山羊胡须，啧啧赞赏。看来对刚刚的水下作业很是满意，沉浸在喜悦中，完全忽视作品中的女主角目前正处在昏迷之中。 ―― “走开，快走开，不要~”惊吓过度的喻窈窈猛然醒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右眼一斜，瞄见一只修长的男人手，动作轻柔的擦拭着她的额头。 “三天又三小时。”楚墨乔没有半点感情的陈述，他在赌气，这个女人太会乱来。他从一同下水的工作人员口中得知，原本拍摄作业顺利完成，都已经可以上来了，她却着了魔一样脱离团队，向更深处游去。费了千辛万苦找到她的时候，人都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要是没及时发现，那后果…… ------------ 第八章 人鱼女友 喻窈窈无声的凝视着楚墨乔，房间内陷入长久的沉默，“我有点累了。”她轻启朱唇，不似平日的玩笑。睡了三天还累？楚墨乔也不多言，他并非傻子，知道这个刚醒的女人不想多说，有意叫他回避。放下手中的毛巾，把温热的汤水递到喻窈窈面前，不动声色的离开。 看着合上的房门，喻窈窈支起身子，双手揉按着两边的太阳穴，翻查脑中记忆库的关联信息，痛苦的皱眉，又来了，那个声音……纤柔的玉手紧握成拳，银牙撕咬着下唇。好痛，“啊~”这回，她彻彻底底的喊出声来，神智紊乱。 空荡荡的房间，起身下床，柔夷触到手柄，旋转，开门。光着脚丫在楚墨乔的别墅内穿梭，像是没看到路过佣人的惊讶，亦没察觉距离她身后三步之遥不紧不慢跟随的人。楚墨乔的别墅，放眼望去都是华丽，简直是毛主席烧出来的作品。 穿过走廊，绕过客厅，来到后花园，楚墨乔默默的跟着喻窈窈，不难发现，如此熟稔的行走，倒好像她是这里的主人，他不由嗤笑。只见喻窈窈在一处较隐蔽的树丛前止步，当他以为就这样结束的时候，喻窈窈又做出了惊人之举。 面前的树丛长年累月缺少打理，爬满了带刺藤蔓，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就这么直接伸手去抓那些藤蔓，他彻底风化掉了，一双漂亮的凤眼不可置信的呆住。 等他反应过来要去阻止，那双修长白嫩的小手，变得伤痕累累，早已不见了原貌的光洁，那红润圆滑的指头布满星星点点的血迹。 只见喻窈窈停止动作，沾满鲜血的双手轻抚上一扇斑驳的铁门，她在铁门前停下，滴滴滴滴在门边的密码锁上一气乱按。啪嗒~门居然被打开了。第一眼，喻窈窈就看见一座巨大的鱼缸，梦境的画面浮现脑海，仿佛经受了多么强烈的刺激，噗通一声，喻窈窈就这么直直的昏了过去。 这次楚墨乔没有太久的愣神，及时接住喻窈窈，避免她和大地的亲密接触。看着怀里单薄的人儿，撇开心疼和不忍，楚墨乔疑惑，他一直在思考，太多的问题……这是他家的别墅，有这么个地方，他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可以熟门熟路的找到这儿。 把喻窈窈安顿在一边，他缓缓走进房间，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实验室，门口的密码锁表明在之前这儿应该是很重要的地方。室内很凌乱，好像曾是被人洗劫过，他在巨型鱼缸前停下，这样的东西出现在这儿，倒有些不合时宜。 随手捡起地上的册子，相对于室内的杂乱无章，这本册子竟然完好无损，弹去上面的灰尘，这是实验记录本，楚墨乔细细阅览，越往后看，眉头越皱越深，人造人鱼？做这种实验，真是个变态。 静静合上册子，扫视了一圈，这栋别墅是十几年前楚墨乔已故的父亲买下，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这处隐秘的废弃实验室，应该和他的前主人有些关系。 走到门外，屈膝蹲下，动作轻柔的把地上的人抱起，说不出的温柔。这里这么隐蔽，买下这栋别墅十几年，他和家人没发现，家里的佣人也不知道，居然会被她找到。何况这扇门是有密码的，她，到底是谁？ ――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念悠我不是念悠！”昏睡中的喻窈窈又胡乱说话，这已是喻窈窈第三次昏迷，三次昏迷都是在这海边别墅附近。楚墨乔敏锐的察觉到，念悠~这个名字他在实验记录册上看到过。 楚墨乔已叫人调查过，这栋海边别墅的前主人，据说是知名的大学教授，叫龙瀛，他的女儿，也是他的试验品，就叫龙念悠。 喻窈窈怎么会喊出这个名字，等一下，楚墨乔好像又想到什么，那个龙瀛娶了他的学生，在当时还引起轰动，好像叫喻悠若。喻窈窈、喻悠若，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楚墨乔心里犹豫，是不是直接调查喻窈窈？ 要是直接调查，看着双眸紧闭的人儿，时而安静，时而俏皮，还有那酥到心坎里的语调。依她的性子，要是真这样做，非和他闹翻不可。闪出这个念头，楚墨乔微微一怔，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在自己的心里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位置，好像还有日益扩大的趋势。 “痛~”不知喻窈窈什么时候醒了，盯着包裹成熊掌的双手，好像脚底板也钻心的疼，微微皱眉。 “你也知道痛吗？”楚墨乔冷哼一声。 “你帮帮忙好伐，我可是为了雅高的拍摄需要才去潜水的。”喻窈窈不满的发泄，明显是撒娇的语气，小嘴一嘟，纵使楚墨乔有再多的埋怨，也都一口吞进肚子。 她好像遗漏了一些片段，那处废弃实验室，她忘记了吗？楚墨乔在心底发问。 眼前那妩媚的精致容颜，洗净铅华照样光彩夺目，喻窈窈故作姿态的摆弄，“看什么看，我太美了吗？”她习惯性的抬起‘玉手’轻抚脸颊。 扑哧~“因为是你一直看着我。”楚墨乔忍不住笑出声，妖媚的脸上衬着那一只熊掌般的手，说不出的娇俏滑稽。 “不准看不准看！”喻窈窈红唇微启，作势要打笑话她的男人。 楚墨乔轻巧的抓住乱拍的小“熊掌”，微一挑眉，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既然是女友，我又怎好刻意为难，之前你答应的问题，我要提问了。很简单，应该不算过分，你听好了……” 其实楚墨乔想问的很简单也很重要，无非就是喻窈窈的父母以及生日。这让喻窈窈恍惚，这是男人细心的表现吗？真的很简单的问题，简单到她可以闭着眼睛回答。 喻窈窈双手托腮，一脸的难以置信，她突然感觉眼前的男人引起她极大的兴趣，远远超过之前的想象。扑闪着浓密卷翘的羽睫，轻笑的说：“没想到，你的问题会是这样简单，你听好了啊……” 楚墨乔在听到喻窈窈说自己母亲叫喻悠若时，心底微微惊讶。她的生日居然是11月16日，转念想到自家别墅内废弃实验室里的实验记录手册，这是巧合吗？对喻窈窈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答案，而楚墨乔却陷入沉默。 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同年同月同日生？还同母？喻窈窈、喻悠若、龙念悠……不可能，冷静若楚墨乔，这一刻，思绪也紊乱了，记得喻窈窈昏迷时的呓语，难道……她就是龙念悠？ 床上这个女人，他的新晋女友喻窈窈，她---是人鱼！ ------------ 第九章 打翻醋坛 喻窈窈反反复复的琢磨，也猜不到，这一秒楚墨乔的内心在想些什么，但她明了一点，这个男人，很难接近，可一旦让她接近了，才发现，也许他，真的会是个不可多得的恋人。 “我的100任男友，你……该不会就是我的终结者吧？”像是喃喃自语，喻窈窈痴痴的看着这个打乱她择友规律的人，七天的恋爱周期被打破，游走于感情游戏两年，现在是game　over了吗？ 此刻，楚墨乔却是一脸的漠然，冷冷地，瞧了她一眼，“你可以试试。” 喻窈窈媚眼一翻，顿了顿，一脸的坦然，“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吃醋吗？” 楚墨乔嗤笑一声，双手环抱胸前，凤眼微挑，说：“他们也配？”话音刚落，便留下个背影给喻窈窈，从她的视线中消失。精明如喻窈窈，自然是捕捉到他转身离开时，藏在耳后那片红晕，这个骄傲霸道的男人，怕是不好意思承认吧。 过了一个多礼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贵生活，喻窈窈吵嚷着要离开，整天躺着被这些女佣伺候，这可不是她的性子。楚墨乔是混蛋，她要去宠幸大把大把的花美男，喻窈窈在心底叫嚣。 喻窈窈心里难过，可恶的楚墨乔，自打那天不告而别，就把她一个人困在这个房间。只要她踏出房门一步，就会有佣人出现，细心的提醒她，楚先生这楚先生那的交代，而且还都是娇美的女仆，这点让她非常不爽。 说到底，她也是甘愿被楚墨乔这样困住，成为他感情的俘虏，若真要走，又有谁能拦得住。偌大的房间，只有她和一屋子的花香，不喜欢也不讨厌，喻窈窈微闭双目。一个女佣轻叩房门，端着诱人的下午茶点，走进喻窈窈的视线。 “去~给我换男佣，必须要是美男，不然，我做出什么超出他楚墨乔想象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喻窈窈没好气的吩咐眼前肤白貌美的女佣，任性的生气，之前他楚墨乔不是不近女色的吗，她可是亲眼目睹的，可……这会儿怎么伺候她的都是女佣，那小模样长得，一个赛过一个的貌美。 女佣怯懦的走近，放下茶点后乖巧的带上房门离开，喻窈窈像是抓了狂的母狮子，随手抓住一个抱枕，发泄的往墙上扔去。 ―― 这厢坐在办公桌前的楚墨乔，接过自家别墅管家的电话后，泄了气般倒在座椅上，麻烦的女人，或者，并不完全是女人，他的小女友可不是一般人，这点，在他应承她站在自己身边的位置时，就已经预料到。这个人鱼女友，尽是瞎折腾，不知道这又是闹哪出。 “boss，喻小姐可能是在意你换的那些女佣，在和你赌气吧。”一旁的男秘善意提醒，伸出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噌噌发出精光。很不巧，自家boss刚刚的电话他丝毫不差的听进去了。 “多事。”楚墨乔横眉扫了眼站在一边的男秘，找他来是报告工作，现在居然干涉起他的私事来吗？谁借他的胆。 楚墨乔皱了一下眉头，那个女人真不会消停一会儿，前阵子为了她的事，楚墨乔耽搁了好多公事，发现她的另类人鱼身份，他也只是稍稍惊讶一下，便恢复如常，有什么办法呢，爱就是爱了，没有理由可寻。 因为心疼喻窈窈手上受伤圈起来静养，一帮人细心照料着，怕她无聊，特意叫管家找些养眼的佣人，做到这份上了，她还不满意？ 男秘暗自观察自家boss的心理，工作上，他可以乘风破浪游刃有余，怎么一应付起女人，却……好不容易有个不怕死的缠住自家boss，贴心的男秘自然想要帮帮忙，就比如之前第一时间告知楚老太boss有女朋友，就是他的杰作。 “boss，打铁要趁热，老太太要是有了孙子抱，自然会放松对boss的干涉。”话到这里，男秘在一旁诡异的笑着。 “老~太~太~你们很熟吗？”听到这样一说，楚墨乔像是想到什么，双手环抱，好兴致的看着站在身前的人。 “那个……boss，海蓝的项目我现在就去催一下，您忙。”男秘识趣的打起退堂鼓。 看着一溜烟消失的男秘，那个女人，整整7天没见面了，她手上的伤好些了吗？有没有按时吃饭？还会不会有那些梦呓？楚墨乔也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既然麻烦是他自己接下的，还是有必要去解决下。 ―― 海边别墅，传来宛若天籁的声音，娇柔软媚，但吐出的话并不怎么好听。楚墨乔皱皱眉头，大步走了进去，直奔二楼房间。说时迟那时快，推门而入，便接着一个投怀送抱的温香软玉。 “楚墨乔，你个混蛋，你不理我也就算了，把我困在这儿也就算了，你不给我送花美男也就算了，这些人怎么解释，你存心气我吗？我不要看见那些雌性动物！”喻窈窈生气的说着，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的咄咄逼人。即使是之前她和别的男人的分手现场，也似乎都是欢天喜地和颜悦色的。 “有什么问题吗？”楚墨乔并无多言，微微挑眉，雌性动物不好吗？她本尊不也是雌性动物。还想要花美男？这个不安分的女人，她想都不要想！ “有问题，有大大大问题，你不爱我了……”略带哭腔的调调越发显得喻窈窈的娇美和楚楚可怜。 “你还能再任性些吗？”楚墨乔原本想好的责备，语气却是责备不足，宠溺有余。他真拿眼前的人没办法，爱，怎么不爱。心中叹息，他好像真被吃死了。 “你可以试试啊。我不介意再找第101任。”喻窈窈的话脱口而出，她没发现，这话前不久才有人对她讲过，这算不算风水轮流转？ 楚墨乔狠狠瞪了一眼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要找别的男人吗？他不允许，正色道：“你敢！” “你都找这么多女佣了，我哪好意思不敢找花美男。”喻窈窈只觉得手腕一紧，疼的眼角溢出泪花，她假装没看见楚墨乔那张气的铁青的脸，把头撇到一边。 ------------ 第十章 煮饭无能 楚墨乔伸手抓住喻窈窈的下巴，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十分认真的问道：“你是在赌气？”该不会真被他的跟班说中？他揉着眉心看看眼前一脸倔强的人儿，发出一声叹气。 “你要是这么认为，就是吧。本来就7天该结束的感情游戏，哼~你不是还有这么多女佣，怎么你想续后宫不成？我还偏要去找花美男，我要找花美男！” 喻窈窈仰着头不满的看着神态自若的楚墨乔，一个劲的喋喋不休，男人她遇到的多了，优雅娇俏如她，却不想会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 “吵死了，你，闭嘴！”楚墨乔淡淡的说了句，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的把喻窈窈圈进怀里。 “你自己说，之前传言不近女色是幌子吧，肯定是幌子！我满足不了你吗？” “喻窈窈！” 伴随着杯盏落地的声音，喻窈窈感觉一阵强大的阴风嗖嗖嗖的吹着，从认识到现在，这个男人还从未连名带姓的喊过她，眼见玩的有些过火，想趁着楚墨乔生气的空档开溜。瞄准时机，跑~ 可，计划很美满，现实却很残忍。不管她怎么努力的跑跑跑，没见有移动，睡衣的衣领稳如泰山的在楚墨乔手里抓着。 “跑~你还敢跑！嗯？”喻窈窈耳后响起犀利中带着魅惑的声音，同时也拦住了她的退路。 看着喻窈窈愣神的空档，楚墨乔嘴角含笑，并不像往常那般冷漠。一切的发生让他捉不着头脑，又像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管家，把别墅里新请的女佣都遣散了。”不温不火的语调，传达着必须执行的命令。 “好的，我这就下去处理。”低沉的声音毕恭毕敬的回应，喻窈窈记得这个声音，为什么她刚刚都没发现，房间里除了自己和楚墨乔，还有另外的人待着，呼~这个管家是忍者吗？半点存在感都察觉不到。 “你……”喻窈窈紧咬着下唇，脸上微染红晕。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冷静下来后，发觉自己确实有些过分，她开始怀疑，以前的自己哪儿去了。看着这个自大的男人，他的眸光中储存的，那是对她宠溺吗？ “忘了告诉你，之前的佣人好像在上个礼拜就全辞退了，也就是说，今天的晚饭……”耳边回响的声音再次把她拉回现实，清冷一片。果然，之前是她的幻觉。要她做饭吗？这有什么难的。 “便宜你了，今天让你开开眼界，瞧瞧什么叫娇俏美人温柔贤惠贤良淑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喻窈窈自负的夸下海口，便出门走向厨房。走到一半，她记起自己好像并不知道厨房在哪里，去找管家！还有要烧什么呢？想到这儿，她缓步折回，“100任亲亲男友~晚上你想吃什么呢？” “那就最简单的蛋包饭，你会吗？”这样的称谓楚墨乔很是不高兴，故意挑衅的刺激喻窈窈的争强好胜的欲望。 “小看我，你等着瞧好吧~”喻窈窈并没怎么生气，媚眼一抛，再一次消失在楚墨乔的视线内。 在管家的引领下，喻窈窈来到厨房重地，这里被一片纯白围绕，台面干净整洁，工具一应俱全。鸡蛋、米饭、彩椒、洋葱、肉……就这些材料吗？喻窈窈食指轻触电脑感应区，浏览着笔记本网页上的介绍。要先把鸡蛋拌匀，看着圆滚滚的鸡蛋，该怎么打呢？ 左手拿一个鸡蛋，右手拿一个鸡蛋，喻窈窈左看看右看看，不知该怎么处理。一秒、两秒、三秒……三分钟过去了，喻窈窈还在和鸡蛋对视。 “咳咳~喻小姐，你可以把鸡蛋放在碗边上敲一下，然后打开，蛋壳就会和鸡蛋分离了。”站在一旁的管家忍住想要夺过食材亲自上阵的冲动，好心的提醒喻窈窈料理的步骤。 “我知道怎么办，管家你别吵我。”她心虚的皱了皱眉，鼓起腮帮子，不就是蛋包饭，没见过猪跑，猪肉总吃过。一装模作样的再去瞧瞧网页操作步骤，拿过旁边干净的骨瓷碗，小心翼翼的把鸡蛋放在碗缘轻轻磕了一下。 哗的一下，喻窈窈看着鸡蛋听话的落进碗里，呈现好看的样子。“成功了！”她手里还握着鸡蛋壳，就迫不及待的看向管家，像是在证明，她可以的！ 楚墨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喻窈窈身边，打量了一番她的动作，转身走向管家，“你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千万别妨碍喻大厨的发挥……”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喻窈窈。 “哼~你就等着吃吧，到时候千万别感动的以身相许哦~期待我去爱的人太多了，100任男友！”她不服气的诡辩。喻窈窈极度不满楚墨乔的口气，这明摆着**裸的笑话她。 “但愿如此，”楚墨乔答道，“女人，记住了，我只会是唯一！” “唯一吗？那……可要看我心情。你快出去啦，出去出去！”说罢~喻窈窈举起沾着蛋液的手半推半就的把楚墨乔送出厨房。 喻窈窈再次站在料理台边，看着一堆的食材，按照步骤，一一清洗干净，拿过边上的彩椒，放在砧板上固定，右手提起菜刀，良久，都不知该怎么下手，是横着来还是竖着下去？喻窈窈心里悲催到极点，简直要哭了，她是煮饭无能吗？ 喻窈窈就这样右手拿菜刀，左手摸摸砧板上的彩椒，保持沉默。让她搞定男人或者分析报表工作什么都不是问题。厨房，她第一次进，似乎并没想象的那么简单。手里的菜刀随意的滑动，嘶~手被划破，看着手上汨汨溢出的鲜血，喻窈窈的脸色转为一片死寂。 念悠~来~爸爸在等你~念悠~你要伤害自己的身体……那个声音恐怖的出现在她耳中，喻窈窈扔掉菜刀，死命捂住头，又来了，那是恶魔，想要撕裂她的脑袋，敲击她的头盖骨，就连心口也隐隐的痛着，几乎整个人要软瘫下去。 闪电般冲进厨房的楚墨乔扶住了她瘦弱的肩膀，无声的安慰情绪不稳的女友，当他看到喻窈窈的脸上沾染血迹，不由的拧紧眉毛。 ------------ 第十一章 柔情蜜意 这么久相安无事，难道都是侥幸？还是说最近她过得太安逸了。喻窈窈黛眉紧锁，说不出的痛苦和难受，脑海中零碎的闪过一些陌生的画面，片段中，看见自己目光呆滞，徒手去扯带刺的藤蔓，伤痕累累却丝毫没有皱眉。看见一处带密码锁的废弃实验室…… 看来是她掉以轻心，喻窈窈忐忑的张开双眼，看见一脸担忧的楚墨乔，紧张的拉开距离，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个遍，发现喻窈窈只是手被割伤，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再次把她搂进怀里。 自从落进这个温暖的怀抱，她心头的不安渐渐散去，疼痛消退，喻窈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抱歉~我说……我们要不回市区吧，那里比较热闹，你认为呢？” 伴随着喻窈窈的轻声细语，楚墨乔紧了紧怀抱，像是要把怀里的人吸进体内。这个女人，自己都虚弱成这样了，居然还花费力气些有的没的，有没有一点爱护自己的认知！他有预感，刚才她差点摔倒，应该远不止划破手这么简单。 喻窈窈扯开一个苍白的笑容，顿了顿，说道：“你不饿吗？可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在叫了呢，你听……” 楚墨乔伸手抚过她柔顺的发丝，满脸的欲言又止，他自认是知道真相的，内心对喻窈窈的爱，早已超出对她身世的怀疑和探寻，担心自己的犹豫不决，会不会伤害到这个频频换爱的人鱼女友，万一他点破，她会不会就此离开自己，楚墨乔就这样纠结着该不该和盘托出。 “你到底是谁？”楚墨乔眼睛深邃的看着正在把玩他衣角的女人。 喻窈窈双眼灵动，侧头想了想，抬起头来，对上楚墨乔的目光，“我是你的终结者。”她的声音清脆如珠如玉，让人听了舒心。身体的不适来的快去的也快，粉嫩气色重回喻窈窈的脸上，她巧劲一使，离开楚墨乔的怀抱。 楚墨乔本想就这今晚的气氛把话说开，他没想过中止这个话题，却不知道怎样才能继续下去。 咕噜咕噜……五脏庙已经开始叫嚣了，这声音还是从楚墨乔这边发出。形势比人强，再怎么样，也不好和自己的胃叫板，楚墨乔尴尬的别过头走向大厅。 “喻小姐，先生说请您过去，他在大厅等着。”忠诚的管家再次走进厨房，传达楚墨乔的指示。 喻窈窈微微点头，朝灯火通明的大厅走去。身子刚陷进舒适的沙发，受伤的那只手就被楚墨乔拉过去，动作轻柔的处理伤口，喻窈窈用没事的左手轻轻支着下颚，这个男人，居然会有细心的一面，刚才离开，是因为肚子叫而害羞？ 她丝毫没有因为用碘酒清洁伤口而感觉疼痛，反倒笑了起来，“你长得倒是不错。”她的话一出口，处理伤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那你满意吗？”楚墨乔微微一怔，开口道。 “目前为止很满意。” “呵~不知喻小姐这是在夸我还是扁我。” “这个嘛~你要是自信就是在夸你，要是你自卑，就是取笑你咯~”喻窈窈笑语嫣然，收回被楚墨乔细心处理好伤口的右手，左看右看，“没想到，你包扎的比专业人士还好。”她满意的笑笑。 楚墨乔像是想到什么，其实这是他第二次替人包扎，上次她双手受伤，也是他包扎，因为紧张和生疏，被他包的像两只熊掌，他也没叫人重新返工，反倒是私底下偷偷练习，今儿刚好派上用场。 “你先上去换身衣服，等下出去吃饭吧！”楚墨乔自顾温柔的说道，那些柔情蜜意，在室内暖气的催化下，发酵升温，在喻窈窈心田堆叠出一片蜜糖……她也不多言，优雅转身上楼，在楼梯口稍作停顿，“谢谢！”声音不响，但楚墨乔足以听清，一双眸里闪过错愕的颜色。 片刻功夫，喻窈窈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楚墨乔的视线里，管家门神般站在一旁，替喻窈窈开门关门，直到楚墨乔驱车离开海边别墅，看着变成一个黑点消失，陷入沉思---他追随多年的先生，独自一个人生活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先生会为一个女人做到这样地步。 ―― 楚墨乔随意的把车钥匙交给迎上来的门童，携同喻窈窈一起走进面前的西餐厅。 当下，喻窈窈身着一袭粉紫色摇曳连衣裙，只在腰间系了条同色系的带子，行走间裙摆轻盈摆动，好似她小腿边卷起又落下的多多浪花，经过之处，只要是异性，都禁不住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叫人看了心醉神迷。站在喻窈窈身旁的楚墨乔也嗅到了锁在喻窈窈身上的贪婪目光，醋意横生，占有性的握住她的手，径直往里头走。 领位员把他们引领到一张较为隐蔽的桌前，楚墨乔绅士的替喻窈窈拉开椅子，等她落座，换来她娇美一笑。 楚墨乔刚一落座，就有另外的服务生上前摆放两份菜单，柔声询问：“两位想吃点什么。” 喻窈窈随意的翻开菜单，微微倾身向前，问楚墨乔，“你想吃什么？” “一份主厨推荐。”楚墨乔并没翻看菜单，慵懒的开口。 “那就两份主厨推荐，”她合上菜单，讨好的看着坐她对面的人，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坚毅的下巴……就是这个男人，在半个多小时前，还细心的替她包扎伤口，想到这儿，心头一暖。 服务员收起菜单，“那两位需要来点开胃酒吗？” “不……” “两杯甜果子酒，谢谢！”楚墨乔‘用’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喻窈窈抢先了一步。 服务员颔首，领命而去。 喻窈窈习惯性的拿右手敲打桌面，却不想扯动伤口，还是会痛，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微微红肿的下唇。伸出左手，拿过桌上的冰水，轻抿一口，口腔内顿时清凉。 悠扬的钢琴音乐响起，楚墨乔从上衣口袋掏出手机接听，丝毫不介意喻窈窈在场。 楚墨乔就这么静静的把手机放在耳边，也不说话，良久，吐出的话像是重逾千斤“消息可靠吗？再查。” ------------ 第十二章 旧人新爱 喻窈窈百无聊赖的发着呆，对面的这个男人，说是一起出来就餐，现在却只顾专注的打电话，都把她给冷落了，从小到大都是捧在手心的人儿，想到这儿，不由心中委屈。恰巧这时服务员像是读懂喻窈窈的心思，解围般的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微笑着颔首，娴熟的摆盘，然后安静的退下。 白净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喻窈窈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兀自擦擦手，生硬的用左手拿起汤勺，有一下没一下的舀着吃食。 喻窈窈闭了闭眼，轻启薄唇，一个娇媚的声音道：“这个电话有那么重要吗？” 楚墨乔把手机放一旁，黑亮的眸子沉了沉，脸色有些难看的道：“一个合作多次的客户。”喻窈窈并不急着回话，细细咀嚼口中的食物，等到咽下最后一口，放下手中的叉子，擦擦嘴巴，正视楚墨乔，“什么样的客户，会让你这样紧张，连吃东西的时间也要分割。” “是很重要。”楚墨乔轻笑，优雅的切割着手中的牛排，老实的回答着。凡事只要和她有关的事，就是最重要的事，俊雅的面容，因为自信，附上了一层好看的颜色。 喻窈窈假装不经意的瞥了眼楚墨乔放在桌上的手机，是谁？会是谁的号码，那样命令的口吻，并不像是客户那么简单，他在查什么，是工作还是别的什么？ 撒娇的探过半个身子，狐疑的看着楚墨乔，带着试探性的说道，“我好像闻到了秘密的味道咯~” “吃吧~食不言寝不语。”楚墨乔轻启唇角，拉出个好看的弧度，贴心的把自己面前切割好的牛排，和喻窈窈面前的做了调换。 事实证明，对楚墨乔而言再自然不过的举动，在喻窈窈眼中，却成了难以言语的感动。路漫漫其修远兮，他们将要一起面对。喻窈窈也不清楚，面前这个男人，她爱了多久，还能爱多久，但她好像感受到之前没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也许她还要些时间去感受。 喻窈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的人，看他享受般的细细品尝美味，看着高脚杯被他拿起，缓缓凑到唇边，光洁的喉结滑动着，她甚至能感受到被楚墨乔吞下的液体是多么的香醇与甜美。像是想到什么，喻窈窈拿过楚墨乔面前的高脚杯，就这他之前的杯缘把剩下的一饮而尽。 “你……”楚墨乔错愕的看着喻窈窈的突然之举，说不出话来。 “看你喝着，好像很好喝的样子，你……该不会介意的吧！”水润的双眸媚眼一抛，喻窈窈这个女人，还真配和祸水划上等号，白皙光洁的皮肤，因喝酒而更加红润的脸颊，凭添几分媚色，小巧的琼鼻，沾染了酒渍的樱桃小嘴……人们说的绝色，大抵也就是这样了。 “……”楚墨乔满头黑线，他的人鱼女友，该不会是个酒鬼吧，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他眸中精光一闪，像是想到什么。 楚墨乔放下手中的刀叉看向喻窈窈，清和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既然这样，你以后都不准再碰了。”好听的嗓音，分明是淡淡的语气，可喻窈窈听起来却好沉重，像是不容拒绝的样子。 “我吃饱了。”喻窈窈不满的往坐位里一靠，黛眉轻蹙，“你家住海边啊，管这么宽。” 楚墨乔潇洒的起身，将桌上的手机放回衣服口袋，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那处海边别墅，应该是算海边没错。”顺带将喻窈窈从座位上拉起，打算离开。 “窈窈~真的是你~太好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低沉沙哑的声音里透出说不出的惊喜，喻窈窈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窜出来的男人。楚墨乔伸手抚了抚额头，心想这也许是她之前的哪一任男友吧。 喻窈窈嫌恶的拂去放在她手臂的陌生男人手，还放在楚墨乔的衣服上蹭了蹭，“都弄脏了，我们走吧。” “窈窈，你别走，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我不会再让你这样走掉了。”陌生男人紧张的跪下，慌里慌张的抱住喻窈窈的大腿，哭的稀里哗啦，抬头看着心中的女神。 喻窈窈看着趴着她哭的稀里哗啦的陌生男子，费尽的在大脑的记忆库里一阵搜索，果然没印象。气呼呼的动了动身子，男人的力气不小，她没能挪动半分，因为恼怒，满脸通红，求助的看向楚墨乔。 只有这次，楚墨乔用眼神告诫，一脸的无奈，可手下的动作并不含糊，三两下就带喻窈窈离开事故现场。 “……”陌生男子估计万万不会想到自己会被这样无视，内心像千万蚂蚁在爬，妒忌死能挽着喻窈窈离开的楚墨乔，整个人僵直在一边。刚才离开的这个女人，打他初见，就着了魔的爱上，爱的疯狂。 喻窈窈或许不记得，是她叫这名陌生男子排队预约她的爱，他才等啊等，盼啊盼，照时间算，他以为该是他这个109任上任了。就在他以为爱神即将降临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人了，却在刚才巧遇。也是刚刚那一刻，内心的小恶魔主导了他的思想，脸上闪过一抹狠色---总有一天，喻窈窈会是他的。 喻窈窈这个名字，像是被施了魔法，叫人为之着迷为之倾倒。这一点，楚墨乔从一开始，就明白。手握方向盘，用眼神询问，该送她在哪里下车。 “你不问问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吗？”喻窈窈以为楚墨乔会像之前的男友们一样用尽方法打听她的过去，可是没有，即使上次，得到自己的应允，他分明可以问关于她身体会发光的原因，谁知这个傻瓜居然问她的父母，真是傻得可爱。 楚墨乔不知什么时候贴上她的脖颈，随即贴上她的耳朵道：“你想说的自然会开口，你想告诉我了吗？” 突然的靠近，让喻窈窈脸上一热，巧妙的被黑暗遮掩。是啊，她想说了吗？有那么一瞬间　她害怕听到楚墨乔的答案会令她黯然伤神，有人和她说过，爱一个人，会变得神经兮兮，在意他的一切，会想知道他的全部。可……楚墨乔说的那么自然---你想说了自然会开口。 现在，她想说了吗？ ------------ 第十三章 夜诉情话 喻窈窈转过侧脸，双目含情，真心实意的说道，“只要是事实是真相，我都不会瞒着你……假如……假如真的有没和你讲过的真相，那也是不重要的。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四周静悄悄的，车内空间狭小，却并没显得任何局促。 楚墨乔默默的聆听，偶尔点一点头，予以附和。她是人鱼，这点不重要吗？还是……另有隐情？ 楚墨乔沉思片刻，慢慢道：“接下来，我该送你去哪里。” “你想送我去哪里呢？”喻窈窈不答反问，灵动的双眼道尽温柔。 “你确定要征询我的意见，我说什么都听吗？”楚墨乔有磁性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调笑，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挑起喻窈窈的下巴，一脸的坏笑。 “当然~”喻窈窈夹杂着纯情和妩媚的浅笑，想要对上楚墨乔的眼眸。 楚墨乔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方向盘，停下稍等片刻，在黑暗中凝视着喻窈窈的侧脸，她脖颈的弧度非常优美，就像是优雅的天鹅。楚墨乔眼神笃定，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驱动车子，开往他心中的目的地。 ―― “果然男的都一样。”喻窈窈像是猜中心中答案一般脱口而出，当她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跟随楚墨乔来到他位于市区中心的复合式单元套房。 楚墨乔把要是随意放在玄关处，转身面向喻窈窈，一把搂住她的细腰，贴在她耳边，亲昵又邪肆的说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喻窈窈微微一愣，好像之前她确实把主动权交出手来着，可……这个男人，会不会太不绅士了！ “客房往左走，吃的在冰箱自己拿，有什么事记得叫我……”楚墨乔放下环在喻窈窈腰间的手，径自换好鞋子，走到客厅，优雅的落座，闲适的翘起二郎腿，拿过茶几上摆放的财经杂志漫不经心的看了起来。 氤氲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打在楚墨乔身上，那样的熠熠生辉，更衬的他相貌精致，一个男人，长得精致但并不女气。喻窈窈讶异的看着楚墨乔的举动，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手中的杂志。在喻窈窈看来，似乎现在这样的发展趋势和她出餐厅时所想的有些出入，楚墨乔就这么简单的把她带回家，然后……没然后了吗？ 见喻窈窈还木讷的杵在那儿，和平日里完全不同，楚墨乔叹了口气，起身走向厨房，在冰箱前停下，拿出两瓶水，　“女人，你就这么想和我发生些什么吗？”说完，楚墨乔把一瓶水递到喻窈窈面前。 “你想多了。”喻窈窈旋开盖子，喝了点水润了润嗓子，“额……”她一动不动的僵直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这个楚墨乔，居然冷不丁在喻窈窈左脸上轻轻捏了一下，便走向其中一个房间，头也不回的关上门。 瞧着关的死死的房门，喻窈窈不自觉的陷入困惑，她心里像是缠着一团乱麻，时不时会顽皮的蹦出来扰乱她的思路，可是等她试图厘清这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那团东西却又消失不见了。 “喂，楚墨乔~你……别开门，就这样听我说会儿话吧。”隔着房门，喻窈窈缓缓屈膝坐在门外，平静的语调，声音中透着几分楚楚可怜。寂静的黑夜，各怀心事的男女，隔着门想着各自的心事。 “虽然，你是我第100任男友，可是你知道吗？之前我一直在找，到底找什么我也不知道，可……可是自从你的出现，我好像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喻窈窈安静的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会心一笑。 房门那一头，楚墨乔正拿着浴巾擦干头上的水珠，**着上半身从浴室走出来。长长叹了口气，身体一放松，仰躺到松软的床上。他有些疑惑，之前是不是幻听，好像听到那个女人叫他。 “楚墨乔~说实话，我很好奇，你之前真有那么讨厌女生吗？你这样是不对的，你妈妈是女生，你奶奶、你外婆……好多好多，可都是女的。也不对……你不是和我就相处的好好的，还是说……你一直在等我的出现？”正当喻窈窈欢乐的异想天开时，房门开了。 “你……你居然没穿衣服。”喻窈窈像是晴天霹雳，大晚上的让她瞧半裸男，身材是不错，她拍了拍额头，站起身，懒洋洋的问，“我不是说不要开门，就这样听我说话吗？” 楚墨乔眯起眼睛瞧了半天，在心里猜测着，讲了很久吗？他去洗澡的时候就开始讲了？随即，慵懒的靠在门边，“你这么认真在门口讲了半天，要是我再不开门，岂不是太对不起你了，嗯？” 喻窈窈回眸看了一眼，确认真是楚墨乔在讲话，她逼近一步，略扬声调，“楚~墨~乔~”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真么油嘴滑舌。 “我在这里呢，有什么可以帮上你的吗？”楚墨乔云淡风轻的说道，伸手关怀的拍了拍喻窈窈的肩膀，动作一气呵成。 “我说，你是有多喜欢我啊，是不是把之前二十多年积累的爱意，都一丁点不剩的倾注在我身上了呢？楚先生。”喻窈窈话一说完，逃一样的远离楚墨乔的视线，飞快的窜进隔壁的客房，迅速关上房门，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最后她说了什么没头没尾的话。 她不敢相信，在她的认知里，交往过100任男友的是自己，可刚刚的状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她被楚墨乔给摆了一道，楚墨乔那厮，好像之前还基本上没和外界女性接触过，这让她情何以堪。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喻窈窈自言自语，下定决心，下次必须扳回一城，不然以后生活在一起，她可就会成为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个人。“啊……”就连喻窈窈自己也吓了一跳，她也不明白，怎么会想到和楚墨乔的将来，寂静的黑夜，脸却火辣辣的烫。 不敢开门，并没听到隔壁的关门声，也不知道楚墨乔……就着月光，喻窈窈像瞎子般摸索了一阵子，啪嗒，伴随着开关响动的声音，房内一下子灯火通明，环顾房间，摆设简洁干净，是楚墨乔式的风格，扑通一下，喻窈窈把自己抛向大床，舒爽悠闲的闭上眼。 ------------ 第十四章 蓄意车祸 窗外树叶盘旋，阳光微暖，似熟未熟的茉莉花香，那是沁人心脾的清新，新的一天多么的美好。梁清如美目微睁，安逸的躺在床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的掀起被子，光着脚踩上松软的毛毯。 闻着香味，喻窈窈熟门熟路走到厨房，看着楚墨乔正在给食物做最后的摆盘，她着实惊讶一回。 “好香哦~这都是你做的吗？”喻窈窈十指相扣审视着所看到的一切，一脸陶醉其中的样子。看着楚墨乔潇洒的拿着两盘食物往餐桌方向走。 “牛奶在冰箱，自己拿~”楚墨乔拿起一份报纸，边看边吃早餐。简单的鸡蛋火腿三明治，可看他吃起来却异常的美味。 “你……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喻窈窈看着面前的人，之前的包扎伤口，现在的早餐，都不像是他会的事。每次都会给她惊喜，不过，会做料理的楚墨乔透着一股温暖魅惑的味道。 啊呜一口咬下去，“好吃~”喻窈窈吃着三明治，满足的笑了。 楚墨乔把目光从报纸上离开，看向喻窈窈，问道：“我说~你刷牙了吗？”无语的看着吃的正开心的人，这女人，不知道绑住一个人就要先绑住他的胃，光会吃！ “额~我忘了，吃完再说……好好吃，要是有两个胃就好了，墨墨你太赞了，爱你~”喻窈窈口中品尝着美味，虽然讲的含含糊糊，可看着她的就餐画面却优雅而随性。 楚墨乔嘴角的笑意扩散，拿起桌上的咖啡就往嘴边送，“女人，你该荣幸，这可不是一般人随意能吃到的。” “我是第一个，对吗。我是除了你自己以外第一个吃到的吧？”喻窈窈放下手中的三明治，殷切的看向自己的男友。 “多想了，有的吃你就好好吃。”楚墨乔实在忍不住咳了一下，“干嘛一直看着我。” “对啊~我想多了解你一些。”喻窈窈跳了起来，往楚墨乔坐的位置移动。 楚墨乔撇了一眼，猛地站起来，也不多说什么，吐出三个字，“不准看。”转身便往书房走去。 悠扬的声音响起，喻窈窈几步跳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行动电话，“hi~ok，no　problem.”挂了电话，她心情那叫一个舒爽悠闲。 咚咚咚~伴随敲门声，喻窈窈走进书房，在楚墨乔对面坐下，“我想我需要你当我的车夫，现在可以出发吗？”红唇亲启，娇言媚语，任是哪个男人听了，都不忍心拒绝。 “十分钟，会有司机在楼下等你。”楚墨乔看都没看一眼，专注的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喻窈窈看到男友当下和之前判若两人的态度，之前的贴心完全看不见，想到车钥匙好像就放在玄关，便开口拒绝，“不牢大驾，我自己去就行。”赌气的说完，便走出书房，砰~的一声巨响关上房门。 看着被关上的书房门，楚墨乔从电脑屏幕中抬头，摘下鼻梁上的防辐射眼镜，耐人寻味的笑了。他很忙，忙着工作，但更忙着收集和她有关的资料，以及那个可能是她父亲的人---龙瀛。 人鱼，呵呵，这在正常人听来，是多么像传说的事情，却真真切切的发生，这个人还和他有微妙的关系，是他女友，在某种特定情况下会发光的人鱼女友。这便是截止到目前为止他搜集到的资料，其他的，他很想再近一步查下去，但似乎不怎么乐观。 他看了看桌上的手机，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就在喻窈窈敲门进来之前，他派的人和他报告，龙瀛这个人，好像在十年前就销声匿迹了，这个可能会是喻窈窈法律上父亲身份的人，到底是消失，还是…… 喻窈窈收敛神色，装作不在意的拿上车钥匙就出门，乘坐电梯往车库方向走去。因为这儿是位于市中心的高级住宅区，环境安静，来往的人并不多，喻窈窈想到刚刚的电话，迷迷糊糊地走着路，不小心被路过的人撞了一下。 “好痛~这么大的路，还会撞到人，真是个冒失鬼。”喻窈窈不满的嘀咕着。轻按车钥匙按钮，走到车前，开门上车，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喻窈窈小心的倒车，前行……想到刚才楚墨乔的反应，她真的不懂了，换做是别人，有接送她当她车夫的机会，都会乐的合不拢嘴，可他倒好，居然正眼都不瞧一下就拒绝，说到底，她在乎的不是结果，而是楚墨乔的态度。 手指不自觉的敲打着方向盘，这次的恋爱，真的不是她之前的作风，她认真的思考着，似乎，她并没有打算结束和楚墨乔之前的关系的想法，想到这儿，连她自己也吃了一惊。突然，车子像是着了魔，压根不听她使唤，脚下、手上都无法掌控，就在这时，手机在一旁响彻天地，只可惜喻窈窈压根无暇顾及，直到……她失去知觉。 ―― “你好，我这里是中心医院，刚刚我们接到位病人，没找到方法联系她家属，只看到她手机上显示最后的记录是你，好像应该是你女朋友。”急诊室的护士尴尬的挂掉电话，看看陌生手机上的姓名备注---100任男友，这……会不会夸张了点呢？ 听到医院两个字，楚墨乔哆嗦了一下子，电话还没讲完，他人就已经消失在书房，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医院，直接冲进急症室。才多久的功夫，这个女人怎么就是不消停。 楚墨乔因为紧张行为频频失了水准，他还没见到喻窈窈，就有几个民警走了过来。 带头的民警出示了一下证件，象征性的点头，毫无感情的说道：“楚先生你好，我们是分区的民警，刚刚在市中心主干道的一处事故现场发现你的车子，经过检查确认，这次的事故并不是意外这么简单，希望你能协助我们调查，尽快查处真相。” 楚墨乔再度惊吓，沉下脸，医院、车祸、人为事故？喻窈窈这个女人，才离开他视线半小时不到，就闹出这么多事，她现在在哪儿，人怎么样了？ ------------ 第十五章 变相圈养 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医院走廊尽头，楚墨乔站在病房外，握着门柄的手轻微一颤，刚刚急诊科的医生告诉他，手术刚结束，送过来的女伤者失血过多，虽然抢救过来了，可是还处在危险期。 透过窗户，看着病床上的人，楚墨乔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要是医院库存血液不够，那他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楚墨乔想到喻窈窈的特殊体质，刚才车祸，她会不会身体又发光？别人的血液输到她体内适用吗？她，可是人鱼！ 楚墨乔脸色黑的难看，他太害怕太紧张，久久不敢推门进去，这副样子，让一旁跟随他而来的护士诚惶诚恐。 “先生，请你让一下，病人换药时间到了。”穿着制服的白衣天使善意而温和的出声打断楚墨乔的沉思。 楚墨乔微微欠了欠身让护士推车经过，看着她娴熟的装药换药，当护士帮床上的喻窈窈翻身时，他看傻了眼，这哪是他的人鱼女友~他又定了定神看看病床上的人，他压根不认识。他趔趔趄趄走上前抓住工作中的小护士。 “病人呢，刚刚车祸送过来急诊的女孩呢？头发长长的，长得很漂亮的，在哪里。”楚墨乔失控的抓着面前护士的手臂，生生把人家细嫩的小手腕抓出红痕。 小护士扯下口罩，反了个白眼，送来急诊的都头破血流，哪看得出好不好看，她压低声音说道：“你放手~这里是看护病房，请你安静些，有问题你可以去总台咨询。” 楚墨乔傻傻的松了手，踟蹰着往外走，闹钟千百个念头划过，掏出手机看了看通话记录，刚才是喻窈窈的号码打给他的没错，那现在，她，人又在哪里？ 踉踉跄跄走到总台询问，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刚刚送来的车祸有两起，一个生命垂危，另一个并没受什么伤，只不过目前尚在昏迷中。 呼~楚墨乔暗暗叹气，天知道他在听说喻窈窈失血过多时有多担心，他那人鱼女友的身体，能够随意吸收别人的血　吗？她的血型会比常人特殊吗？他表情凝重的思索着，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调查。 楚墨乔看到安详的躺在普通病房的喻窈窈，想到民警的话有些不可置信，他的车子被人做了手脚才会有这起意外吗？ 看来，似乎是有人想让他出事，是他连累的喻窈窈……楚墨乔心里极其复杂，恨不得马上带着喻窈窈离开这里。坐在病床边，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轻轻抚上安睡的脸，各种仪器检查过，身体并没受什么伤，可能是受了惊吓，才导致昏迷不醒。 “女人，听得到我说话吗？这次你是代我受伤了。”楚墨乔有些慌神，一个人喃喃自语。痴傻的看着病床上瘦小的身躯，小巧的脸蛋染上倦容，狡黠的慧眼安静的闭着，樱桃小嘴粉嫩中透着苍白，一直不懂安分的人变得这么静静的，叫他怎么习惯，楚墨乔蹙眉摇头。 “啊……好痛。”喻窈窈痛苦的睁开眼喃喃道，看见楚墨乔抓着自己的手不住的摇头，再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才想起之前好像车子失灵她出车祸了。 见床上的人挣扎着想起身，楚墨乔赶紧上前，在她腰间加了个枕头，道不尽的柔情。 “你怎么在这儿啊？”喻窈窈看了看窗外，火一样的天空，夕阳西下，一天过去了吗？揉了揉眼睛道，想到人家车祸都是多么的激烈，动动手脚，她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白痴，你就不能照顾好自己吗？”已经到嘴巴的安慰，脱口而出在喻窈窈听来，就变成责备。 “哼~凯瑟琳叫我传文件给她，在我的电脑上……我记得好像早上是某些人无视我的哦。”说完，喻窈窈倾身上前，在楚墨乔身上上下其手，摸了半天，才掏到手机，嗒嗒嗒嗒一通乱按，拨通了凯瑟琳的电话，做了一番解释。 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楚墨乔手中，喻窈窈歪了歪头，直接躺回床上。 楚墨乔拍拍喻窈窈的头，“既然没事，你还想在医院赖到什么时候。” 喻窈窈闻言装作没听见，转个身接着装睡……“啊~楚墨乔你到底是不是绅士，快放我下来。”动作太突然，她怎么也想不要这会是楚墨乔做的事。 原来，见喻窈窈对自己置之不理，楚墨乔采取他自己的方式，轻轻松松把喻窈窈打横抱起，出了病房，目标明确，就是要出院回家。 医院门口，司机替楚墨乔开门，他小心翼翼地将喻窈窈抱进车里，然后自己也慢条斯理的坐上车，才吩咐司机把车开回他市中心的住所。 一上车，楚墨乔就按下按钮，把车内的隔音玻璃摇上去，把头凑到喻窈窈耳边说：“知道你为什么会在医院吗？因为你出车祸了。知道你为什么会出车祸吗？因为有人在我的车上动了手脚。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在我车上动手脚吗？因为那是你的追求者想消灭情敌。” 喻窈窈笑笑，这只是楚墨乔的一面之词，她凭什么相信。 “信不信由你，只不过，这阵子，你就乖乖待在我这儿，要拿东西你可以和我说，我会吩咐下去。”楚墨乔说。 喻窈窈感觉楚墨乔好像听得到她的腹语，不开心的开口，“我要拿贴身衣物，你也帮我拿吗？我想去见见我的前99任男友……” “别再胡闹了，”楚墨乔打断喻窈窈的话，“过去的都过去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你只能和我有关，明白吗？” 不等喻窈窈多说什么，车门已经打开，司机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等喻窈窈和楚墨乔下车。 楚墨乔下车后半天不见喻窈窈跟上，回头看看，这个女人尽然还没下车，猜不透她又是想干嘛！叹了叹气，楚墨乔无奈的折回。 “我还以为你是想抛弃我了呢。”喻窈窈故意单手放在胸口，像极了受伤的捧心状。“你不是该把我抱回去才对吗？”喻窈窈静静的整理衣服，看了看脚下的打理石地面，优雅的伸出白皙的玉足，考虑要不要真踩下去。 楚墨乔笑笑，弯腰探进车内，在喻窈窈耳边说了句话，再一次抱起固执着犹豫不决的人儿，转身往住所走去。 ------------ 第十六章 相恋试爱 “你可以选择把我放下啊，这可不是我要求你的哦~”喻窈窈耸耸肩，一脸的得意，可能刚才车内暖气开得太足，被抱下车的她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 楚墨乔并不多说什么，长腿一迈，呼吸平缓的向前走，即使抱着喻窈窈，也不觉得他走起路来有多累。没多久，他就在公寓的电梯前停步，朝怀里的人儿看了看，示意她高抬一下玉手。 喻窈窈伸出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指轻巧的按下按钮，电梯门叮咚打开~ 从小到大，喻窈窈都是个备受宠爱的孩子，或者说是溺爱也不为过，抬头看向眼中的男人，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怀抱却让她依恋。 喻窈窈满足的闭上眼，像猫咪一般再往怀里蹭了蹭。 她撇下楚墨乔，光着脚踏上木地板，像精灵一般跳到客厅，自个儿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惬意的窝着……闭着眼感受到身前有步步逼近的黑影，心里轻笑，不用睁眼也知道靠近自己的是楚墨乔。 喻窈窈的手被人抓走，不一会儿，手心有暖暖的触感，那是楚墨乔把一杯热牛奶递到她手里。 “现在还没到冬天，你就想着冬眠了吗？”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把牛奶喝了再回房睡。” 她唇际微微勾起，在心中轻叹，曾经以为是那样冷漠的一个人，其实可以这么的温暖。 喻窈窈双手捧着牛奶杯，汲取杯壁的温热，慢慢喝了两口，起身向落地窗的方向走去，19楼的高度俯视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倚窗望着窗外，不知何时，外面已经纷纷落起雨丝。 爱的表现到底是长相厮守，还是心中有他爱不寂寞？ 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喝着牛奶，许久才开口“楚墨乔~你这算不算纵容我呢？”清音响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倾城一笑，目光暧昧，等待着楚墨乔的答案。 喻窈窈放下手中温热散尽的牛奶，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自己的手指，慢慢拢紧身上单薄的线衫。相遇相恋……他们离相知还差多远？ 温情的维持需要双方的耐心和付出，于她而言，这世界笃定的爱太少，她要找寻真正默契的灵魂。闻着杯中的奶香，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爱意。 他爱上她了吗？她的爱，她要的爱，是需要可以匹敌喻女士所给的温暖，必须是完美的、独一无二的，而不是包裹着糖衣的谎言。曾经喻窈窈一轮一轮的找，一遍一遍的试爱，感情游戏她游刃有余，但，对于真心实意付出的爱，她，是个笨拙的新手！ 纵容吗？回想认识喻窈窈以后他私下的言行，好像是有些变化，“女人，你要不要这么逗。”楚墨乔戏谑的说道，试图挽回他认为的男子尊严。 喻窈窈胸口一窒，将目光收回。她的心思堪比蜘蛛网的复杂，不知不觉就变得敏感。也许这次的感情是真的在意的，因为太在意，反倒听不出楚墨乔的语调有不同，相比之前多了几分清朗。 半响，她垂眸说道：“没错，是我招惹的你，可你既然愿意让我招惹，就必须负责爱我，直到我厌倦为止。”她知道他在看她，但并没迎上对方的目光，和楚墨乔擦肩而过，往客房走去。 窗外，风很大，夜很黑。 楚墨乔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客厅就他一人，落地窗上映出他的身影，那么孤寂，和喻窈窈转身的背影一样的孤寂。 他轻嗤，这么多年都一个人过来了，突然多出来的伴侣---喻窈窈从前的生命阶段，他错过很多，他不想再继续错过下去，他想疼爱她，呵护她，保护她……可是他却寻不到正确的方法，清冷如他，该怎么去学会用甜蜜的口吻去宠爱他的人鱼女友。 寂静--- 氤氲的水汽在浴室恣意蔓延，喻窈窈疲惫的把头靠在浴缸一边，脑海中画面重播，循环出现早上车祸时的场景，那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喻女士，也不是凯瑟琳，是他---第100任男友。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已经在她小小的心房霸占了一席之地。她决不能在他开口说爱她前沦陷，喻窈窈烦躁的沉进浴缸，过不了3秒，窒息感袭来，痛苦而艰难的爬出浴缸。仿佛再不起身，她就要溺死在这小小一方浴缸之中。 她胡乱的擦干身体，套上睡衣，机械式的步出浴室。 这间客房，就在今天被改成喻窈窈的专属房间，衣柜里精致而不繁乱的华服，梳妆台上的护肤品、首饰一应俱全，小茶几上摆着和喻窈窈的私人电脑……所有的一起都是楚墨乔的杰作，细腻贴心，可他却从来没开口说过爱她。 喻窈窈拢了拢微湿的秀发，扭动着纤腰，在房内来回踱步，拉开座椅，在小茶几前坐下，开启电脑，打发今天所剩无几的时间。伴随着清脆的邮件提示，点开页面显示的未读邮件。 ―― 风继续吹，雨不再下，没开灯的主卧，窗帘掩的实实的，散乱一地的a4纸上，用铅字印着和喻窈窈有关的资料。啪嗒~啪嗒~楚墨乔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他并不抽烟，但有个习惯，喜欢看打火机的火苗窜起再消失。 商界名流、政界要员、教育精英…这些都是喻窈窈的前任男友们，还有一批正排队等他卸任的追求者，她真是不同领域的人都有涉猎。 “喻窈窈”他轻念名字，天气不好，他的心情也不好。 哒的一声，房内顿时光亮一片，楚墨乔收起打火机，端坐书桌前。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时而滑动鼠标浏览网页。 喻窈窈，谜一样的女人，两年前回国，18岁的年纪，仅用两年的时间，奇迹般的换了100任男友，除了他，每任的时间不多不少刚好7天。7天一周期，玩转着感情游戏。他是特例，楚墨乔做出了一个让自己都暗暗汗颜的决定，想着不着边际的未来，他要当喻窈窈的终结者！ ------------ 第十七章 身世之谜 煎糊的鸡蛋味夹杂着苦哈哈的牛奶香，从楚墨乔住所乱糟糟的厨房里飘出来，只见一个弱小的身影穿梭其中，手中握着木锅铲，不知在忙碌什么。 看着喻窈窈噘着俏嫩的红唇，直勾勾地盯着锅里失败的荷包蛋，不知何时，楚墨乔一身休闲打扮，站在她的身后，看着眼前的女友，他一阵轻笑，“女人，你好像没有做料理的天赋。”毫不留情地抛来一句，可谓一针见血。 “那又怎样，有的是人殷勤的排着队献上食物等着我品尝，我只是看你厨房太冷清，才来玩玩而已，哼~”喻窈窈云淡风轻的说道，长睫微微地掀动了下。 楚墨乔浓眉紧锁，沉声道，“休想~”他的人，怎么可以让别人染指。 听到他吐出的两个字，喻窈窈粉嫩的唇勾起了一抹慧黠的笑容。 “所以你可要照顾好我的胃哦，绑住我的胃，我才会考虑晚点让你卸任，我的第100任男友。”喻窈窈掩唇娇笑，自鸣得意的像女王一般凝视面前的男人。 “女人，我会好好**你，毕竟，总有一天，丑媳妇还是要见婆婆的。”楚墨乔说完，一脸奸计得逞的笑。 而喻窈窈，在听到婆婆两个字的时候，原本娇颜所带的笑容就这么僵在嘴边，“婆婆？” “你很紧张？”楚墨乔很满意的看着喻窈窈的反应。 “哪有，你视力不好看错了。”喻窈窈不疾不徐的解释着自己的反应，放下锅铲，推开眼前的人，往她住的房间走去。 扫视了一眼刚经历过战争般杂乱的厨房，伸手轻按太阳穴，楚墨乔心念一转，薄唇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痕，在心里记下，以后千万不能再让这个女人进厨房。 不消片刻，楚墨乔打理好自己，拎着一些公文走到玄关打算去公司。 “楚墨乔，等一下~”喻窈窈手中拿着包包小跑过来，“你带我一起去吧，有些事情我需要去处理一下。” “什么事？”楚墨乔的大脑光速运作，这个女人说的事是什么？肯定无关学习，早在2年前，她就在完成所有学业从苏黎世的大学毕业，也肯定和工作无关，她目前的工作只有和雅高百货合作这么一项，剩下的……缠着她的那些男人？他顿时眸光清冷，“不准！” “你要不要这么霸道，我就不信我想查一下自己的身世也不行！”喻窈窈的话意带了那么一些的委屈，却故作坚强。 楚墨乔冷峻的脸庞渐渐柔滑，修长的男士手指温徐的滑过喻窈窈细嫩的双颊，一字领的宝蓝色短衫微露出她晶莹剔透的纤肩。 他深深的凝视了一眼，纯黑的眼瞳之中暗潮汹涌，仅仅只是一瞬间，很快便消失不见，“你的身世，有什么问题？” “呃~”喻窈窈错愕的盯着楚墨乔，试图从他讲话的语气中听出些内容。 “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吗？”这一次，楚墨乔担心忧切的模样显露无疑。 喻窈窈手肘抵着玄关，骨节分明的纤纤玉手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玄关，美目审视着楚墨乔，像是在考量该不该抛出对她而言的重磅炸弹，“呃~就是可能也许大概我的爸爸还在世的样子。”快速说完，紧紧盯着楚墨乔的表情。 “我能做些什么。”他并没流露太多的惊讶，淡定的主动提供帮助。 “只要你别再有圈养我的想法，给我足够自由，墨墨，好不好呢？”喻窈窈朝楚墨乔眨眨眼，撒娇的挽住他的手臂，热切的期盼着。 楚墨乔闻言，眸光流转间，神思令人费解。 他眯起一双黑玉般烁亮的眼眸，一把揽过喻窈窈，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又松开她，自嘲地笑笑。 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喻窈窈的视线里。 ―― 楚墨乔慢慢的趴在方向盘上，冷静地看着车外的世界，没多久，喻窈窈身着一字领的宝蓝色短衫，深色牛仔裤，搭配亮色超高跟鱼嘴鞋，体态窈窕，款款地朝小车走来，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位。 喻窈窈轻巧的扣上安全带，转头看向楚墨乔，黑眸深邃，“并不是要瞒着你，我……可以依赖你吗？” “你觉得不可以？”楚墨乔冷冷地扔下一句，俊颜依旧面无表情。 “你爱我吗？”喻窈窈期盼着他的回答，又有些犹豫的补充，“感情游戏我玩多了，游戏规则从来都是我定的，因为我的美貌，因为我的年轻，没有人敢过问我的家事，也没心思过问。可你，不一样。”你会担心我的安危，会替我烹饪料理，会帮我包扎伤口……太多的种种，喻窈窈在心里补充。 毕竟是女人，心思总是细腻些，太多的事，喻窈窈一一记在心底。 楚墨乔把喻窈窈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生怜惜，“你有我！这句话，一定要记牢。”一把抱住身份不同的女友，这副身子细细瘦瘦得掂不出几两肉。 ―― 雅高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内，一对璧人各怀心事。 喻窈窈优雅的放下手中的花茶，“这就是我爸爸的样子，他叫龙瀛，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是和喻女士一个姓。”她随意的把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楚墨乔，花费心思的想着她的难题。 陈旧的照片，依稀能看出里面的背景是一片蔚蓝的海，楚墨乔在记忆中一阵搜索，这不就是他家海边别墅那片海域以前的样子。龙瀛这个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说，换言之，这些信息楚墨乔远比喻窈窈知道的要早。 命运的牵扯真的太玄妙，楚墨乔收敛神色，矛盾着该不该讲出他所知道的人鱼女友身世的讯息，之前因为喻窈窈无意间发现他家别墅的废弃实验室，他辞退了别墅的全部佣人，想到这儿，答案昭然若揭，他是想隐瞒下去的，希望女友无忧的过下去。 他温柔的安慰道：“并没规定姓氏一定要和父亲一样，我还不是和楚老太一起姓楚。” “这张照片是凯瑟琳无意间发现的，她还说我爸爸一直下落不明，喻女士为什么说我爸爸已经去世了？”喻窈窈灵动的转着明眸，天真的提问，像是把问题抛给楚墨乔。 楚墨乔满意她现在的反应，他要成为她的依靠，希望她开诚布公的待他，这才是喻窈窈这个年纪该有的表现。 只不过，楚墨乔似乎忘记，他自己，却隐瞒了好多事。 ------------ 第十八章 楚母造访 “喻小姐这是你要的红茶，我帮你续上了，请慢用！”楚墨乔新请的女助理殷勤的替喻窈窈服务，满脸的真诚喜悦。 楚墨乔百思不得其解，喻窈窈的娇媚不说男人，就算女人见了，也欲罢不能。只有男人爱的是狐狸精，那男女通吃，又该怎么算？妖精吗？猜不透，她这是哪来的女人缘…… 睨了一眼抱胸而立的楚墨乔，她好笑的抿了抿唇，“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喻窈窈，这点你不用质疑。” “你就这么的肯定，没准我是看上我的新助理了。”楚墨乔眸色一沉，这个女人，该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要讲个没完没了。 很难相信楚墨乔会接受女人当他的助理，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改变？双手纤长的食指暗地里不停的绞动着，喻窈窈觉得好笑，从女助理替她续茶水开始，这个男人周身就散发出摄入的气息，及其柔美的小脸浮现女王般的笑容，缓缓说道：“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过分的自信是自大，这……可是是要付出代价的。”楚墨乔看了看充满魅力的喻窈窈，好意的提醒道。 水眸直勾勾的盯着楚墨乔，喻窈窈晃动手中的精致茶杯，字正腔圆的问道：“什么代价？说说看，也许我愿意。”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过去，办公室里，除了两人的对视，并没发出任何声音。 一只大手轻松的拽住喻窈窈白嫩细小的胳膊，将她丢到茶几旁的沙发上。 “你想知道吗？”不轻不重，极度温柔的嗓音伴随着一声微不可闻轻笑传进喻窈窈的耳朵。 喻窈窈睫毛微曲，清澈的眸子认真的看着楚墨乔，“想啊，很想，我非常想知道，你之前真的从来不让雌性动物靠近你周围吗？”问完，错愕中伸出小手，贴上男性棱角分明的脸庞。 楚墨乔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回答道：“你可以用眼睛去看，用心去感受……有答案了吗？” 伴随着近距离的接触，喻窈窈的胸口一股热浪袭来，略带慌乱的声音第一次说出了她的心声：“不清楚，我只知道，现在好容易被你影响，我只知道有滋有味的感情生活需要情绪上的起伏落差。” 喻窈窈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能依靠他吗？会找到幸福吗？这一切，完全推翻又颠覆了最初的设想。 咚咚咚……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敲门声，办公室里的两个人收回思绪，从‘二人世界’回神。 “进来。”楚墨乔在心里咒骂，最好有足够好的理由，不然，他会给敲门的人足够的难看。 “boss，刚接到消息，董事长说有事要和boss商量，现在人已经到楼下大堂，很快就会上来。”女助理一本真经的报告着，临走时不忘加一句，“董事长吩咐，希望和boss商量事情的时候，喻小姐可以在场。”说完自动带上门离开。 楚墨乔冷冷的视线注视着紧闭的房门，他太清楚自家老太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想到七年前，父亲刚刚去世，母亲却抛下一切，不顾自家企业，一头栽进对父亲的缅怀不可自拔，对他实行不管不顾的放养政策，美其名曰儿子大了要有担当，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狠心的母亲，因为父亲的离世，在当时董事们的非议不断，她居然让一个刚成年的男孩处理一家拥有上千员工的公司，自己却从未踏进公司半步，一直当着挂名董事长。今天，是有多不同，居然不请自来。 揉揉喻窈窈的精致的小脸儿，疼惜的说道：“女人，你还真是精贵的不得了。”楚墨乔轻轻拍了下喻窈窈的肩膀。 看着楚墨乔瞬息万变的表情，喻窈窈忍不住开口问：“董事长，不是你妈妈吗？”抬起眸子对上楚墨乔，“你，也有故事……” 故事谁没有，楚墨乔更在意喻窈窈说的那个‘也’字，亲昵的帮她整了整衣服，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简单的帮喻窈窈整理仪容，他会做的这么顺手。 “你也可以拒绝的，没人强迫你。”楚墨乔说的轻巧，好像忘了要见面的对方是他妈妈。 喻窈窈探究的看着楚墨乔，“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无所谓~”，说完跨步向前主动搂住楚墨乔。 哗~ 办公室的门在没有任何前兆的情况下，自然打开，女助理紧握门柄瞅了瞅站在门口端庄威严的楚老太。在得到许可后，默默离开。 空气清新的办公室内，楚墨乔看到老妈闯进，满脸通红蔓延到耳根，早已忘了之前听说楚老太要来公司时的复杂心情。 “窈窈~来，让我看看，之前怎么就受伤了呢，车祸严不严重，这么快出院，好些没，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算了……”女助理刚一离开，楚老太完全像是脱胎换骨了一番，先前的威严荡然无存。 “……” “……” 搂在一起的两人完全石化，光顾着听楚老太的高谈阔论，完全忘记分开。 楚老太琢磨了半天，把包包往沙发上一丢，快步上前拉过喻窈窈，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这还不放心，抓着喻窈窈两边的小手转了两圈，才放心的叹了口气。 见女友被老妈拉过去，楚墨乔才回过神，“董事长还记得来办公室的路吗？”他阴阳怪气的说道。 “为了我未来的媳妇儿，不认得我也必须认得，啧啧啧……都这么些年了，这办公室越来越倒退了。”楚老太漫不经心的打量，双眼放光，一刻不离的定在喻窈窈身上。 喻窈窈看楚墨乔脸色并不怎么好看，虽然不明白他们母子间的纠葛，但还是偏袒向楚墨乔，“我说，老太太，我是叫喻窈窈没错，可并不是你未来儿媳妇哦。这办公室，有你说的那么逊吗？” 楚老太凤眸微眯，审视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故意打趣道：“小子，难道你还没搞定？难道我要继续给你招募媳妇儿……” ------------ 第十九章 触景生情 儿媳妇？ 愣是喻窈窈再大胆前卫，听到楚母口中说的话，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感情是一回事，要是……喻窈窈抬头看看楚墨乔，想象着他求婚时帅气的样子。可以当他的妻子……心里产生强烈的念头，他们会成为一家人吗？ “老太太，你满世界的瞎跑我不管你，可你要是在胡乱说瞎话，我会叫你的私人医生24小时待在你身边，你觉得怎么样？”楚墨乔步步逼近，楚母说道。 楚老太瞳孔缩放，巧妙的躲到喻窈窈身后，“我要是不出手，就你那性子，我这辈子都别想抱孙子，窈窈你说对不对。”楚老太躲在身后仔细打量，纤腰翘臀的，一边啧啧点头。 “别说了，我是不会结婚的，你想都不要想。”楚墨乔拉开喻窈窈的阻挡，对着楚老太一字一句的说，语气坚定有力，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诶~”楚老太幽幽的叹气，低垂的凤眼满是狡黠，偷偷看了眼自家儿子，“连固执都像极了你那死去的老爸。这么　多年，我还是没能好好面对你，要是有个孙子可以……” “你不是有事情要办，愣着干什么，走吧。”没等楚老太说完，楚墨乔便拿了车钥匙，拉上喻窈窈走出办公室。 暗自看着楚墨乔的一系列反应，喻窈窈敢说，他们母子之间存在某种微妙的联系，分明是关心着对方，但都不直说，这又让她想到了被上帝带走的喻女士。 叮咚~电梯在一楼停下，门一打开，喻窈窈和楚墨乔走出来的时候，很多雅高的员工都低着头向楚墨乔打招呼。 “楚墨乔，你心情不好吧？”喻窈窈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拉住一个劲往前走的男友。 楚墨乔一直保持着两人牵手的姿势不动，耐人寻味的看着喻窈窈接下来的反应。他爱她吗？喻窈窈是个特别的存在，她的身份，她的举止，都吸引着他，愿意为她学一些平时不会碰的事情，甘心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那就是爱吗？ 半天不见楚墨乔做出回答，喻窈窈的余光看见大堂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目光黏在他们身上，把他们当观赏动物吗？ 喻窈窈秀气的眉毛拧在一块儿，拉过楚墨乔的手，一个一个手指掰开，拿过车钥匙。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冲出大堂的旋转门，奔到停车处。 “楚墨乔，谁让你长这么大个儿的！”喻窈窈使出挤奶的劲儿，才把他安顿在副驾驶座位。 楚墨乔好奇的一动不动，随意让喻窈窈摆弄，“你有意见吗？” “很有意见。”喻窈窈脸颊贴着楚墨乔的，帮他把安全带系好。 轻柔的触感，让楚墨乔心神随之一荡。 ―― “嗷~”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声，着实害楚墨乔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有料到，喻窈窈竟然把他带到了动物园。 他们随便捡了处空位坐下，自然的呼吸，这里的一切，和工作相比，都是那么的原生态。 初冬的季节，树叶渐渐染上枯黄，即使是笼里的动物，都感觉欠缺了些许活力。楚墨乔转头对着喻窈窈说：“这里就是你说的有事情？” “不是啊，这么治愈系的地方，可是专门带你来的，这种好福利，我的前任们，可都没享受过哦~”喻窈窈牛掰哄哄的献宝。 楚墨乔神色不可一辩，伸手摸摸喻窈窈的脑袋，厚实的手掌透过掌心传递温暖，“也就这样。” “楚墨乔，你讲个笑话给我听吧~”喻窈窈甜甜一笑，万分期待的看向楚墨乔。 “从前，一群鸟飞过一片着火的玉米地，然后全死掉了。”原以为自己的话会像肉包子打狗一般，有去无回，喻窈窈万万没料到，楚墨乔居然会讲笑话。 “这是为什么？” 楚墨乔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女人，你敢再笨点吗？” “大火把玉米烧成爆米花，鸟儿看到白茫茫一片误以为是雪，结果都冻死啦。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笑话还敢再冷点吗？”喻窈窈故意生气的说。他和他妈妈到底是有什么误会横亘在之间，做这些，喻窈窈无非是想楚墨乔会毫不保留的告诉她。 看到楚老太，喻窈窈就无法自拔的想到喻女士，他们母子间独特的关心方式，楚墨乔不说，她全部看在眼里。亲人，多么动听的字眼，玉手缓缓沈津包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她的爸爸，到底还在世吗？ 一片树叶打了两个圈圈，安静的落地，化作春泥。楚墨乔察觉到一下子安静下来的女友，开口道：“你是有多闲，没事带我来动物园，无聊。” “你知道吗？对于很多动物，都是遵循自然界的法则，适者生存，每个生命一生之中都在和外界，宿敌，饥饿……很多很多事物作斗争，在动物园里，动物们都被圈养，被保护，可也会剥夺他们的自由，削弱了他们的生存和竞争能力。” 喻窈窈头一次对着楚墨乔讲这么多话，从座位旁的空草地上拽了根即将枯萎的野草，缠食指上绕啊绕。她也不明白自己想要表达什么，可能，是在羡慕楚墨乔能和自己的妈妈站着面对面讲话。 抬头看看天空，让眼泪回流，像是在透过云层和谁对话，“喻女士，和上帝喝茶惬意吗？窈窈想你了。” “傻瓜。”楚墨乔一把搂过身旁的喻窈窈，侧抱在怀。会带他来动物园，只不过是想安慰他，到现在他要是还没察觉，那真是太失败了。楚墨乔很好奇，他是喻窈窈第一个安慰的人吗？ 刚刚在办公室里的情景，让她想到不开心的吗？他的人鱼再特别，说到底还是个18岁的小女孩。 “楚墨乔，我想喻女士了，你说，我爸爸还在世吗？”喻窈窈干脆的转身，给了楚墨乔一个大大的熊抱，然后肆无忌惮的大哭，脆弱的一面在楚墨乔面前展露无遗。 说实话，喻窈窈长这么大，还没在外人面前哭过，除了喻悠若过世的那次，被凯瑟琳瞧见过少女无助的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楚墨乔渐渐听不到抽泣声，小心翼翼的掰过喻窈窈的身子，撩开她覆上脸的秀发，带着簿茧的修长手指轻轻抚过喻窈窈带着泪痕的双颊，心疼的皱眉。 楚墨乔思瞅着，龙瀛，这个喻窈窈法律名义上的父亲，到底在哪里，他也很想知道。 ------------ 第二十章 人鱼心思 炽热的液体一刻不停的滚落在楚墨乔的手背上，喻窈窈像是受伤的小动物，蜷缩在楚墨乔的怀里。 外人不理解，光鲜亮丽相貌姣好的喻窈窈，并不是表面那么的完美，她不断的从异性身上找寻爱意，都是源自她内心的缺爱。她需要一个能够给她满满爱意的男人，可以取代喻女士好好照顾她，回到c市，苦苦寻找两年，眼前的人，能够给她所要的幸福吗？ “楚墨乔，你……会是我的幸福吗？” “乱七八糟，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可是我是会发光的怪人诶~而且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而且医院都检查不出……” “是你想太多。”楚墨乔冷静的解答，发光算什么，女友是人鱼都默默接受了，他只是分不清目前自己对喻窈窈的态度，是爱还是好奇。 楚墨乔私底下很矛盾，他怔怔的看着怀里的人，专心思考，目前他让人调查的龙瀛的消息，他查遍了墓地等地的讯息，可以证明的是，龙瀛尚无正常死亡，可就是找不到人，像是人间蒸发。 喻窈窈腾地从楚墨乔怀里坐起，嘟着娇唇，眼含薄雾，一脸委屈的说：“墨墨~你也嫌弃我吗？” 看着喻窈窈萌萌呆呆的痴傻表情，楚墨乔有点哭笑不得，并没接话，而是再次拦人入怀，一下一下的抚着喻窈窈的背。 喻窈窈心底一暖，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小幸福的笑容，闭上眼安心的享受温暖的怀抱。 悠扬的音乐响起，楚墨乔利索的拿出手机，凑近耳边，“什么事？你先处理，我马上过来。” 在怀里假寐的喻窈窈目光在楚墨乔的外套上打转，想了想，还是问出口，“怎么了？” 楚墨乔动了动手，好让喻窈窈离开他的怀抱，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皱的衣服，“助理的电话，还有件事等我处理，你可以再在公园待会儿，等下让司机来接你。” 他坦然的说着，毫无保留，连楚墨乔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会这么仔细的和喻窈窈报备。 喻窈窈乖乖的摇头，“我和你一起走吧，都说来动物园是想帮你治愈的。” “莫名其妙，走吧。”语气虽然是不削，却带着宠溺，楚墨乔总感觉今天的喻窈窈像是脱胎换骨，褪去了原先的女王光环，倒像个需要人保护的清纯甜美的公主。 听到楚墨乔这么一说，喻窈窈站到男友身边，上前亲昵的抱住楚墨乔的脖子，撒娇的说：“不是想和你多相处嘛！” 楚墨乔对于喻窈窈突然黏上来的行为倒没多说什么，直接打开环在他脖子上的手，笑得开怀，“烦人。” 喻窈窈咯咯的笑着，“一般人我不会去烦哦，第100任男友。” 楚墨乔从动物园走出来，忽略掉大门口摊贩的吆喝，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故意放慢脚步，等身后的女人摇曳生姿的跟上来。 “小姐你好，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来人带着无框眼镜，五官深邃，满脸激动的瞧着喻窈窈。 看到有人拦住她的去路，喻窈窈原本心里窝火，当她看清搭讪着的外貌，灵动的大眼滴溜溜的转着，附上妩媚至极的娇笑，细声说：“想要找我搭讪，是不是该换个开场，这样很俗哦，靓男~” 喻窈窈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摇了摇，还俏皮的眨了眨眼。 “喻小姐，boss还在车上等你。”楚墨乔助理的声音响起，喻窈窈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双戏虐的眸子。 楚墨乔勾起唇角，狭长的凤眼像极了狡猾的狐狸，而且还是只浑身戒备的狐狸。 “靓男~拜拜~”喻窈窈说完，大步向楚墨乔的方向走去。 留在原地的男子，看着窈窕的身影渐渐远去，轻抬玉足，坐上一辆高档的纯黑私家车，扬长而去。 “她也姓喻？”站在原地的宋弋涵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耐人寻味的看着人来车往的马路，想到楚墨乔敌意的眼眸，心里盘算着，c市还蛮有趣的。 ―― 沉闷的车内，喻窈窈看着一言不发双眸紧闭的楚墨乔，看着他的脸，辩不出任何表情，无趣的敲打着玻璃窗。 “你就不能安静会儿。”略带严肃的声音响起，楚墨乔睁开眼，拿过座位旁的文件翻看。 “你有顾忌我的存在吗？”喻窈窈不满的顶嘴，她感觉楚墨乔对她总是忽近忽远，曾经游走于各类优秀男子之间，不同的人有一点是相同的，都对她百般宠爱。 喻窈窈努力猜测着楚墨乔的心思，内心打着小算盘，偷偷打量一旁的人，一对上楚墨乔同样带着探究的黑眸，像触了电一样避开。 楚墨乔和喻窈窈，都各自想着心事，平日里的人精，在遇到自己的感情事，也会变得无比笨拙。 车内的僵局并没维持多久，他们就到了目的地，喻窈窈下车后，才发现，楚墨乔是把她送回处所，而且照旧是楚墨乔的住所。 “不是说有事，怎么把我拖回来了？”喻窈窈好奇的问着。 楚墨乔并没下车，而降下车窗，“我是有说要处理事情，可并没说过要带你一起去。” 喻窈窈丧气的垂下脸，故作一脸无辜的看向楚墨乔：“这算什么，你是想把我闷死吗？” “那你还想怎样？”淡淡的声音响起。 “你去哪儿，带上我吧。”喻窈窈机灵的拉开车门，再次坐进车里。 楚墨乔看着喻窈窈眼中跳跃的俏皮，淡淡一笑，拖长音节：“你要陪我去酒会应酬吗？” “那多无聊啊。”喻窈窈微微皱眉，酒会，这个名词让她联想到一些商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没事凑一块儿，光是想想都感觉无聊。 “你还要去吗？”头上传来熟悉的声音，肩上也多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这一问，喻窈窈顿时语塞，对她来说，上流社会的酒会，她是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可看到楚墨乔挑衅的眼神，她咬咬牙，表情复杂的看向车窗外。 楚墨乔发现喻窈窈的反常表现后，带着看好戏的眼神看她。 ------------ 第二十一章 深夜买醉 喻窈窈尴尬的笑笑，“那个什么，我觉得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你记得早点回来哦。”话一说完，喻窈窈看也不看楚墨乔一眼，就快速开车门，闪人。 看着喻窈窈的反应，楚墨乔露出迷人一笑，直到看着喻窈窈进了电梯，他才不动声色的吩咐司机开车，赶往他要去的地方，其实，他并不是要去什么酒会，约得不过是侦探社的工作人员。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黑布般的深夜缀着闪闪亮光，月光和星光洒进客厅，楚墨乔开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黑暗的屋内有一处正在闪闪发亮，那样的轻柔胜似月光。 “不要过来。”朦胧中有个声音响起。 楚墨乔还来不及开灯，就注意到客厅一角，那个僵硬的身体，正闪耀的发着光。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楚墨乔发现，似乎喻窈窈自己，对身体会发光这件事，也不能做出什么解释，或者说，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异类。喻窈窈的母亲喻若悠，似乎用了个荒唐的理由搪塞身体发光这件事。 看着那个人儿，蜷缩在角落里，瘦小的身板，噙着泪光的双眼，楚楚可怜的神情，是那样的无助，她是无辜的啊，为什么要加注给她这样的苦难，人造人鱼，这是多么变态疯狂的行为。 啪嗒~楚墨乔把钥匙放在玄关，打开客厅的灯，换下脚上的鞋子，“晚饭吃了没？”他若无其事的问着毫不相干的问题。 喻窈窈抬头看向楚墨乔，他正眉头紧锁的看着自己，眼底有些许她看不懂的意思。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她问。 “那你想要我说什么？”楚墨乔没有任何思考便反问一句。 喻窈窈不解，从角落里支起身，一步一步的靠近楚墨乔，越过他伸手关了灯，“那你现在看仔细，我会发光，你真的不介意吗？你难道没发现，这光，比上一次更亮了吗？”喻窈窈轻笑，可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听着喻窈窈的问话，楚墨乔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多想能够东拉西扯转移话题，上次吗？他楚墨乔也是个平凡的普通人，看见喻窈窈会发光已经够他惊讶的了，哪还会看清到底有多亮。 啪嗒~客厅的再次恢复明亮，“你不是说，这是一场大病后才有的反应吗？别多想。”楚墨乔拍拍喻窈窈的头，一边解外套的衣扣一边往他的卧室走去。 喻窈窈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刚关上的那扇门，手里有什么东西更加攥紧，刚刚楚墨乔只注意到她又发光，视线却遗漏了一些别的什么。 夜色撩人，越夜越诱惑。 某高级私人会所内，在一个显眼的位置，衣着时尚脚踏复古马靴的少女正一杯一杯无止境的喝着酒。 “小姐，你这样喝下去很危险。”宋弋涵看见有年轻女孩一个劲的猛灌酒，眼风扫向女孩周围，那可真是布满不怀好意的恶狼眼，走上前好心提醒。 “会吗？人人都说酒是好东西，我这可是……第一次尝试，没……想到这么难……喝，不……过真的是好……东西。”喻窈窈略带嘶哑的嗓音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声音没有往日的清脆，倒显得有几分无力。 “失恋了？”宋弋涵看着面前的女孩虚软的倾斜靠在桌子上，还一杯一杯的讲烈酒灌下肚，看着桌上的空瓶子，一瓶伏特加下去了，还满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喻窈窈尽量保持清醒，抬头看了看跑来和她搭讪的人到底长了什么模样，“失恋，说我吗？”她隐约感觉这个男人有些眼熟，迷糊中伸出玉手敲了敲头，还是记不太清楚。 “是你！”没等喻窈窈想起什么，宋弋涵就认出了，之前他们在动物园门口见过面，他还记得，眼前这个女孩姓喻。说的准确点，那次是宋弋涵主动上前搭讪过，而且还是很恶俗的方式。 喻窈窈无视眼前人的惊讶，举起空酒杯晃了晃，“我们见过面吗？” 看了看女孩娇艳的滴出水的红唇，像是涂了名唤‘诱惑’的唇彩，“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宋弋涵有些哭笑不得，他这算不算和一个小酒鬼搭讪。 喻窈窈浅笑，撅着嘴故意生气的说：“你才喝多了，你全家喝醉了。你再拉我，小心我生气咬你哦。” 宋弋涵看着眼前的女孩年纪轻轻，可行动间自成一派风流，说第一次喝酒，整整一瓶的伏特加灌下去，好像还能保持最后一点点的清醒。看着这只酒后撒泼的小野猫，那眉那眼那唇……像极了一位故人。 喻窈窈沉默着，宋弋涵也沉默着，过了许久，当宋弋涵的目光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时，愣了愣神，他分不清，她到底有没有喝醉。余光撇到周围的危险信息，宋弋涵微微叹了口气，从口袋摸出酒钱放在桌上，伸手扶稳喻窈窈，一手拿上她的包，脚步沉稳的走出会所。 “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喻窈窈一个猝不及防的扭头，没发生意外之吻这样的小说情节，却正好听见旁边的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家……家在哪里……”喻窈窈喃喃自语，想到之前她一不小心的发现，心里抽了一下。 宋弋涵看着她的反应，以为喝高了，无奈的打开喻窈窈的包包，想找到电话通知她的家。 就这街上广告牌的灯光，手机没找到，倒是被他翻出一张照片。 照片拍摄地点是张豪华大床，上面有两个人痴缠在一起，男人他认得，正是那天坐在车里等喻窈窈的人---楚墨乔，至于女的……并不是喻窈窈。 喻窈窈夺过照片，瞪着眼说道：“有没有人教过你，不能随意翻看别人的隐私。” 在两人僵持过程中，包包里的电话适时的响起，“你在哪儿？”电话里的男声听似非常平静，可最后的一个音节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喻窈窈把电话拿在耳边半天，就到对方可能以为没在听挂电话，才压低声音缓缓报出她所在的位置，说完并不多言的挂断电话。 ------------ 第二十二章 各怀鬼胎 “大叔，我的男朋友马上过来，你还不走吗？”见宋弋涵还杵在一边认真的看着她，喻窈窈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保持安全距离。 盯着喻窈窈的举动，宋弋涵眉头不悦的皱在一起，“可是他劈腿了。”先前喊他靓男，这次居然喊他大叔？但他并没有因为喻窈窈的话，而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 喻窈窈睨了眼身旁的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你不知道吗，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从来都是她甩人等着被人爱，这个100任的楚墨乔却是她倒追的。 事情太过突然，当时看到照片，喻窈窈只觉得大脑轰轰作响，直到刚刚眼前的男人拉她出会所，轻柔的夜风才把她慢慢吹清醒。 “是你不敢面对现实吧。”宋弋涵紧紧锁住喻窈窈躲闪不及的美眸。 本来只不过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可此时此刻听在喻窈窈耳里，就好像晴天霹雳，照片是无意中在楚墨乔的书房被她发现的，他**着上身，两人是那样的缠绵，照片中的女人到底是谁？ 她喝酒买醉，也是因为不想去面对，现在被一个陌生人揭穿，那种叫做背叛的感觉蔓延全身。 十五分钟不到，楚墨乔就出现在喻窈窈的面前，“你喝多了，回家吧。” 喻窈窈并没说什么，看了看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夜很深，除了夜猫子，少有人会在街上闲逛，再看看风尘仆仆走到她面前的楚墨乔，她轻声嘀咕，“你来了。” 楚墨乔点了点头，也不好奇喻窈窈身旁的陌生男人，拿过喻窈窈的包包，自然的牵过手往街边的私人轿车走去。 “被发现劈腿，还可以这样的若无其事吗？”清朗的声音在楚墨乔身后响起。 他并没因为宋弋涵的话而作停顿，绅士的拉开车门让喻窈窈上车，随后冷静的开口，“这些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楚墨乔不问，并不代表他没注意到喻窈窈身边的男人，他的大脑存档信息告诉他，这个陌生男人，就是之前在动物园门口向喻窈窈搭讪的人。现在又大晚上的出现在她身边，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沉默的房间，让客厅周围刚刚回升的气温骤然下降，两人各自占据沙发一角，当下，喻窈窈放下手中冒着白烟的马克杯，伸手取了茶几上的照片。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和雌性动物保持距离的。”讲话的她听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照片被她突的一甩，落在楚墨乔的脚边，他并没伸手去捡，大胆的和喻窈窈对视，黑眸之中一片坦然之色，并没任何的遮掩。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有时候肉眼看见的，并不一定是真相。”就好比你有着普通人的外表，却是人造的人鱼，楚墨乔在心里补充。 喻窈窈内心百转千回，她年纪虽小，不寻常的经历却不少，可劈腿这种问题，她还真是头一次面对，纵使她历任男友无数，无论是因为她的美貌，还是因为相处的短暂，99任都是一对一的相处模式，无缘劈腿男。 看着冷静的楚墨乔，喻窈窈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在他的书房看到这样的‘艳照’，第一时间的感觉，就是背叛。随之而来的是震惊、恼火、赌气，最后导致她深夜买醉，成就生平第一次触碰酒精饮料。 喻窈窈的身体像是被什么击中，“你想我怎么看？”她反问道，她嗤笑，笑的有些无厘头甚至是夸张，优雅的眼线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眼角有晶莹的液体滑落。 她的心真的很痛，就像是有人拿着利刃一刀一刀切割她的肉，这个让她尝试敞开心扉的男人，照片摆在眼前，他倒不急着解释，居然还敢问她？喻窈窈委屈的失声痛哭，那只不过是想找个能像喻女士那样爱她的人，这很难吗？那种欲喊无声的苦痛，感觉很无力。 “你不懂的看日期吗？至少，这张照片可以追溯到和你认识之前，你要我说什么？”楚墨乔走近，把照片摆在喻窈窈面前一脸无奈的说道。原本是他想要质问喻窈窈，为什么这么晚外出和异性在一起还酗酒。现在反倒数落他的不是。 “你是怪我没事找事咯？你不否认，就是说照片是真的，还说什么肉眼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喻窈窈捂住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因为喝酒脸颊透着粉红，让太过苍白的脸色稍微缓和些。 楚墨乔看着喻窈窈瘦弱的娇躯，她不是有过99任男友，这张照片上有这么明显的日期标注，她居然会有这种反应，她当初女王般的自信哪去了？ “不管真假，这事是在我和你认识之前。”言下之意就是他并没出轨。 喻窈窈吸了吸眼泪，眼泪汪汪的看向楚墨乔，一个劲的摇头，“要是我可以不这么的在乎你，那会不会好过些呢？”当楚墨乔开始解释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开始偏了，现在的数码技术这么突飞猛进，造假不是不可能。可楚墨乔说　是发生在认识她之前，这事是真的！ 她深吸一口气，“我累了。”一脸平静的起身回她自己的卧房。 楚墨乔迈开修长的双腿，走到柜子旁，打开抽屉拿出一包烟，砰，打火机的火苗上窜，将烟点燃，缓缓吸了一口，吐出漂亮的烟圈，那么的熟练自然。 “啊~” 突然听到一声尖叫，他发现是从客房里传来的，是喻窈窈出事了吗？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房间门锁住了。他使劲的拍门，可惜半天得不到回应。楚墨乔继续使劲的敲，往后退了两步，想要把门撞破。 “女人，你怎么了，回答我。” 房内的喻窈窈其实在楚墨乔敲门的时候就听到了，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看外面的人已经在撞门，她深怕太过用力门就会破，“没……没事！”她遮遮掩掩的说着，现在面前的事物都恍恍惚惚出现好几个影子，她狼狈的扶住墙面，才不至于再次跌倒。 ------------ 第二十三章 疑云骤起 喻窈窈深怕这门真被撞破，积极的提醒劝退，“你不用管我，真的没事！” 窈窈？楚墨乔的心绞痛了一下，喻窈窈的名字饱含深情的从他口中说出来，隔着一扇门，他什么也帮不上忙，他右手握成拳，猛地敲向旁边的墙壁，浓眉拧成一道，看看纹丝不动的房门，只好无奈的离开。 宽敞的书房内，楚墨乔来回踱步，他思量再三，刚刚那声尖叫，并不像没事的样子，修长的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互相拍打着。顿时，他脑中被什么卡了一下，“钥匙……钥匙在哪里。” 风一样冲出书房，到客厅一阵翻找，因为太过紧张，导致他没第一时间想到，公寓的每处锁，都是有备用钥匙的，一阵翻箱倒柜，直到从客厅柜子的最底层找到一个小铁盒，他才放松的叹了口气，找到了，备用钥匙。 他来不及多想，来到客房门口，紧张的连门也忘记敲。啪嗒~房门打开，他看着入目的一切，从洗手间到卧室大床的这段距离湿淋淋的，大半床被子掉在地上，还布满水渍…… “你，你怎么进来的。”喻窈窈见房门被打开，惊讶之余不着痕迹的移过边上的被子把双腿给捂严实。 “备用钥匙。”楚墨乔意有所指的瞄了眼门锁，双脚不听使唤的定在门口，目前，对他自己所见的一切很不满意，浓眉再次紧皱，好像，自从认识喻窈窈以来，他的面部表情也变丰富了。 “那……你都看见了，我并没什么事，”见楚墨乔不说话，她继续说道：“你是关心我吗？差点把房门撞坏知不知道，别以为照片的事是个误会就没事了，我心里还堵着呢……”她讲的漫不经心，可脸色却渐渐变得不太好看起来了。 楚墨乔见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细心的发现，喻窈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她说的这般轻描淡写，楚墨乔愈发的担心，愣是逼出一身冷汗。 “你到底要怎样？哪里不舒服就说，别逼我。”楚墨乔慢慢靠近，双眼就这么看着喻窈窈，目光中冷淡的要命，分明是关心的话，却这样的冰冷。 喻窈窈紧绷着她那毫无瑕疵的小脸，微微抿了抿唇，她倒是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要说些什么，“我怎么样，你现在不是看到了吗？备用钥匙，哼~”虽然此刻的她很想找人分享遇到的痛苦，可面前这个楚墨乔，她现在对他有所保留了。 楚墨乔紧紧攥住双手，目光中有火光燃烧，他搞不明白，这个女人，身体状况分明有些不适，还要这样在他面前死撑。 记忆就像是深蓝的海水，一浪盖过一浪高，刚才在浴室发生的事，令她后怕不已，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怎么会这样！喻窈窈紧咬下唇，白嫩的双手微微泛红，极力的拿被子遮住裸露在外的皮肤，不说话，也不再试图赶走楚墨乔。 见喻窈窈紧盯着身下的被子怔怔出神，楚墨乔再次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卧房内的一切都很整齐，唯独洗手间到卧房的大床这段距离的摆着有些凌乱，站在房内，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十指紧了紧，又松开，再紧了紧，就这样重复这动作。 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这样的漫长，两人像是在比谁的耐力强，楚墨乔有些不耐烦的焦躁，他不明白，地上这个女人到底在倔强些什么，“你的癖好是有多特殊，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有床不睡，喜欢躺地上？”他感觉自己这是放下脸面让两人的气氛缓和。 楚墨乔像是找到突破口，不疾不徐的走上前，试图把躺在地上的喻窈窈拽起身来，刚刚的尖叫要是真没什么事，那怎么脸色会这么的差？ “楚墨乔，你根本不了解我。”喻窈窈一下一下的摇头，这话听着是对楚墨乔讲的，却又像是在提醒她自己。照片的事，始终在她心里烙下一个结。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别提有多矛盾，她是女孩子，突发那样离奇的事情，天知道她多想有人能在身边把她抱紧怀里紧紧保护起来。可当楚墨乔在门外撞门的时候，她又开始隐隐担心起来，都说是离奇的事情了，她害怕，要是让楚墨乔撞见，他会怎么想？ 近期的经历太过刁诡，喻窈窈像只刺猬，浑身上下拉警戒备。才18岁，原本是该天真烂漫的年纪，上天却残忍的叫她经历这么多，她抬头看看站在她脚边的楚墨乔，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过了好一会儿，楚墨乔才又说：“不管怎样，我只要知道你叫喻窈窈，是我女朋友。”语气没有甜蜜，可话里却像是装满信任。突然遇到这样的事，喻窈窈压根没空听出楚墨乔话里的前后矛盾。 在公司的时候，楚老太一口一个儿媳妇的调侃喻窈窈，可楚墨乔并无所动，而刚才，他也是清楚的说是女朋友，并无其他。 喻窈窈听了楚墨乔的话，倒是有些动容，在她脑子的记忆库里，楚墨乔当初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是她主动搭理他的，从恋人角度看，交往三个多月，两人的亲密程度还止步于挽手，楚墨乔是抱过她很多次，但那都是意外。 “你是我自己主动勾搭来的，先前还不自愿，楚墨乔，你是我的100任男友啊，刚刚的这点时间，我想了很多……”喻窈窈断断续续的说话，并不是提不上气，更多的感觉是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你刚刚的关心是出于怎样的心态，我年纪是还小，可你要知道，我的经历并不少，还充满神话特色，”话到一半，喻窈窈不由轻轻嗤笑，“你说，我们俩在一起，是不是引起天上灾星的注意。” 喻窈窈浅浅一笑，并不刻意，却是那样的倾城倾国，楚墨乔一脸惊讶，在看到她此刻的笑后，转变为惊艳。 “我也想问，你是怎么看我的？”楚墨乔身子僵了僵，随后，他蹲下，抬手想去牵起喻窈窈的素手。 ------------ 第二十四章 难辨真心 爱是双方的，是整体的，两个人一人付出一半，才能拼凑完整。楚墨乔看不通透喻窈窈，喻窈窈又何尝明白楚墨乔的心思。 “怎么看？呵~本不过是个7天就该结束的游戏，现在，70天都有了吧，是该结束了。”她顿了顿，没再接着往下说。两行清泪划过喻窈窈冰清玉洁的双颊，她倔强的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再流眼泪，在喻女士过世那天，她就发誓不再轻易落泪。 楚墨乔微愣，因为表情闪的太快，喻窈窈并没捕捉到他瞬间的异样。 良久，他见招拆招，“游戏已经结束了吗？可我却希望它是刚刚开始。” “我有病，你还跟我在一起吗？”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喻窈窈声嘶竭力的吼了出来，说完，双眼紧闭，像是做了巨大的决定，嚯的掀开盖在下半身的被子。 当被子掀到一边后，楚墨乔看见之前喻窈窈紧张兮兮掩的严实的身体。入眼便是玉腿横陈的模样，视线一点点往上移，半湿的上衣隐约显得曲线更加玲珑，再瞧瞧那楚楚可怜的小脸蛋，他体内顿时血液翻滚，直冲大脑，面红耳赤，这姿势也太撩人了。 这样的表情在楚墨乔脸上并不多见，可此刻的表情喻窈窈再熟悉不过，“原来你也和他们一样。”她不由冷哼一声，见着楚墨乔的表情久久没有挥散，在喻窈窈看来，和以往的99任并无差别。楚墨乔沉默了一会儿，说：“之前是你先招惹我的没错，可现在，你要想轻易结束吗？没那么简单。”他不明白为什么喻窈窈的反应变化的这么大。前一秒还这样惹人怜爱，后一秒却化身会咬人的小野猫。 室内是有暖气没错，睨了眼还保持他进门时姿势一动不动的人儿，那件薄衫将她的好身材完整呈现在他眼前，这分明是无声的挑逗，楚墨乔心里暗骂她没有自我保护的觉悟，他明白，现在的两个人都不理智，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不多说，退出了客房。 ―― 日子相安无事的过了三四天，日出，早餐，一个待客厅，一个出门，日落，晚餐，一个进书房，一个回卧室。两人像是形成某种特殊的默契，对那一晚的事都保持缄默不语，可早餐和晚餐总是会坚持一起端坐餐桌两头，默默的吃完盘中餐。 这一天，他们照旧共进晚餐，“吃完饭你来我书房一趟。”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5天了，两个人各持己见的固执了5天，现在听到楚墨乔开口，喻窈窈放弃和食物的纠缠，抬头一脸欢喜的看向对面，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1秒、2秒、3秒……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可对面的楚墨乔掩饰得很好，像是从没说过话一样，安静优雅的吃饭。 喻窈窈放下筷子，往椅背上一靠，“有什么话你就现在说吧。” 这么多天，其实她老早想和他说话，可多少次酝酿着对话情景，也只停留在酝酿阶段。刚才楚墨乔开口，恰巧给了她一个说话的台阶。 其实她并没表面那样的无所谓，喻窈窈不是真的那么不在乎，她有她的执著，那天的事太突然，联想到一切怪事情都是在认识楚墨乔之后，她理所当然的害怕，可这么多天，她也想了很多，这个男人，他的所作所为，总会牵动她的小心脏。 “食不言寝不语。”楚墨乔连头也不抬，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慢慢的咀嚼，那动作，真是无与伦比的优雅。 喻窈窈嘟囔着嘴，她怀疑，在楚墨乔眼中，面前的食物比她重要。认定这一点后，她起身走到楚墨乔面前，夺过他手中的铁木筷，“现在可以说了。”她甩甩手中沾了一粒饭粒的铁木筷，得意的说道。 楚墨乔继续消化口中的食物，拿过边上的纸巾擦了擦嘴，“你跟我过来。”他话不多，起身走向书房。 听到声音，人已经走远，喻窈窈把筷子搁在餐桌上，一步一骤的跟上。 灯火通明的书房，一整面的书墙，摆满了各类书籍，天文地理人文社科一应俱全，看着有些冷场，喻窈窈随意翻出一本外文书，“jonathan　d　spence”随口念着，她怀疑，眼前的人他是有多爱看书，天天和书面对面，难怪表情这样匮乏。 “这是雅高想要和迷梦品牌签署的独家代理合同。”楚墨乔拿过喻窈窈手中的书，将两份文件，递到她手里，末了还加一句，“法务部的人联系不到你。” “这就是你叫我来书房的原因？”喻窈窈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密密麻麻的合同，她脑中千万种想象，却唯独没想到，隔了这些天楚墨乔主动开口，会是因为公事要谈。 楚墨乔点了点头，走回到书桌后的位置上坐下，“没错，那你有事要和我说吗？” “我手机不见了，那天你接我回来后，就再也没看见过了。”喻窈窈想也没多想的开口解释。 “嗯。”楚墨乔扬了扬眉，看似心情很好，两人在一起是需要信任的，他刚刚故意加一句法务部联系不到，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这是他为打破两人的僵局而故意找的。这点小事，员工怎么处理不好，也不会来找他这个总经理才对。 喻窈窈噗嗤笑了，　“我是有故事的人，你想听吗？”她说得一脸坦然，连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什么？”楚墨乔愣了愣，她想说的故事，是和人鱼的身份有关吗？“你说，我听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幸福洋溢的笑容。 喻窈窈轻轻开口：“小时候，我生了场大病，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喻女士说，生完病接我回家那个晚上，我的身体在发光，这些我自己并没印象。之后一直相安无事，我还以为这都是喻女士编出逗我的谎话。可……在遇到你之后，身体真的会发光。还有那天我喝酒回来的晚上，我在浴室发现另一个秘密……” ------------ 第二十五章 冰山一角 看着喻窈窈讲话吞吞吐吐，楚墨乔也很好奇会听到怎样的秘密，是否和他之前偶然得知的人鱼身份有关？还有隐藏在他家废弃实验室里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想着想着，他左手抵着下巴，两根手指来回滑动。 “还记得那天你接我回来后吗？我突然在房间里发出一声尖叫，”她不急着往下讲，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墨乔一眼，这一眼，有激动有无奈有动容，蕴育了太多的情思。 喻窈窈并没留时间给楚墨乔说话，接着道：“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不是意外，你知道吗，从小，喻女士就再三告诫，叫我不能碰酒精饮料，可是那一天，18年来我第一次喝酒……” 喻窈窈话匣子一打开，滔滔不绝把当天发生的令他挠心般想知道的事一一陈述给他听。 如果有人说回忆像个说书的人，此刻的喻窈窈，正是那个绘声绘色讲述那一夜‘精彩’状况的活版回忆。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生闷气喝闷酒的喻窈窈被楚墨乔找回后，两人理论了半天无果，她半醉半醒间回到卧室。因为酒精的刺激，令她全身发热。喻窈窈体内就像有股强劲的力量在盲冲盲撞，天真如她，第一次喝酒，还以为这是最正常不过的醉酒反应。 并没多想，也压根忘了她母亲的提醒，尝试着忽略身体的不适，从衣柜里翻出睡衣，边解衣裳边往卧房那头的浴室走去。 为时并不算多的相处中，楚墨乔发现喻窈窈十分喜欢赤脚在房内走动，这间客房，自从喻窈窈住进来后，楚墨乔就以光速命人在房内的所有角落铺上厚厚一层羊绒毯，以免她长期赤脚而受冻着凉。 赤脚踩在高级特制的羊绒毯上，软软的，绵绵的，和之前不同，喻窈窈深切的感受到，她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有种特殊的酥麻感，在这之前是从未有过的，越是多走一步，这种感觉越发深刻，从脚底板直溜溜的往上窜。 一墙之隔，浴室内的亮光在数展射灯的作用下，明亮异常，一入浴室，她大咧咧走到浴缸边上打开水阀放水，没多久，洗手台前的镜子便由着这升腾的水汽变得模糊不堪。 喻窈窈伸手去擦面前的镜子，如火的手指触碰上冰凉的玻璃，有种别样的舒服。她认真观察镜中的自己，别致的脸蛋，迷人的双眼，翘挺的秀鼻，水润的双唇，五官是浑然天成的完美。 不知过了多久，喻窈窈就这样双手支着洗手台注视着镜子，模糊了伸手擦出一片清楚，继续模糊，继续擦拭，直到，脚上有湿润的感觉，才恍如梦醒的走过去关掉水阀。玉足轻抬，慢慢跨坐进浴缸，身体一点点放松，随后仰躺下去。 喻窈窈将自己整个人浸入水里，想以此舒缓双腿的不适，玉手轻撩水面，水波微微晃动，玉肌在清水的映衬下，越发白嫩剔透，她细细感受，似乎身体已经恢复正常，在温水的浸润下，之前的不快也自动散去，喻窈窈惬意的闭上双眼。 她心想，原来喝酒真的可以解忧。一个人沉浸在微小的快乐中渐渐昏睡过去。恍惚中，耳旁像是听到有重物拍打海浪的声音，谁会料到，那是喻窈窈在浴缸中睡着，咚的一声整个人栽进浴缸里。 喻窈窈像是溺水的人，苦苦挣扎，可浴缸毕竟小，扑腾了几下，呛几口水也就没事了。经历了这一遭，她也无心在久待浴缸，小心翼翼的起身跨出来，可谁知，右脚还没站稳，那种酥麻感再度袭来，她有种下一秒就可能全身瘫软的感觉。 视线在浴室内扫了两圈，伸在空中的一只手想要借助外力支撑，无奈着大型浴缸并无一面是靠墙。喻窈窈并不做多想，翘臀坐上浴缸边缘，接着缓缓迈出另一只脚。她略作停顿，深呼吸换了口气，一边一只手的撑着端坐浴缸边缘，看着并排的双腿，再次用力，想要站起来。 谁也不会料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伴随着咚的一声轻响，喻窈窈再次摔倒，倒在浴缸边，实在是难以置信，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她怎么会双腿使不上力，连走路都走不了。 时间一久，这种无力感便蔓延全身，喻窈窈心里有些发慌，她不知道，事情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喻窈窈看着身下修长白皙的双腿，正一点点染上一层淡淡的莹亮的粉色光晕，她的心情沉了沉，眸子含有异样的感情。 她一双探究的黑眸打量远处镜中模糊的自己，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视觉刺激之下，喻窈窈才想起喻女士生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能碰酒精饮料，可现在……错愕有之，恐慌有之，原本清亮的眸子渐渐附上朦胧的雾气，还有浓浓的悔意。 眼看双腿的粉色光晕愈发明显，喻窈窈焦急的捶打发泄，“啊~”哪知尖锐的刺痛感令她痛苦的喊出声。 不知不觉中，她一点点站起身，失魂落魄扶着墙踉踉跄跄走出浴室，倒在卧房的地上时，她双腿已经像散架一样累了。也是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楚墨乔的敲门声，是刚刚那声尖叫把他吸引过来的。 她现在已经完全清醒，愕然的盯着紧闭的房门，纵使外面敲得震天响，也没想过开门，她不愿意开，更没力气站起身走这十步不到的路程。为了避免门外的人破门而入，喻窈窈开口回应，表示无碍，可几句话说下来，她就觉得累了。 她就这样倒在床尾的地上，所幸羊绒毯铺的够厚，倒也不觉得冷，看着湿漉漉的双腿潮红并没退散，她慌张的扯下被子，把双腿扯的密不透风。就在她做好这一切额时候，楚墨乔居然就堂而皇之的开门进来了。 以上就是喻窈窈那晚惊声尖叫的来龙去脉，事实可以证明，并不是她掩饰太多，隐藏太深，而是连她自己也压根不清楚究竟这么会这般模样。 等她亲自讲完时，人已经被楚墨乔揽入怀抱，她渐渐平息着狂速扑通的心跳，悬着的心也回到了原本对的位置，嘴角会心一笑。 ------------ 第二十六章 谁恋上谁 窗外镰月如钩，楚墨乔一脸担心的看着喻窈窈，那份心疼不言而喻。此时此刻他好不容易抓到一丝丝的理智，发现了一个有可能是真相的事实---喻窈窈好像真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世。 他说：“都过去了，有我在。”双手搭上喻窈窈的双肩，象征着某种包容的鼓励和支撑。 喻窈窈有些怔忡，有我在，看似轻轻的三个字，在她心里激起了千层浪，她并没有再说些什么，也确实不知还能讲些什么，因为她，把能讲的不能讲的，都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楚墨乔面前。 ―― 有味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喻窈窈发现，自从那晚在书房倾心而谈之后，她和楚墨乔的相处变得极为融洽，就好比现在，“墨墨，酱油，酱油在哪里？”喻窈窈挥动着手中的锅铲，焦急的喊着她的‘厨房教练’楚墨乔。 “就在你的左手边，深色的那瓶。”楚墨乔从报纸上抬头，随意扫了眼半开放式的料理台，冷冷的回应。他态度冷淡，可这份冷意却未达到眸底，就像是故作镇定而装出来的。 灵动的黑眸略一偏移，便看见她的左手边确实有一罐装在小巧玻璃瓶里的深色液体，她拿到鼻端嗅了嗅，咸咸的味道，喻窈窈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墨墨，这个酱油要淋多少呢？”她左看看酱油瓶，右瞧瞧碟中的食物，再次把问题抛给楚墨乔。 “女人，你老实说，是不是从小吃猪脑长大的。”楚墨乔的脸可以媲美扑克牌，他也弄不懂了，看着聪慧机敏的喻窈窈，他教了这么多遍，居然连个荷包蛋都不会煎！ 这些天的喻窈窈，不再流连于往日时而女王时而公主之间的转换，给他的感觉是甜蜜的小女人，就像现在，把他赶到餐厅，一个人在厨房捣鼓早餐。不过似乎不怎么顺手，楚墨乔无奈的把报纸搁在一边，移动椅子起身。 而就在这时，喻窈窈双手捧着一个瓷碟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洋溢着自信满满的甜美笑容。“怎么样，这个难不倒我吧，”她一脸邀功的把瓷盘放到楚墨乔面前的餐桌上。 楚墨乔漫不经心的瞟了瞟，一脸稀松平常的表情，说：“这就是很普通的鸡蛋火腿三明治啊。” “诶~你很没心没肺馁~我从小到大，这可是头一次洗手作羹汤，我第一次都给你了，你怎么就不说句好听的哄哄我，还有，你刚才居然还说我是吃猪脑长大的！”喻窈窈极度不满的坐到餐桌前，假装生气的瞪着对面的楚墨乔。 第一次？喻窈窈随便一说，他的心不由的一阵猛跳。她是说第一次进厨房吧，楚墨乔在心里补充。这个女人总是不会好好把话说全，“我去倒杯咖啡，你要吗？”他带着喻窈窈没有捕捉到的些许狼狈逃出了餐厅。 “当然要，多奶少糖，谢谢。” 趁着楚墨乔离开的空档，喻窈窈拿过他座位边的报纸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望着餐桌方向一脸天真无邪的喻窈窈，楚墨乔吐出一口气，走进厨房。如果说刚才看到喻窈窈的作品让他感觉手艺只是一般，那现在看了喻窈窈使用后的厨房，他似乎觉得之前的评价实在是给她贴金了。 水槽里胡乱堆叠的碗盘，东一支西一支的筷子，还处在工作状态的油烟机……楚墨乔顺手关掉油烟机，他实在难以理解，不就是做两份软趴趴的三明治，居然也能将厨房弄得如此一片狼藉。 楚墨乔一脸的头痛，多希望眼前的一切是他的幻觉，倒不是因为她弄的太乱，而是担心她这样笨手笨脚伤了自己。 悻悻的端着两杯热饮再次坐回餐桌，“以后厨房重地，你千万不要靠近。” “不要，你之前还指导我怎么操作，现在是要教我半途而废吗？”喻窈窈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喻窈窈执着的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拿起盘中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幸福的慢慢品味，“赞！味道还不错哦。” 楚墨乔翻了翻白眼，没有再理会，心事重重的吃了起来，是还不错，一口咬下去，土司、生菜、火腿、鸡蛋都能吃到，这鸡蛋煎的刚刚好，吃着不会太熟。不过，三明治里淋酱油，他还是头一遭吃，“还行。” 听似无意的一句话，在喻窈窈这儿很不受用，“就还行吗？那你以后不是每天都只能吃还行的早餐，看来还要努力哦，这说明你没教好。” 就这样，喻窈窈把责任全推到了楚墨乔身上，可好像她漏算了一点，从始至终，他楚墨乔压根没说过要教她什么，一直都是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听到喻窈窈说要每天为他做早餐，楚墨乔心里暖融融的，他也很矛盾，一方面想保护她少受伤害，另一方面知道喻窈窈有心为他做些什么又满怀期待。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看着楚墨乔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是一种迷人的诱惑。喻窈窈想了想，不再犹豫不决，走到他跟前，试探的问“今天晚上有时间吗？”其实她比谁都清楚，楚墨乔每天晚上都会按时回来和她共进晚餐，然后就一个人把自己关进书房办公。 “有事？”楚墨乔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在他看来，喻窈窈无非是想让他教更多的料理罢了。他这一问，像是例行的过场。 “可以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她终于还是说出口了，忍着满心的欢喜雀跃，在心里打着她的小算盘，楚墨乔，你是真的爱上我了吗？很快就会知道了。喻窈窈极力的隐忍着想知道答案的冲动。 她自我安慰，现在会这样的敏感，要是被楚墨乔察觉，可能还会说她小题大做，没事找事，可她会做这些，说明和之前的99任不同，他楚墨乔在她心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 ―― 当楚墨乔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就发现路上行人的目光都统一落到一处，那个长发披肩，气质优雅的女孩身上，惊讶之余他微微将头偏了偏。 “可以走了吗？”喻窈窈在人群中锁定她要找的身影，忽略周围的惊艳目光，款款走到楚墨乔身旁。 在楚墨乔看来，最近和喻窈窈接触最多的，就是晚上，他万万没料到，今天喻窈窈会出现在公司楼下等他，就好像是专程来接他下班。 收回思绪，楚墨乔抛出疑问，“等下你要带我去哪里？”楚墨乔微曲手腕，身边的人很快伸出手臂亲昵的挽上。 “花时间。”看着楚墨乔探寻的目光，喻窈窈魅惑一笑。 ------------ 第二十七章 请君入瓮 浪漫，不是你花了多少钱，而是用了多少心思在里面。花时间是吗？楚墨乔不清楚喻窈窈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但他不介意慢慢花时间去了解。 楚墨乔略带满意的眼神凑到喻窈窈跟前，富有蛊惑的声音问道：“要怎么花？” “和我一起去，不就知道了。”她决定要先卖个关子，喻窈窈认为，如果人生是一次又一次的选择，那么她希望每次的选择都可以由自己掌握主动权。 好戏就要开场，喻窈窈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当楚墨乔一步步走进自己布下的局，会呈现给她一个怎样的剧终。 今天，在喻窈窈的要求下，楚墨乔给助理放假，由他代班开车，而喻窈窈则充当导航的功能，终于，在开错三个十字路口，错过两个片区后，他们历经艰辛总算顺利到达。 “花时间。”楚墨乔念出这家店的名字，才知道，原来他的女友所讲的花时间是这么个意思，“就在这儿，”喻窈窈妩媚一笑，也不多做解释，用眼神示意楚墨乔往里走。 一大早就预约了今晚的时间，就是要带他来这儿饮茶？楚墨乔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些光芒，他的神思恍惚了一下，喻窈窈从小生活在国外，她接受的教育那么西化，居然还会对老祖宗传承下来的东西上心，倒是有趣。 带着疑惑，楚墨乔偕同娇美的女伴走进这家名为‘花时间’的茶艺会所。刚一进门，就有挂着招牌微笑的领班上前，客气的将他们带到一间名为‘若水生花’的包厢门口，身体微曲以示邀请，让他们入内。楚墨乔挑挑眉，这地方倒是古典雅致，莫非今天他是要来附庸风雅一番？ 待他们坐定，便有另外着装的女服务员敲门进来为他们点茶饮，来人身着清丽的旗袍，很是美丽。她的美是那种江南雨巷中走出的独特柔软之美，白皙似雪的肌肤，小巧精致的瓜子脸儿，似弯非弯的柳叶眉，还有那双像是浸润着氤氲水汽的眸子…… 女服务员在两人中间的位置站定，规矩的递上茶单，谋私秋水，“请问两位需要点些什么？”声如其人，一样的软软糯糯，是好听的吴侬软语。 喻窈窈单手托腮，手指一下下的轻敲脸颊，眼神游离在楚墨乔和女服务员之间，“给这位先生就点太平猴魁好了，我要巴黎香榭，另外再来两份招牌点心，谢谢。”她并没给楚墨乔开口的机会，一股脑说完，就把茶单推了出去。 等到只剩下喻窈窈和他两人，楚墨乔才一字一句的说道：“连服务员都这样的水准，我竟然不知道，原来c市还有这样藏龙卧虎的地方。”楚墨乔说话的时候并没带任何表情，语气中也听不出是喜是怒。 点茶将近五分钟的时间，楚墨乔的视线却只在女服务员身上逗留最多不过5秒，喻窈窈目前还暂时不能读出他现在的心思。 她双手搭在桌子上，身子向前探，提醒道：“现在不是知道了嘛，快感谢我吧。”她要想个方法让鱼儿上钩，大脑快速旋转，想着她要的计划。 “是该感谢你，晚饭时间却带我来喝茶。” “哦~是吗，你这是埋怨我咯，我还以为刚刚你已经饱了呢。” “……” “难道你还想真吃了不成？那你等下可要记得通知我配合。” 两个人的对话，暗藏玄机，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懂。 悠扬的音乐响起，喻窈窈拿过桌上的手机当场接听，通话中，像是听到什么超出预料的事，秀眉微皱，朝楚墨乔欠了欠身，示意出去接听。一走出‘若水生花’，喻窈窈就挂了电话，往一个方向走去。 ―― ‘花时间’茶艺会所，秉承的是第一时间让客人享受最精致的贴心服务。就在喻窈窈离开没过多久，刚才的女服务员就再次敲响‘若水生花’这间包厢的房门。 她先向楚墨乔微微点头，娴熟的开始摆放，和工作能力无关，不知何故，这次，服务员的速度特别的慢，还时不时的拿手把发丝撩到耳后，抬头低头之间，视线不时和楚墨乔相撞。 见到这样一个外表纯洁，眼神却能秒杀放电的女子，想必任是谁也会按耐不住躁动。改良版的旗袍在她身上穿着非常服帖，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曼妙身材，她的每做一个动作该死的撩人性感，如果换做其他男子，估计早就恶狼般扑上去，可是，楚墨乔似乎并不吃这一套。 监控室内，喻窈窈品着香茗，满脸兴味的看着屏幕上的九宫格视频，嘴角微微上扬，迷人的美眸飞快的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喻女士说，和人的沟通，最好的交流就是眼神，视频中的两个人多次对视都没出问题，这个答案原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状似安心的笑了笑。 喻窈窈可能是被自信冲昏了头，错过了视频中男人不悦怀疑的目光，包厢内的楚墨乔一不小心看到，在好多处不起眼的角落，都有红色的点点忽闪忽闪，他的唇边扬起一抹玩味的轻笑，脸色却瞬间阴沉下来，楚墨乔从一开始就预料到，这个女人不可能单纯的请他喝茶，他想过千万种理由，可他万万不会料到，居然会是这样的原因…… 直到楚墨乔将杯中的茶快要见底，喻窈窈才姗姗来迟。 楚墨乔走到她面前，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喻窈窈的头发，目光中含着她看不懂的情愫，他的声音史无前例的优雅而低沉，凑近她耳边，外人看来，就像是亲密的情侣在相互呢喃。 “这就是你今天叫我来的目的。” “不好吗？”两个人在一起多久决定于彼此，而非公文式的承诺。喻窈窈深谙这个道理，可真叫她做起了，却好难。曾经楚母的一番玩笑话，让她看清一个现实，她是楚墨乔的女友，但分析楚墨乔那次的反应，她好像并没有向妻子发展的倾向。 喻窈窈想要知道为什么，所以她才会有今天的试探。 “下次你要是想看我和别人调情，直接告诉我，不用这么麻烦。”楚墨乔抛下这句话，转身往门口走去。 ------------ 第二十八章 汲取温暖 “小姐您好，打扰一下，您的朋友还没来吗？非常抱歉，我们这儿的打烊时间到了，欢迎您明天再来。” ‘花时间’茶艺会所的领班面带笑容的出言扫客，知道这样对顾客不礼貌，但她也有难言之隐，快凌晨一点钟了，眼见下班钟声快要敲响，可喻窈窈还坐在等候区不见要走的意思，就算她不想走，可工作人员们累了一天，要回家约周公。 “不好意思，我想他应该不会来了。”喻窈窈情绪低落的垂着头，沮丧的往外走。 开什么玩笑，喻窈窈始料未及，她不愿接受自己被抛弃这个事实，竟然就这么傻傻在这里干坐了一整个晚上。说是等楚墨乔回来也好，还是想事情也罢，时间花下去，很多事情，却还是没想通。 她布的局很完美，之前好好的，怎么等她从监控室回去，楚墨乔却像是生气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很多时候，智商高并不代表情商一定了得，就好比喻窈窈，爱她的人很多，恋爱一次次的谈，可她并非真正的情场高手，要不然，就不会想不通这么简单的问题。像现在，她已经开始一根筋两头堵了。 走出‘花时间’茶艺会所，c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室外的温度出奇的低，冷风顺着敞开的领口灌入喻窈窈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她还暂时不想回去，赌气在路边找了石椅坐下。 心里开始咒骂楚墨乔，往常的绅士风度都被人偷走了吗，大晚上的，只顾自己走掉，就这样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这个仇她一定一定要报！ “未来毕竟还未来，我为什么要着急想些没发生的事？”这便是喻窈窈花了一个晚上，遭遇人抛弃，吹了一夜冷风，冻彻了神智，得出的总结性结论。 纤细的身子，混在眼前一片黑暗中，轻易就会被吞噬。楚墨乔手握方向盘，坐在轿车内，黑色的轿车混在这黑夜中，轻而易举的融为一体。 “我们又见面了。”宋弋涵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好像每次只要他晚上出门活动，就能碰到喻窈窈，之前是，现在也是。 循着声音看去，是一张陌生的脸孔，　冷风冻得喻窈窈打从骨子里泛出一股刺寒，她也懒得计较，只是有些纳闷，“大叔你谁啊，想找人搭讪，也先想点创新的台词吧。” 宋弋涵显然是被她的这个回答给逗得无语了，苦着脸淡淡的笑道：“你真没一点印象吗？”　要是没记错，他可是从小到大都是被鲜花围绕的人，居然在喻窈窈面前被她连摆三道。 他们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第一次只是一面之缘，第二次喻窈窈喝醉了，好吧，似乎他不该奢望一个醉鬼记得喝醉时发生的事。 因为身边多站了一个人，令周围的气温都顿时回暖了些，“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允许你抱抱我。”说完，喻窈窈张开双臂，等着宋弋涵的回应。 这又是哪出，这算怎么回事？宋弋涵心想，这喻窈窈的思维太过跳跃，他实在跟不上她的节奏。宋弋涵脚步微移了一下，在他没能及时反应过来之前，喻窈窈就主动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这样做好吗？”宋弋涵双手垂在身侧，不推开也不抱住，就这么用温柔的声音给喻窈窈提醒着。 很多时候，好心并不一定有人会接受，宋弋涵不想占人便宜，可便宜却自己送上门，喻窈窈没心没肺的勾过宋弋涵的脖子，在他身边耳语，“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刚好有点冷。”她下意识地偎依进身畔温暖的怀抱之中，还不时的蹭啊蹭。 “好，很好，好得很。”就在不远处的一辆私家车上，楚墨乔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午夜的现场版‘煽情’电影。他想看看，到底喻窈窈还有多少能耐，让他见识一下她不为人知的更多面。 看着喻窈窈在别人的怀抱贪婪的汲取温暖，而那个男人，虽然没任何反应，却并不慌张的任由喻窈窈胡闹，在这样下去，会不会一发不可收拾。楚墨乔危险的眯起眼，他的女友，可不允许别人轻易染指。实在是看不下去，所幸把车直接开到相拥的两人面前，大咧咧按下刺耳的喇叭。 缓缓降下车窗，“看来是我估计错了，你不是想看我和别人调情，而是你想避开我和别人调情，我，说的没错吧。”他转头看着喻窈窈的方向，讲话时用的是陈述语气，波澜不惊。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喻窈窈从陌生的怀抱中探出脑袋，目光锁定在楚墨乔脸上。 “是嫌我打扰你了……”楚墨乔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喻窈窈已经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歪头侧靠在椅背上。 “冻死我了，你还不开车，我困了。”喻窈窈不疑有他，在座位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踏实的闭上眼。 “你确定，这样丢下这位先生，礼貌吗？”楚墨乔故作姿态的问道。 喻窈窈费力的抬起头，看了眼紧握着方向盘的楚墨乔，还不走，这时候了还硬要和她耍嘴皮，“就你最绅士了，这么绅士的男朋友，还不是一个人先离场，把我丢在‘花时间’，”她懒散的开口。 楚墨乔虽然搞不懂目前是怎么个情况，但当喻窈窈看见自己后，像丢抹布一样晾下那个男人，他心里简直美翻了天，原先的不满和愤怒也暂时存档，搁置一边。神气的发动车子，离开时，还不忘优雅耀眼的看了看宋弋涵。就像是求　偶成功的雄性孔雀，在同伴面前炫耀，那叫一个得瑟。 ―― 进门时，喻窈窈严重渴睡，连走路都是闭着眼，脑子糊里糊涂，差点摔倒。 “看你走路怎么这么不注意，精神溜号了吗？”幸亏楚墨乔眼疾手快抓住她，不然，就等着给大地献吻了。 喻窈窈心想，她的精神之前都耗在了计划怎么引楚墨乔入局，后来又被等待消磨殆尽，现在叫她哪里来的精神。 ------------ 第二十九章 谁的怀抱 感情是很微妙的，它会让深陷其中的人迷失了自我，不仅感性眷情的女子是这样，清冷俊雅的楚墨乔也照样逃不掉，避不开。 “我在和你说话，你在想什么？”见喻窈窈半天不搭理自己，楚墨乔手下稍稍有些用力，像是要捏捏看喻窈窈的骨头是不是容易骨质疏松，也当做是对她小小的惩罚。 惩罚她居然会找长着那双眼睛的女人试探他。 惩罚她一个人在‘花时间’茶艺会所待这么久。 惩罚她大半夜不会来和一个男人在大街上聊天。 喻窈窈额角有小血管微微轻颤的跳动着，这一痛，什么瞌睡虫都跑光了，“我在想，晚上你到底有没有离开过。”当有人摇下汽车车窗看向她和宋弋涵的时候，她万万没料到会是楚墨乔，这厮是半路折回来接她，还是说，就在车里坐了一晚上？ “被我抓包，想转移话题了？” 喻窈窈闻言一愣，很快答道：“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和那男的在一起了？摆脱，即使我男友换的勤快，可脚踏两条船的事，我是从来不会干的。”再说今天的目的本来是去试探自家男友的，她在心里暗自腹语。 “那刚才……”楚墨乔试探的问道。 “你有眼睛不会看啊，我总觉得你该比他先在那里，心里肯定清楚，刚才那是巧遇。”她笃定的说。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没错，我是有眼睛，我可是亲眼看到你投怀送抱的。” 你来我往间，两人肚子里的气，也逐渐消了，喻窈窈先做好瞄准，出其不意，扑通一下跳进楚墨乔怀里，“那这下呢？” 等到人都已经缩在怀里，楚墨乔才觉得不对劲，“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没看出来吗？我是要拷问你了，说，我去接电话的时候，你在干嘛，有没有怎么样，嗯？”喻窈窈意有所指的看着楚墨乔，牛逼哄哄的‘拷问’。 “原来你是这样拷问的，你又从刚才那个男人那里拷问到什么了？” 喻窈窈被楚墨乔说的词穷，眼睛气鼓鼓的瞪了他半响，好半天才从牙齿缝里憋出半句话，“你是你，他是他，我是我。” “你真是……”这到底算是哪门子回答，听了喻窈窈的回答，楚墨乔差点郁结呕血，倒也不至于无话应对，“这下，从陌生人进化成他了，然后呢？”之前车上是离得远，只看到大概轮廓，可刚才他车子开近，分明瞧了个清楚明白，这个男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喻窈窈身边，单凭这一点，他就打定主意，回头必须好好查一查。 四目相对，眼见这话题转移的快速，楚墨乔的太极打得太灵活，让喻窈窈陷进一个乌漆麻黑的无底洞，看不到尽头，她要是爬不出去，不得在里头耗上一辈子。 “然后你可以说说，后来你一个人在包厢有没有怎么样了？”喻窈窈锲而不舍的接连问同一个问题。 “什么怎么样，还是说你想看到怎么样？” 毕竟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平时接受的是开放的西化教育，可有些方面，喻窈窈从小接受喻女士的保守教育，“就是，那个……你懂的！” “喝茶。” “真的只是喝茶？” “那是自然，茶可以喝，身不能失。” “噗~”楚墨乔答得顺口，喻窈窈听了，却没能及时刹车，笑出了声。 和楚墨乔相比，喻窈窈的道行还是差了那么一截，思维能力也稍稍逊色，就这么不着痕迹的被他给忽悠过去了。 仿佛是新婚夫妻一起回家，光顾着交流感情，却忘了还身处玄关处，忘了换鞋。喻窈窈单手搭着玄关，踮起左脚，脚后跟一个借力，拖了右脚的鞋子，再用同样的方法拖另一只，没想到，拖到一半卡住了，鞋子没能拖出来。 人的懒，或许真的没有极限，看着闭上眼单脚站着，胡乱拖鞋的喻窈窈，楚墨乔一脸无奈，要是一个不小心磕着了怎么办？他弯腰屈膝蹲在地上帮忙，虽是帮忙拖鞋，可他的动作却显得高贵优雅，一只手托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握住鞋子，轻轻一拉，卡在一半的鞋子就乖乖和喻窈窈的白嫩脚丫分离了。 “你干嘛。”喻窈窈惊讶至极，低头看向蹲在地上，帮自己拖鞋的楚墨乔，明知故问的说。 楚墨乔站起身，然后蹙眉看着喻窈窈，薄唇勾起，有点拿她没办法的说：“以后不要再这样胡闹。”他的语调里带着丝丝不疑有他的控诉。胡闹，是这么大的人不好好拖鞋胡闹，还是给他设局太胡闹…… 分明是句责备的话，喻窈窈却睁开眼傻里傻气的笑了。她胡闹，是因为知道有人会站在她身边。 喻窈窈贪恋楚墨乔对她的每一分好，她要收集所有的爱和感动，让自己从此不再寂寞。她不敢想象，除了自己之外，楚墨乔的怀抱还曾经有过别人，所以，当她看见‘艳照’中女子那双眼，就有了今晚这场烂戏。 尝试跳出思维的禁锢，喻窈窈仔细想想，楚墨乔这样的表现，活脱脱一个闹脾气的小男孩，时而别扭时而细心，还蛮可爱的，“谢谢。”喻窈窈摆出诚挚的态度小声说，抛开探查楚墨乔认识她以前的私生活不说，她很享受有人管教自己的感觉。 楚墨乔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喻窈窈，像是在捕捉她的每一个表情，试图做微表情分析，这声细弱蚊蝇的感谢，牵动了他的嘴角，面部肌肉却照旧僵硬，“没事就早点休息吧。” 这个男人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在喻窈窈心底掀起涟漪，第一次，她真正想要他一直陪伴她左右，而他的心要挂着她、念着她、恋着她、宠着她。 想到了就行动，在楚墨乔不注意的时候，喻窈窈伸手从他后腰环住他，就这么紧紧的抱着，“我想你身上沾染我的气息。”说着话的时候，喻窈窈放柔了表情，放柔了眼神，在楚墨乔看不到的地方。 ------------ 第三十章 情到浓时 喻窈窈心下有了计较，说到底，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好就是好，坏就是坏。虽说这些老天自有安排，可她也想努力做些什么……喻窈窈目睹了眼前所见，那些终究要散去的虚华，总也抵不过这一刻真实的拥抱。这些都很简单，可惜她之前尚未看透。 楚墨乔拉开黏在身上的纤纤素手，掰过喻窈窈的身子，隔出鼻尖碰鼻尖的距离，全神贯注的看着她，似乎想看清楚眼前这个人，“不要动不动就随便抱人，特别是像现在这个时候，很危险。”楚墨乔一字一句的提醒，声音里有些压不住的恼意。 凝视他，前一句还好好的，他现在又是在恼什么。喻窈窈搞不懂楚墨乔的善变，可她是真的喜欢楚墨乔的怀抱。 说着，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她把手放在楚墨乔胸口，“因为很温暖啊，就像暖炉，”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不对，你比暖炉厉害，暖炉靠太近会烫伤我，你，不会。” 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掌覆上喻窈窈的柔夷，“你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抱那个男的？” 呃~喻窈窈像是被雷击中，楚墨乔的话害她一个踉跄，事实是一回事，可要她这时承认在路边抱宋弋涵是为了取暖，岂不是很丢人。 “墨墨~你该不会喜欢拿自己和暖炉去做比较吧。”她抱住楚墨乔的胳膊，故意拖长了声音撒娇的说道。 他一声闷笑，低气压的气氛瞬间扫空殆尽。 见楚墨乔发笑，喻窈窈亦笑了，真心的笑。 “诶哟~”喻窈窈一个不小心，差点扭到，伸手扶住墙壁，错把开关给关了。 中央吊灯突然熄掉，孤立无援的几盏射灯将客厅的光色调出暧昧的气氛，喻窈窈柔情万千，眼中的妖娆，一道一道状似无意的送向楚墨乔。 时间刚刚好，气氛催人醉，喻窈窈伸出双臂，撒娇的邀请楚墨乔抱她，谁知被无视，负气转身。 楚墨乔从身后拥抱她，下巴抵着她的瘦肩，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轻声慢语的叮咛，“以后不能这样逮着谁都要抱，知道吗？不要乱来。” “那你能不能教我，什么样算乱来，嗯？”双手穿梭在楚墨乔的大掌之间，喻窈窈开始胡搅蛮缠。 “女人，你是在玩火知道吗？”楚墨乔双眼迷离，纠结着下一步的动作，她的身份定在那里，这样做可以吗？可如此尤物诱惑着他，说没感觉，那太骗人了。 喻窈窈漫不经心的用手指拨弄着他的手指，“我玩的起。” 他顿住，“这可是你说的。”楚墨乔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等喻窈窈的保证，才好光明正大的采取下一步动作，他细密的亲吻喻窈窈的脖子、耳后，吓得她身娇腿软，那小小心肝儿跳的没有个落出。 在她耳边说些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情话，手掌隔着衣物覆上她的饱满的胸部，平坦的小腹，这些无不让喻窈窈感觉微醺，略带些痒的呵呵笑着，她渐渐陶醉在快乐中。 楚墨乔一个灵活的转身，和喻窈窈面对面相待，送上大大的拥抱，喻窈窈把头靠在楚墨乔的肩膀，感受他的爱意。 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顺着衣服下摆滑进喻窈窈的衣服里，轻轻用触碰她背部的敏感。喻窈窈情不自禁的轻轻颤抖，更加贪婪的汲取对方的温暖。 大掌沿着细腰一路向下，穿过层层阻隔，滑到浑圆的臀部，轻轻拍打她臀部翘起的地方，不时用手指在臀部轻轻画圈圈。 蓦地，喻窈窈不知哪里来的大力，毫无预兆的推开楚墨乔，自己也顺势倒在地上，“没错，我……好像玩不起，玩不起，我错了……对不起”她偏头看向地面，不敢正视楚墨乔。 刚被点起火，却中途中断，又是甜蜜又是苦恼，楚墨乔沉着脸瞪着喻窈窈，埋怨她的胡作非为。继而又警醒，他发现喻窈窈前后的态度判若两人，他是得了她的首肯才会有所动作的，说来楚墨乔已经很克制了，可到后面，喻窈窈慌乱的把他推开，哪来的力气，同是意乱情迷的两个人，她的神智，像是被人拉回来的。 握了握拳，楚墨乔低声咒骂一句，闪身回自己房间。 冷清的客厅，徒留喻窈窈，透过纱窗，外面有些许泛出的白光，折腾到现在，也是快天亮了。 不是喻窈窈太镇定，在那样情意绵绵的时刻还能抓到一丝丝理智，而是那时，她的脑中有个声音强势闯入，言词急切的阻止他们行为的继续。 在那样的时候，换做是别人，喻窈窈或许会不以为意，可，可那个犀利紧张的声音，在她听来，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喻女士站在她身边。 她伸手在空中胡乱抓着，拿到眼前摊开，却什么也没有。 “窈窈，妈妈希望你能早日得到自己的幸福，为了你能长久的幸福下去，有些事，你必须在成为**后再做，知道吗？千万不能急于一时，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答应妈妈！”喻窈窈闭上眼，像是听到喻悠若重复说着这段话。这段喻悠　若过世前再三叮咛的话。 搁浅的记忆渐渐复苏，喻窈窈哭的凄凉，“喻女士，你在哪儿，你是特意来提醒我的吗？来见见我好不好。”嗓音微哑，喃喃低语。 有些事，要等她成为楚墨乔的新娘，才能做，可，联想到楚母喊她儿媳妇时，楚墨乔不温不火的反应，整个人就泄了气。 “你打算在地上坐多久。”楚墨乔冷冷的说着，刚才，他回到自己房间后，就进浴室，把花洒开到最大，在冷水下淋了十分钟，才把喻窈窈轻易撩起的火给浇灭。 喻窈窈抬头，微弱的灯光，依稀照出来人的轮廓，楚墨乔身着宽大的浴袍，一滴水落到她的脸颊，她才发现，他的一头碎发还微不可见的滴着水。 原来他是回房间洗澡了，想到之前楚墨乔对她的的所作所为以及自己的回应，喻窈窈粉脸灼烧。 ------------ 第三十一章 贻害无穷 日光倾城，房内洒满和煦的冬日暖阳，当喻窈窈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花几分钟把自己拾戳妥当，袅袅婷婷出门去。 爱意，似是而非谁得知，依恋，非此即彼候他日。 几许时光几许无奈，街心公园的草坪旁摆设了满满当当一排冬日摄影作品，热闹非凡。喻窈窈独坐在长凳上，仿佛与外界隔绝，目空对持，和虚拟无言相对，喻女士已经离开，却偶尔会在她脑中划过，留下的只是午夜一闪而过的思念。 可昨晚，那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再度响起，说不惊讶是假的。想到昨夜她对楚墨乔的推拒，喻窈窈只好在心里说声抱歉，她有自己不能言语的苦衷。 就着绵长的时光，看路上行人举止百态，脆生生的情愫，萌生付出的念头，可能人生就是如此这般，过着过着就变了……过去不再理会，让暖意同心灵，默默交汇。 “这次总不会说走就走了吧。”宋弋涵说这话，同时他嘴里不断冒着白气。 当阳光被阴影挡住，喻窈窈不得不抬头看看，是谁，打扰了她的静思。“有没有人和你说过，这样突然出现打扰陌生人，很不礼貌。”喻窈窈非常不客气的回敬，说话的人很眼熟，她可以很肯定并非第一次接触，不过具体的，她记得太清楚，也懒得去回想。 “哦~我倒是很想知道，看你善于突然消失，还以为你会喜欢突然的出现。”宋弋涵意有所指的说笑，自顾上前，在喻窈窈身边的位置坐下。 当时间过去，天空如常，当世界改变，心意聚散，喻窈窈并没因宋弋涵的闯入而影响心情，依旧欣喜的流连于大自然造物主的鬼斧神工，抽空回了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叫宋弋涵，很高兴四度见面，这，不能不说是缘分。”话一说出口，就连他本人，也暗自好笑，尽然用这么恶俗的方式自我介绍。 “宋~弋~涵~”迷人的嗓音故意拖慢声调，缓缓念出他的名字，美眸依旧波澜不惊，“你，是不是对我感兴趣？” 宋弋涵顿时愣住，盯着她半响，她说的很直接，但并不讨厌，略带试探的开口，煦声问道：“你一直在观察我吗？” 他说的不以为意，可对面那双眸里闪过错愕颜色。这一刻，喻窈窈开始专注的打量宋弋涵，他身穿手工精制的浅灰色西装外套，搭配黑色线衫，一半优雅一半不羁，不羁~用在这个男人身上，又像有些不妥。 “真好玩~喻窈窈，我的名字，“喻窈窈笑起来，刚要再说些什么，胳膊就被人拽住。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现在可以走了。”一个声音轰然响起，来人满脸歉意的看着她，来人不是真认错人，就是蓄意接近，喻窈窈打量着拉在自己胳膊上的白净纤手，很肯定不认识这个女的，对她的熟稔动作深感莫名其妙。 宋弋涵呵出一口气，在空中凝结成缕缕白雾，他不露声色的观望着，中途跑来的这个女孩扑闪着盈盈大眼，煞是无辜，可要说她是和喻窈窈约好要见面的，宋弋涵是持保留意见的。 “那走吧。”喻窈窈站起身，朝宋弋涵甜甜一笑，迎合说话的女生准备一起离开。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点，宋弋涵非但不生气，反倒淡笑出声，好不容易知道了她的名字，却又被人给劫糊了。似乎无形中，有什么力量在阻碍他们的结实。 两个姑娘沿着小径踱步，一前一后无声的走着，街心公园里，因为接近中午，人流的移动愈发明显，三三两两手捧茶杯打道回府的花甲老人和她们擦肩而过。记得有人说过，最接近自然的，不是小孩就是老人，果真如此。 “你打算走到什么时候，”喻窈窈甩开拉着她的手，先一步开口，“我们并不认识吧。” 看喻窈窈止步不前，女孩也听了下来，瞧瞧刚刚走来的方向，见并无异常，像是松了口气。“还好，没追过来，刚刚我无意间发现你的肢体微表情，像是在求救，所以……” “所以你以为刚刚坐在我边上的是别有用心的人，你这是在帮我？”喻窈窈抢先一步，把话说完整。 “对对对！我最近刚刚学了门课程，没想到今天出来，就学以致用了。”大咧咧的女孩兴奋的附和着，像是沉浸在自己　的救美之乐中。 空气中顿时黑了一片，像是有一群乌鸦在飞来飞去，“你的课程还没学到家。”喻窈窈眼神犀利的扫视着这个冒失鬼，她和宋弋涵的交谈都面色缓和，怎么都不会像是有问题，顶多她有些防范罢了，这个女生，是不是热心过头了。 “呵呵，我是摄影师，读心术是我的业余爱好，哦，对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啊。”女孩像是想到什么，擅自拉上喻窈窈，不由分说，朝一个方向走去。 不消片刻，喻窈窈就被这个陌生女孩带到街心公园的另一处空地上，绕过一排灌木，一幅幅摄影作品映入眼帘。 “这个呢，是一场以‘冬日’为主题的摄影展，”女孩紧紧拽着她的手，生怕她抽身走掉。边走边细心讲解，“哝，这就是我的作品。”在一张作品前站定，友善的朝喻窈窈微笑着。 照片的拍摄对象是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落叶、小草上无不铺着一层厚实的白霜，仿佛替它们披了一件淡雅的白纱，美极了，妙极了。在照片的右下角，贴了张小标签，上书---《白霜凄以积》路之贻。 “你叫路之贻？” 话刚说出口，喻窈窈自己倒是一愣，这一上午被她给打乱，说出口的话也变得白痴了。 “是啊，我知道你叫窈窈哦，窈窕淑女，和你的气质很搭呢。”叫路之贻的女孩很正式的站到喻窈窈对面，握起她暖暖的双手，嘴角咧出大大的笑容。 喻窈窈迎着路之贻的视线，目光淡然。即使喻窈窈现在开始有所防备，她也万万不会料到，就是这个看似单纯无害的女孩，之后会把自己害的那般惨烈。 ------------ 第三十二章 若心相惜 “爱上我不是你的错，拒绝你不是我的错，拒绝后继续爱我，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喻窈窈叹着气拒绝了站在她面前的勇敢告白者。 她不明白，自己现在独恋楚墨乔，在外走动的时间寥寥无几，怎么还会有层出不穷的告白者，她很想委婉拒绝，可狂蜂浪蝶太嚣张，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刚才这一幕，也许会随着人流被遗忘，又或许，会被有心人记在心里。街角的咖啡店内，路之贻搅动着手中的咖啡勺，见证喻窈窈在人流密集的雅高百货门口拒绝告白者，施施然离开。 “喻窈窈，你有这么多选择，为什么非要和我抢呢。”路之贻轻启朱唇，自言自语的说着没人听懂的话。 如果天晴是阳光暖，落雨是朦胧美，那不知道这个春节过后的阴天，算不算是滋生阴谋，孕育它成长的好时机。 ―― 酒店包厢内，楚母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的吐出口气，等着楚墨乔的表态。 楚墨乔想不通，为什么刚过完年，楚母又把他拉出来‘闲聊’，　还勒令只准他一个人来，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稔了，他只是给予母亲这个角色必要的尊敬，并无多余亲昵感。 果然，没说多久，一句你也不小了，就把话题折到‘闲聊’的重点，讨论起关于女朋友和妻子的问题。这件事楚墨乔并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太早。况且，在国内，喻窈窈压根还没到法定婚龄。 他自认为找到的理由十分圆满，却不料，楚母拿出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是楚家的远房表亲，喊楚老太姨妈。楚墨乔看着母亲把照片拿在手上端详，猜测着照片会和今天的谈话牵扯出什么样的关联。 “你谈恋爱，那是你们小年轻的自由，可要结婚，这个选择，或许更好，不是吗？”楚母一手把桌面上的照片推到楚墨乔这边，她说话发音也字正腔圆，深怕儿子没听清楚。 现下他才明白，感情楚老太今天是来当红娘的，“你认为现在这样过问合适吗？”楚墨乔斜睨了眼照片，照片中的人长得倒清秀，可他，却露出像是看到什么肮脏东西的表情，不屑的撇过头。 在楚墨乔的印象中，自己母亲好像对喻窈窈的印象还不错，现在怎么又如此反应，其中肯定有古怪。 楚老太似乎对儿子的表情很不满意，“我是你母亲，这一点，还不够证明我有资格！” “呵呵~母亲？老太太，你说笑话吧，之前你把整个雅高扔给我的时候，你……算了，以前的事我不想提了，这件事，我是不会同意的。”楚墨乔眉头紧皱，不明白自己母亲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这是关心你，万一你被人迷惑了，那我怎么对你父亲交代。”楚母像是被戳中心事，把头撇到一边。 为什么楚母话里有话，在他记忆中，好像母亲之前还邀请过喻窈窈去别墅做客，对她的热络不像是撑场面的装模作样。 楚墨乔只当没听懂弦外之音，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窈窈你也是见过的，是不是迷惑，我心里有数。七年前，我能应付得了雅高的变迁调动，这件事，照样没问题。”别的事，他即使不乐意，但也会应承楚老太，可这件事，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话不是这么讲，以前她不过是你女朋友，你年纪也有了，就算不结婚，也该定下来，要是把她当做是要成为你妻子的人，身份不同，对她的要求是不是也应该不同？” “我想，既然各执己见，我们没必要再谈论下去了，我还有点事，你慢慢吃。”楚墨乔欠了欠身，也不拖泥带水，从座位上站起来，堪堪朝门口走去。 楚墨乔撤离现场没多久，就见有人在楚老太身边的座位落座，“姨妈~你太着急了，看，都把表哥吓走了。” 听了这话，楚老太咯咯的笑了，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 ―― 传说，上帝在创造亚当的时候，曾用自己的一根肋骨创造了夏娃，上帝说过，除非找到那一根肋骨，不然他的幸福便永远不可能完整。 用残缺不全的梳子是梳不出漂亮的发型，就像爱一样，要是不能不完整给予，那又该怎么继续下去？如今的喻窈窈，尝试着想尽办法，让爱变得可能。 当楚墨乔打开住所的房门，走到客厅时，就闻到空气里的弥漫的清甜香味，“墨墨~这次你肯定会夸我了。”喻窈窈特有的清丽嗓音从厨房方向飘来，人未到声已先至。 就一会儿，喻窈窈便邀功似的来到楚墨乔面前，饱含清净柔软的眼神注视着他，略带神秘的问道：“猜猜我煮了什么？” 先是闻到清香，他再看了看茶几上铺着的剩余食材，心下了然，“银耳薏米桂花蜜。”楚墨乔状似无意的回答。 喻窈窈满脸不可思议的瞪着眼，她低头看看托盘中的甜品，琥珀色的甜汤，糊糊的也让他看出配料，还一样不落，这个男人太神奇了。 其实，楚墨乔只是善于观察，要是单凭看这么一碗甜品，他自然不会知道是什么，难得一见喻窈窈目瞪口呆的样子，萌萌的，多了份小女人的感觉，他笑言“下厨这么有趣吗？” “比我想象中难，难很多。”她拿起瓢羹轻轻搅动着，把瓷盅里的银耳薏米桂花蜜舀到一个精致的纯白色骨瓷碗里。 “是你想的简单而已。” “最初，也许真是我太自以为是，把问题都化繁为简，可我一直有在进步，以前，我只是一味寻找温暖，想要拥有。直到有一天，我明白了，爱是包容，爱是付出，爱是有你不寂寞，并不一定所有爱都是一味的索取。” 喻窈窈言笑晏晏，把装有银耳薏米桂花蜜的骨瓷小碗递给楚墨乔。 爱，让一切成为可能。楚墨乔接过甜汤，捧在手里，他的心被触动，原来，暖暖的幸福，一直很长很长的深藏在心里。喻窈窈的执着是骨子里透出来的，下厨是如此，寻爱亦是如此。 ------------ 第三十三章 对的抉择 露天阳台上，整座城市的景色尽收眼底，风吹过，吹乱她的发丝。喻窈窈接过楚墨乔递上的衣服，优雅的披上。 “你不用去书房做事吗？”紧了紧外套，喻窈窈有些困惑的看着站在她身边的楚墨乔。 分明离得很近，却没有半分逾越的举动，楚墨乔和喻窈窈一直保持礼貌的距离，他没有流露出半分波澜，声音清平，简简单单的说：“你煮了这么好喝的甜汤，我当做是回礼，现在外面还很冷，不要待太久。” “是吗？和你说个秘密，”一双明眸，如水清澈，一点点看进他心里，“你知道吗，我好像，很容易就能煮出很美味的甜汤。” 很多事情，或许不是常理可以推论的，就像煮饭无能的喻窈窈，今天第一次出手，居然做出芳香四溢的银耳薏米桂花蜜，即使是楚墨乔，也对她的甜品赞不绝口。 “哦~是吗。” “千真万确，你可别不信，刚刚你还夸过我，别耍赖啊！”生怕楚墨乔赖皮似的，喻窈窈敏捷的说到。 同样是厨房里的活计，喻窈窈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奇异的天赋。 楚墨乔离开阳台走到客厅，末了他忽然回头，淡淡的挑眉说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你认真点，我可是非常郑重的和你说这件事，你不要敷衍我！”她知道他并没把她说的当真。 和以往请教楚墨乔或者上网查阅不同，这一次动手，喻窈窈出奇的顺手，当她准备好食材的时候，脑中已经想到下一步的操作步骤，一步一步没有半刻停歇，等她完工的时候，楚墨乔刚刚好回来。她心里想到要给楚墨乔做甜品，思绪就格外的清晰，无师自通。 “嗯，你说，我听着。”楚墨乔看着喻窈窈一门心思在为甜品的事较劲，顺从的应和着。 喻窈窈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制作甜品的过程再重复说了一遍，换做其他人，或许这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喻窈窈自认为自己是连个三明治都做不妥的人，却能做出大师级别的甜品，这些并不见得是侥幸。 楚墨乔的脸依旧俊朗，却陷入阴霾，唇角抿过，“你，要不要再试一次看看？”喻窈窈身上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是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疑团太多，但凡和喻窈窈相关的，都不是小事，一句简单的再试一次，他似乎有些期盼，又有些踟蹰。 料理台边，楚墨乔随机把红豆、芸豆、黑豆……放到喻窈窈面前，示意她自由发挥。喻窈窈利落的撩起衣服，拿过红豆，倒入一个较大的玻璃盆里，她熟练的操作着，不时视线在厨房内转动，取过砂糖，备用。 楚墨乔的表情有些奇怪，看到如此自信满满的喻窈窈，这看着分明就是她的，简直和原先的煮饭无能判若两人。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期，当喻窈窈把一份甜蜜蜜的红豆沙呈现在楚墨乔眼前时，他拿过边上的瓢羹舀了一勺，细腻的红豆沙在舌尖滑动，现在，不止色泽和香气，连味道也满分了。楚墨乔看了看喻窈窈，浓眉不自觉的皱起。 “那你还记得怎么做三明治吗？” 听到楚墨乔的问话，喻窈窈无奈的摇头。 “突然感觉好像有些饿了，你能不能试着回想下　，做一份三明治。”楚墨乔边说边从冰箱里找食材。 究竟该怎么做，喻窈窈对着面前的东西琢磨着，不同于做甜品时的娴熟，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对于这个结果，她像是早已料到，黛眉微敛，转过头，望向不怒不喜的楚墨乔。 “这确实很奇怪，不过你也别多想，能这么游刃有余的做甜品，你就当是上天给你的天赋。”楚墨乔心里确实有疑团，仿佛没有任何话语能厘清各种复杂，可他不想喻窈窈太多压力，这些虽说不上光怪陆离，可要是加上身体会发光这一条，她就很有可能被科研部门拿去做活体研究。 女友是人鱼，这个消息，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喻窈窈自然是明白楚墨乔的用心，虽然他的安抚没能让她完全放下悬着的心，但至少她不再多言，安静的站在原地。 “好了，那现在，我很认真的和你一件事。”楚墨乔试图拉回喻窈窈的注意，蛊惑的说道。“之前在查的事情有线索了。” “真的吗？你快和我仔细说说。”喻窈窈清丽雅致的面容因为楚墨乔的话，而略显激动，她倾身向前，紧张的抓住他的手。 “嗯，查到的不多，但至少有些眉目，”楚墨乔观察着喻窈窈的脸色，捡着他认为可以说的告诉给她听，“侦探社的人查到，在两年前，有人在c市郊区的海域附近看到过照片中的人，到底在干嘛，做了些什么，就不是很清楚。” 其实，侦探社的人还告诉他，在六年前，喻窈窈法律上的父亲龙瀛以丧偶为由，重新组建过家庭，而两年前却不知为何缘故，和二婚妻子办理离婚手续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在这一刻之前，楚墨乔原本没打算和喻窈窈说一丝半点和龙瀛有关的任何信息，他最初的打算是，不管查到什么结果，都只是和喻窈窈讲，她要找的人已经过世了。现在，他为了转移喻窈窈的注意力，尽然将之前才收到的信息压缩后，告诉给了她听。 “这是真的吗？也就是说，至少我父亲并没死，太好了，太好了……可是，喻女士之前怎么会告诉我父亲是在我们去苏黎世之前过世的，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沉浸在喜悦中没多久，喻窈窈又陷进另一个漩涡。 一听喻窈窈幸喜的语调，楚墨乔却开心不起来，“你先不要太激动，这只能证明两年前有人见到过，可现在……并不好说。”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这样告诉她到底是不是对的选择，万一哪一天喻窈窈知道了真相，她又该怎么去面对…… ------------ 第三十四章 一起喝茶 喻窈窈有些微愣，楚墨乔会这么说，她不是没想过，“不要紧，只要有任何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她眼中的亮光并没有因为楚墨乔的话而变得黯淡，一天没有确切的消息，她就还存着一丝希翼。 从她懂事起，就生活在单亲家庭，这些她早已习惯，突然凯瑟琳告诉她，可能她的父亲还尚在人间，喻窈窈到底还小，说不激动，连她自个儿都骗不过去。 她的一切反应，楚墨乔都看在眼里。 “好了，你也别多想，要是有时间，还是想想明晚的聚餐吧，老太太说很久没见你，要我们陪她喝茶。”楚墨乔双手抵着她两边的肩膀，轻声说道。 “喝茶？喝什么茶，我们的订婚茶吗？”喻窈窈佯装不知情，揶揄道。 楚墨乔并没把她的话当真，伸手揉揉她的头，含糊的回答一声：“小孩子别乱说。” 很多时候，人都是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说出心里话的，就像刚刚的喻窈窈，订婚茶这个名词，她说的认真，却被楚墨乔给忽悠过去了。 略一琢磨，她问道：“我们去哪里喝茶，是去你妈妈住的别墅吗？” “到时候去了你就知道了。”楚墨乔故布疑阵，没有打算和她说破。 ―― 本来喻窈窈就有颗玲珑剔透心，她明白，楚墨乔和他母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疙瘩，没说破的藏在心里。把玩着手里的拎包，“墨墨，因为是要和伯母喝茶，所以我才这么郑重其事哦。”她意有所指，今天出门，她可是怎么端庄贤淑怎么装扮。 楚墨乔瞥了眼腕上的手表，时间刚刚好，“我知道，今天你也会很惊喜。”他微曲手臂，喻窈窈默契的上前腕上。 两人在酒店的停车场内停好车，喻窈窈本以为是在酒店喝茶，谁曾想楚墨乔却带着她饶了个弯，走到一处她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门前，然后停下前进的脚步。 喻窈窈环顾四周，有些疑惑地问：“你说要喝茶，是来这儿吗？”她抬头询问，这不是她之前给楚墨乔布局的地方，难道这就是他说的惊喜…… “怎么样，有惊喜吗？我也不会想到，你们居然会有这么相似的喜好。” 或许，人生从来就不缺巧合，当楚老太和楚墨乔约地点的时候，他也诧异了一下，‘花时间茶艺会所’这个地方不正是喻窈窈上次神秘兮兮带他来过的。 “要是你说地方是你选的，或许我会更加惊喜。”喻窈窈毫无保留的说实话，水灵的眸子带着清纯甜美的笑容。 事情就是如此，这该是怎样的缘份，他们站在‘花时间茶艺会所’门前，相视一笑。 “喻窈窈~”一个温柔的男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循着声音回头，“是你~”说话的不是宋弋涵还有谁。喻窈窈在心里暗叹，让巧合来的再猛烈些吧。 “这么巧，来喝茶吗？”宋弋涵礼貌的和楚墨乔点头，很快又把眼神回转到喻窈窈身上。 又是他，楚墨乔不动声色的打量宋弋涵一眼，这个男人穿着剪裁笔挺的西装，举止得体，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多次和他的人鱼女友巧遇……“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进去了。”楚墨乔挑挑眉，笑吟吟的说。 “好啊，那我们先走啦，拜拜~”喻窈窈说话语气慵懒，还冲宋弋涵笑笑，藏不住的高贵柔雅。 “我们这样，算不算是一种缘分呢？”宋弋涵用小到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嘀咕。 痴痴的看着琴瑟和鸣的两人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宋弋涵也不多做停留，走进‘花时间茶艺会所’。不同于前面两人的方向，他直接向电梯那边走去，经过之处，员工都毕恭毕敬的弯腰以示敬意。 装饰简洁又华丽的办公室内，宋弋涵手中执着一杯血色玛瑙，轻轻摇晃，脑中装的满满的都是喻窈窈，想到她娇美的容颜，心已醉倒。她呈现出的魅力，无以言表，即使简单一句问候，他也甘之如饴。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可能，这世上巧合无处不在，宋弋涵恰巧是‘花时间茶艺会所’的老板。 透过茶艺会所的员工，宋弋涵得知喻窈窈和她的男伴进了‘若水生花’包厢，因为喻窈窈容貌出众，员工还详细的说明，这是喻窈窈第二次光顾，之前那次，也是和楚墨乔一起来，同样是在‘若水生花’这间包厢。 据员工所说，‘若水生花’包厢里，已经有两位女士，八卦不是女人的专利，此刻的宋弋涵，就有些好奇，喻窈窈会是怎样和她身边的人相处…… ―― 这一厢，当楚墨乔和喻窈窈相携踏入包厢，才发现楚母已经在了，还看清包厢内不止楚母，还有个陌生的年轻女子。 “哈喽，表哥好~”年轻女郎爽朗的和楚墨乔打招呼，起身迎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楚墨乔毫不留情的推开想要趴到他怀里痛哭流涕的路之贻。 察觉到楚墨乔的距离感，年轻女郎才把注意力放到楚墨乔身边的人，“喻窈窈~真的是你，好巧哦~”她戏剧性的低声惊呼。 “你是？”喻窈窈挽上楚墨乔的胳膊，睥睨着年轻女郎，那神情像极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在俯视着她的子民。 此刻，喻窈窈很不爽有人咋咋呼呼，更加不爽有人往楚墨乔身上扑。 “路之贻，我是路之贻啊，有没有印象？街心公园，嗯？”名叫路之贻的女郎像是忘了楚墨乔的忽视，兴奋的和喻窈窈搭讪。 端详着眼前的路之贻，利索的短发充满年轻朝气，墨绿色的裙装衬得她身姿挺拔，对，不是婀娜，而是挺拔。她，好像对自己的事很上心。 “街心公园我知道，只是我很好奇，要是没记错，当时我并没有自我介绍。” 说完，喻窈窈眼神和路之贻对视，像等着她的回答。 “你们这些小年轻，懂不懂尊老啊，我一大活人还在这坐着，你们能不能别再木头一样杵在门口啦。” 路之贻刚想开口，便被楚老太打断。 ------------ 第三十五章 巧妙安排 仨人不敢再做逗留，瞧着长辈发话了，自然是乖乖听话。 “囡囡，我也好奇，窈窈又不是明星，你怎么会这么激动。”楚母慈爱的问道，果然，八卦是不分年纪的。 “拜托，喻窈窈的大名如雷贯耳了呐，虽然不是演艺界的人，可还是有很多杂志品牌都想找她合作。更何况我又是摄影师，怎么可能这么out。听说……你七天换一个男友，这是真的吗？” 在楚母身边的位置坐下后，路之贻如数家珍，拉着楚母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没了，最后一句，她是问喻窈窈的，操着天真的口音，好奇的打探别人的私密。 “如果你真这么了解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消息，早已是昨日黄花。现在，我的男友，是他。”说到这里，喻窈窈柔情似水的凝望着楚墨乔，说不出的爱意甜蜜。 “看来，你真是out了。”喻窈窈冲着路之贻淡然一笑。随后又像是做了思想斗争。顾不得打量坐在边上的楚墨乔，也把原先要在楚母面前扮演的端庄贤淑角色抛之脑后，没能坚持住，不屑的睨了路之贻一眼。 对并不熟的人问这样的问题，这人不是心机鬼，就是冒失鬼。 喻窈窈不清楚面前路之贻的来历，楚墨乔说这是楚母邀请他们俩，可没说还有其他人，这，算不算附带惊喜，而且还有惊无喜。 坐下后，后进来的这一对才发现，穿着外套，暖气扑面而来，整个人都一下子热起来。还没等喻窈窈动手，楚墨乔就贴心的帮她褪去浅粉色的呢大衣。楚墨乔和喻窈窈的眉眼交流，让氛围一下子冷了下来。 “看来，你们认识的还不全嘛……囡囡，窈窈现在可是墨乔的女朋友，窈窈，囡囡是我的侄女，囡囡刚回c市不久，有你陪着她，我也踏实，所以，今天就把你和墨乔叫来一起喝个茶。” 楚老太说的云淡风轻，却溺爱的拉过路之贻的手，那表情，说不出的呵护，像极了老虎宠爱自己的犊子。 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喻窈窈屁颠屁颠来喝茶，本以为是楚老太要关怀下她和楚墨乔，然而，到了才知道，自己是个陪客，那个叫路之贻的，才是这次的主角，看着撒娇的赖在楚老太怀里的人儿，她敢保证，街心公园那会儿是初次见面，可为什么总觉得眼熟？ “果然不愧是喻窈窈，表哥这样的人都被拿下了，姨妈，这下你心里的石头落下来吧。”路之贻朝喻窈窈笑了笑，放开章鱼爪子一样粘着楚母的手，乖巧的做到自己的位置上。 仔细想来，路之贻看似天真无邪，可话里的玄机，在场的人没一个听不明白。 路之贻拿过桌上一杯香茗，轻轻啜了一口，眼波流转，像是发现新大陆，“姨妈，窈窈本来是比我小的，可现在她要是和表哥在一起，你说，我是该叫妹妹好呢，还是表嫂？” 喻窈窈蹙眉，冷回眸，今天的这个主角，为什么老喜欢把话题往她身上绕？这是什么年头了，都是有名有姓的，谁还姐姐妹妹的叫。 瞧着心不在焉的喻窈窈，楚墨乔把一杯蔷薇香片搁到她对应的桌上，体贴的递上湿巾，他虽然不知道母亲在这当中作介绍，为的是什么目的，可喻窈窈是他带来的人，容不得让人拿来这样评论，不管对方是谁。 因为楚墨乔的动作是一气呵成，不管是不是在作秀，总之路之贻看到他如此亲昵的表现后，醋意横生，握着茶杯的手上，青筋微微显露。这一切不正是她想拥有的，她换了张脸表哥不接受自己，她离开，以为时间可以补救一切。 白云苍狗，她试图借助时间挽救，到头来，却见到表哥挽上另一个女生，现在，她算什么？ 认清现实最好的办法是跳出局外，可惜喻窈窈没有这么高的境界，她摆下一直安分放在腿上的玉手，偷偷在楚墨乔的胳膊上掐了一下，一边带着点怨气，“你都说我7天换个男友，我看，还是别叫的太早。” 说话是门艺术，运用的好，可以让对方说出你想听到的意思，顺着你的意把话说下去。接下来，还会有更精彩的故事等着上演。 一听喻窈窈的话，路之贻讶异的遮住唇，慌张的说道：“窈窈~你不会生气了吧，我只是想缓和下气氛，不然你看，表哥顶着个扑克脸，姨妈都没展开过笑言，就对着你的时候，姨妈才是笑着，我还以为你是姨妈的开心果呢。” 多么的不动声色，楚墨乔端坐一旁看着这一幕，此刻，他更加明确的意识到路之贻的用意。不由的想起自己的人鱼女友和路之贻街心公园的相遇，可能就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了。 “窈窈啊，你也别太小气了，囡囡她是比较活跃，这也是她的可爱之处啊，她年纪虽然比你大些，可她太单纯了，”之前路之贻还好听的说喻窈窈是楚母的开心果，可眼下，楚母愈发**裸的偏袒路之贻。 “姨妈，你别这么说窈窈，之前你不是还说看见表哥不再是一个人，心里乐呵着的嘛，表哥你也说说姨妈……妈妈走了，你们现在是我最在意的人，我希望你们要天天开心。”路之贻声泪俱佳的表述，怕效果不好，不着痕迹的在自己身上狠狠拧了一把。 楚母柔和的眼神看着路之贻粉嫩的脸蛋，渐渐扩大了笑容，摸摸她的后脑勺，“傻孩子，瞧你这小小的身子骨，别多想，你妈妈要是看得见，定是觉着骄傲，我看着你长大，年纪这么点，诶……委屈你了。” 说着说着，楚母鞠了一把黯然伤心的同情泪。看着路之贻的目光，像是要透过她，去看遥远的另一个人。 喻窈窈料想不到，路之贻，真是个碍眼的人，唱这么一出，是想要排挤她吗？喻窈窈待人处事的标准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眼前的女郎明显跨过她的底线，肆无忌惮的想要侵犯她的男人！ ------------ 第三十六章 难以捉摸 有那么一类人，总感觉全世界一起，欠着她。路之贻一直秉承，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想要拥有什么，就主动出击，必要时，就算是抢也要抢到手。之前她没在楚家，心想和楚墨乔错过的这些年，她要一次性补回来。 “姨妈你说什么呢，能有你，有表哥，我不是一个人的，一点都不委屈，真的。看着现在表哥不再是一个人，你该为他们开心才对呐~”路之贻不假思索的顺嘴搭茬儿，一头扑进楚母的怀里，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奸计得逞的笑开了花。 种种动向表明，路之贻见势抛锚，趁热打铁，演戏演全套的功夫没的说，一个字就是赞，可遗憾的是，天上那位神仙并不是和她一路的。 这间包厢面积不算大，所以在各面墙上镶着镜子，让人在视觉效果上显得很宽敞。楚墨乔感谢老板的精心设计，解开了深藏在他内心的疑问。 路之贻，他的远方表妹，幼年父母离异，好像是路母和他母亲关系不错，有阵子还住在他们家，是个静水深流藏而不露的女人，刚刚的互动，表面上看似活泼开朗很天真，原来都是假的。三岁看到老，果然，这是她给自己披上的一层羊皮，他寒冽的眸子淡凝了镜中的路之贻一眼。 这茶喝的，太混乱了，到底是谁最想喝这个茶。眼前搂作一团的两个人，多么感人的画面，一个付出真心，一个寄托假意，入戏的两个人，真可谓是演出效果极佳。 楚墨乔轻轻慢慢的在喻窈窈的耳畔低柔的呢喃，不知讲了些什么，把原本脸色一般的喻窈窈逗得娇笑不断，眉宇间蓄出明艳动人的笑意。 包厢内响起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声音不高也不低，却让人无法忽略。 路之贻恋恋不舍的离开楚母的怀抱，目睹了对面两人亲昵的互动，他们交头接耳是有多久了。她开始有被忽视的感觉，她要插进他们的话题，随即，故作谄媚的笑着问了个问题，“表哥，窈窈，有什么事吗？怎么啦？” 喻窈窈笑着摇摇头，“没怎么啊。” 不同与之前的反应，路之贻看着喻窈窈的客气，微微皱了眉头，难以置信，“真的没怎么？” 喻窈窈笑意愈发浓烈，放下手里的茶盏，她嗤笑，心想着，你演啊，接着演。眼前的女郎怎么一下子又不淡定了，她狡黠的弯唇浅笑，“那你说，我们应该要怎么样吗？” 沉默片刻之后，喻窈窈把玩着面前的杯盏，眸光闪烁，嘴角那抹笑，始终未曾褪去，“伯母，你眼光真不错，这间会所的茶，很有味道。”喻窈窈谦恭的赞美着。 有味道？ 照理，路之贻是等着看喻窈窈狼狈表情，让她知难而退。路之贻知道楚墨乔对自己的冷淡，但她千算万算也意想不到楚墨乔会站在喻窈窈这个女人那边。第一时间她改变策略，主攻自己的姨妈，试图赢得楚母的鼎力支持。 ―― 服务员一趟趟的进出，喻窈窈像个没事人一样津津有味的喝着茶。 楚墨乔抬手看了看时间，“妈，很晚了，我和窈窈就先走一步了。”言罢，向楚母点头示意，搀扶住喻窈窈，顺手拿过她的外套给亲手给她披上。 “那~伯母，你们慢慢品茶，我们先走咯。” 随后，喻窈窈穿好外套，将手中的包包交到楚墨乔手里，走前无比傲娇的看了路之贻一眼。 走了一个过程，喻窈窈才发现，她路之贻可以在楚老太面前邀宠，可似乎并不怎么入楚墨乔的眼。 “果然，茶是要慢慢品的……墨墨，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喝这么久的茶，把我的胃给伤了，不对，心更伤。”喻窈窈坦然的仰起脸，迎着凉夜的寒风，望着站在面前的人。 只不过，说归说，喻窈窈脸上并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近在咫尺的楚墨乔脸色看起来非常平静，清越的嗓音闲说着轻描淡写的话语，“我能自我辩护，说我也是无辜牵连的吗？”楚墨乔自认不排斥喻窈窈，这不代表他不排斥其他雌性的拥抱，有眼睛的都看得出，那会儿刚进包厢时，他可是不留情面的躲避路之贻的靠近。 “真的？”喻窈窈狐疑的眯起双眼，唇角凝着一丝询问，道不明的从容优雅。 “千真万确！” 街边车来车往，喻窈窈心无旁骛的直视着对方，方才楚母对路之贻的偏袒，让她没缘由的难受，要是喻女士也在身边，她也该会受尽宠爱吧，回国两年多的时间，遥在他方的凯瑟琳还好吗？这个没有血缘的亲人，喻窈窈关心在意的人，她希望能够安好。 想着想着，鼻端一阵酸楚，“墨墨~要是哪天，我和你妈之间只能有一个选择，那你会怎么办？”喻窈窈清楚自己的100任男友和他妈妈之间的微妙关系，今晚的聚会，把她以往的自信全部搅乱，弱化。 “你的脑瓜都想些什么，呵，这道题，拆散了多少人，谈不上我们能走多远，可我们以后的路还很长，我妈~她是长辈，尊重她是必要的，”楚墨乔条件反射的说道，说完自己也愣住了，他在紧张些什么。 “因为这道题为难到我了，要是你和凯瑟琳一起裸睡，不对不对是落水，我真的不知道该先救谁。” “你……”凯瑟琳是谁，楚墨乔也从喻窈窈那里听说过，是她母亲和她的恩人、朋友，他心头一热，这足以说明他的重要性“你认为我会成为提线木偶吗？” 风声滑过他额前的碎发，他只觉得有一道温热的暖流从手中传来，喻窈窈主动的握住他的大手，“谢谢~我们回去吧。” 她感动着，目光带着笑意，明亮的一双眸子，如水清透。身体的反应通常会比思维的停顿要迅捷的多，长久的相处，喻窈窈早已不是原先的样子。 这个男人，会拿提线木偶做比喻，确实，她遗忘了，楚墨乔是个多么有主见的男子，父母之命，多么陈芝麻烂谷子的风俗，肯定约束不到他。 ------------ 第三十七章 山雨欲来 在楚墨乔把她送进座位之前，喻窈窈把手拦在车门上，斯文有礼的问道：“墨墨，你跟我说实话，从小到大你有没有追过女生？我发现吧，不管是我，还是你那个什么表妹，好像，你都是被动的诶……” “我说，你就这么喜欢问让自己掉价的问题？”楚墨乔压抑下疲惫感，叹了口气。 “那你说说看，我是什么价位呢？” “非要我说吗？”楚墨乔好笑的瞄了瞄眼前的人鱼女友，感觉好像比之过往，怎么变得有些傻气了。他没怎么和女生相处过，自然不懂，真心付出的爱情，会让人在意对方的点点滴滴，身在其中的楚墨乔自是察觉不出。 “快说嘛~”喻窈窈期待的眼神密集的催促着，小模样哪里还是初见时的妩媚妖娆风情万种，百分百恋爱小女友的姿态。 瞅了眼魂不附体的喻窈窈，楚墨乔风流倜傥的叉腿往身边的车身一靠，“不就是和我一样”他优雅的一笑。 看待我，是和你自己一样的位置？喻窈窈内心欣喜万分，一份爱不就是两个一样的半圆组成的圆满，多么的动听，她笑的花开富贵，“这算不算举案齐眉？”说话间，眼神一片柔和。 楚墨乔看着她，微微皱眉，慢条斯理的说：“女人，你小学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吧。” “错了，我的小学语文，都是自学的。”喻窈窈故意加重最后三个字的音调，她讨厌楚墨乔在这会儿破坏气氛，她说的情真意切，居然得不到共鸣，鼻子一酸，楚楚可怜的看着对方。 楚墨乔吸了口气，生生被她的话给呛了回来，自学？也对，这个女人好像是说过从小跟着老妈旅居国外。 他很好奇，女友的妈妈会是怎么的人物，会教出这样一朵勇敢倔强爱恨分明的娇妍蔷薇。 以前，他是冷漠，是把所有雌性动物完全无视，即使是初遇见这个人鱼女友也是如此，可，或许吧，是日久生情，还是说发现喻窈窈的离奇身世，让他产生心心相惜的感觉。 经过了这么久，侦探社的人还是没有近一步的消息，他无法想象，哪天，要这么弱小的女孩面对无法承受之重，会是如何。 情难自控，楚墨乔伸手抱住她，双唇紧贴她的耳朵低低呢喃：“那么，　以后就让我来当你的语文老师。”教你正确表达词意，和你一起面对人生。后面那句他只是在心里补充，毕竟有些话，说出口就变味了。 这一刻，绵绵的暖意徜徉开，趁喻窈窈尚未反应过来，楚墨乔拉下她抵着车门的手，像拨弄娃娃一般把她在座位上安放好。 磨了大半天，等楚墨乔驱车离开这停车场，已是凌晨。望着窗外嗖嗖嗖飞驰而过的景物，喻窈窈咯咯的笑着，她偷偷回眸，看到楚墨乔风姿卓越的侧影，双颊泛上迷人的红润。 ―― 喻窈窈蜷在沙发上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按了按键打开电视，制造点人气。 “话说好事玉成，近期，雅高集团董事长高调亮相，宣布雅高继承人的婚事，女主角也在媒体的呼声中渐渐浮出水面，到底幸运儿会是谁呢？下面跟着我们的追踪，去看下详细报道……” 伴随着荧幕上娱乐台主播抑扬顿挫的报导，喻窈窈有些摸不着头脑，惶惑的抱过一个抱枕。荧幕里的闪过的那个董事长不是楚老太还会是谁，一直深居简出的人，怎么突然就出现在媒体面前……要宣布楚墨乔的婚事，先前喝茶时怎么也没听提起过。 结婚吗？她好像还没满可以结婚的年纪，而且，男主角都没求婚，没问她答不答应……当喻窈窈还沉浸在自己一系列思考中的时候，被电视里清晰可辨主播一甲的普通话嗓音拉回深思，她好像说，这场婚姻女主角的名字叫路之贻。 那个媒体口中的女主角并不是喻窈窈！震惊，除了震惊还剩震惊。 啪嗒~没留时间让喻窈窈多想，房门打开，楚墨乔拎着东西回来，刚巧看到屏幕上和他有关的最后一个画面。 忍着气看电视屏幕上路之贻笑的纯净无暇，再看看呆愣在门口的楚墨乔，喻窈窈倒是没伸手捶打对方，而是板着脸抄起手上的抱枕，二话没说扔了过去，抱枕落地，人也消失，徒留砰的一声巨响。 这茬，别说喻窈窈，就连楚墨乔这个主角，也有直接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感觉。手中拎着的袋子，不知何时已经依偎在大地怀抱。他要结婚，对象还是路之贻，这事都没人事先通知过他一声。 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也许路人甲都知道他楚墨乔要结婚，当事人自身，却是从娱乐报道中获悉。谁来偿还他的知情权。 木地板上孤零零的躺着刚才扔向他的抱枕，就好比整个房间剩下一个孤零零的他。喻窈窈冲出去，他并没有拦着，解释就是掩饰，还是等他解决障碍，让真相说话。室内，留下一片黑暗，就像思绪一样，很长一段黑暗。隐隐透出些光点，倏忽一下，又消散的无影无踪。 楚墨乔抿唇叹气，自己的事，怎么就总不能称心如意的发展。肯定是老太太的一厢情愿，玩先斩后奏，真这么玩下去，等到时间到了，看她们到哪里找新郎。 当楚墨乔赶到母亲的住所，就见两个女人在饭桌上谈笑风生的吃着饭，一个是楚老太，另一个，则是刚才横亘在他和喻窈窈之间的路之贻。 “表哥，你来啦。”路之贻眼尖的瞧见站在饭厅外一动不动的楚墨乔。他冷脸、皱眉，喜怒形于色。 楚墨乔直接把路之贻的讨好忽略，迈开大步走到楚母面前，一本正经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张妈，再添副碗筷。” “你不是最讨厌见媒体的吗？”在他二十多年的记忆力，母亲从来是站在幕后的，这次因为他的婚事，居然如此高调的召开新闻发布会引来各界媒体…… ------------ 第三十八章 婚事风波 爱情无关买卖，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到，楚墨乔痛恨这从天而降的包办婚姻。意想不到自己的母亲，也会做出如此冲动草率没下限的行为。 饭厅里诡异的停顿了几分钟。 双方之间僵持着，对峙着，直到，楚母吃完最后一口甜品，满足的拿起餐巾擦擦嘴角，才悠悠开口：“我觉得囡囡就不错，乖巧听话，知根知底，要你娶她，委屈你了不成！”她开门见山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哼~知根知底？他讽刺的看了眼自己母亲，“三个字，不可能。”楚墨乔干净利落的回复，完全不把路之贻的感受考虑进去。 路之贻只是楚母远方亲戚的女儿，曾经在楚家短时间逗留，也不见得楚母多么的热情，这次是怎么了，关心程度直线上涨，楚墨乔厌恶的皱眉，怀疑是路之贻这个幺蛾子给楚母灌了什么迷汤。 当初老头子出事过世，他也还小，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她只顾自私的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撇下他这个儿子不管不顾，现在他完全独立担当了，却硬要塞个女人给他，是要以母亲的立场还是怎样……这算什么？ “你说不行就不行了？做了的事就要负责！楚墨乔，囡囡就在边上，这么说话，你从小的家教哪里去了。” 平时都是客客气气的喊儿子，这档口，为了个八竿子的亲戚，连名带姓的喊他。现在开始，他决定，自己的家教很有必要因人而异。 “负责吗？我对于自己所作所为问心无愧。”他眼神丝毫不错的紧盯着楚老太。 周围的空气因为楚墨乔冰冷的话语，诡异的下降了几度。他墨黑的碎发凌乱的和空气勾搭，深邃的黑眸隐约闪烁着怒火。 “那你说，这照片又是怎么回事？”楚母走到饭厅边的柜子旁，从抽屉里拿出模糊但能辨明人物的‘艳照’若干张。 照片？看着楚母干净的手中，的确有几张簇新的照片刺眼的晃动着。楚墨乔用眼神一瞥而过，表情愈发的变冷，当初不是说都删掉了吗？这个女人居然敢一计二用！ “别把我当没境界的色鬼。”楚墨乔凉凉的讥讽道，声音越发大了起来。他似乎有些缺了耐心，这果真是场闹剧，他出现在这里就是个错误。 照片的拍摄地点是，楚家内楚墨乔的房间，照片中的楚墨乔神色迷离，而攀附在他身上的裸女，正是路之贻。确实有故事，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就是曾经路之贻和她母亲在楚家短暂的逗留，当时她还未成年，就耍心机拍到和他的所谓‘艳照’，还敢以此为筹码…… “胡闹，你说这样的话，像什么样子。”楚母收起往常的慈爱，一脸正色的责备儿子。 “表哥，对不起，都怪我，一不小心让姨妈看见了照片，姨妈~要不算了，媒体朋友那里我会去说清楚，回头我再道个歉，说这只是个误会，千万不要因为我，害得你们冷战不和，这样我的罪过就大了。” 就在这对母子间的硝烟似起非起时，路之贻像是要做和事老，柔柔弱弱的开口。别说劝和，她的加入，只会让楚墨乔认为是挑着时间跑来瞎搀和。 楚母心疼无错的看着路之贻，楚墨乔看着她微表情透露出的讯息，那是真心疼惜路之贻，比他这个儿子，都好上千百万倍。 路之贻梨花带雨的上前拉住楚墨乔的胳膊，好言相劝道：“表哥，你和姨妈好好说好吗，你不该这样伤她的心，以后你会后悔的，她是你妈妈丫，妈妈永远只有一个。” “好，我告诉你，你的出现就是个错。” 朱唇微颤，细细的带着颤音的声音响起：“表……表哥。” “滚开！”楚墨乔不耐烦的呵斥着，手下也不迟疑，毫不客气的挥开攀附在他手臂上的八爪手。 “啊~” 只见楚墨乔那随意一挥手，路之贻便被这力道带着转了个圈，踉跄后退几步，后脚踩空，撞到在一旁的柱子上，戏剧性的晕了过去。 “还不赶紧送去医院。”见路之贻昏倒在地，楚母的大脑有片刻暂停，直到警觉肇事者居然正要坦荡荡的离开，当机立断的喝止住。 原本楚家有家庭医生，不巧今早刚好外出度假。楚墨乔极度不愿的把地上昏迷的路之贻抱上车，并且陪同前往医院。 ―― 等待总是漫长的，因为未知和难测，楚母瞧着刺目扎人的手术灯，坐在医院走廊上心急如焚的等待着。 见有人从急诊室出来，楚母慌张的走上前，双手激动的握住对方，“医生，囡囡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 “现在没事了，你们可以进去探视。病人之前应该有做过人流，而且没有选择大医院，而是在小诊所里草率处理，平时没有好好的调理，落下病根。身体状况比较差，气比较虚，你们要多注意，不能让她受累，病人不可以焦躁。” 医生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敬业的陈述病人的状况。 “医生，你说什么，人流？是什么时候的事。”楚母深呼一口气，囡囡这么小就跑去流产？她这么乖，怎么会……医生说的话她将信将疑，看到一旁没事人一样的楚墨乔，心念转动，歉疚的叹了口气。 “这个就不是很清楚，不过据我推断，至少应该有五六年了，放心，她还年轻，现在开始好好调理，应该还是可以再怀上的，”医生摘下口罩，目光在楚母和楚墨乔之间游离。 半倾，医生像是想到什么，走到楚墨乔身前，仔细交代起来，“年轻人，要记得节制些，适可而止，这样才容易怀上宝宝，这样三不五时的运动，她身体可吃不消，你……” “宝宝？你们在说什么……”正当医生一件件一桩桩的交代时，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 循声望去，楚墨乔面如死灰的看着眼前穿着病人服的纸片人儿，唇齿机械的开合：“窈窈~” ------------ 第三十九章 一波三折 宝宝呵…… 给不了的承诺，给不了的安心，喻窈窈不知，该怎么去掩埋，这段她掏心掏肺的爱恋，忍不住感慨，伤心果然是离真心住的最近的。 纷繁的世界，天空在落泪……那是谁的宝宝，这就是她无谓无悔的回报吗？上天~喻窈窈就像氢气球，失去重力没有落定。 她恍如接到一个晴天霹雳，六神无主像个游魂般打算飘走。 “窈窈~你别走。”略显安静的走廊上，突兀的响起一个急促的男声，楚墨乔焦急的上前，扯住喻窈窈的手腕，又生怕弄疼她，不敢握得太紧。 手上不大不小的力道，恰好阻碍了喻窈窈离开的步伐。此时，在她脑中盘踞一个念头，这是她用另一种方式认识另一个楚墨乔吗？“放手！” 即使带着刻意的清冷，可喻窈窈飘渺的声音让他听着心疼，思绪归位，抽空看清现下的女友，触目所见，头发盘在脑后可额发却在滴水，羸弱的身上穿的正是这家医院的病人服，“你怎么了，窈窈，发生什么事了？”楚墨乔关切的询问。 就在喻窈窈要开口之前，一道好听的声音如天籁般传来，“窈窈，你怎么跑出来了，我给你买了甜粥。” 宋弋涵记得抓住喻窈窈的男人，猜测他们之间可能有些男女情事瓜葛，他是个明白人，一手拎着可降解食品袋，另一只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只是站在一边，并不多说，穿着浅灰色的呢大衣衬得他气质愈发儒雅。 也许走到下一秒还差一个拐角，也许不曾看到你对我露出的笑，也许从未曾拥有而是一无所有，也许，只是也许……喻窈窈伤心欲绝，先前，她义无反顾的相信了楚墨乔，却碰巧被她撞破医院这一幕，病房内躺的人不就是那个路之贻，他和人家有过宝宝吗？ “放开，我最恨别人骗我，我不想看见你。”喻窈窈伸出自由的那只手试图掰开楚墨乔的束缚，无奈一个健康男子和一个羸弱女子的腕力差距摆在眼前，几经挣脱仍是无果。 时间和空间似乎静止，两个相互纠缠的人，忘记了说话，像雕塑般僵持着。 余光看见宋弋涵一脸看好戏的坐在走廊旁的座位上，完全没有搭手帮忙的意思，而楚母则一直未再踏出路之贻躺着的病房，哧溜抽出挽着发髻的簪子，不留余地的开口：“你再不放手，我就死在你面前。” 喻窈窈说话时，双眼噙着泪光，那分明是深爱过的迹象。 哗啦~宋弋涵应声站起，紧张的围了过去，“不管你们有什么纠葛，窈窈现在身体不舒服，不适宜长久的站着，我先扶她回去。” 神不知鬼不觉，宋弋涵已经牵过喻窈窈的手，和楚墨乔擦身而过。他就是有这个能耐，原先的旁观，只是象征性的礼貌。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友被别的男人搂着离开，楚墨乔锥心的痛，他以为自己是最懂喻窈窈的，他以为自己是知道她秘密最多的，他以为相处久了有些话不必说的那么明确……只可惜，楚墨乔的以为也只是以为，如今还不是擦肩而过。 不知最终，他们会不会分道向左向右走…… ―― 关于幸福，喻窈窈一直在努力寻找的温暖，曾以为找到了楚墨乔，正是她甜蜜的开始，谁料，她尝到的蜜糖里好像裹着一颗苦杏仁。又是照片又是表妹又是宝宝……一波波的事情，还有刚才目睹的现实，一件件一桩桩，都像是在极力的嘲讽她的愚蠢。 在自己的故乡，她感受到最深的，就是关键时刻的孤立无援。 喻女士不在了，原以为过世的父亲又是生死未卜，她没有惊动遥在苏黎世的凯瑟琳，只是一个人游游荡荡，在这里她没有交心的朋友，就在她徘徊无助的时候，宋弋涵出现了。 带着浓重消毒水味的病房内，喻窈窈被宋弋涵搀扶着，匆匆的走回，她感觉四肢沉重，仿佛有冰凉刺骨的海水渗入自己纤细的身子之中。 喻窈窈在宋弋涵的帮助下躺倒病床上，朱唇轻启：“谢谢~” 宋弋涵从边上拿过靠枕，垫在她的腰后，“要是真想谢我，就陪我把这甜粥吃了。”依旧是温柔声音，分明是担心喻窈窈饿着，却说是陪他吃，多么窝心的人哦。 喻窈窈心里暗叹，怎么这个男人自己之前没早发现，要是在楚墨乔之前认识他，现在，又会怎样。 回忆如困兽，排山倒海而来，不容她遗忘…… 渐渐卸下心防，喻窈窈任由宋弋涵拿着毛巾帮她擦干半湿的头发，独自陷入回忆中---她记得，之前昏倒时是楚墨乔救了她，之前割破手会帮她包扎过伤口，圈养期间给她烹饪美味的料理……往事如蜜糖，直到出现一张照片一个表妹一个宝宝，便戛然而止。 之前，喻窈窈偶然间翻到的‘艳照’可以说是历史，发生在她出现以前，可如今，娱乐新闻说他楚墨乔要和那个叫路之贻的去好事玉成，现在她也亲耳听见，连宝宝都有了，那干嘛还要招惹她，还要撒谎骗她。 “啊~” “唔~”甜香的味道在鼻端逗留，喻窈窈乖乖的张嘴，一口懦懦的甜粥顺势进了她嘴里。等她反应过来，新的一勺已经送到她嘴边。 就在刚才，宋弋涵趁喻窈窈发愣的时候，已经帮她擦干头发，叫她喝粥却并不理人，担心她饿着对身体不好，只好亲自动手试试看喂食，所幸她倒是配合。 这就像是喻女士在时被她宠着的感觉，喻窈窈委屈的注视着宋弋涵，她先前被楚墨乔割得遍体鳞伤，再接着遇到了宋弋涵，细心陪伴在受伤的她身边，“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有数面之缘，拽住仅存的一丝感动，喻窈窈不知哪来的力气，扑过去搂住坐在病床前喂食的宋弋涵，把头埋在他怀里，不时蹭了蹭脸颊。 刚迈到门口的一双脚在看到这幕时，刹住想要往里走的步伐…… ------------ 第四十章 伤痛未已 借月光取暖，任心事游吟，她的心灵被触动，有人给她一棒子，也有人给她一颗甜枣，她不能平静，也无法平静… 宋弋涵傻眼，他定是没料到喻窈窈会这么直接的抱住他，端在手里的食物喂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得把勺子放入粥碗里，空出一只手，安抚性的拍拍她的背，淳淳诱导，“没事了，先好好休息，什么事都等休息好了再说，乖~”温润的男声体贴的说着关心的话语。 喻窈窈恋恋不舍的离开温暖的怀抱，仔细审视眼前的温润儒雅的男子，“你到底是谁？” “我是宋弋涵。”说话间，他拿着勺子再度给喻窈窈喂了一口粥。 宋弋涵，喻窈窈在心里反复默念这个名字，一来，是感动他整晚的陪伴，二来，想借此转移楚墨乔让她承受的痛苦。 “乖~张嘴，再吃点。”宋弋涵复又舀了一勺，堪堪送到她嘴边。 她听话的接受宋弋涵的好意，汲取着方寸流离失所的温暖。宋弋涵看在眼里，心里微疼，他无法想象，当时的她，是用一种怎样的感情，在凝视那片神秘莫测的蔚蓝大海，若他不曾尾随，又会是怎样。 房外的楚墨乔双手握拳，却又不愿太过靠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鱼女友，接受除了他以为的陌生男子的照顾。他倒想看看，这样的夜，喻窈窈要是再度发光，看这个男人还能不能这般如沐春风。 一个路之贻还不够，现在又多出个宋弋涵，原本女友的身份就够特殊，如今又有不识趣的人试图搀和进他们之间，对于楚墨乔这种爱情单细胞动物而言，就一个字可以形容---烦！ 最后看了眼房内的两人，楚墨乔万分不舍又无奈的离开，之前他问过给喻窈窈看病的医生，居然说，喻窈窈是宋弋涵抱着来就诊的，从医生口中得知，这个女人这次再度晕倒，同样是在海边，至于原因---不详。 任是楚墨乔再怎么揣测，也没有和真相半点沾边。 楚墨乔怎么也不会想到，傍晚回家时毫不解释的放她离开，酿成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分离。 ―― 向心许愿，以梦呓语，拭泪成歌…… 喻窈窈悻悻离开，外面灯红酒绿，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满脑子都是楚墨乔的温柔，只是影像中储存的温柔并不是对她，啪的一声巨响，画面里突然跳出娇笑不止的路之贻。 “走开，走开~”喻窈窈声嘶力竭的喊着，双手按着脑袋，疯子般极力的摇晃，像是要驱赶缠住她的瘟神。她在慌乱中过马路，差点撞到奔驰中的车子，无视路人好奇的眼神，任由车主开口咒骂，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没有方向的道路四通八达，没有记忆的的距离心若彷徨，不知不觉间，喻窈窈经过和楚墨乔初遇的咖啡馆，那时，可是她主动上前搭讪。走走停停，像是受到指引，她还是来到这片熟悉的海，故事发生在那一刻，写满大海的语言…… 如水的夜色，喻窈窈独坐海边，安静的望着远方，细细品味她的第100任男友带给她的快乐与感动，眼中流露出她并没察觉的温情。 感情是什么？是有人对你好，而你又不讨厌那样的示好；是你真心的付出，而且觉得这份付出是值得的。 弹指年华间，两年多的寻觅，好不容易让她找到类似喻女士的温暖，好不容易打破诡异的7天恋爱周期，却在这个时候告诉她，楚墨乔要娶别人，叫她怎么舍得如此放下，她的心像是被剐了一般的煎熬着。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海边，喻窈窈卸下往日的逞强和坚强，一瞬间瘫软在沙滩上，闭上眼，潜伏在自己内心的伤口上独自舔舐，细细品味那带着怨恨和伤感的爱恋。 “喻女士~难道真的没有人，没有人是可以交心的吗？我尝试着敞开心扉，却换来背叛。你把我带走吧……”她哭的凄楚，在这陌生的故乡，心想，倒不如就这样，让她的爱恋随着大海一起蔓延沉入海底，倒还能干净清楚些。 楚墨乔与她，示好有之，宠爱有之，可任何时候，他都不曾向她解释什么，亦不讲他自己的事。那这样，还是算不算爱呢？还是说一切都是她一个人单方面的自我安慰和读档消化，那丝丝入扣的伤痛情怀呵，在这个时候，愈发的热烈。 海风，吹不动眷恋。都说大海有安静的力量，可喻窈窈的心，却意外的扑腾着。她怀疑着，难过着……这份爱，打破7天恋爱周期的特殊存在，会给她怎样特殊的结局……她拥有过吗？ 他们的爱，仿佛一触即碎，或许，幸福和温暖，终是随喻女士一起离开。那么，她的离开，或许可以换来终止……喻窈窈哭的无助，她的泪饱含伤痛，恍惚间，天地、星月，都像是被她撼动，默默黯然忧伤。 海中来，海中去，大海才是好归宿……天马行空的念头在她脑中出现，然后瞬间爆炸。 喻窈窈疲惫的坐起来，着了魔般盯着大海出神，缓缓的，她站了起来，极慢的移动着脚下的步伐，向大海靠近。 “归宿，这才是归宿，喻女士，你可要记得来接我~”喻窈窈边走边碎碎念。现在的她，浅棕色的头发已被风吹的凌乱，美眸也已哭的红肿，樱唇微嘟，泪痕渐渐被风干。她看着前方，像是看到万丈光芒，突然痴痴的笑了起来。 “念悠，念悠，来~快到这儿来，我们一起回家……” 喻窈窈猛地一个机灵，低沉的声音窜进她的耳膜，硬生生刺痛她的耳朵，心口微微疼痛，身上像是被针扎般的刺痛，浑身上下，一阵痛过一阵，挑战她的承受力。 “念悠~快过来，来~乖孩子~快回家……” 这蔚蓝大海，这静谧的夜，有种令人恐惧的力量，从背后未知的黑暗里丛生出妖娆鬼魅，向她张开怀抱。 “不……”伴随着一声刺耳声嘶力竭的刺耳呐喊，喻窈窈整个人一头栽倒在浅滩，任由海浪一波波拍打她的身体。 ------------ 第四十一章 今夕何夕 惊恐、害怕、伤心、难过…… 在倒下那一刻，喻窈窈的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抽空、消失，恍若璀璨的烟火，你不能苛求它与你共存。 前一秒，宋弋涵手中还握着电话和家人交代着什么，可当他转头瞧见扑通栽倒在水中的喻窈窈，立马切断电话，冲上前把她拖到边上。 海水的浸泡，没让喻窈窈显得狼狈不堪，倒是衬得她愈发的单薄，身上的冬装把水份吸得足足的，她包裹其中，苍白的脸上血色全无。 宋弋涵当机立断抱起她，用最快的速度，向停在远处的车子赶过去。海风肆无忌惮的吹着，海浪哗啦啦的拍打，像是嘲笑着这对遇事的男女。 香槟色轿车在诡异的夜色中奔驰，像头金钱豹，极力和时间赛跑。历经周折，总算抵达医院，直到看着喻窈窈被送进急诊室，他悬着的心才稍稍降下一些，他后怕，要不是看见她很冲直撞过马路，好奇心驱使他尾随，那么今晚，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吗？ 一路尾随，看她走过咖啡厅时的失魂落魄，一个人在海边的孤单无助。即使深夜帮她掩盖了梨花带雨的泪容，却藏不了疲惫不堪的脆弱。 宋弋涵提醒吊胆的等着急诊室门口的等由暗变亮，再变暗。等到医生告诉他，发现及时，只是呛了几口海水受了点凉，喻窈窈没多大问题，他才像吃了颗定心丸，任由医生护士摆弄着喻窈窈，把她安置在普通看护病房。 等女看护帮喻窈窈换上干爽的病人服，宋弋涵坐到喻窈窈的病床前，看着双目紧闭，秀美微微蹙起，似乎睡梦中，都有困扰她的事情难以解开。看在眼里默记心底。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看她展颜，他多想替她抚平心头的不快。 他右手捧着她的脸，水嫩的肌肤透出刺骨的冰凉，他并不知道何处是他们明日的天涯，或许他们只是在命运的路口偶然打个照面，下一秒可能就要转身，可就算只是这么一丁点的时间，他却留下丝丝缕缕的错落情意，很单纯又略带复杂。 咕噜噜，咕噜噜……空荡荡的病房内，响起调皮的声音，那是肚子在唱空城计了。宋弋涵并不认为有饥饿感，看看床上的人儿……折腾了整晚，该不会，都没吃过东西吧。 他心想，这要是醒了，肯定会饿。有了这个意识，他不舍的离开病房，寻思着去哪里觅些吃食回来。 宋弋涵轻轻悄悄走出病房，带上房门离开。 叮~叮~叮~ 只留喻窈窈的病房内发出一系列奇怪的声音，过不了多久，昏迷的人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单调的天花板出神。 其实，就在女看护帮她换好衣服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却并不想睁眼，直到有温热的触感贴上她的脸，感受到陌生气息的接近，正当她难受的想要避开时，一个遥远的声音阻止她的行为，并且使了什么奇怪的手段强行阻止她的行动。 承载着伤痛，和恐惧毗邻，喻窈窈渐渐感受着和往日的不同，静谧的夜晚，有股力量剥夺着她残余的温暖。 饥饿的响声，换来一个人的病房。鬼使神差，在宋弋涵离开后，她的身体也自由了，她睁开疲惫虚软的眼皮，又是医院。 喻窈窈懒散的转过头，窗外漆黑一片，像是有乌云遮住皓月。她静静聆听，还能听到呼啸而过的风声，没多久，月光一点点洒进来，一寸寸一尺尺，移向病床这边，直到，她周身布满柔光，伸出手，就能发现手上也绕着揉揉的光晕。 她像是一个丢了感情的躯壳，迷茫的蜷缩成一团，躲避着月光的靠近。毕竟这样的现象不是第一次了，喻窈窈没有太多的震惊。 在月光把她逼到床头，即将退无可退的时候，喻窈窈霍的起身下床，走向月光无法企及的空间。 黑暗中，没有开灯，可喻窈窈蹲着的角落却充斥着光亮，那束光不是刺眼的明亮，亦不会显得太过微弱，和之前相比，反而有些变强的趋势。 “念悠~快来，念悠~乖孩子~跟我来~” 又是那个声音，阴魂不散的缠着她，喻窈窈感觉很奇怪，每次听到这个声音，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亦或是说身体会受到伤害，就好像，它总是等自己最虚弱的时候，用声音就能让她失去理性的判断，或者一阵阵的心绞痛。 分明不是在喊她的名字，可只要声音响起，喻窈窈就能清晰的听见，并且不容拒绝的听命与它。 这次，遥远的声音带着独特的魔力，出其不意的混淆她的听觉，豪不意外，又让她情不自禁的跟着它的指示走。 吱呀~病房门被人打开…… “快来~念悠~在这儿~念悠~快点……”断断续续的呼唤，就像魔鬼的诱惑，即使通往阴曹地府，她都是无条件的跟随。 喻窈窈顺从的走着，就在她踏出病房门的那一刹那，她身上散发的光晕瞬间消失，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咔---喻窈窈在走廊的某一处停下脚步，脚底板钻心的刺痛，让她找回神智。 “年轻人，要记得节制些，适可而止，这样才容易怀上宝宝，这样三不五时的运动，她身体可吃不消，你……” 她望向走廊边的病房里，披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仔细交代站在他身边的家属，余光瞧见病床上的人，好像很眼熟，　她今天下午在电视屏幕上见过。站在病房里的男子让她觉得熟悉，眼波流转，只剩惊愕。 那抹身影，居然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第100任男友。 “宝宝……”喻窈窈默默重复着这个词，难以置信的咀嚼着医生刚才的话语，他们竟然有过宝宝吗？ 这是记忆给她输入的插曲吗？给她刚卸下的心防重重的一击。喻窈窈感觉自己接连承受难以言喻的离伤，有风吹过她的单薄的病人服，淡成心里某处柔软。 ------------ 第四十二章 心若倦了 窗外微微亮，隔着薄薄的窗帘，外面的晨光见缝插针的落进一片漆黑的房间， 望着窗外依旧迷蒙的曙光，喻窈窈不由有些怅然。 以前，她固执的相信，即使喻女士离开了，她的温暖总有一天也会找到，那么现在呢？就像是手上拿着的只是零碎的拼图，却试图拼凑完全，简直是天方夜谭。 闻着香味，喻窈窈看到床头柜上摆着热腾腾的食物，刚刚有人来过吗？估计也就是那个宋弋涵了。 想到了什么，喻窈窈按了下床头的电铃，很快就有护士敲门走了进来。 “请问我换下的衣服都到哪里去了？” “噢~宋先生已经为你准备好干净的衣物，就在柜子里，我帮你拿过来，稍等下。”女护士热心的从房间一角的储物柜里拿出一套全新的衣物，从里到外一应俱全。 喻窈窈起身，拿过护士递上的衣物，转身走近病房自带的洗手间。不消片刻，梳洗过后，鹅黄色羊绒衫搭配浅灰色呢绒短裙，在这样初春的季节，别样清新，昨日病容似乎只是障眼法。 一切都慢慢的进行着，护士目送喻窈窈离开医院，直到消失在走廊尽头。 喻窈窈主治医生办公室内，两个男人百无聊赖的聊着天…… 咚咚咚~ “进来。” “梁医生，707病房的病人刚刚已经走了。” 说话的正是刚刚给喻窈窈拿衣服的女护士，话一说完，就自动带上门走了出去。 原来，宋弋涵昨晚并没离开，刚巧替喻窈窈急诊的医生和宋弋涵认识，两个男人就这么面对面待了一宿。 “小子，你还想藏，没想到吧，被我逮到。都磨了一个晚上了，还不招，人家姑娘都让你给弄晕送医院来，还有什么好蛮的。”医生八卦的想要从宋弋涵口中找到突破口，获悉一星半点好友的私密新闻。 一个巴掌总是拍不响的，宋弋涵淡淡一笑，就是不让好友奸计得逞，他也没料到，昨晚会无意间久了喻窈窈一命，慌乱中送到医院急诊，才发现原来当天的值班医生是自己的‘狐朋狗友’，好笑的看着对方从凌晨两点多开始，扒着他想挖八卦。 “你该下班了吧，要不要一起吃饭？” “早饭有什么好吃的，你要是说说和那美女的八卦，我倒是有兴趣。”医生一脸索然无味的表情，他搞不明白，这个宋弋涵，所有手续啦东西啦处理的这么妥当，明明人在这儿，居然就让人家女孩子一个人离开。 “真不去？” 看着医生好友冲自己摆摆手，宋弋涵微微一笑，离开了办公室。 ――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分明坐在对面，却只能对着墓碑上的照片倾吐心事。 喻窈窈把手中的小雏菊放下，随意的坐在面前的台阶上，玉手抬起，缓缓擦拭着蒙上灰尘的墓碑。 她现在人在c市的公墓，喻女士的骨灰，早已洒在c市相邻的海域，现在的墓碑后葬的，其实只是喻悠若的一些衣物。 伤心恣意的在大太阳底下游走，喻窈窈看看墓碑，缓缓垂下眼皮。她迎着太阳，背靠着墓碑席地而坐。 “喻女士，最近还好吗？和你说啊，我总是觉得有你在身边，是最大的幸福了。回国的时候，我告诉过自己，一定会找到属于我的幸福，前不久，我沾沾自喜，以为上天眷顾，让我找到了，可是，事情好像不是这样发展的，童话也只是童话……” 这是一个人的喃喃自语，只说与这片空旷的墓地听。两年多的时间，喻窈窈一路走来，磕磕碰碰，好像她只是在做两件事，一件是找到他，而另一件，便是忘记他。 感情的经营需要彼此的耐心和必要的解释和扶持，也许，这个世界笃定相信的人太少，喻窈窈以为她和楚墨乔是有默契的，可以是柏拉图式的深入灵魂，所以，当楚墨乔一声不响的想要和别人履行婚约，当一系列的问题出现，她迟疑了，最后，她认为他们已经走到最后。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即使是白天，在这偌大的墓地，这样的突然响起，还是会感觉有点突兀。喻窈窈拿出电话，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不清楚是谁。她按下接听键。 “你好，请问是喻窈窈女士吗，我这里是雅高百货法务部，有些问题想要和你约个时间地点谈谈，请问什么时候可以抽个空？我们……” “没空！” 等不及对方把话说完，喻窈窈便急促的挂断电话，雅高，不就是和楚墨乔有关的吗？她想要杜绝一切和楚墨乔相关的人事物。 音乐持续的响着，喻窈窈不耐烦的放到耳边，开口没好气的说道：“别再找我，我什么都不想听！” “哦~我还没开口，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手机听筒里传来温润的嗓音，喻窈窈有一秒钟的呆愣，很快回归平静，她并不问宋弋涵怎么会有她的号码，反倒对他现在的突然来电表示好奇。 “你找我有事？”喻窈窈一本正经的问道。 “如果你有时间，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电话那头，宋弋涵也不多说滑头的俏皮话，十分礼貌的提出邀请。 喻窈窈似乎又愣了一下，看着墓碑上喻女士年轻时的照片，隔了好久，才徐徐开口：“好啊~什么时候？” 听到喻窈窈应允了自己的邀请，宋弋涵便说了具体时间和约定汇合地点，询问过喻窈窈后，妥妥的敲定。 挂了电话，喻窈窈对着照片上的喻悠若莞尔一笑，楚墨乔给她带来的伤痛，就先交给时间冷藏。约好下午两点在街心公园的碰面，直觉告诉她，宋弋涵是个温暖的人，他们的见面会有惊喜。 “喻女士，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你在上面记得和上帝、佛祖、菩萨、神仙……都搞好关系，然后多多引导我，让我少走冤枉路哦~我一个人在c市，真心有点孤单。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放弃寻找温暖的，我相信，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某个地方，等着和我碰面。拜~” 最后，喻窈窈站在墓碑前念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深深鞠了一躬，才依依不舍的往公墓外走去。 ------------ 第四十三章 故人归来 长到19岁的喻窈窈，恋爱必修课中，向来都是接受奉承和宠溺的，一路走得颇为顺畅。过去的她一直在试爱，却也从未遇到过第三者，等到她找到那个她寻觅的对的人，她以为相遇、相恋，便会相知…… 谁曾想，在她敞开心扉，以为感受到窝心的温暖，打算付出爱意作为回应时，居然传出楚墨乔和别人的婚事讯息，满大街都知道了，她才最后从媒体那儿知道有这么件事。 她等一次真心的拥抱，爱情不是对照，而是一种需要，遇到楚墨乔，是对还是错？她不停的迂回打转，回归原点，然后迷路。 初春时节，好天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街心公园，喻窈窈看着走在前面的老公公替老婆婆打伞，自己却淋湿了肩头，这不就是相互扶持的爱，她相信，这条路他们会走的更长更远。 她也相信，再多难题判断题都会被潜移默化的时间迎刃而解。 “喂，你到了吗？”喻窈窈百无聊赖的夺命连环call，她都到了约定的地点，居然瞧不见宋弋涵，内心不平衡的叫嚣着。 “宋弋涵，你说让个lady等，你好意思吗？”喻窈窈一边埋怨着宋弋涵，一边就着路边的小草。 看着天色，期期艾艾的等待着，喻窈窈心里有些后悔，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里注入这么多的等待。 “对不起，抱歉抱歉，有些事情耽搁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相约的时间肯定是过了，宋弋涵才姗姗来迟。 喻窈窈嘟囔着搓搓手，把脸瞥向一边，“原来你也知道不好意思啊？” “哝，拿着暖暖手也好的。” 喻窈窈不客气的接过宋弋涵递上的饮料，打开盖子，嘬嘴吹吹杯中热气，轻呷一口捧在手中的梅香热饮。 “嗯，还不错，走吧。”她满意的扎扎嘴，看在东西好喝的份上，喻窈窈展颜一笑。 抬头看见宋弋涵正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自己，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彼此，都是一愣，随即淡然一笑，喻窈窈先开口，“我们走哪儿去？” “跟我走吧。”想到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宋弋涵用眼示意喻窈窈跟上，朝他停车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同行，此刻的他们也许还没意识到，关于命运的轮盘，从刚才这一刻，已经发生逆转。 “你带我来c大干嘛？” 喻窈窈好奇的打量着双眼所见的陌生景物。 “带你去见个老朋友。”宋弋涵似乎只看了她一眼，就打算接着往前走，可走了很久，却没听到任何回应，转头才发现喻窈窈压根没有跟上来，只好再度折回，无奈的牵过她，拉着一起往前走。 “你信不信都无所谓，可你长得，确实很像我父亲的一位故人，我总感觉，我们应该有些渊源。” 时间就在宋弋涵诉说这次邀约目的的过程中慢慢流逝，喻窈窈听着有些意想不到的回答，是因为这样吗？ 故人，会是谁，喻女士已经去世了，自己的父亲现在又生死未卜……喻窈窈心里各种猜测，激动的拉过宋弋涵的手，“不是说见故人吗，还不快走？” 宋弋涵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急不可耐的喻窈窈。 “别着急，我和林叔说好了，他在办公室等我们。”他口气轻缓，耐心的安慰着，生怕喻窈窈走的太着急，不小心绊倒。 “哦~那走吧。”瞧着宋弋涵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泛出的点滴柔光，喻窈窈假装有半分察觉他的情意，认真的走起路来。 他低头，瞧见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嘴角漾出一段好看的弧度，看着走在身边的人儿，像是捧着一朵水晶花，小心的呵护，即使是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格外温柔。 时光摆上的印记，在无声无息中悄悄刻录下来，转眼间，宋弋涵停下脚步，轻叩房门。 “请进~” 开口的人声若洪钟，在宋弋涵和喻窈窈进门的那一刹，停止伏案书写，热情的招呼两人在他办公桌的对面坐下。 “林叔，没打扰到你吧。”宋弋涵眉宇舒畅，客气的和这间办公室的主任打招呼，说话间，感觉一边的衣角被人拉住，“忘了介绍，这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喻窈窈，窈窈，这位是c大的林宇博林教授。” 被宋弋涵喊做林叔的男人，在看到坐在对面的喻窈窈时，有一瞬的愣怔，他静默的望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子，看着她懵懂的双眼，内心变得迷惘惆怅…… 时间无情的流浪，恍如隔世的岁月，在他的双鬓染上痕迹，有幸见着这样一个明眸善睐的女子，和当年自己心仪的女子奇妙的相像，却又透着不同。 沉吟片刻。 “你姓喻？” 恍惚过后，林宇博眼角有不易让人察觉到的激动泪光，暌违的情绪在他心底酝酿，眸子深深锁住喻窈窈，就怕之前所见只是错觉。 “没错，宋弋涵说，是带我来见一位故人，林教授你……”喻窈窈试探性的询问，从对方的神色，她感觉有些端倪，却又说不上来，他是透过自己，在看母亲吗？ “既然是弋涵带来的，你就跟着他喊我林叔吧，别林教授的叫了。” 喻窈窈点头，她也不拐弯抹角，开口就问：“那林叔，你是不是认识我妈妈喻悠若？” “你妈妈真叫喻悠若？”林叔颤抖着把话说完，他不敢相信，当年喻悠若悄无声息的消失后，居然还能在有生之年重遇她的女儿，他平静的心湖泛起千层浪花。 那时的喻悠若，是多么惹人怜爱的可人儿，成绩优异，甜笑温婉，是多少男生的梦中情人。当初，有幸让他们见上一面，林宇博都会感觉心里软绵绵的。 有些事情，都是无法预料，却又无一例外的脱离计划之内的轨迹，正如当年在心底搁浅的爱慕，久不开口，总以为过了今天还有明天……最后，眼睁睁看着心仪的女孩，成了别人的新娘，现在，人家女儿都这般大了。 “你真认识我妈妈？那……那你认识我爸爸龙瀛吗？” ------------ 第四十四章 爱似琥珀 “认识，你妈妈……最近还好吗？” 有时候，一个人从你的生活中消失，可以只需要一句话的时间，正如喻窈窈16岁那年喻悠若的离开，“我妈妈……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什么？”林宇博眸光一黯，凝聚在心底的青涩爱恋刚被挖掘，又马上被投入万丈深渊，化作望尘莫及的愁思。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只是轻声的叹息。 生老病死，只不过是自然界循环进行的轮回，人们无时无刻不在相遇和错过。林宇博听着并不是刚刚出炉的噩耗，艰难的消化着。 “能告诉我她葬在哪里吗？那么多年的老同学了，我想抽个时间去看看她。”林宇博不敢相信，那个令他神往的女子，居然在生命最好的年华里戛然而止，那年毕业的离别，居然就是永别。 “可以，林叔要是有空，能给我讲讲我妈妈以前的事情吗？还有我父亲，你又知道他多少事呢？” 喻窈窈欣然接受林宇博提出的要求，还不忘连珠炮似的问个没完。 当她提到母亲过世时，对方的表情，让喻窈窈直觉认为能获悉些她父母以前的往事。早上还身处恋情的失意中，这会儿，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到找寻双亲往事上面。 “林叔，我们还有别的事，今天就先走了，你有事先忙。”顾不得被十万个为什么包围的喻窈窈有多么的不满，宋弋涵刻不容缓的起身，拉上身边并不安分的喻窈窈，礼貌的离开淋浴博的办公室。 一朝，一夕，渐渐接近，然后偷偷远离，林宇博整理凌乱的思绪，梦靥般虚幻的过往，有很多话，他来不及讲，成了永远的遗憾。 遐想终归遐想，现实是如此的现实。 走着走着，两个人并没马上离开c大，而是沿着c大的校园优哉游哉的逛了起来。 “以前听林叔说过，他从小待在c市，从出生、念书，再到工作，说不好，你妈妈是他校友，这里，也可能是以前她生活过的地方……”宋弋涵善解人意的跟在喻窈窈身边，替她讲解c大的概况，还有当地的风土人情。 “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接着问下去，你知不知道，这些对我很重要。”现在只剩下喻窈窈和宋弋涵，她很自然的抱怨着刚才的不满。 被埋怨，宋弋涵也不恼，依旧和煦的解释，“你给林叔一点时间，我想，不用多久，你们又能见面了。” 只见他深情专注的和喻窈窈对视，阳光透过足球架打在他的脸上，在脸下勾勒出一笔阴影，发丝随着晚风微抚前额。 如果没记错，她和宋弋涵并不是很熟，这次之前，所有的见面时间都异常巧合，喻窈窈不清楚他接近自己的目的，但从接触中，感受到眼前的人并不像坏，她醉酒的时候，她失意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身边的，好像都是这个叫做宋弋涵的男人。 后来的许多日子里，喻窈窈回想这段往事，打心底里感谢宋弋涵，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出现，不疾不徐的帮助她。 两人默默的坐在喧闹的操场边，夕阳比以往的惊鸿一瞥更加的绚烂恢宏。宋弋涵渴望着时间能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就可以陪着身边的人久一点。 “你们还想要待到什么时候。”声音像是来自寒潭，即使处在温暖的夕阳中，仍会让人浑身哆嗦。 抬眼的那一刻，喻窈窈一阵心悸，是他！不是该被喜事包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不满的瞪着自己，喻窈窈大胆的回瞪了过去。 曾几何时，楚墨乔已经站到喻窈窈和宋弋涵面前，在两人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他修长的手随意的挽着深灰色的大衣，皱眉望向紧挨着的两人。 “和你有关吗？”喻窈窈像是故意而为，整个人往宋弋涵身边粘过去，还亲昵的挽上他的胳膊。 “你说呢！”楚墨乔忍住暴躁，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他费劲的解决了母亲的问题，把莫名其妙的婚事给压下去。接到侦探社的通知，立刻跑来证实。原本心花怒放的来问结果，谁知信息还没查，却让他撞到喻窈窈和另外的男人绕着c大逛校园。 “楚先生，你没有和我解释过什么，我也不需要和你多说，你只不过是我过去100任男友之一，这才是我的正牌男友，你想怎样。” 话一出口，被喻窈窈黏住的宋弋涵也是诧异不已，女人真比天气还善变，刚刚还对他诸多不满，现在居然变得却也不多做解释，像是看着孩子一般宠溺的摸摸喻窈窈的头，扶着她站起身。 看着柔情蜜意的两个人，俊男美女多么相称，像是一场清新唯美的微电影。楚墨乔以为他们始终在同一段故事里，到如今，该不会只有他一人中了回忆给他下的毒药。 “喻窈窈，好样的。”看着自己搁在心里的女友这般和别的男人互动，楚墨乔垂着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在一起时是她起的头，说的开始，但楚墨乔并没想过由她说结束就真结束。 他们当初的相遇，可不是一场错觉，楚墨乔心里喊着不可能，但现在，他还是先行离开，喻窈窈的胡作非为，他难以猜测，要他亲眼目睹他们在自己面前秀恩爱，他忍受不了。 看着楚墨乔渐行渐远的潇洒背影，喻窈窈垂下眼眸，“我们也走吧~”她也不在多做停留，往操场外走去。 “你的玩笑是不是开大了？”宋弋涵低声询问。 “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这样说好吗？”宋弋涵承认，自己对喻窈窈，是有点感觉的，可他并没糊涂到分不清真喜欢还是激将法。楚墨乔在的时候，喻窈窈整个人黏着他，现在，两人之间可是明显的隔着一段礼貌的距离。 喻窈窈停下脚步，回身往向那个人离开的方向，楚墨乔于她，更多的是欲罢不能的无奈。“我在等一个以为的相濡以沫，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相忘于江湖。” ------------ 第四十五章 狭路相逢 “我这么辛苦找他，现在是要我放手吗？”喻窈窈甩甩头，不再让自己胡思乱想。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有一段时间，因为林宇博工作安排紧凑，好不容易才凑到时间，才排出这场邀约。喻窈窈心潮澎湃的出门，心心念念今天的约会。 新的一天，新的自我，天很蓝，太阳很好，喻窈窈粉雕玉琢的站在宋弋涵面前，会心一笑。 “林叔人呢？”她疑惑的往宋弋涵身后瞧了瞧。 “别着急，和林叔约好，他会过来的，早饭吃了吗？”宋弋涵照旧和往常一样的温柔体贴。 喻窈窈点点头，表示已经吃过。 “既然吃过了，那就拿杯东西，也好暖暖手。”宋弋涵把一杯热牛奶塞在喻窈窈手里，失策的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食物袋。 握住宋弋涵给的温情，一点点暖意如流苏般弥漫，风清、日朗，花娇俏……他在吹不动沧桑的梨树下映衬一树洁白。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寻找着她的目标，喻窈窈焦急的等待着林宇博的到来，对方想让她带到母亲的墓地去看看，而她，也同样想从林宇博口中获悉些父母以往的故事。 “宋弋涵，为什么要约在街心公园见面啊，c市这么多地方，哪里不好选。” 街心公园，原本并没什么问题，可当初就是在这里，喻窈窈见着了路之贻，那个她讨厌的女人。 “窈窈？”果然白天不能念叨人，喻窈窈心里想到路之贻，一转头，就立马见到这个让她眼睛骨头痛的人。 “是你……”喻窈窈皱着眉，不悦的把手中的牛奶退到宋弋涵手上，睨了对面笑的灿若桃花的路之贻。 路之贻的眼神有意无意在喻窈窈和宋弋涵之间游移，“是我啊，自从上一次和姨妈表哥一起和你喝过茶，好久没见你了，之前想找你逛街，就向表哥问你在哪儿，谁知道，表哥都不和我说，最后，我只好可怜兮兮和表哥两个人一起逛街……” “林叔还没来吗？”喻窈窈无视路之贻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就当是二氧化碳，把脸转向宋弋涵，挽着他往边上走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林叔那洪亮的声音及时的响起，一手拿着一束鲜花，一手拿着车钥匙对着停在路边车位私家车遥遥一指。 不由分说，喻窈窈拉着宋弋涵快步走上前，委屈的说：“林叔，我可还等着你给我讲妈妈他们以前的故事，差点以为你不愿意讲，要临时放我鸽子了。” “小丫头，倒是和你妈妈当年一样讨人喜欢，我像是会爽约的人吗？”林宇博倒也乐的和她开玩笑，有了一段时间的过度，他也消化了喻悠若过世的事实，今天，就当是祭奠下老朋友，在陪这个老友的女儿侃侃他们以往的快意人生。 “当然不像，我第一次见着林叔时，就感觉老亲切了，来了c世第三个年头了，现在才让我认识你，相见恨晚呐。” 喻窈窈夸张的扮相和娇俏的语气，逗得林宇博和宋弋涵笑出了声，这个小妮子，本就是该被人宠着的年纪，现在却…… “等等！你给我站住！” 就在喻窈窈一行三人打算上宋弋涵的车，前往c市公墓的时候，路之贻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冲到他们面前，怒气冲冲的瞪着喻窈窈。 “你就这样走开，是不是太没礼貌了，”路之贻巧遇喻窈窈，只是想出出气，刺激下她，不曾想会遭遇这样的冷落，“还有你，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你知不知道，她以前可有过100个男友，她这么滥交，想缠住我表哥，没能成功，才会退而求其次找你，傻瓜，别被骗啦！” 路之贻特意在宋弋涵面前抹黑喻窈窈，她得不到想要的，也不想让喻窈窈好过。路之贻用尽心思，本想放长线钓大鱼，可就在她认为可以收网的时候，大鱼却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纵使她再怎么努力，却还是差那么一步。 “说完了没有，说完了请你走开。”喻窈窈冷淡的开口，若不是因为路之贻挡了他们路，她是连话都不想说。 在喻窈窈心里，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路之贻，却谈不上讨厌。直到见着她在楚母身边的示好，还有刻意划分出的亲疏远近，才开始稍微留意到她有些异样。 果然，先前的天真都见鬼去了，现在还她面前炫耀自己的成功，继而揭开她的伤疤。哼，刚刚的泼辣样才是她真正的面目吧，这么会装，不当演员可惜了，喻窈窈轻蔑的哼了声。 “都是你，都是你像块牛皮糖一样黏着表哥，你是没人要吗？到底知不知道，姨妈多讨厌你都不知道！我和表哥才是一对，谁让你来拆散我们的，你这个坏女人！”路之贻越说越大声，发疯一样冲喻窈窈乱吼，突然伸出手要打人。 幸亏宋弋涵够机灵，想都不想，就把喻窈窈拉到自己身后，难得一见的沉着脸，对上路之贻，说道：“为了后代着想，你和你那表哥，还真不适合在一起。” “才不会！表哥和我在一起，总比穿人家不要的破鞋好，她是个有娘生没爹养的破鞋！我是干净的，我是干净的……” 话说着说着，路之贻像复读机一样重复说着自己很干净。不知道宋弋涵的话触动了路之贻的哪根神经，她整个人突然失心疯一般抓狂，颤抖着用手蒙住脸，面部表情也渐渐扭曲，痛苦万分的揪着头发，把自己抓的乱七八糟。 说破鞋也就算了，她不在乎。可听到有娘生没爹养这句，喻窈窈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她确实没爹养，自己的父亲是生是死，都还是个谜团。 “你这样咋咋呼呼，就是有教养了！”林宇博原本站在一边并不想发言，认为这都是小年轻自己的事，可看到路之贻的唐突举动，还是护短的插话，一脸威严的斥责路之贻的无礼，直到看着路之贻摇摇晃晃的离开，才缓缓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果然和他们那时不一样。 ------------ 第四十六章 浅诉往事 私家车旁已经没了阻拦他们的障碍物，三个人却没有进一步的动向。路之贻这么一闹，喻窈窈的脑子又被楚墨乔的身影给满满占据，他的好他的坏，他的温暖他的冷漠，他的细心他的无视…… 喻窈窈悲剧的发现，感情，真是很妙的一种东西。她没当真的时候，和谁相处都一帆风顺，当真正动心时，却又害她伤心，果然，伤心是离真心住的最近吗？ “林叔，我没事，不是说要去看我妈妈吗？快上车啊。”喻窈窈极力克制自己的负面情绪，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拉开车门，示意林宇博坐上车。 “瞧瞧，隔了将近二十年，我总是可以见到老同学了。”林宇博小心翼翼的抚过座位旁的鲜花，自我调侃。 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看到位置上放了束包装精致的小雏菊，喻窈窈愣愣的盯着花儿，都忘了合上车门，良久，听到林宇博的声音，才回过神，坐到后座，热络的交谈起来。 宋弋涵好笑的看着喻窈窈像主人般招呼林宇博，这分明是他的车啊。也不多说，自动坐到驾驶位，扣好安全带，优雅的转动方向盘，朝着今天的目的地出发。 此刻的宋弋涵，稳当的驾驶着爱车，喻窈窈报的地址他认得，所以开起来也顺了许多。 “林叔~之前宋弋涵带我去见你的时候，说是见一位故人，可看你们的年纪，你们这是忘年交吗？” “弋涵没和你说吗？他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想当年，我和他父亲可是情敌，可心爱的人却谁也没选，嫁给了别人，两个伤心人一起喝酒，反倒慢慢喝出感情……” 林宇博回忆着，往事如一缕青烟，划过他的眼帘，当年种种，历历在目，岁月带上思念，模糊了心爱之人的容颜。 林叔和宋弋涵的父亲同时喜欢上喻女士？喻窈窈不经懊恼，自己的大意，这一刻之前，喻窈窈被感情的波折冲昏了头，只当宋弋涵可能是她的爱慕者。谁叫他每次出现，都是在她落单的时候，还各种关怀备至。 每一次相处，宋弋涵都是低调而温柔的照拂喻窈窈，他从不开口问她的事，也不会左右她的决定，而是像个大哥哥一样在她身边保护着，感情这些都是沾了自己母亲的光。 从林宇博口中，喻窈窈知道了大概，喻女士在当时的c大，可是万人迷一般的人物，她和宋弋涵的父亲是众人眼中的金童玉女，金童玉女这个词现在听来可能有些俗套，反正就是很登对。 而林叔，也是喻女士的爱慕者之一，甚至到现在还是未婚。 当年，在喻女士没有任何表态的前提下，大家都觉得自己是有机会，求爱也是可以公平竞争的，直到毕业那天，喻女士公布喜讯，她要结婚了，对象不是被旁人看好的宋弋涵的父亲，也不是痴心恋她的林宇博。 据林宇博的口述，龙瀛，就像一匹黑马，闯入众人的视线，火速和喻悠若步入婚姻殿堂，让众人跌破眼镜。 “林叔，那你知道我父亲吗？他们结婚以后怎么样了？”喻窈窈迫不及待的问着。 “后来啊，我和弋涵的父亲都很失落，听人说，那个叫龙瀛的，是刚调来的老师，在我们那个时候，他也是个大胆的，思想也开化。在c大还没站稳脚跟，前脚拿了工作证，后脚就领了结婚证……” 听着林宇博的声音，喻窈窈脑中出现喻女士当年的模样，那该是怎样的执著。不由自主的，小手翻出包包里珍藏的照片，虽然有些泛黄，但照片上两人灿烂的笑，还是很生动清晰。 车内的空气掺杂着清新的百合香，只见林宇博抱着那束鲜花，正襟危坐。想到什么，喻窈窈抬眼看了看专心开车的宋弋涵，原来他父亲是喻女士当年的爱慕者，那就难怪会知道喻女士喜欢小雏菊了，送束花，为什么要让儿子代劳呢？除非…… 白云翩翩，郊区的空气都特别的新鲜，三人在山脚下站定，不约而同的深呼一口气。 “这儿环境倒是不错，悠若以前最喜欢看海，现在，她倒是如愿以偿，分分钟面向着大海。” 喻女士喜欢看海？印象中，喻窈窈从来没听妈妈提起过，她只记得16岁之前，喻女士可是从来不准自己去海边玩。 “是吗？我们先上去吧。” 她开口说了些什么，看看身边人都拿着鲜花，只有自己两手空空，在口袋里掏啊掏，然后嘴角微微翘起。 台阶越走越少，当他们迈着步子，缩短和目的地的距离时，林宇博心里开始害怕。躺在这座山上那个人，等不及他说一句你好吗，就已经天人永隔。 这片阶梯式的墓地，台阶都砌的高高的。他们吃力的爬了数百个台阶，另外两个乖乖跟着喻窈窈。他们在某处通道口左拐，经过一排陌生的墓碑，然后停下脚步，上前擦拭风吹日晒的墓碑。 “喻女士，我带你老朋友来看你咯。” 喻窈窈一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巧克力，摆在墓碑前。 站在身旁的两个男人同时把手中的鲜花放到墓碑前，目光投向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有着和喻窈窈极为相似的眉眼，却多了份端庄和慈爱。 她要是还活着，肯定是个温柔的母亲吧，宋弋涵在心里假想。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让林叔和自己的父亲念念不忘……想到自己父亲，在看看自己身处的位置，这是命中注定的安排，还是鬼使神差的巧合，不管是哪种，他都觉得神奇。 “爸爸，你在天国，有没有照顾喻阿姨？”宋弋涵穿过喻悠若的墓碑，看向后一排相同位置的那一处。 早已过了不惑之年的林宇博久不娶妻，坚持着自己的坚持，就是因为心里有个她，自从见了喻悠若，他的爱情观就被撼动。他不是情圣，也是纠结过很长一段时间，才悟出自己的道理：爱的唯一不一定是长相厮守，而是心中有你爱不寂寞。 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悠若~我来看你啦~”林宇博隔了好久，才说出这句话，承载着吹不动的沧桑。 ------------ 第四十七章 独家记忆 时间轻轻一摇，记忆就生动了…… 往事从头，会是如何？回来路上，喻窈窈反复琢磨，今天这一趟，虽然没了解到自己父亲的太多信息，但听到了喻女士不为她知的一面，她也很满足了。想的太投入，走着走着，就撞到一堵人肉墙。 “宋弋涵，我现在也许猜到你为什么会对我上心了。”喻窈窈头也不抬，说的自如，却忘了下山时，她是走在最前面的。 “才多久没见，你的眼睛被遮住了吗？”冷冷的声音，冰冻非一日之寒。 这下，不用抬头，也知道撞上的是谁了。看着五官分明的俊脸，长得像个艺术品，说话却是个刺品。 喻窈窈就纳闷了，来时一个路之贻，现在又是楚墨乔，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下楚墨乔重新开始，可他怎么就是要时不时到她的生活里客串几回，扰乱她的生活步调。 “我确实被你挡住了啊，好人不挡道，路这么宽，看不出你有这么胖，一个人要霸占整条路，闪开。” 喻窈窈像是碰到细菌，飞快的跳开，她怀疑楚墨乔是不是在她身上安装了定位仪，怎么她的行程中，总会和他不期而遇。 走在后头的林宇博原本想要开口询问，却被宋弋涵给制止了，两人既不走开，也不靠近，保持一段距离，让出空间给喻窈窈和楚墨乔。 “看不出，老宋家的还都这么儒雅，你和你家老头，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窈窈这么受欢迎，当心她看到更好的，就不要你。 “林叔，窈窈年纪小看不通透，难道你也一起老糊涂了不成。” 宋弋涵倒是个大度的人，真心喜欢喻窈窈，还舍得让她和别的男人四目相对，久久不移开视线。 多次接触后，宋弋涵倒发现，其实喻窈窈并不是像表面那么的不羁，虽然他也通过自己的渠道听说了喻窈窈到c市后的‘风流韵事’，可他相信，那些，只不过是蒙蔽世人的表象，她只是想要有人疼她、爱她。 而他，也只想静静的照顾她，不让她受伤害，如此足矣~ “你就打算这样一直躲着我吗？死刑犯都还有个自辩的机会，你这样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顾不得外人在场，楚墨乔无可奈何的放低姿态，去拉喻窈窈的手，只求她能正眼相待，两个人可以好好把话说清楚。 “公平？我主动和你提出叫我，才是不公平，我没七天一到就和你说分手，才是对其他大大人的不公平！”喻窈窈甩开了他的手，胡搅蛮缠的瞎说一气。 没错，她算是明白了，每一段感情，哪个先开口，总是处于被动的位置。 玩笑的人不是她，一直以来，喻窈窈都想汲取温暖，寻求着安全感。可楚墨乔呢？总是模棱两可的感觉，说对她的事不上心，却见他把所有和喻窈窈有关的小事都仔细打点，说对她的事上心，却会带着她去见别的女人，还荒唐的在电视上登出他和别的女人的婚讯，还没有半点解释或者安抚。 “你自己说呢？不要闹了好吗。” “闹？楚墨乔，我现在很认真的和你说，你这个香饽饽，还是留给你那表妹慢慢啃吧，我可咬不动。我呢，只是只破鞋，你们那可是好事玉成，祝你们能生出个健康的宝宝。然后永远别再见了。” 一个月不见，楚墨乔发现喻窈窈样子没怎么变，脾气倒是见长，说话这么呛人。 “胡说八道些什么！”楚墨乔很不高兴，距离他们不远处，还有两个人在看着，喻窈窈就这样口无遮拦，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你在这儿嚷个什么劲，是大陆漂移了，还是2012来了。” “是我胡说吗？” “难道不是吗？”楚墨乔并没让她走的意思，而是步步逼近，喻窈窈一点点退到台阶边的一棵樟树前，脚下没踩稳，整个人向后仰去。 “小心~” 三下五除二，喻窈窈被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楚墨乔环着怀里柔若无骨的人儿，自己的人鱼女友，果然不会让人省心。 两人的额头相互抵着，肌肤的接触，传送着人体的热度。 “别动！” 站稳后，喻窈窈主动攀上楚墨乔的肩膀，把他固定在一个位置，勉强让他不再有其他动作。 楚墨乔看不到宋弋涵他们的表情，又不舍得推开喻窈窈，“别乱来。” 微风轻抚，天空飘起段段雨丝，楚墨乔刚好背对着这座山，山脚下的梨树粉白如雪，当下细雨搀着梨花，被风一送，煞是好看。如果后来喻窈窈没有开口，这样相拥的一对璧人，不知会羡煞多少男男女女。 就一瞬间，喻窈窈生气的推开他，“你敢再假点吗，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回望对方，哪个才是在真正的他。喻窈窈并不爱听他讲些所谓的解释，只敢相信自己所见所闻了。她一言不发地快步朝前方走去。 临走时瞧见楚墨乔手中也拿着一束花，喻窈窈真怀疑，这个男人是来扫墓，还是有意跟着她来的。 “……”楚墨乔低低的说了句什么，只可惜她走的太快没有听清。 逆风而走，喻窈窈耳边呼呼响着风声，好像是在给她告密。没错，就在刚才，喻窈窈和楚墨乔额头相贴的时候，很多画面簌簌窜进喻窈窈的脑子，不消片刻，那些画面在她脑子里重组，汇成一个连贯的故事…… 故事大意就是，路之贻受伤，楚墨乔殷勤的照顾，两人相互搂着，眉目传情，如胶似漆。 有些事情，就是很奇怪，虽然没亲眼目睹，可刚才那些场景，喻窈窈就像是当时在场一样清晰可辨。 她在山脚的梨树下停住脚步，闭眼想回忆些刚才看到的细节，她使劲的想，脑袋里有股力量，叫嚣着想要看到更多。要是没看错，刚才，通过和楚墨乔的接触，她看到的画面里，路之贻和楚墨乔两人的着装，正是今天她前后遇见他们的样子。 喻窈窈扭过头，声音里带了一丝隐忍的怒气，“真是阴魂不散！” ------------ 第四十八章 欲盖弥彰 每个人的感情世界里，都潜藏着一条弯路，是谁也没法替代走完的，但未来，总还在。 喻窈窈瘪了瘪嘴，眼眸中流转着复杂的光芒，唇边苦涩的笑纹渐渐变得冰冷。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点点变得能耐起来，总会用自己都不知道的方法，了解事实真相。比如刚才，楚墨乔并没说什么，她就知道了，在他来墓地之前，绝对是和路之贻在一起。 这是为什么呢？她好像可以本人不在场的情况下，和对方身体接触，就能看透他做过什么的本事。喻窈窈有点欣喜又有点疑惑，状似无意的往山上的墓地瞟了一眼，这一看，就瞧见楚墨乔的背影，在某一处墓碑前逗留。 人生最难受的事情就是曾经对你死缠烂打的人，现在却把你当做陌生人。对于这一点，楚墨乔感受很深刻。 爱情，并不是普通的感情游戏，说拿就拿，说扔就扔，遇到一个喻窈窈，就几乎耗尽楚墨乔全部的力气。 上前摆好带来的鲜花，楚墨乔定定的看着面前这块较新的墓碑，上刻----龙瀛之墓。果然还是这个结局吗？ 遥想当日喻窈窈激动的给他看照片，孩子气的认为自己的父亲还尚在人间，要是让她看到这块碑，会是怎样？他要不要趁勇气还没跑光，强行约她出来，把话说清楚…… 楚墨乔聘请侦探社帮忙查询喻窈窈生世的信息，却想不到会挖出她上一辈的辛辣秘事，他看着手中的照片，多么契合的两人，只有感情才能使一张简单的照片拥有属于自己的灵魂这是喻窈窈母亲的隐私，他犹豫，到时候要不要和冷战中的人鱼女友讲。 ―― 宋弋涵看着在梨树下发呆的喻窈窈，有些欲言又止，末了还是开口，“林叔要我和你打声招呼，他还有些事，直接回学校，就不和我们一起走了。” 石子路上，原本的三人行变成了两人游，林宇博，接了一个电话，已经火急火燎的被c大专车接回去，参加临时变了时间的讲座。 有那么一下子的愣神，片刻之后，喻窈窈点点头，“哦，那我们也回去吧。” 几步走到宋弋涵的车前，喻窈窈习惯性的坐到后座，看着宋弋涵娴熟的倒车，按原路返程。 郊区的路上，很少有车子经过，宋弋涵车子开得很稳当，就和他的为人一样。 过了许久，他见气氛有些沉闷，就缓缓开口：“心里如果有疙瘩，还是早些解开的好，藏得久了，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最后，就超出预计的结果了。”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车内只有喻窈窈和宋弋涵，傻瓜都知道，这话就是说给她听的。 “不知道吗？我是说，要勇敢面对自己的爱，逃避并不是办法，也许那样是不会受伤，也不会让自己出糗，但是也永远不会再体会到那份爱，那样得不到爱，只会是孤独。也许，是我多言了，可我只是想看你能够快乐起来，就像我第一次和你偶遇那样的笑。” 喻窈窈并没接话，扭头看向窗外。 仿佛过了许久，车内过分的安静，让他有些不自在，宋弋涵透过后视镜，看坐在后座的喻窈窈，整个人蜷成一团，头抵着窗户，就这样睡着了。 宋弋涵看了她几秒，而后笑了笑，眼眸中云开一片温柔的光泽，视线转到前方的道路，专心的开着车。 ―― “都已经过了中午，你就没想过请我这个车夫吃个便饭？”宋弋涵要下车窗，一脸伤心的看向站在路边的人， 见喻窈窈都已下车，毫不留恋的走人，他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果然先前的亲昵，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吗？ “要说车夫，你几时看见主人和车夫同席，不过……”喻窈窈话锋一转，“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答应你就是的，赶紧停好车，限时一分钟。” 若说喻窈窈年纪小，就格外任性，那就错了。从小，喻悠若就教导她有恩必报，切不可欠别人太多。而这宋弋涵对自己，似乎真有恩，刚才许是她疏忽了，请吃个饭，有何不可。 不到一分钟，宋弋涵便来到喻窈窈面前，笑的如沐春风。 “走吧，我说，你时刻这样笑着，不累吗？小心皱纹爬满你的脸，没见过有男人像你这样的。” 喻窈窈随意的说着，并不觉得在他面前这样说，会显得唐突。 “我怎样？” “就这样。” …… 叮~某餐厅外的一处角落闪过太阳眼镜幽深的微光，一名头戴鸭舌帽，全身上下掩的密不透风的人。见喻窈窈和宋弋涵走进餐厅，嘴角泛起一抹森森的冷笑。 餐厅内，回响着舒伯特的乐曲，喻窈窈和宋弋涵享受着如此氛围，优雅的品尝着美食。 “两位，这是最后一道甜点，请慢用。”就在宋弋涵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餐厅侍应闯了进来。 “我好像没单独点甜点。”喻窈窈好奇的看着摆上他们桌的精致甜点，心里盘算着，这家餐厅该不会如此贴心的奉送甜点吧。 “这是一位姓楚的先生点名送的，不会有错，他还说，这份甜点叫惊喜，是为了感谢喻小姐之前对他的照顾。” 侍应背书般说了一串话，没有半点感情，倒是宋弋涵，狐疑着这件餐厅什么时候可以把外面的食物带进来了。 “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他人在哪儿？” “就刚才，楚先生现在已经走了。” 是他吗？喻窈窈回想下山时，才看到楚墨乔上山，没道理他这么快就……莫非自己一直被跟踪着？ 环顾四周，看着自顾自用餐的陌生人，再把视线回归到食物上，她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看着意外的馈赠。原来甜点也可以叫做惊喜。喻窈窈看着眼前的甜点，这分明是放大版的提拉米苏，哪里是什么惊喜。 银质的小勺刚舀到一半，喻窈窈便听见细小的声音，滴滴滴的快速响着。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宋弋涵一声厉喊，紧张和担心显露无疑。 ------------ 第四十九章 一念之间 喻窈窈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手腕就被宋弋涵拉住，两个猛地往旁边摔去。 电光火石间，桌上的甜点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像是爆破，可波及范围却仅限喻窈窈刚才所坐的位置。 如此大的响动，吓着不少人，刚才的爆炸，在餐厅里引起不小的轰动，惹来邻桌食客诧异的目光，更有人捂嘴一脸的难以置信……宋弋涵扶喻窈窈起身，正色对上闻声赶来的大堂经理歉疚的双眼。 “保护好现场，记得通知警方，还有，找出刚才送甜点过来的服务员，让他细节说明下刚才收下甜点时的经过，还有，送来那个人的体貌特征。” 宋弋涵收敛笑容，有条不紊的吩咐着。他小心翼翼的搀扶喻窈窈到一旁坐下，不多时，递上一杯热牛奶，让她压压惊。 “肯定不是他，不会的不会的……”喻窈窈木讷的重复着一句话。 小范围爆炸之前，喻窈窈不清楚也就算了。可经历刚才那一幕，傻子都看出来，有人想对她不利，害她之心，昭然若揭。 自己刚在鬼门关走一遭，还如此维护他，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出现问题难以修复了吗？宋弋涵皱着眉头，“不是他还会是谁？” “我就是知道。肯定不会是他。” 有时候，相信是件很神奇的事情，就比如之前她会怀疑甚至坚信，楚墨乔和路之贻之间有过什么，可现在，当一位姓楚的先生送的甜点，里面装着微型炸弹想要害她的时候，她却可以肯定，这位楚先生和楚墨乔无关。 宋弋涵怀疑着，她这是哪来的这份笃定，差点就小命不保，却还在替可能是凶手的人辩护。 “不用多说，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也是嫌疑人，应该保留追究他的权利。”宋弋涵不太理智的和喻窈窈辩论。 没错，刚才的侍应只说是一位姓楚的先生，可他们现在到底没见着来人的真面目。 人总是有个底线，他宋弋涵可以不顾喻窈窈和楚墨乔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默默在她身边守护。可这不代表他会对楚墨乔给喻窈窈造成的伤害置之不理。 没多久，警方就已经介入，餐厅的负责人也出面交涉，把事发现场和其他食客之间隔离出一个合理的距离，配合警方的同时，也不忘安抚其他食客。 “如果我没记错，我才是受害者，真要追究，那也是我的事情。”脱口而出的话，让喻窈窈自己也傻了眼。无可厚非，宋弋涵是为了她好，可她就偏不想承这份情。 “是吗？不知道作为这家餐厅的老板，我是否有资格过问。”宋弋涵眉目含笑，可这笑容并非深达眼底。 宋弋涵像是被激了一下，亮出他的另一个身份。 喻窈窈没想到宋弋涵会这么说，怎么就会在这件事情上和她认真起来。 他楚墨乔纵使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那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于宋弋涵又有何干，何苦劳烦一个外人插足。 喻窈窈只想到了这个层面，却似乎忘了，起初，是她硬让宋弋涵搀和进她和楚墨乔之间。 “不好意思，我现在很乱，让我静一静。”意识到了什么，她沮丧着脸，说了声抱歉。 餐厅的大堂经理处理事情还是蛮干练的。很快，警察的介入和其他食客的进食和谐共处于这间餐厅。 很不巧，这餐厅刚好是宋弋涵闲来无事开着玩的。眼下，他顾不得喻窈窈的惊讶，转身去配合警察做笔录。 任何时候，一个人都不应该做自己情绪的奴隶。让自己的行为受制于自己的情绪是多么的不应该。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事发当时，来得太突然，来不及储存危机感，喻窈窈就已经被宋弋涵给搭救了，还不够时间去细细品味恐惧。 草草录了笔录，喻窈窈一个人走出餐厅，天光在游荡，她无助的仰起头，微微叹了口气。“我这样信你，到底是对是错呢”对着蓝天白云，喻窈窈扪心自问，她也不知道结果。 ―― 不要再问她为什么会相信，因为相信，所以相信。回忆往昔，说着不着边际的未来，没错，她和楚墨乔仿佛错开在同一个平面。 梦里的常客，再度光临。 “念悠~念悠啊~社会太黑暗，他们都想害你，来爸爸这儿吧……念悠，快来~快来吧。”梦里的声音再度响起，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喻窈窈的心房。 “念悠~你藏了太多的痛苦啊，他们都想害死你，一个人撑着，很累吧，别坚持了，孩子，来吧~你要你开口，就可以解脱了。” 答应吗？如果答应了，就好像是在和不知名的魔鬼交付灵魂。 “你是谁，谁是念悠，别躲了，我这是在做梦，这是梦，这都是梦……” 喻窈窈深知被困于自己的梦靥，却苦于无法自拔。受这个声音折磨许久，可是，还不知道这个声音的来源。 深入寒潭的黑，渐渐扩大，盘根错节，让人困扰。 “哈哈哈哈哈……我是谁？我，就是我，而你，就是念悠~哈哈哈哈哈……” 两人的交流伴随着放肆的笑声戛然而止，只剩一片安静，静的可怕。喻窈窈慌乱的横冲直撞，明明是在梦里，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假象，可她就是醒不过来，纠缠、抓狂、嘶吼，可就是无果。 是谁，像是有双眼睛，在暗处关注着喻窈窈，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伤心开心，她的一切。 漆黑的夜，琐事的牵绊，劫难的轮回。腾的睁开眼，喻窈窈望着天花板发呆，双手安分的摆在身体两侧，困着她的梦境，好可怕。“你到底是谁！”她幽幽的开口，明知没有人会回答，却还是不甘心。这桩事，总是毫无预兆的打扰她的生活，看来，这又将是个不眠夜了。 夏至未至的季节，深夜里，还是有些寒凉。喻窈窈披了间外套，往书房里走去。她直奔书桌前的电脑，按下开机键，自个儿，却闪出书房，穿过客厅，来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 第二卷 ------------ 第一章 玄机深藏 暮暮朝朝，是多么盛大的承诺，足以抵上一辈子来兑现，少了一分一秒，都成不了永远。 阳光明媚，暖色的微光洒下来，将机场路照耀的格外温馨。喻窈窈拖着行李箱朝宋弋涵走过去，“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宋弋涵温柔的看着她，目光柔的能化出蜜来，“如果我说是巧合，那你信不信。” 喻窈窈莞尔一笑，要是她没记错，上次和宋弋涵的见面，有些不欢而散，现下他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要是还计较，反倒是她小家子气了。 自从那天墓地回来，和宋弋涵在餐厅进餐差点吃了炸弹过后，她没去跟进警察的调查，也没去找楚墨乔问个清楚，反倒是和宋弋涵闹了小小的不愉快，然后出国去凯瑟琳那里待了一个多礼拜。 有人说，太犟的两个人不适合生活在一起，在这一点上，他们倒是不用担心。喻窈窈有时候很贪恋宋弋涵的照顾，可却明白自己好像给不了什么回应，舍不得又放不下，就这么假装糊涂的受着。 宋弋涵体贴的结果喻窈窈的拉杆箱，仔细放到后备箱里，给她开门，关门，直到车子驶离机场楼。 车子在经过检查后开进小区，两人来到喻窈窈家楼下，喻窈窈还在考虑要不要请人上去喝杯茶，就见宋弋涵已经拿上她的拉杆箱，跟上她的步子。 喻窈窈家住19楼，电梯很快就到了，铁门一开，两个一前一后走出。她感觉整层楼的气氛有点异常，就好像发生什么事情似的。她左看看右看看，并没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她刚要开门，忽然发现自家的门是虚掩着的。 屋里有人？这是喻窈窈的第一反应，可她是唯一的主人，且唯一一个有钥匙的人……眼见开着的门并没有被破坏，不像是被撬开的，该不会是上次出门没关好？喻窈窈转头和宋弋涵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把门轻轻推开，一边脱鞋子一边往里走。 客厅没有人，厨房没有人，书房没有人……这个时候，她听到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难道是小偷？就在她打算进去一探虚实的时候，胳膊被人给拽住了。宋弋涵沉着脸把喻窈窈护在身后，把手机交到喻窈窈手里，顺手拿过茶几上的水果刀，往卧室走去。 喻窈窈意外的看着宋弋涵高大的背影，手里攥着的是宋弋涵的手机，界面上赫然在目的110，就等拨号了。她的心悬着不敢放，这么久都是独居，今天这样的事，还真没发生过。 “哐当”一声，喻窈窈手里的手机掉到地上，急急忙忙奔进卧室，她脸色大变，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就这么僵在原地。 “窈窈~” 楚墨乔转过头，对上喻窈窈泛白的双颊，声音低沉嘶哑。 只见喻窈窈平静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房间里咔咔咔的拍了几张照，个个角度都有。 “怎么，还站着不走。滚！滚啊，是想我打电话叫警察来，告你们私闯名宅吗？” 喻窈窈很生气，眼见的现实真的太讽刺。她不敢相信，不就是出门一阵子，这是唱哪出啊。 要是没记错，这里可是她家，她睨了眼路之贻那衣不蔽体的糗摸样，这楚墨乔胆子是不是太肥了，玩女人玩到她家来。 “宋弋涵，你给我看好了，我可不想等下屋子里少了什么东西，那就不方便了。”话一说完，喻窈窈就像是避瘟疫一般离开。 “喂，是洁净家政公司吗？你现在马上派人过来，我这儿急需杀菌消毒，记得我要用用最强的杀毒剂，要快。地址你记下……”客厅里，喻窈窈挂了电话，满脸嫌弃的打量着房间。 不消片刻，路之贻便穿戴整齐的跟在楚墨乔身后走了出来。经过她身边时，路之贻挑衅的朝她看了一眼。 “等等，我想你们还不能走。” 说到这里，喻窈窈像是又做出一番思考，“你可以走了，你，留下。” “窈窈~”楚墨乔喊了声她的名字。 “楚先生，我们的事容后再说，现在，我只想处理下我和她之间的问题。” “喻窈窈，你有什么能耐，只会躲在男人后面，你都已经有一个了，为什么还要缠着表哥，你对表哥根本就没有完全的信任。”路之贻一番话说的理直气壮，并没有半分理亏的样子。 “哦~听你这么说，你擅闯我家，倒成了我的不是？” “那还用说，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这样对表哥不公平，你怕死，信任表哥和活下去，你选择了后者，你从来都配不上表哥。” 路之贻带着哭腔的控诉着喻窈窈，活生生让人感觉她才是需要人保护的受害者。 “现在说太多都是多余，等警察过来，就什么都可以解决了。” “哼，警察算什么东西，都是脓包，靠他们，到死都不会查到，炸弹上找不到我的指纹……喻窈窈，你这个怕死鬼~” “你们都听见了？如果需要证物，我这里有录音。”喻窈窈扬了扬自己的手机，目光穿过路之贻，朝她身后的人说了些什么。 “刚才是谁打得电话报案？到底怎么回事，。”穿着制服的警察身子站的笔直，按惯例开口询问。 这不是她喻窈窈设的局，只是刚巧，有人闯进她家，这还不算，当她想要息事宁人的时候，有些不识趣的人还要惹火她。如果这还不还击，她就不叫喻窈窈了。 大家都以为说归说，没料到喻窈窈真的会报警。 在路之贻和楚墨乔愣神的空档，喻窈窈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民警说了一遍，人证物证环境证物俱在，她一派自得的等着看好戏。 —— 雨后的空气，总是这样清新宜人。街心公园在清晨阳光的照拂下显得格外恬静。喻窈窈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晃荡，看到有感觉的风景，就拿手中的相机将画面定格。雨后的道路，隔三差五就会有积水，而喻窈窈，则不时故意踩进积水里用力跺脚，溅起一朵朵水花。 当她踢踢踏踏往回走时，居然在自家楼下巧遇宋弋涵。 “要吃早饭吗？”他抬手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 第二章 一个理由 现在是北京时间早上七点整，喻窈窈刚刚散步回来，就看见宋弋涵这么个大活人变戏法一样出现在自己公寓楼下，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短暂的柔情，随即说道：“我能说不吗？” “那是你的自由。”宋弋涵心里想着，哪次不是他围着喻窈窈转，而喻窈窈眼里，却只有楚墨乔。 天空是清朗的蓝，两人静静的对视，像是要从对方眼中看出些许端倪。 “妈妈，我闻到了香香的味道，就是那个叔叔手里飘来的，这个姐姐和叔叔在干嘛呢？” “宝宝乖，不要打扰叔叔追女朋友，待会儿上课要迟到咯。” “……” 非节假日的早晨，正式上学上班的高峰，站在正门口的喻窈窈和宋弋涵，被过路的一对母子有板有眼的点评着，而这对母子，完全无视他们口中的叔叔和姐姐，正齐刷刷把目光聚集到他们身上。 “你还想站到什么时候，玩行为艺术吗？”喻窈窈面露尴尬，示意宋弋涵跟上自己。 喻窈窈轻按电梯里印着19的按钮，叮的一声，就在电梯到达19楼，打开门的刹那，站在外面的楚墨乔正好也抬起头。 四目相对，或者说是六目相对，眼前神色有些憔悴的，不正是楚墨乔，喻窈窈并不觉的，他来这儿除了找她，还会有别人。 喻窈窈也不清楚，自己这儿一贯比较冷清，可今儿一大早，就先后来了两个人。她并不急着说话，倒是要看看对方的解释。 “有些事，你必须和我去一趟。”隔了好久，还是楚墨乔先开口，虽然他一直在怀疑喻窈窈和宋弋涵之间的关系，但他还是想搏一搏，给他一个机会，去相信他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 “给我一个理由，我累了一早上，凭什么要我饿着肚子跟你去。”喻窈窈平静的说。 累了一个早上？楚墨乔看看从头到尾把喻窈窈打量了个遍，在瞧瞧站在她身边的宋弋涵，两人身上都沾了一些水汽，再看到宋弋涵手中提的早餐，不由自主的陷入猜想中。 为了避免过久霸占着电梯，而引起其他住户的不满，三人识趣的走到一边，离得这么近，可喻窈窈并没有要让他们去她家的意思。 宋弋涵深深看了看边上的两人，有些明白过来，却不开口点破，故意要看看接下来会怎么样。 对方沉默了很久，就在喻窈窈等的不耐烦时候，才凑近她身边，缓缓开口，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些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话刚说完，喻窈窈立马牵过楚墨乔的手，往电梯走去。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宋弋涵就一个人被撂下。 “妈妈，是刚才那个叔叔诶，他怎么只有一个人。” “嘴巴都摔破了，还说话，再说我把你扔到幼儿园里去给小朋友们看。” “不说就不说，刚才那个姐姐肯定是觉得东西不好吃，才抛弃了这个叔叔……” 说完，路过的小孩识趣的拿手捂住残破的嘴巴。 宋弋涵走出大楼，刚才从他身边经过的母子，正是半个小时前看到的那对，只是，出门时还白白净净的小朋友回来时，嘴唇上摔破一大块，还渗着血迹。这，或许就是乱嚼舌根的后果吧。 ―― 喻窈窈拉着楚墨乔出来后，直接上了他的车子。楚墨乔一边开着车，目光时不时的看着副驾驶座上的喻窈窈。 “你信不信我？” “停车。” 一个紧急刹车，车子在街边停下，喻窈窈果断的下车，“等我。”说完，人就钻进街边的一家小店，很快消失在楚墨乔的视线里。 楚墨乔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座位下湿润的泥印，证实喻窈窈之前在这里坐过。 街上的行人有些匆忙，等喻窈窈出来的时候，天空飘起小雨，她手里拎着两小袋食物，敏捷的钻进车子。 “要吃吗？”她把手中的一袋食物递到楚墨乔面前。 楚墨乔压下心中膨胀的情绪，轻扯唇角说道：“不用。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喻窈窈但笑不语，闷着头和手中的食物战斗。 雨丝一点点覆盖了眼前的视线，楚墨乔就这样把车停在路边，看着喻窈窈一口一口把袋子里的豆腐包吃完，喝下最后一口豆浆，优雅的抹抹嘴角。 她转身，看到楚墨乔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喻窈窈由最初的诧异到最终的看开，最后只是淡淡的开口，“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吗？” 楚墨乔定定的看着喻窈窈，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一星半点都瞧不出眼前这样让人听着心如止水的话，是一个19岁的女孩口中讲的。他张了张口，“死刑犯行刑前都有说话的权力，你就不能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要是有时间，我干嘛不去做些有意义的事，而要来听你编故事。” “你就不认为我这个故事会编的很好听？” “你不是说找我出来是有我父亲的消息。” “……” 车内，因为两人这样一来一回的争论而渐渐升温。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楚墨乔轻柔的提出建议。见喻窈窈没有开口的意思，便顺着往下说：“我告诉你父亲的下落，但在这之前，你必须先和我谈谈。” 良久，喻窈窈扔了一句，“好。”接着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你想谈些什么，快说吧。” 事事往往就是这样，当你想尽办法绞尽脑汁找机会解释问题的时候，机会它不理你，可等到机会难得垂帘的时候，有些人却倒不疾不徐的慢慢来了。 这话说的，正是楚墨乔，此时他利落的从怀里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啪嗒啪嗒按了几下，随后将手机摆到车内的手机座上，用手势示意喻窈窈仔细听。 就在这时，从楚墨乔的手机里传来一个清新的女声，这个声音，喻窈窈应该也不陌生。这是怎么回事？怀揣着几分疑惑，慢慢往下听…… 喻窈窈微微惊讶了一下，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要你相信自己听到的罢了。” ------------ 第三章 欣然前往 听？声音会不会也骗人呢？喻窈窈闭了会儿眼，再缓缓睁开，轻轻摇下车窗，投入的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真是喧嚣不已。他们和外界，就像是静与动的结合。 有一种人，凡是都不擅长解释，最大的限度，也就是把证据摆在对方面前，让她自己去领会。 刚才的录音，应该是在路之贻不知情的前提下，被楚墨乔录下来的对话，里头说的一清二楚，她路之贻如何教唆楚母演了这么一出喜结连理的好戏。 原来，之前的婚事楚墨乔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喻窈窈回想，自己曾经会为了吃几颗红豆，而吞下整片整片的面包，那现在，会因为这一段录音，而选择相信楚墨乔吗？ 内心做着抉择，其实，一开始，喻窈窈就选择放任不去理会的态度，来面对这件事。她总觉得，时间会帮她做出选择。如果跟着感觉走，那她内心对楚墨乔的依赖，自是不言而喻，可他，真的值得自己这般信任吗？喻窈窈纠结的胡思乱想着。 楚墨乔坐在她对面，看着喻窈窈，一时间也哑了口，缄默不语。 在工作上，他可以雷厉风行的搞定一切问题，但是，感情，一向是他的弱项，不管是亲情亦或是爱情。他所能想到的，都做了，现在，喻窈窈不开口，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时间分分钟的过去，喻窈窈盯着楚墨乔伸到手机座取手机的手上，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骨节分明，皮肤白皙，看啊看，看着那只修长的手出了神，就这么生生把楚墨乔本人给忽略了。 “那……还有下次怎么办？”喻窈窈假装试探的开口。 有些东西在心里萌芽生长，只有她最清楚，别人又怎么明白透。刚才那一问，只不过是给两人一个台阶下。 “不会有下次。”楚墨乔答得笃定，“经过这次，她以后，应该知道收敛了。” 即使再怎么想挽留这段感情，他要说的也只有这么多，关于路之贻，与他，其实和陌生人无意，只不过他母亲比较喜欢罢了。 “真的吗？要是以后我和她同时犯错，你会帮谁？” 楚墨乔认真的看了看喻窈窈，悔恨万千的说：“把你放养了一阵子，智商倒退了不少啊。” “你……”虽然喻窈窈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可她也万万不会料到，这人可以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 见喻窈窈鼓着腮帮，瞪圆眼睛的可爱样子，楚墨乔的嘴角微微上扬，这种久违的感觉，总算是回来了。 恰如车内回转的氛围，初夏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开晴的天空，如水般清明。 “咳咳~要是没记错，某人是不是该带兑现诺言，带我去某个地方了？”喻窈窈善解人意的在一旁提醒。 长时间目不转睛的盯着人，楚墨乔感觉眼睛有些酸涩，可他真心想要掏出喻窈窈的心肝看一看，不是说，女孩子都是感性的动物吗？之前还在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吃着醋，现在倒好了，话题一下子被她掰过来。 “你要是反应不那么迟钝，我想现在已经快到了。”楚墨乔很不可气的说道。 “你要是早点和我说，哪里还用得着这般磨叽。”喻窈窈不假思索的回嘴，“还不赶紧走着，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吃午餐？” “这就走，系好安全带。” 听到这句话，她很配合的做了，乖巧的坐在位置上，看着车子一点点淹没进车流。 ―― 停车场，楚墨乔和喻窈窈下车时，天空是清朗的浅蓝色。 “等下进去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们现在人在c市近郊的一处精神病院，喻窈窈满脸狐疑的看着楚墨乔，脑海中快速的闪过可能会有的反应。对于他说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ok的，走吧。” 喻窈窈会意一笑，顺从的来到楚墨乔身边，攀上他的胳膊，松松的挽着。“要想见到你父亲，就跟我走。”这是早上在自家门口的时候，楚墨乔在她耳边说的话。刚听到时，她差点激动的晕厥，二话不说，拉上人赶了出来。 现在，总算可以不再单一的看照片，而是见到真人了吗？想象着相逢的喜悦，喻窈窈眼角结出了璀璨的泪光。挽着楚墨乔的手臂，轻微的颤抖着。 “准备好了吗？” “嗯。” 喻窈窈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和楚墨乔一起，朝主楼方向走去。 许是下过雨的缘故，一路走来，空气中弥漫着搀和泥土味的青草香，闻着叫人神清气爽，郊外和市区相比，本就多了几分大自然的纯粹，叫人舒心，喻窈窈贪婪的看着双眼所及的一景一物，无不踊跃显露着生命的气息…… 这可是她父亲生活的地方，这样想着，油然而生一股亲切感。 “真漂亮~” “你喜欢这儿？” 楚墨乔低头看看她，喻窈窈激动兴奋的扯着他的袖子，“当然，虽然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好好的大学老师不当，而要来当医生，可现在看来，大概是因为这样的环境让人欢喜吧。” “你……” 一只大掌覆盖住她娇嫩的小手，干干爽爽，还带着暖意。指尖的触碰，撩动了喻窈窈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呵呵，这也是我乱猜的，”喻窈窈看着楚墨乔深大眼底的震惊，那其中，有些她读不懂的东西。“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久而久之，她倒有些不好意思，露出小女儿的娇态来，双颊染上淡淡的粉色。 听了喻窈窈雀跃不已的说话，又看到她的这般神态，楚墨乔才意识到，他是不是漏了什么没有说。 “没什么，走吧。” 楚墨乔心思飞转，一下工夫，他们就已经在前台护士的指引下，进了一间办公室。 “咦~我们是不是走错了，门牌上怎么写着梁医生，我父亲分明是姓龙啊？” “楚先生预约的确实是梁医生没错，更何况，我们医院并没有一位姓龙的医生。”说完，护士和办公室里的医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出去处理其他工作。 ------------ 番外 ------------ 温雅男子---宋弋涵 娇妍万朵，弱水三千，本该是陌路，一次擦肩，一个回眸，一场相遇，开始了一段纠缠的缘分。 如果那个冬至未至的日子，我不曾在动物园门口经过，那么，这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又或者，如果早早知道你爱的那样坚定不移，我还会不会这般默默守候。 依稀仿佛，我和窈窈的相遇，就是一次巧合，记得那次，我受邀参加一个画展，偶然间看见隔壁动物园里走出来的女孩，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疑似故人来的感觉，驱使我第一次主动和陌生女孩子去说话，或许，这个，人们更喜欢称作搭讪。 她很美，恰到好处的美，清纯中带点妖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种拙劣的搭讪，自然被她笑话了去。原谅我，真的是太过激动，靠近她时没有语无伦次已经感天谢地了。 当时她身边还有一位男士，从着装气度都是上佳，从他脸上的神色，不难看出，他并不喜欢我接近她。 女孩称我靓男，却并没因此多看我一眼，更多的是戏谑的成分。我们的对话，在我绞尽脑汁想话题的时候，被那个男人的助理打断，我甚至没有知道她的名字、她的电话、她住哪里。不过，好像听见男人的助理称呼她喻小姐，果然，她也姓喻。 很多时候，上天像是冥冥之中给你牵了条叫做“巧合”的细线。这次刚回c市不久，因为学的是室内设计，就被朋友叫去分析会所的装修。本想着只是去打个酱油，却想不到，会看见白天遇到过的女孩。 她在喝闷酒，而且，明眼人都看出来，她很伤心。看她年纪轻轻，估摸着也不会是因为什么大事。是失恋了吗？我搞不懂，长得这么漂亮的，也会被人甩？ 过了一阵子，看她还是灌水一样的在喝酒，还竟挑一些酒精浓度高的。酒这东西，男人是为了喝醉，女人是为了麻醉。察觉到她已经被周围很多双不怀好意的贪婪眼睛盯上，我居然主动上前询问，看看能不能有帮的上忙的。 此举一出，连自己也觉得奇怪，论年纪，我都快比她大一轮了，换做以往，我不是会对一个见了两次面的陌生人如此，可能是担心一个小女孩在这样的环境吃亏吧。 有件事是可以让我开心一下的，就是在我上前劝酒的时候，女孩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可在后来的对话中，我悲催的发现，她醉了，一个醉鬼说的话，可信度就要打个折扣了。 原来还想从她口中问出些我想要知道的信息，比如说，她的名字，她家住哪里，有几口人……别误会，我并不是查户口，只不过，这个女孩真的有些像我在父亲的老照片中看到的一个女子。照片中的人和她一样的年轻和美貌，但肯定不会是她，因为那是二十多年前拍的。 没料到，醉的像摊泥巴一样的人，在我翻看她的包包打算找出手机时，不慎洒落了里面的东西，一张照片，有些刺眼的闯入我的眼睛。 照片里的男人我看着眼熟，仔细一想，不正是白天和女孩在一起的那个冷脸帅哥，可这个女的，却并不是女孩，咳咳，最重要的一点，这照片的尺度堪比艳照，完全没有我在父亲那些照片里头看到的小纯洁。 突然之间，女孩发火了，好像一下子人都清醒了。看着她的反应，我参照自己的所见所闻，模拟了一下他们之间关系的可能性---应该就是女孩看上冷面帅哥，却想不到人家已经名菜有主？ 可我想到白天帅哥对女孩的紧张样，再看看女孩，怎么看都像是良家少女……会不会，女孩和那个冷面帅哥是男女朋友，然后发现他劈腿了，所以出来伤心买醉？ 就在我还在模拟可能的场景时，女孩的电话响了，正是冷面帅哥打来的，。后来，女孩再度另外大跌眼镜，她，她居然叫我大叔。真是个有趣的少女，她身上有太多面，让我好奇，不管是长相，还是行为，可无论哪一样，都没能让我如愿。 没多久，冷面帅哥来了，女孩不哭不闹的跟着走了，只剩我一个，等到他们都绝尘而去，我才想到，连名字都忘了问……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可能吧，存在过了即是永恒，以后的路，谁又能猜到，倒不如就这样慢慢的过吧。 =======================www.13800100.com　13:14======================= ps：幻不出繁华亦很美，这是淡泞对宋弋涵的看法。他不是顶出色，但却让藕有些许心疼，所以在今天这个有些许意义的日子给他写了个番外，满足下我对这个角色的偏爱~\(≧▽≦)/~ 今天，下了2013的第一场雪，希望能给大家带来福报咩。 ------------ 第二卷 ------------ 第四章 父女相见 “就是你在找龙瀛吧，楚先生都和我说了。”当楚墨乔还在琢磨怎么说才算好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前的梁医生先开口了。 “刚刚那个护士不是说没有姓龙的医生吗？”喻窈窈疑惑的回问。刚才的护士说的笃定　，难道是在忽悠她不成。 “你们不是来找病患的吗，我这儿确实有个病患叫龙瀛。” 听了喻窈窈的话，医生转向楚墨乔询问着。早在半个多月前，他就和楚墨乔见过面，还说好会带一个女孩过来，怎么这下病患倒变为医生了不成？ “病患……你们这不是精神病院吗？” 喻窈窈的心脏咯噔一下，倒吸了一口气，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她转头想通过楚墨乔获得些肯定，却想不到，肯定倒是肯定了，只不过，那肯定的眼神传递的讯息是和她期盼的背道而驰。 喻窈窈好像听见耳边有巨大的轰鸣声，像海潮一般拍打着，试图涌入她的耳膜，难受的想要吐。恍然中，有人把她揽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心疼的说着：“要不要先去看看他。” 莫名其妙的，喻窈窈感觉手指神经质的发抖着，虽然听到楚墨乔在身边说的话，可脚步却有些迟疑。 她握住楚墨乔的手，很不确信，不死心的问道：“这，这是真的吗？” “嗯。” ―― 在医生的陪同下，喻窈窈和楚墨乔来到一间病房门口，房门上的窗户不大，还用不锈钢的栏杆隔开，透过小窗，他们看见里面的人孤独的蹲在地上，好像是在画圈圈，一轮一轮的画。 “是他吗？” 因为背对着的缘故，他们并没看见里面人的长相。 “稍等一下。” 伴随着梁医生的几个有节奏的拍手动作，里头的人马上转过身，痴傻的往窗外的方向看了看。 拿出泛黄的老照片比对了一下，是他！虽然苍老了许多，可喻窈窈还是能从这张脸上辨别出，眼前这个人，应该就是她的父亲了。 可是他们的第一次重逢，居然说是在这样的场合。 “你没事吧？”楚墨乔担心的询问。 喻窈窈勉强的摇了摇头，示意楚墨乔不用担心。 “好像啊，原来他真叫龙瀛。”站在一边的梁医生情不自禁的开口说道。 “哪里一样了，我看，光头发颜色就不一样。”她毫不客气的说。 楚墨乔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刚才她这么说，分明就是强词夺理。虽然他对这个龙瀛，也就是所谓喻窈窈的父亲有些反感，可说到底，人活着，总比死了的好，即使是精神有些不正常，那至少还是个活物。 “既然这样，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说的没错，走吧。”喻窈窈理直气壮的说。 认亲，在她原本想来，不过就是找到要找的人，要么就是健健康康的活人，要么就是不幸的去见上帝，可现实，果然没想象中这么简单。她怎么也想不到，历经曲折，是找到了，还幸运的尚在人间，只不过，神智，却并不再清醒了。 会否定相认，其实，她是想，现在脑子好像进了些浆糊，先离开，等下次做好心理准备了，再来面对。 “你确定？”楚墨乔将信将疑的迈开步子，看着样子，是打算往外走去。 “不然呢，都过了午饭时间，难不成，你还想留在这儿吃晚饭？” 说完，喻窈窈拉上楚墨乔，爽快的离开。 “念悠~念悠~念悠……” 这不是梦境里才有的声音吗？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会听到这个名字。她看向声音源头，那是龙瀛泛着精光带着算计的双眼，这哪里是精神病人该有的样子。 “你……”喻窈窈突然停顿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像是吃了哑药，卡在那里。 楚墨乔扭头看了看她，喻窈窈的头微微侧着，脸的一半处在光影中，一半处在阴影里，翩长浓密的睫毛轻微的颤动着，那样的轻，那样的柔。她漆黑的眼眸注视着龙瀛所在的方向，眼眸底处，像是融化在黑暗里，幽暗若潭。 一会儿工夫，喻窈窈调整好自己表面的情绪，装作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和楚墨乔离开了精神病院。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喻窈窈才发现，时间真的不早了，肚子也抓住时间，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要不，先去吃点东西再回去？”说着，楚墨乔就伸手替她开好车门，示意上车。 “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并无太多的拖沓，听上去还带着些有气无力的样子。 不知怎么地，楚墨乔看来，在喻窈窈听到龙瀛开口后，整个人就变得魂不守舍，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他却看得一清二楚，她有事瞒着。 “你说，梦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好的睡眠，是无梦到天明的。”楚墨乔漫不经心的回答。 “梦境会是真实存在的事吗？有没有可能，真的是梦到什么，就发生什么呢？” “别说你是饿过头了，所以大脑开始瞎想。”楚墨乔半开玩笑的说道，“有我在这，别多想。” 他像是发觉喻窈窈的表情起了变化，不禁关切的安慰。 一路上，楚墨乔尽量找些话题，没想到，喻窈窈都敷衍了事，即使说的是平时她感兴趣的话题，也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初夏，白昼渐渐变长，看看时间，已是快傍晚五点了。谁也没想到，上午出发，加上路上的时间，他们两个人居然在这处近郊的精神病院，一待就是一整天，喻窈窈总感觉她似乎就是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就逃难似的离开了。 不到半小时的车程，喻窈窈就被楚墨乔带到一处别致的房舍前，这就是他说的祭奠五脏庙的地方。 喻窈窈便随着他进去，为了不让自己再多想，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环境，这里地方并不大，却胜在构思精巧。暖调的灯光，独具匠心的布局，分明是北欧小镇的风格，送上来的，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式菜肴。 ------------ 第五章 依恋蔓延 后来，楚墨乔和她说，这是一家私房菜馆，老板是个美食爱好者，也就是俗称的正宗吃货一枚，菜的味道确实很不错，连喻窈窈这样心事重重没什么食欲的人，也不免多吃了几口。就像楚墨乔说的，再多烦恼，也等吃饱了，才有力气一一解决。 吃晚饭，等他们走出私房菜馆，天空已经换了幕布，装饰成一望无际的黑，并且在上面随意的洒了几颗星子。 坐在座位上，喻窈窈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生怕楚墨乔又唠唠叨叨和她说话，索性选择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要下车的时候，楚墨乔轻声叫了几下，见喻窈窈没反应，慢慢的把胳膊绕过她的脖子，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怀里，用脚勾上车门，扬长而去。 这厢，喻窈窈安稳的靠在楚墨乔的怀里，就是不想睁眼自己走路，她很清醒的知道现在在哪里。此刻，她需要的，正是这温暖的怀抱，来驱散内心的寒意，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谜团围绕着她，是想要逼到死胡同吗？ 一根筋的脑子，总是有些容易两头堵。 当喻窈窈沉浸在自己的郁结中时，楚墨乔已经抱着她回到他的住所，抱着她来到之前她住过的房间，轻轻的把人放倒在床上，脱掉她的外套细心的塞好被子。 就在楚墨乔调好地灯的亮度，打算关门出去的时候，衣角像是被什么给拉住，让他的离开有了阻力。 “我怕！”喻窈窈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堵了块什么东西似的，总会在她以为想通一些事情的时候，横插一杠。就好比现在，堵得她心里发慌，很不是滋味。 念悠这个名字，喻窈窈并不陌生，都已经千百回在她梦境里听到，可是，刚才在精神病院，在那个被称之为自己父亲的人口中听到，着实令她有些惴惴不安。 伴随着声音一个转身，楚墨乔就看见喻窈窈哀怜的眼神。怕？怕什么呢？如果是伤心、难过，他可以理解，怕？会是为了什么…… “乖~早点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就叫我。”楚墨乔伸手拍拍喻窈窈的头，安慰了几句，便打算离开。 下一秒，喻窈窈带着恳求的语气说：“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不要忘了，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这样说，我会理解我你这是在邀请我。”还没等喻窈窈说完，楚墨乔就打断道。面前的可人儿，美到极致的轮廓，蠕动的双唇，柔情无辜的眼神，这……是在考验他的耐力吗？ “他不是我父亲，他是魔鬼！” 猝不及防的话语一出口，房间里的两人都是一惊。喻窈窈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只是感觉话一出口，反倒松了口气。 楚墨乔握住她的手腕，眼神中有几分谨慎，“把话说清楚。” “没……没什么”喻窈窈支支吾吾的说道，话是她起的头，喊出那句话，她好像又后悔了。 “真的没什么吗？” 他明显是不相信，可要是喻窈窈不愿意说，那也没辙，有些事，还是要她自己开口，即使他楚墨乔知道的并不少，毕竟这之间存在着主动告诉和被动获悉的差别。 “提问，你相不相信梦境成真？” “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我还愚公移山嘞。喻窈窈心里碎碎念着，怕是楚墨乔想的和她想的是两码事吧。 “呵呵，我到底是谁？”多么的可悲，关于她是谁，目前为止，好像没有个人可以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楚墨乔把手搭在喻窈窈的额头，想要试探下温度，“好好的啊，怎么尽说些胡话。” “你才有病，我认真的。”喻窈窈抓起楚墨乔的大掌，毫不客气的甩开，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呢，她该怎么表达心中的那团乱麻？ “想不通就慢慢来，急什么，我又没催你。”就在很接近的距离，楚墨乔声音轻柔，带着疲惫又是那么的深情。 “老实说，墨墨你当初真的是因为我说的交易，才答应和我在一起的吗？” 看着楚墨乔的体贴，从始至终，都是他在包容自己，即使之前有过小插曲，可她告诉自己要相信，那肯定是误会。喻窈窈现在，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或者，楚墨乔会说出什么样的答案。 “脑细胞本来就少，还这么浪费。” 丢下一句话，楚墨乔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本来就站在门边，凭他的长腿，稍稍一抬，也就消失在喻窈窈的视线里。 走廊里，楚墨乔靠着墙壁，把头仰着看天花板。他开始就爱上她了？想到这个可能，楚墨乔一阵嗤笑，那会是什么呢？从来就不是一个可能被旁人胁迫的人，当初喻窈窈提出要她当雅高代言人的前提是，她成为他的女朋友。 别人不好说，可一次两次的接触，能在陌生环境说出当时失联女明星下落，还准确判断状况，喻窈窈的特异行为让楚墨乔心中生出疑团，她是先知吗？这个悬置许久的称谓，既然她那么想要，给她便是。 可那是爱吗？或许更多的成分是好奇和怜惜，好奇她的能力，怜惜她的遭遇。 转头看看被自己合上的门，墙的那头，自己的人鱼女友，会在干嘛呢？只希望，别再折腾那颗小小脑袋，他多想给她下安眠药，好让她安心休息。 “阿嚏。” 墙壁的另一头，喻窈窈打了个喷嚏，顺带揉了揉小巧的鼻子，都是夏天了，要是感冒，还不被楚墨乔笑话，她心里这么想着，却忘记她从来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自觉，就算是看似柳絮因风起的下雪天，她也会光着脚丫满房间跑。 看月光渐渐爬上来，喻窈窈犹犹豫豫的走到窗前，任由月光把她包围。等了半天不见反应，她也感觉没劲，事情一件一件多起来，多而杂，果然没错。 是啊，她到底是谁？活了快二十个年头了，连自己是谁也弄不清楚吗？ “发光啊，怎么不发光了呢？你在不在，听得见吗？”喻窈窈莫名其妙的嘀咕着，同时小脑袋快速的扭动，扫视房间的每个角落，深怕有遗漏。 ------------ 第六章 勉强安心 事实和假象，有时候，仅是一步之遥。 很多人都会犯一个错误，分明是掉在黑暗中的东西，可偏偏因为黑暗处见不着光，便在路灯下苦苦寻找。 喻窈窈辨不明，她现在的状况算是怎么一回事。即使父亲患了精神病，可他是自己的父亲是不争的事实，人还活着，总是好的。可，接二连三的打击，考验着她的承受力。临走时那一声念悠，着实把她给震住了，那是真实还是梦境呢？ 梦里的那个声音，像是利爪，一下一下的挠着她的小心脏。 喻窈窈找出纸和笔，把自己遇到的怪事一一写下。 慢慢回顾，一件件一桩桩…… 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感应到失联的女明星，并且判定大致位置，而且知道她已经死了。 她一个毫无经验的人，居然可以在不借助任何外力，潜到海底，并且还能听懂鱼话，被鱼追求。 她闻到海的味道会有呕吐的感觉，还会突然的昏倒，而昏倒后居然全身发光。 她总是不定时的做一个诡异的梦，梦里一片漆黑，却有个声音不断的喊着念悠这个名字，声音带着诱惑力，吸引着她靠近，却像是地狱的业火，很可怕。 她在和楚墨乔接触后，脑中能看到和楚墨乔有关，但她并不在现场的画面。 …… 感应，预知，呕吐，晕倒，发光，声音，名字…… 这都尽是些光怪陆离的事情，喻窈窈盘坐床上，看着被自己写满的a4纸，没有半点头绪，烦躁的揉乱头发。 “啊~~~”不再想了，喻窈窈泄气的把纸和笔随便一丢，把头埋进饱满的枕头。 “怎么了？”不到一分钟，楚墨乔就冲了进来，手还放在房门的手柄上，没错，他因为太过紧张刚刚忘了敲门了，恰好让他看见喻窈窈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枕头，床边还散乱着几页a4纸。 她吼了一声，就权当发泄过，缓和了一些。可是，就在隔壁书房伏案工作的楚墨乔并不这么认为，原本还在审核一些助理送过来的文件，可太过安静的环境突兀的跳出一声巨响，立马就想到是不是她出事了，不担心，才怪。 “没事~” 喻窈窈老老实实的回答，她顿时羞涩，后悔忘了锁门，刚才她撅着屁股，把头埋着的姿势，想想都应该不太雅观。她在他心里的形象会不会因此打折了呢？ 看喻窈窈脸上表情自然，应该真没什么事。听她这么一说，何况书房里还堆积了没做完的事，楚墨乔不再多说什么，带上门，回到书房继续和工作奋战。 这厢，喻窈窈洗漱完毕，懒洋洋的往床上一倒，打算和周公去甜蜜约会，心里期望着可以再出现那个声音，就算再怎么可怕，但是想到可能可以找出些头绪，心中的惧怕也就降低了不少。 不得不说，楚墨乔是极其照顾她，贴心到床褥枕头，以及床头的熏香，喻窈窈贪婪的呼吸着好闻的味道，这到底是什么香呢？她挂上享受的笑容，就这样沉入梦乡。 “念悠~我的念悠~你不要爸爸了吗？你别走~念悠~快来，来~来~快来~” “你到底是谁，你是谁？” 果然入了梦境，喻窈窈有些惊喜，急切的追问，之前令她恐惧的黑暗，现下，也被她抛到脑后。她要知道，迫切的想知道，她清楚的知道这是在做梦，然而，这个梦境是那样的真实。 “我的念悠~长大啦~念悠~来，到爸爸这里来~念悠~快来~来~别走，别走~” 那个声音，断断续续的响着，可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渐渐地，她急促的追问没了消息，黑暗四散，声音消失。 “别走，告诉我！” 喻窈窈腾地坐起，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是抓住了一把空气。 “你还好吗？” 当下，楚墨乔眉目低垂着，身体侧着站在房口，这，该是他在同一天里，第二次忘记敲门。 看看房间里的时钟，凌晨三点钟，喻窈窈见他穿着睡衣，眼中还有朦胧睡意，是她，把他惊醒了吧。 “很难受，非常非常难受，我这儿，这儿很不舒服。”喻窈窈把手抵在自己的胸口，她并没说谎，快速坐起的那一刹，她的心里一阵刺痛，那种感觉，像是身体里有东西被人抽走了。此刻，秀气的眉毛也拧到一块儿。 他走到床前，在床上拿个个靠枕，垫在喻窈窈后背，让她舒服的坐着，再俯身，手掌宽厚的温热轻柔的抚过喻窈窈的脸颊，随后握起她摆在被子上的手，像是对待至宝一般放心被窝里。 “是不是做恶梦了？” “嗯。” 喻窈窈贪恋楚墨乔的照顾，刚刚那手的温度轻柔的滑过脸颊，是再好不过的定惊药，让她无比的安心。喻窈窈顿时觉得，心头的那份难受，像是害怕那股温热暖流，怯生生的消散开了。 这份依恋，让她越发想要向他靠拢，双眸里存着一次复杂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因为这份温暖，喻窈窈褪去思考的打算，换上楚楚可怜的眼神，就像是无依无靠的宠物，想要博取主人的宠幸。 看着这份含情脉脉，楚墨乔转身离去。 喻窈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不适应，打算开口叫住，却并没发出任何声音。她沮丧的蜷缩着身子，被子从身上滑落。 “要喝点水吗。” “你？” 他不是走了吗，她以为他会笑话自己像小孩子一样害怕，原来是给自己倒水。 “我怕~” “嗯，我知道。” “可我有些困，想睡觉。” “好。” “你别走。” “我就在这儿。” …… 楚墨乔把手中的水杯放到桌子上，又回到床边，替她拿开靠背的枕头，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 “你别走。” 看见楚墨乔帮她盖好被子后，就打算起身，喻窈窈赶紧从被子里伸出手，慌张的想抓住他。 “我去拿床被子。” “别走……” 他只是想去那床被子，再看看喻窈窈紧张兮兮的样子，楚墨乔无奈的笑了笑，把地灯调暗，绕了个圈，在床的另一边掀开一角，躺了进去。 ------------ 第七章 真假龙瀛 二十八度的空气在发酵，闷的楚墨乔睡不着觉，看着喻窈窈毫无戒备的睡颜，她倒是放松自在了。遥望角落的窗口，有些事，他该不该拆穿呢？ 闻着香香的枕头，心想，很好闻，就是喻窈窈平时身上带着的味道，独特的气息。 理不清，睡不着，楚墨乔打算起身到窗边站会儿，谁料人还没起身，就发现自己的手被喻窈窈紧紧抓着，当他想要动一下的时候，她就像是感应的到一般，眉头皱了起来。 “呵~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事实证明，还真走不开，他在暖暖的被窝里动了动。 就着微弱的地灯光线，楚墨乔端详着喻窈窈孩子气的模样，闭着眼的她，显得更加纯真。她那双眼，分明认真的时候，却也让人看着娇俏妖娆，矛盾的镶嵌在她脸上，却是奇迹般的妥帖。 她，应该向她妈妈的吧，楚墨乔这么想着。他曾经在喻窈窈宝贝的要死的照片里，见过她父亲龙瀛的长相。看着人高马大，正统的着装，标准的国字脸上一脸斯文，和今天看见的，倒有些差距，整个人像是缩水了一圈。 如果今天看见的真是龙瀛，那么墓地里的那块碑，又是怎么回事？ 精神病院里的男人，和照片相比，脸变瘦了，个子有些变矮，头发花白，变苍老了许多，可楚墨乔不会遗漏，骄傲的眼神没变。 在精神病院里，他分明看见了龙瀛那细致眼眸扫过喻窈窈，半点都没错放到他身上。那么强烈的目的性，哪哪儿看着都不像是神志不清的人。 临走前，龙瀛喊了念悠，楚墨乔记得，墓地的那块碑上见过这个名字，姓龙，叫龙念悠，碑文里清楚写明是龙瀛的女儿。他也疑惑，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葬在哪里，可碑上的照片不会撒谎，同名同姓同相貌，这太扯了。 片刻之后，楚墨乔挥散烦乱的思绪，看来，那些理不清的，还是要告知一些给喻窈窈听，他去探查她的身世，不就是想给她应有知情权。 呼吸呼吸还是呼吸，室内静的能听见喻窈窈平缓的呼吸声，这该有多么安静。 滴答滴答……时间流逝，楚墨乔也渐渐沉入梦乡。 因为前一晚窗帘没有拉，就任由阳光肆无忌惮的在喻窈窈身上流转，她起床的时候，身边有一个凹陷的印子。 喻窈窈明白，只有高大的成年人躺过，才会留下这个痕迹。他人呢？当喻窈窈赤脚走到客厅的时候，就看见楚墨乔正坐在一处窗台的大理石台面上，一条腿微曲，另一条腿搁在地上，发丝有些凌乱，手中有一杯咖啡，慢斟慢饮，黑亮的眸子望向窗外，深的很。 昨晚，他们好像睡在一张床上，但她可以肯定，那是纯睡觉，别的什么也没发生。 看着眼前的情况，喻窈窈有点呆了，不听使唤的一步一步往前迈，凑近他手中的杯子，不用细嗅就已经看出来了，“咖啡少喝，你早上吃过东西了吗？肯定是空腹喝了。”等她流利的把话说完，才醒悟过来，立刻一阵心慌，曾几何时，她有这样关心过他的生活？ 准备去拿杯子的手，就这么定格在空中。 “这是热可可，你要来一杯吗？” “额~” 哇哇哇……喻窈窈头顶飞过一群乌鸦，她石化了，“你不是男的吗？” “嗯哼~” “男的也会喝热可可？” 其实她记性还不错，曾经和100-n任男友在茶餐厅约会的时候，全程观看了隔壁桌，一个有事迟到的男生，在知晓女友擅作主张帮他点了一杯热可可，愣是劈头盖脸一顿狠劈，半点不留情面，还扬言说这么女人的玩意儿也会叫他喝。 “哦~是吗？可它好像没写这是女性和人妖的专利。”楚墨乔挑眉，好笑的看着喻窈窈。 估计喻窈窈也是被楚墨乔的回答镇住了，“这个……那个……人妖不是……”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傻瓜！”楚墨乔嘴角一弯，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伸手毫不客气的揉乱了喻窈窈头上顶的鸟巢。 天哪…… 他刚才是在开玩笑吗？原来这个男人也会开玩笑。 “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去了就会知道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 “那你去不去？” “你都说了，当然去咯，别想赖皮。” …… c市近郊，最近她是不是来的太勤了，喻窈窈心生疑惑，楚墨乔这次又要带她去哪里，见什么人呢？ 喻窈窈没想到，楚墨乔口中的那个地方，会是墓地。再来墓地，竟是别样滋味。昨天楚墨乔说带她去见父亲，结果，带她去了精神病院。她的父亲不是据说是大学教授吗？可惜岁月尽然把他折磨成精神病人，这是为什么？她对这件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沿着台阶拾级而上，这个地方她并不陌生，往常，走到这儿就要拐了，在经过七个位置，便是她母亲的墓碑，可今天，楚墨乔带着她更上两层楼，才拐了个弯，一二三四五六七，同样经过七个墓碑。 “你自己看吧。” 顺着楚墨乔的目光，喻窈窈先看见墓碑上刻得苍劲有力的字，太熟悉了---龙瀛。还有那张年轻的照片，和她藏着得照片里，站在喻女士身边的人，长得一模一样。这一刻，楚墨乔看见喻窈窈眼里空了，空的彻底。 “我不信！这都是浮云。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她看着墓碑应该在这里有些年月，并不像新造，心里开始惴惴不安。 在喻窈窈还保有理智的时候，飞快的回想昨天，难道她当时一句戏言，那个人不是她父亲，就这么变为现实，如今墓碑里的，才是吗？喻窈窈不愿相信，父亲是找到了，然后很不巧，他和喻女士去了同一个地方。 “原本昨天就想一起带你来的。”楚墨乔在一边淡淡的开口，好像并没感受到，他的话在喻窈窈心里激起千层涟漪。 “昨天？你说什么……” 难道这个男人原来的打算，是想在同一天带她见两次父亲，一次是和她同一世界的，还有一次，是天人永隔的吗？ “你仔细看一下它的落款，女儿：龙念悠，你有姐姐或者妹妹叫龙念悠的吗？” ------------ 第八章 下落不明 目之所及，青葱一片，也许是因为人烟稀少，就连空气，都像是有了灵气，格外新鲜。 楚墨乔陪着她来到这一片往生者的安息地，心心念念，无非是想解开她心中的困扰和疑团，喻窈窈想，是要怎样，才会爱的如此周全和细致。 姐姐妹妹……她有吗？ 喻窈窈很努力的回想，从有记忆开始，她就是和喻女士相依为命，后来遇到了凯瑟琳阿姨……楚墨乔倒是平静的等着，一言不发的陪着她。此刻的墓地很安静，静到连呼吸都差点可以省略。 冥思苦想了半天，可没有就是没有，再费力的想也没用，最后，喻窈窈沮丧的摇了摇头。 “龙念悠，会是怎么样的存在呢，其实……”她马上就要脱口而出，其实她很多次在梦里听到这个名字，可话就被楚墨乔打断了。 “或许有个人会知道。” 龙念悠是吗？楚墨乔就不信，任这个人是何方神圣，只要下功夫找，会有自己找不到的人。 “我记得，上次在墓地遇见你，难道你就是……”难道你那时就是来看他的吗？喻窈窈在心里补充，她很感谢楚墨乔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上心，可遗憾的是事情的发展并非和她想象的那般美满。 随着喻窈窈的话，楚墨乔象征性的点点头。 “当时才刚知道，打算我先弄清楚了，再和你说，免得你伤心，后来，也就收集到另外的消息，人没死，但是进了精神病院，据说，是实验失败承受不住打击造成的。” 楚墨乔看看喻窈窈错愕不已的样子，还是决定尽量多的说出实情，当然，他家别墅的废弃实验室和他知道喻窈窈可能是人鱼的身份这两件事除外。 接连承受感情的撞击，喻窈窈努力的想要读懂自己的心思，当时凯瑟琳告诉她，也许父亲还尚在人间，那是多么值得雀跃的事，她只是想见见仔细的父亲，怎么横生出这么多枝节。 郊区的这处墓地，是建在山上，呈梯田放射状由顶端向山脚扩散，喻窈窈愣愣的转身背对着墓碑，双眼跳过两排，眼神搜索到喻女士墓碑的位置，看着那一处，像是看着自己的母亲，呵呵，多么的荒唐，父亲的墓地在这里，而c市的某一处，还有一个父亲，默默的生活着。 喻窈窈在心里叹口气，太多的折腾，她相信，真相始终只有一个，只要有心，一定会让她获悉。她不怕时间蹉跎，看看身边一脸温柔色的楚墨乔，心底无限满足。这，就是她寻觅了两年多的宿命吗？喻女士去世了，这世界，还有他的温暖。 “你再带我去昨天的医院吧，我想再去看看。” “也好。” 一口应承下后，楚墨乔惯性的拉过喻窈窈的手，小心的互在身边，转身准备离开。 喻窈窈马上意识到，这可是楚墨乔第一次主动牵过她的手。他不多问，他无条件的相信自己，他们并肩而走，刚好差了一个半头的距离，喻窈窈满足的看看身旁人完美的侧脸，她之前不就花尽力气在寻找这样的动人时刻。 一切静止，楚墨乔给予她的，是愁思堆积如山中凤毛麟角的一脉温香。爱意如流苏般弥漫开来，握住他的手，唤醒了喻窈窈锁闭的懵懂情感，依稀有了轮廓，却不够清晰。 一路来来回回，娇艳的夏景满天满地满世界的铺开，可他们无心观赏，发动车子，去往下一个目的地，找寻想要的真相。 车子快速的飞驰在近郊的公路上，虽然两处都是郊区，可当楚墨乔和喻窈窈饶了大半个圈，到达郊区那处精神病院的时候，足足花了三个小时光景。 ―― “什么？被人带走了，昨天我还看见过啊。” 喻窈窈尖利的质问，这样的医院会不会太随便，她这个家属都还在这儿没吭声，人就不见了。 “我记得，昨天你们不是说找错了吗？”一边的护士迫于喻窈窈的气势，说话的声音比猫的脚步声低调。 “我开个玩笑你也信，我还说你是我女儿呢。人呢，人呢，人呢，我不管，人是你们送走的，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才一天的时间，昨天还痴痴傻傻窝在这儿的，今天怎么会说不见就消失，喻窈窈焦躁的拽着手提包上的流苏，发泄心头的郁结。 “是他自己要走的。” 突然插入的声音，正是昨天接待喻窈窈和楚墨乔的梁医生，他合上手中的文件夹，走向值班台，状似无意的回答，怕是以为喻窈窈要来闹事，帮衬着站在小护士边上，又像是在给自己人撑腰。 “自己要走？哼，骗小孩吗？他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还屁颠屁颠跑来和你说，医生医生我要回家不成？” 摆明不相信梁医生说的话，喻窈窈不屑的瞥了一眼，心想，现在的医生都这样没有医德吗？ “确实是他自己报了一个手机号码，要我们打过去，过不了多久，就有人来接他离开。” 医生像是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时可信的，还带着楚墨乔和喻窈窈到他办公室，找出昨天那个号码，“就是号码上这个人，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联系看看。” 接过梁医生递来的便条，喻窈窈念出上面的号码，“咦~这个号码……好像哪里看见过。” “梁医生，当时患者报号码的时候，神智是清醒的吗？还是说，随便念念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在这个时候，沉默许久的楚墨乔礼貌的开口，他想知道当时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久经商场的他，早就在想，凡事该不会都只是巧合这么简单。 “说来也奇怪，你们找的人，差不多是半年多前来我们医院的，当时，就在这个病患来之前那天，有个衣着光鲜体面的人来这儿，交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钱，说明天会有个叫转到这来，第二天，医院门口就坐着一个穿的像乞丐一样的人，占着通道，医护人员怎么劝也不肯走。” 梁医生陷入回忆，一点点复述着他知道的故事，“后来，从那个乞丐身上掉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 ------------ 第九章 嘴巴寂寞 乞丐和她有什么关系，喻窈窈心想她要找的是父亲，不可能说她父亲是个乞丐吧，那全中国人口基数这么大，“不可能不可能，我父亲才不可能是乞丐，他要是怎么落魄，为什么不找喻女士，要是这样……” 各种异想天开的想法，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喻窈窈的脑子里，她要在一万种想象中寻一个事实。 与其喋喋不休的猜测，倒不如真真实实的查询，和喻窈窈不同，楚墨乔相信，总有一天，真相会浮出水面。 “上面写了什么？” 房间内，梁医生的讲话早已被喻窈窈打断的一塌糊涂，却还是继续着，恐怕是嫌弃梁医生说话语速太慢，喻窈窈像是失了耐心，迫不及待的追问。 “龙瀛，上面就写了这个名字。后来……” 从梁医生口中，喻窈窈知道了，医院的人在得知门口的乞丐就是之前有人托付的病患后，帮他办好手续安顿下来，医院里的人都暗自猜测他会是怎样的人物，穿的破烂，却有人给他交付巨额的费用。直到上阵子楚墨乔的出现，才有第一个探望他的人…… 就在昨天喻窈窈和楚墨乔走后，安置在病房里的龙瀛就不断的制造混乱，一阵一阵的乱吼，直到把医护人员吸引过来。 随后，他口中不断重复着一串数字，围在病房外的人见他又安静了，准备走的时候，他又会制造噪音，再次把医护人员引来，接着再重复念数字，这般周而复始。 琢磨了半天，等到有人随意的说了句这好像是一个电话号码。龙瀛口中又不断念叨两个字，找他，找他，找他…… 说实话，对这个在院里待了半年多的病患，医生和护士的第一印象就是，他很安静，除了神智有些痴傻以为，从来不闹。那天，自从喻窈窈和楚墨乔来了又走以后，整个人，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找他，找他……那就找吧。医院里的人不会知道，就一个电话的时间，他们把这尊缴付了高额费用的佛给请走了。 当龙瀛的负责医生梁医生和院长商量好后，拨通了电话，告诉了有关龙瀛的情况，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有人来把他接走，因为对方有德高望重的人，在c市有一定的声誉，同时，又是病患状似有恢复迹象的前提下主动提出，院长自然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事情真的没想象中那样简单，来时的希望一下子落空，楚墨乔见喻窈窈的脸浸满了忧伤，一头埋入阴霾，往日阳光下的活泼荡然无存。 号码，刚才那个医生给的号码，变成目前唯一的线索。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死是活，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怎么会变得现在这样复杂。” 置身在这来了两次的精神病院，看着空空如也的病房，四面墙壁粉刷的雪一样白，方形的病房没有多余的摆着，里面还未整理的凌乱被褥，告诉她这是原来有人住过的痕迹。 被人接走了吗？他们来晚了一步，两步，还是三步……喻窈窈生生把手里的号码刻进心里，她的眼眸里划过一丝骤然的尖锐，和她的甜美相貌很不相称，这抹稍纵即逝的冷然，索性没被人捕捉到。 他们现在的寻找，变得有些盲目，即使楚墨乔有联系侦探社，也只能查到可能的真相，如今至关重要的人不见了，就像一条链子少了中间一个衔接，谁能料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喻窈窈直觉认为这个龙瀛的消失，和她昨天的出现有着莫大的关系，那声声喊着的念悠，到底是谁，带他走的，会不会就是念悠？ 带着种种疑问，两人情绪低落的走出医院。 大路旁，树枝上静止的鸟儿，为谁停留？像是为了等楚墨乔和喻窈窈的到来而赖着不走，观望见证他们的寻亲经历。 带着精神病院外的宁静，两人把眼光都放在那个从梁医生初得来的号码上，等不及的嗒嗒嗒嗒飞速按动键盘，喻窈窈满怀期待的等着电话接通。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依旧是小提琴版的《梁祝》音乐循环播放，久久没有回应，“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sorry，the　number……” “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医生骗我们？电话没人接听。” 鹅黄色的帆布鞋对着空气轻轻踢了一脚，喻窈窈无力的拍了下隔壁的灌木，又像是被刺到了，飞快缩回手。她心里光速的打着腹稿，千回百转，可实在想不出医生有什么骗她的动机。 楚墨乔拉过她的手检查了一下，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很认真的说：“还好没出血，待会儿再打一个试试看。” 这个楚墨乔口中的待会儿，着实隔了很久，直到昏黄的街灯亮起，他们才顺利离开医院。这期间，喻窈窈自从差点被灌木刺到后，感觉脑子昏昏沉沉，被楚墨乔牵着走了一阵子后，在前去停车场的路上，突然刹住车，不再往前走。 为什么？ 因为喻窈窈喻姑娘说她觉得有些累，趁着午后阳光不错，想眯会儿，就这样，饿着肚子的楚墨乔陪着她坐在翠嫩的草坪上，一坐下，便是一下午。 直到枕在楚墨乔腿上的喻窈窈转了个头，才发现日落月升，五脏庙该是饿了，才悠然自得的起身。 “我的嘴巴寂寞了，我们去吃点什么吧，嗯？” 嘴巴寂寞？听到喻窈窈如此奇葩的说法，楚墨乔早已僵硬的双腿更加的僵住了，盯着她满脸天真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眼睛微眯着，眼神传递出一个信息：难以置信。 是谁，在几个小时前，还失魂落魄，一个劲的伤心，担忧父亲的下落不明。这个转变，也太快了。到底是喻窈窈的伤心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是这个人鱼女友太会掩饰情绪，一双探究的眼，试图从这张美轮美奂毫无破绽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你到底是怎样矛盾的存在？”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楚墨乔感觉，要是就这样和喻窈窈保持恋人关系，他，还会遇到更多的特殊未知。 ------------ 第十章 朦胧爱意 路灯下的楚墨乔，心中生出股别样的心思，他好像，有些舍不得离开了，在这空荡荡的草坪上，只有他和喻窈窈，两个人就像普通恋人般依偎着，多好。 楚墨乔心想，如果真有人生轮回，那么前世他定是喻窈窈的主人，无时无刻不护着她的周全，而她，则是自己养的一只刺猬，开心的时候，拿柔软的手掌摸摸你，心情不好时，便竖起浑身的刺，全身戒严，半步都不让主人接近。 隔了很久，等到楚墨乔和喻窈窈在外面吃完晚餐，即将回到住所，站在电梯里，喻窈窈突然开口：“因为我要向比利看齐啊。” 比利？楚墨乔只知道有本叫做《二十四个比利》的书，里面的主人翁恰巧就叫比利，患了多重人格症，一个比利分化出23个比利……这个女人要干嘛！楚墨乔认为自己该是可以习惯她隔三差五的神经质，没想到，境界还不够，升值空间还是大大的。 最终，他得出结论，自己还有待修炼。 “叮~”电梯到了，见站在门边的楚墨乔没有反应，喻窈窈用手指头戳了戳他，“你有暴露癖吗，这么想待在这儿过夜？”话音刚落，她指指电梯角落的摄像头，笑着走出电梯门。 漂亮的眼眉，挺俏的鼻梁，丰润的双唇，那一回眸，楚墨乔分明感受到喻窈窈周身散发的诱人气息，这在之前，是果断没有过的。 回神的楚墨乔有些恍惚，可能是他多虑了吧，这样的喻窈窈，如花笑靥，哪里有半点忧郁的影子，难道之前都是他的错觉？ 进了门，喻窈窈也不管楚墨乔有没有把门带上，直奔自己房间的浴室，开始放水，随后，又到厨房的冰箱一阵翻找，“咦~”她找了半天无果，有些失望的合上冰箱的门，“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 就在喻窈窈身后，响起楚墨乔好听的声音，他一只手支着冰箱，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设计独特的马克杯，里面空空如也，本来是想去书房做事，要来倒杯咖啡，却被冰箱这边的喻窈窈给吸引了过来，见她捣鼓半天，竟不知究竟为何。 “你，你怎么在这里。” 好险！当喻窈窈回头后，才发现，不知何时，楚墨乔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站着她身后，她夸张而艰难的拍着胸口，现在，她和楚墨乔之间的距离，只有安全的1厘米，呼~好险，喻窈窈愈发敢肯定，这个男人前世肯定是只猫，走路都没半点声音。 眼下四目相对，炯炯有神，喻窈窈却有空档想些脱线脱到姥姥家的事情。 “你紧张什么？”一双魅惑的黑眸微微眯起，不解的看着喻窈窈。 喻窈窈笨拙的避开楚墨乔的眼神，接过他手中的马克杯，放在水台上，再从冰箱里拿了大罐的牛奶，仔细倒满。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紧张了？”她不答反问，有些心虚的把杯子递回给楚墨乔，“睡前喝牛奶有助睡眠，哝，给你，洗澡水该放好了，拜~” 不等楚墨乔反应过来，喻窈窈早已一溜烟消失在厨房里。 “走的倒是快。” 她倒是还知道喝牛奶有助于睡眠，看看杯中的牛奶，楚墨乔脸上隐约浮现一抹暖融融的笑意。 “晚安~” 在楚墨乔刚要踏入书房前一秒，一颗小脑袋窜到他面前，就说了两个字，又飞快闪走。 w　a　n　a　n　=woni，ai　ni~ 隔着一扇门，喻窈窈卸了力气，整个人靠在墙上，双手放在胸口，感受着咚~咚~咚~一下接着一下的快速心跳声，这样暖暖的打在心上。她心想，原来爱上一个人，可以让自己变得那么害羞，这种感觉，妙不可言。 淡淡的喜悦慢慢扩张，蔓延她全身……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她在楚墨乔的酒柜里相中一个酒瓶，那是一瓶没有开封的清酒，只是瞟了一眼，她就感觉，那瓶酒好像拥有灵气，嗲嗲的和她说“包养我吧，来喝我吧，主人，我的女神，快把我带走……” 虽然没怎么碰过酒精，换句话说，其实喻窈窈只有过一次喝酒经历，还是一个人喝闷酒，不过，那一眼，就令她私心想一个人干了楚墨乔那瓶清酒，想到便行动，她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好时机，把那瓶装在可爱瓶子里的清酒偷渡到楚墨乔的冰箱里，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藏好。 刚才，她就是在冰箱里找那瓶清酒，想慢慢品酌，“诶~果然美色不是好东西。” 思绪到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正当她回忆到翻遍整个冰箱，找不到那瓶有缘无分的清酒时，好听的嗓音便跳了进来，还掺合进一张零瑕疵的美男脸。 喻窈窈拍拍自己的双颊，“我是怎么了，心跳这么快，喻窈窈，真没出息！” 一阵自言自语，喻窈窈闭上眼，双手握成小拳头，可爱的在脑袋两边胡乱挥舞着，发泄完了，倒映出阴影的浓密睫毛忽闪了两下，倏然睁开，“他到底知不知道晚安的意思啊。” 想到自己刚刚都已经回到房间了，还冲出去和楚墨乔说一句晚安，好吧，她承认那一刻也许脑袋当掉了，不然，又怎么解释自己去做如此幼稚的事情。 这么含蓄的说我爱你，喻窈窈撅了撅嘴，这可是她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喜欢一个人，楚墨乔不要负了她才是。 就着月光漂泊，不期然的遇见，邂逅，然后在一起，她深信，楚墨乔清冷的外表下，有一颗温暖的心，正是自己长久追寻的，扫空她的寂寞，抚平她的心绪，虽然中间有过小插曲，小摩擦，可这个男人，似乎给她铺了一条越走越有味的开心路，通往目的地---欢乐谷。 要是可以有一处鸟语花香的房子，住着她和楚墨乔，返璞归真，在哪里，有他们的未来等着演绎，如此，该有多好。 许是想到了什么，喻窈窈觉得脸红心跳……之前她只想着两个人在一起，可法律上，还是要有一纸婚书，似乎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是什么呢？ 喻窈窈贝齿小力的咬着下唇，好像想到了……“啊~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呐~” ------------ 第十一章 心难二用 喻窈窈除了脑子不受控制，身体也情不自禁的扑倒在大床上，把标致的脸埋了起来，整个人嵌入松软的被褥中。 有些心虚的抬头，这才发现，感情一直是在自己的房间，她有什么可以不好意思的，就算不好意思，也没半个人会瞧见。 “呼~”长长的吐了口气，太诡异了，什么时候自己变得有些矫情了呢？ 站在门边的时候，想着想着，她居然从回忆跨越到遐想，还想到楚墨乔向她求婚，两人在拍结婚照的时候，非常默契的转头亲了对方，“咔嚓~”然后瞬间定格成永恒，自然而然的在一起。 “哦哦哦~想起来了，”喻窈窈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脑门，要是她和楚墨乔真的结婚了，那……那不就可以凭着结婚证，拿出喻女士存放在银行里的东西了吗？也许，那里面，会有些父亲的消息，不用像现在这样没有头绪的瞎找。 前一刻还想的好好的，又过了一会儿，立马挂上一副苦瓜脸，要是没记错，领结婚证，好像是有个年龄限制的，而她，明显还不够格。 喻窈窈抚额翻了个白眼，这个社会，不带这样折腾她的。呜呜呜……这一刻，她有些嫌弃自己太年轻了。 刚闷在被子里，喻窈窈明显感觉肌肤上渗出些细汗珠，抚过额头、脸颊和脖颈，六七月的天，要是再久点，捂出个痱子也不是没可能的。 花一刻钟收拾好七零八落的小情绪，喻窈窈支起身子，手掌在两侧撑着，哼唧哼唧向床沿处靠，当她脚尖触地的时候，凉凉的，冰冰的，难道楚墨乔把她房间的毛毯撤了？ “啊啊啊啊啊~发大水啦~” 才一会儿功夫，喻窈窈看明白，哪里是毛毯被撤，而是整个房间，都铺了一层薄薄的“水毯”。 喻窈窈身体向后一用力，脚尖滑过“水毯”的时候，带起些水珠，划出一道妖娆的弧度。她倒翻了一个跟头，险些从另一面滚下床，她轻轻拍着胸口，好险好险。怎么会这样？整个人趴在床上，好好的房间，哪里生出来这么多水。 环顾整个房间，好像没一块地，是没有“水毯”覆盖的，这个房间说大不大，却着实不小，喻窈窈观察着，这水少说也有五厘米…… “窈窈~听得到吗？发生什么事了？” 门外传来楚墨乔关怀备至的声音，喻窈窈听得真切，她是该淌过这“水毯”去给他开门吗？ “还好吗？窈窈，你不会是还在洗澡吧？”楚墨乔轻叩房门的手加重了力道，“睡了吗？要是没事，就回应一声。” 拍了半天门，可还是没反应，难道睡了？楚墨乔抬手看看时间，还很早啊……这个女人，不能以常理推断，在她干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前，他还是先去找出备用钥匙吧，千万别到时候又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才好。 即使知道自己的女友很大程度上可能是人鱼，但楚墨乔还是希望尽量偏向正常些，他想她能过上平凡女孩子的无忧生活。 这一边，屈膝坐在床上的喻窈窈，欲言又止，她像是感受到楚墨乔的焦虑，十二万分的显露在声音里。 洗澡？喻窈窈忽然间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之前她好像是去洗漱间放过洗澡水，之后，依稀仿佛好像大概可能也许她忘了还有关水闸这件事…… “啪嗒~” 等喻窈窈知道“水毯”出现的原因时，楚墨乔也已经开门进来了，他眉头皱了一下，直到看见坐在床上安然无恙的喻窈窈，皱着的眉头才渐渐抚平。 见喻窈窈面露尴尬的看着自己，楚墨乔先是打量了一下她，回来时那套衣服还穿在身上，居然没换过。不是早说要洗澡了吗？ 想到这儿，水，他打量了下房内，目光所及，地上都是水，到处是，要不是房间格局的关系，进门处有几步向下的台阶，照着这个趋势，外面也早殃及了，等等~ “水阀还没关？”清冷的声音疑惑中带着肯定。 “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喻窈窈腾地跳下床，没有任何犹豫的踩着淹没脚背的“水毯”，一步一步滑向洗漱间，当她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早已成为“仙境”一般，烟雾缭绕，温度也升了不少。 “呼~好险。” 和楚墨乔比，喻窈窈还是晚了一步，她站在一边，知道看着一只十指修长的手拧紧水阀，才缓缓松了口气，似乎，不知不觉中，她差点犯了很严重的错，不知道楼下的住户会不会冲上来。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喻窈窈感觉脸上越来越热了，蒸腾的水汽早已让镜子变得模糊，她当然是看不到自己微微泛红的小脸蛋。 不知楚墨乔在一边按了什么按钮，浴缸里的水线一点点下降，“地上的水可能需要些时间才能干，楼层间的防水系统很完善，放心，不会有楼下的住户冲上来。” “我没想到过会这样。”略带委屈的声音在边上磨蹭，喻窈窈没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弄成这样，就算水退了，房间的地，算是毁了吧，还有那些毛毯……出了这样的闹剧，楚墨乔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怕她担心，温声安慰她。 最近把他折腾的够厉害了。这两天，因为她，楚墨乔似乎都加班加点处理工作，他，该没怎么能够好好休息吧？喻窈窈在心底自我检讨。 楚墨乔看她像个犯错的孩子，生怕大人责罚，心里竟滑过一丝心疼，拉着她走出洗漱间，渡过已经变簿的“水毯”，大手拉小手，来到清清爽爽的客厅，“看你，把自己弄得这么湿，先坐会儿，我去拿块毛巾过来。” 刚才分明是他先毫无顾忌的冲过去关了水闸，却没想到，喻窈窈这个一步步淌水过来的人，会比他湿的厉害，衣服裤子都溅的都是水渍，连脸上也有，楚墨乔突然觉得喻窈窈也是个人才。 “别走~”小眼神扑扇这泪光，可怜兮兮的看着楚墨乔。 ------------ 第十二章 共枕而眠 “你在害怕什么？不早了，该早点睡才是。” “哪……哪有害怕了，我只是觉得房间里都是水，等下我可不要睡在里面，可……”喻窈窈不住的拿眼神扫视楚墨乔的房间，今晚要罚她睡客厅吗？ 这套寓所只有三件房间，一间是楚墨乔住着的主卧，一间今晚被她弄成水房，还有一间，则是楚墨乔的书房，喻窈窈思前想后，楚墨乔把她带到客厅打算自己走掉，不是让她睡客厅又是怎么回事？ “都湿了，不马上擦干要是感冒了怎么办？我去给你拿毛巾。”楚墨乔自然不会明白喻窈窈心里想些什么，伸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渐渐消失在喻窈窈的视线里。 只是拿毛巾，不是让她睡客厅吗？喻窈窈心里小小的愧疚，她把楚墨乔想成什么人了……在多久之前就变了呢？喻窈窈感觉，她看着这个男人离开时背影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楚墨乔给她一刻温存，她就会执着一辈子。 靠着沙发躺下，喻窈窈的脸上略略有了疲态，但又翘首以盼，期待楚墨乔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楚墨乔在柜子里四处翻找，犹豫的抉择着手里的东西，费了些功夫做思想斗争，拿好毛巾什么的，才往客厅走。 “你再不出来，我可都要立定成佛了。” 喻窈窈盘腿坐在沙发上，见楚墨乔在里面不知道磨叽什么，半天才出来，她身上打湿的地方，早就比纸巾还干了。 “是吗？感情我家出了尊佛，那也不错哦。”边说边把一块干净的毛巾盖在了喻窈窈头上，这个时间点，楚墨乔还不忘他的冷幽默，认真的打趣着。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要是成佛了，第一个先让你吃点苦头。” 有人好像不怎么乐意，牙尖嘴利的回应着，还伸手想要拿开挡着视线的毛巾，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掌给阻拦了。 “老实点，别乱动。” 有时候，楚墨乔真的很佩服喻窈窈，放个水可以弄出个小型水灾，还好这栋楼造的时候真材实料，要是来个豆腐渣工程，楼下的早冲上来追杀了。 “我说你什么好，你是用脚走路还是用头，嗯？”就是从床到房内自备洗漱间浴缸这段距离，这个女人尽然能把头发浸的这么湿，都一撮一撮黏一块儿了。 嘴上是在责怪喻窈窈，可楚墨乔手上的活，却没半点迟疑，双手覆在毛巾上，左右开弓，朝着一个方向一下一下轻柔的旋转着，专心的帮她把头发擦干。 “墨墨~你到底有过多少女人？” 嘎~即使是夏天，房内的温度骤然降了五六度，冷气的钱都可以省了。 楚墨乔浓眉精锁，真心有冲动直接拿手下的毛巾勒住喻窈窈的脖子。心想，无论是时间，地点，还是其他什么，这个女人要是有脑子，就不该在这会儿说这样的话，亏他要以前还觉着她机灵聪颖。 头上的动作停住了，喻窈窈转过头，伸手把毛巾拨下来，刚好挂在脖子上，她说错了吗？其实，关于这个问题，她好久以前就很想问了，她有过多少男朋友，楚墨乔可是一清二楚，其中和第99任的分手现场，他可是亲眼目睹的，喻窈窈感觉在某个方面，自己好像很吃亏。 “那个，你看啊，既然之前你为了让我相信你和你那表妹没有**，都给我听录音证明自己清白，现在我就关心你，问一下，不过分把？”最后那四个字，喻窈窈说的特别没有底气。 **？清白？这都什么和什么，这个女人真是不懂祖国文字的博大精深，还是故意要把他的肺给气炸了。楚墨乔渐渐把手隐到双腿两侧，握紧又松开，艰难的吐出一口气。 “女人，刚刚的水都跑到你脑子里去了吗？”楚墨乔捏了捏喻窈窈的脖子，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喻窈窈把头埋在他颈间，讨好的撒着娇，“既然你这么为难，我不问便是了，其他的我不管，只要你对我好，以前发生了什么事，那是因为你还没遇见我，今后，你的生活里，只能有我，知道了吗？” 喻窈窈温顺的靠着楚墨乔，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幸好头发已经被擦干，要不然，看着现在这个行情，楚墨乔肯定不会再乐意帮她，她还得自己动手。 其实，在楚墨乔这个第100任男友出现之前，喻窈窈的日子，其实也很滋润，可那些毫无止境的吹捧中，她并没看出有多少真情挚爱，以色示人，年老必衰。这话从她这个年纪的人口中讲出来，可能有老成，但并不能抹杀这句话的正确性。 除去喻女士的过世给她造成出生以来最大的打击，其他的，她想自己该是过得很幸福的。她极力寻找温暖，不就是在喻女士离开之后。心里空出了一块，该拿什么来填补？她要寻找的是真爱，柏拉图式的爱情，才能永恒。 “把拖鞋穿好。” 清冷的声音响起，打算把喻窈窈从翻飞的思绪中拉回来。楚墨乔怀疑，要是自己不开口，自己的女友不知道会这么靠着到什么时候。 隔了一分钟，不见喻窈窈有反应，楚墨乔伸出空档的胳膊拍了拍喻窈窈，在她耳边轻唤：“嘿~自己站好，我可要放手了啊。” 还是没反应，“这样也能睡着？”由于楚墨乔是站着，而喻窈窈，则是半跪在沙发上搂着他，自然是看不到，怀里的人儿，嘴角微微上扬的喜悦。 “真是个磨人精。”楚墨乔小声的说了些什么，抬起左手，费尽的拉下喻窈窈环在他腰上的一只手，打横将人抱起，朝自己的主卧方向走去。 进了房间，喻窈窈偷偷睁开一只眼打量房内的环境，说实话，住进来这么久，楚墨乔的卧室，她可是头一遭欣赏，可被这样抱着，她双目所及的视线不怎么好。 “还闭着眼睛，是在等我把你吃了吗？” 糟糕，被发现了…… ------------ 第十三章 她想爱他 喻窈窈感觉自己从没这样丢脸过，既然被发现了，干脆大大方方的睁开眼睛，报以甜甜一笑。 “已经超过八点了诶，还是不要吃了比较健康。”她看看墙壁上的挂钟，牛头不对马尾的回应楚墨乔的话。 “哟~醒啦，不多睡会儿？” “傻啊，要睡也要躺床上睡才舒服。” 仰头看着说话淡定的楚墨乔，喻窈窈揣测着他目前的心意，双手绕过他的脖颈，想要借着手臂的力量想要攀附着这个男人，从而贴上他的额头，可惜，还是够不到。 “没事干嘛长这么高。”喻窈窈心里不满的嘀咕着，有件科学无法解开的谜团，只要她心平气和的和楚墨乔额头碰额头，就可以读到他的心思，看到他经历过的片段。这样的能力，有点匪夷所思，却并无半点虚假。 楚墨乔就这样直直的抱着她，任由她肆意妄为的像猴子般没片刻消停，这个女人，实在是有够无厘头的，有时候还很幼稚…… 可这有什么办法嘞？ 谁让他就吃定这一套，即使他左右躲避，可避免不了一个事实，他，好像真对她有感觉了。 “别乱动。” 不管是不经意还是刻意，楚墨乔有了一个认知，这个女人好像越来越有恃无恐了，是该给个教训了，下一秒，楚墨乔就让喻窈窈毫无防备的掉进绵绵的被褥上。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摔下怀里的人，抛下这么一句话，楚墨乔就一个人走进房间的洗漱间，防贼似的紧紧关上门。 哼~见那门紧闭的连苍蝇蚊子都飞不进，喻窈窈在心里哼唧哼唧，碎碎念着楚墨乔，等下有他好看。 小手抓紧身下的被单，却有两种不同的触感，“咦~”刚才偷瞄的时候，喻窈窈就看到了床上已经铺好了两床被子，各占一半，可当时看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东西放在床上，可现在，她抬起自己的左手，此刻抓在她手里的，不正是自己的睡衣吗？ “好你个楚墨乔~”看着手里的可爱睡衣，喻窈窈坏坏的笑了两下，眼角上扬，美目流盼，贝齿咬着红艳的下唇，对着没合上窗帘的窗户玻璃挑逗的抛了个纯情无比的媚眼，看她待会儿怎么陪他玩。 在洗漱间的楚墨乔突然感觉一阵阴风吹过，整个人打了个机灵，降温效果比他拿冷水扑脸都还要好。利索的换好衣服，拿过架子上的干毛巾擦了把脸，看看镜子里棱角分明的洁净脸庞，他也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只不过凭着良好的克制力给压抑下来…… 想到喻窈窈还在卧室里待着，而他进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把毛巾扔进放脏衣物的竹篓，就开门往卧室走去。 “可算出来了，我都要打110求救了。”喻窈窈把手中的东西往床头柜上随便一放，站起身，往楚墨乔这儿走来。 脸上带笑的喻窈窈好像遇着什么喜事，连眉弯都是带着笑意，发自真心的笑。她眼珠子缓缓动了动，迈着轻快的步子迎上楚墨乔，亲昵的双手环山他的脖颈，一点点一点点靠近，“墨墨~” 就在楚墨乔满心欢喜等着美人的香唇送上门时，却不料一点点靠近后，喻窈窈打了个摩擦球，把头埋在楚墨乔的脖颈初嗅了嗅，“薄荷味的，好好闻，我也要去洗香香~” 说完，不等楚墨乔反应过来，人就闪进洗漱间，同样快速的拴上门。 等喻窈窈出来的时候，楚墨乔已经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靠窗户的那半边位置。 “墨墨~你睡床上，我睡哪里呢？”喻窈窈在自然不过的解着睡衣上面的的两颗扣子，声音似黄莺婉转。 “不是还有一半给你留着了。”脸头都不带抬一下，楚墨乔仔细的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万一你……那我怎么办？” 见楚墨乔不抬头，自己的计划就施展不了，便故意撒娇示弱，其实喻窈窈想说的原话是：万一你大晚上的兽性大发，多了我的清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想想，还是说的含蓄点，这样，效果也会好些。 果然，听了这句话，楚墨乔放下手里的文件，“是我忘了说，还是你记性不好，这应该是我的卧室吧？你大可回到隔壁房间，一个人一张床，没人会和你抢。” 因为知道喻窈窈的百变性子，楚墨乔倒没上当，可当他抬头的时候，眉头又皱了皱，这个女人，不折腾自己会死星吗？瞧瞧她，分明帮她拿过来的是最正统的睡衣，换句话，其实她的睡衣都满保守的，可怎么被她穿的这么……风骚？ 头发松松的在头顶的斜侧绑了个马尾，吹弹可破的肌肤，因为沐浴的缘故，越发粉嫩，水润的双唇，光洁的脖颈，单单少扣了几颗扣子，呼之欲出的高耸~平时都瞧不出她是这个size，一个不安分的在那里扭动的小蛮腰…… 不得不承认，她的笑是他心底最动人的颜色，至少目前还是，楚墨乔心里这样想着。 喻窈窈撅着嘴道：“你的眼睛往哪里看呢？”原先是她故意为之，可看楚墨乔不疾不徐慢慢把她从头看到尾，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般的眼神，倒叫她不好意思，脸颊不自然的红扑扑。 “你说呢？我以为你是想让我看才会如此。”楚墨乔油滑的接话， 楚墨乔承认她这样打扮是很美，还有减龄的功效，可她原本就够小了，刚才的装扮，有点像是诱惑人的小萝莉，他不是有特殊癖好的怪蜀黍，欣赏欣赏就好了，要是真要吃她，还是平常的样子比较和他胃口。 喻窈窈蹙起秀眉，思量着，和楚墨乔比，她的道行还是不够，瞄了瞄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知道她的用意，也不让着点，爱意浓浓的瞅一眼神态自若的楚墨乔，朝他笑了笑，乖乖的绕了个圈走到他的床边坐下。 “好啦好啦~不和你贫了，累不累丫，我给你捏捏吧，嗯？” ------------ 第十四章 黑化梦境 喻窈窈的高兴劲还没过，就有个比冰雹还要冷硬的声音插了进来。 “不好！” 楚墨乔才不会相信喻窈窈会有这般好心，这个调皮磨人精哪天要是不折腾自己，要么是遇到伤心事，要么，就是身体不舒服…… “哼~小气鬼。” 一瞬间，楚墨乔身上被一个重力压住，即使隔着夏天空调被，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倒在身上的柔软。见喻窈窈整张脸都埋进被面里，也不知又要干嘛，就想叫下她，别再如此胡闹。 “噼啪~” 为什么，他刚才轻轻的触碰，就像触电一般，快速的把手缩回，无数奇奇怪怪的文字、画面和声音在楚墨乔脑中来回的盘旋，顿时，脑子越来越发胀，再发胀……然后眼睛一闭，来不及细想，就失去意识，昏睡过去。 而就在此时，一头埋在被褥里的喻窈窈手臂一撑，微微抬头，坐了起来，一言不发的看着双眼紧闭的楚墨乔，好半响，才开口：“这是在哪里？” 她像是很努力的站起来，思索了一阵，再看一眼周遭的环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默默走到床的另一端，掀开另一床被子，躺了进去，复而又闭上眼。 此刻的喻窈窈，脑中是一片空白的记忆，她不认识楚墨乔，她不曾有回c市的记忆，她的喻女士还存活在世，甚至不认识喻女士。她，好像……该生活在水中才对。缓缓睁开眼的刹那，突然看见的放大的脸，也就是是昏迷的楚墨乔，她该是陌生的，却一点都不害怕。 “阿爸~念悠迷路了~” 喻窈窈微闭双目，诡异一笑，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熟悉的音容浮现在叵测的流年里，这一刻，海如此蓝，白云朵朵，深呼吸，都是清新的好空气，她低眉浅笑的走着，在沙滩上留下一排或深或浅的脚丫印子。 她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对看似夫妻的男女甜蜜恩爱，那女的和喻女士很像，却是个大肚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动了动唇想要打声招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难道自己是哑巴？ 疑惑过后，想着，走近了再说吧，可，当她再仔细一瞧，哪还有那对夫妻的半个影子，难道是幻觉？她讪讪一笑，闭上眼，敞开心扉拥抱这满满的阳光，咦，她听到有人在说话…… “念悠这么小，不待在妈妈身边好吗？”她听出这该是个关爱子女的母亲，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舍和无奈，而且，这个女声她有些熟悉。 “没事，我还不是我妈带大的，再说，老人家一个人住着，难免寂寞，你是没看见，把孙女给她带去时，那股开心劲，人都年轻了不少……” 低沉的男声，说的无关痛痒，丝毫不像刚才那个母亲，说的话听不出半点感情。 “那，改天我去看看她？还是……” “好了好了，你也别这样，难得老太太开心，我还有工作，吃晚饭就不用叫我了。” “砰~” 伴随着一声带着丝丝冷冽气息的关门声，她再也听不到对话的后续，那个男声，要是说的在慢点，在诱惑点，她使劲的想啊想，睁开眼，已经不再海边，海浪声也消失了。 虬须盘旋的古木，搭着一扇与之格格不入的簇新严实铁门，门边上还有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她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那个女人在门外徘徊许久，走近小盒子，捣鼓了半天，门开了，她透过女人的身体，看向门里头，一道刺眼的白光…… “啊~”她感受到双眼像是被什么被刺痛了，像是千万根细细的银针，一根根轮流刺穿她的眼瞳。 “念悠啊~念悠不听话~不听话可是要惩罚的。来~过来~到这里来~”就是这个声音，她想起来了，是他，刚才听到的对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就是无数次交错名字诱惑她的声音。 喻窈窈现在明白了，自己刚才所见的这一切都是在做梦，所有的画面，其实都是发生她的梦境。刚才呈现在她眼前的那些画面，到底是有怎样的特殊含义吗？ “念悠~还不到爸爸这里来，愣着干什么，要做乖女儿，就该过来吃药，还不快点过来~”和以往的无数次不同，就在刚才，这个声音变得异常凶狠，像是在担心什么事情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走开，走开，不要过来……”喻窈窈呐喊着，无序的晃动着双手，试图以这样抵抗的动作来保护自己。 “快过来，好孩子要听话，吃了药，念悠就会越来越健康，还是爸爸的好孩子，来~听话……” 无奈，她越是抗拒，那个声音越是紧追不舍，像是知道她在害怕，也发嚣张的狂笑，也让喻窈窈的害怕一点点滋长。 “这是梦，这不是真的，这是梦，这是梦……”喻窈窈嘴里振振有词的默念着，想快快驱逐那份莫名的恐惧。 “来，喝药吧~不苦的，一点也不苦~” 恶魔的声音逐渐逼近耳边，喻窈窈置身在漆黑一片的梦中，看不真切，却分明感受到耳膜上的细毛都一根根直立起来，浑身戒备。 “啊~”她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睁开了双眼。 果然还是做梦，这个可怕的梦，总算是醒过来了。喻窈窈吐了口气，条件发射的擦了擦额头，她本人看不见，此刻的她，脸色白的厉害。喻窈窈依稀记得，她最后的记忆，是在楚墨乔面前睡下了啊，只要有他在身边，闭上眼就会有好梦，怎么这次失灵了。 不止一次的梦见那一片黑暗，那个带着魔力的声音，但是喻窈窈还是无法一探究竟，每次都是极力想要看清楚些再清楚些，可是每到这个时候，恐惧和好奇的顶端，也是她梦醒的时刻。 这大半年的无数个夜晚，她都被同样的梦境折磨着，梦中的魔鬼，从未将他的恶魔本质掩藏，总能在不经意间撩拨出一场刻骨铭心的痛，梦中感觉有具遍体鳞伤的躯体，伤的那样的深刻，睁眼，方知那不过梦一场，却如此的真实。 ------------ 第十五章 此生美好 梦境里，那种像是看透却又带着疑惑的感觉，可是最折腾人的。喻窈窈烦躁的揉乱原本就已经够毛躁的头发，那个人是谁？是谁在梦里指引她，是想给她什么提示吗？她有预感，这个总是做不完的梦，绝对和现实有着丝丝缕缕的关联。 喻窈窈泄气的轻敲她精致的脑袋，有些嫌弃自己，睡着时，清清楚楚记得这是梦境，还认真记下梦里所见所闻所感，可当下，怎么就只有模糊的记忆，纵使她绞尽脑汁，也记不全千分之一的片段…… 会是谁，是谁，到底是谁这样无休止的缠着自己？ “起来了就赶紧吧早餐吃了。” “啊~” 喻窈窈游神的心思被吓着，定惊的拍着胸口，她动作是夸张了些，不过，楚墨乔突然出现在门边，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拜托不要这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没听过人吓人吓死人的故事吗？还是说你是故意的！”故意想要看她笑话。之前也没见过楚墨乔系着围裙的样子，不错不错，还真有点居家煮夫的味道。 见喻窈窈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瞧，想了半天，楚墨乔才有些恍然大悟，他解着围裙准备闪人，边走边说：“三分钟，把自己收拾好，要是你想知道龙瀛的下落。” 原本还坐在床上，想要好好揶揄打趣楚墨乔一番，耳朵一听到龙瀛两个字，喻窈窈的身体像是装了弹簧，腾地掀开被子，找不到拖鞋，就光脚往外走，走到一半看见组合柜镜子里蓬头垢面的自己，又撤回来，在床头柜上拿了个发圈。 边走边绑头发，等到她坐在楚墨乔面前时候，已经像模像样，头发松松的绑成马尾，粉色的运动衣运动裤，楚墨乔假意看了看表，还真被她掐准了时间，三分钟，不多不少。 就在喻窈窈伸手拿起面前的爱心牌三明治，准备一口咬下去的时候，被楚墨乔扑面而来的手给制止了。 “先去刷牙。”三分钟起床换好衣服梳了个头，他可不信这点时间，她喻窈窈还真能全部收拾妥当。 “刷好了。” 吃饭皇帝大，喻窈窈虽然没有什么起床气，她承认是听到楚墨乔说有父亲消息，她才这么神速赶来，还遗漏了什么环节没做好，可即便如此，也不妨碍边吃边说吧？有些程序，就等她后期补上呗。 “真的？什么时候。” “真的，梦里。” “滚回去刷牙，不刷满三分钟别出来见我！” 楚墨乔毫不客气的夺过喻窈窈手中的早餐，强制性的把人赶回去。瞟了眼对面空空如也的位置，拿过手边咖啡浅押一口，一个人笑弯嘴角，要是以后的周末都这般度过，似乎也不赖。 有时候，想法是很美好，可现实，却总是背道而驰。就好比，楚墨乔也会有一刻，希望就这样，能和喻窈窈安安淡淡的过着柴米油盐的小日子。可这样的前提下，是抛开喻窈窈的特殊身份，和他自己真心踏实的想要放下曾经的曾经。 女人是毒药，被人强迫灌下，需要时刻用偏方续命。会不会，喻窈窈是个特殊的遇见，楚墨乔这样想着。未来的美因为未来，过去的殇也已过去…… 两个人和平共处其实很简单，比如，喻窈窈在有些事情上乖乖听话，满足楚墨乔的大男子主义，又比如，楚墨乔无微不至的照顾喻窈窈，迁就她任性的小脾气。 待到喻窈窈再次坐回餐桌，两个人慢条斯理的吃完早餐，楚墨乔才饱含深情的看向喻窈窈，把他要说的事情娓娓道来。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时间，是被你睡掉的？” “呃？”喻窈窈很奇怪，楚墨乔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和她父亲的事情有关系吗？“说重点，咳咳，保证一定的睡眠，才会越来越健康！” “这个和我说的重点很有关系，要是我也和你一样，或许，就会错过这个电话，”其实，今天早上，楚墨乔本是想进书房处理一些被他搁置的工作，恰巧经过客厅的时候，听见一个音乐坚持不懈的响着，好像没人接，它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楚墨乔知道那是喻窈窈的手机，无可奈何主人却还在和周公约会，原本他是不想理的，谁料它响的执着，随意的瞟了一眼，是个没备注的号码，还有点眼熟…… 15088****999这个号码，不就是…… “有人约好下周六中午，在凯撒酒店见面，可以见到你父亲。” “什么？你怎么约到的？”听见突然失踪的父亲有消息了，喻窈窈一阵激动，双手不由自主的握在一起。 “不是我，还记得昨天的那个号码吗？当时没接通，早上对方打过来了。” 就在昨天电话没打通之后，楚墨乔就已经让人去查那个号码，今天早晨，也就在他接了电话之后，消息就发送到他的邮箱，那个号码的主人，是c大的资深教授，c大，不正是龙瀛曾任教过的大学，这其中，会是怎样的关系呢？ “那，你有问他是谁吗？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下礼拜？这周不行吗？我父亲到底有没有精神病……”喻窈窈连珠炮似的问题一个个飞向楚墨乔。 对她而言，是该高兴，至少，父亲并没凭空消失，可是，到底是谁，把父亲接走了，在c市，还有谁，是对父亲而言比她还要重要的人呢？ “第一，你说的这些我无可奉告，第二，既然定了时间，那大可到时候问清楚，第三，你可以去刷碗了。” 说完，楚墨乔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在喻窈窈和桌上的盘子间来回移动。 真相还是现实，他或许都比喻窈窈知道的要多，就像他还知道，那个号码的主人叫林宇博，曾经是喻窈窈母亲的校友、爱慕者，是和龙瀛同学院同科室的同事，之前还和喻窈窈见过面。 林宇博、龙瀛、喻悠若……他们之间有过怎样的关系，那都是他们上一辈的事情。关于喻窈窈的身世，或者说特异的身份，他知道，但喻窈窈知不知道，他就不知道了。 ------------ 第十六章 危机来袭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 话一问出口，见喻窈窈眼神徒然一亮，楚墨乔暗道不妙，问错话了，什么时候自己变得白痴了，这样的问题，根本是在嘲笑他的智商。 “我？瑞士苏黎世啊，不过，我的故乡应该是c市哦。” 难得有一次，喻窈窈尽然分外淑女，为回答问题而回答，没有半分搪塞和笑话的意思。 见她双眼写满认真，没有任何欺骗的影子。果然，她是不知情的吧？如果，可以的话，就让她和普通女孩子一样的成长，这是她该享有的权利，楚墨乔如是想。关于那些特殊的部分，就慢慢发掘吧，只要有他在身边，他都不会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 “哈尼~墨墨~达令~sweet~” 各种称呼都叫了一遍，还在他身边绕了半天，居然还不理人，喻窈窈腮帮子气鼓鼓的双手叉腰，撅着小嘴拧着秀美，站到楚墨乔面前。 “楚墨乔！” 一声娇喝，只见喻窈窈柔弱无骨的双掌贴着他的面颊，双手使力掰过楚墨乔的脑袋。 “怎么了？” 怎么了？就这三个字，另喻窈窈差点气得跳脚，她乖乖的洗好碗回来，顺带还泡了杯香茗带过来，想要某人看看自己在厨房整理的仅仅有条，也有贤妻良母的潜质，不是真的厨房杀手，可自己这么个大活人在楚墨乔面前献宝献了半天，居然有些人却熟视无睹。 “还不错。” 楚墨乔拿过桌上的茶杯，小酌一口，其实味道真的只是还不错。 “噗~”喻窈窈一发不可收拾的哈哈笑了起来，“墨墨~你真的好可爱。” 嗲嗲的声音，让人听了酥到骨子里。 楚墨乔发现了，喻窈窈有个坏习惯，就是在她开心亦或想撒娇的时候，总会叫他“墨墨”，一个男人，一个成熟男人，被个小女人叫叠字的名字，总觉的怪怪的，改天，得把她这个习惯改改。 谁说可爱是女生和小孩的专利，在喻窈窈看来，此刻任她揉搓脸颊的楚墨乔也很可爱，见楚墨乔没反应，她更是肆无忌惮的把他的脸搓圆捏方着玩。 相比之下，孩子心性的喻窈窈自然不会晓得，楚墨乔当下，正在为她的事情，而左思右考，想着怎么做，才会是对她最好的方式，他很乐意可以陪在她身边见证她的蜕变。 拔苗助长的反面教材并不少见，喻窈窈也要有自己的成长历程，他会一直在身边陪同，给予关怀和鼓励，但很多路，很多选择，都要她自己做决定，他说的太早或者太多，都会阻碍她。 或许是发现喻窈窈正上下其手的蹂躏自己的脸，楚墨乔轻轻打了下喻窈窈的手背，“你很空？” “今天是周末，我的功课就是休息！”喻窈窈理直气壮的胡诌，她哪天不是休息，继承了母亲的财产，除了偶尔通过互联网，和她的凯瑟琳阿姨，讨论新品的研发，沟通品牌的亚洲代理权问题，她什么时候朝九晚五的上班过了。 “跟我来书房。” 丢下一句话，楚墨乔就自顾自的往书房走。 呆呆的跟屁虫喻窈窈，自然是紧随其后，她眼中的世界，现在只能装下一个楚墨乔，他的好他的坏，统统都是她的宝，能够每分每秒的爱着，那是多么甜蜜的幸福。 “红与黑？” “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书中自有千锺粟，慢慢看吧你。”楚墨乔随便从书架中抽了本书递给她，“看完记得和我说说感受。”他并没希望喻窈窈看了写个什么观后感，再获个什么文学奖，只是想让她有些事情做。 看着手里厚厚的书，好重哦，这便是喻窈窈最直接的感受。找了个离楚墨乔最近的位置坐下，摊开书，像模像样的看了起来。 沉闷的《红与黑》，喻窈窈看着密密麻麻的方块字，就有昏昏欲睡的感觉，她不敢说，要是楚墨乔给她本原文版的，她倒可能看的快一些。 “墨墨~中午你下厨好不好？” 实在看不下去了，喻窈窈索性合上书，趴在楚墨乔书桌的对面，看着他专心致志的伏案工作，顺带试探下他到底有多认真。 “好~” 楚墨乔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下来，他工作的时候，最忌讳有人打扰，可这个人是喻窈窈，就另当别论了，他可以迁就。 “墨墨~你明天也陪我好不好？” “好~” “墨墨~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凯撒酒店好不好？” “好~” …… “墨墨~你嫁给我好不好？” “好~” 没有一秒的迟疑，楚墨乔爽快的答应，这个男人，估计没想到自己这声好包含的意思是什么。 “哈哈~古人是不是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是不是说，君子一句话，驷马难追，嗯？”喻窈窈乐呵呵的问着，得逞的笑着，笑的肆虐，笑的妖娆，一只手揉着肚子笑弯了腰。 等等，这个女人刚才问了什么……嫁给谁？ “你要嫁给谁？我不准！”才19岁，怎么着都还够不着法定婚龄，楚墨乔在心里盘算着。 “错错错，不是我要嫁给谁，是你哦~”喻窈窈傲娇的伸出右手的食指，轻快的左右摇动，“你该不会言而无信吧，刚才，可是你答应要嫁给我的哦，你听……” ‘墨墨~你嫁给我好不好？　好~’ “你……” 要是无语也分境界，那现在的楚墨乔，当真处在无语的最高境界。 “有声音有真相，我可是录下来的呐，唔~我到了法定婚龄，就来娶你啊！等等我，别着急哦~” 如果说楚墨乔是无语的极限，那么喻窈窈就是无聊过头，下了套让楚墨乔钻，这还不算，还拿手机录音。 两人都明白这只是喻窈窈下的套，不能作数，可看到喻窈窈得意的摇晃着手里的手机，笑的那叫一个明艳动人。这样一件小事，就可以让她乐开怀，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姑娘。 “茶没了，我帮你去续上啊。” 喻窈窈拿了桌上的杯子，就往厨房走。 “啊~” 听到喻窈窈的喊声，楚墨乔立马奔了出来，“怎么了？”话音刚落，就看见客厅的地面上有一摊液体正冒着泡泡的，边上被液体溅到的花，早已不复原来模样…… ------------ 第十七章 不速之客 “窈窈，你没事吧？” 楚墨乔慌张的走近，抓着喻窈窈的肩膀，从上到下仔细的检查了遍，又让她原地转了两圈，确认真的没有受伤。 “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她造的孽，花花草草帮她受了，就是不知道她成不承受的住。”真可惜泼偏了，让她给躲了过去，路之贻在心里暗暗叹息，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错失了。 “表哥~你是不是也该关心一下我呢？” 好半天都不见楚墨乔和自己说话，路之贻提高分贝，向楚墨乔讨要关心，一脸的真挚，完全忘了，就在几分钟前，她才刚把一小桶硫酸往喻窈窈身上倒。 “你怎么会在这里？”楚墨乔把喻窈窈护在身后，防贼一样防着站在门口的路之贻。 “姨妈叫我来给你送鸡汤啊。”路之贻提起手上的保温桶摇了摇，大夏天的她手上还带着手套，浑身上下透着古怪。 “我是问你怎么进来的！” 楚墨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却也很容易听出他说话时加重了语气，上天可以作证，有这样子可能是八竿子打不到的远房亲戚，可真不是他所愿意的。 “当然是有人给我开门咯，要是表哥你愿意，给我个钥匙，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路之贻想的到美，给她钥匙？楚墨乔在心里冷哼，这个女人，该不会脑子有问题，明知道自己对她没有半点意思，却还是没完没了的缠着自己，当年这样，现在还是如此这般，是想闹哪样！ “鸡汤放下，你可以走了。” 看着地上的泡泡慢慢消失，却出现一滩特殊的颜色，鸡汤会稀成这样，骗鬼也嫌牵强，可楚墨乔见喻窈窈并没什么事，就不想把事情闹大，省的自己那个母亲跑来多事，便开口打发人走掉。 “不行！”路之贻向前跨一步，脸上做出一副打死不走的表情。 什么？还赖着不走了不成。楚墨乔无奈的抚额，这个路之贻，是在挑战他的极限，天下男人多的是，怎么就缠上他了。 “鸡汤都洒了，我要留下来重新做一份，不然姨妈那里我怎么交代呢？”路之贻对着楚墨乔解释道，眼神一次次飘到喻窈窈身上。 “这里没材料，你……” “别担心，我这儿全都有！”还没等楚墨乔说完，路之贻抢着说可是有备而来，想赶她走，没那么容易。 路之贻知道楚墨乔不会给自己好脸色，她就赌看在楚母的面上，楚墨乔不会把她拒之门外。 喻窈窈被圈在楚墨乔的怀里，听着两人的对话，从开始到现在，楚墨乔压根没给过路之贻好脸色，可对方尽然不气不恼，站在那里一句一句的答话。她看看那个一下一下晃动着的保温桶，里面装的‘鸡汤’谁敢喝。 “出去！立刻马上消失！” 保温桶里装的不是硫酸还会是什么？这样一双辛辣的手，做出的东西，吃了不病也被毒的半死。 不看路之贻的表情，楚墨乔细心的把喻窈窈搀扶到客厅的沙发前，固定住她的双手，等她坐定，自己半蹲下来，从头到脚，再次仔细的给她检查了遍，确认真的毫发无伤，才安心的吐出口气。 “你先休息下。” 要一个人爱上自己，可能要花费一番功夫，可恨一个人，也许就简单的多了，当路之贻看到楚墨乔对喻窈窈的百般呵护，温柔的滴出水的声线，恨不得这一刻就冲上前把她扑倒，给她全身泼上稀释的硫酸，再慢慢拨皮抽筋…… “还不走！” 楚墨乔站在路之贻对面，不悦的皱着眉头。 “表哥，你说，喻窈窈会不会喜欢看我整容前的样子呢？”路之贻找到一个契机，在喻窈窈离开楚墨乔怀抱后，借机凑过去，在他边上耳语。 她整容前的样子？原本过去的陈年旧账，就该被遗忘被埋葬，可现在有些人想要翻出来……楚墨乔笑的轻蔑，这真是和小姐想戴军功章一样好笑。 “出去！”这和他有关吗？树要皮人要脸，一样的道理，既然有人不介意作践自己，他，会介意吗？ “表哥~你对一个外人，都这样温柔，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路之贻瞬间换了张脸，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一颗赛过一颗的大。 喻窈窈人是坐在客厅，可看着玄关处僵持的两个人，手里的杂志被她拧的不像样，到底有什么说不清楚的？ “注意你的身份，见人就认亲戚，那你得追溯到五千年前，那会儿估计没准真是一家人。” “你就这样对我？当年我可是把什么都给了你啊~孩子也没了，什么都没了。”路之贻越说越激动，说话声音越来越大。 保温杯和地面接触，发出啪嗒一声清脆的声音，手里的东西也早已落了一地，还有个土豆咕噜咕噜耐着性子往厨房方向滚了过去。 楚墨乔的脸色变了又变，却没发怒的迹象，“女人，要是有人向我泼污水，你会怎样？” “你都说是污水了，我干嘛要听，耳朵不用休息吗？”喻窈窈又从隔壁的沙发上搬过一个抱枕，让自己靠的更舒服。 经过了一些事，喻窈窈早已有些学会控制情绪，现在的她，才不会因为片面之词，就立刻跳起来质问谁谁谁。看楚墨乔的样子，似乎他是值得相信的，她在心里这样想。 “你要是有病，可以看医生，而我，恰巧不是，所以，没必要出现在我面前。”楚墨乔最后清楚明白客客气气的对路之贻说了一遍，要是她再不领情，那只好亮底牌了，也真好解决了一桩搁置多年的旧事。 “我是病了，是要看医生，医生和我说了，我的病，只有一种药，是你啊！表哥，你不能不要我，不能这样对我，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不能，不能，不能这样……” “我瞒着妈妈瞒着姨妈，把最宝贵的都给了你，我为你生宝宝，我为你去整容，我把什么都给了你，你……” “你给我等着！” 这一句，楚墨乔是吼出来的，可能，是真被逼急了，气冲冲的走进书房。 ------------ 第十八章 自动上钩 记忆要是可以格式化……那样会全部乱套！可喻窈窈确实很想，要是能把自己和楚墨乔脑袋里，和路之贻有关的记忆抹去，该有多好。 玄关旁的路之贻见楚墨乔如此光火，得意的朝喻窈窈扬起下巴，认为自己这是干了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他好像确实没这样生气过。喻窈窈心里这样想着，还真的是第一次。 从第一次见面，路之贻就喜欢上这个没什么关系的表哥，可就是得不到注目，非但如此，在她表露心迹后，原本绅士客气的表哥，一下子疏远了她。她得不到的，为什么喻窈窈就能轻易拥有，她不配！ “看见了没，表哥这是在意我，你觉得，你这样继续待在这里合适吗？”只剩两个人的空间里，路之贻大着胆子挑衅，她不信，会有女人听见这样的话，还能相安无事的继续和平相处，她有姨妈撑腰，她喻窈窈有什么。 “你迟早会被表哥像破鞋一样扔掉，有脑子的，就赶紧离开才对。” “没脑子的是你，该走的也是你！” 不知何时，楚墨乔把拿在手里的文件袋扔到路之贻面前，顺便播放了一段录音。 伴随着回荡在空气中断断续续的嘤咛声，路之贻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手里的文件袋还没打开，手就抖得不像样，楚墨乔等了半天，没好气的夺过来，三下两下打开，递回到她面前。 “不是不是，不要给我看，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宝宝，宝宝……”越哭越伤心，路之贻就像是被人抽走了精气神，游魂一样飘出这本就不属于她的地方。 在路之贻走后，楚墨乔关了mp4的录音，像是卡带一般慢慢的收拾着散落一地的纸片文件。他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却一直盯着喻窈窈，像极了在读她的心思。她不好奇吗？她不问点什么吗？ 楚墨乔想到曾经，因为一张被人陷害拍的照片，这个人鱼女友可是第一次和自己闹别扭。 他还记得，那次她一个人跑出去，喝的醉醺醺，还和陌生男子在一起，要是那天他没有打电话，结果，会是怎样……他有点不敢想。 思考着，都怪这个错误，也是那个女人，让自己尝到了陷害的滋味。楚墨乔黑眸一沉，手里的动作也极为迅速，像是扔掉肮脏的垃圾一般，把手里的东西轻松的投进垃圾筒里。 喻窈窈眼疾手快，抢下被楚墨乔扔进垃圾桶的东西，“谁准你扔的，我还没看呢！留着吧，等老的走不动了，晒着太阳的时候，还能唏嘘现在的模样。” 宝贝一样拍了拍，喻窈窈津津有味的翻看手里的资料，一页页看的仔细，生怕有遗漏。 穿着双棉拖，在落地窗前来回踱步，时而皱眉时而调皮的咧着嘴笑。看完后，喻窈窈对事情也知道了个大概。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呢？太可怕了！”喻窈窈边自言自语，边尝试着摸上自己的脸颊，在脸上动刀子，可不是人人都能下得了手的。 该是有怎样的勇气，才能这样义无反顾的在自己脸上划上一刀？要是只看到一半，喻窈窈都怀疑，这个路之贻，可能真的爱死了楚墨乔，才会这样的深刻。 “吓着你了吗？” 有人偷偷的从后面出现，双手环住喻窈窈的窈窕楚宫腰，下巴抵着她的瘦肩，贪婪的细嗅着她的独特芬芳，暗暗感叹，真是好闻。 “墨墨~老实说，你有感动过吗？” 喻窈窈突然转身，抓住楚墨乔的手腕，认真的眼神，看进他的眸子里。 “嗯~怎么说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呵~”他可受不住这份感动。路之贻是个怎样的女人，以前他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了解。 只不过，和现在的女友，聊以前可能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这样合适吗？楚墨乔并不认为路之贻这个人，有谈论的必要，刚才的那些东西，其实是他吃一堑长一智的教训。 当年他交了这么丰厚的学费，要是现在还不知道防着点，这些年，可就白活了。 曾经的事，不是都该留给曾经…… 在喻窈窈眼里，当年的楚墨乔，刚将父亲去世后留给他的企业打理的有些起色，这样的前提下，路之贻由她丧偶的母亲带着，来投奔他这个亲戚。同样的是刚刚步入单亲家庭的队伍，楚墨乔和路之贻之间，不该是有着心心相惜的感觉吗？小说里，可都是这样发展的呀。 论长相，客观点讲，她路之贻也是标准的鹅蛋脸，细眉挂在那双勾人的凤眼之上，甚是惹人怜爱，再加上她习惯的无辜表情，妩媚中带着几分纯真，男人不是该喜欢这样的款式吗？ 喻窈窈一个人沉浸在刚才的资料里，无法自拔。 “你再不回神，是在邀请我做出更进一步的动作吗？” 耳边吹来的热气，让喻窈窈头皮一阵燥热，夏暑的天气，两人只隔着一层薄衫，抱了这么久，不热才怪。 “咦~”喻窈窈记得，刚才分明是自己抓着楚墨乔的手肘，怎么就抱在一起了呢？她快速的弹开，保持一定的距离，专心的打量身前的男人，她的第100任男友。 “还是你听我说吧。”楚墨乔有些明白缴械投降的感觉是怎样的了，在他折身回书房拿他收着的证据时，还沾沾自喜，自家的亲亲女朋友果然不一般，不气不闹，这样的信任自己。直到后来，他才发现，原来那不是信任，或许叫做护短更贴切。 因为刚才有外人在，在路之贻面前她不发作，不代表不会秋后算账，“只说一遍，听完就过，要是你没意见，就点个头。” 他实在是受不了喻窈窈那副样子，虽然没有直接用怀疑的眼神问他，但这样的她，好像更恐怖。那神色，分明就是说，我正在努力说服自己相信你，请给我点时间分析事情的前因后果。 嗯~喻窈窈听话的点点头，打算找个舒服的位置好好坐下听。在背着楚墨乔的方向，狡黠的露了个笑脸。 ------------ 第十九章 细说前任 该怎么说呢？楚墨乔仔细的打着腹稿，原本可能并不是他care的一件事，为了自己的人鱼女友，为了自己的美好未来，还是认命的准备好好整理复述一遍。 对方的沉默，在喻窈窈看来，有种可能是在堆叠过滤信息。 “我的耳朵竖着不累吗？”喻窈窈有些不耐的催促着。 女人真是善变的可怕人物，楚墨乔发誓，一个女人就有够麻烦了，他这辈子，有她足矣，看着古灵精怪的喻窈窈，即使再让他回忆不怎么美好的过往，也是甘之如饴。 “嗯，女人，总得给我点时间想想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吧。”这样没耐心，可不是件好事，错过了太多的乐趣，那就可惜了。 楚墨乔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眼神穿过现实，看向那些不着边际的荒唐。 其实，他和路之贻之间的事情很简单，无非就是机缘巧合之下，那个女人对他产生兴趣，可他却在知道这件事情后，采取了冷处理…… “那后来呢？”就在楚墨乔酝酿着接着讲下去的时候，被喻窈窈打断，她按耐不住好奇心，右手揪着胸口，灵动的眸子里闪着光芒，她问的小心翼翼，有点埋怨自己，这样逼人家说自己的伤心往事。 “后来？自然是理性主宰一切的我，把话简单明白的说清楚，我可是个男人，又不是件衣服，她喜欢就想穿，别做梦了。” 楚墨乔说的轻巧，可在当时，他的冷酷，另路之贻现在回忆起来，都有足以冰冻整个人的感觉。 男人如衣服，有什么不对吗？喻窈窈想到了自己的前99任男友，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一个人，是要有多么的隐忍抑或多么的细致，才会想到这样偏激的方法诠释爱。 有楚母的帮忙，路之贻凭添了不少的自信，她认为，楚墨乔和她保持距离，那只是暂时的，他们在一起，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有机会，她就出现在他面前，各种殷勤各种示爱，就算没机会，她也会创造机会。 直到有一天，楚墨乔清楚明白的和她讲清楚，永远不会永远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叫他趁早死了这颗心。多么决绝的话，让路之贻的精神几度奔溃，吃不下睡不着，把自己关在房间，直到顿悟出她对爱的解释。 不管如何，只要得到他，心把握不住，人也可以。可她料不到，这种依靠欺骗去争取的爱，别提天长地久，曾经拥有都是空谈。 靠着楚母这棵大树，路之贻巧妙布局，想把自己献给楚墨乔。 楚墨乔回想当时自己的大意，随随便便喝别人递过来的食物，被人下药，这样的错误，从那以后再也不容许自己犯下。 “我自然是不相信她所说的，就算之前真的昏迷过去，这样激烈的事情有没有发生过，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是啊，感觉是不会欺骗人的，喻窈窈忍不住点头附和。 在被下药后，看着边脱衣服，边一步步逼近的路之贻，楚墨乔抓住最后一丝理智，看准时机，在路之贻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记手刀下去，把已经走到他面前裸体的路之贻敲晕。 “你说，女人是不是很可怕，想要证明莫须有的事情，即使毁容，也在所不惜，她是哪来的勇气。” “这个……” 这件事情告诉他，能对自己都下得了狠心的女人，在这世上难逢敌手，不过，除了他。 谁也没有料到，楚墨乔自认，路之贻比自己先昏过去，自己在离开这个地方，便不会再有什么事情，谁料，就在他刚要开门的时候，楚母走了进来，好巧不巧看见这一幕，二话不说，认为他和路之贻发生了什么。 事后，路之贻单独和楚墨乔见面，死乞白赖要和他在一起，其实她长得不赖，可楚墨乔就是觉得莫名的反感，看着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就想保持距离，甚至路之贻冲动的划伤自己的漂亮脸蛋，也照旧无动于衷。 这件事，在楚母的胁迫和路之贻的委屈表情下，楚墨乔忍受了十个月，因为十个月后，路之贻在高级私立医院生下一个可爱的宝宝。 “就在我什么都不说的情况下，我家老太太，还有路之贻的母亲，还以为是我默认了，可当我拿着dna的检验报告，放到他们面前，事实是最好的声音。” 楚墨乔回想当初，在他把报告给楚母和路母看后没多久，就从护士口中得知，路之贻的宝宝早夭了。听到消息，他也感到很遗憾，可当孱弱的路之贻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的说清楚，宝宝的生命是她亲手断送的时候，他目瞪口呆，甚至想掐死这个女人。 连自己的孩子也下得了手，还一点一点细细的说明当时的细节，和闷死刚出生不久的亲身骨肉相比，在自己脸上划条刀伤，又算得了什么。 破相的路之贻，经过十月怀胎，生下的宝宝又被她害死，随后，人就消失在楚墨乔的视线里，生活里。 …… “她离开后，她的母亲也就离开了我家，而我，就搬到现在住的地方。那次我们一起被老太太叫去喝茶，当时老太太没说，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整容后的样子……后面的事情，还用我说吗？” 追爱、设局、陷害、破相、怀孕、杀子、离开、整容、回归……喻窈窈概括了楚墨乔说的主要内容，这个路之贻的经历，还真是丰富。 “你难道没听人说过，千万别和你的现任女友讲你和前任的故事吗？” 喻窈窈知道楚墨乔会和自己坦诚，却想不到会这样事无巨细的坦诚。自然也想不到，楚墨乔是因为嫌麻烦，干脆一次性讲清楚，省的下次还有疑问。 “我有前任吗？” 女人就是麻烦，不和她说，自己去翻去找，就是想挖你的过去，可和她说了，却又要追究那些过去的有的没的。 “难道没有吗？” 听了喻窈窈的提问，楚墨乔极度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还真有！” “什么？你真和路之贻有什么吗？刚才说的都是骗我的了？楚~墨~乔~” ------------ 第二十章 千千心结 **月的天，知了在柳树上醉生梦死的叫嚣着。 楚墨乔下了车，见喻窈窈还杵在副驾驶的位置，不肯离开，便饶了半个圈，跑过去给她开车门。 “怎么，又不是没见过，这般样子，可不像你。” 她，天生就该是潇洒自由，灵动脱俗才是她该有的样子，为了那个所谓的父亲，弄得这般愁眉不展，值得吗？ “那我该是怎么样呢？” 一只穿着细跟嫩粉色凉拖的玉足才上水泥路，喻窈窈下了车来，见着头顶刺目的烈日，抬手挡了挡，眼睛眯成线，望向楚墨乔。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或许，值不值得，不是他来衡量，现在就陪着她，去见见那个疯子父亲，以后的事情，就留给她自己来判断权衡。 周末的街心公园，游人格外的多，并没因为天气的炎热而变得萧条的样子。一路走过，有带着牙牙学语小孩的年轻父母，有相互搀扶相依相偎的年迈老人，还有三五成群的阳光男孩女孩…… “墨墨~你和电话的主人约得是几点，怎么还没到？” 喝了口冰镇酸梅汤，喻窈窈感觉喉头的燥热一下子被压了下去，她和楚墨乔两人，在街心公园里的茶餐厅里，坐了快一个小时了，却还是没等到半个走向他们的人影。 “九点。” “什么？摆脱，现在都快十点了，时间观念呢！！！” 喻窈窈耷拉着脑袋，推开面前的冷饮，整个人趴在桌面上，纤细的手指握着吸管，狠狠的戳着冷饮消气。 “你就是楚墨乔？”自信的声音在喻窈窈的脑袋上空响起，突然间，有一团热气来到她面前，来人穿着深色的西装裤，暗红的t恤，有些过分苍白的皮肤，像是长久没有接触日光。 “你……” 这个人很面熟，喻窈窈第一感觉就觉得在哪里见过，标准的国字脸，眉宇间透露出浓厚的学究气，仔细听他的话，爽朗的声音中带着几不可闻的歉疚。 “你是……宋弋涵！”对，她记起来了，之前宋弋涵带她去见过一个人，不正是这个说话的中年男子，他好像是和喻女士认识的，怎么，他也认识楚墨乔吗？找他会有什么事…… 林宇博并没有因为她的迟疑，就多说什么，只是朝喻窈窈点了点头，当做认可她的意思。随后看向楚墨乔，神色复杂的打量着他，好久，才开口说：“你……你就是和我通电话的那个人吧。” “没错，那你是？” 突兀的出现，直接的问话，在他回应后，又支支吾吾的样子，楚墨乔隐约感觉有些奇怪，要是他就是林宇博，那个电话里和他约好带龙瀛过来见面的人，那现在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抱歉，和你约好今天见面把龙瀛带过来，没想到他不见了。” 在一个礼拜前，林宇博埋头做了三十多个小时的实验，刚从实验室出来，就看见手机上的未接来电，陌生的号码，虽然已经过了些时日，可他还是立刻回电。接他电话的，正是楚墨乔。 楚墨乔接到林宇博的来电，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致电的目的，两人很快约好时间，下周六九点，也就是今天，在戒心公园里的茶餐厅七号桌碰面，同时对方会带上龙瀛。 因为当时双方都简明扼要的约好碰面时间，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没想到，过了一周，约定的地点，比约定时间晚了一小时，林宇博是赴约了，可龙瀛却不见了。 “什么？”今天她是特意来见自己的父亲龙瀛，那个状似精神有些失常的父亲，又一次在她以为找到他的时候，玩笑般的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相比喻窈窈的慌张，楚墨乔倒是镇定的多，其实，当林宇博出现后，从对话中，他已经预感事情发生了变化。 “就刚才，我出门之前。” 那天，他接到电话，就第一时间赶到医院，从五官中艰难的辨别出这个人是谁，和医院的院长沟通后，把人带回家。虽然说是从精神病院里接出来，可他很听话，一点也不耍疯癫不闹事，林宇博便也就放松了许多，他在等，等一个契机，他以为龙瀛会主动来和他交涉。 喻窈窈快速的消化她获得的信息，有些不可置信的转头，面向林宇博问道：“你是说，上次从市郊精神病院里带走我父亲的，是你？而现在，你又把他弄丢了。你怎么可以让他不见！既然把他带走了，为什么没照顾好他！” 喻窈窈没想到，这个林宇博就是医生口中带走自己父亲的人，刚才看见他出现，还以为只是个巧合，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她弄不明白了。 林宇博打算开口和她讲些什么，又犹豫了一下，打住了自己的想法，“是我接到电话后把他从医院接走，也是我的大意，让他突然消失，抱歉。”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详细说下情况吗？”楚墨乔起身坐到喻窈窈身边的位置，客客气气的请林宇博坐到他们对面。 楚墨乔揽过喻窈窈的肩膀，轻轻的在她圆润的肩头拍了两下，“林教授，我们要找的龙瀛，正是我女朋友的父亲，所以，请你尽可能详细的说一下龙瀛消失前的一些事情。” “你明知道他神智有些……你明知道他之前都待在精神病院里，怎么还不看仔细，万一出意外怎么办，上个礼拜把他带来，不就……” “窈窈！”楚墨乔见喻窈窈有些失控的埋怨林宇博，出声制止她再往下说，毕竟是龙瀛说出的号码，是她父亲自己主动想要联系的。 原来楚墨乔是喻窈窈的男朋友，可怜宋家那个小子了，林宇博在心里盘算着。眼前的这对年轻人倒也般配，费力寻找的父亲，好不容易有了下落，又一下子失踪，林宇博可以理解喻窈窈的感受，并没对她计较什么。 只是，当时的情况，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原本想要等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好好应对这件事，消失了十几年的人，当年那样意气风发，风姿卓越的大学老师，居然会住在精神病院里，林宇博纠结着，要不要说出他的猜测…… ------------ 第二十一章 容颜无罪 说出口的话，就代表自己的看法和立场，龙瀛到底会在哪里呢？如果真是精神有问题，自然会被路人发现，送往警局之类的地方，要是他是清醒的，那么，在今天才突然消失，自是有他的用意，就算不去找，总有一天，还是会回来。 “你们也别太担心，在我看来，龙瀛未必会有事。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哼~林教授！没有消息，那要让我父亲怎么办。”喻窈窈气不打一处来，看向窗外艳阳高照，公园里的人，也越来越少。“现在这种天气，他又没地方去，要是再出些事情，你怎么说！” 林宇博错愕不已，最近几年，还从未有人敢这样质问过他，喻窈窈虽然是她的女儿，可并没遗传到她的好脾气。 “既然人是在我手上走失，该怎么处理，到是自然会有个交代。” “林教授，窈窈年纪小说的话直了些，有些事情我不明白，为什么龙……为什么伯父在神智有些不清的情况下，第一时间想到的，会是你的号码，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楚墨乔看不下林宇博这样言之凿凿的模样，很护短的回击。 察言观色，对林宇博这样的人而言，自然不是难事，该是有怎样的宠爱，只是说一句话，就要这样维护。无论楚墨乔多么的强大，喻窈窈，始终会是他的弱点。 “在二十多年前，我是c大的学生，他是c大的老师，到后来，我们成了同事，曾经一起合作过实验项目。” “就这样吗？”一个在精神病院里待了快两年的人，有些恢复迹象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会是一个同事这样简单吗？ 林宇博，毕业于c大，后留校任教，随后一直平步青云，可是资料记载里，好像他和龙瀛并没过多交集，也没好到要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第一个记起的，便是林宇博的号码。 “没错。”林宇博刻意的躲避楚墨乔的眼神，“我还有事，先走了，要是有龙瀛的消息，我会联系你们。” ―― “嗨~凯瑟琳~还没有，不过，我相信一定会找到的，嗯……ok~我会说的。” 花时间茶艺馆门口，喻窈窈挂了电话，随意把手机丢进包包里。可爱的凯瑟琳阿姨，每次和她打电话，都执拗的要用普通话和她沟通。 在c市漂泊成了无数个数不清的日子，深浅不已的绿意，接上夏末的尾巴，告诉她时间的流逝，距离见到林宇博，已经过了半月有余，可还是没有龙瀛的一丝一毫消息。想到楚墨乔一直在身边无微不至的关怀，心里不由一暖。 “喻窈窈！” “嗯。” 听见背后有人喊她，不由自主的回头。 “喻窈窈，你早就该消失了！”戴着胶皮手套，握着玻璃瓶的手嘟嘟嘟的颤抖着，哐当一声，玻璃瓶掉落在地，轱辘轱辘滚到喻窈窈的脚边。 “看吧，你就该这样苟延残喘，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还妄想想要和我争什么东西，你是个什么东西，哼，你争不起！” 路之贻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眸子凝成幽暗的黑，发狠的看着倒在地上一声不响的喻窈窈，阴阳怪气的说：“喻窈窈，别在地上装死，你给我回话，听见没有！喂，我叫你给我说话！” 为了接近楚墨乔，她便先时刻盯梢，跟着喻窈窈，无奈喻窈窈一直都在楚墨乔的视线范围里活动，即使出门，也都有他陪伴。她的心里，像是有只猫在挠，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看见喻窈窈单独出门，怎能放过。 “小姐，你这一脚踢下去，是想让她进医院呢，还是想自己进警察局参观参观？” 宋弋涵看着有人在自己名下的会所前闹事，自然是快步上前，阻止路之贻刚想踹出去的那一脚。 地上躺着的人，被头发盖住了脸，胸部以上，都是湿漉漉的，看着好不狼狈。女人间的斗争，不像男人之间这般光明正大，她们穷奇手段，都会不择手段的达到想要的目的。当下他宋弋涵恰巧目睹了一次没有硝烟的战争，而倒在地上那个，说白了，就是战败的一方。 “哼~像她这样的下贱人，不值得任何人去可怜！以为长了副狐媚子的脸，就能和表哥在一起，别做梦了。我不准！”路之贻没有半点含糊，挣脱宋弋涵的束缚，那一脚不偏不倚揣在喻窈窈的腰上。 昏倒在地上的喻窈窈，哪还有知觉来承受路之贻付诸在她身上的疼痛，整个人就像是片纸，被路之贻踢得转过身子。 “喻窈窈！”宋弋涵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后悔自己出现的太晚，他怎么连抓住女人的力气也没有，那一脚下去，该是怎样的疼。双手在腿边握成拳头，又渐渐松开。 看见喻窈窈，他是该开心才对，可她不该是这般模样，她怎么会昏倒在这里，楚墨乔人呢，站在他面前这个趾高气昂的女人是谁，楚墨乔非但没有照顾好她，还让她随意被人欺负。 宋弋涵在路之贻打算继续踹下去之前回神，箭步冲了过去，隔开路之贻和喻窈窈之间的距离，跪在她面前，打算把喻窈窈抱起来。 撕拉~就在宋弋涵的手碰到喻窈窈肩膀的时候，指尖传来灼热的刺痛。 宋弋涵颤抖着手，哆哆嗦嗦想要去拨开喻窈窈盖的满脸，黏住皮肤的头发丝。不，他不敢，实在是难以置信，被头发覆盖的脸，会是怎么模样，她的脸…… “哼~你也是被她迷惑了吧，你撩开她的头发看看啊，放心，她以后再也没能力去害人了，哈哈哈~” 路之贻走到宋弋涵背后，凑到他耳边，双眼含笑，想到刚在自己的壮举，兴奋的怂恿宋弋涵去掀喻窈窈的头发。 她见宋弋涵久久没有反应，只是跪在喻窈窈身边，把她的脑袋小心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时间久了，她的耐心也一点点耗光。等不及的伸出戴着收到的食指，直直的朝着喻窈窈的面门袭去。 ------------ 第二十二章 再度入院 甩开那恶意伸出的手，路之贻的举动宋弋涵看的一清二楚，她的用意，自然也没逃过他的双眼。可他还是后悔，自己出现的太晚。原本那张精致无暇，天然雕饰的绝美容颜，现在就这样不复存在了。 “呵~怎么，你怕看见那张丑陋的脸吗？面对现实吧，其实喻窈窈的内心，就和她现在的脸是一样的，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肆意妄为的笑，那是多么的痛快，路之贻感觉自己积压了多少年的郁结，都在这一刻消散，整个人都一下子畅快了不少，即使宋弋涵狠狠摔开她的手，也都变得无所谓。 蹲在喻窈窈身边，一股刺鼻的味道很快弥漫开来，硫酸的味这么重，泼到脸上时，该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痛楚。宋弋涵怔了怔，喻窈窈还这么年轻，他实在不忍心看喻窈窈此刻的模样。 “你已经把她弄成这样，还想干嘛！”宋弋涵狠戾的看了眼路之贻，他原本柔和的脸部曲线此时紧绷了起来，小心的把喻窈窈打横抱起，顾不得因为身体和喻窈窈浸湿的衣服接触，而感受到的灼热之痛。 “小姐，现在的情况，可以构成蓄意伤害，而我，可以作为目击者，所以你最好别想趁乱消失，如果我没记错，上面的摄像头已经把你作案的整个过程都记录下来……” 宋弋涵此刻要先把喻窈窈送去医院，恐防有变，就在离开前警告了路之贻几句，看着身下的人儿，前一次见面，还活蹦乱跳，这一刻，却这样安静，死气沉沉的，感受不到半点情绪波动。 “会没事的，丫头，坚持住，你千万要撑住。”宋弋涵轻声细语的在喻窈窈耳边鼓励着，从来不缺新闻报导关于波硫酸的消息，一次比一次狠绝。这次现实生活中，身边的人遭遇这样的事，怎能叫人不急。 随着宋弋涵的起身，喻窈窈整个脑袋往他手臂上靠，然后自然而然的向后一仰。喻窈窈白净的脸蛋显露出来，哪里瞧得出有丝毫受伤，被紧张冲昏头脑的宋弋涵压根没看到这个细节。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她分明把一整瓶硫酸往喻窈窈脸上泼过去，人都立刻昏倒了，怎么脸上半点事也没有。 无意瞟见喻窈窈那张白皙无暇的小脸，路之贻一时慌了起来，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向后倒退，笨拙的褪去手上的塑胶手套，慌慌张张跌爬着捡起一边的玻璃瓶，对着阳光处照了照，里面还有点剩余。 “啊~”伴随着凄惨的叫声，路之贻的左手掌心凹下去一块。 一阵剧痛，路之贻差点就痛昏过去，仅仅是剩下的那么几滴尚有这般后果，看着摊在面前变形的手掌，喻窈窈被泼了一整瓶，那张脸居然完全没事！路之贻不甘的把玻璃瓶砸向喻窈窈离开的方向，手掌上传来灼热的钻心疼苦，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 喻窈窈，你该死！路之贻在心底咒骂，感觉还不过瘾，她干脆朝着宋弋涵离开的方向呐喊：“表哥是我的！我才会是楚太太！喻窈窈你不配！” “丫头~你会没事的！”顾不得后头的吵嚷，宋弋涵一脸严肃，抱着喻窈窈大步走向自己的车子。 将喻窈窈放到后座，大掌撑着她的脑袋，慢慢安放在一个柔软的抱枕上。 车子飞速的行驶着，就在一个十字路口，因为突然跳出的红灯，宋弋涵只好紧急刹车。一阵悠扬的音乐响起，是喻窈窈的手机在响，可她此刻仍旧昏迷不醒。宋弋涵展开手臂，从后座拿过喻窈窈的包包，找出手机，界面上熟悉的号码欢快的跳动着，是他！ 此时，后面响起尖锐的喇叭声，宋弋涵愣神片刻后，立马反应过来，已经是绿灯了。二话没说，驱车继续前进，至于那个坚持不懈响着的手机，他二话不说按下按钮----拒接。 宋弋涵认真的开车，不时从观后镜中看看喻窈窈怎么样了。没多久，他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下车，在从后车位把喻窈窈抱下车，往医院里面走去。 ―― 等喻窈窈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人在医院，一睁开眼，就看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被单……自己，仿佛被困在一个纯白的世界里。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知何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楚墨乔已经坐在床边，心疼的看着喻窈窈，那双眼，一刻没歇的对喻窈窈的身体进行扫描。 看着楚墨乔蹙眉的表情，喻窈窈感觉好像暌违许久，虽然早上才见过面，可看见楚墨乔这般紧张的样子，她脸上的表情都带上了满足的笑意。喻窈窈不会说出口，她最迷恋的，是楚墨乔因为紧张她，而有些手足无措而变成笨笨的样子。 “我~什么事也没有啊~”怎么会在医院，说实话，喻窈窈心里也布满疑惑的疙瘩。 “你之前昏倒了，现在没事？手上呢，手上有没有怎么样？”楚墨乔紧张的拿起喻窈窈的手仔细检查起来，“你脖子怎么了？” 问题一抛出，楚墨乔就伸手想要去拉喻窈窈的衣领，露在病服外的脖颈一片殷红，他刚打算一看究竟，就被一个声音喝止。 “喂，你想要干嘛！” 走到门口的宋弋涵快步上前，拦住楚墨乔的进一步举动。 “把你叫过来，不是让你影响丫头休息的。就因为你这样莽莽撞撞，丫头才会出事，你现在又想怎么样。”刚从医生那里过来的宋弋涵并没给楚墨乔好脸色，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因为楚墨乔，要不然，怎么会有疯狂的女人朝喻窈窈泼硫酸。 “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有事要和我说，知道吗？” 这个时候，楚墨乔也不是道该说些什么，他也不理会用力握住自己的宋弋涵，看着喻窈窈的表情满怀期待，一心只等她做出回应。 ------------ 第二十三章 锒铛入狱 “我~那个~好像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喻窈窈边努力回想，想要低头看看脖子到底怎么了，无奈自己看不到，病房里又没用镜子。 宋弋涵像是读懂了喻窈窈的心思，拿出手机，随意的按了几下按钮，拿到她面前。 透过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喻窈窈看见自己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还是原来那张熟悉的面孔，困惑的眼神，殷红的嫩唇……脖子有些许微红，可看着并无大碍的样子。 喻窈窈沉默了一会儿，她在心底自问：刚才有发生什么事吗？她抬手抹了抹脸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了…… 楚墨乔见喻窈窈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似乎是陷入什么困惑中。只要她没事就好。顾不得边上还有人在，楚墨乔将她搂进怀里，下巴顶着喻窈窈的头顶，生怕哪天一不小心，就像刚才久久不接他电话一样，她会永远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宋弋涵站在一旁，一手横在胸前，一手抚摸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两人，似乎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我说你们，是故意秀给我看的吗？楚墨乔，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医生怎么说吗？” 果然还是要把医生搬出来，听了宋弋涵的话，楚墨乔不舍的松开环住喻窈窈的手，把她安置在病床上，偏头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又退到门边的宋弋涵。 看着他一脸的高深莫测，楚墨乔感觉超级不爽，瞟到门边有一堆衣物，看着有些面熟，刚要开口，就听见喻窈窈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只记得，本来想要去花时间茶艺会所找宋弋涵，可走到门口时，听见有人叫我，一回头，就有一阵热气，然后后面的事情……我好像不记得了。” 听着喻窈窈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说着话，楚墨乔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心情一时之间变得复杂。 “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听见有人叫我，就有什么东西泼到我脸上，热热的，然后我就昏了过去，后来做了一个梦，梦里……梦里路之贻逼我吃辣椒，好多好多辣椒，辣死我了，可她还是一个劲的逼我，想喊你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喻窈窈缩在一处，抱着脚踝，回想起梦里孤立无援的自己，心中就像是有什么被牵扯了，就这么一拉，人就会痛一下。眼角有炽热的液体滚落，抵在她手背上，蜷缩在一起的身子微微一颤。 看着这样的喻窈窈，楚墨乔有些不知所措，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今天是打算去找宋弋涵的，为什么之前没和自己说？ “我们先出去吧，丫头，你先休息一会儿。” 宋弋涵眼中闪过一次错愕，因为太快，身边的另外两个人都没有捕捉到。他强行拉上楚墨乔离开病房，走了一段路，才被楚墨乔甩开。 “这么急着把我拖出来，到底什么事？” “丫头昏倒你现在知道了，可你知道她为什么昏倒吗？” 丫头丫头，叫的这么亲昵，楚墨乔听着心里泛酸，可刚才在里面，宋弋涵也是这么叫的，那个女人居然没有说什么！楚墨乔憋着小媳妇儿似的怨念，有些吃味，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不卖关子会死吗？” 宋弋涵一本正经的打量着楚墨乔，非得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奈何楚墨乔掩饰的非常好，他再怎么盯着瞧，也只是徒劳。 “有人把一整瓶硫酸往丫头脸上泼，刚才凑这么近，你该闻到才对。而这个人，想必你会比我熟悉。” 楚墨乔疑惑的看向他，泼硫酸，这世上怎么总是有这样一些丧心病狂的变态，宋弋涵故作平静的回视着。 “要是你有时间，我可以调出视频，事情发生在我一处会所的门口，也许我确实有责任。”宋弋涵说的轻巧，心里却在冷笑，喻窈窈住进病房后，他思前想后，串联起事发前后听到的话，无非就是刚才那个女人是楚墨乔的爱慕者或前任，妒忌丫头，起了害人之心。 这样一瓶硫酸泼在脸上，半点手上的痕迹都没有，宋弋涵不知该说她福大命大，还是有其他什么人在庇佑。 如果，如果丫头没有去找他，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 c市的某处公安分局，小警察正满脸不耐的在替路之贻做笔录。 小警察一手把记录本甩在桌上，一手拉开桌子前的一张靠背椅，略带痞气的坐下，激光枪一样打量着坐在对面的人。过了不久，他认为前戏都做足了，才开了尊口，“说吧，当时是怎么一个情况，你为什么要恶意伤害受害者。” 路之贻垂着头，摊开手心，手掌上被硫酸灼伤的疤痕清晰可见，那是硫酸没错，还是她一手调配好的高浓度硫酸，她喻窈窈就算在能耐，还是抵不过要面目全非。 见自己都问话了，对方却理都不理，光顾着看自己的手，小警察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不客气的提起记录本“啪”的一下往桌面上摔，带起的劲道，把路之贻盖着脸的头发都吹了起来。 “问你话呢，这下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泼硫酸的那股劲儿呢！”说道硫酸的时候，路之贻一下子把头抬了起来，小警察顿了顿，接着说，“当时为什么要泼硫酸。” “是她活该，谁让她不知好歹，我的东西也敢抢！”表哥是她的，他身边的位置也只能是她的，没有人可以从她手上抢走。路之贻激动的站了起来，支起身子直逼对面的小警察，厉声喝住对方，那架势，来势汹汹的镇住了这个涉世未深的小警察。 宋弋涵最初还在不远处坐着，故意认真的听几句，可路之贻的样子太张狂，也就没了那个耐心，走上前，狠狠的把照片甩在桌子上，哗啦啦，五颜六色的照片满满当当铺在路之贻的视线里，刺激的她瞳孔不时收缩，扩大变小。 “活该不活该，是你说了算的吗？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在号子里过接下来的日子，你说，十年够不够呢？” ------------ 第二十四章 心有不平 照片中的人面目狰狞，面、颈、胸、都有大面积严重烧伤。脸上、脖子上全是黑乎乎的，鼻头烧的连骨头都露出来了。 “看看，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要是晚上被你你撞见了，会害怕吗？”宋弋涵停了一下，观察路之贻的反应，见她还是冥顽不灵的嚣张狂笑，于是说：“要是拿着这些照片，你说，能不能以故意伤害罪，把你告上法庭。” 虽然宋弋涵是询问路之贻，可语气中的笃定不容置疑，不怒而威的神态和他温文尔雅的样子很不搭调的和谐共存着。 用这种极其残忍的手段致人受伤害，宋弋涵决定给她点好看。 “你告啊，你去告啊，你以为你是谁，喻窈窈变成这幅模样，你还会爱她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被她的小脸蛋给迷住了，我毁了她的容，那是在帮你们。” 路之贻嗤笑，不怀好意的瞧着宋弋涵，越讲越是步步逼近，是他，害的自己现在要在这儿接受审问，一切的一切她都安排妥当，唯独漏了路边的监控，她是在花时间茶艺会所门口下手的，没想到那里装了摄像头，留下了她犯案的证据。 “你别妄想逃脱法律的制裁。” 做了错事，还不知悔改，宋弋涵实在看不下路之贻疯狂的神情，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能够毁了喻窈窈那个贱人，怎么都是值得的，哼，制裁，我会怕吗？我的东西，谁也抢不走……抢不走！” 路之贻对着宋弋涵的背影一阵咆哮，眉飞色舞的遐想着，以后没了喻窈窈的阻挠，她和楚墨乔的相处，会容易的多吧…… “安静！这里是公安局，你要干嘛！给我坐下！” 周围办理业务的警察群众都朝他们这边行注目礼，小警察有些招架不住，只得严厉的冲路之贻吼叫，试图让她老实点。 不一会儿，一个长得像负责人模样的人走过来，低声对小警察说了句什么，只见他走后，小警察耐人寻味的盯着路之贻看了半天，咳嗽了一声，说道：“你跟我过来！” ―― 花时间茶艺会所。 监控室里，楚墨乔和宋弋涵认真的看着屏幕上的视频。 “这下你还想说什么？”听着平静无奇的声音，可楚墨乔明白，宋弋涵对自己很有敌意，即使喻窈窈是在来找宋弋涵的路上发生事故，可归根究底，伤她的路之贻，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 宋弋涵关闭视频，见楚墨乔一直没说话，收起带子，“事情就是这样子，希望你不要介入。” 楚墨乔实在是想不到，路之贻对自己的这份执拗，会这般深刻，甚至波及到喻窈窈。如果自己喜欢她，早就和她在一起了，又哪里是喻窈窈能左右得了的，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楚墨乔没有意料到，路之贻会是这样狠毒的一个人。 楚墨乔自嘲的笑笑，他和喻窈窈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了，“介不介入，那是我的事情，又哪里是你说了算的。” “哦~你的意思，是要给丫头一个公道，还是说，想要帮路之贻。”宋弋涵凝神屏住呼吸，等待着楚墨乔的选择。从警局出来后，他就知道了，原来路之贻和楚墨乔，好像还有层微薄的亲戚关系，这件事，他会打算怎么处理呢？ 在宋弋涵失去耐心之前，楚墨乔终于开口了。 “窈窈脸上并没有伤，即使你拿着这个视频，最多只能够证明路之贻有过恐吓行径，根本无法给她判刑。” 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手里的茶杯，宋弋涵发现，楚墨乔惜字如金，要他开口，并不是容易的事，要他说这么一长串话，真是为难他了。宋弋涵无法想象，楚墨乔和丫头之间的相处，会是怎么样，和他在一起，丫头会幸福吗？ 商人向来是利益先行，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宋弋涵想了想，问道：“听你这么说，看来你是打算帮路之贻？” “没有！”楚墨乔矢口否认，抬眼看向宋弋涵，随及又加了一句，“你家是住海边的吗？” “啊？”正准备开口的宋弋涵完全不知该怎么招架，“什么意思？” 楚墨乔像是想到什么，双眼带笑，完全把宋弋涵晾在一边……是啊，曾经有人就是这样问他，还记得那时，喻窈窈嘟着嘴，一边翻着好看的白眼，一边啃着他做的早餐，然后对他说：“你家住海边吗？管这么宽！” 聪明如宋弋涵，自然知道他说的，该不会是什么好话，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很快就不再猜测。只是他不明白，他都把真相说出来了，既然楚墨乔是和丫头在一起，知道这样的事情，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帮路之贻？ “当时我也在场，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丫头的脸会没事，可那一整瓶的硫酸泼下去，换做其他人，早就面目全非，这么残忍的行径，她必须为自己的行径负全部责任。” “这些我都不管，只要窈窈一切平安，其他我都不在乎。”关于这件事，他实在不想多说，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可他同样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别问为什么，我是不会说的。”这次，在宋弋涵开口前，楚墨乔脱口而出。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宋弋涵也是喜欢喻窈窈的，可不知道问什么，他就是感觉，宋弋涵那份喜欢里，好像还掺杂了别的什么，是她看不懂的。 “这件事上，好像我们有了各自的立场，虽然都关心丫头，可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宋弋涵嘴上这么说，可绝不会成为阻挠他行动的绊脚石，这一次，他打定主意，这次非得让路之贻付出应有的惩罚。 还没等宋弋涵说出关于他今天送去医院的照片，就听到边上的人冷声说：“不需要你明白。” 谁都有自己的言不由衷，楚墨乔他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只不过，不知道他的算盘和宋弋涵撞一块儿，会有怎样的擦枪走火…… ------------ 第二十五章 注定要走 宋弋涵这样接二连三的喊喻窈窈丫头，楚墨乔气不打一处来。丫头丫头的喊，他们是有多熟，他怎么不知道，要是他没记错，他宋弋涵可不是那个女人的前99任男友的任何一任。 宋弋涵自然是不会明白楚墨乔在想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是在意丫头的，可这次，尽然在看见丫头被人蓄意伤害的视频后，却无动于衷，还想要帮助那个人…… 恰巧裤袋里的手机响起悦耳的音乐，宋弋涵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向楚墨乔点了点头，按了接听键附在耳边。没多久，又有人敲门，宋弋涵挂了电话，说了声：“请进。” 年轻的助理走了进来，“宋总，林先生已经在会客室等你。” “好的，我随后就过来。”宋弋涵吩咐完，就和楚墨乔道了歉。 原来宋弋涵约了人，该看的视频也看完了，楚墨乔并不打算久待，起身离开。 等楚墨乔走后，宋弋涵叫人把刚刚看的视频再刻录一份，拿到会客室去。吩咐完，人就朝会客室走去。 ―― 市立医院里。 楚墨乔在病房门口一阵徘徊，犹豫了很久，像是做了及其艰难的决定，才推门而入。 喻窈窈厌倦的躺在病床上，整个人都感觉闲的发慌，就看见房门从外面打开。 “你来啦。”看见门口的楚墨乔，喻窈窈语笑嫣然，也没细细回味她说话的语气，嗲嗲的酥酥的，是怎样的暧昧。 楚墨乔看见这笑，微微一个颤神，脸上挂起一抹淡淡的笑，他心疼躺在病床上的喻窈窈，可为了她，自己也必须让路之贻没事，他走上前，把病床升起些高度，拿过边上座位上的靠枕，垫在喻窈窈的后腰处，柔声问道：“今天怎么样？” 其实，昨天的时候，医生是说没什么大碍，可宋弋涵坚持，才会留院观察几天。喻窈窈揉了揉弹滑的脸蛋，转转脑袋，动动胳膊，随后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我能吃能喝很好啊，只不过……”她刚刚好像发光了又。因为看见有护士走过来，这句话，就被她留在心里，并没说出口。 “只不过什么？” “我想吃桂花莲藕粥。”喻窈窈满脸期待的看向楚墨乔，活像是宠物对着主人撒娇。 真的只是吃吗？ 等护士给喻窈窈换了药，收拾好东西出门，楚墨乔又问出口，“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喻窈窈缩着脑袋，伸出小手，唤小狗一样对着楚墨乔摇了摇，示意他走近自己一些。 “刚刚，你来之前，好像我好像感觉身体又发光过了。” 楚墨乔一时哑言，身体发光、泼了硫酸照旧无事……还有多少意外会发生？ “那现在怎么样？刚才，就是发光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比如说，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一切照旧，墨墨~你说我是不是妖怪啊，要是让医生知道我这怪毛病，会不会把我送进实验室。” “傻瓜，想什么呢，脑袋这么小，还要胡思乱想这么多事，等着我去给你买粥，桂花莲藕粥是吗，等我啊。”楚墨乔弯下腰，拍拍喻窈窈的脑袋，又摸了摸她的脸，送上一个安慰的笑。 楚墨乔抽走喻窈窈背后的靠枕，把病床再度降下来，细心的给她盖上被子，在她额头的刘海上轻轻吻了一下。 病房外的白墙边，楚墨乔无力的闭上眼。 妖怪，当从喻窈窈口中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楚墨乔被惊住了，是啊，这样被人泼了硫酸，却相安无事，那是怎样的出人意料。路之贻受伤的伤，他是看见过的，就那么所剩无几的几滴浓度硫酸，也有这样的伤害，一整瓶，不毁容才怪！ 换句话说，要是他的人鱼女友不是那么特殊，这整瓶硫酸泼下来，该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龙瀛还是没有消息，这个真相，又有谁能给出解释？ 垂在腿边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发狠的朝着墙壁就是一拳。人还没找到，那他是不是可以先去那里看看，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 楚墨乔离开后，喻窈窈并没睡着，闻到诱人的食物香味，她翻转了个身，“再不来，我可要饿死啦~”直到目光的焦距渐渐聚拢，视线变得清晰，她才愣了愣，来的人不是楚墨乔。 “你怎么来啦？” “刚才是谁在喊饿了？”从喻窈窈前后的语气中，宋弋涵不难发现，她等的人，应该不是自己。 话一说出口，喻窈窈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看见依旧温润如初的宋弋涵，才稍稍安心，他，是个好人，也只是好人。 等宋弋涵把食物放在边上的柜子上，在打开外包装，一格一格摆放开。喻窈窈已经从病床上支起身，盘腿坐了起来，她双手摆弄着病服的衣角，思想有些开小差。 “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可没有我调制的香水好闻。” “嗯，确实是个不错的建议，那，要不要你去苏黎世转转。”宋弋涵递上处理好的食物，还好心的替喻窈窈出主意。 接过香而不腻的热汤，喻窈窈认真的吃了起来，对于宋弋涵说的话，没有半点回应。 苏黎世？那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可宋弋涵怎么会这么问，此刻，她最想见的那个人，是去天边给她买桂花莲藕粥的吗？ “怎么还不回来？”喻窈窈吞下汤里的食材，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宋弋涵扯了扯嘴角，在病床边上的椅子坐下，“这汤，味道怎么样？” 他的话，喻窈窈似乎并不怎么上心，楚墨乔走后，目光就没有从那扇门上离开过，刚刚有些累了，转个身，宋弋涵就来了，她答得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那就随便吧。” 宋弋涵头顶飞过一片乌鸦，黑黑的一片把他压弯了腰。这个丫头，到底在想什么，有没有仔细听他讲话。 “很抱歉，在你昏睡的时候，我替你接了个电话，对方叫凯瑟琳，说有急事要你去趟苏黎世，机票我已经帮你拿来了。” ------------ 第二十六章 错失线索 在宋弋涵的帮助下，喻窈窈以麻利的速度，坐上了飞往苏黎世的航班，慢慢接近变换的云层，眼下的景物越来越小，c市，离她越来越远，记得之前又一次回过苏黎世，好像，也是心有郁结的时候。 凯瑟琳阿姨，原来每次伤心难过的时候，能支撑我的，还有你。喻窈窈心里这样想着。眼下的景物，已经被厚重的云层掩盖。 ―― 法庭外，楚墨乔和宋弋涵不期而遇。 “她知道吗？要是她知道你这样的欺骗，就不怕弄巧成拙！”楚墨乔沉着脸，语气相比平时，又冷了几分。 “结果怎么样，现在不是看到了吗？不管是从损害结果，伤残程度，还有具体情节考虑，路之贻确实涉嫌故意伤害罪，现在，她也获得了该有的惩罚。” 楚墨乔冷笑一声，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感觉这个夏天冷的可怕，浑身汗毛都直了起来，僵硬的一步步走过去。 也不知宋弋涵用了什么方法，法官居然判了路之贻10年有期徒刑，那些受害人的细节照片，还有诊断报告，无一不是针对路之贻。场上原告席上，被灼伤女子，完全辩不出原来模样，那个人压根不是喻窈窈…… 在念判决时，原本坐在被告席里，从头至尾都幸灾乐祸的看着原告席的路之贻，在听到最后宣判时，那诧异的表情。她清清楚楚的听到宣判，坐牢，她没有怕过，能毁了喻窈窈的容貌，她认为值了，可，谁来告诉她，原告怎么不是喻窈窈！ 这些，他是怎么做到的？楚墨乔感觉宋弋涵的周身，带着股神秘。 “当时你不和我说要帮路之贻的原因，关于这次，你想问的，我无话可说，我也是希望丫头可以平平安安，让路之贻进号子，那对她自己，也是件好事。” 楚墨乔并没因为宋弋涵的话而生气，他说：“我不问这些，你把窈窈带到哪里去了？” “想知道？”还没等到楚墨乔的回答，宋弋涵又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要是她想找你，自然会联系你，没人能够左右丫头，你说是吗？” “哼~” 楚墨乔从鼻子里发出哼哼声，冷嘲热讽的丢了句：“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目的。” 是这样吗？宋弋涵不怒反笑，看着楚墨乔背影的眼神照旧温柔，却又有些变质。 ―― 穿过半座城，等了六个红灯，找了不下十处车位，宋弋涵才停好车，在一处咖啡馆门口逗留。 人未至，声先到，宋弋涵打量着室内的装修格局，玩笑状的抱怨了一句，“挑这样的地方，你是不知道我找车位有多难。” “结束了吗？” “才一半而已。”宋弋涵走到沙发椅前坐下，修长的双腿翘着，悠闲而自得。 “看来，那个孩子，还是像她妈妈的。”坐在宋弋涵对面的人小酌一口咖啡，陷入久远的回忆。 “林叔，你说，丫头要是知道这件事，该让她怎么面对。” 林宇博放下杯子，认真的思考起宋弋涵的问题……该怎么面对？会有这样一个疯狂的父亲，又哪里是喻窈窈可以选择的，值得庆幸的是，她有一个好母亲。 ―― 被常春藤缠绕的墙面，点缀着些韧性十足的衰败蔷薇，到处是斑驳的迹象，楚墨乔急进的步伐，手上染了些细微的伤痕。 隐在植物后面的铁门，一推之下，毫无反应，楚墨乔略一皱眉，依靠回忆细想，好像上次喻窈窈莫名之中来到这里的时候，在边上的机器盒上按了一串密码，是什么呢？ 对这间实验室存着太多的疑惑，楚墨乔不敢轻举妄动，面前的门，隔着一组密码，他进不去，可又有太多的未知，要是让专业人士过来……楚墨乔一拳砸在铁门上，那次走的时候，他抱着喻窈窈离开，压根忘记关门，顶多只是虚掩，怎么会锁上了！ 咦~郁闷中的他，无意间发现，密码盒上的灰尘有些不一样，有几个按键上看着非常干净，1、2、6、9、0这五个按键上，几乎是没有染上丝毫灰尘。怎么会这样？ 距离上次的无意闯入，没有一年，也有半年，即使窈窈之前按过密码，那也该布上新的灰尘……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铁门后的那个人，原本缩成一团躲在门后的身子，微微伸展开来，睁开眼，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 迈着无力的步子，楚墨乔回到自己位于别墅里的书房，整个人埋进躺椅里，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是谁，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自己的人鱼女友，她，现在在哪儿呢，人还好吗？如今音讯全无，又是怎么回事。 实验笔记！对，还有实验笔记！楚墨乔腾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拉开桌边的第三格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陈旧的册子。 这是上次他从隐藏在别墅的那间实验室里拿出来的，上次虽然已经完完整整的看过一遍，可他还是再度认真的看了起来，希望能找出些线索。 关于这件事情，他可以说是孤军奋战，找不到一个半个的同盟，如果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他楚墨乔，是真心从喻窈窈的立场出发，想要保护她，而不是因为其他。 带她来这个世界的至亲之母，已经离开这个世界，所幸楚墨乔对母亲，并没过多的特殊感情，无法深切体会喻窈窈当年的那种切肤之痛。可孤立无助的感受，他倒是可以感同身受所有的事，都必须自己一力承当，她，扛得住吗？ 楚墨乔翻阅着手中的笔记，手指接触的泛黄纸页，好像是去握住爆裂的玻璃渣，那痛苦仿佛亲身感受…… 或许，他遗漏了什么，未知的，未必会一直未知下去，有个人，可能会为他解答。合上实验记录手册，谨慎的放进桌边抽屉的一处暗格里，走到窗边，遥望云淡风轻的天空，他的人鱼女友，现在还好吗？ 远在苏黎世的喻窈窈，呼吸着最新鲜的空气，享受着柔软无比的微风，惬意的躺在吊脚藤椅上，沐浴午后微醺的日光。 小寐初醒后，她轻轻打了个喷嚏，拭去额角的汗珠。刚才，在她的梦里，那个一直久住不走的可怕魔鬼，是怎么了…… ------------ 第二十七章 故作坚强 听说，路之贻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听说，当时自己是被路之贻恐吓了才会昏迷…… 听说，楚墨乔对自己的离开无动于衷…… …… 当一切的一切，只靠听说，到底会有些纷乱。喻窈窈收起盖在身上的薄毯，庄园里除了她，都各自忙碌着，有人在准备晚餐的食材，有人在给奶牛听音乐，也有人，在修剪花木……而她，该发呆发呆，该休息休息，倒成了闲人一个。 见有些起风，喻窈窈眯起眼，抬眼看高悬在空中的太阳，感受着这份微凉的舒爽。这时，管家规规矩矩的走过来，询问晚餐在哪个厅内食用。 在喻窈窈还没来之前，庄园里就有中西两个饭厅，更是依着喻窈窈的口味，有一位中餐名厨时刻准备着，只要有需求，就能做出风味俱佳的中国菜。 凯瑟琳真的是很宠爱喻窈窈，她膝下无子女，本就视如己出，自从喻悠若过世后，更是变了法的照顾。生怕喻窈窈受点伤害，就拿她回国的事来说，两年多的时间，喻窈窈的消息，更是以最快捷的方式，隔三差五送到她手上。 喻窈窈脱口而出流利的德语，吩咐完管家，又询问了凯瑟琳大概什么时候回来，便踏着松软的草皮，回了室内。 对管家而言，喻窈窈并不是客人，两年前，他甚至以为，喻窈窈会是这座庄园未来的主人。他的主人凯瑟琳很喜欢她，她美丽、开朗，只不过，两年多的时间过去，这次回来，长了年岁，反倒和她母亲一般，不大看见她讲话，当年那美妙的笑声，也几不可闻。 制作精良的食物，装在简单大方的纯色盘子里，喻窈窈娴熟的挥舞着手中的玉筷，穿梭在美食之间。 来了两三天，凯瑟琳第一次看见喻窈窈吃的这么起劲，打心里生出些笑意。拿起大调羹，给喻窈窈盛了碗鳕鱼蛤蜊汤。 无需佣人动手，凯瑟琳亲切的把一碗盛好的汤端到喻窈窈面前，温声温气的说：“尝尝看这个，味道还不错。” “嗯。” 喻窈窈客气的接过，舀了一勺乳白色的汤汁，小口小口品尝，许是尝着味道不错，干脆放下勺子，就着碗，喝了个干净。 “需要再来一碗吗？” “不用了，谢谢。” 这顿饭吃的非常开心，至少，凯瑟琳是这样认为，她看出喻窈窈这次回来，带着很多的心事，但也长大了不少。这个孩子，越是长大，越发像她母亲，在某些方面，也胜过她母亲，至少，她还是会把心情挂在脸上。 “凯瑟琳，有些事，我能和你谈谈吗？” 总算要说出来了吗？这个孩子太逞强了，什么事都自己担着，总是不愿和她说。 凯瑟琳随意的放下筷子，咀嚼完嘴里的食物，才悠悠开口：“当然。”冷静的外表下，掩盖的是一个狂乱跳动的心，殊不知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多久。喻悠若让她藏了太多的秘密，天知道这有多为难她，自己知道的事情，却不能和喻窈窈说，这太折腾她了。 “我想我好像遇到麻烦了。” 喻窈窈并没太多的东拉西扯，直奔主题的讲出自己的疑惑。 “哦~是什么？” 此刻的凯瑟琳并不清楚喻窈窈想要说的是什么，生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只得小心翼翼的询问，对的时机，才能说该说的话，她只得一步一步的慢慢跟着走。 “你能想象吗？我被人泼了硫酸，居然安然无事？” 听了喻窈窈的话，凯瑟琳有一刹微愕，纠结的看了她一眼，一双金色的美眸放大又缩小。视线越过喻窈窈看向大厅外，然后直接站了起来，“你有兴趣陪我到外面走走吗？” 走到一半的时候，凯瑟琳稍微停顿了一下，对喻窈窈做出邀约。 凯瑟琳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喻窈窈隐约闻到一阵让人依赖的香水味从她身上传来，这是‘迷梦’这个品牌的专属香味，她脑中浮现当年喻女士调制香水时的专心表情。 无数闪亮的星子一眨一眨的十分可爱，清冷夜空下，一双黑瞳深邃的像是要滴出黑墨水，喻窈窈跟着凯瑟琳走到室外，“凯瑟琳，你说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和我通电话的宋先生不是说你什么都不记得吗？”凯瑟琳转过身来问道，她的口吻中并没询问的意味，只不过，她之前确实听宋弋涵和她讲的时候，喻窈窈分明说是听见有人叫她，随后突然就昏倒了，她醒后，也是封锁消息，直接送来这里。 “那你知道，是谁破你硫酸的吗？” “凯瑟琳，这应该不是重点吧？”喻窈窈面无表情的说着话，看向远方，好像刚才的问题根本和她无关。 凯瑟琳看着眼前的喻窈窈，顿了顿，“姑娘~你说有人朝你泼硫酸不是重点？天哪~瞧瞧你这漂亮的脸蛋，忍心把它毁了，那是多大的罪过。” “请不要转移话题，你越是这样，我越会觉得你可能知道什么事情，难道不可以和我说吗？”喻窈窈低下头，双手紧紧握成小拳头，修剪的圆润的指甲，都快陷进手心的嫩肉里面去了。 面对这样的喻窈窈，凯瑟琳的眼角有些发酸，脸上时刻保持的笑容也有些涩涩的，几乎挂不住了。 “并不是像你说的这样，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知道的，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凯瑟琳开口说道。 没有永远的秘密，当说的那个人和她讲关于喻窈窈的事情的时候，就该知道，总有一天，当事人会追问，只不过，这个说的方法，取决于她。 “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为了证实，我差点就把硫酸往自己脸上泼……”像是想到当时的举动，喻窈窈抚上自己的脸颊。 凯瑟琳一把将喻窈窈揽入怀，“听着，姑娘，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总是站在你这边，无论什么事，不管你最后是留在苏黎世，还是回到中国，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找我吧，即使不能帮到你，可这儿，永远是你家。” 不能左右她的决定，那只好当她的坚强后盾，陪她一起成长。 ------------ 第二十八章 这样就好 “凯瑟琳，喻女士之前有没有和你交代过什么事情？” “当然有啦，那年你还小，悠若说很多事情，还是慢慢告诉你比较妥当，你真幸运有个好母亲。” 果然还是有隐瞒，喻女士到底在顾虑什么呢？“喻女士当时和你说的事情，你现在会告诉我了吧，凯瑟琳？” 看着喻窈窈满怀期待的双眼，深邃而美丽，凯瑟琳挂在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了，过来良久，才重新扯起一个笑容，就这样注视着喻窈窈，在她开口之前，稍稍顿了顿，“当然，只要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就能知道藏在银行保险箱里的秘密。” 谢天谢地，挽救及时，并没有说错话。 不知是夜色太醉人，还是喻窈窈无助的摸样太迷人，凯瑟琳差点就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她答应过喻悠若，不到万不得已，一定要守口如瓶。更何况，她也不敢确定，自己所知道的，是不是就是造成喻窈窈生活困扰的原因。 如果真相只有一个，那么喻窈窈现在的处境是走进了真相制造的迷宫，一切都是真实存在，却又摸不着边。 喻窈窈轻轻蠕动了下粉嫩的双唇，却吐不出半个字来，倒是挂着一个甜甜的笑容，“路之贻真的被判刑，关了10年吗？” 凯瑟琳沉默，有人蹲号子，即使不装一下遗憾的样子，也不该笑脸相问吧。 她看了喻窈窈一眼，然后扯过路边的一株小草，随意的在食指上缠绕。“这个，我想你要是去问宋先生的话，他应该很乐意和你说说具体情况。”即使现在眼里根本没有笑意，只是佯装的微笑，可她那双金子般的眼眸照样光彩夺目。 “宋弋涵吗？他人很好，可我并不喜欢接近他。”喻窈窈摩挲着晶莹的指甲盖，回想着和宋弋涵的相处，这样的人，做朋友，是极好的。 “为什么？” 喻窈窈紧抿着嫩唇，然后低声的说：“和他接触多了，我怕会伤害他。” 凯瑟琳脸色一僵，然后扯动了一下嘴角，要是她没记错，喻窈窈在中国待的两年多时间里，已经换过100个男友了，现在才来谈伤害？那前99任，该找谁哭诉去？她看宋弋涵就不错，至少比现在的第100任强，离了楚墨乔，没准就不会发生泼硫酸的事情了。 “这个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宋先生刚刚帮你解决了一个曾经多次伤害了你的人，请问，你有表示过感谢吗？” “这件事，有待商榷，你真的相信我被人泼过硫酸还能玩好无损吗？要不要我再试验一遍”喻窈窈三下五除二的把凯瑟琳的话给搪塞了。 “想知道真相，你大可以问宋先生，或者当时给你治疗的医生。试验就免了吧。可别忘了谢谢人家。” 真相真相真相，可此真相非彼真相。她喻窈窈想要知道的，却无人可以告诉她。路之贻泼硫酸也好泼三聚氰胺也好，那又有什么区别，反正她现在没什么事。 话说回来，喻窈窈其实并没怀疑这件事情，既然身体都会发光的，那被泼了硫酸后安然无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可她就是好奇，既然她没伤到，宋弋涵是怎么让路之贻顺利的去监狱吃免费饭。 顿了顿，看向凯瑟琳，“那好啊，感谢是不是要及时才好呢？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就回去，不然晚了，感谢就变成隔夜饭，会很没味道，你说对不对？” “你……” 绕在手指上的青草泛出恶心的绿色汁液，凯瑟琳已经猜到，喻窈窈说这话，其实是早就有回去的打算，自从喻悠若去世后，她只回来过两次，这一次，更是没待多久就离开，她从小把喻窈窈当女儿般疼爱。 她知道，这次喻窈窈毫不迟疑的回来，大部分，也是出于对她的关心。这孩子心里藏着事，但在她面前，却丝毫不表现出来，以后，千万别太累着才是。 “回去后，你还是会在楚墨乔身边吧？”话是这样问，可凯瑟琳很清楚，她不会左右喻窈窈的决定，只是想让她小心些，既然会出现一个路之贻，就免不了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多留心些，总不会吃亏。 “其实，她是讨厌我的，怪我把墨墨抢走，又或者，她讨厌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站在墨墨身边的女人，恰巧，除了我，从来没有过别人。”喻窈窈是在说路之贻，她看着远处的天空，笑的善解人意。 凯瑟琳笑笑，喻窈窈的脑袋总是想些奇奇怪怪的，天马行空的思维，有时候她也跟不上，不去做创意真是可惜了。 “……” “你说，我和墨墨在一起，这样好不好呢？” “你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那只是合住而已，凯瑟琳，我是中国人，虽然接受的是西式教育，可我只有19岁。”喻窈窈用脚趾头想也猜到凯瑟琳现在想的是什么，曾经确实差点发生了什么，可是，哪也不过是一时的疏忽。 “要是我没记错，和你同居的，叫楚墨乔，他也有二十好几了，难道就没有那方面的需求？我想他肯定是等的很心急。” 喻窈窈扯动嘴角，都忘了本来她想说的话，她实在是觉得和凯瑟琳讨论两性的话题，感觉有点怪。“凯瑟琳，你确定我们要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吗？” 老天作证，凯瑟琳在心里替自己抱不平，可不是她故意挑起的两性话题。 “那好，就此打住，你不用睡个美容觉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回客厅。 “要是我说我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你听得懂吗？”喻窈窈笑着跑上大厅的回旋楼梯，灵动如蝶，两年多了，凯瑟琳总是坚持用中文和她对话，对于这样有些文绉绉的话，还真是一知半解。 凯瑟琳在她身后看着她，“晚上做个好梦。” 喻窈窈迟疑了一下，然后回头说道：“谢谢，你也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既然有些事情现在无法解答，我会试图让自己别再被困扰。” 有些话，没说破，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样，就很好。 ------------ 第二十九章 放生流年 喻窈窈猜想，她的幸福，终究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尚在精致的水晶棺里沉睡中。 青春的阳光，是未化妆的幸福。跟着云朵起起伏伏间，喻窈窈再次踏上熟悉的土地，行云流水如她，在车子驶出机场路的时候，唏嘘不已。没隔多久，c市，又见面了。 往昔种种，犹如车子开过留下的痕迹，存在过，却不够清晰。她是回来了，而且是悄无声息的回，现在，不是去找楚墨乔，也不是宋弋涵，第一时间，她打了个电话询问林宇博，关于她父亲的下落。 对于林宇博，她还是保留看法，第一次见面，是宋弋涵带她去的，是为了了解喻女士出国前的生活，可再度见面，却成了带父亲离开精神病院的好同事好朋友…… 一通电话下来，不咸不淡的结果----没有消息。没有结果，是否就是最好的结果。透过出租车的玻璃，喻窈窈看见一个容颜精致，眼神空洞的女孩，无力的扯起一个笑脸，却十足的难看。 这张脸，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喻窈窈突然想到路之贻，不是说她被判刑收监了吗？ “司机，麻烦去c市的女子监狱。谢谢~” 出租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响起娇脆动听的声音，不急不躁，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空旷的公路上，司机偷瞄了眼后视镜，多看了喻窈窈一眼，他做的哥一年还不到，怀揣八卦心理，看喻窈窈容貌出众衣着考究，居然要说去c市的女子监狱，不免生出些好奇之心。 后座位上，喻窈窈停止了无止境的思考，看着窗外间隙变换的风景，有些无聊的撇撇嘴。 “到了，199，谢谢~”车子熄火后，驾驶座的司机客气的提醒，也许是因为载着的是个美女，语气也温和了许多，礼貌用语刚刚好。 “哝~” 总算是到了，喻窈窈递上两百元，利索的拉开车门，然后下车。打量了一下四周，山清水秀，绿草如茵的，她深呼一口气，嗯~空气也很好。 九月的天，无风雨，树静止。 刚从监狱内走出来的楚墨乔，不早不晚，刚好看见这一幕，喻窈窈身穿湖水兰无袖雪纺衫鹅黄色小短裤，足下一双平底绑带凉鞋的女孩，正张开怀抱呼吸大自然的气息。而她的对面，恰恰正对着c市女子监狱的正门。 “喻窈窈！” 低沉的男声在监狱大门口响起，喻窈窈睁开眼，看见对面站着的人，不由愣了一下，悬在半空的手臂也忘了放下。 “墨墨~” 娇脆动听的声音中带着些意外，难道楚墨乔也是来看路之贻的吗？他关心她？看着楚墨乔一步步向自己走近，倒是忘了自己该有什么反应才合适。 “你想做稻草人吗？”楚墨乔伸手把她撑开的手臂放了下来，他搞不懂，她这张开怀抱，是想自己抱抱吗？还是说离了他几天不见，人有些变傻了…… 喻窈窈微微摩挲了一下胳膊，还真有些酸酸的，“你来这儿干什么？” “这该是我问你才对。” “呃~我来解惑。”说话的时候，喻窈窈感觉有些不自在，好像背着家长干坏事的小孩，突然被逮个正着。 “你都知道了？” “嗯~”喻窈窈机械的点头，事后想想又不对，“啊？”这是什么意思，喻窈窈满头黑线，要是知道了，还怎么能叫解惑。 “墨墨~我先进去下下，等会儿出来了，再和你会合，就这样，等我哦。”扔下楚墨乔，喻窈窈小步跑进监狱的大门。 在门口做了登记，被一名狱警带着往里走。隔着筑的高高的围墙，这监狱里别有洞天，喻窈窈一路走，一路看，倒有些刘姥姥游大观园的味道。 “哟呵~靓女~” “嘿~小妹妹，是来找我的吗？” “美女，爱我爱我爱我……” …… 喻窈窈有些无语的穿过一片空地，隔着铁丝网，那一头有些放浪形骸的话语，此起彼伏的口哨声被狱警给铁血镇压下来。这些个女囚犯，着实有些恶心到喻窈窈，虽然她不排斥耽美，可有女的对她吹口哨，讲些露骨的话，这已经越过了她的底线。 喻窈窈皱了皱眉头，感觉掉落的鸡皮疙瘩已经堆积成山，加快脚步跟上带路狱警的步伐。 被带进见面的房间后，带路的狱警客气的和喻窈窈说：“你现在这里等会儿，2013马上就到了。” “好的，谢谢。” 原来进了监狱，名字是和编号挂钩的，喻窈窈朝站到一边去的带路狱警点头道谢，楸着眼前的座位坐下，感叹狱警也是可以这样百变，时而亲切，时而凶悍。 略显阴森的走廊上，路之贻拖拉着步伐，跟着狱警走进见面室内。隔着一层玻璃，喻窈窈看见对面的路之贻垂着头安安分分的坐下，手上的镣铐并没有解开，在她伸出双手去拿电话的时候，和喻窈窈打了个照面。 “啊~鬼啊鬼啊~”路之贻看见喻窈窈的时候，去拿电话的手触电一样弹开，一个没坐稳，从凳子上跌倒在地。 边上体格强壮的狱警凶狠的喝止路之贻的发疯行为，像抓小鸡一样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没有半点客气的按在座位上。 “老实点，坐好！” 喻窈窈看着对面鸡飞狗跳的场面，却什么也听不见，像是看哑剧。她注意到路之贻的左手手心有一块乒乓球大小的伤疤，看颜色，应该是新伤，莫非是狱警虐待她？ 路之贻是当事人，她只不过是来问当时的情况，没想到，却看到这样一个她有些陌生的路之贻。 看着眼前受了惊吓四处乱躲的人儿，头发凌乱，眼神慌张，九月的天，却还在瑟瑟发抖……过去的，不能说都放下，但确实从未放在心上。她自己把一颗心往楚墨乔身上靠，路之贻又何尝不是，怪只怪她太执拗，方法太偏激，错的时间爱上错的人，只能造就这一场空。 谁比谁明了，谁爱谁更多，水空流，爱迢迢。喻窈窈感觉自己并不怪她，毕竟她现在没事，而路之贻，却要被束缚的过上十年！那，该用怎样的心态，才能面对，想到这儿，脸上挂了些和年龄不符的伤感。 ------------ 第三十章 刹那芳华 等时间苍老，何处，才会是明日的天涯？ 再度经过刚才的那片空地，铁丝网的对面，已经没有了那帮女囚犯的踪影，可能是到另外的地方去劳动了。 从狱警口中，喻窈窈得知，原来，路之贻也是个可怜的人，被送进来至今，就喻窈窈一个人来看过她，听说，她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而她母亲，也是去年才过世的样子。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本就过得寂寞，现在倒好，还蹲了号子。 监狱外，风景依旧，人也依旧。 坐在车上的楚墨乔看见门口的喻窈窈，手掌放在方向盘上按了两下喇叭，可她却像没听见，走的认真，一步步蜗牛一样往前挪。 楚墨乔见状，只得下车。 “怎么样？解惑了。” 喻窈窈还没抬头，就听见楚墨乔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不是来看路之贻的吗？” 陪她进去的狱警说她是唯一一个来看路之贻的人，那楚墨乔来这儿，又是为了什么。刚刚的登记记录里，她好像没有看见楚墨乔的名字，那他该是怎么被放进去的？ “我什么时候说是来看她的了？” “哦~那好吧。”喻窈窈想不通，难道除了路之贻，这座女子监狱里，还有另外的人喜欢楚墨乔？ 听着喻窈窈懦懦的声音，楚墨乔摇了摇头，开口解释了几句，“她说，想要知道龙念悠的下落，就必须保证她平安无事，所以我才……” 这就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一切，还是为了自己。 喻窈窈听说过，在路之贻进监狱前，楚墨乔想过办法保释她，还请了最好的律师替她打官司，现在，结果已经摆在眼前，再好的律师，还是无法挽回路之贻的锦瑟年华。 这个时候，喻窈窈倒是没怎么上心路之贻会知道龙念悠这个人……这个龙念悠，可是缠绕了她一年多的梦靥，这个出现在她梦里，刻在墓碑上，挂在父亲嘴上的名字，和路之贻，又有什么关系？ 对于这件事，楚墨乔也七弯八绕的问过楚老太关于路之贻的身世，也没收获太多直接的答案，只知道路之贻的父亲死得早，路母嫁过两回，仅此而已。 喻窈窈盯着楚墨乔车子的眼睛有片刻的失神，“其实，我不讨厌她，真的不讨厌。可她却因为我而要在里面待十年这么久，现在更是变得疯疯癫癫的……”这些话，与其说是说给楚墨乔听，倒不如说是和自己在讲。 如果她没有去花时间茶艺会所找宋弋涵该有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正如事情不可能倒退。 喻窈窈没有接着往下说，她只是感慨，人的神经是多么的脆弱，动辄就会精神失常。之前只是新闻中才会看到的消息，都一一发生在自己周围，还有多少考验在等着她…… “她做了什么，是她的事，而我，在这里，有你陪着，就什么都不怕。”笃定的话一说出口，喻窈窈就感觉，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其实早在她回国前，就已经和宋弋涵联系过了，而对方，也较为客观的把整件事的经过和她复述了一遍，那个视频，她分秒不差的看完。要是没错的话，路之贻手心的那处伤该是她自己拿硫酸倒的。 被自己泼了一整瓶硫酸的人，完好无损的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路之贻刚刚的惊慌，应该是在害怕吧。 喻窈窈这样想着，感觉什么都是可以放下的，他们做了什么，会有法律来裁定，而她，只要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在c市，楚墨乔可以陪着自己，这就足够了。 “墨墨~你该不会离开我的吧~”小心翼翼的撒娇，喻窈窈娇脆动听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探寻，“在这里，我只在乎你。” “傻瓜~”随着话音，已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盖住了喻窈窈眼前的视线，楚墨乔一下把喻窈窈揽在怀里，随带着周围的气场都一下子变强大。 果然，只要是喻窈窈，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为之动容，他的所有温度，都是给了她，至于路之贻，从来都是骄傲而决绝的仔细阖上心门，不留任何转圜的余地，这个出现的早晚无关。 喻窈窈闭着眼，看不出任何表情，伸出双手，堪堪环住楚墨乔的腰。 “墨墨~你说，要是我爸爸现在有下落了，该有多好呢？” 蚊子般的声音从楚墨乔的胸口处传来，声音不大，却也能听的真切，楚墨乔扶住喻窈窈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 “怎么了？”清脆，不确定的声音响起。 “没……没什么。” 楚墨乔看着喻窈窈的表情有些不安，小心的拽住她的双手，放到身前，“要是，我是说假如，我和你说一些和你父亲有关的消息，而这个消息，可能会和你的身世有关，你能接受吗？” “墨墨~你在说什么啊？你想我接受什么？” “其实，我也只是比你知道的稍微多一点点，也只是猜测，这样好了，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楚墨乔感觉可能是自己大意，说太多了，现在这个毫无头绪的时候，龙瀛也像是人间蒸发一样，难不保是有人刻意隐藏。他，只想把主动权拽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别人寻着什么蛛丝马迹，找上门来。 他想到自家别墅的废弃实验室。那次潜伏之后，喻窈窈昏迷了，等她醒来，就做了足以让他目瞪口呆的举动。 当时的喻窈窈，熟稔的穿过走廊，绕过客厅，来到后花园，然后在一处较隐蔽的树丛前止步。 面前的树丛长年累月缺少打理，爬满了带刺藤蔓，喻窈窈就这么直接伸手去抓那些藤，直到那双修长白嫩的小手，变得伤痕累累，早已不见了原貌的光洁，那红润圆滑的指头布满星星点点的血迹，才停止疯狂举动。 随后喻窈窈停止动作，沾满鲜血的双手轻抚上一扇斑驳的铁门，她在铁门前停下，滴滴滴滴在门边的密码锁上一气乱按。啪嗒~门居然被打开了。 ------------ 第三十一章 至亲归来 楚墨乔光顾着自己在那里左右抉择，却忽略了此刻自己分毫不差的把情绪给暴露了。是不是已经打算开诚布公，所以情绪就不需要隐藏？ 对方当了半天雕塑，还不见要理睬自己的意思，喻窈窈仰着头询问，“墨墨~你说要带我去哪儿？” “……” 得不到回应，喻窈窈锲而不舍的追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要什么事都你一个人扛，好吗？” 她心里隐约能猜到，让楚墨乔犹豫的原因，大概和自己有关。两人交往后，喻窈窈知道自己的很多事情，背地里都是楚墨乔在担着，关于和雅高的合约，还有‘迷梦’品牌的上架，太多的事情，她享受有楚墨乔的庇护和宠爱。 可现在，她不想在这样堂而皇之的被保护，如果可以，她想做那个可以为他分担的人。 楚墨乔沉默了许久，就算是为了喻窈窈的安危，也该坚定的迈出这一步。更何况，那扇带着密码的门，光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打不开，而喻窈窈却可以。可能真的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想清楚后，他淡淡的开口，“我知道，走吧。” 他要带喻窈窈去的地方，是自家的海边别墅，别墅是十几年前楚墨乔已故的父亲买下，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 他还记得，这处隐秘的废弃实验室，应该和它的前主人有些关系。那扇带着密码的门，喻窈窈能打开…… 楚家的海边别墅。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味，时至九月下旬，公共沙滩上，游人只有稀稀疏疏那么几个。 喻窈窈下车后，在别墅前发了好一阵子呆，最后还是皱着眉头跟了进去。没想到在门口巧遇楚母，略带疲惫的脸色，掩藏不住她原本的高贵柔雅，看她匆忙的样子，像是要出门。 从楚墨乔那里得知，楚母之前并不知晓路之贻发生的事，现在，看她这样紧张，估计是去看路之贻了吧。站在门口的时候，喻窈窈照常扯起淡淡的笑容，和楚老太打招呼。 人，总是没法拒绝一个客客气气彬彬有礼和她说话的人。 当喻窈窈礼节性的和楚母打招呼的时候，楚老太显得十分客气温和，还多了份初遇时的亲切。 “之贻的事，对不住了。” 还以为就这样错开，却不想楚母在和喻窈窈擦身而过时，说了这么一句。喻窈窈刚想说些什么，司机就已经把车开过来，恭恭敬敬的请楚母上车。 看着汽车绝尘而去，坐在那里面的人……略带苍老的声音，让喻窈窈怀疑自己的耳朵，这是楚墨乔的母亲在和自己说话吗？感觉她的声音变老了。 跟随着楚墨乔浅步而来，穿过走廊，绕过客厅，来到后花园，七弯八绕，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喻窈窈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面前的树丛长年累月缺少打理，爬满了带刺藤蔓，但奇怪的是，刚刚还没走近的时候，远远的，喻窈窈瞧出虽然这处该是许久无人问津了，可隐约有条细细窄窄的小路。 来这儿做什么？因为这里有一间废弃的实验室，要进去却有密码锁阻拦着，他也请过高级开锁专家，却没有结果。而这实验室里，也许记录着太多有待查证的往事，这些，都有可能和喻窈窈的身世有关。 楚墨乔想过了，要是自己不能查证，别人也妄想获悉什么，因为，为了喻窈窈，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亲手毁了这个地方。 “跟我来。”当初，是喻窈窈带着他，才发现了这么一处地方。这里很隐蔽，买下这栋别墅十几年，他和家人没发现，家里的佣人也不知道。 在密码盒前站定，楚墨乔也不做解释，拉住喻窈窈的左手，“你心里想到什么，就按下去。” 在楚墨乔的要求下，喻窈窈虽然摸不着头脑，却也没问为什么。那些个按键按，不是该晶晶亮的吗？右手的食指直直的往01键靠近，却在0.1毫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因为喻窈窈忽而又止的动作，楚墨乔的整颗心被揪起来，又狠狠落下一半。难道现在的喻窈窈，也不知道密码？他要搏一回，楚墨乔后来想起这件事，感觉自己和赌徒无异，押了柱，整颗心砰砰砰的跳动，心里却没任何底气。 铁门外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一致的保持沉默。 喻窈窈感觉今天的楚墨乔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子奇怪，不止言语有些异样，就连行为也…… 她讨厌这座别墅，刚才走进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现在被带到这陌生的地方，见楚墨乔并没要说明的样子，喻窈窈撇过头仔细观察密码盒。 思索片刻后，喻窈窈轻车熟路的按下密码，就好像是自己银行卡的密码，“开了？”里面是什么地方？ 她疑惑的看向楚墨乔，这个点了，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芊芊玉手犹豫的抵上那扇布了层灰的铁门，冰凉的触感，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整个人呆在门口，就是不知道推门而入。 长久没有活动的铁门，因为喻窈窈的动作，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你……” 或许，人生从来都不缺少巧合，别说是喻窈窈，就连楚墨乔也没有想到，封闭已久的废弃实验室里，一室明亮，那张原本该布满灰尘的实验桌前，不能说一尘不染，但能看清它的原貌，龙瀛手拿一只老式钢笔，正趴在桌子边，草草写些什么。 “爸……爸爸？” 喻窈窈不可思议的喊道，翻遍c市都找不到的人，居然是在这儿。难道是楚墨乔找到了他，所以才把自己带来这儿的？ 直到喻窈窈把目光转向楚墨乔，龙瀛才迟钝的回了神，并没多思考，就把正在写的东西揉成一团，囫囵吞枣般咽了下去。 看着龙瀛的举动，楚墨乔艰难的咽了咽喉咙。同时他也注意到，龙瀛掩藏在镜片后的双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的精神病好了吗？ ------------ 第三十二章 父女相认 一切静止，喻窈窈微笑，对，她也只是微笑。 关于这个父亲，除了照片中的印象，也就是上次在精神病院有过一面之缘……难道他现在恢复了吗？ 头顶有无数问号在打转，这就是她踏过千山外水在寻找的父亲吗？再次见面，好像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花白的头发，高高的额头有些谢顶，英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哈利波特式的大镜片眼镜，略显暗黄的皮肤上爬着一个个饺子皮似的皱褶……没错，人好像变精神了。 坐在实验桌案前的龙瀛伸手指向喻窈窈，手上沾染了些许黑色的墨汁，并且一直握着那只深色的老式钢笔，“你们是……” “……” 喻窈窈有些许纳闷，张了张嘴，倒还真不知该怎么讲，她倾身向前，想走的更近些，却被楚墨乔不着痕迹的拉住。 楚墨乔倒是不急，扫视了一圈实验室里的摆设，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目光深沉的道：“能站在这儿，自然是这栋别墅的主人。” 别墅的主人，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了。有人不请自来霸占着他的地盘，站出来说句话，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举动，没告擅闯民宅都已经很客气了。 “是吗？” 龙瀛说的像是疑问又像是肯定，别墅的主人？那他就是这别墅的前主人，那时的自己，事业刚起步，父母在c市给自己置办了这个住所，也是在这里，他组建了原本该是温馨暖人的家庭，而这座房子，曾经有一个美丽善良的女主人…… 看见那个该是自己父亲的人，此刻还保持着原先那个拿笔指着自己的动作，无视面前的两个年轻人，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喻窈窈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武侠片里的大侠点了穴道。 等了半天，还是喻窈窈耐不住性子，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你……你是叫龙瀛吧？” “嗯，你是？” 他问自己是谁，他问自己是谁了，喻窈窈说不出的开心，眼前的人是上次在精神病院里见过的人没错，和之前的痴傻不同，这次，他会问问题了，人清醒了。 “我叫喻窈窈，喻女士……不对不对，那个，哦，我妈妈叫喻悠若，我今年19岁了……” 说完一连串的话，喻窈窈懊悔的咬住了下唇，早就在心里说了要淡定淡定，可话到嘴边，就变得有些语无伦次，问她话的，可是她父亲唷。 千万次的想象，比不上一次见面。 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父亲的半个影子，不懂事的时候，喻女士和她说，自己是垃圾堆里捡来的，是孤儿院里抱来的，是石头缝里挖出来的……而懂事后，喻女士又说，父亲是个大学老师，醉心与实验，猝死在实验室里。 在喻女士那里，喻窈窈得到了n多关于父亲的事情，各种可信的不可信的版本。直到在喻女士过世后，凯瑟琳翻出的照片，还有隐约得出的猜测，也许，她的父亲，还活着。 可不就是，一整个大活人站在自己面前，伴随着想象，喻窈窈的嘴角一点点上扬，眉眼间的弧度，也慢慢扩大，她很开心，她的父亲，清清楚楚健健康康的，这样活生生站在她面前。 有时候，人会因为过于专注于某一个人或某一件事，而忽略目光所及的某些东西。楚墨乔感觉自己的存在感从未接近过零，可照目前的趋势，他的存在感，似乎已经是负值的了。 不说他亮出别墅主人身份后，在龙瀛心中没怎么起到威慑力。就连一直站在他身边，和自己十指紧扣的喻窈窈，即使他故意加重了一下握手的力道，居然没有喊痛，好不在意。 照着这样的发展，也许，自己慢慢稳固的地位，会被这个“坏父亲”取代吗？楚墨乔偷偷的在心里盘算着。 他不喜欢龙瀛的出现，或者，说的委婉点，他有些讨厌龙瀛的出现，要是真的躺在那座墓碑后就好了。心里出现这个想法后，楚墨乔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承认自己有时比较的狠心，但并不是恶毒的人，可当下，他好像诅咒人去见上帝，还是自己女友的那个“坏父亲”。 驱散头脑里的非理性想法，他决定继续没有存在感的站在喻窈窈身边，那她就不是一个人去面对，这样，他会比较宽心。 陪同等待的过程，楚墨乔有两点发现，第一，再次进这处废弃的实验室，里面的摆设，有一半已经被整理，原先放巨大浴缸的地方，破碎的玻璃已经被收拾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堆书籍。第二，喻窈窈和龙瀛，都喜欢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动作。 那许多前前后后的错落，是复杂而单纯的缄默。 二三十度的空气，掺杂着几分沉默，几分共鸣，几分激动……统统混合在一起，然后慢慢发酵。 “你说你多大？” 楚墨乔感觉时间都已经从年轻力壮的小伙变成年迈体虚的老人，后羿已经驾着五彩祥云追上嫦娥，黑山老妖亲自把聂小倩托付给宁采臣……总而言之，就是时间过了很久很久，龙瀛才吐出这么一个问题。 19岁的喻窈窈无需监护人，可楚墨乔却有一肚子的问题想替喻窈窈问龙瀛，无奈看着眼前的两人，同样是怀揣满肚子的激动情绪，都有自己的小世界，死活没让他有提问的机会。 喻窈窈就站在那里，耳边还回旋着龙瀛的话，她着了魔般向前垮了一步，快速的回答，“19岁。”好像说晚了，她就不是19岁似的。 没有半分犹豫，龙瀛接着追问，“你是我女儿吗？” 听到龙瀛说的话，楚墨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算哪门子问题，有这么问的吗？一点都不像个父亲的样子。 所幸喻窈窈没在意楚墨乔的情绪，她也没功夫看看身边的人，左手也挣脱楚墨乔的束缚，整个人奔到了龙瀛面前，在飞身扑入怀抱之前，及时刹车。 “爸爸~” 喻窈窈略带撒娇喊了一声，那个腻歪劲儿，饱含她全部的力气。 楚墨乔站在一边，长叹一口气，这就算是他们的父女相认吗？ ------------ 第三十三章 双重身份 人，偶尔会在惊险过后，遇见美丽的风景。 喻窈窈此刻的心情，就像在温开水里加了一勺蜂蜜，是甜的。她觉得自己是被上天眷顾的人，总会在自己失意的时候，留一份惊喜给她。曾经的笃定有了结果，庆幸她没中途退场，不然，就要错失和父亲的相认。 楚墨乔面无表情的打量挣脱自己手掌的喻窈窈，再眯眼看看她对面的人，有哪个父亲，会提出“你是我女儿吗？”这种问题，这可不是个好父亲该有的表现。 要想验证，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不是该去验dna吗？也不行，喻窈窈不可以验dna，她的血，会不会和常人不同？ 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原本以为龙瀛的问题会伤了喻窈窈，可没想到，他这个人鱼女友，人家才抛出个问题，她倒是积极的认亲。 视线在喻窈窈和龙瀛之间游移，还摆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距离他**十步之遥外，龙瀛慢镜头动作，半响，抬起没有握笔的左手，像个慈父一样疼爱的揉了揉喻窈窈的头发，“你妈妈，她，还好吗？” 龙瀛的特有说话腔调加上他问的问题，让喻窈窈的鼻子不禁有些发酸，她使足了劲儿吸吸鼻子，“喻女士……喻女士她，在上帝那儿喝茶。”你也要去吗？你千万不能去，这样我就真的成了孤儿了，喻窈窈在心里补充。 喻窈窈并不排斥龙瀛伸手揉她的头发，只是心里感觉怪怪的，事情的发展，一下子变得无比顺畅，又好像漏了什么环节，可现在父爱当前，她也没去细究。 “这边地方小，我们可以先出去，再慢慢谈。” 楚墨乔开口，却没有谁理他，又故意咳了几声，正怀疑又要被无视的时候，龙瀛抬头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这位是？” “哦，他叫楚墨乔，是……是我男朋友。” 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喻窈窈的声音越来越小，之前是她自己毛遂自荐要当楚墨乔的女友，现下对着父亲介绍起来，倒是显露了几分小女儿的娇羞。 等喻窈窈介绍完，楚墨乔只是和龙瀛直视了几秒，目光移动了十五度，冲喻窈窈温和一笑，他很开心，喻窈窈介绍的时候，没像以前那样，总爱说他是第100任男友，他说过，从今往后，到他终止。 龙瀛那双聚光的眼睛在镜片后看的自己，喻窈窈和楚墨乔眼神的交流，没有逃过他的法眼。楚墨乔不喜欢这样被人打量，主动迎上龙瀛的目光，客气的说：“我们先出去，时间有的事，有什么要问的，到了客厅，可以慢慢谈。” ―― 明洁如月光　，等到三人步向别墅客厅的时候，月亮早已爬上枝头。 米色沙发上，龙瀛独坐一处单人沙发，而楚墨乔，则挑个了喻窈窈身边的位置坐下。 在两人斜对面位置的龙瀛，从坐下后，便目不转睛的盯着喻窈窈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隔了一段时间，像是融入这个氛围，手指有节奏的在搁着手的沙发上敲击，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说你们不是父女，还真不会有人信，你看，连敲手指的动作都如出一辙。”楚墨乔状似无意的一说，喻窈窈和龙瀛都停下对对方的打量，集中注意力看着对方的手。 因为楚墨乔的话，两人的手自然是静止不动了，并没任何异常，喻窈窈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才绵软的开口，“是这样吗？” 她的声音微不可闻，但坐在她身边的楚墨乔听见了。 天知道现在龙瀛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地知道此刻喻窈窈其实心里紧张的七上八下，这样沉默下去，可不像是一场谈话，楚墨乔脑子转动着，在不被察觉不显唐突的前提下，该怎么获悉他想知道的。 总算，还是龙瀛打破沉默，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上天确实对我厚爱有加，我做梦也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自己的女儿，当年，也不知道为什么，悠若突然带着孩子走了，我怎么着，也找不到，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现在能让我看见悠悠，胜过一切，足够啦~” 感动吗？感恩吗？楚墨乔确实在龙瀛的眼里看出了激动，可他的激动和喻窈窈的那种，好像有些不同，他在激动什么呢？ 沉浸在感动中的喻窈窈，无意识的抓住龙瀛话中的两个字，悠悠~父亲从头至尾没说自己的名字…… “爸爸，你刚刚说的悠悠是谁啊？”她不否认，有些妒忌那个叫悠悠的人，自己从小生活在没有父亲的世界里，好不容易多出个父亲，念叨的却是别人家的孩子，吃醋的小情绪油然而生。 龙瀛感觉自己生平第一次相信命运，该是你的，自然会绕过无数圈后，出现在自己面前，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在他听到喻窈窈的疑问后，不假思索的说：“哦~我忘了，你妈妈给你改了名字，悠悠是你的小名，你刚出生的时候，名字是我取的，叫龙念悠……” 龙瀛后来再说什么，喻窈窈已经听不见了，她就是龙念悠？喻窈窈感觉有一颗心脏，在胸腔里加速跳动，那声响，好像是对她的一种讽刺，她讨厌的人，她畏惧的恶魔口中念念有词的名字，居然就是她自己？ “要是龙念悠就是窈窈，可我好像记得，之前在c市郊区的墓地上，有处墓碑刻得是龙先生的名字，而下面的署名，留的就是龙念悠，刚好死者和操办者也是父女关系，不知道这算不算巧合？”楚墨乔悠然的靠到靠背上，好笑的看着龙瀛。 从龙瀛口中听到他的人鱼女友就叫龙念悠，还是不太能接受，在废弃实验室里拿出的实验记录册里，他看见过这个名字，这足以证实，喻窈窈，就是龙瀛当年的实验品。 该是怎样伟大的母亲，付出多少的艰辛，才能给予喻窈窈那样无忧的一个童年。 只是，换一个名字，就会是新的开始吗？这，这能抹去喻窈窈幼年的记忆，当做没有存在过吗？ ------------ 第三十四章 并肩面对 用铅笔描绘的童话故事可以轻轻抹去，用谎言填筑的情感可以忽略存在的意义。 眼前这个看似慈爱的父亲，为了自己的疯狂念头，不惜伤害妻子，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难怪喻窈窈的母亲会不辞而别。此刻，楚墨乔有些怜悯喻窈窈那已在天国的母亲，她当时承受的打击，是多么的巨大，真是个坚强的人。 他多想大声摇醒喻窈窈，眼前这个父亲，才是逼着她母亲带她离开的原因，如果他所看见的实验记录册所说都是真实，那这个龙瀛，可以说是喻悠若最不堪的过往。 如果他说了，自己的人鱼女友会信吗？对她有什么好处，她要承受多少超负荷的包袱……一念之间，楚墨乔想了很多，怎样的方法，才能对喻窈窈的伤害降到最低？想的多多，所以他阻碍也多多。 “你说的墓地，我知道，上面刻着的名字，就是我了，这件事，都快两年了，从悠若带着小悠悠离开后，我意志消沉了很久，直到我的同事把我劝醒，才振作起来，整个人投身到工作上，那次我实验失败，这个实验，花费了我十多年的时间，一次次一遍遍，结果还是没成功……” 低沉的声音，伴随着茶几上的缭绕的水烟一起蒸腾，龙瀛好像在讲述自己的回忆录。在喻窈窈听来，好像喻女士带着她离开后，自己父亲的生活一下子从彩色变为黑白，一头栽在实验室里，过得是没有日夜的生活，可能就是接受的打击太多太沉重，才会被收进精神病院吧。 趁着喻窈窈神情木讷之际，楚墨乔突然问道：“龙先生，好像你理解我的问题，我很好奇，你现在健健康康的活着，到底是谁，这样缺德，把你的名字刻上墓碑，还署名了龙念悠，你不是说窈窈以前的名字叫龙念悠，可据我所知，窈窈从来没干过这事，她可是现在才和你‘相认’。” 说到相认的时候，楚墨乔刻意加重语调。他从来不是个客气说话的主，如果龙瀛真是喻窈窈父亲，还是个爱女如命的好父亲，那他自然会好好的有礼对待，可，要是他是对喻窈窈打了什么歪主意，那不好意思，绝对没门没窗，即使老鼠洞也没得钻，因为那会玷污老鼠。 “哦~你说的事情，本来我不好意思说，可你既然这么问了，我也没必要隐瞒了。” 声音就这样戛然而止，原想着要听长篇大论的，没想到龙瀛不慌不忙的伸手，从茶几上拿过水杯，双手有力的握着，相互摩擦，不喝，也不放下。 “爸爸~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我可是你女儿，我已经19岁了，有什么事，说出来，让我帮你分担些，好吗？” 喻窈窈和龙瀛相互对视，一柔一慈的两道目光在空气中交汇，隔了好久才渐渐分开。龙瀛毕竟活了大半辈子，有些尺度的把握拿捏，自然是没话说的，他深谙说话之道，什么样的话，怎么说，什么时候说，他都一清二楚。 客厅里的三个人，都是玲珑剔透心的主，也就喻窈窈，阅历少了些，再被突如其来的父爱冲昏头脑，一门心思扑在刚刚走马上任的父亲身上，只要龙瀛稍稍拿捏，就可以左右喻窈窈的思想。 “对啊，有什么问题，说出来，窈窈的问题，也就是我的问题。” 简单、不拖拉，这就是楚墨乔的处事之道。他现在这么说，表面上看是在帮助龙瀛，暗地里的意思，也是在告诉龙瀛，做事悠着点，喻窈窈由他楚墨乔罩着。 从第一个眼神，龙瀛就看出楚墨乔对自己有些敌意，只要是他开口问自己的问题，都是口气不善的。原以为以自己是喻窈窈父亲的身份，对方该是巴结讨好自己。可事实非但不是如此，居然还咄咄逼人的问个不休。 楚墨乔对喻窈窈的一举一动，那是相当的爱护、宠爱，刚才从废弃的实验室里出来，深怕边上的藤蔓刺到喻窈窈，都是小心的把喻窈窈护在身边，喝个水坐个坐，都是亲力亲为的送到喻窈窈面前…… 既然对喻窈窈这么的上心，为什么对自己就这么……敌意？龙瀛的直觉告诉他，可能是怕他这个父亲的出现，分摊了喻窈窈的注意力，冷落了男朋友？这样一想，龙瀛眉毛一弯，满意的笑了。 “其实，说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我过不了自己这关，怕你们年轻人笑话。”说到这儿，龙瀛看了看并肩坐着的一对璧人。 “之前，我接了个项目，就是和你们说的，我这么多年，都全身心的投入到实验里，而当时的实验，带着一定的风险，在开始前，我摆脱当时的一位同事，如果……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就帮我个忙，在我火化后，埋在先前置办的墓地里，墓碑上面的刻字，也是我吩咐的……” 喻窈窈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熠熠生辉的双眼，染上朦胧水气，这一刻，她才听说，自己的父亲，活的这么孤单。活这么大，感觉自己这个女儿真是太不孝了，要是，要是她早些时候坚持不懈的追问喻女士父亲的下落，那么，会不会就是不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的心里，没有对父亲缺席自己童年和少年的埋怨，反倒有些心疼父亲一个人的生活，花白的双鬓，是在诉说岁月的痕迹，她有喻女士和凯瑟琳的陪伴，而父亲，面对的却是冰冷的实验器材。 “爸爸~这些都过去了，以后，你还有窈窈在，别难过~我不问了不问了，都过去了。” “好孩子~好孩子~” 瞄到喻窈窈的表情后，龙瀛几乎不能抑制的扬起嘴角，心情好的不得了。他很欣慰，刚刚见面相认的女儿，能对他这般，也算是懂事。 其实，他也有疑问，这真的是被喻悠若带走的那个孩子吗？名儿也改了，但照着岁数推算，应该假不了。 ------------ 第三十五章 起心动念 楚家的海边别墅。 喻窈窈专心致志的剥着手里的橘子，溅起的橘皮汁液险些进了她的眼。看着坐在离她不远处的龙瀛，勾了下嘴角，十九年了，原来她也有父亲，失而复得的父爱，让她感觉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她从椅背上支起身子，拖着半大的浅粉色拖鞋，一步一步踩着毛茸茸的碧绿草皮，将剥好的橘子放到龙瀛面前。 抬头和龙瀛笑笑，听到桌上笔记本电脑上传来邮件的提示音，捧过笔记本，放在大腿上，稍微调整了下屏幕的角度，点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又不可自制的笑了起来，手指灵活的敲击着键盘，表情也随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生动，脸上浮现孩童才有的顽皮笑容。 手里握着冰冰凉的橘子，喻窈窈剥的很干净，橘瓣上的白瓤都一一剥除。龙瀛从专注的思考中抽神，一瓤一瓤吃完。 他把手伸进裤子口袋一阵摩挲，当初的别墅早已转手他人，可如今他却还在这儿安逸的住了下来。 龙瀛双臂环在胸腹间，午后的花园，有阳光的味道，也偶尔会飘来一阵阵果香。他看到的喻窈窈，坐在离他不远处的藤椅上，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褪去，她的眼睛这么的亮，继承了她母亲的漂亮五官，而且更加出色。 喻窈窈并非逆来顺受的主，换做之前，她是非常不喜欢这处海边别墅，住在这里，她睡不安生，吃不开心，可当龙瀛说，这原本是她的家，心里的不喜就一股脑的消散，闻花花香，看海海蓝，哪哪儿都是好风景。 此刻，她正低着头和电脑密切作战，前额的碎发微微遮住了眼睛，她现在是时刻把自己的喜悦分享给异国他乡的凯瑟琳。 ―― 魔鬼的本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暴露，已经不是楚墨乔所关心的问题了。 暮色四合，当楚墨乔回到别墅，却四处找不到喻窈窈的时候，他有些慌了。以往，只要到了他的下班时间，喻窈窈都会拉着龙瀛在客厅等候自己。后来，从管家口中得知，傍晚的时候，喻窈窈独自一个人进了房间，就没再出来过。 轻叩房门，却没有任何回应，啪嗒旋转房门，楚墨乔一眼就看见床上凸起的一个大包。 “怎么了？” 楚墨乔挨着床坐下，扭头看向把脸埋进被子的喻窈窈，脸上满是担忧和困惑的表情。 隔了好半响，也不见喻窈窈有半点要搭理自己的意思，楚墨乔亲自动手，掀起喻窈窈盖住头的被子，乍看之下，被褥下的人，只看见浓密的头发，她是将整张脸埋进枕头的样子。 “窈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白天躺在床上，该起来吃晚饭了。” 一边说，楚墨乔一边松开握着被子的手，语气中透露着宠溺。他想把喻窈窈的正脸给拨过来，这样整张脸埋在枕头里，已经过了多久了？她也不怕缺氧。 直到看见喻窈窈汗涔涔的侧脸，惨白中夹杂着隐忍的痛楚，他心里的疼痛不可遏制的蔓延和加深。 楚墨乔关切的问道：“能说话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就你一个人在，龙瀛呢？他在哪儿？” 从喻窈窈和龙瀛父女相认后，他们就搬回别墅，和龙瀛一起住在这儿。楚墨乔以为，只要自己加紧防备，就可以和平共处，可看到喻窈窈今天的反常，他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事准和龙瀛脱不了关系，不免有些后悔自己的仁慈。 喻窈窈转头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唇，低低的嗯了一声，就继续侧着身，脸面向楚墨乔的方向，闭上了眼。 喻窈窈并没有说些什么，安静的躺在床上，被褥下的身子已经蜷在一起，细看之下，连带着被褥，都有些发颤。 楚墨乔的心疼更加浓烈，怎么办？他可以做些什么？ 混乱的思绪，侵占了原是理智驻扎的地盘，在对上那双满是痛楚却空洞异常的双眼时，心里不受控的狠狠疼了一下，他眉头紧皱，该死的，他才稍微松懈下，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哪里不舒服，我已经叫了医生，很快就会到了。”很温和很轻柔的声音，钻进喻窈窈的耳朵，听后感觉到心安。 “等我睡醒后，爸爸就不见了，”或许是极度的难受过后，带着些筋疲力竭，喻窈窈僵了一会儿，松开被自己咬紧的下唇，“我觉得冷，很冷很冷~” 这个时候，办事效率四个字完完全全体现在楚家的私人医生身上，当管家领着医生敲门进来后，楚墨乔让了个位置，方便医生检查。 在医生检查完后，礼貌示意楚墨乔到门外详谈。 安静的走廊，管家识趣的离开，只留下医生和楚墨乔，两人刻意压低了声音，稍微说了几句，医生便消失在走廊尽头。 等楚墨乔再度推开房门，喻窈窈正蜷缩在床头，她双手抱着腿微弓这背靠在床头，然后额头抵在膝盖上，双眼看着脚趾头，静静的坐着。 心疼伴随着怜惜的感觉愈发的明显，眼前瑟瑟发抖的身子看起来那样的孤单和落寂，他不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该怎么样，才能让她好受些？ “只要还活着，总能再见面。”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喻窈窈仰头，灵动的双眼不再清澈，而是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浓密的睫毛上亮晶晶的，扑闪着泪光，可没有滑落。 对于喻窈窈的表情，楚墨乔感到心疼，动手把被子轻轻裹在她身上，自己也向后坐在床沿，转头看看一语不发的人，眼底渐渐有了动容。过了一会儿，楚墨乔放在床上的手一阵摸索，找到了刺骨冰冷的手，轻轻的握在手里。 “没事了，别难过，你还有我，不是吗？” 楚墨乔调整了下姿势，搂着喻窈窈的肩膀，让她可以更舒服的靠着自己，顺便汲取更多的温度。 喻窈窈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有无助，更多的是感动，然后就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安心的阖上眼，身体的轻颤也神奇的得到了丝毫缓解。 ------------ 第三十六章 许你温暖 如果可以选择，她希望从小可以有父母陪伴。 如果可以重来，她希望没有回归过这片土地。 如果可以下注，她想要做主未来有他的日子。 …… 阳光透过雪地，反射出漂亮的光芒。盯着手机上的屏幕，喻窈窈黑亮的眸子瞬间黯了一下，眼底有深深的伤痛一闪而过，没有消息，就维持现状可以吗？ 这样，真的好吗？ 还记得，那天的阳光也是这样的温暖，只是少了纷飞的白雪，可见时间过得真不是一般的快，喻窈窈有些捉摸不透了，这样没有彩排的生活，她真心有些适应不了。 喻窈窈想破脑子也料想不到，父亲会这样不告而别，第一次在精神病院的时候，也是这样不翼而飞，这次又是如此。芊芊玉手按住左边的手腕，这儿，现在摸着，已经感觉不到痛了看，身体也不会不可抑制的受寒冷侵袭。可心里，却像是有个怪物长居，一丁点一丁点啃噬她的心。 只是，他们说好不提过去的，过去就可以真的不存在了吗？ 如果当时没有自己的主动，又会是如何……那么现在就不会常常犯困了吗？自己的身体，喻窈窈却不知道具体情况，她偷偷打量了眼对面埋头处理文件的楚墨乔，有他在，还真不赖。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一份份文件之间游离，感觉有道灼热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可他并没因为有人关注而抬头。 “楚总，这大周末的，您还这样辛苦在工作？”伴随着一阵浓郁的芳香，妖娆的声音在楚墨乔坐着的桌前响起。 楚墨乔放下手中的文件，从桌上拿过一杯白水，稍微喝了一口，继续拿过另一份文件，手上的笔在上面指指划划，好像并没听见有人和他说话，丝毫不在意。 这人谁啊？样子都没长开，就来学人孔雀开屏。还好楚墨乔实相没去理她，要不然的话…… “老公~有人挡着我的阳光了。”喻窈窈嗲声嗲气的开口，嘟囔着嘴向着楚墨乔撒娇。她并没开口问对方是谁，谁找楚墨乔她都无所谓，只要楚墨乔心里被她占满就好了，可她不喜欢有人‘打扰’她和楚墨乔的相处。 “可能是这儿的服务员吧。”清冷的声音快速的回应。 站在楚墨乔面前的女人傻愣愣的听楚墨乔和喻窈窈的对话，眼前这个男人，对她说的话压根当做没听到，而他对面的女人开口说话，虽然一样没有抬头，却立马接上。这个男人，他不是没听到她的话，而是他不屑回答，服务员是吗？她走。 “墨墨~你看，服务员走了，阳光又回来了。” “……”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第100任男友又使小性子不理自己了？喻窈窈心里这样想。 空间里流荡着悠扬的音乐，有让人安静的力量，喻窈窈一下子把心思注意到窗外，也许，时间就是这样悄悄溜走。 拿过桌上的柳橙汁，樱桃小口一张，可爱的银牙一个劲儿的咬着晶莹的习惯。 “吸管的味道很不错吗？”楚墨乔好笑的搅动着小巧的勺子，在杯沿地方敲了两下。 “墨墨~你说，我这样怪异，我怕下次，都不能出门了，要是吓着人或者小朋友，我该怎么办？” “就因为这，看你紧张的，现在这样不是很好。” 时间一点点过去，距离龙瀛的不告而别，也已经有一段时间，喻窈窈和楚墨乔在龙瀛走后，便从楚家的别墅里搬离出来。 这个周末，两人原本就打算宅在家里，可喻窈窈吵嚷着自己都要发霉长蘑菇了，大摇大摆的拉着楚墨乔出了门。 “在外面，能好好叫我名字吗？” 先前没弄明白哪里出了状况，细听之下，楚墨乔仰天长叹，感情喻窈窈这个女人一直都叫自己墨墨！这么女人的名字，居然是在叫自己！ “啊？我现在叫的不是你名字吗？楚墨墨墨~” 这头喻窈窈低眉顺眼的看着楚墨乔，看着别样的温婉宁静贤妻良母样。 “你再叫一遍试试！” 喻窈窈灵动的眸子纯净而清亮，带着丝丝笑意，浓密卷长的睫毛闪了两下，就站了起来，离开座位，来到楚墨乔身前，毫不迟疑的开了口：“墨墨桑~墨墨~” 看着立于身前的窈窕身影，楚墨乔微微一愣，眉毛不自觉的动了动，他想不到这个女人会大胆如此，这……这算什么！完全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喻窈窈！”楚墨乔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叫道。 “墨墨~我好痛！” 就在楚墨乔要发怒的时候，喻窈窈突然就跌倒，被楚墨乔伸手一揽，恰好跌进他的怀里。 “要吃药吗？怎么样？” 说话间，楚墨乔就伸手从自己的外衣口袋里掏东西，拿过自己面前的白水，递到喻窈窈唇边，喻窈窈也不含糊，就着楚墨乔的手势，小口小口的喝着。 “来~吃药吧。” “墨墨~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喻窈窈接过楚墨乔手中的水杯，放回到桌上，双手攀在他肩上，有感动又有调皮，“我什么事都没有，你让我吃什么药呢，嗯？” 话一说完，喻窈窈巧妙的脱离楚墨乔的怀抱，安稳的坐回楚墨乔对面的椅子，那两汪乌黑的眸子，灵动的眨着眼，好像刚刚并没她什么事。 “喻~窈~窈~”这回楚墨乔不光咬牙切齿的嘟囔，还朝喻窈窈瞪眼，随后一阵念念有词的说教，刚才喻窈窈的突然反应，真是把他给吓着了。 听了他的斥诉，喻窈窈立马垮了脸，嘴巴一扁一扁。在她红着眼四处打转的时候，注意到喻窈窈放在桌面上的手，咦~那是什么？ 记忆倒退十多分钟，喻窈窈好像记起来了，楚墨乔刚刚有问她要不要吃药，他手里的攥着的，就是要喂她吃的药吗？ 喻窈窈吸了吸鼻子，嗫嚅着说：“墨墨~你手里的是什么？” “你还叫！” 都叫她不准叫了，居然还是这样胡闹。他刚想说下她，才随便说了两句，就一下子就要眼红的样子，既然这么不禁说，还不老实点，这么爱贫嘴！ ------------ 第三十七章 为伊而来 “墨墨~我以后都这样叫你好不好丫？” 喻窈窈生怕楚墨乔不够气，不怕死的火上浇油。 “喻窈窈，别以为明天是阴天看不见太阳，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梦游不肯醒来。”这个女人发什么鬼疯，一直叫他墨墨，这要是被人听了去，以后他还怎么在外面混。 等等~好像，刚刚有个没眼力劲的人过来说过话，很不巧，被这个女人给呛走了，那会儿这个女人怎么叫自己的来着……楚墨乔这样想着，他完全搞错了，刚才找他搭讪的姑娘，其实是被他那句服务员给噎走的。 “墨墨~你就这么对我这个父不详母已亡的孤儿吗？”喻窈窈很好意思的示弱，眼神不闪不躲，直直射向楚墨乔深邃的双眸，她的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那是种让人不容拒绝的力量。 楚墨乔看着她一脸审视的表情，坐在对面的位置，干脆放下手中的文件，眸子沉了沉，久久不语，看着他前方的人，完全没有了之前看着的好脾气。 “怎么，我倒是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别跟我说只是巧合。”他淡淡的开口，语气中完全没有和喻窈窈说话时的宠溺。 坐在对面的人听得云里雾里，满眼疑问的看着楚墨乔的异样，感觉到他的突然改变，听他讲话把自己绕的七荤八素，便开口询问，“你该不会是被我气傻了吧？” 喻窈窈自然明白自己这句话，玩笑成分居多，可反观楚墨乔，他倒是没有直接回答喻窈窈的疑惑，目光定定的望着前方的人。 顺着楚墨乔的视线，喻窈窈转头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宋弋涵，确实，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出来喝个茶也总是被打扰。原来刚才楚墨乔是在对宋弋涵将这个话，可为什么听起来酸酸的呢？喻窈窈的目光在楚墨乔和宋弋涵之间周旋。 她不明白，人家宋弋涵看着依旧温润如玉，给人暖暖的感觉，可自家男友那张帅气的脸，却没有半个表情，还直愣愣盯着人家瞧，好意思伐。直到站到两人视线里的宋弋涵咳了两声，楚墨乔才收回视线，一一把摊在眼前的文件收拾妥当。 “嗨~宋弋涵，好巧，你也来喝茶？” 蠢货，人家压根是冲着你来的，要喝茶，他自己不就有一家茶馆，有必要绕一大圈，跑到同行这里来给人家创造收益，整理好东西的楚墨乔对喻窈窈说的话不住的腹诽。 “为了这个巧合，还真是不容易。”暖暖的声音，就像是喝绿茶的感觉。宋弋涵礼貌性的和楚墨乔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也不介意他的杀人眼神，亲自动手，优雅的从隔壁桌移了个椅子，在楚墨乔和喻窈窈中间的位置添了个座儿。 “啊？” 活该，楚墨乔在一边听了暗自憋笑。 巧合也有容易和困难的区别吗？喻窈窈的脑子快速的运作，她万万想不到，当初好不容易拿到她号码的宋弋涵，千想万想，左右犹豫，总算决定要约喻窈窈出来叙叙旧，顺带连理由和叙旧地点都想好了，可谁料一个电话彪过去，居然说您拨的电话是空号…… 宋弋涵不着痕迹的观察喻窈窈和楚墨乔听了这话的反应，心下便明了，这无非是楚墨乔耍的把戏，好在他早有准备，既然他找不到她，为何不给喻窈窈机会找自己呢？宋弋涵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推到喻窈窈桌前。 “窈窈，这是我的号码，以后有事没事，都欢迎你找我聊聊。” “15333666999，宋弋涵，你的号码好好记哦……可是，聊什么呢？聊星星聊月亮聊太阳吗？” 默念出卡片上的号码，喻窈窈一下子就记住了，可她对于找宋弋涵闲聊这件事，还是抱着疑问的态度，在喻窈窈的印象中，楚墨乔是很忙的，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很多时候，和她相处都带着一堆的工作，她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宋弋涵会这么无聊。 “宋先生，时间都该是宝贵的，既然有那么多‘无聊’的时间，为什么不做些对社会有贡献的事呢？” 楚墨乔说的不咸不淡，却故意咬重了无聊两个字。 “嗯，我现在就是在做有意义的事情。可我要是不和窈窈相处，怎么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你说呢？” 宋弋涵一字一句讲的清楚明白，可他忽略了话语中的暧昧不明，他要和喻窈窈相处，还想知道她身体怎么样？ 这种话，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居然敢对着喻窈窈的现任男友讲，就算是喻窈窈曾经有过一段不短的时间换男友比较频繁，可他也不该忽略楚墨乔久居此位，用实际打破了喻窈窈7天一个周期的换男友频率。 “你说什么？” 这男人有种，敢对着他讲这样的话，是在挑衅吗？ 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出口的话，宋弋涵自己也发现了话中的隐含意思，老天作证，他并不是故意的，可当看到楚墨乔那吃瘪的好看表情，他有种做坏事后的成就感，所幸就不多做解释，省的越描越黑，反而故意气气楚墨乔，“难道楚先生出门忘记带耳朵了吗？” “你……”宋弋涵随随便便一句话，便让楚墨乔脸色沉了下来，“有话快说，这儿没好到要和别的顾客公用一张桌子的地步。” 楚墨乔很明显是在下逐客令了，他对宋弋涵，说不上来的没好感。更何况这个人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乱讲话。可能是对方对喻窈窈的事情太过上心，楚墨乔本不是个瑕疵必报的人，可他不会忘掉，当初他和喻窈窈的相处出现小小插曲的时候，宋弋涵好死不死就一直绕在他的人鱼女友身边打转。 “她的身体状况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龙教授走前给她注射的是什么，你就一点都不关心？” 可能觉得再逗楚墨乔只会惹怒这座休眠火山，对自己没好处，宋弋涵便开门见山的讲明他今天的来意。 “你都知道些什么？”清冷的声音响起，即使是开着十足暖气的室内，听到了还是会打个冷颤。 ------------ 第三十八章 抽血化验 “那你又知道些什么呢？” 温和的声音不答反问，轻轻浅浅的一句话，带着主人的质疑和埋怨。质疑楚墨乔对喻窈窈的情意，埋怨他既然招惹了她，为何不能好好照顾她，反而让她涉险。 “宋弋涵！” 楚墨乔自认他的好教养不是为了专程被人说教，他的生活没必要让人指指点点，眼前的人，对自己女友的关心有些让他吃味，没有经历过，凭什么来苛责他的不是。 对于楚墨乔的黑脸，宋弋涵没有过多的理会，心情360°大转弯，浅笑着看看喻窈窈，继而把目光转向楚墨乔，“楚先生，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丫头可还在这儿呢。” “……” 喻窈窈单手托腮，搭在座椅上的玉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她没有料到，宋弋涵也会讲这种冷掉牙的冷笑话，要是他和楚墨乔好上，会是怎么个样子呢？他们俩，该怎么分配角色扮演？喻窈窈完全没想到，要是他们两个大男人真的好上，就等于说她要被失恋，而且还是输给一男的。 说的是什么浑话，楚墨乔看见喻窈窈的生动表情，又打量说的云淡风轻正自个独乐的宋弋涵，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不挖墙角的自觉，丫头是他叫的吗？虽然听见宋弋涵叫窈窈楚墨乔很不爽，可他现在又叫丫头，怎么听怎么亲昵，这叫法他很不爽。 “宋弋涵，你刚刚不是说有什么事情要讲吗，到底是什么？” 可能察觉到自己刚刚想的的太过投入，眼看她再不开口，楚墨乔可是要真的动怒，喻窈窈主动出面，打算当下和事老。 有人身体向前倾了倾，不顾楚墨乔浓密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一点点凑近喻窈窈，“你还记得当天龙教授往你手臂里注射的液体大概有多少的量吗？” 等宋弋涵问完，喻窈窈很努力的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犹豫不决的开口，“好像就小针管里一管，我……我怕打针，所以没敢看。” 原本怕打针并不是什么好丢人的事情，可喻窈窈感觉在两人大男人面前这样讲，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透过玻璃窗，外面的天灰蒙蒙的，没有棉絮一样的白云，也不见毒辣的日头，只看见天很灰，景很白，正如此刻楚墨乔听了宋弋涵问话的心情，有些冷，有些沉。 那天的事情，就他和喻窈窈知道，别墅的佣人都离得太远没发现什么，即使是医生，楚墨乔都没告知……宋弋涵是怎么会知道的？为数不多的知情者，还有谁会说呢？ 龙瀛！ “前阵子我去看林叔，是他叫我来找你的，大致意思就是说龙教授的病好像好了，他还问龙叔还有没有上次实验的成品试剂……” “那他有见过我父亲了？他在哪？” “他们做的是什么实验？” 喻窈窈和楚墨乔同口异声，各自问出了自己关心的话题。 那天下午，在别墅的后花园，龙瀛以怎样的借口，以怎样的目的往喻窈窈身体里注射了药物，楚墨乔不得而知，但他的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只有喻窈窈会不问清楚就随便答应下来，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爱惜。 “他们是电话联系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根据林叔和我说的，那种试剂好像是会让人忘记过去的一种合成药，你们放心，那天龙教授应该是没注射成功，所以他才会再出现，去找林叔。” “那注射进去的到底是什么？” 那天他怎么问喻窈窈都没有开口，这件事，原本他们是打算先压下来，喻窈窈的身体自由医生24小时照料，可今天有人送上门来替他解惑，不管真不真实，是否好意，先问了再说。楚墨乔狐疑的看了眼宋弋涵，想从他那里获得更多的信息。 楚墨乔正专注于腹诽，一个令他担心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怎么会，不可能，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不是……” 什么忘记过去的合成药剂，爸爸可不是这么说的，喻窈窈的右手紧紧攥着左手腕，当时即使没有亲眼目睹，可她清清楚楚感受到左手臂上有刺痛的感觉，随后一阵冰凉。 一只带有熟悉温度的大手力度适中的放到喻窈窈的小手上，刚刚好覆盖住，喻窈窈对上楚墨乔深色的瞳孔，有着安定的力量在她心里铺展蔓延，然后给了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该不会就是来找我求证一下这么简单吧？”喻窈窈故意拖长尾音，言语间带着疑惑，把问题抛给了宋弋涵。 宋弋涵看着喻窈窈一脸不可思议的转头问自己，该是怎样的女人，前一秒还躲在只能容纳自己的壳子伤心，现在，却可以如此镇定自若的向他提问。 “丫头，你知道的，只要和你有关的事，我都会上心，阿姨走了，龙教授又这样飘乎不定，要是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找我。能帮的我帮你，不能帮的，我和你一起想办法……” 说的好好听，喻窈窈并不认为她和宋弋涵有这般熟稔，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半响的沉默，喻窈窈感觉握在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加重，她感觉到那是楚墨乔在生气的预兆。她淡淡的朝宋弋涵笑了笑，招来楚墨乔的瞪眼，喻窈窈在肚子里嘀咕着：又不是我叫他这样说的，这生的是哪门子气。 “宋弋涵，你当我是什么。窈窈是你关心的起的吗？哈~要是你是她之前的任何一任，真不好意思，她不是会吃回头草的人，要是你想参与她的现在和未来，更没可能，因为她，到我为止，不会再有别人。” 按理说，宋弋涵那样春风般的人，怎么也不会逼得楚墨乔把话讲的这般直白，可事实却是如此。 宋弋涵用他温润的嗓音说：“我有说过要和你抢吗？我来，只是为了丫头好，如果丫头认为可行，就让林叔对她的血液做一下化验。” 为她好？讲的这么冠冕堂皇。楚墨乔冷笑着，拿自己女人的血样去化验？原来这就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 第三十九章 女娶男嫁 “这是谁的意思。” 楚墨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他说的不是疑问句，他敢肯定，这不可能宋弋涵的意思，只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天下没有免费的慈善家。 哎，为什么总有这么多的事情，喻窈窈偷偷回眸，这个宋弋涵好像一直都蛮帮她的，不过她也不清楚到底图的是什么，喜欢她吗？还是纯粹是因为喻女士的女儿……虽然宋弋涵言之灼灼，但毕竟只有他的一面之词，这叫他们如何去信？ 恍惚间隐约听到他温润的声音，“为了丫头的健康，你就不好奇注射的到底是什么，有没有副作用存在吗？”喻窈窈好像听见楚墨乔回答了，可听不清到底讲了什么。 见鬼的真相，就算要检查，她自己难道不能去医院，喻窈窈直勾勾的看着宋弋涵，红唇微微一掀，“没有这个必要，我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有谁会比我清楚。” “丫头。” “宋先生，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你慢慢喝茶。”楚墨乔并不给宋弋涵再说下去的机会，礼貌性的点头轻笑，起身走到喻窈窈面前，帮她拉开座椅，相携离开。 —— 刚回住所，楚墨乔就被喻窈窈给拐进厨房。 “墨墨~你说，我是不是特不正常呐？”喻窈窈闷声说道。 她记得，她在c市医院的全部病例，好像都被楚墨乔用了什么方法给拐出来了。而现在，更是24小时私人医生随叫随到，问下什么病，又说没病，这是为何？还有还有，她记得爸爸说给她注射的是可以增强抵抗力，怎么怎么怎么到宋弋涵口中就变成消除记忆的？ 楚墨乔从来是万事手中掌控，却独独料不到，宋弋涵是这个的阴魂不散，“你说吧，还有几个，嗯？” 难得周末出门逛逛，难得他们已经决定把关于龙瀛的事都搁置一边，顺其自然的发展。可为什么半路杀出个宋弋涵，还对发生在喻窈窈身上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还知道他所不清楚的，越是这样想楚墨乔越是控制不住情绪，一个力道加速度，咔嚓咔嚓咔嚓……菜板上摆满了丝状绿色蔬菜。 “什么？”喻窈窈表示对楚墨乔说的话一知半解或者是无知求解。 “一个宋弋涵已经够麻烦了，盘子。” 厨房里，楚墨乔系着围裙像模像样的切着菜，吩咐着闲在一边的助手喻窈窈。喻窈窈拉开身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干净的圆形瓷盘，顺手的放到楚墨乔身边，“盘子给你，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吃飞醋呐？” “你说呢？”楚墨乔把切好的莴笋放进喻窈窈递来的盘子内，继续去切盛放在大玻璃碗里的瘦肉。 “墨墨最好了，才不会这样，墨墨，什么时候可以吃了？我饿~” 楚墨乔嗤之以鼻，目前真在喊饿的人，刚吃下一份超大盘水果沙拉，一个菠萝包，一盒曲奇饼干，还饿？谁来告诉他，这个女人有几个胃。 “墨墨~你说爸爸为什么不告而别，而且，他之前和我说的版本和宋弋涵说的，完全不一样，到底他们谁在说谎？” 很认真的把黄瓜上的水渍擦干，就二话不说往嘴里送。 “是谁说想吃黄瓜炒鸡蛋？赔我黄瓜。”楚墨乔没好气的说道，挥动着拿刀的手指向喻窈窈，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能吃，还没有忌口。要他说相信谁，能回答谁也不信吗？她老爸龙瀛不是什么好人，宋弋涵在他眼里也半斤八两好不到哪儿去。 殷桃小嘴一动一动，咀嚼着嘴里的食物，随着她嘴巴的张合，溢出丝丝缕缕清香，“你肿么就这么笨，口译煎荷包蛋啊。我现在吃黄瓜，等下吃蛋，不也是黄瓜炒鸡蛋嚒。” 喻窈窈再自然不过的回答，她想不到，可以在厨房挥斥方遒的楚墨乔怎么这么笨，问这么弱的问题。 楚墨乔利索的掰下几瓣大蒜，放在菜板上，转头对喻窈窈说了句：“好好说话。” “你嫌弃我！” 快速吞下最后一口，喻窈窈幽怨的看了眼楚墨乔，表示她的小受伤，“啊~”喻窈窈冷不丁的惨叫了一声，好险，差点就绊倒了。 这还是姑娘吗？不会下厨，那没关系，他养着，可怎么滴光光站在一边递递盘子，也搞得像是命案现场。 “出去。”楚墨乔扭头看了一眼，搁下泛着白光的菜刀，伸出干净修长的右手，把喻窈窈请出厨房重地，“想干嘛干嘛去，可以吃了再叫你。” 楚墨乔真怕这个女人再待在里面，会把他逼疯。不过，他还是成功把话题给转移了，龙瀛不告而别后，居然去找了林宇博，这倒是新鲜。他和林宇博说想给喻窈窈注射消除记忆的药剂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喻窈窈三步一回头，后来干脆整个人扒在门边，“真不要我帮忙？我可走了啊？我真走了啊！”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喻窈窈乖乖的坐在客厅，手里的遥控器啪啪啪的按个不停，压根还没跳出画面，就转台，她一边摧残遥控器，一边娇声询问：“墨墨~可以吃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 “可以吃了。” 等到最后一道莴笋炒肉出锅后，楚墨乔才开口告诉百无聊赖的在客厅瞎晃荡的喻窈窈。 听到召唤，即使声音并不是很响，喻窈窈也一蹦一蹦的蹦跶到餐桌前，“墨墨~你这么贤惠，以后愿意娶你的人，一定会从地球一溜儿的排到月球。” 什么？原本刚拿起的筷子掉到了地上。这是赞美的话吗？楚墨乔沉着脸死死的盯着喻窈窈，这是他女朋友该说的话吗？谁敢聚他？娶！？ “那你呢？你是打算娶谁？” “你是想我娶你吗？”话一出口，喻窈窈就觉着哪里不对劲，可一下子也想不起来，就没怎么放心上，言笑晏晏的看着楚墨乔，等待他的回复。 “相比之下，我比较想你嫁给我！” 估计楚墨乔是不打算再端自己的架子，这种计不计较的问题，换做是以前的他，肯定是不屑一顾的，可这次，却摆出要和喻窈窈深入探讨的架势。 ------------ 第四十章 吃货style 嫁娶的事儿，于谁，都是一生中的大事，喻窈窈说的毫无顾忌，可她的年龄却还达到法定婚龄，悲了个催。 看到楚墨乔浓眉紧皱，喻窈窈夹了一筷子绿色蔬菜往嘴里送，一面信誓旦旦的对他说：“墨墨~有差别吗？要不，你嫁给我，我娶了你，就这样吧！” 于是，坐在她对面的楚墨乔像是吃瘪了一样苦着脸，这些话，原本是无心的玩笑，可那句我比较想你嫁给我，却是发自他的内心，谁曾想，却被喻窈窈一笑置之，“喻~窈~窈~你故意的！” 喻窈窈要掩笑不语，她就是喜欢在小事上让楚墨乔气的跳脚，喜欢和他在一起的小甜蜜，她，就想这样赖着他耍无赖。她计划着未来的人生，去旅行，学煮菜，为人妇……每一项都有楚墨乔的影子，不气他，又该气谁。 啊呜~好好吃，这个好吃那个好吃都好好吃，喻窈窈吃的不亦乐乎，还不忘两眼放光的楸楸楚墨乔，他吃的很慢，每一口送入嘴里的食物，都慢慢咀嚼，吃的……比较少。 “墨墨~你怎么不吃呢？难道菜不好吃，不和你的胃口吗？” 喻窈窈的筷子不作停留的向她面前的一道菜下手，心想这么好吃的菜，楚墨乔竟然无动于衷，真是太辜负美食了。 好吃不好吃的问题，楚墨乔很自信自己的料理。看她一刻不停的进食，就已经证实了自己的水准，可，喻窈窈这吃法，难道就不会感觉肚子涨吗？楚墨乔干脆放下筷子，双手叉腰靠着椅背看喻窈窈享受食物。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谁说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现在分明是反了个个，要想抓住喻窈窈的心，可以先抓住她的胃，没有下厨能力，有这么喜欢吃家常菜，他很有戏。 “话不是这样讲，能吃是福，吃的越多，福气越多。”喻窈窈吃的认真，勉为其难的分心和他降解，“唔，啊呸呸呸……” 这是什么汤，这么难喝！喻窈窈起身，拿过大汤勺，一个劲儿的在紫砂锅里胡搅一番，“墨墨~你熬得这是什么汤？说，是不是隔夜的，这么难喝，就跟嗖水一个味儿。” “难喝吗？这个是鲫鱼蛤蜊汤，上次也端出来给你喝过，这不，就把剩下的给你热了一遍。” 敢把他做的料理拿去和嗖水做比较，这个女人的胆子被他养得太彪了吧。 “哈？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坏心。”说话的功夫，喻窈窈已经从座位上弹开，往厕所方向冲了过去。 难怪她喝了一口就感觉怪怪的，喉咙痒痒的、热热的，还有点麻麻的，很奇怪的感觉，这是吃坏了的征兆吗？ 不需竖起耳朵，就能听见断断续续有呕吐声传来，卫生间门口，楚墨乔轻靠着墙，身穿浅灰色低领羊绒衫，深色休闲裤，白净骨节匀称的手指轻轻扶额，看着喻窈窈双手像吸盘一样攀附着冲水马桶，头也不敢抬的在那里催吐，那叫一个辛苦。 这个傻瓜，上次他做的鲫鱼蛤蜊汤，那是多久前的事了，不提嗖不嗖，她当天可是把汤喝得底朝天一滴不剩，哪还有什么剩下的。 “好你个楚墨乔，你……你不想烧菜给我吃，也不至于这么毒吧，难怪说最毒妇人心。”喻窈窈吐了半天却吐不出半点东西，感觉跪到腿有些麻木，艰难的站了起来，她双手撑着洗水台，膝盖还颤颤巍巍的发抖。 喻窈窈见楚墨乔只是站在门口，不进不退，不说不解释，就这样站着，看得她感觉都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烫烫的，她摸了摸脸颊，别开脸，故意轻了轻嗓子，用自认为最温柔的声音说：“墨墨~你这样是不对的，难得我赏识你的菜，你的家常菜都渐渐在我心目中有了口碑，就这样给你自己糟蹋了之前的努力，诶~” 这个女人，干嘛要装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还有她刚才，那是娇羞吗？ “那个汤……” “那个汤的事，我大人有大量，算了，你下次可别再这样调皮捣蛋，这样做太不对了。走，我们接着回去吃饭吧。” 不等楚墨乔把话说完，喻窈窈就小手一挥，很有女侠范儿的拉着楚墨乔往饭桌方向前进，还有几个菜她都还没吃过瘾，可别让一锅‘嗖水汤’扫了自己吃菜的好兴致。 喻窈窈咽了咽口水，伸手挽着楚墨乔，极度黏腻的坐回座位，好像不记得刚才在洗手间她所说的那番话。 不和她多说，楚墨乔感觉她对吃真的是极度执着。这是怎样的耐心呢？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吃到什么程度，到时候肚子难受可别喊他。 等等~她的脸~好像越来越圆了，那么小巧的嘴，怎么就这么能吃，这胃口，可比他好多了。 “好开心噢~”　喻窈窈搁下筷子，满足的往椅背一靠，纤纤玉手带有节奏感的拍拍肚皮，吃饱喝足真的好舒服。 安逸到极致，就会是人防备最弱的时候，所有弊端也会一一曝露，就比如喻窈窈现在美目半张，眼角却点滴泛着光。 “墨墨~你以后别煮鱼汤了吧，我喝着难受的很。” 像是一种近乎自言自语的语调，可楚墨乔却听得真切。从头至尾，她都吃的畅快，怎么就这么不待见他熬得鱼汤，那个汤，他后来也喝了，完全没问题，很ok啊。 “鱼儿这么可爱，你也狠得下心煮了它吃，太坏了……我不要吃它，不要吃，不要吃……” 看着桌上干干净净的餐盘，白瓷泛光，毫不夸张的讲，都可以省掉洗洗刷刷的步骤。 小吃货，你这是怎么了呢？他在心里反复揣测。怎么就一会儿的功夫，就整个人都变了，那汤，不该有问题才对啊。 “墨墨~我想洗个澡，吃的饱饱的，可以去美美的睡一觉喽~” 某女视若无人的伸了个懒腰，悠哉悠哉的消失在楚墨乔的视线里。 楚墨乔压抑着质问的冲动，保持着一脸的从容不迫，他的一颗心早已沉到了最深处的迷雾深渊里，雾茫茫的，看不到半条出路的样子。 ------------ 第四十一章 横生枝节 墙上静止的钟是为谁停留，是不是和他一样，想这样赖着不走，不去面对惊恐而未知的事情。 刚刚喻窈窈的样子，和以往一样，浅棕色的头发简单的绑成马尾，素净的脸上未施粉黛，唇红齿白，娇俏迷人……可看着并无差别的人，为什么好像多了几分韵味，这算是一个吃货的韵味吗？ 呵呵，楚墨乔在心里笑话自己，他从来不缺对喻窈窈的上心，可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有这种细微的小姿态。总之，那是种难以言语的感觉。 从哪天开始，楚墨乔对她存着奇特的关注，是她的特殊身份，还是她的性格使然，或者，只是因为她的大胆和久而久之的习惯……这么久的时间，一直都将信将疑的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一个人的客厅，过分的安静，却适合想些有的没的，东西用久了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人，谈不上一见钟情，可这日久生情的可能性，倒是并不排除。 暖黄的灯光映衬着五官清晰的轮廓，浓密的碎发干净而整洁，微薄的双唇好看的抿成一条线，坚毅的下巴没有半点胡渣。 楚墨乔睁开想事出神而微闭的双眸，过去的，即使他们想要放下，可总有些假借关心之名的人，像苍蝇一样黏上来。即使那个宋弋涵真是出于好意，他也不屑一顾。 对于另一半，能不约而同的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楚墨乔很欣慰，这次的选择，喻窈窈和他，是同一立场。 他们之间的默契并非巧合，这段不算感情的感情，并没浪漫的邂逅，算不上天赐良缘，一切源于喻窈窈的大胆。如果不是喻窈窈的直率可人，楚墨乔不曾想到他们会走到这一步，如果当初没有开始，那这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想着和喻窈窈相处的点滴，楚墨乔卷起衣袖，讲面前的空盘一个个收到面前，堆成一叠，心里暗叹，下次一定要控制好食材的数量，千万不能让喻窈窈这样毫无节制的饮食，他不介意自己的女友长得丰满些，可前提是要身体健康。 高大的身影朝喻窈窈房间的方向看了看，说好的他烧菜，她就洗碗，这摊子，他都不由自主的给收拾到一块儿了，还要留着她善后吗？ 正想着，一双修长白净的大手端着一叠看似干净的碗碟，就要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啊~~~” 没走两不，楚墨乔感觉听到什么声音，可就一下子，周围安静的不像话，心想可能是刚才想事情太专注，这刻才会出现幻听。 “墨墨~” 空气中传送的声音，尖锐而刺耳，透过一扇扇房门，钻进楚墨乔的耳朵。这回没听错，那是自己人鱼女友在叫自己的名字。 “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楚墨乔手中的碗并无悬念的落地，算不上粉碎，却也是摔成好几瓣，还没等地上碗碟的残骸停止晃动，在客厅和厨房过道逗留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这个世界上，谁也无法预料如果，只能步步等待结果。 ------------ 第四十二章 就要置气 一步一个脚印，踏实而紧张的踩在地板上，不顾精致的碗盘碎了一地，楚墨乔刚打算推门而入，就听见嘎吱一声，是从他身后发出，猛地回头，却什么事也没有。 像之前很多次喻窈窈出事时一样，楚墨乔心里没来由的紧张，从那个该死的龙瀛不告而别后，喻窈窈有时候总是会说不出的奇怪起来。 呜呜呜…… 顺着声音，楚墨乔再次回头，后面是客厅和厨房相连的走廊，暖色的灯光下，桌子是桌子，椅子是椅子，木地板上散乱着破碎的碗盘，可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握在门柄上的手松了又紧。 咔哒一声，是转动门上手柄的声音，隔着一道门，里面漆黑一片，楚墨乔的手并没怎么摸索，准确无误的找到开关。 “别开灯！” 就在楚墨乔的食指就要按下开关的那一刹，一道轻柔的声音制止了他的行动。是她，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熟悉的味道，可为什么语气中会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 “好，我不开灯，刚才是怎么了吗？你不是说要洗个澡，好睡一觉。” 楚墨乔不急不慢的转移话题，试图诱着她问个事情原委出来。 “墨墨~” 喻窈窈轻轻唤了楚墨乔一声，从前的她，在楚墨乔面前，撒娇有之，凶悍有之，娇俏有之，可人有之，可这次，她的声音很小，也很飘，要是在平常，那是断然不会有的。 也辛苦了楚墨乔，自动听到她喊自己，在那里等了半天，也没等出半个下文来。 夜色之中，他看不清对面之人的面容，却能分毫无差的看到她的双眸之中，一闪一闪的耀眼着金星般灿亮的光芒。 见喻窈窈一直蜷在一处，之前还好好的，就是在饭桌上吃多了，还说要洗澡，这是为什么呢？他好像记得这个女人在她的洗漱间里摆了个称体重的，该不是晚上吃多了，那吨位蹭蹭蹭往上涨，她受不了这个刺激，才会喊得这般惊心动魄。 “嗨~是不是吃多了难受，小吃货，你……还好吧。” 他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边说边小小的向前迈了一步，“刚刚不是你叫我嘛，洗碗的人不见了，我只好抱着去洗碗，被你那惊天动地开天辟地的一喊，二话没说，碎了一地的碗，赶来看你，可你……”见喻窈窈没有反对，又趁她不备向前移了一步。 楚墨乔的语气有些像孩子在置气，讲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喻窈窈开开尊口，别一直把头埋在双腿之间，这样沉闷的样子，不适合她。 距离被时钟摇摆的节奏缩短，楚墨乔缓缓的前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喻窈窈讲着话，即使对方不怎么理他，但至少，对他的步步逼近没有说不。 “一个女孩子，居然喜欢这么黑，你就不怕待久了，内心都变得阴暗吗？” “和黑色接触多了，可是容易长皱纹哦~” 话一句一句的说，路一步一步的走。 当楚墨乔看清只间隔了一步之距处的喻窈窈时，心里难以自抑地狂跳起来，一种他所不熟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逼迫楚墨乔不敢直视对面那个人，眼前的人不就是他的女友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想要逃开的冲动！ “现在，你还确定还要开灯吗？” ------------ 第四十三章 暖心暖肺 甜甜的声音，带着几分沙沙的感觉，熟悉又陌生。 有几分诱惑，使劲拽住楚墨乔心里想要喊逃的灵魂，是她，还是她，就是她……怕什么，慌什么，急什么，楚墨乔耐心的平抚自己的情绪。 “那你想开灯吗？你……累不累？” 低沉的嗓音，有让人种全身放松的感觉，轻而易举，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就松了下来。 楚墨乔缓缓蹲下，刚刚好可以和喻窈窈对视，他伸出手，触碰到弹滑的肌肤，细腻如瓷，修长的食指感觉到冰凉的一滴晶莹，轻轻拭去。 那双闪着光芒的眼眸，变幻莫测的看着楚墨乔的举动，对面的他，一脸专注的看着自己，就着模糊的夜光，视线平行的那双眼里，模糊的看到她的倒影。 “累，累？墨墨~” 喻窈窈哗啦一声泪水开了阀，无法遏制的宣泄出来，总以为她心里的敏感和脆弱无人能懂，没想到那点小九九，还有人放在心坎上，可是，她所遭遇的，又该如何对楚墨乔说。 他又是她的谁呢……照顾她保护她安慰她疼惜她……这一切看似理所应当却并不是他的义务，这些，她都懂。 浅棕色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精致的五官因为泪水更显得深刻清晰，那双眼，微微晕染了层鲜红，喻窈窈的殷桃小嘴一张一合。 “怎么了，我先扶你上床？” 听见楚墨乔说要把她往床上扶，喻窈窈拼命的摇头，那一头乱发摇的像是金狮狂舞，“不要，我不要，我怕……”她说话的声音因为害怕和急切，而变得有些颤抖。 “墨墨~我们，我们……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喻窈窈一把拽住楚墨乔就往外走，直接往灯火通明的客厅里走。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喻窈窈白嫩的脚丫一步一步踩在地毯上，还有走廊的地板上，而被她拖住的楚墨乔，则踉踉跄跄的跟在她身后，也不多说，就顺从的被她牵着。 空旷的客厅，并没因为天气的缘故而闯入几分寒气，喻窈窈只穿着单薄的长衫，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双手抱住双腿，那双眼，对上站在她身前，替她挡去一半光线的楚墨乔，这个男人呐，是她的第100任男友，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追回来的人…… 开始就和别人不同，所以注定了她现在和楚墨乔的相处是与众不同的吗？ 喻窈窈小心翼翼的拉住楚墨乔的衣摆，用眼神示意他坐下说话。 “冷不冷，我要不要把温度调高点？” 把他拉来客厅后，喻窈窈就独自一个人蜷缩进沙发，双手抱着腿，楚墨乔看着虽然换了个地方，可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有些关切的询问道。 喻窈窈腾地跪坐在沙发上，双手环上楚墨乔的脖颈，“墨墨~你是不是对我太好了点？”她懦懦的说着，即使把脸埋在楚墨乔怀里也不影响她说话。 “傻瓜。” “墨墨，我身上好痒，和你说个秘密好不好？你要不要听？” ------------ 第四十四章 谢谢有你 听，怎么不听，对他而言，只要是喻窈窈说的，不管是哪一句，都是最美的语言。 “你说吧。” 只轻轻一个动作，就让喻窈窈安安稳稳的端坐在沙发上，她要说便说，不说，他就一直待在身边照顾着，不让她有出事的机会就得了。 “我好像吃坏肚子了，不然你说，怎么会突然之间这么痒呢。”喻窈窈配合的在如玉的手臂上挠了几下，“墨墨~可能我那天真不该瞒着你，其实吧，那天爸爸是给我注射了东西，只不过他说的和宋弋涵讲的不一致，我也就不想再多说……” 透明的茶几上，有灯光映衬的影子，喻窈窈看见上面也有自己的影子，这话该从什么时候开始讲呢，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楚墨乔坐在一边不出声，他既不打断喻窈窈的话，也不附和什么，只是听着。 “墨墨~刚刚，我好想又发光了，而且手臂上还出现一个个五角硬币这么大的圆点，还……还会发光……变变颜色。” 这些话，她是经过多少次的大脑组织，才吞吞吐吐说出口。 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身体上出现的特殊反应，是因为龙瀛所注射的液体吧。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楚墨乔这样想着，为什么生活总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这个女人！ “你确定是这样吗？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你介不介意进行一次血检。”思考再三，楚墨乔还是把自己的想法给说出来了。当然，他所说的检查，肯定不会是和宋弋涵有关。 血检吗？要不要……喻窈窈内心激烈的斗争着，她不该放弃知道真相的权利。可她不敢。一次，两次，三次的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从最初的一个人瞒着谁也不说，到现在一点点依赖楚墨乔，对他倾诉，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可这条路已经开始了，不是吗。 “我……不，不介意。墨墨~你累吗？” “你吓糊涂了吧，我有什么累的，碗都摔破了，又不用我去洗。” 看到不远处地面上散落着的碗盘碎片，楚墨乔扯开话题，冲着喻窈窈一阵揶揄。说话间，他卷下挽着的衣袖，动手想要把手肘部位的折痕抚平。 他也怪累的吧，喻窈窈怎么会不明白，他这样一个人，到哪儿找不到一个伴侣，当初是她死皮赖脸赖上他的，要是想甩了她，也不能怨呐，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体这么的奇特，喻窈窈伸手把垂到额前的刘海全部抚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你什么都别说，我都懂，傻瓜，不是还有我吗？当初缠上我的那股子劲到哪里去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喻窈窈哪儿去了，你快点把我的窈窈还给我，不然，小心我给你颜色看。” 说到最后，楚墨乔干脆半开玩笑的恐吓起来，他知道喻窈窈现在心里并不平静，只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安心，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谢谢！喻窈窈动了动双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 第四十五章 意外来客 太多的感谢，如果说太多，或许略嫌疏远。 有些话放在心里就很好。 ―― 如果下雪可以下成冰雪大世界，那该有多美腻。喻窈窈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好美，好白。 时光，真的好不经用，一下子就20岁了，摊开掌心，六角形的雪花因为有了温度而融了棱角，就像她，因为有了楚墨乔而变得很温暖。 墨墨~有你真好！明眸流转，喻窈窈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深深呼了一口气。 土黄色的牛皮带里，藏了一个可以另喻窈窈挠心的结果，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却又胆怯于这个消息衍生的二分之一可能结果。 事情追溯到去年的冬天，19岁的尾巴上，喻窈窈拒绝了宋弋涵提出的血液检查，却在身体发生微变后和楚墨乔相约，还是检查吧―― 那时的他们，喻窈窈蜷缩成一团，窝在沙发里，楚墨乔则坐在她身边，两人安静的讨论着整件事…… “我会联系好林医生，他们家的人，已经在楚家做了十多年的家庭医生，这点，你可以放心。” 为了让喻窈窈安心，楚墨乔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变得柔和些。希望这么讲，可以让喻窈窈的心里少一些介意。无论要干什么，只要参与这件事的是和他有关的人，他就觉得增加了几分把握。用楚墨乔的话讲，远离宋弋涵，就会更健康。 “嗯，听你的。” 得到喻窈窈的首肯后，楚墨乔就开始盘算着该如何联系林医生，又不会暴露整件事情。 在喻窈窈和楚墨乔说好后，喻窈窈又一个人沉思许久，随后给楚墨乔留了言，凭空消失了三四天…… ―― 自认为事情的开始按着自己的想法展开，却不想再这个过程上绕了个意想不到的弯。就在上一个小时，突然之间，当门铃响起，喻窈窈光着白嫩的脚丫一蹦一跳的跑去开门。 看到站在门外的宋弋涵，着实让她讶异不已。 “想不到我会来这里吗？”依旧是温润如玉的嗓音，“最近还好吗？” 喻窈窈快速收敛刚开门时那一刹的惊讶，并不打算回答宋弋涵后半句的寒暄，只是莞尔一笑，客气的把站在门外的男人让进门。 “不用了，我只是来送这个，就走了。”伴随着他的说话声，一个土黄色的牛皮袋递到喻窈窈的面前，他眉毛微微挑了挑，好奇的看着喻窈窈的反应。 “这个是……” “你的血检报告。” 当听到宋弋涵说这个土黄色的袋子里存放的资料是什么后，喻窈窈感觉千头万绪汇成一片无语。 这里面放的是她的血检报告？还是宋弋涵送来的！她难以掩饰自己的情绪，这简直不可思议，“这是开玩笑的吧。”喻窈窈这样想着，并且说出来了。 “当然不是，是凯瑟琳让我代为转交给你的。只是偶然，你不需要多想。” “……”喻窈窈感觉宋弋涵是故意解释给她听的，可她有误会什么吗？ “你想知道的就在里面，我还有事，先走了。” 喻窈窈接过宋弋涵手中的文件袋，不等她再说什么，人就不见了。 温暖的室内，她单脚盘着斜斜靠在床沿，牛皮袋子密封的很好，应该没有中途被人拆过，床单上的袋子纹丝未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潦草的单词，活像是鬼画符，喻窈窈认得，那是凯瑟琳的字迹，她陷入犹豫……打开吧？ 总是要面对的，勇敢些喻窈窈！她在心里鼓励自己，直起身子，双手伸向那个存放结果的牛皮袋。 ------------ 第四十六章 正常的人 伸到一半的手，突然在空中停顿，要是真的是她不愿看见的二分之一坏结果，她又该怎么办？那她和楚墨乔还可以这样一直在一起吗？ 喻窈窈感觉自己的手里拽着未来的幸福，可又担心拆开这土黄色的牛皮纸袋，幸福就会烟消云散。 …… 该来的总会来，她有资格害怕吗？停留在空想，只会把恐惧无限放大。喻窈窈黑亮的眸子瞬间黯了一下，眼底有深深的伤痛一闪而过，就算这么一直搁在那里不看，结果也不会因此而改变分毫。别怕，面对现实吧。 纤细的玉手抓住牛皮袋的一角，看着纹路一点点撕开，倒腾了老半天，才从里面拿出几张a4纸大小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图表和专业术语她看的艰难，双眼很缓慢的移动着，试图看到一些她能看懂的信息。 灵动的眸子纯净而清亮，带着丝丝笑意，浓密卷长的睫毛闪了两下，就从床沿站了起来。太好了，血检正常！喻窈窈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总算可以释怀了吧。 “你在看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突兀，一丝不乱的黑发，剪裁合宜的西装，右手上还拿着他的公文包，要是把脚上那双哆啦a梦的拖鞋给换掉，那就完美了…… “墨墨~你回来啦。” 喻窈窈对楚墨乔的突然出现有些吃惊，才想到什么，急急忙忙把放在胸前的双手反到身后，却不想她这个动作，更让楚墨乔心生狐疑。 “嗯。”其实楚墨乔回来已经有一会儿了，进门的时候不见她和往常一样在客厅待着，叫了几声也没见回答，倒是让他看见一个人杵在卧室瞎激动。 这样的她，又是为了哪般？ “总算是回魂了，刚刚叫你这么久也不见回答，还以为出门去了。”楚墨乔一边说，一边好笑的看着喻窈窈。说完，他并没走进来，而是转身，浅步走向对面的房间，把公文包随意的放在书桌边上。 喻窈窈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把手里的文件塞进身旁的某处衣柜，迈着欢快的步子跟了楚墨乔进书房，“怎么可能，墨墨~墨墨~墨墨~” 楚墨乔颇有兴趣地看向喻窈窈，只吐出三个字：“你干嘛！” 对于楚墨乔的反应，喻窈窈不以为意，她只是打算找个人分享自己的喜悦，目光扫到对面的男人正在打量自己，“墨墨~你是不是发现我越看越美啦？” “……” “嘻嘻，墨墨~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喻窈窈小跑两步，来到楚墨乔身前，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感受到突然加注在身上的重量，楚墨乔怔了怔，很快便恢复正常，拍了拍喻窈窈的肩膀，抛下一句：“说吧，什么事让你乐呵成这样，刚才看什么呢，嗯？” “墨墨~我没事，担心了这么久，其实……其实，我血……血检正常！”不用怀疑，喻窈窈此刻正激动万分，所以有些无语轮次。 ------------ 第四十七章 时间知道 啪嗒~握在手里的书脆生生掉在了地上，楚墨乔浓眉紧皱。 血检正常？这是什么意思？楚墨乔反复咀嚼她话里的意思……傻愣愣的女人现在还杵在门边干什么，是打算和他玩神秘吗？ “墨墨~我和你说，关于我的血液检查，之前凯瑟琳联系上我，已经给我做了血液检查，检验结果，完全ok。” 省去宋弋涵送结果来的桥段，喻窈窈有选择性的说了简明的结果。这么好的消息，能和她第一时间分享，说不开心，那肯定是假的。 也许，她从来不缺乏自信，只是，这一刻，她的自信已经达到史无前例的地步。这一刻，就好像幸福又重新游走到喻窈窈身边，在这个对的时间和她再遇。 以前，她以为相濡以沫是老人才会在意的，没想到，此刻的自己，真正感觉到这是个极美的形容词，先有些疼痛纠葛的感觉，再有经历过后的美好，是那样甜蜜。事后，她像是领悟到什么，自己和楚墨乔的感情好像因为这一件事，产生了升华，以后，肯定会越来越牢固吧。 楚墨乔抱着一丝丝追寻的意味，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喻窈窈，之前不是因为喻窈窈一直都没做好思想准备，才迟迟没做检查，怎么今儿个一回来，血检结果都出来了，到底是哪个环节，他错过了？ 只是一个动作，喻窈窈就从兴奋中抽回神，她高兴过头了。说好的一起相守，可她却背着楚墨乔，想到他为了这件事忙前忙后，还一直开导自己，现在变成这样，这会有什么后果呢？ 喻窈窈赌上楚墨乔对自己的爱意，硬着头皮往前凑去。 “你别急，我慢慢和你讲行吗？其实只是巧合，有天凯瑟琳刚巧找我有事，我回去的空档也就随便这么一说，她就想到一位熟识的医生，而且，那位医生离我们远来着……” 她看着楚墨乔黑沉的脸，傻子都看出来这个男人有些生气，虽然不是很明白楚墨乔生气的原因，但还是稍稍的讲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心想反正结果都出来了，你还想怎么着。 “就是这样吗？”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说话的人，好像神游到外太空，压根找不到神思。 喻窈窈乖巧的坐在楚墨乔腿上，丝毫不觉对有什么不妥，“事情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还有问题吗，sir？” “我有把你当犯人审吗？犯人能有这样的待遇，嗯？” 楚墨乔没好气的揉了揉喻窈窈的头，活象是在抚摸自家宠物，她居然喊自己阿sir？这称呼是哪儿学来的。 “没有，却像极了！” “是吗？”那也是因为关心，关心则乱。 楚墨乔打死都不会承认，她的每一次改变，每一次抉择，都可以决定他的心情，这样看来，喻窈窈在楚墨乔心目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故事的开始，是她起的头，那么这一次，换他渴望一次深入的轰轰烈烈的感情，时间知道，他现在有多么的在乎她。 ------------ 第四十八章 受人之托 如果时间过得再慢一点，如果他再仔细一点，如果那日没有这样轻信龙瀛，那此刻该不会这般被动了。 “整件事情，就是这样子了？” 林宇博摘下戴在鼻梁上的眼镜，略显疲惫的询问道。原本以为束手无策的事情，却因为宋弋涵的一次巧合而时来运转。 “没错，说来也巧，当时在苏黎世我遇到凯瑟琳确实有些意想不到，”宋弋涵并不打算隐瞒什么，敞开了心扉的讲，“可后面的事情，确实是我们商量好了的，那……林叔，接下来怎么办？你有想过吗？” 接下来怎么办？这件事还真是有些棘手，本来林宇博已经有了放弃的念头，可谁会料到会演变成这么一出…… ―― 还记得那是一个诸事缠身，繁忙无比的下午，异国街头，居然遇到这样一个陌生女人。 “你就是宋弋涵吧，很高兴见到你。”突然的搭讪，要是换个时间，对方年纪再小上一点，宋弋涵就要怀疑对方只是个热情的外国美女，是来对他表白的。 然后，事实上幸好他还有些理智和自知之明，“我就是，请问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有空吗？一起喝杯茶。”带着蛊惑的声音，细听之下，干净利落，美丽的五官带了些岁月的痕迹，却丝毫不印象她的气质。 “不好意思，我没空。”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何况是一个陌生人的搭讪，如果每个人他都一一应对，那不得忙死。不等对方再说些什么，宋弋涵就快步离开。 “你认识喻窈窈吗？” 短短七个字，宋弋涵立马顿住脚步，对方虽是个问句，可明摆着只是个筹码，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够有资本留他一起喝个茶。 “认识的吧，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吃顿饭呢？” 刚才是喝茶，这下换成吃饭，宋弋涵保持着原先停在那里的动作没有改变，既没有答应凯瑟琳的请求，也没回绝。他来苏黎世是为了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宜，手头还有很多事未处理好，可这个档口出现这么个怪女人，有一点他敢肯定，这个人口中的喻窈窈就是他的丫头，只有这一点，足够。 半个小时后，宋弋涵已经被凯瑟琳带回了家，这真是一个烧钱烧出来的地方啊，宋弋涵这般想到。 “怎么，不合胃口吗？这些，可都是窈窈喜欢吃的。”凯瑟琳夹了一筷子莴笋炒肉，往自己嘴里送，“嗯，味道越来越好了。” 呆小子，我这样教你，最好长进点，凯瑟琳带有深意的瞧了瞧坐她对面的人。 “不知道凯瑟琳女士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该不会吃顿饭这么简单吧。”宋弋涵放下手中的筷子，客气的问着。 “请你吃这顿饭，是为了谢谢你。” “谢我？” “谢你给我当邮差，这个文件，麻烦你帮我带给窈窈。”凯瑟琳仔细的擦了擦唇，视线落到边上的一个地方。 宋弋涵这才注意到，这餐桌之上，除了那一盘盘摆盘精美的食物外，还有一个土黄色的牛皮袋，和一小瓶深红色液体。 ------------ 第四十九章 水落石出 深红色的液体，被包裹在一个小小的瓶子里，略显苍老而不粗糙的手指，一遍遍摩挲着光滑的瓶身，就是它了，龙瀛，当初悠若那么爱你，而你，却不懂得珍惜…… 不知不觉之间，林宇博陷入了自己的回忆，比起那个男人，他，幸运了不知多少倍，得到过，未必可以一直拥有。锐利的眼神眯成一条线，一眨不眨的盯着一处，渐渐变成一个红点，太好了。 携手，未必就能到永久，说的，不正是她与他。悠若，我要向你证明，那年的你，错的有多离谱。紧紧攥住手里的小小玻璃瓶，林宇博的眼里满是势在必得的肯定。 刺骨的冷风无休止的吹动着，却被玻璃窗阻挡在外。坐着冰冷的木椅，上面的白漆已基本脱落，宋弋涵也不在意，双掌交叉握着，慢慢凑近唇边。 “林叔，既然结果都已经出来了，你还要这个干什么呢？” 是疑惑，是不解，东西是宋弋涵顺手从凯瑟琳那里‘借’来的，至于什么时候还，好像还真没个期限，可他想要问个明白，当天他在苏黎世街头被安排的和凯瑟琳偶遇，受了凯瑟琳的委托给喻窈窈送东西，本已在机场的人，却被林宇博一个电话，折回‘借’血。 站在一边专注于自己手里的东西的林宇博悠闲的说：“你认为呢？” 就因为这简单的四个字，面前的这个小后生莫名其妙的有些愣神，呵呵，老宋家的这个小后生不是向来机灵，林宇博看宋弋涵难得变得愚笨，向来温和自持，能熟稔的运用自己的智慧一步步向前进，到今天，还是败在那个女孩的面前吗？ “林叔，林叔，你……” 叫了两声，也不见林宇博有任何回应，宋弋涵倒不好意的再说下去，上一代的事，入土的入土，闭口的闭口，他一个后辈，又有什么资格去揣测。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拿着这个做个纪念罢了，既然事情就这样过了，那就这样吧，弋涵呐，林叔要谢谢你。” “林叔说的什么话，你不怪我跑来麻烦你才是。” 宋弋涵什么时候见林宇博这般客气的对待自己，从小都是他一口一个林叔跟着人家后面走，懂事后因为学习工作才疏远了些，这下倒好了，郑重其事的林宇博，让他惊讶。 “谢谢你，那喻丫头是悠若的女儿，看见她，倒是弥补了我年轻时的遗憾，过去的，都过去了。我谢谢你了却我的一桩心事，有什么错？” “……”宋弋涵不讲破，林叔也有自己的言不由衷吧。 有些浑浊的双眼，涌动着雾气，面前的男人，是他父亲的至交，他只当自己父亲喜欢过喻窈窈的母亲，谁曾想，这个林叔，单是对喻窈窈的小瓶血液也这般珍惜，他对那个喻悠若，应该也是不一样的吧。 那份递给喻窈窈的血检报告，宋弋涵早就偷瞄过了，她没事就好，她的父亲也还活着，她的身边有个他，其他的都不说，那个他，能被自己取代吗？宋弋涵一度自傲的理智，都在碰到和喻窈窈有关的事情后图本瓦解。 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他能否有幸从喻窈窈身上看到她母亲的影子呢？ ------------ 第三卷 ------------ 第一章 私语不喧 白天和黑夜才算一天，有鸟有花才算春天，可又是拥有了哪些东西，才称得上是精彩的人生。 为了找寻自己的精彩，贪图自私的幸福，她忘记了太多太多…… 独自待在安静的房间里，喻窈窈一个劲的敲打自己的精致脑袋，头发早已散乱，发了疯般的撒野，久了，累了，就把整个人埋头窝在被子里，像极了做错事的鸵鸟。而她，确实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直到眼睛哭成红眼兔子，哭到声嘶力竭，才艰难的支起身子，向客厅的方向走去。 雨柱在窗玻璃上并没多做逗留，就没有任何留恋的向下划落，旧的去新的来，这样往复循环。 窗外的雨不停的下，屋外的风狂乱的刮，眼中的泪，也依旧哗哗的流，像是要看看这泪腺里到底能储存多少的咸酸泪。模糊了视线，不见了风景。初春的季节，乍暖还寒时候，这般冷冽的风雨，要是冲出去，任风雨冲刷，会是怎样感受？ “你想都不要想。” 来人熟练的开门而入，东西还提在手上，就用斥责的口气对着喻窈窈的方向说道。她那点小心思自己还不知道，把东西往边上一扔，就走到喻窈窈身前。 “墨墨~”她什么都没做，也就刚刚心里想过，是不是该要虐待虐待自己，知道疼了痛了，才不会沉溺当下，活的清醒些。这也被他发现？ 那一瞬间，喻窈窈感觉面前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万丈光芒，分明是一句责备的话，也能说的这样好听。他的眸，璀璨若星辰，就一直盯着自己瞧。 “你怎么了，哭过了？”话一问出口，楚墨乔就像咬掉自己的舌头，该死的，看到那双红肿的双眼，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喻窈窈笨拙的伸手去擦拭挂在脸上的泪水，“墨墨~我会托你后腿吗？要不，你还是不要再爱我了。”她怕，害怕哪天，她这个自私自利的人，会令他伤心不已。 “喻窈窈，你，你这个没良心的。”都是我的人鱼女友了，还敢说出这样的话。后面的话，楚墨乔只敢在心里说说。也不知是不是着了魔，开门看到喻窈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她会一不小心离开，那句话，和以往比，有些狠，但却是情不自禁的。 “是这样吗？我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昨天是喻女士的忌日我也给忘了，回了c市这么多年，也不记得关心凯瑟琳，你一直在我身边，还害你和你家老太太不和睦……那你，那你还要我吗？” 细细咀嚼一番喻窈窈说的话，楚墨乔只觉得她思想太跳跃，眉头微皱，“胡说些什么呢，我看你是太空了，所以才会有大把的时间瞎想。” “墨墨，我是你的女友吗？”喻窈窈的跳跃思维果然不负众望的再度发挥所长，她不气馁的继续盘问楚墨乔。 “当初答应你，就已经是了，现在才来和我讨论这些，你这个傻瓜，是不是太后知后觉了。” “你有后悔过吗？” “摊上你这么个全世界最大的傻瓜，我认了。” …… “其实，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的。虽然没有售后服务的项目，但是，你可以退货的啊。” “你敢再往下说试试看。”楚墨乔在心里使命的翻白眼，他很想找出她曾经一直挂在嘴边的前99任，然后逐个的问过去，当初她也是这样的吗？ 喻窈窈一个飞身扑倒楚墨乔怀里，整张脸埋进他的胸怀，使劲的蹭啊蹭，“喻女士，你都听见了吧，放心了吗？”她偷偷的说，用只有她听到的声音。 ------------ 第二章 满目春光 总算是来的及时，把有可能发生的状况扼杀在摇篮里。可听到喻窈窈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说个没完，说楚墨乔不疑惑，那肯定是骗人的，可有什么办法呢，他确实没听清她讲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呢？”楚墨乔细声问道，他以为语气缓和些，就能让这个丫头放松警惕。 一团浅棕色的头发移动了一下，喻窈窈抬头，“没……没什么。” 不管怎么说，那些她心中的小九九，才不要轻而易举的说出口。喻窈窈再度把整个人往楚墨乔怀里凑，自个儿八爪鱼一样攀着他，试图转移怀里这个人的注意力。 她要怎么和他说自己的奇特境遇，粉嫩的红唇微微上扬，“墨墨~昨天是喻女士的忌日，你说……” 喻窈窈眉目流转，过了一事，还有一事，她该如何，就顺着时间的针摆慢慢走吧。 —— 优雅的阳光，浅嫩的绿意，街心公园，到处充斥着新生的气息，褪去厚重的外套，喻窈窈感觉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变得灵动起来了。 那是真心实意喜爱的眼神，又像是蓄满活泉的池子，充斥着水当当的气息，贪婪的把目之所及的风景印刻在脑海中。因为她知道，楚墨乔一天到晚忙于工作，都没时间投入大自然的怀抱，就让自己做个中间的联结者，把这好风光复述给他听。 心有所想，便付诸行动，洁白的玉手往怀里一掏，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手机，小手指在屏幕上自如滑动，解锁，调节到视频模式，开启—— “墨墨~猜猜我在哪儿？猜不到吧，你说叫我不要乱跑，又说叫我不要乱想，自己说话都矛盾了吧，咳咳，放心放心，我呢，尝试着做个善解人意的女友，你可要好好珍惜我，才不辜负我动心思把这一片春光送给你……咦，墨墨，你看你看，居然有松树诶，可它为什么长得有些像老鼠，毛茸茸的，好丑……” 芬芳的空气，经过雨水的洗礼，街心公园似是染上一层华光，新嫩新嫩的芽儿四处可见，让人见了就爱不释手，流连而忘返。 走走停停，喻窈窈把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好让空出的右手得到暂时的休息，“墨墨~你说，工作之余，要是能出来转转，或许可以更好的提高工作效率，可惜你总是推脱没空，那我就是你的眼，帮你看，周围的环境很美，嗯，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清新，原谅我汉语表达能力有限，你就暂时看着吧……” 经过一段青石板铺成的小路，视野也变得开阔，人流渐渐增多，喻窈窈关了手机，在一处公共长椅边驻足。 就着一番好春光，喻窈窈堪堪坐下，因为阳光刺了目，就自然的闭上眼，也不生气，欢天喜地的张开手臂，许是满足过头了，细长的藕臂攀上半新不旧的长椅，也觉着满足。这分明是公园内随处可见，供人休憩用的，可她一人霸占着，倒也不觉得唐突。 有阴影挡住阳光，不待她睁眼，就听到刺耳的声音跳进喻窈窈的耳朵，“果然，自私的人，到哪儿都改不了。” ------------ 番外 ------------ 温雅男子---宋弋涵 娇妍万朵，弱水三千，本该是陌路，一次擦肩，一个回眸，一场相遇，开始了一段纠缠的缘分。 如果那个冬至未至的日子，我不曾在动物园门口经过，那么，这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又或者，如果早早知道你爱的那样坚定不移，我还会不会这般默默守候。 依稀仿佛，我和窈窈的相遇，就是一次巧合，记得那次，我受邀参加一个画展，偶然间看见隔壁动物园里走出来的女孩，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疑似故人来的感觉，驱使我第一次主动和陌生女孩子去说话，或许，这个，人们更喜欢称作搭讪。 她很美，恰到好处的美，清纯中带点妖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种拙劣的搭讪，自然被她笑话了去。原谅我，真的是太过激动，靠近她时没有语无伦次已经感天谢地了。 当时她身边还有一位男士，从着装气度都是上佳，从他脸上的神色，不难看出，他并不喜欢我接近她。 女孩称我靓男，却并没因此多看我一眼，更多的是戏谑的成分。我们的对话，在我绞尽脑汁想话题的时候，被那个男人的助理打断，我甚至没有知道她的名字、她的电话、她住哪里。不过，好像听见男人的助理称呼她喻小姐，果然，她也姓喻。 很多时候，上天像是冥冥之中给你牵了条叫做“巧合”的细线。这次刚回C市不久，因为学的是室内设计，就被朋友叫去分析会所的装修。本想着只是去打个酱油，却想不到，会看见白天遇到过的女孩。 她在喝闷酒，而且，明眼人都看出来，她很伤心。看她年纪轻轻，估摸着也不会是因为什么大事。是失恋了吗？我搞不懂，长得这么漂亮的，也会被人甩？ 过了一阵子，看她还是灌水一样的在喝酒，还竟挑一些酒精浓度高的。酒这东西，男人是为了喝醉，女人是为了麻醉。察觉到她已经被周围很多双不怀好意的贪婪眼睛盯上，我居然主动上前询问，看看能不能有帮的上忙的。 此举一出，连自己也觉得奇怪，论年纪，我都快比她大一轮了，换做以往，我不是会对一个见了两次面的陌生人如此，可能是担心一个小女孩在这样的环境吃亏吧。 有件事是可以让我开心一下的，就是在我上前劝酒的时候，女孩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可在后来的对话中，我悲催的发现，她醉了，一个醉鬼说的话，可信度就要打个折扣了。 原来还想从她口中问出些我想要知道的信息，比如说，她的名字，她家住哪里，有几口人……别误会，我并不是查户口，只不过，这个女孩真的有些像我在父亲的老照片中看到的一个女子。照片中的人和她一样的年轻和美貌，但肯定不会是她，因为那是二十多年前拍的。 没料到，醉的像摊泥巴一样的人，在我翻看她的包包打算找出手机时，不慎洒落了里面的东西，一张照片，有些刺眼的闯入我的眼睛。 照片里的男人我看着眼熟，仔细一想，不正是白天和女孩在一起的那个冷脸帅哥，可这个女的，却并不是女孩，咳咳，最重要的一点，这照片的尺度堪比艳照，完全没有我在父亲那些照片里头看到的小纯洁。 突然之间，女孩发火了，好像一下子人都清醒了。看着她的反应，我参照自己的所见所闻，模拟了一下他们之间关系的可能性---应该就是女孩看上冷面帅哥，却想不到人家已经名菜有主？ 可我想到白天帅哥对女孩的紧张样，再看看女孩，怎么看都像是良家少女……会不会，女孩和那个冷面帅哥是男女朋友，然后发现他劈腿了，所以出来伤心买醉？ 就在我还在模拟可能的场景时，女孩的电话响了，正是冷面帅哥打来的，。后来，女孩再度另外大跌眼镜，她，她居然叫我大叔。真是个有趣的少女，她身上有太多面，让我好奇，不管是长相，还是行为，可无论哪一样，都没能让我如愿。 没多久，冷面帅哥来了，女孩不哭不闹的跟着走了，只剩我一个，等到他们都绝尘而去，我才想到，连名字都忘了问……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可能吧，存在过了即是永恒，以后的路，谁又能猜到，倒不如就这样慢慢的过吧。 =======================2013.1.413:14======================= Ps：幻不出繁华亦很美，这是淡泞对宋弋涵的看法。他不是顶出色，但却让藕有些许心疼，所以在今天这个有些许意义的日子给他写了个番外，满足下我对这个角色的偏爱~\(≧▽≦)/~ 今天，下了2013的第一场雪，希望能给大家带来福报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