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李大财主家 1 于明伟唯一还记得那是2002年7月份，老婆郑芳失踪，但到底是怎么失踪的，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那一年的好些事几乎都忘得一干二净，就好像有人把2002年的记忆一段一段地给删除了。 直到郑芳失踪一年后的2003年，他才想起来满世界找自己的老婆，但他老婆就像人间蒸发，消失得一点痕迹都没有。两年后于明伟突然接到郑芳从烟台寄来的包裹，包裹里面是女儿穿的衣服。于是于明伟按着包裹上的寄件人地址去了烟台，但当地派出所说辖区内跟本就没有郑芳这个人。于明伟又按照邮戳找到了邮局，邮局工作人员查了半天，最后证明，邮戳是真的，但邮件根本就没寄出去过。就是说，印有邮戳的邮件，不是该邮戳邮局寄出去的。 又过了半年，于明伟又收到郑芳寄来的邮件，还是女儿衣服玩具之类的物件。于明伟再次按照寄件人地址去找郑芳，仍旧是找不到人，仍旧是印有邮戳的邮件，不是该邮局寄出去的。就这样，将近十五年里，每隔半年，郑芳都会给女儿寄衣物和学习用品等。而于明伟根据寄件地址就是找不到人，邮局一直没有郑芳寄邮件的票根。神奇的是，郑芳好像亲看着女儿长大，随着女儿年龄增长，寄来的衣物号码也一年年变大。而更加神奇的是，郑芳失踪两年后，他和郑芳住过的老宅就拆迁了，于明伟搬到了现在的住址，邮件竟然也跟着寄到了新家。 郑芳一定还活着，但就是不和他见面，但为什么不见他？不见他就算了，为什么女儿也不见？ 但是有一天，于明伟收到的邮件中，除了女儿的衣服，还有一封信夹在女儿的衣服里。那熟悉的笔迹扑面而来，没错，就是他老婆郑芳写给他的。这还是郑芳失踪后第一次给他写信，信里只写了六个字；去李大财主家。 我去，你这是几个意思？十五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写六个字就他妈的算是交代了？再说他妈的李大财主家是他能去得了的吗？ 那李大财主早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就被人民镇压了，难不成你郑芳被李大财主的鬼魂包养了？要说起李大财主东庆市人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据说解放前李大财主家的宅院占了当时的半个县城，是东庆县第一大财主。东庆的老一辈人都知道点李大财主的事，李大财主本名叫李滿多，人称李三多。李三多金子多得数不清，地多得忘记收租子，女人多得睡不过来。金子多、女人多谁都没看见，但李大财主忘记收租子是真事。东庆好多老一辈的人都租过李大财主家的地，老一辈人说，李大财主三年收一年的租子，另外两年李大财主拍着脑门说，前两年忘了还有那么一块地。但是又过三年，李大财主还是收一年租子，仍旧拍着脑门说忘了有那么块地。 “李大财主本来就是想收一年的租子，又不想让大伙感恩戴德，说白了就是不在乎那点地租，人家有都是金子，一幢小楼都是用金子包的，拉屎都能拉出金豆子，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这句话是于明伟亲耳听一位九十岁老人讲的。 李滿多虽然是个乡下财主，却一点不土。据说早在满清倒台民国初年，李滿多就把家族子弟都送到了上海北京等大城市学习新学。李滿多的儿孙们现在都在欧美国家研究学问，不是大学问家，就是大科学家。 据说李滿多被人民镇压后，几次都想把李滿多的宅院当做市委的办公大院，但几次都没能实现。有传闻说李大财主的院子邪性，可能闹鬼。后来为了辟谣，专门做了一次报道，说李大财主的院子有文物价值，已经把大院保护起来，禁止一切人员入内。二00八年后，李家大院附近的平房全都陆续拆迁，建起了高楼，但李大财主的院子却没人敢动，没人敢打主意，仍旧禁止任何人入内。 一开始有人说李大财主家闹鬼，后来被保护起来后就有传闻说李大财主家地里埋着金子，数不清的金子。据说十几年前真有人从李大财主家盗出了金子。据说那些金子好像是从一面墙上扣下来的。 郑芳是个爱钱的人，甚至就是个拜金女。如果说郑芳在李大财主家，也有可能。但是，郑芳在李大财主家宅院里一待就是十几年？简直就是扯了一个天大的蛋。再说，凭空寄来的包裹怎么解释？ 但不管怎样，都是应该再找到老一辈的人打听一下，或者偷偷进去看一下，说不定郑芳真的就在里面，也未可知。一天下午，于明伟难得半日清闲，便从工地出来，直接去了李大财主家的院子，他先到了院门口，木门关着，但没上锁，他心里一喜，这说明里面有人。不是说禁止入内吗，有人进去了，他就能进去。他试着敲门，但门里没有反应，他又敲，还是没人，他推了一下，推不动。 没辙了，他打算从围墙上跳进去，但围墙三米多高，他够不着。他开始围着围墙转，打算找一个低矮的位置翻墙进去，他围着院子转了足足两个小时，才在围墙外转了一周，但没有任何位置能让他跳进去。他在心里感慨，这院子真他妈的大，过去的有钱人真他妈的豪横。 他终于转回到院门外，只见一个白发苍苍，脸像刀刻一样的老头倚着院门屁股下坐一马札，正眯着眼瞅他。 “小子儿，你想进去？”老头问。 “老人家，您坐在这里是看守这个院子吗？”于明伟笑嘻嘻地上前问。 “我是问你是不是想进去？”；老头仍旧眯着眼看着他。 “我的小花猫可能进去了，我想进去找找”；于明伟撒谎说。 老头眯眼看着于明伟阴阴地说：“我看你找猫是假，进去盗金子是真。” 于明伟故意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说：“不就一破院子吗，别拿金子吓唬人，我家小花猫进去了，我就得进去找回来。” 老头没搭理于明伟，掏出一烟袋锅子，烟袋锅子的烟嘴居然还是那种碧绿碧绿的翡翠做的，锅是黄金做的。 于明伟的眼睛都直了，那特么是真正的翡翠嘴黄金烟袋锅子！这烟袋锅典型的民国地主婆款，看来这老头有点来历。 只见老头捏起一撮细碎的烟叶，按进烟袋锅，又捏起一撮，又按按 ，估计按实诚了，然后用火柴点着，一股呛鼻子的旱烟味道在半空中弥漫。 “这些年传说院子里埋着金子，一拨一拨的人都想进院子挖金子，有的被我拦下了，但有的半夜进去，我就没拦住，没拦住的进去了，就再没出来”。 于明伟看老头的样子好像没说假话，但是，也不见得就是真话。 老头吸了两口旱烟，继续说：“我从庚寅年就守着这个宅子，今年是丁酉年，你算算我在这里守多些年了？” 老棺材瓤子！于明伟心里骂了一声。现在解放都已经六十八年了，你还抱着老黄历算日子，你成心是要和人民民主专政作对。 “老人家”，于明伟拉长音，说：“我怎么觉得您不承认当代人的历法和纪年，要不您按民国的纪年算？或者按宣统皇帝的纪年算？乾隆的纪年也成。” “小子儿，老头又瞪眼看着于明伟，说：“你没安好心，你是说我不承认xx国！是不是？你又想丙午年那会找一帮子人批斗我，是不？但我还真就和你说，我就是不承认xx国！” 于明伟心想，坏了，这老倔头子上个世纪六六年肯定被红卫兵批斗过。老头说的丙午年就是上个世纪的六六年，说的丁酉年就是二0一七年，庚寅年就是上个世纪五0年；这老头不是把自己当成当年的红卫兵了吧。 “老人家，我不是那个意思”；于明伟急忙赔笑脸。 “那你告诉我，我在这看守多少年了”；老头稍稍缓和些。 于明伟知道，这个老倔头，如果自己不按他的方式回答，肯定什么都问不出来。 于明伟也眯着眼开始扒了手指头，嘴里念念有词，“您是庚寅年开始在这看守，今年是丁酉年，您在这里已经看守了一个甲子又七年。” “小伙子不错，像你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已经不会用老祖宗的好东西了”；老头乐了。 老头又眯着眼睛仔仔细细把于明伟打量了一番，说：“我是老爷的贴身护卫，我叫王富贵”。 “什么？”于明伟吃了一惊。这老头难不成是李大财主的家奴？ “我就是被后来人叫做李大财主的贴身护卫王富贵”；老头又说一遍。 是，就算你是李大财主的家奴，和我于明伟有毛关系，至于你重复一遍吗？ 于明伟斜眼瞄着老头，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于明伟不出声，但老头慢慢站起来眯着眼盯着于明伟一步一步上前。 “你要干哈？”于明伟被老头看得发毛，不由得退了半步。老头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于明伟脖子上挂着的玉玲珑佩件，老头眼珠子瞪得溜圆，看了一会。松开玉佩件，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于明伟面前，说：“小少爷，你终于回家了。” ------------ 引子 2020年，某科研机构核心人员正在进行一次绝密会议。大屏幕上停留在一页笔记上，笔记是用英文书写的，是关于平行理论方面的。这份笔记对量子物理做了大胆的阐述，那将是21世纪基础物理学最大的发现，甚至可以直接用实验证明平行世界真实存在。 但是笔记并不完整，缺少了后半部分的数据和方程式，没有数据和方程式的支持，理论就变得苍白无力，甚至可以说是妄想。 这份笔记的撰写者著名华裔量子物理学家李明翰早在一九八三年就已经在美国波士顿去世。根据对笔记前半部分的分析，可以断定后半部分李明翰已完成。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李明翰在临终前亲自销毁了笔记的后半部分。 会议室里全部都是科研人员，讲解员却尽量把把事件说得通俗，几乎就是大白话，没用一句技术名词。之所以这么讲，全因为会议室里有一人不是科学家，文化程度只有中专水平。 但这个几乎就是文盲的人却是会议的主角，今天这次会议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他叫于明伟，现在供职一家建筑公司。于明伟听得云山雾罩，似懂非懂，最后他问：“你们为什么请我到这里来？给我科普吗？要想给我科普，没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受不起啊，这一个个，大科学家，不是博士就是院士和教授的，我长这么大想都不敢想啊。您介绍给我几本科幻小说看看就成，好家伙，见到活的了。” “因为我们需要你回到一九八三年，规劝你爷爷把后半部分笔记留下来，如果你爷爷的后半部分笔记能留下来，量子物理要少走五十年甚至一百年的弯路，那可是造福人类的大好事啊！” 一位两鬓斑白的老教授说。 “回到一九八三年？”于明伟哈哈哈大笑，说：“您要是真能让我回到一九八三重新活一回，我一定好好学习，争取做一个像您一样的科学家。最好把我失踪的老婆找出来。” “你把这当成玩笑吗？”老教授说。 “难道你们不认为这是个玩笑吗？”于明伟又哈哈笑了。 突然，老教授伸手抓住于明伟脖子上挂着的玉玲珑佩件。于明伟本能地想躲，但是老教授太快了，于明伟大惊！这老头看上去八十多了，怎么一出手比年轻人还快？ “玉玲珑，佩在你身上，这就是要你回一九八三的原因。” ------------ 第一章 李大财主家2 于明伟被惊得嘴巴都拉长了，那李大财主已经死了一个甲子又七年，噢，就是六十七年，小少爷至少也得六十七了，这老头是不是老糊涂了。 而且他是在山沟沟里长大的穷孩子，十八岁以前就没离开过那个穷山沟，都没见过汽车火车，他怎么可能和李大财主这个收刮民脂民膏养肥自家的大地主有瓜葛。 “老人家，我可不是您的什么小少爷，再说当今社会已经没有什么小少爷了，那些叫少爷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您别骂我”；于明伟说。 “喔”，老头又仔细看了于明伟一眼。说：“真像，小少爷偷偷从家里跑出去那年才十六，十六岁啊，一个孩子，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世上。” 这老头真的老糊涂了，于明伟估计自己这趟是白来了。这时老头又开口说：“孩子，听我老头子一句话，千万别进去，这些年我都一次不敢进，知道为什么吗？里面真有吃人的鬼啊，那些进去挖金子的人，我只看见有人进去，没看见一个人出来。我看守老爷家一个甲子还多，我都不敢进去，你一个小后生就别想了。” 听老头这么说，于明伟心里一动，急忙又陪笑脸，他把老头狠狠地夸了一顿，把自己关于这个世界所有夸赞老人的词句几乎全都用上了，最后于明伟夸顺嘴了，一时没刹住车，就开始过嘴瘾说：“您老这体格子，我敢保证，再娶仨老娘们儿都不成问题。” 老头本来听得美滋滋的，但最后被于明伟夸急眼了，“小王八蛋！你以为我是……” 老头没说下去，但于明伟知道，他想说你以为我是李大财主吗？于明伟狡黠一笑，说：“老人家，您还记得2002年有几个人进过这宅院？都出来了吗？” 于明伟终于说到正题，他要问郑芳的下落。 老头又吧嗒吸一口烟袋锅子，挠了下花白的头发，缓缓地说：“02年喔，好像进去几个，都没出来。” “有女人吗？”于明伟急问。 “有一个，长得挺漂亮，打扮的也妖艳”，老头肯定地说：“我对她印象很深，她磨了我三个月，我没让她进去，但是他有天晚上自己踩梯子跳进去了。” “您没看见她出来？”于明伟急迫地问。 “还出来个屁！”老头呸了一口又说：“肯定被鬼抓去了。” 于明伟心里一沉，难道说郑芳真的在李大财主的宅院中，十五年都没出来？ “可是我必须进去，没有我家猫活不了啊，猫是我亲儿子，我宁可我妈挨饿，都没让猫挨过饿，猫进去没什么吃的，我这良心过不去啊”；于明伟又顺嘴胡诌。 “你真想进去？那些人都没出来，你不害怕？”老头嘿嘿冷笑。 于明伟脑瓜子飞快转动，马上就心生一计，他要用激将法对付这个倔老头子。于明伟脸不红不白地说：“我不怕！你不就是怕我进去挖金子吗，我向你老保证，我只找猫，猫是我的命，猫找到我就出来。” “对猫孝顺，对你爹妈也这么孝顺吗？”老头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盯着于明伟，好像要把他看穿。盯了足足一分钟，老头第二次起身抓住于明伟脖子下上的玉玲珑配件，然后摇晃几下，还用耳朵听，但玉玲珑配件一点声都没有。 老头又放开于明伟，坐回马札上，慢慢拿起身边蓝布包袱，打开包袱拿出一张画递给了于明伟。于明伟狐疑地接过画。这是一张民国时期的画，就是那种月份牌，月份牌上画着名媛美女的那种。月份牌上美女站在两扇紧闭的朱红的大门前，大门一看就是阔气排场人家的那种。 “这是啥呀，我一百块钱能买一堆，您老人家逗我玩吧”；于明伟失望地说。 “你再好好看看”；老头用下巴指着月份牌说。 于明年伟重又展开画，边看边撇着嘴说：“美女画得非常有民国时期韵味，美女背后的朱漆大门看着有点邪性……” 于明伟愣了一下，抬头看老头背后的木门，木门上的朱漆已经陈旧褪色，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剥落…… “小子，就是我背后这扇门，你要是有本事，让画上的人把画上的门推开，我身后的门自然就开了，只要门开了，你就可以进去”；老头阴森森地笑了。 “我懂！”于明伟不服气地说；“你还有一张月份牌，那张月份牌上的美女推开门了，您唬不了我。” “你要是这么怀疑我老头子，我老头子很生气，现在规矩改了，你必须让画上的美人儿走下来，亲自开门，不然休想进去！” 这老头子不但糊涂，还疯癫，大白天说鬼话，于明伟又撇嘴说：“把美女请下来？您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混小子，她是你亲奶奶信不？你再满嘴跑火车，我打断你的腿！”；老头又被于明伟激怒了。 “您凭什么骂人？您凭什么打断我腿？明明是您先满嘴跑火车”；于明伟也急了。 “我说的是实话，你要有本事，就让画上的你奶奶把门给你推开，没本事就离远点！” 老头说的很认真，不像是拿他开心，不过这幅画倒是挺有特色，骗回家挂墙上当个装饰也不错。主意拿定，于明伟又撇嘴：“成，就按您第一个规矩，让画上的美人儿推开画上的门，要不就让美人儿从画上走下来”。 “不许作弊！”老头又阴森一笑，说：“估计你也做不了，画这幅画的人在院子里呢，别人画不出美人儿的韵味。” 于明伟抱着画怏怏往回走，在心里暗骂白毛老不死的，这明摆着玩他。回到家，他把画放在桌子上仔细研究，这是一九二八年七月的月份牌，画上的美女看上去，有点眼熟？不对，应该是有亲和力，民国美女看着养眼啊。在画的右下角有“小翠”字样，应该是美女的名字吧，那个年代的人喜欢用翠、红、香这样子的字取名。 于明伟研究了两个小时，但是什么也没发现，更别说让美人推开画上的门。他突然骂自己脑袋被驴踢了，要不怎么这种鬼话也信。 ------------ 第二章 民国时期的月份牌1 月份牌上的女人画得沉静典雅，穿着浅黄画有菊花图案的旗袍，大波浪的秀发披在肩上，一双秀目含情脉脉，仿佛穿越了时间，像似要述说一段凄美的故事。 于明伟研究了两个小时，虽然没什么大发现，但是月份牌上的美人手引起他的注意，那美人的右手居然有手势，OK? 不对，也许单单就是伸出三根手指，那么伸出三根手指是几个意思呢？如果自己要是进别人家，第一要干什么，敲门。 于明伟小小地激动了一下，可能美人示意进门要先敲三下门。但这可能不是重要的，王富贵不是说要美人亲自把画上的门推开吗？ 已经晚上八点，今晚刘玫没来，他先是放松了一下，又感觉缺少点什么。他暗骂自己人渣，人家刘玫一个黄花大姑娘上赶着自己，自己要不就直接拒绝，要不就把人娶回家。整天这么挂着让姑娘没着落，实在不好。 女儿在自己的房间写作业，几次出来问刘姨为什么没来，是不是他惹刘姨生气了。于明伟说去给刘玫赔不是，让女儿一个人在家，不管谁敲门都不准开门，然后下楼开车直奔李大财主家。说去给刘玫赔不是那是骗女儿，去李大财主家是真，他要夜探李大财主。 于明伟把车停在去李大财主家的路口，沿着高墙外的胡同往里走。突然远处有手电筒的光亮一闪，他急忙蹲在墙边。只听前面的围墙下有人说话。 “里面真有金子，不是传闻。” “从大门进去不行吗？围墙太高。” “不行，我试过好几次，那门邪门的很，推不开，再说要是被那个老不死发现就完了，老不死的会功夫，十个小伙都上不了跟前。” “老不死的只有白天出来看守，晚上不出来。” “那也不行，听我的，就不能从门进去。” 声音小了下来，又有几支手电筒亮光照在围墙上。不一会，一把带倒钩的绳头飞上墙头，然后有四个人沿着绳索爬上墙头。 借着手电光，于明伟看得清楚，这四位他全认识，都是十几二十几年前在社会上混的痞子，赵四、马小二、李东阳、胡照财。 于明伟看着四个人消失在墙头，心里嘀咕，原来院子里埋金子还真有人信。于明伟继续向前走，又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李大财主家大门前。白天看守的那个白毛老头果然不在。门前空荡荡的，只有一对石头狮子雷打不动地蹲在门斗两边。他上前推了两下，果然推不动，门并没有上锁，说明门在里面插着。他想起来了，白天也是这样，外面没上锁，他只顾着和老头耍贫嘴了，没留心。 于明伟灵机一动，既然那几个进院子的人要进去挖金子，挖完金子一定会从里面拉开门栓，从大门出来。好吧，就在门外等着。 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仍旧不见有人从门里出来。于明伟觉得自己错了，也许那几个人又跳墙了。他转身要走，这时就听门里有声音。 啊！真有鬼啊！ 救命啊，等我一下！ 惊叫声，惨叫声同时传进于明伟的耳朵。 过了一会，院子里便静了下来，再无任何动静。 我靠，是不是遇上粽子了，那四位不是被粽子消灭了吧。于明伟一惊，然后飞也似地跑出胡同，开车回家。但是第二天于明伟在上班路上，却看见四个人就站在老江桥桥头发呆。于明伟下车和四人打招呼，那四人也见到他张开嘴，过了一秒才吐出一个字；“于……”才慢慢吐出下面的字；“大……本……事……” 四个人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急得于明伟直接踢了马小六一脚说：“被王八附体了？说话怎么都慢了呢？” “兔……”马小六嘴长得大大的，还是那么慢，于明伟急得又踢一脚说：“兔子在终点等着你呢。” “兔……崽……子……”马小六慢动作举起手似乎要打于明伟，于明伟一抬手就抓住马小六的手腕。 “你……咋……这……么……快……”马小六终于说出完整一句话；兔崽子你咋这么快？ 于明伟不再扯皮，皱着眉头围着四人转了一圈，这几个不是王八附体，也不是装的，一定有原因。难道和李大财主家有关？昨晚这几个不是去李大财主家院子里挖金子去了吗。 “挖出金子了吗？”于明伟直接问。 “镜……子……”马小六继续慢慢地说。 “金子，我说的是金子，你们挖出来金子了吗？”于明伟不耐烦了。 “没……有……金……子……好……像……在……镜……子……里……” 哎呀我的妈呀！于明伟差点急疯了，丢开四个人就开车直奔工地。如果再这么磨蹭下去，上班就迟到了，在终点等他的那只兔子脾气可不太好，会骂人会扣工资。 最后一句话应该是；没有金子，好像在镜子里。 下班后，刘玫已经在他的家了，正在厨房里做饭，女儿玲玲围着刘玫蹦蹦跳跳，转来转去。于明伟心里一阵愧疚，但他不知怎么和刘没说。他实在不忍心伤害刘玫，哪怕让她受一点委屈。 好像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吃完饭，玲玲回屋写作业，于明伟进书房准备开始研究那个月份牌，刘玫在厨房收拾碗筷。书房的书架最上一层格子上挂着于明伟的家传玉玲珑佩件。这个玉玲珑配件是父亲传给他的，父亲说这个玉玲珑有上千年的历史，有灵性，让于明伟平时没事用玉玲珑镇宅，如果于明伟遇上什么大事怪事，就要挂在脖子上随身携带，可以驱邪避灾。昨天于明伟去李大财主家之前就感觉要应该带上玉玲珑。可是没想到，玉玲珑把老头给吓了，还叫他小少爷？ 于明伟看了一眼玉玲珑，但他好像看见玉玲珑配件动了一下，于明伟认为自己眼花了，没往心里去。他把月份牌从书架上拿下来铺在桌子上开始研究。但是，他实在看不出什么。 刘玫端着一大杯浓茶进来了，于明伟请刘玫一起和他研究，看这幅画到底有什么蹊跷。刘玫说月份牌上的美人比自己漂亮，于明伟急忙解释，说天底下谁也没有刘妹妹好看。刘玫嫣然一笑，说自己比不上郑芳。于明伟无奈地摇摇头，女人啊，随时随地都可以吃醋。 于明伟把月份牌研究了一个晚上，什么也没发现。他点上一支烟，又琢磨了一会，便要把月份牌收起来放在书架的最上一层。但就在这时，他闻到了一股香味，女人身上的脂粉味，这种脂粉的味道他还是第一次闻见，然后他听见身后有女人说话：“我叫小翠，是你要进李府吗？”于明伟吓得后脖颈子发凉，他不敢回头，一只手把画重新展开，只见月份牌上的美女不见了，只剩下朱红的大门！ 难道说小翠从月份牌上走下来了？于明伟一动也不敢动，就像画上的人一样。而他手上的画却动了，只见画上的朱红大门慢慢地开了。 咯噔，咯噔，他身后的人走了出来，向窗口走去。于明伟不敢正眼看，用眼角余光盯着。只见她的背影身穿浅黄画有菊花图案的旗袍，大波浪的秀发披在肩上。她苗条的身材被旗袍裹着更显袅娜多姿，正是月份牌上小翠的背影。只见小翠走到窗前，哗啦一声拉开窗帘，指着窗外说：“孩子，你看窗外。” 还没等于明伟看，只见小翠竟然慢慢地要回头，于明伟吓得急忙闭上眼睛。于明伟一是害怕，二是他听人说过，遇上鬼千万不要看鬼的脸，否则命就没了。 咯噔，咯噔，小翠向他走回来。 “跟我来，我带你进去”；身后又传出女人的声音。于明年伟大骇！他不敢回头，但一只女人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叫他的名字。 “明伟！” 于明伟大叫一声，他醒了。一睁开眼就见到桌子上的画着火了，刘玫正用茶水浇灭。于明伟拍拍胸口，他的胸口仍旧剧烈起伏着。多亏是一个梦，这要是真事，吓死人啊。 桌上的画烧了一角，就是写有小翠字样的那一角。一个烟头就在烧坏的一角旁边冒着青烟，画就是被他自己的烟头烧着的。画被浇湿了，于明伟叹息一声，看着画上的美人心里仍旧毛毛的。 “什么味？是你身上的吗？”于明伟问刘玫。 “我什么时候用过这种香水？不是我的，是画上的，被火烧香气就出来了”；刘玫指着画说。 于明伟仔细再看，他的眼睛突然直了，只见画上美人身后的门居然开了！而且门上还挂上了两个大红灯笼。 ------------ 第二章 民国时期的月份牌2 月份牌上的门开了！真真正正地开了！王富贵的疯话成真了！于明伟瞪圆了眼睛看着月份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于明伟稳稳心神，仔细再看，只见月份牌上的美人的表情好像也有一点点变化，好像有点焦急，真的就像是在等人。 “晚上才挂灯笼，又站在门前，身后门开着，说明女人夜晚等人，估计是老公或者情人吧”；刘玫不经意地说。 于明伟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美人是等他吗？于明伟两只手拎起月份牌对着灯光仔细看，但是他还是看不出什么名堂。就在这时，刘玫惊讶一声；“明伟，这画的背面！” 于明伟急忙把画翻过来看，他也一惊，只见画的背面不知什么时候画上了小翠的背影！背影身穿浅黄画有菊花图案的旗袍，大波浪的秀发披在肩上。 这是谁把小翠的背影画上去的？ 忽然，于明伟身后当的一声，声音不大，但很清晰。于明伟向刘玫递了眼色，意思问你也听见了吗？刘玫点点头示意听见了。 这深更半夜，难道有人敲他家门？但是敲门声他能听出来，而且这个声音很近，就在他身后。 咚，身后又传出一声，声音有点长，有余音。 这次于明伟和刘玫听得更清晰了，声音就在他们身后。刘玫看着于明伟，眼睛里开始惊恐，于明伟故作镇定，然后慢慢转过身。 当，又传出一声，很急促，很短，没有余音。 声音来自书架，于明伟急忙看，只见他的玉玲珑佩件悠悠荡荡地来回摆动。玉佩件的左边是书架木板，右边是半块玻璃挡板，于是佩件悠悠荡荡左边敲一下，咚，右边敲一下，当。 但是，屋子里没有风，玉佩件是怎么悠荡起来的？真是怪事。于明伟呆呆地站在书架前，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明伟”，刘玫忽然说：“玉佩左敲一下，右敲一下，你刚才听见的声音是什么？” 被刘玫一提醒，于明伟想起刚才一共响了六声，但这六声分别是当，咚，当，当，咚，当；右边敲玻璃是急促没有余音的“当”，右边敲一下是有余音的“咚”，但左右敲击的声音应该次数一样，交叉错开。而刚才的声音是中间连续两声“当”。 这说明玉玲珑不是被风吹动，而是它自己有目的地敲击！于明伟伸手从书架上摘下玉玲珑，吃惊地看着它。但是玉玲珑没有丝毫异样，还是和平时一样温润晶莹。 这个玉器虽然叫玉玲珑，仅仅是晶莹，但不剔透，就是说玉玲珑上并没有镂空图案，仅仅就的图案。但玉玲珑里面是空的，他可以感觉出来。从前他想在玉玲珑上面凿个窟窿，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但是父亲传给他的时候就明确说明，不准凿窟窿，否则就不值钱了。 于明伟摇摇头，穷啊，这可是他们于家唯一可以吹牛炫耀的资本，将来他还要把它传给女儿，怎么可以毁了呢。 “明伟，我觉得刚才的声音是一种信号，或者是密码”；刘玫说。 “什么密码？不会是摩斯码吧，那玩意我不懂啊”；于明伟摇摇头说。 “我也不懂，但是我知道肯定不是摩斯码，摩斯码一个字需要敲击很多下，刚才只有六声，而且玉玲珑想要给你传达信息，一定会用你能听懂的方式，你想想生活中什么事件只需要六个简单的符号或者声音就能表达？”于玫边思索边启发于明伟。 “六个简单的符号，除非是六爻，算卦用的”，于明伟脱口而出。但他马上被自己的话惊呆，“原来玉玲珑要给我算卦？” 不管是不是真的，于明伟马上试着把六个声音换成六爻，咚声有余音响声长，当声没有余音响声短，长声可以定义为阳爻，短声可以定义为阴爻。这一卦就是坎卦，坎为水。 坎卦的爻辞是：一路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愚人当财下去取，摸来摸去一场空。 这是什么意思？于明伟看着刘玫发愣。 于明伟和刘玫又看看月份牌，月份牌明显要他们今晚去李大财主家，而玉玲珑给出的爻辞是说今晚去了也白去，取不到财。可是于明伟也没想去李大财主家挖金子，他只是想去寻找妻子郑芳。 于明伟看看手表，现在已经午夜十一点，他有一种预感，同时还有点冲动和好奇。同时他也相信待在家里永远无法弄清楚爻辞的含义，只有去李大财主家才能弄清楚月份牌和玉玲珑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大财主家今晚非去不可。他二话不说，拉着刘玫就要下楼；“陪我去一趟江北，万一有女人在，有你在方便一些。” “咋地？你真要去约会月份牌上的女人？”刘玫揶揄说。 于明伟呵呵一笑，果然是女人都会吃醋，“一九二八年的美女，估计比我奶奶还老呢。” 于明伟随手从书架上摘下玉玲珑戴在脖子上，二人穿戴好下楼，于明伟开着他的那辆破旧捷达车拐一个路口，又过了一条大街，然后上了江南大街。于明伟是这么想的，先带着刘玫去李大财主家，万一那个月份牌上的女人出现，有刘玫在方便，再则可以仗胆。然后，顺路送刘玫回家。 前面就是老江桥，过了老江桥就是江北大街，李大财主家在江南，距老江桥一里地。于明伟开着他的旧捷达直接拐进胡同直奔李大财主家。 捷达车沿着三米多高的围墙往胡同里走，越走越阴森，越走感觉胡同越长，好像没有尽头。“李大财主家真大啊，好像整个胡同都被他家围墙圈起来了。”刘玫发出感慨。 远远的有两个大红的灯笼格外显眼，刘玫不知所以地咯咯乐了，“明伟，你看，前面还真有红灯笼，会不会有个美女出来接你呀。” 但是，在于明伟的眼里，那两个红灯笼简直就他妈的代表了鬼，是鬼再召唤他，他紧张得头皮都快炸了。捷达终于停在了李大财主家的院门前。 一对大红灯笼高高地挂在琉璃瓦飞檐的门斗下，把对开的两扇大门映射得通红一片，两个石狮子守在门斗两边。大门是关着的，两个紫铜门环已经上了绿锈。 “哈，真气派，这就是传说中的李大财主家吗？”刘玫仍旧不知所以，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就要迈上石阶。但被于明伟一把拦住。 “你真不知道吗？李大财主家的这两扇大门已经六十七年没开过了”；于明伟阴阴地说。 “什么？”刘玫吓得退了一步，抓住于明伟的手畏缩在于明伟的肩上。 “六十七年没开门，灯笼是谁挂上去的？”刘玫哆哆嗦嗦地说。 “月份牌上的那个美人儿挂上去的，今晚她要请我进府做客”；于明伟边说边一脚踏上石头台阶。 “明伟，别去了，我害怕”，刘玫拉住了于明伟。 但于明伟主意已定，该受的惊吓已经惊吓过去了，此时此刻，不管有多诡异，他都不能退缩。想一想郑芳失踪的事，难道不比这更诡异吗。既然郑芳用诡异的办法把信送到他手，让他来这里，说不定门后的美人就是他妻子郑芳。 于明伟一步一步走上石头台阶，伸手抓住门环，啪地一声。 “啪”，同时又有一声传进了于明伟和刘玫的耳朵。 但是，他只敲了一下啊。 明明就拍了一下，但响了两声，此时于明伟头皮发麻，他环顾四周，除了他和刘玫自己再无一人。 ------------ 第三章 镜子1 “你听到几声敲门声？”于明伟回头困惑地看着刘玫。刘玫吓得脸色惨白，已经说不出话来，伸出两根手指示意听到了两声。 真邪门了，明明敲一下，怎么会两声？于明伟突然快速转了一圈，举手张牙舞爪地在半空乱抓。刘玫瞪着眼睛看着他，“你干什么？” “我怀疑有看不见的东西，跟着我敲门”，于明伟又乱抓了一会，才停下来慢慢开始思考。他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是有人在门里拍？但是门栓是在门里插着，门里的人应该拉开门栓，请客人进来，而不是在门里敲门。 “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敲别人家的门？” 于明伟看着刘玫问。 “就像你一样，深更半夜想进别人家去”；刘玫随口就说。 “如果一个人在门里面敲门呢？”于明伟又问。 “他想出去，门外面被锁住了，他想门外的人把锁打开”；刘玫又顺嘴说。 二人同时把目光落在了门上，门上并没有锁。既然没有锁，为什么要在里面敲门？难道不可以直接推门而出吗？不管那么多了，于明伟抬手啪的一声，敲了第二下。 “啪”，紧接着又响一声。 这次二人听得清清楚楚，就是门里面传出来的！ 六十七年没进过人的大宅院，居然有人在里面敲门？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难道真是月份牌上的女人在门后等着他于明伟？ “会不是回音？”刘玫忽然说。 “不可能，回音我会听不出吗，我在山沟里听了十八年大山的回音，这就是门里有人敲门”。 于明伟一不二不休，转身啪的又拍一下，紧接着门里又是啪的一声。 门吱呀一声，一扇向里，一扇向外，开了。 二人惊恐地向门里看去，只见门里居然也是一个门斗！门斗里挂着同样的大红灯笼！门里居然和门外一样？这么大的院子就是一个门斗？ 借着城市的灯火，于明伟和刘玫隐约看见门里除了有门斗和大红灯笼，还有一个和门外一样的城市。而大门就隔在一样的两个城市中间。 于明伟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抓住刘玫的手大步走进门里，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门里的门斗两边蹲着两个石头狮子，石头台阶下的黑影隐约有辆破旧银白色的小车。于明伟拉着刘玫，走下台阶，那小轿车正是他的那辆破旧捷达！ 于明伟现在明白了，原来门里就是门外，门外就是门里，敲门的人都想进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刘玫几乎要被吓哭了，说：“我怎么感觉这大门就像一面镜子，咱们走到镜子里来了。” 于明伟也有这种感觉，大门就是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世界和镜子外的世界一样，而不同的是，他们刚才还在镜子外，敲门进来后就进“镜子”里了。还有，王富贵说的那些进宅院的人没有一个出来的，难道那些人都活在镜子里的世界？ 难道郑芳也活在这个镜子里的世界？既然已经进到了镜子里何不看看“镜子”里面都有什么？于明伟慢慢走下石头台阶，向阴影里的破旧捷达车走去。 “明伟！”刘玫哭丧着喊；“咱不回去吗？” “等一会，看看‘镜子’里都有什么，然后再回来”；于明伟拉开车门，打开车内灯。只见车内灯和刚才的车内灯没有什么不同。 刘玫看于明伟上了车，也跟着上了车。二人小心翼翼地开车捷达车向胡同外走。只见围墙和来时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捷达车终于开出胡同上了江南大街，大街两边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现在去哪？”刘玫问。 “我本来想探完李大财主家，然后顺便送你回家，但是现在我们在‘镜子’里，我想，不改变初衷，接着送你回家，看看镜子里的你家有什么不一样”；于明伟说。 “不，我怕”；刘玫撅嘴说。 “不是真送，只是去你家看看，然后我们再回来”；于明伟说。 刘玫拗不过于明伟，只能跟着于明伟向江北大街老江桥驶去，捷达车很快就到了老江桥桥头，于明伟突然停车，看了一下表，已经半夜十二点。 “你要干什么？”刘玫惊问。 于明伟抚摸了一下刘玫的头，说：“你还记得玉玲珑给出的卦辞吗？” “记得，坎为水，一路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愚人当财下去取，摸来摸去一场空”；刘玫说。 一路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前面江桥下有水，难道不正是预言了此时此景吗？他们现在正处“镜子”中，只有影没有踪。而关于老江桥的传闻更加诡异恐怖，于明伟怀疑老江桥的传说一定和“镜子”有关系。或许今晚就能出现。 老江桥建于1939年，是当年小日本侵华时建造的，至今桥两头还保留着日本鬼子建造的碉堡，碉堡的壁垒上还留着弹坑，还遗留着硝烟的味道。 这是一座单车道的桥，桥面很窄，一次只能通过一辆车，如果对面辆车同时上桥，就需要一方退回去，等另一方通过后，才能再通行，又因为是日本鬼子建造的，当年的百姓就称这座桥“鬼抢路”。至于刘明伟说的什么天水讼，完全是他顺嘴胡诌，他不过是这些年为了找老婆经常请些江湖骗子给算卦，耳濡目染学了一些忽悠人的卦辞。 打跑日本鬼子后，又经过三年解放战争，这座饱经战火桥终于回到了人民手里。本来“鬼抢路”这个名号已经被东庆市人民忘掉，但1966年这座桥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据说当年一辆解放牌卡车拉着一整车红卫兵在半夜十二点整通过这座桥，当时革命小将们半夜时分高唱战歌，准备由江南去江北，说是要去奇袭江北的工人造反派司令部。激昂的歌声回荡在空旷的江面上，解放卡车飞一样向前行驶。但是，卡车始终没能出现在桥北岸。一整车十七八岁的少年连同卡车就这样在江桥上失踪了。 ------------ 第三章 镜子2 这些旧事刘玫作为东庆人当然听闻过，刘玫激灵一下，打开车门前后看看，只见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更别说车了。果真和传说的一样，半夜不走老江桥。 “镜子”里的老江桥，“镜子”里的江面，江面上摇晃着路灯细碎的光，远处…… “妈了巴子的！” 于明伟指着上游的江面，“我天天开车从老桥走，老桥上游新建的九号江桥桥墩子昨天才刚刚浇灌出来，怎么今天桥上就通车了？” 刘玫也吃了一惊，眼睛瞪得大大的，指着远处：“是啊，怎么一天就建完通车了？” 于明伟暗暗吃了一大惊，看来今晚有事情要发生，难道“鬼抢路”的故事是真的？ 于明伟尽量保持镇定，拉着刘玫上了车，他不敢快开，放慢速度缓缓前行。车子开出江桥到了江北大街上。于明伟哈哈大笑；“传说半夜十二点上桥，永远走不出桥头，纯属瞎扯淡。” 捷达车继续向前开，刘玫家就住在新建的影剧院附近。但是江北大街两边看着有点怪，到底哪里怪又说不出来。前面就是施工中的影剧院，他是施工技术员，他不自觉地向远处正在施工阶段的影剧院看去。他愣了一下，远处工地黑魆魆的，没有一点灯光。他皱起了眉头，按常规，工地即使晚上不施工，也应该有安全灯警示灯点亮，四个塔吊尖也必须有红色的警示灯。但今晚怎么了？、 于明伟踩了一脚油门，捷达车很快到了工地外。停下车，于明伟大吃一惊，昨天还有的围墙怎么一夜就都没了？他后背慢慢生出一股凉气。眼前偌大的工地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两根水泥柱子凸出在残垣断壁中，直插漆黑的夜空。 根据现场倒塌的墙体，还有到处散落是装修板材，以及玻璃、配电材料，还有残破的音响幕布等器材，于明伟初步判断影剧院已经建成交付使用，然后倒塌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员伤亡。他一步一步走进满地的狼藉中，弯腰捡起一双女孩穿的鞋子，鞋帮上沾着血。 “明伟！回来，现在是二0一八年七月二十日！” 刘玫在他身后带着哭腔高喊。 刘玫把手机递到了于明伟的眼前，一行粗体黑字暴出在他的眼里；东庆市新建影剧院坍塌，特大责任事故，死亡人数上升至312人。 于明伟惊得目瞪口呆，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中瞪出来。他脑袋里好像响过一声炸雷，顿时一片空白。 “你掐一下”，于明伟说。 刘玫马上领会于明伟想什么，这也是她想要知道的，就在于明伟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于明伟感觉到了疼。二人现在确定了，这不是一场梦。刘玫简直要被吓哭了，又急着要往回走，但于明伟现在真的不敢确定还能不能回去，真的就像传说中的那样在桥上度过一生？但不管怎样，往回走的必须的。他带着刘玫上车向来时的路疾驰，十几分钟就到了桥头。车子刚到桥头，于明伟突然踩刹车，刘玫激灵一下，低声问：“又咋了？” 于明伟冷笑着，说：“这一晚上被吓得半死，就这么一点没有收获地回去？” “你又想干啥？”刘玫哭丧着说。 “既然我们穿越到了2018年，那么这一年所有开过奖的彩票都出结果了”。 刘玫马上知道了于明伟想要干什么，哭着说：“你掉钱眼里了吗！都这时候亏你还能想到买彩票。”但刘玫还是掏出手机，其实她也认为这样的机会不能浪费了。 刘玫掏出手机开始查找一年来彩票开奖结果，然后一页一页截屏。于明伟撇嘴看着手机说；“没用的，只要我们回到17年，截屏都会消失。” “那怎么办？”刘玫停止操作。 “找离2017年七月二十日最近的一期，再找离2018年七月十九日最近的一期记在脑子里。” 刘玫找出两期开奖结果，然后二人念叨几遍记在了脑子里。然后于明伟收油门，只挂一档尽量把车开慢，车终于开过江桥回到江南岸，他长出一口气停下车让刘玫再看时间，刘玫掏出手机，时间是2017年7月二十日，零点零一分。 于明伟暗暗惊诧，原来在“镜子‘里可以看见未来的事情。好吧，于明伟开车过了老江桥，然后进胡同又回到李大财主家的门前。 红灯楼还在，大门仍旧紧闭，于明伟上台阶，就要推开门，他和刘玫必须走出“镜子”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是他怎么推都推不开，于明伟大骇！他又回头看城市，难道他和刘玫就留在这个“镜子”里的城市了？ 不急，不急；于明伟强迫使自己镇定，回忆月份牌上的情形，他觉得月份牌上一定有暗示，不然王富贵为什么一再强调要美人推开画上的门。回去的路一定能在月份牌上的美人身上找出答案。 猛然间，于明伟如醍醐灌顶，说：“其实那个美人是在门里！就是我们现在的这个位置！你看大门！” 刘玫和于明伟不约而同地向大门看去，只见大门上的朱漆并没有脱落，门环也没有上绿锈。刘玫也心里一动说：“是这样的，画上的大门朱漆就没脱落，而门外的朱漆掉色还脱落，门环还上绿锈。” 那么现在怎么从这个镜子一样的城市里出去呢？于明伟突然想起月份牌美人的手势，他好像明白了。原来出去和进来都是一样，敲三下大门。 于明伟抬手就要敲门，但就在这时，啪的一声，有人在门外先敲门了！于明伟也不自觉地跟着，啪地敲了一下。再然后，他又听见两声敲门声，他又不由自主地跟着敲了声。 吱呀一声，门再次开了，一扇向外，一扇向里。 于明伟拉住刘玫急忙大步迈出门外，就在他迈出门的一瞬间，门关上了。 于明伟吓得大汗淋漓，门外依旧和刚才一样，大红灯笼，石头狮子，阴影里的旧捷达。 于明伟带着刘玫开车出了胡同，上了大街。 现在二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他们毕竟从胡同里出来了，也没遇上什么妖魔鬼怪吓人的东西。但是门里为什么就是门外？还有那诡异的敲门声，这要吓死人啊。 “太吓人了，我不想回家了，害怕”；刘玫哭丧着说。 于明伟好像没听见，还在琢磨刚才是事，说：“你说，刚才咱俩到底进去没进去？还是进去了又出来了？” “分不清了，反正差点被吓死”；刘玫又说：“今晚我不敢回家了。” “不”，于明伟忽然说：“我想再去看看老江桥”。 二人驾车几分钟就到了老江桥，于明伟习惯似的在看看手表，时间是：2017年7月二十日，零点零一分！ ------------ 第四章 预言1 于明伟一动不动，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时刻准备挂挡。足足一分钟，他忽然熄火，掏出香烟点着狠吸一口，说：“就停在这，看还有什么幺蛾子发生。” 车停在了桥头，二人盯着桥上的路灯。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玫的眼皮越来越沉，终于支持不住，头靠着于明伟的肩睡着了。于明伟打了一个盹，等他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 他推开车门下车，江风拂过脸颊，清爽了一下。他看了下时间，现在是17年7月20日早晨5点10分。他又看桥和江面，一切都正常，江山依旧。桥头有路灯，钢制的灯杆上安装着一个射像头。于明伟的一个交警朋友说过桥头安摄像头，不但南岸桥头有，北岸也有。警察朋友当时说起摄像头时莫悔如深。 于明伟开车直接去了交警大队。交警大队路况监控室只有一个值夜班的小警察，小警察已经收拾停当只等着时间到了交接班，看见于明伟和刘玫有点不耐烦，直接往外轰。于明伟和刘玫没有调看监控是资格。但于明伟只说了一句话，小警察就妥协了。于明伟说：“我昨晚在桥上开了一夜车，就是没开出桥头。” 显然，小警察也知道关于老江桥的传说。小警察出于好奇，调出了老江桥桥头的录像。摄像头是夜视的，而且全市没有几处安装夜视摄像头，老江桥就是这为数不多是一处。时间显示十一点五十九，一辆捷达从远处驶来，然后停在了桥头，停车的那一刻是十二点整。再然后，好像时间停止了，捷达一直一动不动，显示屏上的时间一直在变化，足足过了十分钟，小警察不耐烦了，说：“您二位也老大不小了，赶紧走，去医院看看脑子。” “我的车真的在桥上跑了一夜……”，于明伟说着便伸手自己操作，直接按快进。显示屏上的时间飞快地向前跑，不一会就到了早晨五点，然后于明伟从捷达车上下来。从头到尾，于明伟的捷达车始终停在桥头没有动窝！ 于明伟现在东庆市建工集团打工，是第一项目部的技术员，该项目部正在承建东庆市影剧院。影剧院工程得到了市里以及文化局各级领导的重视，建工集团要求该项目必须达到市优省优。于明伟自从项目开始那天就感觉压力山大， 现在影剧院的地下主体施工已经基本结束，正在进行一层施工，作为施工技术员的他居然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年后交付使用的影剧院倒塌了，死了三百一十二人，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但是如果他跑到公司去到处嚷嚷影剧院一年以后会倒，死很多人，估计公司老总高老大会毫不犹豫地炒他鱿鱼，也许还要把他送精神病医院。唯一的办法就是趁早找出倒塌的原因，及时整改错误，才能挽救。要找错误，无非两方面，一方面图纸设计，一方面施工规范。 于明伟恍惚了一下，又专心地看图纸。电脑上发出幽幽的蓝光，各种颜色的线条和符号以及字母密密麻麻布满了荧屏，在眼里一跳一跳的，那些线条被鼠标来回挪动，变换出各种杂乱的图案，终于一动不动地停住了。不管他怎么计算，规划，结果都是一样，这座建筑设计的没有毛病。于明伟看着电脑上的CAD图纸发呆，门响了，刘玫端着一杯浓茶蹑手蹑脚站到了他的身后，轻轻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花茶固有的那种香气在书房里飘散开来。于明伟似没有任何察觉，仍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图纸上的一根柱子。 “我给你沏了茶”，刘玫说。 于明伟仍旧看着全神贯注地看着图纸，没有搭声。刘玫叹息一声说：“那不过就是一场梦，你当真了？” “B轴上的九根柱子一点问题都没有”；于明伟忽然低声说。 刘玫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暗送柔情，他却说什么柱子。于明伟又低声嘀咕，“但我怎么就心里不踏实？” “你凭什么说是B轴九根柱子的问题？”刘玫问。 “感觉，就是B轴九根柱子的原因导致大楼倒塌”；于明伟说。 刘玫不出声，关爱地说：“你压力太大了，休息一下，明天请假吧。” 于明伟苦笑一声，心里说，现在是项目最关键时期，请假就等于撂挑子，上到公司老总，下到项目经理，都不可能给假。 明天一层伸缩缝东侧就要浇灌混凝土，其中就包括B轴的九根柱子。他又皱起眉头，不理会刘玫，心里想要不拖延一天工期？把现有完成的工程自检一下？但他知道工期是市里定的，明年七一必须竣工交给甲方市文化局。而且知道建工集团为了要成绩已经定下要在六一竣工，比文化局给的期限提前一个月。拖延工期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由他一个小技术员提出来，更是不可能。 他又把图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真的没有任何毛病。但他的心越来越慌。他思索再三，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项目经理老冯的电话，请求混凝土浇灌施工延期一天。项目经理老冯被他气乐了，然后口吐莲花，把他这辈子听过的所有的三七疙瘩话全用在了于明伟身上。老冯过了一把嘴瘾，于明伟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恼羞成怒，说：“我明天请假！” “于明伟，你他妈的听好了，别他妈的整天神神道道的，把你算卦的那一套用在娘们身上吧，明天就是你把你亲爹算死了，也不给假！” “我害怕明天你亲爹死！我在给你机会！” “就是我亲爹死，也不能耽误工期！” “我辞职！” 于明伟啪的一声关了手机，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刘玫默默地看着他，低声说：“下决心了？” “没有”，于明伟叹息一声，木呆呆地坐了一会，然后敲打出一封辞职信，直接发到了公司老总的邮箱。 ------------ 第四章 预言2 按于明伟的想法，老总一定会挽留他，因为他的能力在公司里有目共睹，再说辞职的理由仅仅是延期一天工期，延期工期也是为公司，老总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放走一个人才。于明伟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花茶里加了糖，是他喜欢的那种口味。他望了刘玫一眼，这女人懂他。以前他的老婆就经常给他沏加糖的花茶。 “你凭什么就认定明天不能施工，不会是你算卦算出来的吧？”刘玫笑盈盈地问。 “这栋大楼是市影剧院，如果明天浇灌混凝土，大楼交付使用后会倒塌，死很多人”，于明伟开口就说。 但于明伟冷静下来想抽自己的嘴巴。自己刚才一系列操作，真他妈LOW,在没有任何根据的情况下就敢说延期工期，还用暴力语言顶撞顶头上司，最后又把自己的臆想当理由向老总提出辞职，老总看了他的辞职信不被气疯了才怪。刚才自己出恭把脑子恭出去了吗？叹了一口气，点上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说：“完了，我可能失业了。” “换个工作，换个环境，把压力卸掉”；刘玫又关心地说。 于明伟抬头看着刘玫，脑袋里忽然跳出一张妩媚的脸，那张脸上的嘴永远说不出这样体贴的话语，永远都在逼迫他给他施加压力，但他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她。 第二天，于明伟起床仍旧要去上班，但公司老总高老大打来电话；“你的辞职信我看了，我批准你辞职，但你的行为太恶劣，挑最关键的时候辞职，我会把你的行为和同行打声招呼，今后我看谁还用你！” “高总，我说的是实话，今天必须停工整顿，不然要出大事的！” “工期是市领导定的，我说的都不算，你说的就算了吗？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真的……” 对方的电话已经挂了，于明伟无奈地摇摇头，张开双手趴在了桌上。好吧，只当是一场梦，但是他真的失业了。他知道高总的能量，他得罪了高总，估计再想吃建筑这碗饭都难。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当今社会人才济济，他不过是一个过了气的下了岗的小中专生，他相信本市排名第一建筑公司的建工集团第一项目部很快就能找到211甚至985土木工程专业毕业的大学生。而且他念中专时学的还是机械专业，进工地打工才边搬砖边学习，十几年的努力，好不容易才干到一个小小的技术员。现在可好，小小的技术员也干不成了。 中午时分，外面突然下起瓢泼大雨，足足两个小时。街上已经开始积水，显然巨大的水量下水道已经不能及时排泄。于明伟望着窗外的大雨暂时放下杂念，他想起了工地，估计现在混凝土还没浇筑完毕，浇筑完的被雨水冲，水泥浆也冲没了，水泥强度必然会降低。于明伟恍然大悟，难怪他从图纸上挑不出一点毛病，原来是这回事！ 等外面的雨小了，他下楼开车直奔工地。远远的就听见振捣棒的嗡嗡声，他心里暗骂；王八蛋，下雨也不耽误抢工期。他下车直奔B轴，只见B轴的九根柱子的模板缝隙里还在渗出水泥浆。他又爬上楼板，只见楼板上淌满了水泥浆。于明伟下楼板冲进项目部，冲着老冯就喊：“大雨把水泥浆冲没了，都拆了重新浇筑吧！” 老冯先不说话，看着他乐，说街边摆个挂摊适合他，然后直接把他轰了出来。于明伟想要去找高总，但他马上打消了念头，高老大更不掌握现场，去了只能挨骂。他安慰自己，一层一共一百多根柱子，只有九根柱子质量不过关，应该没事。而且，他已经尽力了。 于明伟真的失业了，没有一丝缓和的余地。想想自03年进入建工集团从搬砖开始，没白天没黑夜地泡在工地，一直到今天17年，整整十四个春秋，如今俺重又走进风雨，要说苦不苦，问问萨达姆，心若在梦就在，只不过是从头再来。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累字了得，三杯两碗烈酒，于明伟拍桌子叫板：“苦啊！站立店中用目洒，不由得叔宝怒气发。明明认得他是响马，江湖路上我也曾专会过他。骂一声属贼子真胆大， 杀人放火海走天涯。 今日相逢在潞洲天堂下……” 哥，你又喝大了。 刘玫依旧一有时间就来他家照顾他和女儿的生活。这女人默默地奉献着真挚的爱，但他什么也给不了她，只能日复一日地在心里愧疚。他对婚姻不报希望，他害怕有一天刘玫也会像郑芳一样给他压力，每一天都张嘴闭嘴提钱，每一天都让他背负着沉重的包袱，挫败感如影随形。正如高老大说的那样，于明伟在建筑这行一时半会走很难找到工作。女儿现在读高三，明年要上大学，需要钱，而他的积蓄最多能挺半年。他愁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刘玫心疼他，终于忍不住提起了彩票的事。 “买彩票！” 于明伟下了决心。 二人去了彩票站，就用那个诡异的数字买了一张，然后又随便买了九张。于明伟是这样想的，如果单买一张，太明显了。晚就上九点半，彩票开奖，但是一个数字都没对上，末等奖都没有。于明伟怅然若失，难道一切都是梦，做梦把工作丢了？但这也是一件好事，说明“镜子”里见到的不是真的。 于明伟找了一份和建筑无关的工作，工资虽然少点但清闲。他没事的时候就拿出那份月份牌研究，他就不明白了月份牌上的女人怎么就把门推开了？他研究了大半年，但就是什么也没发现。2017年过去了，转眼就到了2018年六月末。 建工集团承建的市影剧院也竣工交付给文化局，倒塌事件并没有发生。市电视台还作了报道，说目前已经到了最后调试阶段，七月一日正式投入使用，届时市里要在影剧院举行庆典活动。看见影剧院巍然矗立，于明伟便不在关心，他关心的是李大财主家。 ------------ 第五章 玉玲珑1 于明伟决定再去一李大财主家，会一会王富贵。他感觉这个老棺材瓤子一定知道得很多。这天他准备了一下，又开车来到李大财主家院门前。一年不见王富贵一点没变，仍旧眯着眼，嘴里叼着翡翠金烟袋锅子，远远地瞄着于明伟走近。这老棺材瓤子肯定在打歪主意，于明伟心里想，但嘴上仍旧礼貌和气，向王富贵打招呼；“老人家，你好啊。”于明伟从兜子里掏出一团树叶子包裹的酱牛肉，又掏出一瓶老白干，递给王富贵。 王富贵的眼睛立即睁开了，用鼻子闻了闻，马上接到手里，撕下一块塞进嘴里咀嚼。于明伟看见，这老东西牙口还真好，他怎么也得八十开外了吧？ 王富贵又让于明伟拧开酒瓶盖，咕咚喝了一大口。王富贵吃着喝着，不一会半斤装的老白干就全喝了，酱牛肉也都吃了，然后夸了于明伟，小子儿，没想到还挺会来事。于明伟急忙上前说客套话，打算趁着王富贵高兴，让他把李大财主家的事情都说了。但没想到，王富贵一个字都不说，居然把他的翡翠黄金烟袋锅子递给了于明伟，说：“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既然吃了你的袍子肉，喝了你的老白干，就把烟袋锅子送给你了，当回报吧。” 这是什么情况？于明伟懵了，就这个烟袋锅子，他虽然不懂，但就凭翡翠的烟嘴和黄金锅子，那得够多少头牛的酱肉够买多少老白干。“老人家，你的东西太贵重了，我受不起，再说我是孝敬您，怎么能要您的东西”；于明伟说。 “不是给你的，你把烟袋锅子拿回去，给做酱牛肉的人，至于你想要从我这打探消息，没门！” 说完，王富贵便闭上眼倚着门坐在马札上睡着了。于明伟又懵了，为什么要把烟袋锅子送给做酱牛肉的人？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喜欢这口？酱牛肉是老爹做的，老爹说是于家祖传的手艺，全国独一份。王富贵要把命根子似的烟袋锅送给他的亲爹？他也不认识自己老爹啊。于明伟怎么想都驴唇不对马嘴。 “你爹姓啥？”王富贵忽然问。 于明伟被问愣了，这老东西脑回路够清奇的啊，一大把年纪不知道子随父姓是华夏民族的传统吗，故意打岔儿？好吧，于明伟珍藏了多年的痞气被激活了，他栽楞着膀子，撇嘴说：“看样子，你是想开扯，走过南，闯过北，拔过香头子，吃过生米，咋滴吧，想盘道儿？” 于明伟顺嘴胡诌，在他的印象里老东西年纪一大把，即使没经历过满清，也一定和解放前的土匪喝过同一口井里的水。王富贵眯眼盯盯地看着于明伟，似要把于明伟看穿。忽然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莫要三更鬼使人。” “黄金铺路能通天，贫穷富贵认前缘”；于明伟脱口而出。 于明伟惊讶了，这四句话他从小就听父亲挂嘴边，父亲说这四句话是于家祖上传下来的，要于明伟一定要记牢。而现在，王富贵竟然说出了前两句。 “你爹姓什么？”王富贵第二次问。 “当然姓于”，于明伟答。 王富贵略显失望，身子向后一仰，靠在门上又闭上眼睛一声不出。于明伟还想接着问，但瞅老东西的大瓣蒜的样子好像问不出什么，那就把关于父亲的酱牛肉和王富贵的关系先放下，月份牌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吧。于明伟又笑嘻嘻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那张烧掉一角的月份牌，递给了王富贵。 “老人家，我已经让美人儿把门打开了”；于明伟盯着王富贵说。王富贵动都没动一下，闭着眼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好像迷瞪了。嗨，这老棺材瓤子，真能装。于明伟恨不得踢他一脚。王富贵忽然撩起眼皮，瞪着他；“你刚才想踢我？” “没有”，于明伟急忙否认，但心里又想骂。 “美人儿把门已经给你开过了，难道你没进去？”王富贵说。 我去，这老棺材瓤子知道那晚的事情，于明伟心里一惊。 “进去了，但又没进去”；于明伟说。 “什么叫进去了又没进去？” “就是……”；于明伟忽然感觉自己真说不明白。 “进去就是进去了，只是你没感觉到，不成器的蠢东西！你那么孝顺你家小花猫，还想不想进去了？” “想，当然想”；于明伟说。 “还是进去找你家小花猫？” “是，我就是要进去找我家小花猫”。 “好吧”，王富贵又从身边拿出一个蓝布包袱。王富贵打开包袱，又拿出一张月份牌，月份牌上还是画着前一张上画的那个美女，不同的是这次美女站在门里，大门是开着的。月份牌上的时间是一九二七年七月十九日。 “这次你必须让你奶奶从门里走出来”；王富贵说。 “你奶奶的！”于明伟有点急了。老棺材瓤子越发不是东西了，嘴上居然开始带零碎了，混熟了咋滴？ “我的意思画上的人要是活到现在，可以当你奶奶了”；王富贵说。 确实，一九二七年的人，活到现在肯定可以当自己的奶奶，但是这话怎么就是有点别扭呢。 “您的意思，这次我必须把我奶奶从门里请到门外？”于明伟王富贵的话重复一遍。 “就是这个意思，把你奶奶请到门外，让你奶奶接你进门”；王富贵说。 “去……”，于明伟勉强把“你奶奶的”四个字咽回去。 “去，您老真会开玩笑”。 “我说的是真的，只要你有本事，就能把你奶奶从门里请到门外”。王富贵又站起再一次抓住于明年伟脖子上的玉玲珑，眯起眼睛摩挲着玉玲珑上的纹路。然后说：“这叫玉玲珑吧。”于明伟点点头，说：“是叫玉玲珑，但一点都不玲珑，身上没眼儿。” “那叫镂空，没文化”，王富贵松开玉玲珑接着说：“人说八面玲珑，没有心眼儿那就是死心眼，死心眼还叫什么玲珑？” 于明伟心里一动，这老棺材瓤子自己每次来都要摸一下他玉玲珑配件，今天又话里带话，难道自己的玉玲珑有什么蹊跷？ “您什么意思？让玉玲珑长心眼？”于明伟问。 “主意你自己拿，反正我按你奶奶的话说给你了”。 “你奶……” 于明伟强把怒火压下去，暗骂老棺材瓤子倚老卖老。好吧，好吧，就当又骗回一月份牌拿回家挂墙上当装饰。 “可是，这么好的玉，如果雕坏了，就不值钱了”；于明伟眯着眼悄悄看着王富贵的脸色说。 ------------ 第五章 玉玲珑2 “据我推算，你家里就有人会做镂空玉器的活”；王富贵毫不犹豫，果断肯定地说。 于明伟嘀嘀咕咕开车带着第二张月份牌回到家。但是他越琢磨越感觉这事情可能是真的。王富贵为什么吃了酱牛肉马上就把翡翠黄金烟袋锅送给他，还说什么送给做酱牛肉的人。还有他身上的玉玲珑，上次夜探李大财主家，玉玲珑不就给他出了一个坎卦吗。而且精准地预测出他的遭遇。 但是于明伟不太相信王富贵说的话，就他老家那些人，个个脑袋上顶着苞米穗子，怎么可能会雕玉器这种雅致精细的活儿。至于他的家里人，就是他老爹和老妈，老爹土得几乎要掉渣，老妈斗大字不识一筐。还是先在市里找人看看。 东庆市有个专雕玉器的老头，老头的手艺被传得即神乎又玄乎，近似于扯淡那种。经人介绍，于明伟在一条小胡同里找到老头的作坊。老头七十多了，慈眉善目的，小作坊里就一个老头带着一小徒弟，总共就俩人。师徒二人基本上都是手工雕刻玉石，仅仅是在切割毛坯时用一下现代工具。 老头接过于明伟手里的玉玲珑，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脸色马上就变了，老头神情肃穆，让小徒弟端上来一精致的木制漆器小蝶，小蝶里又垫上丝绸方巾。老头小心翼翼地把玉玲珑在小蝶里，然后找来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看了十多分钟。 老头啧啧称奇，说活了七十多年雕玉六十年，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奇物。于明伟不知所以，老头说要讲这玉玲珑的来历，必须先沐浴焚香。 于明伟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老头，不应该改称老先生。老先生换了一身丝绸大褂，举手投足像换了一个人。老先生恭恭敬敬点着三炷香，对着玉玲珑拜三拜，然后把放大镜递给于明伟，于明伟用放大镜仔细看，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细致地观察玉玲珑。但是他有些看不懂，只知道上面雕刻的是上古异兽，应该在山海经里能找到。 “都是上古异兽”，于明伟说。 老先生微微笑道：“这件奇物不在于上面雕刻了什么，你看那些纹路，浑然天成，一丝缝隙都没有，你想过没有？里面为什么是空的？用什么办法表皮一丝一豪都不破坏才能把里面掏空？” 是啊，于明伟恍然大悟，要想把玉里面掏空，必须先在玉表面打个孔，或者打个大窟窿，才能把里面掏空。但或许，“或许里面本来就是空的。” 老先生呵呵一笑说：“不可能，玉的形成条件之一就是压力和温度，你看这块玉，胎薄如纸，中空均匀，经过上亿年地质变化，早就被压碎了热碎了。而且根据中空均匀这一点判断，绝对是人工有意为之。” “除了神仙，不然谁也做不到”；于明伟说。 老先生又微微一笑，说：“差不多，这块玉的传说已经接近神。” 原来玉玲珑在玉器雕琢行业已经有上千年的传说，但知道的人很少，传说只是在有雕玉家族传承之间流传。老先生绘声绘色讲了很多，于明伟听得半信半疑，老先生最后伏在于明伟的耳边说“玉里面困着个人，是玉里面的人把里面掏空了”。 “我想把玉按照上面的图案镂空”；于明伟终于把来意说明。 “千万使不得！”老先生急了：“一则是镂空可能把里面的东西放出来，二则镂空玉就不值钱了，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于明伟听老先生这样说马上否定了之前的那一点信任，这不是胡扯吗，您还不如说是孙猴子的亲儿子住在于里面呢。 “我知道你不信，但还有一种说法，那种说法我是不信，都是年轻一代人胡扯出来的，说什么几维几维的，好像说六维空间里的人就能不用开孔，把玉里面掏空”；老先生边说边摇头。 六维空间？于明伟突然来了兴趣，“您是从哪听来的？” “我和东庆理工大学的一位教授熟，他来我这做过活儿，他就向我打听过玉玲珑的事情，是他说的，我不信，小年轻的净整些名词儿忽悠我老头子，啥叫六维空间？” 老先生不信，但是于明伟信了六成，他告辞老先生，然后去东庆大学。 他姓李，名近，是东庆大学物理系的教授。现年三十九岁，正是年轻力壮好时候。李近并没有在学校见他，而是直接把于明伟约到了自家的书房，还委婉地告诉于明伟尽量不要别人知道。于明伟越发感觉玉玲珑真的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李近的书房比于明伟的书房大了一倍，书架上的书也比于明伟的高几个档次。于明伟扫了几眼都是关于量子物理方面的书籍，杂书一本没有。李近本人得油头粉面像个小K，让于明伟的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于明伟拿出玉玲珑，李近两眼放光贪婪地捧在手心足足二十分钟不肯放下。于明伟心想坏了，这孙子起贪心了。于明伟一把从李近的手里拿回玉玲珑。李近好像如梦方醒，沉浸了一会才开口说，“我终于见到李家的传家之宝了。” 我靠，于明伟深吸一口气，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就开始玩上了。于明伟手里掂量着玉玲珑，眼睛瞄着李近说；“兄弟，你这一手叫仙人摘桃吧，看你文质彬彬的是个有文化的人，敢情也混过。” “什么仙人摘桃，我不懂，真是我李家祖传下来的，我不知道怎么会到你手里”，李近涨红脸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黑白照片。照片已经泛黄，一看就有年代感。李近把照片递给于明伟，于明伟心里一沉，难道真是李家的？不对啊，父亲从小就告诉他玉玲珑是于家祖传下来的，有一千多年了。照片上正是玉玲珑。 李近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位民国时期的乡绅样子的中年人，这中年人两眼有神，神采奕奕。中年人身穿绸缎长袍外罩绸缎马卦，脖子上挂着一件玉器，玉器故意露在外面，正是玉玲珑。 ------------ 第五章 玉玲珑3 “我太爷，就是东庆市传说的李大财主”；李近说。 于明伟不知说什么是好。李近见于明伟无话可说，就道：“你开个价，我倾家荡产都可以。” “等等”，于明伟急说：“你不会真是仙人摘桃吧，拿一张照片就想忽悠我，那不成啊。” “你想咋样？”李近问。 “说说这玉里面的门道儿”；于伟说。 李近轻蔑地一撇嘴，“像你这种粗人，不知道也罢，说了你会产生幻觉。” 好吧，这孙子天生就看不起人，绝对有大财主的遗传基因。于明伟又掂量下手里的玉，“您是细人，不防让我一个粗人先抛转引玉，免得您先开口万一说漏了没法往回兜。” 就这两句话，李近已经不是于明伟的对手，李近被挤兑得满脸涨红，“那你先说。” “六维空间”，于明伟说。 李近吃惊地看着于明伟，张口结舌，“你，你知道是六维空间啊。” 好的，于明伟把玉玲珑挂在脖子上转身就走，因为他知道李近绝对不会有心情给他讲什么六维空间，李近的心思都在玉上呢，不过他基本可以肯定六维空间的真实性，不然无法解释玉玲珑里面是怎么被掏空的。 “你等下吗，我倾家荡产你把玉玲珑让给我吗……”，李近一直追到楼下，但于明伟头也不回，驾车就离开了。于明伟心里想回家百度一下六维空间，怎么也会知道一点的。但是，他在电脑前百度半宿也没弄明白六维空间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好像也学了一点，作为一个三维的人，他拿出纸笔在二维的纸上上画一个圆，圆外面再画一个于明伟，然后再在园里画一个郑芳，于是不管于明伟怎么围着圆转，始终没办法进入圆里和郑芳相见。除非把圆上再画一个缺口，于明伟才能进去。这就好比玉玲珑，玉玲珑是三维上的，如果非要在不破坏玉玲珑外表的情况下把里面掏空，就必须更高维度的人才能做到。四维、五维、六维，应该都可以。 于明伟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是上一回月份牌的事情，画上的小翠不就是把画上的门推开了吗，而且还挂上了两个大红灯笼。 于明伟把王富贵给他的第二张月份牌展开在桌子上，月份牌上的小翠在门里，要把小翠请到门外，那得需要几维空间的人才能做到呢？ 回想王富贵最后说的话，要把玉玲珑镂空，难道于玲珑镂空了小翠就能从门里走出来了？还有，那位赫赫有名的雕玉老先生都不敢接镂空的活儿，那还有谁能？难道自己土掉渣的老爹就能？ ------------ 第六章 老爹也不是凡人1 回家的路上于明伟不禁感慨，现在进山的路都修成了沥青马路，想当年他十八岁第一次走出大山的时候是父亲赶着牛车把他送进城里学校的，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早晨四点他就和父亲从家里出来，一直到晚上七点才把他送进城，当时的黄土路坑坑洼洼，狭窄得只能通过一辆牛车，短短的二三十年，变化太大了。 后面个不远不近跟着一辆白色奥迪已经有一会了，于明伟突然加速，奥迪也跟着加速，于明伟减速奥迪也跟着慢下来。奥迪果然是跟着自己来的，马上就要进村，他不想把外鬼引进村子。于明伟停下车，奥迪也停了下来。李近从奥迪车走了下来，又有三个青年人也从奥迪车上下来。三个年轻人每人手里拎这一皮箱。 于明伟马上明白了，李近不把玉玲珑弄到手绝不死心，还找来三个打手帮忙，这是要明抢啊。只见三个年轻人向前走了五步，然后把皮箱放在大路上，打开箱盖，于明伟顿时两眼放光。三支皮箱里一片红，满满当当全是一百元面值的钞票。于明伟长这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激动得脑袋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懵了。 李近哭丧着脸走了过来，接连向于明伟作揖，“大哥，这些就是我全部家当，我把楼押给银行了，您看成不成？” 于明伟恍惚了一下，目光仍旧停留在皮箱上。李近又喊了一声大哥，于明伟才如梦方醒。 “成，不了”；于明伟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把秃噜出去的话强拉回来。 那李近扑通一声跪在于明伟面前，“大哥，那块玉真的是我们李家的传家玉器，如果我得不到，我对不起李家祖先啊，再说玉在你这样一个人手里，也没用，你就把玉让给我吧。” 看着李近可怜巴巴的样子，于明伟犹豫了，而且那三支大箱子也太勾人魂儿了，有了这些钱他可以风风光光地把刘玫娶回家，女儿的学费也有着落了。 “如果玉玲珑真是你们李家的，我也不能霸占着，你先起来”；于明伟把李近扶了起来。然后从脖子上摘下玉玲珑，就要递给李近。 但就在这时，路边的林子里突然一声断喝，那声音响亮厚重地气十足。 “慢着！” 树林里钻出一老头，老头的背已经驼了，躬着腰步履蹒跚走上大路。老头上身穿蓝色涤卡布料的上衣，下身穿军绿色涤卡裤子，脚穿黄胶鞋。 “爸？”于明伟惊讶地看着父亲。今天的父亲看着和往日有点不一样，在他的印象里父亲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但今天的父亲虽然躬着腰，但老人家目光坚毅，神情淡定，举止稳重从容。 父亲一步一步走到于明伟和李近身前，父亲先让于明伟把玉玲珑收回去，然后转头目光炯炯看着李近，李近被看得发毛，一脸憋屈的把目光投向于明伟。 “这位小哥，你说你是李家的后代，有什么凭据吗？”父亲不急不慢地问。 “我太爷李大财主有照片”李近急忙从手包李拿出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这张照片于明伟见过，就是李大财主佩戴玉玲珑的那张。父亲接过照片扫了一眼，冷笑一声说：“我也有一张。”父亲从衣兜里摸出一绸缎布包，打开绸缎布包，里面是一张同样发黄的旧照片。照片乍一看和李近的一模一样，但是唯一不同的就是父亲手里的李大财主的脖子上空无一物，而李近手里照片上的李大财主脖子上挂着玉玲珑，玉玲珑故意露在衣领外面。 李近愣了一下，马上乐了，“老人家，你这张是假的，我太爷爷脖子上没挂玉玲珑”。父亲微微一笑，把照片翻了过来，只见照片后面有一行毛笔书写的小楷；留吾儿李博翰存念，父李滿多。 李近翻过照片，但李近的照片后空无一字。李近眯眼好像盘算着什么，说：“谁不知道玉玲珑是太爷爷的传家宝，你的照片上虽然有字，但是假的，有玉玲珑的才是真的。” 父亲又微微一笑，回头看了一眼于明伟，说；“把家训前两句念给这位蒙事儿的小哥听”。 哪两句？于明伟忽然吃了一惊，难道父亲让他从小就记牢的那四句话是家训？ “有钱能使鬼推磨，莫要三更鬼使人”；于明伟说完盯盯看着李近如何接下面两句。但李近懵然无知，呵呵傻笑，“老人家，您家的家训就是这？什么鬼呀神啊的，这都哪跟哪？” 父亲忽然转身就走，于明伟只好跟上，“这小兔崽子是冒牌的，李家的家训都不知道，别跟他磨叽了。” “喂，你们今天必须把玉让给我！”李近在后面喊。父亲不但不听，反而抓住于明伟的手，越走越快，完全不像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 “老人家，那就不要怪我了”，李近在身后叫喊。然后三个年轻人就追了上来，三个年轻人抓住于明伟按在地上就要强行摘下于明伟脖子上的玉玲珑。就在这时，于明伟的父亲突然抬脚，只一转身，三个青年人就都躺在了大路上，捂着腮帮子龇牙咧嘴。老父亲出脚之快，于明伟几乎看不清，他惊诧地看着父亲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李近带着三个年轻打手走了，但于明伟知道，李近还会找他，玲珑的诱惑可能实在太大了。于明伟再看父亲，父亲回到了他熟悉的样子，老实巴交，唯唯诺诺，眼神质朴。 父亲巨大的反差让于明伟困惑不已。一个八十岁的老人一招之内击败三个年轻人，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绝对不敢相信。还有，父亲在村出了名的老实，有人骑在他脖子上拉屎他都不会出一声，反倒母亲像个夜叉，保护这个家。但是今天让他看见了父亲的另一面。母亲说父亲十六岁逃荒逃到了这个村，村里人都友善纯朴，父亲就留在了村里，后来娶了母亲，就算站在村里扎根了。但是父从来不提自己的老家，被逼急了就含糊说三岁时就跟着父母逃荒，后来父母饿死了，剩下一个人四处流浪，老家在哪已经记不起来了。 ------------ 第六章 老爹也不是凡人2 但他真没想到父亲原来还是个隐藏的高手，而且隐藏六十七年之久。为什么父亲会有李大财主的照片？父亲为什么说那四句话是家训？还有王富贵吃了父亲做的酱牛肉就让他把翡翠黄金烟袋锅交给父亲？这一连串的问题汇聚在一起，一个天大的事情逐渐显现出来。他的父亲有可能就是李大财主的后人！ 于明伟把翡翠黄金烟袋锅子递给父亲，然后不动声色地看着父亲的反应。但是父亲居然没有任何激烈反应，说黄金挺值钱的，卖了吧，准备点钱给孙女上学用。于明伟有点急躁，说；“爸，您肯定认识这个烟袋锅，不然李大财主的贴身护卫王富贵为什么一定要把烟袋锅交给你，而且这是过去地主婆用的，是不是李大财主的哪位姨太太的？您和这位姨太太是什么关系？是你母亲或者是你祖母？” 父亲委屈看着于明伟，喏喏低语，“我要是和李大财主有什么关系，当年何必逃荒逃到这个穷山沟。” 于明伟敢确认父亲就是李大财主的后人。于明伟慢慢拿出第二份月份牌，在父亲眼前展开，父亲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了，老泪纵横。于明伟隐隐地猜到了什么，但他知道父亲一定不会说。父亲扭头不敢再看，说：“狗蛋儿，你要是不想全家遭殃，就赶快把画还回去。” “不！”于明伟感觉自己要被憋疯了；“我就是要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必须把我老婆找回来！” 父亲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于明伟无奈地咬牙道：“你，你事到如今还不忘她，她就是被……” 父亲不说了。 “他被什么？”于明伟急问。 但是父亲真的闭口不再往下说。 于明伟从脖子上摘下于玲珑，递到父亲眼前，说：“您在我五岁时把它戴到我脖子上，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我现在长大了，您是不是该把它的秘密告诉我了？” 父亲怀疑地看着于明伟，缓缓开口道：“王富贵都跟你说了？” 父亲终于提到了王富贵，但是他从来就没再父亲的面前提到过！ “您认识王富贵！”于明伟大声说。 父亲知道说漏嘴了，垂下头一拍大腿，“嗨，还是没躲过去，该来的终究是要来。” 于明伟静静地看着父亲，他老了，一双粗大的手掌长满了老茧，眼睛浑浊得像一碗米汤，脸上的皮肉像老树的枯皮，腰躬得几乎要把头插进地里…… “爸……”于明伟哭了；“您真的想我像您一样躲一辈子吗？奶奶当初让你逃出来就是希望您在世上着罪吗？希望她的子孙后代稀里糊涂过着行尸走肉一样的生活吗？” 于明伟在山里住了二天，软磨硬泡但父亲就是不肯说是李大财主的后人，被逼急了就说确实认识李大财主，而且仅仅就是认识。于明伟又问为什么有李大财主的照片，父亲搪塞说当年要饭时在李大财主家门外捡的，于明伟又问为什么于家要记牢里大财主的家训，父亲又搪塞过去，说李大财主好善乐施当年要饭时李大财主救过自己的命，又因为羡慕李大财主家是书香门第，就把李家的家训当做于家的家训。总之，父亲把于明伟所有的问题都搪塞过去了。最后于明伟问父亲为什么会武功，为什么不把武功传受给亲儿子。父亲又说那都是当年混江湖学的三脚猫，觉得还够不上传授武艺的程度。 但是第二天晚上，于明伟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他的老爹轻手轻脚来到他身边，推了他一下，“明伟，睡了吗？”于明伟没出声翻了个身假意已经睡熟。老爹轻轻从他脖子上摘下玉玲珑，然后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出去了。于明伟急忙起身跟了出去。但是他被眼前的一幕骇得大气不敢出，只见一个黑影像箭一样向山里飞去。那个黑影他太熟悉了，虽然只是在眼前一闪，但他知道就是他的老爹，于雄。老爹怎么会这么快？在这个世界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于明伟顾不得再想，便向山里追去。但是老爹太快了，他根本搭不上影，他一口气跑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了一面青石峭壁前。这面峭壁于明伟十几岁跟着老爹打猎时来过，记得老爹每次来到这面峭壁前都会坐上半日，难道这峭壁有秘密？于明伟躲在一棵大树后，悄悄向峭壁下看去。借着月光他看见老爹正对着峭壁下跪磕头，过了一会，老爹竟然直接走进了青石峭壁！ 于明伟惊得目瞪口呆，这是真的吗？自己的亲爹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于明伟慢慢走向峭壁，他用手摸，但是青石峭壁坚硬如铁。他使劲敲，手都敲疼了，青石峭壁纹丝不动。于明伟在峭壁前找了一块青石板坐下，点上香烟开始琢磨，他好像明白一点，玉玲珑完璧一块，中间为什么空了？好像和今晚看见的老爹是同一回事。 于明伟眼睛盯着青石峭壁坐了一会，忽然，峭壁里面出现了火光！于明伟以为自己的眼睛出毛病了，他闭上眼睛镇定了一会，等他再睁开眼睛时，只见峭壁里面十几远距离后面灯火通明，青石峭壁里是一个巨大的空间，里面一行行一列列，全是青石棺材，足足有几百具。那些火光竟然是传说中的长明灯，不同的是，那些长明灯的火焰是从地面上竖起来的黑色管子喷出来的，有点像现代瓦斯或者甲烷气体发出的火焰，火焰里含着淡淡的蓝光。 只见他的老爹走到一具石棺前，用手推来棺盖，然后躺进棺材里了！ 棺盖慢慢合上了，长明灯紧跟着熄灭。 于明伟就这么看着亲生父亲自己把自己葬了！这怎么可能？抚养他长大，一辈子含辛茹苦窝窝囊囊，的老父亲就这么自己把自己葬了！他还没来得及孝顺他老人家，没来得及报答养育之恩，他就这么不管不顾撒手人寰…… 于明伟不仅仅感到悲伤，更多的是惊骇。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于明伟惊得跳了起来。他稳定下来低头看，只见脚下有东西闪着蓝光，他按着打火机，蹲下身看，那个闪光的东西是他的玉玲珑。但是此时的玉玲珑，和白天之前的玉玲珑有了变化，玉玲珑在火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七巧玲珑，熠熠生辉。玉玲珑原来上面雕刻的七个异兽现在已经被镂空，透过镂空可以看见里面果然就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玉玲珑变成了真正的玉玲珑，于明伟看得瞠目结舌！难道是自己的老爹把玉玲珑镂空的？ 但是于明伟感觉怪怪的，里面真的什么也没有吗？于明伟在青石壁前守了一夜，但青石峭壁再没出现异样，他的老爹永远地留在了青石峭壁里面。 于明伟本打算再在村里待两天，弄清楚青石峭壁里的秘密，还要把父亲从石壁里接出来重新安葬。但他在新闻里看到，东庆市新建影剧院在七月一日的晚上八点，倒塌了！ 于明伟在“镜子”看见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他匆忙赶回市里，打算弄清因剧院倒塌的原因后过几天找勘探队勘测青石峭壁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于明伟回到市里惨案现场发现，影剧院倒塌和他那次诡异的经历看见的几乎一样，都是B轴的九根柱子先经受不住压力折断，然后连锁到整栋大楼，才导致惨案发生。过了一个星期伤亡人数被统计出来，死亡三百一十二人，伤一千一百五一人。他后悔，骂自己是懦夫，明明已经知道结果，为什么不拼力阻止。 警察第一时间把一位主管文化教育的副市长，文化局局长，还有五个监理，建工集团二十二个有关人员还有全抓了，其中包括老总高老大，项目经理老冯。于明伟忽然又感觉有些庆幸，一开始建造影剧院他是主抓施工技术的技术人员，如果不是被迫辞职，他一定也被抓了。即便如此，他还是被警察请去喝茶，他如实把当初如何阻止，阻止不成被迫辞职等细节一一陈述。他成功地推卸了全部责任，警察只是责备一句，你为什么不去安监局举报？他看着警察冷笑，警察无奈只能放他回家。 于明伟虽然没受到任何惩罚，但他的良心还是受到了谴责。他试想着如果当初他真的去安监局举报，悲剧是否就不能发生，答案无法确定，也许他会被当成疯子，会被拘留。 影剧院特大责任事故后期追责仍在继续，陆续有人被抓。但这些已经和他于明伟没什么关系，他关心的是彩票，关心女儿的学费，关心如何不辜负刘玫，让刘玫过上好日子。还关心李大财主家，关心第二张月份牌。 ------------ 第七章 第一次加速1 第二张月份牌大门已经开了，穿旗袍的美人亭亭袅袅地站在门里，一双秀目向门外看来。要美人从门里走出来？怎么走？需要一个仪式请她吗？ 于明伟从脖子上摘下玉玲珑悬在第二张月份牌的上方，嘴里念念有词；“玉玲珑啊，玉玲珑，请你帮帮我，玉玲珑啊，玉玲珑，可怜可怜我是个苦命人，玉玲珑啊，玉玲珑，求求你快显灵。” 但是玉玲珑就是一块玉，显不了灵，于明伟的目光又投在月份牌上，美人小翠看上去又亲切了一点，难道小翠真的是自己的奶奶？那个王富贵不只一次提醒自己，还有父亲见到月份牌老泪纵横…… “奶奶？”于明伟兀自地说。 “哎”。 于明伟一惊，他好像听见有一个声音。 “奶奶”，于明伟又叫了一声，然后四处张望。 忽然，书房里的灯灭了，他看见桌子上放玉玲珑的位置闪动着荧光，和那天晚上峭壁前看见的几乎一样。于明伟惊讶地站在原地发呆，过了一会，他身边开始慢慢亮了起来。然后他发现自己周围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他有点看不懂。他的上下左右有无数个空间，所有的的空间全都是李大财主家宅院大门前后的影像。但是每个空间的影像又不同，有春天的，有秋天的，有下雪时候的，有下雨时候的；出入大门的人也不同，即使同一个人不同空间出入大门时的影像也不同。他看见一个老年男人穿戴举止，还有出入大门时有丫鬟仆役前呼后拥的样子，一定就是宅院的主人。对，就是他，李近和自己父亲手里的那张照片上的就是这个人，李大财主。 李大财主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结实目光炯炯的年轻后生，那不就是年轻时候的王富贵吗。还有一个空间的影像引起了于明伟的注意。大门里站着一个身穿浅黄旗袍的青年女子，旗袍上刺绣着金黄的菊花，菊花金光闪闪，居然是用金线刺绣的。那女子眉清目秀，婉约沉静，说不出来的高贵和清雅。 她就是月份牌上的小翠！ 门前支着绘画支架，一个西洋画师正照着门里的小翠绘画。于明伟聚齐全部精神看洋人的画板，画板上宅门已经画完，画师端详这小翠就要落笔。于明急得大喊一声：“奶奶，你从门里出来再画。” 小翠好像听不见，没有反应，但就在这时，李大财主出现在门前，小翠急忙迎了出去。那李大财主进门后和小翠说了什么，然后小翠就站在了门外，画师落笔。 “明伟！” 于明伟眼前的空间突然全部消失，只见刘玫站在他面前，“你怎么又发呆了，又是月份牌闹的吧”。 “没事”，于明伟安静了一下说；“我可能出现幻觉了，你帮我看看月份牌上的女人，现在是在门里，还是在门外？” “你怎么又研究那鬼东西，上次把咱俩吓得半死，你忘了吗？”刘玫说着便向桌上的月份牌看去。“小翠在门外，身后的门开着。” 停了一秒，刘玫忽然惊叫，“明伟！我记得第二份月份牌你刚拿回来的时候小翠在门里站着的，她怎么出来了？” 于明伟没出声，现在他可以肯定刚才不是幻觉。他看见了一九二七年的小翠，小翠在一九二七年从门里出来了，画师也改变了绘画。 “明伟，你是不是又要去李大财主家？不行！这次我不让你去，咱们马上要结婚了，我怕”，刘玫一头扎在于明伟的怀里轻声说。 “我不去，肯定不去”，于明伟嘴上安抚着刘玫，心里却已经下了决心。不弄清楚父亲之谜，不弄清楚家族之谜，不弄清楚李大财主之谜，他怎么可能像没事人似的过太平日子。 咚咚有人敲门，刘玫问“谁呀？” 于明伟走到门前向门镜外看，是李近。他果然不死心，居然找家里来了，不用说还是于玲珑的事。但是现在，他于明伟亲眼看见了玉玲珑的厉害，玉玲珑就是无价之宝，这次李近就是拿身家和性命来换，也不可能让玉玲珑落在他手。 “我说大兄弟啊，你就别拿P的照片来糊弄了，玉玲珑这样的神物不管谁得着了都生怕别人知道，像李大财主那样的人，你认为他会把玉玲珑故意挂在衣服外面，还拍张照片四处宣扬？那个动乱的年代不管是官还是匪，如果知道了李大财主有玉玲珑这样的宝贝，你认为李大财主还能保住玉玲珑吗？再说你P的照片太假了，直接从网上下载，仔细看还有网址水印呢”。 “大哥，我错了，我承认，我是太想弄清楚玉玲珑里面的秘密了，我欺骗了你，我向你道歉。要不这样，我借玉玲珑三天，我研究明白了里面的奥秘，就还给你，这样成吗？” “你这是打算刘备借荆州吗？孙子儿，别他妈的跟我来这套！”于明伟急了，开门打算教训李近一翻。但是他马上后悔了，因为门外不仅站着李近，还有三个青年人和两个官僚模样的胖子。于明伟急忙关门，但被一个年轻人一把拉住，李近一行人不由分说闯进于明伟的家。 李近开门见山说：“他们是国家科研单位的研究员，因为你的玉玲珑涉及人类未知神秘事件，国家要征用你的玉。” 李近说完，两个胖子分别把证件递到于明伟手里，于明伟只是扫了一眼，好像叫什么植物研究所，但不管什么所于明伟敢肯定，这一切都是李近这孙子搞的鬼。这就叫巧取豪夺。 “我私人物品，你说征用就征用了？打着国家的旗号中饱私囊，你咋不把火星也征用了呢，看把你们能的”，于明伟说。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马上把玉交出来！”李近狗急跳墙地喊。三个年轻人上前就把于明伟按下了，刘玫张牙舞爪上前撕扯，但被一个年轻人推倒在地，于明伟挣扎几下，无济于事，他此时真的很羡慕老爹的身手。 李近率先闯进书房，一眼就看见了书房桌子上的月份牌和玉玲珑，月份牌没引起李近的注意，李近只拿起于玲珑，但李近愣了。然后沮丧地破口大骂：“谁让你把玉镂空的？你这是暴殄天物，这下完了，全完了，这就是一块扑通的玉器了。” 两个胖子接过玉用放大镜仔细看，然后摇摇头说，“有文物价值，但科研价值没有了。” “没有了，也得拿回去研究”，李近拿起玉就往外走，但是下一秒，李近的包里面的玉玲珑仍旧留在于明伟书房的桌子上。 于明伟看着桌子上的玉玲珑惊骇不已，这真是一件未知的神秘事件。 ------------ 第七章 第一次加速2 影剧院倒塌，可以证明于明伟那个诡异的经历确实提前看见了未来的事情，他想起了在“镜子”里看见的彩票开奖结果，他决定按照“镜子”里的结果买彩票。至于第一次彩票没中奖可能是他和刘玫因为当时太紧张记错了。希望第二张没记错。于明伟买了彩票，当晚开奖，他中了特等奖！奖金一千万。办理完手续领完奖金，他把银行卡直接交给了刘玫。刘玫喜极而泣，喜不因为于明伟有钱了，泣是因为于明伟终于敢娶她了。二人决定国庆节举办婚礼。 但是十八日下午，于明伟再次接到郑芳寄来的神秘包裹，里面有一本笔记本电脑，还有一封信，笔记本电脑一定是给女儿的，郑芳一定知道女儿考上大学了，信一定是写给他的。于明伟急迫地撕开信，只见信上写这六个字；去李大财主家。 于明伟犹豫了，他还有必要再去寻找郑芳吗？郑芳失踪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但你郑芳明明可以把包裹寄回家，就是不见面。而且这些年都是刘玫来家里照顾，刘玫不欠他的，那是真心地爱，不求结果的真心真意。他不能辜负了刘玫。 但是不管去不去李大财主家，他都必须弄清楚自己的家族，他几乎敢肯定，父亲进去的那个石壁里的那些石棺，里面就葬着家族列祖列宗，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神秘家族？ 八月十九日晚十一点四十，于明伟背着刘玫独自一人驾车直奔李大财主家。和上次一样，他开车直接进胡同。远远的就看见一对大红灯笼挂在高高的门斗里。他再一看，一个穿旗袍的女人身影站在灯笼下！ 于明伟一脚踩住刹车，揉揉眼睛再看，那个女人又没了。于明伟现在又点后悔没带上刘玫，两个人的胆子总比一个人大。于明伟缓了一会，定住心神继续向前开，不一会就到了门前。他停下车，抱着豁出去的态度，迈上石头台阶，站在了门前。他抬手抓住门环，啪的敲了一声，紧跟着门里也传出一声。和上次完全一样，门里有人敲门。他接着拍第二下，果然响两声，拍第三下，又响两声。 于明伟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此刻全都立起来了，他咬咬牙轻轻一推，门开了，一扇向里一扇向外。门后又是一个门斗，挂着大红灯笼，两边蹲着石头狮子。 于明伟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猛然回头，身后居然有人！ 那是一个背影，那个背影快速走下石头台阶，向阴影里的一辆银白色捷达车走了过去，然后开门上车，开车走了。于明伟浑身都被汗湿透了，硬着头皮迈进门里。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了，他犹豫一下，这次他没有回头敲门，而是走下石头台阶，然后向阴影里走去。阴影里停着捷达车，然后上车。于明年伟猛踩油门，捷达车一溜烟飞出胡同上了大街。 他又一脚刹车停车。然后回头向胡同里看，胡同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此刻于明伟的脑袋像要炸开一样，眼睛四处乱看，他甚至怀疑自己现在已经死了，怀疑周围是阴间。 但是，不管阴间还是阳间，今晚她必须再过一次江桥，看看过了江桥还能发生什么了诡异的事情。他看了一眼时间，差两分就是半夜十二点整。他慢慢启动车，向江桥开去。开到桥中间的时候，他停下车向上游看去，他再次惊骇得差点叫出声。上游、新建的江桥不见了！ 这座桥17年七月浇筑完桥墩，一八年，就是今年四月份通车，怎么就不见了呢？ 好吧，反正胆已经被吓破了，那就继续向前，看还能出什么幺蛾子。这么一想，于明伟反倒镇定了许多。他踩油门就过了江桥。继续向前…… 天终于亮了，于明伟睁开了眼，身边有个女人，他想一定是刘玫，因为他已经把八百万的银行卡交给了她，那就意味着余生要把自己交给刘玫，他们马上就要结婚，可能自己昨晚和刘玫迈出了最关键一步？ 侧头瞄了一眼刘玫，刘玫仍旧大睡，白色的睡衣袖子和一双纤细的手露出在被子外。他弯腰从地板上抓起自己的裤子，裤子旁边凌乱地堆着白色的女人穿的职业套装，他把两条腿伸进裤腿，系腰带的时候猛地愣了一下，然后一惊，悚然回过头去。目光落在了女式职业套装上。 客房的窗帘是橘黄色的，面料上有水纹，被面是白色的，枕头粉红色的，地上刘玫的职业套装？还有她的白色衬衣？黑色丝袜！ 于明伟的眼睛慢慢张大，瞳孔同时放大。这他妈的不是他家啊！还有这个女人他妈的怎么可能是他的刘玫？刘玫温婉贤淑，看地上这女人的穿戴，刘玫什么时候有过？ 于明伟轻轻地掀起被子一角，又轻轻撂下，他看见了女人的半张脸，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不是刘玫！又他妈的出幺蛾子了，千万别被刘玫发现，他慌慌张张穿戴完，轻手轻脚推开房门，长出一口气，但马上就愣住了，走廊里装修豪华，而且还配有消防设施，这他妈的是酒店啊。可是他这辈子也没住过这么豪华的酒店啊，他回头，暗红的房门反射出静谧的光，门牌号就是306。 “于明伟你穿上裤子就走人？”身后传出女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很陌生，在他的记忆里没有这样的声音，但是她怎么就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好像和他还挺熟，好像还发生了什么。 于明伟慢慢转过身，他的脸立时被臊得通红，急忙用手挡住眼睛。那女人竟光着上身坐在白被堆里，仅用两只手捂住了关键部位，她雪白的肌肤在白被里香艳无比，脸上写满了娇羞。但女人他真的不认识。 “我们好像不认识吧，应该是你走错房间了”，于明闭着眼睛说。 “禽兽，提上裤子就不认账！” 枕头突然砸在了于明伟的脸上，同时他听见了女人声音。不，应该叫女孩，她应该还没结婚。于明伟慢慢转过身，背对女孩说：“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真不认识你。”说完于明伟匆匆下楼出了酒店，真是大白天遇见鬼了。 来到街上他习惯地看了下时间，只看了一眼，他就像被孙大圣的法术定住了，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被惊得目瞪口呆。手机上显示，现在是2016年7月二十日六点二十！ 2016？2016？这怎么可能？他已经和刘玫说好了结婚，咋转眼就回到了2016 ？那八百万还有吗？这要是没有八百万，他凭什么娶人家刘玫？让刘玫跟着他过穷日子吗？他怎么可以人忍心。 于明伟掏出电话接连给几个朋友打电话，问今天是哪年哪月那日，朋友直接劝他去看精神科。他望着天空长吁短叹，不一会引来围观群众，群众中有人认出了他，叫他于大癞子。可是他记得他的人设虽然不是什么高大上，但也是个坦荡讲诚信的人啊，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于大癞子”？ 电话响了，是刘玫。 “于明伟！我正式告诉你，我们分手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 第七章 第一次加速3 电话又响了，是项目经理老冯，老冯催他去公司开会。他记得自己上次在2016年时，影剧院刚刚立项，这个会议必须去，也许可以凭他一己之力阻止悲剧发生。 于明伟拿定主意开着他的旧捷达便去工地。突然，他感觉哪里不对，他发现自己的车慢了一点点，他以为自己的车有毛病了，但是他发现路上的车和行人都慢了那么一点点。这个世界全都慢了一点！ 于明伟暗暗一惊，难道这不是原来的那个二0一六年？ 到了公司会议室，建工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高老大、总工程师许岩、总会计师、还有第一、二、三、四，四个项目部的经理以及技术人员也都到了，甚至作为甲方的文化局还派来了两位监理，安监局也派来两位监理旁听，貌似阵势不小。于明伟悄悄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高老大先说了些家长里短的话，气氛被搞得很融洽，然后高老大再说官话套话，最后步入正题。其实高老大一开口说家长里短，于明伟就已经知道，影剧院这个让全市开发商眼热的大项目，已经被建工集团拿下了。 同时，于明伟又感觉哪里不对，老高原本是个急性子，今天说话好像变慢了，确切地说老高的语速慢了一点点。 “项目已经拿下了，现在我想知道哪位大哥敢挣这份钱？” 老高看着几个项目经理问。 四个项目经理都不出声，于明伟知道不出声不等于不想要，先出头的椽子第一个烂，谁第一个站出来其他三个项目部就会联起手来攻击谁。虽然不出声，但都不闲着，第二、三、四，项目部已经把厚厚一摞资料摆上圆桌。只有老冯，第一项目部的桌子上空空如也。老冯回头责问的眼神看向于明伟，于明伟知道这一刻发生了什么。 其他项目部都已经准备好了内部竞争相关材料，而这些材料基本上都是由项目部自己的技术员准备，他就是第一项目部的技术员，他是空着手来的。 “怎么？” 老冯看见了于明伟的两只手里空空如也，忽地站了起来；“你他妈的什么都没准备？” 于明伟只能苦笑，心说我他妈的刚刚从2018年回到2016年，我给你准备个屁。况且他记得上次2016年也他妈的没搞什么内部竞争，直接给了第一项目部。因为第一项目部的实力最强，公司上下谁不知道。 接下来不断有人说话，但声音到了他耳边便拐了个弯飞向别处了，至于说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清。 “于明伟！” 突然有人在他耳边大声喊，他眼睛里飞走的那一点精气神才勉强收了回来。喊他的人是第四项目部的经理张伟，他点点头客气地叫一声；“张经理”。 偌大会议室现在只剩下他和张伟，其他人都走光了。张伟拍了下他的肩呵呵笑，说：“其实今天搞什么内部竞争就是扯犊子，文化局要求的，也是做给文化局看的，谁不知道老冯最强……” 看张伟的样子，于明伟忽然想起，他好像看见有人向张伟祝贺。 “今天还真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我拿不到项目，今后咱哥俩就搭伙了……” 于明伟后来才弄清楚，就在他恍惚的时间里，项目被张伟拿下了，老冯当着众人面直接把他开了，而张伟也当着众人面直接接收他，毕竟他于明伟的技术好。 于明伟欲哭无泪，本来想脱离影剧院工程，而且他也成功了，他妈的张伟又把他拉了进来。好吧，这次他要以一己之力阻止悲剧发生。 下班后，回到家，刘玫坐在家里正等着他，刘玫的动作也慢了一点，而且刘玫奇怪他为什么一夜之间动作变快了。于明伟很无奈，这是正常人的速度，怎么就变了。但他不想解释，也解释不清。 刘玫慢声慢语地和他说；“我以前不知道你是什么人，现在知道了，外号于大癞子，吃喝嫖赌你一样不落，算我眼瞎了，今天我来你家正式告诉你一声，以后不准再去我的工作单位骚扰我！” 词句很严厉，但是腔调因为太慢，怎么听都像是唱歌，于明伟盯着刘玫傻傻地看入了神。 “你要是再敢这么色眯眯地看我，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于明伟的手机响了，刘玫伸出手，示意把手机交给她。于明伟也不看看是谁，他自认伟自己仍旧是光滑明磊。刘玫接起电话，脸色马上就变了，恶狠狠地看着于明伟，牙缝里挤出俩字：“人渣！” 刘玫起身一分钟都不想多待，摔门而去。 于明伟拿起手机：“谁呀？”脑袋里跳出一个人，就是早晨酒店里的女孩。他急了，对着手机大喊：“我不认识你！请你不要再骚扰我，我真的很爱我老刘玫，请你要点脸！” “王八蛋……”女孩开始骂街，于明伟狠狠地挂了手机。 手机又响了，于明伟直接挂机。但他挂机没一会，又响了，无奈接起，听了一下，是刘三，“哥，我现在急用钱，你借用我那十万块还了呗。” 我日他奶奶个爪，于明伟脑袋嗡的一声。在他的记忆里，从来都是刘三向他借钱，现在怎么反过来了。于明伟心里头在骂娘，但表面很平静，他知道自己必须弄清来龙去脉，才能说话，否则就会犯错。 “兄弟，大江子串店，见面再谈”。于明伟挂了电话下楼直奔大江串店。不一会刘三也倒了，于明伟简单地点了羊肉串和一打啤酒。一杯啤酒下肚，于明伟怀疑地看了刘三一眼，刘三马上就反应过来，掏出借条拍在桌上。于明伟拿起借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欠条上的笔迹是他的，一点没错。 “兄弟，容我七天，哥一定把这事给你办了”。 于明伟现在明白了，敢情2016年的于明伟是个渣，借钱不还，还他妈的玩女人。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有没有存款，记得上次2016年他还有点积蓄，但这次估计没有。 还有那个女孩，估计用钱可以解决。他主动给女孩回打电话，女孩在电话里批头盖脸把他一顿臭骂，他一声不吱，只是静静地听，然后快速分析渣于明伟和女孩之间的纠葛。他终于弄明白，女孩他妈就是个小姐，渣于明伟居然不付嫖资！ 额滴亲娘啊，光明磊落的他，一夜人设崩塌。 ------------ 第八章 开挂人生 1 进赌场时他身上没带多少钱，却手里拎着一个装满报纸的密码箱。这种地下赌场一般都赌得很大，估计他身上的钱只够赌一把，就是说第一把牌就必须赢。发牌小姐开始洗牌发牌，于明伟的眼角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意。因为发牌小姐洗牌发牌都太慢了，每一张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对手手里有什么牌他都清清楚楚。同时他也知道，尽管发牌小姐慢，除了他能看清，其他赌客未必能看清，因为其他赌客的眼睛也慢，这个2016年的世界整体慢半拍，在这个世界里他的人生好像开挂了。 于是东庆市一夜之间就出了一位真正的鬼赌，后人传说也叫赌鬼。这位赌鬼自从进场后从不看自己的底牌，从不没用手沾一下任何一张牌，只是用嘴说跟牌或者说过。那种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气度给对手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他姓孟，在这个地下赌场不管认不认得他的人，都尊称他为孟爷。孟爷是这里的赌王，从没输过。孟爷不但玩得精，眼睛也毒，不管掷色子，还是麻将，还是纸牌，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玩老千，因为不管用什麽手法，孟爷爷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于明伟第一次下地下赌场就荣幸地遇上这位毒眼赌王孟爷。孟爷把装满钞票的密码箱啪地一声撂在赌桌上，大大咧咧的点上一根大拇指粗的雪茄，仰着脖子嘴里像烟囱似的冒出浓烟。于明伟心里想笑，这孙子派头拉得很足，但给于明伟的感觉就像曾经遇上的马小六，被王八附体了，也太他妈的慢了。孟爷摆一个“造型”，于明伟感觉像煎熬了一个小时时间那么长。 于明伟知道这个世界慢，于是他也慢慢地把装着报纸的密码箱轻轻放在赌桌上，慢慢说：“兔子在终点等着呢，各位大哥节省点时间吧。” 众人不知所以，都认为于明伟幽默爽快。发牌小姐发第一张底牌的时候于明伟清楚每一对手的底牌是什么，而且他也知道下面所有没发的牌是什么。第一局牌于明伟没看自己的底牌，甚至最后翻底牌的时候他自己都没伸手，而是借着发牌小姐的手亮出底牌。于明伟赢得天衣无缝，任毒眼孟爷怎么怀疑都无济于事。 第二局牌于明伟仍旧是不看底牌不用自己的手摸牌，他又赢了第二局牌。这时于明伟的牌桌上就已经堆满了钱，于明伟这时做了一件令人瞠目结舌恨得人牙痒的事情。他当众打开密码箱，拿起最上面一层钞票，然后把钞票下面的报纸掏出来扔在地上，再把牌桌上赢的钱整整齐齐地码进密码箱。 第三局没开始，孟爷让赌场换了发牌小姐，于明伟仍旧不看底牌不摸任何一张牌赢下第三局。 这一夜于明伟赢了二十万，还完刘三的债，还有女孩的嫖资，还能剩点钱。出赌场的时候他发现有两个打手跟踪他，只可惜那两个打手太笨，一开始就被他发现了。他加快脚步，又借着夜色，很快就甩开了打手。 于明伟甚至感到惬意，在这个世界里只因为他比所有人快了一点点，所有事情就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办到。有一次他一个人挑战了本市一个流氓帮派。有一天几个社会人儿在饭店里吃饭，然后又来了一对看夫妻不是夫妻，情侣不是情侣，反正是不太正常的那种关系的男女。一对男女也坐下来吃饭，那哥们儿看见了几个社会人儿，就端着酒杯到社会人儿桌上敬酒，但没曾想一个叫板儿哥的一巴掌就烀在了那哥们儿的脸上，板儿哥一脸厌弃地骂了一个字：“滚!”那个哥们儿先是灰头土脸撤回到女人身边，可能是被女人损了，又磨磨唧唧来到社会人儿面前，说：“你们都是大哥级的，做事是不是有点分寸？得让人服气啊？” 于明伟心里憋不住乐，他妈的都让人当狗屎了，还往前去，消停眯会不好吗。果然，板儿哥又是一巴掌直接把那哥们儿打倒在地。女人不看不下去了，操起啤酒瓶子就向板哥儿扔出去。板儿哥没防备，啤酒瓶子给板哥儿开了瓢。呼啦一声，好几个“大哥级”的都站了起来。吃饭的客人们本来看得兴起，见凶神恶煞般的“大哥级”站起，吓得都低下头不敢再看，生怕迁怒到自己身上。只有于明伟还笑嘻嘻地看热闹。女人和男人被按在地上一顿揍，于明伟就那么笑嘻嘻地看着，吱儿一口酒，吱儿又一口酒，他把热闹当成了下酒菜。 “你他妈的瞅啥？”一个大哥立着眼睛呵斥于明伟。 “瞅你了”，于明伟仍旧笑嘻嘻：“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这简直就是名目张胆地挑衅“大哥”，不把“大哥”放在眼里。两个“大哥”怒气冲冲直奔于明伟，能看出，俩“大哥”都会两下子，于明伟什么都不会，但“大哥”在他面前就像是慢动作，一个照面，就被于明伟打趴下了。场面开始失控，其他“大哥”都操起酒瓶子奔于明伟，于明伟又干净利落把“大哥”们放倒了。 接着，“大哥”们开始打电话摇人，不一会就来了二十多个青年人，把于明伟围在中间。于明伟披荆斩棘，三下两下打开一条路，扬长而去，那背影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于明伟在社会上一战成名。于是东庆市留下一个永远的传说，水浅王八多，不能惹大哥。 接下来的日子里，于明伟用最短的时间，把2016年的渣于明伟大概都了解清楚了。渣于明伟简直是五毒俱全，吃喝嫖赌一样不落，人设猥琐，背信弃义，见便宜就上，遇困难就躲，全凭一张好嘴支撑。 还有那天公司内部竞标，明明是自己无意中坑了老冯一道，但张伟却煞有介事地感谢他，原来就在竞标前一个星期，渣于明伟就和张伟勾搭上了，张伟答应给渣于明伟分红，即使那天不是于明伟去会议室，而是渣于明伟去，渣于明伟一样会两手空空，不带任何材料。这是巧合吗？于明伟甚至有些恍惚，上次2016年的事他好像都忘了，这个2016年的渣于明伟做过的事好像就是自己做过的，现在不过是时间倒退，又回到了2016，反倒看不起曾经在2016的自己了。 ------------ 第八章 开挂人生 2 经过于明伟几个月努力，周围人慢慢开始改变看法，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于明伟知道，这一切都得益于他走进了李大财主家的大门，来到了“镜子”里的世界，在“镜子”里的世界他比别人都快了半拍，那么这半拍是多少呢？ 一天晚上，于明伟做了一个实验，他在大街上标出一百米的距离，然后自己掐秒表用自己真实的速度跑，他百米跑出了5秒！在正常世界里他记得自己的百米成绩是10秒。于明伟惊讶，他比这个世界快了一半！ 于明伟还发现，有时候不经意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具体说就是他同时能看见一个人的正面和后面。比如，他同时能看见刘玫的的脸和后脑勺。这不得不让于明伟想起那张月份牌，月份牌明明画着小翠的正面，可是他在梦中居然看见了小翠的背影。而且月份牌的后面还诡异地画上了小翠的背面。 而更加让于明伟惊骇的事情还在后面。有一天于明伟在一张公开的照片上看见了郑芳，但他不是从照片的正面看见的，他是从？这件事还真不好解释，就是说照片上很多人在拍照，一个路人入框了，而这个入框的路人仅仅就是一个后脑勺。 但是于明伟居然清晰地看见了郑芳的脸！ 郑芳比2002年失踪前老了十几岁，一张原本俊俏的脸染上了岁月的痕迹，即使抹上厚厚的一层脂粉，也挡不住眼神里的风尘。她好像堕落了。 于明伟查找照片的来源，打算弄清楚郑芳的下落，很诡异，采用这张照片的人居然不清楚照片的来历，仅仅因为照片上的年代感符合作品要求就稀里糊涂采用了。 那是一个晚上，于明伟已经脱衣躺下，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他忽然无缘无故地激灵一下，心里莫名地生出一种凄楚，那种凄楚说不清道不明，感觉就像寂寞的小寡妇，心里没有着落，盼望着有人把门打开，不管进来的是谁，都是一种希望。他希望门后站着的人是郑芳，而不是刘玫。不管刘玫对他再好，但在他心里最深处最隐秘的那个地方只有唯一一个女人，就是结发糟糠之妻，郑芳。夜深人静的时候，埋在心底里的那份最珍贵的情感就像一只虫子，爬呀爬，爬到他的眼角眉梢，终有一行清泪落枕边。 我靠，门后果然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于明伟忽地站起，不由自主地聚精会神向门的方向看去，他的目光穿过一堵墙又穿过防盗门，于是他真真切切地看见了门外！那个女人的头发散乱遮住了半张脸，另半张脸有淤青，看样子是被人打的。 她，她，于明伟气得浑身颤抖，谁这么大的担子敢打他的老婆？不想活了，你奶奶的！于明伟就要冲出去，但是他看见一个小眼睛猪肚子脸秃顶男人突然出现在郑芳身后，猪肚子脸抓住郑芳的头发就往楼下拉拽，嘴里还骂骂唧唧。郑芳张牙舞爪的好像在喊什么，好像是，“明伟！” 于明伟怒了，他要抓住那个猪肚脸把他打出尿，他几步就到了门前一把推开房门，但是门外空无一人。 难道自己的眼睛花了？出现幻觉了？他向楼下看去，他又被震惊了，他看见郑芳在和猪肚脸撕扯，郑芳突然手上握着一把匕首，匕首刺进了猪肚脸的肚子，胸膛，脖子，猪肚子脸躺在地上终于不动了。 我靠，郑芳杀人了！于明伟大惊。 然后于明伟的目光穿越钢筋水泥的丛林，一路目送郑芳开着车向老江桥方向去了，再然后，郑芳拐进去李大财主家的那条胡同，然后于明伟的目光被阻断了，穿越不过去了。 于明伟回到床上吸了一支烟，冷静下来开始想，但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接近半夜，于明伟便昏昏沉沉睡着了。睡梦中他看见郑芳走进了李大财主家，他在后面喊不要进去…… 突然，他被刺骨的冰冷激醒了，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两个人站在他的头上，一个两鬓斑白，面容清癯，像个老教授。一个酱紫面皮，一张脸有棱有角，目光犀利，一看就是老谋精炼。 “你们是谁？”于明伟一跃而起就要出手，老教授模样的人急忙说，“于先生千万别动手，我们没有恶意”。 酱紫面皮的中年人也急忙从衣兜掏出一份证件，于明伟接过看，居然是东庆市的刑侦大队大队长，名叫李远。 “这位是国家科学院院士瞿文清教授”，李远把白发老头介绍了。又说：“其实我还有一层身份，是国安局的特工人员。” “你们？” 于明伟又懵逼了，好么怏儿的自己怎么还把国安局和科学院士都给招来了？ “我们都来自2020年，你还记得我们交给你的使命吗？”老教授说。 “什么使命？”于明伟再次懵逼。 教授和李远相互看了一眼，好像在交换意见，然后教授又说：“我必须马上回到2020年，不然就回不去了，咱们就长话短说，你也来自2020年，你的任务是回到1983年之前，劝说李博翰教授把笔记完整地留下来，但是我们在2020年能看见你在平行世界里迷失自己了，已经完全被世上的琐事羁绊住了，我这次来就是要把李远留在你身边，帮助你完成使命，记住千万不要在平行世界里胡作非为，你的能力越大，越不要在平行世界里胡作非为，那样会影响正常世界的历史进程的，切记，切记！” 教授以最快的语速把话说完，然后穿墙而出，消失在于明伟的视野里。 “他去哪了？”于明伟一脸困惑问。 “回2020，他来这个时间倒退的世界，只有十分钟时间，超过十分钟他就回不去了，永远留在平行世界里”，李远望着门外说。 “我也来自2020年？”于明伟问。 “你我都来自2020年，我们是使命是回到1983，保留住李博翰教授的笔记”，李远说。 “可是那个老头说超过十分钟就回不去了？”于明伟说。 “这就是我们要回到1983年的原因，因为只有李博翰教授知道怎么才能自由地在时空里穿梭，既能会倒过去，也能回到未来，而2020年地球的科技只能实现回到过去，却没有未来”。 “就是说你们把我从2020年弄回到1983年，我能不能回到2020年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你必须在1983年保留住李教授的笔记，然后由你带领科研团队技术攻关，回到2020年，不然……” “你开火星人玩笑吗？就我，一个满嘴说社会话儿的，基本就一江湖混子，你说我能带领科研？” “你会在平行世界里学会改变的，不然……” “不然怎么样？” “不然就会发生无限轮回。” “怎么个无限轮回？” “我们将会无限次时间倒退，甚至倒退到我们出生那天，然后我们和普通人一样，一天一天过生活，一年一年长大，一次又一次被爱情弄得遍体鳞伤，一回又一回地在事业上被打击，等我们数着时间活到2018年，时间就回倒退，然后我们再活到2018年，时间再倒退，我们截止在2018，永远没有明天。” ------------ 第八章 开挂人生3 李远说了很多，于明伟大概明白一点，如果回到1983年，见到李博翰教授，得不到笔记，他将会从1983年12岁生活到2018年，然后时间倒退回任意一年，再活到2018年，然后再倒退回某一年，再活到2018年，永远不死，永远活过来活过去。 但是里远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时间倒退的世界会变慢，相对速度会变快，他为了和这个世界同步，就必须放慢自己的速度，无休止的轮回、等待，那会是怎么样的煎熬。于明伟打了个寒噤，太吓人了。 于明伟忽然心里一动，李远说了这么多，但是他只记得自己从2018年开始，剩下的两年自己为什么没有记忆？于明伟直接问：“我为什么没有19年和20年的记忆？” 李远说：“为了让你一心一意回到1983年，在安排你时间倒退时把那两年的记忆消除了”。 于明伟又拿出有郑芳后脑勺的照片，递给李远。李远有点莫名其妙，于明伟当即就明白了，这个直接从2020来的刑警队长国安特工，原来看不出照片的蹊跷。于明伟指着照片上郑芳的后脑说，“那是郑芳。” “郑芳？”李远微微一愣，马上冰冷看着于明伟说：“你还是把郑芳忘了吧，我们的使命不允许你在她的身上分心，你不能在再任何事上横生枝节。” 于明伟也冷冷地看着李远说：“我必须找到她，据我本人的经历，我知道她也在平行世界里。” “你看见她了？”李远问。 “我看见了”，于明伟说。 “那你快说”，李远急切地说。 于明伟摇摇头，盯盯地看着李远，关于郑芳的事情，这个国安特工未必比他知道的多，他甚至都不认识郑芳。 “我不想说，除非你能帮我找到她”。 “好，我答应你，这件事你可以做，但其他的，比如你当街使用特殊能力斗殴流氓，下地下赌场赌钱，以后就不能再有了，其实你在这个世界里的一举一动，2020世界里的教授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于明伟点下头，指着照片郑芳的后脑问：“你能看见她的脸吗？” 李远一惊，问：“你能看见？” 于明伟又摇摇头矢口否认。于明伟的心思是既然你李远看不见，这就是他于明伟的底牌，不到最后时刻就不能翻牌。 “有人能看见吗？”于明伟再问。 “不可能的，除非站在五维的空间，才能看见拍照时的情况，不要说郑芳的脸，就是当时全部情况都能看见，过去的将来的，一切都能看见”。 原来如此，于明伟的心里像开了一扇窗户。等李远走了以后，他把脖子上的玉玲珑摘下来，高高挂起，然后把照片对着玉玲珑仔细再看。 他看见照片上的郑芳动了，郑芳的后脑上长发披肩，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转过头来，冲着他嫣然一笑。再然后，郑芳的整个背影全都显现在照片上，而且他可以像看电影一样看着郑芳向前走。郑芳周围的景物也都入框了，山脚下一块水域，那不就是距离东庆市一百公里的城子山风景区吗。 好的，郑芳失踪的事总算有眉目了。照片里的郑芳继续往山下走，忽然一只男人的手入框，那只手毫无避讳地搂住了郑芳的腰。于明伟的呼吸在加速，风景区的大门入框了，大门一侧有液晶的万年历，时间是2002年九月十一日。接下来，一辆豪车入框，于明伟认识，那他妈的是宾利！ 于明伟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往下看。事实已经很清楚，郑芳在2002年跟有钱人跑了，可惜了他找她这么多年。于明伟再睁开眼睛，照片还是原来的照片，仍旧是几个美女身后一个披肩长发的后脑入框。 太气人了，一辆宾利就把他老婆勾引跑了！ 可是，就在不久前，他看见郑芳杀人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郑芳的故事还有很长？ ------------ 第九章 黄粱一梦1 第四项目部开始进驻工地，工程伊始，各种繁重事务压得于明伟喘不过气来，工期依然和上次一样，追得很急。影剧院地下主体工程必须在年底完成，17年开始建筑地上部分，18年六月份包括装修、水电整体交工，直接交付甲方使用。 于明伟经常加班到半夜，刘玫就一直陪他到半夜，给他沏一大杯加糖的花茶放在桌边，然后默默地坐在于明伟身后手里捧着那本《百年孤独》。 那本书陪伴于明伟十几年，他还记得第一次看《百年孤独》时根本就看不进去，纯属为了装逼才看的，一家子几辈人都叫一个名字，直接就把他打回原形，读不懂啊。当时郑芳就质疑他一个搬砖的中国的书都读不明白，读什么外国书？净整些洋事儿。于明伟说：“按您的意思，我应该看小黄文，才接地气？” 还好，上一次工程已经做过一遍，这次做算是轻车熟路，只熬了几个夜晚，就捋顺了。工程开始进入规范化，一切都有条不紊，尽管很急。 2016平安无事，转眼就到了2017年七月，于明伟开始不安。他的不安来自于第四项目部项目经理张伟。张伟是建工集团四个项目部经理胆子最大的，而且还是最鸡贼的那个。他敢肯定，不管是高老大，还是甲方还是质监站，目前已经全部被张伟用钱摆平了，然后张伟再收刮下面施工队的钱，施工队只能偷工减料，维持成本和微薄的利润。但张伟绝对是个高手，尽管偷工减料，但他有个度，这个度他掌握得死死的，保证楼不倒塌，能交工。 但总的来说，还是那句话，这世界就没有物美价廉，不可能多快好省，张伟是凭多年经验历练出了一身糊弄的本事。换种说法，糊弄绝对是本事，甚至这种本事可以秒杀一切正规人才。 要阻止张伟不糊弄，于明伟还真没有多大信心。 果然二层施工一开始，钢筋由国标换成了非国标，水泥标号变小，施工开始不规范，而且施工进度越来越提前，高老大和甲方看着工期提前的报表，对张伟越发信任了。于明伟忧心忡忡回到家，整日都愁眉苦脸。 于明伟终于忍不住了，私下找张伟说；“领导，咱不能再这么糊弄了，再这么糊弄下去要出事的。” 张伟上下打量了一下于明伟，说：“咋滴？你什么时候调到甲方了？甲方监理？” 只一句话，于明伟就知道自己触到张伟的禁忌了，张伟绝对不会再把他当自己人了。于明伟想了三天，犹豫三天，直接找到公司老总，高老大，高老大惊讶地看了张伟一眼，居然说出和张伟一样的话；“要不你去甲方吧，当个监理。” 高老大的言外之意就是；建工集团养不起你，你去甲方当监理回头监督建工集团。 于明伟敢肯定，他前一只脚踏出公司门，高老大马上就会给张伟打电话，他的行为属于背叛张伟，如果再回到张伟那里，他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于明伟直接写了辞职信，高老大立即批准辞职。于明伟还记得上一次也是写辞职信，难道真的就像李远说的那样他正在经历轮回？到了2018年时间再次倒退？ 于明伟犹豫三天，写了两封举报信，一封寄给文化局，一封寄给安监局。一天夜里，于明伟被警察带走了，在监狱里待了大半年。2018年七月二日，他被检察院从监狱里提出，检察官告诉他，影剧院倒了。检察官问了他举报信，他详细说明，然后走程序，第二天就被释放出狱。 于明伟忽然产生一种想法，如果老天再无给他机会，让时间倒退，他一定要在影剧院施工前杀死建工集团懂事长监总经理高勋，或许只有杀死高勋才能挽救影剧院。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女儿的学费。 玲玲和上次一样，被一所985大学入取，但作为父亲的他现在穷得一文不名，脸比兜还干净呢。于明伟买了彩票，然后在电视里看着彩票开奖，每一个数字他都提前一天都看见过了，他现在可以预知未来。结果不出所料，他又中了大奖。他又把银行卡交给刘玫，嘱托刘玫替他照顾玲玲。刘玫既失望又生气，于明伟把所有的钱都给她了，却不提结婚。 该来的终究要来的，七月十八日，于明伟又收到了郑芳寄来的包裹。包裹里除了女儿穿的衣服，还有一封信，信上还是那六个字；去李大财主家。 于明伟把信撕得粉碎，呸了一口，又踩一脚，好你个郑芳，被宾利拐跑了，抛夫弃女，怎么就有脸让他一次又一次去李大财主家去找。于明伟几十岁人仍旧像一个孩子，不能成熟。 但是他就像中了魔，不由自主地想起和郑芳年轻的时候。他劝自己不要去李大财主家，去李大财主家时间一定会倒退，但是他的身体并不听他指挥。十九日的上午，他开车进胡同，第三次见到了王富贵。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仍旧背靠大门坐在马札上，但这次老东西好像迷瞪着了，没发现他来。这老东西在这门前坐了一个甲子还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李大财主家到底藏了什么秘密？自己和李大财主到底有什么瓜葛？现自己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 这次于明伟一眼就把王富国贵前前前后后全都看清了，虽然被老头子的身体挡住了，但他清楚看见老头子身边放着一个蓝布包裹。于明伟轻手轻脚走到老头子跟前拿起蓝布包裹，解开后发现里面又是一张月份牌。他刚要展开，老头子突然轻轻踢了于明伟一脚；“别动！” 王富贵眯瞪着眼睛看着于明伟，打了一个哈欠，说：“你回来了。” 于明伟有点困惑，老东西说这话是几个意思，感觉就像他于明伟刚刚出了一趟门，没耽误多些功夫就回家了。但事实是，此个王富贵不是彼个王富贵，上一个王富贵在上一个世界里，这个王富贵在“镜子”里的世界，他们到目前为止根本就是陌生人，此个王富贵为什么说的那么自然那么亲切，“你回来了？” “您这一觉睡得还好？”于明伟也好像话里有话地问。 “黄粱一梦啊”，老头说。 “那您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于明伟问。 老头哈哈一笑，反问：“你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 这？于明伟没词了，不知怎么回答。 老头又哈哈一笑，问：“是你梦到我了，还是我梦见你了，还是你我都在梦中？” 去你码的！于明伟在心里暗骂，少他妈的半夜不睡觉扯淡玩。 “老棺材瓤子！没人跟你矫情，我就是问你，你怎么会认识我？你跟我玩什么庄周梦蝶！” 于明伟有点急。 “小兔崽子！”老头忽地一下站起；“扒了你的皮我认得你的骨头，我都可以给你当爷爷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于明伟栽着膀子也眯着眼看着王富贵嘿嘿乐了，说：“这就对了，说人话多好，别装大尾巴狼。” “你……” 老头慢慢做回马札，从背后拿出一紫铜烟袋锅子，捏一撮细碎的烟叶子按进烟袋锅，又捏起一撮又按进烟袋锅，划火柴点着，吧嗒吸了一口。 于明伟看得很清楚，这次王富贵用的不是最初的那一只翡翠烟袋锅子。于明伟问：“老东西，你的翡翠烟袋锅子怎么不用了？” 王富贵眯眼阴森森地看着他，说：“小东西，你年纪轻轻记性不大好，翡翠烟袋锅不是和你换袍子肉了吗？” 于明伟尽管心里有准备，但还是微微一惊，这个老东西果然就是上一个王富贵！他也来到了这个“镜子”里的世界。 好吧，于明伟从身上的包里拿出一面镜子，放在了王富贵的面前，王富贵的一张刀刻一般的老脸在镜子里照了出来。 “要不您进到镜子里面？”于明伟说。 ------------ 第九章 黄粱一梦2 “老不死的！”于明伟突然回身伸手去抓王富贵的衣领。 如果是上次，他绝对不敢这么轻率，但这次他比这个世界快，即使王富贵有功夫，也不可能一顿饭的时间就毁灭一个流氓团伙，而他于明伟做到了。 但是，于明伟居然抓空了！ 难不成这个老东西也比这个世界快了一半？于明伟又向后腰摸，他的后腰藏着一把匕首。 “小子儿！一把小刀片子你就别拿出来现眼了！”王富贵怒喝一声。 于明伟大惊失色，老棺材瓤子居然也能同时看见正反两面！ 但是，他岂能就这么善罢干休，他必须弄清王富贵的水到底有多深，王富贵一定知道全部。于明伟掏出匕首虚晃一招，看上去是要刺王富贵，但他紧接着拼尽全力飞起一脚！ 那把匕首不过是他试探老棺材瓤子的幌子，这一脚才是真正的目的！把老棺材瓤子踢出服了，然后酷刑让他招供。于明伟甚至在脑袋里描绘出一幅党国渣滓洞的画面，老虎凳辣椒水，统统的用上。 老棺材瓤子仍旧稳稳地坐在马札上，只是脖子稍稍偏了一点，恰好躲过于明伟的脚。于明伟横脚又一踢，但这次老东西出手了。老东西只一抬手便抓住于明伟的脚腕，只是轻轻一台，于明伟便仰面朝天躺下了。渣滓洞的老虎凳瞬间灰飞烟灭。 于明伟疼得一呲牙，望着碧蓝的天空，叹息一声：“是黄粱一梦吗？” 于明伟觉得自己在倒下看见蓝天之前都是在做梦，好一个碧蓝碧蓝的天空啊。他记得就是在这样的蓝天下，树叶在脚下哗啦哗啦响，绿叶在阳光下跳动，青春年少的脸朝气蓬勃，唱着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改变…… 郑芳就是那样的歌声里出现在被红叶映照的深秋，在青春里死去多好…… “小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于明伟爬起来，弹掉膝盖上的土灰，困惑地看着王富贵。这已经是王富贵第二次叫他少爷了，妈了个巴子的，自己是正儿八经的贫农，小时候的户口本可以证明，家庭成分，——贫农。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是小少爷，你叫我小少爷就是骂我！” 王富贵也感觉到了自己失态，又坐回马札上，重新端起他那二八自行车的架子，眯着眼看于明伟。‘ “小子儿，算我刚才迷糊了，你不是我家小少爷，既然不是我家小少爷，那就请离开这里”；王富贵说。 “不行”，于明伟嚷嚷道：“我要进去，我家小花猫还在里面，我要把她找回来。” 王富贵突然抓起月份牌嗖的一声扔给于明伟，于明伟接过月份牌，这次看都不看了，直接开车回家。 于明伟展开了第三幅月份牌。月份牌上仍旧画着小翠，但这次画着小翠的身后不是宅院大门，身后的景物变了，小翠站在一栋小楼前。小楼画得很精致，中国传统建筑的那种风格，雕梁画栋，就连窗棂的图案都和他以前见过的不一样，很有匠心。特别是小楼的门，看样子画的的是黄花梨材质的木门，木门上有图案，好像是一只眼睛，也好像是一个黑洞。这么好的小楼么好的黄花梨木门居然画一只吓人的眼睛？于明伟有点奇怪。 月份牌上的日期是1926年7月19日。 这次王府贵没有要求月份牌上的小翠做出任何改变，于明伟却知道如果他这次再进李大财主家，一定可以看见小翠的秀楼。 但是，只要他进了李大财主家，时间就会倒退，其实他也可以选择继续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娶了刘玫，过太平日子。 如果进李大财主家，时间会倒退，回到过去。而过去呢？和现在不是一个世界，因为两次遇见刘玫，两个刘玫属于两个世界。而他本人，就更奇了，在原来的世界，他算是个正人君子，而这个世界的于明伟就是个渣。 他有个大胆的想法，就是说A世界的于明伟因为某种原因到了B世界，B世界原来还有个渣于明伟，B世界就有了两个于明伟，但事实是他来到B世界，并没有发现第二个于明伟。那么B世界原来的那个渣于明伟去哪里了呢？应该是去了C世界。但是不管于明伟怎么穿越，原来世界里的其他人不变，刘玫没有穿越，女儿玲玲没有穿越。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自己时间倒退后，大家都骂他是于大癞子，其实时间倒退的世界本来的于明伟就一个渣。 如果他去了另一个时空，还有其他时空的于明伟来现在的这个时空，但其他时空的于明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有可能是个渣于明伟。那么刘玫和玲玲岂不是太倒霉了吗。 晚上于明伟又背着刘玫和玲玲，一个人开着捷达车直接停在了李大财主家门口，大红灯笼又挂上了，大门紧闭。于明伟二话不说，抬手啪的一声就敲在院门上。但是响了两声。 和上次一样，四周没人，他敲一下，响两声。于明伟啪啪又连敲两声，果然门里接连也响两声。吱呀，门缓缓地开了。左边一扇门向外开，右面一扇门向里开。 于明伟向前迈了一步，突然伸出右手拦住左边一扇门的出路。而就在几乎同时，他的右侧肩膀被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右手也抓住了一个肩膀！ “你是谁？”他的右侧突然一声断喝。 于明伟激灵一下，不由自主地收回手，说：“我是你！” 同时抓住他肩膀的那只手也撤回去了。于明伟大骇，向前紧走两步。而这次，他真真正正地进入了李大财主家。宅院里一眼望不到边，远处模模糊糊矗立着黑魆魆的古建筑，于明伟大步向荒草深处的一个月亮门走去。 过了月亮门是一座亭子，过了亭子是一座小桥，小桥下的河已经干枯，再往前走，一座大房子，大房子的东西两侧有偏房。于明伟走到正房门前掏出手电筒在门上照了一会，门上没有那个眼睛的图案，应该不是月份牌上的那个闺楼。他又看了两个偏房，门上也没有眼睛图案。于明伟退出这个院落，向右侧月亮门走了过去。穿过月亮门，他又查看了几处院落，但就是没有他要找的那个院子。于明伟也走累了，他就爬上亭子坐下开始休息，等天大亮以后在寻找那个闺楼。 这个宅子太大了，一时半会都走不遍，于明伟想象着李大财主当年应该牛逼到什么份上，这不仅仅是有钱能做到的，还需要社会实力，政治实力，哪一点做不到都不成。 于明伟歇了一会，又吃了点东西，继续向院子深处走去。终于在院子西北角，他远远地看见一幢小楼和月份牌上的相似。走近前，果然就是月份牌上的那幢小楼。小楼已经被荒草萋没至半人高。拨开荒草，只见小楼的门上果然有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好像正看着他…… 于明伟轻轻一推，小楼的门开了，他走进小楼…… ------------ 第十章 第二次加速 1 头上挂着点滴瓶，手腕上还插着针头，墙像雪一样的白，病房的门慢慢地开了。对，就是慢慢地开了，他心里有些急，他一秒都等不及想看看第一个见到的人是谁？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医院里？ 但门开得实在太慢了，好像需要用一生去等，等得让他心焦。他记得上次在2018年，为了玲玲上大学，他用从别的时空看见的数字买彩票，然后中了一千万，这一千万他一分都没花着，然后他去了李大财主家，找到了月份牌美人的秀楼，然后？想不起来了。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里。 他忍不住眯起眼睛聚精会神向门外看，原来是护士小姐，护士小姐穿一身浅粉的护士裝，身材苗条得像芭比娃娃，脸也长得俊俏，眼睛也清澈，从后面看更是迷人，真好看。门还没开他是怎么看见的呢？ 好慢啊，门终于开了，走进来一个漂亮的护士。护士看见他醒了惊喜说：“你——醒——了！” 护士小姐姐你嗓子里安装橡皮筋了吗？叫个人拉这么长的音干嘛？他就在护士小姐叫人的时间里又把她上上下下整个人用眼睛扫描了好几遍。他好像在在梦里见过她。于明伟终于想起来了，护士小姐有点像刘玫，只是比上一个刘玫年轻了。 护士小姐手里拿着点滴瓶子慢慢地向于明伟床头走，慢慢地把推盘放在床头柜上，开始给他换点滴瓶。这位护士小姐姐整体动作全都慢，看着都让人心急。于明伟好像猜出了什么，他记得自己在上一个2016年见过的所有人都比最初的那个世界慢了一点一点。而现在好像比上次2016更慢了。 这位长得像刘玫的护士让他有点糊涂，他想找手机看时间，但一动浑身都疼。 “今——天——是——哪——一年？”于明伟也故意慢了半拍试探着问。 “看来你头部的伤挺严重的，哪一年都忘了，现在是2012年，七月二十日”；护士慢慢地说。 于明伟惊讶了；他甚至怀疑自己上辈子把财神爷得罪了，不是把财神爷的老婆拐走了，就是挖了财神爷家的祖坟，不然财神爷不会这么不要脸地玩耍他。两次中大奖，两次中奖后就时间倒退，一分都花不着。还有，还有，慢慢想，一件天大的事情，和他心爱的人有关系，——刘玫，记得他马上就要和刘玫结婚了，和他心爱的刘玫马上就要结婚了…… “你叫什么名字？”于明伟地继续慢慢地试探着问。 “刘——玫”；她说。 在他记忆中刘玫不是护士啊，记得她是一个事业单位的会计。 于明伟惊讶地看着刘玫，她是年轻时的刘玫吗？但他好像又想起来了，好像自己就是曾经在2012年第一次认识了刘玫，然后刘玫开始追他。应该是这样的，他和刘玫的爱情就是从2012年开始的。现在又回到了2012年，刘玫却变成了护士。 刘玫把医药托盘放在床头小柜上，于明伟的目光也跟着她的手到落在了小柜上。她从托盘里拿起点滴瓶，把点滴瓶架上的空瓶换了，又调节了滴液调节阀，然后又握住他的手背揉了揉针头插进血管的地方。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带着手铐！ “我怎么了？”于明伟大惊。 刘玫没出声，用下颚指着走廊，于明伟聚神向走廊看去，他隔着墙看见走廊上有穿制服的警察。 “我知道你是好人”，刘玫压低了声音说。 “可是我怎么就受伤还被抓了？” “昨天凌晨，你在老江桥上出车祸了，看来你脑子被撞糊涂了，怎么进来的都忘了。” 刘玫换完药便出去了，于明伟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直跟到了走廊。他可以看见刘玫全身三维画面，正面看，从后面看，从两侧看，从头上看，脚底往上看，一个立体的刘玫呈现在他的视网膜上。 于明伟暗暗惊讶了一下，他知道自己通过这次时间倒退可以看见三维世界。而且隔着墙走廊里的情况他也看得一清二楚。然后他又顺着走廊到楼梯电梯，楼梯电梯里的情况也清清楚楚呈现在他的视网膜上。然后下楼，五楼、四楼、三楼、二楼、一楼大厅他全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栋大楼里到处站满了穿便衣和穿制服的警察。 一楼大厅，玻璃大门，门外，只见一辆路虎越野的车门开了，车上下来四个戴黑墨镜的身材魁梧的壮汉，那几个壮汉就像电影里的黑老大保镖，走起路来虎虎生威。 这四个黑墨镜好像来着不善，冲着什么人。忽然，领头的黑墨镜手里举着一张照片，边走边看人群，好像在和照片对照。 于明伟急忙及精会神，他的目光又穿越几个人，照片上情形映在于明伟的视网膜上，照片上的人就是他自己！ 但是黑墨镜看见警察马上又往回走，回到了路虎车上。 于明伟好像明白一点，黑明镜是来杀他的，因为他看见黑墨镜后腰別着枪，警察好像是保护他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明伟又发现，自己的脚也被铐上了。 难道自己在2012干什么坏事了吗？ 忽然，于明伟被什么硌了一下，好不容易他翻过身发现是两把钥匙。他心里一动，急忙抓起钥匙，然后用牙咬住钥匙，打开了手铐，然后又打开手铐。他推开门便以最快的速度向楼下跑。那些警察想拦他，但是他实在太快了，警察第一眼看见他人影，第二眼他人已经下楼了。冲出医院大多数警察已经被甩掉了，但是有一辆警车突然从胡同了出来紧追不舍。好吧，趁着天黑，施展一下自己惊世骇俗的“轻功”，拼命地往前跑，一口气就跑到老江桥。警车也跟着到了桥头，但是到桥头便停下了。 于明伟继续跑，一眨眼就到了桥南岸。南岸桥头的桥栏上挂着衣服物，于明伟不管三七二十一急火火脱下病号服换上，他发现这套衣服就是他经常穿的那套。他急忙掏衣兜，钱和手机都有，就在他掏出手机的一瞬间，手机响了。他随手就接起电话，“听着，别挂机，我就是你身后的警车。我是李远……” ------------ 第十章 第二次加速 2 “我不是抓你的，是救你的，请相信我，我是李远，你所有的疑问我都可以解释给你，而且以你的身手我抓不住你的，请相信我，钥匙也是我安排的，别跑，我开车过来了”。 于明伟马上就明白了，李远还真是救他的。钥匙，衣服，手机，都是李远提前安排的。而且就像李远说的那样，以自己的速度，李远无论如何也抓不住自己的。 警车慢慢地向桥头驶过来，于明伟聚神向警车里看，李远的三维图像呈现在于明伟的视网膜上，李远身穿便衣，酱黑面皮，一张脸有棱有角，就是他。车里就李远一人，车的副驾驶上放着一把半自动步枪，还有一顶警用钢盔也在副驾驶上。 警车的后面，十几米远处跟着一辆黑色路虎越野，车里光线太暗，有点看不清，车里四个人，每个人身边都放着自动步枪，这好像就是在医院里拿着他照片四处找的四个黑墨镜。 不好，黑色越野突然加速，超过警车先驶上桥头，而且这座桥是单车道敲，警车再想超车已经不可能了。黑色越野风驰电掣向于明伟驶来，同时车窗里伸出两支自动步枪，哒哒哒，子弹划破夜空直接向于明伟射了过来。于明伟看得真真切切，他稍稍侧头，子弹从他的耳边飞了过去。又一梭子子弹射向于明伟，于明伟闪身躲过，同时黑越野也到了跟前。四个黑影开车门下车，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支黑洞洞的自动步枪，四支步枪不由分说，同时吐出火舌。 于明伟大骇，他眼看着四梭子弹分不同方向向他射来，他急了，在这一刹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快，他突然向后倒下，从膝盖往上身体几乎和地面平行，他眼看着子弹在他头上飞过。在第二次攻击还没来之前，于明伟猛然起身，突然站在了四个杀手面前，四个杀手还没等看清，两支枪已经被于明伟夺下，剩下两人慌乱中扣动扳机，但是为时已晚，于明伟扔下两支枪，又一只手抓住一支枪管，子弹一瞬间出膛，枪同时被于明伟夺下。于明伟一转身，抡起枪把子，四个杀手纷纷倒地。 “你们是谁？”于明伟厉声喝问。 但是四个杀手都不出声，于明伟用枪顶住一个杀手的头又问，但是他从来没拿过枪，枪在他手里好像不太听话，也可能是因为太激动，他的手指把扳机勾了一下，子弹的后坐力他估计不足，哒哒，杀手居然没被打死，子弹把杀手的耳朵打烂了。 于明伟被吓了一跳，他又想扣扳机，但是子弹已经打没了。一个杀手握着耳朵不出声，其余三个哈哈大笑，“这小子不会玩枪！”突然掏出手枪，三支枪管分不同位置顶住了于明伟。 “不许动！”三个杀手身后突然一声断喝。 远处，李远举着枪瞄准了一个杀手，说“你们也别动！”。杀手们稍一分神，还没来得及扣扳机，于明年伟突然飞起一拳打倒一个杀手，夺路而逃。他快得像一只离弦的简，眨眼就跑出几十米远。他回头再看，只见身后枪声大作，李远和杀手们交火了。 于明伟摸着胸口，他的小心脏还在突突地剧烈跳动。好险啊，这就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吧。唯一遗憾的是不会用枪，要不然那四个杀手已经成了他枪下之鬼。 前面驶来一辆粉红色跑车，于明伟急忙伸手拦车，跑车停在于明伟身边，车窗摇下来，一张美女脸面对着于明伟，眼神里带着怀疑和警惕。 “姑娘，别走老桥，枪战啊”，于明伟故意夸大表情说。 姑娘向桥头方向看去，这时又有一梭子子弹划破夜空，哒哒哒。姑娘惊叫一声，调头就往回开，但是开出几米远又退回来，“大叔，快上车。” 这次于明伟看清楚了，是那个护士小姐刘玫。于明伟暗自思忖，这就叫缘分吧。但是于明伟不想上车，在这种豪华跑车和美女面前他觉得有点不配，其实他很土的，土得只能记得他的那辆破捷达。而且他知道自己和刘玫长不了，不知什么时候时间又倒退，又留下刘玫独自一人伤心。 “大叔”，刘玫不耐烦了；“你到底上不上车？” 于明伟犹犹豫豫地道谢上车。跑车一溜烟快速离开了是非之地。于明伟还是第一次乘坐这种豪华跑车，眼睛有点不够用，还有点小紧张。 “大叔，你去哪，我送你一程，看你挺老实的，是个好心人”，刘玫的声音很甜，给于明伟感觉就像他女儿玲玲。 “谢谢，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就行，我自己打车回家”，于明伟说。 咯咯，刘玫乐了，“大叔你是怕我吃了你吗？这大半夜的哪还有出租车。” 好吧，于明伟心里苦笑，他现在是两世为人，也算是有些见识了，上千万的钱也曾有过，但是他骨子里就是个穷人，在有钱人面前还是有点不自在。 跑车直接开到于明伟家楼下，于明伟下车道谢，本以为刘玫就会离开，但是刘玫也跟着下车，说想上楼喝口水。于明伟有点为难，刘玫说其实她今晚是和家人闹翻了，没地方去。于明伟到底还是个老实人，犹豫了一下，说不方便，然后大步走进楼道，把刘玫一个人留在了楼下。 于明伟上楼敲门，“玲玲，是爸爸，开门。” 门开了，但不是玲玲，而是一个男人，这男人高大魁梧，手里握着枪，正对着他。于明伟一惊，大汉居然长得和施瓦辛格一模一样，这又个是什么鸟？ “我知道你比这个世界快不止一倍，但是我的机器人也不比你慢，我是按照终结者制作的，不信你可以试一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大汉身后传出。于明伟向大汉身后看去，一张白惨惨的脸映入他的眼帘，是那个粉面油头的教授小K李近。 情况来得太突然了，于明伟措手不及，难道李近和追杀他的那些人是一伙的？ ------------ 第十一章 追杀1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女儿玲玲怎么样了，于明伟聚神看向玲玲的房间看去，墙后的房间三维图像呈现在他的视网膜上，但是那个房间根本就不像一个小女孩住的，房间里没有床，更没有书桌，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然后他又向自己的房间看去，里面杂乱不堪，像个狗窝。他又向书房看去，书房里面居然一本书都没有，反倒摆了一张麻将桌。 于明伟懵了，这还是自己的家吗？他一愣神，不经意地向楼下看了一眼，楼下房间里居然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年轻人，那些年轻人看上去很紧张，如临大敌的样子。但他们不是兵，也不是警察，因为他们一个个衣冠不整没有那种军人的精气神。 于明伟又隔着墙向楼下看去，一辆粉色的跑车停在他家的窗户下，刘玫还站在路灯下低着头抱着膀来来回回地踱步。原来她没走。 于明伟暗暗吃惊，楼下的人难道也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快速把郑个单元各个楼层各个房间全都看了一遍，他看见，每个房间里都有几个拿枪的人。 但是，他是于明伟，他的速度鬼神也奈何不了，他冷笑一声，“是吗，小K。” 于明伟快速把头一闪，同时出手夺枪。枪响了，于明伟清楚看见子弹从他耳边飞过，但是他的手也抓空了。 于明伟吃了一惊，以他的速度竟然夺枪失败，简直不可思议。于明伟突然左手一记勾拳直奔大汉太阳穴，右手再次夺枪，但他的左手好像击中用了一块铁疙瘩，疼得他一呲牙，右手虽然抓住了“终结者”手里的枪，但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愣是没夺下来。 哈哈哈，李近大笑，“你就别费劲了，他是机器人，你打不过他。” 李近话音没落，“终结者”出手了，只见他伸手就要抓于明伟脖子上的玉玲珑，速度之快，几乎和于明伟一样，只差了一点点。 于明伟堪堪躲过“终结者”一抓，急忙向后退出一步。但是，身后又有一只冰冷的枪管顶在了他的后脑。 “别动，我会毫不犹豫地扣板机。” 于明伟大惊失色。他清楚地知道李近为了玉玲珑，会不惜杀人犯法，他高度紧张，不知身后是什么人，还有没有机会逃脱。他想回头，但是冰冷的枪口顶得他后脑勺生疼，他回不了头，他甚至能感觉到持枪人眼睛里的杀机。他是个小瘦子，两只手举枪。小瘦子旁边还有个矮胖子，矮胖子手里没有枪，只拿着一把匕首。他们不是机器人，从眼神里能看见，因为他们的眼睛里有情绪，有生气。小瘦子和矮胖子的身后跟着四个戴墨镜的壮汉，正是在医院里追他的四个人。 于明伟内心一阵狂喜，他全看见了，他居然可以看见身后的情况，还是三维的。现在势力虽然悬殊，但是，但是，他还看见矮胖子和四个黑墨镜在窃窃私语，好像谋划什么。他竖起耳朵细听，“见机行事，一定不能让李近抢先夺走玉玲珑……” 原来如此，李近和瘦子胖子不是一伙的，有救了。于明伟从脖子上摘下玉玲珑，高高举起说：“我数一二三，谁得到就归谁。” 于明伟话音刚落，还没等他数，“终结者”突然出手就夺，但是“终结者”的手再快，也快不过子弹，枪响了，子弹从于明伟身后飞出，正击中“终结者”的手腕，“终结者”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退了一步，于明伟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不敢丝毫犹豫，几乎同时向前快速一跃，他冲进了正对门的书房，哒哒哒，子弹也跟着他飞进书房，他甚至能感觉子弹追他，一声清脆的撞击玻璃的声音，于明伟破窗而出，以自由落体的加速度快速坠落。但是，于明伟之快，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两只手轮流扒住窗沿，减缓了坠落的速度。他的快都是被逼出来的。 于明伟落地的瞬间，跑车的门开了，于明伟几乎无缝对接，直接飞进跑车，而跑车几乎也是一瞬间启动。而这时，于明伟终于发现了为什么有钱人都要开跑车，因为跑车的爆发力实在太快，几秒钟就达到全速。 此时跑车后面枪声大作，几十把步枪从各层窗户喷出火舌，子弹砰砰打在跑车的后背箱上。于明伟一呲牙，说：“白瞎了这么好的车。” 刘玫瞥了于明伟一眼，“大叔，您还挺幽默啊，死里逃生还有时间心疼车。” 刘玫说的没错，李近的人已经下楼开始追杀了，只见一辆辆黑色越野车怒吼着从胡同里蹿出，紧紧地跟在跑车的后面，那些越野车一边追，一边从车窗射出子弹。 “现在王哪开？”刘玫问。 于明伟想了一下，说；“公安局。” 刘玫诧异地问：“警察现在正在抓你，你却要往公安局开？” 于明伟嘿嘿笑说：“你不认为人民的武装力量是不可战胜的吗？” 刘玫咯咯乐了，说你真坏。于明伟会心一笑，他就是要把这群亡命徒引到公安局，不管多么嚣张的犯罪分子，警察叔叔可不惯着。 于明伟被一路追杀，向东庆市公安局飞驰。不一会枪声警笛声大作，响彻东庆市的上空，警车还有全副武装的武警甚至装甲车全都横在大街上。于明伟回头看看，那群亡命徒仍旧紧追不舍，跑车已经进入警察的射程，于明伟让刘玫突然拐进一条胡同，然后他回头再看，只见警车和李近的人也纷纷要往胡同里进，但是警察和李近的人交火了。于明伟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去哪？”刘玫又问。 “去？”于明伟此时也不知道要去哪，他正在心里盘算。 “我们要选择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最好即使他们知道了也进不去”，刘玫有所思地说。 没人知道，即使知道了还进不去，这个世界有这样的地方吗？于明伟苦思冥想，忽然，他怀疑地看了刘玫一眼，这姑娘是不是有意的提醒他？ ------------ 第十一章 追杀2 没人知道即使知道了也进不去，这样绝佳的逃难地，还真有一个，那就是他老爹进去的那个石壁里。但是他们能进去吗？ 于明伟回头又看看，视野之内已经看不见警车，他又汇聚精神，他的视线穿过钢筋混凝土的丛林，三维图像呈现在他的视网膜上，李近的黑色越野车已经被警察打退了，一部分警察和武警正在追击，还有一部分警车车队就在他们身后的一幢大厦后面，正在向他们追来，车队里还有两辆装甲车。这阵势可是够大的了。 不管能不能进石壁里面，都必须往那里逃。 “东北方向，高岭乡大榆树村方向”，于明伟说。 “好勒”，刘玫打方向盘油门踩到底，跑车像箭一样驶出市区，就上了去于明伟农村老家方向的国道。跑车翻山越岭，一会上坡一会下坡，一会又在盘山公路上喘着粗气行驶，一个多小时，于明伟和刘玫就进入了大山深处。于明伟回头再看，只见脚下的盘山公路上一个连着一个串起来全都是闪着红光的警灯，还有巨大的警笛声在夜半的深山里回荡。 跑车开到村口，于明伟让刘玫停车，二人下车于明伟看着漆黑的山林说：“我要进山，你是无辜的，警察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也要跟你进山，警察不会饶了我的，我帮助重大杀人犯逃跑，得判十年以上呢”；刘玫带着哭音说。于明伟摇摇头，他要去的那个神秘地方或许一生都无法出来，他不能带这个未经世事的孩子进去。 “留在这。等警察来，就说是被胁迫的”，于明伟话音刚落，人已经像鬼一样眨眼就消失了。于明伟听见身后传出刘玫的骂声，但是那骂声在于明伟听来却带着一丝温暖。 于明伟凭着对这片山林的熟悉，摸黑在山林里穿梭，一个小时候，他站在了那面青石峭壁前面。他坐在石壁前的青石板上冷静了一会，不由自主地把手摸进衣兜，他需要吸一支香烟，但是他的衣兜里没有香烟。他忽然想起，身上的衣服是李远提前为他准备的，从医院里出来他就没有是时间去买香烟。好吧，忍一忍就过去了。 现在他需要想明白四件事，第一件，自己怎么就招惹了警察？第二件，李近为什么要追杀他？第三件，在自己家用枪顶住他后脑勺的那个瘦子和胖子明显和李近不是一伙的，他们是谁？为什么也要追杀他？第四件，他家房间里没有女儿玲玲生活过的痕迹，甚至连女人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为什么？ 这时山林外传出警笛声，紧接着警犬也叫了。于明伟知道两个小时之后警犬就能把大批的警察和武警引到这里，但是，他不急，他想在青山绿水的世界里多待一会，多享受一会。只是烟瘾犯了没烟可吸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又摸遍了全身，也没有香烟。 忽然，右侧有红红的火光一明一暗，于明伟激灵一下，起身做好搏击准备。火光处有咳嗽声，“呛死我了！” 是刘玫？ 于明伟几步就到了刘玫身前，只见刘玫两根手指捏着香烟皱着眉头不停地咳嗽。刘玫见到于明伟一把将香烟塞进于明伟的嘴里，“你抽吧。”于明伟深呼吸牟足劲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真过瘾。 刘玫身后背着一双肩包，她指着包说，“还有，够你吸一个星期。” 于明伟根本不在意她的包，而是怀疑地看着刘玫，“你怎么找到这的？” “我以前来青石壁玩过，听说过青石壁的传说，你下车就往青石壁方向跑，我猜你来这，就跟来了”，刘玫大大咧咧地说。 “你还背着包？”于明伟仍旧怀疑。 “我车里一直有这个包，我随时打算离家出走，找个深山老林过几天隐居的日子是我这辈子的理想之一”，刘玫满不在意地又说。 “你真的想过几天隐居生活？”于明伟问。 “当然，我把自己打扮得仙风道骨，岸貌道然的，多有意思”，刘玫激动得两眼放光。 于明伟苦笑，说：“孩子，仙风道骨就别想了，当土夫子敢吗？” “盗墓贼？那就更刺激了”，刘玫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远处的林子里已经传出了警犬的叫声，于明伟知道是时候了，他抓紧刘玫的手一跃而起，“你别后悔”，然后二人高速向石壁撞去。刘玫吓得一声惊叫，在撞石壁的一瞬间闭上了双眼，而于明伟就那么瞪圆了双眼，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弄明白当年父亲是怎么穿越这面青石峭壁的。他眼前白光闪过，然后又暗了下来，直到漆黑一片，一丝亮光都没有，那是一种绝对的黑暗，没有发光体也没有反光体，即使他把自己的手放在眼皮底下，也看不见一根手指。难道自己撞石壁死了？这里就是所谓的阴间？ 忽然，耳边传出突突的声音，于明伟和刘玫周围亮如白昼，他们发现身处一个巨大的墓室之中，满眼都是青石棺材。 于明伟和刘玫被惊得目瞪口呆，尽管于明伟心里有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这个巨大的墓室穹顶高过了三十几米，数百具青石棺材分成十排，整齐地向墓室纵深出排去。在石棺两侧都有一根一人高的黑色金属管子竖起，金属管顶端喷射出带着蓝光的火焰，管子下端扎进地面的石头里，不知道通向哪了。于明伟上前用鼻子闻了下，果然管子里喷出的燃烧气体有甲烷的那股子臭味。于明伟用手摸了下那金属管，不是铁的，也不是他见过的，是一种他不知道的材料。 金属管子的下端还有阀门装置，顶端还有打火装置，看起来就像是现代化的全自动给气打火喷枪。太神奇了。于明伟回头再看，进来处的石壁就是一整块花岗岩巨石，一丝缝隙都没有。刘玫现在被惊得就像个木头人，魂儿都不在身体里了。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刘玫才元神归位，惊诧一声，“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 第十二章 山体里的墓室1 怎么进来的于明伟也不清楚，但是他曾经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就是穿越十几米厚的花岗岩进到这个大墓室，然后父亲自己躺进了棺材。于明伟又聚会精神向墓室外的悬崖下的峭壁下看去，十几米厚的花岗岩之外的三维画面又呈现在他的视网膜上，只见峭壁下站满了荷枪实弹的警察和武警，警犬面对着峭壁狂吠，警员们都看着青石峭壁困惑不已，其中一个便衣摸着石壁向里面张望，于明伟一眼就认出是李远。 过了一会，峭壁下的警察开始撤走，向别处去了继续搜山。于明伟这才放下心来看着身边的刘玫顿时疑窦丛生。但是他现在不想多问，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怎么就招惹了警察？能让警察和武警动用装甲车，那得是闹出了多大的动静啊。也许这个刘玫护士知道一点。 于明伟目光炯炯，看着刘玫问：“我干什么了，警察会这么兴师动众？” 刘玫被于明伟看得有点慌，结结巴巴地说：“你干什么了，自己都不知道吗？” “我真不知道”，于明伟想说自己刚刚从2018年倒退回2012，但是他觉得这个小姑娘肯定不信，也说不清。 刘玫摇摇头说，“看来你出车祸脑子被撞坏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失忆症。” “你别啰嗦，直接告诉我，我是怎么招惹了警察？”于明伟有点急。 “你杀人了，把建工集团的高勋杀了，还杀了其他人，你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犯”，刘玫说。 高勋，不就是高老大吗，他在时间没倒退之前的世界一直给高老大打工，他亲眼看见建工集团承建的影剧院倒塌，但事实是高老大活到了2018 年，如果2012年高老大就死了，影剧院岂不就保住了，也不会死那么多人。别说，这还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该死！死了好！”于明伟脱口而出。 “这回你想起来了吧，就是你杀人了”，刘玫点头认真地说。 “我没杀人！”于明伟又急了。 好吧，好吧，问第二件事，“追杀我的那两伙人都是谁？为什么要追杀我？” “我哪知道，你武功那么高，跑起来火车都追不上，你得罪的那些人肯定都不是凡人，我这辈子都够不着”，刘玫连连摇头，极其认真地说。 “你为什么救我？咱俩以前认识吗？”于明伟又问。 “事先声明，我不是救你，我被家里人赶出来了，正好遇上你，我可没闲心和你一个大叔玩什么硬汉和小萝莉的游戏，你可别动歪心思啊”，刘玫爬上石棺蹦蹦跳跳地说。 “你下来，这里都是我家祖先！”于明伟怒斥。 刘玫一吐舌头，乖乖地跳下石棺，“感情是你家先人啊，我说你怎么没有门就进来了”。刘玫说着，手就搭在了石棺上，用力一推，石棺盖竟然被推开了！ 这女孩不是凡人！轻易就把几百斤重的石棺盖推开了，于明伟大惊，伸手就掐住了刘玫的脖子，“你到底是怎么人？” 刘玫被掐住脖子说不出话，眼角却向棺材里看，眼神里充满了惊异。于明伟也不由自主看向棺材里，原来棺材的石沿上嵌着金光闪闪的轨道，棺盖下安装着黄金做的滑轮，只要轻轻一推，就可以推开。于明伟放开了刘玫，看着棺材里面更是惊奇。 棺材沿上镶嵌的轨道和棺盖下的滑轮都是金子做的，而棺材里面套着纯金的内棺，内棺里面泡着通明的棺液，有管道口在棺液下面可以看见，看样子棺液是从那些管道口注入内棺的。棺液里面泡着一银色铮明瓦亮的长条袋子，袋子是人体的形状，不用说，里面就是死人的遗体。 “你家祖先真有钱！”刘玫惊叹说，“全都用金子，太霸气了。” 于明伟看着棺材里面却感觉哪里不对劲，银色的包装袋，还有棺液，怎么看都不像古代的，而是现代产物。他试着把手伸进棺液，但是还等他伸进去，一阵刺骨的冰寒瞬间从他的指尖传到遍了他的全身。吓得他快速撤回手，“里面可能是液氮！” 于明伟惊呼。 “不是液氮，液氮会挥发的，而且液氮的周围的空气会结雾，冰冷的雾气，老远就能看见的”，刘玫惊奇地看着棺液说。 于明伟也明白了，不是液氮，但这种液体比液氮还厉害，它不挥发，不让周围的空气凝结雾气，太牛了。 “你家祖先不但有钱，还玩高科技防盗墓，盗墓贼即使进来了，也不敢碰棺材里的人，太牛了”，刘玫啧啧称奇。 刘玫一句话提醒了于明伟，是这样的，他即使想打开液体里的包装袋，弄清先人的遗容那也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把手伸进棺液啊。 但是棺材里的人，他真想弄清楚到底是谁。他开始围着石棺转，企图发现一点线索，但是石棺外什么都没有，于明伟又看看棺盖，他突然两手扒住棺盖底部，用尽全身力气，石棺盖被他翻了过来。 终于有了重大发现，原来石棺盖下面刻着汉字英文子母还有数字，上面刻；李滿多，ON0590。 我靠，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大财主啊。 “这是你家祖坟吗？这位大仙姓李，您老人家姓于”，刘玫说。 于明伟又打开下一口棺材，但棺材里是空的，棺盖后面也有序号和名字，李博翰，ON0600。 李博翰不就是李大财主的亲儿子吗，他要去1983年，就是要留住李博翰的笔记，而且李博翰在1983年就死了，既然死了为什么不在棺材里？ 于明伟又掀开几口棺材，但棺材里都没有他的老爹，也没有老爹的名字。于明伟刷地几下一眨眼的功夫就推开了十几个石棺盖，然后一个一个翻过来，终于他找到了，只见一口棺材盖的下面刻着；李雄，ON0602。 但是棺材里是空的。 但是他的老爹姓于，虽然名字一样，但姓不一样。棺材为什么是空的呢？于明伟想了一会，他恍然大悟，他老爹是在2018年走进棺材的，现在是2012年，老爹还活得好好的。 于明伟继续往下看，只见有十几口石棺里面是空的，没有死人遗体，但棺盖下面都刻着字；李中，ON0603。李远，ON0604。李近，0N0605。李上，0N0606。李下，0N0607…… 这又是什么东西？居然有李远和李近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中远近上下全齐了，看样子是兄弟五个，李远和李近他都见过了，但这二人怎么看也不是哥俩。 ------------ 第十二章 山体里的墓室2 于明伟把棺盖恢复原样，然后向山洞的深处走去，他不再打开棺盖，只是用他可以看见三维的眼睛默默查看，他看见所有的棺盖背后都可着李姓名字，和英文加阿拉伯数字的序号。让他越看越震惊的是，石棺里的人的穿着涵盖了中国自先秦到满清到民国各个时期所有的穿戴和服饰。他意识到这就是李姓家族几十代人的家族冢！ 但是不管先秦时代还是满清民国，虽然个朝代穿着服饰不一样，可是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石棺里都套着纯金内棺，纯金内棺里都有那种制冷的棺液，都由现代化的银色反光尸体包装袋子。 而且他敢肯定，整个石棺都没有一点点的中国古墓特点，全都是用超现代化的技术才能完成的。于明伟越往后走越心惊，他一具一具石棺一个不落地用他可以看见三维的眼睛仔细看，他现在只恨自己文化水平太低，只能根据不靠谱的影视剧，判断到先秦战国，到最后他已经没法判断古老的衣着和服饰是哪个朝代的了。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至少将近三千年的历史全部都在这些石棺里了，他们是怎么开凿的这个巨大的石洞空间，他们又是怎么把尸体运进来的？难道都像老爹一样，在临死之前自己穿越厚厚的石壁自己躺进石棺？ 于明伟发现有一个石棺比比别的石棺足足大了一倍，他聚神往石棺里看，这具石棺盖的后面刻，ON0590，李滿多。 李大财主！再看，果然，石棺里的遗体长袍马褂满清后期民国初的着装。 石棺方阵终于走到了头，前面还是一面石壁，没有门，也没有洞，花岗岩完璧一块，甚至看不见刻凿的痕迹，就像刀切一样。整个山腹中的墓室就像于明伟当初的玉玲珑，里面是空的，外面却没有一丝缝隙。 现在刘玫害怕了，说：“大叔，你还有的穿越能力吗？” 于明伟摇摇头，说：“不知道。” “你别不知道啊，要是咱俩穿越不不回去，那就和这些大仙们作伴了。” 于明伟环顾四周，全是花岗岩青石壁，没有出口，他们只能往回走，试一试再穿越回去。但他又怕抓他的警察再回来。 他又凝神观察，左边和右边的花岗岩厚度足有几公里，他又看正前方，正前方的三维图像呈现在他的视网膜上，他惊奇地几乎要叫出声。前面的石壁只有一米厚，而石壁后面居然另有天地，是一个花红柳绿溪流潺潺的世外桃园。 他越看越不能自禁，只见石壁后面的大空间的穹顶足足百米高，穹顶上吊挂着十几排巨大的他说不上来的一种吊灯，那些吊灯发出近似于日光的自然柔和的光线，空间的地面平坦得像足球场，但比足球场大了几十倍，上面长着花草树木，那些大树粗壮高大挺拔几乎快要顶到了空间的穹顶。树林里草地上可以看见各种动物，还有各种鸟类，它们都悠闲自在地或奔跑捕猎，或在树枝间飞来飞去。一条小溪从树林和草地中间穿过，然后流进地下。 于明伟兴奋得两眼放光，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在这座大山的肚子里居然藏着一个神仙住的地方，不会真有神仙吧。于明伟抓住刘玫的手急迫地向石壁奔去，他拼劲全力以求以最快的速度撞击石壁，果然，他再次穿越石壁，然后他和刘玫就那样出现在了大山肚子里的世外桃源。 二人就站在世外桃源的边界。 二人新奇地向高大的丛林里走去，边走边四处张望，刘玫摸着高大挺拔的白华树既欣喜又惊奇。突然，一只梅花鹿从白华树后面探出头，傻傻地看着刘玫，眼睛里同样充满了惊奇，好像看见了新物种。刘玫伸手摸它的鹿角，它好像愣住了，傻了，反应不过来了，不但不跑，反倒用舌头舔刘玫的手。 此时于明伟蹲下身看着小溪里游动的鱼感到好奇，这鱼是从哪来的呢？这种鱼他小时候经常捕捞，他突然向鱼抓去，鱼被他轻易抓在手里。然后于明伟又把鱼放进水里，说；“等我饿了就把你烤了。” 继续向前，前面突然跳出一只东北虎，刘玫吓得妈呀一声，于明伟不敢怠慢，大叫一声一跃而起，踩着东北虎的虎头掠到了东北虎身后。东北虎被激怒了，回身就是一扑，但是它动作太慢，在于明伟眼里简直就像一个老太太，于明伟向后轻轻一退，十几米就出去了。老虎又向前一扑，于明伟又向后一跃，老虎被气得嗷嗷叫。但这样也不是办法，打死它吧，它是国家保护动物，不杀它吧，它没完没了，始终是个威胁。 “你打疼它，让它服”，这时刘玫躲在树后说。 收到，于明伟顿时来了兴致，他一跃就跳到了老虎背上，抡起拳头猛击老虎耳根，老虎被打得嗷嗷叫，不停地上下翻腾。于明伟从老虎背上跳下来，和老虎面对面，瞪着老虎。老虎被气得发狂，抬起前爪就要拍于明伟，但是老虎太慢了，还没等老虎的爪子接近，于明伟抡起拳头猛击老虎的腮帮子，老虎被打得一个趔趄。然后老虎更加疯狂地要用虎爪抓于明伟，但是于明伟的拳头有落在老虎的腮帮子，老虎不服气，再抓，于明伟再打。老虎的大嘴里鲜血直流，终于停止了攻击，眼神也不再凶狠阴鸷，露出了怯懦的眼神。 “服不服？”于明伟厉声问。 老虎低下头，夹着尾巴怏怏地走了。 刘玫两手拍着巴掌从大树后走了出来，“大叔，你比武松还厉害，你太牛了，我给你一万个赞。” “估计它再遇上人类得绕着走”，于明伟呵呵一笑，继续向树林深处走。据于明伟的估算，他们现在走了已经差不多五公里，这个山肚子里的空间实在太大了。但是这个空间是人造的，因为空间的穹顶吊着人造的灯，正是这些灯射出的光才使得空间里的植物产生光合作用，然后植物产生氧气，才有了动物，才有了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但是，挂在穹顶的灯是谁安装上去呢？这些灯的电源在哪？ ------------ 第十三章 黄金屋1 于明伟又聚神向穹顶看去，只见连接灯的导线闪着金黄色的光，于明伟暗暗惊讶，不会的黄金的吧。还有灯罩，也都金光闪闪，刺人眼目。 刘玫也抬头看，“我去，不会吧，全都是黄金的？” “黄金化学性质稳定，不腐烂”，于明伟点点头；“肯定就是黄金的。” 前面是一个上坡，溪水开始湍急起来，哗哗啦啦响，听起来很悦耳。二人往坡上走，树林开始茂密，流水声也愈发响了。过了树林，前面豁然开朗，金光四射！ 于明伟和刘玫被惊呆了，只见一道黄金打造的水坝横在小溪中间，拦截出一个小型湖泊。水坝上留出了五个泄水口，溪水从泄水口喷薄而出。 “原来那些吊灯就是这个小发电站供的电啊！” 于明伟全明白了。但是这也太豪横了，用金子制造水坝。水坝旁边有间高大的黄金打造的房子，估计是发电站的配电室。于明伟向黄金房子走去，我靠，房门也是金子的。但是房门有暗锁，打不开。 但是当于明伟转头往回走的时候，就觉得后背冒出凉气，好像有人看着他，感觉瘆得慌。他加紧走了几步，感觉就变淡了。但是金门为什么会给他瘆人的感觉？ 于明伟走上黄金水坝，心里砰砰跳，他这辈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他居然把黄金踩在脚下。他走到一个发电机组上，他发现发电机和叶轮都是刚才看见的那种黑色金属制造的。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按理说发电机组要比水坝贵重，比水坝重要，发电机组是这个地下空间的能源，整个空间最重要的部分，是空间生态系统生命之源，怎么不用黄金？ 除非，黑色金属比黄金还贵重，还稀缺，黄金和黑色金属相比，只能做伟建筑材料。 在水坝上面走了一半，越向前走，刚在配电房门前的那种感觉又出来了，好像有双眼睛盯着他们，让他心里愈发瘆得慌。于明伟就往回走，下了水坝。 二人继续向前，一片白华林后面是一大片庄稼地，庄稼地里种着玉米和蔬菜，挨着庄稼地还有一片苹果林和葡萄园。一个年轻的女人正站在苹果树下摘苹果。那个女人的后面是一个纯金打造的巨大的建筑，那建筑灯光的照射下金光四射，夺人心魄。 于明伟和刘玫被惊呆了。 突然，摘苹果的那个女人飞快地跑了过来，是个美女。美女穿戴古雅，不是明朝就是宋朝的，于明伟文化浅分不清。 “你好，我叫李晶，是一个机器人，你们是我的第二百位二百零一位主人”，美女说。 我靠，是机器人。于明伟又被惊得瞠目结舌，还有点手足无措。这是什么情况？连机器人都出来了，千万别是日本人造的，功能太强大了。 “机器人？”刘玫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李晶，然后上前捏李晶的脸，李晶被捏得一呲牙。 “女主人，我知道你吃醋了，但你要知道，我不会对你构成威胁，反而会给你提供服务”，李晶说。 “你拿什么证明你是机器人？”于明伟问。 “好吧，主人，我证明给你看”，李晶说着便把手伸到耳根下，刺啦一声把整个脸都掀开了，里面的电路各种精密零件都露出来了。然后李晶又把脸恢复原位，笑吟吟地看着二人，然后从篮子里拿出两个苹果递给二人。 于明伟和刘玫相互看了一眼，他们终于相信了。他们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真甜，和外面的一样。机器人李晶领着二人向黄金建筑走去，边走边介绍；“那个建筑是整个生态园的自动控制系统，生态园里的昼夜还有一年四季都由自动控制系统控制，各种动物植物种群数量也都由自动控制系统控制。” “这里还有四季？昼夜？”于明伟问。 “当然，这里和外面是一样的，必须有昼夜和四季，否则生物系统会混乱的，这里的四季是按照当地的地理位置进行调节和控制的，而且还会定时下雪下雨刮风结霜，都和外面一样”，李晶说。 于明伟看着玉米地和果林问，“这里还有别人？” “不，生物人就你们两位，然后加上我机器人，总共三人”，李晶说。 “你吃粮食？” “不，玉米和苹果是我提前给你们准备的，我知道你们要来”，李晶又说。 这个机器人李晶居然知道他们要来，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会预测未来？” “这个……”李晶神秘地一笑，“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李晶把二人引进黄金建筑，里面全部都是各种现代化机械，只是这些机械都是由黄金和那种黑色金属制造的。于明伟问李晶，李晶告诉于明伟其黄金化学性质稳定，一些不重要的器件用黄金，而重要器件，黄金的金属性质不适合，比如说硬度等，而黑色金属不但化学性质稳定，金属性质也符合制造那些器件。 “黑色金属地球没有，来自外太空”，李晶最后说。 但是，于明伟自从进入黄金建筑的第一刻开始，那种被人盯的感觉就又出现了，而且比刚才在配电房门前和水坝上强烈了几百倍，瘆得他浑身的汗毛倒立，身体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带着刘玫急忙出了建筑。 一条黄金铺成的小路曲曲折折的通向远处一片榆树林子，榆树林后面又是金光闪闪。李晶引着二人踏上黄金小路向榆树林走去。李晶指着榆树林后的金光说，“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个小家，你们在里面会很幸福的。” “是黄金打造的金屋子吗？”刘玫兴致勃勃地问。 “是，纯金的”，李晶说。 于明伟想到一个问题，看这里的情形，李晶好像要留他们在这里过几年。果然，李晶又说：“你们进来了就别想着出去了，一直到死，都要留在这里，等你们实在活腻了，就自己去石棺里面死掉。” 什么意思？于明伟和刘玫大吃一惊，“你是说我们将永远留在这里？” “是这样的，你们来的时候不是见到那些石棺了吗，那些人都是李家祖先，他们由于某种原因，或者为了避世，或者为了躲灾难，或者其他原因，机缘巧合进来了，然后就再没出去过，就在这里一直活到不想活了，然后自己躺进棺材，你们也别想出去”，李晶回头看了刘玫一眼又说；“不过，你俩不会活腻了，一男一女正好逍遥快活，不像从前那些，一个人进来，都是我尽妻子义务。” 刘玫一呲牙，踢了于明伟一脚，低声说；“重口味啊，你家祖先和机器人……” 于明伟也浑身起鸡皮疙瘩，李家祖先也太超前了，连机器人都给用了。但细一想，一点不稀奇，在这个与世隔绝没有道德没有法律没有任何约束的世界，生理需求自然要排在第一位，就像野兽，这就是人性，怪不得祖先。 “这么说你已经在这里为李家服务了很多年”，于明伟说。 “五千年了，自从李家祖先来到地球，在这里建造了生态园，我就在这里服务于李家，我是和生态园同时制造出来的，整个生态园都由我一人控制和维护”，李晶说。 过了榆树林，一幢纯金打造的古典小楼掩映在绚丽的花丛中，那小楼飞檐斗拱，黄灿灿，珠光宝气，好像是天上神仙居住的仙宫。这可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啊，富贵达到了这份上，夫复何求。如果在金屋子里住一辈子，也值了。 从黄金小路出来，直接上了通往金房子的大路。而这条通往金房子的大路更了不得了，只见大路铺着黄金，而黄金中又镶嵌这各种宝石，红红绿绿的宝石组合出各种图案，但图案不是什么花鸟鱼虫，而是一个人伏案写作？那个人看穿着打扮好像是古代人。于明伟虽然不懂，但他看见那人头上挽着发髻，发髻上別着金簪，金簪的形状像一条龙，就是一条龙，龙头露在发髻外面，有龙角。桌案看上去是一整块红宝石镶嵌在金砖上，纸是用白玉代替的，桌案一脚的香炉用翡翠雕的，香炉里插着三注香，那种香烟袅袅的意境也雕出来了，真是巧夺天工啊。 大路两边的路牙子都是水晶砌筑的，水晶把宝石和黄金放出的光反射出去，在空中又形成各种图案。可真是应了那句俗语，珠光宝气，异彩纷呈。 “大，大叔，这怎么走啊，我都不敢下脚了”，刘玫站在大路的入口前说。 “我也不敢下脚了，这就是所谓的天堂吧”，于明伟摇摇头说。 李晶微微一笑，率先踏上了黄金路。于明伟和刘玫也跟着踏上了全世界最富贵的路。路的两边种满了奇花异草，于明伟一样也叫不出名字。 他们走进黄金小楼，小楼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架小型织布机。一层所有的家具和用具也都是黄金的，二层是书房和卧室。 李晶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二人既新奇又兴奋，在这个小楼里什么都有，而且都是最好的，外面世界没有的。于明伟还在一个黄金柜子里翻出了猎枪和弹药，于明伟兴奋得两眼放光，在这个世界里不禁猎，他拎着猎枪就出去了，在树林里打死一只袍子，然后就地用溪水收拾干净，背着袍子肉回到黄金小楼。然后二人生起炉火烤肉吃。刘玫还从一个黄金柜子里找出了一坛子酒。 外面人造的小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暗，光线也变得昏黄，树林，花草，金色的房子，一切都好像沉浸在黄昏中。再然后人造的太阳完全熄灭，半个黄月亮挂在了“天”边，几颗星星忽明忽隐闪烁在“天空”上。 这简直就是神仙居所，真正的世外仙苑。 ------------ 第十三章 黄金屋2 于明伟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来时眼睛里看到的是“艳阳”满窗，但这个“艳阳”是人造的。“阳光”把屋子照得金光闪闪，富丽堂皇，于明伟此刻心满意足，想一想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比他更牛。到处都是金子，还有五十平方公里的一个巨大的猎场供他游玩狩猎，想当初乾隆爷也没他牛吧。 黄金窗棂上镶嵌的不是玻璃，而是水晶，真正的水晶。掀开黄金水晶窗棂，耳朵里听到的是鸟语，鼻子里闻见的是花香，空气清新得吸一口好像能把肠子都洗干净了。 刘玫就睡在他对面的床上，她盖着绸缎毯子，周围金光闪闪，隔着纱幔映着一张年轻俊俏的脸，真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园，他于明伟家的园啊，真他，不要说脏话了，真好。他有预感，和他两世相爱的刘玫，这次终于可以和他在一起，组成神仙眷侣。 男人梦寐以求的他现在全都有了，他希望在这里活一辈子。 然后，他看到很多书，满屋子都是书。再然后他看到一个香炉，香炉旁边的金壁上刻着六十四卦太极图。炉中香烟袅娜，燃的是什么香他叫不出名堂，很古朴。 于明伟慢慢地站起来，他看见了红宝石雕刻的桌案，桌案上摆着的很名贵的端砚，很古的墨，很精美的笔。看到桌上铺着宣纸，宣纸上有字，那字写得端正秀气。是一分契约？上面写甲方是李家第一代祖先，乙方是进入生态园的李家后代。规定不管李家哪一代后人只要进入园子，就可以拥有园子里的一切，包括每一滴水每一根草。但是同时又规定只要进了园子，就一辈子不准出去，死了以后就直接葬在墓室的石棺里。对了，契约还说，李晶是独立的，不归入园者所有，李晶只听李家第一代祖先的命令，就是说机器人李晶是第一代祖先的代言人和执行者。 然后，就是立契约人签字画押的留白。 “刘玫”，于明伟急忙叫醒刘玫。刘玫随眼惺忪看了一眼契约说，“签啊，这里就是神仙住的地方，待到死我都愿意。” 好嘞，于明伟拿起毛笔蘸饱墨汁一挥而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于明伟。刘玫也签上自己的名字。二人刚一落笔，李晶进来了。 李晶笑吟吟地看着二人说，二位既然签了这份契约，我就要执行第一代李家族长的命令，把二位永远留在这里了。 “那可怪好的，乐不得呢”，于明伟哈哈一笑说。 于明伟马上又板着脸严肃地问：“就是说外面的那些棺材里的人都签过这份契约？” “当然了，他们都签过，所以都死在这里。”李晶又指着书架说，“那些书架上的书其实就是李家族人签过的契约，都在了。我还要把你们的契约也都装订成册，放在书架上。” 李晶一走，于明伟便开始翻阅那些契约，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真就像李晶说的，早在五千年前李家就建造了这个现代化的生态园。 于明伟最后还查阅到了李博翰一代人签署的契约，当然李博翰的契约也在，但是…… 于明伟心里一动，为什么李博翰签了契约却没葬在墓室里，除非……，除非李博翰从这里逃出去了，没有死在这里，就没有葬在棺材里。 不管了，他要在这里活一个痛快。他要带着刘玫尽情地玩，把这辈子在世上受到的亏欠都补回来。 李晶是生态园的管理员，经过李晶的同意于明伟和刘玫可以捕捉生态园里的动物。生态园里的动植物的种群和数量是严格按照资源配比的，即使于明伟不捕猎，生物种群一旦繁殖过量，就必须实行清理解。现在生态园野鹿多出了二十只，袍子多出一百只，野兔多出两百只，还有山鸡，以及各种于类也都多出不少。 经过计算，即使于明伟和刘玫天天吃肉吃鱼，只要按照规则狩猎，他们可以吃上一百年。起初于明伟和刘玫就像进了天堂，整天除了玩就是捕猎，再不就跳进水库里抓鱼摸虾。他们生活得既幸福又痛快，都说要在这里活到老。 就像李晶说的那样，这里有白天，也有黑天，甚至黑天的时候穹顶上会按照外面的世界出现月亮和星星。白天由穹顶上挂着的灯点亮，晚上灯关了，一切按照大自然自动控制。春天的时候花开了，夏天的时候绿叶成荫，天气热了，秋天时会刮风，落叶在风里起舞，冬天的时候会下雪，白雪覆盖的树林里偶尔会听见枪声，然后传出刘玫欢快的笑声。 春天的花开了五次，秋天的黄叶落了五次，天上的月亮圆了六十次，于明伟都记得。但是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年，于明伟和刘玫忽然有一天想出去了，他们玩够了。于明伟想起了自己的使命，还有他仍没忘记寻找郑芳，还有12年的那个夜晚，警察为什么要抓他，李近和黑墨镜为什么要追杀他，李大财主家的秘密，一切的一切都不允许他继续留在这里逍遥快活。而刘玫呢，她想念自己的双亲，也不知道双亲现在急成了什么样。 其实在这个真正的二人世界，他们都对彼此的精神状态很关心，即使他们活得再自由再潇洒再富有，哪怕富有得每天一睁眼满眼都是金灿灿的黄金，但是没有人欣赏甚至没有人嫉妒，那么他们的日子终究会被无聊和空虚淹没。这就像世上的人一旦有钱了就必要炫富，不管是明里炫耀还是暗里炫耀，他们最终的目的都是要世界和社会承认。而于明伟和刘玫的内心深处也需要被世界认同，也需要被社会认知，至少要被除了他们之间第三个人的关心。 这满眼的黄金，让于明伟想到了世上有一种笼子，黄金的笼子，笼子里关着金丝雀，他和刘玫就是金丝雀。 于明伟和刘玫终于熬不住寂寞，又回到通往墓室的那面石壁前，于明伟拉住刘玫就往石壁上撞，二人额头撞得像个血葫芦，但就是不能再次实现穿越。 于明伟用他可以看见三维的眼睛向对面墓室里看，他仍能把墓室里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墓室和五年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难道真像李晶说的那样，他们一辈子都要留在这里？ ------------ 第十四章 作死1 “要不咱凿洞出去”，刘玫捂鲜血直流的额头说。 二人说干就干，于明伟用黑色金属做了一把凿子，又用黄金做了一把锤子，于是二人开始凿石壁。但是他们无论怎么凿，只能凿出一个十公分的坑。他们发现，通往墓室的一整块花岗岩只有十公分厚包在外面，石壁里面居然是那种坚硬无比的黑色金属制造的。 于明伟像泄气的皮球，瘪了，蔫了，四仰八叉躺在石壁下，望着穹顶发呆。 突然，耳边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于明伟一跃而起，原来整个石壁都在动，刘玫抓住于明伟的胳膊躲在了于明伟的身后，二人紧张地看着眼前的石壁。又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只见石壁表面上的黄岗岩石头一片一片地纷纷落下，最后一整面石壁都变成了那种坚硬无比的黑色金属。 “但是你当初是怎么带着我穿越过来的？”刘玫问。 这是一个问题，于明伟也正在想。 “因为当初咱进来时没人拦着，出去时有人拦着”，于明伟边思考边说；“进来时咱俩都签了契约，契约上说就是要死在这里。” “是谁阻拦？”刘玫问。 “李家第一代族长”，于明伟说。 “五千年前的李家族长？”刘玫吃惊地看着于明伟，“可是，他早死了，我们怎么和他联系？” 于明伟没出声，带着刘玫向黄金机房走去。当初李晶说过，整个生态空间都是由黄金机房控制的，如果没猜错，在那里就能找出逃离这里的方法。 这座黄金厂房占地面积三万多平，高三十几米，像一个庞然大物，矗立在山腹中的巨大空间里。 “你说它真的在这里矗立了五千多年吗？”于明伟问刘玫。 “可能吧，要不然为什么要用黄金打造，李晶不是说了吗，黄金是地球上化学性质最稳定的金属，不腐烂，所以才存在了五千年”，刘玫说。 二人推开黄金大门，走进了黄金的大控制室。于明伟顿时就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好像被无数只眼睛盯着。但是二人发现，整个控制室里没有任何操作的按钮，更没有自动显示装置，那些黑色机器就那么自动停止自动工作。 于明伟聚会精神向黑色金属里面看，里面都是一些精密的齿轮，其余他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个机械控制系统比外面的世界不知先进多少代，但在五千年前就存在了，真让人匪夷所思。 “把电源停了会怎么样？”刘玫突发奇想，说。 于明伟也灵光一现，是这样的，只要把整个系统的供电都停了，看看会发生什么，也许就能逃出生天。 二人从黄金控制系统的建筑里退出，径直去水坝旁的配电房。根据于明伟几年的观察，这个地下空间所有供电都来自水坝旁的配电房。 这个巨大的黄金制造的配电房足足有十米高，那扇黄金门高有四米，宽也有四米。于明伟就的干建筑的，他就亲自带领工人建造过配电房。为什么要建造那么高那么宽的门，因为门是根据配电室里的设备尺寸设计的，多大的设备就需要建造多大的门，要不然机器运不进去。就是说这里面最大的设备高接近四米，宽接近四米。 但是，配电房的门紧关，如此巨门，于明伟和刘玫使出了全部办法也打不开。估计黄金门里有暗锁，有暗锁又没有钥匙孔，就那么光秃秃的一整块金门。于明伟又用他可以透视三维的眼睛看，他大吃一惊。他看见配电室的金门足有两米厚，而中间却有一立方米的空间，那空间里分明关着一个人！ 我靠！明伟吓得后退一步。 “黄金里关着一个人！” 那个人好像住在一个房间里，好像还挺熟悉。于明伟再次鼓起胆子向门里面看，只见门里的小人差不多只有五厘米高，小人看穿着打扮好像是古代人。小人头上挽着发髻，发髻上別着金簪，金簪的形状像一条龙，就是一条龙，龙头露在发髻外面，有龙角。桌案看上去是一整块红宝石镶嵌在金砖上，纸是用白玉代替的，桌案一脚的香炉用翡翠雕的，香炉里插着三注香，那种香烟袅袅的意境也雕出来了。 于明伟又吃了一大惊！小人不就是他和刘玫住的黄金小楼前的那条珠光宝气的黄金大路上用宝石镶刻出来的那个古人吗！那副画面就是签契约的画面。 而且于明伟还看见，在一平米的空间里还种着微型的蔬菜玉米，还有一个微型的小水池，小水池里还养着鱼。这就是一个完整的生态循环系统啊。 我靠，于明伟平复了下心情，又聚精会神向黄金门里看。这次他看见小人住在一个黄金打造的房间里，房间的墙上有窗棂，窗棂上镶着透明的，但不是玻璃，而是水晶。房间里有床，有满屋子都是书。在然后有一个到一个香炉，香炉旁边的金壁上刻着六十四卦太极图。炉中香烟袅娜，仙气缭绕。 然后他看见了红宝石雕刻的桌案，上摆着的很名贵的端砚，很古的墨，很精美的笔。看到桌上铺着宣纸，宣纸上有字，那字写得端正秀气。 于明伟不敢再看了，他隐隐的有一种感觉，这金门里的房间就是他和刘玫现在居住的小楼，这小空间有的小楼里都有。 就在这时，刘玫突然泄愤似的抡起金锤子就在门上砸了一下，于明伟看见金门里的房间一瞬间就乱了，只见里面的红宝石桌子上的笔墨纸砚，还有香炉统统被振落在地上。 而房间里关着的小人也被振得从椅子上掉在金砖的地面上，小人一跃而起，指着门外好像在破口大骂。 那是一个活人！ 于明伟大骇，蹬蹬蹬，连退三步。 “别敲了，金门里面有人！”于明伟急忙喝止住刘玫。 “有人？是谁呀？”刘玫吃惊地问。 “就是那个在路上签契约的人”，于明伟说。 刘玫不想信地看着于明伟，说：“你逗我吧，如果里面有人早就饿死了。” 刘玫看不见，于明伟不怪她，只是这个小人为什么被关在黄金门里？这是一个问题，弄清楚这个问题才有可能开这扇门。于明伟毫无隐瞒地把自己可以透视三维的事全告诉了刘玫。 “我想问里面的人几个问题，他怎么才能听见”，于明伟似乎是问身边的刘玫，似乎又是问自己。 “这？”刘玫皱起眉头。 于明伟也想了一会，但真就想不出办法。于明伟大起胆子，干脆拿起锤子猛敲金门，一声巨响，“当！” ------------ 第十四章 作死2 同时于明伟聚神向门里看，只见金门里的小房间里好像地震一样，里面所有的家具和东西都被振飞了，那个小人被振得上下乱跳，突然飞起，在一立方米是空间里高速旋转，就像一粒电子，整个空间都是小人的影子，一瞬间小人消失了，一个球形体呈现在于明伟的眼里。于明伟知道，这是因为小人转得太快，又因为他作为一个生物有视觉停留，才产生这种看起来像球一样的效果。 只见金门里的球形越来越快，于明伟紧张得汗毛都立起来了，他暗道一声不好，莫非小人要出来，他拉着刘玫大退了三步。 忽然，金门的表面好像在动，像水一样晃动。然后出现了图案，是几个字：你们是谁，配电重地，滚远点！ 于明伟大惊，刘玫也吓得妈呀一声，二人同时又后退几步。然后，于明伟看见金门里的暗锁又加了五道。现在于明伟可以确定，金门里的小人就是配电重地的守护者，难怪没有钥匙孔，原来小人就是钥匙。如果想进去，就必须先经过小人的同意，把小人弄舒坦了。但是他们连和小人怎么沟通都不知道，谈何能让小人同意。而且，他们刚才的两锤子估计已经彻底把小人得罪了。 看来配电房是进不去了，于明伟一边回头张望一边拉着刘玫向黄金水坝走去，他要把水坝破坏掉，把水坝炸掉，整个系统不就失灵了吗，系统失灵就能逃出去。 主意拿定，二人上了水坝，于明伟就用他可以透视三维的眼睛四处乱看，他想找一个薄弱的地方作为突破口。但是黄金水坝厚度达到五米多，在上面能跑汽车。他又向一号机组看，然后用锤子一通乱敲，那些黑色金属的机组坚硬无比，根本就敲不动。 “用**炸”，刘玫说。 于明伟回头看了刘玫一眼，点点头，“看来只有这一种办法了，但是去哪弄**呢？” 二人回到黄金小楼，把填充猎枪的枪药拿出一大包，但是没有钢铁，这里除了金子还是金子，二人就用用金子做出一个大**包。然后又回到水坝上，他们把炸*塞进一个发电机组，然后点燃。轰的一声巨响，二人回到机组，但是机组安然无恙，照样工作。 于明伟好想明白了，为什么李家祖先要金子，金子不但耐腐蚀，还扛炸。忽然，空中传出一个声音，“李中，你这是在作死啊。” “谁？”于明伟大喊一声。 “我，我是你祖宗，你如果不想像你的先辈一样困在金子里，你就继续作，我管制不了你，系统会管制你的。” 这个声音来自空中，到处都有，于明伟仰头用透视三维的眼睛看，但是他什么也看不见。尽管看不见，但是他能感觉到，在这个密封的生态空间里一定藏着什么大秘密！ “我姓于，不是你们李家的人，她姓刘，跟你们李家没有一点关系，你凭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 于明伟向空中大喊，但是那个声音再没出现。 “要不咱去对岸看看吧”，刘玫说。 于明伟想了一下，来这里五年，一次都没去过对岸。二人踩着纯金的水坝走到了对岸，突然，于明伟发现了蹊跷之处。他的眼睛透过黄金，又发现了黄金里面有一个空间。这个空间也有一立方米，就藏在水坝尽头的黄金里面。空间里面同样藏着一个小人，但是这个小人看穿着应该是清代的，清代人最好认，前面半个秃瓢，后面留辫子。空间里同样有微缩的农作物和微缩的动物，还有水，同样是一个完整的生态循环系统。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空间里并没有那些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而是四面的金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按钮和显示屏幕。金墙里布满了像头发丝一样细的电线，那些电线在黄金水坝里通向发电机组，发电机组旁边的黄金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空间，空间里边有配电柜，那些像头发丝似的细电线通向配电柜，从配电柜里出来的都是比胳膊还粗的电缆。 于明伟明白了，那些小细电线是控制线，粗电缆是动力线，控制线控制配电柜，电缆把动力电从配电柜里输出。而水坝岸边黄金里的小空间就是整个水里发电的控制枢纽，整个控制枢纽都由那个清代小人控制。 这，这也太牛了。 于明伟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在整个空间的控制系统的那个黄金建筑里看不见一个控制按钮，看不见一个观测机器运行的显示装置，原来都在黄金里面呢。 于明伟又带着刘玫回到那个占地三万平的黄金控制系统，一进门他就启用了自己透视三维的眼睛，他站在门前把占地三万平米高三十米的空间全部都三维透视一遍，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见在整个系统里的关键部位，在几米厚的黄金内部全都有一个小空间小生态循环系统，而这些小空间里大多数都和水坝里的那个空间一样，都困着一个小人，那些小人穿戴服饰都不尽相同，大概从先秦开始，一直到民国，还有三个穿西服的。小空间里的墙壁上上都有密密麻麻的微型控制按钮，和监控系统运行的微型显示器。 这样的空间一共有将近六百处，六百多处就有六百个人藏在里面。而这五年来他和刘玫竟然毫无所知，于明伟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此刻于明伟全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大一个超现代化的生态控制系统看不见一个人，原来控制这些机器的人都藏在黄金里面。 于明伟和刘玫很晚才回到黄金小楼，二人走过黄金宝石铺成的门前大路时，又仔细看了一遍那个用宝石镶嵌在黄金里的雕刻，二人确定雕刻就是那个看守配电房躲在黄金门里的人。 回了黄金小楼，二人再也不像当初第一次进来那样兴奋了，看着四周金灿灿的墙壁，他们有一种感觉，就像那些困在黄金里的小人。刘玫躺在于明伟的怀里瞪着眼睛不睡觉，惶恐地看着四周的墙壁。 ------------ 第十五章 基地1 这是二人自从来到这个人造世界第一次失眠，五年的富足生活让他们慵懒了，怠慢了。本以为出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现在看来似乎要变得非常困难和诡异。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那些自动控制的人造小太阳也熄灭了，于明伟索性就带着刘玫出了黄金小楼，坐在花池边的水晶沿上消闲这样一个寂静的夜。 人造小太阳熄灭了，但是一弯月牙挂在了人造的天边。然后就是北极星，再然后剩下的星辰估计就是象征性的了，没有丝毫意义，完全是为了装饰。 于明伟自从来这个人造空间的第一天就观察过，他根据“北极星”的位置确定了整个空间里主要建筑和主要地理位置。但前提是人造的北极星和外界的宇宙能对应上，人造空间里的地理位置才可以准确定位。 于明伟很早就有一种感觉，早晚能利用上北极星。 五年了，二人一时一刻都没分开过，新鲜劲早已经过去，能相互倾诉的情感和情绪也已经不知说过多少回，哪怕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动作，他们都能猜出对方想要干什么。他们消费了相互之间所有的情感和秘密，只剩下了心连着心的默契。 “回吧”，刘玫的话还没说完，于明伟已经起身扶她。二人回到小楼，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于明伟梦见了机器人李晶，好些日子不见李晶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李晶好像站在一棵枫树下，枫叶映红了李晶的半张脸，于明感到莫名的虚幻和缥缈，他看见李晶的脸忽然变了，变成他很熟悉的样子，妖艳妩媚，但是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明伟，快跑！”妖艳的女子突然冲着他大喊。 郑芳！于明伟突然从梦中惊醒。紧接着一声巨响！ 就像地震一样把二人从床上直接振倒了黄金的地上。书架被振倒了，那些契约书籍散落了一地，红宝石的桌子也被振倒了，上面的文房四宝也掉落在地上。 我靠，于明伟突然就想起了白天自己用锤子砸金门的情形，他惊恐地看着周围的墙壁，猛地一跃而起，他顾不上穿衣服，抱起刘玫拼尽全力冲出黄金小楼。就在他飞出小楼的一瞬间，猛回头，他看见了能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那个黄金的小楼正在发生变化，只见小楼的飞檐斗拱正在塌陷，门窗正在融化合拢，不一会整个小楼就变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黄金立方体！ 于明伟急忙用透视三维的眼睛向立方里看，只见立方体里有一个大约一米的空间，空间里家具床铺都齐全，和他们刚才的住处一模一样，仅仅是缩小了几百倍。 刘玫被惊得目瞪口呆，于明伟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刚才不是及时撤出，那么他和刘玫会不会也被变成小人困在黄金里？ 二人还在惊骇，突然人造的天空乌云密布，一道闪电把大半个空间都照亮了，紧接着一声炸雷响彻空间。然后又一道闪电，于明伟大惊失色，抱起刘玫一跃出去十几米。那道闪电正击中二人刚才站立的位置。同时空中传出一个恶狠狠的声音；“我劈死你们！看你们还敢不敢敲我的房间了！” 额滴个亲娘啊，于明伟不敢丝毫耽搁，抱着刘玫飞快地向树林里跑。但是闪电紧跟着就到了树林里面，接连几棵大树被闪电劈中，大树轰然倒下。那个声音又跟着喊：“没劈中，我接着劈！不劈死你们我出不了这口恶气！” 一道道闪电伴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接连而至，于明伟抱着刘玫左躲右闪将将躲过，但是闪电一道比一道猛烈，雷声一声比一声响，那个人声也一句比一句狠毒。 足足一个小时过去，闪电和雷声渐渐消失了，空中又传出声音，但不是刚才的那个人；“孙子，别劈了，电力供不上了，歇会吧，我把林子里的野兽都放出来，咬死他们。” 话音刚落，于明伟和刘玫骤然发现，周围全是射着蓝光和绿光的眼睛。那些眼睛躲在黑暗中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发动攻击。那他妈的是老虎、黑熊，和野猪！于明伟心里拱起一股怒火，飞身上前就骑在一只东北虎的背上，然后用拳头猛击东北虎的耳根，他疯狂地发泄着，不一会，东北虎的身子一软，就躺在地上不动了。但是周围还有野猪和黑熊，这时刘玫一声惨叫，于明伟急忙回头，只见刘玫正往一个小树上爬，树下坐着一只黑熊，黑熊两只前掌抱着小树猛烈地摇晃。 于明伟大叫一声，飞跃踢出一脚，正踢在黑熊的后脑，那黑熊放开小树就奔着于明伟来了，于明伟把黑熊引出二十几米，然后几个飞跃回到小树下，刘玫一松手，就落在了于明伟的怀里。 于明伟抱起刘玫像掉了魂似的往树林外跑，那些野兽嚎叫着紧追不舍，“往控制系统中心去！” 刘玫在于明伟耳边大喊，于明伟转头向那座占地三万多平的黄金建筑跑去，不一会二人进了黄金建筑，把野兽隔在了门外。空中一声叹息，“算这小子跑得快，没劈死他，也没咬死他，便宜他了。” “根据他的速度，这小子已经两次加速了，估计不用杀阵是治不了。”又一个声音传出。 于明伟放下刘玫，已经大汗淋漓，他喘着粗气，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他现在可以肯定，用雷劈他的人就是躲在配电房金门里的那个小人。 但是这个黄金建筑的控制系统就是安全的吗？白天他分明看见有几百个小人躲在控制系统里的黄金中，而且这个控制系统就是由这些小人控制的。 于明伟不由自主地向最近的一台控制风力的设备看去，只见通风管道的出风口位置立着一个高约四米宽约四米厚约三米的巨形金块。他聚神向进块里面看，金块里面藏着电力控制机柜。离控制柜一米的距离还有个一立方米的空间，空间里有按钮和显示系统，还有一个小人，这个小人是穿着和前两个小人又不一样，于明伟再一次责怪自己读书少，分不清这个小人是哪一个朝代的人。 ------------ 第十五章 基地 2 但是，这个小人正直勾勾地看着他！小人双手举起一张纸，纸上有字；后辈，因为你作，你必须接受系统的处罚，你将提前进入岗位，就像我一样，永生困在黄金中，看守祖先留下的基地，成为一个永久的工位。 于明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他转身把自己看见的都告诉了刘玫，刘玫脸色惨白，眼神里恐怖到了极点。 “你、你是说，我们可能会像黄金里的小人一样？” “不，我们必须反抗”；于明伟边说边环顾整个控制系统，现在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透视三维的眼睛上。他向高处看去，他看见整个控制中心的最高处在二楼的一个平台上，那个平台不和任何设备相连通，一个巨大的黄金立方体孤零零地躺在平台上。就是那里…… 于明伟突然跃起，伸手扒住二楼的黄金栏杆，翻身上了二楼，他急速向黄金立方体奔去。他看见这个最高处的立方体果然和别处不同，里面的空间足有两立方米，空间里的金壁上嵌满了显示装置、指令按钮、话筒，扬声器，等等器件。空间里其他和别处相同，种着农作物，有水，有动物，有鱼，是一个完整的生态循环系统。 而空间里的人，同样只有五厘米高，那人坐在一个可以任意飞行的沙发椅子上，一会对着显示器敲键盘，一会又摘下话筒对着显示器喊话，一会又按下紧急按钮。 于明伟自认猜测对了，这个小人就是整个系统的总指挥。小人穿长袍套马卦，民国时期打扮穿着。小人看着有点眼熟，面容古朴慈善，他他他，他就是照片上那个人，也是躺在石棺里的那个人，——李滿多，李大财主！ 于明伟站在黄金平台上呆若木鸡！ 黄金里的小人李滿多终于忙过了这一番操作，他忽然转头面对黄金外的于明伟，拿起话筒，嘴一张一合，几乎同时，于明伟的周围就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你是李中？后生小辈，你作出祸了！” 于明伟想说话，但是他知道黄金里的李滿多一定听不见，他着急，急得抓耳挠腮。 忽然又有声音传出，还是那个苍老的声音；“你想和我说话？你身后的金壁上有话筒，你对着金壁说你叫李中，然后金壁里暗藏的摄像头扫描你的脸，被确认后，金壁里会伸出一个话筒，有什么话你就对着话筒说。” 于明伟看着黄金里的小人点点头，示意听见了，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金壁说：“我叫李中。” 果然金壁里伸出一个微型摄像头，摄像头扫描完了，又缩回金壁里面。然后周围传出声音，“已确认，第0603号工位李中，提前三十年，前来报道。” 我去，于明伟猛然打了一个寒颤。他清晰记得墓室里有一口石棺是空的，上面写的名字就叫李中，序号就是0N0603号！ 这是什么意思?ON0603原来就是一个工号！石棺上的数字都是工号？难道自己将来也和这些黄金里的小人一样？仅仅是一个工位？永生被困在黄金里看守这些劳什子的机器？ 这时，金壁又动了，里面伸出一个微型话筒，于明伟镇定了下，对着话筒说：“你是谁？这里的总指挥吗？这里是什么机构？我不叫李中，你凭什么要我变成一个工位？” “好一个不肖的后代子孙，果然和你爹一样，临阵脱逃，但是你们逃脱不了宿命，李家子孙后代的使命和宿命，最终就是黄金里的工位，你逃不了的！你爹李雄改了姓，逃进深山老林，但是倒时刻了，还不一样自己走进石棺。”李滿多的声音又传出来。 于明伟的你脑袋瞬间涨得比锅还大，他清楚记得，2018年，就是他自己，亲自把老爹逼进了青石峭壁，把老爹逼进了棺材。他闲杂明白了，为什么老爹一身的功夫，为什么要装老实，老爹不怕活得窝囊，他是想多活几年，因为比死还要可怕的，是李家子孙死了之后的结局！一个永远的工位！ 这不成，他要打破这个结局！打破这个宿命！ 于明伟转过身来冰冷地看着黄金里的李家先人，他说：“你可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在山腹中建造一个毫无意义的空间，还把自己困在黄金里？把自己变成一个工位，你不觉得可笑可悲又可怜吗？” 哈哈哈，于明伟周围传出李滿多的笑声，那笑声苍凉悠长，仿佛穿越了时空，穿越了阴阳，让人听了心里油然生出悲愤。 “别他妈的笑了，你们脑袋都被门弓子抽了，被虫子嗑了，纯属没事找事给自己找罪受。” “小兔崽子，你敢这么和先人说话，我发誓，要你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你罚吧，我接着，但是你先告诉我这个系统存在的意义。” “你不配知道，也不许要知道，你仅仅是一个工位，工位是每一个李家人的宿命！” “据我所知，你的亲儿子李博翰并没有在工位中，他就逃脱了宿命。” “你说那个逆子吗，他是李家的耻辱”。 “我不这么看，我认为他是英雄，因为他从这里逃出去了”。 “看来你很钦羡他，那么我也给你一个机会，从这里逃出去，只要你也敢和先人们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宇宙中最高级的游戏，用你的灵魂和神明对弈，你要被神明严厉地惩罚，你想象不到的惩罚，在你们走出控制中心后，游戏正式开始，你敢吗？” 在多年以后，李中一直后悔参加了这个游戏，因为当时他就站在整个系统的控制中心，那是系统防卫最薄弱的环节，当时只要他手里有一把锤子，用锤子敲击黄金立方体，他就可以用最原始的办法胁迫李滿多放他出去，但是他太笨了，选择最难的逃脱方式。 ------------ 第十五章 基地3 就在于明伟和李滿多对话的时候，控制系统的金门自动关上了，刘玫惊叫喊于明伟，于明伟回过头向一楼看去，金门已经关上，他暗暗惊诧，又回过头问李滿多：“难道游戏已经开始了？” 哈哈哈，周围又传出李滿多的笑声，“你不要担心，游戏一开始的时候一定很简单，你一定会过关的，去吧，后辈，记住，里面就是外面，外面就是里面。” 于明伟看着黄金立方体里的李滿多一步一步后退，突然转身一跃下二楼，站在了金门前。刘玫紧张地看着于明伟，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于明伟用力推那金门，但是他手上却一点也没感觉到反作用力，他的手居然直接穿过了金门，于明伟大骇！ “明伟！”刘玫突然一声惊呼。 于明伟激灵一下，面前的金门不见了，他们紧张到了极点，慢慢回过头，他被惊得目瞪口呆！ 二人看见，那个黄金建筑居然出现在身了身后！黄金大门关闭得严严实实。于明伟暗暗吃惊，脑子里浮现出小人李滿多那诡异的样子。他记得，就在刚才，李滿多和他说什么里面就是外面，外面就的里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且那个控制系统的建筑业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黄金立方体！ 于明伟抬头向上看去，他当即惊骇得全身冰冷，整个人好像魂都没了。只见头上原来的的穹顶变成了平的，金黄金黄的，平顶上面镶嵌着水晶灯，水晶灯发射出柔和的日光，和太阳光一样，不但有照明功能，还能辐射出热量。黄金反射水晶灯射出的光线，把巨大的空间辉映得金碧辉煌，仿佛制造出了一个人造的黄昏。 于明伟又聚神向周围看去，他的目光穿透了树林，就到了空间的尽头，空间的尽头是一面，金灿灿黄澄澄，就是黄金打造的金壁！ 于明伟的脑海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黄金立方体，黄金立方里面困着李世家族的历代先人，现在，自己难道也在立方体之中吗？ 于明伟感觉自己要疯了，在世人眼里高贵的宝贝的让人无限向往的，黄金！此刻在他的眼里变成了恐怖的代名词，让他讨厌到了极限。 树后有个人影，不一会一个年轻的女人款款地向他们走了过来，女人打扮得很妖艳，穿现代衣服，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女人走到二人身前，缓缓鞠躬，说：“我是机器人李晶，欢迎二位主人来到李世家族的黄金立方体。” 于明伟和刘玫相互交换眼神，果然这一个生态空间不是之前的那个，那个空间的机器人也叫李晶，但是那个李晶不但和这个李晶长得不一样，而且穿戴也不一样，这个李晶前卫一些。 于明伟和刘玫不动声色地点头还礼，说：“我们路途劳顿，带我们回楼休息。” 李晶也不多说转身在前面引路，二人在身后跟着，一片庄家地，地里种着不是玉米，而是高粱，高粱地旁边有个果园，果园里种着苹果树，果林旁边还有一个葡萄园。这些跟之前的空间都一样。 前面一条曲曲折折的黄金小路通往一片榆树林，过了榆树林，一幢纯金打造的古典小楼掩映在绚丽的花丛中，那小楼飞檐斗拱，黄灿灿，珠光宝气，好像是天上神仙居住的仙宫。 于明伟的和刘玫太熟悉这幢黄金小楼了，他们在里面生活了五年，但是这又不是他们生活过的黄金小楼，尽管都一样，但是空间已经变换了。 从黄金小路出来，直接上了通往金房子的大路。只见大路铺着黄金，而黄金中又镶嵌这各种宝石，红红绿绿的宝石组合出图案，这一处好像和上一个空间都一样，但是！ 于明伟发现宝石镶嵌出的图案变了，那个伏在红宝石桌案上写契约的人不是那个头挽发髻别黄金龙簪的古人了，而是一个当代人。这个当代人旁边还有个女子的图案，女子好像在研墨。 于明伟没有看错，图案上的人就是他和刘玫。二人踩着黄金宝石铺成的大路向小楼走去，路的两边种满了奇花异草，那些奇花异草被珠光宝气辉映得异彩大放，恐怕天上的仙境未必能及。 来到门前，只见门上多了一块黄金匾额，黄金匾额上镶嵌着钻石，但是钻石镶嵌出的图案不是什么高雅的文字，而是一个序号。 ON0603。 我靠，于明伟心里一沉，那不是小楼，就是一个工位。 二人二话不说，转头就往回走。李滿多好真想把他们困在黄金里，变成一控制系统一个普通值班工作人员，真的做他妈的春秋大梦。 但是他们还没走出黄金宝石大路，身后有人喊他们：“于明伟，你要想从这里逃出去，就必须先学会逃出去的本事。” 于明伟转身回头，只见黄金小楼的窗棂向上掀开了，窗棂里伸出一个人的脑袋。只见这人满头白发，连眉毛和胡子都白了，脸上全都是褶子，眼睛也浑浊了。但是，这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刘玫则不辍眼珠地盯着白头发的老人，然后又盯着于明伟看，低声说：“他是你爷爷吧，除了脑袋上的毛都白了，太像了。” 于明伟的脑海里也冒出一个人的名字，李博翰。 “喂，你是谁啊，就叫我们过去？”于明伟问。 “这个你最好别问，你只要知道我是帮你的就行”，老人说。 “那个小楼就他妈的是一个工位，你别骗我了，我进去了，小楼就会变成一个黄金立方体，然后把我会变成一个五厘米高的小人，困在一立方米的空间，是这样的吧，老人家”，于明伟嘿嘿笑了。 “我叫李中，你还不明白吗？” 谁？李中？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 就在于明伟犹豫的时候，窗棂里又伸出一个脑袋，是个老太太，老太太的头发就像一根根银丝，虽然脸上也布满了褶子，但眼角眉梢看上去竟还带着一丝妩媚，不用说，这老太年轻是一定是个风情万种的大美女。 这个老太看着也很眼熟，她，叫什么来着？ “我是郑芳”，老太婆开口说。 ------------ 第十六章 沧海桑田和白驹过隙 1 于明伟仔细打量老太婆，尽管她已经满头银发，穿衣打扮仍旧时尚，眼角眉梢仍带着风韵，眼神里仍带着勾魂的勾。但是她又很陌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郑芳，她身上有一种他不熟悉的味道。 “你？”于明伟怀疑地看着她。这个曾经让他心心念念的人，让他寻找多年的人，怎么一下子就老了？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她身边那个长得像自己的老头又是谁，看上去二人的关系很近，是夫妻吗？ “他叫李中，从前也叫于明伟，是他从时空里找到了我，你明白一点没有？”老太说。 于明伟站在那里好像傻了，这个糟老头子也叫于明伟？看上去一百多岁了，和自己差五六十岁呢。于明伟又上下仔细打量老头，这老头有像自己的地方，特别是眉毛，尽管已经白了，仍旧拧着劲长，还有眼神，善良里带着狡黠，外表忠厚却内藏奸诈。 “老头，这位老奶奶说你也叫于明伟，于明伟小时候顽劣不堪，你还记得吗？”于明伟不怀好意地问。 老头呵呵笑了，说：“我的乳名叫狗蛋，是我妈张淑琴给我取的，我妈说贱名好养活。我十岁的时候偷看过女人洗澡，十二岁的时候和同学打架，没打过，半夜起来偷偷砸同学家玻璃，十五岁的时候喜欢上了我的同桌，一直到毕业也没敢和同桌表白。我十八岁的时候大胆地追城里的姑娘，那姑娘说也喜欢我，于是我写了一首诗向姑娘告白，结果姑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我的情书大声朗读，一百年过去了，我至今记忆尤新。我二十岁的时候跟着同学上街打架，被学校记了一次大过，二十二岁的时候认识了我的妻子郑芳，三十一岁时郑芳失踪，我四十九岁的时候死在了自己建造的影剧院里……” “停！”于明伟终于听出了蹊跷之处。 老头从十岁起到三十一岁说的都对，那些都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他小时候偷看过女人在河里洗澡，千针万确，但那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他这辈子的隐私，从来不敢告诉别人，这老头却知道，难道他真的就是自己晚年？十五岁，十八岁，二十岁，二十二岁，三十一岁，那些事都是让他刻骨铭心终生不能忘怀的。但是他四十九岁那年正好是2018年，2018年七月影剧院倒塌。 “你的意思是说2018年于明伟已经死了？” “是的，2018年于明伟已经死了！”老头大声说。 “那我是谁？你又是谁？”于明伟问。 “你是于明伟，我也是于明伟”，老头诡异地笑了，说：“所以你永远活不过2018年，这是你的宿命！” “那你怎么活了一百多岁？”于明伟问。 “因为我活在平行空间中，不是于明伟原来的世界”，老头说。 “于明伟是怎么死的？”于明伟又问。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影剧院庆典那天，你去了，而且死在里面”，老头说。 于明伟回头看向刘玫，但是刘玫脸上很平静，一点都不惊讶，刘玫为什么不惊讶？难道…… “她呢？”于明伟看着刘玫问。 “她没死，她本来可以活过2018年，但是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你，可能是真的爱你吧”，老头长叹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世上的痴男怨女，诉不尽的恩怨啊。” 老头又说：“你就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总有一天你会什么都明白的。” 窗棂放下了，于明伟脑子飞快转动，这件事已经诡异到了极点，以他的知识水平肯定解释不了。刘玫的文化和知识水平都比他高，他看着刘玫不出声。 “我大概明白一点，但是我说不清楚”，刘玫也看着于明伟说。 “但是老头说我2018年就死了，你知道吗”，于明伟说。 “我”，刘玫犹豫了，不肯说了。 “你一定知道，因为老头说你在2018年没有死，你可以活过2018年”，于明伟说。 刘玫眼里含着泪，想说又好像顾忌什么，她突然扑到于明伟怀里嘤嘤地哭了，“明伟，这件事很大，大到不是你我能承担的，但我保证，我们从这里出去后，我会把一切告诉你。” 于明伟被弄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刘玫为什么突然和他玩深情这种俗不可耐的游戏，不是那个天天逗他开心的小萝莉了。 “现在听他们的，他们在这里困了很多年，一定知道出去的办法”，刘玫放开了于明伟。 既然刘玫也这么说，就不管那么多了，于明伟决定进小楼。 小楼里的陈设和上一个空间一样，生活用品应有尽有。自称郑芳的银发老太笑眯眯地看着于明伟，白胡子李中笑眯眯地看着刘玫。 “年轻真好”，二人不约而同地说。 “你们……”，于明伟有点不知怎么开口。 李中笑呵呵地看着于明伟说：“我们在这里已经度过一个甲子，60春秋。” 白发老太也笑呵呵地说：“我们生活得很幸福。” 这个白发老头就是年老时的自己吗？难道自己找到郑芳了吗？那刘玫后来怎么样了？于明伟向老人走了过去，他想看清楚一些，但是他居然从老人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他困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是另一个时空的你，你我能相互看见，但是不会有实质的接触，你能明白吗？”老人说。 “你是另一个时空的我，现在两个时空暂时相交，我们彼此能看见，但接触不到，因为我们是两个时空的人，对吗？”于明伟说。 “是这样的，我们可以想见但不能接触，而且这个时间很短，只有一夜的时间，我首先要解答你在2012年那天晚上在青石峭壁下的困惑，然后再说郑芳和刘玫的故事。” “好呀，那些问题这几年一直都困惑着我，你先说说高勋是谁杀的？” ------------ 第十六章 沧海桑田和白驹过隙 2 这时老人手里凭空多出一个透明的立方体，那个立方体慢慢变大，最后达到了两个立方那么大。然后立方体里出现了影像。 立方体上的左上角还标注了时间，时间是2016——2018。这是于明伟第一次时间倒退的世界，于明伟还记得，他刚到2016的第一个早晨，身边就躺着一个小姐，然后他努力改变自己崩塌的人设，然后他阻止影剧院倒塌不成蹲了大半年监狱，出狱后影剧院果然倒塌，死亡312人，然后他去李大财主家。这个立方体就是2016——2018主要画面回放。 立方体里果然的影像果然和于明伟的记忆都一样，影像到了关键时刻，就是那晚于明伟夜探李大财主家。于明伟拍李滿多宅院的大门，啪啪啪，三下，响了六声。大门开了，一扇向里一扇向外，就在这时，立方体停顿了一下，在门上显示出时间，2018年7月十九日二十三点五十。就在门外的于明伟踏进门里的一瞬间，一个立方体变成了两个！两个立方体的左上角都标有时间，一个是立方体的时间是2012年七月二十日凌晨。而另一个立方体的左上角标注时间是2010年。 于明伟明白这个画面是想说明他那晚敲开李滿多宅院大门的一刻，一个于明伟分成了两个于明伟，一个时间倒退回了2012年，就是他一到2012年就被警察抓出车祸躺进医院的那年。而另一个于明伟时间倒退回了2010年，这个2010年的于明伟到底干了什么？难道是这个于明伟杀死了高勋？ 这时标注2012年的立方体时间暂停了，2012年的于明伟停在了李滿多宅院大门口。 而另一个2010年的立方体里面的于明伟下了青石台阶直奔阴影里的破旧捷达，然后开着捷达回家了。接下来，这个2010年的于明伟开始设计高勋等人。 2010的于明伟已经不是建工集团的技术员，而是一名教师，但是这个于明伟一心想要杀死高勋，只有杀死高勋才能阻止2018年惨案发生。 2010的于明伟设计的第一个就是张伟这个鸡贼。在未来2018年的惨案中，张伟是直接凶手。这孙子自以为把握住了竣工验收的尺度，就媚上欺下，无限盘剥施工队，逼迫施工队偷工减料，无原则地催促施工速度。那好吧，就让他自尝苦果。 于明伟干脆辞去教师工作，经人介绍去了张伟的工地，当上一名最没有地位的工地小工。其实工地才是他的强项，在上个世界他是工地技术员，工地哪个工种他不明白。进工地的第一天，他就暗骂一声，这孙子眼瞎吗？ 真不把工人的命当回事，哪哪都违章。但他忍住了，这次来不就是希望张伟违章吗。 上工的第三天，机会终于来了。二十二层开始铺摸板，于明伟悄悄从废料里挑出一块几乎腐烂的模板，然后把模板钉在了楼西北角。他记得张伟有个习惯，上楼板监察施工从不让工人轻易发现，都是偷偷站在楼的西北角，用望远镜悄悄看工人干活。如果哪个工人浪费了他的材料，他就偷偷走到工人背后，突然大骂一声，然后扣工钱。 果然，于明伟弯腰假装干活，眼角瞄见张伟一声不响地爬上了楼板，然后向西北角走。突然，张伟脚下的模板陷下去了，张伟吓得向后退了一大步。于明伟突然大喊：“张经理！” 张伟又被一惊，又退后，但他后面的楼板已经到头了，张伟惊叫一声仰面朝天从二十二层的楼盖上坠落下去。本来张伟可以不死，因为施工中的楼房按规矩都必须围着楼一圈有两列架杆的防护网，两列架杆每层楼都拉网，防止高空坠物。但张伟为了省钱，只架设一列架杆，一列架杆层于层之间就没办法拉网，如果拉网，张伟只能坠落一层，就会被拉网接住。 张伟被摔成了肉饼。 这时立方体给了张伟一个特写，十分惨烈的一个场景。然后立方体里的于明伟自言自语一句话；高老大也有弱点，但得需要一点时间，对付高老大需要用钱，要不再进一次地下赌场？ 于明伟去赌场就像去银行，一晚就赢回二十万。因为他快，别人都慢，洗牌发牌的时候，每一张牌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想不赢都难。只是出赌场的时候，要费点心思，他既要甩开赌场打手，又不能显示他真实的速度。然后于明伟用赢来的钱开始结交高老大身边的人。 于明伟知道高老大的第三项目部的经理韩与华好色，但于明伟在这方面一窍不通，于是他就拉着刘三让刘三给韩与华找女人。刘三本身就是个拉皮条的，在拉皮条的过程中还能沾点腥味，又不用自己花钱，简直是正中下怀。有于明伟做经济支持，刘三每天都乐得屁颠屁颠的，没过多长时间，于明伟、韩与华还有刘三，三个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狐朋狗友。 一天，于明伟提出要包工程，韩与华不相信于明伟有实力，于明伟向韩与华要了结构图纸，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把钢筋用量全部算出，韩与华小小地吃了一惊。韩与华又让于明伟计算木工板方材用量以及人工，于明伟也用了一个晚上就算出。接着，于明伟又把整体工程的全部造价算出，韩与华大吃一惊，直接就让于明伟做了第三项目部的技术员。就这样，于明伟终于可以直接接触集团的老总高老大。这个过程于明伟用了一年零六个月。 其实以于明伟的速度和伸手，根本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折，他可以趁着月黑风高一把弹簧刀直接终结高老大的污秽的人生。 但于明伟不急，他算计着每一步该怎么走。于明伟把第四项目部的报表做成了样板，高老大终于发现了于明伟这个人才，横刀夺爱，直接把于明伟从基层提拔进了公司。这个过程他用了半年。如果排除杀人的目的，于明伟简直就是一个励志故事的典型。 从前不谙人情事故，仅仅用了两年，于明伟就历练成一个处事圆滑又不露城府的混江湖的大神。于明伟每一天都偷偷录摄高老大的一言一行，然后和高老大的对手暗中勾结，对手把高老大偷税漏税以及多年来违规建设、贪污腐败还有吸毒等劣迹一次性举报到了市检察院。高老大在于明伟的“辅助”下，成功跳楼自杀。 立方体又被暂停了。这时老头说话了，“现在你知道是谁杀死了高勋吧，其实就是你自己，你在2018进门的那一刻，分化出了一个2010年的平行世界，2010年的世界里的你杀了高勋。” ------------ 第十六章 沧海桑田和白驹过隙 3 于明伟没出声，立方体的时间继续向前，时间已经是2012年，满大街的都警察抓捕，然后立方体上的时间显示是2012年七月十九日二十三点五十。 立方体里的于明伟被警察追到了李滿多的宅门前，然后敲门，然进门的一瞬间正好和2018年的进门的于明伟交错。2018年暂停的那个立方体里的于明伟进门。 然后就是第一个暂停的立方体里的于明伟进入了2012年，替2010年的于明伟背黑锅。 于明伟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张图，如果把2018年的自己比喻成一个球，在进门的那一刻，一个球分成了两个球，一个球去了2010，一个去了2012，去2010的那个球把高勋和张伟杀了，时间正好到了2012，这个杀人的球被警察一脚踢回球门，这时正赶上2018的球从门里踢出来，就这样和2018的那个球想交错。 立方体被老人收回手里，老人看着于明伟诡异地笑了，说：“好吧，现在我再回答你第二个疑问，我是谁？” 于明伟隐约猜到什么，他说：“你真的就是我？可是我为什么变得这么老？” 老头呵呵笑了，说：“沧海桑田和白驹过隙能准确地说明一切，我们在某一刻，是同一个人，经历情感都是一个人，但是就在这一刻，分化出了你和我。” “难道你就是杀死高勋的那个人？”于明伟问。 老头摇摇头说：“不，那一刻分化出的于明伟去了其他的平行世界，而我们是在李家的基地里分化出的平行。” “什么时候？”于明伟问。 “对于你来说，就在刚才，从控制中心出来的那一刻，而对于我来说，从控制中心出来的那一刻已经过去了六十年”，老头微笑说。 ` “你的意思我和刘玫从那个黄金控制系统出来的那一刻，分化出了平行空间，你们在平行空间里度过了六十年，我们刚刚过去几分钟？然后一百多岁的我自己回来和我自己相遇？”于明伟惊诧问， “所以我说，沧海上田和白驹过隙，但是我们虽然又相遇，但时间很短，我和你的空间本来是平行的，现在偶尔交叉，你能明白吗？”老头说。 好吧，好吧，于明伟的世界观到目前为止彻底被更新一遍。他沉吟半晌，把目光投向了郑芳，这个当年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她是怎么和平行世界里的自己相遇的？ 老头看出了于明伟的心思，长叹一声说：“其实你年轻的时候不懂女人，郑芳很爱你的，那年你下岗没了工作，郑芳听人说李滿多家的院子里埋着金子，他就和别人去了李家院子，于是就进入到了这个基地。” 于明伟忽然想起，王富贵不止一次说过，进入李大财主家就别想出来，难道这些年郑芳一直被困在黄金基地？ 于明伟又看了郑芳一眼，心说，其实就是自己不下岗，你只要知道有金子，就绝对不会放过发财的机会。就是掉进钱眼里了，反过来拿下岗说事。这要是换成他的刘玫，哪怕穷得裤子都没得穿了，也会头也不回地跟着他。 于明伟看着郑芳，越发觉得陌生了。 “在我进到这个黄金基地二十年之后，在一个末等的工位找到了郑芳，找到她时她已经被困在工位里将近四十年，然后我们冲出杀阵，逃出了基地，在东庆市又活了四十年”，老人说。 “那么你所在的东庆市现在是哪一年？”于明伟问。 “2080年”，老人说。 “2080年的东庆是个什么样？”于明伟问。 “一个蓝天上被吊了棚的世界，棚上挂着日月星辰”，老人诡异地笑了。 我去，没想到自己老了还不忘记幽默。于明伟也乐了，“给大海码边，给地球镶地砖，给火车轮子补胎，有点意思”。 “我说的是真的，在2080年活着很幸福，没有工作压力，没有生活压力，科技高度发达，黄金是最普通的金属，甚至比钢铁还便宜，人民出行除了远距离，都不用交通工具，因为人走的速度和火车汽车行驶的速度基本一样。” 好吧，老人说的可能是一个更大的黄金立方体，容得下宇宙的立方体。 这时老人的脸居然微微红了，说：“我和郑芳后来生了一个儿子，算是儿女双全了。” 于明伟又把目光落在了郑芳脸上，这个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给他生过一个女儿，他记得当时说要是儿子就好了，有接户口本的了。真没想到啊，老蚌生珠，而且这一切就得发生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 这是什么样的事情，怎么发生的？难道就是李滿多说的维度？ 家常已经唠差不多了，老人开始看表，“我该说正事了，其实我巴不得你在工位里待一辈子，都是郑芳，她求我来看你，所以我要告诉你怎么出去，你只要进入工位，就可以控制杀阵，记住我一句话，凡是进入基地的人，格杀勿论，否则你永远留在基地的工位。” 老人说话间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好像被风吹散了，直至踪影皆无。于明伟就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自己一百二十岁的样子，他们是另外一个时空里的自己，另外一个时空的自己终于找到了郑芳，他们已经在另外一个时空度过了一个甲子，但是这一个甲子六十年，他仅仅度过了几分钟，难道这就是时间最初的样子？可以任意调整？ ------------ 第十七章 工位 1 于明伟和刘玫仿佛也在一瞬间经历了六十年的岁月，他们走出黄金小楼，满眼都是金黄， 花草、树木，溪水，一切都变得缥缈和梦幻，上下之间仿佛蒙上了金丝织编的纱幔，隐约中一对情侣从天地之交处走来，他们就像两个灵魂，有诉不尽的前世之盟后世的良缘，但两行热泪相隔在阴阳之间，魂牵梦绕夕阳下伊人的倩影，后世再会时你我的故事，在一刻间永恒，注定要成为千年的传说。 天地突然之间变得一片漆黑，黑得没有一点星光，黑得一丝不动，黑得没有一点温度，黑得把全部思想都淹没在浩瀚的死寂之中。也不知哪一刻，也不知哪一时开始，一个声音穿越了黑暗；好吧，既然我们被宇宙相隔了，那我就送你一个宇宙，你就是宇宙的主人，我去你的宇宙和你相会。 那个声音渐渐远去，黑暗又淹没一切，时间，好像被暂停了，空间也不存在了，一切的一切，世上美丽的色彩，目光里的温情，让人心潮澎湃的乐声，勾人的肉香，指尖触及美人肌肤那心悸的感觉，全都被黑暗一笔勾销，连虚空都不复存在了。在虚空中的虚空中，忽然冒出一个瞬间，一个比芝麻还小的几乎无限小的一点星光逐渐在黑暗中显现，那一点星光突然爆发出绚丽的色彩，瑰丽玄幻的星云像脑海里的梦，在眼前映射出五彩缤纷的星空。星空由远及近，开始变得浩瀚无边。一道白光不知从哪飞出，越过了千重星系，万重星海，到了一个耀眼的恒星轨道，那道光围着恒星绕了三圈，便向着一棵蓝色的星球飞了过来。 那就是地球！于明伟和刘玫异口同声说。 飞船停在了远古的地球，两个宇航员走下飞船，一个高个粗壮，一个矮个纤细。但是高个宇航员把矮个宇航员送到底面，又回到了飞船上。 “这就是我送给你的宇宙，我回到2020，处理完事情再回来和你在一起……” 那个声音还在于明伟的刘玫的耳边回荡，眼前的景象忽然都消失了，二人就好像做了一个梦。 于明伟清醒后啧啧称奇，说：“这哥们真敢吹，送情人一个宇宙，好家伙，他是不是要把太阳当自家灯泡，把星系当他家洗澡盆子，玉皇大帝估计都都得管他叫亲爹”。 刘玫仍旧沉浸在刚才的景象中，“多浪漫啊，送给心爱的人一个宇宙，这要是我，幸福死了。” “醒醒，醒醒”，于明伟推了刘玫一下，“这哥们把老婆扔在了恐龙时代，一个人跑了，是不是娘们儿都这么好骗啊？哪天我送你一个太阳，把你往太阳上一撂，我坐飞船走人，等把你烤熟了，我再回来吃烤乳猪。” “去！”刘玫也推了于明伟一下。 只可惜刚才的景象时间太短了，那哥们儿回没回到地球没看见。树林、花草、水坝、溪流、四面黄灿灿的金壁，头顶金黄的棚，一个黄金的立方体从又呈现在他们的眼前。但是树木、花草、水坝、溪流一点点滴缩小，四面黄灿灿的金壁正在快速收缩，整个黄金立方体正在缩小！ 于明伟大惊失色，难道自己和刘玫真的腰变成黄金立方体里的工位！ 我靠，于明伟急了，他飞身一跃，向对面的金壁飞去，他要阻止空间缩小。只见一道白光飞向金壁，而白光中的于明伟并没有发觉，他本人同时在缩小，缩小的比例和空间缩小的比例是一样的。 结果是，等于明伟和刘玫安静下来后，他们并没有感觉到空间已经缩小了，仅仅是在空间缩小的开始时刻一瞬间有所察觉。 二人惊愕了一会，就变得心安理得了，又开始寻找出去的办法。于明伟发现自己的速度变快了，他可以在一秒钟之内围着立方体飞一周。刘玫拍着手笑，说：“悟空，为师饿了。”然后于明伟飞身而去，不一会就摘回一筐苹果葡萄。 于明伟没事的时候就聚神向立方体外看，但他只能看见立方体外面到处都金光四射，那金光挡住了他的视线，但是立方体里面的金壁他看得一清二楚。他看见金壁上有图案，更准确地说是图画。那些图画不是刻上去的，而是“印”上去的，非常的诡异，金子上怎么可能印上图画呢？那些图画也都很奇怪，就像石棺里的那些死人，衣着穿戴从先秦一直 到满清民国各个朝代的都有。而且图画上的人物表丰富，大悲、大喜、大惊、大呆，什么样的都有。根据于明伟的判断，这些人的表情背后一定有一个不寻常的故事，反正在这里有都是时间，他想破解表情背后的故事。但是他越看越心惊，因为图画上的人就像是活的！ 直到有一天于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他发现他们住的小楼金壁上居然出现了按钮和显示屏幕，显示屏幕上开机屏显是工位序号，0N0603。 再然后，显示屏初始化，开机自检。接下来，显示屏上显示出的东西让他大吃一惊！他好像明白了，原来在这个工位上可以看见时间轴，无数个时间轴，这些时间轴有的平行，有的相交后又分开，看到这些他好像明白了很多事情。 但是这些时间轴怎么才能开控制呢？他有了一个大胆是想法，自己和刘玫是在2012年进入这个空间的，那么只要回倒2012年之前，不就可以出去了吗？ 但是这些按钮怎么使用呢？ ------------ 第十七章 工位 2 于明伟随手按下一个按钮，显示屏上又显现出一个黄金立方体，立方体里面有树林、花草、水坝、黄金小楼、唯独没有那个黄金控制系统的建筑，但是在控制系统原来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小黄金立方体，孤零零地放在那。于明伟根据开机视屏，判断这个小黄金立方体里面有大黄金立方体的控制系统。他甚至怀疑自己和刘玫就在小黄金立方体里，控制着大黄金立方体。 忽然，树林里有人走了出来，一共四个，都是男人，穿当代人衣着，看着有点眼熟。再细看，于明伟差点乐出声，原来是这四位大山炮。赵四，马小刘，李东阳，胡照财。这四位山炮大哥在九十年代的东庆市也算有一号，职业江湖混子，于明伟曾经被他们欺负过，后来于明伟用计把四位山炮大哥送进了监狱。 “你碰什么了？”刘玫惊讶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这四个东西给放进来了”，于明伟说。 这时显示器上的四个人激动得大哭大笑，大惊大傻。只见赵四抓着自己的头发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而马小六仰头望着金黄的棚壁发呆，李东阳则大笑不止，嘴里大放厥词，说什么要用黄金买几个人的小命？只有胡照财算是正常一点，这山炮手里捧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钻石两眼放光。 “你刚才碰哪个按钮了？”刘玫又问。 “这很关键吗？”于明伟反问。 突然，二人两只手拍在一起，“既然能把人放进来，就能放出去！” 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找了这么长时间的出口，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平行空间里的另一个于明伟说要想出去就必先进入工位。 好吧！然后刘玫记录，于明伟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按下一个按钮。这时显示屏上的画面变了，只见黄金空间里飘出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用语言无法说明。那东西像个立方体，但立方体中又同时存在无数个立方体，而且不停地变化。立方体不一会飘到胡照财的身边，胡照财好奇地用手去抓，但就在胡照财抓住的一瞬间，就见立方像一个旋转的刀片，瞬间纵向和横向把胡照财切割了。胡照财的身体变成了无数个和立方体杀器一样的小立方体，说不上来的那种立方体中又同时存在无数个立方体的小肉块。 再然后，小立方体肉块就消失了。然后立方体又飘向马小六，此时的马小六已经吓傻了，吓呆了。 “快停住它！”刘玫惊呼。 但是怎么停啊？于明伟看着满墙的按钮不知按下哪一个，急得抓耳挠腮。显示屏上马小六也被立方体杀器瞬间切割成的小肉块。 这时于明伟终于想出了一个词，四维立方体杀器！ 就是这样的，一个立方体中同时存在无数个立方体，三维人永远说不清楚，因为超出了三维人的维度。 四维立方体杀器又飘飘悠悠奔向赵四，那赵四吓得拔腿就跑，赵四跑向原来控制中心的那个位置，那个位置有个立方体，但四维立方体杀器也加快了速度，赵四一头撞在立方体上。 “咚！”的一声，于明伟和刘玫巨大的声波传进了于明伟和刘玫的耳朵。 “那个立方体就在我们的空间之外！”于明伟惊呼。 好吧，好吧，果然如此，现在可以确定自己就是立方体里的小人！因为他们看见，赵四的高度已经有立方体的四分之一高，而根据他们现在所处的立方体高度比列，于明伟估计出了自己现在的高度，只有5厘米。 于明伟现在顾不得多想，救人要紧，他下意识又按下一个按钮，打算停止四维杀器。 果然，四维立方体杀器消失了，同时空中又飘出一个半透明的金线？或者说是一条不能再细的金色的光。金线飘向赵四，赵四已经被吓傻了，同时他内心深处也感到好奇，然后那金线穿进赵四的身体，赵四就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人，赵四的血管脉络就清晰地显示出来。金线钻进赵四的血管快速穿梭，于是赵四的每一根血管包括毛细血管全都被金线穿过，然后金线一端从赵四的头顶钻出。令人惊骇的一幕出现了。 赵四随着金线从赵四身体钻出，赵四的半个头就没了，然后赵四就像拆毛衣一样，整个人一层层被金线抽走了。直到整个人全都变成了金线！ 于明伟和刘玫又吃了一大惊，这又是什么先进武器？ “你看！”刘玫又惊呼。 于明伟也看见了，他被惊得下巴差一点掉到地上。只见空中飘浮的金线正在游走编织，不一会一张图画呈现在空中，那他妈的就是赵四的全身图画！ “我靠！赵四变成了一幅画！” 图画继续向前飘，不一会就飘到了金壁旁，然后于明伟和刘玫看见，赵四变成了金壁上的一副画，二维的画面！ 金线又飘向最后一个人，李东阳。李东阳双腿已经站不住了，跪在了地上，整个人变得恍惚了，就像没了魂。 于明伟又要按按钮，但是在还没按到的一瞬间，他撤回了手。 “再按，还不知道出来什么呢”，于明伟低声说。 李东阳也被金线贴在了墙上，而且是跪着姿势，眼神空洞。 好吧，于明伟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束手无策。 显示器仍旧显示着整个空间， ------------ 第十八章 杀阵 1 于明伟和刘玫走出了黄金小楼，聚集了全部精神，用透视三维的眼睛，抬头向整个空间看，他的目光穿过厚厚的黄金墙壁，根据看见的，可以确定，就在自己和刘玫所处的黄金立方体之外，还有一个黄金立方体，那个黄金立方体就是刚才杀死四人的立方体。那个立方体里同样有树林水坝小楼。就是说他们的立方体之外套着一个一模一样巨大的立方体。 那么立方体之外的立方体外面是不是还套着一个更大的一模一样的立方体？于明伟眼睛一亮，拉着刘玫回小楼，二人回到控制台前。 “刚才那四个人是怎么进来入立方体的，我们就怎么出去”，于明伟说。 “可是他们的立方体在我们立方体的外面，他们的立方体开门的方法和我们的不一样”，刘玫说。 “刚才我从正中心的按钮往上数第三个，按第三个按钮，然后那四个人就从正北方向的树林里出来了，如果我们的黄金立方体在所有黄金立方体的中心，那么我就们就可以这样想，刚才的按钮对应我们黄金体之外的黄金体，那么我们的黄金立方体应该对应第几层按钮？”于明伟说。 “当然是第二层”，刘玫兴奋得两眼放光。 “可是，第二层按钮一共四个，怎么选？”刘玫问。 “管不了那么多了，全都按下”，于明伟说罢，同时按下四个按钮。然后二人看着显示器。 显示器好像懂得于明伟和刘玫的心思，竟然调整镜头向四面墙的金壁照去，果然，四面墙上开出四个门，二人大喜过望，出了小楼，于明伟向四个方向看，他的目光穿透树林看见正北正南正东正西的金壁上果然开出四扇金门！ 但是，一共四扇门，应该往哪个方向去？ 二人犹豫了，他们要选择回到2012年，如果进错门，又不知去哪个空间了。就在二人犹豫的时候，突然四面的树林里同时传出声音，于明伟寻着声音看，四伙穿戴不同的人分四个方向向黄金小楼这里走了过来。 二人急忙退回小楼从水晶窗户里往外看。只见正北方向进来两个人，穿戴非常时尚，刘玫都没见过，于明伟恍惚有点印象，反正是2018年之后流行的款式。 正南方向也进来两个人，看穿戴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的，喇叭裤，尖领衬衫，带着一点港气。这俩人于明伟越看越熟悉，是徐友顺和张爱玲。没错，她就叫张爱玲，和那位民国才女同名。据张爱玲本人讲，她的父母因为没有什么文化，根本就不知道那位民国才女，所以就取了一个年轻人都知道的名字。张爱玲不准任何人叫她的全名，让大家叫她玲子。 这是年轻时的徐友顺和年轻时的大玲子，好年轻啊，于明伟不禁想起了自己和郑芳年轻的时候，那个诗情画意的年月。 但是，这二人怎么进到了黄金立方体里了呢？他记得徐友顺娶了能说会道的柳小影啊，他俩怎么就可能在一起呢？ 而正西方走进来的人居然身穿翻毛的，好像是熊皮大袄，头戴不是狗皮，应该是狼皮的棉帽子，肩上还扛着那种于明伟没见过的土掉渣的猎枪。于明伟忽然想起来了，他在网上看见的民国时期的土匪就是这种穿戴，使用这种当年人称的土炮猎枪。 正东方走进来的更离奇了，只见这二人头戴顶戴花翎，身穿官袍，脚蹬官靴，脑袋后梳着辫子。这一身行头是不是剧组演清宫戏跑龙套的跑出来了啊。 不同时代的八个人同时出现在黄金立方体里，这又要玩什么游戏？ 突然，两个民国土匪发现了树林里有外人，俩土匪举枪瞄准两个带顶戴花翎的满清官员，砰砰，两枪，两个顶戴花翎扑到在血泊中。俩土匪哈哈大笑，“妈了个巴子的，看谁敢和老子抢金子，金子全是老子的！” 我靠，真不愧是土匪，够狠。只可惜估计是两榜进士出身的清朝官员啊，可叹十年寒窗，被一个民国的土匪给毙了。 紧接着，正北方向树林里的穿着时尚的一对年轻男女，这二人已经听见了枪声，开始警觉。那个女的从随身携带的lv包里掏出一支手枪，男的则从身后拿出一支自动步枪。二人快速分两个方向隐藏在树后，然后女人哎呦一声。 “不光有黄金，还他娘的有娘们儿！”俩土匪上蹿下跳像个驴撂撅的，眼里冒着绿光向时髦女人方向跑了过来，树后的男人两个点射，俩土匪报销。 这才是狠人，于明伟点头竖起大拇指。于明伟根据这俩当代人的表现，当即就可以断定，不光是老江湖还是两个杀伐决断的杀过人的阴险角色。 此时徐友顺和大玲子已经被枪声惊动了，二人蹲在草丛中四下张望。但是二人手里空空如也，什么武器都没有。而那对时髦男女杀完人后并没有动，仍旧躲在树后耐心地冷静观察。 时间一点点过去，徐友顺和大玲子继续蹲在草丛始终忍着不动，那对男女经过长时间等待，已经确认安全，就从树后走了出来，向黄金小楼的方向进发。二人发现了黄金小楼，和小楼前镶嵌宝石的黄金路，二人激动得忘记一切。在黄金面前，这对处事老辣冷静阴险的年轻人，沦陷了。后果是赔上了小命，白瞎了一身闯荡江湖的本事。 两声土炮枪响，一对男女应声倒地。树林里钻出了徐友顺和大玲子，徐友顺举着猎枪猫着腰，看上去异常警觉。 我去，于明伟几乎不敢相信，他这位曾经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拜把子兄弟，原来还有他不知道的一面。还有大玲子，当年就是个淑女啊，那明眸中怎么也有阴险的一瞥。 于明伟暗暗吃了一大惊，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这二人就是曾经的青春年少，那个美好时光的同伴。 ------------ 第十八章 杀阵 2 “他们会杀死我们的！”刘玫说。 “可是，他们是我的朋友”，于明伟说。 “过命交情？” “顶多算是一起喝过小酒，一起唱会儿小歌儿，一起泡会儿小妞……” “住嘴！我敢说他们如果知道你是黄金小楼的主人，会毫不犹豫地杀你，因为没有过命的交情，就凭你拥有黄金小楼这一点，他们在心里也恨不得你死，何况杀了你就拥有小楼，这就是人性。” “我不信，他们会杀我，能在一起和小酒，泡小妞，说明我们都是普通人，普通人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因世界没给他们有野心的机会，现在有机会了，他们能放过去吗？” 但是于明伟不听，“我朋友没你想的那么坏”；于明伟说着便走出了小楼。 “老朋友，别来无恙！你看看我是谁？”于明伟张开臂膀就要拥抱徐友顺。 但是，刚刚打死一对男女的民国时期的土炮毫不犹豫地顶在了于明伟的额头：“别动，不管你是谁都得死！” 徐友顺没有半点犹豫就扣了动扳机，但是徐友顺的动作太慢了，他的意图和眼神还有他的手指，都能让于明伟快速做出动作，下一秒，土炮已经在于明伟的手中。 “我是于明伟！你是不是昏头了？看你岸貌道然的样子，手还挺黑。” “你是于明伟？我看你像于明伟他爹”，徐友顺瞪着眼怀疑地看着于明伟。 看了好一会，将信将疑地问：“你咋老了十几岁？” 于明伟不出声，只能苦笑。此时的许友顺还是90年代的模样，而他已经是2018年的样子，难怪徐友顺不认识他了。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于明伟看着徐友顺和大玲子问：“我记得你们不是一对啊，柳小影呢?” 徐友顺支吾了一下，面露难色，反倒大玲子这个于明伟记忆中的不爱说话的姑娘开口就说：“我们俩背着柳小影约会，李大财主家院子是个好地方……” “你先别问我们”，徐友顺气得瞪了大玲子一眼，打断了大玲子：“你先说说你自己，凭什么说你是于明伟，就在昨天晚上，我还看见于明伟和郑芳在一起压马路呢，有人多看了郑芳几眼，于明伟就和人打了一架，怎么一天不见，于明伟就老成了这样？看您这张老脸，横看成岭成峰，借个熨斗先熨平，老东西，你别他妈的忽悠了。” 得，于明伟抓而挠腮，这件事还真没法解释，因为徐友顺和大玲子是第一次进黄金立方体，他们无法理解空间这个诡异的空间。 “别管我是不是于明伟，现在枪在我手里，你们就得听我的”，于明伟严肃地说。 这时刘玫也来到了于明伟跟前，“你想带着他们出去？”刘玫问。 “他们是我年轻时的朋友，我必须带他们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于明伟说。 “我同意”，刘玫看着于明伟赞赏地点点头。二人拎着土炮押着徐友顺和大玲子向正北门走去。正北的门进来的是那对2020年的男女，正北门出去，就可以回到2020年的世界。 2020的世界，于明伟还能回去吗？他的明日已经截止在2018，刘玫偷看了于明伟一眼，心里有点不忍。 “哎，我说徐友顺，我记得1995年你和柳小影结婚了，怎么又勾搭上大玲子了，你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你不地道啊，白瞎你这一身岸貌道然的行头了，还有您这张正人君子的脸，咋就敢兔子吃我边草？大玲子可是咱朋友啊……” “你他妈的管得着吗？你是到底是谁啊？”徐友顺不服气地说。 “他就是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大玲子冷不防插嘴：“你要真是明伟，有些事情你该知道的，柳小影多有心机，因为是机械厂厂长的女儿，于明伟差一点被柳小影勾上床，可是这个大傻子可是来真的，真往坑里跳啊，现在想从坑里出来，回头找我叙旧情……” 哦，于明伟被玲子提醒想起了好多年轻时候的事情，当年他们都正直青春年华，他记得那时徐友顺一开始追的人是玲子，后来柳小影加入了他们的朋友圈，徐友顺于是扔下大玲子和柳小影勾搭成奸。估计徐友顺仍放不下心里的人，才又回头找玲子，二人在李大财主家约会，真会挑地方。 “你们是怎么进入李大财主家的？”于明伟突然问。 “李大财主家的门没锁，我们进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一进来就看见一片树林，然后……”徐友顺说。 “这怎么可能？”于明伟大声说：“大财主家的门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进来的。” 但是，他们就这么进来了。 “是你按按钮把他们放进来的你忘了？”刘玫说。 四个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黄金立方体的北门，但是徐友顺却不想出去，说：“我不能白来这一趟，不带点金子回去不甘心。”玲子也点头说不想回去。 于明伟用枪顶着二人走，但是二人突然躺在金门前，开始耍赖“你打死我们吧，有金子不拿，你要真是我们的朋友，就别管我们。” 这可真是的，这俩货在人前一直都人模狗样的，现在居然学泼妇当街打滚了，这可怎么办？于明伟皱着眉头踢了徐友顺一脚，“起来吧，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忽然，刘玫发现金门四周的金子在动，金门正在一点一点收缩。 “没时间了，明伟，既然他们想要金子，那就让他们天天躺在金子上睡觉”，刘玫推搡着于明伟跨出金门。然后刘玫也一步跨出金门。 就在二人冲出北门的一刻，金门收缩成了一个碗口大的洞，然后变成一块完成的黄金板。 二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抬眼向上看去，只见上面又是一面黄灿灿的顶棚，四周又是金黄的墙壁。无疑，这又是一个黄金立方体。 他们回头再看，身后包含在大立方体里的立方体正在变小，最后这个小的黄金立方体只比他们高出了三倍，而他们在里面的时候，里面的空间看起来大出去几万倍。 “不对，不是我们原来处在的立方体变小了，而是我们变大了”，刘玫皱着眉头说。 于明伟聚神向小立方体里看，只见徐友顺和大玲子已经站起来了，而他们看上去只有五厘米高。 刘玫说的没错，不是立方体变小了，而是他们变大了。 这时只见徐友顺和玲子已经走出了树林，二人又向黄金小楼里走去。 于明伟和刘玫大惊失色！ “黄金小楼里有控制系统，就是控制我们这个空间的！他么会不会动那些按钮？”刘玫大声说。 于明伟脸色惨白，就在不久前，他在小楼里按下按钮，杀死了赵四，马小刘，李东阳，胡照财。现在二人只能祈祷徐友顺和玲子不要碰那些按钮，万一二人按下按钮，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二人观察这个新的立方体空间，发现和刚才的那个空间一样，有树林，有河流，有水坝，有种植园，有黄金小楼。同样没有那个最初的控制中心建筑，而那个控制中心黄金建筑的位置变成了套在大立方体里的小立方体。 五厘米高的许友顺和玲子走进了黄金小楼，小楼里有控制他们所在的这个空间的杀器。 ------------ 第十八章 杀阵 3 果然，小人徐友顺很快就发现了控制按钮，徐友顺按下了控制金线杀器出来的那个按钮，一维杀器不知从哪飘出，出现在半空中。 “快去这个立方体里的黄金楼！”于明伟大喊。然后抱起刘玫像闪电一样奔向小楼，几乎一瞬间，二人冲进小楼。 隔着水晶玻璃，只见小楼前的树林里飘出一根半透明的金线，那金线飘飘悠悠奔着小楼就来了。 于明伟和刘玫大惊失色，他们亲眼看见金线可以钻进人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然后像拆毛衣一样，一圈一圈，一层一层把一个活人全部拆成金线，然后金线在金壁上复原活人的二维图像。而且，那些图像他妈的就是活人！二维的活人！ 于明伟肠子几乎都悔青了，刚才就应该杀了徐友顺和大玲子这对搞破鞋的狗男女。 冷静，目前需要的是冷静！ 于明伟和刘玫快速把小楼里的控制按钮和显示屏看了一遍，这个空间的控制系统和里面那层空间的控制系统完全一样。 “玫，还记得在上一个空间里我是怎么操作按钮吗？”于明伟问。 “现在我几乎都弄明白了，最上面那一排绿色按钮一共十个，下面一层有十个红色按钮，其余的按钮正好组成一个正方形，除了中心的那个按钮我不知道，其余的，由里倒外，每一圈正方形都代表着向外的空间顺序，开每一层空间之门的顺序。”刘玫说。 “就是说这按钮除了控制杀器之外，就是开启向外逃脱之门的按钮，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必须回到里层的空间，去阻止徐友顺利用杀器杀死我们，那么，现在需要想的问题上是，有没有直接控制回到里层空间小楼的按钮？”于明伟越说越兴奋，几乎脱口而出。 “正中心的按钮！” 就在这时，外面的那根半透明的金线已经穿过水晶玻璃，飘飘悠悠奔着二人飘了过来。 于明伟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啪地一下按下了中心按钮。 于明伟只感觉眼前一道白光，他的面前仍旧是黄金小楼的控制按钮，还有显示屏。在显示屏里，那条金线已经飘到刘玫的头上。他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里层空间的小楼。 于明伟一眼就看见被徐友顺按下的按钮，急忙复位。 显示屏里的金线瞬间就消失了，他看见刘玫虚脱似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好险。 于明伟回头就看见了徐友顺和大玲子。但是二人一脸无辜的样子，而且被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不知道于明伟是怎么一下子就回来了。 于明伟冷冷地看着二人，长出了一口气，差点被这俩二货杀死。但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摆在了于明伟面前，那就是他一旦再从这个空间出去，这俩二货一定还会胡乱按下按钮，到时候又不知道会出来什么杀器。但是如果把他俩杀了，又于心不忍。 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带他们出去，让他们离开小楼。 “你俩挺喜欢这里，是不是？”于明伟问。 “当然，我俩打算在这里过一辈子，永远不再回那个苦难重重的世界”，玲子先说话。 小丫头片子，你才活了多长时间，跟我说什么苦难？ “你们就打算住在这里了?一辈子都不出去？”于明伟一脸严肃地问。 “不出去了，那个娘们儿仗着他家老头子是厂长，根本没把我当回事，我爱的人是玲子，正好躲在这里听不见世界上的闲言碎语，也躲开了那个娘们儿，这事划算”，徐友顺说。 徐友顺嘴里的娘们儿当然是他老婆柳小影，柳小影确实不是个好鸟，但你徐友顺当时干什么去了，放着好好的玲子不要，娶个小妈回家，现在后悔了，真是欠揍。 “你俩这就叫搞破鞋，一个有夫之妇，一个家里有老娘们儿，好吧，我就成全你俩！” 于明伟狠了狠心就要出手，但是他看玲子那样子的，又有点心软。 “我们这不叫搞破鞋！”玲子大声反驳：“我们是真爱！” 于明伟叹息一声，收起了手里的匕首，说：“你快拉到吧，知道什么叫搞破鞋不，就像你俩这样，不敢光明正大，被人抓奸，被人在后面追，鞋子都跑破了，躲起来，就叫搞破鞋，也叫跑破鞋。” “太难听了！我杀了你，也不准你这样说我们！”玲子张牙舞爪奔向于明伟，伸出十指尖叉就向于明伟的脸上挠。 “挠你个满脸开花，看你还胡说八道。” 而这时徐友顺在于明伟身后手拿一把匕首向于明伟的后腰就捅，于明伟当然能看见徐友顺，但他也要顾及玲子，万一被玲子挠个满脸开花，实在没脸去见刘玫。 于明伟手里的匕首先捅进玲子的心口，然后回身一扫，徐友顺的脖子就被割断了。 于明伟自认为是失手杀了他年轻时的两位好友，而且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他慌乱了一会，但马上就镇定了。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按下按钮打开了通往外层空间的门，他从里层空间回到了外层空间的小楼中。刘玫正焦急地等他，看见他安然无恙，就喜极而泣。于明伟反倒被弄得不知所措，他发现自从他们发现了逃出去的门以后，刘玫怎么变得多愁善感了。 “你咋了？” “眼里眯了沙子。” 好吧，于明伟莫名其妙地看了刘玫一眼，不再理会她。然后开始研究镶嵌在金壁上的按钮。这些按钮的排列方式和里面那层空间的完全一样，而且他也知道按钮控制开启通往下一层空间的门，如果不出幺蛾子，他们就可以这样一层一层空间往外闯，直到闯回原来的世界。 于明伟对这些按钮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他又按下按钮，这次通往下一个外层空间，东南西北四门又开了。而这次进来的一共十六个人，他们都不是一时期的人，刘玫根据服饰说出了十六个人所处的年代，分别是民国、晚清、明初，明末四个时期的人物。于明伟用了最严厉的杀器，一维杀器。只见一根金线在那些人的头上飘移，然后金线钻入人体内，人体变得透明，金线钻进每一个血管，然后金线露出一个头，人体一圈一圈，一层一层地像拆毛衣一样，彻底变成了金黄的一维的线。 这次于明伟和刘玫不辍眼珠地观察，只见金线在空中编织成二维画面，然后把画面贴在金壁上。但是那些二维的画面好像能动，这也太诡异了。 ------------ 第十九章 二维人的阴谋 1 于明伟不知道自己这样方式杀人对或者不对，他也想象不出一个人如果变成了画，如果在画里还能活着，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我想去看看那些画里的人”，刘玫说。 于明伟也想看，二人于是离开了这层空间的小楼控制系统，穿过树林来到金壁前。站在金壁下向上看，于明伟一惊，他看见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看。 这个人不是刚才他用金线杀死的那些人，这个人看穿着应该是民国时期的军阀，他在瞪眼睛，好像要说话，还张开了嘴！ 妈了个巴子的，这位军阀眼珠子动了，瞥向了刘玫。还他妈的流口水！ “你瞅啥，老棺材瓤子，再瞅我把你眼睛抠出来当泡踩”，于明伟看着军阀说。 刘玫正在看一副美女的画像，听见于明伟自言自语，看了于明伟一眼，但是她再看美女画像时，美女伸出了纤纤玉手指着她，好像要说什么？ “她们都还活着！”刘玫惊诧一声。 于明伟也看见了，这些金壁上的图画里的人都是活的，让人感觉从毛孔里冒凉气，瘆得慌。“走吧，看多了小心晚上做噩梦”于明伟拉着刘玫仍旧直奔北门。 但是，刘玫狐疑一声说：“刚才杀死那些人没有二十一世纪的人，该走北门吗？万一走错了，会有后果的。” 是这样的，但是他们现在对这个黄金立方体系统知道的太少了，只知道往外层空间去，却不知道哪扇门都代表了什么。代表出去后外面世界的时间？ “先不管了，闯出去再说。”于明伟说。 “不行，咱们得回去，弄清楚了再出去，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啊，闯出第一层空间时走的门应该是对的，咱走的是那对时髦男女进来的那扇门，但是第二层空间咱不能胡乱猜测啊，万一出去了到了白垩纪恐龙时代就瞎了”；刘玫说。 于明伟沉吟片刻；“要不咱再去看看金壁上的那些二维人？或许能让他们开口说点有用的线索？” 二人又回到刚才的金壁下，但是他们愣住了，于明伟刚才看见的那个民国军阀不见了，刘玫惊叫一声：“他是个畜生！” 于明伟急忙向刘玫这边看去，只见刘玫这边金壁上居然出现了刚才的军阀，这位军爷正抱着金壁上的美女要胡来。于明伟哈哈哈大笑，“我说军爷，办事得找个没人的地方，这大庭广众的，都看光了，你这是演毛片啊……” “你是不是看着过瘾啊？”刘玫瞪了一眼于明伟，然后上蹿下跳，要打金壁上的军阀。 但是刘玫够不着，于明伟飞身一跃，一掌拍在军阀的脸上，军阀就放开了女子，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向了于明伟，好像在骂人。 “我去，他知道疼！” “走吧，看来问不出什么，反到瘆得慌”，刘玫转身向树林外的小楼，往回走。二人弄不清从那扇门出去，决定现在这层空间住下，弄清楚后再出去。 空间里的清晨，一只鸟站在水晶窗棂上叽叽喳喳叫，于明伟先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屋子的顶棚，但是他看惯了的黄金不见了，而是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枪口正指向他。 我靠，于明伟一跃而起。但棚上是一副画，一个民国的军阀正举着枪瞄准他。就是昨天他打过的那个军阀，于明伟又一屁股坐回床上，他马上又想起刘玫还没穿衣服，急忙用被子盖住刘玫的身体。 于明伟看见军阀的嘴张开了，好像在淫笑。我去的，这是个什么鬼玩意？于明伟跳起击打金棚，那军阀就在金子里慢慢的溜走了。但是棚上留在五个字；我全看见了。 “你干什么？” 刘玫被惊醒了，于明伟一脸惊恐的四下查看屋子的顶棚和四周墙壁好，“快穿好衣服，这屋子里还有别人。” 他发现对面的金壁上还有一个二维人，也一脸淫笑地看着刘玫。于明伟又跳下床飞起一拳打向金壁上的二维人…… “明伟，那是放刀具的柜子”，刘玫惊呼。 但是于明伟的拳头已经穿过薄薄的柜门，他感觉到了疼，还有手背上热乎乎黏糊糊的感觉。 于明伟的手被刀具割了一条大口子，二人再看小楼里的墙上的金壁，全都是民国时期的东北军阀的兵，这些兵都瞪着眼愤怒地举着枪看着二人。 二人真担心那些图画里的枪会飞出子弹，他们吓得一激灵。 “我滴个亲娘啊，这些二维人一晚上就这么看着咱俩睡觉？”于明伟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好，他们仅仅是一副画而已。于明伟找来一根木棍，狠狠地捅金壁上的画，不一会那些画上的兵就被驱赶没了。但是，一阵微风吹来，一股腥臭从窗户飘进小楼。这种味道于明伟有点熟悉，那是野兽身上发出的腥臭味，于明伟急忙来到窗前，他顿时被吓了一跳。 只见窗外站着东北虎，黑瞎子，野猪，猎豹等猛兽，足足有几十头之多。 “它，它们是怎么过来的？”于明伟问自己又问刘玫。 “我怀疑也是那些二维人搞的鬼，是他们把野兽驱赶过来的”，刘玫站在于明伟身后说。 于明伟举目向树林里看去，他看见树林后的金壁上密密麻麻全都是荷枪实弹的东北军，而那片树林就是野兽经常栖息的地方。于明伟好像明白了，野兽看见金壁上拿枪的军人，分不清真假，害怕了，就被驱赶到了小楼周围。 “我把它们全杀了！”于明伟拎起两把钢刀冲出小楼。 那些猛兽却像着了魔，疯了一般冲向于明伟，于明伟施展出他最快的速度，他变成了一道光，这道光所到之处一片鬼哭狼嚎，血光崩现！ 于明伟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把围在小楼周围的野兽全都杀得干干净净。然后他看那些树林后金壁上的那些军人，只见那些军人正在向空间的顶棚上爬，不一会就都爬上了顶棚。 “他们害怕了！”刘玫说。 于明伟暗暗兴奋，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速度已经快到他自己也不敢想像的地步。但是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越来越快？ ------------ 第十九章 二维人的阴谋 2 于明伟向头上看去，只见顶棚上那些东北军全都集结在小楼的上面，一个配有上校军衔的军官好像正在对军人们训话，是传达作战命令吗？ 而就在上校的后面不远处有一个江湖人打扮的背影，那人身量高挑，上身穿灰色棉布的褂子下身免裆裤子，一身短装打扮。而男人的腰间鼓鼓的，虽然被衣服遮挡，但明显能看出那是短枪，而背影男人前是一面悬崖峭壁。 “我怎么看都像我们村前山那个老虎崖峭壁呢？”于明伟忽然说。 刘玫也抬头向上看，说：“就是你们村前山的那个峭壁，山肚子里葬着你家列祖列宗的那座山，而且我们就是穿越峭壁进入黄金立方体的。” 刘玫忽然想起一件事，说：“你看过东庆县志没有，县志上记载过一件事。” 于明伟白了刘玫一眼，“你以为谁都能进东庆市历史档案馆随便借阅县志吗？我就一农民工，你也太高看我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看过”，刘玫又说；“县志上记载了一件发生在1926年发生在你们村前山一件事，说是那年有一个团的东北军阀，进山挖金子，但是后来这一个团的兵离奇地在山里失踪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 “肯定是先穿越石壁进入到墓室，然后从墓室进入到那个室外桃园，然后大兵惹脑了控制中心，困在金子里的那些小人，那些小人把这些大兵全都关进了立方体里，然后这些兵被一维杀器变成了图画，印在了金壁上。” 于明伟说。 “我估计这些大兵故意要把当年的情形重新演绎给你看，他们可能认出你是谁了”，刘玫说。 “你就扯吧，他们的年纪比我爷爷还老呢，怎么会在当年就认识我？” “我看那个背影男人就有点像你”。 二人说话间，只见那个背影男人动了，而且非常快，一道白光直奔峭壁，然后背阴男人消失在峭壁上。紧接着，那位上校带领着一团的官兵径直走进了峭壁。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演示给我们看？”于明伟不解。 “我怀疑他们想求你解救他们”，刘玫说。 “你开什么玩笑？” 过了一会，金壁上那面峭壁消失了，金棚上的那些官兵重又出现，然后那些官兵缓慢地移动，最后又都慢慢移动到了北面的金壁上。然后那位上校团长被围在中间，其余官兵则组成回字形一圈一圈围在上校团长的外围。上校团长突然举起自己的右手，狠拍自己的脑瓜顶。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为什么要在北墙上？” “我知道了，他们想说，从北墙上的门出去！” OK，于明伟大喜，抱拳向北墙上的二维人作揖，说：“我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各位好汉爷爷有什么需要我于明伟帮忙的，请尽管说，我于明伟最讲究江湖义气了，知道什么叫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咱都是东北人，东北人就是敞亮。” 但是于明伟这只能看见二维人干嘎巴嘴，听不见啊。 就在这时，那位上校团长两手举起一张大白纸，白纸上有字：彻底清除我们，你是三维人，你能做到，我们困在里面很痛苦，红色按钮左数第三个。 原来如此。于明伟抱拳作揖，“各位好汉爷爷，在下明白，你们是在金子里待烦了”。 说罢，于明伟和刘玫快速回到小楼，于明伟找到红色按钮，左数第三个，然后按下。又是于明伟没见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树林里的地面上伸出几十根黑色的金属管子，金属管子端部安装着喷头，喷头里喷出了水，不，也可能是于明伟不能认知的液体，液体喷在金壁上，金壁上的二维图画就全都被清洗掉了。 这一团的官兵终于被解脱了，于明伟也如负重释。 二人按下按钮打开通往外层空间的门，走了北门。然后在外层空间里再开启下一个外层空间的门，然后用四维杀器杀死闯入者。他们再不敢用一维金线杀器把人变成二维的图画，因为他们觉得那样有点太阴损了，一个活人被困在图画中，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不如死，估计比坐牢还要痛苦十倍。 但是他们发现，越往外层空间闯，放进来的人穿衣，看上去年代越久远，他们在立方体里的空间分别看见了和杀死了各种朝代的闯入者，当代，近代，满清，朱明，蒙元，南北宋，隋唐，五代十国。在往上，一直到了两汉，先秦，再往上就到了中华民族有历史记载的朝代，商周。他们一共向外闯了三十层空间，杀死的人也已经接近四位数。他们有时候感觉麻木了，有时候又感觉负罪在身，罪恶的感觉让他们寝食难安。 有几次，于明伟故意留下活口，其中一位大哥说话那叫一个皱皱，满嘴都是之乎者也，于明伟勉强又曰又云的，什么盖、凡、焉、与、则、之，等文言虚词收罗了一大堆，胡乱的都用上了，而那位大哥好像也能听明白，大哥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于明伟镇住。大哥说：“吾与仲尼亡卫，尼被将军所获，无颜苟活，遂至此地，汝何人哉？” 我勒个去的，这大哥原来是孔圣人的朋友或者学生，大哥说的是圣人流亡时期在卫国的遭遇，这就是个大宝贝啊。于明伟因为文化程度不高，听大哥说话那叫一个欧阳费劲，于是于明伟让刘玫和大哥对话，但这位春秋时期的大哥见不得女人，特别是看见刘玫露出半个胳膊和脚腕，竟把脸遮住了，臊得比大姑娘还大姑娘。刘玫当即就急了，说：“竖子，勿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小心我打折尔犬肘。” 于明伟本想留着这位春秋大哥解闷，但是刘玫看见就浑身不自在，于明伟想把大哥留在空间里，但是又怕大哥胡乱按按钮，飞出杀器。没办法，于明伟只好用温柔的办法杀死了他。 他们不但遇上了孔子的朋友，还遇上了吕尚的弟子。大名鼎鼎的姜子牙啊，民间传说的那位封神的大爷。但是，这位大爷的朋友穿着简陋，土头土脑，离传说中的大神相差十万八千里。而起据这位西周大哥讲，吕尚帮助周文王灭殷商，战役规模其实就是二十世纪的两个乡战斗的规模。 于明伟也把这位西周大哥杀了。于明伟遇上了殷商至民国各朝各代的人，他仿佛亲身经历华夏民族三千年的文明史，他内心的感觉开始变得沧桑，整个人也变得没有了激情。 最后，于明伟和刘玫停在了殷商时期的立方体空间，不敢在往外闯了。他们估计闯出立方体的那一刻，迎面扑来会是远古的恐龙。这与他们的初衷截然相反，他们是要回到二十一世纪的东庆市啊。 “他妈的，我敢肯定，咱被那些当兵的骗了，根本就不能走北门。” ------------ 第二十章 李大财主的气派 1 “我们是不是该回想一下，最初进入黄金空间那一刻看见和经历的，或许有什么启发？”刘玫说。 于明伟都还清晰记得，那晚他们穿越了青石峭壁，然后进入李家族人的墓室，然后再次穿越进入黄金打造的世界，他们先进入树林，然后他把老虎打跑了，再然后他们看见了黄金水坝，再然后看见了李晶，再然后被李晶把他们领进黄金小楼，小楼里什么都有，都是现代化的生活用具，什么都是黄金和宝石的，唯独有一件东西当时就让他不能理解，而且和周围的物件有点不协调，看着怪怪的。 那个太极六十四卦图。 “你说，太极图的最初含义是什么？”于明伟又像是问自己又像问刘玫。 “阴阳鱼，好像是物极必反的意思吧”，刘玫说。 yes! 于明伟和刘玫都站了起来，他们终于明白了什么。他们一层一层空间往外闯，而越往外，空间的年代就越古远，反过来想，越中心就离现代越近。 但这也太奇怪了，因为越往中心，空间是万倍地缩小，而且是几何级的收缩，他们也跟着空间收缩而收缩，等到了中心立方体，他们不敢想象自己会变得有多小，一个分子或者原子那么小吗？缩小到一个原子那么大，即使出去了，还能活吗？ 但是，出去就是好的，车到山前必有路，穷到没路卖轱辘，出去了再说，排除万难，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出去！ “对了，东北军没骗咱们，你还记得吗，那些兵把上校围在中间，上校拍自己的脑瓜顶，不就是要表示按中间的按钮吗，至于在北面墙壁上，根本就不重要，那仅仅是巧合”；刘玫说。 二人长出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镶嵌在金壁上的按钮和显示屏上。他们每次往外层空间闯的时候都是按下围绕中心按钮之外的四个按钮，这四个按钮正好围着中心按钮。四个按钮开启外层空间的四扇门，中间的按钮控制往里层空间倒退，好吧，于明伟按下了中心的按钮。 然后他们眼前一道白光，睁开眼睛，周围的景物都没变，但是他们知道已经往回倒退了一层空间。而每往回退一层空间他们就会跟着空间一起缩小。于明伟又按下这层空间中心的按钮，他们接着向里层空间倒退。直到他们已经忘记了倒退过多少层空间，最后一层空间突然没有中心的按钮。 二人大喜，这说明他们他已经在空间的最里层，已经没有空间可退。二人走出了小楼。于明伟向树林后的四面金壁看去，果然，四面金壁上的门变了，变成了朱漆的木门。 “李大财主家的门！” 于明伟激动得抱起刘玫转了三圈：“玫，外面就是原来的世界！我看见王富贵坐着马札倚在门上睡着了。” “你问问他现在是哪年？”刘玫高兴地说。 “好好好！” 于明伟放下刘玫，二人急迫地穿过树林来到朱漆门后，当当当，敲三下，响了三声。 “老爷子，醒醒，大城市铁岭站到了！请收好您的行李，准备下车。” 于明伟隔着门看见王富贵慢慢起身，回过头来呵呵笑了，说：“小兔崽子，你是第一个从门里走出来的人。” 门开了，于明伟和刘玫终于走出了黄金立方体空间。但是，于明伟愣了，门外并不是东庆市，而是李大财主家的院子里。只见满院子蒿草丛生，满眼都是古色古香的木制结构的建筑，还有假山石桥，全都萋在没腰深的杂草中，一副破败的景象。 “老头，你不是说我们出来了吗？怎么又在李滿多家的院子里了？”于明伟问。 王富贵又笑了，说：“小少爷，这是最后一关，回去到原来的世界，就必须从这里回去。” 于明伟忽然想起那个一百多岁的自己说过的话，要出去，必须从李滿多院子里的秀楼里出去。 “怎么出去？”于明伟问。 王富贵没回答，又从身边拿出一个蓝布包袱，打开包袱，又是一张民国时期的月份牌。月份牌上仍然画着小翠的肖像，但这次，小翠是坐着的，小翠身后是具看上去是红木的家具，家具旁边的漆凳上放着一盆金黄的菊花？ 这是什么意思？ “小兔崽子，怎么回到世界上，问你奶奶去，你奶奶会告诉你怎么出去”，王富贵嘿嘿笑着说。 “老棺……”，于明伟又勉强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改口问：“老人家，今年是哪一年？” 王富贵没直接回答，只是诡异一笑，说：“我没法回答你的问题，你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哪一年，等出去就知道了。” 于明伟暗骂一声老棺材瓤子，他知道啥都问不出，就二话不说带着刘玫想宅院深处走去。于明伟知道老棺材瓤子的意思，月份牌有蹊跷。想当初，他不理解月份牌上的小翠为什么会动了，现在有点知道其中的奥妙了，难不成小翠也是二维的人？但现在他不想管那么多了，他有信心从李大财主家的院子里出去。出去了，他必须风风光光用八抬大轿把刘玫娶回家。这个女人就是他余生的知己，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可以相濡以沫，可以床头吵完床尾和，可以在太平盛世共度美好时光。 现在二人心里就像敞开了一扇天大的门，这扇大门就要迎来真正的大千世界，迎来浩瀚无边的宇宙。他们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没看见真正的太阳了，有多少年没看见那多情又无情的一弯新月，和老江桥下那千里烟波和烟波中柳枝叶上的寒星。 “等出去了，第一个晚上我们就在江边搭个帐篷，你陪我好好看看醉人的大好河山”，于明伟兴致勃勃地说。 刘玫抬眼看着于明伟因激动绯红了的脸颊，她没出声，反倒现出依依难舍的样子，或许分别的时刻就要到了吧。 “明伟，慢点走，蒿草太深了，小心脚下。” ------------ 第二十章 李大财主的气派 2 小翠的秀楼于明伟在上一个2018年来过一回，但他好像不记得了， 又或者想看看李家的堂屋。过了月亮门是一座亭子，过了亭子是一座小桥，小桥下的河已经干枯，再往前走，是一座飞檐斗拱气派的大房子，大房子的东西两侧有偏房。于明伟看去，“估计这就是李滿多的堂屋。” 吱呀，陈旧腐朽的红木镂花木门被推开了，积压了六十七年的灰尘顿时铺天盖地纷纷落下，被手电筒射出的光照出一道尘埃组成的柱子。 大堂里空空荡荡，连一件家具一件桌子都没有，雕梁画栋上落着厚厚的尘埃，蜘蛛网结满了角落，一副凄凉破败的景象。 “李大财主也不咋地吗，褪了毛也是荒冢一堆草没了，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于明伟满眼看着都是破破烂烂说。 “刚解放的时候，家具什么的都被搬走了，一部分被中饱私囊，中饱私囊的那部分现在都流到了国外，09年**佳士得拍卖了一件李滿多坐过的金丝楠木椅子，成交价是一点二亿人民币。其余一部分陈列在市历史博物馆里，都是好东西，我在历史博物馆里看过，你知道吗，这里的每一根柱子每一根梁每一个构件都是金丝楠木的”；刘玫说。 “咦？”于明伟回头看着刘玫，“你咋这么清楚？难不成你以前来过？” 刘玫被问愣了，急忙改口说：“我在内部资料上看见的，李大财主家的院子里根本没有金子，而是比金子还贵重的金丝楠木。” “切”，于明伟嗤之以鼻，说：“咱啥没见过，金子脚底下踩着，钻石当玻璃球玩，白玉都不惜的看了，屈屈金丝楠木吓唬谁呀。” 刘玫随便找了一根柱子，弹掉灰尘，找出一块油漆脱落的地方，然后用刀使劲刮，不一会就蹭出木料的本色。于明伟上前看，尽管他已经见识了很多，他感慨真是应了那句话，贫穷限制了想象。 于明伟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金丝楠木，他惊叹世间还有如此奇物，真就像它的名字，那细腻的纹理就好像是金丝织出来的锦缎。真他妈的豪横！ “怪不得传说李大财主家藏着金子，这玩意儿真比金子还贵重吧”；于明伟赞叹。 “这是你们李家的骄傲”；刘玫说。 “你？”于明伟再次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刘玫；“别人说我是李家的后人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说？” 刘玫知道又说漏嘴了，急忙找补，“啊，我听多了，就这么一说。” 刘玫不理会于明伟，调头向一面木板墙走去，于明伟仍旧两眼放光盯着金丝楠木啧啧称奇。 “你看！”刘玫指着木板墙说；“这块木板上画着八卦图。” 于明伟向木板看去，正面看完，然后聚神看，他看见木板背面乾卦的位置有图案，是一幢小楼的简单图案。于明伟恍然大悟，那不就是小翠的秀楼吗。 乾卦主西北，说明小楼在宅院的西北方向。于明伟有个问题，但是他忍住了，那就是为什么小翠秀楼的图案会刻在木板后面的乾卦位置？如果没有一双可以看见三维的眼睛，那么永远都没有人知道小翠秀楼是这个宅院的核心。 “哎，这个木板墙有多少年历史了？”于明伟问。 “大堂屋是整个大院最早的建筑，估计也有一千多年了？你看木板上的八卦图，刻痕都模糊了，估计时间不短，没有千年也差不多”刘玫说。 就是说，早在一千年前，李家的祖先就知道千年后有双“透视眼”可以看见木板后的图案？ 但是于明伟想了一下就不再吃惊，因为时间在高纬度空间里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要不然就解释不了他们曾经退回到了商周时期。二人从堂屋出来，直奔西北角的秀楼。 吱呀，轻轻推开门，秀楼里同样结满了蜘蛛网，家具上落着厚厚的灰尘，一架木制的旋转楼梯通向二楼。于明伟和刘玫试探着沿楼梯爬二楼，这楼梯已历经了六十七年，居然没有腐朽，还这么结实，估计也是上等的木材制作的。上了二楼，尽管满眼都是蜘蛛网和厚厚的灰尘，但于明伟能看出是女人住的，而且女人带着孩子。他先是发现女人用过的脂粉盒，然后发现了一个玩具汽车。脂粉盒和玩具汽车都是民国时期的样式。 于明伟看着脂粉盒和玩具汽车感觉和这幢小楼一下子亲近了许多。他看着满眼的灰尘开始不顺眼，就找来扫帚和刘玫一起打扫，他们整整打扫了一夜，终于把楼上楼下每个角落全都清理干净。快天亮的时候，于明伟和刘玫躺在小翠也许是奶奶的床上睡了一小会。等他睁开眼睛时天光已经大亮。 窗外是真正的太阳。 于明伟起床活动下胳膊腿，还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寻找一切和自己身世有关的物件。他打开一个红木家具的抽屉，立即香气扑鼻。这种香味他曾经闻见过，就是烧掉一角的月份牌散发出来过，月份牌上的美女果然就的小楼的主人。于明伟又找出了两本相册，一本相册里果然有小翠的黑白照片，那些黑白照片保持得很好，就是有些泛黄，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小翠从少女到少妇再到徐娘半老，相册里全有。其中一张照片应该是小翠中年以后的，小翠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一支烟嘴，左手托着锅右手往锅里按烟叶。但照片是黑白的，看不出烟嘴是不是翡翠做的，也看不出锅子是黄金的。但于明伟敢肯定，照片上的烟袋锅就是王富贵送给父亲的那一支。这也就是为什么王富贵为什么舍得把那么贵重的东西交给父亲的原因，小翠可能就是父亲的亲生母亲，他的祖母。 于明伟又打开另一本相册，相册第一页全是一个婴儿的照片，第一张好像是满月，第二张好像百天，然后一岁、两岁、三岁、四岁，婴儿开始一点点长大。第二页应该是五到十岁的照片，第三页一共六张。看着最后一页的照片，于明伟开始血流开始加速，激动得不能自禁。 ------------ 第二十一章 小翠的秀楼1 他的山沟里的老家，有一张父亲十七岁时的照片，相册里最后一张照片和父亲十七岁时的照片除了穿戴不一样，容貌完全就是一个人。 小翠就是他的亲生奶奶！ “玫”，于明伟喊了一声。 刘玫伸头向二楼看过来，马上意识到有发现，就蹬蹬跑上二楼。刘玫翻了相册，指着小翠说，“她就是你亲奶奶，那个孩子就是你爷爷和你奶奶的孩子，你的亲生父亲。” 于明伟怔怔地看着刘玫，看刘玫是样子比自己还要了解李家的事情。 刘玫沉吟一声，说：“看来你对自己的家族一点都不了解，可能和你父亲所处的那个年代有关系，你父亲不敢说出家里祖上的背景，害怕被批斗。” 据刘玫说，于明伟祖上是大户人家，类似于郭德纲说的那种站着房子躺着地，在当年是东庆第一大财主，满清倒台后，于明伟的太爷看清了当时大势，一改土财主的家风，太爷鼓励家族子弟学习新学，摒弃腐朽无用的传统的之乎者也封建私塾。太爷把他的四个儿子一个闺女全部都送进了民国时期的著名大学，清华、北大、都有于家子弟。而于明伟的爷爷考进了当时著名的震旦大学，爷爷从震旦毕业后又留学去了美国麻省理工继续深造。其他三位叔爷爷也都留学英美著名大学。于明伟的爷爷和叔爷留学后再没回过家乡，一直留在英美做研究。 “敢情我爷爷辈都崇洋媚外，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新中国百废待兴，他们怎么就好意思不回国建设社会主义新国家”；于明伟嘿笑着说。 “你不要当玩笑听，这都是你家族真实的历史”；刘玫正色说。 于明伟确实把刘玫的话当是个玩笑，冷笑说：“这些事情不会是你从县志上看来的吧，就是说，咱爷爷去了美利坚，那叫一去黄鹤不复返，此地空余黄鹤楼，咱爷爷再没回过国，问题来了，我爸爸是从哪来的？而且咱爷爷那么牛逼，我爸爸怎么就窝在了一个兔子都不拉屎的穷山沟穷困一生？” “说来话长”；刘玫又沉吟一声，继续讲李家的故事。 刘玫说；爷爷李博翰在震旦大学学习期间，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对方是个妓女。 于明伟啊一声，惊诧得差点下巴掉下来；“不会吧，奶奶给咱爷爷做面汤了？” 爷爷遭到了太爷的强烈反对，当时小翠已经怀有身孕，爷爷派人悄悄把小翠抓回乡下，好吃好喝待着，骗小翠说只要爷爷学业修完，就给他们完婚，小翠信以为真，就在乡下等着。同时，太爷又花钱请青帮去学校恐吓爷爷，说小翠肚子里的孩子是一位青帮堂主的，还说再要纠缠，定要割下爷爷的命根子。结果，爷爷就做了李甲，再也不敢找女孩。 “太爷爷够阴的啊”；于明伟插话说。 刘玫瞪了于明伟一眼，接着往下讲。 那小翠在乡下生一个男孩，就是于明伟的亲生父亲。太爷爷就把母子安置在一幢小楼里，还雇了保姆照顾母子二人。后来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新中国成立伊始，于家家产被充公，太爷爷也在一次批斗会上差一点死掉，第二天就失踪了，小翠当时非常害怕，就把家里所有的钱给了儿子，让已经十五岁的儿子也就是于明伟的亲生父亲连夜离开家。父亲慌慌张张，辨不清方向就逃进了大山沟里的小村子，对村民说自己是孤儿，村民好心肠收留了父亲，父亲再大一点就娶了村里一人家的闺女，算是彻底在深山沟里扎根了。因为当时政治原因，父亲一直隐姓埋名。 而爷爷李博翰在美国又取了一位日本女人做妻子。 刘玫讲到这里停了一下，看着于明伟有什么反应。 于明伟皱着眉头，在脑子里一通翻腾，还记得小时候学校里填表时必填的一栏就是家庭成份，成份越高政治经济地位越低。当时有个孩子家庭成分是富农，天天被叫地主崽子，村里所有好事都轮不到富农家。奶奶和父亲在当时的环境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于明伟清晰记得，自己家的户口本上明确写着“贫农”二字。 于明伟像听天书似的，感情爷爷的两个女人一位会做面儿汤，一位在当时就是敌国之女，果然爷爷就是爷爷。 爷爷在1983年去世，去世的时候还念念不不忘小翠，爷爷那时候已经知道小翠给他延续了一脉子孙，爷爷临终最大愿望是想见一面小翠给他生下的子孙后代。 于明伟已经听得云山雾罩，说：“你的意思，爷爷临死前想见他从没谋面的孙子，就是我？” 于明伟又拉开一个抽屉，抽屉里面子有一本红皮的笔记本，打开笔记本一行娟秀的钢笔字映入眼帘；前日偶有呕吐，疑胃病犯了，今日呕吐较前日欲加频繁，疑腹中已有博翰之骨肉…… 小翠的这篇日记是1925年写的，于明伟急忙往下看，他这次相信了刘玫说的，小翠奶奶认识爷爷的时候还真是风尘中女子。日记里详细记了小翠和李博翰相识相恋以及后面遭到李博翰父亲李滿多的反对，基本上和刘玫说的吻合，但是后面还有刘玫没说的，那是小翠被李滿多囚禁在秀楼之后发生的事情。 原来在民国时期，爷爷小的时候，这座大宅院里就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情。太爷爷让爷爷那一辈子的子弟学习新学，其实真正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座宅院，太爷爷是想爷爷学会了科学，用科学揭开宅院里的秘密。最后，奶奶还记录了父亲十六岁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原来父亲根本就不是怕被太爷爷牵连，而是因为一九五0年爷爷失踪后宅院里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那件恐怖的事情就发生在这幢小楼里，奶奶逼着父亲离开，让父亲永远不再踏进李家宅院。 ------------ 第二十一章 小翠的秀楼2 看完小翠奶奶的日记于明伟不禁感慨小翠奶奶的身世和遭遇，无根情缘浅，惹得一世怨，本是风尘人，何必蹬明堂。郎君啊，你饿不饿得慌，十娘给你做面汤，可惜啊，面汤做的再好，也不给饱汉子，何苦呢。 小翠奶奶被李滿多这个狠人囚禁在这幢小楼里十六年，日日盼爷夜盼，盼郎归盼郎回，郎啊郎，你真是个狼。 于明伟既同情小翠奶奶又觉得小翠奶奶本身也有错误，杜十娘前车之鉴为什么不吸取。 日记最有价值的是最后一页，小翠奶奶的秀楼里有一天多出一个李雄，就是于明伟的父亲，两个于明伟的父亲站在小翠奶奶面前，但小翠那时已经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就让两个李雄抓阄，但是抓阄之前什么也没说，其中一个于雄抓到了，当天晚上，小翠在抓到阄的李雄的饭里面下了砒霜，那个李雄吃一口时眼泪就流下来了。后来小翠怀疑毒死的李雄才是她的儿子。 难怪父亲对十六岁之前的事情闭口不提，那件恐怖的事情足以让他在恐惧的阴影里度过一生。于明伟环顾小楼四周，后背慢慢冒出冷汗。他几乎不敢再追究下去。但是，他知道自己身上担负着使命，一定是这样的。从日记里可以窥测一斑，太爷爷那辈开始，李家四代人的命运都被这座大宅院左右，而他自己是第四代，或许使命就在他身上。 而这个使命，一定和山腹中的黄金立方体有关系。 靠北墙一个两米多高的红木立柜走去。立柜上没有任何装饰，光秃秃的看上去和小楼的格调不符。刘玫轻轻拉开门，于明伟不由自主地跟着刘玫的手向立柜里看去。一件浅黄的旗袍映入于明伟的眼帘。 “小翠的旗袍！”于明伟几步就到了立柜前，只见立柜里面挂满了民国时期女人的衣物，其中一件旗袍浅黄色丝绸旗袍上面的菊花刺绣金光四射，居然是用金丝刺绣的。于明伟急忙拿出身上的月份牌，月份牌上的小翠穿的就是这件金丝刺绣锦缎旗袍。但是月份牌上没有用金漆作画，表现不出来旗袍的价值。 于明伟小心翼翼地从衣柜里拎出旗袍，想象着小翠奶奶当年穿上这件旗袍是何等的华丽高贵，而她的亲儿子却在深山老林里躲了半个多世纪，穷了一辈子。于明伟感叹了一会，恭恭敬敬把旗袍挂回去。 但一瞬间，他看见立柜后面的底封板刻着字。而且那些字全部是简化后的汉子，而且是现代白话文，更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还用了标点。 那字遒劲有力；我是你曾祖父李滿多，因为你文化程度原因，我用你能看懂的文字做如下表述。你不姓于姓李，在李家这一代子孙中你排行老大，叫李中，你还有很多堂兄弟，其他子弟我不对你说了，只说说和你命运有关的子弟，他们是李远、李近、李上、李下，李家自古多出怪事，你能看见我留下的字，想必你已经有些经历了。 李家自古就被神秘的力量诅咒，千年来李家试图从诅咒中解脱出来，每一代人都有一位领导者担负解除诅咒的使命，我那这一代人我是领导者，我的下一代就是你的祖父李博翰，李博翰下一代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李雄，但是李雄是个懦夫，不敢承担，还私自改姓，我对他很失望。到了你这一代你是使命的担负者，你可以不用改回李姓，仍叫于明伟，因为于明伟这个名字已经在时空里留下了印记，改名字可能会引起意想不到的麻烦。而且利用于明伟这个名字最大的好处就就是不易被平行世界里的人取代掉。李家的秘密都在这个衣柜后面的书柜里，看不明白可以问刘玫，她是你们那个时代的博士。看完一定要烧掉，切记。 于明伟收回心神，看着李滿多留下这么多话，其中只有一句话最关键，也最重要： 你可以不用改回李姓，仍叫于明伟，因为于明伟这个名字已经在时空里留下了印记，改名字可能会引起意想不到的麻烦。而且利用于明伟这个名字最大的好处就就是不易被平行世界里的人取代掉。例外李家向来把原世界的人称为原人，称平行世界里的人为平行人。 于明伟又回头看着刘玫疑窦丛生，她居然是个博士？ “刘博士？”于明伟阴阳怪气地说；“你是原人吗？” 刘玫慢慢转回身，惊愕地看着于明伟：“你都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李大财主都说对了，”于明伟说：“那就请刘博士解释下先？” 刘玫望着于明伟眼里又湿润了，迟疑了一会，说：“其实我是506研究所的研究员，奉命调查平行人，因为2020年的东庆市，原人就要被平行人取代了，我要把看到的带回2020。” 又是2020，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刘玫说的他能听明白，而且很重要。 “你的意思是，2020东庆市，打个比方，出现了两刘玫，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有关部门已经分不清哪个是原人，哪个是平行人，全乱套了，是一场大灾难？” 刘玫点点头，“就是这样，而且有可能平行人会杀死原人，取而代之。” “行，我就和你一起回2020，咱两口子大战平行人！”于明伟拍着胸脯说。 “明伟！” 刘玫再次扑进于明伟的怀里哽咽，“如果你永远回不到2020，我愿意和你留在这里。” “你咋了？”于明伟惊诧说：“你可是肩负国家使命的人，为了一个男人就哭哭啼啼，不想为国家出力，却想着儿女情长，过小日子？” 于明伟说完自己都愣了，他从来就是一个满嘴跑火车的普通人，这么高大上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了。或许他内心深处也想做一个大英雄，但现实没给他这个普通人机会，一旦给他机会，他会义无反顾。 刘玫抹了一把眼泪鼻涕，放开于明伟，她不忍心把最后的真相说出来，就转身看着衣柜说：“衣柜后面一定有我想要的。” 于明伟和刘玫挪开衣柜，果然衣柜后还有暗门，打开暗门，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 是一把整体都用黄金制造的一把锤子，这把锤子金光闪闪，锤把上嵌着钻石和宝石。 为什么要放一把锤子呢？ 除了锤子，满眼都是线装古籍，整整一面墙都堆满了。刘玫两眼放光，这就是李氏家族的秘密！ “我必须把这些古籍带回到2020！” “那是必须的，咱天上一脚，地下一脚，踹鬼门关的门，挖老祖宗的坟，为的是啥，估计就是这些书！” 这些古籍从春秋开始起，一直到民国结束，唐宋以后的文字连猜带蒙大概能捋下来，但两汉以前的，特别是春秋的，艰深晦涩他根本什么都看不明白，多亏刘玫在，大概能说出一二。这些古籍其实就说了一件事，李家世代都在分别原人和平行人，世代和平行人斗争。 满墙的古籍于明伟和刘玫只读了十分之一不到，而且还是捡主要的读，即使这样二人读了整整两天两夜。二人来时又急迫没带多少干粮，最后二人饿得前心贴后背，他们决定开启回到2020世界之门。 ------------ 第二十二章 重塑金身 根据李家的古籍，二人掀开一楼的地板，然后找来铁锹，向下挖了一米深，挖出一具白骨。看白骨的骨骼粗细以及盆骨，刘玫判断出应该是女人。在这幢小楼里唯一的女人就是小翠奶奶，于明伟和刘玫不约而同问：“小翠奶奶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日记上没写，古籍上也没有记录。于明伟和刘玫对视一眼，默默地收拾了白骨，在小楼前面挖了一个坑，然后把白骨埋了。 虽然把小翠奶奶的遗骸埋葬了，但于明伟有个问题不明白，是谁把小翠奶奶埋在小楼里的？死也要囚禁在小楼里，这是多么恶毒的心思，埋小翠奶奶的人真是其心可诛。于明伟眼前浮现出王富贵这个奴才。王富贵这是完成李大财主的遗愿。 埋了小翠于明伟又感慨一番，愈发觉得小翠奶奶可怜。二人回下楼继续向下挖，又挖了两米深，地面赫然露出一块漆黑的金属板。这种金属的材料就是他们在黄金世界里见到的那种金属，比黄金还稀有的金属，用来制造金币器件的金属。根据古籍，这块金属板应该春秋时期就存在，埋在下两千多年，但却一点腐蚀的痕迹都没有。 金属板挖出来了，下一步就是开启回到2020世界之门。 于明伟拿起黄金锤子就要敲打黑色金属，但被刘玫一把夺下了。刘玫又扑到于明伟的怀里，深情地望着他久久不语。 “你咋了？难道舍不得出去吗？要不然你留在这里，我出去先，回头我给你送牢饭”，于明伟呵呵笑着说。 “傻子，你就从来没想过把我留在这里，就咱俩厮守终老？” “你咋又来了，我声明啊，你要留随你便，我可不留在这，我要出去，现在外面都乱了，平行人要占领咱原人的地盘，我看我出去怎么收拾他们”，于明伟故意板着脸说。 刘玫仍旧抱着于明伟不肯放手，好像害怕于明伟飞走了，她喃喃地说：“明伟，你计算咱俩一共倒退回了多少层立方体空间吗？一共六十层，每倒退一层，咱俩几乎就缩小了万倍，能计算现在咱俩有多大吗？” 于明伟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他想不明白，也不敢想明白，他怕吓到自己，现在刘玫说出来了，她是什么意思呢？ “明伟”，刘玫又说：“现在咱俩只有两个原子那么大，为什么非要缩小到原子那么大，才能出去？” 于明伟又摇摇头，他陌生地看着怀里这个和他朝夕相伴，心连着心的女人，她什么都懂，比自己强不知多少倍。 “明伟，只要开启这块金属地门，我们就会进入到加速器里，加速器会把我们加速到光速，只有达到光速，我们才能从这里出去，但是我出去了回到2020年国家科学院506植物研究所，而你却回不到2020，你只能回到2018年之前的世界，因为……” “因为我在2018年已经死在了影剧院事故中，对吗？”于明伟白了刘玫一眼；“我就不信了，我怎么可能会死了？我现在就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你们都咒我，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我是打不服，煮不烂，的一个铜豌豆。” 刘玫没出声，根据古籍记载，举起金锤开始敲打金属板，咚咚，两个短音。两个短音他猜测代表一个阴爻。接着他又连敲两个短音，又代表一个阴爻。于明伟敲了十二下，十二个短音两两一组，一共六个阴爻。 地势坤，君子厚德载物。 锤声在小翠奶奶的秀楼里回荡，二人不辍眼珠地盯着黑色的金属板。但是金属板一点反应都没有，二人一脸懵圈。 六十四卦的坤卦，这不是要挖古墓吧？好像和风水学沾了点边。但根据李家古籍，就是这么记载的。古籍上一共记载了六十四个敲击方法，刚好和六十四卦对应。难道是巧合？ 刘玫刚才是按照古籍记载的顺序敲击的，第一个敲击方法，就是坤卦啊，怎么会没反应？ 忽然，刘玫灵机一动，她怎么感觉阳爻可以代表一，而且阳爻本身就是一横。如果阳爻代表一，那么阴爻就代表0。 这是二进制！不是六十四卦。 二进制是计算机的基础语言，难道说这块金属板被电脑控制？如果把二进制换算成十进制，那么坤卦就是000000，复卦就是000001，地泽临。于明伟就这样换算下去，每一卦都能对应一个数字，最后一卦，乾为天，二进制111111，换算成十进制就是63。 就在于明伟刘玫琢磨的时候，金属板上面忽然一闪，金属板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块显示屏，显示屏上有字；63换成二进制。 “你认为我们怎么才能在金属板上敲出63换成的二进制？”于明伟问。 “你说呢？”刘玫笑了，把黄金锤子递到了于明伟手里。 二进制111111对应十进制63。111111，乾为天，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六个阳爻，六个长音。 咚……、咚……、咚……、咚……、咚……、咚……，于明伟敲出六个长音。 金属板中间忽然动力一下，就好像铁水被融化，微微地晃动，然后被融化的地方开始升出一倒绿莹莹的光柱，于明伟看着绿莹莹的光柱好像呆住了，好像有什么牵住了他的脑神经，他的意识已经不归他所有，而他的行动也不归他指挥， 于明伟慢慢从脖子上再下玉玲珑，像光柱走了过去，他抬手慢慢把玉玲珑放在了光柱顶端，玉玲珑就那么神奇地悬浮在绿光之上，瞬间整个小楼否被炫目的光照射得异彩纷呈！ 那些光是从玉玲珑的七个镂空图案中射出来的，七个镂空上古异兽从玉玲珑里飞出，在空中形成全息影像，但是于明伟并不认识。 “都是山海经里的上古异兽，我也不认识。” 七个异兽围着刘玫和于明伟转了七圈，然后伏在二人脚下，好像是在跪拜，举行某种仪式？ 接下来七个异兽不见了，玉玲珑又从七个镂空中射出光来，空中现出无数个影像，小桥流水，市井平民，江南的霓裳烟雨，塞北的大漠孤烟，千军万马在狼烟中嘶鸣，那边又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参天楼宇平地拔起直插云霄，天上飞的不再是雄鹰，而是现代化的战机，继而一道流光飞向宇宙的，千幻万象，飞逝的人世沧桑一幅幅撕裂的的画面如风起枯叶，纷纭交织。苍云苟狗，突然戛然而止。 小楼内顿时一片漆黑。 “这是神马意思吗？”于明伟在黑暗中问。 “仪式感”；刘玫说。 “为什么要有仪式感？” “古人祭祀的时候就需要仪式感，古人用牲畜祭祀祖先和神明，那些牲畜就叫牺牲。” “你什么意思？要牺牲咱俩吗？” 突然，玉玲珑里又有了光亮，金黄色的光，一条半透明的金线从玉玲珑里慢慢飘出，径直奔着于明伟而去，从于明伟的头顶钻进，于明伟的身体变成了透明的，然后从他的头顶开始，金线就像拆毛衣似的，一层一层一圈一圈，从上到下，把他整个人都拆成了一条长长的金线。 最后，金线和玉玲珑都没入了黑色金属中。 嗡嗡，金属板下传出电机工作的声音，声音很小很均匀，电机的质量一定非常过硬。黑色金属板向一侧平移，顿时金光四射，只见金属板下是纯金打造的台阶。 刘玫犹豫了一下，回到楼上，挑了几十本主要的古籍装进丝绸袋子，然后下楼，踏上了黄金打造的阶梯，向地下走去。而地下，脚底下的地面，两侧墙壁头上的穹顶也全部是黄金打造的，而且黄金上还镶嵌着照明灯具，灯具发出自然柔和的光，感觉很舒服。 她独自一人继续向前走，大约半个小时，台阶终于到头了，前面是一条宽阔的通道，整个通道也是黄金打造。她顺着通道继续向前，前面越来越宽敞，通道里开始出现黑色金属管道，这种金属和入口的金属板是相同的材料。看来这种黑色金属要比黄金贵重比黄金稀有，黄金和这种金属相比只能做建筑材料。继续向前，通道好像没有尽头，金属管道也没有尽头。 刘玫伸手试着去摸管道，管道质地很硬，金属感很强，和入口金属板一样。 突然，黑色金属管道壁像荧屏一样亮了，还出现了对话框，对话框里还是繁体字；加速器正在运行，请不要干扰，否则出现后果自负。 金属管道终于到了尽头，打开水晶加速舱门，她坐进了加速仓。 突然，有个声音在刘玫耳边。 “喂，如果咱俩不小心穿越到清朝，你还能认出我吗？” “留个暗号吧”刘玫大声说。 “什么暗号？” “你问我住过金屋子没有？”刘玫笑了。 “我怎么回答？” “你说从商周一直到新中国都住在金屋子里。”刘玫眼前一道白光，她瞬间被加速到了光速。 “你真能吹。” ------------ 第二十三章 平行人 1 李远睁开眼睛马上就感觉到脸上一阵痒痛，输液袋，透明导管注入手臂的液体。病房寂静得没有一丝声音，他看着，透明输液导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流进自己的身体，不由得跟着数数，一滴两滴，三滴…… 数到十，他猛地激灵一下，想起了很多事情。他记得自己不久前执行742局的命令去了平行世界，那个世界是2012年，他亲眼看见于明伟带着506研究所的刘玫研究员在老虎崖下失踪，他怀疑于明伟和刘玫真的穿越到了石壁里面，因为他带领几百名公安干警和武警部队，在那片山搜寻了整整两个月，都没发现二人一丝踪迹。 现在自己躺在医院里，难道自己在平行世界里的任务已经完成，瞿文清教授安排自己回来了，现在正在医院里休养？ 既然已经回来了，742局和506研究所一定都很着急，他必须尽快整理思路，把2012年的平行世界里发生的事情回想出来，整理成文字报告，这些报告将会是742局和506研究所的第一手资料，这些资料将会改变目前人类对自然世界的认知。 李远按了一下呼叫按钮，不一会一位护士进了病房。 “我要出院，请帮我办理出院手续”，李远说。 “杨先生，你醒了？”护士边说边拔下手臂上的针头。 李远愣了一下，怀疑地看着护士；“你叫我杨先生？” “是啊，难道您不姓杨？”护士收起点滴瓶和输液管，就出了病房。 一定是护士搞混了，后果很严重啊，万一他和那位姓杨的病人的药互换了，要出人命的。李远又叫护士，护士这次进门勉强保持笑脸，但已经有些不难烦了。 “护士姐姐，你好像把我和这位姓杨的患者弄混了，名字可混了，但若是药也弄混了，会出人命的”，李远说。 “那你认为你应该叫什么？”护士板着脸问。 “我叫李远啊”，李远长大嘴说。 李远跳下病床打开病房里的衣柜，衣柜里的衣服里应该有能证明他身份的证件。 衣柜里挂着一套黑灰的西装，衬衣领带皮鞋都有，一身正装。估计是742局的人给他准备的，一会742局就会来人，可能要接他去见重要人物，甚至是中将局长张超。 还有个男士LV包，打开包，里面有十几张百元钞票，一张合家欢照片、身份证、银行卡，手机，还有一份印有国徽的证件。他拿出身份证仔细看了一下，姓名赵梓轩，出生年月日，1998年3月14日。 李远转身去了洗手间，但是当他看见洗手间镜子里的脸，他惊愕了！ 这张脸皮肤白净，鼻梁挺拔，眉清目秀，俨然就是一个小鲜肉。 作为一个742局的特勤人员，同时也是一个刑警，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脸被人换掉了。他又回到衣柜前，拿起证件，证件上这个叫赵梓轩这个人，正是他在洗手间照镜子看见的那张脸，而且这份证件上还印有742局的钢印。 “啊，可能我的失忆症临时犯了，对不起啊，护士姐姐”，李远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态。 李远知道自己虽然换了脸，但换的这张脸仍旧是742局的人，742局可是绝密单位，怎么可以轻易就暴露，而且为了执行秘密任务，换脸这种事情以前742局也曾经有过。 护士唠叨了几句，就出了病房。李远又从LV包里拿出一张火车票，动车车票，车票上的名字还是叫赵梓轩的这个人，东庆站始发，直达青岛。时间是，李远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时间2020年9月2日，下午六点，火车票时间是一个小时之后发车。 李远深知742局的工作风格，保密，严格执行，不准多问。李远认为这又是一次绝密等级相当高的任务，因为到目前为止他没看见任何一个742局的人，给他下达任务的人不和他直接见面，而且还被换了脸，说明此任务不但绝密，而且还非常重大，很可能直接和六处处长姜冲单线联系。 李远急忙又回到洗手间洗漱完毕，穿上西装皮鞋，拿起LV包， 一个小时内赶到火车站不误车，是一件很考验人的事情，出租车肯定不行，堵车太严重，不靠谱，地铁站倒是不远，可以短距离乘出租车去地铁站，然后乘地铁直接到达火车站。 在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那个护士，护士拿着出院手续，但被李远一把推开，他没时间再和护士磨叽。李远匆匆出了医院，刚好一辆出租车无客，他上车简单直接说：“就近地铁站，钱不缺，不准绕，要快。” 十分钟到达地铁站，他随手扔下一张百元钞票二话不说推开车门，一路小跑进了站台，刚好一次列车就要启动，他快速跑到车门前，一个健步跃上地铁。 “梓轩！”一个打扮时尚二十出头的姑娘喊他。但是这姑娘他并不认识，估计应该是他的这张脸招来的麻烦。但是在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谁的情况下，他作为一个老特工不能露馅。 “你好，美女”，李远和姑娘打招呼。 姑娘很受用，拉着李远坐并肩坐下，“小嘴还这么甜，又骗了几个？” “妹妹，我对天发誓，我是真想多有几个，但除了你，可是谁都入不了我的眼啊，谁让你长得最漂亮了呢？”李远一副没正形的样子说。 姑娘更受用了，“你真会拍马屁，明明知道是个花心大萝卜，但就是招人喜欢。” 够了，到此为止。李远话峰一转，问：“你要去哪，咋没开车？” “我的宾利昨天被我弟开走了，估计又出去显摆了，你咋也没开车？”姑娘反问。 “我，我急着去火车站，路上车被堵住了，我就让朋友开回家去了，你在哪下车？”李远又问了一遍。 “就下一站”，姑娘说。 果然，停车时姑娘下车了，李远长出一口气，但是他觉得自己还行，始终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居然说了一站地。 李远又从包里拿出那张全家福照片，他必须尽可能地掌握一些自己现在这张脸的有关信息。照片上一对中年夫妇坐在前排，他的这张脸的主人和另一个女孩站在夫妇的身后。他判断中年夫妇就是自己这样脸主人的父母，那个女孩应该是这张脸的妹妹。他又拿出手机，但是密码是什么？ 下了地铁，又匆匆跑向候车室。进站口的时候，李远以一个老特工的眼睛快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他确认没有人跟踪，既没有742局的人，也没有其他可疑人员。这说明到目前为止，他是绝对安全的。他必须佩服742局，为了安全不惜把一个特工换了脸去执行任务。 开往青岛的动车已经检票，检票员是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多看了他几眼。李远就更放心了，因为他现在的样子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羔子，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装帅耍酷的小鲜肉。 这样一个形象，除了能吸引女人的眼球，还能引起谁的注意？ 不引起有关人员注意，才能秘密执行任务。 混入人流，李远身上的那种使命感和紧迫感越发强烈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任务，保密程度达到了什么样的级别，目前还一无所知。但对于一个特工人员，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去执行任务，才能确保任务绝对安全，是正确的，742局领导层一定有全面的考虑。李远有个大胆的猜测，这次的任务和平行世界有关，甚至比他上一次去2012平行世界执行的任务还要诡异和重要。 上车找到座位，扫了一眼周围，没有可疑情况，旅客几乎人手一部手机，低头玩手机。挨着他的是一位上有些年纪的女人，整个车厢只有这个女人不消停，居然火车上还直播表演，搔首弄姿，有几次差点把李远也摄入像头，李远都机智地避开了。 他是特工，万一这女人的视频发在网上被有心人看见，就可根据视屏里的景物判断出好多事情。 这个女人不但骚气，还是一个话篓子，在视频里叨叨不停，一直快到了唐山女人才消停了，然后准备下车。下车后女人落下一个小镜子，拿起镜子，镜子背面有数字，好像是电话号码。 李远心里一沉，看来这个女人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他就用镜子背面的数字作为手机的密码，果然手机被打开了。但是手机里的联系人一个号码都没有，是一部裸机。 他又试着用这组数字拨打，但是打不通。紧接着，一条短信发了过来，短信的手机号码正是镜子后的这组数字。 现在李远已经确认，刚才的那个女人是742局的特工，而且这种让你知道电话号码，却无法拨通回复，只能由对方发信息指挥行动，这就是742局最大的特征。 李远更加坚信，这次他要执行的秘密任务规格之高，保密程度之高，超过了他以往任何一次任务。 ------------ 第二十三章 平行人 2 手机信息是一组数字，10点20，4509，C094。 这是什么意思？到青岛的时间是3日9点十分，就是说在10点20之前，他必须找到4509，C904这组数字，这组数字或者是密码？或者是某个地点？或者是接头暗号？ 李远把所有的可能都都想了一遍，但是他不能破解其中的秘密。邻座的老女人是青岛人，刚才说话时他听见了，青岛口音。于是李远向邻座凑了凑，“这位姐姐，您是青岛人吧。” 老女人看李远上前搭讪，眼角的鱼尾纹都笑出来了，“小帅哥啊，真有眼力，我就是青岛当地人。” 李远继续搭讪，“姐姐的皮肤真好，人也漂亮。” 李远边说便故意把手机屏幕让老女人，但是老女人被他夸得有点得意，没注意手机，“小帅哥，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去青岛，崂山去过没有？就是到道士修炼成仙的那个崂山，去青岛要是不去崂山玩一趟，就算白走一趟，还有，青岛好玩的地方很多的……” 李远强忍着性子，尽量面带微笑，把手机举得几乎要到了老女人的眼皮底下，终于引起了老女人注意；“这是青岛港的货场的储物柜，4509是货仓序号，C409是储物柜号码，我在青岛港工作过。” “姐姐你不但人漂亮，心眼也好，其实我还想问你来着”，李远不失时机地拍老女人的马屁。 好了，现在都清楚了，就陪着老女人说一会吧，反正离到青岛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李远怀疑自己现在这张脸是老少通杀，他把老女人逗的开怀大笑。下车时，还帮助老女人从货架上把行李拿了下来。 但是出了站口，李远立即感觉到了哪里不对，他是特工，一个鼻子灵敏的老特工，他嗅出了某种气味。站前广场上行人杂乱，但都行色匆匆，只有两个穿夹克的年轻人悠闲地坐在花池的水泥沿上，手里举着手机好像是自拍，但他用眼角的余光分明看见自拍者的镜头一直跟着他。 李远大惊失色，这两人分明是在拍他。还有那个老女人，过分地热情，两者汇聚在一起，他可以判断自己在火车上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不该把那组数字给老女人看，老女人是间谍。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商务用车突然急速驶出停车场。李远飞快冲出人群，跑到停车场，强行把出租车司机拉出，自己坐上驾驶位子，抢下出租车风驰电掣追赶商务车。他判断，那辆黑色商务车一定是急着赶往青岛港，去4509货仓C409储物柜。李远把车开得飞快，同时开导航，开了几个路口，他就看见了黑色商务车。他的猜测的没错，对手就是要去青岛港。 李远紧追不舍，商务车也发现了后面出租车的异常，于是继续加速，两辆车一前一后驶进青岛港，商务车在一个标志C409的货仓门口停了下来，李远紧接着赶到。 商务车下来两个青年人，都是黑西装黑墨镜，一看就是低级间谍人员，因为高级间谍从来都把自己打扮得像个普通平民。 李远大步走向两个黑墨镜，黑墨镜毫不犹豫出手，典型的擒拿手法，是专业人员。李远在警校时是散打冠军，以一对二，三人打作一团。五分钟，李远挨了两拳一脚，才把两个黑墨镜制服。然后他走进货仓，找到了C409储物柜。 但是，没有密码和钥匙。李远找到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查询了登记表，又看了李远的身份证，点头确认，说：“先生，这个货柜是以您的名义开的账户，您没有钥匙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但是密码是您自己或者给您开账户的人设定的，我们没有办法，很抱歉。” “把钥匙给我就行，其他的你们就不用管了。”李远从工作人员那里索取了钥匙，然后开始琢磨密码。 他希望手机再发来短信，不管这个任务规格高到了什么程度，保密到了什么程度，上级都应该给他提供必要的帮助和提示。但是为什么还听不见短息的嘀嘀声。 李远掏出手机，回想在火车上发生的事情，首先他遇上的第一个女人，那个女主播，肯定是自己人，是她给自己提供了开机密码…… 开机密码！ 李远眼前一亮，马上又恢复平静，转身向周围观察了一下，然后把钥匙插进钥匙孔。他刚才问过工作人员，储物柜的密码是六位数，开机密码也是六位数，键入开机密码，拧钥匙，储物柜的门开了。 一个棕色的双肩背的背包，打开后看到的却是一些他没想到却是情理之中的东西，假发、唇红、描眉笔、化妆套件、太阳镜，还有一套女人的连衣裙，丝袜，红色的高跟皮鞋。 李远明白这是要对他二次化妆，第一次换脸都不够稳妥，还要二次把他化妆成女人。李远越发感觉到了这次任务的规格之高，可能要高出他的想象。 李远又从双肩背里面的隔层里翻出一个皮夹子，皮夹子里面是几张照片，第一张照片上是一名男子，面白无须，看上去个子高高的，一脸富态相。 这个人他不认识，把照片翻过来，上面有个名字：方鹏。还有身高、体重、相貌特征全都写上去了。字是用红笔写的，说明这次的任务是刺杀。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看着很普通吗，怎么会用这种高规格的秘密行动执行？高层是怎么想的。但是任务必须执行，高层怎么想，不是他一个普通特工该知道的。 另外还有三张照片，两张是人物的全身照，后面都写有红色的字，不用说，也是被执行刺杀的对象。还有一张照片，上面是一艘白色的豪华游艇。隔层里还有东西，一张女人的身份证，一把钥匙，一张卡片，卡片上有字，A203。最后，李远又翻出一张船票，青岛至大连的船票。 他又仔细看身份证，身份证照片就是按照他现在这张脸照的，只不过是第二次化妆成女人后再照的。李远明白，高层就是要他按照身份证上的照片化妆，而且船票上的名字就是身份证上的名字。 李远从货仓出来的时候，他确认即使他的妻子看见他也认不出来了，换脸成一个小鲜肉，然后再化成女人，他自己都想笑。但是，功课做足了，就相当于完成了一半的任务，这是742局中将局长接见他时亲口教训的。 船票是下午一点半的，他总算有时间吃一顿饭了。李远就近找了一家饭店，他甚至不敢挑自己喜欢的菜，专挑自己平时一筷子都不夹的菜，改变身份就要改变一切习惯，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特工。他专挑女士菜，勉强咽下，吃了个半饱，因为女人的饭量也小。 就在李远结账时，他不经意地向窗外的大街上瞥了一眼，一个男人的侧影勾住了他的眼睛！那个男人怎么长的那么像他自己！ 李远扔下一把钱，顾不上找零，几步就追到了大街上，只见那个背影猫腰钻进了街边停着的一辆警察上。李远急忙追，但是警车启动后飞快地开走了。 他也是警察？长的还像自己？ 在街上站了一会，他便乘出租车去码头，准备登船。上船后手机嘀嘀响了，他急忙拿出手机看，第二封短信到了。 目标，游艇，下午三点半。 李远看看时间，已经两点，他拿着卡片和钥匙找到船上的储物柜，A203。插进钥匙，输入刚才的密码，然后他又观察了一眼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拧钥匙，储物柜开了，里面是一个黑色的皮包，打开皮包，皮包里面是一把狙击步枪的零件，还有一架高倍军用望远镜。 李远拎起黑皮包上了甲板，甲板上有旅客观赏海景，他四处扫了几眼，暂时找不到隐藏地点组装狙击步枪，更别说适合狙击的位置。 就在这时，轮船船舱最上层的顶盖平板上落下一拖布，正好落在李远的身边，李远捡起拖把，向上看，一个水手的脑袋从顶板的护栏上探出，“女士，对不起，吓到您了”。 “没关系，我给你送上去吧”，李远说着便顺着铁扶梯向船舱的顶板上爬。 “那多不好意思”，水手说。 “没关系”，李远已经爬到了舱顶。水手接过拖布继续清洗顶板。 “我可以在这上面待会吗？这上面清净，还可以观海景，还可以兜风，”李远说。 “这上面不让待人的，但是您是替我送拖布，当然可以了，而且您还是个美女，就更可以了”，水手呵呵笑说。 不一会水手已经把顶棚上面清洗干净，“姐姐，我下去了，您想在上面待多久都行，只要您不在上面跳舞，影响下面船舱里的旅客，而且我保证上面清净，谁也不能上来。” 水手下去了，李远急忙打开黑皮包组装狙击步枪，十五分钟，他把狙击步枪组装完毕，再看看时间，已经三点十分。他举起望远镜，向海平面上望去，只见一白色的小点出现在海平面上，正是照片上的那艘游艇。 ------------ 第二十三章 平行人 3 游艇由远及近，向客船方向这边驶来，李远调整瞄准镜的焦距，点了一只烟，开始计算风速，刨去轮船和游艇的相对速度，再测出风速，计算出提前量，然后开始瞄准。游艇越来越近，瞄准镜里可以清晰地看见三个人站在游艇上，就是照片上的三个人。第一个是那个高个白脸富态相的人，第二个是黄皮肤留胡子的，第三个是棕色面皮，身形像个大猩猩，臂长驼背。 第三个是身形怎么看着有点眼熟？身体特点太突出了，绝对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李远又拿起望远镜，仔细看，身形眼熟，但完全是一张陌生的脸。 742局很少有这样的任务，内部一般管这样的任务叫清除。他记得有一次也是清除，被清除者的身份过了很长时间他才知道的，是一个UFO人，全称不明身份闯入者。就是一个在地球上没有任何痕迹的人突然出现在地球上，而且这种人一般都挟带对地球人来说是病毒，而对于UFO人本身来说是自身不可缺少的免疫细胞。所以一旦发现这种人，就必须马上秘密清楚，不能让大众知情，否则各种无端的猜测和质疑带来无端的压力，甚至会使病毒扩散。一般这种清楚计划的保密规格都是最高等级的，估计这次就是执行清除任务。 现在游艇已经进入射程，李远迅速举枪瞄准了第三个身形像大猩猩眼熟的人，果断扣动扳机，一枪爆头。他迅速瞄准第二个，第一个，接连两枪，两枪均命中目标。 游艇上的三个人全都被他射杀。他冷静地放下狙击步枪，然后举起望远镜，只见游艇上舱门里走出一个人，那个人酱紫面皮轮廓分明，眼神犀利刚毅。他不就是自己吗！ 他在这一刻脑袋里就像有一张照片突然间转换成了一反发色调的底片！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在这一刻颠倒了。 李远揉了揉眼睛，举起望远镜再看，那人竟然在向自己招手，然后手指一变，做出了瞄准的姿势，啪。 李远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做出躲避的动作。忽然，舱门里又探出一个脑袋，伏在那个人的肩头好像说着什么。后出现的这个人李远认识，他是东庆市公安局局长章长海。 李远终于想起了刚刚被他狙杀那个身形像大猩猩的人是谁，就是局座章长海，章长海外号就是猩猩，长臂驼背。李远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他被人设计了。从在医院醒来发现自己的脸被换了那一刻起，他就被人设计了。现在他已经不是刑侦队长和742局的特工，更不可能是李远了。刑侦队长和742局的特工李远现在就在对面的游艇上看着他笑，笑得很得意。李远隐约感觉到了什么，那种感觉他在平行世界里有过，感觉越来越清晰，对面的李远和章长海是平行人！ 而他，真正的李远，已经被换了脸，从这一刻起，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杀人案犯，杀人案犯应该做什么，逃跑。 李远把狙击步枪和望远镜都扔进了海里，然后从舱顶下来，他警觉地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旅客们这时已经陆续离开了甲板回到了船舱，他望着无边的海面，怎么逃？ 船再有半个小时就要到大连了，李远进卫生间，脱掉女人的裙子，卸了妆，洗漱干净，换回男士西装，出卫生间时又换了一个人。他尽量减少和其他旅客见面的机会，船到了大连港码头，远远地就把码头仔细观察了一下，没有警察。但是他看见了便衣，东庆市警察便衣。 李远抬头向蓝天深处看去，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餐刀，这把餐刀是他刚刚从厨房里顺出来的，他用餐刀割破自己的手腕，掀开肌肉，肌肉里面有一个小小的芯片，芯片上有微型摄像头，他对着芯片说：“我是742局六处特勤，编号012，李远。” 这颗芯片可以对李远瞳孔扫描，不管他的脸变成什么样，他的瞳孔都不会变。芯片会利用他的身体做天线，向卫星发射，卫星会把紧急信息直接传到六处处长姜冲的电脑里。 这颗芯片最大的优点就是平时不储存电能，无论用什么样的高科技仪器都扫描不出来芯片的存在，但是芯片一旦曝光，人体的能量会瞬间转化成电能，给芯片供电，芯片就被激活工作。这就是为什么芯片到目前为止还在李远的皮肉里没被发现的原因。742局每个特工手腕上都有这样一份芯片，不到非常时刻绝对不会启用，此刻就是最非常的时刻。 然后，李远直接把芯片扔进了海里，这颗芯片只能用一次，用完必须马上扔掉，以免落入敌手。然后他把身上那张本有赵梓轩名字的742局工作证件也扔进了海里。做好了一切，他准备接受平行人的挑战。 李远随着人流走下客船，刚出检票口，不出意料地被四个突然冒出的便衣按住，李远很镇定，他说：“带我去见刑侦队长和章长海局长。” “小鲜肉还挺狂，张嘴就要见大猩猩，是你能见得了的吗？带走！” 说话的人叫吕明，是东庆市刑侦大队二中队队长，是他的手下。但是现在即使是他的妻子也认不出来他了，吕明怎么会认出他。 但是，吕明不是这个德行啊，向来都对领导尊敬，他不管人前人后从来管章长海叫章局，反倒是那些他手下的队员在背后发牢骚时说一句半句大猩猩，而且只要他听见就立即制止。 李远心里一沉，他想了刚才狙击的黄皮肤留胡子的那个人，身形背影那他妈的就是吕明！ 死在他枪下的三个人，现在他认出了两个，章长海和吕明，第三个是谁？ 李远被“吕明”押上了防弹车，风驰电掣离开了港口，直接上了高速，方向东北。这是要押着他回东庆，李远很清楚。 “吕明，你能听出我的声音像一个人吗？”李远故意问。 “吕明没出声”，瞪了他一眼。 “他说话的声音怎么像李队？”一个年轻警察一脸惊讶地说。 这个小警察叫杨皓，进刑侦大队不到两年。李远永远用眼角瞥了一眼杨浩，一点毛病没有，是杨浩本人。李远又瞥了几眼其他人，都是本人。在这辆防爆警车上除了吕明，都是原人。 “杨浩，你母亲的病好点了吗？还是去大医院看看吧，那些偏方不管用的，纯属忽悠”，李远说。 “哎？他真的太像李队了，是李队的私生子吧，不但像，还啥事都知道，一定是李队私下跟他说了”，另一个警察惊讶地说。 “都给我闭嘴！他是杀人嫌犯，都不许胡说八道！”吕明黑着脸语气非常严厉。 “不是，吕中队，这小子真的像李队”，杨浩又说话了；“我妈的事情我只和李队说过，但是我妈用那些偏方真的挺好使的，吃了药立竿见影。” “你懂个屁，小毛孩子，偏方和药都是在街边游医那买的吧，忽悠一帮老头老太太，还免费给上课，我明告诉你吧，那些药里面有鸦片膏，吃了才立杆见影，过了劲病情就越来越严重了！”李远很生气。 “闭嘴！” 吕明突然飞起一拳打在李远的腮帮子上，然后往李远嘴里塞了一团不知是什么东西，李远马上呜呜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队！” 有人失声喊出。 “吕明”又往李远嘴里塞了一团不知是什么东西，用黑布把吕明的眼睛也蒙上了。 “平行人，你害怕了”；李远说。 “吕明”没出声，车里其余警员听不明白李远大伙什么，只是觉得怪怪的。防弹警车拉响了警笛，一路呼啸在告诉公路上一路狂奔，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 有人把李远推下车，走了十分钟，然后听见两次开门声，再乘电梯，往下走，李远有稍稍失重的感觉。然后一股阴冷迎面扑来。又走了十分钟，过了五道门，都是全自动钢门，因为每过一道们都空气都会微微扰动。 李远的脸上的黑布终于被摘下，第一眼就看见了刑侦队长也是742局六处的秘密特工“李远”。第二眼就看见了大猩猩“章长海”，东庆是公安局的局长。 “你是赵子轩”，“李远”说。 “你是平行人，李远”；李远说。 “我不得不佩服你们的奇妙的计谋，你们给我换脸，然后让我认为执行742局的秘密任务，医院里的护士，火车上的女主播，在港口工作过的老女人，青岛站的便衣，轮船上的水手，都是你们安排的，目的就是给我一种执行秘密任务的错觉，其实您们的安排漏洞百出，最大的漏洞就是那个老女人，和青岛站的便衣和那辆商务车，其实老女人在获得货仓和储物柜的号码后就应在火车上第一时间给青岛的便衣打电话，为什么非得我到了车站，才和我一起行动，这么大的漏洞我作为一个老特工竟然没有察觉，如果没没猜错，在医院里你们往我身体里注射了麻醉药品，让我的高度紧张，举措失常，做出错误判断，你们真是煞费苦心啊，平行人！” ------------ 第二十四章 换血1 李远说完，盯盯地看着两个平行人。 平行人李远拍手赞叹，“不愧是742局的特工，我用了大剂量神经麻醉药麻醉你的神经，你居然这么快就完全清醒了。但是我想说，晚了，一切已经定局，您现在是杀人嫌犯，而我是刑侦大队大队长。” 李远冷笑一声，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个这大猩猩章长海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身上。他最关心的事情就是东庆市公安局局长章长海。 这个人虽然长得和章局一样，但缺少了章局的那种气定神闲的镇定。被李远凌厉的目光扫了一下，就开始有点局促不安了。章局固然相貌丑陋，但是从来就没有人敢小瞧，那种历练出来的霸气不是一副皮囊就能支撑或者毁掉的。 这个人不是章局，那么真正的章局去哪了？李远的眼前立即浮现出那个身形像章局但是脸不是章局，被他狙杀的那个在游艇上的人。 既然他们可以把自己的脸换了，就可以把章局的脸也换了，李远顷刻间确认了一件让他悔恨终生，终生都难赎其罪的大事！那个被他狙杀的人就是章局！ “是我杀了章局”，李远说。 “章局算什么，你还杀了一个重量级人物”，平行人李远说。 “除了吕明，还有一个……”，李远目光如炬，看着平行人李远。 “东庆市的市长大人”，平行人李远说。 什么？李远大惊失色！自己狙杀了市长！ “你们，你们……”李远目眦尽裂，这些平行人疯了！ “我们先把章局和市长大人的脸换了，然后把他们帮架到游艇上，等着被换了脸的你来狙杀，然后我们把平行世界里的市长大人和章局，利用被启动的黄金立方体控制中心，弄到了真正的世界。而且我们还要不断地把黄金立方体空间制造出来的平行人，弄到真正的世界，直到把地球的人类全部替换掉，由黄金立方体空间控制整个地球，直至整个宇宙”。 平行人李远说。 “什么是黄金立方体？”李远问。 “你连什么是黄金立方体都不知道？”平行人李远笑了。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是我安排他进入平行空间，也是我安排他回来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李远的耳朵。他回头看去，门开了，只见一个两鬓斑白的面容清瘦的老人，和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漂亮的女士走进审讯室。 李远暗骂自己愚蠢，他应该早就该想到是他，除了他谁还有这种能力，在他刚好从平行世界返回就被换了脸，而他身边被绑的那个女士不就是被安排在于明伟身边的那个女博士刘玫吗，她怎么会被绑起来，难道她和瞿文清不是一伙的？ “刘玫博士，你从峭壁里出来了？于明伟呢？”李远吃惊地问。 刘玫愣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长得眉清目秀，像个大男孩，说话怎么会是李远的声音，但是他马上反应过来，因为他还看见了一个李远，正坐在审讯者的位置。 “你是李远，被瞿文清把脸换了，那个人是平行世界里出来的”，刘玫说。 李远急忙点头，“是，我就是原来的李远，那个人是平行世界里出来的，他冒充我！我不明白，瞿文清都做了什么。他的研究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有这么大的突破，居然可以控制平行世界了？还把平行世界里的人弄到了真正的世界？” 刘玫转头看着瞿文清说：“我现在后悔也晚了，在黄金立方体里，我就不应该把黄金立方体里李氏家族的古籍带出来，我和明伟明明看见李滿多留下的遗言，李滿多让我们把所有古籍都在看完后就烧毁，可是我却带了出来，还交给了你，而你却用古籍里的技术控制黄金立方体，制造出平行人，还把平行人带到了真正的世界。但是我相信，明伟不会让你得逞的，他现在是金刚不坏之身，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就等着他消灭你罪恶的计划吧。” 瞿文清阴阴地笑了，说：“事已至此，我必须感谢你，是你帮助我完成了一声的梦想，制造出了平行人，在不久的将来，我就利用平行人控制整个地球，甚至整个宇宙”。 说罢，瞿文清又看向李远，“你现在明白点没有？” 李远好像明白了，他是发现平行人计划的参与者，但是计划的初衷和现在完全相反，国家科学院506研究所仅仅是研究平行世界为目的，742局六处负责对这项研究保密工作。但是现在506研究所被瞿文清利用了。 但是，瞿文清和平行人李远已经利用完他杀了一位公安局长，一位市长，他们现在完全可以把自己杀了，为什么还把自己带到这里，把底牌全都亮给了他。 “好了，瞿教授，我们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项了？”平行人看着瞿文清像是好像是在下达命令。 “去大实验室”，瞿文清说。 然后李远和刘玫被押着，一行人来到一个大实验室。在这个大实验室里有各种仪器和电脑，实验室中央一个白钢平台上安置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容器里泡着人脑组织，人脑组织周围的液体里插满了各种探测传感器件，那些传感器件全部都通向506研究所的计算机机房，机房把信息再传到大屏幕上。但是大屏上一片漆黑。 平台周围坐着一圈穿506研究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电脑前紧张地操作和监控。 “李中的大脑还不能启动吗？”瞿文清口气略带责备。 一个看上去像是组长的中年人站了起来，摇摇头说：“自从他进入老虎崖下的峭壁后，我们就再没监测到任何信息，他的大脑能量已经全部消失，而且脑电波已经是一条直流电直线。” “就是说，李中的大脑已经完全死亡了？”瞿文清问。 “是这样是，他现在就是一块死肉了，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瞿文清又看着李远说：“实在没有办法，我还需要一个李家后人的大脑，继续为我工作，回到1983年，去见李博翰，因为有些问题，尽管刘博士带回的古籍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但古籍不全，缺少了，我们还是不能短时间攻关。只有李博翰才能帮助我们。” 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在不久前，瞿文清也是把一个人的大脑放进了容器，然后容器里的大脑开始工作，然后大脑的主人的全息影像就出现在了506研究所的会议室里，一大群科学工作者对着那个全息影像灌输各种观念，最后，瞿文清抓住全息影像人脖子下的玉玲珑，说：“你要回到1983年。” 那个全息影像人就是于明伟，也叫李中。 “畜生！” 刘玫突然爆发了，“你们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让平行人取代原世界人，这有悖于伦理，我告你们！告你们！” 瞿文清回头看着刘玫说：“你是我的学生，无论谁反对我，你都不应该！这是一个伟大的计划，难道你不清楚吗？我们要建一个大同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无私博爱，人人平等，相互友爱，然后我们还要制造一个大同的宇宙，在整个宇宙里的每个有智能生物的星球之间，也要大同！” “你就是一个疯子！”刘玫大骂。 瞿文清瞪了刘玫一眼，然后下达了分离脑组织的命令。李远被按到，刘玫急忙闭上眼睛，过了一个多小时，一个声音传进刘玫的耳中，她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全息的影像人站在他面前，正是李远。而平台上于明伟的大脑已经被抬走处理了，新换上了李远的大脑。 全息人李远正看着她微笑，“我一定把你的超级大英雄找到，让他回来拯救地球。” 然后全息人李远走出了实验室，刘玫知道，李远的全息人身会被包装在和一个粒子大小的空间内，然后用加速器加速到光速，然后直接送到平行空间中的1983年。当初于明伟的全息人身就是这样被送回到过去的，而她被送回到去是采用了另一种方法，就是不用大脑分离，仅仅是在她的活体上采集大脑信息，制造一个全息人刘玫，这个全息人刘玫被送回到过去于明伟的身边。 但是，活体采集大脑信息和大脑被分离出来最大的区别就是，活体采集信息，全息人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而大脑被分离采集的信息全息人，将永远活在过去的平行世界里，因为他们在原来世界里已经死了。 接下来，又有三个人带着一群人走进实验室，为首的两个人一个油头粉面，一个又黑又瘦，还有一个又矮又胖。刘玫认识，这二人也是李家后人，他们是李近，李上，李下。 “你们都想好了？是自愿的？这一次你们回到过去，就永远回不来了”，瞿文清严肃地说。 “其实我们都喜欢过去的生活，讨厌现代人的生活，我们都愿意留在过去，永不回来，而且据我们所知，留在过去，其实就是长生不老啊！” 一群人的脸上甚至现出向往的神情。 刘玫又闭上眼睛，她不想再看血腥的场面，等她睁开眼睛时，只见一个个全息人走出们，平台上又留下十几泡着人脑是容器。 “好了，现在外人都走了，剩下的就是我们研究所内部人员了”瞿文清说。 这时三个穿制服的中年科学工作者站起，说：“我们愿意去1983，协助李远去见李博翰，只是……” 三个人看着平台上的人脑露出胆怯的神情。 “你们都是精英，当然不能像他们一样，有去无回，仅仅是在你们的头部插几根电线，收集脑信息，回来时直接就苏醒了，你们知道的，都亲眼看见刘博士去平行世界，和回来的全过程，很安全的”；瞿文清说。 然后三个中年科研工作者被催眠，头部插上了密密麻麻的电极和探头。工作人员开始收集三人的脑信息，最后实验室的全屏蔽制造全息人的仓门打开了，三个科学工作者全息影像凭空从实验仓里走了出来。 ------------ 第二十四章 换血 2 瞿文清邀请全世界的优秀的科技工作者在506研究所举行一次关于平行世界的会议，会议就在506研究所的大实验室里举行，实验室正中央的实验台上放置一个玻璃容器，容器里泡着人脑组织，容器了插满了各种探测传感器件，那些传感器件全部都通向506研究所的计算机机房，机房把信息再传到大屏幕上。但是大屏上一片漆黑。 瞿文清先把厚厚一份绝密档案分发给与会的科学工作者，“各位请先把我所几十年来对李滿多家族的研究，请勿要落下一个字，完完整整地看完。” 作为506研究所的科研员，刘玫也列席在与会人员中，而且她是最年轻的科学家。但是刘玫是被限制的，她一会将要被约请发言，她的发言稿是由瞿文清亲自撰写，她必须不能漏掉一个字，不能添加一个字，否则那个泡在容器里的大脑就会被高压电瞬间击穿，溶器里的液体会产生200度的高温，大脑先被电击穿，然后再被煮熟。 那是于明伟的大脑，刘玫希望，有一天这颗大脑会重获新生，于明伟能出现在2020的世界上。 档案第一页从民国28年开始，也就是1940年。只不过第一页档案最后一行标有红色的小字，还用括号括起来了；（此档案根据民间传说和瞿文清教授父亲口受整理，无实证据。） 1926年7月10日，张姓车夫和瞿姓车夫晚十点左右看见东庆市日伪建造的江桥上两名中年男子争执撕扯，其中一人把另一人推下江桥投入松江之中。根据二车夫描述，此二人长相相同，穿衣相同，为当时东庆市第一富人李滿多。 档案第二页，事情发生在1926年，一个团的东北军阀进山开金矿，但是这一个团的官兵全数在老虎崖下失踪。 档案第三页，记载了民国三十三年，就是1945年。这份档案附有一张黑白照片，是一位新闻记者拍下的。当时位记者认为是一对双胞胎，但是解放后经确认，这不是一对双胞胎，其实就是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李滿多的孙子李雄，也叫于雄。 档案第三页，档案日期是民国三十六年，也就是1948年。这份档案同样附有一张照片，但照片来历不明。档案记载了在1948在当时东庆县城三十公里之外的老虎崖下有人看见了李滿多是儿子李博翰，但是李博翰早在1925年就留学美国，从没回过国。照片上站在老虎崖下的人正是李博翰。 以上四份档案都是解放前发生的事情，不足作为凭证。但是解放后李家大院频频发生怪事，新中国第一代不明事件研究者为了调差真相就在东庆成立了研究所，对外宣称国家科学院506植物研究所。 就放后李家大院人丁稀少，而且频频出怪事，第一件怪事是李滿多失踪，至今没有音信，第二件怪事是有人再次看见李博翰，但这次李博翰出现在李家大院的秀楼里。不久后，李家小少爷李雄离家出走落脚在老虎崖下的一个小村子。再然后，李家少奶奶小翠失踪。至此李家只剩下一个老管家，王富贵。 1951年，李家宅院充公。但是怪事接连发生，第一件事是进入李家的工作人员在院子里凭空失踪，第二件事是多出工作人员，就是说出现两个同名同姓长相穿衣都相同的人。第二件事很让当时刚刚成立的506研究所工作人员头疼，一是如果事情传到社会，会引起恐慌，二是怎么处理两个相同的人。当时的所长把两个相同的人都秘密看押起来，但是过了半个月，两个相同分别看押的人，在监管严密的牢房里突然又凭空消失的了一个。 因为社会上传闻李家大院藏着金子，从50年代到2019年，不断有人私自进入李家大院挖金子，但是进去的人一个都没出来过。2019年506研究所决定拆除李家院子，除了拆除到大量贵重木材，比如说金丝楠木红木黄花梨等木材，其余什么都没有。整个拆除过程都由506研究所的工作人员现场监督，并没发生不明事件。 瞿文清看着与会科学家们把档案都看得差不多了，就咳嗽一声，开口说：“容器里的人脑组织就是李滿多的玄孙，李中。” 会场雅雀无声，瞿文清又说：“平行人这件事估计无密可保了，所以才解密506的档案，目的是群策群力，人多力量大吗，我代表研究所的同事欢迎各路高人指导。” “瞿教授，您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毕竟当下社会对平行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但是您不能保留啊，既想让我们帮助出主意，又不想让我们知道太多，您这样让我们怎么弄吗？好歹我也是李家的后代，而且我还是李博翰博士的学生呢，你没有理由瞒着我什么的，几份过了时的档案是什么意思吗。” 说话的是一个油头粉面戴眼镜文绉绉的中年教授，叫李近。 刘玫马上知道，这个李近是一个平行人。因为真正的李近已经死了，李近大脑里的全全部信息已经回到过去的世界。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李近，眼神里带着认可，毕竟李进说的都是事实，李近是李博翰的侄孙，又是李博翰的学生，确实有些资格。 李近从众人的目光中受到了鼓励，就又说：“现在东庆市里有很多平行人，他们杀死原人取而代之，这很恐怖的，您也采取了措施，您把您的学生刘玫刘博士加速到了接近光速，和死人李中，就是那个叫于明伟的人，去了平行世界做调查，是这样的吧。” 瞿文清看了李近一眼，说：“李教授稍安勿躁，我马上就要说档案上还没来的记载的。” 瞿文清指着玻璃里的人脑组织说：“他就是李中，2018年死在自己建造的影剧院里，在他没死之前就是我们的重点监察对象，现在就由监察员李玫博士介绍一下情况吧。” 与会人员把目光投向这位年轻的女博士脸上，刘玫沉吟片刻，起身走到大屏幕前，大屏幕立即切换出画面，画面上显示于明伟和几个青年男女骑在自行车上，他们身后的背景是东庆市国营机械厂正门。 “早在1993年研究所就开始关注于明伟了，喔，我习惯叫他于明伟，请他家原谅。1993年于明伟是东庆市国营机械厂的正式青工，她身边的几个人也都是国营厂的青工，我就从这张照片开始讲吧。” 刘玫拿起电子教鞭，鼠标箭头落在于明伟的脸上，“他就是年轻时的于明伟，当时的于明伟经常和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打架斗殴，每次都被人当街暴打，没有丝毫的还手能力，但是他被打之后当晚会出现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个人速度很快，一个人可以打倒二十个手持凶器的青年人，这个和于明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暗中替于明伟报仇，结果是于明伟每被殴打一次，他的名声就响亮一次，在当年，于明伟这三个字在当年东庆市黑道上大名鼎鼎……” “等一下，刘博士”，有人打断了刘玫。 “你怎么就敢肯定白天被打的于明伟和晚上打人的于明伟不是一个人？或许他为人低调，不想白天当街打人”；说话的是北京某所著名高校的副教授，也是搞量子物理的研究人员，叫丁恒。 这个丁恒刘玫认识，她曾今上过这个人课，但是给她上课的那个丁教授根本就不是这副德行，那个丁教授温文尔雅，一身穷酸的书生气。而这位丁教授，言辞犀利，目光咄咄逼人，明显就是瞿文清安排的科学托，也是一个平行人。 刘玫暗暗记下了这个人，又切换大屏幕画面，画面显示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刘玫指着小女孩说：“这个小顾念就是我本人，那年我七岁。一个人追赶高速行驶的汽车，跑到汽车前面救下一个在大街上低头玩耍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当然就是我。” “短时间内高速奔跑，很多高水平运动员都可以做到，这能说明什么？”又是一位有资历的科学工作者，刘玫也认识，她确认又是一个平行人。 刘玫心里暗暗叫苦，这个大会议室里的一百多位全世界顶尖的科学工作者，到底有多少人被平行人取代了？她微微一笑，心里浮出一个全身闪着金光的于明伟。 大屏幕再次切换，图像有点模糊，一道人影的后面托着长长的虚光。 “这是一位业余摄影爱好者当时拍摄下来的，那个救下我的人，再救下我之后迅速离开，这张照片就是他离开时拍摄下来的，据拍摄者称，根本看不清人脸，只能看见一道人影，但是”，刘玫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清楚地看见了他的脸，过了几天我又在国营机械厂的门口看见了这张脸”。 画面重新切换回第一张照片，“刘玫指着骑自行洗车的于明伟说，就是他。我当时就上前道谢，但是他竟然不认识我，并且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救人的事。” “你的意思是有两个于明伟？”丁恒又问。 ------------ 第二十四章 换血3 “就是两个，一个是明的，一个是暗的，有时候这两个于明伟合在一起，多数时间是分开的，而且那个暗的于明伟并不是经常出现，只有明的于明伟出现危险时暗的于明伟才出现”，刘玫继续说：“当时我的父亲是机械厂的工会主席，我那时就开始感到好奇，经常借着跟父亲去机械厂玩的机会观察于明伟，让我很失望，他平时就是一个不务正业扯皮泡妞的小混混。但是我还亲眼看见，他一出手就及时把高速转动的齿轮别停，救下一名工友的命。” “刘玫博士，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丁恒又问。 “我是想说，在1993年，于明伟的身上存在一个平行人，这个平行人依附在于明伟身上，有时候又不依附，独立做一些于明伟办不到的事情，比如说暗地里替于明伟出头，殴打黑恶势力”；刘玫说。 “但是这种情况在2002年以后，彻底消失了，依附在于明伟身上的那个平行人离开了，于明伟再次引起506所关注是在2015年，我主动请求研究所执行观察于明伟，于是我对外宣称是东庆市供水公司的会计，开始和于明伟交往。当然，我承认，我们相爱了“，刘玫再次停顿，把目光投向了玻璃容器里的人脑组织，她的眼里有些湿润。 “2015年至2018年7月，于明伟是东庆市建工集团第一项目部的技术员，在这期间，他不止一次向上级领导反映在建影剧院工程质量问题，但是均被建工集团主要领导驳回甚至斥责，2018年七月十九日晚，影剧院举行庆典，于明伟执意要参加，当晚影剧院倒塌，死亡人数313人，于明伟身亡。” 刘玫哽咽了一下，继续说：“研究所把于明伟的脑组织分离出来，开始观察他的脑组织生物电波，很振奋人心，研究所观察到了他脑子里的全部信息，然后转化成图像，我们再一次看见了那个平行人!” 大屏幕再次切换，只见于明伟开着一辆白色捷达车行驶在公路上，捷达车后面跟着一辆奥迪，捷达在一座山脚下停车，然后于明伟下车，再然后奥迪停车，奥迪车上下来了三个青年，三个青年人每人手里拎着一支皮箱，三个青年把皮箱打开放在公路上，打开皮箱，皮箱里装满了钱，这时奥迪车上又下来一人，这人油头粉面戴一副眼镜。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李近的身上。李近有点慌乱，急忙说：“这是于明伟的平行世界，他怎么想的和我没关系啊，不是真实的啊。” 刘玫微微一笑，说：“确实和你没关系，其实我也在于明伟的平行世界里出现过，我也不知道。” 接下来大屏幕上出现了于明伟的父亲李雄，李雄打跑了李近和他带的三个年轻人，晚上李雄独自一人出了家门，于明伟偷偷跟在李雄的身后，二人的速度都很快，简直就是在飞，李雄先到了老虎崖下的峭壁下，然后等了一会，于明伟也出现在老虎崖下躲在一棵大树下，李雄径直走进了峭壁里，石壁里面居然显示出一个巨大的墓室，墓室里排满了石棺。大屏幕定格。 这时瞿文清起身走到大屏幕前，刘玫退下。瞿文清扫了一眼会场，说：“下面的事情由我来讲吧，因为下面有刘玫博士的画面，而她本人却毫不知情，是平行世界里的刘博士。” “研究所看到了李雄走进老虎崖，第二天由我带队组织了一次勘探，我们带着勘探队去了老虎崖下的青石峭壁，用y射线照射石壁里面，但是里面并没有任何空间，都是石头，我们并不甘心，又用钻机向石壁里面掘进二十米，但是里面仍旧是石头，并没有一个墓室。然后我们继续深挖于明伟脑组织生物电波，请大家看大屏幕”。 大屏幕画面开始显示于明伟第一次出现在李滿多宅院朱漆大门前，于明伟得到了第一张月份牌，然后刘玫出现在屏幕上，然后于明伟开始了循环，一次次走进朱漆大门里的“镜子”世界，而且玫循环一次，于明伟的速度就会加速一次。大屏幕定格在于明伟最后一次时间倒退后有活到2018年7月十九日晚，于明伟站在朱漆大门前，正要敲门。 瞿文清清了下嗓子，说：“我们观察了于明伟的平行世界，所有关键都在李滿多的大宅院中，于是我们就拆了李家宅院，挖地三尺，什么都没发现，而且那个王富贵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也不可能坐在大门前看守。于是我们决定加入于明伟的平行世界当中，我去了十分钟，就会来了。” “停！”丁恒又打断了瞿文清；“我们想知道，你是怎么去的平行世界？是你的思想去了还是……” “不，我是肉身去了“，瞿文清说。 “怎么去的？我的意思是您坐在粒子加速仓里去的吗？”丁恒又问。 “丁教授开玩笑了，要想去平行世界，必须达到光速，目前的科技还不能把一个活人加速到光速，我就是站在老江桥的南岸桥头，就去了”；瞿文清说。 瞿文清的话音刚落，会场立即炸了，众人交头接耳，继而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瞿文清。 “瞿教授！”李近第一个站起来；“您也是有名望的科学家，严谨实事求是是作为一个科学工作者最基本的素养，您不能像一个大仙儿似的说话啊。” 众人差一点哄堂大笑。这样的玩笑对于普通人一点笑点都没有，但在科学面前和道教的大仙儿联系在一起，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瞿文清的脸微微红了，说：“我知道这件事有点玄乎，但却真实发生了，而且后面是事情更加玄乎，我的同事刘玫博士也是站在老江桥南岸桥头穿越到了2012年和平行世界的于明伟相遇，而且二人进入了那个不存在的山腹中的墓室。” “快播放画面”；丁恒急迫地说。 “对不起”，瞿文清摇摇头说：“自从于明伟进入到老虎崖的峭壁之后，我们再也监视不到他的任何画面。” “那就请刘玫博士讲一下，进入里层的平行世界都发生了什么？”丁恒又急迫地说。 刘玫站起，看着泡在玻璃容器里的大脑沉吟道：“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刘玫就从2012被警察和杀手同时追击开始讲，讲到和于明伟进入山腹中的墓室，又进入黄金生态园，困在黄金里的小人值班员，继续讲到二人被困黄金立方体，讲到一层一层从黄金立方体往外闯，遇见各时期的古人。最后回到黄金立方体的最里层，再从最里层李滿多家的秀楼里乘坐粒子加速器回到2020。 “我计算过，我们在黄金立方体最里层的时候只有一个原子那么大，所以才能被加速器加速至光速”；刘玫最后说。 会议进入到了深入讨论阶段，工作人员不失时机地给每位科学家都端上一杯上品的中国茶，茶很香，有一半的科学家都不自觉地端起茶，但是这一半的科学家喝完茶后全都头一歪，倒下了。剩下的一半相互庆祝，不用猜，剩下的人也都是平行人。 一个叫李远的警察走进了会议室，这个李远是平行人，真正的李远已经去了过去的世界。刘玫心里记下一个平行人。 “我说老瞿，你也太磨叽了，直接杀了不就完了吗，何苦费时间”；平行人李远说。 老瞿好像反感这个平行人李远，但又没辙，这个平行人李远是所有平行人的领袖。 “我宣布，代号换血的平行计划，从我宣布这一刻正式启动！” 瞿文清激动地说。 “现在的形式对我们非常有利，全世界的顶级科学工作者都在这里了，有一半已经被我们换掉，剩下的一半马上就要被我们换掉，世界最前沿的科学研究将全部由我们平行人掌控，东庆市将会是我们平行人的根据地，东庆市的市长和公安局长，还有一些重要岗位全都被我们换成了我们平行人，我们由东庆市开始向全世界扩张，我们将会把全世界的人类全部换掉，换成我们平行人的世界……” 就在这时，一个人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这人也是一位科学家，但是没人见过，甚至是谁举荐的都不知道。这人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像个屠夫。 “瞿教授”；屠夫慢悠悠地说：“我想请教一个问题，除了刘博士，是不是现在所有没晕倒的人都是平行人？” “你怎么没昏倒？是剂量不够吗？”瞿文清惊讶地问。 “啊，我从来不喝茶”屠夫说：“打小家穷，喝的都是山沟里的泉水，对了，你说东庆市有很多重要岗位都被平行人取代了，请把名单交给我吧。”屠夫大大咧咧地说。 “你是谁？瞿文清惊问。 “我姓姜，名冲，爹妈没文化啊，给我取了一个调料的名字，葱姜蒜，我就缺一蒜啊”，屠夫仍旧大大咧咧的样子。 但是，平行人李远吓得腿都软了，“他是742局，六处少将处长，姜冲！” ------------ 第二十五章 时间深处 1 会议室外面的天空传出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全副武装的特战部队闯进了会场，瞿文清、平行人李远等人全部被抓了。 姜冲来到刘玫身边，笑呵呵地说：“你就是那位勇闯黄金立方体的女博士吧”。 刘玫真没想到神秘的六处处长竟然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人，那形体，那外貌，还有语言，怎么也让他和一个神秘机构联想到一起。 “姜处长，李远他……” “我都知道了，我收到了他利用卫星传送的信息，他用生命报警，我们才能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东庆市已经封城了，形式很严峻，在接下来清楚平行人的行动中，还需要你这样的专业科学家帮助啊”；姜处微微皱起了眉头。 平行人陆续被押走，会议室里只剩下姜冲、刘玫和瞿文清。姜冲又来到瞿文清跟前，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但我敢确认你不会成功。” 瞿文清哈哈大笑，说：“我会成功的，黄金立方体已经被李中无意中启动了，就没人能关上，平行人会源源不断地从立方体里走出来。除非你们把黄金立方体毁掉！” “押下去！”；姜处怒喝一声。两个特警进门把瞿文清押走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姜处和刘玫，姜处一愁末展，说：“瞿文清说的都是事实，东庆市出现了很多平行人，已经封城了，你从黄金立方闯出来，你认为能把立方体空间毁掉吗？” “不能！”刘玫果断地说，“那个黄金立方体有无数个空间，而且都很诡异，是高维度空间，时间和空间随时变化，就像一个魔方，变化莫测，别说想毁掉，就是想找到那个控制中心，都难。而且那些平行人就是黄金立方体制造出来的，我亲眼看见，立方体一瞬间就制造出了另一个于明伟，然后那个于明伟经历了60年岁月。” “慢慢来，先把李滿多家的院子，还有老虎崖，先弄清楚了再说”。 第二天，刘玫陪着姜冲来到李滿多的宅院原址。李滿多的宅院在2019年就已经拆除，现在就是一个大工地，占地三万平米，挖出一个十几米深的大坑，坑底存着积水，几十台水泵围着大坑正在昼夜不停地往外抽水。 “你经历的那个空间？”姜冲怀疑地问。 “就在这个大坑的西北角”，刘玫想西北方向指去。 “你在西北角小翠的秀楼下发现了大型粒子加速器，你就是被那个粒子加速器送回了回来？”姜冲仍旧怀疑。 “千针万确，但是现在，西北角向下挖了十几米，什么都没有”，刘玫无奈地摇摇头，“我的经历好像一个神话。” “总会找到蛛丝马迹的”，姜冲说。 然后刘玫陪着姜冲等人又来到了老虎崖下，老虎崖的峭壁刀切斧劈一样，直冲云天。姜冲派人丈量了一下，这面峭壁高150米，而且还是在山脚。 “你看见的那个黄金空间有多高？”姜冲抬头向上望着巍峨耸立的峭壁问。 “那个空间在老虎崖后面，于明伟带着我穿越进去，我和于明伟当时参照我们的身高还有树的高度，估计超过百米了，这座山的山腹完全可以容下”，刘玫说。 但是这怎么可能，这座大山里真的藏了一个黄金打造的空间？姜冲调来了一个专业挖隧道的工程对，这个工程队专业挖高铁和高速公路隧道，配有专业的隧道掘进机。瞿文清原来已经挖掘了几十米，但姜冲觉得还不够，姜冲一声令下，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隧道掘进机开始向峭壁里面掘进。但是掘进机掘出一个直径五米一百米深的山洞，什么也没发现。 姜冲无奈只好下令停止作业。就在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峭壁前的树林里走了出来，老人背上背着一个筐，看样子是采蘑菇或者采药的村民。 姜冲呵呵笑着和老人打招呼，老人没搭理姜冲，而是直接奔着刚刚掘出的山洞奔了过去。老人好像受了惊吓，指着山洞说：“你们没挖出金子？” 姜冲眼前一亮，急忙走到老人身边扶住老人，说：“您看见过有人从这个峭壁里挖出金子了吗？” “没看见，只是以前于雄总是一个人悄悄来这个峭壁下，往峭壁里面看……” “哪个于雄？是一个叫于明伟的父亲吗？”姜冲问。 “就是他，那个外号于大本事的老爹，老爹人挺好，可是他的那个败家儿子，是个二溜子，连地都不会种……”。 老人还想往下说，但是被姜冲截住了，“咱还是说说于雄吧，他为什么经常来这个石壁？” “听故事”，老人说接着说：“那个于雄十六岁逃荒逃到我们村，从那时开始于雄就总是到老虎崖，一听就是六七十年，虎了吧登的，就在前年，于雄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整个就没了，你说邪性不邪性。” “于雄都听了什么故事，给村里人讲过吗？”姜冲又问。 “没有，那老登个儿心思重，啥都不说，可是有一回，我进山打猎，下黑晚麻达山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就看见，眼前人影一闪，吓了我一跳，刚开始以为遇见鬼了，后来才发现是于雄，我就跟在于雄的后面，到了老虎崖下面。” 老人讲到这里不说了，故意卖起了关子。姜冲从衣兜里掏出两张百元钞票，递到老人手里，老人见钱眼开，笑呵呵接过钱，揣进了内衣兜里。才又说：“你猜怎么着，我听见石壁里面传出声音！” “说什么？”姜冲急忙问。 “我的妈呀，我哪里还还敢再听，吓得我撒丫子就跑，一口气就跑家里了，但是我看见那面石壁里往外蹦金子，被于雄偷偷揣进怀里，还有……”。老人又开始挠着头上的白发，眼睛却瞟着姜冲的衣兜。姜冲立即明白了，就又掏出二百块钱，给了老头。 “早些年，这座的肚子里是空的，里面住着神仙，可是这两年，神仙搬走了，山肚子里面就又变成实心的了，你们这样子挖，什么也挖不出来，白费劲”，老人说。 刘玫一直在旁边听着，终于忍不住上前问：“神仙是哪一年搬走的？” 老头又开始挠头，刘玫急忙从包里掏出一沓百元钞票，都给了老人。老人看着这么多钱反倒不好意思了，“太多了”。 “拿着，山里人不容易，没处弄钱”，刘玫说。 “得嘞，就冲着你们理解我们山里人，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老人给姜冲和刘玫讲了一个即神乎又玄乎的传说。据老人讲，早在民国年间，老虎崖上住着一群土匪，那群土匪从来不祸害老百姓，也很少抢劫富人，但这群土匪就是有钱逛窑子，有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后来这伙土匪中有个崽子在县城馆子里喝大了，秃噜出一个秘密，说山肚子里的神仙经常给土匪们金子。但是土匪不知道，当时酒馆里还有一个东北军阀的探子，于是探子把老虎崖山肚子里藏金子的事回头报给了一位团长，那位团长带领一个团的官兵先灭了土匪，然后开始满山挖金子。 老人讲到这里，刘玫马上想到了黄金立方体里金壁上的二维人，也是一个团，难道就是老人讲的那一团人？ “你知道军阀的领头人长什么样吗？”刘玫问。 “故事是我爷爷在我小的时候讲的，东北军剿灭土匪那年我还没出生呢”，老人又讲：“但是我小的时候记得我们村里的女人，经常初一十五带着贡品来老虎崖下上供，有人就看见过山肚子里有棺材，还有一个全是金子的大房子。” “那个人是怎么看见的？”刘玫急问。 “她进去了”，老人说。 “进去了？”刘玫和姜冲都惊得瞪园了眼睛。 “可是马上又出来了，她自己也说不清，反正就像做梦一样”，老人说。 “她人呢，能带我们见一见吗？”这次是姜冲等不及了，问。 “前年死了”，老人说。 “她有家人吗？”姜冲问。 “有啊”，老人一指自己的鼻子：“就是我呀，那个女人就是我老婆。” 这时刘玫心里忽然想到了在黄金立方体里听过的一句话，里面就是外面，外面就是里面。这句话后来刘玫分析过，其实这句话说的是四维空间的出口，克莱因瓶口。克莱因瓶用三维的视角根本无法说明，只能做比喻，就是说把太平洋的海水全部装进克莱因瓶，都装不满，因为瓶子里面就是瓶子的外面，里面和外面有一个瓶口相连。 刘玫的理解是克莱瓶里存在着无数个三维空间，海水从克莱因瓶口倒进去，却流进了另一个无法理解的三维空间。很玄妙的一个概念。就是说当时老人的妻子可能做了什么，她进入了山洞，可是有没进入山洞，因为她进入的是另一个空间的山洞，而且是一瞬间的事情。 ------------ 第二十五章 时间深处 2 “你老婆当时来老虎崖上供，都带了什么？”刘玫问。 老人又挠头，但是刘玫的包里已经空了，姜冲急忙掏兜。老人急得满脸通红，连连摆手，“这次不是要钱，是真的在想过去的事。” 姜冲被逗得哈哈大笑，老人越发脸红。说：“我记得我老婆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去上供带的东西和其他妇女都一样的，主要是白面做的寿桃，再就是铁片铃铛，和锤子。” “铁片铃铛？”姜冲和刘玫的眼睛都亮了。 “是，那些妇女当时来老虎崖上供，每个人必带的东西就是白面寿桃，一把锤子，还有铁片做的铃铛，她们先用锤子敲击老虎崖峭壁，然后铁片铃铛就开始响了，妇女们就把响声记录下来，然后去找于雄给解。”老人说。 “她们是怎么记录声音的？”刘玫没等姜冲开口就迫不及待地问。 “就是声音的长短，高低，她们大多不识字，如果是又高又长的声，就在桦树皮上用铅笔画一个向上的长箭头，如果是高声的短音，就画一个向上的短箭头，如果是低声的长音，就画一个向下的长箭头，如果是低声的短音，就画一个向下的短箭头。” “你家还有当年的桦树皮吗？”刘玫又急着问。 “谁留那玩意儿，都是封建迷信，就是妇女们整那些鬼东西，都送到于雄家去了，于雄能解那些鬼东西”。 姜冲和刘玫相互对视一眼，马上做出决定，去于雄家。 “于雄家还有人吗？”姜冲问。 “好像还有孙女，在上海念大书，他那个败家儿子前年好像被自己盖的大楼砸死了，儿媳妇说是失踪，估计就是跟人跑了，他老伴去年死了，他自己前年失踪，挺惨的一家人啊”，老人叹息一声，连连摇头。 老人说的孙女就是于明伟和郑芳的女儿，玲玲。玲玲这二年都是刘玫在照顾，根本不可能知道爷爷于雄的事情。 一行人花了两个小时才走出山林，来到群山环抱的小山村。于雄家的房子在山脚下，有一条小河从房屋后流过。房子因为没人住，看上去破破烂烂，院子里长满了蒿草。 “这就是于雄家”，老人引路带着一行人进入院子。 “于雄的儿子知道他爹给村里妇女们解释那些箭头的事情吗？”刘玫问。 “不知道，于雄那老家伙从来不让他儿子参和这些事情，瞒得死死的”，老人推开了房门。 房子里布满了灰尘，老人皱了下眉头，指着一间屋子说：“就那间小屋子，于雄当年在里面神神道道儿的给妇女们解桦树皮上那些鬼玩意儿。” 老人说完，急匆匆地就走掉了，好像有点怕。姜冲打开小房间的门，只见小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是在墙角有个黑漆的木箱子。打开木箱子，里面果然堆满了白华树的树皮。刘玫拿出一块，桦树上的铅笔字因为时间太久，已经模糊不清了。 姜冲让人把木箱子连同桦树皮整体运回市里恢复上面的字迹。然后姜冲又找到那个老人，又给了老人一些钱，老人发动全村的人家，终于找出一个当年的铁铃铛。 桦树皮上的字迹恢复后，刘玫带领506研究所的人员，再加上742局的技术人员，共同展开对那些诡异箭头的研究。刘玫隐隐隐地感觉那些符号是一种密码。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从黄金立方体里带出来的那些古籍，但是带回来的那些古籍里并没有提到这种符号。她记得当时在小翠的秀楼里还有三分之二的古籍玫带出来，在没带出来的古籍中她好像看见过这种箭头符号。只可惜，她一个人背不动那么多啊。 刘玫又研究了铁片铃铛，根据那个山村老人讲，当年村里的妇女们用锤子敲击石壁，然后铁皮铃铛就会发出声音，然后那些妇女就把声音记录下来。但是那些妇女都没文化，怎么可能把全部音节都记录齐全了。 经过初步判断，刘玫决定用现代化仪器去记录和分析石壁里出来的声波。刘玫带着最先进分析声波的仪器进驻在刚刚挖出的山洞里，这些仪器甚至可以捕捉宇宙深处传出的声波。同时还把铁皮铃铛也带进了动力。她在山洞里搭了一个帐篷，白天黑夜就住在帐篷里，然后开始敲击石壁。 一开始她胡乱敲，但是铃铛和仪器都没有反应，后来他开始用在小翠秀楼里的那种敲击方法，用声音代表二进制，她从二进制的0开始敲击，敲了整整三天，一直敲到0603这个十进制换成的二进制。 就在他刚敲完的一瞬间，铁铃铛响了！她可以听出五个音阶。这就对了，当年的那些妇女果然漏掉一个音阶。是一首古代乐谱。刘玫大喜过望。 但是有一问题，明明有声音，作为人类听不见，一个小小的铁铃铛却能和声波产生共鸣并且还原出声音？ 刘玫带着仪器和录音赶回市里，仪器能把声波用示波器件显示出来，又经过频谱分析，这些声波居然来自遥远的太空。刘玫又把当时铁铃铛发出是声音的录音送到音乐学院，经过专业分析，铃铛发出的声音是一首古乐曲，平沙落雁。 这就对了，中国古人演奏音乐只有五个音阶，宫、商、角、徵、羽。那些村妇漏了一个音阶，而且记录的那些箭头根本就没有丝毫意义。只是不知道于雄是怎么给那些妇女解释的。 一个山腹之中居然可以发出人类听不见的声波，而且这些声波来自外太空，还是中国的古典乐谱。这就是老虎崖的神奇和诡异之处。 刘玫越发坚信，就在老虎崖的山腹之中，曾经存在一个巨大的，由黄金打造的诡异空间，那些空间可能是四维的，也可能是五维的，也有可能是更高维度的。而且他还坚信，这个空间在某一天还会再回到老虎崖的山腹之中。到那时，老虎崖的山腹里又有一个，她经历过的那样一个空间。 刘玫把情况报告给了742局六处处长姜冲，姜冲下命令封锁了以老虎崖为中心，方圆五十公里，然后派专人昼夜不停监视山洞里发生的一切。 742局现在已经基本清楚了东庆市内的平行人，但是还有平行人不断凭空出现。742局的做法是出现一个平行人就清除一个。但是这不能决绝根本问题，解决根本问题的办法是找到黄金立方体并摧毁。 一天夜里，刘玫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忽然一个声音传进他的耳中；我讨厌黄金！她急忙起来，把耳朵贴在石壁上，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了，是那个外号于大本事，也叫于大癞子的于明伟。 额的个亲娘啊，我被像拆毛衣一样给拆了吗？ 我靠，老夫的速度现在估计是每秒7.9千米，第一宇宙速度啊。 我靠，老子是不是被变成一副画，二维人？ 我勒个去的，这是一个被黄金包起来的宇宙！这扯淡的人生啊，真不是一般的扯。 刘玫激动得两眼放光，“于明伟！我在这里！” 但是他们隔着时间，于明伟听不见啊。 ------------ 第二十五章 时间深处 3 刘玫在山洞里听见了于明伟的声音，兴奋得两眼放光，他好像能看见于明伟在和她招手，她急忙又大声高喊：“于明伟！我是你老婆刘玫，你现在还在黄金立方体里吗？如果你还在里面，想办法把黄金立方体毁掉！你听见没有？” 但是石头里再没有了声音，刘玫知道于明伟就在山腹里，但是他们隔着时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百年，也许是千年，也许是万年。但刘玫仍旧满怀希望，希望和她的大英雄能以某种方式沟通，把2020年东庆市发生的平行人事件告诉他，希望他的大英雄以一己之力，彻底摧毁那个诡异骇人的黄金立方体。 刘玫把听到于明伟的声音这一情况报告给了姜冲，姜冲马上组织742局和506研究所开了一次会议，会议上信任506研究所所长刘玫把在老虎崖山洞中的情况做了详细说明，然后与会人员开始讨论。 这次会议定下了清除平行人基本方针，寻找时间深处的于明伟，和于明伟隔着时空对话，说服于明伟摧毁黄金立方体。隔着时空说服于明伟这项任务由506研究所承担，所长刘玫亲自担任组长，行动代号听风。另外，742局六处也成立一个小组，这个小组的任务就是回到过去的某一时间，找到于明伟，帮助于明伟实现摧毁黄金立方体。组长由已经回到过去的全息人李远担任，行动代号；回老家。 但不管是听风还是回老家，首先要找到于明伟现在所处的时间和空间，这就相当于大海捞针一样困难。刘玫组织人把老虎崖下的山洞继续向山腹中心掘进了五公里，刘玫根据记忆，黄金空间里的那个小楼就在距离老虎崖峭壁五公里位置的山腹之中。然后她又在这个位置向四周凿出一个长一公里，宽一公里，高一百米的空间。 但是就在工程队挖掘山体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那天铲车司机在铲除碎石渣的时候，在碎石渣里发现了一块白玉，这块白玉不是一块璞玉，而是经过雕琢的玉。这块玉像是脖子上的挂件，有七个镂空的雕刻，七个镂空的雕刻着七个奇怪的异兽。 铲车司机看四下无人，就悄悄把玉器揣进衣兜，但是那块玉竟然在铲车司机的衣兜里跳了出来，这时刘玫正好路过，刘玫刹那间热泪盈眶，弯腰双手捧起玉玲珑，喃喃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我的。” 铲车司机也是个老江湖，当即就说：“你是总指挥，有身份的人，也见便宜就上吗？演戏演得还挺专业，仙人摘桃啊。”没辙，刘玫四处张罗筹集了五十万，才从铲车司机手里把玉玲珑赎了回来。 刘玫就把自己的指挥中心设置在这个空间的中心位置，这个位置就是那个黄金空间里小楼的位置。她把玉玲珑挂在了指挥中心里自己寝室的棚上，她每晚看见玉玲珑，就好像看见了于明伟的音容。 刘玫更加确认了在这个山腹中，在某个时间，她和于明伟真实地生活过，在金屋子里的幸福时光，还历历在目。她还坚信，在她回到2020年和于明伟分别，在某个时间，于明伟仍旧留在这个山腹之中，而她需要做的就是和于明伟隔着时空，在时空深处和于明伟再续良缘，他们一个在时空深处，一个在二十一世纪，里应外合，解开黄金立方体这个有关宇宙和维度的谜团。 刘玫根据那个铁皮铃铛的原理，制造出二十个，对那个诡异频率更为敏感，共振效果更明显的铁皮铃铛，她找来音效的专业人士，合理分配，把这二十个铁皮铃铛全部都挂在了空间的穹顶上。 她还调来二十台捕捉全频段声波的仪器，其中十九台围着空间周边等距离布置，最后一台就放在她的指挥中心。一切都布置完毕，听风行动正式开始。 接连一个月，她每天都在固定时间，派人用铁锤按照把十进制换算成二进制的方法，在石壁上敲出十进制的0603这个数字。然后刘玫每天都能接收到来自时间深处的声波，挂在穹顶之上的铁铃铛就会发出各种声音。有的是古老的乐曲，有的好像是人说话的声音。那些古乐曲经过音乐学院的老教授鉴定，有明清时的，也有唐宋时期的，甚至一首乐曲可能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易水寒。那位老教授啧啧称奇，说：“我好像听见了高渐离在易水之上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徵之声，悲壮之情恍若目睹，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为羽声忼慨，激昂壮志之况，仿佛亲临其境，士皆瞋目，发尽上指冠。太神奇了！” 铃铛可以还原音乐，但是那些好像人说话的声音却无法还原出来，可能是因为铃铛只有五个音阶，而人说话的声音频率太宽，岂止是五个音阶。还有那些仪器，也只能记录下声波，却无法准确还原出声音。 几个月下来，刘玫收获了很多，她倾听着时间深处的声音，也被时间深处的神秘深深吸引。但是，仅此而已，她再没听见于明伟的声音。 晚上回到寝室，她就把玉玲珑举在眼前那么看着，她忽然感觉玉玲珑在摆动。她猛地想起一件事情，她记得自和于明伟在平行空间里研究月份牌的时候，玉玲珑就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摆动过，当时二人研究出了六十四卦其中的坎卦。 刘玫急忙把玉玲珑悬挂起来，然后用专业摄像机拍下玉玲珑的摆动情况。第二天她把玉玲珑的摆动录像送到了742局。742局里有各种专业人才。过了一天，742局把一份标有绝密字样的档案袋交到了刘玫手里。刘玫打开档案袋，用红字标有742局绝密字样的稿纸上，手写的黑字：我在1925。 稿纸的最下一行格子里还有一行铅印小字；一级绝密，X档案，看完马上烧掉。 刘玫烧点着了绝密文件，在火光中，她仿佛看见了于明伟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在1925年，他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 第二十六章 黄金国 1 在小翠奶奶秀楼里的最后时间，于明伟记得看见了那条一维杀器的金线,那条金线从他的头顶钻进了他的身体，估计自己就像被拆毛衣一样被拆了。他记得一维杀器把活人拆成金线后，还要把活人变成一副二维的图画，难道自己身处画中？这可挺好玩的呀。 现在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抬头向上看，头上也一片漆黑，没有一颗星辰。这是一个绝对黑暗的空间，与他经历过的那个黄金立方空间不一样。 于明伟用他可以透视三维的眼睛看，但是他曾经引以为自豪的透视眼现在就是一个瞎子，看不见啊。他能感觉到这个空间不大，可能刚好容下他，但是他就是走不到头，就好像这个空间和他一起走，他走快点空间也走快点，他走慢点空间也走慢点。这又是一个什么玩意？ 他突然一跃飞起，他打算以最快速撞向前方墙壁，就不信了，摸不到空间的边！ 他已经不知自己现在有多快了，应该是第一宇宙速度吧，但是他感觉到了这个空间飞出了第一宇宙的速度，他飞空间也跟着飞。他累了，就躺下来休息，然后他就感觉有一张被子盖在他的身上。他醒了，眼前仍旧是绝对的黑暗，没有一丝光明，他感觉自己就在那种黑色的金属里面，黑色的金属好像有生命，不然被子是谁给他盖？他没有了时间观念，一切都浑浑噩噩，但是他只要有一丝力气，就向前走，永不停止地往前走。 终于他的手摸到了光滑的金属，他用力一推。是一扇门，门开了。但是这扇门明明就在那，可他就是走不出去，好吧，他用尽全身力气，他用最快的速度，向门外撞去！他还大喊一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然后他先看见自己的头从门里出来，然后身子一点点从门里往外出。然后就跟所有的穿越故事一样，他眼前不是白光，而是金光一闪。 于明伟发现自己站在当初那个黄金生态园空间。而他的身后，就是他当初和刘玫第一次进来的那个位置。一面青石墙壁，墙壁后面是李家的墓室。 只见空间的穹顶上吊挂着十几排巨大的，那些吊灯发出近似于日光的自然柔和的光线，空间的地面平坦得像足球场，但比足球场大了几百倍，上面长着花草树木，那些大树粗壮高大挺拔，几乎快要顶到了空间的穹顶。树林里草地上可以看见各种动物，还有各种鸟类，但是野兽和鸟类的数量明显减少，偶尔还能听见枪声。 于明伟微微一惊，难道这个黄金空间来生人了。他加紧了脚步，越往前走，他发现竟然发现了被砍伐的树木留下的树根。那些树根直径接近有两米，看年树的年轮有五百多年了。 于明伟心里莫名窜出一股怒火，这他妈的是哪个败家玩意儿，大树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人家活得好好的，几百年没人动，你说坎了就砍了？ 于明伟越往前走前面的砍伐情况越严重，前面遮挡树水坝的那片树林几乎就砍伐情况更加严重。他忽然看见水坝下面的树林里有人影晃动。于明伟多了个心眼儿，并不急着露头，而是用他可以看见三维的眼睛，向树林里看去。一共三个人，都穿着那种廉价的迷彩服，而且还都是旧的，标准的农民工形象。他又看三个人的脸，我去，都他妈的认识。就是工地的农民工。这三个人曾经在建工集团第一项目部老冯的工地里打工，老刘，老徐，孙悟空。 啊，其实孙悟空不是行者，也不姓孙，因为长得瘦小，大家都叫他猴子。有一回于明伟安排猴子干活，觉得直接叫人家外号不太好，但是他又不知道猴子姓什么，于是他随口就叫出了孙悟空三个字。这一叫，不说惊天地泣鬼神，但对于猴子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小事。猴子被于明伟一声叫，从此名震东庆市的工地，在搬砖系统也算是有了名号，孙悟空。 于明伟大步走向树林里的三个人，突然大喝一声：“你这泼猴，拔了真元大仙的人身果树，又来盗伐我家林木？” 三个人被于明伟突然一叫吓了一跳，看见是于明伟，都松了一口气。 “我说于大爷，不带您这么玩的，你想吓死几个？”孙悟空，就是猴子回头说。 “谁让你们盗伐林木的？”于明伟黑着脸问。 “老冯啊，他开发了好大一片地，需要木料啊”，孙悟空说。 “老冯？”于明伟感觉自己的脑瓜子一下子短路了。这是神马情况？好好的黄金生态园空间咋一下子闯进来这么多王八犊子。 “是啊，老冯安排上的活儿，我们哪敢不来啊？”老徐忽然说。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来了多少人？”于明伟问。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就进来了，反正在这个哪哪都是金子的地方，有不少人”，老徐又说。 好吧，于明伟心里一沉，隐约猜到了什么。他记得在小翠奶奶的秀楼里看到过一句话，说东庆市在2020年可能要出现平行人，平行人将会取代原世界的人。那么原世界的人会去哪呢？ 不会都送到黄金生态园来了吧。 于明伟心情一下变得很沉重，他聚会精神向黄金小楼方向看去，只见黄金小楼还在，但是小楼前面的树林已经全部被砍伐干净，几百个民工正在树林的原址上挖地基？ 而在那个巨大的黄金控制中心的原地址，已经建起了一个金光闪闪，镶满钻石和宝石的，大酒店？而且金门上还有块牌匾，上面写，天上人间。 “那个酒店是谁建设的？”于明伟指着酒店方向问。 “当然是老冯，不过他背后有几个人出资，不是有钱人，就是当官的”，孙悟空说。 我勒个去的，于明伟全明白了。这群人已经被关进了黄金立方体空间，居然又把搞基建的那一套原封不动地搬进了黄金立方体，这里满地满墙都是金子钻石还嫌不够吗？还有，只要进入了这个黄金立方体空间，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所有人在进来的那一刻都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谁也不比谁多什么。在这里没有阶级，没有穷富之分，但孙悟空这些人怎么就又甘心给老冯打工了？ “老冯都干了什么，你们就听他的话？”于明伟问。 “老冯说这里的金子和宝石都是他和几个合伙人的，是他把我们带进来的，只要我们听他和那些当官的话，等我们出去的时候，分给我们一百斤金子，十斤钻石，五金红宝石，我的亲娘啊，我们都发了，为什么不听老冯的话？老冯是我们恩人啊。” “这里不属于任何人！你们也永远出不去！在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金子！他们和你们是一样的人，为什么偏要找个人管着你们？” 于明伟生气了，不再理会三个天生的奴隶，然后向那个配电房走去。他要成为这个黄金空间的主人，本来就是这个空间的主人。 只要控制了这里的动力能源，他就不怕老冯等人不听他的话。 ------------ 第二十六章 黄金国 2 他记得这个配电房的金门没有钥匙孔，开门关门全由囚禁在金门里的小人控制。于明伟汇聚精神向黄金门里面看，他可以透视三维的眼睛，和上次看见的一样，果然两米后的金门里有一个一立方米的空间，空间里是一个生态循环系统，但是空间里的五厘米高的小人变了，不是那个身穿古代人衣服的那个古人了，而是一个现代人，他还认识，是个女的，他曾经的梦中情人，幻想的对象，东庆市电视台的主持人，王诗云。？ 这是梦中情人啊，现在变成了5厘米高的小人，太好玩了。他又聚会精神向小人身上看，我勒个去的，自己可是透视眼啊，想什么呢？不是岛国小电影，于明伟急忙闭上眼睛。他恨自己年纪一大把，流氓的品行怎么就改不了呢？是不是根上就是下流坯子，龌龊、猥琐，内心肮脏。 但是现在自己能不能进去呢？ “喂……”，于明伟冲着小人喊。 但是小人听不见，他急了，回身捡起一块大水晶，对了，在这个空间里没有石头，水晶就相当于石头。他举着水晶向黄金门砸，咚的一声，只见小生态空间里就像地震了，里面振得人仰马翻，王诗云被振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一屁股坐在金子的地面上。 只见王诗云站起来后惊恐地看着小空间里的顶棚，吓得脸色惨白，然后就哭了，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明伟看着好解气，就是这个娘们儿，想当年是他的同桌，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朗读他写的情书，害得他丢人现眼，圆规三角尺勾股定理，四面吊线都求不出他当时的心里阴影面积。 但她看上去确实吓得不清，于明伟突然飞身向黄金撞去，然后感觉自己像一条金线一样，一点一点钻进了黄金。他发现自己进入了黄金，然后就向里面走，走了不知多长时间，眼前豁然开朗，但是他感觉自己就站在悬崖边上，或者就是悬在半空。他即不能转身回头，也不能向前走。他的前面好像有一道屏障，无法逾越的屏障。他看见对面很远很远的地方是一面金壁，左边和右边也金壁，也是金壁，而他的脚下也是一面立陡立陡的金壁。脚下的从地面上有个水池，有庄家，有果树，有家畜和家禽，一个完整的小生态循环系统。 一个女人正坐在对面的金壁下的椅子上，女人对面的金壁上有按钮和监视屏幕。于明伟明白了，这就是自己刚才看见的那个一立方米的空间。那个女人就是王诗云。只不过，她现在已经在空间里面的墙壁上。 现在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一幅二维的图画，被挂在墙上了。所以他感觉前面有一道屏障，确切地说就是二维去往三维的屏障。要想突破这道屏障，唯一的办法就是速度。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就在这时，王诗云好像热了，竟然脱了个精光，然后向水池走去，跳进了水池，像一条白鱼一样畅快地游了起来。王诗云忽然肚皮朝上，开始仰泳，于明伟急忙又闭上眼睛，劝自己说心里虽然龌龊，不等于就要做出来，这叫有贼心没有贼胆，就构不成犯罪事实。 然后他想象自己用什么样的速度突破三维屏障，他集中全部精神，拼力向前冲去，他冲出了金壁！ 但是因为他是高速冲出，刹车是来不及了，他的身体咚的撞到对面金壁上，然后又反弹到另一面金壁，整个空间到处都是他的影子，他就像一粒电子，围着空间转成了一个球。也不知撞击了多少次，他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刚好掉进水池。而他，也变成了从外面看只有五厘米高的小人。 扑通一声，于明伟就落在了王诗云的身边。王诗云吓得失声尖叫，不知落下来的是个什么东西。于明伟落入水底，连呛了好几口水。等于明伟浮上水面正好和光溜溜的梦中情人王诗云四目相对。结果是糊里糊涂挨了两个大耳刮子。还不敢吱声。 于明伟只好闭着眼睛向岸边游去。王诗云上岸后穿戴完毕，看着于明伟皱着眉头问：“你是于明伟？” 难得这个老同学还你能认识他。可是在他的印象中，这位老同学自从毕业后就再没用正眼看过他，特别是进入电视台工作以后，在大街上即使看见他都当做不认识。 于明伟栽楞着肩膀子瞄着王诗云，说：“原来你还能认识我，说说吧，是怎么进来的？” 王诗云好像见到了亲人一样，居然眼圈一红，嘤嘤地哭了，一头扑进于明伟的怀里，“我下班回家，推开门，就发现我老公抱着一个女人，我就去打那个女，可是我发现那个女人和我长的一模一样，我老公管那女的叫诗云，看我却像陌生人。然后我就稀里糊涂进了这个小空间里面。” “我靠，你见到的那个女的是平行人！”于明伟大惊。 不用细问，于明伟已经猜出这个女人经历了什么，这个女人被囚禁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其实就是一把开金门的钥匙，金壁上的那些红色和绿色的按钮可以控制金门上的暗锁。 于明伟乐了，就是说他可以控制开启黄金配电房的金门了，可以进出配电系统了。而这个配电系统就是黄金空间的能源。 “你能带我出去吗？”王诗云擦了一把眼泪说：“在这里我都快被憋死了。” 王诗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用手摸于明伟的胸口，于明伟顿时浑身都酥了。这种情形在他年轻时的梦中出现过，没想到人到中年白日梦成真了。 王诗云的手沿着他的胸口继续向上摸，于明伟索性闭上眼睛享受和回忆少年时期的白日春梦。 但是下一秒，于明伟突然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一只玉手已经抓住了他脖子下的玉玲珑。介娘们儿不像好人啊！ “想要我的玉玲珑？”于明伟一把抓了王诗云的手。 “谁拥有玉玲珑，谁就是黄金国的国王，要不你就娶了我吧！我给你当王后。”王诗云说， 这可真是天上掉下两个字，扯淡。 于明伟一脸猥琐地看着王诗云的两个大灯，伸手就摸，那王诗云不但不躲，反倒迎了上来，于明伟这一下就抓实了，但他就像摸到了电门，刷地一下撤回手。 王诗云这次是来真的，不是给他下套？他急忙用透视眼把这个小空间看了一遍，没有摄像头。 “你吃药了？还是在这里憋不住了？”，于明伟问。 “于明伟！”王诗云恼了；“在这里，每个人都不用讲什么伦理道德，再说你本来就是个流氓，你装什么装？” 王诗云说着，便又脱了个精光。 “看来你喜欢流氓，但是我就没听说过还有女流氓……” ------------ 第二十六章 黄金国 3 或许当一个人与世隔绝，才能真正地获得属于自己的自由，她在失去了所有道德约束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也没有人关注她了，她就会变得无比放荡，一心一意追寻内心和身体上的愉悦。 于明伟勉强摆脱王诗云的纠缠，又把自己变成了一维的金线，钻进黄金，从王诗云的工位空间里出来了。他向前面的黄金酒楼走去，只见这座酒楼金碧辉煌，极度豪奢。 酒楼正面是一块黄金打造的巨大的广告牌，广告牌上用蓝宝石镶嵌出广告词；又是一个灯红酒绿的夜晚，当世人还在行色匆匆慌慌张张，为了几两碎银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我们可以保证您能过上纸醉金迷的理想生活，温柔乡和富贵梦，钟鸣鼎食，都不在话下。月朦胧鸟朦胧，春风扶槛露华浓，花朦胧夜朦胧，睡不够的美人梦，灯朦胧人朦胧，只恨春宵太匆匆。朋友，来吧，还等什么呢？再等黄瓜菜都凉了，再等姑娘都变成孩儿他娘了。加入我们，我们保证您在银河系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豪宅！加入我们，我们一同创造宇宙之辉煌！我们的口号开发、开发、再开发，把宇宙当成自己的家！ 于明伟看罢，噗呲一声乐了。这词儿甩得硬啊，但是，驴唇和马嘴他娘的真就贴上了，充分表达了作者内心极度想要拉人入伙坑一个算一个的真挚情感。 于明伟大步向酒楼，但是被两个保安拦下了，保安用眼皮撩着于明伟说：“是进去签合同啊吗？” 于明伟被问得一愣，马上想到了广告词，他明白了，这做酒楼还真是拉人入伙的，只是不知道谁是这伙人的老大。 “啊，我是”，于明伟含糊答应，又要往里走。但是又被保安拦下了，“先生，您需要先登记身份，以便获得适合您的岗位。” “什么？”于明伟又糊涂了。 “一看您就是新来的，请跟我来”；保安话说得彬彬有礼，但始终是一副居高临下看人的眼神，摆明了看不起于明伟，但是于明伟又不好发作。 一进酒店的门，有个大房间好像是传达室，保安把于明伟送进房间转身又回去看大门了。一进房间们，只见十几个人坐在一个长条黄金桌子后面，房间中央摆着一只椅子，于明伟不由自主地就坐在了椅子上， 这好像是一场面试吗，广告词不是说加入吗，加入就是合伙人啊，怎么这么对待合伙人？ 于明伟沉了片刻，看向十几个坐桌子后面的人，我靠，他几乎全认识。不过，他认识他们，他们未必认识自己。那十几个人全都是原东庆市各区各局机关里的领导，这些人他在电视全都见过。据他所知，这伙人有的已经被查出是腐败分子，有的腐败了还没查出来。不用说，他们也都被平行人代替了，如今也被弄到了黄金立方体里。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先弄清楚这伙要干什么再说。 “先报姓名，再报原来的职业”；一个脑门堆着厚厚的白肉的人，先开口冷冰冰地问。 这人是原东庆市劳工局的一位副局长，叫什么于明伟忘了，但这孙子说话的口气明明是在审问犯人。 “哎，我说胖子，我不是来应聘的，我是来当合伙人的，加入你们的”；于明伟说。 但是，于明伟的一番话把那些人全都逗笑了，笑得前仰后合，他们看着于明就像看一个小丑，这让于明伟受不了。 “你们一个个的，吃得脑满肠肥，是不是还以为这是在东庆，还以为自己是官？”于明伟说。 那些人不笑了，其中一个黑脸的男人盯盯地看着于明伟说：“看来你就是你原来就是个民工，我问你，你来加入，有什么资本加入？除了一身力气还有什么？” “那我也不归你们管！”于明伟说。 “这里所有的资源都是黄金国的，我们就是黄金国的官员，你怎么就不归我们管？”黑脸人冷着脸反问。 “你放屁！”于明伟站了起来，“你们这群王八蛋，你说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了？” “放肆！”黑脸官员大怒，“来人，把他押进监狱！劳动改造！” 门开了，几个穿制服的人闯进房间。于明伟看穿制服的应该是黄金国的警察，他在心里惊叹，这群人被弄进黄金国短短的时间就建立了一个完整的政务系统，就连警察都有了。 于明伟本想施展武功灭了这伙人，但又一想，为什么不和他们玩玩，看看着群孙子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于是他配合黄金国的警察被押出了酒店。 就在这时，黄金小楼方向走来一个女人，那女人一眼就认出了于明伟，于明伟也认出了女人。她是机器人李晶。就是于明伟和刘玫第一次进入黄金生态园遇上的那个机器人李晶。 两个小警察看见李晶立即恭恭敬敬地敬礼，李晶就像没看见俩警察，径直奔着于明伟说：“你果然又回来了。” 两警察看见李晶对于明伟如此恭敬，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哥，您原来是国相的朋友，多有得罪，千万别记我这等小人物的仇。” 于明伟一把推开小警察，看着李晶问；“你咋成国相了？” 李晶看了一眼小警察，小警察立即知趣地走开了。李晶回头神秘一笑，说：“因为还有个没上任的国王，我只能是国相。” “国王是谁？”于明我问。 “谁有玉玲珑谁就是国王，所以你要小心了，她们会不择手段地杀了你的。” 李晶说罢，就挽着于明伟的胳膊向酒店走去；“我带你去见见天上人间的气派，如果不出意外，你就是天上人间的主人了。” “你先和我说说，东庆市这伙人，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怎么就能组织起来一个阶级等级分明的社会系统和政务系统？”于明伟边走边问。 李晶没有回答他，直接把于明伟带到酒店二楼。 果然二层别具一番风格，大厅内雕梁画栋，珠光宝气，异彩纷呈。宝石钻石镶嵌在黄金地板内错落参差的组成一幅幅图案，人世上最美最富贵的景象全部都展现了出来。地板上摆着水晶桌子，水晶卓在钻石灯具下射出梦幻般的光，少女曼妙的身影在黄金宝石辉映出的绚丽景象中，每个人身上都带上了仙气，恍若王母娘娘身边的侍女。她们都身穿薄丝长裙，衣带飘飘，长袖善舞，高贵、典雅，一举一动，一姿一态，顾盼神飞，千种情思，万样的风华，全部都呈现在于明伟的眼前。 大厅的角落被珠帘翠幕遮挡住了，但偶尔闪动的珠帘会隐约闪过如白玉一样的半个酮体和半个酥胸，看上去是那样的凉爽柔润，那感觉似乎就在手中颤动。 厅中男人看上去个个豪气十足，霸气冲天。 于明伟一时之间都看傻了，李晶急忙拉着他向前排正中的一张方桌走了过去。 “这里的人全都是你们东庆市最有钱势力最大的那些人，你千万别给我丢人，从容一点，别让他们小看了你。” ------------ 第二十七章 绝境 1 于明伟看看自己一身的穿戴，还是当初第一次进黄金立方体空间的那一身，虽然也都是牌子，但已经是又旧又脏，和大厅里衣冠楚楚的豪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呦，这是哪来的要饭花子，天上人间怎么把要饭的放进来了？”一个侍女看见了于明伟说。 “女人的眼皮子就是浅，看不懂真男人啊，估计要倒霉了”，李晶微笑着低声说。但是于明伟并不介意，他已经习惯了被人轻视，他也笑了笑，低声问：“你说她要倒霉了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于明伟，几个富豪和官员交头接耳了几句，一脸晦气地把保安叫到了身边交代了几句，保安手持木棒怒气冲冲向于明伟走了过来。但保安脸上的怒气立即变成了和气，他暗暗瞟了那侍女一眼，低声嘀咕；“白在风月场混了，这么尊贵的客人都看不出来”。 保安跪在了于明伟面前：“先生请原谅，那个侍女是新来的临时工。” “你说这个保安是怎么回事？他凭什么说我尊贵？”于明伟又低声问。 保安和侍女都没有看错；侍女看的是于明伟身边的李晶，无论容貌还是身份李晶都比她漂亮和高贵，骂于明伟就等于骂李晶，而李晶她不敢骂。而保安看见了于明伟脖子上的玉玲珑！ 玉玲珑的拥有者就是黄金国的国王！ 但是保安没有出声，而是悄悄地走到一位富豪的跟前，伏在富豪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富豪就站了起来，指着那个侍女说：“你敢对国相的朋友不敬，来人啊，把她拖出去杀了，把她的肉和野菜炖一起，给那些民工吃、” 两个保安把侍女押了下去。于明伟吃了一惊，转头问李晶：“真杀吗？” 李晶回答：“真杀，我说她要倒霉了就是这个意思。” 于明伟又问：“真的和野菜炖一起，给民工吃？” 李晶又回答：“千针万确，这里资源有限，一点都不能浪费。” 于明伟好像有点明白了，这里是黄金立方体空间，没有法律，没有人伦道德，有是只是若肉强食。但这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你是不是不理解，但你知道不，那个富豪的做法是对的，生态园就这么点资源，一下子又来了这么多人，养不起，必须杀掉一部分，然后再慢慢的自相残杀，直到生态园的资源和人类的活动能达到平衡，杀戮才能停止”；李晶说。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现在生态园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是不是有点晚了？”于明伟质疑说。 李晶微微一笑，说：“这就是你们地球人的狡猾之处，一开始就都给杀了，谁来建设基础设施，谁来干活养活这群只会吃喝玩乐整天算计人的饭桶。” 于明伟还是不明白，又问：“他们是怎么分出阶级，怎么分出富人和穷人的，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他们应该都是一样的人，他们已经重新洗牌了，为什么社会阶层还和原来一样？” “身份和圈子”；李晶又说：“这些原地球人在刚一进来的时候，就开始组成各种圈子，有身份有头脑的富人和官员组成了一个圈子，社会混子和社会混子组成一个圈子，民工和民工组成一个圈子。而且这些人在原地球就相互认识，都知道谁在原来的世界都干什么，自然而然就分出了阶层。而且民工大多没文化，也不会管理和算计人，只会出力干活，富人几句话就把他们忽悠找不到北了。那些广告词就是忽悠民工的。” “这不公平啊！”于明伟说。 “咦？”李晶微微一惊，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啊，别说是这里，就是在你们原地球有公平吗？” 不一会，一盘热气腾腾的白肉端到了于明伟面前，端肉的侍女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说：“这位大爷，这是刚才那个侍女的肉，清蒸，请慢用。” 我去，于明伟看着白花花热气腾腾肉差一点吐了。 “我刚才看见这里有警察，也有法律啊，政务系统已经建设差不多了，他们就这么随便杀人？把人命不当回事？”于明伟惊诧说。 “我看你是真缺心眼，在这里法律是给穷人定的，保护富人利益的”；李晶说。 刚才那女孩虽然狗眼看人低，但也是因为他才被煮了，于明伟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听李晶一套说辞，更是火上浇油，就要拍案而起。但是李晶又一把按住他，说：“现在这些人已经知道你身上有玉玲珑，但为什么还不过来参拜你这个国王？” “为什么？”于明伟问。 “因为他们要设法杀了你，然后内部争夺玉玲珑，也就是争夺国王的位置，杀侍女，把侍女的肉端给你吃，就是要给你一个下马威”。 “他们会硬抢我的玉玲珑吗？”于伟问。 “会的，而且不择手段。”李晶说。 于明伟夹起一块肉，停在了嘴边，果然有几十双眼睛瞬间向他瞥了过来，盯着他的筷子。 但是于明伟又把筷子放下了，喊：“服务员，来点蒜和酱油，清蒸得蘸蒜酱才好吃。” 不一会，一位侍女端着一小蝶蒜酱送到了于明伟跟前，放在桌子上就要离开。但是被于明伟一把抓住。“端着肉，跟着我，送那桌上去”，于明伟向刚才下命令杀人的那个富豪指了指。 侍女有点怕，李晶微微一笑说；“跟他去，不会有事的。” 那侍女仍旧怯怯的不敢端起盘子，于明伟把脖子上的玉玲珑拿出给侍女看了一眼，侍女眼睛亮了，“你是……” 于明伟点点头，侍女这才大起胆子，端着肉和酱油来到了下令杀人的富豪面前。那富豪看见于明伟过来先是一怔，然后用眼皮撩了一下于明伟，看样子根本就没把于明伟放在眼里。 侍女哆哆嗦嗦把肉放在了富豪面前，于明伟一摆手让侍女退下了。然后笑嘻嘻地说：“大哥，美人的肉，还是你自己吃吧，我还特意给你要了蒜酱，蘸蒜酱吃吧。” 那富豪仍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藐视于明伟；“我送给你就是要你吃，明白吗？” 富豪的口气毋庸置疑，霸气侧漏。于明伟扭头扫了一眼周围，只见大厅里忽然变得雅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鄙夷、不肖、看不起、冷漠，眼神里充满了各种鄙视，就像看一个小瘪三，似乎要用眼神压迫出他骨子里的自卑、猥琐、龌龊……。反正就是想让他无地自容。 于明伟看看自己脖子下的玉玲珑，不是说拥有玉玲珑就是黄金国的国王吗？这些人已经看见了，咋还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就在于明伟困惑的时候，那富豪忽地站起一把抓住了于明伟脖子下的玉玲珑，说：“你配带这件神物吗？” 于明伟突然醒悟过来，一把抓住那富豪的手腕，目光凌厉地看着富豪，说：“我不配难道你配吗？” 富豪哈哈大笑，大厅里的人除了李晶全都讨好似的跟着也笑了，摆明了就是把他于明伟，堂堂的黄金国国王不看在眼里。 “我知道你是谁，一个工地里搬砖的，活了几十岁没抽过二十块钱以上的眼，没喝过一百块钱一瓶的酒，老婆跟人跑了，穷得叮当响，在2018年死在自己盖的大楼里，现在不过是瞿文清制造出的一个全息的能量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富豪一顿神扒，叭叭得于明伟直懵圈，难道自己真的死了？是一个什么全息的能量人？ “你是谁啊，逼叨的还挺能白话”，于明伟说。 富豪又哈哈大笑，“我是东庆第一首富，你都不知道？” “哪年的首富？我咋不知道”；于明伟问。 “他是2020年东庆首富，你在2018年就死了，当然不知道”；一个女人清越的声音从三楼的翡翠栏杆后飘下了二楼。 于明伟举目向三楼看去，但是只听人生不见人影，于是他聚会精神用他的透视眼再看，但是这次他可以看见三维的眼睛失灵了，他大吃一惊。 “我叫瞿霞，是黄金国的王后，你要有本事上得了三楼，就可以娶了我，做国王”，翡翠栏杆后又传出女人的声音。 ------------ 第二十七章 绝境 2 听小声音挺甜，一定是一个美女，于明伟乐了，不为别的，就为这小声音，黄金国的国王他当定了。 此刻那富豪仍旧不知好歹地抓着于明伟的的玉玲珑，于明伟仍旧抓着富豪的手腕。 “你查过我家户口本了？都让你说对了，但还有你不知道的，我家九九八十一代都是贫农，别说一百块钱的酒，就是十块钱以上的酒都没喝过，但是！我就虎了吧唧在大街上捡到了这件宝贝，你说气人不？我就当国王了，三宫六院都有了，你说是不是更气人？” 于明伟仍旧笑嘻嘻，一副没正形的样子。但是就在下一秒，只听嘎巴一声脆响，那富豪的手腕被生生的掰折了。富豪一声惨叫，但是于明伟仍旧不罢手，于明伟的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富豪的头发，另一只手在富豪的脸上狠抽。 “叫国王！” 富豪可能被打蒙了，张嘴就叫了一声“国王”。于明伟嘿嘿笑：“没听见，大声叫！” 富豪终于反应过来，问：“你他妈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在东庆杀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吗？” 于明伟这次双手抡圆了啪啪啪照着富豪的腮帮子狂扇耳光，“叫国王！” “国王！” 富豪再次被打蒙，又叫了一声。 “没听见，大声叫！” “我是高禹，你他妈的……” 富豪又清醒过来。 啪啪啪，高禹的腮帮子又挨了三巴掌，脸已经肿得像皮球。 “叫国王！” “国王！” 啪啪啪，又是三巴掌。 “没听清，大声叫！” “国王！” 其实于明伟早就认出了这孙子，他就是建工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高勋的亲儿子，高禹。想当初就是这个高禹，仗着高勋的势力在东庆市地面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来到了他的黄金立方体空间还想作威作福。 于明伟又端起了盛着人肉的盘子，送到高禹的嘴边，呵斥道：“吃！” 高禹已经被于明伟彻底打懵了，伸手就要抓盘子里的肉，但是于明伟一巴掌又打在高禹的脸上，“让你吃你就吃啊？” 高禹急忙缩回手，怯怯地看着于明伟，猜测于明伟真正的意图。高禹曾经就是这样打他老爹生意场上的对手，让被打的人猜测他的心思，从而无论是在行为上还是心理上，彻底征服被打的人，让被打的人成为自己的小弟。只是，今天轮到他猜测于明伟的心思了。 高禹慢慢跪下了，对着盘子里的人肉连连磕头，说：“姑娘，对不起了，我给你下跪赔不是了。” 于明伟冷笑一声，说：“怎么赔啊？” “你？”高禹吓的一屁股坐下了，“你要杀我，给一个贱女人抵命？” 于明伟杀心顿起。他一只手突然掐住高禹的脖子，稍一用力，高禹头一歪，便断了气。 “还敢骂？在你眼里是不是别人都贱，就你命贵！” 说罢，于明伟抓着高禹的尸体像扔一个沙袋，嗖的一声扔出了天上人间的二楼。 “好！”机器人李晶拍手叫好；“好一个为民除害的大英雄，但是你知道不，你已经违反黄金国的法律，黄金国的法律规定，富豪无论犯了什么罪，都不准被杀死。” “黄金国的法律是谁定的？”于明伟回头问。 “富豪们定的”，李晶说。 “那又怎样？”于明伟问。 “在天上人间这座酒楼里，还有整个黄金立方体的空间，在你到来之前，所有的职能工位，包括杀器控制工位，已经全被富豪们安排进了自己的人，所以他们一点都不怕你这个名义上的国王，我希望你能过了这一关”。 李晶说罢，起身便向三楼走去。但是去三楼并没有楼梯，但李晶就那么一阶一阶踩着空气走上了三楼。李晶站在三楼的翡翠栏杆后，轻轻地咳嗽一声，说：“他不叫于明伟，他叫李中，他现在犯了你们制定的法律，他的罪就由你们定。” 于明伟再看，整个二楼的大厅人都在看着他。十几名实抢核弹的黄金国警察已经从一楼跑了上来，把于明伟围在中间。然后一楼又走上来一个穿制服的人，这人于明伟也认识，原东庆市的一位检查官，一个腐败分子，后来被查了。难道也被平行人取代了？ “我是黄金国监察院院长，朱长青，这是我的证件”，说着，这位自称黄金国监察长的朱长青便从衣兜里掏出一份黑皮证件，递给到了于明眼前。 于明伟差点被气乐了，他貌似配合地接过证件，果然证件上照片钢印都有，弄得还挺像回事。然后这位朱监察长又拿出一张白纸，白纸上有批捕字样。 朱监察长大手一挥，十几个黄金国的警察一拥而上，就要把于明伟按下。但是于明伟看上去连动都没动，十几个黄金国的警察手里的枪就全都被缴了。 因为于明伟太快了，大厅里的人的眼睛跟不上于明伟的手。众人惊愕地看着于明伟，然后全都退下了二楼。 于明伟有点小小的得意，天下武功为快不破啊。他抬头向三楼看去，只见机器人李晶也不见了，整个大厅就剩下了他一个人。难道那群孙子要放出那个四维的立方体杀器？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怕了，据他估计，那个立方体杀器也没有自己快。只要他快，神都奈何不了他。 但是于明伟还是有不祥的预感，因为他看见所有桌子上的金属餐具同时向大厅的穹顶飞去。他大惊失色！ 他一动也动不了，浑身就像过电了一样，然后他看见自己也飞上了穹顶，紧紧地束缚在穹顶的金属板上。在他意思清醒的最后一刻，明白了，自己着道了，穹顶是一个强力磁场，他被磁场束缚了！ 难道自己现在自己是一个金属人？不然怎么会被磁场束缚？ 等于明伟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捆在大厅的一个黄金柱子上，捆他的材料很结实，是那种黑色的金属。而且他浑身仍旧麻木，只有头脑清楚。 二楼大厅里还是刚才那些人，又都回来了，李晶又出现在三楼的翡翠栏杆后。 于明伟抬头看着李晶，说：“我是一个智能的黑金属人，对吗？” 李晶点点头：“千针万确，我想是时候说一下你的身世了。” “我还有身世啊，难不成是玉皇大帝的亲外甥，被贬落到了人间？要不就是终结者N代？” 于明伟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笑嘻嘻的看着李晶说。 李晶犹豫了一下，好像下决心，终于一脸肃穆地开口说：“你本姓李，名中。2018年7月19日死于东庆市一场重大责任事故，其实那场事故你没有任何责任，你已经尽了全部努力，也没能阻止违规施工，但是你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就在影剧院开业的第一天，你仍旧去影剧院阻止，反倒让别人把你当成了疯子，不幸的事，就在你阻止的当时，影剧院突然就倒塌了，你亡命于影剧院。但这件事还没有完，因为死无对证，建工集团把影剧院倒塌主要责任全部都推在了你的身上，可以这么说，你的名声，在东庆市，差评，你是杀人凶手，无良建筑从业人员，东庆人全都在电视里看见过你的大名。” 我勒个去的，于明伟再也笑不出声了，他的脑袋马上就要炸了，这难道就是事情的真相？ 李晶不说了。三楼的翡翠栏杆后又出来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修眉俊眼，亭亭玉立，端正大方，不苟一丝言笑，表情冰冷。 “我叫瞿霞，是瞿文清的亲生女儿，我也死在那场事故中”；女子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冰冷。 “于大哥，我必先谢谢你，其实当时你可以逃命，但我当时被压在一根水泥梁下，你拼命地往外拉我，不幸的是……” 瞿霞冰冷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死后的事情，就由我来说吧，你我死后，我的父亲用科技手段保留了我们的大脑，他不但制造了你这全息的能量人，还制造了我这个能量人。你被制造出来以后，和我的父亲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清楚东庆市的那些败类，你要为自己报仇，提出要把建工集团所有人员，一个不落地全部从东庆市清除掉，于是你和我的父亲共同制定了平行人取代原世界人的计划，你是计划的具体实行人……” ------------ 第二十七章 绝境 3 于明伟好像听明白了，瞿文清的平行人计划就是把坏人用平行人代替掉，然后把坏人弄到立方体空间？好像自己还是帮凶？这个计划是不是太疯狂了，简直是耸人听闻啊。 “等一下，我说王后啊，你这么说有什么凭据吗？”于明伟打断了瞿霞。 瞿霞盯盯地看着于明伟，说：“你的记忆只停在2018年7月，2018年到2020年的事情你全忘了，或者说是你的记忆被抹掉了，好吧，下面的事还是由国相来做吧。” 国相当然就是李晶，于明伟到了此时此刻，还认为这一切都是李晶在玩过家家，他仍旧快乐得像个二傻子。 “我说国相大人，这次你说点儿刺激的，要不没意思”。 李晶面无表情，一本正经，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必须承认三件事，承认了这三件事，后面的事情才嫩说清楚。” “哪三件事？”于明伟问。 “你第一次加速，你赢了地下赌场的赌王孟爷，在饭馆里打架，一人独挑江湖，因为你眼快和手快。第二次加速，你就可以穿越进老虎崖下的峭壁了。第三次加速，是在小翠奶奶的秀楼里，你居然会使用李家的秘法开启李家的核心秘密，那条粒子加速管道。你还利用玉玲珑把自己变成了一维的粒子线，进入了黑金系统，完成了你由一个能量人到智能金属人的转变。你和刘玫一同进入粒子加速器，第三次加速，你达到了光速！已经接近于神！” 李晶说罢，沉吟一声：“主人，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李晶说的都是真的，他三次加速，不是接近神，而是接近鬼，因为他的肉体生命已经结束了。 “lo g lo g ago,从老虎抽烟的那个年代开始讲起，你接着往下说”，于明伟仍旧笑嘻嘻地好像在玩笑，但他内心生出一丝悲戚。他想起了刘玫，自己既然已经没有了肉体生命，是一个冰冷的智能金属人，还有什么资格去爱她。 “那就从老虎抽烟的年代开始”，李晶接着往下说：“几千年以来，李家每一代人前仆后继，穷其毕生研究黄金立方体和平行世界，发现二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作为李家的机器人，已经在黄金立方体里待了几千年，终于看见了李家人可以控制黄金立方体，可以操控平行世界，可以把世界上的坏人用平行人取代掉，这是李家的成就和光荣。” 李晶说。 “你是说，是我被瞿文清利用了，才让平行人取代原世界的人？”于明伟说。 “不可以这样侮辱瞿文清，他是你爷爷李博翰的得意门生，你爷爷早在七十年代就已经和瞿文清合作，开始了研究平行人，而且他们成功地进入到了这个立方体空间。但是他们并没有从立方体里获得多少有用的东西，而且躲在工位里的李家祖先要把你爷爷也收入工位之中，你爷爷并不甘心，就带着瞿文清逃出了黄金立方体，你爷爷死后，瞿文清成立了506植物研究所，一心一意要再次找到黄金立方体，但是他都失败了，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了你，就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 李晶说。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我的？”于明伟问。 “1993年，你的平行人第一次出现在东庆市的时候”；李晶说。 “1993年？”于明伟尽量回忆1993年发生过的事情，可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啊？ “我知道你不信”李晶神色更加肃穆了。说：“在1993年，你就曾经以百米五秒速度和高速行驶的汽车赛跑，救下了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就是刘玫。” 对，于明伟对这件事还有印象，当年在机械厂的大门前，他救下过一个七岁的女孩，但他不知道就是刘玫小时候。而且他没记得自己跑得那么快呀。 “从那时开始瞿文清就注意上你了，后来他调查出你是李家的后人，就越发关注你，直到2018年，你为了阻止那次特大责任事故，失去了肉体生命，就像刚才瞿霞说的那样，瞿文清制造了平行世界里的你，一个全息的能量人。在2018年十月份，瞿文清和你制定了平行计划，他失去了女儿，你失去了生命，你们决定用平行人取代那些品质恶劣的原世界人，平行人去原世界，原世界人弄到平行世界，对那些十恶不赦的人就直接让他们来到立方体空间，接受惩罚。” 李晶顿了顿，看着于明伟。 “可是我为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于明伟问。 “为了让你在执行计划的过程中心无旁骛，瞿文清抹掉了你关于影剧院倒塌的记忆，然后才把你放进平行世界，但是他最后对你说的那句话你应该记得，那句话并没有抹去记忆，你还能想起来吗？” “让我去1983年，找李博翰要半本笔记”，于明伟脱口而出。 全都对上了，自己就是平行人计划的参与者，怪不得自己永远活不过2018年7月，怪不得自己可以加速，启动开挂人生，怪不得自己能进入这个神秘诡异的维度空间，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 好吧，既然已经清楚，那就把东庆市的坏人全都弄进这个维度空间，惩罚坏人。 但这就是真相吗？ 好吧，于明伟问李晶和瞿霞：“你们说，现在立方体空间里的这些人全都是建工集团的，那些官员也都和影剧院惨案有关系，所以都被弄进了立方体，没有一个无辜的，是这样吗？” “不，只有一个无辜的，她是一个意外，她就是你的老同学王诗云，所以在我的建议下，才把她送进了配电工位，那个小生态空间没人能进去，谁也害不了她，剩下的，没有一个无辜的，都该死。” 瞿霞说。 “外面工地里干活的那些民工呢？也该死？”于明伟又问。 “该死，当时省里部里组成了联合调查组，为了往死人身上栽赃，高勋等人花钱买通了各种关系，包括工地里的民工都给了钱，民工出来作伪证，也正因为民工的证据，高勋才成功地把主要责任推到了一个死去小技术员身上，死无对证，真是皆大欢喜啊！” 瞿霞恶狠狠地说。 “就因为这？我就把民工也弄进来了？让他们被平行人取代了？”于明伟还是不信。 “你还不信？” “有一点。” “等会你就信了”；瞿霞说完，便和李晶全都走了，大厅里只剩下被绑在柱子上的于明伟和黄金国的官员和富豪。 那个朱监察长又走到于明伟身边，呵呵笑，说：“你们的对话我们都听见了，但是，但是！国相和王后，她们也奈何不了我们，现在是我们说了算。” ------------ 第二十七章 绝境 4 朱长青说罢便从于明伟的脖子上摘下玉玲珑，但是他不知道他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每个人都想得到玉玲珑，因为玉玲珑的拥有者就是黄金国的国王，当了黄金国的国王，那就是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得到玉玲珑，就是国王，黄金国数不尽的黄金和珠宝就都是他一个人了。还有那位正值芳华的瞿霞，还有黄金国所有的女人，就都是他的了。如果梦想成真，拉屎的时候都能美出鼻涏泡来。 突然一声枪响，朱长青的脑袋上多了一个大窟窿，他仰面朝天倒了下去，玉玲珑从朱长青的手里飞上了半空。朱长青恐怕致死也不会相信，就在他离权利和利益最近的时候，他会像狗一样死了。 接下来的事情于明伟闭着眼睛都想到了，怪不得李晶和瞿霞就那么放心大胆地走了，把身处绝境的他一个人留在了这里。因为根本用不着他于明伟做什么，贪婪就可以直接杀死二楼大厅里所有的人。 于明伟闭上眼睛，枪声一声接着一声，惨叫一声接着一声，枪声停止的时候，于明伟睁开了眼睛。只见二楼大厅里已经血流成河，刚刚还牛逼得不行不行的那些富豪们，全都躺在了黄金钻石的地面上。 只是于明伟有点不明白，无论这伙人怎么厮杀，总该剩下最后一个，怎么全都死了。 忽然，只见楼梯口一个灰头土脸的脑袋探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身穿廉价迷彩服的农名工出现在了二楼的大厅里。 我靠，这不是猴子孙悟空吗！ 于明伟的心好像要滴血，他明白了，是猴子开枪射杀了二楼大厅最后一个富人。他更明白，这伙农民工也是奔着玉玲珑和国王来的。他想要劝阻这群老实憨厚的人，但他整个人都被强磁吸附在柱子上，他不能上前阻止啊。 猴子一手拎着枪，连看都不看于明伟一眼，就那么两眼放光在死人堆里翻腾着，剩下的几百个农民工全都捡起了死人手里的枪，然后翻尸体找玉玲珑。 于明伟大声喊；“你们不要再找了，找到了全都会死！” 但是没人听见于明伟的喊声，他们现在一心一意全部心思都在寻找玉玲珑，得到玉玲珑，就可以当上黄金国的国王，就可以告慰九九八十一代的祖先，穷人也可以翻身！ 这群身穿迷彩服的民工，此时此刻，眼睛都红了，谁还能发现于明伟的存在。于明伟终于喊累了，索性闭上了眼睛，不一会他听见了猴子近乎疯狂的喊声：“我找到玉玲珑了，我就是黄金国的国王！” 紧接着，枪声一声连着一声，等于明伟再次睁开眼睛时，二楼大厅的地上再也看不见黄金和钻石发出的光芒，鲜红的血已经铺满了地面，富豪的尸体上又盖上了一层迷彩服尸体。 而玉玲，重新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瞿霞和李晶恰逢其时，翩翩而至。二人凌波微步，不让鞋子上沾一点血腥，来到于明伟的身前。于明伟近距离打量瞿霞，瞿霞的美和郑芳以及刘玫完全不同，郑芳是妖艳之美，刘玫是娴静之美，而这位瞿霞姑娘是冷艳之美。 瞿霞见于明伟不辍眼珠地看她，急忙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胸，“你不可以用透视眼看我！” 于明伟急忙闭上眼睛，说：“姑娘，你快点放了我吧，我就不透视你了。” “不行！”瞿霞说：“你要答应一件事，只要你答应了，我就放了你，然后你我成亲，你是黄金国的国王，我是黄金国的王后。” “什么事？说来听听，估计我都能答应”；于明伟故意一脸邪淫地看着瞿霞。 “把地球人全部用平行人取代掉，包括刘玫，还要把刘玫弄到黄金国，你亲手杀了她……”；瞿霞说。 “你疯了！”于明伟不等瞿霞说完就火了。 “她没疯，你已经看到了，地球人已经变得像一堆垃圾，他们自私、贪婪，内心龌龊，喜欢黑暗，见不倒光明，就连他们自己都认为活在世界上是一种痛苦，他们说什么人死后都能上天堂，因为人间就是地狱，所以，李家的黄金国其实就是要把贪婪的恶人和对生命失去希望的人，用平行人取代掉，让地球永远健康永远活在光明中。” 李晶接着说：“取代原地球人，是李家和黄金立方体的终极使命。” 于明伟看着满地的血污和尸体，李晶和瞿霞说得一点没错，这些人没用他动一根手指头，甚至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摆在他们面前，而他们连杀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为了贪欲果断决绝地相互残杀，没有一丝的人性。 但是他于明伟就不信，世界上每个人都贪婪，都对生命失去希望？好人有都是，只是瞿文清父女因为被仇恨蒙住了眼睛，看不见。而机器人李晶说什么李家的使命是什么取代地球人？更是扯蛋。 “打死我都不信！”于明伟高声断喝。 瞿霞噗嗤一声笑了。这是于明伟第一次看见这个冰一样的美人笑，但是这位冰美人一笑，于明伟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笑啥？其实你哭才好看”；于明伟说。 “我笑你一个死人，提出这种要求，你已经死了，我还怎么再打死你？”瞿霞又笑了。 李晶摇摇头，说：“李中，我能做到让你再活一回，而且不是在平行世界里活着，是回到真正地球，你曾经活过的任何一年，只要你能活过到2020年，我和瞿霞就劝说瞿文清取消平行人计划。” “什么？” 于明伟好像没听清，或者没听明白；“我现在是一个智能金属人，你让我怎么回去？” “是这样的，你当然不能真正地回到曾经的生活里，因为你已经没有肉体，但是你的思维信息可以回到曾经的你的在身上，你的思维信息。或者说是灵魂，依附在过去的于明伟身上，只要你能保证于明伟活到2020年”；李晶说。 这是一个希望，于明伟大喜。如果真的像李晶和瞿霞说的那样，第一，他不能再把郑芳弄丢了，他要和郑芳从新开始。第二，即使他把郑芳丢了，他还有刘玫，刘玫那么爱他，他必须风光地娶了刘玫，只要能活到2020年。 “好！我答应你们，只要我能活到2020年，你们就取消平行计划！” “一言为定，到时候不准反悔！”瞿霞说。 “一言为定！”于明伟掷地有声。 李晶和瞿霞说罢，飘然飞上三楼，并没有给于明伟解除禁锢，于明伟心里头纳闷，这又是要唱哪一出？ 忽然，三楼上飘出一个旋转的方体杀器，立方体杀器中同时存在无数个立方体，而且不停地变化，就像无数个旋转的刀片，不一会飘到于明伟的身边。 于明伟亲眼见过，这个立方体杀器能一瞬间就把人切割成豆腐块。于明伟大惊失色，高喊：“王后国相速来救朕！” 但是四维的立方体杀器，并没有切割他，到了他身前旋转的速度突然变慢了，四维里的立方体逐渐减少，最后变成了一个三维的立方体，三维的立方体的速度继续减缓，最后变成了一个正方形的框，就像装裱相片的相框。更像一个门框，然后于明伟不由自主地走进了门框。 于明伟刚走进二维的正方形门框，门框突然又加速旋转，瞬间变成了三维的立方体，三维立方体继续加速旋转，几秒钟就变成了无数个快速旋转的立方体，而在这无数个立方体在空间的同一个位置，看上去就是立方体中包含着同样的立方体。 就在于明伟走进门框的一刹那，感觉浑身每一块肉都得到了放松，那感觉比按摩院技师的手还要让人舒服，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得到了放松。 ************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但是李中的搬砖工作会变得很忙，估计要耽误于明伟的故事进程，说声抱歉。但李中下决心即使工作再忙，这次一定要写一个完整的故事。） ------------ 第二十八章 无题 1 1993年7月19日，东庆市第二人民医院的病房，棚上的荧光灯管关了，整流器惹人心烦的嗡嗡声终于也跟着消失了。只剩下地脚的夜灯发出幽幽的蓝光，伴随着于明伟一声接着一声在梦中惊叫。 夜已深，郑芳两眼瞪得溜圆，盯着病床上的于明伟，同时竖起耳朵听。于明伟在梦中一会大笑，一会贫嘴骂人，一会又一口一个美人，还说什么看来你喜欢流氓，但是我就没听说过还有女流氓。而于明伟提到最多的是黄金国，刘玫、李晶瞿霞，三个女人的名字。 郑芳本来心疼，但是听见于明伟喊别的女人，居然没提到自己的名字，她气得浑身发抖，眼睛刷刷冒光。凌晨两点，于明伟突然惊叫一声：“皇后国相速来救朕！”然后就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于明伟慢慢睁开了眼睛，便看见郑芳两眼冒光在幽暗中，正瞪着自己。 “我勒个去的！”于明伟一下子坐了起来。借着微暗的灯光，于明伟仔仔细细地把郑芳看了一遍，他脑袋里近似短路，金光银光碰出电光雷火。他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女儿是谁，他在心里暗暗惊叹，此个郑芳不会又是哪个黄金立方体里时空交错跑出来的吧，怎么这么年轻，这么妩媚俏丽，一身行头十足的港台范。 在郑芳的怒视中，于明伟慢慢平静下来。我去，原来是一场黄金春梦。 “我说梦话了？”于明伟心虚地问。 “说了，而且说得还挺多”，郑芳仍旧不给于明伟好脸子。 “说啥了？”于明伟更加心虚了。 “看来你喜欢流氓，但是我就没听说过还有女流氓，还有黄金国，刘玫李晶瞿霞，都你你说的，她们哪个是女流氓啊？是你坚强了女流氓还是女流氓坚强了你？”郑芳狠狠地在于明伟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于明伟疼得一呲牙，忽地抱住了郑芳，“真好，原来这就是一场大梦，差点吓死我了。” 这确实就是一场梦，只是这场梦实在太真实了，一桩桩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于明伟高烧了七天七夜，郑芳守了他七天七夜，眼圈都熬黑了。于明伟心疼地在郑芳的脸上亲了好几口，但郑芳余气未消，仍旧追究于明伟梦里喊的三个女人是谁，家在哪住，是青梅竹马的初恋啊？还是暗度陈仓谁家的老婆。 于明伟有苦说不出，那不过是一个黄金珠宝外加美女的一场春梦而已，已经荒唐得不能再荒唐了。五厘米高的小人，纯金打造的洋楼，二十斤重的钻石铺脚底下，图画里的人和他打架，这要不是做梦就剩下胡说八道了。当于明伟说到看见了郑芳一百多岁的样子的时候，郑芳终于被逗乐了。 “哎，我就怀疑了，你到底是咋寻思的，就能做出这样的梦？现编还编不出来呢，不怪别人都叫你于大本事，做梦的本事都比别人大。” 但是自己这场大病的起源是什么？ “你和徐友顺打赌，谁要是不敢再老江桥上独自过一夜，谁就请大家伙吃饭，看你俩那点出息”；郑芳说。 “我输了？”于明伟问。 “你赢了，在老江桥上傻呵呵地站了一夜，第二天回家就开始发高烧，你都快把我吓死了，老江桥那种鬼地方你也敢去！” 于明伟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他最看不上鬼神之说，但他这个人讨厌的就是这一点，你不信可以，但你不能阻止别人信。子曰敬鬼神而远之，他是不敬鬼神而欲灭之。打赌是事情就是因为鬼神之说引起的。徐友顺和柳小影两口子都信奉东北人所谓的保家仙，什么胡玉花胡玉莲（狐仙），黄三太爷黄三太奶 ，柳大仙什么的。 于明伟当众调侃徐友顺的信仰，说徐友顺有相好的了，可怜半夜虚前席，不问小影问玉莲。于明伟自认为高明，两句歪诗就把两口子都给饶进去了。 徐友顺岂能善罢甘休，当即就说，“你敢不敢一个人在老江桥上过一夜。” 于明伟当然不能说不敢。但徐友顺又提出要求，说不仅要在老江桥上过一夜，还要把胡玉莲的牌位摆在老江桥的南岸桥头，而且还要烧三炷香。 于明伟在午夜时分带上胡玉莲的牌位和三注香，还带了一只烤鸭子和一瓶老白干和一小马扎一小方桌。小方桌一放，小马扎一坐，小酒就着烤鸭，小风一吹，别提多得劲了。还清唱了一首。晚风吹过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坐在桥头的马扎上，一遍遍怀想，胡玉莲走一个。 估计半夜十二点，于明伟把一瓶老白干都喝了，被江风一吹，就要迷瞪。然后站起来面对大江东去，壮怀激烈，一摇三晃，就要吐诗一首。但是诗没吐出来，肚子里的酒反倒喷薄而出。 他就那么扶着桥栏，突然大头朝下，就要坠江而亡。就在这时，他感觉被人在后面拉了一把，才晃晃悠悠一屁股坐回马札。 这时的他真的醉了。他打了一个瞌睡，睁开眼睛时就见桥对面街边有家小卖店还亮着灯。这时他的胃被酒精烧得难受，想喝一大瓶的雪碧，冰镇的，哇凉哇凉的那种。 他就向小卖店走啊走，走了好长时间才走到老江桥的桥头，然后他敲小卖店的门，开门的是一位姑娘。姑娘说店里没有雪碧，她甚至都不知道什么叫雪碧，还以为是女孩的名字。那位姑娘给于明伟沏了一大杯加了糖是花茶，于明伟喝下去舒服多了。然后姑娘还扶他在沙发上躺下，后面的事情于明伟就一概不知了。 于明伟痊愈以后，特意去桥头的那家小卖店，打算谢谢那位好心的姑娘，但是桥头哪里有什么小卖店，只有一片荒草地。他急忙回家问郑芳，郑芳告诉他，第二天清晨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躺在野地里睡着了。 于明伟忽然想起来，他看见的那家小卖店门上挂着旧时期的那种幌子，屋里不是电灯，而是点着蜡烛。 ------------ 第二十八章 无题 2 后来于明伟又去了几次桥头的那片野地，均无果。他弄不清那晚在老江桥桥头小卖店是真的还是他醉酒之后出现了幻觉。但是自从于明伟病愈后，好运衰运桃花运，接连光顾到了他的头上。 先说衰运，就在于明伟痊愈的后的第三天，市分局刑警队直接从机械厂的车间里把于明伟戴上了警车。于明伟被带到刑警队的审讯室。 两名刑警，都是二十几岁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其中一个于明伟瞅着咋就那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啪的一声，大檐帽摔在了桌子上。然后开始对他审问，审的很有技巧，先不说事，先问于明伟的老爹是谁？于明伟说老爹是个农民，自己也没有任何保护伞和后台。 哎，那时的警察抓小混混都是先问老爹是谁，万一抓错人了，不好交代啊。 然后警察问他：“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吗？ 于明伟此时脑袋里忽然想把审他的警察和黄金国的警察比较一下，他不得不承认，还是现实中的警察厉害。但是这一套于明伟听进来过的朋友说过，这叫诈，把犯过的事都给诈出来。但他于明伟多干净啊，除了上学时跟同学上街跟社会混混打了一架，而且那一架还是为了班花王诗云而战，尽管事后被学校记了一大过，他都无怨无悔。 “我什么事都没犯，我倒是想问一问你们，凭什么无缘无故把我抓进来？”于明伟说。 那名年轻的小警察一拍桌子，“你嚣张什么？你放肆什么！知道这里是哪吗？公安局！不管是不是你，信不信我今晚就能把你送进去！” “是公安局，不是阎王殿！警察的责任就是保护人民，我就是人民！”于明伟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不卑不亢，大声说。 “反了你了，就是你了！”小警察离开审讯位置，手里拎着警棍就要对于明伟刑讯逼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审讯室的门开了，一位肩扛两杠三星的老警察大步走进审讯室，一把拦住了小警察：“你干什么？” “他敢打我爸，你别管我，我不能饶了他！”小警察说。 “出去！”老警察怒喝一声。 但是小警察还想上前打于明伟，老警察又怒喝一声，小警察才愤愤离开。 后来于明伟才知道，这位小警察是本市著名企业家高旭的亲儿子，高禹。而且因为于明伟顶撞了高禹，二人就此结下梁子。 老警察坐到了审讯位置上。老警察稳稳当当，不急不躁，说：“你说得很对，人民公安局不是阎王殿，但也不是让罪犯撒野的地方，否则法律的威严何在。” 老警察就是老警察，不但说话有水平，而且已经初步判断出于明伟不是殴打本市著名企业家的嫌犯。敢再公安局说不是阎王殿那样话的人一定底子干净。 “把你四天前的所有行为都详细说一遍，并且把证人的姓名家庭住址工作单位也都详细说一遍”，老警察说。 于明伟四天前躺在医院发高烧是铁打的事实，想栽赃都难。于明伟很快就被放了出来。也是后来他才知道，就在他躺在医院发高烧的一天夜里，高旭被一个穿黑衣带墨镜黑口罩的年轻人当众打脸打至昏迷休克，还把高勋骂了。据现场目击人描述，打人者和于明伟长得很像。 还好，于明伟躺在医院里，不但郑芳可以证明，医护人员也证明，高烧的于明伟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这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神秘案件，可以这么说，以高旭的势力要寻找一个人是一件很易的事。但是，除了于明伟，再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以找到凶手。 于明伟这叫一个憋屈，好么怏的被刑警抓去审了一顿，还差点挨打，而且还是在工作单位抓走的，这叫他以后在单位里怎么抬头见人。 好吧，再说于明伟的桃花运。 那天东庆市来了一位据说是二十八线的著名女明星，那长相和于明伟的老婆郑芳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是于明伟无意中瞥了女明星一眼，估计不是正眼看的。两个保镖上前就抓住了于明伟，“你色眯的地瞅啥？” 于明伟差点乐出声，长得跟不要钱似的，瞅一眼后悔半年。 于明伟轻轻推开保镖的手，“我说啊……” 我说啊，于明伟一肚子损人的词，损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的，但是他又把话咽了回去，因为看了女星连损人都懒得张嘴了。 保镖却误以为于明伟是那种语迟嘴笨，关键时刻递不上词儿的老实人，于是开始推搡于明伟。 “你他妈的狗眼看人低啊！”于明伟怒了。 “你他妈的跟谁俩他妈的？”保镖继续推搡于明伟。于明伟岂能善罢甘休，就要动手。 “别跟穷鬼一样的，有失身份”；著名女星忽然大声说。 于明伟看了女星一眼，就要开损，“二十八线……”。 “于明伟，原来你在这里，找你好长时间了”，一位真正的美女大步向于明伟走了过来。 东庆市电视台一姐王诗云到了。王诗云上前挽住了于明伟的胳膊，看都没看那位女星一眼，亲密地挽着于明伟走到了一辆豪车前，打开车门就要上车。 那位二十八线女星好像如梦方醒，急忙追了上来，说：“王姐，你不是来采访我的吗？” 王诗云回头鄙视地看着女星说：“本来是采访你的，现改该主意了，我要请我的老同学加救命恩人共进烛光晚餐。” “可是……” “可是什么？让我冷落一位住黄金房子的大富豪，采访你一个小明星吗？” 东庆一姐开着豪车带着于明伟扬长而去，那位二十八线的女星瞬间石化，只能站在风中尴尬地凌乱一阵子了。 “你刚才说黄金屋子？”于明伟现在惊骇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老同学，我想对和说声对不起，当年……” 于明伟知道王诗云说对不起是指当年朗诵于明伟情诗那件事，但是那件事已经无关紧要，紧要的是王诗云说到了金子。 “你在梦里梦见我了？”于明伟试探着问。 “这么说你也梦见我了？” ------------ 第二十九章 合伙做梦 1 于明伟把挡风玻璃摇下来，凉爽的风霎时灌进了车内，深吸了一口气，不能再往下说了。郑芳满世界找的那个“女流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现在他脑袋里浮现出那个，那个黄金工位里脱得精光的，只有五厘米高的小人王诗云。估计王诗云一定也做了黄金国春梦，而且还是和他合伙做梦。但这不可能啊，满世界也没听说过两个人商量好了，哎我说老同学，为了弥补青春时光留下的遗憾，咱俩合伙做个春梦吧，虽然现实中不能沧海为水，梦中巫山云雨也有情啊。 现在这个梦中情人从黄金工位里出来了，要带他去西餐厅，玩儿罗曼蒂克？捎带着好梦成真？ 包间里没开灯，红蜡烛的光晕一圈一圈地向外漾开，淹没了于明伟，却在王诗云的脸上蒙上了薄光。红酒在杯子里摇荡，王诗云娇羞浅笑，说：“你梦见我的时候我在哪里？在干什么？” 我靠，于明伟吓得一口酒全都喷了出来。此情此景，已经够让人受的了，她居然主动提起梦中的风韵事，她在梦中当着自己的面脱得精光，现在又问，几个意思？ “我梦见你在一个黄金立方体里，值班，我还进去看望你”，于明伟急忙说：“你梦见我在什么？” “我梦见你进到我的黄金立方体里，就像上学时的样子，跟我耍流氓”；王诗云浅酌红酒，低声软语说。 王诗云表情暧昧，但是于明伟已经心惊胆颤。他现在确认，黄金国之梦，不但他一个人做了，王诗云也做了，而且二人在梦中相遇，只是王诗云不能直说他在梦中调戏她脱衣服。 好吧，好吧，就算是和她合伙做春梦，但他身体不能对不起他的老婆郑芳。 于明伟起身按开关开了灯，然后拔下蜡烛吹灭，说：“要不咱俩商量一下，哪天一起再合伙做个梦？但是来真的，那就是兔子吃窝边草了，会被其他兔子看不起的。” 王诗云脸上红晕忽地就褪去了，操起筷子就扔在于明伟的脸上，“咋地？你不是当年的跟屁虫了，嫌弃我了？” 当年王诗云就是这样欺负于明伟，他们是同桌，于明伟负责逗王诗云开心，有时候还担当护花使者，王诗云稍有不开心还拿于明伟出气，经常发小姐脾气。但是，王诗云好像从来就没把于明伟当回事。后来事实也证明了于明伟真的不是那么回事，王诗云一毕业就进了电视台，于明伟毕业进工厂，高下立判，云泥之别。 “我说东庆一姐啊，您现在可是万人迷，千人爱，挑肥的，拣瘦的，不肥不廋一大把，我算那根葱啊，爬梯子都够不着啊”；于明伟轻声叹息说。 “能够着，只要你离婚，我马上就嫁给你”；王诗云说。 于明伟反应有点迟钝，他脑袋里有一团麻，需要捋一捋。少年时他不了解女人，也不了解自己，才不知天高地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是现在，要说让他舍去美艳、港台味十足的老婆郑芳，娶王诗云？他还真舍不得郑芳。而且，他真要是娶王诗云，那就真是武大郎和潘金莲了，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有多少个西门庆排队要羞辱他，甚至大朗该吃药了。 “你认识的那些人，非富即官，你要是嫁给我，你怎么当众介绍你的老公？说他是一个普通工人？” 于明伟说罢，便起身离开去了吧台结账。收银员报出账单差点吓于明伟一个跟斗，打完折999！我勒个去的，差不多是于明伟半年的工资。 “这不是你的黄金国！”王诗云追了出来，“明伟，瞧你的臭记性，刚刚把钱包交给我，你还有钱埋单吗？” 收银员呵呵一笑，打趣说：“钱都让媳妇没收了吧，模范丈夫啊。” 于明伟感激地看了一眼王诗云，王诗云交钱付账，然后大大方方挽着于明伟走出西餐厅。一出西餐厅的门，于明伟毫不犹豫地推开了王诗云的手。 “看见了吧，这就是差距，你随便一出手，我得弯腰撅腚干上半年，要不咱俩还是合伙再做一梦吧”；于明伟说罢，便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绝尘而去。 但是，即使是出租车，在当年于明伟这种工薪阶层的人也不敢经常坐，一个月不到二百元的工资，能乘几回出租车？ 今天是迫不得已，他怕王诗云开车送他回家，万一遇上她老婆郑芳，可有得闹的了。于明伟紧盯着计价器，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但是的哥忽然把计价器关了。 于明伟心里一惊，难道上黑车了？但是他可不怕那些所谓的社会人弄的黑车，他也混过，地面上有头有脸的大驴马乱子也认识几个，都能称兄道弟的。 “咋地，想玩儿啊？”于明伟阴沉着说。 “哥，车钱我不收您的，关计价器就是这个意思，我认识您”；的哥说。 于明伟心里自豪感油然而生，感情自己也是个人物，那些地面上的混子乘出租车从来不给钱，难道自己的名声也在的哥群里传开了？ 想想刚才在西餐厅自己出糗的样子，心里终于找到了平衡。 “您是于明伟，我在梦里见过您，只是现在您比较年轻”；的哥又说。 “什么？”于明伟扭头看的哥的侧脸。 他他，他是黄金国里遇见的老徐！不同的是，的哥比老徐年轻了十几二十岁。 “你是老徐？”于明伟惊问。 “哥，您终于认出我了”；老徐说。 但是，他们真的认识吗？不，他们仅仅是在梦中见过。 于明伟忽然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紧盯着前面的路。那个可怕的梦，梦里的人，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都出现了。 “你要带我去哪？”于明伟低声问。 “带你回家啊，您刚才不是说地址了吗，您……” “你也梦见过黄金？”于明伟忽然问。 “这么说，您真的是我梦里黄金国的国王？” ------------ 第二十九章 合伙做梦 2 出租车停在了于明伟家门前，的哥说什么都不肯收钱，二人撕吧一阵，于明伟把一百块扔在了座椅上，才勉强下车，的哥追下车要把钱还给于明伟，于明伟急了，说；“我差你那点车钱吗？” 于明伟反倒吃了一个小亏。他可不是那些社会混子，坐车不给钱。尽管在混子界也有点小名气。 郑芳坐在饭桌前正在等他，饭菜已经凉透了，于明伟心里虚虚的，偷眼看郑芳的脸色。还好，郑芳并没怀疑什么。 “出去喝了？”郑芳问。 “没喝多少，话不投机，喝不下去”；于明伟说罢，就坐在桌前狼吞虎咽。 “你呀，每回都是这样，外面吃饭店，回家还得再吃一顿，死要面子装大尾巴狼”；郑芳拿起筷子，小两口共进晚餐。 于明伟心里有鬼，频频给郑芳夹菜献殷勤。郑芳却一点都不怀疑。小两说说笑笑吃完饭，于明伟把脖子上的玉配件摘下挂在了头上，脱衣上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于明伟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他告诉自己快点醒来，然后激灵一下，发现自己还真的醒了。他看见郑芳就躺在自己身边？自己也闭着眼睛眼睛睡着了。 好像有点问题啊，他是怎么能看见自己和郑芳都睡着了？睡着了还能看见自己？ 我去，于明伟顿时惊骇得想到了一个词，魂游象外。这么说人的魂魄真的能和肉体脱离？那不就是鬼吗，和自己的无神论相悖啊。 就在于明伟惊骇的时候，他突然听见大街上有个女人喊救命，声音还挺熟。他不由自主地向门走去，他用手推门，但是他的手竟然直接穿过了门，然后他整个人也穿门而出。 然后他凝神向喊救命的方向看去，他又吃了一大惊，他发现自己居然和黄金梦里的情形一样了，他又可以透视了！ 于明伟的目光穿越了高楼大厦，在一条小胡同里，他看见了一辆豪车，还有王诗云。只见王诗云正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前后都被堵住了。一个男人正在对王诗云动手动脚，王诗云回身要跑，但正好被后面的男人抱住。 于明伟急了，拼劲全力向那条小胡同跑去。他发现自己的速度也恢复到了黄金国梦里的速度，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穿过两条街，直接来到了小胡同。 只见那两个男人已经撕开了王诗云外衣的扣子，于明伟怒不可遏，上前连踢两脚，两个男人瞬间被踢倒在地。 于明伟想大喝一声，滚。但是他就是喊不出来，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急得他拍自己的胸口。王诗云却忽地扑进了于明伟的怀里。 “明伟！”郑芳大喊一声。 于明伟一下子就醒了。这次是真的醒了，他发现自己正紧紧地抱着郑芳，郑芳被他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于明伟急忙松开手，扑棱一下就坐了起来，他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汗湿透了。而且感觉很累，很疲惫。 “你又做噩梦了？”郑芳关心地问。 于明伟只能点点头，疲惫的不能说出话来。过了好一会，于明伟才缓过来。刚才的梦实在太真实了，就像他做的那个黄金国梦一样真实。他怀疑，就在刚才王诗云也做了同样的梦，他们又在梦中相遇了。 “你梦见什么了？”郑芳问。 “我……”于明伟不能说，他不能让郑芳知道黄金国里的女人又入他的梦了。否则下半夜又消停不了了。 但是这个梦让于明伟寝室难安，他的脑袋里好像有一个闷葫芦，要是不把葫芦里的东西倒出来看看，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安生。 他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去电视台找郑芳。但是在电视台门口他又被保安拦下了。他想起了黄金国里的保安，但是在现实世界，他位卑言轻，并不是什么黄金国的国王，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 没辙，他只能在电视台的门外等着，那个拦他的保安不拿好眼神瞅他，那脸子简直没法看，连鼻子都是歪着撇他。 于明伟总算熬到中午，靓丽的王诗云才从电视台大楼里走了出来。王诗云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大门外的于明伟，脸上立即乐开了花。 “于明伟！你终于主动来找我了！” 王诗云一路小跑奔向于明伟，那个保安惊诧得下巴差点掉地下，保安恐怕打死也不敢相信东庆一姐会有一个工人男朋友。保安看于明伟立马就恭敬起来，而于明伟毫不犹豫地给了保安一个向下的中指。这叫一报还一报，谁都不欠你的，你凭什么给人脸子看。 而且，他如果不是怕给王诗云脸上抹黑，早就三七疙瘩话开整小保安了。 于明伟挽着王诗云的胳膊，保安羡慕嫉妒，目送于明伟离开。 于明伟第一句话就问王诗云；“昨晚你做梦了吗？” 王诗云看着于明伟笑了，说：“咋地，你还想和我一起做梦？你不是已经拒绝我了吗？” 于明伟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果然就是一场梦。 “我请你吃饭，谢谢你昨晚救了我一命”；王诗云说。 “我昨晚救了你一命？难道你不是做梦？”于明伟有点语无伦次。 “咋地？你和我做梦还做上瘾了？”王诗云咯咯笑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于明伟越发觉得自己说不清楚了。 他于明在梦中救下了王诗云，王诗云却说什么她自己是真的被于明伟救下了，是这个意思吗？ “你几个意思？昨晚你一脚就把两个流氓的肋骨踢折了，没想到啊，你去少林寺学武功了，已经不是当年被小混混打得头破血流的于明伟了”；王诗云边说边笑。 但是于明伟越听越心惊，王诗云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吧。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简直就是太，太，于明伟几乎形容不出来。诡异？诡魅？神奇？离奇？ “你确认我救你不是做梦？”于明伟问。 “哎？我说于明伟，你是不是怕我讹上你，明明救了我，偏要说是做梦，你没病吧。” “你确认我救你不是做梦？”于明伟接着问。 “那两个流氓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我没敢对警察说是你踢的，不然警察早就找到你的单位了。” ------------ 第三十章 神仙护体 1 于明伟并没有陪王诗云吃饭，他怕自己再这样和王诗云纠缠下去会出事。王诗云骂他是银样镴枪头。下午，于明伟抽空独自一人去了医院。但是他没敢进病房，只是在门缝里悄悄往病房里看，果然就是昨晚那两个要侮辱王诗云的流氓。 两个流氓躺在病床上，其中一个脸上愤愤不平，说：“他妈的，哪冒出来的兔崽子，搅了咱哥俩的好事，还被打进了医院，必须找到打咱，找到了弄死他！” “那还不怪你，喝点小酒就想跑骚，那女的是咱俩能够得着的吗，东庆一姐啊，身后面不定有什么大人物呢，你真是色胆包天。还想找打咱的人，你就别做梦了，那小子像鬼似的，穿着大裤衩子加背心，光脚丫子，咱俩一个照面，小命差点没了，那小子绝对会是个高手，没有十几个人，都近不了他跟前，就凭咱俩，还想报仇？不可能啊”；另一个说。 “那就这么算了？白挨打了？” “我估计，在东庆市，只有一个人能摆平那小子”。 “你是说高禹，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八蛋？” “对，就是高禹，高禹现在也在打一姐的主意，怂恿高禹上一姐，我估计那小子就能出现，到时候让高禹和那小子斗，咱俩在一边看热闹。” 于明伟悄悄出了医院。现在他可以确定，就在昨晚，他梦中打伤了两个小流氓，解救了王诗云。至于两个流氓说的高禹，他于明伟还真没放在心上。 但是就在他做梦的三天后，麻烦找到了他。那天下班，机械厂门口据说来了一位记者，那位记者说要做一篇关于当代青年工人风采的报道。于明伟和徐友顺等几个青工恰好骑着自行车出厂门。于明伟和徐友顺表现非常积极，说：“上报纸吗？带我一个，以后找对象可有的吹得了。” “瞧你这思想觉悟，上报纸就为了搞对象？别给工人阶级丢人现眼了，记者同志，这位小同志内心肮脏，千万别照他”。 “记者同志，别听这位同志瞎说，其实他才内心肮脏，家里有老婆了了，还来凑热闹，别照他，把机会让给我们的这未婚大龄青年吧，上报纸啊，就等着把报纸上的照片往老丈母娘眼前一拍，就齐活了，丈母娘立马顿小鸡儿”。 记者被于明伟和徐友顺弄得满头大汗，好好的一场讴歌时代主旋律的采访被就要被两个油嘴滑舌的青工搅合了；“好好，都拍下来，明天见报”。 于是于明伟徐友顺等七个青工胯下骑着永久凤凰自行车的画面被永久保存了下来。日后成为了于明伟辨别真实世界和平行世界的重要凭据。 机械厂围墙外狭长的沥青路上，横着一辆212吉普车，十几个社会混子栽楞着膀子眯着远远地眼看着于明伟等人。于明伟也注意到了这伙混子，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 铃铃铃，自行车清越的铃声骤然响起，但是十几个混子好像没听见，或者就是要横在路上。于明伟的气不打一处来，心说哪来的王八蛋，敢在机械厂的地面上撒野。他不但不捏刹车，反倒猛蹬脚踏板，自行车骤然加速，直接撞向人群。 横在道上的一个混子被于明伟直接撞飞，于明伟才停下来。一群混子万万没想到于明伟这么生猛，反应过来后呼啦一声就把于明伟围在中间，拿出棍棒片刀就要往于明伟身上招呼。 但是徐友顺等二三十个机械厂的青工及时赶到了，徐友顺大喝一声：“你们敢动他一下试试！” 这时二三十个青工同时怒目而视，七嘴八舌要揍这群孙子王八蛋。为首的混子立即软了，“没你们什么事，滚远点，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高禹！东庆少爷高禹！不想死就他妈的离远点。” “去你妈的，高禹算个什么东西，这是机械厂的地面，知道不？不是建工大街，不姓高知道不！限你一分钟，马上滚！” 于明伟大声骂。 于明伟说的建工大街，是东庆市前不久更名的一条街道，用建工集团重新命名，其实就是高家的大街。于明伟说那些话时纯属一时冲动，也是因为机械厂的青工都在，想要在青工面前装逼。 但是他没想到后果。 第二天上午，于明伟就被高禹亲自带人再次从机械厂的车间里直接带上了警车。罪名是涉嫌故意伤害罪批捕。仅仅一个月，于明伟就被判了，有期徒刑五年。 进牢房的第一天，牢头就给了于明伟一个下马威，牢头让于明伟冲着西南方向跪下磕头，说；我错了，求高少爷手下留情，再也不敢了。 于明伟到了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高少爷还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兄弟，知道你错在哪了吗？”牢头赵四说：“那天在机械厂堵你的是我兄弟，马小六，但是你千万不要把仇记在马小六身上，马小六没有那个本事把你弄进来。” 于明伟第一次见赵四，但是他感觉就是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我知道，是高禹，因为我和他抢女人，对吧”；于明伟说。 “看来你不傻，但就是缺心眼，你他妈的一个平头老百姓居然敢打一姐的主意，还敢跟高少抢，你狂妄到了什么程度？你自己知道吗？那天你在机械厂围墙外说什么了？这逼让你装的，说什么高，不，禹哥，就凭这，你知道当时听见你说禹哥坏话的那些人，都怎么样了吗？”赵四连骂带损。 “怎么样了？高禹那个王八蛋把我的兄弟们怎么样了？”于明伟大惊失色。 “怎么样了？男的都开除了，女的陪禹哥睡了一觉，就没事了。” 赵四说罢，突然飞起一拳直接打在了于明伟的鼻梁上，于明伟顿时两眼冒金星，鼻孔血流如注。紧接着牢里其他犯人一哄而上，暴打于明伟。末了把不省人事的于明伟扔在了厕所里。 于明伟昏昏沉沉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突然武功盖世，就像那天晚上救王诗云一样，他三拳两脚就把监牢里所有打过他的犯人全都打跪下服软。特别的那个赵四，被他打折了四根肋骨。 于明伟在梦中惊叫：“为了机械厂的兄弟姐妹，我出去就弄死高家父子！” ------------ 第三十章 神仙护体2 第二天于明伟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了牢头赵四的位置上。他知道自己的梦再一次变成了现实。自己在梦里教训了赵四等人。如果不是梦，而是自己真的就像梦里那样强大该有多好。 赵四躺在了厕所里，脚露在厕所门外，于明伟忽然笑了。浑身疼痛难忍，他用手指勾来一个犯人，让犯人扶着他走到厕所门前。只见赵四的脸都被打得走型了，一动不动地躺在厕所里。其余犯人看见于明伟就像看见了鬼，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时赵四也醒了，赵四看着于明伟，又看见自己躺在厕所里，被气得浑身发抖，他打娘胎出来还没受过这种气。赵四两眼冒火，就要站来，但是于明伟没等赵四站起来，抬起脚就踩在赵四的头上，问：“你这是咋了，牛逼劲儿都去哪了？” “我，我他妈的弄死你！”赵四仍旧不肯服软。 想到刚进来时被赵四等人虐打，此时赵四还这么嚣张。于明伟火了，他一把推开了扶他的人，感觉身上猛然之间激发出使不完的力气，感觉自己就像在梦里一样强大无边。好吧，于明伟在这一刻下了决心，顿时有一种力量附在了他的身体里。 于明伟解开裤子直接尿到赵四的脸上，“传话给高禹，三天之内，我让高禹亲自来牢房给我赔礼道歉，否则，高家一个都别想活！” “你他妈的欺人太甚！”赵四还想起来，但于明伟踩着赵四的脸，赵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驻监检察人员在狱警的陪同下对这次事件做了调差，但是于明伟在重伤的情况下不可能一个人对打整个监牢的犯人，这是一个迷案。 一天上午，郑芳和王诗云先后来探监，郑芳哭得像个泪人，于明伟却诡异一笑，说：“我好着呢，今晚在家等我。” 郑芳刚走，王诗云到了。王诗云隔着玻璃拿起电话，眉头皱得老高，“我，知道你是被高禹冤枉进来的，我会发动媒体的力量，揭露高家的罪行。” 这正是于明伟担心的，高禹正在打王诗云的主意，以王诗云的能力，目前还不够和高禹较量。王诗云，一个电视台的主持人，虽然认识一些上层人物，但在上层眼里不过是一个好看的花瓶。 “诗云，你千万什么都别干，不能和高禹有任何接触，无论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万一，万一你遇上危险，就大喊三声我的名字。” 于明伟已经好些年没有这样亲切地叫王诗云了，而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让王诗云遇到危险大喊自己的名字。反正他觉得只要王诗云喊自己，自己就能在梦中救下她。 “你现在，能控制自己的特殊能力了？”王诗云惊喜地看着于明伟。 于明伟又诡异一笑，“我能控制自己做什么样的梦了。” 王诗云满怀希望地离开了监狱，但是紧接着又来了一个人探望于明伟，高禹。 高禹隔着玻璃一句话也不说，从衣兜里掏出两张照片，分别是郑芳和王诗云，郑芳长相和衣着都像是一港姐，而王诗云风情万种靓丽迷人。高禹嘴角带着邪淫的笑，然后拿起电话；“我以为只有一姐靓，真没想到这个女人比一姐还靓，你他妈的艳福不浅啊。” 于明伟知道高禹想要干什么，他心里的杀意又加了三分。 高禹走了，于明伟马上就被换了牢房，人东庆称一号。在这间牢房里关着的都是东庆地面上响当当的人物，黑道大哥黄瘸子就在这间牢房。 于明伟一进牢房，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按住，送他进来的狱警就当没看见，转身就走了。 于明伟此时还不认识黄瘸子，在他眼里黄瘸子就是一个干瘪的老头，平常又普通。 “你得罪高少了”；黄瘸子躺在床上看都不看一眼，淡淡地说。 “你说反了，是他得罪我了，得罪我的下场很严重”；于明伟很平静。 黄瘸子忽地坐了起来，哈哈笑了，说：“果然是个人物，连我都敬三分的高少都不放在眼里，牛逼啊。那就亮一亮本事吧。” 后来于明伟才知道，按住他的两个大汉，是黄瘸子的两大金刚，一个是东庆市散打冠军，一个是特种兵退役，身手都了得。 但是于明伟只是轻轻动作了一下，按他的两个大汉全都趴在了地上，然后黄瘸子都没看清，于明伟就坐在了黄瘸子的身边。 “三个问题，你们是不是和黄瘸子一伙的？你们是想好好的还是想出去时都缺胳膊少腿的？我是这间牢房的老大，同意吗？” 这间牢房号称东庆一号，一号里的一号人物当然就是黄瘸子。黄瘸子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也很丰富，惊讶，惊奇，惊骇同时表现出来。 “你是人还是鬼？”黄瘸子问。 于明伟一把搂住了黄瘸子的肩，说：“回答我三个问题，不然你会在小弟面前丢人。” 于明伟手上加了力气，黄瘸子的肩差点被于明伟捏折了。 “高禹说要你死在监狱里，我们也是被逼的，从今以后您是东庆一号”；黄瘸子脱口而出。 于明伟收服了黄瘸子，从此于明伟的大名在东庆黑道传开了。 但是于明伟担心着监狱外的郑芳和王诗云，高禹那孙子想要祸害的女人从来都没失过手。 天刚一黑，于明伟就上床睡了，他忽然听见王诗云高喊他的名字，于是他梦见自己穿过监狱的围墙来到了大街上。站在大街上他启用了自己的透视眼，看见高禹再几公里外的大街上正要强行把王诗云塞进一辆商务车里。 但是一瞬间，于明伟就站在了高禹的身后。他轻轻拍了一下高禹的肩，高禹猛回头，发现是于明伟，惊得张口结舌；“你，你他妈的是怎么从监狱里出来的？” 于明伟嘿嘿笑了，说：“这可是你自己找找的，上学那会我就说过要保护诗云，这句话永远不变。” 高禹甚至没看见于明伟出手，下身的两个蛋就被于明伟一把捏碎了。 “没收作案工具！”于明伟大声说。 ------------ 第三十一章 重回2002 1 于明伟梦见自己把高禹变成了太监。 第二天早晨牢房的门咣当一声开了，几个狱警上前不由分说就铐上于明伟。于明伟被关进禁闭室被一顿暴打。当然，事后暴打于明伟的两个狱警被开除了公安队伍。 两个狱警要于明伟的口供，承认重伤害高禹。于明伟很聪明，没有还手，但他一直保持微笑，让狱警拿出证据。一号监牢里所有犯人都可以给于明伟作证，于明伟一直在牢房里睡觉。 最后市局刑警队和检察院介入调查，事实证明于明伟没有作案的条件和时间。他面带微笑对审讯他的人说：“我做了一个梦，做梦把高禹的蛋捏碎了。” 高禹丢了命根子当然不能善罢干休，认定就是于明伟对自己下的毒手。高禹后来又几次派杀手进监狱，均被于明伟灭了。高禹报复于明伟不成，就打起了于明伟家人的主意。高禹先对郑芳下手，但是每次在关键时刻，都会有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黑帽子戴黑墨镜黑口罩的年轻人出现救下郑芳。那个黑衣人每次把高禹的手下打得七零八落，然后再找到高禹逼着高禹跪下，狂扇高禹耳光，直到把高禹打服。 高禹能认出是于明伟，但是于明伟却在监狱中。 东庆市出了一位黑衣大侠，专门和黑恶势力作对。那天老徐的出租车上来一位社会大哥，胡照财。胡照财人称东庆出租车调度，坐车不给钱不说，答对不好还要被收点零钱。 下车的时候，老徐根本不敢提钱的事，还要赔笑脸。那胡照财那天心情好，没管老徐要钱，但是胡照财刚一下车，就见一个黑衣人站在眼前。黑衣人冷笑一声，一脚就踢折看胡照财三根肋骨。逼着胡照财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给了老徐。老徐不敢收，黑衣人就往胡照财脸上抽耳光，直到胡照财求老徐收下。 类似的事情黑衣人还做了很多。有人怀疑黑衣人就是于明伟，但是于明伟被关在监狱里，这是一个无法破解的迷案。对于东庆，黑衣人几乎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黑衣人还为于明伟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逼着马小六说出那天在机械厂外的真实情况，马小六为了保命不得不供出高禹是背后的主谋。废人高禹被开除公安队伍。 两年后于明伟被平反释放，出狱那天郑芳和王诗云同时站在监狱门口，两个女人终于见面了。于明伟一点都不尴尬，甚至心怀坦荡，当着王诗云的面就抱住了郑芳。王诗云表情木讷，转身便开车离开了。过了一个月，王诗云调到了省电视台，很多年都没再联系于明伟。 于明伟仍旧回机械厂上班。将近四年时间里高禹没有再找于明伟的麻烦，于明伟平安活到了1998年。99年，于明伟和郑芳的女儿玲玲出生了。99年以后，黑衣人便再没出现过。 2002年，又是一个正反念都是同一个数字的年份。1991年，是于明伟生命里遇上的第一个正着念反着念都是同一数字的年份。那年他初识郑芳。但是2002年这个正反念都是同一数字的年份，他下岗了。 下岗前的一个月，他几次梦见自己说；2002年郑芳失踪，千万阻止她！千万阻止她！ 一天晚上，郑芳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贴黄瓜片，半透明的睡衣包裹着郑芳半个胴体若隐若现，像个玉琵琶。于明伟手里捧着一本外国人写的小说坐在沙发里看。 “中国书你都看不明白，看什么外国书？装！”郑芳看着镜子里的于明伟说。 “按您的意思我应该看小黄文，才接地气？”于明伟说。 于明伟还真看不明白《百年孤独》，一家子几代人都叫一个名字，其实就是中国人为了装逼才看的一本书。难道获得了诺贝尔奖就一定要看吗？ 忽然，于明伟感觉眼前的一幕好像已经经历过了。好像不久前自己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按您的意思我应该看小黄文，才接地气？ 于明伟放下书，抬头看着郑芳玉琵琶一样的胴体和那一头乌黑蓬松的长发。这一幕好像也发生过。 “我听说你们机械厂卖给私人了，你们都得下岗，下岗了你打算干什么去？”郑芳问。 “堂堂的国营大厂，卖给私人？你就造谣吧！”于明伟说。 “年年亏损，年年都要国家补贴，不卖咋整？”郑芳说。 郑芳说的是事实，国营厂大锅饭养活了一群懒人，磨洋工泡病号，更有甚者不用上班一样拿工资。机械厂什么时候最有人气？开资的时候，平时见不倒的人物都能见到，开完资就又看不见了。然后大言不惭地说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 其实当年下岗坑害最深的就是60后和70后两代人，在工厂里勤勤恳恳，下岗后没有任何生活来源，只能靠打零工生存。还要勒紧裤腰带缴纳养老金。而那些资格老平时不上班的人物们因为得到消息早早就托关系调到了其他部门，其中一部分当了城管，甚至成了公务员。 于明伟下岗后陷入了赤贫，他貌美如花的妻子郑芳开始越来越看不起他。那个黄金国的黄金梦，他再也做不到了。 事情发生了后，于明伟那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又发生了，他好像不久前就已经经历过一次悲催的下岗。他好像记得自己下岗后进工地搬砖，一搬就是十几年，穷得叮当响啊。他好像记得郑芳不在了，他一个人拉扯女儿，天天给女儿方便面吃，女儿却自豪地说；咱家有钱，有方便面吃。郭德纲穷的时候就羡慕别人吃方便面，说相声的时候于明伟好像看见郭德纲流口水了。 一天晚上，于明伟梦里又见到了自己，自己对自己说：“郑芳要跑，拦下她！” 天一亮，两口子因为家庭琐事大吵了一架，究其根本原因还是钱的问题。郑芳第一次骂于明伟是窝囊废，于明伟脾气上来了，推开家门说：“有不窝囊的，你现在就去找，找到了回来告诉我一声，咱俩离婚！” 于明伟就那样把妻子送出了家门，郑芳失踪了。 于明伟现在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好像经历过一遍，只是还不知道怎么去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