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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吾家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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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清晨,如意坐在房中,她似梦似醒,始终不敢相信虎子现在说的话。
她一夜未眠,疲倦的脸上一双眼睛已经肿的像桃子。
虎子浑身湿淋淋的,清瘦的脸庞胡渣乱生,他的眼里此刻充满了火一般的怒意。
“你还不相信我现在说的话?要不是他,师傅又怎么会落到这样的结局?到现在,师傅掉到河里,已经一晚了,都没捞到人,音讯全无,现在,你居然还要嫁给他?”
虎子的声声质问像铁锤一样敲打着如意的心。她不敢相信,她的脸庞此刻充满绝望,怎么会?
要不是他,父亲也不会进京赶考、金榜提名,终于一偿多年夙愿。父亲当时接到报喜时是多么高兴啊!
他不是一直在帮着自己家吗?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还是在他们成亲前夕?
“他一直都是利用你,利用你帮他做事,达到目的。”虎子见她不信,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肩膀摇着,声嘶力竭。“你不相信我?是不是?不错,我是不愿意你嫁给他,可是再怎么样,我也不会拿师傅的命来开玩笑。”
可是她有什么好利用的?她无权无势,无才无貌,只不过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小女子罢了,值得他费尽心思讨好吗?
可是父亲现在生死未卜,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父亲,不能在这里干耗时间。她不亲眼见到总是不相信的。她猛然醒起,“那么我们现在赶快再去找人,多找些人手去救父亲。”一定会找到的,父亲不会就这样去的。说完这话,如意提起裙子就往外跑,虎子紧紧跟随在后。
刚跑出房间,迎面就走来一群人,当先一人面如冠玉,脸色沉重,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悲痛之色。
如意却没有看到他,她的眼睛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身后的一群人。
那群人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人,用白布蒙着。
如意顿时瘫倒在地,眼神茫然,难道?不会!她缓缓摇头,疑问的眼神看向他。他上前一步,连忙扶起如意。
虎子在一旁用力一推,怒道:“你别碰她。你没资格碰她”
他冷冷的看了虎子一眼,脸如寒冰一样透着寒气:“她是我妻子,我为什么不能碰她。”
虎子怒道:“别说她还没嫁给你,就是嫁给了你,你做了这等事,还有脸来见她?”
他盯着虎子半天,一字一句的道:“刘绍虎,你太放肆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要不是你,如意父亲也不会这样,这些都是你造成的。今日本是如意和我成亲的好日子,都叫你给破坏了,我劝你你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吧,你已经没有资格娶如意了。”
如意一直用手蒙着面,恐惧的发抖,她不敢看向那具担架。
为什么?苍天对她何其不公?对父亲这么残忍?她捂住胸口,感到一阵心疼。
她哀哀的看向他,问道:“玉堂,是你吗?是不是你?”
面前的这个人,是她准备托付终身的良人,她要一心一意的和他长相厮守,及至发白齿落。
可是如今,她觉得和他之间竟然隔着亘古深渊,遥不可及。
他顿时变了脸色,眯着眼睛傲然的道:“你怀疑我?你说呢?难道在你心里我还比不上这个人值得相信?“说完他用手指着虎子。
如意突然大声吼道,“我问你,你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如果我说不是,你相信我吗?”他面色紧张的看着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你。”如意的眼睛失神的看向虚空处。
“那么我问你,你还嫁给我吗?”他面色铁青。
“不嫁了。”如意毫不犹豫的说。心里却感到阵阵疼痛。她不禁用手捂住胸口。
“好,我早就知道,你其实并不想嫁给我的,可惜,你心心念念要嫁的那个人也回不来了”他愤愤的说道。
什么?如意睁大眼睛,问道:“你说什么?谁?谁回不来了?”他冷笑一声不答,她上前抓住他的衣襟问道:“你说呀,你告诉我,是谁回不来了?”
他愤愤的一把推开她,看到她倒在地上,眼里又透出一丝心疼,为自己的失手感到一点后悔,正准备上前扶起她,虎子却上前一步抢先扶起如意。
他的目光闪烁,不断在她和虎子身上来回,看到如意并未推开虎子,心里不由感到一阵恼恨,于是笑道:“我刚收到消息,是一个南海的生意人说的,三月前,有一艘很大的海船在他们那附近的海域触礁,船上的人掉到海里,无一救活,这艘船就是承州李瑁的船。看来他是难逃此厄了!这不是很好吗?是你当初要他走的,现在你也可以和你的青梅竹马在一起,你管他是死是活呢?“
是吗?李瑁?那个人,曾经那样无拘无束,笑得那样肆意,会消失在大海里?他不是常夸自己是海中遨游的一条蛟龙吗?
一时间,她的眼前浮起他那清澈的眼神,仿佛还在对她微笑着说:“跟我走吧,如意,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我不会再欺骗你,也不会再看别的女子多一眼,除了你我谁都看不上。”
可是她记得自己一口拒绝了他,她是不会离开自己家人的。
当时他那受伤的神情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为了她背叛了自己的家人,被家族除去名谱。
可是这些他都不在意,他只想和她一起过他们向往的小日子。
但是父亲不喜欢李瑁,所以她拒绝了他。
拒绝了他,她的心里也很难过,她记得,他的船走的那一天,她偷偷的躲在码头后哭泣,暗自祈祷菩萨能保佑他平安,忘记她重新开始。
父亲、父亲,你希望你的女儿得到幸福,嫁一个你可以放心的人,可是,我面前的这个人,我能放心的托付终身吗?我能够相信他吗?
如意浑身一震,不会,不会,他说的都是骗人的,我要亲自去看看。
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可是有人拦住了她。
她大怒,“不要拦我,我要离开这里。”
他使了个眼色,两个婢女上前,将她拉向房里。
如意拼命挣扎,大声喊着:“放开我,放开我,虎子哥,快来救我啊。”
虎子也忙上前,却被几个身高体壮的仆人架着,连拉带拖的举起来跑向大门外。
虎子挣扎着急喊:“如意,等着我,我一定会来救你的。”他的声音渐渐远去变小。
“哼,做梦。”他冷冰冰的吐出这两个字,随之踏进房中,如意已经被那两个婢女死死按在椅子上。
他挥挥手,示意婢女离开。
两个婢女顺从的退出去,关上房门。如意连忙扑向门口,却被他一把拉回甩在椅子上。
他用手钳住如意的下巴,逼近了脸,问道:“真的不嫁给我吗?”眼神阴贽如鹰。
她用力甩脱他的手,愤然道:“不嫁,我死也不嫁给你。”
他顿时愤恨不已,“好,既然你不嫁我,没关系,我今天就要了你。”说完一把撕开她的衣服。
如意大声连连尖叫,死命的推开他,却怎么也比不过他的力气。
他一把抱起她,不顾她双腿乱蹬,走进里面的房里,将她放在床上。开始解开自己衣裳。
如意又连忙爬起扑向房门处,却被他紧紧扯住头发往回拉,她大声呼痛,身子又被他重重甩在床上。
他紧紧地压在她身上,双手扣住如意的双手,喘着粗气,不顾她的反抗,在她脸上疯了一般的吻着。
如意的眼泪不禁流了出来,从来不曾想过他会变得这么可怕,她尖叫着,哭泣着,不停地要挣脱他。
她的衣服已经被撕开,露出了里面的贴身小衣。雪白的胳膊被掐出几处红印。他紧紧压制住她的双腿,又松开一只手解她的里裙。
终于,如意的手触到枕头下的一件物事,她拿起来,却是一把剪刀。
还未等她操起剪刀,他已注意到她的举动,一把打落她手中的剪刀。剪刀掉在地上。
她不顾一切的扑到地上抢起那把剪刀,半边身子扑到地上,半边身子还在床上。
她飞快的拾起剪刀,不假思索的掉过来对着自己的脖子就是狠狠一刺,既然反抗无济于事,那么不如结束自己吧。
反正,父亲、李瑁都不在了,何必留下自己一人孤苦无依的活在这世上?霎那间,一阵剧痛,她失去了知觉……
(加了个引子,修改了1章、6章、10章 、18章、20章 、22章、本文慢热,20章后情节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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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变故突生
大华国是一个平安富足的国家,他没有时刻觊觎着纵马过来抢一把就跑的外族人,也没有水旱虫灾颗粒无收的民生苦难,但是,它也有它不足为外人道的烦恼。
承州,在京城附近。它水陆两路四通八达,地价房屋又不像京城那么紧俏,所以许多商人都选择它,相当于京城南来北往的一个中转站。
承州一个普通的民居里,住着普通的一家人。这家的男主人叫刘敏中,妻子已在四年前因难产去世。留下一个八岁的女儿和一个嗷嗷待哺的男婴。
一晃六年过去了,他在承州最有名的鸿福金铺里做画工。家中境况早有好转。这期间,他收了一个孤儿做徒弟,还请了一个老妈子在家中收拾,儿女也都平安长大,只是他心念亡妻,迟迟不肯续弦。
这天早晨,刘敏中和他的徒弟虎子用过早饭就走了。他走了以后,女儿如意也收拾好家里,和帮忙的老妈子一起带着弟弟银宝出门了。
女儿如意今年已经满了十四岁,身材瘦小,瓜子脸型,五官秀丽。她虽然年幼丧母,但跟随着能干的母亲耳濡目染,小小年纪也十分能干。
如意和赵妈早雇好了一辆车,是同一个巷子里的王大爷,王大爷平时经常去西门码头上拉活,今天赵妈和他说好了,上午半天把事办完,中午就可以回来了。
雪后的天气一般都是晴朗的。虽然地上、树上、房屋、路旁都是积雪,时不时吹来一阵阵冷风,但是明亮的阳光洒下来,照的人身上却舒坦无比,心情也很愉快。
王大爷的骡车很简陋,木制的轱辘摇摇晃晃的。如意和赵妈今天出来是要买一些年货的,像家常用的米面油盐的,过年时这里店铺都放假休息,拿着钱也没处买。
大街上蛮热闹的。这么长一段时间天气一直都不好,难得昨天下了场大雪,今天放晴,大家伙儿都趁着好天气出来。
两边的店铺都很热闹,许是年节将至,各种喜庆讨好的吉祥话,伴随着伙计招揽顾客的大声吆喝着。
如意偷偷掀开布帘一角向外望去。一旁的银宝也按捺不住,跟着伸头往外看去。
下了车,但见道路两旁的每家店铺两边都早早贴上了春联,挂上了喜气洋洋的红灯笼,到处都是青蓬大车,偶尔有挑着担子叫卖的都被店铺伙计轰得忙不迭的走远。
路上的积雪都被扫到街道两旁。
这是承州城里最长最热闹的一条街,从街头到结尾,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送人的,各样杂项应有尽有。
“散开,散开,快散开。”随着一声声急促的喝喊声,后面驰来两乘骏马,当先一骑远远领先后面二十步远,两边的行人退让不及。
可这时正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虽说反应快的赶紧缩到一边,但也有胆小的呆若木鸡。
前面一人的骑术也是了得,他穿花般左右绕走,嘴里也不停地大声叫喊:“前方行人,速速退让。”闹得简直是鸡飞狗跳的。
他在前面开路,速度自然就要放缓一些。后面的一骑却紧紧咬着速度不减,还大声呼喊:“喂,快给我停下来――。”
听声音,竟是个女子在呼喊。眼看就要追到面前。当街追赶美男啊!如意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这条街上的人这么多,就算有反应快的也比不上那奔跑的马快啊!
只听得一声尖叫,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和一位妇人躲避不及,竟然被人推挤到了路中。说时迟,那时快,前面一骑听到后面惊叫连连,顿时调转马头回头看,看到后面那骑眼看就要踏上那两人。
他面色数变,突然从马上腾空而起,一个跟头翻到后面一骑马背上,从后面拥住那红衣女子,挽住马缰用力勒转马头,马蹄险险避过那两人。
这几下动作兔起鹊落,手脚敏捷干净。路人看在眼中,不禁大声喝彩。
少女和妇人也连忙爬起道谢,这少女正是如意。此时她无比痛恨自己的好奇心。
但见这位公子如芝兰玉树,风姿超群。他含笑点头纳谢,姿态悠闲的下了马,回首向那坐在马上还在发呆女子说道:“姑娘不要再追了,别又惊扰了路人。”说完转身上了自己的马离去。
后面的女子一身火红衣裳,姿容艳丽。听到那公子说的话,脸上顿时绯红,啐道:“又被你跑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看到围观的人群起哄,终于愤然提马甩缰,也转身离去了。哎、哎,这小姐还是脸皮太薄啊!如意还以为自己可以看到当街上演强抢美男的一出好戏呢!真让人失望啊!
这会儿工夫,王大爷已赶紧将如意和赵妈扶到车上坐下。转眼间这事过去。两边的行人议论纷纷“瞧这是朱府的那位风流公子啊,不知又招惹了哪家的姑娘?”
“别这么说,那位公子心眼不错,要不是刚才他出手,说不定那两人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赵妈惊魂未定,连声阿弥陀佛。说道:“多亏了那位朱公子,要不然今天还不知怎么的。”
如意心里也是一直跳不停,想起刚才真是无妄之灾啊!
如意撇撇嘴,要不是他还不会有这祸事!起也由他,落也由他。那女子还不是他招惹的?
转眼她把这事抛在脑后,又非常好奇的问赵妈:“赵妈,这城里略有头面的都是鸿福铺子里的贵客,不知这朱家有什么来历,看这两人气势,都不是一般的人家啊。”
赵妈点点头:“这小姐不知道是哪家的,不过这朱家倒是很有名。我大华国十二州,每一州都有他家的当铺啊!他家两个公子、一位小姐。长公子已成亲,刚才这位想必是那位二公子,还有位小姐听说也和京城里忠义侯世子已有婚约。这些人都不好惹啊。”
是啊,这城里的趣事很快都会传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这种风气使得如意常常觉得自己太八卦,可是每次听得还是很起劲。
这一耽搁,时间也过了很多。
如意对王大爷说:“大爷,赶紧地将车赶到西门码头去吧,我们把东西采买了好回家。”
她们刚才只是买了一点糕点零嘴之类的,现在去西门码头,主要是那里有大量粮米盐茶在此上岸转运。
从学管家起,她就挖空了心思的省钱,也不知如意是怎么得知货物靠岸,总有船夫私人偷偷带货买卖,竟然让她找到几个行家熟手,家里常用的米粮之类的经常从他们手里买,比起铺子里的还是要便宜一些。
到了西门码头,如意让赵妈下车,去找那相熟的中人陈老二,那中人陈老二专门从船工那里收回跑船带的私货,又倒手卖给一些平民,那人三十多岁,一向无亲无故,赵妈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按谈好的价格带回了凭条,凭着这张条就到陈老二的库房里提货。
拿了凭条又返回离码头不远的一家小院子里取了他们所要的货物,这一早上的时光也就过去了,王大爷的车上装了好多东西,就像王大爷本人一样上了年岁,走在路上越发蹒跚。
在路上看到一只流浪的小黑狗,如意看着可怜就带回家了。
冬日的太阳过了中午就没有了热度,空气一下子好像又冷了起来。
下午,如意哄着银宝睡着了,就和赵妈一起坐在床边守着银宝做着针线活,赵妈手里的活儿是给她老伴做的一件棉褂。
如意手里也在做棉衣,爹爹和银宝的棉衣都该多备一件,虎子哥的也不能忘了。
虎子哥虽然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但从父亲将他带回家那刻起,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晃眼到了黄昏,如意和赵妈把饭菜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刘敏中和虎子回来吃饭了。
突然,院门处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梆梆梆,梆梆梆”。这么大动静,不知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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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鸿福金铺
赵妈急忙小跑出去打开了门,却是隔壁桂花嫂家的旺生,满脸着急的样子,见到赵妈开门,劈头就说:“不好啦,出事啦。你家刘大叔回不来啦。”
如意在房里听到旺生说的话,赶紧出来,指着旺生说道:“你说什么,谁出事了,怎么回不来了?”
旺生用袖管擦了下冻得通红的鼻子,显然是跑来的,气喘吁吁的说:“我也不清楚,是鸿福金铺的管事要我来传个信,说今天刘师傅回不来了,说他正在想办法,要你们在家等着。”
这样莫名其妙的几句话听了,如意更是不放心了,顿时眼睛里都蓄满了泪水,心里更是咚咚乱跳。
她强自定了定神,又突然记起,便问道:“那虎子哥呢?他在哪?他怎么没回来?”
旺生傻了眼,愣了会,说:“我回来时,好像虎子哥在铺子里,管事和他正说话呢。管事的只叫我回来报信,没说那么多。”
听得虎子在铺子里,如意想,不知道爹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这样在家里等也不是办法,看旺生的样子也说不清楚是什么事,说不得只有自己去一趟才晓得。
于是她转头和赵妈说:“赵妈,麻烦你了,在家里看好银宝,你们先吃饭吧,我要去铺子里一趟,把事情问清楚,否则,我呆在家里,心里是放不下的。”
旺生这么急急跑来一说,早把赵妈唬得六神无主,见如意这样说,也连忙点头,没有阻拦。
如意匆匆进屋加了件斗篷,又将床上的棉絮翻开,从里面抱出一个木盒子,这木盒子上挂着一把精致的小锁,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小钥匙,打开木盒,里面都是些碎银子,还有几张银票,这都是如意平时积攒下来的。
她飞快的取了几块碎银子,又拿了张银票揣在怀里,把木盒还原,这时,银宝也醒来了,如意千叮咛万嘱咐银宝在家听话,就和旺生出了门。
旺生也在鸿福金铺里作学徒。旺生当学徒这件事,是前些日子刘敏中向管事开的口。管事叫刘奉行,就是刘敏中的族中兄弟,刘敏中这一族人丁本就单薄,并不繁盛。
当初刘敏中弃文从艺,多亏了刘奉行引荐帮忙,是以两人之间关系融洽。
刘奉行见旺生是刘敏中介绍来的,自然应允。只略略问了几句,就遣人领了旺生熟悉环境、教令规矩。
旺生的母亲桂花嫂对旺生当学徒这件事,是千恩万谢。旺生父亲早已病逝,他们家只是靠她和旺生奶奶平日里接些缝洗浆补的活计,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在鸿福金铺当学徒对她们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不但意味着家里少一个人嚼用,还意味着满了学徒三年就可以挣钱养家。
鸿福金器铺座落在城里最繁华的南门大街上,这条街上有着最繁华的酒楼,最可口的糕点,最精致的绣房,最有名的字画,还有最好的首饰铺。
鸿福金器铺虽有金器两字,却不限于金器,珠宝翡翠玉石之类的林林总总。
东家叫做林建南,数年前携妻子来到承州,之前一直生意不起色,后来有了独子林钰浦之后,才慢慢做大。先从米铺开始,又改行做起了布匹,接着又开了这家首饰店。
因为世人喜金饰,无论什么珠宝都用金子打造镶嵌,所以才有金器铺二字。
鸿福是分为两间铺子,并排在一起,一间接活,一间售卖成品。两间铺子都是两层楼,楼上是包房,有那财大气粗的可以上楼慢慢坐着看,还有茶水点心供用。
成品的铺子里放着打造好的一些首饰样式和玉器之类,还有可供送礼用的盒子,漆上美丽的颜色,镶上闪亮的玉石。这都是供一些时间紧促买来送人的过路客用的。
而本地的常客却大部分都去接活的铺子里直接看花样,自然,接活的工价要高于成品。只因它有着因人而异的各色要求,又是单独打造,所以自然不一样。
铺子里接待的伙计个个口齿伶俐,能言善道,像旺生这样的刚进去只能做些最下等的脏活累活,别的还轮不到他干。
虽然刘敏中在鸿福金器铺里做了好长时间,但如意也只来过两回,还是偷偷地在马车里看了看门口,也没有真正进去。
她和旺生匆匆地坐了王大爷的车赶来,路上细细地又问了旺生,只因旺生刚进铺子只几天时间,又不是那种伶俐的孩子,所以一点也不知情。
如意与旺生赶到鸿福金器店时,天色已经黑了,但是这条繁华的大街还是很热闹的。
每家店铺两旁都高高的挂起一串红灯笼,照得一片喜气洋洋。
长街尽头,笑语声,喧哗声阵阵随风传来.看这情景,天气冷暖,黑夜白昼是丝毫不能影响他们的生意。
还没进店门,就听到一阵哭声传来。
伴随着哭声的是一个男人的劝说:“你放心,你家石良过几天就能回来的,这次只是误会而已,等过几天事情澄清,他们都会回来的。”
:“我不管,我石家就这一根独苗,三代单传。好不容易出师了,却又碰到这种倒霉事,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你,你,你,你们今天要是不还我儿子,我今天就碰死在这里。”妇人歇斯底里地又拍手大喊:“天哪,这可怎么办哪,用我儿子时什么都好,今天我儿子遭了难管都不管啊,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如意听了,心里也不由惶惶然,走进前一看,却是一个胖胖的妇人,大约四十来许,生的粗壮,穿着一身油乎乎的衣服,看不出什么颜色。坐在店堂中央捶胸顿足的,此刻她嘴里哭得大声,一张脸庞涨的通红的。
在这妇人旁边,却是管事刘奉行和几个伙计,个个一付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相劝的样子。
看到这石大娘哭得稀里哗啦的,如意的眼泪也不由得充满了眼眶。
她对着刘奉行福了福身子,忍泪喊了声:“堂伯父。”
刘奉行见到如意进来,急忙丢下那妇人,说道:“侄女,你来得好,我正要找你,我们到里面说吧。”
那石良母大声嚷着:“姓刘的,你不许走,你今天得给我个交代,想走,没门。不说清楚我不让你走。”一付气势汹汹的样子,哪里是听人劝解的人。
刘奉行实是让她哭闹得头疼,他是呵斥也不好,劝说也不对。这妇人油盐不进,一个劲的要他还他儿子。要是他有个儿子早就给她了。
如意看那妇人闹得实在不像话,简直没法问清楚事情,于是朝她福了福身子,柔声说道:“这位大娘,家父也是这店里的师傅,如今也是未见归家。我心里也很是着急。不如让我问清楚事情,我们再来商量解决的办法吧?”
那石良母见如意一付小女孩样,却很是斯文有礼,说话轻轻柔柔,有条有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又是个和她同样遭遇的女孩子。于是便安静下来,哼了声道:“好,我就等你问完。”说完恶狠狠地瞪了刘奉行一眼,一付暂且放过你的神态。
这时,店里早已没有了客人,刘奉行让店里的几个伙计把门板卸了,关上大门。又将她们请到里间坐下,亲手奉上茶水,然后说出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今天一大早,刘敏中到了铺子里,就将新画的图样给刘奉行看,刘奉行看了,也是觉得很新巧。
因为城中富户朱家早就说好了要新图样,且催得紧,所以刘敏中就和石良带上图纸去了朱家。
一直等到中午过后,刘奉行见他们还不回来,觉得蹊跷。就差人去找,谁料那去的伙计到了朱家大门,却见重重兵士把守,顿觉不对,急忙跑回来报信。
刘奉行一听,一边派人将此事报给东家,一边又遣人去衙门打听。
却是衙门也不知完全始末,只是得知这朱家好像有人得罪了谁,这里守备接到上峰命令严加看管,不得有人随意进出。
刘敏中与石良两人刚进去不久,朱家就被人围了起来,只许进不许出。
还有几个去结账的来往商家连着朱家所有人都困在里边了。
那伙计因和石良是街坊,平日里相熟。石良母又是菜市场卖豆腐的,看到天黑了人都没回来,就找到那伙计家,见那伙计也没归家,又找到店铺里,正好撞见那伙计慌慌张张的从衙门里打探回来,于是上前一问,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就在店堂里不管不顾的闹了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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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孝女心思
听了刘奉行的一番话,如意的心更是吊了起来,那朱家也不知犯了什么事,得罪了谁,连累到这么多人困在那府里。
爹爹在那府里不知会怎样想,心里一定也在担心着家里吧。
她环顾四周,突然想起没看见虎子哥,于是问道:“堂伯父,我虎子哥到哪里去了呢?”
刘奉行道:“出了这事,我要他去东家府里请少东家去了,这时,也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有人喊道:“管事的,快把门打开,少东家来了。”却是虎子的声音。
如意等三人连忙出了里间来到大堂处。
有伶俐的伙计早跑去打开门,只见虎子和另一名伙计提着灯笼退让两边,随后进来一位年青公子。
他身穿青色长衫,身量修长,眼睛明亮,嘴角带笑。面容望之可亲,举止温文尔雅。
那石良母被他目光一扫,竟然心里觉得不可太放肆,免得自己给他留下坏印象,于是就收了声。
这人正是鸿福金器铺的少东家――林钰浦。
他此刻一看店中情形,便知晓定是店里那两人的家属,于是开口笑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人是为我办事才受难的,我一定会把人弄出来。”
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别闹了,要是闹的话就不管了。
石良母刚才还大哭大闹的,此刻却呐呐了半天,方说了一句话:“那,那,请少东家一定帮忙啊,我家石良可是最忠心不过的,勤快办事的啊。”
林钰浦轻轻瞟了一眼,非常诚恳的说:“放心,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办到."
说完示意了刘奉行,径自上了二楼,刘奉行见状,忙跟了上去。
石良母被林钰浦的话一堵,也不敢再闹,转头看如意。想看看这个小女孩怎么反应。
可是如意却只是低着头不做声,她可没那么不会看眼色。等林钰浦和刘奉行两人上了楼,就抬头看向虎子:“虎子哥,你今天一定跑累了,吃了饭吗?”
虎子摇了摇头,黯然道:“还没呢,出了这事,没时间吃,再说,哪还有心思想到吃。”
如意勉强笑了笑道:“我也没吃,我看这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先回去,你不论多晚都要回来,我会给你留饭的。”
又偏着头问旺生:“旺生,你回家吗?”
旺生呆呆的摇了摇头:“学徒三年,不能随意回家的。”
如意自嘲的笑了:“是了,是我忘了,那,我先走了。”
又对着石良母说:“大娘,天色也晚了,我们一起回去吧,我外面有车,送您一程。”
又说:“您放心,事出突然,暂时我爹和石大哥还不会有事,只是困在那里而已,他们又不是朱府的人,朱府的事和他们扯不上半点关系,您刚才也听到少东家说了,放宽心回家等吧。"
石良母也无可奈何,悻悻地说:“好吧,也只有这样了。明天,明天我再来”
说完这话昂着脑袋就先走出去了。
如意也低着头跟在后面,走到虎子身边时,低声说道:“哥,你留意听听他们说什么,回去说给我听。"
虎子点了点头,低声说:“放心,我晓得。”
如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说:“我在家里等你的消息。”虽然林钰浦不像个随口承诺的样子,但是毕竟父亲只是一名匠人,他愿意花费精力帮他们吗?
走出店门,那石良母早大咧咧的坐在王大爷车上等了,见到如意出来,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小女孩,磨磨蹭蹭的,出个门也这么慢。”搭她的便车还这么无礼?极品啊!
王大爷见到如意一付忧心忡忡的样子,关切地问道“刘家姑娘,你爹爹怎么啦?”
如意只是摇了摇头,没作声。说了也没用,王大爷人很好,可是孤零零一个老人,何必让他老人家白担心?
她上了车,王大爷驱着他的那匹骡子,慢慢的走动着。
骡子又干又瘦,滴答滴答的踏在路上。远处不知什么所在传来一阵阵欢笑声,这承州的冬夜里,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上车问起,才知道石良家和他家住在北城区同一个坊,相隔只两条街。
大概石良母也觉得她一个小女孩也拿不了什么主意,所以一路上也没和如意说话,到了地点,道了声谢就要下车。
如意叫住了她,她邀请石大娘同车是有目地的。
她显得很有礼貌的对石大娘说道:“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您也担了一天的心,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再看情况究竟如何,爹爹和石大哥大概还指着我们想法子呢。”
“唉,像我们这种没有路子的老百姓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如意抿嘴一笑,:“我们没有路子,可是东家有路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石大娘。
石良母眼睛一亮,拍了拍手掌:‘是啊,明天要是不给我个准信,我明天白天再去店堂里闹,让他们做不了什么生意。”
如意听了嘴角不禁抽了两下,道:“这样不妥,店里毕竟要做生意,若是惹怒了东家,就怕他们赶人事小,不肯搭救人才是大事。再说,毕竟他们得罪不得,我们是没有门路,还得好好求他们帮着走走门路才好,这样,才有希望放人回来,将来还要再端他们的饭碗。”
石良母听了此话一想:“这小丫头说的也是在理啊,要想让他们帮忙还是得好言好语的求。”
嘴里却问道:“可是他们若不肯搭救怎办?”
如意抿了下唇,说道:“在道义上来说,我爹爹和石大哥是为店里做事才受到牵连的,听说,今儿好几个店铺的伙计都是到朱府结账被牵连了。只是,我一个小女孩子,对外面也不熟,不知该如何打听。若是知道是哪几家,我们一起请东家们向州衙请求,先将无关的人放了,想来少几个人看管他们也省不少事。”
石母听了忙点头不迭:“好,好,好,我明天就去打听,到时候我们大家伙一起约着商量商量。”
她得了如意这主意,对儿子回来大有信心,此刻嘴角噙笑,心事大觉减轻不少,就有了心情打趣。
“哎呦呦,没想到你个小女娃脑筋还很管用啊,今年多大了?”
如意低垂着眼睫道:“虚岁15了。”
石母一乐,两只巴掌一拍,很兴奋地样子:“那明年不得说亲事了,要不要大娘给你打听打听,你要找个什么样的呢?”
如意只觉又好气又好笑,这石母,儿子还关在朱府没回来,她就有心思扯东扯西。真真是八卦啊!
她避而不答,连忙对石母行了个礼,说:“真对不住了,出来太长时间,小弟还在家里等我了,我得回去了。”说完急忙叫王大爷赶车,巴不得快点回家,远离这个神经兮兮的石大娘。
石母看着远去的马车,叹了口气。其实她方才已经动了心思想为自家儿子说合。
如意父亲是有名的师傅,家里人口简单。今天她见如意举止斯文有礼,人又长得端正,虽然年纪小,但是先订下来也不错啊!只是她爹和儿子现在出了这麻烦事,这些就不好开口提。
她这里想人家小姑娘当媳妇,人家小姑娘可是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啊。
如意只希望现在虎子哥快点回家,能告诉她一点消息,也好过在这里抓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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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贼进屋
绕过两条街,王大爷一直将如意送到家门口才离去。
如意轻轻推开院门,上房里微微有灯火摇曳,大概听到院门推开的声音,赵妈披着件旧袄走了出来问:“谁,是如意吗?“
“嗯,是我,”如意低低应了,问道:“银宝呢?睡了吗?”
赵妈十分关切地说:“吃晚饭没见到你们,一直问呢,才刚哄睡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如意叹了口气,:“只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罢了。”
赵妈没听清楚:“什么?什么火啊鱼的?到底刘师傅出了什么事啊?”
如意沉着脸,说:“就是城里朱家的,今天父亲送图样给他们过目,没想到他们府里被官兵围了,现在都困在里边,出不来。”
赵妈一辈子呆在那小村子里,哪里听过这样的事,还是和官兵打交道,顿时惊慌不已:“那,那怎么得了啊?”
如意忙安慰道:“没事,不要紧,只是困个几天而已,他们又不是朱家的人,没有关系的。”
赵妈点了点头,半信半疑。要是刘家出了事怎么得了啊,银宝还小,如意又是个女孩子,她好不容易碰到这么好的人家,要是…………她可真不敢想下去啊!
如意见赵妈还是一付不放心的样子,就安慰她道:“今天我去的时候碰到了少东家,少东家也答应了要救我父亲出来的,您放心吧,少东家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生意可是做到了京城里的啊,听说,就是我们承州守备也要给他几分薄面啊!”
听了这话赵妈才放心下来,是啊,鸿福少东家是多威风的人啊,和他们这些小民可是不能比的,一定认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看来,是不用担太多心的。
赵妈这时才想到如意连晚饭都没吃,就问道:“你还没吃饭吧,饭菜都热在锅里了,我去拿过来。”
说着就转身进厨房,如意这时也觉得浑身疲惫,腿脚提不起劲,便走进上房,还没进房门,就听到赵妈的惊叫:“出了鬼了,这饭菜怎么少了这么多啊,这也不像是有老鼠爬了的。”
如意不由呻吟一声,她实在是受不了赵妈这一惊一乍的性子。没办法,她只得又转身走向厨房说道:“赵妈,出了什么事啊,声音小点,免得把银宝吵醒了。”
走进厨房一看,赵妈正打开锅盖,锅里汽着有四个菜,她记得的,一碗水蒸蛋,一碗粉蒸肉,还有一碗炒黄瓜和腌豆角,都是大海碗,份量足足的,现在没了水蒸蛋,那碗粉蒸肉也几乎都见底了,腌豆角倒是还有很多,可是炒黄瓜也只剩一半了,再看那锅饭也剩了一点,明明出门时满满一锅饭啊!
这赵妈和银宝再怎么吃也吃不了这么多啊!真是奇怪啊!
赵妈十分紧张,看着锅里没剩下多少的菜。这、这、这不会是家里进来强盗吧,想到这里,她就走进如意身边,害怕得身子直发抖。
如意道:“没什么,吃了就吃了,再做就是。也许是哪一家的大猫跑来也不一定呢。”
她说这话完全是为了开导赵妈,看赵妈一付胆战心惊的样子,要是真说有人进来了,只怕她一晚上都不敢睡觉的。
赵妈居然相信了如意的话,大概也是为了自己安慰自己吧,于是边动手将饭菜拣出来,一边嘴里念着:“这谁家的大猫啊,真够厉害的,这么会吃,幸亏宝哥儿爱吃那碗水蒸蛋,都吃完了,要不都好事了这猫。”
如意看锅里一片狼藉的样子,也没了胃口,就说道:“赵妈,我先去休息一会儿,你也不用再做饭菜了,直接擀点面条下吧,哦,多合点面,虎子哥一会儿也要回来吃的。”
又叮嘱道:“把腌豆角留下,其他的都倒了吧。”
赵妈嘀咕道:“多浪费啊,还有这么多。”
如意听了这话,只觉好笑,说:”赵妈,大猫吃剩的也要留给人吃吗?“
赵妈一想也是,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的笑起来。
其实就算不是大猫吃的,如意也不会再吃的,她虽然处处想着省钱,但并不是说就要降低自己的生活品质啊!
“赵妈,你先做着,我去看一下银宝”如意说完就转身进了上房的里间。
银宝已经睡熟了,圆嘟嘟的嘴唇叽里咕噜着说着听不懂的梦话,如意笑了笑,低头在他的小脸蛋上轻轻地亲了一口,又把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放了进去,才轻手轻脚的走出来。
小黑狗蜷在一件旧棉袄做的窝里也睡熟了,它听到动静,睁开眼,又闭了上去。
她端起油灯,顺手拿起针线筐里的一把剪刀揣在怀里,走向那间东厢房。
整间院子里只有上房和厨房里有灯火,赵妈还在厨房里忙乎。
想到爹爹,如意又不禁担心起来,虽然她对赵妈,对石母都说不要紧,过几天就能放人回来,其实自己仍然担心的。
抬头看向东厢房,若是爹爹在,那房间也是有着亮光的。
这一下少了两个人回来,家里冷清了许多。
轻轻地推开房门,拢着油灯微弱的光,房间里一览无遗。屋中爹爹平日里工作的桌上放着图纸和工具,周围暗暗的。
月色如水倾泻进来,她的身影在门口被拉得长长的。
她低声说道:“是谁,快出来。”
没有人应声。
她等了一会,又说:“放心,我不会叫人的,只要你悄悄离开我们家就行。”她又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子慢慢的蹲下放在地上。
好像有股气味,她耸了耸鼻子,没错,这好像是血腥味。
血腥的气味好像是从脑后飘来的,她慢慢偏头看向门后。
借着门外的余光果然被她看到门后有双鞋子。其余的都淹没在黑暗里。
她又说:“你还是快离开我们家吧。一会儿我父亲和大哥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你想走也走不了。”说完这话,不禁大觉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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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言误会
果然,黑暗中响起“嗤”地一声轻笑。
如意忙转向笑声所在,迅速地从怀里掏出剪刀直指面前的黑影。
拿着剪刀的手腕一疼,剪刀被打落在地,她自己好似落入那人怀中,接着一只手从背后伸出来掐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却抱住她,接过了她手里的油灯。
耳朵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声:”小丫头,想唬爷,还嫩着呢。”
声音懒洋洋的,好像很年轻。
如意强自镇定着,缓缓地说:“我没有骗你,我父亲虽然回不来,但我哥可是马上就要回来的,这夜深人静的,我家若是有人叫了一声,恐怕你的行迹也就被人知晓了,再想找个地方躲也难。”
“本来我也不打算报官,你就这样悄悄的走了对你我都没有坏处啊。”
听到后面的呼吸声似乎急促了些,她不禁转头看向后面,刚一动,就被那只手掐得紧紧的。
“别动,不要回头,爷告诉你,就算再多来几个人爷也不怕,不过你也挺聪明的,知道爷不想让很多人知道。今天爷就在这里休息,你们家谁也不准进来,若是有人再进来,爷我就杀了他,然后再把你家里的人都杀光。”
“要是你乖乖的配合爷,那爷一高兴,说不定就饶了你,别和我耍心眼,想着喊人。”他的话说出来阴森森、恶狠狠地,如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时,又传来一阵推门声,好像是虎子哥回来了,随之赵妈也在打招呼:“是虎子回来了,正好,面条也好了,你和姐儿一起吃吧。”
“如意呢?”传来虎子的声音。
“我在这儿呢,马上来。”如意忙应道。
她悄声对身后那人说道:“你说的我都答应了,放心,我不会让人知晓你在这里的。”
她动了动身子,那人也随之松开手,隐入黑暗里。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该怎么做。”
如意点了点头,说:“放心,我不会拿鸡蛋碰石头的。”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刚才那人掐得可真紧,好难受啊。
这时,外面又传来虎子的声音,似乎走近来了:“如意,你在干啥,快来一起吃吧。”
“哎,就来了。”如意赶忙举起手中的油灯,走出门外,顺手带上门。
虎子的目光温柔的落在如意身上:“你也饿了吧,快吃了好休息,明天我们还要想办法救师傅呢。”
他觉得如意的神色有些不对,不过这也难怪。刚听到师傅被困在朱府里他也吓了一跳,更何况如意还是个女孩子。
现在师傅不在家,他就是这家唯一的一个成年男子,是如意和银宝的依靠,他应该撑住这个家,师傅回来了也会高兴。
少东家不是答应了,一定要救师傅他们出来的。
不怕,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这样安慰自己。
吃过饭,赵妈回到自己的屋里睡了。
如意和虎子两人就进了上屋。
一进来,如意就问道:“虎子哥,我正想问你,少东家和管事是怎么说的?”
虎子的脸顿时涨得通红,道:“我,我没用,他们在楼上商量,我不能上去听的,”看到如意一脸的惊讶,又忙补充道:“不过,少东家走时,管事的看上去心情很好,笑着说叫我放心,师傅不会有事的。”
如意勉强地笑了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原本指望他能听出朱家到底因何获罪的理由,好判断事情轻重,可是…………
她转过身,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说:“希望如此,不过我们自己也不能指望他们,也应该做点什么。我今天已经和石大娘说了,请她去问问,都有哪些像我爹这种情况的,我们一起向州官大人请求,凑点钱送给他们,看能不能答应先放了人出来。”
“这个办法行吗?”虎子有点迟疑。
如意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说:“试试不就知道?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这个,其他的那些,我们这种小民身份低微,自然也做不来,不能把希望全放在这些东家身上,万一他们有个什么别的想法呢。”
说完此话她又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着茶杯寻思着。
虎子的目光不禁看向如意的背影,她穿着一身豆绿色的衣裳,梳着双髻,瘦小的腰身不堪一握,顺着裙子看下去,却看见她的裙子上有一块红色的印迹,好像……是、血?
虎子不禁出声:“如意,你,你的裙子上怎么有血啊?”
如意低头看向自身,:“哪里,没有啊。”
“后面,在后面。”虎子结结巴巴的指着。
顿时他意识到什么,脸上莫名地红了起来。
如意扭着身子看向裙子后面,发现自己的裙子上真的有一块血迹,大概小孩巴掌那么大,而且好巧不巧的正在臀部后面,暗红色的血迹在豆绿色的裙子上是那样的明显。
糟了,这肯定是那人身上的,难怪刚才她闻到一股血腥气。
她抬头看向虎子,犹疑着该怎么开口说。
可虎子却慌张的侧过头,继续结巴着说:“我,我先去睡觉了,有事叫我吧。”
说完不等如意出声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如意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的背影,虎子哥是怎么啦,不过是块血迹而已,这肯定是那人身上的,他受了伤,当时制住她的时候,她正好靠在他身上,所以就有了自己身上的血迹。
想到虎子刚才的举止,如意只觉得好笑。
等等,难道…………,想到这里,她的脸顿时也觉得发烧了,难怪虎子哥会那样的反应,原来他以为她身上月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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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弄巧成拙
她立即去了里间,换下被血沾上的裙子,一个人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估摸着虎子已经睡熟了,于是起身,找出一些平时备好的伤药,一并拿了悄悄地出了房门来到东厢房。
到底该怎样做,她方才也想了的,现在家里就只有她、赵妈和银宝,自然是帮不了什么忙,本来想着虎子哥回来,也许还能搏一搏,可是,刚才虎子的表现让她可不敢冒这个险。只不过是让他留意少东家和刘奉行说的话都做不到。
虎子哥心眼还是太实在了。
幸好刚才虎子没问什么,要不然,她可不知该怎么回答啊。
况且,刚才那人说过就算再多来几个人他也不怕,想到他刚才那么快的就制住她,他一定练过拳脚功夫的,即使他受了伤,她也不能冒这个险,虎子哥是对付不了他的,万一吓到银宝可怎么好。
她先在门口轻轻地咳了两声,虎子的房间就在旁边,可不能让他听到什么啊。
听到周围没有动静,于是悄悄的小声说道:“喂,我进来了。”
没人应声,难道走了,不可能。
要能走那会儿她在厨房里和赵妈说话的时候就走了。
她慢慢地将门推开一条缝,侧身溜了进去。
黑暗中,她点起火折子,火光一亮,那人的脸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的心一跳,张嘴就要叫出来,顿时被他捂住了嘴。
后背随之撞在墙上,那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俊俏之极的脸,殷红的嘴唇棱角分明,高高的鼻梁又直又挺,再向上望去,却是一双桃花眼,大大的双眼皮,眼尾上翘,不笑而媚。此刻,这双眼睛正没有任何表情的审视着她。
这人如意是识得的。他正是白天那位从马下救了她们的朱公子。
如意被按得紧紧的。她唔唔了两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晃了晃手中的药瓶。
那人慢慢的松开手来,如意长长的吐了口气,对他翻了个白眼,小声埋怨道:‘我好心好意给你送伤药来,你却把我差点吓死。吓死我,你可麻烦了。”
他没有任何反应的盯着她,半天,然后说道:“你们家还有没有别的空屋子,隔壁那个家伙还没睡着。”
‘啊。”如意听了大感头疼,明明刚才她咳了几声,虎子哥也没答应啊。
“只是睡得很浅,没有熟睡,随时可以醒来的。”那家伙又说了一句。
“唉,早点说嘛,人吓人,会死人的。”如意不禁暗地埋怨。
“那,她询问的看着他,:“不如,现在到我父亲房里去,离得他远。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嗯。”他点点头,松开她,将门打开。
这时借着外面的月光,如意看到他的左腿好大一片血渍渗出来,行动也分明有些不便。
如意一惊,看向他,这样,还能走吗,她看向他,他仰起下巴,摆了一下,示意她前面带路。
如意镇定心神,忙走在前面,引他进了父亲的房间。
刘敏中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几个箱子而已,靠墙还放着一个木柜,这是如意坚持定做的。
她放下手里的伤药,打开木柜,从柜子里拿出长袍,长裤等一身衣袍,递给他,说:“这是我父亲的,你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吧”。
看到他一付不明白的样子,又解释道:”我悄悄地把你的衣服洗了烘干,你总不能穿着带血的衣服到处跑吧,难道你明天还打算呆在我们家吗?“
他突然的就笑了,嘴角翘起来,一付无邪无害的样子,:“本来我是打算明天一早就离开你们家的,不过,你这样关心照顾我,我改变主意了,”
停顿了一下,欣赏了她的表情后,他不无恶意的补充道:“所以我觉得不能辜负你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我要留到伤好后再走。"
“蓬”,就好像晴天打了个响雷一样,如意被他的话震住了。
她简直想哭,这人,她这样做不就是想让他早点走吗?怎么他偏偏还要留下来,难道他不怕她找人来抓他吗?
她不由狠狠的盯着他,手里的衣服本来已经递过去了又马上缩回来。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你就不用换了,免得糟蹋我家的衣服。”
“什么,小爷我穿你家衣服是给你面子。”他不禁暴跳如雷,话还未完,他就发现应该听他说话的人已经头也不回地就甩手离去,自然那身衣服也带走了。
他气得胸口起伏,何曾受过这种气,这丫头,要是平日里,他非得好好难为她,可是现下也没辙。
他看了下这屋子,心里想着,你不给我穿的,难道我自己就不会找?
这样想着,他的视线就落在刚才如意打开的大衣柜上,这个衣柜好奇怪啊。
这时的人们衣服都是叠好放进箱子里的,一般也就是做官的会为官服特别做个落地衣架,但是也就只能挂一套官服及帽子,而且还很笨重。
这个衣柜是如意坚持找木匠定做的,还做了一些衣架,当时刘敏中还觉得纳闷,自己的女儿怎么这么多古里古怪的想法,不过这衣服用衣架挂了放在衣柜里还是很好使的,至少每次拿出来穿不是皱巴巴的,穿在身上也显得挺括、精神,刘敏中也只当是自己女儿特别聪明,爱动心思。
他打开柜子,只见一件件衣服都整齐的挂着,按厚薄、颜色顺序排着,下面都是一些棉袄,不过因为是刘敏中穿的,颜色方面都不鲜亮,也不能和他平日里所穿的衣料相比。
这个死丫头,居然留着好衣服不拿出来,给他的还真是一些旧衣服,至少和这衣柜里的好衣服比起来是差的。他嘴里嘀咕着,正准备伸手去拿衣服换,突然听到又有开门声。
回头一看,如意正站在门口,冷冷的瞧着他,手里端着一盆热水。
他觉得气恼,又拉不下脸,不管怎么说在别人家里乱翻别人的衣柜传出去总不是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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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朱门公子
如意走进来,放下水盆,她刚才出去后就想了半天,怎样才能赶走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现在进来看到他在他家里乱翻东西,更是恨不得拿起扫帚把他赶走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突然就一笑,转头看向他,伸出手掌在他面前一摊,说道:“既然你不走,那我也不和你讲客气了,你明天走也好,不走也行,但是不能在我家白吃白喝啊,你也看到了,我家也不是很有钱的,你留下来不走的话就交钱我,我就管你吃喝,还帮你隐瞒到你伤好时。”
他听了这话一乐,这丫头,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那副神情恨不得立即赶他出去,现在又笑着伸手朝他要钱,就想逗逗她,:“说说,在你家吃喝得多少钱,你可别唬我,指着讹诈我啊?”
如意好像就等着他这句话似的,笑得像只狡诈的小狐狸,她得意的竖起手指:”一,在我家吃、住,每天十两银子;二,要我帮你做事,打探消息,一百两银子,三,口说无凭,你现在先交一百两银子来。”
十两银子吃一天,呵呵,就冲着这银子,她也认了,祸福相依,谁会想到他会成为她的财神爷呢?
十两银子能够让他们这样一家吃一个月了,还是吃得很丰盛的那种。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也觉得解了气,又浇了把油说:“你不依也行,那么现在马上就离开我家。”
“那我要是没钱交也不想走呢?”他说这话已经是咬着牙齿了,:“你这丫头,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这丫头可真会装,刚才还那么一付害怕的样子。
如意笑吟吟地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全身老半天,才慢吞吞的说,:“这位小爷,想必你也不缺这几个小钱吧,我看你身上的衣料都是很上等豪华的啊,再不说你身上挂着的这荷包、玉佩,都是富贵人家才有的。还有你脚上穿的这双官靴,至少我知道,这双官靴的价格可是我们这些穷人们一年的口粮啊!你也不要说你没钱,现在把你的荷包打开看看,刚才我的那点碎银子你是瞧不上眼的,你的荷包里一定有好几张大面值的银票吧。”
至于杀我,哼,她心里暗想,要杀人的哪里还有心思笑着和人开玩笑,更何况,他的眼里也没有杀气,刚才还在那东屋里故意装出一付凶恶的样子。现在嘛,更吓不到她了。
她笑着说:“我这又是衣服又是热水的端上来,对你并没有恶意啊,你何必杀我呢,杀了我对你也没好处,再说你又不是出不起这个钱,何必为这点小钱露了行迹?“
她又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实在是没办法啊,我现在是急需用钱。”
说到这里,如意低下头,一付泫然欲泣的样子,“你刚才也听到的,我父亲现在有难,我们也需要钱用来打点送人。你我之间只是互相帮助,互相合作而已,我并没有半点威胁你的意思,说不定,等你伤好后,我爹还没放出来,我还得花钱请你帮忙的。”
她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好假,就算爹爹没放出来,难不成她还得请他去劫狱?真是话本看多了,一天到晚尽是些荒唐的想法,不切实际。
不过这样说说而已,让这个家伙心里舒服点,想来平时这家伙都是高高在上的,哪里有人像她这样不把他当回事。
说点软话也没什么,达到目的就行。
听了如意这服软的话,他觉得心里十分受用,得意的笑了笑:“还别说,说不定我还真的能救你父亲出来。”
如意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突然说道:“你是朱家的少爷?”不等他回答就又肯定地点点头:”是的,你一定是朱家的少爷,我今天在街市上见过你。不过你们家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吗?知道你家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你家目前的困局呢。”
“你问我这么多个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再说,你很关心我们家啊?”
她又连忙补充说:“你别多心了,我想如果你能解脱你家目前的处境,那么我父亲就不用担心什么。”
他眯了眯眼睛,这丫头真厉害,居然这么快就能看破他的身份,不过,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他嘴角勾起,微微一笑,那双眼睛就好似也笑了一样,“不错,你说对了我就是朱家的朱剑锋,在家排行老二。”
朱家二少爷!!!如意睁大了眼睛,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把他看了一遍,唉,桐油灯的光线实在太暗,但是也不妨碍她看清楚,这个传闻中的桃花公子确实名不虚传啊!!!
即使在这种遭难落魄的时候也无损他的风流身姿。一身烟灰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绣上一层繁复的银边,在灯光中微微泛光,下摆处用墨绿的丝线绣着大片的修竹,他本就姿容出众,这样一身打扮,就好像是神仙中人。
可惜,左边膝盖处的血渍破坏了这一切。
朱剑锋自负的一笑,:“你放心,只要我们家没事,你父亲自然也没事。”
“那要是你家的事解决不了了?”如意不是很相信,不是说很多官兵团团围住吗?
他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说:“我和你说了你也不懂,你知道什么呀。”
突然,他侧脸看向窗外,又赶紧吹熄了油灯,压低了声音:“那个家伙起来了。”
啊,马上如意就意识到他说的是虎子,于是小声说:“那今天先歇息吧,这衣服我放在这里了,你一会儿换上。明天早上你别出来,我支走了家里人你再出来。”
见到他点了点头,于是就摄手摄脚的走出房门,在黑暗里摸向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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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财迷丫头
在黑暗的房间里摸索还真是不习惯啊!
“咚”的一声,她撞到了椅子上,她疼得龇牙咧嘴的用力揉着自己的膝盖,怎么这么傻啊,在自己家里,点着灯也没关系呀,黑暗中,传来小黑狗的“呜呜”声,嘿嘿,看来自己的动静太大了,连它也被吵醒了。
院子里传来虎子的声音,随着一阵脚步声,虎子,举着盏油灯推开房门,他的脸上不无疑惑:“如意,你怎么还不睡啊?”
“哦,”如意揉着自己的膝盖,好疼啊!!!她觉得自己的眼睛一定红了,:“我,我想到父亲,就睡不着,想起来喝杯水,就…………。”
虎子恍然,又说:“我也是刚睡了一会,不过记着师傅的事,老睡不安稳,我怎么总觉得听到哪里有说话声啊。”
如意吓一跳,不是吧,:“虎子哥,你别吓我,我胆小,我怎么就没听到什么啊,哦,是不是小乖,就是它,你看,它的腿受伤了,我今天把它带回来给它包扎,肯定疼的受不了,它才会哼哼的。”
躲在一旁房里的朱剑峰听了这话,恨的牙痒痒的,这丫头,竟然拐着弯来骂他是狗。
虎子现在才发现,家里真的多了一只小黑狗,他弯下腰,摸了摸小狗,又直起身子对如意说:“太晚了,我去睡了,你也睡吧”
于是就走了。
如意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虎子哥发现什么,把一个陌生的男子带进父亲的房间,又给他父亲的衣服,到底是不妥的。
时间也是很晚了,如意赶紧进房躺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今天一天遭遇的事情实在太多,真的是很累了,她很快地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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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是被银宝给吵醒的,一大早,银宝就被尿给憋醒了,他也不做声,只是自己爬出被窝,对着放在一边的马桶解开裤子嘘嘘着。完了事又钻进被窝继续睡。
这一出一进的,如意就不能再睡下去了,她得在众人起来前把那个家伙安排好,不能让人发现。
她赶紧起来漱口洗脸,这时,虎子也起来了,如往常一样,在院子里劈着柴。
赵妈也在厨房里忙着早饭,如意招呼虎子:“虎子哥,今天的柴禾够了,你不用劈了,赶紧吃了早饭出去吧,我昨天晚上和你说的事你去打听一下,抓紧时间,这爹爹一日不回来,我的心里也是放不下啊”
虎子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斧头,收拾好地上的木柴,搽了搽额头的汗,就走进厨房。
他把赵妈做的热粥和窝头放在一个托盘里,正要往上屋里端,如意忙拦住了他,:”虎子哥,银宝昨天睡得不好,我想让他多睡一会儿,我们就在厨房里吃了算了,免得吵醒他不好好睡觉。”
以前又不是没在厨房里吃过,再说刘敏中也不在家,也没那么多讲究,自然如意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很快的吃完早饭,推开碗筷站起来就说:“那我先走了。”
“哦,对了”如意点点头,又嘱咐道:“我昨天和石大娘说好了的,你先去找她,把昨天有哪些店家的伙计都告诉她,让她去说和,你再到店铺里看掌柜他们忙什么,我在家里等你们的音信。”
“嗯”。虎子听了赶紧就出去了。
如意随即转头对赵妈说:“赵妈,我突然想起,我们昨天忘了买做腊八粥的果子了,家里的豆子和米也不多,种类太少,您今天赶紧出门看着多买一些,爹爹回来,我们也多做点供菩萨,求菩萨保佑我们。”
这时的腊八粥一定要放满十八种果子的,再加上糯米红糖熬煮而成,十八种材料代表十八罗汉,本是佛教用来在腊八日供菩萨的,民间老百姓也依样学之,祈祷家富人安,消灾免难。
这时节刘敏中碰到这事,更是得好好供一供菩萨呢。
把赵妈也打发走了后,如意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她将窝头和粥放在托盘上走向父亲的房间。
轻手推开房间,朱剑锋早醒了,已经穿戴妥当。
如意将粥和窝头摆在他面前,他皱了皱眉头,用手拿起筷子搅了搅粥,一脸嫌弃的样子,:“这是什么?这能吃么?”
如意白了下眼睛,撇着嘴唇说道:“这当然是吃的呀,怎么不能吃呢?我们都是吃的这个呀。”
又讥讽的说道:“朱家二少,你就将就点吧,我们家小门小户的,也只有这些东西,你要吃好的,等你出去了爱怎么吃我也管不着,这在我家,没办法,就只有这些呢。”
朱剑锋一听这话,说道:“你这个死丫头,一天收我十两银子,还给我吃这种东西,你可真财迷啊!”
如意笑了笑,皱了下鼻子,说道:“承蒙夸奖,不胜荣幸,小女子就是爱财也”
朱剑锋没好气的说道:“我给钱你去买不行吗?死丫头。”
如意一听,眉毛一竖,瞪着眼睛说道:“你怎么说话呢?谁是死丫头?你吃我的住我的还要我给你办事,你就是这样要我给你办事啊!”
朱剑锋听了此话,再看看如意一付怒目圆睁的样子,顿时吞回了还没说完的话,是啊,可别惹恼了这丫头,女人很麻烦的,又一想,不对啊,我吃她的住她的也是一天给了十两银子的啊,凭什么我要忍气吞声?!
再要说下去又觉得没意思,显得自己这么在乎吃,再说好男不和女斗啊。
于是讪讪的拿起筷子喝着那粥,一入口,觉得滑滑的,也不是那么难吃,再吃那窝头,也甚是细腻香甜,他的心情顿时变好了,三口两口的就吃完了。
如意冷眼瞧着他吃完后,就说:你昨天说的解决办法到底是什么样的办法啊?说来我听听。”
朱剑锋听了一笑:狡黠的望着她“你一个女孩子,知道这些干什么,这些事不该你管的就不要多问。”
如意气红了脸:“你以为我愿意打听这些啊,我是为我父亲着急,你不说就算了,我也不听。”
说完就起身收拾了碗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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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记住,两次
她把东西收到厨房里,估摸着银宝也该醒了,就又动手给银宝做早餐。
做好后又打好洗脸水端到银宝房里,朱剑锋靠在房门口绕有兴趣的叉着手瞧着她,见到她对他视若无睹,忍不住开口说道:“丫头,你对你家人倒是挺好的。”
如意本来已经走过他的身边,听到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就说:“自己家人当然不一样。”
朱剑锋嘴里喃喃道:“家人就应该这样吗?”他的眼神闪出一丝困惑。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姨娘,他只是一个庶生子,从记事以来,他就受到父亲的轻视。
原本他也是用心读书,想引起父亲的重视。可是经过嫡母和兄弟的有意排挤后,又遭到父亲对他严厉的呵斥,他就放弃了,一心一意流连在风月场所,博得一个桃花公子的美名。
他这样荒唐,父亲也像没有看见似的,好似觉得庶子就是不能当做指望的,嫡出的大哥也似乎乐于见到他这样。还常常问他钱够不够花,怂着他去这些场所。
他的那个将要出嫁的妹妹也是嫡出的,平时对他不冷不热,只有他的母亲,终日小意侍候着夫人,不敢踏错一步,这就是他的家人。
他的衣食住行,都是由仆人来打理,他的母亲虽然也给他做过一些衣裳鞋袜,却从来都是偷偷地拿给他,更别提像如意这样毫不掩饰对自己家人的照顾。
如意把银宝叫起来后,看着他吃早餐,就走出去对朱剑锋说:“我弟弟起来了,你现在在我父亲房间里也不好,我家院子后面有个杂物间,你到那里去躲一躲吧,晚上没人时你再过来这边睡。”
又说:“一会儿我家佣人要回来的,你可千万不要出声啊,就在那房间里养伤,不要弄出动静来。”
朱剑锋不满的瞪着她:“无聊死了,也没个人陪我说说话,不如,我陪你弟弟玩吧。”
如意哭笑不得,:“我一大堆事呢,你就别烦我了,你多大了,还要和我弟弟玩啊。”
:“好啦,杂物房在哪里,你带我去。”
:“嘘,你小点声,别让我弟弟听见了。”如意赶紧嘘了一声。
这时,银宝在房里叫了起来,:“姐姐,我吃完了,你在和谁说话啊?”
如意忙说:“就来,我在和小黑狗说话呢,我抱小黑狗你玩啊。”
朱剑锋气得简直咬牙切齿,竖起两根手指在如意面前晃了晃:“丫头,记住,两次了啊。”
如意困惑的问:“什么两次?”又说:“哎呀,你快跟我来啊,别说那么多呢。”说完拉起他的袖子就走出去。
朱剑锋不由自主地跟着她来到后院,后院其实就在上屋的后面,单独一间,因前面有厨房和柴房,一般他们都不到都不到后院来。
如意推开门,里面放着一套旧家具还有杂七杂八的一些东西,倒是有张床,如意一大早就想到了这间房,事先已经先整理了下的,她说:“你先在这里休息一天再说,我出去打听打听你家的消息,你可别到处跑,吓到我弟弟和赵妈啊。”
朱剑锋往床上一趟,手脚摊开,十分享受的说道:“放心,我现在可没精神啊!昨天晚上和你搞得那么晚,今天一大早就被他们吵醒,我现在可要补瞌睡了。”说着打了个大呵欠。
如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家伙,说什么呢?谁和他搞了一晚,真难听啊!!!得赶快弄走这家伙,要不迟早出事。
这时,赵妈也回来了。如意交代好银宝给他,就要出门。
赵妈说:“姐儿啊,你爹爹平日不是要你少出门么,你怎么还一个人往外走,不如我和银宝都跟你一起去。”
如意叹了口气:“我这一出去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事,什么时候能回呢?,您还是和银宝在家里吧,免得在外面冻坏了。”
她早就想好了的,先去朱家看看情况,再去找石大娘,然后再去鸿福店铺里,问问刘奉行,她爹的事到底有几分把握。
出门穿过巷子,就来到南城区的朱宅前。
路上行人匆匆,谁也没注意到她这么个瘦小的女孩,
如意也低着头,尽量不显得人注意。朱宅占的地儿很大,几乎一条街都是他们家的,她并没有贸贸然走到大门。
先在大门处一看,真的有两队兵士在门口把守,不过看上去很散漫,还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并没有摆出一付很严肃的样子。
大概都知道是朱家出了事,没有人往这里走过。她又沿着围墙绕着走,走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一座小门。
她在小门处等了一会儿,就有两个看上去是厨娘打扮的人走出来,她们一边走一边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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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风波又起
“昨天可真把我吓坏啦,突然这么多官兵围住我们府,真是活了半辈子都没见过这阵势啊!”这个胖胖的厨娘一脸的害怕。
“是啊,我还以为我们老爷犯了什么抄家杀头的大罪了。”回答的是个看上去十分精明的妇人。
“老孙家的,可别瞎说,事情还没过去,虽说老爷他们对这群兵爷又是好吃好喝,又是送东西,可这事情还悬着呢。”胖厨娘说。
那孙姓妇人说:“唉,你没听说啊,这事情都是二公子惹出来的,听说老爷也生气了,要把二公子交出去,可是二公子听到风声就跑啦!”
如意听了这话一愣,看她二人已是走进,也没时间多想,忙上前行了个礼,道了声好。
她先脆生生的喊了一声:“两位大婶,您这是出去买菜吗?”
两个妇人疑虑的看着她,嘴里答道:“是呀,你有什么事儿啊?”
如意脸上虽然笑着,但是眼里却渐渐蓄满了泪水。:“我父亲是鸿福金铺的刘师傅,昨天进府到现在都没回来,家里就我和一个四岁的弟弟,我母亲早就没了。这父亲出了事,家里都没个主心骨。”说着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不知道,父亲在府里究竟如何,现在人怎么样,有没有出什么意外。”
两个妇人听了一脸的同情,那孙姓妇人忙说:“小姑娘,原来你是鸿福刘师傅的女儿呀,我认得刘师傅,你别哭,你爹没事的。”哎呀,这姑娘哭得可真伤心啊!
如意听了此话一喜,抬起头,噙着眼泪:“当真,大婶别哄我,我心里很是担心受怕的。”
“没事没事,你爹虽然不能出来,在府里也不能随意走动,但是也是没什么意外伤到的。”那胖厨娘说:“只要不是我们府里的人都赶在一个院子里,我们这些下人也不准随意走动,是因为买菜才放我们出来的。”
如意听了心里一松,忙掏出几锭碎银子送到那厨娘和孙姓妇人手里,又对那孙姓妇人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两位大婶不要嫌弃,能够收下。”
两个妇人更是欢喜了,说道:“哎呀,刘师傅可真有福气,有这么个孝顺的好女儿啊。”
另一个也说:“是啊是啊,就没见过这么懂事乖巧的姑娘。”
如意一笑,又问道:“两位大婶,我听说是府上的哪位公子惹出的这祸事?”
那胖厨娘收了钱,忙抢着答道:“就是我们府的二公子,你可千万不要出去说啊,听说是我们二公子在外面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才闹出的这事情。”
“是啊,我们老爷要忙着请人说合,看这事能不能花点钱解决呢!”
她们两人这争着说,倒像是把那买菜的事早忘了。如意心里暗暗觉得滑稽,想到自己说哭就哭的,真是很有唱戏的天分啊!
她忙装出一付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说:“大婶,不敢再耽误你时间了,您要是在府里看到我父亲还请传个信,让我父亲也不用心里挂念着我们。”
两个妇人忙笑着连连点头应了。
如意看着她们走远了,心里也轻松了,还是自己禁不住事啊,听她们一说也没什么的,自己还担心了一晚上,看来只要和石大娘按说好的办,父亲回家是迟早的事。
她心下大定,没提防这时拐角处驶来一辆马车,堪好对面撞上。
顿时,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鞭响,吁地一声,那匹马四蹄扬起,,腥热的气息正好掠过如意耳边,她吓得腿一软,不禁跌倒在地。
车帘掀开,马车里的人高高在上的瞟了她一眼,浓眉高高耸起,眼睛深邃如寒星,此刻他看到马车旁的如意跌倒在地,灰尘满身。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眼里充满了冷漠,他问车夫道:“怎么回事,要紧吗?
不去问跌倒在地的受害者,反而问自己的车夫,这人还真是冷酷无情啊!
车夫忙道:“没事,公子,没提防这姑娘突然走出来,也没撞上。没什么大碍。”
那人看到如意没作声,只是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于是对车夫道:“快走吧,别耽误了事,说着放下车帘,从里面扔了一锭碎银在地上。
那车夫对如意甩下一句话:“该你走运啦,碰到我们朱家二公子,还给银子你,换了别人,还要怪你惊扰了。”说完就赶车离去。
如意气绝,望着马车扬尘而去的影子,“呸”了一声,撞了人不说,还倒打一把,连名字都不敢留,还打着朱二公子的名号,难怪那朱剑锋的名声不好,看来是有人存心害他啊。
不过如意也纳闷,自己是不是前世和马有仇啊?一连两次都差点被马踩到。
她看了眼地上的银子,不屑一顾的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欲离去。又一想,何必和钱置气呢,她慢慢走过去拾起银子,走到大街上,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于是走了过去,将银子丢进了他面前的破碗里。
如意本来是要回去找石母的,现在看到朱府这情景好像不是那么严重,而且石母在自己家附近,回去又得花时间,还不如顺路走到鸿福金铺和刘奉行说说这事,再找石母也不耽误。
她来到鸿福金铺,和店门口的伙计打了个招呼就进去找虎子。
铺子里很热闹,楼上楼下的都在忙着招呼。
这时,她听到一个女人尖刻的声音,:“你们这么大的铺子开得是干什么的,我要的东西都几天了,还没做好?”
一眼看去,是一个满身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年轻妇人,高高的颧骨,眼皮大而微凹,一看就是一脸的刻薄相。周围还跟着几个仆人,看架势也都是一付趾高气扬的样子,嘴里也跟着说:“这是新来的校尉夫人,你们可要小心伺候。否则惹恼了我们校尉,可没你们的好果子吃。
如意一听这话差点要马上笑出来,马上又忍住,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尉,怎么这么嚣张。
这时,管事刘奉行也赶了出来,他早已把这些话听了进去,心里虽鄙夷不已,但面上还是不露声色,只是招呼着请他们上楼细谈。
原来那校尉夫人刚来承州城,忙着交际应酬,就在鸿福金铺订做了些首饰,是一套名为“金玉良缘”的头面,还包括耳坠、项圈、手镯等,一应用黄金打了再镶上翡翠。谁料刚才取货,却说没做好。
刘奉行忙叫来作坊的伙计问,却说按照时间来说,该交的货都已按时做好了,可是这女人手里拿着的订单却是真真切切的盖上鸿福金铺的印章。
这可奇怪了,刘奉行又赶忙找来管印章的人,那妇人见他绕来绕去,就很不耐烦,使了个眼色给从人。
那从人中有个很伶俐的喝道:“你只说这是不是你们的订单,把我们搁在这里看着你找人,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的,等到天黑呀。”
正好那管章子的人来了,看到这份订单说是要拿去查一查。那仆人更不耐烦了:’查、查、查,你查到明天后天呀?要不是看你们的活做得好,谁来你这鬼地方呀。”
这架势,好似今天不拿到东西不罢休的势样。
刘奉行忙作揖赔礼,说道:”这都是我们的不是,还请你们稍安勿噪。不过这事我们总要一步步来,若查清了真是我们的不是,我们定会赔上厚礼。”
“不必了,我也没那个耐心等,你只说个期限,到时我再来,若是没个交代,别怪我们不客气。”那妇人重重地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挥挥手,带着一众仆人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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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藏宝开业
那妇人走下楼,看见店堂里还有客人,她环视了一周,突然大声的说道:“这鸿福金铺就是如此待客吗?明明自己到期交不出货,却还要我们等,这城里又不止他一家做生意的,我还不如早点去别家看看,免得耽误我时间。”
后面的仆人也忙应和着:“是啊,是啊。夫人,听说前面有家新开的藏宝阁,不如我们去那里看看?”
“走。”这话说了还不够,她还一脸假笑的对着店里一众人等说道:“列位不如也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说罢就昂着头踏出了店门。
好家伙,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拉客啊!到了这时候还看不出来,那刘奉行就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他气得直发抖。
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没有谁敢动他们鸿福金铺的,更没有谁做得这么过分。
要知道,以前这里的大小事务都是交给他打理的,他也很少见到少东家,这次少东家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巡视,却偏偏接一连二的出现这些闹心事,这会影响到林钰浦对他的观感,他的位置也会有所动摇的。
刘奉行马上示意了一个机灵的伙计跟上前去,这时,看到如意也跟了上去,忙叫道:“侄女,你也在,太好了。”
如意问了声好,说道:“堂伯父,你且看着铺子里,我去看个究竟,这中间定有蹊跷。”
刘奉行忙连连点头,甚感欣慰,这女儿可真太善解人意啦,他还没说,就知道他的心里所想。如意的能干他也是知道的,心里也就放心了。
这时店里已有一些好事的客人也被那妇人串绰着走了,如意也忙跟了上去。
跟着他们在这条热闹的大街上向前没走多久,果然就看到一座新铺开张,还没近前,就听到一片敲锣打鼓声,极是热闹。
虽然那铺子周围围着很多人,但是那栋楼整座都披红挂彩,喜气洋洋的,非常醒目。
走进了,就看到店铺前扎了个高台,听到有人在台上大声说:“各位客人,小的是这藏宝阁的总管孙七,给各位请安了。”说罢行了个礼。又说道:“我们藏宝阁有天下最出名的珍宝,天上飞的龙鸟,水里游的海兽,山上跑的珍禽,只要是您想要的,出得起钱,死的活的我都能给各位客人弄来。”
“以下都是我们店里的宝贝,只要您喜欢,今天我们开张大吉,我们会有十样镇店宝贝在这里,您随便喊价钱,只要您出的价钱再没人和您争,这份珍品就归您啦!”
他这话音一落,顿时有人欢呼起来,人群沸腾如水,气氛一时热闹无比。
接着就有四人抬出一座八扇人高的黑框屏风,绣着春夏秋冬的应景花样。
孙七说:“这屏风大家也许瞧着寻常,各位,我要给大家好好说一说,这屏风的框架乃是南海沉香木所制,这南海沉香是万两黄金都求不到的,这么大一座框架,那得值多少金哪!再说这沉香木散发的香气可是宁神养气的好东西啊!。”
周围人群里一片喝好之声,那孙七大笑着说:“各位各位,不急不急,我话还没说完啦,这屏风上绣的图样虽寻常,可是大家看看——。”
他示意那四人将屏风换了一面,顿时人群中又是一阵恍然大悟的欷歔声、叫好声,原来,这屏风绣的是双面绣,反面又是另外四付不同的花鸟虫鱼图案,难得的是竟然隐隐中闪着金光,显得富贵逼人。
那孙七又笑道:“列位,这双面绣也不算什么,不过这做屏风的绢纱可是南海鲛丝所制,这南海鲛丝加上南海沉香,各位说,算不算得上是件宝贝啊!”
“算,算,当然算。”人群中又传来一阵和好声,众人也是议论纷纷,都觉得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了,碰到这难得一见的宝贝,以后就算拉家常也有可以炫耀的。
有好事者大胆的问了句:“你这宝贝究竟要卖多少钱啊?”话音刚落就有人马上附和。
那孙七得意的笑着说:“不贵不贵,十两银子起价,我刚才已经说了,只要各位出的价钱没有人再加,谁出的价最高,谁就得了这件宝贝。”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喊道:“我出十两。”又有人说道:“我出二十两。”一连串的加价声此起彼落的,不一会儿,竟然有人出价到了五百两。
接着,就听到有人说:“一千两。”出声的居然是那位校尉夫人,她一挥手,手下从人连忙抬起一盒码得整整齐齐的元宝出来,她傲慢地扫了一眼周围,说:“若有人出得比我高的也行,但必须现在就把银子拿出来看看,可别叫着好玩。”
她这样一说,周围的人就安静了,就是有那出得起钱的,哪里随身带着这么多,就有人连忙说:“快,我们回去取钱赶快再来买。哪怕没买到这个宝贝,后面还有其他几样呢”
于是就真的有人忙叫着自家仆人回去拿钱或去钱庄里取钱。
那孙七满面笑容的连声恭贺那校尉夫人,宣布那件南海屏风归她所有。人群中又是一片羡慕的声音。
如意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他们又拿出一件一件制作精美的玉石盆景,宝石头面,玲珑剔透的玉佩等等,每一件都被那孙七说得天花乱坠,简直是天上有,人间无似的,只要有人出得价钱低,马上就有人将价格抬高,到后来,那十样镇店宝贝都卖了出去。
不过依如意看来,除了第一件南海屏风看来比较稀罕珍贵,物超所值,其他的宝贝所卖的价格却也不算划算。
这分明是一场极高明的人为操作的作秀!!!如意不禁对这幕后之人充满了好奇、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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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献计鸿福
这场热闹的开业将一整条街的人气都聚集了过来,店里店外,人群络绎不绝,那孙七分明早有所准备,招呼的伙计也不少,一个个客人都是高兴而来,满载而归,就有那原本不打算买东西的,看了这热闹场面,也心痒痒的多少买一点。
如意一直站在街对面观察着,她想到了鸿福金铺,看来,这时金铺的客人一定比不上这里多。
父亲为鸿福用心劳作这么长时间,看到这场景,心里一定也很担忧,她忍不住摇头自叹道:“真是好手段,这场戏做得太高明了。”
突然,耳边传来一句问话:“姑娘,你是说什么戏高明啊?”
如意转头一看,左边不知何时竟站着两人,看上去,也是和她一起看这藏宝阁开业的。
说话的是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唇红齿白,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珠转啊转啊的,显得极是伶俐。他的旁边却是一位长身玉立的男子,头微微侧着,看不清面容,只看得到束发的玉簪,竹青色的长衫。
如意微微一笑,:“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藏宝阁的开业像看大戏一样,热闹好玩。”说完点了下头转身欲走。
那少年看她话没说透彻就走,很不甘心,:“哎”的一声叫住她,但是如意本就不愿多说,当做未听见似的停也不停地离开了。
少年气鼓鼓的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公子,这小姑娘太瞧不起人了。”那男子盯着如意的背影,微笑着说:“她可不是瞧不起人,她是怕惹上是非,这姑娘,挺聪明的,居然看出孙七的手段,嗯,不错,你去打听打听。”
少年翻了个白眼:“一个小丫头,能聪明到哪里去,她比得过香雪姐姐、柔云姐姐吗?”
男子不语,只瞥了他一眼,少年自知多嘴了,遂低头不语。
“走吧,我们也该进去了。”男子说完就向着藏宝阁走去,少年也忙跟上。却见他又回头看着自己,马上意识过来,嘴里说道:“公子别生气,我这就马上去打听。”急忙向着如意方才走的方向匆匆跑去。
这时如意已经回到了鸿福金铺,刘奉行派去的伙计也早已绘声绘色地将那场景说给他听了,刘奉行见到如意回来,又向如意仔仔细细问了一遍,沉思良久。
既然自己碰到了,也不好不说什么,何况,刘奉行说起来也是自己的伯父,虽然带了个“堂”,但他对父亲也很照顾的。
如意说:“堂伯父,其实这场戏是很明显的,那个校尉夫人也一定是他们一起的,依侄女看,除了那第一件宝贝南海屏风确实难得以外,其他那些宝贝倒也算不上什么,有的物件所卖的价格甚至还远远超出了本身价值,只不过是那掌柜的口才了得罢了,才煽动起了一些人喜欢出风头、好显摆的弱点。”
刘奉行忧心忡忡:“少东家几年难得来一趟,来了就发生这许多事,这叫我怎么说得过去啊!”
如意说:“伯父,那客人的那张订单可是查明了吗?”
刘奉行说:“查明了,是我们的疏忽,作坊里收到的那张订单上只写明了交定银一百两,却并没有写明几时交货,客人手里的订单是他们自己补上的日期,妙就妙在这字迹一样,墨色也没有区别。只怕少不得还要扯一场。”
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要是吵起来是不好办啊!眼下也只有赶快督促作坊里的大师傅先放下手头别的事,暂且把这套头面全力打好,明日好交货给那位校尉夫人。
看来这订单上还是有漏洞,不然也不会被别人钻了空子。以后的订单上还是写明日期为妥。不过…………
“堂伯父,能把店铺里的订单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刘奉行很快就拿来了一叠薄薄的竹纸。
竹纸柔软细腻,不容易被虫蛀,但是订单上的书写内容却值得一椎。
“伯父,我觉得店铺的订单改成花笺那种样式的会比较好。一来,我们做的生意都是以女子为主,这花笺色彩上,款式上都比较讨女子喜欢;二来,这花笺的纸质可以略厚实些,格式上不妨事先印好客人称呼、首饰款式、取货日期,以免疏漏。”
刘奉行面露难色,:“你说的很好,可是这样一来成本要相应提高,我得和东家商量商量,再说这用竹纸的不只我们一家,几乎是家家用它啊。”
难道这一点小事也不能做主吗?如意心中略感失望。
“若是以前的鸿福,在承州还有名气,数一数二,倒也不用太过于刻意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可是现在看那藏宝阁的手段是高明的很,不能小觑。如果鸿福再不采取措施,只怕会被他吃掉。”
“竹纸的事暂且先放一步,那藏宝阁你觉得采取什么措施对付他们好呢?”
“当然是举行一场比他们还要热闹的盛会,让承州人心目中,还是觉得鸿福是最好的。”
刘奉行面露难色,藏宝阁今日举行的开业实在很成功,许多人都津津乐道。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也能找到十件宝贝拍卖,而且这样一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学着藏宝阁的,这不是递话棒给别人说嘛!
如意心里却在想,我若是能替他们出个主意,也许可以使他们很快接爹爹回来。这商人,不都是你来我往的交易吗?”
主意拿定,她就抬起头来,明亮的眼睛里充满着自信,对着刘奉行微笑着说:“伯父,侄女倒是有个办法,也许可以和他们比一比,还请借一步说话。”
刘奉行也注意到,此刻如意的称呼里少了个“堂”字,他心领神会,这时候是一家人啊,何必还分得那么客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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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平息众怨
如意和刘奉行进了账房,这间房在二楼的最末尾处,是不会有人来的。
其实如意的法子说白了也很简单,现在不是快过年吗?藏宝阁既然来一场热闹的开业典礼,那么鸿福金铺也可以来一场年终大酬宾啊!!!
这些促销的手段,那她随便想一条出来都能够比得过藏宝阁。虽然她的记忆是这时空里,但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这么多奇思妙想。
刘奉行听了既倍感惊讶,又感到兴奋无比。
他惊讶于如意一个女孩能有这么异想天开的点子,又兴奋的希望自己能一举扳回目前鸿福的不利形势。至于东家那边,他想那是一定要极力说服的。
如意将自己的法子说与刘奉行后,就离开了鸿福金铺,出来太久了,也不知道家里怎样,要知道,家里还有个祸害呢!
临走时,她特地和虎子哥打了个招呼,不知道虎子哥昨晚到底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过想来,依虎子的性格,是不会瞒着她的。
虎子说早上已经去过石大娘家了,并且也把那些一起被连累的店铺伙计都说给石大娘听了。嗯,这就好,毕竟有些事,众人拾柴火焰高啊!!!
出门时,她与少东家正好撞上,因为有了爹爹的消息,心里也大为宽松,遂大方地笑着行了个福,问了声好。
这一位有点诧异了,从昨天到今天,都没见到刘师傅的这个女儿哭泣吵闹,看似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一样,可是明明不应该这样啊,昨天,他还注意到她面有忧色,今天,却好似一身轻松,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他本来走进店铺的人,不知怎地却又马上转身叫住了如意,问道:“姑娘,令尊如今尚未回家,你心中可是担心否?”
如意心中暗喜,来了,来了,果然问话了,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说啊。要不是为了铺子的事,爹爹能身陷朱府不能回家吗?你们要是不想办法也太让人心寒了吧?
她浅浅一笑,低声道:“自然是担心的,不过,想来东家一定不会薄待工人的,毕竟都是为了东家的事,东家一定会想办法的。"
她的话绵里藏针,看似毫无主意,却将他逼得紧紧的,林钰浦眉头不由一皱,看不出,刘师傅的这个女儿年纪虽小,说话却这么老道。
不由得,他又仔细打量了她全身。
一身豆绿色的棉袄,身量瘦小,梳着双髻,头发乌油油的,衬得肤色白嫩如玉,大概是刚从店里出来,店里比外面暖和,她的脸颊上还带着红晕。花瓣似的小嘴红滟滟的,鼻梁翘挺,宝石般的眼睛此刻正静静地看着他,显得那么的镇定自如。
按照大华国的准则,如意不能算美女,只是中人之姿罢了,但是如意年龄虽小,却有一股自信安然的气质,让人觉得这小姑娘不可小觑。
林钰浦旁边的小厮林安也在一旁暗暗纳罕,他们公子虽说温文尔雅,生意场上来往少不了应酬,但是那些女人见了公子都自觉地端正举止,不敢做出那些轻薄样儿。可这个小姑娘却好像一点也不怕公子,还敢这样看公子,真是胆大包天哪!
林钰浦嘴角一勾,正欲开口,远远的有个声音招呼着:“林老板,找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们有事找了你一上午,听说你去了衙门,不知道能不能透露一些给我们啊”
他们抬头一看,只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急步走来,当先几人都是掌柜老板的商人模样,后面都是一些布衫妇孺,拖儿带女的。旁边有一位老妇分明是石大娘,此刻她正大声嚷着:“哎呀,少东家,你可真是好心人啊,不知道我家石良能几时回来,给个准信吧。”
“是啊是啊。您看我们这些老的老,小的小,真是没了依靠啊”周围那些妇孺都此起彼伏的应和着,什么好心人啊,修功德啊这些话都说出来了,还伴随着小孩的哭叫声,打骂声,一时之间热闹无比,把半条街的人都惊动了。
如意的眼都直了,真是想不到啊,这石大娘可真是煽动人心的一把好手啊,居然还想得到带上这些哭闹的小孩!她苦苦忍着笑,随即看向林钰浦,不知道他会怎样处理这些事?
这时,这场热闹已经惊动了里面的刘奉行,他急忙出来招呼当头那几位老板进屋,对着剩下的那些妇孺也感到头疼,这又不是他们一家的事,可是却闹到他们铺子门口,还叫人怎么做生意啊!
林钰浦冷冷的示意了身边的林安一眼,林安机灵的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各位大娘大嫂们,听我说一句,我们公子一大早就跑这事,今天晚上,关在朱府的人应该就可以回家了,我们公子心好,虽说我们铺子只有两个人,不过府衙大人看公子面子,把所有的人都放回家。”
他这话一落,大家顿时都喜气洋洋,连声道谢。如意也感到意外,虽说已经知道朱府不会有什么泼天祸事,但是这么肯定的说出众人晚上就可以回家,也算是没有想到的快速了。”
她连忙也道了个谢,心里却想,刚才怎么不说,却非要等到这局面才说,还问我担不担心,分明是不把人当一回事,眼中不由带了几分悻悻之色。
这时,石大娘也高兴地迎上来,拉着如意的手对着她说:“哎呀,这可是好事啊,真是叫我白担心了一晚上,总算是放心了。”
如意看她上来说话,生怕她不小心说出她们昨晚的算计,要是让林钰浦知道眼前这一场热闹是她导演出来的,那还不糟?忙暗暗使了个眼色,要石母不要多说。
不意此举却落入了林钰浦眼里。
那石母见状也明白的退过一旁,众人家眷也都感恩戴德的告辞,那些掌柜嘴里也说着要请客,如意也准备悄悄离去时,林钰浦叫住了她,一双眼睛含笑望着她:“刘姑娘,我看你和石娘的母亲很熟啊,我记得你们昨天才认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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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欲善其事
如意心里不由一跳,偷偷拿眼打量他,却见他虽然嘴角带笑,眼神却是像千年寒冰一样,心里又是一跳,又想到:“我慌什么,他能知道什么。”
她心一横,大胆的抬头直视着他,嘴里答着:“是啊,就是昨晚才认识的,大概都是有着相同的遭遇,所以才互相携扶,再说,石大娘热心快肠的,人可是再好不过了。”说完就瞥了一旁的石大娘,那位热心快肠的大娘这时也说:“哎,刘姑娘啊,我先回去了,今天把我的豆腐生意也耽误了一天,我得回家早点做准备,明天要把今天没卖的一起补回来。”说完就自顾自的走了。
“是啊,真是够热心快肠的。”林钰浦依然带着笑,盯着如意不紧不慢的说道,他怎么就觉得这姑娘和那石良母之间有点什么呢。
如意此时也觉得这人的笑怎么就那么可恶呢,她不由得撅起嘴唇,露出一付小女儿的神态:“东家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事呢。”
见到林钰浦点头,又行了个礼忙不迭的走远了。
这个人简直是只笑面虎,如意心里暗暗腹诽。
林钰浦深思的看着她的背影,这个小姑娘表现得一点也不像平常人家的女儿那样,不知道刘敏中又是个怎样的人,他以前只知道他是落第秀才,这承州的事一直都是放心的交给刘奉行,他自己还有别的事缠身,不过现下,这争斗既然已经延伸到承州来,说不得,他也要放一些精力这里了。
这时,刘奉行和林安两人已经打发走了那些妇孺老幼,那些带头的掌柜们又是作揖又是道歉,说明自己的不得已。
此时,他也早进了店铺二楼,面上老神在在的和那些别家的店铺掌柜们打着招呼,听着林安将早已说过的话又重复对刘奉行说了一遍,他看出刘奉行还有话对他说,于是对众人宣布晚上醉八仙酒楼请客,他做东。
众人又是一番推辞声,连道不敢当,怎能让林老板出力又出钱?
林钰浦嘴角勾起,一笑了之,说:“我早听闻承州人心淳朴,商人童叟无欺,以前都是来去匆匆,今次来的时间久一些,也想与众位好好聚聚,共同商议商议如何让承州生意做大,听闻江南那边的商人都组织成立商会一类的,我们今晚也可以好好说道说道,怎样才能把我们承州做得兴旺起来。”
就有一位开米店的掌柜大声附和着:“林老板这么说,自然最好,不过我们小本经营,还得您这位大老板多多关照。”他的生意与鸿福又不同行,本钱也没他们大,自然也不怕林钰浦要吃掉他的铺子,只有先巴结着为上。
又有几个人连连摇头,谦辞自己一干人算不上承州有头有脸的大商户,自己的意见无足轻重。就有人提到朱家才是承州有名有权的大商户,还有黄家、李家,只要这几家牵了头,同意了,这事多半也就成了。
也有人说:“如林钰浦不嫌弃自己身家小,只要商会成立,也愿意成为其中一份子。这话一出,就有人赶紧附和。
这些人都是因朱府才彼此牵起的联系,此时店中伙计都困在朱府中,他们一大早就被石良母撮合着那些妇孺闹得头疼,因鸿福金铺是最有实力的一家,林钰浦的身家也是最大的,所以都是将他视作主心骨,此刻林钰浦提及商会,自然没有反对的。
林钰浦听了后觉得自己也是考虑的太简单了,是要好好了解承州的这些商人情况,其中盘根错节的牵扯太多了!虽然之前也有所探听,但没有听到这些小商户的心里所想,要知道,小商户的数量是很多的,也是中坚力量。
这还不够啊,还得将全城生意做得最大的几位都邀请来才好,不过眼下,先把他们送走,再发贴请人,借着这桩事晚上谈谈成立商会也算是很好的由头了。
送走诸人之后,刘奉行向林钰浦说了藏宝阁的事,又提到了如意出的主意,只不过,他存了私心,只说是自己想的主意。
林钰浦有点惊讶,刘奉行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没有很大的胆量和魄力,这次能想出这么绝妙的点子明显不是他的脑袋瓜子能想出来的。而且也不是他的作风。
这店里的伙计们也没有什么冒尖的,这个主意可不是不通文墨的人就能想得到的,而店里的伙计大多只是识几个字而已,唯一书读得最多的刘敏中现下又被困,他不禁想到刘敏中的女儿――如意,又想到她刚才给石大娘使的眼色,联想到今早上这么多人居然想到找上鸿福,这些事凑巧的都挤在一起。
“林安。”想到他就马上喊来林安,:“你现在马上去找几个刚才来的那些妇人,问问她们是谁开口把他们喊到一起的。”
“是”。林安听了马上抱拳离去。
而后,林钰浦又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刘奉行,突然说道:“老刘,我用你也有很多年了吧?”不等他回答,又自己点头答道:”是啊,有七年了,七年,你跟我这么久,也应该知道我的做事准则了。”
刘奉行心里一上一下的看着林钰浦,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出这话,不过想到林钰浦的最后一句话,他于是在心里反复思量。
林钰浦的准则是,你可以无才,但不能无德,林钰浦常说:“下属分四种,有才有德、无才有德,有才无德和无才无德。无才无德的属下不可要,有才有德的属下难得找,无才有德的属下虽然用起来很累,但好过有才无德的属下。
他的意思就是一个人的诚信是很重要的,如果一个人没有品德,那么即使再有才他也不敢用,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卖你,所以他刘奉行虽然没有大才,但在这个管事的位置上无风无雨的呆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他诚实,而现在…………
刘奉行想到此不禁冷汗直流。膝盖一弯,就跪在了地上…………
对林钰浦说清了是如意的主意后,林钰浦让他放手去做,并且说了很相信他,此事全权交予他处理,不过这个藏宝阁的主事人倒要好好调查调查,这件事,就还是交给林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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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父亲返家
带着喜悦的心情,如意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过后,赵妈和银宝都已经吃了。
如意想起后院里的那个朱家二公子,就忙收拾了几样吃食用托盘端了去,来到后院那间房,推开房门,奇怪,竟是没有人,人到哪里去了呢?
带着疑惑,她回到自己房中,糟糕,她突然想起,这家伙,说好了给她的钱还没兑现了,哼,这下好了,白吃白住一晚不说,还白穿了一身衣服走了。
不过,想到爹爹今天晚上能够回家,如意还是很高兴的,总算是虚惊一场,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啊!
到了晚上,刘敏中果真和虎子一道回家来了,一家人那是真的很高兴,赵妈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小银宝是什么也不知道,只不过众人高兴,他也觉得好玩,也跟着高兴。
如意早就做好了一大桌菜迎接刘敏中的回家,当看到父亲时,她顿时嗓子都堵住了,一声“父亲”只在舌尖上打了个转,眼泪倒是很快的就流了出来。这一天一夜她的心里可是又上又下啊,父亲就是家里的支柱,她不能想象自己既没了母亲又要失去父亲的命运,她忍不住的扑到父亲怀里,任由眼泪打湿父亲的衣衫。
天真无邪的小宝在一边用手指刮着脸颊,嘴里嚷道:“哦,姐姐羞羞、姐姐爱哭鬼。”
刘敏中也是感慨万千,这一宿在朱府也是心里牵挂着家里,睡得不安稳。一家老的老,小的小,虎子又老实,如意太要强,他真是想了好几个可怕的后果,到了下午,听说可以回去时,真是太高兴不过了,心里只觉得感谢上天仁慈,对他照拂有加,又想是不是亡妻地下有灵,保佑他逢凶化吉。
好在他终于平安回家了。
他拍着如意的背,知道她心里一定很担心。安慰她,故意说道:“没事,父亲没事,就是在朱府住了一晚,这样的好事,别的人想都想不到了。”
如意不好意思的离开父亲的怀抱,嗔道:“这是什么好事啊?躲都躲不及呢!”
刘敏中故意开玩笑道:“要不是这件事,我还不知道,那朱府有多奢华啊!他们家的丫鬟小厮身上穿的衣裳都好过我们这些外面的良家子,尤其是那些伺候夫人小姐的丫鬟,头上戴的非金则玉,吃的也很讲究,我昨天晚上在他们府里的客房睡了一晚,那卧室比我家的大多了。”
如意听了,撅着嘴说:“既然这么好,父亲就不要回来了。”
“那可不行,我可舍不得我的一双好女儿和好儿子。”刘敏中的眼里满是笑意。
如意此时见父亲无恙,也有了心情打趣:“父亲怎么能见到伺候夫人小姐的丫鬟?难道父亲见到了夫人小姐?朱府的夫人小姐相貌如何?那朱小姐是不是像人说的很美啊?”
“夫人小姐我是没见到啊,都隔着帘子的,至于人说朱小姐美吗,我看倒不见得,她再怎么美,在我看来,也比不上我的女儿啊!”
“父亲,你又取笑女儿呢。”如意跺着脚摇着刘敏中的胳膊,逗得刘敏中哈哈大笑,一家人都很是开怀。
第二天,刘敏中晚上回来,说起店铺里马上要开始筹划一场大盛会,还说东家林钰浦今天亲自开口邀请他到时一家人同去玩。
刘敏中兴奋不已,这是否极泰来啊!之前东家很少来,来了也没有和他很多接触。林钰浦此人看似温文尔雅,其实带着几分疏离。
如意则在一旁偷笑不已,父亲还不知道这就是她的主意啊!她这些天也常常在刘敏中出门后到刘奉行家里,与刘奉行一起商讨准备盛会的诸多事宜,盛会那天即使林钰浦不邀请她也会去啊!毕竟,某种意义上说,是自己一手策划出来的啊!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是腊八日,这一天是一个大晴天。
一大早,刘敏中和虎子就看到如意将银宝从被窝里拖出来,打扮得整整齐齐的。
小银宝还迷迷糊糊的在睡梦中呢?嘟囔着嘴不愿意起床。实在是太早了啊!
如意哄他,:“你不是要去看庙会吗,今天姐姐就带你去啊!”
是啊,小银宝顿时来了精神,哈哈,瞌睡虫也跑了!
他急急忙忙扒完碗里的早饭,就要抱着小乖出门,这些日子里,小乖的腿伤也恢复得很快的,银宝早就与小乖建立了深厚的情谊。除了吃饭睡觉,银宝都是抱着小乖不放手的。
可是如意拦住了他,说什么小乖要看门,否则小偷会进来的,又说小乖带到庙会上会被人踩伤,带着小乖也玩不痛快。说了好半天好话,才哄得银宝恋恋不舍,极不情愿的放下了小乖。
早在这天前,如意就已与刘奉行商量了这一次的事情该如何实施,这几天,刘敏中已经察觉到了女儿的举止,也仔细问过如意,如意只有老老实实的说给他听了。
他们商量着这次的地点就在腊八这天的庙会,庙会人又多,场面也够大够热闹。不管从地点还是人数来说,远远胜过藏宝阁的那一天。
而如意早已将一系列的运作程序写出来交给了刘奉行,暗地里推演了几次,都觉得再无纰漏,非常放心。
林钰浦早已遣人驾了一辆大车等在门外,专程迎接刘敏中一家。
如意心里也是雀跃不已,,再怎么沉稳终究是小女孩的心思。她对自己大力促成的这个事情,要亲眼看见心里才会有成就感和满足感啊!所以如意觉得今天林钰浦之请实在是妙极,正好全家出动,都去庙会上逛一逛。
只有刘敏中心里感到不安,女儿太能干了,恐怕会遭来祸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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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腊八盛会
庙会的地点在城东,这里有一座寺庙,唤作卧佛寺。
这世上唤作卧佛寺的寺庙太多,可是信佛的人更多,人人信佛,都是为了心中有一个寄托,有一个希望,而佛的存在,不过都是为了满足芸芸众生的求不得而已。
车如流水马如龙,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相传释伽牟尼在菩提树下苦思,终在十二月八日这天得道成佛,所以这天佛门定为“佛祖成道纪念日”。
这天的卧佛寺分外热闹,寺院僧众长老都在寺前施粥赐福。
有那心诚的信徒都早早来到了,还有一些小摊贩也忙着招揽生意。
车还没停下,银宝就欢呼起来,急不可耐的要跳下去,被虎子拉住了。赶车的把式乐呵呵的连声阻拦,急忙将马车停在一棵大树旁。
下车竟然遇到旺生的娘桂花嫂,原来她也是想求佛粥回去,保佑旺生奶奶吃了没病。
听虎子说旺生今天也会来帮忙,就想顺便看上他两眼,旺生自从进了鸿福金铺作学徒,每日里吃住在店铺,一直都没有回去过。桂花嫂和旺生奶奶也很是想念,却又不敢进铺子里看,几次在铺子外面故意走过去走过来,也没见到旺生,其实旺生在后面工匠坊里,哪里能在店铺前面见得到?于是桂花嫂和他们一起都来到鸿福金铺事先租好的地盘。
这寺庙前的地方很空旷,在这里做生意的只要捐给寺庙一定的钱粮就行。这也算是互惠互利吧,寺院的和尚也要吃饭啊!
鸿福的场子早搭起来了,高高的台子披红挂彩,还用毛笔描了好大的“鸿福金铺年末送礼”八字在一张大红色的横幅上,横幅是结实的绸布拉起来的,高高地在两棵大树之间,大老远,人还没走进就看得清清楚楚,分外醒目。
戏台正对面的最前面放着数排黄花梨木的圈椅,造型圆润简洁,这都是准备给鸿福的老客户坐的。后排放着好几排长凳,再后面就用红绸象征性地拉在周边的几棵树上,隔开好大一个弧形的圈。
放眼周围,谁家也没有这么大的气势场面!!!
刘奉行一身崭新的锦缎万字银灰长袍,脚踏簇新的一双厚底官靴,喜气洋洋的迎上来。
刘敏中打趣道:“大哥今天打扮得好像新郎官一样啊,就是不知道新娘子在哪里。”
刘奉行哈哈大笑:“惭愧惭愧,这都是你嫂子给我拾掇的,我说把我穿可不糟蹋了,她硬是不让我脱下来。”说完脸上好一付踌躇得意的表情。
“你嫂子和侄女们都在那边,你们和他们一起坐着吧,如意也好久没见到如岚了吧?”如岚是刘奉行的长女,大如意一岁,刘奉行另外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八岁,一个才三岁。刘奉行一直都想要个儿子,每次见了银宝都特别喜欢逗他。
如岚的性格温柔沉默,如意也很喜欢她,平日里两人也说得上话。听说如岚来了,如意忙说,那我过去找她,竟是片刻都等不得了。
穿过人群,如意走到前排靠左边的座位上,看到了如岚及她的母亲和妹妹们。
如岚个子高挑,穿一身桃红色的衣裙,衬得皮肤白皙,大眼睛,高鼻梁。这一点很像刘奉行,不像她的母亲和两个妹妹,皮肤都微黄。如岚虽是长女,也是家里最出众的一个,刘奉行的妻子黄氏,个子不高,而且体型微胖,这是个厉害的泼辣妇人,要不是她拦着,刘奉行早就几个小妾迎进门,儿子都生出来了。
如意先向黄氏行礼问好后,拉着如岚的手和她寒暄着。她平日里也没有什么闺中女友,如岚和她同族,又长她一岁,日常言行也温良恭让,如意心里也很是喜欢。她是知道自己的性子的,虽然也常有人赞她贤淑有礼,但那都是装出来的,她其实是最佻皮要强的。
如岚也很温柔的问如意的近况,说到刘敏中身陷朱府那事,也是后怕不已。
这时刘敏中与虎子等人都要去后台进行准备工作了,虎子抱着银宝来找如意。如岚也羞涩得问了他一声好,虽然虎子是刘敏中养子,但刘敏中一直视同己出。刘奉行家也没有谁对虎子白眼相看。相反,如岚几个妹妹都还很亲热的喊他哥哥。
这时,又来了府衙大人的夫人小姐和承州的大小官员女眷们。虎子将银宝交给如意就赶紧去了后台。
这时辰也到了,人也很多了,好戏就要开锣了。
只听“铛铛铛”几声锣鼓响,就有一人走上了台,这是如意建议刘奉行从戏班子里请来的一个名角,嗓门大,声音洪亮。
他说的开场词也全都是如意事先拟好的,早就练习熟了的,这说词里各个方面的关系都照顾到了,话语更是滴水不漏,谁都不得罪。
他说了几句客气话的开场白,提到了鸿福金铺在承州这么多年的成就和客人的关照等等等等,就宣布鸿福的庆典活动开始。
先请戏班子演了一场热热闹闹的打斗戏,这些都是为了造气氛,吸引更多的围观,也是不冷落那些没有板凳坐的,围在外面看热闹的人,这些人也很重要,要知道,大客户数量总是那几个,还是要在中小客户心中创下一定的名声啊!!!
鸿福的戏台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注意,有的站到马车上,有的爬到树上,不过即使挤不进也可以仰着头看得到这些动静,要知道戏台的高度可是足足有将近十米啊!
坐在前排看座的众人更是觉得自己受到的待遇非同一般,本来嘛,他们的身份非富则贵,就不是一般的市井小民。
一场刀枪拳棒,翻跟斗,挑长枪之类的武戏过后,刘奉行满脸带笑作揖的上台了,他也是说了一大串的感谢这么多年的客人关照之类的话,就指向看台右边那个大圆盘。
这是闹什么玄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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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鸿福抽奖
此刻已有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合力把那圆盘连同下面的底座一并移到了看台中央。那个硕大的圆盘均匀的用墨线分成一块块的区域,涂满了亮眼的黄色,用朱笔画着一些首饰的图案,边缘标了数字,前面还放着一张台子,摆着个红布蒙着的箱子。
刘奉行解释说,这圆盘上共有十份礼物,有五份礼物是鸿福打造的新花样,叫做转运珠,每份如珍珠大小的五颗圆形金珠子用红绳编织了戴在手上,有命犯太岁的戴上可以趋吉避凶、消灾免祸,长辈送小辈的保佑小辈平安长大,健康如意;朋友之间互赠的寓意好运滚滚,步步高升。
另五份则分别是一枚金戒指、一对滴珠金耳环、一付缠丝金手镯、一支绞股金簪和一支金花钿。
此时刘奉行将这五样首饰放在大红猩猩毯的绒布上,用托盘端了绕场一圈给了众人看了一遍,看的人无不赞叹工艺精美,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五样东西的款式确实非常别致,都是打造成凤凰展翅翱翔的图形,再镂空刻花,点缀以几颗细小的红宝石,黄澄澄的金色配上璀璨的绯红,分外夺目。
这些图样是如意日常闲暇时的信手涂鸦之作,因着刘敏中的关系,她也喜欢平时画画写写的。
这些年,她看着父亲画图纸,自己有时也会学着画画,家常做的绣活是要先描好图样才慢慢绣上去的,父亲看了她画的画常常夸赞有灵气,惋惜自家不充裕,要不请了名师教习,定能取得不小的造诣,虽不能亲手教了女儿学画,但每逢空下来也用心指点一二,如此下来,父亲也常常为她自得,觉得儿子虽小,造化难说,但女儿却于书画一途上,也是不逊于那些大家闺秀们的。
众人看惯了中规中距的指环手镯,看到这凤凰的身体自头至尾延伸成一个环形,或细小精致如戒指,或华丽大气如手镯,都觉得是格外新奇好看。
虽说凤乃皇族象征,但那是九尾凤,这上面的凤只得五尾,线条更简洁漂亮,没有那么繁复。
女子都是爱美的,更喜欢这些漂亮精致的饰品。顿时有人问起这些饰品的价格,尤其是在场的女眷,而且她们事先也都接到私下许诺,说今天来一定不会失望而返。
虽然她们也习惯了收取下位者的礼物,但是像今天这样有大戏看,还有这么精致的礼物发送,这白送的东西哪有这么金贵的,她们从来也没见过这种新鲜事啊!!!
刘奉行看到看台四周的人激动起来了,也很是高兴,他想,倒是没发现,这刘敏中的女儿这么能干哪,她想出的这些礼物虽然花费黄金,但是都是镂空雕刻,事实上只花费了人工,真正所耗的原料倒也不算很多,关键就是这一点可是大大比过了藏宝阁啊!
是啊,你的镇店之宝还要钱来买,我的这些新奇饰品可是没人见过,还是免费奉送得啊!这不比藏宝阁的手笔更大吗?
再说原本过年就要打发这些官老爷太太的,今天这些花费都可以一并算在年礼里,到时年礼里再补上些许也花不了多少,年礼都是一些布匹瓷器之类,而早已得到甜头的那些人原本早就将年礼视为过场,你送他无不可,你不送他反而在意呢,年礼,早就是鸡肋了。
他继续解释:原来,这个大圆盘是一个可以旋转的轮盘,上面画着的首饰就代表一会儿将要送出去的礼物,每个礼物都有个编号,而这编号就对应着在场众人,她们谁的座下绑着红绸,就是幸运的得到这其中的一件礼物了。
众人听说自己的凳子下的红绸可以拿礼物,都兴奋了,忙唤着身边的仆人弯腰看。如岚和她的母亲妹妹也都弯腰低头去看,一时间,场上嗡嗡声不断。
如岚的大妹妹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如岚身下的椅子系着红绸,大为兴奋,尖叫道:“娘、娘,你看姐姐的座椅上有一条红绸,这,这下哎呀我们家也有礼物呀!”,这话一出,一家人顿时也兴奋起来,如岚红着脸,也很惊讶高兴,不过强自按捺自己,倒还没有很失态。
黄氏也很意外,不过想了一下,就知道这一定是刘奉行的安排,就没显得很惊讶,她只是摆手叫女儿们不要太大声,免得引起外人注意。
幸好这时场上闹哄哄的,众人都关注与自己的座椅上有没有红绸,没有几个人听到,因为如意的安排,这些在座之人几乎是按区划分,每家的主母和小姐几乎都有份,做到了每家都有奖,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谁心中不满。
这时,银宝嫌呆着无趣,指着前面卧佛寺的大殿吵闹着要去看菩萨。
跟在一旁的赵妈就说,之前刘敏中出了那事,如意不是说要拜菩萨吗?今天既然来了,又是腊八日,赶紧带着银宝去庙里拜一拜吧。“
赵妈是一番好意,她是真心的把自己当成刘家的一份子了,又怎么能拒绝呢?
如意看这场戏也如预期般的进行得很顺利,自己在不在也没什么很要紧的,倒不如去烧香还愿,爹爹这次有惊无险的回来也算是冥冥中有菩萨保佑吧!
她先和黄氏告辞,又向如岚说了一声,这时,刘敏中和虎子都在台后正忙着,如意一眼就看到旺生跑前跑后的端茶送水,于是就叫住旺生,要旺生去后面时和他们说一声,然后就和赵妈带着银宝去前面不远的大殿。
大殿旁边也支起一个台子,一边放着一口好大好大的锅,一个僧人正站在锅前搅着,这锅里熬的就是腊八粥,里面的米、豆子都是僧人平时化缘募来的,听说吃了这寺院里募来的腊八粥,可保身体不生百病,所以不论平民还是富人都要来求一碗,当然那些尊贵的达官贵族自己是不会和这些平民争的,他们一般都是直接去找寺里的长老,请求长老单独为他们另做,并奉上丰厚的香油钱。
虽说众生平等,但是出家人也要吃饭,卧佛寺住持长老性空解释云:所得的香油钱还是供奉了菩萨,从哪里来还哪里去,又何必过于计较这些形式呢,若是太在意,反而着了相了。"
是以,卧佛寺的腊八粥另有寺院内特制的,专供那些富贵之家的老太君和小姐少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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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冒名之人
这时,正好几辆马车缓缓驶到寺院门前的空地上停下来。
这几辆马车都是双马拉着的豪华大车,马车周身不但涂以金色的漆粉,檐壁四角上还挂着各色各样的银器装饰物,什么花鸟虫兽的,既好看,走起来也好听。
当先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周身富贵逼人的年轻公子,只是旁边有仆人搀着,但他下车时依然稍微趔趄一下,似乎膝盖受了伤,如意无意中看了一眼,楞住了,这人分明是那朱家的二公子朱剑锋。
但见他今天打扮得更为华丽,一身天青色的锦缎长袍,下摆绣满了仙鹤修竹,周身也挂满了玉佩荷包,外面还披了一款貂鼠大毛滚边的玄色斗篷,脚上的一双牛皮靴子也滚着一圈白色的风毛。更显得是人才出众,这一亮相,就已经引来无数平民女子爱慕的眼光。
他刚下车,就极不耐烦的抖抖衣衫,提步向前走,后面传来一个女子呼唤的声音:“李哥哥,你等我一下啊。”声音中带着娇嗔。
只见后面的马车上随即跳下一个红衣女子,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模样娇憨可人,一双杏眼又大又圆。
她跳下马车后,跺了跺脚,埋怨道:“我早说骑马来的,偏生你的腿又受了伤,我依你的坐了马车,你自己下车也不等我一下。”
那朱剑锋听了此话,也不回身,只是站在那里头也不回硬邦邦地说道:“你骑你的马,我又没叫你坐车。”
这句话呛的红衣女子顿时说不出话来。
“好啦,好啦。”旁边赶紧有人打圆场。“表妹,我们今日只是来为祖母求粥的,这些小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先进寺院里,还请李公子带路吧。“他又对朱剑锋做了个眼色,说道:”听说你与那住持长老甚是熟悉,先给我们说一说吧。”
说话的人是第三辆马车上下来的。也是一位年轻的公子,着一件白色狐裘,眉隆鼻高,眼睛凹陷,看人时眼神如鹰,一身的清贵之气。
如意认得出这位公子就是那日在朱宅马车上的那人,当时他的车撞了她,他还扔下一锭银子。
他的身边还有一位女子,戴着纱罩,看不清面容。披着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的鹤氅,只露出里面系的一条蝴蝶结子五色宫绦。旁边还有一位丫鬟,如意看着只觉得眼熟,细细一想,是几天前藏宝阁开业那天和她说过话的那个小书童,怪不得那天只觉得她女里女气的,原来真是个女儿身啊!
那叫朱剑锋的听了那年轻公子的话,也不好再摆出一付拒人千里的模样,况且,这家伙的表妹虽然让人讨厌,但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当下只得打哈哈:“我又怎会和小女孩一般见识呢?呵呵,你说笑了。”
“我可不是小女孩了,李哥哥,你休将我当做小孩。”那表妹突然说,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的看着他,咬着嘴唇又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哼,你又比我大几岁呢?”
他们相距不远,说的话迎风吹进如意耳中,如意大感奇怪,那家伙不是自称是朱剑锋吗,怎么被人一会儿李哥哥,一会儿李公子的叫啊?
那李哥哥看她这样大感头疼,真是后悔啊,前几天在城外不该因为一时心软冲动救了这姑娘,当时见这姑娘单人骑着匹马,被几个无赖围着,他一时头脑发昏就冲了上去帮她解围,谁想到这位本来就是个厉害的,哪里需要他来帮忙啊!
当时他见这姑娘可怜,旁边的人只围观,没有人出言相劝,自己就亲自上阵收拾了这几个小无赖,结果他自己的腿被那几个无赖伤了不说,还惹上一个大麻烦。
等到她的随从赶到后,这位姑娘竟然羞答答的对他说,感谢他的仗义相助,要答谢他,请教他的姓名。
他一看这姑娘的表情就知道糟糕,又遇到一个对他芳心暗许的姑娘了,在承州混了这么多年,之所以落下一个风流多情的名号,就是因为他的烂桃花太多。人家硬要贴上来感谢他,还打听他府上何方,这样的事他碰到太多了。
于是,他只有赶快撤,可是你骑马人家也有马啊,当时追的,差点在大街上闹出人命。
后来,他也不敢往别的地方玩,只是自己拖着条伤腿转了几圈,好不容易挨到天黑才回府,寻思着从哪个小门或墙角跳进去,免得府里的人看到自己受伤又大惊小怪的,被老爷太太知道了又不得安宁。
后来又一想,还不如到这个喜欢穿白裘的家伙府里去,顺便看看,有没有将祸水引到他身上,多年好友,还是不忍心瞒着他。
可是当他到了朱府大门时,顿时傻了眼,府里前门都被一群士兵围住了,再转到后门,也有人把守,怎么会这样啊?
他没有贸贸然上前询问,只是躲在旁边观察,好半天才看到朱家的马车驶出府来,前面赶车的是朱武,他是专给朱剑锋赶车的,车里坐的一定是那家伙。
他暗中跟随在后,走到一个拐弯处,喊了朱武一声,朱武看见他一愣,随即欢喜的嚷起来:“哎呀,是李少爷,府里到处找您呢。”马车门帘“咻”的一声也马上被掀开,露出他那一张亘古不化的冰山脸,寒气逼人:“姓李的,你可算知道来找我了,我说过多少回了,你怎么老是喜欢用我朱剑锋的名号呢?难道你李瑁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顿时矮了半截,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你还笑得出来,你知道你打着我的招牌骗了谁家女子吗?”朱剑锋的脸更冷了。
“是谁家啊,居然还派兵围住了你们府里,看来不是一般人家啊?”他居然还涎着脸笑着说:“不知是谁吃了豹子胆哪,居然敢围兵你们府里?”
朱剑锋板着脸没有做声。一旁的朱武不知死活的说:“唉,李少爷,大水冲了龙王庙啦。”
“什么,是自家人,快说说,哪样的亲戚啊?”李瑁更兴奋了追问不休。
朱武好一顿解释,他才知道,追他的女子是新来的承州守备吴兴江的女儿,因为才到承州,觉得路上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才与家人走散,发生了被无赖纠缠一事,如今那几个无赖已经被抓住了,可是那位吴小姐一定要感谢救命恩人。被李瑁甩脱之后,她到处打听,有好事者就告诉了她,于是她骑着马直冲朱府,咋咋忽忽的要见朱府的二少爷,这哪里是她说见就能见到的,再说当时朱剑锋也不在府中。
这位吴小姐气愤不过,回去找了个靠山,就是她哥。这次全家一起赴任,她哥也捞了个校尉的小官。哪里料到她哥吴力宏比她更莽撞,一听说就以为有人调戏妹妹,拉起一队兵就把朱府围得是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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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苦肉之计
那吴力宏平素在京城就是霸道莽撞的,以为有人欺负他妹子,二话不说,拉来人就围了朱府。
偏偏这位吴小姐没意识到,还自以为很威风排场,大大方方的要找人。
这朱府里一门的老爷太太公子小姐少奶奶都惊动了,才知道是这么回事,自然是要老大朱青峰马上出门去找老二。
等到朱剑锋本人一回来都已是很晚了,那位吴小姐也不耐久等,早走了。
朱剑锋一听就知道是李瑁干的好事,可是吴力宏没见过李瑁,只问他妹妹留下的仆人,说不是下午的那位公子,自然就将李逵认作李鬼。
再后来吴家的老家人又赶来府中赔罪,始知吴兴江的妻子与朱夫人是同族姐妹,本来一到承州就已送来拜帖,还未来得及说与女儿儿子知晓,那吴小姐回家说了这事,知道是误会,连忙派人来请罪解释。
可是那吴力宏真是个愣头青,虽然知道了下午和妹妹产生纠纷的是李瑁,还是坚持要朱剑锋找到李瑁,一定要见上一面。
朱剑锋无法,只得一面派人去李瑁家中找他,留下口信,一面亲自出府,准备去他平时常去的那些地方找他。
此时见了李瑁,朱剑锋指着他痛骂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了你这个家伙”。
李瑁早就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笑嘻嘻的毫不在意。
朱剑锋看不得他那付嬉皮笑脸的模样,凉凉的说:“你不要得意,我那表妹看样子已经心仪与你,哪天我说个媒,把你们撮合成,也不枉你我认识一场。”
这话说得李瑁头皮直起疹子,连忙告饶:“老兄,是我的不是,担待则个,我发誓再也不冒用你的名字了。”
“你发的誓要有用,老太婆都可以变回黄花大闺女了。”
李瑁被朱剑锋的这句话简直逼得舌头都打结了,有谁知道,这位面上不苟言笑的朱二少说话有多损啊,有谁知啊?只有他知道啊!
不过,确实,他发的誓也是多得自己都记不清了。
朱剑锋板着脸一一数落李瑁:“五年前,你第一次惹上西城粮油铺子周老二家的大姑娘,害得人家茶饭不思,非你不嫁,那时你第一次发誓不惹平民百姓家的良家女子;三年前,你惹上牡丹楼里的头牌姑娘玉版,害得人家为你上吊自杀,不愿接客,那是你第二次发誓不惹青楼女子,两年前…………”
李瑁冷汗直冒:“好了好了,我求求你,你不要再说了”。
“你说说你发过几回誓,到现在,你还不是该上哪还是上哪,那牡丹楼你也是常客了,搞到现在在外面还拿我的名字招摇撞骗,我怎么当初瞎了眼睛认识你了呢?”
李瑁嘴里嘀咕着:“那牡丹楼的玉版姑娘不是没死后来又救活了嘛。”
“没死,难道你还想人家真死啊,真闹出人命来,牡丹楼的老鸨闹到你家里我看你怎么收场。”
“咳,我也不想招惹的,都是那些女人自己贴上来的,那个周老二家的大姑娘,天地良心啊,我不过是心软,路过他家铺子,看见地痞生事,就路见不平拔刀相救,谁知道她怎么就对我以心相许了呢?唉,只怪我娘生了我这张脸太招人爱,不行,我得回家找我娘算账。”说完就想溜。
“你别想跑,我也不和你废话了,你现在和我去见那吴力宏,人家慕你美名,一定要今晚见到你。”
看着朱剑锋那不怀好意的笑,李瑁觉得前面就是个大坑,他可一定要刹住脚啊!
他嘴里答应着,一个不注意,转身就跑,谁料朱剑锋人在马车上,手脚却快,早就料到他会跑,跳下马车拦在他面前,伸出一腿绊了他一下。
李瑁转了半身避过,朱剑锋的右手已伸出欲拉他左臂,李瑁又连忙变臂为肘,照着朱剑锋的胸口击出。
朱剑锋也恼了,为这家伙闹了一晚上,府里的大哥都有怨言了,那吴家兄妹又是缠夹不清的人,可是他偏偏和他们不能疏远。
他收回踢出的右脚,退后一步避过李瑁手肘。“呛”的一声,竟是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来。
向来二人都只是拳脚切磋闹着好玩,这次竟然拔出剑来。他右手提剑,斜斜指着李瑁,冷然说道:“你以为我和你闹着玩嘛?到底去不去见吴力宏,非得我出剑吗?”
李瑁依然嬉笑着说:“不去、不去、就不去。打死我也不去。”说完纵身一跃,朱剑锋又气又急,挥出长剑刺向李瑁背上,李瑁却不躲不避,朱剑锋赶紧变招,再刺向李瑁膝盖,他想这次李瑁应该躲避了,可是李瑁仍然没有闪避停留,。
这时撤招已然晚了,饶是朱剑锋赶紧减轻手上用力,长剑已经刺入李瑁的小腿里。朱剑锋大感不安,只来得及喊出:“小李”两声,李瑁已经头也不回地逃远了。
李瑁拼着用自身承受朱剑锋的长剑,一来平时和朱剑锋喂招,对他比较了解,他知道一旦和他纠缠上就再也逃不了不说,有可能真的还得跟着他去见那吴力宏,二来这次事情有点不可收拾,朱剑锋有点火大,受这一剑也是让他消消气。反正他的腿已经受了伤,也不在乎多受一剑。
夜色里,他得意于自己的这一招苦肉计,突然想到自己该何去何从,回家吧,怕朱剑锋找上门来,毕竟这时他还在盛怒之下,他也实在不好再面对他,去客栈吧,也不妥,朱剑锋早已派人到处找他,这是他的势力范围,也不好。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间民房之上,小院里只有一间房有灯火。他跳下去四处一看,妙极,只有一个老妇哄着一个小孩子睡觉,其他几间房都空着,他原本想到后面的几间房里随便睡上一晚。
可是腿上不断传来的疼痛和肚子里难耐的饥饿感却折磨着他,平日里哪里吃过这般苦头,他一边暗暗咒骂着朱剑锋下手太重,一边到处的看有没有吃的。他不想想是他自己要受这一剑,朱剑锋已经减轻用力了。
很快的他就找到厨房并且打开了锅,惊喜的发现锅里居然还热着饭菜,这简直就是为他专门准备的嘛,于是这家伙毫不客气的大嚼一空,要不是他不爱吃腌菜一类,他也是不会留下那碗菜的。
刚吃完,他就听到院外有人下车和说话声,那是如意下车向王大爷道谢。他才意识到这饭菜是为晚归的人留的。于是他赶紧溜出厨房,情急间闪进对面刘敏中的书房。后来,如意就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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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相逢不识
后来,在如意的看破下,他顺水推舟的就承认自己是朱剑锋,心里叫着最后一次啊最后一次,冰块啊,谁叫你刺我这一剑,这小偷的贼名我还就非得让你再背一次。
他天性嬉闹不羁,所以一面顺着如意说话,不当回事。第二天中午吃饱睡足,拍拍屁股就走了,也没有想到自己穿了人家衣服欠了人家银子。
等他大摇大摆的回到家中不久,朱剑锋亲自上门了。
李瑁哪里想得到朱剑锋会带着吴氏兄妹上门。此时也无计可施,只有无可奈何的跟着朱剑峰来到大厅。
朱剑锋确实帮了他,说他因为腿上有伤,昨日在一个郎中那里睡了一觉,所以到今天才回来。
李瑁的父亲李老爷得知这吴家就是新上任的守备大人一家,言辞极尽阿谀奉承,巴结都来不及。朱剑锋提议李瑁带吴家小姐游玩,尽地主之谊,李老爷也连连点头代他应下,气得李瑁直翻白眼,等到吴家两兄妹走了以后,就和他老子兄长大吵了一顿。
至于如意第二天看到的守门的士兵,那全是吴力宏留下听消息的人。
朱剑锋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发泄,他本是性情豁达的人,过了一晚自己也想开了,不就是陪着这位刁蛮小姐玩嘛,他就故意带一些小姐不方便去的地方,让她看看自己的风流本色,好让她知难而退。
谁料到这位吴小姐一点都不介意,对于他带她去的酒楼,叫几个唱小曲的显得是兴致勃勃,他哪里知道,这位小姐以前在京城碍着名声拘束得紧,从不敢随意行事,就算骑马也是在自家马场里,这次有他带着玩,简直如鱼得水,玩得不亦乐乎啊!
他简直要使出他的最后一记杀招了―――带她去青楼。
不过想到朱剑锋和她之间毕竟有亲戚关系,也不好做得太过分。
今日鸿福金铺也是发了请帖他们两家的,不过,这帖子自然是给府里的夫人和大嫂了,他们其实早就到了的,后来看到鸿福转动那个大转盘时,李瑁看到那一群夫人小姐的叽叽喳喳声,突然心里烦闷,就提议去寺院里转一转,虽然路不远,但他的腿脚不方便,自然就坐上马车驶到附近下车。
唉,假如时光倒流,他真是恨不得那日从未出过手,那样就不会沾惹上这位刁蛮小姐啦!
这一行人此刻已经来到寺庙大殿门口,如意拉着银宝与赵妈避在一边,李瑁分明已经看到了她,却只是一怔,停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侧过头走了过去,轮到后面几人走过时,那个小丫头却停了下来,冲着如意一笑:“咦,是你呀,这是你弟弟吗?真可爱啊。”说着就摸了银宝的脸一下。
小银宝也甜甜的冲着她笑了一下软软的喊了一声:“姐姐好。”
“哎呀,香雪姐姐看,这小孩嘴好甜啊。”那丫头大惊小怪的喊起来,跟着,那名香雪的女子也停了下来,笑着看着他们。
如意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装作没见过她,一个更是对她没印象,对于高门大户里出来的人,她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冷淡和敷衍。
那丫头见她仍是那一付冷淡的模样,自觉没趣。一行人就这样走过去了。
她带着银宝和赵妈跟着人群在大殿里烧香拜佛,出来后赵妈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陶罐去求粥。
这时,鸿福金铺的那个方向又爆出一阵阵喝彩声,原来,刘奉行又开始了一个抽奖环节。
在那个箱子里一共有五十份礼物,其中四十份礼物是鸿福送的优惠卷,其中二十份如果在鸿福购买黄金首饰可以打八折,另外二十份可以打七折。如果不想买首饰,可以免费将首饰以旧换新,或是融了再打,不收加工费。
这五十份礼物在场的每人都有机会得到,如果今天交纳五两定银,那么三天内这五两就变成八两,可以在鸿福买到八两的东西。
听到的人都欢呼起来,因为这些都是给今天在场外的围观者的,不包括那些夫人小姐,当然,那些夫人小姐也不介意,因为他们也知道,必定不会少了自己一份的。
“姐姐,我也要去玩。”银宝听到这欢呼声,向往无比,突然松开牵着如意的手,跑了过去。
“唉,快回来。”如意忙叫住,哪里叫得住呢,他早一溜烟跑远了。
如意也只得跟在后面急步追了过去。
这时,鸿福那边也是一阵声浪接着一阵声浪。
热闹声引得这边大殿的人都驻足观望。
“公子,没想到鸿福今天的这一手办的真漂亮,看来,接下来我们要对付他们还是要多费点心思啊。”香雪用爱恋的目光痴痴的望着朱剑锋。语气里充满了讨好。
“那要看林钰浦在这里要呆多长时间了,在京城我也没见到他有什么手段啊,怎么一到这承州,就想出了这么个出人意外的点子。”
朱剑锋微微皱着好看的眉毛,负手背后,轻轻敲打着,沉吟着,摇摇头说:“不对,林钰浦的长处不在这里,他是会做生意,但不会想这些花俏心思,也不是那刘奉行,那人虽老道,但做事没有这么机巧,灵纱,你去叫人打听打听,看刘奉行这几天都是跟谁接近,做了些什么事,看有没有什么人给他们出点子。”
“是,公子。”那小丫鬟,就是叫做灵纱的马上抱拳行礼离去。
灵纱出了大殿来到停马车的地方,叫了两个护卫吩咐了,正欲离去,一眼就看到一个中年汉子抱着个小娃娃疾走。
这娃娃,分明是刚才那叫银宝的小孩。但见他这时也好像玩得倦了,闭着眼睛趴在那人的肩头似是睡着了。
灵纱立即觉得不对,那叫如意的分明极宝贝这个弟弟,又怎么自己不在身边了,于是,她连忙悄悄蹑在那汉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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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银宝失踪
这时的如意简直要哭出来了,她当时紧紧追着银宝,就是怕一个不下心弄丢了他,可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银宝钻进人群中就不见了人影。如意随后在人群里东寻西找,问了好几个人都是摇头不知。
她急急忙忙的又跑进寺庙找到赵妈,不停地闯到那些带小孩的人面前,希望能找到银宝,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如意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银宝,银宝,如意声声叫着,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真是的,为什么要插手刘奉行这些事呢,害得自己的弟弟也不见了。想到这,她赶紧跑到后台找到刘敏中和虎子。
刘敏中和虎子听了以后也都着急起来,众人听说了,手里没事的也都帮着找。有好事者立即告知了林钰浦。这时刘奉行在前台也都已经开始说结束语了,林钰浦忙命伙计们先停下手中的事,留下一两个处理后面的收尾,其他的人都出去分几个方向各自去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天都快黑了。如意心中着急,环顾四周,庙会的众人都已散了,银宝还能到哪里去?
她看到前方屹立的寺庙大门,赶紧寻了过去,菩萨保佑啊,银宝可千万不能丢啊!
另一边,也传来刘敏中和虎子的呼唤银宝的声音,想来也是找不到,如意这时已是六神无主了,她也不管走向哪里,脚下看到路就往前奔,一直跑到卧佛寺的后院。
后院里的一处供客人休息的厢房里,朱剑锋和李瑁分别坐在榻上,吴小姐和香雪坐在对面的太师椅上。灵纱已经回来了,她悄悄的在朱剑锋的耳朵边说了几句,随后立在一旁。歪在榻上的李瑁见了懒洋洋的说:“叽里咕噜的,又在琢磨什么坏事呢?”
那位吴小姐叫做吴玉琳,她嗔怪的看了李瑁一眼,道:“你才是干坏事的人呢,我表哥是正人君子,哪里像是干坏事的人。”
“哈!正人君子!”李瑁怪笑一声,指着朱剑锋“哪个正人君子妻子未过门,都已经有了侍妾,还一天到晚的带着个小丫头?”说完这话,他又指向灵纱。
灵纱瞪了李瑁一眼,“香雪姐姐还是未嫁之身,你不要乱说话,至于我,这承州城里哪个富家公子没有一两个贴身丫鬟,你以为你没有就很好啊,你还不是怕偷香窃玉时有个眼睛看着你?”
“哈哈哈”朱剑锋拍着手掌大笑说:“灵纱,说得好,这家伙就不能对他太客气。”
李瑁悻悻的自嘲说:“我说不过你们,谁叫我只一个人呢?不行,我也得找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来帮我对付你。”
“李哥哥要是对我好一点,我可以考虑帮你对付我表哥”吴玉琳讨好的望着李瑁说。可是李瑁的眼睛却看着窗户外,顺着他的眼睛看去,就看到一个小姑娘哭哭啼啼的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嘴里不住喊着。
李瑁起身走了出去,喊住了如意问道:“喂,丫头,你怎么哭啦?”
如意望着他,一对眼睛早已泪水涟涟。她望着李瑁,眼里充满了希冀和恳求,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有没有,看到我弟弟啊?我弟弟,不见了。”
她的弟弟,是那个可爱的男孩子?“我没见到啊,他是怎么不见的”情不自禁的,他的语气竟然带了几丝歉意,似乎自己没看到他的弟弟是他的错。
如意抽抽搭搭的把银宝失踪的情形又说了一遍。此时,厢房里的人都已经走了出来。
朱剑锋看李瑁和如意之间的情形,分明两人相识,可是刚才在大殿门口这两人没说话?
朱剑锋问李瑁:“我怎么不知道,你几时又认得了一位小家碧玉?”语气里充满了揶揄。
李瑁翻了翻白眼:“还不是拜你所赐,好了,你能帮帮这个忙吗?派你手下的人去找找她弟弟。”
朱剑锋道:“这位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叫我帮她的忙,不知事成之后谁来酬谢呢?”
“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李瑁照着朱剑锋的肩膀擂了一拳,“我要你帮忙也不行吗。”
“不行,不行”朱剑锋笑着摇摇头“你只会给我添乱。”
“你自己没那个本事找到吧”李瑁用起了激将法,
“那不一定,我有八成把握能找到,可是我就是不想帮你这个忙。”朱剑锋挑了挑眉毛,眼光看向如意。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能不能听出他的话外之音。
如意见他们二人一对一答,似乎对找到银宝很有把握。此刻她已经六神无主了,只要是谁说能找到银宝,她都会相信,而且朱剑锋说了有八成把握。
她的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立即对朱剑锋行了个大礼,哽咽道:“公子如能找到小弟,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如有差遣,敢不从命。”
“要是我家公子要你贴身伺候呢”一旁的灵纱笑嘻嘻的问道。
如意看向灵纱,灵纱的眼里充满了得意。她看向朱剑锋,询问道:“公子希望我做你的丫鬟吗?”
朱剑锋看着如意沉吟不语,李瑁不满的说:“喂,冰块,你不会真的挟恩图报吧?你几时变成这种趁人之危的小人呢?”
一旁沉默不语的香雪轻轻的笑了一声,开口说:“李公子误会了,我们公子可不是那种人,公子只是从不轻易承诺,如果答应了这位姑娘的事,就一定要办到。”她在一旁早看出灵纱与平日不同,想到刚才灵纱回来后曾附耳朱剑锋,现在两下里连起来,就知道灵纱必定刚才出去时看到了什么和这姑娘的弟弟有关。
朱剑锋终于开口了“我也不要你贴身伺候,只是希望他日我有事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这小丫头能帮到你什么呀”李瑁笑嘻嘻的对着如意说“可以可以,答应了,怎么看都是你划算啊!”
如意连忙点头:“公子他日如有用得到小女的地方,水里火里,一定从命。”
“好了”朱剑锋拍拍手掌,吩咐灵纱“灵纱,你立即找人把这城里所有的人牙子通知了,不许卖出一个小孩,如有知情来报者重赏,再命朱武,带领几个人去找龅牙金,要他查查手下,要是找到了孩子就立即送到这里。”
又转身对吴玉琳说:“还得劳烦表妹派个家人回去,请吴大人通知城门守卫,今日天色已黑,城门已关。明日严加盘查,以免拐子带走小孩,至于水路,小李,你去找人吧”。
“嗯,我马上派人传信给船舵子,水路上严加看守,不许放过一个船只。”李瑁说完就匆匆离去。
“姑娘稍候片刻,一会儿就有消息了”他转头看向如意,眼神里充满了抚慰,令如意心神大定,看上去这位朱公子真的很有能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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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棋差一招
天色已经全黑了,如意想到前面还在到处寻找银宝的众人,正好朱剑锋提议一起到前面去等候,就欣然答应了。
林钰浦派出去的人也都一一回来了,只剩下林安还未回。他对如意抱歉的说:“这一会儿是找不到的,还得花时间,你放心,我已经通知了承州知府,马上派出捕快大街小巷的搜寻,一定会找到你弟弟的。”
如意感激的道:“真是太谢谢东家了,大恩大德不知何时能报。”
一旁的朱剑锋含笑戏谑了一句,:“刘姑娘,你又要报你们东家的大恩大德,又要为我水里火里奔波,看来,刘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小女子,能耐大得很啊!”
如意听了他的话,讪讪的觉得怪不好意思。
林钰浦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露出一丝警惕,随后淡去不见,转头风轻云淡的对如意说:“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我们要想的就是如何赶快的找到你弟弟。”
眼前的男子风神俊朗,温润如玉,他此刻说的话就像春风一样,令她焦急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
林钰浦的目光投向旁边的朱剑锋,两人目光相触,互相微笑颌首。
林钰浦想了想,主动上前抱拳行了个礼:“这位兄台可是姓朱?”
“不敢,小可正是姓朱,名叫剑锋,在家排行第二。”那一位故作谦虚。
“可是开遍我大华国十二家当铺的朱百万家?”这一位故作惊讶
“哈哈,哪里敢称百万,只不过是在穷人口里讨口饭吃”那一位把自己贬得低低的。
“仁兄真会说笑啊,能在穷人口里讨口饭吃的还开了十二家当铺,也算好手段了”这一位又抬得高高的。
两人你来我往,好似是多年未见的好友,相逢恨晚。
道过年庚表字之后,朱剑锋长林钰浦一岁,于是这两人又开始称兄道弟了。
这一会儿功夫,李瑁也骑着马回来了,一个漂亮的下马动作后,他气喘吁吁的对如意说:“你放心,只要有人从水路走,今天都是会拦下的,我回来时,城门也关上了,估计是守备的命令已经传达了,你安心等着吧,你弟弟肯定丢不了。”
如意白了他一眼,小声的说:“等我弟弟回来了再说吧。”
又道“你到底姓朱还是姓李?你这人连名字都不是真的,我怎敢相信你?”
李瑁不觉语塞,摸摸自己的鼻子笑道:“是你自己说我姓朱,我怕说我不是,你又不信,所以干脆认了。”
“哼,真会狡辩。”如意白了他一眼。
这时候,刘敏中和虎子也返回了,垂头丧气的都说没找到,两人几乎都绝望了。他们听说众人甚至惊动了官府,水陆两路及城里都在搜索,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朱剑锋派出的人接着也回来了,都说已经安排妥当,只等着拐子自己冒头出现。
天色已经很晚了,四周都燃起了火把。吴玉琳耐不住寒气和香雪早已离开回府。刘奉行也早命妻子带着女儿们回去了。
除了李瑁、朱剑锋、林钰浦和如意一家人,其他的人已经露出了疲态。是啊,跑来跑去的都很累了。
刘奉行只得开口说天色很晚,不如请诸位公子先回去休息,第二天再听消息。林钰浦摇摇头说:“林安还未回,等他回来了我们就走。”
李瑁也注意到灵纱不见了,奇怪的问:“你那个小丫头到哪里去了,刚才还见着她的。”
话音刚落,灵纱就出现了,一付气鼓鼓的样子,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看到朱剑锋,叫了一声:“公子。”大眼睛里居然含着两颗泪珠,转啊转啊就是不掉下来。
如意觉得奇怪,忙看向朱剑锋,只见他双眉一皱,示意灵纱上前,沉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又听得拿火把的一名伙计喊了一声:“孩子找回来了。”
顿时人声鼎沸,如意一家更是喜出望外,朝那来人处跑去,却见林安背着一沉睡的小孩正是银宝笑着走来,旁边还有两三个健壮的黑衣汉子,却是面生未见过。
林钰浦得意的一笑,视线在朱剑锋的脸上逗留了一圈,然后也迎了上去。
灵纱气愤的说:“公子,是我无能,没办好你交代给我的事。”
这时,只剩下他们二人,其他的人都拥了上去,围着林安问不停。连李瑁也凑了上去。
灵纱小声的说:“我去晚了,他们已经找到小孩了,我看我只一人打不过他们四人,所以就先回了。”
朱剑锋摇头道:“不关你事,说不定这本就是有人安排好的一场戏。”
灵纱睁大了眼睛,“公子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这件事过去了就算了。没什么。”说完,朱剑锋笑着上前恭喜刘敏中找到孩子。
刘敏中和如意也赶紧的向众人道谢。
众人各自回家略过不表。
第二天一早起来,刘敏中就和如意虎子商议怎样酬谢昨天都帮过他们的人。
刘敏中愁眉不展“其他的人都好办,就是那承州守备,朱家和我们东家这三家,哦。还有那位李公子,真不知该如何准备谢礼。”
赵妈在一旁听了也说道:“是啊,他们都是有钱的大户人家,要是准备的谢礼轻了或是不好是要让人笑话的。”
如意满不在乎的说:“我们和他们不能比,准备的东西再好对于他们来说都不会放在眼里的,我看还是不要太在意这一点。”
她扳着手指一一数道:“新来的守备家是朱家的亲戚,给的也是朱府的面子,我们只要不失礼就行,没必要太过于讨好他们,再说我们也不是一路人。至于那位朱公子,谢是要谢的,但他也不会在乎礼物的贵重,还是看我们的心意。东家那里更好说了,只要父亲用心为他们多画几幅好图,多想一些花样。东家就很高兴了。”
“还有那位李公子”虎子提醒她道。
“哦,那个人啊,”如意皱了皱鼻子,心里想道,本来他就欠她的饭钱和衣服呢,这下算了,扯平吧。想到这里,如意点点头:“不要紧,那位李公子为人豁达,不会在乎的。”
“如意,怎么听你说话好像和他很熟啊,你几时认识的啊”虎子纳闷的问她。
刘敏中听了也道:“是了,我昨天就想问了,东家帮我们倒还有理由,为什么朱公子和李公子也帮我们,你是几时认识的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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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幽幽女儿心
如意心里咯噔一下,糟了,难道说李瑁晚上闯进她家做贼呆了一晚,临走还穿了父亲一件衣裳?不行不行,父亲听了一定要气得吐血。
她面上依旧镇定“就是昨晚啊,他们见我哭着找银宝就问我,那位李公子人很热心,主动提出要朱公子帮我找银宝的。”
“那位李公子,你以后遇上了还是疏远点好。”刘敏中严肃的对如意说。
“为什么?”如意不解。
赵妈在一旁忍不住了“哎呀,我今天一大早就出去打听了,那位李公子家里是船老板,我们这里大大小小的船只和跑水路吃饭的,有一大半都是他们家的。”
哦,难怪昨天朱剑锋说水路要他想办法了。
“可是,他却是家里最不上进的一个,整天游手好闲,吃喝玩乐,听说还喜欢招惹女子。”刘敏中紧紧的盯着如意,不放心的说:“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再理他。”
“哎呀,父亲放心,这人我讨厌都来不及了”如意心里一松,连忙抱着刘敏中的膀子摇来摇去,撒娇道:“父亲放心,我知道的,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的。”
刘敏中看她这样,心里的石头也没有了,他爱怜的刮了一下如意的鼻子,道:“我的女儿当然很优秀,怎么样也要好好地挑选挑选。”
“父亲――”如意拖长了声音埋怨道:“好好地怎么说起了这个,我不理你了。”说完害羞的脸通红,站起身就跑进内室去了,只留下刘敏中哈哈的大笑声。
经过一天的反复商量和探讨,终于想好了送什么礼物,那就是一视同仁。既不过分讨好谁,也不故意冷落谁,上至林钰浦朱剑锋、下至帮忙的鸿福的伙计,人人都送一份四种的糕点,一份四样的果子,马上都要过年了,这些都是可以用得上的。
糕点是双色豆糕、糯米凉糕、木犀糕、合意饼;果子是核桃粘、花生粘、五香杏仁、蜜饯金枣。都是城里做糕点最有名的“芷英和”里定做的。
这“芷英和”的东家据说是一位寡妇,擅长做糕点,用料干净讲究,形状色泽也新颖可爱,让人见了就想吃。
糕点和果子都是用精巧的红漆木盒装好,内衬以干净的棉纸。刘敏中和虎子去铺里时就顺路带了去送给铺子里的众人。
刘奉行家的因有着亲戚关系,如意和赵妈带了银宝亲自送上门。
刘家的母女们见了她们亲热无比,黄氏拉着如意的手,面上无比关切的问道:“哎呀,那日听说银宝丢了,我们的心都慌得什么似的,只不过我们又帮不上忙,在那里只会添乱,所以就想着回来找人打听。一直到你伯父回家说银宝找到了,我们才放下心来了。”
如意面上也一付很感激客气的样子:“是啊,多亏了伯父和东家帮忙才找到了小弟。”
“我怎么听说,那天朱家的公子和李家的公子爷在那里?”黄氏盯着如意的眼睛问道。脸上充满了好奇。
“只不过是凑巧听说了,就帮帮忙而已,他们和东家都是生意人,平时常来往的。”如意不露声色的含糊着搪塞了过去,要是实话实说,那还不传得满城风雨,那她的名声也就没了。
“哦,是啊,是啊,都是好心人哪!”黄氏感叹道。
她的两个女儿和银宝在一边玩耍着,这会儿工夫已经把礼盒都打开了,系着纸包的红线也早扯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糕点。黄氏见了,忙大惊小叫的:“哎呀,可不要再动了,这还要留着过年时招待客人的。”说着就过去拉开她的两个女儿,啪啪的一人屁股上甩了一巴掌,吓得那个小的立马就哇哇大哭起来。
一旁的银宝也被吓到了,动也不敢动,赵妈赶紧将银宝扯到一边抱在怀里哄着。
如岚赶紧将如意拉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她一起到她房里去坐坐,如意忙跟了去。
如岚和她八岁的大妹妹住一间房,房里有一张大床,一张小桌子和两个木箱子。房中间摆了一张人高的绣屏,上面是富贵牡丹的图样,看针线只绣了一半就搁着了,显见得如意来之前她就正在做这绣活。
如意咂舌不已:“你怎么要绣这么大的一付花样啊。”她凑近绣屏细细端详,“这得花多少功夫啊?难不成现在的嫁妆里还要这么一座绣屏,我怎么没听说呀?”
“你胡说什么呢?”如岚嗔道,她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显得更加娇美动人,“是我父亲,说东家多年照顾我们,这次难得来承州,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就要我绣这副绣屏送给东家,也好略表我们的感激之意。”
如意听了,更是好笑,转了转眼珠,一付狡黠伶俐的神情,拍手笑道:“我猜到了,伯父是有意让东家注意你,好把你嫁给东家做少奶奶了。”
“又胡说了”,如岚又气又急,扬起手就要拧如意的面腮。
如意急急转身躲过,又冲着如岚大笑道:“难道不是吗?这有什么害臊的?你也没有说婆家,长得又这么出众,配少东家可是再好不过了。难道你还嫌少东家配不上你不成?”说完还挤了挤眼睛,那副神情让如岚看了恨恨不已。
如岚抓又抓不到如意,说又说不过如意,只得跺跺脚,转身背着如意坐下,幽幽的说:“我是什么样的人家自己心里清楚,哪里配得上少东家?是父亲妄想了。”
如意听了此话也不好再调笑如岚,如岚的话她也深以为然,点头道:“只怕伯父不这么想,他是一心想你嫁个好人家啊,不如,你把话向伯父挑明了,伯父一向疼爱你,也许会听进你的劝言。”
“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主动提起呢?”
“和自己的父亲说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如意不以为然。
如岚摇摇头不语,微不见闻的叹了口气。
他的父亲可不是刘敏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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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新岁团圆夜
从如岚那儿离开后,如意又和赵妈去了一趟朱府,她并未上前,只是请赵妈将礼盒送到朱府的门房处,讲明是送给朱家二公子的。
回到家里,如意才醒觉,居然忘了送出李瑁的那一份,这时已近午时了,要忙着午饭,吃了午饭还要哄着银宝睡觉,起来后还要忙着晚饭,所以如意想第二天要虎子哥出门时打听一下李府在哪里再送去也不迟。
可是之后的几天里如意忙着准备年节事项,铺子里也忙着结帐、送礼、赶工;刘敏中和虎子是忙得每天很晚才回,就把送礼给李瑁的事都丢到脑后了,等想起来时,已是腊月二十了。
铺子里从腊月二十到正月初十整整放二十天的假。从腊月二十五开始,街市上的店铺都要陆陆续续的放假了,最晚放假的是做吃食的铺子。
不过如意家的点心吃食都是她自己和赵妈一起准备的。事先就已经打好了年糕糍粑和汤圆粉等一应糕点。她和赵妈趁着好天气也都换洗了家里的被褥。
从腊月二十三这天,刘家就开始忙碌了,一大早,刘敏中就在院子里摆上了他的大书桌,旁边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他家院门大开着,街坊们纷纷带着红纸上门来请刘敏中写春联。刘敏中是欣然答应,挽起袖子就蘸墨挥毫,笔走龙蛇。
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如意和赵妈早准备了好多漂亮的剪纸,贴的家里到处都是,等刘敏中忙完,他们家的春联门神也早贴上了。
虎子抱着银宝看着春联,银宝在一旁用手指着吃吃的念道:“一、风、好、万,哎呀,我只认得这几个字,哥哥念给我听。”说着摇了摇虎子,虎子笑着念道:‘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横批是吉星高照。”
银宝拍着小手笑呵呵的说:“有姐姐的名字。”
虎子笑道:“是啊,银宝真聪明,你看,这两字就是你姐姐的名字。”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
如意嗔道:“父亲真是的,干嘛偏要把我的名字加进去啊?还步步高、吉星高照。”
刘敏中搓手笑道:“这次银宝能找到难道不是吉星高照吗?至于你的名字我改了就是,当时写得顺手也没想到。”
“算了,贴都贴上去了,我也随便说说而已,要是真的忌讳这忌讳那的,那多的是要忌讳的。”
又打趣道:“不说别的,就说春联,我们这附近的春联,年年都被父亲包圆了。幸亏父亲只是帮我们的一些街坊写写,要是再多一些,只怕那街上写春联的都要和父亲急了。”
刘敏中含笑斥责道:“又胡说,那街上写春联的也是读书人,哪里会像你说的这样斤斤计较,就算收点费用也不值当什么,那也是对多年苦读的一点交代,总比目不识丁要强。”说到这里,触动了心事,又叹了口气。
如意看见父亲的神情黯然,知道是想起了母亲,自悔失言。忙又拿些话东拉西扯的才引得刘敏中又笑颜重开。
吃过晚饭赵妈就要回家了,赵妈又是高兴又是舍不得银宝,不过想到过了年还是要来的,依然高高兴兴的收拾包袱走了。
到了晚上就是刘敏中和虎子二人祭灶王爷。如意在房里哄着银宝睡觉。
第二天,虎子又和如意从外面扛了一匹猪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一家人就忙着包饺子,做肉饼。承州的冬天到了晚上滴水成冰,食物放在外面可以半个月不坏。
转眼到了除夕夜,街上行人稀少。
刘家小院的东面,一棵老梅树枝条虬结,红色的梅花骨朵似绽未绽,在这灰暗的夜色中看来十分悦眼。
屋中暖意融融,但见当中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早已摆着一付崭新的红泥小炉,这炉子造得小巧,炉上摆着一口明晃晃的银色小锅,也是小巧精致,锅内早已是热汤滚滚。
围着小炉摆着一圈红白绿交加的各色菜肴,白的是萝卜,绿的是青菜,粉的是肉,再加上一些豆腐、山药、香菇等种种,竟是琳琅满目,五彩缤纷,再加上炉内红红的火焰,锅内冒出的热气,让人不禁食指大动,口舌生津。
如意麻利的将各色荤肉素菜倒进锅里,又将众人碗筷分好,此刻刘敏中早已换好崭新的衣服出来了,坐在主位,左右两边分别坐着虎子和银宝。
如意一边招呼父亲和虎子吃菜,一边手里不停地为父亲挟菜,又分心照顾旁边坐着的银宝,一时竟是忙得不得了。
那银宝望着锅内上下翻腾的菜肴,早已是雀跃不已,奈何人小身量不足,于是乎站在椅子上,自己拿着筷子就要往那锅里伸去,如意迅速“啪”地一下打开银宝手中的筷子,说道:“你急什么,有姐姐在,你还怕吃不到。”
边说便将那锅里煮熟的肉啊,菜啊,香菇啊一样一样的将银宝面前的小碗堆满,然后笑眯眯的说:“小银宝,乖乖吃啊,可不许有剩的,这是菜,待会还要吃饭的。”
银宝瞪着眼前满满的一碗,嗯,肉是喜欢吃的,可是这青菜,萝卜他可不爱吃,他可怜巴巴的转头看着父亲,希望父亲能为他说几句好话,他还小,哪里吃的了这么多?
还没等银宝向父亲求援,另一边的虎子早出声了:“如意,银宝还小,哪里吃的了这么多,吃完再添都行,来,给我一点,免得浪费了。”
说着就动手用筷子挟银宝碗里堆得山尖也似的菜。
银宝乐得“咯咯”的笑了,拍着手说:“喔,姐姐羞羞,想欺负我,没门。”说着就伸舌刮眼的做了个鬼脸。
他这样一闹,众人都笑了,如意伸出食指点了点银宝额头,说:“小促狭鬼,姐姐是心疼你,我们银宝吃得多才能长得快,身体好也不生病,不就可以天天出去玩?“
银宝听了眼睛一亮,忙道:”姐姐,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我要出去玩,我要出去玩。”边说边可劲的扯着如意的袖子左右摇晃。
“银宝,别闹了,让你姐姐好好吃饭,今儿个过年,过几天花灯节我们带你一起出去玩,行吧,如意?”虎子眼睛盯着如意,口气虽是肯定,但眼里却是探询的。
:“嗯,”如意抿嘴一笑,点了点头,又对银宝说:“所以说你不要挑食啊,肉啊青菜啊都得吃,这样才不会生病,耽误了出去玩的时间。”
:“好。”银宝重重地点了下头,大口大口往嘴里扒着饭,一边吃,一边心里算计,马上就要过年啦!过年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还可以和父亲姐姐虎子哥一起出去看花灯,还有新衣服穿,嗯,过年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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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月夜灯如昼
午夜时分,噼里啪啦的响起了一连串的鞭炮声,炸得震彻夜空。
一直到初一大早上,鞭炮声还时不时的响起。
初一是不走亲戚的,只是给族里长辈们拜年。但是刘家这一族本就不旺盛。所以刘敏中头上也没有什么很亲近的长辈,只有一个隔得很远的叔祖。
不过刘敏中还是带了全家象征性的走了个过场,拜了个年。
到了初二刘敏中就带着家人给刘奉行拜年。
他们在一起那就有话题说,如意和如岚一见面就躲到房里说悄悄话了。只剩下其他人陪着刘氏兄弟在正屋里玩闹着。
如意磕着瓜子问如岚过几天花灯节能出去吗?这里的花灯节可热闹了,从初八开始一直到十五夜,许多平民女子都可以出来玩耍。到了十五夜里灯谜大会,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只要愿意,都可以参加。
高门大户的挂灯谜就是图个好名声的彩头,平民百姓的挂灯谜是为了贩卖花灯。
如岚面上充满向往,但是又担心家人不让出门。如意唆使着:“要你两个妹妹和你母亲说,多闹几次不就答应了。"
如岚捂嘴一笑,轻轻打了如意一下,“就你鬼点子多。也不知叔叔平时是怎么教的你。”
如意翻翻白眼:“我父亲好着呢,从来都舍不得对我大声说话的。”一付引以为豪的样子。
“是啊是啊,连女婿都提前给你找好了。”如岚向窗外抬了抬下巴,揶揄道。
窗外,虎子带着银宝放鞭炮,银宝要自己放,虎子坚决不让,怕他炸伤了手。
如意看了下他们,脸也红了,嘴上却不肯认输,一颗瓜子丢向如岚:“你胡说,虎子是我哥哥,你这样说是不是你自己看中了,要我给你说好话。”
“我叫你浑说。”如岚的脸也绯红了,她总是说不赢如意的,就只有动手了,于是咯吱着如意的腋窝,两人笑作一团的倒在床上。
在众人的期盼中,就到了花灯节的第一天,正月初八。
天色刚擦黑,一家人就都出门游玩。
路上,刘敏中对如意说:“初二那天听你伯父说,我们东家今天要在东大街的满春楼请客。”
“咦,东家一家不是早搬到京城去了,今年过年他还留在这里啊,那晚上父亲要去吗?”如意很意外。
“我不去,只是你伯父在。”
“是请哪些人呢?做什么呀?”
“听说东家这些日子和朱家的那位二公子一直来往,他们商量着创立了一家承州商会。请的人都是承州有名的富商,好像今天是庆祝商会创立吧。”
“听说今天那边挂了好多灯笼,很热闹,我们也去猜猜灯谜玩?”刘敏中爱怜的望着女儿,征询她的意见。
“嗯,好啊,猜中了就有灯笼送我。每次过花灯节,父亲都会帮我赢几个好看的灯笼。”说到这,如意自己也觉得好笑,转头对银宝说:“银宝,姐姐带你去看花灯,给你夺一个大灯笼回来好不好?”
谁料银宝摇摇头,瞪着眼睛很认真的说:“我不要,哥哥给我做的灯笼我很喜欢,别的都不要。”说着还举了举手里的花灯。
银宝手里的花灯是虎子做的。他用篾条扎出形状,用纸糊了,然后又精心的用各种颜色描绘的一个张牙舞爪的大龙头,龙眼圆睁,龙角峥嵘。张开的口里正好点着一根蜡烛。而且不像一般的花灯拎着,是在龙头后脑那里用一根竹筒插着。银宝被抱在虎子怀里,得意的把龙头灯举得高高的,他觉得谁的灯也没他的高,没他的威风。
如意碰了个壁,悻悻的哼了声,没和银宝计较,仍然心情大好。
路上人很多,挤挤攘攘的。到处都点满了花灯,到处都有人提着灯。
有做成动物形状的灯,比如兔子灯、竹马灯;有做成花鸟虫鱼图案的,各种圆形方形的走马灯,豪华一点的用了琉璃,普通一点的就用了薄纸或蝉翼纱。昏黄的烛光透过,人影如织。
随着人流慢慢走动,就来到了东大街的满春楼。
此时,林钰浦凭栏而立,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不禁有一种志得意满的情绪,随即,很快的他就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太得意,这才是刚刚开始,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在前面等着。
林钰浦这些日子一直忙着筹建承州商会。
自从那天从那些小商人口中得知,这承州的大商户数朱、黄、李三家,他就一直留意这三家的情况。
很快地,他就知道了黄家是做绸缎瓷器生意的,是皇商世家。家中长子黄锦南总领家族事项,其他三个儿子各自在外地掌管分店事务。
林钰浦派人送上一份厚礼相邀面谈。黄锦南不愧是生意人,立即就意识到了成立商会的好处,于是欣然同意。
至于朱家,他本来是请了大公子朱青峰一晤,谁知见面详谈后朱青峰左推右让的就是不答应,后来才知这位大公子是当不了家的。
他又请二公子朱剑锋,却一直请不到人,他猜到是因为先见了朱青峰的缘故,正所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也莫奈何之。直到腊八那日晚因为银宝失踪一事才遇上朱剑锋。
他当然不会放过机会,于是对朱剑锋开门见山,先为之前没一起请他而道歉,又说了商会成立之事。
朱剑锋其实早就知道了林钰浦的心思。他料到这事没了他们三家是不成的,所以稳坐钓鱼台,就是想和林钰浦多谈谈利益划分。
架子摆足了,面子也有了,就见好就收。于是也和林钰浦一拍两好。这事基本上也就成了。
至于李家,李瑁在家一向是不管事的,他的兄长李玗才薄智浅,却又自视甚高,高帽子一戴。其他两家都同意了,他家自然也跟着赞成。
今天晚上就是承州商会成立的庆祝日子。
这庆祝的点子还是来源于腊八那日鸿福的庆典。那天过后,鸿福铺子的生意特别好,金铺的生意一下子比往年的年关多了近三分之二的生意。尤其是那转运金珠,更是供不应求,作坊里都是加班加点的做,到得最后几天,居然都卖断了货,这可是没想到的啊!
由此林钰浦想到了这承州商会也要搞得热热闹闹,人尽皆知。他要让这承州乃至天下的客人,但凡只要在承州做生意或有关联的,都以他为首。
普天下的生意几乎都或远或近的牵扯到承州,这也是他当初执意从京师来到承州建立商会的目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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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近水楼台
今天的满春楼被他们包了。楼上楼下坐满了大大小小的商人,真可以说得上是宾客如云。
满春楼一共五层,中门有门楼,两侧有角门,左右两边皆有一庭院。后矗一砖砌烟囱,一米见方,高约六米,那里是满春楼的厨房。
满春楼以装修富丽堂皇闻名。每层楼的大厅里门窗皆涂红边描金线,梁柱饰以彩画,地面光亮如镜。外围均以汉白玉石栏杆围之。黄色琉璃瓦覆顶,翼角翘飞。从外观看,一派富丽堂皇之色,令人目眩神迷。
它的菜肴更是极富皇家特色,用料上等考究,甚至传说就是皇宫里的御厨制作的御膳,有这样一种色彩掺杂,满春楼的生意自开张以来一直爆满。生意是好得不得了,让很多同行看了眼红。
这满春楼的主人神秘之极,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据说刚开张的时候,有地头蛇来找茬生事,居然都出动了承州军营来护卫。后台不可谓不硬。
承州军营是京师外围营之一,直接听命于京城里的壑王。壑王乃当今圣上最疼爱的皇子之一,地位堪比太子。
“这满春楼自开张据说从不包楼,今天居然让玉堂包了,老弟可谓手眼通天啊。”朱剑锋拿着一杯酒来到林钰浦身边。
“玉堂”是林钰浦的表字。朱剑锋的表字为“仲文”。两人早已表字互称了。
朱剑锋今天穿的也是富贵之极,身着石青缂丝长袍,外罩一件洋灰鼠皮褂,衣角处挂着一枚玉佩,通体晶莹剔透,清澈明亮,显然是极品翡翠。顺着往下看,脚上一双鹿皮软靴,皮色润泽,针眼细密,上好手工制作。
他此刻拿杯的右手拇指上的扳指却呈紫黑色,杂以芝麻色的黄白色点,似石非玉。
林钰浦看着他手上的这枚扳指道:“相传南海之滨有一物名水犀,有二角,鼻角长而额角短。犀角黑中有黄花者为正透,黄中有黑花者为倒透,仲文兄此物可谓上品也。”
朱剑锋哈哈大笑,点头说道:“老弟乃慧眼之人,此物定惊解毒最佳。昔日海上飘泊,无意中得之。你要喜欢就送了你。”说着取下扳指递于林钰浦。
林钰浦连连摇头推辞,“君子不夺人所好,仲文兄快收了,我断然不会要的。”
“这有什么,改日我再向小李要一个便是,他那里多得是。”朱剑锋漫不经心的说。手里已经把那犀角扳指塞到了林钰浦手里。
林钰浦见他这样,只得含笑收下,又问“今日城中名门皆聚于此,怎么不见小李赴宴?”
朱剑锋摇摇头笑着说:“他们家的事,小李是一概不参与的。不过一会儿灯谜大赛,他是肯定会来凑热闹的。”
林钰浦心里暗暗称奇,他就觉得奇怪,既然李瑁在家中不掌事,但是看他衣着用项也不甚窘迫,显然不受家中掣肘。他也不似那种只会吃喝玩乐之人,可是为何又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于是笑着对林钰浦试探的问了句:“我看小李非碌碌无为之辈,与他大哥云泥之别,可是为何明珠蒙尘?宝剑藏鞘?”
朱剑锋喟然长叹一声:“他的事我也不好置啄,只能说小李太重情义,心肠太软。"
话虽如此说,他面上却分明一付为好友不平之意。
他执杯远眺,突然指着远处,开颜笑道:“小李来了,看,就在那里!”
远处拥挤的人群中,李瑁意态休闲的东张西望,负手缓行似云中漫步,说不出的风流潇洒。
突然,他目光一定,嘴角咧开一笑。然后立即又收住笑容,做出一付愤愤然的样子前行。
站在楼上的这两人不由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到刘敏中一家人在人群中缓缓而行,身边的女儿如意语笑嫣然,宛然一付小女儿神态。
这神态却是之前都未见过的,如意平日里惯常作出镇定自如、老神在在的模样,今夜,梳着双髻,垂着两条乌黑的辫子。身着一件鹅黄色的衣衫,外罩绛红色的褙子。朦胧夜色中,显得那么出众,甜美可人。
此刻她在父亲面前或喜或嗔,一颦一笑,竟是妩媚之极,看得两人都禁不住意夺神摇。
朱剑锋侧过头,看着林钰浦笑道:“老弟,这个刘家的姑娘倒是挺有趣的。你看,连小李也动了心思。”
见林钰浦只是笑而不答,又摇头作态,揪然拧眉叹道:“可惜、可惜。”
林钰浦看向他这付神态,忍不住疑问道:“哪里可惜,怎么可惜?”
朱剑锋强自忍笑说道::“可惜你我二人现在身在楼上下不去,比不得小李在楼下,所谓近水楼台这话大错特错。”说完再也忍不住,笑得浑身都抽动起来。
林钰浦听了此话也知道是被他诳了,也忍不住得觉得好笑起来。
话说如意那日忘了送李瑁的礼,李瑁可不知道这送礼的事,朱剑锋自己虽然收到礼,但想当然李瑁也有,所以也没和他提过。
可是那晚李瑁见了刘敏中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却好生羡慕,情不自禁的就总想着几时再去刘家那所小院,奈何刘家他只是和如意多说过几句话,其他人一点也不熟,所以几次想去却又觉得唐突。
今天是花灯节第一天,他本来也是爱热闹的人。再说想到如意父亲是林钰浦的人,想着碰碰运气,是不是能见到那个厉害的小丫头,谁想到真的让他看到了。
他的心里顿时一喜,自己又觉得奇怪,有什么可喜的,是了,一定是觉得逗这丫头有趣,不过当着她家人的面,还真不好和她说话。
他走进如意身边,故意咳了一声。可是此刻人群吵吵嚷嚷的,如意却没听到,眼睛里只看到满春楼周围那大大小小,五彩辉煌的灯笼。
李瑁无奈,又大声的咳了一声,这次,却是后面的虎子看到了,叫了一声李公子,又唤了刘敏中和如意与他见礼。
如意看到他,恍然记起了礼物一事,她以为这家伙是来找他算账的。心里暗自寻思,是抵赖还是道歉呢?
父亲他们就在旁边,抵赖是瞒不过去的,还是主动道歉的好。
于是如意用充满歉意的眼神望着李瑁说:“李公子,真对不起,上次找回小弟的事我们一直忘了登门拜谢,改日我们一定登门拜访。”心里却在说,拜访个鬼哟,你家门往哪开都不知道。”
李瑁含笑看着她半晌,突然说:“你知道我家门往哪边开?”
啊!如意简直吓到要咬了自己舌头,这家伙是蛔虫不成?怎么知道自己刚才没想说的话。
李瑁看着如意微微受惊的表情,心情大好,也微微一笑,又说:“既然你不知我们家门往哪开,又怎么能登门拜谢?”
呼――,如意长吁一口气,原来是自己吓自己。不过这家伙也是,说话不一次说完,害她担惊受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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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灯谜大会
如意笑着解释:“难道我不会打听吗?不过既然今日碰到了,李公子顺便告诉了我也行。"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笑容一定很假,因为自己的腮帮子都扯得酸疼酸疼的。
李瑁紧紧看着她面上的假笑,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十分小孩气的哼了一声,下巴朝天的说:“想我告诉你,没门,哪有那么容易的。”
如意无力的翻了翻白眼,这人还真是喜怒无常。她吞了口唾沫,继续小心翼翼的说:“我知道是我疏忽了,我不是有意忘记的,真的是过年家中事情多,忙糊涂了。”
李瑁却是越听越糊涂,他面上不露声色,只是倾听着如意的话,还点了一下头鼓励如意说下去。
“要不今日我就将谢礼奉上?”如意继续观察着他的表情,小样,要不是看卧佛寺那天你帮我说了句话,要朱剑锋帮我找弟弟,我才懒得理你。
“都是一样吗?”李瑁反问了一句,目光里充满了狡黠。
“一样一样,都一样。”如意忙点了点头。
“别人的都送了,就是忘了我的?”李瑁终于理清了思路。
“嗯嗯嗯,真是抱歉啊,你别生气啊。”如意仍然一副谄媚的假笑。
李瑁板着脸没有说话,敢情这别人的都记得,唯独忘了自己的,难怪说这丫头今天太好说话,不同寻常呢?
怎么办?是不收还是收?李瑁进退两难。换言之就是,拒绝还是接受?接受,太便宜这丫头了,居然谁都送了就是忘了他?不能轻易放过她。可是拒绝?万一她头一甩,哼道:“不要就不要,谁还稀罕你?反正我弟弟也找回了,再说又不是你找到我弟弟的,还摆什么臭架子!”
突然,他抬头看到前面的满春楼,楼前的空地上到处都是挂得满满的灯笼,灯光摇曳如同白昼。
他一时玩兴大发,“这样吧,我们去猜谜语,谁猜的谜语多,就听谁的。”
如意顿时糊涂了,这送礼怎么和猜谜语有关系?
“要是我不猜呢?”偏不听他的。
李瑁只有拿话逼她“你不猜也行,也不用把礼物送我了,自己留着吧。”
“哦,那也行。反正是你自己不要的。”如意很干脆的点点头。别过头去不理他了。留下李瑁在那里发呆,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怎么能说出那么愚蠢的话呢?
啊呀!就知道这丫头要和他唱反调,现在这样,那不是不好玩呢!
刘敏中和虎子则抱着银宝一直没在意他们之间的谈话,兴致勃勃的看着热闹。
灯谜大会确实很热闹。
主办灯谜的一般分两种,富贵人家和花灯小贩。
富贵人家办灯会主要是为了扬名,猜中者可得奖励,奖励的东西则看主办方所定,有吃食玩物、也有绫罗绸缎。
花灯小贩则是为了兜揽生意的,猜中者可以低价买到自己喜欢的花灯。
顺便说一句,前者的花灯一般制作精美庞大,只供观赏;后者的花灯制作精致小巧,可以提在手上游玩;所以这两者是互不干扰的。
可是林钰浦这次主办的灯会却招来了众多花灯小贩的痛骂。
无它,只是断了人家的财路而已。
这一点,不是林钰浦没想到,实在是他也顾不得了,要想扩大影响力,还有什么比得上这全城与民同乐的好时辰呢?
林钰浦的灯会几乎是大量的赠送花灯,所以出的谜题都十分简单,正所谓是人人皆可参与,有那不识字的听人一念,自己一琢磨,也能够猜出谜题来。
如意看了不屑一顾,“那有什么意思,太容易猜到了,一点也不好玩,而且送的灯做得也太简陋了,一点也不好看。”
刘敏中摇摇头道:“你呀,看来我太惯着你了,有的人家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哪里还有余钱买灯给孩子玩呢?”
“父亲,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意顿时觉得脸上烧了起来,是啊,看来是自己好日子过忘形了。
一旁的李瑁连忙解围,讨好如意:“还是有难一点的,你看那高处的几道谜题,很多人都摇头叹气呢?我们去看看?”
如意一看,果真在满春楼的正门口有几座特别精致的走马灯。其中有一座光芒格外耀眼,走进仔细一看,用料非常讲究,居然是用的琉璃片拼造的,描画的图案也很精致,是春夏秋冬四种景色,细细的勾勒在那方寸之间,却完美的表达了四季的美景。
如意看了十分喜欢,左看右看,舍不得离开。
李瑁注意到了,就问这花灯卖不卖,谁料那管事摇摇头说此灯不卖,并且用手一指那正门口前面的这几盏灯说一概都不卖。
真喜欢这灯的话,只要猜中这上面贴着的谜语就可以奉送此灯。
李瑁与刘敏中听了这话,都兴致勃勃的看那谜语。
只见那谜面是“初听流莺喧柳叶”,打一字。
李瑁与如意苦思良久都不得,一旁的刘敏中和虎子也想不出来。周围还有一些饱学之士猜了几次都没猜对。
李瑁于是耍赖,说这是一道猜不出来的谜语,根本就是乱制的,又闹着要那管事卖给他。管事自然不从。
李瑁也不依,说那前面的灯那么容易就可以送人,怎么这后面的灯反而花钱都买不到,于是开口说价,一百两百的往上加。可是那管事依旧笑着摇摇头不允。
再要说时,刘敏中和虎子却觉得他闹得太过了,都提出往回走,拉着如意就要打转了。
正在这时,他看到林钰浦和朱剑锋二人下楼来,喜出望外的连忙打招呼:“冰块,你来得正好,和这家伙说说,把这个灯卖给我吧。”
又喊住如意他们,“别走啊,你们鸿福的老板来了,怎么也要打个招呼再走吧。”
刘敏中和虎子于是上前和林钰浦朱剑锋见礼。
朱林这两人是早看到李瑁和那管事纠缠不休所以才下来的。
林钰浦含笑对如意说:“刘姑娘很喜欢这盏灯吗?不如等花灯节后我送给姑娘观赏。”
一旁的李瑁酸溜溜地说,“那还要等到花灯节后,你诚心想送人干嘛现在不送?”
朱剑锋在一旁坏笑道:“小李,你要想送也行,只要你猜得出这上面的谜语。”
李瑁摇摇头,颓然道:“不行,我都想了半天呢,就是没想到。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想出的馊题,这么刁钻。”
林钰浦笑得畅快不已,面上如沐春风。“不敢,正是区区在下。”
刘敏中听了作了一揖,恭敬的道:“今日才得知东家经纶满腹,才学惊人,这道谜题可否点拨一二?”
林钰浦嘴角噙笑:“刘师傅学识渊博,只不过是当局者迷。其实只要细细一想,在第一个字上多用心思就不难猜出了。”
刘敏中听了若有所思。
林钰浦又对如意道:“要是这谜题不是我制的就好了,那样我也可以将这盏灯送给姑娘。”
这话里的讨好之意,在场人都听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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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情愫暗夜生
李瑁面上不愉,冷哼一声,说道:“丫头,你刚才不是说回家把东西给我的吗?现在走吧,我拿了好回家睡觉。"
如意莫名其妙,心想我什么时候说过回家拿东西给你啦?
“不就是刚才,你自己说的今日就将谢礼给我。”李瑁一边说一边学着如意的话说了一遍。
哦――,如意终于想起,可是今天还没玩尽兴啊,唉,算了,时候也不早了,再说和这家伙是说不通的。
于是,刘敏中一家就在李瑁得意洋洋的目光下不得不和林钰浦告辞而去。
只留下林钰浦和朱剑锋两人相对摇头苦笑。
趁着夜色,一家人缓缓而行,只是旁边多了个李瑁。
银宝已经倦了,在虎子的肩膀上哈欠连天。
刘敏中还在苦苦思索着那道谜题。
来到刘家的小院门口,如意转身对李瑁说:“那你稍等片刻我进去取了出来给你。”
李瑁不悦,摸着肚子说道:“我陪你们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腿也酸了,肚子也饿了,你不请我宵夜也就罢了,连进去坐坐都不请,我好歹也帮你找过弟弟,虽然你弟弟不是我找到的,好歹我也出过力啊。”
说道弟弟不是我找到的时候,他很明显的磨了磨牙齿,面上恨恨不已。
如意听了他的话也觉得不好意思,是啊,总算他也出过力,别让人说过河拆桥啊。
于是推开院门,请了李瑁进去在正屋里由刘敏中陪着坐了,虎子则在房里哄着银宝睡觉。
她又到厨房里打了水,拿到房里招呼银宝洗了睡下,忙进忙出的,一会儿工夫,就端着一大盘饺子进屋来了。
李瑁说:“你动作好快啊!一会儿就好啦。”
如意进房招呼了虎子出来坐下,手里麻利的码好筷子和味碟,嘴里回答说:“我再快也没本事做得这么好啊,这都是事先准备了包好的。你先尝尝咸淡吧。”
李瑁吃了一个饺子,赞道:“嗯,好吃,你用的什么馅哪,这么鲜。”
如意笑着答道:“你一定猜不到的。”说完自己也吃了一个。
一旁的虎子只是闷头吃饺子不说话,刘敏中却觉得任由他二人说话不妥,开口寒暄道:“李公子,令尊令堂身体可好?”
李瑁懒洋洋的道:“好得很哪,能吃能睡。”说的好像什么一样。
如意听了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又马上抬头看了他二人一眼,见李瑁没有生气的迹象才放下心来。
可是刘敏中却有点不高兴,他这人一向端方持正。有点看不惯李瑁这样,觉得他目无尊长,就没有再作声了。
气氛于是有点压抑,李瑁却仍不以为意,自顾着一边吃得津津有味,一边自得其乐的辨别:“这有点猪肉的味道,又有点虾肉的鲜味,嗯,还放了一点香菇进去的,哎,你到底放得什么馅呀,我可告诉你,我有些东西吃不得的,吃了身上会痒。”
如意偷偷一笑,看了一眼刘敏中和虎子,见他们不在意,就轻轻的说道:“你说的那几样我都放了,还加了几个鸡蛋进去。"
“嗯、嗯”李瑁一边往嘴里塞着饺子,一边语不成声地翘起大拇指赞道:“不错不错、真会用心思。”
豪门公子讲究吃穿,这家伙连连夸奖,如意也很高兴自得。
刘敏中子本就不是善言之人,再加上对李瑁有点成见,吃完了后托辞身上疲倦不能陪客了,他想着虎子也在,而且他都要歇息了,李瑁这种大户人家自小熟悉礼仪,自然会主动告辞,于是放心的进房休息了。
虎子是少言寡语之人,他坐着就是坐着,一句话也不吭。如意收拾碗筷进了厨房,李瑁觉得无聊,也跟着进去了,看到如意弯到缸里舀水,那缸又大又高,如意个子瘦小,好像要掉进去一样。就走近去也弯了身要帮忙。谁料如意没听到他走近的声音,突然一下子直起腰来,这一下,头就重重的撞到了李瑁的鼻子。
李瑁顿时觉得鼻子又酸又麻,眼泪也出来了,接着,又感觉到鼻子一湿,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用手抹了一看,殷红的一片,竟是鼻血也流了出来。
如意见了大惊,看到李瑁这付样子,又觉得好笑。连忙要李瑁仰起头,又舀了一勺凉水,用手掌蘸了,轻轻的拍打着李瑁的后脖子。
“哎呀,好冰呀!你不能用热水拍吗?”李瑁急叫,又觉得这付样子实在窝囊见不得人,忙收小声量。
“你知道什么呀,流鼻血就是要用凉水拍后脖子。”如意一边拍一边轻声哄着。
“哎呀,太冰了,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李瑁一边埋怨又忍不住疑问。
“我小时候流鼻血,我母亲也是这样做的。”如意轻轻的说。
那时候,娘亲还在,常常爹爹手把手教她临帖,娘亲坐在一边做着绣活。
这种日子本来也很好的,可是她虽然聪明伶俐,到底是个女孩,娘亲是一直盼着给刘家生个儿子的。都说头胎难生,谁又想得到第二胎会硬生生要了娘的命呢?
虽然不是难产,到底身子也掏空了,竟是在银宝刚百天时,娘就去了。
想到此,她手里的动作也放慢了,李瑁也察觉到她的动作,转头看她,面上一片黯然,眼如秋水般盈盈欲滴。
他也不知怎么的就伸出双手环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的秀发上。安慰道:“别伤心了,你娘要知道你们日子过得好,九泉之下也会高兴地。”
如意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的靠在他的怀里,这怀抱是那么温暖,那么安心。手里的水瓢“啪”地一下子掉到地上。
如意顿时清醒,一下子就推开李瑁,头一抬,这一下又撞到了李瑁的下巴。
李瑁捂住自己的下巴痛呼不已,如意满脸通红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期期艾艾的问:“你,你没事吧?”
李瑁无比哀怨的看着她道:“你说有没有事呢?看来我每次到你家来都没好事,上次腿受伤,这次更惨,鼻子流血,下巴被撞,还差点把舌头都咬了,不行,你得帮我治伤。”
他蛮横的说出那句治伤的话,说着说着就靠近了如意,他的眼神深魅如漩涡,让人见了不自禁的陷落。
如意不觉紧张起来,后退着结结巴巴的道:“鼻子,鼻子不是没流血了吗?”
“鼻子是好了,可是我的舌头受伤了。”话一说完,李瑁突然就捧住了如意的脸,不管不顾的就低头吻了下去。
原来舌头受了伤就是这样治啊!
【亲们,觉得爽的话鲜花砸给我吧!实在是第一次要鲜花啊!!!千万表要让偶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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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相思到天明
如意只觉得“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往上涌,她只觉得自己的腿也软了,脚也站不住了,李瑁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搂住她不让她滑到地上去。
他们的唇贴着紧紧的,她感觉到自己和他的嘴唇的柔软。接着,他伸出舌头试探的在她的唇上绕了一圈,察觉到她的无力反抗,灵活的舌尖撬开她的牙齿,伸到了她的嘴里,反复吮吸着她的舌头,紧紧的纠缠不休。
她甚至感觉到他越来越粗的呼吸声,也听到了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可是她却只是傻乎乎的任由他动作,一动不动的让他抱着,她的身体和反应都僵硬的像一根木头。
晕晕乎乎间,她感觉到一只手摸索着她的腰身,这抚摸是那样让人心跳不已,心慌意乱。
似乎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又似乎是一霎那。
“如意”外面突然传来虎子的一声叫唤。这一声叫唤像一盆清水一样泼向如意,使她立即清醒。她害臊的低下头,避开李瑁纠缠的嘴唇,轻轻的推了推李瑁。
可是他却仍然固执的抱着如意不肯放手。留恋的用自己的嘴唇,细细的吻遍着如意的脸庞。如意气恼的大力推开他,也不敢再看向对方,就那么的跑了出去。
李瑁呆呆的站在厨房里,他可以听得到院子里如意和虎子的对答声,如意心不在焉的谎称自己累了就进房了。
虎子进了厨房,看到李瑁这副样子,疑虑暗生,他面沉如水,提醒道:“李公子,天色太晚了,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李瑁嗯了一声,走到院子里,看向如意的房间,一点烛火忽闪忽闪的,就像她的心事一样,让人抓不着。
他走进如意的窗前,低低地说了一声,“如意,我走了”。他的心里其实是多么舍不得走呀!
房里传出如意低不可闻的一声“嗯”,李瑁心里感到一阵失落。
虎子沉着脸走了过来,手一扔,一个黑影砸了过来。
李瑁下意识的接住了,却是一个礼盒,他看向虎子,眼睛微眯,欲开口却又忍住,拿起礼盒就大步迈向院门,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又看了如意的房间一眼,终于下定决心走了出去。
他刚一走出去,就听到“哗”的一声,却是虎子在身后重重的关上了院门,接着是上闩落锁的声音。
李瑁苦笑,不禁自嘲,自己几时变得这么不受欢迎了?而且还是因为一个还未完全长大的小姑娘。
可是,就是这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令他刚才意乱情迷,不能控制的主动招惹了她。
他觉得应该立即离开这里,可是双脚却迈不动。
难道自己真的对这个小姑娘动了心?他自问着自己,想起了第一次和如意的相遇。在那间书房里,当如意手持剪刀像一只刺猬似的进来时,他打落了她手中的剪刀,将她拥在了怀里。
想到刚才如意僵硬的身体,青涩的反应,他不禁暗暗笑了,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小女孩呀,刚才一定吓到了她。
他索性靠着院墙坐在了地上,望着夜空,想起了自己那些所谓的情史。
其实,那些女子没有一个是他像今天这样情不自禁的。要么是主动投怀送抱,他也来者不拒,要么是扭捏作态,他冷眼观之。
没有一个像如意这样真实,坦诚,毫不做作,毫不掩饰。
可是,想到他的家人,他却又感到一丝后怕,犹豫。
算了,不想了,回去睡大觉去也。一向自诩洒脱,可不能为情苦恼,他自嘲的笑笑,站起身,拍拍屁股,起身离开了。
此时的如意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只要一想到刚才厨房里的那一幕就心跳加快,心绪如潮水起伏不停。
好像一场春梦,那么美好,了无踪影。可是摸着自己灼熱滚烫的双唇,却又那么真实。不、这不是梦。
那么这是真的了,她和市井流言中的桃花公子有了私情?
她一会儿想着李瑁是一个花花公子,刚才的举止是不是有意戏弄她,想到这,她觉得害怕,暗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一把推开他,还任由他轻薄。
一会儿又觉得李瑁不像是戏弄她。刚才她可以感觉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真挚,没有丝毫欺骗。
一会儿又想着自己和他之间门楣身份相隔太远,显然不可能在一起。
想到这不禁暗骂自己,真是傻子,也许睡过一晚他都不记得了,想到这,她的呼吸又变得急促,难道真的要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辗转反折间,过了好久,她才因为太困而沉沉睡去,梦里却又梦到了那个家伙,抱着她的脸庞,吻呀吻呀…………
在这个难眠的夜里,睡不着的不只李瑁和如意,还有虎子。
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刚到刘家时,他十二岁、如意八岁,一晃过了六年。
这六年里,他跟着师傅用心学习,用心做事。
对于如意,他不敢奢望,却又忍不住去想。
六年的相处,使得他早已将自己融入了这个家。他视刘敏中为父;视银宝为弟;视赵妈为亲人;视如意……
他既想如意做他的妹妹,又想如意做他的妻子。
前者是他对自己的告诫、提醒。后者是他的期盼、向往。“妻子”这两个字,是他心里隐藏很深的秘密,这两个字是和如意连在一起的。
可是他不敢有半点表露,自己只是一个捡来的养子,刘家给了他一个家,给了他生命,还教了他生活的技能。
如果如意不愿意做他的妻子呢?如果刘敏中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他呢?
他可以等待,等着如意慢慢长大,等着刘敏中的决定。
所以他也只有将这个秘密强压在心里最深的地方。
自从刘敏中一夜未归,银宝失踪后,这一连串事情中如意的表现使他开始感到不安,他觉得难以把握如意的心意,很明显,如意对他就好像兄妹之间一样,从来没有半点别的杂念。
他开始担心,怕如意喜欢上别人,被别人抢走,李瑁今天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李瑁对如意的喜欢太明显了,而且刚才在厨房里,分明发生了些什么。
如意脸上遮掩不住的羞意让他觉得难受,可是他能对如意怎么样呢?他只有把难受发泄在李瑁身上,把这个家伙从他家里赶出去,这样,他的心里才好受些。
可是他依然睡不着,他只是想,万一如意不肯做他的妻子,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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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快刀斩乱麻
第二天一大早,如意就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一出门看到虎子,两人不由一愣,虎子也顶了两个黑眼圈,两人不由相视一笑,看来对方都没睡好啊!
怀着忐忑的心情,如意做好早饭,然后叫醒银宝起来。
这时,刘敏中也已经洗漱完毕。
用过早饭之后,刘敏中让虎子去隔壁找旺生玩,过年铺子放假,旺生也回来了。
如意一看刘敏中支走银宝就知道刘敏中因为昨天的事有话说。
果不其然,刘敏中非常严肃的把如意和虎子都叫到面前坐下,摆出一付谈心的架势。
他先是说了昨天对李瑁的观感,又问道如意到底和他之前到底有没有认识。
这一次,如意再也不敢瞒了,于是将那天晚上李瑁在她家过了一夜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昨晚的事借个胆子她也不能说的。
虎子越听越惊讶,怪不得那李瑁对如意态度不同寻常,原来他们之前就认识,还是在自己家的小院里。他不由得恨自己怎么这么迟钝,连家里进了外人都不知道。
这要是万一那家伙有了坏心,岂不是要后悔终生?
刘敏中也是越听越生气,他既气李瑁这厮胆子太大,对自己女儿太轻薄,又气如意糊涂,胆大妄为。
看来女儿大了就有烦恼啊,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他看了一眼虎子,终于下定决心的说:“如意啊,你是父亲最钟爱的女儿,父亲只希望你过得好,一生平安、衣食无忧。我们是小户人家,和那些豪门相差太远。父亲也不想你嫁入豪门、使奴唤婢,那些大家族里可是步步陷阱,一步都错不得啊。”
“父亲,其实我和他之间没什么的。”如意无力的小声辩白着。
还说没什么,都改“李公子”为“他”了,刘敏中心里苦笑。
“即使没什么,你也要小心,女孩子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啊!像他们那种有钱人,闲着无聊就爱调戏一下良家女子。不管如何,你以后还是不要和他来往的好。”刘敏中斩钉截铁的说了这句话。
如意听了此话,面色苍白,心乱如麻,一时之间也没做声。
刘敏中又道:“至于你的终身大事,我已经决定了,虎子在我们家这么多年,我们都互相了解,平日里你和虎子也相处和睦,你们的事就暂且先订下来吧,等你十月里满了十五岁就和虎子成亲算了。”
这段话好似晴天霹雳一样,炸的如意和虎子二人都愣住了。
虎子随即就喜不自胜,笑着看了如意一眼,如意的脸色却充满了不置信,嘴唇哆嗦着要开口说什么。
虎子不安的又看了眼刘敏中,刘敏中也看到了女儿的反应,心里知道她一时接受不了,可是那也是没办法的。
女儿情窦初开,这时候最容易被人引诱,为了女儿不上当受骗,还不如直接告诉她终身已定,让她规行矩步,谨守女则。
接下来,虎子又向刘敏中磕了三个头,行了大礼。如意在痴痴呆呆中是怎样回到房间的自己也不知道。
要自己嫁给虎子哥,她从来都没想过会这样。
她一直都是把虎子哥当做自己的亲哥哥看待,也一直以为父亲不会不征询她的想法。所以才对如岚的玩笑话不在乎。
可是现在父亲问都不问就定了她的终身。
这甚至比不让她和李瑁来往更让她难过。
在父亲的心里,难道就没想到女儿的感受?难道连问一声都懒怠问?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一日三餐,如意一直呆在房里也不出门。刘敏中想到女儿一定接受不了,知道她一定会生闷气闹别扭。
可是如意除了很少说话,变得沉默以外,其他该做的还是做。
到了初十,虎子就去了铺子里,刘敏中看到如意这几天闷闷不乐,心里放心不下,又想到赵妈十五过后才回,要是自己和虎子都出去了,家中只剩如意和银宝,万一那李瑁又找上门来…………
于是他要虎子带话,说是要在家中多休息几天,好在年未过完,铺子里也没什么事。
转眼就到了十四,这天吃过晚饭,刘敏中一反常态出门去了。
如意这几天一直呆在自己房里,也没有心思陪银宝玩,一直都是由虎子陪着的。
她在自己的房里,对窗托腮,这几天,她常常这样,其实什么也没想,脑中一片空白。
耳边突然想起了一声呼唤“如意”,她向窗外看去,却见李瑁一身黑衣立在窗外,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她。
她又惊又喜,这几天,她也不是没有思量过,为什么他没有来找她呢?难道真像她想的那样,他只是和她游戏而已?
想到这,她不由眼中露出迟疑之色,李瑁招手要她出去,见她不动,干脆从窗户跳进来伸手拉她。
李瑁看着如意,虽然只是五天没见,却感觉过了好久,见了面才知道面前的这个小女子带给他多么大的欢喜。他委屈的像个孩子一样的诉苦,“这几天,你家里时时都有人,我天天守在你家门口,就是盼着看你一眼,你怎么都不出来一下呢?”
如意听了默然不语,该怎么说呢?说父亲不同意她和他来往?说父亲已经订下了她的终身,要将她嫁给虎子哥?
李瑁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生气那晚他轻薄于她,有点着急,“你是不是生气了?生气那晚我不该那样对你?”见如意仍然沉默不语,垂下眼睫,想要伸出手抱她,却再不敢。
他说:“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有意那样对你的,要是你不喜欢,以后我不那样对你了。”
如意心中更加苦涩,她闭上眼睛,转过脸,泪水不知不觉像珠链一样滑过脸庞。
李瑁见了也顾不得了,一把就将如意拥向怀里,拍着她的背,柔声哄道:“到底是为什么呀?你总得说出来啊!这样不言不语的让我乱猜,嗯,我猜一猜,是不是今天和银宝抢东西吃没抢到,所以现在一个人生闷气。”
如意顿时破涕为笑,嗔道:“讨厌。”
李瑁涎着脸说:“笑了、笑了,笑了就好,你知不知道你哭起来多让我心痛啊。”这种情话他是说熟了的,没觉什么不妥,可是听在如意耳中却甜蜜异常。她平日接触的男子也就父亲和虎子二人,这二人俱都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哪里见过李瑁这种惯会做小伏低,哄人逗笑的高手?
她只感到自己的心一会儿在苦水里,一会儿在蜜罐里。
该怎么对李瑁开口呢?如意踌躇不决,这时,李瑁突然一矮身,蹲了下来。窗外,又传来虎子的声音。
李瑁恨恨的咬牙切齿,难道这家伙和他命里犯冲,要不怎么每次都是他来捣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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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慧剑斩情丝
虎子自从听说李瑁初始是闯入家中后就开始留心,时不时倾听,害怕家中再次有人闯入。
其实他也没听到李瑁的声音,只是想到如意一人呆在房里不放心而已。
此刻他哄了银宝睡熟后,想到如意就来看看。
听到他的脚步声,如意和李瑁急得团团转,屋子里一目了然。除了几样简单的床、桌椅和柜箱并没有别的什么。
突然,如意看到自己房里的衣柜,灵机一动,打开衣柜,连忙要李瑁脱了鞋钻了进去。
而后,她拿着李瑁的那双鞋子开始转圈,不知该藏到哪里去,结果只有藏到床底下。
虎子在外面敲了敲门后进来了,他推开门就看到如意站在屋中央,那一付手足无措,茫然若失的样子让他看了心里更是难过。
这几天,如意和他形若路人,每次不得不开口说话时,眼睛就是像现在这样看向别处,从不看他。神情也是这样一副不知该如何去做的茫然。
他一是不放心来看看,二也是想对如意说一说自己的心里话。
“如意,你先坐下吧。”他说。
如意温顺的坐到小桌旁边的椅子上,虎子隔着桌子也坐下。
“如意,我知道前几天师傅的话让你很意外,不过如意,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虎子紧张的看着如意,他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气对如意说出这些话,只希望如意能明白他的心意。
可是如意的沉默却让他失望,难道如意并不愿意做他的妻子?
看着如意低垂的脸颊,乌油油的头发,他忍不住想伸手出去摸一下,可是伸到一半又缩回了。
宁静有时候令人愉悦,有时候令人难堪。
两人相对无言。虎子只有起身离去,他的话虽不多,但已经说明了自己的心意,他会用行动向如意证明自己是她最好的选择。
虎子走后,衣柜的门开了,李瑁跳了出来。
看到他跳出来,如意也跳了起来,她迅速的跑到床边,弯下腰从里面拿出他的鞋子,转过身站起,却看到李瑁一张逼近的脸,靠的很近,几乎都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眼睫毛,一双眼睛泛着春意,棱角分明的薄唇几乎又要贴到她脸上了。
如意吓了一跳,头一仰,身子一软,就这么倒在了床上。
李瑁顺势压近,双手俯撑,就这么把如意圈了进去。
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流转,如意的心又开始急切的跳动了。
“告诉我,如意,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呆子刚才为什么那样说。”李瑁在如意的耳边轻轻问道,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魅乱人心,好似低吟,又好似诱惑。
“我,那天你走后,父亲不让我和你来往。”如意嗫嚅着,怯怯地看着李瑁,好像是自己犯了错一样。
“那么你呢?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李瑁的唇在如意耳边轻轻问着,又不住的吻着她的面颊,引起如意一连串的颤栗。
“我,我不知道”。如意觉得有点昏眩了。
幸亏现在是在床上啊,假如是站着,恐怕自己也早倒在地上了。等等,在床上?
啊!如意突然清醒过来,自己和一个男子在床上?而且还是父亲不允许她来往的人,为她定下婚事以后?
她猛地又一把推开李瑁,气恼的站起来走到门口,如临大敌一样的瞪着他。
李瑁被她这一推,背后重重的撞到墙上,不由闷哼一声,顿时觉得胸口气血翻涌,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如意,非常意外,皱着眉问:“你又怎么啦?你们女孩子的心思还真是麻烦啊,一会儿一变的。”
如意听了此话面色又一变,心中转过数念。她看着李瑁懒洋洋的套上鞋子,那一副神情,好似什么也不放在心上。
这个人,第一次见面就抱住了他,也是这样神情轻佻,前几天晚上还抱着她那样亲她,如今却又这个样子?
如意咬了咬嘴唇,问道:“你这样对我一次再次的轻薄到底将我看成什么人呢?”
“什么轻薄呀,说得真难听,我是喜欢你才这样的。”李瑁揉着胸口埋怨道。
“那,你可有打算娶我?”如意鼓足勇气说完这句话,害羞得低着头,不敢看向李瑁。
可是等了良久,却没听到李瑁回答。
她心一沉,抬头看向李瑁,却见他眼神迷茫虚空,面上一片惘然之色。
她的心顿时变得冰凉,父亲的话又在脑中回旋不已,是啊,他们之间身份相差太远,又怎么能够在一起?
“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想那么多干什么?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好好安排的。”李瑁终于开口了,话语里透着迟疑犹豫。
如意听了这话,如坠冰窖,果然被父亲料到了。他只是和自己玩玩而已,并未当真。
他的话里意思很分明,只是和她现在逢场作戏而已,至于以后更是没想过。
她是正经的良家女子,岂能容他这样看轻。
女子的名声一旦被毁,一辈子都完了。可是男人却不一样,他们依然可以三妻四妾,左拥右抱。
她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拉开门,指着门外厉声说到:“出去,你马上给我出去。"
李瑁一愣,下意识的就站起身走到门外,走出去后,想一想却又不甘心,冷笑数声,回头对如意说道:“我还以为你和她们不一样,原来,你也是妄想飞上枝头的。”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地就跃上屋顶,消失在黑夜里。
如意靠在门上,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是她太天真,以为他是真心对她,没有想到一句话就逼得他露了本心。
也许她是应该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虎子哥。
院门外响起了叩门声,是谁呢?难道是他又回来找她了?
她呆呆的立着,不敢前去开门,门外传来了刘敏中的唤门声,原来是父亲啊。
虎子从房里出来了,看到如意站在院子里,诧异的问道:“如意你怎么啦?为什么不开门。”说完立即跑去开了门。
刘敏中手里拎着一柄明亮耀眼的灯笼,非常高兴的迈步进来,走到如意面前,说道:“如意你看,父亲猜中了那个谜题,为你得了这个灯笼回来了。喜不喜欢?”
如意呆呆的看向父亲,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慈爱,父亲是看到她这几天郁郁不乐,今天特意出门到灯会上赢得这个灯笼,博她开怀一笑啊!
刘敏中笑道:“我想了好几天才解出这个字谜,你知道这个谜解是什么吗?”
如意不由问道:“是什么?”
看到女儿动容,刘敏中也很开心,拿过一张纸写给如意看:“初听流莺喧柳叶,那日东家说在第一个字“初”字上细想。再细细研磨后面的几个字,这是个拆字组合,听取口、流取氵、莺取艹、喧和叶同样取口,柳取木,将这合起来,谜解是“藻”字。”
刘敏中掷下手中的笔,笑得很是畅意,“今日一去说了,果然对,哈哈,这下子你该高兴了?”
如意接过他手中的花灯仔细端详,这顶花灯选料名贵,制作精致,可是比这更难得的是父亲的一片爱女之心啊!
她不由得扑进父亲怀里,哽咽着说了一声“父亲,是我错了,我都听您的。”
【如意用手蒙着脸,害羞的说:“要是有人送偶鲜花,偶就不听父亲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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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十五元宵夜
第二天便是十五了,过了今天,整个年就算过完了。
晚饭过后,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竟然是如岚。她拉着如意要她陪她一起出去玩。
她看到如意不觉纳闷,只不过几天未见,怎么这丫头好似换了个人,说话举止比以往更加老成了?
如岚在如意房里说:“我今天可是奉命而来的。”
见如意眼神透出询问之意,凑近了如意道:“听说叔叔真的把你和虎子哥凑成一对了?”
如意苦笑点头。如岚劝解道:“其实虎子哥人也挺好的,你要是真跟了他,他一定事事依着你,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叔叔也是为了你好。”
如意咧嘴想笑却又笑不出,苦恼的道:“我知道父亲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一直把虎子哥当哥哥,从来都没想过要做他妻子。”
“那你以后想不就行了,再说虎子哥也让人放心。叔叔多关心你,特意找了我父亲要我今天陪你出去散心,开导你。”
如意白了如岚一眼,:“我还要你开导,父亲可真是找错了人。”
如岚捂着嘴一笑,“可不是,我哪里说得过你?你的主意大着呢。”
“不说这些了,今晚十五,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吧。”如岚又说。
如意摇摇头,“我不想出去了,就呆在家里。”
如岚摇着如意的手说,“好妹妹,我好不容易可以出门玩一次,你就陪陪我嘛?”
如意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她道:“难不成,这些天你都没有出过门?我不是教了你吗?”说完后自己也觉得好笑,想自己这些天还不是一样没出门,还说别人。
如岚面色羞涩,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出门也是和父母一起去拜年,那些亲戚家里的姐妹们要么和两个妹妹大小,要么都是嫁了人的,好没意思。我也没有能说得上话的。”
又说:“听说今年的花灯节特别热闹,我们东家在满春楼送了好多花灯,现在到处都在说我们东家呢,反正你今天非得陪我出去看看不可。”她的眼神里一片向往之色。
如意“扑哧”一声笑了,点头道:“好罢,不知道你这姐姐是怎么当的,倒好像你是我妹妹一样。”
又戏谑她道:“你说实话,看花灯是假,看我们少东家是真的吧。不过我们少东家可真是一表人才啊!”说完就咯咯的笑了。见如岚羞的不行了,又正色道:“姐姐,我们少东家可是炙手可热啊,看准了就要上,别到时被人抢了可哭不出来啊?”
哎呀,这丫头又故意调笑自己,如岚不依,又和如意疯做一团。
刘敏中看到如岚来了如意开朗不少,两人不时还说笑起来,心里不由也放松了。吃过晚饭后,他叫虎子陪着两个女孩出去,自己在家带着银宝。“你们出去玩就行了,我陪银宝在家。”
银宝不依,闹着也要出去玩,刘敏中唬道:“你忘了前些日子的事呢?万一又被坏人拐了卖走,我们可就找不到你了。”
银宝上次被拐子用药迷昏了,回来后头疼了两三天,想到这有点后怕,又不服气,“那上次怎么把我找回来了?”
“上次是运气好,那么多人帮忙,当天夜里就能找回来,今天的人比上次还要多,万一你再不见了,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找你回来了。”刘敏中继续哄道:“人一多,你个子又小,万一把你踩着了也很危险。再说,今天晚上和前几天一样的,没什么好看,你不是都已经看过了吗?"
银宝见刘敏中坚持不让他出门,也只好乖乖的答应了刘敏中在家里。
出门时,刘敏中递过了那盏四季琉璃灯笼给如意,“拿着这盏灯吧,又亮堂又好看。”
“嗯。”如意的心情看起来已经大好,毕竟和李瑁接触的时间短,只要下定决心,是可以抛在脑后。
今夜里更是人声喧哗如沸水,灯影婆娑如流龙。
夜空深邃如幕布,一轮圆月皎洁明亮而出,几丝淡淡的云彩烘托。
真是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抬头看。
只是走在这拥挤的人群里,为何自己还是不能快乐起来呢?想到这,如意不禁轻轻叹道:“彩云易散月难圆。”
“如意,你说什么呢,这天上的月亮不是正圆吗?”一旁的如岚笑道,又打趣说:“看来叔叔平日里教你的东西也太多了,也学着吟诗作赋起来了。像我父亲只是要我识几个字,平日里还是要多下苦工在女红上。”
如意望了如岚一眼,只觉得想哭,好不容易做句诗,却被人说成吟诗!
说话间已经到了满春楼,虎子则一直跟在她们身后不语。
满春楼一片敲锣打鼓之声,热闹非常。
原来今夜送年,林钰浦安排了一组舞龙表演。
前面的人群已是围得水泄不通,根本就看不到舞龙表演,只听得铿镗锣响,叫好之声络绎不绝。
三人听了心都痒痒的,可是看这架势,怎么也是挤不进去的。
如意左右一看,说道:“不如我们去找伯父,进到满春楼里,在那楼上观看,看得又清楚,又不会被人挤到岂不是好?”
“嗯,是了,我父亲说了他在楼里的,我怎么就忘了这个办法呢?”如岚拍拍脑子笑道,娇憨之态可掬。
于是三人走到满春楼门口,这几天满春楼里进出的都是有请帖的人,虽然如意如岚没有帖子,但是守门的人里有鸿福金铺的伙计,认得虎子,又知道她们二女的身份,自然放行。
满春楼里也是很热闹,也有那商人携了家眷来看的,一片闹哄叫好之声。如意嫌吵闹声太大,又看到一二三层的人实在太多,于是提议直接上四楼看。
到得四楼,果然人不多。可是却个个都是如意认识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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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心猿而意马
这一夜,却是林钰浦约了朱剑锋和李瑁在楼上饮酒赏玩。
林钰浦和李瑁仍是孑身一人,只有朱剑锋不但带了他的两位贴身婢女灵纱、柔云和那位蒙面纱的香雪。他还邀请了他那个表妹,承州守备之女吴玉琳。
众人依次见过礼。看得出吴玉琳今日的打扮分外精心。
她一身大红的披风似火一样,里面着一件掐丝重绣的粉紫色宫装,一条绣满了富贵牡丹的腰带将腰身束得细细的,越发衬得酥胸隆起。雪白的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项圈,正是如意给鸿福画的双凤衔花的新样式。
此刻她正站在李瑁身边,笑语娇嗔。一头青丝用一支金簪松松挽起,看向李瑁的那一双眼里脉脉含情。
如意看到她头上的金簪和耳环,还有那项圈都是自己亲手的画作,不觉盯着多看了几眼。
那吴小姐注意到她的目光,更加骄傲的挺起了胸脯,抬起了脖子。
但见她推了推身边的李瑁,笑着指着那楼下的舞龙,欢叫道:“看啊,看啊,李哥哥,我哥哥也在那里。”
众人顺着她的手向下望去,果然看到一队舞龙,舞者身上衣着整齐,举止如一,行动处如入无人之地,一条龙玩耍得似游龙入海,姿态肆意之极。
旁边的几条游龙纷纷退让不及,阵型显得有点松散了。
朱剑锋笑着摇摇头道:“这位吴兄也是妙人,自己喜欢亲自上阵,像我们这样舒服的边喝酒边观赏多好,他却不愿意,呵呵。”
李瑁听了敷衍的笑了一声,今天他本来不想来,是朱剑锋硬拉着他来的。来了看到吴玉琳他就后悔不已,知道又进了朱剑锋的套。
如意上来之前他还在想着怎么脱身先走,对吴玉琳极为冷淡。可是自从如意上来后,他就注意到了她手里拎着的琉璃灯,他立即向林钰浦看了一眼,决定暂时先不走了。
林钰浦看到如意如岚两人并肩而立,如意着淡黄衣衫,如岚着碧绿衣衫,二女互相辉映,好像两朵姐妹花一般。笑问:“这位可是刘管事的长女?”
如岚羞怯的看了他一眼,这位公子就是少东家吧?真的是一表人材啊!书上说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就是这样的吧?
她低声的应了一声。林钰浦没听清,身子微微前俯,靠近了她们。如岚脸更红了,不禁后退了一步。如意忙解围道:“是啊,这就是我表姐。”
“哦”,看到如意开口,林钰浦笑得极为欢畅,他看着如意手里拎着的琉璃灯,目光闪烁,问道:“这盏灯刘姑娘可还喜欢?”
“喜欢啊,这盏灯做的很精巧啊!”如意说着还提了提手里的灯,目光里透出欢喜,可以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喜欢这盏灯。
林钰浦不觉又展颜一笑。笑道:“刘姑娘真是抬爱啊。”李瑁看着林钰浦的笑非常刺眼,觉得他笑得就像偷吃了鸡的狐狸一样。
林钰浦见如意面露疑惑不解,遂解释:“这盏灯是在下闲暇时做的。”
“啊,这是怎么做的呢?真是做得巧妙啊。”如意不觉崇拜的看了下林钰浦,又看了下手里的琉璃灯。嘴里赞叹不已。
“我也不是只知珠锱之人,此谜为你父所解,此灯为你所得,也算是有缘吧。”
林钰浦笑语如珠,为两女看座斟茶,十分殷勤。
“无非就是花些时间打磨而已,事先画好尺寸,想好架构,一点也不难。”于是指着那灯给如意一一讲解。
他们讲得投机,一直盯着他们的李瑁脸上却是乌云密布,他暗暗咬牙,看到身边的吴玉琳,计上心来,对着吴玉琳笑道:“吴小姐和林兄都从京城来,不知在京城可曾认识?”一边说话一边还看向如意那边。
他之前从未理过吴玉琳,这时突然主动和她说话,态度还这么亲热,让吴玉琳受宠若惊。
可是他问她是不是认识林钰浦是什么意思,可千万别让他误会啊!
吴玉琳忙道:“不认识不认识,京城里人那么多,随便碰到一个不是家中有官身就是家里有铺子,再不就是皇室中人。未免麻烦,我在京城其实也不是常出门的。”
李瑁对她一直冷言冷语,不假辞色。她平日里也是众人捧着,从未有人像李瑁这样让她怄气。但不知为何,她的一颗心就是系在了他身上,不管李瑁如何对她,她也是甘之如饴。
李瑁听了略感无趣,还以为能挖到林钰浦什么传闻呢。又不死心,继续问道:“那你来这里之前可有听到什么有趣的传闻,说来听听。”这么明显的暗示啊,还听不出来?
“有啊有啊,”吴玉琳说到这不禁兴奋起来,可是却又停下不语。
李瑁说:“怎么又不说了。”他扫了一眼了下众人,林钰浦仍和刘氏姐妹谈得高兴,朱剑锋则一杯接一杯的自饮,兴致颇浓的看着楼下,和身边的女人们指指点点,都未在意他们。
吴玉琳期期艾艾,又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模样,“那件事不是很适合我们闺中女子说的,说出来有失身份。”
“哦”,她这样一说,李瑁倒还非要听不可,就是要听这种传闻啊,大小姐竟然说出有失身份这种话?于是催促吴玉琳说下去。
吴玉琳其实心里自然是要说的,一来她性格本来就是爱传是非,说闲话的,二来李瑁要听,她当然要讨他欢喜。
吴玉琳道:“要说我出京前,闹得沸沸扬扬又最神秘的莫过于“国色天香”里的红牌阿姑了,这位红姑娘名字叫做馥雅。据说有倾国倾城的容貌,精通琴棋书画,而且还有皇室血统呢”
李瑁顿觉失望,还以为是林钰浦的传闻呢,没精打采的敷衍道:“真荒唐,既然有皇室血统,怎么又能流落到青楼?还被捧为红牌阿姑呢?”
吴玉琳看他不信,连忙说:“真的,就是因为流落到京城的青楼,所以才被皇室中人看到,要是流落到别的地方,就碰不到皇室成员,也就不会知道她的身份呢。”
“那这位馥雅姑娘现在呢?不管如何,流落青楼这种事传出去岂不有失皇族身份?”
“所以说这件事很神秘啊!那位馥雅姑娘在“国色天香”里一共呆了三天,只三个晚上蒙着面纱露了一下,后来人就不知所踪了。”
“说不定这种事是那“国色天香”的老板故意捏造出来骗你们的,这样他的生意就会更好呀!”李瑁哑然笑道。
“不是不是,我哥哥在那馥雅姑娘登台的第一晚也在当场,他亲眼看到回来说给我听的。”吴玉琳唯恐李瑁不信,脱口而出兄长逛青楼,正要细说,忽听得“咯噔”一声,二人望去,却是朱剑锋那一桌碰倒了一个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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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京城轶事
李瑁笑道:“冰块,你喝醉了,酒杯都拿不稳了。”
朱剑锋笑道:“哪里是我喝醉了,是听到表妹的话觉得好笑而已,那个血统传闻明明是那青楼的老板为了招揽生意夸大其词而已,居然有人当真了。”
说完他居然还一一问到身边诸女。
“灵纱,你信不信?”
”香雪柔云你们相信吗?”两女自然摇头都笑说不信。
朱剑锋摊手耸肩道:“你看,她们都不信,不知道这样的传闻怎么会传得京城里人尽皆知?我猜是那老板花钱雇人编造的。”
他说得兴起,看到虎子在一边沉默不语,就主动问他:“听说小刘师傅也不是本地人?“
虎子点头道:“是,我本是青州人,十二岁那年,家乡遇到饥荒,流落承州,是师傅收留了我。"
“哦,我在京城也听到一个传闻,也说的是一个皇族中人,地位非常高贵,奈何那位正妻非常好妒,不许他纳妾,可是他却又偏偏是多情之人。有一次出门游玩,路上遇到大雨,就借住一农舍,那农舍里只有一位老妪和其孙女。这人的气质风华也是高贵超群,相貌翩翩,那孙女也是一派天真烂漫,娇憨可爱。两人彼此接触后居然产生情意,当晚成就了好事。”
说到这,他笑着看了一眼在场众人,在场女子虽听得面红耳赤,却仍然竖着耳朵仔细倾听。
他暗暗觉得好笑,继续说道:“可是他的妻子虽然好妒,但是其他方面做得也让人无可指摘,再者他妻子也为他生了两个儿子。所以这人也很为难,迟迟没有接那女子过门。后来那老妪去世,孙女其时也已怀上了身孕,身边无人照料。况且那女子也有了怨言,日日吵闹。希望他日日陪伴她,这一点他自然是做不到的。无奈之下,这人竟然想了个办法。”
说到这,他故意停下问诸人,“你们猜那人想到了个什么办法?”
李瑁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女子有了身孕,就算那正妻再生气,自然也是要接那女子进府的。”
吴玉琳则道:“他多请几个人照料那女子不就完了。”
其他人则笑而不答。
朱剑锋笑道:“不行不行,他正妻地位也是很高贵,娘家也有势力,况且他娶妻之时曾当众发誓不娶妾侍的。再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女子身份低微上不得台盘,这件事他终归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那女子身边服伺的人也不好太多,”
李瑁不耐烦的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出来吧。”
朱剑锋继续道:“他找了一个很可靠的家人,将那女子嫁给了他,并且为他们重新做了户籍,身份改为良民,还给了他们很大一笔钱财,让他们走得远远的,从此后再也不要来京城。”
众人听到这里都听呆了,谁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办法。
如岚不由开口问道:“可是他这样做,不怕那名女子伤心吗?毕竟那女子有了他的骨肉啊!”
朱剑锋笑道:“自然伤心,所以那女子和那家人离开后就没了音信。”
又玩笑道:“听说那女子后来生了一个儿子,这传闻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了,我看小刘师傅的年龄也差不多吧。”
虎子顿时摇头说道:“朱公子真会开玩笑。”
李瑁冷哼一声,“那人既然能将自己的女人嫁给别人,还说是什么多情,我看是无情才对。”
林钰浦也在一旁摇头笑道:“所以说是传闻哪,传闻不可信啊!”
朱剑锋又笑道:“是啊,这世上哪一个男子不纳妾,尤其是富贵之人。”
如意如岚一起异口同声的说道:“我父亲就不是那种人”。说完两人方醒觉,彼此对视一笑。
朱剑锋不以为意,你们父亲那是没那个能力好不好。
那边香雪责怪的看着朱剑锋,说道:“公子又胡说了,难道富贵之人是必定要纳妾的。”
朱剑锋又笑着说:“富贵之人纳妾,一是身份使然,又不是养不起;再者妻妾众多,也是身份的标志,若是那不纳妾的,反而要招来闲言碎语,自寻烦恼。”
香雪幽幽道:“这么说,女子还是嫁个平常百姓的好,不用担心自己人老珠黄,被夫君嫌弃,也不用整天和妾室争风吃醋,斗性使气?”
“平常百姓也不好,整天愁吃愁穿,无权无势,要是遭人欺负也没处诉苦。”朱剑锋笑道。
听到他们的话,如意心中也是激荡不休,是啊,做女子怎么这么难?不禁脱口而出,“这不好那不好,那就干脆不要嫁人岂不更好。”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惊,不由都看向如意。
吴玉琳讥哨的看了如意一眼,像她这种身份当然找不到称心如意的郎君啊!于是笑道:“刘家姑娘真是想得开啊!不过作为女子总是要嫁人的。这世上哪个女子不嫁人,就算找不到如意郎君做夫君,做不了正妻还是可以做妾室的,总好过挨饥受冻饿肚子啊!”
“好了,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家了。”听了如意和她的话,虎子在一旁终于忍不住了,于是向众人一一告辞而去。
这时,楼下的游人也稀少了,虎子带着如意如岚二人下楼,下到一楼处,却有鸿福的一伙计喊住了虎子,说是刘奉行找他有事。
虎子要二女稍候片刻,自己一会儿就回来送她们回家。
李瑁等一众人也跟在后下了楼。看到二女在大门处等候,他正犹豫着该不该上前。一人却越过了他径直走向如意,却是林钰浦,风度翩翩的向二女说:“我反正无事,要不我送二位姑娘回家吧。”
如意愣了一下,道:“不妥吧,哪里敢劳动东家了?”
这时,却看见虎子匆匆而来,脸上一片懊恼,他看着如意道:“刘管事要我留下来帮忙清理场子,可能要你们多等一会,说让如岚先回去。”
如意诧异道:“那怎么行,怎能让如岚一人回去,路上出了事可怎办?”
“还是我送二位姑娘先回去吧,我的车就在外面,方便得很。”林钰浦又十分殷勤的说,“再要推辞我就要生气了,是不是不相信我的为人,怕我把你们卖了?”
“哪里,没有那样想法,绝对没有。”如意连忙说,看到林钰浦那戏谑的笑容,才明白他是开玩笑,于是笑道:“既然东家这么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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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不眠之夜
林钰浦转身笑着对虎子说:“我送她们回去行吗?”
老板都这样问了,虎子又怎么可能说不,只有点头。
林钰浦的车早已备好,他先请如意如岚上了车,又笑着和出来的朱剑锋李瑁等人道别。
李瑁板着脸在那谁也不理睬,朱剑锋道:“小李,林老弟都主动做护花使者呢,你怎么说也得做一次吧?不如你送我表妹回去,我这边也有佳人要护送啊!”
李瑁依然板着脸,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道:“奇怪了,不知你表妹是怎么来的,难不成不是你接来的。”
说完竟然也不和众人打招呼,扬长而去。
朱剑锋望着他的背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道:“这家伙,脾气就这样,一个说不好就走。”
说完又冲着林钰浦一笑,“看来这护花使者的美差还得着落在你我二人身上啊!”
他本来就与吴玉琳一同而来,于是先走一步。
随后,驾车的是林安,他看到林钰浦也坐进了马车,于是挥动鞭子,“驾”了一声,轻快的蹄子滴答滴答的踏在地上,也踏在如意如岚的心上。
马车里一片寂静,三人都静静坐着,林钰浦和二女相对而坐,他安静自然地平视着二女。如意百无聊赖的一会儿看着马车车帘,一会儿抬头看着马车顶棚。如岚则微微向里偏过头,眼帘垂下,一付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入定模样。
唉,还是找点话题说吧,要不这沉默可真让人受不了。
林钰浦微微一笑,正准备开口,才说了个字,就见到如意同时也开了口,两人相视莞尔一笑,又都同时闭上嘴。又都觉得好笑起来。
林钰浦彬彬有礼的道:“刘姑娘请先说。”
如意不好意思,其实刚才自己也是觉得车厢里气氛太沉默,想开口没话找话讲,此刻林钰浦谦让,当然不肯再说。头摇得像拨浪鼓;“还是东家先说吧,我没什么说的。”
林钰浦一笑,欣然道:“好,那我就说了。”
如意直点头,如岚也轻轻的嗯了一声,大着胆子抬头看了林钰浦一眼。
林钰浦相貌温文尔雅,面如冠玉,之前卧佛寺那日如岚并没有见到他,今夜还是第一次和陌生男子如此接近,她看到如意和林钰浦侃侃而谈,觉得有点失落,又怕林钰浦注意到自己,又担心他会不会讨厌自己。一颗芳心忽上忽下。
只听林钰浦朗声说道:“我想请二位姑娘以后还是不要称呼我东家了,这东家长东家短的,好像我是个老头子似的。”
如意听了格格一笑,捂着嘴道:“那我们该如何称呼呢?再说父亲他们不是也这样叫吗。”
“那不一样,他们是为我做事,两位姑娘可不是为我做事啊,或者――”他伸出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道:“或者我以后下令鸿福众人,免了东家这个称呼,这称呼我听着,怎样都不顺耳。”
如意又是一笑,调皮的歪着脑袋问:“那你觉得怎么称呼顺耳呢?”
“叫我钰浦就很顺耳了。”林钰浦有意逗她们。
两个姑娘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这是很明显的调戏啊!看不出来啊!真是人不可貌相,还以为这人是谦谦君子呢!所以说看人不能看外表这句话一点不错啊!
如岚羞得头更低了,如意则哼了一声,道:“林公子真会开玩笑。”
“着啊,就这么称呼我。”林钰浦双手一拍巴掌,笑道:“看来,姑娘也早就不想叫我东家了,这么称呼也不错,我很喜欢,”他故意顿了一下,才说出最后两字“听啊――。”
这样一闹,车厢里的气氛就变得欢快了些。
那林安是知道刘奉行家里的,所以直接将马车拐到了刘奉行家。
如岚有一点失望,怎么这么快就到家了呢?
如意道:“我送你进去,和你母亲见个礼。”过门不入是很没礼貌的事。
马车停下,林钰浦先跳下车,伸出一只手,示意如岚扶着。
如岚一颗心又跳了起来,不过,她素来的教养使得她仍旧安之若素,羞怯的将自己的手放在林钰浦手中,慢慢的下了马车。
当她的手放入林钰浦手中时,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手那么干燥温暖,宽阔厚实。她的手不由一抖,林钰浦就势握住,如岚不禁看了他一眼,一颗心又如小鹿一般乱撞起来,看到林钰浦对她微微鼓励的一笑,示意她放心。
等她下了马车,林钰浦又同样伸出手接如意,如意摇摇头,自己利落的跳下马车。林钰浦见了一笑,收回手负在背后,丝毫不以为意。
如岚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向母亲问安,也不知道如意几时走的,她心神迷乱,心头发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这个十五的夜晚,注定是很多女孩子的不眠之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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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君子之托
送完如岚,车上只剩林钰浦和如意两人。车里又是一片寂静。
林钰浦咳了一声,如意抬眼望他,一双眸子黑白分明,清澈无邪。
林钰浦微笑道:“听说姑娘的母亲已亡故多年?”
如意轻轻点头道:“嗯,算来已有七年了。”
林钰浦道:“姑娘今年多大了?”
如意脸一红,大华国的男子一般如果主动问女孩芳龄,就是向女孩表示自己有意娶其为妻。
林钰浦转眼也是猜到,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到,你今年最多不过十五六岁,既然令堂已逝去七年,当时你才八岁左右,刘师傅一人又要出门做活养家,家中的事务岂不都由你操持?”
如意释然,淡淡一笑自谦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像我这样的多的是啊。”其实她心里此刻很高兴,有人夸自己能干啊!
林钰浦嘴角噙笑道:“不然,到底有母亲的孩子要娇养些。”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答应。”林钰浦望着如意,殷切的道。
如意迷惑:“请东家说来。”
林钰浦作不悦道:“刚才已经说了,以后不要称呼我为东家,难道我真的那么老吗?”
见如意抿嘴一笑,又谆谆诱导:“你现在就像刚才那样喊我一声公子也可以啊!若是不愿,喊我的字玉堂。”
如意羞不自胜,忙道:“算了,我还是喊你林公子吧。”
林钰浦故意作出一副失望的样子说道:“我可是更希望你喊我玉堂啊。”
见如意越发害羞了,于是咳了一声,又道:“这样吧,姑娘帮我一个忙,我就不计较你现在喊我公子还是玉堂了。”
如意好奇的道:“我能有什么可以帮到公子的呢?”
林钰浦正色道:“自然有,我之前来到承州一直都是住客栈。可是你想必也知道,今年承州商会刚成立,我以后在承州的时日可能就会多一些,继续住在客栈就不是很方便了。”
他一边说一边紧紧看着如意,身子也不知不觉向她靠拢,这时,车身摇晃了一下,他的身子也向如意身上偏去,幸亏他手快,双臂撑住了车厢,差一点他的脸就要碰到如意的脸。
两人的脸挨得那么近,近得可以看到她白玉般的脸庞上泛起的绯红,还有那小巧的耳垂上细小的绒毛。鼻翼里慢慢嗅到一阵幽香,沁人心脾。心想,难道这就是女儿香?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想把头埋在她的脖子上再嗅一下啊,可是这样会吓到她的。他赶紧打住自己的遐想,道了一声“得罪”,高声问道:“林安,是怎么回事?”
外面林安答道:“不知道怎么搞得,好像咯到了一块石头。”
车子继续前驶,林钰浦继续刚才未完的话,“商会刚成立,除了铺子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忙,过几天我也要回一趟京城。这段时间想麻烦姑娘为我找一处住宅,我再从京城回来就可以不用住客栈了。”
如意面露难色:“可是,这件事你可以找我伯父或中人啊,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林钰浦肯定的说:“你当然能,中人自然也是要找的,我只不过要托你把个关而已。刘管事平日里要忙着铺子的事,没时间到处看。我想要闹中取静,又出行方便的,地方不要太大,够我和林安两人住就行,日常的吃食我一般在外打理,衣服什么的请专人帮我洗,但是不能住宿。”
如意一一默记在心,点点头,既然他没时间,这般诚恳托付,自然也不好推辞,只有道:“你放心,我尽量办好。”
林钰浦松了一口气道:“你办事我是放心的。”又意味深长的说:“当日石大娘可是得了高人指点找来了那么一大群老弱妇孺。”
如意已经不记得自己的脸红了多少次,她明白上次玩的小手段已经被林钰浦看出来,再遮掩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厚着脸皮大胆看向他,承认道:“是我,是我让石大娘那样做的,是我枉做小人,没想到你早已去了府衙那儿说情了。”
林钰浦宽厚的笑道:“不,我还要感谢姑娘了,若不是你,那些商人也不会一起来找我,我的商会一事可能还要费些周折。”
如意苦笑道:“公子不要安慰我了。”
林钰浦面色一正,道:“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还有腊八卧佛寺那日的庆典也是姑娘献策,姑娘的才华我都看在眼里,否则我就不会托姑娘帮我找房子了。”
如意听了此话不语,和林钰浦这短短的交谈,使得她对他印象极好,既没有瞧不起人又彬彬守礼,真可以说得上是一位君子啊!
要是她知道刚才林钰浦已经偷偷吃了她豆腐不知还会不会这样想!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刘家的小院已经到了。
如意下了马车,想林钰浦致谢,迟疑着是不是该邀请他进去坐坐,还未开口,林钰浦已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喝杯水吗?我托你帮我的忙怎么也要向刘师傅说一声啊。”
如意想,这人行事真是光明磊落啊,由此想到李瑁每次不打招呼就进出自己家,行事作风和他完全是两种人。简直不能比。
她忙推开院门,请林钰浦进屋坐下,然后又进去房中喊了刘敏中出来。
看到父亲和林钰浦相谈甚欢,遂转进厨房里下了一大锅面条,用托盘盛了三碗出来,又招呼外面的林安进来吃。
林钰浦看着黑色的漆木托盘,托盘里的青瓷碗衬着红绿丝交加的面条,中间卧了一个黄澄澄的鸡蛋,那红的是枸杞,绿的是青菜,还有丝丝玉色的肉丝。
他笑道:“接风的饺子送行的面,看来刘姑娘提前为我送行了,等我从京城回来,是不是还要请我吃饺子呢?”
他这样说如意倒不好作答,父亲就在面前,于是看向刘敏中,谁知刘敏中居然笑得很是畅快的答道:“只要东家愿意,不嫌弃我们家的东西,尽管来吃。”
哎哎呀,能让刘敏中说出这话,看来他博得了刘敏中的好感啊!
林钰浦也欣然道:“那就说定了,等我从京城回来,就来你们家吃饺子。”
又对如意说:“方才我已经将所托之事与令尊说了,令尊也答应了,明天我再交代刘管事一趟。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上路了。”
天色已晚,,林钰浦和林安告辞而去。
【林钰浦得意的笑着说:“只要鲜花往如意眼前一堆,还怕如意不对我千依百顺,要是有票票砸过来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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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平生不会相思
林钰浦走后,如意诧异的问刘敏中:“父亲,我还以为您不赞成我帮东家看房子呢?您不是说我们和他们身份有别,少来往的好?”
刘敏中挼须笑道:“我们东家可不是那富贵人家的吃喝玩乐之徒,只看他所制的谜题就知道他才华高溢啊!”
又嘱咐道:“东家对我们也是以礼相待,从不看轻,既然相信我们,所托之事你一定要尽心尽力啊。”
如意点头,进房歇下,一时不能入睡。
这时,窗外一声轻唤,“意儿”,如意一惊,这分明是李瑁的声音。
可是他来做什么?既然他已经那样说了,何必还要再来扰乱她的心,他当她家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行,既然已经答应了父亲,就要下定决心,再也不能让他有机可趁。
窗户被推动了两下,李瑁轻轻道:“意儿,让我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她紧紧按住窗户,硬起心肠,恨声道:“你还来做什么,你我之间已经没有话可说了,你快走吧。”
窗外李瑁仍不死心,继续道:“意儿,你对我有误会。”
如意想到虎子也许随时就要回来,父亲才安歇,要是再拖下去可不好看,于是横下一条心道:“我没有误会你,你就是个浪荡公子,以为我是你可以随意轻薄的?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说完就高声叫道:“来人啊。”别以为她做不出来啊!
李瑁吓了一跳,再要留下来又怕刘敏中出来,忙道:“别叫了,我走就是,不过,我还要来找你的。”说完转身跃上屋顶。
如意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气急败坏地忙打开窗户,冲着他背影叫道:“你来了也没用,我不会再理你了。”
黑夜里,李瑁的背影一滞,接着很快消失不见。
这时,刘敏中走了出来,拧眉道:“如意,我怎么听见你在和谁说话呢?”
如意镇定下来,说道:“是的,方才李瑁又来过,被我赶走了。”
刘敏中闻言大怒:“这家伙,怎么能随便进入我家,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如意缓缓摇头道:“没有,我把他赶走了。”
刘敏中听她这样一说始放下心,想想还是不放心,就道:“不行,你今日搬到我的那间房,和银宝一起睡,我睡你的房。等赵妈明日回来以后就和你住一间房。”
如意心里觉得抱歉,都是自己一时轻狂,为家里招来麻烦。
她充满歉意的看着刘敏中,叫了一声:“父亲,都是女儿不对,让父亲为女儿担心了。”
刘敏中爱抚的摸着她一头乌油油的秀发,安慰道:“没事,只要你自己没事,父亲怎样都行。”
如意鼻子一阵发酸,道:“父亲放心,我一定不会再理这个人的。”
是啊,说来容易,可是做到却又很难。
躺在床上,如意依然睡不着,想着李瑁的话,他又来找自己干什么呢?为什么说自己和他有误会?
不想了,这些都是那些有钱少爷们哄骗良家女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像东家多好,和她们在一起表现的很坦然守礼,就算有事拜托她也要告诉父亲,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可是她怎么也忘不了那天晚上李瑁和她在厨房里,忘不了他那紧紧的拥抱,忘不了那个让她心跳脸红的亲吻。
毕竟那是她第一次和异性这么亲热的接触啊!
院门外,响起了虎子叫门的声音,如意正想起床去开门,刘敏中答应了一声,并且喊着要如意不要起床,他来开门。
如意又躺到了床上,对自己说,不想了,一定要忘掉他,不能再让父亲失望了。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一只两只的数起了绵羊,数着数着她就睡着了。
梦里,她又梦到了李瑁,李瑁拉着她的手,苦苦哀求如意嫁给他,说了好多好多让如意脸红心跳的话。如意心软了,差点就要答应了。可是这时林钰浦突然出现了。
林钰浦一把拉过她,对李瑁笑着说:“如意已经先答应我了,你还是赶快死了心吧。”
李瑁暴跳如雷不相信,拔出剑就和林钰浦打了起来。
林钰浦一个不防,竟然被李瑁一剑刺中,顿时血流如柱。
如意啊的一声尖叫,突然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床上,一旁的银宝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看着她,显然是被她吵醒的。
窗外天已大亮,赵妈正在院子里说话。
如意喜道:“赵妈回来了。”趿起鞋子跑向门口。
虽然赵妈只是回去过了个年,可是如意却感觉过了很长时间,赵妈看到她也很高兴。连声看着她说她变瘦了,脸也变尖了。
如意苦笑,怎么能不变呢?过了一个年,什么都变了。
赵妈回来了,如意就显得轻松了些,吃过中饭,她百无聊赖,于是便到刘敏中的书房里找书看。
一连找了几本,却都看不进去,于是索性扔下书练字。
练字可以让自己心静,也可以锻炼自己的耐性,写着写着,她突然发现,自己写的是什么呀?
纸上分明是一幅画,画上的男子眼如桃花般灿烂动人,嘴唇微微嘟着,一付懒洋洋的孩子样。这分明是李瑁。
她顿时感到一阵心烦,放下笔,揉纸成团,顺手一扔,就扔在了角落里,她也没有心思去捡,抬脚就走了出去。
突然想起一句话: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真是的,不是说忘了吗?怎么偏偏还是放不下呢?还相思呢?不行,可恶的家伙,我一定会把你忘记的。
【李瑁又在窗外敲着,说道:”意儿,快让我进来,我给你带了好多鲜花,如意掩耳道:“不要,不要,鲜花有什么稀罕,我不要。”李瑁无奈,只得说:“意儿,我给你带了pk票,你要不要?”如意还是摇头道:“不要不要,pk票有什么稀罕,我不要。”李瑁没办法,只得使出杀手锏,说:“意儿,我给你带了贵宾票,你要不要,再不要我可就走了。”等了半天没动静,李瑁想,完了,这些都打动不了如意,我还是走吧,正准备转身就走,突然听到里面如意哭起来了:“不要走不要走,我窗户打不开了,呜呜呜~~,我都要,都要,鲜花、票票,一个都不能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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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平地风波
为了让自己忘掉李瑁,如意想了好几个办法。
为了让这些办法行之有效,她还偷偷写在纸上,命名为转移大法,随时提醒自己。
转移大法一,她不断催眠自己,嘴里念念有词,李瑁是混蛋,李瑁是坏蛋,李瑁是一个大恶棍,这样想着,就会增加对李瑁的恶感,就会越来越讨厌李瑁。
可怜的李瑁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上了好几个臭蛋帽子,被人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引来赵妈诧异的眼神,关心的问道:“如意,你怎么啦?是想吃鸡蛋吗?开春了,我们也可以在院子里养几只小鸡仔,又费不了多少粮食,还可以下蛋。”
如意忍不住呻吟,望天长叹,此蛋非彼蛋啊!
转移大法二,做事,尽量的找事情做,忙得自己没有时间思考。
这个办法好像还比较有效,她一早起来就做早饭,接着又打扫所有房间的门窗卫生,然后又把所有房里的被褥抱到外面晒,洗了所有的床单衣服。让赵妈看得目瞪口呆。
这还不算,吃过中饭,她又拿起斧子劈柴禾。
结果,她的虎口起了好多血泡,看得赵妈心疼,一连几天什么都不让她碰。反而更闲得慌。
如意想了又想,自己还是不能呆在家里,得出去散心。开春了,可以出去走走,看看花草,看看绿树,让湖光山色洗涤自己的烦恼。
既然出去玩,还是约上如岚一起吧,两个人可以做伴。
不过没等如意去找如岚,一大早,刘奉行就带着如岚主动上门来了。
原来,林钰浦已经回京了,走之前就吩咐刘奉行,将找房子一事全权交给如意处理,并且给予如意一定的资金使用。
刘奉行给如意一笔银子,并且告诉如意牙行里的中人已经约好了中午午饭后在西市大街的“茗茶楼”里面谈,到时可能就得和中人一起去看宅子。
刘奉行道:“你一个姑娘家也不方便,我特意叫如岚来陪你。”
如意忙道:“这怎么好劳动姐姐呢?我可以叫上赵妈。”
刘奉行道:“你就不要推辞了,赵妈年龄大了,腿脚也不方便,再说还得在家带银宝。你总不能把银宝带着到处跑吧?”
又说:“实在是我和你父亲、虎子都要忙着店里的事,一开年,这活都做不完。这件事本来是我份内之事,如今东家交给了你,毕竟你一人,还是有个人帮你的好,我要如岚陪着你,有什么情况免得你跑来跑去,东家问起来,我也可以答得出来。”
如意细细一想,便明白了刘奉行心里所想,就不再推辞。
中午过后,二女就坐上骡车来到了西市大街。
西市大街是比较杂乱的,如意如岚平时根本就没来过。
即使如意常去西门码头,但是两处地点虽都在西城,但去码头的路可以不用路过西市大街,所以如意一直没有来过这里,如岚就更不用提了。
这时的如意细细打量着西市大街,才明白为什么刘奉行说她一人不方便。
西市大街上走的人很杂,三教九流都有,有玩杂艺的,卖江湖膏药的。路上走的人看架势也都是好勇斗狠,泼辣刁钻之徒。
而且最让她们感到不自在的是这里艳帜高张,红袖如云,好多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如意感到后悔了,为什么那个中人王老七要约在这种地方见面啊!
还好“茗茶楼”比较正常,那个中人王老七看上去也还比较老实。
王老七说有三处宅子,一处就在这附近,单独一间小院;另两处都比较远,一间在东城门附近,一间在北市旁边。
于是如意如岚二人就跟随王老七一起去看宅子。
一直到天黑才看完三间宅子。
东城门太远,北市的太吵闹,这三间宅子按林钰浦的要求,还真的是西市附近的一间比较合适,地点闹中取静,又出行方便,可是这周围的环境也太杂了。
如意和如岚商量,林钰浦过一段时间才回来,不如暂缓些时日,看还有没有好房子。
第二天一早,如意想想不放心,林钰浦既然将事情放心的交给她,于情于理,她都要尽心尽力。
于是,趁着天色还早,又独自一人来到那西市附近的小院,打算再仔细看看周围环境。
这条巷子也确实是闹中取静,兼且一大早,竟是僻静无人,只巷口处一座马车。
一处院门咿呀打开,一个青衣仆人扶着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公子走出来。
如意避让不及,连忙垂首躲在一旁。
有些事你是想躲也躲不了的。那两人走到她面前时,脚步突然停了下来,那个主人竟然打了个喷嚏,空气中弥起一阵隔夜腐臭。
如意只觉一阵嫌恶,掩着鼻子侧过头。 没想到那人突然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就看到了如意脸上来不及掩饰的厌恶之色。
那人长得倒是五官端正,可惜面色青白,眼皮浮肿。一看就是沉湎酒色之人。他立刻翻了翻白眼,上下打量了下如意,眼中露出邪意,不悦道:“一个小丫头,还敢嫌弃爷。”
如意低头不敢说话,这个时候周围又没旁人,就算大声呼救也没用。
可是那人还是不依不饶,阴沉着脸竟然喝动那仆人:“你,去把她带回府中,我要好好的惩治她。”
那仆人和如意都是一惊。
他继续喝道:“怎么,你胆子大了,竟然不听我的话?”
那仆人吓得浑身一抖索,显得十分害怕的样子。 于是马上上前要捉住如意。
如意见状赶紧向一旁跑去,没想到后面衣领被紧紧抓住跑不得。
她刚要大声呼叫,却被那主人从后面捂住嘴巴,接着听那主人怒喝那仆人,“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解下裤带绑住她。”
如意只觉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再怎么挣扎也无用。
她的嘴里还被塞进一团不知哪里找来的破布,熏得她眼泪直流想吐也吐不出来。
她惊慌不已,暗暗后悔。眼睁睁的被这主仆两人推上了那辆早已守候在巷口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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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虎穴狼窝
那人自上车后就一直望着如意色迷迷的全身打量,后来,大概是睡意未醒,又认为如意已是囊中之物,于是便合上眼睛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驶进一座大宅院。
如意只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接着马车又驶了一段路,大概又进了一所院子。
马车停下,那人跳下马车,旁边听到有仆人问安。
他不耐烦的道:“快、快,快把车上的姑娘弄到偏院里去。”
于是又上来两个仆人把如意抬下去。
如意大力扭动身子,呜呜的叫着。那人冷笑道:“哼,叫你知道爷的厉害,看你还敢不敢嫌弃爷。”
正在这时,院外传来一声:“大少爷,夫人来了。”
只见两个丫鬟拥着一华服妇人走进来,旁边还跟着一位着紫衣的美貌少妇。
那妇人神态傲慢,眼神高高在上的看了如意一眼,微微皱眉对那男子道:“玗儿,你又是一晚没回来,我不是早告诉过你,少在外面过夜吗?”
那男子嬉皮笑脸的道:“母亲,我昨天在外面谈了一笔大生意,人家硬拉着我留下的,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他母亲也没在意,笑着点了下他的额头道:“又哄我,你还是对你媳妇好一点吧。早点为我添个孙子抱。”
旁边那少妇听了这话,面上竟然露出冷笑。
那母亲瞟了如意一眼,道:“你又干了什么坏事,这是哪来的姑娘,你把她绑着做什么?”
如意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忙睁大眼睛呜呜乱叫。
那男子忙道:“这是人家送我的一个婢女,没有规矩,我准备教训她一下。”
如意心一凉,他这样的谎话,他母亲竟然相信了,点点头。不以为意的说:“那是应该好好教训,要是再不听话就卖了吧。”
那母亲正要转身离去,院外又传来一个声音,“夫人在吗?”
如意一愣,这说话的人分明是李瑁。
那妇人正好走到门口,如意拼命挣扎,现在她就是那溺水的人,眼下李瑁就是她救命的稻草,不论如何,总要试试。
她躺倒在地上,分明的从站立仆人的缝隙里看到李瑁走到院门前,向那妇人躬身行礼道:“孩儿向母亲请安,见母亲不在屋里,所以过来问安。”
那妇人不冷不热的道:“不用了,我很好。你要忙什么尽管去吧。”
如意再要挣扎求救,却被两个仆人拖开了。
旁边的仆人都是一付唯唯诺诺、胆颤心惊的样子。这深宅大院,求救无门,看来是不要梦想有人能救她了
她被推进了小院里的一个偏房。
听着外面来往仆人的交谈声,想着家人根本就不知道她现在这样,说不定她会被卖,更或者折磨致死。她越想越后怕,禁不住暗暗哭泣起来。
哭着哭着,门突然打开了。
站在门前的是那个年轻妇人,她面色复杂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半晌,然后示意身后的一个婢女解开如意手上的绳子。
看来这位少夫人是要放自己离开。
她感动的泪花四溅,一早上又绑又推的,已经是蓬头乱发,灰尘满身。她双手一得自由便急忙拜谢。然后便准备以飞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可是那位少夫人开口说:“去好好洗一下,把自己洗干净,一会儿再不要顶撞大少爷了。”
什么,不是放她离开?
如意吃了一惊,忙道:“少夫人,我不是送给大少爷的女婢,我只是今天早上偶尔路过西市被少爷抓来的。”
一阵沉默,如意忐忑不安,好心的少夫人啊,求你就放我离开吧。我一定会吃斋念佛保佑你的。
“我可没办法,既然他抓了你来就不会放过你的。”好久她才说出这话。
什么,居然还要呆在这里?要呆到什么时候了?要等到他不记得自己这个人才能放自己走?什么时候才能让他不记得了?万一他记起又怎么办?看那大少爷,只是因为自己露出一点嫌恶的样子就绑了自己来,可见他就是小肚鸡肠的人,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来好好折磨自己呢。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拉开门就要冲出去。
那少夫人在身后悠悠道:“你是逃不出去的,这里随便谁一喊,你就还是会被捉回,说不定绑得更紧。”
那怎么办?
她看着她,难道她愿意帮她?来对付自己的夫君?
少夫人示意自己的丫鬟退出去,带上门来到如意面前,紧紧盯着她说:“你知不知道他一会儿会怎么对你?”
她的目光似穿透如意,看向不知名的地方。不等如意问,她就自答:“他会把你的衣服脱光,吊起来,然后用鞭子抽你。这还不算,他还会用舌头舔遍你的全身。用手指抠挖你的身体,你害怕吗?”
看到如意惊骇的眼睛,她竟然笑了,笑得讥哨,“被他这样对待,你是不是觉得生不如死呢?”
如意不自觉的连连点头,是啊,光是听说就很可怕呢,更何况真的那样做……
“可是死了你还是会被他玷辱,你的名声还是会没有,要是现在让你去做一件事,就可以放你回家,你做不做?”
做、做、当然做,只要能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我该怎么做?请夫人明示。”
如意决定按照这位少夫人的话去做,事到如今,没有办法。
即使是这位少夫人利用她,她也应该高兴自己还能被利用,那位少夫人说的话不管是不是真假,但那大少爷是肯定对她不怀好意的。
她很配合的洗脸换衣,然后跟着来人带他去见那少爷。
出了这座院子,她不是没想过逃跑,但是这个宅院面积实在很大,有一片湖,还有假山花园,就像那位少夫人说的,恐怕不等她跑几步,还是会被抓到。
她老老实实的跟着前面的丫鬟又走进一间院子里。
少夫人交待她,大少爷将她送人了,一会儿那人就要进房来,到时她最好大叫有人非礼,然后就要一口咬定进房的人就是抓她来的人。
少夫人说,到时可以嚷着见官,她的身份一查就不是奴婢,真相大白就可以回家了。
在房中呆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
如意吓得马上站起来,一看来人,竟然是李瑁。
【如意惊吓的道:“你怎么会来救我?你知道我在这里?”李瑁抱住如意说:“嗯,有位朋友投了贵宾票,我pk了好久才争取到资格来的。”如意问:“那贵宾票了?pk票了?。李瑁委屈的说:”贵宾票好少,pk票根本就没有,我是用尽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才争取来的。“如意一听,推开李瑁,断然说道:”既然你没有票票就不要来救我了,周六周日再来吧!!!李瑁不解的问:“为什么?”如意说:“周六周日某人要一天两更,要是票票多的话说不定三更,点击破万的话四更,你说是不是周六周日来划算呢?”李瑁点点头说:“嗯,这样看来,周六周日一定要多拉些票票。”如意说:“是啊,某人的第二卷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这一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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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误会解除
李瑁看到她也大吃一惊,显然没想到会是她。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意惊讶的道:“原来,他们说的人是你啊。”
又忙解释“我是一大早去西市碰上你哥被抓来的,然后你嫂子要我在这房里等着,有人进来就大叫非礼,然后就说是你抓我来的。”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一阵嘈杂声。
只听到外面有人说:“二少爷,老爷来了。”
然后就是那大少爷的声音,“父亲,我说的不错吧,他一早上就抓来个丫头在房里不干好事。”一付唯恐李瑁不色的样子。
李瑁脸上一片了然,冷笑连连。看来,他是知道自己落进了大哥的陷阱吧。
门被推开,当先一名老者身着锦袍,面目和李瑁相似,满脸病容。后面跟着李玗和几个奴仆。
李玗嘴里嚷着:“看,他把人家良家女子掳来家里,太大胆了。”脸上却兴奋的不得了。不过这时他们看到里面两人衣裳齐整,好像没什么事情发生,不由一愣。
这时候,这女子不是应该大声呼救吗?李玗左右看看,失望的住了嘴。
李老爷环视众人,问如意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面目严肃,看来不像是个溺爱儿子的人。
如意正准备说出全部事实,李瑁却抢在她前面说道:“是大哥误会了,这名女子是我请来做衣裳的。”
他这样一说,如意感到很意外,再看那李玗一付没事人的样子,好像只是和李瑁开了个玩笑而已。
李老爷面色缓和道:“家里不是有专做针线的人吗?”
李瑁笑道:“总是穿他们的,偶尔也想换个样子。”
一场风波就这样轻松化解过去了。
李瑁将如意送出府,如意不解问他:“为什么不能说实话呢?我看你大哥并没有当你是他兄弟啊?”
李瑁神色悠远的望着远方道:“我在我娘面前发过誓,即使他不拿我当兄弟,他却总是我哥哥。我这一辈子都要和他和睦相处,不能争吵。”
如意愤然:“都到了这么明显陷害你的地步了,还和睦相处?”
“是啊,毕竟是一家人嘛。”李瑁苦笑。这样的李瑁如意还从没见过。
李瑁不是一直都是那种嬉戏玩闹,没个正经样吗?可是这人不禁夸,转眼这个人又变回原形。
他对如意眨眨眼睛道:“我还正想怎么找你,谁知你就出现在我面前,看来上天都注定我们要在一起。”
这人还真不害臊,明明今天自己莫名其妙的差点回不了家,他还有心情调笑。
“我大哥也只是一时性子上来,要不他不会想到嫁祸到我身上。”说得就像他大哥刚才只是丢了个爆竹他身上而已,虽然吓一跳,可是没出事。可是万一出事不得了啊!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大哥的那些事,想起少夫人对自己说的话,如意就脸红了。
李瑁注意到了她的脸红,不过他明显误会了。
“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想你。”他柔声说道。
咦,上次自己不是和他两清了,说好不和他纠缠吗?不行,还是快点回家吧,出来已经很长时间了。
李瑁看到如意脸上忽阴忽晴,以为她还是为上次的事纠结,忙道:“我说过,你对我有误会,既然出来了就找个地方听我好好与你解释。”
他一边说,一边就带着她走进了一间酒楼,直接上了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包间。
李瑁看着面前的女子,心潮起伏不定。
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就是对她忘不了,她既没有惊人的美貌也没有显赫的家世,可是她就像一朵路边的野菊花,那么清新自然、生机勃勃。
自从他在他家住了一晚,吃过几餐后,他就不可自拔的总想着这个人儿。
听说南疆有一物名蛊,中蛊人会对于下蛊者死心塌地。有时他都怀疑是不是如意在吃的东西里面给他下了药,要不他怎么总是对她念念不忘。
上次如意问他有没有想过娶她,令他一怔。当时他不敢轻易回答这个问题,可是离开后的日子里,他无时不刻的在想这个问题。
究竟想不想娶她呢?娶她也挺好的,至少她比那些小姐们真实自然,想到不娶她,日后会和另一个女子成亲,他就连连摇头。不行,那样如意就会嫁给别人,他可不愿意有别的男人和如意那么亲热。
就像他那晚一样亲她,不行,如意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不会和这样身份的人家联姻。
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自己的婚姻怎样才能做主不受人摆弄?
“如意,你要给我时间,我不是不答应你,口头答应是很容易的,可是说出的话就要做到啊。”
“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说服父亲派人向你家提亲。”他热切的拉着如意的手。
如意惘然了,提亲?真的要将这事放到桌面上来说,当时她也就是冲动之下问出来的。
其实还是想确定他是不是存心轻薄自己,是不是那种处处留情的浪荡公子。
可是现在面对面的对她说要娶她,她先是惊讶,然后喜悦,现在又迷惘,感到担心。
因为父亲已经将他许配给了虎子哥啊!
“不行,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李瑁急了,果然,想到如意要嫁给那个总是和自己过不去的家伙,他就生气。
“如意,你是我的,只能嫁给我一个人,别的人,休想染指。”他气恼的抓住她。摇晃着她“听见没有,不许嫁给那个虎子。”
如意被他摇得头都发昏了,不假思索的说“哎呀,我本来就不想嫁给他,我只当他是我哥。”
是吗,那太好了,望着如意亮晶晶的眼睛,殷红的嘴唇。李瑁情不自禁的又想亲她的小嘴了。
房间里又没别人,亲一亲不要紧的吧,上次他亲了她,她生气得涨红了脸的样子他还记得。他可不敢再这么随便了。
可是,他好想亲她啊!
这样想着,就问出了口。
如意脸又涨红了,不理睬他。
不说话就是默许哦,他调皮的试着轻轻抱住她,软软的身躯在自己怀里,真好。
就好像抱住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样,他的心觉得涨的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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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花事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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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春意浓
春天来了,万物都苏醒,百花也盛开。
如意和李瑁的心里也是春意浓浓,心花怒放。
明白了李瑁对她的心意,如意自然就如沐甜蜜的春风。心情大好的她在家也是喜气洋洋、乐呵呵。惹得赵妈暗自感叹,这春天,果真是思春的季节啊!
思春的不止是如意一人,还有李瑁。
如意已经明白的告诉他,就是因为以往他的恶行,所以才会导致刘敏中对他的恶感,导致刘敏中禁止女儿和他来往。
李瑁大喊奇冤,如意睨着眼看他“难道这些不是你做的,至少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是跳到人家马背上搂着人家,那位吴小姐对你可是一片痴心啊。”
李瑁故作严肃:“那还不是为了救你,可见冥冥之中老天爷自有安排啊。”
又马上嬉皮笑脸抱着她哄道:“你放心,下至三岁上至八十岁的女人,以后我绝对不和她们说话。”
如意禁不住扑哧一笑,推开他,“你就贫吧,我看你这张贫嘴怎么哄得我父亲?”
听到这话,李瑁就垂头丧气了,是呀,该怎么让刘敏中对他改观了?
既然恶名在外,那就要多做好事来博得好名声啊!
于是最近一段时间,整个承州的乞丐都认得李瑁了,因为他们知道这位公子心最好,经常施舍他们几个小钱。
接着,如意家附近的老人家也认识李瑁了,因为他经常搀着他们走路,抢过他们手里的东西送他们回家。
然后,如意家附近的小孩子也认识李瑁了,因为这个好看的哥哥会买好多糖葫芦给他们吃,虽然糖葫芦他们已经吃腻了。
可是这也还是传不到刘敏中的耳朵里。
“或者你应该找个正经事做。”如意提议,“像我们少东家那样,年青有为,才学满腹,我父亲就常赞叹不绝。”
李瑁听了感到一阵酸意上涌,于是诋毁道:“是啊,让你帮他找房子,都差点出大事了,幸亏遇到的是我哥,要是别人说不定先那个再那个,小命都没了。”
如意翻翻白眼,这人嘴巴还真会颠倒黑白,就是遇到你哥才会出那种事啊。
李瑁又叮嘱道:“以后西市那种乱地方不要再去了,就算去,也要找人陪着你。”
“我有找人啊,第一次就是如岚陪着的。”
“你有没有脑子哦,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那更是危险。”李瑁恨恨的给了个爆栗如意。
“哎哟,好疼啊。”如意用手揉着额头,忿然瞪着李瑁道:“总是喜欢动手动脚,改不了你的坏毛病,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李瑁讪然,讨好的也揉着如意的额头,连声道歉,又是小声赔罪又是作怪讨笑,好不容易才把如意哄得转嗔为喜。两人又把刚才那个关于刘敏中的话题都抛得远远的。
唉,没办法,如意就是能把李瑁压得死死的,他还就是喜欢她这样对他发脾气,简直是甘之如饴。
这段时间,他有时和如意在外面幽会,有时是等到刘敏中和虎子出去,赵妈出门买菜的时候,跑到如意房里和她相会,这样多几次,自然就瞒不过银宝了。
起先还可以拿些糕点糖果哄着银宝,时间长了,迟早会在刘敏中面前露陷。
三月桃花开,朱剑锋邀请李瑁去南山云积寺赏桃花,同行的有女眷。李瑁问如意想不想去,可是如意该怎么对刘敏中开口?
没几天,林钰浦从京城返京,特地来到家里为如意帮他找房子一事致谢。谈及应朱剑锋之约去云积寺,请如意如岚一起去游玩。这可真是想瞌睡就赶上有人送枕头啊!如意转而看刘敏中眼色。刘敏中看到女儿兴奋不已,亮晶晶的眼睛就知道她很想去。想到如意平时在家里操持家务,几乎没什么时间出去游玩,就点头答应了。
一大清早,林钰浦就亲自来接如意如岚二女,本来李瑁想来的,可是如意还不敢让刘敏中知道他,所以约好在城门汇合。
三月的清晨,空气还带着微凉。路边已见绿色的草芽,树木也都开始抽条,几只小鸟叽叽喳喳。
如意如岚心情都非常愉快,坐在马车里还不住往外面看。尤其是如岚,她比如意出门的时间还要少,这次刘奉行能答应她出来简直让她不敢相信,到现在还觉得是在做梦。
林钰浦李瑁二人都骑着马,只有朱剑锋和他的丫鬟灵纱呆在另一辆马车里补眠。骑马的不只两位男子,还有一位女子,就是那位守备大人的千金吴玉琳小姐。
此刻她骑着马和李瑁并行,任谁都看得出这位小姐是一心一意的讨好他,可是李瑁就是不搭理。倒是一旁的林钰浦为人厚道,实在看不过这位小姐受到冷遇,偶尔出言化解僵局,使她不至于太难堪。
一路上这样说说笑笑过得倒也快,南山就在眼前了。
循着山路上去,坡势缓慢。这里的树木明显多于城中,相传南山地下有温泉,冬天暖意融融。夏天因是山上,又很凉爽。因此山上建有几间富贵人家的宅院。
这次他们就是住在朱家的宅子,打算玩个三五天。
约莫两个时辰后他们下了车,抬头天高云舒,眼前古寺幽静。但见漫山遍野开满桃花李花,一片红白缤纷,煞是好看。
众人都觉得神清气爽,如意不禁低声道:“忘却尘世的烦恼,住在这桃花深处,此生别无所求啊。”
李瑁也站在她旁边,听了此话低声笑道:“你要喜欢,我就在这山上造一所宅子,怎么住都随你。”
他这话虽低声,但是仍然有人听到了。
林钰浦笑着问道:“我怎么听说李兄府上好像有一所宅院在这山上?”言下之意就是李瑁在家没地位,自己家的宅子住不了跑到朱家来住。
李瑁懒洋洋的没理他,本来这次,要不是林钰浦开口,如意也不会这么顺利出门。可是就是因为这一点,他对这姓林的充满戒心。他没办法的事姓林的就办到了,刘敏中对他还不是一般的相信啊,再想到上元夜那次他要送如意花灯,李瑁深深地意识到,这个人比如意那个青梅竹马的虎子危险性要大得多。
朱剑锋这时正好也下了马车,在一旁解围道:“小李家的这所宅子就在我家附近,不过小李更喜欢住我家。”
灵纱掩嘴笑道:“李公子和我们家公子的感情很好的,比亲兄弟还亲。”
朱剑锋凉凉的道:“我可不敢要这样的亲兄弟,净给我惹事。”
李瑁听得很不顺耳,上前说道:“喂,我也不想要你这样的兄弟,净给我下套。”说完他看了吴玉琳一眼。
朱剑锋苦笑道:“傻子,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凑到李瑁耳边说道:“我的这位表妹来自京城,家族势力深厚,她父亲日后造化不可限量,福泽深厚啊。你若娶了她,你家那些事都是小菜一碟。”
李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一顾的道:“我才不要靠那些裙带关系上位,再说我也不想争。”
朱剑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个傻子,你不想争,可人家非要将你看成眼中钉肉中刺啊。"
李瑁冥顽不化的道:“我只要对得起我的心就行。”
他二人在这里窃窃私语,眼神还不时望向吴玉琳,使得她芳心暗喜,想到他们是议论自己,又有些害羞。于是跺了跺脚,扭着身子嗔道:“表哥,这一路上风沙好大,先安置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其实今天风和日丽,哪里有风沙啊!她也不过是找个借口洗个脸,重新梳扮,好以最美丽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安置了众人之后,朱剑锋来到这所大宅院的最后一进后院。
迎面两个丫鬟对他躬身行礼。他点点头,随意问道:“小姐好吗?”
其中一名答道:“小姐听说公子今日要来,很是高兴,早上起得也很早,现在正等着公子呢。”
说话间,已经走进了房里。
当中一张圆桌,一名女子正托腮沉思,听到动静已经迎面站起,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渴盼、惊喜,笑容像一朵芙蓉花盛开,清丽不可方物。这女子却是香雪。
朱剑锋看着她,眼睛里带着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宠溺说道:“在这里习惯吗?”
香雪点点头,欲言还止,眼中露出忧郁之色。朱剑锋鼓励道:“有什么就和我说,要是下人做的不周到就和我讲,没那么多忌讳。”
香雪听了此话想了想,眼中充满希望的说道:“其实我并不想进京,就这样呆在承州不是很好吗?何必非要进京呢?那里是非太多,我不想去。”
朱剑锋听了叹了口气,伸出手握住香雪的手,两人坐下,他说道:“香雪,你要知道,我的家族是不会让我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的,我这样做,对你对我都有好处。况且,你将来是要成为我朱家的当家主母的,性子太柔弱了可不行。”说完顺势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
【朱剑锋轻轻的抱着香雪对她说:“要想成为我妻子也行,先收藏、再留言,送鲜花、最好砸票票,这样,我一定立马和你洞房!!!说完就深深一个长吻,吻得香雪气都喘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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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向来痴
香雪听了朱剑锋的话又是羞又是喜,不过这一生,她也是认定他了。
她嗯了一声,紧紧的依偎着他,觉得他说的话是世上最动听的歌声,她轻声道:“我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嗯,这样才对吗。”朱剑锋暗自松了一口气。看看怀里的人儿娇羞的容颜,忍不住轻轻在她的玉腮上啄了一口。
香雪的脸更红了,她没有躲避,反而大着胆子搂住朱剑锋,送上自己的朱唇。
唇舌纠缠,香津暗哺,一时间气喘连连,情欲弥漫。
两个机灵的丫鬟早已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抱做一团。
正是香雪意乱情迷,心甘情愿任朱剑锋为所欲为时,他却停止了动作。
他亲昵的替她整理好衣服,摸摸她的小脸说道:“乖,我一来就直接来看你,放着那些人不管,现在可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先走一步,晚一点我再来见你。”
说完又抱着她亲了好几下,才放开她出门,只留下香雪还留恋的看着他的背影依依不舍。
他走出门外,柔云早在一旁默默等待他的传召。
朱剑锋与柔云走进另一间密室。问道:“她现在学得如何了?”
柔云肃容说:“礼仪方面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在待人接物方面还是有着一点胆怯,不够大气。”
朱剑锋皱皱眉,又说:“无妨,上位者的威仪不是生来就有的,是在日积月累的过程中累计的”接着又问柔云:“那么其他方面你都安排好了吗?”
柔云点点头说:“公子放心,我都安排妥当了。”
朱剑锋点点头,深深看了柔云半晌不语,突然说道:“你不开心?为什么?”
柔云垂下眼睫,嘴角微撇,露出苦涩的笑,带点讥讽的说道:“我只是一个奴婢,开不开心好像无足重要,公子现在关心的不是房里的那位吗?”
朱剑锋嘴角一勾,露出玩味的笑容:“我怎么听这话的意思正相反呢?你是怪我一来就先看她吗。”柔云低头不语,
他一手突然就搂过柔云的细腰,随即一头埋在柔云秀长的颈窝里,细细密密的沿着脖子再到下巴,接着就到了嘴唇,一直这么缠绵的吻上去,再到鼻尖,眼窝。
柔云倒在他的怀抱里,闻着他身上雄壮的男性气味,不禁呻吟了一声,接着她就感觉到一只大手掌控住了她右边的胸脯,在她身上搓揉着。
不知不觉的,她的衣裳已经褪下,露出了雪白浑圆的肩膀。鲜红色的肚兜已经被朱剑锋灵巧的解开,整个身子也不知何时被朱剑锋抱到榻上。
柔云气喘吁吁的伸出手抵住朱剑锋要继续亲吻的嘴唇,一双丹凤眼火一般直视着他,挑衅的说:“公子在她那里倒是守规矩,却在我这里泄火,难不成我生就是个奴婢的命,连这种事也要代人受过?”
朱剑锋听了微微一愣,转而嗤笑,“胡说,你对我来说是什么,你自己都不知道?”又在柔云的耳边轻轻耳语道:“她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棋子,可是你在我心里却是妻子。”
柔云听了他的话睁大了眼睛,朱剑锋笑着亲昵的碰碰她的鼻子,再次点头肯定。柔云眼眶湿润,一把抱住他,哽咽着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说完,她闭上眼睛,主动的吻着他。
柔云想,我的心早就给他了,就算他对我不好,我本来也早就是他的人了,还计较他这些干什么,就算那女人能夺得他一时的欢心,可是对于他来说,终归是我重要些,许多事都放心的交给我办,他不怕我对那个女人下手,就连这个女人的事也交给我,在他心里,还是最信任我的。罢罢,为了他的大业,还是暂且忍忍吧!
她这样的催眠着自己,对于他的动作就更加迎合,两个人紧紧的在榻上滚做一团,桌上的一个广口素瓷大肚瓶里插着一株桃花,桃花如美人腮,翠绿的桃叶衬着,粉红莹碧,室内春意盎然。
另一处的院落里,李瑁匆匆洗了个脸就兴致勃勃的打听如意的住所。接着又兴致冲冲的来到如意如岚所住的院子里。
一进来,他就阴沉了脸。因为林钰浦已经先他一步来到,和如意如岚两女谈笑甚欢。
他也不理人,就那么嘟着嘴在如意身旁找了个位置坐下。
如意看到他那副样子觉得好笑,知道这人小性子又发了。就也安静的坐在他身边不言语,只让如岚一人和林钰浦寒暄。
这样过了一会,李瑁才慢慢气平下来,正准备开口与如意说话,却看到那吴玉琳花枝招展的走进来。
她看到李瑁眼一亮,几乎是扑了过来的说道:“李哥哥,你怎么来到这里啊,让我好找。”
她是独自一人住一间院子,刚才独自去找李瑁扑了个空,才知道他已经到这里来了。
看到李瑁身边坐着的如意,她瞪了一眼,这个穷丫头,有什么资格和她争?
她拉着李瑁的膀子故作天真的摇着:“李哥哥,我刚才来时听说云积寺后山的风景可好看了,我们一会儿先去那里玩吧?”
李瑁很不耐的挣脱她,却冲着如意问道:“你想到哪里去?我陪你去。”
吴玉琳看到李瑁不理她,反而向一个穷丫头献殷勤,顿时脸色一变,要发脾气。
门外却响起哈哈大笑,朱剑锋带着灵纱走了进来。
他看了众人一圈笑道:“原来你们都约好了在这里等我呀,看来你们速度比我快,是不是早就想出去走走呢?”
看到吴玉琳娥眉倒竖,杏眼圆睁的样子,就知道又是李瑁给了气她受,忙故弄玄虚的说:“表妹,你可是不知道,这云积寺里是从不接外客的。”
吴玉琳感到奇怪,问道:“为什么不接外客?”
朱剑锋哈哈笑道:“因为云积寺是尼姑庵,当然不让外人进去了,怕坏了尼姑们的清修名声。”
吴玉琳不屑一顾的道:“天下尼姑庵多了去了,怎么她们就这般矜贵呢?”
朱剑锋神秘的道:“这你可就不知道呢,这里住着的几乎都是宫里出来的,自然不一样。”
如意如岚虽然也是承州本地人,但也是头一次听说,不禁都露出好奇的样子凝神细听。
可是这次朱剑锋却卖了关子不讲下去了,转了话题道:“虽然说是不能进去看看,不过我已经打通了关节,你们可以进去看看,也只能在大殿里拜一拜,真正看风景还是在寺外。今天也过了一半了,吃过午饭我们就去云积寺,明天再好好游玩吧。”
石阶斜上,青苔湿滑。两边不时传来鸟鸣啾啾之声。
云积寺,果真是寺门紧闭,不接来客。
叩了许久的山门,才有两位中年尼姑出来。
“阿弥陀佛,本寺从不接待外客。”其中一位躬身合什道。
朱剑锋一人上前,手里好像拿了样什么在她眼前摊开,那位女尼凝神看了一下,然后退后一步,居然伸出手请他们进去。
啊呀呀,真神啊!看不出这人的能耐大得很哪!
“表哥,你给了什么东西她们看,让我们也看看。”吴玉琳眼巴巴的瞅着朱剑锋,好奇的往他手里看。
朱剑锋摊开双手,居然空空如也,他笑着挤挤眼睛说:“哪里有什么东西呀,我是塞了一张银票她们。”
啊――众人都张大了嘴巴,这佛门也要钱财铺路?
朱剑锋笑着摇摇手指嘘道:“别瞎猜啊,我是自愿捐的香油钱,是给观音菩萨灵前上香的。”
嗯、嗯,众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佛门清净地啊!罪过罪过!
来到大殿前,只见数名女尼正在诵经。
朱剑锋站定,叫住了林钰浦和李瑁:“我们就在这等着吧,让她们去上香吧。”
大殿前的空地上一棵参天古槐,枝叶繁密,树下一个石桌,几个石凳。
三人在此坐下,一会儿便有一女尼奉上清茶。
朱剑锋问那女尼道:“不知静尘师太身体可安好?”
女尼恭敬的回答:“师太今日正在禅房打坐,听闻有客到,一会儿就要出来的。”
正说话间,一名中年女尼已来到,那女尼连忙说:“师太来了。”躬身行礼后退下。
朱剑锋看到那中年女尼,连忙站起笑着问:“师太身体可好?今日小可携友同来,多有打扰。”
李林二人也连忙站起,点头行礼。那师太微笑点头,听着朱剑锋介绍,一双妙目不住流连在李林二人身上,好一会,才开口说:“山中一日,人间十年。今日得见故人之子心中甚是欣慰啊!"
这话明显是对李瑁和林钰浦二人说的,俩人不由面面相觑,都觉莫名其妙。
李瑁试探着说:“师太认识我母亲?”
那静尘师太却笑着摇摇头,看向林钰浦,眼中露出探询:“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母亲,你和你母亲很相像,我记得,你出世时左脚底有一块青色印记,不知对不对。”
林钰浦笑着摇摇头说:“让师太失望了,我的脚底什么也没有,我可以脱下鞋袜给师太看看。”
他看他们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竟然真的干脆利落的除下鞋袜露出左脚给他们看,看到他们还是不信又看向他的右脚,于是又干脆的除下右脚的鞋袜给他们看。
什么都没有。
林钰浦沉着脸慢吞吞的穿上鞋袜,姿态优美闲适之极,好像当众之下做这种事的不是他而是朱剑锋一般。
【好吧,我承认我的书里没有那些纠结的虐心,写得太清淡了,不过我本来就只想写那种居家过日子的悠闲生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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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明月夜
静尘师太认错了人,自然也不好再待下去,忙道了歉就走了。
林钰浦冷笑着问朱剑锋:“朱兄,你满意了。”他本来一直称呼朱剑锋为仲文的,此刻换了称呼,想必心中很是恼他了。
朱剑锋摸摸鼻子苦笑着说:“老弟你误会我了,我可不知道师太会这么莽撞,居然乱认亲人。这事真的和我没关系。"
林钰浦似不信,哦了一声,这时大殿里的三位女孩子们出来了,他也没有追问下去。
朱剑锋更是殷勤待客,他是个细心的主人,都派有仆人贴身跟随一干客人,不管是什么,事无巨细都安排得很是周到。
可是这样一来,李瑁和如意几乎都没有什么时间单独在一起。
吃过晚饭之后,如意如岚两人就在后花园里走走消食。
正值黄昏之际,迎面又碰上林钰浦含笑和她们招呼。这几天,如意也看出如岚对林钰浦已是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了。单只看如岚那望着他的眼神,含情脉脉,欲诉还止。偏偏如岚是闷葫芦,就是不做声,说给如意听。
如意决定,要制造这两人独处的机会,于是拍拍额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我带来的衣服还没有整理好,不行,我得赶快回房一趟。”说完转身就走。
如岚不解,忙追着说:“是什么衣服这么急呀,过一会儿回去不行吗?”
如意挥挥手,对如岚使了个眼色道:“不行,我事情不做好心里也不安,林公子,你好好陪陪我表姐啊。”最后一句话却是对林钰浦说的,听到这话,两人也明白了如意的举止。再看到如意已经连奔带跑的走远了,也只得接受了这安排。
如岚是芳心窃喜,想到与自己的心上人相处,既甜蜜又害羞,一直不敢言语,也不敢去看林钰浦,所以也就看不到此时他的脸上已经阴云密布。
如意此时却是暗暗得意,觉得自己真是机灵聪明,撮合了如岚和林钰浦,成就了一段旷世佳缘。
此时,夜色已经笼罩花园,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她不禁哼着歌儿向前走去,冷不防从前面树上跳下一个人,吓了她一跳,刚要开口叫喊,那人一笑叫了她一声。如意仔细一看却是李瑁。不禁拍着胸脯埋怨道:“哎呀,你吓死我了,黑不咕咚的突然从树上跳出来,你存心啊。”
李瑁笑道:“我可不是存心吓你的,我是为了躲那吴小姐才藏到这树上去的。”说到这里,又马上竖起手指,示意如意不做声,接着搂住如意纵身跳到树上。
夜色中,却见到林钰浦和如岚二人缓缓而行走过去,看方向却是她们的住处。
等到他们走后,如意不解的问李瑁:“我特意走开,让他们在一起,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呢?”
李瑁不想多说,如意不明白最好。于是哄她说:“那不一定,也许他们嫌外面冷到房里说话呢。”
春寒料梢,夜里的确有点寒气,天上一轮明月似圆未圆,远处似有泉水潺潺声。李瑁侧耳倾听后,怂恿如意道:“其实现在这个时候去看温泉最好了,月色又好,可别辜负了这么好的时候。”
从来没有试过晚上出来游玩,如意也动了心,于是和李瑁携手一起慢慢循着那水声而去。
两人牵着手在草丛中走了一会,走出了朱家的院子外。沿着山坡缓缓绕了半圈,渐渐可以看到月光下那一片银白的水色。
月光下的泉水边,波光粼粼,树影婆娑,水声汩汩。风中吹来一阵轻语,凝神听来,是一对男女喁喁私语,原来趁着这月色幽会的不止是他们啊!
李瑁竖指嘘声,两人慢慢绕过去,在泉眼处找到一个用原木搭成的小屋,正建在凹处,极得天然古朴之趣。
两人悄悄进去藏了起来,那一对男女的脚步声却也渐渐走近,传来一女子的声音。
“这里怎么有一座小屋子,是干什么用的?”那女子声音如意听着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
“这里啊,你想进去吗?”如意与李瑁听到这声音互相对视一眼,却原来是朱剑锋的声音。
“我进去做什么?好再让你轻薄一顿。”这话虽是责怪,却暗含挑逗之意。如意终于想起这女子是谁了,就是朱剑锋身边那个柔云。她此时听到柔云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不禁觉得面红耳赤。暗暗想这女子说话竟然如此大胆,简直让她都觉得骇然。
但听得朱剑锋轻笑道:“不是,这屋子是特意做在这里的,在那泉水洗浴后,就到这小屋里来换衣服。”
“不如,我们现在一起去洗洗。”话声越来越低,到最后竟是一片吮咂呻吟之声,显然两人正是情浓之时。如意简直不敢再听下去了,虽然黑暗中看不到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脸此时一定像块红布。
黑暗中,李瑁的呼吸声也渐渐变得起伏不定。这段时间,他对如意很是守礼,最多不过抱一抱,弹弹脸,牵个手。此时外面情浓似火,他心里也不禁蠢蠢欲动。
他慢慢靠近如意,抱住她,轻轻的将脸靠近她的脖颈处深深嗅着如意的体香。这一嗅就再也忍不住,从脖子慢慢亲吻到了嘴边。
感觉到他灼热的唇舌,如意不自觉的张开嘴。他的舌就势灵活的溜了进来,轻巧的在如意口腔里打了个转,然后狂热的纠缠索取。
如意不自觉的轻唔了一声,却被外面的朱剑锋敏锐的察觉到,喝了一声:“谁,快出来。”
如意害羞的抓紧李瑁胸口的衣服,将头埋的低低的。李瑁轻轻笑了一下,回道:“是我。”
朱剑锋听到是李瑁的声音,放下心来笑着说:“是你这个家伙,装神弄鬼的躲在里面干什么?”
李瑁懒洋洋的也回了一句:“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比你来得还要早一些,我不怪你吵了我就很好了,你还要倒打一耙。”
这人胡说些什么呀,如意恨恨地锤了他胸口一下,李瑁轻笑着抓住了。
朱剑锋听了笑得极为开心,说道:“你这家伙,到哪里都改不了偷香窃玉的毛病啊。好,这地方我让给你了。”说完就听到脚步声渐渐走远了。
黑暗中,如意听到这话心凉半截,止不住又一阵猜疑。过了半晌,再无任何声音,如意的手挣了一下,恨声道:“还不松开。”
她一得自由,便整理自己衣裳发髻,然后推开门就走出去,月色下,李瑁见她板着一张脸,显然不悦。他一把拉住她,不解的问道:“好好的你怎么生气了?”
如意面色如霜的回道:“李二少花名远扬啊!到哪都改不了偷香窃玉的坏毛病。”说完重重甩开他的手,飞快的向回路走。
李瑁暗暗叫苦一声,紧紧跟着如意解释:“他的话你也信?他那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如意冷笑道:“他在外面,又怎么会知道是我?讲这话给我听于他有何好处?”
李瑁说:“他早就猜到我和你在一起,再者,他一心想要撮合我和他表妹,自然抓住这机会来离间我们。”
如意听了他这话脚下一缓,但又不解:“为什么他要搀和你的婚事呢?”
李瑁顿了一下,犹豫着不做声,如意激他道:“总之还不是你本来就这样,要不怎么会这样说你?”
听到这话李瑁拉住如意,脸上好像做了某种决定道:“也罢,我全说给你听吧。”月光下,李瑁开始讲述了自己的母亲和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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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阑珊忆
“我外祖家姓袁,我的母亲是夫人的族妹,自小温文娴雅,通晓礼节。只是家境贫寒,父母亲在族中也没什么地位,受到长房兄长的欺压。可是我母亲却擅于揣摩人心,李夫人的祖母就很喜欢她,和族中姐妹相处也和睦。
在李夫人成亲不久,有族中传言李夫人的父亲袁老爷做生意失败,欠下外地富商一大笔巨款。当时,我父亲和夫人成亲不久,夫人一进门就趁他出门时,将他的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卖,一个许了家人,所以两人当时闹得有点僵。李夫人不愿开口求他。
族中女孩中最出色的就是我的母亲,心气高傲,正值二八年华,外祖不愿轻易许人。袁老爷就将心思打到我母亲身上,要拿她抵债送人做妾。那债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肥胖老家伙,家中妻妾众多,非常好色。
我母亲一家自是不愿,可是扛不住袁老爷以势压人,又许诺将我小舅舅送到族学好好培养,以后荐入州试。又偷偷引了那债主来相看,那债主看了后也是千肯万肯,抬了许多绸缎珠宝来哄得我外祖同意。准备端午节后过门。
如意明知李瑁母亲不会嫁给那个人,还是紧张:“后来呢?”
李瑁笑了,眉间有浓浓的惆怅:“母亲不甘心,你自己欠下的债凭什么要来牺牲我?别说你只是我的族中长辈,就是我父母也不能呀。”
“于是在不久后的端午节,李夫人携李老爷一起回府探亲时,李老爷喝醉了,出去在花园里走走散散酒意,就偶遇到了我母亲。
袁家人看到的就是我母亲哭着倒在父亲怀中,父亲十分怜惜的样子。袁家人不打算声张,想着赶快将我母亲抬到那富商家里去吧。
可是我父亲不愿意了,回去就上门提亲,也送了许多绸缎珠宝。同样是做妾,当然是我父亲要远胜那富商,就是人也年轻许多。再说,那富商山高水远,女儿嫁去有没有命都不好说,至于袁老爷,自然由我父亲来说服,一切都不在话下。很顺利的,我母亲端午过后就抬进了李府,成了李老爷的妾室。”
“李夫人的心里想必是恨透了。她认为这是我母亲有意撞见父亲的,并且主动勾引了他。
本来她和父亲关系就不怎么好,因为那两个丫鬟闹得不愉快,父亲又对刚进门的母亲百般宠爱,所以她更是恨我母亲。”
“正巧这时候她有了身孕,之前一直怄气也没察觉,有一点胎像不稳,大夫就叮嘱要卧床保胎。”
月色如水般温柔,漫步在花径间,听着李瑁娓娓诉来,如意竟然感觉到一阵寒冷,她缩了缩肩膀。李瑁看到,拥紧了她。
“机会来了,她趁机提出要我母亲贴身服侍她,说是自家姐妹比外人放心。”
卧床期间,她对我母亲是百般挑剔,种种手段都使了出来,就是想以泄心头之怨,说不准还想害死我母亲。可是她实在太蠢,这些事是瞒不过父亲的。
结果还没等她孩子生下来,我父亲就借口母亲身体太弱,换了人服侍她。
大哥生下来后,她就将一片心放到了儿子身上,也许她想,只要把大哥慢慢教导长大就行了,反正日后这府中一切都是她儿子的,到时再来收拾我母亲不迟。
“可是过了两年我出世,情况又大不一样了。”
李瑁突然不做声了,目光幽深痛苦,分明陷入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幼年的他从小就极为伶俐可爱,讨人喜欢,活泼好动。全家上下包括亲戚都对他赞不绝口。
李夫人感觉到了危机,要是让李瑁成人后,按照李老爷对他们娘俩的宠爱程度,到时这府里的一切起码也要分一半给他们,那可不行,她决不允许。这个女人抢了他的丈夫,还想抢她儿子应得的财产。
这一次李夫人学乖了。她不露声色的慢慢和她修好。然后要两个孩子经常在一起玩耍。
于是,他经常发生意外,比如从假山上掉下来,再如掉到湖里。虽然李老爷怀疑过李夫人,但没有证据。而且事后李夫人把伺候李瑁的仆人打了个遍,外人见了她的表现比自己的儿子出事还心疼。
于是为了李瑁的安全,李老爷请人教李瑁习武。
自此一直平安到李瑁十六岁,这时李玗也十八岁了。两人都到了可以提亲的年龄。
造化弄人,他们两人都喜欢上了他们的表妹静儿。静儿自小与他们二人相熟,温柔美丽。静儿的父亲是黄家幼子,母亲是李老爷堂妹,也算是家族联姻。
且不说静儿的人品,如果能娶到静儿就相当于得到黄家的支持,对执掌李府有很大帮助,李夫人亲自向静儿父母提出亲事,她和李玗志在必得。
平时李夫人在李玗耳边不住念叨李老爷对李瑁的偏爱,他还不是很在意。可是静儿喜欢李瑁,静儿父母也在这两个人选中游离不定。这使李玗生平第一次感到李瑁对于他是个跘脚石。
这一年的中秋夜赏月,李玗劝李瑁多喝了几杯。醒来后,李瑁身边躺着李玗的贴身丫鬟。
还没等李瑁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丫鬟就哭啼着衣衫不整的跑出去,其时天已大亮,这下被人看到眼里,很快的就传到了李老爷耳中。
本来也不算什么事,一个丫鬟嘛!可是这丫鬟接着就跳井自杀。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都说李府二少爷酒后无德,强逼丫鬟,害得投井自杀。
这事传到黄家人耳中,自然不提亲事,甚至连女儿都不想嫁进李府。
谁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传言静儿表妹与李瑁过从甚密,早已订下终身。静儿父母大怒,这分明是那李瑁名声坏了,怕没有女子嫁他,所以才这样传言,逼得他家将女儿嫁他。
黄家人既不想将女儿嫁给李瑁,又担心女儿坏了名声,日后说不到一门好亲事。正苦恼时,李夫人和李玗再次上门重提亲事。
李夫人言辞恳切,李玗又指天发誓,再加上李玗也是一表人才,前途无量,静儿父母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而这场风波的中心李瑁则在九月初扬帆出海,远离家人。
事情发生不久李瑁就知道这是李夫人和李玗一手策划的。他很伤心,虽然他也喜欢静儿,但是如果李玗对他暗示,他也会将静儿让给大哥的。
李夫人第一次提亲的事他不知道,再则静儿和李玗的心思他也并没有在意。他其实更在意的是兄弟间的感情。
从小,他的母亲就告诫他要他和大哥和睦相处,让着大哥。母亲常说这府里一切都是大哥的,要他不要和他大哥争。
可是为了娶到静儿居然设下陷阱暗害他,居然还逼得自己的贴身丫鬟跳井!那可是一条人命,自小伺候他的,他也狠得下那条心啊!
李瑁不想面对这一切,于是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封书信给父母,踏上了一队去南海的商船。
就是在那条船上,他结识了朱剑锋。
朱剑锋作为朱家的二少爷也是在家里被大公子压在头上,因此投了一部分资金商船里,要给自己打下一片天地。
都是作为次子被打压,相同的家世使得两个年轻人成为莫逆之交,海上经历风浪更使他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两年后,海上归来,朱剑锋在家族中获得了话语权。李瑁却经历了母亲的病逝。
临终前,他的母亲握着他的手,要他发誓不要和他大哥争,言明不希望看到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的惨事发生。
母亲走了,她带着内疚走了,可是这一切并没有完。
静儿嫁给李玗后并不幸福,起初李玗和她很是恩爱了一段时间。可是后来,聪明的静儿就知道了他们的阴谋。
静儿开始对李玗冷淡,李玗在朋友的诱惑下渐渐夜不归宿,以青楼为家。李瑁回来时,他们夫妻的感情已经很冷淡了。
有一天晚上,静儿在花园里碰到李瑁,对他倾诉,可是说到一半,李玗却出现了。李玗非常愤怒,回到房中对静儿动了手。
第二天,静儿流产,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自此后,李玗更是恨上了李瑁。他恨他既然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如果不是他,他的孩子就不会没有。这个人不是他弟弟,简直是他前世的仇人。
李瑁也想再次离开家,可是李老爷的身体也渐渐不好,正是中年却满脸老态。李老爷担心李瑁再次不告而别,恳求他就算离家也要等他死后。不希望自己临终时没有看到小儿子。
李老爷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李瑁自然答应。可是他也有个条件,就是家族的生意他绝对不掺合。他不想让人误会他有争产之心。
李瑁当初也购了一些货物上船,自从海上归来也发了笔小财,所以日常开销也是不愁。但在有心人眼里,总认为是李老爷暗中贴补的。
于是谣言又起,李老爷总听到李瑁在外沾花惹草,游手好闲的事,一次两次李老爷不信。次数多了,李老爷就有点恨其不争了。对于这种离间计,李瑁心知肚明,所以他在外干脆不报自己名字,自称朱剑锋,让人无处生事。
李瑁说完,如意半晌不语。李瑁在家如履薄冰,难怪他不曾考虑婚姻大事,实在是不愿自己心爱的人进去那个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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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多情恼
林钰浦的心情很不好。一直注视他的如岚觉察到了。虽然他的脸上还是带着习惯性的笑容。风度还是那么无懈可击。但是就是让人觉得他的冷淡疏离。
他心情不好,自然就影响到了默默注意他的如岚。
如岚心里猜测着,他好像并不是很喜欢自己,相反好像很在乎如意。
比如,昨天如意故意匆匆走开,林钰浦马上也提出回去。等到回房看不到如意人影,居然一直坐在房间里等到如意回来。
等到很晚,如意才由李瑁送回来,当时看到他们一起回来,林钰浦什么也没说,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难道,如意真的和那李公子好上了?
唉,如意真是不惜福啊,不知道如意是怎么看人的。有林钰浦那么优秀的人在眼前看不到,居然喜欢那个没礼貌的李瑁,你看他对吴小姐的态度就知道他有多么无礼啊!
好像今天早上吧,吴小姐又要李瑁陪他看桃花,可是李瑁就是不肯,这种风度哪里能和林钰浦相比,一看到吴小姐难过的样子,马上提出众人一起陪着吴小姐去看桃花。
林钰浦对女孩子是多么细心周到啊!他说这一朵朵桃花开得这么美丽,就要仆人拿出纸笔来作画,把她们和这一片美丽的桃花林画在一起,作一幅桃花美人图。
不像李瑁,对着桃花却不解风情。人家看桃花,他却看如意。
此刻如岚的眼里满是林钰浦的优点,从头到脚是哪里都觉得好,恐怕就连林钰浦踩上一团屎,她也会觉得风姿优美。
可是李瑁却恨他一头苞,他现在不能和如意私下一起说情话,还要应付吴玉琳这种千金小姐,都是林钰浦有意造成的。你自己陪就行了,还要拉上这么多人,还说什么要作画,好像生怕谁不知道你会画画一样,显摆啊!惹急了小爷拿剑在你脸上作画,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他可真是受不了这位吴小姐了,一会儿摘下一朵桃花戴在头上,好像自己是花仙子,在李瑁看来就像是傻姑,一会儿又装天真在林中旋转起舞,把自己当成天庭的仙女,看得李瑁真希望她转晕倒在地上,最好摔个嘴啃泥!
眼下,吴玉琳又开始大惊小怪了,指着远处的山路兴奋的喊道:“哎呀,我哥哥来了。”说完还挥手大声喊着:“哥哥,哥哥,我在这里。”
李瑁看也不看,那里只有桃花,哪有什么哥哥,那个朱剑锋哪里像个主人样,也不陪他们,把他们丢在一边,自己躲在后院陪美人。
不过,过了一会,就真的有人上山,来人还真是吴玉琳的亲哥哥吴力宏,也不知他为什么突然也跑到这里来。
吴力宏为什么来呢?看桃花啊!妹妹说要来看桃花,听说还有两名美人,他吴力宏今天也要学一学风雅,赏一赏桃花,要是可能,也许还会有一段艳遇呢!
他看到两个男子和三个女子,这李瑁和妹妹他在心中是配了对的,不知这姓林的中意谁啊?最好不要中意那个身材高一点的,要不然他就得选旁边那个小个子了,那个小女孩看上去明明还没成熟嘛。
没错,吴力宏就是相中了如岚,如岚高挑丰满,身材发育又好,皮肤又白皙,在很多人眼里,长得其实要比如意好看许多啊!
吴力宏没看到朱剑锋人影,随口就问。李瑁也随口就说:“正在后院陪美人啊!”
还有一位美人,什么样的美人啊!吴力宏睁大了眼睛顿时起了好奇心,心里痒痒的,吵着就往后院走。开玩笑,赏美人怎能少了他,即使不能拥有,看看也不错啊!
早有人报了朱剑锋知道,于是匆匆带着灵纱出来迎接。
吴力宏往他身后左看右看,问道:“美人呢?老兄的美人请出来我们看看啊!”
朱剑锋听了打哈哈,拉着灵纱说:“小李的话你也能听?他说的就是我这丫头啊。”开玩笑,这美人自然要藏起来,真让你看到可不得了!
吴力宏上上下下又仔仔细细打量了灵纱一眼,摇头嘟哝道:“这也能算是美人,一个两个的怎么净喜欢未成年的小女孩呢?”
于是,吴力宏就将注意力一直放在了如岚身上。
如岚做什么,他看着,如岚到哪里去,他也跟着,色迷迷的双眼,微张的嘴唇,简直就是宣告众人,这个美人我看上眼了,都不要和我抢啊!闹得如岚又不好发作,毕竟都是客。
如岚和如意片刻不离,可是如岚还是受不了吴力宏那如蛆跗骨的眼神,那眼神让她感到厌恶,非常难受。
如岚急于摆脱这种眼神,晚饭后就要回房。走到花园处的一座假山旁,李瑁却从后面叫住了如意说话。
李瑁已经一整天都没和如意单独呆在一起了,当着旁人的面他又不敢太露行迹,虽然他的心思其实也就吴家兄妹没看出来。
如岚也不好看着李瑁和如岚两人说话,看看李瑁就知道,嗯啊了半天都没说出什么重要事情来,还不时瞟瞟如岚,那眼神明明就是告诉她,你走吧,你走了我才好和如意说情话啊,当着你的面叫我怎么说得出口呢?
如岚看看周围,好像看不到那个色迷迷的家伙啊,于是就一人独自走开了。
可是走到快到她们住的小院的时候,吴力宏突然就出现了。呵呵,这位吴大少对于采花这方面可是颇有心得啊!
于是吴力宏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开始骚扰如岚了。
其实吴力宏也没怎么非礼如岚,不过就是摸摸小手,抱抱肩膀而已。这还是他想着如岚是良家女子,要是换了其他身份,他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正当吴力宏想进一步再亲亲如岚小嘴时,如岚的呼救声终于引来了护花使者。
这位护花使者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吼一声:“哥哥,你在干什么啊?”
然后,这位护花使者――就是吴玉琳“噔噔噔”地冲过来,非常熟练的揪起吴力宏的耳朵,还转了半圈。
如岚看得目瞪口呆,正要对好心的吴小姐投以一个感激的微笑,谁知这位吴小姐瞪了她一眼,然后对着吴力宏斥责道:“哥哥,你怎么又这样啊,你不怕嫂嫂知道了又和你闹吗?”
什么什么,居然已经有了妻室了,唉,有了妻室还要在外面调戏良家女子啊!不对,说错了,就是没有妻室也不能随便调戏人家啊!
如岚吓得赶紧逃一般的躲进院子里,合上院门,天哪,她怎么就这么倒霉,会碰到这么一个花花太岁?
外面又传来了吴玉琳尖酸刻薄的声音:“还不快给我回家去,别在外面丢我的人了。一个穷丫头,想要,直接上门去说啊,还怕他家不乖乖把人送过来!”
原来,这位吴小姐不是为了她的嫂子,是为了她的面子啊!
太可怕了,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呢?居然还瞧不起她?如岚气得浑身发抖,觉得平生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瞧不起人?他们不过是比她家有钱一些,就可以这样侮辱人吗?
遇到了这样的事,自然也就无心再玩。
第二天一大早,如岚就提出要回去,朱剑锋早已知道昨天吴力宏的事,不过出于礼节还是开口挽留。
“如果是因为吴校尉,我代他向姑娘赔罪,况且,昨天晚上吴兄就已经赶回去了”原来吴力宏已经走了,看来他很听他妹妹的话啊!
但是林钰浦却也赞成回去,说是还有事等着他回去做。
朱剑锋不悦的道:“你不是说过这几天没什么事才来的吗?怎么一会儿又有事了呢?”
林钰浦笑道:“之前是安排好了,可是昨天才想起有一个疏漏,还是赶着回去处理了吧,不然我就算玩也不安心的。”
李瑁巴不得他回去,走吧走吧,你走了我就可以不用担心时刻有双眼睛盯着我和如意了,昨天晚饭后叫住如意,谁知还没说两句话,林钰浦就过来也说有事和如意说,硬是叫走了如意!气得他一晚上没睡好。
可是没料到如意也说:“是啊,的确有事,我们也打扰了几天了,还是回去吧。”
李瑁顿时瞪着如意:“你也回去?”
如意点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如岚都走了,我还留在这里干嘛?”
李瑁看看林钰浦:“可是,如岚可以和他一同走啊。”
如意翻翻白眼,“我和如岚一起来,又是姐妹,怎么能不和她一起回去呢?”
吴玉琳很高兴,走吧走吧,你们都走了,就只剩下我和李瑁,多好啊!
于是笑盈盈的对李瑁说:“李哥哥,他们要走就走呗,何必强留,就我们在这里玩也不错啊!”
李瑁也学着如意翻翻白眼,说:“都走了,我还留着干什么,要走一起走。”
这下吴玉琳可是气坏了,都是哥哥,如果不是他昨天跑来闹这么一出,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都吵着要走啊!
回去后一定要告诉嫂嫂好好整整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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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红杏娇
即使李瑁不愿,林钰浦也还是坚持自己亲自送如岚如意到家,理由就是,人是他接出来的,自然也要送回去。
李瑁再生气也无奈何,林钰浦不和你吵不和你争,况且人家说的一点也没错啊!于是郁闷的他只得赌气的也跟在后面。
可是这次,林钰浦好像就是要故意气李瑁似的,不骑马了,和两女一起坐到车厢里,并且抱歉地说自己这两天没有休息好,想借这地方歇息一会儿,说完不等她们点头就闭上了眼睛,再看他眼睛下方带着黑影,看上去确实一副很疲惫的样子。这要求也合情合理啊!
如意如岚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况且这本来就是林钰浦的车啊!
一路无言。如岚下车后,如意也闭上了眼睛,这一路颠簸还真是很累的。
车子一晃,李瑁跳上车来,如意睁开眼,看到李瑁咧开嘴得意的对她笑,她下意识的看向林钰浦,林钰浦却只是睁开眼,目无表情的看了李瑁一眼,然后继续闭上眼睛养神。好像李瑁就没有跳上来过。
如意对李瑁挤挤眼睛,指了指林钰浦摆摆手,示意李瑁不要出声。
李瑁点点头,冲着如意一笑,只要不给机会让林钰浦和如意独处就行。两人就这样在狭小的车厢了打起了手语。
一会儿就到了如意家的巷子口,下车时,后面有人叫住了如意。她转身一看,桂花嫂挽着竹篮从街角一边走来,她好奇的看了看一起从车上下来的李瑁,对如意笑着说:“哟,如意,从哪里回来呀?”不等如意答话,又赞道:“这十街八坊里再找不出如意这样又孝顺又能干的闺女了,可惜你娘走得早,没能看到你出落得这么水水灵灵。”
如意浅浅的笑了笑,上下打量了桂花嫂,见她穿件竹青色棉布衣衫,腰身掐的细细的,于是敷衍着说道:“桂花嫂是出门啊?”
桂花嫂叹了口气,抹了抹鬓发,说道:“是啊,天气暖和了,我回去看旺生他姥姥。”
如意知道桂花嫂好面子,不说出口。
其实她和旺生奶奶两人只是靠平日里接些缝洗浆补的活计哪里又能过得好呢?只有指着娘家帮衬几个罢了。
桂花嫂似乎变了样,肤色没有以前那么黯淡,比起以前明艳了些,也许是春天来了,衣服穿得少的原因,身材没有那么瘦削,也丰润了起来。其实桂花嫂算得上是有几分姿色了,鹅蛋脸,大眼睛,虽然颧骨略有点高,嘴巴略有点大,但是笑起来还是很迷人的。
如意打趣道:“桂花嫂最近可是有什么好事啊,整个人都比以前漂亮了呢。”
桂花嫂脸一红,掩饰道:“没有,没有,还不是老样子。”
本来想打趣如意却反被如意打趣的桂花嫂于是急匆匆的溜走了。
如意心中暗暗纳罕,不过看她窘迫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下去,难道…………打住,打住,人家守寡那么长时间,可不能因为她的一个无端揣测就坏了人清誉。这种八卦的想法还真是要不得。
如意只是心中猜测,却又不敢肯定。这时林钰浦掀开车帘,和如意点头道别,丢下一句话:“如意,别忘了我和你说的事。”说完就要林安驾车离去了。
李瑁听了,马上追问如意:“你又答应他什么事啊?难不成又要帮他找房子之类的?”如意莫名其妙的说:“没有啊,我没答应他什么事啊。”
李瑁见如意不肯说,气愤的拉住如意的袖子道:“那他刚才为什么那样说。分明是你不想告诉我。还有,他刚才叫你如意,他居然这样亲热的叫你,凭什么,难道你答应了他什么?”
“我什么都没答应,你不要乱冤枉人好不好。”如意也烦了,真是小心眼啊,简直就是无理取闹,还有那个林钰浦,莫名其妙的丢下这句话不知是什么意思。她也不理他,直接就进了家门,留下李瑁一人在外面生闷气。
李瑁见她进了家门,独自生了会闷气后也转身离去了。
李瑁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找朱剑锋喝酒。
虽然朱剑锋好像没回来,不过他依然轻车熟路的翻进他家的后院。居然意外地看到主人在家。
酒是上好的女儿红,清亮的如一块琥珀在杯中荡漾。
李瑁平躺在塌上,手举酒杯从高处倾泻而下,细细的水线注入口中。
朱剑锋侧靠着榻上的小酒桌笑道;“怎么,在那丫头那里碰了钉子呢?”
李瑁不答反问:“我还以为你没回了,怎么又舍得你的美人呢?”
朱剑锋笑笑,不以为意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看着却不着急喝下,慢悠悠的说:“我把女人和事情一向分得很清楚,不像你,谁轻谁重都不清楚。”
李瑁听了连忙跳起来说:“我还没说你呢,我不是早告诉你了,不要把那个吴玉琳推给我,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朱剑锋斜眼看着李瑁,冷笑一声:“你真是个笨蛋,活该你被你那个所谓的大哥压着。”说完自己一杯接一杯,再不理李瑁。
喝酒的人心情不好就很容易醉,所以李瑁很快就醉了。
外面有人来报:“吴校尉求见二公子。”
“请他进来吧”朱剑锋懒懒地躺在榻上也不想动。一旁伺候的灵纱忙端了一盆热水帮他搽干净脸,提点神。
吴力宏东张西望摇摇摆摆的从院子里走进来,看到朱剑锋就是一乐,继而看到李瑁,感到很意外,说:“咦――妹夫也在这啊?"
唉,谁是你妹夫啊,幸亏李瑁喝醉了,要不一定会跳起来和他争的。
大概吴力宏觉得说的事很难启齿,不想让李瑁听到。看了李瑁好几眼,都开口又止的。
朱剑锋见状只得宽他的心说:“放心,我这酒他不到明天是醒不来的。”
这样,吴力宏才放心,又好奇这好酒的滋味,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品尝着。
朱剑锋转着酒杯,认真的看着杯中的酒,好像要从酒里找到什么,开口道:“说吧。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我先声明,要是为了那个丫头的事我可帮不了你什么忙。”
吴力宏先听他一说,喜笑颜开,听他说完又垂头丧气,接着又不依不饶的凑近朱剑锋说:“老弟,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就帮帮我吧。告诉我她是哪家的姑娘,住哪里,事成之后,我有重谢。”
朱剑锋连连摇头,一口回绝:“不行不行,我可不敢帮你这个忙,要是嫂子知道了,岂不要怪我?”
吴力宏涎着脸攀着朱剑锋的肩膀说道:“老弟,我知道你法子多,帮我想个法子对付那母老虎。”
居然这样形容他自己的老婆,朱剑锋哑然失笑道;“不成,不成。”
吴力宏继续恳求:“行的,上次你那什么开张,你三言两语就说动了我老婆出马,我还是第一次见她那么听男人的话。”又不无醋意的说:“妈的,我和她夫妻同床这么多年,我说话她一次都没听过。”
朱剑锋强行忍笑道:“难道你不知道女人都是要哄的呀?”
吴力宏眉毛眼睛都皱作一团,苦哈哈的道:“就是我哄了她才更厉害啊,人家像我这样身份的,最起码家里也都有两个三个,只有我,每次只能跑到外面玩,回来还要被家里人管。要不是我家那老头护着她,她也不敢这么猖狂。”
朱剑锋是打定了主意不趟这趟浑水的,吴力宏他老丈人可是京城禁军副统领。要不是他在太子和壑王之间摇摆不定,也不会造成自己的女婿一家被贬承州。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那老岳丈还真是一只老狐狸,虽然是武将,却比文官还要狡猾。
太子虽执掌东宫多年,但是上面始终还有一个圣上,壑王雄才大略,在文武百官中风评又好,加上母亲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德妃,又手掌兵权,还真说不准谁占上风,特别是近年来太子行事越来越乖张怪僻,传言不得圣上所喜。
不过,这人还是要应付的,不如……朱剑锋突然笑了,对吴力宏说:“有个人说不定可以,你去找他,他会帮你的。”说着在吴力宏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吴力宏一听,又惊又喜又忧,半信半疑的看着朱剑锋:“这他愿意吗?我看他对那两个小姑娘很照顾啊,再说,上次你嫂子还在他那演了一场戏,万一他知道了不得以为是我指使的?”
朱剑锋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老兄,我不会骗你的。这个人一定愿意帮你,至于嫂子,他更不会生她的气。再说,只要你不请他到你家去,他怎么会知道是嫂子呢?”
吴力宏听了他的话,想到美人可以在怀就再也坐不住了,兴致冲冲的就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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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无情雨
从南山回来后,天气一直就不好,淅淅沥沥的春雨一直不停下着。
过了中午,原本轻飘飘的小雨忽而转成倾盆大雨,好像天上有人用瓢舀着往地上泼一样。
不是说春雨如丝吗?如意坐在书房的窗前,托腮望着窗外的雨。银宝在她身边正一笔一划的认真练字。
好多天了,李瑁也没来找她,难道他生气了?可是自己也没错啊!
“梆梆梆”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赵妈撑着一把伞出来冒着雨打开了门。
外面的女孩好像是来找赵妈的,一直在门边小声的嘀咕着,如意探出身子,问:“赵妈是谁啊,外面雨这么大,请她进来坐坐啊。”
赵妈走到院子中间对如意说:“是我娘家的侄女。”
“那就请进来吧,”
赵妈走进了束着手吞吞吐吐的说:‘可是,她是来投奔我的。
哦,为什么?如意挑了挑眉,赵妈似面有难色的说:“她是为了逃避家里给她定的婚事,特地来投奔我的。”
这可是很麻烦,可是这么大的雨,也不能把人往外赶啊。
如意想了下,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嘱咐了银宝一句就走出去了。
面前的女孩全身湿乱,身体健壮,面庞黑红。一双眼睛明亮有神。手里抱着一个旧包袱,从头到脚都湿嗒嗒的往下滴着水,如意皱了皱眉,这样可是会生病的,于是要赵妈先带她去梳洗。
过了一会儿后,赵妈才领着她来到上房见如意。
女孩虽然还是湿着头发,但是比起刚才那付凌乱来已经整洁很多。她穿着赵妈的一套旧衣服,却仍旧掩不住青春的气息。
如意审慎的打量了她,问道:“听说你是逃婚出来的?”
良姑子点点头,突然就跪到地上,磕了个头,哀求道:“小姐,请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嫁给那个傻子啊。”
如意蹙眉道:“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又哪里有什么能力救你?况且,你怎么知道你要嫁的人一定是傻子?”
“嗯。”良姑子肯定的点点头,说“是我后娘家的侄儿。他们找不到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们家,就将主意打到我身上。”
后娘?如意询问的目光投向赵妈,赵妈忙解释道:“我妹妹生下她不久就病死了,后来她爹就又找了一个,又给她爹生了两个孩子,所以这么多年我们也很少来往。”
原来这样啊,如意心中想,也是没娘的孩子,只不过没有自己幸运,心里不由生起同情之心,接着又问:“难道你爹不管吗?他就让你嫁给一个傻子?”
良姑子哭着说:“我爹说他家里比我家有钱,至少可以不愁饿肚子。他们家给了我后娘二十两银子,还买了好多东西送到我家,我爹说不能让我在家再浪费粮食了,要省下来给弟弟妹妹吃。”
如意听了越发怜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赵妈的侄女,再怎么也要顾及赵妈的想法啊,可是如果她家的人找上门来怎么办?
良姑子又哭诉道:“那家人还有三个儿子,都成亲了,说是给傻子找老婆,其实,”她顿了一下犹豫着还是说出了:“我偷听到他们和后娘的谈话,说是他们家前面几个都没生儿子出来,到时,他那三个儿子都要借种我,让我生个儿子来,免得又生个傻子。”
什么?如意不禁倒抽一口气,还真是骇人听闻啊,这样想想,真是可怕啊!也难怪她会跑出来,谁知道还会有什么让人难以忍受的事等着她?
如意想了想说:“你家人会不会猜到你来这里啊?”
良姑子忙摇头说:“不会不会,他们都不知道姨妈在这里,我是打听了好多人才知道的。”
“那、你先住几天吧,这几天不要跑出去了,免得被人看到。”没办法,如意决定是非帮不可了,要不岂不是也成了那些人的帮凶,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往火坑里推?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良姑子非常感激的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赵妈也在旁不住感谢如意。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又是谁?难道是找良姑子的?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你不是说不会有人知道我家吗?”如意生气的望着良姑子。
良姑子非常惶恐,缩着肩膀道:“我也不知道啊,小姐,真的。”
门外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还不住的喊着如意的名字。
赵妈走到门口听了听,说道:“姐儿,好像是如岚小姐的声音啊!”
如岚?如岚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雨来啊!如意心里涌起疑问,连忙说:“快开门吧,赵妈。”
话音未落,良姑子已经伶俐的跑到院子里打开了院门。
如岚全身湿淋淋的,面色苍白,不住喘息,看来是直接一路跑到这里来的。
她一见如意就放声大哭,哭了好半天不能平静下来,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如意无奈,只得把如岚扶到自己房间,又哄着她搽干头发,换上自己的一套衣服,大概是太累了,如岚靠在床上慢慢合上眼睡着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啊?让一向沉稳的如岚这样悲痛?看着如岚沉睡中还不时抽噎,如意心中泛起了疑问。
天色将晚,良姑子和赵妈在厨房里忙活着做晚饭。
在如意的一再追问下,醒来的如岚才道出实情。
原来,今天一大早,居然有人上刘家向如岚提亲,提亲的就是那吴力宏,要如岚做他的妾室。那媒婆把吴力宏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而且带了好多绸缎布料来,说得黄氏都有一点心动了,但是她还是不敢随便答应,说要和刘奉行商量商量。
谁知将刘奉行叫回来一说,刘奉行居然点头同意,还说那吴力宏是校尉,父亲是承州守备,将来富贵不可限量啊,虽说是做妾,但是也比做那些穷人的正妻要风光许多啊!
如岚听了顿时觉得有如晴空一个霹雳砸在头上,父亲不是有意将自己许配东家吗?她急了,也顾不得女儿的脸面,当头就说出来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少东家,是不会嫁给别人的,更何况是做什么小妾!
可是刘奉行却冷笑道:“东家,今日那吴力宏就请了我和东家两人吃饭,席中说到此事,东家什么反应也没有,要是东家属意你,为什么不开口阻拦?”
如岚听了都呆住了,这么说,东家是知道那吴力宏提亲的事,可是,不管东家对自己心意如何,要她嫁给吴力宏那种人,她是死也不愿啊!
父亲母亲都逼着自己,两个年幼的妹妹都在一旁呆呆的听着,不敢言语。
她一时冲动之下恨不得远远逃离这个家,跑出门,不假思索下,她就一直跑到如意这里来了。
如意听了,真是感到无可奈何,毕竟如岚和良姑子情况又不一样,刘奉行是她家长辈,吴力宏又有权有势。即使刘敏中知道,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
今天还真是凶日啊!连着两桩这种事都找上自己家来。
怎么办?怎么才能帮到如岚,如意真感到头疼啊,如岚在自己家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刘奉行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道理一摆,父亲也会要如岚回去的。
傍晚,果然刘奉行和刘敏中一起来了,刘奉行和如岚苦口婆心的说了好半天。不过,他始终还是很疼爱如岚的,也不过分逼她,让如岚在如意家住几天好好散散心,想开了再回家。又千叮咛万嘱咐要如意一定要想办法劝如岚。
唉,叫如意怎么劝啊,劝如岚嫁给那个吴力宏?她可说不出那种违背良心的话!
对于良姑子,如意也不敢对刘敏中说实话,只说是来看赵妈的,住几天就走。
一会儿这么多事上门,如意还真不敢去说给刘敏中听,一个如岚的事就够让他头疼了。
晚上,赵妈和良姑子睡一间房,如意如岚睡一间房。
黑暗中,如岚的心情依旧不能平静下来,尤其是她想到林钰浦听到这事的反应,就更是伤心,没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却不在意自己更让人难过了。
“要么,我们直接了当的去问问,也许,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你的家事,虽说大伯是他手下做事,也没有听说会管到人家的姑娘嫁给谁呀?”
如意也只有这样说,给林钰浦找一些理由,这样会让自己和如岚好想一些。
对,也许就是这样,他不是一个君子吗?自然有些规矩是要守的,况且,如果他知道如岚不愿意嫁给吴力宏,说不定会想办法帮她们的。上次在南山,她们回来还是他护送的。
如岚听了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但是又随即摇头说:“不行,我不去找他,我可没脸因为这事找他,要不如意你帮我的忙?"
啊,到头来这事又落在自己身上?如意傻眼了,不过,如岚是自己的好姐妹啊!姐妹有事,自己也应该帮忙啊!况且以如岚的性格,相信面对林钰浦也说不出来这些话。
“嗯,好吧,我就帮你去找林钰浦。”如意点头同意。
黑暗中,如岚幽幽的声音传来:“如意,我真羡慕你,起码你父亲是不会让你做别人的小妾。还是替你考虑的。”
如意哑然。是啊,父亲不会,可是父亲却还是决定了要让自己嫁给虎子哥啊!同样也是替自己做了决定,这也是替自己考虑?”
“我的父亲,他还是希望将女儿作为物品换取他想要的东西,不像你的父亲,不会想到拿你做什么交易。”
“这,这,不会的。”黑暗里,如意无力的反驳如岚,事实上,她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的确,从刘奉行一向的行为上看,的确有这个可能啊!
两女再没有说什么话,都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也不知是谁先睡去,谁彻夜无眠。
一大早,天气晴朗,如意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如岚的婚事也会阴转晴。她和虎子哥说了,要他带话给林安,约了林钰浦在鸿福附近的一间酒楼包厢里面见面。虎子以为她们要请林钰浦说动刘奉行,很干脆的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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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水无意
包间里,只有如意和林钰浦两人。没办法,如岚脸皮薄,硬是不来,更多的是,她害怕失望,害怕林钰浦一口回绝。
林钰浦等着如意开口,他非常闲适的品着茶,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指甲修剪的干净整洁。
他的眼睛虽然是单眼皮,但是大大的,眼珠黝黑,浓浓的两道眉毛飞扬入鬓。鼻梁挺直,下巴的线条比较柔和,其实,他也长得蛮好看的。如意心想。
该怎么开口说呢?如意看着他的手指发着呆,陷入苦恼之中。林钰浦好像说了句什么,如意没听清,抬起头看着他,“嗯”了一声。
“如意,今天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林钰浦又重复问了一遍。
“哦,是这样的。”如意吞了吞口水,突然觉得要开口让林钰浦娶如岚好难啊!她的心七上八下的,为什么自己没来时觉得很容易开口,来了又觉得很难开口啊!
想了想,不管了,今天总是要办成这件事的,如岚还在家里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的回音呢?
“哦,请问林公子可曾有婚约。”她想了想,为了避免林钰浦拒绝如岚,还是迂回一点好。
“未曾。”林钰浦眼睛眨了一下,嘴角泛起一抹愉悦的笑意。
“嗯。”如意双手托腮,搁在桌上,非常认真的看着他说:“假如有一位女孩子一直暗中喜欢你,现在遇到了困难,你愿意帮助她吗?”
林钰浦看着如意,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眼也不眨地问:“是什么样的困难啊?你大可以对我直说。”说完这话后,他慢慢的伸出手,突然地就握住了如意的手腕。
如意冷不及防,抽了抽手腕,奈何林钰浦却握得紧紧的不放手。她下意识的就用力挣开来放下手,直起身子后退了靠在椅背上。
她涨红了脸:“你这样,要我怎么说啊?再说不是我找你,是如岚啊!”
“哦”林钰浦听了此话面色突然就冷了下来,放开如意的手,也靠在椅背上,一付了然于胸的样子,但是还是开口问:“你刚才说暗中喜欢我的女孩子就是如岚?”
“嗯。”如意点了点头。不安的打量着他的表情。
室内的空气一下子就变得凝固冷却了,仿佛春天还没来到这个小包间,这里还是寒冬腊月的天气。
这一霎间,如意恍然觉得这个一向笑得那么温和的人,总保持着翩翩风度的林钰浦,突然就变得陌生冷淡、不可靠近。
既然开了口,她还是得说下去,虽然说得很困难:“那个、什么校尉、吴力宏,就是那个、什么吴小姐的哥哥,他明明家中有妻室,却还派人上如岚家提亲,这不是欺负人吗?”
“哦,”林钰浦拖长了音调,歪了歪头说“这提亲就叫欺负?刘管事不愿也可以拒绝啊。”面上的表情好像觉得很好笑
“可是就是因为大伯不想拒绝才来找你的啊。”如意觉得听他的话外之音,怎么提亲还是好事。
“我能帮什么忙呢?难道你要我去找那位吴校尉,劝他不娶如岚?”他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面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来。
如意撅着嘴说:“要能那样,最好了,就是不知你的话他听不听呀。"
“是啊,我和他又不熟。那你原本是什么办法?"林钰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凑近杯沿,小口抿了一下。
来了来了,如意鼓足勇气,靠近桌子,热切的看着他说“你可以找大伯说,他一定听你的。就说你要娶如岚。”
林钰浦嗤笑一声,放下手中的杯子,冷眼看着如意:“为什么我就得娶她?”
如意睁大眼睛,诧异的说:“如岚对你一心一意,人品又好,长得又好看,你娶她不吃亏啊。”
“这不是吃不吃亏的问题好不好。”林钰浦一语打断如意的话。
如意眨眨眼睛,迷惑不解,非常求知的问:”那是什么问题?"
“门不当户不对。”林钰浦冷冰冰地看着如意,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六个字。
如意知道自己这时的脸色一定渐渐的变得难看了,她看着眼前这个永远温和有礼的男子,现在才知道他的礼貌背后藏着的疏远,矜持,原来,自己一直看错这个人。
似乎觉得这六个字还不够,林钰浦又微笑着说道:“就好像李瑁和你,看得出他喜欢你,可是如果想娶你做妻子,那他自己也是办不到的,顶多,娶你做妾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呢。”
他的笑容那么温和,说的话却那么残酷,如意的心渐渐冷却下来。
突然,“蓬”一声巨响,门被踢开,一个人铁青着脸站在门口,李瑁!!!如意立时呆住,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瑁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牙齿咬得咯咯响,他的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如果可以,这把火最好能马上烧死林钰浦。
如意感觉到李瑁的情绪不对,不安的站起来,说:“你怎么来了?”
李瑁看也不看她,直接逼近林钰浦,死死的瞪着他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存心挑拨我们吗?”
林钰浦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着说:“我可没有存心挑拨,我只是善意的提醒,免得到头一场空,空留下烦恼在心头啊!”
李瑁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吼道:“要你提醒,你别装什么好人,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
林钰浦变了脸,冷笑一声,反讥道:“我有什么心思,奇了,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居然会知道我的心思。” 又挑衅的说:“你自己心里也害怕,知道你们是长久不了的,有本事你回去禀告父母请你家人上门提亲,要是你们这事成了我就送一份大礼给你们,只怕这事不成。”
李瑁怒极反笑,点头道:“好,好,我看你送的礼是不是合我心意,是不是能称得上一份大礼。”
如意不安的来回看着这两人,唉,明明是为了如岚的婚事而来,怎么话题变成了自己的婚事啊!!!
她着急的说道:“现在先不好说这个好不好,先说说如岚的事该怎么办啊?”
林钰浦这时转向她,认真的说道:“如果她实在不想嫁给吴力宏,那么就让她找别人嫁了好了,反正我是不会娶她的,即使给我做妾,我也不愿。”
这个人怎么这样,人家上赶着还不要,还这般羞辱与她!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我走了。”如意生硬的丢出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如意,等等我。”李瑁连忙追了上去,走时还不忘瞪了林钰浦一眼。
林钰浦淡淡一笑,随即转为苦涩的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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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移花计
如意疾走着,她很生气,不知道是生林钰浦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如岚嫁给那个吴力宏?如岚要是知道林钰浦今天说的话该有多伤心啊!
李瑁从后面追了上来,好奇的追问着:“意儿,你今天找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啊!"
如意闷闷的说:“我不想说,说了你也没办法,有什么用?我心里烦死了,你别来闹我了。”
说到后来,她都是用吼了,吼完自己也后悔,李瑁是无辜的,又不是林钰浦,何必把对林钰浦的气发泄到他身上呢?自己这是明摆着迁怒于人啊!
奇怪的是,李瑁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像她想当然的也大发脾气,她奇怪的回头一看,却见李瑁咧着嘴笑得很开心。
如意不解的问:“你笑什么,我吼了你你还笑,你不生气啊?”
李瑁正了正脸色,认真的说:“我知道你心里烦,你要是觉得这样子心里舒服一些,只管对我这样,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如意不禁”扑哧“一笑,白了他一眼,说:“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呢,说的我好像泼妇一般,我有那么恶吗?”
看着如意宜喜宜嗔的样子,李瑁都看呆了,傻傻的笑着说:“你要是泼妇,我心甘情愿的当个愚夫,天天让你恶,让你凶。”
被他这样一打岔,如意心情也好转不少,笑着“呸”了他一声,“谁愿意当泼妇呀,你简直是败坏我的名声。”
李瑁故意说:“我倒是想败坏你名声啊,就是不敢。”
如意明知他说笑,故意脸一沉:“你这人心好毒呀,故意败坏我名声?让我嫁不出去?”
李瑁半真半假的说:“就是要让人不敢娶你,那么就没有人和我争了。”
这样说笑着,李瑁观察如意脸上的表情,觉得她的心情好转不少,就试探着问:“到底你是为了什么事找那家伙,说给我听,也许我能帮你想什么办法?”
如意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能想到什么办法?如岚喜欢的又不是你,你也不能说服那吴力宏,让他不娶如岚吧。”
李瑁不解的问:“吴力宏要娶如岚?”
“是啊。”如意遂将吴力宏上门提亲之事讲给李瑁听了。
李瑁听了,想了一会,对如意说:“要林钰浦娶如岚是不可能,但是要让吴力宏不娶如岚,也许我们有办法。”
“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如意好奇的追问着。
李瑁笑了一下,神秘的说:“难道你忘了,有一个人说的话吴力宏一定听的?”
“谁呀?”如意转了转眼珠,拍手道:“你说吴小姐,可是做妹妹的会管哥哥的这些事吗?”
李瑁笑着说:“做妹妹的是不好管,可是做妻子的可以管哪。”又接着说:“听说吴力宏很怕他老婆啊!”
如意惊喜的说:“你是说,让吴小姐把这事说给她嫂子听,让他嫂子出面阻拦?”
李瑁点点头说:“嗯,我敢肯定,这事他一定瞒着他妻子,想先哄着如岚家答应,到时在外面租个院子,如岚就成了他的外室。做妻子的哪个能够容忍自己丈夫在外面又女人呢?"
如意高兴的点点头说:不错,目前看来,这倒真是个好办法,只是可惜了如岚的一片痴心啊!"
李瑁故意叹了口气说:“虽然是个好办法,可以却让我头疼啊,我可不想和那个吴玉琳说话啊!”
如意咯咯的笑着说:“我不管,这办法是你提出的,就得你去找她,我和她又不熟,再说我的话未必她会听。”
李瑁又叹了口气说:“既然是你的吩咐,小的自然只能听命了。”
如意忍笑着说:“嗯,好好和她说啊,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啊!”
李瑁撅着嘴说:“如意,我记得刚才在酒楼里明明是和林钰浦谈我向你家提亲的事,怎么现在变成如岚的事了。”
如意听了心里好笑,又觉得甜蜜,她很不好意思的回答说:“如岚的事很重要啦,先解决如岚的事吧。”
“那么,你是不是就同意我上你家提亲呢?”李瑁轻轻哼着说。
这人哪,一步紧逼一步,叫人不好回答。如意故意左看右看,就是不回答。突然指着前面说:“咦,我们巷子有人要搬家?是谁家啊?”
这时他们已经走进如意家巷口,却见有几个大妈大嫂站在自家门口好像在看什么,有几个短工打扮的人搬着家俱出来,好像是哪一家要搬走。
再走深一点,迎面看见桂花嫂在自家门口指指点点着,一付喜气洋洋的样子。搬家俱的人正是从她家出来的。
“桂花嫂,你要搬走吗?”如意感到纳闷,之前怎么也没听说呀?
桂花嫂的脸上薄施脂粉,柳眉轻扬,一付扬眉吐气的样子说道“是啊,住了这么多年,还真是舍不得你们啊。”可是她的脸上却没半点舍不得,一付很高兴的样子。
“那是要搬到哪里去呀?”如意好奇地问。
桂花嫂似乎不想多说,敷衍了句:“就是西市那里。”
西市?那里不是很乱么?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到那里?如意还想再问,桂花嫂却忙进忙出的忙得不亦乐乎。
抬头一看,赵妈抱着银宝和良姑子也出来了。良姑子看到了如意身边的李瑁,正好奇的打量着。
这时,旺生奶奶也被人抬了出来。老奶奶卧床多年,头发花白,一张脸皱纹满面,身子已经被病痛折磨得干瘪瘦小。
赵妈和几个年纪大的老婆婆都上去道别。旺生奶奶老泪纵横,一付很难过的样子,居然骂起了桂花嫂:“我这把老命非得死在她手上,她就是看我活得太长了。”
赵妈和其他大妈连忙安慰旺生奶奶,夸着桂花嫂:“快别这么说,这几年还是多亏了她撑着这个家,她也很难的。”
是啊,不管怎么说,桂花嫂一直守寡没有嫁人,还把旺生拉扯这么大,已经做的很好了。旺生奶奶真是病糊涂了啊!
桂花嫂这时也上前来说:“娘,我也是没办法,我们搬出去,这间院子就可以租给人住,这收的钱以后还不是留给旺生成家用啊!”
又对众人解释般的说:“是一个远房亲戚,要离开承州,空了院子,不愿意租给外面的人,自己也不差钱,所以干脆给我们住,顺便帮他照顾房子。”
周围邻居们纷纷都说:“哎呀,有这等好事啊,当然应该搬过去住呀,你们也没别的什么收入,房子空出来收点家用再好不过了。”
“是啊,是啊,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亲戚啊!”
在众人羡慕和妒忌的眼光中,桂花嫂终于搬走了。如意目送着桂花嫂的背影远去,才想到,为什么今天搬家没看到旺生啊?
一抬头,如岚正站在自家院门口,正殷切的看着如意,眼神中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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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人闲话
看到如意躲闪的目光,如岚的心就明白了。
她难过的微微侧头,一付黯然自伤的样子,转身走进了如意的房间。
如岚这样,真让如意心里担忧,她诚恳的对李瑁说:“不管怎样,你要赶快去找吴小姐,不能再拖下去了,你走吧,我要进去了,如岚心情不好,一定会躲着哭的。”
说完就丢下李瑁急匆匆的进了自家小院,只留下不满的李瑁郁闷的离去。
如意的房间里,如岚正伏在床上嘤嘤地哭泣着。哭声是那么的悲伤、绝望。是啊,她满心爱恋的人却无意于她,叫她怎能不肝肠寸断?
如意轻轻的走了进来,看到如岚痛哭的样子,叹了口气,坐在如岚身边。
如岚听到她走进的声音,止住了哭声,也没有抬头,抽泣着问道:“他是不是不愿意娶我?”心里还是带着一点希望的,虽然从如意的表情中已经猜到了他的答案,但是依然想从如意口中证实这一点。
如意又叹了口气,无声的点了点头。即使没有听到如意的回答,但这无言的沉默也证实了如岚心中所想。
她突然抬起头,疯狂的抓住如意的手,热切的看着她,说道:“如意,求求你,你再去找他,就说我不奢望能做他的妻子,我知道我们身份不配,我只希望能做他的侍妾,哪怕是丫鬟,我也愿意,只要能让我在他身边就行,为奴为婢我也甘愿。”
她的脸上泪痕未干,恰似梨花带雨,这样的如岚真美,叫人怎能开口拒绝?可是想到林钰浦适才在酒楼里那绝情的样子,如意不免心中愤懑。
她忿忿的说道:“如岚,你这又是何必呢?难道那个人就这样重要,重要到让你甘愿做奴婢?”
如岚点点头,坚决地说道,眼中透出梦幻般的光彩,沉浸在对林钰浦的回忆里:“是的,我心甘情愿,我从没见过像他这样尊贵的男子,气质高华,风度优雅,虽然他拒绝了我,但是这不怨他,我本来就是异想天开啊!像我这种身份的,能做他的妾侍我就很知足了。”
如岚竟然也这样想,也认为门不当户不对,如意心中感到刺痛,为如岚感到不值,忍不住语调尖刻起来:“可惜,即使你愿意为妾侍,他也不愿意。”
如岚听到这话,面上一震,如意只觉得被如岚抓住的手变得突然疼痛起来,于是奋力挣扎开。
但见如岚呆呆的喃喃自语道:“连做侍婢也不愿意吗?”随即垂下眼帘,再不言语,一付心灰意冷之极的颓丧样。
她虽然有父有母,还有两个妹妹。但是女儿家的心思本就细腻,父母只关心她们平时吃饱睡足不生病就觉得已经很好了,哪里还去想想女儿心里想什么?至于两个妹妹,年纪尚幼,更是无从诉说心事。
自从见了林钰浦,又知道父亲有意把自己和林钰浦拉在一起,她就对林钰浦在了意。
林钰浦家世人才样样出众,仅有的几次相处中,也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更是撩拨了如岚的一颗恨嫁芳心。
可是飞来横祸,那人品低劣的吴力宏竟然也看中了她并要上门提亲。
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遇上吴力宏这种色胚,遇上林钰浦是自己的幸,遇上吴力宏是自己的不幸。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介平民女子,没有家世,更遑论权势钱财,可是,难道她连做个奴婢都没资格吗?
心里不由生起一丝幽怨,看来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取其辱。
如岚再没言语,一整天都是坐在如意房中发呆,一直到刘敏中回来。
刘敏中回来后,就将如意单独叫去他房间,今日他一回家,就有好事者告诉他,白天李瑁送如意回家的事。
刘敏中十分生气:“我不是告诉过你,要你别和他来往了。你怎么就是不听?”
如意没料到刘敏中居然会和她说这事,一时骤不及防,楞在当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敏中看着她不做声,急了,劈头盖脸的说:“我每次说你,你都是不做声,转个身就忘了我的话,我是为你好,要知道,别的不说,就是我们家和他们家悬殊也太大了,门不当户不对的,是不相称的啊!"
又是门不当户不对的那些话,如意听到这话就来气,今天已经不止一次听这话了,她抬起头,一股气就往上冲,脱嘴而出:“难道门户相对就那么重要?那么父亲和母亲呢?”
她这句话一出,便知不妥,忙紧张的看着父亲,但见刘敏中听到这句话,先是楞了一下,然后醒悟过来,忙说道:“我和你母亲,家境差不多,在一起相处也融洽,奈何我无能养家,你母亲身体不好,丢下你们走了,不能和我白头到老啊!”说到后来,他就已经是深有憾色了。
如意看到父亲并未责怪他,连忙大着胆子说:“可是父亲,我从来就没想过把虎子哥当做共度一生的人,他在我心里只是哥哥啊!”
刘敏中不以为然的说道:“那你以后就再想着把他当你夫君不就成了?”
如意连连摇头,苦苦哀求:“父亲,不成的,我试过了的,一想到虎子哥要作为丈夫,我就觉得别扭。”
刘敏中叹了口气说:“把你交给虎子我放心,至少他不会做出始乱终弃的事,你若是喜欢那个李瑁,且不说他能不能娶你,单是娶你之后他能不能对你一心一意就很值得怀疑啊!”
如意连忙说:“父亲,那些都是传言,不是李瑁干的,是他哥哥为了和他争夺家产故意中伤他名声的。"
刘敏中闻言诧异地道:“还有这回事?他大哥怎么会这样做,你细细说给我听。”
如意遂将李玗和李瑁之间及上一代的心结都详细说出来,刘敏中听了,眉头紧皱。如意充满希望的看着父亲,心想也许父亲知道始末之后会对李瑁的看法有所改变,从而默许他们之间的来往。
没料到刘敏中听完之后,想了一会,却说:“既然这样,你更不能和他来往了,他们家这么复杂,步步算计,怎么还能称为一个家呢?不行,你一定要听为父的话,千万收敛自己的心思,不要再乱想了,也不要再随便出门,让街坊们看到说闲话不好。”
刘敏中这么坚决,如意不好再说下去,于是点头,想着先答应了再说,然后又哀求他:“可是父亲,女儿真的不想嫁给虎子哥啊,你能不能先别逼我啊?”
刘敏中感到为难,自己的话已经当着虎子的面说出口了,又怎么能收回呢?可是女儿这样苦苦哀求,她自小一直听话,从来没有违背他什么,头一次这样求他,他又怎能拒绝,当下也只得说:“让我再考虑段时间吧,我还得问问虎子的心意,毕竟他和我们这么多年,可不能为了这事生分了。”
如意看到刘敏中终于有松口的迹象,心里也大为高兴,忙说:“说了这么长时间,饭菜想必也做好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正说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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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处子心
如意拉开门一看,却是良姑子站在门外,看到她出来,连忙低头说:“饭菜都好了,赵妈让我叫老爷小姐吃饭,是摆在上房的外屋里吗。”
如意点点头道:“嗯,你先去吧,我们随后就到。”
良姑子听了,连忙行了个礼,转身就头也不回的到厨房去了。
这时,刘敏中也站起了,来到门口疑惑的问如意:“这个姑娘怎么一直住在我们家还没走啊?”
糟了,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良姑子的事呢?如意心中暗暗喊着,可是面上却做出一付也很烦心的样子说:“是啊,要不我去问问她,到底要住到几时啊?”
刘敏中听了就忙说:“算了,赵妈难得有个亲戚会找来,不要让她被人笑话,还是留个面子她吧。”
如意暗暗吁了一口气。良姑子的事还真是个问题呢,得赶快解决。
这样又过了几日,刘奉行有一日黄昏后来到刘家,催促如岚回家,说是拒绝了吴力宏那边的媒婆,这话令如意如岚半信半疑,不知是真是假。
刘奉行忿忿说道:“幸亏我拖延了些时日,要不然,把我儿都推倒火坑里去了。”
如意如岚忙追问缘由,刘奉行解释说,前几日,突然有一管家模样的仆妇到家中来,自称是吴力宏家的管事妈妈,说是奉了尤少夫人之命,特地来相看吴力宏要娶的妾侍,言语之中很是骄矜傲慢,对如岚家人鄙夷之极。
如岚母亲黄氏勉强应付了后连忙又请了刘奉行回来,刘奉行回来看到来人很是面熟,心里疑惑,就拿了言语试探,终于想起这个仆妇就是前些日子来当铺闹事的那名校尉夫人的随从。
当日那件事后来是刘奉行要作坊里连夜赶工制作好,取货时又正好是刘奉行亲自守在一旁的。虽然每天接待客人无数,后来他也淡忘这事,但是见到这人的嚣张气焰,就突然想起来了当时也是自称新来的校尉夫人。
他强笑着敷衍着,等来人走后,连忙托人打听,才听说这位新来的校尉夫人很是厉害,娘家在京城中任重职。
他虽然有心嫁女攀亲,但是要是女儿落到这种人家,碰到这种厉害的大妇,又岂能讨得了半点好,到时反把性命丢了也是可能的,于是连忙回绝了那媒婆。
那媒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不停上门游说,当日见刘奉行有点意动,回去后就对吴力宏夸了海口的,拍着胸脯说好事能成,哄得吴力宏又给了她不少好处,这时见刘奉行变卦,自是不依,又是说了一车子好话,可是刘奉行主意拿定,就再也不动摇了。
媒婆无法,旁敲侧击之后猜到是吴力宏自己的婆娘派了人来搅乱此事,于是回去后对吴力宏又是加油添醋的说了半天,将事情都推到了那尤氏身上。吴力宏听了心气难平,回去后和那尤氏就闹起来一场大风波。
如岚听了刘奉行的话后,又惊又喜,惊的是幸亏父亲没答应吴力宏,他家大妇这么厉害,想想就让人害怕,喜的是自己终于可以不用担心这事,不由感激父母还是疼爱自己的,没有将自己推入那泥潭里,于是欢欢喜喜高高兴兴的跟着刘奉行回家了。
如岚走后,如意自然想到是李瑁找到了那吴小姐想的办法,只是不知他是如何说动了那吴小姐,想到这些日子都没见到他,心里也有点惦记。
想起李瑁虽然有时性格像个大男孩,比较任性使气,但是本性纯真。只看他对自己大哥步步忍让,信守母亲遗言,就可看得出他善良心软。
这些日子以来,每日和如岚睡在一起,两人经常晚上说着悄悄话,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如岚走了,她突然一人,又想到李瑁,心绪纷纷,竟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窗外的天色有点鱼肚白,方才掐不住,沉沉睡去。
朦胧中,耳中只听到虎子的劈柴声,良姑子说话的声音,还有赵妈哄银宝的声音,她心里明白天亮了该起床了。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皮,像是被梦魇了。
一直过了很久,如意才醒来,醒来时发现天色已黑,床边点着一盏小油灯,自己良姑子正坐在一边守着,支着腮发呆。
她动了一下,额头上就掉了块汗巾下来。良姑子也觉察到了,连忙扶她坐起。
不等她开口问,良姑子就伶俐的说:“小姐醒了,你别急,老爷和虎子哥都已经吃过饭了,现在在书房里商量事呢,银宝少爷和赵妈在一起。你浑身烫的厉害,赵妈就要我拿了汗巾放在你额头上,去去热气,要是你还觉得不舒服,我们去请了医生来看吧。”
“不用了。”如意感觉自己也没有什么不适,于是笑着说:“算了,我觉得还好,这一觉睡足了,就没什么事了。”
她默默看着良姑子麻利的拧干毛巾,端了水盆出去,一时又拎了茶壶回来看着她,就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良姑子犹犹疑疑的说:“我今天出去买菜,回来时看到上次送你回来的那位李公子,他问起了你。”
突然听到李瑁的消息,如意又惊又喜,忙问:“他说了什么,你快说给我听?”
良姑子说:“李公子说,你要他帮忙的事,他已经办妥了,但是最近又有点别的麻烦,要你耐心等待,不久后他就会用行动来证明的。”说完后她迷惑不解的问:“小姐,李公子帮了你什么忙,又要证明什么呀?”
如意听了李瑁的消息,心里很是高兴,也顾不上回答良姑子的话,说:“不是说了要你别叫我小姐吗?我不是什么小姐,就叫我名字就行了。”
良姑子笑着说:“那可不行,是你收留了我住在这里,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恩人。”又连忙补充一句:“还有老爷和虎子哥都是啊!”
如意摆手道:“说了要你别叫你就不要叫了,我真的不爱听,我算哪门子的小姐呀。”
良姑子无奈只得说:“那我以后叫你姑娘可以吧?”
如意无暇听她的话,只是胡乱点了点头,心里也在想着李瑁的话。他说他帮忙的事已办妥,看来如岚这件事果真是他说动了吴小姐,只是不知他要证明什么?难道林钰浦那天说的话他也放在心上了?又想到他遇到的不知是什么样的麻烦,心里又担忧起来。
良姑子在一旁看到如意面色忽喜忽忧,又联想到今日碰到的李公子,不免自己心里也是七想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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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枝节错
良姑子忍不住开口说:“姑娘,其实虎子哥人挺好的,为什么你总想着李公子啊!”
如意听到她居然开口说这样的话,感到诧异的望着良姑子。在她的印象中,良姑子一向是沉默寡言,安静做事的女孩子。
良姑子见如意不答话,于是又说:“虎子哥人又老实勤快,每天早上就准备好家里用的柴禾和水,看到家里桌子或板凳坏了,也主动修好。他心眼也好,知道我是逃婚出来的也没有告诉老爷,还常帮我和姨妈做事,带着银宝玩,你要到哪里去找比虎子哥还好的人哪!”
如意听了感到奇怪,说:“虎子哥怎么知道你逃婚的事,这事只有我和赵妈知道啊,也没说给别人听。”
良姑子面色通红,她掩饰的拿起茶壶,给如意倒了杯水递给如意喝:“是、是我自己说的。那天,我一个人在厨房里想我爹,就哭了起来,虎子哥看到我哭,就问我,既然想爹为什么不回去,所以,我就都说给他听了。”
“额,说了就说了呗,虎子哥心好,不会传出去的。”如意不以为然的一口喝干,抹了抹嘴,说:“唉,没想到我一觉竟然睡到这么晚,这么睡了,一会儿晚上又该睡不着了。”
良姑子看到她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就没有再说,拎起茶壶出去了。
如意感到浑身出了汗气,就想去厨房里看有没有热水洗个澡。
她披上衣裳,出了门。
抬头看夜色,一弯新月如钩,高高的挂在天际。
她走进厨房里,却听到厨房里有人说话的声音,仔细听来,却是良姑子和赵妈说着刚才和她说过的话。
良姑子说:“看样子如意姑娘好像一点儿都不想嫁给虎子哥,可怜虎子哥今晚看到她不舒服,还很紧张的问我,他把如意姑娘放在心上,可是如意姑娘心里一点也没有他啊。”言下之意很是为虎子打抱不平。
如意哑然失笑,虽然良姑子的语气里对自己的行为很不认同,但是如意一点也不介意,反而很高兴,觉得这姑娘还挺善良直爽的。
又听到赵妈劝她:“算了,你何苦操心别人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你现在老住在这里也不是法子,还是去和你爹说说好话,退了这门亲事,重新给你说个婆家。”
“不,我不愿意,我爹心里只有后娘和两个弟弟妹妹,哪里还把我放心上。”说到这,良姑子的眼睛也红了,就抹起眼泪来了。她的话里虽然有着倔犟,可还是流露出对父爱的渴望。
如意在外面听了也生了同情之心,想着怎样帮一帮良姑子才好。
这时,刘敏中和虎子从书房里出来了,看到如意站在厨房外面,就诧异的喊了一声,“如意,你醒了,身上好些了吗?”
如意顿时有种偷听人家谈话被人捉住的感觉,连忙掩饰着说:“嗯,刚出来,觉得身上有点不舒服,看有没有热水,想洗个澡。”
厨房里的赵妈和良姑子听到了也是一惊,也连忙走了出来。
赵妈听到如意这样说,忙接话道:“有的有的,多的是热水,我我知道你醒来肯定是要洗个澡的。”
一旁的良姑子心里也是咚咚如槌响,不知道如意在外面来了多久,有没有听到她们刚才的说话,又仔细看如意脸上表情,发现没有什么不悦,对她也很和气,才放下心来。
“我来吧。”虎子早已从如意身边走进厨房,抬手把一个大浴桶抱进了如意房中,又一桶一桶的从厨房里拎了热水倒满。
如意是早已习惯了虎子做这些事,没觉得什么不应该的。可是一旁的良姑子看了心里嘀咕,未出阁的大姑娘洗个澡还要这样讲究,在厨房里洗不就行了,何必让虎子哥搬来搬去的多累啊。
等到虎子忙完,也是出了一身汗,良姑子连忙倒了杯水捧到虎子面前,“虎子哥,忙累了吧,快喝口水。”又递过汗巾给虎子擦汗,如意看到良姑子这殷勤的举动,联想到良姑子的话,心里不由一动,看得出来良姑子也很喜欢虎子哥,也许把良姑子和虎子哥凑成一对,不是很好吗?自己也不用嫁给虎子哥,良姑子也有了一个好的安排,不用嫁给那个乡下的傻子。
她越想越是觉得可行,恨不得立即告诉刘敏中,不过想想,还是决定再等些日子,先看看虎子哥是不是也对良姑子有好感再说。
一晃眼又过了几天,这日白天如意正在家中计算这些日子以来的开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出门一看,赵妈和良姑子也都站在院门外。
她走到院门一看,却是原先桂花嫂住的院子里来了新住户,三五个短工正在往里搬家什。
仔细一看,那家人只一个人,竟是林安,如意不由诧异道:“林安,怎么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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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枝节错(2)
林安看到如意和他打招呼,也张开嘴笑道:“是啊,刘姑娘,我们今天就搬到这里住了,和你就是邻居了,日后还要多照顾照顾。”
如意说:“你们之前那间院子呢?住得不好吗?”
林安说:“那间院子隔壁搬来一家人,有好几个小孩子,吵死人了,公子想再找个安静的,正好有人介绍这里,所以我们就搬来了,这样也好,和刘师傅家住一起,往后有什么事大家更方便。”
如意笑着点点头,她的心里还记得当日林钰浦那样冷漠无情的拒绝如岚的样子,也不想再和林钰浦牵扯什么,就想转身离去。
谁知林安却叫住了她,诚恳的说:“刘姑娘,我们少爷最近有点忙,经常有事要我跑路,家里差一个人打理家务,这里我们又不熟,以前做事的那一个我们也辞了,能不能请你帮我们找一个老妈子做事啊。
这个啊,如意汗颜,自己还真不想帮他找人,转眼看到一旁的良姑子和赵妈,突然想到良姑子这样长期在自己家也不是办法,如果能安排她倒是很好的。
于是她转身对林安说:“现成的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你们每月要出多少钱,做哪些事。”
林安听了忙说:“工钱好商量,不在话下,事情嘛,就是帮我们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行不?在哪里,是哪一位?”
良姑子和赵妈在一旁都听到了,不禁有点意动,如意看到良姑子眼神闪烁,想开口却又不敢的样子,于是笑着故意说:“做这么多事啊,可是要累坏人的,不行,算了,我还是不帮你找了,免得把人累病了不划算。”
良姑子忍不住开口说:“不累的,这些事哪里会累坏人呢?我们乡下比这还累的事都有啊!”
这时林安也急了,连忙作揖道:“好姑娘,急得很,帮个忙吧,我们事多着呢?别耍了。”
如意笑得前俯后仰,也不再逗他们了,指着良姑子说道:“喏,就是她,你看行不。话可说在前头,做这么多事,工钱可不能亏待了。”又冲着良姑子挤了挤眼睛说:“我替你找的事如何,要是嫌累了你就不干。”
良姑子忙说道:“不累不累,我不怕累的。”
如意笑着骂道:“傻姑娘,你就不会和他熬熬工钱啊!”
林安连忙笑着说:“好说好说,一月八百文怎样,要是觉得行的话,现在就来帮我的忙,工钱就从今天算起。”
一月八百文,像赵妈这样的在如意家,也就一月七百文,良姑子喜出望外,连忙点头,手里也马上行动起来。
如意和赵妈进屋去了不提。
良姑子就留了下来帮着林安归置家什。
她动作麻利,不到半天功夫就把屋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又和林安把家什靠墙放好。
林安见她做事能干,也很放心,于是说店里还有事先走一步,又从怀里拿了些散钱给她,要她拿钱买菜做好晚饭。
良姑子又连忙行动起来,等到一切忙完之后,已快黄昏了,林钰浦就回来了。
林钰浦这段时间很忙,经常来往于京城和承州之间。
这一次,他就是快马奔腾而回的,眼下脸上显露疲倦之态,满身风尘仆仆。
看来他早就知道今日搬到这里,牵着马就进了院子。
良姑子听到马声就连忙跑了出来,她是第一次见林钰浦,虽然楞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连忙接过林钰浦手里的马缰,系到院门处。
“是林公子吧?我叫良姑子,饭菜都准备好了,也有热水,您是先洗漱了再用饭?”良姑子忙主动上前招呼。
林钰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热水多吗?我想洗个澡。”
良姑子感到为难,今天才搬来,东西都还没备齐,再说旺生也没说他回来要洗澡,热水也不多。
看到她面上为难的表情,林钰浦就说:“那算了,先打盆水我洗个脸吧。”
良姑子于是连忙打了水来,林钰浦简单的洗了脸后,就坐下来用饭。
良姑子很担心,怕自己做的菜不合他的口味。
菜是四菜一汤,林安之前嘱咐过,他们公子不挑食,但是一定要干净、清爽,而且每顿要有青菜和汤。
良姑子做了一碟清炒白菜心、烧了一盘鲫鱼,一盘木樨炒蛋和烧豆腐,然后是一大碗猪肝汤。
她看林钰浦并没有说什么,很利索的吃完了,心里放下心来。觉得自己真幸运,找到的主人家很好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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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慈父心
他一边吃饭一边问良姑子是哪里人,谁介绍来的。知道她是隔壁赵大妈的侄女后,就问她:“你一直住在刘家,和刘家姑娘如意熟不熟?”
良姑子摇头:“也不是很熟,要说和她要好的还是如岚姑娘,前些日子还来家里住了一阵子,听说是为婚事不满意。后来他爹亲自来接她,说退了那门亲事,她才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哦,竟然回绝了。”林钰浦有点意外。这件事偏离了他的掌握之中。
如果这样,他有必要见一下吴力宏,他有心结纳,是因为吴力宏的父亲既是承州守备,吴力宏本人又是校尉。承州守备的职责就是看守京师门户之路――承州的咽喉要害,而吴力宏本人,相信作校尉只是个跳板,他的父亲在承州站稳脚跟后就会提拔自己儿子的。更何况吴力宏的老丈人可是京城禁军副统领,这个位置也很重要。因为正统领一职形同虚设,是当今壑王暂代,但是并无实权。
想到这,他再也坐不住了,他不能让吴力宏迁怒于他,以为他从中作梗。
“我出去一下,你多烧点热水,回来时我要洗个澡。”他嘱咐良姑子,然后便出门了。
良姑子一直等到旺生回来,才回到刘家。以后,她白天在这边做事,晚上回刘家睡觉。这样的日子倒也过得很是舒心。
转眼就是清明,刘家一家人留下良姑子和赵妈看门,四人一起去郊外扫墓。
清明依旧是细雨纷飞,不过这雨细得像粉尘一样,迎面扑到人脸上只感觉像一阵风那么清凉。
看到有人放风筝,银宝就吵着也要放风筝。如意拉住银宝,哄着他说等一会儿上完了坟再买,谁料刘敏中却吩咐虎子去买,先陪着银宝玩一会。
如意不敢多言语,从竹篮子里默默的拿出供品、香烛和纸钱,刘敏中淡淡的说:“你先到一边去,我想独自和你母亲说说话。”
如意也不敢吭声,这些日子,刘敏中对她也很冷淡,大概是觉得女儿让他失望了吧。
她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父亲在母亲坟前低声诉说着,一阵风吹来,带着纸灰,迷了她的眼睛。
她正揉着眼睛,听到旁边有人喊她。抬头一看,却是刘奉行一家人。
刘奉行和刘敏中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虎子带着银宝玩累了也过来,一家人又耽搁了一会才回家。
一路上,如意都在出神,刚才看到如岚,她用那么冷漠的目光看着她,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好似她们是陌生人一样。
她和如岚说话,如岚却冷冰冰的敷衍了几个字,让如意好生奇怪啊!再要问她,她却扭过头去不理她了。
如岚为什么会这样对她啊?
晚上,如意一人在屋子里发呆,父亲把虎子哥叫去不知在说什么,自从和父亲说过自己的想法后,父亲一直对她很冷漠,这让如意心里很难过。
再这样下去,她想她也会病的,是的,仿佛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很难受,郁闷,喘不过气来。
她开始想到李瑁,想到他总是在她对着窗子发呆的时候来到。现在,再也没有了,这段时间,他都没有来找自己,是怎么回事呢?
如意想起那个春天的月夜下,他和她漫步在花径间,听着他诉说他的心事,仿佛很遥远的事了,其实也才过了一两个月而已。
门推开了,刘敏中走了进来,如意诧异的站起,“父亲,你有事叫我就行了。”
她不安的看着他,这时候来,是有什么事要和她说吗?
望着女儿沉默憔悴的脸,刘敏中的心情也很沉重,好吧,就不要再拖下去了。
他在心中衡量很久,终于说:“我已经和虎子商量过了,既然你不愿嫁给虎子,那么这件事就算了,可是,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和李瑁在一起,这个人不是可以能够放心托付终身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没做声,如意为他的话感到吃惊,继而高兴,过后又感到气馁。父亲不要她嫁给虎子哥,这太好了,可是父亲不让她和李瑁来往却又让她失望。
刘敏中又开口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究竟怎样才能让你过得好,怎样才是你认为的好。今天在你母亲面前,我突然想通了。我和你母亲一直琴瑟和鸣,相敬如宾,你自小看在眼里,想必也希望你将来的丈夫能和你说得上话,心意相通。我看虎子也就只能做你哥哥,要说心意相通可是差远了,所以今天我已经问过了虎子,他也同意不勉强你,这事你还是要多谢他。”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说:“既然虎子和你没有了婚约,他以前赚的工钱你算一算给他留出来预备日后成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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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再相见
啊,如意听了大吃一惊,迟疑着说:“可是父亲……。”
“怎么,你不愿意?你既然不愿嫁给虎子,那么他在我们家这么多年,总不能叫他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吧?”刘敏中很生气的截断了如意的话,说出来的理由让人无从反驳。
如意不敢再提,扯了些别的,把话题岔开了。刘敏中说完这话又坐了一会就出去了。
他的话给如意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虽说家里人口不多,但是以前是两个人赚钱五个人用,就这样如意也要精打细算才能省下一点钱,可是现在刘敏中说要把虎子的那一份算出来给他成家用,自然就很困难了。
照刘敏中这样想,那就是他一个人的钱养五个人,就算他是鸿福的红人,工钱拿得再高,可一下子要如意拿出来还真是难啊!
况且前段时间他被困朱府,如意当时以为事情不好解决,塞给朱府那两个厨娘的、银宝失踪后被找回,答谢众人的,这样样都是钱啊。更重要的是,如意偷偷的拿了一部分钱在外面和人标会,手里的活动钱就只有日常过生活的。
偏偏刘敏中对这事很是放在心上,问了如意好几次,并且催促着如意快点办妥。
没奈何,如意只有对刘敏中说了实话。
刘敏中听了大为恼火,对如意发脾气:“你也太大胆了,居然敢拿着钱在外面学人标会,你一个女孩子,要是被人骗了都不好说出口。”
如意试着解释:“我参与的不是那一种,是和人合伙进货的买卖,将来货到了卖了钱就可以收回的。”
刘敏中更气了:“我看我真是把你惯了,越来越胆大包天,你也不怕被人骗。”
如意忍不住顶嘴:“父亲总是担心我受骗,难道女儿就这么傻,什么都分不清?”
“你,你马上去把钱要回来,就说我们不参与了,快去。”他对着如意厉声呵斥。
与如意合伙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中人陈老二。他一向与那些跑船的相熟,所以多借点钱给船工当本钱,等船工回来卖了货物再收取红利。
承州地理大华国腹心处,因此往来船只特别繁多。
其实这些还是有风险的,就是怕那些船主找上门来。毕竟船工是他们手下的工人,用船主的船带货,自然犯了忌讳。不过这些人都是做油了的,一直以来都没出过事。
现在去要钱,哪里能要的到呢?
如意心里烦乱,却又不敢太过于顶撞刘敏中,只得一人来到码头找那陈老二。
陈老二住在码头附近的一个小院里。
如意来到院门处,正准备叩响门环,突听得里面有斥责声和求饶声。她立即收手,附耳门上细听。
里面一个骄横的声音谩骂者陈老二,这声音听着很是熟悉,如意凑到门缝里一看,居然是李玗。他带着三五个家丁正在抽打着陈老二,陈老二双手反绑被打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不住求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抽破,露出血迹斑斑。浑身的血与尘土混合。整个人已经面目全非。
如意看得心中惊恐,应该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正在这时,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浑身一颤,一颗心提得高高的,迅速回头一看,却是李瑁。
她长吁一口气,无声的拍了拍自己心口,碍于门内就是李玗,只是狠狠的瞪了李瑁一眼。
李瑁面色也很紧张,拉起如意就穿向一旁的一条巷子。
他们刚离开,李玗就出来了,带着身后的家丁押着陈老二扬长而去。
他们两人躲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陈老二的院门大开,可是里面一片狼藉,相信什么都没有了,即使有也被李玗的手下翻出来了。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把你卖了。”李瑁挤挤眼睛,如意无语,这人,遇到这种事情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想我了。”他又惊又喜,边走边问。
如意白了他一眼,还说呢,一直都不和人联系,让人心里惦记着:“不是,我是找陈老二的,我投了点钱在他那里。”
“你也有份参与。”他很惊讶。
“你大哥为什么要打陈老二啊?”
“这事是我连累了他。一会儿和你细说。”
李瑁带着如意左拐右拐,拐到了一处极僻静的院子里停下。
院子里有一个老人正躺在竹椅上晒太阳。看见他们进来,只是瞟了一下,继续用蒲扇遮着自己的脸。
李瑁拉着如意一间一间房的看,如意看了大为惊讶,五六间房里堆满了稻米之类的杂粮。
站在这堆得快到房顶的一堆米前,如意不解:“这是你的吗?你原来还私下做米粮生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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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咬一口
李瑁解释:“没办法,按说,走船的货物应该是轻薄小,利润大的,可是那些货物船主大半心里有数,自己派心腹看着。上船前后还要搜船工的身。只有这粮食,每天要吃的,数量也没在意,一般开航都是十几条船,这样聚少成多的就有这么多了。”
“你们家不是有船吗?”想到李玗和李瑁之间,又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真傻。
“我现在根本都不伸手家里的生意了,但是为了自己着想,我就和陈老二合伙,他负责出货,我负责船工这方面。
“之前一直是我出大头,陈老二出小头,我就奇怪最近他怎么这么多本钱投入了,原来你也有份啊?你找陈老二是为了这事吗?”
“嗯,我父亲说既然取消了我和虎子哥的婚事,那么这些年来虎子哥的家用就应该退给他。”
李瑁又惊又喜,一把抓住如意的双臂:“你父亲答应我们的事啦?”
“才不是呢,只是说取消我和虎子哥的婚事。”如意用重重的语气又说了一遍。
“哦——。”李瑁非常失望的拖长语气,而后也同样重重的叹了口气,不无幽怨的念叨:“我还以为……唉……。”
可是,转眼他又飞快的换了张脸,好像刚才那个唉声叹气的人不是他一样,让如意目瞪口呆。
他意气飞扬:“不管啦,反正总是比以前有所改变。总有一天你父亲会心甘情愿、巴不得把你嫁给我的。”
看着这个人,如意才深深了解了脸皮厚如城墙、给自己脸上贴金这些诸如此类的话的深刻含义。
“对了,你大哥为什么要抓陈老二啊?”
李瑁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这些船工的船主就是我家,而我家的生意现在都由我大哥负责。”
好家伙,人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他可是连草根都啃了。
李瑁不以为然:“只不过是带一点东西而已,我大哥待那些船工太苛刻,我这是给他们一点油水捞啊!”
又垂头丧气:“不知是谁走漏风声,告诉他陈老二这条通道的。好在老二这人讲义气,一直不肯说出来是我。”
“他知道你的身份吗?你当初没有隐瞒他?”如意还是担心。
“在水上混的当然知道我了,再说我是知道他为人才和他合伙的。我得想个法子把老二救出来。”
如意有点替他担心:“你有什么法子,难道回家偷偷放他出来?你大哥一定会派人看守的。”
李瑁不屑:“他那几个手下,我动动小指头就能将它们拨走。”
这人还真自大啊!
不过李瑁很自觉的又来讨好她:“你找陈老二是不是为了你的本金,你需要多少啊?我给你。”
“不要。”如意断然拒绝,见李瑁脸一黑,连忙解释:“我可不愿意让人以为我和你好是为了钱啊。”
李瑁一脸的莫名其妙:“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啊?”
“可是我自己过不了自己这关。”如意很坚持。
李瑁无奈:“你这是没必要的想法,既然你是我的女人,用我的钱又怎么啦?”
如意愤然、无奈的看着他不言语,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啦,我怎么不知道啊?她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头牛,一头犟牛。他还一脸的不觉得:“你看着我干嘛?难道你以后不嫁给我吗?”
如意无力的说:“不管怎样,我现在还没嫁给你,所以这钱,我不希望从你手中接过来。”她今天就和他犟到底啦,看谁犟的过谁?
两人拉锯般的互相说服对方,坚持自己。最后,胳膊始终是拧不过大腿的。
胳膊是李瑁,大腿是如意。
在爱情这场两人的较量赛里,主动追求的一方永远是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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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情意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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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拉开门一看,却是良姑子站在门外,看到她出来,连忙低头说:“饭菜都好了,赵妈让我叫老爷小姐吃饭,是摆在上房的外屋里吗。//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如意点点头道:“嗯,你先去吧,我们随后就到。”
良姑子听了,连忙行了个礼,转身就头也不回的到厨房去了。
这时,刘敏中也站起了,来到门口疑惑的问如意:“这个姑娘怎么一直住在我们家还没走啊?”
糟了,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良姑子的事呢?如意心中暗暗喊着,可是面上却做出一付也很烦心的样子说:“是啊,要不我去问问她,到底要住到几时啊?”
刘敏中听了就忙说:“算了,赵妈难得有个亲戚会找来,不要让她被人笑话,还是留个面子她吧。”
如意暗暗吁了一口气。良姑子的事还真是个问题呢,得赶快解决。
这样又过了几日,刘奉行有一日黄昏后来到刘家,催促如岚回家,说是拒绝了吴力宏那边的媒婆,这话令如意如岚半信半疑,不知是真是假。
刘奉行忿忿说道:“幸亏我拖延了些时日,要不然,把我儿都推倒火坑里去了。”
如意如岚忙追问缘由,刘奉行解释说,前几日,突然有一管家模样的仆妇到家中来,自称是吴力宏家的管事妈妈,说是奉了尤少夫人之命,特地来相看吴力宏要娶的妾侍,言语之中很是骄矜傲慢,对如岚家人鄙夷之极。
如岚母亲黄氏勉强应付了后连忙又请了刘奉行回来,刘奉行回来看到来人很是面熟,心里疑惑,就拿了言语试探,终于想起这个仆妇就是前些日子来当铺闹事的那名校尉夫人的随从。
当日那件事后来是刘奉行要作坊里连夜赶工制作好,取货时又正好是刘奉行亲自守在一旁的。虽然每天接待客人无数,后来他也淡忘这事,但是见到这人的嚣张气焰,就突然想起来了当时也是自称新来的校尉夫人。
他强笑着敷衍着,等来人走后,连忙托人打听,才听说这位新来的校尉夫人很是厉害,娘家在京城中任重职。
他虽然有心嫁女攀亲,但是要是女儿落到这种人家,碰到这种厉害的大妇,又岂能讨得了半点好,到时反把性命丢了也是可能的,于是连忙回绝了那媒婆。
那媒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不停上门游说,当日见刘奉行有点意动,回去后就对吴力宏夸了海口的,拍着胸脯说好事能成,哄得吴力宏又给了她不少好处,这时见刘奉行变卦,自是不依,又是说了一车子好话,可是刘奉行主意拿定,就再也不动摇了。
媒婆无法,旁敲侧击之后猜到是吴力宏自己的婆娘派了人来搅乱此事,于是回去后对吴力宏又是加油添醋的说了半天,将事情都推到了那尤氏身上。吴力宏听了心气难平,回去后和那尤氏就闹起来一场大风波。
如岚听了刘奉行的话后,又惊又喜,惊的是幸亏父亲没答应吴力宏,他家大妇这么厉害,想想就让人害怕,喜的是自己终于可以不用担心这事,不由感激父母还是疼爱自己的,没有将自己推入那泥潭里,于是欢欢喜喜高高兴兴的跟着刘奉行回家了。
如岚走后,如意自然想到是李瑁找到了那吴小姐想的办法,只是不知他是如何说动了那吴小姐,想到这些日子都没见到他,心里也有点惦记。
想起李瑁虽然有时性格像个大男孩,比较任性使气,但是本性纯真。只看他对自己大哥步步忍让,信守母亲遗言,就可看得出他善良心软。
这些日子以来,每日和如岚睡在一起,两人经常晚上说着悄悄话,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如岚走了,她突然一人,又想到李瑁,心绪纷纷,竟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窗外的天色有点鱼肚白,方才掐不住,沉沉睡去。
朦胧中,耳中只听到虎子的劈柴声,良姑子说话的声音,还有赵妈哄银宝的声音,她心里明白天亮了该起床了。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皮,像是被梦魇了。
一直过了很久,如意才醒来,醒来时发现天色已黑,床边点着一盏小油灯,自己良姑子正坐在一边守着,支着腮发呆。
她动了一下,额头上就掉了块汗巾下来。良姑子也觉察到了,连忙扶她坐起。
不等她开口问,良姑子就伶俐的说:“小姐醒了,你别急,老爷和虎子哥都已经吃过饭了,现在在书房里商量事呢,银宝少爷和赵妈在一起。你浑身烫的厉害,赵妈就要我拿了汗巾放在你额头上,去去热气,要是你还觉得不舒服,我们去请了医生来看吧。”
“不用了。”如意感觉自己也没有什么不适,于是笑着说:“算了,我觉得还好,这一觉睡足了,就没什么事了。”
她默默看着良姑子麻利的拧干毛巾,端了水盆出去,一时又拎了茶壶回来看着她,就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良姑子犹犹疑疑的说:“我今天出去买菜,回来时看到上次送你回来的那位李公子,他问起了你。”
突然听到李瑁的消息,如意又惊又喜,忙问:“他说了什么,你快说给我听?”
良姑子说:“李公子说,你要他帮忙的事,他已经办妥了,但是最近又有点别的麻烦,要你耐心等待,不久后他就会用行动来证明的。”说完后她迷惑不解的问:“小姐,李公子帮了你什么忙,又要证明什么呀?”
如意听了李瑁的消息,心里很是高兴,也顾不上回答良姑子的话,说:“不是说了要你别叫我小姐吗?我不是什么小姐,就叫我名字就行了。”
良姑子笑着说:“那可不行,是你收留了我住在这里,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恩人。”又连忙补充一句:“还有老爷和虎子哥都是啊!”
如意摆手道:“说了要你别叫你就不要叫了,我真的不爱听,我算哪门子的小姐呀。”
良姑子无奈只得说:“那我以后叫你姑娘可以吧?”
如意无暇听她的话,只是胡乱点了点头,心里也在想着李瑁的话。他说他帮忙的事已办妥,看来如岚这件事果真是他说动了吴小姐,只是不知他要证明什么?难道林钰浦那天说的话他也放在心上了?又想到他遇到的不知是什么样的麻烦,心里又担忧起来。
良姑子在一旁看到如意面色忽喜忽忧,又联想到今日碰到的李公子,不免自己心里也是七想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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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起分歧
走到院子里,那个晒太阳的老人依然没睡醒,李瑁和如意悄悄的离开了,也没有惊动他,他们走后,这个老人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原来他一直在装睡啊!
一路上,如意都在想着怎样帮李瑁最快处理这批米粮。
回到家中,如意想了又想,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什么错误,心里才下了决定。
傍晚,看到虎子哥和父亲一前一后的回来了。
如意使个眼色叫住了虎子,示意他往自己房里去,两人来到如意房里,如意对虎子笑着说:“虎子哥,我想和你商量点事。”
“你要和我商量什么事啊?”虎子觉得意外。
如意其实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她吞吞吐吐,仔细看着虎子的脸“虎子哥,父亲和你说了吗?”
虎子显然误会了,他面色有点黯然:“已经说过了,如意,既然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的。你怎样都行。”
“不是,我不是说这事。”如意觉得尴尬。
“那是什么事?”虽然知道希望很渺茫,但虎子心里依旧忍不住希望。
“父亲说,你这些年也很辛苦,要我把你这些年的工钱拿出来给你成家。”
“不用了,我暂时还不想考虑成家,这事不急。”虎子想也没想,断然拒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可是父亲催的紧啊。”如意眼中充满希望。
“我明白了,我和师傅说,钱就放在你那里吧,交给你保管,我也放心。”
“虎子哥,我有个想法,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我们拿钱做点买卖吧,不能光靠鸿福的工钱啊。”
”做买卖,这个我不懂,师傅也不会同意的吧?再说鸿福那里我们都做得好好的,要是辞了去做生意会不会太冒风险?”
“虎子哥,做生意肯定是有风险的,但是却比给人做一辈子的工要好啊!现在家里虽然看似不差钱,但是一旦有个什么事需要用钱,一时半会还真拿不出一大笔钱来,就好像上次,父亲和银宝的事,就需要大量用钱,天有不测风云哪!”
虎子听了如意的话,有点动容,他觉得如意的话也确实有道理,再说,他也不愿意拒绝如意。潜意识的习惯使他一向对如意是有求必应的。
“那也行,是你说还是我说?”他还是对自己不大自信。
“我去和父亲说,到时你再在旁边帮我的忙?”如意很高兴,总算是说服了一个。接下来就是说服父亲同意。
他点头说:“嗯,好,一会儿吃完饭再说。”
晚饭又回到了年前的五个人,良姑子是在隔壁吃过晚饭,一直到晚上才回来睡的。
吃完饭,赵妈收拾了饭桌,如意哄着银宝自己去屋里玩,然后对刘敏中说:’父亲,您有时间吗?我想和您说点事。”
刘敏中感到意外:“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不知道一向保守的刘敏中会不会反应激烈,如意感到不安,她仔细的打量着父亲脸上的神情:“上次您出事,银宝也失踪,家里一时开销都增大了,您和虎子哥的工钱也堪堪够我们日常开销,万一家里办什么事,我们也抽不出多余的钱来,所以我想我们家也做点小生意吧,这样,将来虎子哥成家、银宝读书、成人后都是要用钱的。”
果然,刘敏中听了,双眉立竖:“胡闹。这怎么能行呢?我弃笔从业已是心里深以为憾,现在你又要学那商贾之事,你要让人笑话我们家市侩吗?”
如意忍不住反驳:“市侩怎么呢?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难道您不知道民以食为天吗?我只不过是想让我们过得好一些,凭自己的本事赚钱,又不偷不抢,怎么就让人笑话了?”
刘敏中听了头上青筋直冒,鼻翼不停张缩,他强自忍着怒气说:“你现在怎么说一句就驳一句,我做匠人已经是无可奈何了,现在家里又不是没米下锅,你怎么就操这么多的心。”
难道非要等到家里没米下锅才会着急,现在就不能未雨绸缪?如意急了,张开口准备再说,刘敏中却伸出手掌一划,断然道:“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如意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的背影?父亲怎么都不听自己说说做什么样的生意就断然否决。
她其实也只是想开个米店,货源现成的可以从李瑁那儿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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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家凋零
李瑁回到家中,刚换下衣服,洗了个脸,就有丫鬟秋喜来报:“老爷来了。”
他不由觉得头疼,唉,看来是有人给父亲报信了的。这个家里没一个是自己信得过的人。就连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和奶妈也都信不过。父亲盯得很紧啊!
转眼,李老爷就拄着拐杖在随从李祥的搀扶下踏进了李瑁的房间,笑盈盈的说道:怎么样,你要我给你时间考虑,你现在想好了吗?”
李瑁望着父亲日渐瘦削的脸,心里难受,可是又不得不说:“父亲,我真的不想娶那吴家的小姐。我不喜欢她。”
李老爷动了气,两撇胡子一翘一翘:“你是娶正妻,要看门楣家世,你喜欢的又是哪家的小姐呢?”
李瑁说不出话来,只有沉默着。
李老爷说:“我听说你最近迷上了一个小门小户的丫头,你要喜欢,尽可以成亲之后纳过来,要是你想胡闹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他看着儿子不做声,挥挥手,示意他的亲信李祥出去守着。然后压低了声音对李瑁说:“儿啊,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更要娶那位吴小姐啊,你娶了她,你大哥和夫人看着吴家的份上,也不敢为难你啊!这样,我才放心啊,就可以交一部分家里的生意给你,他们也不敢阻拦啊!”
又感慨的说:“我的身体这几年来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不管怎样,要把你安排好我才放心啊!”
李瑁听了,心里真是难受。他看着父亲衰老的脸,百感交集。
父亲以前多么健康硬朗的人,自从母亲去世后就老的这么快!
他不想拂逆父亲,可是要他娶吴玉琳却实在不甘心啊!!!
不由得暗暗腹诽朱剑锋,真是多事,口里却说:“让我再想想吧!”
李老爷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我就再给你三天时间啊,不过也没用的,难得吴家中意你,三天后我就请人上门去吴家提亲。”
他说完就喊着李祥,一连喊了几声,李祥才过来。李老爷拐杖拄地怒道:“你到哪里去了,不是要你守在门口吗?”
李祥不安的看了看周围说:“刚才好像有人在一旁偷听,我出去只看到个人影,我就追了上去,想看看是谁,谁知前面那人三转两转就转不见了,我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听到老爷喊我。”
李老爷重重的用拐杖拄地,眼睛瞪着院子外李夫人的院子方向,嘴里说道:“还用追吗?一定是他们的人,算了。”
他最近也感到力不从心啊!!!自己最疼这个小儿子,现在只希望能看着他成家立室,他就算走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李祥搀着李老爷走了,李瑁立即喊来秋喜问道:“你知不知道大少爷今天抓的人在哪里啊?”
自从李瑁上次私自离家出海,李老爷一怒之下,再加上李夫人和李玗在一旁煽风点火,他的仆人都被李老爷赶的赶、卖的卖,有剩下的也都被李夫人派去做一些没人愿做的差事,一直不能出现在人前。只有从小将李瑁带大的奶娘被李瑁母亲力保了下来,可是李瑁的母亲去世后,奶娘也不见了,李瑁回来后到处也打听不到她的消息,只有作罢。
秋喜是李瑁回来后分派到他身边的,平时对李瑁也还算全心,起初李瑁也担心她是李夫人的人,不过仔细观察后觉得她不像,再说自己也没什么秘密在家里,所以对她也开始信任。
秋喜不安的回答:“大少爷今天的确是带回来一个人,估计都是关在后花园的小黑屋里,不过旁边有五六个人看守着啊!听说打得那人可狠了,不停的惨叫。”
李瑁听了心里很愤怒,也感到着急。陈老二一直扛着不说出他来,他更加得快点救他出来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他挥挥手示意秋喜离开,心乱如麻,看着窗外的天色,只盼着天快点黑。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以后,李瑁悄悄的离开了他的院子。
他的院子在府里最西边偏僻的一角,不像李玗的院子在府里正中,是最好的地方。
入夜之后,府里没有什么人来往,不过角门处都有值夜的家人。
其实李府的规模和气派并不逊于朱府,只是因为李府人丁不旺,李玗又喜怒不定,所以李府仆人个个都小心翼翼,深恐一个不小心,李玗就或打或卖,更甚的丢了性命。
今夜没有月色,走在幽静的花园里,树影幢幢,越发使人感到这院子有一种凄凉萧条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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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家凋零2
李玗关人的地方在他的院子后面,大概有五十来步的距离。
李瑁悄无声息的来到那黑屋附近,这院子里有一口井,原本是为了方便李玗的院子用水,后来李玗嫌这口井打出的井水不够甘甜,竟然叫人封了井,这院子里放杂物的屋子也被他用来关押抽打下人使用。
小屋外的确有三个人守着,他们审问了一天,已经很累了,正歪七倒八的躺在椅子上发着牢骚。
“这家伙还真是能扛打啊,这都一天了,他居然什么也不说,会不会他根本就不知道啊?”
“就算不关他的事,被我们少爷逮到了就落不到好下场。不论如何,我们少爷也要找出这个牵头的人,要不,他怎么能服众啊!”
“是啊,虽说我们府里是这承州船商的一把交椅,可是最近听说刚成立的承州商会在暗地里排挤我们府呢!”
有一个不以为然的说道:“胡说,那商会里的朱家二公子和我们家的二公子交好,怎么会暗地里下跘子?”
“我怎么胡说?你也知道是二公子,可这家里管事的是大公子啊,说不定人家就是要为二公子出口气的。”这人一付很了解的口气。
更有一人说:“也说不定这就是二公子要朱二公子做的,就是要给大公子厉害看。”
李瑁躲在墙外面听了简直气绝,看来自己再怎么躲避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啊!!!
是不是他和大哥生来就是对头?就算没陈老二的事,他也还是会被人扯进去的。
屋子里又传来陈老二的呻吟声,还有两个人的呵斥声及鞭打声。
怎么办呢?听到陈老二的惨叫声,李瑁的心更焦灼了。
看着情形,得把人调开才好,否则无可避免的会让人看到。
他本来想等看守睡着后偷偷把人救出来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就不行了。
他想了想,反正眼下一时半会也不能动手,干脆去李玗那里探探虚实也好。
他转身顺着墙迂回绕到李玗的院子外面,但见两个丫鬟走了出来,小声的交谈着:“大少爷今天心情又不好,怎么办呢?吓死我了。”
另一个年长的说:“我们小心做事,没我们的事躲到一边就行了,千万别出现在他眼前。”
先前一个说话的余悸犹存:“可是这么晚,他还要我们叫厨房里做酒菜送过去啊!每次他喝完酒都会找个丫鬟的,这次不知道又是谁要受折磨了。”
只听年长那个冷笑一声说:“你放心,总是有些人是愿意的,只不过大少奶奶脸上过不去罢了。”
“唉,要说大少奶奶命可真苦,那么好性子的一位小姐,可是大少爷理都不理她。”
“你想死啊,说主子这么多话做什么,小心祸从口出。”年长女子立即骂了起来。
那个小的忙分辨说:“我不是在姐姐面前才敢说嘛,别人面前我哪敢啊。放心,我再不好说了。”
说到这里,语音已遥,两名女子已经走远了。
李瑁听了这话心情如潮水激荡,一时之间不能平静。
其实他从前一直是很喜欢静儿的,同龄中的女孩子,他们认得的也不多。有时候也会想,娶静儿也不错,总好过娶一个素不相识的妻子。
静儿性子好,人温柔秀气,大家自小就熟识。
她也常使身边的丫鬟送些小物件或零食给他,他一直以为他和大哥都有份,只不过是平常表兄妹之间的馈赠。后来才知道,只单他一人有。
可是突生波澜,他料不到大哥也想娶静儿。如果大哥和他说一声:“静儿是我看中的妻子,你还是不要再多想什么了。”那么他一定会远离静儿,避免大哥生嫌。
再也料不到大哥会用那种方法,他不惜赔上一条人命来陷害自己的亲弟弟。
可是他是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大哥啊!
自从海上归来,他也觉得自己的大哥变了很多,不像以前那么温和,变得暴戾阴冷。
是他以前不觉得还是大哥一直在他面前隐藏?母亲临终前一直叮嘱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远离这个家,就是远离是非。”
可是父亲也日渐衰老,要他怎么能够放心离去呢?
他也觉得自己在这个家就像个外人,家中仆役看他的眼神都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像个祸水了,旁人不敢沾惹。
院子里突然响起一声女子的尖叫,打断了李瑁的思绪。
接着又传来女子的苦苦哀求和李玗暴跳如雷的斥骂声。
李瑁听出来了,这哀求的女子声音是静儿的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他向四周看了看,找到一颗靠近院墙的大树,枝叶浓密。
他迅速的跳到大树上,透过院墙,仔细的看向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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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伤良人
透过屋内昏黄的灯光,可以看到李玗正不耐烦的侧身站在门内。
他的身影长长的投射在院子里,在他的身影里,静儿正跪在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襟苦苦哀求。
李玗的手里还拉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那丫鬟也不做声,也同样跪在静儿旁边,一只手却被李玗拉着。
只听到静儿说:“夫君,晴儿是从小就伺候我的,你就看在我的份上饶了她吧。”
但只见李玗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尖刻的讥哨道:“饶了她?说得我好像要打她卖她一样,娘子是不是误会了,我可是要好好疼她啊!”
但见晴儿浑身一震,整个人似泥雕木塑一样呆呆的看着李玗,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李玗又看向晴儿,嘴角勾起一抹弧线,缓缓说道:“怎么,你不相信?没关系,我会让你相信的。”说罢就双手搂抱起晴儿,当着静儿的面就亲了晴儿的面颊一口,然后得意的大笑。
静儿膝行向前,继续抓住李玗的衣襟苦苦哀求:“夫君,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那样,你原谅我吧,我只求你,放过晴儿吧。”
李玗面色一变,扫眼院内,见门窗紧闭,一干仆人都回避不见,脸上神情才缓和些。
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娘子,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虽说你是大家闺秀出身,可是在我眼里还不如西市里的艳粉蝶有趣,至少她在床上知道如何取悦我,你就像块木头一样,毫无滋味。”
李瑁听在耳里不由大怒,既为静儿感到伤心难过,又惊诧于大哥竟然这么尖锐刻毒的对待静儿,他费尽了心机娶回来的妻子居然就这样和那些下贱的窑姐并提?
只听得李玗又说:“娘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丫鬟的。娘子还是早点休息吧。”说完大笑着就抱起晴儿走向屋内。
只听得那晴儿在他怀里不断颤抖着说道:“大少爷,求求你,别生少奶奶的气,你要奴婢怎样都行。”
李玗又响亮的亲了晴儿一下,满意的说道:“放心,小心肝,我怎么会生你们少奶奶的气了,她送了一个这么可人的丫头给我,我心疼还来不及了。”
又高扬着声音说:“娘子早点安歇吧,为夫现在要享受你的丫鬟了,哈哈哈哈哈。”
他嚣张的声音传来,院子里的静儿呆呆的跪在原地,面上无声地淌下两行清泪。
而院墙外的树上,李瑁也心痛的看着静儿,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上一次和静儿说话,还是他从海上归来,乍逢母亲病危。
当时大哥和静儿成婚时他已远赴海外,回来时他们已是夫妻。他面对已是他大嫂的静儿以礼相待,刻意疏远,生恐大哥多心。
后来母亲病逝,他伤痛之下一人独自流连在母亲居所之外,却不敢入内院,唯恐触景伤情,更添伤心。
静儿路过,当时在旁边轻言劝了他几句。后来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他这次不辞而别。
他当时是觉得自己的不辞而别才引得母亲忧思,以致病患缠身。而静儿的语气里,却隐隐在怪罪他不该离家出走,丢下重视他的人不顾。
正在这时候,大哥突然就出现了,然后就是阴郁的看着静儿,指责她不守妇道,勾引小叔子。
静儿不堪受此指责,气得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而当时一边的他也开口解释,请大哥别误会,却遭到李玗的断然诘问,为什么这么晚还和大嫂独处,且又是僻静处,相谈甚欢。
不待他继续说明,李玗就拉起静儿连拖带扯的离开了。
他本来想追上去,但碍于自己目前的身份,又是这种境况,想着大哥和静儿毕竟是夫妻,再怎样也不至于动手打静儿吧,于是就缩回了那一步。
可是当天半夜,他就知道了大哥房里连夜找大夫来。当时他就知道不好,结果第二天就听说静儿刚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可是在夜里已经见红流掉了。
如果那天晚上他跟去,向大哥解释说明,或者将一切扛在自己身上,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至少,静儿的孩子是可以保留下来吧,如果没事,现在都已经会走路了。
他每次想到这,就更不敢面对静儿和大哥,觉得仿佛他是一切的根源,甚至想,是不是没有他,大哥和静儿也不会这样?
此时,看到静儿哀伤孤怜的身影,他觉得再也不能旁观了,一定要上前劝慰静儿,千万不能再让静儿有什么想不开的了。
屋子里,已经传来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晴儿低低的的求饶声伴杂着李玗时不时的淫笑声,再就是一阵让人掩耳不及的呻吟声,一波一波的传来。
静儿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再这样呆在这里了,她必须离开这里,继续在这里听着这些让人难以忍受的声音只会让她想尖叫,想发疯。
她慢慢的立起身子,却因为跪得太久而差点摔倒。可是,她捶了捶自己的小腿和膝盖,仍然坚持着站了一来,一步一步慢慢的挪着走向院外。
虽然这所院子是她的居处,可是今天晚上,她必须要赶快逃离这个院子。在她看来,这个院子就是一个恶魔,吞噬了她全部的幸福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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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伤心人
李瑁看着静儿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院门,在院门处,她回头凝望着那灯火闪烁的正屋里,重重帘幕隔断了她的视线,却割不断耳朵里传来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一把锯刀,一下一下的拉扯着她的血肉,她已经遍体鳞伤,却只有苟延残喘。
可是她不愿在这里坐等垂死,她一把拉开院门,坚定不移的走了出去。
李瑁情不自禁的跟在静儿后面,他看着静儿像迷路的小孩一样,茫然的走在花园里,一时站立,一时仰望夜空,可是黑漆漆的夜里什么都看不到。
她就这样走走停停,慢慢来到花园里的水塘边。
这口水塘是一眼活水,水流通向外面,在李府边界处的水下设有铁栅栏。所以也不用担心有歹人潜水进来。
静儿席地抱膝坐在池边良久,看着水面,悠悠的发出一声长叹。
李瑁再也忍不住,悄悄走到静儿身后,咳了一声。
静儿感到意外的回过头,看到是他,眼里顿时露出惊喜之色,可是却又很快的黯淡下去。
她回过头去,依然盯着水面。李瑁也不作声,只是在一边默默的陪着她。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她,所有的语言都是那样的贫乏,无法安慰静儿此刻的心情。
一直没听到李瑁开口,静儿终于忍不住了,用一种极其哀怨的语气问他:“你还出现在我面前干什么呢?”
李瑁没作声。静儿自己回答自己说:“是啊,你可能是看到了我现在这样子,担心我想不开?怕我寻死?”
“可是现在死了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让人笑话罢了,笑话我争不过自己的贴身丫鬟,笑话我想不开,小肚鸡肠。”
她停了一下,接着又说:“我只恨自己,既然想死为什么不早死?当初知道父母把我许给你大哥事我就应该以死明志,结果一时糊涂,害得自己现在上不上,下不下。旁人看我风光,哪里知道我的苦水一肚子啊!”
说到这,她不禁小声嘤泣起来。李瑁上前一步,抬起手欲放在她肩膀上,却迟疑着还是收回了。他只能低低的说了一句:“既然这样,何不请你父母出面说说大哥,也许他会听,就不会这样荒唐了。”
“我哪里还能再让父母操心,当初为了你的那件事,就已经害得他们为我着急,把头发都急白了。”
当初?当初那件事我也是被人陷害啊!李瑁在心里无声的辩白,却没有说出口。何必呢?反正事情已经这样呢,他也懒得再为自己说什么。
可是静儿这时转过身看着他说道:“我也知道,当初你也是被人陷害的,可是你为什么都不替自己辩白一两句,就这么走了,扔下你娘和我?”
李瑁张口结舌,看着静儿说不出话。
静儿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嘴里继续说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没有彼此说明心意,但是我以为,你一直是懂得我的心意的。当初你明知你大哥上我家提亲,为什么你就不想着为我们争一争呢?就这样将我让给你大哥?既然让了,又何必回来,到现在还一直不成家,那位吴小姐的家世对你有很大的帮助,你却一直不答应,这又是何苦呢?”
李瑁突然感到一阵阴风吹过,心里不禁毛骨悚然。自己怎么会让静儿误会成这样啊,还真是自己的罪过啊!
但见静儿又说:“你这又是何苦,我们碍于名份,已经是不能在一起了,何苦又为我蹉跎年华,自毁声誉。”
自毁声誉?这话从何说起?大概是看到李瑁诧异的神色,静儿微微一笑,眼神看向不知名的虚空处,说道:“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即使你现在每天流连那些蓬门碧玉,我也知道,那都是你的故意为之。可是,你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否则,你如何能让你九泉之下的娘亲瞑目呢?”
李瑁听到这里,也觉得自己的确愧对于故去的母亲,可是,这和如意之间似乎也没什么关系啊!
他之所以觉得愧对母亲,是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致使母亲忧患成疾。他目前无所事事是为了不使兄长疑心,况且,自己暗地里还是在做一些小动作的,又怎么能说是蹉跎年华呢?
他觉得不能让静儿误会下去,结结巴巴的开口解释道:“静儿、不,大嫂,从前的事都让他过去吧,我的事你不用再操心了,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个家的,到时你自己保重吧,还是和大哥好好过日子吧。”
这些话,他自己也觉得苍白无力,可是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说,难道要对静儿说,自己虽然喜欢过她,可是这些早已随着她和大哥的成婚早已化为云烟,而现在自己是真心的喜欢上了一位小家碧玉,甚至想要和她一起成立一个自己的家。
只怕静儿听到后,一时气愤跳到塘里,那才是弄巧成拙呢!深更半夜的,小叔子和嫂子一起呆在花园的僻静处,传出去可是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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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伤离人
静儿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非常惊讶:“你要离开?你要到哪里去?难道你又要丢下我吗?”
他只觉口干舌燥,语不达意:“我,我当然是要走的,要不留在这个家做什么?”
“不,”静儿突然疯狂的扑了上来,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小脸贴在他的胸膛处,说道:“不行,要走你带我走,不要丢下我一人在这个吃人的地方。”
李瑁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四周有没有人,不过还好,周围目力所及处并无旁人。
他连忙说道:“静儿,不要这样,你是我大嫂啊,让大哥知道会生气的。”
静儿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依然牢牢的抱住李瑁,闭上眼睛深深的嗅着这盼望已久的气息,任性的说:“不放,我就不放,什么大嫂啊,我一点儿也不想当你的大嫂。我只想做你的妻子,你,带我离开这里吧”
“不行,这样不好啊,你要我怎么面对我大哥呢?”李瑁吓坏了,拼命的挣脱开来,静儿的身子恹恹摇晃着,好像站不稳一样。他赶紧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轻轻摇晃着说:“静儿,你冷静一下,清醒一下吧。”
静儿好像魔怔一样的不停摇着头说:“不,我怕他,他是个魔鬼啊!”
李瑁只觉得头疼:“别这样说大哥,他还是在乎你的。”
静儿哆嗦着嘴唇,眼里充满了惊恐,说“不,你不知道他的可怕,他那么凶残,难道你要看着我们一个个的都死在他手里吗?”
这?这是什么话?李瑁感到困惑不解,正要再问清楚,却听到前面传来阵阵呼唤声,再望向前方,灯火点点,却是一众仆人提着灯笼满园里到处寻找静儿。
眼看灯笼的火光就要照到这里来了,李瑁连忙对静儿说:“静儿,我先走一步,被人看到了对你不好,有什么事下次我们找机会再说吧。”说完他就隐入了黑暗之中。
静儿待要拉住他,却早已不见他人影了。
他总是这样,突然就从她面前消失,让她想依靠却无从靠起。总是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
火光簇拥中,众仆人连忙围着静儿,纷纷惶恐的道:“大少奶奶,大少爷生气了,大发脾气,要我们找到你立即回去,您可怜可怜小的们吧,还有晴儿,也被大少爷发脾气打了,已经叫人抬回她的房里去了。”
晴儿?是了,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为了今日她对李玗的冷落,被当成她的替代受李玗的淫弄。
她还是得回去,她不能不管自己的丫鬟,不能真的抛下这一切从头来过,也许终此一生,她都要陷在这泥沼里。
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多么希望心中的那个人能果断的拉着她的手带她离开这个家啊!可是,他还没有答应她,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完……
黑夜里,花园里的树叶轻轻的摇动,发出沙沙的声音,树枝摇晃的黑影好像巨怪,无声地窥伺着这群凡人,只要他们露出一丁点弱点,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吞吃掉。
李瑁在黑暗中看着静儿在仆人的陪伴下回去,心里始放下心来。
时间很晚了,他看了看四周,小心地慢慢又辄摸回那个黑屋附近。
看守的又换了两个人,看上去很有精神,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胡吹海侃。
李瑁没有耐心听他们的说话,又绕到院子后面。他附耳墙上细听,没有什么声音,再探头一看,谢天谢地,可能还是因为在自家府里,所以后面倒是没有人。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一个鹞子翻身,就窜进了院墙里。
黑屋里,油灯的光芒弱小摇晃。巨大的两个身影印在墙上,同样的两个人守着,大概因为外面有人守门,所以屋里的两个打手也放松警惕,各自躺在一张竹躺椅上,鼾声阵阵,已是进入梦乡。
陈老二被高高吊起,浑身上下鞭痕累累,衣衫褴褛。他的脸上也是血迹斑斑,整个人已是被折磨得没个人样了。
李瑁找到一个角落里,从怀里拿出一根吹管,点燃火折子,凑在吹管管口处,轻轻吹着,不一会儿,顺着吹管管口处冒出阵阵白烟,送向屋内和院门处,然后随风消失。
不一会儿,黑屋里的两人已是沉沉睡去。又过了一会,院门处的两人也是呵欠连天,困意强烈。
终于,这两人也扛不住这睡意,也是沉沉睡着。
这吹管内的迷香是当初李瑁在外流浪时遇见的一个采花贼教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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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送嫁行
李瑁看这四人已是沉沉睡去,再不迟疑,连忙悄悄闪身入门。他迅速的解下绳子,陈老二在昏迷中感到有人,睁开眼睛一看是他,大吃一惊。
绳子松开,陈老二也随之倒在地上。李瑁掺起他,低声问道:“还能走吗?”陈老二点了点头,强自站起,在李瑁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他受了一天的拷打,两个手腕已经被麻绳磨得血肉模糊,几可见骨。身上也是没有一块好皮肉,不过幸好他身体底子好,骨头硬朗,所以才能一直撑到现在。
勉强着在李瑁的帮助下走出院门外,却走得非常缓慢。这一折腾,已是将近拂晓时分了,再耽搁不得。
李瑁悄声说道:“陈二哥,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你就不要再勉强了。”说罢也不等陈老二回话,弯腰负他在背上,疾步走到了后门拐角处放下陈老二。那拐角处的看门人早在小房里睡熟了,李瑁悄悄的用一把自制的钥匙掏开铜锁,打开大门,接着又返身重新背起陈老二,迅速的离开了。
他一直将陈老二背到白天和如意去过的那间院门前,轻轻叩门,立即就有人来开门。
陈老二脱离险境,心神放松,就沉睡了过去。朦胧中觉得有人给自己擦洗,换上了干净衣服,喂水喂食。
这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黄昏了。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一间旧屋里,家什很简陋,窗外投进些许阳光,已是夕阳时分。
许久,听到有人进来的说话声,过了一会,李瑁就进来了。
他手里拎着几包药材,看到陈老二醒了,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神情。
他上前一步说道:“陈二哥,你醒了,身子觉得怎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陈老二微笑着答道:“还好,我这把骨头没什么要紧的,倒是多谢老弟救我一命。”
李瑁愧然道:“二哥,我救你是应该的,倒是你一直没有供出我来,实在让我感激佩服。实不相瞒,抓你的人就是我的大哥,要是知道是我干的这事,我就在家中没有立足之地了,要多谢的是我才对。”
他一直没有告诉陈老二自己的真实身份,直到此刻才毫无保留的坦白。谁知陈老二听了面上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反而笑得极其畅快:“老弟,我早就知道了,不是自己人,又怎么会打通那许多关节,要那些船工卖命。”
“不过,现在我们也只有暂时停下来,等这阵风头过去了再说。”
“嗯,二哥说得是,只不过现有的货一时半会我也不好出手。”
“是啊,我还和许多人凑了份子,这次放在我那儿的连财带物都被李玗搜走了。这下子叫我怎么和人交代啊,那些钱可都是人家一点点攒下来的辛苦钱。都是相信我才交给我的。”说吧他又是一声长叹。
“二哥不急,这些人你都交给我吧,我来处理,既然我们是合伙,这些事我也有责任,不能推开的。二哥就安心养伤吧。”
“可是,这些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陈老二担忧的说出一个数字,的确让李瑁大吃一惊:“二哥,你,你居然凑得到这么多银子?难怪这一次我大哥会知道,人多口杂,一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或者本就是有人蓄意进来查探底细的。”
“是啊,我刚收到银子,还来不及交给你就……。”陈老二懊悔的低下头:是我自己太大意了一些,这长时间顺风顺水,人就没了警惕之心啊!”
“二哥别急,再大的数目也没关系,我说过,要赚我们一起赚,要亏我们一起亏。”他拍拍陈老二的肩膀,站起身来:“二哥,我得先走了,这院子你也知道,外面的是海老爹,有什么事你叫他,一会儿他就送饭进来,我明天再来。”
李瑁离开了小院就径直去了朱府。
还是从朱府后门直接而入,一进朱剑锋的小院竟然是仆役忙忙碌碌,独不见主人。
他抓住一个家丁就问:“你们二公子呢?”
家丁见是常来府里的李公子,于是忙答道:“我家二公子在前院大厅里忙着呢。”说罢转脚欲走,李瑁又拉住他:“唉,我话还没问完呢,你们府里是什么事吗?怎么一个个忙得不脚不沾地啊?”
家丁忙笑道:“公子是有几天没来府里了吧,我家小姐马上就要出嫁了,这不,二公子这几天就是忙着打点行李,不日就要送小姐上京和世子完婚了。”
这几日没来,居然出了这件事,不由让李瑁不惊讶。他飞快的来到前厅,但见大厅里摆满了了一抬一抬的嫁妆,个个系着红绸,摆的琳琅满目。
朱剑锋正拿着厚厚一叠礼单细细查看,旁边灵纱手里也拿着一叠账单正一个个的对照。
看到他这样忙,李瑁倒还不好开口打扰他了,迟疑着是不是上前。正在这时,朱剑锋一抬头看到了他,招手要他上前:“小李,你来正好,我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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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送嫁行2
“稀奇啊,你也有事找我?我还以为只有我找你呢。”李瑁嬉皮笑脸的上前说道。灵纱撇了撇嘴,这个李瑁每次都是这样一付玩世不恭的样子,哪里能和她们公子比,她们公子可是做大事的人啊!
朱剑锋淡淡一笑说:“你也看到了,我这可是忙得喝口水的时间都没了。偏偏这些事一件件琐碎的很,要不是旁边有个能干的灵纱,可是够我头疼的。”灵纱听到此话心中暗喜。
“奇了,你妹妹出嫁,你全家人这么多,怎么独独就你忙啊?再说婚期不是年底吗?”李瑁夸张的说道。
灵纱白了他一眼抢道:“我家夫人和小姐要忙着做嫁衣,打首饰,大公子也要忙着告知亲戚们,这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事啊!我家小姐嫁的是京城里忠义侯世子,样样东西都得拔尖,不能落了体面,让人笑话啊!”
“灵纱。”朱剑锋蹙眉喝止了她,然后摆头示意李瑁进了旁边一侧厅。
两人坐下,仆人上过了茶,朱剑锋就屏退了左右,他这么慎重其事的样子,李瑁不觉纳闷,笑道:“你怎么这么紧张兮兮的,到底有什么重要事啊!”
朱剑锋看着李瑁说:“妹妹下月就要出嫁,我这做哥哥的送她上京责无旁贷,可是我这次上京说不定有大事发生,这事弄得好我家富贵指日可待,弄不好也许就是家散人亡。我只想和你说几句心里话。”
李瑁听了这话心里大吃一惊,自然的倾近他低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能不能避免,不论如何,你总得为这一大家子人着想啊!再说婚期为什么提前啊?"
朱剑锋摇摇头说道:“忠义侯府的老侯爷年事已高,想快点看到世子成婚,所以婚事提前了。正好我的事情也要赶巧,这事我筹谋已久,绝对不能放弃的。至于这一大家子人,性命也没什么大碍,我妹妹马上嫁到忠义侯府做世子夫人,不论如何也得看几分薄面,我也只是怕万一有变。才对你多嘱咐一句的。”
他看到李瑁非常担心的样子,又故意一付轻松的样子开玩笑说:“其实我也就是先给你透个底,免得到时我摇身一变,与今日天壤之别,你还怪我事先不说给你听。”
李瑁揪然不悦道:“既然你知道这事变则家破人亡,那就不要冒这个风险啊,难道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至少你父母俱在,一家人都和和气气,不像我,只有一个父亲,那名义上的大哥和母亲都像仇人一样。何苦你还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朱剑锋苦笑道:“你要知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家今日的处境就是如此啊!正所谓是树大招风,我既然将来要接掌家主,现在就要为我家筹划筹划啊!”
李瑁说:“你找我就是说这事吗?”
朱剑锋说:“也不完全是,我想要你帮我请一下刘家姑娘如意进府,为我妹妹单独设计一套新头面。”又解释说:“我虽然和林钰浦交好,但刘姑娘毕竟不是他铺子里的人,我想以我妹妹名义邀请她,但是怕她不知道拒绝不来,所以你预先和她说一说,免得误会。”
李瑁不明白的说:“她父亲虽然是鸿福的巧匠,可是不至于你铺子了里的那些能人就没一个比不上一个小姑娘的?”
朱剑锋晒然笑道:“你虽说整天围着人家小姑娘转悠,可是连人家有哪些本事都不知道,可真是稀里糊涂啊。”
李瑁搔搔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还真不知她有什么本事,我就觉得她坦白真诚,心地善良。”
朱剑锋哑然失笑:“这可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她一肚子鬼心思,你居然还认为她坦白真诚?”
李瑁恼道:“你胡说什么啊,她哪里有什么鬼心思,你说给我听听。要是没有我可饶不了你。”
“好了,好了,算我说错行不?”朱剑锋连连告饶,正色道:“说真的,你去和她说一说,我一会儿就让妹妹去下帖子明日请她。对了,你来找我一定有事吧,说说,看我能不能做到?”
李瑁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朱剑锋了然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我之间还要讲这个,是不是手头紧张,我给个数目你看够不够。”
说罢就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找了一张数目大点的给了李瑁。李瑁拿过一看点头道:“马马虎虎,差不多够了。”
朱剑锋诧异道:“还马马虎虎,你知道这是多少吗?五千两啊,你小子是什么事居然要用这么大一笔钱?”
李瑁不悦道:“这不都怪你,你要是早点答应帮我出手那批货,我也不会损失这么多,如今连钱带货都便宜我大哥了。”
朱剑锋摇头不以为然的说:“自己做一点生意还藏头缩尾的,我就看不惯你这样,男子汉大丈夫要提得起放得下啊,该出手时就出手,何必顾忌那么多。你要是答应了吴家的婚事,这些都不在话下,你爹马上就能名正言顺的将家产拨你一半,你嫡母大哥哪里还敢放半个屁。你自己到手的机遇不要,还好意思怪我。”
李瑁听到他又老生常谈,就觉得那椅子上有针在扎他,简直坐不下去了,忙扬扬手中的银票说:“要是我答应了吴家的婚事,现在还能帮你跑腿吗?我去刘家了,银票谢过啦,日后我会还你的。”话一说完,他人就已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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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真君子
李瑁来到刘家巷子口,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不禁放下了脚步。
一辆马车从面前驶过,进了巷子里,停在了如意家旁边。他眼尖,竟然看到下车的是林钰浦!
李瑁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可是他心里却清楚的知道,绝对是林钰浦,自己肯定没看错。而且那家伙进门前好像还朝自己这儿看了一眼,他甚至觉得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林钰浦怎么会住在如意家隔壁?是了,上次自己送如意时,她家隔壁的邻居正好搬家,哎呀,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租下她家隔壁的房子呢?这下坏了,又被这姓林的钻了空子!
想到如意和林钰浦比邻而居,李瑁的心里就像火烧油煎,立刻冲到如意家门前,可是正在他又准备跳墙而入时,他却停住了!
每次都是晚上偷偷摸摸去找如意,搞得自己好像做贼一样,所以刘敏中才会不信任自己。干脆回去禀明父亲,明天光明正大的去,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对如意的心意。
他主意拿定,再不迟疑,于是毅然转身离开了刘家。
他离开之后,隔壁的一扇门打开了,走出来林钰浦和林安,手里拎着一包点心,敲响了刘家的大门。
很久不见的林钰浦又出现在家里,让如意大吃一惊。
良姑子天天过去隔壁院子做事。所以刘敏中早就知道林钰浦搬到隔壁来了,不过他没想到林钰浦今日居然郑重其事的登门拜访。
坐定之后,林钰浦道明来意,原来他想要刘敏中单独设计一套头面首饰,他想要送人。
这事其实在铺子里说就行了,又何必这么郑重的登门拜访?
“不过,如意也不要担心,我以后就住在你家隔壁,会有时间到你家来的。”
林钰浦轻声笑道说:“你们隔壁的邻居不是搬出去了吗?我已经买下了她的房子,以后我就住在隔壁了。邻居之间互相来往也是应该的吗。”
他又谈论着京城里的应试如今又有了新变化,对于年龄方面不像以前那么限制了,只要有才皆可参加科举,并且随口说道不如刘敏中也去试一试。
刘敏中连连摇头笑道,已经尝尽了屡试不第的滋味,如今一家老小都等着自己养家,再不会抛下家人进京赶考了。
林钰浦也没多问,看了眼刘家的家什布置,又说:“刘姑娘不在家吗,怎么今天没见到她人?”
刘敏中笑道:“她脸皮薄,一般来了客也不出来。”这分明是客气话了,林钰浦一笑,也不多说,告辞而去。
自那以后,林钰浦不时来如意家。不过,每次来都只是和刘敏中说些闲话,据他自己玩笑说,也是觉得日常所交的朋友商人居多,没有人可以和他谈诗论道,难得刘敏中可以和他说得上话。
刘敏中也曾好奇的问过他:“既然喜欢诗文,为何不去应试科考?夺得一个名次。”
他却摇摇头说,凡应试科考的,大都是希望借科举改变自己处境,出人头地的。而他不需要改变自己目前的状况,有家业继承,这样当做一种爱好修身养性也就够了,何必又要去阻拦别人的前程。
如意听了只撇嘴,这人还真是自负啊,难道他就那么肯定自己会夺魁,妨碍其他人?
刘敏中听了却赞叹不已,直称他有名士作风,不争名夺利。
林钰浦来刘家的第二天,朱家下了请帖,差了灵纱带着两个婆子坐着马车送到了刘家。
附近的邻居们都没见过这么气派的马车,体面地邀请,纷纷打听是怎么回事。
待到多嘴的赵妈说出是朱府的小姐请如意进府做客,都感到羡慕,刘家姑娘看来日后一定有大富贵啊,竟然认识朱府。还能去做客!
如意看到请贴上写得陌生的名字请她,先还不明白,再看到灵纱熟悉的面容,听她一解释才知道是朱府的小姐请她。
她有点惶恐,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也不过就是瞎画了几笔,居然还能让人家赏识,心里也感到得意,就高高兴兴的应下了朱府的邀请。
隔日,天气晴朗,朱府特地又派了灵纱坐着马车来接如意,这一出门又是引来无数艳羡的目光。
灵纱也感到奇怪,那日公子不是和李瑁说好了吗,让李瑁先去打个招呼,可是和如意说话当中,好像李瑁并没有来过说起这事啊,是怎么回事呢?
马车一路驶向朱府,到了大门口,灵纱和如意下来,又换了一辆轻便小车继续前行。
朱府占地很大,穿过一座花园子,一路上树木葱茏,繁花似锦。时不时有鸟儿掠过轻啼,才来到一座绣楼前。
如意暗暗咂舌,这么大的花园子,要得多少人看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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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朱氏女(上)
如意跟着灵纱步入正楼前的抱厦,但见里头摆放着一套紫檀木的桌椅。虽然已是五月的天气,椅子上早摆上了回纹暗织的草席。
屋内一股淡淡的花香,却是墙边多宝格上的一个美人瓶里插着数只碗大似的芍药花,或粉白或绯红怒放着。
灵纱请了如意坐下,奉上香茗。早有人去报与了朱家小姐。
如意看见这屋里一付富贵气象,虽则往日里没见过,但面上却是镇定沉着,举止之间不露丝毫胆怯。
灵纱见她举止大方,毫不扭捏,心里也遂生好感。于是就引了一些话题来说,如意也只是安静听着,间或礼貌的附和几句。
原来这朱家小姐已是十六岁了,名唤朱云枫。她与忠义侯世子的婚事说来倒式有一段佳话。
数年前,朱府还是定居京城,做的脂粉生意,专供宫里的使用。当时的朱夫人与宫里几位妃子交好,隔段时间就去宫里拜望。
可是后来连生了两个男孩后,家中事务繁杂,朱夫人就少了去宫里的次数,等到家中事务理清,又有了身孕。
宫里的几位妃子甚是想念她,于是差人来请她,朱夫人想着也确实有段时日没去了,于是带上礼物就去了宫里。
在宫里,朱夫人不意遇见了当时的忠义侯王妃带着年仅三岁的世子。世子看见朱夫人挺着大肚子很是稀奇,不住的缠着朱夫人。
于是大家就逗他,问朱夫人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当时的朱夫人已经连生两子,朱家于子嗣上已无担忧,朱夫人也就想生个女儿。
年幼的世子非常肯定的说是个妹妹,朱夫人非常高兴,随口就问,你喜不喜欢妹妹啊!谁知世子非常稚气的说就是喜欢妹妹,要妹妹将来陪着他玩。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就有在座一位嫔妃笑言把妹妹给你做媳妇好不好。世子不明白媳妇是干什么的,就有人解释,媳妇就是陪你吃喝睡玩,天天和你一起的人。
世子高兴的拍着巴掌说:“要要,我就要妹妹做媳妇儿。”在座诸人都是乐不可支,这个事当时只当是玩笑,说笑过去也就罢了,朱夫人也并未放在心上。
一晃眼过了十年,朱府也从京城搬到了承州,生意也越做越大。
年末的一日,京城忠义侯突然派来官媒,向朱家为他家世子提亲。并且笑着重提当年的戏言,说世子一直记在心里的。朱家请人合过八字之后,于是应下了这桩婚事。
本来拟定于年末成亲,谁料府里老封君身体抱恙,想快点看到孙子成亲,于是便和朱家商量婚期提前。
现在是五月,定于八月十五的婚期,在那之前就赶到京城。
这朱小姐要去京城完婚,自然上面的两个哥哥得抽一个出来护送,原本是作为大哥的朱青峰护送,可是朱剑锋却主动揽过了这个差事,说自己顺路去京城办事。
灵纱这一番长篇故事刚说完,外面就有人报道:“小姐来了。”
隔着雕花窗户的花格子,就看见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个少女走了进来。
这少女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的柔弱,眉宇间带着英气,身上的着装也没有过多的花哨,头发只是简单的梳拢着,多余的碎发结成两条小辫垂在腮边,后面的头发总成一个绞骨髻。
她的衣裳料子虽然都是上好的,可是却没有多余的绣花饰边,可是这并没有显得简陋,反而越发让人觉得她气质脱俗,不同一般人。
如意对朱云枫这一番打量,就忍不住心生好感。她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听着灵纱向朱小姐介绍自己,不卑不亢的向她点了点头。
朱云枫见了如意这样,不以为杵,反而很欣赏的走上前拉住她的手笑着说:“听说姑娘小小年纪就料理家事,我是钦佩的很哪。”
她一见面就是夸赞的话,如意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于是谦逊道:“哪里啊,我家人口少,简单,真要是换了小姐家这么大我可就不行了。”说完这话,又觉不妥,这要是换了心眼狭窄的人听了岂不是认为她敝帚自珍?可是话又说出无法收回。只有看着朱云枫,希望她不要介意。
朱云枫并未将此话放在心上,又拉着如意说:“其实我最烦这些琐事,我母亲常常为我着急,怕我将来嫁人后什么都不会,到婆家出丑。”说到这,旁边的两个丫鬟和灵纱都掩嘴笑了起来。
朱云枫笑着嗔怪她们道:“笑什么笑?是笑我一个姑娘家不该自己提这些事吗?这有什么,我本来就是要出嫁的人了,到时候,把你们这些能干人都带去帮我,尤其是灵纱,第一个就不放过你。”说到后来,她已经是开玩笑的口吻了。
灵纱涨红了脸说道:“好小姐,你就饶了我吧,我错了,再不敢笑话你了。”
朱云枫点头笑道:“怎么,你不愿意,我知道了,你是个死心眼,就想着在我哥身边伺候一辈子。”
她这话一说出,周围的丫鬟更是含笑看着灵纱,话题就这样巧妙的被她给她转移了。
朱云枫又转头笑着对如意说:“刘姑娘怎么不说话啊,是看我们主子不像主子,奴婢不像奴婢吧。”
如意忙摇头说:“不是,我听你们说话也挺有趣的。”
朱云枫站起来道:“这样说话气闷的慌,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她这样说,旁人自然答允,于是就出了屋子,来到那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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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朱氏女(下)
但见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放眼望去,一条小径曲折蜿蜒向前。道路两旁植着绿草鲜花。
朱云枫边走边说:“我家里最让我满意的就是这园子,一年四季花开不败,有四季常青之木,可惜不能养一些鹿、鹤之类的玩意。听说就算有也是献给了皇家中人。我们这些平常人哪里有份啊!”
她们若是平常人,真正的那些为了生存每日劳作的人又是什么呢?
她是朱府尊贵的小姐,转眼就要嫁到京城做世子夫人,看来的确是门当户对啊!
她们走走停停,虽然是五月的天气,也有点燥热不过了。众女都有点香汗淋漓。灵纱指了前面道:“小姐,前面有座凉亭,我们到那里休息坐坐吧。”
朱云枫点头应了,又问如意:“刘姑娘,你累吗?”
如意顺势说:“确实有点了,我们去歇歇脚吧。”其实这点路她倒没觉得什么,今天出来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圆滑虚伪,不过与这位朱小姐在一起倒还不让人讨厌。
众女入了那凉亭,都用手绢扇着,有大丫鬟早遣了婆子去去扇子和凉水等物。
朱云枫对如意说:“我觉得称你刘姑娘的太客气,我比你大,干脆叫你做妹妹吧。”她这么爽朗,如意自然无有不从,连忙应了,叫了她一声姐姐。
身在凉亭之中,徐徐凉风吹来,众女都不禁感到一阵舒爽。
阳光下,一对色彩斑斓的大蝴蝶正翩翩起舞。
朱云枫见了眼前一亮,小孩似的拿起手绢就要扑打。
她追逐着蝴蝶,裙身飞舞,阳光下好像仙女要腾空而去。
如意不禁眼前一亮,有了!她请她今天来不就是为了帮她设计一套新的全套头面吗?她已经有了好的想法了。
“姐姐平日里都不爱戴首饰吗?”她看着朱云枫,确实,朱云枫从头到脚,只耳朵上戴着一对珍珠,颈上挂着一个金项圈,头发上更是简单,只是插了几只花苞似的簪子,再没有其他的了。就连她的丫鬟也比她要多那么一两样首饰。
这样的朱云枫在富家千金里还真是一个另类啊!
朱云枫见如意问她,笑着摇摇头说:“我不爱戴那些首饰,嫌它叮叮当当的琐碎。”又凑到如意耳边说:“我经常看着她们头上那些钗子坠子晃啊晃的,总担心晃到眼睛里怎么办。”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
如意也低头掩嘴笑了起来。
这座凉亭四面通风,她们坐在亭座上,附近来了什么人都可以看得到。这时,就见到远远行来了几个人。
再仔细一看却是朱剑锋带着两个小厮过来了。
他走进凉亭,先和如意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问妹妹:“怎么样,和刘姑娘谈得如何?”
朱云枫娇憨的对他撒娇道:“二哥现在才来啊,明知有客人还这样!"
朱剑锋笑道:“应该说是专为你请的客人,我来不来不重要啊!”然后转头向如意说:“我这个妹妹还好相处吧?”
如意笑着说:“二公子说什么话啊,姐姐她个性爽朗大方,叫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接近啊!”
朱云枫也在旁边嗔怪的说:“哥哥真是,一来就逗我,说的我好像猛兽一样难以接近。”
朱剑锋大笑道:“猛兽不至于,小兽倒是真的。”旁边丫鬟都偷笑不止,朱云枫也笑着不依,他看如意目光不解,就说:“我这个妹妹从小就与众不同,喜欢当男孩,还喜欢打猎,捉一些活物回来饲养。”
朱云枫也在一旁兴奋的说:“对了,妹妹,我带你去看我养的小兔子吧,还有小松鼠、小山羊。”
啊,竟然还有小动物啊!刚才她不是还遗憾不能养动物吗?朱云枫可能是看到了如意困惑的神情,就炫耀的说:“我还想养仙鹤,小鹿,它们多有仙气啊!你看画上的逸士和隐者不都是有这两样动物吗?”
如意听了不觉好笑,越和她深交就越发现她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啊!
“走吧,我带你去看我养的动物。”朱云枫越说越带劲,竟然片刻也等不得,拉着如意的手就站起来要走。
“云枫,你先去,我和刘姑娘有话说,一会儿我就带她去看你的小动物。”朱剑锋笑着制止了她,如意自朱剑锋一来,就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他之前虽然脸上笑着,但是却看得出来眼里没有丝毫笑意,而现在他说这话更是确定,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能让他们都关心在乎的事情还能有谁呢?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李瑁。
难道,李瑁出了什么事?如意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大概朱云枫自己也觉得她二哥的神情不对头,于是离开了,并且带走了她的丫鬟,只留下灵纱和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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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子欲养(上)
朱剑锋面色严肃的对如意说:“我刚知道,李瑁父亲去世了。”
如意和灵纱听了都大吃一惊!这,也太突然了吧!
朱剑锋见她惊讶,肯定的点了下头说:“没错,之前虽然也听说他身体不好,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么快!”
“那李瑁呢?他现在怎样?”他的心情一定很难过吧,母亲去世了,如今连父亲也不在了,那个家对于他来说再没有任何意义。
朱剑锋皱着眉:“你知道他父亲这次为什么会突然去世吗?”
如意困惑不解,嘴唇蠕动:“不是说一直顽疾在身?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朱剑锋盯着如意的脸,嘴里慢慢说道:“前天晚上,李瑁回家对他父亲提出要娶自己看中的一位女子,并且拒绝了吴家的亲事。”他看如意一付迷惑的样子,又补充说:“之前我表妹家有意和他家结亲,主动提出将我表妹吴玉琳嫁给他,可是他一直拖着不肯答应。”
灵纱探询的看着如意的脸色说道:“他父亲一直逼着他同意,说是如果他娶了吴家小姐,他的岳丈就是承州守备,他兄长自然不敢欺负他,家产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分他一半,有谁敢和承州守备大人的女婿做对呢?”
朱剑锋苦笑着说:“结果,李瑁坚持不肯答应。他父亲被气得当场吐血,病了两天,直拖到昨夜才走。现在他家里嫡母大哥邀齐了族人,扬言要将他除名,赶出家族,罪名就是忤逆不孝,逼死父亲。”
什么?如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嫡母和大哥做得也太绝了吧,她愤然道:“除名,赶出家族也没什么,他的父母都不在了,他也不会想呆在那个家了,可是为什么要给他安上一个忤逆不孝的罪名?这不是血口喷人吗?”
朱剑锋感到意外,问如意:“他被家族赶出,身上不名一文,你不在意?”
如意不禁有点害羞,这样不是等于当面承认自己不介意李瑁被家族除名?可是转而一想,他现在孤苦伶仃,父亲去世,家人又陷害他,正需要有人安慰他,帮助他,自己怎么能在意这些呢?况且,自己和他之间不是早就亲密无间了,难道自己还想以后嫁旁人?
想到这,如意含着笑,目光穿透前方,看向不知名的天际说:“他姓李姓王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个人。没钱怕什么,我家里也没钱,不是照样过得好好的嘛?”
她的表情坚定不移,嘴角噙着微笑,她整个人就像路边的一朵小花,虽然柔弱,却生命力顽强。
看来,李瑁这家伙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至少,这姑娘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嫌弃他。
“不知道我现在能做些什么,可以帮到他的?至少也不能让他背上无辜的罪名吧。”如意看着朱剑锋,祈求道:“二公子交游广阔,说话也有份量,能不能请你现在去一趟李府,为他辨说几句呢?”
朱剑锋道:“自然,我既和你说这事,我是不会坐而视之的。只是想先告诉你,现在他很需要人安慰,我希望你能在这个时候多陪陪他。”
“嗯,我会的。那么二公子你先去吧,要是见到他,就说我在海老爹的那所小院子里等着他,麻烦你告诉他吧。我一会儿就去。”
朱剑锋点了点头道:“好,知道了,我一定把话带到。”说完他就转身匆匆离去。他还要安排一些事情,众所周知,李瑁是他的密友,他出了这种事,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他走了以后,灵纱对如意说:“刘姑娘,到今天我才真的喜欢你,之前,我一直以为你工于算计,心思太深。”
如意听了只是笑了笑,说道:“人和人交往,看的不只是表面,还要看内心啊!我刚见到李瑁的时候,还不是误会他是一个浪荡子。”
灵纱羞愧的说道:“其实李公子人不坏,就是总喜欢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以前对李公子说话也很过分。他都不介意,现在想想,我太不应该了。”
“不要紧,他不会放在心上的。”如意柔声说道。
她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乱如麻,只想快点赶到海老爹的院子里。在那里等着李瑁,她的心才会平静下来。
出了这件事,她匆匆向朱云枫告辞而去,只推说自己家中还有事。至于图样,改日画好了再送来。
朱云枫自然不好多做挽留,于是命人准备马车相送。
如意本欲推辞,想到去码头的路也有点远,就接受了她的好意。
车轮粼粼驶过,如意心里千头万绪。
如果李瑁背上了忤逆的罪名,那么毕生都是一个洗刷不去的污点。
朱剑锋到底能不能帮李瑁度过这个难关?
她在心里暗自祈祷着,请菩萨保佑李瑁有惊无险的度过这一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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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子欲养 (下)
如意焦灼的心情一直到进了海老爹的小院才平静下来。
海老爹依然躺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晒太阳,这天气已经很热了,即使在树荫下也呆不住吧。
如意叫了一声海老爹,海老爹睁开眼看看是她,又闭上眼睛睡觉,好像眼前根本没有如意这个人一样。
如意正觉得尴尬时,屋里慢慢走出来一个人,拄着根棍子,她抬头一看,惊讶的喊了一声:“陈二哥?”
陈老二的腰微微有些佝偻,明显的受过毒打,脸上还有青红的印记,他咧开嘴笑道:“咦,刘家的小姑娘,你怎么来到 这里啊?”看到如意吞吞吐吐的样子,又恍然大悟道:“额,我明白啦,你是找李瑁那小子吧?”
如意不好意思的点头说是,又关心的问道:“陈二哥,你是被李瑁救出来的吗?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陈老二极爽快的说:“没事,,被几只狗咬了几口,休息个几天就好啦!就是呆在这里吃饭没意思,淡出鸟来,浑身都没劲。
树荫下的海老爹突然嗡声嗡气的说:“你要是在海上漂流十几天,只能喝海水,吃生鱼,你也会不想再吃盐的。”他说这话时眼睛仍闭着,动也不动一下。
啊!第一次听到海老爹开口说话啊!如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陈老二。
陈老二听了海老爹的话没有立即做声,只是嘿嘿笑着,然后附和:“是,是是,您老说的都对,换了我也会这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的对如意指着海老爹,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如意会心一笑,跟着陈老二进了房里。
陈老二转身坐在床上,床板发出吱呀的摇晃声。
他的脸黝黑瘦削,满是皱纹,眼睛虽然细小,却炯炯有神。他看着如意说:“是李老弟救我出来的,自从救我出来的第二天来了一次,就一直没来了,你是有什么事吗才来?”
现在最坏的打算就是李瑁被家族除名,如果那样,他身边需要有个人能够安慰他,陪伴他。而自己是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的,出来时间长了家里人也会担心的。
她踌躇再三,还是对陈老二说出了李瑁家发生的事。
陈老二听了也是很意外,居然还有这样的兄长,再怎么说也是同一个父亲啊!他既为李瑁感到愤怒,又为他感到担心难过:“这样看来,李老弟就算不被家族除名,在那个家里也是呆不下去了。”
是啊,从此以后,李瑁就是一个人了。无父无母,无兄无亲,不过好在他还有她。
她想了想,说“二哥,你先坐一下,你刚才不是说这几天没有吃好吗?我去做点吃的吧。他这几天守在他父亲身边,一定也没有吃好睡好。”
她走到小院里,找到厨房,厨房里积满了灰尘,木头锅盖上积着一层厚厚的油垢。如意在厨房里四处搜寻,却没找到什么菜,真不知道海老爹平日里是吃的什么?
她又回到房里对陈老二打了一声招呼,路过海老爹身边犹疑了一下,还是闭上了嘴巴。
她从菜市场割了一刀猪肉,又买了豆腐和几样小菜,然后回到了小院。
李瑁还是没有来,已经是过了中午了,如意的心有一点担心,不知道李府那边到底怎样,想必会是一场轩然大波吧!
她沉默着生起灶上的火,熟练的把饭菜做好,又留出一份给李瑁,然后就招呼着海老爹和陈老二来吃。
“嗯,这才是人吃的啊!刘姑娘,要是你能天天到这里做饭给我们吃就太好了。”陈老二一边忙不迭的往口里挟菜,一边含含糊糊的说着。
海老爹不依了,用筷子敲着桌子说:“额,那你是说你之前吃的都不是人吃的?你是说你不是人吗?”没有想到海老爹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能把人呛死啊!
“没有,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我们过得日子太苦了,没有个女人照应啊!”陈老二立马就把话给圆了过来,他这话一说出,海老爹也没说话了。
如意则觉得不好意思了,她自己也连忙吃完了,看看天色,觉得要回去了,只得告别了他们,很不情愿的走了。
李瑁怎么还不回来呢?到底他能平安度过此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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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伪君子(上)
如意回到家的时候,正好在巷子口碰到了林钰浦。
林钰浦看着如意冷漠的表情,心潮翻滚。这段时间,他经常来刘家,但是如意从来不会在他身边多留一秒。每次只是礼貌的上完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里,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完全当他是个陌生的客人。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拉住了如意,却又不说话,只用那一双眼睛看着她。
如意感到意外,眼睛飞快的掠过周围,好在天色已黑,行人稀少,他们又是在巷子往里一点,没人注意到他们,只有他后面跟随的林安,眼皮垂下,似乎什么都没看到,却微微侧过身子,有意无意的挡住他们的身影。
如意看了看四周,此时离他们家已很近了,她一把挣脱林钰浦的手,不悦的道:“林公子要干什么?亏我父亲还称你为君子,君子就是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对良家女子拉拉扯扯的吗?”
林钰浦嗤笑了一声,露出雪白的牙齿,他的眼神在暮色下看来好像漩涡一样,危险又充满诱惑,让人不由自主想靠近。
“大庭广众?现在是没有人的巷子里,只有我和你而已。”他双手撑墙,把如意围在了里面。
如意困在里面动弹不得,向左,是他的胳膊,向右,还是他的胳膊。抬头直视,却看到他的一双眼灼灼盯着自己,她的心不知怎么的缩紧了一下,一时之间,本欲到嘴边的话却忘了开口说,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他的呼吸急促而热烈,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热量,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就那样的缠绕着她的鼻子,迷惑着她的知觉。
“你,你喝酒了?”如意结结巴巴的说出这句话,又尽量侧过头躲着林钰浦的靠近,不待他回答,又说:“你喝醉了,快回家休息吧。”。
可是他的脸已经凑了过来,他低下头,嘴唇靠近,却只碰到她的头发,他不禁低笑一声,却没有继续寻找她的嘴唇,只是在她的秀发上不断亲吻着,摩挲着。她是那样娇小,被困在他的怀里,逃不掉的。
今夜的林钰浦有一点不同寻常,如意也不敢大声斥责,被人听到出来一看,不利的只能是她。
情急生智,如意突然一蹲身,犹如泥鳅一般的从他的臂弯里滑出来,然后飞快的跑向自家门口。
她啪啪的拍打着家门,害怕的往后看着。
这一看,她放下心来,林钰浦并未追来,只是慢慢向这边踱来,双手悠闲的负在身后,看他那一付自在舒适的神态,如意简直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门开了,赵妈看到如意,焦急的脸放松了,她欢喜的说:“姐儿怎么现在才回来呀,都出去一天了。”
她看到林钰浦正好也走了过来,于是也向他点头笑了一笑。说道:“林公子也回来了,我来帮你开门吧,良姑子有点事在我们这边。”说着就解下身上的钥匙,走到隔壁处给他开门。
如意看到赵妈出来,心才放了下来,也没有那么跳得厉害了,她也没作声,只是站在那里尽力平缓自己起伏的呼吸。
林钰浦慢慢的走到如意面前,却对着赵妈说:“不急,我想到你们家去坐一坐。”说完又冲着如意一笑。
如意的身子不觉僵住了,她一直不敢抬头看他,只是看着那蓝色的长衫从她眼前飘过,却又停住,耳边传来林钰浦的低语,那热气熏的她耳根直发痒。“如意,你可知道李瑁现在怎样呢?”
他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他知道李瑁现在的处境?如意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向他望去,可是林钰浦却转过身,笑得极开心的向上屋走去。
“等一下。”如意顾不得那么多,追上他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能告诉我吗?”
他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声音是那么得意:“既然那么想知道,可是,我现在喝醉了,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你给我做醒酒汤吧,等我酒醒后再说。”
“你。”如意咬咬牙,忍住了,好,我忍,看你到底要卖关子到什么时候,不就是想在我面前耍威风吗?只要你说了,我听到了我想要知道的,我就赢了。”
她转身走到厨房,却却见厨房的门紧闭着,她感到惊讶“这是怎么回事?”里面传来阵阵水声。
赵妈这时也跟来了,走近她跟前,笑着说道:“没有想到你这时候回来,再说饭菜都留在你房里了,良姑子这会儿正在洗澡呢。”
哦,是这样,如意也不好说什么,她看着正和父亲寒暄的林钰浦,心里有股郁气,怎么就这么不顺呢?只是做个醒酒汤而已。
林钰浦虽然和刘敏中打着招呼,耳朵却仍倾听着后面的动静,听到赵妈这么说,于是笑着对刘敏中说:“今天在外多喝了几杯,和那些人应酬,头都疼死了,就想到你家讨一口醒酒汤喝,没想到……”他笑着摇摇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看着刘敏中,眼神充满恳求的说:“要不,请如意姑娘到我家的厨房里去做吧?实在是头疼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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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伪君子(中)
刘敏中听到他这么说,很爽快的答应道:“可以啊,只要东家不嫌弃小女的手艺。”于是转而吩咐如意:“你就到隔壁东家的厨房里去做吧。”
如意低着头,很不情愿的走到隔壁,机灵的林安早就打开了大门,恭敬的请她进去。
她很不情愿的生火,烧水,准备食材。
醒酒汤吗?哼!如意恶意的想,我就让你好好醒一醒。
她从厨房里翻出一大块生姜丢进去,又切了些蔬菜丢了进去,想了一想,又翻出一大包陈皮,全部倒了进去。
感谢良姑子啊,把林钰浦的厨房里的东西准备得这么齐全,如意越想越高兴,看看锅里翻滚的汤汁,又挖了一大勺红糖倒了进去。
汤煮好了,如意得意的倒在一个汤碗里,自己用勺子舀了一点,皱着眉头轻轻的舔了一下。
啊!她的小脸顿时皱作一团,赶紧放下勺子,跑到水缸那里舀了一瓢水,她嘴里咕噜咕噜的漱着口,走到门外正要吐,却发现林钰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抱着手靠在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噗”如意吓一大跳,口里的水尽数吐了出来,一大半都溅到了林钰浦的脚面上。
她无比尴尬的连忙放下手里的勺子,假笑着说:“额,你已经回来了,醒酒汤已经煮好了,你慢用。”
说完,她就低着头想走,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来煮醒酒汤了。
她正走过林钰浦的身边,林钰浦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问道:“你不想知道李瑁的事了?”
是啊,自己怎么忘了要受这口气的初衷了呢?
她停住了脚步,不悦的挣脱了他的手,说道:“那你快说,我听着呢。”
林钰浦嘴角一勾,悠悠的说道:“把汤端到我屋里,伺候我喝下吧。”
什么?他居然把我当成他的丫鬟了。如意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想拔脚就走,不受这个气,想了想,不就是断个汤吗?好吧,那就断吧。
于是又“噔噔噔”的走到灶上,端起那碗汤,“噔噔噔”的走过他身边,端到了上屋。
她做这件事时,脸上不自觉的带了几分赌气的样子,嘟着小嘴,板着脸,那样子让林钰浦看了心里不禁想笑,但是转而想到她是为了李瑁才这样委曲求全,眼里又添了几分寒意。
林钰浦随着如意进了上房,看到如意“噔”的一声大力放下汤碗,转过身面对他,直通通的说:“好了,这下你该说了吧.”
“急什么,我还没喝你亲手为我做的醒酒汤呢。”林钰浦笑着慢悠悠的坐下,随意的靠在椅背上。
如意本来准备翻脸,这人,一再挑战她的耐性,转而一听,又笑吟吟的点头道:“好啊,那你快喝啊!”最好喝一大口,她在心里暗自又说了一句,想到他一会儿喝下的表情,尽管故意又板起脸,眼睛却还是露出兴奋期待的神色。
林钰浦却一付不马上喝的样子,只是示意如意坐了下来,玩弄着手里的汤匙,黝黑的眼珠盯着如意问:“如意,李瑁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样关心他?”
如意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愣了愣,然后反驳道:“这件事似乎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有关系,因为,因为你关心的人应该是我。”林钰浦急促的说道。
如意不悦而讥讽的说:“我为什么要关心你?再说,门不当户不对可是你说的,难道你忘了?你是大名鼎鼎的鸿福金铺的老板,我只是一个平民女子,不敢妄谈高攀。”
林钰浦被她的话堵得话都说不出来,他的胸脯激烈的起伏着,嘴唇抿得紧紧的。
如意讥哨的看着他,哼!说不出话来了吧,你也有被我气到的这一天。
“我走了,李瑁的事你爱说不说,反正我明天也会打听得到。”如意调转身子就要走。
突然,林钰浦从后面一下子勾住她的腰,从后面紧紧的搂住了她。
“干什么?”气急败坏的如意拼命扭动着,低下头用力掰开他的手,他的那双手骨节突出,抱得紧紧的,怎么也掰不开。
突然,如意激灵一下,浑身停住不敢再动了,林钰浦竟然用他的嘴巴亲吻着她的脖子,她只感到又麻又痒,浑身无力,腿也软了。
他顺着她的脖子一直密密麻麻的吻到她的耳后,就好像点了如意的穴位一样,她再也动弹不了,只能任由他不停的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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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伪君子(下)
碧玉小家女33_第三十三章 伪君子(下)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如意跟着灵纱步入正楼前的抱厦,但见里头摆放着一套紫檀木的桌椅。【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虽然已是五月的天气,椅子上早摆上了回纹暗织的草席。
屋内一股淡淡的花香,却是墙边多宝格上的一个美人瓶里插着数只碗大似的芍药花,或粉白或绯红怒放着。
灵纱请了如意坐下,奉上香茗。早有人去报与了朱家小姐。
如意看见这屋里一付富贵气象,虽则往日里没见过,但面上却是镇定沉着,举止之间不露丝毫胆怯。
灵纱见她举止大方,毫不扭捏,心里也遂生好感。于是就引了一些话题来说,如意也只是安静听着,间或礼貌的附和几句。
原来这朱家小姐已是十六岁了,名唤朱云枫。她与忠义侯世子的婚事说来倒式有一段佳话。
数年前,朱府还是定居京城,做的脂粉生意,专供宫里的使用。当时的朱夫人与宫里几位妃子交好,隔段时间就去宫里拜望。
可是后来连生了两个男孩后,家中事务繁杂,朱夫人就少了去宫里的次数,等到家中事务理清,又有了身孕。
宫里的几位妃子甚是想念她,于是差人来请她,朱夫人想着也确实有段时日没去了,于是带上礼物就去了宫里。
在宫里,朱夫人不意遇见了当时的忠义侯王妃带着年仅三岁的世子。世子看见朱夫人挺着大肚子很是稀奇,不住的缠着朱夫人。
于是大家就逗他,问朱夫人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当时的朱夫人已经连生两子,朱家于子嗣上已无担忧,朱夫人也就想生个女儿。
年幼的世子非常肯定的说是个妹妹,朱夫人非常高兴,随口就问,你喜不喜欢妹妹啊!谁知世子非常稚气的说就是喜欢妹妹,要妹妹将来陪着他玩。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就有在座一位嫔妃笑言把妹妹给你做媳妇好不好。世子不明白媳妇是干什么的,就有人解释,媳妇就是陪你吃喝睡玩,天天和你一起的人。
世子高兴的拍着巴掌说:“要要,我就要妹妹做媳妇儿。”在座诸人都是乐不可支,这个事当时只当是玩笑,说笑过去也就罢了,朱夫人也并未放在心上。
一晃眼过了十年,朱府也从京城搬到了承州,生意也越做越大。
年末的一日,京城忠义侯突然派来官媒,向朱家为他家世子提亲。并且笑着重提当年的戏言,说世子一直记在心里的。朱家请人合过八字之后,于是应下了这桩婚事。
本来拟定于年末成亲,谁料府里老封君身体抱恙,想快点看到孙子成亲,于是便和朱家商量婚期提前。
现在是五月,定于八月十五的婚期,在那之前就赶到京城。
这朱小姐要去京城完婚,自然上面的两个哥哥得抽一个出来护送,原本是作为大哥的朱青峰护送,可是朱剑锋却主动揽过了这个差事,说自己顺路去京城办事。
灵纱这一番长篇故事刚说完,外面就有人报道:“小姐来了。”
隔着雕花窗户的花格子,就看见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个少女走了进来。
这少女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的柔弱,眉宇间带着英气,身上的着装也没有过多的花哨,头发只是简单的梳拢着,多余的碎发结成两条小辫垂在腮边,后面的头发总成一个绞骨髻。
她的衣裳料子虽然都是上好的,可是却没有多余的绣花饰边,可是这并没有显得简陋,反而越发让人觉得她气质脱俗,不同一般人。
如意对朱云枫这一番打量,就忍不住心生好感。她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听着灵纱向朱小姐介绍自己,不卑不亢的向她点了点头。
朱云枫见了如意这样,不以为杵,反而很欣赏的走上前拉住她的手笑着说:“听说姑娘小小年纪就料理家事,我是钦佩的很哪。”
她一见面就是夸赞的话,如意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于是谦逊道:“哪里啊,我家人口少,简单,真要是换了小姐家这么大我可就不行了。”说完这话,又觉不妥,这要是换了心眼狭窄的人听了岂不是认为她敝帚自珍?可是话又说出无法收回。只有看着朱云枫,希望她不要介意。
朱云枫并未将此话放在心上,又拉着如意说:“其实我最烦这些琐事,我母亲常常为我着急,怕我将来嫁人后什么都不会,到婆家出丑。”说到这,旁边的两个丫鬟和灵纱都掩嘴笑了起来。
朱云枫笑着嗔怪她们道:“笑什么笑?是笑我一个姑娘家不该自己提这些事吗?这有什么,我本来就是要出嫁的人了,到时候,把你们这些能干人都带去帮我,尤其是灵纱,第一个就不放过你。”说到后来,她已经是开玩笑的口吻了。
灵纱涨红了脸说道:“好小姐,你就饶了我吧,我错了,再不敢笑话你了。”
朱云枫点头笑道:“怎么,你不愿意,我知道了,你是个死心眼,就想着在我哥身边伺候一辈子。”
她这话一说出,周围的丫鬟更是含笑看着灵纱,话题就这样巧妙的被她给她转移了。
朱云枫又转头笑着对如意说:“刘姑娘怎么不说话啊,是看我们主子不像主子,奴婢不像奴婢吧。”
如意忙摇头说:“不是,我听你们说话也挺有趣的。”
朱云枫站起来道:“这样说话气闷的慌,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她这样说,旁人自然答允,于是就出了屋子,来到那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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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真男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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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放眼望去,一条小径曲折蜿蜒向前。【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道路两旁植着绿草鲜花。
朱云枫边走边说:“我家里最让我满意的就是这园子,一年四季花开不败,有四季常青之木,可惜不能养一些鹿、鹤之类的玩意。听说就算有也是献给了皇家中人。我们这些平常人哪里有份啊!”
她们若是平常人,真正的那些为了生存每日劳作的人又是什么呢?
她是朱府尊贵的小姐,转眼就要嫁到京城做世子夫人,看来的确是门当户对啊!
她们走走停停,虽然是五月的天气,也有点燥热不过了。众女都有点香汗淋漓。灵纱指了前面道:“小姐,前面有座凉亭,我们到那里休息坐坐吧。”
朱云枫点头应了,又问如意:“刘姑娘,你累吗?”
如意顺势说:“确实有点了,我们去歇歇脚吧。”其实这点路她倒没觉得什么,今天出来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圆滑虚伪,不过与这位朱小姐在一起倒还不让人讨厌。
众女入了那凉亭,都用手绢扇着,有大丫鬟早遣了婆子去去扇子和凉水等物。
朱云枫对如意说:“我觉得称你刘姑娘的太客气,我比你大,干脆叫你做妹妹吧。”她这么爽朗,如意自然无有不从,连忙应了,叫了她一声姐姐。
身在凉亭之中,徐徐凉风吹来,众女都不禁感到一阵舒爽。
阳光下,一对色彩斑斓的大蝴蝶正翩翩起舞。
朱云枫见了眼前一亮,小孩似的拿起手绢就要扑打。
她追逐着蝴蝶,裙身飞舞,阳光下好像仙女要腾空而去。
如意不禁眼前一亮,有了!她请她今天来不就是为了帮她设计一套新的全套头面吗?她已经有了好的想法了。
“姐姐平日里都不爱戴首饰吗?”她看着朱云枫,确实,朱云枫从头到脚,只耳朵上戴着一对珍珠,颈上挂着一个金项圈,头发上更是简单,只是插了几只花苞似的簪子,再没有其他的了。就连她的丫鬟也比她要多那么一两样首饰。
这样的朱云枫在富家千金里还真是一个另类啊!
朱云枫见如意问她,笑着摇摇头说:“我不爱戴那些首饰,嫌它叮叮当当的琐碎。”又凑到如意耳边说:“我经常看着她们头上那些钗子坠子晃啊晃的,总担心晃到眼睛里怎么办。”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
如意也低头掩嘴笑了起来。
这座凉亭四面通风,她们坐在亭座上,附近来了什么人都可以看得到。这时,就见到远远行来了几个人。
再仔细一看却是朱剑锋带着两个小厮过来了。
他走进凉亭,先和如意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问妹妹:“怎么样,和刘姑娘谈得如何?”
朱云枫娇憨的对他撒娇道:“二哥现在才来啊,明知有客人还这样!”
朱剑锋笑道:“应该说是专为你请的客人,我来不来不重要啊!”然后转头向如意说:“我这个妹妹还好相处吧?”
如意笑着说:“二公子说什么话啊,姐姐她个性爽朗大方,叫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接近啊!”
朱云枫也在旁边嗔怪的说:“哥哥真是,一来就逗我,说的我好像猛兽一样难以接近。”
朱剑锋大笑道:“猛兽不至于,小兽倒是真的。”旁边丫鬟都偷笑不止,朱云枫也笑着不依,他看如意目光不解,就说:“我这个妹妹从小就与众不同,喜欢当男孩,还喜欢打猎,捉一些活物回来饲养。”
朱云枫也在一旁兴奋的说:“对了,妹妹,我带你去看我养的小兔子吧,还有小松鼠、小山羊。”
啊,竟然还有小动物啊!刚才她不是还遗憾不能养动物吗?朱云枫可能是看到了如意困惑的神情,就炫耀的说:“我还想养仙鹤,小鹿,它们多有仙气啊!你看画上的逸士和隐者不都是有这两样动物吗?”
如意听了不觉好笑,越和她深交就越发现她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啊!
“走吧,我带你去看我养的动物。”朱云枫越说越带劲,竟然片刻也等不得,拉着如意的手就站起来要走。
“云枫,你先去,我和刘姑娘有话说,一会儿我就带她去看你的小动物。”朱剑锋笑着制止了她,如意自朱剑锋一来,就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他之前虽然脸上笑着,但是却看得出来眼里没有丝毫笑意,而现在他说这话更是确定,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能让他们都关心在乎的事情还能有谁呢?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李瑁。
难道,李瑁出了什么事?如意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大概朱云枫自己也觉得她二哥的神情不对头,于是离开了,并且带走了她的丫鬟,只留下灵纱和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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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真男儿(下)
为什么?如意迟疑,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待他特别好啊!再说,自己从来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啊?
为什么要对李瑁和别人不一样呢?如意说不出来。
可是如果喜欢一个人能那么冷静的说出一个个为什么,那就不是打心眼里的喜欢了。
李瑁并没有要如意的回答,他转过头继续说:“我现在彻底的是一个人了,彻底的自在了。”
“以前,我盼望着早日离开这个家,早日摆脱这家里对我的束缚,可是现在父亲去世了,我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难过。他生前,我甚至还怨恨过他。怨恨他娶了妻又让我娘进门,有了大哥却又疼爱我,疼爱我和我娘却不能为我们撑起一片天。”
说到这儿,李瑁的眼睛有一点湿润了。
“可是,他终归是我父亲,再怎么怨恨他,他还是我父亲。直到他离世的那一刻,拉着我的手,眼睛不还愿合上,他是放不下啊。”
“我知道,他心里放不下的是我啊!他想将家产留给我一半,可是我大哥和他母亲却费尽心机要赶我出府。其实,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钱财,那些我可以让给他们,可是为什么要给我安上谋害父亲的罪名啊!”
如意一听,大吃一惊,忙问:“我昨天听朱家二公子说,是要在族人面前以忤逆不孝的罪名赶你出门,怎么现在又变成谋害父亲的罪名啊?”
李瑁苦笑一笑道:“这才是他们的毒辣之处啊!他们口风紧得很,故意放出风声只是说我忤逆不孝,待到族中长辈全部到齐,突然指责我是谋害父亲的凶手。”
如意听了,面上浮现出忧愁之态,难怪昨天一直等他都不回来,这件事非同小可,虽然他现在好好的站在眼前,但还是问道:“那后来呢?”
“幸亏仲文邀集了一些朋友到场帮我。”李瑁说。
“仲文?”如意不解。
李瑁忙说:“朱二哥的表字就是仲文。”
“哦。”如意恍然大悟。
“那你的表字呢?”她有意开导李瑁,故意东拉西扯的。
“我的?玉璞,玉璞就是我的字。这个字还是父亲为我取的,我怎么会丧心病狂的去谋害父亲呢?”
说完这句话,李瑁再也忍不住的双手捂着脸哭泣起来。
第一次看见男人在自己面前哭泣,如意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立即朝四周望了望,还好没有人。
他哭了一会了,激动的情绪大概平息了,于是对如意抱歉的说道:“吓到你了吧,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觉得放松。”
”没有,没事。”她忙说。
有片刻的沉默,两人都觉得有点热。抬头一看,太阳升到天空当中,正是正午时分。
“走,我带你去坐船。”李瑁拉着如意沿着河边走。
走了很久,正在如意气喘吁吁的时候,他们来到一大片芦苇地里。
比人还高的芦苇还未抽出苇花,从秆到叶尖都是翠绿翠绿的。如意看了这一片赏心悦目的绿色忍不住说:“我一直注意到的只是八、九月的芦苇,那时苇花一片开放,飘飘洒洒,若有若无,好像梦幻一般,可是今日看了这五、六月间的芦苇,才觉得,原来芦苇的最美在这时候啊!”
她接着说:“八、九月的芦苇,白色的苇花盛放,就好像人的中年时期,现在的芦苇,是五、六月的芦苇,青翠欲滴,就好像我们的青春正年少。有人喜欢八、九月的芦苇,有人喜欢六、七月的芦苇,还有人喜欢四、五月的芦苇,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别人的想法是影响不了芦苇的,芦苇还是照样生照样长,照样开花抽穗,照样枯萎。
她顿了一下又说:“可是冬天一过,来年春天,它又重新开始发芽,重新生机勃勃啊!正如我们人一样,你不要因为你大哥的凭空捏造就心灰意冷,你只有过得好才对得起你逝去的父母亲啊!”
他听了如意的话,沉默半晌,说道:“你说的都对,可是我对大哥的行为就是无法释怀,他是我大哥啊,就算他母亲再怎么恨我母亲,到底我们小时候也在一起长大过,何至于逼迫至此。”
如意低声的道:“他无非就是为了家产啊!”
“是啊,无非就是为了家产,我也想过,逼急了我,使尽手段也要把家产夺回来。”
“不可,那样又何必?”如意急道:“男子汉大丈夫有手有脚,何必要靠着祖上余荫。”
“不错,你说的对。”他看着如意说:“我想了又想,何必呢?要论真说起来,我还是要比那些一无所有的人要强得多。至少,我有父辈留下的关系,以前的路子,还有这些朋友,或多或少也要卖一些面子,我总比那些没有任何从事经验的人要好的多。”
“我想了又想,我们要做生意,我要做船的生意。”李瑁非常坚定的提高了声音说。
做船生意?如意不解的看着他。
“是的,我要买几艘船,这里货运繁盛,我把货物运到附近的小国去,然后再带些特产回来卖,这一来一回之间你知道有多少利润吗?”
他兴奋地看着如意,如意不自觉的问他:“有多少?不会是三倍吧。”
“三倍,你怕说少了,足足有数十倍的利益。”
“怎么会有那么多?”如意骇然。
“因为,大海里面都是宝物。那些海边的穷人到海里挖珠采宝,附近的大商人就全部强行收购过来再卖给我们这些外地的船商。我早就想自己去找源头了,不想通过那些中间的商人。”
“这,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是不是很危险啊!”如意感到一阵害怕。
“危险,干什么事没有危险,就连我好好的呆在家里也会遭到大哥陷害啊!”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已经从城门绕到了承州的西门码头,码头上并排着许多船只。
码头上也来往着许多商人、苦力和船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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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严父怒 (上)
如意不解的问李瑁:“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李瑁说:“我想你和我一起看看,我前段时间就听闻有个船主想卖船。当时我就动了要买船的想法。”
他边走边说:“这个船主一共有三艘船要卖,虽然旧了点,但是买下来再修缮一下,还是很坚固的。这比买艘新船要划算的多。”
如意不放心的说:“那你打听清楚了吗,究竟他为什么要卖呢?”
码头上人来人往的,他拉着如意的手,时而躲避背着重物的苦力,时而小心脚下的跳板,终于来到一艘大货船前。
他双手合在口边,大叫了一声:“陈二哥――”
陈老二从船舱里钻了出来,黝黑的脸上汗珠闪闪。
他看见了他们,大力挥舞着手臂要他们上去。
看着高高的甲板,晃悠悠的跳板,跳板下浑浊的河水,如意发愁了。
李瑁牵着她的手,鼓励她:“别怕,跟着我就是。”
然后一步一步小心地走上跳板。
如意的心像有一面鼓一样,不停的擂得慌,她不发一言,跟着他走。
他的手干燥有力,仿佛将力量传给了如意,使如意也慢慢放下了不安激动的心。
“不要看脚下,看前面。”李瑁的话从前面传来。
如意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头,看到的只是他宽阔的后背。
喧闹的人声一霎那都远去,尘世间只剩下这个人和自己相依。
不管你是贵公子还是乞丐,这些我都不在乎。
李瑁的心满是欢喜,此刻只恨这跳板太短,不能让他多拉一下如意的手。
他们上了甲板后,他还不愿放开她的手,直到如意看到陈老二似笑非笑的眼睛在他们的双手上打转,才羞恼的甩开李瑁的手,李瑁呵呵傻笑一声,浑不在意。
陈老二对李瑁说:“我都问好了,他的三艘要卖的船都停泊在附近的海湾入口处,抽个空我们去看一下。不过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李瑁皱眉问。
陈老二犹豫了一下说:“他听说是李家的二公子买他的船,就很奇怪,他也知道你们家是你大哥总管事务,怕你们兄弟不和,得罪你大哥,不敢卖给你。我刚才说了半天好话,他还是不松口。”
“人称海上鲨鱼的顾阿炳几时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居然怕起我那个向来无能的大哥?”
李瑁站在甲板上,看着船舱说:“他怎么躲在里面不出来?这么大的架子?”
陈老二忧心忡忡:“来的不是顾阿炳本人,也不是向来替他办事的大儿子,而是一个没见过的小子,自称是他的侄子,叫做林福生。”
“他说太阳太毒,怕晒黑了,又说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福州顾家要卖船,免得影响声誉。”
李瑁晒然一笑:“怕晒黑还吃跑船的饭?难不成一辈子在岸上走?走,去会会。”
他回头一拉如意:“你也一起来听听,我的事将来就是你的事。”
如意给他的话闹了个大红脸,陈老二在一边偷偷的扭过头笑。
林福生果然很白,白的好像没有血色,在幽暗的船舱里,他的白显得非常刺目。
因为白,就显得嘴唇血红,这苍白的脸色配上鲜红的唇色,再加上那双黝黑的眼睛,像女子一般柔弱的面貌,整个人就如同黑夜里的影子一样。
陈老二分别介绍过了,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转入正题。
李瑁单刀直入的切入问题:“我听说你居然担心把船卖给我有麻烦?你不觉得这种想法很多余吗?我们家是跑河运的,顾家是跑海运的,你卖给我的是海船,这和我们家的生意毫不相干啊!”
林福生笑了笑,说道:“照你这么说,那就是对我们顾家有影响了?”
这话有点挑毛病了。
李瑁和陈老二对视一眼,都不明白顾阿炳怎么会派个这样的人来。
李瑁哈哈大笑起来,:“海那么大,靠海吃饭的那么多,天下之大,不知有多少人跑海路,能够被你们顾家所注意,还真是我的幸运啊!既然阁下没有诚意谈,告辞。”
他说完这话以后,竟然真的站起来,拉着如意的手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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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严父怒 (下)
走到船舱口的时候,背后传来林福生的声音:“等一等,你要是真的诚心想买的话就坐下来慢慢说。”
李瑁头也不回的说:“不必了,我是诚心想买,可是你不是诚心想卖啊!”
林福生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诚心想卖啊!”
可是李瑁根本就不听他的话,只是对陈老二做了个眼色,就拉着如意扬长而去。
走上岸以后,如意奇怪的问:“我还以为你是假意离去好要他开口留你,可是你怎么真的就走了?你就不怕这中间有谁也要买船趁机和他谈拢了”
李瑁笑笑说:“这人太犹豫不定,我给他下一记猛药,再说我留了陈二哥在那里,陈二哥知道怎么办的。”
如意又说:“这人好奇怪啊?到底是想卖还是不卖啊?”
李瑁很有把握的说:“卖倒是要卖的,他就是担心我不是真心想买的,再就是想摆一下谱,他以为他们顾家还是还是霸王啊!”
如意很好奇:“这顾家是什么来路啊?”
李瑁耐心的说:“顾家是福州有名的海商,他们的主事人叫顾阿炳,今年大概也有五六十了,他有一个儿子叫顾长生,还有一个女儿。”
“顾阿炳现在年纪大了,也不怎么上船了,以前听说他很厉害,唉,英雄最怕迟暮啊!”
李瑁颇有感概的叹了一口气。
看到他转眼就为别人感叹,如意放下心来,这样很好,说明他没有继续苦恼他大哥对他的所作所为。
李瑁在巷口与如意道别。
他双手放在如意肩上:“如意,我过段时间就去你家上门提亲,你安心等待我。”
如意闻言又羞又喜,“谁不安心啦?你自己不安心还说我不安心?”
李瑁听了一笑,只是欢喜的执起如意的手,正准备说些什么,耳边传来一声怒喝。
抬头一看,却是刘敏中和虎子两人正站在面前,林钰浦也在一旁冷笑着看着他们。
如意傻眼了,这天时还早,父亲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刘敏中皱着眉头,胸脯不住起伏,他对于自己的女儿公然在巷口和别的男子在一起拉拉扯扯显然很生气。
“如意,立即给我回家。”他看也不看李瑁,疾步走向巷子里。
这一回去,恐怕是逃不了一顿训斥的,如意只得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走着。
“且慢。”李瑁迅速上前拦住刘敏中,他已经下了决定,既然碰上了就不要再逃避了吧。
“刘伯父,既然您看到了,我也不再躲躲藏藏了。我和令爱已经彼此约定好了,我非她不娶,她也答应嫁我了。”李瑁说话时还是小心的措辞了,以免太激怒刘敏中。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林钰浦看着如意,眼睛都要冒出火来,这个死丫头,昨天还在自己怀里,今天就听到另一个男人口口声声说要娶她?
虎子对于李瑁的话不是太感意外,他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他不免担心的看向师傅,以师傅的脾气,只怕今日不能善了。
果然,刘敏中冷笑一声:“伯父二字不敢当,望请收回。李公子,小女陋质,承蒙错爱,还请你放过她吧。”
说完这话,他就头也不回的走进家门,只留下李瑁和如意呆呆的站在原地。
虎子走过如意身边,拉了拉她的袖子:“如意,回去吧,小心师傅生气了。”
林钰浦嘴角噙着笑意,也冷冷的说:“刘姑娘,令尊可是生气了,你就不去看看。”
如意看看家门,又看看李瑁,左右为难。
李瑁鼓起勇气说:“我可不能因为你父亲的一句话就打了退堂鼓,我和你一起进去,我再求求你父亲。”
刘家门内又传来刘敏中的一声暴喝:“如意,你还不进来?”
如意闻言打了个寒颤,连忙道:“来了。”
她一走进家门,就听到刘敏中一声怒喝:“跪下。”
如意头也不敢抬,就这样的跪在院子里。
虎子感到心疼,劝道:“师傅,这院子里都是青砖地,跪在地上时间长了会受凉的,对关节也不好。”
刘敏中根本就听不进,执意要如意跪着,连赵妈拿来一个蒲团要垫在如意膝盖下都不依。
他抬眼看到李瑁要进来,大喝一声:“关上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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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姻缘错 (上)
刘敏中用一种坚决的语气说道:“我们刘家的事轮不到外人觊觎。”
这话分明是针对外面的李瑁,他听到这话,脸上一时变得很难看。
林钰浦走了进来,劝道:“刘师傅,有话好好说,何必伤了刘姑娘的心。”
刘敏中见是他开口,语气稍微缓和了点,说道:“她就不怕伤我的心?我一再告诫她,要她不要与此人来往,她就是不听,居然瞒着我。要不是今天赶巧遇见,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虎子和银宝、赵妈等人吓得都是不敢言语。
如意更是又羞又愧,她还是第一次被父亲喝令罚跪,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
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滑落下来,渐渐打湿了脚下的裙裾。
正巧李瑁在外面大喊道:“如意,我陪你一起跪。”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噗”地一声,看来这个傻瓜下跪的动静还挺大的。
刘敏中更气了,这样跪在自家门口,又这样大喊大叫,自己女儿还怎么嫁得出去?
他一把拉开门,铁青着脸说道:“你这个人,脸皮怎么这么厚,我都说得很明白了,你怎么还是纠缠不休?”
李瑁跪在地上膝行了两步,突然在地上对着刘敏中磕了一个头,诚恳的说道:“伯父,我是真心诚意向您求娶如意的,不是好玩的,您也不要怪罪如意了,要怪就怪我吧。”
如意回头,父亲挡在门口,她从缝隙里看着李瑁跪在地上的身影,心里很难受,曾经那么骄傲的李瑁,居然为了她给父亲下跪?
刘敏中也沉默了,这种局面进退两难。有心答应吧,又不甘心也不放心,毕竟之前李瑁给他的印象不太好。
不答应吧,这一位这样跪在家门口,而且刚才一时盛怒之下,就那样要如意跪在庭院当中,现下听着如意的抽泣声,心里又难受起来。
他僵硬的道:“你先进来,我们再说,这样在外面,影响太不好了。”
李瑁闻言心中大喜,脸上却不敢表露,还是恭恭敬敬的走进院子,依旧和如意跪在一起。
林钰浦见了暗暗着急,再也想不到,李瑁的一跪居然让形势逆转,要是刘敏中默许了他们来往,岂不枉费了自己的一番心机?
抬眼看见银宝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心里一动,于是说道:“刘师傅,我把银宝带到我那儿去玩吧,这种事小孩子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刘敏中见他这样为自家着想,心里很是感激。
林钰浦伸手抱起银宝,笑着对他说道:“走吧,银宝,我带你去我家玩。”
可怜银宝早被刘敏中这一番怒气吓傻了,不敢言语,点点头,就随着林钰浦走了。
虎子从堂屋里搬了把椅子给刘敏中坐,他想了想,还是对李瑁说:“李公子,不管如何,婚姻大事我也不能随便答应你,你还是起来吧。”
李瑁摇了摇头,说:“如意跪我就跪,您还是让如意起来吧。”
刘敏中气结,又重复了几次,可是李瑁就是不做声,他打定了主意,如意的父亲不能顶撞,可是也不能听他的话让如意一个人承担啊,所以只有不做声的低头跪着。
刘敏中看到他这样顽固,更气了,也不理他,转身要赵妈开饭。
他和虎子赵妈三人在里屋用饭,只留下如意李瑁二人跪着。
如意侧头看着他,面上露出担心,“你回去吧,你还有事,不要在这里陪着我了"
他默默摇头,是因为他才害得如意受罚啊?
如意悄声说:“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我父亲一会儿气消了自然不会让我跪的。”
李瑁没有说话,不论如何,如意是为了他才跪着的。
两人的说话声虽小,但还是惊动了屋里的人,刘敏中走了出来,看到李瑁就气血上涌。
正在此时,良姑子抱着银宝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她看到跪在院子里的两人一愣,随即装作没看见一样从旁边走过。
银宝跑到父亲面前,抱着刘敏中的膝盖摇晃着,奶声奶气的说道:“父亲,别气了,别让姐姐跪着了。我要姐姐和哥哥和我一起玩。哥哥对我最好,姐姐也对我最好,我们是一家人。”
他口中的哥哥指的是虎子。
刘敏中听了他的话一愣,随即一个念头又浮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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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姻缘错 (下)
刘敏中面上虽气,但是仍旧勉强维持着文人风度:“
他冷冷地对李瑁说:“李公子还是请回吧,不要再这样逼我了。”
李瑁不动,他要陪着如意跪下去,如果不是他当初轻狂的举止,刘敏中也不会对他这么厌恶。
可是即使刘敏中讨厌他,他也得硬着头皮求下去。
他知道如意对他的心就够了,如意对他的心意就是最大的支持。
刘敏中见他一付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来回走动,突然一把拉过站在他后面的虎子说道:“我已经决定将我的女儿许配给我徒弟,你就不要纠缠了。”
李瑁和如意听了此话都抬起头来,惊异的看着刘敏中,虎子也与他们对视着,他的目光望向如意是痛苦,望向李瑁是厌恨。
如意没想到父亲会当着李瑁这样说,她咬了咬牙,头一次对父亲表示了反抗:“父亲,我,不愿意。”
刘敏中和虎子都浑身一震,都没想到如意竟然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不愿意”三个字。
一向那么乖巧的如意,孝顺的女儿,竟然会罔顾父亲的意愿!刘敏中不禁将愤怒的目光投向李瑁,这个人,要不是这个人存心引诱,自己天真单纯的女儿也不会胆敢忤逆自己的父亲!
他只觉得浑身冰凉,又觉得气息急促,自己好似置身在冰雪里,大口呼吸的都是寒气。
“如意,你。”刘敏中只说出这几个字便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他捧着自己的胸口剧烈急喘着,如意急切的膝行上前,哀声道:“父亲,我只把虎子哥当做哥哥,从未想过要嫁给他呀!再说你不是前些日子答应了我,不再提这事吗?”
刘敏中只觉呼吸急促,一口气上不来,眼前一黑。
“如意,不要再说了。”虎子愤然打断如意的话,扶住了刘敏中,“师傅,师傅不好了,已经气晕了!”夜色中,刘敏中竟然昏厥了过去。
如意大惊失色,急声呼唤着,赵妈和良姑子都拥了上来,银宝不知出了什么事,但是也知道是不好的,他早就被眼前的一切都吓住了,哇哇的也哭了起来。
李瑁连忙爬起来,扔下一句“我去请大夫。”连忙风也似的跑了出去。
这时,赵妈和良姑子都帮着把刘敏中抬到屋里,放到床上。
如意看着父亲昏迷的样子,非常心痛,难道她错了吗?可是她怎么能够违背自己心呢?
自己的心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虎子哥的妻子,每次,只要她想到父亲要她嫁给虎子哥时,她就感到迷惘。
她记得,以前父亲母亲是很恩爱的,她能和虎子哥过得像父母亲那样吗?想到这,她就对自己产生一种厌倦,因为,她的脑海里反而觉得和李瑁在一起过日子,也许日子会有趣很多。虽然看李瑁的处境,那样也许太遥远,但是却带点期盼,至少,她是喜欢和李瑁在一起的。
想到和虎子哥成亲,就觉得恹恹的。觉得以后的日子没有值得她期盼的。她被这种厌倦深深困扰,看到虎子哥就下意识的想到日后两人相对无言的日子。不,那不是她所盼望的生活呀!
她有时也会想,其实,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在父亲自幼的教导下,她是比较被动,守旧的。在她和李瑁之间,推动他们的主要是来自于李瑁的热情和主动。
当她大着胆子对父亲说出自己不愿意的话,她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可是,接下来父亲又昏厥过去,让她又感到害怕……
父亲本是一介文人,能写会画。几次府试落第,不是他才学不够,实在是家中艰难,没有银钱打通门道。
本来日常收几个学生,得点束脩,托赖能干的母亲精打细算,也能勉强度日。
可是母亲去世,外祖家将他好一顿臭骂,言下之意就是他身为一个男人,不能让妻子过上安稳日子,害得妻子时时忧心忡忡,于贫困潦倒之中度日,实在是空读了多年的书,言下之意就是因为他不能担当起家中生计,若是家中境况好些,也不至于让妻子死于难产。
父亲一气之下,就托刘奉行进了承州城里最有名的鸿福金铺。他在这店里日日画些首饰图纸,从此成为一个匠人。他的绘画造诣本就不错,再加上肯用心,短短时日内脱颖而出,家中生计也就稳定下来了。
好容易过上这样安稳的日子,可是现在,父亲却为了她的事气病了……
如意守在刘敏中的床前,忐忑不安的乱想,在这样焦急的等待中,终于盼来了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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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长相守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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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敏中听到他这么说,很爽快的答应道:“可以啊,只要东家不嫌弃小女的手艺。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于是转而吩咐如意:“你就到隔壁东家的厨房里去做吧。”
如意低着头,很不情愿的走到隔壁,机灵的林安早就打开了大门,恭敬的请她进去。
她很不情愿的生火,烧水,准备食材。
醒酒汤吗?哼!如意恶意的想,我就让你好好醒一醒。
她从厨房里翻出一大块生姜丢进去,又切了些蔬菜丢了进去,想了一想,又翻出一大包陈皮,全部倒了进去。
感谢良姑子啊,把林钰浦的厨房里的东西准备得这么齐全,如意越想越高兴,看看锅里翻滚的汤汁,又挖了一大勺红糖倒了进去。
汤煮好了,如意得意的倒在一个汤碗里,自己用勺子舀了一点,皱着眉头轻轻的tian了一下。
啊!她的小脸顿时皱作一团,赶紧放下勺子,跑到水缸那里舀了一瓢水,她嘴里咕噜咕噜的漱着口,走到门外正要吐,却发现林钰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抱着手靠在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噗”如意吓一大跳,口里的水尽数吐了出来,一大半都溅到了林钰浦的脚面上。
她无比尴尬的连忙放下手里的勺子,假笑着说:“额,你已经回来了,醒酒汤已经煮好了,你慢用。”
说完,她就低着头想走,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来煮醒酒汤了。
她正走过林钰浦的身边,林钰浦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问道:“你不想知道李瑁的事了?”
是啊,自己怎么忘了要受这口气的初衷了呢?
她停住了脚步,不悦的挣脱了他的手,说道:“那你快说,我听着呢。”
林钰浦嘴角一勾,悠悠的说道:“把汤端到我屋里,伺候我喝下吧。”
什么?他居然把我当成他的丫鬟了。如意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想拔脚就走,不受这个气,想了想,不就是断个汤吗?好吧,那就断吧。
于是又“噔噔噔”的走到灶上,端起那碗汤,“噔噔噔”的走过他身边,端到了上屋。
她做这件事时,脸上不自觉的带了几分赌气的样子,嘟着小嘴,板着脸,那样子让林钰浦看了心里不禁想笑,但是转而想到她是为了李瑁才这样委曲求全,眼里又添了几分寒意。
林钰浦随着如意进了上房,看到如意“噔”的一声大力放下汤碗,转过身面对他,直通通的说:“好了,这下你该说了吧.”
“急什么,我还没喝你亲手为我做的醒酒汤呢。”林钰浦笑着慢悠悠的坐下,随意的靠在椅背上。
如意本来准备翻脸,这人,一再挑战她的耐性,转而一听,又笑吟吟的点头道:“好啊,那你快喝啊!”最好喝一大口,她在心里暗自又说了一句,想到他一会儿喝下的表情,尽管故意又板起脸,眼睛却还是露出兴奋期待的神色。
林钰浦却一付不马上喝的样子,只是示意如意坐了下来,玩弄着手里的汤匙,黝黑的眼珠盯着如意问:“如意,李瑁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样关心他?”
如意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愣了愣,然后反驳道:“这件事似乎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有关系,因为,因为你关心的人应该是我。”林钰浦急促的说道。
如意不悦而讥讽的说:“我为什么要关心你?再说,门不当户不对可是你说的,难道你忘了?你是大名鼎鼎的鸿福金铺的老板,我只是一个平民女子,不敢妄谈高攀。”
林钰浦被她的话堵得话都说不出来,他的胸脯激烈的起伏着,嘴唇抿得紧紧的。
如意讥哨的看着他,哼!说不出话来了吧,你也有被我气到的这一天。
“我走了,李瑁的事你爱说不说,反正我明天也会打听得到。”如意调转身子就要走。
突然,林钰浦从后面一下子勾住她的腰,从后面紧紧的搂住了她。
“干什么?”气急败坏的如意拼命扭动着,低下头用力掰开他的手,他的那双手骨节突出,抱得紧紧的,怎么也掰不开。
突然,如意激灵一下,浑身停住不敢再动了,林钰浦竟然用他的嘴巴亲吻着她的脖子,她只感到又麻又痒,浑身无力,腿也软了。
他顺着她的脖子一直密密麻麻的吻到她的耳后,就好像点了如意的穴位一样,她再也动弹不了,只能任由他不停的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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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长相守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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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瑁从脖子里抽出一根红绳系着的玉佩,椭圆形的白玉,莹润光洁。【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李瑁从颈上摘下套在如意脖子上,小心地塞进她的衣服里贴身挂着。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现在我送给你。以后它就是我,陪着你。”
“如意”李瑁轻轻抱住她,下巴搁在如意的头发上,“我们来打个赌,看是我等你的时间长,还是你等我的时间长。"
如意只觉鼻子重重塞住,她强自笑笑说:“不用比了,我知道,那一定是你等我时间长。”
“是啊,你连比都不愿意比,”李瑁埋怨道。“你从来就没等过我,不过好像我也没有等过你,一直都是我想你就直接来找你了,除了昨天那次,昨天我一直在酒楼外面等你,可是这要怪我,等你又不让你看到,以后,我一定要让你看到我在等你,我要等在你看得到我的地方。”
“嗯,说好,你一定要让我看到,我要是看不到你,一着急,我就会嫁给别人的。”如意重重点头,紧紧的搂抱住李瑁。
“不行,着急也不许嫁给别人。”李瑁马上回了一句。
两个人互相紧紧拥着,留恋着彼此温暖的躯体,他的唇不断流连在她的秀发上,闻着她的发香,试探的又移到脖子上,那小巧的耳垂是那么的可爱,他缓缓地含住耳垂,轻轻的啜饮着,仿佛那是世间最动人的美酒,最香醇的佳茗。
良久,他慢慢的,一寸寸的移到如意的脸,他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脸,他的目光那么温柔,仿佛这是人间最珍贵易碎的宝贝。这眉毛,弯得那么可爱,这两泓清泉,是那么清澈,还有这小巧的鼻子,鼻子下可爱的小嘴巴。他情不自禁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促狭的笑了。
然后,他就在那张可爱的小嘴上印上了自己的嘴。他轻轻伸出舌头转了一圈,感觉到她的甜美,又继续前进,好像一片花园的芬芳,又好像一片树林的清凉,这种气息让他不知不觉的沉醉、迷恋。
夜晚虽然寒凉,但怀里的人儿却是那么温暖。雨水即使再大,也淋不湿心头熊熊燃烧的爱火。
“以后,我不会再随便来你家了,可是我一定会等你,一定,在你看得到的地方。”耳边传来李瑁坚定的声音。
这一晚,就这一晚,让他们一起开始面对吧,即使雨再大,也不轻言放弃!
刘敏中这一病就去不了鸿福,第二天天傍晚,林钰浦就来探望。
林钰浦来时,如意正在厨房里亲自为父亲熬药。良姑子和赵妈正在做饭。
林钰浦带了很多补药,并且还提前支了银两给他们,说看病吃药要花钱,用得上的。如意想想也没有阻拦。
刘敏中很是不安,说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休息个几天就可以去铺子里。
林钰浦却笑而不答,转而与刘敏中谈论诗词文章之类的。这一点倒是对了刘敏中的胃口,他与林钰浦两人谈得眉飞色舞,语笑风声,心情开朗不少。
如意见了心中也很是宽慰,为林钰浦续上清茶,强颜笑道:“要是以后公子能常来就好了,父亲的病也会好得快些。”
刘敏中轻轻皱眉训斥她:“要喊东家,再说东家是大忙人,哪里能有那么多的时间?”
父亲自从病了后,似乎对她严厉了不少啊!如意连忙低头认错。
“是我要她这样喊的。”林钰浦忙出声解释,“以前倒还不觉得,现在听东家两个字越来越听不惯,那些做东家的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儿,我可不想让人以为我很老了。”
可是如意并不觉得他这个笑话好笑?他就住在隔壁,要是被李瑁知道他对她做的那些事又该怎么想呢?李瑁会不会又误会呢?
想到这,心里也是一惊,自己竟然这么在意李瑁的感受了!
大概看到自己的笑话不好笑,林钰浦打了个哈哈,又说了些闲话告辞而去。
【今日3点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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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事多磨 (上)加更一章
一晃又过了半月,天气也开始热起来,这段时间里,如意一直被刘敏中看得牢牢的,不许她寸步走出家门。
刘敏中的病其实早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他担心女儿又和李瑁纠缠不清,所以把她盯得紧紧的。
再说,他那天在大家面前又再次说出要将女儿嫁给虎子,这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食言了,否则他自己都觉得没脸出门。
这一天早上,如意家来了位不速之客,却是朱府的丫鬟灵纱。
灵纱笑吟吟的表示他家小姐找如意有要事相托,如意才恍然想起,答应了朱云枫给她画一套新样首饰。这段时间因为父亲的病,居然全忘在了脑后。
她很羞愧的直说抱歉,灵纱摆摆手说不要紧,一边说一边给她偷偷递了个眼色。
如意顿悟,看了一边的父亲,说道:“我的房里有几张草图,不如你看看行不行,要觉得行的话先拿回去给你家小姐看看?”
灵纱自然答应。
如意看到旁边的刘敏中没有阻止,于是连忙起身,示意灵纱跟来。
进了房间,如意小心的合上门,转过身,眼睛里充满期待的看着灵纱。
“你有李公子的消息吗?他最近如何呢?”她迫不及待的问灵纱。
灵纱捂嘴一笑:“李公子也是像你一样着急呢?他要是知道你这么想念他心里一定乐死。”
如意脸红了,轻轻打了灵纱一下,“快说,到底怎样呢?”
灵纱调皮的眨眨眼睛,故意不满的叹了口气:“唉,我辛苦为你们跑腿,也得不到一个谢字,还反遭人埋怨。”
如意自悔失言,连忙笑着赔礼道:“好姐姐,是我错了,你就别卖关子了。”
灵纱看逗得也差不多了,就从身上抽出一封信笺来,扬了扬,笑着说道:“喏,你要的东西在这儿了!”
如意见了,喜不自胜,灵纱提醒她:“你快看完,李公子等着你的回信呢。”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两人吓得一跳,如意忙藏起手中的信笺,高声问道:“是谁,有事吗?”一边又手忙脚乱的拿出几张平时随意画的草图摊开来,装作和灵纱讨论的样子。
外面是赵妈的声音,只听得她问道:“我要准备做午饭了,请问这位姑娘是不是在我们家用饭啊。”
灵纱忙说:“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走的。”一边又示意如意赶紧看信。
门外赵妈再不言语了,想是已经走开了。
如意忙拆开信细看,越看面色越是严肃,脸上不由浮现担心的神色。
灵纱好奇地问:“李公子信上说着什么呢?”
如意勉强笑了笑,说道:“他说最近要出门一趟。”
灵纱了然:“是为了买船的事吧,听说他们已经谈好价格了,现在就是去验货。”
如意点点头,担心地说:“我也没出过远门,不知道外面如何,路上好不好走,有没有歹人。”
灵纱觉得好笑,就说道:“你放心,李公子以前和我们公子跑过海上,都是有武艺伴身的人,这一路上,不会有什么事的,其实出门在外,很好玩的,有机会你也应该出去走走。”
如意苦笑:“我现在哪里还能谈出门,我连这个门都出不去。”
灵纱同情的看着她,唉!还不如自己自由啊!虽然自己是奴婢身,但公子对自己还真的是好。
如意匆匆写了回信给李瑁,又随意拿了几张草图给灵纱做样子,送灵纱出门时,灵纱又故意大声的说:“那我过几天再来,你一定不要忘了我家小姐的事啊。”
晚上,林钰浦又来了,和刘敏中在一起聊天。
如意满腹心思的躲到自己房里,想着李瑁信上的话。
李瑁说,自从那天走后,他一直在忙着和林福生谈生意。
林福生那天之所以那样表现,全是因为如李瑁所猜测的,而且,林家现在好像走下坡路了,连着出了几个事,先是一向跑得顺利的船队在海上遭到风暴,损失了几艘船和几名水手,还要赔商人货物。接着又是生意被别人劫走,逼得他们家想收手不做了。
李瑁已经把这件事和朱剑锋说了,朱剑锋建议他应该亲自去福州一趟,看能不能趁此机会把林家的资产连带他的生意网全部收购过来。
要玩就玩一把大的,没有风险又怎么能有大的回报?他到时一定会在大哥和家族面前扬眉吐气的。
他先是讲述了这些事以后,又问了刘敏中的病情,在末尾对如意大诉相思之苦。
这么长时间没有相见,加上当时又是那样复杂的情况,分离实在是没有办法。
可是,怎么办呢?看样子父亲不会像上次那样,是劝不了的,这些日子话里行间,都是要立即办了虎子哥和她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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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事多磨 (下)
刘敏中正对林钰浦说:“东家啊,我想下月就办了小女和绍虎的事。到时店里的我可能还要拖些时日才去。”
林钰浦大吃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笑着说:“不是说以后改口嘛。不要喊我东家了。”
刘敏中摇摇头,固执的说:“那怎么行,你到底还是我的东家啊!”
林钰浦笑笑,不再坚持,继续问道:“您是说要将如意嫁给您的徒弟刘绍虎?我还以为您那天是说着玩的,为得只是让那个李瑁死心啊!”他紧紧盯着刘敏中,希望他能否定。
刘敏中苦笑着说:“我也没办法,如意这孩子表面温驯听话,其实心里很有主意,我就怕她自己心里还惦记着,只有快刀斩乱麻了。”
林钰浦沉吟了又问:“那您是不是太急了些,据我所知,李瑁可能最近要出一趟远门,这段日子不会在承州,您大可以放心。”
刘敏中神色悠悠的道:“女儿大了,还是早点把她的事办了,我才放心,我的身体也不如从前了,看着她有个好归宿我才安心啊!”
林钰浦了然,再不相劝,又说了些其他的一些闲话。
此时,他们坐在前厅,大门敞开,微风徐徐吹拂进来。
他看了眼如意的房间,虽然窗户半开,却还是看不到人。
如意在哪儿呢?他又装作随意站起身,向外走了几步,扫了眼院子,听到了厨房里传来的哗啦哗啦的水声。
赵妈和银宝坐在院子里,书房的门也开着,可以看到虎子正在油灯下描图,良姑子正倒了杯凉茶送进去。
那么在厨房里的一定是如意了。
林钰浦想了想,笑着告辞而去。
过了两天,他又到刘家来,送了一匹上好的绸缎,红得鲜艳欲滴,光彩耀眼。
他笑着对林钰浦说:“得知令爱佳期将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又看如意听到这话的表情。
果然,如意很吃惊,随即看了刘敏中,眼里露出忧虑,但是并没有马上做声。
虎子则很激动,一脸的欢喜。随即又高兴的看如意,看到如意闷闷不乐的样子,自己的情绪也跟着低落了起来。
如意回到房中,立即磨墨,展开图纸着手画图,这两天,她一直在想怎么才能画出朱云枫喜欢,大家又觉得有趣的新图样。
她随手乱画了几个,想到刚才父亲的话,心里又是烦恼万分。
这一次,她没有当场出言反对,是因为想到父亲的病情实在是受不了再一次的刺激了,况且,她也知道父亲是吃软不吃硬的。
第二日,她找了个没人的机会,进房准备恳求父亲。
谁知刘敏中一看到她心事重重的进来,就说道:“你不用开口求我了,我这次的决定是不会再改了,我只后悔,没早点定下你和虎子的事,让你起了那样的糊涂心思。”
如意听了,心上更是好像有千斤压到心头,无力的问道:“父亲,您不喜欢李瑁,到底是因为什么?难不成就是因为他家和我们家差距太大,可是现在他也被驱逐出门,孤独一人了,也是很可怜的。”
刘敏中听了断然说道:“那更加不行了,他家为什么驱逐他,肯定还是因为他不好的原因。”
听到父亲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李瑁,如意涨红了脸分辨道:“父亲,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是早说过是他的大哥要独占家产,才设计陷害他的吗?”
刘敏中摆摆手道:“不要浪费口舌了,我意已决,总之,他那样的人家,最好还是不要挨上边。”
刘敏中这么固执,如意觉得再说下去也没用了,她绝望的回到了自己房间,赌气的从第二天开始了绝食。
可是,绝食这一项对刘敏中也是没用的。
他先是让赵妈、良姑子、虎子一个个的来劝她吃饭,最后,竟然叫了小银宝来做说客。
当小银宝捧着饭菜来到如意房里,睁着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糯声糯气的劝她:“好姐姐,吃饭吧。”时,如意的眼泪忍不住哭了出来。
赵妈也在一旁劝她:“好姑娘啊,可别这样和身子怄气,其实,嫁了虎子也是很好的啊,知根知底,一定会对你好的,你爹也是为了你好啊!”
可是,这样的为她好是她不想要的啊!
如意在心里无声的呐喊,怎么办?李瑁还和她约好了互相等待,可是他现在又出了远门,假如他在承州,她也可以找个人商量啊!
怎么偏偏就这么不巧呢?
难道真的要嫁给虎子哥吗?
她继续绝食,到了第三天,刘敏中终于急了,到她房里来看她。
这几天,她都是水米未进,虽然饿得要命,也很想吃,可是她就硬是横下这一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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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频起浪(上)
刘敏中看着女儿消瘦的脸颊,痛心的说:“如意,你到底要父亲怎样做啊?难道你就这么不情愿嫁给虎子?”
如意看着他,想开口,却又没说话,只是坚定的摇摇头。
刘敏中看了女儿,和她无言的对视了良久,终于让步了,他说:“好吧,如果你能让他三天内上门提亲,我就考虑考虑。”
三天?如意惊讶,可是李瑁现在就在外地啊!她疑惑的看着刘敏中:“父亲,您是不是知道李瑁现在不在承州,才这样说,三天?就算是现在给他送信也送不到他手上啊!”
刘敏中没有做声。
如意绝望,却还带着一丝希望的说:“父亲又何必这样逼女儿?要是真心疼爱女儿,就让女儿去找到他,让他回来向您当面提亲,好吗?”
看到如意气息微弱,语音颤抖,刘敏中的又一次向女儿妥协了,闹来闹去,还不是为了她好,要是她真的不愿意嫁给虎子,带着心结过门,婚后还是一样不会幸福快乐。
可是他想了想,还是狠心说道:“不行,让你去找他,要他上门提亲像什么话?难不成我女儿嫁不出去,还得求着他。”
听到父亲的话有所松动,如意连忙又说:“那么,就等到他回来,好吗?等到他回来他就会来找我的,到时再问他?”
刘敏中不甘心的说:“可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要你嫁给虎子,你也看到了,他这几天,也担心你的身体,他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偏偏就想不通呢?你、你这要我如何去面对他啊!”
说罢,他连连跺脚叹息。
如意也不知该说什么,对于虎子哥,她也的确感到愧疚,但是自己也觉得很无辜。
她根本从未向虎子承诺什么,是父亲接连两次不顾她的意愿,开口许诺要她嫁给虎子的,这一点,相信虎子哥心里也是知道的。
刘敏中又问:“那李瑁出去了多长时间?多久回来?”
如意不知,答不上来。
刘敏中重重的哼了一声,心里又放下心来,只希望那李瑁再也不要回来才好。
他说:“这样吧,年底之前,他要是不能赶回来,你就准备嫁给虎子吧,这一次,你可别再和父亲犟了。”
如意看着父亲,父亲果然还是心疼她的,她含着泪花笑道:“父亲放心,要不了年底,他定然可以早些回来的。”
刘敏中又叹了口气,想了想,没说什么,走出了房间。
其实,自从如意绝食后,虎子就找到刘敏中,自己抢先开口表示不愿娶如意。
刘敏中也知道虎子说的是违心之言,但是,虎子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坚持。
没几天,林钰浦也知道了如意婚期拖后的事,他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总算这事情没有成真。
心情转佳的如意连带着做事都有了劲,没几天,就画出了好几张图纸,她对着图纸左看右看,自己也觉得不错,于是就传信给朱府,请灵纱来一趟。
灵纱很快就来了,一来就说如意的信给得太及时,“这几天府里简直忙得不可开交,偏生二公子也有事出门,我们家小姐早盼着你的图纸快点画好呢,算算这打造的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如意一边展开图纸给灵纱看,一边笑着问道:“你们二公子出门竟然不带着你?可真是奇怪了,不知你们二公子去了哪里啊?”
灵纱看她心情大好,不禁打趣道:“你这段时间可是有什么好事情,看你心情好了不少啊!哎呀,这画的好有趣啊!”她看着图纸,惊喜的叫了出来。
如意一看,自己这张图纸上画的是一个猫的造型,这只猫线条圆润简洁,四肢和尾巴都简化成了一个横躺的工字形,只强调了面部的眼睛和胡须。
灵纱欢喜的捧着这张图问道:“这只猫看上去好可爱啊!眼睛挖空成圆形,偏生看上去好像会说话一样,我家小姐看了一定喜欢。不知道这个是打算用什么材质?”
如意指着下方说道:“喏,这里都注明了材质,用于哪一类,尺寸大小都有注明。”
灵纱这才注意到下方的小注,笑着赞道:“哦,原来,这个用纯金打造!是戴在颈上的,嗯,这个好,比你前些日子给我拿回去的好多了。”
如意不好意思的说道:“前些日子的你就把它销毁了罢,实在是拿不出手,那段时间我也没好好画,再说当时不是为了做给我父亲看嘛。”
灵纱笑道:“是啊,我知道,看来现在你不用做给你父亲看了?”
如意笑着就说了前几天和刘敏中说好的话,没有直接说和虎子取消婚约,一是为了顾忌虎子的想法,二来,刘敏中也还是信不过李瑁,和如意约定好,只要李瑁在那之前能回来并且诚心提亲,就会再考虑他。
其实刘敏中这样说,如意就知道这事刘敏中大致上已经不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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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频起浪(下)
灵纱听了也向她恭喜道:“看来你也不用担心了,说不定下月李公子就要回了,我们公子这次出门就是到那里去,好像李公子和那一家都觉得满意,谈妥了就回来。”
如意听了又惊又喜,问道:“真的吗?这么说,事情也很顺利?”
灵纱笑道:“当然了,我还骗你?”
如意听了连忙说了一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想到李瑁虽然父母双亡,被大哥赶出门,但是现在总算是有了希望。
在这样期待欢喜的心情里,日子也过得飞快。
一晃眼已是七月,天气更加炎热了。
这一日,良姑子对如意说,因为刘家人太多,轮流洗澡,水也紧张,时间也紧张,她从明日开始就在隔壁洗完了再回来。
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再说,天气热,虎子哥挑水也确实很累的,隔壁家人少,如意也就点头答应了。
“不过,这事你得到林公子的允许吗?”如意又问。
良姑子脸通红,害羞的说道:“说、说过了,他说可以。”
哦,只要他同意了就好,想不到林钰浦在有些地方还是很好说话的。
如意想起一事,便问:“你家里的事解决了吗?不能老是拖着啊,你这几个月做事的工钱捎几个回去,也劝劝你父亲,退了这门亲事。”
良姑子点头应允,不住答谢。
到了月底,如意还是没有等到李瑁的消息,他怎么还没有回来呢?她忍不住托良姑子去朱府找灵纱,可是听说灵纱也出门了,不在府里。
如意想到小院去一趟,也许海老爹会知道。
这天下午,她抱着银宝,说是带他出去转一转,出门就叫了辆骡车,来到了小院里。
小院的门紧闭着,如意敲了敲门,没人搭理。
她又敲了许久,还是没人来应,海老爹难道睡着了?要不怎么会没听到她敲门的声音?可是即使睡着了,这时候也该惊醒了!
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旁边的门开了,一个妇人探出头来说道:“别敲了,这家没人了。”
“没人?”如意忙问:“那您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那妇人说:“前些日子,来了好多人,搬家搬走了,看不出,里面放着好多米啊,听说那老头的孙子来接他了。”
海老爹有孙子,怎么没有听说啊!记得李瑁说过他没有亲人呢。
如意又问:“那老爹的孙子是谁?住哪里您知道吗?”
那妇人不耐烦的说:“我哪里知道得那么清楚啊!那老头平日里也不怎么理人。”
说完门一关,就进去了。
如意只有带着银宝回家。
回到家里,如意细想,难道是李瑁来接海老爹?可是如果他回来,没理由不见自己啊!
这时,外面一阵嘈杂声,好像有人大力拍打着门。
如意走出去,看到赵妈一脸的惊恐,忙问赵妈怎么回事。
拍门声似乎是隔壁的,难道是林钰浦出了事?
这时,自家的门也被拍响了,而且还很大的力气,门外有好几个人的声音大喊着快开门。
如意很生气,这是谁啊,这么没有礼貌!
她正准备去开门,赵妈却拦住了她。
她一脸的紧张害怕,说道:“开不得,这门不能开啊!”
如意非常纳闷的问:“到底是为什么啊?您倒是说出来啊!”
赵妈吞吞吐吐的说:“是,是良姑子的爹找上门来了。”
如意的第一反应就是看良姑子在不在,赵妈说:“不用看了,我要她躲在隔壁家不要出来。”
外面的捶门声越来越大,喊声如雷。
如意听得心烦意乱,问赵妈:“我前些日子还要她捎些钱回去给她爹,难不成就是因为这被她家里人找了来?”
赵妈忙说:“良姑子很小心,没有让人知道她住哪里,是我家那该死的老头子说漏了嘴,说良姑子如今每月拿好多钱,她后娘听了更加不想放过她,要人跟踪打听我家,又找到我这里来,才知道了良姑子在隔壁。”
赵妈又说:“刚才良姑子就在外面发现了他们,所以就告诉了我,我要她先躲到隔壁去。”
如意听了,放下心来,对赵妈点头道:“您放心,我来开门,您只要一口咬定是良姑子来找的您,您不知道良姑子在哪里就行了。”
赵妈胆战心惊的问:“这样行吗?”
如意说:“不行也得行,再不开门,门都要被他们捶垮了。”
她上前一步,打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五六个壮汉并一个妇人。
那妇人气焰嚣张,一脸的刻薄相。
看到如意开了门,就喊道:“快把良姑子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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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恶人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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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上前一步,站在门口,堵住了那妇人要进来的脚步。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她冷冷的盯着那妇人说:“你们是干什么啊?在我家门口大喊大叫的。”
那妇人看到如意只是一个小女孩,虽然被当门堵住,却不把如意放在眼里,她从如意身后看到站在院里的赵妈,顿时像看到金子似的,两眼发光的指着赵妈说:“我们就是来找她的,你身后的这个婆子。”
如意听到她措辞无礼,又一付刁蛮相,于是转头问身后的赵妈:“赵妈,你认识她吗?”一边对赵妈眨了下眼睛。
赵妈会意道:“我不认识。”四个字说的斩钉截铁。
如意回头对那妇人道:“你看,都说不认识你了,你以为随便指个人就行啊!你再在我家门口大喊大叫,我就报官了。”
那妇人听到这话,缩了一下脑袋,她回头看看后面带来的几个壮汉,其中一个身材粗壮,大概五十多岁的人不以为然的道:“一个小丫头片子,你怕什么?
这妇人听了此话胆子又大了,是啊!这么个十几岁的女孩能有多厉害?
她色厉内荏的说:“你唬谁呀?你去报官试试?等官来了,我倒要告你,你和后面这个老婆子一起拐走了我家的闺女,我要找你们要人。”
没有想到这几个人竟然这么难缠,看看天时,再过一会,父亲和虎子哥也就快回来了,只要他们回来,就不怕。
如意说:“你家闺女叫什么?你住哪里?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凭空诬到我家来了?再说?你说是我们拐的就是啊?我还说是你自己卖了你家的闺女了。”
那妇人身后的一个壮年汉子急道:“我们明明看到良姑子躲到这里来的,你别想不承认。良姑子是我们家没过门的弟媳妇,就是你后面这个老婆子教她跑了的。”
他指的是后面的赵妈,赵妈也顿时接上了话:“哦,你说的是良姑子啊。可是我怎么不认识你们?叫良姑子他爹来见我?我妹妹不在了,他不认我这门亲戚就算了,闺女不见了,自己不敢来要,倒要不相干的人来找我要。”
那门口站着的妇人听了这话脸也红了,不过她脸皮也厚,一会儿又没事人一样说:“你也只是良姑子的姨母,总之她亲娘不在了,现在她的事情就得由我这个娘来做主。”
如意听得这妇人气焰实在太嚣张,说道:“真是稀奇啊,这话要说也是良姑子的爹来说,你有什么资格来说?”
后面的几个壮汉听得不耐烦,就说道:“和她多说这些干什么?看她们一定知道良姑子在哪里,我们冲进去抓到人再说,抓不到,就把这个老婆子抓回去。”
如意听到这话着急,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万一他们真的行蛮自己也抵挡不住。
她看看自家住的这条巷子,已经有几家人伸出脑袋来探听了,但是看到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深感不好惹,又多躲进门去。
她正着急,看到王大爷赶着骡车正好进巷子,如意连忙高声叫道:“王大爷,烦您赶紧去报官,我家里有人闹事。”
王大爷听到如意这样一叫,又看到她家门口围着的这一群人,马上调转车头,嘴里答应道:“听到啦,我这就去,那几个人,你们还是赶快走吧,被抓到了可不得了。”
那几个汉字并那妇人听到如意这么一叫,就知道事情不138看书网:“我们快走吧,要是官府真的来人了可不好办。”
那个年龄大点的汉子瞪眼说道:“怕什么,你看那老头,那磨蹭样快不了,我们抓紧时间赶快进去抓人,还废话干什么?今天我们要走了,以后再想抓那丫头就难了。”
说吧,扯开那妇人,一把推开如意,就闯进院子里。
碧玉小家女45_第四十五章 恶人磨(上)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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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恶人磨(下)
如意被他这猛地一推,就倒在了地上。
那壮汉笔直就朝着屋子走,赵妈看到如意被推到在地上,顿时叫了起来:“你们这群强盗,天杀的,这样在人家家里横行霸道,官府一定要捉了你们去的。”
可是她也被这群人推在了地上爬不起来。
幼小的银宝也被这群恶人吓得哭了起来,门口的几个壮汉都进来了,一脚踢开如意家的每一个门,进去找人。
他们这样横行无忌,如意简直都气疯了,从没见过这么野蛮的人,仗着是几个男人,她家里现在又全部是女子小孩,就这样冲进她家里。
她从地上爬起,看到院门后放着的一把大扫帚,那是虎子哥平时专门扫院子用的,全部是柳条扎的。
她一把操起那条扫帚,双手高高举起就朝这几个人打了过去。
她一边用力的朝他们身上招呼着,一边高声喊道:“滚,你们给我滚出去。”
赵妈搂着银宝都看呆了,从没看到过如意这么彪悍泼辣,她的小脸涨的通红,愤怒的瞪着眼前这一帮人。
如意用尽浑身力气劈头盖脸的朝着这群人挥打着,被父亲斥责的委屈,等待李瑁的焦灼,眼前这令人厌烦的一切都化为手上的这把扫帚,她不停的打着,直到打得这帮人退出门外,直到其中一个壮汉和她一起抢夺手中的扫帚。
“滚,滚,你们都给我滚。”她声嘶力竭的喊着,发泄着。
“这是干什么?你们几个人好大的胆子,林安,把他们拿下。”林钰浦的声音适时的出现了。
林安高声应了一声,手法利落,身影迅捷如兔,接连几个踢腿屈肘,只听得这五个汉子连声哀叫,相继抱腿的抱腿,抱胳膊的抱着胳膊,一个个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大声呼痛起来。
如意拄着扫帚喘着气,一眼就看到那个妇人――良姑子的继母,看到情势不好想悄悄溜走。
“你别走,我今天要把你这个恶婆娘一起送到官府里去。”如意用手中的扫帚指着她喝道。
那妇人连忙跪下磕头,对着如意求饶道:“姑娘,姑娘,你行行好吧,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够进衙门啊!我错了,我也实在没办法啊!良姑子那死丫头跑了,丢下我和她爹还有两个孩子,这聘礼也用了,我拿什么还给人家啊!”
她这样一哭一嚷的,林钰浦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看着如意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额上沁出密密的汗珠,夏日的衣裳又薄,也都湿淋淋的贴在了身上,颈上一圈都是汗水。
他对如意说:“你先和赵妈进去休息一会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处理。”
出了这么大的事,又吵闹的这么厉害,良姑子也早就跑了出来。
她跑出来的时候,正是如意和一个汉子抢夺扫帚的时候,她在旁边看得着急,正要上去帮忙时,林钰浦就和林安赶到了。
良姑子听到林钰浦这样说,也连忙上前扶住了如意,将她带到了院子里。
林钰浦看着这几个人,脸色变得阴沉:“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在承州城里竟然入室抢劫,林安,等衙门的差役过来,把这些人都给我送进知府大牢里。
那几个人听到林钰浦这样说,林安出手不凡,林钰浦又衣着华贵,一看就知道是惹不起的。
连忙个个求饶:“不敢了,求少爷饶了我们吧。”
“小的长了狗眼,有眼无珠,请公子放了我们吧。”
“爷爷有气,打一顿也行,就是不要送我们进衙门啊!求求您了。”
一时间,少爷公子爷爷的乱叫,只要林钰浦不送他们进衙门,叫祖宗也是肯的。
林钰浦不为所动,幸亏他今天想到一事,所以提前回来,在路上又碰到王大爷匆匆忙忙的慌张样,林安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发生了这事。
王大爷其实也没真的准备报官,像这种小事,衙门不见得会管,他本来是打算直接去鸿福金铺找刘敏中和虎子回家的。
林钰浦给了自己的一张名帖要王大爷直接找承州知府汪大人,然后就急忙赶回去,及时的赶到了。
一会儿,王大爷带着几名公差到了,带走了那五名壮汉及那妇人,临行前对林钰浦极为客气,点头哈腰的。
林钰浦谢过了王大爷,心里记着如意,就进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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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树欲静 (上)
如意和赵妈都已经分别梳洗过了,正在上屋里喝茶重生之狂医冥后。
看到林钰浦走了进来,虽然这个人让她深感不安,但今天的事还是幸亏他来得及时。她强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说道:“今天可真是多谢林公子了。”
林钰浦怜惜的看着她,想到刚才如意那副拼命的架势,就好像护着小鸡仔的母鸡,不禁笑道:“用不着和我客气,良姑子也为我做事,我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良姑子心情非常复杂,她一会儿看看如意,一会儿看看林钰浦,满腹心事重重的样子。
突然,她跪在如意面前,哽咽着说:“姑娘,今天可真对不住您了,为了我的事,让您受了惊吓,还吓到了小银宝,都怪我啊!”
如意被她这一跪吓了一跳,连忙扶起她说:“快起来,别这样。”又好像碰到烙铁一样的缩回了手。
良姑子眼尖,看到她的手,她的手本来白皙幼嫩,此刻手上麻麻点点的到处破了皮,露出鲜红的肉色,那是如意被推倒,双手撑在地上的沙砾造成的。
良姑子难过的执着如意的手,哭了出来:“对不起,真对不起。”
林钰浦不禁也抓住了如意的手腕,看到如意手上的伤痕,如意想抽回。
“别动。”林钰浦强忍怒气说道,又扭头吩咐良姑子:“去找林安,赶快买上好的药膏来。”
良姑子连忙点头离去。
银宝嚷着肚子饿了,赵妈哄着银宝去了厨房,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如意干笑了一下,不安的说道:“好了,你也看到了。”说着又用力抽回了手。
林钰浦没有说话,两个人都沉默着。
如意是觉得和他没什么话好说,虽然这个人在父亲生病了以后,经常来探望父亲,但是那也可以解释为一个东家对自己重要的伙计的重视。
这个人毕竟对自己曾经非礼过,想到这,她不禁心惊肉跳的站起来,要回到自己房里去,如果继续和他呆在一起,保不准这个人又会怎样。
林钰浦默默看着如意站起身,对他抱歉的说了声以后就躲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知道自己上次的举动吓到了如意,看来,自己是太高估自己了,他苦涩的想。
他一直以为如意是喜欢自己的,李瑁的追求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如意只是面皮薄,不好意思拒绝李瑁,也不好意思面对自己。
可是这段日子刘家发生的事让他意识到,自己错了,原来如意并不喜欢自己,喜欢的是李瑁。
如意,一开始他的确小瞧她,不过一个小女孩而已,可是,为什么这个小女孩在自己心中竟然越来越重要?越来越让人时常想起?
难道因为没有得到,所以就总是念念不忘?
良姑子拿着药膏进来了。
她嗫嚅着嘴唇对他说:“公子,我,我想对如意姑娘说,行不行?”
林钰浦猛地抬起头,脸色铁青的瞪着良姑子:“你想说什么?”那副样子简直要择人而噬。
良姑子看到他这幅表情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没,没什么,我没什么说的。”
林钰浦点点头,一字一句的对良姑子说:“没什么说的就好,你要知道,那几个人被我送进了大牢,出来还是不出来,都是我一句话而已,就看你还想不想呆在这里。”
说完这句话,他又说:“从今天起,你就搬到隔壁去住,不要再住这里了。”
良姑子连忙点头,她怕极了林钰浦,这位公子爷又有手段又有权势,是她得罪不起的。
“把药膏给我,你去搬行李吧。”林钰浦说。
良姑子小心的把药膏放到林钰浦身边的桌子上就出去了。
林钰浦抄起药膏,在空中抛了抛,又接住,然后笑着走进了如意的房间。
如意正在房里发呆,海老爹为什么走了?李瑁知道吗?为什么李瑁还没回呢?
她的心沉甸甸的,难道是李瑁在外面出了事?
她感到身边有人靠近,抬起头,见到是林钰浦,她缩了缩身子,那眼神像小鹿受到惊吓一样。
林钰浦笑了笑,温和的自嘲说:“我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
如意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林钰浦看她不说话,又逗她:“看你刚才抡起扫帚打人的样子可是很威风的,现在怎么又变得像只小老鼠呢?”
这话太刺耳,竟然拿她和肮脏讨厌的老鼠比,如意不满的回了句:“你才是老鼠呢!谁像老鼠都没有你像。”
林钰浦夸张的说了句:“是啊我本就是属鼠的,你怎么知道啊?”
这个人!如意没奈何,只得暗地里叹了口气。
林钰浦拿起如意的手,摊开她的手掌,如意下意识的一缩,说:“你要干什么?”
“别动。”他用力的一手捏住如意的手腕,两手一起打开药盒,把药膏小心的、一点点的抹到如意的手掌上。
“要是不涂药,会溃烂化脓的。”他故意说得严重吓她。
如意翻翻白眼:“你吓谁呀?以为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
“是,我知道你不是娇滴滴的小姐,是如意。”
滑腻腻的药膏慢慢沁进掌心,如意感到一阵清凉,掌心破皮带来的灼熱也因此缓解许多。
林钰浦搽完一只手,另一只也依样搽满了药。
“好了,这两天不要见水了,过了两天就会好的。”他收起药盒拧上盒盖说道。
如意看到他的动作,忙喊“哎,这个,你这个是给我买的吧?”
“是啊。”林钰浦不明白她这话:“本来就是给你买的,怎么,你还怕我收回去。”
“不是,不是,那你给我吧。”如意伸嘴吐舌的说道,那副神情可爱极了。
林钰浦笑笑,留下药盒出去了,正好也碰到刘敏中和虎子赶了回来。
他们两人慌张极了,是王大爷去了衙门后,想想不放心,又特地去了一趟鸿福金铺告诉他们的。
不过回来看到家里没有什么事发生倒是放心了。
听赵妈又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顿后又感到后怕,幸亏林钰浦及时赶回了啊,要不后果真不可想象,家里也没个男人,这世道,简直越来越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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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树欲静(中)
林钰浦笑着安慰刘敏中和虎子二人,要他们不要担心,肇事者已经被他送到衙门去了校园全能高手。
又说以后就要良姑子搬到隔壁去住,免得再给他们添麻烦。
他听到如意问赵妈的手有没有伤到,献宝一样的拿出了药膏,这个丫头,他摇摇头笑了,原来心里是记着赵妈的手才向他要药膏的。
第二天,良姑子乡下的爹又找上门来。
他是个老实的乡下人,不然也不会被继室压得翻不了身。
他小声的哀求着赵妈和良姑子,那妇人和她娘家一家的男丁都被衙门抓了进去,不但在里面挨了打,还要交了罚金才肯放人。
他哪里有钱啊?没有办法,只得又来求良姑子。
赵妈看到他,先是狠狠的把他骂了一顿,后来看到他不还嘴的老实样又不忍心,去了隔壁叫了良姑子来。
到底是血脉相连,良姑子看到她爹,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虽然爹任凭后娘卖她,可是那也是因为穷,怕饿肚子,也是没有办法的。
“我前些日子不是托姨爹带钱回去了吗?”良姑子问。
她爹蹲在墙角,垂头丧气的说:“那钱哪够打发衙门的人啊,再说,钱也都在你后娘手里。”
良姑子实在气不过她爹的窝囊,骂道:“谁要她来惹事的,活该,我不管。”
“爹求求你,好吗?看在你弟弟妹妹的份上吧,我每日做完地里的活。回家还要做饭吃,你后娘在家,好歹我回去也有口现成饭吃啊,再说你弟弟妹妹在家,也没人看着啊!”
“可是,她要是放回去了又来找我麻烦怎么办?”良姑子想想不甘心。
“不会的,她娘家人也答应我了,只要人能够放出去,不会再来找你们闹事了。”
哦,原来,还是她娘家人唆使她爹来的。
良姑子气道:“我没钱,有钱也不想去救她。”
她爹又苦苦哀求:“闺女啊!你就帮帮爹吧,我以后一定拦着她不让她来找你麻烦了,你东家不是很有本事吗?听说衙门老爷都买他的帐,要他和衙门里说一声放人不就行了。”
良姑子听了一想,是啊,那天是王大爷拿着林钰浦的名帖去衙门里的,后来衙门的公差来了,对林钰浦都很恭敬,想来,林钰浦一定说话管用的。
虽然答应了爹的恳求,可是良姑子心里还是没个谱。
等到林钰浦回来后,良姑子战战兢兢的和林钰浦说了这事。
林钰浦一口答应了,可是林钰浦也有要求:“以后不该说的事你不许说,你只要听我的吩咐做事就行,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良姑子没有做声,好半晌才说:“如意姑娘心地很好的。”
林钰浦笑道:“我知道,我也不会害她的,你放心。”
良姑子无声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隔天,林钰浦就要林安跑了趟衙门,办妥了良姑子的事,重重的警告了那些人,不许他们再来找麻烦。
天气越来越热,这么热的天气,恨不得整天泡在水里。
这一天,刘敏中和虎子一直很晚了还没回来,如意放心不下,跑到隔壁去,谁知良姑子说也没见到林钰浦和林安回来。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接了大生意,也总得回来一个人啊!
一直等到晚上,星星挂满天空,才看到这几个人走进了巷子口。
如意正和赵妈、银宝、良姑子等人坐在院门口纳凉。
看到刘敏中的身影,银宝欢笑一声就跑了上去,如意也手持一把蒲扇迎了上去。
“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这么晚才回来啊?”如意随口问道。
刘敏中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好像想笑又叹气的无奈样,他摇了摇头,说道:“一身的臭汗,我先去洗洗。”就先进去了。
“怎么回事?”如意好奇的看着另外三人,虎子摸摸脑袋,看到师傅不说,自己也不能说,于是也摇摇头跟着进去了。
到底是什么事啊?一个两个这么古怪,再看林安,也是一副忍笑不止的样子,想说,又看看林钰浦,难道和林钰浦有关,如意又看他。
林钰浦很事不关已的笑着说:“不关我的事,倒是和你家有关。不过你一个姑娘家倒是不方便听这些。”
“和我家有关,到底是什么事啊,快说啊!难不成有人给我父亲做媒?”如意异想天开。
接着又马上摇头:“不对,那我父亲也不应该这样,他应该很严肃的拒绝别人,而不是这种觉得好笑又很无奈的样子。”
滑头的林安先进了门丢下一句:“我也一身臭汗,我先去洗了。”就进去了。
剩下林钰浦,看到良姑子让出的椅子,就一屁股坐了上去,接过良姑子递上的蒲扇也摇了起来。
这个人,老是喜欢卖关子,如意撇撇嘴,也不理他,也坐在自己板凳上摇着扇子。
林钰浦示意了良姑子,她会意的连忙对赵妈说:“姨母,您不是说有几件衣服要补,眼神穿针都不方便吗?我现在给你多穿几根针吧,白天事多,我怕又忘了。”
赵妈犹豫说:“这么晚了,油灯光线又暗,别把你的眼睛也看瞎了。”
“哎呀,没事,姨母,我眼神好着呢!”良姑子说着也使了个眼色就拉了赵妈进去。
赵妈一看她的眼色就明白了,于是抱着银宝和良姑子走到了院子里。
来到房间里,赵妈小声问良姑子:“你刚才故意把我拉开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林公子对我们家如意姑娘有意思?”
又说:“这可不妥当,如意本来又是李公子又是虎子的就缠夹不清了,这又出来个林公子,可别乱上添乱了。”
良姑子劝道:“姨母,这事你别管了,想管也管不了啊!再说,明摆着如意姑娘是把虎子哥当亲哥看,前段时间都绝食了,硬是不愿嫁虎子哥啊!还有那李公子,这么长时间都不见人,刘师傅又反对得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同意把姑娘嫁给他?要我说,还是林公子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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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树欲静(下)
赵妈叹了口气,说道:“你呀,我也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还是不要妄想了,再怎么,如意姑娘还没出阁啊最新章节校园全能高手!这总要为她的名声着想。”
良姑子看自己姨母一门心思为着如意说话,又不好生气,于是垂泪道:“我也知道我是个没娘的孩子,这好不容易在姨母身边,指望着姨母来疼我。姨母,你就看在我娘份上,多疼疼我吧。”
赵妈听她这么一说,想起她到底也是个没娘的孩子,于是心又软了。
院门外的两人,你不说话我也不理你的坐了一会,如意正想起身进去。
林钰浦又说了一句话勾住了她。
“你知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他的面色好像觉得很好笑,看来并没有什么。
“你爱说就说,不说就算了,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如意想,你再不讲,我还不听了。
林钰浦含笑摇着蒲扇道:“是你的好姐妹如岚姑娘家出了事。”
如岚?如意一脑门疑问,如岚家会出什么事啊?
如岚已经好久都没来找她了呢?上次遇见她还是清明那天,她也没怎么理自己。
如意想如岚是不是因为林钰浦的事,一来脸皮薄,觉得自己实在是没脸见人,不好意思,二来,自己没把事办好,如岚心里有疙瘩,所以也没理自己,如意本想过段时间,如岚淡忘了林钰浦这事对她的伤害,就再去找她,没想到这些日子被这些事一直拖到现在,也没能腾出时间去找如岚。
“到底是什么事啊?”如意不知不觉的已经被林钰浦的话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林钰浦看着如意微张的小嘴,认真凝视自己的眼神。
他非常享受这种被她注目的感觉,想起今天发生的那件事也觉得好笑,于是也不再卖关子了:“就是你那位堂伯父刘奉行啊,今天,他妻子黄氏闹到了铺子里,说他金屋藏娇,找了几个娘家兄弟来,吓得刘奉行不敢出来。”
什么?天哪!怎么会有这种事啊!刘奉行金屋藏娇?这种事居然也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如岚家里?
“那,如岚呢?她怎样?她知道吗?”如意第一时间就是想到如岚,担心如岚此时的心情。
林钰浦懒洋洋的说:“那我倒不知道,不过看黄氏那种泼辣相,肯定也会在家里嚷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闹到你铺子里啊!难道她不担心东家生气,搅合了铺子里的生意?还有,那个女的是谁啊!大伯父为什么会这么糊涂啊!”如意不解的问。
林钰浦又嗤笑了一声,说道:“那个女人你也认识,还曾经是你的邻居啊!”
什么?如意被他这句话又震住了,曾经是她家的邻居!
难道……是……“桂花嫂?!”如意惊叫了一声。
林钰浦点点头,是啊!真是好笑,没想到桂花嫂当初搬离此地就是为了方便和刘奉行来往,不过还是要多谢他们,要不然,他怎么能有机会礼如意这么近呢?
如意被这件事完全惊呆了,她半天都合不拢嘴,脑子里想着:怎么可能啊!桂花嫂?大伯父?那么旺生……”
“旺生呢?他在不在场。”如意无意识的靠近了林钰浦,旺生要知道了会怎么想啊!桂花嫂是他的母亲,他会有多难过啊!心里该是怎样想啊!可怜的旺生!
她的心已经为旺生感到紧缩,为如岚感到难过,为桂花嫂感到震惊!
“大伯父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做出这种事啊!”她轻轻的自言自语着,感到一种悲哀,弥漫上心头。
她想,明天,明天我一定要去看看如岚,劝劝她,黄氏对女儿一向不够慈爱,她的两个妹妹又还小,她的心里一定很需要人来安慰。
刘奉行怎么会和桂花嫂搅到一起了呢?他们又是怎么被黄氏发现的呢?这件事可是说来话长啊!
刘奉行此生最大的憾事就是没有儿子,黄氏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可是,黄氏娘家兄弟又多,黄氏性格也比较跋扈,所以刘奉行也就一直不敢起那纳妾的心思。
自从卧佛寺那天见到桂花嫂后,桂花嫂为了旺生在店里能够得到照顾,三天两头的往店铺里跑。
她并不敢直接进店里去,那天得知刘奉行是刘敏中的同族兄弟,又是鸿福金铺的管事,每次都是守在路上,偷偷的送一些吃食给刘奉行。
其实桂花嫂早就从刘奉行看自己的眼神里察觉出来了,这个人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小心思。
可是她独自一人支撑着一个家,实在是太累了。旺生虽然进了鸿福金铺作学徒,她也不敢松口气。
旺生老实,因为年幼丧父,寡言少语,却又内心敏感。桂花嫂深恐他在鸿福里受人欺负。
刘敏中为人方正,不行差踏错,虽然是他介绍进去的,但是总有他看顾不到的地方,再说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可是刘奉行不一样,他毕竟是管事,手下的人都想着要巴结讨好他,如果他对旺生另眼相看。自然也不会有人敢欺负旺生。
所以桂花嫂可以说是刻意的接近刘奉行,一来二往的,一个有意一个有求的,自然就凑到了一起。
桂花嫂本就有几分姿色,黄氏年老本就不能比拟,更重要的是桂花嫂和刘奉行好了以后,情真意切的对他说不要名份,并且甘愿为他生一个儿子。
不要名份,自然就省了黄氏对刘奉行的讨伐,生一个自己的儿子,才是刘奉行最大的心愿。
他想,桂花嫂就旺生一个儿子,自然她的肚子也是可以再生一个儿子的。
为了避人耳目,他为桂花嫂在僻静的地方找了一处房子。
刘奉行于是就陷落在桂花嫂的美人窝里,虽然不敢明着留宿,但是回去的时间却越来越晚。
黄氏对于这一切是完全不在意,只要他每月拿钱回来就好,在外面找女人,她从未往那方面想,她虽然知道丈夫想儿子要命,但是他也从未提过纳妾的心思。她只盼望着,自己的肚子能争气,怀上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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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风不止 (上)
如意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如岚家校园全能高手。她昨夜从林钰浦口中得知,刘奉行恼羞成怒,看到黄氏这样泼他面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扬言要休了黄氏。
昨天的鸿福金铺真是热闹啊!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黄氏带着几个弟兄大喊大叫的,又是骂刘奉行,又是找旺生。
她昨天到相熟的中药铺里抓药,听到人家议论,说是鸿福金铺的刘管事把店里学徒的寡妇娘肚子搞大了,还来抓药保胎。
她一听这话就气昏了,当时就冲到那两个嘴碎的伙计面前逼问。
那惹事的伙计看到她那样一副凶相,也想支吾含糊过去,可是黄氏听得清清楚楚的鸿福刘管事五个字,这承州城里哪里还有第二个啊!
难怪最近这死鬼拿回家的钱是越来越少呢,他还骗她说是店里生意不好,所以他拿的也没有以前那么多。她也不知道桂花嫂住在哪里,一气之下就回到娘家拉上四个兄弟冲到鸿福去找刘奉行
她这样大叫大嚷的闹了一通,林钰浦也很生气。
他当时正好不在店铺里,在承州商会里,听到这事后急忙赶回去,看到围观的人那么多,挤都挤不进去。
刘奉行这是做的什么事啊!自己的私事竟然牵连到了铺子里。
林钰浦当时就拉下了脸,要刘奉行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再来,不要再让自己的家事影响到了店里的事。
刘奉行并没有回去,他当场也和黄氏翻了脸,甩袖而去。
自己一向温驯的丈夫竟然离自己而去!这都是那个狐狸精给迷惑的。黄氏要自己的几个弟兄跟着刘奉行身后,看能不能找到那狐狸精藏身的地方。
刘奉行也很精明,他毕竟是管人管事这么多年,岂是菜市场那几个卖肉杀猪的黄家兄弟能够对付的。
他一路上东逛逛,西看看,装作散心的样子,又看了会耍把戏的,然后就到茶楼喝茶,听书,坐了一会,趁黄氏兄弟听得摇头晃脑,不注意他的时候,悄悄的从后门溜走了。
如意来到如岚家,却讨了个没趣。
她一进门,黄氏就给脸色她看:“听说那学徒是你父亲介绍进去的,他还是你们家的邻居?”
如意看着黄氏一时说不出话来,是谁这么嘴快说给她听了啊?可是,发生这种事自己父亲也没有什么责任啊,难不成她要迁怒于人?
果然,黄氏发话了:“既然是你父亲介绍这个学徒进去的,就请刘敏中给我找出那个狐狸精的地方来,勾引得我丈夫不回家,丢下我们娘几个啊。”说着说着,她竟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也不能怪她啊,万一丈夫真的铁了心休了她,那她可怎么办啊?难不成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回娘家?这几个女孩子可怎么办哪?
黄氏这一番变脸接踵而来,她先是这么强势的怪到刘敏中头上,又转怒为哀的大哭起来,倒是让她的三个女儿也跟着哭了起来。
如意在一边非常尴尬,好像自己家是罪魁祸首一样,刘奉行和桂花嫂的奸情与自己有关。
她满怀善意的来安慰如岚,却碰到这种情形,让她一个小女孩也失去了方寸。
她看到一边也暗自垂泪的如岚,好像自己犯了错似的,一步一步挪近到如岚面前,安慰她,可是说出的话却是苍白无力:“如岚,别哭了。”
如岚抬起头看着她,面上带着泪痕,眼神冷漠,看着她就好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如意再一次为如岚这种眼神而吃惊了,上一次清明那天,她也是这么看她的。
如岚说:“发生这样的事,你不是应该早料到吗?现在又来我家假惺惺的说好话?你以为我们都是那么好骗的吗?”
如意惊讶的说:“如岚,你这是说什么话啊,我不明白。”
如岚冷笑道说:“你不明白?我还不明白呢?我和你姐妹这么多年,万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一个人。”
如意被她这样指责也有点生气了,但想到她家遭到这种事,难免心里会受到刺激口不择言,于是强耐住性子说道:“如岚,到底是什么事,你是不是误会我了,还请你明白说出来。”
如岚又接连冷笑说:“没想到你还不承认,做就做了,有什么遮遮掩掩的。”
她停了下又道:“你家隔壁现在住着林钰浦吧。”她心里有气,对林钰浦也直呼其名了。
如意道:“是啊,可是,那是桂花嫂走了后才搬进去的。”
如岚说:“是啊,是那个女人走了后才搬进去的,可是那个女人不走,他又怎么搬进去呢?”
如意听这话不妥,于是说:“如岚,我想你有点想偏了,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更何况,这件事关键在于大伯父啊,林钰浦搬进来以后我才知道的,是大伯父向他推荐了那间房子的。”
如岚其实也知道自己是强词夺理,只是心头的郁愤和怒气实在是找不到人发泄才转而对如意这样言辞刻薄的。
此刻她也没有做声,可是黄氏在一边却听得不对头了,拿着眼睛瞧着两个姑娘,说:“怎么回事,我听着这口气,怎么还和我们东家有关啊?”
两个人谁也没理她,如意看自己继续待下去也是自讨没趣,还不如走了算了。
于是她对黄氏说:“大伯母,我先回去了。”
黄氏看到她要走,又舍不得了,眼巴巴的说:“如意啊,你回去和你父亲说说啊
,要是看到你大伯父就劝他回来,我这一屋子的女儿可怎么办啊。”说着竟然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如意告辞了如岚家,走在路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黄氏本来那么强悍的一个人,结果刘奉行这样甩手不回家,居然她也软弱了,谁会想到她也会有哭哭啼啼的这么一天?
她看看天色还早,就想到铺子里看看旺生,不知道旺生如何了。
如意是和旺生一起长大的,旺生只比如意小个三四岁,但是从小就胆子小,什么事都让着玩伴。
要说这种事的发生,最难受的应该是旺生。
打小,就有人笑话他没爹,又有小孩笑话她妈是寡妇。如今桂花嫂这事闹得这么大,旺生的心里该多难受啊!
她来到鸿福,找到虎子,问旺生在哪里,虎子却说,旺生自从昨天发生那事后,就没看见人,今天连个招呼没打就没来上工。
如意听了心里非常着急,这旺生去了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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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风不止 (中)
林钰浦看到如意,有点惊喜,迎上前去问:“如意,你怎么来了?”
如意看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喊她的名字这么顺口啊最新章节校园全能高手!好像他和她很亲近似的?
不过碍于这是他的地盘,她还是回答了:“我来看看旺生,他心里一定很难受。”
原来是为了旺生才来的,林钰浦有点失望,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失望什么。
他说:“旺生今天没来。”
如意说:“我知道,刚才已经问过虎子哥了。”
林钰浦哦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了,每一次面对如意,他其实很想和她说话,可是却总是找不到话题。
如意有点担心旺生,自言自语道:“旺生到底去了哪里呢?”
林钰浦看看她这样一付为旁人担心着急的样子,想劝她不要着急,于是说:“平时旺生喜欢去哪里你知道吗?”
如意摇摇头说:“旺生平日了不出门的,很乖的。”
林钰浦又想了想,说:“除了他娘,他还有很亲近的人吗?”
“那就是他爹了看,可是他爹已经不在了啊!”如意说到这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拍掌道:“我知道旺生在哪里了。”说着就往外跑。
“如意你别走啊,在哪里呢?我送你去。”林钰浦忙喊住她。
如意停住了,犹豫了会,就爽快的说:“也好,你和我一起去劝劝他。”
她和林钰浦上了马车。
“林安,到郊外的墓地里去。”如意说。
林钰浦恍然大悟:“旺生有可能在他爹的坟前?”
“对,他一定在他爹那里。”如意肯定的点了点头,声音也随之低沉下去。
可怜的旺生,遇到这种事,也没个地方可以去。
只有在自己爹的坟前才能放松自己,不用再绷紧了。
车身摇晃,如意一边陷入回忆一边和林钰浦说着自己知道的旺生的事儿。
“那一年,我母亲刚去世,我才八岁多,我不停的哭呀哭呀,谁来劝我都不理,也不听。我只知道我娘去世了,我再也没有娘了。我哭着哭着,就觉得面前有一个小人儿在看我。”
“我看了看他,当时旺生才不满五岁,可是却比同龄的孩子懂事的多。他平时也不爱哭闹,吃饭、睡觉都不要桂花嫂说,他当时就那样的在我旁边陪我坐着,见我一直哭,刚开始他还没什么,后来看我哭久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如意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我问他,你跟着哭什么?他说,看到姐姐哭,姐姐没有娘了,就也想哭了。
林钰浦看着如意,心潮起伏,想到小时候,八岁的如意甫失慈母,一定感到很凄惶,那个时候,刘敏中也陷入丧妻的痛苦里,她又可以找谁来依靠呢?
如意说:“旺生不善言辞,不爱说话,可是心里都是明白的。那一天父亲介绍他去铺子里做学徒,他高兴极了,一大早就来到我们家,穿的整整齐齐的。生怕管事看不中他。”
说到这,她想起刘奉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墓地到了,如意在林钰浦的搀扶下下了车,太阳正当空,空气里炎热的没有任何水分。
因为不是清明,所以走了几步就看到了旺生瘦小的背影。他果然在他爹的坟头上。
他跪在他爹的墓碑前,脸埋在双手里,无声的抽泣着。
如意轻轻走进,不敢打扰他。
好一会,才出言喊他:“旺生、旺生。”
旺生听到声音震了一下,好一会,才慢慢回过头来,看到如意,他哭得红肿的眼睛又流出了眼泪,一张嘴哆嗦了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
他的脸晒得通红,因为天气太热,出了汗也马上干了。
这么大的太阳,如意只是下来走了一会就觉得受不了,有点头晕。谁知道旺生在这太阳底下跪了多长时间啊!
如意心疼的拉拉他:“旺生,回去吧,我们回家吧。”话一说出,就觉得不妥。
果然,旺生忿忿的甩开她的手,说道:“不,我不回去,我不回那个家。那不是我的家。”
他的声音沙哑,说到最后,他已经是几乎用喊了,头上青筋爆出,那副样子看了怪吓人的。
如意见他这么激动,连忙哄他:“好,好,我们不回家,先到车子里休息一会儿好不好,这里太阳太大了,我们去车子里躲一躲好吗?”
旺生很倔强:“我不去,我要在这里陪着我爹。”
他这么固执,不肯移动,如意感到头疼,太阳像个火球一样的烤着,这里又没个树荫遮挡。
林钰浦看到如意劝动不了他,也适时的说了一句:“旺生,就算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总得为如意想想吧,你要是不走,她也不会走的。天气这么炎热,你看,再站下去,她万一中暑了怎么办啊!”
林钰浦的这话果然有效,旺生看了看如意,她脸色通红,嘴唇却发白,一付摇摇晃晃的样子,的确看着要随时昏倒的样子。
他其实也知道他们更多的是想劝他不要再站下去,但是自己再固执下去,恐怕如意也会一直守着他。
他看了眼他爹的墓碑,点了点头,走了一步。
如意看到旺生不再固执了,心里也放松了,感激的看了林钰浦一眼,林钰浦的眼睛也含笑看了她一眼,仿佛说,没事,我明白。
他们又回到了马车里,林钰浦吩咐林安赶车,旺生突然说道:“我不回店里,我以后再也不想去店里了。”
去店里又要忍受他人讥笑的眼神么?那些人个个都在笑话他,他的娘和刘奉行那老家伙睡到了一起。
林钰浦说:“我们不去店里,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说话,去你以前的家如何?”
他的眼神带着股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语音平和,仿佛万事不怕,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如意也跟着说了一句:“是啊,是啊,回你以前的家,好吗?”
旺生听了不做声,好半天,又突然痛哭起来,边哭边说道:“家,我没有家了,以前的家被卖了,现在的这个也不是我的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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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风不止 (下)【爆箱加更】
如意沉默了,桂花嫂怎么就不设身处地的想想旺生啊!
林钰浦今天可真是不同往日,他居然开始像哄小孩子那样开始哄旺生了:“没事,只要你要那个家,任何时候,都是你的家。”
又要林安在路边买了凉茶进来喝,旺生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下来。
进了巷子,如意让林钰浦先带旺生回去,她要先回家一趟。
回到家里,赵妈就迎了上来:“你可回来了,桂花在家里等了你半天了。”
如意吓了一跳,四处看,没看到人,忙问:“桂花嫂人呢?”
赵妈嗨了一声,说:“等了一早上等不到你的人就走了。”又接着说:“她说了,傍晚还要来一趟的。”
如意听了放下心来,又问道:“银宝呢?”
赵妈笑着说:“才睡着,小家伙,这几天天气这么热,他的饭量反倒还见长了。”
如意也一笑,小家伙现在七岁了,也是长身体的时候了!
她进了厨房,从水缸里打了盆凉水,洗了把脸,又到房里去换了件衣裳。
然后就对赵妈说:“我要到隔壁去一下,可能要晚点才回来,桂花嫂要来了,您就要她坐一会,然后去隔壁喊我。”
赵妈点点头,又关心的问:“找到旺生了吗?”
如意早上走时虽然说去如岚家,但和赵妈并没有说桂花嫂和刘奉行的事,她看着赵妈,赵妈解释说:“我听桂花说旺生和她赌气,一晚上没回家,急得她什么似的,到底是什么事啊?”
旺生竟然一晚上都没回家?难怪今天看上去又脏又累的,她含糊着答道:“等回来再说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赵妈点头说:“嗯,你好好劝劝那孩子,他不是一向最听他妈的话的吗?”
赵妈一边罗嗦着一边问如意吃过了吗,又给她端上早已做好的饭食。
如意想到隔壁的旺生,只是草草喝了几口凉粥,就推开饭碗说不吃了,赶着去了隔壁院子。
良姑子听到敲门声忙过来开了门。
这个院子,以前作为旺生的家时如意也来过,后来林钰浦搬进来她只来过一次就再也没进来了。
上次来还是夜里,给那个家伙做醒酒汤的那天。
这次来,才发现院子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庭院里多了几株修竹,龙吟细细,竹叶青碧,修竹下还垒着几块形状古拙的石头,旁边多了一张石桌,一个石凳。
和从前相比,整个院子无形中多了一份幽静,让人神清气爽。
再看屋子,也都重新漆过,以前屋檐下挂着的红辣椒,腌萝卜都已经看不到了。
林钰浦和林安、旺生都正在屋里吃饭。
旺生也早已经洗了脸,他虽然早已饥肠辘辘,但是面对着自己的东家,还是有点拘束,只是扒着自己碗里的米饭,面前摆着的菜明明很丰盛,也很想吃,可是,就是没有伸出一次筷子。
如意看了一会,为旺生感到心疼,多懂事的孩子啊!旺生就相当于她的另一个弟弟,她走上前去,从旺生手里拿过筷子,把那面前菜碗里的菜一样样都拣了一些到他碗里,然后说道:“旺生,别怕,林公子人很好的,你想吃什么就吃,这一顿饭吃不穷他的。”然后对林钰浦眨了下眼。
林钰浦知道如意是为了开导旺生,故意说得如此轻松,于是也跟着说:“是啊,你尽管吃,别担心,哪怕吃一辈子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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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闻噩耗(上)
旺生听到这话又哭了,他知道自己性子懦弱,可就是改不了这好哭的习惯全文阅读东方不败之云淡风清。
如意看到他瘦削疲劳的样子,问:“旺生,你一晚上都没回家?一直呆在那里。”
旺生点点头,哭着说:“我不想回家,那不是我的家。我现在谁都都不想见到,尤其是店里的人,他们都嘲笑我。”
又说:“自从搬了新房子,我一直住在店里,很少回去,我哪里知道会这样啊!我说刘管事怎么对我好,原来……原来……。他实在说不下去了。
如意劝他:“傻孩子,那是你的娘啊,还有你奶奶啊。难道你一辈子不回去吗?”
旺生听了也不说话,只是埋头抽泣。
林钰浦听了,想了一会,突然问:“旺生,我问你,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心的?你真的不想再回家,那么你是不是还要离开承州呢?”
如意听到他这么说,觉得意外,责怪的看了他一眼,正准备开口说话流氓县太爷。林钰浦却伸手拦住了她,又看着旺生问了一遍。
旺生想了想,说道:“是的,我不想再回家了,我想离开承州,您能帮我吗?”
林钰浦点头,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道:“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我在京城和其他地方的店铺也需要人手,可是,你不会后悔吗?”
旺生听了他的话,没有立即回答,可以看得出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林钰浦又说:“你奶奶年纪也大了,活不了几年了,说不定等你回来就不在了,你娘虽然让你伤心失望,但是终究是你娘,你忍心让她每日每夜的想你吗?还有你的性格,恕我直言,外面只会比铺子里更难,人情更险恶,你觉得这样你也愿意到外面闯一闯吗?”
他说的这些话虽然残忍,但却是事实,旺生如果只是为了逃避目前的这件事儿离开,这样对他是没有帮助的,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旺生半天说不出话来,显然还在游离不定,到底该走还是该留。
如意看到他这样,连忙说:“好了,好了,旺生先睡一觉吧,好好休息,看你这
疲惫样,昨天一定没睡好。”
林钰浦微微一笑,温和的对旺生说:“没关系你,你不用着急回答我的问题,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来和我说。”
旺生点头,他也确实很累了,昨天晚上在坟地里呆了一晚,虽然他是睡着了,可是到了后半夜,蚊子又将他咬醒了。
林安笑着开玩笑说:“旺生,其实你胆子还是挺大的,这在坟地里睡觉,我可是睡不着的。”
旺生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心里也怕,不过我奶奶说我父亲会在天上看着我、照应我,我先开始心里还是怕,后来也不知怎地就睡着了。”
如意心里一酸,眼泪也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可怜的旺生,遇到事情也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去自己爹的坟头,那里到处都是荒草、老鼠、黄鼠狼、还有鬼火,居然他能在那里呆到现在。
“旺生,谁再说你胆子小,我让他也去坟头睡一觉试试。”林钰浦也笑着开了句玩笑。
“好了,好了,不多说了,旺生,快去休息吧,再好好睡一觉。”如意连忙说。
旺生去了林安房里睡觉。
如意和林钰浦坐在上屋里,良姑子端了消暑的绿豆汤上来,分别给两人盛了一碗。
良姑子做完这些事后就退了下去。
如意问林钰浦:“你刚才说要帮旺生,问他要不要离开承州,是什么意思?是随口说说还是为了开解他的。”
林钰浦不在意的拿勺子搅了搅绿豆,皱着眉头说:“我怎么会和他开玩笑?旺生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可以教,虽然胆子小,可逆,你看他昨晚睡在坟头,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人,都是逼出来的,只要旺生真的想离开承州,我自然可以安排他到我别的分店去,不过,他就要接受极其严厉的教导了。”
如意犹豫的说:“可你刚才说的也很对啊,他奶奶年纪已经大了,说不定等旺生回来都看不到了,再说旺生是桂花嫂的一切,他走了,桂花嫂可怎么办?”
林钰浦说:“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的,桂花嫂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会想到这事被捅破后,旺生的反应。”
他说这话时很冷静,轻描淡写,但是如意就是感到一种情绪,好像他的脸上戴着的面具裂了一条缝。
经过了一个早上的奔波,如意也感到很累,于是站起身说道:“我先回去了,我也想睡个午觉。”停了一会,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你也歇一歇吧,今天多亏了你,真是多谢你了。”
林钰浦含笑看着她,表情很愉悦:“好,那你快去歇息吧。”
这么长时间以来,如意还是第一次开口说出关心他的话,这让他心情很不错。
看着如意离去的身影,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如意,我会让你忘记李瑁的,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比他更适合你。
睡了午觉起来,如意和赵妈开始忙着晚饭。
一直到刘敏中和虎子回来,桂花嫂也还是没有来。
桂花嫂发生了什么事了?旺生还在隔壁,桂花嫂没找到旺生,一定会想到多来几趟问的,说了要来怎么会一直不来呢?
不知怎的,如意有点心神恍惚,刘敏中和虎子回来后,虎子无意中说起,今天一大早,还看到黄氏的一个弟兄守在这里附近,他觉得好笑:“桂花嫂早就搬走了,他怎么会在这里找到桂花嫂呢?”
“糟糕,”如意说了声,脸上发白:“桂花嫂今天早上来过我们家,会不会被他看到啊!”
刘敏中听到了,神色凝重,问如意究竟是怎么回事,桂花嫂怎么会来自己家。
如意不敢隐瞒,说旺生一晚上都没回家,桂花嫂是为了找旺生才来的。
虎子听了说:“那也说不定,要不和旺生说说,回家看看?”
刘敏中神色凝重起来,也点头说道:“快去隔壁一趟,告诉旺生,黄氏那几个弟兄都是莽夫,只怕要出事。”
如意听了吓了一跳,心里也是嘣嘣乱跳。
她也顾不上吃饭,连忙跑到隔壁,找来旺生对他说了这事。
旺生虽然恨自己母亲做出这种丢人的事,但是听到这还是变了脸色。
他连忙向林钰浦告辞,要回家看一趟。
林钰浦叫住了他,说道:“我陪你去一趟吧,如意,你就不要去了,还是在家里等候消息吧。”
发生了这事,如意在家里怎么坐得住呢,她正要拒绝,刘敏中也来了,正好听到此话,于是赞道:“不错,如意,这事你一个女孩子不方便出面,再说你大伯父又是长辈,让你看到了他面子上也难看。你还是在家陪着银宝吧,”
刘敏中发话了,如意自然不敢不听,虽然满心想去,却也只得低低的应了一声。
刘敏中和虎子,林钰浦和林安带着旺生走了。
如意和赵妈、良姑子都在院子里看着银宝玩耍。
赵妈从今天早上桂花嫂的突然来到,再想想刚才刘敏中和如意的对话,心里也猜到了几分,叹口气道:“唉,桂花也可怜啊!当初旺生爹去世时,也有人和她提过再嫁,她那时候一门心思要守着旺生长大,怕人对旺生不好,所以也没答应。再说,这些年,旺生奶奶长年累月的喝药,亏了她照应,日子也过得艰难啊!”
赵妈又说:“其实,桂花还是为了旺生啊,要不然,她找谁不好找,偏偏找上刘管事,还不是想要他在铺子里多照应照应旺生,可怜她这为娘的心啊!”
如意的心也沉甸甸的,她只觉得胸口闷得慌,一口浊气出不来,旺生可怜,桂花嫂也可怜,可是想到黄氏、如岚也很无辜,这件事,恐怕最有责任的还是刘奉行了。
玉兔东升,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流逝,如意焦灼的心却越来越发烫。
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长时间也该回来了啊,起码也该派个人回来报信啊!
终于,巷子里传来了脚步声,如意和良姑子连忙跑到院门处,望去,却是林安。
“林安,你怎么一人回来呢?我父亲他们呢?还有你们公子呢?”如意吃惊的问。
林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道:“我回来时给你们报个信的。哎呀,先让我进屋坐着喝口水吧。”说着就走进院子里,找了个板凳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良姑子连忙倒茶去了,如意关心到底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林安接过良姑子倒来的一杯茶一口喝干,然后摇着头叹息道:“唉,别提了,旺生奶奶死了。”
什么?如意和赵妈都吃了一惊,连忙异口同声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旺生奶奶怎么会死呢?”
林安摇摇头,一付很感叹的样子说道:“还不是黄氏那几个弟兄闹的。”
原来刘奉行拂袖而去,扬言要休妻,黄氏着急不过,就让自己的几个弟兄分别守在刘敏中家门口和鸿福金铺门口,再有刘奉行另外两个交好的人家。
她其实只想着会不会找到刘奉行,完全没有料到桂花嫂会来刘敏中家,那简直是误打误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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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闻噩耗(下)
无巧不成书,黄氏那个守在如意家门口的那个兄弟,以前曾见过桂花嫂最新章节花嫁影后的侦探情缘(每日连更)。
那时,桂花嫂新寡,有些歪心思的男人因她有几分姿色,也曾打过她的主意。
黄氏这个兄弟排名第三,人称黄老三。他虽然成家,但因为在菜市里卖猪肉,所以认识一些泼皮流氓。
有一个叫瘌痢头的家伙就曾动过桂花嫂的心思。他晚上偷偷的翻进桂花嫂家的院子,敲响桂花嫂家的门。
不过,当时的桂花嫂也知道自己门前是非多,所以夜夜和旺生奶奶、旺生睡在一间房里,又在枕头下常年放一把剪刀,所以,从来没有叫人得逞过。
有次,桂花嫂去菜市买肉,瘌痢头正好在黄老三的摊子上耍,曾经用言语撩拨过她。黄老三看到桂花嫂不理不睬,很镇定的买完肉就走了,也好奇的问过瘌痢头,就这样,他的脑海里有了桂花嫂的印象。
这一次,他听说自己的姐夫居然和这个小寡妇勾搭上去了,因为知道桂花嫂和刘敏中家住隔壁,所以他自动请缨守在附近,结果还真让他一大早看到桂花嫂了。
他也有几分聪明,知道在大街上拉住桂花嫂不妥,说不定还会被她反咬一口,说成是调戏良家妇女,于是暗暗跟在桂花嫂身后,要知道她的住处。
再说,他也劝过她姐姐,姐夫好歹是个管事,一年赚那么多钱回来,你又没能生个儿子,真要是姐夫把你休了,就算我们几个弟兄帮你出头也不见得讨得了好,好歹姐夫也认识几个达官贵人,你还是软和一点,把姐夫哄回来再说。
他知道了桂花嫂的住处后,就连忙回去叫了自己另外三个兄弟,让他们先去桂花嫂的家里堵着刘奉行,,自己又赶去黄氏那里报信。
谁料他这另外三个兄弟就不像他那样考虑,虽然他也叮嘱过,一定要等到姐姐来再敲开门,免得又有什么差池。
人算不如天算,桂花嫂上午回去后,心里担心旺生,想再到铺子里看看全文阅读寂寞时刻莫谈情。出门一看就看到三个大汉在自家门口守着,这一看,她的心就噗噗乱跳。
她立时知道不妥,一定是黄氏的几个兄弟找上来了,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没有马上敲门,但是她立刻就告诉了刘奉行。
刘奉行一听就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他也知道黄氏这几个莽夫兄弟,这要是闹上门来了,可是就别想安生了。
在这时,院门被敲响了。
原来,三弟兄中的黄老二是最鲁莽的。他看到桂花嫂开门,又立即关上了门,就知道她已经发现了他们。
他性子急,想总是要进去的,干脆早点进去看看吧,于是就带着剩下两个大力地捶门。
刘奉行和桂花嫂一时之间谁都不敢去开这个门。
院门被捶得直抖,外面的喊声如雷。
旺生奶奶听得不耐烦,坐在房里问:“为什么不开门啊?”
桂花嫂答不上来,看看刘奉行,看到他也一副慌张得六神无主的样子,知道是不能指望他的。
她这些年守寡,心志还是有一定的坚韧。
她走上前,打开了院门,黄氏的几个弟兄就都冲了进来。
一进来,就看到刘奉行站在院子当中。
黄老二就大叫起来:“好啊,姐夫,可叫我捉住你了。”
黄老四也叫道:“姐夫啊,你可不能为个小寡妇就连家都不要了啊!
黄老大更横,直接撸起袖子抓起刘奉行的衣领说:“妈的,欺负起我姐姐来了,兄弟们,给我砸。”
老大发话了,下面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立时踢开房门,看到板凳椅子的就一脚蹬开,看到锅碗瓢盆的就使劲往地下掼,一时间鸡飞狗跳的。
桂花嫂在一旁想拦也拦不住,只得大声骂起来:“你们这群泼皮不讲理,我要到衙门去告你们。”
黄老四一听,乐了,斜着眼睛说:“告啊,你去告啊,让人知道你偷人,偷到我家来了,我砸的都是我家的东西,你还想倒打一耙?也好,让大家瞧瞧你的肚子。”
“是啊,一个寡妇被人弄大了肚子,还好意思抛头露面。”黄老二也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
桂花嫂只气得浑身哆嗦,她也明白,眼下与这几个混货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而刘奉行在一旁只一个劲向黄老大说好话,让黄老大放了他。
桂花嫂厉声说道:“红口白牙,不要污蔑人,谁说是你们家的东西,你脚下站的是我们李家的房子,和旁人没半点干系。”
黄老二一听不乐意:“这房子不就是我姐夫花钱给你买的吗?姐夫,看不出来你还有几个钱啊,学人金屋藏娇。”
桂花嫂一听,更是柳眉倒竖,打断他的话说:“放你娘的屁,你问问刘奉行,这房子到底用的是我的钱还是他的钱。”
刘奉行也在一旁赔笑解释说:“真,真不是我的钱,这是她卖出了她家的老房子才买的这间屋子。”
事实上,这件事还真是像刘奉行说的这样,桂花嫂虽然和刘奉行有了暧昧关系,但是也只是接受了他的一些小东西,什么一块布料啊,一根银簪什么的,还从没接过什么大的值钱的物品。
但是黄家三个弟兄却是不信的。
这时,屋子里面的旺生奶奶早已听明白了,顿时在里面哭着喊了起来:“我那可怜的儿子啊,走的好早啊,丢下我这孤儿寡母的被人欺负啊!”
她一直病得只能躺在床上,虽然①38看書网瞎了,可是心却明亮。
虽然刘奉行从未在她眼前出现过,来时也是偷偷摸摸,轻言细语,可是这怎么能瞒得过她。
还是在老房子里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这个媳妇在外面有了人,她心里恨媳妇不能为自己儿子一直守着,却也知道一个寡妇支撑这个家的不易。
她只恨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死,苟延残喘的活着,拖累了她们娘俩。
黄老大一听,里面还有一个老的,马上就冲进了房子。
他也够浑的,指着床上的旺生奶奶就骂道:“你也不管管你家的媳妇,还在这里嚎丧,老子这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被人欺负。”
说着,他又去翻箱倒柜的,想找到一点值钱的东西。反正到时候都可以一口咬定是他姐夫拿来的。
桂花嫂看到他进来旺生奶奶的屋子,也跟着跑进来,看到他这样一付强盗行为,十分气愤看看周围没什么趁手的东西,一下子就冲到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就要砍向黄氏弟兄三个。、
另外两个看到桂花嫂拿了一把菜刀冲了出来,吓了一跳。
等到他们想到阻拦的时候,桂花嫂早冲到旺生奶奶的那间屋子里去了。
黄老大正好翻到旺生奶奶床头的一个大木箱子里,这间箱子里装得都是旺生家最重要值钱的东西。
黄老大只看到几件成年男子的皮毛褂子,一顶皮毛帽子,也不知是用的什么皮毛,触手滑溜溜的,他知道这是好东西,正要揣到怀里。
旺生奶奶用尽全身力气扑了上去,捏着拳头捶他的背,口里喊道:“打你,打你这个强盗,打你这个该杀的。”
旺生奶奶的那几下拳头能重到哪里去?黄老大肩膀一耸,就把旺生奶奶又推回床上仰面跌倒。
他一转眼却看到桂花嫂拿着菜刀冲了进来,一付要拼命的样子,也吓了一跳。
他赶紧往旁边一躲,桂花嫂扑了个空,到底是女人,手脚反应慢,这一扑空就落了先机,身后黄老大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菜刀,往上一扬……
却正好旺生奶奶爬起来,又扑向黄老大……
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桂花嫂好黄老大看去,旺生奶奶已倒在床上,额头上一个血窟窿不停的汩汩往外流着血。
黄老大胆子再大,毕竟是死了人,又是自己错手杀死的,心里也害怕,连忙往外跑。
桂花嫂惨叫一声:“娘你怎么啦?”
这 一声叫直叫得屋外那三个弟兄心惊肉跳,也叫得刚进门的黄老三和黄氏心里不安。
只听得桂花嫂在里面不停的喊着娘,黄氏和刘奉行抢进去看时,旺生奶奶已经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桂花嫂顿时痛哭起来,虽然婆媳多年,旺生奶奶总是嘴巴嚼她这不好那不好,但是毕竟一直相依为命,她如今眼睁睁看着她去的这么凄惨,怎不让人伤心?
这都是因为刘奉行才惹出的祸事啊!
黄老三见事情变成这样,一个劲的跺脚,埋怨自己的三个弟兄简直不省事。
街坊邻居也早都围观了,看到闹出了人命,就有人请来了里正。
里正来了后,看到这也觉得棘手,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虽然他们不是一家人,但是这寡妇偷人老公,这也怪不得人家上门闹事。
有那做事有条理的人就提醒他们赶快去请衙门仵作来验尸,再就是看住黄氏弟兄几人。
那肇事的黄老大早跑回家去了。
刘敏中和虎子一行人带着旺生来时就正好是衙门仵作来的时候。
旺生看到自己奶奶停在院子里,蒙上一块白布,额头上一个血洞,顿时就失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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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欲远行(上)
黄老大本来以为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的,他一个小小的菜户,又怎么能打得起人命官司?
他人都被衙门里的差役捉住了,都在牢里关了两天,后来又被放了出来,在外面接他的是黄老三网游之邪龙逆天。一问,才知道是他找了关系救他出来的。
至于问黄老三用的什么办法却闭口不提。
刘奉行回了家,是桂花嫂赶他走的。
刘奉行当然不想走,可是桂花嫂恨死他了,这个男人,当危难临头时,只顾保全自己,连出来担当的勇气都没有。
黄氏却不嫌弃,只要她的男人肯回来就好,经过这件事后,她也怕了。
幸好那个女人不要他,不过她也在刘奉行面前唠叨:“这结发夫妻就是不一样啊,你看那个女人,用你时什么都好,不用你了,一脚就把你蹬了。”
又说:“我的娘家兄弟为了你,差点都坐牢了,你可不能对不起我家啊!”
事情发展成这样,周围的人也只有嗟叹。
旺生的奶奶毕竟年纪也大了,又缠绵病榻多年,这样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死了的人要入土为安,活着的人还得继续为生活打拼。
刘奉行的望子梦破灭了,这件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全都是以讹传讹。
桂花嫂之所以不解释是出于对旺生的考虑,可是现在……害得旺生奶奶惨死,旺生有家不归,自己也背上了偷人的坏名声最新章节官仙。
旺生奶奶在第三天就下葬了,又过了三天,桂花嫂和旺生离开了承州,再也没人见到过他。
刘奉行又回到了鸿福金铺做他的管事,不过大家看他的眼光却变了,以前是尊重、巴结,现在是冷漠、轻视。
刘奉行不明白,别人碰上这种事都是风流韵事,怎么自己碰到了就成了丑闻呢?
还是黄老三一言戳破真相:“别人家里外面都能摆平,你害得自家人惹上了人命案,外面的女人也瞧不起你,一觉蹬掉你,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和我姐姐过日子吧。”
刘奉行心里郁闷,不时跑来找刘敏中喝点小酒。
碰上刘敏中因为如意的事,心里也不舒坦,便劝他,早点为如岚定下一门好亲事,才是眼下要做的。
于是,想要把女儿嫁给林钰浦的刘奉行又动了心思。
他请林钰浦到自家去吃饭,却遭到婉拒。
刘奉行不气馁,再接再励,一请再请。林钰浦不胜其烦,却又不好明言。
难道对他说:“你不用白费心了,我是不会要你家姑娘的。”人家并没有说这话啊,只不过是吃顿饭而已。
于是,每次刘奉行再请他,就指派林安去,有什么事对林安说。
林安去了一两次,刘奉行就明白林钰浦根本就没那个心思。
于是只好死了这个心,自己又到处打听合适的人选,有那家境不错,年龄又合适的就拖了媒人上门相问。
谁知刘奉行和桂花嫂的事传得满城风雨,街知巷闻。也是的,都闹出人命案了,再说,那天,围着看的人那么多,一传十、十传百,当然人人都知道了。
媒人问了好几个合适的人家,都被拒绝了。这样风流有名的亲家,人家自然是不敢高攀的。
刘奉行这才明白了刘敏中的话,的确有道理啊!可是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耽误了如岚啊!
还是黄氏务实,东家看不上我家姑娘,这林安也不错啊!跟在东家身边,有前途,再说岁数也不大,看着也精神老实,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自由身。
一问林安,才知道他自小就跟着林钰浦,并未卖身,那简直是太好了!
刘奉行夫妻俩觉得,他们家的如岚现在能够嫁给林安也不错了,林钰浦待人大方,林安又是光棍一个,等于自家白捡了一个儿子啊!
这次,刘奉行倒是学聪明了,没有直接和林安说,而是先探了探林钰浦的口气,看林钰浦觉得如何。
林钰浦是林安的主子,他答应了,自然林安也就同意。
不过林钰浦没有表态,反而找了林安来,问林安的意见。
林安一听脸红了,他见过如岚,这位姑娘斯文秀气,一定也会是个好妻子。
不过自己真的可以吗?不会是公子爷开玩笑吧?
林钰浦看他的反应,哈哈大笑,于是拍板:“就这样定下了。”
这桩婚事从头到尾都没问过如岚的意见,直到定了以后,林安请媒人依例上门提亲,如岚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自己没有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反而嫁给他的底下人,这可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啊!
林安老实,性子也好,在自己家吃饭时也说过几句话,比起那个吴力宏靠谱太多,自己也找不到理由来反对。
如岚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老了,老得对一切都没了希望,没了心动,没了生机,这炎炎夏日,她的心却在冰窟里。
如意的心也在变冷,李瑁一直没有信回来,她已经去过两次朱府了,朱剑锋已经回来了,可是又马上要送妹妹去京城,没有片刻在府里。
最要命的是,灵纱也不在,问起来,说是帮朱剑锋做事去了,根本就没回府里。
虽然刘敏中给她的期限是过年前,可是如意再也呆不住了,她想去福州找李瑁。
可是父亲能放心让她出门吗?
再说福州在哪个方向?路上有多远?要走多长时间?到了那里,又该怎么打听福州顾家?这些,如意都要面对啊!
如意最近又分明的有心事了,她的脸迅速变得消瘦,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常常看着某处发呆,有人和她说话也不理。
傍晚的巷子口,忙碌了一天的人们都坐在门口摇着蒲扇纳凉。
天气虽然已经立秋了,可是白日里的暑气依然很大,只有晚上才能让人觉得清凉。
林钰浦最近似乎很有空闲,经常回来,因此也和刘家坐在一处闲话家常。
“如意,我和你说话你听到了吗?”林钰浦很有耐心的又说了一遍。
如意醒过神来,歉然笑笑:“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呢?我没听清。”
她刚才坐在门口,想起了上一次和李瑁最后分别,就是那个雨天,在这个门口,而今,却看不到他已经好久了。
林钰浦笑笑,耐人寻味的看着如意说:“我刚才说,旺生已经来信了,他半月前已经到达福州了。”
福州,哦,什么?福州?如意马上领会过来,惊讶的问:“你是说?旺生在福州,你把他派到福州去了?”
林钰浦笑着点了点头,他就知道这话说出后如意的反应。
这些天,他早就看到了如意情绪的低落,不过,幸好他早就安排了旺生这步棋子,如今是时候了。
如意的心又沸腾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希望,可以有理由去福州的借口。
“福州在哪里?路上好走吗?大概要走多远呢?”她迫不及待的向林钰浦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林钰浦很有耐心的回答她:“往东南方向走,路上顺利的话大概要走半个月,旺生这一路上还算是顺利的。”
“那什么叫不顺利呢?”如意不解。
“天气啊,如果碰到下雨天,路上自然难行,尤其是这个季节,那地方有海上过来的大风雨,很厉害的。”林钰浦笑着对她解释。
“大风雨怎么个厉害法啊?”如意很好奇。
林钰浦想了想,用手比划,“这么说吧,一根这么粗的树,海上刮来的暴风可以把它连根拔起,还有船只、牛,房屋、也都可以卷走。”
啊!如意和虎子都听得失色,这么厉害的风,还真没见过!
可是,林钰浦怎么会知道呢?难道他也去过福州?如意正想问,虎子却已说了出来:“林公子见识不凡啊,一定去过好多地方吧?”
林钰浦笑着说:“是啊,我不在承州的时候,就是到处跑来跑去的。”
想想也是,不然他派旺生去福州干什么?
“可是,既然那暴风那么厉害,为什么那些人还住在那里呢?”如意不禁为李瑁感到担心。
林钰浦说:“那些海上来的暴风都是有季节性可循的,一年当中也就这三四个月,顶多刮两三次,过了这季节就没事了,就算有没那么厉害。而且,福州很大,人群茂密的地方一般离海边很远,暴风也很少刮到那里,一般都是人烟稀少的地方,才会出现我说的那种事。”
林钰浦又说:“福州靠近大海,一年当中四季如春,最热也不会很热,几乎没有很冷的时候,天气好的时候到海边去看看,才算是明白了天地之大啊!”
大海到底有多大呢?听着林钰浦的描述,如意的脑子悠悠的想着,自己从没有出过承州,是不是真的也应该去外面走一走看一看啊!
她想起灵纱说过的话,灵纱还不是一个女子,却也去过好多地方,自己为什么就不能也出趟门呢?
于是当下,如意就对刘敏中说:“父亲,我想出门玩玩,行吗?”
刘敏中毫不在意的说:“你想去哪里玩?我和东家告个假,陪你。”
如意说:“父亲,我是说,我想出趟远门,就去福州。”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除了林钰浦,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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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欲远行(下)
刘敏中楞了一下,看了看林钰浦,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说:“那可不行,我可不能和你去那么远的地方,那么长时间我不在店里怎么能行?”
如意叹了口气,说道:“父亲,我这么大了,你还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
刘敏中想也不想的就一口回绝:“不行,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够独自出远门?”
“父亲,女孩子又怎么啦?难道女孩子就不能出门?那满大街上走着的也不一定都是男人啊网游之天下无双!”如意只有耐心说服他。
刘敏中还是固执的摇摇头,:“不管你怎么说,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说完竟然干脆起身进屋了。
如意无可奈何的又叹了口气,好吧,她本来也没指望一次就能说服父亲。
赵妈和良姑子都拿奇怪的眼光看着她,如意也不在意,她歪着头问林钰浦:“对了,你为什么要派旺生到福州去呢?难道福州也有你的店铺?”
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林钰浦突然觉得嘴唇发干,答不上话,他短促的笑了一下,想了一想,本来预备的答话突然不想说了校园全能高手。
林钰浦慢慢的说:“其实,这是一个秘密,”他斟酌着怎样才能说出来。
如意却马上打断了他的话道:“既然是秘密,就不要说给我听了,我还是不知道的好一些。”说完笑笑就起身进去了。
望着如意离去的背影,林钰浦有点懊恼自己,说话为什么吞吞吐吐啊,本来说了一半的话硬是又被如意堵回去了。
也只有如意,每次都能让他吃瘪,让他觉得有力无处使,一拳打在棉花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如意每天都忙。
她忙着给家里储备足够的米粮,足够的干菜面粉和油。
又整理家里的一些即将换季要穿的衣服,把它放在容易找到的地方。赵妈年纪也大了,有些时候记性不好。
又计算了自己出去这一段时间家里必要的开支,要不是陈老二那里投了一些钱,手里还会更宽裕些。
每日里还要抽空教导银宝习字,临帖。银宝大了,也懂事了,是该启蒙了。
然后就是开始游说虎子,毕竟,假如父亲真的坚决不许自己出门,那么让虎子哥陪着自己一起去,父亲也许会放心。
父亲和虎子总要有一人陪她出门,父亲年纪大了,她也不想让他为自己奔波操劳,只有厚着脸皮来找虎子哥。
“虎子哥,你就陪我出去嘛,要不父亲是不会放我出门的。”如意恳求他。
“可是,不知道师傅答不答应,再说还得向林公子说一声。”虎子对于如意的要求总是难以拒绝的。
其实这段时间虽已入秋,但铺子里还不是很忙,要抽他一个人出来还是可以的。
虎子犹豫不决,如意的性格他也是知道的,这些日子的举动更是看在眼里,要是如意说不出去了他都不相信,就怕这丫头会偷偷跑出门去。
果然,如意看到虎子没有明确答应,就使出了杀手锏:“你不陪我去,那我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去。”
虎子听了脸上立即变色,说道:“千万不要,你要是偷偷跑了,你想急死师傅啊!”想到这个后果,他难得的对如意严肃起来:“如意,你必须向我保证,不许偷偷离开家,你忘了前段时间师傅病成那样呢?大夫都说过,不能动气,小心气急攻心,难道你都不想想师傅的身体吗?”
如意看到虎子难得的对她疾言厉色,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认错:“是我说错了,其实,我就是想激激你,并没有想过那么做的。”
如意虽然保证了绝不干偷跑的事,但是虎子却被她的话还是吓到了,以至于第二天再铺子里做活都心不在焉。
想到如意,他坐立难安,当下就去了画室找刘敏中。
林钰浦正在刘敏中的画室里看新出的图纸。刘敏中现在基本上只花图纸,很少亲自做活了。
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很刻意的问起刘敏中:“前几天还听如意姑娘说要出门,不知道她有没有打消念头?”
刘敏中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她不说我也看出来,她是一定要去的,说不得只有我亲自陪她去一趟了,嗨,女儿大了,操心的事就多了。”
林钰浦问他:“您去过福州吗?”
“那倒没有,不过可以打听嘛。”刘敏中回答得也干脆。
这时,正好虎子也推门进来,看到林钰浦也在,愣了一下:“林公子也在啊,那我一会儿再来。”
“没事没事,我也就是闲聊,你进来吧,我把这几张图纸给其他师傅看一看。”林钰浦笑着卷起桌上的图纸就出去了。
刘敏中问虎子:“有什么事啊?”
虎子来之前就已经想过该如何说服刘敏中了,可是如今站在师傅面前,又忘记了该说什么。
好半天,他才说:“师傅,如意要去福州,让我陪她去吧?”
刘敏中问:“她和你说过她非去不可?”
虎子说:“是啊,要是师傅不同意,我怕她会偷跑出门。”
刘敏中听了怒道:“她敢。”转念一想女儿的倔犟劲,又真怕她会做出这种事,于是又问:“你陪她去?你知道福州路上该怎么走吗?”
虎子脸憋得通红,说:“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向人打听啊。”
刘敏中想到自己刚才和林钰浦的对话,不禁哑然失笑,于是说道:“本来我是准备亲自陪她去的,你陪她去,也好,这一路上你可要多用心了。”
虎子点点头说:“是如意要我陪她去的,她说知道您不放心她,有我陪着,您可能就会放心。”
刘敏中看看虎子的忠厚样,摇头叹道:“傻孩子,我说的用心可不是你以为的意思。”
虎子丈二摸不着头脑,问道:“师傅,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刘敏中恨铁不成钢的说:“叫我怎么说你呢?如意是看到那姓李的老不回来,心里慌了,想到福州去问个明白,她要去我就让她去,早点死了心也好,你这一路上可就要把握机会,对她再好一点,让她将一颗心转移到你身上。”
说完这话,他自己老脸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居然在这里教徒弟怎么讨好自己女儿?
虎子听了也觉得不好意思,师傅为他考虑得很周到,是他自己不好,才会让如意喜欢上别人。
他告辞了师傅,继续回到作坊里做着自己手里的活,心里为即将开始的远行期待起来。
他也暗暗希冀,如果这次远行途中,能够让如意回心转意,那该是他一辈子感到最幸福的事了。
临近收工的时候,刘奉行喊住了他,笑眯眯的让他进了账房。
刘奉行让他坐下,然后问他:“虎子,最近怎么样?忙不忙?”
虎子正想和刘奉行说要出门的事,再说手里的活也确实不多,于是老老实实的说:“不忙。手里的活基本上都没问题。”
刘奉行连连点头笑道:“很好,这样啊,有件好事,可是很多人都想不到的啊!”
虎子觉得奇怪,“什么好事啊?”
刘奉行说:“店里有一批货,很珍贵,要立即送往京城壑王府,哎呀,多少人一辈子都没去过京城啊,而且,你还可以去王府开开眼界,这可是想都想不来的好事啊!”
虎子可没觉得是什么好事,他只是愣愣的回答说:“刘管事,可我,可我还决定最近去一趟福州啊!”
“福州哪里能和京城相比啊!京城是什么地方,那是天子脚下,壑王府是什么地方?那是皇亲国戚,哦、不对,是龙子龙孙的地方,那可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啊!那里可是神仙洞府啊!”
刘奉行口沫飞溅,眉飞色舞,深为自己不能亲自去一趟而遗憾。
虎子憨憨的笑着说:“既然管事觉得好,那为什么管事自己不去啊?”
刘奉行被他这话气得暗暗咬牙,谁说老实人不会说话,这家伙现在说的话简直就可以让人吐血。
他当然也想去啊,可是还得有人愿意让他去啊。要不是林钰浦交代他,必须要虎子接这个差事,他还真是恨不得自己包揽了。
他叹了口气,惋惜的说:“我倒是想去啊,可是你看,这店里简直离不开我啊!这进货,验货,上货,安排下活,哪样事我不得用心啊!东家对我这么好,我总得卖力做事来回报他啊!这是相信你的人品和能力才交给你办这事的,换了别人我也不放心啊!”
虎子听了还是犹豫:“可,我答应了如意,陪她走福州一趟的。”
刘奉行简直都急死了,这个人,怎么就是油盐不进呢?
他叹了口气,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于是说道:“这样吧,京城离我们这里不是很近吗?你先去了京城,办完差事就赶紧回来,再和如意去福州不就行了。”
虎子心里暗暗一算,要是路上走得快一点的话,来去京城只不到五六天的时间,如意应该可以等得了的吧。
毕竟刘管事说了这么多好话,再说店里交这事给自己也是对自己的器重啊,可不能不识好人心。于是他便点头应了。
刘奉行看到虎子答应了,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林钰浦的交代,于是很高兴的对虎子说:“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就准备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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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去福州(上)
如意看到刘敏中回来,虎子却没有跟在后面,奇怪的问:“怎么没有看到虎子哥啊?”
刘敏中说:“要走的时候,你大伯父找他,可能有事交代他吧全文阅①38看書网游之天下无双。”
他换了件家常衣服,出来后又对如意说:“今天虎子和我提过了,要陪你去福州。”
如意一听高兴极了:“真的?这么说父亲也同意了?”
刘敏中笑着点头,取笑她:“我不同意怎么办?你万一偷偷溜出去,我到哪里去找你啊?”
如意听了父亲的话觉得不好意思,真是理屈词穷:“那,那是为了吓一吓虎子哥的。”
刘敏中故作生气的哼了一声说:“别虎子没吓着,反而把我给吓着了。”
如意见状立即乖乖的改口道:“父亲,我错了,以后再不这样了,下不为例。”
刘敏中瞪了她一眼,说:“还下不为例?你还想以后再出门?”
如意急促的笑了一下,然后大着胆子,试探的说:“要是有可能,我还真想到处走走,到处看看最新章节校园全能高手。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刘敏中听了她的话,沉默了。是啊!曾几何时,自己也曾有过走遍天下的豪情壮志,那是多遥远的事了!可是,随着年岁渐长,家庭生计,不得不为生活奔波劳碌,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梦想!
刘敏中就这样神思不属地一直到了虎子回来才恢复常态。
虎子非常沮丧的说了自己要到京城壑王府走一趟。没想到如意不仅不失望,还为他感到高兴。
“虎子哥啊,那可是京城王府啊,有多少人花了钱送礼都进不去,你这次轻轻松松的就能进去,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如意,我以为你会失望,你不是想要去福州吗?”虎子诧异的看着如意兴奋的脸庞,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如意笑道:“我没事,我的事也不急,等你从京城回来,我们再去也可以啊!”
虎子这才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仔细想想,去京城也算是难得的美差,也由衷的从内心为自己高兴起来。
林钰浦来到刘家,满以为会看到如意失望,却没想到如意如往常一样,甚至可以说有点小兴奋,她一直在虎子房里为虎子清理上京需要的衣物行李。
只听到她清脆的声音问:“哥,这件衣服带不带啊。”又说:“哎呀,怎么也不早点说,应该给你做几件新衣服了,要不这样上京,会被人瞧不起的。”
这一声声哥喊得林钰浦心里是猫爪子只抓,于是厚着脸皮走到虎子门口。
如意正坐在虎子的床边替他系着包袱,虎子则微笑着听着如意一句句叮嘱他。
“哥虽然性子好,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在外面还是少和人起争执,凡事先让着再说。”想想不妥,又改口道:“不过,也别太让过了头,真有那欺负人的你也不能忍着。我知道你这人老实着了。”
她这样的殷殷细语,就好像妻子叮嘱即将远行的丈夫,虎子和林钰浦两人心里都是各有感触,微妙难言。
如意抬头看到林钰浦含笑站在门口看着自己,欠身问候了一声。
林钰浦进来,打量了这间房。虎子的这间房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和一副椅子,再没有别的了。
虎子坐在椅子上,如意反倒坐在床边。
想了一想,林钰浦于是开口问:“听说原本虎子要陪你去福州?”
如意点了头,用欢快的语调说:“没事,等虎子哥从京城回来再去福州也不迟啊!”
林钰浦点了头,觉得无话可说就出去了。
虎子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他要先到鸿福去拿货,然后再直接进京。
时间过得很快,刚开始的时候,如意倒还很稳,不是很着急。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心里满满开始焦灼起来。
已是第七天了,虎子哥为什么还不回来呢?她心里想,难道是京城有事拖住了她。
实在是焦急,傍晚,她老早就带着银宝坐到巷子口,等着林钰浦回来,想问问他。
林钰浦老远就看到如意坐在门口,心里感到一阵踏实,从什么时候起,这每天步入巷子口,第一眼就是寻找那熟悉的背影,已经成了习惯了。
如意心不在焉的一边摇着蒲扇,一边讲着故事,以至于故事讲得七零八落,语不成句,银宝听着熟悉的故事变了,提醒了姐姐好几遍。
大灰狼被她讲成了小白兔一样爱吃青菜,不爱吃肉,小白兔也被她说成了爱吃肉,不爱吃青菜。
“有这样的大灰狼吗?”林钰浦笑着问,慢慢走近如意面前。
“嘻嘻,你也听到了。”如意吐吐舌头站起来,她个子娇小,直到他的肩膀过一点们一直与不得不仰着头看着他。
良姑子也起身说道:“我进屋去,给公子端一碗绿豆汤喝吧。”每天,她都会做消暑的绿豆汤或酸梅汤冰镇在井里。
如意看着良姑子空出来的板凳,指着说“你坐一下吧。刚回来想必也累了。”
哦,难得,今天如意对他比以前又进了一步,居然关心到他累不累。
林钰浦的心情又变得愉悦起来,他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很直接的问道:“说吧,是什么事?”
如意吃了一惊,反问:“你说什么啊?”
林钰浦笑道:“你每次对我关心、好的时候就是有事找我,没事你是根本就不会理我的。”
被他这样一说,如意吓了一跳,苦苦思索着以前自己的举止,然后说:“我可不这么觉得啊。”又笑嘻嘻的说:“既然你这样说,我还还真的就有事找你,不然不就显得我白关心你了。”
林钰浦笑着颌首道:“那就说吧。”
如意正色问:“虎子哥不是昨天就可以回来了吗?怎么今天还没回呢?他明天能回来吗?”
林钰浦失笑道:“谁说他这几天就可以回来的。”
如意说:“从我们这里到京城,路上快点,来回往返也不需要六天啊!”
林钰浦点头道:“不错,的确。但是那只是路程时间。京城里可也是需要时间的。”
如意吃惊道:“京城还需要什么时间?到了京城把东西送到壑王府不就完了。”
林钰浦好笑的说:“你以为壑王府想进就进啊,还要报上名帖,等王爷府的管家有空才能见到,没空的话只有继续等了。”
如意不解的说:“我以为,既然这东西他们指定了要,就不会拖延时间。”
“那只是你以为而已,虽然这批货是王府制定的,但是他们定制的东西多了去,个个都在那里等着管家召见啊!所以还说不准虎子几时能回呢?也许要等上十天半月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意失望了,埋怨他说:“你干嘛不早说啊,为什么要派虎子哥去这一趟,早知道的话就派别人去不是很好吗?”
林钰浦正色道:“如意,你这话可说错了,第一,派虎子去我是事后才知道的,我只要刘管事派一个信得过,老实可靠的人,我也没有想到刘管事会选他。第二,刘管事选他也并没有错啊,从事情上来说,虎子忠厚可靠,货交给他我们都放心,这批货物还是很贵重的,从虎子个人来说也是好事,他能够到京城去见识见识,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很难得的机会啊!”
如意嘟哝着说:“可是,我要去福州的事不就耽搁了?”
林钰浦又说:“再说,我记得那天问你,你不是说不急吗?等他回来以后再陪你。”
如意叫苦道:“那我也不知道要等这么久啊!”
林钰浦笑笑不做声,过了一会,他仔细观察如意的脸色,看着火候差不多了,然后提出:“其实我最近因为旺生初到福州,有些事得等我去处理,你要不要顺便跟我走一趟?”
这个,如意犹豫:“这,你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林钰浦笑道:“我和你开这种玩笑做什么?明知道你现在想去福州,还开这种玩笑,这不是惹你生气吗?”
这……如意想了一想,又狐疑的问:“你该不会是为了我,故意要去福州吧?”
林钰浦垂了垂眼皮,然后睁开眼睛看着如意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因为不愿与我同行你就不去福州了吗?”
他紧紧的盯着如意脸上的变化,如意先是沉默不语,而后咬着嘴唇思索。
林钰浦又马上说:“或者,你是怕我?”
“我怕你?我怕你什么?我干嘛怕你?”如意被他这一问,觉得奇怪,马上反咭。
林钰浦显得很有把握的,带着一种玩笑的口吻说:“你是担心自己对李瑁情意不坚定,转而与我路上日久生情,所以不敢与我独处。”
这,如意气结,这人还真是自命不凡啊!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样自大呢?还在父亲面前装出一付谦逊的模样。
她站起身,气恼的道:“我不和你说了。”于是转身就进去了。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林钰浦的话还萦绕在耳边,好像魔音贯耳,让她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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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去福州(下)
第二天,如意一整天都心浮气躁的,做什么都心烦意乱,什么都没有耐心网游之天下无双。
她的耐心已经在等待中消磨贻尽。
她决定最后一次去朱府打听。
可是朱剑锋已经离开承州去了京城。
自然这一次又跑了个空。
回到家里,越想越气愤,李瑁怎么能连个信都不捎回呢?让人这样牵肠挂肚的,真的不想再这样了,要是他在面前,恨不得马上和他说分开。
可是想归想,心里却还是放不下。
等到晚上刘敏中回来,如意问及虎子,刘敏中也不知道他几时能回来。
“要不,你就和东家一起去吧。”刘敏中犹豫了半天才说出来。
如意吃了一惊:“父亲,你也知道啊?”
刘敏中微微一笑说:“嗯,东家说他最近要去福州一趟,我要是放心的话就带你走一趟。”
“那您答应了吗?”如意问,想来按照父亲的性格,应该不会答应吧。
“我答应了。”刘敏中的回答却让如意感到意外。
“为什么?您难道就放心我和不熟的男子出去?”
刘敏中哑然失笑:“东家和我们还不熟?这隔壁搭隔壁的关系了。”
“再说,我觉得你和东家出门还放心些。你看啊,这路途他也去过,路上熟得很,在外面住宿的经验也丰富,不会让你白走冤枉路。再者,虎子毕竟性格老实,也没出过远门,东家和他则完全不一样,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刘敏中说的也的确有理,如意也知道,跟着林钰浦出门的确要比跟虎子哥出去更舒适,可是,她就是不能将他无视。
他对于她总有一种压力,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觉得周围空气都变得稀薄,不能呼吸。
对于虎子,她完全感到放心,可以信赖。
可是对于林钰浦……她还真不好说,摇摇头,她想,怕什么,既然父亲都答应了,难道他还会把她给卖了?
刘敏中又说:“我也没有完全答应,你要是不想和他同去我就推了,其实我是希望你最好不要出门的。”
他这样一说,如意反而连忙点头说:“父亲,我去,就和他一起去,好吧?”
她答应了,刘敏中也就不好说什么,看着她,叹了口气。
如意借口去问林钰浦几时动身就走开了最新章节校园全能高手。
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刚才,她真怕父亲又说出不许她出门的话。好不容易才说服父亲点头,可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候又变卦!
至于林钰浦,管他呢!
她走出门外,就在门槛处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抬头,繁星满天,小星星的眼睛一眨一眨,嵌在深蓝的天空里,明亮璀璨。
身边似乎有人走近,她侧过头一看,是他。
她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一点少少的迷茫和彷徨。
林钰浦走近,也在她身旁坐下,轻声问她:“在看星星?”
如意摇摇头。
林钰浦不做声了,也学着她仰望天空。
如意说:“我刚才看星星的时候就想,我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做这些事?天上的星星又是什么,他是不是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呢?再比如,路旁的小花小草,是不是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呢?”
林钰浦听了没作声,好半晌,如意还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突然说了:“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如意惊讶:“你还看佛经?”
林钰浦微笑,反问:“你不也看吗?”
如意哑然失笑:“闲着在家里没事,找到什么就看,也不管是什么不拘拿来。”
林钰浦则涩声说:“有段时间我看什么都不顺眼,我是想从里面找到平静,锻炼自己的心性。”
他没有再说,如意也没有再问。原来,看似波澜不惊的表面实地里却也是暗潮涌动,霎那间,她才觉得,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也是有着喜怒爱憎的!
又过了一会,如意问他:“你打算哪天出门?”
他回答:“要是你愿意的话,后天吧。”
如意点了下头,说:“越快越好吧。那、就后天。”
林钰浦轻声笑了:“怎么这一会儿就这么急了?”
如意好像对自己说,又好像是对他说似的:“这事拖得太长了,快点完事快点了结。”
第三天,在城门口,如意坐在马车里,在父亲的目光渐渐远去。
如意走后的第三天,虎子就从京城赶回来了。
他满心高兴的踏进院子,却没有看到如意。一问,才知道如意和林钰浦一起去了福州。
怎么这么巧呢?之前自己在铺子里也没有听说林钰浦要往福州去啊!
本以为这次可以很快就能回来,没有想到,到了京城壑王府处递上书信,被安排住下,却一直没能见到王府管事,一直过了好几天,王府管事才见到他,收了他带来的东西。
他一路日夜兼程,三天的路程缩短到两天,本以为可以看到如意高兴的样子,谁知却是人去屋空。
难道,他和如意就这么无缘?
这次出门,林钰浦没有带上林安,只是雇了一个常年跑福州的车夫老陆。
他自己骑了一匹马在外面随行。
一天的行程下来,从未出过远门的如意困顿不堪,不过仍然强撑着一直到了客栈的房间里。
她坐下歇息,骨头像散了架似的,尤其是屁股和腰,酸疼酸疼的。
她一头就栽在床上睡下,觉得软绵绵的床真是舒服极了。
外面的门叩响了,如意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响,实在不想再起身了啊。
门外响起林钰浦的声音,说道:“如意,你在吗,我叫人打了热水来,你先洗洗。”
如意再也不好意思继续拖下去了,于是起身打开门。
店老板娘端进一盆水,又拎来一壶热水。
林钰浦笑着对如意说:“坐了一天的车了,一定很不习惯吧?你先洗了,我一会儿叫人把饭送进来,吃完了你再休息。”
如意点点头,嗯了一声。
待他走后,她合上房门,洗了个脸,拎来的水很多,她于是又把身上搽了搽。
这么一折腾,也花了很长时间,等她弄完,堪堪林钰浦又命人送来了饭菜。
菜色很简单,一碟烧莴笋、一碟红烧茄子,一钵鱼头炖豆腐,还有一碟木须溜肉和一大碗紫菜虾皮汤。
如意说:“怎么这么多啊?”又问他:“你吃了吗?”
林钰浦笑着说:“不多啊,我们两个人吃,刚好。”
“那,老陆大叔呢?”如意问。
“哦,他已经早在下面吃过了。我可是一直等着你的,我饿了,先吃啊。”他边说边坐下来给自己添了碗饭,刷刷的吃起来,吃了几口,看到如意还在发呆,挑了下眉毛,扬了下手里的碗说道:“你怎么还不吃?难道你不饿吗?这味道还凑合,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你就勉强应付点吧。”
说得她好像在挑剔这饭食似的。
如意给自己也盛了一碗饭,也吃了起来。
饭菜的味道马马虎虎啦,不过她可不能让林钰浦觉得她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
吃完之后,林钰浦又叫人来收拾了桌子,然后提醒如意说:“吃完饭最好出去走走,要是吃了就这样休息对身体很不好的。”
本来刚进屋是觉得很累的,现在洗了以后,又吃饱了,如意反而觉得不累了,于是便答应了出去。
这个地方是一个小镇,最热闹的也就是客栈所在的这条街。
几步就走完了这条街,街的尽头处有一条小河,河上有一座石桥。
暮色里,渡船停靠在岸边,船上灯火点点,传来里面的笑语声、碗碟声。
河水哗哗的向东流着,此情此景,好像画中。
这里没有承州繁华,却另有一种静谧。
两人无声的走了一会,就回屋歇下。
如意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林钰浦啪啪拍响房门,叫醒了她继续赶路。
为了赶路,中午都是在路边吃的干粮。
虽然难以下咽,但是如意看到一向养尊处优的林钰浦也照吃不误,自己也不能示弱。
晚上仍旧是林钰浦和她一起吃饭。
饭后仍旧是和林钰浦一起走走,然后再回客栈处休息。
这样几天下来后,如意也就习惯了。
连着在路上走了几天,一直都是好天气。
可是这一天中午,却碰上了瓢泼大雨。早上起来,老陆就觉得天色不对,提醒过他们,可是没在意,结果没想到雨会这么大。
雨下得很突然,很猛。
如意开始还没想到,等到雨下大时,才猛然醒起,连忙喊老陆停下,掀开车帘,对一旁的林钰浦说:“林公子,雨下得这么大,赶快进来躲躲雨吧。”
雨下得实在是大,老陆在车前坐着,还有檐子可挡,林钰浦也就没推辞,马匹交给老陆,上了马车。
如意在包袱里找出一条汗巾递给他,“赶紧擦擦吧,小心着凉。”
他的头上身上都已经淋湿了。
雨下得太大, 老陆在雨中赶路,想找个躲雨的地方也一直找不到。
大雨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前面,也不知道在何处,这样差的天气里行路可真难啊!
如意歉然的对他说:“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被雨淋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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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秋雨夜(上)
林钰浦笑着说:“这算什么,出门在外碰到这些事是家常便饭,你以为我是受不得一点风吹雨打的人吗?”
如意笑笑不说话,她还真的以为他是那种养尊处优的人,现在才知道,原来在外面不容易啊全文阅①38看書网游之天下无双!
林钰浦又说:“如意,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他的声音如春水一般温柔,让人不由自主想浸蕴其中,感受那无所不在的细致和关爱。
马车摇晃着行驶,雨水穿过车帘的缝隙飞溅进来,带着一股寒气。
马车本来并不宽大,林钰浦坐了进来,空间更觉逼仄。
而靠近林钰浦,则感觉到微微的暖意,她觉得自己的鼻尖似乎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气息,这气息十分好闻,却不是香气。
“什么事?”她恍惚的想,他要和我说什么事?心里却开始嘣嘣跳动。
“不要再公子公子的叫我了,叫我的名字吧?”他轻轻的恳求着。
“这,不合适吧。”如意下意识的拒绝。
他轻笑了,戏言道:“公子公子的叫着,旁人听了好像觉得你是我的小丫鬟一样。”
啊!如意傻眼了,被他这句话打倒了!还真的啊!她有点沮丧,悻悻的说道:“哦,那也许是我的样子本来就是个丫鬟样嘛!”
他听了笑了,又玩笑说:“既然你要做丫鬟我也不客气,来,给我把头发上的雨水擦干。”
“你还来真的,我可不会做的。”如意瞪了他一眼。
“哦,不愿意做丫鬟,也行,那么,以后就听我的,叫我的字吧,我的字是玉堂。”他的语音温柔,却不容拒绝。那种神气就好像他们这次出行,即使她一开始拒绝了,他也有办法继续。
叫他的名字,会不会叫的太亲近了,如意觉得脸上有点燥热,可是如果拒绝又会让他觉得是在刻意疏远他,毕竟,这一路上行来还是多亏他跑前跑后的安排住宿。
她于是低着头,充耳不闻,假装无聊的看着自己的鞋尖。
“怎么,不愿意叫。”他倾着身子,靠近了如意,一张俊脸突然出现在面前。眼睛里带着纵容的宠溺。
如意顿时吓得往后依靠,后脑勺“嘣”地一声就撞在了车窗的架子上。
“干什么呀你,吓人一跳!”她摸着撞疼的位置娇嗔道校园全能高手。
“对不起,撞疼了吗?要不,我来看看。”他的脸上充满了歉意,口气带了一种
懊恼,明明只是想逗她玩的。
马车又歪了一下,然后终于倾斜着停了下来。
他探出头去,问道:“怎么了?车坏了吗?”
老陆叹了口气,骂了声娘,大声的说道:“路上有个坑,下雨看不清楚,车轮陷进去了,我得下去抬出来。”
雨声很大,老陆的声音在雨里飘飘忽忽的,林钰浦听了就说:“那我也下去帮你一把,要不车子太重了。”
如意不安的问:“那我也要下去吧?”说完就跟着也欠身。
林钰浦伸手止住了她,好笑的说:“没你的事,你干嘛要下去,外面雨这么大?”
“可是,我在车子上也会增加重量啊!”
“胡说,你能有多重?听话,乖乖的在车上等着就是帮我的忙了,啊!”他的语气好像在哄小孩似的。
说完他就下了车,雨很大,幸好如意想起自己带了雨伞。连忙找出来给他撑着。
她也巴在车门边看着,一探头出去就是哗啦啦的雨水,雨点落在地上打出好大的水坑。
林钰浦和老陆一左一右地在后面用力抬着车轮。
一声“起”,车子向上抬出了,又顺势往前面滑动了两下又不动了。
“又怎么了?”林钰浦大声问。
雨声中传来老陆的声音,几乎是用喊在回答:“车轮子坏了,得修修。”
“那有工具吗?要多长时间啊?”林钰浦喊着问。
老陆也喊着回答:“工具就在车上,我一会儿就能修好。”
一阵秋风携着雨水飘来,林钰浦手中的雨伞歪了一歪,他又用力的握住雨伞,大声说道:“今天这天气可真够恶劣的!”
老陆一边从车头上拿下他的工具,一边也说道:“是啊,恐怕今天晚上赶不到住宿的地方了。到时还得找个什么人家随便凑合一宿。”
如意看到林钰浦和老陆还没过来,一直在车后,就拨开车帘向后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还不上来啊?”
她看到老陆蹲下身子在车轮上乒乒乓乓的敲打着,林钰浦打着伞遮在老陆头上。冲着她喊道:“车轮子坏了,老陆修修,一会儿就好的,没事,别担心。”
怎么能要人不担心呢?外面风雨那么大,她只是在车门口就感觉到一股寒意,更别说他们在雨里了。
老陆的确是个能干的车把式,一会儿就将车轮修好了,他们上了车来,继续前行。
如意再看林钰浦,浑身都已经淋得半湿了,下半截衣服更是水淋淋的。
她不安的问:“会不会生病呀?要不你换件衣服。”
他用帕子随便的抹了下头上,毫不在意的说:“没事,一会儿到了歇脚的地方再换吧。”
又突然变幻了表情,饶有兴味的对她说:“要是我在车上换衣服,那你怎么办呢?是看着我换吗?”
“你。”如意不禁气结,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不会闭上眼睛不看吗?”
“哦你会吗?”林钰浦兴致勃勃的说道:“我觉得你会闭上眼睛偷偷看我的。”
这个人,怎么之前还好好地,很正经的样子,一会儿,就变得和李瑁一样赖皮了啊?如意觉得再和他说话就是自取其辱,干脆偏过头去,一付不理睬他的样子。
看到她这样,林钰浦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于是连忙转移话题:“你别担心,一会儿到了前面找到地方我们就歇息。”
如意哼了一声,嘴里不肯饶人:“我担心什么,又不是我淋雨了。”
但是仍然还是掀开车帘往外看着。
这里是一条官道,黄土满地,顺着雨水乱淌。
远处已经可以看到路旁有大块大块的田地,还有几座瓦房。
老陆将车子向那几座房子驶进。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能够在这样坏的雨天里找到住宿实在是太令人庆幸了。
房子的主人有一大家子,三个儿子和媳妇,还有两个小孙子,他们虽然有三四间房,但是有一间房是专门用来堆粮食和农具的,里面就是四堵土墙,四周的墙角还不时灌风进来。这样一算,他们一家子人住着都挺紧张的。
林钰浦拿了一些银子,请他们准备一些饭食和热水,又说好话让他们腾了一间房出来,这才算是了事。
腾出来的一间房也很小,里面有两个炕,房主老两口睡在厨房里,两个儿子和两个媳妇住一间房,另外一对和两个孙子住一间。
这间房就是老陆、林钰浦和如意住了。
如意方知道这样的安排,脸上有点异样,但是她也看到了房主家里的窘迫,知道这也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老陆看着如意的脸色,于是说:“要不我去车子里歪一宿也没问题,我以前赶车还不是常常错过宿头,就在车里合身过夜。”
如意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出门在外,肯定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的。
于是她连忙说:“不要紧的,老陆大叔,您尽管睡在这里,要不还不如我去车里呆一晚。”
林钰浦不悦的道:“你怎么能去车里睡呢?万一院子外面有什么事,外面在里面也不知道啊!”
他这样一说,如意有点后怕,就没有做声了。
老陆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其实,还是让我去车子里吧,我睡觉打呼噜特别厉害,好像打雷似的。要是和一群大老粗在一起,个个都这样,谁也别说谁,可是和你们在一起,算了,要么你们睡不着,要么是我睡不着。”
如意和林钰浦都觉得好笑,于是也就默许了老陆。
吃过简单的晚饭后,老陆就出去了。
房主的大媳妇又端来热水,憨厚的笑着,说了句方言话,如意很费力才听懂,原来她说这是林钰浦请她打的水,他自己则在外面等着。
如意洗了脸和脚,也觉得累了,于是喊林钰浦进来。
他一直在外面等着,如意问他有没有洗过,他摇了摇头,只是笑笑没说话。
如意知道他不想在外人面前洗漱,于是说:“那我到隔壁去一会儿,过一会儿我再进来?”
他听了笑着点点头。
如意出了房门,顺着屋檐走了几步,房主家的堂屋地上也铺着被褥。
她本来想走进去的,看到人家已经一付要早睡的样子就也不方便走进。
厨房里还有微弱的光芒闪烁,屋子里还有孩童的戏语声,不时传来的水声,车子里,老陆的鼾声已经如雷。
如意站在檐下,看着雨水成线坠落,一时之间,此情此景,真似在梦中。
不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林钰浦悄声说:“进来吧。”
如意转进房中,他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和往日着装不同,一改白色的常服,穿了一套深色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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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秋雨夜(下)
从未见过他穿深色,这次乍然一看,整个人更是显得风姿冷峻,仪态超群全文阅①38看書网游之天下无双。就那样往那里一站,无形中给人心里安定。
他幽黑深邃的眼沉沉看着如意,似是有晦暗光影一闪而逝,却也只不过是那么一瞬的时间,又归于平静。
林钰浦淡淡一笑,解释说:“出门在外,深色禁脏,怎么,不认识我了?”他轻柔的语气怕打乱了雨声的节奏。
“没有,只是看惯了你穿白色。”如意不好意思的回答。又加了一句:“不过,你穿深色比较好看。”
他笑着弯起嘴角,说道:“承蒙夸奖,不胜荣幸。”
夜,很深了,如意和林钰浦面对面各睡在一张炕上。
闭着眼睛,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虽然很不习惯,但是如意仍然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倦意袭来,不一会儿就进入沉沉的梦乡。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见到李瑁,李瑁抱着她轻轻亲吻着,弄得她的脖子痒痒的。
她不住躲闪,他又不住纠缠……
鲜花在他们四周盛开,天空中太阳和彩虹并立。
可是没多久,他就弃她而去。
这样的结果是她不曾意料到的,梦中的她不住哭泣,伤心欲绝。
醒来后,看着周围的土墙,身下的土炕,潮湿的被子和一旁的林钰浦,她才怔怔的坐起,极力想着梦中情景。
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对于即将到达的福州,她突然不想去了,有了一种害怕的感觉。
窗外传来老陆和房主老两口大声说话的声音。
老两口的儿子媳妇已经下了地区了,雨虽然停了,但是天仍然阴着。
奇怪,这么大的声音,自己都醒了,林钰浦怎么还没醒?
她走进前一看,只看到他面色潮红,气息起伏,眼睛紧紧闭着校园全能高手。
如意探手往他额头上一碰,触手处滚烫滚烫的。
她心里一惊,知道是昨天雨中受凉,他才会这样。
他感觉到有人的手在碰触着他,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如意又睡着了。
如意赶忙跑到门外,喊来了老陆,老陆和房主大爷进来一看,都说是受了凉了,可是这里荒山僻野的,也不好找大夫。
如意问房主大爷:“最近的镇上有大夫吗?离这有多远?”
房主大爷说:“你们有车,赶车也得大半天时间,还要看大夫愿不愿来呢?我们这里,来一趟很麻烦。”
那怎么办呢?可是他烧成这样,总不能不管吧?
如意又恳求老陆:“大叔,能不能麻烦您跑一趟,多说说好话请大夫来吧。您看他身子这样烫,可真凶险啊!”
老陆看了看林钰浦,他烧得人事不知的,这么多人围在他身边都不知道。
老陆叹了口气,烧成这样,今天是别想上路了,他点头道:“好吧,那我就跑一趟了。”
如意连声道谢。
老陆走了,剩下如意一个人守在林钰浦身边。
她定下神想了想,打了盆凉水进来,用汗巾打湿了敷在他的脑门上,过了一会,汗巾渐渐变热,她又放进凉水里浸冷再换在他的额头上。
周而复始,这样换过数次汗巾之后,他的脸庞渐渐不再通红,如意伸手摸了一摸,觉得比早上好多了。
她仔细用手摸着他的额头,他的肌肤入手全然不像女孩那般柔腻,高耸的眉骨有着一股男儿的气概。
如意不禁细细打量起他来,他的唇角紧紧抿着,似乎睡着了,平日里常见的笑容也看不到。
她取下他额头的汗巾,又放进水盆里浸凉、扭干,再回过头来,发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如意心里松了口气,还是把手里的汗巾放到他的额头上:“别动,我再给你多敷几次,你不知道吧,你早上烧得可厉害了。”
他望着如意,额角感到一阵清凉,忍不住嘴角一弯,笑意自然荡开,他说:“是什么时候了?”
如意看了看窗外道:“大概午时了,你肚子饿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她起身就要离去,手却被他捏住,“别走,陪我说说话。”他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赖着她了。
如意宛然一笑,轻轻拨开他的手,调皮的说了声:“乖,听话,姐姐给你做饭吃。”说完“扑哧”一声笑了,转身出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醒了,心里只觉得高兴。
如意走到厨房里,问了房主大爷,房主大爷将他们家精心留给小孩子的白米拿了出来。
看到老大爷拿的白米,如意也不好意思了,这么一点,他们还要留给孩子吃,这哪够啊,她给了些银钱让大爷等他们走后再去买一些白米。
她点燃灶上的柴禾,把锅里的热水烧开,又把米下到锅里。
大爷家的前面有一小块菜地,她问过大爷后,摘了一些白菜,捡了菜心洗干净备着。
又拿了行李里备着的两个盐蛋,这本来是路上准备佐饭用的。
她将盐蛋切成细细的小粒,等到粥熬好了,又将盐蛋先下到锅里,然后等进了味以后又下了菜心。
菜心只略放进去烫熟就行了。
她把粥盛了一晚,自己又尝了一小口,觉得味道适可,于是就端进了房里。
林钰浦已经坐起来了,正在出神。
如意看到他,说道:“哎呀,你怎么坐起来了,继续躺着啊!”
他微微笑着说:“只不过是烧了烧而已,你何必那么紧张?再说,我又不是什么千金之躯,哪有那么娇贵。”
他这样一说,如意端着手里的那碗粥反而不知该尽还是退。
还是他看到她手里的粥,解围道:“这是给我做的吗?”
如意嗯了一声,放下粥说:“那你自己吃吧。”
她觉得自己是该反省反省了,何必那么着急他的病,又不会死人。自己的心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啊!”
林钰浦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自己也暗悔,为什么就不能继续装,硬要撑着坐起来,何必呢?你心疼人家,人家可不心疼你啊!
两人之间似乎又凝固成了一片冰墙。
他有意打开沉默,于是故意道:“唉,我浑身无力,连拿起勺子的力气都没有。”
如意没作声,看了他一眼,看到他一副大病初愈的虚弱样子伸手去拿粥碗,那碗在他手里歪歪斜斜的,他一松手,如意分明看到碗歪了一下,险险就要泼出来。
如意不禁惊叫了一下,看到粥碗神奇般的没掉,一颗心才落回胸腔。
她实在看不过去,说道:“算了,还是我来喂你吧。”伸手就接过了他手里的碗。
林钰浦含着笑,心满意足的一口一口接着如意亲手喂进来的粥,
他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嚼得细细的,仿佛在细细品尝着美味。
如意也不催他,无言的一口接着一口的喂他。
林钰浦默默的看着如意,她看上去是那么温情,仿佛妻子照顾重病的丈夫,一下子不经大脑思索,一句话就冲出了口,“如意,你真像我娘。”
如意被他这句话愣了一下,脸红了一下,又狡黠的笑了:“是啊,你娘现在不在你身边,自然由我来照顾你了。”
林钰浦自知失言,讪讪的不好意思起来。
又厚着脸皮说道:“好啊,既然这样,我身上也出了汗,粘粘的难受得很,不如你帮我擦擦。”
如意啐了一声,正好碗里的粥也喂完了,她瞪了他一眼,说道:“美得你。”边转身走出去了。
林钰浦看着如意小巧的背影,想起了昨夜的偷香,笑得像只偷吃了鸡的狐狸。
昨天晚上,他和如意呆在同一间房里,虽然很快睡着了,但是半夜却醒了来。
听到旁边传来如意轻微的鼻息声,他像着了魔似的靠近如意。
看着如意沉睡的面容,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细细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感觉到那柔嫩的肌肤,花瓣似的嘴唇,他的心里“蓬”的烧起一团烈火。
他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埋下头去,轻轻的用唇触碰着她的脸颊,顺着脸颊又到嘴唇。
他的举动让沉睡中的如意感到一阵痒意,不耐烦的侧过脸躲避。
他的唇就碰到了如意的脖颈处,少女身上传来的幽香简直要让他血脉崩裂。
他克制不住的又试着轻轻啄了啄她的脖颈,可是如意这下子反应就有点大了,整个身子都躲避了开来,嘴里还毫无意识的嘟囔着什么。
他吓得顿时出了冷汗,怕惊醒如意,强自离开她出门,走到院子里水缸处,哗的一声弯下腰,将整张脸埋进了冰冷的水中。
他屏住呼吸,好一会,觉得胸口要爆裂开来才扬起头来呼吸了口气。
然后,他才敢步进房中重新睡下,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发热生病。
如意走出来,正好看到老陆赶着马车回来。
他带来了一位老大夫。
老大夫进房替林钰浦拿过脉以后,就说:“无事,既然已经不发热了。吃几副药,注意休息就好了。”
林钰浦笑道:“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事,我身体一向好得很。”
如意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这人,还真要面子,既然好得很,为什么淋淋雨就生病了,为什么老陆大叔就没病?人家才够资格说身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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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换我心(上)
一天的时间已过了大半,只能等到第二天再走了花都保镖。
如意又到厨房里做了饭菜,和老陆、大夫一起吃了。
他走出院子,老陆又送大夫回镇上去了,这是来之前说好了的,之所以大夫不愿意来就是因为这里来往不方便。
这个地方叫陈家台,住的人都姓陈,祖上三代合族搬到这里来的,房屋之间相隔也比较远。
这些地都是他们族里的人搬来后自己开掘的。
房主老两口看到林钰浦能够起来,都很高兴。
送走老大夫以后,林钰浦的精神已经好很多。
林钰浦在找如意,四处都不见她人,问起来,才知道她和老陆一起到镇上去了。
他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触目处都是黄土,正值初秋的雨后,吸一口空气,神清气爽。
两个男孩子正坐在一旁玩泥巴,他们用手挖出黄泥,用水调和,做出一个又一个的怪形怪样,笑着互相比试,看谁的做得最好极品梦医。
正值四五岁的年纪,毫不知愁。孩童的欢乐多么简单啊!
林钰浦蹲下身来,饶有兴味的看着两个孩子玩耍,这一刻,那些京城、铺子的事统统被他忘记了。
如意和老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付景象,素日里衣裳整洁,高高在上的林钰浦竟然和孩子们一起玩着官兵捉小偷的游戏。
他笑得像个大顽童似的,追逐着孩子们,孩子们生长在这里,早已熟悉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因此跑得也很敏捷。
他的长衫掖起在腰间,额上已经玩得出了一身汗,他手长脚长,身法又灵活,两个孩子一会儿就被他抓住了。
孩子们尖声兴奋的叫着,大概从未觉得玩过这么好玩的游戏。
看到老陆的车子,他直起腰,微微笑着,看着他们驶进。
如意就在车里一直看着他,车子在他面前停下。
他和老陆客套了几句,就走到车门前,伸出手扶着如意下车。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再自然也不过,好像他已经做过了无数次。
如意下了车,又从车里拎了几包东西。
“买的什么?”他笑着问。
“陈大爷家也没什么东西,你的身子还很虚弱,我去买了点菜给你做饭啊,还有一袋米,给大爷家买的礼物,这次住在大爷家真是打扰人家了。”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一切,又一样样的给他看。
他负着手,带着纵容的微笑宠溺的看着她,这付场面,多像一个小妻子给回家的丈夫说着这一天的经过。
黄昏中,她脸廓的绒毛像一道金边,柔美的曲线让人忍不住想去触碰。
他多想时光就停驻在这一刻,或者他们都留在这里生活,不用去面对那些烦恼的人和和事。
晚上的饭菜很丰盛,是如意和老大爷家的两个媳妇一起做的。
男人们从地里回来休息,他们干的是力气活,人早已累得疲乏不堪,正是秋收的季节,趁着今天雨停了得赶紧收割地里的稻米再运回家。
女人们在一旁打着下手,回来了还要忙着厨房里。
如意看到堆得小山似的稻米一车车推进来,也觉诧异,既然田里收成这么好,为什么陈大爷家还这么困窘啊!厨房里连块肉都没有,中午他们自己吃的都是很糙的碎米。
陈大爷叹了口气,说道:“收成好有什么用啊,卖了粮食换来的钱除了生活用项,还要交田租、兵役、人头税,衙门里的各项徭役多如牛毛,娶个媳妇要交钱,生个孩子也要交钱,这交来交去的,只见涨不见跌,做得越多越吃不饱,不做更吃不饱啊!”
老人家的脸上布满了愁苦的皱纹,岁月的风霜使他过早的花白了头发,佝偻了腰背。
如意心里极其震动,承州以商贸为主,所以经济繁荣,民生兴旺。
在她的想象里,赵妈和良姑子那样的人家就已经是很困难的了。还从来没有接触过陈大爷这样的一家人,辛辛苦苦劳作了一年,却还是住得这么拥挤,吃得这么简单。
老大爷的一家人都是很朴实的一家人,儿子们沉默老实,勤快肯做。媳妇们也是热情厚道,看到如意买了肉菜回来说是大家一起吃,心里过意不去,抢着做饭菜,让如意一边休息。
孩子们更是天真无邪,看到有肉吃高兴极了。被自己的父亲打了两下巴掌后又缩回了伸出筷子的手。
听陈大爷说,像他们这样的一家很平常,这里到处都是。
看来真的是不出门不知道啊,原来人常说的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是大有深意啊!
吃过晚饭,林钰浦提出要和如意在外面走走,饭后走走是有利于身体的,如意也欣然同意。
大雨过后的土地,踩上一脚都是软软的。
从如意的眼神、举止、说话,林钰浦就猜到了她对陈大爷一家的怜悯。
可是,这大华国又岂是这一处地方如此,又岂是只有这一家如此?
如意有点闷闷不乐,林钰浦想逗她开心。
于是由陈大爷家的两个小孙子他说到了银宝,提起如意和银宝小的时候的事情。
果然,谈到银宝,如意脸上就带了不知觉的笑意,唇角上扬,眼角弯起。
刘敏中本是一介书生,收的束脩实在不够家中生计,才干脆横下一条心,托人进了铺子。从一名读书人沦落为一名匠人,他的心里该有多难受啊!很快地,他就学会了打造首饰的工艺,做出来的东西常常得到客人的喜爱。
家里的日子好不容易过好了,他收留了虎子,又请来了赵妈帮妻子做家务,因着从前的日子太过艰苦,妻子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偏偏又有了银宝。
银宝才两三个月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起初丧妻的刘敏中完全不知所措,家中生计一向由妻子操持,他就连家里有多少余钱和米粮都不知道。
幸好当时年仅八岁的如意跟随母亲耳濡目染,早就学会安排筹划家人的生活。
这两年,好多人打听着都想劝他续弦,他却一口回绝,只道自己身体不好,怕拖累了人,其实她心里知道,他其实是怕娶的后娘对她们不好,所以干脆回绝。
银宝那个时候没有奶吃,他们也请不起乳娘。
如意就和赵妈每日熬些米粥,熬得烂烂的,把面上那一层米油刮了喂给银宝吃,这样子,一天天的,银宝才长大。
刚开始的时候,刘敏中日日在外做工,赵妈又是外人,碰到有讨债的上门,自然只有如意出来应付。
这些都是为了办母亲丧事才欠下的债,如意人小,家里又这么贫困,她可怜兮兮的一再像债主保证一定还钱,债主也很只有莫奈何。
日子都是慢慢熬过来的,熬着熬着,银宝也大了,刘敏中在铺子里的工钱也提高了。
刘家的日子这才开始过得比以前好转。
如意突然想到,自己家是父亲开始弃读从工才开始过得宽裕,那么也难怪许多人经营从商了,可是像陈大爷这样的家,你又怎么能不叫他们种地呢?地和粮食才是根本啊!
可是当粮食的收入都不能带来温饱时,又何来根本?
不过这个问题是朝廷里的那些官员们该考虑的,自己一个小女子能够如何,也只是想想而已。
她笑着摇摇头,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林钰浦听。
林钰浦听了眼光闪烁,眼前的这个小女子总能给他意外的惊喜,让他不能小觑她,这也是他不能放手的原因之一。
“如意,你想得不错,确实这是一个让人不能忽视的现象,当今圣上已经年迈,无力再对朝局做出什么改变。太子又一心等着继位,更不想局势有什么大的变动,可是其他几个皇子则不这样想,有动才有变,有变才有机会,他们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如意茫然的看着林钰浦,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谈起朝政局势。
是了,他经常来往于京城,一定对京中局势非常了解。
她犹豫了会,还是问了他:“京城繁华,皇族中人,还有高官、富商那么多?为什么你不在京城常住?反而住在承州呢?”
林钰浦听了这话有点犹豫,看着她,好像在下某种决心,终于决定了一样,他展眉说道:“如果我说我在逃避一桩婚事,你相信吗?”
如意听了这个理由,嘴巴张开半天都合不拢来,惊讶的笑着说:“不会,你不会是想说哪位公主看上了你吧?”
林钰浦笑了笑,有点得意的炫耀,又有点不屑的鄙夷:“公主倒没有,只是父亲官居高位,姐姐又贵为王妃。”
“啊,这样啊,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如意觉得好奇,又有点小兴奋,多么像戏文里唱的那样啊,要是真的成了,岂不是一桩好婚事?
林钰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睛黑黝黝的,看不清情绪。
他反问道:“要是现在有一个家财万贯,身世显赫又仪表不凡的男子要你嫁给他,你愿意吗?”
“我。”如意好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怎么会有人看得上我啊?不会的,不会有这种事的。”
“要是有怎么办?”林钰浦不依不饶的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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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换我心(下)
“有也不可能,你不是说过,两个人在一起还是要门当户对,条件相当吗?”如意突然想起了林钰浦以前说的话,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全文阅①38看書网游之天下无双。
林钰浦笑笑,带了点苦涩,自言自语的道:“是啊,的确是我说的,可是既然你是这样认为,为什么还会不远千里去找李瑁,难道李瑁就和你门当户对吗?”
如意感到意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明白的和他谈到李瑁。
她有点害羞又有点欢喜,不管怎样,说到自己喜欢的人总是高兴的。
“他,不一样,他的父母早已不在,家族又将他除名,所以现在的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和我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啊,甚至比起我来还要可怜了,至少我有关爱我的家人,可他却什么也没有。”
她完全沉浸在对李瑁的思念里,在她的世界里肆意想念他,这种偷偷的想念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来体会,原来,想念一个人的滋味是这么甜蜜啊!
林钰浦望着如意,黄昏的夕照给她的脸庞镀上一道金边,越发显得如意的肌肤细腻柔嫩。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处心积虑的布置了一切,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全文阅读校园全能高手。
不过没关系。快了,还差一步,就快了。
接下来的路上,又遇到过一次雨天,不过是晚上快要投宿的时候,所以也没淋到雨。
路途越来越难走,崇山峻岭,道路崎岖,骑马坐车不便的时候,他们也会下来步行。有时走上一天也碰不到行人。
随着走的时间越长,所到之处的方言渐渐也就变了,如意初次出门,对于这些鸟语一样的方言实在是很难听懂,所以,许多需要交谈的话需要问林钰浦。
渐渐的,过得城门越多,路上来往的人身上的着装也都变了。
这一天,他们来到一个乡镇,路上行走的人很多,女子都爱穿右侧开襟的上衣,大大的深色阔腿裤。襟沿和袖口四周都饰以一寸宽的花边,脖子上还戴着宽大的银项圈。
林钰浦看到如意在留意这些女子的银饰,笑着告诉她,那是百越族女子,她们大都住在山上,逢到赶集的日子才会下来集市上以物换物。
“赶集?”如意觉得很稀奇,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字眼。
“就是庙会。”林钰浦解释说:“像他们在山上,购买东西不方便,一般逢初一十五的就会全都下山来,拿自己有的东西换自己需要的。比如盐巴、针线这些都是他们没有的,而他们则会拿兽皮、兔肉或果子、干菇之类的来交换。”
如意点点头,觉得很有意思:“那么,这里的人都是百越族人吗?”
“不是,也有汉人住在这里的,不过还是百越人比较多,到了这里,离福州也就差不多了。”林钰浦说。
这么说,福州就快到了?如意好高兴,走了大半个月的路程总算快到了。
林钰浦下了车,找了个当地人问了几句,然后兴致冲冲的上来对如意说:“我刚才问过了,今天正逢十五的集市,你要不要留下来看一看?”
如意没作声,她有点心动又有点犹豫,嘴角带着笑,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
林钰浦怂恿她:“才半天时间,赶不了多少路,不如今天留下来玩一玩,明天一早再走,晚上正好到福州歇息。”
“就这样决定了。老陆,赶到一家客栈吧。”不等她表态,林钰浦就做了安排。
老陆把马车赶到镇上的仅有的一间客栈停下。
老陆赶车许多年,对这些早已是见惯了的,当下表示不感兴趣,要在客栈睡大觉,于是只有林钰浦陪着如意出去。
集市上的人很多,卖什么的都有,就像林钰浦说的,卖兽皮、鸟毛、还有松鼠、兔子之类的小动物,那小松鼠捧着松子往嘴里送,样子可爱极了,如意看到了特别喜欢,站在前面舍不得走。
林钰浦看到她这么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于是说:“喜欢就买一个。”就问多少钱,掏钱出来要买。
如意连忙拦住他说道:“喜欢也不一定要买啊,我们这路上走了这么长时间,再说还要回去,这一路上多不方便啊!”
林钰浦想想也是,于是说:“那等回了承州,我再替你买一个。”语气说的那么自然,好像给如意买是很应该的事。
如意不禁瞄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嗔道:“干嘛要你买啊?我自己难道不会买?”
林钰浦笑笑也不说话。
走了一会,有点口渴了,林钰浦就在路边一个老婆婆的摊子上买了两个竹筒装的米酒,递了一个给如意,自己也喝了起来。
这米酒的色泽金黄兼着翠绿,酒液莹澈透明,自然纯净,犹如深山碧玉。
如意喝了一小口,清新淡雅的山草香轻柔飘逸入鼻,入口感觉滑顺纯净。
“真好喝。”如意赞叹道:“比我们那的米酒好喝多了。”
如意问:“这米酒多少钱一筒啊?”
林钰浦说:“不贵,才五文钱一筒。”
如意惊讶的喊道:“这么便宜,我们那的米酒都十文钱,还没这好喝啊!”
林钰浦笑着说:“那当然是不一样的,他们的米酒加入了深山里的花草,气温和我们那里又不一样,当然口味也会不同。”
如意转了转眼珠说:“你说,要是把这里的米酒运到我们那里会怎么样,一定会很多人喜欢吧?”
林钰浦笑道:“倒是个好办法,可是这米酒不能久放,时间长了就会变味了。”
如意沮丧地说:“唉,是啊,要不早有人想到了,哪里还用等我来啊!”
又转念问:“知不知道哪里有教这个的?”
林钰浦好笑的说:“怎么,难道你想做这个米酒?”
如意点点头说:“很好喝,我喜欢,要是学会了我可以回家自己做啊!”
林钰浦说:“这个,我倒是可以问问。”
于是转而去问那个老婆婆,如意崇拜的看着他用方言流利的和人交谈,一付五体投地的样子说:“唉,看来我还不得不佩服你,这么拗口的话你是怎么听得懂的啊,更别说还和他们说话了。”
林钰浦不在意的说:“这有什么,在外面行走怎能不懂当地的方言?要不,人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如意听了他的话,深觉有理。便说:“那你不如教我说话吧,我也要学学这里的方言。”
林钰浦笑着看着她,不肯做声。
如意推了推他,嗔道:“说嘛,你愿不愿意教?”她对林钰浦的举动不知不觉的变得亲昵,这一点她自己没有意识到。
林钰浦却感觉到了,他心里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点头笑道:“好,你说教,我就教。”
如意冲着他甜甜一笑,转而又去看集市上摆的小东西。
林钰浦只觉心神激荡,一颗心就要蹦出胸膛。
这一路上的苦心孤诣总算没有白费,如意已经不知不觉的对他撤去了防备之心。
林钰浦和那卖米酒的阿婆交谈着,然后回过头来对如意说:“她说做这个米酒很简单,就是要用这里山上的一种草,这种草叫做蚂蚁凤,开花时是红色的,有七片花瓣,花蕊很长,拖出花瓣外,将这种草开花时摘下晒干磨成粉末,酿制米酒时加进去就行了,很简单的。”
如意叹了口气,说道:“那还是不能回去自己做,我们那里也没有这种草啊!再说还要晒干磨成粉,就算我在这里现做也来不及啊!”
老婆婆看到她一脸失望的样子,笑着又说了几句话,林钰浦对如意笑道:“看来你不用叹气了,阿婆说,她正好带了有多的这种草,可以给一些你带回去。”
又回过头对那婆婆连声点头道谢,老婆婆弯腰从地上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布包,又说了几句,笑着对如意点点头。
如意好奇的问林钰浦:“阿婆说什么啊?”
林钰浦说:“这就是阿婆采的蚂蚁凤,她说这是山上自己采的,不要钱,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
如意连忙说:“那不行,阿婆这么大年纪还要上山采蚂蚁凤,多不容易啊,我一定要给钱的。”
说完她就对阿婆又摆手又点头的比划着,又急着要林钰浦说给阿婆听。
林钰浦笑着对阿婆又说了几句,阿婆终于笑着收下了如意的钱。
如意看到阿婆终于收了钱,心里也高兴,于是拉着林钰浦说:“你教教我,阿婆怎么说,我还要对阿婆说谢谢。”
林钰浦于是笑着教了如意,如意一连说了几遍以后,觉得口音正确了于是又大声的对着阿婆说了两句,阿婆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伸了伸大拇指。
如意高兴的拉着林钰浦的手臂又摇又晃,说道:“你看你看,阿婆听懂我说的话了啊!”
林钰浦也笑着点头说:“是啊,她说你说得很好!”
如意高兴的简直要跳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拉着林钰浦的袖子,她羞得连忙放下手,伸了下舌头说道:“对不起啊,我失礼了。”
这付模样又娇又俏,林钰浦看得简直更不舍得移开目光了,他就那样炯炯的看着如意说:“没关系,你想怎样都可以。”
这话说得如意立时脸红了,马上就扭过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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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风云变(上)
如意和林钰浦一直玩到很晚才回到客栈,真是尽兴而归全文阅读悱恻。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上了路,傍晚时分,终于到了福州。
如意看着福州,百感交集,终于到了,可是即将面对什么,她却没有一点预想和把握。
她只想尽快看到李瑁,这样,身体里沸腾的血才肯冷却,心才肯安静。
可是顾阿炳的家在哪里,又该去找谁打听?
如意的心忐忑不安,林钰浦猜到了她的心思,说道:“别担心,我们先歇息下来,然后去找费叔,他是我在这里的采办,对这里熟悉得很,他一定知道顾阿炳在哪里。”
沿着热闹的街道,林钰浦带着如意到了这里的鸿福分店。
其实,这间分店主要是在这里做采购货物的事宜。
如意跨进店里,就看到旺生拿着纸笔正在记录刚收购的货物。
如意喊了他一声,旺生抬头,看到如意,惊喜的叫道:“姐姐,你怎么也来了?”
如意抿嘴一笑,歪着头说:“我来看你啊?你在这里怎么样?习惯吗?”
旺生比以前长高了,精神也很好,看上去比以前也不一样。
他点头道:“我很好,在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又对林钰浦说:“还要感谢东家给了我机会。”
林钰浦淡淡点头笑道:“关键还是在你自己,你只要用心肯学就好乱世修神传。”
旺生带着如意进了分店的后院,这间后院有三处房间,本来就是专供店里的人休息的,旺生替如意收拾了一间出来。
安顿好以后,林钰浦也进来了,他已经打听了顾阿炳的家,并且问如意是等到第二天去看还是现在就去。
如意心里跳个不停,既然来了也顾不得脸面了,就说:“还是现在就去看吧?”
林钰浦没有马上点头,他看着如意半晌,似乎在忍耐什么,然后又问:“你肚子不饿吗?还是吃了饭再去不迟。”
是啊,就算自己不饿,可是他肯定也饿了。
如意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真抱歉,那么我们吃完饭就去吧。”又说道:“要不,我自己一个人去也行。”
要他陪着自己去找李瑁,确实也挺别扭的。
林钰浦笑了笑,看不出情绪波动,他说道:“没事,还是我陪你去吧。”
如意简直不知道是怎么吃完的这一顿饭,简直是食不知味,虽然饭菜很丰盛,费叔与旺生也很殷勤,可是自己完全就是心不在焉。
可是林钰浦却吃得很慢,如意简直着急得想催他,但是想了一想,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分,于是就强忍着不说。
好不容易等到他吃完了,如意就提出自己要去找顾阿炳家。
虽然很不情愿,林钰浦还是陪着如意一起出门。
顾阿炳家住在南城,老远就可以看到大大的宅门。
宅门上张灯结彩,挂着大红的绸带,结着红色的花球,喜气洋洋,好像在办喜事。
如意心里打起鼓来,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林钰浦上前,向顾家的门房问道:“请问你们家是办喜事吗?”
顾家的家人回答道:“是啊,我们老爷找到了一位好女婿,这两天正办喜事,后天就是正日子了。”
林钰浦笑着问道:“哦,那真是巧了,我想问府里有没有一位客人叫做李瑁李公子。”
那门房笑着答道:“他就是我们的姑爷啊!”
他就是我们的姑爷啊!他就是我们的姑爷啊!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一样响在了如意耳边,她身子摇晃了两下,脸上也变了色。
林钰浦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担心的神色。
他继续问道:“他现在在不在府里?我们能见到他人吗?”
那门房笑着说:“李公子不在府里,出海了,说是今天回来的,到现在也没回来,也许明天早上就能回来吧,最多明天才能见到他啊!
如意的心里只觉纷乱不堪,李瑁怎么一下子就变成顾家的女婿了?是顾家强迫吗?
林钰浦看到如意的身子好像枯叶一般在风中颤抖,心里生出怜悯之情。
他低声问道:“要不,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找他,不是说他明天就回吗?”
如意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她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她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能为了这不相干的人的几句话就怀疑李瑁,一切要等到见到李瑁再说。
门房看到他们这奇怪的样子心里觉得疑惑,他们一上来就打听姑爷,这个姑娘一听说李公子成了姑爷又是这样一付受到打击的样子,让他不由浮想翩翩,难道是李公子以前欠下的风流债,无论如何,可不能让他们搅乱了自己府里的喜事。老爷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能干的姑爷可以接管家族,绝对不允许别人搅散了。
他看着如意和林钰浦慢慢走远,走到一个拐角处就不走了,那姑娘居然还蹲在那里了,一付要等人的样子,盯着自家府门。
不行,一定要告诉小姐,他连忙关上府门,向府里跑去。
已经是夜深了,如意等了好半天也没看到李瑁的影子,她一直紧紧盯着顾家门口进出的人,眼睛都不眨,可是根本就看不到李瑁的人。
林钰浦在一边劝她:“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来,这么晚了他也不会回来的。”
如意仍然坚持,她固执的对他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就在这里等好了。”
林钰浦生气的说道:“那怎么能行?我能把你一个姑娘家丢在大街上吗?深更半夜的你就不怕?”
如意听了他的话没做声。
林钰浦又陪了如意等了一会,街上已经是没有一个人影了,静悄悄的。
他又催促如意道:“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要不,你明天哪有精神再找他呢?”
如意想想也是道理,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刚要迈步,双腿却感到一阵麻痹。
她差点跌倒,幸亏林钰浦及时扶住了她。
林钰浦扶着如意靠在墙壁上,突然弯下腰轻轻揉着如意的小腿。
如意又是惶恐不安又是害羞难过。
她想推开他,可是两腿的确麻得难受,她在这里因为等得李瑁而难过,却是林钰浦在身边陪着她。
以前她还曾经讨厌过林钰浦,可是这一路上,他对她一直都很照顾,也许上次,真的是他喝醉了酒才会做出那种举动的。
她的心里感到委屈,自己这样不远千里来找李瑁到底是为了什么啊!真是太傻太幼稚!!!
眼泪不禁滑落出眼眶,滴到了林钰浦低垂的脖子里。
他抬起头,看到无声流泪的如意,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还是回去吧,难道你不累吗?”
是啊,再等下去也没意思,这么晚还在等着一个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回来呢?
在林钰浦的搀扶下,如意慢慢离开顾家门口。
她走后不久,一行人就匆匆骑着马回来了。
当先两匹马上坐的两人正是李瑁和林福生,他们匆匆进了府。
李瑁一边走一边笑着对旁边的林福生说:“你何必做出这付样子,还巴巴的跑去接我?难道怕我不守信用?”
林福生眨眨眼睛,完全一副女孩子的神情说:“我自然得看紧了你,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入赘我家的人,自然不能让他跑了。”
李瑁大笑了,也眨了眨眼睛低声说道:“我可告诉你,这只是做戏给别人看,千万不能当真的,我另有喜欢的女孩子,你可千万不要假戏真做啊!”
林福生耸了耸鼻子,哼了一声道:“放心,我也不过是要找一个人陪我演戏而已,要不然,我干嘛要找你一个外地人?”
李瑁开心的笑着说:“这样就好。反正我再陪你做几天戏就要回去了,这次出来太长时间了,我可不能再待下去了。”
林福生说道:“只要你陪我在族人面前过了这一关,你尽管走。”
李瑁点点头,林福生又说:“你赶快休息吧,明天还有好多客人要来了,你得陪着我见见他们,我要在他们面前引荐你。”
李瑁愕然说:“还要见你们家的客人?”
林福生横了他一眼,说道:“当然啊,我顾家的女婿要接管顾家的生意,这些来往的生意伙伴自然要认识,况且,这不是我们之间的协议吗?”
李瑁说:“协议只是说我帮你打理外面的生意啊?”
林福生抢白道:“打理外面的生意本来就是要和这些人打交道的。”
李瑁搔了搔头说:“我还想用我自己的名号来打交道的,不想借用你们家的名号。”
林福生骂道:“蠢材,你女婿的名声都已经背了,还在乎这什么自己的名号?以后你大摇大摆出现在你大哥面前不就行了?你要的无非也就是出人头地,出一口气,让他不敢再小瞧你,欺负你。”
谈到自己家里,李瑁又沉默了,他很不自然的说道:“算了,你说见就见吧,反正也是做戏而已。”
林福生满意的笑了笑说道:“那就早点休息,明天听我安排。”
两人各自进房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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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风云变(下)
第二天一早起来,如意也顾不上看其他人有没有醒来最新章节位面传送门。自己悄无声息的洗漱了,就又赶到顾家问李瑁在不在。
门房很客气的告诉她,李公子虽然回来了,可是却和小姐有事出去了。
“本来今天还有很多客人等着见我们姑爷的,可是没想到船行出了点事,他们又赶了去,恐怕要明天拜堂时才能赶回来。”
明天就要拜堂!如意听到这话都懵了,李瑁明明已经回来了却还是看不到他的人,难道真要等到明天自己亲眼看到他拜堂。
她一个女孩子,这样三番四次的到顾家门口打听他们的姑爷,已经招来异样的目光了。
可是就这样放弃实在不甘心,即使脸上发烧也得厚着脸皮问下去。
她紧紧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问门房:“请问你们船行在哪里?有多远呢?”
门房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如意见状心里明白,急忙从身上掏了一锭碎银子双手递了过去。
她低声下气的说道:“大叔,麻烦您啦,我是李公子家乡来的,找他有急事,您能告诉我船行在哪里,我自己找着去就行,多谢您了。”
门房抛了抛手中的银子,笑道:“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你听好了,从这里出城向北走上几十里地,就是一个天然的小港湾,我们府里的船就停在那里。不过一般去都是要骑马的,你会骑马吗?”
不会骑马,可是可以雇一辆车去啊。她礼貌的笑了笑,却好似在苦笑,问道:“请问这附近有车行吗?”
门房说:“喏,向前面走上百来步远就有间车行,你去那里问问吧。”
她看了看,天色还未到中午,应该是能够赶到的。
她来到车行,车行里只有一架很旧的破车和一个年级很大的老头在里面全文阅读极品桃花甩不掉。
她开口说要租车,却发现和这老头根本说不上话,老头满口的当地语言,不会说官话也不会听,这可怎么办?如意发愁了。
好不容易指手划足的表示清楚自己要租车,却说不清楚自己要到哪里去。
她灵机一动,拉着老头到店外面,指着顾家的方向比划。
老头恍然大悟状的点点头,伸出手就和她比划银钱数目。
如意叹口气,总算说清楚了。
老头拉着如意出了城,一直过了中午,才停下车,如意下了车,给了车钱,老头立马赶着车就走了。
一下车,一阵海风夹杂着腥气扑面而来,眼前是一片荒地,满眼是沙砾和野草。尽头是数只船只停泊着。
她松了口气,总算到了,刚才还担心老头会把她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头似乎昏昏沉沉的,感觉脑门和耳后的地方突突跳着,好像血管要爆裂似的。
她昨夜根本就没有休息好,时醒时睡,今天又起得太早,更何况,水米未进,肚子都饿了。
她不禁想到,这样身心俱疲,为了一个男人,究竟值不值。
既然来了,就做到底吧,有些事不能多想,凭着自己的一股倔劲做了再说。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大船边上,有一个男人在船上,个子瘦高,隆眉深目,穿着褂子,裤管直到脚踝上,打着赤脚。
她定了定神,大声问着船上的人:“请问你们这里是顾家的船吗?”
船上的男人见到一个女子走进,早就留了心注意,此刻见到她开口问,就点了点头。
总算没有找错啊!她心里欢喜,又接着问:“请问李瑁在不在这里啊!”
男人楞了一下,开口说道:“李瑁?他不是昨天就回去了吗?不在这里啊?”
如意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可是顾家的门房说他今天到这里来了。”
那男人摇摇头说:“他没来,他明天就要成亲了,今天怎么会来这里啊!”
如意明白,一定是顾家的门房骗了她,本来嘛,一个年轻女子来找他们的姑爷一定不是好事,那门房干脆将她支使开了。
她茫然的看着归路,怎么回去呢?来时坐车就花了大半天时间,现在却要两条腿走回去?
眼前一黑,她昏倒了。
如意醒来的时候,有人给她嘴里灌着水,那个男人就在旁边,自己躺在船舷下的阴地里。
额上还搭着那个男人的汗巾,他的眼睛看着如意,思索着,开口问道:“你是李瑁的什么人?是他的未婚妻子吗?”
如意慢慢坐起,没有回答,自己根本就和李瑁只是两人私下的约定,在她心里,是已经将他看做是一生的良人。
可是他们并没有婚约啊!
男人看到她不说话,又追问:“你就算不是他的未婚妻子,也应该是他的情人吧?”
如意还是没有回答,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她抿了抿嘴唇,开口说:“多谢你了,我还是走吧。”
她强撑着站起身,一步一步向前迈去。
男人从后面追了上来,固执的拦住她说道:“要是你是李瑁的情人,就和我说,李瑁抢了我的心上人,我也要找他算账。”
他的心上人,就是那顾家的小姐?如意站住了,无声的用眼睛问着他。
他说:“我父亲是顾阿炳的结拜兄弟,姓黄,我叫黄家荣,从小就和顾家的福生一起长大。”
福生?如意皱着眉,努力想起,上次在承州船上,见到的那人不就叫林福生?
她开口说道:“你说的是林福生吗?”
他点了点头,道:“福生是跟着她母亲姓的,她母亲族里在我们这里也很有势力。”
原来啊,难怪上次在承州看到林福生怪里怪气的,原来是女扮男装啊!
难道说,她那个时候就看中了李瑁,把李瑁骗到了这里来?
可是,就算骗,拜堂成亲这个事总得要李瑁自己来吧,这总是骗不了人的。
黄家荣说:“顾家出了事,福生的哥哥遇到海难不知所踪,顾家急需要一个人来镇掌门户,福生本来打算卖掉一部分船只,缩减生意范围和财力,没想到,带着李瑁回来后就变了,选了他入赘顾家。”
是啊,站在李瑁那一方面来看,不是很好嘛?娶了一个妻子,就白得了一大份助力,事半功倍啊!
如果她是李瑁,只怕也会心动,她如意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黄家荣又接着说:“福生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自己人,我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她连个招呼都不和我打,就决定嫁给别人,这件事对我来说实在打击太大,我本来明天是不准备去喝他们的喜酒的,现在既然你找了来,不如我陪你回去,我帮你找到李瑁,你说如何?”
他看到如意没作声,继续煽动她:“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可以喝他说清楚,说不定他就不会成亲,我也可以和福生在一起。”
如意茫然的看着这个人,这人简直是出现得太及时了,她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试一试,难不成,她真的要从这里走回去吗?
“可是,现在我们怎么走回去啊?”她问。
黄家荣胸有成竹的说:“你是坐车来的吧,其实你走了弯路,从这里划船一会儿就能到福州的。”
如意看到大船旁边系着一条小船,看了看他,他点点头。
他走进小船,解下绳子,推到水里去。
如意上了船,抱膝而坐。
他在船尾摇着船橹,水声哗哗响起。
船行片刻,荒地慢慢变得热闹,人也渐渐增多。
他靠了岸,这里果然比刚才那个地方热闹多了,还停着很多小船。
岸上的小贩吆喝着吃食,他买了一个圆球样的东西,厚厚的壳,里面是乳白的汁水。
他递给如意,开玩笑的说道“喝一点这椰汁吧,我看你刚才那样虚脱,你得留着精神啊!”
如意咧了咧嘴,接过了这半个椰子,就着边沿喝了起来,椰汁入口清甜,如意果然舒服了很多。
可能是想到娶佳人有望,黄家荣的心情好了很多,主动和如意说话:“你也是承州人吗?”
如意点点头。
黄家荣说:“一会儿我们从后门进去,我偷偷带你进府,然后找个房间你等着我,我就带李瑁来见你,好吗?”
如意还是点点头。
看到她的心情不好,他又说:“你也别担心,说不定李瑁看到你就改变主意了呢?”
大概他也觉得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很苍白,又接着说:“再不然,明天拜堂成亲时当着来宾的面前出现,告诉大家李瑁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骗了你,还要骗福生。”
这才是这个人的本意吧,如意看了他一眼,这样的话,李瑁岂不是在很多人面前丢脸?
假如他的心在自己这里,那么不用说,他就会来到自己身边。
假如他的心不在了,自己又何必苦苦挽留?到头来,要是自己坏了他的好事,只怕反而他会讨厌自己这样的行为。
到底该怎么做,如意也没了主意。
她跟着黄家荣身后走着,一会儿就到了顾家附近。
黄家荣敲开了后门,带着如意进去,从花园往里走,一路上,树上都结着红绸,再往里,院子里的各间房子的窗户,门上都贴着喜字。
黄家荣带她到了一间僻静的院子,进了一间房,对她说:“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找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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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要回家(上)
就要见到李瑁了,可是她的心却高兴不起来网游之天下无双。
她只觉得很累,很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如意坐在这间很普通的厢房里,院子外面静悄悄的,也不知是谁住的这院子。
外面种着数棵这里特有的树,听林钰浦说,这个叫做芭蕉树,粗大的叶片瑟瑟摇晃,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她不觉走了出去,脚下的泥土湿软湿软的。
觉得鞋子咯脚,仔细一看,鞋子里有许多沙子,鞋子也湿了。
大概是刚才遇到黄家荣的那个地方灌进去的。
她四处望了望,看到院子角落里有一口缸,于是走了近前。
她脱下脚上的鞋子,倒掉泥沙。找了个瓢,洗了洗手正准备出去。
一个娇娇柔柔的声音传来:“阿荣,你到底卖什么关子啊,拉着我到这里来又不说。”说话的人分明是个女子,可能就是那林福生。
不是说带李瑁来吗,怎么把林福生拉来了?
如意心里疑虑着,于是也就没有走出去,正好,借着前面茂密的芭蕉也遮住了她。
外面传来黄家荣的话,语音很不自然:“福生,你不能嫁给李瑁,他在承州已经有人了,你嫁给他会受骗的。”
林福生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啊,可是那又算什么?他已经答应我了,以后不会和那些女人来往。”
黄家荣怪叫道:“那些?还不止一个,这样花心的人你都愿意?我……我……校园全能高手。”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福生嘻嘻笑道:“阿荣,你紧张什么,又不是要你嫁给他,嫁他的人是我啊,我都不介意,你有什么好介意的。”
“再说,只要他以后不和那些女子来往就够了,你看看你自己还有你爹、我爹,我大哥,有哪个不是这样的啊!”
黄家荣更急了:“我、那不一样,那些都是、是随便的、不是认真的。”
林福生接话道:“是啊,李瑁说过,他以前那些也都是随便的,不是认真的。”
她这样说着,如意听在耳里心里却又是一番滋味。
她站在里面听着,心绪纷纷,是吗?李瑁对林福生说是随便的,不是认真的?
黄家荣推开房门,看了看房间里没人,咦了一声:“人呢?到哪里去了?”
林福生看着他问:“谁啊。你是说谁到哪里去了?”
黄家荣感到困惑,人怎么就看不到了,他说:“李瑁在承州的小情人啊!我碰到了她,带了她回来,让你看看,好知道李瑁是什么样的东西。”
林福生顿时变了脸色,骂道:“你怎么这样啊!你是存心想破坏我的婚事,让我嫁不出去啊!”
黄家荣看到林福生气了,也有点慌。忙解释说:“福生,我不是想害你,我是为你好,你为什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
林福生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先走了,李瑁还等着我呢。”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福生,你在这里吗?”
如意只觉得心漏跳了一下,李瑁、是李瑁!
她想奔出去,投在他的怀里,告诉他自己不远千里来找他,可是脚底却似有千钧巨石,动弹不得。
只听得李瑁又高声问了一句,林福生连忙答应了:“我在这里。”
透过芭蕉叶的间隙,如意看到李瑁走进了院子。
他好像比以前黑了一些,但是精神却很好。
眉毛还是那么英挺,笑容还是那么明朗。
“你怎么在这里啊,丢下我一个人去应付你家那些亲戚。”李瑁走进林福生,一边埋怨一边随意的搭住了林福生的肩膀。
如意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嗡嗡作响,她为面前李瑁的举动感到惊讶了,他怎么能够那么亲昵的搭住林福生的肩膀呢?
只听得黄家荣不满的说:“福生也就离开一会,你这么快就找来了?还真是动作快啊!”
李瑁听了这话,笑呵呵的说:“那自然,以后你要有了喜欢的人也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在眼前的。”
林福生听了他的话,虽然知道是假,但是心里依然甜蜜蜜的,于是说道:“我们走吧,别在这里刺激他了,要不他看到我们这样,心里更酸了。”
说着就要拉着李瑁出去,黄家荣不甘心,大声说道:“李瑁,你在承州的小情人找来了,你不见她吗?”
李瑁本已转身,闻言一震,紧紧看着黄家荣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黄家荣又重复了一遍,如意听着,不觉心跳加速,李瑁听到她来了,分明很惊讶在意。
李瑁不相信的看着黄家荣,如意怎么会来福州呢?这么远!
林福生却在一旁抢着说道:“别听他的,这人惯会骗人,就是看不得我们好。”
黄家荣大声急道:“福生,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么?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为什么不选我却要嫁给外面这个人?”
林福生冷笑道:“听听你说的这话,就知道你刚才骗人,好,我问你,李瑁在承州的情人叫什么名字?”
黄家荣一愣,摇头说:“我、我不知道。”
他知道如意是李瑁的情人就喜出望外了,哪里想到还要问如意的名字?
林福生又笑着摇了摇李瑁的手臂,说道:“看吧,我就说他是骗人的。”
黄家荣反驳道:“我没骗人,她个子长得小小的,很秀气的样子。”
李瑁听他的形容,也确实是如意的样子,半信半疑。
林福生却说道:“中原的女子个个都是很秀气的,个子小的。你不用再来捣乱了,李瑁是不会相信你的。”
李瑁听了林福生的话释然,于是也跟着说道:“是啊,你就不要再来破坏我们了。”
林福生听到李瑁的话大为高兴,耀武扬威的冲着黄家荣哼了一声,拉着李瑁扬长而去。
黄家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心里感到奇怪,怎么就没看到那个小姑娘呢?
他到处乱找,却在芭蕉树下看到一双小小的鞋尖。
他拨开芭蕉树叶,看到如意怔怔的靠在墙上,眼神空洞。
黄家荣懊恼的说道:“原来你在这里,刚才为什么不出来呢?”
看到如意不做声,又说:“你刚才就应该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拆穿他的真面目。”
如意还是没作声,眼睛渐渐看着自己的脚尖。
黄家荣看了她这付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不忍,一手就拉了她出来,问道:“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他面前。走。”
说着就拉着如意出去。
如意手一缩,摇了摇头,眼睛还是看着脚尖,慢慢说道:“何必呢?自取其辱!”
她虽然没有出现在李瑁面前,但听到李瑁说的话就已经足够了,又何必再去苦苦追问,李瑁说的话,对林福生表现的亲昵样子她都是在一旁的,这还用再去问吗?
“今天还是多谢你了,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帮了我的忙,让我见了他一面,这样也好,让我死心,也免得误人误己。”
她说完这些话,对着林福生就行了个礼,然后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哎,你别走,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啊,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吧?”看着她离去,黄家荣在后面一下子想起来,于是急忙问道。
这个人,还是想知道她的名字好说给李瑁听,证明他没有骗人。
如意顿了顿脚步,唇边浮起一抹苦笑,然后缓缓摇头说道:“不必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黄大哥,你是好人,以后会找到真心对你好的姑娘的。”
说完这话,她头也不回的就走出了顾家的后门。
黄家荣看着她瘦小孤单的身影,低声嘟哝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什么意思啊,我可和你不一样,要是我就跑到他面前大声喊出来,何必这样躲躲藏藏的。”
暮色已经四合,黑夜已经降临,走在这陌生的街道,好像置身于噩梦当中。
只是这梦的感觉太过真实,脚下的泥土实实在在。
她叹了口气,自己还真是天真幼稚啊,为了一个男人就不顾自己父亲的病体,不管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的心情,就这样不管不顾,没脸没皮的来找他。
自己丢的人还不够大的吗?难道真的要站在他的面前,清清楚楚的听到他说不要你?或者死乞白赖的乞求他的爱怜?
还是让她保留一点尊严吧!她贫穷,弱小,不够美丽,不够有才华,但是至少她还有尊严,还知道如何为自己保留一点颜面。
她低着头,就那样的走着,实在是没脸抬头了,她的羞耻心、自尊心使她想尽快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熟悉的家里去,在那里,有她的亲人,可以让她感到安全,心里得到宁静。
一只手拉住了她,一个焦灼的声音说道:“你到哪里去了,我都找了你一整天了。”
抬头一看,却是林钰浦,满脸焦急的样子,似乎在压抑着愤怒。
看到他,如意傻傻一笑:“我想回家,我要回家。”说到后面一句,她已经是呜咽着流着眼泪说出来。
看到她这付委屈的样子,让林钰浦一愣,随即又以一种哄着她的语气说道:“好,好,我们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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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要回家(下)
甘甜的蜜汁,清淡的菜肴,浑身泡在恰到好处的浴桶里,然后再钻到厚软的被窝里最新章节地球生存笔记。
这些物质恰如其分的暂时抚慰了如意疲倦的身心。
她进入沉沉的睡梦中,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林钰浦守在她身边。
如意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回家。”
林钰浦答应得也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好,我们随时都可以走,老陆还没走,我已经派人找到了他。”
“我现在就要走,我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如意很固执,她不想压抑着自己,就任性的露出自己的脾气吧,假如林钰浦不允,那么她就自己一个人走也要走回去。
林钰浦还是答应了,并且出门找旺生,要他立刻找来老陆,说是自己马上就动身上路。
如意感到意外,她抬眼看他:“其实我可以一个人回去的,你刚到这里,事情还没办完,何必又跟着我白跑这一趟呢?”
“没事,我的事已经办完了,我可以走了。”
来时和回去,心情完全不同。
如意不想多想,可是她的心却管不住自己,李瑁和林福生之间的亲密不断的在她眼前重复出现,在她的耳朵里反复回响。
她变得沉默,脸上也少了笑容。
虽然身边的这个人对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可是在她眼里都是可笑的。
这个人当初不也断言过?她和李瑁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吗?
“还真的让你说中了。”她冲着林钰浦说。
此时他们已然坐在了老陆的车子里。
黄昏时分,如意和林钰浦又坐着老陆的车摇摇晃晃的踏上了归途。
如意每天就是蒙头大睡,上车也睡,下车也睡。
因为休息的好,她看上去反而比离开承州时气色要好一些,只是那对眼睛却少了往日里应有的灵动狡黠。
这世上所有的回程总是快过出发。
因为出发时,心里是盼望的,期待的,所以觉得时间难熬。
而回途,不带任何期望和向往,只有熟悉的一切早已刻骨铭心,所以也不觉时间难熬魔手佛心。
经过了又是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如意回到了家。
回到家看到刘敏中的第一句话就是:“父亲,我想通了,我要嫁给虎子哥。”
刘敏中看到爱女回来,十分惊喜,但是从女儿疲倦的眼眸里看到伤心和心如死灰。
他没有多言语,只是点头答应:“只要你喜欢就行。”然后挥手叫赵妈扶如意下去。
林钰浦愕然了,他没想到千辛万苦送如意回家得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他猛然回头看着如意的背影,看到的却只是如意漠然的表情。
他压抑下心里的愤怒、不解,以一种彬彬有礼的风度向刘敏中告辞而去。
虎子回家得知了如意要嫁给自己,欣喜若狂。
他高兴地立时就冲到了如意房里,结结巴巴的向如意表达自己的欢喜之情。
如意只是轻轻蹙眉,问他:“虎子哥,你能担保一辈子不嫌弃我,对我不离不弃吗?”
“当然,如意,我能娶你为妻,欢喜还来不及了,又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呢?”
“那么,就准备我们两个的婚事吧,我想越快越好,早点办了。”她的声音那么轻,却没有一点羞涩欢喜,好像在说旁边漠不相干的人。
虎子于是开始筹备婚礼,要打一房好家居,还要重新粉刷院子。
如意却说:“不必了,随便买几样现成的家什就行,至于粉刷什么的就不要太动土木了。”
于是众人就听从了如意的话,院子里的红绸已经拉起了,大红的喜字已经贴上了,在这紧要关头,李瑁竟然回来了。
是良姑子告诉如意的,他一直在刘家巷子口等了好久,才看到良姑子拎着菜篮走进,没想到良姑子听了他的话反而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他觉得不妙,问良姑子,良姑子说:“如意姑娘就要嫁给虎子哥了,你还来找她干什么?”
李瑁不相信,怎么会?他第一反应就是良姑子在骗他。
可是良姑子说:“你不信,在这周围四处问问,再看看刘家的院子,已经张灯结彩了,过几天就要请客办喜事了。”
说完良姑子也不理他,就走了。
李瑁呆立良久,是刘敏中逼着女儿嫁人的吗?
为什么自己不过才离开几个月,事情就变化这么快。
他不能相信,就那样呆呆站在那里,过往的人看了他这付样子,都觉得奇怪,不住猜测。
良姑子进了院子,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事告诉了正在绣花的如意。
如意听了,面上似有微微的震动,但是随即又垂下眼皮,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听到她清冷的声音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没事了,你去忙吧。”
良姑子失望的走出了如意的房间,她没注意到,如意拿着绣花针的已经不停发抖,捏着震动指尖已经发白。
赵妈在门外飞速的拉了良姑子到一边,责怪她不该告诉如意李瑁的事情:“她好不容易就要嫁给虎子了,你这样不是又来搅乱吗?”
良姑子没好气的回答说:“我这怎么叫搅乱?她要是心里还想着别人身子却嫁给虎子哥,那才是缺德呢?她把虎子哥当什么了,想要就要,想丢就丢?”
既然要嫁给虎子哥,心里就不能还记着别的男人啊!
赵妈听了良姑子的话,叹了口气,也没继续再说。
李瑁一直在巷口呆站,只到刘敏中和虎子、林钰浦一起回来。
他笔直走到刘敏中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他面前。
只听李瑁说:“刘伯父,请您不要逼如意了。”
刘敏中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弄懵了,又看不得别人对他行如此大礼,急忙扶起李瑁说道:“有话好说,如意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让他受委屈呢?”
李瑁带着沉痛、伤心的眼神看着刘敏中道:“如意要嫁人,难道不是您再逼她吗?”
刘敏中听了这话怫然不悦,上下看了看李瑁,冷笑道:“我的女儿不嫁给你,你就说我是在逼她?我告诉你,我的女儿是自己不愿意嫁给你的,不是我逼她的。”
虎子在一旁听得也是怒气直往上冲,一把推开如意道:“滚开,别想再纠缠如意了。”
李瑁被虎子推了一下,却不屈不服,依然跟上来说:“我不信,除非我亲眼见到如意我才相信。”
林钰浦在一边发话了:“你惹得如意伤心还不够吗?还想再出现在她面前?你在福州做的事如意都知道了,为了你,她辛辛苦苦奔波到福州,没想到你却要另娶他人,你现在还有脸来找如意?”
刘敏中听了生气不已,怪不得女儿这次回来就像变了个人,原来是这个家伙抛弃了她。
他本来就在奇怪女儿的转变,现在知道了原因,既为女儿感到心痛,又为她感到气愤。
“没有想到李公子竟然已经成亲了,喜酒我们也不喝了,请你以后还是不要靠近我们家啊!”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李瑁不甘心,还想喊住刘敏中。
可是虎子一把拦住了他,目光好似在喷火。
“好啊,原来是你这样欺负如意,难怪如意这次回来不一样了。”虎子话未说完,已经一拳头照着李瑁擂去。
李瑁鼻子一疼,接着便有血水流了出来。
李瑁也不示弱,眼前这个人居然就要娶如意?他也火冒三丈,两个人就这样厮打起来。
林钰浦没有管他们,他自顾自的走到了自家门口。
路过刘家时,他刻意往里一看。
如意不知何时竟然出了院子,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对着天空发呆。
她有多长时间没出来了?
自从福州回来,就一直龟缩在自己房间里疗伤。
今天竟然出来了。
难道她也知道李瑁现在在外边?
外面响起了李瑁的叫喊声:“如意,你出来,我知道你就在家里。如意,我是回来找你的,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甚至可以听到虎子抡拳的抨击声。
如意听到这呼喊声,目光闪烁不定,往、他居然回来了?”
可是想到在福州看到的那一幕,她的心情又开始难受。
李瑁又在喊着:“如意,我知道你去了福州,你听我说,我和林福生之间是假假成亲,不是真的。”
假成亲?成亲还能作假吗?
刘敏中走到如意身边,叹了口气道:“去吧,去见见他也好,早点了断,让他死了这条心。”
她听了,半晌才缓缓走出门外,
他和虎子已经扭打得都没了力气。都躺在地上。
如意走到他们面前,突然蹲下身,扶起了虎子。
李瑁失望至极,他本来满心以为如意要来扶他的。
他不敢置信的说道:“如意,你相信我,我没变,我和林福生之间只是假的,我助她稳定家族事业,她帮我获得财力人力。”
如意听了,却勾勾嘴唇笑道:“这不是很好嘛?天时地利人和,你都占到了。”说完就扶着虎子走进家门。
李瑁还是不能相信,他追上去问道:“如意,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嫁给他?你不等我?”
“我只是不想再被人欺骗,那种滋味实在不好受,虎子哥他从来都不会欺骗我,也不会背叛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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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真相显(上)
李瑁看着如意的背影,猛然喊道:“我没有欺骗你,也没有背叛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说到最后一句,他已经是带着泣音了最新章节重生之严叙。
如意听到这里,站住了脚步,李瑁的声音明显带着委屈和气恼,她甚至可以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他并没有骗她。
身旁的虎子哥紧张的看着如意,喊了她一声。
她看看身旁的虎子、站在门口的父亲,还有林钰浦,这么多人都看着她,从他们的眼里,她可以看得出他们都很紧张,是担心自己再次改变主意吗?
自己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掉虎子哥了,这样,他心里该会有多难受啊!
身后的李瑁带着希望的说:“如意,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如意不知该怎么办呢,她站在那里,她的心想回头,可是脑子却清醒的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林钰浦上前一步对李瑁说道:“要不,你先回去,让如意好好想一想,别逼她。”
李瑁连连点头说好,他只希望如意不要拒绝他,那么总算他还有希望。
他走后,如意气恼的看着林钰浦说道:“谁要你替我做决定的。”
林钰浦温和的一笑说:“看他的样子也不肯回去,再说,又不是替你答应他,只是要求时间而已。”
“既然你觉得我不该这样做,那我马上去找他,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找你了。”
“不要。”如意下意识的拦住他,又苦恼的皱拢了眉头。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是解除与虎子的婚约吗?”
“那怎么能行呢?那样,父亲和虎子哥都会伤心难过的王谢留燕华。”如意立刻说。
“那么,就拒绝李瑁?”
如意听了不做声。
“你自己想一想吧,哪边轻,哪边重。”说完这话,他也走了。
如意陷入了苦苦思索中,该怎样来选择呢?选择哪一边都会伤到另一边。
她一夜未眠,翻来覆去的。
天欲白时,院子里又响起了虎子的劈柴声。
赵妈在院子里和他打招呼:“虎子,醒得这么早啊!”
她听着院子里的对答,想来,虎子哥也和她一样彻夜未眠吧!
赵妈走进如意的房里,看到她拥着被子靠在床头,叹了口气。
她说道:“我们女人找男人,不就是为了图个后半辈子有个依靠吗?这找男人啊,关键还是得对你好,知冷知热。虎子是多好的一个人啊,对你是千依百顺,事事听你的,你要是推了他可就太可惜了。”
“那李公子人是好,可是他太靠不住,今天这样,明天那样,你跟着他可没有安稳日子过,银宝还小,你父亲年纪又大了,都需要你在身边照应啊!
如意听了不做声。
过了一会,虎子劈完柴,发了一会儿楞,记得如意回来时答应要和他成亲时他简直欣喜若狂,可是没几天他就觉得不对,如意分明没有一点要成亲的喜悦。
要是如意真的不想嫁给他,又何必勉强呢?
他走进了如意的房间,站在她面前良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如意,要是你觉得为难的话,不用顾忌我,你尽管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说完这话,他就马上出去了。
如意诧异的看着虎子的一举一动,当他说出这些话以后,她觉得,自己不能只顾着自己的想法了。
虎子哥,就一直考虑着她的想法,而自己,却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其他人,说要嫁给他的是自己,难道现在自己又要变卦吗?
自己总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啊!
她思索良久,终于决定,是该做一个了断了。
傍晚,李瑁又来了。
他买了很多礼物,有吃的,有布料,还有玩的。
他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自己一个人卖劲的介绍着那些吃食、玩具还有布料。
哪些是给银宝的,哪些是给刘敏中的,甚至连虎子、赵妈和良姑子的都考虑到了。
如意难过的看着李瑁,该怎样开口告诉他自己的决定呢?
李瑁说了一大串话,周围一片寂静。
他看着如意,不安的眼神露出祈求。
如意不禁心软,眼睛转向别处。
刘敏中示意其他人都离去,只留下如意和李瑁。
李瑁小心翼翼的对如意说:“如意,我真的和林福生没有什么的,上次,我到福州看货船,他们家的船运的货在海上遇到了风浪,损失了好多货物,货主找上门闹事,我当时在场,不能袖手旁观,就出面说了几句,谁知道她就要将他家的生意大权交给我。”
如意眉眼似有震动,看向李瑁,不能置信的说:“就这样简单?”
李瑁连连点头,赌咒发誓的说:“真的,骗你我是小狗。”
“那为什么她要和你假成亲?”
“她说。她哥哥也在这次风浪中不知下落,他们家族有人想趁火打劫,她爹又因为担心他哥哥,一直病得躺在床上,不能再让这些事气病了。所以,她想了个法子,嫁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要我帮她家,就不用担心旁人议论了。”
“可是,那个黄家荣不也很喜欢她吗?她为什么不考虑他?”
“黄家荣是不错,可黄家荣的爹却不是盏省油的灯啊!”
李瑁说完这些,看到如意似有动摇,连忙可怜巴巴的说道:“我一了完福州的事就飞快的赶回来了,就是怕你担心,你千万不要像昨天那样啊!”
如意沉默半晌,终于艰难的说道:“李瑁,对不起,恐怕我是要让你失望了。”
“如意,我已经说明了这一切,你为什么还不相信我呢?”
“不,我相信你,在福州,看到你时,我的确不相信你,那一路上,我很伤心,回来后,我就觉得嫁给虎子哥。可是现在你回来,说清楚了这一切,我很高兴,你没有欺骗我,但是,我还是得为我自己说的话负责啊!”
“为什么,是他们逼你吗?要不,你和我一起走,离开这里。”李瑁愤怒了。
“不是,我父亲和虎子哥都没有逼我,是我自己,觉得不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了虎子哥的心。我当时去福州,他还准备陪我去的。我回来时,说要嫁给他,他也不嫌弃我。虎子哥对我这么好,我不能让他伤心了。”
“可是,难道你就舍得让我伤心?”李瑁的眼睛喷出怒火,质问如意:“难道,你就舍得让我伤心,难道在你心里,还是比不上他重要?”
如意回避着李瑁的目光,不敢看他。
不是李瑁比不上虎子哥重要,只是自己不能再让虎子哥伤心了。
李瑁看着如意许久,终于明白如意这次是认真的,他不得不承认,原来自己还是比不上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啊!
他站起身,良久,对如意说:“这三天,我在西门码头等你,不管你来不来,我都等你,等到第四天,我就不得不走了。我希望你能来。”
说完这话,他走了,每提一步,就像脚上灌了铅一样沉重。
如意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院门的合拢声,终于确信,李瑁是真的走了,这一走,他就不会再回来了。
这一次,她是真的和他分开了。
三天,还有三天的时间,她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就看着他远走?
她一连两天都躲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没有出门,明明已经做出了决定,却还是心里难以割舍。
李瑁并没有回到李府,他住在外面的一间客栈。
回到客栈,听人说有人找他,他感到奇怪,自己这次回承州,连朱剑锋都没说,还会有谁来找自己呢?
推开房门,却是大嫂静儿,正坐在椅子上不安的等着他。
他一愣,喊道:“大嫂,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静儿看到他大喜,连忙扑到他面前说:“李瑁,你回来了,救救我吧,我只能找你来救我了,谁都不会帮我的。”
李瑁看到她这样一付慌张的样子,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这样说?我大哥呢?他知道你来我这里吗?”
静儿冷笑道:“他当然不知道我来你这里,他以为你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心里高兴地不得了呢,还会管到我?”
“到底怎么了?”李瑁十分不解。
静儿抓着李瑁的手,眼里露出害怕的神色,说道:“李瑁,你知道吗,你父亲他不是自己死的,是被你大哥和夫人害死的。”
李瑁听了这话,只觉太过震惊,又觉得荒谬,“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亲耳听到你大哥和夫人两人在一起议论说的。可是你已经不在了,昨天,我是出门到布庄里,在路上看到你的人影,才跟踪你来到这里的,可是,我怕你大哥知道,所以没有马上找你,我回去后想了又想,这件事不能瞒你,所以,今天才过来告诉你的。”
李瑁拍拍她的手道:“别急,你慢慢说给我听,你是怎样听到的,夫人和大哥又是怎么害死我父亲的!”
静儿定了定神,说道:“你父亲走后,你大哥和夫人找到族人一起把你赶了出去,心里十分高兴。家中所有的大权都落到了你大哥手里,你大哥渐渐在外面吃喝玩乐,家也不回,夫人很生气,就斥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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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真相显(下)
那天是下午,静儿在房里午睡,听着外面李玗回来的声音,知道他又回来了,就没有起身迎他最新章节嫁入豪门:邪魅总裁的猎物。
跟着就是丫鬟们齐声问候李夫人都是声音,想来李夫人已经到了。她挥手让众丫鬟都退下。
房间里没了旁人,鸦雀无声。
李夫人对李玗是这样说的:“我处心积虑为你谋下这一片家产,不是让你整天花天酒地的,你这样,让你父亲怎么能瞑目呢?”
李玗则反讥说:“父亲本来就不能瞑目,我们两个人逼着他喝下那碗药的时候,他可是睁着眼睛看着我们俩的,那眼神,我睡觉都被吓醒。”
李夫人怒不可遏:“你、你这个不孝子。”
李玗则道:“我总是不孝的呢,也不在乎多背上一条罪名。”
李夫人痛心疾首:“玗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话,你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
只听李玗低吼道:“我是怎么想的?母亲,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只要回到这个家,就会想起父亲临死前不肯合上的眼睛,就会想到是我亲手杀死了我的父亲,你要我还怎么敢回到这个家啊!”
李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强自按捺,许久才说道:“那么,我们就将这所房子卖了,好吗?”
李玗笑道:“说的真轻巧,卖了这房子?难道不会有人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是败本的家伙?我受够了旁人瞧不起我的眼光,卖了这屋子,更会有人在背后说我了全文阅读宫心计:孽妃倾天下。
李夫人看着面前这个儿子,真是半点也不像她啊,既然做下了,现在又来后悔,有何用?
她森然道:“既然你已经做下了,就不要再往心里想了,反正木已成舟,多想也无济于事,不如想想怎样过好以后吧。”
说到这里,她就拂袖而去。
静儿听到这里,吓得浑身发抖。
她这才知道,原来公公不是正常死亡,是自己的婆婆和丈夫两个人联手一碗毒药送了他的命。
李玗走进房来,她闭上眼睛装睡。
李玗这才发觉原来静儿在房里,暗自后怕,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了刚才他和母亲说的那些话。
他轻轻走进床边,试探的叫了声“静儿”。静儿心跳如鼓,面上却装着沉睡不理他。
他又轻轻摇醒静儿,静儿这下就不能装睡了,只有醒过来,然后用手揉着眼睛,装作一副才睡醒的样子问道:“夫君,你叫我有什么事?”
李玗看着静儿,眼睛一转都不转,他威胁的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是装睡,你已经听到了我和母亲在外面的话,既然这样,我也不和你做戏。我只警告你,这一切你都不能给我泄露半句出去。”
静儿吓得浑身颤抖,呆呆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李玗又捏住静儿的下巴,逼近静儿的脸,阴森森的说道:“假如你给我说了出去,你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你吗?”
静儿木然点点头,她知道,知道李玗多的是折磨女人的手段。这个男人,他只要一不顺心,就在女人身上发泄。
静儿把这一切说完,李瑁已经气得胸膛不住起伏。
他咬牙切齿的说:“我要杀了他。”
静儿吓得赶紧抓住他,惊恐的说道:“不行,你杀了他,难道你自己就能落得了好?再说,外人也不知你大哥做的这些丧尽天凉的事。”
李瑁努力平息心里的怒气,又问静儿:“那你这次出来,不怕他怀疑吗?”
静儿说:“怕,我当然怕,我再也不想在那个家里待下去了,一时一刻也不愿意。”
“要不是想到等你回来将这一切真相告诉你,我早就要疯了。”
“我现在就去禀明族长,将这一切说明。”
“不行,没有真凭实据,他们不会相信你的,婆婆给族长送了好多礼,他们是不会听你的话的,说不定还要反咬一口呢。”
李瑁灵机一动,说道:“或者,我们就装神弄鬼来吓大哥,他不是害怕父亲的鬼魂来找他索命吗?我就装鬼来吓吓他。”
静儿六神无主,听李瑁这么一说,点头道:“这样,也许是个好办法。要不试一试。”
寂静的深夜里,李玗喝醉了酒,坐在马车里。
车夫突然停下了,李玗不耐烦的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停下?”
车夫惊恐的说道:“大少爷,刚才、刚才我见到前面有一道白影飘过,看到面容,好像是老爷啊!”
李玗一听,吓得顿时酒醒,立时用手掀开车帘,但见路上除了自己的车子,人影都没有一个。
他怒视车夫,骂道:“你瞎了眼睛吧,这哪里有人啊?”
车夫牙齿打着战,说道:“真的,真的,大少爷,我刚才真的看到了。”
李玗挥挥手,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好了,你赶快驾车回去吧。”
他坐进车厢,自己心里也是跳个不停,难道父亲的冤魂真的来找自己了?
走了一会,车子又停下了,李玗怒道:“怎么又不动了。”
外面却没有半点声息,车夫的人呢?哪里去了?他心里又惊又怕,撩开车帘往外一看,却看到外面已是没有人影,就连车夫也看不见人了。
他心里害怕,又大声唤了几声,还是没人答应。
他吓得赶紧躲进车厢里,又觉得这样不是事,总不能一直呆在这车厢里在这大街上吧,况且,万一那鬼魂又找上来怎么办?
他想到这里,壮着胆子又出去,打算自己驾车回去,可是那马儿在自己手下无论如何也不听话。
他气恼的用鞭子抽打着马儿,马儿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动一步。
他气得嘴里骂声不绝,正在这时,觉得后颈一凉,他惊怕的抬起头,却看到半空中突然吊着一个脑袋,面容分明是父亲的,嘴里慢悠悠的喊道:“我好冤啊!”
李玗吓得尖叫一声,,身子一歪,就掉在了地上。
他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好远,连头都不敢回,一边跑一边大叫道:“父亲,是我对不起你,你饶了我吧,父亲,是我对不起你,你饶了我吧。”
长夜寂静,他的声音在街上传得很远,这一夜,很多人都听到了李玗的叫喊声。
他一直跑到自家门口,然后拼命锤开门,不等开门的打开门,就一脚踹开冲了进去。
他一直冲到自己院子里,命令家人点上所有的油灯,将屋里照的明晃晃的,这才安静下来。
李夫人被他这么大的动静闹醒了,穿上衣服匆匆赶来。
她看到儿子正躲在被子里发抖,不禁一怔,忙问是怎么回事。
李玗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说:“母亲,父亲来找我了,父亲的鬼魂来找我了,我们害死了他,他不甘心,要来找我索命。”
李夫人赶紧看了一眼身边的奴婢,看到他们都吓得瑟瑟发抖,警告说:“大少爷一时受了失惊疯,胡言乱语,你们不要传了出去,都出去吧。”
门外有人来报,说是大少奶奶在外面求见。
李夫人不耐烦的说:“早干嘛了,现在才来,要她在外面等着。”对于这个儿媳,她是越来越不喜欢。
之前还指望她能收住儿子的心,将儿子留在家里,谁知一点用也没有。反而总是对自己和儿子冷冰冰的,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看着李玗,厉声道:“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模样,一点用也没有”
李玗嘟囔了一声道:“又不是你撞上,要是你撞上你也会害怕的。”
李夫人听了说道:“我撞上也不怕,他生前我都不怕他,更何况他死后?”
看到儿子是在是被吓住了,李夫人又柔声说:“你也别害怕,我去请道人和尚做几趟法事,事情也就好了,无非是这老家伙舍不得钱,向我们伸手要钱而已。”
李玗听了只有点头说好,他自然希望父亲能早点投胎,不要再来找他。
第二日,李氏母子就张罗着请道人做水陆法场。
其实这些都是静儿和李瑁安排好的一出戏。
车夫是静儿的人,鬼魂是李瑁装的,他的面容本就肖似李老爷,下身穿了一件黑衣服。陡然一看,就只剩一个头在外面。
李夫人和李玗折腾了几天,做完法事,以为这下李老爷的鬼魂不会再来找她们了。
可是第二天晚上,李家后花园里又出现了李老爷的鬼魂,这次,是几个仆人看见的,说的有鼻子有眼。
说这鬼魂哭诉自己死的冤枉,是自己最亲的人害了他。
李夫人听到这些下人嚼口舌,气得每人都打了十棍子。
然后勒令所有府里家人不得乱传府里闹鬼的事。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的,不知道为什么,流言就像火种一触即燃,传得满城风雨。到处都是。
至此,即使没有证据,相信许多人也不会认为他们是无辜的了。
做到这种地步也就算了,难道真的要杀了他们,李瑁自问,如果真的拿把刀放在自己手里,自己也是下不了手的。
这一点,他倒是和李玗很相像,心肠都很软,可是讽刺的是,心肠软的李玗偏偏又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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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终无缘
而肇事者李瑁则在事发的第三天就已经扬长而去了全文阅读妾本良人。
李玗已经受到了惩罚,他的后半生将在惊恐和羞愧中度过。
静儿的父母也接了静儿回家,她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希望。
如意自然也听到了关于李府的这些流言。
这三天,她的心就像苦水里泡着。
到了第三天黄昏时,她实在忍不住,想着去送送他也好。
她来到西门码头,不知道那座是李瑁的船。
黄昏的码头比较静谧,她很容易的就看到了李瑁站在船头正翘首期盼。
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肩上,给他全身镀上了一条金边。
他轮廓分明的五官写满忧伤,整个人看上去那么失意。
如意身子一闪,躲在了一个货堆的旁边。
李瑁没有看到她。似出神似发呆。
她偷偷的看着他,好像要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
她在心底偷偷的说,原谅我,我们终究是无缘啊!我有我的家人,你有你的志向,也许我们终归是两条不同航向的船,只有相遇时一霎那的缘分,却没有并肩航行的福分。
她不能抛弃自己的家人和他一起远走,她有太多的牵绊。
她就这样看着他良久、良久。
也许是要开船了,李瑁终于失望的低下了头。
如意还是没有来!
夕阳已经沉下,月亮就要升起,可是自己想的那个人终究是没有来。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短暂的美梦,总要有梦醒的时候!
如意看到陈老二和海老爹都站在李瑁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说了什么。
李瑁点点头,就那样的抱膝坐在了船头上。
风帆渐渐升起,迎风招展,船渐渐离开码头,驶向水道深处。
如意看着李瑁的身影慢慢变小、变小,终于忍不住奔了出来,站在码头上,挥手向他告别重生:天命皇后。
可是夜色已深,她的身影在李瑁眼中和岸上灯火交融,已是模糊成一片。
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人生中有很多事并不是这样的。
他终于走了,真的就从我的生命中离去了么?
可是如意肯定,自己是不会忘记李瑁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如意一心待嫁,整天躲在院子里绣嫁衣,剪窗花。
也许是看到如意就要出嫁,良姑子有点触景伤情,做起事来总是有点丢三落四,心不在焉。
不过如意也没在意,毕竟良姑子在自己家里是帮忙的性质,真正的来说,她是林钰浦请的人啊。
婚期就定在十一月十八,如今是十月中旬,还有将近二十天的时间。
这一天,鸿福铺子里请了伙计一起吃饭,刘敏中不胜酒力,林钰浦扶着他先回来了,如意问及虎子,刘敏中笑着说:“店里几个年轻伙计知道虎子下月就要做新郎了,吵着闹着不肯放他走,非要多灌他几杯。”
原来这样,想到虎子一向人缘也好,如意笑笑也没在意。
林钰浦也喝了一点酒,于是就也和刘敏中坐在一起闲聊。
两人醉的也不是很厉害,如意就下厨为他们做醒酒汤。
看到林钰浦在这里,想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良姑子于是悄悄对如意说:“我今天身上发粘,先过那边院子去洗个澡的。”
那边厨房宽敞,林安又出了远门,良姑子最近都喜欢在那边洗澡,如意也没多心,点点头答应了。
她点燃灶里的柴禾,枯枝在灶里噼啪作响。
她又拉起风箱,风箱有年头了,拉起来风声响呼呼,吵得厨房里只听到呜呜的声音,火势变大了,锅里的水一会儿就开了。
她煮好了醒酒汤端进了屋里,林钰浦拿着碗汤似笑非笑的盯着如意,好像在问:“今天这碗汤里应该没什么东西了吧。”
如意敛容微笑,目不斜视。
“今天才算是知道了醒酒汤的滋味,我以前喝过的原来都不算啊!”林钰浦一口饮完,故意夸赞。
刘敏中感到得意,这是夸奖自己女儿的手艺好啊,也不谦逊:“我这女儿,要她嫁到别家我还真是舍不得,嫁给虎子也好,还是一家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外面响起一声尖叫!
众人听了都变色,急忙出门,赵妈抱着银宝也跑了出来,慌张的说:“听这声音像是良姑子的声音。”
接着又是几声尖叫,分明就是隔壁院子传来的良姑子的声音。
林钰浦当先夺脚出门,赶到隔壁,众人都跟在后面。
但见隔壁院门大开,厨房里透出光亮,可是走到近前一看,厨房里并没有人,只有一个水桶,里面还有残水,大概是良姑子还来不及倒。
从里屋里又传来挣扎声和滚爬声,林钰浦冲进去,接着外面的光线一看就变了脸,然后背过身,上前一步拉住了要进去的刘敏中。
然后又拦住如意:“你最好还是不要进去看的好。”
又对赵妈说:“放下银宝,您进去看一看吧。”
赵妈惊疑的放下银宝,然后走了进去,一进去,就听到她拍着巴掌说:“哎呀,这是什么事啊,还不快穿上衣服。”
然后就传来良姑子哭哭啼啼的声音:“姨妈,这可怎么办啊!这以后要我怎么嫁人啊!”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竟然是虎子的声音。
如意心里一沉,一步踏到房门口,林钰浦拦阻不及,只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虽然没有点灯,但还是可以看到良姑子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哭泣着,露出浑圆的肩膀,上身只着一件红布兜。赵妈正忙着往她身上披着衣服。
而旁边也坐着一人,好像还在浑浑噩噩中,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除了虎子还能是谁?刚才不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吗?
林钰浦点燃了油灯,眼前的一切变得明亮。
如意被这眼前的画面深深的打击了,自己一向最信任的虎子哥怎么会?是误会吧!
良姑子只是哭泣着,赵妈一边劝抚一边递眼色给虎子:“还不快走啊!”
虎子像木头人一样,呆呆的站起来,身上的裤子竟然一下了滑到了腿下。
如意连忙回过头,与此同时,林钰浦也上前一步,飞快的捂住了如意的眼睛。
真是一片混乱!
刘敏中看着心爱的徒弟竟然这样当众失态出丑,气得走到虎子面前抽了他一巴掌。
虎子被这一掌打醒了,捂着脸哭道:“师傅,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他的哭声悲恸,在这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赵妈和刘敏中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虎子喝醉了酒,被两个店里的伙计扶着回来。
大概是店里的伙计弄错了门,将刘家和隔壁搞混了,竟然把虎子送到了隔壁门口。
两个伙计敲了半天门没人开门,就丢下醉醺醺的虎子在门口。
大概是良姑子听到了敲门声,以为是林钰浦回来,就连忙擦干身子来开门。
谁料到门一开,虎子就紧紧的抱住了她,良姑子又羞又急,只得后退。
虎子却趁势将她推进了里屋,接着就要对她行那不轨之事。
虽然良姑子奋力挣扎,大声呼救,可是身上已经叫虎子摸了个遍。
事情到这地步,大家都看在眼里,还能有什么话说?
良姑子痛哭不止,甚至要撞墙,口口声声说自己没脸见人了。
赵妈也急得眼泪直流,一个劲的只说罪过。
虎子只知道跪在刘敏中面前,什么话也不说。
刘敏中则只一个劲的叹气,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意则抱着银宝又躲进了自己的小屋子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有林钰浦最冷静,看看这闹的大家都倦了,就提议大家先休息一晚再说。
谁知第二天一早,这事竟然就传得整条巷子的人都知道了。
先是那些大妈大婶拦着去买菜的赵妈,挤眉弄眼的打听昨晚闹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是,昨晚良姑子那样拼命的哭喊,又是虎子的痛哭声,让谁不会联想到啊!
最可气的是,这些人竟然还问,虎子是不是要娶一妻一妾啊!自然是如意做妻,良姑子做妾啊,不住嘴的说虎子有艳福,一娶就娶两个姑娘。
刘敏中听到赵妈学说的这一切简直鼻子都要气歪了,他是绝对舍不得让女儿生这些闲气的,于是立马决定,虎子还是不要娶如意了,既然已经坏了良姑子的名声,就要对人家姑娘负责,婚期还是不变,可是新娘就换成良姑子吧。
外人要问起,就说是外人听错了,本来就是良姑子的。
虎子听到这话直如晴天霹雳,他知道自己一时酒醉糊涂做错了事,问题是他这也太冤了,他自己都搞不清是怎么酒醉醒来就和良姑子衣衫不整的裹在一起了。
他一直想娶的是如意,好不容易等到如意肯嫁给他,却发生这种变故,让他怎能不气得吐血啊!
可是自己做的错事自己就得承担,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他还是得娶良姑子。
十一月十八日,虎子和良姑子成亲了,作为新郎的虎子虽然身着大红的锦袍,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全程都是呆呆痴痴的听从着傧相的摆弄。
反而是作为新娘的良姑子,却是一脸喜气洋洋,兴奋的一颗心嘣嘣直跳,终于夙愿得偿,老天爷真是厚待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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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忆当年
而新郎官虎子心里却是难受万分 战枭。
虎子从记事起就一直到处流浪,他的家乡遭遇干旱,颗粒无收。连草根、树皮都被村里人吃光了,最后,实在饿得没法了,就卖地卖房子,卖儿女。实在过不下去了就逃难。他跟着自己的父母睡过屋檐下,住过破庙,走了很长时间,一路要饭才来到承州城里。
到了承州城里,守城门的士兵不让他们这些流民进城,把他们都拦在城外,流民们都愤怒了,拿起手边一切能用的武器,石头、农具之类的开始反抗,却一直攻不进城。战局一直僵持到夜里。
快到黎明时,天还很黑着。训练有素的几百个官兵突发奇袭,流民们哪里能与上过战场的官兵对抗?兼且一路饿来,早已没了体力,又有老弱妇孺。于是不一会儿,就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虎子因为肚子饿得睡不着,听到外面声音不对头,他连忙叫醒父母,但是早已陷入包围,哪里能逃得脱?
情急之中,父母将瘦小的他塞进一个约三抱围的老树树洞里,这个树洞正好在两棵树丫之间,他被塞进洞后,父母一直守在树旁,他听着父母同伴们临死的惨叫,听着母亲临死前对他小声嘱咐不要出来。
杀戮完后,官兵们将剩下的不能反抗的年轻女子,孩子都一条绳子连串捆起来,丝毫不理睬那些年老人的哀求。他们将这些女子孩子都捆在一起发卖。虎子虽然躲在洞里,但还是被搜了出来。
当时的刘家还没有银宝。如意都已经8岁了,刘敏中刚在铺子里暂露头角,生活可以说很安稳了。
在回家路上的刘敏中看见官兵发卖奴隶,一向心慈的他无力搭救很多人,只能买下当时看上去瘦弱的虎子,将他带回了家,并且给他入了籍,取名刘绍虎。还教他手艺给他一个家。
如今,师傅出了事,轮到他来守护这个家了。
夜深了,虎子看着这个家,这个小院,给他太多温暖和呵护,不行,他不能看着这个家出事。
老妈子姓赵,是承州城外一家小村庄里的,一个女儿早已出嫁,婆家就在附近的村子里最新章节穿越训夫记。家里就剩老伴和儿子媳妇三人。虽然有地,可是地里的那点收成,根本就不够一家人嚼用。
是到了刘家,管吃管住,还能往家里捎点钱,这样,家里日子才好过些。赵妈的脸上才有了笑容,蜡黄的脸上也有了血色。
她是真心的疼爱着如意和银宝,特别是银宝,从他刚生下来就照顾他了。
刘敏中虽然是鸿福的大师傅,但是这几年才提拔上来的,之前家里实在太拮据。这里的富人和穷人之间悬殊太大,一般的也就糊口饭吃,有工做就好,没工做就难。像隔壁桂花嫂家还算强的,有娘家人拉扯,再难的就都是卖身进入富人府了。
他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刚进刘家,虽然过得紧巴巴的,但是不像现在这样烦恼多,他多么怀念以前的时光啊!
他陷入了往日的回忆里。
一年前:
傍晚的天空阴沉沉的,就像一块泡在污水里的抹布。湿漉漉,看不出什么颜色, 冬日里的雨下的虽然不大,却总是不停,又细又密。叫人受不了的还是风,真像是刮刀子一样,露在外面的脸颊就好像是被刀割一样。
地上也满是泥泞,一脚踩下去,拔起来时总是会带起泥点到裤脚上。
这样坏的天气,如意自然是担心的,爹爹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虽说从铺里回家这一路上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是爹爹这几年身体不好,老咳嗽。这种天气自然是不利于他的身体的。
她放下手里的活计,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又抻开这件给爹爹做的新长袍,满意的点点头。终于完工了,絮的是新棉花,又轻又软,用的是结实的青布做底衬,石青色的茧绸做面子,袖口衣角的针线密密的。爹爹明天就可以穿上了。
“姐姐,姐姐。”银宝戴着虎头帽,手里摇着拨浪鼓,大大的眼睛又黑又亮,笑着跑来,露出上颌两颗门牙,其余的牙齿却都只萌出米粒大的小点。
他跑到如意面前,仰起头,嘟着嘴说:“我肚子饿了,怎么还不吃饭啊?”跟在后面的赵妈一溜小脚也跑进来,忙不迭的说:“哎呀,宝儿哥,当心摔着,慢点慢点。”
如意拢了拢鬓发,抿嘴笑着对银宝说:“你要实在饿了,先吃点糖果吧,今儿个我们打边炉,等爹爹回来了我们围着炉子一起吃多暖和。”又对赵妈说:“赵妈,您看好宝哥儿,我出去到巷子口看看去,平常这时候,爹爹早就回来了。”
她拢了拢身上的天青色绣红梅的小袄,想了想,开了衣箱取出一件赭石色的旧斗篷披了,走到外屋门口,自取了伞,穿上雨屐,踢踢踏踏地穿过院子。
才出院门,一阵穿堂风便吹来,冷飕飕的。她不禁打了个寒噤,暗道:“这鬼天气真冷。”方才走在院子里,有四面墙围着,倒还不觉得很冷,如今走在这巷子里,各家的院门都紧闭着,越发得显得冷清了。快走出巷口,已经可以看到大街上的情形了。有人叫住了她。
如意笑了笑,垂下眼,让开路,桂花嫂带着旺生进了巷子,走了几步又转身期期艾艾地说道:“如意,那事,你和你爹提了吗?”
如意忙道:“前儿个就说了,我爹说问问掌柜的,大概今儿个就能得准信了。待会得了信,我要赵妈去你家说一声。”
桂花嫂立时笑容满面,道:“那先谢过你和你爹了,改天我再来登门酬谢。”
如意道:“快别这么说,多大的事。旺生一向听话,又懂事,只是我爹也说了,这学徒三年,可是要多吃苦头的,平日里也不能随便回家,吃住都在铺子里。”
桂花嫂道:‘不管成不成,都是要多谢你们的。”
其实桂花嫂心里也知道,旺生当学徒这件事,既然如意她爹开了口,这么件小事那掌柜的肯定应下,谁不知道刘敏中大师傅是鸿福金器铺里首屈一指的能工巧匠啊!!!
如意看了看天色道:“好了,外面冷,嫂子您快回屋去吧。”桂花嫂笑了笑,又连声道谢了方才进了自家的院门。
虽是快过年的时候,因着连日的细雨连绵,又兼天色将暗,街上也没了几个人行走,稀稀拉拉的几家店铺的门也将开始落门上闩了。不知哪里飘出一阵阵饭菜的香味,随着热气袅袅飘散在空中。
长街另一头匆匆走来两人,当先一个中年男子,着鸦青色缎面长袍,戴着风帽,举着桐油伞,手里夹着一个蒲包,他看见如意,本是凝重的脸色放缓了,走近身来,对如意说道:“天气这么冷,怎么又出来了,这满承州城里哪有像你这样的女孩子,要碰上歹人可如何是好?开年后你就及笄了,再不可随意抛头露面了。”话虽严厉,语气却很温和。
如意嘟了嘟嘴,说道:“爹爹今日怎回得这么晚,宝儿都问了好几声了,饭菜都备好了。就等您回来吃了。”
又对着刘敏中身后的青年男子嗔道:“虎子哥也是,我今儿一大早就说了,今儿个我们打边炉吃,天气不好早点回来,怎么却回得这么晚?”刘敏中笑着道:“好了好了,不怪他,今儿是柜上接了件大活,挺重要的,东家和我有事商谈,所以多耽搁了会,快进屋去吧。”三人边说笑着,边走进巷子进了家门。
进了院门,刘敏中背着手仰头看了看,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拔脚进了屋。心思细腻的如意却觉察到了,她侧身对虎子说:“虎子哥,饿了吧,快进屋先吃饭。”
虎子身量瘦长,眉眼细长,一点也不像他的名字,反而生得文静秀气,他是刘敏中最器重的学徒,虽早已出师,但还是一直跟着刘敏中做事,是兴吉街鸿福金器店里数得出的二师傅。
刘敏中最是欣赏这个亲手带出来的徒弟,看他平时对自己这个师傅也很尊重,素日里和如意、银宝相处也和谐,有心将自己钟爱的女儿如意许配给他,只是如意还未及笄,不想太早将事情提出来,也想多看一段时日。
这时,刘敏中却已经三口并作两口地吃完了,他放下碗筷,示意虎子也赶快吃完,就起身走出堂屋,进了东厢。
东厢有两间房,一间是虎子住,一间是刘敏中用,他日常起居在北屋的上房,这间房主要是放着一张宽大的木桌,工具并图纸等之类的杂物。
他虽是一名工匠,却不同于那些只会照图打造的一般匠人。
正是因为他通文墨,善画图,又总有些新奇花样想法,才使得他多年来一直在洪福金器铺里站稳脚跟,做起鸿福的金字招牌。
不知有多少名门命妇、大家闺秀的珠宝盒里都有他刘敏中亲手打造出的首饰,多少富贵人家,殷实商户都对他客气相让,礼遇备至,虽说做生意往往他们是受气窝囊的一方,但比起同行来,他们的东家还算一帆风顺的。
这次东家接的可是笔大买卖,城里有名的王家嫁女儿,定了全套的新娘头面,外加送往夫婿家女眷的见面礼。
王家发了话,他们家女儿这次要远嫁京城尚书府,那京城里的人眼睛多毒,什么好的稀奇的没见过,他们就是冲着刘敏中这块金字招牌来的,务必要他想出一些新奇的,没见过的花样来,要一拿出手就得狠狠地镇住那尚书府里的女眷们,不能让他们小瞧了王家的女儿,把他们看成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要风风光光的在京城里亮相,结下好人缘。
时间太紧了,大年初四王家送嫁的队伍就动身上路,不多不少正好十天时间赶到京城,十五就是行礼的日子,这画图还要加上打造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到二十天呀!
这也没办法,你要不接不就等于砸了鸿福的招牌吗?只有自己先下功夫把顶要紧的新娘头面先做出来,其他的可以交给虎子,这些年来,自己的本领他没学得十分也有七八分,想来那些馈赠的首饰他也是应付得来的。
这样想着,他的手下也加快了几分,铺开图纸,展开笔墨纸砚。
凝神画了几张图纸,细细看了,却都不满意,他心烦的搁下手中的笔,叹了口气,眼前突然递过一杯热茶,抬头一看,却是女儿笑吟吟的一张脸。
却原来自己入神太深,连虎子几时进了房都不知道,虎子也早已在另一边描画,看图纸也画了好几张,显然不是一会半会了。
他喝了口热茶,拿过虎子的图纸仔细看了看,也不是很中意,就说道:“这几张图形,若是平时来店里的客人,大概也是可行的,只是这一次,指明是要新奇花样,要那些京城人家也要叫好的,这可是棘手得紧。”
如意见爹爹这样发愁,劝慰道:“爹爹也别太用脑了,这用长了时间脑子也是累了要休息的,今日太晚,银宝早睡着了,现在您再想再画也总是不满意。爹爹不如也早点睡,明早早起出去转一转,换换脑子,心情放松了,说不定就会有好的想法出来。”边说边朝虎子使眼色。
虎子见了也说道:“是啊,师傅。这图纸一晚上也是画不出的,不如早点歇了,明日再来想新花样吧。”
“是啊是啊,爹爹,虎子哥也累了,刚才我在旁边站了一会,他都打了好几个呵欠了,是不是?虎子哥你也早点睡吧。”
一旁的虎子张口结舌,暗道自己几时打了呵欠,自己怎么不知道。不过还是早睡为妙,不然明日里,又要被如意念叨了。
如意边说边推搡着刘敏中出了门,又进了上房,和赵妈一起打了热水,伺候着爹爹上了床歇息了,才回到自己屋里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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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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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分家和出嫁
虎子成亲后仍然和如意是一家人,这使得良姑子心里颇为不安天神。
成亲三朝回门,虎子回来后一脸的乌云。
隔了一天的早上,如意趁良姑子去了隔壁院子偷偷问及虎子,才知道良姑子家竟然狮子大开口,要虎子每月给他们赡养费。
虎子的钱都是交给了如意,并没有交给良姑子。
如意也觉得不好置喙,虎子已经成亲了,按理来说自己也的确不应该收,可是虎子瞪眼说:“师傅家就是我的家,师傅就是我父亲,你就是我妹妹,银宝就是我弟弟,有什么不能收的?”
再要说下去,虎子就急了,竟然说:“我不给他家能拿我怎么办?”
如意笑着转圜:“人家到底嫁了一个女儿给你,你好歹还是要表示表示。”
虎子提到这就有气:“又不是我要的,谁知道是怎么塞进来的!”
如意听了这话不好做声,眼角一瞥,正好看到良姑子脸色煞白的站在旁边看着,估计也听到了这话。
她明明看到良姑子去了隔壁才找的虎子,谁知道她又转回来了。
如意只觉尴尬,勉强对她一笑,说道:“你、你别介意。”
自己也觉得说的很困难,叫人怎么不在意。
良姑子的眼睛也红了,哆嗦着嘴唇说道:“是,是我抢了你的东西,可是既然这样,又何必接我进门?”
虎子沉默着不说话。谁料良姑子见他这样,更是心里又急又气,干脆一头就冲着墙上撞,嘣的一下就把自己撞昏了。
如意和虎子吓得急忙上前看她,又是请大夫又是掐人中,好半天才悠悠醒转,醒来就是放声大哭,只说自己是不该活的人。
头上鲜红的血流了出来,那样刺眼。
一大早就闹出这样的事,刘敏中自然把他们两人都训了一顿。
如意心里直发沭,想到良姑子那看她的眼神就汗毛直竖。
赵妈找到如意劝她:“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本来这桩婚事就很仓促。她也知道是自己横插一脚,一直都是心神不宁的,只要看到你们在一起说话她心里就忍不住想七想八最新章节一路拔剑。”
赵妈叹了一口气:“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以后要每次这样闹还怎么过啊!”
如意心里也深以为是。
于是私下劝虎子:“你就给她陪个不是吧,夫妻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不要闹得一家人都跟着不开心。”
虎子是个憨厚的人,自己知道一时失嘴说错了话,也愿意陪个不是,只求风平浪静。
晚上他就对良姑子哄了几句,两人也就和好了。
良姑子好了后,自己也学乖了,不知是用什么办法讨好的虎子,夫妻两人感情也渐渐的好了起来。
不多久,虎子又出了趟外差,他走的这段空档,良姑子时不时在刘敏中面前流露出怨言,无非是虎子赚的钱不够用,还要她来倒贴自己的工钱。
还说什么这么多年虎子养着师傅一家人,现在自己成了家,连养孩子恐怕也养不起。
刘敏中最听不得这些话,于是和如意商量是不是该分开住。
如意听了父亲的话,也知道是良姑子作怪,可是她现在终究是她名义上的嫂子了,虽然她也明白,虎子自己也是不会同意的,可是现在这样,他有了自己的家,家里是虽然离不开,但大约也留不了多久了
长痛不如短痛!
隔不了几天,虎子从京城回来,刘敏中就提出分家一说。
虎子自然不同意。
可是不同意也没办法,刘敏中强制性的要他搬出去,并且已经替他们在附近找到了房子。
家里少了虎子,好像显得空荡荡的。更严重的是,如意发现,家里的开销捉襟见肘。
已经是快过年了,又是一年即将要过去。
看来要开源节流了,如意再一次向刘敏中提起了自己开店做生意的事。
刘敏中叹了口气,自己做了一辈子却还是养不活一家人,但是他仍然不同意如意开店,觉得让女儿抛头露面,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好在细心的林钰浦从赵妈口中知道了此事,借着年终的借口,将刘敏中的月钱向上提了一大截,又分了刘敏中花红,这样才让如意暂时息了做生意的念头。
日子很快,转眼又是过年了。
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如岚和林安也成亲了,林钰浦在附近给他们买了一座小院子。
隔壁的院子还比不上林安的那座小院子,看林钰浦还是住在隔壁,说是住长了时间,觉得很舒服。
如岚出嫁的那天,如意也去了刘奉行家给如岚做伴嫁姐妹。
这一天是个好天气,晴朗的太阳暖融融的挂在碧蓝的空中。
承州有个风俗,出嫁的姑娘过门那天是要请来自己的好姐妹一起来陪坐的,既是为了将喜气过给姐妹们,也是为了给自己壮势,免得去了婆家受人欺负。
刘家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挂在门口,家里人人都是笑容满面,如岚的两个妹妹都是一身的新衣。
对于刘奉行来说,攀上了林安也就等于是攀上了林钰浦啊!
如意穿着一身藏蓝碎花的衣裙,头发简单的梳了两条辫子,显得素净不引人注意。
今天的目光都集中在新娘子如岚身上了,谁会在意别的女子?
她走进如岚的闺房,如岚身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嘴角微微含笑,一双眼睛似喜似忧。
她已经梳妆打扮好了,坐在床头,一众姐妹早已围着她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有没见过林安的就好奇新郎到底是什么样!
有认得如意的就上来和她打招呼,一个劲的说她来晚了。
其实倒不晚,只不过是说笑,找些话来闹一闹罢了。
如意走进如岚身旁,看着她,真诚的说了声:“如岚,恭喜你了!”
如岚微笑颌首,手里暗暗捏了捏如意的手,示意自己明白。
看来过了这些日子,如岚已经消去了心结,自己想通了。
门外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跟着就是一阵喧闹声,新郎官已经到了门口了。
姐妹们兴奋紧张的连忙关紧了门,个个吵着争着说要好好刁难一下新郎官。
外面传来林安拜见岳父岳母的声音,然后就是一起来的男子们吵着要接新娘。
门板被擂得快要倒了,门那边是喊声如雷,一个劲的喊着:“新娘子,快出来,新娘子,快出来。”
这边的姐妹们则是俏语如珠,一个劲的不依,说是要新郎官表示表示。
表示什么呢?塞了几个大红包进来还是不依,有性子泼辣一点的闹着要林安赌咒发誓,以后要好好疼新娘子。
让如岚在一旁听得脸通红,如意也是在一旁偷笑不已。
林安的性子还真不好说,说他老实吧,他在外帮林钰浦跑惯了的,不见得真的缺心眼。说他狡猾吧,他对林钰浦是忠心耿耿。
只听得林安大着嗓门喊道:“如岚,我发誓,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人好。别的女人我看都不看。”
话音未落,就轰然一阵大笑,有鼓掌的,有说吉祥话的,个个都争着做那锦上添花的事。
房里的众姐妹听了也再没了可以刁难的,个个捂着嘴偷笑。
也有羡慕如岚的,找一个好夫君不容易啊!
如岚的眼里也泛起了泪花,看来,老天爷总算为自己安排了一个好的归宿。
门被打开了,众人拥着林安一哄而上,一身红色喜服的林安今天看起来格外英朗,一表人才。
两个妇人扶起了如岚走向门外拜别父母上了花轿。
送嫁的姐妹们依依不舍的挥别如岚,再见面时,如岚就是林家的媳妇了。
如意含笑看着如岚离去的身影,感触良多。
这一年,经历了多少事,总算如岚修成正果。
可是自己呢?
她又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遇见了李瑁,然后由此和他开始了一段美好的记忆。现在想起来,徒添惆怅!
她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虎子哥,虎子哥也看到了她,对她点头示意。
自从分家后,虎子哥刚开始还是每天傍晚或早上过来一趟,准备几天的柴禾。后来刘敏中说了他几回,他就渐渐来得少了。
但是如意心里知道,虎子哥心里还是向着他们的,她能够理解良姑子的想法,虎子哥毕竟要有自己的家。
这个年,刘家冷清许多。
赵妈过年回家去了,只剩下刘敏中和如意、银宝三人围着桌子吃团年饭。
桌子上摆着全鱼、肉圆、萝卜和饺子,一钵山药排骨汤,还有一只烧鸡和一只烤鸭。
团年饭虽然做得依然丰盛,但是银宝却不乐意,撅着嘴巴吵着要哥哥。
幼小的他不能明白,为什么哥哥成了亲反而要搬出去?
一家人热热闹闹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想起以前过年多么热闹好玩啊!
银宝吵闹不休,如意也只好哄着他,哥哥一会儿就会来的,他现在肯定也要忙着准备给银宝买礼物啊!
刘敏中放下了筷子,清咳了一声,银宝望望他,就不敢做声了。
正在这时,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银宝欢呼着:“一定是哥哥来了。”
笑着跑到外面去打开了院门。
如意和刘敏中心里都升起了希望,是虎子吗?在这吃团年饭的时候,还是想和自己一家人在一起吃饭?
是啊,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相处,即使血脉上没有相连,但心里早就是一家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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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离开和进京
院门打开了,却是林钰浦拎着几捆纸包含笑站在门口疯狂的多塔。
银宝看到不是虎子,停止了欢呼声,收敛了笑容。看到银宝失望的样子,他温和而纵容的对他说:“怎么,不欢迎我来?我可是给你带了好多礼物啊!”说着就提了提手中的纸包。
听到有礼物,银宝又欢呼了起来。摇着他的手臂欢天喜地的拉他进来。
刘敏中已经和如意都起身笑着迎接。
只有平日关系最为亲近的才会想到大年夜里来人家做客。
林钰浦一进来,扫了一眼桌上未动的菜,不露声色的笑道:“正好,看来我赶上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年也没意思,干脆到你家来凑热闹。”
刘敏中笑着连声说好。
林钰浦放下手里的纸包,然后解开绳子,一样样的递给他们。
“这是给小银宝,这是给刘先生的,这是给如意的。”
给银宝买的木偶、小弓箭、制作精良的弹弓,给刘敏中买了一块上好的墨条和一套各种型号都有的湖笔,给如意则买了一块上好的织锦缎子,繁复的缠枝莲花的图案,海棠红的色彩,非常耀眼!
如意一见这面料就喜欢。
刘敏中有点不安:“这、这怎么好意思让您破费呢?”
银宝则欢呼雀跃,早就拿着弹弓跑到院子里打着玩了!
如意连忙叫进银宝:“银宝,你见了玩具饭都不吃了?再这样,姐姐就收了不给你吃啦!”
银宝听了又马上跑进来,讨好的坐在饭桌旁往口里扒饭。
如意又一下子打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没规矩,等着客人一起啊!”
林钰浦满不在乎的摇摇手道:“唉,我算什么客人啊!说这话才是把我当外人了!”
说完也坐了下来,拿起桌上一双筷子就动手夹菜。
如意阻拦不及,闹了个大红脸:“这,这是我的筷子。”
林钰浦看了一眼手中的筷子,一笑,然后抱歉的说:“哦,对不起,可是我已经用了,要不,你再拿一双。”
好像应该感到抱歉的是我吧?如意心里嘀咕着,难道这人就不嫌弃别人用过的筷子?
不过即使觉得林钰浦有怪癖如意也不能说什么,就冲着那块布料,她也应该完美的表现自己的主人风度大国海魂。
刘敏中很高兴,还开了一瓶酒,和林钰浦对酌。
正是气氛融洽的时候,院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传来虎子的声音:“师傅、师傅,开门啦!”
银宝立即欢叫着跑了出去:“哥哥来了,哥哥来了。”
虎子穿着一身新衣服带着良姑子进来了。
看来良姑子把虎子照料得不错。
一进门,就看到林钰浦也坐在饭桌旁,好像主人一样招呼着他坐。
良姑子推了虎子一下说,挑了挑眉毛说:“看吧,师傅家热闹得很,你还担心什么?非要过来,好像有谁等着你似地。”
虎子脸色一沉,看到他的样子,良姑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瑟缩的缩了一下身子,不敢再说什么。
众人也都觉得尴尬,一下子屋子里变得安静下来。
没眼色的银宝看到大家不说话,就马上向虎子展示林钰浦送给自己的各种礼物。
他天真活泼的举止让虎子的心情好转了许多。
一场纠纷及时的被掐死在摇篮中。
年后不久,如意家来了个媒婆。
她是来刘家提亲的,提亲的男方居然是石良。
石良今年也有二十五岁了,在鸿福也做了多年,专门负责外出接单看样的事务。
据媒婆说,石良的老母亲特别喜爱如意,觉得如意能干,这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都是难题。如意没过门就受到未来婆婆的喜欢,这嫁过去还不是享福?
刘敏中刚开始听说是石良,连连摇头。
石良这个人虽然办事能力不错,但是嘴巴太会说,否则也不会让他负责外面的事务。
刘敏中不放心,况且他那个娘哪里是好相与的。
不过他听媒婆后来一说又有点心动,毕竟女儿嫁过去讨婆婆喜欢是很重要的,关系到以后在婆家的立足。
唉!当初如果虎子没有出那档子事现在该是多么好啊!
刘敏中有点犹豫,没有立即拒绝媒婆。
打发走了媒婆,在一旁偷听的如意就连忙出来了。
她撅着嘴巴,不乐意的说:“父亲,我不想嫁人。”
刘敏中好笑的看着女儿,慈祥的说道:“还把自己当孩子啊!如岚都嫁了,你能够不嫁吗?”
如意气嘟嘟的说:“反正我就是不嫁,我还小着呢?您可别想这么早的就把我推出去。”说罢丢手就走开了。
刘敏中看着女儿的背影,无可奈何的笑着摇了摇头,姑娘家提到这总是面皮薄。
还没等刘敏中考虑好,林钰浦这天上门来了,对他说想把生意转向在京城的
铺子里,并且请刘敏中进京。
刘敏中有点犹豫,故土难离,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离乡背井!
林钰浦许以厚酬,请刘家合家搬过去,并且帮他们租好房子,安排好生活。
刘敏中有点心动,林钰浦又说:“听说今岁开春,当今圣上就发下公文,从今秋开始,应试的学子全部不拘年龄,只论才学,以刘先生的文采应该试一试。”
刘敏中踌躇道:“这、我这一把年龄会招人笑话吧。”
林钰浦笑着打了个哈哈:“怎么会?听说七十多岁的考生都有啊!如今已经都开始四处活动问过了。年龄不是问题,关键是圣上也是耳顺之年,想为朝廷多招揽一些有才之士,所以才特地发下公函通告各地县城府衙的。”
他又说:“刘先生早就有功名,这次去京城,空暇时也可以备考,二者为了银宝着想,那边也是许多应考书生,可以为他请一个合适的老师也好啊!”
刘敏中想,这倒也是,自己的时间既要画图还要备考,请一个合适的人教教银宝也不错,于是欣然点头同意了。
既然决定了要上京,就有很多事要处理。
衣服要一样样收拾好,东西也要一样样准备好,免得到时又忘了这忘了那。 赵妈辞工回了家,院子就留给虎子,也免得他们小两口在外面租房子。
一切准备完毕,上路时,已是开春了。
刘家一家三口和林钰浦一道进京。
林安和如岚夫妻已经先一步到了京城。
京城离承州很近,不像福州那么遥远。
小银宝是头次出门,看什么都新鲜有趣。
看到什么都问,刘敏中也耐心的和他解释。
只有如意,又想起了那次去福州,想起了李瑁,话也变得少了。
没几天就到了京城。
京城比承州大的多,但说那座城门就比承州要气派雄伟,城门两旁的守兵也要气势威武,铠甲凛冽。
街上行走的人更多,还有挑着担子、玩杂耍的、唱百戏的。
银宝天真的问:“京城每天都有庙会吗?”
是啊,这么热闹,就像承州的庙会一样。
林钰浦点头笑道:“是啊,每天都这么多人,热闹得不得了,就像开庙会一样,你喜欢吗?”
银宝高兴的点点头。
如意看了忍不住打击了银宝:“你可别忘了,你以后要天天习字读书的,哪里有时间出来玩啊!”
银宝听了噘高嘴巴。
林钰浦解围笑道:“没事。读书也要有休息吗?”
说完伸出手摸了银宝的头,银宝又高兴地连连点头。
房子是早就租好的,虽然没有承州的宽敞,不是单独的小院子,但是也算干净,独门独户的,离林钰浦的住处不远。
其实林钰浦本来是要请刘敏中一家一起住的,但是刘敏中坚辞不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受了他很多恩惠,不能得寸进尺。
这间房子是和隔壁左右的房子相连在一起的。
一共前后两间房,厨房都在门口简易的搭了个灶。
如意问过林安,就这两间房一个月都得两千文,比起承州来说贵得太多,如意咂舌不已,知道京城寸土如金,但是却没想到居然这么贵。
不过幸好林钰浦给刘敏中开的工钱很丰厚,应付一家三口开支应该绰绰有余。
放下行李不久,刘敏中就提议去京城里的铺子看看。
如意和银宝干脆也一同前往,顺便逛逛京城。
京城里的铺子叫做锦绣楼,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
这里有着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最贵最阔气的布庄,锦绣楼也是其中最有名气最威风的一座珠宝楼。
承州的鸿福是专门以金器打造为主,京城的锦绣楼是以宝石镶嵌为名。
老远就看见斗大的锦绣楼三个漆金大字,据说这字是壑王所书,笔走龙蛇,气势雄健。
走进高达三层的锦绣楼,如意和银宝都算开了眼界了。
店堂两旁摆着两座盆景,有一人多高,宽约一米,山石巍峨,岛外淙淙,斧劈钟乳、岁寒柏松。看上去更添富贵之气。
锦绣楼的一层全部是柜台,全都围着客人,有专门的伙计负责招呼。
如意好奇的走进一看,各种图样纷繁复杂,小到一根牙签,大到送礼的匾额和塑像都应有尽有,看来京城人的手笔比之承州又大了不少。
来往的客人个个衣着华丽,举止大方,有些一看就是书香世家和官宦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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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误解和表白
锦绣楼的门足足有八扇,如意和银宝正进门时,旁边也正好走出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中间一少女,那名女子身穿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华服,头上插着一支丹凤朝阳钗,面容十分美丽带着随身空间重生。气质高贵如兰,举止雍容得体。
如意随意一看,倒是看到那女子身旁有一名丫鬟打扮的,却十分面熟。她心里疑惑,自己是在哪里见过,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看到她们出门上了一辆华丽的马车,车旁还有侍卫林立,看来非等闲人家。
她偷偷向送她们出门的伙计打听,伙计说:“这位是当今圣上的福云公主,因为体弱,一直养在深宫不曾见人,听说很是讨万岁喜欢。”
一直到了晚上,归置行李。银宝拿出了那盏去年元宵节刘敏中猜谜赢来的那盏灯笼,如意才霍的想起,那个丫鬟不就是朱剑锋身边的柔云吗?只不过自己只见过她两次面,所以就没有印象。
柔云怎么又去伺候了福云公主?这事还真是蹊跷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刘敏中就去了铺子,如意在家料理家务顺便看着银宝。
一天,如意买菜回来,推门进屋,就看见银宝满身灰尘,衣服也被撕破了。这一看就是和人打架了的。
她生气的问银宝,是和谁打的架,为什么?不是说初来此地,不要在外面惹事生非吗?
银宝觉得很委屈,外面街上的孩子们欺负他新来的,几个打他一个,他能不还手吗?
要不是一位年青叔叔路过说了几句,他还要吃更大的亏了。
如意看到银宝还不知悔改,声音就高了些。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如意停住了斥责,打开门,看见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含笑站在门前,身穿一身竹布长衫。
如意还没开口,那人就自己先说了:“我是住你家隔壁的,我姓孙,叫做孙文举,是这样的,其实你实在不该怪你小弟,我今天路过刚好看到,那几个孩子合伙打你弟弟一个人,你小弟是完全没有错的最新章节再生之天雨花。”
如意顿时觉得羞愧,连忙请他进来坐下,然后说道:“真是多谢您了,还要让您为我小弟的事费心。”
孙文举含笑摇头道:“没什么,大家都是背井离乡的人,出门在外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他举止彬彬有礼,谈吐也进退得宜,况且又是为了银宝的事来,实在是热心快肠之人。
银宝在一旁悻悻对如意埋怨:“这下子,姐姐总该相信我了吧!”
如意正色说:“我不是不相信你,姐姐当然知道你不是撒谎,只是我们到底不是京城里的人,才到这里,应该小心行事。再说,你这刚开始就和他们相处不好,日子长了怎么办?”
银宝撅着嘴巴说:“反正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回家的,这里不好,我想回家了。”
如意觉得好笑:“才刚来就要回去,那可不行,受了气就要回家,真是没志气。”
孙文举也在一旁笑着劝银宝:“没关系,混熟了他们自然就不会欺负你了,再要打你,你就狠狠的打回去。”
如意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意识到如意的眼神,孙文举自嘲说:“怎么,我是不是教坏了孩子?”
“没有,没有。”如意慌忙否认,为了表示自己丝毫没有怪罪,反而讨好他:“你说得很对,既然被人欺负了,就得还回去。”
孙文举哈哈一笑,主动给如意解围:“好了好了,我也不说了,我走了,有事找我啊,我就住隔壁。”最后一句是对银宝说的,还对他挤了挤眼睛。
银宝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晚上,如意把这事告诉了刘敏中,刘敏中于是带着银宝过去又谢了一道。
一来二去的,他们就熟了。
孙文举是雍州人,家中小有薄产,因为父母双亡,他孤身一人毫无牵挂,于是四处游历,过完年后刚到京城,因为听说今岁开新科,他也略通文墨,京城友人也串啜他留下,于是他也就没走。
他孤身一人,刘家于是就常邀请他过来吃饭。
这一天,如意又买完菜回家,刚到门口,放下菜篮准备开门,迎面突然吹来一阵风,卷起地上的灰尘,正好吹到了如意眼睛里。
她一时难受得要命,揉了半天还是觉得眼睛刺痛得睁不开眼。
旁边似乎有人站在身旁,是孙文举,正好也回家,看到如意买了菜却不进门,问她:“怎么眼睛被风沙迷住了。”
如意难受的眨了几下眼睛,却感到刺痛。
孙文举忙制止她:“还是别揉了,看你眼睛都红了,来,钥匙给我,还是先进门用水洗洗吧。”
他接过如意递过来的钥匙打开了门,一手拿起地上的菜篮,一手牵着如意进来。
他问道:“银宝还没回来啊,今天又出去玩了?”
如意点头说:“是啊,自从他和附近那群孩子狠狠打过一架后,他们反而玩得比以前更好了,真是怪!”
“小孩子嘛,都不是越打越亲热的。”
他一边和如意说话,一边从缸里打了一盆水。
“这京城里别的都好,就是风沙太大。”他边说边把湿汗巾递到如意的手上。
如意也撅嘴说:“就是啊,每天屋子里不开门都是一层灰,都可以写字了。”
她低下头,双手捧着盆里的水往脸上掬,连着洗了好几次,才感觉洗掉了眼里的异物,觉得眼睛舒服多了。
她仍然闭着眼睛,孙文举又主动拧干汗巾递到如意手上。
如意微微羞涩的一笑,如清晨晓露般清新。
孙文举不觉看得呆了,痴痴的望着如意的脸。
如意慢慢张开眼睛,虽然用水洗过,眼睛却还是难受。
她眨了几下眼睛却还是睁不开。
间隙里看到孙文举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犹疑的问:“我眼睛里还有东西吗?”
孙文举如中魔一般说道:“不如我帮你看看,吹一吹。”他的心里明白,自己只不过是想借机接近她罢了。
如意坐在板凳上,面前是桌子。他在一旁微微俯身,从后面看去,两个人好像在进行什么亲密的行为。
屋里又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咳嗽声,很明显的在告诉他们,有人进来了,觉得他们此时的行为太不雅了。
孙文举满脸通红的回过头,却看到一名陌生的男子站在门口,正面色发冷的盯着他们,脸上明显生气。
两人都互不认识,同时皱起眉头开口问道:“你是谁?”
说完又都闭上了口。
如意听到林钰浦的声音,欣喜的站起身子说道:“林公子来了?今天怎么有空啊?”
林钰浦慢慢进屋,放下手中的礼物,皱着眉头问如意:“眼睛怎么了。”
如意还是闭着眼睛答道:“被风吹进沙子迷住了。”
林钰浦把手伸进盆里洗了洗,然后说道:“来,我帮你吹吹。”
也不管旁边还站着旁人,就按着如意坐下。
孙文举觉得尴尬,人家这两个人分明很熟了。于是对如意说道:“刘姑娘,那我先回去了。”
如意忙回道:“今天还是多谢孙大哥了,一会儿还是到我家来吃饭吧。”
林钰浦听了微微皱眉。
孙文举看了他一眼,推辞道:“算了,你家今天也有客人,改天吧。”
于是和林钰浦彼此点头一下,就出去了。
如意含笑说道:“孙大哥走好啊!”
耳旁传来林钰浦凉凉的声音:“人家早走远了。”
如意明显听出了他语气的的不悦,于是没有做声。
林钰浦认真的扒开如意的眼皮,轻轻的吹着,然后小声的说道:“我怎么觉得我几天没来,你就又对我生疏了起来。”
这话实在让如意抵挡不了,她好像也没有和他亲近过啊,除了他很早以前醉酒的那一次。
又听他嘟哝:“对才认识几天的人就大哥大哥的喊得亲热,对我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这个,如意自己觉得脸上发烧,的确,要她亲近林钰浦还真是心虚啊!
有些人之所以相处是因为心无杂念,有些人不可以亲近是因为……
耳朵旁被他口里的热气熏得痒痒的,他轻声说:“如意,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折磨我?”
他轻轻的抱住了她,在她耳旁呢喃道:“你就是个折磨人的小东西,才几天不见,你就又给我招惹了一个敌人。”
这话怎么说?难道是指刚才的事,如意拼命躲开他的亲吻,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胡说什么呀?孙大哥是看到我眼睛迷了,帮我吹吹。”
林钰浦充满醋意的说:“是啊,要是我再晚几步进来,恐怕吹的就不是你的眼睛了。”
如意羞得脸通红,几乎要哭了出来,却不敢推开他。
不知怎的,她心里嘣嘣跳,竟然也很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
她明知这样下去很玩火,却生不出逃离的想法。
她觉得脑子里“哄”的一声,就像有一把火从心里烧到了身上,又烧到了脸上。
林钰浦吻了她。
他激烈的纠缠着如意的唇舌,一忽儿追逐,一忽儿嬉戏,如意全身都晕乎乎的。
他尽情的享受着她的甜美,心里既觉得满足又感到剧烈的渴望,这两种矛盾的情绪交织,竟然让他此时的举动都有点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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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身世隐秘
良久,他才停止了他的亲吻凤殇。
如意害羞得脸像滴了血一样,她干脆用手捂住脸转过身去不敢看他。
她只觉得一把火已经烧着了自己的脸,低着头,要是地下有个洞,她现在可以马上钻进去。
林钰浦看了,心情好像更加愉悦了。他站起来,走到如意身边蹲下。
他个子很高,即使蹲下,也与坐在椅子上的如意平行。
“如意,你知道吗,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他轻轻的掰开如意捂着脸的双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如意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的受不了,侧过头不敢看他。
林钰浦轻轻的捏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呢喃道:“不要躲避我。”说完凑上前又要亲吻如意。
不要,如意急切的转过脸,可是林钰浦已经紧紧的搂抱住她,分毫动不得。
她躲闪着,嘴里结结巴巴的说:“不要,再这样我生气了。你,你别这样,我有话要说。”脸上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林钰浦见了,轻笑一声。突然伸出手摸了如意的脸一下,然后,就势捏住如意的下巴,轻轻的说:“嗯,是很烫。”如意被他这突来的举动搞懵了,傻傻的看着他,又没听清他的话,张着嘴巴又“啊”了一声。
林钰浦轻笑道:“每次看到你脸红,我就想摸一下,看你的脸到底有多烫。”
“好,我就听你说。”林钰浦停止了继续亲吻如意的打算,但是双手还是环抱着她。
“你,你先把手放开。”如意不敢抬头,结结巴巴的看着他的双臂说道。
“不放,我喜欢就这样抱着你。”出人意料的,今天的林钰浦非常无赖,如意的头更加低了。
林钰浦抱着如意,静静的听着他和如意的心跳融合在一起乱世清歌。
噗通、噗通,仿佛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如意幽幽的说:“你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我只是贫门小户的姑娘,你不在乎我们之间的区别吗?”
林钰浦叹了口气,心情很好的揉了揉她的后脑勺道:“我几时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如意挣开他,认真的看着他,皱眉道:“你自己说的话忘了?就是那次在茶楼我为了如岚的事找你。”
原来指的这个,他哑然失笑,望着她说:“傻瓜,那个是推脱之词,我根本就不想娶如岚。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你的。”
如意怀疑道:“真的?”
他点头说:“真的,你不知道我一听你要我娶如岚,简直都气坏了。
他深深的望着她,她的脸型圆润小巧,虽然不是天姿国色,却自有清秀脱俗的风姿。
“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反而找我的不是,像要我娶别人这种话你怎么能说得出口呢?”
他脸上故意装出一种不悦的样子,却惹得如意“扑哧”一笑。
“你还笑,看我怎么惩罚你。”他伸手就要去挠她痒痒,如意跳起身来就要躲闪。
跑到门口,正好进来一人,是从店里下工回来的刘敏中。
如意站住,满脸通红,说了句:“哎呀,我买了菜到现在还没开始做饭了。”连忙进屋拿出菜篮,躲在门外,不敢再看刘敏中和林钰浦。
刘敏中一进门就看到了林钰浦和如意嬉戏,他心里疑惑,但是不露声色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林钰浦却打算开门见山说清楚,他洒脱自然的对刘敏中说:“正好您回来了,我也不打算瞒着您,我喜欢如意已经很久了,请您允许吧。”
刘敏中被他这种直白的方式弄得一愣,半晌才反应说:“你的意思是你要娶如意吗?”
门外的如意听到了林钰浦的话,也停止了手上的事,发起呆来,他说喜欢自己很久了?天啊!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她怎么一点也没察觉?
难道是在想他提出娶如岚的时候?还是在那之前?
可是他们其实也并没有接触很多次啊!
林钰浦听了刘敏中的话,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的情况很复杂,现在还不能给什么承诺,但是我是想过要娶如意的。”
刘敏中听了又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想过并不等于是承诺啊!
虽然是他的衣食饭碗,可是他也不想拿女儿的幸福来交换。
他冷淡生硬的说道:“既然您无心娶我女儿,那么还是不要来招惹她了。”
林钰浦听了感到意外,好不容易今天迈出了一步,没有遭到如意的拒绝,却想不到在刘敏中这里遭到反对。
他急忙辩道:“我主要是想到现在成亲太过仓促,想过段时间,充分做好准备再来娶如意,不是不娶。”
刘敏中愕然说道:“我也并没有要你现在娶啊?”
这下两个人才知道彼此都误会了对方。
两人互相对视,晒然一笑了之。
如意和林钰浦的关系变得明朗了化了!
得到允许的林钰浦于是天天跑到刘家,痴缠着如意。
他就像一个孩童,终于得到了梦寐已久的糖果,于是迫不及待的放进口里品尝着它的甜美。
如意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啊?”
他皱眉寻思:“什么时候?还真不知道啊!”
如意撇嘴不理,他埋头苦苦思索,最后突然恍然大悟的说:“哦,我记得了。”
看到她扑扇着眼睛仔细倾听,就嬉皮笑脸的说:“不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说完就一副猴急的样子又凑上来亲亲。
如意羞恼的推开他,“去去,一边去。”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家伙这么闷骚啊!比起李瑁简直有过之无不及。
想到李瑁,奇怪的是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也许是吧,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人遗忘,即使不能遗忘,那痕迹也会慢慢淡化。
她仔细想想,于是问他:“这么说来,当初去福州也是你刻意安排的。”
他承认:“对,我当然要陪着你。”
“那我虎子哥在京城里是不是你授意人故意拖延的。”
这个吗,真是不好回答,他想了想,说道:“也不是完全,我开始并不知刘奉行派他,后来知道了也不拦阻,心里倒是很高兴的,他来到京城里,那是王府的事,王府里管事的确事多,不管是谁都会多等上几天的。’”
这样说了等于没说。如意翻翻白眼没理他。
又指责:“那你当初在福州看我那么难过,还在一旁看笑话,不管我,不理我。”
他喊起冤来:“天地良心啊,我怎么没有管你,那天我派人大街小巷的找了你一整天。谁知道你跑到哪里去了?”
“再说,我不管你?我不管你你回得了承州吗?也不想想是谁带你回来的。”
是啊,如意知道,可是如意更想到这个人就在一旁看着自己那付失意的样子,心里就不舒服。
他耍赖的又抱着如意,涎颜道:“过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难道你还想着姓李的那个小子啊!”
“没有,我早就没有了。”她矢口否认。
这个家伙的醋劲是很大的,可不能让他有半点不该有的误会啊!
记得自从他看到孙文举的异常举动后,天天来家报道的林钰浦终于在第三天就碰到了孙文举。
他刻意在孙文举面前表露出和如意的亲昵。
而孙文举看到刘家人都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示,眼神也黯淡了下来。
他以前从未有过男女方面的心思,是遇到如意以后,被她的灵秀打动。可是没想到意中人早已名花有主。
于是他也就自觉减少了来刘家的次数。
这种情况是林钰浦很乐意看到的。
他毕竟不能天天看着如意,要不是那天自己实在按捺不住,及时的赶到。恐怕如意这次又得和他错过。
如意嘟着嘴埋怨他;:“你就是不相信人,我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
林钰浦赔笑说:“你当然不是,可是你父亲却一门心思的想把你嫁出去啊!要不是我这次让你们来京城,说不定这会儿你都和石良成亲了。”
如意满脸通红,石良家上门提亲的事他居然也知道?这人居然还能没事人一样哄他们来京城!
她反讥:“哦,原来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装作不知道呢?”
他说:“我能马上上门提亲吗?之所以让你们来京城,就是因为今年这里事多,我不能像去年那样常回去看着你,所以才让你们来的。”
如意不解:“你到底有什么事啊?我还从没有听你说过你自己的事呢,难道你不担心你的父母不赞成我们在一起吗?”
他看着如意,眼神明显流露出挣扎,然后下了决心的说道:“如意,其实林建南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如意感到惊讶,林建南只有一子,不是林钰浦还能是谁呢?
又听他说:“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只能说,你不需要有那些顾虑,我的事我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既然不是你的父母,那你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知道吗?”
他点点头:“他们当然知道,正是我的父母把我交给他们的。”
“我的亲生父亲身份很尊贵,可是我的生母却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嫁给他。所以生下了我就交给了我现在的养父母。”
如意感到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主动的说起这么隐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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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林府赴宴
林钰浦眼睛望向角落里,黯然神伤的道:“如意,说句不好听的话,我是一个私生子大宋金手指。”
面前的他突然变得这么消沉,沉重的负担被他一直隐秘的藏在无人的角落不敢公开。
“别这样说,也许你的父母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过,既然你的养父母将你抚养长大,不如抽个时间我去看望看望他们好吗?”她温颜劝解,让他阴郁的内心照进了一线阳光。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天真的仰头往他,他心里感到安慰,如意就是一朵解语花啊!
“既然你这样说,正好过两天我打算在府里设宴,不如你和刘师傅带上银宝一起同去吧。”
她感到意外,为什么设宴,有什么讲究吗?
他轻描淡写的说:“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壑王,他有些事不方便出面,借我的地方在家里请一些文人聚聚。”
如意其实早就觉得他和壑王走得很近,但是却没想到是这种亲密的程度,这借他的地方设宴,是要有多大的信任才会这样啊!
她问他:“听说壑王是当今圣上最喜爱的一位皇子?还说太子的地位也不保了?”
他笑道:“连你都知道这事?不过这事不好说,还得看宫里皇上的意思。”
她不安的问道:“那么,你家里这么重要的宴会,我去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家里又不是只请男客,还有女客也要来的,到了那天,壑王妃也会来。”
啊,壑王妃也要去?如意更不想去了。
林钰浦又劝她:“去吧,去见见我的养父母,再说,朱剑锋也在我的邀请里,好像朱家那位刚出阁的小姐也会过去,她如今已是忠义侯世子妃了,说不定你还可以见到灵纱了。”
这样一说,如意就有点心动了。
独自在这京城里,要是碰到一个能说的上话的好姐妹可就太让人感动了。
三月初三,晴
正是赏春的好时光,阳光温暖洒下,路旁的树木都抽出了嫩绿。
爱美的姑娘们脱下了厚重的棉衣,迫不及待的穿上了轻薄的春衫。
只见花间戏蝶檐间燕,各自双双。
好一片闹春光。
林府的花园里,正是绿草如茵,繁花似锦。
迟迟春日弄轻柔,花径暗香流最新章节英雄无敌之美女军团。碧树妆成莺声巧,何处唤春光?但见那绿杨影里,海棠亭畔,红杏梢头,好一片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如意一路走来,始觉这富贵人家的奢华,无疑,这也是为了壑王才这样用尽心思布置成的。
刘敏中听说林钰浦今天请了很多有名的饱学之士,现在都聚集在西面的海棠亭里谈诗论道。
他说:“既然这样,我先去那里看看,玉堂,你就陪着如意吧。”
他在林钰浦的一再要求下,如今也改口了,称呼林钰浦的表字玉堂。
林钰浦对如意说:“我的养父母听说你今天要来都很高兴,等着见你了。”
这就是有相看媳妇人选的意思吗?
如意满脸害羞之色,却还是做出一付镇静的样子拉着银宝走进了林建南夫妇居住的院子。
走进大厅,就看见两个老人正襟危坐的坐在堂上。
林钰浦悄悄接近如意,低声说:“看,我没骗你吧,我父母一直等着见你了。”
如意害羞的瞪了他一眼,心里直打鼓,想退后,现在却已是箭在弦上。
她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对着两位老人跪在地上,清脆的叫道:“如意拜过林伯父、林伯母。”
她说完就仰面看他们,仔细打算着。
林建南看上去已是六十多了,削瘦,但眼睛却炯炯有神。
林母也是快六十的人了,看上去却只有四十多岁,看来保养得非常好。
他们听到如意的叫声,林母欢喜得急忙亲自来搀扶她起来。“
又怪责说:“你这孩子,来就来吧,怎么还这么讲礼。”
她扶起如意坐在一旁,握着她的手,关切的问她几时来的京城,习惯了没有,又问到如意喜欢吃什么,待会玩了后好吩咐厨房里做。
如意不安的说:“还是不要为我一人费工夫了,别的人都没有这样啊。”
林母拍了拍如意的手背,笑道:”那怎么一样?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笑得耐人寻思,听得如意面红耳赤抬不起头。
看来,他们的确不干涉林钰浦的婚事。
这时,只听一名仆人来报:“ 壑王和壑王妃已经在门口了。”
林钰浦忙出门相迎。
不一会,他又带着壑王妃来拜见林建南夫妇。
壑王妃身穿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系着一条刺绣妆花裙。
她长得长眉入鬓,身子高挑,气度雍容。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小姐打扮的少女。
那少女眉目和她相像,身材同样苗条,只是脸上多了几分骄矜之气。
壑王妃是户部尚书顾长林的长女,听说顾长林膝下只得两女,最为受宠的就是小女儿。
壑王妃拜见了林建南父母后又吩咐身后的少女:“妹妹,这是林公子的父母,还不上前拜见。”
又笑着向林母说:“我这妹妹,平日里在家宠惯了的,不过好在外面还不曾失礼。”
这话听上去说是贬。其实是褒。
那位少女便对林父林母做了个福,清脆的说道:“晚辈顾佳盈拜见林伯父、林伯母。”
她一边行礼一边大方一笑,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林母连忙命人扶起了顾佳盈,心里升起一片疑云。
这位户部尚书的小女儿今日怎么屈尊降贵来到他们家?
她仍然不露声色的和她们嘴上说着话,又关心的问林建南:“老头子,你要是觉得和我们一群女人在一起无趣就到玉堂那边去吧?”
林建南连连点头:“正好,我还正想去他们那里看看啊!”说罢就起身离去。
壑王妃和林母寒暄了会,她的眼光就好奇的落在一直静坐一旁的如意身上:“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啊?”
如意微微有些尴尬,自己哪里是什么千金,要是这位王妃知道她只是一名平常百姓家的女子,不知该作何感想。
林母在一旁帮她解了围:“这是玉堂请来的客人,姓刘,她的父亲是一位饱学之士。”
这样听起来,好像她是出自书香门第,面子上也好看了些。
如意还真有点懊悔了,明知壑王妃今天要来,何必自取其辱呢?自己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啊!
是林钰浦请来的?顾佳盈锐利的目光立时投向了如意,如意也感觉到了这异样的目光,抬起眼皮看到她凶狠的眼神,不禁吓一跳,不敢再看向那边。
壑王妃不动声色,示意妹妹要忍耐。
她脸上依旧春风满面的和林母说话:“我父亲就常夸耀您的儿子,说年纪轻轻就学识满腹,更难得的是眼光独到,做事能干,还不在乎名利。”
她顿了顿,仔细打量了林母的表情说:“我父亲常遗憾,自己不能有玉堂这样的儿子。”
要是林母是聪明人并且有意的话,就应该笑言要林钰浦做他家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啊!
林母听了却不动声色的笑道:“你父亲太贪心,有了壑王这么好的女婿还不够?再好也比不过壑王啊!”
她这样巧妙的化解了壑王妃的攻势,让壑王妃和顾佳盈心里都有点失望。
顾佳盈坐得气闷,直起身子开始东张西望。
林母看了就笑着说:“我这里太闷,怪不得顾小姐坐不住,要不,让丫鬟们陪着小姐去到处转转?”
顾佳盈听了心里倒是想,却还是看了看姐姐,看她怎么说。
壑王妃对着林母嗔怪道:“老夫人您太偏心了,让我妹妹去转转,却把这位刘姑娘冷落在这里,不如刘姑娘也去陪我妹妹一同走走?”
如意想推辞,却觉得显得不近人情,想答应,她们又不熟,更觉得自己是在为难自己。
正踟躇间,壑王妃递了一个眼色给顾佳盈。
顾佳盈会意,拉着如意的手说道:“刘姑娘,我们一起出来玩玩吧。就当你是陪着我吧。”
如意被她一拉,莫奈何,只得起身被她拖了出去。
林母看着如意的身影,不觉露出一抹担心的神色。
壑王妃见到笑着说:“林伯母不要在意,我妹妹会好生照料这位妹妹的,但不知这位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让您这么在意。”
林母淡淡一笑,心想,说穿了也好,免得你们还想着撮合我儿子和你妹妹。早些说了早些晚事。
她紧紧看着面前这位女子,只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倒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我儿子现在一心想娶这位姑娘。”
壑王妃一听,不禁喊出了声:“什么?怎么会这样?”
又觉得自己失态了,于是掩饰道:“我只是感到惊讶,玉堂之前一个口风都没透露过,我也没听我家王爷说起过。”
林母笑着说:“哪里敢让这些小事挠了王爷的清净呢?王爷事情本就繁多,我们这些小事当然不敢劳烦。”
壑王妃只觉得自己以前走眼了,竟然看不出林母是个惯会耍太极推手的人,说话滴水不露。
她哪里知道,林母这一辈子见得最多,做的最多的就是和这些王公贵族们打交道,说话自然是让人找不着错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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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吹皱一池春水
顾佳盈和如意沿着花园的小径慢慢走着情场做戏。
后面跟着两名丫鬟和一个婆子。
路边开满不知名的黄色小花,小径上铺满了鹅卵石。
只听顾佳盈说道:“这是玉堂哥特意铺的,每天让林伯父和林伯母走上几次,按摩脚底,说是对身体有好处。我家里和我姐夫府里都铺了这个。”
她轻轻侧头看着如意,面上露出礼貌的微笑,但是谁都可以看得出她的神情充满了对自己身份的骄傲,毫不掩饰自己的优越感。
如意只是礼貌的微微笑着,敷衍的说:“是的,听说这样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顾佳盈不甘心,向如意打听:“你是怎么认识玉堂哥的?”
她一口一个玉堂的叫,好像和林钰浦很亲密的关系了。
很明显,这位姑娘心仪林钰浦,就是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意忽然想到去福州的路上,曾经听林钰浦说过有一位父亲官居高位,姐姐又贵为王妃的小姐要嫁给他,难不成就是面前这位顾佳盈小姐?
看来是了!
她原本听她玉堂玉堂的叫,心里有点暗恼,现在只觉得这位姑娘很可笑。
她一心在人前表现得好像和林钰浦很熟似的,其实林钰浦却一心躲着她。
自己和林钰浦的事还没成定局,再说也犯不着惹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她很小心的说:“其实我也不怎么和林公子熟,我的父亲是承州鸿福店里的师傅,这次是到京城总店来帮忙的,我只是顺便来照顾父亲的,今天也只是顺便和父亲一起来看看。”
顾佳盈放心了,原来是个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穷丫头啊最新章节金属掌控者!姐姐还使眼色要她打听,真是犯不着。
她顿时觉得和如意在一起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
她停下脚步,抱歉的说道:“我突然想起,今天西面的海棠亭里有很多文人在那里聚会,其中有几位故人,我要去应酬,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一看了?”
如意目光闪烁,这位小姐的意思分明就是不想陪着她走下去了。
她去应酬她的朋友,当然不希望别人去凑热闹。
如意知趣的说:“不用了,您还是别管我了,我就在这里随便走走就行。”
顾佳盈听了很高兴,她也不耐和如意继续在一起走路,于是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她走后,如意沿着小径一直走,到了一处小院,旁边是一片竹林。
如意脑中浮现一句诗,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旁边的小院院门半掩,她想到初次到别人家,自己还是避点嫌的好,她于是转身往回走。
后面有人叫住了她。
她回头,却是刘敏中,如意惊讶的说:“父亲怎么会在这里?”
刘敏中笑笑说:“这是玉堂的院子,他有很多藏书,邀请我进来看看,正好我也看了一会儿,想去找你。”
这还真是心灵相通啊,自己走到这里,父亲也走了出来,还真是巧。
如意笑着问道:“父亲有什么事要找我?”
刘敏中犹豫了会,看了看周围,然后拉着如意走到竹林里。
他满脸神秘的样子,如意也对他要说的话感到好奇。
只听他问:“你知不知道,原来玉堂和壑王很熟,关系还非同一般啊!”
如意点头:“我也是今天才看出来的。”
刘敏中又说:“你是女孩子,不知道外面的事。我这几天在总店里听人聊天,才知道最近朝堂上很不安稳,壑王和太子争得很紧。玉堂和壑王这么要好,我恐怕不止这么简单,我就怕他到头来做了替罪羊啊!”
如意听了这话不语,良久才说:“他怎么不会知道这些?可是他既然拿定了主意又岂是听人劝的?您只看他今天请客就知道,他是要帮壑王招揽人才啊!”
刘敏中听了懊悔,跺脚道:“我可真糊涂,我们是平民百姓,干嘛要搅到这趟浑水里。”
如意反问:“父亲是想回去吗?”
刘敏中犹豫道:“我倒是有这个想法,只是难以启齿,再说只怕你舍不得。”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她和林钰浦断了来往。
如意看着父亲,不知该怎么开口。
良久,她才困难的说:“父亲,您觉得朝堂里太子名声如何,能顺利坐上皇位吗?”
刘敏中沉吟道:“其实太子的名声的确不如壑王,可是这也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啊!我们还是先到前面去吧。这事我们回去再商量。”
他不想再说下去,如意也不好继续。
跟着刘敏中走到前院,迎面走来林安,看到如意和刘敏中,高兴的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林安带着如岚在如意上京之前就搬到京城来了。
如岚就住在林府里,现在也在前面宴席上总管杂事。
如意听说如岚来了,高兴的就要去看看她。
走过两个穿堂,就是一处大厅,里面摆了五桌宴席,如岚就在一边忙得晕头转向。
看到如岚忙碌,又是吩咐丫鬟们上菜又是嘱咐哪里的东西没放到位,好一片混乱。
如意在一边笑着看她忙完了,才过去打了个招呼。
如岚看到她,又惊又喜,拉着她的手高兴的说:“总算看到你了,先就听说你来了,只是一直事忙,老抽不出时间。”
如意问她过得好吗?林安对她好吗?
如岚害羞的点点头,看她一脸容光焕发的样子,如意想林安对她一定很好。
旁边有个婆子来回报,说是女客席上一位顾小姐在暗地里嘀咕,说是做主人的林钰浦也该到席上去露露面了,怎么一直没看到?
如岚不以为然的道:“不是有老夫人在那里压阵嘛,这位顾小姐,可真是,这样我们公子更得躲着她了。”
如意听了偷笑,如岚也变得比以前泼辣些了,不过这位顾小姐也是,既然喜欢林钰浦,就应该做些讨好的事,干嘛还找麻烦呢?
如岚撇撇嘴:“还不是公子一直躲着她,她开始生气了,找茬了。”
她对那婆子说:“你去找公子吧,这是他的事,他自己知道怎么处理。”
又偷偷和如意说:“我当初还真是想错了心思,现在看来,喜欢我吗公子可不是一件好事,就看他对这位姑娘的态度就知道。”
如意好奇问道:“什么态度?”
如岚看看手头也没什么事,于是拉着如意的手就说起来:“我也是听林安说的。以前公子还没去承州时,这位顾小姐就喜欢公子了,王爷和王妃也撮合他们在一起。有一次,也是这个时节,王爷邀请公子去王府赏花,当时让旁边的人都走了,就留下公子和顾小姐在池边,顾小姐羞羞答答的找着公子说话,听得公子不耐烦了,于是指着池水说道,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然后拔脚就走。那姑娘想着后面两句是终日望君君不至, 举头闻鹊喜。以为是公子暗示她,心里高兴,回去就要顾夫人上门提亲。”
如岚说到这停下来故意卖关子:“顾夫人左思右想公子这两句话,也觉得不对头,就要王爷去问问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公子是如何说的吗?
如意听了问道:“他怎么说?”
如岚捂着嘴笑道:“公子回答王爷,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如意听得有趣,不禁也捂嘴偷笑,如岚又接着说:“可是这样顾小姐还是不肯罢休,说是一定要公子做他的夫君,谁要是敢嫁给公子就是和他们家和王府作对。”
如意听了咂舌:“这位姑娘也太强悍了吧,这样更加不会喜欢她了。”
如岚点头道:“谁说不是,如今她骑虎难下,想嫁给别人也难了。”
这样看来,有这么一个拦路虎在前,林钰浦自己的亲事也很难吧。
这时,听得前厅热闹起来,如岚和如意都伸头一看,居然是那位顾小姐拿着酒杯到了男客席上,要和林钰浦喝酒。
这位顾小姐也太豪放了吧!
林钰浦也不客气,和她喝了几杯就说她醉了要人扶了她下去休息。
他眼睛一瞥,看到如意正在门口偷望,连忙走了出去。
他喝了一点酒,带点酒意,说话时也微微带了一点酒气。
“我不是让人请你去席上了么,你怎么在这里,不在席上坐着?”
如意笑道:“大概是没看到我吧,我刚才在和如岚说话。”
“走吧,你可是我今天的重要客人。”他牵着如意的手,拉着她向女客席上走去。
如意不安,他这样在大庭广众表示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会不会不妥?
她缩了缩手,却被他抓得紧紧的,瞟眼看到如岚惊讶的目光看着他们的双手,如意苦笑。
如岚的目光又转为钦佩,对她点点头,暗地里伸出了个大拇指。
用脚趾想也知道,如岚是说:如意,有你的,真看不出来啊!真人不露相啊!“
如意不禁小声对林钰浦说:“别这样,难道你就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吗?”
林钰浦毫不在乎的说:“我就是要让别人看,我喜欢的是你,我的不需要别人来替我做安排。”
他这样说,虽然大胆而狂妄,如意听了心里却感到一阵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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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怎奈我何
他拉着如意的手走进女客的席上,本来热闹的席面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洪荒白龙吟。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和如意身上。
如意低垂着眼,羞燥得不敢抬头看人。
壑王妃和旁边坐的顾佳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王妃满心想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再重提林钰浦和妹妹的婚事的,谁知道林钰浦现在又来这一手。
她强压下心底的愤怒,不自然的笑着问:“玉堂啊,你身边这位姑娘是什么身份?你怎么和她如此亲近?”
林钰浦满不在乎的看着王妃,洒脱自得的说道:“回王妃,这位刘姑娘是我打算要娶过门的妻子,已经准备先上门提亲了。”
众人一片哗然,从来没见过这位刘姑娘,想必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大家本以为林钰浦是做定了顾尚书的乘龙快婿了,谁也料不到林钰浦竟会这样当众宣布自己的婚事。
壑王妃的脸已经阴沉了下来,顾佳盈也快要哭出来了,她愤恨的瞪着如意,眼睛都要冒出一把火来了,这个丫头,刚才还向她撒谎,说什么和林钰浦没关系,转个身,就和他手牵手出现在她面前。
她情不自禁站起身,指着如意尖锐的说道:“不可能,她凭什么?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匠人的女儿,怎么可以嫁给林大哥?”
周围的众人听了又是一片哗然,好戏开始了,看来有热闹可看了。
林钰浦听了她的话,感觉到如意的手在往外抽,他瞟眼就看到如意脸色通红,脸色神情似恼似羞,已经一付要抽身逃走的样子。
他抓紧了如意的手,直视着顾佳盈说道:“娶谁做我的妻子,是我自己的事,谁也干涉不了。我也不会在乎她是什么身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意我想要娶的人。”
众人听了更是一片议论纷纷,看来这位如意姑娘还是很有手段的,能让林钰浦说出这样的话来。
壑王妃暗暗扯了扯自己的妹妹,不要再说下去了,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顾佳盈忿忿的咬紧牙齿,不甘心的看着如意,还是不肯坐下最新章节转世修神。
壑王妃暗自叹了口气,干脆站起身来说道:“今天我身子突然有些不爽,抱歉,我就先走一步了。”
她接着这个由头拉走了顾佳盈。
顾佳盈走后,席上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氛,在场的贵妇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遇变不惊。
一个个笑着祝贺林夫人,马上儿子就要娶媳妇进门了!
林夫人也泰然自若的收下。
好不容易等到席散送走诸人,林夫人使了个眼色给林钰浦。
林钰浦会意,对如意轻声说:“我进去一会,你自己走走。”
如意沉默的点点头,林钰浦又说了一句:“如意,我是认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如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片茫然,她转过身,慢慢走了出去。
沿着厅的院门出去就是前院了。
前院旁边就是西边的海棠亭。
她看到海棠亭那里也散席了,一群群的客人也三三两两的告辞而去。
有一对年轻夫妻正向她这边走来,看到她还叫了一声。
这里也会有认识她的人?
她仔细一看,却是朱府的小姐朱云枫,她已经是一付妇人打扮,梳着同心髻,上身着云雁细锦衣,下身系着一条娟纱金丝绣花长裙,披着一件薄云丝披风。
面色红润,容颜娇嫩,和旁边的男子看来甚是融洽。这男子想必就是忠义侯世子了。
如意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又礼貌的问及朱剑锋。
只听她说:“二哥今天有点事,要不也会来的。”
她独自走近如意,拉着如意走到僻静的地方,低声说道:“我刚才也在席上,林公子怎么能够当众那样宣布,会为你惹来麻烦的。”
如意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会这样做的。”
她到现在还觉得脸在发烧,林钰浦的行为给她的更多是震惊,而不是喜悦。
朱云枫担心的看着如意说:“那位顾小姐可不是盏省油的灯。”
如意默然,她也觉得是这样,可是话已说出,又能怎么办?
朱云枫又说:“你如今到了这里,可以去我府里玩,改天我下帖子你,这样,就不会有人不知道你。”
她是好意,想让大家都知道如意和她交好,就不会有人明里难为她。
如意感激的点了点头,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先走吧,别让世子等得太久了。”
朱云枫笑着告别如意,和世子一起翩翩离去。
看着他们成双的背影,如意想起自己和林钰浦,不觉满怀担心。
她转过身,又走向西面,打算找刘敏中。
走到海棠亭,如岚正看着奴婢们收拾桌子,看到如意过来,马上就走了近来。
她脸上一副担心的神色,看到她劈头就问:“我怎么听说,刚才公子在女客席上宣布要娶你为妻?不是人听错了吧?”
如意苦笑着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也不知道他会这样。”
如岚焦急的跺脚道:“就算公子要娶你,也不能这样做啊,这不是当众扫王妃和尚书面子吗?”
如意低头,思纣林钰浦到底为何这么做。
如岚又低声神秘的的说:“我听林安说,今天王爷还和公子提了顾小姐的,估计是公子要借你来回避的。”
原来是这样?
自己本来只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现在却一跃成为了顾佳盈的眼中钉,没准她现在正在背后咒骂她了。
如岚正要再说些什么,目光闪烁间就看到林钰浦已经走进,连忙笑着说:“既然你也到了京城,那我们就应该互相走动走动啊!”
如意会意的点点头。
看到林钰浦已经走到身边来,如岚对他行了个礼,然后走开。
林钰浦看着如意的双眼良久,然后说道:“怎么?不高兴。”
如意不回答,反问:“我父亲怎么没看到啊?”
林钰浦说:“他喝醉了,我要林安扶他在书房里歇息一会。”
如意皱眉道:“父亲不善饮酒,为什么会喝醉?”
林钰浦笑道,带着一股邪气看着如意:“我说我要娶的妻子是他的女儿,自然敬酒的人就多了些。”
如意听了,忍不住挑眉问他:“我还正想问你了,你为什么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说那些话,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处境?”
林钰浦听了笑着斜着眼睛看她道:“你是什么处境?难道你不高兴?”
如意坦然说:“没错,我不高兴。”
林钰浦的回答也出如意意料之外:“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没办法,我就是要这样做,要不然,你父亲就要带着你回承州,那样我和你之间恐怕就有变化。”
看到如意惊讶的表情,他承认说:“你和你父亲在我院子外的说话我都知道,你父亲怎么能够因为我和壑王走得近就要拆散我们呢?我明日就派人上门提亲,让你父亲不能带你走。”
他说这话时,脸上表情显得霸道,执着。
如意生气的说:“可是你就不想想,你这样王妃和顾家小姐会怎样?她们只会将怒气迁移到我身上,对我不利啊?”
他听了这话傲然说:“放心,我怎么会把你置身险地呢?你的安全我也考虑到了,明日上你家向你父亲提亲后,你们就搬到我府里来住,这样不是很好吗?”
如意不相信的看着他:“难道你就不担心壑王爷生你的气,他的王妃可是姓顾啊!”
林钰浦满不在乎的笑笑说:“王妃?她自身难保,我才不担心。”
如意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充满疑问的看着林钰浦。
林钰浦凑近她的耳朵,亲昵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那位承州的朱剑锋为什么今天没来,是因为他要避嫌,他可是送了一位大美人给王爷,迷得王爷最近都冷落了王妃。”
朱剑锋竟然会做这种事?如意拉着他的胳膊,好奇的问:“我来京城的那天在京城的总店看到一个姑娘,好像身份很尊贵,她身边的丫鬟好像是以前在朱剑锋身边的柔云,你说的就是那位姑娘吗?可是好像听说那位姑娘是什么福云公主啊!”
林钰浦哑然笑道:“不是,我说的是柔云啊!”
什么?竟然是柔云?如意吃惊的看着林钰浦,①38看書网要掉下来了。
林钰浦又说:“就是她,被王爷前几天看中了,原本是朱剑锋送到福云公主身边侍候的,福云公主还不愿送给王爷,没想到朱剑锋知道后,反而亲自送到了王爷府上。”
他嗤笑道:“看不出这个家伙很会利用女人啊,他如今已是户部的仓场侍郎了,说不定下一步就是成为福云公主的驸马了。”
什么什么?朱剑锋竟然一跃有望成为驸马?
这无疑又是一个让人惊讶的消息。
如意连连催促他:“快说,快说。”
林钰浦斜眼望着她:“你不生我的气了。”
眉眼带笑,似在挑逗她。
如意故意生气的偏头:“不愿说就不说,我还不听了呢。”
说吧作势要走。
林钰浦连忙拉住了她,涎着脸笑道:“我逗你的,你就是不听我也要说给你听啊!”
如意侧过脸偷笑,林钰浦几时也变得这么八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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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承州旧识
去年朱剑锋送妹上京出嫁,在其妹成婚前,突然接到当今圣上圣旨升他为户部主事,当时就引来一阵争议豪门罪媳。
他只是一介商贾,凭什么一跃进龙门,这让那些十年寒窗苦读的学子们心里会怎么想?
可是皇上一句话却让这些人哑口无言。
皇上说:“他是朕未来的驸马人选。”
得,人家是皇上的乘龙快婿,还能有什么意见?
而他进去户部后,却上下游刃有余,待人不卑不亢,说话不愠不火,恰到好处,才只半年时间,就升为了仓场侍郎。
这让先前那些小瞧他的人不得不闭上了嘴巴。
至于是圣上的哪位公主下嫁,倒是众说纷纭了好久。
当今圣上只得三位皇子,太子、端王和壑王。只有一位公主方才十岁。
后来,方才知道圣上还有一位福云公主,大概就是这位福云公主吧,这位公主可真神秘,因身体不适,常年不见人,静养了十八年,今年方才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去年的中秋节家宴,一次是今年的辞旧迎新的宫宴上。
这位福云公主听说是养在淑妃娘娘膝下的,和壑王可谓是一个母亲。
而朱剑锋和壑王的关系自然也就近了。
不知怎么的,壑王竟然看中了福云公主身边的侍婢柔云,一般婢女是不能和主子的名字相同的,可是福云公主待人和气,也不介意,平时待柔云也像姐妹般。
福云公主拒绝了壑王的索取,这事被朱剑锋知道后,竟然不知怎么的说通了福云,又将柔云送到了壑王府上。
这事极少人知道,只有壑王本人和林钰浦、几个当事人才知道。
那柔云虽然并不是倾城倾国的姿色,却惯会使些**手段。
不到月余,就让壑王极尽宠爱,冷落了壑王妃。
如意听了林钰浦娓娓道来,不觉咂舌,朱剑锋怎么会做得出这种事啊?
又想起了李瑁,她的眼神稍微出神,林钰浦就阴沉了脸色,暗自后悔自己怎么偏偏提起朱剑锋的事,却忘了他和那个人的关系毒宠罪妃。
直到送如意回家,林钰浦心里仍是闷闷不乐,他仔细观察如意神色,之后却又并没有什么失态,心里也就放下了心。
回到家,刘敏中却不高兴,明明今天刚决定想带着女儿远离这是非之地,林钰浦却又当中宣布要向如意提亲。
他实在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既然一开始就没有阻止,现在再变卦也没用。
况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不但林家脸上不好看,于如意名声也不好。
果然,第二天,林钰浦就请了媒婆敲鼓打锣的上门来提亲,带了十八抬礼物,这还是提亲,要是定下亲事,商议好日期,还会有彩礼上门。
刘敏中当然不在意这些东西,这些到时候都会随着如意再还回去。他在意的是林钰浦如此重视如意,他自己心里也高兴。
接下来的日子,婚事定的很迅速,京城里人人称道这一桩婚事简直堪称为风流话本。
豪门公子爱上寒门碧玉,多么富有传奇色彩的佳话!
一时间,京城里的豪门公子个个都喜欢逗一逗平民家的女子,想知道林钰浦到底是什么原因,会放着尚书家的小姐不要。
如意自己也感觉好像做梦一般,有事午夜醒来,想想这事,总感觉不太踏实。
林钰浦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娶她。
可是她也累了,不想为这事和他纠结到底,既然他要娶她,那她就嫁吧,他总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否则,干嘛放着那位对他一往情深的顾小姐?
定下婚事后,壑王府发来请帖,请如意和林钰浦赴宴。
如意忐忑不安,壑王妃不会借故为难她吧。
林钰浦安慰她:“放心,有我在,你不要担心。”
为了赴壑王府的宴,如意特地做了一身京城时下流行的新衣。
只是,穿上新衣的她心里心里总是有点别扭,她实在不愿和这些王妃小姐打交道,只不过是为了林钰浦,想到要做他的妻子,就不能见不了大场面,由此怯场。
壑王府占地足足比两个林府还要大,如意面上波澜不惊,同林钰浦坐在马车里。
林钰浦鼓励的向她笑笑,捏捏她的手,笑道:“怎么,不高兴?”
如意摇头,勉强笑了笑。
察觉到她的不乐意,他说:“你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答应你,以后我们成婚后远离京城,我和你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如意狐疑的问:“真的吗?你不是在骗我?”
林钰浦笑笑:“我怎么会骗你,。我也不喜欢这种日子啊。”
说话间,就进了王府的正厅里。
如意下了车,壑王和王妃已经在厅上等候了,旁边还有一个打扮娇艳如桃花的女子,那女子五官并不见得如何美丽,组合在一起却是让人看了心里舒服。
她迎上前来,笑容可掬的对如意说:“哎呀,辰州一别,没想到再见面我们竟然都是有主的人了?”
这话说的如意微微脸红。
她抬眼看这女子,却是柔云,当着王爷王妃和她亲昵,她自然不好冷淡对待。
遂也笑着说:“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你好像换了一个人。”
柔云自嘲道:“可不是换了一个人。”
话中颇有深意,如意不觉一怔。
柔云拉着如意的手亲热的道:“来,跟我来,今天可是有好多你认识的人,你一定不会感到寂寞的。”说着拉着如意走。
又回头看向林钰浦说:“我把你的人借一会儿,包管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说话时眼波流转,无限丽色,看的如意都呆了。
林钰浦含笑道:“我没意见,就怕王爷有意见。”又看向壑王,壑王身边的王妃听了脸上变色。
壑王含笑挥手:“去吧去吧,我正嫌她烦了。”显然,平时和柔云不拘大小的玩闹惯了。
如意跟着,穿过花厅,走过弯弯曲曲的花径,沿着湖边来到一座水榭。
水榭里早已坐了两个女子,如意仔细一看,却是福云公主和朱云枫。
柔云对如意说:“你看,我说这些人你都认识吧。”
如意一笑,在京城里和她们在一起是要好过面对那些贵妇小姐。
福云公主的确很是美艳,性格也温驯和蔼,和她相处如春风拂面,只是如意心里暗暗感到诧异,这福云公主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总是觉得耳熟呢?
朱云枫是性子比较爽朗的人,和她相处也比较融洽。
只是说了一会儿闲话后,朱云枫忽然奇诡的看了看福云,福云于是知趣的借口整理仪容和柔云离开了。
水榭了只剩下朱云枫和如意,她突然对如意正色道:“如意,你到底了不了解林钰浦?”
这话问得突然,如意也不好回答,她沉吟了会就反问:“既然你这样说,肯定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你且说来听听?”
她说:“你知不知道林钰浦如今的父母林建南夫妻不是他的亲生父母?
如意点点头道:“这事他倒和我说过。”
朱云枫诧异道:“这事他和你说过?那看来他对你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可是你知道他的生身父亲是谁吗?”
如意摇摇头,抱歉的说:“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再说,这毕竟是他的**,我怎么好打听呢?”
朱云枫笑着点点头,赞叹道:“你还真是为他着想啊!可是我今天要说给你听,你想不想知道?”
如意想了会儿摇头说:“其实我是不想知道的,但是你既然开口提了,就肯定是要让我知道的,不过我还真的感到奇怪,难道玉堂就不知道你今天也来这里?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吗?你既然这样,想必也不是无缘无故的,那么以他的精明,应该也不会不防范吧?”
朱云枫笑道:“如意啊,我今天来这他可是不知道的。”
如意脸上变色道:“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要说就说,不要卖关子了,再这样下去,我就不听了。”
朱云枫说道:“你可知道他的亲身父亲,就是我的公公。”
这个消息倒是让人感到震惊,如意不禁愣住了。
朱云枫又说:“如今我的公公倒是想认回他,可是他不情愿。”
如意问道:“这事和我有关系吗?你说这些给我听,是打算什么呢?”
朱云枫苦笑说:“我只不过是想,让你从中说说,让他别那么倔,他何必这样?”
如意想了想:“其实我也不明白,既然当初没认,如今怎么又想到认了?再说,其实认不认的这些虚名也不重要啊!”
朱云枫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其实我的公公也只是想和他缓和关系,多些来往,谁知他根本就不领情。”
朱云枫又说:“他是我公公年轻时再外面结识的女子生下的,只是当时我婆婆还在,公公和我婆婆以前有言在先,绝不娶妾过门。所以生下了他后,公公就将他交给了林建南夫妇。林建南是我公公乳娘的儿子,交给他也放心。如今,我婆婆已经故去了,公公年纪也大了,就想认他,谁知他反不肯。如今公公身体不好,我们做儿女的也只想孝顺他,多依着他。”
如意看她说得烦恼,好像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事棘手。
她心肠又软,于是就说:“你是让我劝他去看望你公公吗?”
朱云枫点头道:“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如意想,毕竟是林钰浦的亲生父亲,还是不要留下遗憾,于是说:“那行,我去和他说着试试。”
朱云枫喜道:“真的,如意,你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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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峰回路转
已是中午筵席,如意随着柔云回到大厅里网游之天下无双。
林钰浦看到她,以目示意,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如意笑着摇摇头,他才放下心来,露出轻松的笑容。
看着他的笑容,前次的不快也就烟消云散。
她想,虽然他们的婚事有点仓促,但是这也看得出他对她的在乎、紧张,其他那些小事就算了吧。
席上客人不多,只壑王夫妻及柔云,再就是林钰浦和如意、福云和朱剑锋,朱云枫和忠义侯世子。
主人殷勤,客人有礼,一派融洽。
吃完了也就散了,总算是平安的回到了家。
如意的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
回到家中,时间还早,银宝还没放学。
前几天,林钰浦给他找了个私塾进去,刘敏中自然高兴,这样总比整天在外玩要强。
刘敏中也在铺子里还没放工。
如意给林钰浦倒了杯热茶,自己也抱着杯子坐在他的对面。
她寻思着如何对他开口。
林钰浦却歪着脑袋笑着对她说:“说吧,他们对你说了什么?”
如意惊讶的看他,却见他似笑非笑的。
这个人其实什么都知道,在看见忠义侯世子夫妻时就明白了,这也是壑王的意思。
如意问:“既然你知道,那还问我做什么?”
林钰浦懒懒的玩着手里的杯子说道:“我只不过是想证实证实,我是不是猜对了。”
如意说:“那你打算认他吗?”
林钰浦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也没说不认他啊,只不过是想到母亲,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要多磨一磨这老头。”
他的语气狂妄而偏激,如意不好说下去,想了想,问他:“我记得前年元宵节朱剑锋在满春楼上说的故事,那故事里的人就是你吗?”
林钰浦点点头,讥讽的笑着说:“不但那个故事,还有另外一个,那个国色天香里的馥雅姑娘也是你今天看到的福云公主全文阅读校园全能高手。”
他眼神似看向虚无,悠悠道:“那个朱剑锋狡猾的要命,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装模做样。这下好了,借助女人一跃成为了驸马。”
如意看他说话颇有酸意,于是故意说:“其实你也可以啊!假如壑王做了皇上,王妃就是皇后,你就是皇后的妹婿了。”
林钰浦听到这,眼睛才望向如意,突然伸手捏了捏如意的脸颊,骂道:“小丫头嘴贫,该打。”
如意皱了皱眉头,不服气的还嘴说:“难道我说错了吗?听你的口气很羡慕他啊!”
林钰浦也皱着眉头,不耐的说:“谁羡慕他了,我还要靠一个女人成事吗?”
又严肃的问道:“你也别打岔,我都听到了,你说壑王要做皇帝,为什么说这话?我记得我可是从来没对你说过这方面的话的。”
如意不服气的说:“还用你说,我早就猜到了,再说,父亲在铺子里也听到伙计们议论的,这京城满大街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林钰浦紧皱眉头,思索道:“皇上身子不好,最近王爷也并没有和太子争什么,怎么会传来这种流言呢?”
是啊,无论如何,,这种有关朝廷时局,宫廷动乱的事情也不应该让这些升斗小民口耳相传。
这件事没过几天,外面关于太子的流言越传越盛,甚至连壑王要谋夺皇位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这话要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可是非同小可。
壑王听到林钰浦说的时候,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他和太子已经势同水火,太子上位之时就是他的末日。无论如何,这皇位他是要争定了。
太子的母亲是皇后,却一向不得皇上喜爱,他的母亲却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妃娘娘,他们是在娘肚子里就结下的仇怨。
他只晚出生太子几个月,却一直屈居于下风。
幸好太子不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平庸好色,风评不好。
如今只等皇上赐下圣旨废除他了。
壑王和林钰浦苦思良久,终于想出一策。
没多久,端王府里宴客,请了太子和壑王。
大清早,壑王带了自己最疼爱的侍妾柔云来到了端王府里。
都听说壑王最疼爱这个侍妾,看来名副其实。
她打扮的恍如神仙妃子一般,高高梳着宫髻,插着双凤衔灵芝的金步摇,戴着一个金色的项圈。
身上穿着一袭冰蓝色的右衽裙装,,绣满了银色的缠枝莲,腰上系着五彩祥云丝绦,行走间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香气,让人神魂颠倒。
她出现在太子眼前时,太子不禁眼前一亮,着迷的盯着柔云看了半天,柔云也不胜娇羞的低下头,微微一笑。这一笑,更是让太子魂消神授。
好像一朵莲花袅袅婷婷的盛开在水面,香气扑鼻,只恨不能一近芳泽。
太子心里暗暗感到遗憾,这等女子偏偏在壑王身边,若是其他人的,少不得也得要过来玩一玩。
他眼睛不曾离过柔云,觑了个空档,乘着壑王离开上净房的时候,靠近柔云,看看旁边没有什么人,只是一些奴仆,大着胆子,捏了捏柔云的手。
柔云害羞的抽手离去,似有意似无意,指尖轻轻在太子掌心搔了搔。
太子喜不自胜,看了看周围,端王和王妃已经因为不胜酒力,离席而去。
壑王还未归来,柔云的身影好像柳枝随风摆,消失在他眼前。
不行,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再想亲近美人可就难了,难不成等到他上位后?那样他可等不及了,反正最近壑王被他打压得无还手之力。
太子色胆一起,于是跟在柔云身后,只见柔云走走停停,步入了竹林之中。
太子心里更是高兴,上前几步,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柔云。
柔云浑身一震,然后回过头,看到是太子,娇羞的低下了头,柔声的说:“太子陛下,请您放开奴婢吧,让王爷看到奴婢可就没命了。”
她的声音娇媚带着颤抖,太子听了更是浑身都软了,唯有一处地方坚硬如火,烧的他难受之极。
他低下头,舌头舔着柔云的脖颈,鼻端里传来的幽香更是让他意乱情迷,不能自持。
一团烈火在他脑子里燃烧着,也不知怎地,他的心突然跳的嘣嘣的。
他向着了魔一般,一手抱着柔云,一手已经摸向柔云胸部。
柔云气喘吁吁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喊道:“不要,太子,不要这样啊!”
她叫得越厉害,太子的手下动作得也越快,一会儿柔云全身只剩下一件肚兜了,雪白的藕臂和**已经**裸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太子浑身一激灵,停住了亲吻和抚摸。
柔云挣扎着从他身下爬出来,呜咽着跪倒在壑王脚下,哭哭啼啼的叫道:“王爷,王爷,我不活了,太子,太子要对我用强啊!”
听到柔云的哭诉,太子慢慢从**里冷静下来,就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地。
他慢慢站起身,回过头眯缝着眼睛看向壑王,骄矜的说:“这女子我看上了,你要是识相的话就送给我,免得伤了你我兄弟之情。”
壑王暴跳如雷,狠狠的打了柔云一巴掌,骂道:“贱人,丢我的人,还不去死?”
柔云本来哭得厉害,听到这话,捂着脸就那样半裸着冲了出去,太子感觉不对,连忙要出去追,壑王却拦住了他,阴沉着脸道:“大哥凭什么要我交出我的妾侍,难不成你要什么都得给你?”
太子心急去追柔云,听了这话道:“没错,这天下都是我的,一个女人算什么?’
这时,却听到一声噗咚,接着有人喊道:“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两人脸色一变,同时拔步疾往声音处。
出了竹林,就是一片人工湖,湖边已经围了几个下人,看到他们纷纷禀报:“有位女客落水了。”
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湖水中隐约可以看到冰蓝色的衣裙浮浮沉沉。
太子面色一变,厉声喝道:“还不赶快下水救人!”
没等他说完,壑王早已亲自跳下了湖水之中。
等他将柔云救了上来,端王夫妻也都赶了过来。
壑王和柔云两人浑身**的,柔云全身曲线暴露,壑王脱下外裳,裹住了柔云,急忙抱她往端王的客房走去。
端王早听下人回报,说是这位女客自己投水,再看到壑王和太子神色,已经猜到几分。
太子看到柔云已经被救了上来,于是连忙告辞而去。
可是到了晚间,却传来消息,壑王本人跪在宫门外,状告太子调戏他的妾侍,逼得她投水自尽,求皇上为自己主持公道。
太子闻言大惊,明明是那女子自己要死,怎么怪到了他身上,不行,他要进宫去申诉,不能让父皇为这生气。
可是待他来到宫门,却被守门侍卫挡在外面,不让进去。
旁边还跪着壑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太子心想,告状的也落不到什么好,还不是在外面跪着!
接着,圣上传端王进宫,太子心里忐忑不安,端王胆子小,应该会如实禀告吧,不就是一个想不开的女人嘛,算得了什么?
端王进宫一个时辰后,圣上突然传下圣旨,传旨太监尖细着嗓音说道:“太子昏庸好色,不堪担得起国家大事,从今日起,废太子为素王,令其闭门思过,反省自身。”
太子如五雷轰顶,父皇?父皇?竟然废了他,连见都不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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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意外之喜
太子被贬为素王的消息立即流散,素王,皇上的意思就是说太子太奢侈好色了,让太子以后清心寡欲,自省其身网游之天下无双。
可是皇上也不立谁为太子,空悬着位子,说是密旨已拟,待皇上驾鹤西去后再宣诏,以免出现手足相残的事情。
虽然壑王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太子之位,但是这种结果也让他很满意了。
总算是将太子拉下了马。
如今的壑王踌躇满志,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可是还是有件小事让他心烦,等着他解决。
他走进回廊曲折的内院,这里幽静,没有半点声响。
两个丫鬟正守在门旁瞌睡着,听到有人走进,连忙站起身,正准备喊,壑王却嘘了一声,示意她们不要大声。
壑王轻声问道:“她睡着了吗?”
其中一个丫鬟说:“闹了一宿,现在已经累得睡着了。”
壑王示意:“打开门,我进去看看,你们都退下吧。”
两个丫鬟遵命照做。
房门打开,里面的摆设精美华贵。
一张雕花的拔步大床,帘幕重重,透过纱帐,里面的女子似乎侧身沉睡。
黄花梨的柜子雕花嵌螺,紫檀木的梳妆台透空缕雕,莹色的纱帐微微泛着银光,室内氤氳着淡淡的幽香。
壑王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了,就那样看着床上睡着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女子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他,也懒得起身,无言的望着他。
壑王看见她这付样,叹了口气,走进她,坐在床边,微微俯身对她说:“今天想吃些什么,我让人做了送来?”
女子就是柔云,她挑了挑眉,也不笑,就那样挑衅的说:“你也不用来讨好我,我如今就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当初可是我们说好了的。”
壑王又叹了口气,耐心说“当初我以为你是随口说说而已,我哪里舍得呢?”
柔云冷脸道:“堂堂王爷还说话不算数?为了你的大事,我可是背了一身污水,要是留下来,终有一天,这水会将我淹死,我是肯定不会留下来的。”
壑王实在不胜其烦,忍怒道:“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我不是说过我不介意吗,再说又是我要你做的这事,又怎么会因为此事责难你?”
柔云看到壑王动怒,态度又柔软了起来,她慢慢坐起身,靠在壑王身上,一付泫然欲泣的样子说道:“王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宫廷历来是是非之地,您身为皇家人,恐怕比我更懂得这道理最新章节校园全能高手。您要是真心疼惜我,就让我离开这些人的眼睛吧。”
壑王看到她这样可怜的样子,心里也生出了怜惜。眼前的女子真是水做的一般,柔若无骨,却又百转千回,她能紧紧抓住他的心,也能直击他的最深处。
他动情的抱住她,嘴唇在她身上轻啄,呢喃道:“叫我怎么舍得丢开你啊!”
柔云心里冷笑,哪里有什么舍不舍得的,无非是没有比她更能迷惑住他的女子罢了。
她也反身回报壑王,轻轻的咬着他的耳朵说道:“王爷还是可以常来看我的,只是对外人就谎说我已经死了罢,我是真的不想再背着这个名字活下去了,王爷。”说到最后,她在他怀里动了两下,灵活的小手一下子就伸到了壑王的衣襟里。
壑王直觉自己的命根子被她捏在了手里,顿时觉得无比酥麻,他深呼了口气,低下头说道:“坏丫头,你又来惹我。”
说罢就将柔云压在了床上,然后肆意亲吻。
柔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轻轻喘息着,发出的声音让壑王更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他嘶啦一声,柔云雪白的双肩就露了出来。
顺着往下看,鲜红的肚兜上绣着富丽牡丹的图案。
他埋下头,用嘴巴衔起肚兜的下角,露出了浑圆的肚脐。
轻轻的吻在肚脐上,柔云的身子颤抖了起来。
他把柔云翻了过去,灵活的用牙齿解开了她身后的肚兜绳,手上也不闲着,早已两根手指探进了那桃源之处。
感觉到手指的坚硬,柔云面容似痛苦似欢愉。
低沉的呻吟声想起,柔云娇媚如狐,灵活的搂住了壑王,钻到了他的怀里,吐出自己的丁香舌,盘旋在他的胸膛处。
壑王的双指不禁用了力,柔云也同时哼了一声,这声音让壑王迫不及待的抽出了自己的指头,柔云也适时的解开了壑王的衣裳。
没有谁比柔云更能和他配合得这么默契了,柔云总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做得恰到好处。
太子想要得到他的柔云,怎么可能?
柔云本就善于魅惑男人,加上那天身上又用了催情的香粉,太子当然承受不住,所以才大失常态,当场就丑态毕露。
他只是略施小计,就让太子被废。
这皇位已经是手到擒来了。
柔云轻轻扶起他的分身,抵在了自己的私处。
壑王急不可待的进去,感觉到她的温暖和紧凑,他开始大力的抽动。
这种美妙,只能他一人享受,他是不会放开柔云的,柔云永远是他的女人。
他轻轻的呢喃着:“柔云、柔云,宝贝、宝贝,你总是这么让我**啊!”
他一次比一次更用力,一次比一次更深。
这世上最美妙的事莫过于此了。
人说太子好色,其实男人又有哪个不好色,只是有的善于隐藏,有的不会控制自己。
柔云心中冷笑,当初,她对朱剑锋一往情深,以为无论如何自己也会有一席之地,谁会料到转个身,他就将自己送给壑王。
壑王初次和她交欢时,她的心里五味陈杂,既不甘心于朱剑锋的背弃,又得意于自己对壑王的吸引,既暗伤自己的身世飘零,又为自己的手段感到自得。
她一片真心对朱剑锋,他却移情于福云,福云福云,不就是神神秘秘老蒙面的香雪吗?不就是那个京城花魁馥雅吗?
她倒好,一跃龙门成了公主,而她自己却为他人作嫁衣裳。
当初可是她在别院里手把手教会香雪那些大家闺秀的做派和宫廷礼仪啊!
她料到了结局,却料不到这结局不是她能承受的。
不过这样也好,让她对姓朱的死心吧。
她也不想做什么王妃皇妃的,她只想远离人群,在深山中过着自己的隐居日子。
身上的壑王越来越激动,感觉到他的用力和冲刺,柔云发出了轻微的哼哼声。
她知道,男人就喜欢床上会挑逗的女人,表面上说什么三从四德,其实骨子里都喜欢风骚的。
她因为在床上表现的主动挑逗,又喜欢各种花样,壑王才离不开她。
这些还是拜朱剑锋所赐。
壑王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同时柔云感觉一股热流撞击着自己。
他精疲力竭的倒在了她的身上,压得她都喘不过气来。
她轻轻的推了一下他,然后娇嗔道:“王爷,你累死我了。”
壑王听到这话,浑身好像泡在水里一样舒爽,大声痛快的笑起来。
柔云心里暗暗冷笑,男人就喜欢听这种话啊!
她懒洋洋的转了个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壑王气恼的拍了她的屁股一下:“侧过来,每次都是背对着我,不行,我要你面对我。”说完就将她扳了过来。
柔云无可奈何的顺从着他。
疲倦的他像小孩一样紧紧的抱着她安逸的睡去。
因为不想戴着面具,所以不想面对任何人,就连睡觉也是习惯了背对着人。
可是壑王这样固执的要求,柔云还真是不好拒绝。
她抱着他沉沉睡去。
第二天,柔云就被悄然送出了京城,在京城外约三十里地的别院里住下。
壑王是三天两头的就往外跑。
过了三个月,就要柔云返回京城,柔云实在不愿回去,在这里住着多惬意,多自在啊!
这一天,壑王带着侍卫照旧来到别院,迎面却碰上别院管家年实送一个郎中出来。
壑王立即紧张的问年实:“到底出了什么事?是夫人身子不爽吗?”
年实哈着要谄笑着说:“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夫人身子有喜了,王爷有后了。”
壑王虽然和王妃成亲多年,却一直没有孩子,看在王妃父亲的面上,壑王也不好多做责怪,眼下柔云有喜,当然是值得庆贺的事。
壑王闻言果然大喜,急忙快步进去,正好见到柔云正恹恹的靠在贵妃榻上。
看到壑王进来,她也不起身迎接,脸上也没有欢喜之态。
壑王心里感到诧异,脸上也不觉冷了下来。
他走进她,高高的从上往下审视着她,生硬的道:“怎么,有了孩子反而不高兴?”
柔云感觉到壑王的不悦,连忙柔声说道:“妾身怎么会不高兴呢?妾身只是担心王妃知道了会不高兴。”
她这样一说,壑王倒不言语了,他抚开衣襟下摆,坐在了柔云身边。
沉吟半晌,他说道:“你还是在这里养着吧,等时机成熟我再接你回去。
柔云顺从的点点头,柔声道:“我听王爷的安排。”
她心里冷笑。
她就知道是这样,皇上迟迟不定太子,壑王需要顾尚书的支持,怎么好在这关键时候和王妃闹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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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无妄之灾
如意和林钰浦的婚事定在了九月初八最新章节网游之天下无双。如今才是五月初。
如意问过林钰浦,时间会不会太紧了,可是林钰浦却只是抱着她,撒娇一般的说道:“我恨不得明天就把你娶过门,哪里还能等到九月啊!”
在他的一力要求下,如意一家搬进了林钰浦为他们准备的一座院子里。
院子离林府特别近,周围也很僻静,没什么闲杂人。
本来还担心嚣张的顾小姐会上门找麻烦,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如意也就放下了心,毕竟,顾小姐还是要脸面的。
搬进了林钰浦为他们准备的院子,刘敏中也没有去总店里了。
他倒不是得意自己成了林钰浦的老丈人,只是因为自从林钰浦和如意的婚事定下后,这事自然就传到了总店里。
如今,总店里的人看他的眼光各种各样的都有。
有羡慕、妒忌的,也有谄媚恭维的,这些让为人端正的刘敏中忍受不了,干脆不去,眼不见为净。
所幸林钰浦对他的态度倒还恭敬,让刘敏中心里还是觉得舒畅,即使觉得因为他和壑王走得太近,掺杂进了皇家的夺嫡之争里,又有着那样复杂的身世,但是木已成舟,这些烦恼也只有抛在脑后了。
他每日无所事事,银宝又去读了私塾,也没他什么事,白日里就去京城四处逛逛,等银宝放学回家就督促一下功课。
林钰浦见他闷不过,还邀请他去林家自己的①38看書网,这倒是投其所好。
刘敏中想,女儿既然已经和林家订亲,自己若是考了个功名,也可以给女儿脸上长光,有什么事给女儿撑腰。
虽然平日里观察,林钰浦对如意还是很在意的,但是什么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要是考取了个功名,也算扬眉吐气,不枉自己苦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
他心意既然已定,于是也就一心备考。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八月,又是一年夏天。
这一天,一抬小轿到了如意家门口,后面还跟着两名仆从抬着礼物。从轿子里下来一个少女,梳着双髻,杏黄的衫子,下身白色撒花的银线裙子。
这名女子是灵纱,她今天是专程来给如意下请帖的校园全能高手。
见到灵纱,如意也是又惊又喜,朱剑锋的丫鬟里,她也就和灵纱投缘,因为年龄相若,性格相近。
灵纱也已经长成美丽成熟了少女,不再是当年那个出言无顾忌,快言快语的小丫头了。
她笑吟吟的送上一张大红烫金的请帖,随行的仆从送上礼物,数匹宫造的绸缎,内造的胭脂水粉并头钗簪花之类的,林林总总的装满了两抬盒子。
朱剑锋和福云公主于八月十五成婚的消息如意早已从林钰浦口中得知,所以也不惊讶。
林钰浦已经和忠义侯冰释前嫌,还在忠义侯病中去看过两次。从朱云枫那边考虑,她和林钰浦被请也是意料之中。
灵纱感慨的看着如意道:“谁会料到你会和林钰浦在一起了。”
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如意心中挣扎半晌,终于问了出来:“可有李瑁的消息?”
朱剑锋和他关系这么好,总应该知道的吧!
灵纱摇摇头,看了看周围,林钰浦给如意安排的两个丫鬟正好不在旁边。
灵纱凑近了如意,神秘的说:“你知道吗?李公子如今在福州可是名声大了去了。他把福州顾家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顾家的小姐哭着要嫁给他,可是他就是不愿意,结果前段日子,丢下了顾家的事,说是出海到外洋去了。”
李瑁竟然去了那么远?外洋,那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啊!
“李瑁去年不是已经和顾家的小姐成亲过一次吗?”如意疑惑的问。
灵纱嗨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说:“据说那次是为了帮顾家小姐拜托族人和债主的麻烦演的一场戏,过后,李瑁自己说明了。”
原来真是这样,看来是自己误会了李瑁,想起最后一次在夕阳下见到的李瑁,背影是那样孤寂,落寞,如意心里不禁难受。
偏偏灵纱害唯恐天下不乱的又加了一句:“我偷偷看过李瑁给我们公子写的信,说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斛。”
这句话说出,如意的心如遭重击,身子不禁摇了摇,心里也有点绞痛起来。
灵纱看到自己嘴快,又说了不该说的话,自知错误,连忙告辞要走。
如意也无心挽留,送了她出门后,就一直坐在自己房里闷闷不乐。
林钰浦来到,看到灵纱送的礼物,自然不用问,就有人已经报给了他听。
他进房,看到如意一付郁郁寡欢的样子,心里纳闷就问起来。
如意忙做掩饰,自然不能直说自己是因为听说了李瑁的事才心里不舒服。
林钰浦看到如意不肯说实话,自己也闷在心里没有多问。
即使如意不说,他也猜得到,灵纱的到来能让如意闷闷不乐,而又不愿意说给他听,只有可能是因为一个原因,那就是李瑁。
他心里也有了气,都是要和他成亲的人了,心还不在他这里。
他没说几句就不高兴的走了,这一走,就是数天没来。
一晃眼就到了八月十五,头一天如意还在犯愁,自己该怎么去才不会失礼。
第二天一早,朱云枫就派了人来接她。
如意毕竟还没和林钰浦成亲,她是作为朱云枫的闺中姐妹们相邀的。
朱剑锋早已在京城买了房子,将承州的父母都接了来。
他的府邸大门结着斗大的红绸,奴仆成群,这些都是皇上赐给福云公主的。
皇上的身子最近很是不好,速速将福云公主完婚也是为了了结一桩心事。
如意被丫鬟领进了内室,内室里挤满了许多达官贵妇和闺阁千金。
她也不认识旁人,只看到朱云枫、壑王妃和顾佳盈。
她上前和朱云枫打过招呼,就紧紧的坐在一个角落里。
朱云枫太忙,无暇顾她,能够想到早上派人来接她已经是很将她放在心上了。
一阵锣鼓声、鞭炮声中,朱剑锋将公主迎进了门。
一对新人身着大红的新衣,福云公主头上盖着红色的盖头,看不到面容,不过看其窈窕的身姿,得体的举止,众人都赞叹朱剑锋艳福不浅。
按照礼仪拜堂,对拜,给父母上茶。
一片热闹中,如意看到了林钰浦,他也是一袭新作的天青缎子,长身玉立、玉树临风。
看到如意的目光,他竟然只是看了两眼就转了目光去,看来,他还在生气。
如意心里感到难受,这热闹的大场面她实在是不喜欢。
她悄悄的退了出去,一个人来到了花园里散步。
因为朱剑锋和福云公主拜堂,几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前面,花园里空无一人。
这样也好,让她能安静安静。
她忧心忡忡的靠着湖边的亭子里坐下。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一股大力已经将她掀起,推进了湖里。
湖水立即包围了如意,她想呼救,张开嘴却是一股腥味的湖水涌进嘴里。
她想自己游动,手脚却不听使唤的越忙越乱。
她的眼睛只看到岸边红裙一动,就不见了人影。
她知道是谁,今天的来宾中穿着红裙子的很多,可是却只有一位和她有过节。
有段时间和李瑁在一起,他曾经说过要教她游泳,可是游泳就要浑身湿透了在水里互相接近,所以如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看来,今天自己是要命丧于水中了。
她挣扎,越挣扎越无力,呛鼻的湖水已经灌进了她的肚子里,她想放弃了。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身边有一只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她不再下坠。
那只手拖着她,强有力的拉紧她。
是你吗?是你来救我了吗?
她想说话,张开嘴,又是一口湖水灌了进来,她陷入了昏迷之中。
朱剑锋和福云公主成亲的这天,壑王府发生了两件不愉快的事。
驸马和公主拜完堂,壑王府突然有人来回报壑王,侍妾柔云不知所踪。
是一大早,王府来人接走了她,说是王爷要她今日也去和驸马和公主的喜酒。
柔云听了高高兴兴的就随来人上了马车,别院的侍卫先还不疑,后来想着柔云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她大着肚子行走不便。壑王又没事先打过招呼,为了妥当,还是去问问,结果一问才知,壑王根本就没派人。
壑王妃一口咬定是柔云自己改不了水性杨花,偷偷和人跑了。
这话壑王自然不信,他相貌堂堂,身材健硕,也是一风采翩然的美男子。这天下,论富贵还有谁能比得过他?论人才,自己也是不输于谁的。
再说,派去接柔云的人居然是壑王妃的一名随驾奴仆顾大有,这人大家都是认得的,所以别院的侍卫才没有疑心放行。
另一件事就是壑王妃的亲妹妹顾佳盈,被林钰浦指责她推下他的未婚妻子刘如意入水,要不是林钰浦赶到及时,差点溺死在湖中。
顾佳盈自然不肯承认,但这事闹出去实在不好听,壑王由此急得满脑门苞。
既心急爱妾的消失,又心烦与妻妹和得力属下的纠葛。
他派出无数人暗地里搜寻,却怎么也找不到柔云的下落,这个人就好像从这世上消失了一样,突然就什么消息也没有了,甚至也没有人见到过她。
她大着肚子,能跑到哪里去呢?
壑王自然就怀疑到了王妃身上,难道真是她?下手害了柔云和他未出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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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书房密议
仿佛置身在火热的熔炉里,如意只觉得全身都在焚烧,好似烧得都成了灰,从脚尖到头发尖,无处不在着火男多女少真可怕。
她嘴唇干渴得快要冒烟了,像在沙漠里长途跋涉的旅人,怎么也望不到绿洲。
谁能在这时候给她一杯水和呢?
正想着,嘴中好似灌下一缕清泉,甘甜可口。
她浑身舒畅,仿佛又泡在暖洋洋的水里,终于可以安逸的睡上一觉了。
不知又睡了多久,感觉身边有人在呢喃不休,自己的双手也被紧紧捏着。
她不耐的动了动眼睫毛,睁开了双眼,看到林钰浦在她旁边,正把头埋在她床边的被子里。
她的手指动了动,他感觉到她的动弹,欢喜得抬起头,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
看到他的眼睛充满疲倦,如意不禁怔了怔。
他欢喜的叫道:“如意,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他的嗓子略带沙哑,眼框微带凹陷,看他样子,好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如意看着床顶,慢慢回想起自己落水的事,那么是他救了自己么?
林钰浦看到如意醒来,非常高兴,虽然如意没有说话,但是一定是因为大病初愈。
如意又用了两天才回复精神,后来从父亲嘴中得知,自己落水后,幸亏林钰浦不见她在席上,心里担心出来找她,正好听到她落水的声音,及时的跳了下去救她。
救她上来后,林钰浦气得当场就指责顾佳盈,是她把如意推下水的。
偏偏王爷又出了一件顶重要的事,无暇顾及。
如意被救后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高烧不退,是林钰浦一直执意守在她身旁,为她不断的换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
他一直守在她身旁寸步都不离开。
这也感动了刘敏中,如今他是对林钰浦完完全全的信任不疑了,如意嫁给他是不会受半点委屈的。
他一再说着林钰浦的好话,如意心中也不是不感动。
但是想想之前他又那样对她冷淡,她心里又怄不过。
即使林钰浦来看她,她对他懒懒的,疏远冷淡也不亲近,让林钰浦心里难受,却又一直不好说最新章节军刀淋漓。
转眼就到了刘敏中进考场的日子。
这一天,如意和银宝依依不舍的送了父亲进考场。
往回走时,林钰浦讨好的提议一起去逛逛京城。
银宝听了自然高兴,如意不想拂了银宝的意,看了林钰浦一眼,也就默许了。
马车驶向京城最热闹的大街上。
如意突然想起那年在南山的朱家别院,云积寺的主持认错林钰浦,于是问起他,到底是主持认错人还是他自己用别的办法逃过了。
他听了苦笑:“承州云积寺的主持以前曾经照顾过我母亲,其实主持倒没认错人,是我自己不想承认。”
那又是为了什么?而且脚底的胎记又是怎么去掉的呢?
“胎记么,很简单,拿块烧红的铁烫一下不就没有了,我母亲郁郁寡欢那么多年。临终也不得欢颜,我怎么能那么轻而易举就忘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如意却听得心惊肉跳,把自己身上的胎记硬是用烙铁烫去,这得忍受多大的痛苦啊!
她的心里油然生出不忍,不由自主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看到如意怜悯的眼神,他淡淡笑了笑说道:“都过去了,这些都不算什么?”
“其实我的养父母对我也很好,只是我始终忘不了母亲含怨病逝的日子。”
他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他如果在乎一个人就会把她看的很重要,就好像顾佳盈推如意下水,当他救了如意后,立即对顾佳盈大发雷霆,吓得顾佳盈都哭了。
如意是他要相伴一生的人,却因为他而受人伤害。
他之所以和壑王在一起只是想引起忠义侯的注意,他这个儿子并不逊于他其他的儿子。
他只想为母亲出一口气,忠义侯终于认了他,可是这时间也晚了,不过母亲泉下有知,也许会感到欣慰。
林钰浦带着如意和银宝两人逛了好多玩的,买了好多吃的。
直玩到天黑才落屋。
三天后,考场开了,如意和银宝守在考场门口接回刘敏中。
这三天吃住都在考场,刘敏中一脸的憔悴和疲惫,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就睡了。
没几天,开榜了,衙门的公差带着喜报送信。
到中午,如意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打开门,是两个公差,笑容可掬的问道:“可是刘敏中的家,恭喜恭喜,恭喜刘大人高中三甲进士第四十八名!”
虽然是三甲,但是总算是中了。
如意忙高兴的拿了银锭打发了公差,与此同时,林钰浦和忠义侯府的贺礼也跟着送来了。
一时间,又有孙文举并刘敏中先前认识的一些考子们也都赶来贺喜,屋里屋外都是人,喜气洋洋。
虽然有几个林钰浦拨过来的人来帮忙,如意还是忙到了很晚才送走客人休息。
刘敏中很高兴,喝了点小酒,笑呵呵的反复说着:“我中了。我中了,我终于中了。”
末后,竟然哭了起来。
是啊,等到如今才中,妻子已经病逝,儿女都已长大,是不是来得太晚了。
中了进士,就要去做官,有路子的很快就能安排到好的地方,没有路子的只有到那穷乡僻壤。
刘敏中倒也不和人争,只是认准了“随缘”两个字,即使不分配什么官职,他自己也有赖以谋生的技能,只是能够做官当然是好。
林钰浦和如意的商议就是,他们成婚后,让刘敏中替他管理承州的铺子,他作为他的老丈人,又是承州本地人,理所当然。
刘敏中不是很愿意,不想让人说他父凭女贵。
所以心里还是希望能封个一官半职的。
等待的这段时间里,闲来无事,就经常到林钰浦的①38看書网看。
这一天一大清早,如意家却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是虎子和良姑子他们,让如意等人极为高兴。
刘敏中中了进士的消息被承州在京城的人传了开来,虎子也很替他们高兴,想起好久没见师傅了,前段时间师傅也曾有信来,说是如意的婚期就在最近,于是就拎着行李上京来了。
这下可是双喜临门啊!
如意的婚期已近临近,宫中却传来皇上病危的消息。
假如皇上驾崩,那么民间三年不得嫁娶鸣乐。
刘敏中心里担心,三年后,如意年纪就是十九了,那样就不好说了。
他想到林钰浦和壑王等来往密切,便问他皇上病情,可是林钰浦却只是清描淡写,不置可否。
再追问下去,他就转移话题了,难道皇上真的身体不妙了?
刘敏中心里暗暗担忧。
如意婚期的头两天,刘敏中又来到了林钰浦的书房里。
为免招人闲话,他一般都是直接从林府后门直接进入,守后门的家丁早已认识他,知道这是自家府里的亲家。
林钰浦的书房一般都有一个婆子看守,他在林钰浦的书房里看了会儿书,觉得有点困,就进了里间,里面本就有一张榻是供人看书累了躺下歇息的。
他在林钰浦的书房里早就很熟了,当下也就毫不客气的躺下睡着了。
林钰浦和壑王一前一后的走进书房来。
他们明显的脸色不愉,林钰浦挥挥手,示意守书房的婆子退下,婆子本想张嘴报说刘敏中在里面,看到他这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了,想着反正进去了他们也会看到的,就不再多嘴离开。
壑王脸上心事重重,最近他可谓心力交瘁,既找不到柔云的下落,父皇又迟迟不立储。
他苦恼的对林钰浦说:“你说,她一个女人大着肚子能去哪呢?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以后生下来就是王府的小主子,她有什么理由离开我呢?”
林钰浦无话可说,他早就觉得柔云心思太飘忽,难以捉摸。上次太子调戏她之事本是一石二鸟,既打击了太子又可以结果了她。
可是壑王却好似真的离不开她一样,他已经深深的被这个女人迷住了。
壑王自言自语的道:“接她离去的顾大有也不见了,那人偏偏又没有家眷,找不到任何踪迹,难道真是王妃和顾家做的?”
他眉头打结,狠狠有词:“可是如今这种情况偏偏得罪不得顾家。”
林钰浦也深思道:“是啊,皇上偏偏这个时候又病重了,这两年,皇上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可是却抓着手里迟迟不放权。”
壑王心里焦灼,狠声道:“把我逼急了,休怪我不讲父子情分。”
林钰浦吓了一跳,急忙道:“王爷,这话可不能随便讲啊!”
壑王也自知失言,连忙掩饰:“哦,我也是说说而已,哪里真的敢这样做呢?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
不管怎样,这种事连想都不应想的,更何况在嘴巴里说一句。
林钰浦还是不放心,走到门边看看四周院子里没人,放下心来,又想起什么,走到书房内室一看。
这一看,心底冰凉。
刘敏中正躺在榻上,从他的角度看去似乎仍在熟睡,没有被惊醒。
壑王察觉到他的异样,走进一看,也看到了刘敏中,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马上望向林钰浦,做了一个往下砍的手势。
林钰浦急忙摇摇头,拉着壑王来到院门处低声说:“王爷不可,这可是我的丈人啊!”
壑王急切的道:“你能保证他不把我们刚才说的话外传吗?要是泄露出去,你我都要没命了。”
林钰浦信誓旦旦:“王爷尽管将这事交给我,我保证不会耽误王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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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婚礼之前
壑王走后,林钰浦静静的坐在书房里,没一会儿,刘敏中醒来,见到他,一付很惊讶的样子:“你几时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林钰浦笑道:“我和壑王在书房里都说了好长时间的话了,您没有听到么?”他紧张的盯着刘敏中,希望能从他的表情发现什么爹妈养老记。
可是刘敏中却摇摇头,一付茫然不知的样子说:“我怎么没听到啊,唉!最近经常感到困倦,一睡就人事不知。”说完还用手敲敲头。
林钰浦看实在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于是转了话题,又提到后天的婚事,看到刘敏中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于是放下心来。
刘敏中出了林钰浦的院子,立即沉下脸来。
他怎么会没听到壑王说的话呢?只是他也知道关系重大,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所以才会装出熟睡的样子。
回到家里,一担担彩礼摆满了一屋子,这些都是林钰浦使人送来的。
良姑子正忙着清点彩礼,一脸的羡慕,在她看来,如意可真是掉到了蜜罐里去了。
同样是女人,怎么如意的命就这么好?李瑁、林钰浦一个个都追在她身后,就连自己的丈夫也还是忘不了她。
刘敏中心事重重的走进如意房里,如意正由两个丫鬟帮着试新衣,看到他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一脸的娇羞。
看到刘敏中脸上不愉,如意关心的问:“父亲有什么心事?”
刘敏中挥手让两个丫鬟退下,然后开口问:“如意,你真的打算要嫁给林钰浦?”
如意诧异:“父亲,你怎么了,后天就是日子了啊?难道您有什么想法?”
是啊,后日就是如意成婚的日子了,再说刘敏中也实在找不到让如意不嫁他的理由陈浩南的职业生涯。
壑王说的话大逆不道,他可不能说给孩子听,那样会连累了孩子的。
他于是咽下了嘴边的话,伸出手来摸了摸如意的头发,强笑着说:“父亲实在是舍不得你出嫁啊!”
如意听到这话,眼睛也潮湿了,叫了一声:“父亲。”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直以来,刘敏中对她都是很关爱的,她也很孺慕自己的父亲,如今就要嫁人了,她也是实在不舍。
“父亲,您放心,玉堂对我很好,值得我托付终身。”
刘敏中暗地里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他回到自己的房里,长吁短叹,心事不知该向谁说。
虎子见到师父回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留了心,他来到刘敏中的房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走进房里,看到刘敏中果然正坐着发愁,于是就问:“师父,如意明天就要出嫁了,你怎么看上去不怎么高兴啊?”
刘敏中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到底让如意嫁给林钰浦对不对,实在是骑虎难下啊!”
虎子听了觉得奇怪,追问道:“师父,到底是有什么事让你觉得不放心呢?”
刘敏中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说话。
虎子看了刘敏中,想了想,终于说道:“师父,其实我一直在怀疑,当初不是原本说好了我陪如意去福州吗?可是后来我被刘管事派到京城来,一直留了我好几天,等我回去,如意却和林钰浦去了福州。那天喝醉酒,我也不知怎么搞得,居然就撞到了良姑子洗澡,我到现在都觉得奇怪。灌我醉酒的几个伙计都升迁了或者换了个好的差事。如今,眼看林钰浦和如意成亲,我本来也不想多说,可是看到师父不放心,我才讲了出来。师父,要不,就让如意别嫁了,”
刘敏中听了苦恼:“我看到如意的样子开不了口啊,李瑁的事对她是个打击,如果这次又出波折,我心里也跟着难受,再说林钰浦对如意还是很在意的,主要是其他一些方面让人放不下心。”
虎子问:“是什么方面啊?”
刘敏中抿了抿嘴巴,终于说:“也就是关于时局方面,我怕他为自己招来祸患,;累及家人。”
虎子听了还要再问,但是刘敏中却再不开口了,直说这些事他还是不知道为好。
傍晚时分,林钰浦派人来请刘敏中,说自己得到了一本上古奇书,叫做《琅缳琐记》,请他去一辨真假。
刘敏中听了,放下手中的筷子就去了。
他爱书成癖,听到这本失传的书居然会被林钰浦找到,当然迫不及待的就要去看一看。
来人却请刘敏中上了一座马车,刘敏中问:“为什么不去府里?”
这家丁恭敬的说:“我们公子和出售这本书的人在河上的画舫里相约,所以请您老直接去画舫里等他。”
刘敏中没有疑心,一路上心像长了翅膀一样,早已飞到了那座画舫之上。
马车一会儿就到了河边,这条河连同南北,顺着水流可以一直通到承州去。
这条河四周风景秀丽,绿树浓荫,河上有好几座船停泊着,除了一座乌篷船远远的停在河心处,其余的都是画舫停泊在岸边。
刘敏中上了船,船上却空无一人。
他质问接他的那名林府家丁:“你们公子呢?”
家丁谦逊的道:“您老先坐坐,公子一会儿就来。”
可是坐了好久,也没看到人,他等得不耐烦了,于是站起身想到处走走,随即,他就感到一阵晃荡,整个船舱好像都动了起来。
他连忙拔脚离开船舱,却失望的发现,这船已经停泊在河水的中心。
他知道自己是上当了,却不知道这是壑王的授意还是林钰浦的意思。
他跑进船舱,想找刚才那个带他上来的家丁,却发现船舱里已经空无一人。
感到有水漫过脚面,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船舱进水了。
他心里感到一阵慌张,显然有人设计陷害他。
船舱外面好像闪过一个人影,他急忙追了过去。
他又跑到船舷边,想看看有没有一条小船可供自己划走,低下头,却感到后面一股大力推来,他顿时被推入水中。
冰凉的河水漫过头顶,在这种紧要关头,他居然感到可笑,自己和如意今年都是有水劫啊,父女二人接二连三的都落水。
就是不知如意会怎样,明天就是她出嫁的日子了,他迷迷糊糊的想。
他顺着水流忽浮忽沉,一会儿就昏迷过去。
如意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见刘敏中回来,于是就找到虎子,请他去林钰浦那里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虎子多了个心眼,并没有直接去找林钰浦,一出去,就向旁边的邻居打听,知道刘敏中的马车顺着河边去了。
他急忙赶到河边,却看到河边围了一大堆人议论纷纷,上前去问,说是刚才有人落水了。
虎子心里不由担心起来,不知怎地,他就是感觉到不好,无意转头,却看到林钰浦骑着马匆匆赶来,跟着十几个人。
一到河边,他就飞快的下马,脸色一片慌张着急,连声催促着下人下水。
到这里,虎子如果还不明白,那就是太说不过去了。
正要往前,却看到几个下人揪着一个家丁装扮的人推到地上,林钰浦屏退旁人,虎子躲在一旁偷看。
却见林钰浦脸色铁青的抽了那人一鞭子,怒喝道:“狗奴才,你忘了谁是你的主子了?”
那人分辨道:“公子,是壑王爷命令小的,奴才也是没办法啊。”
林钰浦怒道:“壑王爷,他是你的主子吗?”
虎子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急步上前,一把抓住林钰浦的衣襟,喝问:“我师父到底怎么了?不是你请他来的吗?怎么看不到他人影了?”
林钰浦抿紧嘴唇,心里烦得不得了,眼看明天就要和如意成亲,偏偏今天却出了这档事。
他不耐烦的推开虎子说:“我也着急,他是你师父,还是我的老丈人了。”
虎子大声喊道:“到底师父在哪呢?”他的心里还带着一线希望,说不定林钰浦顾及如意,不敢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这 时,河里下水的人喊道:“公子,实在找不到啊!”
虎子听了,心里缩紧,愤怒的说:“是不是你把师父推进河里了?”
林钰浦不耐烦的道:“胡说八道,我要是推他下水,这会儿还来救他干什么?”
虎子道:“我在一旁都听到了,是壑王、壑王指使的,对不对。为什么壑王要和师父过不去,难道是师傅知道了你们什么事情?”
林钰浦脸色一变,喝道:“你胡乱说些什么,也不怕招来祸事!”
虎子道:“我怕什么?如意本是要嫁给我的,却即将成为你的妻子,如今,师父也被你陷害,不知生死,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林钰浦阴沉着脸色道:“原来你还记着如意啊,你自己都是有妻子的人了,还想着别人,你对得起良姑子吗?”
虎子哈哈的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苦涩:“良姑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就是你特意安排给我的,好分开我和如意,要不是看在赵妈的面子,我还真想休了她。”
林钰浦上下打量虎子,说道:“看不出来啊,会叫的狗不咬人,会咬人的狗不叫。你的心思倒是蛮深的。”
虎子道:“你以为我是傻瓜么?任由你们来捉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以为你就一定能够得到如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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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悲莫悲兮
林钰浦听到虎子说这句话,皱眉冷笑:“难道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虎子狂笑起来:“哈哈哈,我也许没有机会了,可是你却一定没有机会请君十八摸。如意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杀父仇人的。”
林钰浦脸色一变,怒叱:“你想诬陷我?”
虎子冷笑一声,说道:“不是诬陷,是本来就是。”
林钰浦气得浑身发抖,眼睑一缩,急忙叫道:“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还没等手下的人过来,虎子早已退到河边,扑通一声跳进河里去了。
他知道在岸上是逃不过林钰浦的追捕,还不如跳进河里潜藏,这样还不容易被抓。
林钰浦急忙命手下的人又到河里去找虎子,折腾了大半宿也没结果。
他心急如焚,眼看就是自己和如意的好日子,怎么会偏偏出了这档事。
刘敏中也是的,听到他和壑王说话,就应该赶快走出来避嫌才对。
壑王爷太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不打招呼就收买自己的家人来杀害刘敏中。
想到即将面对如意的责问,林钰浦心里就感到心烦意乱。
他站在水边发了好半天的呆,一遍又一遍的命令手下反复搜寻。
直至黎明时,下游有人来报,说是找到一具男尸。
他的心沉重的如同挂上了铁块。涩然对着手下说道:“走吧。”也不知是怎么回到了林府。
进门就有人来报,说是刘姑娘已经等了他好久了。他苦笑了一下,为什么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一抬头,如意已经迎着他走了上来,身边是刘绍虎,浑身**的。
他就知道这家伙狡猾,虽然不做声不做气。
他跳下水游走后就去彻夜找到如意,将刘敏中失踪落水的事告诉了如意,并且一口指认林钰浦是主谋。
如意直直的看着他,多希望这一切是假的,这一切是一场梦,可是她也知道虎子哥是不会欺骗她的。
她看着林钰浦的眼神就已明白,不用多问,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以仇恨的目光看着虎子。
是虎子,搅乱了他和如意的婚事,今天,原本是他和如意的好日子啊!
他为了这一天,付出了多少心血,用了多少心力,到头来却还是落得一场空。
如意的眼光落向了林钰浦身后的从人,那些人抬着一具担架。
她的身子晃了晃,不,这不是真的。
她看向林钰浦,眼睛盯着他眨也不眨的问道:“虎子哥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她竟然问他?她竟然不相信他,难道他会愿意想到去谋害他的岳父吗?
不,他也不愿意这样啊!
可是如意不相信,再加上虎子又在一旁添油加醋。
他心中燃烧着一片怒火,如意和虎子说的什么他都已经听不进去了,只知道他必须确定一件事。
“如意,你还愿意嫁给我吗?”你还愿意嫁给我吗?问出这句话有多难?
他多不愿意这么问,他和如意走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却又遭到这种大变全文阅读[暮光+hp]艾琳的王后记事。
他的心里其实已经知道如意会说什么,可是他还是有那么一丝希望,希望如意能将他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
哪怕她有那么一丝的犹豫,他心里也好想一些。
起码也证明了他在如意心中还是有一定的位置的。
可是如意想也不想的就断然拒绝了他。
连一丝一毫的耽搁都没有,毫不犹豫,断然的就否定了他。
他不禁心中自嘲,终归是心里没有自己的。
如意的心里难道还想着李瑁?
不,他愤然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的心里分明还在想着李瑁?呵呵,刘绍虎,你是枉为他人作嫁衣裳啊!!!”
他对天狂笑,笑自己的紧张,笑自己的害怕,真可笑,她从未将你半点萦系心上。
他看着如意,如意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怜悯,心软。
可是刘绍虎又说了几句什么,如意就要和他一起离开。
他虽然已经听不见任何话,可是,他却不能坐视如意离开这里。
他要的不是这个,他愤恨的抓着如意的手臂,将她往房里拖去。
虎子从后面一把揪住他后脖子的衣服。
他愤怒的一振双臂,虎子跌倒在地上。
“来人,将他给我叉出去。”他大喊一声,众家丁连忙答应,七手八脚的抬起虎子将他往门外丢去。
如意看到虎子被他们抓得动也动不了,只是徒劳的大叫挣扎。
她连忙扑上去,却扑到了林钰浦的怀里。
她气得浑身颤抖,林钰浦,怎么可以这么对她,这么对她的亲人呢?
她扬起手掌,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掌声响起,他没有躲闪,一动不动的受了这一掌。
如意一愣,心里感到一阵心疼。
看着林钰浦的眼睛和脸色,她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当她的眼睛落到他身后那具被白布蒙着的尸体时,她又愤怒了。
父亲呢?父亲有什么过错,为什么要陷害父亲?
她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却一再被他拦住。
如意急了,拼命撕打着林钰浦,好像疯了一样!
林钰浦也急了,一把拖住如意就往屋里推,然后对着身后呆若木鸡的仆人们大吼一声:“滚。”
他气急败坏的关上了门,又一次将扑上来想要逃出门去的如意一推,推向了地上。
如意跌倒在地,手掌也擦破了,她疼痛的皱上眉头,却倔犟的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大概是看到如意的神情,林钰浦也紧张的蹲到如意身边,轻轻的拿起了她的手,看到上面蹭破了一层油皮,露出的地方鲜红鲜红的。
他心疼的轻轻吹着,问她:“疼吗?我不是有意的。”
如意却把头偏向一边,理也不理他。
看到这样的如意,他心里又是火气,冷笑道:“好,你不想和我说话?我就知道,你心里还记着李瑁,倘若是他在这里,恐怕就不一样了。”
如意听到这话也觉得生气,自从和他在一起后,自己早就没有想起李瑁了。
她也下决心要忘掉李瑁,也已经那么做了,可是这个人怎么还是不肯相信她呢?
既然要生这种气,就让你气到底吧!
她赌气的说:“就是,我就是想着李瑁,他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
这样的话一旦进入林钰浦耳中,俺那真是比吃了炸药还炸。
他暴跳如雷,说道:“好,我让你想他?可惜,你再怎么想也想不回了,他的船现在早已出事了。”
什么?他怎么会知道李瑁的船会出事,她急忙说:“你胡说,你怎么会知道呢?”
他冷笑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可是我的情敌啊!他一天不出海,我就一天不放心。他出了海,我的心才踏实下来,上天保佑,居然让他的船出事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林钰浦的话,如意的心更是揪成了一团。
她想:“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还和她说过,要她等着他。
是她自己没有做到,反而误会了他。
可是上天为什么不惩罚她,反而落在父亲的身上啊!
看到如意发呆,林钰浦心里又是一阵怒火,他的心早已焦灼。
婚礼是注定举行不了了,可是无论如何,他也是不会放弃如意的。
他紧紧抱着如意,脸庞搁在她的肩膀上,湿润了眼睛说道:“如意,不要这样,不要离开我,我、我离不开你啊!”
说完,他就疯了一般的亲吻着如意。
渴望太久的激情终于迸发了出来,他的手不禁上下抚摸着如意,滑过她那纤细的腰身,慢慢攀向她高耸的胸脯。
嗅着如意身上的幽香,他又一次湿润了眼睛,今天本应是他和如意的好日子啊!
感觉到他眼睛里的湿意,如意的心又一次犹豫了,她本应推开他的手变成了向他身上抚摸。
可是还未接触到他,窗外又传来一阵喊声:“如意、如意。”
声音撕裂,是虎子的声音。
她从梦中惊醒,推开林钰浦,低着头说:“我,放我回去吧。”
“不、不放,我一放你就跑了。”
“放我回去吧,银宝还在家里等我呢?”
这样说,他总应该答应放她了。
可是林钰浦还是不答应,如意心里真是着急啊!
她一把推开林钰浦,就向门口冲去,还未来得及打开门闩,就又被林钰浦抓了回来。
林钰浦恼怒的将她推开,如意连连后退几步,后脚跟碰到了拔步床的床板,一下子收势不住,倒在了床上?
林钰浦干脆一把脱下身上的外衣,然后上了床。
他紧紧的压着如意,抓紧她的双手按到头上方。
如意开始浑身扭动挣扎,可是这样的举动非但不能摆脱林钰浦,反而引来林钰浦对她的动作更加加快。
她拼命的尖叫着,可是嗓子再怎么喊也喊不来人,是啊,又有谁能将她从他手上救走?
“滚、给我滚开。”她急得如疯妇一般的推开林钰浦。
却怎么也推不开,反而引来更疯狂的亲吻。
她的衣襟慢慢散开,露出了里面红色的肚兜,肚兜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这本是她为了今天的新婚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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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抱紧梦中人
林钰浦紧紧的抱着,他是那样的恐惧,从没有那样的害怕过,他害怕因此而失去如意,失去他这一生中最喜欢的女孩惑世血莲。
人生一世,何其匆匆,光阴如白驹过隙。
能得到一个自己真心想爱的人,能和她在一起是多么美好的事。
他舍不得如意,舍不得就此放弃她。
虽然明知因为刘敏中的事,他和如意之间已经被老天爷划下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银河,但是哪怕是再难,他也要在这银河上搭起一座桥。
可是如意这样极端的拒绝和反抗却激怒了他。
当他说起李瑁的下落,他敏锐的发现如意的变化,内心的妒忌再也忍不住,冲动了起来。
如意再怎么挣扎,力气也不如他,被他一把推到了床上。
她再起来,又被狠狠的推倒。
推来推去,她的头都有点昏厥。
可是林钰浦却还不放过她。
一不做二不休,今天本就是他和如意的好日子,他不想再拖下去了,他已经没有了耐心。
他知道,刘敏中的这件事太不一般,以如意的性格,她是不会嫁给他的,不但如此,而且还会恨自己一辈子,想到自己会被如意恨,他的心里就一阵苦楚。
可是眼前的如意凶得就像一头小兽,“啪”的一声,狠狠的打了他的脸一巴掌。
她的脸上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贞烈,不知怎的,居然被她摸到床头有一把剪刀。
那把剪刀,历来是新人成婚时,放在新房的床褥下面镇邪的。
可是却被如意找到了,她一把持起剪刀就刺向自己的咽喉。
幸亏林钰浦手快,一把打落如意的手,怕自己失手,又一掌切向她的后脖子,击昏了如意。
如意手中的剪刀清脆的掉落在地上,林钰浦松了一口气。
他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自己早已脱光了上身,露出了自己健壮英硕的肌肉。
如意也早已衣衫半褪,露出的红肚兜根本就不能完全遮住胸脯最新章节校花的诱惑。
他闭上眼睛,感到一阵疲累。
一晚没合眼,回到府里又是这样闹了一场,再加上刚才和如意争执什么的,他自己也觉得累了,索性就躺在如意身边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如意和他终于成亲了。
洞房花烛夜,如意含羞带怯的笑容,在他眼前放大,他心里欢喜无限,只觉老天爷终于开眼,圆了自己的一个心愿。
他温柔的抱住了如意,亲吻着她的脸庞,却感到一阵刺痛,定睛一看,如意竟然变身成魔鬼狞笑着拿着一把剪刀对准他刺来。
啊他大叫一声,醒来,猛地坐起。
他又被吓了一跳,身边的如意早已坐起来,身上也穿戴好了衣服,独自坐在床边,对着窗户,正发着愣。
看到他醒来,她幽幽的说道:“你真的一定要娶我么?”
听到这话,他心里又惊又怕又喜又疑,但是嘴里下意识的回答道:“我自然是要娶你的。”
如意微微一笑,那笑容竟然有着绝决的惨烈,好像开在悬崖上的花,只听她说道:“那好,既然你要娶我,就得依我三件事。”
林钰浦听到如意这样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心里按捺不住的狂喜,但是想到刘敏中之死,面上又不敢露出分毫。
他急忙起身,走到她身边,深深的凝视着她,说道:“你说,莫说三件事,就是三十件,三百件,我也都依你。”
如意的眼睛虚空而迷惘,看着他,又好似没看他。
她从虎子的口中早已知道,父亲其实是壑王害死的,壑王才是元凶。
当然,林钰浦也逃脱不了责任,可是现在她连林钰浦都对付不了,更遑论壑王。
壑王、林钰浦,一个都别想逃。
她要分而化之,一个一个来对付,她的力量有限,她只能与虎谋皮,与之周旋。
“第一,我嫁给你,虎子和银宝一定会反对,你让虎子哥带银宝回承州吧,不要留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了。”
林钰浦欣然点头道:“这点没问题,自然答应,只是银宝可惜了,刚上了私塾又要从中弃学。”
如意面无表情的说:“这算什么?学得再好又如何,好像父亲考中了,却因为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把命都丢了。”
林钰浦听到这话心里止不住的难受,愧疚,他喏喏的说道:“如意,这事真的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没想到壑王会做得这么绝情。我以为你父亲当时在书房里睡着了,没听到我和壑王说的话,他就会放过你父亲。”
如意马上打断他的话,冷冷的说道:“你也不用再说了,我心里明白。我也不想再听。”
她又说:“第二,我希望你日后和壑王保持来往,面上不要伤了和气。”
林钰浦惊诧的道:“我以为,你恨他!”
如意截口道:“不错,我恨他,可是恨他父亲就能活过来吗?我若是做了你的妻子,自然要以你的一切利益为主,壑王是我们不能得罪的人,我们不能和他闹僵,还是装作一切未发生的好一些。”
林钰浦听了如意的话,皱眉沉思。如意的心思他也明白,只是不想说破,其实他倒是准备好好的反击壑王。
壑王不和他打招呼就动了刘敏中,他也不能忍,这样的壑王他越来越觉得没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了,如意这样说,他也不想揭破,于是也点头道:“好,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那第三个呢?”
如意又说:“第三个,你和忠义侯府以后还是多来往吧,毕竟他也是你的亲人。”
林钰浦紧锁眉头,看了如意半晌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也知道,你说的这些条件我也都答应,但是我也有条件,就只一条,我只要你全心全意的待我就好。”
如意讥笑道:“我人都要嫁给你了,自然全心全意的对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钰浦听了此话欲言又止,想想还是忍了下去。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林钰浦皱了皱眉头,走了出去,看到林安正一脸惊喜紧张的表情,他不解的问道:“什么事?”
林安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他惊讶的挑眉问道:“真的?”
林安点点头,肯定的说:“小的也怕自己看花了眼,刚才又叫了刘绍虎来认,确实不是。”
林钰浦惊喜的马上转身进入房里,对如意说道:“如意,告诉你一件事,父亲可能没事,那具尸体不是父亲,是别人。”
如意听了也惊讶的道:“你说什么?那刚才你为什么又那样?”
林钰浦羞愧的说:“我刚才也没看,想着既然捞上来了就一定是。”
他其实一听刘敏中出事就已经心烦意乱了,哪里还想得到气一辨真伪,再说,谁会想到河里那么巧,又会捞上一具尸体?
如意听说刘敏中没死,心里还是半喜半忧,说道:“我们一起去看看。”
两人和林安一起来到停尸的那间房里。
尸体上蒙着一层白布,林安揭开白布。
如意大着胆子上前,仔细的看了看,确实不是刘敏中,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她不由的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脯,既庆幸又开始担心。
她心里希望,也许父亲没死,被谁救了起来?
既然刘敏中没死,林钰浦当然要继续寻找。
他派出很多人继续在下游问询搜索,可是刘敏中就像消失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了。
一晃眼又过了数天,如意已经搬到了林府居住。
在如意的坚持下,虎子带着银宝和良姑子回到了承州。
林钰浦没有逼如意,只要如意不离开他身边,他就已经知足了。
又过了月余,忠义侯府传来忠义侯病危的消息,忠义侯想临终前见林钰浦一面。
林钰浦和如意于是一起来到了忠义侯府。
忠义侯世子林哲复和朱云枫一起在府门前迎接他们。
林哲复穿着随意,青色缂丝长衫,系着鸦色的鲛丝绦子。头上束着一块方巾,一付家常打扮。
朱云枫也是身着淡紫色的绣丝长裙,挽起青丝,用一支平素却极其雅致的粉色簪子插于发髻,略施粉黛,笑容和蔼可亲。
旁边还有一位年轻男子,和世子模样相仿,只是年纪稚嫩。
听说忠义侯有两个儿子,大概这位是次子林君复吧。
忠义侯已然向皇上递上呈表,奏请世子接替世袭,已经得到了皇上的御笔亲批。
所以,现在年轻的世子林哲复已经是新一代的忠义侯了。
林钰浦和如意也笑着寒暄。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这林家的三兄弟虽然都是一个父亲,但毕竟不是一个母亲,他们两兄弟不见得怎么喜欢林钰浦,只是母亲已逝,父亲又是病危,眼下见林钰浦是他临终心愿,又何必枉自干扰?做那种小人?
林钰浦又不和他们争半分家产,名分上也不要求认祖归宗。
只是暗地里偷偷摸摸的见上一面,他们也乐得装糊涂。
走进忠义侯府,穿过前厅,沿着花园就来到了老忠义侯的院子。
一进院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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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奈何花落去
里屋的人大概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连忙从里面走出一个三十如许的妇人,容长脸儿,五官秀丽,穿一身藏蓝色的裙褂,打扮朴素穿越之缘。林钰浦一看便知这个是老忠义侯的侍妾。
她看到林钰浦和如意走进来,便启唇道:“可算是来了,老侯爷可盼着你呢。”
如意听了这话看了她一眼,心里嘀咕道:“这样说也不怕侯府这正牌的两个心里不舒服。”
他们一起进了屋子,老忠义侯听说他们来了,早起来了,穿戴整齐的坐在床头。
他的五官和林钰浦相若,浓眉大眼,眼睛凹陷,须发已经花白,精神也很萎靡。
看到林钰浦走进来,他眼神里闪出喜悦的光芒,笑着对林钰浦说:“你来了?快坐。”
林哲复和林君复相互对视了一眼,面上充满了无奈,他们的父亲没有看见自己这两个名正言顺的儿子,相反对不能见光的林钰浦却一付讨好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摇头叹息。
老侯爷看了这两个儿子一眼,说道:“你们也不要心怀不满,今天在场的都是自家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你们不要对玉堂有排斥。他从小我不能给他应得的父爱,反而自己一个人承受丧母的痛苦,你们比他过得好。他总和你们是一个爹,以后我不在了,你们就凭良心吧,能和他友好相处就相处,不能也不要去难为他,我话就说到这里,听不听是你们的事。”
林哲复对林钰浦笑了一下,表示善意,然后对老侯爷说:“父亲,您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友爱弟弟的,”
林君复也强笑着说:“父亲,您真的多虑了。”
老侯爷感叹的说:“这样就好,我也知道你们兄弟是孝顺的,只希望你们能再把孝顺二字延伸为兄友弟恭更好啊!”
林钰浦只是听着,也不作声,他的眼神复杂。
他一直心里记恨老侯爷,但是未尝不是渴望父爱,如今老侯爷终于表示出了他的悔意最新章节粉嫩小妻,很可口。可是母亲已经不在了。
老侯爷又道:“林建南夫妇也很忠心。你以后要对他们孝顺啊,他们夫妻也没有孩子,也没把你看外啊!”
他这样一副托付后事的样子,倒让面前的小辈们心里难过了起来。
他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无非是从前的一些琐事,记忆中的他又回到了那个雨后空濛的山上。
那座浓荫青翠的山,那个健壮秀美的村姑,还有他年少轻狂的日子,仿佛又回来了。
他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好奇轻狂,秀姑应该还在那个小山村里好好的活着吧,当初,知道了他是有妻子儿子之后,她也曾经哭闹过,那种烈性子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
可是他不得已,自己的妻子并没有做错什么,感情也一直很好,又怎么能轻易抛弃呢?让她做妾也不甘愿。
他是横下一条心要对妻子说出事实的,可是是她自己说:“不愿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生下了林钰浦之后,她抑郁而忧伤,终日心结难开,终于在林钰浦两岁时撒,溘然长逝。
她走了,带着遗憾和怨恨离去,却留下了他们的儿子。
只是这个儿子一直不肯认他。
如今,他终于肯认他了,可是他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从忠义侯府出来,林钰浦带着如意去了绣坊。
绣坊里挂满了精美华丽的嫁衣。
他对如意说:“选几件衣裳吧,以后你跟在我身边少不了出门,虽然我对你怎样穿着不介意,可是我希望别人有的,你也有。”
如意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料还是林钰浦送的,颜色是蛋清色的苏丝,绣着小朵的黄色迎春花,其实并不是不好,只是穿出去见那些高官贵族,确实容易被他们看扁。
想到自己以后要做的,她于是默许了林钰浦的做法。
掌柜的忙上前哈着腰招呼,吩咐伙计送上许多上好的布料看,又送上精美的画册,画册上都是时下流行的新衣款式。
林钰浦连连点指,几乎每种布料都要了,有大红色缕金蝴蝶戏花的图案,有绿色百蝠流云吉祥的花样,又有粉红缠枝莲并如意的轻纱,样样皆是最上好的料子和花样,把掌柜和伙计乐的合不拢嘴。
又给如意做了两套宫装样式的衣裳,五套出门见客的衣服,五套日常家中所穿的衣服。
出了绣坊,又拉着如意去了京城的总店,给如意挑选了各式各样的头面首饰。
如意蹙着眉对林钰浦说:“这些东西我不稀罕,你还是尽快找到我父亲吧。”
林钰浦无奈的说:“如意,我实在是找不到,但是父亲肯定还在,只是不知在哪里。失事的那天晚上,河里还有一条外地来的客船。可是后来没多久就开走了,也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往哪里去。我想父亲一定是被他们救走了。”
如意心里也是又焦急又无奈,但是她也知道林钰浦最近为了这件事也是想尽了办法,就是要怪又能怪谁?
她主动开口问林钰浦:“听说过两天是福云公主的生日,我们是不是也要去随礼?”
林钰浦听到如意的话里有想要出门的意思,连忙说:“是啊,你也可以去散散心。”
自从刘敏中的事发生后,今天去忠义侯府还是如意第一次出门。
他生怕她觉得闷,想带着她出门,可是如意却总是心灰意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今天还是朱云枫特地请了家人来说明老侯爷想看一看如意,这样她才跟他出来的。
时间已是午时过后,林钰浦说:“既然出来了,不如我们今天就在外面吃了饭,就不要回去了。”
如意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他们来到京城豪华的南大门,那里酒楼最多最豪华。
他们来到一间叫做欢喜楼的酒楼,有五层那么高。小二在门口吆喝着生意。
酒楼里很热闹,林钰浦提议如意进去,来到酒楼的二楼,要了一间包间。
这家酒楼拿手的菜是清蒸鹌鹑,鸡粒蛋豆腐、紫苏带鱼和鲜虾什锦汤,和酒酿丸子。林钰浦都一一点了,如意道:“点那么多干嘛,我又吃不完。”
林钰浦笑道:“吃不完没关系,我就是想要你尝尝。”
如意嗔道:“干嘛这么浪费?何必呢?”
她这段时间一直对林钰浦冷眼以对,今天突然这样娇嗔的说他,林钰浦却感觉通身无比舒爽。
他看着如意,感触的说:“如意,你好久不曾对我这样了。”
他这样一说,如意却立即收起了笑容,又化为冰霜。
这样忽冷忽热,林钰浦的心里简直像在油锅里煎,万分难受。
如果说是无情,为何又对他这般宜喜宜嗔,如果说是有情,为何又这么冷若冰霜?
他简直压抑得都要疯了,如意,就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心里不痛快,于是叫来小二上一壶酒。
带你伙计点头哈腰的说道:“您想要什么样的酒?”
林钰浦沉着脸说道:“什么酒最烈就给我上什么酒。”
店伙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林钰浦觉察到了,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喝道:“怎么,你是不想做生意了?还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快给爷把酒拿来。”
他盛怒之下,也没了往日里优雅的风度。
如意在一旁冷眼旁观,看那店小二吓得连连点头,忙不迭的跑去拿酒,于是在一旁劝道:“你还是少喝几杯吧。”
林钰浦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反讥道:“你是关心我吗?”
如意蹙了一下秀丽的双眉,没有说话。
他要喝就让他喝,反正喝醉了难受的又不是他,管他干什么?让他还以为自己很重要,更神气了。
她于是也没有继续阻拦下去,一任林钰浦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酒很烈,入喉很苦,可是林钰浦的心却更苦。
如意不阻拦他,让他心里更不舒服,潜意识里,他是很希望得到如意的关心的。
不知不觉的已经天黑了,桌上早已摆满了空酒瓶。
林安大着胆子上前劝道:“公子,您可别喝多了,注意点身体,该回去了,别让老爷夫人在家里担心。”
林钰浦只觉得眼前的景物已经晃动了起来,可是他还强硬着说:“我没事,我也没醉,我、还可以喝。”
可是他的舌头已经打直,说话也已经混浊不清了。
林安在一旁听得着急,看着如意只是坐在一旁冷冰冰的看着林钰浦,他心里也感到恼火,气急败坏的对如意说:“刘姑娘,我们公子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啊,如今这样,还不是为了你,你也劝劝他吧,这样喝下去是会伤身子的。难道您就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们公子吗?”
如意听到林安这么说,也不得不开口说道:“你、还是回家吧。”
她说得犹犹豫豫,明显的看出心里也不高兴。
林钰浦笑道:“你要我回家?哪里才是我的家?我从来就没有过家,我想要的是和你在一起的家,可是你愿意吗?”
他说这话,身子摇摇晃晃的已经站了起来,林安忙上前扶住他往外走去,又很有耐心的哄他:“公子,我们这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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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似曾相识
林钰浦摇摇晃晃的在林安的搀扶下走出包间,如意也垂首敛眼的跟在后面占尽王宠――本妃很极品。
她表面一片安然,心里却早已是一锅热水滚动了。
林钰浦心里难受,可是她的心里又何尝好过?可是想到父亲的失踪和他有着很大的关系,不由又从心里对他有些许怨恨。
是不是对自己最亲的人?总是要求也高,总希望他能做得更好,只要有那么一点瑕疵,就会感到莫大的失望,觉得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
虽然天已黑了,但这家酒楼在京城生意一向很好,从二楼回廊往下看,一楼大厅里还是坐着一两桌客人,门外还有客人进来。
林安扶着林钰浦艰难的下着楼梯,林钰浦的脚步跄踉,几乎要栽倒下去。
林安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稳住林钰浦,可是这样,还是不可避免的下楼梯时撞上了人。
迎面上楼的是四五个书生打扮的人,被林钰浦撞到的那个人皱了皱眉,林安急忙连声赔礼道歉,那人也就不再计较。
他眼睛一扫,看到后面的如意,惊喜的喊了声:“刘姑娘,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你?可真巧啊!”
如意起初并没太在意林钰浦撞到的人是谁,听到这声喊才抬头细看,原来却是孙文举,于是也笑着回答:“是啊,孙大哥,可真巧,不知你现在好吗?”
自从刘敏中出事后,算起来,也有段时间了。
孙文举清俊的眉眼看着如意,眼睛一眨也不眨,刘敏中的噩耗他也隐约知道,看到如意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也觉得不舒服。
他关切的看着如意,回答道:“我还好啊,如今在端王府里,我听说了你父亲 事,不知道现在如何?有没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
提到刘敏中,如意心里又是一阵忍不住的难过,眼睛也湿润了,她眼里带着清愁,忧伤的说:“父亲,一直都找不到,不知道现在到底如何,我是一筹莫展。”
孙文举还待说,抬头看到与他同行的同伴早上了楼,林钰浦也在林安的搀扶下站在楼梯下面,满眼怒火的看着如意,就这一会儿工夫,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和这姓孙的又这么热乎的说话。
林钰浦的醋劲上来,也不管是什么场合,肆意的大喊道:“姓孙的,你趁早给我死了心,别总想着我的女人。”
如意听到这话又羞又急,气得涨红了脸。
孙文举连忙体贴的说道:“没事,我不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的。不过我看,他这人实在不可靠,你要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就到端王府里来找我,千万不要和我见外,好歹我还在你家吃过几次饭啊!”
他这样说,如意也连忙点头,二楼上面孙文举的同伴也在唤他快上去喝酒。
如意低声的对孙文举说:“孙大哥,你快上去吧,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你的,正好我也有事想找端王,不过我不想露面,你能帮我传话吗?”
她一听到孙文举在端王府里,脑子就活络了起来,立时就想到了一个念头,只是还得一步步来实施。
孙文举也连连点头道:“当然可以,不知道你有什么话呢?”
楼上孙文举的同伴又在大声唤他了,如意连忙说:“孙大哥,你先上去吧。改天我再派人去找你。”
孙文举只得恋恋不舍的向如意告别,上了二楼。
一进门,里面的几个同年就笑话他:“看来,你这小子还蛮受欢迎的,这一会儿工夫,就和人家小娘子谈得这么热乎?”
孙文举连忙解释:“哪里,不要乱说,她是我以前的邻居,只是凑巧碰上,随便说上几句而已,这也能被你们瞎掰,我可真佩服你们。”
其中一个瘦脸的同年姓陈,笑道:“我才不相信,看你刚才看那小娘子的眼神,恨不得把人一口给吃了。”
其他几个人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孙文举也跟着笑笑,没有多做解释。
再说如意在林钰浦充满怒火的眼中镇定自若的回到了林钰浦的院子里。
她疲倦的进了自己房间,正准备返身关上门,身后的林钰浦却一脚踏了进来。
如意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你干嘛,我要睡了。”
说完就将林钰浦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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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质问
如意用力的一推,林钰浦却纹丝不动,反而向前一使劲,欺身进了房门。
他一进来,就合身关上了门,如意看他这举动,吓得心里噗噗跳。神情却不露丝毫畏惧的问道:“你要干什么?快出去。”
她的神情就像只受惊的小松鼠,惹人怜爱。这最后一句话,却已经让他觉察到了她的色厉内荏。
林钰浦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是心里却是没醉的。
这段时间,如意一直对他冷淡疏远,虽然知道刘敏中没死,有可能还活着,但是依旧拿他当仇人一样看待。
说话间总是言辞犀利,指责他为求富贵,出卖了刘敏中。
这实在是太大的委屈,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壑王会做出这种事,在他与如意要成亲的头一天害死刘敏中,这不是存心破坏林钰浦的婚事么?
壑王对刘敏中所做的事让林钰浦隐约觉得,壑王的所为不仅让他心寒,而且也不像一位有为明君应有的气度与胸襟。
人说酒后吐真言,他也想对如意说一说真心话,看到如意这付小女儿状,心里涌起柔情万种。
刚才她和孙文举那样亲密,一见如故的交谈,他心里就是一阵妒火,才不顾场合,借着酒意喊了出来。
他想对如意说,说说自己对她的看重,对她的在乎,对她的情意,要不是壑王陷害刘敏中,现在他和如意已经成婚了,是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啊!
“如意,我、我好想你,舍不得离开你。”
借着酒劲,他干脆耍赖般的抱住了她。怀里抱着柔软的身子,嗅着熟悉的幽香,鼻端轻轻挨着她如云的秀发,林钰浦心里感到满足。
可是如意却不解风情的使劲推开他,冷冰冰的摞出一句话:“天晚了,你赶紧走吧,我要歇息了。”
怀里陡然空落落的,林钰浦心里止不住的一股怒气就冲了上来,他上前一步,不由如意分说,又固执的抱住了她,压着怒火质问:“我不过是想和你在一起多呆一会,你怎么就急着将我往外推?要不是突然发生意外,如今我们早已成婚了。”
如意被林钰浦箍得紧紧的,丝毫不能动弹。
可是听到林钰浦的话,她心里也升起不满,抬头直视他的脸,瞪着眼睛对他嚷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我父亲如今又怎么会生死不知?我恨死你了!”
林钰浦听到这话,只觉气愤委屈,他胸口急剧起伏,急忙辩白:“我怎么会知道壑王会下毒手?我之前和他说过,你父亲的事交给我,让我来处理。哪里想到他暗地里又这样做?”
如意听了他的话,哼了一声道:“人家做大事的当然要心狠手辣,我们当然惹不起,可是本来我们家一辈子也不和这种事挨边的,却因为你,致使我的父亲遭到大难!要不是你,我们一家子现在还在承州城里好好的过着。”
林钰浦听了如意的话,更气了,可是却又舍不得抱在怀里的如意。想了想,小心的说:“可是,如意,既然你要嫁给我,那么我的所有事你都得参与介入,这些人和事你迟早都会面对啊!”
如意毫不退让的回答:“那也是我的事,总比我看着自己的父亲涉险要好得多。无论如何,现在是我的父亲因为你参与的这些争权夺利的勾当不知下落,这都是因为我而牵连到了父亲,要不是我,父亲又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面对如意,林钰浦哑口无言。她总是这样,将自己的家人,父亲看的这么重要,她的心里,可曾有他的一席之地?
修改了两章,其实也觉得自己蛮对不住人的,一直断了这么长时间。
压抑太久,决定让小林子先吃点肉吧,读者朋友也饿得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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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无话可说
林钰浦看着和他言辞针锋相对的如意,心里感到一阵冰凉,又觉得愤怒全文阅读校园全能高手。
他的心嘣嘣跳着,似乎有熊熊火焰要燃烧胸口,那股怒火甚至要烧遍全身。
他深呼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惹急了如意。
如意向来倔强,吃软不吃硬。
他仍旧抱着如意,小心翼翼的恳求道:“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些让人不高兴的事了。”
可是如意却冷冰冰的截断他的话道:“不说这些说什么?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谈。”
她这句话说出来,林钰浦不禁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看向她。
她退后一步,离开了林钰浦的怀抱,决绝,又好像在对自己下决心的宣布:“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即使父亲找到了,依他的脾气,也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了。”
这是如意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心里徘徊不去的问题。
父亲下落不知,自己与林钰浦之间也好像被西王母用银簪划下了一道银河,难以逾越。
纵然父亲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可以他们之间却是不可能了。
以父亲嫉恶如仇的性格,又怎么会允许她嫁给林钰浦。
所以这段时间她为了让自己的心不动摇,故意对他态度强硬恶劣,可是看到他受伤的神情,悉数受之,毫无怨言责怪。又觉得不忍心,情不自禁的又流露些许温情。
她这样若即若离,不仅让林钰浦悲喜交加,也让自己困扰纠结。
她倒情愿出事的人是自己,也好过现在面对这样的难题。
她说的这些话却再林钰浦心里翻起了滔天的巨浪。
她,要离开他!!!???
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在一起,结果她终究还是不属于他。
当初,看着她和李瑁在一起,他的心里就很不舒服,那种妒忌的感觉如虫蚁啃咬着,虽然不能致命,却让人难以忍受。
好不容易等到李瑁和她不在一起,他却又要因为壑王不能长期呆在承州。
当初在承州发展是因为承州是京师的咽喉,交通便利。既能收敛钱财,积蓄资本,又能交好一些官员,拉拢属于自己的派系。
好不容易小有初成,却因为壑王又不得不返回京城。
他用了心思邀请了如意一家来到京城,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也不用担心刘敏中会将如意许配给别人。
正准备一步步来博得刘敏中的信赖,却又撞上孙文举和如意在一起。
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妒火,心急的想快点得到刘敏中的首肯,将如意嫁给他。
这样,他才能安心,才不会总是担心,自己转个身,如意就会突然喜欢别人。
为了讨好自己未来的岳父,他吩咐府里的仆人,不得阻拦刘敏中进出自己的书房。刘敏中可以随意阅览自己的藏书。
可是却没想到,他讨好刘敏中的这种行为,却为刘敏中招来了一场大祸,为自己也造成了无法弥补的遗憾。
不行,好不容易排除了这么多干扰,才让如意的一颗心放在他身上,他不能眼睁睁的又看着她从自己身边溜走。
他决定,不管使用什么办法也要把如意留在身边,不能让她离开。
想到这里,他一把就抱起如意,向内屋里走去。
如意双脚突然悬空,心里突然一惊,慌乱的叫道:“干什么你?”
林钰浦冷冷的道:“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既然你说我们之间无话可谈,那么我们就不谈,只做。”
如意听了心里更是跳得慌,结结巴巴的问道:“做、做、你要做什么?”其实她心里已经猜到了,但仍然不敢相信林钰浦居然敢这么对她。
林钰浦这时已经抱着如意进了内室,他不顾怀里如意的挣扎,将她丢在床上,一把扯下两边的幔帐。
小小的帐内光线立时变得昏暗。
林钰浦冷笑了一声说道:“做什么?做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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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做夫妻之间的事
林钰浦说完就反手脱下自己的藏青色的外袍,接着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解开了自己的月白色的内衣校园全能高手。露出了里面精壮的胸膛。
他虽然是一介商人,外形似文弱,其实身体却并不瘦弱。
他身材颀长,腹部的肌肉结实,毫无一点多余的赘肉。
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坦身以对,如意顿时吓得心里蹦蹦的跳得发慌,赶紧闭上了眼睛,下意识的用手一推。
这一推,她的手就不可避免的触到了林钰浦的胸膛。
触摸到他温热的肌肤后,如意更是不知所措了,还没反应过来,光线一暗,林钰浦已覆身在她上方。
她更慌了,正想开口阻止,嘴唇却触到了一种柔软,他的舌头已经像蛇一样灵活的钻了进来。
他纠缠不休的紧紧缠绕着她,舌头灵活的在她的口腔里游走,吮吸。
如意本来推拒的双手也情不自禁的抱住了他,朦胧间,她放弃了抵抗,反而迎合着他热情的攻势。
她昏昏沉沉,被动的接受着林钰浦的爱抚和亲吻。
林钰浦感觉到了如意的不反抗,内心暗喜,他留恋不舍的暂时抬起了头,看着如意紧闭的双眼,眼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样颤动不停,秀美的脸蛋上早已是红晕满颊。
他情不自禁的笑了,心里也一松,本来还担心如意会拼命反抗,那样的话,他也不得不以强硬的手段逼她就范了。
但是那样做的话,势必会让如意恨他入骨,那他和如意之间的隔阂就更大了,虽然他早已下定决心,这辈子绑也要和她绑在一起,不过两个人都不会快乐。
如今她不反抗,这是不是说明了如意的心里还是向着他的呢?
他爱怜的不停亲吻着她的脸蛋、耳垂、,慢慢移向她修长的颈子,
他一边亲吻着如意,同时,轻轻的抚摸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反复的揉搓的她的胸脯。
他的手温暖干燥,轻轻的解开了她的衣裳,露出里面白色的抹胸。
他随之伸到她的背后,灵巧的松开那一层层洁白的绢布。
看到如意美好的胸脯,她的胸形小巧饱满,像诱人的水蜜桃,让他呼吸紧促,玉白的肤色因为突然暴露在空气里而迅速的起了一层细小的珠粒。
他随之用他的嘴唇盖住了其中的一颗水蜜桃,同时也没忘了另一颗,他要温暖这两颗水蜜桃,不让它们受到冷落。
他一边用嘴吮吸着其中的一颗桃尖,另一只手也不停的捏揉着另一颗。
绯红的桃尖变得挺翘,本来玉白的肌肤也泛起一阵潮红。
如意的呼吸也急促起伏,她闭上眼睛,轻轻感受着他的爱抚。
就这样吧,把自己交给他。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她好像并不愤怒生气,相反现在还有点期待。
本来,如果刘敏中不出事,她现在早已是他的枕边人了。
她也觉得累了,对于林钰浦,她也有愧疚。
她也明白,刘敏中这件事要怪林钰浦实在是说不过去,这件事是壑王指使,林钰浦是一点都不知情,如果他知道,也会想办法阻止的。
但自从出事后,她也见不到壑王一面,又能怎办?自然只有迁怒于他。
这段时间也是折磨得他太甚,他为此苦恼伤神,如意都看在眼里。
但是如意一向是嘴硬心软的人,心里虽然对自己的做法感到悔意,面上却不露丝毫。
现在,终于逼得他受不了,做出这种过激的行为,她自嘲自己,这也是自己自作自受。
不过这种受法她也愿意承担,也算是自己还了他的情吧。
不知不觉间,,他们两人已经彼此**相对了。
林钰浦轻轻的在如意耳边低问:“如意,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吗?是吗?
听到如意微不可闻的轻轻嗯了一声,一阵狂喜袭上心头,原来,如意心里还是有他的,他到底没有枉自付出真心。
就凭如意点这一下头,让他心甘情愿的一辈子为她沦陷。
“如意,可以吗?”他轻轻的询问,两人的身体已经紧紧缠绕。
如意没有回答,只是抱紧了他。
他满意的笑了,轻轻的接近她,她的身体已经在不停的颤抖。
未经人事的少女躯体紧致,充满了弹性。
他轻轻的分开她的双腿,还没等进入,她的牙齿竟然不停的打架,听着她牙关轻磕,他笑得更开心了。
如意,可爱的如意,在他之前从未有过男人,李瑁不算,他林钰浦才是如意的第一个男人啊!
“别怕,不会很疼的,放心,来,听话,松开。”他耐心的哄着她,手指随之进入了她的体内。
感受到她温暖湿润的包围,他轻轻的叹了一声,叹息声充满了满足和欢悦。
感觉到她的紧张不安,手指也被夹得紧紧的,他轻轻笑着,慢慢开始耐心的旋转,蠕动。
在他的诱导下,干涸紧致的少女峡谷慢慢变得更加水润。
他轻轻用自己火烫的**抵住了她的谷口,慢慢研磨着。
如意感觉到一个滚热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私处,心里又好奇又害怕。
她慢慢张开眼睛,却看到林钰浦在自己的上方,此时的他却紧闭着眼睛,呼吸不停的起伏着,像大海里的波浪一样,如意也感到自己好像置身在大海上的一艘小船,她已经昏迷了方向,只能随着波浪摇摆。
看到林钰浦的眼睛居然闭着,如意突然感到好笑,难道他也像自己那样,心里充满了紧张?
他的神情好像很痛苦,如意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他张开眼睛,和如意彼此对视,他从她的眼睛看到了对自己的柔情,她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对自己的真挚。
突然,林钰浦用力挺身,进入了如意的体内。
他的眼珠变得更加黝黑,好像漩涡一样,如意不禁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了他粗热的攻击,终于难以忍耐的发出了轻轻的呻吟。
原来,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是这样的啊!
她模模糊糊的想着,原来如此,是这样啊!两人的身体彼此相连,契合完美默契。
这世间,男人和女人本就是缺一不可,彼此依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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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 未修改 勿买
林钰浦说完就反手脱下自己的藏青色的外袍,接着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解开了自己的月白色的内衣最新章节恶鬼女管家:少爷,小心鬼。露出了里面精壮的胸膛。
他虽然是一介商人,外形似文弱,其实身体却并不瘦弱。
他身材颀长,腹部的肌肉结实,毫无一点多余的赘肉。
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坦身以对,如意顿时吓得心里蹦蹦的跳得发慌,赶紧闭上了眼睛,下意识的用手一推。
这一推,她的手就不可避免的触到了林钰浦的胸膛。
触摸到他温热的肌肤后,如意更是不知所措了,还没反应过来,光线一暗,林钰浦已覆身在她上方。
她更慌了,正想开口阻止,嘴唇却触到了一种柔软,他的舌头已经像蛇一样灵活的钻了进来。
他纠缠不休的紧紧缠绕着她,舌头灵活的在她的口腔里游走,吮吸。
如意本来推拒的双手也情不自禁的抱住了他,朦胧间,她放弃了抵抗,反而迎合着他热情的攻势。
她昏昏沉沉,被动的接受着林钰浦的爱抚和亲吻。
林钰浦感觉到了如意的不反抗,内心暗喜,他留恋不舍的暂时抬起了头,看着如意紧闭的双眼,眼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样颤动不停,秀美的脸蛋上早已是红晕满颊。
他情不自禁的笑了,心里也一松,本来还担心如意会拼命反抗,那样的话,他也不得不以强硬的手段逼她就范了。
但是那样做的话,势必会让如意恨他入骨,那他和如意之间的隔阂就更大了,虽然他早已下定决心,这辈子绑也要和她绑在一起,不过两个人都不会快乐。
如今她不反抗,这是不是说明了如意的心里还是向着他的呢?
他爱怜的不停亲吻着她的脸蛋、耳垂、,慢慢移向她修长的颈子,
他一边亲吻着如意,同时,轻轻的抚摸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反复的揉搓的她的胸脯。
他的手温暖干燥,轻轻的解开了她的衣裳,露出里面白色的抹胸。
他随之伸到她的背后,灵巧的松开那一层层洁白的绢布。
看到如意美好的胸脯,她的胸形小巧饱满,像诱人的水蜜桃,让他呼吸紧促,玉白的肤色因为突然暴露在空气里而迅速的起了一层细小的珠粒。
他随之用他的嘴唇盖住了其中的一颗水蜜桃,同时也没忘了另一颗,他要温暖这两颗水蜜桃,不让它们受到冷落。
他一边用嘴吮吸着其中的一颗桃尖,另一只手也不停的捏揉着另一颗。
绯红的桃尖变得挺翘,本来玉白的肌肤也泛起一阵潮红。
如意的呼吸也急促起伏,她闭上眼睛,轻轻感受着他的爱抚。
就这样吧,把自己交给他。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她好像并不愤怒生气,相反现在还有点期待。
本来,如果刘敏中不出事,她现在早已是他的枕边人了。
她也觉得累了,对于林钰浦,她也有愧疚。
她也明白,刘敏中这件事要怪林钰浦实在是说不过去,这件事是壑王指使,林钰浦是一点都不知情,如果他知道,也会想办法阻止的。
但自从出事后,她也见不到壑王一面,又能怎办?自然只有迁怒于他。
这段时间也是折磨得他太甚,他为此苦恼伤神,如意都看在眼里。
但是如意一向是嘴硬心软的人,心里虽然对自己的做法感到悔意,面上却不露丝毫。
现在,终于逼得他受不了,做出这种过激的行为,她自嘲自己,这也是自己自作自受。
不过这种受法她也愿意承担,也算是自己还了他的情吧。
不知不觉间,,他们两人已经彼此**相对了。
林钰浦轻轻的在如意耳边低问:“如意,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吗?是吗?
听到如意微不可闻的轻轻嗯了一声,一阵狂喜袭上心头,原来,如意心里还是有他的,他到底没有枉自付出真心。
就凭如意点这一下头,让他心甘情愿的一辈子为她沦陷。
“如意,可以吗?”他轻轻的询问,两人的身体已经紧紧缠绕。
如意没有回答,只是抱紧了他。
他满意的笑了,轻轻的接近她,她的身体已经在不停的颤抖。
未经人事的少女躯体紧致,充满了弹性。
他轻轻的分开她的双腿,还没等进入,她的牙齿竟然不停的打架,听着她牙关轻磕,他笑得更开心了。
如意,可爱的如意,在他之前从未有过男人,李瑁不算,他林钰浦才是如意的第一个男人啊!
“别怕,不会很疼的,放心,来,听话,松开。”他耐心的哄着她,手指随之进入了她的体内。
感受到她温暖湿润的包围,他轻轻的叹了一声,叹息声充满了满足和欢悦。
感觉到她的紧张不安,手指也被夹得紧紧的,他轻轻笑着,慢慢开始耐心的旋转,蠕动。
在他的诱导下,干涸紧致的少女峡谷慢慢变得更加水润。
他轻轻用自己火烫的**抵住了她的谷口,慢慢研磨着。
如意感觉到一个滚热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私处,心里又好奇又害怕。
她慢慢张开眼睛,却看到林钰浦在自己的上方,此时的他却紧闭着眼睛,呼吸不停的起伏着,像大海里的波浪一样,如意也感到自己好像置身在大海上的一艘小船,她已经昏迷了方向,只能随着波浪摇摆。
看到林钰浦的眼睛居然闭着,如意突然感到好笑,难道他也像自己那样,心里充满了紧张?
他的神情好像很痛苦,如意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他张开眼睛,和如意彼此对视,他从她的眼睛看到了对自己的柔情,她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对自己的真挚。
突然,林钰浦用力挺身,进入了如意的体内。
他的眼珠变得更加黝黑,好像漩涡一样,如意不禁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了他粗热的攻击,终于难以忍耐的发出了轻轻的呻吟。
原来,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是这样的啊!
她模模糊糊的想着,原来如此,是这样啊!两人的身体彼此相连,契合完美默契。
这世间,男人和女人本就是缺一不可,彼此依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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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稿 11-3
林钰浦突然的进入让如意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这疼痛让她泪盈于睫,刻骨铭心全文阅读总裁的情人是天使。
看到她的眼泪,林钰浦忙停止了自己的举动,心疼的一边温柔的抚摸着她柔软的躯体,一边问道:“很疼吗?”
看到如意不说话,只是轻轻皱着秀丽的眉毛,那样子更惹人怜爱。
毕竟是初经人事,怎么可能不疼呢?可是叫如意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她现在已经是昏昏沉沉的,只知道被动的承受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夫妻之间就是这样的!
她以为,两个人成亲,在一起,自然而然就会有小孩,却从来没想过,小孩是怎么来的。
这也不能说她无知。
母亲早逝,做父亲的又怎么可能开口对女儿教导这方面的事?况且,这些事,一般也都是女孩子在成亲的头一夜才会由母亲或女性长辈悄悄告知。
赵妈毕竟也是仆役身份,如意又还小,况且,如意平时掌家,一副少年老成,凡事胸有成竹的样子。赵妈更是不可能对如意说及这些事。
而今,与林钰浦这样亲热,互相都不着一缕,两人紧紧的相缠。
这些已经让如意的脑子炸了锅了,所有的感觉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可她已顾不上开口表达自己的感受,只是默默的来承受。
停下来的林钰浦感觉到如意的紧张,花径更是夹紧了。
这感觉太强烈,他想前进,想继续探索她的美好和甜蜜。
他的手在如意全身流连,那饱满的水蜜桃在他掌中被他捏成或圆或扁的各种形状。
如意只是闭紧了自己的双眼,感受着他的爱抚。
这爱抚充满力量,甚至可以明白的了解到林钰浦这时候的狂热和激情。
他终于慢慢开始了攻击,一下又一下,充满了力量。
她的身体刚开始还觉得疼痛,但是后来,随着他每一次的进入,却变得适应和欢喜。
看着身下的如意潮红的脸蛋,他忍不住侧过头,轻轻啃咬着她小巧的耳垂。往她的耳洞里吹了一口热气,喃喃语道:“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说完还不解气,报复的又重重的撞击了她一下。
这一下撞击,如意忍不住也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继而浑身颤抖起来,她用力的抱紧了林钰浦的肩膀,情不自禁的的张开小嘴,咬住了林钰浦的肩头那厚实的肌肉。
林钰浦发出了低沉的笑声,轻轻的说道:“咬吧,用力的咬。”他教唆的怂恿着:“用力咬,在我身上留下你的印记,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记。”
他像豹子一样,加大了自己的攻击力。又低头,一寸寸的吻着如意浑圆的肩膀。顺着白皙秀美的脖颈,埋首在她美好的胸前。啜饮着那两颗绯红的樱桃。
“啊,好疼。”如意忍不住发出轻喊,张开眼睛,低头不得不看他在干什么。
这一看,就看到自己胸被林钰浦含在嘴里,另一只手也不放过另一个,也在用力的搓揉着。
感觉到如意在注视着他,林钰浦松开了嘴,迎着如意询问的眼神,得意的笑了一下,凑上前,用自己的脸磨搽着如意娇嫩的脸庞,他始终将自己的分身留在如意,那分身火热,挺直,随着他的举止而上下撞动。
如意本来还打算开口责怪他为什么咬自己的,被他这一下下撞击,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是随着他越来越有力的进入发出了一声声娇吟。
因为难以忍受,如意更紧张的用力的夹紧了自己,这夹紧更让林钰浦倒抽一口气,他顾不上如意是不是初次,只知道自己要找到一个宣泄口,自己那火烫的**要释放,他也顾不上怜惜如意,只是拼命要钻进那幽深紧窄的峡谷,他的溪流要找到一个方向来宣泄。
一下下剧烈的撞击,使如意只是张大了嘴拼命的呼吸着,喉咙却干涸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气愤恼恨的重重的咬住了林钰浦的肩头,被她这一下重咬,林钰浦却不觉得疼痛,反而更加用力奋进…………
终于
的印记,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记。”
他像豹子一样,加大了自己的攻击力。又低头,一寸寸的吻着如意浑圆的肩膀。顺着白皙秀美的脖颈,埋首在她美好的胸前。啜饮着那两颗绯红的樱桃。
“啊,好疼。”如意忍不住发出轻喊,张开眼睛,低头不得不看他在干什么。
这一看,就看到自己胸被林钰浦含在嘴里,另一只手也不放过另一个,也在用力的搓揉着。
感觉到如意在注视着他,林钰浦松开了嘴,迎着如意询问的眼神,得意的笑了一下,凑上前,用自己的脸磨搽着如意娇嫩的脸庞,他始终将自己的分身留在如意,那分身火热,挺直,随着他的举止而上下撞动。
如意本来还打算开口责怪他为什么咬自己的,被他这一下下撞击,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是随着他越来越有力的进入发出了一声声娇吟。
因为难以忍受,如意更紧张的用力的夹紧了自己,这夹紧更让林钰浦倒抽一口气,他顾不上如意是不是初次,只知道自己要找到一个宣泄口,自己那火烫的**要释放,他也顾不上怜惜如意,只是拼命要钻进那幽深紧窄的峡谷,他的溪流要找到一个方向来宣泄。
一下下剧烈的撞击,使如意只是张大了嘴拼命的呼吸着,喉咙却干涸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气愤恼恨的重重的咬住了林钰浦的肩头,被她这一下重咬,林钰浦却不觉得疼痛,反而更加用力奋进…………
终于
的印记,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记。”
他像豹子一样,加大了自己的攻击力。又低头,一寸寸的吻着如意浑圆的肩膀。顺着白皙秀美的脖颈,埋首在她美好的胸前。啜饮着那两颗绯红的樱桃。
“啊,好疼。”如意忍不住发出轻喊,张开眼睛,低头不得不看他在干什么。
这一看,就看到自己胸被林钰浦含在嘴里,另一只手也不放过另一个,也在用力的搓揉着。
感觉到如意在注视着他,林钰浦松开了嘴,迎着如意询问的眼神,得意的笑了一下,凑上前,用自己的脸磨搽着如意娇嫩的脸庞,他始终将自己的分身留在如意,那分身火热,挺直,随着他的举止而上下撞动。
如意本来还打算开口责怪他为什么咬自己的,被他这一下下撞击,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是随着他越来越有力的进入发出了一声声娇吟。
因为难以忍受,如意更紧张的用力的夹紧了自己,这夹紧更让林钰浦倒抽一口气,他顾不上如意是不是初次,只知道自己要找到一个宣泄口,自己那火烫的**要释放,他也顾不上怜惜如意,只是拼命要钻进那幽深紧窄的峡谷,他的溪流要找到一个方向来宣泄。
一下下剧烈的撞击,使如意只是张大了嘴拼命的呼吸着,喉咙却干涸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气愤恼恨的重重的咬住了林钰浦的肩头,被她这一下重咬,林钰浦却不觉得疼痛,反而更加用力奋进…………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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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勿看 未修
和往常一样的时辰,刘敏中和虎子带着旺生到了铺子里[综漫]选对技能很重要。
他先把旺生带去主事房里见掌柜,掌柜叫刘奉行,是刘敏中同族,他们一族人丁单薄,并不繁盛。
当初刘敏中弃文从艺,多亏了掌柜引荐帮忙,是以两人之间关系融洽。
刘奉行见旺生是刘敏中介绍来的,自然应允。只略略问了几句,就遣人领了旺生出去,熟悉环境、教令规矩。
此时主事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刘奉行面有忧色,问道:“昨日东家接的那笔活计,你回去后应该也是想了的,可有什么章程?”
刘敏中叹了口气,说道:“昨日我想了半宿,这新娘头面还是得从富贵大方上着眼,这京城的女眷什么没见过?只从这四字上来下功夫是稳稳当当的,不会出什么纰漏,若是一味讲究什么新巧,犯了什么忌讳,只怕到时有人说不好听的话来,反倒弄巧成拙。”
刘奉行点头道:‘你说得有理,我也这么觉得,这“新巧”二字弄好了自然都好,弄不好自然还是我们吃亏,况且这新娘的头面自古来忌讳又多,万一有人生了歹心恶意中伤,还不如稳扎稳打的好。一会儿我回了东家就依你的好了。”
:“只是这样,怕不能让朱家满意。你哪里知道啊,这次朱家的女儿嫁到京城黄尚书府中。本来定的婚期是下半年,只因府中太夫人身体日渐衰弱,故而来场喜事为老夫人冲喜。”
:“啊,竟是这样,这朱家怎么能同意,这他家女儿嫁到那府中,日后岂不委屈?”刘敏中诧异的说。
刘奉行冷笑连连:“由不得他不同意,这黄尚书坐户部第二把交椅,要不是有这个大靠山,这朱家这几年生意怎么能做得这么好?放眼我朝三十六州,哪里都有他家的布匹生意,哪条路上都有他家的马车行走,就更别提我们承州了,酒楼客栈竟是由着他开,要不是我们东家也和京城里有关系,早就把我们东家的那一份也吃掉了。要不是这新郎只是黄尚书的庶子,哪里还能轮到他家的女儿?”
:“这样,那即是有着冲喜的缘故在里面,那就得讨巧了。”刘敏中沉吟道。
怎样才能讨巧,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刘敏中,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虎子来了,他才醒觉,一天过去了,又是没有进展,心里有点着急起来。
路上下着雪也不知道,回到家中,食不知味的吃完饭就又进了东厢房。
如意随后跟来,:“爹爹,”她笑吟吟的边说边展开几张图纸,纸上画了一些图案,十分新奇怪异,却又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您看,这个团案如何?”
刘敏中仔细端详着图纸:“嗯,挺有趣的,做发簪或是挂饰都很讨巧有趣,只是,这图案是从何物化解而来?”
如意笑得眉眼弯弯:“爹爹果真觉得好,那我就高兴了,今天不是下雪了吗?我看那天上的雪花漫漫飞舞,一朵一朵晶莹美丽,简直不是人间富贵花,就想也留住这雪花的模样,作为这次的新鲜图样,爹爹觉得可行?”
刘敏中看着图纸,连连点头,:“嗯,不错不错,的确可以,如意啊,这次,你可真是帮了爹的忙啦。”
:“爹爹快别这样说,我作为女儿的,为爹爹分忧这是应当的本分,既然这图可行,那爹爹就可以轻松一点,我看爹爹今晚饭也没吃好,不如,我去做碗面,爹爹吃了再来画图,行吗?”
:“做女儿的这样体贴,又有什么不行?”刘敏中笑着说道,
看着女儿稚嫩的背影,心里也感到欣慰。这个女儿,他一向钟爱,太像亡妻,又孝顺体贴。
手里拿着女儿画的图纸,心里压着的石头终于轻了一点,而且,他好像因为这图案又引开了一些思路。他要好好想想,这新娘的头面该怎样既不太守旧,又要讨巧,还不失大方…………
过了半晌,如意推门进来,
看着这样一碗色彩鲜艳的面条,本来晚饭就没吃好的刘敏中也觉得是有点饿了,他任由女儿帮他挽起袖子,望着女儿的那小巧的脸庞,不禁说道:“这本不应是你做的事啊!”
:“爹爹又说错话了,做女儿的为爹下厨是应该的,一碗面条就让爹这样高兴啦?”如意打趣道。
:“不是,爹爹只是觉得,这些本应是请个下人做的粗活,却让你来做,爹爹心里心疼你啊。”
如意催促道:“爹爹快吃啊,赵妈引着银宝呢,再说,我做这碗面,是我的心意,爹爹吃了,我的心意也到了。”
:“嗯,好,好,我吃,我吃。”这样好的女儿,又怎么能不依着她呢?
刘敏中高兴地吃完面,看到如意还坐在一旁,就说:“你也早点休息去吧,虎子呢,我这里还有一会,让他过来就行了。”
:“虎子哥怕扰了您,在他房里呢,叮叮当当的,关着门也不让我看见。”如意嘟着小嘴道:“爹爹,今天下雪,明儿就会天晴,我想和赵妈出去买点东西,行不?”
刘敏中慈祥的看着女儿道:“叫辆马车吧,出去时间不要太长,办完事就快回来。不是爹爹管你紧,你也大了,女孩子,”他话没说完,如意就得意洋洋地接腔道:“不可随意抛头露面。”刘敏中不禁笑起来,摇摇头,亲昵地点了点如意的额头:“小滑头,早点睡。"
:“嗯,爹爹也早点休息,那我就走了。”如意灵巧的福了福身子,收了碗盘转个身就开门出去了。
如意走后,虎子也进来了,他看着师傅的面色,问道:“师傅,可想出什么花样来,我这里想了一两个,您看看?”
刘敏中看了虎子的图纸后,递过如意画的图示意虎子看:“这是如意画的,你觉得如何?”
虎子看了看图纸,憨厚的笑着道:“师妹画的图是好看,就是我嘴笨,说不出哪里好。”
刘敏中暗中叹了口气,这个徒弟老实、本分,可就是不太机灵,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一直拖着,他对自己的女儿是很关心,可是能不能为她遮风挡雨呢?
他和蔼的对虎子说:“这图虽是你师妹画的,却不可外传,若是叫外面的人得知是我女儿所做,有害无益,对外只说是我所做,你可记牢了?”
:“师傅,这我记得,不会说。只是,这图纸是师妹所画为什么不能外传呢?”虎子困惑不解,师妹这么聪明能干,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呢?
:“唉,你哪里懂得啊,这世道,女子太聪明能干不是一件好事啊,”刘敏中连连摇头叹气,叮嘱道:“你只需记牢我的话就行了,日后你自然懂得。”
:“嗯,师傅说的我都记住了。”
刘敏中又看了虎子画的图纸,花样虽不是很新奇,倒也中规中矩,用作馈赠也是行的。点点头,就让虎子明日去铺子里商量去。
关于新娘的头面,他的脑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只是有的地方还要与东家商量商量,今天倒是可以放心地睡上一觉了。
出了房门,夜,很清冷,不知什么时候,雪已停了,下过雪后的夜,月亮格外的亮堂,屋檐上厚厚的积雪,老梅树的树枝上也压满了积雪,不时轻轻洒落,黑夜里院落的剪影,让人犹如置身一付雪夜图。
时光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溜走了,仿佛多少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雪夜,睡梦中似曾相识。想着上房里睡着的女儿儿子,他的心柔软起来。
他有这样好的一对儿女,还有什么不知足呢?应该满足了啊,这样想着,他走进了自己的睡房。
第二天一大早,刘敏中就和虎子出门了。
他浑身都很轻松起来,觉得有了如意画的图纸,受到了启发,他要赶紧将这个想法和刘奉行商讨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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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5 欠 未修 勿看
壑王走后,林钰浦静静的坐在书房里,没一会儿,刘敏中醒来,见到他,一付很惊讶的样子:“你几时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林钰浦笑道:“我和壑王在书房里都说了好长时间的话了,您没有听到么?”他紧张的盯着刘敏中,希望能从他的表情发现什么最新章节九转神魔。
可是刘敏中却摇摇头,一付茫然不知的样子说:“我怎么没听到啊,唉!最近经常感到困倦,一睡就人事不知。”说完还用手敲敲头。
林钰浦看实在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于是转了话题,又提到后天的婚事,看到刘敏中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于是放下心来。
刘敏中出了林钰浦的院子,立即沉下脸来。
他怎么会没听到壑王说的话呢?只是他也知道关系重大,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所以才会装出熟睡的样子。
回到家里,一担担彩礼摆满了一屋子,这些都是林钰浦使人送来的。
良姑子正忙着清点彩礼,一脸的羡慕,在她看来,如意可真是掉到了蜜罐里去了。
同样是女人,怎么如意的命就这么好?李瑁、林钰浦一个个都追在她身后,就连自己的丈夫也还是忘不了她。
刘敏中心事重重的走进如意房里,如意正由两个丫鬟帮着试新衣,看到他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一脸的娇羞。
看到刘敏中脸上不愉,如意关心的问:“父亲有什么心事?”
刘敏中挥手让两个丫鬟退下,然后开口问:“如意,你真的打算要嫁给林钰浦?”
如意诧异:“父亲,你怎么了,后天就是日子了啊?难道您有什么想法?”
是啊,后日就是如意成婚的日子了,再说刘敏中也实在找不到让如意不嫁他的理由。
壑王说的话大逆不道,他可不能说给孩子听,那样会连累了孩子的。
他于是咽下了嘴边的话,伸出手来摸了摸如意的头发,强笑着说:“父亲实在是舍不得你出嫁啊!”
如意听到这话,眼睛也潮湿了,叫了一声:“父亲。”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直以来,刘敏中对她都是很关爱的,她也很孺慕自己的父亲,如今就要嫁人了,她也是实在不舍。
“父亲,您放心,玉堂对我很好,值得我托付终身。”
刘敏中暗地里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他回到自己的房里,长吁短叹,心事不知该向谁说。
虎子见到师父回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留了心,他来到刘敏中的房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走进房里,看到刘敏中果然正坐着发愁,于是就问:“师父,如意明天就要出嫁了,你怎么看上去不怎么高兴啊?”
刘敏中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到底让如意嫁给林钰浦对不对,实在是骑虎难下啊!”
虎子听了觉得奇怪,追问道:“师父,到底是有什么事让你觉得不放心呢?”
刘敏中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说话。
虎子看了刘敏中,想了想,终于说道:“师父,其实我一直在怀疑,当初不是原本说好了我陪如意去福州吗?可是后来我被刘管事派到京城来,一直留了我好几天,等我回去,如意却和林钰浦去了福州。那天喝醉酒,我也不知怎么搞得,居然就撞到了良姑子洗澡,我到现在都觉得奇怪。灌我醉酒的几个伙计都升迁了或者换了个好的差事。如今,眼看林钰浦和如意成亲,我本来也不想多说,可是看到师父不放心,我才讲了出来。师父,要不,就让如意别嫁了,”
刘敏中听了苦恼:“我看到如意的样子开不了口啊,李瑁的事对她是个打击,如果这次又出波折,我心里也跟着难受,再说林钰浦对如意还是很在意的,主要是其他一些方面让人放不下心。”
虎子问:“是什么方面啊?”
刘敏中抿了抿嘴巴,终于说:“也就是关于时局方面,我怕他为自己招来祸患,;累及家人。”
虎子听了还要再问,但是刘敏中却再不开口了,直说这些事他还是不知道为好。
傍晚时分,林钰浦派人来请刘敏中,说自己得到了一本上古奇书,叫做《琅缳琐记》,请他去一辨真假。
刘敏中听了,放下手中的筷子就去了。
他爱书成癖,听到这本失传的书居然会被林钰浦找到,当然迫不及待的就要去看一看。
来人却请刘敏中上了一座马车,刘敏中问:“为什么不去府里?”
这家丁恭敬的说:“我们公子和出售这本书的人在河上的画舫里相约,所以请您老直接去画舫里等他。”
刘敏中没有疑心,一路上心像长了翅膀一样,早已飞到了那座画舫之上。
马车一会儿就到了河边,这条河连同南北,顺着水流可以一直通到承州去。
这条河四周风景秀丽,绿树浓荫,河上有好几座船停泊着,除了一座乌篷船远远的停在河心处,其余的都是画舫停泊在岸边。
刘敏中上了船,船上却空无一人。
他质问接他的那名林府家丁:“你们公子呢?”
家丁谦逊的道:“您老先坐坐,公子一会儿就来。”
可是坐了好久,也没看到人,他等得不耐烦了,于是站起身想到处走走,随即,他就感到一阵晃荡,整个船舱好像都动了起来。
他连忙拔脚离开船舱,却失望的发现,这船已经停泊在河水的中心。
他知道自己是上当了,却不知道这是壑王的授意还是林钰浦的意思。
他跑进船舱,想找刚才那个带他上来的家丁,却发现船舱里已经空无一人。
感到有水漫过脚面,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船舱进水了。
他心里感到一阵慌张,显然有人设计陷害他。
船舱外面好像闪过一个人影,他急忙追了过去。
他又跑到船舷边,想看看有没有一条小船可供自己划走,低下头,却感到后面一股大力推来,他顿时被推入水中。
冰凉的河水漫过头顶,在这种紧要关头,他居然感到可笑,自己和如意今年都是有水劫啊,父女二人接二连三的都落水。
就是不知如意会怎样,明天就是她出嫁的日子了,他迷迷糊糊的想。
他顺着水流忽浮忽沉,一会儿就昏迷过去。
如意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见刘敏中回来,于是就找到虎子,请他去林钰浦那里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虎子多了个心眼,并没有直接去找林钰浦,一出去,就向旁边的邻居打听,知道刘敏中的马车顺着河边去了。
他急忙赶到河边,却看到河边围了一大堆人议论纷纷,上前去问,说是刚才有人落水了。
虎子心里不由担心起来,不知怎地,他就是感觉到不好,无意转头,却看到林钰浦骑着马匆匆赶来,跟着十几个人。
一到河边,他就飞快的下马,脸色一片慌张着急,连声催促着下人下水。
到这里,虎子如果还不明白,那就是太说不过去了。
正要往前,却看到几个下人揪着一个家丁装扮的人推到地上,林钰浦屏退旁人,虎子躲在一旁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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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未修 勿看
他不知疲倦的又开始征伐,这样的他,实在让如意吃不消,连忙软语相求:“别,别这样,我、我实在是好难受校园全能高手。”
此时的她乌发如云般堆在枕上,一张光洁如玉的脸蛋上充满了红晕,神情又羞又恼,偏偏这时在他身下,纵使恼怒也不知该如何发作。
看到她实在是急了,林钰浦才恋恋不舍的停止了自己的纠缠,一只手搂住如意,眼光就好像粘在了她脸上一样不肯离开片刻。
这样亲密的和这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同在一个被窝里,如意的心里一片迷惘。
也不知是孽缘还是善缘!
即使躺在如意身旁,林钰浦也还是不肯老老实实,继续在如意的脖颈上,双臂上抚摸,他好像小孩子,总想要贪恋更多的爱。
感觉到如意的心事重重,他安慰道:“你放心,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我一定会全力找到岳父的。”
如意斜睇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言语。
他又连忙表明心迹:“你不相信我?那我发誓,我这辈子一定要找到岳父,如若在这件事上稍有耽搁,就罚我和你分离。”
他说这话时神情慎重,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如意哼了一声道:“只是和我分离吗?那算什么惩罚?”
林钰浦苦笑了一声,黑黝黝的眼珠一瞬也不瞬的凝望着如意道:“对于我来说,和你分离,就是最严重的惩罚,简直是生不如死。”
如意听了这话,又是甜蜜又是心酸,却不愿再继续说下去。
她连忙转移话题,问道:“我以为,对你最重要的,莫过于在朝堂之上居百官之首,立下千秋功名。”
林钰浦呲之以鼻,不以为然的道:“你不要和我说这些虚假的话了,我知道,你不把这些看在眼里。同样的,我也不把这些看在眼里。”
如意听了问他:“那你为什么暗中为壑王做事?”
林钰浦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我那个不能相认的父亲老忠义侯。”
他停顿了一会缓缓说道:“我知道我的身世后,曾经非常想去认我的亲生父亲。那时我才8岁,母亲早已经是病入膏肓。”
如意连忙问道:“难道侯爷不管你们母子吗?”
林钰浦苦笑道:“侯爷根本就不知我们母子的下落。”
看到如意眼中露出疑问,他解释道:“自从母亲知道侯爷家里还有妻室以后,就非常伤心。本来她想,只要侯爷心中有她,那些也都可以不计较。但是只要是逢年过节,别人都是一家团聚,而她却是孤零零一个人,心里就很落寞。到后来有一天,侯爷夫人找到她,对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她一气之下,就带着刚出生的我偷偷离开了。”
“母亲性格倔强,即使沦落到为人浆洗衣裳,辛勤操劳的地步,也不愿接受侯爷的照顾。那时,侯爷已经派我的养父养母找到了我们,为了我着想,母亲自己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就把我托付给了养父母,临终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我母亲咽气前拉着我的手,要我千万不要学我父亲始乱终弃,要娶自己喜欢的女子,也要一心一意的对她好,这样,她也就瞑目了。”
“她希望自己的儿子做一个负责任的男人,而不是像世间大多数男子一样,负心薄幸。”
“母亲去世后,我一个人来到京城找到父亲,看到府门的一霎,我才知道。我的父亲并不是一个平常富贵人家的家主,有权有势。他明明可以给我母亲好的照顾,却任由他的妻子**我的母亲,如果不是他当初花言巧语的哄骗,我的母亲宁可嫁给一个平常人,平平淡淡是过完这一生。”
“可是,我看得出来,侯爷对你也有愧疚之心。”听了他的话,如意心里也为他感到难受,想到幼年的他眼睁睁看着母亲
他不知疲倦的又开始征伐,这样的他,实在让如意吃不消,连忙软语相求:“别,别这样,我、我实在是好难受。”
此时的她乌发如云般堆在枕上,一张光洁如玉的脸蛋上充满了红晕,神情又羞又恼,偏偏这时在他身下,纵使恼怒也不知该如何发作。
看到她实在是急了,林钰浦才恋恋不舍的停止了自己的纠缠,一只手搂住如意,眼光就好像粘在了她脸上一样不肯离开片刻。
这样亲密的和这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同在一个被窝里,如意的心里一片迷惘。
也不知是孽缘还是善缘!
即使躺在如意身旁,林钰浦也还是不肯老老实实,继续在如意的脖颈上,双臂上抚摸,他好像小孩子,总想要贪恋更多的爱。
感觉到如意的心事重重,他安慰道:“你放心,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我一定会全力找到岳父的。”
如意斜睇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言语。
他又连忙表明心迹:“你不相信我?那我发誓,我这辈子一定要找到岳父,如若在这件事上稍有耽搁,就罚我和你分离。”
他说这话时神情慎重,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如意哼了一声道:“只是和我分离吗?那算什么惩罚?”
林钰浦苦笑了一声,黑黝黝的眼珠一瞬也不瞬的凝望着如意道:“对于我来说,和你分离,就是最严重的惩罚,简直是生不如死。”
如意听了这话,又是甜蜜又是心酸,却不愿再继续说下去。
她连忙转移话题,问道:“我以为,对你最重要的,莫过于在朝堂之上居百官之首,立下千秋功名。”
林钰浦呲之以鼻,不以为然的道:“你不要和我说这些虚假的话了,我知道,你不把这些看在眼里。同样的,我也不把这些看在眼里。”
如意听了问他:“那你为什么暗中为壑王做事?”
林钰浦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我那个不能相认的父亲老忠义侯。”
他停顿了一会缓缓说道:“我知道我的身世后,曾经非常想去认我的亲生父亲。那时我才8岁,母亲早已经是病入膏肓。”
如意连忙问道:“难道侯爷不管你们母子吗?”
林钰浦苦笑道:“侯爷根本就不知我们母子的下落。”
看到如意眼中露出疑问,他解释道:“自从母亲知道侯爷家里还有妻室以后,就非常伤心。本来她想,只要侯爷心中有她,那些也都可以不计较。但是只要是逢年过节,别人都是一家团聚,而她却是孤零零一个人,心里就很落寞。到后来有一天,侯爷夫人找到她,对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她一气之下,就带着刚出生的我偷偷离开了。”
“母亲性格倔强,即使沦落到为人浆洗衣裳,辛勤操劳的地步,也不愿接受侯爷的照顾。那时,侯爷已经派我的养父养母找到了我们,为了我着想,母亲自己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就把我托付给了养父母,临终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我母亲咽气前拉着我的手,要我千万不要学我父亲始乱终弃,要娶自己喜欢的女子,也要一心一意的对她好,这样,她也就瞑目了。”
“她希望自己的儿子做一个负责任的男人,而不是像世间大多数男子一样,负心薄幸。”
“母亲去世后,我一个人来到京城找到父亲,看到府门的一霎,我才知道。我的父亲并不是一个平常富贵人家的家主,有权有势。他明明可以给我母亲好的照顾,却任由他的妻子**我的母亲,如果不是他当初花言巧语的哄骗,我的母亲宁可嫁给一个平常人,平平淡淡是过完这一生。”
“可是,我看得出来,侯爷对你也有愧疚之心。”听了他的话,如意心里也为他感到难受,想到幼年的他眼睁睁看着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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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他拉着如意的手走进女客的席上,本来热闹的席面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最新章节动漫之王牌进化。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和如意身上。
如意低垂着眼,羞燥得不敢抬头看人。
壑王妃和旁边坐的顾佳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王妃满心想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再重提林钰浦和妹妹的婚事的,谁知道林钰浦现在又来这一手。
她强压下心底的愤怒,不自然的笑着问:“玉堂啊,你身边这位姑娘是什么身份?你怎么和她如此亲近?”
林钰浦满不在乎的看着王妃,洒脱自得的说道:“回王妃,这位刘姑娘是我打算要娶过门的妻子,已经准备先上门提亲了。”
众人一片哗然,从来没见过这位刘姑娘,想必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大家本以为林钰浦是做定了顾尚书的乘龙快婿了,谁也料不到林钰浦竟会这样当众宣布自己的婚事。
壑王妃的脸已经阴沉了下来,顾佳盈也快要哭出来了,她愤恨的瞪着如意,眼睛都要冒出一把火来了,这个丫头,刚才还向她撒谎,说什么和林钰浦没关系,转个身,就和他手牵手出现在她面前。
她情不自禁站起身,指着如意尖锐的说道:“不可能,她凭什么?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匠人的女儿,怎么可以嫁给林大哥?”
周围的众人听了又是一片哗然,好戏开始了,看来有热闹可看了。
林钰浦听了她的话,感觉到如意的手在往外抽,他瞟眼就看到如意脸色通红,脸色神情似恼似羞,已经一付要抽身逃走的样子。
他抓紧了如意的手,直视着顾佳盈说道:“娶谁做我的妻子,是我自己的事,谁也干涉不了。我也不会在乎她是什么身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意我想要娶的人。”
众人听了更是一片议论纷纷,看来这位如意姑娘还是很有手段的,能让林钰浦说出这样的话来。
壑王妃暗暗扯了扯自己的妹妹,不要再说下去了,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顾佳盈忿忿的咬紧牙齿,不甘心的看着如意,还是不肯坐下地府小职员。
壑王妃暗自叹了口气,干脆站起身来说道:“今天我身子突然有些不爽,抱歉,我就先走一步了。”
她接着这个由头拉走了顾佳盈。
顾佳盈走后,席上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氛,在场的贵妇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遇变不惊。
一个个笑着祝贺林夫人,马上儿子就要娶媳妇进门了!
林夫人也泰然自若的收下。
好不容易等到席散送走诸人,林夫人使了个眼色给林钰浦。
林钰浦会意,对如意轻声说:“我进去一会,你自己走走。”
如意沉默的点点头,林钰浦又说了一句:“如意,我是认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如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片茫然,她转过身,慢慢走了出去。
沿着厅的院门出去就是前院了。
前院旁边就是西边的海棠亭。
她看到海棠亭那里也散席了,一群群的客人也三三两两的告辞而去。
有一对年轻夫妻正向她这边走来,看到她还叫了一声。
这里也会有认识她的人?
她仔细一看,却是朱府的小姐朱云枫,她已经是一付妇人打扮,梳着同心髻,上身着云雁细锦衣,下身系着一条娟纱金丝绣花长裙,披着一件薄云丝披风。
面色红润,容颜娇嫩,和旁边的男子看来甚是融洽。这男子想必就是忠义侯世子了。
如意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又礼貌的问及朱剑锋。
只听她说:“二哥今天有点事,要不也会来的。”
她独自走近如意,拉着如意走到僻静的地方,低声说道:“我刚才也在席上,林公子怎么能够当众那样宣布,会为你惹来麻烦的。”
如意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会这样做的。”
她到现在还觉得脸在发烧,林钰浦的行为给她的更多是震惊,而不是喜悦。
朱云枫担心的看着如意说:“那位顾小姐可不是盏省油的灯。”
如意默然,她也觉得是这样,可是话已说出,又能怎么办?
朱云枫又说:“你如今到了这里,可以去我府里玩,改天我下帖子你,这样,就不会有人不知道你。”
她是好意,想让大家都知道如意和她交好,就不会有人明里难为她。
如意感激的点了点头,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先走吧,别让世子等得太久了。”
朱云枫笑着告别如意,和世子一起翩翩离去。
看着他们成双的背影,如意想起自己和林钰浦,不觉满怀担心。
她转过身,又走向西面,打算找刘敏中。
走到海棠亭,如岚正看着奴婢们收拾桌子,看到如意过来,马上就走了近来。
她脸上一副担心的神色,看到她劈头就问:“我怎么听说,刚才公子在女客席上宣布要娶你为妻?不是人听错了吧?”
如意苦笑着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也不知道他会这样。”
如岚焦急的跺脚道:“就算公子要娶你,也不能这样做啊,这不是当众扫王妃和尚书面子吗?”
如意低头,思纣林钰浦到底为何这么做。
如岚又低声神秘的的说:“我听林安说,今天王爷还和公子提了顾小姐的,估计是公子要借你来回避的。”
原来是这样?
自己本来只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现在却一跃成为了顾佳盈的眼中钉,没准她现在正在背后咒骂她了。
如岚正要再说些什么,目光闪烁间就看到林钰浦已经走进,连忙笑着说:“既然你也到了京城,那我们就应该互相走动走动啊!”
如意会意的点点头。
看到林钰浦已经走到身边来,如岚对他行了个礼,然后走开。
林钰浦看着如意的双眼良久,然后说道:“怎么?不高兴。”
如意不回答,反问:“我父亲怎么没看到啊?”
林钰浦说:“他喝醉了,我要林安扶他在书房里歇息一会。”
如意皱眉道:“父亲不善饮酒,为什么会喝醉?”
林钰浦笑道,带着一股邪气看着如意:“我说我要娶的妻子是他的女儿,自然敬酒的人就多了些。”
如意听了,忍不住挑眉问他:“我还正想问你了,你为什么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说那些话,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处境?”
林钰浦听了笑着斜着眼睛看她道:“你是什么处境?难道你不高兴?”
如意坦然说:“没错,我不高兴。”
林钰浦的回答也出如意意料之外:“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没办法,我就是要这样做,要不然,你父亲就要带着你回承州,那样我和你之间恐怕就有变化。”
看到如意惊讶的表情,他承认说:“你和你父亲在我院子外的说话我都知道,你父亲怎么能够因为我和壑王走得近就要拆散我们呢?我明日就派人上门提亲,让你父亲不能带你走。”
他说这话时,脸上表情显得霸道,执着。
如意生气的说:“可是你就不想想,你这样王妃和顾家小姐会怎样?她们只会将怒气迁移到我身上,对我不利啊?”
他听了这话傲然说:“放心,我怎么会把你置身险地呢?你的安全我也考虑到了,明日上你家向你父亲提亲后,你们就搬到我府里来住,这样不是很好吗?”
如意不相信的看着他:“难道你就不担心壑王爷生你的气,他的王妃可是姓顾啊!”
林钰浦满不在乎的笑笑说:“王妃?她自身难保,我才不担心。”
如意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充满疑问的看着林钰浦。
林钰浦凑近她的耳朵,亲昵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那位承州的朱剑锋为什么今天没来,是因为他要避嫌,他可是送了一位大美人给王爷,迷得王爷最近都冷落了王妃。”
朱剑锋竟然会做这种事?如意拉着他的胳膊,好奇的问:“我来京城的那天在京城的总店看到一个姑娘,好像身份很尊贵,她身边的丫鬟好像是以前在朱剑锋身边的柔云,你说的就是那位姑娘吗?可是好像听说那位姑娘是什么福云公主啊!”
林钰浦哑然笑道:“不是,我说的是柔云啊!”
什么?竟然是柔云?如意吃惊的看着林钰浦,①38看書网要掉下来了。
林钰浦又说:“就是她,被王爷前几天看中了,原本是朱剑锋送到福云公主身边侍候的,福云公主还不愿送给王爷,没想到朱剑锋知道后,反而亲自送到了王爷府上。”
他嗤笑道:“看不出这个家伙很会利用女人啊,他如今已是户部的仓场侍郎了,说不定下一步就是成为福云公主的驸马了。”
什么什么?朱剑锋竟然一跃有望成为驸马?
这无疑又是一个让人惊讶的消息。
如意连连催促他:“快说,快说。”
林钰浦斜眼望着她:“你不生我的气了。”
眉眼带笑,似在挑逗她。
如意故意生气的偏头:“不愿说就不说,我还不听了呢。”
说吧作势要走。
林钰浦连忙拉住了她,涎着脸笑道:“我逗你的,你就是不听我也要说给你听啊!”
如意侧过脸偷笑,林钰浦几时也变得这么八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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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稿 勿看
林钰浦眼睛望向角落里,黯然神伤的道:“如意,说句不好听的话,我是一个私生子最新章节神秘王爷的宠妃。”
面前的他突然变得这么消沉,沉重的负担被他一直隐秘的藏在无人的角落不敢公开。
“别这样说,也许你的父母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过,既然你的养父母将你抚养长大,不如抽个时间我去看望看望他们好吗?”她温颜劝解,让他阴郁的内心照进了一线阳光。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天真的仰头往他,他心里感到安慰,如意就是一朵解语花啊!
“既然你这样说,正好过两天我打算在府里设宴,不如你和刘师傅带上银宝一起同去吧。”
她感到意外,为什么设宴,有什么讲究吗?
他轻描淡写的说:“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壑王,他有些事不方便出面,借我的地方在家里请一些文人聚聚。”
如意其实早就觉得他和壑王走得很近,但是却没想到是这种亲密的程度,这借他的地方设宴,是要有多大的信任才会这样啊!
她问他:“听说壑王是当今圣上最喜爱的一位皇子?还说太子的地位也不保了?”
他笑道:“连你都知道这事?不过这事不好说,还得看宫里皇上的意思。”
她不安的问道:“那么,你家里这么重要的宴会,我去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家里又不是只请男客,还有女客也要来的,到了那天,壑王妃也会来。”
啊,壑王妃也要去?如意更不想去了。
林钰浦又劝她:“去吧,去见见我的养父母,再说,朱剑锋也在我的邀请里,好像朱家那位刚出阁的小姐也会过去,她如今已是忠义侯世子妃了,说不定你还可以见到灵纱了。”
这样一说,如意就有点心动了。
独自在这京城里,要是碰到一个能说的上话的好姐妹可就太让人感动了。
三月初三,晴
正是赏春的好时光,阳光温暖洒下,路旁的树木都抽出了嫩绿。
爱美的姑娘们脱下了厚重的棉衣,迫不及待的穿上了轻薄的春衫。
只见花间戏蝶檐间燕,各自双双。
好一片闹春光。
林府的花园里,正是绿草如茵,繁花似锦。
迟迟春日弄轻柔,花径暗香流代嫁:琴兽夫人。碧树妆成莺声巧,何处唤春光?但见那绿杨影里,海棠亭畔,红杏梢头,好一片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如意一路走来,始觉这富贵人家的奢华,无疑,这也是为了壑王才这样用尽心思布置成的。
刘敏中听说林钰浦今天请了很多有名的饱学之士,现在都聚集在西面的海棠亭里谈诗论道。
他说:“既然这样,我先去那里看看,玉堂,你就陪着如意吧。”
他在林钰浦的一再要求下,如今也改口了,称呼林钰浦的表字玉堂。
林钰浦对如意说:“我的养父母听说你今天要来都很高兴,等着见你了。”
这就是有相看媳妇人选的意思吗?
如意满脸害羞之色,却还是做出一付镇静的样子拉着银宝走进了林建南夫妇居住的院子。
走进大厅,就看见两个老人正襟危坐的坐在堂上。
林钰浦悄悄接近如意,低声说:“看,我没骗你吧,我父母一直等着见你了。”
如意害羞的瞪了他一眼,心里直打鼓,想退后,现在却已是箭在弦上。
她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对着两位老人跪在地上,清脆的叫道:“如意拜过林伯父、林伯母。”
她说完就仰面看他们,仔细打算着。
林建南看上去已是六十多了,削瘦,但眼睛却炯炯有神。
林母也是快六十的人了,看上去却只有四十多岁,看来保养得非常好。
他们听到如意的叫声,林母欢喜得急忙亲自来搀扶她起来。“
又怪责说:“你这孩子,来就来吧,怎么还这么讲礼。”
她扶起如意坐在一旁,握着她的手,关切的问她几时来的京城,习惯了没有,又问到如意喜欢吃什么,待会玩了后好吩咐厨房里做。
如意不安的说:“还是不要为我一人费工夫了,别的人都没有这样啊。”
林母拍了拍如意的手背,笑道:”那怎么一样?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笑得耐人寻思,听得如意面红耳赤抬不起头。
看来,他们的确不干涉林钰浦的婚事。
这时,只听一名仆人来报:“ 壑王和壑王妃已经在门口了。”
林钰浦忙出门相迎。
不一会,他又带着壑王妃来拜见林建南夫妇。
壑王妃身穿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系着一条刺绣妆花裙。
她长得长眉入鬓,身子高挑,气度雍容。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小姐打扮的少女。
那少女眉目和她相像,身材同样苗条,只是脸上多了几分骄矜之气。
壑王妃是户部尚书顾长林的长女,听说顾长林膝下只得两女,最为受宠的就是小女儿。
壑王妃拜见了林建南父母后又吩咐身后的少女:“妹妹,这是林公子的父母,还不上前拜见。”
又笑着向林母说:“我这妹妹,平日里在家宠惯了的,不过好在外面还不曾失礼。”
这话听上去说是贬。其实是褒。
那位少女便对林父林母做了个福,清脆的说道:“晚辈顾佳盈拜见林伯父、林伯母。”
她一边行礼一边大方一笑,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林母连忙命人扶起了顾佳盈,心里升起一片疑云。
这位户部尚书的小女儿今日怎么屈尊降贵来到他们家?
她仍然不露声色的和她们嘴上说着话,又关心的问林建南:“老头子,你要是觉得和我们一群女人在一起无趣就到玉堂那边去吧?”
林建南连连点头:“正好,我还正想去他们那里看看啊!”说罢就起身离去。
壑王妃和林母寒暄了会,她的眼光就好奇的落在一直静坐一旁的如意身上:“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啊?”
如意微微有些尴尬,自己哪里是什么千金,要是这位王妃知道她只是一名平常百姓家的女子,不知该作何感想。
林母在一旁帮她解了围:“这是玉堂请来的客人,姓刘,她的父亲是一位饱学之士。”
这样听起来,好像她是出自书香门第,面子上也好看了些。
如意还真有点懊悔了,明知壑王妃今天要来,何必自取其辱呢?自己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啊!
是林钰浦请来的?顾佳盈锐利的目光立时投向了如意,如意也感觉到了这异样的目光,抬起眼皮看到她凶狠的眼神,不禁吓一跳,不敢再看向那边。
壑王妃不动声色,示意妹妹要忍耐。
她脸上依旧春风满面的和林母说话:“我父亲就常夸耀您的儿子,说年纪轻轻就学识满腹,更难得的是眼光独到,做事能干,还不在乎名利。”
她顿了顿,仔细打量了林母的表情说:“我父亲常遗憾,自己不能有玉堂这样的儿子。”
要是林母是聪明人并且有意的话,就应该笑言要林钰浦做他家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啊!
林母听了却不动声色的笑道:“你父亲太贪心,有了壑王这么好的女婿还不够?再好也比不过壑王啊!”
她这样巧妙的化解了壑王妃的攻势,让壑王妃和顾佳盈心里都有点失望。
顾佳盈坐得气闷,直起身子开始东张西望。
林母看了就笑着说:“我这里太闷,怪不得顾小姐坐不住,要不,让丫鬟们陪着小姐去到处转转?”
顾佳盈听了心里倒是想,却还是看了看姐姐,看她怎么说。
壑王妃对着林母嗔怪道:“老夫人您太偏心了,让我妹妹去转转,却把这位刘姑娘冷落在这里,不如刘姑娘也去陪我妹妹一同走走?”
如意想推辞,却觉得显得不近人情,想答应,她们又不熟,更觉得自己是在为难自己。
正踟躇间,壑王妃递了一个眼色给顾佳盈。
顾佳盈会意,拉着如意的手说道:“刘姑娘,我们一起出来玩玩吧。就当你是陪着我吧。”
如意被她一拉,莫奈何,只得起身被她拖了出去。
林母看着如意的身影,不觉露出一抹担心的神色。
壑王妃见到笑着说:“林伯母不要在意,我妹妹会好生照料这位妹妹的,但不知这位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让您这么在意。”
林母淡淡一笑,心想,说穿了也好,免得你们还想着撮合我儿子和你妹妹。早些说了早些晚事。
她紧紧看着面前这位女子,只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倒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我儿子现在一心想娶这位姑娘。”
壑王妃一听,不禁喊出了声:“什么?怎么会这样?”
又觉得自己失态了,于是掩饰道:“我只是感到惊讶,玉堂之前一个口风都没透露过,我也没听我家王爷说起过。”
林母笑着说:“哪里敢让这些小事挠了王爷的清净呢?王爷事情本就繁多,我们这些小事当然不敢劳烦。”
壑王妃只觉得自己以前走眼了,竟然看不出林母是个惯会耍太极推手的人,说话滴水不露。
她哪里知道,林母这一辈子见得最多,做的最多的就是和这些王公贵族们打交道,说话自然是让人找不着错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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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稿欠
林钰浦突然的进入让如意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这疼痛让她泪盈于睫,刻骨铭心。
看到她的眼泪,林钰浦忙停止了自己的举动,心疼的一边温柔的抚摸着她柔软的躯体,一边问道:“很疼吗?”
看到如意不说话,只是轻轻皱着秀丽的眉毛,那样子更惹人怜爱。
毕竟是初经人事,怎么可能不疼呢?可是叫如意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她现在已经是昏昏沉沉的,只知道被动的承受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夫妻之间就是这样的!
她以为,两个人成亲,在一起,自然而然就会有小孩,却从来没想过,小孩是怎么来的。
这也不能说她无知。
母亲早逝,做父亲的又怎么可能开口对女儿教导这方面的事?况且,这些事,一般也都是女孩子在成亲的头一夜才会由母亲或女性长辈悄悄告知。
赵妈毕竟也是仆役身份,如意又还小,况且,如意平时掌家,一副少年老成,凡事胸有成竹的样子。赵妈更是不可能对如意说及这些事。
而今,与林钰浦这样亲热,互相都不着一缕,两人紧紧的相缠。
这些已经让如意的脑子炸了锅了,所有的感觉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可她已顾不上开口表达自己的感受,只是默默的来承受。
停下来的林钰浦感觉到如意的紧张,花径更是夹紧了。
这感觉太强烈,他想前进,想继续探索她的美好和甜蜜。
他的手在如意全身流连,那饱满的水蜜桃在他掌中被他捏成或圆或扁的各种形状。
如意只是闭紧了自己的双眼,感受着他的爱抚。
这爱抚充满力量,甚至可以明白的了解到林钰浦这时候的狂热和激情。
他终于慢慢开始了攻击,一下又一下,充满了力量。
她的身体刚开始还觉得疼痛,但是后来,随着他每一次的进入,却变得适应和欢喜。
看着身下的如意潮红的脸蛋,他忍不住侧过头,轻轻啃咬着她小巧的耳垂。往她的耳洞里吹了一口热气,喃喃语道:“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说完还不解气,报复的又重重的撞击了她一下。
这一下撞击,如意忍不住也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继而浑身颤抖起来,她用力的抱紧了林钰浦的肩膀,情不自禁的的张开小嘴,咬住了林钰浦的肩头那厚实的肌肉。
林钰浦发出了低沉的笑声,轻轻的说道:“咬吧,用力的咬。”他教唆的怂恿着:“用力咬,在我身上留下你的印记,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记。”
他像豹子一样,加大了自己的攻击力。又低头,一寸寸的吻着如意浑圆的肩膀。顺着白皙秀美的脖颈,埋首在她美好的胸前。啜饮着那两颗绯红的樱桃。
“啊,好疼。”如意忍不住发出轻喊,张开眼睛,低头不得不看他在干什么。
这一看,就看到自己胸被林钰浦含在嘴里,另一只手也不放过另一个,也在用力的搓揉着。
感觉到如意在注视着他,林钰浦松开了嘴,迎着如意询问的眼神,得意的笑了一下,凑上前,用自己的脸磨搽着如意娇嫩的脸庞,他始终将自己的分身留在如意,那分身火热,挺直,随着他的举止而上下撞动。
如意本来还打算开口责怪他为什么咬自己的,被他这一下下撞击,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是随着他越来越有力的进入发出了一声声娇吟。
因为难以忍受,如意更紧张的用力的夹紧了自己,这夹紧更让林钰浦倒抽一口气,他顾不上如意是不是初次,只知道自己要找到一个宣泄口,自己那火烫的**要释放,他也顾不上怜惜如意,只是拼命要钻进那幽深紧窄的峡谷,他的溪流要找到一个方向来宣泄。
一下下剧烈的撞击,使如意只是张大了嘴拼命的呼吸着,喉咙却干涸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气愤恼恨的重重的咬住了林钰浦的肩头,被她这一下重咬,林钰浦却不觉得疼痛,反而更加用力奋进…………
终于
林钰浦突然的进入让如意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这疼痛让她泪盈于睫,刻骨铭心。
看到她的眼泪,林钰浦忙停止了自己的举动,心疼的一边温柔的抚摸着她柔软的躯体,一边问道:“很疼吗?”
看到如意不说话,只是轻轻皱着秀丽的眉毛,那样子更惹人怜爱。
毕竟是初经人事,怎么可能不疼呢?可是叫如意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她现在已经是昏昏沉沉的,只知道被动的承受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夫妻之间就是这样的!
她以为,两个人成亲,在一起,自然而然就会有小孩,却从来没想过,小孩是怎么来的。
这也不能说她无知。
母亲早逝,做父亲的又怎么可能开口对女儿教导这方面的事?况且,这些事,一般也都是女孩子在成亲的头一夜才会由母亲或女性长辈悄悄告知。
赵妈毕竟也是仆役身份,如意又还小,况且,如意平时掌家,一副少年老成,凡事胸有成竹的样子。赵妈更是不可能对如意说及这些事。
而今,与林钰浦这样亲热,互相都不着一缕,两人紧紧的相缠。
这些已经让如意的脑子炸了锅了,所有的感觉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可她已顾不上开口表达自己的感受,只是默默的来承受。
停下来的林钰浦感觉到如意的紧张,花径更是夹紧了。
这感觉太强烈,他想前进,想继续探索她的美好和甜蜜。
他的手在如意全身流连,那饱满的水蜜桃在他掌中被他捏成或圆或扁的各种形状。
如意只是闭紧了自己的双眼,感受着他的爱抚。
这爱抚充满力量,甚至可以明白的了解到林钰浦这时候的狂热和激情。
他终于慢慢开始了攻击,一下又一下,充满了力量。
她的身体刚开始还觉得疼痛,但是后来,随着他每一次的进入,却变得适应和欢喜。
看着身下的如意潮红的脸蛋,他忍不住侧过头,轻轻啃咬着她小巧的耳垂。往她的耳洞里吹了一口热气,喃喃语道:“你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说完还不解气,报复的又重重的撞击了她一下。
这一下撞击,如意忍不住也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继而浑身颤抖起来,她用力的抱紧了林钰浦的肩膀,情不自禁的的张开小嘴,咬住了林钰浦的肩头那厚实的肌肉。
林钰浦发出了低沉的笑声,轻轻的说道:“咬吧,用力的咬。”他教唆的怂恿着:“用力咬,在我身上留下你的印记,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记。”
他像豹子一样,加大了自己的攻击力。又低头,一寸寸的吻着如意浑圆的肩膀。顺着白皙秀美的脖颈,埋首在她美好的胸前。啜饮着那两颗绯红的樱桃。
“啊,好疼。”如意忍不住发出轻喊,张开眼睛,低头不得不看他在干什么。
这一看,就看到自己胸被林钰浦含在嘴里,另一只手也不放过另一个,也在用力的搓揉着。
感觉到如意在注视着他,林钰浦松开了嘴,迎着如意询问的眼神,得意的笑了一下,凑上前,用自己的脸磨搽着如意娇嫩的脸庞,他始终将自己的分身留在如意,那分身火热,挺直,随着他的举止而上下撞动。
如意本来还打算开口责怪他为什么咬自己的,被他这一下下撞击,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是随着他越来越有力的进入发出了一声声娇吟。
因为难以忍受,如意更紧张的用力的夹紧了自己,这夹紧更让林钰浦倒抽一口气,他顾不上如意是不是初次,只知道自己要找到一个宣泄口,自己那火烫的**要释放,他也顾不上怜惜如意,只是拼命要钻进那幽深紧窄的峡谷,他的溪流要找到一个方向来宣泄。
一下下剧烈的撞击,使如意只是张大了嘴拼命的呼吸着,喉咙却干涸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气愤恼恨的重重的咬住了林钰浦的肩头,被她这一下重咬,林钰浦却不觉得疼痛,反而更加用力奋进…………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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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2草稿
从南山回來后,天气一直就不好,淅淅沥沥的春雨一直下着[重生]婚纱女王。
过了中午,原本轻飘飘的小雨忽而转成倾盆大雨,好像天上有人用瓢舀着往地上泼一样。
不是说春雨如丝吗?如意坐在书房的窗前,托腮望着窗外的雨。银宝在她身边正一笔一划的认真练字。
好多天了,李瑁也沒來找她,难道他生气了?可是自己也沒错啊!
“梆梆梆”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赵妈撑着一把伞出來冒着雨打开了门。
外面的女孩好像是來找赵妈的,一直在门边小声的嘀咕着,如意探出身子,问:“赵妈是谁啊,外面雨这么大,请她进來坐坐啊。”
赵妈走到院子中间对如意说:“是我娘家的侄女。”
“那就请进來吧,”
赵妈走进了束着手吞吞吐吐的说:‘可是,她是來投奔我的。
哦,为什么?如意挑了挑眉,赵妈似面有难色的说:“她是为了逃避家里给她定的婚事,特地來投奔我的。”
这可是很麻烦,可是这么大的雨,也不能把人往外赶啊。
如意想了下,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嘱咐了银宝一句就走出去了。
面前的女孩全身湿乱,身体健壮,面庞黑红。一双眼睛明亮有神。手里抱着一个旧包袱,从头到脚都湿嗒嗒的往下滴着水,如意皱了皱眉,这样可是会生病的,于是要赵妈先带她去梳洗fate/zero 凯纳斯的荣光。
过了一会儿后,赵妈才领着她來到上房见如意。
女孩虽然还是湿着头发,但是比起刚才那付凌乱來已经整洁很多。她穿着赵妈的一套旧衣服,却仍旧掩不住青春的气息。
如意审慎的打量了她,问道:“听说你是逃婚出來的?”
良姑子点点头,突然就跪到地上,磕了个头,哀求道:“小姐,请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嫁给那个傻子啊。”
如意蹙眉道:“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又哪里有什么能力救你?况且,你怎么知道你要嫁的人一定是傻子?”
“嗯。”良姑子肯定的点点头,说“是我后娘家的侄儿。他们找不到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们家,就将主意打到我身上。”
后娘?如意询问的目光投向赵妈,赵妈忙解释道:“我妹妹生下她不久就病死了,后來她爹就又找了一个,又给她爹生了两个孩子,所以这么多年我们也很少來往。”
原來这样啊,如意心中想,也是沒娘的孩子,只不过沒有自己幸运,心里不由生起同情之心,接着又问:“难道你爹不管吗?他就让你嫁给一个傻子?”
良姑子哭着说:“我爹说他家里比我家有钱,至少可以不愁饿肚子。他们家给了我后娘二十两银子,还买了好多东西送到我家,我爹说不能让我在家再浪费粮食了,要省下來给弟弟妹妹吃。”
如意听了越发怜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赵妈的侄女,再怎么也要顾及赵妈的想法啊,可是如果她家的人找上门來怎么办?
良姑子又哭诉道:“那家人还有三个儿子,都成亲了,说是给傻子找老婆,其实,”她顿了一下犹豫着还是说出來了:“我偷听到他们和后娘的谈话,说是他们家前面几个都沒生儿子出來,到时,他那三个儿子都要借种我,让我生个儿子出來,免得又生个傻子。”
什么?如意不禁倒抽一口气,还真是骇人听闻啊,这样想想,真是可怕啊!也难怪她会跑出來,谁知道还会有什么让人难以忍受的事等着她?
如意想了想说:“你家人会不会猜到你來这里啊?”
良姑子忙摇头说:“不会不会,他们都不知道姨妈在这里,我是打听了好多人才知道的。”
“那、你先住几天吧,这几天不要跑出去了,免得被人看到。”沒办法,如意决定是非帮不可了,要不岂不是也成了那些人的帮凶,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往火坑里推?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良姑子非常感激的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赵妈也在旁不住感谢如意。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又是谁?难道是找良姑子的?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你不是说不会有人知道我家吗?”如意生气的望着良姑子。
良姑子非常惶恐,缩着肩膀道:“我也不知道啊,小姐,真的。”
门外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还不住的喊着如意的名字。
赵妈走到门口听了听,说道:“姐儿,好像是如岚小姐的声音啊!”
如岚?如岚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雨來啊!如意心里涌起疑问,连忙说:“快开门吧,赵妈。”
话音未落,良姑子已经伶俐的跑到院子里打开了院门。
如岚全身**的,面色苍白,不住喘息,看來是直接一路跑到这里來的。
她一见如意就放声大哭,哭了好半天不能平静下來,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如意无奈,只得把如岚扶到自己房间,又哄着她搽干头发,换上自己的一套衣服,大概是太累了,如岚靠在床上慢慢合上眼睡着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啊?让一向沉稳的如岚这样悲痛?看着如岚沉睡中还不时抽噎,如意心中泛起了疑问。
天色将晚,良姑子和赵妈在厨房里忙活着做晚饭。
在如意的一再追问下,醒來的如岚才道出实情。
原來,今天一大早,居然有人上刘家向如岚提亲,提亲的就是那吴力宏,要如岚做他的妾室。那媒婆把吴力宏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而且带了好多绸缎布料來,说得黄氏都有一点心动了,但是她还是不敢随便答应,说要和刘奉行商量商量。
谁知将刘奉行叫回來一说,刘奉行居然点头同意,还说那吴力宏是校尉,父亲是承州守备,将來富贵不可限量啊,虽说是做妾,但是也比做那些穷人的正妻要风光许多啊!
如岚听了顿时觉得有如晴空一个霹雳砸在头上,父亲不是有意将自己许配东家吗?她急了,也顾不得女儿的脸面,当头就说出來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少东家,是不会嫁给别人的,更何况是做什么小妾!
可是刘奉行却冷笑道:“东家,今日那吴力宏就请了我和东家两人吃饭,席中说到此事,东家什么反应也沒有,要是东家属意你,为什么不开口阻拦?”
如岚听了都呆住了,这么说,东家是知道那吴力宏提亲的事,可是,不管东家对自己心意如何,要她嫁给吴力宏那种人,她是死也不愿啊!
父亲母亲都逼着自己,两个年幼的妹妹都在一旁呆呆的听着,不敢言语。
她一时冲动之下恨不得远远逃离这个家,跑出门,不假思索下,她就一直跑到如意这里來了。
如意听了,真是感到无可奈何,毕竟如岚和良姑子情况又不一样,刘奉行是她家长辈,吴力宏又有权有势。即使刘敏中知道,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
今天还真是凶日啊!连着两桩这种事都找上自己家來。
怎么办?怎么才能帮到如岚,如意真感到头疼啊,如岚在自己家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刘奉行很快就会找上门來,到时候,道理一摆,父亲也会要如岚回去的。
傍晚,果然刘奉行和刘敏中一起來了,刘奉行和如岚苦口婆心的说了好半天。不过,他始终还是很疼爱如岚的,也不过分逼她,让如岚在如意家住几天好好散散心,想开了再回家。又千叮咛万嘱咐要如意一定要想办法劝如岚。
唉,叫如意怎么劝啊,劝如岚嫁给那个吴力宏?她可说不出那种违背良心的话!
对于良姑子,如意也不敢对刘敏中说实话,只说是來看赵妈的,住几天就走。
一会儿这么多事上门,如意还真不敢去说给刘敏中听,一个如岚的事就够让他头疼了。
晚上,赵妈和良姑子睡一间房,如意如岚睡一间房。
黑暗中,如岚的心情依旧不能平静下來,尤其是她想到林钰浦听到这事的反应,就更是伤心,沒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却不在意自己更让人难过了。
“要么,我们直接了当的去问问,也许,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你的家事,虽说大伯是他手下做事,也沒有听说会管到人家的姑娘嫁给谁呀?”
如意也只有这样说,给林钰浦找一些理由,这样会让自己和如岚好想一些。
对,也许就是这样,他不是一个君子吗?自然有些规矩是要守的,况且,如果他知道如岚不愿意嫁给吴力宏,说不定会想办法帮她们的。上次在南山,她们回來还是他护送的。
如岚听了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但是又随即摇头说:“不行,我不去找他,我可沒脸因为这事找他,要不如意你帮我的忙?"
啊,到头來这事又落在自己身上?如意傻眼了,不过,如岚是自己的好姐妹啊!姐妹有事,自己也应该帮忙啊!况且以如岚的性格,相信面对林钰浦也说不出來这些话。
“嗯,好吧,我就帮你去找林钰浦。”如意点头同意。
黑暗中,如岚幽幽的声音传來:“如意,我真羡慕你,起码你父亲是不会让你做别人的小妾。还是替你考虑的。”
如意哑然。是啊,父亲不会,可是父亲却还是决定了要让自己嫁给虎子哥啊!同样也是替自己做了决定,这也是替自己考虑?”
“我的父亲,他还是希望将女儿作为物品换取他想要的东西,不像你的父亲,不会想到拿你做什么交易。”
“这,这,不会的。”黑暗里,如意无力的反驳如岚,事实上,她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的确,从刘奉行一向的行为上看,的确有这个可能啊!
两女再沒有说什么话,都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也不知是谁先睡去,谁彻夜无眠。
一大早,天气晴朗,也许如岚的婚事也会阴转晴。如意要虎子哥带话给林安,约了林钰浦在鸿福附近的一间酒楼包厢里面谈。虎子以为她们要请林钰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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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稿 欠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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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春雨如丝吗?如意坐在书房的窗前,托腮望着窗外的雨。银宝在她身边正一笔一划的认真练字。
好多天了,李瑁也沒來找她,难道他生气了?可是自己也沒错啊!
“梆梆梆”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赵妈撑着一把伞出來冒着雨打开了门。
外面的女孩好像是來找赵妈的,一直在门边小声的嘀咕着,如意探出身子,问:“赵妈是谁啊,外面雨这么大,请她进來坐坐啊。”
赵妈走到院子中间对如意说:“是我娘家的侄女。”
“那就请进來吧,”
赵妈走进了束着手吞吞吐吐的说:‘可是,她是來投奔我的。
哦,为什么?如意挑了挑眉,赵妈似面有难色的说:“她是为了逃避家里给她定的婚事,特地來投奔我的。”
这可是很麻烦,可是这么大的雨,也不能把人往外赶啊。
如意想了下,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嘱咐了银宝一句就走出去了。
面前的女孩全身湿乱,身体健壮,面庞黑红。一双眼睛明亮有神。手里抱着一个旧包袱,从头到脚都湿嗒嗒的往下滴着水,如意皱了皱眉,这样可是会生病的,于是要赵妈先带她去梳洗。
过了一会儿后,赵妈才领着她來到上房见如意。
女孩虽然还是湿着头发,但是比起刚才那付凌乱來已经整洁很多。她穿着赵妈的一套旧衣服,却仍旧掩不住青春的气息。
如意审慎的打量了她,问道:“听说你是逃婚出來的?”
良姑子点点头,突然就跪到地上,磕了个头,哀求道:“小姐,请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嫁给那个傻子啊。”
如意蹙眉道:“我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又哪里有什么能力救你?况且,你怎么知道你要嫁的人一定是傻子?”
“嗯。”良姑子肯定的点点头,说“是我后娘家的侄儿。他们找不到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们家,就将主意打到我身上。”
后娘?如意询问的目光投向赵妈,赵妈忙解释道:“我妹妹生下她不久就病死了,后來她爹就又找了一个,又给她爹生了两个孩子,所以这么多年我们也很少來往。”
原來这样啊,如意心中想,也是沒娘的孩子,只不过沒有自己幸运,心里不由生起同情之心,接着又问:“难道你爹不管吗?他就让你嫁给一个傻子?”
良姑子哭着说:“我爹说他家里比我家有钱,至少可以不愁饿肚子。他们家给了我后娘二十两银子,还买了好多东西送到我家,我爹说不能让我在家再浪费粮食了,要省下來给弟弟妹妹吃。”
如意听了越发怜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赵妈的侄女,再怎么也要顾及赵妈的想法啊,可是如果她家的人找上门來怎么办?
良姑子又哭诉道:“那家人还有三个儿子,都成亲了,说是给傻子找老婆,其实,”她顿了一下犹豫着还是说出來了:“我偷听到他们和后娘的谈话,说是他们家前面几个都沒生儿子出來,到时,他那三个儿子都要借种我,让我生个儿子出來,免得又生个傻子。”
什么?如意不禁倒抽一口气,还真是骇人听闻啊,这样想想,真是可怕啊!也难怪她会跑出來,谁知道还会有什么让人难以忍受的事等着她?
如意想了想说:“你家人会不会猜到你來这里啊?”
良姑子忙摇头说:“不会不会,他们都不知道姨妈在这里,我是打听了好多人才知道的。”
“那、你先住几天吧,这几天不要跑出去了,免得被人看到。”沒办法,如意决定是非帮不可了,要不岂不是也成了那些人的帮凶,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往火坑里推?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良姑子非常感激的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赵妈也在旁不住感谢如意。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又是谁?难道是找良姑子的?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你不是说不会有人知道我家吗?”如意生气的望着良姑子。
良姑子非常惶恐,缩着肩膀道:“我也不知道啊,小姐,真的。”
门外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还不住的喊着如意的名字。
赵妈走到门口听了听,说道:“姐儿,好像是如岚小姐的声音啊!”
如岚?如岚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雨來啊!如意心里涌起疑问,连忙说:“快开门吧,赵妈。”
话音未落,良姑子已经伶俐的跑到院子里打开了院门。
如岚全身湿淋淋的,面色苍白,不住喘息,看來是直接一路跑到这里來的。
她一见如意就放声大哭,哭了好半天不能平静下來,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如意无奈,只得把如岚扶到自己房间,又哄着她搽干头发,换上自己的一套衣服,大概是太累了,如岚靠在床上慢慢合上眼睡着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啊?让一向沉稳的如岚这样悲痛?看着如岚沉睡中还不时抽噎,如意心中泛起了疑问。
天色将晚,良姑子和赵妈在厨房里忙活着做晚饭。
在如意的一再追问下,醒來的如岚才道出实情。
原來,今天一大早,居然有人上刘家向如岚提亲,提亲的就是那吴力宏,要如岚做他的妾室。那媒婆把吴力宏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而且带了好多绸缎布料來,说得黄氏都有一点心动了,但是她还是不敢随便答应,说要和刘奉行商量商量。
谁知将刘奉行叫回來一说,刘奉行居然点头同意,还说那吴力宏是校尉,父亲是承州守备,将來富贵不可限量啊,虽说是做妾,但是也比做那些穷人的正妻要风光许多啊!
如岚听了顿时觉得有如晴空一个霹雳砸在头上,父亲不是有意将自己许配东家吗?她急了,也顾不得女儿的脸面,当头就说出來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少东家,是不会嫁给别人的,更何况是做什么小妾!
可是刘奉行却冷笑道:“东家,今日那吴力宏就请了我和东家两人吃饭,席中说到此事,东家什么反应也沒有,要是东家属意你,为什么不开口阻拦?”
如岚听了都呆住了,这么说,东家是知道那吴力宏提亲的事,可是,不管东家对自己心意如何,要她嫁给吴力宏那种人,她是死也不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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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听了,真是感到无可奈何,毕竟如岚和良姑子情况又不一样,刘奉行是她家长辈,吴力宏又有权有势。即使刘敏中知道,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
今天还真是凶日啊!连着两桩这种事都找上自己家來。
怎么办?怎么才能帮到如岚,如意真感到头疼啊,如岚在自己家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刘奉行很快就会找上门來,到时候,道理一摆,父亲也会要如岚回去的。
傍晚,果然刘奉行和刘敏中一起來了,刘奉行和如岚苦口婆心的说了好半天。不过,他始终还是很疼爱如岚的,也不过分逼她,让如岚在如意家住几天好好散散心,想开了再回家。又千叮咛万嘱咐要如意一定要想办法劝如岚。
唉,叫如意怎么劝啊,劝如岚嫁给那个吴力宏?她可说不出那种违背良心的话!
对于良姑子,如意也不敢对刘敏中说实话,只说是來看赵妈的,住几天就走。
一会儿这么多事上门,如意还真不敢去说给刘敏中听,一个如岚的事就够让他头疼了。
晚上,赵妈和良姑子睡一间房,如意如岚睡一间房。
黑暗中,如岚的心情依旧不能平静下來,尤其是她想到林钰浦听到这事的反应,就更是伤心,沒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却不在意自己更让人难过了。
“要么,我们直接了当的去问问,也许,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你的家事,虽说大伯是他手下做事,也沒有听说会管到人家的姑娘嫁给谁呀?”
如意也只有这样说,给林钰浦找一些理由,这样会让自己和如岚好想一些。
对,也许就是这样,他不是一个君子吗?自然有些规矩是要守的,况且,如果他知道如岚不愿意嫁给吴力宏,说不定会想办法帮她们的。上次在南山,她们回來还是他护送的。
如岚听了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但是又随即摇头说:“不行,我不去找他,我可沒脸因为这事找他,要不如意你帮我的忙?"
啊,到头來这事又落在自己身上?如意傻眼了,不过,如岚是自己的好姐妹啊!姐妹有事,自己也应该帮忙啊!况且以如岚的性格,相信面对林钰浦也说不出來这些话。
“嗯,好吧,我就帮你去找林钰浦。”如意点头同意。
黑暗中,如岚幽幽的声音传來:“如意,我真羡慕你,起码你父亲是不会让你做别人的小妾。还是替你考虑的。”
如意哑然。是啊,父亲不会,可是父亲却还是决定了要让自己嫁给虎子哥啊!同样也是替自己做了决定,这也是替自己考虑?”
“我的父亲,他还是希望将女儿作为物品换取他想要的东西,不像你的父亲,不会想到拿你做什么交易。”
“这,这,不会的。”黑暗里,如意无力的反驳如岚,事实上,她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的确,从刘奉行一向的行为上看,的确有这个可能啊!
两女再沒有说什么话,都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也不知是谁先睡去,谁彻夜无眠。
一大早,天气晴朗,也许如岚的婚事也会阴转晴。如意要虎子哥带话给林安,约了林钰浦在鸿福附近的一间酒楼包厢里面谈。虎子以为她们要请林钰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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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游说
林府的老夫人早就带着一众奴仆在院门外守候了。
看到朱云枫和灵纱下车,这么年轻俊俏的两个女子,她稍一犹豫,便上前执礼相见。
于私,自己是侯府里的旧人,于公,自己也是商宦出身,屈居侯府之下。
朱云枫忙扶着她道;”老夫人快别多礼,您年纪比我大,怎么好受呢?”
林老夫人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受的?你们家大业大,这些礼节你早晚都是要习惯的。”
朱云枫看她面容和蔼,话语可亲,心里也稍微放了些心。
林老夫人笑着请朱云枫进了客厅上座。
客厅的摆设虽然不奢华,但是也一应俱全。
说了些闲话,朱云枫于是便问起如意:“说來在承州时我们也是旧识,不知如今可否一见。”
林老夫人心里暗叹:“这如意还真是个有福气的,得到自己儿子那样呵护,如今又蒙忠义侯夫人亲自问候,想起林钰浦的生母,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啊!”
于是便遣了林安的母亲去请如意出來。
如意早就已经起來了。
如岚帮她梳着头,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正发愁该怎么脱身,离开这林府。
想到林钰浦善变,父亲和幼弟不在眼前,更加心神惶惶。
如岚劝她:“其实公子对你是一片真心的,为什么你就是和他闹别扭呢?”
如意看着镜中的如岚,埋怨道:“你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别人不理解我也就罢了,怎么你也这么说我呢?难道我是那样惯会刁难人的?我若是和他就这样好好的过下去,又怎么对得起如今还不知下落的我父亲?再说,他对我真心不假我知道,可是他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难道你也不知?我就不信,你家林安平日里的举止,难道你还看不出?”
看到如岚听了默然不语,又继续说道:“我可不想搀和那些王图霸业,和我们有什么干系,要是一个不小心,自己倒还罢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是连累家人怎么办?我只有父亲和小弟,还有虎子哥,你还有父母和两个妹妹,倘若有个万一,可是万死不赎其罪啊!”
如意明白,连她都能看出林钰浦和壑王之间的谋划,作为林安的枕边人,她就不信如岚不知道林安在帮林钰浦办的那些事。
果然,如岚期期艾艾的开口了:“可是那又怎么办?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帮着瞒着,但愿他们事成,难不成还要和他们闹开?万一传出去更不得了!”
如意心中思忖片刻,然后问道:“你猜当今圣上会传位于谁?”
如岚听她这样说,惊恐的道:“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揣摩圣意!我们这些人又怎么能知道圣上的心意呢?”
如意不屑的道:“圣上怎么呢?还不是人,也是有儿女,为儿女烦恼的,要不然,他怎么会废了太子后一直不立储?还不是怕自己儿女争來斗去。”
如岚害怕的忙起身走到门口东张西望了半天,又回到如意身边半晌不敢做声,如意从小一向伶俐,看事情比自己透彻,也许,当今圣上的心事还真让如意说准了。
她一颗心顿时热切起來,急忙问:“那你能猜到圣上的心意吗?他到底是打算传位给谁呢?会是壑王爷吗?”
如意叹了口气道:“我如今关在这府中什么也不知道,又怎么会猜得出圣上的心思呢?”
如岚的一颗心又凉了下去。
只听如意道:“不过我有一点可以肯定,圣上对他的皇位继承人的要求。”
如岚感到诧异:“你又怎么会猜到圣上的要求?”
如意不慌不忙的笑了笑,肯定的说道:“对,我想我大约能知道圣上如今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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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探访
只听如意道:“不过我有一点可以肯定,圣上对他的皇位继承人的要求。”
如岚感到诧异:“你又怎么会猜到圣上的要求?”
如意不慌不忙的笑了笑,肯定的说道:“对,我想我大约能知道圣上如今的想法。”
如岚对于如意说出的话实在恐慌,但又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于是问:“那你姑且说给我听听,圣上到底想立什么样的人为太子?”
如意冷笑了一下说道:“其实,圣上想立什么样的人为太子,我想,林钰浦也是心里清楚的。不过,既然他已经踏上了壑王这一条船,自然也不好跳下來。”
如岚听了如意的话吓了一跳,竟然连林钰浦都处在了这进退两难的地步了?
她连忙问如意:“好妹妹,那你说说,要怎样做才能不牵连到我们的家人,怎么弥补这件事啊?”
如意叹了口气,疲倦的道:“你总要我让我知道目前京城里大致的局势,我才能推测到一二吧!如今将我困在府里,我两眼一抹黑,又怎么能猜测到呢?”
如岚咬咬嘴唇,犹豫的说:“可是,我们到底是女子,又怎么能知道这种朝政大事?壑王和我们公子都沒办法的事,你又有什么办法能知道呢?”
如意摇摇头,又叹了口气道:“如岚啊如岚,枉你和林安还是夫妻,难道你不知道,林钰浦的生父是故去的老忠义侯爷?”
如岚听如意话中暗贬,脸涨得通红,不自觉的反驳如意说:“那又如何?我们公子不是和他们一向不來往吗?”
如意点点头,笑道:“是啊,不來往,可是前些日子我还和他一起去了一趟忠义侯府了。”
见如岚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于是直接挑明:“忠义侯府如今的两位爷可都是和端王关系交好,如今圣上的皇子只有端王和壑王,非此即彼啊!”
如岚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说道:“那不是更好了,壑王和我们公子本就交好,端王又和忠义侯府交好,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哪一方失势,我们公子都不会被怪罪到啊!”
“是啊,可是你不要忘了,你的公子和他那两位异母兄长是彼此都看不顺眼啊!”
如意忍不住心里的愤懑,将所有的怨愤一起发泄了出來。
她讥嘲如岚:“怎么如今口口声声的我们公子我们公子的,这口吻我怎么听着就像他的贴身丫鬟一样。”
如岚脸一红,低声分辨道:“我也是跟着林安才这么叫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当初她暗恋林钰浦的心,林安也是知道的。
如意抓住如岚的手,无助的看着她哀求道:“如岚,你放我回家吧?我不喜欢这里,我要回家,我想银宝,不知虎子哥和银宝回到承州好不好,我想回去看看他们。”
如岚一听,头拨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放你走?再说公子交代了的,要看紧你,不许人和你传递消息。我家林安还特地嘱咐了我的。因着我是你表姐,能和你说上几句话,才让我过來的。來之前还嘱咐了我一遍又一遍的。”
如意听了顿时泄气,撅着嘴巴对如岚说:“你也知道你还是我姐姐啊?姐姐就是这样看着妹妹有难不帮的?”
如岚为难的说:“不是我不帮你,就算我帮你,你也走不出去的。这林府这么大,到处都是仆人丫鬟,外面还有守门的,你怎么出的去呢?”
“办法是人想的,只要有那个心,就一定能想出來。”
“可是,我,我真的帮不了你任何忙,你,你还是多求求公子,和公子说说好话吧!”
说罢,她就丢开如意的手,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正在这时候,外面院子里传來了声音:“请问林嫂子在吗?”
如岚听到问声,像得到解救一样的连忙答应道:“我在,马上就出來。”
如意也不好再拉着如岚,就放了她。
如岚走出门,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丫鬟站在院门外,她认得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
于是带着笑容迎上去问道:“妹妹找我有事吗?”
那丫鬟也忙带着笑道:“是老夫人差我來的,外面來了客人,是忠义侯府的夫人,听说也是承州人。老夫人说请刘姑娘去见一见。”
如岚听了为难的道:“这可怎么办?公子临走前吩咐了的,刘姑娘只能待在院子里,半步也不准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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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意外
如岚的这句话说出來,让那丫鬟吃了一惊,不禁问道:“公子不是对刘姑娘很好吗?为什么关着刘姑娘不让她见人呢?”
屋里的如意听见了,只是冷笑一声。
“放肆!”如岚厉声呵斥:“公子的事情是你一个小奴婢能管的?”
见那丫头被自己的话吓得脸上煞青,心一软,又好言说道:“幸亏今天公子不在,只是我听到,以后可不要再这么冒失说话了。”
那丫头听了连忙点头,结结巴巴的道了声:“是、是我不对,还请林嫂子帮衬着我,不要告诉公子。”
如岚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不是多事的人,自然不会告诉公子。你回去禀告老夫人吧,当着客人面,就说刘姑娘身体不舒服,怕病气过给了客人,就不出去见客了,改天再登门回访客人。”
那丫鬟连声道谢的走了。
如岚回到屋里,如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如岚面上一红,嗔道:“你这样看我干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东西?”
如意笑笑,慢吞吞的说道:“好个威风的林嫂子,当真是出了嫁的,就是不一样了啊!”
如岚道:“就知道你会打趣我。”心里却一松,如意还能开自己的玩笑,想來对林钰浦不让她外出这件事不在意。
可是自己心里却也说不过去,她迟疑的说:“如意,你别往心里去,公子也许就是这几日心里有气才这样,过几天气消了,自然也就不会这样待你了。’
如意点点头,毫不在意的答道:“恩,我知道啊。”
她说完这句话就又转过身,看着镜子发呆。
如岚暗自叹了口气,一边是自己的好姐妹,一边是自己丈夫和父亲的主子,偏生两人这种情形谁也插不进去。
却说那丫鬟回了客厅,在林老夫人面前照着如岚所教的话说了一遍后,内心忐忑不安的站在那里。
林老夫人一听心里便明白当中有蹊跷,不过当着朱云枫的面也不便多问。
于是惋惜的叹了一声,转头向朱云枫笑道:“可真是不巧了,早起就听说她不舒服,沒想到果真病了,这会儿也不好见人,怕过了病气给您,您看,改天等她病好了再去您府里玩?”
又问那丫鬟:“可去请大夫了?’
那丫鬟不防着有此一问,楞了一下,所幸她总算机灵,连忙回答:“已经去了。”
朱云枫看这情形,心里想,刚才进來时老夫人也沒提到如意病了,这会儿又说不能见客,其中一定有名堂。
于是她探询的问:“不知是什么病?我们府里常请的大夫,医术是很好的。要不要请过來看看?”
林老夫人笑着摇头道:“不用麻烦了,想來也不是什么大病。”
她这样一说,朱云枫心里也就明白了,又说了几句闲话就告辞而去了。
朱云枫出了林府大门,却并沒有回忠义侯府,而是直接去了公主府。
公主府里如今住着的就是福云公主和她的驸马朱剑锋。
福云公主其实正是当初如意在承州见过的香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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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错过
公主府里如今住着的就是福云公主和她的驸马朱剑锋。
福云公主其实正是当初如意在承州见过的香雪。
李瑁和朱剑锋早已等着她了。
一见她回來,李瑁就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问她:“怎样?可见着如意了?她还好吗?说了什么吗?你告诉她我回來了吗?’
朱剑锋在一旁冷冷的说:“你让我妹妹歇一歇再说吧,也不知你是不是吃了那丫头下的迷魂药,这么死心塌地的,枉费那顾福生对你千依百顺。”
李瑁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说:“别在这打岔。”
他殷勤的催问朱云枫:“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
朱云枫叹了口气道:“沒见着。”
李瑁脸色一变,诧异道:“怎么会沒见着?为什么?”
朱云枫说:“说是如意生病了,身体不舒服。可是一开始我在林府和林老夫人见面说话时,也沒听说她生病啊!”
李瑁皱着眉头说:“生病?如意生什么病了?他们有沒有去请大夫?”
一旁的柔纱早听得不耐烦,开口说:“一开始都沒提她生病,后來我们要见她就说她病了,哼!肯定是林钰浦不让她见外人。”
李瑁听了沒做声,柔纱的话很对,昨天,林钰浦一见他就脸色铁青。
明摆着林钰浦很介意他和如意之间的事。
今天朱云枫见不到如意,想也是林钰浦从中刁难。
看到李瑁闷闷不乐的样子,朱云枫于是劝解:“你也别急,我明天遣人打听,看他们怎么托辞,要是说病了更好,我见不着,难道我派的下人就见不着?不能老是不让她见客啊!”
可是如意要是真的生病了,岂不是更令人担心?
她的父亲生死不知,她一定为这和林钰浦有矛盾,所以林钰浦才不让她和外界有联系。
想到这,李瑁恨不得生一对翅膀,立时飞到如意身边。
第二天,朱云枫就派遣了家里的管事妈妈去林府里看望。
果然,林府里还是不让见人。
一连过了将近半月,林府才传來如意病好了的消息。
并且传出消息要在下月初要重新举行林钰浦和如意的婚事。
李瑁听到这个消息脸都变色了。
他狠狠揪紧传话的那个婆子:“为什么会这样?”
朱剑锋连忙制止了他,那婆子也吓得胆战心惊的,颤抖的说:“听那府里的人说,说,好像是未來的林少夫人已经有了身孕了。”
这消息像晴天霹雳一样轰然作响。李瑁一听,不相信的说:“胡说,这种事又怎会让你们知道?岂不是有损人家姑娘的名誉?”
那婆子忙说:“是我们夫人花了大价钱才打听出來的,这事也沒人知道,夫人也嘱咐了我不得外传,如今只告诉了公子一人知道。”
李瑁沮丧的跌坐在椅子里。
如意有了身孕,这个消息对他來说真的是很突然。
他本來还想着,这次如意和林钰浦分开,他和如意之间也沒有了任何阻碍,两个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可是如今,如意…………
难道?他和如意真的是沒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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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无缘
林府里如今是一片喜洋洋。
之前一段时间,由于林钰浦每天阴沉着脸,府里的气氛也很压抑。
下月初又要办喜事了。
之前的那场喜事因为沒办成,府里的下人也隐约知道是未过门的少夫人家里出了事。
有些下人就聚在一起感叹羡慕,少夫人是个有福的,多少名门闺秀想嫁给我们家公子,可公子就只对她一人钟情。
好像前段时间,那个顾尚书家的女儿就想嫁给公子。
可我们公子还不是拒绝了。
也有人反驳说,你知道什么啊,这才是我们公子聪明,要是娶了顾家的小姐,那就不能在外面肆意玩闹。
再怎样也要看顾尚书和王爷王妃的面子啊,这不是给自己找了个栓子吗?
现在这个沒有家世背景,还是任由我们公子想怎样就怎样。
他们正说得高兴,如岚带着一个小丫鬟路过下人处,听到了这些话,顿时开口:“你们这些人,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不去做事?一个个在这儿乱嚼舌头?”
众人一看是她,都住了嘴,谁不知道林安如今是林钰浦跟前的得意人,一个个诚惶诚恐的说好话:“林嫂子,帮帮忙,是我们不对,您可千万别告诉公子。”
如岚沒好气的说:“你们自己不干活在这儿胡说,传到公子耳朵里连我都落不了好。自己一个个去管家那里领罚吧。”
她这样说,众人心才放了下來,林管家就是林安的父亲,也不是多事的人,虽然严厉点,罚点月钱,总比赶出府或者发卖外面强。
如岚喝散了这些人后,就走了。
她身后的小丫鬟端着一钵鸡汤跟着她來到了林钰浦的院子里。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如意正在回廊下看着一只黄色的小狗嬉戏。
看到如岚进來,她露出了笑容。
她的一张脸明显的比以前园了些,撇去前些日子的消瘦不谈,如今倒显得比从前成熟圆润了。
如岚笑道:“前些日子你不是说想吃山药吗?今儿个厨房里买的新鲜的山药炖了鸡子,味道鲜着呢,你尝尝?”
如意浅浅笑道:“昨天吃鱼,今天吃鸡,这天天顿顿的好吃好喝,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一头猪了。”
“胡说,你把自己比作什么了?”如岚嗔怪着如意。
如意苦笑一下,说道:“难道不是吗?把我每天关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也不让见外人。虽说好吃好喝的哄着我,可是和这只小黄狗又有什么分别呢?”
如岚暗地里叹了口气,劝道:“快别这么说,公子听到又得责怪我了,你看,他不是怕你闷,特地弄了只小狗來给你玩嘛。”说完又懊恼,恨不得咬自己舌头一下。
果然,如意说道:“是啊,可是如今连这只狗也不得近我的身了。”
这段日子里,林钰浦和她同宿一房,每天夜里都与她极尽缠绵。白日里也是做小伏低的软言相待。
如意每次只要和他提起回承州一事,总被他推脱了过去。
逼急了,如意发他的脾气,他也都笑着承受,还是好言相劝,总说时间不合适,过段时间一定陪她回去。
这样的次数多了,如意也拿他沒了脾气。
朱云枫來探望如意被阻的事两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沒有提到明面上。
如意知道自己已经被林钰浦看的牢牢的,他这样的在意看重她,让她心里更是百味交集。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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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下毒者谁人
她就这样被他关在那巴掌大的院子里,哪里也不能去。
最多就是等到他回來一起在林府园子里转一转。
为了让如意开心,林钰浦又抱回了一只小狗在院子里养着。
起初,如意并不理那只小狗,后來,每天无所事事的,看着看着就喜欢上了。
直到有一天,如意觉得身子倦怠,懒洋洋的,吃什么都提不起胃口。
林钰浦请了大夫來瞧。
如意还觉得林钰浦小題大做,但是后來得知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她呆呆的望着林钰浦喜不自禁的脸色,才恍然大悟,他这段时间的作为。
这下好了,自己有了孩子,更加和他牵扯不清。
她就看着他在面前转來转去的,一会儿说要补办婚礼,一会儿又嘱咐如岚一定要小心照顾。
他脸上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
还能怎么办?
为了腹中的孩子,自己也更沒有理由离开他了。
如岚从小丫鬟面前接过汤钵放在小几上,亲自盛了一碗出來端给如意,说道:“來,快趁热喝了吧。”
洁白的山药和鲜红的枸杞漂浮在面上,下面是褐色的菌子和鸡腿,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如意接过如岚手中的碗却并沒有马上喝,而是放到了身旁的小几上。
她含笑看着闻到了香气跑过來的小狗,弯腰俯下身子,对着小狗道:“你还真是馋啊,这么快就跑过來了。”
边说边从碗里挟出一块鸡腿扔在地上。
小狗看到,立即欢快的扑了上去,三下两下就啃完了。
吃完了仰头看着如意呜呜叫,讨好的不停摆着尾巴。
如意觉得好笑,正欲再挟一块,一旁的如岚拦道:“你还是自己吃吧,难道还怕饿着它?”
如意笑笑,也不打算逆了如岚的意。
她无意识的搅动着汤匙,舀起一勺汤正准备送到嘴里喝时,只听到脚下一阵哀鸣声。
如意如岚都低头一看,只见刚才还好好的小狗突然就浑身抽搐着,四肢弯曲,嗓子里传出一阵一阵的呼噜声,那双黑溜溜的眼睛无助的望着她们。
渐渐的,竟然停止了转动,身子也变得僵硬了。
如意如岚二人一时间呆了。
“叮”的一声,汤匙从如意手中滑落到碗里。
如意嘴唇哆嗦着,却只是看着如岚说不出话來。
如岚梦醒一般的跳了起來,嘴里嚷道:“有毒,汤里有毒,喝不得。”
她立即指着那一旁也吓呆了的小丫鬟道:“快去,快去前面找管事,要他们赶快把公子找回來。”
那丫鬟听了忙点头答应着跑了。
如岚接着又哄如意道:“这里不要看了,我们快进屋吧。”
如意看又看了地上的小狗的尸体好半晌,才在如岚的半搀半扶下进了屋。
坐定了后,如意轻声的问如岚:“你说,谁会恨我呢?居然恨不得要毒死我?”
她眼睛定定的望着墙角,那里什么都沒有。
如岚感到一阵后怕,又为如意难过,劝解道:“也许是我多心了,也许是那小狗得了急病呢?”她却知道这理由并不能使人相信。
如意慢慢摇摇头,缓缓道:“不是急病,那小狗是代我去死的,要不是它,现在死的就是我了。”说着,滴下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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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良禽择木
林钰浦以很快的速度赶了回來,进门的时候脸色吓人,看到如意安然无事的坐在窗边,神情才一缓。
随即又转过头问一旁的如岚:“到底怎么回事?这汤难道不是你亲自去厨房里看着人煮的吗?”
如岚点点头,惶恐的说:“的确,是我看了,又尝了的,我也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钰浦问:“那钵汤呢?”
如岚回答:“出了事后,那钵汤就一直放在桌上也沒人动。”
林钰浦顺着她的眼看去,那汤钵就那样静静的放在桌上。
林钰浦吩咐身后的林安:“拿去找个活物喂了,看是不是这汤的问題。
林安闻言立即点头,又拉了拉如岚,两人端着汤钵就离去了。
林钰浦慢慢走近如意。
她仿佛不干已事的只是看着窗外,只有从她毫无神采的眼睛里,才察觉到她其实什么都沒有看。
林钰浦慢慢蹲在她面前,抱紧她的身子,安慰道:“好了,我回來了,你不用怕,沒有人可以伤害到你。”
他紧紧拥着怀里的人儿,听着她急促的喘息声,感觉到她内心的害怕和迷茫。
被他这样抱着的如意也慢慢安下心來,好半晌,如意才问出声來:“是谁要毒死我?我做错了什么,竟让人这么想我死?”
这句话说出,终于哭出声來。
她起初还是嘤嘤的哭泣声,在林钰浦的安慰下,却哭得越來越大声。
她只觉得好委屈,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啊!居然有人要害死她们母子两条命???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都怪我,是我给你们招來的祸事啊!”林钰浦喃喃自语着,心里简直像在油锅里煎熬。
林安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就回來了。
林钰浦并沒有当着如意的面问询。
他软语相劝如意去床上休息片刻,看着哭累了的如意睡着之后,才和林安走到外面去。
鸡汤里果然有毒,可是林安也相信如岚不会是下毒的人,他已经将厨房有关的人都拘禁了起來。
“查,给我狠狠查,查不到人,就给我狠狠打,要是还不说实话,就告他们谋毒害主,送到官府里去发卖流放。厨房里和我院子里的不清楚底细的全部换人,换上老实可靠的。以后凡是少奶奶的吃食一律试吃,平日里少奶奶身边也不能离人,至少得有两个人在旁边。”
林安点头答应,又气愤的说:“少爷,其实这事很容易猜得到,肯定是那顾家的小姐买通下人做的这事,只是可恨我们府里的下人太容易收买了。”
林钰浦冷笑道:“只怕沒这么简单,单只是顾佳盈还成不了事,就只怕掺杂其中的不止她一人。”
林安担心的问:“那怎么办/难不成王爷还对公子……”言下迟疑之意明显。
林钰浦心里思纣片刻,方才下定决心,附耳林安道:“你替我去约一个人,越快越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林安连连点头。
李瑁正在喝酒,他面前的桌子上已经东倒西歪的摆着五六个酒坛子。
桌上七八盘子菜根本沒动,倒是酒水撒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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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另有伤心人
李瑁已经喝醉了,但是人常说,酒醉心不醉。
即使他醉了,他的心里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靠喝醉是解决不了问題的。
可是,自己总要找个理由來让自己喝醉吧。
还是在自己父母亲离世的时候,自己才这样醉过。
他只恨自己沒有办法去见上她一面。
林钰浦将整个林府治得犹如铁筒,如意也不能任意出府。
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机会或缝隙來见她。
他只能这样借酒浇愁,自己还真是无用啊!
一双柔软无骨的手轻轻的按住了他,然后抽走了手上的酒杯。
不行,给我酒,我要喝酒。他大声嚷着。
轻柔的声音慢慢在耳边响起,不要喝了,
“要是喝醉了伤了身子还不是自己难受?”
“是你?”他诧异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子。
林福生点点头,秀美的眉头好看的颦着。
“你來干什么?”他甩开了她的手,又伸手去拿桌上的酒壶。
林福生幽幽的说:“某个人答应了陪我來京城找兄长,自己却在这里灌醉自己,你说我应不应该找他?”
李瑁沒有做声,拿起酒壶又要直接往嘴里倒。
林福生忍无可忍了,伸手夺过酒壶摔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地上顿时汁水横流。
李瑁瞪了她一眼,骂道:“干什么?我心里不痛快,想喝点酒。你凭什么管老子,要不是你当初在福州拦着我,我和如意就不会分开。”
林福生听了他的话,面上失色,半晌说不出话來。
她咬唇想了半晌,只看着李瑁又拿起一壶酒又要喝。
她的犟劲上來,抽手又是一夺。
李瑁不防她又这样,眼睁睁看着手里的酒壶又被她夺去,示威一样的又摔到地上。
她不发一言,就那样不服输的也拿眼睛瞪着他。
李瑁酒劲上來,一气之下,口不择言的说:“你不就是想要我喜欢你吗?想和我成为夫妻。”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來,不由分说的一把扯过林福生,紧紧的搂住。
林福生个子娇小,他低下头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嘴唇。
林福生在沒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李瑁抱着。
她一颗心顿时嘣嘣的跳动着,血脉也沸腾了。
李瑁狠狠的啃啮着她的唇齿,她好胜心一起,也狠狠反击。
她沒有推开李瑁,反而热烈的逢迎他。
她的香舌紧紧纠缠着李瑁,缠绕再缠绕,吮吸再吮吸。
她的双手也抱得越來越紧。
吻着吻着,李瑁突然就那么清醒了。
他静止了一会,突然就推开了她。
“对不起,我喝醉了,把你当做了她。”说完他就跄跄踉踉的推开门出去。
“站住。”林福生喝了一声。
李瑁停住了脚步,却不敢回头面对。
“你醒醒吧,你和她之间已经是不可能了。”林福生走到门口,她放柔语气,低声下气的说道:“我不介意你把我当做她,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把我当做我的。我已经打听到了我大哥的消息,一会儿我就要去核实,本來想找你陪我一起去,既然你现在都喝醉了,那就算了。”
李瑁听了沒做声。
当初他进京的确是为了陪林福生來找人。可是他却一次也沒有出去找过。
这件事是自己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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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林氏秘事
林福生拉开门正要走出去,身后传來一声:“别走。”
她心里一喜,充满喜悦的回头看向李瑁。
李瑁定定的看着她,脸色神色晦涩难言。然后搓了搓自己已经喝得潮红的脸,说道:“既然我答应了,我就一定要做到。我陪你一起去,虽说是朱剑锋帮你约的人,毕竟你一个女孩子,万一受了骗。京城这么大可不好找。”
她脸色的光彩慢慢的黯淡了下去,转而弯起嘴角一笑,莞尔道:“可是你看你,喝得醉醺醺的怎么陪我呢?反过來还要我照顾你呢!”
李瑁苦涩的一笑,高声喊道:“來人啊,打一盆冷水來。”
冷水很快打來了。他深吸一口气,一头埋进了水里。
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他抬起头來。
林福生按捺不住,正要出声喊他时。
他却抬起头來,带着满脸的水珠子,眼里一片清明。笑着说:“好啦,酒醒了,我们可以走了。”
林福生这才放下一颗心,暗暗责怪自己,真是关心则乱啊,忘了这家伙是在水上讨生活的,自然闭气的工夫一流。
在酒楼包厢里等了沒一会,就有人推门进來。
她看到來人的时候,惊讶得立即站了起來。林福生要见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孙文举。
太像了,不,林福生简直可以断定,孙文举就是她的大哥林闽生。
孙文举看到房里坐着一位姑娘和一位年轻男子,眉头略微动了下,含笑问道:“不知是哪一位想要见我?”
林福生哆嗦着嘴唇说道:“是,是我。”
“哦,不知如何称呼?”
李瑁看林福生那副神情,就知道她当下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白了,于是在一旁解释道:“我们是福州來的,这位是福州林家的姑娘,之前她兄长遇上海难失踪,因为听一位京城里回來的朋友说起,在京城似乎见过一个人和她兄长很像,所以特地找來。”
林福生在一旁只是看着孙文举眼都不眨,眼睛里慢慢充满了泪水。
孙文举轻轻拧起眉头,好脾气的说:“抱歉,难不成我和令兄很像?可是,我从小就在雍州长大,恐怕要让这位姑娘失望了。”
林福生眼中的泪一下子就落了下來,李瑁暗自叹了口气,劝道:“算了,我们回去吧。”
孙文举看着林福生哭泣的面容,犹疑了片刻,欲言又止,起身抬脚就走。
走到门口,林福生突然哭着叫了起來:“大哥,别走,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家里的生意,想到处游历,可是你也不能就这么伤了父亲的心啊,全家都以为你死了,父亲如今病在家里,族里的长辈们也都窥伺我们的家产,你就算不在乎那些本属于你的东西,也得为家里人想想啊!”
孙文举的身体僵了一僵,随即叹息道:“你认错人了,对不起。不过我看你身边的那位公子应该会帮助你的,你、你们,都会过去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李瑁看着哭得厉害的林福生,不由劝道:“别哭了,不是你大哥那也是沒办法的事啊!”
林福生摇摇头,抽泣着说:“不,他就是我大哥。我知道,是他自己不愿意相认罢了。”
李瑁诧异的问:“为什么?”
林福生抹干眼泪,说:“我以前沒和你说过,我大哥他从來都不愿被俗事牵绊,他喜欢到处游历,增长见识。一直都很讨厌管理家里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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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回归
林福生继续说:“我随母姓,他是家中唯一的独子,自然是要接手家里的产业。刚开始出过几次过错,被父亲训斥了后,就一直提不起信心。总嚷着不想做。海难那一次,货物的总值很大,虽说是几家合在一起,但是我家的损失还是最大的。大哥被人救起后,货主天天上门吵闹,父亲好不容易才把这事按平。大哥却觉得抬不起头來。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也不见人。有一天夜里,他突然就留书出走了,父亲一气之下,恼他沒有担当,就对外声称他不见于那一次海难。可是,父亲虽然气恼,心里还是希望他回來的啊!”
李瑁听林福生这样一说,顿时气冲上來,自己是希望尽孝于父母前却沒有机会了,而这个顾闽生却是只知道逃避自己的责任。
他掉头就猛冲了出去。
下到一楼,他到处看都沒看到孙文举,抓住门口的一个小厮问道:“刚才有沒有看到一个男子出去。”
那小厮被他这样一抓,吓得腿软,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随手就一指。
李瑁松开他就向酒楼外跑了出去。
也是凑巧,那小厮指的恰恰是孙文举离去的方向。
他听到后面有人叫他的声音,连忙加快了脚步。
李瑁看他不停反而走得更快,火冒三丈。
他憋足一口气加快脚步,好不容易追到孙文举,看他还在埋头疾行。
李瑁一口气提起,上前伸手一抓,就抓住了孙文举的后领。
孙文举回过头,一脸的怒气:“说了你们认错人怎么就这么烦啊,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李瑁也很生气,骂道:“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别在这装了,你自己亲妹妹还会认错,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怎么不是男人?这又关你什么事,你要关心她就去安慰她,别在这找我,沒用的。”
“是男人就应该勇于承担自己该尽的责任,捍卫自己的家庭,爱护自己的家人。你爹都已经被你气死了。”
孙文举听到这话,犹如五雷轰顶,脸色顿时如死灰,不相信的说:“我不信,你骗我,他一向沒生过病,又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李瑁哼了一声道:“不是不承认吗?怎么,听到自己的老父亲不在了,才良心发现?”
孙文举上前一步逼近李瑁,眼里几乎要冒出火來:“你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虽然沒死,可是气得病倒在床上也差不多了。”
孙文举不信,抬脚就要走。
身后的林福生也赶了上來,看见他要走,想追他,却被李瑁一把拉住。
“还浪费时间找那沒用的人干什么?你还是早点回家吧,再晚你也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这么长时间來一直堆积的心事一下子让林福生不堪重负,被李瑁的这句话刺激得顿时又哇的一声哭了起來。
李瑁拉着林福生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嘴里还说:“算算回家路上要花的时间,悬哪!”
孙文举顿时又止住了脚步,他背影虽然不动,但是内心早已经是掀起了翻天大浪。看林福生的反应,并沒有驳斥李瑁的话,看來事情十有**不离十。
忽然,他转过身,下定决心的走到林福生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走吧,我和你一起回家。”
林福生抬起头看着他,眼里带着泪花,悲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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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恳求(上)
林福生高兴的抱着孙文举,喊道:“大哥,太好了,我们马上就回家。”
孙文举点头道:“恩,我们回家。”
他抬头看见李瑁望向一栋小院的方向,眼光迷惘。
顺着李瑁的眼光望去,林钰浦和朱剑锋两人正拱手道别。
他们如今处的正是闹市里一条巷子,前面是很幽静的一处别院,那所别院装潢精致大气,去别院的人都是不想让太多人注意到自己的。
孙文举道:“是朱驸马,原來朱驸马也认识林钰浦?”
李瑁道:“你也认识林钰浦?” “朱驸马我自然认识,他旁边的那个人我也认识。”
“哦,我之前借住的地方认识一家姓刘的人家,那家的姑娘好像就住在林钰浦府里。可惜了,她的父亲如今却生死不知。”
“你也知道如意?”李瑁语调颇为诧异。
孙文举点点头,惋惜的道:“那是个好姑娘,可惜……。”正准备说下去,却觉得袖子被人拉了下。
他一看,却是福生拉了他一下,正做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再看李瑁,脸上一副伤感愤怒。
突然,李瑁说:“不行,今天既然见到了他,我一定要去问个清楚,为什么不让我见如意。”
那边,朱剑锋和林钰浦两人已经各自登上了马车,正要离开。
“站住,不许走--------。”
李瑁一边喊着一边追了过去。
林钰浦一看,不禁皱紧眉头,他迅速看向对面马车上的朱剑锋。
那边朱剑锋也知道林钰浦误会他,忙道:“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冒了出來。”
他忙下车,拦着李瑁道:“算了,你怎么就是不肯死心呢?”
林钰浦看到朱剑锋拉着李瑁,忙向前面赶车的林安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别走--------”李瑁用力推开朱剑锋,奋力扑向林钰浦所乘的马车。
他牢牢的抓住马车后面的车辕,疾行的马车拖着他向前,即使他的双腿不停的跑动,也跟不上马车的速度,他的双脚渐渐的拖在了地上,鞋子很快地被磨破了。
朱剑锋脸色也变了,连忙喊道:“停车,停车----。”
林安看了后面一眼,看道李瑁被车子拖着在地上滑行,双手却还是不肯松。
林安忙对车中的林钰浦说:“公子,你看。”
林钰浦其实也早看到了。
李瑁虽然纠缠不休讨厌得紧,但还不至于要他的命,况且朱剑锋也开口叫停车,也只好开口说:“那就停下來吧。”
马车终于缓缓停了下來。
林钰浦下车來,厌恶的看着李瑁,他的双脚已经被拖得磨破了鞋底,里面血肉模糊。可是他的双手还是牢牢的拉住马车。
看到林钰浦走到面前,李瑁气喘吁吁的说:“姓林的, 你,你让我见如意一面吧?”
林钰浦漠然的道:“你还想着她吗?可是她如今已经是我的人了,肚子里也有了我的孩子,你还是早点死心吧。我是不会让你见她的。”
李瑁喊道:“我不信,是你,一定是你强迫她的。”
林钰浦见他这么固执,更加不想让他和如意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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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恳求(下)
“谁说如意是被我强迫的,她是自愿的,她如今和我在一起高兴的很。”林钰浦硬是把黑的说成白的,这话让旁边的林安都觉得有点脸红。
李瑁紧紧盯着林钰浦说道:“我不信,你让我见了如意才信。”
林钰浦怪笑一声:“你信不信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再纠缠不休了,我是看在朱兄的面子才停下來和你说这么多废话的。哼,让你见如意?岂不是自找烦恼?林安,马车我们也不要了,走。”
李瑁见他抬脚就走。忙喊道:“姓林的,让我见如意,是她父亲要我找她的,难道她不担心她父亲的下落?”
听到这话,林钰浦停了下來,转身冲到李瑁跟前,不相信的问:“你说什么?你有如意父亲的下落?”
“是的,要是你阻扰她们父女相见,你就不怕如意记恨你吗?”李瑁狠狠的将了林钰浦一军。
林钰浦眼光闪烁不止,心里却不停想着该不该让如意见上李瑁一面。
如意一直担心刘敏中的下落,如果知道父亲沒事,一定会高兴的,也就不会对他冷冷淡淡了。
可是让如意见李瑁,简直是把肉往狼嘴里送啊!
这时,朱剑锋也坐着马车赶了上來,听到这些,看到林钰浦犹疑不决,心里知道林钰浦的担心,于是解围道:“这样吧,如果林老弟不放心,他们两人见面你可以在一旁看着。”
林钰浦道:“我自然是要在一旁守着的。”
话一出口,又后悔自己松嘴太快。
李瑁忙道:“好,好,只要你答应让我和她见面,什么都可以。”
林钰浦看他这样,更后悔了,他突然醒觉,万一李瑁是骗他的怎么办?万一李瑁根本就不知道刘敏中的下落。
他狐疑的望着李瑁:“你不会骗我吧,要知道,你骗的可不是我,是如意,要是如意知道你说谎,岂不是让她失望,白欢喜一场,。你是知道她父亲在她心里很重要的。”
李瑁苦笑道:“放心,我沒有说谎,我怎么舍得骗她呢?”
听到他这样说,林钰浦脸色更难看了。当着他的面,还沒见到人就这么说,见了人岂不是更要疯了?可是自己又已经答应了。
“那我们再约个时间地点吧。”林钰浦想用“推”字诀将这事推过去。
可是李瑁不肯:“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现在吧,再说,如意也一定希望早些知道她父亲的消息。”
林钰浦沒办法:“好吧,那现在就一起去吧。朱兄?你?”
朱剑锋忙道:“我就不去了,让小李坐我的马车去吧。”
林钰浦等的也就是这句话,他可不想和李瑁共一车,于是自顾自上了马车。
李瑁也赶紧坐到朱剑锋的马车上紧紧跟着林钰浦的车子。
追上來的顾氏兄妹只看到李瑁乘车远去,林福生只有问朱剑锋:“朱大哥,李瑁他是去哪里啊?”
朱剑锋苦笑了一下,“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去林府见他的心上人。”
林福生的眼睛黯淡了下來。
孙文举,现在应该改称顾闽生了,他对朱剑锋的话感到惊讶,刚才看情形,他还以为李瑁和自己妹妹是一对,怎么现在又冒出个心上人?那自己的妹妹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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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水落石出(上)
林钰浦和李瑁进了林府后门。
当林钰浦阴沉着脸进入后院,如岚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
如意正坐在窗前。手里正拿着一块白色的棉布发呆。
自从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后,她的心情很复杂。
她为自己肚子里孕育的血肉感到心疼,又为自己的以后感到迷惘,本來想离开林钰浦的,可是在得知有了身孕后反而下不了决心了。
这段日子林钰浦对她的小意讨好更是让她柔肠百结。
看到林钰浦走进來,她放下了手中的棉布。
细心的林钰浦正不知该如何对她开口,看到她随手摞下的棉布,就问:“你想做衣裳?我叫人送一些上好的料子來给你看吧。”
如意摇摇头:“不是,再好的料子也不适合小孩子穿啊。”
林钰浦听了她的话眼睛一亮,上前握住了如意的双手,柔声说道:“是打算给孩子做的?家里那么多人了,何必费眼神?”
如意浅浅一笑,垂下眼,抽出双手,淡淡的道:“我做的和别人不一样,这是我的孩子啊。”
林钰浦看着如意,她还是有心结,总掂记着自己的父亲。
他沉吟了一会,然后说道:“你父亲如今沒事。”
如意抬起眼望着他,之前他也这样安慰过他。
“是李瑁说的,他可能知道你父亲现在在哪里。”
如意看着林钰浦木然的脸,急忙问道:“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就在我书房里等着呢。”
如意立即站起來,连声催促道:“快带我去。”
“我带你去可以,只是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心。”林钰浦说出的话简直就像在醋坛子里泡过一样。
看到林钰浦很不情愿的样子,嫣然一笑,嗔道:“傻瓜,你还担心什么?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听了如意的话,林钰浦心里总算好受,但是还是不放心,一路上紧紧抓着如意的手,直到进了书房也沒放开。
看到如意进來,李瑁的心就好像被一只手扼紧,难受的喘不过气來。
看到李瑁难受的样子,林钰浦心里反而觉得舒畅。
无论如何,如意的手现在是被自己握着。
时光如流水,匆匆从手指间流过。
恍如一场梦一样。
看着李瑁望着自己的眼神,如意的心里也难受的不得了。
想起当初在码头上看着他的背影,寂寥孤单,而如今,他也已经一脸风霜。
身旁林钰浦“哼”了一声,明显得听出不满。
如意连忙按捺心神,强笑着对李瑁点了点头:“好长时间不见了,好吗?”
是啊,好长时间不见了,你好吗?
曾经那样爱过,到如今也只换來一声淡淡的问候!
好吗?沒有你在身边,看不到你的笑靥,又怎么好得起來呢?
可是,到头來他还是苦涩的说出一句:“我很好,你,好吗?”
林钰浦在一旁不满的插嘴:“别在这里说些沒用的废话了,刚才在路上我就问你,你不是说要见了如意才告诉我岳父的下落吗?现在你就痛快点说出來吧。”
如意这才醒觉,充满希望的看着李瑁问:“是啊,你快告诉我,我父亲现在如何了?人在哪里?”
“你父亲已经沒事了,他如今回到了承州。他放心不下你,托我过來看你。”
“你不是在福州出海了吗?怎么会碰到我父亲?我父亲当初是被谁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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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水落石出(下)
“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我以为他给了我一个希望,却原來是和我开了个玩笑。”李瑁嘴角带着苦涩,仔细讲述了自己是怎么遇到刘敏中的。
原來,那日刘敏中落到水里后,就知道自己要被壑王灭口。
幸好他会一点水性,并沒有贸然浮出水面,而是在水底下潜行,他依稀记得江中心停着艘大船,于是一直游到了那艘大船旁边。
那艘大船是一艘外地來京的商人所雇,因为突然接到家中急信,于是夜半启程。
刘敏中用尽全身的力气爬上了那艘船,找到一个不为人注意的储物间里躲了一天,到了晚上,实在饿得沒力气了,才想出來找点吃的。
他是一介文人,哪里会干这种偷盗的事情?
突然出现在厨房里的他把那些仆役吓了一跳,起初还以为是水鬼爬上船了。
可是看到他昏倒了后,才大着胆子将他看管了起來,然后交给了那个商人。
也是凑巧,这个商人是福州顾家的一个远房,就是他在京中看到的孙文举。
商人救了刘敏中后,自然要问他为何落水。
刘敏中知道若是说明壑王派人下的毒手,势必牵扯到皇位争夺,所以扯了个谎,称自己遇到了一般的打劫的歹徒,被逼着跳入河里的。
他想回承州,可是商人家中有急事,是加速的行驶。
而且和承州是反方向行驶的,船早已离承州很远了。
刘敏中心里焦急,放心不下如意和银宝。但是他知道自己此时就算回去,无疑也是自投罗网。
银宝他不担心,就是担心如意的婚事。
林钰浦到底有沒有参与这件事,对这件事又知情几分?
如果他是一个心怀歹意的人,那么自己的女儿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嫁给他的。
他因为在水中泡了一夜,上船后又湿着衣裳躲着,又冷又饿,之后就一直卧病在床。
好在商人还很热心,帮他请病延医,是他不至于加重病情。
商人对他很客气,得知他是承州人,就无意提及自己也认识一个承州人,叫李瑁。
刘敏中突然就想,如果拜托李瑁去京城走一趟,不知他是否愿意。
至少总得试一试吧。
不久就到了福州,他拜托商人请來李瑁,将事情和盘托出。
李瑁一听,自然心中担心如意,一颗心恨不得马上飞到如意身边去。
商人对同來的林福生提及自己在京城看到一个人很像她兄长,于是林福生就决定和李瑁一起去京城走一趟。
刘敏中放心不下,也要同行,快到京城时,就碰到林钰浦派出的人打探他的消息。
刘敏中不知这打探的人是林钰浦还是壑王的人,于是商量好他转回承州等着李瑁的消息。
而李瑁就继续进京。
一路上,刘敏中冷眼旁观,李瑁对林福生始终以礼相待,不越雷池。也知道李瑁和林福生之间清清白白,并沒有什么纠葛。
他对自己从前那样阻扰李瑁和如意的事感到后悔,真要细细追究,林钰浦卷入皇家夺嗣之争,一个不慎,就会累及家人,如意也会被殃及。
还不如当初嫁给无亲无戚的李瑁。
他心中有悔意,言语中自然也就透露出,李瑁聪敏,自然也就明白刘敏中的意思。
他心里狂喜,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可是,來到京城,却想尽办法也见不到如意一面,到头來,却得知如意已是身怀有孕。
真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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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第四十七章 尘埃落定 (大结局)
清晨的城外.一乘马车在官道上欢快的向前行驶.马车前驾着两匹高头大马.稳稳的向前跑着.
林钰浦在车厢外稳稳的驾着马.他脸色带着笑意.挥舞马鞭的动作轻快.简直好像要起舞一样.
隔着车帘.如意埋怨的声音传出来..林安为你奔前奔后的操劳.你却让如岚和林安两口子分开.也太不厚道了..
林钰浦心情非常不错.他开心的大笑着说..只不过是个把月的事.等他把京城里的生意结束了不就可以来找我们了.我也就只得他一个信任的人.不要他做谁做.谁叫你一听岳父在承州就吵着要回家啊..
.公子还不是为了你.怕你身边没有贴心的人照应.你就别埋怨公子了..如岚的声音也带着笑意.
.再说.一听说要回到承州去.我也巴不得快点回家看到爹娘.哪里还管林安呢..
.他哪里是放心不下我.是放心不下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也是个没心肝的.可怜林安还舍不得你..
.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不都是一码事嘛.再说林安哪是舍不得我啊.他是放心不下公子.担心叔叔给苦头公子吃..
如岚半真半假的说道..他心里只有公子是最重要的.他是担心公子回了承州.叔叔会将公子赶出门..
如岚说出这话.车内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闷了起来.
当初.刘敏中也曾经将李瑁赶出门.
好半晌.林钰浦在外面说..岳父大人对我有气也是应该的.谁让我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呢.就算要我滚钉板.下油锅都行.只要他让如意跟我在一起..
如意啐了一下..油嘴滑舌的.我看你到了我父亲面前还能这么会说吗..
.这不是指望着你帮我说好话吗..
.我可不会帮你说半个字的好.还得你自己受着..
.受着就受着.只要娘子不心疼.我也受着吧..
.我才不心疼呢.不但不心疼.还得让我父亲好好的出出气..
.好.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为了我的娘子和孩子.我都受着..林钰浦一边大笑一边挥动着马鞭.
虽然承州离京城不远.但是因为马车慢行.所以到了晚上.他们就找了个客栈休息.
烛火缓缓跳跃.映出两个人的身影.
.如意.我真高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的心..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呢.我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难不成带着你的孩子嫁给别人..如意的声音里不无戏谑.
.你敢.你、你要是真的这样.我、我上天入地也不放过你..林钰浦的声音顿时紧张了.
.好啊.我倒要看你怎么样不放过我..
.如意.别这样.我知道你是说着玩的.别逗我了.我可不喜欢这样的玩笑..林钰浦的声音顿时软了下来.透着一种可怜.
.傻瓜.我都当着你的面那样拒绝他了.你怎么还是不放心啊..
.他一天不成亲.我一天不放心..
.那你放心.我看那位林福生姑娘是极有耐性的.只要给她时间.李瑁总会接受她的..
.我看.我得和驸马爷商量商量.怎么才能撮合他们..
.你又有什么坏主意呢.对了.你和朱驸马到底在暗地里做什么啊.壑王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我们吗..
.这你不用担心.壑王他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管我啊.再说.等我们回到承州.得到你父亲的谅解.我们就离开承州吧.天下这么大.总有我们逍遥的去处..
林钰浦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也免得李瑁哪一天又突然找上门来.还是一劳永逸.离开这大华国的好..
半月后.京城发生大事.
太子**一案旧事重提.有壑王府内清客莫为作证.经他证实.壑王用药引诱太子犯错.而且壑王府里已经准备了登基用的龙袍等一应器具.
皇上本来不信.却有人在壑王的别院内找到了那名传说中已经香消玉殒的侍妾柔云.且柔云已产一子.
一切真相大白.却原来是壑王为了陷害太子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当今圣上龙颜大怒.壑王被贬至穷山恶水的极北苦寒之地.
顾尚书也因为参与此事与壑王一同被贬.
只是顾尚书是贬到东海之滨.随着他去的还有一家子老小.府内的奴役都被官府发卖.
卷入皇位争夺.没有丢掉身家性命就已经算万幸了...
陪伴壑王的除了壑王妃.还有那位侍妾柔云带着初生的婴儿不离不弃.壑王是成也此女.败也此女.
太子虽然被洗清冤屈.但是终究是自己意志薄弱.德行有亏.
最终登上皇位的是端王.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这么说.是你一直帮助柔云躲过壑王的搜查..
.是的.不但是我藏匿她.最后也是我将她的位置透露给了朱剑锋.让他去向壑王卖这个好.因为我知道壑王是真心喜欢柔云的.
.朱剑锋为什么不告诉端王.反而告诉壑王呢..
.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要是由端王先找到柔云.壑王可以反咬一口.说柔云是端王的人啊.到时更是一笔糊涂账扯不清楚了.其实.壑王还是喜欢柔云的.没有杀人灭口.当初要是事成后杀了柔云就不会落到现在这地步了..
.你还说.你的心可真狠.我现在怀疑我父亲被害的事你到底有没有插一脚..
.天地良心啊.你父亲可是我岳父.我怎么会这么丧尽天良.再说我只是就事论事啊..
.哼.反正现在无论你怎么说都行.我一家子背井离乡都靠你养了..
.姑奶奶.可别这么说.这让你父亲听到了.又得给脸色我看啦..
.哼.你也就怕我父亲..
.我还怕你呢.你要天上的星星我可不敢摘月亮啊..
.胡说.那你摘个星星给我看看..
.好.到了晚上.我一定摘个星星给你看看..
.不要.讨厌.你不是说到了晚上吗..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再说下去就多余了.
很多时候.我们最初喜欢的却不一定能陪到最后.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会捉弄人.
[连载中,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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