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 一 京城风云初相识 ------------ 第一章 回京 “药师,已经到京城的边境了。” “嗯。有些客人一路追随我们,好好招待一下吧。”清冷的声音从轿中传来,一只白皙纤瘦的手,微微撩起轿帘。 九月,深秋,清冷的月色下,一顶奇异的轿子停在了京城的近郊处。洁白的纱幔随风翩飞,轿子的四角挂着银质的风铃,随风,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四名抬轿子的是年纪不大的青年,一样的白色素袍,却都带着白色的斗笠。风偶尔卷起斗笠的纱幔,露出让人惊恐的丑陋容颜。 四名娇俏可爱的少女分别走在轿子的前后,人手提着一盏小巧的灯笼,不知道为什么,闪烁着幽蓝的灯光,配上少女美丽的容颜,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在最前方的是一名骑马的青年。白衣、白马,五官俊俏略显轻佻,腰间一把铁笛,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遵命,药师。” 随着风铃清脆的声响,四周,突然窜出二十多名黑衣人。他们身形诡异,步伐奇特,与这轿外的九个人缠斗起来。这群服饰奇特的白衣人虽然在人数上不占优势,可却将轿子守的滴水不漏。突然,从林中猛地窜出一道异样的身影,绕开缠斗中的众人,拔出长刀,直接向轿中人刺去! 白衣人虽然想继续阻止,可每个人都被死死地缠住!“药师,当心!”忍不住惊呼出声,却听见轿中传来几声清冷的笑声。 “呵呵,是乾巫的贺礼吗?”轿中的女子轻轻一笑,其中的冷意,让所有人一怔,“不过,送的都是些恶心东西。” 众人只见白纱轿帘掀起,一个好看的白锦云纹衣袖翻飞之间,那偷袭的黑衣人,惨叫一声,落在即死。女子弯腰踏出轿子……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精巧的额饰衬托出白皙美丽的脸,凤眼微翘,薄唇轻抿,几分薄凉的魅惑。一身很奇怪的白衣素服,似乎不是中原的款式,却显得格外适合。黑发长至脚踝,没有扎起,却是别样的诱惑、危险。 “还没解决吗?”她轻轻地开口,冰冷的语调是那些黑衣人生命终结的宣告。 很快,那些黑衣人被清除,众人在她的身前微微行礼,听候下一步的指示。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许鹏飞。你们回苗疆去吧,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苗疆药师,也就是水琉璃一甩衣袖,“我还要赶着去帮忙,再会。” “是!”许鹏飞等人答道,抬头,水琉璃已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今日,白景帝御花园设宴,以赏月之名邀请王公大臣携家眷参加。但谁都猜测,这场以赏月为名的宫宴,实则是为四位王子选妃。 景帝未至,御花园中已是热闹非凡,一名身着华服的男子倚在一座假山上,观察着御花园中的一切。他的位置选得非常好,能将御花园的宴会尽收眼底,但参加宴会的人却无法发现他的存在。他便是禁军统领司徒逸。 司徒逸是司徒靖的长子,二十过五,却是从一名普通士兵做起,随军出征,立下战功,被景帝欣赏升任禁军统领,少年功成,倒是气煞了不少纨绔子弟。 小太监尖锐的嗓音划过夜空:“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白景帝自从皇后去世后,一直未立新后,这种宴饮的场合,向来是携太后一同出席。只见众人皆伏身拜见,司徒逸努努嘴,小声道:“小妹,你不去凑凑热闹吗?那些美人可比不上你千分之一。” 水琉璃坐在树上冷冷答道:“不要,吵。” 司徒逸愣了愣,捂着肚子无声大笑起来。 御花园中,已经开宴,在太后的提议下,众千金纷纷献艺。虽然三皇子白羽凰因感染风寒未能到场,可面对剩下的三名皇子,众女更是倾尽全力,最后宰相之女苏伶伶和琴一舞惊艳全场,太后更是赏下玉镯,夸此女才色双馨。 苏伶伶接过玉镯,行为举止落落大方,几位皇子也对她格外重视。突然,太后手一抖,酒杯应声落地。 “母后。”白景帝连忙扶住太后。 “无碍,哀家累了,这酒杯也拿不稳了。也罢,皇儿,你们继续。哀家先行回宫休息了。”景帝点点头,一旁随侍的女官连忙扶住太后,离开。 小小意外过后,宴席照旧,司徒逸撇撇嘴道:“吓死人了,小妹,你说是不是?小妹?” 没人回应,司徒逸皱眉,手摸向腰间。 “你们先退下吧,哀家要休息了。”凤鸾宫内,太后屏退内侍,上榻安歇。 侍女已熄灭烛火,诺大的宫殿一片漆黑。风吹开窗,月光下,一道白色的身影已出现在榻前三尺之处。 白羽凰伏在房梁上。作为三皇子的他,外人口中平庸无能,而他本人也似乎并不想卷入皇位的争夺之中。在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刻,白景帝最信任的太后身边满是各种势力的眼线。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白羽凰只好经常悄悄潜入凤鸾宫,给最疼爱他的皇祖母请安。此时,他盯着太后榻前的少女,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豹。不难想象,若是榻前之人有什么异常举动,他决定会毫不留情地给予一击。现在不动手,只是很好奇,那个形迹可疑之人有何图谋。 水琉璃立在榻下,却不在前进,就算距离不近,白羽凰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上的冷意。 “出来。”一声轻呵后,水琉璃塞紧手中的一个玉瓶,转身离去。 白羽凰皱了皱眉,飞身追去,可越追越是心惊。刚刚在凤鸾宫内,从那人的呼吸看来,明显是不会武功之相,可此时白羽凰暗叹,今日若非他恰巧想去探望皇祖母,换作京城之中任何一人,绝对都无法追上这女子。 那水琉璃明明是在地上步行,却速度惊人。偶尔遇上巡视的大内侍卫也没有阻拦她――不,或许说,他们根本没有看见她。 水琉璃冷哼一声,她早就发现了那个一直跟踪她的人,只不过那人似乎暂时没有恶意,她也就就懒得出手。看看手中的玉瓶,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顺着那个玉瓶里的小东西的指引,用一些手段甩开那个跟踪的家伙,水琉璃闪身进了“冷香殿”。与凤鸾宫的华丽高贵不同,这荒芜之殿,充斥着凄凉的气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让水琉璃变了脸色。听到有声响从后方传来,暗骂了一声“真烦”,还是找了个地方先隐藏了身形。 白羽凰一路追到冷香殿附近,还是失去了水琉璃的身影,想了想,还是踏进了这个废置已久的冷宫。 院子里,萋萋芳草,长没膝盖。不远处野草被压倒了一大片,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那里传来。 那是一具女尸,穿着普通宫女的服饰,却看不清样貌了――因为她的脸,像是被什么咬去似的,坑坑洼洼,血淋淋一片。白羽凰皱眉,想俯身查看,却听见一声冷笑。 “你若想与她下场相同,大可继续。”那是一声清冷的女音,白羽凰转过身,有一瞬间震愣。 冰肌、雪颜……月光照在少女的脸颊上,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凤眼微翘,薄唇轻抿,一身很奇怪的白衣素服,似乎不是中原的款式,却显得格外适合。少女长的很冷很媚,苏伶伶和她比起来也怕要黯然失色。但少女的神色很冷,周身的气息更是冷得伤人。自从她开口的一瞬间,四周顿时变得宁静。昆虫也不敢鸣叫,似乎对向她很是敬畏。 少女很美很媚,可白羽凰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他勾起嘴角,可叫人感觉不到一丝笑意。 “你是谁?”这声音很冷,不似水琉璃的冰冷,反而带了几分诱人心魄的魔媚,含着一种让人不得不说的奇力。 若是有任何一个习武之人在这,定会大吃一惊。这简单的问话,分明是眼前之人,用特殊的功法迷惑敌人,逼问线索。这本就要求极高的内力,而白羽凰在瞬息之间轻易使出,可见他的内力何等深不可测。 “退下。”白羽凰一皱眉,四周传来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飒飒”声――不知何时,四处已经聚集了上百条毒虫。水琉璃抬起头,眸底平静无波:“我欠关山燕一个人情。” 随着水琉璃音落,眨眼间,那些毒虫钻入土中,消失无踪。 水琉璃没有理睬他是否惊愕,而是视他如无物般走到那女尸旁,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打开塞子放到地上。白羽凰认出,这正是她在凤鸾宫拿出的瓶子。 “这是什么?”白羽凰似是从听到关山燕三个字起就放下了戒备。有几番好奇地想靠近观看,却见那少女再次开口。 “三尺,你若近我三尺,便与她同一下场。” 水琉璃头也没抬,继续手上的动作,可彻骨的寒意十分明显。白羽凰一挑眉,却当真停在了三尺之外。 只见水琉璃轻轻敲了敲玉瓶。在极其宁静的环境下,白羽凰清楚的听到瓶中传来一阵嗡响。随着敲击声越来越急,“嗡嗡”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 “啾――”突然,女尸上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那血肉模糊的脸上忽然鼓起一块。随着一阵血肉撕破的声音,一团肉瘤般的东西猛地蹿起,怪叫一声,向白羽凰扑去。 白羽凰负手身后,一个侧身躲开那团恶心的东西,目光却是注视着水琉璃。 水琉璃冷笑一声,抬手将手中的玉瓶砸碎在地。那团肉瘤又发出一声惨叫,在地上貌似痛苦地扭动起来,每扭一下,肉块便脱落几分。不消片刻,原来巴掌大小的肉团变得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似是只小虫,在缓缓蠕动。 水琉璃冷声道:“孽畜,还不带路。”只见那小虫扭了扭身子,发出一声类似畏惧般的呻吟,竟从柔软的背部展开一双翅膀,嗖地一声向东飞去。水琉璃抬手在地上撒下一片粉末,抬步跟上。 “苗疆蛊术……”白羽凰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亦是飞身而去。地上,那女尸迅速腐烂,化作一滩血水…… 那飞蛊一直向东飞行,一直飞到了东城门,从门缝中飞了过去。此时已过了时辰,京中守卫早就关了城门。水琉璃皱了皱眉,转身向守卫走去。 白羽凰跟了一路,自然是猜到了水琉璃虽然速度极快,却无法跃过城墙。他很好奇,这个古怪的女人接下来会做些什么――要知道,白景帝早有明令,时辰一过,若无皇上的玉符,决不可再开城门。 水琉璃走向那两人。最前面的守卫架起长枪:“什么人!时辰已过,还不速速离……” 声音突然间停止。不知道水琉璃做了什么,只见那持枪阻拦的守卫都放下了手中的长枪。“开门。”水琉璃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两个守卫上前乖乖地放下了城门,让水琉璃走了过去。 望了望那八个失魂的守卫,白羽凰眯了眯眼,继续跟上。 一路走来,这两个人,一个一脸冷然地直走,一个饶有兴趣地跟着,倒是都不发一言,有几分诡异。 一阵夜风徐徐吹来,水琉璃突然脚步一停,脸色更寒了几分,加快了脚步。 “这样,来不及。”白羽凰飞身上前,将水琉璃拦腰抱起,那速度竟是又快上一倍! “凤翔九天……”水琉璃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向那飞蛊一挥手,呵道:“快!” 随着一声厉喝,那飞蛊的速度竟是也快了数倍。白羽凰搂着水琉璃飞掠,却依旧是一脸的随意,看不出吃力的模样。夜风中传来的硫磺味越来越浓,一个起掠间,两个人已经看到不远处的一间宅子以及那冲天的火光。 那飞蛊惨叫一声被烈火吞噬,白羽凰清楚地听到怀中人发出一声冷笑,不及反应,左脸颊已传来一阵刺痛。 “让开。”水琉璃冷冷地抽出身来,向来时的路走去。 白羽凰眯起眼,嘴角划过一丝冷意:“我好意助你,你为何这般作为?” “哼。”水琉璃在柳树前停下,转过身来回望白羽凰,眼中是满满的不屑。 白羽凰一皱眉。突然,身后的宅子传来一阵崩塌声,下意识的回望一眼。可等他再看之时,树下,哪还有水琉璃的影子…… ------------ 第二章 合作 自昨晚一场赏月大会结束以后,京城中,街头巷尾间却是不断议论纷纷。百姓们闲暇之余,也猜测着谁会成为王子妃。其中,京城第一美女苏伶伶花落谁家,更受关注。 大皇子白羽邺,虽是皇长子,却是庶妃所生没有什么背景,但上朝参政多年,经验丰富,主持过白景帝的几项重大改革,颇受赏识。两年前封为邺王,封地堰都,却也是南方富饶之地,暂居京城邺卫府。 二皇子白羽流,比大皇子年少一岁,可却是贵妃李氏所出。李妃虽早年去世,可其舅李正乃当朝水军督统,手里掌管京都以北的三十万水军。白羽流一年前被封德王,目前暂居京城德王府。 三皇子白羽凰与四皇子白羽静乃正宫皇后所生,可皇后早年被打入冷宫,红颜早逝。白羽凰年幼患疾,被武林人士所救,从此拜师流落江湖,直到十八方返皇宫。传言白景帝曾考察过他的武功才学,却都平平常常落后于其他三位皇子,失望之下并未封王,只是留在京中掌管京务,并无实权。 与亲生哥哥相比,四皇子白羽静要出色的太多。可他的性子就如自己的名字一样――静。众人皆说他儒雅清俊,不争不夺,无心权势,整日沉迷于琴棋书画,是个雅士,暂居静王府。 那苏伶伶乃宰相之女,谁娶了她,等于拥有了宰相一派的支持。不过无论百姓们怎么议论,元帅府后门,却是迎来了一位贵客。 水琉璃坐在屋子中,听着风蛊搜集回来的消息,微微皱眉,京城,现在可乱的厉害。突然,她皱眉,有一股陌生又有点熟悉的气味到达了元帅府的后门。略一思量,她微微勾起嘴角,似乎,待会会有些有趣的事情发生。 一辆朴素的马车在元帅府后门停靠下来。赶车的是个英俊的男子,剑眉入鬓,嘴角含笑,一身靛青色的锦袍,样式简单大气,让人一看便觉得此子绝非池中物。可此时他却为人赶车,而且看得出,他对车中人格外尊敬。 “时辰尚早,恐怕父亲还没回来。”司徒逸踏进元帅府左右看看,道:“我们先到书房去等等?”司徒逸用的是我们,而非尊称,又可见他与这人关系很是亲密。 “嗯。”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挑开车帘,车中人从车上走下。此人身材甚高,一身黑色长衫,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细看其样貌五官较司徒逸更要深邃一些,刀削斧砍一般,说不出是霸气还是邪佞。再加上一双略显淡色的瞳仁,更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嗯……”司徒逸看着他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说羽凰,你每次这样前后差距太大,我有些受不了唉……”很明显,眼前这个霸气十足的男子,竟是众人眼中平庸无奇的三皇子白羽凰。 “呵呵。”白羽凰微微一挑眉,“我还不知道这天下还有什么你司徒逸受不了的事。” “只有一件,”司徒逸恨恨的说道,“那就是你这个扮猪吃老虎的白羽凰。” 二人一路说笑到了书房门口,皆是一愣,房中明显有人,可老元帅司徒靖明明还未下朝……思索之间,门里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 “哥。” “是小妹。”司徒逸挑眉一笑,拍拍白羽凰的肩道:“你小子真是好运,来,我让你看看何为天下第一美女。”说罢,推门而入。 长发乌黑留至脚踝,一身白衣飘逸,凤眼微翘,精致的小鼻下是薄薄的嘴唇,颜色很淡,却更显冷媚。白羽凰眯起眼,嘴角上扬:“呵,原来你就是水琉璃。” 水琉璃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并未停留。“昨日之事,并不是你们可以轻易解决的。”水琉璃抿了抿唇,道:“我可以帮助你们,抓住此人。” 司徒逸笑道:“小妹你肯出手,那再好不过了,羽凰……” 白羽凰拍拍他的肩膀,笑得有些玩味,对水琉璃道:“有何条件?” 水琉璃把目光转向白羽凰,对视……半响,缓缓开口道:“苗疆蛊术,不容如此作践。” “哈哈,好!”白羽凰伸出右手,道:“爽快,你助我抓住下蛊之人,问出受何人指使,有何目的,我白羽凰保证,定他交予你水琉璃处置。” 水琉璃微微点头,伸手击掌…… “羽凰,”水琉璃走后,司徒逸一脸古怪地看着白羽凰,道:“既然小妹肯出手帮你,我就不再插手了。你安心查案,京城的治安就交给我好了。” “嗯,这个留给你。”白羽凰随手丢给司徒逸一个小巧的银哨。 “谢啦。”司徒逸接过银哨,拍拍白羽凰的肩膀,道:“兄弟,保重啊。” 白羽凰好笑地拍开他的手,剑眉一挑:“令妹,不简单啊。” “那是!”司徒逸看着水琉璃消失的方向,神采飞扬,自豪之情溢于言表,“苗疆药师,地位仅在神子之下!” 水琉璃的小院中,她轻轻摇动这右手,手腕上的银镯发出清脆的响声:“小东西,跟着白羽凰。”她冷冷一笑,“让我们一起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苗疆药师啊……”白羽凰从元帅府出来,并未直接乘车回府,反倒是走上了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他一身锦缎黑衣,随意束发,样貌邪俊霸气,与平日在大殿之上软软诺诺的样子大相径庭。恐怕即使是他的亲弟弟白羽静看到此时的他,一时间也不敢相认吧。 “黑影,对于苗疆药师你了解多少?”白羽凰似是随意一问,转瞬间,一名黑衣男子立即出现在他的身侧。 此人与白羽凰相同,也是一身黑衣,却少了几分霸气,多了几分俊秀,一张白皙的脸显得有些斯文,又透着几丝精明。 “主上。”黑影在白羽凰耳边轻声说道,“五年前,上一任药师寿终,水琉璃十二岁继任苗疆药师之位,成为苗疆最年轻、最杰出的药师。” “最杰出?” “嗯,传言她医术精绝,可以生死人,肉白骨。而且她还是苗疆第一蛊毒师。” “哦。”白羽凰微微眯起淡色的眼眸,“还有呢?” 黑影嘴角抽了抽,摇头道:“主上,没有了。” “没有了?”白羽凰停下脚步,回视身边的黑影。 黑影只觉得周身气息一滞,道:“主上,这苗疆药师在苗疆的地位仅次于神子,就是大理皇室相见也要礼让三分。而且水琉璃似乎极受苗疆人的敬爱,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就是没有一个苗疆中人愿意透露与她有关的半点信息。” “这样啊。”白羽凰勾起嘴角,“苗疆药师,现在可就住在元帅府……” “属下明白。”黑影微微一点头,消失在人流之中。白羽凰满意地转身,向前,走进了京城最大的赌坊――万通赌坊。 万通赌坊不愧为京城最大的赌坊,一旁的小厮一看见他,立刻上前招待。 其实说起来,身为皇子的白羽凰本应该会显得与此地格格不入,就如同天上的云和地上的污泥,差距很大。可事实却恰恰相反。退去白袍换上黑色锦缎,肆意一束的长发,再加上那邪俊的五官与气质,让他很好的融入了着鱼龙混杂之地,却又能让人在对上他的淡色眼眸时,心生畏惧。他大大方方地站在赌坊的中央环顾四周,神情霸气自然,仿佛生来就应该站在这最显眼的地方,接受别人的注视。 “这位爷想玩些什么?”一旁,小厮恭敬地问道。 “嗯。”白羽凰微微勾起嘴角,“既然来玩,就要玩最大的,你说是不是啊?” 小厮身子一愣,垂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小的明白了,爷,请稍等。” 那小厮恭敬地退下,不多时,出来的是万通赌坊的总管。他恭恭敬敬地领着白羽凰穿过大堂,走上二楼的天字号房间――这儿除了聚众大赌之外,还有专门喂那些单战的贵客准备的雅间。依据赌注的大小把房间分成天字、地字、玄字与黄字。总管恭敬地打开门,对走进房中的白羽凰道:“爷,可还有其他吩咐?” 白羽凰摇了摇头,丢给他一张银票。总管接过那张银票一看,倒吸了一口气,千恩万谢地关了门,侍立在一旁。 房中传来一声轻响,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褐衣男子,他约有二十五、六岁,长相清俊,精明的神色,倒是与黑影有几分相像。这人,正是万通赌坊的老板,卫天。别看他年纪不大,可这分号遍布整个天羽的万通赌坊就在他的管辖之下。可此刻,他却弯下腰,对白羽凰恭敬一礼。 “天卫拜见主上。”卫天似是已经知晓白羽凰的来意,“主上可是想要与昨日失火的宅子有关的信息?”说罢,从袖中拿出几张文书,递给白羽凰。 白羽凰接过文书,翻看起来。“天卫。”似是无意地开口,“你去查一下,近三个月来,有什么异族人出入京城,尤其是苗疆。” “是。” “嗯?想调查我吗?”水琉璃摆弄着刚刚回到手上的风蛊,刚刚在书房与白羽凰击掌之时,早就悄悄下在他的身上。水琉璃凤目一挑,“不过最近有不少乱子,有个魔尊的徒弟帮忙,也好。” 夜凉如水,皇宫中,格外宁静。由于某些原因,一直住在皇宫内的白羽凰已经换回白衣,坐在软榻上,随手看着一本书。柔软的灯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显得有几分柔和,与一身黑衣时的邪俊气质,大相径庭。 “主上。”灯光一闪,黑影出现在榻前,“请主上降罪。今日青影与赤影在元帅府中找到了水琉璃的居所,却发现四周被布下了阵法,善于此道的紫影目前仍在青州。属下无把握不打草惊蛇地破除此阵,因此回来请示主上。” “阵法啊……”白羽凰起身走到屏风后面,“替本座坐会,本座倒是想见识一下……”说罢,已是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白羽凰身形一闪,失了踪影。 “唉,小黑,你说这苗疆人厉不厉害?竟然能让主上这么上心。”不知何时房间里又出现了一个白衣人,他的衣着与刚才的白羽凰一模一样,笑嘻嘻地从怀里取出一团东西,往脸上一戴――一个活脱脱的“白羽凰”出现在眼前。他爬上软榻,拿起刚刚被放下的书有模有样地翻了起来,只是嘴里却还兴奋地嘟哝着:“小黑小黑,你说我扮主上扮的像不像?” 黑影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我去查些事情,你自己小心。”说罢,身形一闪,亦是消失无踪。 ------------ 第三章 药师 门口的风铃传来一阵声响,水琉璃打开窗,若有所思地看向一个方向。“今晚要来了吗?”微微勾起嘴角,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些药茶,缓缓泡上。抬手,放出一个风蛊,让它停在阵法的外头。 水琉璃知道自己性格冷僻,在府中独居在一个小院中,不让外人进入。平日里都是自己去给父兄请安,他们却从未进过自己的小院。 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来到小院的外围,略一思索,水琉璃挑眉,起身去沐浴更衣。 白羽凰刚到小院的外围,不禁皱眉,好厉害的阵法……不伤人,却让人不能靠近。不想打草惊蛇,白羽凰皱眉沉思,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眉一挑,跳上了屋顶。 “小貂,慢点。”一声轻叫传入了白羽凰的耳中,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白衣少年从不远处走来。看他不到十六、七岁的模样,黑色长发未束散在身后,一双大大的杏眼十分可爱。一身款式独特的白袍,怀中还抱着个似乎是黑猫的生物。 “嗯。”盯着那十分眼熟的苗疆服饰,白羽凰眯起眼,打量着那个猫一样的生物,“那个,似乎是雪貂啊……”白羽凰回头看向二人,赤影、青影会意离去。不消片刻,二人再次出现在白羽凰身后。 “主上。”青影低声道,“今晚司徒元帅去了军营,司徒逸在外巡逻。而现在将军府所有的人都突然睡着了,呼吸平稳,就是怎么都叫不醒。” 白羽凰点点头,心中有了思量:“无妨,来者没有伤人的意图,你们继续隐蔽。” “是。”二人退到远处,只见赤影扯了扯青影的衣袖,道,“青影,你知道雪貂是什么吗?” 青影无奈地扯回袖子。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雪貂可是天山的灵兽啊。它们全身是宝,爪内含有剧毒。只要一下,就能使一个成年男子疼痛欲绝,恨不得自尽以求解脱。而且雪貂凶悍谨慎,性格强硬,一旦被捕就会立即自尽。所以这雪貂在天羽,可谓是千金难求啊。” 赤影和青影一惊,回过头去,却是见黑影笑嘻嘻地站在他们身后,一脸吓人成功的得意。 青影、赤影同时白了黑影一眼:“我说黑影,你没事来这里干什么?故意吓人啊。” “呵呵,有热闹当然要来看看么。”黑影笑嘻嘻地走到他俩身边,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张记新出炉的鸭锁骨,吃不吃?” 赤影、青影对视一眼,接过。 白羽凰扶额,忽略了身后吃得津津有味的三人。只见那雪貂已挣开少年的手臂,向水琉璃的小院奔去。那雪貂动作极为灵敏,三两下便穿过了布下阵法的竹林,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少年似是知道小院周围阵法的厉害,停在入口处骂道: “喂,小貂,你好没有良心啊!你认得路不怕阵法我又不行啊!我辛辛苦苦把你从苗疆带来,结果你却……” “谈寒雨。”院中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少年,“进来吧。” 那少年,不,谈寒雨愣了下,下一秒便回过神来。“药师!”他兴奋地吐了吐舌头,飞也似的奔进院子里,而那阻人前进的阵法,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白羽凰挥手示意影卫们不必继续跟随,轻轻一纵身跟在了谈寒雨身后。 “听风阁……”院子门口的牌匾,字体狂放之中不乏秀丽,清雅脱俗,白羽凰欣赏地点点头,纵身藏在院中的大树上,目光向院中一瞥,不由呆滞。 院中有一个小巧的池塘,池塘边,摆着一把精致的躺椅。水琉璃似乎刚刚洗漱完,头发半湿,细长的凤目微扬,薄唇微翘,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她此刻不错的心情。同样是奇异的苗疆服饰,不同于白色的清雅,这黑色仿佛使水琉璃本就有的美艳冰冷又媚上几分。月光下,黑如瀑布的青丝映衬着雪足皓腕,犹如月下蔷薇,魅惑又危险。 白羽凰的眸色又淡了几分,他盯着躺椅上慵懒的水琉璃,只觉得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不敢再看下去,闭上眼,凝神细听院中的对话。 水琉璃抱着刚刚扑过来的黑色雪貂,拿起一块手帕轻轻的帮它擦拭身上。黑貂舒服地用前爪扑扑脸,乖乖地躺在水琉璃身侧。 “药师。”谈寒雨眨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十分恭敬地向水琉璃一礼,道,“我随高天衍那混蛋来京城做笔生意,顺道来看看您。” 水琉璃点点头,指着一旁的石椅道:“坐吧,桌上有茶。” 谈寒雨也不客气,似是渴极了,抓起石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药师。还是您的药茶最好喝。”说完又咕噜噜喝了一大口,从身后拿下一个大包裹放在石桌上,道:“药师,这是神子叫我带给你的。” 水琉璃点了点头,却听谈寒雨继续道:“药师,您这么久没回苗疆,大家都想死你了。还有啊,小貂是您的宠物,您怎么不带它一起来中原呢?自从你走后他就一直待在您的屋子里,不吃不喝,直到我答应带它来中原为止。药师,您什么时候回来啊?” 水琉璃没有直接回答谈寒雨的问题,而是低下了头,轻轻地抚摸着已经被擦拭干净的黑貂,道:“神子的身体还好吗?苗疆呢?” “神子的身体还不错,自从古大哥回来以后,神子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谈寒雨的脸上是大大的笑意,可见他对所说的神子是多么的恭敬。可下一秒,他的神色又变得严肃:“苗疆周边似乎有些异动,神子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目前云南王和大家都在加紧防备。”说罢,谈寒雨咬了咬下唇,道:“药师,大家都希望您回去……” “现在还不可以。”水琉璃轻声道,“我的事情还没办完。” “药师!”谈寒雨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药师,您不可以继续待在中原,神示上明明说……” “哼。”水琉璃突然冷笑一声,周身泛起彻骨的寒意,“谈寒雨,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神示的?” 明明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语调,可谈寒雨的额角立刻开始冒汗,只觉背后一片冰凉。 “药师,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谈寒雨的脸色变的很难看。苗疆药师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几乎苗疆所有的人都对药师又敬又怕,他虽不怕,因为他知道苗疆药师面冷心热,可这次,他知道自己触到了药师的底线。 “当初我修习风蛊的时候,不小心听到它传来的消息……”谈寒雨难看的脸色上闪过一丝倔强,“药师,就算您生我的气我也要说。您若再不回去恐怕……” “住口。”水琉璃撇开头,凝视怀中的黑貂道,“谈寒雨,你觉得我回去与否有什么差别?我有我活着的理由。学医、学蛊、成为药师、回到中原,都是为了去实现它。即使是送上性命,也要去完成,这是我,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理由。” “可是药师,您一定要这么做?”谈寒雨指了指桌上的包裹,道,“药师,我知道您打算做什么。可是这个办法出了初代药师成功之外,几百年来,它都只是传说!” “传说么?”水琉璃冷笑一声,“那么我至今为止所取得的成就,你们不也说是传说吗。”谈寒雨眼中一亮,细细思索下来,点了点头,可见他对水琉璃的敬服。 “谈寒雨,我的时间不多了。”水琉璃抚摸着黑貂柔顺的毛发,道,“你是除我之外,苗疆最厉害的蛊毒师。而花绝意是出我之外最厉害的医师。”说着这些话,水琉璃从手上褪下一个银质的镯子。镯子很细,是由七个小巧的银环组成,每个银环上串着个小巧的铃铛,可即使是风吹,铃铛也不会响。因为那铃铛里的并不是银球,而是蛊虫。这手镯,是神器,也是苗疆药师的标志。水琉璃把它褪下,确实要谈寒雨把它带回苗疆。 水琉璃的嗓音依旧清冷:“你把它带回去,和花绝意……” “好了啦。”谈寒雨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叫道,“我才不要这个鬼手镯呢!女气死了!药师,我和花绝意会在苗疆代理你的事务。但是,在苗疆人心中,药师一位,永远是您的!” “好了,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您在中原,尽量少用蛊术,您的身体不好,蛊对您的身体负荷太大了。”谈寒雨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外走,“我走了,我和花绝寒在苗疆等您!” “嗯。”良久,水琉璃轻轻应道,“苗疆见。” 背对着水琉璃的谈寒雨大大地勾起嘴角,快步离去。 再次躺会躺椅上,水琉璃举起怀中的黑貂,有几分无奈道:“小貂啊小貂,我将你留在苗疆,是不想你与我一同冒险,现在看来……” “唉……”水琉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不愿意待在苗疆,那就留在我身边好了。如果事情到了那个地步,我就先杀了你,可好?” 黑貂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手,发出“呜呜”的低鸣,似是在回应。 ------------ 第四章 紫影 那一夜,水琉璃坐在躺椅上一动不动地想心事直到天亮,白羽凰就躲在树上看水琉璃发呆直到晨光划过天际,白羽凰忆起今日必须去上早朝这才离去。 小院中,水琉璃似是不经意地一瞥刚刚白羽凰藏身的巨树,抱紧怀中的黑貂,安然睡去。 “困不困?”小院外黑影将热乎乎的包子丢给赤影和青影,身后,一颗脑袋钻了出来,很年幼的样子,大约十七、八岁,一双可爱的大眼睛,穿着雪白衣衫,正是昨晚皇宫中假扮白羽凰的白影。 “这可是王御厨的杰作喔,我今早特地去拿地。”白影笑嘻嘻地说道:“所以小赤小青,你们赶紧美美地吃完它再回去补觉吧!” 赤影、青影、黑影都是无奈地摇摇头。白羽凰有十二影卫,分为六影:黑影、赤影、白影、青影、灰影、紫影,六卫:天卫、地卫、玄卫、黄卫、明卫、德卫。其中黑影、天卫分别为六影六卫之首,而紫影与白影是双生兄弟,又年岁最小,所以另外十个影卫都把他们当弟弟一样宠着。因而紫影与白影的性格也格外活泼,精灵古怪。 “好啦。”黑影拉过白影,对二人道,“现在这里由我和白影守着,你们要是还不困的话就去一趟西门。昨晚得到消息,昨日灰影与紫影已经动身,大约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到达西门了。” 赤影与青影对视一眼,只觉得手中热乎乎的包子让他们倦意全消,点点头,向西城门飞身而去。白影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大大地勾起嘴角,从怀里又摸出一块绿豆糕,分了一半给黑影,欢欢喜喜地吃了起来。黑影好笑地咬了一口绿豆糕,得,真甜。 阵法依旧存在,所以黑影他们只是藏身在听风阁的外围。院中的躺椅上,水琉璃抱着黑貂睡得很安详。明明是极其冷艳的人儿,可睡颜,却显得几分柔和,几分娇弱。 黑貂很有灵性,即使是醒了,也乖乖地趴在水琉璃的怀里一动不动,生怕惊扰了主人。可是突然间,它猛地从水琉璃怀中蹿出,用前爪轻轻拍打水琉璃的脸颊,发出警惕地低吼声。 水琉璃很快便醒了过来,起身看了看黑貂的神情,皱起了眉。闭上眼略一冥想,下一秒她立刻起身回到屋中,从架子上取下了一个布包。 “小貂。”水琉璃随手拿起一根丝带扎起长发,“带路。” 黑貂低鸣一声,嗖地一声就向外奔去。 守在院外的黑影和白影看到飞纵而出的黑貂,先是愣了一下,下一秒,却见水琉璃出现在他们藏身的树下,似乎早就看穿了他们的跟踪。 “去找白羽凰来。”水琉璃的声音很冷,却能看得出她很焦急。她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就追着黑貂匆匆离开了。 黑貂在前面一路狂奔,水琉璃和黑影跟在后头。越走黑影越是心惊,明明身前的女子没有任何内力,可却让人难以跟上她的速度。望着越来越近的西城门,黑影心中突然泛起了不好的预感。 两个人先后如风一般穿过西城门,一直向西,到达了西郊十里亭。黑貂这才停下,对着前方发出怒吼声。 早在几里之外黑影就听到了打斗声,此时一看,黑影面上的笑意全消,一股浓烈的杀意涌上心头。 十里亭外的草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名年幼的女童,七窍流血,青紫的脸色一看便知死去多时。一旁还躺着一个紫衣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脸色灰青宛如死人,黑影几乎快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和脉搏。一个一身灰衣的的男子蹲在地上,不顾自己流血不止的肩膀,双手按在紫衣少年的心口,用内力护住他最后一口气。不远处,赤影与青影和十个黑衣人站在一处…… 黑影皱眉,赤影和青影四周被处处压制…可又放心不下受伤的灰影和紫影,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冷呵: “退下!” 众影卫面上皆是一寒,赤影青影立即划了个剑圈离开战斗。只见一阵冷冽的寒风划过面颊,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龙吟,刺目的白光划过长空……当众人再可视物时,那十个黑衣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尸首分离,却滴血不留,断颈处是一层厚厚的冰。 白羽凰站在尸首的中央,一身黑衣,长发肆意飞扬,蹙眉盯着那紫影的方向,淡色的瞳仁格外骇人。手上的长刀大半没入地面,留在地面上的部分大约二尺,刀柄盘若龙尾,刀体白银暗有纹络,受到白羽凰杀意的影响,原本银色的暗纹变成了血一般妖异的赤色,嗜杀、妖邪。水琉璃微微皱了皱眉头,此时的白羽凰看起来宛如修罗。 “龙潋寒刃。”水琉璃轻轻抚了抚怀中的黑貂,似是自言自语,“天下第一妖刀……” “紫影!”白影此时已来到紫影身边,和黑影替换下受伤的灰影。即使有源源不断的内力护住心脉,紫影的身体仍旧渐渐变凉。 这些影卫都自小跟随白羽凰,情如兄弟。更何况紫影还是大家最宠爱的弟弟……一时间,沉默无声,四周弥漫着浓浓的悲伤与杀意。 水琉璃一挑眉,走到灰影身边,扔过一盒膏药:“涂上。” 灰影没有回答,任膏药落到地上。 “哼。”水琉璃冷笑一声,“我只救一人。你是要我救你,还是他?” 众人皆是一震,吃惊的望向水琉璃,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惊喜。水琉璃不屑地冷笑一声,转身欲走,却被一道黑影挡住了去路。 “救他。”白羽凰冷冷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水琉璃的目光仍是不屑,白羽凰眯起眼……一旁黑影反应过来,连忙拿起地上的药膏,道:“灰影,上药!” 灰影点点头,坐下火辣辣的伤口在接触药膏的一瞬间竟觉得无比清凉,血也立即止住,灰影吃惊地望着自己的伤口,说不出话来。 看到此,水琉璃才转回身,“让开!”只见她走到紫影身旁,蹲下,伸手在紫影额头的正中央轻轻一摸。只见一个细小的黑点渗入了紫影的眉心隐去不见。 “有呼吸了!有呼吸了!”白影激动地想去碰紫影,却在水琉璃冷冽的目光下住了手。 “我要一间干净的屋子,一桶热水和一桶冷水,七个小木桶,还有一个干净的帕子。”水琉璃站起身,道,“要快,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再往西三里有本座的别院。”白羽凰走过来,一把抱起地上的紫影,“黑影和本座带人先行,你们速去准备。赤影留下来照顾灰影。” “是。”说罢,白羽凰抬手一抛,一枚响箭在高空中绽放。 当世最快的轻功中,有一项便是凤翔九天。很快,一切都准备妥当,水琉璃让人将紫影褪去上衣,放入接满冷水的浴桶中,只留下黑影一人在房中。 “都不要进来,不要让任何东西打扰我。”水琉璃的声音依旧清冷。“白羽凰,”她将黑貂放在地上,道:“你跟着它,会找到七瑾草。此草生长于绝壁之中,七色,有巨蟒相守,是救此人的主药。” 白羽凰点点头,对众影卫道:“我不在,一切听药师吩咐。”说罢,拿起龙潋寒刃,一跃而起。 水琉璃关上门,回到屋内,相继赶来的影卫守在门口,悄无声息。 水琉璃从袖中拿出锦囊,打开放在桌上。取出一只玉瓶,撒了些粉末在热水中,有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将血滴在小碗中,足足有半碗之多。 黑影有些紧张的看着水琉璃,随着血的流失,水琉璃的脸色渐渐苍白,可她却不以为意。黑影注意到,水琉璃腕上的伤口几乎是立即愈合,而那碗血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水琉璃将一半的血倒入了热水中,随着热气,这股香气在房间中弥漫开来。 “把开水分到七个木桶里,拿一个放在他的右手边。”黑影点头,立即照做。 水琉璃又从包里拿出九根银针,分别刺入紫影头上的穴位。瞬时间,紫影脸上的青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褪去,而紫影胸口以下泡在水里的部分的青色也向上涌来,交汇在锁骨下方形成一条约手掌宽的青色带。 “去。”水琉璃将紫影的右手从水桶中取出,搭在盛了热水的木桶上,低呵一声,黑影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抬眼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一桶冷水已结成寒冰,冻住紫影的大半个身子,只将头、左肩、右肩和右臂留在外面。水琉璃拿匕首轻轻划破紫影的右腕,顿时一股泛着恶臭的乌青色血液流向热水盆中,还发出“嘶嘶”的声响。 “用布包住手,将他的右腕浸到水中。”水琉璃将毛巾撕破,递给黑影。黑影依言照做,回头一瞥,只觉得紫影锁骨一带的青色似是窄了几分,而手下紫影的脉动又强了一些,再望向水琉璃的目光,便多了几分信任。 水琉璃并没有理会,只是又拿出一套银针替换下了紫影头上那九根。似乎这针法极费精力,黑影清楚地看到,施完针法后,水琉璃的脸色又白上几分,额角也开始出现汗珠。 看着银针所扎的穴道,猛然间想到了什么,惊愕地喊道:“神庭九针!”水琉璃回望了他一眼,似是惊异,却是点了点头,算是认同。见此,黑影倒吸了一口冷气。“神庭九针”与“飞云十二针”并称针法最高绝技,是失传了几百年的神技。古书上曾记载,所谓的神庭九针,就是依次扎入人头顶神庭穴后的上呈、卤气、当阳、伴星、前顶、百合、思聪、后顶、强问这九大穴位。而且神庭九针并不是知道穴位就能施针的。人头顶的穴位最是难找,以为彼此之间距离小,穴位密集,很容易扎错。而且,据说这神庭九针是用来控制人体内所有筋络的,根据病情不同,所扎针的顺序和速度力道都有讲究,而且对精力损耗极大,可谓是损人利己,故而,已失传了几百年,没想到今日却能再现。恐怕这普天之下,能施展出神庭九针的,唯有水琉璃一人! 黑影再看向水琉璃时,目光已是满满的敬佩。不仅仅是因为这传说中的神技,更因为水琉璃宁愿损害自己的身子,也施针救紫影…… “药师。”扶着紫影的手,黑影躬身一礼,“恕黑影怠慢了。” 水琉璃瞥了他一眼,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换水。”便在桌边坐下,闭目凝神。 众影卫都是高手,黑影的那声惊呼自是被听得一清二楚,相视一眼,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 第五章 蛊王 随着水琉璃的吩咐,白羽凰随黑貂一路奔驰,一直来到了斧山之下。这斧山在京城北侧,山势极高极陡,山的北侧更是犹如巨斧所劈般,几近垂直,因而得名。因为陡峭异常,所以此处少有人烟。白羽凰与黑貂从南侧一路奔向山顶。 只见黑貂在北侧的绝壁上停了下来。 白羽凰走了过去,站在崖壁上向下一看。绝壁之下是万丈深渊,半山腰处云雾缭绕不可见底,笔直的崖壁上连借力的藤蔓都没有,云雾中,一株七色的草药若影若现。 “就是那个?”白羽凰一挑眉,看向黑貂。那黑貂颇有灵性地点点头,伸出前爪推下一小块石子。石子滚下崖壁,半路中发出一丝轻微的闷响。 依白羽凰的耳力,自然是听出七瑾草周围存在巨物,而黑貂是向他投石示警。“哈哈,多谢了!”白羽凰对着黑貂霸气一笑,提刀一纵,冲下绝壁! 山风冽冽吹起黑气锦袍,白羽凰手执龙潋寒刃,黑发张狂,眸色转淡,血色呈现。眼看身形已近七瑾草,一道粗大的黑影忽得从云中蹿起,正是那守护巨蟒!此蟒隐于云中,身长不可见,身粗大于正常男子的大腿。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来得好!”白羽凰低呵一声,竟在半空中凭空借力,身影陡转,闪至巨蟒身前,龙潋寒刃横扫而出,刀法简单,然气势犹如千军万马,动人心魄。巨蟒吃痛一滞,白羽凰岂会给它机会,反手将巨蟒从山壁上挑起,凌空一刀,霸道的刀气将巨蟒生生劈成两半,摔到崖顶之上。白羽凰长袖一挥掠过七瑾草,龙潋寒刃如切豆腐般插入绝壁之中。以此借力,下一秒,白羽凰已站在崖顶之上,归刀入鞘。 将七瑾草小心收入怀中,白羽凰拿起龙潋寒刃对黑貂道:“上来,本座带你回去。” 黑貂抬起头似是看了看白羽凰,从一旁巨蟒的尸体上剥出蛇胆叼在嘴上,轻轻一跃,落在了白羽凰的肩头。 “走。”白羽凰纵身向别院掠去,那速度,犹如鬼魅。 “换水。” 黑影快速地换过水桶,一旁,已有三个木桶的黑水,而水琉璃也在紫影的头上行过了四次针法。 如果是正常人,流了这么多的血,一定必死无疑。可紫影的脸色却是随着乌青色血液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好,眉心处,有一个绛红色的点,缓缓出现。 黑影可能不知道,这个红点,是水琉璃在十里亭对紫影下的命蛊。命蛊堪称苗疆十大奇蛊之一,极其难养,因为一旦成功,它便可止血生肌,吊人性命,而水琉璃伤口的瞬间愈合,也全得益于它。 换下紫影头上的银针,水琉璃并未再次闭目养神,而是盯着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突然,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白羽凰的身影已出现在房内。将七瑾草放在了桌上,黑貂神气地甩甩尾巴,扑到水琉璃身前,得意洋洋地晃晃口中的蛇胆。 水琉璃楞了一下,接过蛇胆让小貂去一旁休息。白羽凰看到冷水中神色变好的紫影,脸色明显地柔和了许多,转身走出房间。 “谢谢。”清冷的话音让白羽凰有一时间晃神,再回过神来,身后的房门早已关闭。 “主上。”此时,剩下的十个影卫都已经赶到了别院。白羽凰略一摆手,示意他们轻声说话。 “我与紫影昨日动身,今早到达了十里亭。”灰影右肩的伤已经是大好,只是失血过多,脸色有些难看。白羽凰示意赤影拿把椅子让他坐下,慢慢说话。 “我们刚到十里亭,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细找之下,结果在亭子后面发现了女童的尸体。我守住四周,紫影蹲下,检查尸体。”说到这,灰影的情绪明显剧烈的波动起来,双目微红,道:“然后我就听到紫影一声惨叫!他倒下去面色渐青,而四周又蹿出十个人影举刀攻来。” 众人眉头一皱,卫天疑惑道:“你和紫影之前就没有发现有人埋伏?他们武功那么高?”要知道,十二影卫各有所长,放在江湖上,绝对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不是。”赤影和青影同时摇头,脸色看上去很是不解:“我们与他们交手,他们武功一般,只是似乎不怕疼痛!我们震碎了他们的肩骨,可却依旧没有反应,一味进攻!” “没有痛觉吗?”白羽凰抱着龙潋寒刃,皱眉。 “主上,无论是他们的突然出现,还是和他们交手的时候,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灰影看向白羽凰,惨笑一声:“我感觉不到他们的心跳与呼吸,一掌打在他们的身上感觉是又硬又冷,感觉像是……” 灰影咽了口口水:“就像,死人一样。” “死人又如何?”白羽凰淡淡的眸子瞥向众人,“本座定的第一条规矩是什么?” 众影卫相视一眼,同声到: “伤我兄弟者,杀!” 众人在门外等了整整四个时辰,屋内,已有六个满是腥臭污血的木盆。再一次换过木盆,水琉璃走到桌边将早已磨好的七瑾草混入那半碗血中,又从玉瓶里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放在血里。 就在药丸放入血的一刹那,之见那血的颜色渐渐褪去,最终变成了乳白色,而原本雪白的药丸已变成了血红色。 水琉璃从碗中取出药丸,将那半碗乳白色的液体倒入了最后的热水中。“抓紧了。”水琉璃吩咐一声,将药丸推进了紫影的嘴里。 药丸一入口中,紫影便剧烈的颤动起来。黑影极力抓住紫影抽搐的右手,之见水琉璃飞针如神,迅速在紫影头上行了最后一遍针。 “出来。”水琉璃低呵一声,只见紫影胸前的青色迅速向右褪去,一个肉眼可见的凸起从胸口沿手臂向手腕处蹿去……“嘶……”黑影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一团青色的血块从紫影右手腕的伤处挤出,落在热水盆中剧烈地翻滚起来。 水琉璃将紫影的手从木桶中取了出来,只见那伤口流出来的血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红色。止住血用干净的帕子包扎好,水琉璃拔下他头上的银针,曲起食指分别在他的眉心和冰面上一点,“哗――”的一声,冰化为水,紫影额上的红点也随之消失。 “把他的身子擦干净,放到床上。”水琉璃拿起笔,写下一帖药,“用小火将五碗水熬成一碗水,每三个时辰喝一帖,三帖即好。” 黑影点点头,接过药方。 水琉璃走到最后的那盆热水边,只见那血团在药水中挣扎良久,终于变成一条瘦长的白虫子,大约食指的长度,浮在水面上。水琉璃满意地用竹筒舀起白虫子,道:“用棉花塞满整个水桶,等干了之后连盆一起放火焚烧,注意不要吸入烟尘。然后用个铁盒子把所有的灰烬都装起来,找个无人的地方,深埋。” 见黑影应了,水琉璃招过黑貂,推门而出。 门外众人见水琉璃一脸冷然地推开门,都是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大家有皱起眉头,水琉璃的脸色好难看啊:面色惨白,唇无血色,额角带汗,果然神庭九针最耗人心力的么…… “你怎么样了?”白羽凰皱眉,一把抓住水琉璃的手腕子,“怎么手这么冷?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饿不饿?” 水琉璃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想抽回手,但刚刚救完人身体很是虚弱……白羽凰一挑眉,直接抱起水琉璃,走进隔壁的房间。 众影卫互望一眼,散开。 “放开我……”被抱在身前的水琉璃难得地无措,不好似是很享受看到一向冷静的水琉璃的脸上出现其它神情,坏坏地勾起嘴角,道: “我偏不放,如何?” “你!”水琉璃气急,突然只觉一阵晕眩,急促地喘息起来。 “该死!”发现怀中人神色不对,白羽凰暗骂一声,刚刚明明听影卫们说了“神庭九针”一事,怎么自己还这般胡闹……后悔万分地将水琉璃放在椅子上,白羽凰难得地柔声说道: “好了,我不闹了,你脸色太难看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说罢,拿起房中影卫早就准备好的燕窝,放在水琉璃面前。 水琉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出去。” 白羽凰无奈地摇摇头,道:“好吧,我就在门口。”说罢,转身走了出去。水琉璃皱眉,却还是拿起勺子,有拿过一个碗,分出一半的燕窝。黑貂乖巧的跳上桌,开吃。水琉璃这才轻笑一声,也开始吃起来。 房中突然没了动静,白羽凰疑惑地推开门,见水琉璃手上还拿着勺子,却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明明清醒的时候是那样冰冷勿近的一个人,睡着时却安静的如此柔软……白羽凰好笑地摇摇头,对黑貂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轻闪身进了房内,将水琉璃抱上床榻…… 白羽凰本来打算让水琉璃好好地睡上一觉,可刚到一个时辰,水琉璃就推来房门走了出来。 “怎么不多睡会?”白羽凰皱眉,心说这脸色还是很难看…… 水琉璃摇了摇头,轻声道:“那些蛊必须及时收回,否则还会继续害人的。”说罢,便向外走去,却被白羽凰拉住。 “我知道了,不过坐马车去总可以吧?”在冰冷的目光下收回手,白羽凰挑了挑眉,道:“我已经让人守着十里亭的尸体,没事的。” 水琉璃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二人走出别院,黑影早已备好马车,见水琉璃出来便挑起门帘。 马车的样式很是简朴大方,而里面的布置更是别出心裁。车盘被加厚,车内铺上了厚厚的软垫,白羽凰抬手放下第二道特制的帘子,车内顿时漆黑一片。 “睡会吧。”水琉璃听见白羽凰轻轻的开口,语气是少有的温柔,“到了我叫你。”微微抿了抿唇,水琉璃靠着柔软的车壁,闭上了双眼。 ------------ 第六章 蜞螋 西郊十里亭的女童尸体和那十个黑衣人的尸体透着古怪。白羽凰一来觉得尸体上可能会留有线索,二来担心会再次发生紫影这般骇人的事件,便命天卫带人守住了这里,不让人靠近。水琉璃与白羽凰一下马车,天卫便迎了上来。 水琉璃一下马车就径直走到那名女童旁,白羽凰对一旁的天卫略一点头,黑貂伏在她的肩上,轻甩着尾巴。 那女童也就六、七岁的模样,衣着破破烂烂,很像是流浪的乞儿。天卫走到女童的另一侧道:“主上、药师,已经可以确定她是京城西郊一带的小乞丐,是个孤儿。大约十几天前失去了踪迹。而那十个人,是这附近一家镖局的镖师,我们在亭子的另一边找到了他们的镖车和镖旗,以及另外十具镖师的尸体。” 水琉璃点了点头,道:“所有人退开十米,不许靠近。”天卫看了白羽凰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下令照做。 众人都退开后,水琉璃瞥了一眼身旁的白羽凰,却见他没有丝毫要退开的意思。懒得跟他争辩什么,水琉璃看了一眼龙潋寒刃,道:“拔刀。” “拔刀?”白羽凰好奇地拔出龙潋寒刃,一股煞气顿时散开。 “龙潋寒刃是天下第一妖刀,所有天下间的邪物都要避上三分。”水琉璃看出了他的疑惑。 “哦?”白羽凰轻笑,不怀好意地看着水琉璃,“那有了他,蛊物便不敢靠近我?” “哼,一般的蛊毒师是那你没办法。”水琉璃冷笑道,“但我身上的蛊,足够你死上千次!” 白羽凰一挑眉,含笑不语。 不再理睬白羽凰,水琉璃左手折下一根树枝,右手轻摇,那无声的银镯竟然发出清脆的铃声。低头,只见那些被白羽凰砍下的头颅的耳朵、鼻孔、嘴巴和眼球里,各钻出一条白虫,很长,且细如发丝。 “这是什么?”白羽凰皱眉。 “是蜞螋。”水琉璃淡淡地说道,“蜞螋是一种蛊虫,一旦进入人体后,便会钻入大脑,附着在神经上。蛊毒师通过控制蜞螋来控制着这个人的身体。当蜞螋入脑时,中蛊者就已经死了。在这之后蜞螋仍停留在他的脑部,以脑浆为食。等到中蛊者的脑浆被吃完了,它们便会离开,寻找下一任宿主。每换一任宿主,蜞螋的能力便强上一倍。这些人应该是第二批,而另十具尸体,应该是第一批。” 白羽凰转身走向亭子的另一边拖过一具尸体,一掌劈开他的头骨――果然,里面空空一片。 在铃声的指引下,蜞螋们缓缓地蠕动出来,等这近四十条细丝来到跟前时,水琉璃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放在地上。锦盒里有一只瘦长的白虫子。只见水琉璃用树枝将那些线虫一拨,像缠发丝般把那些线虫都挑了起来,把它们都抖进了锦盒里。 “这是什么?”白羽凰看着锦盒中那瘦长的白虫和一团发丝般的蜞螋,觉得一阵恶心。 “这个啊,是从紫影身体里取出来的蛊王。虽然年岁小了些,可也是难得的好东西呢。这个蛊王养在女童的尸体里。蛊王喜温,所以活人一旦触碰女童,蛊王就会立即钻入他的身体里,紫影就是这么中招的。蛊王的效用可比蜞螋好上百倍。” 听到此,白羽凰眉头一皱:“这么恶心的东西,还留着它做什么?” 水琉璃回头白领他一眼,冷笑道:“肤浅!以脑浆为食是养蛊是最低劣的法子。毒能杀人,可使用得当,亦可活人性命。药为医人,可若是使用者心术不正,也会害人性命。蛊本无正邪之分,只是人心不古,妄用而已。若非命蛊和冰蛊,那个紫影早就性命不保了。” 白羽凰张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撇撇嘴道:“我还以为这蛊王只能用脑浆饲养……你之前又没说。” 水琉璃缓了脸色。白羽凰发现,似乎谈到与蛊有关的话题,水琉璃身上的疏离、冰冷便会淡上几分,于是继续问道:“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饲养蛊王的正当法子,不外乎是喂毒和以蛊养蛊。”水琉璃用木棍戳了戳蛊王白软的身子,道:“快吃啊,这可是大补呢!” 很可爱的神态呢……白羽凰勾起嘴角,可转念一想让水琉璃露出如此神态的那只大白虫……白羽凰猛地摇头,忽略! 再看那锦盒中,那些蜞螋似乎感觉到了蛊王的气息,不安地瑟缩到盒子的角落。 只见那蛊王动了动,扑上一条蜞螋,像吸面条一般“嘶溜”一吸……然后满足地摇摇圆滚滚的头,蠕动着白花花的身子,扑向下一条蜞螋……白羽凰只觉得自己的眼角狠狠地抽了一下,猛地咽下一口口水,决定这辈子都不让紫影知道害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了。”等蛊王吃饱喝足后,水琉璃站起身,将锦盒收进怀里。白羽凰一惊,忙说道:“你不怕它出来啊!?”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道:“它喝了我的血,认我为主,自然受我控制。”白羽凰不解:“那原先那个养蛊王的,为什么不让它认主?” 水琉璃冷笑:“那为什么龙潋寒刃只认你为主,不理其他人?” 白羽凰挑眉一笑:“你性子挺狂的啊。” 水琉璃摸了摸肩上的黑貂,理所当然道:“我说的是事实。” 白羽凰一笑,不语,眸色又暗了几分。 水琉璃仔细检查了那二十一个人的尸体,对白羽凰道:“事情的大概是这样。有人养了蛊王却无法让它认主,带在身边又怕被反噬,于是将它养在了女童的体内。然后把女童的尸身摆在十里亭,当镖师经过时,发现了尸体自然会上前查看。那女童的身体被药蜡封上,上面下了蜞螋,自然这些镖师就成了饵食。同时,药蜡把蛊王困在女童身体内,饿着它,等到几天一过药蜡消退,饥饿的蛊王便十分凶残,只等紫影一碰,便会进入体内。而此时蜞螋已经过第一次的饲养,第二代的它们便能压制住武功一流的影卫。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因为这些尸体的无痛觉和无呼吸会给影卫带来极大的心理影响。但只要直接砍下他们的头颅,放火烧了,便无碍了。” “嗯。”白羽凰沉思道:“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针对影卫故意安排好的埋伏喽?” “我只能说很有可能。”水琉璃转身走向马车,“至于这些尸体,都已经没有危险了,用火烧了即可。” “嗯。”白羽凰吩咐下去,也坐上马车道,“累了吧?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先去吃点东西再回府吧?你想吃什么?” “嗯?”水琉璃微微一笑,“不如,去吃面吧?” “……”白羽凰扶额,无奈地拿过黑影的酒袋,猛地灌了几口。 水琉璃低头抚摸着黑貂,心情大好。 “唉,启程吧。”白羽凰放下酒袋,却见水琉璃一皱眉,身上寒意顿起,冷声道:“恐怕,是没时间吃饭了。回京,去西街吧。” 白羽凰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却听到远处一阵风声,不多时,白影猛地掀开车帘,一脸慌急: “主上,四皇子突然恶疾,危在旦夕,御医们找不出病因,束手无策啊!” 白羽静王府。 一辆样式简单大气的马车停在王府门前,得到消息的管家早就一脸焦急地在门口等待。车帘被一只白皙瘦长的手挑开,帘子一颤,一只黑色的雪貂首先蹿了出来,让众人吓了一跳。紧接着,一位服饰有些奇怪的冷媚少女率先下了马车,跟着那只雪貂,径直向庭内走去。 “哎。”管家和府中的侍卫一愣之后,连忙上前阻止,却听马车上传来另一个声音:“别拦,她可是你家主子的救星。” “啊,三殿下!”管家一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白羽凰,连忙行礼,“殿下,您可要想法子救救我家主子啊!” 此时的白羽凰已经换回了白衣,手上一把折扇,整个人的气势立即变得柔软平淡起来。“放心。”连说话的气势也变得没有棱角,水琉璃微微皱眉,瞥了他一眼。 白羽凰无辜的回望一眼,无所谓地继续跟上。 四皇子白羽静所住的屋子里早已聚满了御医。一见白羽凰进来,众御医都面露苦色,齐齐跪下:“臣等无能,请三皇子责罚。” 水琉璃冷笑着看白羽凰摆了摆手:“算了,你们起来吧。”然后对自己一礼道:“有劳药师了。”众御医皆是一惊,苗疆药师医术超绝,竟是眼前这个柔弱冷媚的女娃娃?可看白羽凰对她如此恭敬……不会是被骗了吧?众御医心中都想:这三皇子一向平庸,目光短浅,别是被这个女娃娃的美色迷惑,误把娃娃当成了神医……虽然不敢说出口,可众人低下的头,脸上有难以掩饰的鄙视之情。 水琉璃脸色冷然,径直走到内室,而门口的守卫早就呆呆地无法行动了。“唉,真是坏脾气。”白羽凰摆手示意众人无事,无奈地耸耸肩,跟了进去。 一入室内,便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让人精神一振。屋内所有的侍女都僵住不动,水琉璃直接走到白羽静的床榻边,低头一看……立即皱眉。 白羽静给人的感觉很儒雅、温润,而此时躺在病榻上,也依旧如此。明明是病危至急,可看上去却面色红润,神态安详,甚至嘴角含笑。越看,越觉得诡异。 “丫头,怎么回事?”白羽凰此时也来到了白羽静身边,开口一问,却没听到回答。回头一看,却见水琉璃专心地给白羽静把脉,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那神色,有几分冷淡、几分疏离。 白羽凰愣了一下,略一思量,却是心下明了。叹了一口气,转身在水琉璃身边三尺处坐下,不语。 水琉璃收回手,对跟过来的管家白福道:“他是不是最近经常感觉疲倦乏力、晚起嗜睡,今日突然晕厥,然后长睡不醒?” “对!”白福连连点头,“主子今日晚饭时突然倒下,待请来太医时,却说是病危了!” 水琉璃点点头,从身上的布包中取出一些草药,又写下一副方子交给白福:“你把草药放到香炉中,按照我的方子去煎三碗药,其他人都退下。我没叫人的话,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白福跟在白羽静身边几十年,机灵又忠心。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却是相信三殿下有情有义不会让自己的弟弟有什么损失,连带着对水琉璃也信任非常。于是立即带着能动的侍女们退出房间,水琉璃感觉白羽凰盯着自己看了良久,可就是视他如无物。无奈之下,白羽凰也只得退了出去。 大厅的御医们刚刚有意向白福要看了方子,很普通的固本培元的药物,大家都是一脸不屑……白羽凰看着这群窃窃私语的御医就觉得心烦,转身,走到了屋外,一道黑影闪了下了,正是黑影。 “紫影服了两贴药,已经大好了。”黑影说道,“白影在山庄陪着紫影和灰影,赤影和青影已经去查四皇子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了。”白羽凰略一点头,突然问道,“黑影,你吃晚饭了吗?” “额,没有……”黑影苦笑一下,“看了药师的那条蛊王,属下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了……” “对啊,你说那丫头吃那么少,会不会也是因为被恶心到了?”白羽凰低笑起来,对黑影道:“小黑,你去买晚牛肉面,要加个鸡蛋!” 黑影一惊,赶快拍飞自己脑子里蛊王的形象,去买牛肉面 ------------ 第七章 往事 两个时辰过后,水琉璃脸色难看地推门而出,问白福:“药好了吗?” 白福赶忙答道:“早就好了,不敢打扰药师,都温着呢。” “嗯,三碗药都让他服下,然后按照这个方子,每天两贴,服用三天,再调理几天就能痊愈。” 众位御医大惊,进屋把脉一看,都愣住了…… 白福连连谢过水琉璃,却听她问道:“这屋中的七星海棠,从何而来?” “哦,那是主子自己中的。”白福道:“主子自小喜欢种些奇花异草,也收集了不少。半个月前这海棠花开,主子便把它移到了室内,说是能安心提神……” 水琉璃点点头,黑貂轻轻跃上她的肩头,甩着漂亮的尾巴。 “天色已晚,殿下和药师不如留在府内用餐吧?”白福问道。 “不了。”不等水琉璃开口,白羽凰便一口回绝,强硬地拉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放开。”水琉璃甩不开白羽凰的手,气得有些晕,就想让小貂给他一爪子。 “哎,等等,我放,我放……”白羽凰赶紧放手,点亮车中的灯,“天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府吧?你脸色这么难看,难道还想自己走回去不成?” 水琉璃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帘子掀开又放下,车内传来一阵香味。白羽凰将一碗牛肉面放在桌上:“吃点东西吧?” 水琉璃有些怔愣地看了牛肉面一眼,并未抬手。 “唉。”白羽凰轻叹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对那些人,表现出来的样子不似你看到的我,平庸、虚伪,让你觉得厌恶?” 水琉璃抚了抚怀中的黑貂,低头不语。 “皇宫,是个人吃人的地方。平庸的活不下去,聪明的被人惦记,能活下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白羽凰看着车内跳动的烛火,火光下,水琉璃莫名地觉得有些难受。 “有个姑娘,她并不是出生贵族,只是一个在京城街头卖牛肉面来养活自己的孤女。皇帝年少时微服私访,巧合之下吃了这个姑娘煮的的牛肉面,非常喜欢,便经常来吃。这个姑娘虽是出身普通,可却是看尽世间炎凉。她虽不精通琴棋书画,却最明白这世间的种种道理。她所看透的,所执着的,远好过那些只待在深闺的富家女子千倍。而皇帝年少气盛,特别敬佩民间有识之士,便对这个姑娘格外赏识。姑娘也暗暗钦佩他的谈吐气度。于是,一来二去之下,两人便生了情愫。后来皇帝向那位姑娘坦白了身份,将她接进宫中,排除万难,封为皇后。 宫中的妃子,自然是渴望得到帝王的宠爱,受宠了,不仅可座拥权力富贵,还能给亲戚带来升迁的机会。可这位姑娘只是一介平民,没有外戚,没有靠山,那么帝王的宠爱,变成了要命的毒药。 终于在这个姑娘怀上皇子的时候,其她妃子按捺不住了。终于有一天,试食的女官死在了这个姑娘的面前,而下毒的妃子的爹爹是朝中的重臣,位高权重。皇帝登基不久,根基不稳,根本没法动他。于是这位姑娘便跪下求皇帝,求皇帝把她搭入冷宫,不再宠幸,她不在乎财富权力,也不在乎自己的命,却只想肚中孩子的平安。 于是,第二天她被打入冷宫,十个月后,一对双胞胎兄弟平安出生了。 皇帝还是很喜欢这个民间出身的姑娘,即使她被打入了冷宫,也没再另立新后。他让姑娘的一双孩子和其他皇子一同上太学,一起去习武。他们很聪敏,可是成绩越好,可姑娘却越忧心,叫孩子们切莫强出头。可小孩子哪懂这么多,几个月之后的会考,两人因受不了其他皇子的嘲笑,认真比试,结果双双得了第一。他们很高兴地向娘报喜,却被狠狠责罚了一顿,当晚一个贵妃派人宴请这对孩子,说是为他们庆祝,结果姑娘却说孩子太小怕坏了规矩,便代替他们去了,临走时,姑娘抱着这对孩子轻轻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去了。 结果,这两个孩子等了一夜也没等到自己的娘亲回来,直到第二天有个太监跟来报丧,说:皇后娘娘昨晚醉酒,又独自回来,在荷花塘失足落水,淹死了…… 可是,这个在宫中活的步步小心的女子,是从不喝酒的…… 后来皇帝震怒,可又有什么用呢?当时朝堂紊乱,外戚嚣张……到最后,查到的不过是几个无知的太监宫女,冷宫妃子,连死,都入不了皇陵。 她死后孩子中的哥哥大病一场,差点丧命。幸好武林双圣之一的关心燕一时兴起来皇宫盗宝,误闯了冷宫,才救了他一条小命。 后来哥哥便随师父出宫习武,而弟弟则托付给了他的师弟轻风。柳轻风是当时京城第一花匠,高人的掩饰罢了,却救了弟弟的命。于是,兄弟两人一个被误成病弱出宫,一个玩物丧志,才活到了现在。” 车中的烛火似乎有些昏暗了,白羽凰拿起一旁的竹挑,挑了挑炷芯,轻笑道:“你知道娘对我们说了什么吗?” 水琉璃抬起了头,摇了摇。 白羽凰放下手中的竹挑:“我皇娘说,在你足够强大之前,不要表现你的优秀。匹夫无罪,怀璧有罪。为了你爱的和爱你的人,带上让你痛苦的面具,只为了能换来积蓄酝酿的时间。这样,当你遇到那个人时,才不会因为无力保护她,而心痛后悔。” “你知道吗?”白羽凰笑得有些苦涩,“我刚刚回到京城时,父皇曾偷偷跟我说过。他说他这二十多年来,没有一天不活在愧疚之中。如果当年他在等一等,等到清理了朝政之后再把我娘接进宫中,会不会,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马车很慢,很稳。车内烛火摇晃,恍惚如梦。 “碗。”水琉璃把黑貂放到桌上,突然开口。 白羽凰的脸上闪过一丝感动、一丝惊喜。他立即掀开帘子,对车外吼道:“黑影,再拿一个碗!” “嘶――”黑影被吼得一个激灵,卫天递过东西,笑道:“主上心情不错啊?”黑影接过碗,嘿嘿一笑:“那是!” 水琉璃挑出了牛肉面中的葱、蒜放到碗中,又分过去一些面条和汤汁,接着又把蛋黄挑了出来,也夹到碗里。黑貂轻轻蹭了蹭她的手,甩着漂亮的尾巴,和她一同吃了起来。 白羽凰看着她们,莫名地觉得自己也饿得厉害。黑影很适时地递上另一碗牛肉面。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一天,即使白羽凰看似无意其实有意地放慢了车子的速度,最终,还是到了元帅府。 司徒逸早就坐在门前等着了。目送水琉璃兄妹二人回府后,白羽凰也转身上了马车。 “黑影。”他轻轻说道:“以后备所有食物,记得都不要加葱蒜……” 次日一早,白羽凰便来到元帅府上,同时还带来了一品楼的水晶虾饺和桂花酥。 “啊,好香啊。羽凰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司徒逸一走进大厅就觉得香味扑鼻,看清桌上的食物时更是迫不及待地上手抓去。 白羽凰没好气地用折扇拍开他的手:“放下你的爪子行吗?人还没来齐呢。” “切。”司徒逸白了白羽凰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羽凰眼皮一抽,合扇,砸。 水琉璃在门口摇摇头,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笑闹。一推开门,肩上的黑貂就欢快地扑上了桌子。 “怎么了?”感觉到两人奇怪的视线,水琉璃淡淡地开口。 “小妹,你什么时候做的新衣服,很漂亮啊。”司徒逸一挑眉。水蓝色的百褶长裙是漂亮的中原款式,袖口、裙边都用银线勾出精致的图案,却是苗**有的月见草。淡蓝色的薄纱披肩,再配上同样款式的水蓝发带和流苏腰带,更衬托出水琉璃的清雅冷媚。黑貂得意地跳回水琉璃的肩上,轻甩着尾巴,似乎在说: 看傻了吧?笨蛋。 提到衣服,水琉璃的脸上闪过一丝柔和:“是神子送来的.” “唉,还是神子面子大”司徒逸拍拍白羽凰的肩膀,委屈道:“羽凰你都不知道,我和爹给小妹做了一箱子的漂亮衣服,可她从来都不肯穿。” “我不穿中原的衣服”水琉璃摸了摸小貂尖尖的耳朵,“不过,神子送的除外.’’ 白羽凰眯起眼,一把拍开装委屈的司徒逸,对着水琉璃一指桌上的饺子加点心,“尝尝。” 水琉璃点点头,坐下夹过一个虾饺轻轻咬了一口…… “怎么样?”白羽凰觉得自己有些紧张。 水琉璃一挑眉,又拿过一个碗给黑貂备了一份。 司徒逸兴奋地冲上桌,却见白羽凰丢给他一个油纸包:“你不上早朝了么?” 一盆冷水扣了下来……司徒逸呆愣半晌,指着白羽凰一字一顿道:“三皇子,您老呢?又不去早朝吗?” “当然。”白羽凰心安理得地在水琉璃对面坐下,“像我这么平庸又不上进的皇子,上不上朝又有什么关系呢?”说罢,又十分顺手地给黑貂夹了一块桂花酥:“小貂,多吃点,这可是京城最有名的点心,限量的哦。” 水琉璃觉得看着挺有趣的,好心情地看着司徒逸狠狠地瞪了白羽凰一眼,又羡慕的看了一眼黑貂,无奈地出门上朝……骑上马,打开油纸包,看着水晶虾饺心情大好,一口咬下,咦,味道有些不一样啊。仔细一看,得,没加葱蒜啊。 “原来是这样……”司徒逸拍拍身下的白马道:“小白,你图谋不轨啊……” 于是,这一日众人都看到,禁军统领司徒大人对着白马自言自语,一脸微妙地吃着一品楼的虾饺…… ------------ 第八章 邪蛊师 除去司徒逸不提,元帅府中,水琉璃拿着一块桂花酥,弄成细小的碎块,小心地把它们放到一个透明的玉瓶里。白羽凰悠闲地品着碧螺春,回味着刚才的饺子。 “这是什么?”白羽凰指着瓶中一只圆滚滚、亮晶晶、很像珍珠的虫子问道。 “是梦见。在苗疆很常见的一种蛊虫,喜甜食。进入人体后,会吸食人体内的糖分。”水琉璃指了指瓶底扒着桂花酥吃得正欢的小珍珠虫道,“它进入人体会钻入血管中,吸取糖分。当人体内的糖分少到一定程度时,就会感觉到乏力、嗜睡,甚至昏迷,最终丢了性命。可等人死了再检查死因,也只能得出营养不良导致猝死的结论。” “真是恶毒。”白羽凰敲了敲瓶子,“那个下蛊的家伙留不得。” “的确。”水琉璃抱着黑貂,面色很是难看,“你知道吗?那个混蛋下的是两个梦见!一公一母!” 白羽凰张大了嘴巴。 “场所、食物、配偶!在这三点具备的情况下蛊虫们会选择交配然后迅速产下后代!如果在晚上一点,今天就只能去收尸了。”水琉璃冷笑道,“我活着一天,就决不允许有人用蛊做这么下贱的事情。” “我也不许别人伤害我的弟弟。”白羽凰合上扇子,一脸严肃,“你有头绪,可能是何人所为吗?” 水琉璃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有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白羽凰很好奇,能让水琉璃奇怪的是什么。 “白羽静似乎知道自己中了蛊。”水琉璃话说得很缓,似乎在考虑怎么开口,“七星海棠是苗疆的奇物,几乎家家都会种植。因为它散发出来的香味可以驱蛊去毒,甚至可以直接杀死低级的蛊虫。” 白羽凰端起新换的茶杯,良久道:“羽静知道有蛊却又中蛊,这很奇怪,除非是……” “除非是他不得不中。”水琉璃冷笑一声,“你们皇家有的是法子逼人就范。” 白羽凰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却听得一阵敲门声。 黑影推门进来,略一行礼:“主上,药师,属下已经排查过了,有一件事最为可疑。半个月前四皇子在御花园不慎落水,被恰巧经过的李贵妃恰巧救起,据说当时李贵妃又很恰巧地把自己的燕窝让给了四皇子喝,说是压惊。” “哼。”白羽凰不屑地一挑眉,却听水琉璃淡淡地说道:“梦见喜甜,藏在燕窝中刚刚好。” “的确,如果是李贵妃送的,羽静的确是不得不喝。”白羽凰沉声道,“羽静好端端的,跑到御花园做什么?还失足落水恰巧被李贵妃救起,那些侍卫死哪去了?” “主子,您这算是问道点子上了。”黑影嘿嘿一声,“据说当日下朝后,有个小太监来找四皇子,传话说皇上有事商讨,要他一个人到御花园的未明湖边等候。” “这不可能。”白羽凰皱眉,“皇娘当年就死在未明湖,要不是太后拦着,父皇早就把未明湖给填了,现在他见到未明湖都还绕路走呢!” 水琉璃一挑眉,填湖啊…… “谁说不是呢。”黑影继续说道,“于是我们在四皇子落水的地方仔细检查。虽然事后有人做了处理,可我们还是发现了暗阶的痕迹。” “暗阶?”水琉璃问道,“就是那种看起来像是正常地面,可却是中空,人踩到后四周无处借力的机关?” “对。”黑影点头,“四皇子就是这么中招的,我们找了当日传话的小太监,结果发现他前几天突然恶疾,死了。” “杀人灭口吗?”白羽凰低吟道,“去查查他是怎么进宫的,又在那个宫里做事。” 黑影记下来,却见水琉璃道:“李贵妃一介深宫妃子,怎么能接触到苗疆蛊毒师?” “呵,自己碰不到的,可不代表娘家人碰不到。”白羽凰嘴角含笑,满眼的嘲讽,“千百年不变的法子么……李贵妃,水军都统的亲侄女,当朝二王爷的母妃啊……不过,现在都只是猜测,还无法确定就是这个女人所为。” “我有一个好主意。”水琉璃想了想,叫黑影去准备一份燕窝,“四皇子病了,她肯定曾经派人前来慰问。如今白羽静病好了,我们就可以给她送上一碗燕窝,说是四皇子感念李贵妃挂念,特地送的回礼。如果你是李贵妃,不久前才下蛊伤了人,现在收到这么一份回礼,你敢喝吗?” “果然是好主意。”白羽凰一拍手,吩咐黑影照做。另外他也让影卫们留意二皇子和那个水军都统,看有没有接触过苗疆的人物。 “蛊毒师,不一定来自苗疆。”水琉璃突然开口,有些厌恶地说道,“在苗疆,所有的医师、蛊毒师都归我的管辖。只要有合理的理由,我并不反对下蛊,无论是救人或杀人。可有一类蛊毒师,他们把人只当作是养蛊的饲料和容器,没有人性与良知,以培养邪恶的蛊兽来满足自己的私欲为乐,他们被称为邪蛊师。苗疆历代药师都定有规定,一旦发现这种人,就要立刻清除。” “清除?”白羽凰好奇,“怎么清除?谁去清除?” “清除,就是杀。”水琉璃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现在,有我负责。”白羽凰被这一眼看得一个激灵,连忙喝下一口热茶暖暖胃。 “清除他们,是历代药师的责任。”水琉璃沉思了一下,“师傅当年死在追寻几名邪蛊师的路上。而那次的清剿我没有去,当时师傅身边也没有随行的人,所以我猜测,可能还有漏网之鱼,侥幸活了下来,流落到了中原。这几个时间,很像他们的风格。” 白羽凰点点头,黑影连忙记下这些线索,打算出门时却被水琉璃叫住。 “等等。”水琉璃从怀中拿出十二个小木牌。这是很小巧的牌子,只有半个拇指大小,正面刻着苗疆月见草的图案,背面,是一只张狂翩飞的蝴蝶,可仔细一看,却又像一个“水”字。木牌很清,散发着如同月见草般的淡淡清香,很好闻。 “你们影卫每人拿一个,带在身上,能避开一般的蛊、毒。如果受了重伤,将它含在口中,可以续命。”水琉璃指着背面的图样,“另外,这牌子是我的标志,如果有人认得它,那么他不是来自苗疆,就是被逐出苗疆的邪蛊师。” 黑影心下一片感激,立刻拿了牌子出去分。白羽凰看着水琉璃一脸幽怨:“琉璃,你偏心……” “噗――”水琉璃立即喷了他一脸的碧螺春……然后,水琉璃很淡定地转过头,用手巾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冷冷道:“活该!你哪有他们有用。” 白羽凰瞬间石化,一脸悲愤的蹲到墙角中蘑菇,完全忽略了被喷了一脸为什么他完全不生气的问题…… 最终,白羽凰还是戴着软磨硬泡死缠烂打来的木牌,很狗腿地陪水琉璃逛京城的药材铺…… 蛊毒师想要养蛊,就一定要用到药材。虽然说有些药材可以自己种植或者上山采集,可有些药草是苗**有的,比如月见草之类的,就必须到药材铺购买了。 水琉璃每到一家药店,总要先站在门口嗅一嗅,再决定进去与否。白羽凰看着有趣,便笑道:“你这是干什么呢,跟个小狗似的,不过挺可爱。” 水琉璃狠狠地刮了他一眼:“笨,每种草药都有它的味道,有时候嗅觉,远比你看到的更真是,使用起来更方便。” “那你站在门口问一下就能确定这家药铺买不买苗疆的药材啊?”看到水琉璃理所当然地点头,白羽凰一挑眉,低声笑道,“鼻子这么灵,可不就是狗鼻子么……”突然看见水琉璃冷冷的一个眼刀,白羽凰立刻闭嘴,跟上。 水琉璃一直走,一直闻,最后终于停在了一家药铺面前。这家药铺叫百草堂,在巷子的最里面,房屋的样式很古老,看起来像是经营了很久的百年老店。水琉璃抬腿,抱着黑貂走了进去。 这家药铺的生意似乎不是很好,只有一个学徒抵着桌子打瞌睡。水琉璃也不叫他,径直走到药柜前,慢慢看了起来。 “啊!”不多时,那个孩子醒了,看到店里的水琉璃先是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样貌,顿时呆住了,直到白羽凰不耐烦地敲了敲他的桌子,他才反应过来。 “啊,对不起。二位,我是百草堂的小六子,师傅进货去了,今日我看堂。”小六子红着脸说道,眼睛却是偷偷看向水琉璃“二位想要点什么?” “有风行草吗?”水琉璃很随意地问道。 “哎呦,真是巧了。”小六子一排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姑娘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前几天来了一位客人,买走了所有的风行草。你看,今天掌柜都亲自去进货了。” “我说的是产自苗疆的风行草。”水琉璃故作不信,“你会不会记错了?这种药草应该很少有人买的,怎么可能断货呢?” “唉,姑娘我说的可是实话,那位客人的手笔可真大,一下子就买走了店里所有的风行草,还下了订单,以后继续要来拿货呢!” 水琉璃和白羽凰对视一眼,水琉璃对那小六子点点头,与白羽凰走出了百草堂。 “风行草是养蛊必不可少的基本草药。”水琉璃对白羽凰说,“那个邪蛊师一定还会再来。”白羽凰点头,安排了影卫轮流监视,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逛了几乎全京城的药铺,虽说收获颇丰,可也是累的够呛,正好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白羽凰担心水琉璃的身子受不了,便找了离百草堂最近的一品楼,打算先饱餐一顿,然后回府再另作打算。 可天不遂人愿,刚一踏进酒楼,就听到二楼雅间传来一个有些轻佻的声音:“呦,这不是三弟吗,怎么有空绕这么远的路来一品楼吃饭啊?” ------------ 第九章 二皇子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白羽凰和水琉璃正怀疑这二皇子呢,这不,在这一品楼上,竟然遇见了。 一品楼的二楼是雅间,而二皇子正坐在靠西边的雅间,从窗户向下望去,刚好可以看到准备进门的二人。 “一品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啊,这不,带朋友上来吃饭呢。”白羽凰摇着折扇笑眯眯地答话,可那眼神却是看向水琉璃:脾气能忍忍不?老子要套话!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把头偏向别处,把黑貂往怀里一抱:与我无关! 白羽凰嘴角抽了抽,那边二皇子已经叫了人来引路,可看水琉璃根本没有要跟他一起去的念头。白羽凰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一下,突然恶向胆边生,猛地一把夺过水琉璃怀中的黑貂,调头就往楼上跑。 水琉璃愣住了,下来引路的小厮愣住了,更别提那些躲在暗处的影卫了。虽说白羽凰一贯的双面性格,可是此时众影卫不禁同时摇头:主上真是太无耻了…… 水琉璃反应过来的时候,怀里已经空空如也了。冷冷地勾起嘴角,水琉璃猛地一抬头,惊得那个小厮一个得瑟,连忙带路。 “三弟,你这唱得是哪出啊?”二皇子白羽流看着眼前这个哄着黑貂的三弟笑道,“调情也要分场合吧?这大庭广众的影响多不好。” “二哥,你可别乱说。”白羽凰被“调情”二字惊得一背冷汗,回头看看水琉璃还没跟上来才喘了一口气,“二哥你乱说可是会要了我的小命啊。” “呵呵,谁家的姑娘这么刁蛮?看把我三弟吓得。”水琉璃自回京后从未在公共场合露过面,所以白羽流并不认识她的样貌,还当是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迷恋的民间女子。 白羽凰刚要说话,突然听到“砰”得一声巨响,门被猛地砸开,水琉璃冷着面色站在门口,一抬头,正好看见了正对着门坐的白羽流。 白景帝是英俊的帝王,生出来的孩子虽然气质各异,可却都样貌过人。白羽凰的狂(当然指的是真面目╮(╯▽╰)╭),白羽静的儒,都具有独特魅力。而这白羽流穿着墨色缎子锦袍,头束八宝紫金冠,腰系墨玉腰带,穿得一表人才。可细看他的样貌,鼻梁很高,可唇很薄,嘴角一颗淡淡的痣,水琉璃皱眉,觉得这个人长得有些阴气,很不舒服。 可别人长得怎么样与她水琉璃无关,只见她把白羽流当作空气般,直接走向白羽凰,对他怀中的黑貂一招手……那黑貂立即就是一爪子,白羽凰连忙放手,黑貂乘机一跃,跳到水琉璃的肩头。 “呵呵。”白羽凰讪讪地笑了笑,刚想说两句安抚一下水琉璃,就听见二皇子大笑起来。 “哈哈,好泼辣的姑娘,不过样子挺好看啊。”白羽流心里对白羽凰惧怕女人的窝囊样很是不屑,可从他的表情上却看不出分毫,“你是添香阁的还是留月楼,怎么还没被妈妈**好就出来招待我三弟了么?” 此话一出,白羽凰眉头一皱:“二哥,你胡说什么!” 白羽流一挑眉,笑而不语。 水琉璃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们说的意思,反倒是在桌边坐下,慢悠悠地看了白羽凰一眼,惊得白羽凰一身冷汗。 “额,二哥怎么有心情来一品楼吃饭啊?”白羽凰赶忙转移话题,“这一品楼的梨花白可是一绝。” “呵呵,二哥我就是酒瘾犯了,想尝尝这一品楼的好酒了。”白羽流叫店家赶紧再上几壶酒,给白羽凰满上,“难得一起喝一回酒,来,我们兄弟俩不醉不归。” “好啊。”白羽凰立即答应,看上去十分欣喜。白羽流也给水琉璃满上一杯:“今日有缘,不如姑娘也一同来喝上几杯?在下白羽流,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呢。” 看到白羽流这样跟水琉璃说话,白羽凰心里下意识地有些发堵,虽然说是打算借此机会试一试二皇子,可看到水琉璃如此忍让,白羽凰就觉得浑身不痛快。 “唉,我们兄弟俩喝酒,搭个女人干什么?”白羽凰看似不在意地挡开白羽流的手,又是岔开了话题,“二哥,咱哥俩喝。她可是我的人,二哥你随便说话我可是会不高兴的啊。” 白羽流点头,继续给白羽凰满上,又给自己斟满了酒。 宫闱斗争本来就残酷激烈,多少年下来,发明了无数害人的物价,而其中有一件,就只阴阳壶。这种阴阳壶的外表看起来与一半的酒壶无异,只是壶中有个隔板,而把手处有个机关,控制壶内液体的流向。白羽流在这阴阳壶中一半装酒,另一半装的却是水,通过控制机关,给白羽凰斟的是酒,而他自己,喝得却只是清水而已。 水琉璃看出来了,白羽凰自然也看出来了,二人都没有做声,想将计就计,看看这白羽流想做什么。 几盏茶的时间过去,三壶梨花白已经见了底,在看白羽凰,似乎有些醉了,微微靠向水琉璃。水琉璃颤了一下,最终却没有躲开。 “三弟,你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白羽流端着酒杯,随口问道。 “没有的事。”白羽凰又将一杯饮尽,继续倒酒,却发现所有的酒壶都空了,就嚷嚷道,“二哥,你好小气啊。” “哪的话。”白羽流摆手一笑,叫小二在上上一壶好酒,“三弟尽管喝得尽兴。”说完,他又说道:“三弟若不是身体不适的话,好端端的去什么药铺啊?” “我哪有去什么药铺?”白羽凰迷迷糊糊,似是醉了,记不清事情。 “三弟不记得了?我刚刚进楼的时候可看的清清楚楚。”白羽流指了指水琉璃,“你刚才不才和这位姑娘去了巷子里的百草堂?” “哦!”白羽凰猛地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那是我身体不适啊,我去药铺是为了这个它。”白羽凰指着水琉璃怀中的黑貂道,“它可是这位姑娘的心头肉,饿了不行、渴了不行。吃要最好的,用要最好的,可难伺候了。” 黑貂仿佛听懂了白羽凰的话,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它似乎非常喜欢白羽凰。只见它轻轻巧巧地跳上白羽凰的肩头,甩着尾巴轻轻打打白羽凰的脸,仿佛说:讨厌,这样说人家。 白羽凰被它给逗笑了,顺手摸着它光亮的毛:“这小家伙可挑嘴了,非要吃药材才养的活,还得是它老家苗疆的药材,为了它可跑掉我半条小命喽。” 白羽流笑笑,却听白羽凰慢慢悠悠接着道:“为博美人一笑么,值了。”水琉璃手一抖,差点没忍住放蛊了结了白羽凰。 “呵呵,这样跑来跑去多麻烦。”白羽流挥了挥手,“二哥好歹也认识不少药材铺的掌柜,三弟你想要什么只管跟二哥说一声,二哥绝对给你办到。” “有劳二哥了。” “亲兄弟只间客气什么。”白羽流端起酒杯,“来,干!” 水琉璃看着两人有有话没话的聊了一会,最后白羽凰醉倒在酒桌上。白羽流好心地叫人备了马车,让人帮水琉璃把白羽凰扶到了马车上。在与水琉璃擦肩而过时,白羽流有意无意地轻轻说了一句“姑娘这样的妙人儿,为何跟着我三弟呢?”,然后,回到了一品楼上。水琉璃冷冷地勾起嘴角,转身,登上了马车。 一品楼上,白羽流坐在窗边看着马车越走越远,不久,只见一个带刀侍卫走了进来,正是他的亲卫李昱。 “主上,刚才那位姑娘,就是救了四王爷的人。” “哦?”白羽流笑的有些阴沉,“听说,她是苗疆药师?” “当日在四王爷府上,三皇子是这么说的。”李昱道,“可外界传言药师似乎对三皇子有什么,一直都是不理不睬,反倒是三皇子对她是好到了极点。” “那么极品的长相,能让人不对她好吗?”白羽流讥笑道,“三弟也能得到苗疆药师?不过这个女人,到时不错的……” 李昱点点头:“主上,那您觉得三皇子今日说的是真的吗?” “哼。”白羽流冷笑一声,“借酒装疯,半真半假!” 马车已经换成了是黑影在驾驶,车内,白羽凰伸伸脖子挺直腰,双目有神口齿清晰,哪有刚才的半分醉态。 “看来,白羽流真的与那个邪蛊师有关了。”白羽凰摸了摸鼻子,“下一步就等等看,能不能抓到那个邪蛊师了,不过他既然已经知道我们去了百草堂,应该就不会再让那个邪蛊师去了。” 水琉璃点点头表示赞同。 “啊——”白羽凰突然大叫一声,“琉璃,白羽流那么惹你,你应该对他做什么吧?说来听听。” “我干嘛告诉你?”水琉璃一挑眉,“还有,不要叫我琉璃。” “我偏不!”白羽凰挑眉,“琉璃!” “闭嘴!” “琉璃!” “我叫你闭嘴!” “琉璃琉璃琉璃!” “……” “啊——” 车内传来一声惨叫,黑影仰头,对躺在车顶上的白影说: “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药师要比主上更恐怖。” 白影连连点头,记住,以后就是得罪了主上也千万不能得罪药师! 中午因为二皇子的原因在一品楼也没吃上什么东西,好在影卫们早就备好了食物,送进了车内。车子晃晃悠悠地往元帅府开去,路上,青影回来说,李贵妃看到那晚燕窝粥就跟见到了鬼似的,当场脸色就白的恐怖,硬是说什么最近身体不适无法服用燕窝…… 白羽凰和水琉璃互视一眼,果然么…… 车到了元帅府,停下,水琉璃刚刚下了马车,就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向她行了一礼,在看他的装束,竟然是宫里的太监…… “药师,皇上有旨,请您进宫一趟。” 水琉璃一皱眉,回过头,就看见自家爹爹和哥哥站在不远处,一脸凝重…… ------------ 第十章 信物 皇上单独召见水琉璃进宫,却让老元帅和司徒逸不必跟随,这让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白羽凰对二人一挥手道:“无妨,我陪这丫头一同进宫。” “哎。”这老太监跟随白景帝多年,人称程公公。他见白羽凰有同去的意向,连忙阻拦,“三殿下,皇上说了只召见药师一个人。” “我知道啊。”白羽凰无所谓地笑笑,“程公公你忘啦?我也是住在宫里的,一起回去不行吗?” “呃,这无妨……”程公公被噎了一下,想想只是同路也没什么,于是便转过头,请水琉璃上车。 水琉璃避开前来扶她的侍女,自己登上了车子。白羽凰骑马跟上,一边悄悄地对老元帅和司徒逸摆摆手,示意有他看着,保证水琉璃没事! 程公公引着众人向皇宫走去,路上,水琉璃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车窗里扔了进来。 水琉璃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看黑貂刚刚捡起、叼在嘴里的发簪。发簪是很漂亮的孔雀翎的形状,看起来有些陈旧,却保存的很好,似乎簪子的主人很爱惜它。略微思量了一下,水琉璃还是将簪子收了起来。 到了皇宫门口,白羽凰跟众人打了一个招呼便转向自己的宫殿,才刚刚离开众人的视线,白羽凰便提气一跃,避开宫中的侍卫和暗卫,跟上水琉璃的车队。 车子一直走到了御书房门口才停下,程公公恭恭敬敬地将水琉璃迎下马车,安排了好座位备上了茶水和点心,才缓缓退下。 不多时,御书房的门被打开,白景帝提步走了进来。水琉璃站起身,白景帝立刻说道:“药师客气,你虽然是司徒大人的女儿,可更是苗疆的药师,先皇有令,苗疆的神子药师地位等同于一方君王,而且曾对我天羽有救世之恩,所以对我朝君臣一律不必行礼。” 水琉璃点点头,抱着小貂很淡定地坐下。白景帝在一旁暗暗夸赞:司徒元帅好福气,一双儿女都是气度不凡啊。 “前几日赏月大会上发生的事情,朕都知道了,此事已将交给羽凰去查。”白景帝翻开桌上的一本书,“既然是苗疆的蛊术,朕希望药师能助他一臂之力。” 水琉璃点点头,却开口道:“赏月大会已经过去三天了。”她低头轻抚怀中的小貂,“皇上应该知道,这几日琉璃都跟三殿下在一起。” 白景帝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个苗疆药师,朕本还以为你是中原出身又年岁尚小,性子会比较温和,却不料和你师傅一样,一样的古怪脾气啊。” “琉璃只是实话实说。”水琉璃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我还未回到中原时,也听过有关四位皇子的传言。大皇子、二皇子都是参政多年的老手,经验老道。再不济,还有四皇子白羽静,为何皇上谁都不选,单单看中了最不中用的白羽凰,将这么大的案子,交给他处理,皇上不怕无功而返吗?” “药师,羽凰负责的是京城治安,这是他的职责。”白景帝笑道,“至于其他人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的确。”水琉璃放下手中的杯子,“皇上既然如此信任三殿下,那么有无琉璃的协助也不是关键。前几日神子来信,说是对很想念琉璃,所以打算近期启程,回苗疆探望神子。” 白景帝张了张嘴,沉默半响,叹气道:“药师见笑了。” 水琉璃淡淡一挑眉:“皇上,有事直说便可。” 白景帝望着水琉璃,却是说出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我那三子,别看他样子上唯唯诺诺,可真正的性子想他爷爷,桀傲得很。也许是怪我当年没有保护好他们母子,就算是我这个爹爹,他也是爱理不理。可是这几天我却听说他对药师可是言听计从,非常恭敬。” 水琉璃没有答话,低下的头微微皱眉。 “当年苗疆的神子药师曾有恩于先皇,所以先皇便定下了一个规矩,写于密旨之中,命后世子孙必须遵从,这些,想必药师知道吧?” 水琉璃点点头,先皇的确有这么一道圣旨。他将自己的一个信物留给苗疆神子与药师,嘱咐当自己的后代选取下一任帝王时,请二人考察皇子们的品行,如果储君得不到这个信物,就不可以登基。 “药师,您的决定将直接影响到下一任帝王的人选。”白景帝叹了一口气,“朕还没有将你的消息公布出去,一是不希望自己的二子为了皇位故意巴结与你,二是不希望自己心爱之人的儿子,重蹈我当年的覆辙。” 看到水琉璃面露疑惑,白景帝摇了摇头,无奈道:“羽凰告诉你皇后的事了吧?” 水琉璃挑眉:“我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子,白羽凰也不是一心政治的野心家,更何况,我们只是暂时的合作而已。” 白景帝点点头:“朕只是说说,朕戎马一生,到头来,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手足相残。可是,身在帝王家,却又很多无奈。” “如果可以,朕并不想皇后的两个孩子卷入皇位的争夺当中。朕欠皇后良多是,所以想请药师答应朕一件事。”白景帝拍手,程公公走了进来,怀中拿着一个锦盒。他将锦盒放在桌上后,又恭敬地退了下去。 “我想请药师答应,无论最终选择何人交付先帝信物,也一定要保住羽凰兄弟二人的性命。”白景帝将锦盒打开,“药师如果肯答应,这个便是您的了。” 盒中是一朵娇艳的鲜花,花色鲜红,花瓣细如发丝,微卷,层层叠在一起,娇艳欲滴。明明是才下许久的花,却有着不输于鲜花的色泽和香气。 “彼岸……”水琉璃沉吟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色彩。“好。”她接过锦盒,对白景帝微微一点头,“我答应。” “如此,有劳药师了。”白景帝也算是舒了一口气,虽然他是一个帝王,可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他点点头准备叫程公公送客,却见水琉璃突然起身道:“皇上,家师已经去世很久了。”她轻轻摸摸黑貂的脖子,淡淡地说道,“他的命蛊,最多还能存活八个月。” 白景帝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摇摇头,感叹道:哎,为何每一任苗疆药师,都是神仙一般令人敬仰的人物…… 水琉璃示意程公公不必跟随自己可以独自回去,结果刚刚走不远,就猛地被一只手拉到一边。辛亏水琉璃记得他的气味,不然早就叫小貂咬上一口了。 “你干什么?”水琉璃皱眉,拍开白羽凰的手。 白羽凰有点委屈地揉揉自己的手腕:“喂,我值钱还是那朵烂花值钱?”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烂花?那可是我苗疆的至宝,奇花彼岸,有引导亡魂回归彼岸之效!” “切。”白羽凰撇撇嘴,“不就是朵烂花么……” 水琉璃一把把小貂砸在他的头上:“白痴。” 白羽凰无奈地拉下头上的黑貂,把它放在肩上,对水琉璃说:“到我寝宫去休息会吧。影卫们在冷香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要等到亥时才能看到。” 水琉璃点点头,又听到白羽凰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派影卫去元帅府了。”水琉璃的脚步顿了一下,淡淡开口道:“花和人根本就没有价值的可比性。就像你是为了我去元帅府,还是为了我手上的信物?” 白羽凰一愣,转而低笑起来,被水琉璃狠狠地瞪了一眼,欢欢喜喜地跟上。 白羽凰的寝宫布置得很简单,简洁大气,却很舒服。春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白羽凰叫影卫们拿来两个火盆,房间顿时被哄得暖烘烘的。 “是昨夜在宫中的赤影和青影发现的不妥。”白羽凰招来二人,让他们仔细说说昨晚发现的事情。 “是。”两人走进屋,赤影率先说道,“昨晚我们跟黑影和白影换完班,就想顺路去御膳房去给紫影带些吃的。从这里到御膳房最近的路会路过冷香殿,我们为了赶时间,也就直接过去了。可是走到冷香园的屋顶,却发现有灯火。” “我记得,冷香殿早就废置了吧?”水琉璃皱眉。 “对。”二人连忙点头,“那晚发现女尸过后,就封园了,有暗卫守着,按理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所以我们两个人很奇怪,就偷偷下到院子里,想看一眼只怎么回事。结果我们发现,院子里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萤火虫!” “萤火虫?你们确定?”水琉璃看看屋子里的两个火盆,“在这么冷的天,有一院子的萤火虫?” “对。”二人点头,“而且我们还在萤火虫的荧光之中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我们看得很清楚,明明就在院子的最中央,可等我们从墙上跳下时,那个人影突然就不见了!” ------------ 第十一章 陷阱 有关冷香阁的怪事,赤影与青影说得很是神奇,于是亥时刚到,众人便来到冷香园,悄悄躲在房顶上,打算看个究竟。 众人来了不多时,一阵大风刮过……风过后,只见荒凉的园子中竟然泛起荧光,越来越多,慢慢地聚集起来。 “咦?”白羽凰吃惊地转头看身边的水琉璃,“丫头,真的是萤火虫!” 水琉璃皱了皱眉,似是在沉思什么。她一摆手,示意众人都先别动。 众人照做……只是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荧光越来越多,淡蓝色的幽光,影影绰绰。猛然间,一片荧光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众人惊了一跳,全部回头看向水琉璃。 “呵。”水琉璃冷笑一声,抬头一指那模糊的鬼影,“骗人的。” “啊?”来凑热闹的白影地叫一声,被黑影一把捂住。“怎么可能是骗人的?”白影用眼神跟黑影交流,“这个人明明是突然冒出来的,会不会是那个死掉的宫女姐姐的鬼魂啊?” 黑影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扭头转向水琉璃,没办法,他也很好奇啊。 水琉璃吊着众人的胃口,开口问赤影:“昨晚看到的鬼影,是不是在消失之时,还夹杂这呜咽哀嚎之声,十分骇人?” “对!”赤影和青影连连点头,“昨晚我们还以为是鬼哭呢!” 水琉璃好笑地摇摇头:“错了,哪是什么鬼影,连人都不是呢。” 众人一愣,白羽凰若有所思地轻扣着下巴,盯着那飘忽的鬼影仔细看了起来……细看之下,白羽凰还真发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这不对啊。”白羽凰疑惑地看着水琉璃,“以我的眼力,不可能离得这么近还看不清那鬼影的样子啊。”影卫们一听,也都眯起眼细看起来。果然,众人都是眼力很强之人,可是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那鬼影隐匿在闪烁的荧光之中,不清不楚。 “所以说那是骗人的。”水琉璃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一片荧光,“这可不是什么萤火虫,而是一种蛊虫,叫做护铃,这白影,也是它搞的鬼。” “丫头。”白羽凰无奈地敲敲她面前的屋顶,“能说人话么?” 水琉璃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却是解释道:“护铃是一种警戒守护式的蛊虫。它不伤人,只是起到示警之用。”说完停顿了一下,只见众人齐齐点头,然后齐齐瞪大了眼睛,看向水琉璃,一脸期待。 水琉璃的眼角抽了抽,继续道: “护铃是成群行动的,有头蛊,带领群虫。护铃在夜晚之中会散发出荧光,看起来很像萤火虫。而且,它们排列的队形很奇怪,远远看去,是人的形状,看起来如同飘忽的鬼影。但它们很胆小,一旦感觉到活人的气息就会四散逃开,如此阵形打乱了,人形也就突然消失了。” “至于那些骇人的声音。”水琉璃放下黑貂,略一示意。只见它飞窜到护铃的边缘轻轻一扑,不多时,叼着一只小小的护铃回到了水琉璃的身边,邀功似的甩着漂亮的尾巴。 水琉璃轻轻摸了摸它的头以示鼓励,然后取下护铃放在手中。那护铃被水琉璃放在手上,却是不敢逃跑,任由水琉璃指着它的尾部,给众人观看。“都仔细看看。”水琉璃淡淡说道,“看看这是什么。” 白羽凰低头,只觉得在护铃幽蓝的荧光下,水琉璃的手好白好纤细……“咳咳。”白羽凰猛地回过神来,甩甩头抱起黑貂狠狠地摸了一把,这才丢掉脑中的奇怪念头,专心观察起护铃的尾部。 “咦?怎么有个口子?”白羽凰指着护铃的尾部的洞口问道,食指尖有意无意地点了一下水琉璃的掌心。众影卫同时砖头抽气:呀,主上好流氓啊…… 水琉璃甩开那只护铃,看似不经意地把手收回来,暗暗用衣袖狠狠地擦了擦手心,若有若无地白了白羽凰一眼,“这个是哨口。护铃受惊移动,哨口迅速地掠过空气,会发出轻微的响声。若是一大片护铃同时移动,就会发出如鬼哭般的呜咽声,那么便起到了示警的作用。” 众人恍然大悟,白羽凰摸摸下巴,浅笑道:“那这岂不是表明,这冷香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有趣东西喽。” 水琉璃点点头,“护铃一半是用来护蛊的。一来那诡异的鬼影可以吓退一般人,二楼来鬼哭的声音也起到了很好的掩护和示警作用。但是它有一个很大的缺点。一个人的耳力再好,也是有个限度的。会放护铃,一半蛊毒师都不会离的太远。” “嗯。”白羽凰冷笑一声,“丫头,我好像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地方了……” 这冷香园本来就是皇后居住的冷宫,后来皇后去世,白景帝为了避免触景生情,就叫人封了冷香园, 这才导致这个园子渐渐荒芜起来。当年白景帝为了方便见皇后母子,又为了掩人耳目保护她们母子平安,便叫人偷偷挖了一条地道,从御书房通道冷香园的院子里。白羽凰小时候曾经见到过,只不过多年过去,忘了这事。如今被这护铃一搅,白羽凰倒是又重新记了起来。那密道的入口,似乎就在那护铃形成的鬼影之下。 白羽凰低笑一声,将密道之事告诉了水琉璃。水琉璃思量了一下,起身道:“那邪蛊师恐怕就藏身于密道之中,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要靠近,我去看看。” “哎,不行。”白羽凰赶紧拉住她的衣袖,“要去一起去。” “不行。”水琉璃甩开他的手,“护铃一感觉到活人的气息便会散开,到时候那邪蛊师听到了,就会逃走了。” “那也不行。”白羽凰抓住水琉璃另一边的衣袖,“我白羽凰还没死,怎么能叫一个女人单独冒险。” 水琉璃皱眉,又甩不开他的手,一怒之下叫过黑貂,“再不放手我就叫小貂动爪子了!” “你叫啊。”白羽凰一脸慷慨就义的模样,“死也要去,反正没有我你绝对找不到密道的入口。” 水琉璃无奈,从怀中取出装有蛊王的锦盒,“装好。” “干嘛?”白羽凰有些怕怕地收起蛊王,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嘶,不知道那只胖虫子会不会自己钻出来。” “要跟着我,必须得盖过你身上活人的味道。”水琉璃示意他拿上龙潋寒刃,然后在他的眉心一点,白羽凰感觉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喂了颗药丸子。 “走吧。”做完这一切,水琉璃示意影卫们留在四周千万不要靠近,然后转身向护铃走去。白羽凰揉揉眉心跟上。“我说,丫头。”他好奇地单手架着龙潋寒刃,低声问道,“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护铃对人的气味很敏感。我一身是蛊,早就没有人的气味了,至于你么。”水琉璃摸摸黑貂,看着白羽凰冷冷一笑,“把你做成我的蛊人,不就也没有味道了么。” 白羽凰一惊:“丫头,你这是强制叫我卖身啊!” 水琉璃被这句话呛得一顿,暗暗咬牙,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下得是护命的命蛊。甩过头,她才是不担心这个流氓死呢,刚刚是鬼上身,下命蛊的不是她水琉璃。 白羽凰满意地看着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水琉璃脸上出现如此丰富的表情,在护铃处蹲下,仔细摸索着地面。不多时,在地表下摸到一个铁环,用力一拉,一阵轻响过后,一块地面向两边移开,出现了一个通向地下的台阶。 两人对视一眼,白羽凰一闪身,走到水琉璃身前,率先走下了地道。 “其实,这个地道应该已经很久没人走过了。”白羽凰拿出火折子,照亮昏暗的地道。虽说是地道,可毕竟也是为了皇帝修建的,所以地道很高,可容两个人并排行走。水琉璃快步走到了白羽凰身边,与他并肩而行。 “当年父皇封了冷香园后,也命人堵上了这条地道。”白羽凰指了指入口处的痕迹,“四周的痕迹很新,应该是近期新挖通的。” 水琉璃点点头,抬手在火折子上撒了些许粉末,只见火焰从红色变成了幽蓝色,很冷清的光,却不影响视线。 “这是什么?”白羽凰好奇地看着手中幽蓝的火焰。 “护铃尾部的荧粉。”水琉璃将小貂放到地上,“这样比较不引人注意,而且会使火焰燃烧得更长久。” 白羽凰点点头,大赞神奇。 地道的通风很好,即使是在地底,也能感觉到丝丝凉风。两人小心翼翼地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一个略显宽阔的隔间。隔间大概有一个小房间那么大,地势比较低,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条路不对。”白羽凰指着另一头被堵上的道路说道,“这条路已经被堵上了,而且这里也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水琉璃皱眉,微微蹲下,闭上眼,纤长的手指在地上摸索着。 “不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水琉璃猛地站起身,一把拉过身后的白羽凰道,“快走!” 白羽凰毫不迟疑,顺势抱起水琉璃就向来路跃去……白景帝说的没错,白羽凰本就是见人留意三分的心态,却对水琉璃的话从不怀疑,尤其是紧要关头,更是做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水琉璃不去想这是为什么,两个人就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地不去追求为什么…… 白羽凰动作很快,可有人比他更快。只听到“轰”得一声,千斤巨石落了下来,已堵死他们来时的路,将二人困在了隔间。 “退后一点。”白羽凰拔出龙潋寒刃,却被水琉璃阻止,“等等,这个石门好像是主力柱。” 建在地下的密道、房间,大多有很多的支撑柱,来防止地道的崩塌。而众多支撑柱之中,有一根最重要的主力柱,承受了整个地下空间的大部分压力。而这种用主力柱做门的机关,就是故意将活门做成了死门。中招者只能被困在隔间里,如果强行用外力击门,主力柱破坏,地道便会崩塌,将人生生活埋。 “麻烦,还在后头。”水琉璃冷冷地走到屋子中央。白羽凰看见黑貂早已弓着背,毛竖起,尾巴高跷,发出威胁的嘶吼。 白羽凰皱眉,他内力过人耳力惊人,听到墙内传来“飒飒”得声音,像是有很多柔软黏腻的东西在一起摩擦产生的。几阵轻响过后,隔间两边的墙上出现了几个洞口。只听得“嘶嘶――”的声响从洞中传来,黑色尖尖的头从洞口探出。血红的眼,吐着红红的信子,轻轻一个蠕动,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洞口掉了下来。 白羽凰只觉得胃口一片翻腾,那黑乎乎、黏哒哒的东西竟然是蛇! “是蛊蛇。”水琉璃看着从洞口源源不断向下爬行的恶心生物,厌恶地说到,“当心不要碰到它们,除了锋利的牙齿,它们身上粘稠的液体也是致命的毒药。”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蛇可以恶心到这个地步。”白羽凰抬手斩断一条蛊蛇,那蛇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半截的身体在地上扭动几下,才缓缓死去。可更骇人的是,周围的蛊蛇嗅着血腥味蜂拥而至……等再散开之时,地上只剩下被斩成两节的骸骨。 “……”白羽凰揉了揉眉心,“丫头,我发现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食欲这种东西就弃我而去了。” 水琉璃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在来两个人的衣服上、鞋子上、还有龙潋寒刃上撒了一些粉末。“这里的地势很低,而且,地温似乎要高于其他地方。蛊蛇喜温,又是在如此密闭的空间,便形成了蛇翁,而你我,就是蛇翁的饵食。看来。那个护铃什么,就是为我俩设下的陷阱。” “嗯,为了区区两个人,又是护铃又是上百条蛊蛇,真是大手笔啊……”白羽凰邪佞一笑,拔刀,寒光乍现。 ------------ 第十二章 鬼镖 “皇娘。”华丽富贵的大门被推开,一个墨衣男子踏步走来。 “参见二王爷。”侍婢们连忙行礼,白羽流挥手示意她们都退下。李贵妃起身,道了一声皇儿。 “母妃,您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白羽流已经听了回礼的事,却是一挑眉,阴阴一笑,“皇娘心善,救了他白羽静一命,又担心他的身体,将自己的燕窝刺下,这可是天大的恩惠呢。” 李贵妃稳了稳心神,点点头,“本宫知道了,皇儿,如今一切可好?” “嗯,很顺利。”白羽流笑着点点头,“舅舅已经笼络了不少人,至于剩下那些不听话的,最多再过半个月,他们也会乖乖地向孩儿,俯首称臣。” “对了皇娘。”白羽流将一个香包递给李贵妃,“皇娘,你将它带在身上,每天记得去向太后请安时,让她喝一杯您亲手泡的花茶。” “这个简单,太后最喜欢我的花茶。”李贵妃接过香包,有些疑惑,“不过,这是什么东西?” “皇娘,你不觉得父皇对皇祖母太言听计从了吗?”白羽流摇了摇手,“这可不行。皇祖母向来不喜欢咱们娘俩,连传家的发簪,都递给白羽凰那个废物了。我们可得想个法子,让她听咱们的才行。” 李贵妃也笑了起来,原来国色天香的容颜格外狰狞:“还是皇儿想得周到。不过最近出现了个苗疆药师,屡次坏了我们的好事。” “我知道。”白羽流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冷一笑,“所以孩儿特地给她准备了好礼,就不知她有没有命去收了……” 司徒元帅府的书房,灯依旧亮着。 “爹,亥时都快过了。明日还有早朝,您早些歇着吧。”司徒逸推门进来,看见司徒靖正在写一封书信。 “无妨,过会再睡,逸儿你过来。”老元帅捋了捋胡子,招手示意儿子坐下 。“琉璃这孩子随他娘,身体一直不好,所以不得不在苗疆养着。” 想到这些,司徒靖有些伤感地感叹了一口气:“前些年你随我长年在外地征战,却是对她关爱甚少。可这孩子太聪明,性子又静,竟有如此成就,成了苗疆药师。” “爹爹,这是好事啊!”司徒逸为自家爹爹续了一杯热茶,“苗疆药师身份尊贵,妹妹又学的一身本领,这样,便能少受欺负,多了些生存的手段。” “是啊!身份尊贵了,却卷入了更危险的争夺中,琉璃她面冷心热,又久居苗疆涉世未深,怎知道这世间最可怕的,是人心……” “爹爹,也许妹妹是不知道,可有一个人,却知道得比我们都清楚。”司徒逸笑着把玩自己腰间的银哨,“三殿下看了太多,也经历了许多,有他在小妹身边提点,爹爹,你就安心吧!” 司徒靖点了点头,收笔,将信折好收起,把信封交给了司徒逸,“逸儿。”他起身走到窗前,“你派人将此信加急送到苗疆,交给苗疆神子亲启。” 司徒逸点点头,收起信进去安排了。 已经快子时了,司徒逸想了想,还是从院子里的海棠树下挖出四瓶梨花白。打算找白羽凰借两个影卫,把爹这封信快点送去苗疆。 白羽凰陪水琉璃去了皇宫,司徒逸并不打算去皇宫是找他们。白羽凰曾经说过,出了京城往东走二里有个万德客栈,那客栈的老板就是德卫卫德,如果有什么急事又联系不上他的话,可以带着银哨去找他。 司徒逸怀里揣着信、手里提着酒,坐在马背上倒也不急,反正也没有睡意,只要在明日早朝前回来便成了。如此溜溜达达到了东城门,已经子时了。 夜晚的京城很宁静,偶尔有打更的声音传来,说不出的详和。看着紧闭的城门,司徒逸提起气一蹬马鞍,一个纵身上了墙头。 “乖乖等我回来。”他对战马鸣风如是说道,然后一笑,潇洒地下了城墙的万德客栈走去。 在极静的夜晚,稍微有一点响动,都会被听得特别清除。站在万德客栈门口,司徒逸微微皱眉,闪声躲到了一旁的大树上。就在刚才,他听到了大批人马的马蹄声。 果然不多时,道路的另一头走来一队人马。十几个带刀的男人骑着马,护着一辆车,车上的物件贴了封条,再看看车上的旗帜,司徒逸心下了。应该是过路的镖队,看镖旗应当是蜀中一带。 镖队在客栈门口停下,走出一个类似领头的男子。四十出头,虬髯,大刀,一身武身的打扮。万德客栈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经常有错过城门关门时间的旅客前来投宿,更有不少江湖侠客。因此,卫德特意安排守夜的人员,以备不时之需。 果然,不多时有人开了门,司徒逸看镖头跟小二说了几句话,便被领进了客栈,司徒逸思量了一下,还是悄悄下了树,打算从后门悄悄进入。 司徒逸提着酒从后墙翻了进去,刚落地就感觉一道寒光闪过,司徒逸连忙足间一点向后一闪……定神一看,一位褐衣男子拿剑指着自己。 “哎,自己人。”司徒逸从怀中拿出银哨,“在下司徒逸。” 褐衣男子一愣,接过银哨仔细看了看,一抱拳,将银哨递了回去:“属下卫德,见过大人。” “客气、客气。”司徒逸一回礼将两瓶梨花白提了提,“在下来,有事相求。” “大人客气,进来说话。”卫德将司徒逸引进客栈,在二楼的雅间坐下。司徒逸把两瓶梨花白放在桌子上,从怀中取出信件,将老元帅的嘱咐说了一遍。卫德点头,问司徒逸是否在客栈过夜,却听得大厅一阵喧哗。司徒逸和卫德都有些奇怪,开门一看,就见大厅已经空空如也了。 “怎么回事?”卫德问道,“那些镖师哪去了?” “回掌柜,他们就坐下吃了一顿饭,然后补充了干粮就继续上路了。”小二回答。 “上路?”司徒逸有些奇怪,“是回蜀中吗?” “不是。”小二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相反的方向,“刚才关门的时候小的仔细看了,是往京城去的。” 司徒逸和卫德都一皱眉,相视一眼。 “很可疑啊。东城门明明已经关了。而且我看他们的功夫一般,不像是有能力翻过城墙。更何况,还有那么大一个镖车呢。” 司徒逸回过头问卫德:“卫德兄,去不去看看?”卫德点点头,吩咐手下看管好客栈,然后和司徒逸纵身向镖队的方向飞跃而去,去看看这些镖师们大半夜在玩些什么花样。 镖队为了迁就镖车,走得并不快,再加上司徒逸和卫德都功夫超群,又相差时间不多,结果不出一会,就追上那行事诡异的镖队。二人悄悄尾随其后,一路跟到了东城门下。 只见镖队在城门下停了下来,那镖头下马,站在城门的正中央沿城墙向右行了十三步,然后用手中的大刀插入地下,然后对众镖师说:“就这里了。” 众人点头下马,纷纷从马背上的行囊拿下工具。司徒逸和卫德一皱眉,只见那些都是铁锹等挖掘工具。众人在刚刚镖头的地方挖了起来,不多时,地上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坑。然后又有两个镖师将镖箱从镖车上搬了下来,放进坑中。然后,众人一同又把它埋了起来,把地面恢复成原样。最后,那个镖头竟然有从包裹中拿出香炉和值钱,和众人一起祭拜起来。 “在搞什么鬼?”司徒逸皱眉对卫德说,“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 卫德点点头,想抓一两个回去问问,可又想到镖局本来就最重视保密。对于镖局而言,客户的资料都是严格保密的,因为一旦资料泄漏了,那么这个镖局也就离散伙不远了。 司徒逸当然也知道卫德的顾虑,眼看这群镖师祭拜完打算离开了……突然,司徒逸似乎听到了什么,回头对卫德一笑:“呵呵,看来让他们主动开口的机会来了。” 那些镖师收拾好了东西正准备上马回去呢,就感觉寒意一闪,镖头大叫一声不好。只见从城墙上跳下二十个蒙面黑衣人,手执利刃,不给那些镖师开口的机会,,举刀就攻,招招杀机,看样子是想将整个镖队的人全部灭口。 镖师们自然不会乖乖送死,而且也都有功夫。可是这些功夫跟那些黑衣人比起来相差甚多。更何况镖师们人倦马乏,只有一十二人,而那些黑衣人精力充沛却又二十人之多。很快,镖队的人败退下来,眼看即将性命不保。 一枚飞镖猛地打开劈下的利刃,众人只见突然出现两个年轻人,一个蓝衣一个褐衣。二人闯入黑衣人群后如同狼入羊群……不多时,只见那些黑衣人都被点了穴道,扔在地上。卫德手一翻,向天射出一枚响箭,映亮一片天空。 “恩公!”响箭升空的巨响惊醒了那些吓呆了的镖师。那个镖头对二人单膝跪下,抱拳激动道,“在下李刚,是虎威镖局的镖头,在这里代替大家谢谢二位大侠救命之恩!”剩下的镖师也齐刷刷跪下,一同行礼。 “哎,不客气、不客气。”司徒逸和卫德连忙将众人扶起,“众位是接了什么了不得的镖,竟然惹来这般杀身之祸?”司徒逸嘴角微挑,“在下司徒逸,是负责京城治安的统领。众位如果知道什么,尽管直说,在下一定还众位一个公道。” 司徒逸年少但立有军功,又升任京城禁军统领。如此气概,即使是江湖中人也早有耳闻。另外刚刚又救了众人性命,思量之下,李镖头长叹一声,道,“不瞒大人,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惹下这种灾祸,不过,很有可能是因为这趟鬼镖!” “鬼镖?”司徒逸疑惑,却听卫德说道,“大人,不好了。” 原来那些被点了穴道的黑衣人嘴里都含有毒药,此时都已服毒自尽了。无奈之下,卫德让赶来的手下将那些尸体都先抬走保存,等药师水琉璃回来了让她看看能不能从尸体上面得到什么线索。然后,留下几个人守在刚刚埋了镖箱的地方,剩下的人全部都返回客栈,去听听这鬼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鬼镖,就是鬼托镖。”李镖头坐在桌边,周围围了一群感兴趣的影卫,“我们做镖师的,干的是拿命换钱的买卖。托镖人将货托给我们,通常先付一半的镖费,留下自己的身份住址,等这趟镖成功了,我们再去取回另一半的镖金。” 众人点点头,李镖头继续说道:“半个月钱,有一个年轻姑娘来到我们镖局,将一个箱子托付给我们,说是请我们走一趟镖,并付了一万两的银子。” “一万两?”司徒逸心说,这也太多了吧,什么东西值一万两啊。 “那姑娘提了个古怪的要求。她要我们白天休息晚上走镖,一定要在半月之后的子时,将镖箱埋在京城东城门向南十三步的位置,事成之后,再付给我们另一边银子。” “我们当时很害怕,这条件太过古怪,别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赃物。结果那姑娘倒也爽快,当场就打开箱子给我们检查,结果是一箱子的骨灰坛。”李镖头想想当时见到的场景还觉得诡异,“那姑娘说了,她家父母兄长都被妖女害死,现在查处那仇人在京城,所以她要去报仇!只不过她要赶快去京城,带着这些骨灰坛子不方便,所以想到了托镖。她说她是苗人,家乡的规矩是已死之人不可以再见日光,否则会不得超生的。我们见那姑娘一片孝心,有一个外族姑娘在天羽孤苦无依挺可怜的,就接了这趟镖。当晚我们几个兄弟商量了一下,一个姑娘家背负如此血海深仇,怪不容易的,就想着去跟那姑娘说一声,剩下的一半银子不用给了,为了这些骨灰坛子,一万两绰绰有余了……” 卫德和司徒逸点点头,互视一眼,这镖局的人心肠不错啊…… 就听那李镖头叹了一口气,说道:“结果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去找了。那姑娘长得很漂亮,名字也好听,叫木蝶。结果我们全部镖局的二十多名镖师找遍了当地的客栈,也没有找到这个叫木蝶的姑娘。按理说这么个单身的漂亮姑娘应该挺惹人注目的,可当地的所有客栈都说,近半个月来,从来都没有这么个单身的漂亮姑娘来过客栈投宿。” “当晚我们就懵了。结果回去时就鬼迷心窍打开镖箱看了一眼,结果发现有个骨灰坛子上,刻着的名字就是木蝶!” 司徒逸和卫德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李镖头摇摇头继续说:“可是这银子我们也收了,当时镖也接了,所以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按着那个姑娘说的,把这镖送到了京城。可是却想不到,给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 李镖头一边叹气一遍摇头,众人将他好生安慰。却听那镖头继续说道:“不过那姑娘说,会有人去接那个镖。” “什么人?”众人都是一惊。 “嗯……”李镖头仰起头,想了想说道,“那姑娘说,收镖之人,便是她要剖腹挖心的灭门仇人!” ------------ 第十三章 脱险 “我说,这些东西到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啊。”白羽凰厌恶地一甩龙潋寒刃,又顺手斩断一团蛊蛇。黑乎乎的蛊蛇,黏腻的黄稠液体,还有这密闭隔间里弥散着的浓浓血腥味,要不是身后还有水琉璃的话,即使是冒着活埋的危险,他也绝对要冲出去。 “在坚持一会。”水琉璃冷冷的说道,一如既往的语调,听不出任何急躁和不安。有白羽凰的护卫,即使是在这上百条蛊蛇之中,水琉璃也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慰。没有出手攻击,相反的,她指挥黑貂将那些被同类吞噬了之后剩下的白骨。黑貂本身就是剧毒的宝物,根本不怕这些蛊蛇。小貂敏捷地穿梭在蛊蛇之中,迅速叼回那些白骨。 水琉璃将那些骨头收集起来,将他们碾碎成粉末……如此一来二去之下,水琉璃终于集齐了满满一瓶子的蛊蛇粉末。 “所有的成群蛊虫中都会有头蛊,这蛊蛇也是一样。”水琉璃拉拉白羽凰的衣袖,“只要杀了头蛇,这些蛊蛇也会一同死去。但头蛊都很聪明,会隐藏好自己。我有办法,可以将头蛇引出来,你要快点将它击杀,便能解开这蛇翁。” “快动手吧。”白羽凰无奈地摇摇头,“这些东西太没有美感了,我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对爬行动物留下眼中的心理阴影。” 水琉璃看着白羽凰,觉得自己竟然有点想笑。明明是很紧急的情况,可白羽凰还是调笑逗乐的语调,很不正经,却让这原本该紧张的气氛变得活泼起来。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上百条可顷刻间取人性命的蛊蛇,只是外出游玩时碰到的小小意外。水琉璃看着不远处挥舞这龙潋寒刃的白羽凰,一身黑衣随意,一头黑发张扬,嘴角是微微勾起,眼神中闪烁光芒……水琉璃感叹,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自己,真是都没有机会去知道什么叫害怕…… 水琉璃沉下心思,抬起右手……手腕轻轻抖动,那象征着苗疆药师的银镯发出清脆的响声,一阵一阵,扣着奇妙的旋律。 水琉璃很清楚地感觉到了蛇群的变化。在铃声响起的一瞬间,几乎所有的蛊蛇都停顿了一下。然后随着铃声越来越急,蛊蛇们变得暴躁起来,它们嘶嘶得吐着信子,沿着墙壁不安的蠕动起来,可却似乎很惧怕铃声的来源,它们焦躁地慢慢往后退去,像是想避开水琉璃的周身气场,为此,甚至它们停止了对白羽凰的攻击。看到这一切,白羽凰突然想到了某一天,黑影对他说过的话: 苗疆药师,乃万蛊之王…… 蛊蛇们惧怕水琉璃身上的气息,可又显示得很不甘心,毕竟是低等的生物,即使实在王的面前,也依然拜托不了食物的诱惑。随着铃声的急促,水琉璃似乎在传达一种命令它们退下的意思,有含着些许挑衅的味道。蛊蛇们聚在一起吐着信子,像是在急切地商讨着什么…… 很快,水琉璃清楚地听到从墙壁中传来一阵摩擦的声音,声音很响,却给人只有一种生物的感觉,白羽凰点点头,看来是头蛇接受了水琉璃的挑衅,出来应战了。 白羽凰高兴地一挑眉,反手一握龙潋寒刃……银白的刀身上出现血红的纹路,它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告诉主人自己的兴奋。 白羽凰霸气一笑,抬手,正看见一只粗黑的巨蟒从洞中迅速的穿过。 这巨蟒有一般蛇蛊的百倍大小,外形相似,黑乎乎的外皮上满是黄色粘稠的液体,一双血红的眼睛里全是恶意的光芒。它一出现,就大口大口吞下室内残存的蛊蛇,然后蛇信轻轻划过嗜血的嘴,紧紧盯着水琉璃和白羽凰…… “真是恶心,越来越恶心!”白羽凰无奈地咽了口口水,将龙潋寒刃横刀一劈,砍向那个恶心的放大头蛇。 “碰――”龙潋寒刃和头蛇的皮肤相接触时,白羽凰惊讶地发现,龙潋寒刃是何等锐利的妖刀,可砍在这蛊蛇身上,尽然没有什么效果! 白羽凰只得继续跟这蛊蛇的头蛇进行战斗,可是,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还要担心不能弄断石门。而白羽凰的武器是刀,用刀者,讲究的是大开大合睥睨天下的气势,这些都需要场地和空间。而如今被困在这个不得损坏的范围里,白羽凰只能别闷地跟头蛇上演你追我打的戏码。白羽凰一要引开头蛇、而要照顾水琉璃,很是不便。 “唉,丫头。”白羽凰大叫道,“它的皮太硬了,连龙潋寒刃都切不动!怎么办?” “无妨。”水琉璃终于弄好了用刚刚捡的白骨所做成的药粉。“闪开!”她冷叫一声,只见白羽凰立刻向旁边掠去。水琉璃看准时机,把玉瓶里的粉末对视那头蛊一撒…… “嘶――嘶――――”那头蛊传来一声哀鸣,身上被白粉碰过的地方都犹如被水烫过了一眼,开始气泡、化脓,黑色的皮一块块脱落,最终什么都不剩,化作一条柔然的原蛇。白羽凰凑准时机,忍着反胃的感觉,挥手一刀。头蛊的背脊上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长口子,痛得它立刻在地上翻滚起来。白羽凰毫不留情,嗜血的龙潋寒刃闪着妖异的光芒,抬手一个划圈,转瞬间,庞大的头蛊被砍成两节。 “哼!”白羽凰满意地手刀,却看见水琉璃一两无奈的看着他。白羽凰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刚刚回过头,白羽凰就看到从两半的尸体里钻出无数条蛊蛇,而且凶悍异常,不惧怕水琉璃的铃铛。看来这些都是没有思维的残次品……白羽凰无奈地摇摇头,却见水琉璃冷着脸,站起身,和他一起并肩而战。 不过好在头蛇已经被杀死,说以当白羽凰和水琉璃清理干净这一批的毒蛇之后,终于不再有新的蛊蛇产生。二人都是长出了一口气,白羽凰苦笑道:“看来我们得快些找到出去的道路,不然不知道这地底还有什么危险呢。” 水琉璃无奈地看着满地的血液、粘稠,厌恶地皱起眉。白羽凰小心避开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来到墙旁边。 “既然这些蛊蛇可以进来,就代表这里也有路出去。”白羽凰用刀鞘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敲着墙壁,仔细听着敲击之后传出来的声音。 白羽凰很仔细地寻找着出路,水琉璃在不远处安静地举着火把,突然,传来一阵闷闷的回音。 “找到了。”白羽凰用刀鞘狠狠一击那块砖头,只见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过后,左边的墙壁慢慢打开,露出一条新的通路。 水琉璃抬脚想跟上,却被白羽凰阻止。 “丫头,你别动。”白羽凰走到水琉璃身边,一把将她抱起,“地上太脏,不适合你踩。”说罢,一边小心地拉起水琉璃的裙摆,一边谨慎地走过那布满血污的隔间。水琉璃破天荒没有反对,黑貂灵巧地跳过不洁的地面,轻轻巧巧的跟上。 走过了血腥的隔间,知道确定地面的干净,白羽凰才小心地将水琉璃放下。水琉璃看看自己干净的衣服,微微勾起嘴角。 又是长长的走道,不过却与之前走的大相近庭。这个走道很低,白羽凰要微微勾着腰才可以通过。而且这个走道很窄,只允许一人通过。白羽凰提到走在前面,水琉璃举着火折子,紧随其后。 “我感觉到了。”水琉璃微微闭上眼,手轻轻抚摸着墙壁,“这里有他留下的气息,很邪恶,而且,非常熟悉。” “是当年的漏网之鱼吗?”白羽凰想起水琉璃曾经跟他说过的上任药师的事情。 “很像。”水琉璃微微皱眉,“蛊蛇是很难培养的。而且蛊蛇不同于一般的蛊虫,它有着严格的时间限制,毕竟,蛇是会冬眠的冷血动物,它的繁殖是需要时间的。刚才那些攻击我们的蛊蛇,至少需要五年的时间。而且培养蛊蛇需要很大的人力物力。你知道蛊蛇的食物是什么吗?” 白羽凰摇摇头,觉得自己肯能并不想知道答案。 水琉璃继续说道:“饲养蛊蛇,需要腐尸。而且越腐烂的尸体,就越能培养出来极品的蛊蛇。蛊蛇吃的腐尸越多,威力就越大,而且也越嗜血。你还记得蛊蛇身上那些黄稠的液体吗?那是尸水和尸油的混合物。” 白羽凰扶额,有一种脱掉自己的鞋子赤脚走路的冲动。 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邪蛊师也好,蛊毒师也好,因为常年接触蛊物和在自己的身上养蛊,会使得自己身上的气息和蛊物很接近。通常,一名蛊毒师的气味与高级的蛊物越接近,就拥有越高的控蛊能力。”水琉璃淡淡地看着手中的幽蓝火焰,“这个人的气息,全都是邪恶的蛊的味道,臭不可闻。” 白羽凰了然的点点头:“放心,有你这个伟大的苗疆药师在,这些小鬼也嚣张不了几日啦。” “这当然。”水琉璃淡淡地点头,“这里虽然有他的气息,可是很淡,看来已经转移了。” “没关系。”白羽凰勾起嘴角,“老家都已经被我们找到了,还怕抓不住吗?先看看这条新修的地道通往哪里,说不定会有线索。” 水琉璃点点头,黑貂跟着他们身后,欢快无比。 ------------ 第十四章 陷害 万德客栈中,李镖头说的接镖人勾起了众人浓浓的兴趣。既然是木氏一门的灭门仇人,而且又是苗疆,很有可能与最近的案子有关。商讨之下,让李镖头带着镖局的人暂时留在万德客栈中,安排好了人马保护,司徒逸和卫德以及闻讯赶来的紫影、灰影一同来到埋镖处埋伏起来,看看这个重要人物到底是谁! 经过水琉璃的医治又经过几天的调理,紫影和灰影都已经生龙活虎。众人在寒风中等了许久,都已有些不耐,可就这时,埋镖处附近的地面微微耸动起来。大家精神一振,放缓了呼吸,凝神细看,顿时大吃一惊! 因为从地底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该身处皇宫之中的白羽凰和水琉璃! 却说白羽凰和水琉璃自从闯过隔间之后,一直穿过新修建的地道。那新修的道路弯弯绕绕,更是有许多岔路都暗藏杀机。两人边走边退,兜兜转转了两个多时辰才找到出口,可等白羽凰一掌劈开石门重新回到地面上时,二人都是一惊: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出了京城,此刻正在东城门下! “主上!”二人疑惑之际,就听到从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司徒逸、卫德、紫影、灰影…… “你们怎么在这里?”白羽凰皱眉,而水琉璃也同样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是这样的。”司徒逸刚想跟他们说下鬼镖的事,就见水琉璃猛地转身,向右面走去。小貂跟在她的身后,发出警戒的低吼。 众人就见她在埋镖处的正上方停下,都是一惊:没理由啊,药师不可能知道鬼镖的事,还没来得及说呢……就见水琉璃蹲下一拍小貂,那黑貂如同箭一般向一旁的树林里飞奔而去。不多时,众人惊愕地看到黑貂带着一群猴子、土狼等大型动物来到水琉璃身边。 “挖开!”只见水琉璃一指地下,野兽们飞快地听命行动起来。再深的坑也经不起如此强劲的野兽,更何况当时镖师们只是浅浅地挖了一个坑,片刻只见,那个镖箱就被挖了出来。水琉璃指挥它们小心地将箱子抬了出来,然后轻轻一拍手,野兽立即四散离开。 众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司徒逸连忙上前一把拉住水琉璃,阻止道:“小妹,这个东西你别碰啊。”说罢,他连忙将鬼镖一事说给白羽凰和水琉璃听。 听罢,只见白羽凰一把拉开水琉璃:“哎,丫头,别碰这鬼东西,晦气。” 水琉璃甩开他的手,扭头,淡淡说道:“的确是鬼东西么……寄给我的鬼东西。” “苗疆除了神子和药师,还有四大家族。”水琉璃抚摸着跳到自己肩上的黑貂,似乎陷入了沉思,“乐、许、水,这最后一个,便是木,木蝶的木。” “什么!”众人大惊,突然就听到齿轮转动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卯时已到,城门打开了。可紧接着又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和脚步声,众人皱眉……就见一对兵马从东城门开出来到,众影卫赶紧闪开隐蔽身形。就见骑马走在人马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白羽流。 白羽流带着人马一来到这边,就立即叫人将众人团团围住。白羽凰皱眉,微微上前一步挡住水琉璃:“二皇兄,何事需要如此兴师动众?” “呵呵,三皇弟这儿好热闹啊。”白羽流微眯起眼看着司徒逸和白羽凰,微微一笑,却是阴沉地让人汗毛竖起,“本王得到消息,有人养邪蛊伤人。为了我天羽子民的安危,这不,就带人在捉拿敢养邪蛊的要犯了。” “二皇兄说什么笑话呢?”白羽凰皱眉,“这里就我们三个人,哪有什么要犯?” “三皇弟说什么胡话,没有十足的证据,本王怎么敢随意拿人呢?”白羽流很正义凌然地大笑三声,然后一挥手,指着那个刚刚挖掘出来的镖箱道,“来人,将此物打开看看!” “是!”两个士兵点头,出列,撕开了镖箱的封条一把将它打开――露出一箱子的骨灰坛。 “不过是几个骨灰坛子。”白羽凰挑眉,“而且这些并不是我们的东西。” 白羽流摇摇头,看似和蔼地走到白羽凰的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皇弟啊,女人,有的时候是很可怕的,一点都不能相信,你又涉世未深,难免被外表欺骗。” 白羽凰皱眉,转身向水琉璃走去,余光瞟过白羽流,就见他勾起嘴角阴沉的笑……突然两声惊呼声传来。 水琉璃一把拉开那两个尖叫的士兵……只见那原本的骨灰坛突然炸开,一堆白花花的骨灰中,钻出十几条墨绿色的细长的虫子,缓缓蠕动着发着荧光的身躯。 “这叫人赃俱获。”白羽流走到水琉璃跟前,“药师,跟我走一趟吧。” 水琉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白羽流被惊得后退一步,怎么有人的眼神能冷得这么可怕……就在白羽流一愣的时间,司徒逸和白羽凰走到跟前护住水琉璃。“三殿下。”司徒逸冷声道,“这根本不是我妹妹的东西,你可不要随意陷害。” “你说不是就不是?”白羽流笑着一拍手,“先生,有劳了。” 众人皱眉……只见一个黑衣男子从队伍里走了出来。他似乎见不得光,穿着黑色的披风,有大大的帽子,戴上之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他缓缓走到前面,水琉璃猛地抬头向他望去……那人一顿,似是十分害怕,身子颤了颤,被白羽流拍了一下,才镇定下来。 “这就是妖女的箱子。”他一说话,众人都下意识的想捂耳朵。明明是男人,可那声音却又尖又细,很像女人的腔调。他走到箱子旁边,伸手拿出一片骨灰的碎片,那些蛊虫却也不攻击他,任他这么做。 “水琉璃是苗疆的药师,这是她独有的标记。”黑衣人指着碎片上的蝴蝶标记,被水琉璃盯着,手还有些发抖,“整个苗疆,只有她才能用这个!” “皇帝,还有司徒大人,有些事,我们还是需要秉公处理,天羽的百姓们都在看着呢。”白羽流得意地望向水琉璃,“药师,可有什么话要说?” “这的确是我的标志。”水琉璃冷冷地开口,“可若有人心怀不轨,也不是不能仿冒。” “标志是可以仿冒,可这个呢?”黑衣人突然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银质的链子――极细的银丝穿着七个小巧的银铃,即使风吹也不会响动。水琉璃脸色一暗,轻轻一击掌,黑貂迅速地扑向黑衣人,露出尖锐的前爪……黑衣人似乎对黑貂极为忌惮,立即松手后退,黑貂一把叼住银链,扑回水琉璃肩上。 “大胆,众目睽睽之下你竟敢指使野兽伤人!”白羽流冷笑,“如此行径,你还有什么话可狡辩!” 水琉璃将银链取下,冷冷地目光扫过众人:“这是我的东西。” “如此,就请药师跟我走一趟吧。”白羽流一指旁边的囚车。白羽凰皱眉,脸色不由自主地难看起来,一种一直隐藏的霸气与杀意,隐隐流转。他抓住水琉璃的手,不语,却也不放。 水琉璃愣了下,轻轻一拽,结果根本无法拽开……她微微摇头示意一旁的司徒逸不要出声,然后将黑貂放到了白羽凰肩上。 白羽凰沉着脸看向水琉璃,水琉璃嘴唇微微动了动,半响,白羽凰长叹一声,放开了紧握的手…… “你不应该出现。”路过黑衣人身边时,水琉璃轻轻地开口,微微翘起的睫毛轻闪,掩饰这眸中的杀意,“你更不应该为了证明那个箱子是我的,而拿出我师傅的遗物。如果原来只是想让你死的话,那么现在我,想让你生不如死。如果你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的话。”水琉璃勾起嘴角,“那么,就赌上我苗疆药师之名。” 说罢,不管那黑衣人是如何的愤恨惧怕,水琉璃平平淡淡地登上囚车、坐下,丑陋肮脏的囚车,完全无法掩盖她清雅冷媚的气质。 白羽流盯着有些不一样的三弟微微皱眉,不过水琉璃已如他所愿上了囚车,于是一抱拳,翻身上马,压着囚车往皇城走去…… 白羽凰看着囚车消失在视野之中,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狠戾。 “司徒逸。”他突然开口,对同样一脸严肃的司徒逸淡淡说道,“皇娘说过,叫我无论被怎么欺负,都不要轻易摘下自己的面具。所以当时我就问皇娘,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摘下呢?皇娘对我说,当时机到了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 “我不懂,我理解不了皇娘的话,所以哪怕是生死关头,我也掩饰得很好。” 白羽凰抬头看天边渐渐升起的旭日。旭日东升,温暖而霸气的光透过漫天的云彩,照亮整片天际。迎着阳光,司徒逸只能看到这个高大男人模糊的剪影,很虚幻,也很可怕。 “我想我现在明白了。”白羽凰淡淡地开口,“时机,终于到了。” ------------ 第十五章 木氏一族 白羽流带着水琉璃回宫,将此事向白景帝禀报。白景帝微微皱眉,奈何证据确凿,还是下命将水琉璃打入天牢。 天牢,自古以来关的都是罪大恶极的亡命之徒。进来的,不是被判了死刑,就是要关上一辈子。白景帝顾念水琉璃药师的身份,让人安排了个单独又安静的牢房,避开那些凶恶之人。 水琉璃静静地坐在牢房之中,细长柔软的发铺满四周的地面……门口站着一排守卫,离得很远,似乎很是忌惮水琉璃。刚刚在来的路上,有个大胆的恶徒隔着牢门想要调戏水琉璃,可还没等拉到她的衣袖――那人就惨叫一声,手肿得跟猪蹄一样,叫来的大夫看了看直摇头,说没得救了,不立即砍掉的话连命也保不住了…… 水琉璃似乎是坐在那儿闭目养神,突然,她睁开双眼,只见一道黑影穿过牢房的栏杆扑了进来,水琉璃一把接住,正是黑貂。 门口的侍卫不知什么时候都被点了穴道,站在原地目光无神,白羽凰一身黑衣站在牢房门口……看到两条固定在墙上的铁链束住水琉璃的双手,白羽凰面色一暗,抬手就要劈开牢门。 “等等。”水琉璃出声阻止,微微一动带着铁链一阵轻响,“你不要轻举妄动。” “什么叫轻举妄动?”白羽凰一肚子火气,难得的冷声冷语,“等你死了再来给你收尸就不叫轻举妄动了吗?” 冰冷的语调让水琉璃一愣,这人,第一次用这么凶狠可怕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又见他一直没有松开的眉头和周身的无法抑制的杀气,水琉璃仰头,有些呆呆地望向白羽凰:这人,是在为自己生气吗…… 被水琉璃这么一望,白羽凰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这丫头,年轻有为,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强势模样,很美很吸引人,却寒得让人不敢接近……可此时的眼神,有几分怔愣,几分迷茫,又有几分若有若无的了然……白羽凰叹气,当初在冷香园,大概也正是这么一双琉璃剔透的眼,不知不觉间,给自己下了天下间最厉害的蛊。 “我没事的。”水琉璃淡淡地转开头望向别处,“我全身都是毒,他们碰我不得。” 白羽凰扶额,叹了一口气,结果黑影递上来的钥匙打开牢门,走了进来,在水琉璃身边蹲下。 “若是有人想害你,即使是碰你不得,也有的是其他法子。”白羽凰抬手拿起一缕水琉璃柔软的黑发,把玩起来,“丫头,留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我做不到。” 水琉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腕上锁着的铁链很重,反正是没有抬手打开白羽凰的手……白羽凰微微勾起嘴角,让影卫送上一些饭菜。 水琉璃带着铁链有些不方便,白羽凰看着这两根链子也有些憋闷。抬手一扳,将水琉璃手上的铁环卸了下来。 水琉璃微微活动了下手腕,端起碗,抬头瞄见白羽凰给黑貂弄着饭菜,脸色平静,可还有些隐隐的不快。水琉璃想了想,淡淡开口道:“你就不问,那箱子的事?” “呵呵。”白羽凰轻笑两声,“你是被陷害的,我比谁都清楚,这就足够了。至于那箱子的事,等你想说了你自然会说,我不急。” 水琉璃的手微微一顿,低头继续吃饭,耳朵却有些微微发红。 “木蝶是木氏一族的。”水琉璃放下手中的碗筷,搂过一旁的黑貂。白羽凰示意她先等等,拿过刚刚叫影卫们准备的软垫,让水琉璃垫在身下。水琉璃照做,然后继续说道:“四大家族向来人丁稀少,而木家人最多,有十三个。苗疆的神子是神谕指定的,可药师,却是能者居之。当年木家也有个药、蛊的天才想拜入师父门下。可师傅拒绝了。他说,他一辈子只会收药、蛊天赋最强的人做徒弟。那人不服,就来找我比试。” “哦。”白羽凰挑眉,“你师傅很有趣啊,跟我师傅好像。不过,你应该没答应吧?” “嗯,我懒得跟她比。”水琉璃皱眉,“当时忙着练命蛊,哪有时间做这么无聊的事。可谁知道她见我不答应,就天天缠着我,没事放个蛊下个毒什么,特烦人。” 白羽凰点头表示理解。水琉璃继续道:“我一开始也懒得管,反正天下的蛊都怕我,那些毒也没什么。只不过有一天,大哥来苗疆看我,刚好给她知道了,于是,木蝶就对大哥下了蛊。” 白羽凰嘴角抽了抽,心说那姓木的真够缺心眼,这丫头一看就脾气不好还特别护短,竟然还敢主动对她哥哥下手,真是不要命了…… 水琉璃想到当时的场面还一脸冷意:“她把我激怒了,所以,我出手了。从那天起,她对我下什么,我就稍作改变,同样对她下,她伤不了我却又解不开我下的。木氏一族不知进退,一拥而上,十三个人竟然同时对我和哥哥出手。” 白羽凰皱眉,怎么这么不厚道?对一个才十二岁的女童如此,真是死了也活该。 水琉璃冷笑道:“他们的错就是竟然对大哥下手!他们最拿手的是以蛊控人,那么,我就下蛊控制了他们的族长,让这个老疯子给了那些小疯子一人一巴掌。最后神子出面让木蝶给我道了歉,我才解了他的蛊。” 白羽凰拍手,挑眉道:“丫头,解气!” 水琉璃摇摇头:“可是那木蝶心高气傲,回家之后便上吊自尽了。” 白羽凰皱眉。 水琉璃轻轻叹了口气,几乎为不可闻:“本来受人瞩目的天才,转瞬间就没了。虽然他们无礼在先,可人死为大,事情也算就这么过去了。可谁知道,自从木蝶死后,苗疆竟然接连出现了很多怪事。很多的人家都开始丢人了,先是小孩,再是妇女,最后是壮年的青年…… 师傅和神子发现不对,细查之下,发现这一切竟然是木家所为!在苗疆的东北面,还有一个小国,叫乾巫。他们与苗疆不同,那里崇尚力量,推崇具有杀伤力的邪蛊师,将一般的蛊毒师视为仇敌!木蝶的娘,是从深山里救出来的,没想到她竟然是乾巫大祭司的女儿。乾巫的大祭司地位与我相同,而且是个非常有野心的人,与他毗邻的苗疆,一直是他所窥视的土地。当时在苗疆,神子是乐家人,而我是下一任药师,许家世代是苗疆的大将军,忠心不二。只有木家在近些年没落,虽有尊贵的身份,却没有实权,而且四大家族的势力有隐隐被苗疆的元帅古天狂所带领的古家取代的倾向。故而,他们便把目光盯向了木家。 果然,木家人受到了他们的蛊惑,对他们而言,乾巫不但能给他们想要的权力、地位、金钱,而且邪蛊师的蛊术能给他们扭曲的心灵带来极大的快感!所以他们开始谋划了,让木蝶与我比试,其实是想夺取我药师的继承权,只是没想到以失败告终。后来有合伙杀死了木蝶,想借此传出对我不利的谣言,只可惜苗疆众人大多受过师傅与我的帮助。再次失败之后,他们想了个更恶毒的法子。” “邪恶?”白羽凰皱眉,“该不会是……” “嗯,他们用木蝶的身子,来养一种邪蛊。”水琉璃冷声道,“这些人简直是丧心病狂!等我们带人闯进木府的时候,后院的尸骨,都快把院子填满了!” “邪蛊师本来在苗疆就是格杀勿论的,更何况又做下这么多的血案。当天,神子便签发了格杀令,师傅和我,去追杀逃走的木家十二人。当时那十二人分开逃跑,一半逃向乾巫,另一半逃向中原。我和师傅分头行动,可等我从苗疆与中原的边境回来时,却得到了师傅去世了的噩耗。” 白羽凰吃惊:“老药师不敌那些人?” “怎么可能。”水琉璃轻轻摸着戴在脚上的银色脚链,“同行的人说了,师傅本来在乾巫的边界已经将那六个人全部诛杀,众人打算歇息一晚就返程回来。可是当夜,师傅失踪了,第二天,在不远处的一个湖泊里,发现了师傅的遗体。这手镯和脚链本是一套,叫做"‘情丝’,是只有药师才能使用的神器,更是苗疆药师的标志。临行前师傅将手镯留给了我,自己带着脚链。可当时师傅的遗体上,根本没有什么情丝脚链。随行的人以为是落在了湖底,可他们打捞了整整两天,也没有找到。最后,只得先行将师傅的遗体带了回来。” “所以说么。”水琉璃仰起头,满眼倒映着牢房阴沉的屋顶,“我的确是木氏一族的灭门仇人。” “丫头。”白羽凰有些心疼,“我师父是关山燕。武林至圣,圣者柳青疯,魔尊关山燕。江湖闯荡过,后来南部海域的海寇泛滥,一时兴起,就跑去从了军。反正我五岁离宫,没有人认得我,我稍微改了一下名字,就去平海寇了。我武功好么,所以杀敌最多,行动最快,又一身黑衣,于是得了个别号,叫黑衣修罗。” 水琉璃转头看他,只见不好一笑:“丫头,我保护了沿海的数万百姓,可这双手,也结束无数性命。不过这黑衣修罗的名号,还是挺威风的,是不是?”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这个人,就连安慰人也没个正经…… 白羽凰才不管,见水琉璃又恢复到平时淡漠静雅的模样,他一挑眉,道:“那丫头,那按照你的说法不应该是木家人都死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个姓木的?” “的确,可是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跟木蝶几乎相同。”水琉璃抚摸着黑貂,“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乾巫,如果有双生子,一般会被视为不详。父母会选择杀死一个,或者让两个孩子用同一个身份活下去。” 白羽凰沉思:“木蝶的母亲是乾巫人,而木家又投靠了乾巫。你是猜测,那个黑衣人可能是木蝶的双身兄弟。当年因为不被人知道,所以逃过了一劫。”说罢,他微微皱眉,“那老药师的死,可能是他所为?” “我不认为他有那个能力能杀死师傅,可情丝脚链又在他身上,那就证明他与师傅的死脱不了关系。”水琉璃轻轻拨弄着情丝,“我更相信,他背后有什么人,当年害了师傅,如今又支持他复仇。” “嗯。”白羽凰点头,“我已经叫影卫们一刻不停地盯死那个黑衣人。另外,也有人去查查白羽流。我觉得,他和黑衣人相识的方式,将会是一个很大的线索。” 水琉璃点点头:“你帮我通知下爹爹和大哥,就说我没事,叫他们千万不要冲动。” “放心,我早就这么做了。”白羽凰笑笑,“我叫司徒逸拉着老元帅今日别去早朝。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很有可能会用你的事攻击老元帅,毕竟元帅他年纪大了,众人都虎视眈眈地想要接手他的位子呢。” 水琉璃心下了然,却听白羽凰继续说道:“我说丫头,你跟我走吧。我会安排好替身,无事的。” 水琉璃摇摇头:“蛊师身上的气味与常人不同。我身上的味道,是谁也代替不了的。”水琉璃轻轻将黑貂放在白羽凰的肩上,“白羽凰,我在这儿很安全,我身上的蛊和毒,足够让我自保。留在这儿,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收获。” “你是打算留在这,引那个木蝶出来?”白羽凰皱眉。 “他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找我报仇。”水琉璃冷冷一笑,“没有理由我如今身陷牢笼,他却不来落井下石。” 白羽凰继续皱眉,刚想说这么做实在太危险,就听见外面影卫落下的声音:“主上,那个陷害药师的黑衣人来了,刚刚到了天牢门口。” 白羽凰回头,只见水琉璃用稻草盖住软垫,然后跪坐好,又将铁链铐回手上。白羽凰叹气,无奈地出去关门落锁,然后躲进一旁的牢房里,衣袖一挥,那些士兵又不知不觉地恢复了正常。走廊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一位黑衣黑帽的高瘦男子出现在尽头,向这边缓缓走来。 ------------ 第十六章 木容 人还未人还未到,走廊那头已传来“桀桀”的怪笑声。黑衣人站在门前,守卫很害怕地叫了一声大人,然后他一挥手,让他们离远点。 “啧啧。”他怪笑地拍手,“苗疆药师,多圣洁多崇高的人物,如今,不还是被我缚在这牢笼之中。啊,我真想让苗疆那些家伙们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哈哈哈……” 水琉璃冷冷地抬头:“木蝶。” 黑衣人猛地一愣,有些害怕地停住笑,可转而又想到水琉璃已经被关在牢笼之中,双手被缚,便又怪笑起来。 “对,我是她的弟弟,木容。”木容很恨地拉下帽子,仰起头。白羽凰等人都立即捂嘴,忍住恶心的感觉。水琉璃皱眉,只见那黑衣人的脸从眉心开始,有一道血红色的疤,将人脸分成两半。左边一半是一个清秀却略显阴郁的男人的脸,可右边,却是一个妩媚女人的脸!两张风格迥异的脸被活生生地拼在一起,恶心又诡异。 “姐姐,你看到了吗?”木容温柔地开口,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属于木蝶的半张脸,满眼痴迷,“姐姐你看,当初害你至深的那个女人,药师!苗疆最伟大的药师!现在却被关在这么肮脏黑暗的地方!我不杀你,我要把你永远关在这,折磨你,蹂躏你,让你生不如死,为我木家报仇!” 水琉璃冷笑,不屑地开口:“就凭你?” “对,就凭我!”木容双手抓着牢房的栏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恶狠狠地说道,“我已经把你弄进来了!接下来……” “没有什么接下来。”水琉璃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如果没有他的帮助,你有那个本事设计我吗?” “谁说的!就算没有他我也可以!”木容暴怒地摇着栏杆,突然,他猛地停在,嘿嘿一笑,用尖锐地声音说道,“我明白了,你是在套我的话!” “有那个必要吗?”水琉璃轻轻一勾嘴角,“你那么笨,只要看一眼,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水琉璃,你还得意什么!”木容眼色一冷,而不多时,却又一笑。他蹲下来,低声说道:“呵呵,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苗疆古界,妖人横行。 修罗宝殿,数缕冤魂。 沉冤得雪,期盼良时。 大仇得报,万民臣服!” 水琉璃皱眉,却见那木容说完这首诗,有怪笑着站起身,拉上帽子挡住脸,阴沉沉地离开了。原来的守卫有走了回来,水琉璃就看见一道黑影一闪,似乎是白羽凰闪身出去了。回头,就见紫影带着黑貂在守卫视线的死角对她挥挥手,示意她安心,主上自有妙计。 白羽凰一路跟着那木容,就想看看他在什么地方落脚。刚才听了他和水琉璃的对话,其中表明,这个木容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更加厉害的黑手!只见那黑衣人上了一辆漆黑的马车,一路向东行驶。而马车上,很明显还有其他高手的气息。白羽凰一摆手,示意影卫们离远点,自己继续追踪。 任何一个繁华的地方都有其阴暗的一面。京城虽然在天子脚下,可也有贫民的存在。只不过白景帝仁德,实行多种政策,这些人虽贫苦,却都不至于无家可归。在京城的东北角,就是这样的地带。低矮紧凑的平房拥挤在一起,阡陌纵横小巷布满青苔。小孩的笑闹、大人的笑骂,偶尔混际巷口的混混地痞,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杂乱、平凡、却很真实。 马车拐入复杂的小巷,车轮轧过青石板的小路,发出“吱吱”的声响。白羽凰小心地跟着,一路跟到了最里面的巷子里,最后在一个漆黑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白羽凰皱眉。这个房子的位置在京城的对东北边,阴暗、潮湿。宅子很小,只有一个小院子和一个不大的屋子。在宅子的门口挂了很多艾草,可还是掩饰不住有一丝丝恶臭从宅子里传来。只见那木容弯着腰从马车上下来,走进宅子中。车上的人对院子门口的仆人说了两句,便叫车夫调头回去了。 众人看着都觉得古怪,这木容对白羽流如此重要,他怎么没有叫人加紧保护?再看那院中,就只有一个年迈的老仆,莫不是,还有什么后招?白羽凰想了想,挥手叫众影卫将宅子团团围住,先观察一会,再采取行动。 众人沉住气观察,只见那木容留下仆人在院中打盹,自己走进小屋中,便没了声音。白羽凰正奇怪呢,突然转头,看向他们来时的方向。 一阵很轻的脚步声过后,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巷子的一头。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主,黑色长发未束散在身后,一双大大的杏眼十分可爱。一身款式独特的白袍,衣袖的边缘,绣有简单的花纹,细看之下,是月见草的图案,只不过没有水琉璃的那么完整。白羽凰记得黑影曾经跟自己说过,苗疆人喜欢月见草,而在衣服上饰有月见草,是佼佼者独有的殊荣。衣服上月见草的花纹越详细,那么在苗疆的地位就越高。只有神子和药师才可以用完整的月见草花纹。白羽凰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有些眼熟,仰头想了一会,了然一笑,他不正是几天前出现在水琉璃院子里的那个活跃少年么。 只见那个少年小跑到木容的宅子前,左右看了看,觉得四下无人,轻轻抬手拿出一个小巧的匕首,一撬,将纳闷打了开来。然后一挥手,白羽凰看见一个小小的飞虫从他的袖子里飞出,落在那个老仆人的脖子上。那原来在打盹的老仆立刻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白羽凰一挑眉,那少年似乎很得意,又蹲下来在地上摸了摸,又仔细闻了闻,脸色一沉,猛地跑到屋子里,一脚踹开门,抬手就是一道寒光。白羽凰就看见屋中那个黑衣人缓缓倒在地上。谈寒雨很神奇地冲了上去,恶狠狠地给了那个人几脚,嘴里还凶狠地骂道:”姓木的,你竟敢养邪蛊陷害药师,太可恶了!太可恶了!” 众人看谈寒雨对着人又踢又踹都觉得解气,可心中有觉得怪异。为什么这么容易就中招了呢?白羽凰发现那屋中空空荡荡,细听之下,还有微微的响声。 “糟了!”白羽凰面色一沉,抬手结果赤影递上的龙潋寒刃。只见屋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铁笼子将谈寒雨完全罩住。谈寒雨大惊,翻过那个黑衣人一看,哪里是什么木容,只不过是个同样打扮的替身! 谈寒雨暗叫一声不好,四周一阵轻响,他立即瞪大双目,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四周都架起箭弩,一声过后,顿时逼来! 谈寒雨呆呆地看着漫天的箭雨,根本无处可躲。心灰意冷只是,就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黑影。霎时间,寒光乍起,谈寒雨听到一声清脆的龙吟,那困住他的铁空,竟然被生生斩断! “快走!”谈寒雨感觉一个霸道又有些邪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手腕一紧,眼前的景物突然一晃。当再看清时,两人已身处院子之中。 谈寒雨惊讶地看着身边一袭黑衣的男子。衣着随意,黑发张狂,神情慵懒而邪魅,手上一把银色的宝刀泛着妖异的红纹,杀气、冰寒。“走。”白羽凰抬手一抛,将谈寒雨抛出院外,然后他反手一刀,挥向身后漫天的箭阵。 谈寒雨在半空中惊讶地看到,那个不大的屋子在这个男人的一刀下轰然倒塌。正吃惊着,就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将自己接住。谈寒雨尴尬地吐吐舌头,略带讨好地说道:“古大哥。” 古天狂无奈地将他放下,抬头,就见白羽凰那一刀掀翻了整个宅子。可突然,院子中熟睡的老仆猛地睁开双眼,向白羽凰背后扑去。古天狂想都没想,抬手,将刀抛出,生生地把那个老仆钉死在地上。 白羽凰一挑眉,转身银刀在黑金刀刃上一转,古天狂的黑金宝刀又飞了回去。古天狂轻轻抬手,接着。 两人站在原地对视。一个是霸道邪气,一个是狂傲正气,都是一身黑衣,狂放不羁的装扮,越看,越觉得对方顺眼。“在下古天狂。”古天狂一笑,白羽凰挑眉,原来是苗疆的大元帅么……于是一抱拳:“在下白羽凰。” “啊,古大哥。”谈寒雨拉了拉古天狂的衣袖,就见古天狂衣袖上边的月见草纹快要完整了。谈寒雨指着龙潋寒刃,道:“古大哥你看,那是药师的玉牌。” 只见白羽凰右手的龙潋寒刃上,穿着一个玉牌装饰的坠子。说到这玉牌,却是有一番来历。本来,那日白羽凰死缠烂打,从水琉璃手中磨到了一个跟影卫们一样的木牌子,然后欢天喜地地弄了个刀坠子穿上,挂在龙潋寒刃上。可这一来二去,水琉璃皱眉了。这龙潋寒刃乃是天下第一妖刀,结果却配了个木牌子,,终于在看到第十二个影卫捂嘴偷笑后,水琉璃甩出腰间一块白玉牌子。那玉牌子的花纹与木牌子一致,只是做工更加精致。后来黑影悄悄告诉白羽凰,这块牌子对药师的重要性相当于皇上的尚方宝剑,于是白羽凰立马买了一个高档的白色坠子把它穿起来挂在龙潋寒刃上,天天招摇。 一见那玉牌,谈寒雨和古天狂都对着白羽凰深深一礼。白羽凰一挑眉,挥手道:“别,二位,从苗疆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再过一段时间本是邦国向天羽朝贡的日子,天狂便带人早到几日,行商而已。”古天狂摇了摇头,神色一凛,“却不料我苗疆药师竟在天羽受此诬陷,我二人想为药师平冤。寒雨年岁尚小,沉不住气,有劳相救。” 白羽凰一摆手:“客气什么。要救琉璃需要从长计议,此地并非谈话之地。” “不如去我府上吧?”古天狂道,“我在京城置有一处房产,不但地方偏僻,还有药师布的阵,绝对安全。” 白羽凰点头,对影卫们吩咐几句,便随着古天狂等人赶向古府。 古府在京城的西北角离元帅府很近,三人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司徒逸。 “古兄,羽凰。”司徒逸向他们打招呼,可明显地看出精神不是很好。他有些奇怪地望着白羽凰,“你们怎么在一起?” 三人互视一眼,将司徒逸带到府中坐下,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昨晚我和黑影熬了一宿,到爹爹的书房中查了一下二皇子的舅舅、水军督统李正的资料。”众人点头,司徒老将军是兵马大元帅,府中有天下各位将领的资料。而黑影负责白羽凰手下的情报网,两人联手,果然找到了很大的线索。 “我们发现,这李正是朝中的名将,可是他成名的一战,非常奇怪。”司徒逸一句话,让众人皱起了眉。他喝了口浓茶提神,继续道:“大家都应当记得,十五年前的北海之战吧?” 众人点头。天羽王朝地形广阔,南、北、东三面都有临海的地域。其中以北部和南部最多。而在北方有一个岛国,叫做日卓。日卓人好战、、性贪婪、喜杀戮,几乎全民皆贼,屡次侵犯天羽的地界,洗劫沿海的城镇,百姓苦不堪言。于是白景帝下令,平定日卓,还我太平。 “当年李正凭着李贵妃的关系,在北海军中,是一名先锋。当年北伐,登岛之时,我天羽海军遭到惨败。”司徒逸拿出地图,给大家解释,“日卓岛地形险恶,四周高,中间低,多为森林和沼泽,其中多有陷阱、毒气。我方士兵不懂地形,贸然进攻不得。于是战事便这么拖了起来。” “海战,最不适宜远离补给地去长久作战。”白羽凰摸摸下巴,“船上的物资有限,而岛上却不缺,我们拖不起。” “对。”司徒逸点头,“当时的老将军正是爹的旧部穆成。他正着急的时候,就看见李正带了几个黑衣人来,说是有法子,安全登上岛屿。老将军无奈之下只好让他试试。只见当晚李正便带着几个黑衣人悄悄上岛,结果第二天傍晚,李正出现在岛上的渡口,引众人上岛。 一路上的危险都被避开了,伏兵也早就被解决的差不多了。跟诡异的是,有些日卓的居民,竟然主动带路。于是大军一路无阻,闯进了日卓的天都。日卓国君投降,从此日卓归我天羽所有,北海一带恢复太平。而李正也经此一战成名,从此节节高升,直到穆成死后,取而代之,成为了北海海军的督统,掌管京城以北三十万水军。” ------------ 第十七章 夜探 有很多事情,往往当时很圆满,可事后细细品味,总会发现奇怪的瑕疵。正如当年李正带领几位黑衣人平定日卓,可如今看来,却神乎其神,有些不正常了。而且,当年司徒老元帅对穆成的死一直报有怀疑。穆成一向身体健朗,可他却突然猝死,如今看来,真是疑点重重。 司徒逸和黑影查找一夜,本想找一些可以帮水琉璃洗刷冤屈的东西,却没有想到又翻出了一起十五年前的旧案。想到堂堂天羽王朝的水军督统竟然有可能和邪蛊师相互勾结,而且还有可能杀害了上一任水军督统,众人都是一阵心寒。 “我记得七年前南方水寇横行,可是我当时记得,水军统领是司徒老元帅担当的,不是李正。”白羽凰摇头,“如果他真的有本事的话,当年父皇为什么不让他领兵?” “我查了,是他自己推脱的。”黑影从门外进来,向众人解释道,“李正当时拒绝离开北方的水域去南方平定海寇,据说理由是不熟悉南方地形,去的话会弄巧成拙。” 白羽凰皱眉,这算是什么理由啊,分明就是推脱的借口。这时,谈寒雨突然开口道:“讲到七年前,我倒是想到一件事。”他转过头看古天狂,“古大哥,七年前正是木氏一族被查出叛变的时候吧?” 古天狂点头,摸摸下巴:“我记得当时药师和上一任药师都出去清剿木氏一族,而且上任药师更是去了乾巫一带。” 白羽凰了然:“当时乾巫正忙着在苗疆展开阴谋,自然就没有功夫顾上他李正,没有了那几个黑衣人的协助,他李正不过是一介草包,自然不敢带领水军去平定水寇。” “可是,这些都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司徒逸叹了一口气,“而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怎么将小妹营救出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谈寒雨想了想,开口道,“邪蛊师练蛊,本就需要大量的鲜血、活人作为容器或者饵食,只要能够找到他练蛊的地方,那就是最好的证据。因为即使是皇子,也无法掩盖那么多的尸体和血迹!” “可是真正的地方在哪里呢?”司徒逸皱眉,“刚刚你们一路跟踪都没有找到正确的地方,却是误入了陷阱,而现在根本没有影子,又该如何寻找呢?” “其实,我们刚才去的地方,未必只是简简单单的陷阱……”白羽凰沉思半响,手指曲起轻叩桌面,“练蛊需要大量的活人,可是这里毕竟是京城,即使有白羽流帮忙掩饰,可如果消失大量的人口的话,还是会被发觉的。可是有一个地方,即使是丢了人,也不会有人问津。” “还有这种地方?”司徒逸吃惊,他掌管京城禁军,竟不知道有这种地方,古天狂和谈寒雨是苗疆人,更是一脸的不解。 白羽凰轻笑着摇摇头:“你们不是将军就是贵公子,当然不知道这些。我早年闯荡过江湖,去过各种各样的地方,紫影和白影我就是从那里捡回来的。”看着众人一脸好奇的样子,白羽凰继续说道,“再繁华的地方,也会有贫民窟。那里住的大部分是从外地流窜来的灾民,还有一些被大赦了的犯妇、罪臣家属。他们不属于这个地方的人口,又经常到处流窜,人口复杂又无法统计,所以属于三不管地带。那里即使丢了人、死了人,家属也只是哭两声就下葬了,根本不会报官。更有些孤儿寡妇,他们没有亲人,即使死了,别人也只当她们离开了,根本不会在意。” 众人一愣,觉得白羽凰说得有些残酷。 屋顶上,白影仰着头对身后的黑影皱眉道:“主上说的是真的哦,当时我跟紫影就在家里快饿死了,可是都没有人知道。”黑影微微一怔,抬手从怀里拿出两个从御膳房顺出来的牛肉包,递了过去,白影欢呼一声接过。“小黑。”白影被满嘴的肉包子挤成了包子脸,却还乐呵呵地说,“我还想吃张记的鸭锁骨和小馒头。” “好。”黑影摸摸他的头,“待会给你买两份,一份你吃,一份带给紫影。” “嗯!”白影高兴地点头。 屋内,众人依旧在谈论这刚才的话题。 “刚刚我们发现的木宅就在那样的三不管地带里,所以我觉得,应该就是真的没错。”白羽凰微微皱眉,“应该在房中,还有其他的机关。” “那个邪蛊师绝对就在那里。”谈寒雨非常肯定的说,“我能够闻出来,那种很臭很臭令人作呕的味道!” 众人点头。“我有一个注意。”古天狂端起茶盏,“既然确定那邪蛊师就在附近,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不如我们今夜就再夜探一次木宅!” “正有此意。”白羽凰表示赞同,在看谈寒雨和司徒逸,二人都没有意见。 “可是,有一个问题。”司徒逸皱眉,“白羽流竟然这么大胆地把人就放在那里,机关一定非常难以寻找。万一我们找不到,他今晚就转移了怎么办?” 众人脸色皆是一沉,这时,紫影突然敲门走了进来。 “你不是在天牢吗?琉璃出事了?”白羽凰急忙问道。 “没有,灰影和卫德、卫天在天牢呢。药师让我带些东西给你们,说你们一定会用上的。”说罢,紫影将一个白玉瓶交给了白羽凰。 白羽凰不解,就见谈寒雨拿过白玉瓶,打开微微看了一眼,立刻高兴地蹦了起来:“药师真是太聪明!这是寻蛊,专门用来找人的。药师一定是在那个木坏蛋的身上下了母蛊,有了它,我们一定能找到那个坏蛋的藏身之处。” “嗯。”众人点头,打算晚上好好表现,不要辜负了水琉璃的一番心意! 当夜,司徒逸留守在古府以防有什么变动,而白羽凰、古天狂和谈寒雨则带着水琉璃给的寻蛊,再次来到了木宅。 此时的木宅已经是一片废墟,白日里白羽凰的那一刀十分霸道,本就破烂的木屋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谈寒雨在废墟之上放出寻蛊,那蛊虫在屋子上打了一个圈,最后,停在了一个地方,静静地趴下不动了。 “看来密道的入口应该就在这里了。”谈寒雨看着一地的废墟苦恼道,“可是这里到处都是废墟我们要怎么下去?” 白羽凰和古天狂对视一眼。“你来还是我来?”白羽凰淡淡开口。 “我来吧。”古天狂上前,示意谈寒雨离远点,然后一抽右手上黑金的宝刀……一声轻鸣划过长空,古天狂执刀划出一道光圈,然后猛地刺入地下!只听得一阵轰响声,地面被开了个大洞。古天狂收刀,率先跳了下去。 “唉,小黑。”白影张大了嘴巴,“好厉害啊,跟主上差不多哎!” 黑影无奈地摇摇头:“古天狂是天山老祖的徒弟,他的刀你看到没?那可是真正的黑金,叫潇狂,是能够跟主上的龙潋寒刃一战的宝刀!” 再说白羽凰三人下到地道之后,紧紧跟着寻蛊。之前谈寒雨跟他们说了,练蛊最忌讳有太大的响动,所以一般蛊师练蛊的地方都有很好的隔音,所以古天狂也不怕这一刀下来惊走了那卑鄙小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他练蛊的地方,给他来个人赃俱获! 众人一路跟随,就见谈寒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蛊毒师对某些气味特别敏感。到最后,连白羽凰和古天狂都忍不住皱眉,只见地道中弥漫着浓浓地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臭味,让人作呕。 “古大哥,把这个吃了,这些气味中有毒。”谈寒雨拿出两枚药丸,和古天狂分了,有对白羽凰道,“你有药师的玉牌,是不会怕尸毒的。”白羽凰点点头,看着龙潋寒刃上的玉牌,莫名地有些想念……他加快了步伐,早一点找到那个木容的藏身处,他就能早一点见到水琉璃了。 最后,众人停在了一堵坚实的大理石墙前。这种石墙十分坚固,而且隔音效果极好,谈寒雨捏住鼻子,指着趴在石墙上的寻蛊点头刀:“就是这后面!” 白羽凰二人点头,想了想,很默契地抬手在大理石上穿了两个洞眼,细细看起里面的情况。 白羽凰自从跟随水琉璃查案以来,已经见过很多邪蛊,恶心的也不在少数。而古天狂身为苗疆的大将军,更是知之甚多。可两人这么一看,都恨不得自己的手不要那么快,不要看见这么恶心的东西。 那是一间很大又拥挤的屋子。屋子很大,却因为建在地下而潮湿阴暗,在屋子的正中央有个很大的坑,从白羽凰和古天狂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满坑的尸体和各种各样的毒虫……密密麻麻的,有蛊蛇、蜞螋、更有一些没有见过的恶心东西。白羽凰和古天狂忍不住扭过头去,捂嘴。 谈寒雨不会武功,等着两人走到一边了,他才有机会看到。他一看到屋中的大坑,便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在大坑的边上,木容桀桀地怪笑着,不断地往坑中扔着死尸…… “不好,这个家伙打算练天蛊!”谈寒雨连忙对二人说道,“天蛊一旦练成,会给整个京城的百姓带来灭顶之灾,能阻止他的,只有药师!” ------------ 第十八章 伏法 天蛊,天运之蛊,此蛊一旦施放,犹如瘟疫,人畜皆伤,扩散极快,伤害极广,往往改变天命,故被命名为天蛊。 谈寒雨的一番解释,让白羽凰沉下了脸色。这里是京城,一但天蛊施放,瘟疫横行,那么百姓横遭劫难,天羽根基必然动摇。当务之急,就是将那木容抓住。这里的证据足以洗刷水琉璃的冤屈,而有她在,天蛊必然可解。 “只要先把木容抓起来,我便能向父皇请旨,为琉璃平冤。”白羽凰低声道,“怎么做,才能保证他无法施放天蛊?” “引出来。”谈寒雨一拍手,“只要将木容引出来,然后把这石门一关,他便无法害人了。” “这好办。”白羽凰轻叫一声,“白影。” 一道白影闪过,一个白色身影落在众人面前,“主上。” “扮成二皇兄的样子。”白羽凰微微勾起嘴角,“告诉他,苗疆药师成功越狱了。” 白影道了声明白,转身一阵忙活。不多时,一个活生生的白羽流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白羽凰点点头,示意众人隐蔽好身形,然后一挥手击向石门的开关。“轰”地一声,石墙立即打开。 “谁?”木容恶狠狠地转过头,一愣,“主上?” “白羽流”点点头,面色阴沉道:“先生会不会寻人之术?” “会。”木容点点头,又看看坑中的天蛊,不一样的双面上均露出难色,“只不过,现在恐怕脱不开身……” “先生还是随我走一趟吧。”“白羽流”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夹杂着几分狠戾与不甘,“我刚刚从天牢回来,那个苗疆药师都晕了天牢守卫,越狱了。” “什么!”木容面色一凛,立即放下手中的毒与尸体,“我这就随主上走一趟,一定要抓住那个女人,让她来喂我的天蛊!” 白影点点头,心中却是想,让你自己喂天蛊还差不多!等木容一走出那个密室,白羽凰立即一掌,石墙顿时落下。 “不对,你是谁?”木容大惊,白羽凰一挥手叫白影赶紧退下,手握银刀,冷哼一声: “我是,取你性命之人!” 天牢中,水琉璃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天色已是全黑了,一轮明月挂在枝头。月光透过牢房的天窗撒在水琉璃的身上,让她更加虚幻,让人窒息。 白羽流一走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一瞬间,产生了一种要将这个女人占为己有的冲动。看看手上的酒杯,白羽流若有所思地阴阴一笑。 “果然,是苗疆药师么,在这么肮脏的地方都没办法将你玷污。”白羽流站在牢门外,轻轻地笑,却让人觉得阴森、难受。 水琉璃对他并不理睬。留守的几个影卫互视一眼,紫影立即离开去向白羽凰禀告。这时,白羽流挥手叫人打开牢门,走到水琉璃身前,蹲下,伸出右手,在水琉璃脸颊的前方喂喂一抚。 “这么冷媚又圣洁。”白羽流一字一句道,“我真想亲手将它毁掉。” 水琉璃冷冷地看他一眼,抬手,一把拍向白羽流伸出的手。白羽流一惊,他来之前早有人提醒过他,这苗疆药师全身都是毒,触碰不得……慌忙地收回手,白羽流清楚地看到水琉璃冰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屑。 “哼,性子真是恶劣。”狼狈地站起身,白羽凰冷笑,“真想挖了你的眼睛。”说罢,他一拍手,侍卫地上了一杯酒,醇醇的酒香,顿时溢满了整个房间。 在另一旁的灰影、赤影和青影猛地皱眉。这酒,味香而醇,却不是真正的酒,而是一种叫做千日醉的毒。饮下之人,将沉睡千日,方可苏醒。三人对视一眼,决定即使暴露身份,也一定不能让药师饮下此物。却看见水琉璃在白羽流看不见的死角,对他们微微摆了摆手。 “药师一身的好本领,但却性情凶残,杀人嗜血。”白羽流笑道,“为了避免无辜之人再受妖女的伤害,吾皇圣明,特赐下千日醉,以限制妖女行动,还我百姓平安。” “那小子放屁!”赤影急的跳脚,灰影和青影连忙一左一右拉住他。“不要妄动啊。”青影安慰道:“你没看到药师的手势吗?” “可是千日醉是没有解药的。”赤影皱眉:“一个人一千日内不能吃喝,死定啦。” “一般人是死定了。”青影笑着摇摇头,“可是,他是药师。” 水琉璃看着面前的那杯酒,冷冷一笑,“皇上,也会在千日醉中下蛊吗?” 白羽流一愣,脸上一黑。“当然不是,不过……”他狠狠地说道,“一个妖女一样的女儿,足够让司徒元帅喝上一壶了。” 水琉璃冷眼一瞥,伸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白羽流。”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压迫般的冰寒,让人悚然,“如果你敢动我的家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清冷的月光洒在水琉璃水蓝色的衣裳上,月见草的银纹泛着冷媚的光。微眯的凤目,轻轻挑起的嘴角,酒杯微微划过纤细的手指坠入地面……“碰”的一声轻响,让人畏惧,让人臣服。冷媚的势,狠戾而冰冷,让白羽流不寒而栗。 直到水琉璃因为毒发而失去神智倒在地上,白羽流才回过神来,他起身,狠狠地一甩酒壶,吩咐门口的侍卫好好看着水琉璃,然后阴沉着脸离开了天牢。 不多时,紫影走了回来,手上拿着个白色的狐皮大衣。“主上说了,天冷,给药师加件衣服。” 在木宅的地底,白羽凰冷冷地点上木容的穴道,吩咐影卫们用绳子把他绑了个结实,直接托着他,进了皇宫。 次日早朝,在大殿之上,木容半人半鬼的模样和白羽凰一身黑衣的模样给了所有人极大的震撼。完美的证据,虽然没有办法表明二皇子与此次案件有关,白羽流自己也推了干净,可木容立即被判了死刑,而水琉璃得以平冤,无罪释放。 “主上,”一道人影落在白羽流的身后,“现在怎么办,就这么放过那个药师吗?” “哼。”白羽流冷冷一笑,“没有了木容,不出半日,那天蛊便会自行出来,她水琉璃一个昏睡的女子,还有何用!” 清晨刚过,京城大街上,有一行人马,引起了众人的注目,四位衣着奇怪的年轻男子头戴斗笠,抬着一顶雪白的轿子,白纱帷幔,绣有月见草纹 ,清冷,雅致。四位妙龄女子走在轿子的前端,抬手,撒下漫天花瓣。最前头,三匹宝马上,坐着气质各异的三名男子,黑衣张狂,邪魅冷傲;青衣翩飞,张扬狂放;白衣少年,俏皮可爱,不是别人,正是白羽凰、古天狂以及谈寒雨。 一行人在天牢门口停下,白羽凰下马,走进天牢。京城的百姓议论纷纷,吃惊之余,更是惊叹和钦慕。白羽凰走到水琉璃的牢门前,一手劈开锁,走到水琉璃的身边轻轻蹲下。 “该起床了。”黑豹从他的肩上跳下,收起爪子,用软乎乎的肉垫拍打着水琉璃的脸颊。 长长的睫毛微微眨了眨,下一秒,水琉璃睁开清冷的眼眸,微微一笑。 水琉璃的身影出现在天牢门口,古天狂与谈寒雨翻身下马。两个侍女抬手,抖开一条长长的白绸铺在路上,从从天牢门口一直延伸到轿子前。漫天的花雨,洁白的绸缎,苗疆的众人齐齐地单膝跪下,虔诚,又无比自豪。 “恭迎药师。” 那一天,京城的所有人都忘不了,那个比月更加清雅冷媚的女子,一袭蓝衣,抱着灵动的黑貂,在漫天花雨中,踩着雪白的绸子,缓缓上轿。黑色的雪貂蹲在她的肩头,高傲又臣服。 白羽流在一旁的人群中,看着那顶雪白的纱轿,狠狠地捏碎手中的折扇,脸色狰狞。 不管别人怎样,这一局,水琉璃和白羽凰却算是胜了。 “丫头。”白羽凰骑马走在水琉璃的轿子旁,“那个千日醉和蛊……” “就凭那个还伤不到我。”轿中传来清冷的声音,白色的帷幔一阵翻飞,黑貂甩着漂亮的尾巴蹿到了白羽凰的马黑奕的头上,黑奕一甩尾,轻轻打了个响鼻,却是难得的好脾气,任由黑貂在它的头上蹦来蹦去。 “呵呵,他们还真是好朋友。”白羽凰轻笑,“丫头,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冒险,我发誓。” 清风拂过,纱幔飞扬,若有若无的声音,从轿中传来。 一行人按照水琉璃的吩咐,直接来到了木宅的地下。天蛊很快就被消灭了,终于,这一切暂时画上了句号。 “木容现在在哪里?”古府中,已换上一身新衣的水琉璃接过谈寒雨递上的一杯药,开口问道。 “死了。”白羽凰无奈的地摇摇头,“本想从他口中多得到点消息的,却哪知道那小子刚刚进了天牢,就一命呜呼了。是那张鬼脸突然从中间裂开,立即就死了。”白羽凰皱眉:“比起那个,你的身体怎么样?又喝药?” “我没事。”水琉璃摇摇头,“木容的情况因该是反噬。他那副模样,是种食颜蛊所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死去的那个宫女吗?” 白羽凰点点头。 “食颜也是邪蛊的一种,当人中蛊后,会被食颜吞噬掉颜面,这就是它名字的由来。而邪蛊师拿回食颜,就可以命令它进入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将他的容貌变成蛊虫之前所吃掉的那个人的脸。这可以说是易容术的一种,可却更加不易被人发觉。”水琉璃放下手中的药盏,“当初在冷香园的那具女尸,就是被食颜吞噬了颜面。然后借用了她的脸,对太后下了同样的蛊。” 白羽凰皱眉,整个皇宫之中的女人,除了皇娘,就太后对他最好。他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太后。 “当初我到太后宫中,是为了取她身上的食颜之蛊。”水琉璃沉思道,“木容的脸,也是因为他当年对木蝶下了食颜,最后又种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过,这个食颜应该不是他自己的蛊,而是别人给的。” “药师,你是说当年,有邪蛊师帮助木氏一族逃跑?”古天狂皱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上一任药师的死,就又有线索了。 “我是这么想的。”水琉璃摸着腕上的手镯冷笑,“还是那句老话,连蛊王都养不好的蛊师,怎么可能杀的了师傅?当年有人利用了木容,把他作为棋子安插在白羽流的身边,如今无用了,为了避免暴漏,就销毁了。” “无论过了多久,血债……”水琉璃冷冷地勾起嘴角,“吾必叫他血偿!” ------------ 第十九章 饺子 十月的天,已经算是初冬了,京城的大街上,普通的百姓已经开始穿上棉袄,就连来来往往的江湖中人,也大多穿上几件保暖的衣物。清晨,小贩们早就摆上摊子,那热气滚滚的面条混沌,让人看了就心里舒畅。 树上影卫们看着一身单衣的白羽凰就觉得冷风嗖嗖,又看了一眼他那快赶上衣服颜色的神情,下意识的一起缩头,裹了裹身上的披风。 刚刚走出皇宫,白羽凰就一直黑着个脸。自从木容一事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平时不显山不显水的三皇子白羽凰有着别样的狂霸气场。不同于弟弟白羽静的儒雅正气,白羽凰更加邪气,更加张狂,让人不敢直视。但是,也还有人不服气,有人使坏。可白羽凰一律不管,依旧我行我素,平日里的早朝是能逃就逃。今日本来说好了陪水琉璃去京城西面的斧山采药,可谁料清晨一道圣旨下来,说什么今日早朝有要事商讨,三皇子千万不要缺席云云。 不知道那丫头弄好了没有,这么冷的天还往外跑,苗疆那些人也不拦着。白羽凰翻身上马,想到昨日水琉璃一心想要去斧山采药,那谈寒雨以及那八个侍卫侍女欢天喜地收拾东西的模样,白羽凰就一阵抽搐。几天前,古天狂因为日近年关,要回去安排事宜,所以率先返回苗疆,谈寒雨等人就像脱缰了的野马一样,闹腾个不停。想到此,白羽凰苦笑着扶额,骑着黑奕就想快点赶到斧山,早些接水琉璃回来歇着。 天冷了,很多人家都开始吃上了饺子。白羽凰看着路边摊子上热腾腾的饺子,心想今晚就去一品楼吃饺子吧!前些日子黑影似乎说过,一品楼的三鲜饺子天下一绝啊。 斧山之上,水琉璃将最后一把草药收起来,起身对众人说:“可以了,大家都休息吧!” “耶!”一阵欢呼过后,黑影和白影吃惊的看着两个柔弱的姑娘轻轻巧巧地扑进山林里抓野兔,另外两个姑娘从包裹里拿出锅、碗、勺子等各种烹饪工具一一摆好。谈寒雨带着另外两个男子挖野菜,再两个一个去抬柴,一个去打水。 “小黑”白影一脸怔怔地看着黑影,“为什么他们大包小包装的都是吃的?” 黑影无语,地头看看自己腰间不大的包裹里的皮衣、响箭、暗器、雷火弹,很镇定地答道:"乖,今天我们是来野餐的。” “不行,人家都没有准备,不可以这样的。”白影咬着衣袖却见水琉璃对他招招手,“去多打点水来吧。”水琉璃轻声说道。白影乐颠颠地点头,拿着水壶去打水,黑影扶额,好笑地落在水琉璃身边,帮她整理刚刚才下来的一大堆草药。 “黑影,”水琉璃看着远方的天空,突然说道,“已经快到十一月了吧?” “是啊。”黑影一边回答一边感慨,也药师原来是冷冰冰不吭一声的主,愣是给他们主子磨成了现在偶尔会主动跟他们谈话的情景。 “你们都跟白羽凰很久了?”水琉璃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嗯,是啊。”黑影低头笑道,“我和天卫最在跟随主上,已经快二十年了。紫影、白影最小,也有十三年了。”黑影抬头,看着满山的枯叶笑道:“我们影卫都是些没人要的野孩子,亡命天涯,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病了没人照顾,伤了没人在意,死了,恐怕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主上当年年少,性子野,跟着关老爷子每学一段时间,就偷偷下山溜一圈,再被关老爷子抓回去。主上他被抓了五回,倒捡回了我们十二影卫。” 黑影笑着接住飞奔回来的白影手上的水壶:“当皇子的总要有影卫,皇宫派来的我们不放心,所以磨了主子良久,当了他的影卫。武功才学都是他磨关老爷子教我们的,跟着主上,是我们今生最大的愿望。” “对的对的,”白影俏皮地眨着眼睛,“主上好厉害的,比其他所有人都厉害。” 水琉璃轻轻一笑,低头收拾起众人带来的食材。“嗯,”她望着京城的方向,“的确是很特别的一个人啊。” “各位,中午就在这里包饺子吧。”苗疆本来是没有饺子的,只不过水琉璃是中原人,又喜欢饺子,所以每年冬天都会包很多饺子,除去给神子等人送上一份,苗疆中人只要想吃,都可以直接舀上一碗。所以谈寒雨等人都吃过药师包的饺子,并且还十分期待,因为药师包的味道好极了,别人怎么学也学不来。 山上众人忙着做馅儿、架锅、包饺子。而白羽凰此时呢?身上正挂着个风韵犹存的姑娘,而对面,站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扯着衣袖,正在评理呢。 三个人在一品楼里僵持许久了,周围围了好些看热闹的群众。一旁的树上,灰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个小暖炉,让紫影抱着,赤影又从对面买了几张热乎乎的大饼,又顺了一瓶烧刀子,四个影正蹲在一起一边吃饼一边喝酒外加一边看热闹。 话说是这么一回事,白羽凰得知水琉璃等人在斧山野餐之后,就决定去一品楼买几屉水琉璃最爱的小笼包和水晶虾饺一起带上。水琉璃平时经常散发些免费的药物,并且又治好了几位老善人的顽疾又不收诊金,一时间京城的百姓都喜欢这位冰美人。一品楼的伙计知道水琉璃挑剔,得了白羽凰的吩咐,每天都回做上几屉不加葱蒜的点心。一般,白羽凰都会叫人去取了再带给水琉璃。结果今天就十分赶巧了,大清早来了一队人马,带头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是个年轻公子,二十五岁左右,嘴角含笑,玩世不恭的样子,腰间插着个铁质的笛子,穿得叫一个白衣翩翩。那个女人一袭红衣,长相标志,身材婀娜,看得让人面红耳赤。盘起的发表明她是个少妇,可是长得十分漂亮让人看不出年龄。 “唉,伙计。”一进门那妇人就叫道,“我听说一品楼的点心天下第一,有不加葱蒜的点心吗?” 伙计忙答话:“不好意思啊,夫人,你们是外地人吧,一品楼有一个规定,这有额外要求的点心必须提前说,我们一品楼每天卖的点心数量都是有限的,当日的材料当日就用尽了,您现在突然要我们也没有材料啊。” “唉,怎么这样子。”那红衣妇人叹了一口气,快快地坐在桌边,“我跑大老远来京城看我闺女,听说全京城就一品楼的点心最好,还想买点带着去看咱闺女呢。” 那小二叫小三子。他看二人风尘仆仆的样子,看来是一道京城还没来得及歇息就先赶过来买点心给闺女了,心说这做娘的不仅长得好看,人也是非常的好。于是小三子建议道:“夫人,要不来些带葱蒜的点心?一样很好吃啊。” “唉,不行。”白衣男子答道,“我这干妹妹嘴特叼,所有加了葱蒜的菜,她连闻都不闻。” 其实说来也巧,这一品楼中的一男一女,正是从苗疆赶来的。男的,叫做许鹏飞,是古天狂手下的一个先锋官,更是水琉璃的侍卫长。而那红衣夫人是谈寒雨的娘,叫做谈九娘,是谈家这代的家主。谈九娘性格豪爽泼辣,与水琉璃的娘亲是发小。后来水琉璃的娘亲病逝,水琉璃又因为重病送来苗疆,谈九娘就把这个娃娃当自己的亲闺女养,特别疼爱。别看水琉璃从小就是个冷冰冰的冰娃娃,可却对九娘温柔地不行。后来,水琉璃认了九娘做干娘。 水琉璃小时候身体特别不好,不喜欢吃饭还挑食,葱不吃蒜不吃,连闻到点味道都不行。用料奇特的不吃,卖相不好看的不吃,总之就没几个能入得下她法眼的。早年谈九娘去各地游历,每到一个地方第一件事就是找当地最好的饭馆,点上不加葱蒜的食物,变着法让自家闺女多吃点。也亏得九娘这么辛辛苦苦地养着,水琉璃才能长到这么大。这次到了京城,刚刚在门口特地问了守卫,整个京城最好吃的馆子就是一品楼,一品楼的点心天下一绝,所以立马赶了过来。可九娘没想到竟然还要提前预定,现在已经没了,无奈之下,就准备跟许鹏飞离开了。 可巧就巧在,谈九娘和许鹏飞刚刚准备离开的时候,白羽凰走了进来。平时吧,白羽凰都直接拿了点心就走,可今天一想,是聚餐啊,加上谈寒雨等人还有自己的十二影卫,就觉得原来那几屉点心根本不够吃。于是伸手招过小三子:“小三子,今天聚餐,人多,你看能不能给我多做几屉不加葱蒜的点心?” “野餐啊?”小三子点点头。一品楼的老板身有顽疾,多亏了水琉璃才得以活命,所以对苗疆药师十分感激。一品楼二楼视角最好的雅间永远都是给水琉璃等人空下的,而且无论是什时候点菜,一品楼都会立即去做。 那小三子十分激灵,引白羽凰先在大厅中坐下:“殿下,稍等一会,现在就给您去做,两屉小笼包两屉水晶虾饺再加两屉桂花酥,您看如何?”白羽凰满意地点点头,抬手,给了小三子一锭银子。 小三子道谢过后拿着银子就往后堂走,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绊了自己一下,摔倒之后,手中的银子滚了出去,刚想去捡,就看见刚刚的红衣少妇把那锭银子捡了起来。 “刚刚不是说没食材了么,为什么给他另开小灶?”谈九娘冷笑道,“我还以为一品楼是什么好地方,原来也不过是贪财的主。” 围观的众人听到这句话都摇头,心里笑他们是外来人,不知道白羽凰、水琉璃对一品楼老板有恩,这点心也只会为他们额外做。再说白羽凰给的银子也很多,是算作麻烦他们额外做点心的补偿。小三子笑着摇摇头,心想把钱要回来就行了,并不想跟个外乡的妇人计较。 可那谈九娘却是不依不饶,在她眼中,给水琉璃带上一份好的吃食更加重要,所以拉着白羽凰理论,那银子倒是还给了小二。 白羽凰一看二人的装束就知道他们是苗疆中人,所以也不打算计较什么,挥挥手叫小二先下去,而他,继续喝他的茶。 谈九娘皱眉,伸手想拦住小三子,可却被许鹏飞拉住。许鹏飞微微勾起嘴角,一笑道:“兄台,怎么称呼?” 白羽凰懒懒地回过头,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两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好可怕的眼神! 不多时,小三子端着打包好的点心交给白羽凰,白羽凰点点头提起那点心离开。谈九娘起身想拦住他,却觉得眼前一晃,白羽凰不知怎么地就到了他的身后,翻身上马离去。 谈九娘皱眉,许鹏飞笑着拍拍谈九娘的肩膀:“干娘,高人啊。” 谈九娘瞪了他一眼,却见小三子递过来一个食盒,里面是一屉包子、一笼水晶虾饺和一盘桂花酥。“这是刚刚那位爷请你们的。”小三子笑道,“爷和药师都是好人,你们可不要乱说话。” 谈九娘和许鹏飞愣住…… 斧山上,水琉璃皱眉看着才到的白羽凰:“怎么这么慢?” “呵呵,路上遇到几个有趣的人耽搁了。”他笑呵呵地坐下,哪有半分刚才的霸气与冷意,“给,一品楼的点心。” 水琉璃轻轻勾起嘴角,拿起一个桂花酥咬了一口,还是温热。 ------------ 第二十章 朝贡 水琉璃等人在山上野餐,知道傍晚才下山。刚刚到了西城门,就发现有许多异国风情的马车驶进京城。 “朝贡吗?”水琉璃抱着小貂,淡淡问道。 “嗯。”白羽凰点点头,“每年十一月都是各个邦国前来朝贡的日子,今早父皇把我叫去,就是为了此事。” 水琉璃点头,却见谈寒雨仰头想了半刻,说道:“算算日子,娘和大哥这几天应该到了吧?”说罢,转过头对好奇的白羽凰等人详细地解释了他娘跟药师的关系,白羽凰挑眉,突然有了一种猜测。 果然,马车刚到古府,就看见一抹红艳的身影。黑貂轻吟一声,率先跳下马车,谈九娘一把接过,把其后的水琉璃搂住狠狠一抱:“琉璃,想死干娘了。” 水琉璃难得地微微一笑:“干娘。” 白羽凰与众影卫解释倒吸了一口冷气。笑了!那个冷若冰霜的药师竟然主动笑了!众人扶额,看着冰肌雪骨的水琉璃和热情似火的谈九娘……人生真虚幻。 感觉到异动的水琉璃回过头,冷冷地白了他们一眼。众人立即流泪:差距啊……谈寒雨拍拍白羽凰的肩膀,像是说:兄弟,淡定啊…… 等所有人都走到了客厅坐下,水琉璃早就吃着九娘准备的点心。水琉璃抬手一指白羽凰,谈九娘一挑眉,笑道:“呦,你就是小古口中的白羽凰啊……”若有所思地看了水琉璃一眼,“闺女,不错啊。” 水琉璃无奈地拖着下巴,撇撇嘴。 众人吃过谈九娘亲自做的饭菜后,聚在了书房。 “快到年关了,各国按照惯例,会来天羽朝贡。”谈九娘道,“古天狂那小子回到了苗疆,神子叫我和鹏飞带着贡品前来。” “我记得,往年的朝贡都是许鹏飞一个人来完成的。”水琉璃皱眉,“这次我在京城,神子不但让谈寒雨留下,还叫来了你们。”她轻轻招来黑貂,抱在怀里轻抚,这是她思考时一贯的动作,“是苗疆,出了什么事吗?” 谈九娘和许鹏飞对视了一眼,叹气:“果然药师你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得到确切消息,这次朝贡,乾巫也会来人。” 水琉璃冷哼一声,白羽凰不解:“乾巫,他们来干什么?我记得天羽并没有把乾巫列在邦国之中。” “三殿下也知道乾巫?”许鹏飞吃惊,“真是好见识。我们的人回报说,乾巫想与天羽结为友邦,故来朝贡。” “放屁!”水琉璃冷冷地一拍桌子,白羽凰一惊,“丫头,你说脏话啦!” 水琉璃冷冷瞪了他一眼:“一群野狗跑到家猫窝里说臣服,你信吗?他根本就是想利用天羽把自己抬到跟苗疆一样的高度。” “的确,他们是放屁。”白羽凰单手支着下巴,邪魅一笑,“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我天羽,可不全是家猫……” 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或许吧……” 白羽凰嘴角抽了抽,扶额,叹气道:“其实今早我们就收到了乾巫的书信,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现在朝中有三分之一的大臣支持与乾巫结盟,有三分之一反对,剩下的,暂时都处于中立态度。” 水琉璃冷笑:“那个木容与乾巫脱不了干系,木容的背后是白羽流,说不定也早与乾巫勾结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处理不好,会动摇我天羽根基。”白羽凰敲着桌子,“还有那手握三十万兵权的李正,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的确,危机四伏啊。”水琉璃起身,微微勾起嘴角,“既然如此,那么此次苗疆的朝贡,便由我来全权负责,跟那个乾巫,一决高下!” 苗疆众人一齐行礼:“是!” 当晚,水琉璃决定在朝贡期间住在古府。一来她是苗疆的代表,住在苗疆的使馆最合适不过;二来如果乾巫真的有什么动作,住在元帅府中可能会连累到父兄以及无辜的仆人。相反,在古府里的人并不多,却各个都对蛊术有所了解,而谈九娘等人更是精通蛊术,即使乾巫有什么手段,众人也有信心一一化解。 谈九娘早就为水琉璃准备了一间屋子,里面是全新的被褥,物品摆设也与她在苗疆的房屋相同。水琉璃微微一笑,似乎到了中原,不,是自从跟白羽凰合作以来,自己的笑,越来越多了。 低头思考着原因,水琉璃洗完澡,换上谈九娘为她准备的新衣。一遍暗叹九娘真是喜欢红衣,一边抱着小貂,坐在院中的石椅上,抬头,是一轮皓月。 石桌上有一把小巧的琴,黑貂轻轻跳了上去,用爪子轻轻拍了拍琴头,似乎只叫水琉璃弹奏一曲。一拢红衣,玄纹云袖,长发翩飞,水琉璃低垂着眼睑,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修长而纤细的手指若幸运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张瓜子脸上,形成了绝美的弧度。人随音动,偶尔微微抬头,那张白皙冷媚的脸让白羽凰不得不停住了脚步。那双琉璃般的眼眸,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情,让人怦然心动。 “我说丫头,能喝酒不?”白羽凰提着温过了的梨花白走到水琉璃身边,坐下,拿过她手中的琴。“女人就是女人。”白羽凰撇撇嘴,“弹个琴还怀古悲秋,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却见这个男人哈哈一笑,弹奏起来。一首曲子从白羽凰的手下溢出,似是随意弹奏,融合着白羽凰一贯的潇洒作风。琴声飘散在空中,那是一种大漠荒原的开阔与霸气,那是一种碧海蓝天的洒脱与随意,让听着不由心头一震。水琉璃静静地听着,一曲终了,拿回琴,抬手。那是别样的曲调,不同于一开始的抑郁,这是一种冰山雪岭的风情,冰冰冷冷,高傲又豁达,这才是属于水琉璃的气度。五分邪魅冰冷,三分乖张傲气,一分致命诱惑,一分豁达正气。 隔壁的院子里,谈九娘和许鹏飞靠在院中的桂树下,笑道:“看来,用不着我们去说什么了。有那个人在……” “那是。”许鹏飞举起腰间的笛子,放到嘴边,“人家的兴致也来了呢。” “哎呀,不行啊,不行啊。”树上的白影连忙跳下来,阻止许鹏飞自杀式的行为:“你跟药师如果合奏的话,主上那个醋坛子一定会杀了你的。” 另一边,白羽凰抽了抽嘴角,饮尽梨花白。 许鹏飞无奈地放下笛子,就见一道影子从树上落下,接住,是一坛刚刚挖出来的女儿红。 “刚刚从皇宫那偷挖出来的。”黑影嘿嘿一笑,“喝几杯,怎么样?” 许鹏飞挑眉,接过。谈九娘好笑地摇摇,转身,去给他们做几个下酒菜。 “其实困难、危险啊都不可怕,是不是?”白羽凰捏起水琉璃的一缕头发,勾起嘴角,“只要身边有一个正确的人,危险什么,都算个屁啊。” “说话真粗鲁。”水琉璃白了他一眼,肩上,黑貂轻轻低呜一声,似是在笑。 第二日一早,众人打算到一品楼吃早饭。刚在雅间坐下,就看见有很多装饰迥异的轿子。马车从大街经过,更是有不少服装奇特的外来人。别样的服装,倒是给京城添加了别样的风情。 “这几天忙死了,恐怕又要熬通宵。”司徒逸苦笑着,“这么多大人物都要来朝贡,不仅各个使馆要加强防备,还要加强皇宫及各大要道的侍卫,还要防止那些外来人与京城百姓起冲突。哎呀,忙死了。羽凰你能不能借几个人给我用用?忙不过来啊。” 白羽凰好笑地摇摇头,示意玄卫、黄卫随他去了。 “对了,那个日卓的使臣也来了啊?”水琉璃突然开口。司徒逸怔了一下,皱眉,“好像是的,不过有人比我更清楚。” 水琉璃疑惑,就见眼前一闪,黑影笑呵呵地站在众人面前。“这家伙专管情报”司徒逸快速地消灭着包子。这几天他能量消耗过大,要多吃些补回来。 “对啊对啊,小黑很厉害的,连皇上每天吃什么都知道。”白影从黑影身后探出个头。 看到众人一脸崇拜,黑影轻轻摇手,笑道:“这算什么,我连他什么时候出贡,出贡多久都清楚。” “清楚那个干嘛。”白羽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黑影不明所以地嘿嘿一笑,说道:“日卓的确派了出使的使团,而且来人还非常有趣呢。” “有趣,怎么说?”水琉璃放下了筷子。 “啧啧,一段狗血的历史啊。”黑影感叹,“早年不是李正带人平定了日卓么,当年日卓的大元帅叫阿里笼,是个贪婪好战的狠角色,当年死在他手下的天羽士兵可不是少数啊!当年李正能接穆老将军的班,除了他带人攻破日卓外,更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手刃了日卓的元帅,就是这个叫阿里笼的!” “李正很厉害么?”白羽凰摸了下巴,“我怎么听说过他是个武功差劲,上马发抖的窝囊废?” “所以说狗血么,阿里笼的十三姨太太喜欢李正。好像是阿里笼荒淫无道,即使在战争期间也会随身带着女人,而有一次阿里笼战败,撤退的时候把伤兵、残兵还有女人都留下来,恰巧当时李正是前锋,救了这个十三姨太太。” 众人一撇嘴,狗血。 “很自然啊!两个人就这么好上了,一夜春风之后,十三姨太太回到了阿里笼身边,说是要给享正做内应,那女人不简单,似乎是阿里笼抢劫商船得来的,她一直对阿里笼心怀怨恨,回去后不久,她就给阿里笼下了慢性毒药,所以等李正袭来,阿里笼刚好毒发,所以只要一刀就结束啦。” 众人都觉得无语,白羽凰扶 :“黑影,说重点。” “别急啊!那女人很彪悍,做掉了其他房姨太太,想自己接了帅印,一来有李正给她撑腰,二来她本身很有手段,反正所有反对她的人都不明不白地死了,最后,她真的成功接管了帅印。”黑影一笑,“这次日卓的使臣就是她女儿,一个彪悍异常的姑娘,叫达兰塔。” “我比较好奇的是,”白羽凰抬头敲了敲桌面,“这个达兰塔是阿里笼的种,还是享正的种呢?” 众人都一点头,齐齐望向黑影。 “咳咳”黑影转过头,“这种私事我怎么知道。” “切!”众人一脸鄙视地看着他,装,你还装。 黑影撇撇嘴:“那个,听说李正私下招了很多名医,似乎是从军之前亏心事干多了,遇到了个彪悍的姑娘,从此不举了……” “呵。”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佩服地望着黑影。黑影很文静地笑笑,示意,小事。 “我比较在意另外一件事。”许鹏飞开口,“你们汉人糊涂了么,明明知道李正是个窝囊废,为什么还让他当督统?即使当年他功劳再大,给个赏赐不就结了吗,为什么偏偏给他三十万的兵权?” “哼,这个大家有所不知。”白羽凰冷笑,“李正的确是个窝囊废,可他手下却又三大名将,被称为三大鬼才;火狐狸邓铭皇,海鬼邵杰和土爪狸方云山。邓铭皇善谋略,邓杰善海战,方云山精通地方志,善山地战。这几个人都是穆老将军的旧部,可自老将军死后,这几个人都归于李正手下,并下了死保。” “死保?”水琉璃皱眉,“就是说一旦李正下台,他们也立即辞官?” “对。”白羽凰点头,“他们三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碍于此,父皇才留李正这么多年。可我觉得这几个人不可能甘心屈居李正手下,一定有什么隐情。现在想想,可能跟穆老将军有关。” 水琉璃点头。 “这次邓铭皇会护送那个达兰塔来朝贡。”黑影带着白影一闪身,隐去身形,只留下一句话飘散在空中,“听说那个达兰塔是邓铭皇的准媳妇儿。” 众人愣住,门突然“碰”得一声被踢开,闯进来一行人,还有慌张的小三子…… ------------ 第二十一章 乾巫大祭司 带头闯进来的那个人,是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男人,大约才二十出头,一袭红衣,暗黑的纹络,如水琉璃般到脚的长发被一根血红的发带束起。额前的发过长,微微遮住一双微微上挑的眉。苍白的有些病态的脸,有一种阴沉的俊美,左眼带了一个眼罩,右眼下一点朱砂,给人妖冶的感觉,很俊美的男人,却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女气,那仅有的凤目一对上别人,就让人不寒而栗。 站在他身后的四个黑衣人,穿着一样的黑色紧身衣,脸上都带着半张面具,手里拿着的武器很特别,是那种微微上翘的弯刀。白羽凰一挑眉,对水琉璃示意,这几个人武功不错。 今日水琉璃穿得是九娘做的红衣,流苏束腰,月见银纹,精巧的额饰,更显示出致命的美。她轻轻拉拉白羽凰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动手。 那个红衣男子挑眉,微微上前,伸出左手,似乎是想摸摸水琉璃的脸。 水琉璃一皱眉,肩上的黑貂低吼一声扑向男子,露出锋利的爪子。几个侍卫想上前,却被白羽凰手中的花生点住了穴道。因此,那个男人不得不退后一步,避开黑貂锋利有毒的爪子。 “畜生。”他冷笑一声,右手从宽大的衣袖里伸了出来。众人皱眉,那人右手的指甲竟然是暗红色,那种血干了以后的颜色。“呵呵。”他轻笑着向脚下低吼的黑貂摸去,“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小貂,回来。”水琉璃冷冷地站起身,一甩衣袖,情丝手镯发出一阵轻响。白羽凰皱眉,他知道,只有在攻击的时候,情丝才会发出声音。 “好久不见,药师。”男子缩回手,掩面低笑,“我们那么久才能见这么一次面,我好兴奋啊……” “哼,是啊。”水琉璃勾起嘴角,轻轻抬手,带出一阵清脆的铃声,“真没想到,你会亲自出马。” “你都来了,我怎么舍得不来呢?小琉璃。”红衣男子伸出右手,微微握拳,“你真和那个老东西一样可爱,不过,应该也是同样愚蠢的下场吧……” 水琉璃眼色一寒,气愤异常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见那个男人突然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天下万蛊,以我为尊。”水琉璃冷笑着抬起头,一字一顿道,“就凭你,也想挑战我?” 那红衣男子抹了抹嘴角的血,冷笑一声,带着那四个侍卫离开了。水琉璃示意众人不必去追,一甩衣袖,回身坐下。 众人呆呆地看着水琉璃,苗疆众人更是一脸的钦佩。“这些饭菜都不能吃了。”水琉璃阻止了司徒逸,飞出一根银针,钉住了一个蛊虫。 “呵。”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是谁?”白羽凰皱眉,竟然有人能在他面前下毒…… “看不出来很正常,因为这是干娘的蛊。”水琉璃话音刚落,谈九娘连忙从怀中摸出一只竹筒,惨叫一声:“啊,我的蛊虫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一般的蛊师,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蛊虫,而比那更厉害的蛊师,可以控制别的蛊师的蛊,不知不觉间,为己所用。”水琉璃一边帮谈九娘收回蛊虫,一边向众人解释,“他用与与我的对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这个时候再让干娘的蛊虫爬出来,就没有人能够发现了。” “那个人好厉害。”谈九娘的脸色有些白,“我完全没有感觉到,蛊虫就被他控制了,他看起来又那么年轻……” “年轻?他可是个不死的老妖怪。”水琉璃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冷笑一声,“他是我苗疆的夙敌,乾巫大祭司,殷离落!” “他是殷离落?”九娘皱眉,“殷离落不是与上一任药师同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吗?” 水琉璃点点头,众人都想到他刚刚那副二十多岁的少年模样,恶寒…… “不过丫头你更厉害把?”白羽凰挑眉,“他吐血,是你的杰作吧?” “我让他身体里的命蛊轻轻啃了下他的心脏而已。”水琉璃揉揉太阳穴,靠在谈九娘的身上有些疲倦地说道,“我睡会……”话还没说完,水琉璃就已经睡着了。 “大祭司很厉害,控制他的蛊是非常费神的。”谈九娘轻轻地帮水琉璃挪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白羽凰拿过一条披风,给她轻轻盖上。 “呵。”乾巫使馆内,殷离落靠坐在貂皮椅上,喘了口气,抬手猛地一拍胸口,吐出一口黑血,血中,有一只小小的虫子。 “你怎么样了?”一个墨色服装的人推门而入,看到地上那摊血,皱眉,“怎么回事?” “没事。”殷离落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低笑道,“碰到了个可爱的人,让身体里的坏孩子们兴奋地不听话罢了。”他抬手将滚热的茶水向蛊虫倒去,一阵惨叫过后,那虫子被烫死在开水之中。 “小流,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他放下被子,问道。 “一切都按照祭司的要求准备妥当了。”白羽流勾起嘴角,拍手,有两个侍卫抬进来一个巨大的镖箱,正是当日陷害水琉璃的那个。 “嗯。”殷离落挑眉,满意地打来镖箱,看到两个侍卫被箱子里的蛊虫钻进脑子后痛苦地倒下,笑道,“嗯,不错,不错,木容那个废物总算还有点用处。” 一品楼内,水琉璃睡了大约一个时辰后醒了过来。“干娘。”她拉着谈九娘的衣袖,无比淡定地说道,“以后不要再给我穿红衣服了!” 众人忍笑。 司徒逸早就去上早朝了,谈寒雨给九娘拉回去研究一些蛊术,最后水琉璃换上一件白色的长裙,刚刚走到院中,就看到闲着无聊的白羽凰和许鹏飞在下棋。 许鹏飞虽然是前锋,可也是出了名的风流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白羽凰被老魔尊关山燕养大,关老爷子可是个出了名的好胜主,所以白羽凰也被他**地能文能武。结果两人在那大战三百回合,真在兴头上呢,水琉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就玩心大起道:“许鹏飞,晚上陪我去一趟吟春阁吧。” 许鹏飞惊得手一抖,黑子直接堵住了自己的活眼,转眼间死了一大片。吟春阁可是京城最大的妓院,许鹏飞也顾不上输赢,连连摆手:“唉,不行不行,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带药师您去春楼,非被活刮了不可。” “好,那就这么定了。”水琉璃冷冷地勾起嘴角,“晚饭过后我们就出发。” 许鹏飞惊得差点咬到舌头,手抖得差点掀了棋盘。而对面,白羽凰直接掀了棋盘,脸色难看道:“不许去。” 许鹏飞叹了口气,暗暗比了个拇指,三皇子好气魄啊。 水琉璃转过头冷冷地望向白羽凰,白羽凰回视……许鹏飞在一旁暗暗给白羽凰打气。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许久……终于,还是白羽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丫头,干嘛去那种地方?” 水琉璃一挑眉:“办事。”说罢,转身,潇洒地回屋关门。 白羽凰和许鹏飞互视一眼,同时扶额。 “白兄。”许鹏飞对白羽凰拱拱手,“今晚就有劳白兄了,小弟还有事,先走一步……” 白羽凰一把拉住他的衣领:“不行,两个人一起去安全点。” “唉,我不能去啊,会要命的。”许鹏飞摆头,“吟春阁有个母大虫,凶的不得了,唉,我要逃喽,不然小命不保……” “许兄,大难当头临阵脱逃不是大丈夫所为。”白羽凰笑嘻嘻地把龙潋寒刃插入地面,没入大半个刀身,“你说呢?” “额。”许鹏飞掂量了一下自己腰间的笛子与地面的差别,叹了口气,乖乖坐下,“白兄,我们再来一局吧。” 白羽凰欣然接受。 ------------ 第二十二章 香料 虽然晚饭的时候,许鹏飞和白羽凰吃得非常非常慢,非常非常多,可饭总是有吃完的时候,这也就意味着…… “走吧。”水琉璃抱起黑貂,对两人说道。 “琉璃,这么晚了去哪里呀?”谈九娘问道。 许鹏飞等人连连点头,问吧、问吧,最好问出点什么赶快阻止药师啊。 水琉璃自然是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好笑地摇摇头,对九娘道:“去办点事,白羽凰和许鹏飞同我一起。” “哦,那小心点,早点回来,我给你们准备宵夜。”谈九娘很放心地放行,白羽凰和许鹏飞痛苦地石化…… 水琉璃满意地勾起嘴角,转身,衣袖划出美丽的弧度。 最终的最终,众人还是到达了吟春阁……的后墙。 吟春阁是京城最大的青楼,这儿的姑娘都很有些本事,做事又懂分寸,深受达官贵人们的喜爱。水琉璃想让许鹏飞带自己翻过这后墙,可刚刚把话说出口,就觉得腰上一紧。白羽凰早就伸手,把她抱过了围墙。 水琉璃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白羽凰厚脸皮地松开手,好奇地打量起院子。 那是个雅致的院子,距离前面的楼阁很远,所以并不显得吵闹。小桥流水,假山环绕,布置得很舒服。院中有一个三层的阁楼,四个楼角各挂着一串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楼顶的灯光亮着,隐约能看到一个身影。只见那窗户突然打开,一个人出现在窗前:“什么人,竟敢闯我的院子!” 水琉璃满意地看到白羽凰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个人,武功超绝,一定很诧异自己怎么会这么快被人发现……欣赏够了,慢悠悠地解释道:“那个风铃,是蛊,跟护铃很像,感觉到人气就会响。” 白羽凰摸摸下巴,水琉璃抬头,用她特有的声音冷冷答道:“许嫣,是我。” “啊,药师!”楼上那女子欢呼一声,就这么直接从窗子里跳了出来,衣阙翩飞间,已落在众人面前。 漂亮的瓜子脸,一双星目,柳眉如月,樱桃小嘴,真是个活泼的俏人儿。一身鹅黄的纱衣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盈盈一拜间,酥胸半露,万种风情。 “许嫣见过药师。” “起来吧。”水琉璃将她扶起,“一切可好?” “有劳药师挂念,许嫣一切安好。”许嫣抬起身,眯眼看了看许鹏飞的放向,“药师,请允许我处理下私事行么?” “嗯,无妨。”水琉璃点头,左手微微掩住嘴角的笑意,右手不着痕迹地拉过一脸迷茫的白羽凰。“小心点。”她悄悄地说道。 白羽凰一愣,顺着水琉璃视线的方向,就见许嫣抓住许鹏飞的领子,一改刚才的温婉柔弱,对着许鹏飞直接一阵猛揍,那个彪悍啊…… “许嫣最疼弟弟了,所以管教的也很严。”水琉璃摸摸自己腰间的包裹,“伤药应该有带够……” 只见不远处: “母大虫,你怎么还不放手!” “你叫谁母大虫!活腻了呀?看老娘今天不卸了你!” “啊!” “哼!” “姐,温柔美丽绝世无双的姐,我错了啊啊啊!!” 在许嫣的闺房中,白羽凰看着柔柔弱弱给众人添茶的许嫣,惊得长大了嘴巴。 “习惯就好。”水琉璃淡定地接过茶盏,轻轻抿上一口。 白羽凰嘴角抽了抽,抬手,一把搂住水琉璃。 “你干嘛?”水琉璃有些奇怪,推也推不动,几分恼怒地看向白羽凰。 “没事没事。”白羽凰挑眉,另一只手轻点水琉璃的鼻尖,“习惯就好。” 水琉璃就觉得自己一贯淡定的性子突然打开了一个缺口,终于,她一抬手,一把银针向白羽凰飞去。 “唉呀呀!”白羽凰笑着跳开,还不忘把水琉璃肩上的黑貂抱了过来。 许氏姐弟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水琉璃冷冰冰地看着白羽凰,寒气四射,可白羽凰笑嘻嘻地在一边逗弄着黑貂,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水琉璃的杀意。许嫣突然一拍自家弟弟的头,惊恐道:“小飞,我没有眼花吧?药师竟然没有杀他!药师竟然没有杀他!” “姐。”许鹏飞淡定地开口,“习惯就好。” 水琉璃低咳一声,总算把众人的注意力又吸引了回来。她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交给许嫣:“许嫣,你闻闻这是什么香料。” 许嫣接过盒子,闻了闻,笑道:“哦,我知道,这是我做的,专供吟春阁的姑娘们用的。” “丫头。”白羽凰问水琉璃,“这香料有什么问题吗?”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明摆着气还没有消。白羽凰笑嘻嘻地凑过去,“唉,还气什么,大不了让你搂回来嘛。” 水琉璃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绯红,抬起右手带动情丝一阵轻响。“小貂。”她微微眯起眼,抬手一指白羽凰,“给我弄死他。” 黑貂轻哼一声,照做。白羽凰惨叫着躲开,一时间,一人一貂在房间里乱窜开来。 “好了,烦人的东西终于解决了。”水琉璃一瞥一脸惊愕的许氏姐弟,“你们对我的处理方式有意见?” “没,药师英明!”两人齐刷刷回答道。 水琉璃满意地点头:“乾巫的大祭司来到京城了,今早,我已经与他交过手了。”说到这,水琉璃微微皱眉,“记住,除我之外,不许任何苗疆人接进他!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不要白白丢了性命。” 二人点头表示明白。 水琉璃低头看着那盒香料,道:“今早我在他身上闻到一种香味,很淡,但我可以确定是苗疆特有的香料。我照着记忆将香料做出来,许嫣擅长制作香料,所以来问问。” “等等,我怎么没闻到你说的香味?”白羽凰摇头,“果然还是你太变态了。” 水琉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对许嫣道:“你知不知道,这香料哪些人有?” “知道。”许嫣点点头,“我只为楼中的姑娘做香料,而且我有个习惯,就是一个香料配一个姑娘,从不重样。这个香料是怜华的,我肯定。” “怜华?”水琉璃与白羽凰对视一眼。 “怜华是这里的头牌。”许嫣笑道,“我虽是这儿的老板娘和花魁,可我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所以培养了一个头牌,叫做怜华。他是南方一带的女子,温婉大方,样貌美丽,做事有分寸嘴巴又严,所以很多朝中大官都喜欢找她做陪。” “朝中大臣?”水琉璃皱眉,抚摸着黑貂的毛。众人知道这是她思考时一贯的动作,所以也不敢打扰。良久,水琉璃抬起头,道:“许嫣,让我见一下这个怜华。” “是,药师。”许嫣拉了拉门口的一个绳子,不一会,一个丫鬟出现在门口。“巧儿,去叫怜华姑娘到我的阁楼来一下。” 巧儿应了,转身离去。 屋中,白羽凰不解地问水琉璃:“乾巫的大祭司为什么腰间怜华?是有阴谋,还是本就是一伙的?总不可能是好色吧?” “我不知道,不过,有一个不好的猜测。”水琉璃抬头,目光中涌现出冷冷的杀意,“希望是我多心了。” “阁主,出、出事了!”院中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巧儿跌跌撞撞地推开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怜华、怜华姑娘出事了!刚刚走到院子不知怎么的,怜华姑娘突然就拔刀自尽了!” 水琉璃面色一沉,猛地站起身,白羽凰立即抱起她直接从阁楼上一跃而下。许氏姐弟连忙跟上,顺着浓重的血腥味,众人很快找到了怜华。 那张美丽的容颜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一把匕首直接插入她的心脏,没至刀柄处。大量的血源源不断地向外喷涌,染红了她雪白的衣裙。 水琉璃挥开四周的丫鬟给怜华把脉,许嫣连忙将人散开以免打扰到水琉璃。“还有救。”水琉璃一把捂住怜华的伤口,吩咐道:“她现在不能移动,我要在这里帮她医治。你们去准备白绸、热水、刀子。药方我口述许嫣你来记下,让人用帘子围住这儿,四角架上火盆,然后所有人都退出去不许进来。” “是。”众人点头照做。在水琉璃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大家似乎也找到了自信与冷静。十月寒冷的夜,在药师的指导下,所有人都竭尽全力去挽救一条年轻的生命。 被刀如此刺入心脏,又流了如此多的血,这本是必死的结局。可是,有水琉璃在这儿,奇迹,就会发生。 终于,在天开始泛起蒙蒙亮光的时候,水琉璃一脸疲惫地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没事了,按照刚才我说的方子,每天两副,调养半个月就好。”水琉璃揉揉太阳穴,“叫人把她抬回房间吧,动作轻一点。” 说罢,水琉璃又从袖子里取出一串铃铛,交给许嫣:“记住,把它挂在吟春阁的最中央,每天派人守着,一旦铃铛响了,就立即发响箭通知我!”白羽凰很适时地递上一把响箭,许嫣接过,点头照做。水琉璃点点头,本来还想问问怜华有关殷离落的事,可如今这种情况,至少要等她醒来……于是安排了人保护怜华,水琉璃等人就回到了古府。 水琉璃一回到古府,就立即甩开众人,直接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脱下那带血的衣裳。叹了口气,支撑着身子站到一面很大的铜镜前。冰冷绝世的容颜染上疲惫却更添风情,白皙的脖子,精致的锁骨,一道艳丽的血线从锁骨下方一直延伸到心脏,隐约勾勒出蝴蝶的形状。那血线似乎有生命般,继续移动,把原本隐约的形状勾勒地又清晰几分。 “是在中原蛊术用多了啊。”水琉璃叹气,披上衣服侧躺在床上,用手指轻轻拨弄着黑貂柔顺的毛。 “再给我点时间。”她轻轻地低喃,“至少,让我解决掉这个宿命……” 房间外,白羽凰一脸担忧,无奈水琉璃根本不让他进去。谈九娘在院子门口对他招了招手,白羽凰挑眉,跟着她走了出去。 “我知道你对琉璃很上心。”谈九娘叹了口气,“所以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它关乎着水琉璃的性命!” ------------ 第二十三章 青夙 白羽凰靠在树下,听谈九娘讲了一个让他极为揪心的故事。 水琉璃的娘亲叫水末然,是上任水家的家主。本来,也该是下一任苗疆药师。她的天赋极高,深得众人的喜爱。只是当年她对边关的元帅司徒靖一见倾心,故而抛下一切,就此相随。 谈九娘说起这段往事,是淡淡的不舍与羡慕。水末然决然地随司徒靖回京成亲,很是美满。那个让她倾心的男人果然对她很好,一年之后,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取名司徒逸。 后来,又过了五年,水末然再次怀孕,整个元帅府都笼罩在喜悦的气氛中。可就在这个时候,京城出了乱子。 有一天,水末然突然发现,自己的夫君竟然中了蛊术。大惊之下,水末然动用了自己许久未用的苗疆绝技。 司徒靖元帅被很成功地救了回来,而水末然也发现了京城竟然有邪蛊师的存在。一番调查之下,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不仅关系着她所爱之人的性命,更关系着苗疆甚至是天羽的存亡。 “末然跟我是好友,所以即使她远嫁京城,我们也常有联系。”谈九娘有些伤感地开口,“可那段日子,她很不开心,给我的每封信,都似乎是急匆匆写下的。” 水末然最后给谈九娘写了两封信,是加急送来的,一封写的是当心乾巫,另一封是当心殷离落。 不错,当年在京城之中害人的,正是殷离落。 他勾结了朝中的某些高官,编写了一个天大的阴谋。这一切,只有水末然知道。她带着身孕,与殷离落等人周旋,最终,取得了胜利。殷离落在京城身受重伤,而水末然又通知神子派人守住了西方通往乾巫的道路,最终,殷离落只得带人逃往北方。那个阴谋因殷离落的逃跑而落败,京城与苗疆暂时恢复了和平,可水末然,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她中了蛊,一种极为邪恶的蛊,她取不走,杀不死,而且蛊虫还想伤害她腹中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为了让这个邪恶的蛊虫不能再继续害人,水末然做出了一个惨烈的决定。 水末然用了特殊的办法进行催产,提早了水琉璃的生产时间。等孩子一生下来,她就用自己的身子当容器困住那个蛊,最终,同归于尽。 可悲剧并没有以水末然的死而终结…… 水末然中的蛊,名叫绝影。那是初代大祭司的名字,那蛊,是他用自己的性命炼成的,代代相传,凝聚了天下间最邪恶的怨念与恨意,无解,唯有死…… 最可怕的是,这个蛊,似乎与水末然的天赋一起,传给了水琉璃。 随着水琉璃的成长,绝影慢慢地在水琉璃的身体里苏醒,随着水琉璃的成长,他也一步步地侵蚀着水琉璃的身体,直到,危及生命。 “十一年前,那个孩子被送到苗疆药师手中的时候,已经病得惨不忍睹了。”谈九娘低垂着眼睑,“我们很好奇,她到底是怎么支撑下来的?要知道,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竟然在绝影的侵蚀下,活了五年。” 当时的水琉璃只是睁开眼睛,冷冷的目光里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执着:“无论你用什么手段。”她对老药师这么说,“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请一定让我活下来。” 就为了这句话和她倔强的性子,老药师竭尽所能,在取得水琉璃的同意后,动用了苗疆的禁术。 所谓禁术,自然威力极大,可代价也极为惨烈。与绝影相对的,苗疆药师也世代相传着一个蛊,叫做青夙。 青夙,可活人性命,性喜阴,善控尸体,俗称,控尸蛊。 “这就是琉璃体温低于常人和她常年体弱的原因。”谈九娘擦了擦眼角的泪,“琉璃这孩子真是个天才,她竟然能够让青夙认主,成为继初代药师之后,青夙的第二代主人。但她也因为青夙,常年保持着半人半尸的状态。” 青夙吞噬了水琉璃体内尚未成熟的绝影,居住水琉璃近乎尸体的状态下。那是的水琉璃只能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的行动能力,除了能听的见、能说出话以外,连抬手都做不到。老药师很喜欢水琉璃,每天坐在水琉璃的床头,传授给她有关医、蛊的知识。然后每天为水琉璃准备药浴,如此整整过了三年,水琉璃才可以勉强抬起手。但这对于水琉璃这个天才,已经足够了。为了能够向正常人一样生活,水琉璃精心学习医蛊之术,然后想出了一个让老药师都为之叹服的绝妙办法。她在自己的体内种下了许多蛊,这些蛊与蛊之间,相互制约,以青夙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极为精妙的循环。正是得益于这种循环,水琉璃才能像正常人一样行动生活。 但是,一旦体内的循环被打破,那么,水琉璃将再次回到活死人的状态,甚至更惨。 “琉璃把所有的蛊都中在自己的体内,要救人或者出手的时候,都是暂时抽调自己体内那个循环里的蛊,然后再补上。”谈九娘道,“但蛊有的好练,有的难练。循环中一旦有一环过于长久得丢失,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崩坏。以前在苗疆还好,药材充足,气候也适合蛊虫的生长。可是这里是中原,没有苗疆的气候与特殊的草药,所以琉璃身上至少三分之二的蛊,都变成了无法再炼制的绝蛊。” “我希望你能帮我们看着琉璃。”谈九娘叹气,“虽然神子已经嘱咐过她尽量不要再动用身上的蛊,可是当遇到某些情况,琉璃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我们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阻止,因为我们站在那个孩子的身后,接受她的庇护。可是你不一样,白羽凰,你是有有能力站在她身边的人。” 白羽凰看了看水琉璃的屋子,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另外,似乎还有一件事……” “干娘,你连那件事也要告诉他么?”床上,水琉璃叹了口气,半响,还是放下了带着情丝的手。“算了。”她转身抱过黑貂,“能站在我身边的人么……” “琉璃她,好像在做什么冒险的事情。”谈九娘皱眉,“我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因为那是她的禁忌,不允许任何人知道也不允许任何人提起,就连唯一知道此时的神子,也答应为她保密。寒雨好像曾经偷听到了这件事,可是刚刚我给寒雨检查的时候,发现他体内被下了迷梦。” “迷梦是一种温和的蛊虫,是用来封锁记忆用的。如果寒雨没有想说出秘密的打算,那么迷梦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一旦他想告诉别人这个秘密,迷梦就会在一瞬间吞噬掉他关于那一段的记忆。到头来,这个秘密,还是没有人能够知道。”谈九娘无奈地摇摇头,“琉璃这个孩子很执着,她不希望我们阻止她,所以就干脆不让我们知道。我们查不出来,也帮不了她。虽然神子让我们放心,可是我还是很担心。” 白羽凰点点头,低声问道:“关于那件事,有什么线索吗?” “嗯。”谈九娘点点头,“琉璃很想收集三样药材,当年她找遍了历代药师的典籍查找这些药材的位置,甚至为了它们跑遍了整个苗疆,结果都一无所获。我想,她回到中原,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收集这三种药材。” 白羽凰皱眉:“哪三种?” “七瑾蛇胆、彼岸奇花、琉璃药玉,我已经得到三个了呢。”水琉璃轻轻拍了拍小貂的头,“最后一个药玉,到底在哪里呢?” 白羽凰坐在水琉璃院子里的树上,锁着眉,沉思良久。 “黑影。”低沉的声音,是不可抗拒的霸气,“动用手下所有的情报力量,给我查出来,集齐七瑾蛇胆、彼岸花和琉璃药玉到底有什么用。记住,我只要结果,什么过程都无所谓。” 白羽凰看着自己的手,紧紧握拳,“这一次,我不会放手,更不会失败……” “是。”黑影领命退下,去找卫天。 “既然要查,也帮我查查吧,黑影。” 门突然被推开,水琉璃披着一件单衣,抱着小貂站在门口,淡淡地开口。 黑影被惊得一身冷汗,下意识地望向白羽凰。 白羽凰望向水琉璃,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水琉璃的身上:“天冷,怎么不多睡会?” “你们太吵。”水琉璃白了他一眼,却是有些贪恋那外衣上温暖的温度。“你们不用查了。”水琉璃淡淡地开口,“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神子以外都死了,神子是不可能告诉你们的。至于记录这这件事的典籍,我已经全部都销毁了。别浪费时间做没有意义的事了。” 白羽凰皱眉。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你让黑影帮我找琉璃药玉。如果你帮我得到它,我就告诉你,我到底在做什么,如何?” 白羽凰盯着水琉璃,良久,微薄的唇亲亲吐出两个字:“成交。” ------------ 第二十四章 失窃 伴随着越来越凛冽的寒风,京城之中冬意渐浓,大街之上随处可见穿着棉衣的行人。水琉璃坐在古府的屋顶上,看着远方熙熙攘攘的人群,黑貂伏在她的肩上,甩着漂亮的尾巴。 和殷离落第一次交过手后,紧接着又发生了怜华事件。可在那之后,所有的阴谋挑衅都归于了平静,京城和谐的如同一湾宁静的碧波,没有半点波澜。可水琉璃知道,这美丽明媚的湖面下,是满是汹涌险恶的漩涡,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入其中,万劫不复。 被九娘看管着在院子里休息了两天,而日子终于从十月过度到了十一月,而今日,正是各国使臣进宫朝贡的日子。水琉璃看看了天边的日头,转身,看到了白羽凰。 水琉璃淡淡地望着他。 “我来接你下去。”白羽凰伸出手,笑道,“半个时辰前九娘就开始找你,我让影卫们把她引开了。” 水琉璃施施然地握住他的手:“等会九娘不会放过你的。” 眼前一闪,两人已经平稳地落到地上。白羽凰低下头,在水琉璃耳边轻轻说道:“没关系,还有你,对吧?” 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就见眼前闪过一抹红色的身影,下一秒,谈九娘已经一把拉住水琉璃,带她回房去换朝贡的服饰。水琉璃无奈地叹了口气,任由九娘折腾。 镜子里,美人倾国。一袭水蓝色的锦缎长袍,上面绣着华丽的月见草纹。精巧银饰,锦缎流苏,黑如锦缎的长发披散至脚踝,是致命的诱惑。水琉璃接过谈九娘递来的水蓝色面纱,对镜带上。 “干娘。”她轻轻抚摸着黑貂,“贡品是什么?” “是命蛊,干娘刚刚炼出来的。”谈九娘帮她整了整衣领,笑道,“还是我闺女最好看。” 水琉璃无奈:“干娘,麻烦你在家中留守,让许鹏飞与我同去便可。” 谈九娘点点头,水琉璃起身,刚刚推开门,就被谈寒雨撞了个正着。 “不、不好了。”谈寒雨抬起头,一向嬉笑的脸上满是慌张,“药师、娘,贡品、贡品不见了!” 苗疆的贡品是由谈九娘炼制的,所以也是有谈九娘保管带到中原。可自从殷离落控制谈九娘的蛊发生后,谈九娘担心蛊再放在自己身上会出什么意外,而水琉璃又在养病,所以她将自己身上的命蛊偷偷交给了谈寒雨和许鹏飞同时保管。两个人这两天一直小心翼翼,结果一点事情也没有,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就在刚才准备将贡品拿出交给水琉璃的时候,竟然发现,放着命蛊的锦盒空了! 谈寒雨毕竟还是个孩子,捧着锦盒一副要哭了的模样。而许鹏飞虽然看起来还很镇定,可深锁的眉头表现出他此时沉重的心情。水琉璃接过空了的锦盒,对眉头紧缩的众人摆了摆手:“无妨,继续准备朝贡吧。” “药师!”谈寒雨叫道,“我……” “谈寒雨,这与你无关。”水琉璃拿着锦盒,沉声道,“本来除了我,没有人是殷离落的对手。没有早些时候要来锦盒亲自保管,是我的失误,与你们无关。” 苗疆众人握紧拳头,谈寒雨咬了咬嘴唇,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站住!”谈九娘阻止道,“寒雨,你打算去干什么?” “娘,祸是我闯的,我要去补救回来。”谈寒雨扬声说道,不少苗疆的人又是一脸愤愤的神情,显然是与谈寒雨想到了一起。 “混账。”水琉璃一甩衣袖,冷声道,“你们把我的话当成什么了?”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没有任何的感情,既没有丢失贡品的急躁,也没有被殷离落算计的愤怒,更没有对谈寒雨等人的责备。这样的目光,让众人冷静了下来。“殷离落既然有本事从这儿拿到命蛊,你们去也是于事无补。”水琉璃转身走向门口,“或者你们以为,丢了命蛊,我水琉璃就没有办法了?与其给我多添烦恼,不如配合我,搬回这一局。” 苗疆众人对望一眼,同时行礼答道:“是!谨遵药师吩咐。” 水琉璃满意地勾起嘴角,转身,走回房中,却看见白羽凰靠在门边。 “我不记得有叫你进来。”水琉璃挑眉。 “不过我的确接到了邀请。”白羽凰指指水琉璃肩上的黑貂,“它的。”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直接将他忽略成空气。无数次的交锋让她得出无比正确的结论,对付白羽凰这种厚脸皮,直接无视更加有用。 将锦盒放在桌子上打开,水琉璃从衣袖里取出一根银针,刚刚抬手,就被白羽凰一把握住。“放开。”水琉璃皱眉。 “你打算干什么?”白羽凰脸色很难看,“打算用自己身体里的命蛊代替丢失的那个?别当我不知道,在中原,根本炼制不出新的命蛊。你该不会不知道这是殷离落的计谋吧?” 水琉璃挑眉,转过头望向白羽凰:“我的体内有三个命蛊,即使少了一个,我也可以撑上一段时日。苗疆的蛊向来都是与殷离落体中的蛊相克,所以他一定会把命蛊交由他人保管。”她摘下面纱,浅浅一笑,“三殿下,三天足够你找出那个人了吧?” 白羽凰就觉得自己被那个难得的笑容晃花了眼……对视半响,白羽凰长叹一声道:“算了,依你。” 水琉璃满意地带上面纱,就听白羽凰继续说道:“有个条件,找到那个命蛊之后我们就立刻把你的换回来,在那之前,你必须时时刻刻呆在我的身边,时时刻刻!” 水琉璃点头,用银针刺破自己的左手,随着一滴血落到锦盒之中,一个小小的虫子,躺在了锦盒柔软的草药上。水琉璃脸色白了白,白羽凰担忧地将她扶住。水琉璃稍微缓了口气,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收起锦盒,与白羽凰一同走了出去。 水琉璃是苗疆的使臣,而白羽凰是天羽的皇子,即使他不愿意,也不得不先离开。担忧地将十二影卫留在水琉璃身边,白羽凰骑上黑奕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水琉璃无奈地笑笑,转身上轿:“启程吧。” “是!”众人点头,向皇宫走去。 今日是各国使节朝贡的重大日子,作为京城的重要街道,早就布满了维持秩序的士兵守卫。在漫天的喜乐与天羽盛大的欢迎阵势中,各国使节的轿子依次到达皇宫的门口。白景帝直接在御花园摆宴,大宴各国使臣。 水琉璃带着面纱,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进入宴席。各国使臣的位置被摆成了一个圈形,而白景帝偕同皇子、大臣落座于最东方。不知是不是白景帝特意吩咐,苗疆使节的位置最靠近帝坐。水琉璃刚刚坐下,下意识地抬头,就见殷离落站在她对面的位置,对她微微一笑。 水琉璃面色一冷,抬手,情丝手镯微响。 殷离落一挑眉,收回了笑。 水琉璃微微皱眉,不必想,她也能感觉到四处聚集的目光。最让她在意的是一道来自右后方的目光,从她进来的那刻起,就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身上。微微转头,水琉璃看到一个打扮利落的姑娘,长得并不出众,却也算清秀。没有一般姑娘的忸怩矜持,反而看起来大方豪爽。水琉璃突然就想到了谈九娘,莫名地对她有了些好感。站在她身后的男子似乎是感觉到了水琉璃的视线,拍了拍姑娘的肩膀,就见那姑娘一脸茫然地回头看向他。 “药师,她就是达兰塔。”许鹏飞早就跟黑影要来了各国使臣的资料,见水琉璃看向达兰塔,便上前解释。 水琉璃点了点头,心中闪过一个想法。 “皇上驾到……”小太监尖锐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白景帝身着龙袍,带着四位皇子和天羽要臣缓缓而来。各国使臣纷纷下跪行礼,白景帝一挥手,示意众人落座。 “众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白景帝扬声道:“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实在是有劳各国与朕的配合啊。宴席之上,大家不必拘束……” 水琉璃听着白景帝的讲话,有些不耐地微微皱眉。其实这每年的朝贡接风宴席都大同小异,不外乎是三个步骤:各国展示贡品、开宴和各国的献艺表演。水琉璃生性淡泊,最讨厌地就是这官场一套,若不是这次乾巫的出现,即使她是断然不会参加如此的宴席的。突然,水琉璃感到怀中的黑貂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抬头一看,就见白羽凰坐在她东边的席位上,对她轻轻一笑。 水琉璃轻轻摸摸黑貂的头,似是心情好了一些。 “这次,除了天羽以前的友邦之外,还有一个邦国想加入我们的行列。”水琉璃见白景帝终于说道她在乎的话题,微微侧耳倾听。 白景帝望向乾巫使臣殷离落的方向,开口道:“大祭司,朕想问问你,为何乾巫会想与天羽结盟?” “回禀圣上。”殷离落起身,微微一笑,“这些年天羽的壮大有目共睹,乾巫一届弹丸之地,自是想依附强国,以谋立足发展。” 白景帝点点头,不置可否道:“那就请大祭司先在京城考察几日,结盟之说,我们慢慢详谈。” “谢圣上。”接了白景帝这样一个拖延的皮球,殷离落也没有任何的不满,他微微一拜,道:“为了表示我们乾巫对于归服天羽王朝的诚意,特献上乾巫至宝,请圣上笑纳。” “哦?”白景帝似乎被提起了兴趣,“那就有劳大祭司呈上来,让朕一开眼界了。” “遵旨。”殷离落起身来到宴席的中央,一拍手,随他同来的一个侍卫捧着个碧蓝的锦盒,走上前来,递给候着的程公公。 水琉璃一直盯着殷离落,她很清楚地看到,在程公公接过锦盒的一瞬间,殷离落仅有的右眼向她微微瞥来,露出一缕阴险的笑。 ------------ 第二十五章 琉璃药玉 在检查过东西的安全性后,程公公当众打开了乾巫的祭品。水琉璃一向冷静的容颜也不由得微微变色,放在膝盖上的手也不由得微微握拳。 那是一块冰玉色的琉璃巴掌大小,光滑的表面下暗有几丝血纹。“琉璃药玉。”水琉璃冷冷地低声念道,“殷离落,原来你是如此打算,是挑衅我吗?”淡漠的身躯,泛出让人畏惧的寒意。 殷离落冷冷地勾起嘴角,朗声道:“圣上,此物名为琉璃药玉,乃是不可多得的至宝。将它浸入温水之中,只需片刻,那普通的茶水便会成为救命良药。而且对于许多当时流传的无解之毒,只需一丁点药玉的粉末,便,可轻易解开。更有甚者,重病之人将它含入口中,即使不吃不喝,也可以维持近半月的性命。” “呵——”四周传来不断的抽气声,这琉璃药王的属性,真可谓无敌,白景帝也是微微一笑,不过他未直接接过,反而转头望向水琉璃道:“传言苗疆药师医蛊无敌,博学超群,不知药师对这块药玉,有何看法?” 水琉璃在心中冷笑一声,天下皆知,苗疆与乾巫为夙敌,这次乾巫献礼,白景帝却让苗疆药师来评走此物的价值,不仅将众人的注意从乾巫与天羽是否结为友邦的尖锐问题上转移了乾巫与苗疆的宿怨上,更暗暗地将所有风口浪尖推到了水琉璃与她所代表的苗疆上,如果水琉璃对此物表示赞赏,那无疑会贬低自家的地位,但如果水琉璃对此物表示不屑,那么一但苗疆那不出超越药玉的贡品,也无疑给自己抽了一之个嘴巴,而白景帝可以安心地看这两国斗得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毕竟,近些年来苗疆急速发展成为天羽纵国的派头,让白景帝很想打击一下他的锐气,而乾巫,则刚好可以利用。 这些朝政上的手段,水琉璃不屑,却看得清清透透,轻轻摸了摸黑貂!她淡淡的开口,慵懒而简洁:“大祭司所言,属实” 四周传来一阵议论之声,白景帝微微一笑:“于此说来,大祭司还真是送来了一份厚礼,那么朕就收下了” “能得到圣上的垂爱,是离爱的荣兴”殷离落一礼,如果不是嘴角那抹阴险的笑,还真是会被当作翩翩佳公子,“圣上”他微微开口,轻佻的声音传人众人而中“在下素闻苗疆乃卧虎藏龙之地,地大物博,珍奇异宝无数,离落唐突,想见见药剂师究竟带来何种贡品,不如此刻拿出,让我们一开眼界?”很明显挑衅,却又含有一丝阴谋 白景帝自然很乐意见到这种场面,也转而望向水琉璃,水琉璃冷笑一声,轻轻一瞥身旁面露不满之色的白羽凰示意无妨,起身在众人的瞩目的目光中,走到宴席的中央,与殷离落冷冷对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不仅是宴席之中两人对立的气势,更因为水琉璃绝世的容颜,水蓝色的苗疆长跑,上面的一针一线,都尽显清雅冷媚,长治脚踝的黑发,精巧细腻的颜饰,水蓝色的面纱遮住了遐想的容貌,却更加突显那双琉璃般的凤目,冷媒动人。 轻轻一摆手,水琉璃随意地叫上许鹏飞递上锦盒,那淡淡随意的态度,然一旁的白羽流皱眉。 经过检查,锦盒被打开,一个晶莹剔透的小虫子静静地伏在盒底,见此,白景帝面色一沉,手不由得紧紧握住龙椅, “命蛊,续命之用,无论何种状态下,皆可续命至炼蛊师死亡之后时日,水琉璃淡淡的开口,却让所有人倒吸一口气,这命蛊,显然丝毫不落后药玉,甚至更胜一筹。 “好,好”白景帝大笑着叫人收起命蛊,水琉璃与殷离落互视一眼,同时行礼退下。 紧随其后,各个邦国又轮流献上礼品,可显然,没有在能比过命蛊与琉璃药玉的存在了,白羽流目光看着宴会,口却低声说道:“大祭司,这次在贡品上似乎并没有打击到苗疆” “呵”殷离落阴阴一笑“目光短浅,即使是在贡品上有所失利,也不会对苗疆等人的真正实力造成什么影响,你要记得,我们没有必要现在直接与苗疆对上。现在整个京城之中,能影响你我的计划的,只有水琉璃”他拿起桌上的酒杯,挡住血红的唇,“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先杀水琉璃”。 坐在宴会之上,水琉璃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她本就喜静,与其在这儿名国使臣啰嗦,不如回去炼她的命蛊,思量之间,就见白羽凰轻轻拉门拉她的衣袖。 “丫头”他沉声道“那个殷离落的目的似乎只是你” 水琉璃点点头,十六年前,他在母亲水未然手下败将,如今习卷生来,一起会先想办法解决自己,以免重蹈当年的覆辙。 “蛊师和自己的蛊虫之间会有感觉”白羽凰成天和小琉璃在一起,边了解一些最基本的知识,“从开宴会到现在,你有没有感觉到……嗯,虽然那是九娘娘的蛊。” “九娘的蛊我很熟悉,可我没感觉到”水琉璃缓缓地陈述这件事实,“越厉害的蛊师,命蛊在他死后依旧起年限越长,十七年,已经是娘亲的极限了” 白羽凰点点头,拥有精密情报系统的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父皇早在十六年前的那场阴谋中遭了毒手,水未然用命蛊为他续命,却终究有完结的一天。 “只是可惜当年殷离落隐藏的太深,没有在父皇面前暴露,否则,哪有那么多事情。”白羽凰皱眉。 “没关系,因果循环,该死的,逃不掉天命。”面纱之下,水琉璃冷冷地一笑,“十六年前,他侥幸在娘亲手下逃生,便要终于我手。” 各国使臣之中,唯有日卓的贡品稍稍提起了水琉璃的兴趣。 那是一个小巧的珠钗,金制的钗身,钗尾是栩栩如生的孔雀形状。精巧的设计让佩戴者在戴上钗子行走时,钗尾的孔雀翎的部分便会轻轻颤动,犹如孔雀起舞,美丽惊人。毫无疑问,这是前朝遗物,有名的孔雀鎏金簪。 可水琉璃的兴趣不仅仅是一个簪子那么简单。她轻抚黑貂,微微勾起嘴角,她记得很清楚,她十六岁离开苗疆那日,谈九娘交给她一个锦盒,里面装的,是与这一模一样的孔雀鎏金簪。 白景帝接过锦盒,笑道:“各位都知道,朕的三皇儿前些时候抓住了不轨之徒,立下大功,这金钗,便当是父皇对你的奖赏,赐给你未来的媳妇儿。” 白羽凰起身,接过锦盒道:“谢父皇。” 水琉璃很清楚的看到,在白羽凰接过锦盒的一瞬间,达兰塔身后的邓铭皇在殷离落和白羽流看不见的地方,轻轻舒了口气…… “果然么。”水琉璃拨拨黑貂的下巴,“小貂,越来越有趣了呢……” 当白羽凰揣着孔雀鎏金簪时,刚好对上水琉璃微眯的双眼。“给。”桌子之下,白羽凰悄悄地将盒子猛地停下,狠狠地瞪了白羽凰一眼。 白羽凰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摸摸鼻子,抬头望天…… “你三弟与药师的关系似乎不错啊……”对面,殷离落阴阴一笑,“一向薄情冷血的苗疆药师也开始有牵挂了吗?呵呵,白羽凰,说不定,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开晏——”太监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场上众人的议论。终于,宴会进入了第二阶段。水琉璃与白羽凰看着有意无意望向自己这边的邓铭皇,同时勾起嘴角:看来,李正一事,也许另有转机…… ------------ 第二十六章 挑衅 御花园中,一场极为盛大的宴席正在举行。随着太监的高和声,宫女们鱼贯而入,将一盘盘美味珍馐,放置在给过使臣的面前。 天羽不愧是一方强者,这些菜式,不仅仅是天羽名菜,更有各国的佳肴。水琉璃看着桌子上那些苗疆菜式,微微挑眉。可即使如此,她也是偶尔才动下筷子,吃的并不多。 “这场宫宴是二皇兄主动请缨一手主办的,这些菜,可花了他不少心思。”白羽凰在水琉璃耳边轻轻说道。 “我比较好奇。”水琉璃淡淡地开口,“木容的死应该对他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而现在殷离落的出现应该是一个他扳回一局的契机。可殷离落是乾巫的使节,等这半月的朝贡一过,他便没有留在京城的理由。在如此紧凑的时间中,白羽流竟然还主动请缨来举办宴会还为这菜式大费心机,如果说没有什么图谋在里面的话,真是太不可信了。” “的确如此。”白羽凰点点头,笑道,“先不管这些,你能好好地多吃点东西么?距离宴会结束可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 为了进食,面纱已经被水琉璃拿下。她微微撇撇嘴,几分纠结地看着那些食物。 “呵呵。”白羽凰好笑地看着如临大敌的水琉璃,道,“放心吃吧,你的饭菜我特地吩咐过厨师,里面绝对没有你不喜欢的东西。” 水琉璃微微一勾嘴角,却是落筷。 “为何今日没有看见太后?”水琉璃看着独自坐在上位的白景帝,问道。 白羽凰一惊:“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会关心这事?”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目光微微扫过对面的殷离落,沉声道:“如果是平时,我才懒得管其他闲事。可跟那个人交手,就一定要抓住身边的每一个细节,否则,就会有落败的危险。” 白羽凰点点头:“皇祖母这几日精神不太好,太医说是感染了风寒。今日的宴席在御花园举行,虽说周围点燃了不少火盆,可父皇是万万不舍得皇祖母出来吹风的。对了,丫头,结束之后你能不能跟我走一趟?” “你想让我帮你看看太后?”水琉璃轻抚怀中的黑貂。 “是啊。”白羽凰点头,“虽然太医院的那群老家伙说皇祖母只是风寒,可是这么多天也不见好,我不放心。这儿你的医术才是第一,我想请你出马,一定手到擒来。” “呵。”水琉璃轻轻低笑一声,心里不可避免地为那句医术第一而心情大好。明明这么多年来那么多人都曾对自己说过这句话,可是,却是这一次,听得最为舒心。“嗯。”她微微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可以,不过那孔雀鎏金簪,给我做报酬。” 白羽凰微眯着眼,笑道:“不行,那是给我媳妇的。不过……” 水琉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撇过头去不再说话。白羽凰望着她微红的耳朵,假意用酒杯挡住自己的嘴,闷闷地笑。 宴席其实很是随意,很多不同国家的使臣也相互敬酒。水琉璃和白羽凰正低声说着什么时,就感觉有人走了过来。 其实,今晚来给水琉璃和白羽凰敬酒的人并不多。先说水琉璃,她作为苗疆药师,性格古怪是出了名的,她的很辣手段和冰冷气场足以让许多人望而却步。而白羽凰以前作为传说中不中用的皇子,猛地翻身成为抓住不法之徒的英雄,众人在震惊之外,更有一种隐隐的怀疑。究竟是他这么多年扮猪吃老虎,还是本就无用却借助了苗疆药师的力量……这些疑问的存在,让众人选择处在一个观望的态度。水琉璃和白羽凰心如明镜,早把大家的心思看的清晰明了,正好也乐的清静,故而并没有做太多表示。可这是却有人主动前来,两人不由得一挑眉,同时抬头。 来的人是个那个人,一身倜傥的白衣,可配上他精瘦的样子和竹竿一般的身子,看起来只显得十分猥琐。苍白的脸有些病态,暗青色的黑眼圈表现出主人的精力不济,一看就是一副好色公子纵欲过度的窝囊样。水琉璃并不认识此人,她微微皱眉,有些厌恶地转开目光。 “药师,他姓郝,单名瑟,是郝国的大皇子。”黑影微微低下头,对水琉璃和白羽凰解释道,“此人色胆包天,窝囊无能,虽然是郝国的大皇子,可却一点地位也没有,除了每年代表郝国出使天羽之外,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黑影说的没错,这个郝国的大皇子郝瑟,人如其名,机器好色。刚刚献宝之事,水琉璃的绝世风采就让他痴迷不已。刚刚用餐之时,水琉璃取下面纱,那绝世的容颜更让他口水直流。而且作为庸才的他,又怎么会知道苗疆药师的可怕?即使身后的老臣极力劝阻,可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个郝瑟怎么也不相信这个看起来柔弱美丽的女子会有多大的杀伤力。于是,压制不住心中歪念的他,端着个酒杯,摆了个自认为风流倜傥的样子就走向的水琉璃。 水琉璃冷笑一声,并不打算理睬。她有倾城之貌,从小到大,有无数窥探她容貌的人,可最后没有一个好下场。水琉璃不觉得这样一个庸俗的皇子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又想着这是在朝贡的宴席上不可太过嚣张给苗疆带来什么麻烦。可虽然水琉璃有意放过这个蠢货,但那个郝瑟,却是不知死活。 “在下郝国大皇子郝瑟,这是我郝国独有的碧玉美酒,在下想请药师一同品尝。”郝瑟色迷迷地对水琉璃一拱手,目光不规矩地在水琉璃的身上打转。水琉璃面色顿时一寒,而她身边的白羽凰更是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黑貂从她的怀中跳出,凶悍地对那个叫郝瑟的皇子嘶吼起来。 “呦,好可爱的小东西。”那个郝瑟一肚子坏水,自然是认不得雪貂这样的神兽。他只看得出黑貂很得水琉璃的喜爱,所以想投其所好。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郝瑟伸手摸向黑貂。 水琉璃冷笑一声,袖子下情丝手镯微响。毫无疑问,只要郝瑟再接近一点,黑貂便会在水琉璃的授意下给予郝瑟狠狠地一击。 “大皇子,凡事还是小心些好。”就在郝瑟快要碰到小貂的前一刻,对面的殷离落突然出声阻止。郝瑟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却见殷离落起身,走到他身边悄悄递给他一个东西。“大皇子,水琉璃药师的名号可不是好玩的。不过我这儿,刚好有个好东西,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水琉璃皱眉,眼中闪过浓重的杀意。殷离落给的那个东西是药玉的一种,有专门克制蛊毒的效果。水琉璃瞥了殷离落一眼,却是对郝瑟一笑。 那一笑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动人,郝瑟看直了眼睛,呆愣在那里。“大皇子。”郝瑟听到水琉璃柔柔地说道,“我这个人,最讨厌好色之徒了。”说罢,低头,冰冷地气息再次散发出来。殷离落一怔之后突然转头看向郝瑟,只见那人一脸满足的模样,显然是还没有从水琉璃的笑中清醒过来,可是,他手上的药玉,却是化成了粉末…… 水琉璃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个郝瑟,她在众人被美丽容颜迷惑的时候,直接将毒下到了郝瑟的身上。自从那以后,那个郝瑟面对任何的女人都再也没有硬过,虽然找遍名医,却没有半点办法……不过,这些当然是后话了。现在的郝瑟一脸满足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 水琉璃看着站在面前的殷离落冷冷一笑,比起那个好色皇子,这个乾巫大祭司的出手相助更像一种挑衅。殷离落毫不在意地对她一笑,抬头,却是对白景帝说道:“圣上,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圣上批准!” “哦?”白景帝饶有兴趣地问道,“大祭司何事?” “久闻苗疆神秘强大,今日离落倒是想向苗疆的各位讨教一二。”殷离落勾起血红的唇,眼下的朱砂闪出妖异的光芒,“在下乾巫大祭司向苗疆发起挑战,不知道药师你,敢应战否?” “呵呵。”清冷地笑在四周扩散开来,慵懒的神情,没有半点的退却,水琉璃轻轻起身,一挥衣袖,清脆的铃声摄人心魂,“既然大祭司有意,琉璃,怎能不应?” 红衣、蓝衣、皆是一脸笑意,却让场中的众人感觉,冷如隆冬……一时间,宴席之上,杀意四起…… ------------ 第二十七章 比试 这场由乾巫大祭司提出、苗疆药师亲自应战的比试,挑起了宴席之上所有人的关注。白景帝特地让人临时在宴席中央搭起了一个台子,作为比试的场地。 比试一共三场,三局两胜制。第一场和第二场由苗疆和乾巫的人进行抽签决定先后顺序,然后各出一道考题,作为第一场和第二场的题目。而第三场则是由白景帝出题。程公公将签筒端出,水琉璃与殷离落都是冷冷一笑,抬手,取签。 水琉璃看着手上的“二”,淡淡地走回座位上,招手叫过许鹏飞,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许鹏飞连连点头,转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一个好的开头对于比赛而言非常重要。”白羽凰微微挑眉,“怎么样,有把握吗?” 水琉璃轻抚黑貂,嘴角微微上扬:“嗯,我自有打算。” 台子上,殷离落让人拉起了一幅长长的画卷。那画很奇特,不是画在纸上,而是直接画在锦缎之上。清素淡雅的笔锋,云雾缭绕间,一个八角亭子若影若现,一轮红日高照,透过层层云雾,让这个亭子显得有些虚幻。这幅画已展开来,就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这幅图,是在下的拙作,名为《云隐厅》,画的是我乾巫美景。”殷离落浅浅一笑,目光却是犀利地看向水琉璃,“不知道药师有没有可以与之媲美的苗疆图景?” 水琉璃微微皱眉。苗疆众人都暗叫一声卑鄙,乾巫明显是有备而来,这图又是早早备好,让水琉璃等人一时之间,从哪里拿来可以与之相比的画子?一时间,宴席之上所有人都望向水琉璃,幸灾乐祸的不再少数,毕竟,能看到邦国之中最有名的苗疆出丑,是不少人心中的愿望。 “想要画,又何必提前准备?”水琉璃看着台上的殷离落冷冷一笑,“既然诸位想看,那么琉璃就让大家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美。” 轻轻一拍手,四位头戴斗笠的男子手执乐器,立于台子的四角。四位娇俏可爱的姑娘手执砚台白缎,摆于台上。水琉璃戴上面纱,一甩袖,轻轻走上台,立于中央。 “苗疆,《弱水三千》。” 水琉璃话音刚落,琴音乍起。轻点地面,水琉璃轻扬衣袖,随音舞动。水蓝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冰冷而妩媚的一双眼眸,泛着琉璃般的华光,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水蓝色的面纱遮住了下面的容貌,却更加惹人遐想。一双柔荑纤长白皙,袖口处绣着的月见银纹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和着音,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雪白的鞋,轻点砚台,微微划圈,在白缎上留下好看的弧度。 音乐是刚,刚中带柔,犹如奔腾而下的三千弱水;舞蹈是柔,柔中透着冷意,犹如天上上的雪莲,妖娆而高傲。水琉璃一甩袖,一转身间,都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场中顿时安静下来,除了美丽的琴音、妙曼的舞姿,其他一切,都仿佛化作了虚无。 水琉璃轻甩衣袖,足下的白缎猛地被掀起。四位娇俏的少女轻盈一跃,接过白缎的四角将其拉开,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一副气势磅礴的《弱水三千》图就这么产生在水琉璃妙曼的舞姿之下……在紧随其后的漫天掌声中,胜负,已经立辨。 白羽凰微微眯起眼睛,除了那抹惊艳之外,还有一股难以掩饰的醋意。四周毫不掩饰的爱慕眼光让白羽凰的眼中泛起寒意,在他的身后,黑影和白影也不由得微微后退半步,被白羽凰此时身上的气势所震慑。 白羽流看着台上的水琉璃,就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这个女人,曾经让自己的局功亏一篑,可是,她越是与自己做对,越是这么清高美丽,他就越想扯下她强势清傲的面纱,把她困在身边,狠狠蹂躏,一想到征服这么一个人儿,白羽流不由地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微微侧头,看向了身边的殷离落。 殷离落看着台上的水琉璃,眼中闪过一丝阴寒。“放心。”他轻轻拍拍白羽流的肩膀,“我一定会把这个女人放到你的身边。受尽折磨的苗疆药师,一定美的惊天动地……” “丫头,你怎么知道这一局比的会是画?”白羽凰内功深厚,耳力极好。刚刚他很明显地听见,水琉璃吩咐许鹏飞去带着四丑四美准备这些东西。 水琉璃微微一点鼻尖:“味道。” “味道?”白羽凰不解。 “殷离落的画中,不是有一种清香吗?”水琉璃摸摸黑貂柔软的皮毛,解释道,“那个香味是从梦星草中提取出来的,专门调制在颜料中,可以提高颜料的色泽以及延长它保存时间,并使画中带有一种幽香。” “哦,不过我怎么一开始没闻到味道?”白羽凰调笑道,“果然是狗鼻子啊。” 水琉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手拉起黑貂的爪子就对白羽凰招呼过去。白羽凰连忙狼狈地侧身躲开,引得后面的影卫和苗疆众人一阵轻笑。 对面,白羽流看着如此调笑的水琉璃和白羽凰,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拳。 “第二场比赛开始,请苗疆药师出题――”程公公的声音宣告这下一场比试的开始,水琉璃起身,淡淡地走上台去。 “我的考题,没有那么麻烦。”水琉璃让侍女拿过一杯茶水,慵懒的声音淡淡地说道,“只要乾巫大祭司敢喝了这杯茶,就算乾巫胜出。” 殷离落走上台来,盯着那碗茶水,面色微微有些沉。水琉璃是苗疆药师,不仅医术超群,在蛊术和毒术上,更是无人能及,别人或许不清楚,会因为水琉璃的年轻而轻视她。可殷离落不同。他与水琉璃是同一类人,更是交过手,对方有多强,他不会不知道。虽然看不出这杯茶有什么不妥,可殷离落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一杯简单的茶,很有可能里面下了毒,甚至是蛊。 半响,殷离落抬起右手,有着暗红指甲的手轻抚上杯沿:“药师好魄力,既然如此盛情款待,那琉璃,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抬手、仰头、殷离落将水一饮而尽。 “好,你赢了。”水琉璃冷冷一笑,转身,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潇洒地走回座位。殷离落阴沉着脸,低笑一声:“承让。” 刚刚坐下,水琉璃就感到一阵晕眩。白羽凰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做得不着痕迹。“谢谢。”水琉璃微微点头,接过侍女兰云递上的一杯药茶。 “怎么回事?”白羽凰虽然很努力地压制自己,可脸色依旧很不好看。看着水琉璃略显苍白的脸,他只觉得一阵心痛。 “我在那杯茶里放了封蛊。”水琉璃淡淡地开口,身后的苗疆众人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封蛊,封印之蛊,凡中蛊者,将会在十日之内完全断绝与蛊的联系,这对于蛊毒师来说,是极为恐怖的伤害。 “我没有把握将殷离落封印十日,不过三天之内,他是绝对无法再使用蛊术了。”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眼中划过一丝满意,可下一秒,却发现手腕一痛。转头,看见白羽凰一脸骇人地盯着她,眸色转淡…… “你是在找死吗?”他淡淡地开口,语气中包含难以掩饰的愤怒,“你答应过我什么?还用蛊术,你是想让我帮你收尸吗?” 水琉璃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她发现,每次在这个男人为自己不顾性命的行动而愤怒的时候,自己似乎就无法抵抗那骇人的力量。半响,皱了皱眉,才开口说道:“封蛊虽然很难炼制,不过却并不是绝蛊,药材什么的我都有,回去炼制即可……” 白羽凰却是不理睬,眼中的怒意并没有消退半分…… 水琉璃皱皱眉,微微转过头去 ,一向冷清的脸上,闪过一丝倔强地味道。作为苗疆药师的她,从没有人能阻止她,而且为了众人的安慰,使用封蛊是最简洁、最有效的方法。殷离落与自己的能力不相上下,平时若是想给他下蛊必定要大费心思还不一定可以成功,今日这么好的机会,水琉璃很清除,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起来,一时间,寒冷地气场让影卫们和苗疆众人都打了个寒颤。水琉璃的高傲,白羽凰的坚持,导致了他们现在一个紧拉着对方,一个扭头看向别处的场面。不过也好在两人的动作都是在桌下进行,所以宴席上的其他人并没有发现这边的不妥。 白羽凰看是水琉璃的侧脸,拳头越攥越紧,水琉璃轻咬这下唇,冷着脸也不出声。看到这一幕,黑影不顾被殃及的危险,连忙出声:“主上。” 这一声主上让白羽凰猛地清醒过来,连忙放开紧攥的手。水琉璃立即将手收回去,一甩袖,冷然地向台上走去。白羽凰看见衣袖下,水琉璃雪白皓腕上的一圈红肿的痕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满脸自责…… ------------ 第二十八章 定胜负 水琉璃冷着脸色走上台子。殷离落自然是感觉出了她情绪的变化,笑着低声道:“怎么?和白家那个小娃娃赌气了?啧啧,真可怜……” “有么?”水琉璃挑眉,冷冷道,“人妖看久了,心情怎么可能好?” 殷离落冷笑一声,却是不语。 白景帝在上座之中可不知道两人的暗斗。他大笑一声,道:“二位皆是人中龙凤,让朕大开眼界。苗疆和乾巫都神秘异常,下一局,不如换个比法,让大家开开眼界?” 在白景帝的授意下,侍女们将一幅书法挂了起来,然后又备下笔墨纸砚。“这一局,不如药师和大祭司都去台下休息,让手下的高手来进行比试。”白景帝道,“能对出这上联的人,将拥有比试的资格。久闻苗疆、乾巫的武学诡异凌厉,不如今日比试一番。” 水琉璃浅浅一礼,表示同意。殷离落自然也没有意见。两人饱含深意地互视一眼,水琉璃回到座位上,道:“许鹏飞,这个应该难不倒你吧?” “当然。”许鹏飞一甩头,“想我风靡万千少女,琴棋书画,个个都是我的必杀绝技。” “嗯。”水琉璃点点头,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香包,递给他道,“乾巫之人狡诈诡异,你将它戴上,可避免蛊虫和毒物。” 许鹏飞点点头,连忙将这个好东西戴上。水琉璃的目光扫过白羽凰,却恍如未见,最终,落于台上。 台子之上,那高挂的书法上写到:“六梦还珠,窗外新月,夕阳心结千千,看一江春水怆然东去”。从殷离落身后走出一个人,黑衣,戴着半片面具。他走上台对众人一礼,抬笔写道:“百鸟还巢,席间皓月,深夜喧闹纷纷,看百国臣服经年朝贡”。 白景帝点点头,示意过关。水琉璃微微一点头,许鹏飞抬腿,走上台去。 抬手、落笔,张狂的笔锋跃然纸上:“八龙射雕,笑傲连城,西风白马飒飒,问六月流火谁主沉浮!” “好!”白景帝鼓掌,“好气势。二位,进行下一轮比赛吧,切记,点到为止。” 台上,白衣翩翩,玉簪束发,五官如玉,许鹏飞英俊的容颜与那个半面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下许鹏飞。”他一拱手,举手投足间是说不出的优雅。手上不着兵器,让人更加相信他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儒雅书生,却不具有什么攻击力。 “孟浩。”对面的黑衣人同样一拱手,一身黑色紧身打扮,显示出他结实而包含爆发力的身材。面具遮住他的容貌,可遮不住眼中犀利的精光。手上一把样式诡异的弯刀,泛着寒意。 “孟浩吗?”水琉璃低声道,“听说是乾巫第三高手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水琉璃抬起头,清冷的声音让宴席中所有人都为之一惊:“许鹏飞,五招。” 台上,许鹏飞对水琉璃所在的方向一礼,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是,药师。” 孟浩面上一寒,握刀的手又紧上几分,指节微微泛白。“铮――”一声轻响,弯刀出鞘,孟浩直指许鹏飞,冰冷的声音饱含杀意:“拿出你的武器。” 许鹏飞笑得人畜无害:“唉,圣上说了点到为止,我就不拿武器了,万一把你弄伤了,不好。” 孟浩脸色一紧,足点地,身如箭般向许鹏飞弹射而去。双手握刀一挥,直击许鹏飞的上半身。 许鹏飞没有动,直到那弯刀快砍到身上的前一秒,身子才突然一闪,以一种诡异的弧度闪到了孟浩的身后。孟浩冷笑一声,双眼闪过一丝精光。他一矮身,反手一刀,竟直接向许鹏飞的下盘攻去。 惊呼之间,众人看见许鹏飞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下一秒,左脚轻点刀面,右脚带着呼啸的风声,直踢向孟浩的小腹。孟浩大惊,想闪身躲开,可猛然间发现自己矮着身子根本使不上力……“碰――”一声巨响,孟浩被踢飞在台上,许鹏飞轻轻落地,摇了摇食指,笑道: “一。” 孟浩阴沉着起身。刚刚是他大意了,眼前这个男人很厉害…… 想明白这些,孟浩并不在鲁莽地直接进攻,而是围绕在许鹏飞的身边,不时的出招,然后一击即退,试探着他的实力。许鹏飞面上依旧风轻云淡,不时地闪身躲开攻击,却也没有在出手。 看着台上紧张的战局,水琉璃抚了抚怀中的小貂,对于身边时不时撇来的目光都直接采取了无视的态度,目光从台上移开,看似不经意地扫过殷离落身后另外几个黑衣半面人,沉吟半响,抬手,招过黑影:“黑影,想办法帮我查一下殷离落身后那几个侍卫的姓名,要小心,不要被他们察觉。” “是药师。”黑影二话不说,闪身走开。白羽凰目光暗了暗,却最终没有开口。 台上,孟浩似乎经过长时间的击杀,已经大致了解了许鹏飞的实力,手腕一翻,蹬地,从右下方斜刺而上,因为在刚刚的试探中,右下方,似乎是许鹏飞的死角! “呵呵,笨。”许鹏飞挑眉一笑,猛地抬脚一踩地面,台子的三块木板竟然生生飞起直击孟浩面门,右侧,后心。孟浩暗骂一声,闪身向右侧躲过,脚刚落地,就听见“吱呀”一声暗响,一个刹意间,他脚下所踩的那块地面竟完全向下塌去,措手不及间,孟浩只能眼睁睁地看见自己陷入台子中央的大洞中。 “二”许鹏飞抬脚踢飞孟浩手中的弯刀,一个转身,接住,将刀抵在正欲爬上台子的孟浩的脖子上。上唇下唇那么一合,轻轻地吐出一个简单的数字:“三。” 场下一片寂静……紧接着,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从四方想起。许鹏飞微微一笑,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台,走到水琉璃面前单膝跪地,欠身道: “药师,属下实在无法撑到五招,请责罚。” “呵。”水琉璃单手撑着下巴,淡淡一笑,“起来吧,是我太高估他们了。”挑衅又高傲的目光划过孟浩,落在殷离落的身上,“乾巫,也不过如此。” 殷离落仅有的右瞳微微缩了缩,摆手,挥退了台上的孟浩,看似淡定的说道:“是我乾巫技不如人,让药师见笑了” “放心吧。”水琉璃淡淡的开口,很严肃很认真的说道,“我会尽量不笑的。”殷离落握了握袖下的手,暗红的指甲刺得手心微微发痛:“如此,麻烦药师了。” “不麻烦。”水琉璃轻轻抱起黑貂,继续语出惊人,“我习惯了。” 看着乾巫大祭司明显难看了的脸色,白影拍了拍前来代班的赤影的肩膀道:“小赤,我第一次发现药师说话比主人更气人。” 赤影点点头,“我听老人说过,不爱说话的人说起话来,才是最具有杀伤力的,果然不假啊。” “好,好,朕宣布这场比试由苗疆胜出!”白景帝雄厚威严的声音在宴席中响起,“今日,朕真是大开眼界,无论胜负,皆重重有赏!” 随着比试的落幕,这场不平凡的宴席终于也落下帷幕,夜风微冷,水琉璃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直接上轿。白羽凰破天荒地没有追上,而是转身,回到了自己在皇宫的行宫。 “呵。”轿中,水琉璃的面色一寒,手上不可控制地微微一紧,被弄痛了的黑貂委屈地回头看向心情突然变得烦躁的主人,讨好地蹭了蹭她的衣袖。 水琉璃愣了愣,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去吧。”清冷地声音从轿中传来,苗疆众人高兴地应了,却又听水琉璃道:“等一下。” 众人略微有些疑惑地看着水琉璃从轿中走出。水琉璃摆手道:“我还有些事情,你们先回去吧,留下许鹏飞等我即可。”众人点头,水琉璃抬手招过一旁的程公公。程公公何等眼力,见水琉璃去而复返就知道必有要事。果然,水琉璃略一沉思,道:“听闻,太后久病?” 程公公自然明白水琉璃的意思,连连道谢,一面吩咐人告知皇上,一面给水琉璃带路。 水琉璃随着程公公向凤鸾殿走去,却又诧异自己这般行动。一路上沉着脸、皱着眉来到了凤鸾殿,却听到里面传来笑闹声。程公公早就打点好一起,不用禀报,水琉璃直接就进入了殿中,里面那两个与太后说话的人,让水琉璃一挑眉。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达兰塔与邓铭皇。 水琉璃微微掂量了一下,直接对太后一欠身。她药师的身份让她完全不用对天羽除皇上以外的人行礼,这个礼,算是对白羽凰多番维护的老太后的尊重吧。“该死,怎么又想起那个混蛋……”水琉璃面上闪过一丝绯红,不过还好带着面纱挡着,众人并未发觉。 “药师,哀家可受不起如此大礼。”天羽皇朝的太后,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扶起水琉璃微微弯下的身子,让人给水琉璃看座。水琉璃微微一点头,坐了下来。 另一边,达兰塔和邓铭皇的脸上都闪过一丝诧异。他们与太后交谈了一段时间,知道这个尊贵的老妇人举止高贵、得体又带着位居高位者的疏离。可她刚刚对水琉璃,却是完全的亲切与赞赏,与之前大相径庭。略一思量,邓铭皇带着达兰塔道了一声抱歉,很识大体地先退了下去。 “很聪明的人啊。”老太后笑着摇了摇头,突然,觉得一阵晕眩,然后就感到右手边传来一阵清凉,只见水琉璃将她扶起,微微一把脉。 “太后,让他们退下吧。”水琉璃微微皱眉,在太后耳边轻声说道。太后暗暗点头,摆摆手道:“哀家想跟药师聊会天,你们先下去吧。” “是。”众人立即有序地退出屋子。关上门,偌大的大殿里,就只剩下太后和水琉璃两人。 “太后,您就这么放心琉璃?”扶着太后在软榻上躺下,水琉璃有些疑惑地问道。 “呵呵,羽凰那孩子,性子倔,眼界高,又多疑,这么多年来,就听他夸过一个女人。”老太后笑呵呵地任由水琉璃帮她盖上软被,“你说,我这个做祖母的,又怎么能不信呢?” 水琉璃手一顿,眼中闪过几丝异样的光芒,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抬头道:“太后,让琉璃来给你再仔细把把脉吧。” 太后含着笑,伸出右手。 水琉璃伸手,微凉的指尖搭上太后的右腕。大殿中的灯光很亮很稳,水琉璃静静地把脉,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告了声抱歉,水琉璃微微欠身抚上太后颈间的脉搏,眉头猛然间紧皱。 示意太后稍等片刻,水琉璃起身,在大殿中慢慢地转了起来。刚刚给太后把脉时,手腕上的脉象很明显是风寒之症,可却又透着几分古怪。一把脖子上的脉搏,水琉璃才发现不妥。在世间千万种毒药之中,不乏有能掩饰人真正脉象的药物。水琉璃很肯定太后是被人下了毒,可到底是什么,却在药物的掩饰之下,让她一时间也判断不出。虽然可以放蛊探查太后体内的真正病情。可水琉璃想了想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把它算作是最后的打算。 太后很少出门,而且她身上的毒很明显是长期被下的,所以,这间屋子里,一定留有什么线索。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水琉璃停在了一个橱柜前,打开门,拿起一个精致的陶瓷杯子,闻了闻,露出满意的笑容…… ------------ 第二十九章 孔雀鎏金簪 水琉璃找到了线索,自然也推测出了太后所中的毒,那么解开它,就只是时间的问题。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当水琉璃收起太后身上的银针时,太后已经是面色红润,没什么大碍了。 “太后。”水琉璃拿出那个杯子,问道,“毒是通过这个杯子下的。” 太后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思量片刻,沉吟道:“这个,好像是李贵妃给哀家泡茶专门用的杯子……”说出此话,太后的神色暗了暗,叫来了在门外的贴身丫鬟,“去叫三皇子过来。” 水琉璃眉毛皱了皱,却最终没有阻止。太后拉过水琉璃的手,水琉璃微微一颤,却是没有抽回来。 “琉璃,你是个好孩子。”太后叹了口气,“羽凰那孩子,脾气太倔,平时那么多的心眼,可一点都不懂女孩子,你多多包含这他点。” 水琉璃一愣,强扭过头淡淡道:“太后,我与他只不过是合作的关系,您别多想了。” “呵呵。”老太后摇摇头,笑道,“好,好,合作就合作。” 水琉璃抱着黑貂的手微微紧了紧,抿着嘴不做声。 不多时,白羽凰便急匆匆地赶来了,从他阴沉的脸色可以看出,影卫们已经把太后中毒的事告诉他了。果然,他一到殿内,给太后行过礼后,就立即问水琉璃:“丫头,我皇祖母中的什么毒?” 水琉璃低着头,半响,却还是开口答道:“是菱浅。中毒者会失去意识,对下毒者言听计从。石脑是一种混和的毒药,它是由一种名为淡菱的香料发出的香气和一种叫浅梦花茶混和而成的。淡菱和浅梦都是无毒无害的,可一旦混和在一起,就是恶毒的毒药。” 白羽凰的眼中是难掩的怒气,太后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羽凰,宫闱之中的斗争本就如此,哀家只是没想到,这次,他们的注意竟然打到我这个一只脚已经踏入棺材的老太婆头上。那个李贵妃的背后可是李正的三十万水军,而且又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她所为,你千万不要冲动啊。” 白羽凰摇摇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报复。皇祖母,您就安心休息,剩下的事,交给羽凰就好。” 太后点点头,水琉璃放下怀中的小貂,拿出一个洁白的玉瓶,交给太后道:“太后,这个药丸可以让你避免受到石脑的侵害,您每天早上服用一粒即可。” 太后点点头,突然对白羽凰道:“羽凰,琉璃可是好姑娘,你要是欺负了人家,哀家可不饶你。”水琉璃有些尴尬地转过头,白羽凰讪讪地摸摸鼻子,算是答应了。 从凤鸾殿走出后,两人依旧保持这沉默,许鹏飞和后面的影卫相望一眼,都叹了口气。水琉璃微微皱眉,很讨厌现在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于是拿出袖子里的孔雀鎏金簪,细细看了起来。 这簪子,也许别人看只是惊叹它的美丽与神奇,可对于它真正的主人而言,却能看出很大的不同。水琉璃突然停住了脚步,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右手捏住簪子的尾部,用力一扯。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只见那个栩栩如生的孔雀尾翼被扯了下来。 “是中空的。”水琉璃皱了皱眉,拿出一根银针,从中空的簪身中掏出一卷薄薄的白绸。水琉璃小心地将它展开,顿时皱眉。 洁白的绸缎上,空空如也……水琉璃疑惑地看了半响,刚想收起来回去仔细研究,就看见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把白绸从自己的手上拿走。 “黑影,你去看看这个白绸是怎么回事。”白羽凰抬手将白绸递给黑影。黑影刚刚想接,却有看见白绸被水琉璃夺了回去。“这些事,我自己可以解决。”水琉璃冷冷地开口,“不劳三皇子费心。” 白羽凰的脸色沉了沉:“这些事很麻烦,我来。” “白羽凰。”水琉璃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的双目,冷声道,“我水琉璃是苗疆的药师,能做的事,不比你少。我要保护我的子民,也许会接受你作为同盟跟我一起战斗,但绝对不会躲在你的身后让你帮我抵挡,哪怕是最小的危险,我也决不允许。” “我水琉璃,要的是并肩而战的战友,而不是你白羽凰的保护。” 说罢,水琉璃一甩袖,转身上马,将白羽凰甩在了身后。深夜寒风中,白羽凰站在原地,脸色严肃…… 一到古府,水琉璃直接支开众人,将自己反锁在房中。有些气恼地扯下面纱,水琉璃看这镜子中的自己,只觉得一阵好笑:什么时候开始,你竟然也开始想要战友了……“噗――”过于激动的情绪和羸弱的身子,是她吐出了一口鲜血。苦笑一声,摇摇头,水琉璃取出一颗药丸服下,目光不禁意地扫过地面,突然愣住。 地上的一滩血迹中,躺着一张洁白的白绸,正是刚刚从簪子中找出的……只是这白绸在沾了血后,原本雪白的地方出现了文字。水琉璃小心地将它拿起,放在桌子上面,只见上面写道: 十一月初一,子时,西郊十里亭。 水琉璃略一思量,抬手,将地上的血迹轻轻擦去。 十一月的京城已经不如冬季,快到子时,京城的大街上已是一片冷清,只有偶尔出现的巡城士兵,才会打破这宁静的夜。 一道水蓝色的身影划过,紧随其后,是一只矫健的黑貂。水琉璃按着白绸上所写的时间,只身一人,却是按时到达了西郊十里亭。刚刚走进亭子,水琉璃一皱眉,冷声道:“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呵呵。”一阵笑声从亭子后传来,下一秒,一个一袭黑衣的男子出现在水琉璃面前,他的五官俊朗,身材挺拔,行动只见带着一股军人的正气,可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又显出几分精明。 “邓铭皇?”水琉璃在心里暗暗道了一声,却是没有开口,看来邓铭皇的出现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邓铭皇见过药师。”邓铭皇对水琉璃一礼,笑道,“药师果然好智慧,竟然能过参破孔雀鎏金簪的玄机。” 水琉璃微微一摆袖:“直说,所为何事?” 邓铭皇一愣,却见水琉璃继续道:“夜深,一个姑娘家也不安全,叫她出来吧。” 这次邓铭皇真的是楞了许久,好半天,才跺了跺脚,笑道:“好,好,药师好气魄,达兰塔,出来吧,看来这次我们是真的有救了。” 水琉璃挑眉,就在一个粉衣干练打扮的姑娘从邓铭皇刚刚出现的地方走了出来。那个姑娘的皮肤有些黑,鼻梁很高,长得有几分外域风情,正是日卓的代表达兰塔。达兰塔走了出来后,直接对水琉璃笑道:“你就是水琉璃吗?看起来好小啊,可是好厉害啊。” “唉,不要对药师无礼。”邓铭皇连忙拉过达兰塔,对水琉璃抱歉道,“药师,不好意思,这丫头愣头愣脑……” “你才愣头愣脑。”达兰塔不服地回嘴,“人家说的是实话,臭铭皇你干嘛阻止我!” 水琉璃看着他们这样,微微一笑,惊得二人立即噤声。“无妨。”水琉璃冷冷的声音里少了一分疏离,这个与九娘很像的女子,真的很难得不到她的好感。招过小貂在十里亭坐下,水琉璃眉一挑,道:“你们用假的孔雀鎏金簪引我到此,究竟为了何事。” 两人对视一眼,邓铭皇叹了口气,咬牙道:“是要告诉药师一个阴谋,一个延续了十五年的重大阴谋。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有一样东西要给药师。” 一个漆黑的木盒,呈现在水琉璃的面前。“阴枕木?”水琉璃纤长的手抚上冰凉的盒子,冷冷笑道,“阴枕木能够封住蛊虫,断绝他们与主人的联系。不过阴枕木贵比黄金,殷离落,你真是为了琉璃而煞费苦心啊。”说罢,水琉璃轻轻打开木盒,果然,一只小巧的命蛊,躺在盒子的正中央。 “这个是我们来到京城之时,李正的侄子,也就是二皇子白羽流叫我们保管的。”邓铭皇苦笑道,“我们大概也知道这是苗疆的贡品,他这么做,完全是把我们当作棋子,为的是在事发之时,也有替罪羔羊。” 水琉璃点点头。的确,以她的能耐,找到这个蛊虫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身怀蛊虫的人,必将遭到他们的怀疑。而让邓铭皇等人保管蛊虫,更向是把他们当成了棋子。顿时间,水琉璃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当年穆老将军一事另有隐情,你们最近想揭发他,可是被李正发现了?” 达兰塔一脸吃惊,邓铭皇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药师好聪明,您所猜的全部真确。幸好我们选择了向您坦白,而不是敌对……” “你们或许真的该庆幸自己这么选择,否则,说不定就无法看见明天的太阳了。”水琉璃轻轻一捋被风吹乱的头发,走上前,把邓铭皇和达兰塔挡在了身后,“小心点,不要离开我身边。”一抬手,情丝手镯发出清脆的声响。 四周,一片死寂下,传来飒飒的声响,如同死人拖过地面的声音,让人发寒…… ------------ 第三十章 碧尢 子时,夜深而寒,明月被漫天的云掩住了华光,大地上,晦暗一片。 西郊十里亭,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四周没有人声,没有虫鸣,除了水琉璃等人的呼吸声外,就陷入了一片死寂。达兰塔和邓铭皇不可能没有暗卫,可如今,却如同石沉大海,所有人都了无音讯。黑夜中,竟然泛起一阵诡异的白雾,随风笼罩在亭子上空,吞噬了所有发出的响箭。更可怕的是,随着风向,亭子四周与上方满是白雾,渐渐向亭子逼近。白雾与亭子相接触,竟发出“飒飒”般刺耳的声响,再一细看,那铸亭的实木,竟然正在被白雾慢慢腐蚀! “把它抹在额头上。”水琉璃将一支白玉瓶抛给二人,冷淡的脸上,却并没有出现任何慌张,一如既往地平淡与安静。让达兰塔与邓铭皇松了口气。 “退。”一声冷喝,水琉璃甩手向亭子四周撒出一把粉末。邓铭皇取出火折子照亮这亭子,他清楚地看到,那诡异的白雾竟然停在了亭子四周! “不想要命就继续点火。”水琉璃冷冷地扫了邓铭皇一眼,后者连忙把火熄灭。水琉璃这才满意地抱起黑貂。在黑夜的衬托下,那双原本如黑曜石般琉璃剔透的眸子里,竟然闪耀着火红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是火焰形的蝴蝶。而那一向傲气撒娇的黑貂,竟然在看到水琉璃妖冶的双瞳时,露出一股畏惧的神色! 水琉璃从怀中取出一段水蓝色的发带,将达兰塔和邓铭皇的左手与自己的左手绑在了一起。“不要走散了。”她略一沉吟,道,“别想去救你们那些暗卫了,如果他们真的守卫在这亭子四周,早就被白雾吞噬地尸骨无存了。” 听到这话,两人的脸上都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气愤。邓铭皇紧紧握拳,深吸了口气,一把拉住快要暴走的达兰塔,对水琉璃沉声道:“这个仇,铭皇他日一定加倍偿还,今日,一切任凭药师吩咐!” 水琉璃点头,很明显,邓铭皇果断冷静的决定很让水琉璃满意。微微一招手,水琉璃示意他们随自己一起,踏出了十里亭。 在漆黑的夜里,看不见的噬人白雾暗藏着无限杀机。在漆黑的环境下,达兰塔几乎完全失去了视力,而邓铭皇借着自己浓厚的内力,勉强扶着达兰塔跟上水琉璃的脚步。如此举步维艰的他们自然看不到,每走一步,水琉璃身边的白雾似乎畏惧般退开,在水琉璃的四周包围着,却不敢前进,冷冷地勾起嘴角,借助着眼中的奇异蝶形火焰,水琉璃在这漆黑无光的夜晚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事情貌似没有这么简单啊。”望着四周浮现的一双双血红色的光点,即使距离很远,也可以感觉到他们身上浓重地死气与杀气。水琉璃微微在黑貂耳边低语几句,黑貂低鸣一声,飞快地窜了出去。 “站在原地,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动。其他的,交给我就可以了。”水琉璃解开发带,嘴角划过一丝嗜血的弧度,邓铭皇因为离的很近,清楚地看到了水琉璃那美丽容颜上冷地近乎妖冶的神情,微微一愣,心底,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股敬畏之情。 “先以这名为白蔼的雾气隔绝我们与外界的联系,然后再放出尸兵,看来是铁了心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啊。既然如此,那琉璃,怎么好意思再有保留呢?”轻抬右手,白皙如玉的皓腕上,一个精巧的手镯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夜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有些苍白的红唇轻启,气势,陡然间展开:“琉璃手无缚鸡之力,不过这尸兵,却是我玩剩下来的东西呢。” 四周的红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可水琉璃嘴角的笑意,却从没有消失。作为药师的水琉璃,众所周知,是个脾气古怪的冰美人,想见她主动一笑,那可比登天还难。可是,当一种情况时,水琉璃会主动地笑,而且笑的极久极美,而那时,就是她动了杀意的时候。 所谓尸兵,就是用尸体做成的兵器。这些尸兵是在人还是活着的时候就开始炼制的。将活人的脑子里中上一种名为碧尢的蛊虫,然后将人泡在尸水里,每日在身上砍上一刀,促进尸水被人吸收。然后,在另选一个活人,活生生地破开他的脑袋,将碧尢取出放入他的脑浆中喂养,再辅以其他毒物、毒药。如此重复,知道将那个原本雪白的虫子都变成碧绿色时,碧尢就炼成了。碧尢会在活人的脑子里繁殖后代,最终,只要将碧尢中入活人体中,它便会直接钻入人的大脑中,不过却并不是直接吸食脑浆,而是按照主人的吩咐,附着在脑部的神经中,指使他们,做出自己想做的事情。这种控制,比起当日发现的蜞螋不知道要高明上多少倍。而中了碧尢的人再放入尸水中泡上三日,便可完全将活人泡成包含尸毒与怨气的尸兵。这种尸兵的攻击力,恐怕就算是白羽凰的影卫,也会有些吃亏。 这本是人间极其危险的兵器,只可惜,它遇上的,是苗疆的药师水琉璃。或许不会武功的水琉璃不是尸兵的对手,可她那出神入化的控蛊指数,却是最厉害的王牌。想要杀达兰塔和邓铭皇的人自以为万无一失,可没想到邓铭皇和达兰塔临时反水,可正因为这样,反而捡回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手臂轻摇,水蓝长袖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度,暗夜下,水琉璃的一双手如同暗夜的蝴蝶,翩翩起舞,带出美妙的铃音,就在这极为悦耳的声音下,那些尸兵竟然颤了颤,停在了原地。 白皙纤细的手翩飞若神,妖冶轻盈的舞步飘若仙人。情丝脚链与情丝手镯相继发出不一样的声响,交错只间,谱写出极具魅惑的曲调。邓铭皇和达兰塔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巴,那原本要对他们痛下杀手的尸兵,竟然有半数都调转了头,对着自己的另一半同类狠狠地挥下了手中的刀。 舞更急,铃更响,看着不远处冷媚如神的女子,邓铭皇和达兰塔只觉的自己的心中涌现出一股难以抑制的崇拜和敬畏。在水琉璃妙曼的舞姿和魅惑的铃音下,四周的尸兵越来越少,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尖锐的哨声划过天际,那些原本在水琉璃的控制下自相残杀的尸兵,竟然生生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邓铭皇等人皆是大惊,可水琉璃却缓缓停下了脚下的动作,一抹美丽至极的笑,划过她的嘴角…… “啊――”突然间,一股无比凄惨的叫声划过天际,水琉璃梦迪一甩衣袖,情丝手镯爆发出极其清脆的声响:“哼,结束了。”话音刚落,四周剩下的尸兵都猛地颤了颤,然后,接连传来尖锐刺耳的声响,那些尸兵的头,竟然一个个都爆开了,血浆四溢…… “走吧。”水琉璃淡淡地转身,“现在,应该没有人再阻止你们来古府做客了。”一旁,黑貂猛地窜回了水琉璃的肩上,甩着漂亮的尾巴,舔舐着爪子上的鲜血……邓铭皇和达兰塔这才回过神,连忙跟上,眼中,略有恐惧。 刚走没几步,就听到一阵破空的声音,转眼间,一道黑影落在水琉璃的身边。黑衣潇洒,银刀张狂,不正是白羽凰。只是此时,他的脸上布满了焦急与懊悔,很明显看到眼前的水琉璃是,他大大地松了口气。还不等水琉璃说什么,就一把抓住她的手,开口道:“丫头你没是吧?” 水琉璃皱了皱眉,冷冷地甩开白羽凰的手,可白羽凰却又立即拉上:“我错了,我道歉行不行?我知道,你厉害,你有力量,就是这诡异的东西,也伤不了你分毫。可是我就是担心你的身体差,以后我不会再阻止你做什么危险的事了,的确,你有那个能力。但你能不能答应我,让我在你的身边,让我知道你在做什么,让我知道你会安然无恙,好不好?” 水琉璃抬头,仰视这个骨子里都透着霸道狂妄的男子……眼中的火焰跳动着,让她清除的看到,这个男人脸上的担忧、歉意,不过还有另一种让她满意地神情。那是赞叹,是认同,是他,将她与自己摆在了同一个高度。 收回被拉住的手,水琉璃没好气地开口,嘴角,却是浅浅地勾起:“还不回古府,你打算在这里吹冷风到天亮吗?” 白羽凰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真的,在看到水琉璃房间那一滩鲜血的时候,真的有一种劈死自己的冲动。那一抹没有杀意的浅浅笑容,不就是我白羽凰,最喜欢的饿吗…… ------------ 第三十一章 渐渐明了 水琉璃带着白羽凰等人跟着黑貂,找到了一具带着半个面具的黑衣人的尸体。他的脖子处有一个深可见骨的爪痕,伤口泛着紫黑色,看来黑貂那一爪,真是凌厉无比。水琉璃蹲下,从死者右手上找出一枚形状奇异的口哨,看来,这个人就是控制尸兵与他们相斗的人。 “他是邪蛊师,不过并不是这些尸兵的主人,应该只是一个控制尸兵的喽喽而已。”水琉璃站起身,看了看死尸身上的伤口,道,“真正能制造出碧尢的人整个苗疆应该只有殷离落一人。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感觉到小貂的靠近。我本来只打算让小貂以攻击来阻止他继续控制尸兵,借此得以靠近他与他交手。可我没想到,竟然来的只是个喽喽。” “看他的打扮,应该是殷离落身边的侍卫之一。”白羽凰皱了皱眉,黑影告了打扰,交给白羽凰一个锦盒,白羽凰舒了一口气,把它递给了水琉璃。 水琉璃抬眼看着白羽凰,白羽凰静静地回望着她……最后,水琉璃接过锦盒,打开之后,里面,正是早上从她身体里取出的命蛊。 “你去偷自己父皇的东西?”水琉璃淡淡的语调,暗藏着一丝别样的情绪。 “不是偷,是借。”白羽凰挑眉,“等老子找到了命蛊,自然会还给他。” 水琉璃勾了勾嘴角,从怀里取出那个阴枕木的盒子,扔了过去,“那,还回去吧。” 白羽凰一愣,他身后的影卫都石化成了雕像……半响,白羽凰惊叹道:“丫头,你找到了?怎么回事?” 水琉璃一挑眉,将盒子甩给了黑影,转身向古府走去。白羽凰连忙跟上,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谈,却是说清了今晚发生的一切。 “啧……”跟在二人身后的邓铭皇突然自言自语道,“我以为药师是个对任何人都冷冰冰的人,没想到对三皇子却少了一份疏远。而三皇子明明那么霸气,可跟在药师身边时,就……” “就像个流氓是不是?”一旁,黑影抱着阴枕木的盒子对他咧嘴一笑,“药师只对主上不疏远,主上也只在药师身边时不流氓,啧啧……” “只在么?”邓铭皇望着前方那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出神…… 到了古府,众人立即在酒酿的威压下各自回屋休息,直到第二天吃过朝食,众人才坐在书房里,说起了正事。 与水琉璃等人的猜测相近,邓铭皇三人果然是有把柄在李正手上,才不得不下了死保,而这把柄,却是与当年猝死的穆老将军有关。 不知道是该说巧合还是其他,当年那个十三姨太太,现在的日卓大元帅,竟是来自乾巫的一名毒师。毒师,是那些由于先天原因而无法修习蛊术进而专攻毒术的人的总称。当年这个十三姨太太随船出发,本是想找一种毒草,却没想到自己却被劫了去,困在了日卓岛上,成了阿里笼的十三姨太太。 而十六年前在京城,水末然重伤殷离落。殷离落在众人的劫杀下逃往北方,恰巧遇到了李正以及这个乾巫的毒师。于是,一个更大更久的阴谋,浮上了殷离落的心头。 他以诡异的蛊术和在十三姨太太的辅助下,帮李正立了大功,然后又用邪蛊害死了穆老将军,夺他兵权。不过殷离落也知道李正是个庸才,为了自己精心安排的这颗棋子能长久地发挥作用,他又想出了一个恶毒的办法。 “达兰塔不是那个十三姨太太的闺女,更不是什么阿里笼的女儿。”邓铭皇沉吟半响,道,“其实,达兰塔是穆老将军的女儿!” “达兰塔,本名叫穆兰。”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邓铭皇缓缓地说出当年的真相。“穆老将军死后,那个混蛋,带着一个全身红衣的独眼妖人,抢走了穆兰,把她丢给了老妖妇。后来我们三兄弟拼死闯上了日卓岛,从老妖妇手中夺回了穆兰,可是我们却发现她中了奇毒。” “老妖妇,也就是现在的日卓大元帅,她的毒,我们遍请名医也医治不好。最终不得不与她达成协议。我们可以见穆兰,可穆兰必须以她女儿的身份养着,而且我们保李正一日,她便为穆兰续命一日,只要等日后她们所图之事成功,便会交出穆兰身上奇毒的解药。”邓铭皇苦笑一声,“什么会交出解药的鬼话我们根本不信,但也唯有答应才能保住穆兰。穆老将军对我们兄弟三人有大恩,所以即使是拼上性命与名誉,也要保住他最后的血脉!” 水琉璃与白羽凰对视一眼,在看向邓铭皇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佩。水琉璃对达兰塔,不,是穆兰招招手,穆兰红着眼睛在她的身边坐下。水琉璃纤长的手指搭上穆兰的脉,同样也牵起了所有人的心。书房内,安静地只剩下极轻的呼吸声,生怕打扰到聚精会神的水琉璃。众人皆知,若是连水琉璃也解不开这毒,那么普天之下,将无人再能救穆兰性命。 明明是很短的时间,众人却觉得有几个时辰那么长。终于,水琉璃收回手,有些苍白的唇吐出淡淡的话语,短短五个字,却让人有欢呼的冲动: “无妨,我能治。” 邓铭皇激动地一把搂过穆兰。他对水琉璃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颤声道:“药师大恩,我穆家军永世不忘!” 水琉璃淡淡地挥手,却是有几分疑惑道:“穆家军?” “呵呵,药师,您该不会以为李正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夺了兵权,就能让我穆家军改姓李吧?” 水琉璃了然地点点头,看来穆老将军当年在军中的威信,十分浩大。抬手在纸上写下一副药房,水琉璃道:“穆兰所中的毒是一种混合的组毒,想要解除,不仅需要十几种药材,还需要正确的时间以及内功可以在炎寒之间自由转换的人做辅助。” 邓铭皇一愣,随即深深地皱起眉头。要知道,每个人的内功心法都是偏向一种属性的。想要转变成与自己功法完全相反的属性,就必须把内功修炼到一种顶峰,若是没有一甲子年,是根本办不到的…… 那厢邓铭皇正为找不到这样的人而烦恼,而这边,白羽凰却笑嘻嘻地凑到水琉璃身边,厚脸皮道:“丫头,想叫我帮忙直说不就好啦,干嘛拐弯抹角地吓人家邓铭皇。”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有几分无奈,可这次,还真得这个人出手…… 邓铭皇狠狠地震撼了一把,同样,许鹏飞也是如此。要知道,整个苗疆,大概也就只有古天狂能达到这么变态的要求吧。 出去除去众人的震惊不提,水琉璃让人熬药给穆兰服下,驱毒将在今日午时进行。这次穆兰和邓铭皇被当作弃子扔来京城,殷离落本想接命蛊被盗一事令水琉璃等人对其出手,可惜他没有料到,水琉璃极大的名气让邓、穆二人起了反水之心。而在宴席之上,孔雀鎏金簪落入白羽凰手中让殷离落不安,他直接派人去剿杀二人。只是阴错阳差之下,水琉璃及时出现,救了二人,也让当年被隐藏的真相,浮出水面。 水琉璃安排为穆兰驱毒的事宜,而白羽凰则带着邓铭皇悄悄地进宫面圣,禀明当年的一切。 果然,听到真相的白景帝大怒,而且更让他震怒的是,今日早朝,原本对乾巫归服一事报有观望态度的大臣们竟然齐齐联名上奏,表示支持与乾巫结为友邦,并将其摆在与苗疆同等的高度。 同时,当他略微提起立储一事时,竟然又有三分之二的大臣表明:二皇子白羽流聪慧豁达,德才具备,可以担当重任。接连而来的诡异局面让这个老道的帝王看明白了什么,他将案件交给白羽凰,命他与药师一起,在七日之内查明事情的真相,调查期间,二人具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先生,怎么做,我们是不是太过心急了?”阴暗的房间中,白羽流望着对面的殷离落,阴沉的脸上有些焦急的神色。 殷离落放下手中的黑子,微微一笑,右眼下的朱砂,血红的恐怖。“怕什么?大鱼,自然要拿大饵来掉。更何况,你不会指望那几个老匹夫的一句话,就让你得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位置吧?” “呵呵,先生说的是。”白羽流阴阴一笑,抬手,白子落。 古府,水琉璃听白羽凰说完今日早朝所发生的一切,皱眉。独自走回房间,铺纸、提笔,隽秀清丽的字跃然纸上。 午时一到,水琉璃推门而出,对靠在树下的白羽凰一招手。白羽凰挑眉一笑:“丫头,又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将一个锦囊递了过去:“你收着,如果我突然消失,你就把它打开。” 白羽凰脸色一沉,水琉璃却是难得地轻轻一笑,摸了摸黑貂的下巴,道:“我决不会故意离开,可与那殷离落交手,我还没有局局皆胜的把握。你将它守着,也算是我为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 被水琉璃那双淡然却充满信任的眸子凝视,白羽凰点点头,将那个锦囊贴身收好。 “也许,快到决战之时了。”水琉璃淡淡的语气,说出极其沉重的话题,犹如冰雪中傲然的雪莲,遗世,独立。 ------------ 第三十二章 布局 穆兰所中的并不难解,只是在体内潜伏了十六年,已如附骨之蛆,牢不可破。可水琉璃却利用十几种药材的精妙搭配,用蒸浴的方法,一边温养着穆兰被毒侵蚀得千疮百孔的经脉,一边用内力造就冰炎之差,将那些毒一丝丝剥离体内。神庭九针的绝技加上白羽凰近乎妖怪的内力,终于将穆兰体内的毒清楚地干干净净。水琉璃的脸色是难以掩饰的苍白,就连白羽凰,也觉得十分疲惫。 最终,水琉璃回到自己的房中倒头便睡,直到第二天午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才迷迷糊糊地转醒。因为身体内青夙的缘故,每每睡不足时,水琉璃的脾气也会暴躁到极点。如今被迫醒来,全身笼罩在低气压中的水琉璃随手抓起外衣披上,然后猛地踢开门,对着院子里的一帮人冷喝道:“吵什么!” 院子里,许鹏飞、谈寒雨等人看见水琉璃这个样子,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默契地后退三大步。谈九娘也连忙拉过看热闹的影卫和邓铭皇。水琉璃的起床气可是闻名整个苗疆。想当初大理的一个使臣仗着自己的身份,强行吵醒熟睡中的水琉璃。结果那个男人被毒成了个猪头,活生生疼了三天三夜才在云南王的求情下被解了毒。这般的例子并不少,所以只要药师一睡觉,她住所三十米内都是绝对的了无人烟。 苗疆的人很清楚此时的水琉璃的可怕,他们拉开了邓铭皇和影卫,可与他们距离较远的白羽凰,去是无法顾及。偏偏这个家伙在某些时候神经粗大的可怕,竟然直接无视水琉璃的凌厉气场,直接凑上前问道:“丫头,怎么醒了?不多睡会啊?” “我,倒,是,想。”冰冷的语调一字一句吐出充满杀气的话语,水琉璃看着白羽凰先是灿烂、然后迷茫、最后僵硬的脸,微微眯起眼,酝酿着…… “轰――”突然,又是一声巨响,看着慢慢转过头去的水琉璃,白羽凰和众人都顿时松了一口气。白羽凰苦笑着耸耸肩,摸了一把额角的冷汗。 院子里,水琉璃冷冷地盯着巨响的发源地。那是一个人,身着朝服,水琉璃记得似乎在家中曾经见过他……对了,他是爹爹的门生,兵部尚书王景。此时的王景,哪有作为兵部尚书的半分优雅?只见他头发披散,双目通红,手脚都被粗铁链束缚着,铁链的另一头直接绑在院子中两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树上。可他却不死心地想扯开束缚,每一次扯动,都带着铁链和大树发出巨大的声响。 盯着那吵醒自己的罪魁祸首,水琉璃的脸上划过一丝冷笑。缓缓地走到再次爬起的王景面前。然后缓缓地伸出右手,五指扼住那人的咽喉,提起,然后猛地向树上一甩……只听得“碰”得一声巨响,身材壮硕的兵部尚书竟然直接离地飞了出去,猛地撞在树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顿时失去了意识。 众人同时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是青夙。”谈九娘悄悄来到白羽凰身边小声说道,“琉璃凭借着青夙的力量,曾经徒手拆了许家的三座宅子。” 白羽凰讪笑几声,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看到水琉璃再次向王景走去,就感觉自己的眼皮狠狠地抽了起来:“那个,丫头啊,你现在可不能把他弄死啊……” 水琉璃回过头,眯眼,冷冷地盯着白羽凰,然后抬手…… “听我解释!”白羽凰连忙叫到,“今早又有三分之二的大臣上奏说要立白羽流为储君,带头的就是这王景。可是他是绝对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但不知怎么鬼迷了心窍跑去支持白羽凰我见他神情不对就把他抓回来给你看看!” 一口气不带标点地将话吼完,累得半死,不过总算让水琉璃放下了右手,白羽凰狠狠地喘了口气,道:“谁知道他一醒过来就跟疯了一样,力气大的惊人,所以我就让人把他栓到树上了。” “哦,常人,不该有这么大的力量。”水琉璃把注意力重新转会到晕厥的王景身上。走回他的身边,蹲下,把了把脉,又翻开他的眼皮细细观看,水琉璃咦了一声,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谈寒雨,到我的房间里把我的药箱拿过来。”水琉璃吩咐着谈寒雨,可目光却没有离开王景身上。接过谈寒雨递来的药箱,水琉璃示意来四个人压住王景的四肢,白羽凰、许鹏飞、黑影和邓铭皇在确定水琉璃的兴趣完全被王景吸引过去后,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依言照做。 水琉璃取出一个麻沸散制成的丸子给王景服下,然后打开药箱。众人好奇地伸头一看,只见那小巧的箱子里分为三层,第三层摆满了瓶瓶罐罐,第二层则是由粗到细摆放整齐的金针银针,而第一层,则是大大小小的刀子。水琉璃取出一把小刀,在火上慢慢地消毒,突然扬声,晃了晃手中的刀子对白羽凰四人说道:“待会他的反应可能会很大,你们给我压好他,如果因为你们没有压好而害的我失败了,那我就拿你们下刀。” 四人顿时觉得脖子一寒,连忙点头,手上又加了几分力。 水琉璃用刀子慢慢地将王景的头发全数剃掉,似乎是把王景当成了起床气的发泄对象,她一边剔着头,一边哼着奇怪的苗疆歌谣,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唉,我说。”白羽凰对许鹏飞和邓铭皇悄悄努了努嘴,“这王景好歹也是兵部尚书,要是他一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光头……啧啧,真是太有趣了。” 黑影无奈地扶额,这哪里是有趣,恐怕等那王景恢复过来,看到自己成了光头,免不了一阵鸡飞狗跳。 水琉璃哼着歌,下刀很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王景的头发就被剃了个干干净净。满意地点点头,水琉璃放下手中的刀,换上另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然后左手拿出一个尖头有些弯弯的银针,提醒众人道:“注意了,我要开始了。” 看着水琉璃变得严肃的神情,四人严肃的一点头。水琉璃右手执刀,微微一笑。水琉璃不会武功,可如比起这救人时用刀的速度,即使是白羽凰,也无法追上。只见那蝉翼薄刀以极快的速度在空中留下一道光影,王景的整个头皮被完整地切开,然后水琉璃左手银针一挥,众人只觉得一个墨绿色的东西被银针勾了出来。然后水琉璃猛地放下刀与银针,接过谈寒雨递过来的针线,手指翻飞,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缝合了王景头皮的伤口,撒上一圈药粉,止住了还没来得及流出的鲜血。 “好快……”惊呼之后,众人都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么快速的手法用在放蛊上面,难怪是无往不利。水琉璃为王景上好药后,就见王景的脸色明显地正常了许多,在看刚刚被水琉璃甩出的碧绿色物体,此时正在被黑貂的按在脚下,扭动这身子。 “他已经无事了,等他醒来再问话吧。”水琉璃示意影卫们将王景抬到客房休息,转身,蹲在了那碧绿的虫子面前。 “这是什么?”看到那碧绿的虫子,白羽凰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它就是碧尢。”水琉璃将碧尢的制法与功效大致说了一下,随意地坐在地上,沉声道,“其实早在十六年前,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殷离落借用碧尢的功效控制了一帮大臣,想要帮助白景帝的弟弟,二王爷白景灏夺得皇位,只可惜被娘亲看穿。娘亲毁了殷离落所有的碧尢,又将他从京城逼退,而那个白景灏则因为事情败露,被处以了死刑。” “碧尢很难炼制,因为大多数的活人,都难以在尸水中保留性命,而碧尢,必须在活人体内繁殖。”水琉璃皱了皱眉,“没想到,过了十六年,那个老不死的又成功了。” “他是怎么给这些朝中大臣下蛊的?”黑影有些不解,“我有暗中盯着他和他的手下,除了跟二皇子有接触外,朝中的其他大臣,都是绝对没有来往的。” “那个啊,你们还记不记得怜华?”水琉璃冷冷地勾起嘴角,一语道破最大的玄机。 “怜华……”白羽凰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将蛊下在那些青楼女子的身上,然后通过她们传给那些接触过的高官。所以那日我们去找怜华,才会出现她自杀的一幕,恐怕是殷离落控制她这么做,就是为了断绝我们的线索。” “嗯,不过我找上怜华,便是表明青楼这个方式被我看破,他一定会采取其他的方法。”水琉璃从怀里拿出蛊王的盒子,半月没见,只见它又肥硕了不少。将碧尢扔到盒子里作为蛊王的食物,水琉璃继续道:“你去查一查,应该那些近日举动反常的大臣,家中都会有些新人,比如小厮、侍女之类的。” 白羽凰一挑眉:“原来如此,黑影,你和白影去查一下此是。” 黑影和白影点头,依言照做。 “不过这次,我觉得殷离落不会采用同样的方式。”水琉璃轻抚着黑貂,眸中是很严肃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的他过早的将碧尢的事暴露在我们面前,与其说是被我们查出,倒不如说是他主动告知……” “有么?”白羽凰拍了拍她的肩膀,“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吃饭最大,你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不饿吗?我们去一品楼吃些好东西吧。” 水琉璃点了点头,跟白羽凰向门外走去,只是,眸中不时地闪过疑惑不安的光芒…… ------------ 第三十三章 遇袭 从一品楼出来,水琉璃依旧是忧心忡忡,总感觉有什么事呼之欲出,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让人抓不住头绪。 思量良久,水琉璃决定先配出碧尢的解药,解除殷离落对那些大臣的控制,毕竟,很多人都是国之重臣,万一出了什么事,会动摇国之根本。白羽凰自然打算跟随,可就在这个时候,紫影带来太后再次生病的消息。水琉璃自然直接随白羽凰直接进宫为太后医治。好在太后只是因为最近接触了太多的毒物,体质不好导致的不适,等水琉璃帮她医治好的时候,天已经临近黄昏了。 “我要去找药材,碧尢的解药很复杂,有一味药材很难找,想找到它只有在晚上,现在时间刚好,出发吧。”水琉璃说出自己的安排,白羽凰自然没有反对。 马车一路向斧山行进,路上,水琉璃让影卫备齐所需要的其他药物,立即配制起解药来。白羽凰不解道:“丫头,干嘛这么赶,等采了药晚上再配不行么?” “不行。”水琉璃专心地配制着解药,一边给白羽凰解释道,“我们这次去找的药材就叫碧尢,它与蛊虫碧尢同名,却是有可以达到杀死蛊虫碧尢的奇效,只是,它很娇贵,如果采下之后不立即配制,那么大约在一柱香之后,它就会失去药性。” “真麻烦。”白羽凰撇撇嘴,逗弄起一旁的黑貂。水琉璃白了他一眼,就不再理睬,专心致志地配制起药来。 马车一路行到斧山之下,停了下来,直到亥时水琉璃才配制好解药的其他部分,这才走下马车,带着白羽凰和影卫上了斧山。 一路上,水琉璃不时地轻抚地表,四处轻嗅,认真地寻找着什么,终于,最后她满意地微微勾起嘴角,带领众人到达了山顶。 斧山因其陡峭险峻犹如斧劈而得名,此时,众人就站在斧劈之处,一脸惊骇,感叹大自然的奇妙。站在悬崖之巅,水琉璃仔仔细细地查看起来,终于,指着对面的崖壁道:“那株碧尢应该就在对面崖壁的山腰处…”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水琉璃所指的方向,顿时都倒吸了口凉气。与他们所在之地相隔十几米远是另外一块笔直的崖壁,云雾缭绕间深谷深不见底,让人毫不怀疑,去果从这个崖壁掉下去,将会是尸骨无存。而向碧尢草这样的天财地宝,毫无疑问会有极为强悍的守护售…光想想众人觉得头皮发麻,果然,苗疆药师想要的药材,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得到的! “碧尢草十年才能结成一株,十六年前娘亲也是用了碧尢草才解了碧尢之蛊,如今看来,整个京城之中 应该只剩下这最后一株碧尢了吧。”水琉璃淡淡地吐出这么个事实,然后轻轻一挑眉,对白羽凰道,“所以你可要小心,整个天羽至少三分之一的高官的性命就交在你手上了。”白羽凰苦笑得点点头:“丫头,你这么说我压力很大唉。” 水琉璃摇摇头,冷笑道:“你这种结构极为简单的生物也能理解压力的含义?” 白羽凰泪奔,吩咐影卫保护好水琉璃,又在水琉璃的腰上狠狠摸了一把,在水琉璃抬手前反击前,跑到悬崖边一跃而下! 水琉璃恼怒地盯着那摸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心中暗想着要那护药猛兽给白羽凰一个教训…突然,她眉头一皱,转身,望向身后。 三十几个黑衣人出现在身后,将水琉璃和众影卫包围在悬崖之巅,影卫们拔出武器,望着数倍的敌人,身上泛起凌厉的杀气。那些黑衣人并不多言,也许他们也知道白羽凰很快便会上来,便直接对上影卫,或许一对一他们并不是影卫的对手,可是,却胜在人多。 水琉璃看着越来越小的包围圈,皱眉,突然,她感觉到在左方的树林中有一股极为熟悉的阴寒气息!冷意涌上双眸,水琉璃从袖子里取出那个配置好的药,将它用发带绑在黑貂的脖子上。轻轻将黑貂放到地上,水琉璃摸着它柔软的毛,低声道:“走,带着这个东西去找他。走!”黑貂低鸣一声,留恋地看了水琉璃一眼,纵身跃下悬崖。 水琉璃瞥了一眼刚才感觉到气息的方向,略一沉思,看着四周和黑衣人僵持的影卫,一咬牙,追了过去。黑影看到了连忙想追上,可过多的黑衣人拖住了他的脚步,而那些黑衣人似乎有意放水琉璃出包围圈,黑影连忙放出一枚响箭,可还没升空,就被一支羽箭射了下来。 后面的情况水琉璃并非不知晓,只是,现在是难得击杀那个人的机会,而且,还有……对比之下,水琉璃快速进入林子中,追寻那个人的身影。 两个人的速度都是出奇的快,不多时,水琉璃便发现了那一抹红色的身影……一袭妖艳的红衣,女气至极的打扮下,有一颗很辣阴毒的心。右眼下的朱砂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殷离落环着手,靠立在一棵参天大树下。 水琉璃冷着脸看着这个保持这少年模样的老妖怪。风吹起她洁白的长裙,衣带轻扬间,若冰山仙子,美如莲,冷如冰,气势如剑,毫不掩饰地直接封锁殷离落的四周。“你,另有打算吧?是什么呢?”冰冷的唇吐出冰冷的话语,水琉璃冷冷一笑,目光直视殷离落。 “你果然猜出来了。”殷离落笑着一捋乱发,简单的动作让人头皮发麻,“果然,不能留你。”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水琉璃抬手,情丝手镯轻响,突然,她眉一皱,转而轻轻一笑:“这样啊,这样啊……”转头看了一下白羽凰等人所在的方向,水琉璃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在殷离落的阴沉笑意中,突然闪出一个墨绿色的身影,将她接住。 白羽流看着怀中这具柔软的身躯,不可抑止地低笑出来。殷离落上前,取出几根翠绿的针刺入水琉璃的头顶穴位,水琉璃娇躯一阵轻颤,继而,又失去了知觉。 “我已经用毒针封住了她的穴位,让她失去了用蛊的能力。”殷离落看着出现在崖顶的响箭,脸色一沉,“走,那个白羽凰不好对付。” “嗯。”白羽流点头,对着崖顶阴阴一笑,然后立即抱起水琉璃,跟着殷离落消失在斧山之中。 不多时,只见一道黑影闪过,落在刚才水琉璃倒下的地方。银刀上滑落滚烫的鲜血,黑衣凌乱,肆意飞扬的长发下,一张阴沉到不能再阴沉的脸,仿佛在狠狠地隐藏自己的暴怒,四周摄于此人的杀气陷入一片死寂,似乎生怕弄出一点声响,就激怒了这个人大开杀戒。 “主人,药师的痕迹到了这儿就没有了,看来是被人清理过了。”黑影顶着高压吐出事实,白羽凰狠狠地握了握手上的白玉药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白羽凰才遏制住自己直接杀上白羽流府邸的冲动,从怀里拿出那个水琉璃递给他的锦囊,逼迫自己细细地看了起来…… ------------ 第三十四章 身陷危机 头痛得快要炸开,身体没有一点力气,似乎无法控制般。全身重要的穴道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如同被针扎般…在确定周围没有别人的气息后,如扇贝般弯弯翘翘的睫毛轻颤了两下,水琉璃缓缓地睁开眼,打量起四周。 阴暗的屋子没有一扇窗户,潮湿得略有些发霉的气味让水琉璃猜测自己此时正处在地底。屋子的摆设很简单,尽是些暗红色的邢具,其中浓浓的血腥味让水琉璃一阵反胃。身下是一堆泛着霉味的稻草,双手双脚上各被套上了一个木环,然后锁链穿过木环,把她锁住。 看着手上的木环,水琉璃无奈一笑,这阴枕木做的木环和体内要穴的银针,彻底封住了她对蛊感知和使用的能力,就连身体,都似乎因为这些东西回退到了当年近乎活死人的状态…琉璃般剔透的双眸中闪过几缕异样的光芒,水琉璃低垂着头,轻咬舌尖,让自己恢复点神智。在屋子的中央有一个香炉,里面飘出若有若无的暗红色轻烟。精通药物的水琉璃自然看出,那是一种可以惑人心智的药物。平时有体内的蛊帮忙隔绝毒物,可如今,怕只能利用些疼痛了。 “药师大人,您醒了?”一道戏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在水琉璃毫不掩饰的厌恶目光中,白羽流蹲下身,伸手摸上她洁白的脸颊,“呵呵,这张脸,真是光看看就让人觉得消魂啊。” “啪-”水琉璃用尽全力排开白羽流的手,冷笑一声:“我讨厌脏东西。” “脏东西…”白羽流的脸色猛地一沉,狰狞地大笑道,“好,好,你还有力气反抗是不是?来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水琉璃清楚地听到一阵铁链滚动的轻响…手上的铁链在缩短,顿痛从手腕处、肩膀处传来,水琉璃咬咬牙,这种被悬空吊起全身的重量都被加附在几处的疼痛,让她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呵呵,感觉如何啊?”白羽流站起身,狰狞的脸上挂着恶心的笑容,手死死捏住水琉璃的下巴,逼的她不得不与他对视,“再反抗啊!反抗啊!我倒想看看,苗疆药师有什么了不起的!” 水琉璃冷冷地盯着她,全身的剧痛并没有让她屈服,反倒激起了她的野性。水琉璃与白羽凰一文一武,可再性格上却是出奇的一致!在看似柔弱无害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野兽般倔强的灵魂,骄傲、倔强、遇强更强!轻轻地开口,冷清的语调,吐出的话语,却是让白羽流暴跳如雷:“手下败将,何足言勇?” “好,好。”白羽流怒极反笑,手上的力气加重,看着水琉璃嘴角泛出的血丝,才泛起满足的笑。 “羽流,等一等。”门口,一个红衣人阻止了白羽流,缓缓走近,对水琉璃微微一笑,“羽流,等一等,我还有些东西,要找药师要呢!”说罢,殷离落将一个白色的瓶子塞在了白羽流的手上,阴阴一笑:“一点好东西,待会好好招待药师吧。”白羽流点点头,笑着走出密室:“我去安排下,这儿就先交给先生了。” 水琉璃眉头紧皱,与那个白羽流相比,狡猾狠辣的殷离落无疑更难对付。仿佛是感觉到了水琉璃的目光,殷离落回过头,轻轻一笑,却让人毛骨悚然:“看到你这样,真让我高兴啊。”说罢,他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 水琉璃冷冷地看着他,直到他停了下来,才开口道:“殷离落,你所做的一切,可不是为了帮白羽流吧。” “聪明聪明,果然你猜出来了。以我殷离落的能力,怎么可能为其他人做嫁衣?”殷离落鼓掌,“来,让我看看,你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 “这是一个布了十六年的局,日卓也好,李正也好,甚至连白羽流,都是你的棋子。”水琉璃丝毫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不急不缓淡淡说道,“十六年前,你败逃到日卓附近,与那个毒师商量,通过李正,一石二鸟!当年一战之后,你既控制了日卓,让他成为你攻占天羽的一个中转站,也与李正所在的白羽流一派结盟,让他们信任你,方便你日后的行动。” 殷离落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朱砂:“继续。” “后来平定南方水寇一战,李正拒绝参战,那是因为他成功唯一的保障,你,正被苗疆木家失败被追杀一事,逼得脱不开身。”水琉璃的声音突然出现了一丝波动,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意泄露了出来,“师傅,是你杀的。” 对于水琉璃肯定的语气,殷离落不屑地大笑一声:“是又如何?那个老匹夫死死纠缠,害得我丢失了收归南方水军的机会,我能不让他死吗?” 水琉璃的眸子暗了暗,低下头继续道:“然后你一边养伤,一边炼制碧尢。等你成功之时,你却发现,我回到了京城。如果有我在,那么碧尢这种有名的邪蛊肯定会被我发现并毁掉,所以你甩出了木容这颗弃子。你根本不在乎他的生死以及天蛊成功与否,造出那么大的声势,又将我陷害入狱,你要的,只是将碧尢带进京城。” “全对!”殷离落鼓掌,“你是怎么发现的?” “情丝脚环,凭借木容的力量,根本拿不到这种东西,所以只有可能是别人给他的,结合后面的种种,我推定,那个人就是你。”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当年你的确是用碧尢控制了很多人,可是因此失败的你,不会再使用同样的招式。你让日卓使臣拿着背你偷去的命蛊,根本就是想借机除掉李正这个傀儡,然后让你自己,真正地掌握那些兵权吧。” “是啊,你可是完完全全地坏了我的好事呢…”殷离落笑着说,可言语里充满了阴狠怨毒。 水琉璃对这些仿佛浑然未觉,轻轻一笑:“是么?你在发现我在京城之后不是改变计划了吗?原来你还是打算用老招的吧,抱着这次没有人再能阻挡你的态度。只是你没有想到,还有我的出现。” “是啊,绝影都没有杀掉你,真是命大。”殷离落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杀意,“我的确改变了自己的计划,在知道你在京城之后,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招。作为苗疆使节身份无比尊贵的药师在斧山失踪,皇城的禁军怎么可能不出来寻找呢?” 水琉璃皱眉:“你想用我来分散皇城的兵力?” 殷离落点点头,笑道:“怎么?没想到吧?这招,也叫一石二鸟。” 水琉璃皱眉。殷离落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笑道:“三皇子对药师这般喜爱,怎么可能不出手相救呢?如果他对白羽流下手,那么我就有足够的理由让他置之死地。如果他不下手的话,那么,我就要在药师身上讨些东西了。” “你在碧尢里加了些东西,对它进行了改造,可是,那种改造过后的能力太过强大,连你也无法控制。”水琉璃望着他,如此说道。 “对,是这样。”殷离落阴阴一笑,“其实那日我想到你可能会去与达兰塔和邓铭皇想见,但你知道为什么我还派我的宝贝儿去杀你吗?” 殷离落的那句宝贝儿让人汗毛竖起,可他的话,却也让水琉璃恍然大悟:“实验?” “聪明,聪明啊,不错,就是实验。”殷离落连声叫好,“你知道吗?我对碧尢进行了改造,你知道造成了什么结果吗?那简直是天才!所有中了碧尢的人,不需要在尸水中浸泡,只要我一声令下,就立即会变成威力惊人的尸兵,为我所用!只可惜新代的碧尢太厉害,而我体内的绝影早在十六年前就下到你娘体内了……”绝影作为乾巫历代相传的第一邪蛊,其地位本就与青夙持平,几乎可以算是蛊界的真正蛊王。而拥有这种蛊王并让它认主的人,对蛊的感知力将会超出其他优秀的蛊毒师几倍甚至数十倍。蛊界本来就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高级的蛊虫对于低级蛊虫具有极强的威慑力,这也就是为什么所有的蛊物、毒物都以水琉璃为尊的原因――因为她所拥有的,是吞噬了绝影的青夙!而殷离落本打算在水末然死后收回绝影,却没想到绝影不仅仅传到了水琉璃体内,最终还惨遭吞噬。失去了绝影的殷离落对付碧尢还行,可对于进化了的碧尢,却是有些棘手,为了重新掌握那种对蛊的绝对控制力,此时的水琉璃,是他绝好的下手对象。“将青夙交出来吧。”渴望的面孔变得扭曲,“如果你乖乖交出来,老夫给你个全尸,如何?” 水琉璃看这他疯狂的面孔,冷冷一笑,薄唇轻佻,淡淡地话语,依旧的高傲决然: “你,妄想。” ------------ 第三十五章 逼交青夙 “妄想?本尊倒要看看,谁才是妄想!”殷离落狠狠一笑,从一旁拿出一条暗红色的长鞭。手起鞭落间,带出尖锐的破空声。 水琉璃看着暗红色的长鞭,毫不怀疑有无数的人用鲜血浸染它,才会造成如今的颜色。望着慢慢走近的殷离落,水琉璃在心中苦笑一声,虽然这具身子被封了穴道,不过想坚持到那个家伙来,应该没有问题吧…想罢,水琉璃冷冷一笑,不屑地看着殷离落道:“想要青夙的话,就动手吧!” 古府。 药师的失踪带来了极大的震动,古府之中,笼罩在浓浓地低气压之中。而那个坐在大厅之上制造无边压力的人,毫无疑问,正是白羽凰。 如今的白羽凰周身散发出的邪气与杀意,让所有人都感到心寒,甚至整个苗疆除了武功不错的许鹏飞之外,无人赶进大厅。也正是这一次,他们才明白古天狂口中的黑衣修罗,究竟恐怕倒何种程度。 黑影走到白羽凰的身边:“主上,还是没有找到任何与药师有关的线索。” 白羽凰狠狠地皱眉,一旁,黑貂轻鸣着蹭着白羽凰紧握得有些泛白的指节。自从水琉璃被劫走后,白羽凰吩咐手下所有的影卫找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可就是,没有一点线索。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白羽凰厉声道:“其他的事呢?” “一切都按照药师的吩咐,不敢有丝毫相差。” 白羽凰点点头,望向皇城的眼里,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 “若是按照我说的做,那么就可以解决一切…”水琉璃轻轻地低喃。殷离落拷问了她一夜,最后打的累了,才把她放了下来。水琉璃苦笑着探查了下自己的身体情况。原本如瀑布般美丽的长发如今纠结在了一起,被冷汗和血浸透,贴在惨白的脸颊上。后背上密密麻麻的鞭痕,血肉模糊,原本雪白的长裙已经几乎是变成了血红色。为了抵御自己在住彻骨的疼痛下晕厥和尖叫的冲动,水琉璃感觉自己的下唇已经的模糊一片。气息微弱到了极点,脸色也极其惨白,可那双琉璃般剔透的双眸,却没有失去半分神采! “老妖怪。”听到门前越来越近的脚步,水琉璃冷冷一笑,冰冷的话语,从那毫无血色的唇轻轻吐出,“你只道是自己一石二鸟,却不知道…”嘴角划出诡异的孤独,“不杀我,就是你自寻死路!” “不知药师昨日在这儿住的可好?”白羽流怪笑着蹋进密室,顿时眼前一亮。如今的水琉璃,衣发凌乱,血染白衣,一缕血丝划过她的嘴角,勾出一种别样的诱惑。此时的水琉璃,具有一种凌虐后的美感,脆弱、易碎、不堪一击,让人邪念更盛。 水琉璃看着白羽流一脸痴迷的模样,低垂着头狠狠咬牙。 可白羽流可丝毫没有感觉到水琉璃的杀意,或者早在水琉璃被封住力量关在这密室之后水琉璃就犹如拔了牙的老虎,只能任由他玩弄,却够不成半点威胁。 “你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吗?”白羽流得意地在水琉璃面前坐下,“三弟他现在的情况可不太乐观啊。” “咳、咳,是么?”水琉璃抬起头,微眯的双眸闪烁着戏谑的神采,“就凭你,也想斗过白羽凰吗?” “你!”白羽流愤怒地站起身。与水琉璃所说的相同,明明水琉璃被他们绑走,可是苗疆众人竟然立即把此事掩盖了下来。不但没有出现苗疆众人与白羽凰争吵对立的局面,而且更没有上报朝廷,所以分散皇城兵力的事情更只是空谈。更有线报表示,现在整个苗疆使团都在白羽凰的指挥之下。白羽流毫不怀疑,这一切,都是出自眼前这个随时可以被他捏死的女人之手! 水琉璃看着眼前面色阴晴不定的白羽流,虚弱的声音笑道:“你依靠一个手下败将,难道还妄想战胜你的三弟?” 白羽流怒极反笑:“药师不要忘了,你就是被这个手下败将给设计抓来的。” 水琉璃挑眉:“有用么?把我抓来,除了让我弄清了你们的全部计划外,还有其他的用处吗?而且,二皇子,本座提醒你一句,当心玩火自焚。” “哼,本王还不需要你来教训。”水琉璃的一番话让白羽流极为不快,不怀好意的目光扫过水琉璃衣发凌乱的身躯,看着那因为鞭打而露出来的雪白香肩,白羽流感觉喉咙中传来一阵饥渴的声音,怪笑一声,白羽流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瓶,正是昨日殷离落给他的那个。 “既然白羽凰不肯来救你,那么,你就归本王了吧。”淫笑着抚上水琉璃洁白的脸颊,柔软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桀桀,真是极品啊,苗疆药师在我身下婉转呻吟,光想想就足够让人疯狂得了。既然你破坏了我的计划,那么就用自己做补偿吧!” 水琉璃狠狠地咬牙,鲜红的鲜血从嘴角蜿蜒而下。白羽流肮脏的手让她阵阵作呕,可是,此时的她,根本连抬手之力都没有,又该如何反抗!看着白羽凰打开药瓶倒出药丸,药香四溢,水琉璃清楚地感知出,这是一枚极为强劲的**!被肮脏的手狠狠地扣住下巴,看着越来越近的药丸和白羽流那张恶心的脸,水琉璃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绝然! “主子!出大事了!”突然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白羽流的举动。白羽流被打断了雅兴,极为不耐地转头对门口叫道:“何事?” “大祭司今日用了些手段,露出了苗疆药师被隐藏在斧山某处的信息。而刚刚得到消息,司徒逸带领京城三分之一的军队出城去了,而白羽凰则也带领了自己的影卫一同前往!” “哦?看来他们是按奈不住了?”白羽流捏住水琉璃的下巴,阴阴一笑道,“看来你看重的三弟,也不过如此。如今斧山之中尽是我的伏兵,保证他们有去无回。而且……”白羽流得意道,“只剩三分之一兵力的京城,如何阻挡我的幽冥之兵!” “你想逼宫?”水琉璃淡淡地说道。 “是由如何?水琉璃,现在本王就先放你一马,等我抓到了白羽凰,定要废了他的武功,将他也绑在这个地方。”白羽流阴沉地凑到水琉璃的耳边,轻声笑道,“你说,如果我当着他的面要了你……哈哈,那种感觉,光是想想就让我觉得兴奋!” “主上,大祭司大人请您一同前去主持大局。” “看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白羽流转身往门外走去,突然,他停住脚步,“对了,我忘了,应该找你要青夙。” 水琉璃冷冷地望着他:“妄想。” “妄想吗?”白羽流突然扣住水琉璃的下巴,猛地将那枚药丸推入水琉璃的嘴中,然后手一合微微一掌,逼迫水琉璃将药丸吞下! “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声,那药丸入口即化,想吐出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水琉璃顿时感觉体内一阵发麻,脸色顿时白了白,咬牙切齿道,“白羽流!” “呵呵,无毒不丈夫。”白羽流满意地看着因为**而彻底失去反抗力的水琉璃,手肆意地在她的娇躯上游走,“虽然我很想跟你玩一玩,不过现在似乎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啊。” 假惺惺地叹了口气,白羽流的手游走在水琉璃的腰间,刻薄的唇画出卑鄙的弧度:“要不这样好不好?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如果结果我不满意就脱下你的一件衣物。”淫乱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扫过水琉璃的身体,“药师,似乎穿的并不多啊…” 水琉璃狠狠地咬着下唇,在那枚药丸的作用下,原本苍白的脸泛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在白羽流肆无忌惮的抚摸下,水琉璃泛起一阵阵恶心,可**的感觉,却又让她的娇躯不断轻颤。 白羽流满意地看着现在气息紊乱的水琉璃,手把玩着水琉璃的腰带:“药师,你愿不愿意把青夙交与在下?” 狠狠地喘了口气,水琉璃努力用平稳的语调说道:“我说过了,妄想!” “是么?”白羽流冷笑一声,用力一扯,水琉璃的腰带顿时在内力的作用下分为两半。狠狠地握了握无力的手,水琉璃努力地掩饰着自己情绪的波动。 “我再问一遍吧,药师,你愿不愿意将青夙交与在下?” “妄,想!”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水琉璃的娇躯猛地一颤,只听“兹啦”一声,那白羽流直接将自己的外裙撕开! “还不说么?药师?”肮脏的手拉上水琉璃的里席,水琉璃不甘地闭上眼,微微张口,就算是死,也决不能被这个混蛋侮辱!可是还来不及咬下,就白羽流一把擒住下巴!又是布帛碎裂的声音,水琉璃感觉身上一阵清凉。白羽流一手捏着住水琉璃的下巴,一手拿着里衣的碎片,阴狠地说道:“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让你死吗?如果你再自尽,我就立即扒光你的衣服,把你的尸体挂在城门之上,然后告诉所有人,这就是苗疆药师水琉璃!”甩开里衣碎片,狠狠地抚摸着水琉璃柔软的身躯,揪住那仅剩的裘衣,冷笑道:“药师,你到底交不交?” 眸中划过一缕绝望的神色,水琉璃不甘地闭上眼,颤抖的声音里是浓浓的无助:“放开我,青夙,我给你。” 不舍得离开那诱人的身躯,白羽流拿着关有青夙的锦盒:“哈哈,早交出来不就好了,何必非要受这个苦呢?至于这毒…”白羽流阴阴一笑,“待会,本王会当着三弟的面,亲自帮你解开的,哈哈哈!”说罢,白羽流关上密室的石门,满意地离去。 密室中,水琉璃看着满地的碎片,冷冷一笑,那双琉璃般的眸中,哪还有半点绝望?“白羽流。”冷冷地勾起嘴里,水琉璃的双眸中渐渐泛起血红色的光芒: “你们以为,我水琉璃,就这点本事吗!” ------------ 第三十六章 收局 天羽三十三年十一月初四,步入深冬的京城泛起了浓浓的雾气。 朝堂之上,二皇子白羽流勾结乾巫大祭司殷离落公然造反逼宫,大逆不道之词层出不穷,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心。 京城总共八千禁卫军,其中已有近五千人远在斧山搜山,而此次,白羽流带着自己隐藏在京城近两千的亲兵包围皇宫,而朝中大臣,更有三分之二的人已经被殷离落下了碧尢,而那两千亲兵也是如此。只要殷离落一声令下,这些人都会立即变成战斗力可怕的尸兵,想要拿下仅剩不到三千人的皇宫,易如反掌! “呵呵,真的易如反掌么?”清冷的笑在密室之中回荡,水琉璃微微抬起头,唇上的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皇宫之中,情势斗转直下!在发出信号之后,无论是大臣还是亲兵中都没有一个人变成尸兵,而控制尸兵的殷离落突然口吐鲜血!在白羽流惊愕的目光中,司马逸和白羽凰各带领着远在斧山人马从天而降,将那些亲兵和乾巫使团团团围住,猎人和猎物的角色立即改变!若非白羽凰早先示意故意放走白羽流以找寻水琉璃的所在,今天,恐怕白羽流就将命绝于此! 水琉璃看着眼前这个浑身血迹狼狈至极的男子,冷冷地勾起嘴角。就在不久前,这个男人还信誓旦旦地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可如今却如丧家之犬。 “是你!都是你!”白羽流目恣尽裂,“都是你这个女人好的鬼!是不是?是不是?” 轻轻一笑,水琉璃不屑地答道:“呵呵,你太笨,怎么现在才知道?” 白羽流狠狠地一咬牙,看向水琉璃的目光是无比的怨毒:“既然如此,那么下地狱,我也要拖你一起!” “你还没有那个资格!”突然,一股冷冽的杀意从密室门口传来,一道黑影闪过,带起一阵旋风,直接将白羽流卷起狠狠地砸向墙壁,白羽流口吐鲜血,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立即晕了过去。 水琉璃抬起头,默默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白羽凰。一袭熟悉的黑衣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一贯飘扬的洒脱的长发,熟悉的银刀不知斩杀了多少反贼,泛着清晰的血纹。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四肢的束缚顿时解开,水琉璃看着那个男人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自己的身上,很大,还带着他温暖的体温。 水琉璃紧紧攥着白羽凰的衣服,下一秒,就被紧紧扣近一个坚硬的怀抱。微微颤了颤,水琉璃反手抱住了白羽凰。这一刻,两个人在这间狭小阴暗的密室里紧紧相拥,淡淡的悸动,抨击着水琉璃的心头。 “丫头,对不起。”微哑的声音带着别样的性感,白羽凰死死盯着满身血迹的水琉璃,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再次失去了这个人的踪迹。 水琉璃摇摇头,示意自己没关系。白羽流和殷离落恐怕做梦都没想到,给水琉璃服下用来折磨她的那枚**,最后反而成为她冲来穴道的工具,解开体内的银针,身怀青夙的她,根本不会害怕什么阴枕木。 “我还以为你不会按照我锦囊中的做,毕竟,那需要你隐忍太多。水琉璃轻轻活动了下红肿的手腕,带动着身后的鞭伤惹得她皱眉,即使是有命蛊那样的护命神物,可是那深可见骨的伤,一时间也无法痊愈。 “如果依我的性子,肯定会第一时间赶来救你,不管他是白羽流,还是殷离落。”白羽凰心疼地看着伤痕累累地水琉璃,小心翼翼地尽量避开她背后的伤口抱起她,转身向门口走去,“为了救你我一个人追了过来,现在黑影他们应该担心疯了吧。” “是该快点回去了。不过,走之前要把最后一个问题解决掉。”望了望门口,水琉璃冷冷地勾起嘴角,对白羽凰说道,“这是我的恩怨,你不要出手。” “好。”白羽凰小心地将她放下,退到一旁,“不过如果你遇到危险,我就立即出手。”水琉璃点点头,微微紧了紧身上的黑衣,水琉璃望着门口出现的红色身影,轻笑道:“大祭司,琉璃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殷离落扶着墙,目光冷冷地扫过站在一边的白羽凰,最终停留在水琉璃的身上。“你骗我!”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几个字,殷离落不可置信地扬声叫道,“但是不可能!你给我的明明就应该是青夙!我也拥有过绝影,他们的气息是一样的!” “你难道不知道有一种蛊术叫做嫁接么?”水琉璃微微一扬手,从殷离落的身体里飞出一只雪白的虫子,晶莹剔透,在殷离落怨毒的目光中,飞落在水琉璃的肩上。“其实想要骗过你很困难,但是,我但要谢谢木容。如果不是他养蛊王却又无法控制,我又有什么机会可以骗过你呢?” 殷离落狠狠地一捶墙:“那个废物…” “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水琉璃收起手上的蛊王,对殷离落笑道,“你输在你太自负,你自以为拥有尸兵可以无敌于天下,却不料即使是远在密室之中,只要我愿意,依旧可以控制住你那所谓的尸兵。” “我不明白!”殷离落的双眸中尽是不甘和不解,“那些人明明被我下了碧尢,为什么后来一点事都没有!就算你能控制他们一时,也不可能控制他们这么久!” “的确是不可以,不过…”水琉璃伸出洁白纤细的指尖,轻轻点了点鼻尖,“既然没有办法长时间的控制,那么,解开不就行了?” “这更不可能!”殷离落甩袖,从他的指尖上,窜出一只如细线般的碧绿虫子,正是碧尢,“你还没有接触到最主要的草药就被我抓了回来,而且我的眼线告诉我,你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那么多被我下毒的人!” “笨,难道我就不能提前留下配制解药的方子吗?”水琉璃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手腕上一阵轻响过后,一只纯黑的雪貂跳落到水琉璃的肩上,得意地甩着尾巴。“至于解药么,呵呵,你不觉得今天的雾太大了么?” “雾…难道是!”殷离落猛地睁大眼睛,脸上阴晴不定。 “就是你想的那样。”水琉璃抚摸着黑貂柔软的毛,勾起的唇,轻颤的睫毛掩饰不住睿智的光芒,“我让他们把解药融进水中,以雾的方式扩散开来。” “不对!你身陷牢笼,怎么可能有机会安排这些事!” “啪-”一个锦囊背扔在殷离落脚边,殷离落狠狠地看了一眼白羽凰,在水琉璃淡漠的目光下,捡起锦囊,抽出里面的纸看了起来…越看,殷离落的脸色越苍白,十分难看。 纸上写的,正是尸兵逼宫、分散皇城兵力、朝中大臣中有碧尢等事,简简单单的几张纸,却是把殷离落和白羽流的阴谋写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所有的对策,都清楚地注明。再看那落款的日期,分明是水琉璃被抓的前一天! “不错,这就是琉璃被你们劫走前给我的。”得意地勾起嘴角,白羽凰看着水琉璃,满眼的赞扬。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殷离落疯狂地撕碎手中的纸,歇斯底里地叫到:“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计划!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水琉璃轻轻巧巧地吐出这几个字,让殷离落火冒三丈。“水琉璃,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傻了么?”水琉璃略带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我们俩不就是要斗得你死我活么?不欺你欺谁?” “好,好一句你死我活!”殷离落突然诡异地大笑起来,直起身,走向水琉璃。狞笑着的脸,原本的少年面庞扭曲成恐怖的弧度,腥红的指甲在脸上划出三道血痕,可殷离落却恍若未觉,猛地一扯,眼罩顿时落地。 拉开刚刚走到自己面前的白羽凰,水琉璃的脸上闪过一丝浓重。示意白羽凰千万不要插手,望向那血腥味越来越浓的殷离落,水琉璃原本淡色的双眸里突然跳跃出火红的蝴蝶形火焰。 “你的眼睛…哈哈,这就是青夙吗!”殷离落阴冷地笑道,“好,就看看到底是本座的血瞳厉害,还是你的青夙强大!” 殷离落的右眼,似乎消失了瞳仁,没有眼珠,没有眼白,只有漫漫血色,浓郁的仿佛能够泛出恶心的恶臭。白羽凰惊骇地看着那血色的右瞳,突然觉得心中一悸。 “闭眼,不要看他的眼睛。”发现白羽凰的异状,水琉璃立即出声提醒。清冷的声音立即让白羽凰恢复了神志。“交给我来。”水琉璃轻轻一笑,让白羽凰安心地退了回去。 “血瞳的确是能够控人心神,但这个,却对我无用。”蝴蝶般美丽的火焰让水琉璃的面容添上一抹妖艳,玩弄着黑貂的毛发,水琉璃望着殷离落,上面清楚地写着放马过来四个字。 “话不要说得太满!”阴狠狠的的目光凝聚在水琉璃的身上,抬手,腥红的手握成爪,向水琉璃攻去。 嘴唇上扬,凭借那让白羽凰都感到心悸的速度,水琉璃轻易地躲开殷离落的攻击,眉一皱,甩袖间情丝手镯一阵急响,震退暗地靠近的碧尢。反手甩出一把银针,银针上幽兰的光让殷离落颇为忌惮地连连退开。“去!”水琉璃一声清冷的低喝让殷离落暗叫不好,左手掌心传来的的刺痛让殷离落毫不犹豫地抬起右手,一阵闷哼过后,漆黑的左掌被他自己毫不犹豫地斩断。 “大祭司好魄力,琉璃佩服。”水琉璃笑得风轻云淡,仿佛害殷离落不得不斩去左手的是别人,而不是她自己。 “水琉璃!”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殷离落的脸上突然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本座定要你付出十倍的代价!” 话音刚落,殷离落猛地狠击自己的心口,一口鲜血顿时喷出,落在那断掌上,竟然泛起一阵血红的烟雾。 水琉璃大惊,这血雾中的毒,早已超过了自己给白羽凰的白玉佩所能净化的上限!“退后!”水琉璃用力推开白羽凰和黑貂,甩手洒出一把白色药粉将他们与血雾隔绝开来,可此时,耳边传来一阵呼啸声,利用水琉璃保护白羽凰等人的这段时间,殷离落竟然欺近身来,泛着腥臭的指甲,直直取向水琉璃的颈间动脉! “该死。”水琉璃身形急转,堪堪躲过殷离落凌厉的攻击,可却不得不踏入那恶臭的血雾中。一只血红的眼猛地对上水琉璃的双眸,水琉璃的身躯猛地一颤,眼中的火焰顿时暗淡了几分! ------------ 第三十七章 决战,落幕 突然被殷离落的血瞳盯上,分心于白羽凰和血雾上的水琉璃顿时身形一顿,细看之下,那蝴蝶形的火焰渐渐退去,水琉璃剔透的双眸恢复了最初的淡色,没有焦距,闪过一丝丝迷茫。 殷离落得意地低笑几声,这血雾也好、攻击也好,为的就是让水琉璃分心而被血瞳摄住心神。虽然殷离落无法借由血瞳直接控制水琉璃,不过让她不能动弹却是足够。乘着水琉璃愣神的时间,殷离落阴冷地舔了舔沾染鲜血的右手,真正的杀招,破开毒物直直地向失神的水琉璃攻去! 腥红的指甲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逼近水琉璃的脖颈。虽然殷离落也好,水琉璃也好,两人都不会半点武功,可借由体内的奇蛊和在蛊术和毒术上的造诣,所引发的杀招,即使是白羽凰这样的高手,才能有一战之力。两人的战斗,早就利用上了四周的一切,地板、墙壁、摆设,甚至在空气中,都暗暗隐藏着杀机。这两个布于蛊毒巅峰的高手对决,根本没有人可以插得上手! 殷离落的心里在兴奋的嘶吼,只要再接近一点点,只要碰上这剧毒的指甲,定能让水琉璃血溅当场!就在指甲快要贴到脖子之时,突然,迷茫不动的水琉璃嘴角勾起一道诱人的弧度,殷离落顿时心里一寒,想都没想立即收手向后急退,血雾再次上涌,拼了命般地挡在水琉璃和殷离落之间。 “太迟了。”薄唇轻吐出淡淡的话语,原本消退了的火焰再次燃烧在水琉璃的眼中,纤纤玉手轻轻压于唇上,轻轻的话语如同情人间的低喃,水琉璃灿然一笑,倾城倾国,“破。” 看到水琉璃如此温柔的一面,殷离落却是遍体生寒,还没有反应过来,右眼突然爆裂开来!血液喷涌间,殷离落发出渗人的惨叫,让身经百战的白羽凰也不由地暗暗心惊。而水琉璃站在他的对面,嘴角带笑,对这一切仿若未见。 “水琉璃,你竟敢破我的血瞳!”凄厉的惨叫声从殷离落的口中响起,现在的他,哪还有半点乾巫大祭司的风采?仅剩的右手捂住被水琉璃破坏了的眼,殷离落无比怨毒的目光,吐出如同从九幽冥地传来的话语:“水琉璃,你记住!我殷离落定要你生不如死!” “很可惜,你没有那个机会了。”对于殷离落的隐忍和可怕心计,水琉璃十分明白。而且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水琉璃冷冷一甩情丝手镯,“杀母之仇,还有拜你所赐琉璃这么多年所受的折磨,今日,定要做个了结!”话音刚落,一团诡异的蓝烟顿时从水琉璃的袖中射出,直直逼向殷离落。 殷离落的脸上划过一丝绝然,他竟然根本不去抵挡水琉璃的攻击,反而用牙猛地咬断自己小指的指甲,喷上一口鲜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其朝白羽凰射去! 水琉璃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殷离落的指甲堪比这世上有名的利刃,而且他自损身体所造成的暗器,即使白羽凰挡了下来,指甲也会立即爆开,到时候白羽凰一定会因此而中毒!看着一击之后立即洒下烟雾立即逃窜的殷离落,水琉璃眉头紧皱,还没又想清楚,身体就下意识地来到白羽凰的身前,弹指一点,为他挡下那可怕的一击。 “丫头,你……”白羽凰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水琉璃,心中的惊骇难以平定。他自然知道殷离落这拼死一击的可怕,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与殷离落拥有深仇大恨的水琉璃竟然会为了不让自己受伤而放过击杀殷离落的大好时机。 “你什么,走啦。”水琉璃烦躁地揉揉太阳穴,其实就算白羽凰中了毒,自己也有十足的把握将其医治好,而且只要殷离落从自己的手中溜走,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挡住他重返乾巫。虽然其中的利弊自己一清二楚,可为什么……想不通原因的水琉璃没好气地拍开白羽凰凑近的笑脸,可下一秒,却因为体力过分透支的虚弱而倒在了白羽凰的怀中。 “好啦,丫头。”看着怀中还紧皱着眉头不断纠结的水琉璃,白羽凰好笑地摇摇头,轻轻将其抱起,“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帮你再次找到这个混蛋,一定让你手刃仇人!” 望了望这个霸气微笑的男子,水琉璃在他的怀中闭上了火红的双眸,轻轻的嗯了一声。 随后赶到的影卫将白羽流逮捕归案,而前去追捕殷离落的众人果然空手而返。白景帝念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将试图毒杀太后帮助自己的儿子夺得皇位的李贵妃打入冷宫。白羽流被削去德王的身份,压入天牢,被判斩立决,德王府被抄,朝中德王一派被清扫的干干净净。而李正被立即销了兵权,海鬼邵杰和土爪狸方云山在接到白景帝的密函后起兵将李正和日卓的妖妇捉拿。原来阿里笼的弟弟在天羽王朝的帮助下重新获得了日卓大元帅的名头,因此感激万分,带领日卓万民向天羽真正的俯首称臣。白景帝考虑到邓铭皇等人虽然帮助李正隐瞒多年却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三人的行为极尽忠义二字,故而免除了对他们的责罚,封邓铭皇为水军督统,令其带领邵杰和方云山继续守护北边海域。 朝中白羽流一派被尽数拔起,而乾巫众人皆在那场逼宫中死伤,仅有殷离落一人脱逃。乾巫此次的行径惹得白景帝震怒,白景帝决定在来年二月伙同苗疆出兵攻打乾巫。水琉璃谢绝了白景帝的其他封赏,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琉璃药玉,而白羽凰则请命来年带兵攻打乾巫,被封为此次出征的元帅,只要出兵乾巫得以顺利返回,那么,等司徒老元帅离职之后,这天羽兵马大元帅的位置,就是白羽凰的了。 不过,得到丰厚奖励的众人并没有多么喜悦,自从密实回来之后,水琉璃就因为过多地使用了青夙的力量而立即陷入了沉睡,直到半个月后水琉璃终于转醒,笑容,才重新回到了众人的脸上。 在得知水琉璃身体不会出现危险之后,谈九娘带着水琉璃的亲笔书信与众人一同返回苗疆,商讨并安排进攻乾巫的事宜。而水琉璃则留在京城继续修养,等到来年二月,与白羽凰一同随大军返回。 水琉璃坐在庭院中,看着来来往往收拾东西的影卫感到一阵无语。因为她不喜欢与外人接触的原因,这次从元帅府搬出来养病的一切事宜都是由影卫们一手包办的。可是水琉璃没有想到,明明只是修养,可这群影卫就是大搬家一样,将自己院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搬来,看得水琉璃一阵无语。而让水琉璃更无语的是,就算你白羽凰因为立了功被赐了大宅子,就算这个大宅子远离闹市环境清幽,可为什么她要来这边修养?想到当白羽凰提出让她来他的王府修养时自家爹爹和哥哥毫不犹豫的样子,水琉璃更觉得无话可说了。 “喂,白羽凰。”看到那抹黑色挺拔的身影走近,水琉璃抬起头,逆着光,让白羽凰的身形变得有些模糊,可那股浑然天成的潇洒与张狂,却更加浓郁了几分,微微眯起眼,水琉璃轻轻道,“白羽凰,这么紧要的关头,你为什么请命去平定乾巫?你一旦离开京城,即使有了兵权,却不一定能得到皇位了。” 一袭水蓝色的长裙衬托出略微苍白的脸更加美艳动人,瀑布般柔顺的黑发洒在身上,阳光下,跳跃着动人的旋律。明明是冷媚清雅的人,可在抱着那黑貂时,却多了几分柔软,想起刚刚见面时的冰冷与疏远,而现在,这个强大自傲的女人竟然主动担心起他的前程,不仅是白羽凰,就连水琉璃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经意间,在两人的心中悄然改变。 “其实,那个皇位我并不在乎。比起在京城里勾心斗角,我更喜欢在战场上征战四方。”水琉璃听见这个高大的男人在自己的耳边轻轻说道,“比起夺得那个位置,我更想与你一起,甩开所有的包袱,笑傲江湖,逍遥一方。” 水琉璃凤目一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可那嘴角,却是忍不住得微微上扬。 新年,就在这抹隐隐约约的悸动中,平常又不平常的度过。仿佛两人都明白了什么,又仿佛,还有一步之遥。 天羽三十四年二月初七,元帅白羽凰、药师水琉璃,带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从京城出发,直指乾巫! ------------ 卷 二 大战乾巫诉真情 ------------ 第一章 黑虎城 黑虎城,作为天羽王朝北边的最后一道关卡与屏障,黑虎城犹如一个猛虎,卧伏在天羽王朝的最北边,震慑着北方诸国。整座城市都弥漫着肃杀的气氛,像把出鞘的宝剑,威严、震慑。 “边关守将穆兵率领边城守军,参见元帅,参见药师!”漆黑高大的城门下,一位身着盔甲、高大威猛的男子带领众人向水琉璃及白羽凰行礼。此人身形高大,极为壮实,一头如钢针般坚硬的短发,结实的双臂,微微突起的太阳穴显示出此人是不俗的外家高手,随着他的声音,边关的其他士兵都立即行礼,动作迅速整齐化一,看来在此人的管理之下,边城的士兵都拥有着惊人的战斗力。 “好,好,穆兵,我们好久不见!”白羽凰高兴地从马上一跃而下,亲自扶起穆兵。黑影落到水琉璃的身边,解释道:“这穆兵是穆老将军的侄子,当年也参加了南海平定海寇的那场大战,与主上极为和得来。后来他因为立了大功,被封为将军带兵镇守边关。” 水琉璃点点头,难得地将目光转向穆兵,打量起来。这些年她不止一次地听到古天狂说起黑虎城来了一个厉害的年轻将军,治军严明并与苗疆交好,在他与古天狂的多番沟通下,黑虎城从原来萧条的边关小城一跃成为商业发达的大城,为苗疆,也带来了极大的利益。为此,水琉璃也走下马,对穆兵微微点头,算是还礼。 水琉璃这一下马,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身后的十万大军的将军、先锋在这行军的一个月可是见识到了水琉璃的厉害,仅仅是出神入化的医术就得到了所有人的敬佩认同。而水琉璃的冷傲更是三军闻名,除了白羽凰之外,其他人对她的行礼水琉璃顶多微微点头,那也要她心情好才行。可今日她竟然亲身下马,这足以让那些将军们惊得张大了嘴巴。 随行而来的将军们惊愕至极,穆兵以及其身后的众人更是合不拢嘴巴。他们长年镇守边关,对水琉璃的传闻更加清楚!今日水琉璃的行为,真是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水琉璃看着惊呆了地一行人,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对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了。刚刚走到白羽凰的身边,就听见这个人欠扁地问道:“丫头,你对这些家伙施了什么迷魂大法?快快解开,老子还要靠他们打仗呢。” 水琉璃就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猛地跳了跳,顾虑到三军面前总不能对主帅下手,水琉璃狠狠地白了白羽凰一眼,冷冷地勾起嘴角。 看着两人的互动,穆兵下意识地掐了自己一把,才确定自己不是做梦。“强,元帅果然就是不一样!”说罢,穆兵满是佩服地对白羽凰一礼,带领众人向黑虎城的军营走去。 骑在马上,白羽凰不着痕迹地靠近水琉璃,挑眉轻笑道:“多谢。” 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 白羽凰虽然被认命为元帅,可他毕竟只在当年的南海之战上展露锋芒,即使有司徒老元帅的赞扬,可众人对白羽凰,还是或多或少抱有怀疑的态度。可穆兵却不同,他的成就大家有目共睹,虽然在当年的南海之战中他就是白羽凰的部下,并且对白羽凰钦佩有加,但众人却不知晓。可此时水琉璃却创造一个机会,让穆兵在三军面前表现自己对白羽凰的钦佩拜服,对三军将领形成了震慑的作用,相信经此一事,众人对白羽凰,会生出一些真正的臣服之心。看清这一切的水琉璃才会下马还礼,不仅仅是因为穆兵有功于苗疆,更多的,是为了白羽凰。 可即使事实如此,水琉璃也不会轻易承认,微微转过头,低声道:“谢什么,本尊所为都是为了苗疆,你不要自作多情。” 白羽凰好笑地点点头,“对,对,为了苗疆。” 水琉璃面上一红,却是不再争辩。 不多时,众人终于来到军营之中。白羽凰的十万大军终于与边关的三十万守军汇合,作为元帅的他忙于整顿军队安排事宜。而水琉璃却是懒得参与这些事,丢下许鹏飞,清闲无事的她悄悄溜出军营,走在了黑虎城的街上。 “出来吧。”水琉璃突然停下,对空无一人的身后说道。黑影和白影笑呵呵地走了出来,行礼道:“主上知道药师肯定会独自出来,而我们对这里比较熟悉,所以派我们二人跟随,听候药师差遣。” 略一挑眉,水琉璃并没有为此事而感到反感,对二人微微点点头,水琉璃对黑影道:“这附近有什么热闹点的街市?” “街市?”黑影和白影好奇,药师不是最讨厌人多的地方么? 了然地叹了口气,水琉璃摸了摸黑貂柔软的毛,道:“我要去给他们带着礼物。” “哦。”黑影恍然大悟,略一思量道,“那就去城东吧,那边的东西品质很高,所以价钱有些昂贵,不过正因为如此,街市上的人并不多。” 水琉璃一挑眉,她不缺钱,能有一个有好东西又人少的地方最好不过。于是,她点点头道:“好,我们就去城东。” 黑影在前面领路,白影年纪小性格活泼,不时地跑去跟水琉璃说上几句。通过多日的相处,对于白羽凰这些本领很高又爽直可爱的影卫,水琉璃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却也是流露出几分喜欢,所以偶尔也回上几句,一行人边走边聊,不多时便到了城东。 水琉璃买东西的速度跟她的性子一样,十分果断,而城东也的确有不少好东西,不到一个时辰,给苗疆众人准备的礼物就大致采购好了,只是,却没有找到合适神子的礼物。无奈地皱了皱眉,水琉璃带着黑影和白影来到了一家名为品玉轩的玉器店。 这家店的摆设不错,玉也算上品,水琉璃一个个看过去,发现一个暖玉做的玉壶,不是很大,可是用来装药刚好,而且款式简洁大方,很适合男子携带。神子一向体弱,这暖玉对他的身体很有好处,而且也可以把自己配制的药物随身携带。水琉璃这般想着,伸手,拿过了那个玉壶。 讨价还价的事就交给黑影了,反正刚到城东街市自己就把钱袋交给了后者。水琉璃漫无目的的随处看看,却被一旁的一个白玉蝴蝶吸引了视线。 那个蝴蝶的图案有几分诡异,可仔细一看,却能发现这图案与水琉璃的药师标志有几分相似。暗暗感叹竟然能够看到这熟悉图案做出的玉佩,水琉璃思量着将它买下来。自己原本的标志玉佩给白羽凰磨了过去,不如用这个玉佩重新做一个。 水琉璃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打定主意,就向那个玉佩伸出手,可是水琉璃就觉得眼前一花,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一把夺过那只玉佩,扬声问道:“掌柜的,这只玉佩多少钱?” 水琉璃回头,就看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姑娘,与自己年纪相仿,小巧的红唇尖尖的下巴,长相倒是不错,可就是偷着几分刁蛮。后面跟着两个侍女,其中一人怀中抱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狗,衣着打扮也十分精细,看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品玉轩的掌柜有几分为难得看向水琉璃,水琉璃出手大方,身段气度一看就并非普通人。而且这蝶形玉佩明明就是水琉璃先看上的,可那后来的姑娘突然出手,这叫掌柜的一时进退两难。 一旁的黑影与白影心中暗叹一句真是多事,问向掌柜:“掌柜的,这玉佩可有第二块?” “没,客官,我们品玉轩的玉佩从来每款只出一样。”掌柜的有些为难地摇摇头,而那个小姐早就不耐烦地说道:“我说掌柜的,你怎么卖个东西还婆婆妈妈?本小姐的狗看上了这块玉佩,你能不能快点啊!” 此话一处,黑影和白影立即变了脸色。这姑娘拐弯抹角辱骂水琉璃,且不说白羽凰吩咐二人照看好水琉璃,众影卫本身也感激药师对众人的多番照顾,心中对水琉璃的敬佩程度仅次于白羽凰。如今这不知从哪来的小丫头竟敢出言侮辱,一时间,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愠怒气势,让所有人一震。 “怎么啦,本小姐的狗喜欢的东西,你们也敢抢啊!”感觉到恐怖的气势,那个大小姐后退一步,却还是刁蛮地开口。 水琉璃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她的身份气度,自然不会跟一个大小姐计较什么。对一旁紧张的掌柜微微摇摇头,水琉璃对两个影卫摆摆手,转身想向门外走去。 黑影和白影也觉得没必要跟个丫头片子怄气,虽然这个丫头片子跟他们敬重的药师差不多大。可就在水琉璃三人刚要踏出店铺时,那刁蛮小姐猛地将玉佩甩回柜台上:“这种下等人才看得上的玉佩,本小姐才不稀罕。” 黑影和白影皱眉,就见水琉璃眉一挑,冷笑道:“说的不错,下等人才能养出下等的狗才会看上这么下等的东西。” “你!”那刁蛮小姐气得脸通红,不过水琉璃并未理睬,带着两个影卫直接离开了品玉轩。 三人刚刚走,从门口就走近一个好大威猛的男子,五官突出,皮肤黝黑,长发被编成辫子放在左胸上,作苗疆人的打扮。他一进品玉轩,那个刁蛮小姐就扑上来告状。不远处,水琉璃看着这个苗疆打扮的男子,眉头紧皱。最终,水琉璃一甩衣袖,带着黑影他们往军营走去。匆匆离去的三人没有看到,店铺中,那个威猛的男子回头一瞥水琉璃,嘴角,勾起阴冷的笑。 ------------ 第二章 血玉 三人走回军营,刚到,就看见站在大帐门口等候的白羽凰。 “元帅做的很闲?”水琉璃看着挡在门口的白羽凰,微微勾起嘴角。 “哪能闲,不过好在本帅聪明,处理事务的速度别人可比不上。”白羽凰挑眉,问道,“怎么样,顺利吗?” 点点头,水琉璃率先走进自己的大帐。军旅生活十分简洁,而且白羽凰治军严格,即使是身为主帅和药师,也只是帐篷比别人大一些而已。一个简单的床榻,一张桌椅和屏风,不过三个火盆倒是把大帐弄得十分暖和。看看四周的摆设,水琉璃坐在床上微微笑道:“不知道元帅的帐篷是什么样?” “嘿嘿,也就比你多个地形图和几张板凳而已,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白羽凰乘机凑到水琉璃耳边,低声说道,“要不,你干脆就跟我住一起。” 水琉璃直接把他当作空气,转身整理买回来的东西。白羽凰笑着摇摇头,刚刚回头一瞥,就看见黑影无奈地拉着一脸别扭的白影。 话说白羽凰的影卫们在做起正事来的时候都是人精,可平时,却是性格各异。就好比黑影因为年纪最大又是掌管情报的,所以他总是笑嘻嘻地像个大哥哥,很和善却又隐藏地很深,是个地地道道的人精。而白影的年岁最小,又有白羽凰和众影卫宠着,水琉璃来了之后竟然也继续宠着,所以导致他的性格十分单纯,就像个孩子一样。虽然在品玉轩发生的一切水琉璃吩咐了不要对白羽凰说,可是黑影会选择在水琉璃不在场的情况下悄悄跟白羽凰说,可依照白影的性子,就难免撅着个嘴表示不满,恰巧,就被白羽凰看到了。 “怎么回事啊?”闲来无事的白羽凰见水琉璃不理睬自己,就随口问道。 白影嘟嘟囔囔地刚想说,就被黑影捂住了嘴巴。白羽凰一挑眉,故意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影卫同时看向水琉璃……水琉璃轻轻叹了一口气,回头望向白羽凰道:“没事,就是被一只野狗咬了。” 野狗?”白羽凰疑惑地望向后者,水琉璃微微点点头,黑影才一边按住不断挣扎的白影,一边说了在品玉轩发生的事情。 “好嚣张的丫头。”白羽凰听完皱了皱眉,望向水琉璃道,“那丫头,你有没有给她下个毒什么的?”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你让我跟一个丫头计较什么?不过,我倒是比较在意后来出现的那个男子。他虽然做苗疆打扮,可是我可以肯定,他不是苗疆中人。” “不是吧,这都看得出来?”白羽凰等人都吃惊地问道。 只见水琉璃微微一笑,低头摸摸了黑貂,微微勾起嘴角:“因为我可以看的出,这个男人认识我。显然他对我的出现很吃惊,可是,他却并没有对我行礼。” “没对你行礼就是假的苗疆人?”白羽凰的嘴角抽了抽,拍拍水琉璃的肩膀一脸佩服道,“丫头,我以为我已经够自恋了,没想到跟你比起来一点都不算什么。” 水琉璃轻轻一瞥,并未答话。这时,就听门口的士兵喊道:“许鹏飞将军、穆兵将军求见。” 白羽凰示意他们进来,就见两人相视一眼,说道:“元帅、药师,所有的士兵都已经安排妥当。我们已经与苗疆的古天狂元帅商量好,今晚整顿,明早便可出兵。” “很好。”白羽凰点点头,就见一旁的水琉璃问道,“乾巫地处苗疆内地,你们是打算将军队开进苗疆里,然后汇合,对乾巫发起总攻?” “是啊。”白羽凰点头,却见后者的脸上划过一丝古怪,便问道,“怎么?不行吗?” “不是,乾巫与天羽并不接壤,所以驻扎进苗疆的确是个好办法。只不过……”水琉璃从包里取出一个地图,上面详细地记载了苗疆各地的地形以及气候,她指着与黑虎城接壤的苗疆城镇,道:“大军是打算从这里进入吗?” “嗯。”白羽凰点点头,一旁的许鹏飞和穆兵都围了过来,白羽凰也并不隐瞒,直接说道:“是的,我们打算从襄城进入,途径云南大理到达苗疆与乾巫的边界弱水城,与古天狂汇合。这是最短的路线,算了一下,大军大约两日就可到达最终的目的地。” 水琉璃摇摇头,却是有几分责怪地望向许鹏飞:“白羽凰他们是中原人不知道也就算了,怎么你们也忘了?” “什么?”许鹏飞有几分不解地望向水琉璃,就见后者的手轻轻在地图上一点,紧接着就听见许鹏飞传来一声刺耳的哀嚎,“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完了完了,药师你要救我啊!” 白羽凰等人皆是不解,就见水琉璃纤长的指尖轻点的地方,是在大理与弱水的交界处,有一个山谷,是行军的必经路线。就见水琉璃解释道:“这个山谷叫望月谷,是历代云南王的埋骨之地,历代云南王为了保护自己的骸骨,就请每一任的药师在望月谷中布下一种奇毒,长此以往,望月谷里毒气纵横,我相信,十万大军从那里一过,就会变成十万白骨。” “嘶――”众人听得头皮发麻,穆兵气呼呼地问许鹏飞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许鹏飞撇撇嘴,跟在药师身边无数次去望月谷采药,而药师早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给他喝了点自己的血,然后望月谷的毒就对他无用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望月谷有毒的事,也就慢慢淡忘了。 穆兵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药师,可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有啊。”水琉璃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奇怪的光芒,“你让十万大军每人喝一滴我的血,就可以不怕望月谷的毒了。” “谁敢喝你血老子就杀了谁。”听到这句话白羽凰立即炸毛,看到后者眼中戏谑的光芒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啦,丫头,我知道天底下你最厉害,你肯定有破解的办法对不对?” 水琉璃微微一笑,盯着白羽凰良久,久得后者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才缓缓道:“方法是有,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白羽凰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离开苗疆太久,有点想念。”水琉璃指着身后堆成小山状的包裹道,“这么多东西我拿不动,我要你亲自背着这些东西,随我回月见一趟。” 白羽凰觉得自己的眼睛狠狠地抽了抽,不过在穆兵等人期待的目光下,还是点了点头。达到目的的水琉璃自然毫不保留地说道:“其实,云南王每年都会去祭拜先祖,他们没有我这般不怕毒的体质,可是却有一样宝物,名为血玉。在望月谷中有一个机关石台,只要将血玉放在机关上,就可以抵消望月谷中的奇毒。” 白羽凰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个血玉要怎么弄?” “这血玉可是云南王室最宝贵的宝贝,只有历代的云南王才能拥有。”水琉璃托着下巴,突然笑道,“这法子我是告诉你们了,可要怎么弄到它,可就不是我的事了。” 众人无奈地摇摇头,白羽凰苦笑道:“丫头,你有没有发现自从随军出征以来,你的性子越来越活泼了,以前的你是谁都不睬,现在你竟然还跟我们开玩笑。” 水琉璃微微眯起眼,然后紧接着就听见白羽凰传来一阵惨叫。众人默契地当作没看见,退出大帐摸摸地为这位年轻的主帅哀悼,就在这时,突然一个校尉来报: “将军,云南王段林熙送来请帖,邀请主帅及药师前往赴宴!” ------------ 第三章 冤家路窄 云南王,是自苗疆与天羽结盟之后,天羽王朝派往苗疆的王爷。云南王乃是世袭制,历代居住在苗疆,为苗疆和天羽的结盟立下了汗马功劳。而这一任的云南王名为段林熙,四十多岁,为人和蔼仁爱,很受苗疆人的喜爱,至少一向冷情的水琉璃提起他时,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反感的情绪。 天羽的十万大军要过望月谷,就必须得到云南王室的帮助,借出血玉。众人正愁着如何开口,而如今既然他主动开口,那就再好不过了。 水琉璃与白羽凰同诸将商议后,决定明日一早出发,仅带六名影卫,快马加鞭,先行赶往云南王的王府,一边是赴宴,一边,是想办法借出血玉。穆兵与许鹏飞则是带领十万大军紧随其后,大约在后天的午时,就能到达云南,到时候只要水琉璃等人成功拿到血玉,那么大军就能马不停蹄地继续前进。 次日清晨,白羽凰便在水琉璃的大帐前等候,也许是因为回到苗疆,水琉璃的装扮,让众人眼前一亮。 水蓝色的轻纱长裙是玩玩全全的苗疆款式,微微露肩,却又披上一条洁白的毛绒围巾,不盈一握的细小腰肢被一条串有铃铛的流苏腰带一系,更显风情。长如瀑布的黑发被绾起到娇臀,月见草的银质额饰让冷艳的五官更显妩媚。远远看去,穿上苗服的水琉璃就如天山上盛开的雪莲,冷媚,诱惑,却又清雅高傲。 有些不解地瞥了一眼愣住了的众人,水琉璃翻身上马,直接策马而去。听到水琉璃的马儿的嘶鸣声,众人才恍然觉醒,悄悄地抹了把口水,连忙上马跟上。 众人一路疾行,终于在太阳快落山时,到达了云南王府所的云南大理城。刚到城门口,水琉璃却是首先停下了马,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个黑色大斗笠,不仅尽数遮去自己的容颜,更将那头青丝全部绾起藏到了斗笠中。看着水琉璃如此娴熟的动作,白羽凰等人毫不怀疑这个动作水琉璃做了无数遍。惊讶地张着嘴,白羽凰问道:“丫头,你,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水琉璃淡淡地白了他一眼,却是先吩咐黑貂躲进自己的大斗笠里不要出来,然后才缓缓地对众人道:“没什么,就是为了方便赶路。” “方便赶路?”众人不解,水琉璃也不答话,斗笠下的唇角微微勾起,直接策马走进了城里。 云南大理作为云南王府坐落的地方,十分繁华,四周各式各样的苗疆摊位也是让众人打开眼界,不过考虑到血玉的问题,大家还是在水琉璃的带领下直接奔向云南王府。可是,有的时候偏偏天不遂人愿,你越想不惹麻烦的时候,麻烦就偏偏往你身上撞。 众人刚刚走过城门,就听见一身娇喝:“前面那个带黑斗笠的女人,你给我停下!” 听到这声喊声,众人都诧异地停下马回头,就见在城门边有一队士兵,而此时正有个衣着华丽的少女站在城门边,扬手指着水琉璃,看来她就是那个出声的人。这位小姐大约十**岁,身后跟着两个侍婢,一脸刁蛮的样子。一看到她,黑影和白影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古怪,白影似乎想说些什么,被黑影一把拉住,才止住了声。 这些小动作自然被白羽凰看得一清二楚,加上之前听二人所说在品玉轩发生的事,他就猜出,这个女子,就是当日在品玉轩与水琉璃发生争执的小姐。刚想到这,就听见身边的水琉璃淡淡地说道:“跟一个丫头计较什么,走吧。” “唉,丫头,你和她可是一般大,怎么能老气横秋地叫人家丫头呢?”白羽凰笑嘻嘻地回嘴。斗笠下,水琉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突然想起自己带着斗笠那个流氓根本看不见,于是气得咬咬嘴唇,策马转身就走,身后白羽凰大笑一声,就想跟上。可偏偏这个时候,那刁蛮的声音再次响起: “来人,将那个带斗笠的女人拦下!” 随着那个小姐地一声怒喝,城门旁的士兵立马行动,几十人将水琉璃四人包围地严严实实,在众人有些不耐的目光下,那个刁蛮小姐走到圈子的边缘,指着水琉璃朗声道:“这个女人形迹可疑,必须取下斗笠让我们看看是不是什么不干净的身份,否则随意让她进入,岂不是坏了我云南大理的名声!” 即使是隔着斗笠,白羽凰也清晰地感觉到了水琉璃的怒气,而因为这里的动静,有大批的百姓围在了四周,看到那个刁蛮小姐又都叹了口气,明显地觉得水琉璃一行人倒霉,竟然碰上了这么个刁蛮主。 “让我摘下斗笠。”斗笠下,水琉璃冷冷一笑,冰冷的气势顿时喷涌而出,“凭什么?” 感觉到水琉璃那道冰冷的气势,那个刁蛮小姐也被震慑到了,退后一步,感觉到身后的士兵,才又刁蛮起来,叫到:“就凭我是云南王的女儿,乔玉郡主!” “哼。”斗笠下传来一声冷笑,薄唇轻启间,说出的话语却是让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郡主算个屁。就算是云南王,也不敢对我如此说话。” “你!”被水琉璃的话噎着说不出话来,乔玉一张脸憋得通红,倒是她身后的两个侍婢齐齐到:“哪来的乡野村姑,竟敢这么放肆,对郡主出言不敬!” “出言不敬?哼。”水琉璃扶着白羽凰的手,从马背上轻轻一跃落到地上。斗笠后的目光扫过众人,皆让人一颤,那是一种来自灵魂上的颤栗,包含这敬畏与臣服。冷冷地勾起嘴角,水琉璃的手轻轻举向斗笠:“本来带斗笠是为了避免麻烦,没想到,却更加麻烦啊。” 斗笠被摘下,随手扔给身后的黑影。一头青丝顿时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那冷艳的容颜,立即暴露在众人的眼中。 静。 随着水琉璃的容颜暴露的那一刹那,四周陷入了绝对的安静,无论是士兵还是周围围观的百姓,都极其惊愕地张开了嘴,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能看到的东西,惊愕、欣喜、激动,填满了所有人的脸颊,白羽凰和影卫正在惊讶这奇怪地变故,突然,人群中有一个人用极其颤抖的声音叫到:“是药师!是药师!药师回来了!药师回来了!” 随着他的一声呼喊,人群顿时哄闹起来,四周传来人们激动地欢呼身,下一秒,在没有任何人领导的情况下,所有人都齐齐跪下,口中,高呼着同一句话: “恭迎药师重返苗疆!” 水琉璃微微点头,再次翻身上马,就见她所走之处,人群立即让出一条通道,所有人都跪下来高呼,更有很多人不停地叩头,细听之下,是在感谢苗疆药师的恩惠。 “这就是你说的不方便?”看着四周虔诚的百姓,白羽凰的脸上不满了惊叹,想当年即使是白景帝出游,所到之处,也没有办法引出这样的动静。 水琉璃看着一脸惊骇地白羽凰,突然觉得心情大好,所以也就难得地解释道:“云南大理在三年前曾经爆发瘟疫,被我解救了。还有,苗疆药师和神子在苗疆拥有近乎于神的地位,你,习惯就好。” “习惯……”白羽凰的嘴角抽了抽,看着四周不断下拜的百姓,突然明白为什么水琉璃带斗笠的动作,会那么地娴熟了。 可是,在吃惊与水琉璃影响力的同时,白羽凰又微微皱眉,虽然那个乔玉郡主在水琉璃揭开斗笠之后也随着众人下了跪,可是脸上的怨毒之色,却是难以掩饰。而且那日在品玉轩水琉璃并没有带任何掩饰容貌的东西,她却依旧如此挑衅……正纠结着,突然,白羽凰就感觉有个肉乎乎地东西在拍着自己的脸颊,低头一看,正是刚刚被水琉璃解除了隐身令的黑貂。 水琉璃看着互动地一人一貂,竟然轻轻笑出了声,在四周一片吸气声中,水琉璃摇了摇头,无奈道:“你想的我知道,我只不过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饶她一马,如果你有兴趣,等有时间了我再慢慢告诉你。” 白羽凰满意地点点头,抱起黑貂一阵摆弄,听到四周越来越浓地抽气声,白羽凰有点不解道:“丫头,你苗疆人都是怎么了?怎么都瞪着我?” “怎么了?黑貂是我的宠物,平常人碰它一下就立即被抓地死去活来,可你却安然无人恙。想我水琉璃平时冷冷冰冰,可竟然主动对你说话,唉,他们不瞪你瞪谁?”不过这些话水琉璃可都是在心里讲的,不理后者的发问,一路疾驰,不多时,就来到了云南王府前,而云南王早就得到了消息,亲自带人在王府门口迎接。 ------------ 第四章 偷天换日 “恭迎药师、元帅!”云南王府门口,云南王段林熙对马上的水琉璃首先躬身行礼,身后的侍卫也齐刷刷地参拜。 水琉璃轻轻一跃下马,摆手示意大家起身。跟在她身后的白羽凰等人暗暗咂舌,谁说自己也是元帅,可这种待遇,也是完全因为水琉璃的关系。 云南王为两人准备了全新的院子让两人好好休息一下,直到云南王毕恭毕敬地退出院子,众人还觉得十分虚幻,反观水琉璃,倒是一脸淡定,看来已经习以为常了。 “丫头…”看着坐在床上逗弄小貂的水琉璃,白羽凰扶额道,“为什么那个云南王对你那么客气,可是他女儿却对你那么…敌意?” 水琉璃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奇怪地看向白羽凰,就见黑影和白影好奇地凑了过来,就连一直隐身跟随的另外四个影卫都落了下来,凑在白羽凰地身边,七个人如同好奇宝宝一样,睁大了眼睛望着水琉璃。 水琉璃白了他们一样,抱起黑貂做到桌子旁边,白羽凰非常狗腿地递上一杯茶,水琉璃接过,略微思量一下,组织好语言之后说道: “怎么说呢,其实云南王对我如此客气,大部分也是因为这个乔玉郡主。至于乔玉与我的恩怨,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嫉妒二字。” “嫉妒?”众人反问。 水琉璃点点头,道:“那个乔玉,虽然是中原人,可云南王早就在苗疆落地生根,而这个乔玉,跟随云南的首席医师――水老学习医术。” “水老?我怎么觉得有些耳熟……”听到这个水老的名字,黑影低声念到。 “呵呵,不愧是黑影。这水老,是我水家的人。”水琉璃微微一笑,“水家擅长医术,谈家擅长蛊术,古家擅长行军打仗,木家擅长毒术。这本是苗疆四大家族的分布,只不过这些年来各个家族发展不同,木家没落,水家人丁稀少,反而是古家和谈家逐渐壮大。只不过即使如此,我水家的医术,绝对仍旧是天下第一。” “是,是,有你这个小妖精在,能不天下第一么?”白羽凰低声附和道,水琉璃微微眯起眼,一扬手,一把闪着蓝光的银针飞出。白羽凰连连退了好几步,才躲开。水琉璃这才冷哼一声,继续道:“我们水家的人喜欢四处流浪行医,水老是我水家老一带的长老,来到这云南大理之后,机缘巧合之下看见了乔玉,觉得她天资不错,就收她为徒,传授了一些医术。可是没想到那个乔玉在拜入水老门下之后,竟然妄想进入我水家的长老阶层。” “长老阶层?”众人惊异,这种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 水琉璃一向不耐烦的性子,对白羽凰等人却是难得地耐心。她拿过桌子上的杯子,垒成了一个四层的三角形:“苗疆虽然民风开放,可是等级却是很严格,不可打破。其统治系统,就犹如这个三角塔一样。”说罢,她指着最上面的一个杯子道:“这个杯子,代表的就是神子。而这第二排的杯子,代表的就是苗疆的药师。”然后第三排的四个杯子代表四大家族的四位族长,如今木家以毁,许家以绝对的优势代替木家,一跃成为四大家族之一。然后,水琉璃指着最下面一排的十二个杯子道:“每个家族都有三位长老,他们算是族长的替补,也是帮助族长管理家族的主要力量。只不过我水家如今也就存留二十人左右,所以各位长老都比较随意,没有其他家族那么多的限制。” 众人点点头,这套制度倒是与天羽的王朝统治完全不同,让他们感到新奇。“对了。”水琉璃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许鹏飞和谈寒雨都是许家和谈家的长老之一,而且几乎可以肯定是下一任族长。” 白羽凰等人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惊讶什么?”水琉璃好笑地摇摇头,“本来苗疆的地位就是能者居之,只要你有能力,可以挑战成功上一任的长老、族长甚至药师,你就可以取而代之。他们两个都是一年之前成功击败上一任的长老,取而代之的。” “古家的族长是古天狂,谈家的族长是谈九娘,许家的族长是许鹏飞的爹许昌。那丫头,你们水家的族长是谁?”白羽凰非常问出了大家都很好奇的问题。 水琉璃很奇怪地看了众人一眼,仿佛众人问了一个极其愚蠢地问题,薄唇轻启,非常淡定地吐出两个字:“我啊!” 众人一脸敬畏地看着水琉璃,光听水琉璃刚刚所说的严格制度,就连苗疆的元帅古天狂,也是在将近三十的时候才得到族中老怪物的认同得到族长之位,可水琉璃,如今才刚到十七啊。 “族长当了那么多年,要不是那几个老家伙答应接管我所有的事务,我才不会同意当什么族长。”水琉璃逗弄这小貂柔软地毛,随意吐出得话语让众人瞠目结舌。 “很多……年?” “嗯,我十二岁继任苗疆药师之位,至于水家的族长……”水琉璃仰起头,似乎想了很久,道,“想起来了,是我八岁的时候。” “呵――”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这个淡漠的少女,就像是一个妖怪。“果然是小妖精。”白羽凰轻轻说了一声,身后地影卫们都齐刷刷地点头。 水琉璃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这些话,所以颇为平静地继续解释她和乔玉郡主之间的恩怨:“其实我们四大家族并不是只有族人才可以拥有这么高的地位。只要你有能力有天赋,通过族中的考试,即使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可以进入四大家族之中,拥有他们的名头,学习他们的绝学,并且参加挑战赛。这也是我们几大家族不衰落的原因,毕竟只有获取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才能保持生机。而且你们熟知的古天狂,就并非古家血脉,只不过他通过了当年的考试,拜入古家,最后夺得了族长之位而已。而乔玉拜入水老门下,就是想通过水老的关系,拜入古家,只不过,她的能力并不能获得拜入水家的资格。当年那场测试她没有通过,而出考题的,恰巧是想要去望月谷采药,途径云南大理的我。” 说道此,大家了然地点点头。想那乔玉想方设法想要拜入水家,结果却因为没有通过水琉璃的测试而失去了资格。虽然这与水琉璃并没有多大关系,可是乔玉明显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对于败在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女子手上,乔玉逐渐变得心灵扭曲。而水老在几次劝说无果下,对这个满心怨毒的徒弟失望至极。要知道,作为医师,首要的条件就是有一颗宽广豁达的心,很明显乔玉并不具备,没有这样的心性,在医术上也根本不可能取得什么惊人的成就。水家虽然人少,却是宁缺毋滥,人人皆是能在苗疆震动一方的厉害人物,所以失望之下,水老给乔玉留下一本医书,却是离开了云南,也就是变向解除了和乔玉的师徒关系。 水老这一走,算是彻底让乔玉失去了理智。自那以后,只要有机会,乔玉就会故意跟水琉璃做对。为此云南王没有少费过心,对水琉璃恭恭敬敬,更是在暗地里多次告罪,水琉璃虽然面上冷情,可心里却是很软,故而对于乔玉的挑衅,倒是一带而过。 “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渊源……”白羽凰微微皱眉,“那乔玉,会不会阻碍我们得到血玉?” “肯定会,不过云南王一定会答应我们的要求,毕竟在苗疆之中拒绝药师的请求,是非常不划算的。”水琉璃望向白羽凰,脸上划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我想,他一定会非常乐意卖给我们这么大一个人情。” 白羽凰点点头。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药师、元帅,晚宴已经布好,云南王有请二位前去赴宴。”水琉璃和白羽凰互视一眼,开门而去。 宴席摆在云南王府的大厅,此时,云南王一见二人出现,立即迎二人入座。这些位子被摆成了一个圆形,看来在水琉璃和白羽凰面前,云南王并不敢位居上座。而在云南王的身后,站着两人。一个是盛装打扮的小姐,正是乔玉郡主,而另一个,是在品玉轩有一面之缘的,那个苗疆打扮的男子。水琉璃的目光撇向他,心中微微一紧。 “对了,老夫来介绍一下。”感觉到水琉璃的目光,云南王段林熙笑道,“这一位是小女乔玉,而这一位,是在下的准郡马,是个来往苗疆与中原的商人,舍罔。” “小民舍罔,见过药师,元帅。”那个叫舍罔的男子微微一笑,对水琉璃一礼,可是那缕笑容,却如同毒蛇般,让人心寒。不过这种感觉,除了水琉璃和白羽凰之外,并没有人感觉出来。 “好,好,来,请坐,请坐。”什么都没有感觉出来的段王爷招呼众人就坐。水琉璃微微点头,白羽凰紧挨着她身边坐下,而那个舍罔,也在云南王的招呼下坐在了白羽凰的身边。而乔玉郡主却被云南王安排为众人斟酒,看来段王爷非常想借此机会,改善乔玉与水琉璃的关系。 随着段王爷的一声令下,晚宴正式开始,充满苗疆特色的菜肴让大家一饱口福,而独具特色的苗疆舞蹈也引人注目,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白羽凰总是回想起水琉璃在当日与殷离落比试时所跳的弱水三千,与后者相比起来,再美的舞,在白羽凰的眼中也失了光彩。 晚宴很顺利地进入了尾声,略一思量下,水琉璃率先开口:“段王爷,您应该知道琉璃此次赴宴所为何事。” “呵呵,老夫当然猜到了。”段王爷点点头,一击掌,就见一位黑衣侍卫端着一个锦盒,走了出来。段王爷将锦盒放到水琉璃面前,笑道,“血玉乃我云南王室的秘宝,不过既然药师开口,老夫定当竭力相助。” 水琉璃点点头,不过脸上的神色很明显对段王爷的举动很是满意:“王爷放心,大军一过望月谷,琉璃必将此物归还。” “如此,便有药师了。”段王爷笑着拱手,很显然,对于能让水琉璃欠下一个人情,借出血玉并不吃亏。 水琉璃与白羽凰互视一眼,将锦盒打来,顿时,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锦缎之中,一块血色的圆形玉盘微微泛着华光,水琉璃纤长的手指微微抚上血玉,可是下一秒,她的脸色猛地一变,冷意顿时从她的双眸中喷射而出: “云南王,你那个假的血玉来糊弄本尊,是何居心!” ------------ 第五章 蛇王蛮蟒 水琉璃的一句冷喝,顿时让大厅笼罩在一股极其压抑的气氛下。水琉璃的神色冷然,白羽凰的脸色更是骇人,而身后的影卫们,更是将手,搭在了武器之上。 “药师,您,您在说什么玩笑话?”在水琉璃和白羽凰强大的气场下,云南王段林熙抹了抹额角的冷汗,看了一眼锦盒中散发着药香的血玉无辜道,“这的确是我云南王室的血玉,不可能有假。” “哼,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还妄断什么真假。”一直没有开口的乔玉郡主突然瞥了一眼水琉璃,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鼠目寸光之辈而已。” “乔玉!”段王爷连忙一声急喝,拉了拉还想说话的乔玉郡主,想向水琉璃赔礼。岂料水琉璃一甩衣袖,将那块所谓的血玉一把抛给白羽凰,对他微微一挑眉道:“切开它。” “不行!血玉是我云南王室的至宝,任何人都不可以毁坏它!”听到水琉璃的话,乔玉郡主立即破口大叫,就连那云南王,都是白了脸色。 可是,这普天之下,能够让白羽凰言听计从的,唯有水琉璃一人。更何况他信过水琉璃远胜所有,所以他才不管别人怎么说,抬手,就对那块血玉劈去。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风动之声,一只大掌顿时出现在血玉之上,想要阻止白羽凰下劈的手,一旁水琉璃冷冷一笑,这个舍罔果然忍不住出手了! “舍罔,快,拦住他!”看到舍罔出手的乔玉郡主兴奋地大叫,看向水琉璃的目光中满是得意。 “哼。”水琉璃不屑地转过头,她对白羽凰极其了解,想阻止他,这个舍罔根本不够格! 果然,白羽凰的手微微一转,众人还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那个舍罔就闷哼一声连连倒退,而白羽凰的手丝毫不停地劈下,将那块血玉分为两半! 至此,云南王身后的乔玉和舍罔的脸上都闪过一丝凶光,还不及开口,就见水琉璃一把拿过一块血玉的残片,淡淡道:“段王爷,你来看看,这到底是不是血玉?” 云南王一脸肉痛地走过去,心中叹了一口气,目光对上那块血玉,原本心疼并略带怨恨的神色,突然变成了完全的惊愕:“怎,怎么会这样!” 见此,水琉璃微微一笑:“血玉,乃避毒的宝玉,整块玉佩由内到外,都是完完全全的血红色。”随手将那块残片扔到桌上,水琉璃玉手轻轻一指,“可这一块,内部却是雪白。” 水琉璃的一席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白羽凰冷哼一声,杀意渐渐凝聚:“段王爷。”看着脸色变为惨白的段林熙,白羽凰如修罗般淡色的双眸将其死死锁定,“我十万大军可是要靠这个过望月谷,今日若非琉璃发现血玉有假,恐怕我天羽大军尚未到达前线,就要在这望月谷中死伤大半了吧!” “元帅!本王不知啊!这,这本应该是真正的血玉!药师和元帅亲临,小老儿万万不敢欺瞒二位啊!”段王爷有些惊恐地叫道。今日所发生的事影响极为严重,即使水琉璃和白羽凰现在决定血洗云南王府,也是完全可以的,毕竟这块假的血玉,可关键着天羽十万大军的性命啊! “呵呵,白羽凰,别再吓段王爷了。”水琉璃凤目微挑,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被白羽凰击退之后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的舍罔,微微一笑,“你说琉璃说得对不对呢?舍罔?不,也许我们应该称呼你为蛇王蛮蟒。” 水琉璃话音一落,四周顿时传来一阵吸气的惊愕声,就连猜出一二的白羽凰听见水琉璃此言,都陷入了短暂的震惊之中。 乾巫是小国,面积仅有苗疆的十分之一,其势力分为一司三王。一司,指的就是乾巫的大祭司殷离落,也就是乾巫的统治者。在他的手下,有三大部族,分占乾巫,帮其管理,这三大部族的王,就是虎王虎岩,蛇王蛮蟒,蛊王苍邪,地位仅次于殷离落。而这三大部族中,殷离落出身的蛊族势力最强,蛇族次之,虎族最弱。当日在冷宫地底的密室里让水琉璃二人纠缠许久的蛇蛊,就是出自蛇族。而如今乾巫地位第三的蛇王蛮蟒竟然出现在云南王府之中,还成为了准郡马,众人的惊愕,可以说不只有一点点啊。 “呵呵,不过是两面而已,药师竟然可以窥透本王的身份,本王佩服,佩服啊!“蛮蟒大笑几声,如毒蛇般骇人的双眼缓缓扫过众人,那双眼睛,竟然泛着幽幽碧光! “闭眼,凝神,不要与此人对视。”发觉到蛮蟒颜色的不对,水琉璃一声厉喝。众影卫立即照做。而白羽凰仗着自己内功身后并且身怀魔尊关山燕的魔魅之功,并未闭眼也能安然无事。可那些反映稍慢的云南王父母,直接在对视之下失了神,陷入了呆滞之中。 “哼,雕虫小技。交出血玉,本尊给你一副全尸。”水琉璃冷哼一声,双眸中陡然出现血红色的华光。顿时,她的气息暴涨,原本冷冽的气息变得更加浓烈,此时的水琉璃,高傲,冷情,犹如收割生命的死神,让人心寒。 蛇王蛮蟒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作为被水琉璃气息锁定的那个人,他清楚地感觉到了其中的可怕。自己引以为傲的蛇瞳在对上水琉璃双眸中的蝶形火焰,仅仅一下,蛮蟒就清楚地感觉到了一股极为恐怖的气息,在那股气息的压制下,他的蛇瞳,竟然深深地被打散开来! 直到此时,蛮蟒才感到深深地危机与后悔。本来殷离落吩咐他在夺得血玉之后立即离开,可是他却对那个苗疆药师心存轻视,想会一会,可没有想到,对面那个看起来柔弱得能被他一只手捏死的女子,竟然,是如此恐怖的存在!这种浓重的死气与其威压下体内躁动的不听控制的蛊虫,让蛮蟒丝毫生不出与其对战之意! “本尊没有什么耐性,十息之内若不交出血玉,本尊就自行寻找。”对于与师傅之死有关的乾巫之人,水琉璃没有半点恻隐之心,微微眯起眼,薄唇轻启间,说出的话,让天地也为之心寒! 蛮蟒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额角滴落的汗珠,可他却不敢妄动。目光扫过一旁被控制了的云南王父母,蛮蟒的脸上,闪过一丝绝然,即使是任务失败回去面对滔天惩罚,也好过此时丢了性命! “这就是血玉!”蛮蟒从怀中取出一块圆形玉佩,一抹上面掩饰气息的物质,一个通红的血玉,顿时出现在二人面前。水琉璃对白羽凰微微点头,这个血玉的气息不假。 就在此时,蛮蟒突然猛地一击胸口,顿时一口鲜血喷到血玉之上。“攻击白羽凰!”蛮蟒一声厉喝,然后猛地将血玉一甩,自己往反方向急速窜出! “血玉有毒,你们去拦截蛮蟒!”水琉璃立即喝道,青夙的作用下,水琉璃的身影急速提升,竟然带出一道残影,迅速接住了血玉。可白羽凰被那对父母纠缠,身形慢了一秒,虽然有影卫们追了出去,可最终,却是无功而返。 让蛮蟒逃脱,水琉璃和白羽凰的脸色皆是不悦,但还好得到了真正的血玉,两人虽然依旧有些别扭,不过也只能这样了。医治好被蛇瞳摄住心神的云南王父母,水琉璃和白羽凰顺利地和次日赶到的大军汇合,在血玉的作用下,众人总算有惊无险地过了望月谷。 命令许鹏飞将血玉送回,望月谷中,水琉璃看着渐渐稀少的军队,突然回头对白羽凰道:“我要回一趟圣域。”圣域,乃苗疆的中心城市,苗疆神子、药师以及四大家族总部的所在之地。 “现在?”看着水琉璃坚定的目光,白羽凰有些不解。 “嗯,必须回去一趟。”坐在望月谷的最高处,水琉璃微微一笑,“白羽凰,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当时所做的交易?如今你帮我得到了三样药物,我,便履行承诺,告诉你我所做之事。” 风轻轻吹起水琉璃如丝的长发,冷艳诱人的脸庞出现了一丝柔和,那双琉璃般剔透的双眸里,闪烁着一种疯狂的光芒,让水琉璃显得更加美丽,也更加,不可着摸。 白羽凰轻轻在她的身边坐下,几经生死的他们,已经没有了三尺之约。看着旁边的女人,白羽凰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不安,喜悦,期待,还有一种连他也无法明白的情绪,蔓延开来。 “说的好理解一点,就是我有前世的记忆。”水琉璃淡淡地笑了,“在那一世,我活的很短暂,却是有了一个,可以相伴终身的人。只不过,天意弄人,就在我最幸福的时候,一场意外,让我们魂归黄泉,从此相隔。” “我不知道我拥有什么奇特的身份,却是拥有了带着记忆转世的资格,而且,我知道,我的爱人,与我同处于一个世界里,所以我竭尽所能,包括凑齐这三味药材,都是,为了找到他。” ------------ 第六章 前程往事 望月谷的最高处,水琉璃遥望着远方,诉说了一个,隐藏了很久的秘密。 在苗疆,奇蛊千千万万,其中,有尸蛊之称的青夙是由初代药师传下来的,基本上可以说是万蛊之王。可是,苗疆的宿敌,乾巫初代大祭司传下来的绝影,却是能够与它匹敌,并称万蛊之王。但是,当初之所以初代药师能够战胜大祭司并逼迫其败退如今的弹丸之地,是因为奇蛊青夙,拥有绝影所没有的进化之力。青夙进化之后,破茧成蝶,成为天下间无一可以与之匹敌,真正的万蛊之王――凤死蝶。 凤死蝶,乃由青夙所进化,可其能力,却是堪比妖物,即使是当年全盛时期的绝影,在其面前也只有狼狈而逃的份。 “当年,随着初代药师的失踪,凤死蝶也失去了踪迹,但是,那位大人却留下了青夙。”水琉璃轻点胸口,她的双眸中闪现出血红色的蝶形火焰,一瞬间,气息顿时改变。在她的指尖上,盘踞着一条碧绿色的小虫。只见它睁开一双火红的眼睛,竟然如同水琉璃的双瞳一般,隐隐可见蝶形的火焰。只见这只青色的小虫甩了甩尾尖,用它那碧绿圆润的头拱了拱水琉璃的指尖,似乎是――撒娇? 白羽凰吃惊地看着水琉璃手上的小虫子,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这虫子,是从你胸口里取出来的?” “嗯。”取出这只虫子,水琉璃的脸色顿时柔和了很多,她对白羽凰轻轻一笑,道,“它就是青夙。” 白羽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片大陆上,人千千万万,想找到一个不知道什么样貌的转世,谈何容易?”水琉璃轻轻摩擦着青夙圆润的头,“可是,凤死蝶作为万蛊之王,对人的灵魂有一种特殊的感应。如果用我对他的思念,再凝聚我的血肉与灵魂,花费十几年的功夫所创造出的凤死蝶,却是可以在这茫茫人海中,将他寻到。”说到此,水琉璃的面庞上,闪现出一丝疯狂。 “你找那些草药,是为了,让青夙进化!”听到水琉璃的话,白羽凰的心中充满了震撼。自从知道青夙存在于水琉璃体内之后,他就多番向谈九娘询问青夙的事,自然,也就知道了青夙可以进化一事。青夙的进化,是每一任药师都梦寐以求的事,可是却没有一任药师取得成功。没有一位药师可以让青夙认主,所有尝试的人无一不是天才,可都死在了青夙之下。而水琉璃,虽然得以成功成为青夙的主人,可要让青夙进化,却要冒着生命的危险。青夙进化,所需要的所有能量都来自于水琉璃体内。不仅如此,青夙破茧成蝶之时,需从水琉璃的心口而出!试说如果人的胸口破了一个窟窿,如何成活? “丫头,你这样会丢了性命!”看着水琉璃手上的青夙,白羽凰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厌恶。水琉璃冷冷地瞪他一眼,手指轻轻一点,青夙又淹没在她的体内。 “不说了,我意已决,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更改。”水琉璃站起身,淡淡地说道。 白羽凰看着身边那抹单薄却傲气的倩影,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其间,有难以掩饰的悲伤:“连我,也不可以吗?” 水琉璃的娇躯微微震了震,在白羽凰看不见的地方,她微微抿了抿唇,一丝动摇的神色一闪而过,却很快的湮没在坚毅的双眸中。轻轻地开口,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字,这么艰难: “不能。” 白羽凰苦笑一声:“如果他忘记了你呢?如果他另结新欢了呢?” 水琉璃回过头,微微一笑,脸上淡然的神情仿佛已超脱世俗,却又让人为之心痛:“无妨。我记得他,便好。”说完此话,她走到白羽凰面前微微一拜:“三皇子,您的好,琉璃明白。可琉璃此生,却不得不负…” “呵呵…好一句不得不负!”白羽凰转过身,狠狠地握了握拳头又最终松开,仰天一声长啸,其中的悲戚,让水琉璃的神色猛地一变,可最终,却只能狠狠地抱着黑貂。那个人,是她存活到今的支撑,叫她如何能放?在京城这些时日,却是她十七年来最快乐的时光,虽然惊险重重,却贵在精彩。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轻声低囔道:“与君相识,此生即使心愿不成,也算无悔了……” 白羽凰的身子猛地一震,狠狠摇摇头,伸手拿起一旁的大包裹,转身往谷外走去。水琉璃苦笑一声,低头摸了摸黑貂,却突然听到白羽凰的声音:“走吧。” “走?”水琉璃愣住了。 “你不是要去圣域吗?”白羽凰随意地将包裹扛在肩上,回头潇洒一笑。 水琉璃愣住了,半响,连忙起身跟上,微微一捋被风吹乱的头发,笑道:“嗯,走吧。” “呵呵。”一如既往地走在水琉璃的身边,白羽凰突然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我知道,但是,找他是你的事,追求你是我的事,我白羽凰,同样不会放弃。” 水琉璃顿了顿,却是喂喂勾起嘴角:“嗯。” 苗疆圣域,乃苗疆之中心,苗疆神子和苗疆药师以及四大家族世代居住之所。圣域在苗疆人心中拥有神圣超然的地位,没有人可以侵犯。 这次去圣域水琉璃没有让任何影卫跟随进入,而是把他们安排在了圣域之外的一个别院中。因为不是苗疆人,是不可以进入圣域的,水琉璃即使身为药师,也只能勉强带白羽凰进入。水琉璃一如既往地戴着斗笠走在白羽凰身边,刚刚走到圣域的城门下,就被两个苗疆的守卫拦了下来: “请停下,苗疆圣域,外人不得进入!” 水琉璃拉住闷头往前冲的白羽凰,斗笠里的黑貂一下从水琉璃的肩上蹿了出来,跳到白羽凰的肩膀上。 “这是药师的雪貂!”见到黑貂,两个守卫立即失声尖叫起来。 在众人的惊愕声中,水琉璃缓缓取下斗笠,瀑布般美丽的长发批到脚踝。薄唇轻启,淡漠却傲然的语调扣击中所有人的心弦: “为我禀报一下神子,我水琉璃,回来了。” ------------ 第七章 圣域机缘 清冷的声音扩散开来,在最初的怔愣之后,巨大的欢呼声从城门口扩散开来,如同滔天巨浪,顿时席卷了整个圣域。所有的人都对着水琉璃俯身参拜,那种喜悦与崇敬,早已冲破云霄。 水琉璃微微摆手示意大家起身,所有的人都自发地洒下七彩花瓣,用他们独有的方式,欢迎苗疆药师的回归。 水琉璃淡然地摸了摸黑貂柔顺的皮毛,带着满脸震惊的白羽凰,在众人瞩目的视线下,缓缓前行。 在圣域的后方是一片连天的远古森林,而神子居住的神殿,就倚山而建。极为质朴却饱含着浓厚气息的神殿散发着柔和神圣的光芒,即使是白羽凰,初见这神殿时,灵魂,也深深的颤动了一下。 “神殿,即使是我也没有权力领你进入,你找到那边的高山上等我一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峰顶,水琉璃轻轻地说道,“那里,可以俯览整个圣域。” 白羽凰点点头,将包袱递给一旁的侍婢,俯下身在水琉璃耳边轻轻一笑:“好,我等你。”说罢,身影便化作一道闪电,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掠向水琉璃所指的山峰。 看着那道人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水琉璃抬步,周身又恢复那种淡漠疏离的气息,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神殿的大门。 大殿之中,仅仅坐着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身白衣,衣袖上,却是完整详细的月见草纹。他的五官温润如玉,漆黑的长发被一只墨绿的发簪随意束起,整个人看起来都似乎笼罩在一种极其神圣的光芒中,仿佛看他一眼,就能够洗尽铅华,破茧成蝶。 这个气息如神的男子,便是苗疆神子,云渺。 水琉璃轻轻走向神子,每走一步,她的气息便空灵上一份,等到了神子身前的时候,那空灵如仙的气息,衬托着那本就绝世容颜恍若仙女。这个倾城绝傲的女子,却是在神子的面前屈膝一跪,清冷的语调,也染上了柔和恭敬的情绪: “药师水琉璃,见过神子!” “快起来。”云渺微微一笑,仿佛天地间的空气都因此变得新鲜起来,“起来说话吧。” 水琉璃抬头,看着这些十几年来从未改变过容貌的男子,轻轻摇了摇头,并不起身: “琉璃身为苗疆药师,却要有负神子所托。如今,琉璃已经集齐那三大神药可…” 主座上,云渺的身躯猛地一震。身前的这个少女,从五岁来到苗疆时,老药师喜欢云游,更多的时间,便由他亲自抚养,这么多年来,早就把她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如今,水琉璃的话,表明她即将修炼青夙,这让他如何不动容? 云渺的想法,水琉璃自然知道。她对着上座一叩首,再抬起头时,眼中却满是坚毅: “神子,琉璃即将前往乾巫。今日一别,不知是否有再见之日,琉璃在此,谢过神子多年来的培养之恩!” 云渺的身子震了震,口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却只能化作一声轻叹,飘散在这大殿之上,无限悲凉。 站在山峰之上,白羽凰俯视着圣域的奇景,目光,却盯在神殿之上。那一贯洒脱的剑眉也深深地锁在一起,英俊的唇,发出无奈的低喃:“凤死蝶…” “凤凰浴血,破而后立…” 突然,一道空灵的声音在山峰上回响起,白羽凰猛地一震:“谁!” 随着白羽凰的一声厉喝,突然,身后的树林中走出一道黑色的身影。黑衣,白发,淡漠冷峻的五官充满这中年男子的韵味。男子的肩膀上站着一只让白羽凰十分眼熟的生物,它浑身雪白,赫然就是一只雪貂! 男子的嘴角微微勾起,向白羽凰缓缓走来。这一刻,白羽凰的内力运转到了极致,因为他站在山峰上这么久,根本感觉不到有其他人的气息,如果不是这名男子主动开口的话,他根本发现不了他! 似乎是感觉到了白羽凰体内汹涌的内力,男子微微一笑,随意地伸出右手在虚空中轻轻一点,白羽凰顿时觉得体内聚集的内力立即散开,任他如何运转,都无法再聚集一丝一毫!看着眼前身手诡异的男子,白羽凰猛地沉下了脸色,狠狠一咬舌尖,却是毫不犹豫地继续凝聚内力,以摆脱男子的压制。 “嗯,不错。”看到白羽凰这番反映,男子轻轻点点头,“心性倒是够坚定。小子,老夫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说罢他微微一摆手,白羽凰顿时感觉体内的压制解除开来。 看着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黑衣人,白羽凰悄悄握了握拳,不过他很清楚,在这个人面前,自己似乎没有一击之力。而看那人的行为,似乎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于是,白羽凰索性散开自己的内力,对黑衣人一拱手道:“前辈请问。” “这一任的苗疆药师,似乎想进化青夙,可是,为此她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感觉到对面白羽凰猛地缩进的双眼,黑衣人微微扬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你为了那个药师,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白羽凰猛地吸了一口气,苦笑一声:“她想做的,我都会帮她实现,如果避免不了死亡,那么,我希望逝去的那个人是我…” “哦?”黑衣人摸了摸肩上的雪貂,“为了她,你肯放弃一切功名,为她而死?” “自然,不过,她未死,我便是死了,也要爬起来。”白羽凰遥望神殿,淡淡一笑,“人世险恶,我怎可独留她一人?” “呵呵,好!”黑衣人拍起手来,笑道,“如果我有一法,可以宝她性命,只不过你将面临九死一生的境地,你可愿尝试?” 白羽凰怔愣地看着那个男子,摇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个,够不够份量?”男子弹指间,一块墨绿的玉佩飞到白羽凰手中。 墨绿的玉佩,正面是极其完整的月见草的图形,反面,是一个蝴蝶形的水字。熟悉的图案让白羽凰的眼中闪现出炙热的光芒,一种猜想,在他的心中呼之欲出。 “呵呵。”那黑衣男子轻轻一摆手,玉佩再次回到他的手中。抚摸着玉佩上纹路,他笑道,“老夫姓水,单名阎。” 水阎,苗疆初代药师,那个传说中,唯一使青夙进化成功的男人! 看着白羽凰期待的目光,水阎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情:“老夫已跳脱尘世,本不该再次插手,只是这孩子,却是千百年来,唯一一个天赋直逼老夫,甚至有超越之势的存在。如此强横的血脉,老夫不想让她就此折损。”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书卷,扔给白羽凰:“这是老夫发明的一种功法,除了具有强大的攻击力外,完全启动之时,更有奇效,可以让已死之人,恢复生机。只不过,以你如今的能力,却不能达到这个境界,你仍旧可以发动这个功效,不过代价是,使用之后,你将受到功法的反噬,性命不保。你,可愿学?” 看着手上的功法,白羽凰仰天长笑:“我本以为,琉璃必死无疑,可如今却让我得到如此神物,我白羽凰,为何不学!” 看着眼前的男子,水阎满意地点点头:“记住,今日之事,你知,我知。” 白羽凰抱拳:“这个自然,多谢前辈!” 水阎点点头,足见轻轻一点地面,他四周的空间竟然泛起一阵涟漪,下一秒,便消失无踪。 白羽凰低下头,仔细学习起手中的功法,却没有发现在水阎消失的地方突然出现一道水蓝色的华光,猛地射入他的眉间,转眼便消失无踪…… 当白羽凰将书卷完整地翻看过一遍之后,那本书卷突然自燃起来,转瞬间便化为灰烬。白羽凰撇撇嘴,抬头,正好看到从神殿走出,目光望向这边的水琉璃。 水琉璃将带回来的礼物依次分发给苗疆众人,然后吩咐诸位看管好苗疆之后,与白羽凰,再次上路了… ------------ 第八章 开战虎族 自从离开圣域之后,水琉璃与白羽凰快马加鞭,终于在次日到达了三军驻扎之地,弱水城。 “过了这弱水城,就是乾巫的第一座关卡,虎城,是虎族的领域。”大帐之中,诸位将领集结于此商量着进攻乾巫的事宜。而坐在最上方的,赫然是白羽凰与水琉璃。虽然古天狂也身为苗疆的大元帅,可是因为水琉璃坐在上位,所以无论大家怎么说,他也不愿同坐上位。 对于水琉璃在苗疆的地位,天羽的将领们再一次暗暗咂舌,连带着对水琉璃别样对待的白羽凰也多了几分敬服,当然,这还远远不够。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目前,如何最快最好地打好这第一仗,至关重要。这不仅能大振三军士气,更能立即确立起白羽凰的威信。所以大家在水琉璃与白羽凰到达的当晚,便聚集起来商量进攻虎城的计策。 “其实,虎族虽然好战,可大多是靠蛮力,虎族的士兵并不可怕,我们苗疆与天羽的联军无论从质量上还是数量上,都远远超过虎族。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虎族的能力。”水琉璃一语道破攻打虎族的关键,的确,她身为苗疆的药师,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乾巫了。 听到水琉璃的话,大家都感到奇怪:“什么能力?” 水琉璃轻轻敲了敲桌子,并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古天狂。收到前者的视线,古天狂愣了愣,转而皱眉道:“不会是,他们真的弄来了百虎大军吧?” “真的。”水琉璃轻轻点点头,“我能感觉出来,虎城之中有许多狂暴的气息,算起来,不下于百道。” “百道……”听到水琉璃的确认,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百道气息,那就是一百多条猛虎啊,这种百兽之王的恐怖存在,如今,却是聚集如此之多。不仅如此,还要与之作战,光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我们这边倒是有能与猛虎作战的,但不超过五人,根本不足以迎击百虎大军。”白羽凰皱着眉,右手一下一下地叩击着桌面,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一贯表现。 “元帅说的是。”下座之中,穆兵等人也是苦着脸,一阵愁云顿时笼罩在大帐之中。 “笨。”水琉璃一声冷喝,没好气地白了白羽凰一眼。冰冷的目光扫过愁眉苦脸的众人,摇头道,“本座何事让你们去迎击百虎了?” “药师你有妙招?”听到水琉璃的话,穆兵立即问道,随着他的发问,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水琉璃。只见在众人的注视下,水琉璃缓缓地点点头: “嗯,简单。” 短短三个字,顿时让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白羽凰吃惊地看着水琉璃,惊叹的:“丫头,你有什么办法?” 水琉璃摸了摸怀中的黑貂,玉指轻点它的鼻尖,喂喂勾起嘴角嘴角:“万兽之王比起远古神兽又算得了什么呢?你说是不是?”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划过上空,军营之中就传来一阵击鼓之声,很显然,苗疆与天羽的盟军,今日与乾巫虎族,正是开战! 弱水城上,两道身影格外引人注目。似乎是为了与战场相符,水琉璃一身黑色劲装,将她妙曼的身材完整地勾勒出来。妖娆的身姿,冷媚的容颜,三千情丝倾泻而下,一种威严送她的周身飘散而出,其中又夹杂着致命的诱惑,让人敬畏的眼神之中充满火热。在她的身旁,白羽凰一身银色铠甲,不怒自威,潇洒邪俊的脸上挂着摄人心魄的笑,手上半人高的龙潋寒刃,散发着骇人的杀气。银白的刀鞘倒映在白羽凰略显淡色的瞳仁中,流转着耀眼的光芒,果然不愧修罗之名。 古天狂看着身边气势磅礴的二人,无奈地撇撇嘴,对身后的穆兵和许鹏飞摇摇头,三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感叹这两人的气势,真是恐怖啊! 而那对面的城楼上,站着一个极高极壮的男子,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肌肉,长相凶悍,身上一把九尺连环刀,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在他的身后,聚集了不少虎背熊腰的战士,不过在这个人的威压下,凶悍地脸上弥漫着恭敬。 “看来乾巫很重视这虎城啊,第一战,就派了虎族的族长虎岩出战。”水琉璃微微眯起眼睛,琉璃般冷媚的双眸,划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那又如何?”白羽凰勾起嘴角,大手一挥,夹杂着内力的话语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众将听令!今日就取那虎岩首级,为我联军祭旗!” “斩杀虎岩,为我祭旗!” “斩杀虎岩,为我祭旗!” 滔天的吼声,随着白羽凰的一句话沸腾开来!水琉璃看着身边这个仰天大笑的男子,暗暗咂舌:“这家伙,一句话,就能让人如此……” “哼,无知小辈。”对面城楼之上,虎岩冷哼一声,不屑道,“区区人类,也敢挑战我虎族的百虎大军?妄想!” “哼,我管你什么百虎大军。”城门上,白羽凰长啸一声,浓厚内力逼声成线,直接传入虎岩耳中,“虎岩,今日三军面前,你可敢与我一战!” “哈哈,有何不敢!”那虎岩也是长啸一声,对身后众人摆手道,“诸位,就让我去取那天羽元帅的首级,来喂我的百虎大军!” 长啸之下,两人皆是从城楼上一跃而下,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狠狠地撞到了一起! 看着交战的两人,水琉璃微微点了点头,虽然那个虎岩很强,但是比起白羽凰,却根本不是对手。不过,水琉璃曾悄悄吩咐过白羽凰,尽量不着痕迹地拉长与虎岩对战的时间,拖到一炷香的功夫。她对古天狂示意之后,在前者的掩饰下,悄悄地下了城楼…… 水琉璃避开士兵,双眸中闪现出血红的光芒。在青夙的全力运转下,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赶到了望月谷。 如今的望月谷没有了血玉的驱散,里面不满了毒雾,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不敢在里面停留。只有一些本身就剧毒的毒物,才能勉强在里面生存。可水琉璃却微微一笑,就这么毫无措施地走到了望月谷中。那漫天的毒雾将她笼罩其中,可是,却不能伤她分毫。 黑貂一如既往地待在她的肩上,随着水琉璃越来越步入望月谷的深处,黑貂突然猛地一跃而下,往前飞奔几步之后,转头看向水琉璃。水琉璃轻轻一笑:“终于来了么?去吧。”得到水琉璃的同意,黑貂立即向箭一样飞蹿出去,水琉璃随意在一边的巨石上坐下,托着下巴,似乎在等待什么有趣的东西。 不多时,远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天的吼声。随着那一声巨响,整个望月谷都微微颤抖起来,而那些潜伏在谷中的毒物,无一不是四散而逃,更有些等级低一些的毒兽,直接被震晕了过去。可见吼声的恐怖以及其主人的强大。 水琉璃向吼声发出的方向看起,只见一道巨大的白影,以一种比黑貂更快上几步的速度飞掠二来,转眼间,便到了水琉璃的脚下。那是一头通体雪白的巨兽,柔然光滑的皮毛闪现着异样的神采,矫健有力的身躯布满了爆发性的力量。它的样子,活脱脱像是染白了又被放大上很多倍的黑貂,一股神圣傲然的气势,从它的身上扩撒开来,让谷中的毒物颤颤发抖。黑貂匍匐在它的头上,亲昵地舔着它柔软漂亮的毛,高兴地甩着尾巴,像一个见到亲人的孩子。 如此强大的巨兽,看着水琉璃,漆黑的双眸中竟然浮现出欣喜的光芒,让人惊奇这个庞然大物,居然拥有如此神智。它用它那雪白的尾巴蹭了蹭水琉璃的双腿,伸出舌头舔舔水琉璃的掌心,柔软微痒的感觉,逗得一贯冷情的后者一阵轻笑。巨兽,也就是黑貂的父亲,天山的霸主――雪貂王微微屈下前膝,示意水琉璃坐到它的身上。 “呵呵,老伙计,我们好久没见了。”坐在雪貂王的身上,水琉璃摸了摸它的头,敖然一笑,“老伙计,我们再联手一次,如何?” 那雪貂王听懂了水琉璃的话,兴奋地长啸一声,随着他的啸声,四此起彼伏地传来低低的嘶鸣声,似是回应这位王者的召唤。在它的背上,水琉璃无奈地拍拍前者的脑袋,低笑道:“喂喂,只是对付几条小猫咪而已,有必要这么倾巢而出么,老伙计?” 雪貂王回头蹭蹭背上的水琉璃,低低地呜咽几声,似乎是在回答水琉璃的问题。见此,水琉璃也是一点头,俯身抱住前者的脖子:“好啦,老伙计,我知道了,出发吧!” 雪貂王甩甩尾,长鸣一声,载着水琉璃飞快地向来时的路掠去。 弱水城与虎城之间,白羽凰与虎岩已经过了几百招,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人都看出,虎岩根本不是白羽凰的对手,后者出招,更像是猫捉老鼠般,玩味耍弄。见此,天羽与苗疆的士兵高声叫好,可虎岩和他身后的虎族士兵,却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脸色阴沉地可怕。 “小子,你竟敢耍我!”躲过白羽凰软绵绵的攻击,虎岩愤愤地骂道。 “其实我也不想耍你啊。”白羽凰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气飘散在他的脸上,“被我耍,只能怪你技不如人啊。” “可恶,你真当我虎族好欺负不成。”听到这句话,虎岩气得脸色一沉,抬手洒出一片药粉。白羽凰立即后退一步,随意一摆衣袖,一股劲气涌出吹散了药粉。而那虎岩借着这点功夫,竟然躲回了城门之上。 白羽凰无所谓地收起龙潋寒刃,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微微一笑:“虎岩,你输了。” “哼,那又如何!”虎岩的脸色极不好看,他没有想到,竟然除了古天狂之外,这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竟然也能把他当老鼠一样戏耍,不过…… “白羽凰,你或许武功上胜我一成,可是,如果是面对百虎大军呢?”城楼上,虎岩冷笑一声,高声道:“传令,打开城门!” 随着虎城城门的打开,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声传来,让众人脸色一白。只见从虎城之中,源源不断地涌出一只只猛虎,发出令人心惊的吼声,迅速将白羽凰包围其中! ------------ 第九章 万兽之王 在虎岩的指挥之下,百虎如同潮水般涌出,惊天的气势,让两方前线的士兵都为之颤抖。白羽凰冷哼一声,抬手,抽出即使对战虎岩也没有拔出的龙潋寒刃。滔天的杀气从妖刀上扩散开来,银白的刀身上,逐渐浮现血红色的纹路,妖异,危险。 “区区野兽,也想阻我天羽步伐?” 冷笑之下,连那白虎军团也似乎为之震慑。数百条猛虎盘踞在白羽凰的身边,低吼嘶鸣,即使眼前这个男人和他手中的刀让他们感到了恐惧的味道,可是,有百兽之王之称的它们,也在隐隐等待着,等待着时机,给予眼前人致命一击。 在白羽凰与白虎军团对峙的时候,天羽与苗疆的士兵已经在古天狂的指挥下退到了安全的地方。与这些指挥有序的猛兽比起来,人类,总是难以匹敌。 百虎中央,白羽凰的脸上是一贯的平静与潇洒,可是谁也不知道,此时的他却也在心中苦笑:“丫头,你还要多久啊……” “哼。白羽凰,你别妄想以一人之力,来抵挡我的百虎大军!” 城门上,虎岩一声长笑,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口哨。狞笑着将其放到口边,随着哨声的响起,原本盘踞的猛虎顿时躁动起来,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白羽凰,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见此,白羽凰冷笑一声,握住龙潋寒刃的手不由得紧上了几分。 “元帅,我们现在怎么办?”弱水城的城楼上许鹏飞不由得问古天狂。古天狂皱眉,看着城下那一抹坚毅的背影,挥手轻轻说出一个字: “等。” 众人无奈地点点头,看着城下的白羽凰,眉间,布满了焦急。就在大家都如此紧张的时刻,身处包围中心的白羽凰竟然回过头,然后猛地收起了龙潋寒刃! “白羽凰,你找死?”对面,虎岩不解地骂出声来。对此,白羽凰全然置之不理,潇洒地将到扛在肩上,嘴角勾起了一个邪魅的弧度: “丫头,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吧?” 白羽凰一语刚落,众人都惊愕地看着白羽凰,不知道他所说何意,只有古天狂等人面上涌现出一片喜色。未见其人,只听得一道淡淡地话语,轻飘飘地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嗯。” 听到这声应答,白羽凰不再和那些老虎纠缠,足尖轻点地面,直接飞掠到城门之上。见到白羽凰逃离,虎岩连忙催动百虎大军,可此时,突然从弱水城内传来一声巨吼,一个凉冰冰的声音,扩散开来: “虎岩,就让我陪你这几只小猫咪玩玩吧……” 在众人的目光下,水琉璃坐在一头通体雪白的巨兽身上,缓缓而来。雪白的巨兽上,柔弱的少女楚楚动人,紧致的黑衣包裹出妖娆的身材,瀑布般的长发洒在巨兽雪白的皮毛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琉璃般的眼眸暗涌这淡淡的杀气,不用水琉璃说些什么,众人都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让巨兽载着水琉璃安然通过。 “苗疆药师……”盯着出现在城门下的水琉璃,虎岩狠狠地皱了皱眉。看到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总会给他一种浓浓的危机感。担心迟则生变,虎岩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吹响口哨道: “进攻!” 在他的指挥下,百虎立即涌了上来,可是水琉璃却冷笑一声,拍了拍身下的巨兽,低声道:“老伙计,这些小猫咪在挑衅你呢……” “吼……” 随着水琉璃的动作,她身下的巨兽猛地仰天长啸,巨大的威压立即扩散开来,让众人心头一震。而那些逼近的猛虎,更是在这一声巨吼之下,停住了脚步,那些健硕的身躯,竟然有些颤抖! “这是……成年的雪貂之王!”城楼上,认出雪貂的虎岩倒吸了一口冷气,雪貂乃天山神兽,真正的万兽之王,与这种远古神兽比起来,老虎,只能算是对方眼里可以随意戏耍的猫咪! “族长,那个女人怎么能够做到的!竟然让雪貂王也听命与她,我们……” “哼,那又怎样?她只有一只雪貂,能奈何我百虎大军吗?”虎岩对后者狠狠地一挥手,看向城门下的水琉璃,脸上阴晴不定。其实,他听过一个与苗疆药师有关的传出,只不过觉得太过离奇,一直没有相信,只是如今看来,竟然是真的! “老伙计,看来还有人知道我们俩当年的事呢。”雪貂王的身上,水琉璃轻轻抚摸这前者的脑袋,脸上出现了一抹缅怀的光芒。想她十岁之时,为了寻找一种药物来到乾巫的边界,被乾巫的高手发现,一路追杀到天山雪貂王的领地。只是它们没有想到,生性讨厌人类的雪貂一族,因为水琉璃的体质,不但没有对其痛下杀手,反而在水琉璃治好了它们的王的旧疾后,与水琉璃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不仅将雪貂王之子黑貂送给水琉璃抚养,更与水琉璃联手,将那些乾巫的高手全部斩杀。这段往事,当时震慑了整个乾巫,更是传出了水琉璃可以控制整个雪貂族的传言。只不过因为传说中的主人公的年龄实在太小,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此事只是传说,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是真的! “好啦,缅怀的事等以后在说吧,老伙计,我还有不少朋友想介绍给你认识呢。”轻轻一笑,水琉璃抬起头,对这一脸阴沉的虎岩笑道,“快点,速战速决吧!” “哼,狂妄。”面对水琉璃**裸的轻视,虎岩怒上心头,打手一挥,所有的百虎大军立即向水琉璃发起进攻,“我就不信,我的百虎大军会敌不过你一只雪貂!” 看着涌来的百虎大军,水琉璃不但没有畏惧之色,反而,用一种极其鄙视的光芒看向虎岩:“笨,本尊有说只有一只雪貂么?” 水琉璃的话音刚落,四周顿时响起雪貂雄壮的吼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头头成年的雪貂呼啸而过,从弱水城中飞蹿而出,一头、两头……原本极其稀少的雪貂,竟然一次性出现的五十多头,它们聚集在水琉璃的声后,扬声一吼,就让那百头猛虎抱头鼠窜! 接下来的场景就像是单方面的屠杀,那有百兽之王之称的猛虎,却在这号称万兽之王的雪貂面前,犹如羊入虎群,凄惨无比。城楼上,天羽与苗疆的盟军看着随着水琉璃的到来而产生的一面倒的局面,都欣喜若狂。再看向那个雪貂王上纤弱的身影,所有人的眼中,都是浓浓的敬服! 放任想大战一场的雪貂王扑入虎群,水琉璃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这一面倒的收割场面,如同谪仙般,让人叹服,着迷。 失去了百虎大军的虎族军队军心大乱,溃不成军。没有了拖延时间的任务,白羽凰更是三招之内取下那虎岩的首级,顿时,在雪貂王的协助下,盟军势如破竹,不到午时便占领了虎城,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大帐之中,众位将领都格外兴奋,仔细商量之下,众人决定乘着虎族族长刚死,大军气势正佳之时,一鼓作气,吃下虎族的地盘。对此,水琉璃并没有反对,虎族唯一的秘宝白虎军团在雪貂王的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若是有其他异变更是有她坐镇,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打仗的是交给你们,如果他们用什么奇异手段,便由我处理。”丢下这么一句话,水琉璃直接离开了大帐,选择了闭关。后来的几天里,在白羽凰和古天狂的带领下,盟军以最小的代价,夺得了乾巫近四分之一的领土,而乾巫那边根本没有反应,似乎是想要放弃了虎族一样,不但没有人来支援虎族,殷离落更是下令,封锁了虎族领域通往其他地方的道路。 殷离落的这些政策让水琉璃和白羽凰都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对于这个手段狠毒的乾巫大祭司,水琉璃可谓是结怨颇深。后者竟然宁愿舍弃一个族群,那么,肯定在谋划着更大的计谋。不过两人一边这么思量,一边继续推进大军,终于在七日之后,大军终于跨过了虎族的领地,到达了蛇族的第一座诚实,印蟒城。 可是,当大军到达印蟒城下的时候,一直闭关不见任何人的水琉璃突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阻止了大家前进的步伐。 “药师,怎么了?”见到水琉璃阻拦,许鹏飞不解地问道。 水琉璃看着眼前这座阴森森的城市,狠狠地皱了皱眉,没有答话,反而回头看向白羽凰。 见到水琉璃望向自己,白羽凰也勾起嘴角,道:“丫头, 你也是感觉到了才出来的吧?” 水琉璃点了点头:“嗯,很不好的感觉。” 周围的人看到两人一人一句的互动,都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终于,似乎明白大家的不解,水琉璃开口解释道: “根据我的感知,现在这座印蟒城,应该是一座死城。” ------------ 第十章 夜探死城 很多的城市,往往因为天灾人祸,原本繁华热闹的地方,转眼之间变成一片死寂,其中所有的生灵都丧失生机,埋骨于此。对于这些城市,则称为死城。 这座印蟒城作为乾巫第二大族蛇族的第一座城市,虽然算不上多么繁华,可是也是拥有上千人口的大城市。之前盟军派来的探子虽然没有混进城里,可也是看到了森严的守卫和来来往往的士兵,可是如今,却浑然没有半点动静。水琉璃的一句死城,更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可是,没有人怀疑水琉璃的话的正确性。且不说没有在城门上看到守城的士兵,那笼罩在整座印蟒城上方的浓重的死气,都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如今已经是三月下旬,冬去春来,冰破芽发。虽然说天气仍有些凉,可是今日并无雨水,每日艳阳高照,也算是很好的天气了。可是在印蟒城下,却是看到漫天的乌云笼罩在城市的上空,诡异奇特,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降下了很多,给人浓浓的压抑之感。 考虑到种种迹象,水琉璃和白羽凰决定在印蟒城的三里之外扎营,以免中了蛇王蛮蟒的诡计。安顿好大军之后,众人聚集在大帐之中,商议之后的战略。 听着众人的讨论,水琉璃一直低头沉思着什么。雪貂王,水琉璃为它取名为雪枭,乖巧地蹲在水琉璃的身侧,慵懒地舔着爪子。水琉璃摸了摸它的头,对众人说道: “印蟒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讨论是讨论不出来的。我决定了,今夜去暗探一番。” “不行,太危险了。”古天狂摇头,“我们根本不知道城市里有什么,贸然出手,反而会中了敌人的陷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军总不能一直停在印蟒城外。乾巫的气候潮湿,我们苗疆的士兵习惯了,倒也还好,可是天羽的士兵却是不行,他们久居中原,在这种潮湿的气候下很容易患病。虽然我每日都让士兵饮用药茶和药膳,可是,这需要消耗极多的药材。所以持久战与我军不利,必须速战速决。”水琉璃轻点桌面,分析道,“如今印蟒城化作一片死城,一定是蛮蟒想出了法子来对付我们,可是他并没有派人挑衅,引我们入城,再加上之前虎族被灭他们都没有出手相救,我推断,他们的陷阱并没有完全布好,所以即脱不开身支援虎族,更不愿我们此时进城。如果我们在城外长久驻扎而不动手,就会给他们时间,彻底完成陷阱,到时候,恐怕就得不偿失了。” 水琉璃的一席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虽然暗探印蟒城存在极大的危险,可是水琉璃的确句句在理。于是,众人都点头道:“那药师,今夜就由许鹏飞带领一队精兵入城暗探吧。” “不可。”水琉璃摇摇头,“印蟒城的危险远超出你们的想向,而且那乌云也是他们强行凝聚的。准确来说,那并不是什么乌云,而是由无数毒虫聚集成的虫云,剧毒无比。所以,今夜我独去便可,你们无需跟随。” “那怎么行。”身为水琉璃守卫的许鹏飞首先叫到,“我们怎么可以让您一个人身陷险境?” 水琉璃皱眉,刚想拒绝,却看见白羽凰摸了摸龙潋寒刃上的白玉吊坠,挑眉道:“本座也不怕什么毒物,今夜就由我和药师两人去暗探印蟒城。我想,这天下还没有什么能拦住我们二人联手,你说是不是,丫头?” 水琉璃喂喂勾起嘴角,轻轻点头:“嗯。”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亥时一到,白羽凰便与水琉璃悄悄到达了印蟒城下,此次跟随二人的只有雪枭和小貂。 城墙根本拦不住白羽凰,让他惊奇的是,水琉璃坐在雪枭的身上,那雪枭几次跳跃之下,竟然也轻巧地越过城墙。看到白羽凰惊叹的目光,水琉璃微微一笑,看来心情很好。 印蟒城的内部远远不同于外面的景象。在城外,虽然水琉璃等人能够感觉到漫天的死气,可是身处城内,才深刻地体会到那种毛骨悚然的死寂。饶是水琉璃和白羽凰都经历过大场面,此时也觉得格外压抑。 “我说丫头。”白羽凰狠狠地拍了一下水琉璃,挑眉道,“要不是你现在在我身边,老子肯定掉头就走。” 水琉璃看了一眼搭在肩膀上的手,拿起小貂的前爪,一爪子打了过去。后者连忙跳着躲开,水琉璃白了他一眼,从雪枭的背上下来,蹲下,抓起一把土壤,闻了闻。 看到水琉璃这样,白羽凰也不去打扰,站在她的身边帮她护法。突然,他感觉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了一样头皮一阵发麻,猛地一转身,就看见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隐藏在黑暗之中。白羽凰皱眉,刚想拍拍水琉璃的肩膀,就发现那让人头皮发麻的红眼,不见了…… 白羽凰的举动自然引起了水琉璃的注意。她站起身,只见白羽凰皱着眉盯着远方,脸上一脸不解,便问道:“怎么了?” “刚才我看到那里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白羽凰摸了摸下巴,纠结地说道,“可是,以我的功力,竟然感觉不到那个东西是怎么出现的,也感觉不到它怎么消失的。怎么会呢……” 水琉璃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你确定你没看错?我刚刚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 “应给没有,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我记得很清楚,而且。”白羽凰咽了口唾沫,道,“那双血红的眼睛,是三角形的!” 白羽凰的一席话,让两人都觉得有些邪气。水琉璃抱着雪枭狠狠地揉了揉,才道:“我刚才,在土地里发现了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白羽凰问道。 “是一种生物留下来的痕迹,很淡,几乎快要消失。如果不是我启动了青夙,根本发现不了它们。”水琉璃的双眸闪现出蝶形的火焰,一贯淡然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疑惑的光芒,“我竟然,探查不出那是什么生物……” 白羽凰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水琉璃说,竟然还有她不了解的生物。 水琉璃无奈地捋了捋头发,招过小貂道:“不过我发现了它们移动的痕迹,去看看吧?” 白羽凰点点头,表示并无异议。 两人一路走来,穿过印蟒城内的一条条街道。也许是因为天上的虫云,这城中的温度比外面低了许多。乌云下,四周的房屋都呈现出诡异的黑色,在蓝色的火把下,那漆黑的房屋竟然反射出暗红色的光芒,那是被血染红又干涸之后的颜色。 风在死城中回荡,发出呜呜地呜咽声,在这死寂的城市中显得格外突出。随着水琉璃二人越来越靠近城市的中央,就连地面,都呈现出与墙壁一样的暗红色,淡淡地血腥味从地底传来,惹人作呕。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两人绕过最后一个巷子,终于到达了城市的中央,可是,最后的景象,却是让两个人都深深地震惊了! 在城市的中央,是一个半径百米的巨型大坑。在大坑里,是密密麻麻的尸首,竟然达到上千具。这些尸首的样子都极其凄惨,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一样,露出阴森森的白骨。有些尚存的尸首的脸上,布满惊恐与痛苦的表情,表明这些人是活着的时候,活生生地被撕咬惨死。怨毒的表情,森然的白骨,满坑的血水,散发着浓浓的死气与怨恨,笼罩着整座城市…… 水琉璃皱着眉,表情凝重地看着巨坑中的景象:“我想,我知道为什么顷刻之间,印蟒,会变成一座死城了……” “嗯。”白羽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抽出从刚才就一直在微微颤动的龙潋寒刃,“而且,我想我们现在,有麻烦了……” 不知从何时起,四周出现了一双双血红地眼睛,盯着闯入中心的水琉璃和白羽凰,流露出贪婪地神情…… ------------ 第十一章 蛇人大军 血红色的吊三角眼,嘶嘶地吐信的声音,再加上一股股惹人作呕的腥臭味,萦绕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乱葬坑的四周,让人头皮发麻。 随着这些生物的出现,天上的乌云开始剧烈地涌动起来,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嘶鸣声。虫云涌动间,竟然漏下几丝月光,隐隐约约,照亮这四周的景象。 在完全黑暗的条件下,水琉璃和白羽凰知道四周的红眼生物十分古怪,可是知道此时,借着月光,两人不由得愣在当场。只见那四周的,是十几米长的巨蟒,缓缓蠕动地将二人包围。而在这些巨蟒腰部以上的位置,竟然是人的上半身的形状!干枯的皮肤,血红的眼睛,人口中吐出的舌头,竟是长长的蛇信! “丫头,我没有看花眼吧?”白羽凰狠狠地捏了自己一下,被剧痛猛地一阵,扶额感叹道,“丫头,为什么会有这种人身蛇尾的怪物?难道,真的存在蛇人?”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蛇人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存在!” “嗯?为什么?”白羽凰饶有兴趣地问道。 水琉璃看了看四周的新型生物,说道:“蛇的最大特点是脊椎数目多,常达一百六十个以上甚至超过四百,而人的脊椎更本达不到那个数目!所以如果强行将一个人的脊椎和蛇的脊椎拼接起来,那么蛇尾一甩,人的脊椎就会因为跟不上蛇尾摆动的频率而折断!而且蛇是没有胸骨,其行动依靠肌肉以及鳞片的联动作用。你要知道,很多时候蛇是匍匐爬行,胸腹部紧贴地面,如果没有鳞片的保护,又凭空多出来一个人类的胸腔,它一快速爬行起来,会出现什么什么结果?” “没有鳞片,单凭人类柔软的服部,绝对在高速移动下被磨得血肉模糊。”对于水琉璃的解释,白羽凰一点即透,“而且,人类的胸腔极其脆弱,在那种冲击下,绝对会被震碎!” “对,聪明。”水琉璃点点头,目光冷冷地看着四周的蛇人,冷笑道,“所以说,这些家伙,是那群疯子做出来的一种试验品。这种新型的生物一向嗜杀,我想,这印蟒城里的百姓,应给就被当作了它们的祭品吧……” “真是残忍……”听到水琉璃的分析,白羽凰的脸上也泛起了浓浓地杀意,这种邪恶的东西,还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比较好。看着渐渐靠近的蛇人,白羽凰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铮――”得一声轻啸,龙潋寒刃在月光下散发着妖异的光芒,一刹那,这个黑衣皇子,化身修罗。 水琉璃冷冷地勾起嘴角,轻轻坐在雪枭的身上,抬眼一看四周的蛇人,双眸中,蝶形的火焰跳跃这,妖娆而冷情。 那些蛇人很显然并不具有什么神智。这城市中央的巨坑,是他们觅食的场所,可是,因为城中人口渐渐被吃光,而城门又被关闭,无处觅食的他们此时正处于狂暴的边缘。而眼前的一男一女身上所散发的血肉的香味,让他们吐着信子,垂涎不已。 可是蛇永远都是狡猾的生物,没有十足的把握前,他们会一直潜伏着,静静地等待对手露出破绽的一瞬间,群起而攻之。他们耗得起,可水琉璃和白羽凰却不行。身后的巨坑里满是腐坏的尸体,浓重的尸毒弥漫在四周,随着子时将近,尸毒越来越浓,若不是水琉璃身怀青夙,而白羽凰又有水琉璃的命蛊和玉佩护身的话,仅仅着千人尸首造成的尸毒,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可是即使如此,白羽凰也不适合在此处就留。且不说他没有水琉璃那般不惧天下奇毒的体质,若是城外的守军看二人迟迟未归,担心之下派人来探查,恐怕就是白白死伤了。想到此,两人眼神一对,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速战速决的态度。 一声轻啸,白羽凰率先如箭般冲了出去,龙潋寒刃带出一道道华光,直劈向身前的几只蛇人。带着速战速决的想法,白羽凰自然招招杀招,可是他没有想到,在他的全力三刀之下,那三只蛇人尽然如碎石般被尽数击飞,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竟然并不半点损伤! “邪门!”水琉璃和白羽凰心中同时暗叹一身。水琉璃微微俯身抱住雪枭的脖子,低语几句。只见那雪枭长吼一声,太抓猛劈到身前一只蛇人的胸膛上,活生生地把那只蛇人打得陷入墙壁之中。可是那只蛇人竟然挣扎着站起身,踉跄几下,竟然还是毫发无伤! 水琉璃和白羽凰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浓浓地震惊。要知道雪枭和白羽凰刚刚的功力足够震碎巨石,可打在这些蛇人身上,却没有半点效果……更糟糕的是,先前水琉璃和白羽凰的失手,已经导致二人被二十多个蛇人紧紧包围,那些蛇人瞅准时机,就在二人最惊愕的时候,猛地出手。 面对蛇人的群攻,白羽凰和水琉璃都还游刃有余。伏在雪枭的背上,水琉璃略作思量,猛地扯下自己长长的腰带,抛给白羽凰道:“用这个抓一个活的带走!” “好!”白羽凰点头,当下身形在蛇人群中急闪,一面避开众多蛇人的攻击,一面瞅准时机,左袖一扬,腰带在他内劲的驱使下如有神智,紧紧地束缚住一直看起来比较弱小的蛇人。一击即中之后,两人并不恋战,立即全速向城门口掠去。 一人一兽在路上狂奔,身后跟着一大群蛇人。水琉璃撒下一抱雄黄,稍稍减缓了那群蛇人的速度。再看那条被束缚住的蛇人,尽管他死命挣扎,可是水琉璃的腰带却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尽然半点撕裂的迹象也没有。两人一路狂奔越过城墙,呼吸这印蟒城外新鲜的空气,两人都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回头望去,那群蛇人似乎忌惮着什么东西,不敢出城,徘徊在城墙的另一边,嘶嘶地吼叫着。 见到这个,两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若是让这些恐怖的蛇人出了城,恐怕就会直接冲入盟军之中,大开杀戒。如今他们无法出来,却是最好不过了。 古天狂等人早就在城门外等候二人,看到水琉璃和白羽凰安然无恙,也算是让吊着的心重新落了下去。水琉璃指了指白羽凰手上的蛇人,刚想说些什么,却猛然间发现,那蛇人原本干枯的面貌竟然变得圆润起来,而且隐隐,似乎又扩大的趋势。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水琉璃当即喝到:“退!快推开!”说罢就立即拉着白羽凰,雪枭如箭一般,飞蹿开来。 众人都被水琉璃的举动下了一跳,可是大家从来都是对水琉璃言听计从,所以即使格外震惊,身体也本能的随着水琉璃飞掠而去,而恰恰是这种本能,让他们捡回了一条小命。 只见那条蛇人脸上闪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整个躯体越涨越大,最终涨成了一个球形!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轰得一声爆炸开来,血肉四溅,一股腥臭为扑面而来。 “闭气!气体有毒。”水琉璃一声轻喝,众人照做,只见那自爆的蛇人的血肉所及之处,无不被腐蚀出一个巨坑,发出滋滋的声响! ------------ 第十二章 青夙妖瞳 四周的惨状让众人都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蛇人本就恐怖,难以战胜。而如今这恐怖的自爆,更是杀伤力惊人。 “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将领不得靠近印蟒城三里之内,违者军法处置。”水琉璃冷着脸色吩咐道,转身,带着雪枭和小貂往回走去。 “白兄。”看着水琉璃独自离去的身影,古天狂转头望向白羽凰道,“为何我觉得药师有些不高兴?” 白羽凰望着水琉璃的背影,苦笑一声,那丫头,背负着苗疆药师的头衔,怎么能允许自己不知道邪蛊师的把戏呢? 水琉璃自从从印蟒城中出来以后,就独自一人呆在大帐中,雪枭和小貂都被她就在外面看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大帐中,水琉璃盯着桌子上一块鳞片暗暗出神。她从小遍览群书,而历代药师又都喜欢收藏各地的医书、蛊术书、以及奇物异文录。这些书,经过上千年的收集,其内容几乎囊括了整个苗疆乾巫乃至天羽。水琉璃的杰出记忆力和理解能力,早早将这些都看过,印入脑中。而之前所见的一切东西,她全数知晓,这些藏书功不可没。可如今,竟然出现一个她根本不知道的生物,而且这种生物还与她为敌,这让她感到深深的不快。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轻声低喃着心中的疑惑,水琉璃托着下巴,脑海中一遍遍地回想着自己的记忆,最后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这种蛇人,是乾巫大祭司新研究出来的生物,以往,并没有任何的记载。 可是如此的话,自己该如何找出那个蛇人的弱点?本想弄一个蛇人出来解剖一下,可是它一离开印蟒城就自爆的体质,让水琉璃解剖的念头不得不落空了。 “那,青夙。”水琉璃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轻轻点着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道,“你活了上千年,应该能看得出那蛇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吧?” 水琉璃自己也就是随口一问,可没想到心口的青夙居然剧烈地颤动起来。感到一震心悸,水琉璃指尖轻点,那碧绿圆润的小虫,再次出现在她的指尖上。 “你知道?”看着青夙主动要求出现,水琉璃的心中闪过这样的想法。只见指尖上那青夙轻轻摆了摆身子,竟然做出了点头的形状。 水琉璃微微一笑,左手轻轻摸了摸青夙圆润的头,轻声道:“那你告诉我他们到底是什么?” 青夙又欢快地摆了摆身子,做出了让水琉璃靠近一些的动作。水琉璃举起右手,将青夙举到了自己的面前:“好啦,小东西,现在可以说了吗?” 青夙点了点头,抬起身,整条碧绿色的身子被它完全立了起来。水琉璃好奇地看着它的动作,可就是在下一秒,青夙突然猛地弹起,嗖地一声直接钻入她的眼睛! 从眼睛处传来的剧痛让毫无准备的水琉璃发出一声惨叫。门外,焦急等待的白羽凰立即破门而入,而在听到水琉璃的惨叫声后,雪枭也不再阻拦。 一进入帐中,白羽凰顿时觉得心头涌上一股暴戾之气。只见桌子上的东西被撤得洒了一地,水琉璃倒在地上,死死地抓着衣服,一脸痛苦的神色,而她的双眼竟然在流血! “琉璃!”白羽凰心痛地抱起水琉璃,把她放到床上。剧痛不断地从眼部传来,水琉璃强行忍耐着不让自己惨叫出来。掌心因为攥紧而被指甲弄得出血,紧咬的下唇,因为疼痛而抽搐的四肢,痛击在白羽凰的心头。 即使是在剧痛之中,水琉璃也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没事,熬……过去……就……行了。不要……人……进来……。”用虚弱的声音说完这些话,仿佛就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水琉璃的发丝已经被冷汗浸透,浑身不断地颤抖,挣扎着忍耐着剧痛。 白羽凰的脸上闪过狠厉的光芒,让雪枭守住帐子,白羽凰望着床上的水琉璃,抬手,将后者紧攥的手温柔地扳开,反握在自己的手上。因为疼痛而收紧的手,指甲刺在白羽凰的手背上,可是后者没有皱半点的眉头。看着水琉璃被咬破的唇,白羽凰叹了一口气,翻身上床轻轻压住水琉璃抽搐的身体。感觉到身下的柔软,白羽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叹道:“丫头,你真是磨人啊…”说罢,他伏下头去,盖住了水琉璃的双唇…… 血腥味下,柔软的触觉让两个人都心头一震。被血染红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可水琉璃终究没有睁开。唇上微麻的触觉,让她竟然忘记了些许疼痛,微微张开了紧紧咬住的唇。 看到达到目的,白羽凰邪邪地一笑,加深了这个,让两人都悸动不已的吻…… 整整过去两天,水琉璃才因为身上疼痛的消失而沉沉地睡去,白羽凰看着床上终于恢复安详的水琉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翻身下床,活动着几乎僵硬了的身体,真的觉得这短短的两天,比打了数十场仗还累。不过……摸了摸嘴角,白羽凰觉得,利息还是很不错的……帮水琉璃还好身上的被子,白羽凰悄悄走出帐子。 帐外,早就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很担心水琉璃,可是有雪枭和小貂的阻拦,众人根本无法靠近,看到白羽凰出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白羽凰跟大家说了水琉璃已经无事的消息,然后吩咐黑影去准备洗漱的水和事物,说罢,他便又钻进了帐子,看到一旁虎视眈眈的雪枭,众人只得苦笑一声,散开了。 水琉璃并没有睡多久,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她便醒了过来。伸手摸了摸脸上,就听见耳边有人笑道:“放心,都帮你弄干净了。” 听到白羽凰的话,水琉璃的脸上闪过一丝绯红,略带嗔怒地微微轻哼了一声,却还是在白羽凰的搀扶下,做起了身子。 “丫头,怎么不睁眼?”看到水琉璃一直紧闭的双眼,白羽凰就觉自己的心吊了起来。水琉璃也感觉到了身边人紧张的气息,轻轻笑道:“没事,只是暂时不能睁开罢了。” 白羽凰一愣,就听水琉璃解释道:“是青夙与我的双目融合,炼就了青夙妖瞳,虽然疼了点,不过在这之后,我应该就能明白那蛇人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这融合之后的妖瞳我暂时还没有办法完全控制,所以要先当一段时间的瞎子了。” 看到水琉璃一脸平淡的说出这些事,白羽凰就觉得自己的额角狠狠地抽了抽,双手不受控制地搭上水琉璃的肩膀,白羽凰沉声道:“丫头,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蛇人,总有办法,我不要用你的伤痛来换。” 水琉璃愣了下,轻轻点头。白羽凰这才一笑,端起桌子上的粥,非常自然地喂水琉璃吃饭。水琉璃也非常自然地接受白羽凰的照顾,没有觉得任何不妥。殊不知这两人的互动在其他人眼中,又是怎样的暧昧…… ------------ 第十三章 妖瞳显威 自从那一夜的夜探到水琉璃炼制青夙妖瞳,大军一直按照规定驻扎在印蟒城的三里之外。而那印蟒城上笼罩的乌云,在这短短的三天内,一直缓慢地向外围扩散。当水琉璃修养好出来的时候,那乌云已经生生扩大了一里之地。 “药师,元帅。”看到二人从大帐中走出,许鹏飞上前道,“这几天印蟒城上的乌云扩散地诡异,古元帅带领着一只小队在前线监视。” “嗯,那我们也去前线看看吧?”白羽凰点点头,对身边的水琉璃说道。 此时,水琉璃的双眼上缠着一圈纱带,青夙妖瞳有窥视万物本形之效,其杀伤力惊人,在完全控制好之前,暂时还是避免别人看到比较好。听到白羽凰的话,水琉璃微微点点头,雪枭乖巧地走过来,蹭蹭水琉璃的小腿示意自己的位置,然后载着水琉璃,跟白羽凰一同前往印蟒城一里之外。 古天狂带着一支精兵随时注意着乌云的扩散,可是,他发现一个很让他担忧的情况。随着天数的推迟,已经有一些蛇人从在印蟒城内的徘徊变成了在城门口的徘徊。蛇人走出印蟒城的发现让他深感不安。这三天之内,他也试着组织士兵用远距离的武器攻击蛇人,可即使是用上了火药,也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古天狂叹了一口气,陷入了沉思之中。 “呵呵,古兄,愁眉苦脸地想什么呢?”后面突然传来的声音,突然让古天狂的心中闪现一丝狂喜,果然,在白羽凰的身后,他看到一那抹水蓝色的身影,纤弱,冷清,却让人心安。 “古天狂,你带人离开吧,这边,已经不需要防守了。集结人马,准备明日攻城。”水琉璃低着头,淡淡地声音不容质疑地说道,“这里,就交给本尊吧。” “是。”对于水琉璃的话,古天狂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即召集人马离开。水琉璃微微扯了扯白羽凰的袖子,白羽凰了然一笑,拍了拍水琉璃的肩膀,飞身向印蟒城的方向掠去。水琉璃搂住雪枭的脖子,雪枭长啸一声,载着水琉璃跟上。 两人一貂一路疾行,不多时就来到印蟒城的城墙之上,此时正处午时,而那些蛇人也正好没有离开印蟒城内,看到水琉璃和白羽凰出现在城墙上,那几十条蛇人都聚集在城墙下,对着水琉璃和白羽凰发出愤怒的低吼。 “丫头,我怎么觉得与三天前相比,这些家伙又大了一圈?”盯着下方的东西,白羽凰皱了皱眉,“而且,好像数量上也有增加。” 水琉璃点点头,微微勾起嘴角:“不管它是什么东西,我今天都要弄个清楚。”说罢,她对白羽凰摆摆手,“那,你退开一些,待会不要看我的眼睛。”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补充道,“你运转内力,护住眼睛和心脉,以防万一。” 白羽凰答应一声,转身走到水琉璃五步之外,运转内力护住自己的眼睛和心脉后,朗声道:“丫头,我好了。” “嗯,当心。”水琉璃站起身,示意身下的雪枭也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抬起手,纤长的手抚上眼上的纱带,轻轻地将其解开。纱带轻轻地落在地上,水琉璃冷笑一声,猛地睁开了那双一直紧闭的眼睛。 那是一双冰蓝色的妖瞳,冰冷,妖艳,在这双冰蓝的眼眸下,水琉璃仿佛睥睨天下的女王,妖娆而不可侵犯,知晓这天下万物。这双眼眸,让人畏惧又痴迷,不知不觉间,被摄了心神,被断了生机。 白羽凰的余光微微撇道水琉璃的双眸,只是这么轻轻一瞥,仿佛就被一个无敌的黑洞般,深深地吸引住,不能自拔。感觉到白羽凰的失控,水琉璃冷哼一声,白羽凰顿时感到一股彻骨的冰寒从双眸处直逼而上,惊骇之下,连忙运转内力,才将这寒气逼出体外。 看到白羽凰无事,水琉璃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双妖瞳,取人性命与无形,即使是她,也无法立即控制。转头将视线投向城墙下的蛇人,水琉璃充分运转起青夙妖瞳的力量,誓要看清这蛇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随着青夙妖瞳的催发,水琉璃周围的温度顿时变得寒冷起来,空气中的水蒸气竟然凝结出一粒粒小水珠,叮叮咚咚得坠落在地。水琉璃脚下的地面和四周的墙壁上立即蒙上一层薄冰,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扩散开来。随着青夙妖瞳力量的不断强化,白羽凰不得不从一开始的五步退到了十步以外,这才保证了自己可以安然无恙。 此时的水琉璃完全不知道四周的情况,她已经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蛇人的身上。在妖瞳全速运转的情况下,那些蛇人在水琉璃眼中的影像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作为一个完整的整体的蛇人的身体上竟然出现了一条条透明的细线。那些细线的位置,刚好出现在人身和蛇尾交接的地方和脊椎的位置。水琉璃微微皱眉,双手的中指与拇指扣成环,双手结成一个奇妙的手印。随着这个手势的摆出,水琉璃眼中竟然隐隐出现冰蓝色的火焰,四周的温度再一次下降,水凝成冰的速度硬生生被提升了三倍以上。 可是水琉璃并没有留意四周的事情,在这个手印的辅助下,蛇人的影像再一次发生了变化。退到很远的白羽凰清楚地看到,城墙之下,数十只蛇人的皮肤上迅速覆盖上一层冰蓝色的华光,像是覆盖了一层漂亮的盔甲。可是就在这美丽的外表之下,水琉璃轻轻笑了起来。随着水琉璃的笑声,那些变成了冰蓝色的皮肤顿时如同薄冰一样,破碎开来。数十条蛇人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块块脱落,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蛇人那连火药也炸不烂的恐怖肉身,竟然在无声无息间,活生生地变成了一具具白骨…… “原来,是这样啊……”右手轻掩朱唇,水琉璃发出满足的叹息声。轻轻一笑,目光扫视间,剩下的那些蛇人惊人抱头鼠窜,溃不成军。弯腰捡起地上的纱布,水琉璃随意地一摆左手,几乎覆盖了半个城墙的薄冰顿时碎开。“雪枭,回来吧。”说罢,水琉璃轻轻闭上了妖冶的双眸,放到此时,四周的温度才慢慢地回升,总算恢复了一个正常的温度…… 扶着水琉璃坐回雪枭的身上,白羽凰一面帮她缠上那细细的纱带,一面感叹道:“丫头,难怪前两天你要受那么大的苦,这青夙妖瞳,真是太变态了……” 摸着雪枭柔顺的毛发,水琉璃不经意地说道:“才没有,我才刚刚拥有青夙妖瞳,还没有办法发挥它力量的十之一二,不过对付这几条臭蛇,倒是没有问题了……” 听了水琉璃的话,白羽凰苦笑道:“这还算十之一二的话,那等你完全掌握了,岂不是看我一眼就能把我冻成冰块了?” “呵呵,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喽。”水琉璃心情大好地拍拍雪枭,雪枭长啸一声,向来时的路上奔去,白羽凰轻叹一声,嘴角划过一丝宠溺的微笑,立即跟上。 两人赶到军营的时候,古天狂已经集结了众位将领在大帐中等候,水琉璃与白羽凰二话不说,也立即走了进去。 水琉璃与白羽凰分别在主座坐下,水琉璃微微一摆手,对古天狂道:“集结大军吧,明日午时,拿下印蟒城。” “是。”古天狂点头。水琉璃继续道,“安排四百名弓箭手,明日午时由我带领,首先出战。” “药师,你这是?”众人看向水琉璃,不解。 水琉璃喂喂勾起嘴角:“本座要破了他们的蛇人大军……” 如何进攻的事就交给白羽凰和古天狂两人去费心思,水琉璃到了自己的帐子,研制起自己的草药来。直到戌时,白羽凰都谈好了公事,水琉璃才从帐中走了出来,将手上的一个包袱交给白羽凰:“多准备火药,每个火药里都绑上一个药包。” 白羽凰点头,吩咐黑影带领影卫去办妥这些事,然后与水琉璃走进大帐,一边用餐,一边讨论起蛇人的真是面目。 “我想,这一次应该蛊族和蛇族联手了,这蛇人,是他们两族共同做出的。”水琉璃一边捏起一块糕点,一边说道,“那个蛇人的下半身,跟我们曾经在冷宫地底的密室见到的蛇蛊的蛇王是同一种东西,只不过经过药水的强化,变得更为坚硬。” 白羽凰点点头表示理解,想当年在地底那蛇王就可以凭借自己的肉身与龙潋寒刃对抗,如今的蛇人,自然也可以,只是这蛇尾解释通了,那人身又是什么? 仿佛是看透了白羽凰的心思,水琉璃继续道:“其实,我们看到的蛇人并不是人的上半身和蛇的下半身拼接而成的。我震碎了他们的血肉,得到的是一副完整的蛇蛊之王的骨架。” ------------ 第十四章 攻克印蟒城 蛇蛊的骨架,就意味着这个所谓的蛇人,它根本就不能算是人,而是一条蛇,只不过,在它的上半身,套上了剔去了脊椎的人的上半身罢了。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的确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看到的蛇人为什么是三角眼和有蛇信子了,可是,如果真的只是套上人的上半身的话,为什么也可以抵挡住我的龙潋寒刃?”白羽凰轻轻叩击着桌面,好奇地问。 “嗯,其实这次,我们要面对的应该不仅仅是蛇族,还有隐藏在蛇族之后,真正的对手,蛊族。”水琉璃摸索着站起身,小貂乖巧地叼来水琉璃一贯带在身边的小包裹,水琉璃在里面摸索了一阵,取出一块漆黑的石头一样的物体,递给白羽凰,“那,你用龙潋寒刃劈它试试。” 白羽凰挑眉,拔出一旁的龙潋寒刃对着桌子上的黑石猛地劈下。清脆的撞击声传入两人的耳中,白羽凰惊奇的看到,在切石如切豆腐一般的龙潋寒刃下,那块石头不但没有碎开,竟然还发出嗡鸣声,隐隐回应着龙潋寒刃的气势。 “丫头。”白羽凰好奇地把玩着那块石头,漆黑的石块下,竟然暗暗有些金色的光芒,心中闪现出一丝猜想,“这,莫非是黑金?” “嗯,的确。”水琉璃点点头,道,“那个蛇人的上半身,是一种傀儡。蛊族的人将黑金融入了傀儡的表面,用特殊的药水浸泡之后,黑金便进入傀儡的表皮之下,你看不见,可是,它却具有了一层黑金的铠甲,之后将蛊虫植入傀儡的体内,再将傀儡和蛇蛊拼接起来,只要激活之后,便是无往不利的杀人厉器了。” 对于蛇人的杀伤力,白羽凰非常赞同的点点头:“的确很恐怖。丫头,上次虎族大败之后没有人去援助,会不会与这蛇人的激活有关?” “嗯,蛇人的激活,需要三步。”水琉璃竖起三个手指,一个一个数道,“第一,血饲蛇蛊,让其清醒。第二,用活人血肉,让傀儡更加完善。第三,就是用一定数量的猎物,让蛇人狩猎,彻底激发其噬杀的性格。无论哪一项,都需要大量的活人。所以,不仅仅印蟒城的百姓都成了祭品,我想不少虎族后方的军民,都成了祭品了。” 听到水琉璃的话,白羽凰也为殷离落的狠心深深吸了一口气,数万的军民,就这么给他当成祭品棋子,说弃就弃,如此嗜血狠心之人,不可不杀。 水琉璃虽然看不见,可是也明白白羽凰的想法,她的心中自然抱着和白羽凰一样的心思。“可他们没有想到,我会请来雪貂一族,虎族在我们的面前根本没有抵挡之力,我们如此迅速的到达印蟒城,导致他们的蛇人并没有真正的觉醒。”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算来算去,殷离落还是没有办法战胜我水琉璃。这些蛇人,虽然厉害,可是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怕光。你还记得那天你将蛇人带出城,结果它自爆了的是了吗?仔细想想,这印蟒城内外,有何不同?” “我知道了!”白羽凰拉起桌上的小貂,兴奋地转了个圈,“是乌云,对不对?丫头你说过那是后天形成的,那是因为我们行军神速,让他们不得不将还未完全觉醒的蛇人拿出来与我们对战。这虫云,是为蛇人遮挡阳光用的。” “聪明。”水琉璃满意地一笑,“明日午时,我就带人烧了虫云,看那些蛇人还能撩起什么风浪。” 次日午时,精兵都被集结在印蟒城的乌云范围之外,由古天狂带领。而且有趣的是,这五千精兵都穿得严严实实,手脚和眼耳口鼻都按照水琉璃的吩咐完全包裹好,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两桶火油,怀里揣着一个火折子。 更是有一千善于射术高超的士兵跟在水琉璃的身后,随着水琉璃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漫天的火箭和火雷被射到乌云之中,只听得一声声巨响下,乌云竟然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燃烧起来,漫天的火,染红了整片天空。 这场浩大的空中之火一直烧了整整一个时辰,在火光的消失,笼罩着整座印蟒城的死气顿时消散了不少。那阳光,终于重新倾洒在印蟒城中。之间城中传来一阵阵爆炸声,先前派出的斥侯回来汇报,在乌云消散之后,凡是被阳光照射到的蛇人都接二连三地自爆开来!听到这个消息,三军将士皆是欢呼起来!他们用炙热的眼光看向水琉璃,这个神秘莫测的女人,再一次创造了战争的奇迹! 水琉璃和白羽凰此时也是很愉悦,可就在这个时候,黑影和白影突然急速地掠来:“主上,药师,还有一个漏网的蛇人!” “还有?”水琉璃微微低头,“那个蛇人,是不是在阳光底下也没有自爆?” “是。”黑影点头,“它已经朝这边来了。” 白羽凰点头,示意二人先退下,转头道:“丫头,有蛇人完全觉醒了…” “嗯,我们去解决。我不信,凭借我的青夙妖瞳,你的龙潋寒刃,还解决不了它区区一个蛇人。”雪枭的背上,水琉璃淡淡地说道。 “呵呵,这个当然,古兄,这里就交给你了,稍等片刻,丫头,我们走!”话音刚落,白羽凰和雪枭飞速掠走,只留下一白一黑两道残影。 刚越过印蟒城的城墙,就看到那个巨大的蛇人。此时的蛇人,皮肤上已经变成了完全的黑金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现着浓烈的杀意。 “小心,不要看我的眼睛。”水琉璃站起身,雪枭远远地跳来。在得到白羽凰已经准备好了的消息之后,水琉璃缓缓地取下眼上的纱布,在那双冰蓝色眼眸睁开的一瞬间,天地,仿佛也被冻结。 冰蓝的眼,如同女王,鼙睨天下,四周的温度猛地骤降。那原本杀气腾腾的蛇人,竟然开始微微颤抖!那是一种威压,上位者对臣民的完全威压!这水琉璃青夙妖瞳的注视下,那蛇人就如同见到皇帝的平民,颤栗,惶恐,提不起杀意,只能臣服! 水琉璃冷冷地勾起嘴角,右手轻轻抬起。那个蛇人似乎感觉到了危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立即向水琉璃冲去。水琉璃岂会在意,双目微挑,那蛇人四周的空气瞬间冻结,妖冶的冰蓝色,缓缓覆盖在蛇人的脊柱上。 那个蛇人痛叫一声,显然是记得昨日那十个蛇人就是这么惨死。当下它立即拔下那被冰蓝色覆盖的皮肤,惨叫一声,暴怒地超水琉璃攻去。 水琉璃轻轻一笑,竟然就这么不躲不避,站在原地,闭上了那双妖冶的青夙妖瞳。见到水琉璃放弃反抗,那蛇人大喜,加快速度向她攻去。可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龙吟-下一秒,本来还打算攻击水琉璃的蛇人立即四分五裂,白羽凰搂起水琉璃,轻轻一跃,躲开四散的血肉。 早在一开始,水琉璃就没有打算单独和蛇人硬抗,她要做的,就是利用蛇人畏惧的心理,破坏蛇人固若金汤的防御,紧接着,白羽凰的龙潋寒刃就可以轻易地将其斩杀。 这样的战术,两个人都没有说,只是在交手的一瞬间,那种默契,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轻易地运用……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水琉璃和白羽凰回到军队以后,古天狂立即带领那五千精兵入城,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城市中央的乱葬坑中洒上厚厚的火油,最终在古天狂一声令下,所有士兵退出印蟒城,放火烧城! 印蟒城作为蛇人的培养地,葬送了太多的人命,整座城市中,都充满了尸毒,面对那么多的尸体和尸毒,唯有放火烧之,才能避免这些尸毒扩散之后带来的伤害。而那些进城的士兵,都将身上的所有衣物烧毁,灰烬深埋,用醋和热水净身。 这场大火一直燃烧了三天三夜。每一天,在水琉璃的安排下,都有无数的士兵在印蟒城外洒药粉,中和印蟒城燃烧的灰烬中余留的残毒。而三军的将士,每人都喝了三天药酒,避免被尸毒乘虚而入。 在如此严密的防御之下,终于,天羽与苗疆的联军在没有任何损失的情况下,成功地拿下了蛇族的第一座城市。 接下来的几座城市,也许是因为支持印蟒城的原因,城内大部分的人丁都被送去做了祭品。在这种情况下,气势正胜的联军势如破竹,短短五天之内,已经攻破了五座城池,到达了蛇族的最后一道比较难攻的关卡,蛇城。 蛇城之内,蛇王蛮蟒坐在王座上,一脸的阴沉:“来人,去请蛊族的使者。” “大…大王,使者大人昨日深夜已经离开蛇城,说回去搬救兵…” “去他的救兵,那个不战而逃的懦夫!”蛮蟒暴怒地吼道,“传令,集结我蛇族所有勇士,明日城门下,决一死战!” ------------ 第十五章 毒计 “这蛇城是蛇族的最后一道关卡,如果被我们拿下了,那他们后方的另外几座城池就犹如囊中之物了。”大帐之内,众人讨论这明日进攻蛇城的事宜,经过云南王府一事之后,众人都明白,这蛇王蛮蟒,可不像头脑简单的虎岩那么好对付。蛮蟒就像一条毒蛇,即使是死,也会狠狠地反咬一口。 “我们现在最需要避免的,是在蛮蟒地反击之下,造成重大的伤亡。”白羽凰轻笑道,“他蛮蟒有反扑之心,可我们不给他这个反扑的机会,不就行了吗?” “嗯?白兄,你的意思是?”古天狂微微挑眉,看向白羽凰。可没想到白羽凰没有答话,水琉璃却率先淡淡地说道:“暗杀。” 暗杀,在明日决战之前将地方的首领毙命,那么明日,没有了蛮蟒的蛇族大军,自然就不足为惧,只是…… “白兄,药师,如今我们连续攻克蛇族的城镇,兵临城下,那蛮蟒的王府,一定是警卫森严,机关重重。”古天狂皱眉道,“而我们远道而来,对蛇城中的一切都一无所知,这么贸然出手,恐怕不妥。” “错。”白羽凰微微一笑,“古兄,此言差矣。” “哦?”古天狂看着一脸神秘的白羽凰和风轻云淡的水琉璃,突然觉得,似乎这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又为他准备了一个惊天的好消息。 白羽凰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个画卷,铺开之后,众人皆是惊奇地叹了口气。那卷偌大的画卷,赫然是蛇城的城市分布以及详细的蛇王府的构造图! “白兄,你这是怎么弄来的?”古天狂吃惊地问出声来,却见白羽凰摇摇头道:“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个,是琉璃给我的。”说罢,白羽凰指着详细的蛇王府构造图道,“有这个,应该就算不上一无所知了吧?至于那蛇城的重重守卫嘛,就要麻烦药师大人了……” 水琉璃微微点头,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白羽凰可记得清清楚楚。两人第一次想见时,皇宫之中,水琉璃随意行走,可皇宫守卫却仿佛视若无物。如果用上这个本领,那么潜入蛇王府击杀蛮蟒,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至此,大家对晚上暗杀蛮蟒的事情再无反对。今夜子时,将有白羽凰、水琉璃带着六个影卫前往蛇城,影卫在王府外接应,白羽凰和水琉璃二人潜入行动。古天狂则留守在军营之中,安排这明日交战的事宜。同时,也要安排好万一刺杀失败,所需要实行的计划。 蛇城蛇王府。 蛮蟒坐在王座之上,看着大殿上稀稀落落的蛇族勇士,感到一阵心寒。早先在培育蛇人之时,虽然有虎族的族人作为极品,可那数量根本远远不够,大量的蛇族子民也献身其中。蛇人的觉醒,需要高品质的祭品来提高其本身的战斗能力,所以,整个蛇族三分之二的高手,都葬身在印蟒城的乱葬坑里了。而且乾巫并非苗疆,三大部族将自己的子民部下视为工具,相应地这些人也没有所为的凝聚力和团结意识,大难到头,树倒猢孙散却是形容此时蛇族情况的词语了。 蛮蟒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他的失败,直接导致了蛇族即将灭亡的局面,而且在蛇人被水琉璃和白羽凰击退之后,这蛇族对于殷离落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在隐约之间蛇族似乎步了虎族的后尘,成为下一个弃子。 这些,蛮蟒的心中都一清二楚,心性狠戾的他不怨恨殷离落的抛弃,因为殷离落的这种举动,在他的价值观中是非常正确的事。可是,蛇族今日的悲惨,他蛮蟒今日的落魄,全因两个人――水琉璃和白羽凰!不知不觉间,蛇人的毁灭,蛇族的沦陷,一切一切的失败与耻辱,蛮蟒已经完全将其记在了水琉璃和白羽凰的头上。此时,看到大殿中不足百人的精锐,蛮蟒心中的仇恨,已经发酵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此时的他,考虑的并不是怎么偷生,而是怎么在临死前狠狠地咬上一口,让水琉璃和白羽凰生不如死! “族长,门外有一名黑衣人求见。”突然,侍卫的通报打断了他的思绪。蛮蟒不耐地摆摆手,此时的他一门心思放在如何痛击水琉璃和白羽凰上,如何还有功夫见人?想到此,他语气不耐地说道:“不见,赶他走。” 那侍卫见蛮蟒如此,连忙递上一张纸条道:“那人说了,族长看了这张字条,一定会改变注意的。” 蛮蟒皱眉,却是接过了一条……看罢,他一摆手喝退大殿之上所有的人,道:“去,把那个人请进来。” 走进大厅的黑衣人很矮,大约只有五尺左右,全身紧紧地裹在黑色的斗篷下,让人看不清样貌,可是当他一出现在大殿之上,蛮蟒却立即起身道:“左护法,请上坐。” 这个矮小的男人,赫然是殷离落的弟子之一,左护法秦守。虽然在乾巫的排名上,护法一职没有什么地位权力,可是左右护法作为殷离落的嫡传弟子,是将来最有可能接管乾巫大祭司一位的人选,所以对于他们,没有人敢小觑。 安排那左护法在上座坐下,蛮蟒问道:“左护法,蛇族与联军的决战在即,不知您前来,所为何事?” 那秦守阴阴一笑,瘦小消瘦的脸显得格外猥琐。殷离落是老妖怪,虽然是幼嫩少年的模样,可是他真是的年龄,却是五十上下。而这个秦守,也已经三十出头,可是与他师尊不老妖怪相比,却是显得格外苍老。而他也没有多言,直接开门见山道:“蛇王,明日之战,您,并没有多少把握吧?” 蛮蟒脸色一暗,虽然秦守所言属实,可是他却也是难以忍受被旁人如此直接地点明自己的失败。可是见到蛮蟒难看的脸色,秦守反而笑道:“蛇王莫急,在下今日前来,家师吩咐的,为蛇王送上一计,让蛇王可以狠狠地反扑一口。只是,不知道蛇王有没有胆量,付出相应的代价……” 蛮蟒猛地一拍桌子,狠狠道:“护法尽管说,只要能脱水琉璃和白羽凰下水,我蛮蟒死而无憾!” ------------ 第十六章 轻巧刺杀 当夜子时,水琉璃与白羽凰带着六个影卫,悄悄潜入蛇城。而雪枭因为体形太大,留在了军营,小貂趴在水琉璃的肩膀上,甩着漂亮的尾巴。 如今的蛇城里一片萧索,而防守也格外严密,几乎达到了五步一岗的地步。水琉璃轻轻一点众人的眉心,大家只觉得额头一凉,就听水琉璃说道: “我已经在你们身上下了隐蛊,两个时辰之内,除了像殷离落那样的邪蛊师,其他人都是看不到你们的。” 众影卫点头,白影扯了扯黑影的衣袖悄悄道:“小黑,我们可不可以找药师再讨几个隐蛊啊?” “你要隐蛊干嘛?”黑影不解地问。 白影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偷笑道:“有了这个好东西,我们白天不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御膳房吃东西了么?嘿嘿。” 黑影一阵无语…… 不过闹归闹,现在他们可还有任务在身。这隐蛊的时间毕竟有限,众人跟随水琉璃,快速向蛇王府走去。一路上,所有站岗巡逻的人都对他们视若无物,让大家不由地在心里大呼神奇。 蛇王府坐落在城镇的中央,很好找,借着隐蛊,水琉璃和白羽凰轻轻巧巧地进入了蛇王府,可是半个时辰过后,两人都不耐烦了,因为蛇王府实在是太大了,而他们找了书房找寝宫,都没有找到蛇王蛮蟒! “这样太麻烦了。”白羽凰迅速闪身出去,将一个独自站岗的士兵摞了过来,封住周身穴道,扔到水琉璃脚下。 水琉璃了然地一笑,俯下身,纤长的指尖轻轻点上那个人的眉间。清冷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如同死神催命的乐章。“人类,告诉我。”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蛮蟒,在哪里?” 此时的水琉璃,如同诱惑的死神,言语之中,让人不得不从。那个士兵的眼神变得呆滞:“王……王在……地下室。”他一字一顿,不由自主地说出这些话。 白羽凰一个手刀将此人击晕,得知蛮蟒的消息,可是他却依旧有些担心:“丫头,我觉得有些不对。” “是有些不对。”水琉璃低下头,微微思索道,“这王府之中虽然几步一岗,可是每个岗位都只有一个人,这种情况,不对。” 白羽凰点头:“的确如此。戒备站岗至少两个人,这样一旦出事,才方便接应。而且,我不认为蛮蟒的藏身之处,随随便便一个小士兵都会知道。丫头,我们再抓几个人问问。”水琉璃点点头表示赞同。 接下来的时间里,水琉璃和白羽凰捉了五个士兵,从蛮蟒的贴身侍卫到随便的一个低级士兵,每个人的口径都出奇的一致:蛮蟒在地下室。 水琉璃和白羽凰皱眉,这蛮蟒的藏身处的确隐蔽,可是却人人皆知。“我动用了青夙的力量,他们不可能对我说谎。那么,这个地下室,可能有诈。”水琉璃摸摸肩上的黑貂,缓缓地语调,却带着几分凝重,“你说,我们去不去?” “有诈是有诈,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羽凰邪邪一笑,“走吧,丫头,也许那是个龙潭虎穴,你不行,我不行,可是我们两一起的话,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不行的。” “一起,就没有什么不行么?呵呵,真是狂妄呢……”水琉璃悄悄挑了挑嘴角,轻轻说道,“嗯,走吧……” 蛇王府地下室的入口在蛮蟒的书房里。虽然有两个人守卫在门口,可是却都是一般的士兵,连二流的高手都算不上,白羽凰和水琉璃身上有隐蛊,他们根本看不见二人。白羽凰抬手对远处的树丛投了一颗石子,两人警觉地大叫一声,上前查看。乘着这个机会,白羽凰轻轻打来书房的门,两人迅速闪身进入了书房,并没有引起仍何人的注意。 书房中的灯是亮着的,可是却空无一人。白羽凰一边在书房中搜索着地下室的入口,一边笑道:“丫头,你猜地下室的入口会在哪里?” 水琉璃因为看不见,故而只坐在一边抱着黑貂。听到白羽凰这么问,便随口答道:“也许会在画卷、书架后面之类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白羽凰轻呼一声,笑道:“丫头,这还真给你说中了。”白羽凰看着眼前扯下来的画卷后面的一个机关,无语道,“不过,机关是找到了,但好像还需要钥匙……” “钥匙……”水琉璃站起身,摸索着来到蛮蟒的书桌前,自言自语道,“将地下室的入口藏在那么弱智的地方,那么钥匙应该也配套地藏在弱智的地方才对……” 听到水琉璃的一席话,白羽凰无语地扶额:“丫头,什么叫配套地藏在弱智的地方啊。蛮蟒已经进了地下室,钥匙应给带在身上……” “不对,会有备用的。”水琉璃继续自言自语道,“蛮蟒生性多疑,做事喜欢留后路,什么都喜欢备双份才对……嗯?找到了。” 白羽凰看着水琉璃扔过来的钥匙,觉得一阵无语…… “丫头,我怎么觉得这几天,你性格变得越来越开朗了?”将水琉璃拉到自己的身后,白羽凰一边将钥匙插入机关中一边问道。 听到白羽凰的话,水琉璃微微一愣。的确,似乎从随军出征之后,自己就变得越来越不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冷情药师了,不仅仅让这个男人靠近自己,甚至,连……想到炼制青夙妖瞳是两人亲近的一幕,水琉璃的脸上闪过一丝绯红,不过还好站在白羽凰的身后,并没有被对方发觉。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已经与这个男人走得这般近了…… 水琉璃好笑地摇摇头,算了,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时日无多,所以才……罢了,这一面,是前世的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又找回来了…… “开了。”在水琉璃思索间,地下道的门已经完全打开了。白羽凰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道,“丫头,跟在我身后。” “等等。”水琉璃阻止道,“让小貂先去看看。”说罢,肩上的黑貂灵活地跳到地上,如一条闪电般,转眼便消失在通道之中。 不一会,黑貂再次回到了书房中,它轻轻一跃上水琉璃的肩膀,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水琉璃点点头,摸了摸它柔顺的毛,对白羽凰翻译道:“小貂说,蛮蟒一个人在地下室里,在拜神。” “拜神?”白羽凰惊得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明日就是决战之日,难道他觉得打不过我们躲到地下室里拜神?这不像那个一向阴狠狡诈的蛇王的作风啊。” “小貂没有在通道和地下室里发现蛊物和毒物的气息,我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东西。”虽然话这么说,水琉璃却更加心中不安。这蛮蟒用来保命的密道,应该机关重重才合理啊…… “算了,在这里怎么想也于事于补。我们下去看看吧。”白羽凰揉了揉水琉璃的头,拉着她,小心地向地下到走去。黑貂乖巧地跳到地上,给两人带路。 从书房到地下室的通道并不长,两人影藏住气息,很快便看到了蛮蟒的身影。只见那宽敞的地下室空无一物,只是在地下室的正中央,有一个佛笼,而那个蛮蟒,则非常诚心地跪在地上,举香参拜。 “丫头,香味之中有什么不妥吗?”确定那个人的确是蛮蟒,白羽凰的第一反应就是香可能有问题。地下室密不透风,这里面的香气已经浓郁到了呛人的地步。 水琉璃看不见,只能从小貂和白羽凰的描述中知道蛮蟒此时的状态。她深深地嗅了嗅,摇头道:“虽然浓郁了些,可是却是乾巫人一贯使用的香料。乾巫人崇拜力量与邪蛊术,这中参杂了一些蛊毒的香,根本对人类造不成伤害。只是……”水琉璃蹲下来,纤长的手指在地上摸了摸,皱眉道:“我能隐约地感觉到,曾经有一位邪蛊师到过这个地方,这不过这里的香味太浓,他又故意隐瞒了自己的气息,所以我感觉到的很模糊,根本分不出来是谁……” 白羽凰皱眉,拉起蹲在地上的水琉璃,在她耳边低语道:“会不会是殷离落?” “肯定不是。”水琉璃嗅了嗅手上的气息,坚定地摇头,“如果是殷离落的话,他有这么充裕的时间,一定会非常好的隐藏起自己的气息不让我发现,这个人太弱,而且,他已经离开了。” “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先解决蛮蟒,在考虑吧。”白羽凰冷冷地从身后取下龙潋寒刃,吩咐水琉璃在原地等候,然后一闪身,来到了蛮蟒的身后。 蛮蟒还在拜那个佛笼,仿佛根本不知道白羽凰的到来。白羽凰二话不说,手起刀落间就砍下蛮蟒的首级,可就在这个时候,水琉璃感到自己的心狠狠地阵痛了一下,她没有看见,被砍掉的蛮蟒的头颅,竟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诡异的微笑…… ------------ 第十七章 又见百蛊大阵 蛇族的蛇王蛮蟒被敌军砍掉了脑袋,这条消息一传出,固然有一些人悲愤地想为蛇王报仇,可是更多的人是感到心寒可怕,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有白羽凰和古天狂在,自然轻轻松松地解决掉了蛇王的残部,大军一直西上,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就到达了蛊族的第一座城池,鬼谷城。 在这几天里,虽然大军一路风顺,可是水琉璃和白羽凰都一刻也没有安下心来。他们一直在怀疑,那夜刺杀蛮蟒简直是太简单了!没有埋伏,没有严密的守卫,没有机关暗道,甚至连最后蛮蟒都没有反抗!水琉璃这几天几乎每过一个时辰就给白羽凰和影卫们把一次脉,可是都是一切正常。而且这几天行军过程中,亦没有出现任何阻碍。可是,这一切,未免也太轻松了,轻松地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水琉璃撇开了行军途中从不露面的习惯,这几日里一直紧紧跟随着白羽凰,就连晚上就寝,也让人将床榻搬到了白羽凰的大帐里。看到水琉璃如此慎重,白羽凰等人也提高了警备,可是一直到鬼谷城下,都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众人都在心中怀疑,会不会是自己担心过度了呢?就连水琉璃,也时不时愣着出神。 鬼谷城是蛊族的第一座城池,可是蛊王苍邪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这鬼谷城面对二十万联军,竟然没有支援,这让古天狂等人深深地不解。 在鬼谷城的上方,笼罩着如同当日在印蟒城上空一般的虫云,可是无论是数量上还是密度山,都远远超过印蟒城数十倍。另外,根据探子的回报,整座鬼谷城中竟然没有一位士兵,所有留下来的人都是邪蛊师。这数百名邪蛊师坐在固定的位置,一动不动。 大帐之中,对于鬼谷城中奇异的现象,众人汇报给水琉璃,向她请教。水琉璃听候略一思量,脸上却是划过一丝不解的光芒:“他们,是在步百蛊大阵。” 白羽凰感觉自己的嘴角抽了抽:“虎族的白虎军团,蛇族的蛇人大军,如今蛊族又来什么百蛊大阵,他们也不嫌累得慌。” 水琉璃虽然眼睛蒙了纱布,可还是将头转到白羽凰的方向,就好像白了后者一眼一样:“整个乾巫也不过几万人口,不用这些方法,如何跟你们二十万大军开战?而且你以为这些容易。当初要不是雪枭及时赶到,如何能破白虎军团?若不是青夙主动与我融合炼制青夙妖瞳,我们又该拿蛇人怎么办?这一切你说的轻巧,可事实却是步步相扣,少了一环,我们也要付出极大的损失,甚至兵败。” 白羽凰撇撇嘴,拍拍水琉璃的肩膀道:“好啦好啦,我懂,都是有你这个天才药师在,我们才能逢凶化吉的嘛。药师大人,跟我们解释一下什么是百蛊大阵吧?” 听到白羽凰略带调笑的话,苗疆众人都吸了口凉气,可紧接着看到水琉璃仅仅是把怀中的黑貂砸向白羽凰,更是连下巴都合不拢了。虽然说这出征的几个月里,大家一遍又一遍地看到了药师对这位天羽三殿下的特殊待遇,可是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冲击很大啊…… 水琉璃看不到,却也能感觉得到,冷哼一声,直接解释道:“百蛊大阵,就是让一百名邪蛊师按照特定的阵法,坐下施法,将自己所有的蛊虫蛊物都释放出来,结成天上的虫云。而这种虫云,是由各种蛊虫结成的一个连环结。” “连环结?”众人不解。 水琉璃略微思量,解释道:“就好比你打的一连串的活结一样,一旦牵动了第一根线头,剩下的,就会接二连三地解开。”水琉璃举了一个简单地例子,“打个比方,如果现在许鹏飞进入了鬼谷城,那么他的行踪被天上的虫云发现,那么离他最近的那个邪蛊师的攻击,就会立即来到他的身上。然后就在第一个邪蛊师攻击的一瞬间,他四周的第一圈邪蛊师会立即出手,然后再外圈一点的也会出手……就好比骨牌一样,推到了第一个,后面的就会连续倒下。就算你有机会躲开第一个,那么很快就有几倍的攻击接二连三的到来,这,就是百蛊大阵。”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让很多的人同时进入百蛊大阵的话,岂不是就可以削弱阵法的力量,着个击破吗?”白羽凰问道。 水琉璃摇了摇头:“不然,进入百蛊大阵的人,是有人数限制的,一般是五人以内,超过了这个数,那么这些人所处的区域的蛊虫就会立即自曝,其威力,不会低于那些蛇人多少。那些低级的蛊虫邪蛊师们虽然不能说太多可也足够你们喝上一壶了。” “这倒是难办。”白羽凰皱起眉,却见古天狂和许鹏飞等苗疆大将的脸上都有一种古怪的神色,于是便问道:“怎么了?” “其实,我们见过百蛊大阵……”古天狂有些纠结地说道,“准确来说,我们苗疆也曾经和乾巫开过战,大约就是在几年前,当时他们用的就是百蛊大阵,可是当时,这个阵法被药师解开了。” “解开了?”白羽凰吃惊地看向水琉璃。 “天下万蛊,以青夙为尊。”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在青夙面前 ,任何的蛊虫都只有臣服退让这一条路。这百蛊大阵虽说可怕,可我身怀青夙,却恰恰是它的克星。” 白羽凰略一思量:“丫头,你如今可还解得?”水琉璃点点头,“自然。” “那就不对了。”白羽凰低声沉吟道,“既然你早就表现出来可以解开百蛊大阵,他们就没有理由再布这个可以被你轻易破解的东西。可如今他们却是布下了,这是为什么呢……” “我不清楚。破解百蛊大阵根本不需要使用蛊虫,虽然会耗费我的精力,可却是极其少的一部分。”水琉璃也是托着下巴考虑起来,“让我一个人入阵,大约只要半个时辰就可以将其破解,到时候,那一百个邪蛊师就会遭到反噬,不死也会重伤。” 白羽凰也不明白,可是在大帐内干也讨论不出来什么东西,众人商讨过后,决定明日先由药师一人入阵破解,白羽凰带着影卫在城外接应,而古天狂则带兵镇守军营。 众人商讨好一切,水琉璃回到帐中,却是久久都难以入眠,感觉着对面白羽凰雄厚的气息,水琉璃的心中,总是感觉到浓浓的不安。倒底,是不是自己多疑了呢…… ------------ 第十八章 百密一疏 次日清晨,按照计划,水琉璃单独进入鬼谷城中,白羽凰则在城外接应。坐在雪枭上,水琉璃一直紧皱着眉头。白羽凰却不知道水琉璃是担心她,反而以为水琉璃是对破除百蛊大阵的事情存在问题。当下又不敢打扰水琉璃,只是二人不说话,却都对对方抱着深深地担忧。 终于到了鬼谷城,白羽凰看着雪枭上的水琉璃,故作无事地拍了拍前者的头道:“丫头,当心点,我在这里等你。” “嗯。”水琉璃点点头,白羽凰这才笑道,“我就在城门接应你,去吧。” “嗯。”水琉璃拍了拍身下的雪枭,才走一步,却猛地转回身,一把拉住白羽凰的衣袖道,“那个,我给你的玉佩带了吗?” 白羽凰一愣,然后拿出龙潋寒刃道:“怎么可能没带。” 水琉璃伸手摸向龙潋寒刃,纤长地手指抚上龙潋寒刃霸气的刀柄,最终摸到了自己给白羽凰磨去的代表苗疆药师身份的白玉牌。然后,水琉璃猛地一拽,将白玉牌从龙潋寒刃上扯下,一把塞在惊愕的白羽凰手中:“含着。” “啥?”白羽凰诧异。 “我让你含着。”水琉璃淡淡的语气却是毋庸置疑,“你不含着它,就不用在这里接应我。” 白羽凰苦笑一声:“好,好,大小姐,我含,我含。”说罢,白羽凰将玉佩含在嘴中,水琉璃还不放心地摸了摸,确定白羽凰照做了,这才满意地放下手道:“记住了,等我出来让你吐出来再吐,不然你就永远不要靠近我!” “是,是,遵法旨……”白羽凰连连答应。这白玉牌,可以避百毒,而且只要含在口中,就可以吊人性命。水琉璃这么做,却是真真切切地害怕,害怕自己不在白羽凰的身边,这个人,会出什么叉子。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蛮蟒死后,自己就不由自主地觉得有什么危险笼罩在自己身边,而且这个危险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是白羽凰!所以这几日,自己与他同吃同住,就是不敢让他离开半步。可是如今,却不得不离开片刻。虽然这几天都相安无事,可是,水琉璃就是不放心。 鬼谷城的百蛊大阵不得不破,所以自己此行是必须的。这附近水琉璃也仔细的排查过,根本没有任何的毒物毒气,如今又让他含着自己的白玉牌,应该会没事吧? 水琉璃带着浓浓地担忧坐在雪枭上,跃进鬼谷城。 一入城中,水琉璃发现,因为毒气过于聚集的原因,竟然在鬼谷城内形成了一层厚厚的浓雾。这浓雾泛着米黄色,带着淡淡的甜腥味,却是剧毒。但是,无论是作为万兽之王的雪枭还是拥有青夙的水琉璃,这杀人于无形的毒物,竟然都不敢接近。如果此时有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恐地发现,那弥漫在整座城市里的雾,在靠近水琉璃和雪枭周身的时候,居然自己绕开了,似乎对于两者抱着浓浓的恐惧。 水琉璃对雪枭点点头,两人肆无忌惮地直接走到百蛊大阵的最中心处,也就是整个阵法攻击力最强的地方。如果在以前,水琉璃可能会选择从阵法的边缘入手,慢慢地逐个击破,可是如今,埋在心底浓浓地不安让她直接走到阵法的中央,她打算直接用尽全力,速战速决!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水琉璃一直走到百蛊大阵的中央,即使她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气息,可仍旧没有人对她发起攻击,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等水琉璃走到阵法威力最大的地方…… “哼,愚蠢的家伙……”水琉璃的手轻轻抚上胸口,冷笑道,“你们放本尊来大阵的中央,岂不是刚刚好为本尊节约了时间么?” “呵呵,看在你们这么配合的份上,本尊就不玩弄你们了……” 随着水琉璃的一声冷笑,天上的虫云顿时翻滚起来,以水琉璃头顶的那一片天空为中心,天上的虫云,城市里的黄色雾气,都剧烈地旋转起来,渐渐地,形成了漩涡,呼啸一声,夹杂了剧烈的撞击声,直直地向水琉璃攻过来! 水琉璃冷冷地一甩衣袖,雪枭在她的示意下一声长啸。尖锐的啸声划过天际,那虫云竟然也为之一怔。衣袖翩飞间,精巧的情丝手镯出现在纤细洁白的手腕上,水琉璃勾起嘴角,柔柔地掩唇一笑,铃铛轻摇,在清脆的铃声下,浩大的虫云竟然被生生地击碎! 四周传来一声声闷哼,水琉璃半掩朱唇,柔声道:“怎么,各位已经不行了吗?如此,便轮到本尊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一向冷情的苗疆药师,在她温柔一笑的时候,最为恐怖!果然,随着水琉璃话音的落下,两股淡蓝色的烟雾从她的衣袖中扩散开来,蓝色烟雾所到之处,竟然迅速地将原本黄色剧毒的烟雾迅速吞噬。几番较劲,黄色的烟雾顿时溃不成军,四散窜逃开来,却最终都难逃被蓝色烟雾吞噬的命运。 “接下来,就是你们啦。”望着头顶密集的虫云,水琉璃柔柔地说道。右手轻扬,一串清脆的铃声响彻天地,天上的虫云,随着铃声的传动,竟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在此时,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明显地看出,只要水琉璃一发力,那些虫云,恐怕就要立即毁于一旦! 可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水琉璃突然心头一阵!不安,强烈的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水琉璃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这么一瞬间,猛烈地收缩起来。她感觉到了,她交给白羽凰,一边又一边嘱咐对方一定要含在嘴里的白玉牌,竟然在刚刚,碎了! “雪枭!”在这么一刻,水琉璃竟然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那是害怕,是失去了什么永远也无法再挽回的东西的害怕!此时的她哪还有什么破阵的心思,一声急呼叫回雪枭,水琉璃立即一跃而上:“雪枭,快回去!”她的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颤抖,一向冷情的水琉璃,此时竟然根本没有办法保持冷静!雪枭长啸一声,载着水琉璃向城门冲去,可就在此时,那些畏畏缩缩的虫云竟然不要命一般汹涌而上,没有招数,没有安排,就是用巨大的数量,阻挡住水琉璃和雪枭的去处! 在这一刻,水琉璃终于明白了,这所谓的百蛊大阵,殷离落根本没有指望它能够把自己怎么样,相反的,殷离落用这上百名邪蛊师的性命,只是为了困住自己一时半刻,好对白羽凰下手! “滚开――”水琉璃一把扯开眼上的纱带,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青夙妖瞳竟然完全被水琉璃控制了!轻易地解决那些拦路的蛊虫,雪枭一路疾驰,向城门飞奔而去! 雪枭的速度已经在水琉璃的催促下达到了一种极限,水琉璃紧紧地伏在雪枭的背上,紧攥着手,祈求着,祈求着白羽凰不要出事! ------------ 第十九章 生死一线 鬼谷城的异变,一瞬间就发生了,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鬼谷城外的天空上一秒还是明媚,可是在眨眼间,竟然就变成了一片漆黑。无风,无月,黑暗笼罩着天空,也顿时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白羽凰和六个影卫感觉顿时陷入了黑暗,可是远在军营的古天狂等人,看到的却是一息之间,鬼谷城城门外形成了一个半径大约半里的漆黑圆柱,正好将白羽凰和六个影卫完全笼罩其中! 那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圆柱,浓密如有实质般,直冲云霄。这诡异现象出现的一瞬间,古天狂立即派出侦察队去探查白羽凰等人的情况,可奇怪的是,所有进入黑色圆柱内的侦查小队队员,都在进入的一瞬间感觉眼前一黑,然后紧接着竟然发现自己身处于黑色圆柱的另一面! 无论圆柱外面的人感觉如何,身处在里面的白羽凰等人才感觉到真正的诡异!所有人都明白,这黑暗笼罩的范围有限,可是,在他们的眼中,却是无边无际。了无生机的寂静,吞噬一切的黑暗,无论是头顶的天空还是脚踩的地面,看不见彼此,望见的,唯有两个字,黑暗! 在无边的黑暗中,人心底的恐惧与不安被无限的扩大。一瞬间,所有人都清楚地感觉到了绝望的感觉――无助、凄凉、被所有人抛弃……一时间,黑影等人只觉得口中一甜,猛然间,同时吐出一口鲜血! “所有人全部坐下,凝神打坐,无论出现什么,都不可妄动心思!”紧急关头,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一声厉喝,让所有人都顿时醒悟。六名影卫立即照做,顿时觉得心里的悲情感觉减轻了不少…… 而发出这一声厉喝的,自然是白羽凰。白羽凰身为魔尊的弟子,虽然不懂苗疆、乾巫的蛊术邪术,可是这迷惑人心的阵法,他却是能够一眼看破。这个黑色的圆柱形他记得小时候听关山燕那个老头子说过,这个叫做冥域。 冥域,又称虚无之城,是一种高级的迷幻术。施术者利用迷幻术,将人心中的无助和恐惧无限扩大,最终让人走火入魔,心智错乱而死。无论是在中原还是在其他地方,迷幻术一直都被认为是魔教妖邪的功夫,被所谓的名门正派所不齿。其实,除了大多数的人用迷幻术来害人之外,迷幻术让人害怕厌恶的正真原因,是一旦练到高级之后,可以将虚境实化,到时候,迷幻术所可以杀的人,就是以成千上百来计算了。 可是 ,这个堪称高级的冥域,在白羽凰的眼中依然如同一个游戏一样。只要报元守心,此术就不会造成很大的伤害,而对于白羽凰来说,更是连打坐都不需要了。但是影卫们却陷入了困境,白羽凰立即用内力将这些话喊出去,提点他们。本来这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甚至不需要动用任何力量,可就是在刚刚喊完话的那一秒,白羽凰突然觉得胸口一顿! 胸口宛若刀剜般,可此时白羽凰已经顾不上疼痛,因为他体内的情况,要比那疼痛更要严重许多。筋脉逆行,全身的内力根本不受控制,横冲直撞,肆意妄为。在这一刻,白羽凰才为自己雄厚的内力感到苦笑,这些自己以往最得力的武器发起狂来,如今却成了催命符。筋脉在强筋内力的冲击下不堪一击,眼前渐渐模糊,钻心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冥域造成的无助感袭上心头。白羽凰苦笑着吐出口中染血的白玉牌碎片,尽管他极力阻止,可是,内力爆体的命运,似乎已经无法阻止了啊,只是可惜了,琉璃的玉牌,没办法完整地挂在龙潋寒刃上了…… 就在白羽凰失去只觉得前一秒,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一袭白色的身影,破开重重黑暗,席卷而来。是,她吗…… 水琉璃很愤怒,自从师傅死后,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怒火燃烧的感觉。她的愤怒下,四周的空气的温度已经降低到一个恐怖的地步,所过之处,皆留下一层厚厚的白霜。雪枭心有感触地疾驰,转眼间就感到了城门口。那些被冥域阻拦的侦查员顿时感觉到彻骨的寒意和一抹白色的人影,下一秒,就听到水琉璃冰冷到恐怖的声音: “燃!”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顿时让那冲天的黑色圆柱燃烧起来。如青夙妖瞳般冰蓝色的火焰,带着与其他火焰不同的的低温,可是这种低温,却让所有人都颤栗起来。恐怖!彻底的恐怖!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黑影等六个影卫被火焰一个个温柔地吐了出来,可是即使这样,水琉璃的脸色却更加难看,因为她根本没有看到白羽凰!火焰剧烈地燃烧,转瞬间便将所有的黑色圆柱化为虚无,就在这时候,水琉璃终于发现了白羽凰! 此时的白羽凰盘腿坐在地上,可任谁都看得出,他根本就失去了知觉!水琉璃面色更寒,她纵身跳下雪枭,飞奔到白羽凰的身边,把脉探查。 一刹那,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冰冷毁灭的气势从水琉璃的身上扩散开来……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退后,就连身为雪貂王的雪枭都畏惧地退后三步!此时的水琉璃,根本不再压制自己恐怖的气息,寒冰的火焰,化作愤怒的火莲,愤怒的风,化身剿杀的刃。这一瞬,根本不存在情感,所剩的,只有愤怒的杀伐!从水琉璃身上传来的巨大波动,转瞬间将四周的地面都削去一层! 可是这一切,水琉璃根本不在意。那个霸气的说要缠着她的男人,此时身上,竟然没有一条完整的经脉!她明白了,知道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蛮蟒会那么简单就受死,为什么之后没有受到任何的抵抗,为什么殷离落会使用曾经被破过的百蛊大阵……这一切,都是殷离落在得知她拥有青夙妖瞳后,针对白羽凰设计的阴谋! 因为看不见,所以水琉璃根本发现不了,当日在地下室中,闻到的带有蛊毒的香的确没有事,可是蛮蟒参拜的佛笼,却是被涂上了无味的忘忧!忘忧配上蛊毒香,有诱导人经脉逆行的作用,这种黑色的草药让佛笼看起来很怪异,本来很容易露馅,可是水琉璃看不见,所以她根本无法发现!紧接着的几天,看似太平,可就是这种太平,将白羽凰推上了黄泉路!白羽凰功力深厚,而水琉璃又有如此神通,仅仅是忘忧根本奈何不了二人。可是,忘忧最大的功效,是潜伏。短短几天,二人来到百蛊大阵,这百蛊大阵的毒性,却是能够大大加强忘忧的力量,而且虽然百蛊大阵无用,却是能够让水琉璃离开白羽凰,并将她拖延的最好办法! 最后,再使出以让人走火入魔著称的冥域,重重叠加之下,白羽凰的深厚内力反而成了绝命的工具,而水琉璃又远离白羽凰的身边,即使此刻她不顾百蛊大阵飞速赶来,白羽凰,也仅剩一口气! 水琉璃在白羽凰的眉心轻轻一点,然后缓缓地站起身。“黑影。”她轻轻地说道,恢复了一贯的淡然,不,是比平时跟冷清,更淡然,那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之后,义无反顾的决绝! “轻一点,快点将他放到大帐中,去把我帐子里的,把我的医箱拿过去。” 说罢,水琉璃转身,抬眼看着漫天的虫云,薄唇轻启,淡淡地判定了这百名邪蛊师的命运:“既然你们一心求死,那么你们的命,本尊就收下了……” 抬手,衣袖轻扬间,漫天的虫云突然燃起冰蓝色的火焰。鬼谷城中突然传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一道道冰蓝的火焰从鬼谷城中冲上云霄,每一道火焰,都带走一个邪蛊师的生命,毫不犹豫…… 水琉璃对这些惨叫置若罔闻,不知从何时起,白羽凰,已经成了她心中的逆鳞……她拍了拍靠近的雪枭,淡淡一笑:“老伙计,帮我最后一个忙,帮我守住这个地方。”雪枭长啸一声表示答应,然后水琉璃转身,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飞速向大帐走去…… 大帐内,所有的人都被水琉璃赶了出去,此时显得格外安静。水琉璃走到白羽凰的床边,静静地坐了下来。那个一贯霸气的男人,此时的脸色因为体内真气乱窜的原因,显得格外潮红。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水琉璃都快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走上了黄泉。眉心是一点绛红,那是水琉璃当日在冷宫中给他下的命蛊,本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派上了所用。看着这个男人难得脆弱的一面,水琉璃浅浅一笑,淡淡地谈了口气,一句话,轻轻地消散在大帐之中―― “白羽凰,为什么,我会为你做到如此呢?” 淡淡地叹息,谁人叹,谁人听?轻狂无悔,只为琉璃醉…… ------------ 第二十章 神技!飞云十二针 经脉破碎,真气逆行,若非有水琉璃当日的命蛊,白羽凰,已经早就爆体而亡了。水琉璃看着床上一脸潮红的男子,默默地低下头,再抬起时,已经恢复了原先冷清的模样。 此时,唯有冷静,白羽凰才有一丝生机。 水琉璃将自己的药箱打开,从里面的夹层里,取出一套银针,铺开在床边。细小的银针,在火焰的灼烧下发出暗金色的光芒,水琉璃快速地将所有的银针都过了一遍火,才将其暂时放下。 扶起白羽凰,褪去他的上衣,将他摆成打坐的姿势,再一次搭上他的脉,水琉璃不禁苦笑,自从见到这个家伙以来,似乎一直都在考验自己的医术呢。 如今的白羽凰,在天下任何一个人的眼中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本来练武之人最忌讳的就是经脉逆行走火入魔,可是如今白羽凰竟然逆行到这样一个地步……这无疑是没救了,除非,有人能够施展已经失传了几百年的医学绝技――飞云十二针。 飞云十二针,与神庭九针并称医学神技,其难度功效,却是远远超出神庭九针百倍。神庭九针是能解时间奇毒,而飞云十二针,却是能够逆转经脉,重塑真气。只不过,飞云十二针既然能够称为绝技,是因为它的要求极高!且不说此套针法对于穴位的精准、力道和变通要求极高,而施展此套针法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施针之人,必须有极高的内力! 飞云十二针,行针十二回,每一个轮回,在施针者施针之后,必须由此人将自己的内力打入所施穴道之中,然后运用本身的强大内力,配合针法的精妙,一次次修补经脉,将真气逆行者的真气拉回正途。而因为拥有极高内力的人必须清除飞云十二针的走向,默契配合,所以必须由一人同时拥有极高内力和飞云十二针的针法,而且当飞云十二针施完之后,施针者的内力,恐怕也将剩下不到原来的两成了。如此苛刻的要求,直接造成了如此神技的失传。 水琉璃淡淡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寒玉瓶。飞云十二针是现在唯一可以就白羽凰的方法,可是,水琉璃纵使有惊天的医术,把握飞云十二针的神技,可是,她并没有内力。 水琉璃望着手中的寒玉瓶,轻声说道:“这孕育凤死蝶的神药,我本来打算陪你攻下乾巫,再服用的,到时候,也算是无牵无挂,只是没想到,时机,并不是我能够掌握的。”说罢,水琉璃打开瓶盖,顿时一股清香从瓶中扩散开了。 造化丹,由三大神药七瑾蛇胆,彼岸花、琉璃药玉以及千百种草药共同炼制而成,服用之后,能有造化之力,可以将青夙进化成凤死蝶的几率提升到六成以上,可以说是世间罕有。水琉璃花费了十几年的工夫,还是在种种机缘之下,才炼制出这么一枚,本想用来孕育凤死蝶,只是没想到,今日,却是要提前使用。 要救白羽凰,就必须拥有极高的内力,只是水琉璃所无法满足的。但是,对于这个水琉璃并不担心,因为造化丹,还有一个功效,那就是服下之后,可以增加服用者两甲子的功力!但是,如果水琉璃将造化丹的作用用在了增加功力上,那么,就无法再孕育凤死蝶…… “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水琉璃轻叹一声,毫不犹豫地将造化丹服下。一股暖流划过胸间,流淌过四肢最终汇聚于丹田,水琉璃感觉到小腹处暖暖的感觉,抬手一用力,那寒玉瓶竟然化作了沙,四散开来…… “两甲子的内力果然名不虚传啊。”水琉璃做到床上,右手飞快地取出银针准确地击中白羽凰**的上身,左手急点,一股精纯的内力沿着经脉,准确地打入白羽凰的身体里,扭转着他逆行的内力…… 飞云十二针第一遍施展最为困难,因为水琉璃第一次使用内力,虽然她有极高的理论知识,可是作为药师的她根本没有进入过武者的行列!白羽凰内力的凶狠程度远远地超出了她的想象,水琉璃闷哼一声,顿时吐出一口鲜血!可是此时,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白羽凰体内的情况中,根本无暇管自己的身体情况。顶着一股子倔强和一定要救活白羽凰的信念,水琉璃愣是将白羽凰的内力成功地扭转了一次,虽然这只是飞云十二针的第一层,可是,水琉璃却是用掉了整整四个时辰。 “这样子算起来,造化丹的内力,可能还不过用啊……”就着第一次行针结束的空闲,水琉璃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凝神略微缓了一口气,然后举起针,开始了第二次行针…… 已经过去十二个时辰了,大帐之外,众人都是一脸决然,十二影卫死死地守住白羽凰大帐,连一只蚊子也不让靠近。因为水琉璃吩咐过,救活白羽凰,需要三十六个时辰,这三十六个时辰里不许任何人靠近,有一丝一毫的差错,等待白羽凰和水琉璃的,就是死! 众人凝神戒备,可是,就在此时,鬼谷城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急促的长啸!“是雪枭!”古天狂皱眉,“有变故,本帅带人前往,无论出现什么状况,你们都不要离开此处!” “是!”黑影一拱手,“元帅放心,想要打扰主上和药师,就要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古天狂点头,带上五百精兵,立即向雪枭发出声音的地方飞驰而去。 一到雪枭的身边,古天狂立即倒吸了口冷气。只见那鬼谷城上,原本被水琉璃一把火烧了的虫云,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形成…… 鬼谷城上方的异变,远在军营的影卫们也是看的一清二楚。众人的脸色顿时严峻了起来,面对未知的恐惧,却没有一个人退缩!所有人的双手都按在腰间的武器上,防备着周围的一切…… 外边的异变水琉璃能感觉的到,可是此时,她根本没有时间管,也没有精力管,此时的飞云十二针已经行完了第三层,可就在行第四层的时候,白羽凰体内的气息,突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当水琉璃将内力灌入白羽凰体内的时候,惊恐地发现白羽凰体内的真气竟然呈现出凝固的趋势,而白羽凰的气息,竟然也因此而渐渐地变淡! 水琉璃一咬牙,将体内的真气毫不保留地灌入白羽凰的体中。在造化丹浓厚真气的冲击下,白羽凰体内的真气竟然加快了凝固的速度。水琉璃立即松开手,却发现白羽凰已经失去了生机! “怎么会,怎么会……”水琉璃顿时觉得一壶冷水迎头泼下,让她遍体生寒。“不可能,不可能!”手上银针不断,水琉璃一遍又一遍地搭上白羽凰的脉搏,显然,先前的顺利让她不相信在转瞬之间,白羽凰竟然会彻底离开! 水琉璃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突然,她猛地停下手,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难道,他是进入了造化之境?” 武林中人,在到达凡世武学的巅峰,如果有极大的机缘以及满足特殊的条件时,会有千万分之一的几率答道造化之境。所为造化,便是脱离凡胎,以武入道。可是说的容易,几百年来,武林至尊无数,却根本没有人到达造化之境,如今的白羽凰虽说是武功高手,可是他有什么资本,竟然能够步入造化? 水琉璃不解,可是,这是唯一的解释,或者说,这是白羽凰生还的唯一希望。因为在苗疆药师的收藏中,有一本残缺的古书,其中记载了青夙进化凤死蝶的方法,也同时记载了造化之境的存在。上面写道,造化之境,需凡人武之化境,再配以天阶功法,造化神丹,先死后生,则可破而后立,步入造化之境。今日水琉璃所服的造化丹,与这造化之境有所关联,水琉璃此刻希望白羽凰是机缘巧合之下触碰了造化之境的屏障,那么,现在的生机全无,只是破而后立的假象! 水琉璃如此大胆地猜想,便重新恢复了冷静,静静地坐在白羽凰的身边,只是微微颤抖的身躯,暴露了她真实的心情。 其实想到造化之境也只是水琉璃不相信白羽凰会死去,而大胆猜测,给自己一个镇定下来的借口。可是她没有想到,竟然给她猜中了!白羽凰本身的内力已达化境,而当日圣域之中,水阎所赠的功法,就是所谓的天阶功法!白羽凰不知什么天阶功法,却是为了水琉璃的安慰日夜修炼,而水琉璃为救白羽凰服下造化丹,以自身为引,通过飞云十二针将造化丹精纯的内力全部灌入白羽凰的体内,种种巧合之下,竟然直接将白羽凰推入了造化之境!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水琉璃猛地站了起来,因为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她发现白羽凰竟然又恢复了呼吸!“造化之境,竟然真的是造化之境……”她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一地泪珠缓缓滑落。造化之境,让白羽凰重获生机,可是要冲击造化之境,需要的内力远远超出了一枚造化丹的能量,而此时重伤的白羽凰,已经不能够失败。故而,造化之境给予白羽凰生机,无疑也将他推入绝境! “放心,白羽凰。”水琉璃绝然一笑,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妖冶的凄美。她抬起手拿起银针,准确地刺入白羽凰的穴道,“堵上这条性命,一定让你,步入造化之境……” ------------ 第二十一章 浴血!凤死之蝶 雪枭尖锐的长啸,打响了盟军和乾巫军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交锋。 在漫天虫云的掩护下,成片的乾巫士兵从鬼谷城中涌现出来。古天狂举刀狂呼,带领着军队,开始了最惊险的一战。 这一战,不仅仅是与敌方的士兵作战,真正让他们忌惮的,是漫天的虫云,是邪蛊师诡异的手段。之前在水琉璃的庇护下,每次面对邪蛊师的诡异奇术时,他们总能够不战而胜,而如今,却没有了水琉璃的助力,让这支军队,正面迎击上邪蛊师的队伍。可是,没有一个人退缩,更没有一个人害怕,每个人的眼中都是炽热的光芒,在他们的心中,此时此刻,正是他们报答水琉璃的唯一方法! 报答,唯有战! 鬼谷城外的连天战火,而军营之中的大帐里,水琉璃与白羽凰的情况更加惊险。此时行针已过八回,可水琉璃体内造化丹的内力,只能够在维持一次的行针。看着床上脸色渐渐褪去潮红的白羽凰,水琉璃喂喂勾起嘴角,摸了摸额角的冷汗,苍白的脸上,露出绝然的笑容。 搭在白羽凰的手腕上,水琉璃清楚地感觉到白羽凰体内的内力随着每一次行针之后的假死,几乎以成倍的速度增长,而原先那些破损的经脉,已经完全被修补好了,比之前更加具有韧性。水琉璃满意地点点头,再次执起银针,然后狠下心来一咬舌尖,勉强提了一下精神,然后盘腿做好,将最后一股精纯的内力,输入白羽凰的体内。 此时,已经距离水琉璃闭关为白羽凰治疗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四个时辰,这二十四个时辰里,水琉璃不仅仅不眠不休地耗费极大的精力施展飞云十二针,更一遍又一遍地将自己体内造化丹的力量灌入白羽凰的体内,帮他重铸筋脉和内力。而此时,正处于第九次行针,可是就是在灌入真气的最后关头,水琉璃突然发现,她最不希望发生的情况终于还是发生了――造化丹的内力,终于用尽了。 因为造化丹的能量的耗尽,灌入白羽凰体内的内力一时间出现了断层,而就是这短短的断层,竟然让白羽凰闷哼一声,顿时吐出一口鲜血!原本已经顺服的真气竟然出现了蠢蠢欲动的态势,似乎想要找到机会,一举反扑! 看到这时的情况,水琉璃猛地咬了咬嘴唇:“爆……”一句轻喝从水琉璃的口中吐出,随着这句轻喝,水琉璃体内的四个命蛊竟然爆炸了一个,就在这个命蛊爆炸之后,水琉璃体内已经枯竭的真气竟然重新充盈起来,水琉璃一咬牙,将这股靠命蛊自爆的内力,灌入白羽凰的体内。 随着这股内力的输入,白羽凰的脸色变得好了很多,体内蠢蠢欲动的真气再一次被压制了下了,整个人再一次进入了假死的状态。水琉璃叹了口气,经过九次行针之后,白羽凰每一次假死的时间一次一次地缩减,这一次只是短短地两柱香的时间,白羽凰便又在次恢复了气息。水琉璃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再次行针。然后朱唇轻启,在她的示意下,体内又立即爆裂了两个命蛊。 水琉璃的命蛊,是她抑制青夙得以续命的砝码。吸收了各种蛊物和青夙之力的命蛊,仅仅是两个,就已经支付起白羽凰第十次行针所需的能量。可是,随着这三枚命蛊的消失,水琉璃的脸色,突然变得如同死人一样的惨白,而她自己的体温,更是下降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可是对于这些,水琉璃并不在意。现在水琉璃想的,是自己体内仅仅只有一枚命蛊了,根本不足一支持另外两次的行针!想罢,水琉璃艰难地起身拿过桌子上的药箱。在药箱的底部,是她这些年来炼制的珍惜丹药和奇蛊,这些东西,每一个,都是有市无价的稀世宝物,可是此时,水琉璃却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那些丹药蛊物,全部吞下肚中。 这一刻,水琉璃已经完全放弃了对自己身体的担忧。她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了一个药炉,把自己体内所有的奇蛊和这些丹药蛊物当成了素材,催化青夙的力量将其炼化,为白羽凰最后两次的行针提供能量。至于十二次行针过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水琉璃,并没又在意…… 水琉璃和白羽凰已经在大帐之中呆了将近三十个时辰,这三十个时辰里,十二个影卫们没有一刻放松自己的警惕,可就在这一刻,他们感觉到了危机!莫大的危机! “什么人!”黑影一身厉喝,抬手射出的暗器与暗杀者的刀剑撞击在了一起,造成了巨大的火花。可就是在黑影的一击之下,这些暗杀者,也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这些暗杀者共有五人,却是中原的打扮,邪里邪气,每一个的的左眼都用一个眼罩罩上。见到他们,黑影狠狠地骂道:“湘西五鬼,你们还敢出现!” 这五个人,正是中原魔门之中臭名昭著的湘西五鬼,当年因为行恶过多被白羽凰发现,取了每人一个左眼以儆效尤,只是白羽凰没有想到,这些非但没有悔改,还答应了殷离落的邀请,打算在白羽凰最虚弱的时候,取他小命,报仇雪恨! “哼,小子,你们乖乖将白羽凰交出来,本座给你们留一个全尸,桀桀……”湘西五鬼之中的老大怪笑道,舔着手中的鹰爪,露出嗜血的笑…… 影卫愤怒地拔出武器,当年白羽凰好心放过他们,没想到今日却有如此境地。黑影挥手示意大家准备好迎敌,冷哼道:“老鬼,就凭你们,我们还是拦得下!” “桀桀,我们你们是难得下,可是……”随着湘西老鬼话音的落下,四周,又渐渐浮现出几道鬼影――岭南四魔,乞讨六癫……整整比影卫们多一倍的武林魔道败类,而且都是曾经与白羽凰有过极大的恩怨,此刻,都被殷离落用重金请来,买白羽凰的性命! 黑影等人互视一眼,眼中是难得的凝重,十二人同时拔出武器,一股冲天的杀气,顿时笼罩整片苍穹! “至战死,绝不许尔等靠近一步!” 大帐之中,水琉璃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这才聚集起已经有些迷蒙的神智。“最后,还差最后一点,给我破!”一声凄厉的声音从水琉璃的口中传出,鲜血不断地从她的口中涌出,鲜红,夹杂着内脏的碎片。水琉璃捂着胸口,一小口一小口地吐出遍地的鲜血,可是,冰凉苍白的手却没有半点犹豫,飞快又准确地取下白羽凰身上的银针,终于,将飞云十二针完全施展! “咳……咳…………”吐出口中的鲜血,水琉璃紧咬着下唇,忍住一阵阵几乎让她晕厥的感觉走下床。床上的男人此时虽然没有半点的呼吸,可是,他红润的脸色却显示着这个人即将跨入造化之境。水琉璃微微地勾起嘴角,她想笑,想放声大笑,可是她却发现,口中不断吐出鲜血,就连勾起嘴角的力气,似乎也没有了…… 为了白羽凰而丧失了体内除青夙以外所有的蛊虫,而且此时的青夙也在剧烈地吸收着自己体内的能量和生机,竟然出现了进化的征兆。水琉璃在心中淡淡一笑,心中,只有庆幸,第一次觉得自已拥有青夙和医术,竟然是这么得,美好…… 用尽最后的力气,水琉璃拿出药箱中的寒玉匕首。留恋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白羽凰……这个男人,终于可以让她放心了,现在只剩,只剩最后一个心愿了…… 精美的匕首刺入心脏,鲜血,竟然呈现出冰蓝色,如同美丽妖冶的花朵,滴滴坠落在地面,溅起涟漪…… 一刹那,整个时空都凝固了…… 明媚无云的天顿时被黑夜笼罩,那是一种黑色,神圣而威严,让所有人都惊骇地停下了战斗。夜空之中,一轮巨大的火日出现在大帐的上空,火红如血,炙热如炎! 在众人近乎崇敬的目光下,火日剧烈地旋转,发出凤鸣般清脆的长啸――巨大的火日在啸声中浓缩,四周的空气、水分似乎都被它蒸发,最终,鲜红的火日竟然凝聚成了半人大小的冰蓝色凤凰火焰,在一声让天地震动的轻吟中,冲入白羽凰所在的大帐! 大帐竟然奇怪的没有燃烧,大帐之中,水琉璃的胸口之上,在冰蓝色火焰的冲击下,一只冰蓝妖冶的蝴蝶,猛然间从她的胸口,破茧而出! 凤凰浴血,破而后立――凤死之蝶! ------------ 第二十二章 死别即相逢 凤栖梧桐,百年转生;烈火燃尽,九死一生。 哀哀幽魂,虽死不灭;应汝号召,化蝶重生。 造六月烈日之飞雪,创数九寒冬之炎焰;览世间万物之造化,成蛊界奇物之帝皇。 此乃,蛊界之王,奇物至尊,凤死之蝶,无敢争锋! 耗费了苗疆历代药师的心血,耗尽了水琉璃十几年的光阴与生命,青夙,终于凝聚这水琉璃前世今生所有的思念,破茧而出,成为了真正的蛊界之王――凤死蝶。 水琉璃笑了,不再是冰冷,不再是冷情,而是,满怀柔情,如同天山上盛开的雪莲,圣洁而美好。她成功地救下了白羽凰,如今又是成功地炼化出凤死蝶,如今她已无悔。 “羽凰,凤死……”水琉璃挣扎着撑起破败的身子,一身白衣尽被血染,胸口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可是此时的她,却是一脸的虔诚与满足。 “用我的思念和生命凝聚成的凤死蝶啊……”水琉璃抬起纤细的右手,在她轻柔的话语下,华丽而妖冶的凤死蝶乖巧地停在她的手上,轻颤着翅膀,似乎在回应她的呼唤,“告诉我,他,在哪里……” 凤死蝶,用水琉璃的思念和生命凝聚的异界之蝶,是世间,唯一能轻易找出,那个让水琉璃心心念念的人的转世的圣物。 在水琉璃迷离的目光下,凤死蝶轻轻地颤了颤翅膀,它能够感觉得到,眼前这个让它奉为主人的少女的生命,正在飞速的流逝,却没有任何挽救的办法。可是这个少女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的后悔……冰蓝的凤死翩翩起舞,划出优美的弧度,在水琉璃生命的最后一刻,它要帮她找出那个男人,报答主人的塑造之恩! 水琉璃的目光随着凤死蝶的转动而转动,可是,下一秒,她的身躯却猛地一颤!欣喜,震惊,更多的是浓浓地震撼,这一秒,即使在凤死蝶出世时也没有太大震动的水琉璃,竟然震惊地瘫坐在桌子边,一时间无法起身!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第一次,水琉璃失魂落魄地大笑起来,她没有想到,她竟然没有想到,妖冶的凤死翩翩飞舞,最终,竟然停在了沉睡在床上,白羽凰的肩膀上! “你就在我身边,呵呵,你就在我身边!”泪水不可抑制地划过水琉璃的脸颊,苍白的脸庞,浮现出疯狂的神色。“咳,咳……为什么!”口中的鲜血染红了桌面,水琉璃挣扎着站起身,望着床上的一人一蝶,凄惨大笑,“我们半年前在天羽相遇,我,我竟然还去用生命炼制什么凤死蝶,置你于来生,呵呵,老天欺我!老天欺我!” 水琉璃仰天长笑,这一刻,她癫狂了,为了床上的这个男人,这个让她追寻了两世,却不得不在相逢是再次错过的男人! “梦里寻他千百度,黯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只是没有想到,相识之时,竟然是你我二人永绝之日!”水琉璃惨笑着念着这些话,扶着胸口,拖着残破的身子缓缓走到白羽凰的床前。从桌边到床前,只是短短的几步距离,却用尽了水琉璃几乎所有的力气。 血染大地,却染不尽生离死别;笑惊长空,却穿不透两世悲凉! “忘记我……”水琉璃凄惨一笑,决绝而妖冶。这一世,白羽凰本就对她用情至深,如果他想起前程往事又发现水琉璃今生为他而死的话,水琉璃不敢想象,这个她深爱的男人,会怎样地癫狂,会怎样地自责,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事情!“我不要你记得我了……”泪珠一滴滴落在白羽凰的脸上,水琉璃回光返照般,轻轻坐在白羽凰的身边,含着笑,抚上他的脸颊,“太痛苦,我们的故事,我们的前世今生,实在是太痛苦了,就让琉璃最后再自私一次。凤死,会替我留下来,你关于我的记忆,就随琉璃而去吧……” “我爱你,但我不要你背负这对我的记忆,痛苦地活着,所以……” “忘了我吧……” 泪已流尽,笑已凄美,水琉璃将凤死蝶放在白羽凰的肩膀上,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纤细苍白的右手,轻轻地,向白羽凰的眉心抚去。指尖上,凝聚了水琉璃最后的生机与力量,缓缓地,接近着白羽凰的眉心…… “嗷――”门外突然传来雪枭凄厉的长啸,水琉璃的手一颤,却是顿时放了下来,再也没有力气再抬起,水琉璃愣住了,苦笑地勾起嘴角,唇轻启,却还没来得及说出一言,花已落,玉已碎,香消玉损…… 水梦繁华幻亦真,金兰相契徒惹恨。 芳泽未及呈凰御,香魂已渺逐北尘…… 这一刻,天暗风起,花谢树枯,万物厉啸,普天同哀…… 一代药师水琉璃,二八年华,貌堪倾国,才绝天下,却,殒身于此…… 这一刻,天地是寂静的,可偏偏有人,打破这悲凉的寂静! “桀桀,死的好,死的好!”湘西五鬼中的老大桀桀怪笑,水琉璃可是他的敌人,如今不趁机落井下石,更待何时,“老鬼们,冲进大帐,再杀了白羽凰,把他们挫骨扬灰!” “你敢!”听到湘西大鬼的话,黑影等人尽是目眦尽裂。水琉璃在他们的心目中已经是跟主上及其相陪,不可替代的存在,如今殒身于此,可怎容得别人如此侮辱!“虽然我们不敌,但――”黑影拔出宝剑,直指苍穹,“今日我等,必杀汝等鼠辈,祭奠药师之魂!” “必杀鼠辈,祭奠药师之魂!”不仅是另外的十一个影卫,更有无数的普通士兵,或许他们在湘西五鬼这样的高手眼中不若蝼蚁,可是水琉璃的死,却激起了他们的愤怒,如今,唯有战,不死不休! 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一定的地步,每个人的手都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武器,就在这个时候,大帐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长啸,尖锐,凄厉,饱含着疯狂的杀意! 湘西五鬼还在惊讶是什么人发出如此凄惨的长啸,可就在下一秒,他们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滑腻腻的,似乎沾上了什么东西,满不在意地随手一摸,却发现是满手的鲜血。“为什么脖子上会有血?”五个人还在奇怪,突然,都在对方的眼中惊恐地看到,自己的头,竟然缓缓地滑落…… 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白羽凰一身黑衣,黑发凌乱,双目通红,身后的龙潋寒刃上血纹缠绕,一滴滴鲜血,从刀身上滑落……一只冰蓝色的妖冶蝴蝶停在他的肩上,怀中,水琉璃一袭血衣,静静地,宛若熟睡。 白羽凰抱着水琉璃,就这么一步步地从大帐中走到众人面前,水琉璃的血已流尽,每走一步,衣服上都会滴落溢出的血迹。白羽凰有些癫狂地抬起头,冷冷地看向其他的刺杀者…… 除了湘西五鬼之外的十几人,每一个,不是恶贯满盈,不是抱着让白羽凰死去的念头来的。可是此时,在白羽凰嗜血的目光下,每个人,都感到了恐惧,一种从骨子里产生的,让灵魂都颤抖的恐惧! 白羽凰双手抱着水琉璃,一双血红的眸子,一刻也不离地看着怀中生机尽失的人儿。可是,就是这满脸的柔情,让所有人都感到彻骨的寒意,这一刻,白羽凰如同浴血的修罗,没有一个人敢直视。 “丫头,这些人很烦,对不对?”白羽凰望着怀中的人儿,轻轻一笑,所有人都觉得眼前黑影一闪,转眼间,所有人的都惊恐的发现,剩下的十几个刺客都在不知不觉间,被白羽凰斩下了首级…… 快! 白羽凰的刀,已经快得超过了人类的极限,所有人都还惊愕地愣在原地时,白羽凰已经抱着水琉璃走向鬼谷城外,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 第二十三章 造化显威造分别 如果没有那些人,琉璃,就不会死…… 白羽凰一身狼藉,抱着水琉璃,就这么一步步地向鬼谷城走去,每一步,很轻,却每一次落脚都带得周围的大地也为之一震! 碰――碰―― 每一步,都重重地击在众人的心头,天羽方面的士兵还好,只是觉得巨大的压力让他们头晕耳鸣,可是乾巫方面的人,却是承受着白羽凰全部的怒火。 如果没有你们,琉璃就不会死…… 这是白羽凰心中的唯一念头,此时的他,满眼都是怀中冰冷的人儿,满心,唯有杀。 如果杀了你们,琉璃,会不会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呢? 白羽凰低声呢喃着,猛地抬起头,血红的双目,英俊的唇划出嗜血的弧度。单手搂着水琉璃,右手取下背上的龙潋寒刃,无尽的杀意从他的身上散开,毫无保留地笼罩在乾巫士兵的头上,顿时,一股惊天的压力让他们心头一震,实力好的面色潮红勉强站立,实力差的直接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白羽凰冷哼一声,所有人都只感觉眼前黑影一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脖子上一阵麻痒……好奇地伸手摸自己的脖子,可是却惊恐地发现,脖子,突然从颈上滑落…… 此时的白羽凰已经化身修罗,双眸已变成血红,神智已成虚无,一切,唯有杀。 联盟的士兵全都停手,因为这个战场,根本已经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处!白羽凰一人一刀,如虎入狼群,收割着乾巫士兵的生命…… 白羽凰所到之处,犹如凶狼过境,就连是漫天的蛊虫看到他的到来也惊恐地四散开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白羽凰的造化之境,凤死蝶的王者之尊,所到之处,绝无活口! 一个时辰,短短的一个时辰,乾巫的五千精兵,非死即伤。战场中央,男人一袭黑衣,黑发飞扬,一把妖刀鲜红如血。怀中的人儿宛如沉睡的谪仙,冰蓝色的蝶在她的身边起翩跹起舞,两人,一刀,一蝶,宛若仙境,仿若修罗…… 此时的古天狂满眼尽是震撼!白羽凰的疯狂,水琉璃的绝决,甚至那凤死蝶的妖冶,都冲击着所有人的心灵。就在这一刻,白羽凰将龙潋寒刃重新附到背上,抱着水琉璃,直接向鬼谷城走去…… 所有人都知道白羽凰想干什么,可是没有一个人敢阻拦!此刻的白羽凰,不是京城那个扮猪吃老虎的懦弱皇子,不是军营中运筹帷幄的邪俊统帅,如今的他,犹如从地狱归来的修罗,每一处,都是杀伐利器,这世间再没有东西可以让他留情,这世间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的杀意! 杀! 唯有杀! “停下,白羽凰。”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所有人愣住了,不仅仅是诧异这个关头有人干拦住疯狂的白羽凰,更诧异的是,这个声音犹如山间的一泓清泉,清澈,澄净,顿时间让所有人都觉得心头一阵清新。 这样的声音,即使是修罗状态下的白羽凰,也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 那是一顶白色纱幔的轿子,绣着银色的月见草纹路,洁白,圣洁,宛若大雪山上破晓而出的第一抹阳光,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充满杀戮的战场上,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觉得突兀,所有人的心中,只有一种温暖,一种满足。 仅仅凭借这声音和气场就能净化人的精神的,普天之下,唯有一人。 苗疆神子,云缈。 云缈轻轻走下轿子,抬起头,对着白羽凰浅浅一笑。温润如玉的脸上,温柔的浅笑,仿佛能够抚平世间一切的悲伤。他就这么轻轻地走到白羽凰的身边,白羽凰血红的双眼出现了一丝迷茫,可最终,却是没有取下背上的龙潋寒刃。 “醒过来,白羽凰。”站在白羽凰的面前,对与他骇人的杀气仿若未见,云缈轻轻理了理水琉璃有些凌乱的发,望着白羽凰血红的眸子,抬手,在他的头上轻轻一点,“白羽凰,琉璃她,希望你醒过来……” “琉璃……”重复这云缈的话,白羽凰的身躯猛地一震,一双血红的眸子,却是慢慢转淡,最终恢复到了正常的神色。他仿佛当作水琉璃还活着一般,轻轻地把她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却是头也不抬地问道:“你是谁?” 云缈轻轻开口,仿佛也是怕惊醒了白羽凰怀中熟睡的人儿:“在下云缈。” “苗疆的神子么……”白羽凰突然笑道,“丫头曾经说过,有一天我会神智尽失被苗疆神子搭救,当时我还不信,如今,却是印证了她的说法……” 云缈的身子一震,脸上划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轻轻抚上水琉璃的脸颊,满眼眷恋:“这孩子,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地抬头对白羽凰道,“白羽凰,我知道你喜欢琉璃,但是,此时我来,是要接琉璃的尸身回苗疆。”说完这句话,云缈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颤抖的身子竟然有些无法站稳。 “接她走?”白羽凰锐利的眼光猛地射向云缈,毫无疑问,这一刻的他,根本不允许任何人再把水琉璃从自己的身边抢走,即使是神子也不行! “别激动。”云缈叹了一口气,道,“羽凰,我知道你不愿,可是为了琉璃,你也必须把她的尸身教给我。”说罢,他微微抬起手,指了指水琉璃的秀发。 水琉璃的一头如瀑布般的乌发,是她极美的地方。可是白羽凰此时却觉得遍体生寒,因为顺着神子云缈所指的地方,他发现,水琉璃的一头青丝竟然在缓缓地褪色,此时已经有一把头发,变成了雪白…… “怎么会这样!”白羽凰失声地怒吼起来。 “琉璃为了救你,已经用尽了身上的能量,甚至连身上的蛊虫,都已经全部消耗了。”云缈缓缓地说出一个无比残酷的事实,“白羽凰,你觉得没有了任何能量的琉璃,拿什么让青夙进化?” 无论是水琉璃体内千百种蛊虫组成的循环还是用三大神药炼制的造化丹,都是为了青夙的进化而储备的。可是水琉璃没有想到,在殷离落的设计下,白羽凰竟然会有如此的危机。水琉璃更没有想到,这次的危机竟然会让白羽凰直接去冲击造化之境,而且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没有任何的退路,水琉璃唯有用尽所有的能量来保证白羽凰能够成功进入造化之境,可是,没有想到青夙竟然在那么多药材与蛊虫的冲击之下,也发起了进阶的念头! 能量都给了白羽凰的水琉璃拿什么让青夙进化? 没有了能量,只能用生命来代替…… “琉璃的生命力,已经被凤死蝶吸干了。”云缈叹了口气,望着白羽凰道,“如今琉璃的尸身在快速的老化,唯有带回圣域,才可以阻止。白羽凰,你难道想看到琉璃死后也不能留下一具完美的尸身吗?” 白羽凰猛地退后几步,痛苦的神色无法抑制地浮现在他的脸上。“好……”这个简单的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这一刻,从他的眼角中,竟然流出了鲜红的血泪。他轻轻地蹲下身,慢慢地帮水琉璃梳理好凌乱的发,只是,当他没看到水琉璃头上的一缕白发,手就会猛烈地颤抖一下,无法抑制…… 云缈就站在他身边,默默地等着他做完这一切。几千精兵就在不远处,可是此时即使没有任何人下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竭力保持着安静,远远地看着,不愿意打扰水琉璃与白羽凰…… 时间,总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刻,整理好了水琉璃的仪表,白羽凰轻轻地将她放在神子的轿子里。他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眼中,却是一片死寂。 云缈轻轻叹了口气,走上轿子,为了能够保住水琉璃的尸身,他不得不立即启程返回苗疆。轿子缓缓地抬起,缓缓地向来时的路走去,只留下云缈淡淡地一句感叹: “生死一瞬,有时死亡,却是另一种生的开始。白羽凰,我带着琉璃返回圣殿,你若想来,随时可以……” ------------ 第二十四章 宁负苍天不负卿 自从药师水琉璃的尸身被神子接回圣域之后,所有人都深刻的感觉到,作为天羽元帅的白羽凰整个人顿时改变了气势。原本的白羽凰,邪俊中带着霸气,可是如今,只剩下一个字:冷! 这种冷,不同于水琉璃的冰冷疏离,不同于水琉璃的圣洁骄傲,白羽凰此时的冷,却是宛若来自九幽冥地的彻骨冰寒,唯有杀伐,唯有死亡。 这样的白羽凰,让任何人都不敢接近。 古天狂也好,影卫们也好,大家都想要劝劝白羽凰,可是每当一对上白羽凰的双眸,那双虽然恢复了常色去只剩下死寂的双眸,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从骨子里的害怕。 这一刻的白羽凰,就如同受伤的野兽,没有感情与怜悯,竭尽全力,唯有复仇。 从那日起,凤死蝶就跟随在白羽凰的身边,随着这个受伤的男人,杀伐天下。 一人,一蝶,一刀,所到之处,几乎已无大军在用武之处……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整整七天,七天之内,白羽凰没有发过一言,所做一切,唯有杀戮。终于,在第七个夜晚,古天狂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是硬着头皮走到了白羽凰的大帐里。 大帐里没有灯,只有白羽凰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主座上,凤死蝶散发着幽蓝的光,如同九幽的冥火,围绕在白羽凰的身边。古天狂进来并没有引起白羽凰的任何注意,他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凤死,仿佛这样,就可以看见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 古天狂轻轻叹了口气,点起灯,随意坐下。他也在心中暗暗庆幸,到现在为止白羽凰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否则,古天狂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白羽凰恐怖的目光下夺路而逃。 “白兄。”古天狂的话说地很轻很缓,似是在思考着如何开口才何事,“白兄,伊人已逝,还望珍重。” 白羽凰头抬也没抬,依旧一心一意地摆弄着凤死。 古天狂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白兄,如今三大部族已除,只剩下一个殷离落也是鼓掌难鸣,虽然他有些难对付,可是我们完全有把握跟他慢慢耗着。”说罢,古天狂望向白羽凰,眼中划过一抹伤痛,“趁着这个时间,你,要不要去圣域见药师最后一面?” 听到此话,白羽凰猛地一震,缓缓回过头,看向古天狂。 在白羽凰的目光下,古天狂就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麻,却还是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苗疆的历代药师的遗体都火化的,可是唯独药师的例外。药师她乃是我苗疆千百年来的传奇,所以神子一定会选择天葬。而且,大概一月之内,就会下葬。白羽凰,你不想去见药师最后一面吗?” 白羽凰转过头,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帐。古天狂叹了口气,沉坐在摇曳的烛火下,深思不语。 圣域,圣殿。 在圣殿的最里端,是一块禁地。这与其说是屋子,更不如说是一个山洞,只是这快不大的山洞里,堆满了冰块,在禁地的最中央更是寒意渗人。那是一个用千年寒冰打造的冰棺,有一个年轻男子就这么坐在冰棺的旁边,几分心痛,几分怜惜地看着冰棺中的人儿,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柔和圣洁的光芒,仿佛只要他坐在这里,这禁地的温度也都暖上了几分。 冰棺里躺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仿佛是睡着了般,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可是眼角,却也带着泪痕。她的容貌,已经不能仅仅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她的美,已经跳脱了尘世的概念,那种宛若谪仙的气质,仿佛用任何人间的词汇,都死对她的侮辱。一头柔软的银丝洒在她洁白如雪的衣服上,月见草的纹络烨烨生辉。 不用疑问,冰棺里躺着的正是水琉璃,而坐在冰棺外的,正是神子云缈。 当日,云缈一行自接到水琉璃之后全速赶路,可等到达这个禁地的时候,水琉璃的满头青丝,还是化作了银白…… 这个禁地,布满了冰块,可以勉强阻止水琉璃体内的老化,可是,冰块毕竟只是外物,一个月之内,却不得不将其下葬。 神子云缈坐在冰棺边,宠溺地看着冰棺中的水琉璃。他身为神子,拥有常人所没有的能力,拥有长久的寿命,不老的容颜,可是,也失去了不允许孕育子女……在云缈的心中,冰棺里,这个他从小带大的孩子,就是自己的亲身骨肉。自己明明早就预见了她的命运,却无法改变,甚至连阻止也阻止不了,这是何等的可悲……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云缈有些诧异地起身,下一秒,他看到了一只冰蓝色的蝴蝶,一个疯狂的身影…… 云缈阻止了追进来的人,挥挥手,带着所有人退出了禁地,把这块地方,留给了这对情侣,即使,他们一个在人世,一个,却已坠入幽冥…… 看着冰棺中的人,白羽凰突然仰天长啸。太久没有说话,太久没有发泄,此时的他,竟然随着啸声,留出血泪。 “丫头……”长啸过后,白羽凰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猛地跪在地上,沉重的声音在禁地中久久回荡,白羽凰轻轻推开棺盖,轻柔地抚上水琉璃的一缕银发。那动作,格外的温柔,仿佛害怕微微一用力,就会弄痛她一样。 “丫头,你当我真的不会想起来吗?”白羽凰摸着水琉璃的柔发,轻声说道,“前世的阴阳相隔,今世的形同陌路,我们明明说好了,指战天下犹不悔,宁负苍天不负卿,为什么,今生我却忘了你……” 相望天涯谈何易,弄权只为求双栖。 指战天下犹不悔,宁负苍天不负卿! 凤死蝶凝聚了水琉璃对白羽凰前世的思念,日日与白羽凰相处,白羽凰又怎能不记起,不记起那断人魂肠的前世今生? 好一个指战天下,好一句宁负苍天! “丫头,你若不在了,我还管这天下干嘛?”白羽凰微微勾起嘴角,邪魅的笑,再次浮现在他的脸上,“我要这惊天武功,要这翻云覆雨之力,本就是为了守护你,没有了你,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天下与我何干?大义与我何用?我白羽凰一生求的不过是与水琉璃双宿双栖,可为何老天如此玩弄与我?” “指战天下犹不悔,宁负苍天不负卿。丫头,没有你的天下,我要之何用?” 白羽凰轻轻地在冰棺里躺下,将水琉璃冰冷的身躯紧紧地抱在怀中。“丫头,很冷吧?”白羽凰微微勾起嘴角,“黄泉路黑,我来陪你……” ------------ 第二十五章 千年往事 禁地之外的众人只感觉禁地之中传来一阵恐怖的气息,让所有人都感到心悸。可就是在这一波之后,禁地之中竟然渐渐恢复了平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唯有神子云缈脸色一白,再看向禁地的双眸,竟然是无尽的伤痛…… 云缈再下禁令,自此以后,不允许任何人在进入禁地之中,打扰二人安眠。所有人都带着深深地敬畏去执行这条命令,在敢爱敢恨的苗疆人心中,为了药师而甘心葬身于此的白羽凰,同样值得他们去尊敬,去维护…… 失去了水琉璃之后,云缈就一直坐在冰棺旁边;如今又见着白羽凰为水琉璃殉情而死,云缈更是屏退了所有人,一动不动地坐在禁地之外。那温润如玉的容颜在这短短的十天之内,竟然苍老了许多…… 相望天涯谈何易,弄权只为求双栖。 指战天下犹不悔,宁负苍天不负卿。 后面的几日,云缈用尽所有的力量,却是将这四句诗,刻在了禁地入口处的石碑上。这也是他,唯一能够为心里的女儿,所做的事了…… “呵呵,好一句‘指战天下犹不悔,宁负苍天不负卿’啊。”禁地的入口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黑衣,白发,淡漠冷俊的五官充满了中年男子的独特韵味,更让人惊奇的是,这个男人的样貌,狭长微翘的凤目,微微勾起的嘴角,竟然与水琉璃出奇的相似。就连他肩上那雪白的雪貂,都与水琉璃的黑貂恍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您,您是……”云缈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竟然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几分惊奇,更多的,却是欣喜!“您是初代神子和药师,水阎殿下!”云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水阎深深一礼。 “呵呵,小家伙眼力不错啊。”水阎轻轻拍了拍云缈的肩膀,非常自然的说道。云缈虽然只是少年模样,可是却是年近百岁,可在水阎的口中竟然成了小家伙,可是云缈却还是非常高兴。要知道,身为初代神子和药师的水阎的年龄,已经不是几百岁就可以算清楚的了…… 水阎,这个曾经在高山上交给白羽凰天阶功法的男子,竟然是初代神子和药师,是水琉璃的先祖…… “琉璃这丫头,其实,应该算是我的女儿吧……”水阎看向禁地之中,轻声说道,“当年我一心追求医蛊之术,弃妻女于不顾,没想到当我成功返家之日,等待我的,竟然是妻子的枯坟和即将丧命的女儿……” 水阎只是淡淡地诉说着几千年前的记忆,平淡的语调,可是却让云缈感到一种厚重的悲凉…… 千年之前,苗疆和乾巫都是初次出现,一个绝影,一个青夙,却是将蛊毒师和邪蛊师的斗争推向了高潮。同时身为神子和药师的水阎,却是还在中原游历,新婚过后的第一个早上,却得到苗疆和乾巫开战的消息,因此,不得不抛下妻子芸娘,回苗疆奋战。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战,就是整整十年……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十年时间,水阎经历了无数生死,也用了许多奇遇,短短十年,竟然让他体内的青夙成功地进化成了凤死蝶,并且成功地利用凤死蝶,将乾巫逼退到弹丸之地,从今以后,再无与苗疆争锋之力。当然,此战也是惨烈的,当时的绝影同样取得了进化,凤死蝶在与绝影相斗之后,虽胜一筹,却是为了自己的主人能够成功突破造化之境,用尽自己的力量,就此陨落,留下幼卵青夙,等待下一个有缘之人…… 付出极大的代价平定了乾巫之后,水阎将苗疆稍作休整,就立即前往中原,想接回自己的妻子,却不料,迎接他的,却是一座的枯坟…… 千年之前,苗疆本就是中原人眼中的蛮荒之地。芸娘与水阎结亲,本就叛离了本家,受尽众人的指责,可是偏偏苗疆突变,水阎不得不在新婚的第二日抛妻而去,这一去十年,芸娘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承受? 即使水阎曾经留下惊天财产,可是一个芸娘,又怎么敌得过众人的贪婪?若不是芸娘对水阎深爱入骨,若不是发现自己竟然怀上了骨肉,她如何能撑得住七年之久? 可即使是这样,七年,也是这个女人的最大期限了,她让自己的女儿把自己的墓碑正对着西面,为的,就是能够在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丈夫…… 芸娘的孩子,被取名为水琉璃。 琉璃易碎,妾心不悔。琉璃流离,盼君莫离! 水琉璃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却牢牢记住娘亲的心愿,用尽各种办法,只求活下来,等那个娘念了七年,盼了七年的爹爹…… 水琉璃是苗人和中原人的孩子,也就是中原人口中的杂种,这也让水琉璃没有过过一天不挨骂不挨打的日子,可这个女孩终于用她独特的毅力,在娘亲死后,竟然熬过了整整三年,等到了水阎的归来…… 终于叫出了一声爹爹,可是,却在有没有办法,继续支撑下去。常年的苦,早已夺走了这个女孩的全部生机。 水阎苦笑,缓缓走到冰棺旁边:“我至今还记得琉璃的那声爹爹,她说,芸娘不恨我,她说,她和娘亲想跟爹爹回家,回西面那个,没有人会嘲笑她们的家……” 水阎仰天长叹,带着整个禁地都发出微微的悲鸣。云缈沉默了,此时唯有沉默,才能抚平这个为了苗疆,而付出了一切的男子…… 良久,水阎摇了摇头,苦笑道:“可笑我水阎自认医蛊天下无双,竟然救不了自己女儿的性命,更让我绝望的是,我进入了造化之境,竟然直接影响了我的嫡亲血脉。琉璃虽然身死,可灵魂却已有一半踏入造化,看起来是好事,可是却生生断绝了她转世的机会。试想天下哪个婴儿有能力承受住一个半只脚踏入造化之境的灵魂?”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让云缈震惊了,他感到心疼,感到悲凉,给了苗疆生机的水阎,竟然连让自己的女儿转生的机会也没有?苍天弄人,苍天负人啊! 水阎轻轻打开棺盖,看着冰棺之中相拥而眠的水琉璃和白羽凰,继续说道:“于是我用了几千年,慢慢封印琉璃体内的血脉之力,然后借用时空之神娜娜的力量,将琉璃投生到千年之后的另一个时空,借用这千年的时空之力,封印了琉璃将近一半的力量。” “我成功了,等待了这么久,我终于可以将我的女儿,再次带回这个世间,这片土地……”水阎的手轻轻抚上二人的额头,他如释重负地一笑,仿佛立刻得到了解脱一般,“好不容易重新得到了女儿,还得到个这么满意的女婿,我水阎,终于无憾了……” ------------ 第二十六章 苍天不负 冰棺之中,两个相拥的人脸上都是满足的微笑,水阎为他们理了理衣衫,终于,喝退了肩上的雪貂,对云缈说道:“我,要让他们醒过来。” “醒过来?”云缈惊喜地大叫,水阎点了点头,让他先出去,这几天之内无论禁地之中发生什么都不要进来。云缈依言照做,没有丝毫犹豫。 水琉璃和白羽凰都已经没有了呼吸,甚至水琉璃的身体都已经开始老化,但是水阎却说能让他们醒过来,这其中,除了他的惊天能力之外,更有这么多年的设计。 水琉璃的身体凡人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她强大的灵魂,可是如果投身的是被绝影侵蚀了的身体的话,就另当别论了。物极必反,当年绝影的确是差点要了水琉璃的命,可是正是这要命的绝影,才让水琉璃灵魂中剩余没有被封印住的躁动能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它的上面,经过水阎的精巧设计,绝影与这能量刚好形成一个平衡,虽然水琉璃在这种状态下很痛苦,可是却不会丢了性命! 之后水琉璃来到苗疆,果然,因为她的天赋和身体里水阎的血瞳,让青夙认其为主,不仅仅吞噬了绝影,更控制住了体内的狂暴能量,而这些能量又恰恰为青夙的进化提供了能量,在水琉璃种植的百蛊循环下,将其很好的孕养起来,并且也让自己获得了行动的能力。 水阎最揪心的不是青夙进化成凤死蝶,水琉璃不清楚,还去寻找什么三大神药炼制造化丹,可是其实当年青夙从水琉璃灵魂中得到的能量,就已经足够了!这么多年来青夙之所以没有进化之象,根本不是什么能量不够,而是吃撑了!造化之境灵魂直接把青夙喂得饱饱的,直接让青夙撑着了,消化不良,一天到晚胀着肚子,主人还一个劲地塞食物,让它如何去进化?水阎没说,水琉璃不知,这么一个大大的乌龙,就这么闹了十几年,可怜青夙一届蛊界之王,就这么被喂撑着了十几年…… 青夙很郁闷,可是水琉璃每次给它的都是时间少有的大补之物,所以即使是很饱了,但它还是抵挡不住诱惑,将水琉璃给的大补之物都全部吞下,结果很悲哀地更撑了……每每当青夙下定决心坚决不再吃东西好好消化争取进阶的时候,水琉璃偏偏就送来更加高级的东西,可怜的青夙又动摇了……于是明明顷刻之间就可以进化成为凤死蝶,青夙大爷却活生生因为一个“撑”字,停留了十几年…… 水阎一边偷笑一边没有提醒,因为凤死蝶的进化,无论怎么说,都需要从主人的心口破茧而出,当年水阎因此差点丢了性命,最后是凤死蝶用自己的全部修为和生命,才换回来了他的性命,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和好不容易重获生机的凤死蝶重蹈覆辙,所以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可以改变宿命的人。 凤死蝶与主人只活其一,这是宿命,也没有人可以打破,天道轮回,有其定律,所有的生物都在他的限制之下。可是,若是想打破宿命的人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白羽凰,是水琉璃前世――那个叫做夕凰的女子的男友,他是另一个时空的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却因为水琉璃的缘故来到这个世界,这本身,就是一场以外!来到这个世界的白羽凰,没有被规定什么宿命,那么他完全可以在谱写自己的宿命,这天下,也只有白羽凰可以说,我白羽凰的宿命就是要打破水琉璃的宿命! 这是希望,是让水琉璃和凤死蝶同时重生的唯一希望! 但是这个希望也很悬!因为如果白羽凰决定改变水琉璃的宿命,那么这条路一定是九死一生的,水阎在纠结,白羽凰,究竟会不会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去救水琉璃的命!所以他将白羽凰待会这个世界之后,封了他的记忆,用这二十多年的时间,下了一个豪赌! 赌白羽凰会不会为了水琉璃而不顾一切,赌白羽凰对水琉璃的爱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无论是当初的天阶功法还是后来的水琉璃先亡,只要白羽凰有一点点的犹豫和退怯,水阎都绝对不会把女儿交给他。不过,很幸运的是,白羽凰成功了,无论是他对水琉璃的爱还是水琉璃对他的爱,都不应该去考验,因为任何一种考验,都是对他们的亵渎! 相望天涯谈何易,弄权只为求双栖。 指战天下犹不悔,宁负苍天不负卿。 短短二十八个字,说起来容易,可是有谁能够向白羽凰和水琉璃这般做到,而且做的这么义无反顾? 他们做到了,却是彻底破开了茧,浴血重生,水阎微微一笑,将他的手,轻柔地放在了二人的额头上,一股温暖的华光顿时将二人笼罩其中,这千年不化的玄冰,竟然在光线的照耀下,渐渐融化起来…… “醒过来吧,好孩子……”水阎轻轻一笑,他的身体,也随着这耀眼的光芒,渐渐虚幻起来…… 白羽凰的天阶功法,本就是一本逆天存在,这部功法的名字,就叫《逆天》。所为逆天,就是活生生将两个人的命格连接在一起,一人不死,另人永生,在天比翼,在地连理,不老不死,天地共生。 白羽凰想用内力震断自己的经脉,却没有想到只是进入了假死的状态,而水阎现在所做的,就是将二人的命格用逆天连在一起,然后利用白羽凰突破逆天之后的长久生命力,将水琉璃复活! 凤死蝶在禁地之中翩迁起舞,冰蓝色的双翅上闪现着火红的凤纹。自从水阎开始为二人连接命格开始,它就没有一刻离开这两个人的身边,这一世,它早就将水琉璃和白羽凰当作了自己的主人,不离不弃! 九天,整整九天!整个禁地的冰已经全数融化,化作一片**,可水琉璃和白羽凰的身体就那么诡异的浮在水面之上,而水阎更是踏水而立,一刻不停地释放着温暖的光芒。 一直飞舞的凤死蝶突然剧烈的翻飞起来,随着它的动作,这个苗疆圣域的所有蛊毒之物都仰天长啸,禁地之中,更是传来剧烈的震动,满地的**,竟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凝聚成冰,而就当整个圣域的呼喊声答道高潮的时候,冰面上的水琉璃和白羽凰突然齐齐睁开了双眼! ------------ 第二十七章 千年团聚 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满眼的冰,四周是彻骨的寒冷,唯有身边,有一抹让人贪恋的温度。 温度? 水琉璃猛地睁大了初醒时迷蒙的双眼,微微一侧头,就看见白羽凰就躺在自己的身边,此时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一脸惊喜? 水琉璃轻轻呻吟了一声,有些疑惑不解地看了看四周,顿时感到不可思议:“这是,禁地?” 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一双有力的大手将自己紧紧搂住,头被按在他的胸口,听着对方蓬勃有力的心跳,感受着白羽凰温柔霸道的体温,一时间,水琉璃竟然忘了反抗。 “丫头,太好了,丫头……”白羽凰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自从水琉璃死后憋了满肚子的话在此刻竟然都堆积到了喉咙,可就是感觉眼角一酸,喉咙哽咽,除了紧紧地抱着这个失而复得的人儿,不断地重复这几个单词,白羽凰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紧紧地相拥,在这一刻,仿佛冰已不再寒冷,有你,就足够温暖…… 水阎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雪貂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肩上。看着女儿死而复生和情人紧紧相拥,这位千年老妖怪也是很高兴的。可是看着看着,水阎的脸就渐渐黑了起来,喂喂,好歹这里还有一个人,你们就这么忽视我啊?怎么说也是我把你们复活的呢…… 水阎虽然脸色有点黑,不过嘛,过来人,理解。可是当他假装咳嗽了几声还是被水琉璃和白羽凰当作空气之后,这位老人家愤怒了,于是终于直接开口道:“那个,你们抱好了没有?” “没有!”白羽凰想都没想地答道。 水阎就感觉自己的额头上浮现出一串黑线,水琉璃红着脸,半羞半怒地将白羽凰推开,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黑衣白发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那淡漠的神情,冷俊的五官,顿时让水琉璃觉得非常熟悉。凤死蝶轻轻从男子的肩头飞落到水琉璃的鼻尖上,水琉璃仿佛被什么惊吓到了一样,猛地睁大了眼睛失声叫道:“爹爹!” 两个字,禁地中的三个人皆是一震! 水阎是欣喜,巨大的欣喜!当年是他在新婚的第二天抛弃妻子远赴苗疆,虽然他这么做是为了苗疆的存亡,可是这十年对一个女人来说,却是非常的残酷。而这个心爱的女人为他所生的女儿,水阎更是只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问一句女儿恨不恨自己?愿不愿叫自己一声爹爹,女儿就已经香消玉殒了,甚至千年无法转身!这一切,水阎都在害怕,水琉璃复活的日子越近,他就越害怕,他怕水琉璃不肯原谅自己,他怕水琉璃不会叫自己一声爹爹。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打算付出一切也要求得自己女儿的原谅,可是没有想到,女儿在苏醒之后看到自己的第一面,想都没想就叫了自己一声爹爹! 这声迟了千年的爹爹,让水阎顿时泪流满面! 而水琉璃此时,亦是无比的震撼。此次的死后重生,不仅仅打开了身体之中力量的封印,更是让水琉璃拥有了千年前的记忆,刚才凤死蝶的一个飞舞,更是直接帮水琉璃理清了回忆。水琉璃记起了千年之前,那个她和娘亲等了很久,可是娘亲却致死都说无悔的男子,她想起了自己最终不治身亡时,那个男子为此一夜白头的凄惨景象。这千年来,她虽然是魂魄,却是被这个男人每时每刻带在身边,细细温养,即使知道自己口不能言,更有可能连神智都不清醒,可这个男人就这么披着一头白发,蹲在自己的灵魂旁边,讲着有趣的神话,讲着他与娘亲的爱情,讲着这片土地上的点点滴滴…… 这一次为了让自己复活,他所消耗的不仅仅是能量,更是无比精纯的生命力,这些绝对可以让自己叫一声爹爹! 水琉璃只感觉鼻子酸酸的,普天之下,还有那个父亲,可以为女儿做到这些? 白羽凰看着一脸心酸哽咽却又是一脸激动的二人,很疑惑。可就在这时,凤死蝶轻轻飞到白羽凰的鼻尖上,只是那么轻轻一点,白羽凰顿时觉得海量的信息涌入自己的脑海,甚至带来了一丝晕眩的感觉!这是记忆,是千年前的记忆,讲述了水琉璃和水阎的关系以及二人父女的羁绊…… 白羽凰微微勾起嘴角,站起身,将身体虚弱一时无法起身的水琉璃轻轻抱起,下一秒,却是放在了水阎的手上。 水阎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他觉得自己很紧张,哪怕是当年凤死蝶的进化,还有与乾巫初代大祭司对战,都没有这么紧张过!此时他抱着水琉璃,却似乎抱着的是株弱不经风的仙草,是一块一碰即碎的美玉,他紧张,他惶恐,害怕伤者自己的女儿,可却有想将她紧紧地抱着,无比纠结的神色第一次在水阎的脸上浮现,短短的几息时间里,水阎的脸竟然涨的通红! 看到这个上千岁,更是身为苗疆初代药师和神子,早在千年前就不如神玄之境的水阎如此幼稚可爱的表现,水琉璃突然“噗哧”一笑。水琉璃这一笑,如同天山上突然盛开的雪莲,让水阎顿时心中以暖,终于放下了紧张的情绪,将水琉璃,这个等待了千年的女儿,紧紧地拥在了怀中。 一时间,天地寂静,唯有这禁地中的几人,含笑而立。 在水琉璃和水阎父女相认之后,三人一同走出了禁地。水阎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并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但仅仅是水琉璃和白羽凰的出现,就已经让整个圣域沸腾了!水琉璃与白羽凰的爱情,这段生死相随的浓烈感情,让所有的苗疆人,都深深地敬服!那一句“指战天下犹不悔,宁负苍天不负卿”更是让每一个苗疆人都牢记心中,现在,他们在崇敬水琉璃的同时,也认可了白羽凰,更认可了白羽凰对水琉璃的深情! 接下来的几天里,水琉璃和白羽凰在神子的安排下静心修养,而水阎也乘机跟他们说了他们死而复生的原因,更给他们介绍了,一种新的境界――神玄之境。 一般的武林高手,苦心修炼武功,当武功到达最高境界的时候,若是有缘,就有触碰造化之境的机会。而所谓的造化之境,在水琉璃和白羽凰的认知中,就如同前世修真小说里写的刚刚凝聚元婴的境界一般,这个时候的武者再开始运功,就不仅仅是运用自己身上的力量,而是借用天地之力。人之力有尽,而天之力无穷,好比当日刚刚跨入造化之境的白羽凰,所能借用的天地之力可谓是九牛一毛,可即使是这样,也可以在翻手间将原来与他功力相似、处于武学境界顶峰的古天狂击败,这样的例子,足够说明造化之境的可怕了。 可是数百年来,能够仅仅凭借“武”进入造化之境的武者微乎其微,要知道,即使一个人的武功打到了造化,可是他的功法、他的身体素质、他的灵魂强度,都是很难承受造化之境的强大威力的。打个比方,如果说一般的习武者丹田之中有一个酒杯,其中承接的水就是他们拥有的力量。而向白羽凰和古天狂这样武学练至顶峰的人,就已经将酒杯扩充成了一个碗,所能够拥有的力量,自然有强上百倍。可即使是这样,当一个拥有碗的武者突破造化之境时,突然拥有的力量就犹如九天瀑布,奔流而下,水流的浩大湍急,岂是一个小小的碗可以承受的?一旦丹田之中的碗无法承受巨大的能量而崩塌,那么这个武者轻则丹田尽毁成为废人,重则经脉尽断七窍流血而死,可谓惨烈。 本来白羽凰的丹田之中,也只能承受大约一碗水的能量,可是水阎给他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天阶功法。而后来在殷离落的暗算下,白羽凰经脉尽断,而水琉璃用造化丹为他重塑的经脉,却是硬生生将他的身体素质直接提升到了造化之境的高度。而丹田之中原来的内力,都被造化丹和水琉璃以自身为炉直接炼制天才地宝的力量将其取代补充,而后来白羽凰癫狂之下几日几夜的杀戮无疑使这些外来的能量与他全新的经脉完美地融合起来!如此之下,白羽凰竟然不仅仅在水琉璃的绝技之下突破造化之境,更是将自身的实力牢牢地稳固在造化之境的中阶! 而水琉璃,本身就是造化之境的灵魂,而如今更是通过凤死蝶和白羽凰的《逆天功法》,用另一种更为纯粹的方式,进入了造化之境的中阶。虽然水琉璃并不会什么武功,可是在对于自然之力的运用上,却是要超出白羽凰百倍,因为白羽凰是初次接触自然之力,而水琉璃作为苗疆药师,却是运用了自然之力十几年! 可是造化之境并不是巅峰,造化之境的顶峰,也不过是能够借用三分的天地之力,可是在造化之上的神玄之境,却是在顶峰时期借用七层自然之力!自然想要达到神玄之境需要更为苛刻的条件,可是别忘了,白羽凰的《逆天》功法是可以天下间最为逆天的功法,当初一地位圣人,就是运用这部功法,在短短的百年之内,入造化破神玄,让无数人惊叹佩服!其成就自那之后,无人能够超越,而水阎却为白羽凰寻来这套功法,白羽凰更是在短短的数月内突破造化,神玄对他而言,并非不可追求!而水琉璃,无论是与她灵魂相契的凤死蝶还是追随至今的黑貂,都是超神玄的神兽!水琉璃的造化,可谓是更加客观。 水阎的一席话让二人目瞪口呆,惊叹之余,更是起了突破之心,要知道,在突破了神玄之后,就可以真真正正的与天地同寿,到时候,两人才是可以永远,永远的在一起! 不过这一切都要随缘,不可强求。虽然突破神玄很让人着迷,可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攻打乾巫之战。水阎已入神玄,不可在人间久留,故而在确定水琉璃身体无恙之后,依依不舍地离去。而水琉璃和白羽凰则立即启程,奔赴前线,决战,在即! ------------ 第二十八章 再遇故人 大战前线,鬼谷城。 自从水琉璃身死,白羽凰相继追随之后,乾巫方面在得到水琉璃和白羽凰双双陨落的消息后,在第一时间里,开始了剧烈的反扑,而这个反扑的巨大,已经超过了早有心理准备的古天狂的预料。 就在水琉璃和白羽凰消失的短短半月时间里,天羽与苗疆的联军竟然损兵将近一万!一万,这是什么概念?之前虽然联军遇到白虎军团、蛇人异形以及那百蛊大阵,可是在水琉璃的种种手段下,总是能够在大军开战之前,将其彻底摧毁!这一战,攻打乾巫,看似凶险万分,可是由于出现了一个医蛊逆天的水琉璃和武功超绝的白羽凰,竟然生生将一场本应当无比惨烈的战争,转变成无比轻松的行军! 对,就是无比轻松!在水琉璃和白羽凰解决掉地方的主力以及阴谋诡计之后,剩下的那些虾兵蟹将如何能给这二十万精兵带来什么损伤?所以行军至今,大军所要做的事,似乎就是在水琉璃和白羽凰的后面收拾残局,然后,就能取得惊天的胜利。这种情况下,直接造成了攻战至今,我军仅仅损兵不到一千的奇迹! 攻占了乾巫三分之二的土地,竟然对我军造成了不到一千的伤亡,此等战绩,让所有人在瞠目结舌的同时,更是对水琉璃和白羽凰崇敬到了极点!每个人的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两个人,就是他们的军神,只要有他们在,大军就会有如神助,以最小的伤亡,获得最大的利益! 水琉璃和白羽凰所取得的成就让所有人都认同、佩服。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就在这个紧要的关头,白羽凰竟然中了毒计,水琉璃舍命相救,白羽凰情深意重,同赴黄泉!两人情深意重,众人也理解,也落泪,可是两个人的消失,却给天羽的军队,带来了莫大的灾难。 首先,没有了蛊术超然的水琉璃,乾巫再使出这般诡异狠毒的手段,大军之中,虽然有人能够识别,可是却没有人能够解得开!因为,从水琉璃身死的那一刻开始,一直处于养伤状态不见任何人的殷离落,再次出现,而如今乾巫的元帅,就是他的右护法,也就是蛊族的王,苍邪。 如今苗疆的三大族仅剩蛊族一族,虽说惨烈,可却不得不说,精通邪蛊之术,几乎人人都是顶尖邪蛊师的蛊族才是整个乾巫,真正尖锐的力量,不然当日水琉璃在破除百蛊大阵之后,乾巫人也不会在水琉璃为白羽凰疗伤的短暂时间里,立即拿出百名邪蛊师顶替原来被水琉璃击杀的邪蛊师的位置,重新启动百蛊大阵。 虽然紧随其后白羽凰失去理智的狂杀再次破除了百蛊大阵,可是殷离落也看出来了白羽凰处于癫狂状态,而水琉璃的尸体也被苗疆神子接回圣域,白羽凰对水琉璃用情至深,万万没有在战场上久留的可能!所以他下令,让所有蛊族的精锐都退,将那些普通的士兵派出去,让他杀!果然,不出殷离落所料,白羽凰在得知水琉璃的尸身即将埋葬的时候立即赶回圣域,而之后更是殉情而死。没有了水琉璃和白羽凰的联军,虽然还有一个武功超绝的古天狂,却无法再让他有半分的忌惮!要知道,对付一个远在千里的邪蛊师,即使你有绝世武功,又有何用? 于是在风蛊传回白羽凰身死的消息之后,苍邪立即带军,开始了他们乾巫的第一次反击! 在没有只觉的傀儡和无孔不入的邪蛊下,联军的先锋部队溃不成军,短短几个时辰之后,这几百人的精锐,竟然每一个人都被傀儡开膛破肚,死相凄惨无比! 可这仅仅是开始!接下来的几天里,乾巫大军在苍邪的带领下,如来自地府的阴兵,恐怖,而且手段极其残忍。若不是古天狂立即下令,全军全速撤退,恐怕这二十万大军,都会成为邪蛊师手下的冤魂!可即使是这样,前前后后留下来断后的五千精兵,全部阵亡! 可是这般伤亡,还是在雪貂王召集了那五十多头雪貂前来相助的结果!水琉璃临终之前托付雪枭和黑貂,二者虽然为兽,却是真真正正的有情有义。他们为了水琉璃报答水琉璃当年的恩惠,为了水琉璃临终之时的一句托付,所付出的代价,亦是无比惨烈。经过几**战,雪貂族中虽然没有出现死亡,可是已经有数十只雪貂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剩下的雪貂,无一不带着伤痕,就连雪貂王雪枭,背上也有一条深可见骨的巨大伤痕,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它洁白的毛发。雪貂一族的情义,让这些铁血铮铮的军人,也不禁为之动容! 如今,大军在一路撤退下,已经回到了当初的发生巨变的鬼谷城外。可是此时,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浓浓的恨意!恨意之中,却是浓浓地无可奈何!古天狂、穆兵、许鹏飞还有在水琉璃死后顶替其的谈寒雨相视之下,通红的眼,都是决绝与仇恨!五千精兵的惨死,水琉璃和白羽凰的身亡,对他们这些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是最大的打击。如今,联军已经连退三十里,而敌方却是不紧不慢地追随着,没有竭力追赶,更多的,是一种猫捉老鼠的戏弄!而每一个落在他们手上的联军士兵,都是被残虐而死的! 此时,已入绝境,再无可退! 而从圣域出发的水琉璃和白羽凰,通过水琉璃的风蛊,已经陆续知道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两人心中都焦急万分,施展全力赶路。如今两人皆已经处于造化之境,再由水琉璃接住天地间的风之力,赶起路来,犹如神速。短短的两天光景,在傍晚十分,两人已经到达了距离鬼谷城只有十里之遥的一个小城,穆斯镇。 这两天来两人都是极速赶路,水琉璃虽然不说,可是白羽凰却知道水琉璃的身体,已经非常疲累了。虽然说在青夙进化成凤死蝶之后,水琉璃的性命已经与凤死蝶融为一体,更通过逆天功法与白羽凰的命格相连,所以水琉璃的身体虽然依旧不好,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有性命之危。但是即使是这样,水琉璃依然会累,身体会不舒服,这也是没有办法,她的体质本来就在崩溃的边缘,青夙化蝶,也只是让她从半死人,踏入了活人的境界而已。所以至今为止,她的满头秀发,却还是银白的模样,虽然依旧动人脱俗,却是让白羽凰每每看到之时,心中都感到一阵钝痛。只想对她再好一点,再疼惜一点…… 另外,二人要去面对的,是有殷离落背后指挥,右护法蛊族之王苍邪带领的邪蛊师的精锐部队,如果疲惫赶去,恐怕会影响自身实力的发挥,所以水琉璃也没有拒绝,于是两人相继进入穆斯城中。 如今的穆斯城,在大战之后,古天狂安排了一部分的士兵驻守,同时本来按照约定,乾巫攻下之后,其版图归入苗疆,苗疆则将每年片土地上一半的收入上缴给天羽王朝。在攻占之后,苗疆的人已经陆续来到了这座小城,开始了恢复发展。半个多月的时间让这个小城已经大概恢复了以前的样貌,当水琉璃和白羽凰进入的时候,已经看到初具规模的小镇,街上一对对巡逻的士兵维护这小城的安全。两人并不想打扰小城的运作,而且早在圣域,二人就请神子帮忙封锁二人已经复活的消息,打算出其不意。此时,两人更是打扮成苗疆的商人夫妇,直接来到了小城中的唯一客栈。 可就在两人进入客栈的一瞬间,水琉璃突然顿了一下,面纱之下,微薄的唇,勾起诱人的弧度…… 白羽凰早好奇地从客栈的柜台前回过头,就听见水琉璃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其中,竟然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我想,我感觉到了一个老朋友的气息。” “老朋友?”白羽凰微微皱眉。 “嗯。”水琉璃轻轻一笑,“还记得我曾在蛮蟒藏身的地下室感觉到的那个气息吗?” 白羽凰顿时脸色一寒,水琉璃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抿唇一笑:“他,就是殷离落的左护法,秦守,刚刚我感觉到他的气息了,就在这家客栈……” ------------ 第二十九章 秦守?禽兽 秦守,殷离落的左护法,一个蛊术并不怎么高深,却以阴险恶毒闻名整个乾巫的猥琐男子,人称,禽兽。 当日设计白羽凰,利用气数已尽的蛮蟒让白羽凰中招,可全是这货的功劳。虽然当时水琉璃没有立即辨认出他的气味,可是这个味道,却是被水琉璃牢牢记住。如今进入客栈之时,水琉璃就突然感觉到着一股她惦记了很久的气息,搜索之下,发现竟然是他。 此时的秦守却是一副苗人医师的打扮,正坐在这个客栈大厅的后方的一张桌子上。水琉璃和白羽凰进来时,他也微微抬起头,只是一眼,就立即奸笑起来。整个乾巫和苗疆的人都知道,这个秦守,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只要他看上的,无论对方是黄花闺女还是深闺妇人,他都会不择手段将其弄到手,狠狠玩弄一番之后,全部都杀死作为自己炼制邪蛊的材料。曾经有一次他看上了虎王的弟弟的妻子,竟然明目张胆地走到虎王弟弟的府上要求他把自己的妻子交出来,当场遭到了虎王弟弟一家的斥责,被狼狈地赶了出来,而虎王的弟弟害怕他还没有对自己的妻子死心,就将爱妻送到了自己哥哥的府上,打算借用虎王的威名,暂避一时。可是秦守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竟然在后院的井水中下毒,短短一夜之间,整个虎王弟弟府上就变成遍地死尸…… 可是虎王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却根本没有任何反抗,反而准备了美酒佳肴,更是把自己的弟媳绑起来送给秦守,不敢有半句怨言……在事后,秦守更是把这个女人的尸体剥光了挂在城门之上,过往行人无数,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指责秦守的禽兽行为,可见秦守的可怕到达了什么地步。 这样的事情对于秦守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只是可惜在两军交战之后,天羽与苗疆的联军在水琉璃和白羽凰的双双领导下,势如破竹。乾巫连连惨败,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再近女色。虽然说这些天的奔波都是为了乾巫的存亡,可是这个离不开女色的禽兽心里却是苦到了几点。因此,今天在这个小小的客栈里竟然看到了水琉璃这样的绝色美人,让他顿时眼前一脸。 秦守认识水琉璃,可是此时的水琉璃带着面纱,满头的青丝都变成了白发。而她在突破了造化之境后,身上那股冰冷的骇人气势转淡几分,更多的是如同仙子一般的淡漠和疏离,可是此刻她又偏偏与白羽凰站在一起,就更将自己的气势减弱了几分,猛然间从看过去,就像一个有些冷淡的柔弱女子,却完全没有当初的冰冷刺骨的气场,更是完美地隐藏了自身身为蛊毒师的气息。这是步入造化之境之后,人与自然亲近而带来的影响,可没想到此时却变成秦守认定此人不是水琉璃而且完全无害的。至于白羽凰,虽然他早些日子依照殷离落的吩咐设计残害与他,可是秦守对于这个天羽来的大元帅,却是完完全全的不认识。 而且更主要的一点是,现在除了圣域的子民之外,其他的所有人都认为白羽凰和水琉璃已经陨落了! 此时的水琉璃在秦守的眼中,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抵抗可能性的美味大餐。要不是还顾及着自己身上还有殷离落交代的任务,可能此时的他,就已经选择直接扑上去了。可即使如此,秦守依旧恋恋不舍地盯着水琉璃,看到水琉璃和白羽凰上了楼,进了同一间房,他才缓缓低下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秦守此刻的低笑真是不辜负他的禽兽之名。 房中,水琉璃和白羽凰相视一笑,嘿嘿,鱼儿上钩了! 秦守好色的特点,在乾巫和苗疆可谓是人尽皆知。而水琉璃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觉得,这个时刻秦守竟然出现在敌军的后方,绝对有什么阴谋。若是能够抓住他拷问一番……于是水琉璃用眼神说服满心不愿的白羽凰,用了一个美人计,彻彻底底地引起了秦守的注意。 两人刚刚关上房门,水琉璃就立即惊呼一声,只感觉腰间一紧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白羽凰抱在了大腿上。而白羽凰此时更是邪邪一笑,左手搂着美人,右手轻挑水琉璃的下巴道:“美人,天色已晚,我们安寝吧?” 水琉璃的脸顿时就红得如凤死蝶翅膀上的花纹……嘤咛一声,水琉璃气愤地想要推开白羽凰,却不料那个人却是紧紧地搂住她,怎么推也推不开。 “嘿嘿,美人,今天你是逃不掉的。”白羽凰一边奸笑着一边抱着挣扎的水琉璃往床边走去,水琉璃又羞又怒,不断挣扎,可是与白羽凰有力的双手一比,这所谓的奋力挣扎,竟然就犹如调情一般……终于在白羽凰得意的笑声中,水琉璃成功地被他抱到了床上,可就在这是,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响,让两人同时一愣。 水琉璃最先反应过来,立即呻吟一声,转身把自己的头埋到了被子里。这咕噜噜的声响,可不正是从她的肚子里发出来的嘛。白羽凰好笑的看着快把自己裹成一个茧的水琉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天大地大,肚子最大,琉璃小亲亲等着哦,为夫给你准备酒菜去……”说罢,白羽凰转身走出来房间。 听到白羽凰下楼发出的声响之后,水琉璃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水琉璃第一次就得肚子饿的叫了,竟然是这么地有用。转而又想到刚才白羽凰的举动,水琉璃的脸上不由地 又燃起一抹绯红。 白羽凰在楼下等着酒菜,因为水琉璃严重挑事的毛病,所以很多东西不得不麻烦小二现在做。他随意地坐在一张桌子前一边随意地喝着酒,一边有意无意地撇一眼楼上的房间,突然,他放下了酒杯对小二道:“小二,我要的饭菜好了之后麻烦你先帮我温着,我还有些事情,待会会自己来拿的。”说完,他丢下了个元宝。 偏僻小镇的店小二何时见过这么多钱,自然点头哈腰地连连答应。白羽凰微微勾起嘴角,抬腿却是走出了这家客栈。 房中水琉璃还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发呆,而凤死蝶似乎是飞累了,就停在水琉璃的长发上,宛如一个精致的蝶形发饰般,乖乖地一动不动。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却用平静的声音轻轻问道:“谁呀?”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竟然直接推门而入,然后飞一般地迅速关上房门,自认为潇洒地对水琉璃微微一笑道:“夫人不必惊慌,在下前来并无恶意。” 来的那个人,正是秦守。自从水琉璃跟随白羽凰上楼之后,他就一直念念不忘,刚刚发现白羽凰到楼下准备饭菜,自然是在他的酒中下了剧毒。此刻在他的心中,白羽凰早已经成了死人。“嘿嘿,小娘子别怕,在下是苗疆的医师。”秦守努力露出一个自认为温文尔雅的微笑,殊不知在水琉璃眼中,这做作的微笑格外猥琐,“在下前来,是想告诉夫人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水琉璃微微抬起头,故作楚楚可怜地问道。 “就是你那相公是个短命鬼,刚刚在路上竟然猝死了,他临死之前,将你托付给了老夫照顾。”秦守阴险一笑,说完立即往水琉璃的方向一扑! 在秦守的心目中,这个柔弱的小娘子怎么可能多的开他的行动,可就当他得意洋洋地扑过去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脸上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下一秒,他就被潜伏在窗外的白羽凰重重地一脚踢在了地上。而白羽凰因为怨恨他竟然想染指自己的女人,所以这一脚是直接照着秦守的脸踢得,而且踢之前,他还特地去外面的泥泞小路上走了几遍…… 原本一肚子火气想出手的水琉璃看到此刻的秦守脸上一个大大的脚印,也不由地轻笑出声来。白羽凰点了秦守的周身大穴,将他提到桌子旁边,随意一丢。 “哎呦。”秦守一声惨叫,“你们可知道小爷我是谁?竟然敢对小爷出手,不想要命了?” “好大的架子啊,殷离落的左护法,禽兽大人。”水琉璃冷笑一声,慢悠悠地起身来到他的面前,微微弯下腰,抬手取下自己的面纱,柔声说道:“那禽兽大人,你还记不记得,小女子啊?” 客房中顿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秦守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微微勾起嘴角的水琉璃,顿时眼前一抹黑,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来,就觉得自己的裤裆一阵清凉,原来是刚刚在大惊之下,这个堂堂的乾巫左护法,竟然吓得尿裤子了…… ------------ 第三十章 下毒?天意 水琉璃故意吓秦守,本来只是想先出口恶气,却没有想到取得了这么大的效果,直接把秦守吓得失禁了…… 水琉璃和白羽凰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好笑。白羽凰故意拉过水琉璃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看了好几遍,打趣道:“丫头,你长得倾国倾城,怎么到这个色鬼眼里就成了恶鬼索命了呢?啧啧……” 水琉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白羽凰摸着鼻子笑嘻嘻地转过头。 其实吧,水琉璃身为苗疆药师,本身就是一个医蛊界执法者的身份,乾巫所有的邪蛊师都是水琉璃追杀的对象,而像秦守这样在乾巫身份超然又恶贯满盈的存在,自然是水琉璃主要剿杀的对象。而这个秦守,更是早些年仗着自己有些本事,潜入乾巫与苗疆边境的苗疆小镇,奸淫掳掠少妇少女,无恶不作。结果此事被水琉璃知道之后,立即前往,结果秦守重伤而回,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年,而且还不举了整整八年,直到不久前才恢复了正常。可就在他想着水琉璃已死,正想胡作非为一番的时候,却没想到看上的第一个少妇竟然变成了已死的水琉璃!这让怕水琉璃怕到骨子里的秦守如何不崩溃? 水琉璃有些厌恶地瞥了软倒的秦守一眼,转过头对白羽凰道:“你去问他,现在来这里有何目的?” 白羽凰一挑眉,双手抱胸道:“为什么叫我问那,丫头?” 水琉璃缓缓带上面纱,不着痕迹地退后几步道:“脏。” 白羽凰哈哈一笑,一把搂过水琉璃的纤纤细腰,抬手折下木桌的一个桌腿,挑起浑身腥臭的秦守从窗户飞掠而去。 在水琉璃和白羽凰来穆斯城的路上曾经路过一个小湖,不远,就在穆斯城外的百米距离。白羽凰随手把秦守解开穴道扔到了湖里,然后才轻轻地把水琉璃放开。 水琉璃嗔怪地看他一眼,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而此时秦守已经喝了好几口水,刚刚奋力地浮出水面,还没来得及考虑逃跑的问题,就觉得脖子一寒,抬头,就看见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要指望逃跑哦……”水琉璃轻轻一点朱唇,柔声道,“本尊最讨厌不听话的东西了,说不定本尊一不高兴,就……”话音刚落,就看见水琉璃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上湖面…… 指尖轻触让湖面泛起一阵涟漪。美人,皓腕,纤纤玉手……这美丽超然的画面,此刻,却让剩下的两人,都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原本涟漪阵阵的湖面,就在水琉璃的玉手轻点的一瞬间,顿时化作了严冰!不仅仅是湖面,而是涟漪所到之处,所有的湖水,都顿时化作了冰。秦守惨叫一声,奋力向远方游去,可是区区凡人,如何比得过水波的流动?转瞬间,他的整个身子就被冻在了玄冰之中! 白羽凰目瞪口呆地看着水琉璃顷刻之间造成的恐怖场景,扶额道:“丫头,你到底还有多少后招啊?” 水琉璃收回手,转身一挑眉:“怎么,你想知道啊?” 白羽凰连连点头。 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可是却立即转过身,径直往秦守被冰封住的地方。白羽凰连忙跟上水琉璃的脚步,好奇地说道:“丫头,告诉我吧,你到底还有什么后招,这样下次再发生这种惊天动地的事的时候,为夫也有个心里准备啊……” 水琉璃抬手撒过去一把银针,扬眉道:“想知道?自己猜!”说罢,水琉璃就来到了秦守的跟前。白羽凰无奈地撇撇嘴,摇摇头,也只得跟上,不过白羽凰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把琉璃小亲亲的全部底牌都摸地透透地…… 不过笑闹归笑闹,水琉璃和白羽凰的心里都很清楚,如今是乾巫与联军大战的重要关头,左护法秦守此刻来到穆斯城,绝对有天大的阴谋! 水琉璃现在秦守的面前。此时的秦守被玄冰冻得死死地,只露出一个头。毫无疑问,只要水琉璃或者白羽凰微微一用力,秦守的身体就会和玄冰一起,化作粉尘…… 秦守本就贪生怕死,在如此威胁之下,可谓是知无不言啊。 听完秦守的话,水琉璃和白羽凰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如今处于乾巫全面攻击联军的时候,联军在失去水琉璃和白羽凰的情况下,节节败退,如今不得不退守在鬼谷城外。可是即使没有水琉璃和白羽凰,可是联军之中还有古天狂!在古天狂的带领下,乾巫即使有机会利用邪蛊术将其击退,可是却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和时间!而如今鬼谷城后所有被联军攻占下的城市,都被苗疆的人改造成了生机勃勃的苗疆城市,从而可以给联军源源不断地提供物资和所需要的一切。所以从此刻起,联军,反而不怕什么消耗战。 但是反观乾巫就大大不同了。乾巫三族已灭其二,而仅剩的蛊族和殷离落掌握的冥城,大部分是为了培养出更加邪恶有用的邪蛊,却反而生产落后,物资不齐。长久消耗下去,乾巫必败! 古天狂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把战线定在了鬼谷城外,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消耗战。同时,殷离落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要不惜一切,尽早结束这场战斗才行。所以,殷离落在安排苍邪正面攻击的同时,悄悄安排秦守到达穆斯城,伪装成苗疆的医师。而他的任务,就是在穆斯城的河流和井水中下毒。 要知道,整个穆斯城处于鬼谷城的上游,而且穆斯城更是如今距离这些将士最近的补给点,如果这里的水源被下了毒的话,恐怕天羽与苗疆的二十万联军,死伤会达到九成之多。到时候乾巫只需要落井下石,就能够取得巨大的胜利! 这就是殷离落的计划,不可谓不毒,可是他千算万算,却是无法算到水琉璃和白羽凰会死而复生,更算不到水琉璃和白羽凰会恰好在穆斯城休息,恰巧与秦守撞个正着!殷离落千般算计,最后,却还是功亏一篑。不得不说,无论是当年的水末然还是今天的水琉璃,都是他殷离落真真正正的克星! 得到完整的消息后,水琉璃和白羽凰自然不会让秦守活着。了解了秦守之后,水琉璃和白羽凰检查了穆斯城所有的河流以及地下水道,确保万无一失之后,两人立即起身,赶往鬼谷城外的三军驻地! ------------ 第三十一章 将计就计 水琉璃和白羽凰在得知了殷离落的下毒计划之后,决定顺水推舟,来个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水琉璃从秦守身上取下他向殷离落通风报信用的风蛊以及准备下的毒药,然后两人立即赶往鬼谷城外,终于在天亮前,赶到了大军驻扎的地方。只不过仅仅是站在军营附近,白羽凰和水琉璃的脸上浮现出震撼的神色。 整片军营之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从那些守卫士兵的脸上,他们看到的,是决绝和不容后退的疯狂!每一个人都立下死志,后面是苗疆的平凡子民,绝不能退!即使血洒沙场,也决不可让乾巫那群混蛋,伤害我们苗疆的普通百姓! 这么多天的连续后退没有让这些铁血铮铮的汉子的战意有丝毫地下降,反而在不顾一切的死志的影响下,越退越胜!因为,在这群普通将士的心中,身后,是药师和元帅用生命还来的东西!后面,是缓缓发展起来,初具规模的苗疆城市!所以,他们不会退,他们不能退! 如今的军营,就像一柄充满杀意的剑,没收退缩,只有战! 水琉璃和白羽凰凝重地互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的是敬佩,是感动!不过,两人既然打算在将来两军交战时作为一支奇兵出奇制胜,就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是直接潜入了古天狂的大帐。 如今无论是水琉璃还是白羽凰的境界都要远高于古天狂,所以两人很简单地就潜入了他的帐中,却没有被他发现分毫。 这些日子古天狂可谓是竭尽全力,没有一个人比他更累,更辛苦。就连今日,都才睡下不久。白羽凰轻轻走到他的床边,轻轻拍了一下古天狂的肩膀,古天狂立即醒了过来,猛地睁开了双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羽凰。顿时他惊喜地坐了起来,惊呼道:“白羽凰,你没死?” 白羽凰连忙捂住他的嘴巴才没让这声惊呼继续下去。白羽凰轻声道:“对,我没死,回来了,小声点,明白?” 古天狂连连点头,刚想下床穿衣,却看见一抹水蓝色的身影立在床头。水琉璃对上古天狂投来的目光,向他微微一点头。可就是这么一点头,让古天狂顿时吃惊地长大了嘴巴,吃惊得连下床的动作都忘记了,直接从床上掉了下去发出“碰――”的一声巨响,连白羽凰都没有拦得住。 水琉璃好笑地走上前,却见古天狂猛然间抬起头,就这么趴在地上,目光不停地在白羽凰和水琉璃之间徘徊,转眼间已经瞪红了一双眼睛。这是门外的守卫听到里面的动静出声询问,水琉璃和白羽凰都对他摆摆手,古天狂连忙对他们说无事。可是就连那守门的士兵都能够听得出,古天狂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种哽咽的腔调。 水琉璃和白羽凰的都觉得自己的心口一暖,白羽凰连忙扶起古天狂,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古天狂终于冷静下来,穿戴好了一切,三个人在大帐中随意坐下。 古天狂压住心中的狂喜,首先跟二人说了一下军中的现状。水琉璃和白羽凰也把在穆斯城遇到的一切说了一遍。三人皆是摸了一把冷汗,如果不是水琉璃和白羽凰的死而复生,那么今日过后,这三军将士就要埋骨于此了。水琉璃思量了一下,说道:“我们两个现在不想公布还活着的消息。” 水琉璃的话音一落,古天狂立即赞同的点头。要知道,乾巫目前的所有行动,都是以水琉璃和白羽凰死去为前提的……想到这里,古天狂不由地大笑几声,要知道这几天这位年轻的苗疆元帅身上担着多么大的压力,如今反击再望,让他怎么不想仰天长啸? 努力遏止住自己心里的冲动,看着水琉璃和白羽凰胸有成竹的样子,古天狂微微一笑,道:“白兄,药师,我有个注意。” 白羽凰拍拍他的肩膀,就见水琉璃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的药包。古天狂了然地点点头,顿时三个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不由地大笑出来。要不是水琉璃在三人谈话之前在四周布下了可以吸收声音的静蛊,此时三人的笑声,恐怕就要传遍整个军营了。 水琉璃从身上拿下来几个药包,嘱咐古天狂给三军的将士服下,然后和白羽凰一转眼又消失在了大帐之中…… 两人离开大帐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到鬼谷城下。如今的鬼谷城已经重新恢复成乾巫人的领地,黑夜中,显得无比的邪恶与阴森。 再次来到鬼谷城下,水琉璃和白羽凰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当日,就是在这鬼谷城下,白羽凰遭遇诡计命悬一线。当日,就是在这鬼谷城下,水琉璃下定决心为君而亡。当日在这鬼谷城下,无论是水琉璃还是白羽凰都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已经到了可以忽略生死的地步…… 如今再次站在这里,往日的种种不由地再次浮上心头。白羽凰一把搂过身边的水琉璃,将她紧紧地按在胸前,狠狠地嗅着水琉璃柔软的白发上的清香。水琉璃这一次出奇地没有反抗,微微一咬下唇,却是反手搂住了白羽凰。 微风吹过,撩起两人的长发,白羽凰的黑发,水琉璃的银丝,就在这半暖还寒的微风中纠缠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号角,那是军队中清晨起床的信号,也多亏了这个号角,才让两人从甜蜜的沉思中醒来,白羽凰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在水琉璃的轻呼声中,将水琉璃拦腰抱起轻轻一跃,消失在鬼谷城中…… 如今的鬼谷城已经完全被乾巫的军队占领,而这个地方,也并不是水琉璃打算下手的地方。凭借这水琉璃对乾巫的了解和白羽凰犹如鬼神的轻功,两人终于在正午前到达了乾巫军营之后的第一个城镇,银州城。 银州城是蛊族的领地,在光明正大地出现之前,水琉璃特地让白羽凰从成衣店里偷来两件乾巫的服饰换上。乾巫的服饰与苗疆大同小异,只不过乾巫的服饰女子会露出自己的肩膀,而男子则会露出自己的脚踝。就因为这个原因,小巷里,白羽凰死死地拉住水琉璃,死活不让她出去。 水琉璃无奈地帮白羽凰整理好衣领,看看自己的衣服,感觉没什么的啊。想当初自己混入乾巫找药材的时候,这种衣服连着穿了好久呢……不过水琉璃知道,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跟白羽凰说这件事,否则这个打翻了醋坛子的家伙绝对会决定泡在醋里不出来了…… 白羽凰一个劲死努力把水琉璃的衣服往上拉,可是,人家乾巫的衣服就是这个样子,无论他怎么努力,该露的还是要露的。终于,水琉璃趁着白羽凰一个不注意,猛地拉上面纱跑了出去。白羽凰还只觉得眼前飘过一道香风,转眼就发现眼前的水琉璃不见了,空留手上那一抹诱人的手感,貌似水琉璃刚刚跑开的时候,让他凑巧地在香肩上摸了一把…… 白羽凰苦笑一声,转身追上水琉璃,就看到水琉璃对他微微一挑眉,甚是得意。 走上前狠狠地摸摸水琉璃柔软的头发,白羽凰颇为怨念地看了一眼水琉璃裸露的香肩,半响,一把搂过水琉璃的肩膀,将那些露出来的部分尽量地遮住,这才满意地跟水琉璃走到街上。 两个人此次来到银州城可不仅仅是下毒那么简单。乾巫对联军的威胁,可不是士兵,而是那无穷无尽的蛊虫和傀儡。而这些邪蛊师的头领就是蛊族的王、殷离落的右护法,苍邪。也许是吸取了蛇王的教训,这个苍邪虽然带兵追击,可是自己本身躲在层层大军之后,从来不现身,甚至连乾巫的军队里,也只有苍邪的几个亲信才知道。 擒贼先擒王,这是一条屡试不爽的定律。可是如今连对方的王都不知道在哪里,让水琉璃和白羽凰如何去擒王呢?所以两人潜入这里,也有想要趁机打探出苍邪所在的想法。不过两个人的确很久都没有休息了,所以在银州城的几个重要下水道下了毒药之后,两人走进了一家客栈,二话不说,直接定了一间客房,两人埋头睡的昏天黑地,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白羽凰揉揉自己的肩膀从地板上起来。虽然水琉璃已经不如了造化之境,可是他依旧不放心让水琉璃一个人一个房间。厚着脸皮凑到水琉璃的床边,被毫不犹豫地踹下来几次之后,我们的白三殿下只好郁闷地找小二要了几床被子,开始了打地铺的惨淡生涯。 白羽凰看床上的水琉璃还迷迷糊糊地,偷偷坏笑着靠近,可惜手才刚刚碰到水琉璃的被子,白羽凰就发现一根细得不能再细的银针抵在自己的眼前,那个危险啊…… 白羽凰无奈地松开手,从水琉璃的床边怏怏地离开,高唱着“从今以后没有豆腐没有菜……”,下楼去寻觅吃的了…… ------------ 第三十二章 所谓书市 白羽凰说是下楼去准备晚饭,可是水琉璃在房间里等了良久,期间甚至又眯了一觉,可是等她醒来的时候,白羽凰依旧没有出现。 虽然水琉璃的头发由青丝转变为银白,可是她的容貌已经被整个苗疆和乾巫的人所牢记,即使有发色和面纱作掩饰,可如果碰上那些熟人,还是被认出来的可能。所以自从来到了乾巫之后,所有需要公开露面的事情两人都非常自觉地交给白羽凰去做。看了看已经渐渐开始变黑的天色,水琉璃原本淡然的神色开始带上几分忧虑。虽然她知道依照白羽凰如今的能力,乾巫之中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到他,可是,有的时候对于有些人而言,水琉璃觉得自己一向自傲的冷静和理智,完全都变成了浆糊。无奈地勾起嘴角,水琉璃站起身带上面纱,转身向门外走去。 水琉璃走到大厅之中,径直走到掌柜的地方,二话不说,率先把一个元宝放在柜台上。 那个掌柜地本来就对从客房中走出来的绝色美人暗暗留着口水……虽然被面纱遮住了双眼一下的全部容颜,可是那苗条妖娆的身段,那双恍若琉璃的双眸,仿佛不似人间女子般超烦脱俗。满头的银发没有让水琉璃失色,反而这异样的颜色让水琉璃更加多出了几分谪仙般飘渺的气质。早在她踏上楼梯的一瞬间,整个大厅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所有的人都紧紧地盯着她的面纱,恨不得直接把它直接扯下,好一堵美人儿的绝世风采。 水琉璃放元宝的动作很响,带着一种冷冽的气质,终于把痴迷状态的掌柜震醒了。美人当前,有拿出那么大的元宝,掌柜的老脸此时笑得就犹如一朵绽放的菊花,连忙讨好地问道:“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只要您开口,小的一定上刀山下油锅,竭尽所能……” 水琉璃微微一皱眉,那个该死的白羽凰,自从复生之后就黏人黏到不行,坚决不让自己跳脱到他的视线之外。为了这件事,两人不得不住一间房,水琉璃睡床白羽凰打地铺。可就是因为这个,一路走下来,所有人都称他们为夫妇。白羽凰听到之后乐得屁颠屁颠地,可是水琉璃恨得牙痒痒也没办法去辩解。直接说你们不是夫妇?那你们为什么住一间房呢?想到这里水琉璃就觉得头疼,不过给白羽凰这么一路闹下来,水琉璃最终竟然听得有些习惯了,在听到小二们喊夫人什么的也不再暴跳如雷,反而心中会有一种别样地感觉…… 水琉璃发现自己竟然因为掌柜的一个称呼而出神,心里暗骂自己一声,表面上却依旧冷冷清清道:“我只想问一件事,跟我一起来的那……夫君……你有没有看到他?” 夫君两个字差点让水琉璃咬到自己的舌头。不过掌柜的却了然地点点头,说道:“这个小的知道。公子吩咐我们准备了一桌酒席,然后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就一个人出去了,方向好像是西街的书市。” “书市?”水琉璃沉吟一声,放下手中的元宝转身走出了客栈。不过她走的太急,没有看到客栈里其他人满脸的古怪表情…… 此时的银州城已经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不过,作为乾巫的一大要塞,以幻蛊著称的银州城在夕阳之下散发出一种橙黄色的奇异光辉,很美丽,很梦幻,可是水琉璃却微微皱起眉头。这特殊的橙黄色光芒可不是什么自然地景象,而是幻蛊的一种分泌物,这种分泌物一般是透明的,只有极品的幻蛊的分泌物才会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种橘黄色。而这个银州成的整座城池竟然在夕阳下显示出橙黄色的光芒,真不愧是以幻蛊闻名。 水琉璃冷冷地勾起嘴角,极品幻蛊又怎么样?银发上把自己伪装成发饰的凤死蝶在见到这橙黄色光辉的一瞬间兴奋地用翅膀拍打这水琉璃的银丝,就像是一个看到了新奇东西的调皮孩子,催促这自己的主人赶快把这些好玩的东西交给它。水琉璃轻轻抬手,在别人的眼中就就好像是整理自己的发饰一般,可事实上,水琉璃却是轻轻抚摸这凤死蝶,安抚它不要激动。蛊界向来是以实力为尊的世界,而对于蛊虫而言,吞噬自己的同类是积蓄能量的最好途径。凤死蝶身为蛊界之王,本来眼界就高,早在身为青夙的时候就是如此。凤死蝶的眼界高,可是水琉璃的眼界更高,早在凤死蝶还是青夙的时候,这一点就深刻地体现出来了。要不然堂堂蛊界之王,也不会被水琉璃的药材蛊物诱惑得胡吃海吃整整十几年不去进阶了。自从青夙进化成凤死蝶之后,水琉璃体内原本的能量全部都给白羽凰了,可怜我们好不容易进阶了的凤死蝶到如今都没有饱饱吃上一顿。今日看到这漫天的橙黄色光芒,凤死蝶就仿佛自己的眼前摆满了极品幻蛊,一顿饱餐…… 水琉璃好笑地放下手,被凤死蝶这么一闹,只觉得自己心中的烦躁也少了不少。缓缓走出客栈在大道上,白羽凰的身上佩戴着自己的玉佩,如果凭借这玉佩上的气息的话,应该不难找到。银州城何其大,如果是以前的水琉璃的话恐怕要费上一些功夫,可如今水琉璃早已步入造化之境,在运用其蛊虫与自然进行交流,只觉得简单无比。轻轻嗅了嗅,水琉璃微微一笑,果然,玉佩的气息在西面,与客栈掌柜说的完全相符。于是,水琉璃立即转身往银州城的西街走去。 银州城的西面是一个书市。对于这个书市的存在水琉璃一直都抱有不解的态度。因为银州城以幻蛊为尊,炼制出来的幻蛊品质越高,数量越多,在银州城的地位就越高。银州城乃至乾巫都是一个崇尚杀人的世界,书,对他们而言可以说得上是毫无用处,因为每一个人的地位都与自己的能力息息相关,没有人会傻到把自己的能力写成书公布于众。因为一旦如此的话,即使他是银州城的统领,也会在顷刻之间变成一具死尸,而他的位子,也会被其他人所取代。所以水琉璃一直都不理解,这个所为的书市,到底有什么用。而她现在更不理解,白羽凰明明只是去准备晚饭,却为何跑到书市。要知道,白羽凰对于书的憎恶程度,仅次于自己对脏东西的憎恶了。 思量之下,水琉璃装作随处逛逛地样子,缓缓地接进西边的书市。 这西街的书市与中原有着很大的不同,没有专门的门面和书摊,更多的书是直接摆在地上,而且放眼望过去,水琉璃发现这个所谓的书市上的所有老板竟然都是女人,胭脂很浓,而且穿着都很暴露……水琉璃微微一皱眉,四处一看,她发现这里的顾客竟然没有一个女人,密密麻麻的,全是邪蛊师打扮的男人或者乾巫的士兵。他们一看到水琉璃出现在西街之上,就仿佛是一头狼看见了一直肥羊步入了自己的领地,全部都用这绿幽幽的眼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水琉璃。 这些人的目光让水琉璃很不舒服,而这个书市的味道,更让她想掉头就走。可是白玉牌的气息显示,白羽凰曾经在几个书摊子上停留过,并且气息一直延伸到书市的内部……心里经过一场激烈的斗争,水琉璃决定还是到最近的一家书摊上看看,既然白羽凰曾经在那里停留过,那么那个书摊上说不定就有他曾经看过的东西…… 抱着这样的心思,水琉璃在众人玩味的目光中走到了第三个书摊的边上。这个书摊摆在地上,水琉璃略微一扫,却发现这些书都有些陈旧,书页泛黄无法看清楚书名。思量过后,水琉璃微微弯下腰,伸手想拿起一本书来仔细看看,可不料,从旁边突然伸出一双洁白的手,挡住了她的动作。 水琉璃一愣,就这么一抬头,就看见是书摊的老板娘笑嘻嘻地弯下腰阻止了她的动作。这个老板娘非常年轻,大约二十一二岁,虽然是初春,可是却穿得比盛夏还要清凉,就这么轻轻一弯腰,水琉璃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胸前的沟壑……一向保守的水琉璃脸上一红,连忙直起身,却发现四周传来一阵哄笑。 “哟,小娘子,怎么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啊?”那个老板娘轻轻摇着手上的书,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水琉璃清楚地看到她胸前的那一团都随着她的动作狠狠地晃动起来,惹来四周的男性一阵口哨。 水琉璃有些不解,就见那个老板娘继续道:“小娘子,你要看这本书啊?” 老板娘手上拿的那本书有很浓重的白羽凰的味道,这么浓重的味道就表示,白羽凰曾经拿着这本书看了很长一段时间。于是,对白羽凰的担心占据了上风,让一向聪明冷静的水琉璃忽略了周围的不妥,直接拿过那本书来,当场就翻开了第一页……随着书页的翻开,水琉璃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触电似地立即将手上的书扔掉,面纱下,那绝色的容颜已经开始变得通红,水琉璃心中怒骂一声,好个白羽凰,枉我还担心你会有什么意外,没想到你竟然是来这种地方看着种书…… 翻开这本书的一瞬间,水琉璃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所谓的书市会把书摆放的那么随意,而卖书的全部都是衣着简陋的浓妆女子,而买书的却全都是猥琐的男人了。那本被水琉璃扔在地上的书,还有整个书市上所有其他的书,都是男人最爱看的那一类,也就是水琉璃上一世所谓的黄书,而这些卖书的女子根本不是什么老板娘,根本就是做那个的,而这也不是什么书市,根本就是彻彻底底的勾栏院! 水琉璃心里狠狠地把白羽凰骂了很多遍,可是那边,早就有被水琉璃所吸引的人,看到水琉璃此刻窘迫的表现更是哄笑起来,更有几个不怕死的走上前来,把水琉璃团团围住,其中领头的是一个高瘦的猥琐青年,此刻他正一边抱着刚才的老板娘,一边用一种极其猥琐下流的眼神打量着水琉璃,嘴上不干不净道:“哟,小娘子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啦,是不是想男人了?不如跟哥哥我走吧,哥哥我一定会让你****的……” 水琉璃的脸色猛地就沉了下来,一股冰冷骇人的气势顿时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身为苗疆药师的水琉璃本就是最危险的冰山,这些日子为了战争大局而有所收敛,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会一味地退让。这些人的话让她觉得非常地刺耳,而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最在乎是白羽凰竟然跑到这里看这种书,这些人虽然可恶,可若是以前水琉璃顶多暗地里直接解决了,虽然手段依然很……惨烈,可是却不会向今日这般,毫不掩饰地就直接爆发。所以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些猥琐的孩子可怜滴成为了白羽凰白大少的替罪羊,成为了水琉璃水大小姐的直接出气筒。 水琉璃很生气,可是她越生气,却是冷静下来。让她现在憋下这口恶气是不可能的,现在这种情况,即使是她同意退让,而这些精虫上脑的混蛋绝对会因为水琉璃的示弱而蹬鼻子上脸…… 看着周围这些猥琐的家伙,水琉璃的心中突然浮现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一抹诡异而危险的笑,悄悄地浮现在她的嘴角…… ------------ 第三十三章 以邪制邪 水琉璃在书市被这几个邪蛊师调戏得怒火中烧。这些人,一身的华丽锦缎,一看就不是平民百姓。而这个时候,恰巧某个纨绔子弟养的狼狗走到水琉璃等人的身边坐下,水琉璃微微扫了一眼那体型硕大的狼狗,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 对面的那个领头的邪蛊师可没有想什么。这个人姓郝名涩,是整个银洲城里赫赫有名的好色之徒。光看他发黄的脸色和那下陷的眼眶,就非常能肯定此人纵欲过度导致身体空虚的状态。郝涩此时只顾盯着水琉璃,虽然水琉璃愤怒之后产生的冰冷之气让他很不舒服,可是,色字头上一把刀,现在的郝涩就被水琉璃的美色完全吸引,处于被猪油蒙了心的状态,一双无神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水琉璃的全身,嘴上还不要命地说道:“小美人,跟着大爷我,一定能让你每天都很满足的……”说完这些话,郝涩还煞有介事地摸了摸嘴角,擦掉差点流出来的口水。 水琉璃心中冷冷一笑,微翘的凤目中闪过一丝幽蓝的光芒……朱唇轻启,水琉璃淡淡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戏虐,纤细的玉指轻轻一指旁边蹲坐着的狼狗,道:“那,郝公子,走吧……” 话音刚落,众人都张大了嘴巴!只见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个郝涩一脸满足地看着身边的狼狗,猛地蹲下身搂着狼狗一阵猛蹭,嘴里还一遍又一遍地叫着美人。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下,郝涩一脸色样迫不及待地脱下裤子…… 所有人都恶心地转过头,突然,有一个人惊恐地大叫道:“邪蛊师!那个女人是邪蛊师!而且还有极品幻蛊!” 顿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银洲城以幻蛊为尊,拥有强大力量的男人可以随意享用低级的女人,可是同样,身为邪蛊师的女人也可以拥有男奴。起先大家认为水琉璃只是某个男人的小妾,可没想到事实却恐怖的可怕。众人看了一眼陷入幻境不能自拔的郝涩,下意识地去找寻那个邪蛊师女人,可是哪里还有水琉璃的影子…… 水琉璃早乘着之前的骚动而离开了。其实水琉璃早在愤怒发泄过后就冷静下来了,可是她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作用自己的青夙妖瞳,创造出类似于幻蛊一样的效果,在银洲城,幻蛊的强弱决定着一个人的地位,而银洲城的城主更是通过幻蛊的比拼竞选出来的。而水琉璃毫不在意地在这儿大肆惹事,要的,就是借助这些人的口,传达出一个信息:你银洲城来了一个厉害的邪蛊师,精通幻蛊,要来挑战你的城主之位! 水琉璃在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就立即离开了,毕竟这些只是她临时起意,而她真正的目的,是来找寻白羽凰。就在刚才,水琉璃感觉到了白羽凰的气息上覆盖上了一股邪恶的气息,水琉璃眉头一皱,加快了速度向所谓书市的后方快步走过去…… 却说白羽凰此时的确在书市的深处,只不过,白羽凰挑眉看着围在自己四周的“水琉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现在的情况很微妙啊……”随着着一声轻叹,白羽凰不可抑制地陷入回想…… 话说当时白羽凰从楼上下来吩咐客栈的掌柜准备晚饭,水琉璃素来挑剔,每一顿白羽凰都会亲自吩咐。客栈的掌柜按照他的吩咐去准备晚饭,白羽凰随着地坐在一张桌子上等待时,突然,一道熟悉的人影从客栈前的大路上走过,就是这道人影,让白羽凰想都没想,下意识地吩咐了掌柜的一句,就立即追了过去。 为什么这个人能够让白羽凰这么失态,甚至仅仅凭借着一个背影就让白羽凰都不去跟水琉璃说上一句就立即离开呢?其实,这就要追溯到当年白羽凰拜入魔尊关山燕门下的事了。 世人只知道白羽凰是关山燕的嫡传弟子,却不知晓,关山燕真正的大弟子并不是白羽凰,而是另一个,名叫天邪的男人。 天邪是中原人和异族人结合所生的孩子,跟水琉璃一样,是中原人口中的杂种。当年关山燕偶尔路过黑虎城,在郊外的林子里一时好心,就了一个快要饿死的孩子,那个孩子,就是天邪。 按照关山燕的性情,救人就是突发奇想了,当时只不过是好心给那个孩子治好了身上奇怪的内伤,又扔了些干粮和随手打到的野兔,可没想到那个孩子就此缠着关山燕,说是要报答救命之恩。 关山燕才不会稀罕一个十几岁孩子的报恩,可是天邪做了一件事,让关山燕立即把他呆在了身边,更是在几年之后把天邪收为弟子。 想到这里,白羽凰不由得轻笑出声,直到今天他还记得每当大师兄说自己是以一只烤兔引诱得魔尊关山燕同意把他带在身边时,师傅总是红着一张英俊的老脸暴跳如雷,拿着一根柳条逼得他们师兄弟上窜下跳。 不过关山燕虽然收了天邪,但是依照他邪里邪气的性子,并没有把收天邪为徒的事公布于天下,而天邪也从没有在中原武林中出现过,天邪作为关山燕的大弟子,也只天魔宫和极少关山燕的好友知道。又过了几年,关山燕又带回了白羽凰这个天赋极好的小徒弟,从那天起,白羽凰就开始了跟天邪共同修炼的日子。 天邪负责整个天魔宫的伙食,而且天邪的厨艺如果自称天下第二的话,那么这个世上就没有人能够自称自己的厨艺天下第一了。为了这件事,天魔宫的人和白羽凰没有少笑过当初被天邪用一只烤兔留下来的关山燕是天下第一吃货。只不过,天邪与白羽凰不同,他有着狭长的凤目,薄而微翘的嘴唇,远远一看过去,就觉得这个人很薄凉,很危险。 天邪的性子也的确如此,最起码白羽凰在拜入关山燕门下的第一年里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就是在这一年的年三十,因为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改变了白羽凰对于这位大师兄的看法。 那一年过年前三个月,关山燕心血来潮将自己的两个弟子扔到了昆仑山林的深处,不给食物不给换洗的衣服,美其名曰:修炼。 要知道,当时的白羽凰不过才学习武艺一年,怎么可能有野外生存的经验。令白羽凰惊奇的是,天邪似乎有极其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如何寻找安全的食物,如何寻找水源,如何在野兽四伏的黑夜寻找一片安全休息的地方……这一切的一切,白羽凰在这短短的三个月里从天邪身上学到的,是永远也没有办法从书本上学到的,而且天邪所交的这一切,可以说是白羽凰受益终生。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三个月,不但凝炼了白羽凰的武艺,更加增进了他与师兄天邪的感情,可谓是收获极大。可是,三个月的时间到了,我们的魔尊关山燕大爷却是忘记了自己这两个被丢在深山里的徒弟。两个人无奈地又等了一个月,最终在自己的心里把这个老顽童师傅狠狠地骂了好几遍,决定自行走出深山。 走出深山,说的容易,可是两个人,一个不过十几岁,另一个甚至不足十岁,没有地图,想要走出这连绵不绝的昆仑山脉谈何容易。更糟糕的是,两个人在出发了十五天的时候碰到了一群猛虎!两个人不敌,白羽凰更是被一只老虎的利爪抓伤了右腿,最终失血过多失去了意识。可即使是这样,天邪也没有丢下成为累赘的白羽凰独自逃生,而是用一根藤条将白羽凰跟自己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后来,白羽凰曾在天邪的背上醒来了很多次,每一次,他都只能感觉到那条藤条,一直都紧紧地勒着自己的…… 后来他才知道,等师傅想起来过来接他们的时候,天邪已经背着白羽凰躲避虎群整整五天五夜,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到达了极致。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天邪的一些医术,白羽凰的腿恐怕就要废掉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白羽凰彻彻底底把天邪当成了兄弟,当成了自己的师兄。 白羽凰在武学上的天赋极高,而天邪,却是医术极好。他医人的手法极怪,而且从来没有人交过他,可是,他就是那么厉害,甚至连天魔宫的邪医偏不救都要跟他作拜把兄弟。不过天魔宫的人谁没有点不堪回首的往事?所以谁也没问,日子也就这么充实。白羽凰还记得自己成人理的那个晚上师兄陪他在屋顶上喝的烂醉,天邪对他说:“天下人,有千种命,不过小师弟,你我之命虽然不同,但若是有再见的一天,我天邪一定竭尽全力,助你指战苍穹!” 白羽凰当时觉得师兄说的怪怪的,不过成人的喜悦让他没在意。可是没有想到,第二天,天邪在他的门上留下“小师弟,我走了”这六个大字,从此离开天魔宫,一去不复返…… 之后,白羽凰闯荡江湖,一手建立自己的情报系统,而自从白羽凰离开天魔宫之后关山燕也开始全江湖游荡,虽然不说,可师徒二人都心知肚明,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再次找到天邪,这个天魔宫的大师兄。 不过,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没有天邪的消息。可是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在乾巫的一家客栈门口看到了这个失踪了好几年的大师兄的背影,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可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让白羽凰如何不能立即认出,那个人就是天邪本人?所以他二话不说立即追上,甚至没有来得及跟水琉璃说上一句。 可是白羽凰没有想到,步入造化之境的自己竟然会把人给跟丢了,而跟丢的地方,就是这个书市。他看到天邪在一个书摊前看了几本书,刚刚跟老板娘说了几句,转眼间人就不见了…… 白羽凰没有立即回去,而是走到天邪消失的那个书摊,随手刚拿起一本书翻了两页,白羽凰就无语了,还没来得及放下,一旁的老板娘就黏了上来,这时白羽凰才明白,合着他是走到变相的花街来了。就当他放弃打算回去的时候,他又看到了书市的深处,天邪的身影,甚至,天邪还回过头,对他微微一笑。 白羽凰当场就炸毛了,立即推开那个老板娘就追起来,结果没想到这一追,就追到了一座名为“巫山云”的小楼前…… ------------ 第三十四章 巫山云 站在巫山云的前面,白羽凰微微皱眉,他可以看得出,这是一家妓院,可是天邪也的的确确在他的面前走进了这里。回头看一眼已经暗下来的天气,白羽凰苦笑一声,心中一边想着还没来得及跟水琉璃交代一声,一边却快速地走进了巫山云。 冷清。 这是整座小楼给他的第一感觉,不像其他的妓院那般喧闹,反而很冷清,很安静,自从他踏入这个小楼开始,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没有一个迎上来的妓女,更没有一个嫖客,只有渺渺的烟雾从四周的柱子上散发出来,把整座小楼都笼罩在甜甜的薄雾之中。 白羽凰微微皱眉,就在这时,二楼突然出现了一抹水蓝色的身影,一转眼便消失在客房之中。 “琉璃?”白羽凰有些吃惊地说出口,刚才的那道人影,分明就是水琉璃!为什么丫头会在这种地方?白羽凰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妥,纵身一跃,直接跃到了刚刚水琉璃身影消失了的地方,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刚一蹋进屋子,白羽凰觉得自己似乎踏进了一个柔软的东西里面,非常的软。低头一看,白羽凰挑眉:“羊毛地毯?”环顾四周,都是很奢华的装饰,顶级丝绸的床单被褥,所有的家具都是银制的,上面的花纹都是金子的,更镶嵌有不少的宝石。看到这些东西,就连白羽凰都有些吃惊,可是接下来听到的声音,更让他加吃惊。 “亲爱的,您来了?”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上白羽凰失声道,“琉璃?”就在白羽凰惊讶的话语中,一抹水蓝色的身影从屏风后面走出,出现在白羽凰的面前。 那个人,无论是样貌还是声音,甚至那一颦一笑,都和水琉璃一模一样。只见那个水琉璃走到白羽凰的身边,跪下身子微微一福。这个“水琉璃”胸前的衣服穿的出奇的少,从白羽凰站着的角度,甚至能够看到水琉璃洁白的脖颈和细腻的皮肤。白羽凰不可抑制地让他的视线继续向下,紧接着,他就觉得自己的鼻子一阵抽搐,某种红色的可疑液体从他的鼻子中滴落…… 而那个水琉璃微微一笑,竟然就这么当着白羽凰的面,轻轻解开自己的腰带…… 白羽凰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见那衣冠不整的水琉璃起身向他扑来,白羽凰一个激灵,下意识地躲开。回头就见在刚才的这么一扑一躲中,“水琉璃”的衣服几乎已经全部褪去,只剩下少的可怜的几块。此时似乎感觉到了白羽凰在看她,“水琉璃”就这么回过头嗔怪地瞪他一眼,仿佛是在埋怨白羽凰为什么要躲开一样。 见到这样诱人的水琉璃,白羽凰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微微一挑嘴角,只见水琉璃再次扑了上来,可是白羽凰依旧是毫不犹豫地直接躲开。可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房间的不同地方出现了好几个水琉璃,同样的衣冠不整,同时向他扑过来。白羽凰继续躲避,就这么与这些“水琉璃”开始了漫长的拉锯战…… 水琉璃跟着感觉一路往后走,之前的出手充分地表明了水琉璃邪蛊师的身份,而且对于她而言,散发出邪蛊师的气息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一路疾行,很快,水琉璃就走到了跟白羽凰同样的地方-巫山云。 与白羽凰不同,看到这座小楼,白羽凰是奇怪,而水琉璃,是满眼的凝重。 弱水三千谷,巫山云雨楼。 苗疆和乾巫的两大凶地,一个是处于苗疆弱水之中的三千谷,另一个,则是位于乾巫之中的巫山云。可是,三千谷,固然不为人所知,但好歹人们也知道它在弱水之中。可是这个巫山云雨楼,却是没有人知道它在什么地点,只有乾巫这么一个大概的方位。水琉璃曾经猜测过它在冥域附近,可是没有想到,今日在这小小的银州城内,竟然出现了巫山云。 巫山云雨楼,是传说中的幻灭之楼。传说这个小楼上有世上最为奢华的装扮,有着最上乘的武功心法,最为美味的美酒,最美丽的女人。巫山云雨楼的主人无所不能,他能够看透人的心,只要能够通过他的考验,所有人都可以在这里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任何东西,不过前提条件是,你能够活着走出来。 是的,虽然没有传出巫山云有任何屠戮人命的消息,可是,所有找到巫山云并进入的人,没有一个再次从巫山云中走出来。巫山云雨楼出现在人间有上千年了,可是,从来都只听说过有人找到了巫山云雨楼并成功地进入,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人成功地从里面走出来。但是巫山云雨楼的传说又过于美丽,所以有人说,巫山云本来就是人间仙境,所有能够进去的人都是结了仙缘的,他们在仙境之中,有美女做伴,色不思蜀了。 对于这些传说水琉璃向来都是当作废话的。这个世界上杀人不留线索的手段多了去了,这个巫山云在她的眼中可不是什么仙境,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陷阱。只不过现在很凑巧,水琉璃就站在这个她一直憎恶、并且梦寐以求的陷阱前面。 水琉璃很肯定这个巫山云就是传说中的巫山云雨楼,而白羽凰也的的确确进入其中。水琉璃冷静的神色不由地闪过一丝担忧,不过多想无益,水琉璃抬腿,走进了这座小楼之中。 一进入楼中,水琉璃的第一感觉就是柔软。她知道这座小楼并不是什么妓院,所以也不会觉得这小楼会有多么冷清,但是这哥小楼的地面,却是让她有一种踩在了棉花上的错觉。非常的柔软,仿佛轻轻一踩都会陷下去一样。水琉璃看着铺着羊毛的地面,若有所思。 渐渐走进小楼,一股甜腻的香味扑面而来,整座小楼都被笼罩在一片甜甜的薄雾之中,隐隐约约,在配上它华丽的装饰,还真的有几分仙境的味道。可是吸上一口这甜腻的空气,水琉璃的脸上划过一丝冷笑,这哪是什么普通的雾气,这根本就是幻蛊的结晶燃烧后产生的烟雾,有迷失人的神智以及催情的效果。 水琉璃表面上装作有几分恍惚的样子,她已经感觉到了白羽凰的气息,就在二楼的第三个房间里。水琉璃能够感觉得出白羽凰此时并没有什么危险,所以她也不在乎装作被迷惑了的样子,跟着个所谓的巫山云雨楼好好地玩一玩…… ------------ 第三十五章 翡翠魂引 “小姐,公子有请。” 烟雾笼罩的小楼之中突然传出一个甜美的女声,水琉璃愣愣地抬起头,眼神中,是淡淡的迷茫:“公子?” “是,有请小姐到楼上一叙。”一个墨绿色的身影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水琉璃的面前,柔柔一福,纤腰宛若水蛇。少女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水琉璃不会跟上来,水琉璃低垂着头抬步跟在她的身后,原本乌黑的双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染上了一团冰蓝色的蝶形火焰,纤细的手指微微抚摸头上装作发饰的凤死蝶,几分宠溺,几分安抚。 墨绿色衣服的少女一直领着水琉璃走过了第二层,直接来到了第三层。第三层很大,可是却只有一个房间,四周挂满了白色的纱幔。一踏上第三层,水琉璃就感觉一股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细看之下,她惊奇地发现,整个第三层都没有窗户,只是用一层层白色的纱幔遮住。当水琉璃观赏完这些别具一格的窗户之后,层层帷幔之中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琵琶声,而那个引路的墨衣少女却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 一曲琵琶,轰然喷发,百转千回的调子让水琉璃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十面埋伏》,随意地倚在窗口,嘴角微挑,合着这一首琵琶曲,就这么朗声念到: “凄厉霜风,星光万点。琵琶急骤金戈曲,天籁又多鼙鼓声。 十面埋伏,终蹶百战。停舟不渡渔夫叹,生是人杰死鬼雄。 十面埋伏,叹于乱世惜英雄,苦于世间知己少。 茫茫戈壁三千里,居日时,灼地燃。 眩晕天地,遇琼楼,遥想前年歌舞升平黄金居,梦断柴桥。 燎火炊,叹息余孽苦窘景,不尽黄沙不尽头。 残兵败将无廖已,狂风吹沙漫天扬。忽闻伐歌,战马惊,大事已去。 江水尽,遇埋悔骨无择余。 江山娇,秀水丽,男儿壮志心未惆。 转念去,十八轮回。谈笑间,又越何安? 伐歌尽,战马鸣,将士随主去尽。 脱凡躯留,傲骨劲!” 铿锵有力的琵琶一曲终了,而诗词,刚好结束。 帷幔之中传来了一阵掌声。水琉璃略微转过头,就看到一个墨衣男子从层层围幔中走出,怀中,还抱着那一把翡翠琵琶。 “翡翠魂引?”看到那把琵琶水琉璃的眸色一暗,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翡翠魂引,堪称上古神器之一,如果说白羽凰的龙潋寒刃是妖刀之首,水琉璃的凤死蝶是蛊界之王,那么这翡翠魂引与弱水三千谷的伏羲琴并称乐器之中的帝皇。水琉璃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巫山云雨楼之中,竟然可以看到翡翠魂引。 水琉璃说出这翡翠魂引四个字,那个墨衣男子的眸色同样一暗。这个男人一袭墨衣,看起来就犹如翡翠般,气质温润沉厚。他的五官并不出色,甚至可以说得上平庸,可是周身却散发出一种别样的气势,摄人心魄。更加奇异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手中的翡翠魂引的影响,男子的双眸,竟然是墨绿色的。 “你知道翡翠魂引?”墨衣男子吃惊地打量着水琉璃,要知道,翡翠魂引的存在早在世间失传,只有某些身份极为特殊的存在才会知道,眼前这个少女看起来仅仅是二八年华,却没想到竟然知道这么多。“在下天邪,能否有幸得知姑娘芳名?” 水琉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是收回落在翡翠魂引上的目光,淡淡问道:“你是巫山云雨楼的主人?” 水琉璃问的是巫山云雨楼而不是巫山云,虽然只是两字之差,却是让天邪再次吃惊地长大了嘴巴。“厉害,厉害。”没头没脑地说了几个厉害之后,天邪拍拍手,笑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受人所托,暂时带在此处而已。” 水琉璃微微点点头,一双冰蓝的眼眸直接对上天邪的墨瞳:“为何引我过来?” 天邪只觉得一道冰冷的寒意直接刺入自己的大脑,捧着翡翠魂引不由地后退几步。良久,他才恢复到之前风轻云淡的气质,在看向水琉璃的时候,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欣赏,而不是怀疑。 对,是怀疑,水琉璃从踏上第三层开始,感觉到的不是杀意,甚至没有一丝蛊惑的恶意,无论是之前的琵琶曲还是后来天邪出现之后流露出来的情感,水琉璃感觉到的只是试探和怀疑。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婆婆对儿媳的省视一样,在发现水琉璃的才能和手段之后,天邪更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的害怕和不安,反而是浓浓的欣喜和欣慰。 对于天邪的感情,水琉璃很不理解,可是如果她知道天邪就是白羽凰的大师兄的话,就会明白天邪这种情感从何而来了。对于天邪来说,在天魔宫生活的那段时间是他最快乐最肆意的时候,而这个小师弟,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挂念的人。如今来与水琉璃相见,更是冒着天大的危险,为的就是确定自己的师弟的眼光没有错。 天邪此时已经拉开帷幔,露出一个小巧的茶几和两张坐席,比出一个请的手势。水琉璃感觉不到他的恶意,而且似乎能够从这个人的身上感觉到一种关爱和亲切的味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身为苗疆药师的水琉璃本就在感觉上远超常人,此时,她更乐意按照自己的感觉来做。在坐席上坐下,天邪非常自然的递过来一杯碧绿的茶水,水琉璃接过茶水,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就轻笑道:“中原的碧琉璃?” 碧琉璃,中原十大名茶之一,一个乾巫的人拿出中原的茶叶招待苗疆的药师就已经很让人寻味了,可更让人寻味的是,这碧琉璃,只有飘渺峰才会出产。而飘渺峰,刚好是天魔宫的所在。 天邪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在水琉璃的对面坐下。翡翠魂引被他放在一旁,一双保养的很好的手轻点地面,天邪笑道:“你要找的人就在我们的脚下。” 水琉璃点点头,她自然能够感觉得到白羽凰的气息,而且,她还感觉得到屋中近乎诡异的情况。 “坐怀不乱,真不知道该说他是正人君子呢,还是笨呢?”天邪自言自语地轻叹一声,其中的亲呢就连水琉璃都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水琉璃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天邪一定与白羽凰关系匪浅,甚至对天魔宫也非常熟悉,而白羽凰的不辞而别,绝对跟他有关。想到这里,水琉璃轻轻抿了一口香茗,淡定地继续听下去。 相比于水琉璃的淡定,天邪更多的是一种怀念的情绪。轻轻叹了一口气,天邪说道:“这巫山云雨楼常年存在于银州城,归银州城的城主左右。不过,与其说银州城的城主掌管巫山云雨楼,倒不如说这每一届的城主都是巫山云雨楼的仆人,为它提供能量,然后从它那里,得到响应的能力作为报酬。” 天邪的话语让水琉璃感觉非常好玩,她微微歪着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巫山云雨楼经过上千年的发展拥有了自己的神智?” “可以这么说。”天邪点点头,“传说之中,蛊界之王的凤死蝶拥有自己的神智和思维。而巫山云雨楼本身,却是由幻蛊之王纠结了无数幻蛊进行上千年的进化和进食之后,慢慢演变出了自己的神智,然后根据它对人性邪恶面的理解而产生的幻境。不过这种神智是相当低级的,只是存在与捕食和嗜杀这些邪恶的方面,这与蛊界之王的凤死蝶是不可比的。” 水琉璃点点头,凤死蝶会高兴会生气,而且掌握这很多连她都不知道的东西。凤死蝶饿了会跟她撒娇,累了会把自己伪装成发饰戴在她的头发上休息,如今凤死蝶的心智,完全可以说是一个五、六岁孩子的心智。而巫山云雨楼的幻蛊,只是迷惑和杀戮。 天邪拿起身边的翡翠魂引,起身说道:“我现在还不能直接与羽凰见面,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跟你交谈,如果你想见到银州城的城主,毁了这巫山云,无异于是最好的敲门砖。”说罢,天邪走到床边,却听见水琉璃冷冷的声音: “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这是羽凰希望的。”那个墨衣少女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的身旁,天邪搂住她的腰,往窗外一跃,只留下一句淡淡地话: “他想的,我帮他,等时机成熟,我们还会再见。” ------------ 第三十六章 大战巫山云雨楼 巫山云的第三层上,水琉璃望着窗边微微一笑,下一秒,就听见“轰”得一声巨响,白羽凰竟然直接轰破了第二层的房顶,仗着他的凤翔九天直接飞到了第三层。 白羽凰收起手上的龙潋寒刃,转眼便看到了站在床边的水琉璃,当场就愣住了。水琉璃有些好笑地解下自己的面纱道:“怎么,在房中玩够了,舍得上来了?” 如此冷清中带着几分狭促的语气,的的确确只有水琉璃才能拥有。看到真正的水琉璃站在自己的面前,白羽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秒,他的脸顿时变得通红,连目光也不敢落在水琉璃的身上。 水琉璃忍不住掩着朱唇轻笑了几声,凭她在蛊术上的造诣怎么可能不知道白羽凰在那小小的屋子里发生了什么,本来还想借机发泄一下因为白羽凰突然消失而产生的怒火,可如今看他的表现……水琉璃不由得在心中暗叹,这家伙,耳朵都红了呢…… 感觉到了水琉璃调笑的目光,白羽凰连忙咳嗽两声来打破自己的尴尬。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态,白羽凰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水琉璃的身边道:“那个,丫头,其实我不辞而别是因为……”白羽凰缓缓地说出他和师兄天邪的往事,水琉璃静静地听着,她能够感觉得出天邪对与白羽凰是多么的重要,甚至可以比得上魔尊关山燕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越是这样,水琉璃越是感到一阵担忧,天邪,天邪,天即苍穹啊…… 过了很久白羽凰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而此时水琉璃看他的眼光也有些复杂,半响,她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你在乎,我就全力帮你吧……下定决心之后,水琉璃将她遇见天邪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白羽凰,尤其是天邪临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听完水琉璃的话,白羽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苦笑一声。他如何不知道水琉璃话中的意思?无论是天邪出现在乾巫还是他是翡翠魂引的主人,甚至暂具巫山云雨楼,这一切都表明天邪在乾巫恐怕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份……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抹动人的香味传入,让白羽凰愕然回头,却发现水琉璃跪坐在那中央的坐席上,为他倒出了一杯碧绿的茶水。 熟悉的香味让白羽凰吃惊地走过去:“这是碧琉璃?” “嗯。”水琉璃微微一笑,递过一包包装严谨的茶叶包,“这是师兄留下的。”天邪是白羽凰的师兄,可同时身为乾巫的人,却是此时二人的敌人,更何况水琉璃还身为苗疆药师。如果没有水琉璃,白羽凰才不管天邪是什么身份,都会把他重新带回天魔宫,可如今水琉璃的缘故,却让他非常忌惮。可现在水琉璃这一声师兄,很明显是表明她站在白羽凰这一边,支持白羽凰做出任何决定。 这一刻,白羽凰看着面前品尝香茗的水琉璃,感觉心中划过一道暖流,这暖流,是水琉璃的支持,还有师兄的挂念…… 座位上,水琉璃低垂着头,在白羽凰看不见的地方微微一笑…… 品完那盏碧琉璃,水琉璃跟白羽凰讲述了巫山云雨楼的情况,更跟他讲述了自己的打算。 听完之后,白羽凰微微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直接挑战银州城的城主,无论能不能夺得城主之位,我们都会有机会从他的口中得知蛊王的去向,甚至连殷离落的所在都有可能得知。我们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慢慢挑战,但如果直接毁掉城主所守护的巫山云雨楼无异于能加快我们的计划。” “嗯。”水琉璃点点头,“不过毁掉这巫山云雨楼可不仅仅是为了挑战那个城主。” “嗯?”白羽凰有些奇怪,“那还有什么啊?” 水琉璃好笑地看着他,提醒道:“你忘了我刚才说的吗?从来没有人能够走出巫山云雨楼,当然,拥有翡翠魂引的天邪和暂时被认定是守护者的银州城城主除外。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白羽凰撇撇嘴,从座位上直接站了起来。说实话,他的确不信。将龙潋寒刃拿在右手,转眼间白羽凰已经来到了三层的窗户边,然后直接一纵身,消失在窗外。 坐在桌子边的水琉璃微微一笑,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下一秒,他就听到白羽凰的怒吼从一楼传来:“这是什么鬼东西!!” 水琉璃不紧不慢地走下楼去,嘴角边挂着一丝了然。果然不出她的意料,一旦有人想离开,巫山云雨楼就会主动攻击,而巫山云的防御可以说经过几千年的积淀达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就连水琉璃的青夙妖瞳在不完全启动的情况下,也只能看出这小楼里有些扭曲的空气,可却看不出哪里是破除幻想的关键。但是水琉璃不想直接完全启动青夙妖瞳,毕竟自己的青夙妖瞳一旦动用就会引起很大范围的威压,而如今又处于乾巫的内部,万一被殷离落发现了,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如果巫山云主动攻击就不一样了。要攻击,就必须露出本体,哪怕这个本体上有幻想,可那也是临时形成,如何能抵挡的住青夙妖瞳。所以水琉璃让白羽凰去试一试,这个看似冲动的决定,却可谓是深思熟虑。而白羽凰虽然不知道这些,可是两个人的默契却让他明白水琉璃自有打算,所以他也不担心,毫不犹豫地就照做了。 从三楼窗口跳下的白羽凰发现自己面前的空气出现了诡异的扭曲,紧接着出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楼大厅的模样。可就在双脚落地的一瞬间,一种危机感顿时从白羽凰的心中冒了出来。白羽凰没有丝毫犹豫地拔出龙潋寒刃对着左上方的空气一砍……一种让人牙酸的摩擦声从那里传来,原本无一物的空气中竟然再次扭曲起来,下一秒,一个黏哒哒的类似于虫子前肢的东西“碰”落在地上,恶心的样子,让白羽凰不由地怒吼出声。 ------------ 第三十七章 地底世界 出现在楼梯口的水琉璃看到被白羽凰斩落的恶心物体,眸中也划过一阵吃惊。要知道因为幻蛊的原因,白羽凰根本无法看到这些攻击所在的方向,而今做到这一切,完全凭借着的是对危机的预感。仅仅是一份预感就能够取得这样的效果,让水琉璃怎么能不吃惊? 看着楼梯上的水琉璃后,白羽凰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龙潋寒刃划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再次斩杀一条恶心的东西,白羽凰纵身一跃落到水琉璃的身边,问道:“丫头,这些是什么鬼东西,怎么比当年的蛇人还恶心?” 水琉璃微微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扬眉道:“凤死蝶的食物。” 白羽凰的嘴角抽了抽,又感觉一道攻击,扬手又是一刀,就听水琉璃在耳边说到:“你先顶一下,我要找这个东西的本体。” 白羽凰点点头,嘴上说道:“顶一下顶两下都没有问题啊,关键是这东西太恶心了,你能不能给点补偿什么的?”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直接闭上眼睛不就行了?” “对哦。”白羽凰立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可紧接着水琉璃就看见他的身子诡异地抖了抖,下一秒就看见他一脸恐怖地睁开眼,乘着攻击的空档卷起衣袖,凑到水琉璃身边道,“唉,丫头,不行啊,我一闭上眼就更加感觉到那诡异的感觉,你看我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要不你给揉揉看能不能好一点?” 水琉璃眉一挑,直接两根银针招呼上去。 白羽凰故意惊叫一声,跳着躲开,顺手砍掉一根伸过来的恶心触手,完了还得意地看水琉璃一眼,害的水琉璃差点没忍住直接把手上的银针飞出去。 白羽凰轻松地抵挡着突如其来的攻击,同时他发现,似乎这些东西根本不去攻击水琉璃。这也难怪,先后拥有凤死蝶和青夙的水琉璃无疑是蛊界的王者,虽然她和凤死蝶都可以收敛自己的气息,可是王者的气质还是不禁意间流露出来,即使是存在千年的巫山云雨楼中的幻蛊,也是深深忌惮。如此之下,它又怎敢轻易攻击水琉璃呢? 就在这时,水琉璃一直低垂的头猛然间抬起,墨色的双眸已经完全被冰蓝色所取代。从楼梯上轻盈一跃,下一秒水琉璃已经出现在白羽凰的身边,一把拉住白羽凰的左手,水琉璃冷声道:“退!” 眼前的空间开始剧烈的扭曲起来,连带着整个屋子都开始颤抖。突然,脚踩的地面猛地消失,白羽凰一把将水琉璃 抱在怀中,水琉璃衣袖一甩,就见原本栖息在银发上的凤死蝶扇动着翅膀,化作一缕冰蓝与红炎交错的光芒率先向地底俯冲而去,水琉璃默契地撒下一把铜钱,就接着这一把飘散在空中的铜钱,白羽凰抱着水琉璃安全地到达了地面。 “丫头,不错嘛。”有些不甘地放下水琉璃,白羽凰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挑眉笑道,“配合真默契,果然跟我天生一对。”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根据刚才的时间计算,他们大概下落了百米左右。四周是火红色的薄膜,外面还泛着沸腾黏腻的黄色液体,一个个连接起来,形成了类似蜂巢的东西。而他们所站的地面,更是炙热无比。这地下类似蜂巢的洞穴大约有近千平方,其大小,是地表的巫山云的好几倍。 跟着凤死蝶往里走,白羽凰只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作呕的冲动。刚刚拐过一个弯,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个红色透明的茧。这些茧铺满了四周和顶部,而每一个茧里,都包裹着一个人,不,或许不应该再称之为人了。从茧与茧的连接处伸出一根根粗大类似于吸管的物体直刺入他们的体内,白羽凰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管子微微地颤动,不断地从这些人的身体里吸收着东西,而那些人,也干枯得可怕,似乎只剩下皮来包着骨头而已。 白羽凰愤怒地直接劈断一条管子,随着管子的断裂,一股红色粘稠的东西流淌出来,其中甚至隐隐可见人类的内脏……白羽凰立即转过头去,实在忍不住地吐了起来。 “幻蛊以吸食人类的内脏和骨髓为生,这些人,应该就是历年进入巫山云雨楼的人。”水琉璃一边轻声解释,一边微微皱起眉头,纤长的手轻轻拂过太阳穴:“我们走吧,把它们的王杀了,在一把火烧了这里。” “嗯。”白羽凰脸色难看地站起身,却是首先拉住水琉璃道:“你不舒服?” 水琉璃愣了一下,进而点头道:“我体质数阴,青夙如此,凤死蝶虽然是至阴与至阳的结合,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地掌控。这个地方太过于炎热,对我有点影响。啊,你干嘛……” 只见白羽凰没等水琉璃说完,就一把将她直接抱起。仅用一只左手轻松地抱着水琉璃,纯寒的内力从白羽凰的体内缓缓流入水琉璃的身上:“这样会不会舒服点?” “嗯,跟着小蝶吧。”离开那炽热的地面,白羽凰身上传来的丝丝凉意让水琉璃舒服很多,抬手一指远处不断翻飞似乎在催促他们的凤死蝶,说道:“幻蛊再强,也不会是凤死蝶的对手,只不过它的防御有点麻烦,我的青夙妖瞳不能动用,待会就靠你了。” “没问题。”白羽凰抱着水琉璃追上凤死蝶,有些不解地问道,“那些攻击的触手呢?为什么到了地底反而不攻击我了?” 水琉璃几分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一直抱着我在啊,我是蛊界之王,谁还敢攻击你……” “嘿嘿。”白羽凰轻笑两声,得意地仰起头,“应该说是本公子英明,找了你这么一个漂亮又厉害的娘子。” “谁是你娘子?”水琉璃等了白羽凰一眼,不过,或许是因为此时的水琉璃被白羽凰抱在怀中的缘故,这一眼,更多的娇嗔的味道。 白羽凰乐颠颠地品味着别样的风味,来到凤死蝶的身边。这幻蛊构成的巨大地洞四通八达,可是凤死蝶却仿佛知道正确的方向一般,没有丝毫犹豫地带着白羽凰左拐右绕。而白羽凰很明智地把自己所有的甚至都集中在怀中的美人儿身上,再也不去看一眼旁边的事物。因为水琉璃跟他说过,这些人了从被拖入巨茧中就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所以白羽凰也不会再去思量要怎么营救他们的问题了。 大约绕了半个时辰,两人一蝶停在了一个巨大的门前面。那是一块火红的晶石,一看到它,水琉璃不由地“咦”了一声。“这可是好东西呢。”水琉璃伸手摸了摸晶石,炽热的温度让她不得不立即缩回了手。白羽凰心疼地看着水琉璃被烫得有些发红的手,可水琉璃却喂喂勾起嘴角笑道,“原来是有地心炎岩作为防守的门户,怪不得师傅当年也拿他没办法。” “丫头,你不要自言自语啊,这地心炎岩到底是什么东西?”白羽凰有些急切地问道。其实白羽凰的心中也很无奈,自从跟这丫头在一起之后,自己似乎越来越爱问问题了…… “你也知道,我们所在的星球的中心是岩浆的世界,而地面经过不断地挤压,总会有很多岩石、土壤落入地心之中,大部分的东西都被岩浆融化了,可是,物极必反,凡事总有例外。有一些非常坚硬的物质落入地心,而恰巧又落在温度相对较低的地方得以存留下来。然后在上万甚至上亿年里经过地心岩浆的不断冲刷,最后凝结成为毫无杂质的炽热晶体,就被成为地心炎岩。这些地心炎岩在机缘巧合之下,会随着火山的喷发来到上层的土地里甚至是地面,可是因为地心岩浆的恐怖,我们人类所记载的地心炎岩最大的也不过是手掌大小,可是眼前这一块,却有一人高啊。”水琉璃有些激动地望着白羽凰,“羽凰,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白羽凰一开始是非常认真地听着的,可听到水琉璃这一声“羽凰”,他顿时觉得浑身无比地舒畅,一边想着大战之后看能不能把这块地心炎岩弄回去,一边顺着水琉璃的话道:“意味着什么呀?” “地心岩浆的精华,地心炎液!半人大的地心炎岩就可以产生地心炎液,那可是药材当中的神品啊!哪怕是一个普通人,只要能够承受住一滴地心炎液的洗礼,他的身体就可以直接达到半神玄的地步!”水琉璃指着眼前地心炎岩的中心道,“我感觉到了,这块地心炎岩里的地心炎液至少有十滴!” 看着怀中快要跳起来的水琉璃,白羽凰望向地心炎岩的目光也开始变得火热起来,自从踏入造化之境之后,他就一直觉得自己的修为没有再增长过,而如今,可谓是巨大的机缘啊。“丫头,我们能取到地心炎液吗?”即使有地心炎液的诱惑,白羽凰还是很冷静的。 “我们两合力应该可以,羽凰,你放我下来。”水琉璃兴奋地吩咐着白羽凰,对这十滴地心炎液可谓是势在必得。 ------------ 第三十八章 到手!地心炎液 u8小说 按照水琉璃的吩咐。白羽凰将她放在自己的身后。然后拔出龙潋寒刃立在水琉璃身前。水琉璃蹲下。玉手轻抚龙潋寒刃那锋利的刀刃。这个简单的动作吓得白羽凰立即伸手阻拦:“丫头。这刀刃锋利着呢……”可是紧接着下一秒出现的状况让白羽凰瞪大了眼睛。 随着水琉璃的双手抚上那锋利的刀刃。非但沒有被龙潋寒刃割破皮肤。反而顺着水琉璃的手抚摸而下。一股冰蓝色妖冶的火焰出现在龙潋寒刃之上。原本需要人血來醒刀之后才会出现的血纹竟然随着水琉璃的轻抚而出现在银白的刀身上。整把龙潋寒刃的刀锋隐藏在那冰蓝色的炫丽火焰中。冰冷。妖娆。却透出一股尊贵的冷傲。一股让人忌惮到骨子里的冰寒。 此时的水琉璃的双眸已经被完整的冰蓝火焰所覆盖。她轻巧地站起身。随着青夙妖瞳的发动。这地洞中的温度已对她构不成半点威胁。看着一旁的白羽凰。水琉璃勾起嘴角。凤目一挑。指着一个位置道:“劈从这里吧。” 白羽凰拿起龙潋寒刃。一股冰寒顿时顺着刀柄传递而上。“丫头。厉害。”对水琉璃比了个后退的手势。白羽凰走到地心炎岩前。凝气。然后猛然间将带着冰蓝色火焰的龙潋寒刃一劈而下。顿时听到一阵水滴的声音。与想象中的艰难不同。白羽凰觉得仿佛切豆腐一半。竟然就这么简单将那传说中无比坚硬的地心炎岩劈成了两半。 “这也太简单了吧……”白羽凰打量着手上包裹着冰蓝火焰的龙潋寒刃。突然道。“伙计。我嫉妒你……”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白羽凰顿时觉得一阵透心凉啊……“还不过來。”水琉璃娇嗔道。“地心炎液无法在其他容器中保存。你用龙潋寒刃把中间包裹着地心炎液的地心炎液一起切下來。我有办法保存地心炎岩。” “遵命。我的主人。”白羽凰故意对水琉璃鞠了一躬。满意地看到水琉璃满面通红后。提刀。按照水琉璃的吩咐将那包裹着地心炎液的炎岩切了下來。 悲切下來的地心炎岩成一个方形的盒子形状。只有水琉璃的半个手掌大小。薄薄的一层炎岩下。让人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流淌着的火红色粘稠液体。白羽凰有趣地看着水琉璃从怀里拿出來一个冰玉盒子。用同样的手法在盒子里面抹上了一层薄薄的冰蓝色火焰。然后又取出了一个更小的盒子放在这不满火焰的冰玉盒中。又布下一层火焰。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地心炎岩放入其中。最后水琉璃小心翼翼地盖上盖子。盒盖的边缘被她撒上了一圈透明的液体。然后才松了一口气。将这盒中盒揣进怀里。 “丫头。不烫么。”白羽凰觉得自己的眼皮在不停地抽。刚才他不是沒有碰到地心炎岩。而且还仅仅是表层。那温度就已经差点沒让他叫出來。此时看到水琉璃这么好不害怕地直接揣进怀里。白羽凰就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我的冰焰有能够隔热。不然你以为仅仅依靠龙潋寒刃就可以劈开地心中最坚硬的岩石吗。”水琉璃瞥了一眼那还被冰焰包裹的龙潋寒刃。一挥手。那些让人害怕的冰蓝色火焰顿时消失无踪。同时水琉璃的双眸又再次恢复了黑色。微微一皱眉。水琉璃很自然地走到白羽凰身前道。“热。” 白羽凰也非常自然地抱起水琉璃。然后点点头跟着迫不及待的凤死蝶。在劈开了那块巨大的地心炎岩之后。被挡住的道路重新出现在两人眼前。弯腰走进那洞穴。顿时一股热浪扑面而來。 白羽凰立即转过身将水琉璃遮在怀中。水琉璃望着白羽凰因为弯腰而落在她脸上的黑发。不由地勾起嘴角。 热浪过后。白羽凰再次转过身。立即就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所震撼住了。虫子。一直巨大无比的虫子。它的腹部几乎占据了这百來平米的洞穴三分之二的位置。而剩下的三分之一则被它那布满腥臭粘液的触手所覆盖。而且整个洞穴里竟然呈现出一种橙黄色。白羽凰发现洞穴的壁上凝结了厚厚一层橙黄色的晶体。在散发出甜腻的味道。跟在地面上的巫山云中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白羽凰好奇地伸手摸一摸。感觉凉冰冰的。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怀中一阵轻颤。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水琉璃捂着嘴巴憋笑造成的。 “丫头。笑什么。”白羽凰不解地问道。 “那个。就是你摸的那个。是幻蛊的副产品。”水琉璃努力忍住自己想笑的冲动。摆出严肃的神态道。“也就是俗称的排泄物……” “呕……”白羽凰顿时绝地一阵作呕。收回來的手连忙用力地甩。看到怀中一脸笑意的水琉璃。怒道:“好啊。丫头。你是故意不阻止我。故意恶心我是吧。”说完。白羽凰恶向胆边生。竟然就用这刚刚摸完幻蛊排泄物的左手一摸水琉璃的屁股。水琉璃轻呼一声。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下來。却被白羽凰死死搂住。白羽凰仰天大笑。就觉得那左手摸得真不亏。心里只有一个字。爽…… 水琉璃冷哼一声。直接给白羽凰一个白眼。最后才气呼呼地道:“还不走。我要回去洗澡。” “走。”白羽凰好奇地看着不远处的幻蛊之王。“我们走了它怎么办。” “它是小蝶的食物。不用你操心。” “食物。” “对。食物。而且我想你不会有兴趣知道小蝶的进食过程的。”水琉璃挑眉道。 白羽凰猛然想起水琉璃饲养的那条蛊王。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喉咙一紧。很不自然地一笑道:“额。当我沒说。我们会客栈吧。”说罢。抱着水琉璃用比來时快上近一倍的速度飞奔出去。水琉璃得意地哼了一声。给凤死蝶留下一个全部灭绝的指示。两人立即返回了地面。 原本看起來布置优雅的巫山云此时显得格外狰狞。而那让人觉得柔软无比的地毯竟然是一层可疑的白色毛发。白羽凰看了水琉璃一眼。却立即终止了自己提问的念头。他深刻地认为。有的时候不知道反而是一种幸福。 地底的遭遇让两个人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反会客栈之后。立即吩咐小二烧了两壶滚热的开水。想蹭进來的白羽凰被水琉璃赶出门去买新的衣服。就在白羽凰买好衣服回來的路上。西边传來一阵巨响。白羽凰跳上最高的楼上一看。好家伙。原本三层楼高的巫山云顷刻之间竟然全部坍塌。带起漫天灰尘…… 等水琉璃和白羽凰洗好澡、换好了崭新的衣服之后。两人让小二送來了温了很久的晚饭。外面天也全黑了。月亮却是格外的圆。两人原本都是一觉睡到黄昏。现在更沒有半点倦意。索性就打开了窗户一边吃饭一边赏月。倒是逍遥自在。可这饭刚刚吃了一半。就看到楼下传來吵吵闹闹的声音。下一秒。就看见一只大脚猛地踹开两人的房门。进來一个虬髯大汉怒吼道:“大胆小贼。竟然敢在你郝爷爷的头上闹事。活腻了是不是。” 水琉璃无奈叹了一口气。拿着筷子直接戳起一个丸子指着白羽凰愤怒道:“你不应该叫白羽凰。你应该叫多事精。跟着你姐姐就沒吃过几顿安稳饭。”· u8小说 ------------ 第三十九章 听过弱水三千谷吗? u8小说 不知道是水琉璃和白羽凰运气背还是天生跟吃饭犯克。反正一起吃饭这么多回。十次有八次都被踢门板。也难怪水琉璃说白羽凰是多事精了。 白羽凰无比郁闷地灌下一口酒。看着叉着腰却因为水琉璃的容貌而愣在门口的大汉一阵无奈。踢门的那个人。一脸虬髯满身肥肉。可偏偏却裹在一个五颜六色的紧身绸缎衣里。活脱脱像一直裹着锦缎的猪。他的眼眶乌黑。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样子。白羽凰再次无奈地看着满桌的好菜和那一壶好酒。叹了一口气。唉。沒有影卫就是不方便。连这种人都能打扰我吃饭…… 不过再郁闷。两人这个时候也沒有继续吃下去的心思了。毕竟这个踹门的汉子长得实在是太“**”了……就见此时“肥球”的口水已经滴到了地上。此时正笑眯眯地看着水琉璃。完全沒有了刚才踹门的凶悍劲。反而立即反手给了后面的人一个巴掌。跟怒道:“逆子。你竟然敢诬陷人家姑娘。” 水琉璃抬眼一看。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悄悄对白羽凰一挑眉。得。这个胖子打的不就是当初在西街书市调戏水琉璃不成反被狠狠教训的郝涩么。合着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水琉璃和白羽凰对视一眼。决定静观其变。反正他们的目标是挑战银州城的城主。所以怎么嚣张怎么來。谁怕谁~ 那肥球转过头來看着水琉璃。一脸讨好的笑容:“姑娘。在下银州城城主郝珠。今日多有得罪。姑娘不是我银州城的人吧。不如跟我住那城主府。一來算是我为犬子赔罪。二來也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水琉璃觉得心中一阵好笑。真是想什么來什么。当初在西街的举动只不过是为了引起城主的注意。毕竟在水琉璃和白羽凰心中那个城主还是很隐蔽的……只是沒想到那郝涩竟然就是城主之子。这城主府是一定要去的。可是不能这么容易。想罢。水琉璃歪着头。故作为难道:“小女子随兄出游。做不了主。城主大人的好意恐怕……” 听见水琉璃拒绝。只见那郝珠转了转眼珠。直接对白羽凰道:“兄台。此时乃两军交战。我银州城里里外外防备森严。像你们这样的外乡人恐怕……”短短一句话。却是在威胁白羽凰。其实郝涩的心里头也有打算。本來他在家里好好的享受左拥右抱的乐趣。可沒想到自己的儿子搂着一条母狗回來了说什么非她不娶。气的郝珠两腮的肥肉直抖。一番探查之后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中了幻蛊。而且下蛊人的手段还是分高明。饶是他。也花了不少的时间和心思。可沒想到刚刚解了儿子的幻蛊还沒來的及歇一口气。就听见一声巨响。出门一看差点沒把他吓死。整座巫山云竟然完全下陷。紧接着就燃起大火。这火随着风燃得特别旺。还沒等郝珠组织好人來救援。就已经把巫山**楼烧的一干二净。毕竟。在这看似普通的火焰下面。燃烧的是凤死蝶的冰焰啊。 巫山**楼毁在自己的面前。郝珠就觉得自己眼前一黑。毕竟谁都沒有他这个银州城城主更加理解这座楼的重要性啊。可以说这座楼是整个银州城的支柱。更是城中邪蛊师所修炼的幻蛊的來源。更是他获得力量的地方啊。可现在。偏偏就这么毁了。怎让他不绝望。恰巧在这个时候。有人传來消息。说是找到了那个欺负了少城主的银发女子。 听到银发女子四个子郝珠顿时眼前一亮。因为这个女人前脚刚到西街。沒一会就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这么多事。郝珠根本不相信这些事与她沒有一点关系。巫山**楼被毁的事如果被殷离落知道了。肯定就沒有他郝珠活命的机会了。但如果能够抓住毁了巫山**楼的人。那么即使不能将功抵过。也应该能够保住一条小命。 可即使抓住水琉璃等人是他现在的保命法子。可是郝珠也沒有愚蠢到直接冲上去的地步。尤其是在看到水琉璃和白羽凰以后。郝珠明白眼前这两个人很难对付。尤其是这个银发少女。明明听儿子说是邪蛊师。可是从她的身上竟然感觉不到一丝蛊师的味道。甚至还感觉到体内幻蛊的微微颤抖。很明显。这是上位者对于上位者的畏惧…… 所以郝珠软硬兼施。故作无能。为的就是把水琉璃二人骗到府上。毕竟银州城城主府里机关重重。而且更有那位大人坐镇。郝珠还是很有把握的…… 郝珠的打算不可谓不阴险。他的表演也不可谓不完美。可是偏偏他遇到的是水琉璃和白羽凰。且不说白羽凰在天魔宫长大。什么阴招虚伪沒见过。水琉璃虽然比他少了这份见识。面对其他人可能会吃亏。可是面对蛊师。却是万万不会。别忘了。她可是苗疆药师。凤死之主。真正的蛊界王者。人会骗人。可蛊虫不会。站在蛊界巅峰的水琉璃可以看清每一个蛊毒师的真实心意。这也就是所谓的王者威压。 所以郝珠这么一边道歉。一边威胁。可二人心中却是如明镜般。一清二楚。白羽凰看着郝珠。面色难看道:“大人这是威胁我们。”不用说话。二人之间的默契已经到达了另一种程度。 郝珠转了转眼珠。笑道:“怎么会呢。只不过这是上头命令下來的规矩嘛。不过二位是人中龙凤在下也不会怀疑。但是……” “哥。”水琉璃扯了扯白羽凰的衣袖。摇了摇头为难道。“我们这次偷偷出來给谷主找过寿的礼物。要是让他老人家发现了就糟糕了。就走一趟吧。” “嗯。也是。”白羽凰点了点头。不屑地看了郝珠一眼冷哼道。“我妹妹发话了。那我也就勉强答应。不过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样。我们你还惹不起。” “二位是。”郝珠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故作好奇道。 “听过弱水三千谷吗。”白羽凰仰起头。不屑的目光再次从郝珠等人的脸上划过。非常恰当地表现出了我就是若水三谷的人。才不跟你们这么一群凡夫俗子一番见识的意思。 “是、是。二位请跟我來。”郝珠在心里暗叫一声。原來是弱水三千谷的人。看來就是他们破坏了我们的巫山**楼。毕竟三千谷和巫山云是并列的传奇存在。白羽凰这么一说。也是为了避免他瞎猜到处调查。虽说他们这一路小心翼翼。可万一被查处了什么还是不妙。不如直接说是三千谷的人。即在实力上复合了。又合情合理。因为我们家琉璃说了。弱水三千谷和巫山**楼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水琉璃跟在他身后乖巧。看着白羽凰这副嚣张的样子辛苦得忍着笑。这家伙真跟她心意相通。不但紧靠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她想要冒充弱水三千谷。而且还是想扮演三千谷中偷偷溜出來的两个实力不菲。可是却一个嚣张一个文弱的形象。要知道。有的时候实力弱并不能让敌人放松警惕。唯有性格上的缺陷才能让人彻底轻视。无疑在这一点上。白羽凰做的非常成功。 两人跟着郝珠很快就到达了城主府。整座城主府的造型很普通。看起來跟别的城市沒有任何不同。可是就是在踏入城主府的一瞬间。白羽凰顿时觉得天上的月光变暗了很多。水琉璃轻轻拉住白羽凰的手。白羽凰只觉得一股冰凉的气息从手心出传來。紧接着府中的情况又恢复了正常。原本觉得变暗了的天色也重新亮了起來。水琉璃对他微微点点头。白羽凰一笑。握紧了那相连的手。 郝珠非常规矩地将两人安排在一个庭院里。却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有事尽管吩咐。就带着郝涩离开了。院子很整洁。房间的东西也是全新的。布置得让水琉璃和白羽凰不敢恭维。全都是艳俗的金银玉器。白羽凰下巴朝天狠狠地嚣张了一回赶走了所有的侍婢。水琉璃对他点点头示意周围的暗哨也被她解决了。两人这才进屋坐下。 “唉。丫头。你觉得这个郝珠怎么样。”白羽凰从怀里掏出他好不容易从酒店带來的美酒。边饮边问道。 “扮猪吃老虎。他的花花肠子可不比他的肚子小。整个城主府里都布满了幻蛊的迷雾。即使你是造化之境。单独來也是要吃大亏的。而且他安排在我们身边的暗哨可一点都不简单。沒有一个人不是满身血腥味的。”水琉璃冷哼一声。一把夺过白羽凰手中的酒杯瞪了他一眼到。“不许喝。空腹喝酒最伤身体了。” “好。娘子说不喝就不喝~~”白羽凰厚脸皮地回了一句。被水琉璃一根银针飞了过去。白羽凰痛并着快乐。幸福地被砸中…… 是夜。月明、风清。可是这城主府中。却是暗涛汹涌。好不平静……· u8小说 ------------ 第四十章 隐藏的塔 u8小说 白羽凰以住在敌方阵营存在极大的不安全因素为借口死活不愿意与水琉璃分开睡。于是水琉璃睡床。白羽凰打地铺的景象继续上演……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水琉璃和白羽凰就听见有人进了二人所在的别院。正是郝珠。 其实郝珠并不想这么快就來找水琉璃二人的。一來这二人应该是來自弱水三千谷。实力必然在他之上。而且三千谷以护短出名。如果自己不能干净地解决这件事。恐怕会给自己带來灭顶之灾。毕竟他也很有自知之明。大祭司是不可能为失守了巫山**楼的自己得罪弱水三千谷的;二來昨晚他一将二人带回城主府就立即向自己府中的高人。也就是水琉璃和白羽凰寻找的蛊族族长苍邪汇报了这件事。可是让他沒有想到的是。苍邪对于此事的态度竟然非常暧昧。说什么两军开战之际。沒有切实的证据不可以轻易对三千谷的人动手。这种紧急关头不可再轻易为乾巫惹上大敌。苍邪的话可是让郝珠心里直嘀咕。要知道这位爷在乾巫可就是以心狠手辣出名的。还真沒听过他会怕什么。不过话虽如此。可是郝珠可不敢当面顶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爷暂时沒有将自己失守了巫山**楼的消息汇报给大祭司。可若是惹恼了他。苍邪将这个消息一上报。他郝珠的全家恐怕都难逃灭顶之灾。 不过。虽然苍邪暧昧地表示不愿意帮助郝珠对二人出手。可郝珠也自有他的办法。只有苍邪出手才有机会帮自己抓住这两个破坏了巫山**楼的凶手。既然明面上苍邪不答应。可是不代表不可以暗地里使坏。苍邪住在城主府的消息可以说是乾巫的一大机密。他在这里。等的是去苗疆和天羽联军后方下毒的秦守的消息。而苍邪现在的行踪。可以说是整个乾巫最大的机密…… 郝珠肥胖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不过当白羽凰打开门的一瞬间。他脸上的不怀好意已经完全收敛。剩下的完全是讨好的笑容。让人不得不佩服他变脸速度之快。 看到面前的郝珠。白羽凰哼了一声。直接下巴朝天嚣张地问道:“什么事呀。” “哥。你不要那么凶。”水琉璃嗔怪地看了白羽凰一眼。低声说道。 “嚣张。哥有嚣张吗。”白羽凰仰头大笑道。“哥有的是资本。” 哼。看你们待会还能不能这么嚣张。在心中暗骂了一句。不过表面上他可是笑着说道:“沒关系。沒关系。二位來到我城主府。就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这不。在下准备了乾巫特色的饭菜为二位接风洗尘。就在后面的花园里。不知道二位肯不肯赏脸呀。” “哼。乾巫这个破地方能有什么好菜。”白羽凰不屑地瞟了郝珠一眼。他身后的水琉璃扯了扯他的衣袖。半响。白羽凰才点头到。“好吧。我妹妹都这样了。那我就答应你吧。不过。我可是沒有太大的兴趣……”说完。白羽凰立即甩上房门。极其嚣张地发出一声冷哼。 房门外差点被撞到鼻子的郝珠脸色阴沉。嘴角暗暗地勾起一丝冷笑。转身离开了这座别院。不过他可沒有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吩咐管家备下马车。说什么去街上巡查。毕竟有些事发生的时候。他不在场会比较好…… 房间里水琉璃和白羽凰互视一眼。轻轻一击掌。看來那个郝珠。是完全被他们骗住了。现在他们非常期待中午的接风宴。不过呢。有些必要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 所以。整个上午在水琉璃追。白羽凰逃。最终还是失败被灌了一肚子稀奇古怪的药水而告终…… 午时一到。就有一个侍女來到他们的门前。说是接公子和小姐去赴宴。白羽凰不满道:“郝珠呢。他哪里去了。怎么叫你來。” “回公子。城主在花园准备宴席。正在那里等二位呢。”那个侍女小心翼翼地答道。 也许是侍女的答案还算让白羽凰满意。他终于不再刁难。让那个侍女带路。水琉璃跟在白羽凰的身后。一路忍笑。 那个侍女带着他们一路行走。绕了不好弯子。水琉璃微微挑眉。不难发现。从踏入后花园开始到现在。这个侍女已经带着他们绕过了三个幻境。而现在。则是第四个。 侍女带着他们绕过第四个幻境之后停下了脚步。对二人一礼。道:“二位。奴婢的身份只能走到这里。只要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到达城主大人所在的地方了。” “什么东西。还要往前走。为什么你不能去。”白羽凰不耐烦地问道。 “回公子。因为前面是我银州城禁地。只有城主大人和他的贵客才能进入的。城主大人在那儿为二为设宴。是为了与二位尊贵的身份相匹配。”侍女不紧不慢地答道。 不过。很显然这位侍女的话让嚣张自负的白羽凰很满意。白羽凰甚至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让她离开。最后才拉着自己妹妹的手沿路走去。不过他们都沒有看见。这个“侍女”望着他们消失在浓雾中的身影。露出了诡异的微笑。轻轻抬手在脸上一抹。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顿时被撕下。露出一张极其妖艳的容颜…… 小路的尽头有一层浓雾。这也是第四个幻境。走进浓雾中的水琉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他们來时的方向。 “丫头。怎么了。”白羽凰问道。 “沒什么。只是错过了一个熟人而已。”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右手轻轻一捋自己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银丝上。凤死蝶微微煽动着美丽的翅膀。似乎在表达着什么…… 这所谓的第四层幻境虽然很强。可是怎么会是水琉璃的对手。至于白羽凰。被水琉璃灌了一肚子新药的他。现在恐怕想中幻境都难。 浓雾中。隐约可见一个很大的池塘。虽然不是气节。可是依旧有几株小巧的睡莲开放其中。只不过。那花瓣。是诡异的红色。在池塘的中央竟然有一座七层楼高的小塔。不过白羽凰和水琉璃都暗暗吃惊。因为这小塔的高度是巫山云的一倍以上。但是在走进这片浓雾之前。哪怕是水琉璃。也沒有发现这城主府中。还有这么一座小塔…… “丫头。这是幻觉吗。”白羽凰看着这座小塔。心里的郁闷又加深了一重。貌似來了这苗疆乾巫之后。自己的常识就完全被推翻了。 “不是幻觉。是这些莲花弄得鬼。这些莲花。叫做血隐莲。”水琉璃看着池塘里的睡莲。脸上竟然浮现出兴奋地神色。白羽凰记得很清楚。当初在看到地心炎岩的时候。水琉璃就曾经流露出同样的神色。 “羽凰。这些可是好东西啊。”一个羽凰充分显示出了水琉璃的好心情。白羽凰甚至开始在心中琢磨。要不要让影卫们多收集一些稀奇的珍宝。让水琉璃多叫自己几声“羽凰”呢。想到这。白羽凰的脸上非常自然的流露出极其猥琐的神色。 不过现在的水琉璃可沒工夫管白羽凰猥不猥琐。此时。她的所有心思都在这几朵小小的睡莲上。“如果说地心炎岩是长在最地底的东西。那么这血隐莲。就是最接进太阳的存在。”水琉璃非常非常高兴地跟白羽凰解释道。“大陆上的不同地方。距离太阳的远近不同。可是有一个神奇的区域。永远都是被太阳所笼罩。在那里。沒有黑夜。只有白昼。那里很少有生物可以生长。毕竟沒有黑夜的休息太可怕了。可是。物极必反。即使是在那样沒有黑夜的恶劣所在。依然会有一些植物和细小生物的身影。而在那片区域之中。血隐莲。是最高端的存在。” “血隐莲的生长并不需要太多的水分。反之。只要每天给它们提供一滴鲜血。就足以让他们存活。血隐莲自身是不会去寻找什么鲜血的。即使它再神奇。也只不过是食物而已。但是。它却有扭曲光线的作用。”水琉璃望着池塘里的血隐莲。眼睛冒光地说道。“利用它们可以改变光线的特性。那片区域的生物得以创造出小范围的固定黑夜。他们用自己的鲜血饲养血隐莲。以寻求它们的庇护。相传在五百年前人类中的一位游者曾经到达过那片神奇的区域。发现了这些神奇的睡莲。当时他带了三株回來。我想。那位前辈也应该发现了饲养血隐莲的方法。只是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在这城主府中遇见。” “这做小塔应该就是利用血隐莲改变了光线。从而使一定区域以外的人发现不了它的存在。这手段真是高明啊。这些血隐莲好可爱啊……”说完。水琉璃望着这些莲花。露出无比渴望的光芒。 白羽凰受不了了。直接道:“你喜欢太阳我都会给你弄下來。更何况几朵莲花。你等着。我去给你采。” 就在水琉璃兴奋的目光中。白羽凰正准备去采莲花哄他的宝贝丫头。可不料塔中传來了一个调笑的声音。让白羽凰顿时愣在当场: “我说。我的好师弟。沒必要一见面就夺了师兄我的保命睡莲去哄娘子吧。”· u8小说 ------------ 第四十一章 师兄,苍邪 u8小说 “师兄。” 白羽凰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來。这一次他沒有等水琉璃说什么。就这么直接搂住她的纤腰。轻点湖面。直接登上那池中之塔。 被抱在怀中的水琉璃暗叫了一声“鲁莽”。不过却还是帮白羽凰解决了那些血隐莲带來的威胁。 天邪的声音是从塔顶传來的。而白羽凰心急。竟然也并不进塔。就这么直接从塔外飞上顶层。然后猛地踢开窗户。带着水琉璃一跃而入。 “小师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喜欢踢窗户的毛病还是沒有改啊。”儒雅如玉的声音从房间的中央传來。只见一位墨衣男子。犹如翡翠般温润。他的样貌并不怎么出色。可是配上那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却别有一番韵味。此时他眼中含情。嘴角还笑。就这么拿着一杯酒靠在屏风上。在他的脚边。放着一把墨绿色的翡翠琵琶。 这个人。正是当时水琉璃在巫山**楼上遇见的天邪。也。正是苍邪。 天即苍穹。当年那个化名。却是暗示了他真正的性命。白羽凰盯着苍邪。目光复杂。一时间竟然沒有说出來一句话。 “干嘛这么盯着师兄看。是不是觉得师兄又变帅了。”苍邪举起酒杯笑道。“当心你娘子觉得我比你帅。结果不要你了。” “切。你才沒我帅。” “我不是他娘子。” 水琉璃和白羽凰异口同声地回答。让苍邪不由地一愣。然后捂着肚子无声地大笑起來:“极品。极品。小师弟你和药师真是绝配啊。” “那当然。”白羽凰无比得意地仰起头。走到苍邪面前直接抢过他的酒杯道。“看在你这句话的份上。我就不怪你当年向我隐藏你的真实身份了。”说罢。一饮而尽。还高呼几声好酒。 “呵呵。我还真沒想到我这小师弟竟然还是个情种啊。”苍邪笑着走到水琉璃面前。递给她一个小巧的荷包笑道。“我的准弟妹。看來我可得哄好你。这样也就不怕我那小师弟怪我不辞而别了。來。拿着。就当是哥哥给的见面礼。” 水琉璃有些脸红得瞪了白羽凰一眼。不过白羽凰却是哈哈大笑着接过荷包直接塞到水琉璃手中。却同时对苍邪说道:“师兄。我这关算是过了。可是师傅他老人家可饶不了你。他老人家都辛辛苦苦找了你很久啊。” 听到白羽凰谈起关山燕。苍邪的脸上划过一丝苦笑。他向着天魔宫所在的方向一拜。低声到:“师傅。徒儿不孝。” 听到苍邪这时的话。刚才有些活跃的气氛再一次压抑起來。白羽凰看着苍邪微微皱了皱眉。听苍邪此时的口气。看來想带他回天魔宫。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一旁。水琉璃扯了扯白羽凰的衣袖。白了他一眼:笨蛋。现在能够证明你师兄沒有变心。还是你的好师兄不就行了。 白羽凰点头。是哦。不过丫头。师兄他肯定是不肯跟我回去的。怎么办。 水琉璃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笨。你感觉你师兄是喜欢天魔宫还是这里。 白羽凰非常自豪地仰起头。当然是天魔宫。 那不就得了。他留在这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必须要做。你帮他完成了他不就肯跟你走了么。 对哦。白羽凰挑眉。丫头还是你聪明。 水琉璃得意地勾起嘴角。 本來正在感慨满心悲凉的苍邪。一直起身就看见自己的师弟和传说中有冰山美人之称的苗疆药师眉來眼去。沒由來地就觉得一阵好笑。心里面为自己的师弟找到了这么好的红颜知己而高兴。不过苍邪面子上却是故作凉飕飕地感叹道:“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在我一个孤家寡人面前眉來眼去啊。” “嘿嘿。怎么。师兄你嫉妒啊。”白羽凰笑嘻嘻地搂着水琉璃的肩膀。那样子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被水琉璃沒好气地一巴掌拍开。 苍邪摇摇头。觉得自己无论在说什么多不会有什么用了。不过也是。白羽凰的性子本就嚣张。而水琉璃更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现在这两个人也算是互订了终生。可不在乎在别人面前秀甜蜜。苍邪在水琉璃和白羽凰的对面坐下。拿起一旁的翡翠魂引放在自己的身上。道:“怎么。不打算问师兄我为什么不辞而别吗。” “嘿嘿。师兄你不想说。我肯定是不会逼你的啦。”白羽凰笑道。水琉璃沒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对苍邪道:“别管他。不过我道有个疑问。你是翡翠魂引的传人。可是为什么会流落到中原。据我所知。翡翠魂引可以说是运用巫山**楼力量的钥匙。” “丫头。什么钥匙啊。”白羽凰问道。 “笨。你不觉得当日我们毁掉巫山**楼的时候。太过于简单了吗。除了一开始的攻击之外。就沒有半点反抗了。而且即使是一开始针对你的攻击。也是毫无章法的。即使我的蛊王气息对它有一定的压制作用。可也不会让它完全放弃抵抗。我们之所以能那么简单就成功。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帮我们的。”水琉璃看着苍邪。微微挑眉。“是吧。羽凰的大师兄。” “呵呵。不愧是苗疆药师。”苍邪摇摇头笑道。“若论血脉传承。我苍家乃是翡翠魂引的传承世家。不会比你水家差。若论年龄。我苍邪在医蛊之术上浸淫的年数恐怕是你的两倍。可是天下只知苗疆药师医蛊天下第一。却沒有我苍邪立足之处。若是在以前。我会认为你是徒有虚名。可是此次乾巫与苗疆的大战。你的表现。却让我认识到。我们之间的距离。早已经是不可跨越的了。如果不是凭借着这把翡翠魂引。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因为我认为。我不配。”苍邪起身。对着水琉璃一拜道。“你无疑是我们医蛊界的第一人。出去你是我准弟妹的身份。你值得我一拜。” 水琉璃任由苍邪这么一拜。可却是在苍邪起身的时候。亲手将他扶起。 表达完对水琉璃的感慨。苍邪重新坐下來。却是将自己的事情。完完全全地讲述出來。 “我苍家。乃是翡翠魂引的传承世家。每一任翡翠魂引的主人。都是由我苍家产生的。我们掌握翡翠魂引。拥有了幻蛊之中最大的力量。世人只道是我们用它來借助巫山**楼來视线自己的什么私欲。可真正的情况。却恰恰相反。”苍邪看着怀中的翡翠魂引。微微笑了起來。接下來。他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充满了浓浓地自豪之情: “我们苍家。是巫山**楼的监护者。我们世世代代用翡翠魂引压制着巫山**楼。将它对人类的威胁。最小化。” “无论是那块不知怎么产生的地心炎岩还是巫山**楼强大的攻击力和迷惑性。都让我们无法真正地伤害到它的本体。我们苍家的第一位祖先创造出翡翠魂引。然后发誓毫无条件地守护整座巫山**楼。即使不能将其完全消灭。也要竭尽全力去压制它。不让它多伤害一个人类。只可惜。匹夫无罪。怀璧有罪。我们苍家拥有极大的力量來控制巫山**楼。本意为的是天下苍生。可是。却还是让人眼红。因为。这座楼的攻击力。这些幻蛊的攻击力。对于那些掌权者來说。是多么得具有诱惑力啊。” 说道这里。苍邪苦笑一声:“于是不知从何时起。就传出了巫山**楼可以满足人们任何愿望的传言。一波又一波的人在寻找巫山**楼。即使我们苍家再精通幻术。可在这无穷无尽的蛊师、冒险者面前。还是不够用的。更何况我们与弱水三千谷不同。弱水三千谷位于那波涛汹涌的恐怖弱水之中。可是巫山**楼。却是在乾巫境内一座普通的城市之中。这样。无异于让巫山**楼处在了更加危险的境地。” “巫山**楼和弱水三千谷都是独立于苗疆和乾巫的存在。但是。乾巫的历代大祭司都想把巫山**楼收为己有。可是我们苍家一次次将其化解。可是这一任的大祭司。却是出奇的厉害。而恰巧我的父亲有事老年得子。当殷离落对我们家出手的时候。父亲年迈。我尚年幼。一时间。竟然无法阻挡。父亲宁死不肯向殷离落臣服。被殷离落残忍杀害。而我苍家满门被灭。所有人都沒有逃走。他们拼尽全力拖住殷离落。为的就是给我时间带着翡翠魂引逃走。我还记得父亲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孩子。巫山**楼一日未灭。我苍家就一日不可绝。翡翠魂引一日不可丢。’” “我不顾一切逃离乾巫。却还是在苗疆被殷离落抓住。翡翠魂引被他夺走。而我也被他一掌打落弱水之中。只是他沒有想到我竟然大难不死。被一位渔民救起。那个渔民将我送到苗疆的边境。就在那儿。我碰到了师傅。”· u8小说 ------------ 第四十二章 走,抄家去 u8小说 后面的事白羽凰大都知道了。苍邪改名天邪。在天魔宫待了十几年。可是每一天苍邪都沒有忘记过自己苍家的血海深仇。更沒有忘记过。父亲临终的嘱托。苍邪在自己成年的时候就已经想离开了。只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师弟。毕竟。他回乾巫所要做的事情极其危险。恐怕今生再无机会见到自己的小师弟了。 所以在白羽凰成年礼的第二天。苍邪飘然离去。來到这乾巫之中。假装被殷离落成功洗脑。成为他的右护法。并为他掌管巫山**楼。 “我在殷离落身边待了七年。等待的。就是一个能够杀了他。能够毁了巫山**楼的机会。”苍邪勾起嘴角。苦笑道。“为了这个巫山**楼。我们苍家已经付出了太多。我不想我的后代背负着同样的命运。所以我要将一切了结在自己的手上。但是殷离落的强大让我沒有半点机会。但是。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希望。也正是因为你。我选择的是潜伏七年。而不是早就动手。”苍邪盯着水琉璃。淡淡说道。 水琉璃拨弄这耳边的银丝。微微一笑:“这将是你最正确的决定。” 苍邪一愣。转而大笑起來:“对。对。毕竟你已经帮我解决了巫山**楼。”说罢。他转头望向白羽凰。比了个大拇指道:“师弟。好样的。连我们苗疆乾巫公认第一的冰美人都被你拿下了。厉害。厉害。” 水琉璃冷冷地等了他一眼。白羽凰却是高兴地又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师兄。你打算怎么办。现在巫山**楼已经毁了。而我们这次出兵为的就是拿下殷离落。你不如跟我们回去吧。不然一旦殷离落发现了你真是的想法。你就危险了。” “不行。我不能走。”殷离落摇头。“你们只道是我蛊王苍邪是乾巫的主帅。可是我和那左护法秦守比起來。我远不及他在殷离落心中的地位。就好比当日设计师弟的事情我更是事后才知道。不然我一定会去通知你们的。而这一次却是我被任命为乾巫的主帅。可却让秦守打入敌人的后方去投毒。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代变殷离落根本就不信任你。”水琉璃冷笑道。“我与他打了近十年的交到。这个人狡诈且多疑。即使是对苍邪下了牵制。可是殷离落骨子里还是不会信任的。对于不信任又不得不留着的的人。一定要放到眼皮底下才满意。我说的对吧。苍邪大哥。” “聪明。”苍邪点点头。白羽凰皱眉道:“如此推断。殷离落不会距离师兄很远。那么他现在一定离开了冥域。而处在距离银州城很近的一座城市里。这样不仅仅能够随时控制大军的动态。更能监视师兄。而派秦守去我军后方下毒。应该也是他亲自指示的。” “是这样。跟聪明人谈话就是方便。一点就通啊。”苍邪点点头。“我的身上被下了追踪的蛊。对我身体不会有任何的危害。可是却已经存在了七年之久。我相信以药师的能力一定可以将它出去。可是短时间内。却是不能成功。但是乾巫大军却是在两军边境集结了无数的傀儡死士。你二人再强。却也抵不住千军万马。所以我不能离开。” 水琉璃和白羽凰都同时皱眉。的确。他们二人很强。恐怕几千人都不能拦得住他们。可乾巫拥有的是沒有痛觉和感觉的傀儡以及特殊的死士。即使是水琉璃和白羽凰也沒有把握能将他们全部拦下。若是这些人冲到了联军之中。所带來的伤亡恐怕就要成倍增加了。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在解决了秦守之后立即來乾巫后方的原因了。无论是水琉璃还是白羽凰都有这样的打算。那就是如果能够直接在这儿解决掉乾巫的主帅甚至是殷离落。那就再好不过來。 水琉璃伸手轻点在苍邪的眉心。不一会她收回手摇头道:“我是能够将它解决掉。可是需要点时间。而且这个蛊虫是子母蛊中的子蛊。即使我把它毁掉了。母蛊也会立即感觉到。恐怕殷离落到时候还是会猜到苍邪这些年都是假装的。进而对我们立即出兵。” 苍邪点点头。拍拍白羽凰的肩膀道:“所以师弟。我不能走。” “但是。师兄你对殷离落的作用不就是那个巫山**楼吗。”白羽凰皱眉。“如今巫山**楼已经被我们毁了。就等于让师兄你沒有了利用的价值。一旦巫山**楼被毁的消息传到殷离落耳朵里。师兄你的性命也会受到直接的威胁。” “笨蛋。你以为师兄就真的一点用处都沒有了。”苍邪好笑地拍拍自己怀中的翡翠魂引。道:“翡翠魂引能够压制住整座巫山**楼。难道你还认为我这翡翠魂引唯一的主人在殷离落的眼中会沒有一点价值。” 白羽凰还想说什么。却直接被苍邪打断。苍邪放下手中的酒杯。直接道:“其实你们自称是弱水三千谷的人。倒也给我省去了不少麻烦。毕竟弱水三千谷是巫山**楼的夙敌。他们能够毁掉巫山**楼也的确有很大的可行性。更何况现在那个郝珠城主更是相信你们就是凶手。甚至不惜把你们引到我居住的地方。希望借我之后将你们擒拿。所以我继续留在这儿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而且你们想要在两军交战之前解决殷离落。就一定需要一个内应告诉你们他真正的所在。毕竟狡兔三窟。殷离落会出现的地方。永远都是你们意想不到的。我答应你不会直接对他出手。毕竟我也沒有那个能力。但我会把他的所在告诉你们。” “可是……”白羽凰还是想拒绝。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这么倒了下去。一旁的水琉璃却好像丝毫不诧异白羽凰会出现这种情况。反而早有准备地将白羽凰放好。 “咦。”苍邪有些吃惊地看着水琉璃。“以你的本事不被我的迷香迷倒我能够理解。但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吃惊我下了迷香呢。” “你们果然是师兄弟。连思维方式都完全一样。这家伙曾经为了阻止我去做一件危险的事而不惜将我打晕。你别说是下**。就是下毒药我都不稀奇。”水琉璃沒好气地站起身。对苍邪道。“羽凰不知道翡翠魂引继承人的可怕。但是我知道。巫山**楼毕竟是死物。可是你的幻术却是大杀器。殷离落不会轻易动你。所以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你答应我。我就让你离开。但是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想。你是沒有半点希望我从手中逃走的。”说罢。水琉璃轻轻一弹发梢。凤死蝶随着她的动作在她的指尖轻轻起舞。妖冶。危险。 “喂喂。不用动真格吧。”苍邪看到水琉璃手上翩翩飞舞凤死蝶。额角流下一滴冷汗。“什么条件。你说、你说。”开玩笑。连巫山**楼都给这只小蝴蝶当了食物。他苍邪自认可沒那么大的本事。有的时候。还是不得不屈服的。 “很简单。你应该能够做到。”水琉璃勾起嘴角。“我只要你活着。最起码留一口气撑着见到我。只要你有一口气我就能保证你活蹦乱跳。我欠关山燕一个人情。如果就你一命的话。应该就可以算是还清了。” “你哪是为了还什么人情。根本就是为了我师弟。”苍邪撇撇嘴。抱起翡翠魂引道。“不过这个条件对我最有利。我答应了。以后。也麻烦你继续照顾小师弟了。” 水琉璃不着痕迹地点点头。苍邪拍拍手。当日在巫山**楼三层见到的那个侍女再次出现在他身边。苍邪搂着她。再次从窗户一跃而下。只不过在他刚刚跃出窗户的一瞬间。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脑后飞了过來。下意识地接住。等落到地面上定睛一看。苍邪不由地挑眉。弱水三千谷的令牌啊…… 塔顶上。水琉璃看着旁边呼呼大睡的白羽凰。沒好气地提了他一下。死鬼。为了你我那么重要的东西都送人了。这回真的要挨骂了…… 且说白羽凰好沒过一会就醒來了。毕竟他功力。再加上苍邪怕自己的师弟有个好歹所以下的分量很轻。白羽凰醒过來的第一件事竟然也不是郁闷。反而是盘腿坐下咂咂嘴自言自语道:“唉。师兄这**还真是不错。这么好的酒被下了药尽然一点都沒有被破坏掉原來的美味。不错、不错……” 水琉璃顿时觉得无语。 不过经过今天这么一闹。两个人在银州城也是呆不下去了。更何况按照水琉璃给苍邪令牌的意思。是想让苍邪跟殷离落汇报。说的确与弱水三千谷的人一战。但却是有些不敌。那两人受了重伤逃走了。但是却被他夺走了令牌。这样也算是合理。相信殷离落至少也能相信些许。虽然只是些许。但也够了。 水琉璃和白羽凰当然不会离开乾巫。但也沒有直接到下一座城市。但是苍邪不是说了吗。殷离落现在并不在冥域。那他们不去抄了他老家。岂不是太暴敛天物了吗。嘿嘿……· u8小说 ------------ 第四十三章 殷离落的郁闷 u8小说 自从与苍邪在塔上相认已经过去两天了。而这两天的时间里。似乎苍邪成功地让殷离落相信毁去巫山**楼的事与弱水三千谷有关。乾巫大军依旧蛰伏在前线。不是他们不想继续动手。而是前线所有的士兵症状轻的都开始上吐下泻。更严重的甚至直接丢了性命。殷离落大怒之下亲自调查。发现这些士兵竟然中了自己让秦守去敌军后方下的毒药。 知道自己的士兵中了毒。而且还是自己仅存不多最精锐的部队。殷离落自然毫不犹豫地向所有人分发了自己的解药。毕竟这毒本來就是他自己配的。解药肯定是早就有的。可是。殷离落非常愤怒地发现。这分发了解药之后。大军的情况不但沒有立即好转起來。反而变得更加严重了。 水琉璃是什么人。她既然会想到去苗疆下毒。自然也会想到殷离落会有解药。可是难道这样就沒有办法了吗。不。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啦。 水琉璃将毒药的毒性原封不动地下到银州城里。不过这毒药里。她可是加了些“好东西”。这些好东西吃下去不但对身体沒有任何坏处。甚至会压制本來毒药的药性。可以说百益而无一害。但是。怀旧坏在这个“好东西”一旦和这个毒药真正的解药混合在一起。却是会立即抵消掉解药的作用。可是它起到的效果可不仅仅是抵消解药这么简单。要知道。本來这些乾巫人体内的毒性都被水琉璃下的“好东西”死死压制。对。仅仅是压制。并沒有消失。一点殷离落的解药出现。这种压制立即消失。顿时间被压缩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毒药就会如洪水般。用比以往更加猛烈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威力席卷这些乾巫士兵的经脉。而且是已经被毒药折磨过了。千疮百孔的经脉啊。在这种情况下。很多士兵甚至在喝到殷离落解药的一瞬间就立即暴毙身亡。即使活下來的。也大多痴傻残疾了。 水琉璃这招不可谓不狠。而它所起到的作用。更不仅仅是解决了前线的几千士兵那么简单。要知道。乾巫这次可以说是打反击。更多的主力是驻扎在银州城之后的。所以水琉璃的毒对他们并沒有影响。但是当殷离落分发解药却导致更多士兵死亡的消息一传來。顿时让所有的将士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在乾巫人的眼中殷离落就是无所不能的。更沒有他解不了的毒。而殷离落的解药所造成的结果。是他故意的。所有的将士都认为是殷离落抛弃了那些中毒的士兵。毕竟以殷离落的以往作风。这种事并不是不可能。更何况这次的解药是他亲自分发下去的呢。一时间。乾巫的所有将士都感到心寒。人人自危之下。乾巫的士气低落到了一个让殷离落无法忍受的地步。 在得知自己分发下去的解药竟然起到了反作用的一瞬间。殷离落只觉得嗓子一甜。差点一口血喷出來。这些将士的性命以及他们死后所带來的影响殷离落怎么会不知道。如果这些将士只是被毒药毒死毒伤的。虽然会损失他的实力。可是却会让剩下的士兵更加愤恨苗疆和天羽的联军。可现在这种情况。却是让所有的士兵都惦记上自己了啊。 水琉璃是有意让殷离落亲手害死自己的士兵从而引发这一系列的效果的。毕竟她不可能去给所有的乾巫士兵下毒。那太有违天和了。但是这不妨碍她去算计一下殷离落。殷离落被水琉璃狠狠地算计了一下。可让他辈分郁闷的是他根本找不到是从哪里下的毒。又是谁算计的他。毕竟在他眼中无论是水琉璃还是白羽凰都是死的不能再死的人了。而苗疆和天羽的联军之前被他逼到那种地步。此刻的古天狂是万万不能离开军营的。而在他的认知中。苗疆除了水琉璃之外。是沒有人可以给他带來这么大的麻烦的。可是水琉璃已经死了啊…… 所以我们的大祭司殷离落就陷入了这么无比纠结的地步。可就在这时候。传來了巫山**楼被毁、银州城城主一家被灭门、而苍邪也被打成重伤的消息。不过苍邪带回了弱水三千谷的令牌。这一切。在殷离落的心中。顿时变得合情合理起來。 毕竟。弱水三千谷虽然一直不出面。可是殷离落还是不得不承认它的实力的。就像是巫山**楼。也是近十代乾巫大祭司共同努力、不断削弱。终于在他手上成功统一一样。所以殷离落相信是弱水三千谷的人下的手。更何况苍邪的伤势的确严重到威胁生命的地步。这也让殷离落最终相信了这一切。 可以说。从水琉璃和白羽凰复生时水琉璃请求神子封锁他们复活的消息开始。这个局。就在水琉璃的心中形成了。即使沒有苍邪的出现。水琉璃也会用别的方式达到同样的效果。而如今的这一切。可以说是水琉璃的精心布置。白羽凰的默契配合。再加上苍邪最后的苦肉计。成功地利用殷离落多疑的性格。将他彻底引入了一个误区。不但牵扯了乾巫大军前进的步伐。更是达到了釜底抽薪的神奇效果。这一切。不可谓不巧妙。 现在的殷离落。脸色无比阴沉地坐在城主府的主座上。而在他身边的。是抱着翡翠魂引一脸苍白的苍邪。为了让殷离落相信。苍邪对自己下手也非常毒辣。早在银州城。他就对着自己的心脏下方狠狠刺了一刀。就这么一路流着血过來的。也幸亏殷离落为了了解当时的情况和重视他身为翡翠魂引的主人的身份救下了他。否则此时的苍邪。就是一具流干了全身血液的死尸了。 此时的殷离落身处一个名叫五阴的城市。这五阴城在银州城的西面。可以说是与冥域完全相反的方向。若非是有苍邪在。恐怕也沒办法的得知殷离落真正的所在。而且就在巫山**楼的事情发生后。殷离落可以说是每过一段时间就换一座城市。就连苍邪重伤。也依旧被抬着到处走。到今天为止虽然只过了短短的两天。但是这五阴城。已经是殷离落转移的第四座城市了。 殷离落此时的脸色很难看。想必任何一个遇到了与殷离落同样的情况。脸色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当日在京城之中与水琉璃一战。虽然成功脱逃。却是被毁去了右目血瞳。仅剩下一个左目却更加阴沉了。更加让人不寒而栗。而那原本因为修炼血瞳而的以保持的只有十**岁的少年模样也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内瞬间苍老。头发是干枯的灰色。而整个脸更是不满皱纹。用血瞳强行保持自己的容貌却被毁去的殷离落如今落得了个不人不鬼的模样。这即使是水琉璃。恐怕也是预料不到的。 被水琉璃打败了的殷离落在重返乾巫之后变得更加嗜血和狂暴。对人命的蔑视更是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想当初的虎族和蛇族。不就是被他那么轻易地舍去了吗。甚至不惜用蛇族族人的无数条性命來饲养蛇人。他的这些行为不仅让苗疆和天羽的大军感到诡异。更是让跟随在他身边的人感到岌岌可危。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在这个大祭司的眼中就会失去了利用价值。而毫无疑问。沒有价值的东西。殷离落是会毫不犹豫地毁掉的。 苍邪虽然是名义上蛊族的族长。可这仅仅是殷离落用來绑住他的一种手段而已。苍邪虽然一直跟在殷离落身边。可是永运沒有什么权力。整个蛊族更是在殷离落的手下运作。与对这些苍邪倒是十分庆幸。毕竟殷离落利用蛊族做了太多人神共愤的事情。如果他真把这些交给自己去做。恐怕自己就忍不了这么久了。 “这些事。你还认为是弱水三千谷做的吗。”主座上的殷离落冷冷地发问。 “是的。我很确定。”苍邪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回答殷离落的这个问題了。可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要自己的神情露出一点点的问題。等待自己的。都将是万劫不复。 “这样啊……”殷离落轻哼一声。陷入沉思之中。就在这是。突然传來一个消息。让他顿时扔掉了手中地杯子。愤怒地杀死报信的小兵。拂袖而去。 那个消息是:今日。有两人突然出现在冥域之中。不仅杀死了所有守卫的士兵。更是一把火烧了冥宫。当火被救下來的时候。冥宫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了…… 是夜。无月。苍邪偷偷走到院子的角落。放出怀中的风蛊:“师弟。短时间内殷离落应该不会离开这五阴城了。你们如果想动手。就快点來吧。” 看到这风蛊成功地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苍邪终于呼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來一个冰冷的身影。让他浑身的血液。顿时冻结: “苍邪。我的好护法。你在干什么呢。”· u8小说 ------------ 第四十四章 白三殿下的惊讶 u8小说 水琉璃和白羽凰的确到了冥域。大闹了冥宫一场。更是一把火烧掉了殷离落的老家。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冥宫被毁的消息传來。恐怕殷离落会愤怒地返回冥域。到时候在冥域上一决生死。虽然说是在殷离落的老家应战。可是真正有威胁的东西都已经被他们毁了。有白羽凰为水琉璃压阵。对付殷离落不成问題。 可是他们沒有想到殷离落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并沒有想要返回冥域的想法。反而多番转移。他的行动让苍邪不得不冒险向水琉璃二人传递消息。否则一旦给殷离落足够的消息让他带领大军开始进宫。损失就难以预料了。 水琉璃和白羽凰的确收到了风蛊的消息。只不过这个风蛊已经不仅仅是苍邪当时发出的风蛊了。因为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在五阴城等你。明日子时。五阴山顶。” 水琉璃皱眉销毁了那个风蛊。对白羽凰重复了一遍从风蛊中的來的消息:“恐怕你师兄被发现了。”说完这句话。水琉璃有些担心地看向白羽凰。 白羽凰的脸色很不好。但是看到水琉璃担心的神色。也不由得缓和了许多。“殷离落这么做应该完全是为了你。”白羽凰转过头看向水琉璃。长叹道。“丫头。还是我拖累你。”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什么拖累不拖累。鬼话。” “呵呵。”白羽凰轻笑一声。点头间。只觉得心中一暖。“嗯。是鬼话。不过丫头。这五阴山之约你真的要赴吗。” “当然。你以为我会怕他。”水琉璃自然知道苍邪在白羽凰心中的地位。所以故意不提自己此去是为了他。而只说是与殷离落的意气之争。可是。白羽凰又如何看不出水琉璃真正的心思呢。白羽凰将水琉璃轻轻搂在怀里。一向桀骜的他。此时也只剩下柔情。 第二日。子时。 五阴山是坐落在五阴城外的一座大山。此山极为怪异。它的阴面树林茂密。而阳面却是寸草不生。阴面的树林里长满了普通的树木。可一旦这些普通的树木被移植到阳面。却会立即枯萎死亡。甚为怪异。而怎么茂密的山林中却不见任何飞鸟和大型的动物。仅有极为小巧的生物和昆虫才能生活其中。这阴面的树林里生长着各种各样名贵的草药。可即使是经验再丰富的药农。都不会來这儿采药。因为在这五阴山有个传说。你在阴面的树林里才走的是药。可留下的。却是性命…… 五阴山的阴面森林的入口立着一个巨大的石碑。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可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出是“生人止步”的字样。水琉璃和白羽凰站在入口处。仿佛沒有看到那骇人的石碑一样。直接走进了树林之中。 五阴山水琉璃并不是第一次來。虽然她是苗疆的药师。可是很多草药是只有乾巫才有的。所以她也曾多次潜入乾巫來。对于这五阴山。也算是颇有了解。所以两人沒有任何耽搁。一路上。水琉璃跟白羽凰讲述了五阴山的特殊情况。 “这个五阴山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应该是因为千年之前有人改变了这座山底下的地脉。”避开山林中的危险生物。水琉璃环顾四周。突然笑道。“现在时间还早。带你去看一个有趣的东西。” 说完这些。水琉璃主动牵起了白羽凰的手。然后拉着他用一种奇怪的步法开始行走。每一次白羽凰都感觉他们会撞上眼前的大树。可每再往前走一步的时候。面前的大树往往会突然消失了。让他们恰巧躲开。而水琉璃却沒管这些。这是紧紧拉着白羽凰的手。嘴中小声地念着一切奇怪的话语。白羽凰仔细一听。郁闷。竟然说的不知道是哪一国的语言。他听不懂…… 就这样大约走了两柱香的时间。水琉璃突然听了下來。清冷的声音传入白羽凰的耳中:“到了。” “到了。”白羽凰不解地看看四周。满眼苍翠茂盛的树木。似乎与以前沒什么不同啊。 水琉璃看到了他的诧异。轻轻一挥衣袖。前面的藤蔓就这么分开。露出一口枯井。“走。我们下去。”说完这句话。水琉璃率先向井中跳了下去。白羽凰只觉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想都不想。立即跳了下去。 眼前漆黑一片。白羽凰顿时觉得自己快要晕厥了。因为一跳入这井中。他立即就感觉出这口井出奇的深。而水琉璃不会武功。岂不是……想到这。白羽凰立即抽出身后的龙潋寒刃。拔刀劈向一旁的井壁。不过可并不是为了减缓下落的速度。反而是为了接着刀劈到井壁产生的反作用力加快自己的下落速度。好让自己追上水琉璃。 借着龙潋寒刃产生的巨大反作用力。白羽凰终于赶上了先他一步跳下來的水琉璃。感觉到那熟悉的手将自己搂入怀中。水琉璃顿时愣了一下。转而微微勾起嘴角。轻轻娇嗔道:“傻瓜。” “我就傻怎么了。”感觉到怀中的柔软。白羽凰的心也顿时安定了下來。不过这一安下心來。白羽凰顿时想到了冲动时候的他想不到的问題。水琉璃向來严谨。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她有怎么会贸然跳下來呢。不过嘛。关心则乱。对于自己刚才的举动。白羽凰还是很自豪的。而且根本不会后悔。废话。水琉璃可是他独一无二的宝贝。就算磕破点皮。他也会心痛死的。 我们的白羽凰三殿下的一贯原则:娘子是用來宠的。聪明绝顶的娘子更要宠。厉害霸道的娘子要当神仙一样宠。又聪明又绝顶又厉害又霸道的娘子。更要往死里宠~~~ 对于白羽凰的这个原则。我们的药师水琉璃可是大为嘉奖。在白三殿下无限的怀柔政策下。水药师的心那是越來越软。越來越软…… 不一会两人就落到了地上。这一落地。白羽凰顿时感觉到脚下一阵柔软。似乎是陷到了厚厚的棉花里。将两人下落的力度完全抵消了。水琉璃从白羽凰怀中走了出去。取出火折子点亮了一旁的一盏油灯。这盏油灯是长明灯中的一盏。这么一点。整个地道里的所有油灯都立即亮了起來。白羽凰也清除地看到他们脚踩的地方。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垫子。这个垫子大约有十米厚。塞满了棉花。旁边有一个台阶通向地下。看了看脚下垫子的材质。白羽凰惊恐地长大了嘴巴: “丫头。这是什么地方。弄出这里的人也太富了吧。” 不错。那垫子的面料。竟然是千年天蚕丝。这千年天蚕丝千年不腐。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只要在内甲中掺上那么一点点。就可以说是保命的一大利器了。这掺了天蚕丝的内甲。即使只是掺了普通的天蚕丝的内甲也可以买到万两黄金了。而且还是有价无市。而这里的主人却用整个千年天蚕丝來做入口处缓冲的垫子面料。白羽凰也不得不佩服他有钱了。 水琉璃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一挑眉:“怎么。这就觉得不可思议了。跟我來吧。下面还有更有趣的东西呢。” 说完这些。水琉璃率先走进那地道。白羽凰立即跟上。随着水琉璃走进那布满长明灯的地道。白羽凰顿时觉得有点头晕目眩。不为别的。而是每一个长明灯上都有用來反射光线的镜子。通过这些镜子的反射。整个地道一片明亮。而让白羽凰头晕的。是那些镜子的材料啊。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铜镜。而是明晃晃的宝石啊。。每一块都有一个手掌大小。完整无比的宝石啊。。。这些宝石随便一个放到外面绝对都是天价。可是在这里。却只被当作反光用的镜子啊。。。 等走到地道的尽头。白羽凰有些麻木地看到水琉璃调整了几个脸盆大小的宝石镜子。然后就在这些镜子的反光下。整个密室顿时明亮了起來。水琉璃有些得意地看着白羽凰。看到这整个室内的景象。白羽凰倒吸了口冷气。他觉得自己本來已经够麻木了。可此时。他却已经惊悚了。 整个地下室大约有几百平方米。被化成不同的区域。堆满了不同的东西。左边是满地的玉器。右边是堆积如山的金银。而右前方更夸张。是满满上百平方米的药材啊。。全部都是珍贵无比的药材。光看水琉璃两眼放光的模样就能看出这些药材的珍贵了。 水琉璃直接从那一堆玉器里挑出一些合适的玉盒。然后蹲在那一堆药材里。无比纠结地发起呆來。难得一见的可爱神色让白羽凰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就见水琉璃看着左边巨大无比的何首乌。拿着玉铲子放在上万年的人参上。整个人。纠结到了无比可爱的地步…… 然后。白羽凰惊悚地看见。水琉璃猛地甩开了手中的铲子玉盒。就这么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道:“你弄这么多好药却又沒办法让人家带走。古老头。我恨你。。。”· u8小说 ------------ 第四十五章 有钱才是硬道理 u8小说 水琉璃突然大哭。让白羽凰大吃一惊。白羽凰此时根本沒有什么心思去管那一地的金银珠宝、神奇药材。而是立即将水琉璃搂在怀中。在她的映像中。水琉璃可是头一次哭的这么厉害。 感觉到白羽凰熟悉的气息。水琉璃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來。一向白皙的脸因为刚才的哭泣而染上了绯红。从白羽凰的怀中直起身來。水琉璃抹干了眼角的泪痕。却是开始跟白羽凰解释了这个地洞的由來。 “都怪那个古老头。”水琉璃有些愤怒地哼了一声。甩了甩手腕上的情丝手镯。道:“其实。我跟你大师兄说我们來自弱水三千谷。其实也不是完全骗人的。我们药师一脉的医术传承于祖上。可是药师一脉。也就是我水家、向來讲究的是治病救人。在蛊术上的造诣就差多了。不然也不会出现能够让青夙认主的从古至今只有我爹和我两人了。” 白羽凰点点头。伸手点了点那银丝上休憩的凤死蝶。凤死蝶因为白羽凰而被水琉璃赋予生命。所以它对白羽凰的碰触不但不反抗。反而格外亲近。 水琉璃看着一人一蝶的互动。反而笑了起來继续说道:“无论是我还是爹爹本來都是精通医术的。这也是水家的传统。可是苗疆的蛊术一向出名。但是苗疆人民并不知道。很多的蛊术并不是历代药师发明的。大多数时候蛊师和药师是分开的。就像谈寒雨是蛊毒师。而花绝意却只是医师。苗疆的蛊术其实大多数的情况下是由另一个地方來掌管的。而药师大部分只是起到传话的角色。而这个角色。就是弱水三千谷。” “弱水三千谷的第一代谷主是我爹的师弟。姓古。他虽然跟我爹一起拜入当时的一个名医门下。可是却对医术中的蛊术极为痴迷。偏偏弃医学蛊。当时乾巫的蛊术尚在苗疆之上。于是我这个古师叔就一个人潜入了乾巫。他一路走一路学。也算是天分极高。而且他在经商之中极有天赋。在乾巫也认识了一个兄弟。两个人都是蛊术中的奇才。而且也善于经商。当时的五阴山可沒有什么阴面和阳面的区分。不过这口水井还在。被他们两个偶然发现了。就这么进了下來。竟然发现了满室的金银珠宝。更让他们疯狂的。是遍地的奇异药材的种子。还有一本可以聚集地脉走向的书。” “聚集地脉。”白羽凰有些吃惊地看着水琉璃。这地脉可是一方水土的灵气所在。是千万年來自主养成的。竟然有人能够留下聚集地脉的方法。这足够可以让人惊悚的了。要知道。如果掐断了一个国家的地脉。甚至可以在几年之内断绝掉这个国家的生机。 水琉璃点点头。说道:“这书中记载了更改地脉的方法。但是也强调。如果强行更改地脉。是会折损自身和后辈的福寿的。而且折损的程度依照更改地脉的程度來看。毕竟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而这个墓穴的真正主人却是用自己的福寿和满地的财产求发现这个地穴作为交换。请他们帮忙更改这个五阴山的地脉。好让他和她爱人的埋骨之地可以不被人打扰。” 说道这里。水琉璃幽幽地叹了口气:“这里真正的主人是个痴情的汉子。即使是我。也只知道他的爱妻先死。而他为了能够死后永远和爱妻同眠而不被打扰。就将毕生的财宝和所收集到的药材种子都放在这里。写出这本书耗尽了他的生命。他将他以及后辈的所有气数都收在这小小的地穴中。等待着有缘人的出现。帮他改变五阴山的地脉。让他能够和自己的爱妻真正的长眠。所以古师叔和那个好友这么做了。地脉聚集在这地穴之中。只是短短几月的时间。阳面的树木尽数枯萎。阴面的植物快速生长。唯有蛊虫和邪恶的生物才能生长于此。从此之后。五阴山真正成为了一大禁地。而这位伟大的先人和他的爱妻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长眠于此。而那位古师叔和他的兄弟就利用这里的财富和药材分别建立了守护巫山**楼的翡翠魂引一脉。以及我苗疆掌管蛊术的弱水三千谷。” 听到这绝密的东西。白羽凰感觉无比的神奇。他好奇地看着怀中的美人儿。问道:“可是丫头。你不是医蛊双绝吗。” 水琉璃有些怪异地点点头:“是啊。所以我有两个师傅。一个是上一任药师。而另一个。來自弱水三千谷。这个地方也是他带我來的。哼。故意气我。满地的药材看的见又不能全部带走。讨厌。” 说道这里。水琉璃还颇有怨气地撅起嘴。白羽凰看到她难得一见的小女孩模样。却是笑着点了点水琉璃的鼻子。水琉璃纵使不甘。也只能在那遍地的灵药中挑选了比较珍贵的部分。然后拉着白羽凰绕过这遍地的灵药。來到了一个巨大的水晶门前面。 完整无比的巨大水晶被雕刻成了门的形状。透过这透明的水晶隐约可以看见里面一个巨大的棺材……水琉璃带着白羽凰鞠了一躬。然后拉着白羽凰。再次悄悄退了回來。 “无论怎么说。这五阴山都是我们两派的创世之地。而殷离落以为这里危机四伏。可是却不知道这里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他不是要拿你师兄威胁我们吗。走。在这五阴山我光用钱都能砸死他。” 说完这些话。水琉璃按下了一旁的一个按钮。只有几声轻微的细响。一个巨大的梯子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白羽凰非常默契地搂住水琉璃。足尖轻点。接着梯子扶摇而上。 当两人踏出地面的一瞬间。白羽凰发现地底的出口再一次合拢。而且竟然沒有半点破绽。水琉璃拍了拍白羽凰。示意他回头看。只见此时两人出现在距离五阴山顶大约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只不过两人出现的地方极为隐蔽。也不怕会被殷离落发现。水琉璃微微嗅了嗅四周的空气。点头道:“果然。殷离落是一个人前來的。苍师兄的生命暂时沒有危险。羽凰。现在距离午时大约还有一个时辰。你帮我护法。”说完这句话。水琉璃就直接坐了下來。白羽凰点点头。右手抚上龙潋寒刃。 水琉璃坐下之后。立即拿出了右手手腕上的情丝手镯。和脚上的情丝脚链。原本柔软的脚链被泡入一种火红色的液体里。紧接着。原本圆形的脚链竟然被水琉璃轻易地拉长了。行了了一个上弦月的弧形。而那由千丝缠绕而成的情丝手镯竟然也在水中扩散开來。水琉璃小心翼翼地将每一根情丝穿入那脚链形成的琴架上。情丝上的铃铛恰巧扣上那脚链上的圆环。在水琉璃的巧手之下。一把弯月型的琴。竟然就这么诞生了。· u8小说 ------------ 第四十六章 无音琴 u8小说 当水琉璃的最后一根弦被固定之后。整个琴身顿时笼罩在一片水蓝色的光芒之中。紧接着。一阵让白羽凰都感到心悸的冰寒从琴身上蔓延开來。四周的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为冰雕。琴身散发出恐怖气息。如浪潮般席卷而來。在这无形的气息冲击下。所有的冰雕竟然刹那间便化为晶莹的粉末。在清风的吹拂下化作漫天的星星。美丽。妖娆。 但这美丽的场景却让白羽凰感觉到恐怖。水琉璃也好。白羽凰也好。他们都清楚地感觉到。如果刚才在水琉璃身边的不是树、而是人的话。也绝对就是化作漫天星辰的下场。也就是白羽凰与水琉璃格外亲近。才让这把琴取消了对他的攻击。否则即使是他。今天也要在这里悲剧了。 感觉到琴身上传來的波动。水琉璃轻哼一声。落在她发丝上的凤死蝶翩然飞起。在水琉璃的身边飞旋了好几圈。才让琴声上泛起的光芒停止了下來。不过即使是这样。那冰寒的蓝光还凝聚在那被凤死蝶圈起的范围内。久久不肯散去。水琉璃对白羽凰微微点点头。纤手轻抹琴弦。才在那凝实的水蓝色华光中破开一条缝隙。让白羽凰闪身出去了。 在白羽凰成功离开光芒的覆盖范围后。水琉璃的脸上明显地流露出一丝放松的神色。玉手轻抹琴弦。可那琴却出奇的沒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那漫天的华光却如同平静的水面被突然投入一颗石子般。出现了一波又一波华丽的水纹。随着水纹的扩散。那华光渐渐地分解。消散成点点星光。这写璀璨的星光即使实在白天也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可却完全收拢在凤死蝶的笼罩范围中。沒有一丝外泄。 玉手在琴上有连续拨弄了几下。一股奇异的旋风以水琉璃为中心开始升起。那些零碎的星光在旋风的聚拢下盘旋在水琉璃的身边。随着她的手轻轻地波动。那些星光竟然进入了她的身体里。一时间。水琉璃和那把不知名的轻变得虚幻起來。仿佛是水中月。镜中花。美丽妖冶却又不可捉摸。凤死蝶一圈又一圈地盘旋在水琉璃的身边。乖巧地为她护法。 此时的水琉璃似乎进入了一个玄妙的状态。明明是那么的耀眼。却又如同与周围的一草一木融合在了一起。此时的她在水蓝色光芒的包裹下是那么的耀眼。可是就连站在她面前的白羽凰。如果不借助他与凤死蝶之间的联系的话。他都觉得自己将要失去水琉璃的身影了。 毫无疑问。当日死而复生的经历让水琉璃进入了造化之境。可是也同时让她停滞在了苏醒的那个阶段。因为无论是白羽凰还是水琉璃。进入造化之境都可谓是一个极其幸运的过程。后來虽然有水阎的出现。可是水阎与他们二人的修行方式完全不同。他主攻医术。可以说是凭借这医术和凤死蝶的辅助才有今日的境界。可是水琉璃却是医蛊双修。她的医术。更多的是建立在她那绝世的蛊术之上。所以水阎无法对她的修行做出什么知道。而对于白羽凰水阎就更沒办法做什么指导了。因为白羽凰可以说是以武入道。与水阎所擅长的可以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说两个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对于这造化之境都非常的迷茫。可是今日水琉璃重组这无音琴。却是与她本身的青夙妖瞳产生了极大的共鸣。一瞬间水琉璃对这天地自然的感知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与自然感知的上升不仅让她调动万物控制蛊术的能力有所上升。更是让她对以后的修行产生了一个模糊的感觉。即使只是一个感觉。也对她受益无穷啊。而在外围的白羽凰虽然沒有水琉璃这么感受深刻。可也是启发无限啦。 无音琴产生的蓝光在一炷香之后终于完全进入了水琉璃的身体里。就在这些星光消失的一瞬间。水琉璃和白羽凰非常有默契地互望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的。都是无尽的惊喜和震惊。惊喜是因为隐约发现了以后前进的方法。而震惊是因为身体里那一股强横的力量。水琉璃一手捧起无音琴。而另一只手轻轻拉住白羽凰的手。霎时间。白羽凰就觉得一股清爽的冰凉从水琉璃的手中传递了过來。 这股冰凉的气息与一开始无音琴中散发出來的寒意沒有任何差别。可是在水琉璃的转化下。白羽凰就觉得是一股精纯的内力灌入了自己的丹田。滋润着自己的身体。而自己一直稳定的内力竟然有了质的飞跃。不过这样的传递也沒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水琉璃收回自己的手。笑道:“怎么样。” 白羽凰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丫头。为什么你会有这么精纯的内力。你不是不会武功么。” 水琉璃的眉目留恋在无音琴上。清冷的声音。此时却染上了无限柔情:“无音琴。无音情。情到深处何须言。古老头总是说我只能发挥无音琴不到三成的功力。所以把无音琴拆成情丝手镯和情丝脚链。却不让我使用它。以前我还觉得是他故意为难我。现在看來。却是我年少无知了。沒有经历过。是不可能掌握无音琴的真谛的。就在刚才那一刻。我才明白。这无音琴。到底有多么可怕。” 白羽凰点点头。是啊。如果不是与水琉璃的感情。恐怕他也在就死在殷离落的暗算之下了。 不过这无音琴组装完毕。天色也将近午时了。两人互视一眼。决定同时登上那五阴山之顶。赴殷离落之约。 由于五阴山地脉被改变过。而山顶又偏向阴面。所以即使是午时。在这山顶也是被掩盖在层层的树木下。一片清凉。一抹艳红的身影出现在一棵大树边上。他的服装无比的艳丽。而手上的皮肤也格外地白皙。让人分辨不出男女。只是这人一头干枯的灰发。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面对着树木的他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容貌。不过他抬头看了看此时头顶的太阳。冷笑一声道:“怎么。堂堂苗疆的药师现在也变得藏头露尾了吗。” 一声冷哼从林中传來。一抹水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凤死发饰。手捧无音。不正是水琉璃么。· u8小说 ------------ 第四十七章 决战阴山 u8小说 看到水琉璃的出现。殷离落就这么倚着树。疯狂地大笑起來。他的声音干枯而沙哑。他满面的皱纹都随着他的大笑而剧烈地颤动起來。就像一朵怒放的菊花。那被炼成血瞳的右目早就被水琉璃剜去。只留下一个骇人的空洞。但此时的他却还依旧一袭红衣。十七八岁少年的打扮。让人觉得极不舒服。 “我來了。苍邪在哪里。”水琉璃淡淡地撇过头。懒得在看他一眼。说话的同时她的感知迅速地扩散开來。霎时间笼罩了整个山顶。随着感知力的扩散。水琉璃却发现。当自己的感知力靠近殷离落的身边时。会有一种灰色的冰冷感觉将自己的感知力划开。 这股冰冷的感觉不同于水琉璃自己的冷。在殷离落的周身。水琉璃感觉到了愤恨、怨气、不甘、杀戮……等不良气息的混合体。而那灰色的感知。就是由这产生的。感觉到这些。水琉璃的心中暗暗地闪过一丝不安。看向殷离落的双目中。杀气更盛。 “唉。别这么心急嘛。我们也算是好久不见了。是不是。不过你也算是命大啊。当日明明都已经死绝了。可竟然还能复活。厉害。厉害。”殷离落勾起一抹冷笑。只不过他此时的形象实在是让人敢恭维。干枯的死皮就这么吊在嘴上。看得人一阵反胃。 水琉璃皱眉。因为殷离落周身的气息问題。让她无法准确感知到苍邪此时的位置。毫无疑问。殷离落一定是用他身上的这种气息包裹了苍邪所在的一片区域。让自己沒有办法准确的定位。殷离落一定知道白羽凰与自己形影不离。而苍邪可以说是他的一个杀手锏。自然会想尽办法不让白羽凰就走。毕竟。即使是殷离落。也沒有同时对付水琉璃和白羽凰两个人的打算。 感觉到水琉璃的焦急。殷离落得意地大笑道:“怎么。堂堂苗疆药师也有这么一天。想不到号称冷情的水琉璃大药师。也有为感情而束手束脚的一天。痛快。痛快啊。” 水琉璃面色冷然。却是沒有说任何一句话。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水琉璃还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超然模样。也只有白羽凰才能让她出现其他的表情。现在的殷离落虽然成功隐藏了苍邪的具体气息。不过水琉璃还是可以感觉出一个大概的方位。这已经足够了。毕竟如今并不是她一个人作战。 不过水琉璃这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却是彻底激怒了殷离落。也许是周身气息的影响。此时的殷离落性格更加暴躁了。比之前少了几分隐忍。多了几分针锋相对。真不知道是他自认为有足够的底气。还是对水琉璃二人的实力估计不足。 “想要找到你情人的大师兄非常简单。杀了我。自然就能找到他了。”说完这句话。殷离落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仅剩的右手猛地伸出。可就在这是。水琉璃清冷的声音突然传來:“等一下。” “怎么。你想投降。”殷离落的脸上划过一丝不屑。 “对你。需要考虑这两个字吗。”水琉璃的柳眉轻佻。不屑的语气中是与身俱來的高傲。“你这个样子太恶心人了。等我找个地方吐一下。我们再一决生死吧。” 听到水琉璃的这句话。影藏在暗处的白羽凰差点破功笑出声來。这丫头。嘴巴真是越來越厉害了啊……那么高校的话。她却能一脸严肃的说出來。佩服。佩服。 “水琉璃。。”如果说以前的殷离落是暴怒的边缘。可此时的殷离落绝对是迈入了暴怒之中。以前的他不惜用血瞳來维持自己的容颜。而在血瞳被毁之后也依旧沒有放弃对自己的保养。由此就能够看出殷离落对自己的样貌是多么的在乎。血瞳被毁后无法挽回的容貌一直都是殷离落的逆鳞。可沒想到今日却被水琉璃这么义正言辞地说了出來。而且嘲笑他长得恶心的人正是害他如此的罪魁祸首。这让他如何镇定。一时间。殷离落身上的气息完全爆发。如果说之前他还有逗弄水琉璃让她痛苦的心思。那么想在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水琉璃。饮血噬肉。以解心头之恨。 随着殷离落全身气息的爆发。水琉璃的右手也抚上了无音琴。就在感觉到殷离落完整实力的一瞬间。水琉璃的心中产生了一阵震惊。对。就是震惊。因为她发现。殷离落此时的修为竟然也达到了造化之境。而且跟她一样。也是造化中期。 要知道。此时距离当日京城自己和殷离落的大战也不过是几个月的光景。而当时殷离落可是被自己断了一手。更是废了全身功力最为精华的血瞳。要不是当时水琉璃的身体太过虚弱。而白羽凰又不放心让水琉璃一个人留在京城之中。甚至在那个时候就可以将殷离落轻易斩杀。而殷离落可以说是重创之下逃回乾巫。按照水琉璃一开始的估计。殷离落逃回乾巫之后所剩下的修为绝对不会超过原本的两成。甚至连一成都难以维持。之后虽然有将近半年的修养。但是殷离落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而且那血瞳也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补回來的。所以水琉璃虽然请出了无音琴。可是心中却是认为殷离落撑死了也只会运用某些会伤害到自己生命的秘法來暂时恢复自己的实力。最逆天。也只能比他原來的实力高上一点点而已。 可是此时的殷离落的修为。竟然和她达到了同样的层次。可自己是借助着青夙向凤死蝶的进化和本身就拥有的强大灵魂才有今日的成就的啊。他殷离落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怎么把自己的实力提升到造化中期。这样的速度。绝对可以说是逆天啊。 水琉璃隐隐地觉得殷离落实力的提升与她在殷离落周身感觉到的灰色气息有着直接的关系。可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殷离落的攻击已经到了。血红的右爪上点缀这灰色的光芒。虽然沒有以前看起來那么霸气骇人。可是水琉璃却从那浅浅的灰色中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 不用半分考虑。水琉璃银发上的凤死蝶翩然飞舞。那双琉璃般乌黑的瞳孔一瞬间变成一片冰蓝。冰蓝色的蝶形火焰取代了她本來的瞳孔。在这灰色气息的威胁下。青夙妖瞳竟然不需要水琉璃自己去做半分调动。就自行产生了。水琉璃四周的温度顿时下降到一个可怕的地步。地面上已经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并且有不断加厚的趋势。而空气中的水蒸气竟然直接被凝固成了一个个小水滴。就这么滴落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水琉璃微微一侧身闪开殷离落的一击。修为大尽的她已经可以进一步控制青夙妖瞳了。青夙妖瞳的攻击范围远沒有她第一次在印蟒城上施展出來的时候那么大。可是却被水琉璃凝聚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而这经过凝聚的青夙妖瞳的威力甚至成几倍的提升。那些在水琉璃四周的植物都在一瞬间被冻得粉碎。就连殷离落也不得不暂时选择后退。以免被水琉璃的青夙妖瞳所覆盖。就像水琉璃从他的灰色气息中感觉到威胁一样。殷离落也自让从水琉璃这冰蓝的世界中感觉到了湮灭的危机。 “想不到你竟然也提升到了这个境界。运气真是好的让人羡慕呢。”殷离落虽然暴怒。可是他却并不鲁莽。当初在京城败给水琉璃的一战历历在目。殷离落绝对不会让自己犯同样的错误。左手微微颤抖。看似毫无规律。可是水琉璃却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一股阴冷地气息在殷离落的左手上慢慢凝聚。 这股气息中。是怨气、杀戮。而殷离落此时也被笼罩在了一个灰色的区域内。就像水琉璃此时身处自己的青夙妖瞳所创造的冰蓝世界一样。此时的殷离落。也凭借这左手的蓄力。构造了一个可以跟水琉璃相搏的区域。 看到对面毫无保留的阴冷气息。水琉璃终于明白殷离落实力的提升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好比凤死蝶是蛊界之王一样。在凤死蝶之下的蛊虫。受控与蛊毒师一脉。是属于白色的一方。而当年被吞噬掉的绝影却是可以进化成虫王龙殇。在虫王龙殇之下的蛊虫。受控与邪蛊师一脉。是属于黑色的一方。绝影虽然被青夙吞噬。可是殷离落毕竟曾经温养了绝影几十年。他的体内。或许存在这绝影的卵。而当年殷离落逃回乾巫之后。可能是用了某种极端的手段。强行融合了这绝影。并将它强行净化成龙殇。从而提升到了造化之境中期的地步。但是此时的殷离落。也不再是纯粹的人类了。 而绝影所化的龙殇与水琉璃的凤死蝶可以说是正真的夙敌。即使这龙殇产生了变异与人类融合。可是当它真正散发出自己的气息时。凤死蝶又怎么会认不出來。借助着凤死蝶的感知。水琉璃终于明白了殷离落此时所拥有的力量。· u8小说 ------------ 第四十八章 凤死龙殇 u8小说 正如水琉璃所推测的那样。殷离落所拥有的灰色能量。的确是因为龙殇而产生的。当日殷离落回到乾巫。本身的实力仅剩一成。可是他却孤注一掷。将原本保存、打算慢慢孵化的绝影的卵强行用鲜血灌溉。让其苏醒。 为了让这卵苏醒。殷离落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食人饮血。之后。他更是屠杀了大量的平民。用他们的怨气和愤怒。滋养着绝影。如果说代表光明的凤死蝶可以从水琉璃对白羽凰的爱意中得到无穷的力量。那么这代表黑暗的绝影却是可以在无尽的杀戮和怨气中快速生长。到了最后。就连殷离落自已也不知道已经吃了多少人。已经杀了多少平民。而到最后。普通的百姓已经无法满足殷离落的需要了。殷离落甚至直接对乾巫三族中的强者动手。沒有人是疯狂吞噬状态下的绝影的对手。就连殷离落也无法阻止。而且他也不想阻止。在他的心中。这些人能够为他的龙殇大业而死。是死得其所。 所以当天羽和苗疆的联军攻來的时候。乾巫已经有一半的强者葬送在殷离落自己的手中了。而殷离落也凭借着几万人的愤恨和怨气。成功地将绝影进化。可是随着绝影的进化。殷离落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完全与虫王龙殇结合在了一起。从此以后。他的样貌不会再有任何的变化。饮食也是生人血肉。但是他的修为。却是到达了造化中期。 对于这一切。殷离落觉得都是值得的。尤其是水琉璃死亡的消息更让他高兴。可是不久前的一系列事件让他发现水琉璃竟然还在人世。顿时。滔天的怨恨从他的心中翻涌而出。可以说。他今天不人不鬼的模样完全是拜水琉璃所赐。这让他如何不恨。而且。融合了虫王龙殇的他对凤死蝶十分地垂涎。如果可以吞噬水琉璃和凤死蝶。他的修为一定可以更上一步。 于是。他选择了这五阴山。这五阴山的地脉被改变。在聚集灵脉的同时。不可避免地聚集了广阔大陆上的死气、怨气。这对殷离落來说。是巨大的增幅。虽然发现水琉璃的修为与他相同是有一时的惊讶。可是转瞬间殷离落的心中却是狂喜。水琉璃的修为越高。被他吞噬之后所带來的好处就越大。凭借着五阴山的增幅。殷离落可不认为自己无法制住水琉璃。 即使是被那灰色挡住了视线。和凤死蝶心意相通的水琉璃也可以感觉到殷离落所表现出來的巨大垂涎。冷笑一声。玉手轻抹琴弦。无音琴。无音琴。即使水琉璃双手如穿花蝴蝶般炫丽飞舞。无音琴也沒有半点声响。只有琴声上的铃铛偶尔发出清脆的声响。可是。随着琴弦的不断震动。整个山林在一瞬间都泛起一阵水蓝色的华光。而水琉璃原本青夙妖瞳所造成的冰蓝**域顿时变得更加凝实。渐渐地。整片冰蓝将她所在的区域彻底覆盖。遮住了她的身影。 此时。无论是殷离落还是水琉璃都已经完全笼罩在一片纯粹的能量中。即使是白羽凰。此时也只是惊讶地看着两个人造成的巨大波动。却根本无法插手。不过虽然他无法再插手。可是因为殷离落过多地凝聚力量打算与水琉璃拼死一击。所以对苍邪的掩饰也渐渐消散。白羽凰已经感觉到了苍邪的气息。他的目光一暗。虽然自己沒有办法直接参加水琉璃和殷离落之间的斗争。可是如果营救出苍邪。也就让水琉璃少了后顾之忧。想到这。他立即闪身向苍邪所在的方向掠去。 殷离落感觉到了白羽凰去营救苍邪。可是他此时却分不出半点心思。水琉璃的重要意义远远大于苍邪。如果他能成功吞噬水琉璃和凤死蝶。那么白羽凰和苍邪又怎能对他构成半点威胁呢。想到这。殷离落的嘴角勾起狠毒的笑。他已经清楚地感觉到。在五阴山的强大增幅下。自己的修为已经答道造化巅峰。高出水琉璃可不是一星半点。 对面殷离落的气息的迅速扩大。与他正面相抗的水琉璃如何不知。毫无疑问。在增幅上。处于五阴山的水琉璃表面上看起來沒有半点好处。可实际上她的增幅远大于殷离落。别忘了。这五阴山的山脉。就是这无音琴的第一任主人所改变的啊。若比起调动五阴山的力量。谁还能强过这浩瀚力量的构造者。殷离落的攻击很强悍。水琉璃非常肯定如果跟他硬拼的话自己就算不会落败。下场也会即为凄惨。但是。有必要正面对抗吗。 水琉璃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右手在无音琴上飞速一捻。奇异的是。这无音琴竟然发出一阵悦耳的琴音。就在这琴音下。整个冰蓝色的区域开始颤抖起來。这一幕在殷离落的眼中。就感觉好像是水琉璃无法支撑这庞大的输出。导致这冰蓝色的恐怖区域将要崩塌一样。 殷离落的嘴角此时也划出得意的冷笑。在他的眼中。这冰蓝的区域已经变得越來越透明。甚至已经失去了凝实的感觉。殷离落感觉自己可以透过这冰蓝看见后面的树木。“哼。果然是崩塌了么。”殷离落冷笑一声。可是下一秒。他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因为随着冰蓝**域的逐渐透明。他已经可以完全看到冰蓝**域中的景致。可是。满眼只有冻结的大地。却沒有半点水琉璃的身影。 对。水琉璃就这么活生生消失在了殷离落的眼前。甚至是上一秒殷离落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攻击锁定在水琉璃的身上。可是下一秒。却硬生生被切断。水琉璃就这么突然人间蒸发了。 就是人间蒸发。而且是最完美的人间蒸发。就是凭借殷离落此时造化巅峰的灵魂。都沒有发现水琉璃的半点痕迹。 “难道。她无法支撑自己聚拢的能量而被反噬了。”殷离落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说法。可是此时他的全力一击已经蓄力完毕。这饱含造化巅峰的力量让殷离落自己也微微发颤。他很清楚地感觉到。如果自己不立即将这股力量释放出去。纵使自己已经与虫王龙殇融为一体。也会遭到极其强烈的反噬。 想到此。殷离落沒有半分犹豫。这恐怖地一击依旧向原本水琉璃站立的区域发起进攻。随着这灰色气息的迅速出击。即使是远处的白羽凰都感觉全身毛孔顿时竖了起來。一股铺天盖地的恐惧爬上心头…… “噗。。”这骇人的一击在与水琉璃留下的冰蓝区域接触时并沒有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是一声细微的轻响。却顿时让周围的一切都被立即融化。所有的一切都被灰色笼罩。绝望的杀戮仿佛成为了天地的主宰。一瞬间。五阴山上所有的树木都开始枯萎。而五阴山中的生物一个个摔到在地。顿时生机。这。还只是受这一波攻击的余力的影响……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击持续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才完全消散。殷离落看着这一击造成的恐怖效果。满意地点点头。虽然看起來水琉璃是完全消失了。不能再给他吞噬。但是能够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却也足够让他开心的了。沒有了水琉璃。还有谁能阻止他进军苗疆。而且还有那无比广阔的中原。还愁沒有人给他吞噬吗。 殷离落的如意算盘打得非常响亮。响亮到知道胸口传來一阵骇人的冰凉。他才猛地低下头。这、是什么……。殷离落有些茫然地看着胸口燃烧的冰蓝色火焰。缓缓地抬起头。看到的。是微微一笑的水琉璃。和她身边翩翩飞舞的凤死蝶…… “不。怎么可能。”明白过來的殷离落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可是这怒吼。却是充满了无助。胸口的火焰让他的生命迅速地流逝。他的龙殇之力产生的灰色能量虽然可以扑灭冰蓝色的一些火焰。可是在这些冰凉的火焰中。却包裹着一个无比炽热的火焰。红。热。原本冷缩的心脏在这红莲的攻击下。迅速的崩塌。 热胀冷缩的恐怖广为人知。更何况这冷是水琉璃的凤死冰炎。而那热。却是地心炎液产生的啊。这么恐怖地反差聚集在最为脆弱的心脏上。即使这个心脏有虫王龙殇的保护。也顶多是让他死的慢一点而已。 殷离落不甘地看着水琉璃。可早在他发出攻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失去了成功的机会。“丫头。”一声熟悉的喊叫从后方传來。不远处。殷离落扛着浑身伤痕的苍邪向她兴奋地挥手。水琉璃微微一笑。刚刚抬起手。却突然感觉都一股冰冷的寒意。紧接着就听见白羽凰无比痛心的一声怒吼。水琉璃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殷离落在她的面前“碰”得一声化为灰烬。却不是因为她的那一道攻击。而是殷离落燃烧了自己最后的力量。拖着水琉璃一起。坠入了旁边的悬崖……· u8小说 ------------ 第四十九章 为你而活 u8小说 在跌入悬崖的一瞬间。水琉璃只觉得不远处白羽凰那绝望的神情让她感觉到一阵心痛。甚至还沒來得及说什么。视线中就已经完全失去了白羽凰的影子。剩下的。只有陡峭的墙壁…… 五阴山的悬崖很高。下落的时间很长。就这么不甘地坠落。水琉璃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虽然自己是人人尊敬的药师。可是说到底。她却并不是什么博爱的人。相反。学习蛊术的她性情相当的古怪。甚至可以说得上的冷傲薄情。苗疆人的护短在她的观念中深刻地体现。在遇到白羽凰之前。让她去救治一个素未平生的中原人。即使那个人在伟大、再可怜。也是绝不可能的事。 人的命运是因果循环。有善因。自然会结善果。用不着她水琉璃去搭救。而做了恶。自然有上天去惩罚。用不着她水琉璃去出手。被害了。只能说是自己学艺不精。而害他的人做了恶。以后自然会有恶报。也用不着她水琉璃去做什么。 看起來她水琉璃是苗疆药师。医人性命。圣洁仁爱。可真正了解她的人都会说。水琉璃不是圣洁。而是邪傲。就连苗疆的神子。对于自己的药师竟然是这样的品性。也无可奈何。这也是为什么水琉璃会在苗疆有这么大的威望的原因。因为一旦惹恼了她。下场太可怕。而药师的护短对于他们这些苗疆人來说。又实在是太幸福了。 可以说如果沒有遇见白羽凰。即使天羽开出再好的条件。水琉璃也不会同意出兵。她珍惜自己苗疆士兵的性命。却不会介意让天羽的士兵去当开路的炮兵。可偏偏出现了个白羽凰。让她。不由自主地。竟然也开始改变了。 如果是以前。水琉璃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会为了别人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可这个白羽凰却偏偏做到了。而且一做。就是两次。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水琉璃看了看手中的无音琴。银丝在迅速的坠落在漫天飞舞。她不想死。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人。还沒有尝够他的好。她真的不想死…… 在白羽凰的观念里。虽然他是魔尊的徒弟。可是在真正出现大危机的时候。却往往会挺身而出。看起來白羽凰的长相邪魅。可是这与他真正的性格。却是大大相反。能者多劳。维护正义。身为魔尊的弟子却有这样的觉悟。大多数人是怎么想也想不到的。甚至在他们眼中。皇宫出身、又是在天魔宫长大的白羽凰。是一个六亲不认、冷漠无情的大魔头才对。可以说白羽凰的长相和出身。让人大大的误解了他。 不过一直以來白羽凰都是不在意的。所以当初他才会义无反顾地去参军平海寇。甚至是在如今这种争夺皇位的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答应白景帝的任命。來攻打苗疆。 对于白羽凰的这种品性。魔尊关山燕可是郁闷到了极点。他本來是想培养一个武功高强的小魔头來继承他的衣钵。只是沒想到白羽凰武功是高强了。可是骨子里却越來越正义了。只不过对于自己师傅的郁闷。白羽凰从來都不以为然。因为他从沒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别人爱怎么误会就怎么误会。他能做的。他还是要做。 所以当水琉璃提出潜入乾巫后方。直接和殷离落开战的消息的计划时。白羽凰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无论是他还是水琉璃的修为都到达了造化之境。拥有这么高修为的他们如果可以提前解决殷离落。几乎就可以让乾巫的军队不战而降了。能够用个人的力量减少己方的伤亡。对白羽凰來说自然是最划算也是最应当的。所以从两人踏上这乾巫的后方开始。白羽凰就从來沒有后悔过什么。 可是。就在刚才他看见水琉璃的身影消失在悬崖之下的一瞬间。他突然好后悔好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同意和水琉璃一起潜入敌军后方。后悔为什么答应赴殷离落的挑战。后悔为什么答应水琉璃让她一个人去对付殷离落。甚至。他后悔自己为什么答应带兵离开京城。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攻打乾巫的主帅是自己。那么凭借水琉璃在苗疆的身份。她根本沒有必要冲在最前线。甚至。根本不会有今日的五阴山顶之约。 就在那么一瞬间。白羽凰觉得整个世界都开始崩塌。什么五阴山。什么殷离落。什么苗疆乾巫。有什么意义。白羽凰将苍邪放在一旁的树下。愣愣地走到悬崖边上。望着深不见底的深渊。一瞬间。白羽凰只觉得自己已经什么都沒有了。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他伸手。从崖底吹來的风似乎还残留着水琉璃的味道。他看向那空空荡荡地崖底。是那么地绝望。那么地深情。 “丫头。为什么你又要丢下我……”温柔的低喃。眷恋的神情。白羽凰带着一抹温柔而决绝的笑。站起身。向那悬崖。踏出…… “呜。。”一声巨大的悲鸣响彻整个五阴山。而白羽凰却是仿若未闻。在踏出那一脚之后。他的整个身子都向前倾斜。似乎下一秒。他就要坠入那让他无比绝望的深渊。去寻找他的爱人……可就是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条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咬住他的衣摆。硬生生地将他拽了回來。 白羽凰有些愠怒地回过头。现在这个时候。无论是谁。只要是打扰他去追随水琉璃。都只有一个下场。可就在他看清眼前人的一刹那。对上的。却是一双乌黑的眸子。这对乌黑的眸子不是别人的。而是水琉璃丢在千里之外的军营之中的黑貂。 黑貂的身后还有黑影等一众影卫。可是此时他们根本就沒有进入白羽凰的视线。白羽凰只看到黑貂放开他的衣角。一阵呜鸣。手舞足蹈。所有人都不明白小貂在干什么。可是就随着小貂的这么一阵奇怪的举动。白羽凰的脸上浮现出难以遏制的喜悦。黑貂对着他一声轻吟。转而纵身一跃。白羽凰想都不想地立即跟上。一人一貂却是走了另一条略微平缓一点点的路。向崖底冲去。 一路疾驰而下。无论是黑貂还是白羽凰的速度。都提升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就这么狂奔了两炷香的时间。平坦的崖底已经出现在二人的眼前。一条不知深浅的河流从崖底穿过。而一把小巧的弯月形的琴。出现在河岸不远处。 “丫头……”白羽凰拾起那把琴。温柔地擦拭干净。把它小心翼翼地收好。直到这一刻他才相信自己的丫头真的沒有死。她留下对她來说最为重要的无音琴。告诉白羽凰。她还活着。无音琴。无音情。为了他对她的情。无论如何。她也会活着…… 顺着这条河流。白羽凰已经是通红了双眼。此时在他的眼中只剩下黑貂的影子。还有。怀中那把。无音琴。 就这么机械却又快速地奔驰着。甚至连白羽凰都已经不知道奔驰了多久。终于。一抹水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被水浸透的纱裙此时显得十分狼狈。柔顺的银丝也因为坠崖和落水而变得凌乱无比。脸色的惨白的。还被泥土掩盖。可是此时白羽凰却觉得。水琉璃真的好美。真的好好…… “羽凰……”依旧是冷冷清清的语调。却瞬时间点燃了白羽凰心中所有的火焰。在炙热的胸膛中。在那无比熟悉的气息笼罩下。水琉璃终于闭上了疲惫的双眼。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痛苦。仿佛都化为了一阵烟云。清风拂过。烟消云散…… 不久之后水琉璃和白羽凰带着众影卫和苍邪回到了天羽联军的军营。在殷离落死亡的消息传开之后。又在苍邪的帮助之下。联军无比迅速地占领了乾巫的整个地盘。收编乾巫的军队。惩处邪蛊师。建设战后的城市。这一切都紧张而繁杂。可是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白羽凰和水琉璃在插手了。而此时。他们却坐在一丝画坊之上。好不负责地丢下那十万大军。逍遥离去。 可是。无论是天羽还是乾巫的士兵。都沒有一个人会说他们的是非。在上奏朝廷的奏章中。所有人一致决定这么写到:元帅和药师每日莅临军队。与所有将士共同辛劳。振奋人心…… “你就这么跟我单独先走。不会有问題吗。”舒服地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水琉璃抱着黑貂。轻声问道。 “能有什么问題。本公子可不在乎那个位子。”白羽凰笑嘻嘻地把眼睛瞄到水琉璃平躺的身躯上。嘿嘿偷笑两声。“现在的日子。才适合我啊……” 水琉璃自然知道白羽凰在看什么地方。恼怒地等了他一样。一拍怀中的黑貂。冷声喝道:“小貂。上。” “啊。不要啊。娘子饶命。” “胡说什么。小貂。给我撕烂他的嘴。” “啊。娘子。。”· u8小说 ------------ 第五十章 只求逍遥 u8小说 天羽三十四年六月初八。白景帝驾崩于京城。留遗诏传位于四皇子白羽静。 “药师。请进。”还是当初的御书房。可如今坐在上面的人。却换成了白羽静。水琉璃对他微微点头。毫不客气地走到座位上。坐下。白羽静吩咐大总管。也就是当日他王府的管家白福为水琉璃上了茶。然后带领所有的人退了出去。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白羽静和水琉璃两人。 “药师。请。”如今的白羽静。已经恢复了健康。而且。他看起來正如传说中的儒雅俊朗。可是那双眼眸中。却不时有睿智的光芒闪动。谁说他清心寡欲。谁说他寄情花草。他只是掩盖的太好而已。 水琉璃并沒有去碰那杯茶。她直接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就这么直接扔到了白羽静的桌上。这就是太祖皇帝留下的信物。显然也是白羽静今日找她來的目的。交出这个信物之后。水琉璃毫不停留地直接往外走。却不料。被白羽静叫住了。 “等等。药师。”白羽静温柔一笑。从某些角度來说。这个家伙乍一看起來。的确儒雅无害。可是水琉璃却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心计。一点都不会弱于白景帝。 “请听我一言。自太祖皇帝以來。历代苗疆药师都掌管我天羽皇位交替的信物。可以说苗疆与天羽。几乎就是一体。”白羽静站起身。就这么走到水琉璃的身前。伸出右手。“所以羽静想与药师亲上加亲。” 水琉璃冷冷地看着他。神色沒有半分改变。冰冷地语气并沒有因为白羽静是储君而有半分改变:“有话直说。” 白羽静也不恼。倒是放声一笑:“好。我也就直说了。我想让药师做我的皇后。陪我统治这天羽。相信我。如果药师你愿意做我的皇后。你的舞台将不仅仅是后宫。而是和朕并肩而立。共同统治这天下。” 白羽静的话如果被任何一个人听到。都会如同惊天炮弹一样。白羽静的意思。是要赋予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代表外族的女人一个与他几乎同等的地位。白羽静很有信心。这样的条件。足够打动任何一个聪明的女人。而恰巧在他眼中。水琉璃更是无比的聪明。无比的要强。 水琉璃抬起头。却是有些戏谑地看着白羽静。这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让水琉璃媚到了极点。可也同时让充满自信的白羽静心里产生了一丝寒意。正想张口再继续说什么。突然听到门外白福的禀报:“王爷。三殿下求见。。” 白羽静一愣。却是转头看向水琉璃。有些歉意地一指后方的屏风。水琉璃点点头。走了进去。 今日召见水琉璃可以说是瞒着白羽凰偷偷为之的。毕竟自己打着的是说服水琉璃做自己的皇后的念头。而白羽凰与水琉璃之间的是。白羽静却也不是沒有听说过。只不过身为帝王。他觉得水琉璃。是他最好的选择。 白羽凰推门而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白羽静瞒着自己。可不代表水琉璃也瞒着自己。所以白羽凰早就跟着水琉璃一起进宫。凭借他如今的修为。隐藏住自己的身形可以说是十分容易的。而刚刚御书房中的对话白羽凰可以说是听得一清二楚。在白羽静表现出要娶水琉璃的意思的时候。白羽凰就炸毛了。水琉璃是自己的逆鳞。就算是亲生弟弟。也绝对不可以染指。更何况白羽静的这番提议。完全是为了利用。利用水琉璃的名声。利用水琉璃的能力。为他坐稳王位而铺平道路。 白羽静感觉到自己的哥哥现在情绪的不稳定。可他的脸色却沒有丝毫改变。“皇兄。你突然來访。有事吗。” 白羽凰看着白羽静的脸。脸上阴晴不定:“羽静。我來。只说几句话。” 白羽静非常得体地一挥手:“皇兄请讲。” 白羽凰冷冷一笑。随手一挥:“我的兵权。从今日开始全部上缴。我对皇位权力什么的毫无兴趣。你不需要给我封王。给我封地。但是。你要记住一句话。” “我白羽凰不夺这天下。只是因为我不想放弃我的自由。虽然今天我放弃了一切。但是如果你想伤害我所爱之人。那么顷刻之间。我必夺你天下。” 说罢。白羽凰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白羽静看着白羽凰离去的方向。眸色变冷……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整个御书房传來一阵嗡响。白羽静只感觉手臂一紧。转眼间。已被水琉璃带出了御书房。而身后传來一声巨响。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整个御书房被拦腰截成两半。轰然倒塌…… 水琉璃看着他们吃惊的模样。无奈地撇撇嘴角转身离去。只是。白羽静有些颤抖的声音依旧从后面传來:“药师。你的回答是什么。是选择依附我皇兄吗。” “依附。”水琉璃突然大笑起來。回头瞥了白羽静一眼。只一眼。就让这帝王觉得自己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冻结了。 “我水琉璃从來不会依附任何人。也不需要和什么人共享天下。这天下在我眼里。算个狗屁。”冷冷地说完这句话。水琉璃挥袖离去。白羽静身边的人愤怒地想要阻止。可是转瞬间。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哑巴。 在水琉璃的挥手之下。那被白羽凰砍成两半的御书房顿时凝为寒冰。风一吹。化为漫天星辰…… 宫门之外。水琉璃微微抬头。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有些嫌弃地想要抬起手。却转眼被一片阴影笼罩。 白羽凰不知道从哪里弄來了一把冰蓝色的太阳伞。撑在水琉璃的头上。此时的他嬉皮笑脸。哪还有在御书房时半分强悍的模样。“我师父要过寿了。我打算跟我娘子一起去给他老人家拜寿。马上夏天就要到了。可是天魔宫却很凉爽。”白羽凰笑呵呵地说道。“怎么样。娘子。” 水琉璃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抱着黑貂慢悠悠地说道:“我要去给苍邪治病。可不是什么娘子……” “是是是。治病。治病……” 一把伞。两个人。就这么消失在街头。温暖。而舒心…… 天羽三十四年七月十一。大吉。白文帝白羽静登基。改国号为殤。封大皇子白羽邺为邺王。封地堰都。封三皇子白羽凰为逍遥王。封地天城。· u8小说 ------------ 第一卷 ------------ 第一章 弱水之中的三千谷 u8小说 六月的天已经渐渐开始炎热。无论是锦衣玉帛的千金小姐、还是路边粗布衣服的小贩。都开始换上了轻便漂亮的单衣。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更是能够看到各种各样精巧别致的伞儿。而打伞的人。也都让人赏心悦目。 只不过。此时的水琉璃却是在单衣外面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风。怀中抱着黑貂。不过那嘴唇。还有些冻得发紫。 白羽凰有些心疼地递上手上的热汤。又拿过几块热糕点。“我说丫头。还要多久啊。你看你都冻成什么样了。”白羽凰向前踏了一步挡住迎面而來的冷风。只不过这茫茫水域中。风四面都是。如何抵挡啊。 水琉璃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热汤和茶点。还有那挡在自己面前的白羽凰。感觉一道暖流划过。“沒什么。我有凤死蝶护身。根本就感觉不到冷的。”虽然口上这么说。但水琉璃还是端起那碗汤开始慢慢喝了起來。 此时的水琉璃和白羽凰正身处一条大船上。船身巨大无比。而且整个看起來雪白晶莹。是用一种极轻的水晶雕刻而成的。看起來就像一个可以移动的水晶宫。而整个船身上除了白色纱幔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装饰了。可是看起來却显得格外神秘飘逸。这艘船。正是三天前在黑虎城的一个码头上等待他们的。而站在船头的。就是那好久不见的许鹏飞。 自从白羽凰宣布放弃一切权力之后。白羽静毕竟还是顾念一母同胞的亲情。甚至在水琉璃看來。白羽静对白羽凰的亲情超出了对自己的渴望。所以白羽凰也乐得挂着一个逍遥王的名头游山玩水。而师傅关山燕的百岁大寿在即。两人便一路西上。结果在半路上。水琉璃却是接到了弱水三千谷的來信。 这封信上是这么说的: 我的水琉璃药师大人。你就是我的姑奶奶。我的小祖宗唉。自从你拐走了青夙之后。就带着它远走高飞。一去不回。让谷主我每天牵肠挂肚。肝肠寸断。更让谷主我崩溃的是。原來那个头顶朝天谁都不放在眼力的水丫头竟然给一个男人拐跑了。而且还是中原的臭男人。甚至还买一送一。顺走了我们可爱的凤死蝶蝶蝶蝶。。。这让我们弱水三千谷的大好青年情何以堪啊。。。。。。。 水琉璃。你给我听好了。本谷主下令了。让船在黑虎城的码头候着呢。如果你六月十五之前不赶回來。本谷主就带着咱弱水三千谷所有的雄性生物一起上吊。而且我还会传令。让你接任谷主一职。看你会不会來。哼。 水琉璃你听着。本谷主乃是神仙之态。本谷主可沒有求你威胁你哦。是你自己要回來的。听到沒。记住沒。 看完这封信之后。水琉璃的脸色非常清楚地由红转绿。由绿转紫。最后变得怒不可遏。女王气场顿时爆发。命令白羽凰和众影卫立即启程前往弱水三千谷。不拆了这个三千谷。她水琉璃就誓不为人。 反正魔尊的大寿在八月。也还赶得及。于是众人便浩浩荡荡地前往弱水三千谷了。这一路上。最倒霉的不是白羽凰。而是一身白衣的白影啊。据说弱水三千谷谷主酷爱白色。每件衣服必是白色。而我们的水琉璃大药师又对这位谷主暴怒到了一定地步。所以白影就非常悲催地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开始起疹子了。而且别的地方都不起。就起在脸上。那种又痒又不能抓就怕毁容的感觉折磨的小白影只能拉着关系最好的黑影悲催狂叫。叫到现在所有的影卫在路过他住的地方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地绕道而行…… 结果过了一天吧。水琉璃突然想到自己下毒的对象只是白影。而不是那个讨厌的谷主。于是。我们的药师亲自熬药。果然一帖下去。白影满脸的疹子就退了。看到高高在上的药师亲自给他熬药。白影感动得无与伦比。早就忘记了是谁害的他如此凄惨了。 白影非常高兴地放开黑影去睡觉了。但他紧接着就觉得自己的肚子一阵剧痛。紧接着就开始了无比痛苦的拉稀生活……黑影一脸认命地给他跑前跑后。果然吧。刚过一天。药师水大小姐又无比自责地端來一碗药。说是又一不小心。将白影当成谷主了…… 之后。白影无比郁闷地拉着黑眼圈的黑影怒吼道:“为喵啊。为喵啊。为什么我是白影啊。。。短短五天我就减了十斤肉啊。小黑。明天我就要当黑影。我才不要穿这催命的白衣服。。” 黑影无奈地拉下白影的手。抱紧自己的衣服。默默地离去…… 不过赶了几天路。众人终于登上了这弱水三千谷无比华丽的大船。让白影松了一口气的是。自从上了这条船之后。药师终于把注意力从他的身上转移开了。不是带在屋子里就是带在船头。而他们心中英勇无比的主上就开始非常着急地考虑起这越來越冷的天气对水琉璃身体的影响。看到这里白影还非常感动地抱着黑影的袖子说自己的主上是多么多么的专情。可下一秒。他就彻底明白了。专情的主上是多么可怕啊。。 船行了三天一直沒有靠岸。而这三天的行走中。周围的空气变得越來越冷。冷到他们这些影卫都不得不用内功低档的地步了。可是看人家药师还是穿着单衣在甲板上抱着黑貂吹风。那个潇洒。那个赏心悦目啊。可是紧接着。白羽凰就开始惨叫了。又是担心冻着了。又担心饿着了。刚刚招呼影卫们拿皮袄。转眼间又让他们拿暖炉。刚刚才做好热汤。下一秒又要点心。唉。忙的白影只想仰天长啸。啃爹啊。现在是六月啊有木有。哪有人出门还会准备皮袄、暖炉啊。 不过好在。水琉璃终于说快到了。这一刻。一众影卫包括白羽凰都觉得水琉璃的声音是无比的好听。毕竟。大家都沒有长时间出过海。这将近四天的水上漂流已经让他们受够了。 “好了。就在这里吧。”一直躺在躺椅上的水琉璃突然站起身。对坐在桅杆上的许鹏飞这么说道。许鹏飞点点头。飞身下了桅杆。一众好奇的影卫跟在他的后面。发现许鹏飞指挥者船上的一众船员。竟然在就在这湍急的河流中停了船。 “咦。”大家都吃惊地叫了一声。就看见水琉璃走到甲板的最高处。衣袖一扬。冷声喝到:“第三任无音琴主水琉璃到此。开。” 随着她的一声冷喝。众人惊奇地发现这艘被停了下來的船竟然就这么停了下來。要知道。此时他们是在弱水的深处逆流而上。那些船员在听到许鹏飞的命令之后都停止了划船。按理说船此时就应当顺流而下。可是沒想到非但沒有顺流而行。反而就这么停在了湍急的弱水之中。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从來沒有外人能够找到弱水三千谷呢。”将船停住之后。水琉璃突然回过头。挑眉问白羽凰。 白羽凰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丫头。你不要告诉我弱水三千谷的门就在这哦。” “答对了。”水琉璃一指前方湍急的水面。几分挑衅地看着白羽凰。“那就是入口。敢不敢跳。” 看到水琉璃这副模样。那种带有野性的风情挠得他心痒痒。白羽凰只觉得脸红耳热。顿时答道:“跳。怎么不敢啊。” “呵呵。那你就跳吧。我可沒有骗你哦。”说完。水琉璃接过许鹏飞递过來的绳子。亲自记在白羽凰要上。然后玉指亲点白羽凰的鼻尖。一指那湍急的河面。“跳吧。” 白羽凰点点头。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众影卫有些怕怕地捂住眼睛…… “咦。”白影率先惊奇地叫出声來。因为白羽凰跳下去之后。竟然沒有溅起半点水花。可整个人就那么消失了。要不是那条绳子直直地插入水中。大家就要怀疑主上是不是运用轻功逃走了。 “有趣吧。”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将另一条绳子递给看呆了的白影。“要不要试试。” “嗯嗯。”白影毫不犹豫地接过绳子。黑影等一众影卫无奈地扶额后退。看着白影的目光是无比的悲凉:唉。必说白影这孩子咋就这么二呢。这些天也沒少被叫顺咋就不知道怕呢…… 终于。我们的白影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结果溅起了非常巨大的浪花。最终连呛了好几口水。才被许鹏飞和一众影卫拉了上來…… 看到湿透了的白影。水琉璃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飘逸地一纵身。跳入那茫茫弱水之中。竟然也沒有半点浪花…… 终于缓过劲來的白影抓住许鹏飞的衣领。一脸郁闷地吼道:“许兄。为喵啊。为喵只有我有事啊。。” 许鹏飞看着白影。默默地拍了拍他的头。小声说:“其实吧。那是一个阵法。你相信那是入口就是入口。但是你怀疑它是河流那就是河流……”· u8小说 ------------ 第二章 魔尊驾到 u8小说 通过白羽凰身上的绳索。整艘大船顺利的进入了弱水三千谷……在踏入实地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呆住了。震撼。真正的震撼。 在弱水上一望无际湍急的河流。此时完完全全地消失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树木。这个树木几乎有上百米高。几乎笼罩了整个天空。让所有人惊奇的是。这可大树从树干到树枝竟然都是晶莹剔透的冰蓝色。一片片树叶如同冰蓝色的水晶雕刻而成的。在太阳的光辉下折射出炫丽的色彩。如果不是因为亲手摸到那些树叶真实的触感。所有人都不会相信这棵晶莹剔透散发寒气的树木竟然是活的。 “这棵树的名字叫弱水冰心。可以说是弱水三千谷入口阵法的法眼。整个弱水三千谷一共有三棵弱水冰心树。这三棵树被先祖移植到这湍急河流中。不仅仅利用阵法减缓了水流。更是利用这树凝水成冰的特性。构造出了一个千米厚的坚冰陆地。而整个弱水三千谷。就是建立在这巨大的冰层之上。三千谷内沒有一块土壤。所有的植物、生物都是生活在这冰层之上。” 水琉璃亲切地摸了摸弱水冰心树。随着她的抚摸。整个弱水冰心树都微微颤动这叶子。晶莹剔透地叶子纷纷落下。像是在欢迎归家的游子。将水琉璃笼罩在如梦如幻的冰蓝色的炫丽世界中。水琉璃抱着小貂。看着这高不见冠的。痴了;而白羽凰看着此时美不胜收的水琉璃。就差沒有化身为狼扑上去了。可是当两个人回过神來的时候。突然发现周围的人都不见了。 “丫头。这是怎么回事。”白羽凰一把拉住水琉璃。生怕下一秒她也会消失一样。不过长期跟在水琉璃身边。对于这些奇异的事情。白羽凰已经从一开始的惊讶成功过渡到了见怪不怪甚至开始自行分析的地步了。“是不是又有什么阵法之类的。” 水琉璃点了点头。瞥了一眼白羽凰的手。却是沒有把它甩开。“我们弱水三千谷最擅长的就是迷幻和阵法。这里可是三千谷最核心的地方。在我们分心的时候从我们手上带走什么人是沒有问題的。” 白羽凰点了点。一脸深信道:“是啊是啊。想当初我不就是被你这么迷上了然后就再也解不开了么。” “你。”水琉璃嗔怒地看他一眼。扔出怀中的小貂一指白羽凰道。“小貂。上。” “不要啊。。”于是。在水琉璃的带路。白羽凰的窜逃下。两个人终于离开了弱水冰心树。开始向弱水三千谷的大殿。也就是谷主所在的方向走去。 “啧啧。死老头。打什么破赌。最后竟然让本尊來给他当打手。啧啧。这种欺负小辈的事也就他干起來不害臊。” 一棵无比巨大的弱水冰心树上寒气逼人。即使是弱水三千谷里的人。修为不够的。看到它也要绕路走。不过此时。巨大的树冠上竟然蹲着男人。此人看起來大约三十多岁。满头黑发随意一扎。一双剑眉如刀刻般飞入鬓角。那双弯弯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邪魅中带着独具一格的沧桑。明明看起來只有三十多岁的他。却仿佛看透了人世间的事故冷暖。只要一眼。就能把人轻易看穿。一身普通的黑衣却在他的身上传出了无比凌厉的气势。此时的他整个人就如同一把入鞘的刀。隐藏着危险。却不自觉地流露出冰寒。 “真不知道是那个人那么大的本事。竟然把那个冰丫头弄到手了。厉害。厉害。”黑衣人一边唏嘘着。一边摸摸光滑的下巴。却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远方。 “咦。”突然。黑衣人有些不解地拨了拨眼前的叶子。轻声嘀咕道。“怎么冰丫头什么那个人那么像我家小三子。啧。离开中原太久。连皇帝都换位了。不知道小三子现在怎么样了。等把老怪的这个赌约还了。我也该回去一趟了。” 说完这些话。黑衣人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层层树叶之中。只不过。却沒有带起一片树叶。引起一丝波澜…… “我说丫头。好端端的干嘛要把我们分开。该不会是打着老丈人考研女婿的打算吧。嗯嗯。信上说的好像就是这个意思。”虽然和影卫们失散了。可是白羽凰却一点也不着急。他一边拉着水琉璃柔软冰凉的小手。一边欣赏沿途的独特风景。还不时地说上两句。逗一逗水琉璃。 水琉璃根本就把他当作空气。只是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避开一些陷阱。之所以沒有回嘴。其实是水琉璃心里也有些这么认为。虽然说她这次前來看起來其实汹汹。可其实上是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羞涩。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苗疆药师、又是无音琴的传人。想跟一个中原男子结婚甚至是离开苗疆。可以说是非常困难的。不过好在因为水阎的出现。苗疆神子已经默许了水琉璃和白羽凰的事。现在这唯一的问題。就是弱水三千谷了。 这些事情水琉璃心里明白。她虽然从沒有提起过。白羽凰却也是心如明镜。可以说这次來弱水三千谷。除了水琉璃之外。就他最紧张。他甚至做好了一旦弱水三千谷的人不愿意把水琉璃交给他。他就立即拉着水琉璃私奔的念头。可以说为了水琉璃。白羽凰是真真正正做好了和一切反对势力为敌的打算。不过好在他继承了师傅魔尊一样洒脱邪气的性子。陪水琉璃。刚好。 “前面就是第二棵弱水冰心树。而谷主老头的大殿就在那棵树后面。”水琉璃指着不远处那棵晶莹剔透的参天大树说道。早在接到弱水三千谷的信开始。她就做好了为白羽凰不顾一切的打算。不过这弱水三千谷毕竟是她长大的地方。这个地方给了她才华。却也给了她沉重的使命。一时间要摊牌说离开。即使是一向冷冰冰的水琉璃。也觉得心里五味参杂。 “丫头。”白羽凰突然停下了脚步。猛地一拉两人相握的手。水琉璃一声轻呼。毫无防备下就这么被白羽凰紧紧地搂在怀里。脸上泛起一丝红润。水琉璃开始挣扎。却不料白羽凰反而加重了双臂的力度。把水琉璃狠狠地固定在自己的怀中。就是不放开。 “丫头。”伸出一只手强行抬起水琉璃的下巴。白羽凰邪魅的双眸对上水琉璃那双澄澈如琉璃的眸子。微微一挑。紧接着。水琉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一个温润的物体霸道又无比温柔地擒获住水琉璃娇嫩的双唇。一个无比柔软的东西顺着两人紧紧结合的唇探了进來。一阵难以言语的酥麻传遍了水琉璃的全身。恍惚中。水琉璃只隐约听见一个霸道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想起。是那么的霸道。却又那么地让人心安。让她。不由自主地搂上了白羽凰的脖子。放弃了挣扎…… “丫头。你不用担心。无论有什么。我來就好……” 也许是压迫的太久。也许是感情沉淀的太深。这一次机缘巧合之下的爆发。两个人都深深地沉浸在这甜蜜地吻中。久久不能自拔。直到一声突然传來的咳嗽声才突然将两个人惊醒。看这近在咫尺的白羽凰和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水琉璃触电一样地推开白羽凰。一闪身躲到那弱水冰心树后。 白羽凰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水琉璃逃窜的方向。也沒有阻拦。毕竟水琉璃是要慢慢來的。一下子进展太快要是吓到了自己可爱的丫头。那可就糟了。不过呢。对于那个打断他好事的人白羽凰是相当怨念的。阴沉着脸有些不快地回过头。下一秒。白羽凰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古怪。那表情活脱脱像是吃了一个极其美味的大餐却又发现里面有一只苍蝇一样。既欣喜又古怪…… “师傅。”下一秒。白羽凰毫不犹豫地跪下身。向那个黑衣人拜去。那个黑衣人古怪地笑了一声。连忙把白羽凰扶起。还一边大笑道:“原來是你啊。小三。我还在想是哪个男人那么厉害竟然能收了冰丫头这个妖孽。沒想到竟然是我徒弟。呵呵。哈哈。哈哈哈。” 看着面前狂笑的魔尊白羽凰觉得一阵无语。从树后拉出满脸通红的水琉璃。无奈道:“师傅。你徒弟我都把这漂亮娘子拐到手了。你竟然都不知道……” 水琉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是对魔尊微微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把点头改成了鞠躬。不过话语还是冷冰冰地说道:“魔尊。” “唉。唉。不可拜。不可拜。”关山燕赶忙将水琉璃用内力托了起來。“冰丫头你可是弱水三千谷的二号主人。我要是受你这一拜。那老妖怪岂不是要追我到天涯海角啊。” “前辈对琉璃有恩。而且还是羽凰的师傅。应当受琉璃一拜。”不顾关山燕的阻拦。水琉璃还是执意将这一拜拜了下去。这一次关山燕也沒有阻拦。不过当水琉璃再次直起身的时候。他的嘴非常明显地咧了起來。有力的大手在水琉璃和白羽凰的身上一拍。大笑道:“走。老夫给你们照着。那老妖怪要是敢欺负我徒弟和媳妇。我就拆了他的三千谷。”· u8小说 ------------ 第三章 弱水三千谷的灾难 u8小说 原本被谷主召唤來阻拦白羽凰的关山燕竟然就是他的师傅。不仅仅是关山燕。就连白羽凰和水琉璃都大跌眼镜。同时。两人又感到一阵深深地无语。他们两个的事也算是闹得轰轰烈烈了。沒想到无论是关山燕还是弱水三千谷的谷主都对此完全不知。还弄出这么一个乌龙來。不过。这个乌龙对于水琉璃和白羽凰是大大的有利的。 “对了。师傅。这几年你去哪里了。”白羽凰一边拉着水琉璃。一边好奇地问着关山燕。仔细大量一下。得。老魔尊依旧是衣服红光满面地。满头乌发。看起來跟个三十多岁的壮年人一样。白羽凰暗暗撇撇嘴。武功练到魔尊这份上。就是千年老妖怪。 “嗯。我受冰丫头所托。去了极北冰上。帮她找一个东西……”魔尊摸了摸下巴。突然转过头。盯着水琉璃一声惨叫道:“咦。冰丫头。你的头发怎么变成冰蓝色了。你是吃了什么古怪东西。把自己从头到尾都变成了一个冰丫头。” 白羽凰有些心痛地瞥了水琉璃一眼。水琉璃倒是沒说什么。把玩着自己的一缕银发。随着水琉璃身体越來越健康。原本苍白的头发现在看起來晶莹剔透。而且还泛着一些冰蓝色的光芒。就好像凤死蝶颤动的翅膀一样。“魔尊。不知道那个东西找到了沒有。”她一语带过。根本就沒有回答关山燕的问題。 关山燕有些奇怪地想继续发问。却被自己的徒弟轻轻地拉了拉衣袖。看到一向洒脱的徒弟眼中那一抹那一掩饰的心痛。关山燕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却也是忽略了这个问題。直接说到:“惭愧。有负药师所托。” “沒什么。当初的委托不过是请魔尊为我走一趟。无论有沒有找到弱水蓝心草。我都已经欠下魔尊一个大人情。”水琉璃对魔尊微微颔首。但是无论是魔尊还是白羽凰都看出水琉璃的眉头微微皱起。 水琉璃对二人微微一笑。带着他们继续向大殿走去。一路上。魔尊向白羽凰解释了为什么他会与水琉璃相识。 原來当初白羽凰被魔尊救出來的时候已经身中剧毒。潜伏几年之后完全被爆发了出來。这个时候。即使是魔尊的内力也于事无补。这个时候。魔尊想到了苗疆药师和弱水三千谷。 魔尊是活了快一百年的老妖怪了。而且最喜欢天南地北地跑。什么地方沒有他的脚印。就连苗疆药师都曾一起喝过酒。弱水三千谷的谷主更是他的好哥们。为了自己的徒弟魔尊当然会毫不犹豫地去向苗疆药师求药。只是沒想到。老药师竟然身死。弱水三千谷的谷主也正在闭关。当时出來接待自己的。竟然是一个还沒有到自己腰部的。一个冒着寒气的冰娃娃。 当时的水琉璃刚刚接任药师之位。才是个十二岁的娃娃。却非常冷冰冰。听了魔尊的话之后。水琉璃立即研制了解药。并且跟魔尊约定。如果解药有效。那么魔尊就要在五年之后去极北冰原。帮她找寻弱水兰心草的踪迹。 白羽凰沒想到自己和水琉璃只见还有这么一层羁绊。正想说什么呢。突然听到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跟水琉璃很像。却带着几分戏谑: “我的小祖宗。你总算回來了。还买一送一呢。”偌大的弱水冰心树上蹲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一头白发、一身白衣。远远看去像是一个老头子。可是当他太抬起头的时候。却是如同婴儿一样红润的脸庞。标准的鹤发童颜。当他看清水琉璃的一瞬间。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唰得一声立即从树上跳了下來。随手就抓起水琉璃的脉搏。 白羽凰开着一惊。刚想出手。却被魔尊拦了下來。这时水琉璃也对他轻轻摇了摇头。这才放下心來。细细打量这个老头。 细看之下。这个人跟水琉璃的气息都出奇的相似。冷冰冰样子。微微勾起的嘴角是危险的戏谑。还有周身那貌似与自然融为一体却是看起來无比普通的气息。深深地表示了这个人的可怕。 “老妖怪。你看好了沒有。”水琉璃撇撇嘴。直接抽回手。三千谷主。。古妖无奈地反手敲了水琉璃脑门一下。假装怒道:“什么老妖怪。我是你师傅。” 水琉璃抱着黑貂鄙视道:“老妖怪就是老妖怪。什么师傅。”说完这句话。水琉璃轻轻一弹发梢上的凤死蝶。一声清脆的凤鸣从那小巧的蝶儿身上传來。让三千谷谷主震惊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听到凤死蝶出世和亲眼见到。绝对是不一样的震撼。 “老妖怪。我喜欢这个男人。条件随便你开。”冰冷地声音说出这些话。有些喜感。却很绝然。水琉璃仰头看着还是一脸震惊的古妖。平平淡淡地说道。 “条件啊……”古妖捋捋长长的银色胡须。一双小眼滴溜溜直转。 “老妖怪。你可别想打什么坏主意。”魔尊可是相当护短的。此时他毫不犹豫地站出來。仰着头对古妖说道。“老妖怪。你可不许拆散他们。” “我呸……”古妖可半点沒有谷主高人的风范。直接就用行动表达了他对关山燕的不满。看得出。这两个年纪加在一起都超过二百五的老妖怪很不对付。不过他们的表达方式。完全是用小孩子的方式表达的。不过呢。古妖的下一句话却是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我才不会拆散他们呢。不过说好了。冰丫头。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就当是你要跟中原男人走之前。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水琉璃刚想点头。却被关山燕猛地拉住了:“古老头。什么事啊。老夫帮你做。你可不许为难两个小辈。”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魔尊是白羽凰的师傅才让水琉璃对其勉强接受的话。那么在魔尊说出这句话之后。水琉璃就把魔尊当成了让她真真正正心服的长辈了。水琉璃身为弱水三千谷中仅次于古妖的存在。还是无音琴的传人。想要离开。那么古妖提出的任务就绝不简单。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魔尊却还是想都沒想就要帮二人拦下这个任务。可想而知。他对白羽凰和水琉璃的爱护到了一个什么地步。 不过呢。古妖却是冷哼一声。不屑地瞥了关山燕一眼道:“切。你以为这个任务是什么人都可以去做的。要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干嘛要麻烦我的宝贝徒弟。笨。”听到这句话。关山燕立即怒发冲冠。捋起袖子就要跟古妖拼命。不过古妖却对他恍若未见。直接对水琉璃和白羽凰道:“我不否认。这个任务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我并不是想要为难你们。而是这个任务必须由冰丫头去做。因为这次的任务与弱水冰心树有关。” “好啦。你们也别去我的大殿了。免得我一时忍不住把你们留下。我们还是直接去弱水冰心树那里吧。”说完。古妖率先向不远处走去。而令人奇怪的是。在听到弱水冰心树这五个字之后。一向风轻云淡的魔尊脸上竟然也浮现出一抹凝重的神色。水琉璃和白羽凰互视一眼。微微点点头。跟上。 不多时。一行四人就來到了第二棵弱水冰心树下。古妖指了指晶莹剔透的神树。道:“來。冰丫头。你感觉一下。” 水琉璃点点头。把手轻轻放在树上。早在靠近弱水冰心树的时候。水琉璃就已经皱起了眉。整个弱水三千谷是在弱水冰心树的基础上建造的。每一个三千谷中的人。对于弱水冰心树都有一种特殊的感应。就好比母子之间的感情。而身为弱水三千谷中的二号。原定的下一任谷主。水琉璃无比清楚地感觉到了这棵弱水冰心树的虚弱。更明白为何古妖说这个任务非自己不可了。虽然水琉璃不知道弱水冰心树出了什么事。可是却清楚地感觉到了它虚弱地快要崩溃的气息。如果不是古妖用秘法自行滋养了这棵神树。恐怕整个弱水三千谷都要随着弱水冰心树的枯萎而崩溃。 “到底是怎么回事。”水琉璃脸色冷然地看着古妖。这一刻。就连关山燕都为水琉璃表现出來的冰冷杀意而感到骇然。 “不知道。我一直闭关未出。半月前突然有人进入了弱水三千谷。在沒有人发现的情况下。取走了这棵神树中的弱水冰心。”古妖一脸凝重地解释道。“弱水冰心是神树的本源。是千万年形成的神物。一旦丢失。神树必将枯萎。而我弱水三千谷也将毁于一旦。当日要不是关老头从极北冰原回來。及时赶到弱水三千谷。恐怕这三棵神树的冰心。都要被盗走。可即使是我和关老头联手。都沒有将他留下來。还是被他偷走了一块弱水冰心。” “冰丫头。你很明白弱水冰心对于整个三千谷甚至是苗疆的重要性。三千谷一旦崩毁。整个苗疆都将陷入灾难。所以。我请你们。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不用顾及任何事。帮我夺回弱水冰心。记住。凭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功力。大约还可以支持一年的时间。切记。切记。”· u8小说 ------------ 第四章 锦州城,混乱! u8小说 七月的天。已经变得炎热了。即使是位于江南水乡的锦州城。也仿佛在阳光的炙烤下升温了许多。河边的垂柳耷拉着枝条。仿佛是被太阳烤的无精打采。澄澈的湖水中倒是有不少精致的小船。只不过大多数的船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而且人烟冷淡。唯有一艘通体雪白的船只看起來格外引人注目。 这艘船自然是水琉璃和白羽凰的船只。虽然这艘船的卖相跟当初在黑虎城接他们的那只大船非常相像。可是这艘船去不是用玉石打造的。而是用弱水冰心树的一些枝干和一些普通的木料构成的。但即使是这样。整艘船也依旧在盛夏中显得格外冰凉。不过呢。众人在这水上也带了许多光景。都有些腻了。此时看到一个繁华的大城市。包括水琉璃在内。都有些高兴。所以大家打算都下船。这艘船自有弱水三千谷的人将它开回去。而大家一致决定上岸好好逛一逛。然后走陆路去天山。而自从古妖说完弱水冰心的事情之后。魔尊就突然消失了。所以众人也只能自行去天山给他祝寿。 至于弱水冰心的事。水琉璃和白羽凰一致决定目前主要多打听一些消息。连古妖和魔尊都沒有留下來的人。让他们也不得不严重对待。更何况。那个人是如何得知弱水冰心的事。盗走它又是为了什么。更值得人深思。 水琉璃和白羽凰率先上了码头。身后跟着他们的。除了白羽凰的十二影卫之外。还有苗疆的许鹏飞。一行人高高兴兴地走上码头。却不料首先就被一群武林众人围了起來。看他们的打扮。似乎是一个帮派的。 围住水琉璃等人的一共有五十多人。都穿着褐色短褂、手脚长裤。标准的武生打扮。而且每个人的左臂上都刺着一个狼头。而且每个人都是标准的大汉。每一个都比水琉璃要几乎高上一个头。跟他们异比起來。走在前面的水琉璃就好像一个较弱的小姐。即使是站在白羽凰的身边。也显得纤弱无比。 “是天狼帮。”在这些人围上來的第一时间。影卫们就暗暗上前。不着痕迹地守在水琉璃和白羽凰的旁边。黑“百通”开始跟二人解释起这些人的情况。“天狼帮是江南一带的大帮。掌管着江南附近三分之一的码头和水域。所有天狼帮的帮众手臂上都会刺上一个狼头的图案。男左女右。但是天狼帮一向都是很少为难过往的船只的。不知道这次怎么围上我们了。” 听完黑影的汇报。白羽凰侧过头看了看水琉璃。一挑眉:丫头。我们才刚刚从弱水三千谷出來。刚上陆地就被堵住了。是不是太巧合了。 水琉璃对他微微一点头。嘴角一勾:当然。现在先静观其变吧。 白羽凰点点头。 站在他们身后的黑影无奈地撇撇嘴。在一大堆敌我不明的人的包围下眉目传情。也只有主上和药师能做的出來。但是黑影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率先走上前一抱拳道:“各位拦住我们的去路。不知有何要是。” 从那五十个天狼帮的人当中走出一人大汉。水琉璃注意到。这个人的左臂上的刺青与其他人不同。其他人的刺青都是紫色。而他则是蓝色。他直接一抱拳。语气却还算客气地说道:“不知道各位有沒有天狼帮的请柬。” “怎么。沒有你们天狼帮的请柬。就上不了锦州城了。”在黑影身后的白羽凰直接开口了。不用说了。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眼看着这些人要耽误他的宝贝药师吃午饭。他可不会再有什么好脾气。 看见白羽凰不耐烦地回话了。黑影微微勾起嘴角退到一边。对身旁的白影一挑眉:有好戏看了。 果然。白羽凰这毫不客气的一句话过后。对方五十人明显地躁动起來。不过在领头的那一个大汉的一声怒喝下。都暂时冷静了下來。“几位。在下天狼帮的坛主。蓝横。”蓝横对着白羽凰等人一抱拳。别看他是个人高马大的大汉。可是他的性格却是十分细腻。否则也坐不上天狼帮坛主的位置。水琉璃等人的船和气质都让他深刻地觉得眼前的这些人都绝不简单。或许天狼帮在这锦州城内行事蛮横。可这绝不代表他们会莽撞地得罪那些背景深厚的人。若是沒有这份眼力。天狼帮也不会成为这江南一带的霸主。 “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天狼帮这几日出了乱子。所以广发英雄帖请各位英雄前來帮忙。凡是有英雄帖的人都可以到我们天狼帮的酒楼和客栈免费吃住。我看几位像是武林中人。所以前來询问。请各位放心。在下和天狼帮并无恶意。各位请走。这是在下的令牌。各位拿着它到有狼头标记的任何一家店铺消费全部都记在我们帮派的账上。算是我们给几位的赔礼。”说完。蓝横立即地上一块小巧的令牌。然后大手一挥。让人让开一条路來。 白羽凰看了看一脸笑意的蓝横。却是毫不在意地接过令牌。微微点了点头。带着水琉璃等人长扬而去。临走时。蓝横特地看了带着斗笠的水琉璃一眼。蓝横觉得身体一寒。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看着白羽凰带着人极其嚣张地离去。蓝横身边的一个小弟极其不满地问道:“大哥。这些人也太嚣张了吧。这一次大小姐被人劫走。帮主可是下令不能让任何一个沒有天狼帮请柬的武林中人进入锦州城的。您怎么不仅放他们进來了。还那么客气呢。” “唉。刺眼差矣。帮主是下过这个命令。可是他也说过。如果是碰上极其危险地人物。可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啊。”蓝横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随着他的这个笑容的出现。整张脸显示出了一丝极其古怪的僵硬感。蓝横似乎也感应到了。吩咐手下人继续把手码头。然后自己转身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 错综复杂的江南小巷。可是却对蓝横似乎造成不了一丝困扰。利落的在其中穿梭。最终。蓝横停在了一个普通的院子前。蓝横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那看起來很憨厚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完全不同的狡诈。然后轻轻推开门。一闪身进到了屋内。 “秦老。面具又坏了。难受死了。”蓝横一边说着。一边从脸上揭下了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这个人皮面具非常薄。而且将真个脖子都覆盖住了。而蓝横则是直接将面具甩到一旁的面盆中。然后站在宅子的中间。甩甩手。骨骼中发出一串令人牙酸的声音。 “啊。舒服……”蓝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过他说出这句话的声音。与在码头时完全变了样。充满了年轻子弟的纨绔与算计。而摘下人皮面具之后。他的相貌变得非常年轻。似乎只有二十四五岁。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闪着邪恶的光芒。微挺的鼻梁。薄薄的唇总是微微上扬。仿佛是在嘲讽这什么。随着刚才的一串动静。他的整个身形都缩小了一号。哪是什么彪形大汉。根本就是一个瘦弱文雅的富家公子。 “少爷。你來了。”从屋子里走出來一个瘦小的老头。满头杂乱的白发。一身灰色的衣服也破旧不堪。鞋子是露着脚趾的。手上还拿着一个残缺不全的羽扇。整个人似乎都散发着一种恶臭。 “咦。虫老。你多久沒有洗澡了。脏死了。”蓝横故意捏了捏鼻子。嫌弃地说道。不过被称为虫老的脏老头可是半点沒有不高兴的一丝。反而笑道:“嘿嘿。少爷。你这次來。又是给小老儿带來什么好玩的了。” 蓝横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一拍手。不知从何处出來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人递过一个锦盒。蓝横将它推到虫老的面前。微微一笑:“虫老。两条大鱼上钩了。” 虫老嘿嘿一笑。不知道有多少污垢的手直接抚上漂亮的锦盒。锦盒里是两幅画。虫老就这么随意地一展开。只见一幅画中的男子黑衣邪魅。一幅画中的女子银发冰冷。却正是刚刚走进锦州城的白羽凰和水琉璃…… “前面有家客栈不错。小黑已经订好了一个合适的院子。”白影向两人一指不远处的蓬莱客栈。然后一闪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水琉璃和白羽凰沒有犹豫地向客栈走去。可就在这是。突然冲出來一辆马车。拉马车的马似乎失控了。再大街上横冲直撞。而拉马的年轻小伙则是拼命地控制这马匹。可马依旧不受控制地撞上水琉璃。 白羽凰脸色一寒。旁边的白影一掌劈在了马的后脑。直接将马劈晕在地。而白羽凰更是怒气冲冲地一指摔在地上的车夫。怒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冲撞我娘子。來人。把他给我抓起來。大爷我要好好管教管教。”说完。白羽凰大手一挥。拉着水琉璃怒气冲冲地冲进黑影租下的院子。而身后的影卫们面面相觑。不过还是第一时间绑了那个车夫。将他带进了院子中。 而此时。來到院子里的水琉璃摘下斗笠。对这白羽凰一挑眉。就在刚才快要被撞到的一刹那。他们都清楚地看到那个车夫对他们比了一个口型。。救命……· u8小说 ------------ 第五章 我是允儿 u8小说 影卫们自然会处理外面的情况。白羽凰对黑影比了个手势。黑影带人将整个院子都围了起來。许鹏飞将那个马夫拎过來。扔在水琉璃脚下。 “哎呀。你慢点。”那个车夫转头怒瞪了许鹏飞一眼。又挣扎了几下身子。一撇嘴。脆生生的声音听起來有几分稚嫩。 许鹏飞好笑地摇了摇头。就这么直接蹲在那个人的面前。一只手托着下巴。笑道:“怎么。我们好心救你。你却对我怒目相对。” “管事的明明的是那位公子和小姐。又不是你。”小车夫下巴一翘。却是就这么在地上对水琉璃和白羽凰一拜。“谢谢二位救命之恩啊。不过你们也真聪明。还知道扮恶人來掩饰。厉害。” “唉。我在跟你说话呢……”被忽略的许鹏飞挑眉想继续说什么。却被水琉璃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够了。许鹏飞。跟一个姑娘计较什么。” “什么。你是姑娘。”许鹏飞向是被电击了一样跳起來。脸色出奇的古怪。水琉璃挥了挥手。让他到一旁去了。 “哼……”那姑娘也活泼。对许鹏飞哼了一声。黑影走过來给她解开了可绳索。说也奇怪。除了对许鹏飞有些蛮横之外。她对其他人可是格外的客气。“你怎么看出來我是姑娘家的。好多家伙都被我骗过去了。”她转着一双激灵的大眼睛。向水琉璃问道。 或许是这个姑娘看起來比较单纯的性子让水琉璃喜欢。一向除了白羽凰之外不理其他人的水琉璃竟然微微勾起嘴角:“因为我是个大夫。” “大夫。可是你是个女的啊。”男女有别。中原很少有女医师。也难怪这个姑娘会这么问。不过水琉璃却是直接摆了摆手。扔了一个包裹给她道:“你一身脏兮兮的。先去洗漱一下吧。我们的身材差不多。穿我的衣服应该可以。这些都是新的。至于其他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说完。就直接起身。她可沒忘记自己和白羽凰已经好久沒有在陆地上吃饭了。 那个姑娘接过水琉璃的衣服。一瞬间竟然有些怔愣:“你。你不怕我逃走。” “逃走。”水琉璃回过头。冰蓝色的发划出飘逸的弧线。微微一笑。犹如冰山上突然绽放的雪莲。纤细的玉指轻轻压在薄薄的朱唇上。魅惑。危险。“我相信。沒有人。可以在我水琉璃的眼皮地下。说逃走二字……”说完。拉着有些痴愣的白羽凰。离开了庭院。 “啊。我是允儿……”尽管水琉璃是个女人。此时允儿的脸上也填上两抹不自然的红晕。“琉璃姐姐真漂亮啊……” “这当然。不用你來说。”突然传來的男生让允儿下了一跳。捂着胸口大叫一声。不过当他看清说话的人的时候。却是再一次愣住了。 许鹏飞靠在院中的一棵大树上。玉簪束发。白衣飘然、五官如玉。再配上一把铁笛子。不得不说。此时的许鹏飞嘴角含笑、双眼含情。真是翩翩佳公子的典型。 “怎么。看呆了。”看到允儿小嘴微张一脸痴迷的样子。许鹏飞就觉得自己心痒痒。非要逗弄她两下才高兴。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允儿竟然沒有在跟他吵架。反而有些紧张的问道:“你、你叫许鹏飞。” “对。本公子言午许。大鹏展翅的鹏。飞翔九州的飞。”许鹏飞一挑额前的碎发。摆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帅气的动作。不过由于他的底子实在太好。做出这么傻的动作。竟然依旧显得很帅。 许鹏飞的帅不同与白羽凰的邪魅霸气。也不同与古天狂的正气狂野。与这两个人相比。他的气质反而显得要温润许多。这也是神子单独挑许鹏飞留在水琉璃身边的原因。即使是拿着自己的武器铁笛。在许多人的眼中许鹏飞依旧是一个沒有任何威胁性的翩翩贵公子。在这份骗人外表的掩饰下。所有人都不明白许鹏飞的真实实力。但是当初古天狂曾经说过。有许鹏飞陪在药师身边。天狂就放心了。 所以。许鹏飞的外表还是极具杀伤力的。对于此时允儿的表现。他很自然地将其归为被自己外表迷惑的一类。却沒有看见允儿眼底一抹奇异的色彩。 不过在确定了许鹏飞的名字之后。允儿也沒有说什么。直接冲进房间开始洗漱。许鹏飞撇撇嘴。对屋顶上黑影比了个手势。就这么在院子中坐了下來。把玩着腰间的铁笛。 “丫头。就这家茶楼吧。这家的点心非常好吃。而且可以订做的。”白羽凰指着前方的茶居说道。水琉璃和白羽凰都是喜欢安静的人。但是为了打听一下消息。他们还是出來逛逛。 水琉璃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名为茶居的茶楼。点点头。这家茶楼布局典雅。而且也算清静。水琉璃挑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白羽凰对着黑影吩咐了几声。黑影连连应着。水琉璃微微掀起窗帘。从二楼向下看去。不过看着看着。她的眉头却皱了起來。 “羽凰。在锦州城有什么帮派盛会吗。”水琉璃放下窗帘。不解道。“就刚才那么点时间。我就看见五个用毒的门派中的弟子从楼下走过。而且都是來自天南地北。不应该这么巧合的同时出现啊。至于其他的江湖门派我就不在行了。可是会武功的也不好。” “怎么会这样?”听到水琉璃的话白羽凰也是大吃一惊。他也学着水琉璃的动作。微微掀起窗帘的一角。只是一瞥。就让他皱起了高耸的剑眉。“黑影。你们去查一下。为什么锦州城会聚集这么多的江湖人。” 黑影应了。一转眼就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中。 水琉璃端起刚刚上上來的碧螺春。微微抿了一口:“按理说。一座城市。除了向某些特殊的存在。否则江湖人的人数是会远远小于普通百姓的。毕竟。大多数的百姓是沒有武功的。一旦江湖人过多。朝廷就会出面疏导。毕竟江湖人并不能受一些法制的约束。太多聚集在一个地方。会引起不好的动乱。” 白羽凰点点头:“是啊。这锦州城处于江南之地。武林中人多不稀奇。可是一眼望去十个人里有九个人都会武功。那就太奇怪了。不。不仅仅是奇怪。而是应该说危险了。” 水琉璃摸了摸发上的凤死蝶。因为來茶楼的原因。她并沒有再带什么斗笠。只是用一个面纱掩去了绝妙的容颜。但是那一头银白中泛着冰蓝的头发却是格外引人注目。一路上水琉璃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如果不是因为白羽凰在旁边压阵。恐怕要有不少人上前搭讪了。 看到水琉璃的动作。别人只会认为是小姐在摆弄自己的头发。可是白羽凰却清楚。水琉璃是在凭借这触摸。跟凤死蝶交流着什么。水琉璃的感知很可怕。但是白羽凰却觉得的真正让人骇然的。却是一直静静匍匐在水琉璃柔软的银丝上的蝶儿。自从乾巫大战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这期间水琉璃用当初在巫山**楼中得到的地心炎液让凤死蝶再一次进化。现在的凤死蝶比刚刚进化是华丽了不知多少倍。而且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可以从一切毒物和植物身上。得到想知道的任何消息。 哪个地方沒有植物。拥有了这个能力的凤死蝶从某些方面已经变成了近乎神玄之境。如果不是因为水琉璃本身的能力不够。恐怕凤死蝶就能沟通整个中原大陆上的植物。 半响。水琉璃终于放下了手。整个人的脸色都显得有些苍白透明。可以看的出。使用这个能力对水琉璃的消耗实在有些大。但是这也是应该的。不过。水琉璃却是轻咬下唇。有些不解地说道:“我沒有感觉到任何弱水冰心的气息。弱水冰心极寒无比。对大多数的植物來说都是灭顶之灾。即使是武功高强的人。除非把功夫练到魔尊的境界。否则也依旧会被弱水冰心所伤。所以我原本就认定当初去弱水三千谷的人。一定武功不若。而且还有用來隔绝弱水冰心的器具。现在看來这个器具实在是完美。至少整个锦州城都沒有它的气息。不过。我发现整个城市的毒物的生长似乎都受到了抑制。” 白羽凰拿起一块点心。塞到水琉璃手上:“丫头。是什么强悍的东西可以抑制整个城市。难道又出现什么极品毒草了。” “你当极品毒草是大白菜。想出现就出现啊。”水琉璃白了白羽凰一眼。不过却一小口一小口地把点心吃了干干净净。心中却是暗笑。这家伙精心吩咐过的点心。却是永远那么合口。“狗会惧怕杀狗人。以此类推呢。” “哦。我明白了。”白羽凰恍然大悟。望着水琉璃的双眸闪烁着邪魅的光彩。“如果锦州城里來了一个用毒的高手。那些毒草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就会受到抑制。” “聪明。”水琉璃一挑眉。只见黑影和白影正在茶楼对面的屋顶上。对二人挥手。· u8小说 ------------ 第六章 齐齐上妓院 u8小说 水琉璃和白羽凰服了钱。刚走出茶居。黑影和白影就不着痕迹地來到二人身边。四个人装作一边逛着大街的样子。一边听二人讲述刚刚查到的情况。 “主上、药师。你们听了一定会觉得惊讶。而且如果不是亲自调查到了。我们也不敢相信竟然得出这样一个结果。”黑影和白影苦笑这对视一眼。“整个锦州城里江湖中人的人数尽然占到整个锦州城人口总数的九成。而且并不是锦州城人数减少了。而是外來人口大大增加。而且这些外來的江湖人大多收到了天狼帮的请柬。理由是。召开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水琉璃皱眉。“就算天狼帮是江南一带的大帮。可是它也沒有单独发放召开武林大会的请柬的权力吧。难道中原武林那些像泰山北斗一样存在的人就沒有出來反对吗。” “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有能力发出这种请柬的。只有有泰山北斗之称的少林、武当、朝暮楼以及慕容世家四大门派共同提出召开武林大会的想法。并且在得到正派之首圣者柳轻风的同意之后。这个武林大会才算是有效的。只有这样的武林大会。才能号召群雄。”白羽凰向水琉璃解释道。 “主上。您说的沒有错。而且天狼帮的请柬只是一个帮派的私人请柬。可是却让群雄认同了。來赴约的人如此之多。甚至有不少人沒有请柬。却还是來到此地。为此。天狼帮不得不派人镇守锦州城的各个码头。阻止沒有请柬的人进入锦州城。而且我们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似乎少林等四大门派并沒有一个人参加这次的聚会。而且就连原本驻守在这锦州城内的人手。都已经全部彻光了。” 水琉璃和白羽凰互视一眼。都微微皱眉。仅仅是一个私人请柬。竟然能够聚集如此多的武林中人來参加武林大会。为什么呢。而且四大门派统一撤离。是在忌惮什么吗。 水琉璃摸了摸怀中的黑貂。低声道:“你说。这会不会与弱水冰心有关。弱水冰心虽然极其危险。可是运用得当。却可以使人的内力迅速上升。会不会是有人走漏了弱水冰心的消息。从而引起了这些武林中人蜂拥而至。” “可是这样很矛盾啊。当初既然那个人有能力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弱水三千谷中取走了弱水冰心。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地把它暴露出來呢。而且。你不觉得四大门派的撤离也很奇怪吗。”白羽凰一边把玩这路边的小玩意。一边问道。“丫头。你吃不吃冰糖葫芦。” 水琉璃有些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我不吃。不过我倒是知道为什么四大门派沒有参与进來。而且他们的沒有参与。也许恰恰证明了天狼帮这次武林大会的召开。的确与弱水冰心有关。” “真的。”白羽凰挑眉。也顾不上管那串诱人的冰糖葫芦。“丫头。这话怎么说。” “因为他们这是要明哲保身。他们不是不想参与。只是沒有与我们弱水三千谷做对的胆子。”水琉璃冷笑一声。斜眼一瞥白羽凰等人。看的这些大老爷们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我们弱水三千谷的恐怖。是世人所公认的。即使是有魔尊领导的天魔宫。除非脑子坏了。否则也不会想去找弱水三千谷的麻烦。不过。弱水三千谷的存在太过于隐蔽。而且又是位于苗疆境内。所以除了那四个门派和天魔宫之外。几乎沒有人知道它的存在。而他们当然也知道弱水冰心树是弱水三千谷的神树。而弱水冰心对于弱水三千谷來说又是最重要的存在。这一次的武林大会既然与弱水冰心有关。弱水三千谷又怎么不会派人來呢。但是弱水三千谷的人行事向來古怪极端。而且及其护短。又是丢失了如此重要的宝贝。他们一定会猜到古妖要不是自己亲自前來。要不就是派整个弱水三千谷的二号。也就是无音琴主前來。而得罪了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位。都是等于得罪了整个弱水三千谷。而魔尊和圣者都与弱水三千谷谷主古妖关系极好。这一点他们都是知道的。所以这四大门派的掌门只要还有点脑子。就会远远避开这场纷争。哼。这些虚伪的中原人。怎么会敢得罪三个老妖怪呢。” 听到水琉璃冷冷地分析完形式。白羽凰有些明了的点点头。吩咐影卫们继续去探查武林大会的缘由。这时。灰影和紫影突然出现在四人面前。而且还一脸古怪。 “怎么了?”白羽凰挑眉问道。就连水琉璃都微微歪着头。有些好奇的看着两个人。白羽凰的影卫心理素质本來就不低。而且这些日子不断给炼制蛊物的水琉璃打下手。那心理素质更是成倍的上升。可是如今两人却是一脸看人吃到苍蝇的表情。让大家又怎么不好奇呢。 灰影拍了拍一旁的紫影。自己率先说道:“是这样的。药师。我们影卫试着跟踪了一些不同门派的武林人。却发现他们都集中到了一家名叫天香楼的妓院。而且二话不说都点了姑娘。因为人数太多、姑娘太少。有不少人还是三、四个人一起的呢。恶……”说完最后一句话。灰影不由自主地恶心了起來。一旁水琉璃等人光想想那画面。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现在不才中午吗。”水琉璃皱着眉看了看天空。此时的阳光正好。也就是刚过午时的样子。什么妓院会大白天开门。不仅仅是水琉璃。大家都是不解。不过灰影也向白羽凰等人表示。也就只有天香楼这么一家妓院出现这样的情况。而其中的武林中人。大约有近百人。这天香楼。也是一家规模中等的妓院了。 “我们还是去看看吧。”水琉璃突然用冷冰冰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让白羽凰顿时就跳了起來:“不行。” “为什么不行。”水琉璃凤目微扬。看得一众影卫捧心后退:哎呀。好帅好女王。主上挺住啊。 果然白羽凰沒有辜负影卫们的期待。非常严肃、非常不容置疑地说道:“不行。待娘子去妓院这种弱智白痴的事我白羽凰怎么会做。不行。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的。” 影卫们连连点头。哎呀。主上好帅啊。 面纱下。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只见那一双琉璃般的双眸中闪烁着冰蓝色炫丽的光芒。纤细柔然的手指悄悄塞到白羽凰火热的大手之中。水琉璃微微靠近白羽凰。轻轻地摇了摇白羽凰的右臂。不知何时面纱悄然飘落。水琉璃轻咬朱唇。冰冷的声音中染上一丝娇嗔的味道:“可是羽凰。人家好想亲自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嘛。你会一直陪着琉璃的。对不对。” 白羽凰立即毫不犹豫地点头:“对。走。谁不让你去我就打谁。” 水琉璃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轻轻抬起左手。戴上薄薄的面纱。挡住那绝世容颜。 站在白羽凰身后的影卫们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白羽凰。白影接过紫影递过來的手卷擦了擦鼻血。摇了摇黑影的衣服道:“不过小黑。药师刚才的样子好妖孽啊。简直迷死人了。來。小黑。你也把鼻血擦一擦。” 黑影怒道:“胡说。我哪有你那么二。竟然会流鼻血。”不过一转身。却是从怀中拿出一个手卷。默默了擦着鼻子下面可疑的红色液体…… 不过答应归答应。真的当水琉璃和白羽凰走到天香楼附近的时候。白羽凰终于被楼中巨大的动静惊得清醒过來。看看身边的水琉璃再看看了近在咫尺的天香楼。白羽凰只想拿龙潋寒刃直接把自己给砍成八段。不过水琉璃可丝毫沒有给他后悔的机会。直接拉着白羽凰就这么朝天香楼走了过去。白羽凰的额角流下几滴冷汗。赶忙抱着水琉璃跃上了屋顶。 除了回來报信的灰影和紫影之外。还有四名影卫潜伏在天香楼附近。若是平时影卫们这么近可能会有被发现的危险。毕竟这楼中的。都是些厉害的武林中人。可是此时他们却处在一种特殊的状态之中。感知大大下降。那么影卫们就不会有任何被发现的危险了。 顺着影卫们的指引白羽凰带着水琉璃跃上了屋顶。水琉璃非常利落地撬开一块瓦。白羽凰非常自然的接过。然后放在一边。整个过程快速、自然、沒有发出一点声音。看的影卫们一阵无语…… 水琉璃和白羽凰顺着这块瓦的空隙往下看。只见房间之中。三男一女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奇怪的气味。还有那巨大的呻吟声。让屋顶上所有的男性都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去。可是身为女儿身的水琉璃却出奇地沒有半点脸红。反而轻咦了一声。紧接着。影卫们和白羽凰都瞪大了眼睛。只见水琉璃无比熟练地撬开一个又一个房间的屋顶。看几眼。再闻几下。整个动作那叫行云流水啊…… 白影不由地咽了咽口水。惊骇地问道:“小黑啊。药师不会有那啥的习惯吧。” 黑影一脸古怪地摇摇头:“不会吧。看样子药师不像是喜欢偷窥的人啊……啊……” 最后一个“啊”是一声惨叫。水琉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众人面前。一脸似笑非笑地收回黑影身上的银针。然后又冷冷地扫视了所有人。才用她冷冰冰的声音慢悠悠地说道:“这些武林人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中毒了……”· u8小说 ------------ 第七章 约定 u8小说 上百名江湖人士齐刷刷的大白天上妓院。上的还是同一家妓院。这些原本光想想都让人觉得荒谬的事。却是在锦州城确确实实地发生了。若不是水琉璃说了一句这些人是中毒了。恐怕白羽凰都要开始考虑要不要建议自己的师傅、师叔出面。好好整顿一下中原武林了。 “丫头。这些人的毒你可以解吗。”白羽凰问道。不过呢。却是悄悄给影卫们使眼色。把水琉璃弄得一个又一个坑默默地填上。毕竟他们可沒有水琉璃那么粗大的神经。 “解毒是沒有问題。”水琉璃绕了绕银白的头发。“但是这解药配起來很麻烦。恐怕需要十二个时辰。不过十二个时辰过后。也用不着我的解药了吧。” “额……”白羽凰无语。不过水琉璃说的也的确是事实。“那丫头。我们走吧。去查一下这些人为什么会中毒吧。” “嗯。”水琉璃点点头。“灰影。你们注意一下有多少人进了这栋楼。然后又有多少人表现出中了毒。而又有那些人进了楼却沒有出现在房间之中。我要详细的人数和每个进楼人的名字和门派。记住。不要漏掉一个人。” 灰影了然的点点头:“是。药师。” 吩咐完灰影等人。水琉璃和白羽凰远远地走离了天香楼。白羽凰问道:“丫头。我们现在去哪。” “我要回去洗澡。”水琉璃有些怪异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把黑貂放到白羽凰肩上。“帮我弄件新衣服。我的给允儿了。”说完这句话。水琉璃一向白皙的脸上出现两抹可疑的红晕。白羽凰暗笑。看來水琉璃也不是完全免疫刚才的情况啊。 且说众人回到客栈之后。都不约而同的洗漱一遍。这时。许鹏飞走上前。对水琉璃道:“药师。允儿想见你。”水琉璃微微一愣。继而点头道:“把他带到院子里來吧。” 在许鹏飞的带领下。允儿走了出來。一身雪白略带苗疆风味的服饰。套在他身上。非但沒有穿在水琉璃身上时感觉的冰冷。反而显出几分可爱。有些婴儿肥的可爱脸庞上闪烁着一双杏仁般圆溜溜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精致的嘴巴。无不显示着可爱二字。长发被她辫成了一个蝎子辫。垂在胸前。此时正躲在许鹏飞的身后。小心的打量着四周。可是又透出一份灵动和活泼。 “丫头。”白羽凰一拽水琉璃的衣袖。低声笑道“咦。刚刚还是一只小刺猬。怎么一转眼就被许鹏飞驯服成了小白兔。” 水琉璃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却是转过头对允儿说道:“我是水琉璃。他叫白羽凰。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这说话的语气中。明显温柔了几分。看來苗疆药师也是很欣赏这个可爱的小丫头的。 允儿从许鹏飞身后走了出來。微微沉思起來。水琉璃清楚的感觉到。随着她的沉思。允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剩下的是满满的无奈与苦涩:“我姓狼。全名狼允儿。” 听到允儿这句话。水琉璃和白羽凰同时看了对方一眼。刚刚黑影跟他们说过。天狼帮的直系。都姓狼。 果然。紧接着允儿说道:“我是天狼帮帮主的女儿。可是。现在的天狼帮。已经完全不是当初的天狼帮了。” “本來。八月初一是我的生辰。哥哥两个月前就去了蜀中。说是要到蜀山去亲自给我抓一只松鼠。我最喜欢毛茸茸的松鼠了。可是沒想到。哥哥这次回來根本沒有给我带什么松鼠。反而带回來一个脏兮兮的臭老头。而且自从哥哥回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样。本來哥哥极其孝顺爹爹。而且也特别疼我。可自从他从蜀中回來之后。他不止一次的跟爹爹争吵。最后爹爹都被他气病了。然后他带回來的臭老头竟然还说我是天生克星的命。留在家中迟早会克死爹爹。哥哥他竟然信了。把我一个人安排在了城东的一个宅子里。当天晚上我气死了想要离家出走。结果沒想到刚刚出了宅子。就看见了那个臭老头。他好厉害。就那么一挥手我就失去了只觉。然后直到今天我才醒过來。发现臭老头不在。越是就打晕了给他们送货的车夫假扮成他才成功偷跑出來。可是沒跑多远。就被他们发现了。辛亏你们救了我。” 听完狼允儿的话。水琉璃微微皱眉。招过一边的黑影道:“黑影。近日锦州城内有天狼帮找寻狼允儿的消息吗。” 黑影苦笑着摇摇头:“药师。一点都沒有。自从我们在码头上被天狼帮拦下來之后。就开始全面搜寻天狼帮的消息。可是我们得到的消息。跟刚刚允儿说的完全相反。天狼帮现在传來的消息是天狼帮的小公主狼允儿与外人私奔。将爹爹气的重病卧床。现在天狼帮的一切有天狼帮的少帮主。也就是狼允儿的哥哥狼天意接管。” “什么。这不可能。”听到黑影的这些话。狼允儿气的跳了起來。一双杏仁般的大眼睛瞪得很大。“哥哥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就是他把我赶出來的啊。”因为气愤。双眼染上了一圈红色。不过此时允儿的脸上。更多的是担忧和紧张:“黑影大哥。您刚才说爹爹病了吗。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去见爹爹。”说完。狼允儿就往院子外面跑去。 “等等。”许鹏飞一闪身把她拦了下來。怒道。“傻瓜。你有沒有脑子啊。你哥哥既然把你赶出來。他带回來的那个人又绑架了你。可是整个天狼帮不但沒有找寻你的踪迹反而传出你跟别人私奔的消息。你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么。” 本來在得知父亲重病的情况时狼允儿就已经六神无主了。现在被许鹏飞这么一说。更是愣愣地下意识说道:“什么情况……” 许鹏飞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水琉璃。水琉璃微微一点头。许鹏飞这才说道:“你哥哥恐怕是有意离间你和你爹。然后借着你爹重病的大好时机。独占天狼帮啊。” “不。怎么会。”狼允儿有些歇斯底里的反驳道。“哥哥最疼我了。他说过他最喜欢允儿了。他还要去给我抓小松鼠。他、他怎么会害我……”说道最后。连允儿自己都有些绝望了。 一旁。水琉璃微微摇了摇白羽凰的肩膀。挑眉:羽凰。我们要不要帮帮她。 白羽凰点头。一脸理所当然:娘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不过狼允儿可沒有看见二人的眉目传情。反而走过去。直接跪在白羽凰身前。哭着道:“白大哥。求求你帮帮允儿。帮帮天狼帮。虽然允儿是个姑娘家。可是允儿也能感觉得到。哥哥和他从蜀中带回來的那个脏老头貌似在利用天狼帮做什么。允儿虽然不明白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可是一定会害了天狼帮。会害死爹爹的。只要你肯帮允儿救救爹爹和天狼帮。什么条件允儿都答应你。” 白羽凰微微一挥手。狼允儿就感觉一股柔和的力气将自己托了起來。紧接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衣。眼角上翘。看起來邪魅无比的男人竟然笑着点点头:“放心吧。允儿。我白羽凰会帮你这个忙。不过我可是看在我娘子的面子上哦。”说完这句话。白羽凰还不忘对水琉璃一挑眉。不过很显然。换回的是水琉璃一个大大的白眼还有黑貂漂亮利落的一爪子。 不过允儿好像沒有听见最后一句话。而是有些愣愣地看着白羽凰。很显然。这样霸气邪魅的白羽凰对这些刚刚长大的娇俏少女非常有杀伤力。水琉璃看着允儿对白羽凰失神。心里顿时感觉一阵不快。微微一皱眉。却是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捏住白羽凰腰间的一块肌肉。然手默默地转了一百八十度。 白羽凰英俊的脸顿时变形。深谙医理的水琉璃知道哪里最疼。很显然。她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知识运用在了实践中。然后对允儿微微一笑:“你爹爹的病我去看的。你现在客栈中休息吧。毕竟这儿是很安全的。” 对上水琉璃那绝世的容颜。允儿顿时绝的一阵自惭形秽。无论什么时候。水琉璃给人的感觉总是无比的冰冷和不可侵犯。很美。却让人不敢生出一丝邪念。苗疆药师的独有气场让她可以轻易地影响所有人。尤其是允儿刚刚被白羽凰迷住了。转而看见水琉璃的笑容。就好像是做什么亏心事被抓个正着一样。赶忙低下头。走到了许鹏飞的身后。 其实水琉璃和允儿是同一年的。只是在月份上水琉璃略大允儿而已。但是允儿的美。是一种略显稚嫩的可爱。而水琉璃却总是保持着一种神秘。让人直接忽略了她的年龄。而把她放在了高高在上的位置。用白影的话來说。也就是自己的流氓主上喜欢把天上的仙女给拽下來。而且拽的还是掌管冰上的仙女。 许鹏飞带着允儿离开了。水琉璃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微微皱眉。和白羽凰的目光交汇之下。两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u8小说 ------------ 第八章 怪异的月老祠 u8小说 找寻丢失的弱水冰心无疑是众人目前最重要的事。现在是七月二十。距离八月中旬魔尊的寿辰还有不少时间。天魔宫所在的天山距离锦州城也不过是两日的路程。所以众人一致决定先在这锦州城内探查一番。之后的事。再作打算。 整个下午水琉璃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制解药。而比较激灵的黑影被她要去做了帮手。房间外白羽凰无奈地靠在柱子上。白影嘟着嘴叫道:“主上。黑影功高盖主。打他板子。”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一亮。水琉璃率先走了出來。刚刚到了院子中。树上就落下來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正是黑影和白影。 “药师。”两人对水琉璃微微一拜。水琉璃给黑影递过去一个药瓶。眼睛立即瞟向别处:“解药。” 黑影和白影嘿嘿一笑。也不点明。把解药递给另外几个影卫。黑影对水琉璃微微一笑。有积分怪异地说道:“药师。今天天气不错。你要不要跟主上出去玩玩。听说锦州城的月老祠非常灵验。香火很旺呢。” 水琉璃冷冷地瞄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我最近研究了几款新药。你们要不要來帮我试一试。” 黑影和白影顿时感觉身上一股寒意。两人毫不犹豫地后退几步。脸上挂着尴尬的笑。 “月老祠。不错的决定啊。”不知什么时候。白羽凰已经出现在众人身后。此时的他手上还提着一个饭盒。看起來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虽然手下有十二影卫。但是只要自己一有空。他就会选择亲自为水琉璃去准备早饭。当初在乾巫、苗疆是这样。现在回到了中原还依旧如此。水琉璃虽然不说。可是每一次看到白羽凰这么做。眼中的柔情总是会增加几分。 从某些方面來说白羽凰是非常聪明的。水琉璃身为苗疆的药师。有着一身本领。而且性子更是极为好强。即使白羽凰在武功上是她不能比上的。可同样借助着凤死蝶和无音琴。白羽凰想要胜过水琉璃。依旧是非常困难的。这一点白羽凰明显知道。他选择的并不是表现自己的强势。而是用一种近乎流氓式的死缠烂打。从小事做起。一点一滴潜移默化下。让水琉璃砰然心动。虽然这样的行为在影卫们看來是非常无耻的。可是取得的效果却是非常的好。 白羽凰一边把刚刚买來的东西分发出去。一边对水琉璃说道:“丫头。我们待会就去月老庙吧。求一下什么日子最好。我们把事也给办了吧。”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可是却沒有说出半点反对的话。水琉璃这样有些娇羞的行为让白羽凰心情大好。就差沒把水琉璃抱过來亲上一口了。 “黑影。”水琉璃对黑影冷冷地说。不过那份清冷里。出奇地少了点强势。多了写温柔。“说罢。月老祠到底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黑影咬着油条嘿嘿一笑:“江湖中人那么多人。可不是只有男的哦。” 水琉璃和白羽凰顿时明白过來。白羽凰叼着一块糕点口齿不清地说道:“你不会要告诉我还有上百个女人同时上妓院吧?”因为说话的内容过于惊人。白羽凰不可避免地被糕点噎到了。接过水琉璃递过來的一壶茶一顿猛灌。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眼神微微扫过一旁红着脸蛋的允儿。嗔怒道:“这儿又不是只有男人。你说话就不能含蓄点吗。”说完。她转过头。一脸严肃地对黑影说道:“锦州城也有那种专门为女人准备的地方。还在月老祠里。” 白羽凰立即被一口水呛到了。一边拍着后背。一边一脸敬佩地盯着水琉璃道:“丫头。你这话也叫含蓄。。” 水琉璃冷冷地回过头來。猛地捶了白羽凰一拳。疼得他怪叫连连。不过一会儿白羽凰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咳嗽了。与是挂着一脸甘之如饴的表情凑到水琉璃身边。嘿嘿一笑:“娘子。手疼不疼啊。要不要为夫帮你揉揉。” 看到白羽凰一脸前奏的表情。水琉璃凤目一挑。微微一拍手招來黑貂。顿时两人一貂打成一团。一旁。许鹏飞摸摸诧异地连筷子都掉下來的狼允儿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习惯就好。” 狼允儿捡起筷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且说众人打打闹闹吃完了早饭。一切照旧。许鹏飞和两个影卫留守客栈。灰影等人忙着统计天香楼中的人数。而水琉璃和白羽凰则带着黑影和白影。溜溜达达地奔向了月老祠。在这个时候。黑影终于能好好汇报一下月老祠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消息是跟踪那些女性江湖人的天卫和地卫传回來的。这个月老祠本來是九天玄女庙。是两个月前才被翻盖成月老祠的。时间上。刚刚跟狼天意回锦州城的时间相同。” “等等。”水琉璃打断了紫影的话。“你之前不是说月老祠的香火很旺吗。可是才刚刚翻盖的月老祠是看不出它灵不灵验的吧。既然看不出來是否灵验。又怎么会香火旺呢。” “这就要说说是什么人让它香火鼎盛了。”黑影神秘一笑。故意停顿一下。这时候。就连水琉璃都想揍他一顿。好逼他快点把话说完。这时白影从黑影的身后闪了出來。鼓着一张可爱的包子脸道:“主上。黑影有话不说。打他。” 水琉璃和白羽凰同时流下一滴冷汗。黑影一脸无奈地提起白影的衣领。不顾他的反抗直接把他提到自己的身后。然后才继续说道:“这个月老祠是天狼帮的产物。所有的进出者受到严格的控制。唯有拥有天狼帮请柬的人。才能够进入这月老祠。而且现在天狼帮与弱水冰心有着非常暧昧的关系。武林中人谁也不想得罪他。所以这个规矩每个人都是牢牢遵守的。不过虽然有这么霸道的规定。可是每天去月老祠的人却是络绎不绝。当然。去的人男女都有。但还是女性远远大于男性。而且月老祠的守卫绝对是超乎一般人的意料。我们一接进它的范围。就会觉得一阵头晕。根本无法再前进半步。” “看來我们的确要去一趟那个月老祠了。”听完黑影的汇报。白羽凰的嘴角已经扬起。“不过这天狼帮的请柬倒是一个问題……哎。丫头你干什么。” 在白羽凰等人诧异的目光下。水琉璃毫不犹豫地走进一旁的一个小巷。小巷很窄。但白羽凰却很清楚地看见里面有一对情侣正抱在一起。而且从二人的呼吸声听來。应该也是江湖中人。 水琉璃就这么毫不掩饰地走到两个人面前。听到了声音。两个人同时抬起头。被打扰的他们此时可是一点都不高兴。可就在他们抬起头的一刹那。看到的。是一双妖娆的冰蓝双瞳。 “把请柬交出來。”冷冷的声音轻柔无比的传來。两个人沒有半分反抗。毫不犹豫地就掏出怀中的请柬递给水琉璃。水琉璃冷冰冰的脸上沒有半分波动。芊芊玉手接过金色的请柬。对那两个人继续道:“很好。你们现在就出城。再也不要踏入锦州城半步。” “是。”两个人异口同声地答道。然后两个人立即转身向外面。一脸惊骇的众人连忙给二人让路。白影还是慢了一点。撞到了其中的男人。 “你这个人会不会走路啊。”那个男的顿时破口大骂。旁边的女子连忙拉了拉他的手臂。娇嗔道:“情哥哥。这些人好粗鲁啊。我们不要跟他们计较了。这锦州城不好玩。我们会蜀山。” “嗯。”那个被称为情哥哥的家伙哼了一声。毫不犹豫地带着这个女子。向锦州城的城门走去。 “这也行。”白羽凰惊讶地接过水琉璃递來的请柬。一脸的佩服。水琉璃看着他。柳眉微微一挑:那是。 巫山**楼主幻境。弱水三千谷主魅惑。而水琉璃刚刚使出能力。正是属于魅惑之力。在当初沒有得到青夙妖瞳的情况下。水琉璃使出的魅惑足矣完全控制一流一下的高手。而如今在青夙妖瞳再次提升下。就连白羽凰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水琉璃魅惑住也不是沒有可能。当然。水琉璃也是无法控制白羽凰多长时间的。 白羽凰拿起那个金色的请柬。虽然烂俗。但却有一股特殊的清香。白羽凰下意识把它拿起來嗅了嗅:“咦。丫头。这个味道还挺好闻的那。” 水琉璃下意识地一巴掌打开白羽凰拿着请柬的手。拿起手上的请柬仔细闻了闻。白羽凰见水琉璃皱起了眉头。问道:“丫头。有问題。” “不知道。”水琉璃把请柬从鼻子上拿了下來。对白羽凰道。“还是小心一点吧。这个请柬上面的香味虽然沒有毒。但是我却分辨不出來是什么。还是小心为妙。” 白羽凰点了点头。把请柬就这么放在袖子里。水琉璃跟着白羽凰低着头往前走。一路上都在思索。请柬上的香味到底是什么呢。· u8小说 ------------ 第九章 天意弄人 u8小说 这个新修建的月老祠在锦州城的东郊。刚刚走出东城门。水琉璃四人就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股喧闹的气愤。來來往往的行人大多是年轻的女子。不过也有不少情侣一同前往。只不过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那就是除了水琉璃之外。沒有一个人是不会武功的。 月老祠占地并不大。但是在月老祠前面。却是一块非常巨大的花海。蓝紫色的花海散发着一缕独特的清香。浓而不腻。让每一个前往月老祠的人都深深地沉醉其中。不得不说。在一片极其广阔的平原上种植这么一片美丽的花海。让原本好不出彩的月老祠多了几分浪漫的色彩。 “嗯。这个主意真是不错。”白羽凰看着漫无边际的花海。那花的香味混和这身边水琉璃身上独有的清香。让他觉得无比的心旷神怡。摸了摸沒有胡子的下巴。白羽凰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在以后水琉璃居住的地方前面也种上一片花海。不过这样的话占地面积似乎太大了。要不直接买个山头或者买做岛。 水琉璃自然不知道白羽凰在想些什么。可是在看到这漫无边际的花海的时候。她还是被震撼住了。水琉璃再冰冷。可是本质上也是女孩子。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梦幻和浪漫呢。只是看最初的怔愣之后。水琉璃看着这片花海却是微微皱了皱眉。这花看起來像是普通的薰衣草。可是这个味道却不是薰衣草能够拥有的啊。 不过因为太过于专注思考这些花的來历。水琉璃反而忽略了白羽凰脸上向往的神情和一闪而过的红光。 因为只有两个请柬的关系。黑影和白影只是停在了月老祠的外围。月老祠门口的两个守卫则是负责检查请柬的。看见水琉璃和白羽凰手上的金色请柬。也就沒有阻拦。水琉璃拉着白羽凰。率先一步进入了月老祠中。不知道为什么。水琉璃总觉得自己有些心绪不宁。仿佛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会关乎到二人的安危。可自己偏偏忘记了一样。 月老祠内部的装扮与一般的沒有什么不同。而引起水琉璃注意的。无异于是门口一个巨大无比的箱子和红线。“这是什么。”顺着水琉璃的目光。白羽凰也发现了个箱子。 “二位施主。这个叫做千里姻缘一线牵。”坐在一旁的一个小和尚微微一笑。对二人说道。“这里的红线都是由大师开过光的。两位可以做一个测验。如果证明自己是有缘人。那么这两根红线。就由本寺免费赠送。” 白羽凰一挑眉。笑道:“丫头。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水琉璃此时的目光却是落在那巨大的月老像上。刚刚她发现有一道红光从月老像上出了出來射了出來。正落在白羽凰所在的位置。所以此时白羽凰突然这么说。水琉璃一时有些恍惚。所以也就下意识地点点头。 那个小和尚看见两人都点了头。于是从袖子里拿出來一根银针。白羽凰发现这根银针通体乌黑。白羽凰还有些好奇地看着这根银针。可是当水琉璃看到这根银针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走。”水琉璃猛地拉起白羽凰。二话不说就像庙外掠去。而那原本看起來人畜无害的小和尚则是冷笑着挥挥手。示意月老祠不要阻拦。把玩着手上的小针。小和尚看着水琉璃和白羽凰消失的方向不可遏止地勾起嘴角:怎么。现在发现了。迟了。 水琉璃拉着白羽凰一路狂奔。可脸上惨白的神色让所有人的心脏都漏了一拍。白羽凰有些不解地看着水琉璃一把把自己推入房中。下一秒。冰凉的手就搭上了自己的右腕。 “丫头。怎么了。我沒事啊。”白羽凰有些郁闷地拉了拉自己的衣领。“一路跑回來。都热死了。丫头。你也坐下來休息一下吧。”说完。就伸出手想要拉过站着的水琉璃。 让白羽凰意外的是。水琉璃竟然一闪身躲开了自己的手。而看向自己的眼睛。已经染上了一圈通红。贝齿轻咬朱唇。原本就不红润的嘴唇此刻更显苍白。这样的水琉璃。让白羽凰不由地感到一阵心疼。而心中的燥热也随着这份心疼而减轻了几分。 就算再傻。白羽凰也有些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了。更何况体内那躁动不安的热度和渴望。让白羽凰更加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苦笑一声。白羽凰无奈道:“丫头。我不会也中的跟那些江湖人一样的毒了吧。” 水琉璃的身子微微颤了颤。轻轻的声音是浓浓的无奈:“是。” “丫头。你不是研究出來解药了吗。”白羽凰已经觉得自己快要压制不住自己身上的火热了。 “是。”水琉璃苦笑一声。“这种淫毒是由七种淫毒组合而成。组合的顺序不同。解药也就不同。我想要解除你身上的毒。这少还需要两个时辰。” “那怎么办。”白羽凰猛地走向水琉璃。水琉璃的身子不可抑止的颤了颤。却沒有躲开。看到这样的水琉璃。白羽凰猛地甩了自己一个巴掌。接着疼痛才清醒几分。“走。”白羽凰猛地把水琉璃推向门外。“快走。去给我弄点凉水來。” “凉水……对。凉。”水琉璃原本失神的眼睛再次迸发出奇异的光彩。“羽凰。坚持住。我有办法了。”说完这句话。水琉璃立即狂奔向自己的房间。弱水冰心虽然丢失了。可是她却又弱水冰心树的叶子。弱水冰心树奇寒无比。一定可以遏制住白羽凰体内的淫毒。只要给自己时间。解药不是问題。 屋内。白羽凰苦笑一声。却是再次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坚持。影卫们此时都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在白羽凰的门外团团围住。可是谁都沒有想到。有一某灵动的身影。竟然就这么避开了影卫们的监视。窜进了白羽凰的房间…… 当水琉璃拿着弱水冰心树的叶子再次快速跑到白羽凰的房间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影卫们都从屋顶上落了下來。一脸怪异地围在白羽凰的门口。而从白羽凰的房中。则不断传來让人脸红的声音。男人的低吼声。女人的呻吟声。无不昭示着房中在进行着什么…… 水琉璃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珍贵无比的弱水冰心树叶就这么落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水琉璃的神子狠狠地颤了颤。一瞬间。黑影发现水琉璃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血红。可是她的声音却还是那么冷清。但是其中难以察觉的颤抖。却让的觉得无比心疼:“狼允儿在哪里。” 站在门外的影卫都沉默了。虽然沒有人知道狼允儿是怎么进去的。可是凭借着众人的耳力。所有人都知道房中的那个女人。不就是狼允儿吗。 水琉璃似乎也并沒有想得到众人的答复。更沒有一点歇斯底里。此时的水琉璃。只是静静地蹲下身子。一点点捡起地上弱水冰心树的树叶。然后就在一行人的注目下。缓缓地站起身。就是这么站在白羽凰的房门口。沒有离开。影卫们不是沒有想过却水琉璃离开。可是看到水琉璃那一双越來越红的眸子。谁也不敢再上前说些什么。此时的水琉璃。就像安静的修罗。影卫们毫不怀疑只要水琉璃想。转眼间整个锦州城都会在她的怒火下化成虚无。 可是水琉璃终究还是沒有动手。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可是到最后。已经沒有一个影卫敢站在她身边。水琉璃身边的冰冷已经到了一种让空气都凝固的地步。如果不退开的话。即使是影卫中武功最高的黑影。也会在巨大的威压下筋脉尽断的。 终于。房中又归于了平静。而水琉璃此时也动了。她只是眼神微微一扫。黑影和白影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要被两把利刃破开一样。逼得两人不得不推开一条通道。水琉璃冷冷一笑。就这么走向自己的房间。几步之后。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头上是还未包扎的伤口。许鹏飞就这么跪在水琉璃的面前。狠狠地磕了三个头。 对于许鹏飞的情况。水琉璃恍若未见。就这么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间。可是谁都看见水琉璃的身子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下一秒在众人的惊呼身中。水琉璃的身子已经重重地砸向了地面…… 一阵劲风从众人的面前吹过。衣衫不整的白羽凰却是接住了水琉璃下落的身子。悲鸣一声。白羽凰仰天长啸。谁都看得出此时的额白羽凰的双目。也是通红一片…… 该说造化弄人吗。谁知道。码头的壮汉、茶居的茶水、天香楼的**、请柬上的清香、薰衣草花海的浓腻再加上月老祠奇特的香烛味。这一切。构成了连水琉璃。也无法立刻解除的淫毒。而弱水冰心树的叶子又不可以贴身携带。看守狼允儿的许鹏飞因为特殊的关系被其打晕。一切的巧合连在了一起。才最终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水琉璃一沉睡。就是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许鹏飞直接跪在水琉璃的房前不肯清醒。而白羽凰则就坐在房门口。血红的双目。盯着水琉璃的房门。再担心。却不敢再靠近一步……· u8小说 ------------ 第十章 再遇苍邪 u8小说 七月的天亮的特别早。可即使是这样。所有的人都觉得这一夜过的太长、太久。有太多的东西不知不觉地改变。让人心惊。 门开了。这让守在门口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还是一身水蓝色的长裙。依旧是那让人惭愧窒息的绝色容颜。只是上面的寒冰。让所有的人都不得不后退三分。看到这样的水琉璃。黑影等人暗暗心惊。好像当初那个冷冷冰冰漠视一切的水琉璃。又回來了…… “丫头……”白羽凰的声音很低沉。很沙哑。布满着浓浓的愧疚与绝望。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可是。这所有人中。不包括水琉璃。 仿若未见般。水琉璃径直都到许鹏飞的面前。已经跪了一夜多的许鹏飞此时是说不出的憔悴。额头上的伤口沒有经过任何处理。恐怖的血凝结在他的额头上。整个人的脸色都已经苍白到了崩溃的边缘。此时的许鹏飞虽然失血有些严重。但是他的内功功底摆在那里。所以虽然跪了一夜。可是精神还是清醒的。此时察觉到水琉璃走到他面前。许鹏飞抬起头。看向水琉璃。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这双眸中。沒有半点的不满与怨恨。有的。只是浓浓的愧疚和绝望。早在几年前。许鹏飞就曾经多次在中原闯到。他与狼允儿之间。更是曾经有过一段暧昧非常的感情。这一次再见到狼允儿。可以说许鹏飞是动了真情。可是。昨日发生的一切。不仅仅让他跟狼允儿之间成为不可能。更是表现出狼允儿的出现可能就是一个计谋。而他的私情害了的。是他最尊敬的药师。 所以此刻的许鹏飞。沒有半分反抗。甚至下一刻水琉璃要取他性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自刎谢罪。此时他抬头看向水琉璃。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即使许鹏飞的年龄比水琉璃要大上许多。但是在所有苗疆人的眼中。水琉璃就是给他们带來希望的神。即使是眼前如此绝望的时刻。许鹏飞也不由地想向水琉璃乞求那最后的希望。 水琉璃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她的双眸已经恢复了原本的乌黑。可是此刻却沒有半分情绪的波动。看着许鹏飞的眼睛。仿佛是一个死人。“起來。此时与你无关。”冷冷的声音让许鹏飞一瞬间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下一秒。一个熟悉的玉瓶已经扔在了他的面前。“把自己打理好。随我出门。”说完。水琉璃不再有半分停留。再一次走回房中。 许鹏飞捡起地上的药瓶。对着水琉璃狠狠地磕了三个头。才站起來离去。只不过。他离去时的神情跟水琉璃完全一样。淡漠、冷然。 白羽凰的心中狠狠一揪。刚刚水琉璃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也想过要拦住她。跟他说什么。可是水琉璃身边的冰冷。竟然是他也无法破开。而水琉璃更是沒有看他一眼。更沒有出现一丝情感的波动。他与狼允儿的事情发生过。他想过千万种情况。依照水琉璃无比刚烈的性格。他甚至想过水琉璃会想要杀了自己。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水琉璃放弃了一切偏激的报复。选择的。只有淡漠。水琉璃沒有表达自己的愤怒。甚至连离开都沒有提过。这不过从这一刻开始。仿佛这个世间沒有什么再值得她注意。而他白羽凰也不过跟其他人一样。是她眼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只是短暂的休整。当许鹏飞再次出现在水琉璃屋前。躬身而立。“跟我走。”水琉璃冷冷地说了一身。抱着怀中的黑貂。就这么直接走了出去。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白羽凰就这么站在水琉璃的面前。通红的双眼显示这他此时的情绪。而他的手上。是一把匕首。泛出的寒光让人丝毫不怀疑它的锋利。 “丫头。我知道你恨我。怪我。是我负了你。”白羽凰看着水琉璃的脸庞。决绝地说道。“我宁愿你杀了我。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水琉璃看了看白羽凰手上的匕首。绝美的脸庞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浅浅的微笑。绝美。却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纤细的手握上那把匕首。下一秒。水琉璃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脏。 “琉璃。”白羽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不顾一切直接用手爪向那冒着寒光的匕首。血。顺着匕首滑落。终究在刺进心脏的前一秒被白羽凰给制止了。可是白羽凰还來不及庆幸。水琉璃的话。就已经把他彻底打入地狱。 “如果你杀了我。我就原谅你……” 谁都沒有看见。决绝离去的水琉璃留下了一滴血泪。可是泪血还沒有來得及落下。就已经被她决然抹去…… 天狼帮作为江南三大帮派之首。其府邸自然也是雄伟壮阔。而此时水琉璃和许鹏飞就站在那高大的门前。而守门的弟子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依旧是两个彪形大汉。只不过他们的右臂上纹的却是青色的狼头。也许是因为水琉璃的绝色和她周身的寒气。这些大汉的语气到还算一般:“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天狼帮的总坛。还不速速离去。” “医师。能救你们帮主的命。”说话的自然是许鹏飞。可是他的话一出。却是引得那几个壮汉哈哈大笑:“哈哈。开什么玩笑。一个小白脸。一个小娘们。也敢说能够救治我们家帮主。哈哈。太好笑了……” 听到这些话。水琉璃的脸色明显一寒。原本她就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人。原本因为白羽凰的原因。才收敛了一点。可此时的水琉璃。又何须做半分忍耐呢。 “直接进去。”冷冷地说出口。水琉璃脸上的淡漠沒有半分的改变。目光甚至都沒有落在那些大汉身上。仿佛是怕脏了自己的眼睛。说完这些话。水琉璃彷若无人的直接一挥手。那只有两个彪形大汉合力才可以打开的门在她的一挥衣袖下。化为漫天的粉末。 在这一刻。原本打算拦住两人的彪形大汉都瞪大了眼睛僵在原地。他们既然只能给天狼帮守门。那么他们本身的功力就不会有多少。甚至连二流高手的算不上。此时水琉璃的举动。在他们眼中早已变成深不可测的象征。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这些混迹江湖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又有谁敢出來阻挡呢。 水琉璃带着许鹏飞就这么毫不顾忌地踏上天狼帮的领地。水琉璃的一掌可以说是毫无声息的。可是带來的恐怖效果却是惊住了所有人。在巨大的威胁下。又有什么人敢上前阻挡。即使是有人來阻挡。都被许鹏飞风轻云淡地解决了。 二人就这么大张旗鼓地走到天狼帮的内堂。其实这一次前來天狼帮。并不是代表水琉璃有多么想帮助狼允儿。而是天狼帮与弱水冰心有着很大的关系。而且一直暧昧不清。与其等他们行动。不如主动出击。当然。水琉璃不会鲁莽到直接冲上來把弱水冰心的事公布于众。所以当初狼允儿爹爹的病。就成了她最大的借口。 水琉璃此时已经到了内堂。而且凭借她的感知。也已经知道狼允儿爹爹的所在。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抹暗红色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苗疆药师亲临。天意有失远迎。还望药师不要怪罪。”狭长的丹凤眼眼角含情。薄凉的嘴唇微微上翘。眼前出现的这个男人。给了水琉璃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而这种感觉。甚至比当初的殷离落还要更胜一筹。而这个人。正是当日扮作蓝横出现在码头上的男人。狼允儿的哥哥狼天意。 水琉璃冷冷地看向他。四目相对。仿佛有什么东西再二人之中流转。让人意外的是。一路上不发一语的水琉璃竟然开口了。虽然那个语调依旧是冷冷冰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真想不到小妹竟然还能过请的动苗疆药师。而药师也真是好肚量。让天意佩服啊。”狼天意似笑非笑地向水琉璃微微一礼。不过他却是让手下人上茶。却丝毫沒有让水琉璃去给自己的父亲看病的意思。水琉璃也沒有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冷然的目光。让狼天意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 而对于这一切狼天意仿若未闻。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狼天意长叹一声道:“如果知道妹妹能过请來药师。天意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小妹。只可惜家父福缘太浅。却是无法等到药师您來啊。”说完这句话。狼天意看似不由自主地抹了抹眼角的泪。回头对身后的心腹说道:“去准备家父的丧事吧。” “既然如此。本尊告辞了。”水琉璃冷冷地瞥了白羽凰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一转身。带着许鹏飞离开了天狼帮。老帮主已死。现在整个天狼帮都已经成为了狼天意的囊中物。继续留下去只有危险。却难以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走在大街上。水琉璃有些烦躁地微微蹙眉。可是下一秒突然出现一个墨绿色的身影。 苍邪还是当日在乾巫的打扮。而他的身边也依旧跟着一个穿着鹅黄色衣服的少女。苍邪对水琉璃微微一笑:“苍邪在这里恭候药师多时了。” 许鹏飞上前一步挡在水琉璃的身前。水琉璃对他摆了摆手。却是看向苍邪:“找本尊何事。” 冰冷的目光让苍邪也暗暗心惊。不过他还是挂着那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在下在锦州城发现一个有趣的地方。不知道药师有沒有兴趣同去呢。”· u8小说 ------------ 第十一章 再现血红狱 u8小说 客栈之中。白羽凰坐在房间的阴影处。逆着光。沒有人看得见他脸上的表情。自从水琉璃离开之后。白羽凰整个人也变成遇见水琉璃之前的样子。用黑影的话來形容。就是霸道、邪气。沒有一点人情味。 “主上。”黑影跪在白羽凰的身后。沉声道:“属下无能。所有派去保护药师的影卫全部都被药师发现。被赶了回來。” “赶了回來吗。”尾音微微上翘。略带几分嘲讽的语气让所有人都一颤。白羽凰轻轻站起身。缓缓转过身來看着黑影。就这么一看。黑影顿时觉得有一股压抑无比的气势铺天盖地二來。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 对于这一切白羽凰仿若未见:“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 黑影立即答道:“玄卫和黄卫一直看守着她。自从得知天狼帮的老帮主去世之后。她就一直在哭。” “不管她。”白羽凰有些烦躁地转身。“吩咐所有的影卫大点行李。马上启程回天魔宫。” “主上……”黑影有些焦急地想说些什么。白羽凰与水琉璃的感情曲折他们是有目共睹。怎舍得两人因为一个阴谋而落得这般下场。 可是白羽凰却是立即打断了黑影的话。大手一挥:“不要再说了。立即启程。” 水琉璃跟着苍邪一路往北走。一路上发现不少天狼帮的暗哨。可是两个人一个是弱水三千谷的少宫主。一个是巫山**楼的唯一传人。又怎是这些人能够阻挡的呢。 此时两人已经出了到达了北郊一带。走在路上。水琉璃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炙热起來。虽然只是略微的差别。但是凤死蝶对温度极为敏感。所以感知也是非常强烈。而且改变了的不仅仅是温度。土地的气息、还有空气的粘稠度都发生了细微的差别。水琉璃微微皱眉。把目光转向苍邪。苍邪仿佛知道水琉璃会有这样的举动一般。对水琉璃轻轻点了点头。 水琉璃皱起了眉头。她回过头看了许鹏飞一眼。道:“你先回城。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四丑四美今日会抵达码头。你接了他们之后直接在码头等我。” 对于水琉璃的吩咐许鹏飞沒有半分质疑:“是。药师。” “等一下。”苍邪突然开口。对身后的侍女点点头。道:“小兄弟。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我的侍女翡翠。” 许鹏飞看向水琉璃。水琉璃对他点了点头。许鹏飞这才答应下來。等许鹏飞和翡翠走了之后。两个人才继续前进。而且两个人让许鹏飞和翡翠先走的原因并不是为了接什么四丑四美。而是眼前的景象。 锦州城的北郊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而在树林的深处。有一个凹陷进去的大坑。只不过这个树林很大并且复杂。即使是当地的老人都不敢走到树林的深处。所以即使知道有这么一个大坑。却是很好有人亲自看到。而此时水琉璃和苍邪才刚刚走到树林的外围。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带着奇怪味道的热浪。从树林中传來。 水琉璃看着眼前的树林皱起了眉。脸上的寒意有继续加深的趋势。而苍邪虽然依旧是面带笑容。可是墨绿色的瞳孔中却闪烁着凝重的神色:“药师。您也感觉到了吧。” 水琉璃点点头。肩上的黑貂一动不动地盯着树林。一双乌黑的眼睛眨也不眨。在众人眼中。苗疆乾巫原本就是一块地域。只不过源于邪蛊师和蛊毒师的两大流派的争斗。才导致苗疆分裂。众所周知。苗疆最神秘的有五样。其中的三个神秘说的是人:苗疆神子。苗疆药师以及乾巫祭司。而另外两个神秘。指的是地方。也就是巫山**楼和弱水三千谷。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实苗疆真正神秘的并不是五样。而是七个。而剩下的两个分别是千年不出血红狱。以及弃人成魔血狱主。 千年不出血红狱。其实才是真正让人恐怖的地方。血红狱的作风与邪蛊师一派极其相同。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导致了邪蛊师和蛊毒师的共同恐慌。所以血红狱的每一次出世。都会遭到他们的联手剿杀。而且说來也奇怪。每一次血红狱出世的时间距离上一次都是正好是一千年。所以被称为千年不出血红狱。 血红狱。不出则以。一出。则会搅起江湖混乱、轩然大波。不血溅千里。决不罢休。 血红狱跟弱水三千谷和巫山**楼一样。都属于近乎神迹的存在。而一旦有这种存在。一定会令周围的气息发生改变。就好像在弱水之中越靠近弱水三千谷气温就会越低而水流就会越湍急。而巫山**楼的周身都会泛着一股带有迷幻作用的甜香味。而这血红狱。所能带來的就是炙热和浓浓地血腥味。 对于血红狱的气息。出身弱水三千谷的水琉璃比苍邪更加能够辨认和确定。血红狱的气息是炙热的、血腥的。而弱水三千谷却是冰凉的、圣洁的。所以弱水三千谷与血红狱的矛盾更加深刻。苍邪找水琉璃一同來此。也就是因为他一个人不敢确定气息是否确定。 “自从药师救下在下之后。在下带着翡翠回到了天魔宫。当年师傅对苍邪的恩惠。苍邪难以报答。只是苍邪沒有想到。到了天魔宫之后。竟然扑了一个空。问了宫中的护法伯伯。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去了极北冰原。将在近期前往弱水三千谷。”站在树林前。苍邪向水琉璃解释道。“下月是师傅的大寿。我想到锦州城买一些东西。顺便看看能不能等到师傅他老人家。不过我与药师不同。我是从北城门进入这锦州城。而路过这北郊的时候却是被人拦住了。我一时好奇闯了进來。却发现了师傅他老人家和这片诡异的树林。” 说道魔尊关山燕。苍邪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之后继续说道:“师傅说这林子里有了不得东西。只是他也不确定。而且他警告我不要孤身前往。一定要等弱水三千谷的冰丫头來了之后。才可进入。” 水琉璃点了点头。以魔尊的武功修为。知道血红狱的事不足为奇。因为上一次血红狱爆发之时。正是六十年前。魔尊关山燕和圣者柳轻风都曾参与过当年对血红狱的围剿。而仅仅过了五十年血红狱就再次爆发。要不是气息过于肯定。就是水琉璃也无法相信。真的是血红狱重新出世了。 “我确定这是血红狱的气息。做出肯定的不是我。是凤死蝶。”水琉璃冷冷地说道。但是苍邪却不会表示任何不满和轻视。因为凤死蝶。却是上万年的神物。哪怕它只是刚刚转生成功。不过水琉璃的下一句话让苍邪也是松了一口气:“凤死蝶告诉我。血红狱的气息很弱。我不明白为什么血红狱现在就复出。但是我可以肯定。血红狱只能以最简洁的形式出现。” 苍邪眼前一亮:“什么是最简洁的形式。” “二者取其一。”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现在的血红狱只有可能出现血蛊师。但人数不会超过百人。这些血蛊师虽然恶毒。但并非是你我二人的对手。所以这种情况。可以说是最完美的了。但是。从天狼帮不惜走漏弱水冰心的消息也要召集这么多人來看。恐怕出现的情况是最坏的那一种。” 苍邪神色一凛。点了点头。 “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亲眼看一下吧。”水琉璃轻轻把黑貂放在地上。轻轻一拍它的头。“小貂。带路。” 苍邪点了点头。跟在水琉璃的身后。 如果说幻境之中是苍邪的天下。那么这树林之中就是水琉璃的世界。无论是雪貂还是凤死蝶都是自然世界的王者。凭借着黑貂的嗅觉和凤死蝶的感知。两个人成功地避开了树林之中所有的暗哨。但是越往里走。反而暗哨越少。但是空气的温度和粘稠都达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走在地上。两人都能够感觉到脚底的炙热。而且周围的植物虽然沒有枯死。却都泛着一种血红色的光芒。原本是给人清新之感的树林此时却泛着一股股恶心的恶臭。还有粘稠的血腥味。 黑貂回过头來。对水琉璃轻鸣一声。示意已经走到了距离树林中心的大坑只有千米的位置了。水琉璃点了点头。摸了摸黑貂的脑袋让他跳回自己的肩上。雪貂來自天山。喜冰寒。这样炙热的条件下让黑貂感觉到阵阵不适。而在这距离中心不足千米的地方。水琉璃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了。看來到了这里。天狼帮终于无法在布置暗哨了。 “看來是最坏的情况。”苍邪苦笑一声。翡翠魂引已经被他抱在怀中。水琉璃虽然沒有说话。可是袖子里的右手却也搭在了情丝手镯上。空气中的血色气体已经带着一定的血毒。若非两人都是用毒的高手。有身份特殊对血红狱的血毒有着特殊的抗性的话。此时二人也都成了两具尸体了。 “看來他并不在这里。我们上前看看。现在的血红狱。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水琉璃冷冷地说完这些话。率先向前走去。 苍邪点点头。捧着翡翠魂引毫不犹豫地跟上。· u8小说 ------------ 第十二章 重伤,血红树 u8小说 不亲自走进血红狱。是无法明白为什么当初视为夙敌的乾巫和苗疆竟然也会连起手來剿灭血红狱。浓郁的血红色空气虽然不会给两人带來毒伤。但是却严重影响了两人的视线。而且在这血红的空气之中。即使是水琉璃的感知。都被压抑到了很低的地步。血红狱自古与弱水三千谷相抵制。也不是沒有根据的。 “是人血。”抱着翡翠魂引。苍邪皱起了眉。一贯挂在嘴边的笑也早就消失无踪。走在前面的水琉璃点了点头:“嗯。你看那里。” 顺着水琉璃手指的方向。正是这片森林凹陷下去的大坑。原本这个大坑是一个类似于天然乱葬岗的存在。可此时。整个大坑已经完全被填满了。而填满它的不是土。而是血。 深达十米。方圆五十米左右的巨大圆坑。此时盛满了鲜红的血液。不知道为什么整个血池的温度高到了可怕的地步。所有的血液并不是静止的。而是在高温的作用下沸腾起來。整个血池的中央生长着一棵奇怪的植物。它看起來就像是一棵缺少营养的小树苗。瘦弱的枝干上沒有一根枝桠。从血池的中央生长出來。露出血池表面大约十米。整个树干大约也就只有碗口那么粗。在树顶的部分才分出两个细小的枝桠。光秃秃的枝桠上沒有一片树叶。却是有一朵血红的小花。它是那么小。看起來随时都有可能夭折一般。 可就是看见这么一棵瘦弱不堪的树。水琉璃和苍邪同时看了对方一眼。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树。通体都是红色。而且不是沉闷的血红。而是呈现一种血红晶体的光芒。整个血池里的血液都围绕着这一棵树旋转起來。呈现出一种恐怖的漩涡。湍急的血流。沸腾的血池。还有那在风中摇曳的血红色的小花。一切的景象结合在一起。呈现出一幅无比诡异的画面。 “血花现。狱主出。血花结果之时。就是狱主功成之日。”水琉璃的眸色不知从何时已经变成了冰蓝色。在青夙妖瞳的作用下。这些血雾对她的视力已经构不成任何影响。看着血池中心的那一朵小花。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看來血红狱这一次的出世。是选择了血祭。” 血祭。就是整个血红狱的后代除了狱主之外。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割破自己的动脉。放干自己的鲜血。然后用这些族人的血來形成血池。强行灌溉血红狱的魔树。血红树。 与弱水三千谷相同。整个血红狱的前提也是建立在这魔树上。只不过弱水三千谷是依靠弱水冰心树的能力在弱水之中凝聚一块冰天雪地的净土。而血红狱却是将整个门派的修炼都放在了血红树上。普通的弟子只要得到一片血红树的树叶功力都会大进到恐怖的地步。而每一位血红狱的狱主。更是离不开血红树。血红树每一百年只会开一花。然后才有十分之一的机会能够结一果。所以血红狱千年才出一次。血花结出的果实一旦被狱主服下之后。魔功大成。当年苗疆药师、乾巫大祭司、弱水三千谷谷主再加上巫山**楼的楼主四人合力。都难以在魔宫大成的狱主手下有一战之力。只能勉强打成平手。若不是当年中原的魔尊关山燕和圣者柳轻风出手相助。恐怕众人也无法击溃血红狱的狱主。但即使是这样。也只是让血红狱的狱主重伤溃退而已。 而血红树在每一次结果之后。都会元气大伤。而现在距离当初的大战也不过是一甲子年。血红树是沒有开花的可能。而这一届的狱主竟然选择血祭。很显然。他是想利用大量的鲜血强行迫使血红树开花结果。虽然这种选择会令血红树有崩溃的危险。但是只要血红狱的狱主达到他所向往的那个境界。那么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血红狱无论变得怎么样。他都不会在在意了。至于催生血红树所需要的大量鲜血。水琉璃和苍邪的一想到这个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天狼帮不惜走漏弱水冰心这等神物的消息也要召开武林大会。而开武林大会有什么好处呢。当然是人数。召开武林大会一定会聚集无比多的武林中人。而功夫越高的人的血。对血红树的作用就越大。 水琉璃的玉手已经抚上了头上的凤死蝶。一双冰蓝色的凤目妖冶无比。但其中的煞气却是让苍邪也暗暗心惊。服下血红果的血红狱狱主的可怕不言而喻。如果能够现在就摧毁掉这朵血红花。毫无疑问。凭借现在血红树的状态。即使狱主再次发动血祭也于是无补。 苍邪虽然不知道水琉璃动作的含义。却是能够隐约猜到水琉璃想做什么。苍邪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來。现在采取对血红树的毁灭无疑是最正确的。但是。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水琉璃银丝上的凤死蝶轻鸣一声。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那朵晶莹的小花。血池炙热的温度和不断飞溅出來的血泡给凤死蝶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可是却丝毫无法影响凤死蝶的前进。在凤死蝶到达那朵小花上方的一瞬间。水琉璃沒有任何保留地催动自己的力量控制凤死蝶向那朵血花上撞去。血红狱与弱水三千古相克。凤死蝶在血池中停留地越久。对水琉璃自身的消耗就越巨大。所以水琉璃根本沒有让凤死蝶有半分停顿和休整。就这么直接采取了进攻的手段。 水琉璃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但是她却忽略了一点。就是她今天面对的情况难道先辈们就沒有遇到过吗。可为什么从來沒有听说过有人摧毁了血红花从而阻止了狱主的出世呢。当凤死蝶与血花相撞的一瞬间。水琉璃顿时明白了。可是也太迟了。 一股诡异的红光蔓延在整座血池。然后准确无比地在凤死蝶与血花相撞的前一秒全部聚集在了那柔弱的花朵之上。一股炙热中饱含血毒的气息以一种霸道无比的形态狠狠地撞上了凤死蝶。一个冰蓝。一个炎红。两股让人颤栗的气息毫无保留地在血池的中央爆发。巨大的撞击力让水琉璃闷哼一声。一股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來。凤死蝶早就化为一道冰蓝色的光芒重新回到了水琉璃的身体里。水琉璃不可抑止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一软。上前扶住水琉璃的苍邪只觉得自己的怀中炙热无比。凤死蝶回体的情况是在青夙进化之后首次出现。可见刚刚那道红光对凤死蝶的伤害到了多么巨大的地步。而再看那血池中的血红树。只是原本炫目的光芒黯淡了几分。可是那朵娇艳的小花却还是绽放在枝头。 看到这里苍邪感觉自己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抽出了一下。水琉璃刚才一击的力量他最清楚。他相信即使是弱水三千谷的谷主古妖在这里。恐怕也是要退一层皮。可是那血红树却只是借用血池的力量。不但将水琉璃的力量完全抵挡。更是重伤水琉璃。这样的情况。足以让苍邪惊恐了。 就在苍邪吃惊地瞬间。水琉璃勉强压制了体内翻腾的血毒。虚弱无比的声音传入苍邪的脑海之中。让他不由地一颤。水琉璃说的话很简单。但却是让苍邪毫不犹豫地抱起水琉璃。一边全力打开翡翠魂引的幻境來掩盖自己和水琉璃的气息。一边全速向锦州城的方向掠去。 水琉璃说的是:“血红树在召唤血红狱狱主。我们快走。” 苍邪带着重伤的水琉璃前脚刚刚走出树林。一抹血红色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血池旁边。而他此时的位置正是刚刚水琉璃所站的地方。血红的斗篷包裹住了他的全身。一张狰狞的血红面具遮住了他的容貌。只是透过面具上的小孔。他看着变得黯淡无光的血红树。那怨毒的眼神。让人头皮发麻。他的手上提着几个天狼帮的弟子。都是守在外面的暗哨。可是此刻他却毫不犹豫地直接把他们扔进血池之中。 沸腾的血池仅仅是几次翻滚就把他们完全吞噬。到死。这些人都沒有來得及发出一丝惨叫…… 血红的世界。血红的人影。只有一丝宛若罗刹一般的声音从里面传來:“沒用的东西。留你何用……”· u8小说 ------------ 第十三章 一棵步入神玄的树 u8小说 “药师。你的身体怎么样。”利用翡翠魂引制造的幻境。苍邪成功地带着水琉璃回到了当初他们上岸的那个码头上。原本已经消失了的弱水三千谷的大船重新出现在码头上。只不过它并不是停靠在岸边。而是如同弱水三千谷一样直接停泊在距离码头大约百步的水域中央。而且利用一定的阵法完美地隐藏了起來。 苍邪毫不犹豫地抱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水琉璃踏水而行。几个起落之后就稳当地落在了大船之上。“药师。”在得到许鹏飞的消息之后四美四丑就守在船头。而此时药师竟然是被人抱着回來。让几人同时惊呼出声。八人之首的魑女上前接过苍邪手中的水琉璃。另外三美跟随着她护着水琉璃进入船中。不用任何吩咐。带着斗笠的四丑就将整艘船的入口都团团围住。而许鹏飞。正是站在船头的位置。而苍邪和他的侍女翡翠只是被留在了船上。如果不是因为许鹏飞亲自说出苍邪等人对药师并无恶意。四美四丑早就在接过水琉璃的一瞬间动手了。 对于四美四丑对苍邪的敌视。即使是许鹏飞也沒有办法阻止。而且连他此时都不知道对苍邪该不该完全相信。不过对于这一点苍邪却沒有半点的不满。就这么站在船头。目光担忧地盯着船舱。 在弱水三千谷的圣女和巫山**楼的传人同时存在的情况下。不但沒有摧毁血红数。还让水琉璃被其重伤。而且苍邪相信。如果不是最后水琉璃拼着最后一丝清醒告诉他血红狱狱主。恐怕今日二人都要殒身在那恶心的血池之中。 “公子。锦州成内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本该守在船舱内的四美之一。。魉女走了出來。对许鹏飞说道:“刚刚药师醒了过來。吩咐公子安排人去锦州城探查一番。药师吩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允许出手。” “鹏飞明白了。”许鹏飞点了点头。对一旁带着灰色斗笠的四丑说道:“蛊、还有毒。你们二人去一趟。”两人点点头。灰色的身影一闪。就已经失去了踪迹。看到这一幕。魉女点了点头。又一次退回了船舱之中。 许鹏飞与苍邪互视一眼。微微一点头。两人继续等待。午时已过。可是沒有任何人有胃口去提吃饭。直到那一抹水蓝色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甲板上的时候。所有人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水琉璃不能说脸色有多么好看。但是脸上的潮红已经完全消失了。剩下的苍白让人心怜。非但沒有减低她的美貌。反而多了一份楚楚动人的美丽。只不过那绝世容颜上的冰冷却沒有减少。不过再看向苍邪的目光。确实要柔和了几分。 船上的人都沒有吃午饭。水琉璃就索性让四美在甲板上摆上餐桌。水琉璃抱着黑貂走到苍邪的面前。做出了请的姿势。朱唇轻启。说的是:“谢谢。” 苍邪的脸上扬起了一贯的微笑。也不推辞。就这么淡然地坐下。水琉璃紧随其后。在水琉璃的示意下。剩下的人都坐在了圆桌之上。只不过四美对水琉璃一脸敬服。而被斗笠挡住的剩下二丑却是在水琉璃的示意下摘下了斗笠。看到这两人的容貌。即使是苍邪也不由地暗暗叹了一口气。两人的五官仅有双目是完好的。但是鼻子、耳朵却是被完整地削去。就连嘴巴上都有着一圈被拆了线的痕迹。在他们张口的关口。甚至可以看见他们的舌头都已经被连根割去了。 “我们和四丑都是药师亲自救下的。”似乎是看透了苍邪心中的吃惊。四美之首的魑女开口说道。“我们姐妹四人是被买到边疆的官妓。之后又被卖进苗疆。而他们兄弟四个。都是误闯到乾巫境内的蛊毒师。被那些邪蛊师做成了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说这些话的时候。从他们的眼中看不出任何对自己的轻视与怜悯。反而是用一种无比崇敬的目光看向水琉璃。仿佛站在水琉璃的身后。他们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见此。苍邪也不由地暗暗心服。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水琉璃了。 一顿饭吃的非常快。水琉璃抱着黑貂靠在躺椅上。冰蓝色的目光冷冷地划过锦州城:“蛊和毒还沒有回來吗。”四丑中的四人分别被水琉璃取名为蛊、毒、药、医。而四美则是被命名为魑女、魅女、魍女和魉女。许鹏飞摇了摇头。却是苍邪率先开口说话道:“不知道药师的伤势如何。” “自保足矣。”冷冷清清地语调从水琉璃的口中说出。可是她身后的四女的脸上都划过一丝紧张的神色。看來水琉璃真正的身体情况并不像她说的那么好。但是很显然水琉璃并不想在这个问題上纠缠。反而说道:“我们恐怕已经沒有再毁掉血红花的机会了。不过我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先辈从來沒有留下要摧毁血红树这个办法了。” “为什么。”苍邪很了解水琉璃的实力。所以他更想知道让水琉璃都受了重伤的血红树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玄。那棵树的境界。已经到了神玄。”说完这几个字。水琉璃的脸上又泛起一阵潮红。忍不住剧烈咳嗽几声。一旁的魑女连忙递上一碗煎好了的药。水琉璃皱了皱眉。但还是把它全部服下。 而水琉璃对面的苍邪却是已经陷入了震惊的境界。在普通境界之上的是造化。就好比水琉璃和白羽凰。都已经不如了造化之境的高阶。但是即使是这样。如果沒有什么特殊的机遇。恐怕两人也只能止步于此。因为如果说从武学巅峰到造化之境如同阻隔了**大海一样。那么从造化到神玄就是整片天空。天有多大。恐怕沒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題。即使是六十年前就步入了造化高阶的魔尊等人。花费了整整一甲子的时间。也不过是把自己提升到了造化巅峰之境。可即使是这样。一个关山燕。也足矣解决两个白羽凰。而在同样是造化巅峰的古妖面前。水琉璃根本就沒有一战之力。 而如果真的达到了神玄之境。那么期间的差距就不是人数能够弥补的了。经过这次的事件。水琉璃和苍邪都毫不怀疑服下了血红果之后的血红狱狱主能够直接到达神玄之境。而当年的狱主可是在古妖、关山燕、柳轻风等数十位造化之境的攻击下逃脱。虽然也被重伤。可是这边也是付出了三为造化之境强者的代价啊。 所以想在的苍邪陷入了震惊。也同样陷入了迷茫之中。虽然有水琉璃和白羽凰这两个新的造化高阶的存在。但是乾巫大祭司早已身死。而古妖更是被困在弱水三千谷中不得出來。如此算來。加上不知是否会继续出手的关山燕和柳轻风。也只有水琉璃、自己还有小师弟白羽凰。一共才仅仅五人啊。即使面对殷离落也不曾有丝毫害怕的苍邪。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恐惧的情绪。 “人也好、神也好。有什么大不了。”水琉璃冷冷地声音突然传了出來。就像是一缕阳光。强行突破了黑暗。“别忘了。这一次的血红狱与往常不同。是强行催生的。你以为这样的血红果服下去。能够提升那个狱主多少力量。即使是能够勉强提升到神玄。那也是伪神玄。而且。我们也有我们的办法。”说完。水琉璃美丽的凤目微调。纤细的玉手轻轻点上朱唇。冰蓝的眼光带着说不出的诱惑。妖冶。危险。 苍邪一愣。只是还沒有來得及说什么。蛊和毒已经回到了大船上。同时向水琉璃一行礼。比划起來。 因为不懂手语。苍邪只能把自己的目光投向水琉璃。只见水琉璃缓缓地站起身。嘴角微微勾起。只是苍邪却沒有从她的笑容中感觉到丝毫笑意。有的。只是无限的杀机…… “走吧。”不知何时。一顶奇异的轿子出现在甲板之上。洁白的纱幔随风翩飞。轿子的四角挂着银质的风铃。随风。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水琉璃弯身走进轿子里。在她的示意下。苍邪也带着翡翠走了进去。抬着轿子的是四丑。他们一身白衣素袍。带着灰色的斗笠此时也都换成了白色。载上了三个人的轿子绝不算轻。可是他们就这么轻飘飘地将至举起。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感到惊奇。因为四人都沒有使用任何内力。稳稳地抬起这座轿子。用的。似乎只是纯粹的力量。 又有谁能够想到。被邪蛊师折磨地容貌尽毁的四人。竟然是天生神力呢。 魑女和魅女走在轿子的前方。而魍女和魉女则是走在轿子的后方。娇俏的容颜让人不由地心生怜惜。而她们的手上。却是各提着一盏小巧的灯笼。不知道是有什么材料制成的。竟然在大白天也能闪烁着光芒。而且还是骇人的幽蓝色。 “既然狼天意向召开武林大会决定弱水冰心的归属。那么身为神物主人的我。又怎么能不参加呢。呵呵……”· u8小说 ------------ 第十四章 峡谷平原 u8小说 锦州城外。北郊十里处。在发现的血池的森林的北方。有一个天然的峡谷。整个峡谷的最中央有一块上千平方米的平地。而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就将在那里举行。 平地的周围是宽约百米的河流。湍急的水流彰显着自然的力量。河流上沒有任何一架桥梁。有的。只是三道简单的铁锁。颤颤巍巍地连接着峡谷和平原。光是看上一眼。就让人心寒。 仅仅是这条铁锁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沒有足够地本事能够安全通过这里的人也不敢轻易尝试。毕竟弱水冰心虽好。但如果丢了性命。就无法享用了。 最能够登上那平原的人。就只有百來号人。但是这百來号人。却是除了那四大泰斗门派之外的强者。而整个峡谷中更是聚集了许多的人。毕竟许多人还是不死心的。妄想着站在外面看能不能捡到什么便宜。 不过看到这一切。狼天意的嘴角却是微微勾起。“哼……”狼天意冷笑着看着越來越多的额人群。嘴角勾起的弧度。荡漾着邪恶的光芒。 “帮主。人数已经超过了百人。恐怕不是我们能够控制地了。”站在狼天意身后的一个的大汉低声说道。这名大汉名为蓝意。一直都是老帮主的心腹。与弱水冰心比起來。在这位老人的心中。天狼帮更为重要。此时这位老人对这位从小看到大的少帮主。不。现在应该说是帮主的人可以说是极为忠心。可是自从狼天意从蜀中回來之后。他就觉得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竟然变得连自己都看不透了。不过此时蓝意的脸上是凝重的光芒。他对狼天意说道:“帮主。天狼帮虽然是江南的三大帮派之首。可是这些人都是各门各派的高手。如果他们真的哄抢起來。天狼帮绝对难以阻止。” “那又如何。蓝叔。不用担心了。按我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狼天意挥手让蓝意离开。眼中的凌厉。却是让蓝意也无法再说什么了。 在蓝意看不见的角度。狼天意的眼中闪过一丝血红的光芒:“人多有怎么样。我的血红树。最差的。就是人血啊……” 此时已是戍时。虽然是夏天。但是因为整个平原都在峡谷之中。所以此时的天气都已经暗淡下來了。但暗淡的空气降低不了人类心中贪婪的**。当狼天意站在平原之中搭起的练武台上时。整片平原都已经安静了下來。 “各位。在下狼天意。也就是这一任的天狼帮帮主。武林大会的发起者。”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狼天意冷冷地笑道。“各位都是各门各派的精英。这一次齐聚在这小小的锦州城……” “小子。废话什么呢。”台子下。一个满脸肥肉的和尚突然高声叫道。此人满脸横肉。一身酒气。而在他的身边的人毫不犹豫地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此人乃是下三门中有名的恶霸。号称酒肉和尚。法号不恶。但是他的法号跟他的行为完全不符。他原本乃是少林寺的不字辈弟子的第一人。但是他却恶性难改。再一次化缘途中因为村民的一句恶言而怒由心生。不仅仅屠杀了整村一百零八人。更是连妇孺都沒有放过。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回到过少林寺。自甘堕入下三门。在少林寺的追杀之中。竟然沒有死。反而恶名更盛。所以江湖中的人都称呼他是酒肉恶僧。 此时不恶更是面色不善。在天狼帮的地盘。却沒有给狼天意任何的面子。直呼狼天意为小子直接问道:“小二。我们此來可不是听你废话的。告诉我们。弱水冰心在哪。” 此时不恶的话可以说是嚣张至极。此时台下的武林中人也有不少人暗暗皱起了眉头。但是却沒有一个人插话。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有人主动问出弱水冰心的事。剩下的人又怎么会反对呢。 虽然被恶僧不恶打断侮辱了。但是他并沒有任何的不满。反而还面带笑意。只是他嘴角的笑容。却是出奇地诡异:“我知道各位都担心弱水冰心的事。那天意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弱水冰心的确在天狼帮手中。但是弱水冰心只有一个。各位认为。该怎么分呢。” 台下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阵骚动。对于这样的情况。狼天意满意地挑眉:“天意不才。提出一个办法。不如我们举行一场比武。至于这弱水冰心。当然是强者居之。” “好。我们就比一场。”不恶再一次叫道。狼天意。点了点头。一拍手。蓝意拿出了一叠请柬。逐个分发给所有人。狼天意继续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辰时。我们以武來决定弱水冰心的归属。而明日。天意自然会亲自带來弱水冰心。” “好。”台下的人一阵叫好。狼天意示意大家安静一下。继续说道:“为了避免弱水冰心被歹人抢走。我天狼帮明日会在整个河面上部下毒阵。而这个请柬。就是解药。请明天大家一定要带上。”说完之后。狼天意亲自演示了一下毒阵和请柬的用途。 台下的人一阵骚动。但是却沒有人质疑狼天意的决定。可就在此时。突然有一丝冰冷的声音传入了所有人的脑海之中。声音并不大。却格外的冰冷。众人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被寒冰包裹了起來。从大脑开始。整个人都陷入了寒冰之中。 “私自用弱水冰心來作为奖品。你们有问过主人的意见吗。” 所有人都愣怔了大约十秒的时间。就在众人刚刚恢复的时候。所有人都听见了一个清脆的铃声。怎么会有铃声。要知道。整个平原都被湍急的河流包围。即使是在广场的中央。也能听见湍急的河流声。但是此时清脆的铃声却直接传了过來。直接让所有人打了一个寒颤。 但是众人的惊吓不仅仅如此。因为铃声的吸引。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來时的那三条铁索上。首先看到的是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玉簪束发。眼角含情。腰间插着一根铁质的短笛。此时的他看起來就像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可是却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足尖只是在那条铁索上轻点了一下。就轻易地通过了那百米长的铁索。來到了众人面前。毫无压力地一笑。 如果说许鹏飞的表现让他们觉得挑衅的话。那他后面的轿子就让所有人觉得发寒了。提灯的娇俏少女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四名少女提着四盏小巧的灯笼。蓝幽幽地光。给人不是温暖的感觉。而是无尽的冰冷。四个娇俏的少女护着一顶洁白的轿子。明明仅仅是由薄薄地白纱遮挡着。可是无论大家怎么探测。都只发觉轿子里空无一人。但是这样的结论。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仅仅是三条铁锁根本无法让那样大的轿子通过。可是八个人就这么视若无睹地直接踏水而來。湍急的河流非但沒有成为他们的阻碍。反而在他们落水的一刹那。所有踏过的河流都平静了下來。就这么凝结成了一层冰路。四周的河水都聚集在了这一行人的脚下。整个河面被抬高到了与峡谷中的平原同样高的程度。而四美四丑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抬着轿子。走到了平原之上。 “你们是什么人。”恶僧不恶第一个开口。不是他不怕。而是他仗着自己在人群之中。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汝等鼠辈。也配质问本尊。”冰冷地声音从轿中传來。在众人的瞩目下。恶贯满盈的不恶突然瞪大了眼睛。还沒有來得及说一句话。就凝结成了一座栩栩如生的冰雕。一阵清脆地一声铃响。整个不恶。立即化作了漫天的冰凌。华丽。却让人毛骨悚然…… 此时许鹏飞缓缓地弯下腰。无比恭敬地拉起轿帘。一个好看的水蓝色锦缎裙摆出现在众人眼前。华丽地绣工。绣着的。是朴素地月见草花纹。不知为什么。飘起了满天地雪花和花瓣。不知何时魑女和魅女的手中多出了一个装满花瓣的花篮。而魍女和魉女的手中却是多了两个水瓶。瓶子是满满的水。二女只是把水不断地洒向轿子的顶部。可是飘下來的。却是漫天的雪花。 一个绝色的少女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倾城的容颜上沒有半点笑容。可即使是这样。也让所有人觉得无比地妩媚。可是这种吸引就像是天山悬崖上的雪莲。危险与妖冶并存。可偏偏有多出了一份圣洁的感觉。让人。自惭形秽。 一头冰蓝色的头发。一双冰蓝色的瞳孔。只不过水琉璃冰蓝色的发色中。却是多了一缕火红色。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个年轻的女人沒有任何的武功。可水琉璃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浩瀚的大海。看不清。撼不动。 “弱水冰心是弱水三千谷的神物。所有想要弱水冰心的人。都是本尊的敌人。”冷冷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水琉璃毫不犹豫地重新回到轿子中。轿子起。但是却留下一句话。嚣张。却让人毛骨悚然: “明日本尊会來。至于其他人。就不用回去了……”· u8小说 ------------ 第十五章 薰衣草花田的花肥 u8小说 “药师。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嚣张了。”在回去的路上。苍邪皱着眉头问道。 此时水琉璃抱着黑貂靠在轿子中。神色上有一抹诡异的潮红。不过也只是转瞬间的事情。她的脸色就再一次恢复了正常。听到苍邪的话。水琉璃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你觉得今天我这么说过之后。有多少人明天会放弃來此。” 听到水琉璃的话。苍邪苦笑着摇摇头:“放弃的人恐怕不到一成。” “中原人的贪婪。真恶心。”水琉璃冷冷地说出这句话。不过下一秒却站了起來。对 苍邪道:“走。我带你去看一个东西。” 苍邪点头。水琉璃在他的眉心轻轻一点。顿时一股清凉的感觉充满了苍邪的全身。轿子沒有任何停顿。可是水琉璃就这么拉着苍邪跳了下去。而其他人却恍若未觉。 “药师的隐蛊果然厉害。”看到整个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苍邪不由地感叹道。水琉璃却是什么话都沒有说。带着苍邪直接走到了天狼帮的府邸。刚刚到了府邸。水琉璃眉微微一挑。示意苍邪。顺着水琉璃的目光。苍邪发现了一个脏老头。穿着破旧的衣服。整个人的头发如同鸟窝一般杂乱不堪。整个后背都是佝偻着的。显得又矮小。又猥琐。可就是这样一个又矮小又猥琐的老头。却是让天狼帮地所有弟子避之如蛇蝎。而此时这个老头怪笑几声。手中提着一个破蛇皮袋。就这么溜溜达达地向东边走去。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街上的行人本就不多。而那个老头就这么走在街上。稀少的行人大多把他当成流浪的老汉。根本不屑一顾。而这老头也实在谨慎。即使沒有感觉到任何问題。却还是机警非常地转了好几个圈。要不是黑貂的嗅觉和水琉璃的隐蛊。恐怕二人也要被他给甩丢或者发现了。 这老头在中途几次转变方向。一会向北。一会向南。总之把东南西北转了一个遍。甚至中途还进了一家客栈吃了一顿饭。不过这可苦了水琉璃。她本來就是重伤未愈。而且平时也被白羽凰宠坏了。原本有白羽凰在的时候。绝对不会舍得让水琉璃亲自去追踪。除非是两个人吃饱了撑着沒事干。才会放弃让那些影卫们跟在后面。亲自去跟踪。不过根据黑影的说法。主上带着药师去跟踪。比派他们去闯少林十八铜人阵还辛苦。毕竟少林十八铜人阵还有迹可循。而是白羽凰的心情是无迹可寻的啊。风大了。这位伟大的主上就会毫不犹豫地冲出去找皮袄给水琉璃披上。也不管什么潜行不潜行。如果水琉璃肚子饿了。白羽凰就会毫不犹豫地拉着水琉璃去吃饭。天王老子也拦不住。所以影卫们要时刻准备着。为他们主上宠药师的事业而奋斗啊。。 所以一群影卫们在喝醉了之后同时对流星许愿:“不求年年有加薪。只求不再为了主上擦屁股。” 想到这些。水琉璃也不由地笑出声來。一边的苍邪奇怪地回过头來。水琉璃才反应过來自己的失态。不由地神色一黯。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终于。在几乎绕了整整一个锦州城之后。脏老头儿拎着那个破旧的蛇皮袋到达了东郊。此时水琉璃和苍邪的眼睛都不由地一亮。因为呈现在二人眼前的。正是那满地的薰衣草花田。 此时的天色已经是亥时了。整个月老祠都已经关闭了。显得格外冷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天狼帮的守卫却一点都沒有减少。水琉璃反而发现到了晚上之后。整个月老祠守卫的人数是白天的一倍以上。而且范围也扩大到了薰衣草花田之外。 “老头。你终于來了。”一个阴冷地声音从月老祠中传了出來。一个穿着暗红色锦衣的男子从月老祠中走了出來。而他的身边沒有任何守卫。接着还算明亮的月光水琉璃清楚地发现。那个人正是狼天意。见到狼天意。水琉璃不由地暗暗皱眉。对苍邪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那个脏老头对着狼天意也不害怕。反而桀桀怪笑道:“嘿嘿。小娃娃。你要的好货我可是给你准备齐了。”说完这些话。老头笑嘻嘻地打开布袋。先是非常享受地吸了一口气全。然后从袋子中去除了一团绿色的东西。那一团绿幽幽的东西非常想某种生物的粪便。恶心非常而且奇臭无比。但是当这个恶心粪便似的绿色物体出现的一瞬间。包括浪天意在内的所有人都退后了一步。显然是对此物极为忌惮。 脏老头一边怪笑着。一边将这些奇臭无比地东西洒向薰衣草的花田。他的整个动作都非常地认真。而且看起來又非常地虔诚。仿佛他手里拿着的不是什么恶心的物体而是无比神圣的圣物。整个花田都被浇灌上了这个绿色的物体。不过就在整片土地浇灌完成之后。脏老头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疲惫。他回头看向狼天意。眼中竟然是期盼的光芒。 狼天意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只见他微微拍拍手。他的手下抓着扭送这两个人走了过來。他们的头上都被套了头套。很明显是被狼天意抓來的。此时他们不断地咒骂着狼天意和天狼帮。从他们的声音可以听出。是一男一女。 被骂得狗血淋头。不过此时的狼天意的脸上却是挂着满足地笑容。而奇怪地是。那个脏老头更是激动非常地看着他们。然后在得到了狼天意地默许之后。老头更是健步如飞地冲到二人面前。刚刚还抓过绿色恶心物体的手就这么隔着头套抚摸着二人的脸。但诡异地是。在老头的手抚摸过两人之后。原本激动非常地两人突然安静了下來。 狼天意又轻轻地拍了拍手。后面的人小心翼翼地拿下两人的头套。看到二人的相貌。水琉璃不由地微微皱眉。因为这两个人。不正是当初被她用幻术骗去了请柬地那一对男女吗。 “开始吧。”狼天意冷冷地说完这几个字。勾起地嘴角划出邪恶的弧度。只见他分别在两个人的后背都打了一掌。两人顿时被他击飞。落在了那一片薰衣草花田中间。 诡异地事情发生了。被狼天意这么重地一击。可两人却好像沒有任何损伤一样站了起來。立刻开始撕扯起对方的衣服。 两个人的衣服渐渐地减少。转眼间就化为碎片。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可这两个人却好像沒有任何羞耻一样。剧烈地亲吻着、抚摸着。巨大地呻吟声从花园之中传來。绿色的液体沾满了他们的身体。可是两个人却恍若未觉一样。剧烈地纠缠着。上演着让人血脉沸腾的活春宫。 看到这一幕。狼天意却是勾起了无比回味地笑容。而那个脏老头却是手舞足蹈。跟苍邪躲藏在不远处地水琉璃此时都是面红耳赤。可是水琉璃的目光却沒有从那两个人的身上移开。眼中反而多了一丝了然和愤怒。 “我们先走。”水琉璃冷清的话语此时在苍邪耳中就像大赦一样。虽然苍邪已经是三十多岁。可是原本一心放在复仇上面的他可是一个地地道道地处男。这幅活春宫对他的刺激可是非常。而水琉璃自由修行的是弱水三千谷的控蛊之术。骨子里的冰冷让她对于这些事情上更多了一份抵御地能力。凭借这这一分抵御的能力。才发现了一些真正的东西。 不过就在水琉璃和苍邪准备离去地时候。薰衣草花田中的男女也达到了**。只不过在那声呻吟之后是一阵血肉破碎地声音。水琉璃和苍邪不由自主地往后看去。这一刻。两人都突然埋怨自己为什么这么好奇。为什么回头…… 那一对男女地身体上布满了绿色的纹路。然后转瞬之间。两人人从血肉到骨头都碎成了一块块。在薰衣草花田中飞溅开來。诡异地红色落在恶心的幽绿上。就像是一种混和的颜料。转眼间竟然消失了。就在这红色血肉和绿幽幽地恶心物体消失地一瞬间。整个薰衣草花田突然弥漫起一股浓郁地香味。可是闻到这个香味的水琉璃和苍邪。只觉得自己一阵阵地反胃…… 饶是以水琉璃的毅力。也不由地落荒而逃。当两人远离了那片花田之后。在对方眼中看到的不是惋惜。而是庆幸。两人并沒有半分停留。立即回到了码头之上。当二人重新落到了甲板之后。即使是很少饮酒的水琉璃都直接拿起酒瓶猛灌起來。无论是先前那一男一女地疯狂交合还是后來血红横飞地异变。都需要用酒來好好压一压。 终于。在灌下了大半瓶酒之后。水琉璃恢复了以往地冷静。苍邪地心性显然要比她差上一些。还在那儿继续灌酒。水琉璃挥挥手让魍女拿走端上來的点心。冷清的声音。缓缓道來。· u8小说 ------------ 第十六章 拥抱白羽凰? u8小说 天下间的毒物千奇百怪。而他们的种类更是多不胜数。即使是从小研究蛊毒的水琉璃也不敢说自己样样精通。天下间毒物各有种类。种类的不同。其本性也就大不相同。就好比蛇天性好淫。雌蛛天性嗜夫。而蛊虫乃百虫而成。自是天性凶残。而今日那个脏老头蛇皮袋中装着的绿色恶心物体。正是从一种毒物身上取下來的。不过却不是粪便。而是脑髓。 苗疆蛊术的凶名自古有之。而蜀中地区的毒。却是与苗疆相比都当仁不让的。曾有前辈吟过:“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众人只道是先人感叹蜀山的凶险。却不知道事实上这个“难”字。指的是蜀山的毒。 蜀山的毒时闻名中原。蜀山本就地处险峻。生长有各种各样的毒物。但又因为其地势过于险峻。所以少有人烟打扰。所以蜀山的毒物可以说得上是过的极尽逍遥。而蜀山的地势又极为特殊。气候更是不同于平原。所以可以称得上是毒物们的一大乐园。同样是毒蝎子。但是锦州城里养出來的毒蝎子在蜀中大山中出來的毒蝎子面前。是沒有任何战斗力的。 蜀山的山坳处有一峡谷。其峡谷深不见底。即使是蜀中一些门派的弟子也绝不敢前往。因为人力有尽时。在大自然面前。那些轻功只是所谓的笑话而已。所以即使知道峡谷之中的毒物才是真正的蜀中极品。却也很少有人敢去。但是凡事总有例外。有诱惑就会有人心动。而有些人心动起來。是不要命的。 也许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蜀中的门派中最有名的是一个用毒的门派。名为唐门。当初水琉璃听到黑影提起这个门派是还曾对白羽凰吐槽道。是不是天下所有用毒最厉害的门派都非要叫唐门呢。当时白羽凰就笑嘻嘻地说道:“娘子大人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们就上唐门踢馆子。等把那个唐门门主毒的不敢出门时。我们就要求唐门改名叫唐园。”当时水琉璃正吃着汤圆。听到白羽凰这么一句话差点直接喷了出來。 不过这唐门虽然用毒。但是在江湖上倒也算不上是一个邪恶的门派。而且存在蜀中依旧。家业庞大。所以也被中原武林完全接受。只是在十年前唐门出了一个逆徒。名为唐玄。此人在毒物上面的天赋极高。而且也极为勤勉。一辈子都疯疯癫癫致力于毒物的研究。只是此人心性恶毒。除了毒物之外。其他的东西在他的眼中都是给毫无价值。当年为了研究一个新的毒药。唐玄不惜抓來活人來做实验。结果事发之后引起江湖中人群起而攻之。当年唐门的门主亲自动手将他重伤。最后打落道那道峡谷之中。从來之后。唐玄就从江湖上彻底消失了。而且也沒有人认为他受了重伤有跌下那么深的峡谷还能活命。 这些事都是当初老苗疆药师对水琉璃说的。本來也只是为了逗逗自己这个一直冷冰冰的徒儿开心一点。却不想被水琉璃记了下來。而今日发生的一切。却是让水琉璃正好想起了唐玄。 水琉璃抱着黑貂躺在躺椅上。此时已是深夜。即使是夏天。可是四美也是不放心水琉璃的身子。给她披上了毯子。至于茶水、点心。更是在厨房里热着。虽然奔波了一天。可是水琉璃和苍邪却并不瞌睡。一个人是猛然间想明白了这些天发生的一切而精神奕奕。而另一个人却是因为好奇事实的真相。而且也是被水琉璃勾起了胃口。 不过水琉璃在说完了这么一长串话后却是不再开口。低垂着眼睑似乎睡着了一样。要不是是不是她会抬起头望一眼锦州城的方向。苍夜还真的要误认为她想睡觉了。 水琉璃抱着黑貂。一边却还是不停地张望。仿佛在等什么人一般。甲板上有一张桌子。水琉璃和苍邪正是坐在桌子的两边。而此时桌子边上却是准备了三张板凳。而桌子上的茶盏。却也是三个。 苍邪无疑是一个很聪明滴人。夜晚无趣。但他也不会傻到直接去问水琉璃。让她把接下來的话说完。不过他也有他的消遣方式。此时他正捧着那墨绿色的翡翠魂引。叮叮咚咚地弹奏着非常动听的曲子。飘渺地琵琶曲传遍整艘船。但奇怪的是。这在宁静夜晚中显得格外清脆地劈啪声。却沒有传到仅有百米的码头上。 突然。水琉璃猛的从躺椅上站了起來。怀中的黑貂从她的怀中直接窜了出去。扑向那从码头上赶來的黑影上。那人一身黑衣黑发张扬。即使是远远地看就能感觉一股霸气和邪魅扑面而來。看起來他明明是一个极其冷酷的男人。可是在黑貂扑向他的时候。他却是哈哈大笑三声。直接将貂儿接住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而素來不与人亲近地黑貂竟然略带几分讨好地用自己的尾巴蹭着來人的下巴。说不出的亲昵。 黑衣人转眼间就落到了甲板上。二话不说直接将站在船头的水琉璃搂在怀中。柔声道:“丫头。真是想死我了。” 这个突然出现在甲板上的男人。不就是中了**而和狼允儿交欢从而惹怒了水琉璃的白羽凰么。 但是看此时白羽凰竟然就这么大胆地一个人孤身前來。水琉璃不但不向前几天那样恼怒。反而像是早就知道白羽凰今晚回來一样早早等待。当白羽凰将她抱入怀中的时候更是沒有丝毫抵抗。两人的这番举动。可是让苍邪主仆还有那四丑四美大跌眼镜。 不仅仅如此。被白羽凰甩在身后的一众影卫们本來以为自己的主上是來负荆请罪的。本想來求药师无论怎么打。最后给主上留一口气就行。可是看到此时两个人好不动手地抱在了一起。对影卫们的刺激简直就像是看到了太后娘娘突然跟太监总管私奔了一样。惊得影卫们硬是一口气沒提上來。活生生地跌入水中。十二个人一起在水里扑腾。一时间水花四起。煞是好看。 看到这个样子的影卫。船上的人都哈哈大笑。白羽凰更是高兴地搂着水琉璃。只不过下手似乎是重了些。水琉璃在他的怀中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水琉璃的声音虽小。却是让白羽凰惊得立马放开手臂。抱着水琉璃在椅子上坐下。此时水琉璃的面色并不像平时那样白皙。反而染上了一丝潮红。白羽凰的脸色顿时一沉:“受伤了。” “恩。”水琉璃轻轻点了点头。反正身上难受地厉害。也就直接靠在了白羽凰的胸膛上。“中了血毒和火毒。” 然后就将与苍邪一同探查北郊树林。结果发现血红树却反被所伤的事情说了一遍。越说。白羽凰身上地煞气越重。刚刚被众人从水里捞上來的影卫们直接打了一个寒战。立即跑到了船尾。。即使潮着衣服吹冷风。也绝不要惹为了药师而发火的白羽凰。 在白羽凰怀中的水琉璃感觉到了他身上发出來的寒气。非但沒有什么不适。反而更是凑过去几分。水琉璃本就喜寒。但无论是血毒还是火毒都是炙热的毒。让她的体温升高。可是这么一闹。住在她身体里的蛊虫们就很不舒服了。不是地闹腾几下表示抗议。所以水琉璃现在的身体才这么难看。 感觉到水琉璃的贴近。白羽凰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将水琉璃搂在怀中。有些胡渣的下巴温柔地蹭了蹭水琉璃柔软的银丝。低垂地双眼中是满满的歉意:“丫头。对不起。” 靠在白羽凰怀中地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轻语。语气是难得地柔软。早沒了白天的冰冷:“沒关系。只是过几天就会好了。” “服药了吗。”白羽凰问地却是站在水琉璃身后的许鹏飞。许鹏飞有点无奈地摇摇头:“药师只喝了一碗。” 听到意料之中地答案。白羽凰无奈地扶额。心疼地望向水琉璃:“干嘛不按时吃药。” 水琉璃皱眉。眼波流转。玉手捏着鼻子只说了一个字:“苦。” 看到这样地水琉璃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地在心中暗叫:“在撒娇。药师竟然在撒娇。他们两人是吵架么。为什么现在这么和谐。” 白羽凰嫌弃地瞥了众人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真沒见识。少见多怪。 不过在白羽凰的威慑下。水琉璃还是满脸不情愿地把药给喝了。看着皱着眉头喝药地水琉璃。白羽凰直觉地自己地心都被揪了起來。愧疚地无法形容。而对水琉璃更是比以前更甚十倍地宠溺起來。 喝了药慵懒地靠在了白羽凰胸口地水琉璃满足地睡去。而白羽凰好不容易再一次抱到自己的可人儿更是欣喜非常。就这么抱着水琉璃回房间睡了。但是却苦了甲板上地一大伙人。活生生地觉得被刺哽在了喉咙里。所有人大眼瞪小眼。愣是睡不着了……· u8小说 ------------ 第十七章 音波神功 u8小说 第二日天才刚蒙蒙亮。整个锦州城都变得热闹起來。即使有水琉璃当日的威慑。可是那些武林中人也毫不死心。水琉璃自然是带着苍邪坐在轿子上。由四美四丑抬着前往峡谷。而白羽凰在水琉璃身边死磨硬泡。不过最后一刻还是被水琉璃从轿子里踢了出來。磨磨唧唧半天才离开。看着水琉璃和白羽凰甜蜜缠绵。所有人都非常地郁闷。因为两个人眉來眼去地。总觉得在策划什么巨大的阴谋。 此时的峡谷平原上聚集了八十多位武林人。人数显然比昨天少了几人。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毫不犹豫地來了。这片锦州城北郊峡谷中的平原也因为这一次的武林大会而得了一个非常拉风的名字。。至尊原。其意义充分显示了这些武林中人的野心。。得到了若水冰心。就能成就武林至尊。 听到这些话水琉璃冷笑一声。不过很显然药师的心情很好。除了冷笑之外也就沒有表示什么了。此时水琉璃的轿子已经到了至尊原上。而那些中原的武林人虽然不和。却沒有人敢接近水琉璃一行人。所以水琉璃的轿子毫无疑问地摆在了擂台的正前方。而剩下的人则分别围在水琉璃一行人的四周。隐隐形成了包围之势。 看到这样的情况水琉璃微微一挑眉。却是毫不在乎。而就在这个时候。浪天意带着天狼帮的一群人出现在了擂台之上。跟在他身后的却是蓝意。蓝意对浪天意点头示意之后。立即上前几步。而他的手上捧着一个黑檀木的盒子。然后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盒子打开了。 随着盒子开启的一瞬间。顿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仿佛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住了。站在后面的人倒是还好。距离擂台近的人若不是内功雄厚。都忍不住暗哼一声。脸上一阵潮红。而拿着盒子的蓝意仿佛也是非常惧怕这个东西。在打开之后就立即把它盖上。而他更是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令人诡异地是。这口鲜血竟然是冰蓝色的。不过让武林中人惊骇的事。水琉璃一行人站在可以说是距离这个盒子最近的。可是所有人却仿佛沒有什么感觉一样。他们哪里知道弱水三千谷的人自幼就在弱水冰心树下长大。这弱水冰心的寒意虽然霸道。可是中人早就习惯。至于出生于巫山**楼的苍邪。更是有水琉璃亲自照料。自然不会出什么事了。 “有劳蓝叔了。”看到弱水三千谷的人神色上并无变化。浪天意微微勾起嘴角。不过是为了什么而笑。就不得而知了。紧接着他立即接过蓝意手上的盒子。吩咐手下人扶蓝意下去休息。在擂台的正中央有一个高约百米的柱子。浪天意拿着盒子踏步而上。用绸缎将这个檀木盒固定在了柱子的顶端。 此时台下所有人几乎都目光直直地盯着柱子。就连喘息声都明显地加重了。“各位。”浪天意站在擂台上一拱手。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各位。在下也不说废话了。比武打擂两人一组。胜者留在上面继续挑战。败者将失去夺取若水冰心的资格。立即被遣送出至尊原。最后谁能留在这擂台上。弱水冰心就归谁。如何?不过毕竟是比武切磋。所以希望各位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 “好。”台下的武林人一阵答应。此时他们已是不耐烦了。哪有心思听浪天意说什么规则。至于下手点到为止。在场的人不禁冷笑。能站在这里的大多不是善茬。而弱水冰心又如此珍贵。如果能够解决掉一个。就可以减少一个在自己背后出黑后的人。 对于这样的情况。浪天意满意地点点头。目光略带挑衅地看向轿子中的水琉璃。直到此刻水琉璃也沒有下轿。可是隔着薄薄地一层白纱。水琉璃却是能够感觉得到那一抹掩饰地很好的目光。玉手抚摸这黑掉。眼角上扬。低垂地眼睑所闪烁的光芒。让人不由地暗暗心寒。 当浪天意下了台之后。整个至尊原上出奇地寂静下來。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打量。有戒备。这一次的擂台规则直接导致越后出手的人就可以节省更多的体力。也就有越大的可能性得到若水冰心。而很明显第一个上场的人即使武功再厉害也会因为体力不支而下台。是沒有可能抵得住八十多人的攻击的。 终于。有一个人耐不住了。大喊一声:“我來”紧接着就立即登上了擂台。轿子中的苍邪不由地抬头一看。说來也奇怪。这轿子上的白纱不知道是用什么制成的。只是薄薄地一层。却是让外面的人无法看见里面的情况。可是里面的人却能够丝毫不受影响。透过白纱。苍邪看到的是一个劲装打扮的大汉。此人大约有八尺來高。比水琉璃甚至还要高上一些。而此人手上拿着的是一个却是一对峨眉刺。小巧的峨眉刺与大汉巨大的身形形成了鲜明地对比。显得非常怪异。 此人名为徐陀。是下三门中的代表。人称恶头陀。手上杀戮无数。此时见他上去了。倒是有不少人不屑地怪笑。这徐陀成名在其潜伏和刺杀。可是正面战场。却远远不及场上的其他人。不过徐陀的上台却是激起了大家的贪欲。有一人叫到:“我來应战。”说完。一道青色的人影出现在擂台之上。 此人穿着一身青色的书生长跑。此人看起來就像一名书生一样。此时他的手上更是摇着一把折扇。看起來根本不像什么会武功的人。反而像一个儒士。只不过他的扇子会在不经意间反射出幽绿地光。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低声笑道:“有趣。真有趣。” “哪里有趣。”此时台子上两人已经打了起來。而苍邪却丝毫不看。一來这些人的武功在二人看來实在难以上眼。而來水琉璃的话让他更感兴趣。 水琉璃摸了摸怀中的黑貂。抬起头轻轻说道:“还记得昨晚的那个老头子么。台上的这个绿衣小子。跟他可是同门啊……” 苍邪的眸色闪了闪。点头轻笑道:“的确有趣。” 两个人似乎都为了能够节省体力而打算速战速决。所以下手都是极其很辣。短短的几息时间。两人人道是胜负已分。却是那绿衣书生赢得了胜利。而台下的人还沒有看得清。这个笑吟吟地书生竟然就已经取得了胜利。 “是毒。”水琉璃有些无聊地抬起头。看着下一个人又走了上來跟那绿衣书生打成一团。几分不耐道:“好无聊啊。这些人的功夫也算武林高手么。”水琉璃身边跟着的四美四丑还有许鹏飞都是弱水三千谷为了培养他而专门培养的。除了这些人之外。她身边还聚集着古天狂、白羽凰等一群高手。每一次看他们出手。总是轻轻巧巧。霸气非常。所以这些人在水琉璃的眼中真是丝毫不起眼了。这也难怪。苍邪看着这样地水琉璃。却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冷冰冰地药师不但嘴巴被自己的小师弟惯的刁了起來。就连眼界也跟着刁了起來。 似乎是为了印证水琉璃所说的话似的。另一个上台的大汉也被这绿衣男子打了下去。正当这个人想要说下一个的时候。突然从上方传來一阵大笑。狂妄、霸气。笼罩了整座峡谷。而这至尊原本來就在这峡谷中间。音波在山壁的中层层叠加。威力更甚。除了水琉璃一行人之外的所有人都立即吐出一口鲜血。更有内力不济者直接在这大笑中晕了过去。 “这么热闹的武林大会。我们天魔宫又怎么能不來凑凑热闹呢。”一道黑色的身影直接从峡谷中跳了下去。此人一身黑衣简洁霸气。一头黑发在快速地移动中飘荡。潇洒异常。身后背着一把几乎跟他一样高的银色长刀。即使是在七月炙热的阳光之下。那把银刀却散发着一种寒气。一种杀意。 这个人正是白羽凰。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却沒有注意到一直拉着白纱的轿帘被一只纤细白嫩地拉开了。此时白羽凰的速度已经快到了一种极致。明明上一秒看到他在山顶大笑。可是下一秒却快速地出现在了擂台的正中央。那跟百余米高的柱子之上。速度之快。甚至在空中带起了一道道残影。 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抬起头。对上的正是那人邪魅霸道的双目。此时他的手上已经拿着那个装有弱水冰心的檀木盒。而江湖中人因为被他的音波功所设所以一时间竟然沒有办法阻挡。等其中内力高强的人能够起身阻挡的时候。白羽凰冷哼一声。左脚抬起用力踏在脚下的柱子上。 一瞬间整个柱子立刻炸开。四散的木屑在白羽凰强横的功力下如同刀剑。所有的人都不得不停下脚步努力抵挡。而此时四美四丑还有许鹏飞已经护着水琉璃來到了白羽凰的身边。沒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u8小说 ------------ 第十八章 算计与反算计 u8小说 白羽凰嚣张的出场。凭借一己之力震退在场八十多名一流高手。不但夺得了弱水冰心。还让在场的武林人身心具寒。 天魔宫。 所有人的耳朵里都是这三个字。都如同一道天雷。中原武林的人可能不知道弱水三千谷。可能不知道巫山**楼。但是绝对不会不知道天魔宫。更不会不知道老煞星关山燕和他的徒弟白羽凰。想当初魔尊关山燕年仅二十就成名于江湖。有人不服。有人不屑。可是沒有一个人能够在关山燕身上讨到好处。关山燕从出道至今大大小小千余战。未曾有过一败。此等战绩何其嚣张。关山燕魔尊之名人人敬畏。 后來魔尊成立了天魔宫。对于此江湖武林曾经有过一阵恐慌。不过天魔宫的人虽然行事诡异。正邪不分。不过却沒有给江湖武林惹什么大乱。但是天魔宫之威名。却是深入人心。 其实只有天魔宫的人才知道天魔宫成立的真正原因。魔尊有一师弟。名为柳清风。此人武功也是极高。两人经常比武却总是以平局收场。从未败过的魔尊非常郁闷。一郁闷就喝酒。可是这个让整个武林都胆寒的魔尊。酒品却是非常的不好。一喝醉了不就不肯乖乖休息。反而喜欢一路高歌。到处乱蹿。以关山燕的武功谁能拦的住他。所以魔尊乱窜的毛病。就一直改不过來。 不过蹿就蹿吧。人家又不担心他会出事。不过每一次魔尊都喜欢往死人堆里蹿。然后捡活人回來。对于这样的结果就是。后來关山燕捡到第五十个人的时候。终于人满为患了。所以关山燕脑子难得一动。带人剿了一个土匪窝。鸠占鹊巢成立了天魔宫。 天魔宫的人都是被魔尊就回來的。几乎个个都背负了血海深仇。魔尊向來护短。所以就带着人一个个地去报仇。结果最后仇都报完了。天魔宫的名头也亮起來了。 只不过魔尊从來沒有什么野心。他一辈子洒脱惯了。总喜欢东跑西跑。今天去去冰原。明天闯闯漠北。神龙见首不见尾。而天魔宫的一众魔头报完了仇。也累了倦了。所以也就都回了天魔宫。隐世不出。 不过就在十几年前。突然传出了魔尊收徒的消息。武林人不知道他是天羽王朝的王子。却是知道他是关山燕的徒弟。 而今白羽凰横空出世。仅仅两招就拦住了所有的人。怎让众人不心惊。 狼天意看着站在正中央的白羽凰和缓缓从轿子里走出來的水琉璃。一向冷静的面容不由得扭曲起來。此时水琉璃正非常自然地站在白羽凰的身边。狼天意的心头的突然一阵。 “各位。你们都是武林中杰出之辈。为什么要为别人做嫁衣裳。”白羽凰低沉的声音传遍整场。在白羽凰功力的震慑下。暴动的人群慢慢安静了下來。 白羽凰与水琉璃对视一眼。水琉璃点点头。上前一步。直接将弱水冰心递给了武林人中的一名老者。那个老者欣喜若狂直接把弱水冰心吞了下去。 见到水琉璃这般动作。所有的人都再一次暴动了起來。拿到弱水冰心的老头是有名的魔头。武功高强生性狡猾。可就在这时。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不敢动了。 老头不动了。他的脸上还保存着狂笑的表情。可是他的身上突然蒙上了一层水蓝色的华光。似乎他整个人都被淹沒在了水里一样。 “弱水冰心乃神物。它的功效。岂是人身可以承受的。”水琉璃看着震惊的武林人。冷冷开口。她的声音不大。更沒有内力。可就是当她开口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流连那湍急的河流声都弱了不少。似乎是害怕打扰到水琉璃。 “弱水冰心性寒。人触即死。唯有用活人性命才能勉强盖住它的再放寒气。如果是在场的诸位的话。九九八十一位刚好。”水琉璃冷冷地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一阵。似乎是为了验证她说的话一样。那个脱下了弱水冰心的老头身上的水膜突然破裂。老头的身体化为漫天飞尘。而弱水冰心却自己回到了水琉璃手中。 “狼天意不过是为了利用你们。好让他能够成功吞噬弱水冰心。若非如此。他为什么要把弱水冰心的消息放出去呢。”冷冷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诱惑和暗示。所有武林人看向狼天意的目光。已经都充满了怀疑。 “二位不要乱说。在下是因为手下的人泄露了弱水冰心的消息。才不得已召开这次武林大会的。”狼天意已经恢复了冷静。此时他正一脸正义凛然地望着水琉璃。反驳道。 狼天意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此时武林人的眼光都在水琉璃和狼天意的身上游移不定。 水琉璃和白羽凰互视一眼。同时一挑眉。是时候加把火了。白羽凰微微一击掌。影卫们压着一个黑衣老者。站到了正中央。此人正是唐玄。 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这个老头。而狼天意的脸色却是瞬间苍白起來。唐玄知道的太多了。他根本就沒有打算留着他。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还沒有來得及动手。唐玄就已经被水琉璃给盯上了。 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胜了吗。 低垂的眼中闪过一缕阴狠的光芒。狼天意被在后面的手微微做了一个合拢的姿势。唐玄对他很有用。也给他提供了很多的帮助。但是。他知道的太多了。按照狼天意的性格。又怎么不会在他的身上放点什么呢。唐玄虽然是用毒的高手。可是。他却并不懂蛊。 狼天意在唐玄的头中下了蛊。而且是最恶毒的石脑蛊。只要他捏破自己手中的母蛊。唐玄脑中的子蛊自然就会破体而出。虽然唐玄知道的太多。但是一个死人对自己又能有多大的威胁呢。 狼天意的嘴角已经不可抑止地上扬了。再捏碎了手中的母蛊之后他就立即抬头去看水琉璃的脸色了。一想到水琉璃看见最重要的证人在最后一刻死在自己面前时的表情。狼天意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是。当狼天意抬起头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僵掉了。甚至还來不及做出从容的表情。因为当他抬起头的一瞬间。对上的正是水琉璃看过來的目光。那目光是**裸地挑衅和高傲地嘲讽。 唐玄并沒有死。既然水琉璃关注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脑子里的蛊呢。在水琉璃的面前用蛊。无论那个人是谁。也注定会成为笑话。 而看到自己脑子中竟然被下了一条虫子的唐玄毫不犹豫地反水。将狼天意指使他干得事情说的一清二楚。虽然狼天意也想过要在他开口之前干掉他。可是白羽凰会是摆设吗。 真正的天狼帮少帮主狼天意早在刚刚到达蜀山的时候。就已经被杀死了。而现在的狼天意。只不过是带着人皮面具的血红狱狱主。赶走狼允儿、毒死老帮主。最终让整个天狼帮成为自己的棋子。 唐玄也算是命大。当年坠崖之后不但沒有死。反而在那布满剧毒的峡谷中活了下來。不但毒功大进。还找到了一种名为墨杜莎的蛇。这种蛇沒有什么致命的毒。但是将它的脑髓取出來之后。却是一种致命地淫毒。而且还是可以潜伏的那一种。而开启它的。是人血。 用弱水冰心的消息引起武林中人的注意。突然改建地月老祠。更是毫不掩饰地派遣天狼帮的弟子看守。无非是想让人误会弱水冰心的所在与这个月老祠有关。而那片薰衣草花田里。却是下了致命的淫毒。对女人无用。对男人。却是致命。而这个七种药物混成的淫毒。可以说是狼天意为了控制这些男性的武林人而特别准备的。 锦州城原本有三个码头。可是为了武林大会。另外两个码头竟然被封了。所有的人都只能从最后一个码头进來。而狼天意则假扮成蓝横。。一个最普通的堂主。却是在他认为可以利用的武林人身上。下了第一重毒。 后來经过一系列的布置。所有被他看中的人身上都已经被凑齐了六重毒。而最后一重。则是下在了他们下榻的客栈里。中了七重毒的人会被墨杜莎蛇的主人也就是唐玄控制。他让所有人都进了天香楼。发生那一副多人交欢的恶心场景。而狼天意更有心计的是。在那百余人中竟然有一小半都是他的人。所以这些武林人可以说是被他掌握了把柄。毕竟多人交欢这种事一旦在武林之中公布出去。足够让任何一个人身败名裂的了。 现在在平原上的八十一人中。有六十二人都是被狼天意抓到把柄的。而他们也都被狼天意吩咐了。一定要杀死自己的对手。否则。就将当日的丑事公布于众。 至于水琉璃和白羽凰之间的那段插曲。水琉璃微微一笑。自己是疏忽了。让白羽凰中了那种淫毒。但是白羽凰喝过自己的血。更有自己的百蛊护身。早在回到了客栈之后毒就已经解了。至于那场春戏倒是 真的。只不过女主角是狼允儿。而男主角却是许鹏飞。 许鹏飞和狼允儿早就暗生情愫。自己这样不但成全了一对小情人。还能造成自己和白羽凰不和的假象。从而让白羽凰由明转暗。自己又演了一出受了重伤的样子。这样的结果又合理又利于狼天意。狼天意辛辛苦苦地算计水琉璃和白羽凰。而水琉璃却是完完全全地利用了狼天意的算计。上演了一出反算计。 “药师果然是好手段。”狼天意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眼中的嗜血和杀戮不在掩饰。身边更是有不忿的武林人对他攻來。可是他就是这么轻轻一挥手。就带走了一片人命。 剩下的人被镇住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他们面前唯唯诺诺地小子竟然有这么恐怖的实力。“我不得不佩服药师的智慧。只不过你忘了一点。那就是我。也到达了造化之境。”说完这句话。“狼天意”的身上突然冒出一阵血红色的华光。下一秒整个平原都被它笼罩。所有的人都大惊闭气。可是这个毒却是只要接触了皮肤就会生效。那些武林人顿时滚成了一片。血雾中。“狼天意”对水琉璃挑衅一笑。下一秒就化作了漫天血红。消失无踪。 水琉璃皱了皱眉。她知道“狼天意”是用了血红狱独门的法子改变自己的身形快速离去。她有至少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追到“狼天意”。而现在白羽凰在她的身边。只要追到了这位还为成长起來的血红狱狱主。水琉璃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他击杀。只不过看了看满地翻滚的人群。水琉璃还是停下了脚步。还拉住了白羽凰。 这个谷中除了自己和白羽凰的人之外还有七十多人。虽然不是多么多。但却是大多数武林门派的精英。所以。自己不得不救。而在沒有自己的情况下。白羽凰想要找到“狼天意”的机会少的可怜。与其白跑一趟。不如先缓一缓。救了这些所谓的精英再说。 白羽凰自然明白水琉璃的意思。所以默默地点点头。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护法。水琉璃取出无音琴。为众人解毒。但是水琉璃和白羽凰都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今日的一个顾全大局。竟然给他们带來了巨大的灾难。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u8小说 ------------ 第十九章 和谐的天魔宫 u8小说 八月的天较之七月來说又多了几分沉闷。水琉璃坐在马车之上。一边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白羽凰递过來的冰镇酸梅汤。一边眯着眼还念自己从弱水三千谷带來的那条大船。 自从那一日“狼天意”逃走之后。治好了武林中人的毒。水琉璃就立即带着白羽凰來到了树林中的血池。果不其然。血红树上的血花已经消失了。偌大的血池竟然在一瞬间干涸。而那棵瘦弱的血红树却沒有了一点色彩。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一样。 “要枯萎了。”水琉璃淡淡地说出这几个字之后。就吩咐人把整个血池和树都烧了。然后他们在锦州城以及附近的城市都找了好久。也沒有得到任何关于血红狱狱主的消息。而且探查之下。竟然沒有一个人知道他的真实样貌。就连唐玄都只是说在他见到那个人的第一面开始。就已经是狼天意的模样了。 虽然水琉璃有点在意那个被摘走的到底是血红果还是血花。但是沒有任何消息的情况下也毫无办法。眼看着魔尊的寿辰已经近在眼前了。探查无果的水琉璃和白羽凰决定还是先回天魔宫给自己的师傅祝寿。顺便解决掉许鹏飞和狼允儿的终身大事。 在血红狱狱主的祸害下。天狼帮可以说的上是大伤元气。而在先后得到自己的父兄都已经不在人世的噩耗之后。狼允儿根本沒有半点接受天狼帮的意思了。她把天狼帮多年积攒下來的财富都分给了自己的帮众。白羽凰也帮她运作了一下。最后天狼帮还是和平解散了。解散了天狼帮的狼允儿的眼中有淡淡的忧愁。却又有了一种卸下重担的洒脱。而且水琉璃和白羽凰都相信。有许鹏飞陪着她。以后狼允儿一定会很幸福的。 水琉璃身边的四美四丑已经护送弱水冰心回弱水三千谷了。这八个人可以说是水琉璃亲手**的。如今血红狱狱主逃窜。是不可能再去找他们的麻烦。有他们护送弱水冰心。已经足够了。 现在也算是无所事事了。所以水琉璃躺在平稳的车厢了。一边喝着酸梅汤一边回想着这一年多來发生的事情。突然发现自己先是解决了京城之事又大战殷离落。还沒休息够就出兵攻打乾巫。好不容易白羽静继位。白羽凰得了个逍遥王的清闲差事。却不料发生了弱水冰心失窃的案件。结果在找回弱水冰心的过程中。竟然还冒出了千年才出的血红狱和那个诡异的狱主。 想到这些。水琉璃不由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自己这一年多时间干得事。竟然比自己前十八年干得都多。 一旁的白羽凰发现了水琉璃的动作。也发现了水琉璃眼角一丝疲惫的神色。不由地微微一震。转而叹了一口气。将水琉璃搂到自己的怀里。让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带着茧子的大手轻轻揉着水琉璃的太阳穴。也学沒有水琉璃那么精准。却很温柔。至少水琉璃觉得自己很舒服。根本不想拒绝。 “丫头。”白羽凰看着怀中闭目养神的水琉璃。突然说道。“等我们把血红狱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就找了沒有人地地方隐居吧。无聊了。就到江湖上走一走。玩一玩;若是倦了。我们就回去。沒有人会打扰我们。” 水琉璃突然睁开眼睛。盯着白羽凰。半响。她突然轻笑出來。嗯了一声。 白羽凰欣喜若狂。把水琉璃又搂紧了几分。开始认真考虑起什么地方适合他们隐居。却丝毫沒有想过他同水琉璃隐居之后。他要放弃的是什么。 他放弃的。是滔天的权位。当今圣上的亲哥哥。年轻有为的兵马元帅。还有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地天魔宫的少宫主。 而她。放弃的是苗疆药师的崇高地位。弱水三千谷的继承。 可是对于这些他们谁都沒有提。在两人的心中。沒有什么比身边的这个人更重要了。 “我喜欢冬天暖和一点夏天两块一点的地方。”怀中的水琉璃勾起嘴角认真的说道。 “嗯。好。”白羽凰开始努力地回想自己的记忆里有沒有这样的地方。 “还有。要有一片树林。适合药物的生长。” “好。” “我喜欢大海。” “好。大海。” “最好有个温泉。” “嗯。温泉。” …… 两个人一个说。一个记。温馨无比。可是最后当白羽凰把写满要求的纸条交给黑影让他找出一块符合所有要求的地方的时候。黑影暴走了。若不是白影死死抱着。他甚至产生了弑主的念头。 为什么主上哄药师。最后倒霉的总是我们啊。 众影卫同时仰头望天。挂着两行幸酸的面条泪。 白羽凰和水琉璃一到天魔宫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白羽凰可以说是这些老魔头看着长大的。而这些老魔头们都沒有后人。年轻的时候忙着报仇。等报完仇了。要不是心死了。看不上眼了。要不就是好不容易看上眼了。却有心无力了。所以他们都把白羽凰当成了亲身儿子一样。结果给水琉璃來了一个考核大会。 酒鬼老三发现他在水琉璃碗中放的泻药回到了自己的酒里。于是泪崩地蹲了整整三天的茅厕。已经五十多岁的魅魔炫青长着一张二十多岁的小白脸。本來他想用自己的男色勾引水琉璃看看这个女人对白羽凰是不是真心的。可是他明明感觉到水琉璃都已经上勾了。却发现自己全身**地从天魔宫有名的黑寡妇红娘床上醒來。结果衣冠不整地被红娘追杀了整整一上午。让整个天魔宫的人笑掉了大牙。更惨的应该是天机子了。他仗着自己拿手阵法。想把水琉璃困在悬崖上出不來。结果沒想到自己最后反而被水琉璃用他自己的阵法困在了马蜂窝下面。悲催的是那明明是他自己发明的阵法啊。为什么那个丫头看一眼就会了。而且稍作改动。竟然自己就死活解不开了呢。结果当晚上水琉璃放他出來的时候。天机子已经整整胖了一圈。看着相配非常的水琉璃和白羽凰。天机子仰头望天。无语凝咽…… 很多很多的趣事多不胜数。水琉璃亦正亦邪的性子还有层出不穷的厉害手段得到了整个天魔宫老魔头的一致喜爱。当水琉璃和白羽凰不得不离开的时候。白羽凰非常悲催的发现。所有的老魔头都拉着水琉璃的手吩咐道:“闺女。路上小心点。小三子皮糙肉厚比不了你这么精贵。路上尽管使唤。要是他不听话。哼哼……” 水琉璃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气得白羽凰的手抖啊抖啊。愣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來。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悲催的命运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了…… 现在。影卫们都一致认为。得罪了主上不可怕。只要抱住了药师的石榴裙。就能妖邪聚散。万事大吉。 其实天魔宫的气氛水琉璃是非常喜欢的。白羽凰也不介意带着水琉璃多住一段日子。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白羽凰接到了白羽静的一封飞鸽传书。从而不得不带着水琉璃下了天魔宫。火速赶往京城。 在白羽静的信上说。京城附近的几个小村落都被吸血魔袭击了。整个村庄的人全被死亡。那些少女都是被吸干了人血。但是村子里其他人的死状在司徒逸的判定下。确定是死于邪恶的蛊术。但是每个人都是失血而忘。惨不忍睹。 如今发生这样事件的村子已经上升到了三个之多。而死亡的无辜村民更是有三百多人。白羽静震怒。可是整个朝堂上竟然沒有一个人有办法。后來有人想起水琉璃的奇异蛊术。于是上书请皇上请苗疆药师和逍遥王來接手此案。于是。便有了这么一封飞鸽传书。 马车上。水琉璃慵懒得靠在白羽凰的怀里。自从离开了天魔宫之后。白羽凰明显的感觉到水琉璃对自己的亲近又多了许多。不但有时会主动粘着自己。甚至有时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做出甜蜜无比的动作时。水琉璃的反映不再是白眼。而是配合。虽然白羽凰不知道水琉璃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但是他却能猜到水琉璃这样应该与天魔宫的众人有关。不过具体的情况他就不去谈久了。毕竟最后受益的是他。不是吗。 “药师、主上。到客栈了。”马车外想起了黑影的声音。自从在天魔宫举办了许鹏飞和狼允儿的婚礼之后。水琉璃就把许鹏飞和狼允儿丢在了天魔宫。反正有白羽凰一步步离地护着她。许鹏飞倒也不担心。能跟新婚娘子在一起。他自然高兴。 听到黑影的声音。白羽凰率先从车上下來。然后转身对马儿上的人儿温柔地说道:“累不累。我抱你吧。” “嗯。”还沒有睡醒的水琉璃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然后被白羽凰熟练地一把抱起。在众人惊愕佩服的目光中。施施然地走进了客栈。· u8小说 ------------ 第二十章 意外收徒 u8小说 经过几天的连续赶路。此时水琉璃等人已经到达了距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大城市。天印府。白羽凰抱着水琉璃腻腻歪歪地进了客栈。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在这一瞬间。影卫们发现自家主人的脸皮已经厚到了连城墙都无法追及的地步了。而药师所表现出得淡定。更让他们有一种整个世界都虚幻了的错觉。 最后。白羽凰炯炯有神地抱着水琉璃率先走进客栈。身后跟了一群脚步虚浮的影卫。 众人毫不犹豫地上了二楼的雅间。等吃的也差不多的时候。白羽凰叫过一旁的小二。把一个银锭子放在了桌子上。 小二看见这银锭子。嘴角顿时就挂到了耳朵边。像他们这些大酒楼的小二都是人精了。怎么会不明白白羽凰的意思呢。顿时。小二笑呵呵地说道:“公子想问些什么。” 白羽凰一边跟水琉璃一起喂黑貂。一边随口问道:“最近京城有什么大事吗。” “有。”小二点了点头。简单地说道。“邺王爷卧病在床将近三个月了。不知道是生了什么怪病。而且似乎他也拒绝了皇上派过去的御医。说自家病的不是那么厉害。只要躺在床上修养就行了。所以皇上让他在京城的别院安心静养。病好了再回封地。” 白羽邺病了。水琉璃和白羽凰的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怀疑。 “那京城附近呢。”水琉璃突然轻声问道。还算柔和的语气让影卫们明白药师此时的心情是相当不错的。可是那个小二在听到水琉璃说话的一瞬间。整张脸瞬间变得惨白。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刚刚拿到手的银锭子。对水琉璃道:“对不起。小姐、公子。小的实在不知道京城附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小人还有别的客人要招呼。所以失陪了。”说完这句话。小二就跟见鬼了似的快速离开了雅间。看的水琉璃和白羽凰微微挑眉。 “看來不是一件小事啊。怪不得皇弟那么急得找我回來。”白羽凰起身。非常自然地帮水琉璃理了理衣服。“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回京城吧。” “嗯。”水琉璃点点头。慵懒地把黑貂抱在怀中。微微勾起的嘴角昭示着她在思索着什么。“我们回去的路上从一个还沒有被灭的村子过一下吧。” “好。”白羽凰点点头。也沒有拿小二放在桌子上的那个银锭子。带着水琉璃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在官道上不急不缓地有着。影卫们已经打听到了一些消息。黑影跟白影正一唱一合地向水琉璃和白羽凰汇报。 “发生案件的三个村庄相距很远。本身也沒有多大的联系。反案的现场皇上已经派人保护了。而尸首一部分焚烧了。留了一些存放在京城府尹的冰窖中。”黑影顿了顿。白影继续说道。“不过有一个传言。凡是提起这个案件的人。都会被吸血魔盯上。所以沒有人敢说这件事。”水琉璃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小二拒绝回答他们的问題就变得很合理了。正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水琉璃突然脸色一变。原本靠在白羽凰怀里的她立即直起了身子。皱着眉。闭上眼睛。 “有血腥味。很浓。是村子的方向。”水琉璃冷冷地说完这些话。就立即跃下了马车。 “黑影、白影、灰影、紫影随我走。天卫地卫去皇宫。玄卫黄卫去京城府尹调兵和大夫。剩下的人跟上。”说完这句话。白羽凰就立即赶上水琉璃。抱着她飞速向村子的方向前进。 距离村子越來越近了。现在就连白羽凰都清楚地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脚下不由得又快上了几分。 水琉璃发现村子的异样时。他们与村子还相距很远。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村子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那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村庄。也许是因为靠近京城的原因。整个村庄很整洁。也很舒服。如果可以忽略满地的尸体的话。 村子里堆满了面目全非的尸体。影卫们已经去寻找有沒有幸存者了。水琉璃跨过满地的尸体。紧皱的眉头一直沒有松开。死者都被吸干了鲜血。年轻的处女大多只是脖子上出现了两个洞口。就这样被吸尽了鲜血。但是其他被蛊虫吸血杀死的人就恐怖了。蛊虫不但吸尽了血。还吃掉了他们的内脏和骨骼。所有人都像一张张干枯的尸皮一样摊在地面上。千疮百孔的面目和身体。让人愤恨。 在检查完几个典型的尸体之后。水琉璃扶额站了起來。长久蹲在地下突然站起让水琉璃产生了一阵晕眩。白羽凰赶忙扶住她。可就在这个时候。水琉璃身上的黑貂突然叫了起來。 拍了拍黑貂的额头。水琉璃走向一块堆满了尸体的地方。那是一个屋子的角落。尸体特别密集。已经堆成了一个几乎是小山堆的形状了。白羽凰一挥手。那些尸体被他的掌风挥开。露出一口水缸。 看到此时。水琉璃和白羽凰都有些明了了。尸体之所以会如此密集地堆在这里。是因为这一家人想要保护水缸里的这个孩子。而此时这个孩子正缓缓地伸出头。睁着一双滚圆的眼睛看着她。 水琉璃平静地目光毫不掩饰地与她对视。里面沒有半分情绪。沒有恶意。也沒有同情。只是淡淡的凝视。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漠。仿佛看破了一切的平静。 那个孩子出奇的平静了下來。她的个头不大。非常吃力地从水缸里往外爬。水琉璃伸出手。把她拉了出來。 “你是在京城救人的那个药师姐姐吧。”孩子突然说话了。稚嫩的女音。软软糯糯的感觉。平静地让白羽凰觉得有些不正常。 水琉璃沒有在乎这些。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女孩手中的一个香囊道:“我做的。” 女孩点点头。她曾经和爷爷一起去京城求医。这个漂亮冷漠的药师姐姐治好了自己爷爷的顽疾。还送了这个可以驱蚊避虫的香包给自己。却沒想到。这个不经意间得來的香包最后竟然救了她的命。 水琉璃俯下身。拿出怀里的手帕擦了擦女童脸上的血迹。拉着她走出了屋子。女童回头看了看满地的尸体。咬着下唇轻声问道:“我可以帮他们安葬吗。” 水琉璃拉着她的手紧了紧。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们中了蛊。身体里有蛊虫的卵。所以必须要烧掉。”听了水琉璃的话。女童非常乖巧地点点头。只是眼角的泪出卖了她现在的心情:“我是爷爷捡來的孩子。沒有名字。爷爷对我很好。”女童的话让水琉璃和白羽凰都一阵心疼。不过才六岁左右的孩子。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竟然还能如此乖巧。真不知道是该说她懂事。还是该说她经历了太多了。 当水琉璃带着女童回到村子口的时候。影卫们已经回來了。但是从所有人紧紧皱着的眉头看來。整个村子除了女童之外。就沒有任何一个活口了。 最终影卫们还是一把大火烧了村子。药师说了这些人的尸体里都有虫卵。必须烧了才能减少更大的伤亡。看着漫天的血红。女童突然跪在水琉璃的面前。狠狠地磕了三个头:“药师姐姐。你能不能收我为徒。” 无论是白羽凰还是影卫们都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早熟地让人心疼的孩子。可水琉璃的脸上沒有丝毫惊讶的神色。她只是淡淡地开口。平静地语气中沒有任何情感的波动:“为了报仇。” 女童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个村子的人对我有恩。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但是现在的我并沒有这样的能力。” 水琉璃直视她的眼睛:“我是药师。灭了这个村子的人是我的宿敌。即使你不拜我为师我也会依旧去杀了他。也就等于为你的村子报了仇。” 女童突然笑了。可是她的笑容却沒有其他孩子的天真。充满地。是慢慢地沧桑:“不是。我只是想跟药师您学本领。这个村子毁了。但是这个世界上却还有我会在乎的人。我不想当我再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亲的人用自己的鲜血來换我的生命。” “学医。可以让我救我爱的人。学蛊。让我有自保和保护他人的能力。所以我想拜药师为师。请药师成全。”说完这些话。女童又狠狠地磕了下去。只不过这一次。水琉璃却是俯身拉住了她。 “药师姐姐……”女童有些可怜兮兮地望着水琉璃。水琉璃是她最后的希望。如果她沒有办法拜水琉璃为师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 水琉璃冷冷地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天生的冷冷的声音此时却带着柔和的味道。不顾女童身上的血污。水琉璃将女童搂在怀里。温柔地笑道:“傻孩子。叫什么姐姐。应该叫师傅……” 看着怀中怔住了的女童。水琉璃突然很开心。曾几何时。自己跟她一样大的时候。也是跪在自己师傅的面前。求他把青夙交给自己。求他收自己为徒。一样的目的。一样的命运。她和她怀中的女童。竟然是出奇地相似…… 白羽凰看着抱着女童无比温柔的水琉璃。嘴角也不由自主地荡起温柔。无论如何。我都会用我的本领。守护你……· u8小说 ------------ 第二十一章 娘子高兴就好 u8小说 当天晚上。水琉璃一行人就赶到了京城。白羽凰带人直接进了皇宫。水琉璃本想直接回元帅府等他的。可是架不住白羽凰死磨硬磨。最后只好同意陪白羽凰一起去皇宫。 走在那皇宫的走道上。看着四周熟悉的景物。水琉璃一瞬间有些恍惚了。还记得当日自己答应哥哥來帮忙。走的就是这条路。然后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与白羽凰。产生了纠缠。、 纠缠啊……水琉璃仰头看了看漫天的繁星。今晚的星星虽然算不上很多。看却不是稀稀落落的几颗。月亮的光华也在这繁星下黯淡了几分。但是水琉璃却觉得。有了繁星陪伴的月虽然沒有了往日的清美。却不再寂寞…… “师父。”水怜儿。也就是在那个村子中收下的女童此时拉了拉水琉璃的衣角。怯生生地看了一身黑衣张扬的白羽凰一眼。小声说道。“师父。他是师夫吗。” 水琉璃的嘴角微微勾起。这是白羽凰突然转过头來。右手霸道地勾住水琉璃的腰。微眯着眼睛对水怜儿一笑。“真聪明。我就是你师夫。”水琉璃斜眼飞了他一眼。不过却对水怜儿点点头。 白羽凰大喜。要不是现在身边到处都是人。他就直接想把自家的小娘子扑到了。水琉璃拉着水怜儿的手。拍了拍她的头。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次白羽静把会面的地点安排在了御花园。当白羽凰和水琉璃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主座上了。 这个男人坐在那儿。沒有半分张扬的感觉。就好比一坛醇美的酒。内敛而深沉。明黄色的黄袍穿在他的身上非常的得体。仿佛这个人天生就该如此一般。眉眼温润。气势温和。不是像苍邪那样的如玉感觉。却更加深沉、更有积淀。而此时白羽凰正抬起头对他们微微一笑。沒有半分的压迫。可是水琉璃却觉得。这个男人天生就该穿着黄袍。感觉腰间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水琉璃微微挑起嘴角。这个家伙吃醋了……不过。自己还是喜欢白羽凰。穿着一身黑衣的霸道模样…… 将水怜儿交给影卫们照料。水琉璃跟白羽凰对白羽静微微一弯腰。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水琉璃看他的目光是淡漠。而白羽凰则是若有所思了。他可沒有忘记。上次白羽静偷偷把水琉璃召进宫的企图。 白羽静似乎感觉到了白羽凰的怨念。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对白羽凰无奈地笑道:“皇兄。用不着用这种微妙的眼神看我吧。”看着白羽凰不变地神情。白羽静立刻举杯道:“好啦好啦。我说实话啦。上次的事是父皇临终前吩咐的。我自己可是对皇嫂沒有任何企图哦。”用我不用朕。表示的是自己和白羽凰的亲近。至于那一句沒有企图。。实际上恐怕是沒有实力有企图吧。 不过听到这些话。白羽凰算是收掉了自己拿微妙的神情。 邪魅地眉一挑。问道:“好啦。说正事吧。” 白羽静立刻收起了玩笑地目光。点点头。 这些个案子发生的时间很微妙。刚好是水琉璃和白羽凰联手破坏舞林大会夺回弱水冰心之后。而从受害者的尸体來看。很有可能就是血红狱狱主做的了。但是水琉璃和白羽凰都不明白。那么多地方不去为什么偏偏要來京城。而且为什么这么毫不遮掩地打开杀戒。难道真的不怕水琉璃和白羽凰追來么。 不过这些案件对白羽静却有很大的触动。犯人选择在京城附近作案。这个选择本來就很微妙。而且现在他上位还不及一年。虽然他用雷霆的手段清理了朝堂。但毕竟时间太短。根基虽然建立了。但还不够沉淀。这一次的案件很有可能成为白羽静成功沉淀的契机。但是处理不好。也可能为他以后的统治埋下隐患。所以白羽静才会毫不犹豫地通知水琉璃和白羽凰。请他们回來帮忙。一來。是他非常相信他们的能力。二來。是自己的师父柳清风对他说过。这个世上或许其他人还会对他的皇位动心。但是水琉璃和白羽凰绝对不会。 因为他们是那么地优秀。活的是那么地逍遥。任何想要禁锢住他们的东西最后都只会会在他们的联手之下。或许现在的水琉璃和白羽凰并沒有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但是如果这两个人联手。即使是天。也不能勉强他们。 他们就像天山上的风。肆意、洒脱、自在、逍遥。 看着白羽凰搂着水琉璃的腰离去的背影。白羽静的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嫉妒。他嫉妒他们的洒脱。他们的肆意。他们的自由自在。不过……白羽静回头看了看身后富丽堂皇的宫殿。微微挑眉。不过。自己更加喜欢这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力。当初的选择。他并不后悔。 也已经深了。水怜儿被黑影抱在怀里睡着正香。白影不知道从哪里拿來了一把小扇子。帮水怜儿赶着蚊子。白羽凰抱着即使是在夏日也十分清凉的水琉璃笑道:“丫头。还是你抱着舒服。” 水琉璃横了他一眼:“那你还不如去抱冰块。” “冰块沒有你有手感。”白羽凰贼兮兮地在水琉璃的腰上摸了一把。水琉璃哼了一声。却沒有阻止:“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血红狱的狱主不是专心养伤。反而跑到京城毫不掩饰地作乱。” 白羽凰空闲的另一只手摸了摸沒有胡子的下巴:“这个我倒是想不到。按理说当日他取走血红树上的花。应该就是有把握让它结果而已。而且根据那天的异象來看。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血红果已经形成了。” 水琉璃点点头。摸着怀中的黑貂。身体微微后仰。非常自然地靠在白羽凰的怀中:“的确有可能。当初大部分天狼帮的弟子都被他祭奠了血池。再用血红树枯死作为代价。也不是沒有机会在瞬间催生出血红果。毕竟血红树是千万年的魔树。其底蕴绝对不能小视。” “这个是自然。”白羽凰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脸上依旧是淡漠的神色。不过却靠在自己的怀里。眼眸的深处是毫无掩饰的满足。轻轻的风吹过。吹起水琉璃冰蓝色柔软度的发。沒有了凤死蝶伪装成的发饰。水琉璃的发丝被这阵风吹起。有些凌乱。白羽凰耐心地帮她一遍又一遍地理好。神色自然。“丫头。你说会不会是后遗症。” “后遗症。”水琉璃挑眉。 “在天魔宫的时候我问过师父。师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千年不出的血红狱会在短短五十年里再次出现。不过师父给了我两个信息。”白羽凰摇了摇自己的手指头。不紧不慢地说道。“一。血红狱在五十年前元气大伤的事情是毋庸置疑的。如今无论他们怎么催生血红树。最后的下场只有两种。一个是血红果的效果减弱。服下之后顶多只能提升到造化巅峰的境界;二是他虽然能够步入神玄。但是存在着身体上的缺陷和制约。不像真正的神玄那么毫无破绽。” 水琉璃点了点头:“这样想是非常合理的。那种神仙一般的物体。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被复制出來。如果他真的服下了血红果的话。此时应该进入的是伪神玄。现在应该是功力不稳。必须靠吸食人血來稳定。” “娘子真聪明。”白羽凰笑道。“至于这第二个消息嘛。就更有趣了。” “恩。”水琉璃被他挑起了兴趣。挑眉。下场的凤目微翘。危险而魅惑的容颜。看的白羽凰心中一阵火热。反正现在大街上也是空无一人。白羽凰拉过水琉璃。狠狠地擒住怀中妖精的唇。 与往常的青涩不同。这一次的水琉璃。是狠狠地进攻和配合。火热的唇。缠绵地吻。还有两人压抑的喘息。羞红了天上的月。 “你真是妖精啊……”最后不得不放开的白羽凰把自己的头架在水琉璃的肩膀上。轻轻咬住对方的柔嫩地耳垂。满意地看到怀中的人儿一阵。然而邪邪一笑。在水琉璃羞红的耳边轻轻开口。不知道是在说话。还是挑逗:“那。师傅说。五十年前血红狱的陨殁之地。是在京城附近。” 不知道有沒有听见这句话。水琉璃轻轻咬着自己的唇。一双微染**的凤目对上白羽凰的眼睛。玉手轻轻抚上那个男人的脸。温柔的动作。挑衅的眼神。一瞬间让白羽凰狼血沸腾。 可就在白羽凰想要再次包住怀中的人儿狠狠热吻的时候。水琉璃突然轻笑一声。从他的怀中飘然滑过。那清明的眼神。哪还有半点**的味道。 “丫头。不带这样的。”白羽凰撅着嘴。万番不慢地跟在水琉璃的身后。走在前面地水琉璃猛然见回头。那一抹难以言欲的风情顿时让白羽凰愣住了。 “你不高兴么。”水琉璃仰着头。眼里是淡淡的失落。看到这样的水琉璃。白羽凰立刻摇摇头。像一只忠犬立刻抱住水琉璃:“沒有、沒有。你想怎么做都行。我喜欢。我什么都喜欢……” 后面的一群影卫无奈地摇头。怀中。水琉璃勾起嘴角。狡黠一笑。· u8小说 ------------ 第二十二章 传艺 u8小说 当水琉璃等人來到元帅府的 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白羽凰死活赖在了元帅府不肯离去。最终还是住在了水琉璃的“听风阁”旁。其实不是白羽凰不想住到听风阁里。而是水琉璃的听风阁里只有一个卧室。即使白羽凰脸皮再厚。也不好当着自己老丈人的面跑到水琉璃的房间里。 对月狼嚎几声。白羽凰无奈地进了紧挨着水琉璃的房间。看到这个样子的白羽凰。水琉璃忍着笑。让黑影抱着睡着迷糊的水怜儿进了自己的屋子。 即使水怜儿是自己的徒弟。但依照水琉璃孤僻的性格又怎么会和她睡在一起呢。水琉璃指挥着黑影把水怜儿放到自己的药房的床上。微微勾起嘴角。谁说一个卧室就一定只能由一张床呢。 当然。等第二日白羽凰知道事情的真相的时候郁闷不已。只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 第二日一早。闷热的天气就让水琉璃醒了过來。刚刚睁开眼。她就感觉到了身边蹲着一个人。 水怜儿端着洗漱的清水和毛巾用具站在水琉璃的身边。因为还沒有來的及去裁缝店。所以水怜儿现在穿着的是水琉璃小时候的衣服。水蓝色的苗疆服饰。被一个粉雕玉琢的六岁小娃娃穿着显得格外可爱。本身还是孩子的白影给她梳了两个可爱的包包头。还缠着铃铛。走起路來叮叮当当地只想。不过为了不打扰自己的师傅水琉璃。小怜儿用自己的手捂着铃铛。尽量让它不发出声响。 “干嘛起那么早。”水琉璃揉了揉水怜儿的头。凤目微微眯起。带着刚刚起床的慵懒和魅惑。手感不错啊。一边摸着自己徒弟的脑袋。水琉璃一边这么想着。 不过因为身体的原因。水琉璃早上起床一向都是有起床气的。脾气坏的可以。但是水怜儿就像是一只温温顺顺任劳任怨的小白兔一样。水琉璃一抬手。她就递上一条毛巾。水琉璃的目光一扫向桌子上的茶杯。水怜儿就立即泡上一杯药茶递到水琉璃的手上。那个乖巧。那个善解人意。顿时让水琉璃的起床气惊奇地压制了不少。 所以最后影卫们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到水琉璃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走出了院子。还拉着水怜儿的手。那个亲密啊。愣是吓得白影以为药师转性了。直接张口问道:“小怜儿你好厉害。你到底是干了什么啊。竟然治好了药师的起床气。” 水怜儿甜甜地笑。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让一种影卫们捧心尖叫。白影更是想直接上千捏一捏水怜儿可爱的脸蛋。可就在这时候。水琉璃猛地回过头。冷冷地目光一瞥……白影带头打了一个寒颤。什么起床气治好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水琉璃的起床气低压和白羽凰沒能跟水琉璃共处一室的怨念下。众人终于熬过了这顿早饭。早饭一结束。水琉璃就立即带着白羽凰和水怜儿。走到了司徒靖的书房。 “爹爹。”望着多日沒见的爹爹。水琉璃对他深深的行了一礼。 “好。好。丫头。让爹爹好好看看。”司徒靖连忙拉起自己的女儿。自从白羽凰被封为元帅带兵出征之后。这位赫赫有名的司徒老元帅其实就放出了要退隐朝堂的信号。此时的他虽然沒有原來那么大的权利。可是看起來却是面色红润精神极好。唯一眼角的忧愁。大概也就是为了京城最近发生的事了吧。 对于白羽凰。司徒老元帅从一开始就是非常喜欢的。虽然自己的女儿竟然选择了他实在是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但当白羽凰表示放弃皇位的争夺而换取与自己女儿的一世逍遥之后。司徒老元帅对他的最后一点但又可以说得上是完全消失了。用司徒逸的话來说。就是现在司徒老元帅对白羽凰的满意程度比起自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琉璃。羽凰。对于今日京城发生的案子你们怎么看。”司徒靖开口问道。司徒逸身为禁军督统。负责的是京城的治安。而这一次的案件皇上完全交给水琉璃和白羽凰处理。让司徒逸完全援助。必要的时候。司徒老元帅完全也可以出手。 水琉璃和白羽凰对视了一眼。水琉璃招招手。水怜儿乖巧地走到她身边。水琉璃递了一杯茶给她。然后指着司徒靖。说道:“我爹。”水怜儿乖巧地跪了下來。对司徒靖喊了一声师公。然后把茶递了过去。 水怜儿乖乖巧巧的样子顿时让司徒靖大笑起來。连说了几声好孩子。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递给水怜儿道:“拿着。师公给你的见面礼。” 水怜儿脸蛋红扑扑地。见水琉璃对她点了点头。才把匕首收了起來。拿着匕首的水怜儿只是觉得自己手中看似很古老的匕首有一股莫名的寒意。可是水琉璃、白羽凰还有司徒逸可都是在心中暗暗挑眉。匕首寒月。天下武器排行榜第九。可是天羽司徒元帅的象征啊。而现在司徒靖沒有丝毫犹豫就把它给了水怜儿。看來对自己女儿的这个徒弟很满意啊。 其实无论是水琉璃还是司徒逸心里都明白。自从当年水末然去世之后。司徒逸的心就死了打扮。如果不是因为**体弱而恰巧天羽遭遇多方挑衅的话。司徒靖恐怕就要追随自己的娇妻而去了。不过司徒靖把自己的心血都放在了自己的一双儿女身上。他喜欢孩子。也梦想着有人叫自己爷爷。但是司徒逸从军之后一心扑在了工作之上。而水琉璃身为苗疆药师。时时被自己的身体所拖累。所以司徒老元帅的目标只能搁浅了。但是今天水琉璃带回來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虽然不是亲生的恶。可是也让司徒靖感觉到了三代同堂的乐趣。所以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护身匕首送给了水怜儿。 虽然不明白自己的爹爹为什么这么高兴。但是水琉璃却是把自己从随白羽凰离了弱水三千谷之后的每一件事都细细地说给了在场的所有人听。水琉璃冷冰冰的语气沒有半分的夸张和修饰。但就是这么淡定的语气。却是让司徒靖、司徒逸还有那小小的水怜儿震惊了。水怜儿一直以为自己够惨了。但是影卫们曾经陆陆续续地说了水琉璃和白羽凰之间的事情给她听了之后。她就已经觉得自己的师傅跟自己一样辛苦了。可是当听到水琉璃亲口说出这些话之后。水怜儿就觉得。自己的经历跟眼前这个只有自己姐姐大小。却肩负这天下命运的女子比起來。还是太辛运了。 师傅。我一定会好好学本领。以后由我來帮助你。保护你。水怜儿在心中暗暗发誓。 即使是水琉璃也沒有想到。这个最后能够跟自己一起站在顶峰的女孩子。就是在这个时候。暗暗下定了决心。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在听完水琉璃的话之后。司徒靖首先不干了。血红狱狱主的恐怖不言而喻。但是他不想因此而失去自己的女儿。只是水琉璃淡淡地看着他。眼中是淡漠、以及坚决。 最后。当白羽凰带着水琉璃走出元帅府的时候。看着天上的太阳他不由地抹了把冷汗:“丫头。刚才岳父大人的眼光差点让我都崩溃了。” 水琉璃冷冷地瞄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不要告诉我。你刚才沒有一点想要附和我爹爹的提议。”就是让水琉璃留守京城。白羽凰和司徒逸前去调查。 白羽凰讪讪地笑笑。摸了摸头。不过最后还是表示默认。 白羽静曾经对他们说过。另外三个村庄一共收集了二十具尸体。存放在京城府尹的冰窖里。最后一个村庄遇难的时候水琉璃在场。当时所有的尸体里都有蛊虫的卵。所以当白羽静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他立即听从了水琉璃的建议防火烧了那三个村子。然后把去守那些村子的人隔离了出來。水琉璃今天就打算先去府尹看看那些尸体。在去给那些士兵们把把脉。 京城府尹的冰窖很大。不过也很冷。即使是在八月这么炎热的时候。也让人彻骨的寒意。影卫们被留在了冰窖的外面。除了白羽凰之外。水琉璃只带了水怜儿进去。 一进冰窖。水怜儿很明显地打了一个寒颤。水琉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下來吗。” 水怜儿大大地眨了眨。说道:“师傅是想教我东西。” 水琉璃摇了摇头:“不。我是要让你习惯。”她拉着水怜儿來到一具尸体的旁边。猛地掀开盖子尸体上的白布。水怜儿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却听见水琉璃在自己的耳边。一字一句。缓缓地开口。声音虽然轻。却每个字都打入了水怜儿的心中。 “怜儿。这个世界上见过最多最惨尸体的人。不是十恶不赦的杀手。也不是上马征战的将军。而是我们。我们药师。” “对于死亡。我们学会的不应该是恐惧。不应该是愤怒。更不应该是任何其他负面的情绪。而是。平淡。” “只有平淡。你才能发现正真需要发现的东西。你猜呢。不变成和他们一样。” “只有这样。你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u8小说 ------------ 第二十三章 苏墨 u8小说 水琉璃虽然是要教水怜儿医蛊之术。但是她也并不急于一时。换句话來说。历任的苗疆要是都比较流行放养。师傅教教总纲道理之类的。然后丢到书堆里。徒弟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当初水琉璃就是这么自学成才的。而水琉璃并不打算改变自己先辈教学的方法。 所以水琉璃让水怜儿站到一边。给自己拿一些辅助工具。至于白羽凰则完全被水琉璃师徒二人给遗忘了。即使是跟了水琉璃这么久。白羽凰也就是勉强达到了能够分得清镊子和钳子的地步。当水琉璃要小钳子白羽凰却递过來一个镊子的时候。水琉璃和水怜儿同时对他表示了极大的鄙视。然后水怜儿直接代替了白羽凰的位置。白羽凰撇着嘴。委屈兮兮地站在一边。好不怨念。 水琉璃验尸的速度很快。短短的半个时辰。整整二十具尸体都已经验完了。白羽凰非常狗腿地端來一盆水。还有特制的药香香皂。水琉璃满意地点了点头。取下手上的鹿皮手套。仔仔细细地洗了手。白羽凰看她的神情。心里也有了大概:“丫头。是不是沒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恩。”水琉璃点了点头。指着最左边的七具尸体。“这七具尸体死于三种蛊虫之中。而且体内沒有任何的虫卵残留。其中有三位应该是直接被人吸血咬死的。脖子上的动脉处有两个深约两寸的洞口。而且这些姑娘看起來都是三十多岁的人对不对。” 白羽凰和水怜儿同时点头。 水琉璃冷笑道:“错了。我检查了她们的骨头。这三个人最大不过十八岁。” “什么。”水怜儿和白羽凰同时是一脸的惊愕。水琉璃挑了挑眉。继续道:“这边的七具尸体是第二村庄的。从他们的尸体上我能发现两种蛊虫的痕迹。而那些被吸了人血的人也都是沒有超过十八岁的少女。但是他们的现状……”水琉璃指着其中的三具尸体。说。“你们还是自己看吧。” 水怜儿刚才陪着水琉璃验尸。根本就沒有发现尸体里有什么年轻的姑娘。顺着水琉璃手指的方向。白羽凰等人看到的是三具干巴巴的尸体。眼角的皱纹还有那枯黄的头发。看起來五十多岁的妇人。 “你是说。这些看起來好像五十岁的女人才十八岁。”白羽凰皱着眉头。眼里是厌恶。对于那个杀人凶手的厌恶。 “准确來说。她们其中的大多数人都还沒有满十八岁。”水琉璃叹了一口气。然后指着最后六具尸体说道。“最后的尸体。是死于一种蛊虫之下。而其中三具尸体依旧是被吸了血的不足十八岁的少女。你们看看她们的样子。” 此时的白羽凰和水怜儿都已经不是惊愕了。而是愤怒。这些正值妙龄的少女看起來哪还有半点少女的样子。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还有那枯黄到恶心的皮肤。像极了七十多岁的老人。 “当初我就在想。为什么在怜儿的村子里沒有发现少女。但是却有很多九十多岁的老人。而且他们尸体上的伤口。很诡异。并不像是蛊虫造成的。”水琉璃淡淡地说出这些话。把神色黯然的水怜儿搂到自己的怀里。水怜儿的心中划过一丝感动。双手环住自己的师傅。 感觉到水怜儿亲近的举动。水琉璃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对白羽凰道:“你知道这些代表什么吗。” “进化。”白羽凰皱着眉头。淡淡地说出这两个字。水琉璃欣赏地一点头:“对。就是进化。吸食人血的过程中血红狱的狱主同时在吸食人的精气。所以这些少女才会出现瞬间衰老的现象。而蛊。本就是百炼而成。原本是三种蛊虫。在第一次的杀戮结束后他们相互吞噬。有一种蛊虫被吞噬了。另外两种借机进化。在第二次则是再次相互吞噬。融合为一种蛊虫。而最后一次。则是被狱主自己吞噬了。他吞噬了最后一种蛊虫。把自己炼制成了人蛊。而最后的一个村子的人都是他一个人杀的。所以才会留下那些虫卵。” 白羽凰揉了揉眉脚:“什么是人蛊。” “顾名思义。就是人不再是人。而是变成了蛊虫的载体。我们边走边说吧。”水琉璃拉着水怜儿。同时又被白羽凰拉着出了冰窖。在告诉了京城府尹这些尸体已经沒有危险之后。府尹大人就在得到了水琉璃的同意后带人将尸体好好安放了。从尸体上得到的消息已经够了。再去那些已经被焚毁了的村庄再无意义。与其浪费时间。不如跟白羽凰一起去从魔尊那得知的。五十年前血红狱狱主战败的地方看一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天色不早了。我们要不要先吃了中午饭。”看着天上的太阳。白羽凰建议道。听到白羽凰的话。就连在白影怀中的水怜儿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看到了刚才那么多恶心的尸体。竟然还能淡定地说吃中午饭……正是人才啊。 不过呢。白羽凰的神经从來都大条到了一种地步。根据他本來的话來说。这是常年跟在水琉璃身边锻炼出來的结果。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水琉璃却是非常的淡定。用一种赞赏的眼光表达了对白羽凰的肯定。然后非常兴致勃勃地点了很多的荤菜。 水琉璃和以后吃饭的时候。尤其是在办案子吃饭的时候。很少有能够安安静静吃饭的机会。果不其然。才刚刚上完菜。就突然听见一声巨响。白羽凰立即抱起水琉璃。白影赶快抱起水怜儿。然后就听得一阵巨响。一个庞然大物就这么直接撞飞了他们的桌子。幸亏白羽凰和白影眼疾手快。不然可就要遭殃了。 看着一地的碎盘子、碎桌子还有菜肴。水琉璃默默地掩面转身。指着白羽凰的鼻子一字一顿地缓缓说道:“白羽凰。下次别想在办案的时候再和我一起吃饭。” 白羽凰很怨念。他很无辜啊。仰天长啸一声。白羽凰低头看向撞飞了他们餐桌的人。刚想发泄一通。突然。他愣住了。 “哎。丫头。”白羽凰扯了扯一脸郁闷的水琉璃的衣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丫头。你看。这个人好眼熟啊。” 水琉璃有些诧异地回过头。盯着地上那个满身残羹剩饭的人仔细看了看。然后非常严肃地会狗头。对白羽凰说道:“不认识。” 白羽凰了然的点点头。非常淡定地说:“我也不记得了。” 看到两人之间的互动。黑影无奈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然后说道:“主上。药师。他是国舅。皇后苏伶伶的亲弟弟苏墨。” 苏伶伶。水琉璃和白羽凰不由地同时仰头努力回想。然后终于在记忆地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宰相之女苏伶伶。然后双双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白羽凰回过头。又仔仔细细地打量起那个一身狼狈的少年。怎么看。也沒有发现任何出彩的样子。倒是能够看出一脸纨绔的样子。 “看什么看。当心小爷挖了你们的狗眼。”苏墨怒气冲冲地站起身。然后一群护卫打扮的人立刻冲了过來。左一句国舅爷右一句国舅爷把苏墨围在中间。看的水琉璃和白羽凰一阵无语。不过按照他们现在的身份性子自然也不会去跟一个纨绔子弟争执什么。白羽凰还是给店家递过去了一个元宝。然后拉着水琉璃就往外走。 “等等。你们站住。”在一群护卫的打扮下显得不是那么狼狈的苏墨指着水琉璃和白羽凰突然叫到。随着他的这一声吩咐。他手下将近二十个护卫就哗啦啦地冲上去把水琉璃和白羽凰围住。大有要把他们拦下來的架势。 水琉璃和白羽凰有些无语地对视一眼。倒是他身后的白影异常兴奋。要不是黑影提着他的衣领。恐怕他就要上去跟他们开打了。 “唉。你们别走啊。”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苏墨走到水琉璃和白羽凰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子。伸手递给白羽凰道。“刚才是我打扰了你们吃饭。怎么还有让你们替我赔钱的道理。”说完这句话。苏墨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见水琉璃看他。脸还不由自主地红了。 看到这个样子的苏墨。白羽凰乐了。老宰相苏政是出了名的老狐狸。而皇后苏伶伶聪明伶俐。玲珑八面。怎么这苏墨看起來倒像个单纯的兔子呢。 于是白羽凰好奇心大起。就在这时苏墨身边的一个护卫说道:“少爷。是什么人对你下手的。我们去教训他一下。”“对。对。”他身后的一群护卫连连帮腔。不过苏墨倒是赶忙阻止了他们。苦笑道:“算了。算了。人家是江湖人。你们不是人家的对手。也是我一开始失礼了。算了吧。”说完这些话。苏墨又对水琉璃和白羽凰抱歉地笑了笑。带着身后愤愤不平的护卫就要离开。 水琉璃突然开口了。微微勾起嘴角。明明是美艳异常。可是一种影卫们却齐刷刷地退后三步。白影对黑影一挑眉。做了一个西子捧心状:哎呀呀。药师将笑不笑的最可怕了。 黑影嘴角抽了抽。直接一巴掌飞了过去。 “苏公子。不知道是哪一位武林中人对你下的手呢。” 苏墨顿时被水琉璃的笑容勾去了魂。颠颠地指着靠近门口的一桌。道:“就是他。” 顺着苏墨指的方向。水琉璃和白羽凰同时一挑眉。哟。熟人啊。· u8小说 ------------ 第二十四章 唐门带来的危机 u8小说 顺着苏墨指着的地方。坐着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一身青绿色的儒士衫。正是当时在至尊原上应战徐陀的唐门弟子。他与唐玄师出同门。当初解决了天狼帮的事情之后。影卫们就压着唐玄回唐门了。而这个人也跟着会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会出现在这里。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苏墨的视线。下意识的回过头。却是一愣。然后苏墨就惊讶地看着刚才那个嚣张地一掌大飞他的男人走了过來。对那神仙似的一男一**雅地行礼: “唐门唐轩见过药师、少宫主。” “你好。”白羽凰对他点了点头。站在他身边的水琉璃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拉着白羽凰就要离开。 “唉。药师。等一等。”唐轩突然挡住了水琉璃和白羽凰的路。微微一笑道。“二位。唐轩來京城就是奉了师命來寻二位。麻烦二位赏脸一叙。”说完。唐轩伸手指向二楼的雅间。 拉着白羽凰的手。水琉璃非常不客气地一口回绝:“沒空。” 看着唐轩一脸吃到苍蝇的表情。白羽凰以及身后的一众影卫忍着笑。唐轩有些愣愣地望向水琉璃。都忘了维护自己温润的形象了。在他这个名门世家的人眼中。唐门在中原武林的地位虽然比不上天魔宫。但也很好有人愿意得罪。为什么这个药师一口就回绝呢。 看到他一脸无语的表情。水琉璃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被苏墨撞翻了的桌子:“我们的。”说完又立刻回头望向白羽凰。“饿。” 白羽凰立刻化身为无敌忠犬。拉着水琉璃立刻道:“嗯嗯。我们去别的地方吃。” 唐轩抹汗。立即让小二在雅间布了一桌好菜。听到他的这些吩咐。水琉璃才“勉强”同意跟他上楼。看着水琉璃非常“勉强”的模样。白影无语地扯了扯黑影的衣袖。道:“小黑啊。我怎么觉得药师好像是故意敲竹杠啊。” 黑影无奈地摸了摸白影的头。故作不可思议道:“哎呀。这都给你看出來啦。真厉害。” 白影得意洋洋地一甩头。然后突然泪眼汪汪担忧道:“小黑。你说我会不会因为他聪明了被药师灭口啊。” 黑影无语地抹了抹额角的冷汗。讪笑道:“放心。药师是大肚的人……” 然后。黑影左手拉着白影。右手抱着水怜儿。抱着一种“我是奶妈”的态度。带着一大一小两小孩跟在水琉璃和白羽凰的后面。走向二楼的雅间。 被水琉璃等人完全忽略了的苏墨这时才缓过神來。呆呆地望向自己身边的一大护卫。愣愣地问道:“刚才那个男人说的是……药师。” 护卫咽了咽吐沫。艰难地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苏墨看了看那一地的狼藉。顿时打了个寒颤。 二楼雅间里。唐轩一脸无语。看着眼前诡异的场面。 吃虾子的时候。水琉璃的面前堆了很多的虾壳。不过她剥得虾子一半放到了水怜儿的碗里。一半放到了黑貂的碗里。白羽凰的面前也堆了很多的虾壳。不过他剥得所有虾子都进了水琉璃的碗里。水怜儿也在剥虾子。虽然她剥得慢。不过剥出來的品质很明显的高于水琉璃和白羽凰。至少一个个虾仁都格外完整。沒有任何地残缺。而水琉璃和白羽凰剥得虾子就可以用惨不忍睹來行容了。而黑影和白影也在剥虾子。白影努力地把虾子放到白羽凰的碗里。而黑影则是默默地把所有的虾子都放到了白影的碗里。唐轩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虾仁。默默地放到了黑影的碗里。 当糖醋排骨上來的时候。水琉璃非常淡定地把最大的一块放到了水怜儿的碗里。白羽凰很自然地将三块放到了水琉璃的碗里。水怜儿看了看自己碗里的排骨。默默地把它放到了一直照顾自己的白影碗里。而白影流着两条面条泪。拿起了一块排骨递给了黑影。黑影看了看碗里空空的白羽凰。还是捡起了一块放到了自己的主上碗里。最后。唐轩看着最后一块排骨。认命地把它放到了水怜儿的碗中…… 所有的菜上來之后。都非常默契地经历了一番这样的过程。最后所有人都饱饱地靠在椅子上品茶。那个惬意啊。唐轩盯着自己空空的碗。仰天默默流下了面条泪。心里暗暗叫道:“xx的。跟药师吃饭真是伤不起啊伤不起……” 酒足饭饱(。)之后。水琉璃终于记起來自己为什么会來二楼免费吃饭了。于是心情还算不错地水琉璃摸了摸黑貂的肚子。靠在白羽凰的胸口。眯起眼轻声问道:“唐门的那些老头什么事啊。” 唐轩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地将水琉璃话中的“老头”两字代换成“前辈”。然后故作镇定地说道:“在下乃是现任唐门门主的关门弟子。这次來。家师让我前來是要告诉药师一个消息。”说道这儿。唐轩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脸色也变得严肃起來:“唐玄死了。” 水琉璃和白羽凰对视一眼。同时皱眉。当日在利用唐玄揭穿了“狼天意”的假面目之后。水琉璃为他彻彻底底地检查过。确定沒有任何隐患之后。才让影卫们把他押送到了唐门。而且同去的还有天魔宫的高手。确定安全抵达。可是如今唐轩却來说唐玄死了。那一定就是非正常死亡。这让水琉璃觉得很烦躁。不由地问道:“怎么死的。” “失血而亡。”唐轩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的大动脉。道。“这儿。有两个深约两寸的血洞。整个人的血液都被吸干了。而且容貌也老了十多岁。” 水琉璃和白羽凰不由地同时想到了刚刚看到的那些尸体。老了十多岁。正是进化之前的第一代。“唐玄是什么时候死的。” 唐轩想了想。非常肯定地回答道:“半个月前。” 水琉璃和白羽凰同时皱眉。半个月前正是京城附近的村子第一次遇袭的时间。所以血红狱狱主应该正在京城附近作案。怎么又能在同一时间到蜀中杀了唐玄呢。而且这个唐玄知道的秘密都已经被水琉璃和白羽凰问出來了。有必要这么急着杀了他么。 就在水琉璃和白羽凰皱眉思考的时候。唐轩继续说道:“而且。药师。在下这次來主要要带的消息并不是这个。而是唐玄死后发生的另一些事。” “自从唐玄死后。我唐门的弟子就不断传來一些消息。有不少正派的弟子都遇上了同样的命运。少林寺方丈的三弟子还有武当山现任掌门的师弟无言道长都死于同样的命运。距离蜀中较远的朝暮楼和慕容世家倒是沒有传來什么不好的消息。除此之外。还有一十六位名门正派中的重要人物都死于蛊虫吸血而亡。” “不可能。”水琉璃皱眉。“我检验过那些村民的尸体。的确是血红狱狱主做的。他不可能同时跑到江湖之上杀那么多人。” “药师所言极是。”唐轩点了点头。继续道。“江湖上大的门派。大多有自己的眼线和消息來源。京城附近村落发生的事件虽然朝廷尽力封锁。但是江湖上也是心照不宣的。所以最近出现的这些案件众人虽然愤怒。可是却沒有人认为是血红狱狱主所为……”说完这些话。唐轩不由地停顿了一下。微微抬起头。有些怪异地看向一旁淡然的水琉璃。 水琉璃冷哼一声。微微挑起眉:“你是想说。那些老不死的认为是我做的。”话音刚落。整个房间的气温顿时冷冽了许多。惊得唐轩暗暗发颤。 唐轩对此时的水琉璃抱着敬畏无比的态度。当日在至尊原。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个年轻的女人是如何用一身出神入化的蛊毒控制了整个场面。在水琉璃的冷笑和白羽凰骇人的目光中。唐轩不得不艰难地开口:“药师当日在至尊原的表现不知怎么地传了出去。更有人说。世人之中能用蛊如此悄无声息地取人性命者。唯有血红狱狱主和药师二人……” “哼。”水琉璃再次冷哼一声。不屑地笑道。“笑话。如果正是本尊下的手。怎么会如此粗劣。”纤细地手挑起白羽凰的下巴。可是她说的话。却是让唐轩满身冷汗:“相信我。如果不能杀人于无形的话。我就不是苗疆药师水琉璃。” 说完这句话。水琉璃立即起身。拉着白羽凰和水怜儿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冷冷地话:“转告唐密。唐门今日的情本尊领了。”唐密。就是唐门现任的当家。正是他让唐轩來向水琉璃禀告此事。水琉璃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一來是示警。二來。是示好。 当日水琉璃和白羽凰在至尊原的表现虽然只有不足百人看见。可是人心险恶。水琉璃一身蛊毒之术玄幻莫测。更重要的是她苗人的身份。更让中原武林忌惮。而这一次的事情。刚好给众人一个借口。血红狱狱主必须除。而水琉璃。也不能留……· u8小说 ------------ 第二十五章 神子,神之子 u8小说 离开了酒楼之后。水琉璃一手牵着水怜儿。一手牵着白羽凰。静静地往前走。她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可是越是这样。白羽凰看着就越生气。越心疼。 “丫头。”终于。在走到了城门口的时候。白羽凰忍不住了。他将水怜儿交给白影和黑影照顾。然后一声长啸。随着他的口哨声。一声嘹亮的嘶鸣声从城门外传來。正是好久不见。白羽凰的马儿黑奕。水琉璃怀里的黑貂轻呼一声。肉乎乎的小爪子讨好似的拍了拍水琉璃的手。然后“嗖”得一声从水琉璃的怀中蹿了出去。欢快地跳到黑奕的头上。 白羽凰拉着水琉璃快速地越到城门外。水琉璃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白羽凰就帅气地飞身上马。然后飞快地搂着水琉璃上了黑奕。“驾。”一声长喝之后。黑奕立即长啸一声。带着背上的两人飞奔起來。 白羽凰将水琉璃放在自己的前面。黑奕的速度快到了一种极致。水琉璃能够清楚地听到风在耳边嘶鸣。周围的景物快速后腿。水琉璃不由自主地搂住了白羽凰放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很硬。很牢靠。也很安全。水琉璃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微微倾下身。在白羽凰粗糙的大手上狠狠地 咬了一口。 “啊。痛。。”白羽凰怪叫一声。不过很明显。其中有很大的成分是故意的。水琉璃回过头飞了他一眼。白羽凰幸福地被自己的娘子飞中…… 看着水琉璃的心情重新变好了。白羽凰也慢慢地放慢了速度。黑奕鄙视地嘶鸣一声。不再理睬白羽凰。反而和黑貂高高兴兴地聊起天來。一匹马。一只雪貂。似乎沒有任何语言不通的问題。看的水琉璃和白羽凰一阵无语。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看着一马一貂的可爱模样。水琉璃开始缓缓地开口。“我來到中原之后。自认为为了中原也做了不少事情。但是事到临头。他们却是抱着在毁灭血红狱的同时也把我拖下水。你说我怎么可能不生气呢。不过呢。这种情绪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水琉璃看着身后的人。嘴角微微勾起:“不过呢。在出酒楼之前。我就已经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白羽凰微微勾起嘴角。他似乎。有些理解自家娘子的想法了。 “我虽然父亲为中原人。可是自幼在苗疆长大。在苗疆学得一身本领。更是在苗疆融入如此的地位。当我在听到中原人这么设计我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愤怒。但是很快我就觉得。根本沒有这个必要。”捋了捋额角的乱发。水琉璃笑道。“我不在乎。整个中原武林。你才是我唯一牵挂的东西。我的性子本來就亦正亦邪。或许在你们中原人的眼光中。我的邪性远大于正。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我活得潇洒、自在。我在乎的人会站在我这一边。而得罪我的人必将遭到我十倍的报复。既然这样的话。我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呵呵。不愧是我的女人。”白羽凰大笑着把水琉璃搂到自己的怀里。这样邪魅的水琉璃。这样亦正亦邪的水琉璃。才是最吸引他的地方啊。 “丫头。你放心好了。”白羽凰的下巴抵着水琉璃的头顶。缓缓地开口。虽然很缓慢。可是水琉璃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句话的真实性。“如果有人欺负你。不管他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 斧山。当初为了就紫影的时候。白羽凰倒是在黑貂的引导下來到了斧山。后來他们虽然也來这儿游玩过。但沒有人想得到。这斧山。竟然是五十年前血红狱狱主的陨落之地。 两人一边登山。一边聊着五十年前的往事。 “当年血红狱的狱主沒有死么。”轻轻松松地被白羽凰抱在怀里。水琉璃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景致一边说道。因为根据魔尊关山燕的说法。当年与血红狱狱主的大战之地在斧山的陡峭一面。必须从陡峭的一面上去。才能找到当年的遗迹。所以水怜儿被影卫们看护着。白羽凰抱着水琉璃就这么上來了。 斧山的这一面虽然陡峭。但因为两人所处的位置还不是很高。所以也并非沒有落脚的地方。虽然把水琉璃背在身后会让自己的登山行为变得轻松很多。但是白羽凰并不想把水琉璃一个人孤零零的放到身后。因为如果这样的话。他就无法第一时间发现背后的危机。相比之下。把水琉璃抱在怀里就要安全很多。水琉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反正现在这斧山的陡峭程度对于白羽凰來说根本不算什么问題。水琉璃也乐得被白羽凰抱在怀里。 听到水琉璃的话。白羽凰立刻答道:“我听师傅说。当年他们与血红狱狱主的战斗。是从弱水三千谷开始的。也许是因为宿敌的关系。每一届的血红狱狱主都想去弱水三千谷抢夺弱水冰心。只不过上一届的狱主可沒有这么好运。非但沒有成功地抢夺到弱水冰心。反而自投罗网。听说是苗疆的神子准确的预测到了血红狱复出的时间。所以当狱主到达弱水三千谷的时候。等待他的是所有的高手。” “当年的战斗可以用惊天动地來形容。借助这弱水冰心神树对于血红狱的天生克制。在战斗了整整三天三夜之后。血红狱的那些小喽喽终于被消灭干净了。可是对于血红狱狱主。却只是消耗了而已。我方已经丧失了一位前辈的性命。可是血红狱狱主却沒有受到任何的损伤。” 白羽凰曾经听关山燕亲口描述当年的那一场大战。今日再次复述给水琉璃听。心中却还是有一种惊天动地悲壮之感:“后來。苗疆的神子出手。苗疆神子沒有任何的攻击力。可是他是实实在在的神玄。或许他的力量不在攻击这方面。可是比预测。沒有人能够比得上他。即使是血红狱狱主也不行。因为血红狱狱主的神玄之境是用邪法修炼來的。而苗疆神子。却是天赐。” 水琉璃点了点头。那个永远温和神仙一样的人物。身上从來不会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即使是在罪孽深重的人在他的面前都会自惭形秽。恨不得改过自新。那是一种洗涤人心的力量。那种光明和圣洁。那种温暖和舒适。让每个见过他的人都深深地留恋。不能自拔。 水琉璃自小就生长在神子的身边。在她见到神子的第一眼。神子就是今天这幅模样了。十几年过去了。神子沒有半点苍老。而且听自己的师傅古妖说。神子真正的岁数。比他还大上一些。可是古妖是鹤发童颜的老人。而神子。看起來却不过是刚刚弱冠的青年。 因为他是神子。神之子。 白羽凰看得出水琉璃眼中的尊敬和亲近。却沒有吃醋。因为面对那样一个谪仙一样的人。沒有人可以产生任何负面的情绪。仿佛任何对他的怀疑。都是极大的侮辱。白羽凰用空闲的手摸了摸水琉璃的银发。继续说道:“师傅说过。这个世间是有规定的。任何功力到达神玄的人都不可以停留在人世间。因为他们太强大。给人类带來的将是毁灭性的灾难。而血红狱每一届出现神玄之境的人之所以能够停留在人间。是因为他们选择了魔道的修炼方法。魔与天本不两立。所以修魔的血红狱。无法受到这个规则的约束。” 水琉璃点了点头。她突然想到了刚刚到苗疆时听到的一个传说:天和魔是对立的宿敌。魔会不顾规则对人类下手。可是神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为了人类的安全。神将自己的孩子留在了人间。神子放弃了自己在神界崇高的地位。放弃了满身的法力。停留在人间。用他单薄的身影。等待着需要他的时候。然后。为了人类的存亡而牺牲。 神子拥有预知未來的能力。可是却不可以去改变事情的发展。除非那个事件与魔有关。所以神子背负着悲伤的命运。预见一个个亲人爱人的死亡却不能说。不能干涉。甚至连悲伤的情绪都不能有。因为他是神子。他看护着整个人类。不能为了某一个人。而动摇自己的心。 这个传说是真的。而神子云渺正背负这样的命运。他有一身的能力。却不能用。不能言。只能等在那个魔的出现。这样的神子让水琉璃心疼。更让苗疆所有的人心疼。所以在苗疆人的心中。神子。就是神。是用生命守护的存在。 白羽凰将有些悲伤的水琉璃按在自己的怀里。继续说道:“当年的战况。沒有一个人能够形容。师傅说。如果非要用一个词來形容的话。那就是神迹。沒有任何攻击技能的神子出手。却是真正重创了血红狱的狱主。但是代价就是。立即陷入了虚弱的状态。如果沒有意外。他将永远承受病痛的折磨。不死。但却虚弱。沒有任何的力量。不在具有出战的能力。当年神子付出这么巨大的代价。为的是一个机会。一个彻底将血红狱消灭的机会。因为神子他。成功地摧毁了三分之二的血红树。” 水琉璃震惊了。当初她曾经跟不完全的血红树动过手。血红树的可怕她是亲自体验过的。“怪不得血红狱会选择这么快的复出。应该是血红树无法再继续支撑下去了吧……”水琉璃在心中默默地想着。白羽凰继续道。“当年血红狱狱主带着三分之一的血红树逃离了弱水三千谷。师傅等人一路追。最后來到了斧山之上。”· u8小说 ------------ 第二十六章 巧合 u8小说 其实斧山并不是一开始就叫斧山的。这座山虽然高。但是却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它被人们记住。被命名为斧山。是因为五十年前的那一场大战。 斧山其实并不陡峭。两面都非常的平坦。当年的那一场大战沒有人见证。即使是参加了那场大战的人。都非常默契地不再谈论当年的事情。因为太玄幻。太不可思议。也太悲伤。 那一战。存活下來的人仅有魔尊、圣者、古妖和神子。而斧山。整整崩塌了一半。 京城的老人永远都记得五十年前的那一天。夜墨。无月。然后传來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紧接着整个京城都震动了起來。这场震动整整持续到天明。沒有一个人敢走出房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等皇上派人探查的时候。才发现京城外的一座山不知道为什么生生被劈成了两半。昨晚的震动。就是山崩的声音…… 于是这座山被命名为“斧山”。沒有人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魔尊主动提起。恐怕就算是水琉璃和白羽凰。也沒有知道的机会。 越向上走。崖壁就越发的陡峭。即使白羽凰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把水琉璃放到了身后背着。对此水琉璃倒是沒有什么担心的。相比集中注意力攀登的白羽凰。她则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观察周围的景象中了。 “既然斧山是被活生生劈成了两半。那另外一半的土石哪里去了。”水琉璃把下巴靠在白羽凰的肩膀上。在对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耳边轻微温热的吐气让白羽凰倒吸了一口冷气。抓着崖壁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丫头。现在不是玩火的时候。”听到耳边的人儿痴痴地笑了起來。白羽凰顿时明白了对方是为了挑逗自己而故意为之的。无奈地空出一只手捏了捏对方柔软的部位(。)。惹得水琉璃一阵轻呼之后。还沒等水琉璃反映过來。就猛地加快了速度。让水琉璃的嗔怒声消散在风中。 “另外的山体沙石。都陨灭在那惊天动地的招数之中了。”白羽凰淡淡的声音随风飘來。“那是神迹。真正的神迹。” “丫头。你在想什么。”身后的人儿突然沒有了声音。白羽凰有些奇怪地出声询问。水琉璃搂着白羽凰的脖子缓缓说道:“我在想。既然斧山只有短短五十年的历史。为什么可以长出那么高级的七瑾草。而且根据你当时跟我说的。那个守护七瑾草的巨蟒至少有三百多年的寿命。是极品中的极品……” 听到水琉璃这么说。白羽凰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丫头。我有个建议。”白羽凰笑道。“我还记得当日那颗七瑾草的位置。你说要不要……” “要。”水琉璃一敲白羽凰的头顶。故意冷声道。“还不快去。” “是。遵命。”白羽凰配合这水琉璃。乖乖地答了一声。脚下飞快地向当日采摘七瑾草的地方前进。 京城。司徒府。 司徒元帅府。一向门口都是比较冷清的。水琉璃长年离家。偌大的元帅府只有司徒靖和司徒逸父子两人居住。两人都是节俭的人。所以家丁也是非常稀少的。直到水琉璃和白羽凰带着水怜儿和一种影卫回來之后。才让整个元帅府多了一些生气。因为斧山的特殊原因。所以水琉璃和白羽凰是单独前去的。可就当正好轮休的司徒逸和自己的师侄女下棋玩耍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一阵骚动声。本着反正也无所事事的原则。这一大一小立刻向门口跑去。 两声嘹亮的马儿的嘶鸣声。马上的两个人非常迅速地翻身下马。甚至來不及门口的守卫去通报。就立即向府中冲了进去。 “咦。许鹏飞。”正想找碴打一架的司徒逸看清了两个人的身形之后。立即愣了下來。这么急冲冲地出现在元帅府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成亲了的许鹏飞和狼允儿。水怜儿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两人。可是许鹏飞都沒有心思看她了。狼允儿更是一脸急切地问道:“药师姐姐呢。白大哥呢。他们在哪里。” 司徒逸一愣。刚想说他们去了斧山。就突然看见几道人影出现在了四人面前。带头的是一脸阴沉的天卫。而此时天卫一张口。就直接对司徒逸身后的黑影说道:“黑影。主上呢?” 多年的合作。黑影非常理解这位老朋友的性子。于是黑影也沒有多说。立刻说道:“主上和药师去了斧山。” “什么。。”许鹏飞、狼允儿还有天卫同时惊叫出声。“糟了。斧山聚集了一大帮武林人。说是要讨伐杀人如麻的苗疆药师。” 原來。是这么一回事。一切正如唐轩所说。当江湖上出现杀人者可能是水琉璃的传言之后。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就沒有打算放过水陆两路。除了圣者创办的朝暮楼还有慕容世家表态不认同这些案子是水琉璃所为。而少林一贯是保持中立之外。在武当那些牛鼻子老道的带领下。很多大大小小的门派都产生要借机解决水琉璃的念头。水琉璃早年离家。并沒有多少人知道他是司徒元帅的女儿。只是知道她是苗疆的药师。抱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念头。在至尊原表现出强大力量的水琉璃简直就成了这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最后在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渲染下。几乎答道了“水琉璃不除。我江湖武林必乱”的地步。 至于白羽凰。江湖上沒有人知道他是当今圣上的亲哥哥。只是深知。这个人是魔尊的关门弟子。天魔宫的少宫主。虽然在天魔宫的那些可怜人报了仇之后就都已经隐居了。可是天魔宫的威名对于这些人來说。却是莫大的威胁。在这些名门正派的眼中。天魔宫是邪。是不得不除的异类。只不过碍于魔尊的威名而不敢挑衅而已。但是自从天魔宫宣布隐居之后。魔尊就再也沒有在中原武林中出现过。很多小一辈的人。更是只从长辈的口中听过。久而久之。轻视之心渐生。 可以说。当日在至尊原。水琉璃和白羽凰的出现就是一个导火索。将已经淡出人们视线的威胁重新提到了中原武林中人的面前。在这些人的眼中。水琉璃是外族人。不得不除。而白羽凰身为天魔宫的少宫主。竟然与水琉璃关系这么密切。那么就正好给了众人一个借口。可以把众人对水琉璃的怒火理所当然的一起席卷到白羽凰的身上。到时候即使不能除掉这个魔尊的关门弟子。也能逼得他在整个中原武林毫无立足之地。 抱着这样的态度。在武当道长、现任掌门清虚子的师弟。也就是遇害的无言道长的亲生哥哥的号召下。大大小小很多的门派都在大听水琉璃和白羽凰的所在。当得知水琉璃和白羽凰此时都到了京城之后。清虚子等人立即也赶到京城。为的。就是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同时解决水琉璃和白羽凰。至于血红狱狱主的恐怖。他们跟本不知道。只是蠢蠢地以为不过是一个手段残忍一点的武林人。像水琉璃一样会蛊术而已。并沒有什么可怕的。 常言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并不是因为他们勇敢。而是因为他们无知。这些无知却又自以为是的武林正派一路赶到京城附近。聚集斧山。为的是选出一个合适的领导人。领导他们除掉大敌水琉璃和白羽凰。顺便再解决血红狱狱主。 还沒大战。就内斗争权起來。光听听就能知道如今这些武林中人的素质有多么可悲了。虽然不相信这群笨蛋能够给自家主子和那个霸气的男人造成什么伤害。但是许鹏飞还是非常担心。妻子狼允儿更是贴心。于是二人放弃了所谓的蜜月。马不停蹄的赶往京城。想给水琉璃和白羽凰提个醒。毕竟这一次为敌的。几乎是整个中原武林。而天卫等人则是负责在那几个被毁的村子探查。可是不料却看到了大批大批的江湖人向斧山聚集。天卫前去一打听。才明白这些人个个都來者不善。为的。是取自家主子和药师的命。所以他们也就分出两人去跟踪这些武林人。由天卫回去报信。好让水琉璃和白羽凰有个准备。 可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水琉璃和白羽凰竟然会选择今日去找魔尊口中的决战之地。更是沒有想到那个决战之地竟然就是江湖中人聚集开会的斧山。而水琉璃和白羽凰为了能够找到当年的线索。更是一个人都沒有带……种种巧合之下。竟然转变成了江湖中人齐聚斧山。而水琉璃和白羽凰毫不知情自投罗网的地步……想到这里。所有人的脸色变得难看起來。 “不如这样。”把水怜儿交给自己的父亲照顾。司徒逸冷然地吩咐道。“这里是京城。是天子脚下。可不是这些武林人能够随便撒野的地方。这么多人齐聚一个地方。我身为禁军督统掌管京城的安危。有足够的理由出兵镇压。现在我就去调兵前往斧山。你们一部分人去跟踪那些武林人。剩下的去斧山陡峭的那一面。看看能不能找到小妹和羽凰的踪迹。” “好。我和狼允儿去找药师。我们苗疆人之间有独特的联系方法。”许鹏飞说完之后。拉着狼允儿立即飞身离去。 影卫们训练有素。很快就顺着地卫和玄卫留下的标记而去。而司徒逸更是冷着一张脸。大步离去。· u8小说 ------------ 第二十七章 山中玄机 u8小说 元帅府的众人焦急万分。可是身在斧山之中的水琉璃和白羽凰却是悠闲地很。凭借着白羽凰高强的记忆力和轻功。两个人沒有自豪危险的到达了当初七瑾草生存的地方。右手握着龙潋寒刃深深地插入墙壁。右脚登入峭壁之中。然后把身后的水琉璃放到了自己的腿上。水琉璃非常自然地搂上白羽凰的脖子來固定自然。看着白羽凰一脸幸福的模样。不由地满脸通红地回过头去。 “丫头。这里就是七瑾草生长的地方。”白羽凰喜滋滋地用空出來的左手指着绝壁说道。 水琉璃低下头。先是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峭壁周围的土壤。然后伸手捻起一小撮泥土放到了自己的鼻子下闻了闻。坐在白羽凰的腿上发起带來。 白羽凰的身体构成的座位很稳。更是用自己的后背为水琉璃遮挡炙热的阳光。水琉璃安安稳稳地坐在白羽凰的身上。竟然沒有半点的不安和担忧。在这样完全信任的条件下。水琉璃的大脑飞速运转。不一会儿。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对白羽凰挑眉一笑。 “找到了。”白羽凰笑着看着怀中的人儿。 水琉璃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瓶粉末。对着峭壁的方向一洒……在重力和风的作用下。细碎的粉末很快地漫延到很远的地方。而水琉璃微微一笑。纤纤玉指向左下方一指:“那边。”白羽凰点点头。立刻跟上。 在水琉璃的指点下。白羽凰带着她已经忽上忽下前进了进半个时辰。虽然以白羽凰的武功不觉得累。但是他却是很奇怪现在走的是什么一条路。当他向水琉璃询问的时候。水琉璃非常淡定地告诉他:“我们走的是当年那条巨蟒走过的那条路。” “我仔细观察过七瑾草周围的土壤。发现种植它的土地有明显翻过的迹象。而且土壤的新旧程度与周围完全不符。再加上斧山不过五十年左右的历史。怎么可能种植出百年以上的七瑾草呢。所以我断定。那颗七瑾草是被人后天移植过去的。”水琉璃圈着白羽凰的脖子。蹭了蹭白羽凰的脖颈。水琉璃体寒。受不得热。白羽凰为了让水琉璃不被太阳晒着。养成了不断地将体内的寒冰内力运转的习惯。这样不但能够让背在自己身上的水琉璃感觉清凉。对自己也是一个不断练功的极好作用。因为内力运转的原因。即使是在夏日。白羽凰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是格外清凉。让一向畏热的水琉璃经常会下意识地蹭蹭他露在外面的脖子。不过这对于白羽凰來说。即使甜蜜地。也是痛苦地…… “什么人能够在这峭壁之中种植七瑾草。”白羽凰努力用思考來分散自己被脖子上的触感而弄得动荡的思绪。“当初我來采七瑾草的时候。都沒有能够长久停留在崖壁之上的把握。如果不是如今我已经步入了造化。也无法这么轻松地带你从这崖壁之中上來。” “对呀。”水琉璃点了点头。继续趴在白羽凰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气吐幽兰。“所以说种植七瑾草的人一定是功力达到造化之上的人喽。” 话都已经说道这份上了。白羽凰心下了然。这七瑾草与血红狱狱主恐怕也有莫大的关系。正在他思考的时候。就听水琉璃继续轻轻说道:“好运的呆子。你知不知道当年你斩杀的巨蟒是什么东西。” 白羽凰惩罚性地捏了捏水琉璃柔嫩的臀部。坏笑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特殊部位被袭击却又不好反抗。水琉璃怨念地咬了白羽凰脖子一口。在白羽凰连续地讨饶之后。才慢悠悠地说道:“那个巨蟒应该是七瑾通天蟒。蟒界的帝王。” “不会吧。”白羽凰吃惊地挑眉。话说他当年解决那条蟒蛇似乎沒有费多大劲啊。 “所以我说你好运么。”水琉璃不甘地嘟囔一声。“七瑾通天蟒是血红狱狱主的宠物。这一点就连魔尊都不一定知道。因为七瑾通天蟒五十年前并沒有参加战斗。从很久很久以前。七瑾通天蟒就追随血红狱的狱主了。它一直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帮血红狱的狱主看管着血红狱最重要的宝藏。这些我是听神子说的。真是沒想到。原來七瑾通天蟒尽然一直都藏身在这斧山之中。在当年大战之前斧山甚至连名字都沒有。怪不得从來沒有人能够找得到它的所在呢。” 白羽凰无语地抖了抖身子。终于拉回背上人儿的注意力:“丫头。你倒是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能够一刀就干掉它啊。听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这个什么七什么蟒那么厉害啊。” “七瑾通天蟒当然厉害咯。就算是现在的我遇上全盛时期的它。也只能险胜而已。”水琉璃愤愤地敲了敲白羽凰的脑壳。“所以我说你运气好。当年你遇到的七瑾通天蟒。是刚刚蜕完皮最虚弱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它沒有任何的攻击力。剩下的只是本能而已。因为刚刚蜕皮。所以新生的皮肤还沒有完全变得坚硬。再加上你的龙潋寒刃是天下第一的妖刀。于是啊。悲剧了。”说完这些话。水琉璃还不忘狠狠地敲了敲白羽凰的脑袋。七瑾通天蟒一身是宝。当年他竟然只取了蛇胆就回來。啊。真是暴殄天物啊。 感觉到背后因为七瑾通天蟒而变得不淡定的水琉璃。白羽凰就觉得一阵好笑。一贯冷冰冰的水琉璃。大概也就在谈到这些稀世的药材时才会流露出如此可爱的一面吧。想到上次在五阴山里水琉璃失声痛哭的样子。白羽凰开始认真的琢磨要不要在以后隐居的地方也弄一块那样的福地。中上一些稀世奇珍來好好讨好一下自己的娘子。当然。对于这个设想的可行性白羽凰从來都不会去考虑的。他考虑的只是如何让水琉璃开心。至于具体的行动嘛。就交给影卫们好了。 同时。在炎炎烈日下监视着江湖中人的影卫们同时打了个冷战。白影一把扑到黑影的怀里。惊恐地低声说道:“小黑小黑。我突然浑身冷汗。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快要死了。啊。小黑。我……我要死了……” 黑影无语地拎起抽风的白影的衣领。非常淡定地说道:“不是你浑身冒冷汗。而是我们所有人都浑身冒冷汗……应该是主上又想让我们做什么了……” “啊……”白影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小黑。我得了绝症我已经死了。我得了绝症我已经死了……” 影卫们天然的反映白羽凰自然不知道。他现在只是继续询问水琉璃。专心做一个好奇宝宝:“丫头。你怎么知道那条什么蟒走过的路的。闻出來的。果然是狗鼻子啊。” 水琉璃也不管他是否能够看见。还是毫不犹豫地飞了他一个白眼:“你当我撒药粉是为了玩么。七瑾通天蟒再厉害也是蟒蛇的一种。而它们的通性就是在行走的过程中会撒发出一种黏液。在我特别配置的药粉的作用下。是会发光的。我们现在就是顺着那条发光的道路走。” “发光的路。”白羽凰仔细地揉了揉眼睛。可是无论他是向前看还是向后看。根本就是看不见一点点发光的东西。 “呆子。”看到白羽凰这幅傻乎乎的样子。水琉璃不由地笑骂一声。从袖子里取出一根银针扎破自己的指尖。然后立刻把它塞到白羽凰的嘴里。 冰凉的触感让白羽凰打了个激灵。但等他清醒过來之后。就是心疼。“别浪费我的血。”水琉璃在他的背上懒懒地说出这几个字。白羽凰才明白过來。舌尖轻轻舔过水琉璃的指尖。带过的是两个人的颤栗。与别人腥臭的血味不同。也许是因为长年服用药物的原因。水琉璃的血中带着淡淡的清香。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恶心。而就在白羽凰将水琉璃指尖上的血吸入肚中之后。原本普普通通的地面上开始出现一道蜿蜒的、发着淡淡荧光的道路。这个。应该就是水琉璃口中那条七瑾通天蟒行走的路线吧。 不过现在白羽凰可沒有心思去研究什么路线。他惩罚性地拍了拍身后人儿紧俏的臀部。故意凶凶地说道:“下次不许这么伤害自己了。” “沒什么啊……”水琉璃趴在白羽凰的肩膀上。满不在乎地说道。“我的血几乎可以解百毒了。所以很多时候解毒我都会用我的血做药引呢。很管用的……” 白羽凰突然想起他们才见面不久时。水琉璃为了给紫影治病而放了一大碗的鲜血。顿时就感到一阵心疼。这个傻丫头。为了救人。同样的事情不知道干过多少遍了……“我会心疼的。”无法在装出凶凶的模样。白羽凰淡淡地叹了一口气。“下次不要再这么做了。好不好。” 背后的人儿似乎纠结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有一声轻微的声音传入了白羽凰的耳中:“嗯……” 在服下了水琉璃的鲜血之后。药粉显示出來的道路非常的清楚了。节省了指路的时间。白羽凰前进的速度加快了一倍以上。最后。泛着荧光的路突然凭空消失了。 “看來这里有机关啊……”白羽凰邪魅地挑起眉。一只手托紧了身后的水琉璃。侧着身在贴在崖壁上仔细聆听。水琉璃非常配合地仰头看天。不一会儿。白羽凰抬头一拍面前的一块石头……一阵轻微的轰鸣声响过。原本密合的崖壁缓缓分开。露出一个宽敞的通道。 白羽凰和水琉璃同时挑眉。水琉璃衣袖一挥。一只探路的风蛊率先进入了通道内。两人在入口处静静地等待。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风蛊扇着可爱的小翅膀回到了水琉璃的手上。然后进行了一段白羽凰无法理解的交流之后。水琉璃指着入口道:“走吧。一个人都沒有。并无危险。” 白羽凰挑眉。护着水琉璃。进入了洞中。· u8小说 ------------ 第二十八章 未曾一败 u8小说 水琉璃和白羽凰本以为这崖壁中出现的洞穴会很难走。但是他们万万沒有想到的是。刚刚踏入通道之后。竟然感觉到的是出奇的平坦和繁华。 整个通道的道路都是异常的平坦坚实。地面和墙壁都是坚固的大理石。上面雕刻着繁复而华丽的花纹。白羽凰跺了跺地面。很无语地搂着水琉璃道:“大理石的。靠。竟然是整块的大理石。我们皇宫都沒有这种东西。” 水琉璃默默地摸了摸白羽凰的头。淡淡地说:“淡定。” 身后的崖壁缓缓合上。虽然沒有了阳光。但是整个通道却沒有半点黑暗的感觉。柔和的光芒从墙壁中散发出來。看的白羽凰又忍不住骂出声來:“靠。竟然是夜明珠。” 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每隔几步就镶嵌一个在墙壁上。柔软的光非常的舒服。照亮了整个通道。整个通道大约有两百多米。那么多的夜明珠。任何一颗放在外面都是价值连城。可是在这儿却是被当成了照明的工具。水琉璃和白羽凰一面感慨着建造这个通道的人的铺张浪费。一面小心地向前走去。有了风蛊确定这儿并无人烟。那么他们所要避开的就是阵法和机关了。阵法一向都是弱水三千谷的强项。水琉璃虽然沒有用过。但是不代表她不行。至于机关水琉璃虽然并不拿手。但是还有白羽凰呢。 小心地向前走着。水琉璃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头。感觉到身边人儿的异样。白羽凰下意识地问道:“丫头。怎么了。” “味道。”水琉璃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皱眉道。 “味道。”白羽凰奇怪地用力嗅了嗅。“沒什么啊。什么味道都沒有啊。” “就是什么味道都沒有才奇怪。”水琉璃捏起白羽凰的一角。皱眉道。“你的衣服上有熏香。可是你现在闻闻。” 白羽凰拉着水琉璃的手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的确什么味道都沒有啊。他又拿起水琉璃的衣服。他可是记得。因为长年与药做伴。水琉璃的每一件衣度上都有淡淡的药香。很温暖很舒服。白羽凰很喜欢也记得很牢。可是在这里无论怎么嗅。白羽凰也沒有办法嗅出半点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味道都在这里消失了。”水琉璃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香包。皱着眉头开始观察四周。白羽凰看水琉璃。发现她的脸上一分担忧。三分惊奇。六分却是好奇。就好像一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小孩。一边叨念着“这儿的味道和湿气都消失了”。一边作弄起地面、墙面。白羽凰抱着手臂就这么看着水琉璃。反正他们不缺时间。这么活泼的水琉璃真的很难见。 “咦。找到了。”水琉璃轻呼一声。然后高兴地拉着白羽凰的手指着墙壁道。“你看你看。就是那个东西弄的鬼。” 顺着水琉璃的手势。白羽凰的目光看向了通道的屋顶。这个通道非常大。宽可以五个人并排走而不显得拥挤。高可以让一个两米多的大汉行走而不用弯腰。水琉璃的身高大约只有一米七。白羽凰也不过是一米九的个子。所以两个人都沒有向上看去。此时。白羽凰清楚地看到。在屋顶与两旁墙壁的交界处。竟然生长着一种不知名的藤蔓。整个藤蔓和大理石的墙壁是一个颜色的。暗红。细致。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的话。白羽凰甚至都以为那只不过是墙壁上的花纹而已。此时细看之下。才发现这藤蔓尽然是从入口处开始布满了整个通道。不杂乱、不间断。显得格外神奇。 “丫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白羽凰也好奇地问水琉璃。他发现自从跟水琉璃留在一起之后。自己的知识永远都不够用。不过。这很有意思。不是吗。 “是千年藤。”似乎是发现了白羽凰的心思。水琉璃非常得意地指着墙面上的藤蔓慢悠悠地说道。“遍布整个通道的是一条千年藤。千年藤是一种很少见的植物。我也只是在三千谷的藏书库中看到过。实物倒是第一次见。千年藤千年不死。具有净化空气、吸收异味和湿气的作用。最常见于那些有名的古帝陵。” 白羽凰点点头。然后用一脸崇拜的目光看向水琉璃。水琉璃非常受用的拉着白羽凰的手。继续前进:“走吧。这东西只有好处沒有坏处。连千年藤都有了。我真好奇前面还会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啊。” 白羽凰一挑眉。把神色冷静实则兴奋地水琉璃拉到自己的怀里。笑道:“好。我们走。” 整个走道有将近两百米长。等水琉璃和白羽凰走过到尽头的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景象。反而只是一个小小的屋子。在他们刚刚踏入那个小黑屋子开始。突然降下來一道漆黑的铁门。顿时通道消失在他们的眼中。剩下的就是小小的屋子。和屋子中仅有的一张桌子。 “看來我们被困住了呢。”水琉璃慵懒地靠在白羽凰的怀里。轻轻地说出这句话。可是无论怎么听都听不出任何担心的味道。反而。有几分挑衅。 “是呀。看來我们走的是死门呢。”一只手搂着水琉璃。顺手用龙潋寒刃敲了敲漆黑的墙面。白羽凰邪魅一笑。“都是千年玄铁的呢。真牢固。” “是啊。不知道又有什么好玩的。”说完这句话。水琉璃懒懒地抬起右手。轻轻一指整个房间上唯一的桌子。 桌子。是很普通的材质。可是上面却摆着一副玄铁的棋盘。上面稀稀拉拉地放着几枚棋子。水琉璃和白羽凰同时挑眉。残局阵啊。 所谓残局阵。就是一种利用围棋中的残局而造的阵法。解残局。则可得生路。但若一步走错。则满盘皆输。阵法的难易程度直接由残局來显示。如果是简单的残局。那么也不过是一般的阵法。至于如今这桌上的残局。白羽凰暗暗挑眉。如果他沒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上古十大残局之一吧…… “怎么样。不行的话我來。”水琉璃挑衅地望向白羽凰。看到这样的水琉璃。白羽凰霸气一笑:“笑话。我白羽凰最拿手的。就是棋。” 的却如此。身为魔尊那个事事追求完美的变态。白羽凰虽然不是很喜欢。但却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在白羽凰自己看來。琴太过优雅。不符合他的霸气。不过装逼的时候倒是可以用用。至于书法。白羽凰从來沒有沒有认真练过。不过他的书法却是狂放霸气自成一体。气煞了不少十年苦练却毫无成就的书生。至于画。白羽凰曾经非常鄙视地对黑影说过。这一辈子别想让他画一幅画。不过在见到水琉璃之后。他就把话改成了这世上除了水琉璃之外。别人甭想让他画一幅画。 至于棋。白羽凰是真正的喜欢。或者说行军打仗的行家。沒有一个不喜欢棋的。当初白羽凰的到司徒老元帅的赏识。除了那一声强悍的武功之外。就是那一手诡异的棋道。司徒靖说过:棋道。兵道。乃一家也。棋行诡道。兵行诡招。乃长胜也。 白羽凰从带兵至今。未有一败;下棋至今。也未尝一败。或许有人会因为长胜而显得骄傲而停滞。但是白羽凰却是天生的霸气。他的进步和前进不需要失败來作为经验。他的高智商和天赋已经足够让他从别人的失败上成长。而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失败的教材。而水琉璃和他一样。他们未尝一败。才是真正的骄傲和张狂。 走到桌子旁。甚至不需要半点思考的时间。白羽凰飞快地落下几子……一阵轻微的响声过后。小黑屋左边的墙壁消失无踪。 白羽凰向水琉璃一挑眉:“怎么样。” “还行。”微微勾起嘴角。水琉璃一闪身走进了通道。白羽凰笑骂一声。急忙跟上。 果然。这个残局不会那么简单 。他们刚刚走到这个屋子。后面的门就迅速合上了。一样的小黑屋。玄铁做的四壁。还有。那唯一的桌子上的残局…… “这些老掉牙的东西为什么也要用。”水琉璃慵懒地走到桌子边。也许是因为看到了好玩的东西。一贯冷冷的面颊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微微上翘的眼角。长长的睫毛。还有那轻抿的薄唇。无一不在彰显这“魅惑”二字。此时的水琉璃。不再是圣洁无比的苗疆药师。而是生长在黄泉彼岸的曼珠沙华。妖精般的媚。还有。修罗一般的杀戮。 白羽凰挑眉。这样的水琉璃。这样魅惑的妖精、要命的修罗。是他的…… 纤纤玉指轻轻夹起洁白的棋子。轻巧地落下。什么残局。什么难題。在水琉璃的面前。仿佛都是笑话。在见到白羽凰之前她未尝一败。如今她和白羽凰一起。更不会败。 轻微的声响响起。水琉璃挑衅一笑。然后任由白羽凰一把将她搂到怀中。走向下一个密室……· u8小说 ------------ 第二十九章 斧山风云 u8小说 就当水琉璃和白羽凰在斧山之中的密室里悠闲地解着上古残局的时候。斧山之巅。也开始渐渐沸腾起來。 与当日水琉璃和殷离落决战的五阴山相比。斧山沒有其阴森恐怖;与那举行武林大会的至尊原相比。斧山也沒有那湍急河流包围的气魄。但是却沒有人认为选择斧山不妥。因为斧山传说。足够震慑很多人了。 自从那一次大战后。普通人虽然不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认为这斧山的形成乃是神迹。故而依仗着险峰而建造了一座“神隐阁”。意思是想说此处有可能是神仙归隐之处。而天羽则有神仙庇佑。王权巩固之类的……不过若是让他们知道了斧山真正的來历。恐怕就不敢再说神隐之类的话了吧…… 而七瑾草所在的悬崖。却是在这神隐阁的另一边。而七瑾通天蟒所显示的道路更是与神隐阁背道而驰。所以即使这些武林人闹出了极大的动静。却也是沒有引起水琉璃和白羽凰的注意。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了。不过水琉璃和白羽凰现在看來是沒有任何的危险。却是急煞了不少人…… “小黑。你说许鹏飞他们能不能找得到主上。”躲在森林之中。白影和黑影远远的看向神隐阁。因为这次在神隐阁前集聚的都是武林中人。其中不乏高手。影卫们可不敢靠得太近。暴露了自己是小。万一连累了主上和药师。可就是罪过了。 “我不知道。”黑影挑眉。嘴角 划过冷冷地笑。“江南秦家。蜀中无影们。漠北张家寨……啧啧。真是给我们面子啊。当年海寇入侵也沒见得聚集这么多人。现在仅仅因为一己私欲。就聚集到如此地步。啧啧。真是恶心……” 黑影脸上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厌恶之情。说的白影更加不忿。目光冰冷地看了看站在神隐阁前的那个牛鼻子老道。黑影不着痕迹地与天卫对视一眼。果然。双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 所谓的江湖群雄。是无利不起早的典型。如果所仅仅是为了他们家主上和药师。这仗势也未免太大了吧…… 黑影对天卫点点头。天卫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去。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神隐阁上的时候。沒有人发现天卫的消失。而那些影卫们。除了头脑简单的白影和紫影。其他人都是心照不宣。想拿他们的主上和药师做牺牲品。妄想。 神隐阁不大。只有两层楼高。但是却是矗立在斧山的最高峰。它的前面。是一个高约百丈的平台。而它的背后。是万丈深渊。此时。武当的清虚子一身道袍。手执拂尘。站在那高台之上一片仙风道骨。长长的胡须整齐的并在胸前。整个人看上去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辉之中。格外出尘。 不过。再怎么出尘的人物现在在一众影卫的眼中都是大反派。白影更是磨着牙齿。念叨着要一根一根地拔光臭老道的胡须。 “各位。”清虚子却是不知道影卫们对他怎么咒骂。此时他站在这百丈高台上。轻轻一声。夹杂着内力顿时响遍了全场。只是这么一手。就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安静了下來。见此。黑影微微皱眉。看來这武当的二号人物的确不简单。 “各位。中原武林一向祥和。可近年來。却是灾祸连连。其根源乃苗疆妖女作乱。清虚子不才。代表中原同道列举此妖女三大罪。”清虚子捋了捋胡须。佛尘一摆厉声说道。“先有乾巫妖人闯入京师。坏我根基。而苗疆妖女故作好人。实则是祸水东引。将战场引发到我中原土地之上。居心叵测。此一大罪。” “弱水冰心。乃妖女所持之物。本恶毒无比。却谎称能增进功力。控天狼在前。至尊原辱我中原武林一众在后。此二大罪。而天魔宫少宫主何等身份。竟然丝毫不顾同为中原武林中人的情分。反而与妖女联手。致使我中原武林颜面无存。实乃是共犯之罪。” “天狼帮少帮主被人所害。可是妖女却放任凶手离去。造成京城附近四大惨案。对此。苗疆妖女非但沒有任何怜悯之心。反而对我中原德高望重的前辈和名门之后痛下杀手。半月之内。死伤二十余人。此等恶行。天理难容。人神共愤。此三罪。” “清虚子本乃修道之人。奈何亲弟惨死在妖女手下。虽说出家人不可妄动嗔、杀二戒。但是。”高台之上。清虚子的声音突然拔高。脸色变成了赤红之色。就连说话声中都加入了内力。悲愤之情。表于言语之上。“此等妖女不除。我天羽必乱。我江湖必危。而死去的武林同道。更是永不瞑目。今日我清虚子 就算是妄犯杀戒。也定要取那妖女的性命。清我天羽江湖妖魔鬼怪。还武林同道一个清宁安静。” 不可否认。清虚子的话具有极高的煽动力。更何况高台之下更是有不少受害者的家属呢。“铲除妖女。还我安宁。”不知道是什么人突然在下面喊了一句这样的口号。顿时所有的人都沸腾了起來。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齐声高呼: “铲除妖女。还我安宁。” “铲除妖女。还我安宁。” “铲除妖女。还我安宁。” …… 整齐划一的高呼声响彻整个斧山。而在这整齐划一的高呼声之下有隐藏着多少种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第九个了。”水琉璃靠在白羽凰的怀里。淡淡地说出这几个字。纤细的手卷这自己的银发。一圈一圈地。显得非常慵懒和悠闲。可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举一动都是让人觉得妖媚异常。就像是彼岸。那生长在黄泉之中的彼岸。 “我突然想看你穿红衣了。”轻轻点了点怀中的美人儿的鼻子。白羽凰把头埋在水琉璃的柔软的银丝里。在她的耳边轻轻说到。 “好啊。”沒有拒绝身后人亲近的举动。水琉璃反而反手搂住了白羽凰的脖子。薄凉的唇轻点白羽凰的火热。迅速的分开。是挑逗。也是挑衅。背后的手轻轻放下。子落 。门开。 看着身后开启的墙壁。白羽凰无奈地扶额。强忍着加强那个吻的冲动。惩罚性地咬了咬水琉璃圆润如玉的耳朵。拉着轻笑不已的人儿向最后一间密室走了过去。 上古十大残局为阵眼。在配合九宫八卦。说來简单。但是如果不是水琉璃和白羽凰都是精通棋艺的人的话。恐怕就会被活生生困死在这里。不过水琉璃倒是从这十大残局中琢磨出了点什么。十大残局可不是什么地方的人都能拥有的。而且既然他会用十大残局做阵眼。那么他们本身就一定有解法。在加上整块大理石做的地板和墙壁。用來除臭除湿的千年藤……盯着玄铁棋盘。水琉璃突然有了一种捡到宝的感觉。 会不会。一不小心。直接闯到血红狱的老巢來了。 水琉璃和白羽凰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猜测。“呵。”当最后一个墙壁打开的时候。水琉璃忍不住扶额冷笑道。“羽凰啊。看來我们。还真是闯了空门了呢……” 看着斧山之中偌大的宫殿。水琉璃也好。白羽凰也好。都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怎么这年头都喜欢建造这种奢华无比的宫殿呢。而且不是在地底就是在山中。唉。正是恶趣味啊。 金碧辉煌什么都已经让白羽凰和水琉璃觉得麻木了。不过整个宫殿的地面是完全不存在的。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血池。慢慢的鲜血充满了整个池子。看上去就好像是铺上了一层血红色的大理石地板一样。因为千年藤的关系。满池粘稠的血浆并沒有血腥味和恶臭味。但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血海。却更多了几分邪恶与残酷。这儿。好像是安静的地狱。阿修罗地狱。 “是母血。”看着一眼血池中的血。水琉璃冷冷地说道。“一个成年人。才不过能够提炼出三滴母血而已。”闻言。白羽凰也是狠狠地皱眉。这血池看起里一望无际。且不考虑它的深度。光是这么大的面积。就已经足够让人心惊了。 “母血是血红狱的根基。也是血红树真正的孕育之所。当初我就诧异为什么血红狱狱主会把血红树带到锦州城外去孕育。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嘴角微微上扬。可是水琉璃的眼中却是慢慢的寒意。 “这里的血是死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晶莹的药瓶。水琉璃取出一颗冰蓝色的药丸扔到了平静的血池中。奇怪的是。这颗药丸沒有在血面上引起任何的涟漪。反而迅速地融入其中。自然地仿佛它本就是血池中的一体一样。 “这是什么东西。”白羽凰好奇地摸了摸下巴。 “好东西。”水琉璃挑眉一笑。眼中的寒意毫不掩饰。“跟着我。别走丢了。”说完这么一句话。水琉璃从白羽凰的怀中站了出來。向那慢慢是血的血池直接走了过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乌黑的双眸已经一片冰蓝。轻轻提起裙摆。水琉璃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踏上血池之中。白羽凰甚至都來不及阻拦。就惊奇地发现水琉璃竟然沒有落入血水之中。反而就那么轻点脚尖。几个轻盈的起落。就站在了血池的中央。 黑入夜的裙摆。灿若星辰的银发。还有那嘴角危险的笑。微翘的眉眼。是魅惑。是致命的诱惑。白羽凰站在血池的边缘。一时间竟然看的痴了。这样的水琉璃。这样妖媚入骨的水琉璃。这宛若血蝶翩翩飞舞的水琉璃。是他的小丫头。是他一个人水琉璃。 “傻瓜。发什么呆。”血池中的人儿轻轻地开口。淡淡的语调。浅浅的温柔。就连那冰冷的眼角在回眸的一瞬间。都染上了温柔。 白羽凰笑了。就站在血池的边缘。突然邪魅地大笑起來。这样的温柔。独为他一个人绽放的温柔。让他怎么能不小呢。 也许有些人会认为。距离。能够产生美感。但是他跟水琉璃。几乎一直都腻在一起。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就会觉得不自在。那种骨子里的默契是别人学不來也做不來的。白羽凰记得自己曾经在冷宫时问过母后:“父皇那么对你。你还爱不爱他。”当时皇后轻轻一笑:“该怎么说呢。一开始浓烈的爱。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亲情。那种仿佛对方就是自己身体一部分的亲切和亲近。已经说不清。那是爱还是习惯了。” 可是他跟水琉璃。却好像沒有产生什么亲情的感觉。从第一次见面到如今。两个人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却还依旧保持在闹腾的热恋期。不是刺激一下身边的单身汉子。折腾一下一众影卫。 无论是水琉璃还是白羽凰都是讨厌寂寞的人。他们喜欢安静。可是却讨厌那种平淡无奇的感情。他们无法想像当爱变成习惯之后那平淡的生活。但是……水琉璃看着那飞奔而來的白羽凰。嘴角勾起的更深了。按照现在的样子。他们应该会继续热恋下去。把这种让人喜悦的状态保持很久很久。说不定。可以一辈子呢……· u8小说 ------------ 第三十章 何人? u8小说 站在池边是无法理解水琉璃这么轻轻巧巧走到血池中央的行为的。抱着对水琉璃的完全信任。白羽凰根据自己的记忆走上水琉璃刚刚走过的路。足尖轻点间。他震惊了。 不是水面应有的绵软和无力。反而非常的坚实。虽然只有单脚的大小。可它却是坚硬的。就好像是水中的木桩。即使是不会武功的人。只要踏准木桩的位置。就能够安然通过。 而水琉璃此时落脚的地方是一块非常大的平面。白羽凰和水琉璃并肩而立。虽然显得有些拥挤。可是却并不是不能落脚。惊讶地回过头看向那满满的血池。即使是刚刚从上面走过。白羽凰也几乎看不出暗桩的所在。 “血池中的暗桩是血玛瑙。与血池面平齐。同色。”水琉璃轻轻点了点脚下。挑眉向白羽凰解释道。血玛瑙。玛瑙中的极品。与血同色。坚硬非常。而整个天羽国库也不过有一块巴掌大小的血玛瑙。都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国宝了。可是在这儿。血玛瑙却被当成了暗桩。一整块一整块地安置在了血池之中。 白羽凰无奈地撇撇嘴:“真是大手笔。” 水琉璃轻轻一笑。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魅人的芳华:“怎么。吃惊了。血红狱万年的祭奠。岂是一个几百年的天羽所能比拟的。而且血红狱一向将就敛财。如不是历代血红狱狱主都把心思放在步入神玄夺取天下上。恐怕这天下的经济。早就被他们掌握了吧。” 听了水琉璃的话。白羽凰无语的摸摸对方的脑袋。虽然水琉璃所言非虚。可是听到自己的国家被这么比下去。白羽凰还是有点不爽。 水琉璃好像感觉到了白羽凰的想法。抬手敲了一下白羽凰的脑门。薄唇轻抿:“笨。” “啊。”白羽凰被水琉璃突然的举动弄蒙了。水琉璃好笑地转了转自己柔软的头发。轻轻说道:“血红狱我们是要灭的。斧山。可是在天羽境内啊……” 前言不搭后语的两句话却让白羽凰的双眼顿时亮了起來。对呀。怎么沒有想到。等血红狱狱主一死。那这无主之物不就是天羽的了吗。干嘛还在这嫉妒血红狱多富有。反正他们是在为天羽敛财嘛。想到这儿。白羽凰一刮水琉璃的鼻尖。笑道:“鬼灵精。” “是你笨。”水琉璃飞了一个白眼过去。逗得白羽凰哈哈大笑。 “你也见识过锦州城外的血池。”就这么站在血池的中央。水琉璃缓缓开口。知道水琉璃接下來说的话的重要性。白羽凰也不由得收敛了神色。 “活着的血池。是血红树最好的养料。所谓活。就好像那锦州城外的血池一样。可动。可反击。”水琉璃摸了摸头发上凤死蝶曾经待着的位置。有些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当日她与血红树的一战。导致凤死蝶重伤。虽然水琉璃肯定血红树后來的毁灭一定与她当日的一击有关。但是凤死蝶却是在她的身体里沉睡。即使是她的身体大好了。凤死蝶也沒有出來。 白羽凰感觉到了水琉璃有些伤感的情绪。一把搂着她。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切有我。” 水琉璃仰起头看向头顶的男子。浅浅一笑。就这么靠在这滚烫又坚硬的怀里。继续说道:“锦州城的血池只是普通的血液。血红狱狱主假扮成狼天意不过短短几月。还來不及制造出母血。所以当日我们看到的血红树才会长得如此畸形。而这里的母血却是能够百倍的滋润血红树。但是你看。这母血已经完全静止了。代表它其中的能量已经完全消耗。变成一池死物了。” 看着静静的血池。白羽凰了然的点点头:“的确如此。而且。这母血血池应该失去功效有一段时间了吧。” “嗯。”水琉璃点点头。“这母血不仅仅为血红树提供养分。更是血红狱狱主力量的源泉。血红狱的功夫古怪。简而概之。就是换血**。将自己的血液换成其他的血液。从而提高自己的功力。” “换血**。”白羽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怎么觉得越听越不靠谱。血液乃是维持一个人生命的重中之重。怎么也可以轻易调换。 “你别以为不靠谱。万物都沒有绝对的。”水琉璃将白羽凰的神色尽收眼底。不屑地笑道。“你们中原大夫所认知的东西。岂能与我们苗疆相比。人血之所以沒人敢换。那是因为不同人的血有不同的种类。不仅有种类之分。更是有阴阳之分。一旦一个人的血液中有另一种与之不匹配的血液存在。那么就好像中了毒一般。必将会遭到自身防御系统的反噬和攻击。但是。血红狱却想到了一个办法。來解决这个问題。” 白羽凰是聪明人。他虽然有的时候不懂水琉璃所说的东西。可是不代表他听水琉璃讲解过后依旧会不懂。白羽凰从來都是一个天才。无论是武功造诣上还是在智力上。不然他也不可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天才与凡人的区别就在于。当面对一个新鲜的事物。普通人在费尽心思理解它的时候。天才不但一听就懂。还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而无论是水琉璃还是白羽凰。都是不折不扣的后者。 当下。白羽凰指着脚边**的血池。唇微挑。邪魅 异常:“这母血血池。就是他们的解决之法。” “当然。”和聪明人说话从來都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这也是为什么水琉璃能够走到一起的原因。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和思考。无论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只要短短几句。他说的。她就能懂。而反之亦然。这种默契和理解是天才之间才有的。别人插不了手。也无从插手。水琉璃抱胸。妖媚一笑:“给你一个提示。纯。” 白羽凰的眼中闪过意思精光:“原來如此……”说罢。对上水琉璃冰蓝色的眸子。相视一笑。 纯。则无碍。水至纯。所以能够毫无危险的融入其他。而人血。也是一样。每一滴母血。都是由无数滴原血提炼而來的。在反复提炼的过程中。所有的属性和阴阳。都被彻底抹去。剩下的只有能量。最精纯、最纯粹的能量。这样的母血。能够轻易地进入任何一个人的体内变成任何一种血腥。不会再有排斥。不会再有危险。所以换血**。也就显得轻而易举。 不过。这个轻而易举也是是相对而言的。一个健康的成年人全身的血液也不过是能够提炼出五滴母血。想要凑齐能够换掉一身血液的数量。那要杀多少人才行。所以即使是血红狱。也不过只有狱主才能够运用血池中的母血进行修炼。而其他的人一辈子能够得到母血的数量。都是用滴來计算的。而偌大的血池十分之九的能量都用來浇灌血红树孕育血红果了。正是在这么多母血的祭奠下。产生的血红果才有让人一举步入神玄的功效。 “现在这个母血池变成这个样子。只有两种可能。”水琉璃晃了晃白皙如玉的手指。轻巧地说道。“一、为了促进血红树早日结出血红果。大量使用母血强行灌溉。但是补充有跟不上。入不敷出。导致整个母血血池的死亡。不过我本人并不太看好这个想法。虽然它可行。但是如果真的是血红树动用了母血了的话。为什么还要用血祭、还要在锦州城重建血池呢。我不觉得堂堂血红狱狱主会吃饱了撑的。多此一举。” 白羽凰点头表示同意:“那丫头。第二种是什么。” “如果我的第二个猜想是正确的话。恐怕就能够解决为什血红狱只剩下一个人。却能够在京城附近和中原武林中同时作案了。”说完这句话。水琉璃的神色变得凝重而怪异。“如果用尽整个母血池的母血。毫无疑问可以创造出一名杰出的血红狱狱主。这一池母血。足够他达到造化神玄了。到时候即使他不服下血红果。也已经是神玄了。可是我们看见的狼天意。撑死了不过是造化巅峰……” “呵……”白羽凰倒吸了一口冷气。本应是神玄。却止步于造化。白羽凰努力压制住心里一个恐怖的想法。“那个。丫头。不太可能吧。” 水琉璃无语地向他飞了一个白眼:“我比你更希望它不可能。但是这个答案。却是最接近事实。” 倾全部的母血之力。能够轻轻松松地打造出一个年轻的血红狱狱主。也就是出现在锦州城的狼天意。可是不要忘了。当初的血红狱主是被打落釜山悬崖。打落到自家的门口里。这……成活的几率。太大了。 水琉璃不说。白羽凰不说。可是两个人都开始怀疑了。这么多的母血。为什么不能让狼天意成为神玄。反而要费尽心机去造血池。养血红果。那就只能说明。他沒有足够的母血。让他成为神玄。 可是。母血的的确确被完全用完了啊。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一池的母血被分了。其中的一部分被用在了狼天意的身上。可是却又有一部分。被人分走了。 “什么人敢分走血红狱狱主的母血。”水琉璃冷笑一声。望向白羽凰。白羽凰非常自然地接过话:“所以。这母血。血红狱狱主一定是分的心甘情愿。或者是力不如人。不得不分。这个人。可以是他的恩人。也可以是他的……” “师傅。” 当年的血红狱狱主。今日的狼天意。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但是。他们确有可能。都存在这个世上…… 想到这里。白羽凰和水琉璃不由地发了一身冷汗……· u8小说 ------------ 第三十一章 木牛流马 u8小说 “现在可不是怀古伤秋的时候。”水琉璃冷冷的声音在血池的上空响起。决绝、冷艳。却沒有了当初的惊讶和震惊。“既然要灭血红狱。那么一个也是灭。两个也是灭。最坏不过一死而已。但是有你陪着我。不是么。” 冰蓝色的双眸对上白羽凰略显邪魅的凤目。水琉璃笑得狂妄霸气。笑得倾国倾城。 “嗯。有我。”白羽凰轻轻点了点怀中人的鼻尖。说的在自然不过。 “屠杀京城附近的百姓。恐怕狼天意是打着提炼母血重新复活血池的算盘。你看那里。”顺着水琉璃手指的方向。在血池的最中央。有一小块不到巴掌大的地方。呈现出一种妖冶的红色。这种红。比人的血液的颜色來的更加纯粹。更加渗人。就围绕着这巴掌大的血液。小小的漩涡缓缓运转着。这个漩涡很小。不足两个手掌大笑。而且运转的速度极其缓慢。如果不是水琉璃出声提醒。白羽凰是完全发现不了它的。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漩涡。却背负这京城四个村长六百多条人命。 “如果不是我们今天好运发现这里的话。不出一月。这小小的漩涡就能够带动起整个血池。到时候只要血红狱再投放几个活人进去。我们就永无还手之力了。”水琉璃挑眉冷笑。“不过呢。人在做。天在看。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说完这几句话。水琉璃从袖子中取出一个银丝织成的锦囊。轻轻打开袋口。一股寒气铺面而來。 弱水三千谷本性阴寒。血红狱则性属炎热。自从踏入这血池之中后。虽然母血血池失去了效果。但是血毒和炎热感却从來沒有消失过。可就在水琉璃打开这个小小的锦囊之后。一直压在白羽凰心头的燥热顿时消失了。甚至。还感觉了一丝冰寒。白羽凰一挑眉:“这是弱水冰心树的树叶。” “嗯。”水琉璃示意白羽凰与自己稍微保持一点距离。然后将一片银白色的树叶放在手掌之上后迅速把锦囊系了起來揣到怀中。然后右手轻轻在放着树叶的左手上轻轻一抹……白羽凰甚至看不到水琉璃是怎么发力的。但是那弱水冰心树的树叶就这么被她碾碎。一股惊天动地的寒意从水琉璃的四周扩散开來。白羽凰惊讶地看了一眼。然后不得不运气全身功力。才勉强阻止身体血液冻结的趋势。而水琉璃衣袖一摆。这么一挥一带间。弱水冰心树叶化成的点点银光准确地落到了不远处的漩涡里。不多不少。刚刚把整个漩涡全部覆盖…… 冰冷的粉末。炙热的漩涡。就在相遇的一瞬间剧烈地颤动起來。像水波一样。缓缓扩散开來。沒有剧烈的响声。只有平静缓慢的扩散。却。安静得诡异。 “走吧。”当粉末完美落下之后。水琉璃甚至都沒有再看一眼。就踏着血玛瑙制成的暗桩快速地向另一边的通道跃去。不回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屑。被她水琉璃下了手。即使是母血血池。也只有毁灭的份。 这是自信。这是骄傲。这是水琉璃身为苗疆药师的自傲。 听了水琉璃的话。白羽凰沒有一丝犹豫和迟疑。立即追上。两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通道的另一头。只留下背后一池平静却又不平静的血池。 从弱水冰心树的粉末洒向血池的这一刻起。才正真 拥有了消灭血红狱的希望。而一颗毁灭的种子。就被水琉璃这么轻轻地。埋在了血红狱最为核心的地方。悄无。声息。 水琉璃和白羽凰穿过一条走廊。可是走到头。却是一道死门。只是这门的所有各有二十个手上拿着木刀的木头人一字排开。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沒有了。 “这么简单。”白羽凰用警惕的目光看着眼前几个真人大小的木头人。笑话。这里可是血红狱的重地。可是这道门的机关简单的他一眼就看出來了。根本不需要什么智商。而除此之外又沒有什么别的机关。只有这几个木头人而已……白羽凰撇撇嘴。他不相信前面都用了上古十大残局的血红狱在这里会有这么简单的机关。这些木头人。绝对有蹊跷。 “木牛流马。”水琉璃绕了绕已经被她玩弄得有些卷曲的头发。轻轻吐出这几个字。看白羽凰的眼神还有些困惑。于是拉着白羽凰又退回走廊之中。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 废话。白羽凰可能沒有完全记起上一世的记忆。可是她却是完完全全保留着夕凰的记忆呢。在她原來生活的那个世界。史书上曾经记载。三国时期。蜀国因为沒有足够的兵马去押运粮草。于是诸葛武侯夺天地造化。制造出可以自行移动的木牛木马。押运粮草。被称为木牛流马。而这些木头人。很明显如书中所记载的木牛流马一样。 看到白羽凰有些不解的目光。水琉璃拿出腰间的匕首。割下一块墙上的夜明珠。抬手就向一个木头人的身上射去。“碰。。”夜明珠刚刚落到那个木头人的身上。怎料那个原本不动的木头人突然动了起來。而且不是它一个动。所有的木头人都以一种快的近乎诡异的速度把手上的对准夜明珠。二十几个僵硬的手臂同时划下。。 白羽凰长大了嘴巴看着僵硬无比的夜明珠就这么被薄如蝉翼的木刀整齐地切成了一片片。而且每一片的大小厚度。都格外的均匀…… 在发出这么一击之后。所有的木头人都立即转身。走到自己原來所在的方向。然后静静地握刀站立。动作姿态与之前丝毫不差。如果不是地上还有那被切成一片一片的夜明珠。白羽凰甚至要怀疑自己刚才是产生幻觉了。 “木头人不可怕。以你的功力。想一个一个解决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題。但是……”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纤纤玉指轻勾白羽凰的发梢。“这四十个木头人。攻防一体。只要你碰到了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就会被群起而攻之。”唉。沒有想到前世在史书上看到的东西今世竟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水琉璃觉得。她真的圆满了。 白羽凰看着巧笑嫣然的水琉璃。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他可沒有看错。那开启大门的开关。就在这木头人的层层包围之中。即使他用暗器击落。也恐怕会碰到这该死的木头人。到时候……不过。白羽凰转而就不担心了。水琉璃既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那就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 “呵呵。给你看个好东西。”果然。水琉璃轻挥衣袖。一个颗圆润如白珍珠一样的东西从她的袖子里滚了出來。然后就这么颤颤巍巍地滚向那机关所在的地方。 “唉。小心啊。”看到那颗“白珍珠”几乎要撞上木头人的时候。白羽凰不由得出生提醒。可就在下一秒。小小的甚至是有些可爱的“白珍珠”就这么滚上了木头人的脚。可是那木头人却是动都沒有动。仿佛根本沒有被触碰到一样。 “咦。”白羽凰有些惊奇地发出声。就看水琉璃又从怀里拿出一颗“白珍珠”。放到他的掌心上。 沒有任何的压迫感。只有一片柔然。仿佛放在手中的不是一颗珍珠。而是一滴水。冰凉绵软。沒有任何的受力点……对。白羽凰的眼光突然一亮。对水琉璃比出一个大拇指:“丫头。厉害。” 盈蛊。洁白如珍珠。实则无边无形。似影似水。落入硬物之上。不是以点。而是一面。木头人的开启靠的是其中的机关在力的作用下启动。进而产生连带作用。所以能动。能攻击。可是这盈蛊本來就轻。然后有用极大的接触面积将自身对木头人产生的里以千倍的缩小。那么即使木头人的触感再灵敏。也不可能会启动。 水琉璃收回白羽凰手中的盈蛊得意一笑。废话。她苗疆药师一出手。还能搞不定几个木头人。 在水琉璃的控制下。盈蛊小心翼翼地來到机关的所在。然后。珍珠大小的球形猛地缩小。朝着机关用力一撞。然后在反弹到木头人身上之前迅速转换成原來的形状……“轰隆”的轻响过后。门。开了。 “走吧。”水琉璃一甩手收回盈蛊。拉着白羽凰直接走进门中。 木头人。一望无际的木头人…… 偌大的一个宫殿里。地面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财宝。蓝田宝玉。翡翠玛瑙。被随意地对方在地上。还有那数不尽的金币。看的水琉璃和白羽凰眼花缭乱。不过。即使是这样。两人也不敢去碰。因为整个堆放宝物的地方。被排满了木头人。粗略估计一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密密麻麻。让人看着头皮都一阵发麻…… “呵……”水琉璃有些无语地扯了扯白羽凰的衣袖。一脸无奈道。“我讨厌木头。我讨厌木头人。。”· u8小说 ------------ 第三十二章 一切有我 u8小说 被密密麻麻的木头人拦路。绝对不是一种好感觉。对于一向喜静、就连居所都安排的远离人群的水琉璃來说。看到这么多这么密集的东西对她绝对是一种折磨。尤其这些东西都是人形的。 对曾经带领千军万马的白羽凰來说倒还好些。只不过是一堆木头而已。虽然他宁愿对上千军万马也不愿意对上这上千的木头人。 “丫头。怎么办。”小心地把暴怒边缘的水琉璃护在怀里。白羽凰抽了抽嘴角。笑话。如果他娘子一个脑热冲上去被木头人伤了的话。他可沒地哭去。 “哼。”水琉璃冷冷地哼了一声。看着那些木头人不屑道。“雕虫小技也在本尊面前屡次使用。真当本尊怕了你这些死物不成。”说完这句话。水琉璃衣袖一扬。一颗颗圆润的盈蛊从她的袖口飞出。沒有发出一丝声响。滚落到了水琉璃正前方的木头人身上。 水琉璃拉着白羽凰。就这么不躲不避地直接向前走去。白羽凰挑眉。虽然跑到密密麻麻的木头人中渗的慌。但是他相信水琉璃。绝不是莽撞的人。 果然。当他们走到木头人的身边。眼看着就要撞上的时候。木头人动了。 白羽凰看着水琉璃得意地勾起的嘴角。宠溺地刮了下水琉璃小巧的鼻尖:“你呀。总是能够给我不同的惊讶和惊喜。” 水琉璃得意地笑。然后大手一挥。顿时。挡住水琉璃和白羽凰道路的木头人齐齐地抬步转身。原本对他们拔剑相对的木头人。此时却像是忠实的护卫。为他们让开一条康庄大道。忠心地站在两边为他们守护。 “我一时间沒有那么多的盈蛊。所以只能控制这些木头人。不过沒关系。盈蛊最喜欢吃木头。有木头在。就不怕繁殖不出盈蛊。过了明天这里所有的木头人就是我的了。到时候还愁弄不走这些宝物。”拉着白羽凰笔直地走向对面。水琉璃魅惑一笑。一脸不屑道:“木头人的机关一向是我们弱水三千谷玩剩下的东西。血红狱的笨蛋还把他们当宝。真笨。”说完还非常鄙视地看了一眼满地的木头人。幸好这些木头人沒有思想。否则不早就被水琉璃的话气死了。 白羽凰揉了揉水琉璃的头顶。宠溺地笑了起來。邪魅。温柔…… 层层叠叠的木头人尽头。却不是任何的出口。巨大的山壁是一个完整的整体。显然已经沒有了任何的道路。见此。水琉璃和白羽凰都把目光放到了那座闪闪发光的龙椅上。 沒错。就是龙椅。白羽凰在看到它的第一眼脸就黑了。这龙椅的样子。不知道比天羽皇宫的龙椅华丽了多少辈。不过水琉璃的脸上却也是堆满了神情。满满的鄙视之情啊。 足够一个人横躺的龙椅是纯金打造了。上面的装饰不是宝石玛瑙就是巨大的夜明珠。看的两人都是一抽一抽的。不过白羽凰是在感叹椅子主人的奢华。而水琉璃是在不屑椅子主人的低劣审美。 切。黄金宝石什么的。俗死了。还沒有她在弱水三千谷的椅子漂亮。不过是黄金而已。她在弱水三千谷的座椅那一个不是用千年暖玉做的。哼。就算你有黄金。也不可能买得到呢。 水琉璃不屑地咬咬唇。最后愤愤地拉着白羽凰走到黄金椅上。非常不甘心地指着这非常俗气的椅子说:“坐。” 白羽凰被水琉璃的女王气场给完美的震慑了。于是乖乖坐下。呵呵。他的琉璃只要沾上这跟血红狱有关的事情。就像是战斗中的貂儿。霸气又可爱。 看到白羽凰乖乖的动作。水琉璃非常满意地一挑眉。就这么直接坐在了白羽凰的腿上。哼。这么俗气的东西她才不会坐呢。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想法。水琉璃抬手对着左手边巨大的夜明珠一抹。顿时。一阵天旋地转传來。水琉璃立即搂紧白羽凰。而白羽凰也非常自然地把水琉璃护在怀中……很快。一切又平静了下來。水琉璃看了看四周一片黑漆漆的。与在血红狱地宫中的情况根本无法相比。唯一的黄金座椅在这儿烨烨生辉。却是十分突兀。 水琉璃拉着白羽凰刚刚从椅子上下來。只听得一个轻微的摩擦声。他们的身后。哪还有什么黄金座椅啊。 “转轮椅。”白羽凰挑眉看向水琉璃。水琉璃微笑这点点头:“对啊。这转轮椅才是血红狱地宫最后真正的出路。当然在刚刚的那个宫殿里还有几条其他的路。只不过。那是通往冥府之路罢了。” 白羽凰无语地点了点头。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转轮椅要用黄金坐的了。越是俗气。就越少有人会注意。水琉璃轻轻弹了一个响指。顿时一道幽蓝的火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漆黑的走道。幽蓝的冥火。还有周围不断冒出的寒气。怎么看怎么像不归路。 “好啦。这只不过是灯笼蛊而已。照明用的。我比较喜欢幽蓝色。所以就这么弄了。”水琉璃指着两团一上一下不断在她和白羽凰身边飞舞的“鬼火”冷笑着说道。惊得白羽凰值得讪笑几声。把这种鬼火当作爱好的人。而且恰巧那个人又是自己的娘子……白羽凰突然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冲动。 感觉到水琉璃扫过來的省视的情况。白羽凰连忙转移话題:“丫头。这条路通往哪里呀。” “我怎么知道。”水琉璃沒好气地白了白羽凰一眼。这人问的真是废话。这是血红狱的地宫又不是她水琉璃的地宫。她怎么会知道。 “其实我真以为你会知道。”白羽凰一手拉着水琉璃的手。一手摸了摸沒有一点胡子的下巴。“无论是残局阵、母血血池、木头人还有最后的转轮椅。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确定这是血红狱的老巢的话。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已经來來去去好多回了。” 白羽凰说这话本來就只有三分认真。更多的却是调笑。他家琉璃娘子那么聪明。在对这些把戏机关了解的一清二楚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只是被漆黑的环境和幽蓝的鬼火弄得有些渗人。想说两句调笑的话逗一逗水琉璃。可是让白羽凰沒有想到的是。水琉璃既沒有说他笨。也沒有飞他白眼。反而沉默了下來。白羽凰清楚地感觉到水琉璃的心情下一瞬间沉闷了下來。就连她身边的鬼火。都开始一明一暗地晃动起來。 白羽凰微微皱眉。他明白了。可能水琉璃知道些什么严重的东西。可刚刚向开口询问的时候。水琉璃冷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到了。” 白羽凰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把拉住水琉璃有些冰凉的手。“丫头。”低沉的男音带着磁性和魅惑。白羽凰就这么挑起水琉璃的下巴。逼着她对上自己的双眼。另一只手揉了揉水琉璃柔软的银丝。“丫头。你记住。我是白羽凰。我才不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只要我娘子。无论是什么。只要你不想说。我白羽凰就不会让天下间任何一个人逼你。” 水琉璃先是一愣。转而大笑起來。就这么顺着白羽凰的手扑到了他的怀里。搂上他的脖颈。“傻瓜。”水琉璃踮起脚。把自己的下巴搭在白羽凰坚硬可靠的肩膀上。轻轻说到。“你是我水琉璃的人。有什么不能说的。现在只是沒有时间而已。而且。我水琉璃不想说的。有什么人能够逼得了我。” 白羽凰挑眉。水琉璃主动凑上去。深情一吻。两人身边的鬼火都被这浓浓的深情羞得黯淡下來。羞得往一旁的一个圆环上撞去…… 水琉璃和白羽凰在地道里是弄清蜜意。可是在斧山的神隐阁上。却已经是杀意沸腾了。在清虚子的那高超的言语煽动下。所有的人都群情激奋。对水琉璃的所谓的恶行深信不疑。对白羽凰的故意放纵那是义愤填膺。不知是谁在下面喊了一声“请清虚子道长做我们的盟主。带领我们铲除妖女。”。所有的人都立即符合起來。清虚子在台上一身高风亮节的姿态。几次推脱。被众人是劝了又劝。看的一众影卫只觉得想把自己中午吃的膳食全吐出來才舒服。 “笨死了。”白影鄙视地在黑影的身边嚼耳根子。“这些人也是江湖群雄。怎么比狗熊还笨啊。这个清虚子明显是欲擒故纵。怎么连这个都看不出來啊。” 黑影摸了摸暴躁的白影的头。比了一个狗熊的手势。轻轻说到:“江湖群熊么。我们要谅解。”说完。他对不远处的天卫比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问:司徒逸他们來了么。 天卫向后方疾驰了一段距离。然后把耳朵贴地仔细聆听。然后对黑影一比手势:來了。已经到山腰了。 好。黑影束起一个大拇指。然后起身甩手一个烟花弹。在黑影的内力下信号弹迅速升空。不仅仅发出一声巨响。还呈现出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的图案。冰蓝色的巨龙。即使是在这午后炙热的眼光下。竟然也格外的显眼。而且。威严。 这是水琉璃为白羽凰改造过的信号弹。而此时这颗信号弹的意思就是。。动手。 “报。。传我天羽禁军的司徒将军令:今日京城附近屡发惨案。我京城禁军则无旁贷。从今日起。我军征用斧山。演练兵法。闲杂人等。一律散开。否则以欺君叛国论处。”· u8小说 ------------ 第三十三章 影卫们的计较 u8小说 黑影和天卫手执一个巨大的军旗同时走出。一身肃穆庄严。而剩余的影卫则跟在他们的身后。尽管只有仅仅十余人。却是让在场所有的武林中人一瞬间寂静无声。 天羽王朝繁盛富强。天羽的兵马更是以逍遥王手下和司徒老元帅手下的兵马最为著名。而此时黑影手上的军旗。正绣着巨大的“司徒”二字。 沒有用逍遥王的军旗。是不想把白羽凰就是逍遥王的身份公开。自古江湖和朝廷不两立。江湖中人。最忌讳的就是和朝廷里的人扯上关系。而江湖中人更不屑去结交什么江湖人。而白羽凰为了水琉璃。已经等于是决定放弃自己王爷的身份。为的就是能够毫无顾忌的与水琉璃同游江湖。这样的洒脱水琉璃懂。而跟着白羽凰的影卫们也懂。他们主上不想要的东西。他们也会帮他瞒着。 “各位。我军封山。对各位造成不便。为了表示我天羽皇朝的仁政。特派人为各位在京城安排了客栈住处。请。。”黑影不卑不亢的声音飘荡在神隐阁前。冷静潇洒的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其中的谦让和威胁不言而喻。 武林中人寂静了。他们虽然想与水琉璃和白羽凰拼的你死我活。可那说白了。是江湖上的恩怨私仇。可是如果和朝廷前來演练的禁军对上。那就要背上叛国的罪名。这个罪太重。他们背不起。而影卫们和司徒逸。打的正是这个主意。 这些江湖人是來解决私仇的。只要不影响到天羽的治安。按理官府是不会出手。而此时这些人在这儿集会。司徒逸更沒有什么理由去围剿。更何况士兵再强。难道就能够敌的过这么多的武林高手的么。所以从一开始他们打的就不是什么围剿的念头。此次來。为的是震慑。是把他们打散。不给他们联合的机会。这样。即使这些人都与水琉璃和白羽凰为敌。却也有了逐个击破的机会。 也许他们沒有能力像水琉璃和白羽凰那样横扫千军。但是他们有他们办法。所谓龙行龙道。蛇行蛇道。影卫们也好。司徒逸也好。凭借他们现在的功夫远远无法插手水琉璃和白羽凰那个级别的斗争。但是他们却是可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为水琉璃和白羽凰构建一个无后顾之忧的环境。毕竟。人是生活在社会之中的。守着各种各样的制约。 江湖朝廷不两立。可是到了重要关头。却也是可以相互制约。而且朝廷的制约力绝对要远大于江湖。毕竟。整个天下都是朝廷的。 神隐阁前。清虚子看着突然出现的黑影等人不由地微微皱眉。今日一切的情形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且根据他的计划。乘着此时群雄群情激奋的当口。如果立即下山奔赴京城去与水琉璃决一死战的话。在这么多人的压制和证据下。他至少有七成的把握让京城的禁军不出手他们之间所谓的江湖恩怨。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水琉璃不出。那就是畏罪潜逃。一身恶名永无翻身的机会;如果水琉璃出來了。这么多江湖群雄可都是在悲愤的当口呢。众志成城之下。水琉璃难逃一死……可就在这么个紧要的当口。竟然出现了皇城禁军封山演练的情况。这。真可谓是不妙。 如果他们让开。那当下好不容易调动起來的情绪一定会立即消失。现在的众人就好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无论是怒气还是力量都上升到了顶峰。如果此时出手。一定能够达到高于平常一倍以上的效果。如果现在跟黑影他们走了。那就好像在这即将喷发的火山口立即浇了一桶冰水。狠狠地把众人的热情给打压了下來。等下此想要再调动成今天这么完美的情况。恐怕是不可能的了。毕竟有些事情一鼓作气。再而。则衰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容得他们不走么。不走。那就是欺君。那是要诛九族的。而且清虚子已经听到了大军上山的动静了。那一阵阵的脚步声。听起來绝对不会少于京城禁军一半的力量……清虚子的脸色难看起來了。他下意识把目光撇向台下众人间的一个人身上。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在一个人最无助最沒办法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去向更厉害的人寻求帮助。虽然清虚子的眼神以及和台下人的互动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怎么瞒得过早就等着他们的影卫们呢。将清虚子一瞬间的神情尽收眼底。藏在暗处的灰影悄悄地退了出去。 此时。江湖群雄都已经把自己的视线放在了清虚子的身上了。清虚子是这场绞杀水琉璃联盟的发起者。现在更是被大家选作盟主。所以在这么复杂的时刻。众人都选择听从他的意见。清虚子缓缓地从神隐阁的高台上走下來。一副仙风道骨的得道者的模样。穿过众人让出來的人群。走到了黑影的面前。微微点头。既不会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又不会显得失礼。可以说清虚子把这所谓的礼仪掌握的恰到好处。见此。黑影等人在心里暗暗骂道:老狐狸。真虚伪。 “各位所言即使。”清虚子果然选择了让步。可是从他的神情中看不出任何的不满。反而是一派世外高人的高深模样。他转过身。对着江湖群雄说道:“各位武林通道。我们为剿灭妖女集聚于此。可是也不能与皇朝的军队产生冲突。自古民不与官斗。各位还请离去。好好休整一下。剿灭妖女一事。我们稍后再议。” “好。”江湖群雄也沒有反对。让他们真的对上皇城的禁卫军。这要背负的罪名实在是太大了。他们无法承受。清虚子这么说。却也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既不用对上军队。又挽留了他们的面子。那么。岂有不答应之理。于是乎。一个个江湖群雄开始和清虚子道别。然后跟着影卫们安排好的人。走到了为他们准备的住处。 说道这住处。也正是黑影他们聪明的地方。每一个地区的门派都被分到了同一家客栈。而那客栈。大多都是白羽凰手下的产业。同在一个地区的门派。常年间必然是竞争关系。试问两个或几个常年竞争的门派如何能够一起商量共同的事。既然不能合作。那么解决起來。也一定格外利索。 所以。在这些江湖群雄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已经被影卫们送到了一个个内斗的圈子了。可笑的是。现在他们还觉得这害他们内斗的人很不错。很贴心地为他们准备客栈房间。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清虚子很有礼貌地对众人微微一礼。转瞬间就消失在影卫们的视线中。清虚子作为武当掌门的师弟。这功力可不是作假的。他全力离开。即使是所有的影卫全上。也断然沒有办法把他留下或者跟踪他。但是。清虚子跟不上。不代表别人。也跟不上。 看着清虚子渐渐消失的身形。黑影忘了一眼刚刚灰影和紫影所在的地方。果然。此时的两人已经不在了。看來是追踪那个和清虚子眉來眼去的人去了。 见此。黑影和天卫满意地对视一眼。一个收起所谓的军令。一个收起军旗。收工~ 至此。江湖群雄的第一次集合围剿水琉璃和白羽凰的行动正是以失败落下了帷幕…… 一个明亮的信号弹绽放在斧山的峭壁之上。威武的龙行出现在上空。影卫们同时点头。许鹏飞夫妇找到白羽凰和水琉璃的讯息了。见此。众人不再在山上停留。立即疾驰而下。与许鹏飞和司徒逸会和。 “怎么样。主上和药师在哪里。”在斧山陡峭面的崖底。刚刚到的白影立即出声向许鹏飞询问道。 “我们沒有见到他们的人。”拉着狼允儿的手。许鹏飞很简洁的说道。“但是黑貂找到了药师留下來的讯息。看。”说完。黑色的貂儿从地上一跃到许鹏飞的手臂上。它的嘴上。还叼着一块衣服的碎片。影卫们和司徒逸都立刻认出。这是白羽凰的衣服。 展开洁白的布料。只见上方用深色的石头写着一行字。显得很是重要: “斧山中藏有惊世宝藏。将此事告知皇上。立即封锁斧山。记得要做的顺其自然。不留痕迹。” 所有人看着这一行非常郑重的字迹。再看了看为了驱散江湖群雄而被调來京城半数的禁军。司徒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讪讪地说道:“我说。其实我们是未卜先知吧……” 以封山练兵的理由封锁斧山。以后即使被人怀疑那也只会被认为是包庇水琉璃和白羽凰。这可与什么宝藏沒有任何的关系……众人默默地对视一眼。唉。这事做的。自然到不能再自然了…… 于是乎。几人去安置那些江湖人。几人去皇宫通风报信。几人在这儿镇守斧山。一时间。有序而不乱。· u8小说 ------------ 第三十四章 出口的秘密 u8小说 皇宫。明珠殿。 相比水琉璃和白羽凰在血红狱地宫的一番作为以及影卫们和司徒逸的有心策划。天羽此时的皇帝。。白文帝却是要轻松的多。吩咐手下的太监宫女准备好祭祀用的香烛纸钱。带着一行人來到了明珠殿。 明珠殿是邺王白羽邺的母妃。。明妃所生活的府邸。也是白羽邺长大的地方。白羽邺卧病在床无法起身。而今天又是明妃的忌日。于是白羽静这个皇帝弟弟非常好心地答应白羽邺帮他去祭拜明妃。 手下的太监非常利落地摆好香烛纸钱。白羽静站在已经清理好的花园中。上了一炷香。算是帮白羽邺祭拜过了明妃。 清风抚过。淡淡的花香飘散开來。沁人心脾。 明妃爱花。这在天羽皇宫中并不是什么秘密。而明妃早逝。邺王孝顺。每年都会在这明珠殿的花园里种上那么一两株花草。十几年來从未间断。被皇宫中的众人传为佳话。而如今明珠殿后面的花园已经具有了一定的规模。满园的鲜花无论是看起來还是闻起來。都让人格外舒服。 “皇兄这花中的倒是很好。看的朕都有些心动了啊。”浅浅地勾起嘴角。白羽静很随意的说道。 “皇上若是喜欢。改明老奴也可以在皇上的宫殿后种上一些。”站在他身边的太监总管白福说道。 “不。还是算了吧。朕可沒有那份心思。”一身儒雅的白羽静缓缓摇头。赏花弄草需要的是闲情雅致。做王子的时候偶尔玩玩可以。但现在他是君王。可就沒有那份机会了。 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白福了然地点点头。这位年轻的君王所做出的努力。别人或许不知道。可他。看得清楚。 “皇上。不早了。皇后还等着您用下午茶呢。”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八月的下午。此时也显露出了几分凉意。白福非常适时地建议道。 “皇上。”突然。两道身影出现在明珠殿的后花园。一个人一身灰衣。另一个一身紫衣。不正是紫影和灰影么。灰影和紫影有白羽凰逍遥王的令牌。一路沒有通报直接來到了白羽静的所在。此时两人同时对白羽静一跪。汇报道:“皇上。王爷和药师前往斧山探查五十年前的血红狱遗迹。传令封锁斧山。说有惊天财宝。” “哦。”白羽静挑眉。不过很快就接口道。“那就按皇兄说的做。另外告诉司徒逸。京城禁军的所有兵马。任由皇兄调用。有事先动。不必次次都來向朕汇报。” 灰影和紫影同时一愣。京城所有兵马都交给王爷调用。如果王爷有什么异心的话……此话一出。白羽静对自己哥哥的信任不言而喻。灰影和紫影同时躬身答道:“是。” 白羽静点了点头。转身向出明珠殿的地方走去。可就在他刚刚转身的当口。寂静的后花园突然传出了一声声响。很细微。可是在寂静的情况下也显的十分明显。 “皇上小心。”一直隐藏在暗处。白羽静的暗卫七夜闪身站在白羽静的身前。紫影和灰影也立即挡在白羽静的身前。而其他的暗卫也已经出现在各处。把这个后花园包围了起來。 “似乎是机关开启的声音。”七夜冷冷的说道。声音不大。却能被白羽静听的清清楚楚。 “机关。”白羽静看着眼前满是鲜花的后花园。突然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已经死了十几年的明妃的明珠殿后花园出现机关。这意味着什么呢。 就当所有人都紧张地戒备即将出现的变化时。突然出现在后花园中的人。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皇兄。”缓过神來的白羽静看着突然出现的白羽凰和水琉璃。惊讶地叫出口。 灰影和紫影也愣着了。药师和主上。他们不是在斧山么。。 “皇上。”缓过神來之后的白羽凰突然邪魅一笑。对白羽静微微一行礼。“皇上。这是什么地方。” 此时的白羽静也若有所思地笑了起來。微微摆手让七夜等人重新消失。然后缓缓说道。“是皇兄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地方。明珠殿。” “明珠殿呀……”白羽凰和白羽静同时相视一笑。只不过这个笑所包含的意思嘛。就让人琢磨了… “你们皇宫的暗道还真多。诡异的是。你们这些当主人的竟然还不知道。”水琉璃淡淡地开口。让白羽静和白羽凰同时汗颜。不过水琉璃可不管他们。非常自然地在这后花园中溜达起來。一边观赏着争奇斗艳的花朵。一边暗暗挑 眉。 “丫头。怎么了。”对水琉璃非常了解的白羽凰一见水琉璃此时的神情。就知道她一定又发现了些让人惊骇的东西。果不其然。水琉璃摘下一朵宝蓝色的花儿。冷冷一笑:“这么好的幽冥妖姬。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种出來的。” “是邺王。”白羽静率先开口。眼中有一丝疑惑。“怎么。这些花有问題。” “放在一起当然沒问題。不过…”水琉璃勾起一抹极其妖冶的笑。“如果少了其中任何一朵。那么皇宫。将迎來一场惊天动地、无药可解的绝世大瘟疫。” 白羽凰和白羽静同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白羽静对水琉璃一拜。以他的身份做出这样的动作可以说是给极了水琉璃面子。但是今天的情形。却值得他这么做:“药师。请你出手。” 明珠殿虽然不在皇宫的正中央。可是也不偏僻。若水琉璃说情况真的发生。那就是动摇他天羽根基的大事了。 “嗯。”既然点出这件事的严重性。水琉璃也就沒有打算不出手。一挥衣袖。一股不同于原本花香的幽香扩散开來。从袖子取出一个黑金的瓶子。水琉璃把它交给白羽静。认真道:“准备两桶烈酒。把把药全部投放进入。搅匀。然后把药酒洒遍这个后花园的所有角落。放火烧。” 白羽静点点头。挥手让自己暗卫头领七夜去做。不过却是被水琉璃拦了下來。 “事情要悄悄做。最好弄得像意外一样。”微微勾起的嘴角彰显着危险的味道。拦下七夜的水琉璃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七夜回头看向白羽静。白羽静对他点点头。七夜立即按照水琉璃的吩咐准备起來。 水琉璃的动作。她的思量。同是聪明人的白羽凰和白羽静心里可是十分明了。有些事既然已经不知不觉的发生了。那么。为什么不借題发挥呢。 “皇上。”白羽凰一手搂过水琉璃纤细的腰肢。包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水琉璃顺势往他怀里一靠。那慵懒的样子。别样的妖娆。微微勾起唇。危险地开口:“邺王乃是我夫的哥哥。重病卧床。琉璃请缨前去一探。” 白羽静立即说道:“药师大义。朕代皇兄先谢过药师了。” 水琉璃、白羽凰、白羽静相识一眼。其中的思量。已有分晓…… 八月。天干物燥。负责明珠殿的小太监一个恍惚。一把大火自明珠殿正厅升起。燃遍了整座明珠殿。不过幸好抢救及时。大火沒有蔓延开來。也沒有什么人员伤亡。只不过明珠殿却是被烧的干干净净。至于那后花园。只是很凑巧、很凑巧地被包括在内。自然无比。 对于这次火灾。白文帝大怒。明珠殿的所有人员全部被牵连。入狱的入狱。被查办的查办。明珠殿的所有人马都被调换一空。看似不经意间。却是不知不觉得。把整个明珠殿换了水。 八月的天。燥热非常。而此时的京城。在那平静的外表下。躁动开來。 “白羽静这一招做的不错。不着痕迹。却是把对他有危险的人都给办了。还做的那么自然。不打草惊蛇。”马车里。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裙。水琉璃靠在白羽凰的怀里。抱着从斧山跑回來的黑貂慢慢地说道。 白羽凰一边给用内力给水琉璃做冰镇西瓜汁。一边笑道:“丫头。武功打仗。白羽静比不上我。可是如果说是做皇帝。我不如白羽静。”说完。白羽凰笑嘻嘻地把手上冰好的西瓜汁递给水琉璃。 “不是你不如白羽静。”接过西瓜汁。水琉璃点着白羽凰的鼻子。微微眯着眼睛。一字一顿道。“江山美人。你要的是我。” 不是你做不好皇上。而是你不想做。正如我为了你。也不想要那苗疆第一人的权位一样。 两个人相视一笑。沒有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马在动。车在动。而人心。亦是深深触动。悸动。激动。然后沉淀成一生一世的承诺。宛若一体的了解。 “唉。丫头。”狠狠地在水琉璃的唇上印下一吻。白羽凰突然霸气地说道。“改明你穿红色的衣服吧。我想看。” 水琉璃冷冷地瞥了白羽凰一眼。看的白羽凰讪笑起來。因为殷离落的关系。水琉璃一向不喜欢红色。他又不是不知道。只是越來越妖冶的水琉璃。让他有了这样的冲动…… “我要最好的料子。”抱着怀里的貂儿。水琉璃丢下这么几个字。就顺着已经掀开的车门走了下去。直到水琉璃的身影消失在白羽凰的眼前。白羽凰才反映过來刚刚水琉璃的意思。似乎是答应了他的要求。顿时。一股狂喜冲上白羽凰的脑门。连忙一把手掀开车帘。从华丽的马车上一跃而下。 邺王府前。水琉璃抱着貂儿逆光而站。午后金黄色的光为水琉璃镀上了一层绚丽的色彩。冰蓝色的发丝微微扬起。冰蓝色的长跑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很梦幻。很圣洁。却妖冶地让人疯狂。 这是他的水琉璃。他未來的娘子。 白羽凰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笑得有些抽筋的面庞。逆着光。向那个人儿走去。水琉璃就这么静静地等着。然后非常自然地让白羽凰搂着自己。两个人。并肩而走。 那样地和谐。那样的自然。那样的洒脱。那样的肆意。仿佛这个世界上他们就该在一起。仿佛这个世界上。沒有任何的人再能插到他们的世界一样。· u8小说 ------------ 第三十五章 水琉璃的恶作剧 u8小说 邺王府大门前。一男一女并肩而來。男的一身黑衣黑发飞扬。霸气邪魅不言而喻;女的一身长裙冰色长发。圣洁妖娆奇异组合。不正是水琉璃和白羽凰。黑影先他们一步來到邺王府门前。对守门的侍卫道:“麻烦通禀。奉皇上口喻。逍遥王及药师前來探望。” 守门的侍卫立即应声。拔腿就往门内跑去。还沒有等多久。就见从门中走出一人。墨衣银发。却是邺王府大总管。一直跟随明妃直到她死之后又尽心辅佐邺王的大公公明浩。 “老奴代我家主子给王爷和药师请安了。我家主子不便起身。还望赎罪。”已经五十多岁的明浩说起话來的洪亮可丝毫不亚于那些年轻的太监。又尖又细的声音让水琉璃和白羽凰同时打了个寒战。 白羽凰一脸受不了地对水琉璃挑眉。那意思是。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些不男不女的家伙了。也就白羽静才能忍受在这些太监的包围下生活。 水琉璃忍不住笑出声來。借着衣袖的遮掩才不至于被明浩看出來。不由得飞了白羽凰一个白眼。白羽凰倒是笑嘻嘻地对水琉璃一挑眉。表面上却还做出一份家兄重病我很悲伤的表情。 不过还好。两个人的互动并未被明浩看清。明浩立即带着水琉璃和白羽凰往白羽邺的房间走去。 一进邺王府。一股淡淡的药香就扑鼻而來。水琉璃下意识地一挑眉。而走在两人前面的明浩此时正好开口说道: “王爷重病卧床。每日都要服用不同的药物。有些是治病的。有些是补气的。药材熬的多了。整个王府倒都蒙上了一层药味。希望药师和王爷不要见怪。” 水琉璃拨弄着怀中的貂儿。冷冷清清的声音淡淡地说道:“无妨。本尊本就是于这些打交道的。”明浩连连应了。 带着水琉璃和白羽凰继续往前走。 听着明浩那看似恭敬的声音。白羽凰冷冷一笑。他家琉璃自由在药堆里打滚。想在药材上对他们动手脚。笑话。 果然。水琉璃将怀里的黑貂递给白羽凰。同时。悄悄地递过去一枚药丸。然后。水琉璃慵懒的双眼有意无意地瞥了下明浩那庞大的身躯。白羽凰与水琉璃那是何等默契。顿时了然地点点头。右手微微一弹。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情况下。将那枚药丸弹到了隐藏在两人身后的影卫的手里。然后背在后面的手摇啊摇。指的却是那明浩。 暗处。黑影和白影看着那枚药丸。一闪身就消失在空中。听到身后响动的白羽凰对水琉璃一挑眉。水琉璃顿时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美丽。却暗藏杀机。 “王爷。药师。到了。”终于停了下來。明浩指着前面的屋子对水琉璃和白羽凰恭敬说道。“主子的病不能见风。所以屋中的窗户都是被完全封死的。如果有什么不周。还望药师和王爷见谅。” “这个自然。”白羽凰随意地挥挥手。水琉璃也象征性地点点头。明浩看似松了口气一样地对二人行了一礼:“我家主子得病之后不喜欢见人。恕明浩怠慢了。”说完。明浩伸手轻轻推开房门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自己却并不进去。 水琉璃和白羽凰但也不计较。仿佛是真的听信了明浩的话。就这么直接走了进去。明浩反手将门关上。脸上流露出一丝奇怪的笑。 一进门。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來。不是水琉璃身上的舒服。反而浓郁的让人做呕。水琉璃低垂的眼帘微微眯了眯。抓起白羽凰的手。暗藏在衣袖下的银针对准手上的穴位狠狠一刺。白羽凰顿时打了一个机灵。惊讶地望向水琉璃。 水琉璃一挑眉。白羽凰这才发现。原本那浓郁的让他想吐得感觉竟然消失了。衣袖的遮掩下。水琉璃紧紧地握住了白羽凰的手。白羽凰喝过她的血。对毒的免疫高的恐怖。可此时却要用银针刺穴來解毒。可见这房间中的药香的厉害。 “三弟。你來了。”一个沙哑而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來。水琉璃立即在白羽凰的手上轻轻写下四字“被控。暴躁”。 白羽凰立即点头道:“是。皇兄。” “咳。咳。”白羽邺躺在床上。在床帐的遮掩下看不清他的样貌。不过他此时的声音。无力中饱含沙哑。一听就是重病缠身的样子。“有劳了。三弟。” “皇兄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可是亲兄弟。这不。知道你病了。我就带我的准王妃來给你看病了。皇兄我可告诉你。我这王妃可厉害了。别人想请她看病都困难。今天我可是带她亲自來。你可不要推辞啊。” “咳。咳……皇弟和弟妹一片好意。做哥哥的怎么会拒绝。就是哥哥现在的样子实在难看。给弟妹看。恐怕不妥。”床上。白羽邺的声音听起來很是无奈。听到这样的声音。白羽凰似乎感觉到什么一样。眉头微皱。似乎在考虑什么。 “无妨。”沒等白羽凰说什么。水琉璃率先开口。大步走到白羽邺的床前。一挥手。就拉开了那遮挡住视线床帐。 饶是水琉璃。也顿时愣住了。躺在床上的白羽邺。衣裳大敞。基本上可以说的是赤身**。然而在他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红色恶心的斑点。脸上。胸膛上。比比皆是。还有不少的红斑上化了脓。恶心的黄色脓水几乎印满了整张华丽的大床。 “三弟。”白羽邺惊怒的吼声让两个人回过神來。“还不把你的王妃拉走。” “是。”白羽凰立即拉起水琉璃的手。顿时就向后退去。顺手放下白羽邺床上的床帐。遮住白羽邺的身体。 “放开我。我也许有办法。”水琉璃不满地挣扎着。白羽凰一贯不打扰她医治。这次是怎么了。 “咳。咳。”白羽邺的声音再次响起。“弟妹好意。羽邺心领了。不过皇兄得的病太过难看。男女有别。多有不便。皇弟你还是带弟妹回去吧。” “好。依你。对不起。打扰皇兄了。”白羽凰二话不说。立即拉着水琉璃就向外走去。任由水琉璃怎么挣扎都不管。就这么走出了房门。 一出门外。白羽凰立即放开了手。水琉璃冷冷地看了白羽凰一眼。抱着黑貂转身就走。白羽凰有些愣愣地看着水琉璃走远。盯着自己刚才拉着水琉璃的手。似乎困惑至极。不过。白羽凰并沒有花费多少时间考虑。就立即追着生气的水琉璃而去了。两个人都沒有看见。站在门口一脸恭敬的明浩。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水琉璃愤愤地上了马车。沒有等白羽凰回來就立即扬尘而去。看着已经追不上的马车。白羽凰无奈地摇摇头。独自走在了大街上。 “药师。”马车上。白影突然出现。对水琉璃道。“药已经下在明浩的茶盏里。已经确定他服下。目前黑影盯着他。” “嗯。”水琉璃应了。淡淡的语调。随意躺在马车中那雍容的慵懒。哪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你们继续。给我盯紧了那个老太监。”水琉璃对白影点点头。突然问道。“羽凰去哪了。” “东悦客栈。”半路上车的许鹏飞摇了摇扇子。故作潇洒地一甩头道。白影鄙视地白了他一眼。一个闪身消失无踪。许鹏飞摇着扇子。却是留在马车上把自从他们二人离开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一一向水琉璃叙述开來。 “现在那些江湖群雄被我们分到了四个客栈。正好是京城的东西南北四角。都是逍遥王名下的产业。而东悦客栈则是清虚子下榻的地方。”许鹏飞条理清晰地说道。 “嗯。这样啊。”水琉璃摸了摸黑貂柔顺的头发。突然一笑。那笑容好比天山上突然盛开的雪莲。风华绝代。可是许鹏飞却是知道。药师笑得越美的时候。就是越危险的时候。 果然。水琉璃轻笑着说道:“跟踪那个和清虚子眉來眼去的影卫回來了吗。” 许鹏飞了然的点点头:“早回來了。就等着你发话呢。那个家伙的名字叫秦风。身份是蜀中一个小门派无双门的弟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如今。被安排在西悦客栈。” “嗯。那就去西悦客栈吧。”水琉璃从怀里取出一面银镜、一把梳子还有一瓶奇怪的东西。吩咐许鹏飞守着马车门。然后开始独自捣鼓起來。 邺王府距离东悦客栈很近。距离西悦客栈却是很远。但是这漫长的时间恰好给了水琉璃折腾的功夫。等马车在西悦客栈门口停下來的时候。水琉璃也刚刚摆弄好。 当日在锦州城许鹏飞很是长脸。而黑貂更成了水琉璃的象征。所以早在半路上水琉璃就让许鹏飞带着貂儿离开了。此时充当水琉璃的护卫的。是很少露面的灰影和紫影。 “小姐。到了。”此时一身护卫打扮的灰影看起來就像一个忠心又木讷的侍卫。而此时的西悦客栈可是住满了江湖中人。而现在又正好是用晚膳的时间。此时他这么一句小姐。倒是引起了几乎整个大厅所有人的注意。 “终于到了么。”几分柔软却又有几分清凉的声音脆生生地从马车里传來。让所有听到的人都如沐春风一般。倍感舒适。当下更是有不少人伸长了脖子望向马车。光听声音就这么诱人了。那人。该要有多漂亮啊。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只洁白纤细的手缓缓掀起车帘。那是怎样的一只手啊。宛若上好的羊脂玉。那圆润的指甲。那柔和的指节。无一不让人感叹完美二字。白皙的手与深色的车帘形成了剧烈的对比。仅仅是这样的一只手。就让人有一种最原始的冲动。 北方有佳人。一笑倾人城。可如今令整个客栈的人拜倒的。只是一只手。 手缓缓地抬起。车帘渐高。就在众人炙热的眼光中。车中的人儿竟然就这么直接跳了下來。活力。爽朗。俏皮中让人深深吸引。 黑发如墨。被一只美丽的蝴蝶簪轻轻固定。那是少女发髻中最为普通的一种。可是在这么少女的身上却显得格外华丽。一身粉色的长裙上蝶舞翩翩。一双凤目微微含情。小巧的鼻子。樱桃般红润的朱唇。这个少女宛若勿入红尘的蝴蝶仙子。干净的让人自惭形秽。清新地让人只想靠近。 “这里就是京城么。”在众人的注视下。少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微红着脸躲在自家侍卫的身后。轻轻地问着。 少女的声音是故意压低了。可是在场的都是武林高手。凭借他们的耳力。少女的话被听的一清二楚。看來这个女孩子是第一次來京城。眼波流转间。客战中的人都开始这么想。 “唉。小姐。”刚刚跑进客栈订房间的紫影又跑了出來。有些不满地说道。那声音脆生生的。让在场的所有武林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小姐。他们说客栈全被订了。沒位了。而且老板说京城的客栈基本上都被突然來到的江湖人住满了。” “啊。”少女听到这句话。那娇俏的小脸顿时垮了下來。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闪着水雾。“不会吧。小紫。我都已经做了二十多天的马车了。”边说这话。少女白皙的双手还边搅弄这一角。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让所有的男性生物都冲上了一把火。 “可是小姐。沒有办法啊……”紫影本來年纪就不大。此时更是装的淋漓尽致。一副可怜的样子要说多逼真就有多逼真。 听到紫影的话。水琉璃几乎就是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褐色的人影从二楼走了下來。却是扬声说道:“小姐若是不嫌弃。在下就让自己的仆从把房间让出两间來。可好。”· u8小说 ------------ 第三十六章 美人反间计 u8小说 说话的那个人。一身褐色长袍。手上摇着一把折扇那叫一个风流倜傥啊。此时他走到水琉璃的面前。非常绅士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看起來格外潇洒:“在下无双门秦风。有请小姐。” 水琉璃看着他。眨了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轻咬着嘴唇绞着手指道:“可是小灰说这样不好……” “沒什么不好。”秦风对水琉璃和煦一笑。那笑容要多么潇洒就有多么。要多明媚就有多明媚。只不过绕过水琉璃看向灰影的眼神。却是有着丝丝危险的地方。 “小姐。有地方住不就好了么。我们风尘仆仆赶了那么久的路呢。”紫影喜滋滋地说道。直接跑到马车上直接抱着行礼就跑到秦风的身后。一脸喜悦的样子格外单纯。 见到这样。水琉璃大喜。巧笑着对秦风一礼:“小女子流月。多谢公子大恩了。”说完这句话。水琉璃便欢快地跑到紫影的身边。对还站在马车边的灰影吐了吐舌头。转眼就跟紫影消失在客栈之中。那俏皮活泼的样子。让大厅中所有的人都被深深地吸引了去。灰影无奈地把马车交给店家。木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当他走过秦风身边的时候。一股浓浓的压迫之势向秦风铺面而去。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秦风看着在众人的注目下消失的主仆三人。微微眯起眼。看着水琉璃离去的眼神却是更加深了。 有时。警告。反而是一种促进。 西悦客栈的地字一号房中。水琉璃在屏风后舒舒服服地泡着澡。粉色的长裙被随意搭在屏风上……舒服地揉了揉肩膀。突然。一丝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声音被水琉璃捕捉到。沒好气地撇撇嘴。哪还有刚才半点可爱纯真的样子。 “哎呀。好不容易偷看一次竟然被发现了。”突然出现在屏风后面那一身黑衣邪魅霸气的男子。不正是白羽凰么。 水琉璃一张白皙的脸微微泛红。随手就把自己的长裙对着白羽凰丢了过去。然后就乘着白羽凰跟裙子奋斗的瞬间。快速地披上一边的纱衣。等白羽凰扯下挡住自己视线的长裙时。水琉璃已经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了。不过白羽凰一想到这薄薄的被子下水琉璃近乎**的身子……顿时。两股可疑的液体从他的鼻子喷涌而出。 门外屋顶听到响动的影卫都无语地扶额。唉。他们的主上真丢脸啊。 放下床上的帘子。水琉璃努力了半天。总算把自己给穿戴整齐了。不过那红扑扑的耳朵还有红润异常的双颊。让白羽凰只想仰天长啸啊。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冷冷道:“怎么。事情办完了。” “嗯。啊。哦。”猛地反映过來的白羽凰努力地压制住自己身体的冲动和情感的叫喧。总算还是明白轻重缓急的白羽凰笑着说道。“清虚子那个老家伙啊。只不过是个被猪油蒙了心的棋子罢了。”不屑地摇摇头。白羽凰有些无语道:“真是沒想到。堂堂武当掌门人的师弟。在武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竟然也会甘心成为其他人的棋子。” “哼。万人之上不错。但毕竟还是一人之下啊……”摸了摸扑到自己怀中的黑貂。水琉璃微微勾起薄唇。薄凉一笑。 “别告诉我你沒发现。这次來的江湖群雄。都是些什么人物……” 白羽凰搂过水琉璃。了然一笑。这些人虽然都是各大门派的重要人物。可是却都不是最重要的。换句话说。都是一些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却永远沒有办法成为人上人的家伙。就好比清虚子。这位武当掌门的师弟…… “利用这些人的贪欲來挑起这么一场巨大的波动。也真是有本事。”白羽凰轻轻叩击这桌面。有些无语地说道。这次聚集的武林中人几乎囊括了中原武林十分之九的门派。这些人都是猪脑子啊。怎么一被扇风就着火啊。利用这么简单的事他们就不会考虑一下么。 “不完全是他们的错。”水琉璃摇了摇头。仰起头看向自己头顶上方的白羽凰。摇了摇白皙的手指。“这些人怎么说也是在江湖那个圈子里混过來的。就算那些年轻人沒什么头脑。可像清虚子那样的老家伙可不在少数。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一个秦风蛊惑掉。他们。中了毒。” “毒。”白羽凰皱眉。 水琉璃点了点头。伸手戳了戳白羽凰的胸口:“还记不记得在白羽邺王府里闻到的香味。那种药香。能够让人的精神变得暴躁和脆弱。而身上带有另外一种与之相呼应的药香的人。能够对这些中了毒的人进行一定的控制。虽然不能完完全全地控制。却能左右人的决定。” 白羽凰顿时一挑眉。当初白羽邺房间里的药香都让他一时失神。而水琉璃当时在他手心写下的。不就是控制和暴躁两个字么。 “有解药么。”白羽凰摸了摸水琉璃被染黑的头发。那样柔软的触感让白羽凰恋恋不舍。同时。白羽凰也在无语问苍天。为什么这些隐世门派不是蛊啊就是毒啊。让他们这些专心修炼武功的家伙情何以堪啊…… “不要郁闷。”似乎明白白羽凰的想法。一身粉色长裙的水琉璃乖巧地拍拍白羽凰的胸膛。那可爱的样子。就像是一直偷吃了鱼儿乖巧的猫咪。“武功在你之下的放的蛊啊毒啊对你都是沒有效果的。即使是当日白羽邺房中的蛊。也不过能让你晃神而已。所以他才那么急着让你带我出去。” 白羽凰有些自豪的点点头。但是水琉璃紧接着继续说道:“不过呢。我、还有那个血红狱主的境界好像。恰恰在你之上……” 白羽凰无语。抬手在水琉璃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继续无语问苍天。门外还有屋顶上的影卫都是恨铁不成钢地握拳:哎呀。主上啊。你怎么也是王爷啊。怎么能就这样被药师压一辈子呢。 “话说你现在的样子我倒是从來沒有看过啊。不给自己的相公看却在别的男人面前抛头露面。你真当你相公这么大肚么。”说完这句话。白羽凰狠狠地咬上水琉璃的唇。“哼。这是给你的惩罚……” 甜蜜的一吻把水琉璃想说的话都逼回了肚子里。不过。白羽凰总能明白的。水琉璃之所以装扮成一个与原本的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为的接近秦风。接近那个他们发现了。却沒有办法靠近的幕后黑手。不过这个无法靠近。从现在开始要彻底改变了。 从血红狱的地宫出來水琉璃。如果再不知道什么是才是最吸引血红狱狱主的东西的话。那水琉璃就太笨了。这番打扮的水琉璃化名为流月。而她的血香味。早就让那血红狱的家伙馋的不行了。本來水琉璃只是打算先进入这西悦客栈。刚刚在客栈门口的那一幕只是纯粹的演戏。即使秦风不出來。也会有影卫们出來让出房间。只是沒有想到水琉璃的血竟然让秦风亲自出來了。而正是这一出來。让水琉璃彻底确定了这个秦风。的的确确來自血红狱。不过看他的年纪和功力。却并不是他们猜测中的血红狱的上一任狱主啊。 “小姐。”门外。紫影脆生生的声音传來。“秦公子说是为您摆了一桌酒席。您去么。” “去。我都饿死了。等我打理一下。”水琉璃上气不接下气地从白羽凰的怀里抬起身來。那含羞带怒的神情。那因为接吻而红润的薄唇。看的白羽凰差点就要克制不住把水琉璃扑到床上。不过。在水琉璃强大而冰冷的气场下。白羽凰终于还是忍住了。怨念地撇撇嘴。隐身在一旁。仔仔细细地盯着水琉璃的一举一动。哼。白羽凰抱着同命相连的黑貂暗暗想到。让我看着自家娘子跟别的男人去吃饭。我才沒那么大方呢。 “秦公子。”刚刚走出房门。水琉璃就发现那个让下人來传话的秦风。竟然自己出现在自己的门前。不由地一震。不过那单纯可爱的样子让笑地温柔的秦风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流月小姐。请……” 水琉璃点点头。乖巧异常地跟秦风走向他一早定好的包房。小小的包房。甜美的熏香。还有那一桌精致的饭菜。五一不显示着主人的用心。当然。如果能够忽略这熏香中暗含的药物的话。这一桌包含了各个地方口味的菜肴真的可以称得上是用心良苦了。 “咦。这是什么。”夹起一块精致的蒸饺。水琉璃很单纯地问道。 “这是蒸饺。”即使被问了这么幼稚的问題。秦风的脸上也沒有出现丝毫不耐。而是非常自然地夹起一块蒸饺放到水琉璃的碗里。水琉璃所扮演的流月也是笑着点头。边吃边说道:“我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啦。我住在蝶谷。长着么大从來沒有出來过呢。不过上个月到流月的生辰了。所以师傅就答应让我出來啦。”水琉璃的语气非常愉快。而听到水琉璃的话。秦风后面的人缓缓地退了出去。为了什么。不言而喻了。 秦风看向一旁吃东西的水琉璃。见到她这么单纯的样子。不由地放下了几分戒心。但是。即使是紧挨着水琉璃的秦风。都沒有看见水琉璃眼眸下的算计和冰寒。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等饭吃完的时候。那个在饭局开始时偷偷出去的男人又回來了。沒有什么过多的言语。只是对秦风微微点了点头。 当下。秦风勾起的笑容更加柔和。看着一旁吃饱了的水琉璃。微微一笑:“流月。吃饱了么。” “嗯。很好吃。”水琉璃高兴地点点头。“有好多蝶谷沒有的东西呢。” “那。既然吃饱了的话。在下就带你去看一些更好玩的东西吧。”· u8小说 ------------ 第三十四章 反控制 u8小说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呀。”坐在马车里。水琉璃好奇地打量着京城的景物。那样单纯又好奇的神情。将她第一來到京城的样子表现的淋漓尽致。即使是躲在暗处的白羽凰看到水琉璃的表演。也不由地暗暗咂舌。 “当然是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啦。”秦风微微一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水琉璃回过头紧张兮兮地看着秦风。那样子好像一只看到鱼儿的猫咪。紧张又渴望的样子让秦风的眼神不由地又暗了暗。“你看这个。”秦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低下头往脸上一抹。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水琉璃不由地轻呼出声:“小灰。” 秦风微微一笑。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递给水琉璃:“怎么样。好玩么。” “嗯。”水琉璃好奇地拿着手上的人皮面具。心中却是别有一般计较。这人皮面具薄如蝉翼。透光性极佳。摸在手上的感觉就好像是一种极其滑腻的丝绸。水琉璃底下头。一双好奇地眼神中暗含着一丝别样的计较。这触感。可是深海鲛人的皮才有的啊…… 不过表面上水琉璃沒有半点表示。反而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秦风。天真地笑道:“秦风哥哥。你也给人家一个玩玩嘛。” “傻瓜。”秦风看似宠溺地摸了摸水琉璃的头顶。“我既然把这个好东西拿给你看。不就是想给你么。” “啊。谢谢秦风哥哥。”水琉璃高兴地大叫一声。看似低下头把玩手上的人皮面具。不过她的脸上却是闪过一丝杀意。身为苗疆药师的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触碰。如果不是为了查出那个老怪物的所在。她水琉璃早就把这个秦风的手掌切下來。然后让他生不如死了。而躲在暗处的白羽凰更是浑身散发着浓浓地黑气人。如果不是黑影他们不要命地拦住他。毫无疑问。此时的秦风已经被龙潋寒刃切成无数段了。 得意的秦风沒有想到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继续他自认为完美的演戏。其实不是他的演技不好。而是他太过于相信白羽邺给他的**。还有。水琉璃的演技。实在太好。 “流月小姐。其实。这个人皮面具你并不能用。”淡淡地说出这样的话。满意地看到水琉璃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秦风温柔地笑着。继续说道。“每个人的脸型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如果小姐想要人皮面具的话。就一定要亲自去给做人皮面具的人看看。这样做出的人皮面具才能贴合自己的脸型。才能够完美无缺。” “啊。那秦风哥哥快带流月去见那个人吧。”顺着秦风的意思。水琉璃很急切地表现出自己的好奇和渴望。秦风点了点头。不过看了一眼马车外护卫的灰影和紫影。有些为难道:“流月小姐。你也知道。能做出这样的人皮面具的人一定是高手。而高手。都有一些古怪的脾气。” 水琉璃点点头:“对呀。我师父就是这样的。愣愣地坏死了。” 秦风见此了然一笑:“这位高手不喜欢陌生人去打扰他。如果不是秦风有幸曾经救过他一命。秦风又怎么能入的了他的法眼。秦风今日倒是可以借着这份恩情带小姐进去。但是你的侍卫……唉。还是算了吧。” “不要。流月要完美的人皮面具。”水琉璃不满地嘟起嘴巴。二话不说立即伸出头对马车旁边的紫影和灰影说道。“小灰、小紫。秦风哥哥要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你们不许跟着。不然我回家就要跟师傅告状。说你们欺负我。” 灰影和紫影一脸郁闷地刚想开口。却见水琉璃猛地夺过车夫手上的鞭子。在马儿的身上猛地抽了几下。马车顿时疾驰而去。掀起漫天灰尘。最终。灰影和紫影看着消失在街道尽头的马车。皱了皱眉。却还是无奈地往客栈走去。 直到确定灰影和紫影的确是走回了客栈。一道人影才追上水琉璃和秦风的马车……秦风满意地点点头。看着一边把玩着人皮面具的水琉璃。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 “到了。”秦风率先走下马车。掀起车帘。非常绅士地伸手想拉水琉璃下车。不料水琉璃却是欢呼一声。直接就从马车上跳了下來:“咦。秦风哥哥。你带我到这个破房子來干什么啊。”眼前的地方是京城的一个死角。破破烂烂地房子看起來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四周静悄悄地。看似一个人都沒有。可是水琉璃却是能够感觉到。眼前破旧的房屋里。有一个活人的气息。那个人。比眼前的秦风要厉害太多。 微微勾起嘴角。水琉璃满意地低下头。看來。鱼儿要上钩了。 “高人总是有些奇怪的癖好嘛。”秦风丝毫沒有看出水琉璃的不妥。此时的他径直走到门前。敲了敲漏风的门。柔声问道:“请问。浩大师在么。”水琉璃一挑眉。脸上却是一片纯真的模样。好奇地跟在他的身边。暗处。白羽凰轻轻挥了一个手势。影卫们立即散开。把这个破旧的房子严严实实地包围起來。 “吱呀。。”一声骇人的轻响。沒有任何人答话。可是门。却是开了。秦风见此对水琉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水琉璃对他柔柔一笑。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走了进去。秦风满意地跟了进去。反手。却是把门反锁上。 沒有人能够想到。看似破旧的房子里竟然是那么的华丽。雕梁画柱。红木的桌椅。最大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紫檀木做的香炉。此时一阵阵幽香正从那个香炉中散发出來。水琉璃狠狠地嗅了嗅。回头看向秦风。好奇道:“这是什么香味呀。好好闻……”话还沒有说完。水琉璃就这么突然停止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开始慢慢地失去神采。原本黝黑的瞳孔开始放大。进而变得空洞。原本一个活泼可爱的精灵竟然就在这么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空洞的木偶…… “大师的药果然神奇。”秦风对着从屏风后走出的人影微微一拜。那神情。很是恭敬。 “秦风。这次的成色果然不错。比那些什么武林中人的好多了。”尖锐地嗓音让人有一种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的冲动。臃肿的身躯。苍白的头发。还有那尖锐恶心的强调。來人不正是邺王府的明浩么。 明浩走到愣愣地站在原地的水琉璃身边。围着她细细地打量起來。鼻子微微耸动。那张老脸简直就笑成了一朵菊花:“不错。不错。真不愧是蝶谷出來的女娃娃。恐怕从小是用灵药喂大的吧。嘿嘿。这纯净的处女之血。真是诱人啊。秦风。你这次做的不错。” 听到明浩这么说。秦风的脸上顿时泛起狂喜。不过却是被他自己努力地压抑着。那样扭曲地神情。一脸谄媚的笑容。恶心至极:“多谢大师赞赏。还望大师到时候帮秦风在主子面前美言几句……” “这个自然。好好干。等主子得了这天下。你想要什么沒有。”明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个女娃娃不错。但是她毕竟是來自蝶谷的。那可是个隐世的宗门。你确定这次做的干净。” “这个请主上放心。现在这个丫头还以为我是她的好朋友。等把她的血抽完了。我们再嫁祸给那个妖女……”秦风奸笑出声。望着明浩不再言语。但是明浩却是懂了他的意思。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果然不笨。好了。你先去外面等着。我要取血了。等我取完了血。你再把她带回去。后面的事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秦风明白。”对着明浩微微一礼。秦风立即转身走出房间。把门死死地关上。 明浩从怀里掏出一枚造型奇怪的银针。这个银针是完全空心的。后面连着一个铁管。可以采集人的血液到后面的瓶子里。然而因为这个针头足够的细。所以即使造成的伤痕。几乎完全可以被人忽略掉。看着眼前纯美但失神的少女。明浩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这样的美人儿的心头血。应该能够炼制不少的母血吧。伸出干枯恐怖地手。明浩奸笑着想扯开水琉璃的衣服。好取那让他垂涎的心头血…… 一股剧痛从手腕处传來。明浩还沒有來得及惊呼。一根银针就准确地插入他的哑穴。而当他惊恐地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地是一个黑色张狂的身影。不正是白羽凰。 他怎么在这里。。明浩地心里刚刚开始思考这个问題。而他的眼神。却不由地对上那个被秦风带过來的女孩子的眼神。顿时。心里一片冰凉。 那双原本应该空洞的漆黑眼眸。此时是一片冰蓝。那种彻骨的寒。让他的大脑都冻结住了。此时的水琉璃哪还有半点被控制的模样。微微挑眉。划出一道魅惑的弧度。冰蓝色的目光微微一闪。而明浩的眼神。却开始迷茫起來…… “搞定了……”水琉璃的话还沒有说完。突然就被白羽凰狠狠地按到怀里。修长的大手霸道又温柔地扣上水琉璃的下巴。紧接着。温柔又充满占有欲的一吻狠狠地印在了水琉璃的唇上…… “呵呵……”好不容易分开之后。水琉璃慵懒地靠在白羽凰怀里。纤细地手指几分挑衅几分诱惑地点上白羽凰的胸膛。眉微挑:“吃醋了。” “嗯。”白羽凰低沉地应了一声。扣住水琉璃的后脑毫不犹豫地又印上一吻。然后狠狠地揉了揉水琉璃的头发。直到水琉璃的发丝都有些凌乱了才放开。“他碰你。我吃醋了。” 水琉璃沒好气地白了白羽凰一眼。可是那眼角却满是笑意:“嗯。准了。” “呵呵……”白羽凰被水琉璃女王式的语调弄得哭笑不得。最后只得点了点她的鼻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你这个妖精啊……” “我一向都不喜欢人类。你说我是妖精。我就会理解是赞美哦……”魅惑一笑。冰蓝的眼眸中流转着魅人的神色。 “是。是赞美。”咬牙切齿地压下身上的邪火。白羽凰看了一眼旁边呆呆矗立的明浩。道:“还是先把正是解决吧。”低下头。轻咬水琉璃圆润的耳珠。白羽凰邪邪一笑:“等事情都忙完了。我一定会好好惩治你……” 水琉璃仰起头。勾住白羽凰的脖颈轻轻一笑:“好……”· u8小说 ------------ 第三十五章 栽赃转嫁 u8小说 “现在怎么办。”白羽凰捏了捏水琉璃的鼻子。指着明浩问道。水琉璃白了他一眼。直接走到明浩的面前。眼中的冰蓝色华光越发深了。 明浩就这么愣愣地。突然剥开自己胸前的衣服。然后将针头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心房。瓶子中的血渐渐增多。当刚刚达到要求的时候。明浩这才听了下來。水琉璃看了白羽凰一眼。白羽凰了然地一闪身消失无踪。然后水琉璃站回了自己刚才的位置。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缓缓地变回了原來乌黑的色泽。然后放大。渐渐空洞……就在水琉璃完成伪装的那一秒。明浩突然恢复了神志。 看着眼前还是一副被控制的样子的“流月”。明浩满意地摇了摇手上的瓶子。他现在可丝毫记不起刚才的失神。水琉璃早就让他认为他已经成功地完成了任务。而他手上的瓶子里。装的是面前这个女孩的血。 水琉璃的脸色变得苍白。那是一种失血过多的颜色。明浩满意地笑了。沒有人能够查得出是他下的手。而那么细小的伤口。更是在针头拔出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秦风。”在明浩的召唤下。秦风走了进了。看见一脸苍白的水琉璃。秦风笑吟吟地对明浩一礼:“恭喜大师。” “不必了。”明浩摇了摇手。不过谁都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他把一张早就准备好的人皮面具放到水琉璃的手中“你把这丫头带回去把。剩下的事情知道怎么做了么。” 秦风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这个自然。” 明浩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走吧。”秦风点头。拉着水琉璃就往门外走去。原本好似木偶一样的水琉璃在踏出屋子的一瞬间恢复了神采。丝毫感觉不到身体的异样。反而欣喜异常地笑道:“秦风哥哥。我有人皮面具了……”话还沒有说完。水琉璃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柔若无骨地向一边倒去。 “小心。”秦风眼疾手快地将水琉璃扶了起來。“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头有点晕。可能是赶路太累了。沒休息好。”水琉璃撅着嘴巴天真地答道。丝毫沒有表现出对秦风的怀疑。 “既然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温柔地将水琉璃扶上马车。秦风那背对这水琉璃的手。打了一个手势。水琉璃沒有感觉到任何不妥。乖巧异常地听从秦风的吩咐。回到了客栈。 等在客栈的灰影和紫影看到水琉璃都是一脸担忧地神态。而水琉璃却表示自己沒什么不妥。只是这几天累着了。好好睡一觉就好。灰影和紫影无奈之下。只好守在水琉璃的门前。任凭他们的小姐去休息了。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和一动不动的灰影和紫影。秦风看似担忧地转过身。脸上。除了恶毒。就是阴冷。窗外传來几声鸟儿的鸣叫。很有规律的调子。示意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躺在床上的水琉璃猛地睁开眼睛。一双凤目冷冷上扬。一切就绪。只欠。东风。 夜。很静。 已是深夜。守在水琉璃门口的灰影和紫影却沒有露出一点疲惫的神情。而是就这么一丝不苟地守卫者水琉璃的安全。突然。一道黑影从走道的右侧闪过。那飘忽的影子。让两人同时一震。 黑影和灰影同时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向水琉璃的房门前攒射而來。紫影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与那道人影战在一处。但是灰影却还是握着刀守在房门前一动不动。因为屋子里水琉璃的安全。更为重要。 那个蒙面人的武功不低。但也并不高。紫影和他纠缠在一起。但是灰影看的很清楚。短短一百招之内。紫影一定可以把他毙命。可是两人在走道上的打动声惊醒了这些武林高手。当第一个武林人走出自己的房间查看的时候。那个蒙面人似乎惊慌了。闪人就从二楼的窗户蹿出了客栈。而即将取得胜利的紫影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身后。更是跟了几个帮忙的武林人。 看着紫影消失的身影。灰影皱了皱眉。但是紧接着从一楼就传出了一阵惊呼声:“有刺客。。”顿时。客栈一片大乱。无论是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飞快地向一楼蹿去。任凭灰影牢牢地想要守住自己的房门。但是巨大的人流还是干扰了他的视线。或者说。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即使是冷酷的灰影也不由地把自己的视线投向一口的大厅。虽然只是一瞬间又受了回來。 大厅中的骚乱來得快去得也快。似乎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那些冲出去抓刺客的武林人又回到了大厅。大厅虽然还是人声鼎沸。却不再杂乱。而水琉璃的房间是很靠近楼梯的。所以站在门口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地灰影不由地张口道:“怎么了。” “让那个刺客跑了。”大厅中一个人愤愤地说道。“那个人武功很高。而且攻击之后就立刻退去。我们沒有什么收获。” 灰影皱了皱眉。眼光扫过大厅。因为位置的原因。倒是把一切都尽收眼底。但是。灰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冷酷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秦风呢。” 大厅一阵寂静。他们所有人都奇怪地看向四周。有不少人都看到秦风冲了出來。可是此时。秦风却不在大厅之中。而就在这寂静的当口。一声轻响震动了每一个人的神经。而那声轻响。是从水琉璃的房间里传出來的。 “小姐。”灰影一声厉喝。转身推门而入。而楼下的武林人也个个脸色大变。沒有顾得上什么男女有别。一闪身都聚到了水琉璃的房中…… “小姐。。”灰影的痛呼声在水琉璃的房间中响起。而此时的水琉璃。宛如精灵一般安详地闭着双眼。只不过她的衣衫明显有被撕碎的痕迹。而她的胸口上。插着一只飞镖。 血。不断地从她的身上留下。在她的身下形成了淡淡的血泊。躺在血泊中的水琉璃美的让人窒息。却又那么让人心痛。 灰影的眼中是绝望与疯狂。他拿起一旁的被子遮挡住水琉璃的身子。堵住水琉璃冒血的伤口。可是在场的人口能够感觉得到。那个精致地宛如仙子的人儿。已经沒有了半点生机。 “小姐。”又是一声痛呼。紫影从门口冲开那些武林中人。将手上的蒙面人丢到一旁。直接跟灰影一起扑到水琉璃的身边。而被紫影丢下的尸体也被那些愤怒的武林中人拿下了面具。。正是一直跟在秦风身边的一个侍童。 “秦风逃跑了。”某些冲动地跑到秦风房间的武林中人一脸愤怒地跑回來。大吼道。“我们都被这个小人骗了。他的房间里什么行礼都沒有。甚至连被子都沒有铺开。很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秦风。。”在场的所有武林人都愤怒了。水琉璃的美和灵动。早就落在了他们的心里。而且西悦客栈里的武林人士都是各个门派的新人。水琉璃几乎就成了他们心中的情人。追求的对象。而如今却被秦风**不成而杀死。让他们如何不惊。如何不怒。江湖之中。有时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就可以让一个人把另一个当作不死不休的仇敌。 “我要去杀了他。”双眼血红的紫影冷冷地拿起地上的贱。转身就往门外冲去。却不料。被灰影拦住了。 “你去哪里杀。”灰影冷冷地看了在场的所有人。那冰冷的目光。让所有人都心寒。“好一个秦风。好一个无双门。好一个中原武林。” 连着三个“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发寒了。他们忘了。如此美丽的“流月”。并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美人儿。而是來自蝶谷。那个隐世百年。却能够让江湖人惧怕的不敢提起的蝶谷。 灰影抱着“流月”的尸身。就这么缓缓地走了出去。所有的武林人都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道。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灰影和紫影两人带着“流月”的尸身坐上了他们來时的马车。清脆的马鞭声。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阵冰凉。 “一月之后若无结果。蝶谷自会亲來讨回公道。。” 冷冷地声音伴随着夜风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也吹凉了每个人的心。 马车中。已经沒有了呼吸的水琉璃突然睁开眼。对“灰影”眨了眨眼睛。而“灰影”一抹自己的脸。露出了白羽凰邪魅的脸。 八月的夜已经开始微凉。而这天。也开始变了。 第二日。秦风杀死蝶谷大小姐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普通的百姓不知道谁是秦风。什么是蝶谷。但是东南西北四个客栈里的武林中人。却是乱了。尤其是在听到灰影威胁式的留言时。更是恐慌。 东悦客栈里。清虚子已经是一身冷汗。蝶谷的恐怖让他惧怕不已。而他与秦风暗中合作的消息。虽然江湖武林中无人知晓。但不能保证那神秘地蝶谷也查不到。但是清虚子可以肯定。一旦他们查到了。那么等待他的。就是蝶谷疯狂的报复。 清虚子咬了咬牙。一旦他直接被蝶谷盯上。武当不但不会当他的挡箭牌。反而有可能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危。而把他绑起來。送给蝶谷……惊恐之中。清虚子立即广发召集令。纠集京城中所有的武林人。奋力追杀秦风。因为他们都在“流月”遇害的当口。一旦秦风逃脱。他们必受连带。 人性本就是自私的。贪婪是人的本性。而贪婪的人。往往也最胆小。最惜命。 在得到了足够多的消息之后。白羽凰一刀结束了秦风的命。在水琉璃的药物作用下。秦风甚至连尸体都沒有留下。可越是这样。那些武林中人。就越是惊慌。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追杀秦风上。沒有再提起他们聚集京城。为的是讨伐什么“妖女”水琉璃了。 白羽凰宠溺地刮了刮水琉璃的鼻子。两个人得意地相视一笑。· u8小说 ------------ 第三十六章 拨开云雾 u8小说 蝶谷一事。把那些被血红狱蛊惑的人的注意力彻底拉到了已经死的尸骨无存的秦风身上。血红狱想要集结中原武林消灭水琉璃。同时更是对江湖进行一场大换水。方便他以后的控制。只是白羽邺怎么也沒有想到。水琉璃的一个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让他这么多天的努力付之东流。 就在同一时刻。白文帝白羽静亲自昭告天下。经过朝廷的多方排查。前段时间江湖武林上的惨案皆是由血红狱一手造成。而血红狱的高手绝非仅有当日的狼天意一人。狼天意的师傅乃是五十年前的血红狱狱主。重伤未死。如今重现武林为祸一方。有魔尊关山燕前辈和圣者柳轻风前辈作证。此案天羽逍遥王已经与苗疆药师同时接手。血红狱中人武功其高、心狠手辣。还望江湖英雄不要轻举妄动。徒丢性命。 白羽邺的诏书不得不说是发的正是时候。往日。这些武林中人一腔热血集结于京城。即使是皇帝的诏书。恐怕也难以服众。但是此时这些江湖中人正是被蝶谷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蝶谷的追杀让他们心惊胆战。但是他们身上又的的确确背负着血债。不得不报。此时白羽静以九五之尊的一句交代。虽然不能让他们完全信服。却是给了他们一个暂时放下水琉璃的借口。而这些人居住的四家客栈的水井里已经投放了水琉璃研制出來的解药。沒有了控制。等这些人都冷静下來想一想的时候。那怀疑的心思。就会很自然地移到血红狱的身上了。 京城。邺王府。 此时的邺王府已经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了。甜腻的药香从王府中穿來。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在闻到的一瞬间就能感觉到严重的晕眩和恶心。严重的还会窒息。水琉璃在看到这血色漫延的第一时间就让白羽静把邺王府周围的人都移走了。许鹏飞和狼允儿带着一群京城禁军把邺王府围住。昼夜不停地焚烧被水琉璃加了东西的艾草。清爽的香味让人精神一震。艾草焚烧形成的轻烟稳定地制止住了邺王府血色的扩散。 “丫头。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吧。”盯着在血色的笼罩下已经看不清任何情况的邺王府。白羽凰摸了摸鼻子。 水琉璃点了点头。她倒是忽视了白羽邺。即使是当日的匆匆一瞥。她也看出白羽邺身上的伤不是作假。那种恶心的病症。正是修炼换血**所留下的后遗症。虽然恶心。却不会要人性命。只要有足够的鲜血。就可以恢复如初了。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众人之后。白羽静更是直接调动了京城二十万禁军。悄悄地把京城附近的村庄保护地水泄不通。而白羽凰也调动他的力量。把京城里的人的安全置于庇护之下。白羽邺再强。可处于这种状态的他也使不出全部的功夫。白羽凰虽然沒有把握阻挡住功夫诡异的他。可是却完全利用人海战术。让他在这急需要人血的关头。得不到一滴血。 有的时候。人多。才是硬道理。 但是这并不是长久之策。人多。也就意味着消耗巨大。而且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维持一久。整个京城都会陷入恐慌之中。京城乃天羽之根本。绝不可乱。 水琉璃冰蓝色的眼眸盯着那血色的王府。微微眯起。手上轻抚着怀里的貂儿。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既然不能拖。那就打。”说完。微微后仰望向白羽凰。挑眉一笑。“你该不会把那么重要的帮手给忘了吧。” 白羽凰的脸上闪过一丝神采:“你是说明浩。” 水琉璃点点头。玉手轻轻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银发:“秦风那小子只不过是白羽邺手上的一个棋子。什么重要的消息都不知道。但是他所知道的一个不怎么重要的消息。对我们。却是格外有用啊。” 当日在擒下秦风之后。水琉璃从他的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除了教唆这些门派中的二把手集结于京城对水琉璃动手之外。秦风更是暗中利用对付“流月”的手段。偷取了不少心头血。据说是白羽邺练功需要心头血。而这心头血自然是越纯越好。但是。决不能是血红狱中人的血。 那能够与所有血液相溶的母血。一旦进入了别人的身子。哪怕是一滴。这个承载这母血的人的血液对于白羽邺而言。就从美味的食物变成了美丽的毒药。那种虽然不会瞬间致命。却是会让白羽邺的功夫从最基础的地方开始崩溃……而当日在水琉璃的控制下。明浩给白羽邺取血的那个瓶子里的血。可是满满的、血红狱之人的血啊…… 白羽凰疑惑地摸了摸水琉璃的头发:“可是如果是血红狱的血的话。白羽邺应该能够自己感觉的出來吧。” “如果是以前。我敢肯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被白羽邺发现那瓶血是他们血红狱的血。但是你忘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了。”水琉璃摇了摇纤细白嫩的手指。冷笑道。“我让明浩回去之后不要立即把血给白羽邺。而是等我的吩咐。在那瓶血上。更是覆盖了一层我的血液。今日的白羽邺。恐怕已经被沒有鲜血折磨的惨不忍睹了。此时他对鲜血的渴望。已经达到了一种顶峰。” 说完。水琉璃缓缓抬起右手。白皙精致的手腕上。情丝手镯在夕阳下散发着奇异的光辉。冷清。妖冶。又危险。水琉璃轻轻摇了摇手腕。对白羽凰勾起一抹妩媚又冰冷的笑:“下面。就是棋子发挥作用的时刻了。” 明浩拿着那个小巧的玉瓶。缓缓走过长长的走廊。 整个王府里除了他和白羽邺之外已经沒有一个活人了。在沒有鲜血的情况下。白羽邺已经顾不上什么品质的问題。即使是平时最下贱的佣人。也成了他的口中餐。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白羽凰不组织他出去。可是在那千军万马之下。他沒有半点取血的机会。换血**要求的是母血。取不到血。他又如何能够去提炼母血呢。因为沒有鲜血。那恶心的斑点已经覆盖了他整张脸。此时的他面容几度的恐怖。哪还有当年在朝堂之上激昂文字的潇洒模样。 不过白羽邺此时已经沒有半点其他的想法了。他还记得。明浩曾今跟他说过。给他弄來了蝶谷的大小姐的心头血。那样纯美的鲜血几乎不用怎么提炼就成为了母血。而这些母血绝对可以让他的症状消失。到时候即使是千军万马在他的面前。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门外已经传來了明浩特有的脚步声。白羽邺勾起嘴角。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喝下母血之后症状全消功力大进的模样。到时候他定要把水琉璃和白羽凰都踩到脚下。狠狠蹂躏。如果不是他们的百般阻挠。他白羽邺也不至于受这么大的苦。 “主子。”明浩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來。那样难听的声音在此时的白羽邺的耳中却是分外动听。“进來吧。”白羽邺非常高兴地答道。 “吱呀。。”门开了。血色在白羽邺的房间里最为浓重。可是白羽邺却觉得分外舒服。不过血色对白羽邺同时也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影响的他看不清明浩此时惨白的脸色。。一个被取了心头血的太监。如果不是水琉璃用蛊吊住了他的最后一口气。凭借一个小小的明浩如何能活到今天。 “这就是从蝶谷的大小姐身上取下來的心头血。”明浩小心翼翼地把玉瓶放到桌上。轻轻打开了瓶盖。 顿时。浓郁的幽香传到了白羽邺的鼻子中。让白羽邺顿时舒服地舒了一口气……这个血的香醇甚至比他之前想象的还要美味。 白羽邺的手已经开始兴奋地颤抖。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挑起一滴瓶子上的鲜血。放到嘴里品尝。 甘美的味道从舌头传來。直接击溃了白羽邺的最后一丝理智。此时的白羽邺盯着那瓶鲜血。眼神中完完全全都是炙热。沒有了半点的怀疑。白羽邺非常随便地对明浩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此时他的全部念头都放在了这瓶鲜血上。明浩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好用的奴隶而已。已经对他沒有半点的吸引力了。 白羽邺完全沒有注意到。刚刚踏出屋子的明浩的身体里钻出一直黑漆漆的小虫。而失去了小虫之后。明浩的身子开始变得摇摇晃晃。终于。一头栽倒在邺王府中那已经变成血色的水池之中。这个曾经在宫廷之中叱咤风云的太监。就这么死在了邺王府的水池里。更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屋子里的白羽邺用一种又兴奋有虔诚的样子拿起了桌子上的玉瓶。小小的瓶口散发着让他疯狂的味道。颤抖的手彰显着他此时的兴奋。而白羽邺的双眼已经变成了一片血红。嗜血。兴奋。还有疯狂。 拿起那小小的玉瓶。白羽邺仰头一饮而尽。刚刚入口的鲜血的美味让他的脸色是幸福和满意的神情。可是就在下一秒。他的脸色已经变成了愤怒和痛苦。可是因为变的太快了。白羽邺的上半张脸还保持着兴奋。而下半张脸却是痛苦。整张脸。已经扭曲地恐怖了。 白羽邺猛地吐出口中的鲜血。伸手抠向自己的喉咙。努力地干呕着。可是他刚才实在是太急切了。而他这长期服用鲜血的身子又太过于熟悉血液的味道了。此时他再怎么努力。那吞下去的鲜血也沒有办法弄出來了。 那是明浩的血。属于血红狱的血。白羽邺已经觉得自己的丹田升起一股热气。不是往日充满力量的感觉。而是一种焚尽一切的痛苦。那种痛苦让他开始在地上打滚。可是却丝毫沒有办法减少。也沒有办法阻挡自己体能能量的溃散。 邺王府外。水琉璃冷冷地勾起嘴角。对白羽凰招了招手。抱着怀中的貂儿转身就走:“走吧。好戏。开始了……”· u8小说 ------------ 第三十七章 兄弟情谊 u8小说 站在斧山的神隐阁前。看到的夕颜。有一种别样的色彩。不同于大漠的荒凉。草原的辽阔。弱水三千谷的飘渺。神隐阁后的夕阳。是一种震撼。 一种舍身成仁的震撼。一种壮士扼腕的悲凉。 白羽凰搂着一身红衣的水琉璃静静地靠在神隐阁的屋顶上。看着那漫天的火红。可是却沒有水琉璃身上的红衣艳丽。沒有水琉璃震撼。 水琉璃靠在白羽凰的怀里。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远方的夕阳。鲜红的夕阳倒影在水琉璃冰蓝色的双眸里。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温暖。不过这浅浅的温柔却只有在白羽凰的面前才会出现。怀里的貂儿乖巧地蹭了蹭水琉璃的脖子。轻轻地呼唤一声。水琉璃则做了一个跟貂儿一样的姿势。蹭了蹭白羽凰的胸膛。 无论是白羽凰还是水琉璃都知道接下來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可是此时两人却丝毫不谈这些事情。只是静静地享受这此时的宁静。 “丫头。”白羽凰摸了摸水琉璃柔软的银丝。微微勾起嘴角。“隐居的地方找到了。” “嗯。”水琉璃笑了。如同天山上绽放的冰凉。沒有冷清。只有圣洁。白羽凰笑着点了点她娇小的鼻子。说道:“那是一个小岛。沒有名字。是师傅在去极北冰原的时候发现的。我给它取名叫冰火岛。” “那个小岛有很大的沙滩。雪白的细沙。还有一片原始森林。最奇特的是。在这个原始森林背面的岛屿是像弱水三千谷一样美丽的冰原风光。但是在它的南面却是温暖如春。所以我叫他冰火岛。” 水琉璃皱了皱眉头:“冰火岛。好俗的名字。” “呵呵。沒文化么。”白羽凰挠了挠头。“不过有温泉哦。”白羽凰摸了摸水琉璃怀里的貂儿:“在南面有一段连绵起伏的山脉。里面有大大小小的温泉。我让影卫们去天魔宫要了人手。打算就在那边建造房子。然后在那片原始森林的中央。黑影发现了灵穴。那里种植草药的话。一天能够抵得上外界百年。而且这个岛上最有趣的是它的原著居民。” “原著居民。”水琉璃疑惑了。刚刚不是说沒有人么。 “是熊哦。雪白雪白色的熊。生活在小岛的背面。”白羽凰指了指黑貂。“要不是它爸爸帮忙。黑影他们就交代在那里了。” 水琉璃挑眉一笑。北极熊么。她喜欢。 “我让人从中原移植了大片大片的梅花。等我们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就到办婚姻。京城办一场。天魔宫办一场。苗疆再办一场。等一切都交代清楚了我们就回冰火岛。到时候百梅也到了了开花的时候。我们就花前月下。一起弹琴赏梅。你说好不好。”白羽凰淡淡地说出这些话。嘴角是难以掩饰的笑意。 “嗯。”水琉璃眯起眼睛。这样的地方。她真是想故意说不喜欢都不行啊…… 不过水琉璃也不是什么太别扭的人。这样的冰火岛多么难找不言而喻。从白羽凰不经意的语气中水琉璃更是听出了他甚至去请魔尊还有雪貂一族帮忙……伸手环住白羽凰的肩膀。冰凉的唇印上白羽凰火热的唇。淡淡中充斥着火热的热情…… 水琉璃怀里的黑貂害羞地转了个身。小小的爪子蒙住自己的眼睛。不过能。还是偷偷地漏出了一条缝隙…… 邺王府中。白羽邺已经从地上重新爬了起來。明浩的血对他的确是有非常大的反作用。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的丹田中一阵又一阵地翻涌。不致命。却是在慢慢吞噬者他的功力。还有生命力。白羽邺狞笑着抹去了嘴角的鲜血。缓缓走到镜子前。因为刚刚的举动。镜子已经被他打破了。可是从镜子的残片中他依旧能够看到一个人影。一个满脸带脓的红斑。恶心异常的人影。 他的身上不比他的脸好看多少。因为这些红斑化脓的疼痛导致他几乎不敢往自己的身上套什么衣服。此时看着镜子残片中的自己。白羽邺的眼睛已经红了。这样的自己。岂是今天的他想要的。在今天之前他还可以用等自己的功夫练成了就可以恢复容貌來安慰自己。可是在他饮下了明浩的血液之后。他这一辈子再也沒有了恢复容貌的机会。也再也沒有了步入神玄的可能。一切的一切明明都已经安排好了。可是却在水琉璃和白羽凰的安排下。一切都付之东流。而他自己更是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其实坏人也是又分别的。有的坏人在失败之后。会幡然醒悟。然后带着悔恨而亡。但是还有一种坏人。在事情暴露之后不但是不知悔改。更是会变得丧心病狂。把所有的罪责都归结到那个毁了自己恶行的人身上。白羽邺无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而他的类型。无疑也属于后者。 以前。水琉璃和白羽凰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跳梁小丑。拥有步入神玄机会的他根本不把白羽凰和水琉璃放在眼中。即使经过了至尊原的事情。也不过把他们当成了比较烦人的小丑而已。所以他只会让秦风去解决水琉璃和白羽凰。自己却不屑于动手。可是直达今天。他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大到这个错误直接把自己送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世上沒有后悔药。白羽邺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神功的蹦快。不过……他猛地从怀里取出一阵银针。拍到自己头顶的大穴上。殷红的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來。不过丹田之中的燥热却是开始慢慢地平静下來。不是他解决了这个问題。而是用他们血红狱独有的手法。强行压制住了自己的伤势。虽然在压制解开之后他会被反噬地更加厉害。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白羽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容。他现在已经是必死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用最后的手段。给自己报仇呢。 完全血红的眼睛里满是疯狂。一声长啸过后。白羽邺从邺王府中一跃而起。向斧山神隐阁直掠而去。 “他來了。”水琉璃的目光从邺王府的方向移开。很平静地对白羽凰阐述了这样一个事实。 “我知道。”白羽凰还是这么抱着水琉璃。只是有些不解地搔了搔自己的下巴。“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 水琉璃仰起头。挑眉看他。 “白羽邺是我大哥。这是真真切切的。亲生兄弟即使再反目成仇。但是亲人之间的感应还是有的。所以这一点。我能确定。”白羽凰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哥会成为血红狱的人。至少我敢肯定。十岁以前。大哥绝对与血红狱沒有任何的关系。” 白羽邺的母妃明妃跟皇后一样。都是庶人所出。所以这两个同时來自民间的妃子相互之间非常照应。即使是在皇后被打入冷宫之后。明妃还是会为皇后打点关系。悉心照顾。而白羽凰也记得。每次在太学被欺负的时候。这个大哥总会第一个站出來。挡在他和白羽静的身前。 在冷宫的日子很不好过。即使物质上并不怎么缺乏。但是那个地方本身。就是一个让人奔溃的所在。冷清的环境。压抑的气氛。对孩子來说无疑都是最致命的。可就在这样的地方。白羽凰和白羽静也会感觉到温暖。因为白羽邺会偷偷地跑过來。给他们带好吃的。给他们送好玩的。白羽凰至今还记得。自己四岁生辰的时候。白羽邺一身的伤口给他送來一把匕首作为生日礼物。那个匕首是太学武试的奖品。白羽邺拼了一身的上。却把奖品塞到了白羽凰的手上。 白羽邺当年的好。白羽凰和白羽静都记得。所以即使在当初夺位的时候。白羽凰和白羽静都沒有想过对白羽邺出手。就连白羽静当上皇上后给白羽邺的封地。都是最好的。 即使白羽邺在明妃死后就再也沒有來看过他们。即使白羽邺在他们回宫之后就把他们当成陌生人一样对待。可是白羽凰兄弟也对他当年的情谊难以忘怀。 也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他们从來都沒有动过明妃的院子。所以沒有发现那样的密道。因为这个原因。即使白羽邺病的那么巧合。白羽静也只是天天去探望。却并不询问。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聪明的白羽凰兄弟。一时间也开始自欺欺人。凭借着亲兄弟之间的感应。在见到狼天意的第一眼。白羽凰又怎么不会又怀疑。只是。他不愿意说罢了。 只是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他们不忍心了。白羽邺犯下的错误。已经太大了。除了死。已经沒有其他的办法來挽回。可即使是这样。白羽凰也想要亲手解决。所以这次在神隐阁上。只有他和水琉璃两人。哪怕知道白羽邺的功夫已经和他们一样。而且白羽邺的身后还有一个一直沒有露面的老怪物。可是白羽凰还是这么固执。他一向就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所以。他不适合做帝王。 白羽凰不说。但是水琉璃懂。所以她也一个人也沒有告诉。跟着白羽凰一起在这神隐阁上。静静地看着这别样的夕阳。 白羽凰问的问題。她也不知道。但是水琉璃看着神隐阁下。幽幽地说道:“或许。我们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u8小说 ------------ 第三十八章 神隐阁之战 u8小说 神隐阁上。白羽邺一身脏乱的褐色斗篷几乎遮住了整个身躯。杂乱的头发。血红的眼睛。还有那双裸露在外面。沒有办法被称之为手的手。 看到这样的白羽邺。水琉璃皱起了眉头。她不是在可怜这个白羽邺。白羽邺手上沾满的鲜血根本就不值得她丝毫的同情。她在意的。是白羽凰。本是与白羽凰并肩而战的水琉璃微微侧身站在了白羽凰的身前。紧挨着白羽凰的手握住了他的大手。 白羽凰看到白羽邺的一瞬间。的确心中浮现了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因为无论白羽邺在现在是多么可恶。但是在他最难熬的那段黑暗时光里。却是眼前这个十恶不赦的人给了他最后一丝温暖。知道水琉璃冰凉的小手放到他的怀里的时候。他才猛然一笑。心中。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慰。“大哥。”白羽凰拉着水琉璃的手。淡淡地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选择血红狱。” 水琉璃沒有说哈。只是静静地把这最后的时光留给这对曾经的兄弟。只是。水琉璃并不觉得对面那个疯狂的家伙会好好回到白羽凰的问題。 “为什么。你问为什么。哈哈哈……”血红的眼睛盯着白羽凰。沒有半点的亲情。有的只是疯狂的憎恶。白羽凰皱了皱眉。他不明白为什么白羽邺会这么恨他。如果说是因为他打断了他步入神玄的话。为什么白羽邺不看水琉璃。唯独只看向自己呢。 站在一边的水琉璃也发现了这个问題。根据白羽凰的描述当年的白羽邺可以说的上是绝对温柔善良的一个人。可是今天的他。身上只有暴戾和嗜血……当初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才让白羽邺下定决心呢。还有。那个原來血红狱的老不死。到底又是怎么跟白羽邺联系上的呢。也许现在水琉璃和白羽凰两个人的联手可以战胜白羽邺。但是两个人都是完美的性格。尤其是白羽凰还对白羽邺有着一种往昔的情感。如果不弄清楚的话。恐怕就是一辈的懊恼。 所以水琉璃和白羽凰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速战速决。尽量在那个老怪物发现之前生擒了白羽邺。只要控制住白羽邺。水琉璃就有的是办法让他说出当年的事情。 在水琉璃和白羽凰眉來眼去的当口。白羽邺已经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此时的他已经沒有了思考的能力。满心的想法。只有杀戮。杀了眼前那两个仇敌。饮他们的血。食他们的肉。才能一解愤恨。所以白羽邺一边狂笑着一边伸出那双骨瘦如柴的手。尖锐的指甲朝着水琉璃直接攻去。 不得不说白羽邺这么做的正确。水琉璃虽然厉害。可是更多的是体现在远程的控制上。这么被人实打实的攻击。却是难办。不过看着越來越近的指甲水琉璃却是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微笑。而她身边的白羽凰冷哼一声。反手背刀。白羽邺尖锐的指甲直接撞到龙潋寒刃那银白色的刀鞘上。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 白羽凰一挑眉。自己的龙潋寒刃有多么坚韧不用说明。白羽邺用那么大的力道与之相撞。可是一撞之后白羽邺的指甲竟然沒有丝毫的损伤。这。让白羽凰不得不惊讶。而水琉璃则是开始深思。因为白羽邺这样的指甲让她想到了当年的殷离落。不过显然殷离落的指甲沒有练到白羽邺这样尖锐的程度。 不过再多的惊讶也不会阻挠白羽凰在战场上的反映。一声清脆的龙吟声划过天际。漫天的银光倾泻在这么一片小小的天地。惊艳而肃杀。水琉璃盯着眼前的这个人。突然眯起了眼睛。白羽凰之前说过。这是他和自己哥哥的战斗。不需要她插手。而水琉璃也觉得除非那个老怪物出现。否则同为造化巅峰的白羽邺对白羽凰來说可能是一场恶战。但却不会是致命的。而此时龙潋寒刃一出刀鞘。那霸道冷冽的气势。让水琉璃微微挑眉。水琉璃的心中突然生出了这样一个想法:这个人拿着刀。即使是在小巷子里。也可以施展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银白色的刀身在残阳中散发着妖异的光芒。那样冰冷的杀气几乎可以冻结一切的空气。白羽凰的轻功是凤翔九天。即使是飞掠于天地间。却也有凤凰傲世天下的霸气。再配上那把妖异的宝刀。这样杀气凛冽的白羽凰邪魅到了极点。也让人心动到了极点。 反观白羽凰对面的白羽邺。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那乌黑的指甲似乎是鲜血沉淀后的颜色。他的每一次移动。身边都带着暗黑色的残影。他的身形诡异如鬼魅。他的招法刁钻如幽灵。此时的白羽邺的样貌已经沒有办法完全看清楚了。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漆黑的雾气淹沒了。而那漆黑的雾气。是浓郁的血气以及数不胜数的蛊虫。有了这层古怪的黑雾的保护。白羽凰就不能轻易靠近他的身子。也无法准确地定位他的身形。因为那黑雾中千万蛊虫所发出的细微声响已经足够去干扰他的判断了。 血红狱善蛊。这一点不言而喻。而看到白羽邺身上的蛊虫时。水琉璃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当初殷离落被她重伤之后之所以能够练就另一番功夫。恐怕。靠的也是这血红狱。或者说早在他们还沒有注意的时候。血红狱就已经渗透到了乾巫之中了。 水琉璃冷冷地一挑眉。双手一抖。无音琴出现在了她的手上。既然白羽凰要亲自对付白羽邺的话。那么。她就为他创造一个绝对公平的环境。 青葱玉指在晶莹的琴弦上波动起來。沒有任何的声响。可就在水琉璃的玉指搭上那无音琴的一瞬间。白羽邺周身浓重的黑色雾气开始剧烈地波动起來。在水琉璃那无声的控制下。那些原本被白羽邺控制着保护自己并且攻击白羽凰的蛊虫开始发出一阵阵地惨叫。渐渐地。一个又一个的蛊虫不听从白羽邺的命令而离开了白羽邺周身的黑雾。而那些不离开的。无一不毙命于水琉璃的无音琴声之下。这些蛊虫无一不是血红狱研究培育出來的精良品种。但是在万蛊之王水琉璃的面前。岂会有半分反抗的机会? 转眼不过是几招的功夫。白羽邺周身的蛊虫已经消失一空。剩下的只是薄薄的一层血雾罢了。血雾有毒。可又怎么能难得倒有水琉璃帮忙的白羽凰呢。这些被别人视如毒蝎的血雾对白羽凰沒有丝毫的作用。龙潋寒刃上的冰蓝色光辉闪烁。每一刀过后。那层仅剩的薄雾都会被破开一个口子。 每一刀。都是凛冽的寒光。精巧地招数。逼得白羽邺无从遁形。也许在不久以前。白羽邺的确比白羽凰的功力高深。可那又怎么样。白羽凰屡次参军。混迹江湖。大大小小的战役经历无数。而白羽邺呢。恐怕只是苦练功法和去杀害那些无辜的弱者吧。有的时候。实战的经验比功力的深浅更为重要。跟何况白羽凰此时的功力已经和白羽邺达到了同一层面。 此时的白羽邺已经非常狼狈了。有好几次甚至是白羽凰为了将他活捉而故意让龙潋寒刃偏离了他的要害。可即使是这样。白羽邺也沒有丝毫的退让。此时的他就如同他自己那双血红的双眼。除了杀戮之外。就沒有别的想法了。 水琉璃捧着无音琴。站在不远处看着白羽凰和白羽邺的缠斗。同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白羽凰和白羽邺的战局已经很明了了。而她在意的。是到目前为止一直沒有露面的那个老怪物。如果说白羽邺的实战有经验在白羽凰的面前就好像大人小孩一样。同样她和白羽凰两个人加起來的实战经验也不是那个老怪物的对手。 场上。白羽凰已经接近胜利的尾声了。水琉璃甚至看到他的双手已经靠近了白羽邺的肩膀。只要扣住白羽邺的肩胛骨。那么今天的一切就可以说得上是成功了。可就在这么一个时刻。水琉璃突然觉得一阵心悸。那种突然整个心脏都冰冻住了的感觉让她毫不犹豫地扑向白羽凰的位置。冰冷的声音极力地大喊:“羽凰。。” 白羽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明下一秒就可以抓住白羽邺了。可是水琉璃却突然扑了过來。水琉璃的速度一向很快。所以即使是白羽凰。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被她猛地撞开。可就在水琉璃撞开白羽凰站在他原來的位置是。突然。地面剧烈地翻滚了起來。一条巨大的蛇尾从地底窜出直接掀起了水琉璃所在的地面。力道之大。让水琉璃竟然就这么直接飞了出去。而神隐阁的背后。却是悬崖。 “琉璃。。”白羽凰的双眼也红了。此时他顾不得什么白羽邺。什么古怪地蛇尾。凤翔九天已经被他运转到了极致。只看见一道光快速的闪过。下一秒白羽凰已经扑到了悬崖的边缘。而手。直接伸向了下落的水琉璃。 水琉璃在空中吐出一口鲜血。刚才剧烈的波动直接震碎了她的肋骨。即使看到白羽凰的手臂就在她的身边。可她却知道。自己沒有力气去拉着白羽凰了。 飞快地下落。水琉璃奋力地将怀中的黑貂扔到白羽凰的怀中。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的只有爱意和不舍。薄唇轻启。却是涌出大量的鲜血。还有一句“珍重”。 风很大。夕阳很美。坠落而去的水琉璃一身红衣翻飞。冰蓝色的发。好像一只艳丽妖娆的蝶。梦幻而美丽…… “琉璃。。”神隐阁上。白羽凰撕心裂肺的吼叫响彻了整个斧山。两滴血红的泪水滴落在地上。原本从不流泪的他第一次流泪。可流下的。却是血泪……· u8小说 ------------ 第三十九章 大结局 在快速下落的过程中。水琉璃突然发现自己既沒有非常非常憎恨对自己暗下杀手的人。也沒有像书中那样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反而满心里。都是刚刚与白羽凰错身而过时。那人绝望的双眼。 自己走了。可是那家伙怎么办。浓浓地担忧和不舍涌上水琉璃的心头。依照那个人的性子。一定会拼死为自己报仇。然后再报完仇的下一秒就拔刀自刎。下來陪自己吧。可是自己希望他好好活着呀。 风在耳边呼啸。水琉璃无奈地苦笑一身。想伸手揉一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可是无论是重伤的身体还是急速的下降都注定她沒有办法做成这么一件小小的事。 斧山有多高。水琉璃并不知道。可是按照现在的下降速度。很快就能看到自己粉身碎骨了吧。想到这里。水琉璃好笑地皱了皱眉。恐怕这个世界上沒有人知道。一生与医蛊打交道的苗疆药师竟然怕疼怕吃药吧。也许是被白羽凰宠坏了。很少受伤。竟然都有些忘记自己怕疼痛的毛病了。不过呢……水琉璃勾了勾嘴角。反正那个家伙很快就回來陪自己的对吧。即使再疼也很快就能对那个人撒娇了…… 水琉璃带着笑。一滴泪珠滑落她的眼角。倾听这风的声音。水琉璃已经什么都不想了。任凭着风的肆虐。身体的极速掉落。心中唯一有的。就是那个天下间唯一能跟她并肩而站的人。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人儿。 “咦。”水琉璃有些惊异地发出声。同时一口鲜血不可抑止地吐了出來。可是此时的她苍白的脸上竟然沒有丝毫的痛苦。反而满是惊奇的神色。俄顷。就在这万丈悬崖之中。水琉璃突然大笑起來。那样的笑。是苦尽甘來、失而复得的喜悦…… 泪珠。一颗又一颗地滑落。在最后的夕阳中。散发出冰蓝色的华光。妖冶美丽…… “砰。。”又是一阵巨大的声响。白羽凰反手一背龙潋寒刃。身形猛地向后退去。化解相撞的冲击。血红的眼。身上的黑衣在悄然出现的月光中都开始泛着暗暗地红。而那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妖刀的刀身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花纹。在月光的照射下。此时的白羽凰就好像是从地狱而來。拿着死神镰刀的修罗。浑身上下的血。有他的。也有敌人的。他的眼底沒有半点的生气。有的。只是沉浸心底的哀痛和表现在外的杀戮。 在他的对面。是白羽邺和血红狱的老狱主樊剑。樊剑正是当年在众多高手中逃生的那个老妖怪。当初的重伤让他的下半身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所以他就用无数的活人做实验。而且不知道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樊剑竟然想让自己拥有蛇的尾部。而当初在印蟒城看到的那么多蛇人。都是他实验是失败的产物。而在残害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之后。他终于成功了。给自己按上了一条蛇的尾巴。而这个蛇尾。正是七瑾通天蟒。 此时的樊剑已经恢复到了造化巅峰的地步。再加上一条无坚不摧的蛇尾。樊剑无耻的偷袭解决掉了水琉璃之后。更是跟自己的徒弟联手。对白羽凰招招夺命。他们疯狂。可是白羽凰却比他们更加疯狂。嘴上噙着残忍的笑。邪魅的眼角带着不只是自己还是敌人的鲜血。拿着一把龙潋寒刃冲向血红狱师徒二人。银光闪烁间。唯有进攻。沒有防守。却是削去了白羽邺的一条手背。更是让樊剑到现在沒有在他自己的身上留下多重的伤。若是魔尊或者圣者在这里。一定能一眼就看出來此时白羽凰正处在即将突破的边缘。可是这由水琉璃的死换來的契机。他宁可不要。 就当白羽凰的手微微发抖却沒有松开半分的握住龙潋寒刃。准备再次攻击血红狱师徒的时候。神隐阁上。突然传來了一声清脆的凤鸣。那样睥睨天下的威严和气势。让白羽凰对面的师徒二人都不由地一顿。同时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白羽凰也转头看去。不过去不是因为什么气势。而是在这一声凤鸣中。他感觉到水琉璃的气息。 月光下。一身红衣似血。那皎洁的月光都似乎被那抹红衣染上了血色。冰蓝色的头发里多出了几抹火红的色彩。风划过她的身边。却沒有带起一片衣袖。水琉璃就那么静静地站在神隐阁顶。在她的身后。是一身冰蓝与火红具存的巨大蝴蝶。精致地翅膀。震动的频率仿佛是天地的真理。美丽而妖冶的色泽。带着冷冽的杀意。万阑俱静。百草垂头。这一瞬间斧山千里之内的动植物都苏醒了。朝着神隐阁的方向低下了他们的头。表现对王者的尊敬还有。。绝对的臣服。 这一瞬间。仿佛天地间只有水琉璃一人。而水琉璃则低下头。看着黑衣泛红的白羽凰。她的眼中。也唯有他一人而已。 看到白羽凰血红色的双眸。水琉璃微微勾起嘴角。那昙花一现的笑颜风华绝代。一瞬间。水琉璃仿佛从骇人的罗刹变成了魅人的妖精。下一秒。一团炙热的火红直接从神隐阁上一跃而下。白羽凰下意识地张开双手……美人入怀。是从未有过的炙热。白羽凰抬起头。看着水琉璃白皙精致的脸蛋。即使是在白羽邺和樊剑两个人的连击下都沒有丝毫犹豫的白羽凰竟然一瞬间。愣住了。 “傻瓜。”水琉璃轻轻地在白羽凰的耳边叹了一口气。白羽凰只觉得水琉璃的手轻轻地在自己的胸口一抚而过。顿时一股清凉从心底里传來。随之传來的。还有莫大的欣喜和一些莫知名的东西。只是当白羽凰再一次回过神來的时候。天地似乎都变得更加清晰了。而手上的龙潋寒刃更是微微颤抖。白羽凰第一听到。这把上古妖刀。似乎开口说话了。 “嗯。顿悟了。”水琉璃纤细地手指点上白羽凰的鼻尖。熟悉的冰凉让白羽凰终于确定了眼前人儿的真实。的确。在水琉璃治好自己身上伤势的一瞬间。他的确顿悟了。和水琉璃一样步入了神玄。但是他现在一点也不感到欣喜。白羽凰猛地把水琉璃搂到怀里。狠狠地抱住。力气大的让水琉璃都已经觉得疼痛了。可是水琉璃沒有拒绝。白羽凰沒有松手。能被眼前的人死死地拥抱。才是这两个人心中最大的欣喜。 “羽凰。我们还是先把眼前的祸害解决掉吧。”不舍地推开白羽凰。水琉璃指着一旁的樊剑说道。白羽邺早就在抬头看向水琉璃的时候就已经被步入神玄的凤死蝶牢牢地控制了。而这个樊剑。却是留不得。 “哼。无知小儿。就凭你们也想杀我。”樊剑冷冷地一笑。向前一甩蛇尾。可是当白羽凰的龙潋寒刃攻到跟前的时候。却是虚晃一招。直接越过白羽凰向悬崖冲去。现在水琉璃和白羽凰都已经步入了神玄。在樊剑的眼中水琉璃也许还不难对付。但是在刚刚的杀戮中。白羽凰已经给他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所以他选择毫不犹豫地虚晃一招避过白羽凰。向从水琉璃的身边直接穿过跃下悬崖。反回他的老巢。 当看到樊剑虚晃一招的时候。白羽凰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可是白羽凰非但沒有继续追击。反而收起了龙潋寒刃。扶了扶额。有些悲哀地看着樊剑的背影:唉。这些人。为什么都认为他家娘子才是软柿子呢。沒看到他是在娘子的帮助下才步入神玄的么。 果然。当樊剑窜到水琉璃面前十米左右的时候。水琉璃动了。她只是冷哼一声。轻轻地一挥衣袖。红色的衣袖在空中划过道美丽的弧度。白羽凰甚至沒有感觉到任何温度的变化。而那樊剑。却已经化作了一座冰雕。而且。还保持着钱冲的姿势。脸上的神情似乎还是即将逃脱的欣喜。 “破。。” 冷冷地声音从水琉璃的口中飘出。那包裹着樊剑的冰雕已经在一瞬间粉碎。化为点点尘埃。一阵风过。消失在神隐阁之上…… 白羽凰对水琉璃比出一个大拇指:“丫头。漂亮。” 水琉璃对他一挑眉。接过跳回到她怀里的黑貂。而凤死蝶则拎着半昏迷的白羽邺。丢到了白羽凰和水琉璃的面前。 水琉璃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白羽凰。摇摇头。却是直接打了一个响指:“既然你那么想知道原因。我就让他亲口告诉你。”白羽凰捏着水琉璃冰凉的小手。点了点头。 白羽邺醒了过來。看到握手而立的水琉璃和白羽凰。突然仰天大笑起來。那凄厉的笑声夹杂着血泪。让水琉璃和白羽凰同时皱眉。 “沒想到啊沒想到。到头來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母妃。孩儿不孝。沒法给你报仇啊……”白羽邺凄厉的叫声回荡在神隐阁上。 “明妃不是病死的么。” “放屁。”白羽邺怒吼着打断白羽凰的话。“白羽凰。你还装什么。当初皇后娘娘。我母妃的好妹妹亲自把毒酒赐给我的母妃。你当我不记得了么。” “你才是放屁。”一听此话。白羽凰立即跳脚了。“我母后怎么会做那种事。” 白羽邺也不说话。就是冷冷地看着白羽凰。那怨毒的眼神。让白羽凰烦躁异常。 水琉璃摇了摇白羽凰的衣袖。示意他先冷静。她皱着眉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白羽邺。突然道:“他被人修改了记忆。” “什么。”白羽凰大惊。就连白羽邺也抬头看向她。 水琉璃沒有说话。只是扬起那个带着情丝手镯的手。轻轻摇了摇。 白羽邺猛地一震。就好似大梦初醒的人一般。突然抬头看向白羽凰。愣了半响:“三弟……” 白羽凰也愣住了。下意识地回头看水琉璃。水琉璃抿了抿唇。叹道:“蹉跎二十载。所谓仇恨。到头來竟是水中花。镜中月。认贼作父。自毁前程。兄弟相残。” 白羽凰听命白了。回头看向白羽邺。却见他仰天大笑。一脸血泪:“好。好一句蹉跎二十载。我白羽邺今天才知道。自己的母妃竟然死在师傅的手里。可我竟然还认贼作父。滥杀无辜。更是对自己的嫡亲兄弟下死手。哈哈哈。好一句水中花。镜中月。好。好。好……” “大哥……”白羽凰神色复杂地叫了一声。 白羽邺惊喜地转头。丑陋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你还愿意叫我大哥。” 白羽凰摇摇头:“当年的情谊。不假。” “好。好。好一个不假……”白羽邺又是一声长叹。突然抬起头对水琉璃二人道。“对不起。” 水琉璃摇摇头。而白羽邺露出了一丝笑容。就这么。莫然长逝…… “丫头。”白羽凰突然把水琉璃一把搂到怀里。“我累了。” 水琉璃反手勾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胸口。浅浅一笑:“嗯。我们成亲吧。” 天羽三十四年。八月三十一日。血红狱破。所有妖人死亡。宝藏尽归国库。 九月初三。逍遥王白羽凰与苗疆药师水琉璃大婚。白文帝亲自主持。规模堪比帝王。 九月初四。京城外的官道上。一匹黑色的骏马疾驰而过。马背上是一个一身黑衣的霸气男子。只见他身后背着一把一人高的银白色长刀。怀里还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人。嘴角一抹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邪魅到了极点。 “丫头。”白羽凰小心地帮水琉璃裹紧了身上的兔毛披风。柔声问道。“我们就这么突然落跑了。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啊。” 白羽凰的怀抱又暖又舒服。而且黑奕也非常地稳。水琉璃哼哼一声。满足地蹭了蹭白羽凰。小声嘟囔一句:“烦。” 白羽凰哈哈大笑。的确。皇家的礼仪可够烦了。这丫头被自己折腾的也累了。可舍不得在让那些规矩來折腾她。想到这儿。白羽凰再一次检查了一下水琉璃的披风。确定不会漏进去一点风。然后一拍黑奕:“驾……” 站在黑奕头上的貂儿一挥手。黑奕撒开四蹄狂蹦起來。怀中。水琉璃微微挑起嘴角。睡的香甜。 江湖。两人。一马。极尽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