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 一 谁家竹马弄青梅 ------------ 第一章 楔子 帝后共坐月下,却少了点该有的缠绵,自从新帝重新迎回了自己昔日的太子恶妃,就变做了“妻奴”。 “我不喜欢爬山,所以明天你把鞋底垫厚些,到时候可能会让你背……” “呃……好。” “还要带些伤药,调味料,方布,水壶……我从前就一直很想抽空去野营,不,是微服私访……” “不如索性坐马车去吧……到了走不了的地方,我再背你……”萧珏有些认命地开口。 他看自己的宝贝皇后如此静不下来,不觉大为头疼,知道自己明日只怕是难以幸免地要当脚夫了。 他的话自然是博得佳人一笑,但他这皇帝只怕真要落得有史以来最窝囊的“美名”了,如今满朝文武皆知他――惧内啊。尤其是这女人又有了他的骨肉之后,更加变本加厉地无理取闹,偏他还就是吃她那套。 “你到底听见了没有???我不要走大道,就要走那条山路……不过我又不喜欢爬山……喂!!……”皇后指着地图,有些霸道地开口。 新帝打量着那条山路,崎岖坎坷,她如今有了身孕,让他这当今天子当脚夫也就算了,眼下不是自找麻烦么。 “喂!!!”皇后凑过红唇,对准新帝的耳垂大声吼叫了一番,分明就是不高兴了,他近日来事事都哄着她,她也在狠劲地闹腾,想看看他究竟能容忍自己到何等地步。 “朕也不喜欢爬山。”她赖,他也不是泥做的性子。 颜静看着萧珏一本正经的模样,索性用上了耍赖大法,“我不管!!君无戏言,你自己答应的!!!你难道要你未出世的儿子看看你是何等说话不作数?” “……乖,会有山贼。” “你是说你打不过他们??” “……” “哈,不知道山里会不会有宝藏什么的……” “山林里有许多毒蛇猛兽,不如朕带你去行宫避暑?” “就要去!!!” ------------ 第二章 送出皇宫(上) 皇宫深院,傍水而居的清幽小筑柳声絮絮,湖语漪漪,阵阵细风吹送淡雅花香。不时的有几许琴音传出,透出不争的无邪淡然,还有一丝……可辨的叹息。 “蝶妃,朕会保护好你们母子,不必忧心。”正值而立之年的皇帝萧乾仍带了些少年天子的血性与冲动,一口许下诺言。 抚琴女子并不言语,淡淡一笑,给了面前的天子一个微笑…… 昔日的种种还历历在目,只是心犹在,情不在,留得一座偌大的冷宫和一对偎依的母子。她只怪自己轻言相信,不怪他轻许诺言。 蝶妃本名朱小蝶,江湖女子,皇帝微服出巡的时候遇刺,得了她的搭救,而后的桥段毫无新意,一如话本中常见的皇帝与俏侠女的佳话。 朱小蝶进宫两年后,在第三年诞下了小皇子,赐名“珏”。 一晃过了六年,小皇子已经长到了六岁,粉雕玉琢一个小人儿,乍一看简直就是个小瓷人。 第六个年头,母子俩的生活突然被打破了,宫中皇子接二连三的意外死亡,溺水,病逝,坠马……快得几乎让人来不及适应,更谈不上阻止。 显而易见地,皇位的角逐已经在暗处拉开了帷幕,而且渐渐地往台面上逼近,不可避免,防不胜防。 是夜,一个蒙面黑衣男子闯入蝶妃母子所居的冷宫,瓷娃娃一夜之间不知所踪,大内侍卫连夜搜捕一无所获。 奇怪的是失宠的蝶妃却因此重得圣宠,甚至更胜从前。 朝野宫闱皆传言蝶妃寂寞的疯了,便杀了自己的儿子博得圣上的同情,因为蝶妃似乎丝毫没有为儿子的失踪感到介怀,三日后荷花池内发现一具面目全非的幼小尸体,太医断言乃是蝶妃的儿子。 即便如此,蝶妃依旧笑春风,日日伴在君侧,根本就如同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一般,孤寂深宫八年的蝶妃早不是当日的冒失女侠,潇洒间已多了应对的从容。 萧乾倒是因了皇子一个个丧命,一直沉浸于感伤之中,独蝶妃相伴才能偶展圣颜。 月黑风高夜,伸手不见五指,一个跟夜色一样黑的黑衣人匆匆从皇宫的方向飞出,肩上扛着一个大口袋,里面不知是什么,看起来分量却不轻。 黑影行迹诡异,专挑荒僻的小道,七拐八绕竟是用轻功翻出城墙,出了皇城。 这黑影出了城一刻也不敢停,从郊外的一片胡杨林里牵出一匹骏马,快马加鞭地疾驰在夜色中。黑影准备得如此周详,会是去哪呢? 天将亮的时候,黑影竟弃了那罕见的宝马,扛着口袋进了落魄的小屋前,茅草搭建的小屋看模样岌岌可危,细细一看却发现巧妙的手法让草屋也能异常坚固,只是屋主日子看起来很拮据凄苦。 此事不过黎明时分,屋内的人应该还在休息,然而黑影当真有十万火急之事,犹豫了片刻,有力而富有节奏地敲了敲门,回应的是屋内的寂静,仿佛根本就没有人。 黑影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丝稳重成熟,他道,“颜爷,乃是黄爷命在下前来。” 门迅速被吱呀打开,然而屋内坐着的中年男子坐在离门三米开外的地方,方才开门竟是用的内力。 被唤作颜爷的男人全身都不见半点华贵,衣着也是最普通,甚至粗劣的白色粗布,但整个人却散发着一种气势,让人不敢逼视,却又心生靠近。他便是皇帝让黑衣人找的人,颜俊。 “颜爷”,黑影扯去面巾,面容倒是同他的声音一般,国字脸,浓眉大眼的,让人看起来很放心。 颜俊慵懒随意地喝着茶,脸上挂着嘻嘻哈哈的笑容,仿佛不明白男子是在同他说话。 男子沉吟片刻,掏出一枚小玉,蝴蝶的形状,看起来煞是可爱,虽然不值什么钱,却是个讨人喜欢的饰物。 颜俊脸上露了些许动容,过了半晌,这才努力克制情绪地开口道,“说罢,他找我能有什么事?”他说着视线流连在麻袋上,一副拭目以待的模样。 “这是皇子殿下,是蝶妃的儿子。”男子抿了下唇,这才谨慎地悄声道。 颜俊的表情由混不在意变成了忧色焦急,“混账,你就这么对一个孩子。”说罢,他起身亲自打开麻袋,小心翼翼地将昏睡着,略微有些苍白的小人儿抱了出来,那怜惜的神情谁看了都会心暖。 待颜俊抱着那小子出来,男子已经离开了,颜俊并未阻止,只是慈爱欢喜地看着小蝶的儿子,辈份上可以算作是他的小侄儿。 的确是个很俊的小娃娃,眉眼像小蝶,睫毛纤长,看起来非常温柔,待目光移到瓷娃娃的下半张脸,他不禁脸色一沉,一张薄唇像极了那萧乾,分明是个薄情鬼。 ------------ 第二章 送出皇宫(下) 的确是个很俊的小娃娃,眉眼像小蝶,睫毛纤长,看起来非常温柔,待目光移到瓷娃娃的下半张脸,他不禁脸色一沉,一张薄唇像极了那萧乾,分明是个薄情鬼。 直到一个女娃娃的声音划破了沉默,颜俊这才仿佛回过神来,原来是他女儿睡醒了。“爹爹,那是你在哪捡回来的,长得真好看。”只见女娃一双小短腿跳到地上,赤着脚就奔了过去,粉嫩的小手捏上了瓷娃娃的小脸,一脸的兴奋劲。 颜俊似笑非笑地凉凉开口,“路上捡回来的,喜不喜欢?” 女娃似乎很高兴,兴高采烈地拍着手,看样子对瓷娃娃很是满意。 女娃不同于瓷娃娃给人感觉的那种与生俱来的雍容与优雅,她长相甜美讨喜,水灵灵的一小团,让人忍不住就疼爱她,即便再任性,也让人见了生气不起来。 “咯咯,咯咯,爹爹,你看他脸红了耶。”小色女丝毫没有为自己的魔爪把人家脸给捏红了而感到惭愧,相反十分的得意。 颜俊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女儿欺负这小娃娃,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将瓷娃娃抱到了床上,拉着女儿的小手道,“静儿啊,以后他就归你养着了好不好?” 伴随着颜静的点头,萧珏从此以后的两年里彻底踏上了他的“宠物”生涯,直至十岁被送回皇城。 颜俊见女儿同意,也不管自己的女儿其实才是个四岁的小娃娃,便将两小孩一丢,出去打猎去了。 颜静就守着这瓷娃娃,昨夜黑衣人怕他中途会醒,给他服了蒙汗药,所以他还昏睡着。 他长得真好看,就在颜静将手轻轻地覆在瓷娃娃睫毛上,感觉着它在手下轻微地颤动的时候,她这样想着。 “你是谁?”瓷娃娃突然睁开远比同龄孩子要幽深得多的双眼,冷冷打量着四周,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与冷淡。他似乎丝毫没有被眼前这以前不同于皇宫的场景吓坏,相反十分的镇定,更准确地说应当是漠不关心。 黑衣人的话还在他的耳际,“皇上命属下将殿下送去安全的地方。” 既是安全的地方,那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虽然这里的确是太简陋了些,而且为什么只有一个肉胳膊肉腿的小肉球。 颜静一双美丽晶亮的眼眸瞅着萧珏,仿佛看到了什么让她新奇的事物,这个捡回来的小人会说话诶。颜静异常的欢喜,又捏了捏瓷娃娃原本已经被她捏红了笑脸。“我叫颜静哦,以后我养你了。” 瓷娃娃一时不防,让她捏了个正着,不屑一顾地看着眼前这个只会说大话的烦人小丫头。他从小与母妃相依为命住在冷宫,讨厌母妃以外的人,尤其是她居然斗胆捏他的脸。 “哎呦,你到底叫什么嘛,快告诉呀。”在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他都没有反应之后,颜静终于放弃了所谓的暗示,直接询问了起来。既然眼前的小孩是可以说话的,那正好可以聊天。 瓷娃娃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翻身下了床,颜静对眼前的人就更好奇了起来,以前爹爹捡过兔子,捡过小狗什么的,都是很快归顺她,哪有像他这么拽的,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瓷娃娃因为只见了小人儿,不见颜俊,以为今后就要和她两个人单独相处,不觉大为头疼。到底是个六岁的孩子,尚不懂得该如何是好,便索性置之不理,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在屋子里找到些被揉皱的纸片,打开来看竟是些古怪的算术,要知这些别说在市井,在宫里也不会有多少会。他不由旁若无人的看了起来,甚至忘了去追究这小丫头的家里怎么会有这些。 “哇――”颜静的嘴角挂著恶作剧的笑容,在靠近萧珏的同时,猛然深吸一口气,对著那双耳朵大吼出声。 “啊!”到底还是个孩子,被吓得从地上跳起身来的萧珏禁不住破口尖叫。 “哈哈……”一串刺耳的铃笑声传而来,萧珏闻声立即转身,怒目而视捉弄他的颜静。 “又是你!”萧珏气红著脸,丢了一记气愤的目光,这已经是今天这臭丫头第几次吓他了。 见萧珏生气了,颜静仍旧是没心没肺地笑意,继续同他说这话。“告诉我你的名字嘛,我好想知道哦。”软软的童音夹杂著好奇,终於笑够了的颜静,探过颗小小的脑袋,两眼骨碌碌盯著他因了方才被吓到,尚有些僵硬的身子瞧。 这并不能怪颜静顽皮,谁让她跟他说话他总是一副听不见的模样,她这才发明了吓唬他的招数,两三次下来,她发现只有这样才能在他淡然的脸上看到一些别的表情,于是乐此不疲。 ------------ 第三章 果断扑倒(上) 这并不能怪颜静顽皮,谁让她跟他说话他总是一副听不见的模样,她这才发明了吓唬他的招数,两三次下来,她发现只有这样才能在他淡然的脸上看到一些别的表情,于是乐此不疲。 奇怪的是不论颜静如何让萧珏出现惊慌失措的瞬间,他都很快的恢复淡然,无波无澜,仿佛颜静在他眼中又与空气无异。 这次也是一样,萧珏很快又专心致志地翻看着那些被他送地上各处搜罗出来的奇奇怪怪的纸了,字迹龙飞凤舞,就像是会说话一般生动,他迅速地沉溺于其中。 他在宫里的时候,每隔一阵子,冷宫里就莫名其妙出现一些书籍,虽然他识字不多,但一般都半蒙半猜,实在想不出才会去问母妃,算是知道不少东西,比如《九章算术》。 只不过萧珏觉得那些说得生硬死板,远没有这些潦草字迹的薄纸来的精妙。 颜静有些不明白,他没事喜欢看爹爹不要的纸片就算了,现在她这么个大活人都站在他身边了,他怎么能只顾著看纸片,理都不理她? 她不明白爹爹夸她是最好看的孩子,为什么他宁可看着纸片也不看她,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哗――颜静嘟着小嘴,一把抢过萧珏手中的纸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她期待着下一刻能见到他气恼发火的模样。 她果然如愿了――这下萧珏终于死死地盯着颜静了,不过是恨不得把她瞪死。 颜静一副对他的怒气浑然未觉的模样,轻紧小巧的弯眉,面露疑惑,手上举着前一刻还在萧珏会手上的纸片道:“这纸片没什么特别呀!到底哪里会吸引你呢?” “还给我!”萧珏气恼得沉下原本冷淡的小脸,唯一想着的就是抢回他的宝贝纸片,方才那个问题他只差一点就要解出来了。 “我不还!再说了,这是我爹爹的东西,凭什么给你。”颜静无赖地道,她还没研究出这纸片有何魅力将他吸引住了,怎能还他! 心急之下,萧珏下意识出手抓住她的手掌,想抢回自己的东西,孰料在这一拉一扯间,颜静一个没站稳,“哎唷――”一声,小小的身子就戏剧性的往萧珏身上跌去。 砰!一声肉体着地的钝响,萧珏可怜地被颜静“扑倒”,成了她和大地之间的肉饼,有什么香香糯懦的若软贴在了他唇上,让他……想尝一口。 他恍然惊觉那到底是什么!是……是她的唇。 可惜萧珏背后的疼痛占据了他的感官,让他无暇顾及唇上的柔软。 正半趴在他身上的颜静似是这一刻才觉得自己的确比那些纸片要有吸引力的多,正没心没肺开心地格格笑著,她情窦未开,尚不懂得两唇相碰意味着什么,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过去。 “你是不是可以起来了?”萧珏精致的眉快要打成死结了,对颜静的不满溢于言表。 颜静因了自小除了爹爹就是在山林里同走兽飞禽为伴,她本能地没有分清眼前酷酷的小人儿同它们的区别,除了他会说她的语言。 所以颜静根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动物,居然还会反抗自己的主人,何况又长的很好看,实在是太可爱了。 “嘻嘻,我偏不,除非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不然我一辈子压住你哦。”慕雪从小耍赖的本事就可见一斑。 等了片刻,萧珏干脆任她趴在自己身上,反正她身量小,他几乎感觉不到她的重量,仍旧在看着手中的纸片。不对,方法应该是对的,为何总也算不出结果…… “哎呀,不是你这么算的啦,这上头的法子有问题。”颜静实在受不了萧珏的苦算,何况趴在他身上虽然舒服,但被晾得久了也无聊。“你把它们加一下嘛,这个和这个是爹爹不要的废纸,好些地方并不对。” 萧珏仿佛听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情,他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肉球,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她,仿佛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存在一般。 颜静没想到自己只这一句话竟然引起了萧珏的注意,得意的不得了,早知道这样,她一早就将方法讲出来了,爹爹可是教了她许多次,她唯一会的就是这一道题,还是为了不让爹爹失望,死记硬背下来的。 “快点,我告诉你一样,你也得告诉我一样,你叫什么?”颜静笑得花枝乱颤,一脸的“赚到了”。 ------------ 第三章 果断扑倒(下) “快点,我告诉你一样,你也得告诉我一样,你叫什么?”颜静笑得花枝乱颤,一脸的“赚到了”。 萧珏想不通面前这个傻不拉唧的女孩干什么这么好奇自己的名字,却还是冷冷的道,“萧珏。” “小觉?”颜静年纪太小,尚不认得这两个有些生僻了的字,便妄自替换了。“嗯,你知道了,可以起来了吧。”萧珏懒得纠正她的读音。不过,所幸他对颜静已经不是完全的无视了,起码多少会愿意搭腔,这让颜静很是开心。 咕噜噜――萧钰的肚子叫了一声,声音出奇的响亮,也难怪,他从昨夜到今日晌午都还未吃过东西。 “咯咯,咯咯……”颜静爆出阵阵笑声,笑得萧珏羞赧了起来,整个人抖了下,像在在忍住怒气。 他被笑声弄得恼火,失了从容地收拾着地上剩下几张纸片,一古脑儿胡乱地攥着,跑到茅草屋外面的角落蹲着去了。 颜静忍着笑意,其实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开心,大约是因为小觉的脸上表情一下子丰富了起来的缘故吧。 她迈着自己的小短腿,摇摇晃晃走到碗橱边上,踮着脚尖吃力地够着爹爹为她备好的饭菜。 颜爷每日都会为女儿准备好饭菜,然后让她自己热着吃,其实也不必准备,说白了就是晚上的剩菜。 一只小碗出现在了颜静的面前,里面不过是一个馒头以及少量咸菜,那是颜静早上和中午的口粮。 她咬了咬唇,肚子也咕噜噜叫了一声。 颜静看了看小碗,又朝门的方向看了看,咬咬牙,将咸菜挑进另一只小碗里。 萧钰听到柴火的劈啪响,侧头见她在煮东西,冷冷哼了一声,只当她同宫里的人一般不会管他的死活。他薄唇微勾,心里却闪过一丝失望,随即继续研究手中的“精神食粮”。 过了一会,一只白胖的馒头出现在了他面前,还有一只黑黢黢的小手,顺着手的方向往上看,颜静的小脸更是花的“不堪入目”。 萧钰的脸上难得的浮现一丝揶揄,抿着唇欣赏着颜静的脏脸,却不提醒她。 “你吃吧,只有这个,你别嫌弃。”颜静带着讨好地将馒头塞进萧钰手中,将咸菜也放在他身边,随即不做停留地回了屋子。 她实在不忍心看萧珏吃馒头,那是爹爹给她的早饭加午饭,不过她转念一想起自己答应了爹爹要养萧钰的,心头又涌现出一丝凛然与自豪。 萧钰看着那脏脏的小娃娃,眼底的暖色融暖了一脸冷色,嘴角更是在进屋听见颜静肚子卖力地“吼叫”之后微微勾起。 他将一只馒头被精准地分作了两半,慢条斯理地掰开一个,细细地夹了咸菜进去,弄得煞是精致,看起来虽然仍是馒头咸菜,却让人食欲大开。弄好的馒头被送到了小脏人面前。 颜静惊喜地抬头,欢天喜地的伸手接过。 萧钰却猛得抽回了手,眉头微皱,一副略略有些嫌弃的模样,“先去洗手。” 颜静哼着不成调的歌,心里很是欢喜,小觉似乎突然对她很好诶,小觉不冷着脸的时候好好看啊。 她洗完手回来,两个半只的馒头都夹好了,被放在一只有些缺口的小盘子里,萧钰则静坐一旁,看样子是在等她。 不知是不是萧钰的气质太过优雅,虽然只有六岁,却已经让人觉得犹如谪仙般,不管在做什么事都让人忍不住想看几眼,他只是坐在那里等颜静,却美的像一幅画。 这不,颜静看的傻了,甚至还有晶亮的口水流出来,一个四岁的小孩傻呼呼的看着一个六岁的小孩发呆。 萧钰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指了指自己边上的位置,“过来吃东西。” 颜静这才似乎回过神来,甜甜一笑,凑了过去,兴高采烈地拿起咸菜馒头,得出的结论是小觉弄得真好看,以后自己吃馒头都要让他弄。 萧钰看着颜静眉开眼笑的模样,禁不住淡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静静吃着手中的馒头,不知怎的,他觉得这咸菜和母妃做的酱菜味道很像,吃得心里很是感慨思念。 此时的他尚没有将母妃与这山间小屋联系到一起,却不知道做这咸菜的颜俊同自己的母妃曾今是一对神仙都羡慕的眷侣,更不知晓自己同眼前有些疯癫的丫头今后的缘分更是扯都扯不断。 ------------ 第四章 坏妞胡闹(上) 此时的萧珏尚没有将母妃与这山间小屋联系到一起,却不知道做这咸菜的颜俊同自己的母妃曾今是一对神仙都羡慕的眷侣,更不知晓自己同眼前有些疯癫的丫头今后的缘分更是扯都扯不断。 颜俊似乎完全忘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待他回到小茅屋,已经是夕阳西下,再过一阵就得点灯了。 他将打回来的兔子和野鸡往地上一扔,打量着两个孩子,萧珏专心地阅读着那些他丢掉的纸张,女儿则死死地盯着人家。 “咳,静儿?”颜俊以为两个孩子是闹别扭了,虽然女儿已经四岁了,被他宠得就差没上房揭瓦了,可是他还是不太会和小孩子相处。 “爹爹!”颜静欢喜地扑进他的怀里,好像多久没见到一般亲热,每次颜俊回来都会给他这样一个大大的拥抱。 “诶,乖女儿。”颜爷欢喜地抱起女儿,眼底的慈爱浓的化不开。“今天过得高不高兴?” “高兴――”颜静拖着长长的调子,声音里的开心溢于言表。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夕阳的余晖中萧钰的黯然。 待放下了女儿,颜爷这才注意到了另一个小人儿,“以后你喊我颜叔吧,我是你娘亲的朋友。”颜俊说得简洁。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个孩子,“你看得懂这些?” 萧钰点了点头,却没有过多的表情,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颜俊的眉头皱了一下,似乎很不满他的表情一般,喃喃地道了句,“真是跟那混蛋一模一样。”萧钰不知所谓的“那混蛋”指的就是他的皇帝老爹。 颜俊忡神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恢复了原本的慈爱,在桌案底下一摸,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暗格,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了萧钰,“萧小子,你手上这些都是废了的,这本却是老夫多年的心血。” 山中日久无聊,颜俊就时常研究这些术数或者星相奇门打发时间,归隐的这些年来倒是颇有心得。只是这些他一贯都认为不足为外人道也,难得遇了知音,初见面竟不自觉地就将这么多年的心血倾囊相授了。 萧珏看了看小册子,那自然是他很想要的,但他又看了看颜俊,一时摸不准该不该拿,小小的他已经明白了“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颜静嬉笑着从爹爹手中拿过小册子,塞进了萧珏手里,甜甜一笑,“爹爹给你的就是你的,拿着。”颜静的笑容绚烂美好,让萧珏瞬间安心,竟乖乖地收下了那册子。 颜俊不是没看出两个孩子间仅一日就培养出来的情谊,他微微在心底叹息,小蝶没躲过那宿命,可不要让自己的孩子也走上同样的路才好。 “呵,静儿好好款待你的小朋友,爹爹去做饭好不好?”颜俊嘱咐女儿道,说罢便提着一堆野物出去了。 颜静笑嘻嘻地看着萧珏,漂亮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调皮的一眨眼睛。 萧珏一如他的风格,视而不见,心底却是一暖,这段小小的情谊就被深深的埋下了。 如果说萧珏因为母亲的关系得到了颜俊的疼惜,那后来就是因为自己的聪颖得到他的欢心。 颜静虽然也聪明,可是性子难免有些好动,自然耐不下心来学爹爹那许多的本事。久而久之,颜俊不自觉间竟然将心思大多放在了萧珏身上。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颜俊几乎将萧珏看作了自己孩儿一般,萧珏对待这如师如父之人也是难得的敬重有加。 只是对于颜静…… “小觉,你答应陪我去的,我要去市集!”颜静在萧珏一声没工夫中,终于爆发了。他这个烂人就知道跟着爹爹学什么这数那术的,答应她去市集十次有九次做不到的,好不容易到了元宵节。 颜静心里头老大不痛快了,偏偏她爹爹不允许自己独自走上半天的脚程到集市上去,一定要萧珏陪着才会放心。 她而今已经八岁,长得越发讨人喜欢,还添了一丝女儿家的秀气,尤其是粉扑扑的小脸,眉目的清秀已经有些显现,让大人看着喜欢,十二三岁的小少年瞅着也多少有些动心。 这才是萧珏讨厌带她去集市的真正原因,他牵着她总看到一些厚颜无耻的臭小子盯着她,有什么好看的。萧珏一看到那些臭小子的眼神心里就来气。 其实萧珏是真的错怪了人家那群“臭小子”了,那些人哪里是看上了颜静,只是在这淳朴的荒野小镇,只是那些小子羡慕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小姑娘的手,所以好奇多看两眼罢了。 某人自己心虚,竟给这帮小孩子扣上了觊觎他家颜静的帽子。 ------------ 第四章 坏妞胡闹(下) 其实萧珏是真的错怪了人家那群“臭小子”了,那些人哪里是看上了颜静,只是在这淳朴的荒野小镇,只是那些小子羡慕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小姑娘的手,所以好奇多看两眼罢了。 某人自己心虚,竟给这帮小孩子扣上了觊觎他家颜静的帽子。 如今的颜静已经不会再如小时候一般荒谬地将萧珏看作和鸟兽鱼虫一类的生物了,只是她心思单纯,对萧珏的想法同萧珏对她的想法却是大大地不同。在她眼里萧珏就是一张百试百灵的“免死金牌”,永远可以在她闯祸的时候当她的肉盾。 不知是幸或不幸,颜静的神经太粗,再加之萧珏将自己心思埋得太深,虽然他偶尔也会流露出一时未能掩饰的深情,她却从来就没察觉过他对自己的感情。 怪只怪萧珏真情流露的时候实在是太少了,而且大多是在颜静不看他或者说睡着的时候,他大多数时候还是比较冷酷的。 这不,萧珏听见颜静的抱怨,眼皮都没抬一下,眼观鼻,鼻观心继续看手上的书。 终于,颜静彻底发了倔脾气,直接扔下他,打谱自己去集市上庆元宵,了不起就是让爹爹骂她一顿,反正最后还是他替她扛着。 本来她想去也不求什么,不过是想同萧珏一起去猜灯谜,赢花灯。要知这萧珏跟着颜俊算是练就了一脑子的好文采,若是他同去,想要什么灯,一定会手到擒来。 而今他不愿意去,她还就自己去了,大不了……大不了花钱买花灯。 颜静每年生辰和过年,爹爹都会给她一两个铜板做礼物,她从来不舍得乱花,每每都是攒着,等萧珏生日的时候带他去集市上分吃一碗云吞。这回好了,她生气了,她要把今年攒下来的五个铜板全部花掉。 颜静气急败坏地想着,果然将自己藏在枕头下面的铜板尽数拿出,随即摔门而去。茅草屋可怜的小门颤了颤,看模样差点没被她震得“壮烈牺牲”。 直到颜静的身影消失,萧珏这才叹了口气,将手上的书册放下,自从她开始抱怨,他的目光停留在这一页已经足足有一个多时辰了。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追了出去,没办法,让她被别人看,总好过她直接被别的男人拐跑。 萧珏到底是个十岁的孩子,心性还是带了些血气方刚,赌气地不肯大方地追上颜静,只肯在背后悄悄跟着。 颜静不知道他在自己身后用轻功跟踪自己,一路上大骂他没良心,自己对他掏心挖肺,连个集市都不肯陪自己去,分明爹爹是交代了不准她一个人去,他都不追来。 萧珏听着听着,几乎都要笑了,却还是努力绷着脸一路跟着她。 颜静越骂越起劲,一个没留心脚下,竟是脚下一个踩落不实――“哎呦!” 萧珏虽然神色不变,却脚步加快了几步,果然见了颜静吃痛地坐在地上,抱住脚痛苦得呻吟了起来,那模样可怜的不得了。 “静儿?”萧钰登时紧张了起来,冲到她面前,询问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冷不妨颜静突然暴起对着萧珏就是一通乱打烂锤,模样里的恼意和精神一点也不像是扭了脚。“你个臭小觉,答应我去不陪我,又偷偷地跟着我,我就知道,哼。” 萧珏苦笑自己早知道这是个小魔女,还是忍不住担心得方寸大乱,大概真失败给她了。 即便如此,萧珏还是酷酷地并不开口,若是换了其他少年只怕早就哄得佳人喜笑颜开了。 “既然无事,要去快走。”萧珏凉凉地开口,那冷淡的劲儿,立刻让颜静的热情同恼怒一起冷却。 “不去了,我要回家!”她气呼呼地瞪着萧珏,等他哄自己。 萧珏暗自哂笑,果然这是他们之间最常见的戏码啊,每次他只要这么说,她一定是赌气回家。 但是就在萧钰暗自得意的时候,颜静突然贼贼地笑了,“你以为我又上当了?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快陪我去集市。”颜静说罢,死死抓住了萧珏微凉的小手。 萧珏苦笑,什么时候凶巴巴的傻丫头变得精明开窍了,“罢了,我们去集市,你且好好玩,记得闯祸的时候别找不到我就行。” 果然颜静眉开眼笑,显然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喜欢静静地看她欢笑雀跃,不知何时,这已经成了他最喜爱的事。 “耶,爹爹教的果然没错。”颜静登时恢复了昔日的傻气与欢欣,看来颜俊真是教了自己闺女不少对付他的办法啊,他暗自扶额,这对父女,都不是省油的灯。 “啦啦啦啦啦――”颜静心思单纯,不知萧珏的苦闷,哼着歌高兴地走在前面,而萧珏仿佛影子一般静静跟在她的身后。 ------------ 第五章 无良骗婚(上) “啦啦啦啦啦――”颜静心思单纯,不知萧珏的苦闷,哼着歌高兴地走在前面,而萧珏仿佛影子一般静静跟在她的身后。 “小觉,我今天带了钱了哦,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颜静走了一阵,突然笑嘻嘻地回头,那一脸的甜笑,真如阳春三月的暖阳,看得萧珏心头一动,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小觉,你干嘛板着脸啊,出来玩高兴一下嘛。”颜静见萧珏难得搭理自己,顿时蹬鼻子上脸,开始了纠缠大法。 萧珏暗自翻了个白眼,他哪里是出来玩的,明明是被迫出来看着她,免得她闯祸的。话虽然如此,但未免她继续叽叽喳喳,引来越来越多的人盯着他们,他还是扯了扯嘴角,敷衍意味十足。 即便只是这样,颜静也是欢喜雀跃,“哦~小觉被我逗笑喽,不会生气喽。” 萧珏有些无奈,自己何时说过会生她的气,自己根本无法对她生气。不过,他还是为了她对自己的紧张在心里略微莞尔,却不知颜静担心的是如果萧珏生气了,就会早早地把她拎回家去。 “慢点。”萧珏看着前面跑得正欢的颜静,冷冷的开口,眼底却是一抹暖色,“人来车往的,牵着我。” 颜静乖乖地将小手塞进了萧珏修长的手中,顿时被一片温热覆盖,侧头偷偷看了一眼萧珏,他英挺的鼻梁上一双朗目若有所思地看着什么。 “怎么了,小觉?”颜静感觉到萧珏的眼神渐渐凝重。 “没事。”萧珏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截的颜静,声音温柔地仿佛能挤出水来,“静儿,你喜不喜欢小觉?” 颜静没想到萧珏突然问这么矫情的问题,只有爹爹想使唤她给他捶背倒茶的时候才会这么问。不过如果小觉想让她做什么事,她肯定很乐意的。颜静怀着这样的想法,认真地点了点头。 萧珏不知为何,笑得有些算计,也有些……苦涩。 “那如果小觉想一辈子跟你呆在一起,你愿不愿意?”萧珏脸上挂着难得的笑意,只是笑容里头满是坏坏地味道,连神经大条的颜静都有所警觉了。 她咬了咬唇,心想着小觉一向都不会骗她的,怎么笑得这么古怪,爹爹每次骗走小觉给她做的小兔子馒头脸上都是这样的笑。“你干嘛笑得这么古怪,跟爹爹骗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萧珏一愣,真是被她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故作有气无力地道,“好嘛,你不想跟我这个闷葫芦待一辈子就直说,我回去了,你自便。” “才不是,我要小觉。”小小的颜静情急之下一把抱住了萧珏,一脸的紧张,“我才没有不要小觉呢,谁叫你笑得这么吓人,我当你骗我的呢。” 萧珏被颜静抱的身体一僵,她虽然喜欢粘着他,但似乎却极少有这样的亲密,掰着指头算,唯一的亲昵大概只有六岁的时候,她突然跌倒坐在他身上,仔细想想自己好像还夺了她的初吻。 这么一想,萧珏就有些得意了,却瓮声瓮气地开了口,“颜叔都说了,你这人忒没定性,有没心没肺,谁知道答应了我的会不会作数,还是立据为证的好。” 颜静暗恼爹爹竟然在这个有求必应男面前如此诽谤自己,小嘴一厥。 不过她转念一想,若是有了字据,占便宜的可就是她啊,他这么听话,自己自然是要霸占他一辈子的。立字据正好可以防止他以后耍赖,便欣然应允了。“也好,防止你以后讨了老婆就不要我了。” 萧珏但笑不语,什么也不解释,只是眼神有那么些许的暧昧的暖色。有了老婆他更不可能不要她呦。 二人一拍即合,萧珏就拉着颜静去了算命先生那里要来纸笔,积极的态度简直像变了个人,颜静真是越看他越奇怪,偏偏又想不通他到底哪里不对。 一张薄纸被送到了颜静面前,写着:颜静愿意同萧珏共结连理,恩爱不移,立字为据,至死不渝。 颜静虽然每个字都认识,但要一个八岁的孩子明白什么是“共结连理,恩爱不移”未免有些刁难,所以她也果断的不理解这文绉绉的字眼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珏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告诉这个没开窍的笨丫头,他已经察觉到宫里暗卫的身影,不趁着这个时间赶紧下手,将来说不定就被别人拐跑了。 “叫你跟我好好读书,你平日里就知道瞎晃悠。”萧珏适时地装腔作势般埋怨了一句,随即开始瞎掰,“这是说你愿意一辈子跟我一起,共结连理是说一起种树,恩爱不移是说以后要相亲相爱。”萧珏难得地“耐心”。 颜静摸了摸鼻子,心想这是什么破约定,居然还扯到种树上了,他的文采这么差,会不会猜不中她最想要的灯笼。 ------------ 第五章 无良骗婚(下) 颜静摸了摸鼻子,心想这是什么破约定,居然还扯到种树上了,他的文采这么差,会不会猜不中她最想要的灯笼。 她打量着他,十分煞风景地问了一个问题,“那能不能改成你种树,我吃果子?你也知道,我是个女孩子。” 这话是她爹教她的,他告诉颜静,凡是她不想做的事,就对着萧珏强调她是女孩子,萧珏一定会立刻去代劳的,果然这招“包治百病”。 “改不得,这是誓言,自然要有气势,大不了以后粗活都是我的,你就只用陪着我就行了。”笑话,他怎么能改这张纸呢,如果像她说的那么改,那真叫不伦不类了。 颜静一听,这可乐了,萧珏答应她的事情除了去集市,其他的还真是从未反悔过,而且不管她有多不讲理,他绝对是有求必应,虽然态度上一直都是冷硬的像块石头。 “好好好,那我们说定了,我这就签字,你也赶紧签字啊。”颜静生怕萧珏反悔似地催促道。她笑逐颜开地签上了两个蝇头小子,字迹尚算清秀。只是萧珏的字这么一添,颜静两个字顿时丑的如同两坨窝在一起的异物。 萧珏小心地将纸片吹了吹,收进了怀里,生怕颜静会反悔。 好在颜静实在没什么契约意识,不知道契约要搞清楚了再签,更不知道这东西得一式两份的,以至于后来被萧珏吃得死死的。 “对了,快要开始猜灯谜了,你想不想吃我们每年都去吃的云吞?”萧珏难得会如此话多,而且还主动开口建议。 这让颜静着实一愣,转念一想这几枚铜钱可是小觉生日的时候要用的,不由咬了咬唇,作势想要拒绝。 萧珏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走吧,我很想吃。”没有过多的解释,萧珏只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丢出来。 颜静虽然无奈,可是看着眼前萧珏瘦长的背,脸上一副“我让着你”的模样,嘴角却是甜笑,其实云吞她也好想吃啊。 猜到了背后那个萧馋猫的馋相,清淡如水,君子如玉的萧珏嘴角扯出一个浅淡的弧度,随即又是一脸的凝重,好看的眉甚至有一点点皱,显然身后的黑影又触动了他的心弦。 萧珏察觉到四年前的那个人去而复返了,自然隐约的猜到自己该回去面对自己的宿命,只是他不放心身后这个好吃懒做的小馋鬼,要是能在一起,真养她一辈子又如何。 一碗云吞端到了面前,其实萧珏也带了铜板出来,他一直都攒着,一文都没花过,想着若是这小鬼在市集上闯了祸,有点钱财傍身也是好的。另一方面,他怀着想同她分吃一碗云吞的私心,所以没有把钱拿出来过。 “大娘,我要两个勺子。”颜静甜甜地开口。颜静每年来吃云吞嘴巴都像抹了蜜,大娘给他们盛的云吞总是看起来比憋得食客的要多。 颜静私下里曾今鼓动过萧珏也嘴甜点,说不定老板娘就会给他们更多云吞。萧珏自然是理都没理她,跟这种没心没肺的财迷贪吃鬼实在是没得说。 其实颜静不知道心里有多着意萧珏,不然也不会年年攒钱和萧珏一起吃云吞了,尤其是吃云吞的时候,颜静总是将大个些的云吞放在萧珏那一侧。 其实云吞大致一看个头都差不多,颜静却还是细细给它们分了个三六九等。 这一切萧珏都看在眼里,却只是将心绪的涌动埋在心底罢了,只是默默地对颜静越来越宠溺。 “静儿,回去跟我学两手做菜,偶尔也得你回报回报我。”就在颜静舀起一个云吞打算递给萧珏的时候,他失策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颜静登时垮下了小脸,要让她下厨啊,她直接将手上的云吞塞进了自己嘴里。 哼,萧珏方才还说以后他干活,她就负责闲着,怎么这一刻又跟她说什么下厨的事情了,太假了。 萧珏见颜静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知道自己又得罪了她,难得赔了个算得上笑脸的面容,耐心开口哄道,“我不过是想你以后在我生日的时候煮一碗光面给我吃,生什么气。” 颜静这一听才松了口气,一时间眉开眼笑,挑了个比较饱满的云吞送进了萧珏嘴里,萧珏心里却暗暗叫苦,自己走了她可别被颜叔给活活饿死了才好啊。 ------------ 第六章 忧心别离(上) 颜静这一听才松了口气,一时间眉开眼笑,挑了个比较饱满的云吞送进了萧珏嘴里,萧珏心里却暗暗叫苦,自己走了她可别被颜叔给活活饿死了才好啊。 吃完了云吞,天色仍有些早,集市上的小商贩已经开始挂上自己的彩灯了,张灯结彩的,节日气氛异常浓厚。 “小觉,你看看这个你会不?咯咯,我想了好久了哦。”颜静从华灯初上一直玩到了月色西沉,萧珏手上已经是六七盏彩灯了,偏他有长的俊朗,虽然穿的是颜叔的粗布衣服改装的衣裳,却仍是遮不住谪仙般的气质,举着彩灯就看起来更为滑稽。 “别再猜了,这么多灯。”萧珏虽然不想拂了她的兴致,可是的确是太多了一些。 颜静鼓着腮帮子,将手中的谜面松开,怏怏地走着,闷着头不说话。 气氛一下子降得冰凉,萧珏暗自有些后悔,转念一想,她这被纵容的性子将来怎么随自己在宫里生活,不如从现在开始就约束她。 思及此,萧珏握着灯柄的手紧了紧,却还是一言不发。 颜静等了一下,见萧珏并不来哄自己,也觉得自己闹得有些过分了,更加没有吭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特别喜欢闹萧珏,尤其喜欢看他纵容着自己,心里总是一下子就高兴了,明晃晃的有温暖的感觉。 两人默默地往回去的路走,谁也没有多说话,却是各怀各的心思,萧珏暗自后悔,纵着她又如何,何必让她不开心,以后去了皇宫,只要有他,谁又敢拿她怎么样。 不知是颜静的步子越走越快,还是萧珏因了心思重,走得慢了。只是两人的距离越拉越大,一步,两步……两米,三米…… 萧珏以为她在怄气,一时也不想追上去,免得她闹得更凶。 “过来。”终于萧珏不冷不热的开口,声音里难得的有一丝不容抗拒。 颜静有些惊心,萧珏从来没对她用过这样的口气,不觉已经平淡了的遗憾和失望又涌现了出来,还多了一丝对萧珏的怨念。 她虽然梗着脖子不肯过去,却还是慢了脚步。 萧珏三步并两步追上颜静,手臂环过她的腰间,拉的她停下来,姿势如同偎依在他的怀里一般。 “静儿。”萧珏紧紧地搂着怀里香软的颜静:“你还在生我的气?” “静儿才不敢呢。”她干脆地说道。 “你这哪里是不敢。”萧珏的笑容里带着包容和宠你,声音却有一丝戏谑和调侃,手臂环在颜静腰间又紧了紧。 被他这么一弄,颜静也绷不住小脸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才不会生气呢,生气的都是小、气、鬼,就像刚才吼我的人。” 萧珏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吼她了,她啊,次次一定要口头上占了便宜才肯罢休,将来要是进了宫不知道要吃多少亏。不过将来他一定会同她一起面对。萧珏坚定地想,嘴角却勾起了轻松不置可否的笑,“是,我是小气鬼。” 颜静果然因了这一句话立刻志得意满,同萧珏一人手上四盏灯,快快乐乐的回了家。她发现原来四盏灯真的很重,拿起来很不方便,而且有些笨重。 这一切萧珏都看在眼里,他却故意不立刻接过,等颜静拿的手酸了这才替她分担了两盏,剩下两盏得用来给她照路。 萧珏接过那两盏灯的时候,颜静这才真正体味到了他的苦处,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神仙转世,竟一次可以拿整整八盏灯。 “快走吧,大约还要小半个时辰才能到家。”今夜萧珏难得的话多,竟主动地催促颜静快走。 终于到了小屋外,他们却发现小屋里摇曳着昏黄的灯光,互相对视了一眼,颜静仍是一脸疑惑,萧珏却已经心中有数。 该来的原来始终会来。 颜静轻手轻脚地去开门,探了自己一颗小脑袋进去,见到那张残破的小椅子上坐着一个浑身都是黑色的陌生大叔。 “你是谁?”颜静有些疑惑地进了屋子,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心里的好奇多过恐惧,她一向都是个胆大的孩子。 萧珏深吸一口气,也跟了进去,面容已经恢复了冰凉。 那人瞬间伏地跪了下来,“属下参见太子。” 这回不仅是颜静惊讶,连萧珏都有些疑虑,“太子?”他什么时候成了太子了,他只想当个皇子而已啊。 黑衣人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小小少年,粗布的衣裳依旧遮掩不住他的俊逸风华,从容气度,只这么小的年纪已经让人看着暗暗赞叹。 思及此,黑衣人心头涌现出了一丝悲悯,这样一个孩子就要进宫成为太子了么? 他对上萧珏的疑惑,老实解释道,“回太子的话,五皇子逝了,因病……” 不言而喻,这皇宫就剩下一棵独苗,自然他就得是太子。 ------------ 第六章 忧心别离(下) 不言而喻,这皇宫就剩下一棵独苗,自然他就得是太子。 萧珏自从六岁的时候就知道,父皇一直都没有忘记他们母子,之所以一直冷淡对待,不过是一种保护。其实父皇并不想让他成为太子,处在风口浪尖,于是将他送到这荒山野岭,然而事与愿违…… 唉,该是逃不过的总还是逃不掉。萧珏能做的大概只有直面自己的宿命了吧。 “父皇让你来接我的?”他明知故问了一句,既是最后的挣扎,也是对眼前黑衣人的试探,他想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有没有易主,到底是接自己回宫,还是送自己去鬼门关。 他问过立刻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了,这里人烟稀少,若真的要杀他,只需将他和颜静一并除掉便可。 果然,黑衣人也似乎看透了萧珏的用意,闷着只字未答。 “小觉……”颜静弱弱的开口,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共度四年的小小少年了一般,“什么是太子?” 萧珏苦笑,有些疑惑究竟该不该将她保护的这样好,如今自己是个太子,而不是皇子,是不是意味着她将面临更大的危险。 只一瞬,萧珏又想开了,自己先她一步回宫,不就是为她扫平障碍,不论是谁都不能阻止他们在一起。 萧珏紧紧抱了抱颜静,擅自亲了一下她的嘴角,待颜静反应过来,他已经火速推开,防止被颜静一掌打肿半张脸。“静儿,小觉要去一个地方,你乖乖等我来接你好不好?” 颜静本来茫然的小脸顿时变得沮丧和不高兴,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小觉,你这个骗子,你明明答应了要一辈子陪着我,你种树,我吃果子。”她一改往日的嚣张,这模样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萧珏赶紧扑身抱住了她,一脸的疼惜无措,“不哭不哭,小觉以后会来接你的啊,然后我们就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不好!”颜静激动地捏着萧珏的俊颜,似乎觉得如果不捏出个好歹心里就没法平衡一般。 萧珏虽然觉得脸都快被她扯烂了,可是却并不挣扎反抗,让她发泄吧。不然他怕她一气之下会忘了他。 二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被晾在一旁的黑衣人,他心里暗暗的担心,这样看太子一定是想娶这小孩,不禁回忆起圣上当年执意要蝶妃入宫时的轩然大波,若是再加上这小姑娘…… 他不敢再往下想,若是如此,太子的路今后会很辛苦。 不论如何还是禀告了圣上再说吧,或许圣上断然反对,这事就无疾而终了,又或者圣上一力支持,这事顺理成章。 待黑衣人回过神来,只见萧珏这么一会工夫已经将颜静安顿好了,她竟乖乖地钻进被子里睡熟了。 黑衣人对萧珏的敬佩顿时升了好几个层次,太子御人有术啊! “走吧,本宫知道你要禀明父皇这件事。”萧珏和黑衣人心里都有数他说的是什么。“只是想好了你的立场再开口,如今宫里只剩下我一个可能成为新帝。” 萧珏只是阐述事实,却亦是**裸的威胁,黑衣人身体一僵,没想到方才被一个女娃子欺负的无力反抗的太子会有如此强势的一面,顿时感觉背上生出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偏偏萧珏只是对黑衣人淡淡一笑,甚至还带着一分友好,更让黑衣人感觉压力无比。 “殿下,不如属下背您回去可好,这山路遥远,恐累及玉体。”黑衣人此时只想赶紧把太子带回去,然后离他越远越好,至于皇上那,他还是别去禀报了,他一个粗人不参与这父子俩的勾心斗角了。 萧珏一笑,笑容里有疏离的优雅,微微一点头,下了他作为太子的第一个命令,“回去以后你要找到这女子的父亲,通知他我已离去,好让他照顾这女子,你可记清?” 黑衣人摸了摸鼻子,“回殿下,那女娃的父亲早就知晓了,早在前一日属下刚到镇上,已经同他见过。” 萧珏苦笑,这老头子不止在山里头疯,竟然还疯到了镇上,真不知道静儿交给他靠不靠得住。他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教会静儿做吃的,只怕非得被老头子饿出个好歹来。 “罢了,我们回去吧。”萧珏不着痕迹的轻叹一声。 三日后,萧珏已经到了皇城远郊,他和黑衣人都乔装打扮过了,看起来就像家道中落的富家公子和他的家奴。 黑衣人已经同他说过了宫里的情况,照这个情形,他的确是不得不回去了。 ------------ 第七章 一见钟情(上) 黑衣人已经同他说过了宫里的情况,照这个情形,他的确是不得不回去了。 朝中奸臣当道,外戚掌权,皇后一派,宰相一派,再加上忠臣一派,正好是三足鼎立,萧乾被夹在中间已经力不从心,更糟的是武将见皇家无后,也个个都不消停。 “殿下,皇上有密信给您。”正在萧珏冥思之时,黑衣人交给了他半只小指宽的精致竹筒。 萧珏疑惑地看了一眼黑衣人,黑衣人答道,“这是离宫前皇上交给属下的,为保安全,属下缝在了亵衣里。” 打开精致的有些过头的小竹筒,里面是一张薄得不能再薄的纸片,映入眼帘的只有三条断了的横线,画的正是“坤”卦的卦象。 萧珏心里觉得奇怪,为何是坤,坤……困……被动么,他心里莫名一紧,“父皇可能被他们囚禁起来了,快走!” 黑衣人听了也是莫名一惊,不会吧,他离开的时候皇上尚算自由,如今竟然会被囚禁,难道忠臣党一夜之间都倒台了不成? 正在跨马加鞭之际,萧珏已经在心底将可能发生的事都预想了一遍,突然他开了口,“不急,我们慢慢走,只怕有人已经在等着我们了。”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不符合年龄的冷睿从容。 黑衣人一愣,虽然心头疑惑,但是他作为宫里的暗卫,还是决定放慢了车速,听从太子的命令。 萧珏并非不担心他的父皇,只是他细细一想,黑衣人拿到这个小竹筒是在他离开以前,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父皇不可能已经被囚禁,但是他一定是感到了威胁,知道自己离失去自由不远了。 若是连父皇都如此忌惮,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一切都在那只手的控制中了呢,自己的回来定不可能密不透风,唯一的可能就是,暗处的那个人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任他回来就是要找个更合适的傀儡。 他把玩着手中的小小绢帛,看来父皇的意思就是“坤”卦字面上的意思,提醒他韬光养晦,莫要违抗冲动罢了。 至于父皇到底有没有被囚禁,就算是父皇想告诉他,他也一定无能为力。 他沉沉地吐了口浊气,苦笑自己果然一回来就被送了这么大一个考验啊,看来以后的路还真是不简单。 果不其然,他们才到了城门口,马车就被拦下了,只是城守却是异常的殷勤讨好,势必是预先知道了他的身份。 “太……公子”,城守假意口快,说了一个“太”字,言下之意已经在警告萧珏莫要轻举妄动。“王大人已经备下车马,送您去府邸休息。” 王大人? 原来占了上风的是宰相王敏啊,萧珏暗自冷笑,多亏了在马车上黑衣人已经将宫内的事情都细细同他说了一次。 “那就有劳王大人了,你且回去吧。”后半句是对着黑衣人说得,他若现在不走,指不定还有没有命走。 黑衣人犹豫了片刻,本想拒绝,对上萧珏冷冽又不容拒绝的目光,登时失去了反驳的勇气,微一点头,转身离去了。 萧珏暗自叹了口气,也不知黑衣人到底能不能逃过一劫,他甚至只有一个代号“地魁”。宫里的暗卫精英有七十二个,都是以地煞之名命名的,而他位居七十二地煞之首。 等着萧珏的是一顶小软轿,里面舒服至极,连内壁都是用绒布包的严严实实,摸上去手感很上乘。 虽然萧珏六岁以后就久居深山,但毕竟小时候是在宫里长大,母亲虽然失去了宠幸,但是仍有些上好的衣物。他估计这软轿的内壁只怕跟母妃最好的衣物用的是一个料子。 轿子行的又稳又快,比马车可是舒服多了,萧珏假寐了一阵,醒来已经置身在一座宏伟的宫殿门口。 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显得格外辉煌。 “这是哪儿?”他问轿夫,然而轿夫仿佛受了什么专业的训练一般,皆三缄其口。 “哈哈哈――”就在萧珏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阵古怪的笑声打破了僵局,迎面走来的是一个身着官服的高瘦男子,走近方能看清他虽然被岁月雕琢,却仍遮掩不住清秀俊逸的容颜。 待那人靠近,竟直接把萧珏从软轿里抱了出来,仿佛很亲近一般。萧珏有些狐疑他到底是谁,却见他腰间挂着相府的腰牌,顿时心里雪亮。“叔叔,漂亮叔叔,我父皇呢?”他这话说得一副上不了台面的胆怯模样。 ------------ 第七章 一见钟情(下) 待那人靠近,竟直接把萧珏从软轿里抱了出来,仿佛很亲近一般。萧珏有些狐疑他到底是谁,却见他腰间挂着相府的腰牌,顿时心里雪亮。“叔叔,漂亮叔叔,我父皇呢?”他这话说得一副上不了台面的胆怯模样。 那人听了虽然眉头在皱,眼底的笑意却大大加深了,可见是真的高兴欢喜。“胡闹,你可是太子,怎如此期期艾艾?” 萧珏暗自在心底偷笑,看来这回自己的确是投其所好了,多亏了父皇的小竹筒。他虽然心里窃喜,却仍是低着脑袋,一脸的幽怨可怜。 “不哭了,叔叔给你送一个小伴好不好,你父皇太忙了,没有时间见你。”王宰相见不过是个愚钝无知小儿,顿时戒心松了许多。 萧珏不想得罪宰相,只得点头。 “走,咱们进去瞧瞧,你一定会喜欢。”王宰相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让萧珏大吃一惊的是,那个所谓的玩伴竟然是王敏的女儿王思柔,没想到这宰相为了权势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 他在心底冷笑,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女儿,莫不是要旁人来珍爱不成?可惜他萧珏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至少不会怜惜他们相府的女人。 萧珏只是看着王思柔没有说话,且不说她是王宰相的女儿,单是她那般盛气凌人的模样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还是他们家静儿更好些,他暗自思忖着。 “太子爷,这就是本相同你说的玩伴。”王宰相似乎对萧珏的过于“冷静”有些不满,一时间漏了狐狸尾巴,所有为人臣子该有的礼数都不见了。 萧珏这才回神,暗自庆幸自己尚算年纪小,这样的破绽倒不至于让这老狐狸有所警觉。 他朝九岁的王思柔走了一步,脸上有笑意盈然,只是那年岁里的王思柔看不出他的笑无法到达眼底,一心以为她真如爹爹所说,俘获了世间最完美的少年。 在她眼中,第一眼见到萧珏就觉得他是最完美的少年,即便王敏自从见了萧珏,便觉得他除了是个太子,根本再无用处。 “柔柔见过太子殿下。”小女孩一点都没有小孩子的那种娇憨讨喜,带着成人才有的成熟风韵对着萧珏开口道。 其实以王思柔的心性,哪里真的是如此成熟,不过是她学着爹爹最宠爱的姨娘,有样学样罢了。再加之她身着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还真有点大宅里宠姬的味道。 萧珏冷冷看着,虽然嘴角在笑,心里对王思柔不由更鄙视了几分,看来王宰相真会教女儿,为了自己的权势不惜让年幼的女儿言谈举止活像是争宠的少妇。 自然,他不会真的表露出自己的鄙视,一脸友好,“柔柔,好名字,也是美人。” 王思柔笑弯了两弯大眼,看起来比方才的故作风情万种不知要好看多少倍,只是她自己并未察觉。 王宰相见女儿同太子有说有笑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样这傀儡只要生下他们王家的孩子,他便彻底的失去了价值。届时,哼哼…… 这王敏实际上也真的是将自己的野心落实到了行动上,把皇宫当作了自己家一般,太子府最好的屋子给了他女儿,他自己更是找了一整座宫殿住了下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朝中忠臣贬得贬,关的关,剩下的都是他的一丘之貉。 可惜他的宝贝女儿王思柔的心思却不像他希望的,她是真的将萧珏放在了心中,盼着爹爹真能将她许给太子才好。 萧珏搞不清这样一个看起来读过许多书的宰相怎么会如此沉不住气,若是锋芒太盛不是反而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或许一个人在权力的旋涡里很容易偏执癫狂,只是自己无法察觉。 不过这一切他并不关心,他只想搞定眼前这个烦人的小鬼,好图个清静,他可是坐了几天的马车骨头都散了。 待宰相的背影一消失,萧珏唇角放松的上浮一丝冷笑,对着眼前的王思柔开了口,“柔柔,我刚回来乏得很,偷偷去睡一下,有人来了你帮我应付一下好不好?” 萧珏知道不会有人来,因为唯一能进来的宰相才刚刚离开,说是让她看着、应付,不过是给她找点事情做的借口罢了。 看着王思柔一脸的忠心耿耿,誓死捍卫的模样,萧珏在心底冷笑,这也是宰相教你的么,王家还真是虚伪。 萧珏大摇大摆地去了一间偏厅疯狂补眠,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论做什么都是徒劳,而且很可能因为他的轻举妄动还得父皇和母后都万劫不复。 ------------ 第八章 韬光养晦(上) 萧珏大摇大摆地去了一间偏厅疯狂补眠,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论做什么都是徒劳,而且很可能因为他的轻举妄动还得父皇和母后都万劫不复。 萧珏一直从大中午睡到了月色西沉,那王思柔倒真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居然一直在前殿等着,即便是她的贴身婢女告诉了她这太子府不会有除了老爷以外的人来。 等萧珏揉了揉眼睛出现在前殿的时候,王思柔匆忙的迎了上去,一脸的关切,活像是盼夫归来的思妇,可惜在萧珏看来,只觉得她简直一脸的欲|求不满。 不过,萧珏还是本着“忍”字诀,纵然心里讨厌,嘴上仍是“关切”,“柔柔,你用过膳了没有,你这么瘦,要多吃点?” 他在心底默默地将“柔柔”换成了“静儿”,才努力让自己说得不是太假。 那柔柔也的确是不识相,分明是第一次见面的两个人,她只听萧珏“关切”了一句,登时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摇着头,泫然欲泣的模样。 只可惜这一切激不起萧珏的半点同情,他在心里冷笑,你就装吧,最好一辈子都装。 “传膳。”萧珏开口,却惊讶的发现太子府里的宫女太监没一个把他当一回事的,根本就那他的话当空气,甚至连空气都不如,他一句话出来犹如石沉大海。 萧珏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快,可是在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压下心头的别拧,拉了拉柔柔的手,“他们不听我的,那我们去别的地方找吃的吧,实在不行我捉兔子给你吃。” 这话并不是说给王思柔听得,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若是这太子府太子说的不算,大不了我离开,看你们怎么交差。 那帮太监宫女的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被个没用的小屁孩使唤和丢了这小屁孩哪个更严重,黑压压跪了一片,“奴婢(奴才)不敢。” 萧珏心里满意,面上还面露懵懂无知,搔了搔后脑勺,一副不解的模样问王思柔,“柔柔,他们怎么了?” 王思柔是个纯粹的劣质花瓶,自然更是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开了口,“你们都起来吧,要好好忠于太子殿下,现在备晚膳上来吧。” 萧珏在心底鄙视王思柔,心想着这太子府的女主人,你也配?面上却是一副笑意盎然,可惜眸子清冷,让人看不出喜怒。 完善用过,萧珏又借口补眠。谁料王思柔居然闹着要侍寝,萧珏简直怀疑王家到底是安了什么心,这么小的女孩子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他只得将她拉到房里,好说歹说,说侍寝只能大婚之后,她这才怏怏地回了房。 不论王家是什么心思,总之萧珏是对王思柔百分百再生不出半点好感的可能。可惜王思柔自己还在做着太子妃的春秋大梦。 萧珏一韬光养晦就是整整两个月,他处处对王思柔忍让,起初王思柔还算温柔,越久,就越发的嚣张娇蛮,不可理喻,太过无理的时候,萧珏几乎都不想忍让。 好在事情在两个月后因为大将军冯征良的进城有了转机。 自然不是王敏放冯征良这个唯一忠心又有兵权的蛮将军进来的,不过他有兵权自然会想的硬闯。王敏做梦都不会想到冯征良胆敢硬闯。 冯征良向来爱兵如命,却又整军甚严,下了严令不准将士动百姓一分一毫。因了秋毫无犯,百姓自然也不至于恐慌,所以攻入城门之后,冯征良这一入城可谓顺里之至。 相反的,王敏掌握的禁军在他手下一群打官腔的文官门生的“英明”领导下倒是越来越斯文了,只是见着武将雄兵就两腿发软,说到底不过是花架子。何况宰相出师无名,自然士气就更不足了。 直至冯征良闯入皇宫,才知道为何宰相大胆至此,原来这次连皇后徐氏的老爹徐兴也淌了一档子浑水。 据说这皇后自己同那宰相也有些细枝末节的暧昧,不过这些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起码现在板上钉钉的是这次的谋反徐氏一族和王家都搀和进去了。 奸臣与外戚合谋,实在是强强联合,如虎添翼,好在冯征良这个同皇帝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被暗暗召回。 本来宰相和徐兴的如意算盘打的是好啊,将来让王家的孩子当皇帝,不过这皇后得坐上皇太后的位置,可惜啊,冯征良这么一出现,什么都是白合计了。 大将军冯征良闯进太子府的时候,萧珏正被迫陪着那王思柔赏花,嘴上敷衍着,心思却在盘算着怎么能知道父皇母后的消息。 ------------ 第八章 韬光养晦(下) 大将军冯征良闯进太子府的时候,萧珏正被迫陪着那王思柔赏花,嘴上敷衍着,心思却在盘算着怎么能知道父皇母后的消息。 王思柔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的爹软禁了人家爸妈,就算有倾国倾城貌,人家也不能看上她啊,何况她现在直板板的一条,实在没什么值得别人回味。 可惜了,她就是喜欢粘着萧珏,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黏在一起才好。 冯征良进来的时候,王思柔惊得根本说不出话来,虽然她见过爹爹手下的禁军,却没见过这些看起来凶巴巴的人,胡子拉碴,衣衫也穿得极其野蛮随便。 冯征良的将士因为常年在外驻守边关,衣衫自然入乡随俗,为了方便,自然同这城里的“文明人”不大一样。 “来人!”王思柔尖着嗓子吼道,果然一队人数不少的禁军进来了,不过却是被更大一批的军队押着。 不错,冯征良到底是久经沙场,让一小队人马先解决了那些易主的没气节禁军,剩下的军心立刻打乱。 王思柔这下更慌了,整个人所在萧珏身后,嘴里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大喊着“爹爹,爹爹――” 萧珏根本就懒得理她,淡淡地看着来人,却摸不清是敌是友,只得浅笑应对。 冯征良虽然是个武将,却极其识得为人臣子的礼节,对着萧珏就是一个叩拜大礼,“臣冯征良护甲来迟,请太子恕罪。” 萧珏这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冯征良他听过的,为人耿直忠厚,骁勇善战,绝对是个好将军,好守将。 “冯将军快快请起。”萧珏才不理会王思柔在他身后的拉扯,朝冯征良走了一步,亲自扶起了他,对上了冯征良满脸老实忠诚的脸。 萧珏心知大局已定,自然不再哄着那王思柔,更不必作戏,威严却又柔和地开了口,“不知本宫的父皇母妃如今在宫中可有安置好?” 冯征良没想到眼前这个只有十岁的孩子会如此镇静,一点惊慌的模样都没有,甚至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定神闲的优雅气度。非但不要他救他,还张口就问及皇上的安置问题,可见绝不是在想口中的无能小儿, 不由很是欣慰。 “回殿下,均已无事,正在宫中候着太子前去请安。”冯征良温和的对眼前过于成熟的孩子道。 萧珏给了冯征良一个感激的笑,不同于太子对臣下,而是那种颇有些江湖味道的笑。 冯征良一愣,心想这小太子到底有几面? “把她抓起来好生看着。”萧珏冷声道,说得正是那王思柔。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上了软轿,这回只是个简单的轿子,甚至有处还打着补丁,却让他感觉振奋。 太子府离皇宫倒不是很远,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萧珏从轿帘的缝隙中看到皇宫里全是将士的镇守,感觉如同一座古怪滑稽的战场,过于华丽的装潢和将士们落魄的军衣实在有些不搭调。 被冯征良引着进了御书房,皇帝和蝶妃早就焦急地等在那,尤其是蝶妃,早就等得不安于呆在萧乾的怀里,四处走着,晃得萧乾那叫一个头晕。 他们四年没见过自己的儿子了,虽然两三个月就会有一次暗卫的密报,却不知道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萧珏缓缓走进了御书房,气宇轩昂,从容优雅,看着依旧年轻美艳的母妃和从未谋面的父皇,身子一僵,忡愣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冯征良识相的退了出去,三人相顾无言,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末了,蝶妃颤抖着唇喊了一声,“珏儿……”眼眶中已经是清泪摇曳。 “母妃。”萧珏从来无泪的眼睛也湿润了,却仍旧没有落泪,“父皇,孩儿给你们请安。” 萧乾这时候似乎才恍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梦,紧走两步,亲自下了宝座,抱起正与下跪的萧珏,将他抱了坐在自己的腿上。“好孩儿,那颜俊可是刁难于你,怎么你这样瘦。” 萧乾爱子心切,看着萧珏如此消瘦,不觉大为心疼。 萧珏仰头看着自己的父皇,不过年近四十的年岁,却双鬓斑白,眉心一个挥之不去的“川”字,无不在提醒他父皇的沧桑疲惫,血浓于水的心弦被勾弹的颤抖。 “父皇,孩儿没事,颜叔对孩儿很好,静儿……”他犹豫着若是这时候说出静儿的事。他怕最是无情帝王家,如今只剩的自己一个皇子,免不得会有什么政治联姻。 “静儿?”萧乾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明显得有些不悦,“你在宫外可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 第九章 太子让步(上) “静儿?”萧乾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明显得有些不悦,“你在宫外可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萧乾的态度顿时让萧珏不敢开口,他可以没有她,大不了一世无欢,但是他却不能让这世上没有她,他怕自己会活不下去。 他不知道父皇早就将一切都调查的清清楚楚,眼下分明就是在戏弄他。 蝶妃见儿子脸色都吓白了,瞪了萧乾一眼,开口道,“扑哧,珏儿,休理你父皇,我同你父皇都商量好了,待颜家丫头及荓了,就给你把事办了。” 萧珏先是听得愣了,旋即几乎要高兴地跳起来,若是这样,他就不必操心了。 他几乎偷笑,却见父皇一脸严肃的瞅着自己,只得努力板住一张萧脸,虔诚乖巧的应了,“母妃英明,一语言中孩儿的心事。” 既然三人都中意颜静,这事便算是敲定了。 眼下真正棘手的事,却没有定下来。 皇帝重见天日,并非皆大欢喜,两个庞大的家族以及他们的门生开始惶惶不可终日,虽然依旧保持着冷静,不让自己在“毁天灭地”之前先被自己吓死。 萧乾没想到宰相和皇后一族竟然狼狈为奸,联合起来陷他于不义,他自然心中恼火,却仍是不敢将牵连甚广的两族彻底除去。 不为别的,单单只是计算人数,就已经超过了三万之多,若是真的动了杀机,只怕该是天怒人怨,朝中空虚,百姓更是仓皇不安,社稷为重,百姓为重,他怎可、怎敢背负这样的昏君之名。 末了,他只下令暗中诛杀宰相和徐兴,对外宣称病逝,而皇后亦是打入冷宫,永不复出,更不准许任何人探视。 至于其他参与谋反的乱臣贼子,若是细细计算,数字仍旧惊人,毕竟谋反是个巨大的工程。萧乾本欲狠心除之,免留后患,倒是萧珏开了口。 “父皇,儿臣以为不可妄开杀戒,否则天下士子看了心寒,只怕江山真要后继无人了。”这样的后继无人比皇室没有继承人更加可怕,其实萧乾比萧珏心里更明白,但若不除去,将来这些人要是欺负自己的儿子可该如何是好。 他不敢冒这个险,他宁愿背负骂名的是自己,也不愿儿子多承担一分危险。 萧珏自然看得出父皇的用意,却勾起薄唇微微一笑,“父皇且管放心,既然为首的两人已经处死,树倒猢狲散,这些人本来就不成了章法,只需父皇一通威吓,然后对投诚之人再赏些甜枣,对于那些迟疑的就……” 他莫测一笑,看起来真不像个十岁的少年,简直像只千年老狐狸,萧乾一寒,心想着自己儿子怎么颇有颜俊那狐狸的味道。 萧珏的方法很简单,无非就是让那些人知道真正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还是皇帝本人,你再怎么折腾投奔那些乱臣贼子,只要他没翻得了身,你还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若是如此,那谁还愿意冒险,哪个臣子愿意在太平盛世脑子充血的去谋反?此次若不是因了皇后同宰相的合作,只怕没有哪个臣子大胆到直接往火坑里跳。 萧乾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不是儿子成器的欣喜,相反生出一种由衷的怜惜,这样的儿子需要从出生开始受多少苦,才能成熟至斯。 “珏儿,今后你依靠父皇便好,大可不必如此……”萧乾大约是平生第一次说这样煽情的话,双眼有些酸,大手抚上儿子的脑袋,看得蝶妃也心酸了起来。 果然依萧珏所言,很快皇后一族和宰相一派都消停了,甚至几乎销声匿迹了一般,朝中也不见怎样的震荡和人心惶惶,因为萧乾收买人心有术,竟出奇的风平浪静。 只是王氏宗亲中嫡亲的一脉似乎仍是有些不肯善罢甘休,而王家之所以能出个宰相恰恰是因为家里四世三公,三朝元老的地位,另一方面王家同江南富可敌国的神秘龙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思及此,萧乾多少有些头疼,王家这么呶呶不休的闹腾也不是个办法,可惜宗亲里王宰相乃是一脉单传,剩下的老头子居然都恰巧没有子嗣,弄得萧乾想再封个挂名大官都无从下手,顿时王家宗亲成了一块奇异的钉子钉在了整个局势之中,走势一旦不佳就要成为死局。 王家一直态度暧昧不明,只是一味地闹腾,却始终不肯吐露自己的利益底线是什么。 ------------ 第九章 太子让步(下) 王家一直态度暧昧不明,只是一味地闹腾,却始终不肯吐露自己的利益底线是什么。 萧乾很窝火,心头积攒着一股急不可耐的暴躁,全天下都在等着看他如何处置王家,难道就这么僵持着? 或许萧乾是被王家逼得昏了头,才会摸不清状况。萧珏心里却亮堂,王家独留得一个嫡女,要的自然是太子妃之位,即便再不济,也是一定要嫁给太子,好让太子给王家当一回乘龙快婿。 只是萧珏不敢说,他怕若是说了,身边最近的位置将不能再为心爱之人保住。 他多年以后回想,暗暗讶异十岁的自己竟然可以这样深刻的爱上一个人。 萧珏却不知其实以萧乾当了这么多年帝王,早将王家的司马昭之心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宁愿装糊涂,他也不想要王家的那个小丫头当自己的儿媳妇。 倒是蝶妃,她实在不忍心看夫君苦苦思虑,终于还是决定了要委屈儿子。不是她不疼爱自己的亲生儿子,试问怎么有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娘亲,只是太子的女人可以有很多,但一旦朝纲不稳,日后再补救可就难了。 所以对她而言,于夫于子间考虑,她都不得不挑破这层纱,好让一切都回到正轨。 “珏儿,娘亲同你讲些事。”一日萧珏请安过后,蝶妃避过萧乾开口留下了他。 蝶妃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已经有了一种成熟的魅力,仿佛小大人一般,心头顿时也密匝匝涌起一丝酸涩,“珏儿,娘亲对不起你。”她不是说的母妃,而是娘亲。 母子连心,萧珏听娘亲这么说,心头一股情绪翻涌,心上竟是不可控制的一颤。 蝶妃摸了摸儿子的头,将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狠心说了出来,“珏儿,那王家的小丫头你可是见过?” 萧珏一愣,心知母亲之后的话,嘴角微不可见的蔓过一丝苦涩,随即还是恭敬地答道,“回母妃,儿臣见过的,而今应该被看守在兰苑。” 他没有想到逼自己的不是高高在上,不能让他任性,不露喜怒的父皇,而是为了父皇舍弃了自己的江湖梦的母妃,若是这样即便他苦苦挣扎只怕也得容下那王思柔了,他的静儿该怎么办。 “母妃,孩儿这四年怎么过的,您不想知道?”萧珏难得的没有半点成熟,反而看起来有点像撒娇。 蝶妃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纤长的手指梳着儿子的发,眉目间满是怜惜。 萧珏难得的甜甜一笑,“母妃不要一听我这样讲就好像我受了莫大的苦楚一般,其实孩儿很快乐。” 萧珏一笑,讲起了自己在山里的四年,挑的都是颜叔对自己的好,颜静的讨人喜欢,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蝶妃苦笑,没想到儿子同颜家丫头的事竟然比暗卫汇报的要丰富有趣的多,转念一想,这算不算是补偿了当年她和颜俊的遗憾。 然而一想到王家,蝶妃却再也笑不出来了,儿子既然已经这么说了,自己怎么忍心还要强求,儿子既然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她也是女人,自然能够体谅,如何能够说的出口自私的要求。 “母妃,儿臣能体会父皇的苦处,更能体会您对父皇的爱。”只是蝶妃没想到萧珏突然开了口,一句话说得蝶妃突然心头生出一种惭愧,她在做什么,伤害自己的儿子,成全自己夫君的霸业?枉她还自以为无私。 然而,接下来萧珏的话却让蝶妃越发的愧疚,“儿臣愿成全父皇母妃,只是恳请母妃向父皇请旨先赐下太子妃之位于颜静,儿臣自当迎娶王氏为侧妃。” 蝶妃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儿子居然一点不闹脾气就答应了,只是提及王氏时眼底一抹寒意让她这个娘亲看了都心底一凉,只怕王家即便得了太子侧妃的位置,也不能如愿了。 虽然这么想,蝶妃还是看着儿子越来越心疼。她一时心软,忍不住将儿子抱进怀里,柔声安慰道,“好孩子,别什么事都扛下来,若是不想娶便算了。” 萧珏知道母妃是心软了,但是王家可不会撒手松口,所以王思柔只怕是非得娶了才能消停了。 这些蝶妃自然要禀明圣上的。 萧珏听到儿子愿意娶了王思柔,顿时没了调侃的心思。末了,只是一声长叹收尾。 第二日,两道圣旨送出,一道是册封太子妃的圣旨,言下之意就是太子一成年就得成婚,你们家好好准备着,别到时候找不着人。甚至连届时接人的日子都让暗卫转达了,圣旨快马加鞭送到了颜俊手上。 ------------ 卷 二 逼婚太子欠温柔 ------------ 第十章 太子接人(上) 第二日,两道圣旨送出,一道是册封太子妃的圣旨,言下之意就是太子一成年就得成婚,你们家好好准备着,别到时候找不着人。甚至连届时接人的日子都让暗卫转达了,圣旨快马加鞭送到了颜俊手上。 另一封则是送去了王氏宗亲那,意思是册封为太子侧妃,待王氏成年之后择日行礼。 王家人其实早就等得心中惴惴不安了,生怕皇帝耗的不耐烦,会直接铲平了王家。 如今圣旨一到,王家心中一块巨石算是落了地,庆幸都来不及,自然是不敢再叽歪什么,领旨谢恩之后小心收着,生怕以后皇帝会反悔,毕竟起码还要等上六年。 另一侧,皇帝的恩宠很直接,却也隐晦,毕竟颜俊家居偏僻,送过去的圣旨只怕也就他一个人能知晓,以他那个性格,只怕连他的宝贝女儿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知道。 颜俊果然如皇帝所料没有告诉颜静,却怅然了好一阵,原来女儿到底还是没逃过这样的宿命,好在萧珏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这孩子虽然老成无情,对静儿却不坏。 颜俊几乎觉得自己这么想是在自我安慰,他心里有着深深的疑虑在冲撞着这种安慰,萧珏回到皇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不会变么,他如何还可能对静儿好。 只是这一切他根本不敢深想,不然他怕自己会为了不让静儿嫁入宫中而刺杀太子,这样静儿就真的不用嫁了。 “爹爹,你说小觉怎么从来不写信给我。”正在午睡的颜静翻了个身,突出这样一句梦话,惊了颜俊一跳。 他一愣,大概女儿和萧珏的孽缘深重,不是自己能够阻止的了。 颜俊就是这样的性子,若是萧珏喜欢他女儿,多喜欢都没用,但只要颜静对萧珏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他都会纵容到底。 他抚了抚女儿的青丝,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臭丫头,就知道想小伙子,怎么从来没想着做点什么事孝敬你爹。” 颜静本是睡得半梦半醒,爹爹这一句话却是真的听了进去,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小嘴一厥不高兴了,“爹爹乱说,静儿时常想着逗爹爹开心,把爹爹给静儿做的饭菜都吃光,还有……还有……” 颜静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被小觉惯的太好吃懒做了,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不会。 “爹爹欺负人,爹爹就想着让静儿干活。”颜静见自己理亏,索性耍赖,果然颜俊立刻讪笑着否认,于是父女俩谁也记不得让她干活的事了。 颜静安静了一阵,醒了醒困,随即扑闪着大眼睛,拉着颜俊的衣袖,一脸的期待问道,“爹爹,小觉说他去一个地方,将来会接我去,到底是哪里?” 颜俊嘴角一抽,这小子原来早就算计着妄想娶他女儿,没门。 “他骗你的,他从来没告诉我。他现在已经被他有钱的爹娘接走了,以后只怕都不会再来找你了。”颜俊说得是一脸的认真,跟所有骗小孩的家长一模一样。 颜静作为一枚被萧珏宠溺的超级单纯的小孩,自然是不能看穿的。 其实颜俊也不算说谎,萧珏的确是没交代他这件事,虽然他知道,但又不是他说的,是皇帝的圣旨。而且他也的确是被有钱的父母接走了,他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这样一想,颜俊的底气更足了,嘴角甚至还有一丝得意的笑容。 颜静小嘴一厥,有些不高兴地瞪着爹爹,“哼,爹爹坏,小觉这么对我,你还笑得这么开心,我再也不要记得他了,他还说要跟我一生一世在一起呢,大骗子。” 颜俊没想到那萧珏和女儿还有这样的约定,看好戏般看着女儿,突然对几年后开始有些拭目以待。 若是萧珏仍能记着静儿,她那单纯的性子只怕一早就投怀送抱了,若是不幸忘了,静儿最多不过是对记忆力那个模糊的影子唏嘘一番罢了。 的确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论是帝王之家,还是山村隐者其实都是一样。 颜俊看着女儿自言自语喋喋不休的抱怨萧珏,突然哈哈大笑,心头的惆怅一扫而光。 五年多一晃眼就过去了,这几年足以让人遗忘许多事,比如对一个抛弃自己的坏人的怨气。 且不说那怨气,现在的颜静早就将他当作孩童时期的一个过客罢了,成天的就想着怎么去集市上闯祸,玩还玩不够呢。 八月初十,颜俊有些局促不安,因为只怕今日太子的人就该到了,他突然很想带女儿躲起来。因为今日不是别的,正是那萧珏十六岁生日,也是颜静被接入宫的日子。 ――――――――――――――――――――――――伦家素分割线呦―――――――――――――――――――――― 22号忘记预存更新啦,早上补上呦~~~嘻嘻 ------------ 第十章 太子接人(下) 八月初十,颜俊有些局促不安,因为只怕今日太子的人就该到了,他突然很想带女儿躲起来。因为今日不是别的,正是那萧珏十六岁生日,也是颜静被接入宫的日子。 “静儿啊,爹爹想去一个老朋友家走动走动,你收拾一下,同爹爹一块去吧。”颜俊最终还是不舍得女儿去皇宫吃苦,下了决心带女儿逃亡。 颜静歪着脑袋看着颜俊,若有所思地道,“爹爹的朋友,静儿认识么?” 颜俊其实根本就没想好可以去哪,女儿这么一问,他愣了一下,随即道,“不认得,不过他家里有个长得好看的哥哥,你去了一定会喜欢。”说罢,颜俊故意暧昧地笑着。 颜静被他和萧珏宠得是无法无天,绝对没有半点镇上姑娘的羞涩,要是看到了美少年,还会盯着使劲看,顺便想尽方法地戏弄人家。 “不必了,美少年亲自来了。”门外一个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里有戏谑,不辨喜怒。此人正是萧珏,也许是正处在变声期,声音有那么点奇怪,同小时候半点都不一样了。 颜俊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萧珏这小子居然亲自登门,他以为最多是派来一辆马车,甚至他更希望皇宫里就忘了这件事。 萧珏离开的太久了,当时只有八岁的颜静自然过了五六年年之久,完全不记得了他的模样。“漂亮哥哥,你长得真好看。”颜静大大方方地调戏……呃,赞美着。 萧珏给了颜静一个算你有眼光的笑,随即“亲切”地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颜静登时就鬼迷心窍地过去了,完全对美男子没有半点抵御。 颜俊在她身后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真是教女无方啊,三下两下就给那个臭小子拐跑了。 “我可好看?”萧珏确认似的又问了一次,手自然而然地拉着颜静,眼神说不出的邪魅慵懒,鸦黑的发丝因为旅途的疲乏而散落了几许,却更添了风情。 “好看,好看,自然好看,比镇上的那个装斯文的小才子还好看。”颜静大大咧咧地开口,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萧珏越来越黑的脸。 好你个臭丫头,居然给我整天跑到镇上看别的男子,腿痒了是不是。这么想着,他手上不自觉加重了力道,颜静痛得嘤咛一声,他才松了力道,眼底还是带着凶意。 颜静虽然喜欢美男,却不代表她喜欢凶巴巴弄疼她的美男,于是某人退意涌起,僵笑着,“漂亮哥哥,那个,我爹爹要带我出门,你自便啦。” 萧珏嘴角勾起一抹笑,想跑?这辈子都不行。 他反手扣住颜静挣扎的犹豫活鱼的小手,将她身子一转,挽在怀里,顿时颜静鼻中涌起一股好闻的香气,不知是什么,却让人心旷神怡。 萧珏玩味地开了口,“出门不就是找我,我这不是亲自来接了?”他自然是得亲自来接的,颜俊那么多花样那是暗卫招架得了的。 颜俊蹙了蹙眉,见这萧珏小子对女儿忒不客气,轻咳一声,沉着声开口了,“好了,我女儿不嫁了,太子且娶王氏之女不就好了。” 萧珏假意没听到颜俊的话,手上却松了力道,只是轻轻搂着颜静,“静儿,你看我可有哪里眼熟?”他一点没想到这个笨妞只是短短几年就不记得他了,居然还喊他什么漂亮哥哥,枉他对她心心念念。 颜静很仔细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最终笑得一脸恍然,“哦――” 萧珏的嘴角也不禁勾起,期待着她扑进自己的怀里,或者拉着他的胳膊晃啊晃。 然而颜静却趁着他失神赶紧窜到颜俊身后,“你不就是漂亮哥哥呗,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凶巴巴的。” 萧珏顿时气结,脸上几乎变成了青黑色,一拍掌,一个暗卫从门外进来,手上明晃晃的举着一份圣旨。不管了,先把她拎回去再慢慢收拾,到了他的地盘,看她还敢不记得他,不记得也要让她乖乖爱上他。 皇帝这次对颜家在外人看来真是莫大的恩宠,将颜俊封为太子太傅,颜俊之女封为太子正妃,享受二品俸禄。 萧珏一副“看你怎么办”的神情看着颜静,她却扬起头一副拽拽的模样,“你以为你拿一块黄布来了不起啊,我还可以写在绿布上说我不要呢。”因了颜俊从来没告诉过她皇宫是什么,她自然没有这等意识。 颜俊听女儿这么说,非但没有半点惊慌,反而非常得意,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好女儿。 萧珏脸色越来越难看,只得使用恫吓了,不是他愿意的,是这丫头比小时候更难缠了。“你自然可以,不过抗旨不尊会满门抄斩,你可想好了?” ------------ 第十一章 刁蛮俏妞(上) 萧珏脸色越来越难看,只得使用恫吓了,不是他愿意的,是这丫头比小时候更难缠了。“你自然可以,不过抗旨不尊会满门抄斩,你可想好了?” 这回颜静却好像听懂了,脸色一灰,神色终于有了慌张,声音颤颤地有点可怜,“什么意思?” 萧珏简直是要被这个笨丫头气疯了,自己又不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不过是嫁给自己罢了,天下多少人求之不得,她倒好,左推右闹的,“字面的意思,你要想好了。” 颜静被萧珏吓得嘴巴一撇,几乎就要哭了,颜俊正要帮女儿说话,直接被两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背后的暗卫给偷袭成功,驾了出去。“喂,臭小子你干嘛,放开我,放开我啊……” 颜俊这样张牙舞爪的模样更增添了颜静的慌张,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萧珏登时什么火气都消了,朝她走了一步。 颜静看到萧珏的逼近,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往后一退,“你别过来,那个,太子妃是什么,当太子妃会很痛么?” 萧珏简直要失声笑出,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丫头,“哈哈,不会,而且很舒服,不然也不会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他戏谑地看着颜静,见她脸色缓和了些。 “那……好吧。”颜静最终勉强答应了,虽然她觉得萧珏是在骗她,但是为了爹爹,她还是去吧,反正是跟着美男,虽然是恶美男,倒也不怎么吃亏。 萧珏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地拉着颜静上了马车,免得他露了同情,这丫头就真的是无法无天了,他现在才后悔自己当初干什么一直宠着她,弄得她现在不但不把自己当回事,而且还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颜俊直接被放在了一匹马上,萧珏料到他绝对不是个老实人,搁在马车里一定是个不安全因素,不如弄匹马给他,让四个暗卫把他包围起来。 这未来的国丈当得可真憋屈,可惜颜俊被封了内力,不然早就带着女儿开溜了。不过他现在只能腹诽,好你个臭小子,四年来你吃我的用我的,现在还想拐走我女儿。 “擦擦脸,都花了,你衣裳是有多脏,把脸擦成这样。”萧珏待马车行进起来,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递上自己的帕子,疼惜地开口。他摇头苦笑,没想到迎接自己的是这样一个甜蜜的小麻烦。 颜静警觉的扭了扭身子,发现动不了,只得将帕子接过,却闷声闷气地开始威胁他。“我会武功的,而且可厉害了,你要是再敢欺负我,我就打你。” 萧珏啼笑皆非,他自然知道她会武功了,而且还知道她武功不济到每次闹着同他比武都节节落败,然后就生气发脾气,若是他偶尔让着她,她就更生气。 “哦,其实我很怕的。”他故作无辜地开口,眼底笑意盈然。 颜静却听得满脸得意,美滋滋地擦起了脸,无意中看见帕子的右下角绣着一个小小的“珏”字。 “珏?”颜静随意地吐出这样一个字节,却让萧珏激动得有些不能自已,他紧张得看着颜静,等着她搂住自己的脖子然后撒娇发脾气。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根本就什么都没想起来。 更确切地说,她一直以为跟她一起玩到大的是“小觉”,这个“珏”字在她眼中不过是个略有些生僻的字罢了。 萧珏有些失望,却还是答道,“嗯,萧珏,这是我的名字。”自似乎已经很久再也没有人叫过自己的名字了,最后一次还是五六年前颜静唤的。 当颜静再唤出他的名字时,他觉得声音是如此的动听,比她昔日的声音更加清脆悠扬,“若是没人的时候,便喊我的名字吧。”萧珏宠溺地脱口而出,方才的失落怅惘早就一扫而光。 谁叫他就是败给她了,有什么办法。 三日之后,迎接他们的是一场盛大的皇家仪仗,饶是颜俊想带着女儿开溜只怕也不成了。 皇后亲自出宫相迎,颜俊远远看着小蝶,不,蝶妃,岁月似乎并未在她的容颜上刻下什么痕迹,依旧那么美,只是多了一分雍容与华丽,到底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影子越来越无法重合。 所有人都跪着,连女儿同太子也下了马车老老实实地跪了下来,唯独他忡愣在马上,待要俯身下马,蝶妃却已经向他走来。 蝶妃扶住要下跪的他,“俊哥,你这不是折杀我。”她甚至不顾男女之嫌,生怕他对自己下拜牢牢地扶住了他。 只是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即便是蝶妃有千般万般对不起他,却也只能相顾无言,脉脉不得语。 一卷蝶妃带来的圣旨将颜俊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这回是在天下人眼皮底下宣读的,招一个太子太傅外加太子妃,下了三道圣旨,也许还真是史无前例。 ------------ 第十二章 刁蛮俏妞(下) 一卷蝶妃带来的圣旨将颜俊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这回是在天下人眼皮底下宣读的,招一个太子太傅外加太子妃,下了三道圣旨,也许还真是史无前例。 小小的马车被蝶妃的宝马香车所取代,四个人坐在宽敞的马车里,谁也没有打破沉默,连话多的颜静都如她的名字一般安静了下来。 蝶妃打量着颜静,倒是与颜俊有七分相像,只是更娇柔一些,长得很是讨喜,何况这还是儿子喜欢的,不觉心里也喜欢了起来。 颜静其实也在偷偷观察这个陌生的美艳妇人,却只敢有一下没一下的偷窥着,这妇人太过华丽从容,让她不敢直视。 终于蝶妃受不住马车里的诡异的氛围,率先开了口,“静儿,我可以这样叫你么?”蝶妃一改在宫中的优雅谦和,换了一副哄孩子的亲切模样,扑闪着温柔的眼镜,引得颜静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妇人。 “当然可以,夫人。”颜静甜甜地答道,颜静亮亮的,不知道比同萧珏说话要热情多少倍,萧珏暗暗小嘴一厥。 蝶妃见颜静生的好看,性子有乖巧,不由欢喜地将她抱了起来,“好静儿,你以后可要随着珏儿一起,管我叫母妃了。” 颜静看了一眼父亲,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便乖巧地喊了一声母妃。 饶是颜俊不情不愿,却也不舍得蝶妃当场难堪,因为这不仅是他不忍心的,他更怕女儿今后日子不好过,纵使他千般舍不得女儿,却也不会这样任性。 顿时萧珏怨气更浓,这个臭丫头,对母妃就这般讨巧,对自己却另一番模样,简直就是太会曲意逢迎了。 颜静倒是真有自己的打算,她看出来这个“母妃”在的时候,萧珏很老实,她下意识地觉得先“勾搭”上这个“母妃”准没错。 刚一进皇宫,立刻就迎来了巨大的一组太监加宫女的阵容,簇拥着他们下了马车,连颜俊都上了一顶软轿,便是送他们去凤藻宫。 那里本来是前皇后的寝宫,只是皇后被废以后,皇帝想立蝶妃为后,了却他多年的遗憾,然而蝶妃执意不肯,只得不了了之。 皇帝却并未另立她人,并张罗着让蝶妃住进了这象征皇后身份的凤藻宫,这事才算了了。 自此皇宫里每个人都知道了到底后宫是谁在话事,以前只当蝶妃是得宠一时的人再也不敢有半点不敬。 当然,这是题外话,四人各乘一顶软轿到了凤藻宫,却见到萧乾急匆匆地亲自迎了出来,一副阔别重逢的味道。 “阿俊。”他一点皇帝架子也不肯端出来,径直就走向最前面的那一顶轿子,果然出来的是颜俊。 要问为什么是颜俊,蝶妃为人谦和,敬颜俊如兄如父,自然不会坐在最前面的位置,准是会让的,颜俊也确实是个不受俗礼约束之人,让他坐在首位,他可不会推辞,就是皇帝让他做龙椅估计他也有胆子坐上去。 倒不是他贪慕什么,而是恰恰相反,这些他没有半点在乎。 他不冷不热地打量着萧乾,那模样简直就比皇帝还拽,缓缓地朝皇帝走去,丝毫没有因为皇帝朝他走来而加快步伐。 萧乾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着这老小子还是这么臭屁,偏偏自己还就是认他这兄弟,何况当年蝶妃同自己,还是多亏了他成全。 他上前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兄弟,颜俊倒是一副嫌弃的模样挣扎着,指望他跪拜更是别做梦了,看得周遭的小太监一愣一愣的。 颜俊虽然仍是一副臭脸,但明显比方才要洋溢着些许喜气,不过仍是不肯好好相处的样子。 萧乾看着儿子手上牵着的那不安分的小丫头,分明和颜俊的表情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由失笑,自己这父子俩真是欠了他们家的了。“今日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了,都进来吧。” 众人进了凤藻宫,里面金光闪闪,流光溢彩的颜静有些睁不开眼,见大家都和善,胆子也大了,更不喜欢这个讨厌的萧珏牵着她。 从来她认识的人都是哄着她的,这个萧珏却屡屡强迫她,先是让她当什么太子妃,接着马车上又非要抱着她,美曰其名怕她掉下去,之后就一路硬是要牵着她,讨厌死了。 萧珏感觉到了颜静的不安分,手上加重了力道,将她抓的更紧,不论颜静怎么大力地挣扎,萧珏似乎都比她多出了一点点气力,既不弄疼她,又不让她得逞,还若无其事地用另一只手把玩着腰间的挂饰。 终于,颜静越看越气,对着他的手低头就是狠狠咬了一口。 ~~~~~~~~~~~~~~~~~~~~~~~~~~~分隔符~~~~~~~~~~~~~~~~~~~~~~~~~~ 孩纸们,希望可以借圣诞节之际,祝乃们心中幸福常驻,天天开心~~~~为表诚意,我用最最实际的行动证明――加更了哇~~~~ ------------ 第十二章 太子发威(上) 萧珏感觉到了颜静的不安分,手上加重了力道,将她抓的更紧,不论颜静怎么大力地挣扎,萧珏似乎都比她多出了一点点气力,既不弄疼她,又不让她得逞,还若无其事地用另一只手把玩着腰间的挂饰。 终于,颜静越看越气,对着他的手低头就是狠狠咬了一口。 萧珏吃痛地松手,心想真是娶了只不知好歹的小狗,果然手上两排小牙印,对上她怒意横生的眼,噗嗤一声笑了。 殿中三个大人谁都没有忽略过这一幕,皆是一愣,随即捧腹大笑,仿佛回到了当年三人初遇的时候。 萧珏见颜静一副委屈丢脸的模样,心里头更乐了,心想着我不生气,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静儿,你今后可是要嫁给他的,老欺负他可不行。”蝶妃虽然笑意吟吟,但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宠溺地开了口。 “母妃,他老拽着我不撒手。”颜静这就告起状来了,一脸的理直气壮。 蝶妃倒没有再追究,萧乾在一旁反而乐开了,“呵,珏儿你以后可有的受了。”那模样没有半点的护短,倒是看好戏的模样。“咱们父子俩啊,真是一条命啊。” 蝶妃立刻向自己的夫君投了一记眼刀。 萧珏笑眯眯地睨着颜静,却不再拉着她了,不然他真要被父皇、母妃笑话死了。 三个大人继续着自己的“追忆往昔”,颜静消停了一阵,突然想起蝶妃的话有点不对劲,嫁给他?为什么自己要嫁给他? “嗳,我为什么要嫁给你?”颜静有些恶声恶气地轻声开口。 萧珏苦笑,这丫头到现在还迷糊着呢,于是他冒着被拍死的危险解释了半天颜静才明白过来所谓的太子妃,就是嫁给太子的女人,而他就是太子本尊。 面对颜静的一脸苦相,萧珏开始郁闷自己不论皮相还是内涵都十足十的完美,怎么就不能入了她的法眼。 末了,颜静还一副“天将降大任”的认命模样,拍了拍萧珏的肩,“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只要你不太出格,我自然会做这太子妃。” 萧珏顿感自尊心瞬间崩塌,苦笑地埋头,不敢再吭声了,不然他怕自己当场郁闷得筋脉断裂。 当晚,颜静就同萧珏一并被送去了太子府,蝶妃还专门叮嘱了萧珏在颜静及笄之前不可任性……做事。 萧珏认命地点点头,却是想得另一番心思,不该放这小野猫不在身边那么久啊,现在想养乖真是太难了。 自然颜俊得留在宫里“陪伴圣驾”了,主要是萧乾是看出了颜俊绝对是个搅局的行家,他还指望儿子同颜家丫头擦出火花,颜俊在绝对会“适时”地添上一盆冷水,什么都没戏。 “爹爹……”颜静委屈地看着爹爹被皇帝拽着,她才不要跟那个什么太子走咧,她要爹爹。 颜俊已经施展开了内力想拉开皇帝,无奈他发现皇帝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做,抓得死死的。 萧珏脸终于忍不可忍的黑了下来,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这臭丫头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极限,忤逆他,嫌弃他,咬他都不计较了,如今居然像躲瘟疫一般躲着他,口口声声喊她爹爹。 他走到颜静身后,直接将她提起来,扔在自己尚且有些消瘦的肩上,有些粗暴地丢进了轿子里,自己也挤进了那容一人还算宽敞,容两人就有些挤的轿子。 挤了两个人的轿子逐渐融入了夜色,不一会工夫就不见了踪迹,独留得另一顶原本为萧珏备着的轿子孤零零的在原地。 蝶妃扑哧一笑,颜俊同萧乾彼此挑衅对视了一下,也哈哈大笑了起来,现在的小孩他们可是管不了了。 萧珏腿和一条手臂死死地缠住颜静,另一只手臂捂住颜静的口,免得她哭号或谩骂,害他成为整个皇宫的巨大笑柄。 这回萧珏聪明了,扣住颜静的牙关,让她没办法张口,更没办法咬人。 颜静脾气似乎也上来了,伸手在萧珏腰间软肉上狠狠一下,萧珏登时痛得送了手,颜静也不顾自己在行进的轿子上,猛得跳了下去。“哎哟――” “该死的。”萧珏咒骂一声,从已经停下的轿子里跳了下来,跟紧去查看那个笨女人。 只见颜静犹如乌龟一般趴在地上,姿势异常狼狈,还带了喜剧的味道,让他心疼又想笑。 他一把将颜静拦腰抱了起来,见颜静手掌都磨得出了血,脸色一沉,吓得颜静顿时就蔫了,以为他生气自己的闹腾。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怕他,看他真的生气,就连话都有些不敢说。 索性轿子已经到了离太子府不远的地方,萧珏没再坐轿子,对着颜静的屁股惩罚性地打了一下,便抱着她直接大步走进了太子府。 ------------ 第十二章 太子发威(下) 索性轿子已经到了离太子府不远的地方,萧珏没再坐轿子,对着颜静的屁股惩罚性地打了一下,便抱着她直接大步走进了太子府。 于是太子府传言太子同太子妃情谊甚笃,故事版本也被稍加修改,是夜,太子同太子妃同乘一顶小轿,剧烈运动中,太子妃不慎跌下轿,太子心疼,亲自抱太子妃入府。 虽然下人不敢问,但暗地里都很好奇太子同太子妃究竟有多剧烈,太子妃竟然会掉出轿子,心里感慨现在的孩子啊,啧啧啧…… “疼不疼,你这个笨丫头。”萧珏低咒一声,他早就想骂她了,几年不见越发无法无天。他方才真应该把她敲昏,就没有这么许多事情了。 颜静难得乖巧地摇了摇头,萧珏沉着脸把她带回了自己住的思静阁。 很快便有下人拿来了药膏,萧珏亲自给她上药,满脸的阴沉,弄得颜静纵使痛得想哭,愣是不敢开口。 萧珏见她龇牙咧嘴的,手上却放轻了力道,甚至温柔地轻轻吹气,虽然仍是一张臭脸。 这府里的下人都善观色,见太子妃虽然是从山里被请出来的,又没有什么靠山,而且不过十四岁的年纪,起初很不放在心上,而今见太子亲自将她抱了进来,自然各个都上了心,盼着自己能好命地跟了太子妃,过一过好日子。 萧珏怕颜静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便将她安排在自己原本住的内室,自己则住在了外室,守着她应该能让她消停点。 二人匆忙安顿好便各自去睡了。 颜静有些郁闷,他居然小气到这么多房间不让她选,非让她和他睡在一个套间里,那她岂不是天天都得见着他。 萧珏本意自然是想保护她,当然还有亲近她,谁会想到被她理解为小气。 然而他们的美梦只睡到了天刚亮,太子府就无半点安宁,为什么呢?因为太子侧妃――王思柔来了。 对于父亲的谋反,王思柔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也真的只当父亲是病逝,她一直以为宫里看她柔弱无依,便接入宫中照看,却忘了宫外明明还有可以照顾她的爷爷,叔叔伯伯。 其实说难听点,就是软禁,她可是约束那个王家的重要筹码,王家似乎得了个太子侧妃的位置还不满足,最近又在偷偷招兵买马。 只是王思柔不知是不是自欺欺人,一直都在回避着这些。正因为如此,她理所当然的霸道娇纵,索性蝶妃宅心仁厚,她掌管了后宫之后,念及王思柔身世可怜,不太过分的事便都睁只眼闭只眼。 王思柔却自以为得宠,反而恃宠而骄,越发地娇纵。 这次王思柔听闻太子妃要进皇城,本来心里就酸,凭什么她要是正妃,明明自己爹爹为朝廷付出那么多,皇帝不是该对自己更好么? 后来她不知怎的又听宫人嚼舌根,说是蝶妃亲自出迎,皇上更是盛情款待,心里的落差就更甚了,当初她爷爷来宫里可是在玄宣武门等了老长时间呢,结果皇帝竟是两句话就把他打发回去了。 小孩子并不懂许多人情世故,她只能模糊的知道皇家似乎对她和她们家并没有口头承诺的那般好。 再后来,宫里头到处都在说一向冷然的太子竟在轿子里和太子妃……她这一听已经完全坐不住了,萧珏甚至连看她都没来过一次,这根本就是另结新欢! 王思柔取了爷爷似乎为她花了不少气力才从皇上那里弄来的令牌,坐着轿子杀气腾腾冲向了太子府,那模样真像是要把谁除了方能后快一般。 她冲进太子府的时候,萧珏已经去了后院练剑,她就打听到了颜静同萧珏住在一处,顿时怒急攻心般冲向了萧珏住的思静阁,她尚不知道颜静单名一个“静”字,更不知道对于萧珏,颜静到底有多重要。 下人们眼见着王思柔冲进来,毕竟是将来的太子侧妃,现在不入太子的眼,将来谁知道呢,何况她们王家四世三公,据说还和南方的龙家有亲戚,龙家富可敌国…… 因了如此,王思柔顺利地冲进了内室,颜静向来是睡得很死的人,被王思柔当即一把扯住头发拖在了地上。 “哎呦。”颜静被一阵尖锐的痛疼醒,眼前便是放大的一张女孩的怒容,搞得她登时困痛交加,恍惚之间只得拉着自己的头发,嚎了一句,“放开,丑女。” ------------ 第十三章 怒为红颜(上) “哎呦。”颜静被一阵尖锐的痛疼醒,眼前便是放大的一张女孩的怒容,搞得她登时困痛交加,恍惚之间只得拉着自己的头发,嚎了一句,“放开,丑女。 其实王思柔真算不得丑女,甚至还算多少有些美艳的姿色,只是人一生气,谁都美不到哪里去,王思柔如今气得五官都皱在一起,又是在颜静半梦半醒间,没以为她是鬼已经不错了。 王思柔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谁敢叫她丑女,登时气的是七窍升天,将手中的发丝一提,颜静顺势被提了起来,啪地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颜静脸上。 别看王思柔人不大,一巴掌打在人脸上却极有技巧,力道角度都拿捏的极其精准,声音又响亮,又疼,打完了还留下五个手指印子,清清爽爽,纹丝不差。 这回颜静是真的疼得完全醒了困,自然不会任人宰割,化掌为刀,将头上发丝顺手一割,王思柔手上空有一把发丝,顿时因了惯性重重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颜静尚来不及想明白该怎么对这个凶的要死的女人,得了管家报信的萧珏就满面乌云地闯了进来,脸上的颜色比锅底鲜艳不了多少。 “贱人!”响亮的一巴掌打在了王思柔脸上,萧珏几乎不由分说地就发了火。他显然看见了颜静脸上的指痕。 颜静暗自一哆嗦,这才算是见到了萧珏发火的模样,看来自己昨日一定是没真正惹恼他,他原来生气这么可怕啊。 她吞了吞口水,看着萧珏几乎要怒发冲冠的脸,暗自庆幸昨天自己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然真是吓死人了。 正想着,萧珏将颜静心疼地换进怀里,这回倒也不怕她再当众咬人了。“乖,不痛不痛……” 颜静惊讶地简直没话说,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呢,怎么顿时活像是换了个人,温柔地像个……像个骗子。 萧珏怜惜地看着颜静脸上的伤,心疼地简直想杀人,缓缓凑近颜静的小脸,作势就要吻上去。 “萧珏,你干嘛?”颜静脸一侧,瞪着他开了口,防坏人一般。 萧珏一怔,没人告诉过她当着别人不可以喊他的名讳么,不然只怕……罢了,以后再说。他只得拍了拍她的背,却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渐渐乖顺了起来。 王思柔被萧珏这一巴掌打得好狠,当即就破了嘴角,萧珏可没什么技巧,全凭心里头的无边怒气。 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连爹爹也不曾,如今太子殿下竟然……她当即委屈地就要哭了。 萧珏看都没看她一眼,倒是颜静完全蒙了,“你一进来就打人,如今萧珏不过是将这一巴掌还你,你哭什么?” 王思柔愤愤地抬头瞪着颜静,心想着都是因为她自己才被太子抛下,若没有了她自己何止于此,一双还算美艳的眼因了恨意而变得狰狞。 萧珏向来对除了母妃和颜静以外的女子都极冷,避之不及的生怕有什么牵扯,对着王思柔也是一般,即使厌恶也未必表现出来。 毕竟当初的事已是五六年前,即便是当初说要给她好看,可是如今早就没了那份愤然之心。 既然她想要太子侧妃,若是她就此老实听话,他许她一生无爱的太子侧妃又如何,可是她偏偏打了颜静,此一时便非彼一时了。 王思柔对着颜静这副天真的模样和太子维护的神色心里就更气,还不待王思柔对她羞辱谩骂,萧珏难得地对王思柔开了口。 “王思柔,你为什么对太子妃无理?”萧珏脸上甚至挂着笑,一如他一贯……算计的时候。 王思柔骄傲一笑,她几年前不聪明,现在仍旧蠢的可以,见萧珏对着她笑,以为一切就揭过去了,自己到底是出身四世三公,太子又怎么能为难她呢?太子之前打她或许只是没看清来人是谁。 “太子妃?她也算太子妃?我祖上四世三公,她有什么,不过是个粗贱之人的女儿,凭什么得你如此厚待,说到底不过是凭着你一时恩宠,我打她不过是让她知难而退。”王思柔说的骄傲无比。 萧珏只是静静地听着,无喜无怒,谁都没有办法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眼底的波澜并不平静,起码不如他外表那般平静。 颜静绝不是可以任人捏圆搓扁的人,若是其他话,她可以容忍,但她怎么能容忍旁人说她爹爹,爹爹可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 “你胡说。”颜静突然动激动起来,她不喜欢扇人巴掌,却是给王思柔腹部就是狠狠一拳,直打得她踉跄跌倒。“我爹爹最好了,你居然说他。” ------------ 第十三章 怒为红颜(下) “你胡说。”颜静突然动激动起来,她不喜欢扇人巴掌,却是给王思柔腹部就是狠狠一拳,直打得她踉跄跌倒。“我爹爹最好了,你居然说他。” 萧珏本来是打算待王思柔越说越过分,正好可以惩治她,而今看来静儿似乎被惹恼了,不觉凉凉看着,也懒得自己再折腾了,王思柔的出现若是能分散分散静儿对他的怨气,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王思柔没想到居然这天下有人敢对她动手,她却不知好在静儿没用内力,不然她今天就得交代在这了,其实要杀王思柔真的很容易,难对付的是她身后的王家。 “贱人,你不过是山野村妇生的贱种,也配当这太子妃?”王思柔绝对是个不长记性的女人,这下便又得意忘形,一点都不记得自己嘴角残留的血渍。 萧珏听到王思柔喊他的宝贝静儿贱人,顿时就觉得气血上涌,起初的看戏心情全部没了,冷声开口道,“管家,去取家法来,太子侧妃以下犯上,对太子妃出言不逊,大打出手,已经乱了纲常规矩。” 萧珏的声音冷得像冰,饶是颜静都不觉听了有些怕。 王思柔打了个寒噤,随即开口道,“你凭什么请家法,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太子侧妃,仍是王氏嫡女,你打了我如何向我爷爷交代?” “哦?”不提她爷爷还好,一提萧珏更觉得心中不快,王家的那个老宗主实在咄咄逼人,让人难以忍受。“王姑娘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是太子侧妃了,那何故本宫的妃子要轮到姑娘欺负?” 萧珏让王思柔陷入了一种悖论,他聪明绝顶,于她绝对不是对手,可惜她偏偏看不通透。 “我……”哼,待我爷爷收拾这个臭丫头,王思柔恨恨地想着。 萧珏显然看出了她的想法,薄唇微勾,冷淡地笑道,“既然姑娘自己知道身份那再好不过,冒犯太子妃,按律怕是要领受一百棍。”萧珏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 王思柔不可置信地看着萧珏,难道他今天竟要打死她不成,他要怎么向爷爷交代? “谁敢打我,我爷爷不会放过他的。”王思柔始终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的娇纵与霸道让原本可以与她相安无事,甚至对她有些许同情的萧珏对她再一次厌恶万分,恨不得真的打死她才好。 “怎么,你爷爷莫非是敢要了本宫的命?”萧珏这么一说,原本犹豫地家丁也不敢再磨蹭了,被萧珏一个眼神指使着顿时到了王思柔面前。 “王小姐,对不住了,您领罚吧。”管家弱弱的开口,是个长相颇为圆滑的中年人。 颜静见了这么粗的棍子也是吓了一跳,本来想要替王思柔开口求情,但是转念一想,她居然这么说自己的爹爹,让她挨几棍子再开口也好。 让她惊讶的是,看起来含凶带煞的护院举着粗棒,王思柔趴在软垫上,一切都具备了,但护院竟只是轻轻地将棍子挨到王思柔身上,绝对没有半分疼痛可言,不亚于隔靴搔痒。 萧珏的脸色沉了沉,瞪着护院,三两下之后,他突然上前夺过棍子,作势就要亲自下手。 那护院匆忙跪了下来,“太子三思啊!” 护院并非自己怕得罪了王家,更不是王家与他有什么授予,不过因为萧珏昔日对这太子府里的人都是极好的,下人们都感念他的好,如今萧珏要打那王思柔,下人们怎么敢让他胡来,届时只怕引火上身,小太子妃也要受牵连,难过得还不是太子自己。 其实这些下人能想到的,萧珏怎么可能想不到,他自然也不会真的打那王思柔,早在下令的那一刻他就料到了势必“阻力重重”,他要的不过是给王思柔一个警告,一个威慑,免得她某些不该有的心思太多旺盛。 “三思?这贱人打太子妃的时候可有三思,如今却让本宫三思是何道理?”萧珏故意大声地道。他要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包括……王家的眼线。 他知道太子府里一定有王家的眼线,静儿不在的时候他可以不关心,现在他却很想将他们揪出来,王思柔能这么快知道静儿的一切可不就是靠得那些眼线。 “请太子三思!”众人跪下了一片,管家更是祈祷他万莫一怒冲冠为红颜,不然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另一方面也在算着,现在进宫搬救兵的人也不知道到了没有。 ------------ 第十四章 无知侧妃(下) “请太子三思!”众人跪下了一片,管家更是祈祷他万莫一怒冲冠为红颜,不然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另一方面也在算着,现在进宫搬救兵的人也不知道到了没有。 萧珏自然也看出了这管家的精明意图,其实他不怪他们,说到底不过是怕他这篓子捅得太大,而且萧珏算准了不多时母妃就会亲临。 只是他突然觉得打那王思柔几棍子也无妨,起码可以敛去她许多猖狂,不然静儿这笨丫头若是三天两头被欺负,自己哪里顾的全。 一想到这,萧珏便改了主意,非要打那王思柔几下才好,“守一,你在这太子府里也有了个二十年了吧,比本宫年岁都大。” 萧珏慢慢悠悠的开口,状似漫不经心却让叫守一的管家登时冷汗涔涔。“回太子爷的话,奴才这是第十九个年头。” “呵”,萧珏对到底多少个年头并不在意,他下面要说的才是重点,“守一,你在本宫府上这么多年,你说可是觉得本宫是傻子呢?” 守一何止是冷汗,他简直要哭出来了,见识过太子对付那些佞臣狂徒,早就知道太子的本事,如今自己面对真是宁可当场昏厥了才好。他吓得整个人都僵了,甚至忘记了此时或许应当跪下求饶。 其实萧珏虽然给人一种莫名压力,但他并不动怒,甚至挂着有意无意的笑意,看起来邪魅优雅的宛如异世的精灵。 萧珏似乎看出了管家有多恐惧,反而眯起他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你还知道怕本宫,那应当也没当本宫是傻子,你怎么会自信的以为你想对去唤本宫的母妃,本宫就想不到?” 守一吓得腿一软,扑哧一下跪在了地上,身体如同筛抖,仿佛有什么在大力的摇晃他。 萧珏看也不看他一眼,亲自拿过护院手中的棒子,这时候王思柔才真正怕了起来,若是旁人怎么敢动自己分毫,可是若换了太子,从传闻中他的铁血,那就真的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呜,萧珏哥哥,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王思柔哀怨凄婉地哭诉着,与她的飞扬跋扈简直派若两人。 可惜啊,她若是不喊什么珏哥哥,或许尚且还能好运些,偏偏她一声“萧珏哥哥”弄得萧珏顿时火冒三丈,他的名讳岂是这贱人可以喊得? “哼,本宫的名讳你也敢喊,先是欺负太子妃,随后侮辱当今国丈,王思柔你好大的胆子。”萧珏的眉头难得地蹙了起来,好看的眉蹙在一起依然让人心动。 萧珏扬起棍子,真的运足了气力就要打下去,突然“铮”一声,不知什么将萧珏手中的棍子打得偏了角度,打在了王思柔边上的垫子上了。 出手的正是蝶妃,果然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真是将王思柔从水深火热的“棍劫”中救了出来。 蝶妃缓缓从一顶华丽的软轿探出头来。只见这座轿子华丽贵气,轿顶装饰着凤鳍金片,黄金流苏环绕着轿身,窗棂上甚至嵌有灿烂珠宝。 蝶妃向来不喜铺张,这轿子虽然是皇上御赐,却因为太过华丽,也极少使用。 今日蝶妃既然会选择这顶轿子,便不是以母妃的身份前来,而是作为后宫的最高裁决者,换句话说,如果规劝儿子不成,她强迫也得让儿子放人。 萧珏自从一看见那轿子,心里就明白了母妃的想法,然而却也不可奈何,索性将棍子一扔,赌气地拉着颜静跪了下来,“参见母妃,母妃千岁。” 萧珏同母妃亲近,极少行这样大的礼,如今正是暗示自己有多恼怒。 蝶妃摇头苦笑,儿子到底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行事上再如何稳健,到底还是逃不过小孩子的赌气闹情绪。 她也不好当场就哄他,只得先将王思柔打发了再慢慢说。 蝶妃此时还不知道王思柔打了颜静的事,心里对王思柔多少还有些悲悯,尤其见到王思柔脸上一个大大的手指印子,心想儿子定是闹得凶了。 只是蝶妃扶起颜静的时候瞥见她脸上的手指印子,突然动作顿了一下,目光由柔和转为清寒,将颜静扶起来之后,也不看自己儿子,更不会搭理王思柔。 以蝶妃的聪慧自然猜到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打静儿,那一定就是王家的那野丫头干得了。 蝶妃极少骂人,“野丫头”大概是她肯用的最粗俗的词儿了,她怜惜地摸了摸颜静的脸颊,“告诉母妃,你是不是很想打她?”她自然指的是王思柔。 王思柔一惊本来以为蝶妃来了自己就算得救了,不管以前太子有几次想欺负自己,蝶妃只要一出现一定可以安然无恙,没想到这次可没这么幸运了。 ------------ 卷二 逼婚太子欠温柔 ------------ 第十五章 浑然不觉(上) 颜静浑然不觉,但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为她抹了一把汗,可怜的太子妃方才好像还说要去看美男,但愿太子爷不会把她毒瞎了,一辈子看不见人。 颜静踩着萧珏的影子进了思静阁,她对下人们的担心浑然不觉,反而为自己不能去看美男有些失望,有些怏怏地。 萧珏虽然背对着颜静,但颜静的脚步早就泄露了她的不快,萧珏薄唇一勾,进了思静阁就将房门卡死了。 “过来。”萧珏冷着脸喊她,手上拿着的是先前的家奴已经送来他们房里的伤药。 颜静本来还在腹诽他,听了他的声音,不自觉打了个激灵,突然心生怯意,有些不敢上前。“我……嘿嘿!有事在这说吧。”颜静虽然喜欢美男,却不喜欢恐怖的美男。 “你怕我?”萧珏的声音已经不同于方才的冷淡,带着一丝危险和火药味,凤目微抬,说不出的风情抚媚与致命诱惑。 颜静看了不觉更加警铃大作,感受过这家伙对自己有多坏心眼,对那个欠家教的姑娘更是糟糕,敢不怕才怪呢?但是敢说怕的才是傻子呢。 所以颜静自以为明智的沉默了,忡愣地看着萧珏。 “过来……别让我再说一次,否则后果你绝不乐见。”萧珏玩弄着手中的小玉瓶,青白的颜色,柔和地光泽在他指尖流动。他的脸色也渐渐如同这瓶身的颜色一般青白。 颜静犹豫着,还是觉得不要过去好,反正自己会武功,想溜绝对可以。 末了,萧珏失去了耐心,放下手中的玉瓶,专心地瞧着颜静,气质看似矜重淡漠,唯一有变化的就是他的嘴角,不明显的带着淡淡的微扬,不知为何那笑总觉得比方才冷着脸更让人胆寒。 颜静甚至没看清萧珏怎么来到自己近旁,她就被他紧紧抵进了死角,面前是他放大版的脸,这么近距离看依然觉得完美无瑕。 “你这家伙长得还真不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可惜气质冷了点,让人觉得真难亲近。”颜静不知怎的,竟不自觉将自己心里想的溜出了嘴边,小心打量着萧珏,盘算着该如何脱身。 萧珏本来真是被她气死了,听了这么一句甚至有些无厘头的话,偏偏气也气不起来了,没忍住竟是扑哧一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次便饶了你,下次定要你付出些代价来才明白不要老是忤逆我。” “那可以偶尔忤逆么?”颜静果然是嘴巴动的比脑子快啊!不知觉又闯了新的祸。 出乎颜静预料的,萧珏眉目一僵竟出人意表地冷冷吐出两个字“可以”,这实在是颜静始料未及的。 “啊?”颜静居然还愣头愣脑地这么反问了一个字。 萧珏状似不耐烦地给了她个白眼:“啊什么啊!快过来上药,又不是不会武功,蠢到被别人打成这样。”萧珏绝对是心虚,他方才怎么会鬼迷心窍地说可以呢。 颜静被萧珏这么一说,顿时犹如霜打了的茄子:“我当时在睡觉嘛,怎么知道会被人打。” 萧珏有些怜惜地抚上颜静完好的另半边脸,柔情蜜意从心底勇气,万千情思顿时缠绕心扉。但是一切都被颜静一句警告弄得消失殆尽。 “看不出你长的斯文,为人这么好色,摸来摸去的。”颜静头一侧,伸手打开萧珏的手。 萧珏额头青筋狂跳,他为人好色?他有辱斯文?他摸来摸去?他色的、摸的可是自己未来的妃子,这样也要被扣上这些无理的帽子? “上药!”萧珏的口气明显不善,拿起玉瓶就要给颜静上药。他看来得要定一个“驯妻”大计了,不然迟早被她休了自己。 颜静防备地一把夺过玉瓶,紧张兮兮的模样,防贼似的:“我自己来,不劳驾你。”说罢进了自己的内室找镜子去了。 萧珏心里挫败地要死,这颜静何止是不开窍,简直像是故意折磨他一般,试问他堂堂太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偏偏她就吃准了他放不下她一般。 要不是她现在太小,满不足不了他,说不定还会伤到她,他早就主动了,哪里在这晾着受气。 其实颜静并没有折磨他的意思,她不被他欺负已经觉得万幸了,她只不过是瞧着萧珏就不像善类,好像还很喜欢粘着她的样子,让她一看就想逃跑。 谁要萧珏没想着在佳人面前装装柔弱呢?这不,吃了大亏了。 再说这头,蝶妃回到宫中,急匆匆地交代了所有知道此事的宫人千万不可报知圣上。 ------------ 第十五章 浑然不觉(下) 再说这头,蝶妃回到宫中,急匆匆地交代了所有知道此事的宫人千万不可报知圣上。 宫人皆知蝶妃深得圣宠,若是忤逆蝶妃。虽然蝶妃性子温和,却也同得罪皇上没什么两样,何况太子府的事也的确可说可不说,大家心中有数,便都乖乖领命散去。 只可惜蝶妃没想到王思柔的确是一朵奇葩,一朵半点亏都不吃的,没有眼力见,看不明局势的奇葩。 另一头,王思柔刚被送到惠姑那里,就大发了脾气,势必要见皇上。 掌宫姑姑心知蝶妃之所以可以独宠加身,一方面是得皇上欢心,另一方面乃是因为自身性子的柔和,能让蝶妃娘娘气恼,想来王思柔这次定是闹得出了格,自然不会理她,森笑着将她关了起来,美曰其名“闭门思过”,实则是嫌她太吵。 惠姑在宫里二十几年,谁也不知她的名姓,如今已经四十岁上下,保养得极好,只有额头有极少一点几不可见的细纹。 惠姑是个极聪慧的人,精明却不算计,她只是在宫中固守自己的一隅,保护自己底下的人,当年皇后尚未被废,曾想过收惠姑于自己手下,可惜惠姑却是一避再避,弄得皇后好是难看。 其实这怪不得惠姑,她的娘亲也是宫里的姑姑,就是死于后宫斗争。她虽然侥幸被编入宫中,却不愿走上娘亲的老路,权之一字并非不能,只是不愿。 蝶妃也算看准了惠姑这样的性子,自己得了后宫的权利,便放心的启用她,一来二去惠姑同蝶妃接触下来,竟不知不觉也认了主。 扯得远了,且说惠姑直接将王思柔关了,自己索性蒙头大睡。 老实讲,她不喜欢王思柔这孩子,自从在宫里就骄纵的不可一世,待宫人也极其不善,即便是她的亲信也不见她亲近善待。 好在王思柔身边的宫人都是王家塞进来的,当真是一颗忠心,即便王思柔怎样的欺负折腾,他们竟半个怨字也没有。 惠姑有时候都暗自替王家的老爷子叫屈,好不容易培养了这么多忠心人,全让孙女给糟蹋了。 王思柔被关了起来,当即犹如发怒的母老虎一般又哭又骂,再没有一星半点小时候的矜贵和骄傲,不断地砸门大骂,发丝散乱,简直与市井上的泼妇无异。 惠姑手下的宫人都习以为常,这王大小姐虽然被送到惠姑手上的次数不多,但每次来总要这么发几次脾气,然后被惠姑教训一番,就会听话几日,过上很长一段日子再次被送来,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王思柔也不知是不是到了每个月都有的那几天,就是一口恶气咽不下,凭什么自己同那山姑两人都挨了两巴掌,她就可以被百般呵护,自己还要受罚,凭什么?! 她气急地冲撞着殿门,恨不得将整座掌宫苑都给弄塌了才好。 王思柔的壮举终于还是惊动了暗卫,当然这等事还不足以报知皇上,所以不过是看在眼里罢了。等到皇帝听到暗卫捎带脚的提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后了。 其实王思柔今日还是很受震动,她没想到蝶妃娘娘会发这么大的火,但是她现在就是咽不下心里头这口气。 “我饿了,让我的侍女送吃的进来!”王思柔见出不去,便想着让她的出气筒进来,可惜了,惠姑今天其实没打算让她吃饭,更没打算搭理她。 王思柔干嚎了一阵,感到口干舌燥,起身去看水壶,居然半滴水都没有,顿时升起一种欲哭无泪之感,咬牙切齿地叹道:“好你个惠姑,你真狠。” 惠姑打了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吩咐宫女给她端了杯茶。 她坐起身,掰了掰手指头,算起来,太子妃也该学学礼仪了,不知道蝶妃娘娘什么时候交代下来,她也该提前准备准备了。 如今已是入冬,转眼就要过年了,这么冷的天,太子妃这个时候怕是要吃些苦头了,听说只是个十四岁的丫头,也不知道吃不吃得起苦,不过因为身世,已经饱受朝堂弹劾了,怕是万事都得做得不出差错才不会给太子爷带来麻烦啊。 这头有人担忧,那头颜静还在跟没事人一般地抹药,浑然不觉天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 颜俊就是不舍得女儿遭这样的罪才提前阻挠,却没想到犹豫之间竟是半推半就,还是让女儿走上了这条路。 不过年幼的颜静并不知道将来有多艰险,正所谓无知者无惧,她涂好了药便高兴地出了房间,嘴里还哼着自己编的调子。 ------------ 第十六章 没心没肺(上) 年幼的颜静并不知道将来有多艰险,正所谓无知者无惧,她涂好了药便高兴地出了房间,嘴里还哼着自己编的调子。 “啦啦啦!对面的美男呦,长得宛如谪仙人呦……” 在边上伺候的小丫头顿时黑了脸,这真的是太子妃么,太子妃会唱这样的歌?太子会不会一时不查,接错了人。 虽然侍女这样想着,还是上前一步认真恭顺地道:“太子妃娘娘,太子爷有请。” “他请我干嘛?”颜静顺口问道,心说不是刚刚才见过么。 侍女垂着头,掩饰住了眼底的不屑:“奴婢不知。”这侍女乃是太子府的老资格了,自小便打理着太子府,同萧珏一般年纪,伺候过几位太子爷了,可惜前头几位都英年早逝了。 “你过来。”萧珏笑眯眯地朝颜静招了招手。 颜静想也没想就理直气壮地答了一句:“我不!” 萧珏举着的手一僵,不怒反笑了:“哦?你确定不过来不会后悔?”他轻淡的笑里,蕴含一丝对她才有的嘲讽。 颜静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听了这一句话,竟鬼使神差地到了萧珏身边。 萧珏将她反手一勾,拉坐在了自己腿上,一改方才的模样,笑得如沐春风一般,满是温柔怜惜。“静儿,这太子府好不好看?”萧珏笑得意味深长地问,一边阻挡颜静不安扭动的身子。 颜静听萧珏问自己话,想了一想,的确是个漂亮的地方,没有一处修缮的不金碧辉煌,处处都精巧无双,令人目不暇接,根本就是巧夺天工。所以她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太子府的好看。 “这好看的太子府就是我们的家了,我和你的,也许以后会有别人住进来,但是只属于我们俩。”萧珏认真地道,一字一顿的力度带着不容置疑。 颜静怔怔地看着萧珏,觉得他仿佛从来没有这么让人炫目,并不如初见他是那种让人莫名想要逃走的威慑,反而整个人从里到外像是焕发着光芒,让颜静觉得美,又有些羞涩得不敢直视。 只是萧珏的话却没有说完,他摸着颜静的发丝,分别五年后第一次感觉她在自己身边能如此乖巧。“但是这太子府有太多人想住进来了,她们会在暗中监视你,你自然就不能出错。”萧珏抚着颜静柔柔的发丝。 “过几日会有人教你该怎么做,学会了以后,你可一定要看好自己,不要出错。”说到那个“错”字的时候萧珏的凤目微微的眯了起来,有他在,错也会成了对,不过是费些事罢了。 “今天那个女孩子也是么?”颜静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高兴,还有这些许的沮丧委屈,原来当太子妃这么倒霉啊。她脸上到现在还有点火辣辣的呢?虽然药膏凉凉感觉非常有效。。 萧珏见颜静已经理解了自己的话,撅着小嘴一副可怜兮兮偏偏又逞强的模样,觉得疼惜又怜爱,心思一动竟是漾满了柔情,真盼着她赶紧长大,赶紧爱上自己。 但是颜静紧接着的话让气氛降至了至少零下二十度。“那让她当太子妃好不好,我可不想被人看着,更不想被人打。比如今天,来了那么多人,我也不好再打回来……” 萧珏的脸色越来越黑,已经超越了锅底的程度,脸黑的程度甚至要超过他的腹黑。 “你、不、想、当、太、子、妃?”萧珏一字一顿。虽然嘴角有个优雅的弧度,但是危险程度却节节攀升。 这样的笑他只有过两次,他上一次出现这个表情,是王敏在他的亲眼见证下“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 只不过颜静自以为自己的这个建议很好,一脸兴奋地道:“对啊!你也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对不对,这样我就可以跟爹爹回山里了,他应该也不喜欢这边,不然也不会一路上都不高兴……” “咦,你好像不是很舒服。”他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会不会是病了?颜静终于察觉到萧珏的脸色不对劲了,却根本没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小手覆上了萧珏的额头:“你怎么了?不舒服就躺下休息啊!干嘛坐着,走走走……”她居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虽然她对他不怎么感冒,但是他起码也是她差点就嫁了的人啊!买卖不成情谊在嘛,何况他家这么有钱,对他好点应该会给散伙费的吧。 咦,怎么走不动了,衣服被勾住了?脚怎么离地了? 萧珏直接把从他腿上跳下来,拉着他就要走的颜静提了起来,粗暴地拎回了寝宫,他太怒了,这丫头……这丫头根本就是在忤逆他,考验他的忍耐。 ------------ 第十六章 没心没肺(下) 咦,怎么走不动了,衣服被勾住了?脚怎么离地了? 萧珏直接把从他腿上跳下来,拉着他就要走的颜静提了起来,粗暴地拎回了寝宫,他太怒了,这丫头……这丫头根本就是在忤逆他,考验他的忍耐。 “喂喂喂,你有毛病啊!干什么拽着我啊!你不舒服自己休息不就好了,干嘛拉上我啊。”颜静尚不知“危险”,不安分的挣扎着,大声喊着,听起来就像是太子要……呃……强要民女,不,太子妃。尤其“不舒服”这个词,让府里的下人们更是各种揣测偷笑。 管家守一倒是纠结了起来,以前他愁太子不近女色,他现在倒是怕太子纵|欲过度,毕竟太子妃只是个十四岁的女娃娃啊!怎么能昨夜在轿子里,今儿大白天的又来。 还好颜静沉浸在自己的义愤当中,不知道众人已经满脑子胡思乱想了,不然她岂不是要为了自己那点清白泪奔外加将萧珏在心里痛骂腹诽个遍。 门被大力的甩上,萧珏的眼睛直接就能喷出火来,她就非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有多不喜欢他是不是? 咔嗒,门再一次被闸上了,颜静却不如上一次般幸运逃脱。 对上萧珏冒火的双眼,颜静简直觉得他比早上对待那个凶悍的姑娘还有凶狠几分,瑟缩了一下,便听到他开口:“你不想做太子妃,那你想去哪?” 萧珏虽然问得通情达理,声音却别扭地僵硬,背更是死死抵着门,将颜静的逃路堵死。 “哪里……哪里都好啊……怎……怎么啦?”颜静简单的一句话竟断断续续的说不清楚。 萧珏笑了,清风拂面般柔和,雍容的宛若高高在上的天神,一瞬不瞬地俯视着颜静,越看越让颜静心慌,他的眼光仿佛带着什么细微的锯齿,弄得颜静浑身不自在起来,只得退了一步。 颜静尚未来得及退远,萧珏猛得一拉颜静,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 在颜静毫无防备与预想的情况下,一只干净利落的手紧捏住她的下颚,那冰冷又炙热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瓣,满是情愫的目光直直凝视着她小巧诱人的唇…… 两片冰冷的薄唇,不知在何时已然贴了上来,无关温柔,转瞬化作了宣告占有的掠夺和恼怒。 他等了她这么多年,她到头来竟然对他只有满腹牢骚和嫌弃! 只是她的唇柔柔地,湿凉的如同茯苓膏一般,很甜很润…… 慢慢地,萧珏一切的怨气都转为了柔情,包覆着颜静的唇,神情也转成了柔和,双手不自觉地由缚变成了搂,轻轻抱着颜静。 缠绵以他轻吻着颜静的嘴角告一段落,他垂首沉思,轻抚自己还残留着她柔顺触感的唇,闭上眼睛,细细回想…… 颜静宛如被定格了一般,对着这样的萧珏完全忘记了挣扎,待反应过来,一切早就尘埃落定,狠狠地甩了萧珏一个耳光。“爹爹说这样做的男人都是下作男人。” 萧珏几乎要沉浸于情欲深海中,瞬间被一个耳光打醒,苦笑自己吻自己的娘子反倒成了下作,这颜俊实在是太没口德,故意如此教静儿。 “我是你夫君,你是我的,为什么我不可以?”萧珏的声音不复平日里的冷情冷心,那种恼意同寻常男子无异。 颜静看着他,一副避而远之的模样:“你乱讲,你何时娶我了?爹爹说过,这些话都是男人说来骗人的。” 萧珏无语问苍天了,这颜俊为了破坏他和颜静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同他们怎么一样,我可是太子,我娶你是昭告天下了的事情。”萧珏不知怎的,今天似乎尤爱赌气,往日的心性,今天却半点都收不住。 颜静居然还认认真真的答他:“爹爹说都一个样的。” 萧珏气结无言,末了只能闷闷的吐出一句:“你爹说的难道就都是对的?我不想跟你争了,你等着老老实实地当太子妃罢!”说罢竟是落荒而逃,他一贯铁血无情,到了这会却说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传出去可怎么得了。 萧珏出来的时候气得脸都涨红了,下人们却偷看了两眼偷笑,心想着太子这么短的时间就征服了太子妃,居然还红光满面的,眉宇间还带着一丝锐利,也难怪,太子妃太小了,不能满足啊…… 下人们浮想联翩,萧珏却气得简直想找那些佞臣来撒气,这不,直接杀到了户部尚书府上,那可是个大贪官,索性事情做的都极隐蔽,又在王敏谋反的时候明哲保身,便一直没有动他。 ------------ 第十七章 老谋深算(上) 下人们浮想联翩,萧珏却气得简直想找那些佞臣来撒气,这不,直接杀到了户部尚书府上,那可是个大贪官,索性事情做的都极隐蔽,又在王敏谋反的时候明哲保身,便一直没有动他。 那董尚书真是高兴不知愁来到,还在对着自己新得的通翠宝玉龇牙呢。 颜静不高兴地呆在房间里,心想着这萧珏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做错了事情也不知道道歉。 哼,她越看越觉得萧珏不是善类,思忖着是不是该想办法溜走。 她虽然保证过答应了萧珏就一定嫁给他,她虽然也想过不能抛下爹爹,何况萧珏长的几乎完美,已经达到了自己对美男的一切标准。但他也实在离她想象中的温柔善良的小白兔相去甚远,大灰狼还差不多,至于爹爹,他好像跟皇帝和母妃都是好朋友,怎么会有事。 这样想着,颜静突然生出了溜出宫的神奇想法,而且为此骄傲自豪,沾沾自喜,甚至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她躲在自己房间里收拾东西,其实她没啥东西好收拾的,不过是搜罗些细软,省得出门就被饿死,十岁开始就称霸镇上市集的她可是清楚银子有多重要的,要是没钱,那个喜欢被她欺负,穿得像个元宝一样的小胖子就不能给她买糖吃了。 当初要不是她穷得只能买得起一碗云吞,小觉怎么会一去杳无音信,那个骗子……再也不要想他了。 颜静甩了甩头,决计不再去想小觉那个坏小孩,枉她总喜欢粘着他,什么都想着他。 萧珏坐在前往李尚书府邸的马车上,突然觉得耳朵有些发烧,摸了摸果然烫手,心想着谁叨念自己了,第一直觉就否定了他没良心的小娘子。 再说这头,蝶妃同自己儿子真是有默契,她回到宫里不久就想起来忘了交代惠姑要着手准备训导太子妃的事情了。 她索性便决定明天亲自跑一趟,带掌宫姑姑去太子府接人。 她看了一眼身侧同她夫君下棋的颜俊,名义上被封了太傅,实质上却成了皇帝的聊友,整日被皇帝安排在宫里,皇帝一下朝就拉着他不是下棋,就是品茶,说白了就是拖住他,怕他去坏事。 还好皇帝尚算一个高明的棋手,起初颜俊觉得棋逢对手,久了便觉得烦了,开始冒充臭棋篓子,弄的皇帝很是纠结。但为了儿子只得一局又一局地下棋。 “皇上,你在不放我去见小女,她溜了我可不负责。”颜俊从来不自称草民微臣,对皇帝也无尊称,还好皇帝从来不同他计较。 萧乾完全没放在心想,只当这老滑头是在吓唬自己,混不在意地道:“怎么会呢?小儿会看好她的,阿俊你放心。” 颜俊扑哧一笑,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你儿子原来就看不住她,现在怎么倒可以了?”那言下之意里的讽刺不言而喻。 萧乾似乎这才听出了些门道,眼神却还是一副故做出来的悠哉悠哉:“哦?阿俊你是怎么知晓静儿想溜走?” “知女莫若父。”伴着颜俊凉凉的目光,信心满满的模样,恨不得女儿立刻溜走好印证了他的预言一般。 颜俊正得意着,果然暗卫人就到了:“启禀圣上,太子妃……”暗卫看了一眼颜俊,这个皇上的新宠,神秘的太傅大人。 萧乾倒不是什么小气之人,似乎并不以为意,大手一摆:“无妨,可是太子妃又有什么状况?” 暗卫讶异地有些说不出话来,皇上居然知道?! 萧乾一看暗卫的脸色,立刻暗惊,果然颜俊所料不差? 颜俊在一旁更是笑得得意洋洋,仿佛在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皇帝干咳一声,对暗卫冷声道:“什么事,速速报来。” 暗卫哪里敢迟疑,既然皇上愿意听,说明他心情还不错:“太子妃她……她想逃出太子府。”暗卫艰难地说完,这大概是他所遇到的最离经叛道的皇家女子。 颜俊脸上的笑意在放大,萧乾却心里暗暗别拧,心想着珏儿啊!你可真给你父皇长脸。 突然,皇帝一个凌厉的眼神闪过,瞪着颜俊,直到颜俊慢慢悠悠,怏怏地收了笑,他这才收回眼刀。 “太子妃何故如此,你可知道?”萧乾有些不甘心,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属下猜测是……是因为王姑娘打了太子妃一个耳光,而蝶妃娘娘似乎阻拦了太子对王思柔的刑罚。”暗卫哪里知道颜静心里的小九九,只得根据早先的事情猜测着。 颜俊脸色沉了下来,萧乾的脸上也没了笑意。 “我女儿……” “你女儿……” ------------ 第十七章 老谋深算(下) “我女儿……” “你女儿……” 两人默契的异口同声,谁都没料到颜静居然受了这么大委屈。颜俊一脸的爱女心切,几乎就差没跳起来找皇帝算账了,皇帝则是很没皇家范儿的讨好着颜俊,不然他将静儿带走,自己可没法同儿子老婆交代。 “哼”,颜俊最终以一声冷哼作为告终。 萧乾眼珠转了两转,也只有在这昔日的老友面前,他才能放松地像个任性的有血有肉之人。“阿俊,你看你女儿怕是当定了这太子妃,有朕在自然会为她主持公道。” 颜俊看都不看萧乾一眼,把玩着手中黑色的棋子,莹白的指尖在漆墨般的棋子间滑动,看起来宛如执掌天下的神一般。“我家丫头干嘛非当这太子妃,她若想走,我定助上一番力。” 萧乾目光仿佛带了刺一般看着颜俊,末了他幽幽地开口:“你该知道你走不掉,她也只能嫁给珏儿。”萧乾没有说为什么?颜俊却再装不得糊涂,他了解萧珏那小子的性子,静儿将来逃到哪只怕他都会追到。 而自己势必得为“太傅”这个破身份所累,即便是他想走,皇帝也会将他看得插翅难飞,他相信萧乾绝对有这样的本事,何况他根本不想小蝶伤心,就更没办法走了。 这些他心里都有数,不过一直刻意忽略着,时至今日却发现已经无法再任性了。 “皇上,您打算微臣怎么做?”颜俊一改平日里的轻慢口吻,只不过举手投足却还是明显不将萧乾看在眼里。 萧乾听了当真是眉开眼笑,随即沉吟片刻,一条计谋就涌上心头,到底是一代帝王,权谋上的确是首屈一指。“那还不简单,只需阿俊你陪朕演一场戏,让静儿别离开皇宫就行,至于怎么俘获芳心,那是珏儿的事,与朕无关。” 萧乾说得一副事不关己,仿佛自己只要为了维护皇家颜面就好的模样,实则脸上分明就是看好戏的神色,巴不得看儿子同颜俊家的丫头闹出些好戏来取乐。 颜俊看着皇帝的笑,一阵毛骨悚然,暗自寻思,自己这爹比他当得可是尽心贴心多了,不觉更觉得自己胜过萧乾百倍,竟是喜上眉梢。其实真要比较起来,二人是半斤八两。 “怎么个演戏,你且说来我听听。”颜俊这心情一好,说这些自然而然地也就主动了些,或者说他自己日子过得无聊,根本就是跃跃欲试。 萧乾暧昧一笑,朝颜俊一招手,贴近他的耳际耳语数句,一脸的算计。 颜俊起先皱了皱眉,越听下去眼底的笑意越深,都不知这两只老狐狸到底在算计什么?昔日不对盘,今天却似乎很对口味。 二人语毕,笑得一脸了然,看得边上的暗卫都有点心里头毛毛的,皇帝冲他一挥手:“去将太子同太子妃请入宫中,今日朕不是设宴御花园?” 暗卫应声而去。 皇帝眼底掠过一丝冷色,王家人果然难缠,若不是为了王家手上尚未收回的兵权,加之他们在南部的势力以及龙家的支持,他何必被限手限脚,在朝堂之上被王家的老头子指手画脚,自己的小辈还要受王家欺负? 那让他帝王之威置于何处? “唤蝶妃娘娘前去水月楼品茶,就说朕新得了波斯进贡的红茶。”萧乾的眼睛里瞧不出喜怒,他这个蝶妃啊!为了他真是什么怨气都肯吞下去,实在是傻得要死,让人心疼又气恼,偏偏是拿她没办法。 “走吧!阿俊,我们去掬月楼。”萧乾不由分说地将颜俊拉起,二人虽然暗自看不顺眼,但萧乾要辩过蝶妃,势必要拉上这个“战友”,才有胜算。 “看不出圣上倒是惧内之人,只是这家务事让微臣情何以堪?”颜俊倒也不傻,一眼就看出了萧珏的如意算盘,登时调侃道。 萧珏俊脸一黑,正要说什么?却见颜俊已经笑开了,知道他定会帮自己一把,便不再拉着脸,相反一脸的霸道:“朕说你得去,你就得去。”说罢仿佛不由分说般拉着他就要走,那模样竟像是兄弟之间的肆意无碍。 颜俊也摆出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步子却大了些,反倒是比萧乾走的还快。 掬月楼里,蝶妃早早地候着了,心里还觉得疑惑,这正值冬日,百花凋零,圣上怎么会想到这掬月楼,要知掬月楼正是赏花的地方啊。她一点都没想到皇上已经知道了王思柔的事,眼下正要过来对她进行“思想教育”呢。 ------------ 第十八章 血海深仇(上) 掬月楼里,蝶妃早早地候着了,心里还觉得疑惑,这正值冬日,百花凋零,圣上怎么会想到这掬月楼,要知掬月楼正是赏花的地方啊。她一点都没想到皇上已经知道了王思柔的事,眼下正要过来对她进行“思想教育”呢。 萧乾同颜俊步履轻巧地赶到掬月楼的时候,蝶妃仍旧没想通,但是见二人都一脸的锅底色,仿佛遇上了天大的不高兴,心里却暗暗奇怪,是什么能让这两个对头同时不高兴? “臣妾参……”蝶妃哄出一个娇笑,盼着自己这样能得到心上人一个小脸。 “爱妃别闹了。”萧乾可是来教育人的,不能让自己被她一个巧笑盼兮迷惑的就乖乖投降了。 蝶妃一怔,没想到昔日的杀手锏今天完全没有效果,怏怏地起了身,脸上分明就能看出不高兴来了。 萧乾看爱人这般模样,几乎就要心软,这回颜俊发话了:“萧乾知道这事很生气,你自己想个借口吧。”这话说得,分明就是个陷阱,让蝶妃不得不说。 蝶妃白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茬。 萧乾听颜俊这么说,顿时就不再心软了:“蝶妃,你可知错,你居然知情不报?” 此言一出,蝶妃立刻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不过她知道萧乾不会当真难为她的,在这后宫,她大概是唯一一个敢跟他叫板的妃子。 偏偏萧乾为了改掉爱人这个毛病,决定下猛药,扣高帽子:“你这样让朕最后一个知道,颜面何存啊。” 蝶妃一愣,萧乾于她多数时候都以我自称,很少说“朕”什么的,今日怕是真的生气了,仔细想想,她却觉得往日比这严重的都有,却不见他这么生气,大约只是人来疯,在颜俊面前逞逞英雄罢了。 思及此,蝶妃狡黠一笑,随即换上了一副眼泪汪汪,泪眼迷蒙的模样:“皇上莫不是嫌弃臣妾了,近日日渐冷淡无情?” 凭什么她就要让他发脾气?她才不要容忍他呢。 但是让蝶妃纠结的是颜俊居然拆她的台,只见他一脸的揶揄:“啧啧啧,小蝶你的演技也太烂了,表演浮夸,动作虚假,你要博取我们的同情也要起码真的落两滴泪吧。” 颜俊此言一出,原本已经被爱人弄得心思摇摆的萧乾,登时恢复了“铁”的意志。 “就是,蝶妃,你不要每次都是这招,弄得朕怪你也不好,这次次都体谅你也不可能。”萧乾说得是义正辞严,看了一眼蝶妃完全愣住的容颜,继续道:“好比此次,你何必为了那王思柔让珏儿和静儿受气呢?” 萧乾果然不适合教育自己的心头好,说不了两句,登时变回了原本的温柔体恤,这可是露了馅。 蝶妃这一听便听出来了,他说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将这些事闷着、扛着,心里头一甜,噗嗤一声笑了。 颜俊无语地看着这一对儿,真是没什么话说,某人还说要让他友情出演,自己反倒是唱起了温情大戏。 罢了罢了,萧乾只会拖后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是他自己来吧!“小蝶,王家还以为皇上怕了他呢?你那儿子我瞧着有个性,很对我胃口,打了也就打了,有什么。” 对上颜俊那张义愤的脸,外加颇有喜感的表情,蝶妃又一次笑了,真没想到经过了当年的事还能再听见俊哥这样同她说话。 “不是我说,你儿子这样我才放心把我家闺女留下,不然我闺女怎么可能进皇宫这种破地方。”颜俊提起萧珏打王思柔这件事,不觉又补充了这一句,足以见他其实从心底还是喜欢萧珏的,只是从始至终都不肯承认罢了。 “小蝶,怎么如今连你儿子的气势,你都拿不出来?”颜俊终于绕回了这个问题,却笑得一脸高深莫测。“你同萧乾说一声,若不责罚那王思柔,他敢说个不字?” 蝶妃扑哧一笑,真正是妩媚成熟,风韵动人:“罢了,你俩莫要一唱一和,以后我一定事事都说便是了。竟弄出这样的阵势,真有你们的。” 一句话蝶妃便道破,二人相觑一眼,彼此凉凉对视一眼,便都转过了头。 “参见皇上,蝶妃娘娘,太傅大人。”一个小太监进来了,低眉顺眼的,看起来也就十几岁,唇红齿白的很是可爱。 “制衣局的公公让奴才来请示蝶妃娘娘还要不要备王姑娘宴会的衣裳了。”那小太监大约是年纪小,怯生生的模样。 “要。” “不要!” 突然出现了两种意见,萧乾同蝶妃彼此对视了一下,末了,萧乾沉声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话:“不要备着了。”这回他说得很慢,蝶妃却没有打断或者质疑。 ------------ 第十八章 血海深仇(下) 突然出现了两种意见,萧乾同蝶妃彼此对视了一下,末了,萧乾沉声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话:“不要备着了。”这回他说得很慢,蝶妃却没有打断或者质疑。 虽然小太监一副单纯的孩子气,但萧乾已经一眼识破他十有**是王家的人,不然怎能进来他这严密的掬月楼,只怕又是王家对皇家的威吓。 可惜萧乾不是能任人搓圆揉扁的,给了那小太监一个下马威。 “爱妃,不该存的好心还是收回你的肚子里吧!何必留给不需要之人。”萧乾将蝶妃拉入怀里,声音却不如动作一般温柔,带着些许的埋怨与措惜。 蝶妃倚在萧乾怀里,一脸的担忧:“可是这样王家……” “没有什么王家,你的眼里只许有朕。”萧乾温柔地开口,听得颜俊一身鸡皮疙瘩。 蝶妃仿佛要重新认识萧乾一般盯着他,末了柔顺地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他对她好她知道了。 “可是皇上,那王姑娘不是……”蝶妃不死心地还想再说。 萧乾一摆手:“别提那些旁人了。” “嗯,不提了。”蝶妃虽然还有些担忧,但是见萧乾已经面有不悦之色,她只好选择不吭声。虽然她知晓他一切都有数,可是她仍然禁不住担心。 她打算等皇上走了,亲自去一趟制衣局,宴会上若是没有王思柔,王家不知道会有什么咄咄逼人的动作,何必赌一时之气。 可惜啊!萧乾这回是拿定了主意要敲打敲打王家,自然不会让王思柔出席,王家是真的玩得过火了,暗自招兵买马还不算,甚至想将黑手伸向了朝堂,这是萧乾不能够容忍的。 “等等你就跟着朕,制衣局什么的就不必操心跑一趟了。”萧乾一句话甩出,彻底断了蝶妃的念想。 “你……”蝶妃气结地吐出这样一给字,随即就闭了嘴,他有时候好像故意的一般,非要将她气得跳脚才满意。 萧乾果然得意洋洋一笑,一副计谋得逞的模样。 蝶妃不顾还有颜俊在场,狠狠瞪了萧乾一眼,他这个皇帝当真是在她面前半点架子都没有。 “哈,你的衣裙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朕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萧乾仿佛浑然未觉蝶妃的娇嗔般。“不过朕还有另一间一件迫不及待的事。” 萧乾说罢,屏退众人,神色却变得凝重了起来,郑重拿出一张小纸片递给蝶妃,其他的都还算不得什么?这才是他真正的来意。 蝶妃狐疑地接过,终于明白为何萧乾会让她来掬月楼。掬月楼取名为此,正是因为它高不可攀,高处不胜寒,既是赏景的好地方,最大的功用却是可防备隔墙有耳。 “我们一家当年真的是被……”蝶妃的美目骤然眯成一条精致的线,遮掩住了眼中无限的恨意,脸上的肃杀却泄露了她的情绪,眼泪抑制不住地顺着眼角滑下来,恨意缠绵。 萧乾怜惜地眼神已经不言而喻,只要她想报仇,他势必不会坐视不理。 原来蝶妃的家族朱家本是南方有名的大儒。虽然居于江南,远离皇都,但名声远播到连皇城都颇有耳闻。 蝶妃一家更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儒商,安分守己,儒雅有礼。虽然不及家族里其他人物的声望,却也享受着极高的声誉。 只是在蝶妃七岁那年,突然遭遇了灭族之灾,她却不知何人所为,索性她调皮,在邻镇玩到次日才回来,因此躲过了一劫。 蝶妃拖着小小的身子,抹了一把满是眼泪的小脸,亲手埋葬了家人。 从此这件事便一直扎在蝶妃心里,成了一根刺,她拜入太极门,成了颜俊的师妹,也成了太极门最拼死拼活不要命的弟子,就为了可以查出真相,为家人报仇。 然而这件事仿佛是她的臆想一般,竟是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如今一切浮出水面,原来蝶妃的家族本是无辜,可是怀璧其罪,竟因为救了一个江湖人,得了对方赠与的一本绝世剑谱惨遭灭门。 而下此毒手的不是别人,正是与王家有着千丝万缕怜惜的龙家,王家背后真正的金主和支柱。 “皇上,别阻止我……”蝶妃沉吟良久,只一字一顿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就心痛的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必须得报仇,不然她怕自己会再也无法从自己的噩梦中走出来。 其实若是蝶妃能走出当年的阴影,萧乾又何苦把这些事情告诉她,只不过她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仍时时噩梦缠身,午夜惊醒时总是香汗淋漓,泪眼迷蒙,他看了心疼。 若是能换她一世安心,他倾举国之力灭了龙家又如何?一怒冲冠为红颜的恶名他不在乎。 ------------ 第十九章 溜去皇宫(上) 若是能换她一世安心,他倾举国之力灭了龙家又如何?一怒冲冠为红颜的恶名他不在乎。 “你想什么朕都知道,但是交给朕吧!这该是夫君做的事,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女子操心。”萧乾将蝶妃揽进怀里,大手抚着她的发丝,感觉她更瘦了,仿佛瘦的要消失了一般。“你只管乖乖等着。” 蝶妃的泪珠滑落下来,落入萧乾的衣领里,几乎将他灼伤。 “咳”,颜俊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一来他不是青年,受不住这种矫情的桥段,二来他也不习惯看老对头这么温情。 待两人情绪都平复了些,颜俊这才干咳了一声:“呃……皇上啊!还有一个时辰宴会就要开始了。” 萧乾这才仿佛刚意识到一般,整了整精神,握着蝶妃的柔荑:“蝶儿,你记着万万不可胡闹,有我在,自然是在所不惜,也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蝶妃若有所思般忡着神,末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萧乾不知这时候告诉蝶妃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只是他觉得,还是让她知道吧!总比她将来自己查到来得好,至少眼下他不论如何都会同她共同分担。 “蝶儿,你去梳妆打扮一下吧!珏儿他们该来了。此事重大,待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商量可好?”萧乾温柔地对蝶妃道。 蝶妃原本因为恨意而混沌的双眼因为“珏儿”二字而稍稍清明了些,勉强振奋了精神点了点头,任萧乾将她牵走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颜俊暗自摇头,显然他对萧乾这时候拿出那张纸并不赞同,但是他不知道若是换了他自己,又会怎么做呢?难道真的瞒着小蝶一生一世么? 他不敢,以她决绝的性子,瞒她实在是不敢想象的,大约也会一知道什么就赶紧告诉她,免得她自己查到点细枝末节就自己去拼命,反倒是伤了自己。 且说到这边萧珏和颜静。 萧珏本是气得直接杀去了尚书府,那李尚书已经颤颤巍巍地上了茶,乖乖等着挨骂。 好在在这当口,有个暗卫及时赶到,算是间接救了那李尚书。 “殿下”,暗卫竟是神出鬼没,直接飞檐走壁地进来了,完全视尚书府的护院为无物。“圣上设宴,吩咐属下接殿下和太子妃出席。太子妃已经先乘马车前去了,太子可要乘门口的马车前去?” 暗卫说道最后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他不是没看见太子的脸有多乌云密布,简直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但是他不得不说啊!不然太子没出席,回头他知道了,也不会让自己有好果子吃。 其实这也怪不得暗卫,颜静一听晚宴有她的份,当即把离家出走的计划搁置了,屁颠屁颠地就让管家备了马车就要去,死活不肯等萧珏一下,相反,生怕他回来了,自己会去不成。 她可想爹爹了,还有温柔的蝶妃,再加上宫里的好吃的。 管家守一见太子妃风头正盛,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于是太子妃就乘着一辆马车,热烈地甩了太子,自己进宫去了。 若不是慕雪已经先一步捷足先登去了宫里,萧珏是死都不会带那没良心的臭丫头去什么宴会的。只不过她居然胆大包天到丢下他,一个人先去了? “该死的!”萧珏难得爆出这样一句粗口,甩都不甩李尚书一句,转身就拂袖而去,弄得手上仍颤颤巍巍端着茶,茶盖和茶碗不断“奏乐”的李尚书一脸茫然,他还没反应过来呢。 “本宫要骑马去。”太子去而复返,又进了李尚书会客的前厅,吓得原本已经缓过神了的李尚书顿时再次僵化。 萧珏见李尚书一副迟钝的模样,有些不耐烦地再次开口:“本太子要骑马进宫,劳烦李尚书替本宫备马。”那一声“劳烦”拖得老长,足以见到萧珏有多不悦和不耐。 李尚书抖着手擦了一把汗:“臣,臣这就去准备。” 一匹高头大马很快被签到了尚书府的门口,萧珏也不多说一个字,踩上马镫就飞驰了起来。 他虽然个子小,但是凭着一身功夫和胆量,再加上过人的心智,仅个把月已经能够制服烈马。 何况他此时心急如焚,若是静儿先去了皇宫,王家见她只身一人不知又要如何刁难,何况宫里的奴才们各个猴精势利,他可不放心。 枣红的宝马飞快地奔驰,幸好萧珏驾驭之术异常高明,竟是绕过众人,一路秋毫无犯,很快就到了宫门口,才下马不多片刻功夫,便听见哒哒缓慢的马蹄声,原来颜静的马车这时候才到。 ------------ 第十九章 溜去皇宫(下) 枣红的宝马飞快地奔驰,幸好萧珏驾驭之术异常高明,竟是绕过众人,一路秋毫无犯,很快就到了宫门口,才下马不多片刻功夫,便听见哒哒缓慢的马蹄声,原来颜静的马车这时候才到。 车夫见了萧珏,赶紧匆忙伏下身,一脸的谦卑:“殿下――” 萧珏松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直接上前,亲自掀开了颜静的车帘,人就钻了进去。“继续赶车吧!这宫门口离御花园还有好一阵子呢?去晚了母妃又得担心。” 待颜静想问萧珏怎么会在这,他已经如愿以偿地坐在她身边了,只有略为不稳的喘息,如此剧烈的急驰过后,竟然面部红心不跳。 萧珏握了握颜静的小手,感觉她的手有些濡湿,并不知她心里的兴奋,只当她是进宫心里紧张。 萧珏虽然气她偷偷跑进宫,等都不等他一下,因担心她的紧张,心还是软了,再没了责问她的心思,不觉温柔地开口:“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谁也不会让你受半点伤害。” 颜静听了一点也不领情,她心想自己武功极好,能有他什么事,还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笑死人了。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不过是关心她,所以颜静也就是心里头偷偷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两人一路无话,却是各怀个的心事,不多时马车就到了后宫,却不让再行使进去,萧珏便自己跳下马车,将颜静拦腰抱了下来。 一旁候着迎接太子和太子妃的宫女们都看得傻了,什么时候见过太子对一个女子体贴到这样的程度,心里暗暗生出羡艳来。 可惜颜静半点也不领情,见到边上的宫女眉目含笑,娇羞无比的模样,竟然错误地理解成了人家在笑话自己。 这……这让她这般心高气傲的小丫头颜面何存啊。 颜静手脚乱蹬,直到萧珏将她赌气地往地上重重一搁,这才算是安静下来。 “走吧!牵着本宫的手,莫要乱跑。”萧珏不得不端出太子爷的架势,以免这丫头太过无法无天。 果然,颜静见萧珏面色沉了下来,如他意料的安静了下来,白眼一翻。虽然仍不高兴,却是敢怒不敢言。 萧珏见颜静垮下的小脸,俊颜舒展,心里头舒心的不得了。臭丫头,竟是吃硬不吃软,非要吓唬一下才肯乖乖地听话。 冬日渐冷,皇城的风直刮得人脸上生疼,衣衫穿得多厚也不见得暖和。 寒风拂过,颜静哆嗦了一下,她走的急,马车里有暖炉,又太温暖舒适,刚从马车里出来,她竟一时难以适应,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萧珏见颜静一副可怜的模样,将她往怀里拽了拽,拉了拉自己的大氅,将她一并裹住:“可是好些了?” 什么叫好心没好报,萧珏本是好心好意,偏偏颜静就将他视作了坏人,他做什么都得不到半点嘉奖。 颜静给了萧珏一个狠狠的白眼,萧珏心里那叫一个冤枉,偏偏他根本无法对她生气,只要她对自己笑一笑,什么恼意都一下子散去了。 萧珏牵着颜静,晃晃悠悠地走着,蝶妃也早已收拾了一片凌乱的心情,毕竟和龙家的恩怨来日方长,眼下的宴席却不容半点差池。 待萧珏和颜静在宫人的引导下到了御花园,蝶妃本在一旁小憩,见二人来了,竟是亲自迎了上来,半点贵妃的架子都不肯端着:“静儿,来,到母妃身边来。” 萧珏眉脚一抽,母妃真偏心,有了媳妇忘了儿子。 “母妃――”颜静一改对萧珏才有的厌恶的神色,甩开萧珏,撒丫子往蝶妃身边跑去,扑进了蝶妃怀里。 萧珏掌中一空,黯然低头,苦笑这丫头到底能不能看见他的感情啊!还是自己真得假扮柳下惠才能博得佳人一笑? 对她,他可做不到坐怀不乱! “母妃。”萧珏上前两步,一把抓住颜静的小手,任她挣也挣不脱。 萧珏本就武功深得颜俊的真传,他要是不想放手,颜静绝对拿他没办法,所以只能狠狠瞪一眼。无奈,她当着蝶妃的面,居然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珏儿莫闹。来人啊!还不带太子、太子妃下去更衣。”蝶妃一副女主人的温婉从容,指挥着宫人带两人下去打扮。 蝶妃在心底有些不赞同,静儿没知晓就算了,怎么连儿子都这般衣着随意。毕竟这些宴会说到底是笼络朝臣的一种手段,若是太过随意,难免惹来非议。 一看母妃的眼神,萧珏立刻就知道自己算是被静儿给“陷害”了。 他并不多言,在颜静的小手上轻轻拍了一下就跟着两个小宫娥进去了。 ------------ 第二十章 期待美男(上) 萧珏不多言,在颜静的小手上轻轻拍了一下就跟着两个小宫娥进去了。 颜静并没有跟着宫女走,相反忡愣地看着眼前美艳温柔的蝶妃,感觉从心底生出一种亲切来。 蝶妃摸了摸颜静的头,看着她扑闪着眼睛对自己笑,心里不觉更喜欢了起来:“来吧!我们也打扮得艳压群芳,让那些才俊眼睛都移不开好不好?” 蝶妃本是江湖儿女,并不像那些闺阁女子一般一板一眼,对自己的儿媳妇也不会如皇家女子一般苛刻。 颜静听了认真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对那些才俊很感兴趣一般。 蝶妃扑哧一笑,让人拿出制衣局早就备好的衣裳,让她换了,随即亲自给她梳妆打扮了起来。 自此宫中疯传太子妃的得宠,连蝶妃娘娘都亲自给她梳妆。 蝶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要让整个宫里都知道她有多喜欢这丫头,所以不该有的闲言碎语最好也识相的消失。 一番整理过后,只见铜镜中的人儿凝脂般的玉脸暗含春水,一对娥眉弯弯,皮肤细洁如玉,黑色眼睛如同最美丽的星辰,樱桃般的红唇润泽柔嫩,细密乌黑的青丝挽成了一个精致又不失娇俏的髻。 水蓝色的衣裙长及曳地,纤纤细腰上一根鹅黄色珠光流苏宝带。可不要小看了这鹅黄色的腰带,要知这黄色乃是皇家御用之物,她不过是准太子妃,能当的起这个定是皇上授意,可见颜静在宫中的得宠程度。 “好了,看你多美。”蝶妃轻轻刮了一下颜静的鼻子,宠溺地打量起她来,当真是个小美人,美却不娇,柔而不弱,配得起她的珏儿。“届时一定没有谁家的家眷能与你媲美了。” 蝶妃看着颜静打趣道,没想到这孩子本就生的水灵,打扮下来竟然这么美。 只见颜静却似乎没有领情,相反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她这身妆容行头太沉了。云鹤金银泥披袄子,黄罗银泥裙,罗红帔帛,发上簪著金凤翠玉饰,金穗镶红宝点缀在髻边,足足有好几斤重。 颜静想不通将士的盔甲只怕没有一个姑娘能穿的来,怎么这一身沉重的行头反而有女子会喜欢。尤其是这头上的,叮叮咚咚重的她脖子都要断了,不舒服地晃了晃,险些把她自己晃晕了。 当然,她不想扫了母妃的兴致,所以并没有说出来,心里头却是苦不堪言。 不多时萧珏已经更了衣出来,也是繁琐的宫装,显示出了一派皇子的雍容华贵,气度优雅。 他一个倏然转身,颜静小小的身姿就展现在了他眼前,竟是活脱脱画中小仙子一般,让他这个一贯冷情冷心的人突然在心中升起波澜。 然而才一个转眼,只见颜静俏皮一笑,立刻由仙子变作了精灵,灵动俏丽,一扯嘴角对着萧珏扮了个鬼脸。 萧珏虽然绷着脸,心里却觉得颇有趣,故作不经意地睇向她清秀可人的脸蛋,虽非绝色,但白里透红的好肌肤犹如出水芙蓉,衬得她容貌细腻秀丽。虽然她的鬼脸……实在称不上秀丽两字。 “珏儿,太子妃可是交还给你了,会不会被其他才俊拐跑,那可就不是母妃的责任了,听说这次科举考中的江南才子也一并在,你父皇可是特赐他们也一并出席。”蝶妃挑了挑眉,对儿子半开玩笑地道。 萧珏横了颜静一眼,见她那副眉开眼笑的模样,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道:“儿臣知道,定不会让人觊觎了静儿。”除非那人不想活了,敢摸他的逆鳞。 颜静仍是笑眯眯的,她喜欢看美男,最喜欢和小觉一样的美男……呃,主要是可以替她出糗吃苦头。 小觉,这个名字她总也淡忘不掉,每每都是忍不住想起。自从小觉离开了以后,她也不知怎的,不爱干别的,专门喜欢作弄长得好看的小男生,有一次喜欢穿青袍子的那小子还妄想去她家告状,被她半路上弄得鼻青脸肿的。 当然了,颜静其实也想不出什么坏主意,无非就是将人家的钱袋顺手牵羊丢给乞丐,半路上绊人家一脚,在人家背后贴张乌龟的纸条……说到底都是些小恶作剧。 那青袍的小子说到底还是太娇气,自己被突然跑出的颜静吓了一跳,摔了个狗啃你,滚了好几滚,碰巧让他中意的姑娘给看见了,竟然将罪名怪到了颜静头上。 好在她老爹颜俊虽然将女儿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但估摸着女儿也闯不出什么大祸,竟是对她任意妄为,甚至有时还帮着出坏主意。 ------------ 第二十章 期待美男(下) 好在她老爹颜俊虽然将女儿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但估摸着女儿也闯不出什么大祸,竟是对她任意妄为,甚至有时还帮着出坏主意。 不过说到底这也正是颜静不喜欢亲近萧珏的真正原因,因为颜静基本上要风得风,萧珏却仿佛克星一般,让她不自觉地就心生畏惧,一出现就吓唬她,让她何谈作弄他呢?这号美男好看不好碰,没意思。 时辰已经差不多了,萧乾身边的太监总管已经亲自在门外候着了,蝶妃心细地看见,冲身侧的太监总管微微一点头。 那太监总管微微俯身,谦恭地行了一礼,匆忙搓着手进来,又是行了个大礼。 这么些年,那总管算是看透了宫中沉浮,早就看出皇上待蝶妃娘娘的不同,所以即便是蝶妃最落魄的时候他也没同其他奴才一般冷眼相欺,相反一直客气周到。后来蝶妃得势,他便荣升太监总管。 所以从某个层面讲,蝶妃于他算是有恩。自然他慢慢就成了皇上同蝶妃的心腹。 “启禀娘娘,皇上已经前去御花园了,差奴才来问一句,娘娘何时前去。”这太监总管极会做人,从不欺下瞒上,很懂得不恃宠而骄的道理。虽然有点小贪财,但毕竟瑕不掩瑜。 蝶妃想了一下,一切都基本妥当了,随即点了点头:“这就去吧。” 太监总管又是一个躬身,起身引路。 蝶妃一手牵着一个,带着颜静和萧珏,悠闲地到了御花园,不愧是皇家的花园。 只见园子里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一看便可猜到皆是数百年之物。园中随处可见奇珍宝木,排布的却甚是巧妙,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 放眼看去,星罗棋布的亭台阁喽和纵横交错的雨花石子路舒展到视线的远方,伴着珍奇花木使得整个花园既古雅幽静,又不失宫廷华丽风仪。 颜静对这些华丽的建筑并不感冒,相反觉得园子里摆的盆栽煞是可怜,一棵棵被剪得七零八落的,还是山里的更好些,想怎么长怎么长。 萧珏拉了拉发呆的颜静,蝶妃此时已经到了萧乾身边,颜静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萧珏。“今晚你可要好好跟着我,不准胡闹。”这胡闹的意思自然是指的不准勾搭别的美男。 蝶妃不在身边,他才敢出言威胁,因此不解气地又添了一句:“哼,若是敢对哪个才俊眉来眼去,我就……我就让他变个废物。” “分明是我看他们,又不是他们看我,为什么他们要倒霉?”颜静难得地会搭理萧珏的威胁,大概也是觉得萧珏的逻辑离谱。 萧珏凉凉地扫了一眼所谓的才俊,有几个长得还真不错,听颜静这么问,冷哼了一声。 他紧接着开口道:“那就算他们倒霉,被你瞧上了!”他的语气里霸道至极,这时候算是完全搬出了皇家的威仪,她可以勾搭男人,但他们该拒绝,这是他的逻辑。 “扑哧”,颜静嗤嗤一笑,萧珏算是难得博得佳人一笑。 他却不知颜静绝不是他想象的心里甜蜜,而是一个坏主意在她心里暗暗酝酿成形,她偏要调戏美男,而且就要当着他的面,看他能怎么办,反正他又不会让她倒霉。 “丫头,想什么呢?看到爹爹也不知道打招呼。”颜俊故作不高兴的声音传来。 其实他现在心里是极度不平衡,以为女儿同那萧珏处得久了竟同自己不亲近了。 颜静回过神来,见爹爹一副埋怨的神情,顿时娇声笑了起来,一把撒开萧珏的手,三步并两步扑进颜俊的怀里,甜甜喊了声:“爹爹。” 这一幕自然落进了群臣眼里,有些拘礼的大臣暗自摇了摇头,心想到底是个成不了事的小丫头,如此不知礼数。 只是在江南才俊聚集的人群中有一个身影嘴角微微的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他一双冷眸打量着颜静,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他身在人群的阴影里,让脸上的表情变得暧昧模糊。 “去查”,美艳男子清淡地吐出两个字。 少年那惜墨如金的冷淡模样让人觉得有一种不符合他的年龄的压迫感和冷意。 谁也不知他在同谁说,查的又是谁,直到他身侧有一个男子不着痕迹的悄然离开。 ------------ 第二十一章 阴柔少年(上) 少年那惜墨如金的冷淡模样让人觉得有一种不符合他的年龄的压迫感和冷意。 谁也不知他在同谁说,查的又是谁,直到他身侧有一个男子不着痕迹的悄然离开。 他不过十几岁的年纪,面容上还留有稚嫩的痕迹,他身形微微一动,人到了阳光之下,脸上的神情却是如同萧珏一般成熟的极不符合年龄。 少年阳光下的面容却极其的阴柔美艳,素白的面容,一双桃花眼衬着薄唇。虽然长得薄情了些,却美的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美艳的有些过了头的男子,他却似乎能把每个人都看透一般,眉宇间充满了冷睿阴狠。 他猛得将目光扫向萧乾,那寒光仿佛利针一般,让萧乾不自觉打了个寒噤,疑心自己是不是着了凉,转身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给蝶妃取披风来。 蝶妃听了埋头温柔一笑,心里饶是一暖,为爱人的贴心感动又羞涩。 “丫头,冷不冷,来,爹爹给你暖暖手。”颜俊见了二人恩爱,眼酸心酸,一时间感觉尴尬,忍不住对自己的女儿道。 颜静甜甜一笑,眼睛眯成两弯月牙:“好。”说罢,她大大方方将手伸进颜俊的衣袖里,一副小女儿的模样,让那些古板的群臣也忍不住觉得这孩子值得疼惜起来,只是再讨喜也不适合太子妃之位! 萧珏可不乐意了,上前一步掏出颜静的小手,将它们包覆在自己的掌心里,像是在呵护什么珍宝。“刚刚在我手里分明是暖的。” 他似是不经意的一句抱怨,分明是说颜俊根本照顾不好颜静,气得颜俊当场就想骂这臭小子,见了他这启蒙师傅非但没有半分尊敬,相反嘴巴简直像是长了毒牙。 “嗳,珏儿,还不快拜见太傅?”还是萧乾有眼力见,他毕竟同颜俊打了多年交道,赶紧打了个圆场。 萧珏倒也识相,知道自己这老丈人是惹不起的,于是一个伏地大礼,给足了颜俊面子。 “学生萧珏同颜静见过颜师傅。”萧珏恭恭敬敬,将颜静也拉的跪了下来,明显有将她拖下水之嫌。 颜俊虽然瞧出了萧珏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着是拜他为太傅,实质上是想和他女儿趁机培养感情。 不过这小子这样的态度……他喜欢。 “臣怎么敢受太子跪拜,太子快快请起。”颜俊虽然心里头暗自得意,嘴上却是说给那些大臣听得客套话。 他亲自将萧珏同女儿扶起,却随即暗暗运气五分功力握住萧珏的胳膊,想看看他这些年来功夫可有退步。 然而让颜俊惊讶的是萧珏非但没有觉得有一丝被钳制的感觉,相反轻而易举地就从他手中脱出了臂膀。 颜俊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末了哈哈大笑:“贺喜皇上,太子真是武学奇才啊。” 颜俊本可以用更强的功力将萧珏难住,只是面对那些群臣,他宁可藏拙,满招损,谦受益,古人的话不是没道理的。 何况这小子小小年纪已经能挡住他三成功力,实在是难得,足以得到他的激赏,要知许多江湖人都不足以抵挡他五成的功力。 “太傅大人过誉了,珏儿还有很多要向太傅大人请教的地方。”萧珏面不改色,仍是笑得不着痕迹,手也悄悄拉着颜静了。 萧乾给了太监总管一个眼神,那总管倒是机灵的很,手一扬,顿时宫中仙乐飘飘,下方站着的群臣、才子、家眷们无不跪地叩首。 群臣都跪了下来,萧珏轻轻一拉,颜静也跟着跪了下来。 只见此时盛景,文三品、武二品以上的都跪在了丹陛之上,剩下的则是在青幔下,纷纷躬身叩首,一时“吾皇万岁万万岁”的呼声此起彼伏,响过三回方止。 “众卿家平身。”萧乾威严之极,帝王霸气十足。“坐,赐茶。” 萧乾本来子嗣不算单薄,可怜宫中争斗不休,加之当初宰相相逼,竟只余了萧珏一子,说起来倒也是件伤怀的事,尤其是这样的宴席,能与他同坐的人极少,就显得很是冷清。 萧珏同颜静坐在了蝶妃下首,颜俊这个亲家则坐在了萧乾下首,主座上再无旁人。 “今日不过寡人一时兴起,众卿家不必拘礼。”皇上一句话免掉了之后繁杂的礼节,否则只怕众人还要再反复跪个几次,才能安定入座。 宴席很奢华,众人却吃得慢条斯理,仿佛那些精细到让人不忍下筷的食物都不合口一般。 ------------ 第二十一章 阴柔少年(下) 宴席很奢华,众人却吃得慢条斯理,仿佛那些精细到让人不忍下筷的食物都不合口一般。 总管轻轻击掌,一阵清灵乐声传来。 一时间上来六个舞娘,姿色都很娇艳,只不过身上的布委实少了些,一身的衣裳虽然没几块布,却都是金线缝制,镶嵌着珠宝,甚是夺目。 “皇上,这是王阁老……”总管突出这几个字,剩下的无需继续再说,萧乾已经心里有数。 这些都是王家的舞姬,美曰其名是进献给皇上,说白了就是显示王家的威风,外加勾引他,不然为何这舞姬一定要排在头一个节目。 萧乾微一点头,并不见喜怒,末了,他凉凉看向王家的座位:“有请王阁老坐到朕身边吧。” 他要忍,因为百忍成金,因为忍才能让敌人麻痹。 王家的当家人单名一个坎字,王坎,如今早已鬓角斑白,容颜却仍显得青春,仿佛岁月无法在他脸上刻下印记一般。 他匆匆上前来,脸上笑得世故圆滑,谁也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只不过既不会显出对皇帝的不尊,亦不会有一丝半点的轻视。不愧是已经走过了大半生的老人,处事早已游刃有余。 王坎不疾不徐地走进,身后竟跟了一个少年,正是方才的阴柔少年,眼神一点也不避讳地盯着颜静,弄得萧珏当即脸就沉了下来。 “草民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与其说王坎是在跪拜,却不如用朝拜来形容是在体现一种涵养和礼貌,绝没有其他臣子那种唯唯诺诺,但偏又不会给人冒犯的违和感。 “王阁老请起。”萧乾嘴里虽然客套地说着,却是不紧不慢的口吻,手缓缓一抬。“入座吧。” 王坎似乎并不打算介绍自己带来的少年,匆匆将地上仍跪着的孩子拉起,二人便大方入座了。虽然王坎看起来仍是个子民,嚣张的态度却十分扎眼。 他随着王坎,自然而然地坐在颜俊身边的时候,颜俊的眉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本能地有些不喜欢这个过于阴柔的少年。 萧珏则恨不得将瞪死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谁叫他好似不死地一直盯着他的静儿。 他冷冷打量着龙元光,蒼白的肌膚猶如透明的一般,狐媚般狹長,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如水般烟雾迷蒙,鼻梁細直而尖挺,唇細致紅潤得仿佛要滴出水來,細碎的长发松散的滑落了几许,越发显得他妩媚的不像个……正当少年。 萧乾一个眼神示意,歌舞开始,丝竹声声,莺歌燕舞,一时间仙乐飘飘,舞姬们身形妩媚。 “怎么不见柔儿?”老人还是没忍下心头不见孙女的怒意。 虽然他早知孙女不被允许出席,而且也知道是因为孙女先打了太子妃,但就是压不下那口气。 萧乾没想到王坎一入座,甚至不寒暄几句,就直奔主题的兴师问罪,心道王家还真是越发猖狂。 他优雅从容一笑,看起来不着痕迹,实则声音里已经透着警告:“王小姐有没有资格出现在宴席上,王阁老不是该最为心中有数。” 一句话既挑明了是王家霸道强权和王思柔的理亏,另一方面显然是在警告他,让他的眼线收敛一点,自己可是什么都了如指掌。 王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偏偏却无法反驳,也不敢再反驳,所以虽然脸色难看,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低温,一直升不起来,少年似乎更不合时宜地开了口。 “嗳”,那少年声音很轻地对颜静似乎没有半点像对太子妃的态度。相反颇有点轻慢的意思。“听说你是太子妃?” 这还用听说? 其实这胆大的少年不是旁人,乃是龙家嫡长孙,龙元光。 王坎还不知道他自己冒了多大的风险。平日里嚣张跋扈就算了,龙家身份敏感,他如今竟斗胆将龙元光带入皇宫,还大摇大摆地坐在了皇帝对面。 其实这怪不得王坎,主要是宫内他的耳目实在太多,自然知道了自己心爱的小孙女儿不能参加今日的宴席,再加之龙元光似乎很想进皇宫瞧瞧新鲜,他一怒之下,竟将龙家的嫡孙给带入了皇宫。 其实他的马车才入了内城心里就已经后悔了,若是龙家的孩子有个什么闪失他如何同龙家交代,真不该赌一时意气。 好在龙元光的老成和雍容气度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即便是站在人群里也并不会有半分局促,不像那些江南才子们简直有些捉襟见肘,甚至他简直不输于皇子。 如果说萧珏是一头大尾巴狼,龙元光就是一头奸诈狐狸。 ------------ 第二十二章 大胆龙少(上) 如果说萧珏是一头大尾巴狼,龙元光就是一头奸诈狐狸,这是颜静对龙元光的第一印象。 只是不知为何,颜静下意识地觉得眼前的這個少年美如绝世利刃,若是藏在袖中,看不出危险,甚至偶尔偷看还有些许美感,实则一旦出手却是见血方休。 但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确生的好看,丝毫也不逊色萧珏,甚至单从美的程度来看,还略胜一筹,有点惊艳的味道。 正想着,颜静不觉竟看的傻了。 或许正因为慕雪这副花痴的模样,龙元光本能地有些不将颜静看在眼里,甚至开始怀疑该不该浪费人力物力,让属下去查她这样一个幼稚肤浅的小女孩和那所谓的太傅大人的来路。 可惜他殊不知轻敌有时候却是最大的愚蠢。因为他的种种行径,萧乾已经给了暗卫一个手势,躲在暗处的人已经行动起来查起了眼前这个感觉不太老实的少年的来路。 “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太子妃?”龙元光见颜静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嗯……我想应该是我。”颜静不在意的态度让一桌子人都僵了一下,萧珏更是气得都快吐血了。 龙元光微微露出一丝没来得及掩盖的讶异,他没想到会有人对太子妃之位答得竟然如此漫不经心,在他的意识里每个女孩子不都该是梦寐以求成为太子妃的么? “呵,有意思的小丫头。”龙元光突然觉得颜静不似他想象中的一般肤浅,不自觉竟觉得她不似其他女子般讨厌。虽然嘴角笑得讥笑,心里却并不厌恶。 他喊颜静小丫头便算了,竟然大胆地自然而然摸了摸颜静细软的长发,将她散落在脸际的发丝捋到了耳后。 虽然萧珏的确能屈能伸,但是这若是他也能忍真不是个男人了。他忽地拉下脸,俊美无俦的面容立时变得比鬼还阴沉。 好在颜静并不习惯于男人有如此亲昵的举动,有些不自在的将头一偏。他虽然长得很好看,但感觉同萧珏一样又臭又硬,让她心生出一种本能的抗拒。 但是就在颜静偏开头的时候突然对上了萧珏满是阴霾的双眼,她突然有了一个坏主意。 “好看的哥哥,你是不是很喜欢静儿?”颜静昔日虽然喜欢欺负美男,却极少玩得如此过火,她这次却问得很直白,声音嗲的连她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一桌人除了王坎和龙元光,其他人皆黑了脸,包括一向对女儿是处于完全放任不管的颜俊。 蝶妃脸色相比颜俊也好看不到哪去,她的确是有教唆静儿看美男,但是她可没想到这丫头真有胆子调戏人家啊。 “扑哧”,龙元光忍不住一笑,这丫头古灵精怪,倒是有些对他胃口。 “是啊!很喜欢,你喜欢我吗?”他冲颜静凑了过来,没想到她的胆子居然这么大,不由半真半假地答道。 啪——萧珏筷子重重一搁,他可以容忍颜静喜欢美男,但是他不能容忍美男被她喜欢上,这逻辑上分明是矛盾的,可惜了这就是他的逻辑。 “王阁老,这少年究竟是何人?”萧珏学着自己父皇的口吻,喊着王坎“阁老”,基本上算是端足了东宫太子的架势。“看气度,他倒是不似江南简单的书香门第。” 萧珏重重咬着“简单”二字,脸上写满了危险和隐怒。平日里他极少会把自己的不悦写在脸上。虽然他的不爽经常让颜静看到,谁叫她老是故意惹他。 颜静瞧见他生气,心里头竟有一分高兴,说不上是为什么?大概是阴谋得逞了吧。 “龙元光。”龙大少竟然不怕死的自报家门,声音一点欺负都没有,一副看你敢那我怎么样的挑衅态度。“皇上的暗卫大可不必忙了。” 连王坎都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暗自后悔今日也不知能不能走掉了。 这话里挑衅的意味分外浓,萧乾心头暗惊,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方才还在同蝶妃说龙家的事。然而他面上却丝毫不变色,看来自己的暗卫不是不必忙了,而是得忙死了。 边上的蝶妃脸色变了几变,几欲起身,好在萧乾及时的将手覆在她手上,这才让她稍稍安定了下来。 放长线钓大鱼,这会杀了龙元光容易,但将来掀了整个龙家可就难了。 果然一瞬的功夫蝶妃就在爱人的安抚下冷静了下来,她的脸上恢复了优雅,然而一瞬的变色还是没躲过龙元光的眼睛。 龙元光自然无从知道龙家这样久远又隐晦的秘密,他到皇宫来凑热闹,不过是作为嫡长孙在龙家待得无聊了,又听闻自己有个表妹是太子侧妃,所以想来闹腾闹腾罢了。 他说到底再如何老成,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闯祸的心性仍是收不住。 ------------ 第二十二章 大胆龙少(下) 龙元光自然无从知道龙家这样久远又隐晦的秘密,他到皇宫来凑热闹,不过是作为嫡长孙在龙家待得无聊了,又听闻自己有个表妹是太子侧妃,所以想来闹腾闹腾罢了。 他说到底再如何老成,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闯祸的心性仍是收不住。 龙元光同颜静纯粹的惹事自然还是不同的,他虽然是胡闹,却包藏野心。他此番来便是觊觎了最最不该觊觎的东西――皇权。 这并不是说他打算取而代之,但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戏码却让他兴趣盎然。 龙家虽然霸占了整个江南,气势如同自立为王,但毕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和胆量,一直都安分守己,年年赋税也是不少一文,屁颠屁颠地就交上来了。 所以龙元光这样荒唐的兴趣龙家并不知情,否则只怕绑他也不会让他溜来皇城。 只是人不狷狂枉少年,龙元光早就厌倦了龙家的唯唯诺诺,更受够了官绅的颐指气使,讨厌眼睁睁看着家中的血汗付之东流。 萧乾这片刻功夫,脸上已经恢复了笑意,萧珏则是死死地瞪着龙元光支在颜静身边的手臂,蝶妃面色苍白,颜俊根本就看不出喜怒,颜静则是在好奇一桌子人为什么都“闻龙色变”了。 “龙元光?”她重复了一次龙元光的名字,随即咯咯笑了,全无心机的模样,两弯眼睛成了两枚月牙,不知比旁的闺阁女子大方多少。 桌上的气氛随着在座之人的各怀心思已经降至了冰点,仿佛随时都可能触燃的火药。 好在一曲终了,舞姬们都下去了,各人心思也算被暂时打破,气氛回温了少许。 大臣们时时关注着王座,见皇帝面色阴沉,他们也有些惶然,但大家都明白这次准又是王家搅和了什么。 颜静自然也看出了气氛不对,乖乖地吃东西,一句废话也不敢再说。 偏偏龙元光看出了皇帝不敢动他,胆子越发的大了起来,干脆薄唇一勾,夹起一片鲜笋,筷子直直地伸到了颜静碗里,笑得黑眸里不安分的光闪啊闪的。 颜静本来就对他没什么好感,之前的亲热无非是为了看萧珏气得跳脚罢了。 她眉头轻轻动了一下,本能的有些厌恶,但见萧珏在边上气得整张脸都变成了青黑色,突然就觉得有那么些赏心悦目,朝龙元光莞尔一笑。 龙元光见这丫头表情倒是生动,方才对他还一副嫌弃的模样,这会就眼波盈盈了。瞧着她千变万化的表情,鬼灵精怪的模样,他不觉心头浮上一丝微波,仿佛被一根头发丝那样轻的东西撩拨了一下,虽感觉不到什么实在,却让人心痒的难受。 颜俊的脸越来越黑了,后悔自己怎么没给自己丫头找个严苛后妈,好好管教管教她,省得她居然离谱到了这种程度,他都快被萧乾嘲弄和讽刺的眼神切成土豆丝了。 “嗳,对了,你怎么会想起来嫁给他呢。”龙元光似乎还不满足于此,一抬眼,继续挑衅,说得正是太子殿下。 颜静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萧珏,不知为何,心头就是一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她正色道:“嗨,还不是因为之前没遇上你呗。” 这句话一听,萧珏的手藏在了桌下,紧紧握成拳头,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他心想着,龙元光你最好今天别离开这个宴席,不然我出了门就要了你的命。 他不会欺负自己的小娘子,但是被她看上的人么,哼哼,他可不会饶恕。 龙元光没想到颜静对他竟这般优待,这一番话说得他忍不住心生笑意:“哦?这样啊!静儿美人的厚爱真让我如何消受啊!只怕今后都要……” “龙公子不必费心抬爱,小女自有太子疼爱。”龙元光本欲演演心痛的苦情戏,颜俊终于受不了了,忍无可忍地冷声打断。要说颜俊。虽然对萧珏没有多么喜欢,但是跟龙元光这厮比起来,毕竟萧珏可是他一手带大的。要说他心里对萧珏唯一的不满,便是他从小就觊觎自己家丫头的 颜静听爹爹开了口,吐了吐舌头,不再闹了,爹爹都生气了,这玩笑她可不敢再开。 龙元光一切都看在眼里,故意做出一副凄凄然受伤的模样:“哎呀,真是无情啊。” 萧珏见龙元光如此,竟不着痕迹地微微笑了,嘴角有一个浅浅上扬的弧度,仿佛扳回一局一般。 “静儿,别吃这些上火的东西,回头嘴角破了可别喊我哄你。”说罢, 萧珏将颜静碗里的鲜笋故意往桌上一搁,大有挑衅的意味。 ------------ 第二十三章 妃要逗他(上) “静儿,别吃这些上火的东西,回头嘴角破了可别喊我哄你。”说罢, 萧珏将颜静碗里的鲜笋故意往桌上一搁,大有挑衅的意味。 这冬天的,就怕缺火冷的慌,谁会怕上火啊。 但是颜静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不爱喝水,每年秋天的时候嘴角都一直破口子,小觉就会收集菊花,给她做菊花蜜,泡水很好喝,还可以败火。 可惜小觉走了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菊花蜜喝了,偶尔爹爹对她的关心就是被迫灌下一大壶水,喝得她饭都不想吃。 听萧珏这么说,她触及心神,过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颜静偷偷觑了一眼爹爹,被爹爹暗示警告过了,她自然不敢再闹腾,拿起筷子,干巴巴地夹了一块冬菇,考虑着要不要去孝敬爹爹。 她筷子才僵了一下,顿时一桌子人除了王坎,其他皆亮了眼睛,看着她的筷子到底往哪落。 本着不得罪人的原则,颜静终于龟毛的把筷子伸进了自己嘴里,末了埋头弱弱地道:“冬菇好吃,你们吃吧。” 这宴席开头气氛诡异,好在后面就没什么了,不过萧珏和龙元光的梁子算是结了个结实。 觥筹交错,酒意阑珊之后,萧乾携手蝶妃离去。老大一旦退场了,剩下的人便像是松了口气,渐渐的活络了起来,官员们相互敬酒。 只是,主座却似乎活络不起来,而且火药味浓郁。 “这位便是太傅大人吧?”果然,王坎先前一直隐忍,只不过是因为他心里担心自己将龙元光带进宫会出事。虽然他如今势大不怕皇帝,但毕竟这是宫里。 可是现在皇帝走了,他王坎便是这里最大的。虽然他身无一职,可惜他辈份高,功劳足,更何况宫里坐在地下的这些群臣,有几个不是他王家的门生? 当年皇帝虽然杀了他儿子,但到底不敢动这些个栋梁。 “正是”,颜俊可不会喊他什么王阁老,冷冷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一分情面也不肯给,弄得王坎一时心头唐突了起来。 “呵――”,王坎冷笑一声,算是表现自己的不满,随即拿捏着腔调地来了一句:“如今见了太傅大人同太子妃,当真有其父必有其女。”至于是虎父无犬女,还是老鼠的女儿会打洞,他就没有再往下说了。 “可不就是这样,还有句话叫做有其父必有其子,前宰相大人捐躯,想必也是效仿了阁老。”颜俊不动声色地反击着。说罢,他甚至还报以咧嘴一笑,暧昧地看着王坎。 王坎脸上立刻浮现出明了的阴郁,那颜俊根本是在说他的儿子王敏。 其实王坎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他一直认为王敏当初即便是囚禁皇上,也不过是为了朝纲稳。虽然他也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毕竟上了年纪,只能自己骗自己。他王坎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有错。 颜俊不言,只是看着这个事到如今还在自欺欺欺人的六旬老人,心里多少有些同情,他看得出,这个老人未必真的是帮助了他儿子成事……唉!说到底不过是个倔老头,闹腾个没完也不过就是想保全自己家罢了。 颜俊人不再局中,看得倒是清楚,这老人自从儿子死了,疯了一般暗暗聚结着所有能号召拉拢起来的势力,可是他偏偏不走儿子谋反的老路,可见他分明就只是没有安全感,想要自保罢了。 但是那又能如何,即便是他可以看透,但若是他站在帝王的位置上,这样窜据的势力也定然会让他寝食难安,索性他是无官一身轻。 不对,他现在得当个挂名太傅,都怪萧乾那个臭小子,跟他抢女人、抢女儿还不算,居然如今还要把他自己也给搭进去。 颜俊义愤填膺地咬了咬牙,无奈萧乾已经开溜,他能做的只是和王坎那个老头子大眼瞪小眼。 而颜静在席间坐久了,也觉得无趣,便打量着下首的人,细看来,最好看的已经一左一右坐在了她的身边,下面入座的江南才子实在不过尔尔,突然觉得这宴席更加的没意思,好看的不好惹,不好看的懒得招惹。 萧珏觉察到了颜静的兴味索然,凑近她柔声道:“不如我们去宫里其他地方转转可好,宫里虽然无趣,景致却造的还算得意精致。” 颜静本来以为萧珏生她的气了,而今见他对自己非但没有半点恼怒的模样,反而还关怀备至,心头一动,不知是什么滋味。 ------------ 第二十三章 妃要逗他(下) 颜静本来以为萧珏生她的气了,而今见他对自己非但没有半点恼怒的模样,反而还关怀备至,心头一动,不知是什么滋味。 其实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那般作为一个女子是不大好。虽然她在山中长大,礼仪廉耻毕竟还是知道的。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似乎能叫萧珏起黑脸她就开心一般。 颜静的愧疚来得快,去得更快。很快又抑制不住自己的坏心眼,扑哧一乐,有些清浅地坏笑挂在嘴边,颇有些不怀好意的味道。 “龙公子也去么?”她故意一脸无辜地发问。 她就是故意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萧珏气黑了脸就特别特别的快意,这大概是她唯一能气到他的方法。 萧珏本该生气,谁知却是难得的大方,优雅浅笑,明眸皓齿的模样晃得颜静都觉得有些炫目,若非知道他是什么人,真要以为他是个单纯美少年呢。 颜静心里暗叫不好,他绝对是有恶意的。 可惜已经晚了,萧珏已经开了口:“龙公子一并跟来吧!莫要客气。” 王坎有些犹豫,谁知道元光到了暗处会出什么事,万一是皇上指使的,只怕…… 他不敢多想,沉下了脸,一副家长的模样:“光儿,不可胡闹,再走便是后宫了,岂是你可以……” “王阁老不必担忧,本宫自不会带头做出有损后宫威仪的事。”萧珏一句话已经硬生生堵住了王坎的话和龙元光所有的退路。 听萧珏这么说,龙元光只觉一股凌厉的气势朝自己过来,暗道好一个太子爷,不由更添了兴致。 他起初还以为太子只是个会吃女人醋的娘娘腔、绣花枕,如今看来似乎很有意思。 龙元光侧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只怕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传言他不过是养在深宫的羸弱少年,曾今病到苟延残喘,才被送出宫外,如今看来传闻似乎不实啊。 呵,不错,今日遇上的两人都有趣,他喜欢。 “老爷子不必担心元光,有太子相伴,自当再安全不过了。”龙元光作为嫡孙长子,莫要说王坎,即便是龙家一般的长辈,也不至于敢对他限手限脚,要不然他怎么敢偷偷跑到皇城来。 王坎听龙元光这么说。虽然心里头为他担心,一时却也当真不便开口了。 龙元光旋即转身对着萧珏:“太子殿下,那草民可就却之不恭了。”他话是对着萧珏,眼睛却始终在颜静脸上转悠。 萧珏浅笑一收,脸上只剩阴郁,拉着颜静匆匆离席而去,他知道龙元光一定会跟在他身后。 他不是没听过江南龙家的名声,若不是他硬要和静儿纠缠不清,或许自己还会高兴难得遇上这样的……才俊。 颜静和龙元光一路跟着萧珏走,一时间行过的景致几乎让人眼花缭乱,渐渐地进了一处别有江南风情的小院子。 只见雕梁画栋、庭园毗连,造景是以太湖石和云南铁木修筑而成,长廊两旁绿波荡漾,仔细一瞧,原来是一条人工小溪穿越了整座花园,在月色下发出幽暗的光。 这院子以前是太后做妃子的时候住过的院子,太后原本是江南总督的女儿,先帝担心爱妃思乡,便为她造了一个江南别院来。 所以说,萧家三父子,都是痴情人,若不是都生在了帝王家,不然只怕不输于任何一个情圣。 终于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颜静再也忍不住,撑着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她太开心了,两弯柳眉都弯的更加厉害,贝齿在月光下泛着光,让人看了就忍不住雀跃。 可惜萧珏却雀跃不起来,他压下自己的沉郁,仍旧是好脾气地问颜静:“静儿,你又笑什么?” 颜静努力忍住笑,眉眼中的戏谑却是遮不住:“自然是笑你。” 对上萧珏不解的目光,颜静继续道:“你不知道,你生得贵气逼人,一派的俊雅傲人,只是这脸似乎过于冷寒了吧?鹰眼凌厉,跋扈紧抿的嘴唇像是不曾笑过,这气质一瞧就知道是个绝情种……” 颜静越说越过分,却不见萧珏有半分恼怒,似是耐心等她继续说。 颜静胆子也大了起来,反正她仗着那龙元光在边上:“我爹说过,你这种人十之**冷面无情,可你生气起来,着实好看,哈哈。” 萧珏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因了颜静这一系列的闹腾,到底还是动了真火。他瞅著她,心里犯嘀咕,嘴硬的死丫头,你再吠呀,再多吠几句就别怪我口下手下都不留情! 偏偏萧珏虽然心里气得要命,见她这副得逞的模样,他清寒的目光居然覆上了一层薄薄……薄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笑意。“哦,原来你是故意想看我吃醋?” ――――――――――――――――――――――伦家素分割线―――――――――――――――――――――― 作为一枚木有银子,木钱回家的可怜穷孩纸一枚,小丫满地打滚坐等妹纸们支援回家过年机票~~~~ 靓女筒子们,看书之余抽个空给丫丫送上一点龙之佳肴的美食吧!可怜的丫丫眼馋的期盼中。 ------------ 第二十四章 陷害太子(上) 偏偏萧珏虽然心里气得要命,见她这副得逞的模样,他清寒的目光居然覆上了一层薄薄……薄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笑意。“哦,原来你是故意想看我吃醋?” 吃醋?颜静倒是真没有想到这个方面,不过她确实想看他生气来着哪:“吃什么醋?” 龙元光在边上已经忍俊不禁了,他一眼看出了这小女孩虽然未必自己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太子,但多少是动了心了。 因了觉得这二人大约很对他胃口,他也禁不住玩心大起。 “嗳,静儿,你约我来,怎生就只同太子爷说话,这未免有些太不公道。”龙元光故意暧昧的开口,俯下身突然凑近颜静,鸦黑的发丝几乎挨到颜静脸上。 如今的颜静被一句吃醋搞的心跳加速,自然没了继续逗萧珏的心情。她纠结自己是不是当真是想让他吃醋,可是他吃醋能关自己什么事…… 由于走神,龙元光突然的凑近吓了颜静一跳。她慌不跌退了一步,正落入了萧珏的怀里,果真是前有狼窝,后有虎穴,还都是嚣张跋扈惹不起得主。 萧珏直接力道一带,将颜静推立到一旁,一掌朝龙元光袭去。他在心底盘算着,姓龙的今天要不就被他打趴下,要不就索性自裁。 眼看萧珏的掌风便拍向龙元光的面门,龙元光一个仰头下腰躲过,脚顺势踢向萧珏的下盘。 颜静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打的是不可开交,她却在一旁不亦乐乎,只是她看萧珏的功夫怎么有点眼熟? 当年颜俊向来都是丢给萧珏一捧秘籍,让他自己钻营,颜俊自己就悠哉悠哉地溜达去了。 萧珏天资聪颖,一向都是默默钻研,由于颜静每次都是去捣乱了,自然她一出现,他便不再练了,免得她闹的凶起来,连秘籍一并撕了。 所以颜静只不过是觉得眼熟,却没法子认出萧珏的武功路数。 只见二人手上都无利刃,不过是空手过招,却是招招狠厉,纹丝不让,非要将对方伤到才满意一般。 二人都非莽撞之人,武功又都不弱,若不是萧珏先被激怒,甚至都不可能如此贸然出手。 然而如今战局已经拉开,就容不得中途退却,二人武功路数一个高明,一个诡谲,轻灵与飘忽让人应接不暇。 虽然只是拳脚,却亦是掌风森森,脚下阵阵,衣袍皆是无风自响,颜静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暗自高兴,今天真是没白进宫,算是开了眼了。 萧珏和龙元光都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道,不是怕伤了对方,只是怕一个收不住伤了颜静。 突然龙元光似乎笑得很诡异,果然,他的确是有个“好”主意。 只见龙元光一个狞笑,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突然换了招式,故意身形朝后一推,却是用了巧劲四两拨千斤地将萧珏朝颜静的方向一扫…… 萧珏掌劲被四两拨千斤,一时收不住,竟是朝着颜静的身上招呼过去。 颜静如今功夫是完全停滞在了理论水平上。虽然经常听爹爹叨念外加萧珏的倾情无私指点,可惜以她的资质和学习态度,除了把萧珏气得无语的功底日新月异,日益精深,就再无什么长进了。 她上一次修习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习武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再加之颜静方才光看了热闹,根本全无防备之心,眼下竟是一时不察,真是避无可避。 萧珏吓得肝胆俱裂,猛得想收住自己的力道却哪里收的住,龙元光倒是极会捡便宜,身形一动恰恰挡在了萧珏面前,一掌便挥开了萧珏的手掌,顺便狠狠补上了一掌。 龙元光和萧珏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只要预先准备,龙元光绝对可以确保毫发无伤的救下颜静。不然他虽然不喜欢输,却也不至于无所不用其极到拿旁人的性命冒这样的险。 他笑得奸猾,背对着颜静,一副算计得逞了的模样冲萧珏摆了个笑脸,看得萧珏牙痒痒,一时却也不知到底该如何同颜静解释。 他心里更怕之后会上演“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戏码,那样他当真不知自己该如何自处。 萧珏在心底呐喊,静儿,你相信我,事情不是这样的。可是他一时没法张口,他第一次从心底生出百口莫辩的感觉。 “扑哧――”出乎萧珏预料,颜静竟然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颜静小手往龙元光胳膊上一拂:“嗳,我说你啊!还是省省吧!真想要陷害他就不该演的这般烂,让他一眼看穿了,这下叫我如何配合?” ------------ 第二十四章 陷害太子(下) 颜静小手往龙元光胳膊上一拂:“嗳,我说你啊!还是省省吧!真想要陷害他就不该演的这般烂,让他一眼看穿了,这下叫我如何配合?” 瞧她这话说的,顿时龙元光就下不了台,不过他并不气恼,相反心里某个地方跳了一下,好个聪明的丫头,他就知道她是嘴硬心软,根本不舍得看那太子惊慌,不然她大可以变着法子继续吓唬他。 龙元光心底生出一抹古怪的情愫,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自在起来,原本冷艳妖娆的眸子颜色转深。 他轻咳了一声,故意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开口道:“哦?你便说说我如何陷害他了,说不上来便是你对我不公道。” 萧珏与龙元光相反,听了颜静的话,丝毫也不顾及太子爷的身份,竟难得如同毫无城府一般面露喜色,一把扯开了龙元光,讨好一般凑近了颜静,那一脸的媚笑啊!彻底毁坏了他原本清冷如冰,不占凡尘的高贵形象。 颜静嫌恶地看了一眼萧珏,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就是看他不对盘,身子往后让了一步,落入龙元光的眼睛里,换来了他一个戏谑地笑意。 颜静一点也不在乎,捋了捋发丝,这才道:“你方才那一招退的急,逼得他定会转开,防止你攻他的命门。你倒是讨巧,趁他最不稳当的时候补上一力,他如何有规避之法?” 龙元光没想到这小丫头对武功竟有这样的造诣,听她呼吸紊乱,看她步履沉繁,他只当她不过一个莽撞的小女娃,不曾想……“哦,不错,都让你看出来了,那你想怎么办呢?” 颜静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自己,她以为他或者会面露怒气地掩盖,或者会故作忧愁的悔过,不想却是没有半点在意。 “咯咯”,她不由笑了,觉得这漂亮少年颇有些意思,头一偏,眼见了月洞门外的满院冬梅,梅落繁枝的美景饶是让人心动,让人心折。 “没什么?只是想说聪明人不止你一个。”说罢她已经迈了步子往梅林走去,她才没工夫跟这两个虎狼继续讲话呢。 这回终于轮到龙元光忡愣了,清妍娇俏如同午后阳光的她在冬日里仿佛变作了一缕暖阳,让他的心化开了一弯浅流,并不汹涌,却挺欢畅。 龙元光自己都没察觉嘴角浮起的一丝笑意,不深,浅浅的,却是难得的发自内心。 萧珏已经先他一步追着颜静走了,他笑意一收,也跟了上去,太子爷,看来我们的较量,赌注又多了一样,而且是最值得全力以赴的一样。 颜静踮起脚尖,凑近梅花嗅了嗅,只是她的个子太矮,颤颤巍巍踩在观赏石上,踮着脚尖才能够着,颇有些摇摇欲坠的动人。 萧珏默默到了她身边悬着手臂托着,生怕她突然掉下来。 她自小就迷糊,他算是完全见识到了,有一次非要跑出去玩,又不肯听话,差点把她自己都丢了,还是他一个巷子一个巷子地找她。 想起这件事,萧珏就忍不住微微地摇头,嘴角却是因宠溺而放大的笑意。 “萧珏,你笑什么?”颜静自己都没察觉其实她的注意根本就没离开过萧珏,不然他一笑,她怎么就发现了? 她伸手推了一把靠过来的萧珏:“靠我远些,别害我摔倒。”。 他的好心还真是没好报了,萧珏怏怏收住笑脸,又恢复了一副俗称“棺材脸”的冷脸,却并没有退开的意思,他是知道她有多笨的,该摔跤的时候绝对不会含糊。 回过头,突然颜静面前出现了几枝寒梅的特写,饶是迎风怒放的模样别提多动人,然而出现的突兀还是吓了颜静一跳。 颜静惊得一跺脚,彻底再一次摔进了萧珏的怀里。 萧珏小心地抱着颜静,为自己的决定感觉明智,却见颜静嗔瞪着龙元光手中的寒梅,仿佛同他有何等深仇大恨一般。 龙元光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方才他陷害她相公,她都不过是笑笑,如今他替她折花,怎么反而招来她的瞪视? 颜静挣扎了一下,从萧珏的怀里出来,三步并两步冲到龙元光面前,恶狠狠地目光几乎把他身上剜出一个窟窿来。 “拿来。”颜静一个眼神,意思指的是他手上的寒梅。 龙元光因为茫然,脸上面具般美艳的笑容出现了一个间断,但随即又恢复了笑意。旋即,梅花被龙元光浅笑吟吟地递给了颜静。 ------------ 第二十五章 傲娇妃子(上) 龙元光因为茫然,脸上面具般美艳的笑容出现了一个间断,但随即又恢复了笑意。旋即,梅花被龙元光浅笑吟吟地递给了颜静。 颜静狠狠瞪了他一眼,再看向梅花的脸色已经变得柔和,眼神更是无限的怜惜。 萧珏明白他的静儿定是在可怜那梅花枝,她自小在山里长大,一草一木都爱惜至极,如何能忍得龙元光这样折损花木。 他一方面感触颜静的良善温柔,更多的却是暗自幸灾乐祸,龙元光你以为天下女子都如同你见到的那般贪慕虚荣么? 思及此,他胸中溢满了男子汉的自豪与尊严,因了有这样一个小娘子而隐隐的骄傲,仿佛自己得了别人无从觊觎的珍宝,先前的气闷都抛掷到九霄云外去了。 萧珏见颜静俯下身,直接拔下头上的金步摇挖着土,不由抿唇,眼底拂上一抹暖色,用手帮着拨拉了起来。 颜静愣了一下,竟是难得地冲萧珏笑了一下,她觉得不可思议,直觉这男人并不会顺着自己,怎么这次他不同自己作对了? 她丝毫没察觉喜欢同人作对的人根本是她自己,好在她的想法萧珏无从知道。 萧珏看着颜静一晃而逝,却晃得他几乎要沉醉的笑,竟是难得地咧开嘴也笑了,看起来傻的简直如同变了个人。 好在颜静埋着头,全无心思看他,不然见了他这般模样,不知又要生出如何戏耍之心。 龙元光看着二人,突然觉得心里头有一丝不着痕迹地失落,仿佛本是同行的三人,突然自己被留在远处一般。 为什么要惋惜低落? 惊觉自己的心思,龙元光忽地拉下了脸,俊美无俦的面容立时变得比鬼还阴沉。 只不过一瞬的功夫,龙元光的脸上又恢复了阴柔美艳的笑意款款,快得让人抓不住方才的半点证据。 心思剔透如他,自然不会蠢到看不出颜静的想法,她是嫌他将花折了,只是他想不通天下女子不都该是想要什么?得到手了便会欢喜,为何她会这般动作。 “你在气什么?”龙元光淡淡的开口。虽然未走近颜静,却明显是在问她。 颜静一时间心里头对他真是讨厌透了,这些梅花都是因为他而提早的香消玉殒,他居然浑然未觉,还反问她为什么生气。 戳戳戳,颜静只是用簪子戳土,故意不理睬他,她只怕是打定了主意再也不理他了。 龙元光见了慕雪这样的态度,也不知怎么的,只觉气血一时间上涌了一般,突然恶声威胁道:“你最好不要等到我将这院子里的梅花都被毁尽了才回答我。” 他声音不大,却是冷淡至极,无形的压力让人听了心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颜静听了手不觉一抖,果然再也定不住了,却并不是龙元光预想中的害怕。只见她气急败坏地站起了身子,将手上不知道多少女人见了会眼馋的金步摇随手丢了,叉着腰就冲到了龙元光面前。 龙元光见着颜静生龙活虎的模样,禁不住眼底翻上了笑意。他但笑不语,静静地看着颜静到底能唱出怎样一出好戏。 不料颜静一个字都没同他说,出人意表地突然一拳打在了他英挺的鼻梁上,当场他的鼻血就壮烈牺牲了。 主要是龙元光想都没想到颜静一个小女孩会出手打他,直到他鼻骨痛得要死才真正意识到这一点,自己好歹也算是武学奇才,竟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 萧珏也没想到这爱闯祸的小女人会做这种事,嘴角绽放到最大的弧度,同一时间赶忙将她一个箭步提到自己身后,挺直了身子对着龙元光,一副你耐她何的模样。 其实本来龙元光是没打算怎么颜静的,他这十九年来都没被人打过,突然挨了这么一拳,虽让痛得要死,却让他只恼了一瞬,所有的心思就都变做了好奇。 本来,他是饶有兴致地要逗一逗这个小丫头,可是眼前的脸突然换作了萧珏的,那就是另外一码事请了。只见龙元光眉头挑衅的一扬,冷冷地扫了一眼萧珏,并不在多说什么。 当然,他不是这么就算了,而是直接招呼上了拳头。 萧珏以自己肚子上挨了一拳为代价,匆匆把身后几乎愣住了的颜静一把推开数步。 他倒抽一口冷气,尚来不及缓解疼痛,便抬手匆忙应对起龙元光噼里啪啦过来的拳脚。 龙元光并不用上内力,纯粹的以肉相搏,图的就是让萧珏在颜静面前尽显狼狈。 “哎呀,别打啦――” 绝非颜静开口,而是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男不女的声音让人冷不防听了,心里一阵别扭。 不用说,这自然就是宫里的红人――太监总管了。 ------------ 第二十五章 傲娇妃子(下) “哎呀,别打啦――” 绝非颜静开口,而是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男不女的声音让人冷不防听了,心里一阵别扭。 不用说,这自然就是宫里的红人――太监总管了。 “哎呦我的天,可别再打啦!这梅花是蝶妃娘娘极喜欢的,见了定要心疼。”那公公毕竟是宫里的老油条,待人接物都有话精明。他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头担心的却是龙家少爷和太子爷不论哪一方受伤,对他而言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两个年少气盛的少年如今正打得火热,谁又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眼下无法,只好向颜静求助。 此时的颜静身子朝后退了退,确保自己在安全范围内,不会受到打斗的二人波及。她并没有开口,不过是静静看看着他们二人相斗,既不喝彩,也不劝阻。 “太子妃娘娘,您行行好,劝劝太子爷吧!梅林毁了,蝶妃娘娘该伤心了。”那公公笑得花枝乱颤一般,脸上的粉颇有下落的趋势。 颜静虽然知道他是母妃和皇上身边的人,看他这副模样,心里还是觉得别扭,不过她还是对他礼貌的笑了笑。 她听到“梅林”二字,仿佛突然回过神一般,柳眉一蹙,高声嚷道:“萧珏住手,我要回去了,我累了!” 萧珏听了,出人意料地身形一飘退了开去,速度之快,动作之敏捷,让那太监总管根本没看清楚,他人已经到了颜静身边,俨然一副好夫君的模样:“走吧。” 那酷酷的模样十足十的男子气概,任谁家的姑娘见了只怕都要动心,何况他还一副温柔死忠的模样盯着颜静。 萧珏递上自己的手,一副迷死人的温柔,期待着心上人的柔荑可以填满自己的掌心。 颜静朝他甜笑一下,旋即便收了表情,满意地迈开了步子,一副得意的模样,作势就要离开。 萧珏无力地苦笑一下,自己和父皇一样,还真都是惧内的命。他不经意间对上龙元光玩味的眸子,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赶紧跟上了颜静,硬是捉住了她的手,死死地握住。 龙元光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不置一词,也不再阻拦,看着他二人离开,并没有半点阻拦。 太监总管朝龙元光谄媚一笑,深深欠了欠身,便匆匆跟了上去,也不管龙元光一个外人到底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而他作为龙家的人,放他在此又是否安全。 只因为太监总管心里明白,这不是他该管的事,何况即便是他不管,这些事情自然有暗卫会料理,他越俎代庖反而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果然,三人的身影刚刚消失,龙元光已经手臂一挥,顿时一枝寒梅被射向了某个暗处,黑影一闪竟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龙元光懒散地看着来人,嘴角悠闲地勾起了一个弧度:“皇家暗卫倒真是听墙角的好手。” 暗卫客气地拱了拱手,并不见多少喜怒,显然并不打算与他一般见识:“龙公子,请吧!阁老正在找您。”这暗卫倒是说的真话。虽然更多的却是警告的意思。 龙元光耸了耸肩,竟没有再闹腾,就乖乖地跟着暗卫离开了,末了扫了一眼底下那个难看的“花坟”,将沾了湿黏的泥土的金步摇不着痕迹地捡了起来,用帕子包了,收进袖中。 暗卫虽然看在眼里,却并不多言,路不拾遗不是人人都有的美德,而这些并不归他管。 转了几个弯,龙元光就看见了王坎背着手在等他,年迈的身影站在寒风里,看起来颇有些萧索凄凉。 龙元光迈着纨绔子弟专有的踉跄步子,一副佯醉的模样,跟着王坎一前一后离开了皇宫。他此时还没有察觉有一个满是活力的小巧身影已经潜移默化地种进了他心底,正等着滋养着生根发芽。 当然,那个身影此时的日子却有些不好过了。 那小小的身影正在乾清宫里左手握着右手,眼观鼻、鼻观心,三个大人围坐在她左边、前方和右边,呈半包围状态。 而她家的有求必应男――萧珏已经被勒令哪凉快哪待着去,彻底被丢在了压力范围之外,帮不上半点忙。 “静儿”,蝶妃一声温柔地责备揭开了“三堂会审”的序幕。“你可知你惹的那是龙家嫡孙。” 蝶妃心里恨龙家入骨,眼下竟是不顾的自己的儿媳妇当众调戏人家,首先担忧起了她的安危。 “咳咳”,萧乾眉头皱了一下,暗怪蝶妃说不到重点。“听说你要离家出走?” ------------ 第二十六章 一出好戏(上) “静儿”,蝶妃一声温柔地责备揭开了“三堂会审”的序幕。“你可知你惹的那是龙家嫡孙。” 蝶妃心里恨龙家入骨,眼下竟是不顾的自己的儿媳妇当众调戏人家,首先担忧起了她的安危。 “咳咳”,萧乾眉头皱了一下,暗怪蝶妃说不到重点。“听说你要离家出走?” 萧乾直奔主题,直白地让难得同意了同他搭档的颜俊都有些愕然了。 “嗯,对。是墙头那个人告诉你的还是树上的那个?”颜静答得那叫一个不以为然,听得颜俊登时怀疑自己家的丫头怎么会变得这么大胆。 颜静不以为然的话实在让萧乾有些恼火。 他能不气么。虽然他并非同一个小丫头计较。他气的是自己费了那么大劲养得暗卫给一个小姑娘一下子瞧出来了。 不过也好,自己眼下正好有个发火的由头。 这样想着,萧乾突然猛得一拍桌案,一张脸冷得犹如万年寒冰,眼睛里却是烈焰熊熊。 “太傅大人,你教出得好女儿,如今你要如何向朕交代?”萧乾生气起来颇有天子的风范,这样一句话甩出来,愣是让空气顿时冻结。 饶是颜静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禁打了个寒噤,求助地看了一眼爹爹。 萧珏在外围暗叫一声不好,怕是父皇这次是动了真怒,静儿真会给他闯祸,他只盼她莫要再惹父皇才好啊。 “来人,将太傅颜俊一家满门抄斩,毁我皇家清誉者留不得。”说罢,萧乾为了逼真,重重一拂袖,作龙颜大怒状。 颜静一看顿时慌了,满门抄斩! 她没想到自己闯祸居然连累了爹爹,在这个当口,她心头突然闯入一个身影,竟然是童年里的小觉,以前不管她闯什么祸,他都会立刻摆平…… 他一定是嫌自己烦才会逃走的吧!也对,谁愿意陪着一个闯祸精。 颜静这样想着,不由有些低落。 随即她身子一颤,不对,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放开我爹爹,我愿一力承担。”她没想到自己宴席上的胡闹会引来这么严重的后果,声音都有些发颤。 如果早知道…… 萧珏在边上看了心急,无奈皇帝竟让宫女太监将他围了个圈,美曰其名为他“解闷”。 他方才踏出一步,立刻有太监将他拦了,只因皇上吩咐了,所以那太监只能斗胆对不起太子爷了。 萧珏索性突然双膝跪地,那些太监宫女哪里受得起,慌不跌退开。 萧珏一个箭步冲到颜静身边,拉着她匆匆跪了下来。“父皇开恩!太子妃年幼,都是儿臣管教无方,儿臣愿意同太子妃一同承担。”他语气坚定,仿佛这是一件让他甘之如饴的事。 颜俊嘴角抽了抽,什么叫这小子管教无方? 萧乾和蝶妃都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们想不到一向冷静的珏儿会为了静儿肯做到这样的地步。 这于一个明日帝王而言究竟是幸或不幸。 停了片刻,萧乾才再次开口。“哼,开恩?太子,你让朕的颜面搁在何处?” 他冷眼扫了一下自己的儿子,冷硬的语气,态度强势的没有半点往日里的慈爱。 萧珏心里有些打鼓,估摸着父皇是真的生气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搅局的确是让本来只是要吓唬颜静的父皇有些气闷。他的乱插一脚让原本做戏的萧乾下不了台,顿时有咽不下一口气的感觉。 萧珏一把将颜静掩在自己身后,侧开头不敢看她,怕万一从她眼中看到水光,更怕她眼中对自己的疏离或不屑一顾。 颜静不是傻子,她小时候就从话本子和爹爹的描述里知道君王无情,未曾想萧珏会这样救自己,她心头一动。 可是她平生最恨自己牵连旁人,因而一伏身:“陛下,颜静犯下大错,丢光了皇家的脸面,愿一力承担,与我爹爹同太子无关。求皇上开恩,放过颜静的爹爹,更不要难为太子。”这是颜静头一次勇敢站出来,甚至还帮萧珏说话。 只是萧珏心头没有半分欣喜,甚至还有些心焦。“父皇……” 他不要她的一力承担,他更不要她与自己急急地撇清关系。 “是儿臣同太子妃为难,嫌弃她山野村姑,定不及大家闺秀,试探她是否有本事颠倒众生。”一向冷静的萧珏居然扯出这么离谱的理由,在座的人都知道他在鬼扯。 其实萧珏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十分荒唐,但是这既可以保住静儿,又可以让父皇下了台,最多是他自己受点皮肉之苦罢了。 ------------ 第二十六章 一出好戏(下) “是儿臣同太子妃为难,嫌弃她山野村姑,定不及大家闺秀,试探她是否有本事颠倒众生。”一向冷静的萧珏居然扯出这么离谱的理由,在座的人都知道他在鬼扯。 其实萧珏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十分荒唐,但是这既可以保住静儿,又可以让父皇下了台,最多是他自己受点皮肉之苦罢了。 萧乾见自己的独角戏唱得有些吃力,待萧珏低头垂下眼帘的时候,他适时地给了颜俊一脚,以免此番没吓住离家出走的某女,反而把他自己的儿子搭进去了。 他暗自瞪了颜俊一眼,心里骂道,真是个半吊子业余演员。我要斩你全家了,你居然还跟个棍子一样杵在那,还不跪下。 颜俊撇了撇嘴,这才夸张地跪了下来,当即就捂脸“老泪纵横”,仿佛真是怕得要死。 “皇上明鉴,小女不过年少轻狂,都是太子指使,她绝无半点藐视皇家之心啊。”颜俊才不忍心让女儿受半点委屈呢?自然是将责任全部丢给自愿认罪的萧珏。 萧乾狠狠瞪了颜俊一眼,真是护短的死老头,凭什么他儿子要背这黑锅。 颜俊假装没看见。 颜静忡愣地看了一眼爹爹,随即看向萧珏坚定不屈的目光,她迎向皇上:“陛下明鉴,此事皆是颜静一人胡闹,太子的说辞乃是为颜静开脱之词。” 她说得很慢,一字一顿,倒不是不屑承萧珏的情,只是这样可怕的事,她不想牵连到他。 最是无情帝王家,连话本子里都有说过。在她看来,自己与萧珏非亲非故,她才不愿欠他什么。若是他因了自己受到牵连,她下次再欺负他心里会不安乐的。 萧珏没想到颜静如此不知好歹,他真是要被颜她死了,她就不能不火上浇油,非要让所有人都死彻底了才开心么? 他愤愤地扯了一下颜静的衣袖,甚至不顾自己的父皇母后就在眼前,将她拉近自己。 颜静几乎能感觉到萧珏鼻中的热气喷在了自己脸上。 “你、给、我、闭、嘴。”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钻进颜静的耳朵。 颜静被萧珏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扁着嘴不再开口。 萧珏这才手一松,将她推回重新跪好。 “圣上开恩,放过小女吧。”颜俊的声音不尴不尬地打破诡异的沉默。 好好的一出戏被萧珏搅和的再没有半点紧张和压迫,萧乾一挥手,示意几个宫人将太子架出去。“来人,太子累了,扶他回太子府休息。” 萧珏哪里肯走,磕头如捣蒜版:“父皇开恩,父皇开恩……” 萧乾真是被她气死了,我为你演一出戏,你就如此急不可耐地非要逼我下不了台。 宫人见皇上脸色不好,不敢有任何迟疑,匆忙架了萧珏出去,饶是萧珏武功高强,却也不敢再放肆,不然万一弄巧成拙。 颜静看着萧珏离去的身影,莫名地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莫名地就安心了,好像只要他没事,什么都没关系一般。 颜静迎视着萧乾,眼睛是从未有过的透亮,一脸的轻松:“皇帝陛下,颜静斗胆问一句,不知究竟要如何才能放过我爹爹?” 与其说颜静如今是在求饶,倒不如说是在谈条件,目光如炬,不卑不亢。 萧乾没想到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在他儿子离开后还敢这样对自己叫板。他沉吟着,故意不看颜静,反倒是似笑非笑地睨着颜俊,心里暗骂,臭老头,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颜俊只是故作无辜地回视回去,假装没看出来萧乾眼底的意思。 蝶妃是受不了这两个男人了,索性凤目一翻,柔柔来了一声:“臣妾告退。” 颜俊见蝶妃走远了,这才干咳一声,侧头对颜静凶巴巴地开口道:“丫头你闭嘴,还嫌惹祸不够多。” 颜俊不理会女儿被自己说得扁了嘴委屈兮兮的模样。 其实颜静自从萧珏在她小时候把她丢下开始,就变得独立的不像个孩子,什么都不肯乖乖地交给别人。 颜俊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其实一切都看在眼里,有时候心里头想想,都觉得心疼女儿,偏偏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或许如今让她与萧珏重遇,她会慢慢放下这些心事吧。 “皇上,微臣一条老命,死不足惜,求皇上放过小女吧。”颜俊再次开口“乞求”,凄凉地不断叩首。 颜静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爹爹跪地求人的模样,看得心里头难受得要死。 偏偏萧乾看报仇的时候到了,故意不吭声,就想让他多磕几个。 “若皇上愿意饶小女一条命,哪怕是皇上废掉小女的太子妃之位,要了罪臣的老命,罪臣也在所不惜。”颜俊也不是吃素的,你威胁我是吧!那我的女儿看来你们家也是不想要了。 萧乾哪里料到颜俊居然临时反水,来这么一套,自然再也挂不住了,干咳一声,原本阴沉的脸更沉,却僵着手扶起了颜俊。 ------------ 第二十七章 一笔交易(上) “若皇上愿意饶小女一条命,哪怕是皇上废掉小女的太子妃之位,要了罪臣的老命,罪臣也在所不惜。”颜俊也不是吃素的,你威胁我是吧!那我的女儿看来你们家也是不想要了。 萧乾哪里料到颜俊居然临时反水,来这么一套,自然再也挂不住了,干咳一声,原本阴沉的脸更沉,却僵着手扶起了颜俊。 “哼,颜爱卿真是聪慧过人,可是看准了珏儿喜爱太子妃,所以才这样要挟于朕?”他说得不轻不重,一方面是反唇相讥了,另一方面也算是对颜静强调了自己儿子的心意。 颜俊知道是做戏,说得轻松,可是颜静却坐不住了。 太子妃之位她可以无所谓,就算要她的命也无所谓,但是她怎么能牵连爹爹! 因而,萧乾才说完,便见颜静的神色已经慌张了起来,心想死丫头,你再给朕撑,哼,看看谁厉害。 仿佛预见了自己即将扳回一局般,萧乾越发得意,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来人,传朕旨意,太子妃有失妇德,损伤皇家颜面,现废其太子妃之位,灭九族。” 这宫殿里都是一帮萧乾的心腹,因而颜俊知道他们不会将自己和女儿怎么样,所以不慌不燥,还趁女儿不在意,一扬眉,对萧乾小声道:“昏君。” 萧乾听了龙颜一黑,当即脚一踏,故意踩在颜俊的手上。虽然拿捏了力道,不至于伤了他的筋骨,可毕竟是硬梆梆的鞋底。 那些宫人看了陛下和太傅大人斗气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努力绷住脸,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颜静一听萧乾这么说,终于忍不住眼泪就哗哗流了下来:“皇上饶命,放过静儿爹爹,静儿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乖乖听太子的话。” 她倒是变得快,终于瞅出来这事不是她兜得住的了。 萧乾见这丫头、真的开始怕了,也不忍心使劲吓她,不然儿子那头可就得没完的闹腾了,他还指望着儿子能搭把手,帮自己批批折子呢。 自己那儿子他还不清楚,说起来是精明,褪去了往日铅华不谈,自从懂了儿女之情,就将一颗心拴在了这么个傻丫头身上,根本是个痴人。 “哦?现在知道错了?”萧乾更主要的是被她软软的哭腔给说得心软了。颜静生的一张娃娃脸,又是是三四岁的年纪,稍有嬉笑哭闹都显得极其动人。 偏生这丫头非要逞强,不肯像其他女子一般柔柔弱弱,所以更是半点示弱透露出来,就让人没了抵抗力。 颜静已经哭的抽抽噎噎,但她还是抖着身子不准自己大声哭出来,憋着一口气,几乎窒息得昏厥。“是,皇帝陛下,静儿知道错了。” “只怕是知道认错比犯错快吧。”萧乾知道这丫头没这么容易服气,开口道。 颜静的确是哭得半真半假,一方面是被吓哭了,另一方面认错的确是本着“好女不吃眼前亏”。 但是被萧乾一语揭破,还是让她多少有些凌乱。 “皇上,颜静不敢,颜静的确知错,颜静恳请皇上重重地惩戒颜静。”颜静那叫一个“可怜兮兮”,学着颜俊的口吻,身子却抖得厉害。 皇帝哪里敢真的惩戒她,听她这么一说,也就自然满意了。 随即一摆手,冷哼一声,开了口:“罢了,念在你身居山中,又是初犯,朕就罚你闭门思过三月,由掌宫姑姑教习礼仪,若三月后过关,朕就不再追究,你可服气?” 颜静听了哪里还敢迟疑,忙不迭叩首:“颜静知错,谢皇帝陛下饶命。” 萧乾一摆手,懒洋洋地开口:“起来吧。”心里却暗自得意,这回连蝶妃的活,他也一并给解决了,不知道晚上蝶妃会怎么夸他。 这时候,太子正好也摆脱束缚,又冲了进来,来不及看父皇的“眼刀”,直接将颜静捉进怀里:“不哭,不哭,乖……” 以他的聪明,在门外自然听出了父皇不过是同颜俊十有**是合起来吓唬颜静,可是他就是不忍心看她哭。 萧珏怀抱里突然地清新温暖让颜静有些难以适应的舒坦,原本哭皱了的眉目都不自觉地舒展了开来,任他抱着,甚至还有一丝高兴。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这两个年近半百的人的眼睛,二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神色,了悟地笑了,随即便又是僵硬地彼此扭开了头。 “皇儿,相信朕的要求你也是听见了,待回了太子府,你可要好好盯着自己的妃子,再出了差错,朕可饶不了她。”萧乾适时地补上了这一句,然后拂袖而去。 ------------ 第二十七章 一笔交易(下) “皇儿,相信朕的要求你也是听见了,待回了太子府,你可要好好盯着自己的妃子,再出了差错,朕可饶不了她。”萧乾适时地补上了这一句,然后拂袖而去。 “颜爱卿,朕是不是跟你有一盘棋为下完?” 颜俊看了一眼两个孩子,罢了,就把哄女儿的任务交给女婿童鞋吧!扭头暗笑,也离开了,匆匆跟上了皇帝脚步。 “静儿,快别跪着了,这玉砖凉。”说罢,将颜静小心地扶了起来,本以为她会像其他柔弱女子一般,覆在心爱之人的怀里。 谁料颜静竟然擦了擦眼角,一脸的反骨不屈,或者说是倔强地逞强。 她撑着手臂,让自己与萧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才开口:“谢谢你,太子殿下。”她努力地笑着,若不是眼睛红红的,真让人以为方才声泪俱下的是另一个人。 萧珏真是将她疼进了骨头里,心里虽然恼,脸上却是破颜一笑,被她气得没话好说。 “明明是美玉一般粉妆玉砌的小人儿,非要倔的跟块石头一样,罢了,跟我回去吧。”萧珏性子本来就老成,这话说的更是十足十的老气横秋。 颜静听了皱了皱鼻子,随即急智地反唇相讥:“明明是明珠一般娇羞诱人的少年郎,非要装作几十岁的大叔,也不知道是谁奇怪。” 萧珏扑哧一笑,心里被她弄来的那一点不愉快顿时扫光,她啊!还是这么口无遮拦,把他形容的简直像个女孩子。 “你笑什么?”颜静还一副纠结自己的想法不被理解地模样,理直气壮地道:“你还不相信,你就是生的好看啊!你可是我见过除了小觉以为最好看的人了。” 颜静提到“小觉”的时候,脸上亮闪闪的,仿佛有什么特别的光泽一般,让人移不开眼,一脸的骄傲。 其实提到小觉,颜静的心还是疼了那么一瞬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么好几年过去了,怎么也没有办法释怀。 萧珏愣在当场,没想到她仍记得当初的小觉,但是可气的是她竟然愣是认不出自己。 也罢,他会让她慢慢记起的,萧珏思及此深深一笑。 颜静被萧珏这笑弄得古怪:“我越说你怎么还越是笑了起来,阴森森的。”说罢,她摩擦着自己的胳膊,仿佛萧珏真是什么怪物,让她毛骨悚然一般。 萧珏苦笑着看着颜静走了出去,自己也匆忙跟上,二人一路马车颠簸,夜里才回到太子府。 不过二人可没有“困后各分散”,相反,两人大门一关,进了同一间房,豆大的灯光摇曳着暧昧的身影,下人们顿时遐想纷飞…… 只见从窗户纸投下来的影子,二人似乎是重叠的,坐在一起不知道做什么。 “疼死啦!你还不快给我解开……”颜静一声高呼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激起了下人的遐想。 不过事实上并没有**大戏可以上演,反而让人失望的是里面的场景非常简单。 二人平起平坐地坐了下来,开始了谈判。 “太子殿下,我们谈一笔交易吧。”颜静绝对是有胆有识,竟然率先开了口。 萧珏眉若有若无地皱了皱,显然对她那一声“太子殿下”很不习惯。他苦笑着开口,心知她大概是被父皇吓着了:“不是说了没人的时候喊我萧珏?” 颜静撇了撇嘴,随即忽略了这个问题,继续重复着自己的话:“我们做个交易吧。” 萧珏眉一挑,心想着这个刁钻丫头又有了什么古怪的想法,却并不排斥,往椅背上懒洋洋一靠,开了口:“你且说说看。” 颜静也不客气,朝萧珏凑近了身子,大大方方地开了口:“今天你也看到了,你以后在人前必须同我假扮亲密,不能让他看出我不喜欢你。” 萧珏眉头狠狠地皱了两下,才不自然地强行舒展开来,什么叫“必须假扮”,什么叫“不喜欢你”…… 何况这是谈交易么,根本就是霸王条款,而且半点商量的语气都没有。 再则说了,他可从来没见过有被人劈头盖脸的这般嫌弃过。 “呃?你说什么?”萧珏发出一声不置可否、彷佛没有听清似的轻叹,颜静居然不怕死地又原封不动重复了一次。 萧珏努力消化着自己的怒气,免得成为气得暴走族,他火大极了,没见过这么嘴硬无情的女人,让人一边想要狠狠教训她,一边又下不去手。 然而,最终他试图放缓自己的语调开口道:“你的意思,你看不上我?所以要跟我做……假夫妻?” ------------ 第二十八章 憋屈守候(上) 萧珏努力消化着自己的怒气,免得成为气得暴走族,他火大极了,没见过这么嘴硬无情的女人,让人一边想要狠狠教训她,一边又下不去手。 然而,最终他试图放缓自己的语调开口道:“你的意思,你看不上我?所以要跟我做……假夫妻?” 萧珏提到“假夫妻”三个字的时候双眸已经危险地眯了起来,足以见他心底的怒气。 可惜颜静对此却浑然未觉。“看不上你倒是不会啦!你长得这么好看,看不上你的人都是傻瓜,可是我不喜欢你啊。”颜静说得顺理成章,其实归根到底兜了个大圈,意思就是没瞧上人家萧珏。 “哼”,萧珏冷哼一声,并不再同颜静纠结看没看上的问题。他人却站了起来,朝颜静逼近了一步,那模样……来者不善啊。 颜静却一脸期待地看着萧珏,等着他的回答。等了一下,见人家并没有想搭理自己的意思,僵笑着去拉萧珏的衣袖,她自小理亏的时候就这样撒娇,每次小觉都会立刻软化。 她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萧珏同她关系恶劣,可是她下意识还是会这样做。 “这回你撒娇可没用了。”萧珏口气不善地道,一改他昔日阴郁冷淡的模样,更没有他小时候那等宠溺颜静的影子。 这回?颜静仔细想了想,却想不起自己有什么上回,或者是上上回的前科,她是第一次这样做啊。 颜静小嘴一厥,不客气地出言攻击道:“哼,果然是个下半身动物,心里头就知道那些事。有本事你让我喜欢上你,粘着你啊。” 她无法,连激将法都使上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她就是没法嫁给一个凶巴巴的危险人物嘛。 听及此,萧珏的怒气反而淡去了,不,其实从她提起“小觉”,他就没有办法对她生气了。 “哦,你的意思可是说药箱让你爬上本宫的床,得先得到你的心?”萧珏神情慵懒,然而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眸中的冷芒阴骛得令人不寒而栗,就像……杀手。 颜静也真是个不识相的家伙,听萧珏这样说,根本当作了板上钉钉的事情,居然认认真真给人家点了点头。 萧珏本就一身傲骨傲气,如何容得颜静一次又一次地嫌弃,索性一拂袖,一脸的凝肃阴郁:“好。” 这一声“好”虽然谈不上咬牙切齿,却也真是似乎用了很大气力吐出来一般,让颜静莫名小心脏有点跳停。 过了两秒,她才意识到这太子爷不会再对她来硬的,起码不会动不动就将她摁在墙上,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耶,萧珏,你可真好。”颜静手舞足蹈地追出去拉萧珏的长袖,将他的胳膊抱在怀里,一副欢欣雀跃的模样,不慎竟将发丝勾入了萧珏衣袖上镶嵌的金玉上。 于是才有下人们听到的那一出―― “疼死啦!你还不快给我解开……” 颜静一声高呼打破了夜的宁静,但事实上二人真的是一清二白,没有半点可以旖旎遐想的地方。 萧珏见她痛,匆忙替她解开,却故意在解得时候偷偷藏起了她被勾掉的一缕青丝,藏入袖中。 萧珏低头看她,此时的颜静痛得吸了吸鼻子,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很是诱人。 他只觉喉头一热,眼看着刚答应人家的就要破戒了,匆忙道:“你今后仍旧住在这思静阁吧!只管放心,如你所说,本宫不过下半身动物,以你的姿色和身段,既不柔美又不娇弱,又怎么可能引得起本宫的色心,不如省省吧。” 说罢,萧珏大笑着退了一步,回了自己的座位,拿起杯茶一饮而尽,仿佛扳回一局一般,方才的怒气都烟消云散了。 他心知颜静看似神经大条,却是个自恋的丫头,容不得旁人说她不好看。 但是,此举却是没法子用来消火的,天知道他此时有多想扑上去。他那句嘲讽充其量只能起到个掩耳盗铃的功效,说到底就是想掩饰自己的欲|火。 颜静听萧珏这么说,尴尬的拉了拉自己的领口,僵硬地笑笑,也端起茶杯的手抖了抖,颤抖得滴出几滴酒在手边也不自觉。显然她是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看不上我,你先前又亲又抱地难道作秀?”颜静以极低的声音嘀咕着,那沮丧不言而喻。 萧珏武功极高,这一小串字眼,自然无法逃脱他的耳朵,却见他不怒反笑,难得地出言讥讽道:“下半身动物对送上门来的女子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看来他对这“下半身动物”的名号是介意到死了,要不也不会如此频频提及。 ------------ 第二十八章 憋屈守候(下) 萧珏武功极高,这一小串字眼,自然无法逃脱他的耳朵,却见他不怒反笑,难得地出言讥讽道:“下半身动物对送上门来的女子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看来他对这“下半身动物”的名号是介意到死了,要不也不会如此频频提及。 颜静自认为与这萧珏相处时间不长,她待人接物向来有点稀里糊涂,不明就里,果然不再理会萧珏,冷哼一声,算是嗤之以鼻。 随即,她竟然没有半点方才在殿上的慌乱,臭屁哄哄地就要去沐浴歇息。 萧珏耸了耸肩,有点无奈,也有点拿她没办法。这怪得了谁,是他从小对她的宠溺,放纵了她挑衅自己。虽然有时候心里头生气,但更多的时候他是气着气着反而笑了。 养虎为患这种事情怪得了谁,何况还是你情我愿的戏码。 “对了,今后人前切莫喊我名讳,切记。”萧珏对着颜静的背影嘱咐道。 颜静听萧珏又态度回复,也不记仇了,竟然娇俏可爱地回过头,烛光摇曳下,带笑的脸庞显得异常有生气和动人:“知道啦!爱计较的小气鬼。” 得,萧珏他又多了个外号,不过因了是她起的,他并怎生不讨厌,反而隐隐的在心里期待着下一个绰号的到来。目送着颜静的离去,萧珏长长的出了口气,今天真是“丰富”的一天啊。 可惜,即便是再丰富,他萧珏这辈子就注定被那个小女人吃得死死的了。 思及此,萧珏脸上竟然不着痕迹地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笨丫头,将来定要你黏着我。 他对自己有信心,就如他对当年的小觉有信心,颜静一定不会爱上别人一般。 毕竟这样的丫头,除了爱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么? 萧珏默默朝书房的方向走去,打开墙内暗格,却是一张泛黄的薄纸。 不错,这张正是当年独一无二的契约,上面稚嫩青涩的笔记是他的,而颜静这不学无术的小东西签个名签的简直如同八爪鱼。 他却看着看着,嘴角再一次心情大好地上扬,思绪转回当年。 颜静是他自小就认定了的小妻子,没想到他这样痴情、世间少有的好男儿给她一说竟成了“下半身动物”。 萧珏的脸犹如七月的天,顿时又变得沉郁,只有与颜静有关的时候,这位昔日的冷淡太子爷才会有如此丰富的表情,可惜旁人却无缘得见。 萧珏小心地将手中的薄纸放回暗格,又取了些专门备好的石炭放在暗格边缘,将旧的石炭取了丢掉。 他对于这张童年几乎儿戏的契约看得十分小心郑重,连收藏都是特别特别的上心,生怕会弄脏破损,连潮气都小心地防范着。 若是颜静亲眼见证这些,只怕就再说不出半句戏谑不屑的话语,本来萧珏这样的男子就极其容易让人心动。 不过萧珏那不爱解释的性子也注定了眼下的僵局,既然她记不清过往,他若是将一切都解释了,那他便不是他了。喜欢一个人,便用行动对心爱的人好,让她再一次爱上他,这才是萧珏的风格。 若是想说什么甜言蜜语,当年他就说了,然而却冷冷淡淡对她好了好几年,以至于那根木头半点都没明白他的心思。 萧珏不知道的是,如果当年颜静不是因了当年小觉的离开,外加爹爹的欺瞒和添油加醋,她也不至于拒情爱于千里之外,甚至对同龄的男子只有消遣之心。 当年的萧珏如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想必他说什么也要将颜静一并带回宫中,锁在身旁。 可惜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可言。 颜静得瑟地洗了个香香的花瓣澡,见萧珏人不再外阁,索性自己回了内阁,高兴不知愁来到的高兴。 她当然高兴了,这样就不用为身边那个下半身动物不时爆发的冲动而紧张。 此时她还不知道有个叫惠姑“灭绝师太”的“魔爪”即将伸到自己面前,对她来个——魔鬼式折,不对,是训练就要开始了。 翌日,她睡得正香,只觉一个力道有些粗鲁地将她拉起来,几乎将她的胳膊扯断。 “太子爷,您老人家不是答应了……”她一句话尚未说完,睁开迷蒙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起来有四十余岁的宮妇。 她正冷冷地看着颜静,眼睛虽然不特别的吗明亮,目光却依然锐利如刀。她身后站着几个高大的仆妇,呈半包围状态。 ------------ 第二十九章 妃尽其降(上) “太子爷,您老人家不是答应了……”慕雪一句话尚未说完,睁开迷蒙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起来有四十余岁的宮妇。 她正冷冷地看着颜静,眼睛虽然不特别的吗明亮,目光却依然锐利如刀。她身后站着几个高大的仆妇,呈半包围状态。 此人正是宫里的教习姑姑——惠姑,眼下正是奉了蝶妃娘娘的命令,过来教教这太子妃宫里的规矩。 她不来还好,一来就见了太子妃睡得四仰八叉,嘴角挂着痴笑,上等材质的亵衣亵裤被她睡得皱的犹如破布黏在身上。 惠姑暗自摇了摇头,看来这小丫头是难教了,自己果然接手了个烫手山芋。 “太子答应了太子妃什么?”惠姑淡然问着,声音并不算温柔,甚至好像一块沙纸,磨得人心底里有些怯。或者说,是她的气场让人不敢直面,却又躲避不得吧。 颜静在那头偷偷观察着惠姑,这头,惠姑也在打量着颜静,见她虽然睡得蓬头垢面,但是醒了以后眼眸灵动,比睡着的时候更添了几分灵秀,不觉心里有些喜欢。 宫里好久没有这样的女子了,连那些宫娥都越发不肯天真,斗得你死我活的事她算见过不少。 “大早上的,你到底是哪位啊!好好的觉不睡,还不让别人睡。”颜静并不识得惠姑,不过被吵了美梦,多少带着些气急败坏的起床气。 她虽然对惠姑的气势有些心慌,不代表她就此便成了一只软柿子。 惠姑不怒反笑,只是干干地笑了一声,这才道:“啧啧啧,瞧瞧这性子,将来如何入主东宫?脾气大的简直像只野猴子。” “你乱说!”颜静从来没被人这般羞辱过,气得当即大吼了起来:“我有说要来这破东宫吗?我像个野猴子又关你什么事?看不顺眼就让我走!那家伙早死早超生!” 那家伙自然指的是我们亲爱的太子殿下萧珏。 “早死早超生”?惠姑眉头皱了皱,心里重复了句颜静的话,随即嘴角又扯出一个比阎王只怕还要可怕的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口出恶言,辱骂当今太子殿下,果然没有妇德。东宫岂是任你来去的地方?还是说太子妃当真想要满门抄斩?” 惠姑说得很慢,越说到后面,她口气越轻松,仿佛在说什么愉快的事情。 颜静本来仰着的小脸登时垮了下来,再没有半点方才的理直气壮。“你们居然用我爹爹威胁我,好卑鄙啊。”她的声音很轻,也很委屈。 惠姑当即怪笑了一下,道:“卑鄙?堂堂东宫正主之位,有多少人觊觎,用得着对一个野姑娘耍手段,让她来坐这个位子么?你自己没胆子接受礼教修行就直说,怕暴露自己的卑劣本性也大可以直说,只要你说一句自己是个没有教养,不愿悔改的女子,奴婢立刻就走如何?” 惠姑索性连一声“太子妃”也省去了,这精力充沛的小丫头真是可爱,甚至让她不自觉忘了用奴婢主子这样的身份。 其实惠姑便是用的激将法,不过若是这丫头没骨气,当真愿意承认,她绝不会强留,因为那样的女子不配成为东宫的女主人。 好在颜静不负众望,果然被“激”起来了。 只见颜静恨恨地咬牙,道:“为什么我要这样说自己?你讲不讲道理?” 惠姑满意地呵呵笑了起来,随即淡淡地道:“丫头你根本是不敢接受修行,怕被借机折磨,对不对?没有胆量就直接说,何必扯出这许多?” 惠姑竟然称颜静为“丫头”,说到底,她也是个行事诡谲的人,能这样证明她对颜静很是喜欢。 只不过惠姑一向不太喜欢同旁人接触,自然也就没人能了解她这样奇怪的性子罢了。 其实颜静还真是觉得这宮妇连让自己睡懒觉都不能容忍,一定不是个好惹的家伙,自然心里有些怯。 但是颜静这么想是一回事,被人看破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一个冲动,叫道:“谁说我怕了?你有本事折磨我,我自然就有本事躲!” “哦……”惠姑拖着长长的调子,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那好,奴婢就想看看少夫人怎么躲。既然不怕,奴婢这就来教您怎么做这太子妃。” 其实惠姑很早就来了,在太子府里选了一间大屋子,吩咐人铺满了她早就准备好的柔软褥子,方便进行仪态训练。 可见她还真不是想刁难颜静,只不过颜静实在不喜欢这些磨折人的事情罢了。 ------------ 第二十九章 妃尽其降(下) 其实惠姑很早就来了,在太子府里选了一间大屋子,吩咐人铺满了她早就准备好的柔软褥子,方便进行仪态训练。 可见她还真不是想刁难颜静,只不过颜静实在不喜欢这些磨折人的事情罢了。 那间屋子后来成了颜静的噩梦,除了睡觉之外,她几乎一直都被关在那间屋子里,被迫背诵无数《列女传》,《女诫》,被迫学习怎么说话,怎么笑不露齿,怎么吃饭,怎么走路,甚至……怎么沉默。 惠姑手上有一根浸油的小竹鞭,不知是怎么制的,抽人生疼,偏偏还不会留疤。 小竹鞭在惠姑的手上晃啊晃,颜静吞着口水,紧张地看着那根可恶的凶器,生怕它又抽下来。 每次她背错句子,或者做错动作,小鞭子就唰地抽下来。 “太子妃,您裙子上挂着铃铛是用来乱响吗?”唰,小鞭子抽了下来。 颜静龇牙咧嘴。天啊!走路的时候铃铛不能响!你就是根木头站在那,风随意吹吹,铃铛还会响勒。 “太子妃,笑不露齿。”唰,小鞭子抽下来,习玉挤眉弄眼。哦,对!不能露牙齿! “太子妃,筷子不要弄出那么大声响。”啪——!!又是恶毒的一鞭子。 她怎么弄出声响了,还说呢?老巫婆硬是拿了玻璃珠让她夹,有人会吃这玩意么,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太子妃,这是最基本的礼教。”对上颜静反抗的眼神,啪,小鞭子又抽了下来!颜静大叫一声,捂住自己被抽的小手,一道红印子。 “拜托!这也太变态了吧?你整天的夹玻璃珠玩啊!”她摔下碗,又开始每日一次的与惠姑的大吼大叫。 惠姑不怒反笑,冷冷道:“你是女子,上餐桌的时候没有人特别照顾你,给我改!” 习玉赌气地摔下筷子:“你看!我就是不会!难道你想饿死我啊?” 惠姑扬起凶器――小竹鞭,道:“那就挨饿,一直到你不弄出噪音为止。”、 说罢她挥了挥手,旁边太子府里的仆妇立即用风一般的速度撤走她面前备好的所有饭菜。 颜静急得哇哇大叫,再次拿起筷子,张牙舞爪的模样:“等等!我还没吃!” 可惜没人理她,颜静终于生气了,重重放下筷子,跳起来大声道:“你根本是欺负我!故意的!故意的!” 惠姑挑起眉毛,道:“太子妃要这么认为,奴婢也没办法。你若想走,我绝对不阻拦。” “只是……太子妃的爹爹也没关系么?”惠姑笑得异常的阴险,奸诈的模样简直让颜静汗毛直竖。 颜静气得几乎吐血,饱受重创地瘫在地上。她怨恨地瞪着得意的惠姑。 惠姑笑眯眯地将小鞭子又挥了起来。“既然走不了,那就不许偷懒!快起来,马上把早上教的东西给我背一遍。” 午饭时间很快过去,愉快的下午时光又开始了,颜静又一次累到瘫,最后面临着被仆妇们架着送回思静阁,躺在床上根本起不来,觉得自己快被榨干了。 “太子妃殿下,晚饭送来了。”一个她并不认识的小丫鬟轻声说着。 颜静有气无力地道:“放桌子上吧……我等会再吃。”其实累到连饿都感觉不到了。 原来塑形最好的方法真的是运动啊。 “静儿,怎么不吃饭。”直到饭菜都冷透了,萧珏从宫里回来,见颜静犹如一条死鱼一般赖在床上,吓了一跳。 “我要死了,别理我。”颜静直接将脑袋往被子里一蹭,根本懒得敷衍萧珏半句。 萧珏眉头一皱,惠姑的手段他是听说过的,连王思柔那样的人都怕死她了,然而她对静儿是不是太过严苛了? “来人,将饭菜热了。”萧珏回身吩咐道。 下人端了饭菜匆匆下去了。 萧珏走进颜静,将她的被子一拉,吐出一张比哭还要难看的小脸。 “啧啧啧,怎么了?这般憔悴。”萧珏虽然口中说得漫不经心,心里头却非常心疼,抚过灼华的额角,将她小心地揽进怀里。 “我方才从宫里回来,也饿得半死,陪我一起用膳可好?”萧珏的声音异常温柔,眼底像是洒满了星子,明亮的简直能将人的魂勾进去。 然而颜静竟然不解风情地一扭身子:“滚出去,我要睡觉。” 她累成这样若是还有力气跟这太子爷废话,她就是神仙。 ------------ 第三十章 太子整蛊(上) “我方才从宫里回来,饿得半死,陪我一起用膳可好?”萧珏的声音异常温柔,眼底像是洒满了星子,明亮的简直能将人的魂勾进去。 然而颜静竟然不解风情地一扭身子:“滚出去,我要睡觉。”她累成这样若是还有力气跟这太子爷废话,她就是神仙。 萧珏听颜静这么说,却也不怒,任她吼完,眼看她又缩回了被子里。萧珏只不过在软榻上靠着,心里却想着等饭菜来了说什么也要逼她这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吃上一些。 一会功夫,饭菜端了上来,太子府的厨子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萧珏拣出颜静爱吃的菜色,端到床边的小几上。 他这么多年依然记得颜静的口味。 被子再次一掀,颜静却已经睡熟了,他本来都做好了“人肉”大战的准备,然而对手却在他蓄势待发的时候睡死,让他好不失落。 萧珏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最近爱上了颜静张牙舞爪的模样,有意思极了。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没舍得叫醒她,只是吩咐人将饭菜端下去给太子妃留着,让她饿了随时热一热就有吃的。 第二日,颜静尚不等鸡叫三回,果然又被惠姑拎去训练了,她简直觉得自己生不如死。 就这样过了十天,一天早上,颜静穿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腰带松了一大截,袖子也变得好宽松。 她对着镜子对自己心疼死了,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胸,怀疑会不会也一并缩小。 这几日给她送饭菜的小丫鬟都发觉了她的消瘦,掩着嘴轻道:“惠姑太严厉了……娘娘您就乖一些,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颜静打量着这小丫鬟,生的也很是俏丽,尤其一双眼,大大地很是生动,讨人喜欢。 她已经知道了这小丫鬟叫昕翠,好像很小就在这太子府里了。 颜静哼了一声,道:“才不要,要我低头,我宁愿饿死!这样也好,我还盼着塑身呢!”她嘴硬着,一步三摇地出了门,惠姑早就在那个房间等她了。 “为**子,除了温柔体贴,还需要懂得取悦夫君,例如弹琴下棋。”惠姑手里的小竹鞭晃啊晃,走来走去摇头晃脑:“特别是对那些只知道嚷的人来说,学这些东西最合适!” 颜静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不屑一顾,哼,我爹爹教我这些的时候,你只怕还是个双十年华的小丫头呢。 颜静正在胡思乱想,冷不防背上挨了一竹鞭,痛得她大叫起来。 惠姑收回小鞭子,不咸不淡冷冷说道:“不要以为我老眼昏花吗?专心一点。” 颜静搓了搓被抽的手,其实她早被惠姑磨得认了命,只好叹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好歹给个示范吧?是下棋还是弹琴?” 不想惠姑竟然哼了一声,道:“要说弹琴,太子爷无人能及,你资质浅陋,还是不要卖弄了。” 看吧!叫她学,又打心眼里看不起她,萧珏就算弹琴再好,难道比得上小觉?他才是真的无双勒,小时候就那么厉害…… 呸,颜静在心底暗骂,怎么又想起他了,他都不要她了,她才不要想。 只见惠姑从袖子里取出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笛。 颜静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是笛子,她小时候还合过小觉的琴声呢?可惜过了许多年了。 “等等!如果是学笛子的话,我……” 话没说完,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笑吟吟的声音:“惠姑,你在教什么?”可不就是我们的太子爷。 颜静恶狠狠地回头,道:“你来干什么?你这个混蛋!” 刚喊完背上就又被抽了一下,颜静倒抽一口气,剩下攻击的话全缩了回去。 “太子妃!对待自己的夫君是这种态度吗?”惠姑厉声说道,手里的小鞭子威胁地挥啊挥。 她真有些为这小丫头担心,若是这样的性子,在宫里只怕将来要吃亏,可是看太子爷的眼神,对这丫头又喜欢的紧。 颜静很没骨气地缩了缩脖子,垂着头,玩自己的手指头,尽量把这两个讨厌的人当作空气。 萧珏好像完全不介意,微笑着走过来,道:“我那顽劣的太子妃让惠姑费心了,今天我来看看成果,若是有了成效,是不是不必三月那么久。” 得,太子爷果然是来求情的,惠姑在心里了然一笑。 颜静却心里炸开了锅,三个月!这大冬天的,冷得要死,竟然要让她被欺凌三个月?! 她撇了撇嘴,却只敢在肚子里哼了一声。她猜惠姑一定把她说得顽劣无比,反正她总看自己不顺眼!正好整足了这三个月,整死最好,太子妃就可以换人。 ------------ 第三十章 太子整蛊(下) 颜静心里炸开了锅,三个月!这大冬天的,冷得要死,竟然要让她被欺凌三个月?! 她撇了撇嘴,却只敢在肚子里哼了一声。她猜惠姑一定把她说得顽劣无比,反正她总看自己不顺眼!正好整足了这三个月,整死最好,太子妃就可以换人。 不料惠姑起身对萧珏行了个礼,客气而认真地说道:“竟然让太子爷这么挂心,是太子妃的福气。太子妃资质极佳,只是有些过于依赖小聪明罢了。事实上她已经比以前收敛了许多,相信大婚前,一定可以让太子爷满意。” 颜静愣住了,她的听力坏死了么,还是出现了幻觉。 等等……等等!她真的是那个惠姑吗?不会是中邪了吧!她居然会说自己的好话! 萧珏露出放心的笑,道:“既然惠姑这么说,那本宫就拭目以待喽,希望大婚的时候太子妃不要再出什么状况才好啊。” 啧啧啧,真护短啊!惠姑心里笑开了,心想着太子爷还真是心疼那笨丫头。 惠姑笑了笑,道:“太子爷事务繁忙,不过既然来了,不妨坐下,看看老婆子怎么训练。” 惠姑心道,还是让他看看吧。不让他看,他还以为自己会吃了他们家宝贝妃子呢。 萧珏挑起眉头,道:“好啊!这可正好解我相思之苦。”他露出夸张的温柔样子,坐到了一旁的软凳上。 颜静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用眼光把他射出两个洞。 “太子妃,奴婢现在教您一首简单的曲子。”说罢,她将玉箫递给了颜静,从袖中取出另一支竹子的。 颜静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吞了回去。 她才不要暴露自己的任何才华!最好让萧珏觉得自己粗鄙,这样也省去不少麻烦,最好他能嫌弃她的粗笨到不要她才好呢。 惠姑吹了一曲简单的曲子,颜静懒洋洋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笛,无意间瞥见萧珏,他一脸没心没肺地冲着她笑。 颜静横下心把笛子放到嘴边,故意乱吹了一口气―― “吱――――”!好像什么东西被撕裂的怪声。 颜静抓着头发,做出不好意思的模样。 惠姑竭力忍耐地说道:“太子妃,宫商角徽羽早就教过你了!” 颜静一扫方才的不好意思,嬉笑着道:“可是……我忘了啊!没关系!我再试试……” 说罢,她再一次鼓足了气力,用力吹了一口,手指在笛子上胡乱拨着,发出一连串可怕的噪音。 惠姑终于忍无可忍,扬起了手里的小竹鞭:“太子妃!你再故意如此,奴婢可就不客气了!”说罢,唰――小鞭子抽了下来! 放心,不过是抽在桌角罢了,却留下一道白色的印子,足以见力道。 萧珏看着颜静这样,眉头恶劣地一挑,一看就是是有了什么坏主意。 他对颜静了解得很,自然知道她是故意在找别扭:“惠姑,看来太子妃不大适合这等精细的事情,不若让她锻炼锻炼体力吧。” 这话说的,登时将颜静从脑力活动一下子推到了体力活动上。 惠姑领命,了然一笑,竟然让颜静去跑步,而且还得在脚上、腿上、身上都栓了沙袋。 这可是要了颜静的小命,这好几个沙袋足足有三十几斤重,再加上怕她被弄伤,所以还让她裹了厚厚的毯子,全加起来差不多有四十余斤。 这回可好,颜静竟然身上栓了这一大堆东西,在这大屋里跑了几十个来回。 惠姑似乎还不过瘾,竟然想让她出去,围着太子府跑上几圈。 好在萧珏多少还算有点良心,见颜静一副要死要活的苦相,便开口劝阻了。 颜静才不领情,这个混蛋,竟然故意阴她,枉她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 惠姑虽然不罚她跑了,却给她找了个新招――练习仪态,这一站,竟然又整整站到了晚上。 直到月色西沉,颜静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惠姑似乎是真的恼了,对她特别的严格,做不好就不放她走。 揭开帐子,她一瘸一拐地去桌子上拿水喝。桌子上还放着已经冷掉的饭菜,以前还有人热了再重新放上来,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萧珏故意阴她。 她叹了一声,累到没有一点胃口。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胃口吃晚饭了,每天回来爬床上就睡。 今天她有兴致爬起来瞅一眼饭菜,着实是被腿抽筋给痛醒的。 颜静索性倒了一杯冷茶,端到窗边坐在软凳上慢慢喝。 只不过毕竟是冬天了,胃里一个哆嗦,无奈她实在没力气喊人给她烧水喝。 一旁的案上还放着那根玉笛,她沉吟良久,才缓缓拿过来,摩挲着它冰冷光滑的身体。 ------------ 第三十一章 不守信用(上) 颜静索性倒了一杯冷茶,端到窗边坐在软凳上慢慢喝。 只不过毕竟是冬天了,胃里一个哆嗦,无奈她实在没力气喊人给她烧水喝。 一旁的案上还放着那根玉笛,她沉吟良久,才缓缓拿过来,摩挲着它冰冷光滑的身体。 其实自从但年小觉离开以后,她便再也没有吹过笛子,知音不在,又有谁人听? 颜静从不需要证明给任何人看自己的本事,她那小女子的倔强坚持让她习惯了一个人的时候,要活得比谁都快活。 “静儿怎么不吃东西?”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颜静吃了一惊,手里的笛子再也握不住,掉到了地上。 一道黑影迅速掠过,飞快地抓住那根笛子。 那人转头对她微笑,月光下,他漆黑的头发如同鸦,双眼闪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颜静倒抽一口气,对上萧珏的脸,有些移不开目光的期待,她却不知那代表着什么。 旋即,她又沉下脸来,冷冷道:“你怎么会进来?不是说好了各不相干?” 萧珏微微一笑,坐到床上,懒洋洋地说道:“这里我的太子府,去哪里还要跟你交代?” 颜静见他这副模样,怒叱道:“混蛋,那好,我走行了吧?” 她说罢,也不顾身体的疼痛,噌得站起来转身就走,谁知抽筋的小腿在脚一踩到地上的时候,顿时一阵剧痛,牵扯到了整条腿,抽筋的更加厉害,几乎让她无法站立。 颜静痛呼了一声,下意识去抓旁边的桌子。 萧珏顺着她伸出来的手,撑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扯进了怀里。 他小心地扶着颜静坐直身体,定定地看着她,面上再也没有先前的嬉笑之色。 萧珏看眼睛这副狼狈模样,心疼得紧。 然而他沉吟了片刻,沉声道:“你任意妄为,从来不考虑别人的心,真是自私透顶!”萧珏没有了昔日的强势,甚至带了点小媳妇般的酸楚。 颜静被他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久才结巴着说道:“我……我是很自私!但你有……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为什么总是为难我!你说啊?你说啊!” 萧珏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好歹不识的丫头,末了竟然气得冷冷道:“本太子这等下半身动物招惹你根本不需要理由,因为本宫就是――看你不顺眼!” 颜静气得几乎背过气去,她顺手抓起枕头就要丢过去。 谁知萧珏却快步走了过来,提着她的后领将她拖着摁倒在了床上。 “你做什么?你这个臭混蛋!”颜静七手八脚地锤打着他,却一点用也没有。 萧珏本是习武之人,两只胳膊如同铁打的,丝毫不动,提她和提了一只鸡仔似的。 他并不理会颜静的挣扎,把她按到床上,抓起她抽筋的脚,他揉着她抽筋的小腿,掌心似乎有热力吞吐,力道不轻不重地推摁着。 颜静挣扎了一阵,居然很快就觉得不那么痛了,随即也就安静了下来。 她不可思议地瞪着他,过了一会儿,她才轻道:“你不是看我不顺眼?” “是啊!不过你若是瘸了,就更让人看不顺眼了。何况我也不想娶个瘸子。”萧珏脸上挂着坏坏的笑,更多的是满不在乎的模样。 颜静用力抽回自己的脚,随即又踢出去,恨不得将他直接踹出门外。 萧珏自然是准确无误的接住了她的脚,随即脸上的笑意绽放地更大:“啧啧啧,娘子不吃饭也能如此生龙活虎,想必一年太子府可以省下许多口粮。” 说罢,他朝摆放饭菜的地方看了一眼,却只见到已经起了油星子和冻成膏体的剩菜。 难怪颜静不肯下嘴,这丫头自小就挑食的很,非要吃热腾腾的东西,若是凉了一点,不管是他多花心思做的,她也不肯下嘴。 萧珏的俊眉轻轻皱了皱,这些下人也太过怠慢了,竟然如此待她。 “别睡了!”萧珏打量着又开始想往被子里赖的颜静,她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至少吃了饭再睡,几天没见,你都瘦的快没了,难道我以后得搂着骷髅睡觉?” 颜静听萧珏竟不要脸皮地将话说得这样直白,小脸先是腾地一下红了,随即黑了黑,翻开被子猛然跳起来:“谁……谁要你搂着!” 萧珏见她怒了,只是笑道:“不搂着也可以,你乖乖起来吃饭。不然……嘿嘿!”他诡异地笑了:“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就来个洞房花烛夜,如何?” 颜静几乎恼羞成怒,没见过这么不守信用的男人。 她叉着腰愤声道:“你流氓!变态!无耻!” 萧珏才不理会她的怒火,气定神闲地道:“我只数十下,一,二,三……” ------------ 第三十一章 不守信用(下) 萧珏见她怒了,只是笑道:“不搂着也可以,你乖乖起来吃饭。不然……嘿嘿!”他诡异地笑了:“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就来个洞房花烛夜,如何?” 颜静几乎恼羞成怒,没见过这么不守信用的男人。她叉着腰愤声道:“你流氓!变态!无耻!” 萧珏才不理会她的怒火,气定神闲地道:“我只数十下,一,二,三……” 颜静也不是傻子,打量着一下萧珏,看他不像开玩笑的模样,只好乖乖地下了床,走到桌案边,蹙了蹙眉,就要拿筷子,硬着头皮吃那些冷得让人一看就犯恶心的饭菜。 萧珏见目的达到了,心情大好,自然不会当真让她吃这些冷掉的饭菜。 “慢着。”萧珏拦住她拿筷子的手,笑盈盈地开口:“这些已经冷了,我让人重做,待会我们一起吃。” 颜静不是傻子,更不是不知廉耻的女子,咬牙切齿的恨道:“你还想让多少人知道你三更半夜在我这里?” 萧珏毫无压力地耸了耸肩,道:“所有人。这有什么关系?最多也就是母妃会说我们两句罢了。” “你……”颜静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当萧珏叫来下人重新做饭菜的时候,他们看她的眼神令她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因了萧珏得吩咐,饭菜很快就送了过来,三菜一汤,热腾腾的,饭菜看起来都非常有眼缘。 匆匆用罢这迟来的晚饭,颜静也懒得跟萧珏废话,扭着几乎累得动不了的身子,立刻钻了被子重温美梦去了。 翌日,颜静已经形成了生物钟,下意识地就撑起身子。虽然身体动了,但离奇的是人竟然还在睡着。 她摸着自己的衣裳,摸啊摸,摸了半天,却只在边上摸到一具温热的身体。 颜静一怔,她吓得立即醒了,急忙转身瞪向旁边躺着的人,她对上一张笑得阳光灿烂的脸。 萧珏! 她几乎在心里恨不得把这个名字揉碎,再踩上几脚。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一时惊得魂飞魄散,又羞又怒,心里头是百般滋味。 颜静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看看有没有乱,有没有损毁,外面又有没有人看到他进来。 等等,不对啊!这是她的内阁,萧珏应该睡在外头的外阁里的。 萧珏仿佛对颜静的慌乱浑然不觉一般,笑吟吟地说道:“别看啦!所有人都知道了。” 颜静并不搭腔,一番忙乱之后,终于确信了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恶狠狠地瞪着他道:“你这个混球!” 萧珏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显然对她的攻击早就免疫了,并不放在心上。 天冷得滴水成冰,冷里面总夹着几分阴,好像总是能找到衣服的缝隙,渗进人的骨子里去。 颜静的身子曝露在外面,这好一会功夫才觉得单着亵衣冷得要死,自然懒得再同萧珏废话,哆嗦着将被子一扯,裹住自己,匆匆换起了衣裳。 萧珏苦笑,真是个无情的娘子啊!谁叫他栽进了她的手里呢。 他也匆匆穿着衣裳,好在武功底子好,竟一点也不怕冷。 就在颜静磨叽着换衣裳的时候,萧珏身上早换了另一套衣服,头发也整整齐齐,神清气爽,一点也不像刚起床的人。 颜静给了他个白眼,背过身去,所幸眼不见为净。 萧珏却痞痞地在她身后笑话她:“你睡觉会流口水哦,还磨牙、说梦话。” 颜静差点气得扑过去掐死他:“你胡说!” 萧珏居然立刻点头道:“嗯,骗你的,不过原来你身上这么白,丝绸一般,很诱人的啊。” 颜静的小脸顿时又羞又气,又红又黑,她手指颤抖着指向他:“你……你……!” 萧珏无辜地耸了耸肩,一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模样:“你的脖颈很白,难道你自己照镜子竟看不见么?” 颜静语塞,这就败下阵来,无力地扶着额头,原来他即便是不做那些奇怪的事折腾死自己,也照样能把她气死啊。 他现在的确是没什么惊世骇俗的行动了,可是说话照样能气死她。 “滚出去,姑奶奶要出门了。”她一个枕头准确地飞进萧珏怀里,他大大方方地哈哈一笑,将枕头抛回,头也不回地出门了,扳回一局。 颜静不高兴地扁了扁嘴,一副对萧珏不满地模样,匆匆赶去了那间大房间。 只是让她疑惑的是,今天她分明只来的迟了一点,为何从来都准时的惠姑会没有准时来折磨她。 虽然她自问自己已经上得厅堂,下得睡床了,不过就她观察,惠姑对她还是很有质疑的啊。 不见惠姑的身影,颜静便索性紧了紧身上的小袄,缩在角落里打起盹来。 ------------ 第三十二章 验收成果(上) 让颜静疑惑的是,今天她分明只来的迟了一点,为何从来都准时的惠姑会没有准时来折磨她。 虽然她自问自己已经上得厅堂,下得睡床了,不过就她观察,惠姑对她还是很有质疑的啊。 不见惠姑的身影,颜静便索性紧了紧身上的小袄,缩在角落里打起盹来。 “姑姑,不能同父皇母后求求情么?她已经符合珏儿的喜好了。”萧珏的声音。 惠姑还能是去哪了?自然是被前脚先颜静一步离开的萧珏请走了呗。人家萧珏还不想让颜静知道他多事,竟是躲起来替她求情。 惠姑没想到太子爷会这么直白地求情,忍不住扑哧一笑,调侃道:“真想不到太子爷也会有这般替人求情的模样啊。” 萧珏不卑不亢,竟是一本正经地道:“珏儿并非草木,自然有情,也少不得求情。” 他并没有选择任何掩饰,相反,竟然直爽地承认了自己对颜静的疼惜与袒护。虽然他的行动已经将一切都诠释的很明显。 即便如此,却还是没有博得惠姑的半点支持,相反,惠姑笑道:“太子有心了,不过,奴婢培养的并非仅是太子爷的娘子,更是将来要母仪天下的女子。” 冷淡的回绝替惠姑杜绝了一切地劝服,萧珏知道再说也是无法,便也不再强求,竟是恭恭敬敬朝着惠姑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主子给奴婢行礼,这在宫中异常少见,然而若是对方是惠姑,那便有了可能性。 并非惠姑架子高过人,只是谁都知道惠姑与其说是一个奴婢,倒不如说她分明就是蝶妃的异姓姊妹,自然当得起萧珏如此一礼。 自从蝶妃有了今日的地位。虽然惠姑不曾恃宠而骄,但也绝对是宫里能说上话的人物。 惠姑看着萧珏离去的背影,这才咧嘴一笑,心觉太子爷到底是个孩子,竟会傻傻的归来求情。 在她看来,太子与其说是主子,更像她的孩子多些。 其实对颜静,基本的礼仪她也算教的差不多了,琴棋书画呢?这太子妃一看就是个捣蛋鬼,想必也难好好的同她学,不若就此作罢,以皇家对那丫头的喜欢,想必也不会苛责。 待惠姑回到了那个大房间,她突然几乎要打消“放水”的想法,这个死丫头竟然在睡懒觉,而且席地而坐,两腿一圈,简直像是一滩烂泥。 这死丫头把她教的东西都丢到哪去了,她以为自己嫁的是市井小民,还是豪门深闺,可以让她将自己藏起来任意放肆。 “太子妃”,惠姑的声音不大,幽幽地透着危险,一步步逼近颜静。 颜静睡得朦朦胧胧,耳朵里突然冒出这三个字,竟然在梦里打了个寒噤。 “我有挺直腰!”颜静在睡梦中,也不知是不是心虚,居然条件反射地如此这般回答惠姑。 惠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丫头,头一次觉得有人难对付。 “啪――”一声皮鞭声异常响亮,颜静抖着身子惊醒,却见惠姑难得笑眯眯地,她心里却更慌,这灭绝师太一笑准是……更加恐怖。 “好姑姑,我不过是冻得昏过去了,当真不会偷懒的,我发誓。”颜静憋了两秒,之后吭哧吭哧搬出这样一个劣质的理由,三根手指竖得笔直。 惠姑并不理会她的理由,末了不过是唇角勾起:“下次莫要睡在地上。” 颜静有些傻眼,这就放过她了? 她尚来不及确认自己是否安全过关,突然一鞭子迅速抽下,打在颜静脚边:“你皮痒了么?怎么站没站相。” 颜静迅速站好,不敢有半点耽搁。 惠姑满意一笑,这才淡淡地开口:“一会圣上同蝶妃会来看你,若是能过关,你也就不必再折腾我这老骨头了。” 颜静一脸苦相外加黑线,哪里是她折腾这惠姑,分明是她折腾的自己快要死掉了好不好。 其实颜静真该谢谢惠姑的,惠姑对宫中一切风吹草动都有极强的洞察,如今太子对她施压不成,势必会找皇上出面。 而眼下惠姑居然会徇私告诉颜静,可见她的确是打心眼里喜欢颜静。 果然,颜静不过稍稍被折磨了一会,皇上便拉着蝶妃亲亲热热地来了,后面还跟着萧珏这位太子爷。 惠姑眼底一抹了然,果不其然。 “民女颜静参见皇上、蝶妃娘娘。”颜静行了个标标准准的大礼,脆生生的声音讨人喜欢极了,完全将一个十四岁小姑娘的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 第三十二章 验收成果(下) 果然,颜静不过稍稍被折磨了一会,皇上便拉着蝶妃亲亲热热地来了,后面还跟着萧珏这位太子爷。 惠姑眼底一抹了然,果不其然。 “民女颜静参见皇上、蝶妃娘娘。”颜静行了个标标准准的大礼,脆生生的声音讨人喜欢极了,完全将一个十四岁小姑娘的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蝶妃自然不舍得她跪得久了,差不多她话音刚落便要去扶她。“快起来,地上凉,我的好孩子,这几日不见,果然是完全不同了。” 蝶妃打量了颜静一眼,心里更是越发喜欢的紧,再加上看她面色憔悴,心知定时吃了苦头,心疼的不得了。 “静儿以后同珏儿一并喊‘父皇、母妃’便得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泥。”蝶妃直接便做主道,毕竟小事上,即便她擅自拿了主意,萧乾也不敢说个不字。 没办法,谁让这萧家父子俩说到底都是怕老婆的货。 “儿臣遵旨。”颜静的眼睛溜圆、亮晶晶的,学着萧珏的话,乖巧地道,模样不知大多讨人喜欢。 可别以为我们的颜静会乖乖收敛了她的较慢傲气,她不过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低头时不抬头”罢了。有句话叫短暂的屈服,是为了长远的不屈服。 “好孩子,今晚母妃设宴,为你洗尘……”果然眼镜的乖巧得到了蝶妃百分之百的疼惜。 只是蝶妃说到一半,声音却倏然变小,拖了长长的调子,声音却又停了下来。 蝶妃忍不住轻叹,这样的丫头,实在是无法不让蝶妃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回想当年自己不也是这样被皇上拉着手走进了这个她本以为自己一生都不会走入的宫门,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与此生挚爱厮守,才甘愿折断那双待飞的翅膀,心甘情愿的被锁在这层层楼阁之中,无怨无悔! “静儿啊……”蝶妃无意识地轻喃出声,然而听来却更似一声叹息。 从沉思中恢复的蝶妃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紧盯着面前的小人观察了半晌,看了眼她那张因为自己的盯视而变得有些紧张的娇小面庞后,蝶妃不由得在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 看着面前这个和以前的自己实在像极了的孩子,遥远尘封的回忆使得蝶妃此刻语气显得愈发轻柔:“走吧!这些规矩只需在外人面前卖弄便好,母妃带你去吃好吃的。” 仿佛在宣誓或者打破什么一般,蝶妃竟然难得逾越地拉着颜静离开了这屋子。 萧乾似乎预料到爱妻喜怒不定一般,无奈地耸了耸肩,便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自己率先跟上爱妻的脚步了。 他爱她,所以纵她,在自己能够保证的范围内,尽可能的纵容她,也算是这么多年来将她困在自己身边的补偿。 萧珏紧走两步,跟上了父皇的步伐,一家四口般亲热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惠姑以及一旁的宫人面前。 惠姑看着皇上和蝶妃消失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一个上扬,却不是这些日子以来吓唬颜静的那种笑,她现在的笑发自内心,简直如同可以温融人心的春水般。 可惜惠姑很快敛下双眸,藏起了嘴角的笑容,面无表情地指挥着一帮宫人撤退。 “阿嚏――”颜静猛得打了个喷嚏,下意识暗叫不好,惠姑分明教过她喷嚏不能打得这样响,这回死了,又得回去见惠姑了。 然而她等来的并不是蝶妃娘娘的横眉冷对,她十分温柔地紧了紧她的小手,身后的萧珏更是上前,直接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父皇、母妃,静儿想必这几日吃尽了苦头,身子有些弱。如今又是隆冬寒月,珏儿恳请父皇母妃恩准静儿回房修养。”萧珏那模样实在是正经无比,看不出一点私心。 不过老实讲,他真的不想静儿进宫,她一进宫,宫里好东西那么多,好奇心重,这心思就难收回来了。 再者……那帮江南才俊最近进宫似乎有点勤快啊!虽然那该死的龙元光是没影了,但是万一有什么王元光,马元光的,那他这个太子岂不是要忙死。 颜静才不乐意被这个混蛋太子抱着呢?她又不是货物,需要扛来扛去。她盘算着,宫里虽然有凶悍的皇帝叔叔,可是宫里不是还有她爹爹,何况还有……美男和美食。 “放开……”她先是不舒服地轻声抱怨了一声,随即警觉自己又忘形了,慌忙改口道:“太子殿下这样做于理不合,请您放开静儿。” ------------ 第三十三章 阳奉阴违(上) 颜静才不乐意被这个混蛋太子抱着呢?她又不是货物,需要扛来扛去。她盘算着,宫里虽然有凶悍的皇帝叔叔,可是宫里不是还有她爹爹,何况还有……美男和美食。 “放开……”她先是不舒服地轻声抱怨了一声,随即警觉自己又忘形了,慌忙改口道:“太子殿下这样做于理不合,请您放开静儿。” 颜静那模样,那态度学得同那些大家闺秀一般无二,她是真的长了记性了,才不要在皇帝叔叔面前说错话呢?不然又得被交给惠姑了。 “母妃娘娘,静儿身子好的很,愿意跟母妃去宫里。”颜静那头急急忙忙地表态,生怕萧珏扼杀了她吃美食、看美男的机会。 虽然她以后都绝不敢在皇帝叔叔面前表露半点自己喜欢看美男的心,但她可以表示自己想跟蝶妃一起啊!这总不至于也挨骂吧。 果然,让颜静打心眼里畏惧的萧乾爽朗地哈哈一笑,对着自己儿子的头上轻轻一拍:“真是个小气的小子啊!不过是让静儿去一趟宫里陪陪你母妃,也不乐意么。” 萧乾这话一出,颜静就算想不去都不行了,这才是掌握了话语权的人啊!颜静悄悄对萧珏翻了个白眼,他算个鬼。 恰巧对上萧珏的目光,她暗暗在心底里洋洋自得,然而面上却半点都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对蝶妃娇俏一笑。 颜静趁着蝶妃同皇帝对视的时候,挑衅地对着萧珏吐了吐舌头,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几乎要把萧珏气个半死。 突然,他一个邪恶的笑意:“父皇,不若儿臣也同去如何?横竖那些奏折,儿臣晚上都能批好。” 萧乾无声一笑,这儿子当真同自己一般,被心上人吃得死死的,不见对方一会半刻,心底就总担心着。 他挑了挑眉,本想开口调侃儿子几句,不想蝶妃顺口接道:“想来就一并来吧!不过此番是母妃有个小宴,请的都是朝中官员的女眷,只怕你一个男子坐在里头……” 蝶妃巧妙的欲言又止,萧珏小脸一垮,原来是那种聚会啊!他要是去了,岂不是又难脱身,正想着打退堂鼓。 转眼,他瞧见颜静眼底因见他大有逃意而流露出的光,一咬牙,朗声笑道:“多亏母妃有心,珏儿正愁着没什么机会结识佳人,介时母妃一定要将佳人一一介绍给孩儿啊。” 虽然萧珏这话说的俨然一副下半身动物的模样,颜静却浑然不觉有半点不妥,倒是萧乾同蝶妃相视一笑,心里头暗笑儿子嘴硬。 “只要珏儿不觉得无聊,一会那些女孩子敬酒你也不准给人家难看,母妃便恩准你去。”蝶妃故意逗着自己的儿子,美目促狭地眨着。 萧珏心想为了看住某丫头,自己豁出去了。“儿臣谨记母妃教诲,请母妃宽心。” 有了这个保证,宽敞的香车宝马自然是载了四个人一同驶进了宫闱,哒哒的马蹄清脆却孤独。 颜静窝在马车里打着瞌睡,她太困了,之前被惠姑折磨的几乎要死了。 看着颜静有些苍白的小脸,蝶妃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萧乾,又疼爱地看了一眼萧珏,末了自己长长轻吐出一口气,她有些迷茫,到底他们执意将静儿逼进皇宫是不是明智之举。 只不过蝶妃到底是爱子心切,见到萧珏如此疼惜颜静,心里便告诉自己没错,大不了她再疼惜颜静一些。 做母亲的怎么也无法忍受看着自己的孩子不开心,尤其是眼看着他得不到自己心爱的人。 她下意识地伸手将颜静抱进自己怀里,真像是对自己亲生的女儿。 其实萧乾也想过这个问题,他甚至和颜俊半吵半说的不止一次探讨过这个问题,然而得到的结论却是连颜俊这个顽固派似乎也从原本的反对变得赞同了些许,不然颜俊也不可能会友情出演了。 颜俊看着萧珏长大,自然觉得喜欢,只是他太心疼自己女儿,所以这种对萧珏的偏袒就让他自己不自觉忽略了。 “母妃,孩儿抱着她吧!静儿她吃得多,重的像头猪。”萧珏伸开手臂要接过颜静,他其实根本就是舍不得颜静被别人抱着而已,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颜静似乎睡的太香了,模糊听见有人似乎在喊她的名字,竟然应了一声,分明就是承认了自己“重的像头猪”。 “嗤”,萧珏坏心地禁不住一笑,不待母妃拒绝,便将颜静锁进了怀里,嗅着她的体香,满脸的自在如意。 颜静在萧珏怀里舒服地扭了扭身子,仿佛小猫一般伸着懒腰,但精神上却仍旧没有醒过来。 蝶妃疼爱地看了一眼两个孩子,随即往萧乾身上一倒,她同萧乾在萧珏面前从来都是旁若无人的。 用他们俩的话来说,这叫以身作则,提早教育。 ------------ 第三十三章 阳奉阴违(下) “嗤”,萧珏坏心地禁不住一笑,不待母妃拒绝,便将颜静锁进了怀里,嗅着她的体香,满脸的自在如意。 颜静在萧珏怀里舒服地扭了扭身子,仿佛小猫一般伸着懒腰,但精神上却仍旧没有醒过来。 蝶妃疼爱地看了一眼两个孩子,随即往萧乾身上一倒,她同萧乾在萧珏面前从来都是旁若无人的。 用他们俩的话来说,这叫以身作则,提早教育。 萧珏挑挑眉,自己的父皇母妃还真是生冷不忌,一点都不顾及场合,他适时地低下了头,看着颜静的睡颜。 马车不一会工夫就到了后宫,萧乾自然是有他自己的事情忙,匆匆去了御书房,反正蝶妃的这小宴也没他什么事。 萧珏仍是打横将颜静抱了起来,然后便随着母妃去了她的寝殿。 一路上,不少宫人都看见太子爷抱着太子妃的情景。 萧珏听见宫人们窃窃私语,尤其是稍有姿色的宫娥们羡妒不已。 以往萧珏极讨厌这些唧唧喳喳的宫娥,不过今日却听了心里暗爽不已,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同太子妃恩恩爱爱,你侬我侬。尤其是某些姓龙的啊!或者其他什么觊觎静儿的人。 颜静在萧珏的怀里睡到自然醒,揉了揉眼睛,感觉马车晃荡的有些不对劲,怎么会透风。 仔细一看,自己居然又在了萧珏怀里,如果是在东宫太子府,那起码可以保证消息的范围,但是如果在宫里被看见了,岂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颜静此时真是恨不得寻个地洞钻下去,她探了探脑袋,见皇帝叔叔不在,囎得一拳挥过去,打在了萧珏的俊颜上。 萧珏因了不能把颜静扔下去,居然无法去躲,生生挨了颜静一拳。 好在颜静刚睡醒,人还没什么气力,不然萧珏今天在宴会上就只好“大红大紫”了。 萧珏见颜静已经恢复了精神,勾住颜静双腿的手臂猛地一松,圈住她肩膀的手臂一勾,将她圈进了怀里:“静儿,莫要闹了,这是宫里。” 他咬重了“宫里”二字,算是警告,果然颜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登时一脸春风笑意。 萧珏暗叫不好,这丫头绝对不会这么老实,果然她的小手偷偷伸到萧珏腰间软肉的地方,作势就要狠掐一把。 萧珏武功了得,哪里能让这么一个笨丫头占了便宜,当即身形一动,看似暧昧地贴上颜静的身子,让她完全被拘囿在他的掌控之中,小手更是被他捏得牢牢的。 颜静顿时动弹不得,只能跟着他的步子亦步亦趋地走着,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萧珏面如朗月,青竹般的傲气又不失贵气的脸上露出那些宫人从未见过的光华,似是得意,更似是高兴,看得小宫娥们简直痴了。 萧珏给人的印象一向是俊朗儒雅,同时也少不得帝王家的冷谲高贵,就仿佛……仿佛紫竹一般,然而谁人曾见过如此温柔的太子爷,揽着怀里的女孩,生怕她有半点不高兴的样子。 其实萧珏哪里是温柔,那分明是得逞的坏笑,只是他极少对旁人笑,弄得这些宫人只要见了他不是冷笑、阴笑,就都笼统地当作了温柔。 颜静侧头飞快瞪了萧珏一眼,随即故意猛得抬高脚,想要踩他一脚。 萧珏一个习武之人,哪里能让这花拳绣腿踩到,一个闪身,竟是抱着颜静的纤腰,腾空旋了个圈,那欢愉的模样别提多得瑟了。 小宫娥们揉了揉眼睛,这还是那个让她们崇拜到不行,宛如神祗的太子爷么? “闹什么……”蝶妃不轻不重地开口,二人登时老实了,乖乖眼观鼻、鼻观心走路,然而仍是迅速互相对睨了一眼。 蝶妃余光扫到,不由又好气又好笑,这两个真的是将来的天子和母仪天下的人么? 摇了摇头,蝶妃的嘴角却是微不可见的笑意,到底对两个孩子的喜爱,还是多过对皇家威严的维护。 颜静和萧珏对视了一眼,萧珏得意一笑,换来颜静一张不服气的小脸,恶狠狠做了个鬼脸。 “珏儿,你且带你的太子妃在母妃这院子里玩玩,诰命夫人她们大抵会早来一步,寻母妃玩上一局叶子戏。”进了蝶妃的院子,蝶妃便这样对萧珏道。 说实在的,天天在这深宫里,日日对着萧乾,即便是能与心爱之人相守,到底还是孤独的,所以蝶妃早就盼着那些玩友能来寻她了。 “儿臣知道。”萧珏乖乖地应了一声。 二人目送蝶妃匆匆离去的背影,萧珏只觉脚背一痛,颜静已经报复地狠狠辗在了他的脚背上。 萧珏闷哼一声,顺势将她直接扛在了肩上,便要寻个僻静的地方好好教训她一下。这臭丫头分明答应了他在人前会老实,现在看来哪有半分老实的模样。 ------------ 第三十四章 路遇美人 二人目送蝶妃匆匆离去的背影,萧珏只觉脚背一痛,颜静已经报复地狠狠辗在了他的脚背上。 萧珏闷哼一声,顺势将她直接扛在了肩上,便要寻个僻静的地方好好教训她一下,这臭丫头分明答应了他在人前会老实,现在看來哪有半分老实的模样。 “你放开我,放开我!”颜静在萧珏肩上,胃顶着他的肩头,拼命挣扎着。 果然,颜静的动静引來了不少宫人的关注,颜静更是逮住萧珏的胳膊就狠狠咬了一口。 萧珏闷哼一声,将她放了下來,却仍是拘囿在怀里,面色黑的有几分凌厉的味道,气势登时吓得颜静不敢再过分胡闹,闷声闷气地坐着。 “跟着!”萧珏冷冷一声,气势却到达了顶端,他不再同颜静继续折腾,背着手寒着面就迈开步子走了。 他却在背对颜静的那一瞬间,嘴角微微一个上扬,某人果然吃硬不吃软。 颜静硬着头皮跟在萧珏身后,看着他凛然的背影,只觉一阵头皮发麻外加冷汗直冒,心里忍不住想,父子俩都一样凶。 其实萧珏本來是想带颜静去看看她爹的,如今被颜静这一闹腾,只觉得一肚子窝火。 好在颜静终于老实了,如果她在闹腾,估计萧珏会气得直接大庭广众地……吻她。 这叫什么逻辑。 反正萧珏需要的不是逻辑,他就是想吻她,想和她做一切亲近的事,不生气的时候想,气的七窍生烟的时候更想。 萧珏想得出神,一不留神,竟和一个香软扑了个满怀。 “哎呦,!”迎面一位佳人竟是站立不稳,缓缓倒进了萧珏怀里。 为什么是缓缓地呢?因为她是故意的。 颜静听见惊呼,循声望去。 她从來沒见过这么美的女孩子,肌肤胜雪,莹若凝脂,秀眉含烟如黛,睫毛密长弯翘,一双过分灵动慧黠的眼珠象两颗烁烁生辉的宝石,明亮清澈,盈如秋水。 乌黑长发梳着缀满珠玉的双宫髻,粉红色的小袄外披着白狐毛披风,巧笑嫣然,摸样儿说不出的俏皮生动,活泼可爱,再配上她那与生俱來尊贵不凡,高雅雍容的气质,小小年纪,已经美得惊世绝俗。 这是什么人,颜静下意识就被眼前的沒人吸引了目光。虽然同为女孩子,可是还是禁不住惊艳。 颜静本能地为眼前的美人惊艳,她是男女通吃,只要是好看的人事物,她都能一并包揽走。 “美人,你是什么人!”一把扯开被美人身子赖着的萧珏,颜静握上面前美人的手热切地道。 美人抬头见颜静一副两眼泛光的模样,忍不住抖了抖,一副被吓着了的模样,心里却想着哪里來的土丫头。 萧珏抿唇暗笑,对上美人求助的目光,他一瞬间脸上便不见喜怒,只是看好戏的模样,任着颜静闹腾。 美人于萧珏而言,与一件美丽的玩物无异,他的确是如同传闻中一般冷情冷心,眼前我见犹怜的美人,甚至都不能让他生出些许怜爱,相反,倒是成了他观察颜静的好陪衬。 在他眼里,美人如斯,甚至都不及颜静分毫。虽然颜静往美人身旁一站,便登时少了些美艳,起码欠缺那种女子的柔媚温顺,简直像只乖张的猫咪。 颜静见美人并不理她,有些尴尬地放了手,骚着头,知道自己这种不懂规矩的态度实在有些惊世骇俗,大概吓着了人家。 “在下颜静,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颜静变得倒快,学着话本子里江湖儿女的口吻开口道。 萧珏暗暗在心里偷笑了一下,怎么看还是他的静儿更加有趣,仿佛少看了一秒便少了许多乐趣一般。 那美人暗自打量颜静,浅笑一下,并不言语,此时她尚不知面前的就是太子爷心心念念的太子妃。 这美人不是旁人,正是新立的董相之女。 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宰相都有一个女儿,而每个宰相女儿都有一个太子妃梦。 这董相的女儿董解语生的倾国倾城,一向都是片叶不沾身的冷美人,不想却今日对萧珏是一见钟情。 可惜啊!方才那一抱,少女特有的幽香直钻萧珏这个大冰人的鼻息,除了让他觉得不如他的静儿诱人以外,再无半点波澜。 偏偏董解语不知怎么地,冷寂的心房竟掠过一丝柔情,柔韧如丝,却又绵延不绝。 方才说到董解语对颜静打量了一番,在她眼里,颜静不过是个锦衣华服,约莫十四五岁,样貌远不及她的土气少女。 大约是因了颜静出现在萧珏身边缘故,让她这样绝尘出色的女子,已经忍不住要将面前看起來有些好动的少女同自己比较一番了。 颜静感觉到美人对自己的打量,竟是站出來一步,让美人看得更加清楚,那灵动大方的模样甚至让美艳独冠的董解语都不禁生妒。 “美人,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吧!”见董解语打量够了,颜静还在那一头热地继续哈拉。 萧珏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索性将她勾在怀里:“本宫乃是东宫太子萧珏,这是本宫的妃子颜静,不知姑娘……” 这话萧珏问的是给足了董解语面子,毕竟他们家静儿喜欢接触的人,他不会傻到得罪。虽然他好像有点淡淡地……妒忌。 是的,他堂堂太子爷就是吃了女人的醋了,谁又敢把他怎么样。 果然董解语听见萧珏的声音立刻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倒不是出于趋炎附势什么?当真只是因了心中那星星点点的倾慕。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仿佛一下子就丢了心一般,整个人就沦陷了。 “我……民女董解语见过太子殿下!”董解语难得对人低头,然而却只是对着萧珏,对于他身边的颜静,她恨不得这女子就此消失才好。 萧珏的眉微不可见的一挑,显然对这样一个待他的静儿并不好的女子,他是懒得多开半句口的,只是微微一笑。 “董美人,我们下次再聊吧!告辞啦!”颜静似乎也看出來人家不待见自己,怏怏地搓了搓手,转头催促萧珏道:“喂,你不是要带我去哪里!” 颜静的口气尤为恶劣,却只是为了替自己寻个台阶,看着萧珏同董解语眉來眼去,她心底有点不舒服。 萧珏并不揭穿,不过浅浅一笑:“自然是去看太傅大人,如何,我的爱妃可有兴致!” 他如今也不想再同颜静算先前的账了,索性带她去看看她爹,也算是他这个太子卖卖乖,搞搞公关活动。 颜静听到可以见到自己爹爹,立刻眉开眼笑:“你不早说,快走快走!”说罢,竟是银铃般一笑,率先跑开了,再不招惹那刺美人一下。 她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不理我,我也不理人。 董解语眼看着银铃般的笑声随着娇小调皮的身影逾去逾远,,而那长身玉立的身影紧随其后,让她无法移开视线,心中忽然好象空了一块,怅然若失,子夜般的星眸,首次浮上了属于情感的忧郁。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太子此时全身心都在那不爱他的小王妃身上了,再多再好的美人于他也是无用。 董解语直至两人身影已经完全消失,脑中仍旧是萧珏离去前,那副礼貌疏离的模样,高贵雍容中却又带着威严地匆匆一点头。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细滋慢长着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心湖荡漾着涟漪,一波一波…… “你给我慢点,宫里的路你认识么!”萧珏真是受不了这个笨丫头,根本不认识路,还闷着头就知道乱闯。 “哈,不是有你么!”颜静似乎对自己的迷路浑不在意,无赖地开口道,一双杏眼写满了理所当然。 萧珏只能苦笑,却是步子快了一步,自然而然地捉住了颜静的小手,对上颜静被他的举动几乎弄得恼羞成怒的目光,悠然自得地吐出了两个字:“做戏!” 颜静心领神会,只得低头无言,只得任他牵着,白眼却是成串地抽空丢过去。 其实对于颜静的态度,萧珏心里多少有些失望,那么一个美人当着她的面向他示好,她愣是沒吃半点醋,这让他这个当世风流佳公子的颜面往哪搁。 正在萧珏有些郁闷的时候,颜静竟然还火上浇油:“那姑娘生的好看,倒是配你,娴静时妨若娇花照水,行动处恰似杨柳临风……呵!” 这一声“呵”无异于最后的导火索,终于让萧珏心头的小火苗彻底烧得铺天盖地。 萧珏的脸色一沉,瓷白的牙几乎咬碎,这个死丫头到底是要怎么样啊!看不上他也就罢了,还要将他推到别人那里。 “啧啧啧,那神情,那仪态,即便是我也不由得感叹!”颜静丝毫沒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堪忧,竟然还在喋喋不休地招惹萧珏。 也许连她自己都沒有意识到她似乎在排斥萧珏,而非当初单纯的躲避,现在的她心里头有点忐忑,有点惊慌,像是怕他缠着自己,怕他对自己的好,怕……心会沦陷。 偏偏若是有人招惹上萧珏,她心里头又隐隐的会不舒服。 ,,,,,,,,,,,,,,,,,,,,伦家素分割线,,,,,,,,,,,,,,,,,,,。 妹纸们,今天小丫上架了呦,所以两更~~~手机上某几只催更的孩纸,偷着乐吧(*^__^*) ------------ 第三十五章 憋屈女婿 也许连颜静自己都沒有意识到她似乎在排斥萧珏,而非当初单纯的躲避。 现在的她心里头有点忐忑,有点惊慌,像是怕他缠着自己,怕他对自己的好,怕……心会沦陷。 偏偏若是有人招惹上萧珏,她心里头又隐隐的会不舒服。 萧珏可不知道颜静有这么多想法,步子渐渐凌乱而飞速了起來,仿佛想甩掉身后的声音。 颜静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不发,终于在气喘吁吁中闭上了自己惹祸的小嘴。 亭台楼阁飞快地从二人眼前掠过,萧珏健步如飞,颜静却娇喘微微。 “喂,我说你慢点会死啊!方才不是还叫我慢些!”颜静体力渐渐不支,终于忍无可忍地控诉了起來。 萧珏并不搭腔,只不过一个劲地快行,颜静被他拉的小跑,连说话的气力都渐渐沒了,只是跟着他的“凌波微步”一个劲地小跑着。 “哎呦,!”,萧珏身形突然停了下來,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颜静。 原來颜静一时不察,竟猛得撞上了萧珏的右臂,疼得她忍不住捂住鼻子,身子一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鼻腔一酸,眼泪就滴答滴答落下來了。 “我说你怎么停下來也不吱一声!”颜静饶是哭得梨花带雨,却仍是忍不住恶声抱怨道。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撞毁容。 萧珏这一番快走,已经将心头的阴郁都一扫而空,见自己撞疼了颜静,心里好不心疼:“乖,松手让我看看!” 说罢,萧珏便想拉开颜静捂住鼻子的手,一脸的心疼,半点方才的恼意都烟消云散了。 颜静狠狠将萧珏的手一摔,只见她一脸的凶巴巴:“你走开!”颜静愤懑的想,呜,即便是爹爹气急了,也不过是偶尔吓唬她一下,都沒让她这么痛过。 她一个劲在心里埋怨着萧珏,一点都沒有反省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萧珏也确实有点贱骨头,颜静这般欺负他,他就依然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乖静儿,松手,我看看流血了沒有!” 听着这么说,颜静虽然还是瞪着他,但到底是松了手,让萧珏为她查看,好在,也就是碰得红了,沒有半点损伤。 萧珏轻轻在颜静鼻子上一刮,心里却是放了心:“娇气包,分明沒什么事情,非要嚎得整个宫里都晓得!” 颜静本來见萧珏真心真意地关心自己,不爽便消去了大半,不想他竟然这副无关痛痒的模样,小嘴一厥,就不想再理他。 萧珏挑挑眉,并不在意,怡然自得地开了口:“走吧!我的小娘子,这些天太傅大人听说你落到惠姑的手上,就差沒让我把所有经史子集全部抄一次了,你好好跟他说说话,算是救我一命!” 说罢,萧珏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折扇,轻飘飘地摇着,再加上本就生的俊朗,清风一拂,看起來好不风流倜傥。 颜静却几乎咬牙切齿,心想,混蛋,果然另有图谋,就知道你不是为了我。 萧珏并不知颜静在想什么?只是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很有生气,不觉心情大好,伸手又去亲热地拉她的小手:“别动哦,这宫里可全是父皇的眼线!” 果然如萧珏所料,此言一出,颜静立刻老实地再不敢乱动,乖乖地任萧珏摆布着。 “丫头,想什么心思呢?爹爹來了都不知道!”颜俊的声音蓦然传进颜静的耳朵,让她不禁一愣,回过神來才急急地唤了一声“爹爹”,登时扑进了颜俊怀里。 那一声“爹爹”可是倾注了无尽的委屈和伤心,欲哭害羞的模样让颜俊听着、看着心疼得很。 “静儿,到爹爹这來!”颜俊着实是个护短的人,平白就给了萧珏一个黑脸,旋即将颜静一把揽进怀里:“怎么了?可是这小子欺负你!” 其实颜俊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闺女不欺负人家已经算是不错,哪有可能被欺负呢?只是护短并不需要什么理性,他就算是偏袒自己的女儿,也是人之常情。 颜静倒也并非不懂事,她知道爹爹帮不了自己,横竖也不过是骂萧珏两句,便不愿意说了让爹爹担心:“他才不敢呢?再说了,爹爹可是会保护静儿的!” 颜俊打量着女儿,见她一副骄傲自豪的模样,不觉心中一动,天下间有哪个父母不希望子女以自己为豪的呢? “哈哈,就是,凡事有爹爹给你撑腰”颜俊的声音难得的豪迈,脸上是英气的笑容,俊朗一如当年。 其实颜静以前当真是觉得凡事都会有爹爹撑腰,做事总是不顾前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直到萧乾告诉她要将她满门抄斩的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原來也有爹爹不能替她撑腰的时候,那一刻她才知道面对皇室,一切都有多么苍白。 萧乾和颜俊都不会想到当初本是权宜之计的一场戏竟然对颜静有了这么大影响,然而究竟这么个转折究竟算是喜是忧,此时尚且无法洞悉。 “小子,当了太子,见到颜叔就不懂得叫人了!”颜俊突然变脸,逮着萧珏就开始教训。 “颜叔!”萧珏老实地喊了一声,低眉顺眼的简直像个小媳妇。 然而颜俊的表情非但沒有半分变好,相反一脸地更加不悦:“哼,好歹老夫也是太傅,太子师,难道还得不到太子爷称一声老师!” 萧珏哭笑不得地看着这年近四旬的人,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其实他心里明白颜俊不过是在发泄一个父亲对于儿女的不安,所以虽然他觉得自己无辜,却并不怎么在意。 “颜老师”,萧珏沒有半点脾气,依旧好声好气的模样,竟然任凭颜俊捏扁搓圆。 这样一來,面对萧珏过于的顺从,颜俊反而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恶狠狠给了萧珏一个白眼,听到颜静扑哧一笑,自己也眉开眼笑了起來。 只要他女儿高兴,他就高兴,若不是静儿被这对恶父子骗來了,他早就带着女儿四处游历去了,到时候再找个上门女婿,他不知道多享福。 “罢了,咱们不同他计较,进來说!”颜俊此时俨然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模样,对着萧珏一摆手,旋即便环着女儿进了自己的住处。 萧珏作为一个不得老丈人宠爱的女婿,自然是灰溜溜地乖乖跟上。 “静儿,你最近怎么瘦的这般厉害!”颜俊一眼就瞧出自己的女儿消瘦得厉害,进了屋子就问起來:“是不是那个什么惠姑欺负了你!” 颜静看着爹爹心焦的模样,吭哧吭哧、期期艾艾地将自己这几日受惠姑的折磨都说了出來,说得是如泣如诉。 颜俊听着。虽然有点埋怨那叫做惠姑的宫人对自己的丫头下手太狠,另一方面暗暗庆幸,自己家的丫头,他自己是管不了了,索性还有人管得了。 “爹爹,您说女儿是不是为了您的安宁日子吃了很多苦头!”颜静倒是会顺杆爬,当即就撒起了娇來。 萧珏显然看出了女儿的想法,微微一笑,心知女儿的难缠,旋即岔开了话題:“对了,静儿,今儿你怎么会进宫!” “爹爹不想见到静儿!”颜静小嘴一厥,老大的不高兴。 “呵”,颜俊被女儿的反应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说到对颜静的纵容隐忍,大概颜俊还远不及萧珏的耐性:“爹爹会是这种人么,不知道多想你呦!” 天知道颜俊在宫里和那些宫娥有多快活。虽然并不做出格的事,却是当真风流。 这些萧珏也有所耳闻,此时却并不揭穿,老丈人是能随便得罪的么。 颜静听爹爹这么说,立刻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 其实她当然知道爹爹想她,可是她就是喜欢听旁人哄着她罢了:“蝶妃娘娘说今日有个小宴,女儿想來……吃好吃的!”她倒是并不隐瞒自己的嘴馋。 颜俊看着女儿的馋猫模样,颜俊难得正经,慈爱一笑:“馋丫头,将來若是当真嫁给皇家可该怎么办!” 话虽然这么说,颜俊却还是吩咐宫人取了他这里存着的上好糕点和果子,祭祭女儿的五脏庙,免得一会宴席上她吃得太过夸张。 颜静小时候饮食起居都是萧珏在照料,萧珏离开后,颜俊这样的懒散闲人自然不会做出许多花样,更多的时候都是放纵女儿去镇上蹭吃蹭喝。 这就导致颜俊几乎完全不了解女儿的“大胃”,就算现在给她吃再多甜品,一会吃饭的时候她也能像是生出了另一个胃一般,继续狂吃海喝。 萧珏自然是见识过颜静的胃口,只是看着但笑不语,见颜静津津有味地吃了两块,就递了宫人才端上來的茶水,顺便不着痕迹地将甜品都移开,他算是深谙颜静遇见好吃的,就暴饮暴食非吃个痛快的习惯。 颜静端起茶喝了一口,趁这个当口,甜品已经被萧珏示意宫人端下去了。 颜俊什么都沒说,只是看着,似笑非笑的模样,并不因萧珏忤逆了他的美意而展露丝毫的不快。 二人在颜俊那里坐了好一阵,颜俊摆着一副威严的模样叮嘱着萧珏好好读书,次日仍要准时到他这里上课,俨然一副太师的架子, ------------ 第三十六章 嚣张跋扈 颜静端起茶喝了一口,趁这个当口,甜品已经被萧珏示意宫人端下去了。 颜俊什么都沒说,只是看着,似笑非笑的模样,并不因萧珏忤逆了他的美意而展露丝毫的不快。 二人在颜俊那里坐了好一阵,颜俊摆着一副威严的模样叮嘱着萧珏好好读书,次日仍要准时到他这里上课,俨然一副太师的架子。 萧珏乖乖应着,心里却暗暗觉得颜俊的模样好笑。 明明颜俊自己就懒散的要死,却还要时时要求他,他清楚的记得,他头一次來这颜俊的地方准备上早课,可是宫女却说他昨夜饮酒过量,到现在还沒起床。 当然,这一切萧珏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大约快要开始小宴的时候,蝶妃派來了个小太监催促颜静和萧珏。 萧珏苦笑,果然宫里的暗卫神通广大,想寻个人真是一点都不难。 二人想颜俊匆匆辞去,这便要跟着那小太监去蝶妃的住处。 一阵寒风拂过,颜静的身子轻颤了一下。 萧珏适时地环住颜静的身体,颜静的身子似乎寻到了温暖的來源,下意识地贴近萧珏,难得沒有厌恶。 一瞬间,萧珏心头闪过一丝惬意,快意得禁不住轻笑。 他不禁想,原來这就是迷恋,因为每每拥她在怀,所有的恼意,都在拥有她的瞬间消散,连同难懂的焦躁彷徨都尘埃落定,让自己永远都无法对她恼怒或者远离。 沒办法,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萧珏同颜静到了的时候,蝶妃正在同董解语谈天,一副相见甚欢的模样。 董解语生的美艳绝伦,又知书达礼,自然容易讨得长辈的欢心,蝶妃也不例外。 其他女孩子也三三两两围坐在蝶妃身边,此时的蝶妃犹如众星捧月,非但丝毫不会显得老态,相反更有一种风韵。 董解语轻声在蝶妃身边不知说着什么?巧笑盼兮的模样煞是美艳,绝对当得起皇城第一美人的好名声,蝶妃浅浅地笑着。 董解语本是专心说着,似乎察觉到了萧珏的身影,眉目不自觉飞向萧珏所立的地方,旋即,蝶妃顺着她的目光也看见了萧珏:“珏儿,快过來!” 一屋子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萧珏和他的太子妃,谁都沒有注意到董解语的目光黯了黯,仿佛被抛弃了一般,眼底说不出的哀婉。 “母妃”,萧珏将怀里的人儿紧了紧,拥着她一并朝蝶妃走去,完全无视了在他面前扮娇柔的董解语。 颜静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不敢给萧珏脸色看,任他的魔手覆在她的腰肢上。虽然那灼人般的热度让她有些许不安。 “珏儿见过母妃……” “静儿见过母妃……” 二人倒是齐刷刷开口,蝶妃早就对颜静视如己出,也不管自己儿子,亲自扶起有下拜之势的颜静,将她拉着坐在自己身下的贵妃榻上:“好孩子,快來母妃身边,瞧你这衣衫,跟母妃说说,可是太子一路上欺负你!” 原來颜静方才跌了一跤,萧珏和颜俊两个粗手粗脚的大男人,谁也沒想着替她将灰尘掸去。 蝶妃此言一出,对颜静的宠爱可见一斑,屋子里的姑娘们都是七窍玲珑心,谁会掂不清这未來太子妃的地位。 然而董解语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服气的波澜。虽然不敢明确地表示出來,可是心底里却对这沒轻沒重地准太子妃很是看不起,和……妒忌。 “静儿遵旨,太子待静儿极好,怎么会舍得欺负静儿,是天寒路滑,静儿不小心滑了一跤!”颜静到底是个灵巧的孩子,被惠姑折腾了这么久,不至于还是原本那个沒见过世面的模样,十分周到地答了蝶妃的话。 蝶妃温柔慈爱地笑了笑,亲手替慕雪掸去身上的灰尘,看了一眼候着的贴身宫女,示意可以开席了。 那宫女恭敬地上前,恭敬一拜:“回娘娘,独有丝柔姑娘尚未來到,不知……”她跟在蝶妃身边有些年头了,蝶妃一个眼神,她就能心领神会,自然猜到蝶妃是示意开席。 那宫娥的意思是问蝶妃可还要继续等下去,毕竟王思柔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太子侧妃。虽然身份在宫中是个忌讳,可是宫里得宠的事情从來就毫无定数,谁敢保证她沒个翻身的时候。 蝶妃嘴角一抹轻笑,看起來不见喜怒,但是萧珏心知母妃大约是不悦了:“本宫请不动的下次不请便是,少了谁哪里就不成!” 蝶妃本是极少端出这样的架子,实在是她还有些气王思柔上次对颜静的凶悍。 蝶妃轻轻一挥手,那宫女再拜而去,翩然离去,显然她对蝶妃的意思已经知晓得非常明确,对王思柔在蝶妃心中的地位,更是心知肚明了。 那宫女心底暗自冷笑,那王思柔当真是活该,自己做了错事就该老实些,哪里有她这般的女子,先是开罪了太子妃,然后又顶撞蝶妃,如今更是这般挑衅蝶妃,让蝶妃面子上如何过得去。 蝶妃虽然名分上是个妃子,实质上与皇后无异,即便是将來这王思柔能当得上太子侧妃,又好巧不巧地得到了太子的宠爱,只要蝶妃在一天,只怕就沒什么出头之日了。 王思柔虽然嚣张跋扈惯了,但是跟蝶妃身边的宫娥到底是沒正儿八经地打过照面,所以这宫女不过是纯粹地冷眼旁观罢了。 颜静一听要开席了,登时一双杏眼倍亮,落入萧珏眼中,不觉会心一笑,暗地里手臂已经揽住了她。 萧珏心里清楚,有些豆腐只能在重目睽睽之下吃,不然回去了就沒机会了。 果然,颜静微不可查地身子颤了一下,到底沒甩开他。 “解语见过太子殿下!”董解语有些受不了萧珏热切的目光在她面前追逐着别人,终于禁不住开口,盈盈一拜,风情万种。 萧珏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因了初见时董解语的傲慢,即便是再见了,他对她并无过多的心思。 董解语沒想到自己得到的仅是这样一个冷淡的回应,目光一黯,却还是努力保持着优雅的风仪。 “珏儿,这是董相的女儿,解语!”蝶妃热心地介绍着,假意沒看出董解语满眼的热切,以及儿子的避之不及。 她可不想被夹在中间,两边被求助,不如早早装糊涂,及早抽身:“珏儿,董相的女儿着实是个才女佳人,你好好同她相处,若是见了相配的好男儿,也大可以介绍给她!” 蝶妃这一句话两方都不得罪,既给了董解语同萧珏相处的机会,又给儿子一个逃跑的台阶。 “娘娘……”董解语一副娇嗔的模样。 萧珏也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蝶妃。 蝶妃无奈,小辈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折腾吧!她这把骨头了,只想和心爱的人举案齐眉,相守相知便好。 她尚來不及说什么替自己开脱的话,先前的小宫女又上前來了:“娘娘,御膳房那边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可是现在入座!” 蝶妃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拉着颜静,另一只手犹豫了一瞬,拉着董解语:“走吧!姑娘们,咱们入座吧!” 其实蝶妃拉着董解语并不仅是出于为她的美貌才情所打动,毕竟她不是在给自己挑儿媳妇,兼具才情和美貌的女子虽然动人,却也不过只是让她唏嘘欣赏罢了,她要的是替自己心爱的人从后宫拉拢朝堂,比如董相的女儿。 在后宫呆的久了,即便是得到了专宠,即便是三千宠爱于一身,毕竟还是从暗涛汹涌中一步步走來,今日的蝶妃,早不再是昔日的小蝶。 “娘娘,丝柔來迟了!”王思柔的声音在大家已经入席坐定之后才缓缓响起,而且是人未到,声先到,张扬之态不言而喻。 只见王思柔身着交叉领绘赤金孔雀正装,深蓝的宝石,金灿的金步摇,华丽、威严的让人不敢多想,妆容更是凸显了她的贵气和华丽。 要问王思柔为何会來迟,其实也并非刻意,实在是她听说太子也会出席,本想着艳压群芳,才会花了许多功夫收拾自己的妆容衣着,却不想到竟因了这个原因迟到,反而弄巧成拙,竟是沒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蝶妃不着痕迹地微微蹙了蹙眉,一颦已经显示了她心头的不悦。虽然一瞬间就不着痕迹的掩盖了。 王思柔似乎后知后觉一般,一点也沒觉得自己的迟到有丝毫不拖,竟是大摇大摆地嚣张模样,天知道她在后宫住了这么久,为何还是如此不知道收敛。 她到了蝶妃身旁,眉目才紧紧皱在了一起,仿佛快要打成一个结。 她蹙眉不是沒有道理的,实在是蝶妃坐在上首,颜静和董解语一人一边挨着她,萧珏毫无疑问地坐在了颜静身侧,然后座位依次排下來,连下首都坐满了,根本沒有预备着王思柔的位置。 这让心高气傲的王思柔如何接受,自然是沉了一张小脸,等着蝶妃替她做主, ------------ 第三十七章 自作聪明 她到了蝶妃身旁,眉目才紧紧皱在了一起,仿佛快要打成一个结。 她蹙眉不是沒有道理的,实在是蝶妃坐在上首,颜静和董解语一人一边挨着她,萧珏毫无疑问地坐在了颜静身侧,然后座位依次排下來,连下首都坐满了,根本沒有预备着王思柔的位置。 这让心高气傲的王思柔如何接受,自然是沉了一张小脸,等着蝶妃替她做主。 “娘娘,丝柔來迟了!”等了片刻,王思柔见蝶妃并不理会她,终于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又饱含深意地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话。 蝶妃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微微一笑,随即不冷不淡地开口:“既然沒位子好坐,便下次早些到,自然站着的不会是你!” 此言一出,逐客的意思表达的分外明显,别说是王思柔,这些在座的女眷也心中一噔,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王思柔想必是因打了未來太子妃而开罪了蝶妃娘娘,如今正是在小惩大诫呢? 一时间,不大的宴会厅里鸦雀无声,有人偷偷将目光投向另一个当事人,,颜静。 颜静对王思柔可沒什么好感。虽然心中不怎生的记恨,却也沒有同心同德到要开口替她求情的地步。 萧珏更是冷眼观着,他一向不喜欢王思柔,她的境遇如何,他并不会放在心上。 见正主都沒有开口的意思,旁人就更是坐观好戏了。 “王小姐,若是不嫌挤,坐在解语上首可好!”董解语是何等心性和胆识,旁的女眷都吓得噤声,独她敢开口这样说,这场面便算是圆了。 董解语的胆识和识大体一时间成了整个小宴会厅的焦点,在座的目光如她所料,集中在了她身上,有妒,有羡,有厌,有视而不见……也有意味深长,比如说蝶妃。 她见董相的女儿开口,自然不好不给人家一分薄面,故而冷哼一声,侧头看了一眼贴身侍女。 果然,那侍女登时会意,起身出去吩咐外面守着的小太监去取一把椅子來。 那侍女冷眼旁观,心里却觉得董解语好笑,照她的模样大约是看上了太子爷,却偏偏要去拉拢一个不得太子喜欢,怕是沒法翻身的太子侧妃,殊不知蝶妃娘娘最不喜欢的便是这等自作聪明的女子。 那侍女不愧是陪在蝶妃身边最久的人,猜的半点沒错,若说蝶妃最初对董解语持保留态度,现在她真的是对她并不中意了。 倒不是真的讨厌,只不过眼底到底是多了分异色,说到底,但凡天下有独无偶的绝世女子都极容易锋芒毕露,董解语也不例外,却会让人疏离。 蝶妃在宫中多年,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便是真的露出什么表情,也是她身边极其亲近的人才能瞧出。 董解语虽然聪慧,但到底并非圆滑世故,自然不能知道自己因了这一举动, 已经错失了争取蝶妃的大好机会。 “这便开动吧!不过既然是难得聚在一起,本宫甚是欣喜,行个酒令可好!”蝶妃笑着开口,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蝶妃见席上女子果然无一不点头称好,满意一笑,对身旁的宫女点头示意,那宫女立刻拿了个小小的帕子上前。 “先说好了,本宫这次可不管什么行酒令的规矩,也别局限什么吟诗作对,大家皆要拿出自己最拿手的本事即可,图的就是个乐子!”蝶妃笑着开口,同时从宫女手上接过帕子,打了个节,对宫女又点了点头。 咚咚咚……那宫女一下下地轻敲着一只备好的小鼓,看來这样的酒令是蝶妃宴会上的传统节目。 帕子自蝶妃开始被传递着,只一会功夫已经转了一轮,击鼓声时快时慢,大家心里都有些紧张,生怕落在自己手上,要是打头阵可就糟了。 “呵”,击鼓声适时地听了,那宫女虽然是背对着众人,背后却仿佛长了眼睛一般,那帕子竟是在董解语面前停了下來。 让第一才女先來,仿佛是顺理成章的,众女眷皆松了一口气,而董解语也似乎一副当仁不让的自得。 她这么多年來已经习惯了想要的一切不费什么就可以得到全部,习惯了旁人的羡艳与赞叹。 “娘娘,那民女就献丑了!”她盈盈一拜,竟是优雅起身,宛如一朵绽放的睡莲,犹如一枝雍容的牡丹。 “民女就舞一段清平调!”董解语的声音娇柔妩媚,全无半点才女的那种傲气,一时竟是风姿绰约,妖娆妩媚,别有另一番风情。 只见她缓缓走到萧珏那一侧的空地上,褪去绣鞋,露出一双单单被袜子裹住的美足,左脚一抬,脚尖一绷,便要开始起舞。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啊……” 董解语似乎是有备而來,脚腕上套着银钏儿,随着自己歌声的节拍婆娑起舞。 舞姿如梦,她全身的关节灵活得象一条蛇,扭动得奢靡动人,从容而舞,形舒意广,她是那样的雍容不迫,又是那么不已的妖娆,实难用语言來形象。 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竟是闲婉柔靡,体轻如风。 一时间坐着的人都看得怔住,仿佛忘记了时间,更忘记自己身处何处,连萧珏也禁不住凝神欣赏,毕竟美人起舞这样的美景他一个男子沒有理由会愿意错过。 最后一缕余音终了,董解语冲着萧珏嫣然巧笑,众人这才算是微微找回了一分神思。 颜静在萧珏腰间狠狠掐了一把,萧珏是敢怒不敢言,他好歹也是个男人,看看歌舞有错么。 不过被颜静这一掐,他竟然心头生出一丝犯贱的欢喜,他的静儿是在吃醋么。 颜静自己也摸不透自己的心思,她只直觉般觉得,萧珏花痴一般死死盯着董解语,让她也一起跟着很沒面子。 不知为何,她事到如今,本能地对董解语生出一分讨厌,而且绝对胜过她对王思柔的厌恶,或者说,其实她压根就沒把王思柔放在心上。 萧珏一双大手覆在颜静暗暗使力的小手上,一脸的温柔,对颜静戏谑地笑了。 颜静一时窘迫气恼,匆匆地松了手,狠狠送了萧珏一个大白眼。 这一切自然是落入了唯一能洞悉他二人的董解语眼里,她对不知好歹的颜静心里更是不对眼了几分。 她在心里冷笑,更生出了求胜的心思,她倒是要看看那那等不解风情的女子拿什么同她争。 她简单的以为自己已经降下身份色相授予,一定可以牢牢抓住了萧珏的心,却不知萧珏这枚“明月”一心向了颜静那条“沟渠”。 啪啪啪,。 “董家的千金果然名不虚传!”蝶妃不着痕迹地鼓着掌,却已经将“解语小姐”换作了“董家千金”,那宫女听了便心中雪亮,暗自冷笑,董小姐看來当真是枉做聪明了。 天下间只怕沒有一个母亲愿意看着旁的女子当着自己以及儿媳妇和自己的面勾引自己的儿子,即便是蝶妃为人宅心仁厚,也不会是个例外。 而旁人或许不知,但是那宫女心里却明白,现在的蝶妃只怕连花气力拉拢这董相的女儿都沒兴致了。 她能助力于朝堂,替心爱的人分忧自然是件美事,但这绝对比不得她的儿子來的紧要。 董解语虽然心思剔透,却摸不准蝶妃的脾性习惯,加之蝶妃这么些年,的确已经喜怒不形于色,她便一心以为自己夺得了蝶妃的赏识,心里更是沾沾自喜。 众人皆见董解语一脸得意地坐了下來,她矜持地笑着,暗自将众人的目光扫了一遍,有羡艳,也有妒忌,只是她真正想要示威的正主似乎根本沒有在意她,因为刚忙着跟太子爷眉來眼去的……掐架。 随着蝶妃又一次挥手,鼓声再次响起,今夜甚至今后,自然再不会有帕子落在董解语面前。 这不免让董解语有些失望,然而这时候王思柔却发了话,仍旧是不识时务又高高在上的口吻:“你倒是多才,深得本宫心意!” 饶是她尚未成为太子侧妃,却从当初得了那个允诺开始,就俨然已经将自己当作了那个身份:“本宫”二字,她早早的就开始用,只不过蝶妃向來不爱理这些闲事,毕竟儿子并非对她有意,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在这样的场合:“本宫”二字却显得突兀得不合时宜。 所幸这一次蝶妃依然沒有放在心上,王思柔在蝶妃看來,远不及王家的阁老那么难对付。 第二次,帕子竟然是被萧珏抓住了,他摸了摸鼻子,心想这宫女当真是为难人,说不准就是母妃出的主意,他匆匆扫了一眼母妃,果然见她似笑非笑的模样。 即便知道了也沒办法,萧珏只得硬着头皮站了出來,坏心地索性将颜静也拖下水。 “本太子身为男儿郎,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讨得你们这些女子的欢心!”说着,萧珏故意一停。 底下的女眷们听了不免失望,有些胆子比较大的女眷见蝶妃笑意吟吟,便胆大的起哄了起來。 萧珏薄唇微勾,看起來却不似是在笑,而像是有什么坏主意要酝酿出炉, ------------ 第三十八章 奸诈威胁 萧珏沒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站了出來,坏心地索性将颜静也拖下水。 “本太子身为男儿郎,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讨得你们这些女子的欢心!”说着,萧珏故意一停。 底下的女眷们听了不免失望,有些胆子比较大的女眷见蝶妃笑意吟吟,便胆大的起哄了起來。 萧珏薄唇微勾,看起來却不似是在笑,而像是有什么坏主意要酝酿出炉。 一切都在萧珏的掌控之中,果然,他薄唇微勾:“不过好在本太子有个秀外慧中,绝世无双的太子妃,不若就请她來给本太子解围好了!” 萧珏的眼神绝对可以用奸诈二字形容,他对颜静的老底是很了解的,从花架子一般的舞刀弄剑,到绕梁三日的笛子……还有那闯祸的本事。 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地把颜静丢出來给他“挡桃花”。 萧珏准确无误地收到颜静传递过來的结结实实两个白眼,却故意假装沒看见,表情正经无比,一时间女眷们纷纷叫好,毕竟太子妃的來路对她们而言还是陌生而新鲜的。 起哄声此起彼伏,这些个大家闺秀们在看热闹的时候那还有半点矜持。 蝶妃也沒想到儿子竟然來这一手替自己挡桃花,不过她对那董解语也无甚好感,再加之,早就有暗卫将颜静的本事调查的一清二楚,蝶妃自然也清楚静儿的优秀。 因而,蝶妃想着正好可以借此让静儿立威,于是便默许了。 颜静一脸黑线地眯起眼眸,危险地看着萧珏,暗地里剁碎他的心都有了,却仍挂着讪笑:“众位不要难为静儿了,董小姐的舞姿绰约,静儿是绝不敢献丑的!” 其实她一眼就看出了萧珏的如意算盘,她根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哪里能让萧珏如意的算计她。 颜静给了萧珏一个挑衅的眼神,心里想着,哼,如今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你的太子妃无能无胆,看你怎么收场。 “母后,难道您和父皇当真是给孩儿找了个算不上美艳的花瓶的太子妃!”萧珏死死咬着“花瓶”二字,他这回又开始來激将法了。 蝶妃暗地里嘴角抽了抽,这小子怎么把她也给拖下水了,这太子妃明明就是他自己挑的。 可惜啊!这招对蝶妃算是奏效了,对颜静却效果不佳。 颜静自小听萧珏给她讲兵法兵书,正所谓教会了徒弟沒师傅,他那点小伎俩哪里能蒙住颜静。 她立刻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颜静无能,令蝶妃娘娘同太子蒙羞!”她委屈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偏偏萧珏早看透了她的小九九,怜惜是沒有了,气得牙痒痒倒是有的。 “母妃,既然太子妃有悔意,儿臣看也不必责罚,且叫惠姑好好教教她,何时教会了,何时算完便可!”萧珏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殊不知此时颜静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然后一骨碌丢去狼窝喂狼。 颜静低头咬碎一口银牙,低下头掩去了自己眼底的愤懑,再抬头已经笑逐颜开,灿颜胜过星子:“静儿在此就谢过太子爷的大量了,不过静儿想起來。虽然静儿不擅舞蹈,尚会些许乐器,不知太子爷是否愿意听……” “妙极,來人,取一把琴,一只笛子來,本宫要同太子妃合奏,也算是同甘共苦,荣辱与共!”萧珏不给颜静说完的机会,防止再有什么变数:“本宫的好妃子,你可要好好吹哦,吹不好,之后请你向惠姑好好学学了!” 萧珏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白玉般的面容说不出的冷峻无情,然而眼底却闪着明晃晃的奸诈,半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给颜静。 颜静一咬牙,暗自骂道,荣辱与共个鬼,这个腹黑混蛋,罢了,既然他都如此说了,她也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难道真的再回去惠姑那个狼窝。 萧珏,你给我记着,,。 此时颜静不知萧珏的底细,听他居然要合自己的琴音,计上心來,她打定了主意,有意想让他出丑,一上來便使出了浑身解数,将所有心神都凝聚在手中的笛上。 虽然她有许久未碰过笛子了,那些东西早如附骨之蛆一般连同和小觉在一起的记忆深入她的骨髓,她拿在手中竟像是立刻触到了笛子的魂魄一般,心中升腾处一种怜惜和情愫。 只见颜静轻握笛柄,横握于唇侧,呜咽一个清音缓缓吹响,便是雨落纷飞般凄美的调子,时而声响,时而低落,手不时得换按着笛孔。 萧珏薄唇微勾,立刻转轴拨弦三两声,这调子便算是跟上了。 颜静一个不服气,调子便转了,竟犹如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竟将当年自己不再吹笛的种种浓烈的情感和失望深深埋入笛曲,她吹得越來越入神,渐渐连自己也迷失其中,心中对萧珏的敌意也烟消云散了,完全沉溺了身心。 连颜静自己尚且如此,更不消说那些女眷,即便是董解语都不禁听得忡愣了起來。 颜静有这样的本事,甚至是颜静与萧珏之间的牵绊绝对是董解语始料未及的,她一直以为那不过是皇家答应了太傅出山的一场政治婚姻,而这场婚姻的女主角自然应该同王思柔一般无知无能,娇蛮难缠。 当然,更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自己心头那一团恼意,这个看起來什么都不懂的疯丫头竟然小看她,先前的推脱之言分明就是不将她放在眼中。 可惜啊!董解语这一遭气实在是生的冤枉。 颜静一心想着同萧珏做对,当真不是刻意沒把她当回事,她这般出色的人物出手相争,若是有心的话,谁又能轻易不当回事呢? 一时间,慕雪笛音终了,萧珏琴弦上的最后一个音余音未了,二人简直犹如浑然天成般恰恰配做一对。 “好,本宫果然沒有看错,真是一对金童玉女!”蝶妃率先打破了屋子里长时间的静默,竟是难得地拍掌叫好。 一时间因了蝶妃的带头,屋子里的恭维声也高亢了起來。 萧珏对颜静款款一笑,亲自温柔地将她拉入席。 颜静难得地沒有别扭,毕竟连她也震撼于萧珏高超的琴技,殊不知她颜静的笛艺分明就是当年缠着萧珏要和曲子练出來的,萧珏自然也是乐中奇人。 不经意间,她看萧珏的眼神,比她原本纯粹的厌恶多出了些许清浅的欣赏和诧异。 萧珏心细如尘,自然发现了颜静的目光,心里有些欣喜,却并不着露痕迹。 不知什么时候起只要颜静一个眼神鼓励,一向冷心冷情的萧大太子就可以心动不已。 他有时候就忍不住想,当你真正喜欢一样东西,但它又给你带來伤害的时候,其实这是老天在考验你是否足够坚持…… 思及此,萧珏的嘴角忍不住上翘了起來,我的好娘子啊!你可得乖乖等着我把你追到手。 然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二人却不知董解语同王思柔也在注视着他们,然而却是一个阴郁,一个凶狠。虽然努力用笑意遮掩着,但眼底的寒光却遮不住。 只不过董解语不同于王思柔的蠢笨,她一直以來都是太过聪明,锋芒毕露:“太子妃姐姐同太子当真是琴瑟和谐,鸾凤和鸣呢?解语要向太子妃姐姐学习,在此敬太子妃姐姐一杯!” 这话说的,一声“姐姐”,一句“学习”,分明是真枪实弹的告诉颜静她要角逐太子心中的位置,战书下得是滴水不露,让人瞧不出错处,却又不敢小觑她。 可惜颜静压根就沒看上萧珏,对这眼高于顶的董解语也沒了起先的好感,自然也就是听听便算了。虽然她不觉得董解语这般天上有地上无的佳人有什么好同她学的。 不过最起码的,她这个太子妃到底是得到蝶妃的认可,不用再被送去惠姑哪里受罪,倒是真的让她松了口气。 萧珏瞥见颜静听了董解语的话,半点吃醋或者不安的情绪都沒有,心里头有点失望,他是极希望她可以为他吃醋的,只是眼下看來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蝶妃静气凝神地将三人的神情都收在眼底,并不多做任何评价,但心里对董解语莫名地更不喜欢了几分。 “继续吧!”蝶妃发话,对着的是身侧的那个贴身宫女,算是让阵阵对太子妃的恭维告一段落,她的贴身宫女再次敲响小鼓,手帕再次被传递了起來。 颜静趁机猛吃了几口菜,不由感叹还是宫里的饭菜精致美味。 正因为了太子妃的嘴馋,东宫太子府的伙食越发美味。 颜静一直都不知道,自萧珏觉察出她喜欢进宫是因为嘴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竟然生出了收集名厨的嗜好,甚至不爱应酬的他用为时一个月吃遍了皇城所有的馆子和官员府邸,大肆聚敛厨子。 小宴还在继续,无论这一屋子人彼此是何等的陌生,起码只要蝶妃一个举手投足的示意,立刻有其乐融融的氛围來迎合。 直至宴会结束,颜静几乎都在埋头苦吃,毕竟才经过一番苦练,所以吃相尚且算得上优雅,不过饭量实在让人有点叹为观止, ------------ 卷三 刁蛮红杏不出墙 ------------ 第三十九章 魅惑登场 小宴还在继续,无论这一屋子人彼此是何等的陌生,起码只要蝶妃一个举手投足的示意,立刻有其乐融融的氛围來迎合。 直至宴会结束,颜静几乎都在埋头苦吃,毕竟才经过一番苦练,所以吃相尚且算得上优雅,不过饭量实在让人有点叹为观止。 蝶妃看了,竟只是慈爱的笑笑,颜静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她巴不得这孩子能多吃些。 只不过颜静的嘴馋确实让在场的女眷们都不得不注目了,以至于太子妃是个百分百的才女加吃货的传言也很快传遍整个皇宫。 待萧珏和颜静乘着马车回东宫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一个小宴竟然折腾了那么久,颜静似乎的确吃的很尽兴,竟然才上了马车不久,就乖乖窝在萧珏怀里,沉沉睡了。 萧珏见颜静睡得安恬,不忍心吵醒她,便脱了自己的大氅,小心地盖在她身上。 薄薄的唇禁不住淡淡一弯,萧珏苦笑,耽误了这么久,他估计帮父皇批折子非得弄到入夜了,不觉长出一口气,然而让他沒想到的是,批折子还不是接下來最头疼的一件事,他的东宫太子府里已经有件大麻烦在瞪着他了。 原來今日新的太子伴读进了太子府,不是旁人,竟然是如假包换的龙家嫡孙龙元光。 并不是哪个官员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让这龙家人当太子伴读,不然他们难道就不怕龙家人万一狼子野心,逮着这棵皇家的独苗下毒手,彻底來了改朝换代,取而代之。 这件事说到底是皇帝萧乾亲自下的批复。 先皇追求安逸,挥霍无度,到了萧乾当皇帝已是国库亏空,再加之江南水患,边境更是有邻国虎视眈眈,眼下正在这内忧外患,水深过热的时候,龙家提出來愿意兴修水利,但是要给孙儿捐个太子伴读,好光耀门楣。 不过要说光耀门楣实在有些虚伪,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龙家动一动,江南都要抖三抖,根本用不着捐什么太子伴读这样的小官來。 其实,这根本就是龙元光他命族里的人搞的鬼,甚至连龙家的长辈都不知道这件事。 反正龙家别的沒有,就是有钱有势,富可敌国当真不是盖得,嫡长孙更是被宠得上了天,说捐个堤坝轻轻松松就捐了。 萧乾见了折子,也是斟酌良久,江南越來越脱离了他的掌控,留下龙家的嫡长孙就如同一把双刃剑,用得好便是质子一枚,用的不好就是引狼入室。 最终他还是相信自己儿子的本事,即便是龙元光本事通天,也不可能有损儿子分毫。 最重要的是,经此一遭,江南水患顺利解决,不但不用远水去解近渴,还给国库省下一大批钱财,也免去了一堆官员的贪污大业,怎么算都是一举三得的便宜事。 可惜萧珏并不知晓他这父皇临时决定的稳赚大计,否则一定会强力驳回,那么大一只扎眼情敌,他可是怕消化不良。 萧珏抱着颜静下了马车的时候就觉得管家守一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模样,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他因抱着颜静,不想让她受风,竟是不待守一开口,便急匆匆地走了,给了他一个稍后再叙的眼神。 守一暗叫坏了,这件事若是不先禀报只怕太子爷要生气,因此他竟然一路跟着萧珏,只盼太子安置好太子妃之后,自己能尽快抛出那只烫手的山芋。 可惜啊!可惜,守一想不到那所谓的“山芋”已经大摇大摆地溜进了思静阁,坐等自己同太子爷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放心拉,等着萧珏的自然不是满腹心机的董解语,她被董相管得紧,难得能出一次闺阁,不过如今等着的人似乎比她更麻烦,因为那人就是龙大少。 萧珏抱着颜静,一脚踢开他们的卧房的时候,龙元光竟然旁若无人地抚摸着他们屋子里的那只冰裂龙纹瓶,从一进门单看背影,萧珏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狂徒正是该死的龙家嫡孙龙元光。 龙元光慢条斯理地回过头,在看到來人的那一霎那,故意假装失手,将那龙纹瓶硬生生送给了大地母亲。 哗,,可怜的龙纹瓶就成了龙纹碎片了。 可恶的是龙元光丝毫也沒有表现出应有的歉意和诚意,相反手一摊,意思是自己很无辜,纯粹被萧珏吓得失了手。 萧珏低头看了一眼只是微微蹙了蹙眉的颜静,知道沒把她吵醒,暗暗松了口气。 他此时简直要被气得发疯,怎么也想不到龙元光竟然敢闯进他的思静阁來。 “何人如此大胆,准许你进來太子府的,!”萧珏努力压低声音,免得自己一声怒喝吵醒这好不容易安分睡熟的冤家,可惜这样一來,他的威慑力就打了个大大的折扣。 龙元光继续装无辜,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饶是萧珏知道他在装洋相外加装蒜,偏偏就是拿他沒法子。 末了,萧珏近似天性般掠夺而冷酷的眼神凌厉的一闪而过,他已经冷静下來了,甚至已经冷酷到了极点。 “既然无人准许,龙公子为何出现在本宫的府邸!”萧珏的语气中有一丝危险的意味。 “……呵,看來是微臣惹得太子爷不高兴了!”龙元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象牙扇,高兴不知愁來到一般悠然摆动,搅得襟前香风一片缭乱。 他原本披散服帖着鸦黑长发被微微扬起,凤眸微扬,嘴角不由得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痕:“微臣这一遭请安,看來真可谓是出师不利啊!” 微臣,请安,出师不利。 萧珏简直被气得牙痒痒,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缠着他的静儿沒完沒了的,如今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不论如何,他都休想再缠着静儿。 思及此,萧珏略带着些残酷的一笑,冷下脸來:“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來的!”这几个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來,可见萧珏有多气愤。 可惜龙元光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一副浑不着意的模样,那嘴角的笑让人看了只觉得他欠扁。 “來人,把这个擅闯东宫的逆贼给本宫拿下!”萧珏也不顾颜静还在酣睡,沉声下令。 龙元光却仿佛根本就是在等着他发火一般,沒有半点在乎的端倪。 果然,门口吭哧吭哧的守一第一时间冲了进來,覆在萧珏耳边耳语数句,只见萧珏的脸色由青转黑,怒火基本上是越演越烈。 龙元光折扇轻摇,看着萧珏气得连耳朵根都红了,心情不自觉大好。 他早就知道太子爷什么弱点都沒有,唯独一旦牵扯上那个冒失的太子妃便完全方寸大乱,如今一试果然不假。 这对龙元光來说可是个好消息,他活了这快二十年一直未逢与自己旗鼓相当之人,直到王家出事,他收到关于那件往事的线报,自此便对萧珏有了兴趣。 更准确地说,他根本就是将萧珏当作了自己心目中的对头。 当然,萧珏并不知道他怎么想,在萧珏看來,龙元光是龙家的嫡孙,是皇族并不欢迎的士族子弟之一,仅此而已。 毕竟从亲疏远近而言,龙家与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便龙家表面上表现得再顺服,也无法让在位者心安。 更重要的是,龙元光一次又一次的在这个对颜静占有欲极强的太子大人面前勾搭太子妃,这样怎么可能让萧珏对龙元光再生出什么好感來。 “來人,送龙大人出去!”管家守一几乎听见主子磨牙的声音,他沒想到主子竟然如此生气,根本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 在守一的印象里主子一向是冷睿无情之人,绝不会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动怒。 但是事实上萧珏就是动怒了,而且是动了真火,这个龙元光到底是要如何,一次次地逼近他的底线。 当然,这一回龙元光却很识相,反正示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今他要做的就是去太子府的客房好好睡一觉,然后准备好和这个自己命定的对手过几招。 看着龙元光离去的背影,萧珏这才松了口气,小心地将颜静放在了软榻上,除了鞋袜,替她将锦被盖在身上。 颜静先是在睡梦中不自在地微微扭动了一下身子,随即又陷入了美梦之中,嘴角挂着一弯笑意。 萧珏松了一口气,方才那么大段的动作,索性沒把她给吵醒。 看着颜静睡熟的模样,安详温静,她大概只有睡熟的时候才当得起自己那个“静”字吧!她有时候当真是闹得出格,好在几次都沒惹出什么大祸來。 他真怕极了江山美人的抉择,他沒法选,也不敢选,怕任何一种选择都难免要抱憾终身。 熟睡中的颜静并不知道萧珏在想什么?她做了个好梦,梦里小觉骑着马,身着一席同小时候一般的粗布衣裳,却英姿飒爽地如同乘风而來,一直疾驰到她面前。 梦里头,她和小觉又回到了山上,小觉依旧会将馒头夹成好看的模样,精致的让她几乎不敢张口, ------------ 第四十章 刁钻龙少 熟睡中的颜静并不知道萧珏在想什么?她做了个好梦,梦里小觉骑着马,身着一席同小时候一般的粗布衣裳,却英姿飒爽地如同乘风而來,一直疾驰到她面前。 梦里头,她和小觉又回到了山上,小觉依旧会将馒头夹成好看的模样,精致的让她几乎不敢张口。 看着颜静一脸的笑意,萧珏轻轻出了口气,好在这一番折腾沒吵醒这个麻烦精。 不管怎么说,他可得去批折子了,这小女人最好给他安安分分地睡觉,别惹出什么祸來,最重要的是别跟那龙元光扯在一起。 “守一,去给本宫挑几个磨人的侍女陪着龙大人,免得龙大人孤身寂寞!”萧珏并非什么纯情无知的少年,他心里清楚要对付一个男人,最好的法子还是女人。 守一一听太子爷发话,忙不迭躬身俯首,生怕太子爷追究自己将那龙元光放进來的责任。 可是龙大人手上端着圣旨,他想拦也拦不住啊!何况人家手续齐全,他有什么理由拦人家。 当然,这一切于理,萧珏自己也能想到,但是于情,他实在讨厌透了那龙家的小子。 “下去吧!”萧珏一挥手,旋即又开口道:“将本宫的折子和笔墨取过來!” 说罢,他气定神闲地踱步到了颜静房间的书案边,悠然自得地坐了下來,看了一眼颜静熟睡的小脸,最终还是强迫自己低下头先静静心。 批完了折子,萧珏扭了扭脖子,转了转早已僵硬的手腕。 父皇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整他,今日让人送來的折子尤其多。 他抬头一看天色,酉时已经过了大半,再过一会便到了戌时(晚上快九点了)。 再一低头,颜静依旧一副睡死的模样,不知道翻了几个身,胸前的衣衫被挣得开了少许,露出里面的兜衣和若隐若现的白嫩的肌肤。 萧珏吞了吞口水,到底还是沒敌得过心痒,踱步到了颜静身侧。 他轻手轻脚地在颜静身旁坐下,缓缓地凑近她,能模糊地听见她浅浅的吐息声,鼻尖充盈着属于少女的香气。 想她小时候白嫩的肌肤吹弹得破,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弯弯的眉毛又长又密,大大的眼睛象两颗杏仁,鼻子又尖又挺,嘴巴又小又红,整个人看起來真是漂亮可爱得令人想狠狠地咬上一口。 萧珏苦笑,那时候她虽然也爱闹,但是整个人都恨不得同他粘在一起,不像现在,见到他活像是见到了冤家一样。 “沒良心的小东西,你可对得起我削心付出了!”萧珏越想越有些愤懑,索性轻轻在颜静鼻子上刮了一下。 他最多也不过是如此,让他欺负颜静,他可下不去手。 “连折子也搬到寝宫去了!”说话的人手执的依旧是那一副象牙做骨的黑鸦羽扇,仿佛丝毫也不觉得乌鸦有丝毫不吉。 他说话的时候轻轻地用象牙骨扣着美人榻上的小几,怡然自得的模样,眼底却生出了一分连他自己都沒察觉的火星。 此人正是才去拜见过太子殿下的龙家嫡孙,,龙元光。 除了他这等胆大包天的人,只怕沒有谁敢在暗卫的眼皮子底下派人监视太子。 “回少主,正是!”答话的是一个言语稍显木讷的少年,蜂蜜色的肌肤仿若阳光健康闪亮,似箭如刃的双眉炯然有神,眸中的犀利之色同他的主人如出一辙,不同的是,龙元光那一双桃花眼,外加纤长的睫羽柔和了眼底一派桀骜之色。 此时龙眼光眼底阴郁华丽的暗光簌簌流淌,他突然一收手中象牙扇:“上次匆匆一别,看來这太子妃我迟早都得再会上一会!” “少主,江南來的消息,老堡主到处在找您……”少年见少主眉目含笑,寻思着少主心情或许不错,斗胆开口道。 他说到一半,突然噤了声,看见少主一双冷目将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他只觉自己仿佛落入冰窖,浑身都冷得不能动弹,更张不开嘴再吐出只言片语。 “哼,老东西他若是真想找我,早就有人來到了,不必放在心上!”龙元光那柄象牙扇呼地一摆,显然有些不耐,吓得少年身子一颤。 他将少年的反应看在眼底,并不表示满意,也沒有任何反感,或者说,他根本未将少年看在眼里。 少年见少主起身要出门,匆忙跟上:“少主,可是要见太子妃,!” 龙元光不耐地微微蹙了蹙眉:“小瞳,老东西何时将你教得如此多言!” 叫小瞳的少年听到“老东西”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头有些突兀,毕竟老堡主深受敬爱,但是他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出來。 “属下知罪!”小瞳不卑不亢地道,作势便要告退。 龙元光并未阻拦,待那叫小瞳的少年离开后,他才魅惑一笑,象牙扇缓缓收回,搁在那张悠然翘起的浅粉色的唇上:“即便告诉老东西又如何,我要见她容易的很,不过还不到时候!” 那叫小瞳的少年自然听不见龙元光的话,但他的确就是龙家老堡主派來看着龙元光的,一方面是保护他,另一方面也是怕他惹什么乱子。 不过龙元光的确御人有术,沒想到龙老堡主的人,他用起來也是一样得心应手,那小瞳竟还给他做起了探子。 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收服这沉默寡言的少年的,据说以前他只听老堡主一人之言。 龙元光信手丢下那价值不菲的象牙扇,仿佛它在自己眼里不值一文,他给自己倒了杯茶,等着太子为自己准备的随侍左右的……线人。 他心里清楚,太子一定不会任凭他在太子府里任意施为,所以一定会派人來监视,不,是伺候他的。 果不其然,龙元光手中的茶尚且沒有喝尽,守一叩响了他的房门。 “守一恭喜龙大人得任太子伴读一职!”守一倒是知道规矩,先是一句恭喜。 “守管家客气了!”龙元光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气度,不见喜怒。 他见龙元光开了口回应,身子这才让开一点,让后面两个丫鬟露出了些许容颜,随即才开口道:“太子殿下怕大人在此住得不惯,特地吩咐老奴选了两个可心的丫头伺候着!” 龙元光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两眼守一身后的两个丫鬟,此二人一个生的面如白玉盘,双眉弯弯,杏眼生辉,唇角含笑,活泼的像个孩子。 另一个则生的瓜子美人脸,柳叶纤细眉,粉颊薄唇,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观之可亲,二人一动一静,一热一冷,一直一柔。 龙元光心里暗笑,这太子爷还真是替他考虑的周到,二人互补,还真不愁会不得他的心思。 不过嘛,还是他的太子妃更好玩些。 龙元光打定了这心思,随即有些刁难的开了口:“守管家,不瞒你说,元光从江南远道而來,身旁一个人都沒有,不知道这洗衣煮饭之事,二位娇滴滴的小姐可否做得來!” 守一心里有些打鼓,这两个美人最大的能耐并非生的一副好容貌,而是这太子府里最好的探子和杀手,可是洗衣洒扫,煮茶酿酒的事,她们…… “龙大人大可放心,我姐妹二人定当替您安置妥当!”那生的活泼的丫头率先开了口。 如此一來,龙元光自然就沒法拒绝,何况他原本也沒打算过要拒绝,送上门來的艳福他何必拒之门外呢? 他要的是让这两个太子府的精英吃点苦头,免得太子爷以为他可以让区区两个小女子看住。 “那就有劳两位了!”龙元光说得诚恳,眼底却沒有半点劳烦别人的意思,促狭的味道十足。 两个丫鬟心道,果然是个难想与又难缠的人物,心底里多少有些为太子爷担心。 守一送來了两个丫鬟,寒暄了两句便离开了,因了太子不喜欢他,整个太子府都连带的对这相貌倾城的龙家少爷欠缺了好感。 “不知两位姑娘芳名!”龙元光懒懒地躺在了美人榻上,双目微阖,慵懒的模样。虽然这样的神态掩去了眼底的戏谑,但分明就是个浪子模样。 那温柔的姑娘站出來了一步,从善如流地答道:“婢子名叫芳菲,这是婢子的妹妹,流月!” “哦,小菲,小月!”龙元光一副浪子套近乎的嘴脸,身形未动,可是眸子却大胆地盯着芳菲和流月。 二人心里一咯噔。虽然明显感觉到被冒犯的突兀,却仍是丝毫不变色。 龙元光顺手拾起自己的象牙鸦羽扇,轻轻地扇着风,心道不愧是太子府的人,倒是有那么些定力。 “你们下去备饭吧!我习惯了醉仙楼十年的陈酿醉仙翁,饭要三分新米,两分粳米,四分五谷,再加上细细的臊子肉搅匀了蒸熟,菜随意搭配便好!”龙元光又一次开口道。 他这并非刁难她二人,实在是他在龙家好吃好喝惯了,这一路过來,饮食起居都是在龙家的分店,自然衣食住行都是最上等的。 芳菲和流月却犯起了难,太子一贯节约,若是知道龙元光这么折腾,也不知道会不会怪罪她们, ------------ 第四十一章 矜贵大少 龙元光半倚着软塌,开口道:“你们下去备饭吧!我习惯了醉仙楼十年的陈酿醉仙翁,饭要三分新米,两分粳米,四分五谷,再加上细细的臊子肉搅匀了蒸熟,菜随意搭配便好!” 他这并非刁难她二人,实在是他在龙家好吃好喝惯了,这一路过來,沿途的饮食起居都是在龙家的分店,自然衣食住行都是最上等的。 芳菲和流月却犯起了难,太子一贯节约,若是知道龙元光这么折腾,也不知道会不会怪罪她们。 她们姐妹二人想象过许多可能,龙元光要不就是待惯了江南温柔乡的草包,要不便是江湖上动不动喊打喊杀的狠角色,再不,最多是个开罪了太子爷的纨绔子弟。 可是不论怎么想,她们想的是龙元光进了太子府,便是太子伴读,处处都该以太子为大,最起码的是该收敛嚣张。 她们沒想到一上來,龙元光就反客为主,将她们使唤的团团转。 她们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面对这样一个人,平白地觉得有些难拒,两姐妹对视一眼,考虑着该如何是好。 龙元光见二人不动,旋即从袖中掏出一定纹银,懒洋洋地伸出了手:“有劳两位姑娘了!” 末了,芳菲犹豫了一下,上前到了龙元光面前,却不是接过银子:“龙大人见谅,太子府有禁酒令,只怕醉仙翁婢子是无法替您买到,至于饭菜,太子规定除了太子妃,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芳菲似乎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一段话,她觉得面前的龙大人给她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几乎都忘记了太子的教诲。 龙元光一愣,沒想到这太子爷守着这么大一个府邸,竟然如此小家子气。 他也当真是过惯了钟鸣鼎食的生活,如今国库空虚,殊不知即便是皇帝也尽量节制着自己的吃穿用度。 “那便随太子爷的意吧!”龙元光笑吟吟地道,心里方才那一阵讶异过去,对萧珏倒是更生出了一番兴致。 芳菲点头告退,独留下流月一人在那”。 龙元光对流月视而不见,笑眯眯地从袖中掏出一只朱红色的小锦盒,巴掌大小。 他并未将锦盒打开,只是对着盒子端详了片刻,随即打算重新收回了袖中,仿佛这盒子便是件珍宝一般。 “龙大人,这是什么宝贝!”流月娇俏一笑,开口问道,她的性子不同于芳菲的收放自如,沒有那么多丫鬟的自觉,甚至由于一直受着严格的训练,连相处之道都欠缺。 龙元光微愣,沒想到一个太子府名义上的小丫鬟竟然会这般随意地与自己搭话。 他并未动怒,相反觉得这太子府更有意思了起來:“你打开看看可好!”说罢,他伸手,神色妖娆地将盒子递过去了半米远,人依旧在软榻上半躺着。 流月直至龙元光将盒子递给她,她才意识到面前的是太子爷让自己监视的人,忙收敛了好奇心:“大人的东西婢子不敢动!” 听流月这么说,龙元光薄唇微勾,吐出一个略带嘲讽地“呵”字,手一扬,将锦盒打开。 锦盒里乃是一块比半个巴掌略小的整块鸽血红宝石制成的发饰,深红的颜色鲜艳强烈,完整的鸽血石被各色细小的宝石簇拥着,仿若众星捧月。 “鸽血石!”流月因了自小经受各种训练的缘故,倒是识货,一眼看出龙元光手上的乃是摩谷进贡的鸽血石。 她知道鸽血石即便是摩谷也出产甚少。虽然她有幸见过,却从未见过几乎有半个巴掌大的,不禁暗暗惊叹,一时讶异地说不出话來。 “是啊!鸽血石!”龙元光合上手中的锦盒,眼底的讥笑不言而喻,果然女子沒有几个可以抵得过珠宝的诱惑,就像太子爷以为的,沒有几个男子敌得过美色。 可惜流月还在方才的视觉盛宴中沒有回过神來,竟沒能捕捉到龙元光眼底的嘲弄。 待流月回过神,龙元光已经整个人躺在软榻上假寐了起來。 流月俏脸一红,为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她并非沒见过世面,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迷了心智。 龙元光闭着眼,心中已经暗暗勾勒出了颜静的容颜,他猜想她见到鸽血石也该是这么个模样罢。 这样的想法让他的心情无端大好,懒洋洋伸了个懒腰,阖着目开口道:“待晚膳來了唤醒我吧!” 却说另一头,萧珏批完折子后,在一边细细端详着颜静,正待想偷一个香…… “阿嚏,!”颜静睡梦中猛得被一个喷嚏震醒,她迷蒙之中看见什么从自己眼前闪过,本能地一巴掌扇过去。 萧珏心虚,想躲已经來不及了,脑袋上捱了颜静狠狠一下子。 “呜”,萧珏闷哼一声,沒想到被她冷不防打了一下,竟有些眼前一黑的感觉。 颜静原本只当是自己眼花,感觉手上吃痛,才知道自己是打着人了。 她定了定神,这才看到萧珏头上的玉冠都被自己打的歪了:“扑哧”,她非但沒有半点害怕,反而笑出了声。 萧珏自然不好意思同她计较,何况万一她追究起自己偷窥她的事,他岂不是得落个偷偷摸摸外加不守信用的名声。 颜静笑过,才发现自己沒有躺在马车里,而是躺在了萧珏那间外阁的软塌上。 “醒了就起來吧!我正想叫你起來吃东西!”萧珏生怕颜静追问他为何靠得如此近,因而说的多少有些心虚,然而面上却做的十分自然。 颜静哪里肯起來,随意翻了个身,倒头便打算继续睡去:“才吃罢午饭,你让我再睡会!” 萧珏怎么会任她继续睡下去,伸开胳膊打算将她提起來:“快些,不然夜里你的肚子轱辘响,伺候的婢子说是门外都听得清楚!” “真的,不可能,我怎么沒听到过!”颜静竟是被萧珏唬得将信将疑,模样认真地很。 萧珏沒想到自己这一句就唬住她,暗暗憋着笑,沉着一张原本就生的冷峻的俏脸,一脸的认真:“你自然是听不见,我夜里一直以为那声音是耗子搬粮,听下人一说我才晓得!” 颜静一咬牙,俏脸一红,心道这回可真是丢脸了:“这不可能,那声音分明就是耗子搬粮,我也听着了!” 她虽然嘴硬,可是人却起身了,心道还是吃些东西保险。 哦,她这回又听见了,方才还说沒听见。 萧珏眯起凤目,嘴角微微一个上扬,似乎对颜静这个反应十分满意。 “來人,传膳!”萧珏声音微微一个提高,立刻有一个婢子应声而去,很快便端了热腾腾的饭菜进來。 那婢子正是当初叫昕翠的丫鬟,颜静当初被惠姑折腾个半死,心里记着她对自己并不像其他丫鬟那么怠慢,因而心里多少有些好感。 萧珏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因而在昕翠将饭菜都一一添盛妥当后,这才轻描淡写地开了口:“太子妃孤身前來,今后就由你随侍左右吧!本宫不希望听到今后太子妃再有什么出格之事!” “奴婢遵命!”昕翠的脸上不露喜怒,不同于先前替颜静抱怨时的天真,此时显得稳重而温婉。 萧珏见昕翠形容端庄,尚算满意地微微点了点头。 颜静听萧珏这么说,心里有点不乐意了,什么叫出格之事。 萧珏自然注意到颜静低着头闷闷地,小嘴已经可以挂上油瓶了,抿唇不让自己泄露半分笑意。 “吃东西吧!我也是为你好,免得父皇又将你送到惠姑那里!”他淡淡地开口,夹起一片香菇送进了颜静碗里。 颜静一听“惠姑”二字,微微哆嗦了一下,闷头开始吃饭。 昕翠在一旁冷眼旁观,禁不住嘴角也为这个太子妃生出一个微微的弧度。 待晚膳用罢,昕翠碗筷都撤了,萧珏便一招手引來一个暗卫,让他将折子送去宫中,对颜静丝毫也不避讳。 “你每天怎么要看这么多小册子!”颜静看着暗卫手中几乎要捧不下的折子,有些好奇地问道。 “如今整个朝堂结党营私,官员假公济私,中饱私囊,这两年天灾不断,百姓生活困苦,边境又吃紧……这一件件加起來,自然就这么多了!”萧珏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带着些许的愤懑之情。 萧珏并不隐瞒,甚至他很乐意将这些告诉颜静,他愿意让她与自己分担。 这是他身为明日帝王必经之路,如果可以,他希望有她相伴,那他为什么要隐瞒她。 “那些贪官那么坏,为什么不赶走那些贪官!”颜静坐在椅子上,仰着脖子有些天真地看着说道朝政中烦闷的事,心烦地站起了身的萧珏。 “因为赶走了一个,很快又有新的添上來,这些贪官就像是蛀虫,一点点吸干了整个王朝的血脉!”萧珏说道这,心里有点沉痛。 他看见颜静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知道自己同她说这些,着实有些太过艰深,不是她的小脑瓜能够听得懂的, ------------ 第四十二章 稀世珍宝 “那些贪官那么坏,为什么不赶走那些贪官!”颜静坐在椅子上,仰着脖子有些天真地看着说道朝政中烦闷的事,心烦地站起了身的萧珏。 “因为赶走了一个,很快又有新的添上來,这些贪官就像是蛀虫,一点点吸干了整个王朝的血脉!”萧珏说道这,心里有点沉痛。 他看见颜静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知道自己同她说这些,着实有些太过艰深,不是她的小脑瓜能够听得懂的。 “自然是因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朝堂只能引來那些那些货色罢了,太子爷,元光说得可对!”龙元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 萧珏蹙了蹙眉,不是让守一遣了两个女人看着他,怎么这么快就让他如此來去自如了。 不过说实在的,听着龙元光的话,他心里暗惊,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他还是头一次听到,不过震惊之余,他竟然发现自己有那么点同意。 但是萧珏并未表露出半点自己的想法,下颔微扬,沉声道:“龙大人不好整以暇,以备明日本太子的课业,怎么如此有兴致到本宫的寝殿來!” 龙元光沒想到自己这一番话沒激起半点风浪,在他以为,他这话十足十可以激怒萧珏,或者是得到激赏。 但是事实上萧珏的反应极不符合传说中那个那个草包病秧子,也不像他收到情报中说得那般冷睿过人。 他有些不甘心,这太子爷分明沒有将他看在眼里。 不对。 龙元光心思一转,这萧珏一定也觉得他的话是对的,不然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大可以治自己的大罪。 自己之所以敢说这样的话,赌的不就是萧珏是个聪明人么。 “微臣本是來向太子和未來太子妃请安,來时太子妃正在酣睡,未能请安,臣心甚不安!”他说得倒是坦荡,全然无视了萧珏黑着的面容。 颜静有些发蒙地看着突然冒出來一般的龙元光,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太子府里,还一口一个“微臣”。 直到听到他提到自己,颜静这才回过神來。 “你有听见我肚子叫么!”颜静很不给萧珏面子的,一上來就沒头沒脑地问了这一句。 龙元光也被她这无厘头的问題弄得一愣,坚冰般的心蓦然融出一个少许和暖的温度。 他“谦恭”地低下了头:“在微臣听來,大概沒有,但是……微臣想不通,太子妃为何一直磨牙!” 颜静沒想到这个人比萧珏更坏心眼,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能编,她将将要松了口气,小脸登时又皱到了一起,难道她真的是睡觉磨牙肚子叫。 偷偷瞄了一眼萧珏,她见萧珏沒有出言为她辩驳,心里更加忐忑了起來。 其实萧珏并不乐意龙元光这样逗他的静儿,可是看她一脸心烦纠结的小脸,他沒由來地心情大好,便沒有揭穿龙元光的“诽谤”。 颜静挎着小脸纠结着自己怎么有这么丢脸的毛病,还不知道“三人成虎”就是这样來的。 “太子妃不必拘泥小节,微臣可不介意您有这些可爱的毛病!”龙元光见萧珏沒说话,先下手为强恭维道。 他朝萧珏和颜静慢悠悠地踱了一步,状似漫不经心,却躲过了萧珏地阻碍,直接到了颜静身边。 “美人”,龙元光步子诡谲,整个人几乎都贴到颜静身侧,笑得风情万种。 颜静甚至都來不及吃惊,眼前就只有龙元光放大的容颜,肌肤细腻的几乎看不见毛孔,无暇的五官精致动人。 龙元光看着颜静一副呆愣的表情,魅惑一笑,捉住颜静的小手,将方才那只朱红色的锦盒塞进她的手里。 颜静此时已经回过神來,正想骂着登徒子,龙元光已经先一步闪开了身子。 他动作一气呵成,大概只有萧珏看清了他是怎么做到的,也意味着萧珏此刻气得简直想杀人。 皎洁银辉被窗上的纹路割裂成块,沁凉幽然。 颜静看着戾气爆棚的萧珏,外加气定神闲,高兴不知愁來到一般的龙元光,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太子妃美人不打开看看么!”他不知怎的,竟在“太子妃”后头跟了“美人”二字,似乎还叫得顺了口。 萧珏的脸色越发阴沉,但是也出奇地有耐心,仿佛在等着看龙元光献丑,而后嗤之以鼻一般。 在萧珏看來,这诺大一个太子府能缺什么?龙元光这份礼物,只怕是白送了。 颜静手上拿着龙元光塞给她的盒子,偷偷看了萧珏一眼,见他非但沒有生她的气,反而眼底里有些兴致勃勃的,便好奇地打开了盒子。 萧珏讥讽到了嘴边又堪堪收住,原本有些兴致的脸沉了下脸。 不同于识货的萧珏,颜静看了两眼之后便移开了目光,盯着萧珏怏怏的模样,有些好奇。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显然这东西并沒有打动她。 “微臣特寻匠师打造了这世间独有的鸽血石镂金众星捧月簪贺美人即将登上太子妃宝座!”龙元光不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这罕有珍宝的诱惑,忍不住替自己的宝贝介绍道。 可惜事件有两种人不会被珠宝打动,一种是舞刀弄枪的粗汉,另一种便是像颜静这样不识货的吃货。 颜静虽然也觉得这簪子是很好看,甚至比母妃送给她的还要精致,可是一想到前一阵子皇帝叔叔设宴,她的头几乎都快重的从脖子上掉下來了,不由对珠宝有些敬谢不敏。 故而,听了龙元光的话,她仍旧是一副沒摸清状况的模样。 龙元光细细打量着颜静,本以为可以从她眼中看到些许热切,然而得到的是一副傻呵呵的模样,盯着萧珏发呆。 其实这鸽血石当真是国宝级的珍宝,单看萧珏憋屈的脸色就该明白过來,这绝对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可惜颜静偏就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不光是龙元光,连萧珏也在等着颜静开口,他记得小时候这小妮子除了吃的问題上十足十的沒“骨气”,其他的可是“骨气”足的很,自己稍稍不顺了她的意,她绝对能闹个风生水起。 颜静唇角微勾,一双杏眼透着贼光。 只见她手腕轻翻,带上盒盖,对着龙元光开口道:“那就多谢你的这份心意……” 龙元光一听,一脸的胜利感,只是眼中已现不屑,说到底再特别的女子也不过都是一样。 看得萧珏不自觉手在袖中握了握拳,心头一股酸涩滋味,几年不见,人当真会变的么,他的静儿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但他转念一想,世间女子,有几个能敌得过如此珍宝的诱惑。 不错,他太子府里也确实有这样的宝石,但也不过仅有小拇指的指甲盖那么大,如此之大的鸽血石他是闻所未闻。 “可这东西嘛……”沒想到颜静还有后话。 只见她缓缓一送,将锦盒送到了萧珏手中:“既然你给了我,就请恕我凭心消受了!” 萧珏有些不解地看着颜静,可是手还是下意识地接过了这个匣子。 颜静狡黠一笑,仿佛是偷了腥的猫:“这东西既然这么值钱,我可是要转送给太子爷了,正好可以卖了钱,这样国库不就有钱了!” 萧珏一愣,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连龙元光也难得瞪大了自己一双桃花眼,好像自己根本不认得眼前这个只到自己肩旁的小丫头片子。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太子爷妥善利用了!”龙元光说得仿佛一团和气,嘴角不由得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痕,眼底分明有些赞许和不解的味道掩藏着。 “不劳李大人费心!”萧珏扳回一局,心情无比舒畅,意气风发地对龙元光开口道。 龙元光笑意盈然,仿佛丝毫也不在意萧珏此时的得意。 “那微臣告退”,龙元光狭长的眸子里恢复了笑意,再看颜静的眼光简直像一只瞧见葡萄的狐狸。 看來这太子妃远比他想象的有意思啊!真是來日方长。 龙元光打量颜静的目光弄得萧珏一阵不舒服,仿佛要将他的静儿生吞活剥了一般。 若不是父皇为了扩充国库收了那一大笔钱,他才懒得让这种人活这么久。 他根本就想不明白,父皇分明是顶讨厌王家和龙家,又怎么会容得一个姓龙的在太子府里扎根。 待门再次被关上,颜静已经抛下萧珏,打算进自己的内阁去休息。 “等等”,萧珏喊住她,心里想着她才用过膳,此时回房八成又是去酣睡养膘,暗暗地有些不赞同。 “喂,你有何贵干!”颜静打了个哈欠,有些蛮横的开了口,娇靥微侧,丽眸睨着他。 萧珏上前一步,一把勾住颜静,将她索性直接扛在了肩上:“走,院子里转转去!” 他不由颜静分说,扛着她就往院子里走,才出了房门,便看见芳菲、流月两姊妹气喘吁吁地朝着思静阁这边跑來。 萧珏眉微挑,看來两个绝色美人是沒能困的住这位龙少,他不由地想起了龙元光刚进來时说的话,自己或许可以抽个时间,仔细会会他, ------------ 第四十三章 秘密机关 萧珏上前一步,一把勾住颜静,将她索性直接扛在了肩上:“走,院子里转转去!” 他不由颜静分说,扛着她就往院子里走,才出了房门,便看见芳菲、流月两姊妹气喘吁吁地朝着思静阁这边跑來。 萧珏眉微挑,看來两个绝色美人是沒能困的住这位龙少,他不由地想起了龙元光刚进來时说的话,自己或许可以抽个时间,仔细会会他。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萧珏才将将把颜静从肩上放下,两位美人已经跑到近前,不及萧珏开口,便双双跪了下來:“我等办事不力,将那龙元光弄丢了!”开口的是嘴快的流月。 听流月这么说,萧珏有些好笑地打量着这二姐妹。 借着朦胧月光,萧珏可以看见一向纹丝不乱,井井有条的芳菲现下是一脸的污渍,大概是炉灶上的黑灰,或者是其他一类的东西。 妹妹流月虽然不及芳菲的温柔端庄,却也不至于衣衫褴褛得活像是刚从大街上乞讨了一圈回來的模样。 “你们这是怎么了?”萧珏沒追究她们跟丢了龙元光的事,一开口便是对二人的遭遇充满了疑惑。 他脸色微沉:“难道是那龙大人难为你们!” 这姐妹二人从他还不是太子的时候就在太子府里经受严苛的训练,即便是龙元光武功再好,也不至于将她二人弄得像叫花子一般。 但毕竟是他太子府的人,萧珏还是多少有些护短之心。 “是我姐妹二人沒用,与龙大人无关!”开口的是姐姐芳菲,她不同于妹妹的活泼随意,依旧称了龙元光一声大人。 芳菲和流月并非太子府里的丫鬟,起码最初她们并非为了成为丫鬟而存在,在芳菲听來,太子一句“为难”,就是在说她二人沒用,竟然看不住一个大活人。 自己如今这副狼狈的模样已经让她们丢尽了脸面,让她如何再说那龙元光分明说是要在太子妃兜个圈子,却将她二人耍的团团转的事情。 萧珏心知两姐妹心比天高,自然不会承认吃了亏,便也不再过问。 “既然是你二人自己贪玩弄得这一身污脏,还不快退下清洗了!”萧珏沉着声开口,心里对龙元光却暗自更有些兴趣了起來。 起初他不过将龙元光当作一个登徒子,见到鸽血石也不过将他视作钱多的登徒子,可是现在才觉得这个人有趣了起來。 萧珏薄唇微勾,大手抓住颜静的小手:“走,带你去个地方,你定会喜欢!” 他说罢,不由分说地直接打横抱起颜静,几个起身飞去了太子府的藏书阁。 颜静只觉身子一轻,待回过神來,人已经到了萧珏怀里。 萧珏的怀抱很暖和,她能隔着冬衣感受到萧珏稳健的心跳,禁不住俏脸一红,好在夜色深沉,不然若是被萧珏看到,她非寻个地洞钻下去。 “喂!”直至到了藏书阁,颜静才重新“还魂”,萧珏的动作一气呵成,让她來不及反对。 萧珏笑吟吟地将颜静从怀里放了下來,竟然半分粗气也不喘,心平气和的模样:“怎么!” “这是哪!”颜静一时寻不到话題,竟然面对着太子府浩瀚的藏书问出了这么个沒水准的问題。 “你看呢?”萧珏也不笑她,依旧是那副宠溺的模样,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走,跟我來!” “自然是藏书的地方,你可真笨!”颜静绝对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家伙,一开口便是恶人先告状。 萧珏自然不会同她计较,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将藏书阁的门关严实了:“你且跟我來,待到了地方,你还说我笨么!” 听萧珏这么一说,颜静不禁疑惑起來,这地方不见得有什么稀奇,竟然让萧珏如此夸赞。 萧珏一手牵着颜静,一边用手摸着书柜的侧边,口里还念着:“一、二、三……” 待到了第七个书柜,萧珏脚步一顿,拉着颜静往那书柜伸出走了走,手摸上了书柜里最下层倒数第三本书。 颜静不知他卖什么关子,一脸的无语,等着看他能变出什么戏法來。 萧珏蹲着,突然仰头朝颜静暧昧一笑:“我的乖乖爱妃,你可看好了!” 他说罢,将那册书轻轻以拿,颜静眼见,即便是接着透窗微薄的月光,她也瞥见了一根银丝。 不错,那书分明是个幌子,另一头牵着一个机关。 只见书约微被拿了两寸远,只听咔,,咔一声,随即传來砖石转动的声音。 颜静与萧珏对视一眼,随即朝声音的方向匆匆走了过去。 眼前果然见到原本是砖墙的地方多出了一个仅容一个人走动的洞,黝黑的甬道完全看不出通向哪里。 “别怕,好戏才刚刚开始!”萧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颜静的身后,对着她的耳际轻吐着气开口道。 颜静打了个激灵,看着那甬道心里有点发虚,迟疑着脚步不敢走。 萧珏看出了颜静的想法,并不多言,手温柔地搂住颜静的肩膀:“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妃原來怕黑!” 颜静原本在萧珏怀抱的安抚下镇定了少许,给他此言一出,心里有些不痛快了,甩开他的臂膀:“谁……谁怕啦!再说了,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太子妃,别乱拉关系!” 说罢,颜静一副很有骨气的模样,迈开步子,大胆地进了甬道。 甬道狭窄而幽深,再加上需要通风口换气,颜静才进去,便有一股幽凉的寒风刮过颜静的耳际,声音更是“呜呜”的十分骇人。 “救命!”颜静心一慌,登时扑进了萧珏的怀里,整个人都抖得厉害。 进宫前她看的一本话本子里说的鬼就是在这种黑洞洞的地方,那鬼好生可怖凄厉,她看完了好几夜都不敢阖眼,后來想着只要不去这么黑洞洞的地方就沒事,可想她现在的受惊程度。 “我……我觉得这里面太黑了,你一定会害怕的。虽然有我保护你,可是万一你被吓着了怎么办!”颜静末了寻了个好理由,义正言辞地开解着萧珏,希望可以说服他不要进去。 萧珏感觉到颜静抖得像是一团受惊的猫咪,一面忍着笑意,另一面不由心生怜爱,轻柔地抚着她的长发:“乖,里面沒什么可怕的,我带你进去!” 颜静听萧珏这么一说,心里的傲气又盛了起來,心想着总不能表现得比萧珏还胆小,不然岂不是被他看扁。 无奈,她只得虚着眼,跟着萧珏亦步亦趋地进去了,不自觉整个人都几乎吊在了萧珏身上,却仍是禁不住觉得头皮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一时都冒了出來。 萧珏薄唇微勾,自己不点火折子果然是对的。 随即,他伸开手臂,将颜静往自己怀里又揽了揽,二人进了甬道,他抬手触动了甬道内的机关,甬道的门再次阖上了。 “鬼!”颜静不防门突然关上,一时心慌,死死搂住萧珏的脖子,腿夹紧了萧珏,人挂在了他身上…… 藏书阁外,。 “太子爷真奇怪,带太子妃进藏书阁怎么不点灯啊!会不会出什么事了!”门外有一个年轻的暗卫坐在树上,忍不住问暗卫之首地魁。 少年肌肤呈古铜色,在月光下有些幽光,眉目很是英朗的模样。 (地魁就是当时护送萧珏进宫的那个黑衣人哈,如今深受萧珏重用,被萧珏要來专门负责太子府的安危) 地魁躺在树上,看都不看眼前这个功夫不错,但当暗卫经验尚且不足的毛头小伙子。 “我说魁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我看太子爷八成是带太子妃去了他的宝地!”那古铜暗卫继续八卦着,一点都沒看出地魁懒得理他。 “不过太子爷真让人摸不透,他一贯节俭,怎么会建这么个别有洞天!”古铜暗卫丝毫也不懂得察言观色,更不明白身为一个暗卫应该的谨小慎微和慎言。 地魁并不言语,他深知太子建的这条密道是通向一个怎样的天地,更因而明白了太子对太子妃几近溺爱的宠爱。 “闭嘴!”显然这一切他并沒有什么打算告诉眼前的毛头小伙,满足他过于旺盛的好奇心。 不过至于太子爷为什么不点灯么,他想他是有几分默契的,黑灯好办事啊~小姑娘不是大多怕黑么。 虽然地魁怀疑,那看起來精力过于旺盛,像个小子一般的太子妃是否真的会怕黑。 一想到当年太子爷和太子妃二人斗嘴嬉闹的场景,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勾起,已经过了这么些年啦…… “地魁,沒什么事就去买点小酒,今儿我请客!”地魁丢个古铜暗卫一定碎银。 今夜里怕是太子爷和太子妃都不会出來吧!想來无事,不如偷着喝点小酒。 少年暗卫一愣,沒想到一贯严肃的上司今夜竟这么开明,爽朗一笑,拿了银子,几个起伏,御起轻功飞走了。 地魁看着藏书阁,心想两个孩子到底还是长大了一些,当年圣上免罪之恩不敢忘,后又有太子爷从王宰相面前保他性命之事,他这条命早就交给皇家了,今后就让他來守护这两个孩子吧! ------------ 第四十四章 弄巧成拙 “地魁,沒什么事就去买点小酒,今儿我请客!”地魁丢个古铜暗卫一定碎银。 今夜里怕是太子爷和太子妃都不会出來吧!想來无事,不如偷着喝点小酒。 少年暗卫一愣,沒想到一贯严肃的上司今夜竟这么开明,爽朗一笑,拿了银子,几个起伏,御起轻功飞走了。 地魁看着藏书阁,心想两个孩子到底还是长大了一些,当年圣上免罪之恩不敢忘,后又有太子爷从王宰相面前保他性命之事,他这条命早就交给皇家了,今后就让他來守护这两个孩子吧! 让地魁下定决心要保护的两人此时却在甬道里掐起架來……原因仍是因为太子爷方才的如意算盘。 说到底还是怪这甬道太过狭窄。虽然不像那门小得仅容得一个人通过,甬道两个人走却也是有些狭隘。 萧珏怕颜静磕着,碰着,自然是十二分小心将她困在自己的臂弯里。 但是空间一小,手就容易放错地方,比如这一刻…… “萧、珏,,!” 原因还不是我们的颜大小姐看不见路,脚底一滑,堪堪就要跌倒。 萧珏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不,是听她摔个狗啃泥,所以下意识伸手去捞她。 坏就坏在那只捞她的手上,沒捞到别的地方,恰巧握在了她的胸前。 柔软入手,萧珏这才真实的觉得自己家的小丫头是真的有长大的,不自觉地又握了握,感受着手中的弹性。 颜静娇躯微震,这才有了她那一声怒喝。 “你就是个坏人、流氓、臭混蛋……”颜静不经大脑地将自己所知道骂人的词一次头罗列了出來,索性她知道的本就不多,几句话的功夫就全倒豆子一般吼了出來。 萧珏被她这么一吼。虽然知道这甬道隔音极好,却也有些羞涩地红脸红到了脖子根。 好在沒有半点光,不然若是颜静见了萧珏这个模样,肯定得要笑话他的。 “唔……”连篇的咒骂说完一遍仍不过瘾,打算再來一次的颜静话全涌到嘴边,却蓦地梗住了。 颜静感觉自己通过挣扎得到一定空间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骂声淹沒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微冷而柔软的舌趁着她呆愣的瞬间滑入她的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有一瞬间的悸动让颜静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也忘记了……骂人。 萧珏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了,将一只揽住她腰身的大手抬起,扣住了颜静的后脑,逐渐加深了吻。 随着口中的空气越发稀薄,颜静呼吸有些艰难,胸口剧烈起伏着,一下下轻触着萧珏的胸膛,让他忍不住绮想了起來。 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一丝颤栗和不安,萧珏吻得越发温柔,只流连在颜静的嘴角,濡湿的唇不再如先前一般冰凉,带着柔和的温度。 颜静原本生气勃勃的眼眸变得越发温柔,湿漉漉的宛如一只小鹿,心跳到了慌慌的地步,让她眼底又多了些茫然。 萧珏小心地感受着颜静的情绪,轻舔着她的唇,凭着感觉用舌尖细细勾勒着她的唇形。 然而萧珏似乎忘了某静绝对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果然,待颜静稳定了心神,哪有方才半点动情的模样,从萧珏怀里伸出纤纤玉手,狠狠掐上了萧珏的胳膊。 黑暗中,她感觉自己正中目标无误,还觉得不解气,旋即伸出纤纤玉指,直指着萧珏,毫不客气地继续开骂。 “你这不要脸的流氓,还给我,!”她说完,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对头,她让他还什么?这才又改了口:“不对,大胆狂徒,怎么敢轻薄我!” 萧珏先是抿唇,压下自己心头意犹未尽的感觉,随即第一反应却是一声轻笑。 “呵,!”,他心知颜静这又不知是从哪个话本子里看來的古怪蹩脚的对白,文绉绉的,一点也不像她的作风。 “方才漆黑一片,小生冒犯了小姐,还请小姐见谅!”萧珏故作客气的微微颔首:“有礼”地开了口:“如今见小姐安好,小生就放心了!” 安好。 这两个字犹如火上浇油,颜静的脸色登时堪比那无星无月杀人夜。 “你少跟我装模作样,你分明就是无耻!”她气急败坏地吼道,听着萧珏不在乎的语气,一时间真的委屈了起來。 爹爹说过,女孩子虽然可以让人磨磨嘴皮子,可是身子不可以随便让人家碰的。 萧珏看不见颜静的表情,仍是不疾不徐的口气,神色自若地开口道:“什么耻!” “你还给我装蒜,!”此时的颜静握紧拳头,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横在发间的金步摇,也跟着叮叮当当的晃个不停。 “什么蒜!”萧珏继续装,却听出颜静的火气,于是憋着笑。 “不是蒜,是你无耻!”她七窍生烟,黑暗中手指指着萧珏的鼻子,心里越发委屈,竟带了点哭腔:“你就是无耻,无耻!” 蓦地,一张教她恨得咬牙切齿的脸庞瞬间闪过颜静的脑海。 那是个小小的身影,短胳膊,短腿,总是一身料子滑滑的长衫,步履徐缓、气度沈稳,看起來冷若冰山、静如深海……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骗子。 不错,此人不是旁人,就是小觉。 此时颜静只觉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也不怕萧珏看了自己的笑话去,竟是伏在萧珏肩上嚎啕大哭起來。 “呜……你是混蛋,你是坏人,你赔我的眼泪……”颜静用力抽噎了一下,重重掐了一下萧珏腰间的软肉:“爹爹说了你就是个骗子,呜,!” 颜静此时哭得昏天暗地,根本分不清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太子爷萧珏,还是昔日的小觉,她模糊的觉得两个身影是重合的。 萧珏听得有些茫然,他沒想到自己一个吻有这么大杀伤力,竟然让静儿哭得那么伤心。 他心头有些受挫,难道自己就这么惹她讨厌,一个吻能让她一副伤心欲绝,如丧考妣的模样。 “静儿……”如果和我在一起如此难受,我是不是该放你走,萧珏在心里说着,却最终还是自私的沒能说出來。 他清楚静儿在皇城里不快乐,可是每每他一想到放她走,心就怎么也狠不下來。 颜静听萧珏这么喊她,索性小粉拳捶打起來:“你这个混蛋,说來找我,从來就沒有出现过,我讨厌你,哇……” 听到这萧珏算是听出了点门道,心头惊喜地抱住颜静的肩膀:“你记起來了,你记起來了!” 他有些激动地摇晃着颜静的肩膀,一想到颜静为了自己伤心。虽然心疼,却也有些喜不自胜。 “什……什么”,颜静被萧珏晃得有些头晕,这才从自己的伤心回过神來。 恢复了理智的颜静显然沒明白萧珏在说什么?但她却意识到自己胡乱大哭丢尽了人,眼下自然不会再发火。 “哎呀,你放开我,到底在说什么啊!”颜静挣扎着萧珏的怀抱,继续追问了一句。 萧珏听颜静这么说, 自己也糊涂了:“静儿,你难道不是认出了我是小觉!” ……沉默 ……还是沉默 “啪,!”不是拍手声,是一声结结实实的巴掌声。 出乎萧珏意料的,颜静沒有半点惊喜,给了他实实在在一巴掌之后,小脚丫狠狠地捻在了他的脚上。 “果然是你,你给我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颜静的爆发只在一瞬之间。 萧珏尚未从那一巴掌中回过神,立刻觉得脚掌剧痛,來不及有所反应,颜静已经丢下他,从密道里跑了出去。虽然她嘴里说得分明是让萧珏滚,反正她一贯都不是按牌理出牌的。 “静儿……静儿,慢点!”萧珏夜不能视,却听得见颜静急促凌乱的脚步声,生怕她摔着,高声喊道。 不料越喊越跑,颜静反而跑得更快,因不知尽头在哪,一时不慎,竟生生撞上了石门。 “哎呦!”颜静被惯性反弹回了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仿佛被摔碎了一般疼。 萧珏一听颜静呼痛,先前心都被她的哭闹给搅乱了,这时才想起了可以点火折子。 甬道里一时亮起幽幽暖光,颜静坐在地上,遥遥看着萧珏举着火折子站在那,宛如神祗般优雅和……不容亲近的疏离。 她心里对萧珏不由更排斥几分,在她心里下意识地将萧珏与爹爹描述的重合了起來,冷漠无情,花心滥情,坑蒙拐骗…… 如果说之前颜静对萧珏的印象只是难相处、烦人和一点点的可怕的话,现在颜静就是恨不得让这个人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萧珏点起了火折子,见颜静坐在地上,知道她是摔了,匆忙用手护着火折子的光朝颜静走了过來,心里心疼得紧。 他今夜带颜静來,自然是想博佳人一笑,毕竟颜静将鸽血石给了他,怕她觉得遗憾,他便想着给她另一个惊喜,也算是讨得她的欢心, ------------ 第四十五章 说漏嘴了 萧珏点起了火折子,见颜静坐在地上,知道她是摔了,匆忙用手护着火折子的光朝颜静走了过來,心里心疼得紧。 他今夜带颜静來,自然是想博佳人一笑,毕竟颜静将鸽血石给了他,怕她觉得遗憾,他便想着给她另一个惊喜,也算是讨得她的欢心。 沒想到,他今夜是弄巧成拙,反而弄得静儿又哭又闹,自己也是狼狈至极。 到了静儿身边,他这才紧走几步,见静儿满脸泪痕,一副仇人见面一般的表情看着自己。 “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萧珏显然是被静儿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往往她不高兴都是又吵又闹,要不就是闷着不吭声,什么时候见她哭成这个样子。 萧珏越是这么想,越觉得脸上挨过那一巴掌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 他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熟练地将火折子往右边一举,点着了身侧的火烛,吹灭了自己手中的火折子,甬道里更亮了些。 颜静这才省得,原來这条甬道本可以灯火通明的。 换言之……他是故、意、的。 果然是个骗子。 颜静杏眼圆睁,咬牙切齿地开了口:“你不是不要我了,干什么又來烦我!” 说到底,她心里就是记恨着旧账,这个骗子准是不甘心被她欺负,所以故意丢下她那么多年,害她跟着爹爹有一顿沒一顿饿肚子。 颜静一想起來就气啊!亏她等了他那么久,越等越失望。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你别听你爹爹那个混蛋胡说!”萧珏心知是颜俊胡说八道,暗中捣鬼,心里一急,竟然连老丈人都给骂了。 “你说什么?!”颜静不敢相信小觉会这么骂自己的爹爹,在她印象里萧珏是从來不说粗话的,一直都是优雅雍容的模样。 萧珏见颜静越发恼怒,知道自己气急了说错了话,连忙上前展开双臂,想要将颜静抱起來:“你起來再说!” 颜静手脚乱动,想要推开萧珏,然而脚微微用力,整个人一歪:“哎呦!”,她险些又栽倒。 “怎么了?你可是扭了脚!”萧珏知道她虽然小时候装模作样地假装跟他一起习武,说到底都是花架子,偷工减料,身子骨实在不怎么样。 “不要你管!”颜静话是这么说,手臂却攀住了他,不敢让自己疼得透骨的脚掌挨着半点地面。 萧珏嘴一扁,心知颜静不过是嘴硬,实则最吃不起痛,转了转火烛边上那颗突起的石头,甬道的门再次打开了。 他不再理会颜静的挣扎,索性直接打横将她抱进了思静阁。 “混蛋……流氓……滚……” 地魁坐在树上灌了一口酒,见太子抱着太子妃出來,心里暗道,现在的孩子真是心急的…… 进了思静阁,萧珏将颜静直接丢在了榻上,并不理会她的拳打脚踢,一只手捉住她扭到的小脚,便要褪她的鞋袜。 “疼死啦!”颜静大嚎一声,犹如杀猪时的那种吼叫,震得萧珏耳膜颤了颤。 萧珏另一只手揉了揉耳廓,假意沒听见颜静的嚎叫,两手并用想要弄下她的绣鞋。 可惜颜静的脚已经肿的像馒头,此时连鞋子都脱不下來,生生地卡住了。 他见了很是心疼,沒想到静儿这么不小心,听着她哭闹,他的心简直像是被撕成了几瓣。 萧珏无法,只得掏出匕首,小心地将颜静的绣鞋划拉成了几片碎步和一只鞋底,这才算将她的小脚放了出來。 他轻轻握住颜静的小脚,任她鬼哭狼嚎地对他捶打,听她那哭闹的动静,他估计自己休想在她脚上施半点气力。 可是他摸出了颜静筋骨错位的地方,若不赶紧扳回去,只怕整只脚要落下病根了。 萧珏眼眸一转,欺身上前,摁住颜静的身子,越发地贴近她,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面上,带着淡雅的熏香…… 颜静被萧珏突如其來地动作唬住,一时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沒法子动弹:“你……” 突然萧珏势如闪电,一个闪身捉住颜静的脚:“咔嚓,!” 萧珏已经拿捏了力道将颜静的脚腕接回了原位。 “啊!,,,!”颜静使出吃奶的劲大喊一声,几乎将窗外老槐树上的灰都震掉了一层,另一只脚下意识地猛地用力,竟将跪在地上替她医脚萧珏生生踢出了两米远。 萧珏一边揉着疼痛的胸口,一边暗自庆幸还好被踢的是自己,不然老太医有几个惊得住她这惊天一脚,非给踢得沒了半条命不可。 “你滚!”颜静恼羞成怒,仿佛弹簧般从床榻上弹了起來,生龙活虎地要找萧珏拼命。 然而她脚踩了地,这才想起來自己应该不能走,可是脚又沒想象中那么痛,茫然间已经被萧珏捉住了身子。 “别动气,你要想打我,我坐下來任你打可好!”萧珏上前一步,搂住颜静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颜静厌恶地身子一扭,挣扎开萧珏的怀抱,不情不愿般在床边坐了下來。 看着萧珏的脸。虽然印象中小觉的容颜已经模糊,可是同样略带清傲的笑却渐渐在她脑海里重合了。 萧珏……小觉……她怎么沒想到呢? “静儿,既然你知道了,我索性将一切都告诉你吧!”萧珏见颜静并沒有再对他拳脚相加,便赶紧开口解释道。 颜静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心里的抵触却是满满都是。 “当年我父皇见宫中危机四伏,所以将我送到颜叔家里寄养,后來父皇被囚,我自然得赶回宫中!”萧珏见颜静沒有打断他的意思,慌忙说道。 “哼”,颜静一声轻哼,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衣带,假意听不见萧珏的话。 长睫遮住了眼底的波动,她轻咬着唇,心里却在掂量着萧珏的话有几分真假。 萧珏伸手执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看着自己:“但是我让你等我,娶你的心思我从來沒有打消!” 他说的有些激动,连一向不染七情六欲的冷颜都带了几分焦急,略带冷意的笑容更是消失不见,此时正经得简直如同话本子里信誓旦旦的情郎。 “什么娶我,!”颜静听得有些不对味了,她对萧珏可是沒有半点这方面的想法。 或者说,即便是有,她自己也沒有发现。 “你在开什么玩笑,如果是旁人,我可以嫁,可是如果是小觉,我更加不能嫁了!”颜静有些激动地手一扬,推开萧珏执起她下巴的手。 真是的,她对小觉可沒有那个意思,她只是气他答应了陪着她,然后人又偷跑了而已。 然而她却忽略了自己先前撕心裂肺的哭泣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张字据凌空出现在了颜静面前。 “颜静愿意同萧珏共结连理,恩爱不移,立字为据,至死不渝!”萧珏一副“卖弄风情”地口吻,抑扬顿挫地背着,双目却炯炯有神地看着颜静,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吞噬。 那正是当年他骗颜静签字的那张,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但显然经过了精心的保存,丝毫也沒有破损。 “给我!”颜静下意识去抢,转念一想,自己可沒写过这样的东西,索性冷冷给了他个白眼:“你信口雌黄,我什么时候写过这样的东西!” 萧珏得意一笑,将那字据小心地收到怀里:“你可记得最后一次去集市,你签的字据!” 见颜静小脸瞬间变了颜色,萧珏笑意更浓,摆明了就是算计她。 “我明白了!”颜静此时分明一副要杀人了的眼神瞪着萧珏:“爹爹说得不错,你不仅是个骗子,还很无耻!” 她怎么也想不到小觉竟然是这样的人,亏她还为他的离开难过,亏她还经常想着她。 瞪着瞪着,颜静作势又要哭了,萧珏慌不跌轻拍着她的背:“你哭什么?反正有沒有这个字据你都得是我的,当太子妃有什么不好,吃好的,喝好的,还不用走山路……” 萧珏列举着当太子妃的好处,可惜颜静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怎么会让他再哄骗自己:“你记得我们约法三章的内容就好,我要去休息了!” 颜静冷冷地打断了萧珏的话,眉眼间带着几分不屑和……厌恶。 “静儿,!”萧珏不敢相信自己会在她的小脸上看到这样叛逆的表情:“离开你是我的错,你给我个机会弥补你可好!” “够了,你烦不烦!”颜静此时觉得头脑昏乱,想要的不过是静一静。 萧珏因了颜静生气而闪闪动人的眸子连同她伤人的话语怔住,他眼睁睁看着房门打开再关上,伴着一声吱呀,,轻响。 他心里五味俱陈,如果当年他沒有离开会不会不同……不,他不可能这么做,他是整个王朝的将來,若是他守在山中,便是弃天下于不顾,不忠不孝。 一代君王注定是他的宿命,他是倾心颜静沒错,可是他也是数万子民将來的庇佑。 从只剩下他一个皇位继承人开始,他就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 ------------ 第四十六章 他有隐疾 萧珏因了颜静生气而闪闪动人的眸子连同她伤人的话语怔住,他眼睁睁看着房门打开再关上,伴着一声吱呀,,轻响。 他心里五味俱陈,如果当年他沒有离开会不会不同……不,他不可能这么做,他是整个王朝的将來,若是他守在山中,便是弃天下于不顾,不忠不孝。 一代君王注定是他的宿命,他是倾心颜静沒错,可是他也是数万子民将來的庇佑。 从只剩下他一个皇位继承人开始,他就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 这样想着,萧珏突然强迫自己狠下了心肠,手握成拳狠狠击了两下床架,才使得自己沒有追出去。 他颓然地倒在床上,心里有些沮丧,他的静儿真的不能再属于他了么,为什么每每同她相处,都不再是他所想象的那种以前的融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究竟……为什么非要我不可!”颜静躺在床上,却也是忍不住问着自己盘旋在心头多日的疑惑。 从她长大后,他们只不过是见过几面而已,他为何竟想娶她这个身份地位与他如此不相称的人,凭他的身份,其实颜静心里头懂得,多得是与他门当户对的女子。 一想到萧珏就是当年的小觉,当年那个让她已经讳莫如深的小觉,颜静的心就疼痛了起來。 她从未如此惦记过一个人,但这样的事,她并不想让他知道。 萧珏也许从未发觉,他的静儿虽然爱胡闹了些,却有着女子鲜有的自尊心,想要什么都不会等着旁人平白送到自己面前。 即便是当年她同小觉在一起,想要什么了,她也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死缠烂打,让小觉乖乖投降。 这样的她又怎么能够容忍小觉离开自己后,又出现在她面前,而且是以夫君的形式出现。 她苦恼地甩了甩自己的小脑袋,索性将头蒙进了被子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娘娘您休息了么,奴婢怕您起夜饿了,给您做了些夜宵!”说话的是今日萧珏才分给颜静的丫鬟昕翠。 颜静听了将头从被中伸出來,非常沒骨气地问道:“那……是什么吃得!” 她从小被小觉惯坏了,在吃这方面而言,实在有点不经诱惑,因为每次小觉诱惑她的时候都是给她做好吃的,结果养成了这个坏毛病。 “回娘娘,是丸子,五彩丸子!”昕翠端着食盒,耐心地对着门内道。 颜静一听是自己沒吃过的东西,登时将萧珏、小觉一类的烦心事都抛到脑后,赤着脚一瘸一瘸地就下來开门:“进來进來,天冷你别着凉!”别看她人小鬼大的模样,竟然还知道关心人。 昕翠看着太子妃赤着脚,身上仅着了亵衣亵裤,眉头微微皱了皱,一双大眼里写满了不赞同:“娘娘,您才是别着了凉!” 说罢,她将食盒端到了颜静床边的小几上。 颜静一见到吃得就來了劲:“沒关系,我小时候在山里长大的,抗冻!” “扑哧”,昕翠被颜静俏皮的模样逗笑了,到底是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我的好娘娘,您可千万别冻着了,不然太子爷只怕非揭了奴婢的皮!” 昕翠正说着,颜静已经钻进了被子里:“原來他那个混蛋心肠那么坏啊!还好你以后跟着我了!” 颜静显然沒听出昕翠话里的重点,一上來就对萧珏诽谤了起來。 昕翠听太子妃这么说,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挑唆了太子和太子妃,或者是惹了太子妃不高兴。 她对颜静的性子还摸不准,忙不迭跪了下來,唯唯诺诺的模样:“娘娘恕罪,奴婢胡言乱语……” “好好的,你害怕什么啊!我又不是萧珏,怎么会欺负你呢?”颜静沒想到自己这一句话就把人家吓成了这个样子,全然沒有反省自己的话有多么出格。 她将地上跪着的昕翠扶了起來:“还有别娘娘、娘娘的,听着别扭,私下里你跟着我爹爹叫我静儿就可以了!” 昕翠迟疑地看着颜静:“娘娘……” “嗯!” “静……主子!”昕翠却生生地临时一转,静儿变成了主子。 颜静扶额,这皇家的人就是死板,死脑筋,一个萧珏是这样,拿着一张破字据非要娶她,一个丫鬟也这么怪怪的。 看着昕翠僵硬的小脸,颜静只能算了,主子也比什么娘娘强啊!就先这样吧!反正该毛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來日方长啊! “哈,我要看看你的五彩丸子了!”颜静笑眯眯地盯准了自己的目标,,夜宵美食。 精致的小食盒被打开,一只粉瓷的小碗里盛了五只半个拳头大的丸子,而且是五种不同的颜色,晶莹光亮、小巧玲珑,难怪叫五彩丸子。 颜静同萧珏折腾了大半夜,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早就有些饥肠辘辘,看着五彩丸子只觉胃里有些“沸腾”。 “昕翠你手真巧,竟然能做出五种颜色,连萧珏都做不出这样的!”颜静兴致勃勃地拿起瓷质的勺子,在碗里轻轻一搅。 丸子果然同她想得一样滑软,随着水的流动而微微震颤,让人一看就食欲大振。 “昕翠,沒想到你还有这好手艺,真是厉害!”颜静轻轻舀起一个,咬了一口,很是弹牙,入口尚未咬到底,立刻就觉得软滑细腻,入口即融,忍不住呜鲁呜鲁地赞叹了起來。 “主子喜欢就好,慢些吃,馅烫着呢?”听了颜静的夸赞,昕翠欢喜地笑了起來,一双大眼弯成了月牙,俨然一个容易满足的小女孩。 果然,她话音未落,颜静就努力地捶着胸口,这不,吃的急了,又噎又烫地卡在了胸口的食道里。 一时间颜静是被烫的“声泪俱下”,昕翠也吓得慌了神,又是灌温水,又是抚背顺气,折腾了好半天。 有了先前的经验,之后的四个丸子,颜静吃得就不像第一个难么莽撞,算是圆满下肚。 吃罢了汤圆,颜静舔了舔嘴角的芝麻,就这昕翠给她端來的水漱了漱口。 刚吃完五个丸子,颜静是铁定更睡不着了,俗话不是说吃饱了撑着沒事干。 “昕翠,你今晚能不能跟我挤挤,我想问你点事!”昕翠正要推门出去的时候,颜静开口挽留道。 昕翠有些犹豫,显然她这样的身份是不配睡在太子妃的房间里的。 “昕翠,以后你是我的人了,沒有太子府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我说了算!”颜静看出了她的想法,怂恿道。 看着颜静一副孩子气的模样承诺着,昕翠心头一软,只觉得那分明就像是自己的妹子:“那奴婢就冒犯娘……主子了!” 昕翠一紧张,差点又说溜了嘴,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颜静身子一滚,让出了半张床的位置。 昕翠小心地褪了自己的衣衫,仔细的折好,这才轻手轻脚地从被子边缘滑了进去,生怕自己有半点冒犯了主子。 看着昕翠怯生生的模样,颜静索性将被子一扯,整个裹住了昕翠。 “昕翠,你來太子府多久了!” “回主子,昕翠是太子爷平了王……是太子爷成为太子之后亲自选的,一直教着怎么伺候您!”昕翠小心地答着,差点说漏了当年的辛秘,整张脸都涨红了,生怕颜静问起。 好在颜静好奇的重点根本不在王家和皇家的争端上:“那也有几年了吧!你觉得太子爷有什么怪癖或者问題沒有!” “怪癖,怎么可能,太子爷是神仙般的人物,洒脱清冷,外面的女子可羡慕主子了!”一听颜静将太子爷和怪癖联系在一起,昕翠有些激动地道,禁不住还带着些许挥手的肢体动作,显示着她的激动。 颜静一副姑且听之的模样扁了扁嘴,这太子府的人都被萧珏灌了迷魂汤了么,从管家到丫鬟都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那他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又不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颜静索性从他的喜好出发,争做太子爷最讨厌的那一型。 昕翠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太子爷喜欢主子这样的女子,其他的么……他好像不怎么來往!” 颜静听昕翠这么一说,可是忍不住蹙眉,天啊!这萧珏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连她爹爹有时候都会同女子眉來眼去。虽然背着她,还是叫她偷偷发现过,萧珏竟然如此“守身如玉”,。 “不怎么來往是指沒和别的女子……同塌而眠!”颜静努力斟酌着自己的用词,进行进一步的确认太子爷的隐疾问題,生怕自己用的太生猛,吓到了昕翠。 “何止啊!太子爷极少与女子接触,府里都知道他要娶的太子妃早就有了人选!”昕翠提到这一点面容上流露着骄傲,仿佛她夸耀的不是她的主子,而是她自己。 这倒是颜静沒想到的,不过颜静最终得到的结论不是感动,而是…… 看起來,他不是有隐疾,而是不但有隐疾,而且还要把负担他这个麻烦的重任交到她头上, ------------ 第三十七章 意外调戏 “何止啊!太子爷极少与女子接触,府里都知道他要娶的太子妃早就有了人选!”昕翠提到这一点面容上流露着骄傲,仿佛她夸耀的不是她的主子,而是她自己。 这倒是颜静沒想到的,不过颜静最终得到的结论不是感动,而是…… 看起來,他不是有隐疾,而是不但有隐疾,而且还要把负担他这个麻烦的重任交到她头上。 颜静撇撇嘴,她早就知道萧珏就是个混蛋。 怀着这样的“愤恨”,颜静一觉睡到大天光。 其实说是天光,实质上已经是睡到中午了。 刚天亮醒來的只有勤劳的昕翠而已。 时值腊月,一大早天阴阴暗暗的,一片灰色的天幕开了几道缝隙,现出苍白的太阳來,感受不到丝毫的热度,这时候不点灯灰蒙蒙的,就仿佛已是黄昏。 昕翠天刚亮就醒來,匆忙去替自己这个新主子准备梳洗用具。 待昕翠将一切都料理好了,太阳已经躲到层云背后,窸窸窣窣地下起雪來。 等到颜静醒了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雪积了一层便停了。 薄白的雪花堆积在林梢间、亭檐上,洁净无瑕的颜色笼罩著天与地。 远方朦胧云雾逐渐散去,金乌探头,洒落金黄色的温暖宜人,缓缓雪融。 太子府的众人不再避雪,府里又开始热闹起來。 颜静于是在太子府的热闹中醒了过來。 一起來揉了揉眼,用了早膳便抱著昕翠为她准备好的小暖炉坐在屋子里,开始寻思着是不是该给自己找点事做。 其实她这太子妃说到底是清闲了,不像别的女子要跟相公的其他妻妾争风吃醋,也不用效仿什么无聊贤妃饱读诗书。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嗜好,,看话本子了。 “昕翠!”颜静喊了一声昕翠的名字,打算让她替自己去去上一些來。 等了一下,见沒有人答话,心知她一定是在帮她张罗用度呢? 这昕翠着实太勤劳了些,颜静还在睡着的时候,她已经轻手轻脚地将颜静屋里所有能打扫的地方都打扫了一遍。 而后又是替颜静收拾衣物首饰,做事情委实是彻彻底底,一丝不苟。 这会不见了人影,颜静估摸着她八成又是给自己张罗什么去了。 耸耸肩,颜静只得自己去一趟藏书阁了。 寻了昕翠刚替她收拾出來的,最暖的那一身貂裘,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怀里仍旧揣着小暖炉去了藏书阁。 白日里藏书阁是有唇红齿白的圆脸少年负责平日的打扫和整理的。 “颜姑娘好!”少年见到颜静迎面过來,沒有像其他人一样叫她太子妃或者娘娘什么的,开口就是颜姑娘。 他是十足十的故意为之,太子哥那么完美的男子,怎么可以娶一个冒失又一无是处的女子。 虽然这个颜姑娘据说笛艺无双,这个颜姑娘好像能文能武,这个颜姑娘似乎生的并沒有很丑……但是太子哥那么棒的人。 颜静听终于有人肯正常地称呼她了,娇俏一笑,一拳轻触在少年肩头,亲昵的模样,两只杏眼笑得犹如新月:“咦,你知道我哦,嘻嘻,你好啊!” 她这种问号的方式很江湖,带着些许随性,却在这个终日沉埋在藏书阁的严谨少年看來,充满了轻浮。 他微微皱眉,更认定了颜静并非大家闺秀,更配不上他如神祗一般的太子哥。 “颜姑娘,藏书阁乃是太子哥重要的地方,你不能进去!”少年手一拦,便拦住了颜静的路。 颜静一愣,沒想到这少年刚才还谦和有礼,此时就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既沒有发脾气,也沒有同少年理论,反而调皮一笑,凑近少年:“呵,能不能进去不是靠嘴说的,关键要有本事!” 说罢,她只如疾风,已经点住了少年的穴道。 少年甚至來不及张口,就已经成为了门口的摆设。 颜静拍了拍手,笑得春风得意:“这位小哥,有劳你继续守在门口啦!”说罢,还故作无辜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气的少年是吹头发瞪眼睛,就是拿她沒辙。 见了少年如此神情,偏偏奈何她不得,颜静笑得更开心,丢下少年闲庭信步般进了藏书阁。 话本子在哪儿。 颜静昨夜里沒想到这间藏书阁里竟然藏书如此浩瀚,她指着书名一册册看过去,轻念出声。 白日里藏书阁未防止书册被阳光灼坏,窗子都是紧闭的,墙头的琉璃灯盏光晕柔和。 玉色指尖依次拂过书册的封背,独余稚嫩认真的低吟浮动于耳边。 医书、毒经、诗经、茶经…… 颜静暗暗惊讶,这些书竟然大多都是绝版,市面上多少钱都买不到。 颜静虽然平素看起來什么都不上心,却不是不识货的人。 看來萧珏倒算是个爱书人,想着他小时候一天到晚捧着书的样子,颜静不觉嘴角出现一抹柔和的弧度。 灯影昏暗中,一双指节修长的大手悄无声息地伸向她…… 突地,她感到腰间骤紧,背脊贴上一片温暖的东西,一双蓝丝缎的广袖从身后将她牢牢搂住。 “啊!!” 邪魅的嗓音落在她耳畔,带着清幽的沉水暗香:“……瞧瞧,这回捉到了什么?” 因为唇贴得太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际,暗香沉浮着暧昧,令颜静一双粉白无暇的耳廓迅速染上嫣红。 被箍在她的腰间的手箍得心跳如雷,颜静脸都涨的通红,身后之人发出一声嗤笑:“这可是自己送上门來的!” 声音透着些耳熟,颜静心慌意乱,一时想不起是什么人这么斗胆。 她轻咬红唇,一面打算踩上那人的脚脱身,却被巧妙地躲开。 见用硬的不行,颜静只得蹙眉叱,不得已,只得搬出身份來:“放开我,我可是……” “太子妃,我说的可对!”一语道破,那人随即又笑了笑,似是得意于自己的聪慧。 颜静这回算是听出此人是谁,她震惊于他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 还不待颜静开口,他的气息又贴上來:“下官自从昨夜,可是一直期待着和你见面的呐……” 颜静忍无可忍,正想开口骂人的时候,那双手慢慢松开了。 因了松手的突然,颜静顺势滑坐在地上,眼前掠过湖蓝色的下摆。 她待她爬起身,面对着那人,愤愤然抬头,正对上一双墨玉般的凤目,眸底光华璀璨,隐隐有流霓轻虹。 此人正是龙元光,他无意中看见了先前藏书阁门口的那一幕,暗地里对这太子妃更生出了几分兴致。 只见他此时黑发大约因了才起床的缘故,还未曾束起,随意披散在肩头,发梢漾着琉璃灯映下的微暖光晕,质如丝缎。 只见他修眉微挑,连同唇角边的倨傲弧度,化成一抹邪魅笑意,恍惚间似有摄人心魄的魔力。 看他的模样,仿佛是在等着颜静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检阅。 羽睫扇动间,龙元光缓缓向她倾下身子,发丝滑落,湖蓝暗花的衣襟敞开少许,露出了他胸前略带性感意味的锁骨。 在他的唇压來前一秒,颜静奋力地抬手,,啪得一巴掌扇了出去,。 清脆响亮。 “你……竟然敢打我!”龙元光有些郁闷地捂了半张脸,丝毫都沒有自己调戏了别人家的菜的自觉。 因了那一巴掌的惯性,他那鸦黑的发丝狼狈地贴了些许在脸和手间,显得……楚楚可怜,其实龙少是被惊呆了。 但是若是仔细看他的表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只见他艳红的唇近在颜静眼前,咄咄逼人的艳色与杀机当头迫來。 龙元光活了快二十年,从來沒被人打过,何况还是一个黄毛丫头。 多少女人想倒贴着爬上他的床,他竟然只是因为抱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就挨了一巴掌。 颜静有些愣住了,心里头却不是惧意。 手心儿里疼得发麻的感觉告诉她,十二个时辰内给人两次耳光绝对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 想着昨夜萧珏白净的容颜上多了一个手掌印,颜静突然坏心眼地有点想笑出來。 龙元光眯起危险的眸子,见眼前的少女一副憋着笑,想笑又沒笑出來的模样,实在有点内伤。 平常他只消这样的姿态,别说是小女子,便是男人也怕上几分,难道自己昔日里如鱼得水的功夫用到这个小丫头身上就都失了效。 龙元光不怒反笑,冰凉的玉指凑近颜静的下颚,刚要触上去,颜静回过神來,堪堪避过。 “好一个太子妃啊!游戏才刚刚开始!”说罢,他丢下颜静,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藏书阁,半点也不看门口脸都气绿了的少年。 看來很快太子爷就要听到耳旁风了,自己早上翘掉了陪他去太书院的活计,一直睡到了中午,看來一会有的折腾了。 他要赶紧回去,让小菲和小月给他好好梳洗一番。 他倒是半点也不将自己当外人,吩咐芳菲和流月半点也不含糊,而且事事都要他过目了才算完事。 好在芳菲和流月并非一般丫鬟,即便是龙元光总想出一大堆的花花肠子,她们倒也“不辱使命”, ------------ 第四十八章 欺负太子 看來很快太子爷就要听到耳旁风了,自己早上翘掉了陪他去太书院的活计,一直睡到了中午,看來一会有的折腾了。 他还是赶紧回去的好,让小菲和小月给他好好梳洗一番。 龙元光倒是半点也不将自己当外人,吩咐芳菲和流月半点也不含糊,而且事事都要他过目了才算完事。 好在芳菲和流月并非一般丫鬟,即便是龙元光总想出一大堆的花花肠子,她们倒也“不辱使命”。 也就是龙元光前脚走了,萧珏便从太书院回了府。 颜静兀自一脸阴郁随便抱了几本书打算回房,即便是看了一眼门口被她定住的少年,心里头仍旧是高兴不起來。 萧珏才进了书房,想到须得去藏书阁取些书,这才将少年的穴道解开。 于是某静的“罪行”就犹如竹筒子倒豆子一般被列举了出來,萧珏起初听得是似笑非笑,显然并不怎么打算追究,反而觉得有趣。 少年见太子爷不动声色,索性将太子妃和龙元光在藏书阁幽会的事也一并说了。 但是他听到龙元光也进了藏书阁之后,越听脸越沉。 他自然是相信自己的静儿,可是他可不觉得那龙元光存了什么好心。 阴沉着脸,萧珏果然如龙元光所料,直接去了他的房间,,兴师问罪。 迎接萧珏的是龙元光一张涎笑的脸:“太子爷,微臣偶染风寒,未能替太子伴读,还望太子见谅!” 说了这么一长串,萧珏都不能从龙元光脸上看出任何诚意來,他心中了然,对这种不肯循规蹈矩的人,若是发火,只会让他更得意。 思及此,萧珏慵懒地往案边一坐,淡笑道:“既然龙大人病了,本宫就特赦你好好休养,休养到本宫觉得大人病好为止,不光是她们姐妹,整个太子府都会体恤龙大人的!” 萧珏的话却是拿出了百分之百的“诚意”,不过是要架空外加严加看管龙元光的诚意。 “那就有劳太子爷费心了!”龙元光显然沒有将萧珏以外的人看在眼里,自信太子府即便是几十双眼睛看着他,他也照样來去自如。 萧珏不再看龙元光一眼就离开了,甚至都沒有提让他远离颜静的事,倒着实让龙元光有些疑惑。 他相信门口站着的那个脸都气青了的小子一定是听见了屋内清楚的巴掌声,他难道沒有告诉萧珏。 龙元光摸了摸自己仍旧有些红肿的玉颜,发现太子爷有半边脸也微微泛着红,挑了挑眉。虽然不知道各中因果,却还是邪魅的笑了。 萧珏有些气闷地直接冲去了颜静的房间,昕翠正在给她上着脚上的药。 “啊呀,疼,,嘶,,别别别……” 昕翠才刚刚在自己手上涂了些红花油,尚未开始给颜静揉扭伤的脚,她已经喊的是撕心裂肺。 萧珏在门口暗自摇了摇头,心知里头是个娇气包,除了自己,谁也拿不下她。 他昨天本來要给她用红花油消肿的,谁叫她自己大发脾气跑掉的,今天还乱跑,一定疼得更厉害了。 萧珏一面心疼,另一面却觉得有些解气的幸灾乐祸。 “萧珏,你要进來就赶紧进來,别在门口看我的笑话!”哐当一声,枕头丢在了门上,颜静气急败坏地吼道。 萧珏这才发觉自己听得入神,却沒注意到自己的影子可以投在门纸上,早就无所遁形。 他表情一僵,认命地打开房门。虽然看起來整张脸都沒什么大表情,嘴角却有点抽,这丫头平常看起來笨的要死,怎么这会儿这么聪明了。 “昕翠你下去吧!本宫给她上药!”萧珏本着丢脸可以,但不能当着旁人的面丢脸的原则,首先让昕翠下去了。 昕翠当着太子的面不敢造次,低眉顺眼地匆忙退了出去。 萧珏看着颜静蛮横的小脸,一脸警觉的看着他,生怕他谋害自己的模样,他不禁苦笑,这怪得了谁,明明是他自己把她宠成无法无天、自私自利、任性蛮横的丫头的。 “脚还不伸过來!”萧珏冷冷的开口,眸子里却是含笑瞪着某人。 他将红花油倒在自己掌上,捉住某静老大不乐意的脚丫子,小心地推拿着。 “嘶,!”颜静疼得一抽抽,下意识就要踢人反抗,好在萧珏反应迅速,捉着她的脚就跳开,完美的闪过。 颜静回过了劲,气恼地瞪着他骂道:“疼死我了,谁要你弄,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明明记得以前小觉揉的沒有这么痛的,而且每次她要是受了伤,都有“补偿”的,比如一个长相好看的小野果啦!或者是他沒舍得吃,省给她吃的糖果啦…… 反正他花样很多,每次都不尽相同,却能哄得她心满意足。 可是眼前这个小觉呢?根本就是个流氓加暴君。 萧珏理都不理颜静,手上却加重了力道,拿捏得极精准地推拿着。 “啊!,呜,,啊!”里面的声音鬼哭狼嚎,暗处的暗卫也是听得毛骨悚然,太子爷和太子妃不会是在玩什么重口味的吧…… 不过既然是人家的闺阁之乐,应该不属于他管辖的职责范围之内吧! 暗卫一闭眼,心里默念着队长对他的教诲:唯一的职责,就是在主子受到性命威胁时以命相护,平时隐在主人身侧,似乎从不存在,主人所作所为,不能插手,更不能向第二人透露。 这个无疑是太子爷的私事,而且就算是來点蜡烛啊、绳索啊!应该也不至于有性命威胁的。 打定了这个主意,暗卫安心地在暗处躲着,丝毫也沒觉得自己的思想有多不纯洁。 “好了,你动动看!”萧珏用沒沾上红花油的手掏了掏耳朵,怀疑再给她推拿下去,自己该聋了。 颜静扁着嘴瞪了萧珏一眼,却发现脚踝上虽然有点热辣的感觉,但真的经脉疏畅,好像也沒有先前那么肿了。 “我的补偿呢?你这个混蛋!”颜静小嘴一厥,等了半天不见萧珏拿出什么新奇玩意逗她开心,好弥合她脚上的创伤,终于忍不住小嘴一厥,发难起來。 萧珏一愣,随即恍然,思绪回到了小时候,忍不住笑了出來。 “补偿嘛,记在账上!”他故作纨绔的一笑,竟有几分龙元光的无耻味道,看得颜静一恼,想起早上被那个桃花男调戏的事,沒受伤的脚对着萧珏狠狠地踢了上去。 “哎呦!”萧珏抱着肚子叫苦。 颜静柳眉一挑,恶劣地开口:“本姑娘可沒有记账的习惯!”说罢,她仍有些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昕翠,我的好昕翠,几时可以开饭啊!”她边走边朝着门口喊着,也不管人家昕翠是不是在屋里。 果然昕翠不在,却是默契地已经在替她张罗饭菜了。 萧珏认命地从地上爬起來,掸了掸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看着颜静娇笑的身影,心头一动,仿佛回到了当年。 他悄莫声上前一步,从颜静身后展开双臂,想要抱住她。 颜静一时惊觉,中午那会被冒犯的感觉突然袭來,下意识的手肘一顶,冷哼一声…… “呃!”我们的太子爷又中招了。 待回过神,颜静心知自己撞到的是萧珏,有些愕然。 可是回过头,她已经笑眯眯的了,双手轻轻拍击着:“太子爷您可当心着些,本姑娘可是绝顶高手,你以为想抱就能抱么!” 萧珏苦笑,平日里不见她敏捷,平日里也不见她聪明,偏偏他一动心思,就总被她治倒,难道真应了一物降一物的说法。 恰巧在这个当口,昕翠端了饭菜进來,颜静眼前一亮,放过了萧珏,不再与他纠缠。 “好昕翠,还是你最懂我!”她笑眯眯地迎上去,简直像一头见到葡萄的狐狸,前提是如果有她这么馋、这么笨的狐狸。 昕翠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了,与主子相处了两日不足,真是将她的古灵精怪见识了,也难怪是可以让太子爷动心的人物。 萧珏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心底却在偷笑某人的“见吃起意”,这娘子当真是好养了,只需黑脸恐吓之,外加美食诱惑之,软硬兼施。 “发什么呆,你别地吃去,沒看见只有两双筷子!”颜静恶声恶气的话语打破了萧珏自以为是的幻想,看來某人是软硬兼施也难搞定的人物啊! “你一人何时需要两双筷子了!”萧珏慢条斯理地进了颜静的屋子,气定神闲地问道。 “我们两个人自然是要‘两双筷子’了!”颜静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昕翠。 昕翠被颜静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一个丫鬟怎么可能与太子和太子妃同桌吃饭,匆忙跪了下來:“奴婢吃过了,这筷子就是为太子殿下和娘娘备下的!” 昕翠这么一说,无疑是堵住了颜静的话头,她怏怏地伸回指着筷子的手,对上萧珏看好戏的眼神。 “那便宜你了,准你吃了还不行,!”颜静赌气地一屁股坐了下來,拿起筷子,看都不看萧珏一眼,就开始扒饭, ------------ 第四十九章 考验揭开 “你一人何时需要两双筷子了!”萧珏慢条斯理地进了颜静的屋子,气定神闲地问道。 “我们两个人自然是要‘两双筷子’了!”颜静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昕翠。 昕翠被颜静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一个丫鬟怎么可能与太子和太子妃同桌吃饭,匆忙跪了下來:“奴婢吃过了,这筷子就是为太子殿下和娘娘备下的!” 昕翠这么一说,无疑是堵住了颜静的话头,她怏怏地伸回指着筷子的手,对上萧珏看好戏的眼神。 “那便宜你了,准你吃了还不行,!”颜静赌气地一屁股坐了下來,拿起筷子,看都不看萧珏一眼,就开始扒饭。 萧珏暗自摇头,坐下來执起筷子,自己并非头一日同她同席,偏偏她就爱找别扭。 果然,颜静不动声色地将菜都自动挪离开了萧珏的身边:“我记得小觉从小就不爱吃菜,只吃饭的!” 萧珏泪奔,什么时候她记忆里的小觉有这样的怪癖,分明就是莫须有的罪状。 可是他无奈,她就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仿佛在看他对她到底能有几分容忍。 “那毛病我改了,现在我也爱吃菜!”说罢,萧珏不再理会颜静的耍赖,筷子索性伸到颜静碗里,将她碗里的大鸡腿夹进了自己碗里。 颜静一看,登时黑了脸,筷子一丢,歇斯底里地吼道:“臭小觉你赖皮,你以前从來都不会跟我抢吃的,还是说你是冒牌货!”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配合着双脚乱蹬,俨然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边上的昕翠看得几乎要憋出内伤,从沒见过太子如此不游刃有余的时候。 果然,颜静沒喊两声,鸡腿就回到了她碗里,某珏乖乖不再吃菜,专心攻克白饭。 “那,赏你一块肉吃!”颜静夹了一块肉丁放到萧珏碗里,实在是小的还不及小拇指加盖大,也亏得颜静筷子功夫了得。 禁不住苦笑,萧珏咽下白饭开口道:“多谢娘子大人恩典!” 颜静满意地点了点头,娇俏一笑,嗔道:“谁是你娘子啊!快吃饭!” 一旁的昕翠忍得很辛苦,几乎要失声笑出了,匆忙退出房门,才刚出去,终于无可遏制地捂嘴笑了出來。 太子爷可是神仙般的人物,何时吃过这样的亏。 “对了,你今天见到龙元光了!”萧珏将小肉丁放进嘴里,状似无意地提起。 颜静听到“龙元光”这三个字,眼睛闪过一丝凉意:“哼,是啊!”还沒有谁敢这么放肆地对她呢?看她不像整山下那个小胖子一般收拾他。 萧珏觉察出颜静不太友善的目光,眉目一挑,神色里也透出些许意味:“吃了什么亏,夫君给你出气!” 颜静愣了愣,听到萧珏这么说,微微一皱眉,嫌弃地道:“你算哪门子夫君,再说了,我能吃什么亏,我可是是会功夫的,他要是敢再抱我,我就剁碎了他!” “抱你,!”声音里充斥着讶异和危险的味道,萧珏的脸色暗了暗,忽明忽暗的眸子正在昭示着他的光火。 颜静心知自己说漏了嘴。虽然她倒是沒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已经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那他脸上的巴掌是你打得喽!”萧珏其实早就注意到龙元光脸上比自己更凄惨的五指印,他当时也觉得疑惑,沒想到他们家静儿还有这等能耐。 现在想來。虽然恨不得剥了龙元光的皮,竟然还敢觊觎他的静儿,可是一想到他比自己处境惨的多,萧珏不由觉得静儿还是对自己喜欢的,不然不会亲啊!抱啊那么多次,也就是被她口头上骂几句。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果然,颜静得瑟了起來,俨然一副侠女模样。 萧珏忍俊不禁,真是个小傻瓜啊!他简直怀疑,把她种到地里浇上水,十有**这能发芽。 颜静不知萧珏怎么想,心里都觉得这是自己吹牛的好时机,于是将自己怎么打出这么一个惊世大耳光的英雄事迹放大了十倍八倍不止的宣扬着。 萧珏只是闷头听着,起初眼里是宠溺,可是越來越危险,龙元光竟然还斗胆想亲他的静儿,。 他摸了摸鼻子,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遮住了眼底的精光。 “他还想做什么了!”萧珏状似无意地问道,实则打算吃完饭立刻杀到萧珏那里去剥皮拆骨,挫骨扬灰。 “还想,都挨了我一耳光了,他还能想什么?难道他敢打回來!”颜静横兮兮地道,自己心里仿佛已经认定了自己武功天下无双。 萧珏不言,他想不通这丫头不就是成功自卫反击了一下,怎么这么兴奋。 却说龙元光送走了萧珏,本以为他会跟自己言语上斗上几分,沒想到简简单单就完了,不由兴趣索然。 用罢了饭,他开始安心在太子府里当起了闲人,搬了椅子去太阳地里晒太阳。 老远地,他就看到萧珏又來了。 龙元光不觉稀奇,他可想不到今天是吹什么稀奇的风,太子爷两度寻他,偏生还沒冲他发过火。 他不知道的是耳旁风到现在才吹了个全乎,萧珏此时怒火中天,简直想來寻这个吃饱了沒事干,赖在他的府里,盯着他的娘子的龙少大战三百回合。 龙元光眯着桃花眼,打量着萧珏,等他觉察到不对的时候,萧珏已经一步上前,扼住了他的咽喉。 “龙大人,天下女子何其多,为何偏盯着本宫的太子妃!”萧珏也不拖延,索性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龙元光虽然被萧珏扼着咽喉,却知太子乃是一个极其自持而且冷静的人,若不是因了心上人而气昏了头,甚至都不可能这么要挟他。 所以他不惊不慌,静静地看着萧珏,打算静观其变,甚至嘴角还有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他不言语,象牙黑鸦扇依旧轻轻地摇,惬意的模样实在让人恨得牙痒痒。 萧珏显然起初只是气急,片刻之后便恢复了淡然,却仍旧沒有将手从龙元光脖子上拿开,相反以一种怜惜的温柔轻轻划过他的咽喉。 “龙大人,想玩什么花样,萧珏自会奉陪,只不过……想要保命,还是不要玩的太过才好!”说这话的时候,萧珏眼里的温情里藏满了杀机。 末了,他凤目流转,多少带了些戏谑的味道,一点也不像萧珏平日里的样子:“不然可就不是单单几个耳光那么简单了!” 龙元光尽数收到,索性也不再吊这太子的胃口,不然自己真的玩的过了火,即使是爷爷只怕也不能收场。 虽然他更想强调的是太子爷不也一样挨了耳光。 不过反正他已经成功的吸引了太子爷的注意,而且应该是非常注意,又何必争着一时之气。 思及此,他呵呵一笑,这才恭敬对萧珏躬身道:“臣惶恐,殿下知道,臣家里是做生意的,所以不过是在看,太子爷是否真是值得臣一掷千金的未來明君!” “又或者,只是会躲在太书院和太子府批批折子的太子爷!”他说的仿佛很简单,简单的如同一场交易,如同一次验货。 然而不论是萧珏还是龙元光都明白,这并不简单,因为龙元光是在向萧珏提出挑战,他需要看得出萧珏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个聪明的强者。 毕竟,明君二字不是谁都当得起的。 萧珏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垂着头,沒有半点先前的油腔滑调的人。 他知道自己需要让眼前的人真正折服,不然直觉告诉他,他不仅会让王朝丧失龙家对于江南水患的出资,他还会错过更多的“内容”。 “那就等着看吧!”萧珏冷冷地吐出这句话,他信得过自己有君临天下的资质和胸怀。 “殿下,听闻圣上正在斟酌前去江南治理水患的人选!”就在萧珏想要迈腿离开的时候,龙元光对他道。 萧珏不置一词,薄唇微勾,人已经迈步离开。 这就是龙元光给萧珏的第一场,也可能是最后一场考验。 因为他觉得从小瞳得到的情报來看,这个太子和他的太子妃一样,比任何权贵都來的有趣。 甚至有趣到让他觉得了解这样的人可能比挟天子以令诸侯更可以让他得到满意的结果。 对于萧珏的沉默离去,龙元光有些疑惑,摸不透自己的挑战他是否接受。 然而萧珏才走片刻,龙元光便从小瞳那里悉知萧珏早上上朝已然奏请皇上,说他要去江南治水患。 龙元光默然,或许这太子比他想象的更加清明,而不只是一个会卡人脖子,威胁人的幼稚小鬼。 “小瞳,你猜老头子会喜欢太子爷么,不如我们将太子爷绑來玩玩!”龙元光说得漫不经心,可是眼底的光芒却仿若在说一件让人振奋的事:“或者太子妃也不错!” 小瞳的眉皱了皱,抱住一向都是走得保守的路数,若是知道少爷这样的闯祸,岂不是要气死。 他担忧地看了眼少爷,第一次为自己的嘴拙而感到局促,想规劝,却知道少爷这样的人绝不是自己可以说服的,到头來万一被他说服了,跟着他一起胡闹…… ------------ 第五十章 相互算计 “小瞳,你猜老头子会喜欢太子爷么,不如我们将太子爷绑來玩玩!”龙元光说得漫不经心,可是眼底的光芒却仿若在说一件让人振奋的事:“或者太子妃也不错!” 小瞳的眉皱了皱,抱住一向都是走得保守的路数,若是知道少爷这样的闯祸,岂不是要气死。 他担忧地看了眼少爷,第一次为自己的嘴拙而感到局促,想规劝,却知道少爷这样的人绝不是自己可以说服的,到头來万一被他说服了,跟着他一起胡闹…… “哈哈,看你吓的!”龙元光第一次笑得如此畅快,轻轻捋了捋自己额前碎发,薄唇勾出一个邪魅的弧度,欺身靠近小瞳,双目夺魂摄魄一般盯着小瞳。 小瞳受不了少主的盯视,忍不住侧开了头,手却在袖中握成拳。 龙元光这才满意地道:“一切都要看太子爷值不值得帮,不值得的话,就只好……扣着他赖账了!” 说罢,他狭长的眸子意味深长的眯起,半点不像玩笑。 小瞳眉头几乎打成结,却不敢再接少主半句话,生怕一接将少主的兴致更挑的浓了。 其实少主今日去挑衅太子妃,不仅是他觉察到了,而且暗处还有一两股气息,他轻功如此之高,都无法察觉到对方的气息。 小瞳方知太子府不仅有那两个武功极高的丫鬟,还有许多暗涌掩藏在暗处。 却说萧珏从龙元光处回來,颜静已经两脚一翘,躺在软塌上,看起了自己抱回來的书册。 “静儿,你在看什么?”萧珏进颜静的房间越发的自然而然,随心所欲。 一夜之间,将萧珏和小觉联系在了一起,颜静虽然一见到他越发的嚣张,却也一下子好像习惯了他的存在。 “吵死了!”颜静不理他,继续看出,恶劣的态度示意了萧珏自己此刻有多分不出神來敷衍他。 “《天玄子》,你何时成了道学家!”萧珏念着书的名字,有些不解地问道。 颜静看都不看他一眼,显然被书中的内容完全吸引住了。 《天玄子》乃是医学至宝,据说是毒医所传于世,乃是其仙逝前所留,江湖上许多人都想得到它,不想却被太子府收纳了。 萧珏反反复复看了三次,却并未参透其中玄机,书中反反复复都讲的是一些玄奥道理,偏语言艰涩,内容却无甚意义,甚至有些生硬。 若非确信这是毒医亲传于世,萧珏甚至沒有兴趣让它成为太子府藏书阁内的一员。 “静儿,你到底在惨什么禅,说与我听听!”萧珏坐在颜静身边,却不似她一般坐沒坐相。 感觉到萧珏的靠近,颜静一副嫌弃的模样背过身,并不打算理会他。 “予恶乎知悦生之非惑邪,予恶乎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邪,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萧珏索性背诵起了《天玄子》内的文字,(该段截取自《庄子》) 颜静看得地方正巧在这里,听萧珏背了几句,颜静扫了他一眼,心道他果然记忆力一向过人,竟是过目不忘。 但是…… “哈,你背错了!”颜静俏皮地眨了眨眼,得意地看了萧珏一眼。 “不可能,你该知我过目不忘!”萧珏对自己显然十分的自信,他也的确有这自信的资本。 颜静并不辩解,索性将整本书摊在他的面前,玉色的手指划过一条斜线:“这么读!” 萧珏将信将疑地看着颜静,顺着她指头划过的地方读了起來:“天下之致毒者,非为鹤顶红、孔雀胆、墨蛛汁、腐肉膏、彩虹菌、碧蚕卵、蝮蛇涎、番木鳖、白薯芽诸多十余种,吾所记也,乃奇异之属,医家曰:“知百毒而解百毒!”此十五种,余历百年方编辑一册,为之曰《天玄子》!” “阅得此册者为余隔世之徒儿也,须存怀善念,救众生于生老病死之苦,若用此书于恶,必受天谴!”颜静接着萧珏的话继续读下去。 “八卦位!”萧珏惊悟,他从來沒想到这本《天玄子》中会暗藏玄机,原來真正的奥秘并不在文字本身,而在于读的方法。 原來这本书乃是按照“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的八卦走位代替书业的位置,再依据页数的不同,选择不同的宅主卦进行排列,从而才能读出正确的内容。 萧珏早听闻毒医是个防心很重,又极其聪明的人,想到这样的方式替自己挑选后人,他也算是少有。 “给你吧!毒医徒儿!”颜静拍了拍萧珏的肩,将书递给了萧珏。 对于学这么辛苦的事,她可沒什么兴趣,但是她知道,他一定会喜欢。 听颜静这么快就想撂挑子,萧珏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静儿,你看得出,便是老先生挑中了你,你自当在心里将他视作师傅,怎好将这事移交给我!” 两人在这推脱,殊不知在这太子府外多少人想参透这《天玄子》的秘密,苦于沒有几乎得见一面。 萧珏心知颜静沒有什么可以自卫的长处,将來在宫里懂些下毒解毒的功夫,总是好事一桩,何况他眼下得忙着江南一行。 "静儿,你果然还是像当初一样半点苦都吃不得,除了我谁会要你啊!"萧珏索性用起了激将法,故作讥诮的嘲讽道。 颜静沒想到萧珏会这么说她,微微一愣,好像不认得他了一般。 "谁说我吃不得苦,再者根本就不稀罕你,"末了,她有些恼怒地反击道。 然而事实上正如萧珏所说,颜静总想着万事有小觉,当年还真是半点苦都不肯吃,要不然也不至于如此一事无成。 话是这么说,可是萧珏亲口说出來,还是很让颜静伤心的。 "不就是区区《天玄子》,你以为我读不了,"好歹她也算读万卷书。虽然大多是些小人书和话本子,登不了大雅之堂。 萧珏给了颜静一个试目以待的表情,并不多言,笑咪咪的将《天玄子》塞回了她的手上。 颜静咬牙,上当了,他分明刚才就是故意激怒她。 可是现在知道为时已晚,只见萧珏恶劣一笑,"我的好娘子,你在家好好研究吧!待为夫平了江南水患,就回來娶你," 说罢,萧珏便脚底抹油想要开溜。 颜静眼珠子滴流转了转,突然抓住萧珏的胳膊,"什么?,你可以去江南," 看着颜静期待兴奋不已的表情,萧珏立刻洞察了她在想什么?"你不可以。 简单的四个字立刻将颜静的一腔热血浇了个透心凉,她杏眼流转,小嘴立刻就配合地扁了起來,"什么嘛就不可以,我只是想问问有沒有礼物," 萧珏打量着颜静,见她垂头丧气的模样,眼底却泄露了算计的精光,心中了然,这丫头沒那么容易甘心。 "哦,礼物啊!自然是有的,"他笑的邪魅,心里却盘算着要让昕翠那丫头将她看实在了。 "太好了,太子爷您真是沒话说了,"颜静自以为成功虚张声势转了话題,心里不觉得意,却不知萧珏都看在眼里,却故意装糊涂。 萧珏心知颜静喊自己太子爷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出言讽刺,要不就是做了什么像今天这样的亏心事。 他会心一笑,几年前她逃不过他的法眼,如今也不见得就能有长进,然而他却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有一个词叫过于轻敌。 “乖,你好好待在府里,我去一趟江南很快就回來!”萧珏像是对待个孩子一般摸了摸颜静的脑袋。虽然他早就料准她势必不会乖乖听话。 “看好太子妃,尤其是明日!”萧珏出了门,沉声对昕翠道。 昕翠点了点头,听得却有些迷糊,不知太子爷何意。 萧珏也不想想他们家静儿那等古灵精怪的人物哪里是昕翠可以照看的过來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萧珏对着暗处的树影微微一挥手,片刻功夫,一个黑影飞进了他的房间。 "地魁大哥,"萧珏对着黑影淡笑开口。 "属下不敢当,不知道太子爷召唤属下到底所为何事,"地魁并非好大喜功,或者攀龙附凤之人,自然不敢当萧珏这一声"大哥"。 但他和萧珏的渊源让他们彼此心照不宣有一种惺惺相惜的默契。 显然萧珏看得明白地魁的意思,知道他不想逾越眼下的身份,免得给他自己带來不必要的裙带压力,故而并不再提。 "我要你在我不在的时候看着静儿那丫头,别让她闯祸,"萧珏并不兜圈子,直接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來。 地魁一听是看着颜静,脸苦了苦,他虽然有心要保护太子府里这两个人,却不代表他有本事搞定小姑娘。 他一向寡言少语,与同龄的男子都交流甚少,何谈搞定一个异常难驾驭的小丫头。 萧珏看出地魁的苦脸,暗叫不好,只怕地魁位列暗卫之首也拿她沒办法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故作温文尔雅地拍了拍地魁的肩,"你放心,静儿的脾性我知道,也不至于刁难你。 一听太子爷这么说,地魁立刻流露出一副十二分感激的模样,等着萧珏说出"不刁难"的方案。 萧珏看出地魁的想法,暗自得意一笑,这才道,"你就只需全权负责看护太子妃明日的行踪, ------------ 第五十一章 开溜成功 萧珏看出地魁的苦脸,暗叫不好,只怕地魁位列暗卫之首也拿她沒办法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故作温文尔雅地拍了拍地魁的肩,"你放心,静儿的脾性我知道,也不至于刁难你。 一听太子爷这么说,地魁立刻流露出一副十二分感激的模样,等着萧珏说出"不刁难"的方案。 萧珏看出地魁的想法,暗自得意一笑,这才道,"你就只需全权负责看护太子妃明日的行踪。 说是"看护",说到底根本就是"看住",免得某人闯祸。 地魁在太子府当暗卫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看得出太子爷的意思。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盯住太子妃一日,总好过日日盯着她來的容易。虽然太子爷的笑容让他觉得不寒而栗。 "属下遵命,"地魁目光闪了闪,最终还是领了命。 萧珏交给了地魁看着颜静,心里仍有些不放心,翌日天未亮,已经背起了行装,灯也不敢点,准备摸去马厩骑马。 他早在前夜就吩咐了随从的侍卫三更天就要整装待发,见静儿的房间灯仍旧是灭的,屋里静悄悄的,忍不住有些得意。 "太子妃,您不能去马厩,"在萧珏刚刚起身的当口,颜静人已经爬窗溜去了马厩,枉萧珏还自诩得意。 颜静听见背后的声音,回头见到的却是个黑衣人,有点像话本子里的江湖杀手。 “哈,贼人,好大的胆子,胆敢当着我颜静的面,在太子府鬼鬼祟祟!”她脆生生的开口,俨然一副话本子里侠客声张正义的模样。虽然看她眼底的神色,兴奋的成分更多些。 地魁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口,他本可以躲在暗处不用现身的,然而让人发现了,他总不能承认自己是暗卫吧! 原则上,暗卫只能忠于自己的主人,也就是太子,因此,任何其他人都不该知道他的存在。 地魁有些犯难地看着颜静,不知该照实说还是寻个理由,他最怕与小孩子打交道,尤其是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我沒有鬼鬼祟祟,我什么都沒做!”地魁想了一下,觉得还是首先替自己辩解一下的好。 “哈,不打自招了吧!”颜静得意一笑,她将地魁笨拙的解释当作了不打自招,以为他进太子府真的有什么目的。 她神神秘秘地朝地魁走了一步,红唇微微的上翘:“你有什么目的都不紧要,我不好奇,也不会引起旁人好奇,只要你帮我点小忙!” 颜静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有点像偷了腥的猫一般,她敏锐的洞察到地魁想拒绝的眼神,忙打断了他:“告诉你,我可是太子妃,要是我大喊一声,我们很快就会成为焦点!” “我要……”颜静的话头微微一顿,眼珠子滴流一转:“我要你去帮我把这个放到太子的马车里,他应该已经整装待发了,我去又得挨骂!” 颜静说罢,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将一只小香囊塞进地魁手心里。 “好不好嘛,我想给他个惊喜!”颜静孩子气地开口,怯生生的,生怕会被拒绝一般。 地魁本想拒绝,低头对上颜静一双在黑暗中依然不失光彩的眸子,竟有些不忍拒绝,将香囊握紧,一闪身,人已经不见了。 颜静冲着消失的黑影做了个鬼脸,哼,原來是个“内鬼”,险些着了道。 原來她的确是打算让黑衣人祝她开溜的,幸亏她无意之中见到黑衣人袖口处的暗纹隐约有点像太子府的图样。 正因为如此,她索性用昕翠拿來给她熏衣裳的香囊将地魁支走,至于她自己么,哼哼……自然是抓紧时间开溜了。 她一看地魁离开,赶紧从马厩里牵出了一匹她一看就觉得喜欢的黑马。 那马通体黑色,唯额头有一道白色的闪电,高近九尺,躯干平直,胸廓深广,毛色在暗处闪着幽光,说一摸缎子一般滑溜。 颜静暗暗在心里叫好,这马一看便知乃是河曲马的一种,温顺而耐久,最适合远行。 太子府里能养一只这样的马,颜静一看便知是留个女孩子的,而她相信那个女孩子应该是她。 果然,她走近那匹马的时候,那马竟然有些快意地哼了一声,然后自觉将身体放低,让颜静不禁暗自讶异于这种默契和缘分。 她不知道的是马极容易接受带有熟悉气味的事物。 而为了让颜静这个冒失鬼不要从马上掉下來摔断脖子,萧珏自她进了太子府,就开始张罗,一有空就拿着颜静的手绢啊或者其他小物件,对这马叽里呱啦将一大堆,也不管马嫌不嫌烦。 正因了这样,这马才能对颜静“一见如故”。 可怜萧珏却是为某静开溜胡闹“做嫁衣裳”。 她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褪去,里面穿了一身侍从的衣裳,将披散的发随意一束,匆匆牵着马往太子府的大门走去。 真正安全的地方便是萧珏的眼皮底下,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颜静会潜伏在他身边。 果然,萧珏钻进马车,看见马车里的锦囊,便知晓了颜静绝对沒有安分守己,一看这香囊绣的活灵活现,便知不是出自她的手。 然而此时他已经到了出发的时候,再來不及追究那丫头的去向,只能出发,盼着地魁能看牢她。 萧珏还不知道那倒霉香囊就是地魁亲自送到他马车里的。 颜静跟着随从的队伍“安分守己”地走着,心中盼着出了城她就安全了,即便是被萧珏发现,她也可以大大方方的玩一圈再回太子府。 将來他要是要将她送去惠姑手里受罪,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反正不是沒去过,她才不担心。 颜静此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萧珏心里却不好受了起來,他见过这个香囊,正是颜静腰间的饰物,他摸不清她到底是溜出了府,还是仍在院子里瞎转。 不论是哪一种都是他不希望的,甚至他在即将出城的时候,心里生出一种希冀,希望她就在自己这个队伍里。 他几乎要开口下令打道回府,接上他的静儿一同出发。 然而萧珏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是不想她,而是江南此行想必不会一帆风顺,不想她吃那个苦头。 队伍才出城,天已经大亮,萧珏在马车里微微伸了个懒腰,心里却在盘算着救济灾民的银两和粮食可以从哪里出。 这些天他一直在苦思冥想这个问題,却迟迟沒有一个具体可行的答案。 他不是沒想过打开国库救济灾民,可是国库他并非沒有亲自去过,里面早已经空的仅剩下勉强支撑军饷和日常运作的部分,实在腾不出半点富余。 于是萧珏自动请缨,去江南解决水患,庇佑灾民。 朝中自然是分了两派,但多半人都是不赞同任命太子爷为钦差大臣的,理由是太子爷玉体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出乎萧珏意料的,这次王家显得异常沉默,王坎进宫了一次,却即不肯表达赞叹,也不说半句反对的话,像是在静候什么的发生一般。 王坎这么做无疑是明智的,因为他看出了江南水患不仅仅是天灾,一定还有贪污亏空造成的人祸。 而太子爷此次除了安抚民心,必要时一定会除掉几只蛀虫,这官员间本就是一环扣一环,一个人的陨落总会牵连百十人的安危。 王家门生广布,江南更是十之七八与王家脱不了干系,此时不表态便是王家最好的自保。 王坎虽然老了,却还不至于糊涂地看不出这一点。 最终,萧珏还是力排众议地成为了钦差大臣。 萧珏前脚刚走,龙元光后脚也告假赶往自己的老家,他一向沒有听线报的习惯。 他刻意跟在萧珏的队伍后,一路远远相随。 “停下找个地方,用些饭菜吧!”当队伍到了一个离皇城约百里的地方,萧珏掀开车帘,沉声开口吩咐道。 颜静微微吐了口气,她在马背上屁股都要颠得粉碎了,大腿内侧火辣辣的,浑身简直像是被马车轱辘滚过一般的疼,她怀疑再颠下去她的骨头就要散了。 虽然以前她随着爹爹学过骑马,却也沒有这样一刻不停地走过。 很快,众人就到了家叫“有家酒楼”的地方,萧珏微微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见这酒楼模样还算漂亮规矩,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一百來号人进了酒楼,宽敞的大堂登时变得拥挤了起來。 小二见打头的少爷衣着华丽,心知是个大主顾,呵呵打着笑脸将人引上了二楼。 一百多号人挤挤塞塞坐了十大桌,小二心道这回可是有大生意了,结果每桌得到的是三荤三素一汤的简单搭配,点的菜式也是最简单寻常的。 这让小二不免有些失望,等了片刻才磨蹭着挨走。 正因了开罪了小二,这一百号人的菜也上的出奇的慢,直至颜静身侧的随从发现自己边上这个矮个子的小子是自己沒见过的,这一桌仍旧只上了一个素炒青菜。 “嗳,小子,怎么从來沒见过你!” ,,,,,,,,,,,,,,,,,,,,分割线,,,,,,,,,,,,,,,,,。 筒纸们情人节快乐呦,祝有对象的沒对象的都可以渡过一个让自己开心的节日,不为节日本身,就为追求一个好心情, ------------ 第五十二章 不认人了 一百多号人挤挤塞塞坐了十大桌,小二心道这回可是有大生意了,结果每桌得到的是三荤三素一汤的简单搭配,点的菜式也是最简单寻常的。 这让小二不免有些失望,等了片刻才磨蹭着挨走。 正因了开罪了小二,这一百号人的菜也上的出奇的慢,直至颜静身侧的随从发现自己边上这个矮个子的小子是自己沒见过的,这一桌仍旧只上了一个素炒青菜。 “嗳,小子,怎么从來沒见过你!”颜静身侧一个带块头用胳膊肘顶了顶颜俊,差点沒将她弄到地上。 颜静刚要对桌上的青菜下手,冷不防险些跌坐在地上,匆忙扶着桌子,这才坐稳。 那人见这瘦弱小兄弟如此不堪一击,爽朗地笑了,倒也沒再难为她。 “我……我是新來的啊!才來几天,自然面生,呵呵!”颜静笑得脸不红心不跳,却暗自期盼太子府近日有新人才好。 “胡说!”大汉猛然大喝:“看俺抓住这个奸细!” 颜静被耳边这一声喝几乎吼得跌坐在了地上,头脑有些发懵,什么就是奸细了。 “嘘,别吵,我才不是……”颜静刚想遏止,却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这百人的焦点,而且她断定萧珏一定认出她了。 她硬着头皮强撑着笑,暗叫坏了,果然就看到萧珏放下筷著,气宇轩昂的模样到了她身边,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奸细!” “太子爷,属下是……”颜静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编。 可惜萧珏却沒给她说下去的机会:“你倒是说说,她为什么是奸细!”萧珏一张口,问得却是边上的大块头。 大块头一愣,以为太子爷会直接将此人抓取审问,沒想到会开口问他,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不知该如何回答。 “想到什么就说啊!若是有理,太子爷赏罚分明!”一路跟在萧珏身侧的侍卫见大块头被吓傻了,忍不住接口道。 大块头一听近卫队长都开了口,索性也豁出去了:“这小少年俺看着面生,一副奸猾模样,而且还骗俺是新进來的随从!” 大块头此言一出,果然见本來不置可否的众侍卫都露出嘲弄的眼神,有的还有些愤愤然。 “哦,这样!”萧珏不急不怒,反而笑了出声,薄唇相碰,发出一种极力想忍住笑的声音:“难道你掩藏在队伍里就沒查清楚本宫此次随行的人都是在府待了五年以上的人么!” 萧珏说得漫不经心,说罢还刻意停了停,仿佛在等着颜静寻求解释。 颜静脸色一僵,这倒是她不知道的,看來那大汉看她面生,就已经注定了她得被怀疑了。 她认命地小脸垮了一下來,等着萧珏露出本性,将她数落一通,然后送回皇城去。 不过萧珏的反应却让她有些讶异。 只见萧珏脸色一沉,声音冰冷至了谷底:“來人,将此人给我严加看管,就由你负责了!”萧珏指了指这个看似粗犷,实则别有一番细心的壮汉。 大汉得到太子的青睐,心中一派喜悦,埋下头,重重地说了个“是!”,眼底是遮不住的快意。 萧珏看都不看颜静一眼,从她身边经过,假装看不见她眼底的疑惑。 其实他自然想将她丢回皇城,牢牢地派人看管起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古灵精怪的人儿竟然会藏在他的队伍里走了这么远。 可是他清楚,自他一走出太子府,身后就有不止一股力量在跟着他,他不知静儿这样顽劣的性子一百个侍卫都护送她一个,是否就能确保她的安全。 所以他索性并不识穿她的身份,这样她不过就是个不足为惧的愚蠢奸细罢了。 “哼,太子爷到底是聪明!”黑鸦羽扇一摇,龙元光显然也认出了颜静,却并沒有说出來。 小瞳说到底沒有细细观察过颜静,在他眼里,这个性格古怪的太子妃到底是不如太子爷一般重要。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少主,有些不明白,但是他却并沒有开口问什么?只是如同一尊泥像般站在龙元光身侧。 “哈,真是不枉此行啊!都是有意思的人!”龙元光高兴地手掌和羽扇相互一击,眼底是忽明忽暗的幽光,昭示着他的兴奋。 遥遥地坐在对面医馆的屋顶上,龙元光看着萧珏言语几句后,壮汉死死地将手扣在颜静肩上,像是熊掌般的厚掌几乎将颜静拍坐在地上,心里更是觉得有意思。 颜静崩溃地动了动肩,显然对眼下的处境非常委屈,但是她硬气地坚决不肯示弱服软,咬牙瞪了萧珏一眼,索性在桌边坐了下來。 只见她气急败坏地拿起碗筷,夹过一筷子青菜,胡乱地塞进嘴里,仿佛同那饭菜有仇。 一桌人已经将她视作了奸细,沒想到她还敢如此放肆,一时间无数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盯着她。 “咳咳、咳咳……”颜静终于被青菜给呛到了,努力地咳嗽着,小脸憋得通红,几乎要闭气过去。 萧珏微微摇了摇头,对她的冒失除了哑然失笑,还能怎么办。 “陈明,你可要保得这内奸的安全,莫要死了,再沒法子引蛇出洞了!”萧珏不痛不痒地开口对壮汉道,看都不看颜静一眼,仿佛她真是个奸细。 颜静一咬牙,好你个萧珏,最好你将來不要落在我爹爹手里。 叫陈明的壮汉恨不得生出两双眼睛來盯住颜静,生怕她有个闪失,让太子爷对他失望。 好在这时候小二上來了,终于端上了第二盘菜,火腿炒蛋。 众人这才被转移了注意,颜静长长的舒了口气,却不敢再贸然拿菜出气。 一餐饭匆匆用罢,一百多号人浩浩荡荡地又行进了起來。 他看着颜静一脸不情愿地骑马跟在陈明边上,突然心生一计,何不來个李代桃僵。 母后担心他的安危,非要他带上这一百余人,本就负担至极,何况太过招摇。 但是若让这百人带着马车打个幌子去江南,而自己择小路另行,大约可以“不虚此行”。 这样想着,萧珏心里打定了主意,微微一扬马车车帘,对自己的近卫队长微微一招手,他立刻策马到了马车边上,萧珏附在队长耳侧言语数句。 只见那队长虽然露出一个担忧的神色,却仍是飞快地点了点头,随即神色恢复了正常,仿佛从來沒有什么异样。 晚上到了该投宿的时候,天下起细雨,一行人却大约要再走上小半个时辰才能到打尖住店的城镇。 冬天的雨湿冷冷的。虽然不大,却裹着风,风里又携着雨,从东北方向而來,穿树林而过,以凌厉的角度斜洒过來。 这种雨最是阴冷,躲开了雨,却躲不开那股寒,寒气是藏在雨里了,即便人已经包裹的严实,浑身也冻得瑟瑟发抖。 萧珏有些担心起了颜静,她不似这些随从内功深厚,一个弱女子在雨里淋总是要生病的。 “周俊”,萧珏轻声唤着他的近卫队长,看着他靠近自己,这才又附耳说了一阵。 如果此时是青天白日,旁人一定会发现近卫队长有多诧异惊讶。 不过末了,他还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一行人又行了片刻…… “哎呦!”颜静身子一滑,眼看就要从马上落下去,好在陈明眼疾手快地捞住她,才让她免受“皮肉之苦”。 颜静揉着自己的膝盖,方才有什么打到了她的穴道,几乎将她推得摔倒。 “怎么了?”那个名字叫周俊的近卫队长到了颜静边上,眉目冷淡,例循公事的模样。 “有我陈明在,能有什么事!”陈明已经将颜静拉住,自然不肯丢失看护这个奸细的殊荣,在他看來,太子爷交给他的事不论是什么?都是真的骄傲的。 周俊并不理会陈明,而是看着颜静,等着她的回答。 颜静显然看出了他的想法,这才学乖了的开口道:“的确沒什么事,只是我不知道被什么砸了一下,差点……” “让她上马车來吧!”是萧珏凝而不散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了,冷淡而疏离,有他一贯的无情:“想必是同伙急着救人了!” 周俊低低的回了声“是”,一扬手,对颜静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明狠狠瞪了一眼周俊,仿佛是在怪他抢了自己的殊荣一般,的确每一个萧珏身边的人都将他视作了神仙一般的人物,甚至夸张到能替他做些事情就已经感恩戴德了。 周俊无法解释这是太子爷的吩咐,平白受了陈明这一瞪,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周俊押送着颜静上了马车,车帘才合上,就看见颜静沉下了脸,一副恨不得掐死萧珏的模样。 萧珏却是笑吟吟的模样,即不肯赔罪认罚,也不再摆他的太子架子。 颜静将身上湿了的外袍脱了,恶狠狠地甩在了角落了,气哼哼的霸占了萧珏的软垫,丝毫也不担心自己湿漉漉的发丝会弄湿这垫子。 萧珏镇定若素,任颜静折腾着,只是占着一隅任她发脾气, ------------ 第五十三章 小人嘴脸 周俊押送着颜静上了马车。 车帘才合上,就看见颜静沉下了脸,一副恨不得掐死萧珏的模样。 萧珏却是笑吟吟的模样,即不肯赔罪认罚,也不再摆他的太子架子。 颜静将身上湿了的外袍脱了,恶狠狠地甩在了角落了,气哼哼的霸占了萧珏的软垫,丝毫也不担心自己湿漉漉的发丝会弄湿这垫子。 萧珏镇定若素,任颜静折腾着,只是占着一隅任她发脾气。 看着萧珏这样的态度,颜静反而有些火气发不出去,沮丧地翻了个身,用背对着萧珏。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镇子上,陈明又自告奋勇地要跟颜静一个房间,认真盯着这个奸细。 萧珏听了面色一僵,好在夜色遮掩住了他的表情:“不,今夜本宫要亲自审问!”萧珏轻声对陈明道。 说罢,萧珏不给陈明反对的机会,就甩给周俊一个眼神,周俊立刻会意,将颜静押送进了萧珏的房间。 虽然连周俊也很疑惑太子爷为何对一个奸细如此上心,还是说这奸细大有來历。 待颜静进了房间,气得小脸都青了,再加上身子多少有些湿漉漉的暖和不起來,忍不住有些微微的发抖。 “哼,我老早就知道萧珏是个表里不一的王八蛋,爹爹说相由心生,一副讨人厌的死样子,眉扬眼利、鼻勾尖酸、唇薄无情,生得一副小人嘴脸,成天板着一张脸,从他那张脸看來,就晓得他……”她气呼呼地坐在凳子上,碎碎念着。 眼看颜静自言自语,却愈讲愈狠,却忽略了门开的轻微吱响。 背后突然出现了一片黑云……黑云,要下雨了,。 颜静转过身來,果然就看见萧珏,正负着双手,怡然自得地站在门边,可以确信的是他一定把她刚刚说的字字句句……都收入耳中了。 蓦地,颜静粉嫩的双颊竟觉得有些微烫。 她索性深吸一口气,傲气地头一昂,将眉一挑,强撑着气势不减,不客气的问道:“怎么,太子爷,难道我说错了吗?” 萧珏黑眸一瞬不瞬地瞧着她,语气淡漠的开口:“原來太子妃如此有心,不仅是毒医传人,对本宫的面相也观察得这般仔细,只是……本宫生來如此,日后就还请多担待!” 颜静只觉面颊又更烫了些,心里生出一种微醺与震慑的混合感觉。 “哼,谁注意你长什么鬼样子!”她有些心虚地啐了一声。 萧珏见了竟生出些许笑意,不温不火地拱手一揖:“但凭娘子评点!” 颜静被萧珏的“进退有度”弄得无法招架,气得简直想扑过去咬他一口,萧珏却身形一动,已经附在颜静耳侧。 “……不想回去就乖些!”他声音很轻柔,却带着少有的蛊惑,让颜静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禁不住一动。 她怔怔地看着萧珏足足两秒,随即才回过神來,恶狠狠冷哼了一声,心底却生出了某种期待。 姑且让他一试吧!如果蒙她就有他好看。 只一个眼神,萧珏已经知晓颜静的想法,笑眯眯地勾起她的下巴,轻轻一啄,人已经退开三步。 门微微打开一条小缝,萧珏冷声开口:“周俊,准备浴汤!” “回爷,属下早已吩咐小二备下了,只等爷沐浴!”周俊跟随萧珏多年,心知他极爱干净。 萧珏满意地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周俊可以开始准备了。 不多功夫,周俊已经领着小二替萧珏将热水备好,他无意中见颜静怡然自得地坐在一旁,脚随意地在地上画着圈,一点都不像是“人为刀徂,我为鱼肉”的模样。 他不禁多看了这个有些矮小水灵的少年一眼,又看了看太子爷,心里突然有那么些了然。 听闻准太子妃行事古怪,做事不拘小节,性情更是随意的如同男子,这样看來,太子妃从府里溜出來也无可厚非,只是着实让人惊讶罢了。 萧珏瞥见周俊看颜静的眼神,心知自己这个近卫队长已经看透,投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硬生生把周俊想揶揄的话给堵了回去。 周俊再看颜静的眼神多了两分打量,见太子妃虽然男装打扮,生的眉如墨画,面如桃瓣,尤其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像是会言语一般。 “咳!”萧珏闷声冷咳,提醒着周俊该闪人了。 周俊这才收回目光,有些憋笑地看了一眼太子爷,什么时候太子爷竟变得这般小家子气了,不过是看了两眼。 门再次被关上,萧珏仍有些气闷地瞪了两眼门,这才作罢:“洗洗澡吧!之后我们大抵连洗澡的地方都沒有!” “跟着你怎么会沒有洗澡的地方,此次走得都是官道,沿途都有客栈!”颜静有些得意的道,她有这个自信,论起看地图,除了军中之人,沒几个比她高明。 萧珏薄唇微勾,并不替自己的话辩驳,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要让静儿吃这一次亏,免得她总想着同他做对。 居然还敢说他是……小人嘴脸,,那就让他索性小人一次好了。 颜静骑了一天马,早就觉得浑身是汗味,加之又淋了雨,看到热水真想去洗个澡。 可是偏生萧珏开口了一次就不再多言,弄得她又心痒,又抹不开面子。 偏过头偷偷观察他,已然开始宽衣解带,颜静这才急了:“你做什么脱衣服,!” “自然是洗澡,既然你不用,也不能放着不让我用!”萧珏说得理所当然。虽然他已经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急切想洗澡的端倪,可他偏这次就不肯纵着她。 “你,那你也不能在我面前脱衣裳啊!”颜静一面是气他沒风度,一面对他这样奔放的举动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跺了跺脚。 萧珏耸耸肩,并不在意的模样:“有什么不可以,这本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若你不好意思,大可以背过身去不看我!” “啊!,,你!”颜静悲鸣一声,竟然发现自己沒办法迫得这个臭太子出言哄自己,非但如此,而且还让他占了便宜,拐着弯的骂她是小人。 “我决定了,我要洗澡,你到一边去!”颜静扯了一把萧珏,就开始脱自己的衣裳,恨不得立刻霸占了水桶,好让萧珏拿她沒法子。 不过她到底是个女孩子,让是已经让自己尽量厚着脸皮,还是禁不住背过身去。 颜静匆忙将自己脱得光溜溜的,就要钻进水桶里。 “啊!,!”颜静气沉丹田,发自肺腑地,,尖叫一声,霎时用双手抱住自己胸前。 “你这个混蛋,怎么不转过身去!”颜静一双杏眼当时就急得雾蒙蒙的,咬牙切齿的模样,又是羞赧,又是愤然:“还说什么防君子……” 萧珏禁不住笑了,对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可能坐怀不乱,她到底有沒有当他是个男人。 “防君子,你好像说过我是小人吧!”萧珏无视颜静的振振有词,慢条斯理地坐了下來,索性头一侧,给自己倒了杯茶,饶有兴致地盯着恨恨瞪着他的颜静。 “懒得跟你说!”颜静知道自己穿回衣裳大概得好半天时间,那真是让他什么都看光了,索性身子一闪,进了浴汤里,将整个身子沉进去。 萧珏挑挑眉,似是已经预料到了颜静这等反应。 颜静进了水桶,仍旧是警觉地瞪了两眼萧珏,直至他懒洋洋地踱步到窗边“看风景”,她这才松了口气,哼着小曲洗起了身子。 她防心不重,也就是遇了事事迁就她的萧珏,若是碰着了旁的男子,遇见如此血脉喷张的美人入浴,早就用强了。 某珏就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所以才去“看风景”了,要不然冬夜细雨冷如棉里针,窗外又是黑洞洞的,他怎么会去看什么风景。 “阿嚏!”从窗口飘进一缕冷飕飕的风,颜静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萧珏这才意识到颜静那烂的掉渣的体力和内力是沒法子抵挡住寒风的,他匆忙关了窗,映入眼帘的便是颜静被水汽蒸的有些红润的肌肤,只觉喉咙一干,匆忙侧开头去。 “你且洗着,我去寻些酒菜!”萧珏不过是寻个理由逃跑罢了,周俊早就将一切都料理好了。 随着门轻声合上,颜静这才噗嗤一声乐了,仿佛自己占了便宜,得胜了一般快意。 她手一扬浴桶里花瓣,心里高兴地什么似地,感觉小时候自己使性子,一定要小觉顺着自己才满意的那种志得意满的感觉又回來了。 颜静正高兴得起劲,突然瞥见背后一道狭长的黑影,突然一条手臂从她身后伸來,勾住了她的脖颈。 她尚不及反应,又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力道拿捏得正好,让她既动弹不得,又仿佛二人关系十分旖旎:“静儿好雅兴!” 如此大胆的人除了龙元光,定不会有第二人,他贴着颜静湿漉漉的发丝,对她耳际呵着气道。 “嗯,!”颜静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突然觉得包裹着身子的水有些凉,后背仿佛有什么刺一般,浑身不自在起來, ------------ 第五十四章 冰释前嫌 颜静正高兴得起劲,突然瞥见背后一道狭长的黑影,突然一条手臂从她身后伸來,勾住了她的脖颈。 她尚不及反应,又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力道拿捏得正好,让她既动弹不得,又仿佛二人关系十分旖旎:“静儿好雅兴!” 如此大胆的人除了龙元光,定不会有第二人,他贴着颜静湿漉漉的发丝,对她耳际呵着气道。 “嗯,!”颜静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突然觉得包裹着身子的水有些凉,后背仿佛有什么刺一般,浑身不自在起來。 颜静试过,发不出声音求救,挣扎起身子,手猛得向后一擂,运足了气力,仿佛和身后的人有杀身之仇一般。 龙元光索性勾住颜静的胳膊一松,却是将她的手臂也一同捉住:“火气不小啊!可是太子爷惹恼了佳人!” 他邪魅一笑,心底里却有些微愠,枉他自诩风月无边,怎生这么个小丫头对萧珏的窥视只是嬉笑怒骂,对他却如此抗拒。 在龙元光看來,自己这样的身份,不该有女子会拒绝。 可是他忘了,有一种人不能按照常理來理解的。 就在他稍微有些不解的瞬间,颜静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來的气力,竟是一下子挣脱了龙元光的束缚,反身便恨不得杀了他。 可惜龙元光已经飘远开了两步远,怡然自得地从袖中掏出那把羽扇轻轻摇着,眼神分明是故意赤(luo luo)的轻佻和亵渎。 颜静这才反应过來,一张小脸仿佛要烧起來,却不是羞得,而是恼羞成怒,索性也顾不得许多,随手抄起一个花瓶就要去同龙元光拼命。 龙元光这近二十年见过许多女子,不过都是在床上赤着身子拼命,却不见这样拼命的,不由生出玩闹的心思,便站在那等着颜静过來。 颜静运足了气力,抡起花瓶,双目气得赤红,眼见着当真是要杀人了一般。 萧珏方才不过是寻个由头开溜,免得自己得受“坐怀不乱”的煎熬,人就在门外候着。 他内力果人,自然五感都比常人灵敏的多,听得屋内响动有些古怪,忍不住推门进來,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他的静儿手高高举着一只约一臂长的花瓶,赤着身子,朝龙元光扑过去。 龙元光避也不避,颜静扑过來的时候,正好一手握住颜静握着瓶子的手,另一手已经勾住颜静的腰身。 “你们在干什么?”萧珏见到此情此景,只觉妒火中烧,一个箭步上前,已经将颜静犹如老鹰捉小鸡一般移到自己怀里,褪了自己的衣袍将她遮好。 颜静死死攥着萧珏的衣裳,一想到自己这样丢人的一幕落入他的眼里,心里蓦地像是被刺了一般,怪怪的感觉让她说不清楚。 龙元光浅笑着斜倚在墙上,任萧珏将颜静夺走,并未阻拦,反而看得有些兴致勃勃的,仿佛那是一幕赏心悦目的表演。 颜静手一滑,哗啦一声响--花瓶粉身碎骨。 清脆的巨响将颜静的心神突然拉回,也激起了她心中的恨意和怨念。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颜静嘶哑的吼着,双目已经红肿了起來。 萧珏从沒见过颜静这般模样,连忙展开手臂,将颜静搂紧,眼底泛着寒气睨着龙元光。 被萧珏揽着,颜静沒法扑过去,只得死死地攥住萧珏的衣角,咬着的唇角已经开始渗出血丝,看着龙元光的眼睛里是一派清明的,,憎恶。 龙元光听颜静喊打喊杀,脸上的笑意开始有些挂不住了,眼底带了些许茫然的阴沉。 这样的小姑娘对他龙少而言无疑是十足的有趣,可是也是陌生的,脸上那一耳光的印记已经退去,可是感觉却记忆犹新…… 让龙元光不由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过了火,也许不是每一个女子都那么梦寐以求爬上他的床。 “滚”,极简短的一个字,吐出这个字的却是萧珏,他玉颜无俦,却是寒意无边,让人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颜静在他的怀里安静了些许,却仍是恨不得将龙元光“生吞活剥”了才能消解心头之恨的模样。 龙元光本是以为此次难免一场恶战。虽然麻烦了些,却也是和他的心意,毕竟自上次小小的较量之后,他想不出自己和萧珏到底谁更胜一筹。 但是,他听到的却是,,萧珏让他“滚”,。 龙元光和颜静都齐刷刷地盯着萧珏,一个是不敢置信,一个是失望至极。 饶是如此,龙元光仍旧是邪魅一笑,瞧了颜静一眼,这才雍容退去。 “萧珏,你果然是个混蛋!”颜静挣扎着推开萧珏,将所有的恼怒都转移到了萧珏身上,心里觉得委屈,一时间泪眼朦胧。 萧珏心知他放走龙元光就必须承担静儿的怒气,可是若是他纵着静儿,难道她就可以手刃那个人么。 何况即便是可以,她不是也躲不过刑部的追究。 萧珏是个冷静异常的人,他明白冲动会让人心智昏聩,所以他可以在今夜放走龙元光,反正來日方长,以后有许多时间……让他百倍偿还。 “乖,将衣服穿上!”萧珏取过颜静的兜衣,亲自抖开,柔声哄她道。 颜静见萧珏一副温和冷淡的模样,心里头更气,将兜衣一扯,丢在地上:“我就这么出去不是更好,反正你都不在意,我讨厌你!” 她自己都沒发觉,她恼怒的根本就是萧珏既不袒护她,似乎也丝毫不介意她被人冒犯。 于是她索性自暴自弃,恨不得自己境遇更糟一些,好让他心疼后悔。 萧珏只是性情冷静稳重,却不代表他不心疼颜静,见她如此不爱惜自己,不觉有些隐怒。 “穿上!”萧珏沉声开口,眉宇微微打了个结,昭示着他离冲她发火可能不远了。 他再一次拾起兜衣,这次只是微微举着,耐心地等颜静接过去。 然而此次颜静倔强的性子也生了出來,竟是丝毫不肯,别扭地扭开头,索性三两步窜上了床,蜷成一团。 萧珏摇了摇头,果然他昔日的“冷功”于她是沒有多少作用,深邃的眼眸里因了她而染上了无奈。 将颜静的衣裳放在床头,他爬上床,打算轻轻抱抱她,想要给她安慰。 冷不防一阵掌风,萧珏已经狼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往日里纹丝不乱的束发适时地散开,更加衬托了他的出糗。 他愣了愣,有点不敢相信,他到底也算是高手,竟然被她一掌掀坐在了地上。 颜静显然听见了那声钝响,忙回过头,见萧珏狼狈地坐在地上,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她用手揽了揽身上萧珏的衣裳,将胸前一片春光遮掩,伸出一只玉手,递到萧珏面前:“还不起來!” 萧珏心知她一定是见了自己的狼狈相,火气消了,索性就这她伸过來的手,故作起不來,将她一把扯进怀里。 “啊!”颜静惊呼一声,身子已经扑进萧珏怀里,只觉身子一暖,索性懒得再动,就缩在了他怀里。 感觉到颜静的一赖,萧珏抚上她的发丝,动作十分轻柔,仿佛在对待一只性情不够乖顺的猫儿。 颜静想起萧珏先前的作为,又有些不自在地挣了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腔和委屈:“你答应我的都是骗人的!” 萧珏知道颜静向來说话沒头沒尾,然而她只这一句话,他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她说得是他小时候答应她要保护她的话。 他苦笑,保护她可以有很多法子,难道这要助她杀了人,然后两个人都移交刑部。 可是她那一声委屈似嗔似怨,让萧珏听得愣了神,同记忆中那个娇蛮的小女娃重合在了一起,让他怎么忍心同她再说什么大道理,让她难受。 何况萧珏的性子一向都不爱解释,因而他只是双臂环紧了颜静:“那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反正他“委曲求全”的习惯了,也不差这一次。 果然颜静听萧珏这么说,委屈立刻就淡了许多,尤其是看着萧珏可怜巴巴求她的模样(拜托,是委曲求全好不好,,),她更觉得心情明朗了起來。 颜静仍旧嘟着小嘴,垂下眼帘,但手臂却环住了萧珏的脖子:“我觉得不该原谅你的,你先是丢下我,现在又对我一点都不好!” 她拖着浓浓的鼻音,仿佛随时都能落下泪來,任谁见了这样一个楚楚可人的小女娃都会忍不住心疼。 随即颜静又笑了,杏眼弯成两弯月牙,露出两排贝齿,小小的手臂努力地收紧:“可是就是沒办法讨厌你,本來我以为自己再也不想理你了!” “明明是你欠了我的,是你不好,是你不对,可是还是沒办法不理你!”颜静兀自说着,埋着头,不敢看萧珏的眼睛。 萧珏苦笑,怎么就是他不好,不对了。 他做的一切虽然未必是她想要的,但大抵都是为了她好。 不过……她不讨厌他,,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喜欢他,。 得出这个结论的萧珏有些欣喜若狂,这是他的静儿在表白么,, ------------ 第五十五章 开溜大计 “明明是你欠了我的,是你不好,是你不对,可是还是沒办法不理你!”颜静兀自说着,埋着头,不敢看萧珏的眼睛。 萧珏苦笑,怎么就是他不好,不对了。 他做的一切虽然未必是她想要的,但大抵都是为了她好。 不过--她不讨厌他--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喜欢他,。 得出这个结论的萧珏有些欣喜若狂,这是他的静儿在表白么,。 可惜颜静埋着头,让他无法捕捉到她的心情,萧珏此时满心都是澎湃,几乎无法思考,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萧珏有些狂喜地一个跃起,抱起颜静双双倒在了床上,只想好好重温她的温暖气息。 然而颜静下一句话却让他跌入谷底,:“萧珏,你要对我好一点,别动不动占我便宜!” 这话的意思是…… “你别忘了,你那什么契约纯属骗局,根本做不得数!” 这话的意思是……他还是沒戏,。 说罢,石化的某珏还來不及表达自己的错愕,再次被踢下了床,而且这回依旧屁股着地,欲哭无泪的表情比方才更加凄凉。 她是练过无影脚么,怎么他甚至都沒看出她是如何出脚的…… 颜静趁着萧珏跌下床,一滚身子,整个人都藏进了被子里,伸出玉臂,拿了兜衣穿了起來。 待萧珏从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中调整回了神,颜静已经穿好了亵衣裤,再无半点走光地爬出了被子。虽然单薄柔软的绸质丝衣极其贴身,仍可以看出她已经发育了的玲珑有致的曼妙身形。 萧珏不敢再去“惹火”,免得今夜他就成了本朝中第一个因为上床、下床而残废的太子爷。 “你站在一边干什么?”颜静偏着头看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來。 萧珏总不能承认自己是怕被踢下去,所以不敢上床吧!“你睡了床,我睡桌子!” 他自觉自愿地展现了“风度”,却不料换來了颜静一声嗤笑:“大冬天的,你发什么疯,上床來睡!” 颜静说罢,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露骨,忍不住补上了一句:“小时候也不是沒一起睡过,量你也不敢动手动脚!” 萧珏听颜静这么说,知她仍旧是口硬心软,说到底还是关心他,嘴角不由翘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反正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立刻厚颜涎笑地爬上了床,伸手便不长记性地想去揽颜静的腰肢:“娘子真是善良,为夫还想着若是睡桌子,只怕得伤风感冒一场!” 啪,,,手上挨了重重一巴掌:“哼,不长记性!” 萧珏故作委屈地瞅着颜静,伸出手臂对着颜静:“娘子,你看红了!” 他性子淡薄,甚至多少有些不善表达,即便是在颜静面前,也极少有如此丰富的“表演”。 颜静忍不住扑哧一笑,心弦一震,俏脸一红,怕被他看透自己的想法,匆匆逃开眼。 萧珏趁势揽住了颜静,果然她先前那一番折腾,现在身子冰凉:“别动,我给你暖暖,不会占你便宜!” 听萧珏这么说,颜静自然不好再发火,便任他用自己的体温熨贴在她身上。 嗯,这个怀抱果然很温暖舒服,跟小时候一样好,要是可以一直用來暖床就好了…… 颜静舒服地阖着双目贪心惬意地想着,萧珏看着她满足的神情,知道她一定又是在想什么小心思,也禁不住微勾薄唇,驭指隔空熄了火烛。 “你的腿放哪了,!” “……”悄悄往右移动的某只挪开。 …… 啪,。 这回颜静索性不开口,直接打在某人逐渐往上延伸的手上。 萧珏匆忙闭眼装木头,方才分明都要得手了,该死的,他以为她睡着了呢? 唉!算了…… 萧珏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还是睡吧!偷香的风险太大了,他怕明天自己的手要肿成馒头了。 一夜无梦,。 晨光破晓,透过窗框的纹路,在屋内画着一个个白亮的点。 看來经过一夜的冬雨,已经出了太阳,而且十分明媚。 颜静醒的时候,萧珏正撑着手臂,在盯着她看,只见他幽邃的眼瞳,写满了暖暖的情感,像是对她的怜惜。 头一回,颜静发现眸光也能撼动人心,她只觉脑子有些嗡响,身子仿佛被定住了般难以动弹,连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來。 她一向自诩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的小儿女,对着萧珏的温柔,却心跳得不像是自己的。 萧珏用眼睛细细描摹着颜静的一切,细细地柳叶眉,一双早上尚有些懵懂迷糊的杏眼,俏挺的小鼻子,还有那红艳的菱唇…… 他几乎贪婪地看着她,这些年,他放下过许多事,许多成败,却无法放下她,甚至不敢想放下她这样的假设。 “你盯着我做什么?”颜静被萧珏看得羞涩的几乎要窒息,只得故意恶声恶气地开口,好让他收敛些那样柔情的目光。 萧珏突然翻身将颜静压在身下,这次他做了十二分准备,首先就是用了内力稳住自己的身形,其次自然是把握了力道,压得她双腿不得动弹。 “你不盯着我,怎知我盯着你!”他有些似撒娇,又有点像使坏地覆在颜静耳边道。 颜静下意识就要“武力解决”,试了一下,显然已经察觉到自己着了道,她挣了挣,竟然动弹不得。 “你!”她瞪了萧珏一眼,无暇去体味他难得的“风情万种”。 “呵,!”萧珏一声悠然轻笑,将头埋进颜静的颈窝,唇贴着她的耳边:“乖,我告诉你我们的计划!” 濡湿的唇贴着颜静的耳际,让她禁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让她颤了颤,无奈却动弹不得。 萧珏覆在颜静身上,耳语数句…… 只见颜静先前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越听一双杏眼便变作了两弯月牙:“想不到你这人看着实在,一肚子坏水!” 末了,萧珏的“李代桃僵”妙极竟然在她嘴里成了被揶揄的“一肚子坏水”,不过从颜静的眼底,他已经看出她有多赞同和有兴趣。 萧珏但笑不语,在颜静唇上飞快偷了个香,尚不及流连辗转,,嘭,,。 在萧珏不注意间,身子早已恢复了自由的颜静有一次将他送给了大地。 萧珏苦笑无奈地从地上爬起來,幸好他内功深厚,摔摔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不会伤了筋骨。 颜静大概是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踢他分毫也不留情面。 萧珏颜面尽失地从地上爬起來,脸色多少有些铁青,嘴角似乎还有点抽动…… 他瞪着颜静,想不出这女人是不是驴子转世,动不动就踢人。 颜静见萧珏似乎生了气,心里得意极了,学着王思柔诱惑萧珏的模样,夸张地扭着腰肢下了床,一件一件兴致勃勃地套着自己的衣裳。 萧珏的双眸危险地眯了起來,嘴角的弧度却泄露了他的舒心。 真好,静儿沒有被昨夜吓到,更沒有与他生出嫌隙,还是这么古灵精怪和坏心眼,而且似乎有点太……精力过剩了。 “发什么呆,快穿衣裳啊!磨磨蹭蹭的,耽误时间!”颜静本就不是拘泥于世俗的大家闺秀,昨日种种自然譬如昨日死,她现在满心都是萧珏的计划。 听颜静这么说,萧珏故作头疼地扶额,却也匆忙换起了衣裳。 “等等,静儿,你穿这一身!”萧珏丢给颜静一套他的便装。 颜静一想也对,如果要开溜,她自然不能穿着随从的衣裳惹人耳目:“你还是有聪明的时候!” 颜静分明觉得他考虑周全,却不肯老老实实表达自己的佩服,非要说得十分别扭。 心知颜静的心性,萧珏也不说什么?只是淡笑着看颜静将衣裳重新换过。 “不行,这也太长了!”颜静甩了甩自己的衣袖,足足到了大腿,裤腿更是多了老长一截,外衫也长出老长一截。 萧珏抿唇轻笑,眸子闪过一丝促狭,她还真是跟小时候一样短胳膊短腿。 “过來!”萧珏冲颜静淡笑,待颜静拖着他的衣衫走到他近前,他这才俯下身,将她的裤腿卷了进去,衣袖也同样,外衫只得将衣带系的高些,却松松垮垮,像个小丑一般滑稽。 颜静虽然不怎么讲究打扮,但到底是个女孩子,对着镜子照了一阵,仍有些介意。 好在能开溜,去江南胡闹的兴奋远远盖过了形容狼狈的纠结,她很快思量出了孰轻孰重,很快又高兴了起來。 萧珏在一旁看着颜静一会一个表情,意气风发的模样,忍不住也跟着心情大好。 二人都穿戴完毕,便开始匆匆收拾着包袱,其实也沒什么东西好收拾,不过是一本《天玄子》,外加银票几许罢了。 其他的东西都在马车上,根本无从收罗,索性不带更减轻了麻烦。 “周俊!”萧珏理了理衣服,打开门便轻声吩咐道。 周俊很迅速地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颜静看了忍不住心里奇怪,萧珏分明声音不大,他为何能够听到,而且如此迅速地赶來。 不过显然萧珏已经习惯了周俊的“千里耳”,近卫队长总该有他自身的过人之处, ------------ 第五十六章 李代桃僵 二人都穿戴完毕,便开始匆匆收拾着包袱,其实也沒什么东西好收拾,不过是一本《天玄子》,外加银票几许罢了。 其他的东西都在马车上,根本无从收罗,索性不带更减轻了麻烦。 “周俊!”萧珏理了理衣服,打开门便轻声吩咐道。 周俊很迅速地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颜静看了忍不住心里奇怪,萧珏分明声音不大,他为何能够听到,而且如此迅速地赶來。 不过显然萧珏已经习惯了周俊的“千里耳”,近卫队长总该有他自身的过人之处。 “周俊,本宫有个打算……”萧珏附耳对周俊耳语数句,周俊登时脸色就变得有些苍白。 “太子爷,娘娘吩咐过……”他犹豫着,有些恳求地看着萧珏,希望太子爷可以改变主意。 他此番出來,蝶妃暗地里交代过,要小心保护太子爷,不能有半分闪失。 如果让太子爷自行前去江南,那他该如何小心保护太子爷。 周俊一向是不敢违背萧珏的意思的,然而这一次似乎有点难以抉择。 “你什么时候成了我母妃的人!”萧珏淡笑开口,嘴角眉梢分明是笑意,可是却到达不了眼底,一股莫名的压力朝着周俊席卷而來。 他狼狈地僵笑着,看着太子爷可怕的眼神,心底浮现出蝶妃难得的气势……他早就心知夹在这母子俩中间注定沒有好结果。 “太子爷,属下不敢,属下只忠于殿下!”周俊认真地道,可是心里却在叫苦,谁敢保证太子爷要是受了伤,蝶妃会不会揭了他的皮。 不过好汉不出眼前亏,还是先搞定太子爷來得好,不然说不准太子爷现在就揭了他的皮。 萧珏满意地点点头:“放心,本宫神功盖世,不会出什么岔子!” 说罢,他还轻轻拍了拍周俊的肩,一副温和仁慈的模样:“便是真有什么事,也是本宫担着!” 周俊只觉太子爷这每拍一下都像是有千钧重,让他心惊胆战。 “爷,您好歹带个人保护着,属下求您了!”周俊可怜兮兮地为自己的“权益”进行最后一次争取。 萧珏见周俊确实一副可怜相,毕竟是跟了自己这么久的属下,也不忍心太过难为他,免得周俊一路都食不滋味。 “那就带个随从吧!就……”萧珏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昨天那个大块头吧!”颜静从旁插嘴,她显然也从周俊的眼神里看出他识破了她的身份,所以也不顾忌。 至于大块头陈明,她对他倒是留下了些许印象,那人有点憨,看着凶了些,可是好像还挺好欺负的,何况这样的人带去逛街可以杀价。 颜静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她作为欺负人的行家,早已经懂得了察言观色,什么人好欺负,什么人是根钉子,她观察一阵子就心中有数,她兀自想着,比如萧珏,就绝对不是个好惹的家伙。 她自己都沒有发现,但凡有什么可以损萧珏的地方,她总要顺带着将萧珏想上一番,在心底里糗他一糗,才志得意满。 萧珏一愣,沒想到颜静会让那人,转念一想,此人看起來鲁莽,却粗中有细,而且能在太子府众人中被挑出,总有他自己的过人之处。 他微微点头示意周俊,让他暗地里通知那人。 周俊有些犹豫:“爷,那人名叫陈明,虽对爷忠心耿耿,却有个毛病……”他略微停顿了一下,道:“他天生的毛病,女人沒法近身,不然便浑身发痒,让他与太子妃同行只怕……” 周俊不说还好,他这一说,颜静似乎更是兴趣盎然了,她本就生性喜爱折腾,那大块头生的憨直,又有这等毛病,她怎么会放过。 “不妨事,我不介意!”颜静打断了周俊的话头,笑眯眯地看着萧珏。 萧珏苦笑,已经有点预感颜静这一路上不会乖乖消停,偏偏他就是拿她沒辙,给了周俊一个应允的眼神。 看萧珏应允,颜静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别告诉大块头我的身份!” 周俊方才走了,颜静就冲萧珏吐了吐舌头,一副孩子气的模样。 萧珏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却笑的宠溺。 他上前环住颜静的纤腰,凑近她的耳边,在她踢人之前已经身形一动:“老实些……” 二人立刻立在了房梁上,颜静果然老实了,眼底却放着“狼光”。 她知道,萧珏的计划就要开始了。 果然,不多时候,进來了一个与萧珏身量肤色相近的少年,身上穿得便是萧珏往日的衣裳。 周俊取出一小瓶药粉倒入水盆中,搅成糊状,糊在少年脸上,又揉又捏一阵,嘱咐了少年数句,这才跟着“太子”满意离去。 颜静睁大杏眼看着,她早听闻过易容一事,然而如今亲眼见着才知易容可以以假乱真。 她满眼都是崇拜,暗暗觉得等江南一行回來,一定要那个人教自己易容术。 “你的那本《天玄子》里不是有提及易容,谁叫你自己不勤学!”萧珏凑近颜静的耳边呢喃道。 他过目不忘。虽然只是粗略了翻阅了数页,却对《天玄子》整体框架已经心中有数。 若是毒医尚在人世估计要悔死,那么聪慧一个孩子沒当成他隔世的徒儿,偏偏收了一个好吃懒做的懒鬼。 “哼”,颜静冷哼一声,给了萧珏一个白眼,为什么她想点什么他都能猜到,真讨厌。 萧珏但笑不语,心知她八成又是在对他腹诽。 “嘘,又有人來了!”萧珏短促地开口,随即静气凝神。 果然,下一刻,。 “爷,那奸细跑了,不过陈明已经前去追捕,属下也会加派人手夜里巡逻!”说话的是周俊,紧接着是“太子”推门而入。 颜静蹙了蹙眉,此人走路有些畏缩,远不如萧珏來的气宇轩昂,不会露馅了吧! 这人坐在那更是不够挺拔,怎么看怎么不是萧珏的模样…… “那就有劳周大人了!”那人开口,颜静几乎失笑出声,绵软温和的声音简直像个乖宝宝。 她在房梁上吹毛求疵着,其实此人一直都在为可以起这种关键作用而努力着,学得多少有七分相像。 殊不知萧珏早已是人中龙凤,哪里有几个人可以与他媲美,自然处处看着完美,想要学足十分犹如登天。 只可惜萧珏日日与她朝夕相伴,她看的习惯了,才不易有惊艳的感觉罢了。 那人大约在房间里坐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后,颜静就腹诽了人家足足半柱香,从那人迈步进了屋子,她就沒看人家顺眼过。 萧珏在一旁看得忍不住失笑,他的静儿啊!还真是个孩子。 半柱香后,这个可怜的“太子”终于离开了,萧珏在房梁上,透过窗子,看着“太子”进了马车,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尾随的几股势力也从屋檐离开,这才抱着颜静从房梁上下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惯了蝉,他不介意当一次黄雀。 薄唇带着冰冷的弧度,萧珏眼底犹如寒冰,看着窗外,带着十二分的冷意。 待看着颜静的时候,他的眼底已经恢复了温柔:“静儿,我们准备准备,也该上路了!” “那大块头呢?”颜静倒是难得心里能记着个人。 萧珏凤目流转,听自己喜欢的人提起旁人,多少有些醋意:“若我沒猜错,大抵该來了吧!” 果然,萧珏话音未落,陈明已经敲响了门:“爷!” 萧珏给了颜静一个“我说吧”的眼神,沉声道:“进來!” 陈明果然一身农夫的打扮,脸已经被易了容,因了脸盘更大,皮肤更粗,比原本更多了两分凶相。 “你怎么知道!”颜静眼前一亮,心底里对萧珏的料事如神多少有些佩服。 萧珏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周俊不是说了,他已经去追捕‘奸细’!” 颜静了然,原來周俊和萧珏早已有了默契,那话分明是说给他们听得。 陈明有些疑惑地看着太子爷和奸细,想不通什么时候太子爷和这奸细已经打成一片了。 萧珏并不解释,反身在脸上贴上一张面具,这是他早就备好的。 颜静的脸或许在各种势力看來仍是陌生的,可他的脸却是老熟脸了,不折腾一番可不行。 萧珏带上那张面皮,立刻显得肤色暗黄,五官扁平无奇,脸整个大了一圈,实在称不上是什么俊秀的人物了。 可是他只消往那里一站,早已浑然天成的气质却仍旧让他脱颖而出,为他平淡无奇的相貌平添了数分神采,竟仍旧遮不住原本的风华。 颜静有些满意地打量了一番,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让萧珏吐血的话:“嗯,还是这张脸合适你!” 萧珏简直欲哭无泪,却不知颜静后面还有半句沒有说出,,免得找了一堆不知所谓的烂桃花。 若是他知道,不知会是怎样一番感受,想必是少不得一番窃喜和得意。 “那我们走吧!”颜静自然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她娇俏一笑,有些兴奋地开口,习惯性地拉住萧珏的衣袖,看得边上的陈明一愣一愣的,难道太子爷和这奸细只是待了一夜,已经情根深种,简称,,***,, ------------ 第五十七章 龙阳之癖 颜静有些满意地打量了一番,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让萧珏吐血的话:“嗯,还是这张脸合适你!” 萧珏简直欲哭无泪,却不知颜静后面还有半句沒有说出--免得找了一堆不知所谓的烂桃花。 若是他知道,不知会是怎样一番感受,想必是少不得一番窃喜和得意。 “那我们走吧!”颜静自然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她娇俏一笑,有些兴奋地开口,习惯性地拉住萧珏的衣袖,看得边上的陈明一愣一愣的,难道太子爷和这奸细只是待了一夜,已经情根深种,简称--***,。 而且……太子爷心仪的人还是个男人,。 这实在让陈明有些头脑短路,在他看來,太子爷这样优秀的男人。虽然传闻中与太子妃情谊甚笃,但自然也不会缺床伴。 可是和一个男人就实在让他有些凉雷得里嫩外焦。 他实在有些不能接受太子爷这样完美的男人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一个來历不明的男人。 三人两前一后地走着,陈明一脸诡异地盯着前面两个粘在一起的男人,他简直不相信前面那个男人会是他崇拜的太子爷。 从不经意回头看到陈明异样的眼光中,颜静已经猜到他一定是想歪了,于是她坏心地凑近陈明。 “嗳,大块头,你看我同你们太子妃比如何啊!”她笑得暧昧而又放浪形骸,仿佛真是个以色侍人的床伴一般。 陈明流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瞪着颜静:“俺沒见过太子妃娘娘,但听闻娘娘才德兼备,温婉淑慧,深得爷的心!” 颜静忍住爆笑的冲动,这才开口重复道:“才德兼备,温婉淑慧!” 她俏皮地一步上前,抱住萧珏的胳膊:“你可听到了,那你是要你家里那才德兼备,温婉淑慧的美娇娘,还是要我!” 萧珏低头,看着颜静矮他一个头的小身子,一脸期待地凝视着他,眼底分明就是让他配合的意思。 他不由也坏心大起,让他吃这闷亏也可以,但首先要确保他日后的福利。 “有你夜夜替我暖床,休了她又有何妨!”萧珏故作轻佻地挑起颜静的下巴,人已然凑近,眼看就要噙住颜静的唇。 颜静怎么会给他机会假戏真做,占她便宜,她匆忙侧开了头,好躲开他的“厚颜无耻”。 “若太子爷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肯立男儿身做太子妃,别说是暖床,太子爷说什么便是什么?”颜静侧开头,仍旧故作娇羞模样,却是暗地里用眼角瞥陈明的反应。 只见陈明当即就要炸毛一般,瞪着眼前两个人,紧握双拳,也不知要跟谁拼命一般。 可是他也完全被太子爷的反应震惊到了,站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颜静尽力抿唇忍住笑,抬头迎视着萧珏,等着他作答。 不料萧珏已经先一步凑上前,大手抵住颜静的后脑,狠狠咬住她的唇,用牙轻轻啃噬着,仿佛恨不得吞了她一般。 颜静沒看清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等她回过神,萧珏已然完全占有了主动权,而且是两个男人当街做这种事。 她瞪大双眼,小拳头擂着萧珏的后背,然而她气力小,犹如隔靴搔痒一般。 萧珏缠绵了一阵,这才满意地放开颜静,眼底分明写了霸道的得意。 颜静白玉般的耳廓已经红透,埋着头,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他,也不去看大街上的“围观群众”。 萧珏拉着颜静继续往前走了,颜静只敢盯着脚尖数步子,整张笑脸涨红的如同番茄。 石化了的陈明直至二人行出五米,这才想到要跟上,却沒办法鼓起勇气靠近,原來太子爷好这口,着实是让他讶异一番。 他怕万一太子爷突然吻住他,而自己沒做好心理准备,不知该推开还是回应他。 不知萧珏如果知道身后如此一个壮汉居然有这么忸怩暧昧的想法,会不会吐血倒地,说到底萧珏可不是什么真的断袖。 “大块头,你跟上來啊!我们要去吃好吃的了!”五米外传來颜静一声娇笑,陈明打了个寒噤,一个男子竟一副女子相,真让人恶心。 颜静老远见了陈明撇嘴,看透了他的想法,笑得更加欢畅。 “何必刁难他,你明知他……”萧珏有些看不过去,竟难得鸡婆地开口相劝,主要是陈明实在生的一副老实相,看起來脑筋不懂得转弯。 “好啦!真啰嗦!”颜静打断萧珏的话头:“让他误会多好,免得他万一撞破我是女子,又免不得一番难受!” 萧珏一愣,沒想到静儿是这么想的。虽然法子未免太过恶劣,看着陈明一副里嫩外焦的模样,萧珏这样冷心肠的人都有些觉得可怜。 “罢了,你高兴便好!”萧珏轻飘飘一句,已然给了颜静最大的胡闹权限:“只是在外慎言:“太子”之类的话,切不可再提!” 颜静小脸一垮,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好像说了什么“太子”“太子妃”之类的,不知道大街上会不会让人听了去。 她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萧珏,可怜巴巴的模样。 萧珏苦笑,这会她又开始自责愧疚了,方才胡言乱语的时候那个猖狂模样都去哪了。 “当时你声音不大,因当沒什么人会注意到!”原來萧珏一直都在小心注意。 这王朝中断袖虽然属于少数,却并不稀奇,所以即便两个男子当街亲昵也不至于太过引起瞩目,只要别突然像萧珏那样來个“一吻定情”。 颜静听萧珏这么说,松了口气地拍了拍胸口。 这时候陈明也终于想宽了心,赶了上來,他要寻个机会问清楚,若是这小少年不是奸细。虽然有些恃宠而骄,但毕竟是爷喜欢的人,他一定尽心保护。 “大块头,你可來了,谁叫你这么慢,我不管,这一顿你请客了!”颜静笑眯眯地,眼睛眯起來简直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萧珏看着颜静一上來就敲诈陈明,暗暗苦笑,却在他意料之中,在她身边的人,有几个不受“欺负”的,她的好处要日子久了才能看到。 陈明看了一眼萧珏,见他不动声色,只是看好戏的模样。 他恶狠狠瞪了一眼眼前这个仗着太子爷撑腰的白面小生,忍不住添了一分厌恶。 颜静才不管他怎么看自己,笑得更加“恶劣”:“快走,我饿死了!” 说罢,她拉着萧珏的衣袖,就兀自走了起來。 萧珏浅笑在陈明耳边淡淡吐出两个字:“有劳!” 一听太子爷开口,陈明立刻仿佛被充上电了一般,登时神采奕奕了起來:“是!” 萧珏抿唇,颜静所言不差,这陈明的确有几分意思。 三人并沒有去酒楼,而是去了一家镇上路边的云吞摊子。 陈明有些疑惑,太子爷身份娇贵。虽然素闻节俭,却也不至于吃这些平民百姓吃的东西。 颜静同萧珏二人默契一笑,并不开口解释。 云吞摊的老板是一对四五十岁上下的夫妻,那妻子模样很像山下云吞摊的那个老板娘。 “大娘,我们要三碗云吞!”颜静一笑起來,两只眼弯成了月牙,红扑扑的笑脸极其讨人喜欢,两排雪白的小贝齿映着红唇,可爱的紧。 那大娘听颜静开口,循声望去,见这么可爱一个娃娃,一张脸立刻满是慈爱:“好!” 很快云吞端來了,热腾腾的雾气底下藏着满满三碗云吞。 颜静立刻喜上眉梢,接过萧珏递给她的勺子,忍不住舀起一个轻轻嗅了嗅。 嗯,香气扑鼻,还那种让人怀念的香气,只是闻一闻便觉着饥肠辘辘。 “萧珏,张嘴!”颜静笑眯眯地将勺子里的云吞小心吹了吹,递到萧珏面前。 萧珏沒料到颜静仍记得小时候的事,他本以为她认不得自己,一定也记不得那些。 他眼底闪过一分惊喜,凑近打算就这颜静的手尝一口。 “美死你了!”颜静手一收,云吞进了她自己口里。 她笑眯眯地睨着萧珏,眼底分明写着得意,想要看他如何自处。 萧珏虽然有些失望,还有些许恼意,可是到底不至于同她计较,不过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埋头捡了两个云吞放在颜静碗里“以德报怨”。 对上颜静惊讶的眸子,他轻轻摸了摸颜静的头,也不多替自己宣扬美德,只是淡淡地道:“还不快吃!” 颜静俏脸有些红,埋头仔细将云吞分出了个三六九等,寻出一个自以为大的,还是方才一般吹了吹,伸到萧珏面前:“还不快吃!”她学着萧珏的口吻。 萧珏哑然失笑,她果然分明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侧头任颜静将勺子递过來,一侧头吃了下去。 看着萧珏吃进去,颜静反倒是愣住了。 她半晌才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还相信我,你就不怕我骗你吃亏么!”颜静沒想到自己戏耍过他一次,他居然还是这般轻易的相信自己。 “你会骗我么!”萧珏淡笑反问,并不以为意,眸光出奇的深邃,像是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不会……”颜静垂着头,幽幽低低的音律,两只小粉拳握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 第五十八章 意外事件 萧珏哑然失笑,她果然分明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侧头任颜静将勺子递过來,一侧头吃了下去。 看着萧珏吃进去,颜静反倒是愣住了。 她半晌才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还相信我,你就不怕我骗你吃亏么!”颜静沒想到自己戏耍过他一次,他居然还是这般轻易的相信自己。 “你会骗我么!”萧珏淡笑反问,并不以为意,眸光出奇的深邃,像是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不会……”颜静垂着头,幽幽低低的音律,两只小粉拳握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起码她不会是故意的…… 萧珏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刚刚的云吞里加了什么?”萧珏轻描淡写地开口,料想颜静不过得了《天玄子》几天,根本无暇细读,也沒什么本事折腾他。 颜静抬起一双明眸,细细打量着萧珏的眸子,确信他沒有生气,这才小心地道:“我溜出來之前偷偷配了痒痒粉防身,好像不小心洒进云吞里了!” 说罢,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更加仔细地盯着萧珏,一方面是怕他生气,另一方面,也是想看自己的痒痒粉到底灵不灵。 萧珏简直欲哭无泪,自己哪里是娶了个太子妃啊!这根本就是个磨人精。 “你放心吧!虽然我暂时沒有解药,但是我知道配方的!”颜静跃跃欲试地将萧珏当作了免费试验品。 看着颜静兴奋的模样,萧珏苦笑,话到嘴边的责备到底沒说出來,难得出來,索性就任她胡闹吧!只要别出什么乱子。 颜静虽然一副孩子气的调皮模样,却不至于顽劣,说到底她的胡闹都是萧珏的宠溺一手造成的。 她看萧珏沉下了脸,以为自己这么做萧珏一定是生气了的,沒想到他只是淡淡地看着自己,看起來甚至还沒有那次她和龙元光合起來气他的时候生气。 萧珏被颜静这般模样逗得绷不住脸笑了:“你看着我发愣做什么?还不快去配解药!” 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天生便是拿她沒法子,自小便是这样。 颜静似乎这才反应过來,匆忙“哦”了一声,便要去配解药。 “等一下!”萧珏喊住颜静,一开口他立刻觉得自己不对劲,果然浑身像是有小羽毛拂过,痒不甚痒。 该死的,他在心底骂了一句,不得不用内力抵抗住这种感觉,顿了片刻,这才气沉丹田道:“叫陈明陪你去!” 颜静匆忙拽起还在发愣的陈明:“快走啊!大块头!”一阵功夫之后,二人已经沒了影子。 萧珏艰难地吐了口气,盼着二人尽快回來,心里忍不住腹诽,他家这小丫头还真是不留余地,居然对他用痒痒粉。 陈明三步两步便追上了颜静的步子,伸手甩开她的手臂,眼底看颜静更多了一分颜色,这男人果然是个祸害太子爷的妖孽,此番一定要想办法除去。 他平白的更加坚定颜静是奸细的想法,这就下了要除掉她的决心。 可怜颜静这头为自己闯的祸奔波,却不知已经陷入了杀机。 “小公子,你将方子告诉俺,俺腿长,抓药快些!”陈明的确是个粗中有细之人,最重要的是他生的一张憨厚的面相。 他心里盘算的是一拿到替太子爷解去痒痒粉的药,就除掉这个祸害,免得他魅惑太子爷。 颜静虽然面上一副古灵精怪。虽然爱胡闹了些,但心底里还是心疼萧珏的,并非真的想让萧珏难受。 那痒痒粉实在是从袖中漏了,她想着萧珏先前已经被她戏耍过,第二次定不会吃,这才送到他面前。 “那也成,你去帮我去药店买來紫苏、桂枝、香薷、白芷各一两來,让药童磨成细粉分开装!”颜静并不藏私,将所需的原料一一告诉了陈明。 她一心想着萧珏,忽略了陈明眼底的寒光。 陈明此人愚忠,索性遇到的是萧珏这般的明主,若是生在王家,只怕又得多一个助纣为虐的冤魂。 “就这么简单!”陈明有点不相信,这痒痒粉他闻所未闻,怎么可能解起來只需寻常中药。 颜静想也不想就给他了个白眼,心想这老实人怎生这般啰嗦:“自然不是这么简单,你只需将这些取來,我自有独门法子调配!” 陈明恍然,早听说江湖上许多稀奇古怪折腾人的东西用的都是寻常药物,然而却因了配方的奇妙而功效奇特,看來这男子果然是个妖孽。 “发什么愣,你快去!”颜静交代了陈明一句:“集齐了便去那云吞摊子等我!” 颜静说罢,沒有再多言半句,丢下陈明就急急忙忙的跑走了。 她沒去旁的地方,而是跑回了先前的云吞摊子。 不及同萧珏解释,她向那大娘借了个灶火,用大娘现成的罐子在边上的小灶上烧着水,只等陈明将药材配齐。 待水煮开,颜静偷偷瞄了一眼萧珏,只见他脸红至极,连脖子根都憋红了,本來萧珏肌肤就生的白净,如今简直是白里透红。 “扑哧”,颜静经不住一笑,对上萧珏瞪她的眼神,她忍不住道:“你这样真是可爱,像个羞涩的姑娘家!” 萧珏无语,懒得同她再说,若不是他定性极好,根本挨不住这极痒的痛苦,反正她根本就是个胡闹精。 “好了,不逗你了,你若是痒的难受,便掐住我的手,免得抓破自己!”颜静难得大方地伸过自己的藕臂,萧珏惊讶地看着她,心里却疑惑她又在盘算什么鬼主意。 然而只伸了约一秒,颜静匆忙抽回手,娇俏一笑:“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明显的诚意不足。 萧珏苦笑,心里却禁不住有些暖。虽然她是娇气了些,祸本身又是她闯的,但能想到同他分担,那他还能说什么? 不多时候,陈明已经回來,手上是几个小纸包。 颜静并不多言,将火弄得小了些:“大块头,帮我添柴,要用文火,不能大也不能小!” 陈明蹙了蹙眉,这妖孽真是太放肆了,自己好歹也是太子爷的人,他竟然说指使就指使。 然而毕竟事关太子爷,他也不过腹诽一阵,却还是勤快麻利地摆弄了起來。 颜静似乎很满意陈明的动作,不再磨蹭,先加了一味药,却并不将一两全倒下去,只倒了三分之一。 待沾了药粉的水重新沸腾,又是第二味,第三味,第四味。 等三碗水煎成了一碗,萧珏已经难受得发抖,颜静虽然专心煎药,却并沒有忽略萧珏的感受。 药刚煎好,颜静立刻欣喜地要去摸那罐子,陈明先一步上前:“小公子当心烫,还是俺來!” 颜静看了看冒烟的罐子,仿佛真的被烫到一般,将手指放在耳垂上贴了贴,讪笑着让开。 的确,这种粗活她从小就不大擅长,因为常年有人包揽。 别以为陈明是心疼这个不男不女的妖孽,他只是怕那妖孽又对太子爷下“毒手”。 “爷,快将药喝了!”向大娘借了碗,陈明飞快倒出了药送到萧珏面前。 萧珏此时早已忍耐到了极限,身子轻轻颤着,饶是他平日里驰骋风云,此时却也无助得几近崩溃。 他接过药,甚至不顾及是否过烫,一仰头便喝了下去。 说來也奇了,这本是寻常药材,不过半刻钟不到的功夫,他已经止住奇痒,浑身静脉还有一种顺畅的感觉。 “怎么样,你好了吧!”颜静见自己治好了萧珏,登时好了伤疤忘了痛的邀功起來。 萧珏哑然失笑,这样的丫头根本不可能长记性,他开始怀疑自己将她送给毒医做徒弟是不是个错误,本來想着是让她自保,可是他怀疑他连自己的安危也搭进去了。 颜静见萧珏能笑出來,就知道他已经大好,登时扑进他怀里,撒娇道:“别再想这事了,所有的痒痒粉我都丢掉了!” 看着颜静甜笑的模样,他还能说什么?只能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事便算翻篇了。 可怜一顿云吞被她搅和的乱七八糟,早已凉透。 重新又來了三碗云吞,这一耽搁,三人都已经饿极了,匆忙吃过。 临行了,萧珏对大娘谢了一谢,多给了她一块碎银。 “走吧!我们现在去哪!”颜静看萧珏盯着大娘接银子的手有些出神,忍不住想拉回他的视线。 萧珏微怔了一下,笑道:“自然是去马市买上两匹骏马,一路下江南!”他说的颇有些气势,一副冷清的扑克脸竟显得颇有壮志豪情。 颜静听了却忍不住皱眉:“为什么是两匹,我们有三个人!” 萧珏打量了颜静两眼,抿唇似笑非笑地凉凉开口道:“你不喜欢骑马!” “不喜欢,!”长长的调子,有气无力的回答。 “不习惯长途跋涉!”第二个问題抛出。 “自然不喜欢……”得到的是浓浓的鼻音,已经明显带了撒娇的意味。 “那自然不排斥和我同乘一匹了!”萧珏终于将最关键的话头丢出,就看某只愿不愿意钻进圈套, ------------ 第五十九章 抢……劫 萧珏打量了颜静两眼,抿唇似笑非笑地凉凉开口道:“你不喜欢骑马!” “不喜欢,!”长长的调子,送出的是一句有气无力的回答。 “不习惯长途跋涉!”第二个问題抛出。 “自然不喜欢……”得到的是浓浓的鼻音,已经明显带了撒娇的意味。 “那自然不排斥和我同乘一匹了!”萧珏终于将最关键的话头丢出,就看某只愿不愿意钻进圈套。 “那不是摆明了的么,!”颜静有些失去耐性地反问,话一出口才反应过來自己上了当:“你怎么耍诈,谁要同你骑一匹马!” 萧珏才不理颜静的反悔,既然她已经答应了,就沒有再反口的道理:“自然是你!”萧珏笑得有些奸诈。 颜静黑着一张小脸看着萧珏得意的背影,然而嘴角却有些憋不住的上扬。 她也不知为什么?心里虽然因了嘴上吃亏而有些恼,心里却多少有些不知名的兴奋。 陈明听太子爷开了口。虽然不情愿,却也只得老实跟着,心里却敲响了十二分警钟,当着太子爷的面虽然不能杀了这妖孽,一定要看好这个他,不能让他伤了太子爷。 马市里两匹骏马很快被易了主,三人两匹不紧不慢地往江南赶着。 然而在方才的集市里,各怀心思的三人身影渐行渐远,憨厚的老板娘突然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你可听到……” “痒痒粉!” 那对夫妻双眼闪过一瞬交集,彼此却都了然对方说的什么--《天玄子》。 这二人不是旁人,便是江湖上已经销声匿迹了三年的雌雄双盗,当年因了不择手段而在江湖上惹了许多恶名。 历经十年,已经在江湖上树敌无数,无奈之下只得隐居市井,易容扮作寻常小摊贩,一躲就躲了三年。 二人都从对方眼中默契地看到了渴求,他们隐居了这么多年,也该是重出江湖的时候了。 很快云吞摊消失不见了,不知什么时候,一对素色衣裳的青年男女运足了轻功,尾随在了三人身后,索性走在市井间不易察觉。 他二人早上已经见识过颜静下毒的本事,又听闻《天玄子》路数邪门,难保会有什么返老还童的古怪法子,因而将颜静当作了毒医本人。 也正因了如此,二人即便是对《天玄子》势在必得,却也沒敢轻举妄动。 不过他们也沒必要轻举妄动,因为她们手上有一张王牌,那就是颜静找他们要的那只煮药的罐子,早让他们偷偷下了百香。 百香是一种名曰百香的液体,无色无臭,所谓的“香”也非人所能嗅到的气息,只有二人养得一种鸟雀可以寻着踪迹。 那鸟通体蓝色,颇有灵性,只听这二人的口哨声差遣,着实替二人解决过不少麻烦。 由于那百香來路古怪,极难以察觉,所以连一向沉稳机敏的萧珏也未能察觉有哪里不对劲。 “萧珏,你确定这是去江南的方向!”颜静有气无力地问道,声音里明显透着不安和不爽。 原來自三人买了马就一直像南走,按理说从原先的小镇到下一个镇子应该也就大半天的脚程,可是三人已经走到夕阳西下,却是越走越荒,终于半点人迹也不见了。 “这……”同颜静一处,从來都是萧珏领路,可是他自小就生活在宫里,接着便是同颜静住在山里,然后又挪回了宫里,哪有什么机会下江南。 看眼下的情况,萧珏多少有些分寸,八成是走错路了。 现在四野空空,根本分不出东南西北來,也许是他们已经偏离了往南走的方向也不一定。 可是难道要他告诉颜静自己迷路了,以她的性子,他真怕她立刻就嚷着要离他出走,直接跳下马开溜。 “自然不会有错,这就是往南的!”萧珏一咬牙,平生第一次空口白牙的胡说,只觉心头一麻,耳朵根子也跟着红了起來。 颜静侧过身子,杏眼微眯,想看透萧珏一般,随即娇俏一笑:“好吧!就相信你一次!”说罢,身子在萧珏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陈明一路上始终沒说话,却连萧珏都看出了他心事重重,不为别的,他的确是个脑筋不会拐弯的家伙,还在盘算着如何“除君侧”呢? “站站站……站住……!”七八个彪壮大汉不只是从哪个草丛里冒出來的,一字排开挡在马前面,身形非常彪悍,甚至不必坐在马上的他们矮多少,便是陈明估计也比他们中最矮的矮上一个头。 领头的老大面最为可怕,脸上还有道极长一直通到底的疤,将整个脸弄得更加骇人。 再看他们。虽然都是膀大腰圆,但各个都身着粗布灰衣,身上还打着不少花哨的补丁,一看便知生活并不怎生逍遥轻松。 “老老老……老二你,说话!”最开头结巴地有些搞笑的大汉顿了片刻,吩咐身旁一个手握大刀的壮汉道。 那壮汉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气沉丹田的模样。 萧珏暗暗运气内力,以备不时之需。 他不知來人到底什么來路,看起來并不怎么懂得功夫,却生的如此彪悍可怕。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标准的山贼开场白,流畅的声音,沒有结巴,沒有卡壳,声音洪亮如钟。 靠在萧珏怀里的颜静嘴角不自觉抽了抽,这个不会就是话本子里常跑龙套客串的,,山贼吧! 还真是落后,话本子里的台词都有了几百年了,这帮家伙居然还在用。 “扑哧”,颜静终于沒憋住笑,竟是当着这帮山贼的面笑了出來。 其实听了这帮山贼的说辞,萧珏也多少猜到了他们的身份,不由地也放松了内力,山贼说到底都是些无处谋生的可怜人,若是现如今天下太平,百姓一定路不拾遗。 他虽然不至于让山贼们直接将他们三人打劫个精光,却也可以给他们些银票,劝他们另寻出路。 “闭……闭嘴!”那结巴的老大似是对颜静这一声笑十分的不满,大声喝止了颜静的笑意盈然。 也正因了如此,他细细地看了颜静两眼,生的一双柳叶眉,还有好像会说话的大眼睛,白嫩嫩的小脸蛋,分明就是为人牙子准备的么,卖了他,可以给寨子里的女人都做一身新衣服了。 颜静杏眼翻飞,索性放声笑了起來,根本沒买他的账:“哈哈哈……笑死我了,看看他们多傻,这样也能做山贼,哈哈……原來山贼比话本子里差劲这么多……” 不仅是萧珏和陈明听得一脸黑线,众山贼听颜静的揶揄,全都气得脸色青黑,尤其是当头的那个结巴老大,更是气得简直要头冒青烟。 “來來來……來人,把他……他……” “來人,替大当家把这个像女人的给绑回去!”先前说老土台词的那个所谓的二当家见大当家气急了,说的话更加结巴,终于忍不住替他开口道。 大当家赞许地点了点头,立刻上來两个大汉围住了萧珏的马。 马有些惊慌地微微退了一步,萧珏连忙勒住缰绳。 他沒想到这些山贼如此擅长自说自话,他本怀着悲悯之心,打算对这些山贼教训外加劝诫一番便算了,沒想到这些人竟如此猖狂。 “把钱财、马匹和那男孩子都留下!”二当家憨直地吼道,仿佛想用音量喝退面前的萧珏和陈明一般。 陈明见了心中不由暗喜,太子爷受那妖孽蛊惑,如今丢给山贼正好。 “你哪个寨子的,这么不像样子!”颜静微微皱了皱眉,仿佛嫌弃那大汉一般,从萧珏怀里钻出身子,直接跳下了马,与那人对视。 可惜她个头矮了些,只能仰着脖子,看起來简直像个小豆丁。 然而输人不输阵,颜静拼命仰着脖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萧珏暗忖即便她让山贼抓住,他也有把握可以立刻将她救回,索性任她胡闹个够,反正他也好奇她究竟能闯多大的祸。 “哼,我们可是飞鹰寨的,你个小毛孩子胡说什么?”边上一个看起來皮肤非常黝黑的壮汉道,显然他不能接受有人这样污蔑他们的专业性。 “哦……飞鹰寨啊!”颜静恍然大悟一般的表情,随即笑得更加狡猾:“难怪我沒听过!” 说罢,颜静撇撇嘴,往山贼堆里一站:“也难怪你们一点山贼的气质都沒有,简直像群难民,台词又老套,还是看我的吧!” 她杏眼一转,已经换了副横眉冷竖的娇俏小模样,伸开手臂,豪气云天地架势就出來了,撩开众人,指着萧珏的鼻子,气沉丹田运足了气劲大声喝道,。 “哪个不给银子,老子把他捅成筛子!”语末,还有一声重重地“哼”,韵味十足,气势爆棚,自然是……流氓的气势。 萧珏无语问苍天,这些年颜俊那个老鬼到底给静儿都看了哪些书,怎么教的她一口一个“老子”的流气十足…… ------------ 第六十章 混入山寨 颜静撇撇嘴,往山贼堆里一站:“也难怪你们一点山贼的气质都沒有,简直像群难民,台词又老套,还是看我的吧!” 她杏眼一转,已经换了副横眉冷竖的娇俏小模样,伸开手臂,豪气云天地架势就出來了,撩开众人,指着萧珏的鼻子,气沉丹田运足了气劲大声喝道,。 “哪个不给银子,老子把他捅成筛子!”语末,还有一声重重地“哼”,韵味十足,气势爆棚,自然是……流氓的气势。 萧珏无语问苍天,这些年颜俊那个老鬼到底给静儿都看了哪些书,怎么教的她一口一个“老子”的流气十足…… 那几个山贼各个目瞪口呆,呆若木鸡的站在那,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孱弱的少年有这么大“爆发力”,雷得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颜静单是看那些个山贼的模样,便知自己发挥不错。 果然,有几个比较灵光的山贼回过神來,便是一副崇拜的眼神。 “小子,老子决定了,不把你卖给人牙子,你跟老子去山上,咱探讨一下这山贼之道!”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先前那个“打打……打劫”的大当家。 沒想到他被颜静这一震,非但不结巴了,还将颜静说“老子”的精髓学了个十有**。 说罢,他慌忙捂住嘴,显然自己也发现说了这么一长串,自己竟然一个字都沒有结巴,更是将颜静视作了自己的吉星,看着颜静,一脸的亲热和惊愕表情。 一听这山贼头子有求于自己,颜静立刻拽了起來,拿捏着腔调开了口:“这做客嘛,当然是可以考虑的,不过还得看大王的诚意啊!”她卖着关子,对已经不结巴了的结巴大当家笑得无比暧昧。 “诚意,诚意当然有,老子有两个妹妹,生的模样都很好,老弟你随意挑!”看來这大当家已经“老子”上瘾了…… 不过听他说话,便可以知道,这大当家脑经不比陈明会拐弯,也是一样的直肠子,说什么都直來直去的,这不,他已经开始“卖妹求荣”了。 “哎,大王说得哪里话,小弟岂是乘人之危之人,这感情的事还是要看缘分,不过嘛,小弟只希望大王善待小弟的朋友!”说罢,颜静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萧珏和陈明。 顺着颜静的目光,这大当家立刻想起來这小老弟还有两个同行之人,看他们的眼神立刻变了,一副视若上宾的模样。 于是乎,他十分直爽地就将这次打劫变作了一次迎接:“应当的,应当的,请小老弟和两位兄弟进寨子里歇脚吧!” 听了大当家的话,众人出奇的沒有半点反对,一來是大当家昔日的人气,二來也因为颜静方才爆粗口的震慑。 照这个样子,今晚上是有地方落脚了,颜静舒了口气,她可沒胆子住在野外。 走到萧珏身边,颜静笑得无比得意,给他了一个“你看吧”的表情。 萧珏沒辙的摇摇头,俯身下马,将缰绳丢给陈明,轻轻握着她的手。 他在心底称奇,看着她纤细的小身子,好似一不注意就会被风吹散,怎么有时候竟有那么多奇妙的地方。 “爷……”陈明看太子爷似乎也有兴致到山贼窝里,不由有些担忧。 萧珏给了他个放心的眼神,三人两匹便随着那六七个山贼走了。 大当家自然是乐呵乐呵地站在了颜静的另一侧,单从他的好客和头脑单纯已然可以看出他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人。 “嘿嘿!小老弟啊!你是哪里人啊!”大当家搓着手,对颜静笑得是一脸的亲热。 颜静头一侧,杏眼看了一眼大当家,又偷偷回头瞄了一眼萧珏,见萧珏一副听任她胡闹的模样,胆子便更大了起來。 她杏眼一转,红艳的唇已经挂上了笑意,整个人简直像只小狐狸:“不瞒大当家,小弟家住天子脚下,这是小弟的兄长和……朋友!”她指了指萧珏和陈明。 “小弟本是要和兄长一同去江南表舅家,一路上走迷了路……唉!”颜静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看得大当家直当她是落难的可怜男儿郎。 只见大当家一抱拳,粗声粗气地道:“哈哈,小老弟的确是走迷了,这地方在皇城的西面啊!不打紧,回头小老弟玩尽兴了,我们兄弟护送你们到南面的镇子上,一路向南便是!” 大当家的确是个爽快人,伸手拍了拍颜静的肩膀,差点沒把她拍的背过气去。 萧珏有些看不下去,伸手揽住颜静的肩膀,大当家这才松了手,却丝毫沒意识到自己的野蛮。 颜静缓了一口气,压住眼冒金星的昏眩,这才勉强笑道:“大恩不言谢,可是小弟还是谢过大当家了,不知大当家高姓大名,以后小弟也好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啊!” 她说得一口话本子的味道,十足的说书先生味道,索性这几个山贼都沒读过什么话本子,只当这是条重情义的汉子。 萧珏却在暗处凉凉地看着,心里暗暗对颜静的“青山常在”敲响了警钟,她不会是又在动什么行走江湖的坏心思吧! “咱是山里人,沒什么中规中矩的名字,他们都叫咱老虎,这是咱兄弟豹子!”大当家指了指身侧的二当家道。 颜静笑意盈然,也亏的他们想得出这样的名字,倒也是好记,忍不住夸道:“大当家这名字可是好,最适合山贼了!” 老虎果然听了是眉开眼笑,憨憨的模样,脸上那一道疤更显得狰狞,颜静却觉得并不像之前那般吓人。 不过时候,众人已经爬上了山,进了山寨,地势巍峨,占尽了地理上的优势,易守难攻。 却说这头雌雄双盗跟着那只会追踪的鸟雀,只觉越跟越荒凉,不敢跟的太紧,这会功夫也赶上來了。 只见老远处,三人跟着一伙山贼走了,看不出是不是甘愿。 二人大为疑惑,按说以毒医的本事和秉性,不可能会与山贼为伍。 何况那三人穿戴虽然都是普通的款式,可是相貌水灵的二人衣料都是极其上乘的,与山贼的粗衣旧布迥然不同,二人里年长的那个更是举止投足都透着高贵。 雌雄双盗禁不住心中有些打鼓,这会不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想引他们入局。 可是他们到底还是抵不住《天玄子》的诱惑,决心跟上山去一探究竟。 雌雄双盗却不想这回真的是栽了跟头,而且是阴沟里翻了船。 这山寨虽然“人力资源”不够好,但是“硬件设施”却是一流,据说是山贼爷爷的爷爷辈的时候,出过一个能人,在寨子里设置了机关重重,又是奇门遁甲,又是障眼法,还有许多的兽夹冷箭。 正因了如此,才让寨子安居乐业了这么久,培养出了一代又一代常年打猎,偶尔打劫,淳朴得简直不像山贼的山贼。 雌雄双盗自轻松过了障眼法的迷雾之后,显然是轻视了这个山寨的智慧,还沒走到奇门阵附近,闪身看到袖箭的机关,还沒來得及想如何闯过去,就被捕兽笼从头顶捉了个正着。 丁啉丁啉…… 一阵铃铛脆响,雌雄双盗努力地想打破笼子,却发现半点移动不了,显然它是用千年沉木制成,绝对胜过 此时的雌雄双盗犹如霜打得茄子,他们在江湖盗贼中可谓是声名显赫。虽然失踪了三年,可是若一出江湖便是这样的名声岂不是丢人死了。 叮,。 一片黑鸦羽毛深深刺入了,名副其实地入木三分,看得二人立刻脸色煞白,羽毛如此轻的东西得多强的内力才能做到。 这山寨里果然是藏龙卧虎啊!二人兀自想着,骂自己是瞎了眼,能与毒医大人有牵连的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山贼。 片刻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肌肤黝黑的少年,不是旁人,正是小瞳。 原來龙元光和小瞳早上也让萧珏的李代桃僵瞒天过海了,可是中午十分他已经觉察出“萧珏”不对劲。 一路追踪而來,天都快黑了,快马加鞭才追踪到了三人踪迹,身形尚在迷雾中,一片鸦羽已经飞出,刺入关了二人的沉木笼子里。 雌雄双盗看着黝黑少年,不过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能有这种造诣,实在是佩服外加胆战心惊。 “英雄,饶……”二人齐声开口,双腿已经打了颤,半是激动,半是害怕。 小瞳身子连忙一让,规矩谦卑地低头:“少主!” 这时龙元光才悠哉悠哉地从迷雾中出來,凉凉地扫了小瞳一眼:“真无趣!” 他本想着看看小瞳受了这般恭维会是怎么一个模样,沒想到小瞳立刻就退开身子,弄得他不得不现身。 只见龙元光一身宽大的青色描金压花儿袍子,姿态优雅,神采飞扬,眉目含情,唇若丹朱,真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眉宇间尽是游戏人间的恣意懒散与桀笃不驯。 他身上的衣料用的是江南最上好的丝,这类的料子比黄金还贵重,不仅如此,宽大的衣袖边缘,还绣著翠鸟流云,绣工精湛,一丝不苟,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雌雄双盗不比寻常贼盗,绝对是慧眼之人,两人只看了龙元光数秒,登时明白这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物, ------------ 第六十一章 别有用心 只见龙元光一身宽大的青色描金压花儿袍子,姿态优雅,神采飞扬,眉目含情,唇若丹朱,真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眉宇间尽是游戏人间的恣意懒散与桀笃不驯。 他身上的衣料用的是江南最上好的丝,这类的料子比黄金还贵重,不仅如此,宽大的衣袖边缘,还绣著翠鸟流云,绣工精湛,一丝不苟,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雌雄双盗不比寻常贼盗,绝对是慧眼之人,两人只看了龙元光数秒,登时明白这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物。 此人一身贵气,让雌雄双盗沉吟着不知该如何开口,有些傻气地看着龙元光发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呵,传说中的雌雄双盗也有成为瓮中鳖的时候!”他怡然自得地煽动着扇子,全然不看二人煞白的脸色,也不理会已经身在数百米外的脚步声。 龙元光丝毫也不担心是那些脚步声并非冲着他來的,何况他相信雌雄双盗同样也听到了那脚步声,所以此时正是谈交易的好时机。 果然龙元光所料不差,二人立刻面露难色,紧张的看着龙元光,看到此人衣冠楚楚,他们已经猜出他并非山贼,却仍是猜不透他的身份,究竟是敌是友。 龙元光慢条斯理的打量着这对落难情人,垂下眼眸细细端详着自己修剪得极其精致的指甲。 “公子救命!”终于,笼子中的女子有些慌了神,看了一眼同伴。虽然对龙元光心里满是防备,还是忍不住开口相求。 龙元光眸光一转,看向小瞳,似笑非笑的模样。 小瞳自然是对他视若不见,仿佛已经习惯了他这般稀奇古怪的行径。 “程曼丽,你出入我龙家堡盗走夜明珠的时候可有现在这般害怕!”龙元光还是原本慢条斯理的模样,目光如水,看起來沒有什么杀伤力,却透着寒气。 那女子一听眼前的公子能叫出自己的本名,先是一惊,旋即听他那样说,方知遇到了对头。 她索性脖子一硬,冷冷地回视着龙元光:“你龙家沒本事看住夜明珠,与我何干!” 她虽然明知是自己沒有道理,却因了豁出去了,所以无理也抢上三分。 龙元光听了未着痕迹的在嘴角牵起一个弧度:“哦,那你二人沒本事出來,想必也与我无干了,不过这山贼能弄出这样的路数,只怕也不简单了!” 虽然他來之前小瞳已经将这山寨子的情况完全告诉了他,不过他相信雌雄双盗既然能被捉住,想必是未能查探透彻,轻了敌。 叫程丽曼的女子与身旁的搭档对视了一眼:“水哥……” “你意欲如何!”水哥冷然开口,一语依然击中关键。 不错,龙元光说了这么些话,要的便是提高价码,巩固身价,最好是能将这二人收为己用。 “哈哈……黄合水,快人快语!”龙元光丝毫也不介意自己被识破,对着笼子里轻轻吐出一句话…… “脚步只有二百五十步了……”龙元光淡淡地开口,并不着急。 黄程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黄一咬牙:“好,答应你!” 龙元光心知二人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盗贼。虽然不择手段,但极其信守承诺,所以他并不再迟疑,当即羽扇一摇,那沉木制的笼子已然成为无数碎屑。 “脚步只有200步子了!”龙元光看出二人惊震的目光,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是扇着他的羽扇,这隆冬时节,简直不知道他究竟在得瑟什么?更奇怪的是从來沒有人提出异议。 程和黄彼此对视一眼,知道龙元光说得是山贼,对他皆一抱拳,几个纵身藏进了山间的石缝里。 龙元光雍容有度地看了一眼,羽扇收进了袖中,迎着山贼过來的方向过去了。 “站……站住,什么人!”老虎果然打头,一上來就看到了悠哉悠哉的龙元光,和他身后基本上亦步亦趋的小瞳。 老虎一听自己又结巴了,匆忙捂了嘴,心里十分惊慌,左右环顾了一下手下,这才重新开口:“什么人敢到我飞鹰寨放肆,!” 他一听自己这时又不结巴了,这才松了口气。 龙元光停下身,仿佛才看到老虎一行人一般,回答也不过简短的两个字:“路人!” 路人,老虎一脸的疑惑,随即露出一副凶相,脸上长长的疤痕兀自狰狞:“路人,胡说八道,咱这寨子机关重重看,路人怎么上得來!” 龙元光薄唇微勾,手微摊,一脸的无谓:“既然不相信,那问了做什么?” 老虎被龙元光的反诘弄得有些蒙,自觉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一时不知要如何是好。 他身旁的豹子有些急了,大当家怎么这般老实,眼前这人分明是在欺瞒他:“大当家,莫听信此人,一看便知他心术不正,咱这飞鹰寨重重叠嶂,他如何能进來!” 老虎对豹子十分信任,一听他这么说,登时看龙元光的眼神也防备了不少:“说,你做什么來的!” 龙元光似笑非笑地睨了豹子一眼,随即暧昧地扫了一眼老虎:“我么……的确不是路过!” 他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丝毫也沒有被人捉了个正着该有的局促和慌张。 老虎性子耿直,一听龙元光自己承认别有用心,登时沉下了脸:“果然心术不正,好小子,你什么來路!” 龙元光抿唇,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似是打量老虎,又像是在忍住笑:“不知大当家希望我是什么來路!” 他雍容有度的模样简直让老虎恨得牙痒痒,他为人莽撞,颜静直來直去就合了他的胃口,龙元光却让他莫名的光火。 老虎索性不再同眼前这个简直无法沟通的人多说:“來……來人,给咱把这小子绑了带回去,让兄弟们知道咱的厉害!” 老虎一声令下,身后的山贼已经将龙元光和小瞳团团围住,可是对上龙元光一双不怒自威的桃花目,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无人敢凑上前去。 “不必了,我自己走!”龙元光再次从袖中掏出黑鸦羽扇,轻轻扇了扇,一拂袖,众人已经被他的内力微微震开一步。 闲庭信步般,龙元光从面前让出的一条路径自走了起來,行出了几步,也不见老虎他们跟上來:“老虎寨主,怎么不领路么!” 他这一问,老虎才从方才龙元光显露身手的震慑中回过神來,匆忙在前面带路,完全忘了眼前这两个人的可疑,更失去了追究这突然出现的两人的能力。 龙元光似乎早已意料到,但笑不语地跟着老虎走着,边上的小瞳眼底依旧神色不变,却暗自并不赞同少主为了跟着太子和颜姑娘而做这种胡闹的事。 昔日少主即便再胡闹,也不至于如此执着,这让小瞳越发觉得自己未能尽老堡主交代之责。 龙元光随着寨主进了山寨内里,丝毫也沒费气力过那些年久失修的机关,老远他就看到那个雀跃的身影……该死的,还有身旁那个碍眼的男人。 即便是萧珏此时易了容,顶着另一张脸,也丝毫不会妨碍龙元光认出他來。 此时的萧珏正站在颜静身侧,任她东摸西看,认真考究打量,他眼底沉静如水,唇边噙着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影。 二人看起來出奇的……登对。 这想法让龙元光脸色阴沉地黑云压城,他不知怎的,竟有些心绪不宁。 手上的羽扇啪地合拢來,象牙发出一声略有些清脆的声响,激得下方缀着的墨玉扇坠子一阵摇荡。 薄唇几乎成了一条沒有弧度的线,白皙的长指缓缓拂过扇骨,片刻之后,他手腕一翻,扇面再悠然展开,嘴角已然勾了起來。 不自觉地,他丢下身侧的人,走到萧珏和颜静身边,笑得多少有些不怀好意:“太子爷不就是带自己未來的妃子出趟门么,又不是偷人,用得着如此鬼祟!” “少……”听了这话,小瞳都有些惊慌失措,为龙元光捏了把汗。 他不敢相信少主居然出格到对太子爷说出这样的话,他暗暗祈祷太子爷不要端出架子,得势不饶人才好。 索性萧珏第一反应便是看有沒有人注意到龙元光的话,见山贼们都离得比较远,这才松了口气。 在他看來,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让兴致勃勃的某静因了他的身份而扫兴。 龙元光显然看出了他的想法,半眯着眸子晃动骨扇,略有些料峭的风拂过他额际的一绺发丝,另添了一分风情,丝毫也不会让人觉得凌乱。 待萧珏确认山贼在较远的地方之后,轮廓精致的唇瓣这才微微翕动,眼底却透露着危险和警告:“本宫可不知道自己的伴读什么时候也奉命随行了!”他刻意咬重了“奉命”二字。 龙元光这才“恭敬”地将折扇合上,嘴边带笑,目光已然大胆地捉住了颜静的身影:“臣乃是托了爷的福,告假回家一趟,不想却被这伙江湖人捉來了!” ------------ 第六十二章 乱点鸳鸯 待萧珏确认山贼在较远的地方之后,轮廓精致的唇瓣这才微微翕动,眼底却透露着危险和警告:“本宫可不知道自己的伴读什么时候也奉命随行了!”他刻意咬重了“奉命”二字。 龙元光这才“恭敬”地将折扇合上,嘴边带笑,目光已然大胆地捉住了颜静的身影:“臣乃是托了爷的福,告假回家一趟,不想却被这伙江湖人捉來了!” 鬼才会相信龙元光这样的人会是被捉來的,颜静虽然懒得理这个风流兼下流的家伙,心里却兀自嘲讽着。 龙元光看得出颜静的想法,并不言语,只是微笑,他那抹噙在嘴角边的邪魅弧度有一种近似乎勾引的味道,让人情不自禁便会沉溺其中。 一声近乎呢喃的轻叹,龙元光的右手的长指抚过左手的象牙扇,指尖在扇骨上轻敲一记,是不是真得不重要,只要能堵住赶他离开的话头便好。 老虎似乎这会才回过神來,不待萧珏和龙元光再暗斗一个回合,人已然上前:“原來几位认得!” 他见了这神秘少年同他的吉星少年走在一处,心里头高兴极了,毕竟这样他就不是來历不明的人,不然这样的人寨子里怎么防得住啊! “不……”颜静想也不想就要说不认识。 龙元光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匆忙打断她的声音,提高音量道:“不错,先前我便是寻了他二位來,冒犯了寨主!” 凤目流转间,龙元光难得将一句话说得“谦和有礼”,也果然让老虎颇有些受宠若惊。 老虎倒并非同那些对龙元光马首是瞻的人一般,实则他一介草莽,遇见真人露相,自然要钦服几分。 可惜他尚不及表达几分欢喜,龙元光已经再次将目光漆在了颜静身上,太过热切的眼神让氛围多少有些怪异。 索性在剑拔弩张之前,老虎开了口:“來者是客,这好一会了,咱怎么能让你们还站在门口,快进寨内,咱今儿要杀鸡宰羊庆贺一番!” 这老虎不结巴以后,出奇的爱说话,一说话,眼底便透着一股自豪劲儿。 既然老虎开了口,三人自然随着寨子里的人一同进了寨子,老虎自然是坐在自己的虎皮宝座上,众人也分了主宾落座。 屁股还沒坐热,老虎已经兴高采烈地吩咐起女人们准备食材,安排着宴席的事情,那喜气洋洋的模样简直像在过年。 老虎的两个妹妹不多时候也出來了,的确是美人胚子,美艳之余带了些许江湖儿女的烈性与泼辣,并不怎生特别打扮,却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女人光是沒生的好看称不上美,可是这老虎的妹妹非但生的漂亮,还带着一股特别的女人味,说不出的别有风情,根本不像老虎。 “画眉,布谷,这是咱在山下结识的三位小兄弟,皆是人中龙凤啊!”他特别强调了最后五个字,意思已经不言而喻,暗示自己的妹妹们把握机会。 画眉、布谷皆爽朗一笑,并不置一词,对萧珏三人并不热切,也不排斥。 “两位姐姐生的好生漂亮!”萧珏和龙元光对这对美艳的姐妹都避之不及,生怕万一惹來桃花难以收场,偏生颜静嘴快,继续努力闯祸。 画眉、布谷皆是一笑,忍不住多看了颜静两眼。 “妹妹也生的好看!”布谷睫羽轻扬,娇俏一笑,已经露了机智聪慧。 画眉听妹妹布谷这么说,再打量一下,心里也雪亮了。 这话却弄糊涂了老虎,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你们傻啦!人家是个公子,怎么喊人家妹妹!” 说罢,他忍不住继续抱怨道:“真是的,浪费咱一番好心……” 一旁的豹子听布谷这么说,心思一动,已经猜到颜静是女扮男装,看着大当家在这“丢人”,忍不住附耳数句…… “哈哈哈……”换來的是老虎一番响亮的大笑,他热切地看着颜静,走到她面前:“看不出來你原來是个小姑娘啊!”说罢,他轻轻拍了拍颜静的肩,这回十分小心,生怕拍扁了她。 萧珏显然不能容忍一个壮汉在知道颜静是个女子之后这样亲近她,连忙侧身挡在颜静前面:“大当家见笑了,内子的确生性顽劣,爱胡闹了些!” 他最怕的是这个什么飞鹰寨的寨主万一看上了他的静儿,到时候难免惹出许多事端。 龙元光见了萧珏这及其维护的一幕,眼底漾开极靡丽的暗光,唇畔勾了清浅笑意,周身却散发出冷冰冰的气息。 虽然眉宇间沒有泄露出任何不快,他却觉得心里升腾出一阵不舒服,火烧火燎的发燥,但是却无法捕捉到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看着萧珏一脸的平静,大方而名正言顺地捍卫着自己心爱的人,龙元光仍旧若有若无的笑着,眼底却是森然冷意。 “内子!”他阴阳怪气地重复着萧珏话里的两个字:“静儿,你是么!”他旁若无人地走到颜静身边,不待颜静反应,玉色有力的两指已然握住颜静的下巴。 下颚的钝痛让颜静还來不及呼痛,萧珏已然先一步拂袖隔开二人。 他并不言语,眸中却愈见冷厉:“龙公子还请自重,某虽不才,却绝不容许任何欺辱内子之人存在!” 萧珏依旧刻意保持着言语的客气,免得泄露了身份让颜静觉得难堪。 颜静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心里明白萧珏先前那么说是在维护自己,她即便再不知好歹,也不能如此欺负萧珏:“我当然是了,看不出龙大少连有夫之妇都喜欢纠缠!” 这一句说得粗放,将龙元光说得仿佛何等饥渴之人一般,果然见了龙元光明眸流转间,有阴鸷冷冽的暗光从瞳眸深处泛起。 颜静被他的盯视弄得打了个激灵,往身前的萧珏身上贴了贴。 一旁的老虎无暇顾及三位客人。 他心里头实在有些泄气了,原本想得是三个出尘少年,自己两个妹妹可以任意挑选。 即便是之后变作了两男一女,正好他也沒有娶亲,也是件欢喜之事。 可是眼下……只剩下一个少年可以选了,难道他得看着自己其中一个妹妹做小。 八字还沒有一撇的事已经让老虎盘算了三回,他头脑简单,哪里懂得什么两情相悦,这才闹出了胡乱“拉郎配”的笑话。 待他懊丧完了一回,这才发现两个两个少年已然剑拔弩张,让他更摸不清头脑。 “豹子,他们怎么了?怎生这一会功夫就要打起來!”老虎悄声问豹子,心头已然被那种略有些凝重的气氛震慑。 豹子对老虎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明白什么事。 倒是旁边的画眉沒事人一般对老虎挤挤眼:“哥哥啊!我说你别光看着那两位公子哥了,都是心里有人了的,妹妹倒是觉得那黝黑小子不错!” 画眉遥遥指的便是在角落里的小瞳,微低着头,对堂上的事情仿若浑然不觉,置身事外一般。 “哪个,!”老虎顺着妹妹的眼光,打量了小瞳两眼,那个有些过于沉默的少年几乎都让老虎忘记了他的存在。 似乎感觉到了老虎的目光,小瞳抬头,与老虎对视了一眼,随即将目光投向了少主,并未看画眉一眼。 “如何,我喜欢他!”画眉咯咯一笑,有些羞涩的味道为她的风情万种平添了一分味道。 老虎沉吟了一下,这才开口道:“还行!”显然他并沒有特别喜欢这个在他看來不是特别出众的少年,不过既然妹妹喜欢,他便不会反对。 画眉一听哥哥这么说,当即笑开了花:“那就但凭哥哥做主啦!” “啊!”老虎发出一声疑问,这才恍然妹妹的意思,爽朗一笑作为应允。 这一会的功夫,龙元光和萧珏都暂时压下了心都的恼意,彼此都挂着雍容笑意对视着。 即便萧珏易容得相貌平平,却丝毫不逊于龙元光的气度风雅,反而更让人觉得他胜于气质。 昔日里,旁人看萧珏都多少有些过于倾注于他英俊的容颜,反而略微暗淡了他倾世的气质与才气。 “寨主,不好了!”就在气氛逐渐升暖的时候,一个小喽啰连滚带爬地冲了进來,身上满是尘土。 老虎眉头一皱,手一拍自己虎皮宝座的扶手:“寨主我好的很,到底怎么了?!” 那小喽啰一听寨主竟然不结巴了,说话还多少带了幽默感,本想说几句恭喜的话,可是顾不得这些,急吼吼地道:“寨主,天狼寨的人又杀过來了!” “哦!”老虎听了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不焦不躁地开口:“上次他们死伤了多少人,这么快就恢复元气了!” “寨主不是的,他们这次似有高手相助,竟然从迷雾中出來了,连箭阵也过了!”小喽啰这才说到了问題的关键。 只见老虎登时变了脸色,整张脸如同死灰般难看,与震惊混杂在一起,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什……么,你……你说他们……闯……闯过了……那……那些!”老虎此时结巴的厉害,整个人被笼罩在了恐惧中, ------------ 第六十三章 大唱空城 “哦!”老虎听了小喽啰的话,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不焦不躁地开口:“上次他们死伤了多少人,这么快就恢复元气了!” “寨主不是的,他们这次似有高手相助,竟然从迷雾中出來了,连箭阵也过了!”小喽啰这才说到了问題的关键。 只见老虎登时变了脸色,整张脸如同死灰般难看,与震惊混杂在一起,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什……么,你……你说他们……闯……闯过了……那……那些!”老虎此时结巴的厉害,整个人被笼罩在了恐惧中。 小喽啰焦急地点了点头,松了口气,寨主总算意识到问題的严重性了。 “大当家,你怎么了?”颜静有些疑惑地问了出來,她不明白为什么老虎先前还志得意满,此时会这么害怕。 老虎听颜静问,苦着一张脸慌张道,"这寨子要毁在我老虎手里了," 老虎的话显然无法让颜静听明白。 对上颜静疑惑和求救的眸子,萧珏这才开口,"怎么了?寨主不妨说出來大家商量一下," 老虎听到萧珏的话,似乎微微震定了些,仿佛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看着萧珏,"咱飞鹰寨得以多年保住地位,靠的就是先人留下的机关,可是眼下天狼寨的人不知怎的,竟然破了咱的机关," 老虎越说越伤心,看模样,几乎要哭出來了,连脸上那道疤都显得分外凄凉。 "他们大概还有多久会到,"萧珏极其震定地开口,第一时间已经抓住了关键。 老虎沉吟了片刻,丧气地道,"最多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他可怜巴巴地看着萧珏。 毕竟寨子里的兄弟究竟有多少本事,他心里清楚,与其说他们是山贼,倒不如说是山里人,所谓的打劫不过是偶尔下山随意捉一两个人,目的只是为了装装样子,好在众多山寨中立威,捉回去关个几日便会偷偷放了。 "寨主不妨试试我的法子,"萧珏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向老虎打着包票。 老虎不可置信,同时又惊喜的看着萧珏,仿佛见了救星一般,龙元光仍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谁也看不出他究竟怎么想的。 得到老虎的信任,萧珏不再耽搁,向那小喽罗问道,"可有查到对方人数多少,武力如何," 小喽罗知道萧珏是來帮自己寨子的,急忙回答道,"上來的约有近百人,基本上到了天狼寨一半的人数,武力咱可不知道," 与之相应的,飞鹰寨总共也沒有五十个人,妇孺偏多,一看便知武功不济。 老虎怎会不知这难处,上前一步看着萧珏,诚恳地道,"如果公子能替咱赢了,今后就是咱的恩人," 龙元光只是在一旁扬扇,看不出半点心思,但薄唇的弧度里多少透着从容和……得意。 “龙元光,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索性颜静语不惊人死不休。虽然沒看透龙元光的“奸计”,但一语既出,也惊得龙元光羽扇微微一滞。 随即他已恢复常态,伸出纤长的手指,指着自己,状似无辜地浅笑。 颜静并不言语,心里明白此人越是“无辜”,越是笑意盈然,越是沒安什么好心。 萧珏闻声也投來了目光,眸中愈见冷厉。 龙元光的笑意慢慢化为戏谑之色,敛下嘴角的弧度:“颜姑娘别动气,不如你看着在下,不就可以确保在下‘无计可施’了么!” 颜静冷笑一声,眼底尽是厌恶:“谁要看着你,量你在这山寨里也是‘无计可施’!” 龙元光羽睫微垂,低眉顺眼的模样,唇角却勾起一丝冷冽笑影:“颜姑娘所言甚是,一切但凭爷吩咐!” 萧珏却在龙元光“颜姑娘”來:“颜姑娘”去的话里皱起了眉头,不过他见龙元光嘴皮子上沒占到什么便宜,便不再多做理会。 “那……不若來个空城计!”萧珏已经将心思放在了眼下的“山贼战”上。 老虎沒读过什么书,对空城计自然是闻所未闻,呆呆地看着萧珏,吐了一个字:“啥!” 萧珏并不多做解释,看了陈明一眼,陈明心领神会地着手组织起山贼,悄声的嘱咐着。 老虎看得云里雾里,便上前想一并听一听,却被萧珏拉住了:“诶,寨主,我们得仿照那些机关在你这大堂重做一个!” “啊!”老虎整条粗眉都皱在一起,显然不相信自己有本事达到先人的鬼斧神工。 萧珏但笑不语,凉凉地扫了一眼小瞳,对龙元光道:“他得帮忙!” 龙元光颔首浅笑,眼底一抹狡黠的光华闪过:“爷随意!” 此时已经迫在眉睫吗?萧珏自然不会同龙元光客气,看向小瞳道:“你去奇门阵走一通,将阵法画下來,速去速回!” 小瞳心里清楚谁才是自己的主子,因而置若罔闻,直到龙元光给了他一个应允的眼神,这才闪身消失。 老虎整个思维似乎都已经有些迟钝了,小瞳已经离开须臾功夫,他才大叫坏了:“哎呀,那阵法进去的人就沒出來过,你咋叫他去了呢?” 他心里惋惜着自己的妹夫就这么沒了,倒是一旁的画眉镇定自若,眼底已然对小瞳十分信任的模样。 萧珏长指缓缓抚上下巴,唇角勾起,清润的嗓音带着三分慵懒:“素來以破阵闻名的龙家人怎么会被这难住呢?尤其是他冰若瞳,龙少你说是不是!” 他一句话已然道破小瞳的身份,龙元光只是冲着他微微一笑,仿佛萧珏将他的一切查了个透彻在他意料之中。 颜静站在萧珏身侧,恰恰捉到了龙元光眼中有魅色,唇畔一丝笑影愈见清晰,只如是对视片刻,她便觉得心头生冷,本能的。 撤回视线,颜静轻轻咬了下唇,瞧着龙元光对萧珏的态度,对他更多了一分抵触。 龙元光却不以为意,停了一停,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笑道:“小瞳到了!” 果然话音未落,就见一个肌肤黝黑的人影进來了,正是小瞳,也不知他哪里寻得纸笔。 而小瞳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少主,即便是面对着众山贼一脸的崇拜,也并不见得意:“少主!”图纸被递到了龙元光面前。 龙元光身子一侧,退到萧珏边上:“我说了,一切但凭萧爷吩咐!” 小瞳这才将手上的几片薄纸递给了萧珏,萧珏也不迟疑,接过來便急匆匆吩咐寨子里的男人们去削木头,捆绳子,卷铁丝…… 一番忙碌后,众人竟然制了个羽箭机关,这阵法依照奇门遁甲,经过萧珏从兵法中汲取的精华改进,若是來人走错了步子,便会触发机关。 他还让人将羽箭都沾了火粉、火油,待与绳子摩擦便会起火,突然起火,相信效果十分灵诡。 一切准备就绪,方才陈明交代的众山贼都依照吩咐各司其职,该去后山砍柴的砍柴,打猎的打猎,女人们煮饭、洒扫…… 大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果然已经隐约听见震天的喊声,老虎手一震,局促地简直恨不得冲出去。 萧珏适时地将手覆在老虎手上,明眸浅笑,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大当家既然将事情交给我,便要信我!” 看着萧珏眼底的坚定,老虎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屁股重新坐在了自己的宝座上,手却紧张地握住了扶手。 天狼寨一路势如破竹,无人抵挡,原本已经做好大干一场,却不料一口气冲进了飞鹰寨的大堂,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虎皮宝座上的额匾,这才算见到了众人。 对着这一百來号气势汹汹的人,萧珏淡淡一笑,那欣赏的表情,仿佛见到的是一百多棵柳树桃花。 “启禀寨主,天狼寨众贼皆已到了!”萧珏一开口,表示恭敬地对着老虎。 众人一下子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身上,天狼寨的人更是对他那个“贼”字很不舒服。 “嗯,好!”老虎气壮山河地开口,声音之大,实在堪比炮声隆隆,绝对有张飞断桥的气魄。 萧珏暗暗替这寨主喝彩,绝对是个演技派,临危不乱,倒是有些意思:“寨主,既然人齐了,不若将那先祖留下的宝贝亮出,也好杀一杀他们的锐气!” 天狼寨的人一看这少年。虽然其貌不扬,但只见他一颦一笑已让人觉得不凡。 不想到这少年一开口便是这样口气,而且他们直冲飞鹰寨的忠心,他们却处变不惊,分明是还有后招的模样。 何况先前也不是沒吃过飞鹰寨的苦头,好几个弟兄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此番若不是两位高人…… 这么一想,天狼寨先前从机关中侥幸逃脱的人都有些膝盖打颤,光是听听已然生出退意。 “怕什么?我倒要领教领教飞鹰寨的本事!”说话的人不是旁人,真是个把时辰之前还被困在笼子里的程曼丽。 只见她如今已经恢复了年轻女子的打扮,丝毫也看不出先前大妈的痕迹。 可惜萧珏还是一眼认出了她:“來人可是雌雄双盗程曼丽!” ------------ 第六十四章 反目成仇 “怕什么?我倒要领教领教飞鹰寨的本事!”一声娇喝打破了众人的迟疑。 说话的人不是旁人,真是个把时辰之前还被困在笼子里的程曼丽。 只见她如今已经恢复了年轻女子的打扮,丝毫也看不出先前大妈的痕迹。 可惜萧珏还是一眼认出了她:“來人可是雌雄双盗程曼丽!” 程曼丽沒想到自己这样轻易的就被识破,然而泄露她的并不是别的,仍旧是她那一双手。 早上的时候,萧珏不过是觉得程曼丽摊开接罐子的手上茧子长得奇怪,而且只要一闲下來,总将手往袖子里藏。 他以为是天冷的缘故,并未将一个夫人同江洋大盗联系在一起。 可如今程曼丽说话的时候,又有了这个轻微的小动作,,用手捻着自己袖口,仿佛随时准备丢出什么?他才了然她的身份,想來早上是易了容。 这是雌雄双盗的一个习惯,因为是贼,所以警觉性极高,袖子里总备着各种药粉,迷粉,目的就是随时备着逃跑。 雌雄双盗的这个习惯,他还是当年在颜俊的小屋里从《江湖百纪》中读到的,得益于他过目不忘的本事,事到如今仍是记得。 黄合水见自己的爱侣兼搭档这么快就被识破,索性依照了龙元光开头提出的条件,也站出半个身子,长指甲指向萧珏:“好你个沒道义的奸人,原本答应了要助我们攻克飞鹰寨,怎生此时又变卦倒戈!” 萧珏一愣,沒想到自己会这么被反咬一口,脸上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恢复了平静:“哼,若真是如此,你且说说我是答应如何助你们的!” 他神色不变,依旧气定神闲。虽然已经明晰的感觉到背后一刷火辣辣的视线和愤怒,还有……姓龙的嘴角的浅笑。 该死的,果然又跟姓龙的有关,龙家在江南张牙舞爪还不够,竟然敢阴谋算计他一个东宫太子。 萧珏却不慌不忙,给程黄二人立论的机会,也是在给自己寻找漏洞的机会。 颜静忍不住朝他走了一步,见萧珏如此镇定,被程曼丽冤枉的话弄得几乎炸毛的心也镇定了些。 她定定凝视着萧珏此时普通到了不能再普通的侧脸,,风华绝代,这四个字冷不丁跳入她的脑海中,与他的脸庞交相辉映。 勾魂摄魄的并非是他的容颜,也非他的长身玉立之姿,而是那倾世而独绝的傲然和从容,仿佛这世间沒有什么是可以撼动他的。 萧珏感觉到颜静的目光,笑睨了她一眼。 只一眼,萧珏讶然发现,慌乱的神色瞬间便从她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然与信任,甚至带了些许……狂热的小崇拜。 她的杏眸微敛,纤长的睫羽在已然投落浅浅阴影,朦胧了她的坚决,那抹于唇畔绽开的笑意却透着暖意,一如暖阳中明媚的花影。 不需多言,惊鸿一瞥已失神…… 直至颜静将头偏开,狠狠瞪着來人,萧珏这才恍若惊醒般,恢复了淡定冷意,静静看着对面的程黄。 “咳……”黄合水轻咳一声,算是替自己开场來个缓冲,面前看似名不见经传,甚至早上还有些狼狈的少年,此时却有一股气势让他透不过气來。 对上众人“拭目以待”的眼神,黄合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压力:“这信物可是你的!”黄合水手臂高高举起,手中不是旁的,正是颜静昔日腰间的一件配饰。 “是我的!”颜静声音很轻,但是萧珏听见了,龙元光也听见了,面色一个清冷,一个玩味。 黄合水注意力都在萧珏身上,难得地忽略了对自己这般有利的声音:“是或不是!” “是!”萧珏一咬牙,索性坦然承认,既然是静儿的东西,他怎么能眼看着落入旁人手中。 颜静闻声惊讶地看着萧珏,沒想到他会承认,她本简单的以为若是不承认,这所谓的雌雄双盗肯定沒办法栽赃了。 可是萧珏这么一承认,顿时传來老虎一声大喝:“好家伙!”声音之大,撕心裂肺之甚,真让人五脏都忍不住震了震。 然而萧珏却回过头,坦然迎视着老虎,温良从容的目光竟然让老虎接下來想骂的话戛然而止,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萧珏慢慢看向程黄,面已带笑,透着些许狡诈阴沉:“想不到雌雄双盗在江湖成名还不够,竟然将手伸向了皇家!” 程黄面露疑惑,这饰物看起來极其普通廉价,怎么看也不是御用之物,原因很简单,因为它是颜静带进宫去的,而后便长长带着。 至于是什么时候丢的……大概是那次藏书阁的“亲密接触”吧! 颜静恍然,想起龙元光那日的刻意亲昵,原來他早就设好了套,此人真是满腹心机。 她狠狠瞪了龙元光一眼,眉心紧了紧。 龙元光的笑容却不似先前那般放松,反倒带着些刻薄的意味,看得颜静更觉得火大。 “虽然不是御用之物,却是宫里一位极重要的人物带进宫的,黄合水,不若你先编一編你究竟是如何得來!”萧珏不以为意的模样,漫不经心的笑容透着一分邪魅。 黄合水不是傻子,根本不相信萧珏的话,手一扬:“哼,看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平庸之人,如何就知道这是宫里的!” 这还真不是黄合水从宫里拿來的,颜静所料不差,的确是龙元光给他的,不然黄合水说什么也不敢扯上干系。 皇室和江湖从來是两条平行线,双方都保持着不互相干涉的默契。 “哦,我资质平庸,又是初來飞鹰寨,又怎生答应你们里应外合!”虽然黄合水努力编造着,本以为这些山贼容易被挑拨,沒想到萧珏三两句已经让他漏洞百出。 “你……” “我怎么!”萧珏不给黄合水反击的机会,追问道。 颜静在一旁还不忘一副“故作规劝”的模样:“我看你啊!休听人挑唆就闹得风生水起,哪里偷來的东西便送回哪去吧!那丢东西的找不到东西想必着急了!” 黄合水咬咬牙,眉目不经意般扫了一下龙元光,重新看向萧珏:“你什么來历,怎么会知道飞鹰寨这么多事要问你自己,问我怎生知道!” 他终于再一次找到了舌战的主心骨。 然而在一旁的老虎却不是傻子,已经听出那黄合水漏洞百出,自然他再说自己也不会信,正欲出來主持大局…… “爷,只怕瞒不住了,您还是亮出身份吧!”龙元光突然毕恭毕敬地俯身跪地,对着萧珏虔诚开口。 他一言无疑已经揭破了萧珏的身份,或者说,拉开了这个序幕。 萧珏冷不防龙元光一直似敌非友的对他的身份三缄其口,此时却突然爆料,将他的身份曝露出來。 龙元光完全不理会萧珏微讶的眼神,不待他反应,迅速继续道:“大胆贼人,还不速速跪下,这是朝廷奉命剿匪的钦差大人!” 萧珏只觉头上脸上掉下來足足一斤黑线,这简直是十足的诬陷,偏偏萧珏先前一番所谓“宫里”的说辞,与龙元光的诬陷切合极了。 龙元光此言一出,立刻一石激起千层浪,十足十达到了他搅浑一趟水的目的。 不仅是老虎脸上写满了惊愕,连对面的程黄二人,甚至是天狼寨的寨主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然而在他们艰难消化了这个消息之后,面容逐渐变得狰狞狠辣,杀机重重。 萧珏下意识展开手臂,将颜静收进怀里,仿佛怕众目睽睽看坏了她。 老虎咿呀呀恨声道:“咱说呢?怎么有人这般有趣,原來是个套,啊呀呀,吃俺一掌!” 说罢,老虎雄壮的身躯冲过來,却被萧珏轻而易举躲开,他本想开口替自己辩解,然而却不防背后指如疾风。 萧珏身后应该是……冰若瞳。 看不出那样一个对龙元光唯命是从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决断,萧珏此时心里叫苦,自己被捉住也就罢了,可是静儿岂不是也要吃苦头。 无奈他有苦难言,整个人都僵住了,被点了穴,想说话却张不开嘴。 与此同时,陈明也被龙元光隔空点穴定在当场,宛如一尊石像一般。 当年老虎那个会这些奇门异数的先人便是让朝廷缴剿匪给打杀了,因了这,老虎对朝廷是怨恨极了,如今又让朝廷的人骗了自己,简直恨不得能当场杀了他替先人报仇。 “嗳!”龙元光堪堪伸手拦住了老虎:“大当家杀不得,此人当有大用处!”龙元光竟然还唯恐天下不乱地继续煽风点火。 老虎愤愤地瞪了一眼龙元光,睚眦欲裂的模样,分明是将龙元光同萧珏当作了一路人。 龙元光低眸浅笑,敛去眼底的无情:“寨主莫要以为我与那等狗官沆瀣一气,我若是与他一同,方才如何会将实情相告!” 老虎听龙元光这么讲,想起他方才似乎是故意相告一般,心神一动,打算打杀萧珏的手怏怏收回,眼里是咬牙切齿的不甘心, ------------ 第六十五章 成功脱险 龙元光低眸浅笑,敛去眼底的无情:“寨主莫要以为我与那等狗官沆瀣一气,我若是与他一同,方才如何会将实情相告!” 老虎听龙元光这么讲,想起他方才似乎是故意相告一般,心神一动,打算打杀萧珏的手怏怏收回,眼里是咬牙切齿的不甘心。 “你且说说,还有何妙计!”老虎闷葫芦一般不吭声,倒是边上天狼寨的寨主狡猾地笑道。 龙元光循声望去,生的眉目细长,个子不高,一看便知是个人精:“这钦差大人已为砧上鱼肉,若是杀了他,朝廷里的钦差多的是,必然会派旁的人!” 龙元光说到这,故意声音一停,果然见众山贼都是神色一凛,显然多少有些畏惧朝廷。 他轻笑出声,玩狎地扫了一眼萧珏和被萧珏“僵硬”的手臂揽着动弹不得的颜静。 颜静此时也恰巧在看他,气鼓鼓的宛若一只小青蛙,生死关头也不见半分怯意,脖子挺得梗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硬气。 目光仅停留了一瞬,他沒有给颜静任何骂他的机会,继续道:“最好的法子便是捆住我们的钦差大人,让他完不成事,朝廷怪罪下來,也只会怪他自己办事不力!” 说罢,龙元光的扇子慢腾腾扫來,轻巧地托起颜静的下巴,凤眸中有未曾见过的冰寒之色:“钦差夫人,你说在下说得可有道理!” “你撒谎!”颜静小脸涨红,几乎要咆哮起來,无奈自己半分动弹不得,又怕伤了萧珏,不敢用力挣扎:“我们根本就不是……” “不是什么?又是什么?莫不是你要说自己是皇亲贵胄,嗯!”龙元光不给颜静一句话说完的机会,已然开口讥讽。 “我……”颜静语塞,却见山贼都哈哈笑了出來,龙元光一语已经将她辩解的话堵死了。 “哈哈哈,好法子,贤弟真是大智若愚啊!”那精明的天狼寨主笑眯眯地朝龙元光走过來,黢黑的手便要放在龙元光绸缎般的衣服上。 谁都沒看清龙元光是如何移动,他已然退开半步:“好说,还请两位寨主同仇敌忾,加派人手看好萧大人,哈哈……” 最后那一声笑听得颜静彻骨的凉,可惜她整个人都被箍筋了,根本无法解开萧珏的穴道,只能眼睁睁看着龙元光颠倒黑白。 最终,颜静、萧珏和陈明被结结实实绑进了柴房,老虎沒有再念半点助他不结巴的恩情。 大约所有人都认为女人不堪一击,所以竟然沒有人点住颜静的穴道,她努力地搓了搓手腕,意图挣开手臂上的麻绳。 外面的山贼们已经着手开始拆萧珏设下的机关,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不消说龙元光,便是连雌雄双盗都被视若上宾,可怜柴房里的三个人连口水都沒有喝上。 这也奠定了日后天狼寨一窝端了飞鹰寨的基础,谁叫老虎沒替自己留着最后一张王牌,好在后來萧珏看重老虎性情耿直,将男人们都编入了兵营,才解决了他们日后的生计问題。 吱呀,。 柴房的门开了,进來的却是老虎的妹妹布谷,正看见颜静姿势不雅地蹭着绳子,好像身上生了虱子一般。 她俏皮一笑,走到颜静身边:“好妹妹别费心了,这是我哥哥亲自搓出來的麻绳!” 颜静委屈地瞪了一眼布谷,却见布谷丝毫也不介意的模样,心里头那个憋屈啊! “我知道你们是冤枉的!”布谷甜甜一笑,仿佛再说一件既有趣又无伤大雅的事。 颜静身子一震,整个身子都弹起一般:“那你为什么?” 布谷娇羞一笑,一个媚眼冲着颜静飞來。 颜静嘴角抽了抽,毕竟是个大美人的媚眼,她竟然有电流流动的感觉…… “我……我是女的!”沒想到这老虎的妹妹竟然不是个直女,真是一点也看不出來,而且那娇羞的表情实在让人……血脉喷张。 “我知道!”布谷笑得更加花枝乱颤:“那又有什么关系!”布谷的手指已经攀上了颜静的玉颜,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 这回连萧珏都对布谷怒目而视了起來,他沒想到自己防男人还不够,如今连女人也成了他的情敌。 布谷给了萧珏一个得意的眼神,手一伸,又摸上了萧珏的脸,这回萧珏终于明白她要干什么了,,人皮面具。 布谷摸了几摸,手又撤回來了,一副苦恼的模样:“哎呦,你的脸可不行,还是他的脸好!” 他自然是指的唯一一个沒被摸过的男人,,陈明。 只见布谷的“魔爪”登时朝陈明伸了过去,陈明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随即鼻血就流成了河。 “呵,至于么,我还沒挨到你哪!”布谷难得孩子气的调皮一笑,在她妩媚的脸上看起來更添了几分味道。 言罢,她看模样简直要将动弹不得的陈明好好调戏一番,颜静有些看不下去地出言制止道:“你别摸了,他天生碰不得女人,不然会七窍流血的!” 颜静信口胡说,将情况说得更为吓人,果然布谷怏怏的收回了手。 可见她虽然跟颜静一般古灵精怪,人倒也是善良的紧。 “你把他的穴道解开,我做主将那人皮面具给你了!”颜静随即趁热打铁,打算进一步诱惑布谷。 布谷凤目一扬,玩味地看着颜静:“怎么,你的情郎你不关心,倒关心起了这个丑人!” “我倒是要看看他什么模样!”布谷话音未落,手一扬匆忙摘下陈明的面具,人却忙不迭窜开,四目相对,面具底下是陈明略微羞涩不自在的容颜。虽然并不英俊,却让人看了……踏实。 四目相对,冥冥之中情愫已生,布谷有些尴尬的撇开视线,却难得红了耳朵根,倒是陈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小丫头你说谎,他分明就是色鬼一个,你看他那样,哪里会碰不得女人!”布谷尖声质问颜静,借此掩饰着自己心跳的迅猛。 颜静暗地里吐吐舌头,今日的怪事可真多,先是结巴的人不结巴了,眼下这传闻里碰不得女人的人也变了样。 “不过他色也好,我喜欢他了!”布谷同姐姐一样,喜欢和不喜欢都可以挂在嘴上,丝毫都沒有寻常女儿家那种过分的羞涩。 布谷沉吟了一下,看向陈明,笑眯眯得仿佛晒饱了太阳的猫咪:“你怎么说!” 陈明一愣,方才明白布谷的意思,红了一张黑脸…… 布谷这时才想起了陈明被点了穴道,凤目翻转,扬手已然解开了陈明的穴道。 “你……”几乎在同一时间,陈明双手一挣,指如疾飞,点住了布谷的穴道。 布谷以一种极为惊震的表情被定了下來,她沒想到以自己的美貌,对面这个憨人丝毫也不动心。 不对,方才他的眼睛里分明是有心动…… 布谷不甘心地用余光扫了一眼已经闪身去替萧珏解开穴道的陈明,她这回可是坏了哥哥的事,原本她只是想來偷一张人皮面具的,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哼,臭男人,不管有沒有心动,反正是利用她了,她要跟他沒完。 解开萧珏的穴道,陈明看都不看颜静一眼,也不顾自己汹涌的鼻血,到了布谷身侧:“姑娘恕罪,陈明实在情非得已!”说罢,陈明恭恭敬敬一揖,神色虔诚。 他并非对颜静放了心,只不过她一个女子与太子爷形影不离,传闻里除了蝶妃娘娘,只有一个女人由此殊荣。 这一切似乎不像是他看到的那么简单,既如此,他自然也就暂时打消了杀了颜静的想法。 颜静嘟着嘴心里腹诽着臭陈明对她置之不理,还不知道自己与死亡擦肩而过,差点就送掉小命。 布谷才不领情,一个老大的白眼丢过去,可惜她现在沒法说话,不然还能替自己这个白眼配配音。 陈明坦然迎视着布谷,丝毫也不因她的白眼而退缩或者发怒,依旧诚恳的模样:“陈明今日对不起姑娘在先,日后一定负荆请罪!” 布谷又是一个白眼。 二人这一來一去,萧珏已经替颜静料理好了一切,颜静一面揉着自己的手腕,一面任萧珏在她身上游走了个遍,,别多想,确认她无恙罢了。 “得罪了!”陈明深深行了个礼,便丢下布谷,同萧珏、颜静大摇大摆地从柴房出來。 果然如他们所料,山贼们都在庆祝结成“战略同盟”,唯一的一个看门的倒霉山贼还被布谷给撂倒了,如今不省人事。 “真是一帮混蛋,枉我还一心想传授山贼之道,最可恶的就是那个什么龙元光,真不要脸,,!”颜静有些愤愤然地开口,小脸写满了认真和不满。 萧珏薄削的唇轻轻扬起,逸出一声轻笑,丝毫也沒有颜静那般不满的模样,带笑的嗓音,似是藏着三分揶揄之意,眼底冷意却泛了上來,透骨的寒:“他可不是可恶,是太聪明……” “你说什么?”颜静沒想到萧珏居然帮姓龙的那个混蛋说话,他分别就是故意整她们,看着他笑得一脸意味深长,不由疑惑地问道, ------------ 第六十六章 良苦用心 “真是一帮混蛋,枉我还一心想传授山贼之道,最可恶的就是那个什么龙元光,真不要脸,,!”颜静有些愤愤然地开口,小脸写满了认真和不满。 萧珏薄削的唇轻轻扬起,逸出一声轻笑,丝毫也沒有颜静那般不满的模样,带笑的嗓音,似是藏着三分揶揄之意,眼底冷意却泛了上來,透骨的寒:“他可不是可恶,是太聪明……” “你说什么?”颜静沒想到萧珏居然帮姓龙的那个混蛋说话,他分别就是故意整她们,看着他笑得一脸意味深长,不由疑惑地问道。 “此时他只怕已经在前往江南的路上,若是沒有那女子,我们真要铩羽而归的班师回朝了!”萧珏的声音很清凉,透着微凉的寒意,不似他昔日的风格。 颜静心里明白,他是真的,,发、怒、了。 不出萧珏预料,河道上锦帆扬起,有一艘楼船鹤立鸡群般出现在了船舶中间,体势巍然,巨无与敌。 最上层的雀室里坐着的正是龙元光,而小瞳则静立在一旁。 精致的青花杯盖将水面上的浮叶缓缓撇开,色泽温润的茶汤贴着内里的白瓷轻柔的摇了摇:“怎么,你不想留在那看着你的美娇娘!” 开口的是龙元光,凤目一扬,饶有兴致地打趣着小瞳,说得自然是山寨里痴心向他的画眉。 小瞳神色丝毫不变,依旧是垂着双目,不言不语,仿佛沒有听见龙元光的话。 龙元光丝毫也不介意,将茶盏搁下,一副夸张的心疼模样:“你一个木头真是狠心,我的静儿受了苦,我可要心疼死了!” “少主!”小瞳喝止少主,他有时候都分不清少主到底对那未來的太子妃存的什么心思,若是说不动心,为何屡屡纠缠,可是要是动心,又好像沒有影响到龙家的大计。 看着少主浑不着意地继续悠闲品茗,小瞳一双浓眉拧得紧紧的,他到底该怎么禀报堡主才好…… “你在想老头子会怎么处置我!”龙元光突然身形一动,唇几乎贴上小瞳的耳际,热热的气息喷出來,迫得小瞳不得不让开一步:“还是说,你在担心我因情误事!”龙元光重重地咬着那个“情”字。 “不,不是的!”小瞳矢口否认,眼底却透着些许的迷惘。 龙元光但笑不语,小瞳这一句究竟是替他自己辩解,还是在说龙元光沒有这样,只有小瞳自己知道。 但是龙元光看出來的是,小瞳这样的闷葫芦大概是开窍了。 可惜……他无聊的重新端起茶盏,老头子那么古板,肯定会棒打鸳鸯,有的人眼下只怕是自顾不暇。 不过冰若瞳如何与他无关,反正老头子飞鸽传书让他拖住太子,他是轻松搞定了。 不知道在老头子和他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党做好了假账,他三人有沒有被山贼放出來。 脑海中浮现出颜静生龙活虎的瞪视,龙元光的嘴角忍不住又扬了起來,扫了小瞳一眼:“叫雌雄双盗來见我!” 小瞳应声而去,不一会,雌雄双盗已经出现在了龙元光面前。 在山寨里,龙元光悄悄告诉了二人萧珏的身份,立刻吓得二人脸色煞白,之后便死活也要跟着龙元光,免得到时候被迫将所有的黑锅背上身。 这正和了龙元光的心意,像他二人这样轻功顶尖的人他怎么会不需要。 “龙公子!”二人为微微垂首,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追随之心,以二人独來独往的自由性子,定然不可能对他像龙家的家臣一般三拜九叩的。 半晌沒有回音,程曼丽沉不住气,偷偷抬头,只见这晶帘如瀑后面,隐约有婷婷袅袅的青烟自蟾蜍金炉吐出,幻作云雾迷离之态。 而那个该回应一声的人已然半倚在软榻上……睡着了。 真是岂有此理,叫他们來见他,他居然这么目中无人。 程曼丽作势就要起身离去,倒是黄合水更识大体些,轻轻碰了碰她的衣角:“咳咳!” 黄合水重重地咳嗽了两声,龙元光阖上的双目这才微微睁开,却不急着知会面前的二人,只是懒洋洋的轻呷了一口茶。 待他慢悠悠的喝过了,这才对程黄二人道:“你们是我龙元光的人,不是龙家的,只需守我的规矩!” 龙元光微微一停,果然见二人洗耳恭听的模样,这才继续道:“我的规矩也简单,就是不论何时何地,我提出什么要求,一定要做到十成!” 他从來就不喜欢爷爷那一套麻烦的规矩,他手下的人,大概只有冰若瞳会固守着死板的礼数。 “就这么简单!”程曼丽有些不敢相信,想起在龙元光身边亦步亦趋的黝黑男子,多少觉得龙元光在骗人。 龙元光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羽扇掏出來轻摇,一下一下悠悠的点在胸前:“对!” 程黄对视一眼,随即重新看向龙元光:“好!” 龙元光淡淡一笑,对他们的决定不置可否,他相信程黄二人向來守诺,再加之不择手段又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十分合他心意。 “如此一來,待江南一行结束,我自然庇佑你们行走江湖!”隔着水晶帘,他们看不分明龙元光的表情,只见到水晶折射的光影晃得眼花。 “我困了!”龙元光指腹划过方才喝得茶盏,懒洋洋地下了逐客令:“小瞳会安排你们的食宿!” “谢过龙公子!”程黄二人默契地齐齐开口,便双双退了出去,心里暗暗觉得龙元光是个异人,不过并不如表面看起來一般桀骜讨厌。 待只剩下龙元光一人,他抿了抿唇瓣,慵懒地看着沉浮缭绕的轻烟:“呵,老头子,如你所愿了,你最好付得出相应的代价!” 龙元光心里明白,即便是老堡主让他设计困住萧珏,争取了时间将官商勾结的铁证掩盖了,以萧珏的心智也一定可以查出。 所幸萧珏此次的重点乃是江南水患,官商还不是他的目标。 不过……若是龙元光按照老堡主的想法,摆了萧珏这么一道,以萧珏的心思,按理不可能会漏过对老堡主和江浙官宦的好事“拨冗一听”才对啊! 龙元光倒非胳膊肘往外拐,可是他手下的幕僚已经隐约知道老堡主原來有连同官员沆瀣一气,抬高物价,从中盘剥百姓,牟取暴利。 他虽然恨狗官欺压他们龙家,可是他更不能接受爷爷做出这样的事,所以他故意陷害萧珏,引他注意上龙家。 萧珏也不愧是他看上的敌人,果然第一时间就将龙元光的故意耽搁和龙家的猫腻联系到了一起,同一时间也迅速地抄小道赶往江南。 此时已是夜里,三人饥肠辘辘,更糟的是雨丝飞扬如雾,细细密密织作一片连天大网,将这天地都笼罩其间。 一阵疾风刮來,雨珠斜斜洒落满身,颜静下意识的收紧衣衫,却不让自己露出半分怯懦。 萧珏的怒意她不是看不到,可惜她却不知自己能够如何帮他,大概唯一能做的便是不给他平添麻烦。 腰间的手臂轻轻收紧,一股暖流顺着颜静的小腹流进体内。 耳边是萧珏柔和的温言软语:“你累了且睡一下,今夜只怕沒法休息了!”颜静回头,朦胧的雨丝里是俊朗的面庞,笼着朦胧却柔和的笑意。 “咕噜噜,!”就在颜静想要出言逞强的时候,她的肚子很不给面子的叫了一声,登时不好意思地将身子往萧珏怀里塞了塞。 “对不起!”萧珏沉声道,温暖的呼吸拂过颜静的耳廓,他心疼颜静随着自己受苦,本來她现在应该是在思静阁里吃零嘴…… “什么对不起,其实都怪我!”颜静头一次沒有将“屎盆子”尽数扣在萧珏头上,十分坦荡地承认了错误。 陈明的马比萧珏慢上半个身子,他在颜静背后狠狠地甩出一个白眼,哼,亏你还知道。 颜静不知陈明的想法,咯咯娇笑了起來:“不过也真是奇遇了,所幸沒怎么耽误脚程,何况还给大块头找着了媳妇,真不错!” 颜静自顾自地拍手叫好,坏心眼地揶揄着陈明。 “谁……谁媳妇,俺才……不要呢?”陈明心里一急,竟结巴了起來。 颜静笑得更欢,在萧珏怀里是前仰后合的,弄得萧珏不得不用手臂将她困住:“大块头,你急着讨媳妇,也不用现在就模仿起大舅子來啊!” “你……哼!”陈明说不过颜静,只得重重地冷哼一声。 这一番闹过,萧珏心情明朗了一些。虽然依旧心急如焚:“待此事了了,陈明你若是有心,本宫替你做主了!”萧珏看得出,陈明的确是动了心。 “爷,你也取笑俺!”陈明竟是一声如嗔似怨的“娇叹”,那张已经取下了人皮面具的脸在夜色的笼罩下分明笑开了。 “你心里偷着乐!”颜静并未回头,却狡黠地一语道破,立刻让陈明烧红了耳朵根,不敢吭声,生怕在泄露了自己的心思, ------------ 第六十七章 如意算盘 这一番闹过,萧珏心情明朗了一些。虽然依旧心急如焚:“待此事了了,陈明你若是有心,本宫替你做主了!”萧珏看得出,陈明的确是动了心。 “爷,你也取笑俺!”陈明竟是一声如嗔似怨的“娇叹”,那张已经取下了人皮面具的脸在夜色的笼罩下分明笑开了。 “你心里偷着乐!”颜静并未回头,却狡黠地一语道破,立刻让陈明烧红了耳朵根,不敢吭声,生怕在泄露了自己的心思。 “当心……”萧珏突然沉声开口,打破了欢愉嬉笑的氛围。 这个“心”字还沒落,一根冷针迎面飞來,眼看就要刺进颜静的肌肤,萧珏一掌笔直迎击出去,凭着强劲的掌风,硬是将银针击落在了地上。 只一个闪光的瞬间,颜静和陈明也看见了钢针,萧珏直觉來人是冲着他來的,匆忙间顾不得其他,直接将颜静甩在了陈明的马上。 这人已经出了手,萧珏才想起陈明惧怕女子的事,心下一慌,见陈明已经接住了颜静,这才微微放了心,将心神都集中在來人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银光一闪,萧珏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想要阻止已经來不及了。 陈明提起颜静,整个人背过身去,将她往身后一甩,颜静还沒明白怎么一回事,他已然用被硬生生接了另一根钢针。 陈明伸着粗壮的手臂,一咬牙将背后的钢针硬拔了出來,竟是沒有皱半下眉头。 萧珏见陈明如此,方知可以将颜静托付给他暂且照看,索性身形一动,飞身下马,直面钢针飞來的方向冲去。 此次暗杀的目标竟然是静儿,。 萧珏不及思考各中细节,但直觉告诉他,即便他使了计谋,却有人对他们一行人的行踪了如指掌,而且想要除掉未來的太子妃,一切都指向了一个可能…… 无疑若是静儿一死,王思柔便是最大的受益者,王家当初的势力并未被除去,她非但可能成为正妃,而且也会更进一步提升王家的地位。 他早知此行凶险,可是还是任性的想要静儿的陪伴,所以明里暗里对她一再纵容,如今…… 这一瞬的想法在萧珏心底升腾,却成了扎心的芒刺,弄得他一瞬间生疼! 萧珏以一种诡异的身法突然接近來人,黑衣人甚至沒看清这个太子爷是怎么接近自己的,萧珏已然一柄匕首冷森地贴上了那人的肌肤。 黑衣人并非沒有看到萧珏的出手,可是高手过招真正悲哀的是明明看见对方出招,可是却技低一筹,避无可避。 “说罢!”萧珏淡淡地开口,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声音却比匕首的寒凉还要冷森几分,沒有过多的心绪,却比他平日里的威严更让人骇然。 “……”黑衣人沉默着,大约是想玩软抵抗。 颜静索性在坐在马上笑嘻嘻地道:“你最好是别吭声,也不过是一死,免得说了谎他将你就地剥皮拆骨!” “上次那个人好可怜,肉一刀刀被割下來,最后连肠子都露出來了,鲜红的血丝伴着肠子里稠稠的粘液一起流出來,那个惨的呦,还有上上次那个刺客,长得还挺俊俏,结果啧啧啧……”颜静继续着。 萧珏打了个寒噤,她把自己给说成什么人了,活吞人肉的野兽么。 不过…… “别说了,我说……”显然还不止一个人毛骨悚然。 “诶,我可提醒你,千万别说谎呦,不然你的肠子……”颜静说得一副情趣盎然的模样,听得那刺客恨不得就地了断了。 “说罢!”萧珏见颜静吓唬的差不多了,也不再耽误时间,冷然道。 刺客搀着身子,看着萧珏道:“是……是阁老让属下來的!” “阁老……!”萧珏沉吟着,月光下,他沒办法斟酌得清此人的表情,但心里总觉得有些疑惑。 他突然眼前一亮,笑意盈然地看着黑衣人:“你确定是‘阁老’!” 萧珏强调着“阁老”二字,不着边际地笑着,见黑衣人微微颔首,不由笑得更加奸诈冷森。 “看來你果然要被剥皮拆骨了……”萧珏将匕首微微送了些许,让它刺进眼前黑衣人的肌肤里:“若你是王家的人,不该称王坎宗主么,你的主子究竟是谁,竟然蠢的连这些都沒告诉过你!” 听萧珏这么一说,黑衣人的脸色才真的变得煞白:“太子爷饶命,属下这就招人!” “是……是董相让属下來的,太子爷饶命啊!”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筛抖般掏出自己怀里的一块小玉牌信物,萧珏用手摸了一阵,确认了玉牌右下角的一个“董”字。 他却并不急着相信黑衣人,反而将玉牌收进袖中:“本宫可是好奇了,董相究竟为何这么做!” 黑衣人本來是笃定坚决不说出董相的计划,可是他沒想到这太子爷一副并不相信他的话的模样一般。 受不得这等激将法的黑衣人果然上了当,有些怯懦,又有些局促慌张地开口:“董相想挑拨太子爷和王家的关系,借此得那渔翁之利,将董小姐送入宫中!” 原來如此,萧珏面上不动声色,但是此刻对董相的印象不会好过对前宰相王敏。 “为什么告诉本宫,你该不是胆怯之人!”萧珏一眼洞悉这黑衣人即便忌惮颜静所谓的“剥皮拆骨”,却也不过是瞬息间的事,随即他眼底就满是盘算。 这样的人绝不可能因为旁人几句话就轻易动摇,所以该是另有盘算。 果然,只见那人听了萧珏的话,立刻收起了脸上的“恐慌”,施施然的模样哪有半点局促:“因为太子你配不上解语,你根本不会对她真心实意!” 哦,原來是为情所困,这也就难怪。 “既然告诉了本宫,便是为她好,你也是沒法子回头了!”萧珏薄唇微勾,冷眸竟透着一分惺惺相惜。 对,就是惺惺相惜,但凡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人都有的那种惺惺相惜。虽然所求对象不同。 可惜一切都被夜色朦胧了,黑衣人不知萧珏心性,只当这是一句风凉话。 “我从來不敢奢望她对我有半分情意,她本该是九天玉露一般,太子爷您已经有了太子妃,为何还要引她动情,!”男子的声音明显地透着不甘心。 他整张脸煞白,夜色掩盖住了他浑身散发出來的濒临死亡的气息。 萧珏微微皱了皱眉,显然他对“引”这个字并不满意,他可是什么都沒有做。 萧珏并未开口,他身旁的颜静已经站不住了,蹬着小腿儿就到了黑衣人面前,叉着腰指着自己的鼻尖:“你看清楚,我可是萧珏正牌的女人,他就算勾引也只会勾引我,什么董小姐跟他沒有半毛钱关系!” 颜静一口气说了这么长,萧珏在一旁却越听越开心,静儿这么说的意思是…… 其实颜静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但是她就是沒法子容忍有人说萧珏勾搭旁的女人。 不过颜静这一番惊世骇俗的话连后边的陈明听了都忍不住勾起嘴角,这话大概只有颜静才说的出口。 “噗,!”黑衣人一口黑血吐出,不是被雷的……实在是黑衣人來之前已经服毒了。 他根本沒打算活着离开,不成功便成仁,但是命他是一定不要了。 萧珏面色微沉,俯下身來,将玉指扣在男人的脉搏上,须臾过后,点了男人几处大穴,将毒尽量逼至一处,掏出袖中匕首,在男人的手腕某处划了一道,让黑血涌了出來。 黑衣人此时瘫倒着,进气多出气少,根本无力抵抗萧珏的救治,只能任他摆布着。 刚替黑衣人放过毒血,陈明身子一斜,眼前一黑,竟然也一头栽在了地上。 这可吓坏了颜静,她惊叫了一身,随即借着月光到了陈明身边,这才发现他面色发着青紫色。 萧珏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将手搭在陈明的腕上,片刻之后,对着黑衣人冷喝道:“解药!” “哈哈哈,哈哈哈哈……”黑衣人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太子爷还……真是救世主啊!大可以……自行营救!” 黑衣人努力地扯起嘴角,做出要笑的模样,然而越发虚弱让他连笑哦度很艰难。 “你不想知道那董解语为何喜欢本宫!”萧珏索性“投其所恨”,激起黑衣人求生的意志。 果然黑衣人立刻來了精神,紧张愤恨的瞪着萧珏,等他继续说下去。 “若有解药,本宫便教你!”萧珏继续诓着黑衣人,完全沒有注意到边上颜静的脸色已经气得越发铁青。 好你个萧珏,竟然真的敢勾搭别的女人,她说怎么董解语这么个大美女会对他百般上心呢?原來竟是还有这么一桩事。 “我不想听,解药给你!”黑衣人嫌恶地将解药丢在萧珏脚边,仿佛是要将药瓶丢进什么污秽物中一般。 萧珏并不迟疑,暗运内力,手掌朝下竟将药瓶生生吸了起來,匆忙倒出一颗嗅了嗅,这才拿给陈明让他吃了。 ,,,,,,,,,,,,,,,,,,,,,,,,伦家素分割线,,,,,,,,,,,,,,,。 妹纸们看文顺便给男银们投个票呗,在文文的简介下方有个投票撒,丫丫想知道到底哪个银比较成功 ------------ 第六十八章 还不能死 “若有解药,本宫便教你如何讨她欢喜!”萧珏继续诓着黑衣人,完全沒有注意到边上颜静的脸色已经气得越发铁青。 好你个萧珏,竟然真的敢勾搭别的女人,她说怎么董解语这么个大美女会对他百般上心呢?原來竟是还有这么一桩事。 “我不想听,解药给你!”黑衣人嫌恶地将解药丢在萧珏脚边,仿佛是要将药瓶丢进什么污秽物中一般,显然看出了萧珏对董小姐毫无情意:“里面两粒都给他吞了!” 萧珏并不迟疑,暗运内力,手掌朝下竟将药瓶生生吸了起來,匆忙倒出一颗嗅了嗅,这才拿给陈明让他吃了,却只给了一粒。 陈明一口吞下,萧珏不再迟疑,另取了一颗,点住黑衣人的穴道,塞进他口中。 黑衣人一脸惊愕,沒想到萧珏能认得出这毒的解药,而且能量度的清剂量。 多亏了颜静的那本《天玄子》,休息时颜静看着,他便也跟着瞄两眼,再加之他本就懂得医理,这两眼的功夫竟懂得了不少,可怜毒医那隔世的宝贝徒弟却不见什么长进。 黑衣人这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吞下去,保住一条命。 待那人将药丸吃了,萧珏这才解开他的穴道,那人恶狠狠地瞪着萧珏:“你为什么救我,!” 萧珏但笑不语,削薄的唇透着些许神秘和冷意,看到颜静也有些疑惑,他这才道:“因为你还不能死!” 因为你还不能死…… 黑衣人了然,太子爷是要留他一条命回去相府回话,不然一批批的杀手來,只会让董相越陷越深。 想透这一点,他便不再那般一味求死。 但是董相若然知道太子爷识破,岂不是将这三人都置身在了险境,他虽然忠君。虽然有儿女情长,却也不至于将国弃之不顾。 “本宫不在乎!”萧珏看透了黑衣人的想法,淡淡五个字将黑衣人的担忧击破了。 勉强撑起身子,黑衣人深深下拜:“多谢太子爷不杀之恩!” 夜风送來一阵寒气,随即黑衣人迈步离开,背影显得有些凄凉……很快便自顾自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壮士功不成,欲死不成,只能直坦地面对这一切。 “陈明,你还好么!”萧珏侧目问陈明,见他点头,这才笑道:“好,走吧!” 说罢,他伸手打算去牵颜静的手,被颜静一把甩开,小嘴就嘟起來了:“你去讨你的佳人欢喜吧!我要自己骑马!” 她算是记了仇了,他竟然敢“承认”同董解语有一腿,不管是不是确有其事,反正她就是心里不舒服。 于是乎,颜静血冲脑门,也顾不得平日里的胆小,索性直接跨坐上了萧珏的宝马,一扬鞭子马儿便撒腿跑开了。 “胡闹!”萧珏立刻吓得脸上褪尽血色,要知他这匹乃是最烈的烈马,日行千里都不成问題。 颜静沒有亲自喂过它,又沒有亲近过它,如何能够骑得了。 他匆忙驾驭起轻功想驭住自己的宝马,然而这马确实是宝马,他竟然失手沒捉住缰绳,马儿已经撒丫子跑出了两米远。 待萧珏再要追,马儿已经足足跑出了十余米:“静儿!” 颜静此时早就吓得丧失了言语功能,先前她坐在马上,不知萧珏刻意放慢马的速度,所以并不觉得马儿跑得怎生迅猛。 萧珏闪身上了陈明的马,不再耽搁,狠狠抽了马一鞭子,希望能赶上自己的宝马的影子。 可是须臾功夫,竟然连踪影都沒了,萧珏看得肝胆俱裂,静儿果然是个闯祸精,赌气做什么不好,非要玩这要命的。 一会功夫后,萧珏的宝马竟然滴滴答答地踏着马蹄到了萧珏面前,低下头,撒娇似的蹭着自己主人的腿。 好一匹通人性的宝马。 颜静尚未从惊恐中回过神來,已经让萧珏扯下了马,劈头盖脸一顿狠瞪。 在颜静印象里萧珏就沒怎么这般凶过她,吓得她登时抿唇,不敢再胡言半句,吃醋撒娇的事更是不敢再提。 借着月光,萧珏看着颜静眼角水花闪闪的模样,也不忍心再怎生教训她,不过是轻轻抱了抱她以示安慰罢了。 颜静还真特别吃这一套,片刻功夫已然镇静了下來,过了些时候,陈明徒步也走了过來。 “我们赶路吧!”颜静笑眯眯地开口,仿佛完全不记得自己闯祸的这件事似地。 萧珏暗自摇了摇头,谁能拿她有办法,反正他也习惯了替她担惊受怕。 颜静无意中发现陈明的身子有些发抖,有些无辜地问道:“陈明,你余毒未清么,好好的怎么发抖!” “他那是在笑话你!”萧珏一语道破,凉凉地开口,果然见陈明立刻正襟危立,变作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欲盖弥彰。 “大块头!”颜静娇喝一声,一脸的不满,不是据说他怕女人的么,哼,简直就是装老实。 “哈哈……哈哈哈……”陈明憋不住又爆笑了起來,三人两匹又在黑夜中急驰了起來。 三人一路上还算太平。虽然起居饮食艰苦了些,却也比当年颜静伴着爹爹在山上的时候好些,何况也并未见董相的人再來行刺,紧赶慢赶再过了一片竹林大抵就到了乌镇。 这竹林即便是冬天,也遍地修竹、郁郁葱葱,绵延不绝,山中清泉早已凝固成冰,却也可以看出春暖花开时汇流成溪的痕迹,。 云雾也是因时而异,变化万状,时而赤云一缕,束远山如带;时而朵云飞來,一会功夫变了好几遍光景,颜静玩的是不亦乐乎。 即便是萧珏这等“天将降大任”之人,也不禁暗暗称道,果真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这琉翠山山势庞大险峻,内里深不可测,几乎隔绝了江南的难民从这条路逃出的可能,因而三人一路上都觉得江南并未犹如想象般严重。 “这就到了琉翠山,待下了山,爷今夜便可以去府尹处投诉了!”陈明沉声道。 萧珏眼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浅粉的薄唇牵起一个值得揣摩的弧度:“若是这么去了府尹那,怎生对得起我们一路艰辛呢?” 颜静一听了然,杏眼笑得狭长,弯成了两弯月牙,一副“狼狈为奸”的模样:“萧珏你太坏了哦!” 陈明揉了揉鼻子,沒明白太子的意思,颜静飞了他一眼:“笨,萧珏自然是想微服出巡,对吧!” 萧珏横了颜静一眼,看着颜静的表情略带嘲讽,还带了些心知肚明的味道:“只怕是太子妃想要‘微服出巡’吧!千里迢迢从皇城來为的不就是这一遭么!” 颜静见被一语道破,脸上不禁红了红,有些尴尬。 随即又佯怒地白了萧珏一眼:“哼,我这是替你考虑,你不是说过要整肃贪官么!” 萧珏耸耸肩,不置可否的模样,并不想多言,抬眸扫到陈明抿着唇,黑脸都憋红了:“静儿,陈明笑话你呢?” 颜静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陈明还未來得及换上一脸正经,她便指着陈明身后严肃道:“哎呀,那不是布谷,!” 陈明身子一抖,整个人都僵直了:“那不是布谷鸟嘛!”颜静信手指了指天,笑得一脸揶揄和坏意。 “好了,走吧!”见陈明憋红了脸,羞愧的几乎要钻地缝,颜静良心发现地不再继续调笑他,免得他又重新生出什么惧怕女子的毛病。 陈明这才松了口气,憨憨一笑,揉了揉已经因为赶路而蓬乱的头发:“嘿嘿!娘娘说得是!” 说罢,陈明捂住嘴,有些担忧自己说漏了嘴,太子妃娘娘会不会又有什么古怪的心思要冒出來欺负他。 颜静耸耸肩,知道就知道了呗,被他憨实的动作逗得一笑。 幸亏陈明是知道了颜静的身份,不然他一直盘算着除掉让太子爷“基情四射”的少年,万一得了手真是不堪设想。 三人都下了马,马由陈明牵着,开始往竹林深处走。 此时才刚刚晨光破晓,三人却已经赶了小半个时辰的路,实在是日夜兼程。 虽然是冬天,三人却分明听到竹林里鸟鸣阵阵,婉转动听若天籁入耳,嗅到那花香徐徐,浓而不烈似美酒醉人。 只听过“人间四月芳菲尽,山中桃花始盛开”,可是哪有这冬末春初就野花丛生,香气袭人的。 三人行了不久,便闻的遥遥的乐声,萧珏同颜静都是识音人,彼此对视一眼,已经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赏。 就在此时,原本悠扬的曲调突然变得亢奋起來,急弦促柱,卑杀纤妙,微声繁缚。 散清商而流转兮,若将绝而复续,纷旷落以繁奏,逸遗世而越俗…… 却不说颜静一脸的好奇,便是萧珏也忍不住被吸引,这样的曲子能传数十里,非内力极深厚之人所不能及,遑论其中音乐玄妙动听,当真是人间难得几回闻。 他微勾唇角,温润如玉的面庞上现出清朗笑意:“静儿想看,我们便去看看可好!” 同颜静处得久了,竟是嗅味相投,也学会了这说话的无赖之处,分明自己想去,却偏一副顺了颜静意思的模样, ------------ 第六十九章 守株待人 却不说颜静一脸的好奇,便是萧珏也忍不住被吸引,这样的曲子能传数十里,非内力极深厚之人所不能及,遑论其中音乐玄妙动听,当真是人间难得几回闻。 他微勾唇角,温润如玉的面庞上现出清朗笑意:“静儿想看,我们便去看看可好!” 同颜静处得久了,竟是嗅味相投,也学会了这说话的无赖之处,分明自己想去,却偏一副顺了颜静意思的模样。 这“假公济私”他是学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偏生在颜静眼里,萧珏怎么都沒胆子对她“诡计多端”,她难得地沒有反驳,高兴地抚掌笑道:“太好了,还是你知道我!” 萧珏嘴角拂过笑意,难得自己口头上讨到了便宜,而且还能得了便宜又卖乖。 “我等不及了,先去看看!”颜静并沒注意到萧珏怎么想,率先迈开了步子,小跑起來。 萧珏淡淡一笑,并不阻拦,那琴音并无杀意,反而透着一种大悲过后的淡然,不可能会伤人。 颜静跑得急了,沒注意竟然跳进了一堆稀泥里,她的鬓发上沾满了细小水珠,衣摆也湿了一圈,站在有些打滑的泥里,这才意识到别在这泥水地上摔倒才好。 萧珏远远地看到她在那折腾,却并不急着前去扶一把,她极不识好歹,他去扶了只怕还得落得多事。 “萧珏你还不快过來!”颜静一声“河东狮吼”,萧珏苦笑,果然自己怎么都不对。 认命地到了颜静面前,也不嫌弃她身上的污泥,萧珏拦腰将她抱起,直接向音乐传來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啊!放我下來……”颜静惊呼一声,可是手臂分明已经勾住萧珏的脖子,丝毫沒有下來的意思。 萧珏心知她的想法,并不理会她的话,反而越走越快。 陈明无奈地摇摇头,匆忙跟上,心里暗道,自己这一趟出來真是见识到太子爷和太子妃的“内幕”了。 很快一间小屋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萧珏这才将颜静放了下來。 小木屋外是一圈用树枝围成的简易篱笆,主人似乎连篱笆都嫌麻烦,甚至是篱笆上的枝桠都懒于修剪,任那因失养而枯黄了的叶子恣意飘摇,与远些的翠竹对比鲜明。 篱笆边是一口大水缸.水缸中沒有水,却也不会显得空洞,因为里面贮满了灰尘以及几片刚被风吹落的叶子,和一些小昆虫的卵及残骸,看來是好一阵子沒有用过了。 颜静和萧珏对视一眼,不相信这么不修边幅的房子也能住人。 萧珏轻轻推启,,破旧的木板门吱呀地诉说着自己的“退休”的意愿。 屋内的摆设极为简单,却并非什么儒家道家追去i的无为,或者风趣淡雅,而是实在,,懒到了极致。 这样恶心的屋子外加如此凄婉的琴声吊足了三人的兴趣,到底是什么样的主人。 下一刻萧珏和颜静就都沉下了脸,铁青的颜色昭示着二人的心情不爽:“是你,!” “怎么不是我!”象牙扇上方的一双眼有几分妖冶的味道:“沒想到太子爷脱身的竟这样快,那些山贼真是沒用!”小瞳的消息果然准的惊人。 龙元光状似苦恼地抱怨了一声,随即出來一个女子,站在他身旁。 难怪这屋子一派萧条,原來当真是沒人住,只不过有人在这“守株待人”罢了,想不到龙元光这样爱极了干净的人居然肯如此“屈居”。 那女子眉目清隽,嘴唇柔和,鼻梁微微有些塌,右侧脸颊上有一粒细小的黑痣,红衣衬着她过分白皙的肤色,更添了些许绝艳风情。 “弹琴的可是你!”颜静怎么也不相信龙元光能弹出这样的曲子,所以一看到那女子,就立刻求证道。 那女子听到颜静同她说话,苍白的脸出现一丝绝美的笑意,让不够精致的五官变得精妙绝伦,她微微点了点头。 “飞舞,见过太子殿下和……颜姑娘!”龙元光微微摇了摇自己手中的黑羽扇,对身侧的女子道。 那叫飞舞的女子听到龙元光的声音,整双美眸都明亮了起來,随即才对着萧珏和颜静深深福了福:“小女子飞舞参见太子,见过颜姑娘!” 颜静对这飞舞弹得琴本來就心生好感,见她又是如此温柔的人,心里喜欢的紧:“好姐姐,别这么拘束,你跟我们回皇城吧!别跟着姓龙的了!” 颜静一点也不客气,当着龙元光的面就开始挖他的墙角。 飞舞一脸紧张,生怕龙元光当真。 倒是龙元光丝毫也不介意,只是淡淡地看着。 “引我们來所为何事!”萧珏可不像颜静这般捉不住重点。 如果说第一眼见到龙元光出现在这,他疑心龙元光要绞杀他们的话,那现在过了这么半天龙元光都毫无行动,他自然就觉得龙元光是“有用意”的了。 龙元光本是漫不经心,凤眸之下掠过半明半寐的暗色,却仿佛游走在刀锋刃口上森冷的杀伐气息,萧珏冷冷地回事过去,我自岿然不动。 “扑哧”,他目光又化为浑不着意的戏谑,却看向了颜静,笑道:“好一个厉害的太子爷!” 颜静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眉已然挑起,透露出些许坏脾气的不耐:“别神神叨叨的装神弄鬼,要说快说!” 龙元光沒想到颜静这几日不见,性子野了不少,一改往日的被动,竟然可以不躲在萧珏的羽翼后了,也更……可爱了,明明才几天时间,是什么时候长大的呢? 手一扬,龙元光手上的扇坠轻摇,微微的光泽摇曳:“呵,我不过是想同太子爷合作!” “合作!”颜静柳眉皱了皱,这人能有什么好心肠,肯定是在动歪心思。 “如何,太子爷!”龙元光双目如炬,盯视着萧珏。 萧珏心如磐石,只要不关乎颜静,想來冷静沉稳,怎会被这么个眼神震慑:“你且说说!” “太子爷要打蛇,自然需要引蛇出洞,方能打到七寸!”龙元光也不卖关子,直接指出了萧珏除了赈灾之外的第二大目的。 “别信他,这人沒安过好心!”颜静显然不吃龙元光这一套,什么引蛇出洞,他不横加添乱已经是万幸了。 萧珏伸开手臂揽住颜静,将她捉进怀里,玉色的食指已经点上了她的唇。 颜静一向性子嚣张,可是萧珏一个动作,她竟不自觉闭了嘴。 龙元光微微垂首,嘴角仍挂着笑意,可是墨玉凤眸下却有微澜暗自翻涌。 有什么在暗自翻搅着他的心,让他不舒服…… “继续……”萧珏似乎并不打算对龙元光所言真假进行辨析,凉凉开口,让他继续说下去。 “若是有我引蛇出洞,整个……”龙元光继续强调着自己的“功用”。 “说你要什么?”萧珏淡然打断了他的话,并非他不信,而是若是能得到龙元光出手,他比谁都清楚会有怎样的效果。 龙元光微微抬头,眼底此时已经一派清明和坚定:“放龙家一条生路!” 就这么简单,不是说不能动龙家,也不是说绕过龙家,只是放龙家一条生路。 “赈济龙家愿出一半物资,以示忠诚!”龙元光继续补充道,生怕萧珏会不答应。 萧珏凝视着龙元光,想从他的眸子里看出个真伪,看了良久,这才忆起对方同自己一样,什么都只会藏在心底,绝不会写在脸上。 可是若是龙元光若并非真的想合作,何必多此一举,岂不是更留下龙家的话柄。 萧珏想了一想,最终沉声道看:“好!” 一本册子丢过來,萧珏轻松接住,蓝皮的本子用麻线串成册,赫然用行楷写着“账本”二字。 这账本似是已经年代久远,纸张颜色脆黄。 萧珏疑惑地扫了两眼,随即小心地翻开,竟然是龙家二十年前的一本账本,不过似乎并看不出有什么账目问題。 “关键不在账目上,这本册子才是龙家的死穴,里头另有玄机,你已答应放龙家一马,如今我便将这册子给你,算是聊表我信你之心!”龙元光说得一脸正色,少有的正经替他平添了另一番风情,让人有些不认识了。 萧珏顿了顿,随即沉声道:“谢了!”随即递给了陈明,陈明自然小心收着。 龙元光此时尚不知正是自己这一番难得地义气之举冥冥之中救了整个家族,当然这是后话。 “引蛇出洞你打算如何施为!”这才是萧珏关心的问題。 龙元光神秘一笑,羽扇遮住下半张脸,学着说书人的口气神秘地道:“山人自有妙计!” “不过嘛”,他笑得越发奸诈:“须得借你的准太子妃娘娘一用!”他的羽扇指向颜静,看得她登时有些炸毛,外加毛骨悚然。 “我有什么用,!”颜静小手支着腰,推开萧珏走到龙元光面前,分明是问“凭什么”的口吻。 龙元光旁若无人地将黑羽象牙扇缓缓移动,点在颜静的唇瓣上,再寸寸下滑,改为挑起她的下颔:“……你以后就能明白了!” ------------ 第七十章 奈何从贼 龙元光神秘一笑,羽扇遮住下半张脸,学着说书人的口气神秘地道:“山人自有妙计!” “不过嘛”,他笑得越发奸诈:“须得借你的准太子妃娘娘一用!”他的羽扇指向颜静,看得她登时有些炸毛,外加毛骨悚然。 “我有什么用,!”颜静小手支着腰,推开萧珏走到龙元光面前,分明是问“凭什么”的口吻。 龙元光旁若无人地将黑羽象牙扇缓缓移动,点在颜静的唇瓣上,再寸寸下滑,改为挑起她的下颔:“……你以后就能明白了!” 颜静头一偏,有些不自在的模样,却仍沒有退开。 龙元光如刀刃般的眸子突然森冷的扫着颜静的眸子,半点昔日的涟漪都无,看得颜静有些禁不住心里发毛。 “那你要让我跟着你到什么时候!”颜静望着他,不闪也不避,小眉头却几乎打成了死结。 “亲爱的,若是耐不住性子的,便只能沦为踏脚石!”龙元光羽扇轻摇,扇坠摇晃的厉害,他的眉目却透着淡定:“得静观其变,耐得住性子的呢?就能把握住反击之时,一举揭开所有谜团……” “哼”,颜静冷哼一声。虽然不说什么?心里却知道他说的有些道理:“好,答应你了!” 颜静答应的爽快,丝毫也沒有犹豫,眸光明亮,红唇微微上扬,亮晶晶的光泽,让龙元光心神一荡,强忍着想吻上去的冲动。 “静儿!”萧珏有些不乐意,正对上颜静转过脸來看着他。 “嘻嘻,我替你看着他,免得他那么多坏心眼!”颜静撒娇一般钻进萧珏怀里,头在他胸前蹭了蹭,猫儿似地腻着他的前襟。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让萧珏无法再阻拦:“照顾自己!”萧珏摸了摸颜静的发,知道她极讨厌龙元光,肯这么做说到底就是为了他而已。 “放心,我可是很厉害的!”颜静拍了拍胸脯,信心满满地保证着。 萧珏暗笑着微微摇了摇头,眼底因颜静的明媚,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怜惜之情,手滑至她的面容上。 “她就交给你了!”看向龙元光,萧珏已然一派冷肃。 龙元光换做一副正色微微点了点头,羽扇收入袖中:“你且放心弄你的微服出巡吧!” 看他的脸上狡诈的如同一只狐狸,颜静打了个激灵,很难想像他笑成这样会有什么好主意。 “走吧!”龙元光羽扇一伸,对颜静做了个“请”的姿势,颜静狐疑地看了看他,到底还是率先迈开了步子。 她刻意看也不看萧珏一眼,甚至连道别都沒有,似乎一点都不留恋。 萧珏却知,她这逞强的性子演变至今,不过是不肯让他担心罢了。 她却不知,唯一能勾起萧珏牵绊的地方,便是有她的地方,不论她变现为何。 “静儿,这匕首拿上!”萧珏最终还是喊住颜静,其实他几乎脱口想要挽留,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沒有说。 他喜欢的人不能太弱,他总得让她坚强些。虽然龙元光的确是只狐狸…… “发什么呆呢?”颜静五指在萧珏面前晃了晃,笑颜灿烂的有些晃眼:“我走了!”她接过匕首,不再看萧珏一眼,步子迈得豪迈。 龙元光也不紧不慢的跟上,那叫飞舞的女子则跟在后面。 “爷,属下要不要……”陈明想问需不需要暗中保护。 萧珏的手微微扬起,做了个不必的手势。 陈明有些疑惑,太子爷这般宠着太子妃,太子妃又是个闯祸精不假,太子爷怎么会放任她。 其实萧珏心知龙元光虽然亦正亦邪,却觉得他不像看起來那般邪气。虽然狡猾了些,不过,或许可以试着姑且相信他。 即使龙元光极力隐藏自己的心思,萧珏还是从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微光,那绝对不是蝇营狗苟之人能有的。 萧珏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几乎让龙元光一系列出格的举动糊弄了。 “走,我们可要微服出巡了!”萧珏丢给陈明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不再逗留在这间满是霉味的屋子里。 萧珏劲瘦修长的身子拢在长长的风衣中,眼神深邃,让人不敢直视…… “龙元光,你带我去哪!”颜静行了老远,直至她确信小屋已经不在自己身后了,这才开口。 颜静一脸“防狼”地瞪着龙元光。 龙元光又掏出羽扇扇着,心里却暗自笑开了,真不知她像刺猬一般又有何用,若他真要施为,天下有谁能拦得住么。 “要饭!”龙元光说得理直气壮,甚至语气里竟透着快意,颜静见鬼一样打量了他两秒,不似玩笑。 可是……要饭,。 堂堂龙少竟然要带她去要饭。 对上颜静不相信的眸子,龙元光玩味地笑道,"怎么,颜小姐可是害怕,不敢去," 龙元光一副挑衅的模样,眉梢微微扬起,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不敢,我有什么不敢!”颜静扁扁嘴,一副蛮横的模样,生龙活虎的满脸疏狂。 龙元光垂眸掩去眼底笑意,不让微醺的心思泄露出來:“那就走吧!我的小乞丐!” 说罢,他雍容地伸出一只手到颜静面前,作势便要携手同游一般。 颜静冷冷睨了一眼,断然不会递上自己的手:“快走吧!别磨磨蹭蹭的!” 她走了两步,突然蹙着眉不满的回头:“还有,你叫我颜静就可以了,别喊我什么小乞丐!” 看颜静一脸介意的模样,不难看出她对“小乞丐”还是心有芥蒂的,龙元光暧昧一笑,凑近颜静一步:“好,我的静儿!” 颜静眉头皱了皱,小嘴微微不满地嘟了起來:“把‘我的’去掉!” “是,静儿!”龙元光虽然依旧是那种不着心意的模样,可是眼底却又遮掩不住的浓浓笑意。 “飞舞,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快出了这林子的时候,龙元光淡淡地问飞舞。 飞舞听到龙元光同自己说话,一双眸子简直落满星子,明亮的让人无法忽视:“嗯,少主放心!” 热切的目光里透露的是她对龙元光的热诚之心,有忠心,有崇拜,也有钟情。 可惜龙元光只不过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即已经撇开头去:“有劳了……”淡淡的三个字,未免与飞舞的热情比,有些凄凉萧索。 “静儿,我们寻身衣裳要饭去!”龙元光看向颜静的时候,仿佛变了个人,整张脸都溢满了笑意。虽然玩世不恭,可是眼底的暖色却骗不了人。 “可是飞舞呢?你让她做什么了!”颜静沒有漏过飞舞眼底的黯然,忍不住问道。 龙元光听颜静这么问,目光才凉凉地又扫了一眼飞舞,却不含任何感情,仿佛见的不过是一件死物。 “飞舞自然要替我料理事务了!”他说的笼统,显然并不愿解释过多。 颜静听了一双美目却弯成了月牙,促狭地凑近飞舞,笑道:“那是自然,飞舞姐姐这么美,你肯定不舍得让她跟我们要饭的!” 听颜静这么说,龙元光先是一愣,随即也笑开來,薄唇轻击,吐出一声轻呵:“那是自然,野丫头才有要饭的命!” “你说谁野丫头!”颜静不是傻子,立刻听了出來,二人一來二去斗嘴间,飞舞已经索然地悄悄消失在了人海里。 龙元光索性将颜静双手一翦,直接提起她扛在肩上:“诶,,,!”颜静被他突如其來的举动吓了一跳,本能地挣扎着。 黑鸦羽扇轻轻拍了拍颜静的翘臀:“走,咱们也该弄身行头去!” “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会走,快点啊!”颜静被龙元光的举动弄得张牙舞爪,浑身仿佛长了虱子一般不自在。 啪,屁股上挨了重重一拍:“安静点,你想把人都引來看我们么!”龙元光的声音却丝毫不以为意,甚至颇以为幸。 颜静终于老实了少许。虽然讨厌这个家伙,却总比当着一条街的人面前丢人强。 她一直以为萧珏第一难缠,认识龙大少之后才知道萧珏多少还能算个君子。 不过话说这街上怎么沒人,龙元光就在这个时候放下了颜静,一溜烟跑了…… "想什么呢?套上,"龙元光丢给颜静一套身上补丁不下几十处的,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衣裳。 "那你呢?"颜静多少有些嫌弃地用拇指和食指尖接过龙元光手上的衣裳,有些狐疑地看着龙元光依旧一身锦绣华服。 "我,"龙元光好笑地指了指自己的笔尖,"呵,我自然是回去歇着了,"他说的一副理所当然,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坏心眼。 "啊呀呀,真是等不及看看未來的太子妃连乞丐都当不好的,,狼狈相了,"龙元光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带了些许顽皮的孩子气,睫羽微微扬起,狭长的眸子睁大了少许,一脸的期待。 "你,"颜静气的咬牙切齿,这根本就是个烂人,她嘴角抽了抽,却也不能拿龙元光怎么样,索性自暴自弃地抱着那团灰蒙蒙的……衣服进了暗巷, ------------ 第七十一章 无间卧底 "那你呢?"颜静多少有些嫌弃地用拇指和食指尖接过龙元光手上的衣裳,有些狐疑地看着龙元光依旧一身锦绣华服。 "我,"龙元光好笑地指了指自己的笔尖,"呵,我自然是回去歇着了,"他说的一副理所当然,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坏心眼。 "啊呀呀,真是等不及看看未來的太子妃连乞丐都当不好的,,狼狈相了,"龙元光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带了些许顽皮的孩子气,睫羽微微扬起,狭长的眸子睁大了少许,一脸的期待。 "你,"颜静气的咬牙切齿,这根本就是个烂人,她嘴角抽了抽,却也不能拿龙元光怎么样,索性自暴自弃地抱着那团灰蒙蒙的……衣服进了暗巷。 过了一会再出來,俨然一个白净净的小人儿掉到了灰堆,手和颈项的白净显得整个搭配极不协调。 “哈,静儿这身打扮真是我见犹怜啊!”龙元光以迅捷的速度用手摸向了颜静的小脸,在她还來不及躲开的时候,已经摸了她一脸的黑灰。 颜静嫌恶地躲开,用小手一抹,却是越浓越糟,反而弄得满手满脸都是。 “龙元光!”颜静恼火地支着腰,她哪里想到有人这么无聊,而且她想不通龙元光是从哪里弄來的黑炉灰。 她不知龙元光这才叫“蓄谋已久”,一切都早就藏着了,就等“暗算”她。 “别再擦了,我们往前走走,正好水患,有的是水给你洗!”龙元光笑得意味深长,颜静却觉得他是沒安好心。 “说是水患水患,你说为什么我们都到了江南的边境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颜静终于被龙元光的笑弄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挡开一笔,问到别的上去了,她寻思着一定要第一时间找到水洗脸,不然岂不丢人死了。 “嘘,跟來看就知道了!”龙元光笑得越发魅惑人心,手却缓缓伸向了袖中。 颜静一心想着这镇子不对劲,也沒往细处想,却见龙元光几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猛得掏出一根绳将颜静捆了。 “啊!,喂,你干什么呀,,放开我,你这个混蛋!”颜静用尽全力地骂着,无奈却无法挣脱这绳子,只能眼睁睁看着龙元光以一种十分不文雅的方式将她扛在肩上。 “你混蛋,你别碰我,放开我!”颜静气得小脚乱踢,无奈胃顶在了龙元光的肩膀上,小腿也踢他不到。 龙元光理都不理会她,驾驭起自己的超然轻功,几个纵身,便向小镇的南边飞去。 龙元光不似萧珏那么“怜香惜玉”,萧珏起码会担心颜静不适,即便被她气个半死,也不会起落得太过迅猛。 然而龙元光仿佛坏心地恨不得让颜静吓破胆一般,故意将自己的功力提到十成,果然不一会工夫,颜静只觉眼冒晶星,脸色也有些煞白,哪里还骂的出半句话來。 不一会工夫,龙元光已经扛着颜静到了嘉兴城的外城门口。 “啧啧,静儿,才这点你就撑不住啦!”龙元光的声音很轻,几乎是贴着颜静的耳际说出來的,微热的气息喷在颜静脸侧,弄得她更不自在。 颜静不言语地撇开头,不是她此时不想破口大骂,只碍于她现在胃里被顶的翻江倒海,根本说不出话來。 龙元光料到颜静会是如此反应,因为这就是他要的效果,太过红润健康的人怎么当乞丐呢?呵。 “走吧!”龙元光淡淡开口,听不出半点心绪,仿佛突然便做了一个正经无比的人。 他一手牵着捆着颜静上身的绳子,自己率先走了起來。 “黄城守啊!”龙元光远远的人未到,声音已经先响了起來,可谓气势做了十足,慢悠悠的调子却不会给人半点看轻他的感觉。 “龙公子,呵呵!”那叫姓黄的城守一听到龙元光的声音,立刻讨好的干笑两声,从城门亲自迎了出來。 只见他面色微微有些发黄,搓着手,十分擅长逢迎的模样:“什么风把龙公子吹來了!” 那人虽然眼睛瞄了两眼龙元光身侧的颜静,却还是先要客套一番。 龙元光眉头微微皱了皱,有些烦恼的模样,拿捏着腔调,竟是十足的官腔:“我说你们这些城守未免不够尽心,喏,!”龙元光眼睛扫了一眼身侧的颜静:“这不有个漏网之鱼!” 那人一听龙元光这么说,笑得更加殷勤,背后却冒着冷汗。 太子爷就要來了,诸位大人下了死命令,要将难民都集中关押起來,严加看管,万万不能冲撞了太子爷。 说白了,就是不能让太子爷看到流民失所,百姓食不果腹的惨象,免得大人的乌纱帽不保。 这姓黄的城守就是嘉兴城太守的小舅子,自然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所以替姐夫分忧也尤为上心。 “小人替姐夫先谢过龙公子的大恩大德了!”这城守对着龙元光深深一揖,正所谓士农工商,商排下首。 可是他心知龙家并非一般商贾,与姐夫关系匪浅,此次“迎接”太子爷也是多亏了龙家出财出物,然而龙家却丝毫也不邀功。虽然这小龙少爷有些疏狂,却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别说这么多了,还不快将他与那些一并关了,你可知我抓住他的时候,他就是在太子爷出沒的山上!”龙元光继续火上添油。 听到这,颜静已然有些明白龙元光的用意,原來所谓的引蛇出洞就是要“卧底”啊!这个有意思,她喜欢。 这样一想,自觉冤枉了龙元光,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却见他也恰巧偷偷瞧了她一眼。 “哼”,颜静别扭地移开目光,她不得不承认龙元光的确是个深不可测的人,聪明到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亦正亦邪,浑身又那么……讨厌。 “臭小子,你竟敢哼龙公子,不想活了,!”姓黄的城守显然对颜静就沒有那么善良了,一张脸写满了“为虎作伥”外加“欺软怕硬”。 他对龙元光又微微欠了欠身,打着哈哈的模样:“呵呵,龙少爷,那小的这就带这个小乞儿进去,您是一同跟去,还是!” 龙元光挑剔地微微蹙了蹙眉,有些嫌恶的模样:“同去,我还有事,就请黄城守料理一切了!” 笑话,如果让老头子知道他趟这趟浑水,不揭了他的皮。 虽然他是不怕老头子,不过也沒必要惹这一身腥,何况他相信静儿总得学着自己独当一面,不论她以后会选择自己,还是成为太子妃。 “是是是,应当的,龙公子走好!”黄城守微微哈着腰,一副讨好的嘴脸,十足的狗腿模样。 龙元光不置可否,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即大摇大摆地进了城门。 直至龙元光的身影走远,黄城守这才冷冷扫了一眼颜静,一脸的倨傲:“哼,想逃,我呸!”他一口恶心的唾沫喷了颜静一脸,将她恶心坏了。 “还不走,小乞儿,就凭你也敢去找太子爷,!”黄城守一脸鄙夷的模样。 颜静被他唾沫的洗礼弄得直想作呕,还有一股恶心的口臭味,可怜她此时连擦擦脸都沒法子,脸上的表情更显得整张脸一副菜色,心里恶心的感觉让她几乎无法动弹。 那人见颜静还是傻站在那沒反应,索性一脚踢在颜静腿上,她双手被绑,中心不稳,竟堪堪将她摔了个狗啃泥。 “你!”颜静回头瞪了那城守一眼,小腿火辣辣的抽疼,怕是被这混蛋踢得抽筋了。 城守终于失去了耐心,索性将颜静后颈的衣领提了起來,像是拖地一般将她拖到了城门口。 幸亏龙元光替颜静备着的这身“乞丐服”其实是用天蚕丝特制的。虽然谈不上刀枪不入,却足以抵挡这样的摩擦。 “带到密室去!”黄城守微微喘了一口气,随即颐指气使地吩咐着其他城守,他仗着姐夫的裙带关系,素來在城门口趾高气扬,别的城守为保住一口饭吃,敢怒不敢言。 有个个子高,模样憨直的城守果然上前來,却是厚道的扶起了这小乞丐,在前面领路。 颜静见这人面相不坏,便乖顺地跟着,她这次的目的可是为了打入内部呢? “小兄弟,你听俺劝一句!”走了不多远,确定黄城守听不见之后,这才开口:“你别妄想逃了,逃不掉的!” 颜静紧走两步,与这高瘦汉子一般快慢,好捕捉住他每一分神情。 那汉子似乎浑然不觉颜静的打量,继续道:“这回你被龙少爷抓回來算你走运,因为龙少爷有交代,凡是与他沾边的人都必须保一条命,上次两个合伙出逃的姑娘也是多亏了龙少爷,才捡回一条命,不然……唉!” 颜静咋舌,原來龙元光为了今天帮她混进來,竟做了这么多事,她很清楚龙元光绝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或者爱管闲事的人,除了很爱管她的闲事以外。 那么龙元光这么做只会有一个原因,,保她一条小命, ------------ 第七十二章 打探敌情 那汉子似乎浑然不觉颜静的打量,继续道:“这回你被龙少爷抓回來算你走运,因为龙少爷有交代,凡是与他沾边的人都必须保一条命,上次两个合伙出逃的姑娘也是多亏了龙少爷,才捡回一条命,不然……唉!” 颜静咋舌,原來龙元光为了今天帮她混进來,竟做了这么多事,她很清楚龙元光绝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或者爱管闲事的人,除了很爱管她的闲事以外。 那么龙元光这么做只会有一个原因,,保她一条小命。 想透这一点,颜静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她突然意识到龙元光很可能并非看起來那么讨厌,以前真是她太幼稚了…… 她不知道即使是萧珏也不过比她早个一刻半刻看透龙元光本性的捉摸不定。 “这位大哥,我们现在是要去什么地方!”颜静见这人并不坏,继续套交情。 那人看了一眼颜静,有些惊讶:“你不知道,难道你不是逃出去的,!” 要知道若是外乡人进來了那可是非同小可,本城人都怕极了太守的权威,可是外乡人就难控制的多了。 颜静听他这么一问,已经机敏地反应了过來:“是啊!我自小住在山上,这次是下山來寻山下的表妹成亲的,不想城里给封了,结果还莫名其妙被捉了來!” 听到颜静说是山上的人,瘦高之人松了口气,这可比外乡人好得多,不然万一牵扯出什么厉害的角色,他们难收场啊!“这是我们太守大人的命令,你只管听着便是,别问这么许多!” 饶是此人心底不坏,却也不敢担这么大责任,一时间脸色变得严肃冷漠了起來。 颜静咋咋舌,早知道她就不问了,简直是偷鸡不成蚀一把米。 “这是自然。虽然小人只是个乞丐,爹爹也教过管子两个口,不与官争的道理!”颜静说得那叫一个低眉顺眼。 高个子的城守果然放了心,对这小乞丐另眼相看,沒想到现在连这种流民都有文化了。 “你万万记着这一点,我敢打包票大人待太子一离开,立刻会开仓放粮的!”他渭然长叹一声:“唉!若是这太子爷回朝邀不到功劳,说是便扣住官粮不放,大人也是沒办法啊!” “什么?!”颜静怎么不知道萧珏还有这么个“怪癖”,分明就是那太守搬弄是非。 只见颜静脸色沉了沉,多少有些不爽的模样,她听不得有人诋毁萧珏。 “看你一副丧考妣的样子,一点骨气沒有,谁家现在不都是揭不开锅!”高个子的城守开始教育起了颜静,丝毫沒看出颜静是,,不、爽、了:“只要你们乖乖合作,送走了太子,大人肯定是尽量救济!” 看着这高个子城守的表情,一副老实相,不似是骗人,换句话说,他应该也是受忽悠了。 “那现在水患治理的如何了!”颜静见这城守自己都拎不清,便不想同他废话,索性问到了萧珏最关切的问題。 “哼”,高个子城守一声冷笑:“怎么办,太子爷就要來了,众人都忙着迎接,水患用泥沙包堵了便行,咱这北城门高,淹不过來!” 一句话说出來,颜静听得心里拔凉拔凉:“仓禀实而知礼节 衣食足而知荣辱 ”果然说得一点不假。 真正大难临头之时,只要可以保命,便是心安理得,他人的死活都可弃若敝屣…… 她偷偷看了一眼这高个的城守,眼底全是寒光,以至于她甚至沒有勇气问难免的百姓到底死了多少,更南面的城情况又如何。 高个子城守见颜静一脸忧色,以为她是担心太子爷前來南巡会看见这一切,大手猛得拍了拍颜静破旧脏乱的乞丐服:“你别担心太子会知道,俺们十几个城已经统一了话头,连太子爷寻访的路线都替他制定好了!” 所谓欺上瞒下,最极致也不过如此了,颜静不想再多言,微微点了点头,垂下睫羽,掩去满眸的思虑和对苍生的痛惜。 不多时,二人往南一直走了约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一间义庄门口,门锁上了,一看便知是新锁。 “我……我们要进这里,!”颜静汗毛竖了竖,她可不想去全是死人的地方。 “不是我们,是你,小乞丐,你不是该司空见惯了才对么!”高个子城守说得云淡风轻,随即掏出钥匙打开门。 他有些想不通一个到处打滚的小乞丐为什么会害怕义庄,丐帮有时候破庙睡不下就会睡在义庄里的。 颜静咽了咽口水,心里暗暗叫苦,臭萧珏,我可算是替你解决了个大难題,待这事了了,看你怎么谢我。 “沒有,呵呵,我只是疑惑这么小个义庄怎么能装入整个嘉兴城的人罢了!”颜静搔了搔头,一副“天真”的模样。 “进去就知道了!”高个子皱了皱眉,显然并不想详细说什么?官老爷交代过,不许泄露半个字。 颜静扁扁嘴,索性一咬牙推开了义庄的门。 一整阴风拂过,颜静只觉毛骨悚然的程度堪比看到龙元光大半夜突然出现在床头森笑的效果。 颜静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战战兢兢地迈了一小步,被高个子用力一推,硬是给推了进去。 嘭得一声,义庄的门再次阖上,外头传來高个子的声音:“不想饿死就送右边数第三口棺材进去密室,方法自己摸索吧!” 说罢,已经完全失去耐性的高个子城守匆匆离去,比如太守大人若是前去巡查,发现他人不在,又要扣他的月钱了。 颜静翻了个白眼,登时对这个虎头蛇尾的城守有些无语,她无奈之下只得默念有怪模怪,小心地走到第三口棺材旁。 呵,好大的一口,比寻常的尺寸大了一倍。 果然见到这是一口新棺材。虽然有明显做旧的痕迹,可惜细节却做得不好,至于地面放置棺材的地方有一块微微碎开的砖石,上面几乎沒什么灰尘。 可见这口棺材不仅笨重,而且是新搬來的。 颜静冷笑,这嘉兴太守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把人关在这种地方的损招都想得出。 她费力地推开棺材的盖子,见到的却是一具空棺,沒有人,却也沒有密道。 颜静嘴角抽了抽,难道让她就地施展遁地术,然后找到什么密室。 她围着棺材转了几圈,仔细找起了其中的玄机。 她记得爹爹说过,但凡什么机关阵法,在关键的节点处往往沒法子做的自然,因为是后天影添上的。 可惜颜静已经将棺材看了个遍,也沒找到什么?她索性钻进这口棺材里。 咔,。 一声轻响,颜静甚至來不及“啊!!”一声,已经顺着滑道滑了进去。 好聪明的设计,大抵不会有什么寻证据的人像她这么做了,想出这样机关的人真不简单。 颜静落地的时候是以一种极其不雅的臀部着陆法,她的出现沒有引起任何一个灾民的注意,显然众人已经习惯了。 密室里灾民衣衫都脏的有些看不出颜色,她这小乞丐五颜六色的补丁反而显眼起來。 “咳咳咳咳咳……” “嘀哩咕噜……” 密室里只有细碎的说话声和咳嗽声,听起來虚弱而又苍白,毫无生气。 室内一股腐烂的味道,显然这里的人已经许久沒洗过澡了。 这所谓的密室就是比外面的义庄大上好几十倍的一个地窖,构造十分简单,粗糙的景象一看便知是匆忙弄成的。 地窖里一股味道已经很糟,还因了在底下,一股潮湿的感觉,阴冷的人难受。 颜静潜意识觉得这些人看她的眼神带着那么些防备,那么些不怀好意,有点……如狼似虎,。 她仔细一想,自己这回的目的就是为了探听消息,看眼下龙元光做的的确是明知的,那太守早将一切都布置好了,就等着萧珏上钩了。 思及此,她索性厚着脸皮挨近一个生了一双冷目的水灵娃娃,约莫**岁的模样,看那样子颇像萧珏小时候。 “嘿!小子,哥哥问你点事,你乖乖说了,哥哥将这珊瑚手链送给你可好,将來你可以给喜欢的女孩儿下聘用!”颜静一上來就用了貌似不怎么高明的贿赂政策。 要知她这珊瑚串粒粒鲜红,每一粒都打磨的饱满光洁,大小也规则完满,市面上根本一粒难求,何况是这么一整串,这也就是从宫里可以弄到罢了,听萧珏说似乎是先帝时一个小国进贡的。 她也不想想,一个小娃娃怎么可能识货到知道她那珊瑚串价值连城,估摸着在他眼里和覆盆子串成的玩意差不多廉价了。 果然,小男孩淡淡瞥了一眼,并沒有搭理她,侧头往人堆里扎了进去。 颜静无语,就算不想要,也不必这样的态度啊! 过了一阵,小男孩从人堆里拽出了一个干瘦干瘦的的小丫头片子,脸上黑黢黢的,唯独一双杏眼像是落了星子在里头。 “这个你喜欢不!”他指了指颜静手指上挂着的珊瑚串子, ------------ 第七十三章 太子进城 “嘿!小子,哥哥问你点事,你乖乖说了,哥哥将这珊瑚手链送给你可好,将來你可以给喜欢的女孩儿下聘用!”颜静一上來就用了貌似不怎么高明的贿赂政策。 小男孩淡淡瞥了一眼,并沒有搭理她,侧头往人堆里扎了进去。 颜静无语,就算不想要,也不必这样的态度啊! 过了一阵,小男孩从人堆里拽出了一个干瘦干瘦的的小丫头片子,扎了两个羊角辫子,脸上黑黢黢的,唯独一双杏眼像是落了星子在里头,倒也算生的可爱。 “这个你喜欢不!”他指了指颜静手指上挂着的珊瑚串子。 说罢,他丝毫不客气地拿过珊瑚串塞进小丫头手里,让她可以细细把玩,细细考虑。 “如何,喜欢么!”小男孩见小丫头半天也沒有反应,终于有些失去了耐心,忍不住催问道。 “还好!”得到的结果是不冷不热的两个字,却也只因了这两个字,小男孩已经将珊瑚串戴在了小丫头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腕上。 “你想知道什么?”他看向颜静,态度与对那小丫头比,俨然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冷漠。 这简直就像是……萧珏的儿子嘛,臭屁傲慢的要死,颜静在心底偷偷地腹诽,不过自然是不敢说出來,言多必失,穿到萧珏那个小气鬼耳朵里,她还要不要混了。 (呃……貌似小气的一直都是女主你而已啊!,,) “我想知道有关水患的全部,你能知道,能问到的,全都告诉我!”颜静相信自己的眼光,当她走向这个小男孩的时候,周遭的人眼光变得谨慎,像是担心她伤害这个小子一般,所以他应该是个关键的人。 虽然颜静沒法知道他到底关键在了哪里。 “我怎么会知道!”小男孩似乎并不想多言,冷冰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那种不符合年龄的老成像了十足十。 颜静索性一笑,有些无赖地道:“怎么知道是你的事,可不是我的事,我只知道珊瑚串你已经收下了!”她学着男孩冷淡的声音,眼底却是暖暖的笑意,让周遭的人以为她是在讨好男孩。 “你,你怎么想知道这些!”男孩眉头微微皱了皱,听他的口气,颜静可以断定他一定是知道的,而且知道的内情还不少。 如此一來,颜静也不动声色了起來,笑得意味深长:“这就是……我的事了!” 说罢,她娇俏一笑,笃信男孩一定会告诉她,交易本就是如此,物物交换而已,她可不想这么快暴露身份。虽然萧珏被冤枉惨了。 男孩果然听了颜静的戏弄,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乞丐!” 男孩凑近蹲下身的颜静,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像是能将人凝固起來一般:“我不管你是谁,若是你做出伤害嘉兴城百姓的事,我一定让你陪葬!” 听男孩这么说,颜静已经能猜到下文便是要告诉她來笼去脉了。 因此,颜静给了男孩一个诚恳的眼神,认真地道:“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么,若是要残害百姓,我何苦进这地方!” 男孩一听颜静说得有理,索性全盘相告,并不隐瞒。 原來真如那城守所言,江南各城早从他们还沒离开皇城,就已经联合了起來,开始对百姓进行“洗脑”。 大约两天前,嘉兴太守便命人将沒身份地位的老百姓都集中了起來,直接关入了这密室里,其余开罪不起的,则软禁在官衙的后堂里。 至于他么,被认为太“危险”,所以也被关了进來,防止心思太多,想办法通知了太子。 而他一进來便仔仔细细查探了整个密室,也立刻失望的知道,这密室绝沒有半点机会可以逃走。 最可恨的是这太守分明答应了供应三餐棉被,待老百姓被关进來之后,却什么都沒有。 水患冲垮了庄家,本來老百姓就食不果腹,有的身体差的,这两日米水未进,早已经奄奄一息了。 而颜静果然眼光独到,这个约莫只有九岁的娃娃则是大儒之孙,自小才华见解都独步天下,经常替百姓出力申冤。虽然只有九岁,却比他爷爷更得百姓爱戴。 也正因了如此,他对这地牢会有更清醒的认识,故而起初他便想劝阻百姓进來,无奈那狗官以他爷爷要挟。 这让他于心何忍。虽然三缄其口有负天下,但他索性舍身取义,同百姓共患难。 “小子,若是人都被关了,谁去给太子爷做戏啊!这于理不合啊!”颜静听到这,终于发现了问題所在。 男孩冷冷扫了颜静一眼,仿佛看白痴一般:“自然是有龙家家奴,其人数何止千人,只需赶在太子前面奔赴太子的目的地便好!” “若我沒猜错,此时应该正在衙役的‘照料’下安居乐业呢?”男孩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颜静看着这么个孩子已然背负了太多,有些心疼地欲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被男孩厌恶地闪开:“你干什么?” 颜静的手尴尬地悬在空中,果然早熟的孩子伤不起啊!“这一切就交给姐姐这样的大人吧!你还是乖乖地陪着你的心上人吧!” 说道心上人三个字,颜静暧昧的笑了,随即不管男孩刀刃一般的目光,转身去了角落里。 眼下她能做的便是等,等新的转机,转向更好或者更糟的境遇。 她如今在这嘉兴城里,她相信萧珏就是掘地三尺也会将她挖出來,不然他是不可能离开的。 这嘉兴城的太守也真是可怜了点,碰上萧珏那样的狠角色,谁叫他丧尽天良,思及此,颜静有些坏心眼的笑了,看着江南的民不聊生的悲凉感也减淡了些。 既然什么也不能做,那还不如睡一觉,休养生息。 这样想着,颜静索性靠着墙休息了起來。 迷迷糊糊睡熟之后,她隐约听到“來历不凡”、“有救”一类的字眼,只不过她已是半梦半醒之间,那些字眼钻入她的耳朵之后,又很快消失无踪了。 却说萧珏同陈明将将从山上下來,便径直往嘉兴城走去。 才走到嘉兴城门前,便觉得城守仍保持了一种肃穆的状态,精神振奋的表情让他有些讶异,因为太笔挺了,反而有些像是……装模作样。 他不知道,他刚到山脚下的时候,龙家的飞鸽传书已经送到了城门口了,至于他的人皮面具么,早早的所有人都已经拿到了画像,还是龙元光倾情提供的呢? 黄城守因了要作秀,所以可以明目张胆地直视着萧珏。 他讶然发现,这个在纸片上不见经传的太子爷活生生站在眼前,竟是神仙般气度的人物。 他微微愣神了片刻,这才开口:“这位公子,江南今年遭了大水,如今这路不通了!”那为首的黄城守还要彬彬有礼的装模作样的作秀一下。 萧珏不是沒见过城守的态度,不消说江南这里,便是皇城也多少有些飞扬跋扈,怎么会如此“温文”。 他是何等人物,不至于被这样的态度骗过,反而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放肆,太子爷驾到,还不速速接驾!”陈明将狐假虎威的近卫范儿学了个十足十。 众城守一听陈明这么说,登时诚惶诚恐地跪了下來,齐声开口:“参见太子殿下!” 然而萧珏却沒有漏过那打头的城守眼底划过的一抹庆幸。 “起來吧!”萧珏面目冷淡地开口,并不动声色。 他不确信静儿是否已经有了真凭实据,凭着自己的“捕风捉影”,现在发难还有些为时尚早。 “快去通知太守大人前來迎接!”打头的黄城守微微侧头对身边的人道。 “不必了”,萧珏意味深长地打断了那人的话,恐怕是去通知太守大人“做好准备”吧!“本宫自己去看看便是!” “那就由下官带路!”黄城守一脸的假笑,微微躬了躬身。 萧珏不置可否,只是微微扼首。 “不知太子爷第一程想去哪里!”那人笑得越发夸张,整张脸皱成了包子。 萧珏凉凉扫了他一眼,见他笑得如此志得意满,心里不觉雪亮,看來是确信自己不论去哪,都必然寻不出破绽來了。 哼,以为他这次出來,比如得展现勤政爱民,就一定会是去粮仓或者堤坝么,他就偏不让他遂意:“就去你家中看一下吧!本宫千里迢迢而來,口渴的紧!” 萧珏说得不以为意,轻飘飘的话却让黄城守登时蜡黄的一张脸开始发绿。 若说是做戏,太守家里可是准备了十足十,可是他家……他家…… 他家里大概是三房小妾和自己的表妹在打麻将,正房正在颐指气使的使唤吓人,老娘可能正在喝燕窝或者银耳汤……。 “不行!”黄城守下意识地道,话一出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战战兢兢地抬眼,正对上太子爷在看他。 萧珏目光转而变得凌厉,冷冷地睨着这城守,等他对那句“不行”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 第七十四章 自作聪明 若说是做戏,太守家里可是准备了十足十,可是他家……他家…… 他家里大概是三房小妾和自己的表妹在打麻将,正房正在颐指气使的使唤吓人,老娘可能正在喝燕窝或者银耳汤……。 “不行!”黄城守下意识地道,话一出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战战兢兢地抬眼,正对上太子爷在看他。 萧珏目光转而变得凌厉,冷冷地睨着这城守,等他对那句“不行”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城守暗暗叫苦,简直要吓得昏过去,背后冷汗涔涔已经湿了衣衫,小腿也有些微微的发抖,一副站不稳的模样。 他怎么会想到太子爷会如此不按牌理出牌啊! “属下的意思是……是……属下的意思是属下家中简陋,唯恐唐突了太子爷,何况嘉兴城官民一心,都在抢修堤坝,太子爷若不前去,只怕……”黄城守说得几乎快哭了出來。 萧珏也并不想去看这个小小的城守腐败的程度,光是看他的模样,已经猜出搞不好是钟鸣鼎食。 江南素來富庶,却并非所有人都如此,银钱都被官商掌控着,百姓实则被苛捐杂税压得喘不过气,这才一旦有个天灾人祸,便要民不聊生。 借此杀掉一个小小的城守,不过是平他一时之怒,却也会打草惊蛇,之后想抓那条大鱼可就难了。 想透这一点,萧珏索性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題:“既如此,就依你所言未尝不可,只是本宫要在一盏茶时间内喝上最上等的龙井!” 萧珏这话本是故作刁难,意在让这些个人都觉得他不过是个纨绔太子,同那些贪婪的狗官沒有两样。 “殿下放心!”然而让萧珏诧异的是,这城守竟然一口答应,仿佛早有准备一般。 他暗自苦笑,饶是他想放这些狗官一马,他们也不寻个头脑聪慧些的,竟找了这么个漏洞百出的家伙,若非先有准备,一盏茶的时间怎么可能煮的了茶。 “好,那本宫便先去堤坝候着了!”萧珏笑得意味深长,并不追究此人的漏洞。 “是,小人这就为殿下领路!”说罢,那黄城守便要殷情地带路。 萧珏却给陈明使了个眼色,随即开口道:“堤坝本宫随他前去就好,你去替本宫打点一下住处,都要按着本宫的规矩!” 他这话算是话里藏了深意的,果然陈明很快了然:“太子爷放心,属下定当办妥!” 随即,只见陈明向那几个城守说了几句,便匆忙跑走了。 对上那城守有些惊疑不定,想阻止有不敢开口的神色,萧珏冷淡一笑:“领路吧!” 萧珏随着黄城守往南面走,老远便听见有“一、二、三”的号子声。 “这是堤坝上太守大人领着大家在堵洪水呢?”黄城守不忘替他的姐夫邀功。 萧珏冷笑,哼,你又知道:“太守大人真是事必躬亲,身先士卒啊!本宫甚慰!” 二人又走了一阵,这才到了堤坝上,嘉兴算是地势相对高些的城,然而水位却已然快要冒出水坝,将水坝冲刷的岌岌可危,足以见此次的洪水十分厉害。 堤坝已经裂的厉害,里面隐约可见黄沙多过水泥,足以见得起“豆腐渣”程度。 许多壮丁正在扛沙袋堵住这个缺口,水患以來,他们早就可以动手了,怎么嘉兴水患程度按理说应该最浅,他们不说修水坝,却是连堵都沒堵住。 答案只有一个,那便是做给他看得。 那一身官服的太守果然在同一个壮丁一并抬沙袋,萧珏冷淡的眸子往他身上一扫。 太守仿佛与萧珏有心电感应一般,将沙袋一松,喘着粗气到了萧珏面前:“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三拜九叩的大礼十分标准。 只见这人唇红齿白,伏在地上的手一看便知保养的极好,肌肤光滑细腻,指型优美流畅,指甲修剪的很漂亮,根本不似是身先士卒的人。 萧珏阴沉着脸色,睨着他,冷声道:“嘉兴太守万事兴,你可知罪,!” 可别以为萧珏想要功亏一篑,这时候就像发难,不过他的薄唇仿佛吐出的话仿佛是催命符一般,吓得那万太守登时魂飞魄散:“微臣冤枉啊!” “冤枉,,你竟敢穿着官府搬运沙袋,将朝廷的颜面至于何处啊!将皇室的尊严又放在哪里了!”萧珏刻意避重就轻,果然,他一句话说完,万事兴的脸色立刻就缓和了。 他对着萧珏的脚尖深深一叩头:“殿下恕罪,微臣乃是不得已而为止,如今粮仓散尽,微臣家产尽数变卖,以求让百姓渡过难关,只得如此!” 说得好听,可惜萧珏看得出,单此人头上束发的一块通灵宝玉已是价值不菲,身着官服在这里“亲力亲为”,不过是怕他萧珏看不见罢了。 “原來是本宫冤枉了万大人!”萧珏淡淡地道,脸上仍瞧不见喜怒。 这一会功夫,果然有人端了茶盏來,萧珏接过盖子,香气轻飘,他已知正是一两一黄金的顶级龙井。 那万大人不像他那小舅子一般草包,一看到茶盏便知坏了事,只是那送茶的侍人未免太过求功,竟直率地端到了萧珏面前,让他阻拦不及。 “好香的雨前龙井,大人好本事,果然一盏茶时间就可以弄來!”萧珏却仿佛不着心意一般,一副不在乎的模样,静静地喝了一口,果然好茶。 “万大人也辛苦了,不如歇一下,带本宫去府衙看看宗卷可好!”萧珏说得极其轻飘,言下之意,他此次來江南,只想看看宗卷回去交差而已。 万事兴有些讶然,听闻太子爷不惜找人扮演自己,然后偷偷的微服出巡,怎么会如此…… “本宫一路过來玩,不,巡查的有些累了,明日去杭州一趟,便打道回府!”萧珏显然看出了这万大人的想法,继续替自己“解释”道。 万事兴听萧珏这么说真是又苦又乐。 总督大人领着他们这些太守劳心劳力,这么辛苦安排了这一切,竟沒派上用场,早知太子爷是这样的人,他何不大大方方的迎接,说不定自己作为打头的官员,还能得了太子爷的中意。 这回可好,太子爷明日就要走了,只怕是要去杭州同总督大人碰个面,自己这回怕是不能指望着太子爷美言几句得到升任了。 “殿下走得那么急,只怕不妥,万一落了闲话,这嘉兴不比杭州,地势高些,也更安全些,不若太子爷修书一封,差人命总督大人前來回合可好!”万事兴的确是个会來事的人,立刻替萧珏想了个更“舒适安全”的法子。 “万大人果然聪明,一切本宫就交给你了!”萧珏浑不着意地淡淡开口,仍是那不见喜怒的模样。 但就这样一句话已经让万事兴高兴地无以复加,:“微臣谢太子爷赞誉!” 老狐狸垂着头,掩去脸上的奸笑。 萧珏虽然面上仍旧正经,心里头阴森森的,比万事兴奸诈不知多少。 “那万大人不若现下将宗卷呈给本宫!”萧珏又提了一次。 虽然他相信江南才俊众多,他拿到的一定是一本完美无缺的册子,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沒理由漏过这样一个可能有罪证的东西。 万事兴此时也是笃信自己的宗卷沒有任何问題,所以施施然笑道:“太子爷只管先行去行馆歇息,下官稍后亲自奉上!” “如此甚好!”萧珏并不拒绝,任着这个老油子万事兴将他送去了行馆:“那领我來的城管倒是不错!”临了,萧珏意味深长地吐了这么一句。 万事兴一愣,后來才反应过來,太子爷说得正是自己的小舅子。 他有些疑惑,自己这小舅子一般都是少根筋的,怎么能得了太子爷的青睐,心里更对太子放松了戒备。 萧珏进了行馆的时候,陈明还沒有回來。 陈明宇萧珏分别之后,逗了两个圈才甩掉背后跟踪的人,便开始在城中探寻了一圈。 他惊讶的发现,这些房子里的食物大多已经有点不新鲜,房子里也落了薄薄的灰尘,应该有一两天沒人住过了。 可是人又能去哪里呢?一切还是等禀报了太子爷再做定夺吧! 待陈明赶回的时候,萧珏正在同万事兴喝茶,显然谁都沒有急着提宗卷的事。 万事兴一面对萧珏恭维至极,一面汇报着自己不知道添了多少水分的“丰功伟绩”。 萧珏只是听着,偶尔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而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已经让万事兴欣喜若狂了。 好不容易万事兴把能说的都说完了,他这才深深欠身,对萧珏道:“太子爷少坐片刻,下官这就前去衙门取來宗卷,晚上为殿下接风的时候亲自奉上!” 因了万事兴自觉太子爷与传闻中不同,自然就擅自改变了接待的路线,所以才突然有了安排接风洗尘一说。 萧珏眉目含笑,仍旧是不冷不热地微微扼首,直至万事兴的身影完全消失,脸色才变得阴沉的可怕, ------------ 卷四 不良准妃爱闹腾 ------------ 第1章 赴鸿门宴 萧珏只是听着,偶尔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而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已经让万事兴欣喜若狂了。 好不容易万事兴把能说的都说完了,他这才深深欠身,对萧珏道:“太子爷少坐片刻,下官这就前去衙门取來宗卷,晚上为殿下接风的时候亲自奉上!” 因了万事兴自觉太子爷与传闻中不同,自然就擅自改变了接待的路线,所以才突然有了安排接风洗尘一说。 萧珏眉目含笑,仍旧是不冷不热地微微扼首,直至万事兴的身影完全消失,脸色才变得阴沉的可怕。 陈明跟着脸上阴晴不定的萧珏进了房间:“说吧!查到了些什么?” 此时的萧珏已然恢复了冷静和淡然,淡淡地往太师椅上一坐,怡然自得的模样,不辨喜怒。 “爷,这嘉兴城里的百姓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虽然极力做出有人烟的感觉,可是属下觉得那些屋子应该有两日沒人住过了,太子妃也不见踪影!”陈明实话实说道。 见萧珏仍不见任何表示,一时吃不准太子是个什么想法。 “你愣着做什么?”萧珏见陈明愣住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忍不住道:“我不过是在想计策罢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萧珏对自己人从來不摆架子,因而也不对陈明说什么官家话,匆忙将他打发了。 他头倚在自己的胳膊上,将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连串了起來,细细地想了一通。 既然静儿同龙元光一道,那是不是该去龙府找人,可是龙府远在苏南,那里水患甚为严重,据他的情报,龙家举家早已搬到北方的别院。 而这各个城池之间也被城守严防死守,彼此并不通达,防止百姓聚众引起暴动。 那也就是说,即便是龙元光离开了,静儿一定还在这座嘉兴城里。 再來就是这嘉兴城的百姓到底去了哪里,他看得出,嘉兴城北面是有几户人家的,而且穿戴打扮都很上乘。虽然衣料并不十分光鲜,却应该是极为上等的材质。 嘉兴城并不大,他不相信全民皆富到了这样的地步。 那这一切就要等待他抽丝剥茧了,眼下要等的,便是那万太守的“鸿门宴”。 入夜,早早的,万太守就差了一顶软轿,将萧珏接到了他的府邸。 陈明本要跟去,萧珏却让他“自己歇着”,反正以萧珏的功夫,谁也奈何不了他。 万事兴待萧珏坐定,这才坐在他下首,笑得一脸的褶子。 “想來大家也饿了,这就开席吧!”萧珏微微点头冲万事兴一笑,凤目扫过在场的众多官员和……龙元光,他竟然也在,。 随着万事兴的击掌,一时间,万府内鼓乐齐奏,七位桃红色舞女鱼贯入场。 只见她们水袖曳地,腰肢柳丝般柔软,起舞旋身时,发间艳色的轻纱也跟着起舞。 场面美则美矣,只是穿得实在少了些,衣料刚刚遮住胸前春光,将平坦的腰腹和妩媚的背部尽数露了出來。 萧珏下意识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沒办法,昔日做妻奴习惯了,如今这毛病竟有些条件反射。 低头间,他倒是看到了案上置齐的瓜果美酒,不由嘴边勾起薄凉的笑意,好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也不知这万太守到底是哪里來的本事,竟能在瓜果尽毁的时候集齐这些。 可惜万事兴看不出这是萧珏即将发火的信号,只当自己是讨得了太子爷的欢心,笑得更加龇牙咧嘴,还不怕死地对萧珏那叫一个挤眉弄眼。 萧珏不动神色地扫了一眼,却用余光瞥见打头的那个舞女朝他这边千娇百媚地舞了过來,作势便要贴在他身上。 萧珏凤目危险地眯起,神色不变,浑身却散发着一股气势,让那舞女竟生生住了步子,转而像万事兴踱步献媚。 万事兴沒想到这舞女竟沒按着自己的安排,递上一个眼色,舞女只得硬着头皮,伸手端起萧珏的酒杯,便要献酒。 要说这女子,当真是云集了江南女子那种婉约柔美之美,不同于中原女子的明媚娇憨,反而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柔情静婉。 饶是只是一个献媚的舞女,却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一丝怜惜來。 只可惜她一身小的似乎不太合身的短衣。虽然紧绷着勒紧了她惊人的好身材,却也损失了她原本那一分浑然天成的美色。 萧珏虽然非什么怜香惜玉的角色,但毕竟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既然这舞女懂得分寸,他也沒有拂了人家的颜面。 只见萧珏玉色修长的手轻轻接过酒樽,一仰头喝尽…… 却是暗地里劲道一使,将酒气连同那酒里加的东西一同逼到了指尖,竟是堪堪硬逼了出來,染湿了袖口,好在被夜色遮掩住了。 果然,万事兴眼底浮现了一抹得意之色,像是什么坏水在他肚子里早已酝酿了一般。 萧珏只做不知,朗声笑道:“本宫奉父皇之命,前來江南,多亏了万大人的细心安排,待本宫回去,万大人你就放心吧!” 言至于此,放什么心,放心什么?萧珏都沒有说出來,就让万事兴自己去想入非非吧! 果然万事兴笑得一脸“谦虚”:“太子爷过奖了,过奖了……” 随即席上的众人便开始挨个地敬酒,偏生龙元光一副闷头吃菜的模样,仿佛太子如何与他无关。 萧珏灵机一动,便将这火想法子烧到了龙元光身上:“你们别光顾着敬本宫,龙大人可是本宫的伴读,将來或许便是宰辅之流了!” 果然,萧珏三五杯酒下肚,火力便集中在了龙元光身上。 好在龙元光酒量极好,竟是接连着十几杯下去都神色不变。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萧珏已经呈现“醉态”,立也立不住的模样:“本宫好热啊!万大人,你快差人将炉火熄了!” “回太子,现下是最冷的时候,江南不比皇城,湿冷的厉害,这火熄不得啊!”万事兴心里清楚萧珏是怎么了?却仍旧一脸正经的模样劝着。 “那怎么办!”萧珏竟是幼稚的嘟哝了一声,仿佛真遇上了难題一般:“不若本宫将这碍事的衣裳褪了吧!” 说罢, 萧珏便要动手脱衣服。 万事兴匆忙阻止,若是让太子失仪,他的乌纱是真保不住了。 “爷别急,后院可是凉快着呢?不如让怡儿扶您去歇歇!”万事兴“好心”地建议着。 萧珏只听后院凉快,登时一百个同意:“如此甚好,那就有劳……” “怡儿,殿下!”万事兴强调着那舞女的名字,随即一个眼神示意那舞女扶着萧珏去后院歇息。 舞女怡儿神色暗了暗,沒想到这一刻竟來得这样快,她就要对不起玉郎了。 可是若不这样,狗官会活活饿死、折磨死玉郎的。 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怡儿起身扶住已经摇摇欲坠,连坐都坐不稳的萧珏。 感受到了依靠,萧珏立刻“不要脸”地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倚在怡儿身上,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怡儿咬牙忍了忍,这才强迫自己沒有甩开这个如今已经中了药的太子爷。 她感觉到炽热的呼吸喷在她耳际,还有浓烈微醺的酒气,让她的身子忍不住有些颤栗了起來。 随着二人进了后院的一个房间,怡儿将萧珏将将放在床上,就被萧珏猛得反身扑倒,摁住了她的口,阻止了她发声。 怡儿被这突如其來的举动吓了一跳,几乎忡愣当场,想要挣扎,可是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清明干净的眸子,让她反而忘记了眼前的处境。 “嘘,你配合些,我只想要知道点能救老百姓的事情!”萧珏在怡儿耳边道。 见怡儿的神色渐渐放松,他手上也缓缓松了力道,提高音量高声道:“美人,你用了什么香,身子怪好闻的!” 怡儿本是江南女子。虽然在烟花之地做清倌,可遇到的都是江南含蓄的才子公子,哪里听过这样露骨的话,登时红了一张芙蓉面。 萧珏虽然说着最轻佻的情话,眉目却清明至极,随即又覆在怡儿耳边道:“你快些配合啊!” 怡儿似乎这才反应过來:“太子爷,您……您别这样!” 她努力地学着那些被迫接客的姐姐们发出的那种让人害羞的声音,因为紧张,声音平添了意思颤抖,反而更加逼真起來。 咔嚓,,门外不知是谁的脚步踩到了小树枝发出了一声脆响。 “谁在那,!”萧珏一副压抑恼怒的口气,故意这么问,果然听到门外的呼吸声一停滞,随即便消失了,那正是万事兴派來监视萧珏的探子。 萧珏淡淡一笑,已然起了身,万事兴虽然有怀心思,可惜脑子还是不够好,手下的人更是笨到了家。 “怡儿姑娘,方才多有得罪!”萧珏恭恭敬敬地对着怡儿揖了一揖,丝毫沒有半点皇室的那种强势与威严,仿佛只是一个唐突佳人的书生。 怡儿一愣,沒想到这太子爷沒有占她便宜不说,而且还如此尊礼守法。 可是他不是中了合欢散,, ------------ 第2章 欲擒故纵 “谁在那,!”萧珏一副压抑恼怒的口气,故意这么问,果然听到门外的呼吸声一停滞,随即便消失了,那正是万事兴派來监视萧珏的探子。 萧珏淡淡一笑,已然起了身,万事兴虽然有怀心思,可惜脑子还是不够好,手下的人更是笨到了家。 “怡儿姑娘,方才多有得罪!”萧珏恭恭敬敬地对着怡儿揖了一揖,丝毫沒有半点皇室的那种强势与威严,仿佛只是一个唐突佳人的书生。 怡儿一愣,沒想到这太子爷沒有占她便宜不说,而且还如此尊礼守法。 可是他不是中了合欢散,。 “太子殿下,您……”怡儿欲言又止,看着萧珏冷凝的眸子,又不敢造次。 “莫非姑娘真想与本宫一度春风不成!”萧珏算是看出了这女子不情不愿,所以才沒有打昏她,此时竟有些半开玩笑。 “不……,奴婢不敢!”怡儿有些急促地辩解道。 萧珏见这姑娘果然是江南女子的柔弱,吓了两下,脸已经红的要滴出血來了:“只怕是不想吧!”萧珏凉凉的声音让怡儿浑身一颤。 她惊恐地看着萧珏,方才翩翩起舞的风情万种都不见了,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萧珏仍旧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末了,这才轻叹一声:“罢了,本宫也不强求于你,只要你肯合作!”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果然见那怡儿一听他这么说,便长长地松了口气。 “太子爷放心,怡儿一定尽心尽力!”怡儿一听不用自己献身,立刻忙不迭地答应了,看模样便是肝脑涂地都乐意。 “别吓成这副模样,本宫只是想知道这嘉兴城里真、实、的情况!”萧珏凤目含笑,却冰凉冰凉的,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凝的气质。 怡儿疑惑地看着萧珏,听万大人说,太子爷不是声色犬马,贪图享受,自己若是说错了话惹得太子爷不高兴,他会不会又…… “本宫赏罚分明,你如实相告,定然重重有赏,何况你忍心看着自己的乡亲父老活活饿死,!”萧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这话果然戳到了怡儿的痛处,玉郎如今被万大人关起來,如果太子殿下可以救他,,。 “奴婢的确有事禀报,万大人将全城沒有名望的百姓都关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其余的都在衙门后院里,奴婢的未婚夫也在其中,求太子爷救命!”怡儿越说越激动,眼圈都红了一圈。 萧珏脸色变了几变,若按这样说,不知静儿会在哪里。 “你可知道老百姓被关的是个什么地方!”萧珏追问道,其实别说是怡儿,便是龙元光也不知道,知道此事的只有万事兴、几个城守还有龙老爷子。 连十几天天前挖出这个密室的工匠都已经带着举家老小自动消失了。 “这奴婢当真不知,只有万大人和几个城守大人才知晓!”怡儿有些为难地告诉萧珏。 萧珏知她沒必要说谎,继而问道:“你的未婚夫被关在哪!” 怡儿一听太子爷要救自己的未婚夫,一双美目登时雾气腾腾:“他……他中过秀才,所以被关在后堂,太守人面兽心,为了让我……已经两日叫他水米未进了!” 因了怡儿见过万事兴的真面目,所以不似其他百姓一般被唬得团团转,提起万事兴竟恨得是咬牙切齿。 “走,我们现在就去救人!”萧珏说得是轻描淡写。 该知道的,他都算知道了,不能知道的,他相信除非让后堂里被囚禁的人与万事兴面对面,否则别指望他开口。 怡儿一愣,沒想到太子爷这般爽快:“姓万的将后衙层层把守,只怕但凭太子爷有些……” 怡儿言至于此,萧珏却立刻会意,人家是不相信他的实力。 想他虽然沒上过战场,但是自诩千军万马间可來去自如,还能去不了一个小小的嘉兴衙门。 他转念一想,怕是这江南女子过于柔弱,叫她随着自己闯的确是难为了些:“本宫自己去便可,你且先回去吧!” 萧珏禁不住有些怀念起颜静的天不怕,地不怕起來。虽然武功着实烂了些,不过胆子倒是大的离谱。 怡儿见萧珏信心满满的模样,斜飞入鬓的剑眉,黑白分明的星眸明亮有神,神采风雅,俊逸绝伦,竟有些走了神。 看了一阵,她才羞红了脸地低下头,懊恼自己怎生可以如此失礼于人前。 “本宫这就带你先离开这!”萧珏嘴角突然勾出一个狡黠的弧度,眼底难得有一丝痞痞地笑容:“不过只怕得委屈你了!” 怡儿配合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萧珏于是将整个人的重量都移动到了怡儿身上,一把将自己的衣裳扯乱,外衫也褪了。 二人踉踉跄跄地出了房间,沒走几步,正遇上万事兴过來。 他见二人衣衫皆有些狼狈,萧珏又春风得意的模样,心里不觉快意,不论这事究竟成沒成,总之太子爷是高兴了。 “万大人啊!怡儿姑娘当真是天姿国色啊!”萧珏笑得一脸盎然春意,整个人都歪斜着:“不若送给本宫可好!” 万事兴扫了一眼怡儿,生怕她仍记挂着自己的情郎,坏了他的好事。 可是只见怡儿也是一脸羞涩地垂着头,竟是默许的模样,忙不迭笑了:“这还不是太子爷一句话的事!” 于是乎,怡儿就进了萧珏的轿子,二人一并被送回了行馆。 轿夫一走远,萧珏立刻化作一脸正色,领着怡儿一同进了行馆,看得陈明傻了眼。 以太子妃的脾性,若是见着这一幕,大概会掀了这行馆吧!,。 “陈明,还不快安顿怡儿姑娘,还有替我寻一身夜行衣來,快!”萧珏一看陈明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他是想起了自己的宝贝太子妃。 陈明立刻回魂地安排着。 这一天颜静也沒闲着,她原本打算坐以待毙,可是一觉睡醒又觉着这样不是显得输了萧珏一截,便万分不甘心。 她隐约觉得睡梦中听到细微的水声,因了她自小住在山上,沒有车马喧的折磨,听力竟是极好。 这会不会是个契机,。 思及此,她索性从地上站起身來,可是睡得久了,只觉半个身子都被压得酸麻难当。 动了动手臂,想让它恢复知觉,手背上也给衣裳压出一道道嫣红的印痕來。 颜静目光一溜,寻到了那像极了萧珏儿子的小子,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嘿!小子,你听听我这法子成不成!” 男孩原本一心陪着身边的小女娃玩抓沙包,听到颜静有法子,一走神,竟失手沒抓住抛起的沙包,女孩不知道多开心。 男孩有些恶劣地瞪了颜静一眼,随即又恢复了冷漠:“你说!” “我方才休息,隐约听见水声,这附近会不会有条河!”颜静笑眯眯地问道,她相信自己不会听错的,而江南人都熟识水性,一旦水冲破了这密室,大家便都可以游出去。 颜静虽然不太会游泳,但是却也能在水中浮起來,试一试总比活活饿死强。 “河的话……有一条碧水河,只是水湍急了些,若是冲开,老弱之人只怕游不上去,岂不是得活活溺死!”男孩不及颜静决断,一想到若是如此,有人定会死在里头,有些犹豫了起來。 颜静给了他个白眼,这时候在犹豫,等人都彻底饿熄火了,就大家都出不去了:“你沒看这密室里壮汉也有不少,他们游出去的时候拖个弱的,大多数人也就活下來了,你如此瞻前顾后才要不得!” “你,你懂什么?”这话简直让男孩恼火起來,这里每一个人都认得他,每一个人都是宝贵的,怎么可能如此。 其实颜静何尝不觉得人命的宝贵,但是只有出去的才有活路,她相信萧珏一定能最快速地安顿好这些灾民。 可是如果坐以待毙,或者是瞻前顾后,最后才真实死路一条。 龙元光当时让她來此,不就是心里算计好了,萧珏沒办法查到灾民的去向么。 男孩垂着头,静默了一阵,微阖着双眸。 随即,他站起身,大声地将颜静这个残忍地主意向老百姓说了一次,却不肯说是颜静的主意,免得眼前这个外乡的小乞丐被斥责。 因为是男孩说得,老百姓一下子就静默了,谁也沒有抱怨或者骂天骂娘。 一时间密室里静的让人难受,,。 这时候,一个生的像陈明一般壮实的汉子起了身:“俺支持,横竖都是死,俺水性好,可以拖两个!”这是嘉兴城出了名的大力王。 他这一开口,原本僵持的气氛立刻活络了几分,应和的声音也多了起來。 千金大小姐一般的类型本來就沒有被万事兴关进來,这里头多是些老弱,再不就是庄稼汉和农妇。 若是这样算起來,大家基本上都可以走脱。 如果实在运气不好丧了命,也只能怨命数,谁叫这天不开眼,让老百姓受如此的苦呢? 男孩冷冷看了颜静一眼,然而冷睿的眼眸里却藏着些许欣赏,然而很淡,一闪即逝, ------------ 第3章 急中生智 俺支持,横竖都是死,俺水性好,可以拖两个!”这是嘉兴城出了名的大力王。 他这一开口,原本僵持的气氛立刻活络了几分,应和的声音也多了起來。 千金大小姐一般的类型本來就沒有被万事兴关进來,这里头多是些老弱,再不就是庄稼汉和农妇。 若是这样算起來,大家基本上都可以走脱。 如果实在运气不好丧了命,也只能怨命数,谁叫这天不开眼,让老百姓受如此的苦呢? 男孩冷冷看了颜静一眼,然而冷睿的眼眸里却藏着些许欣赏,然而很淡,一闪即逝。 接下來的问題就是该如何引水进这密室的问題了,颜静虽然不学无术,但跟着萧珏一起长大,倒是多少有些耳濡目染。 男孩描述着碧水河的湍急,她盘算着,如果开凿的方略得当,只需要一个不大的洞,很快就可以冲开足以让人出去的方圆。 她努力回忆着萧珏当年说的是怎样的角度,怎样的大小…… “小乞丐,你让我们用什么挖墙!”这也是个问題,,。 颜静突然无比后悔当时沒有拿萧珏要给她的匕首,如果拿了,那匕首削铁如泥,对付这墙应该是小菜一碟。 她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遭,恍然自己是个女子。 方才换衣服的时候心疼头上的簪子,便沒有丢下,收进了袖袋里:“这个,,!” 这簪子怎么也是金子造的,挖墙不至于会折断,只是不大锋利罢了,慢是慢了些。 男孩奉上一个白眼,这小乞丐果然不穷,什么好东西都有。 开凿的事颜静自然是动口不动手,粗活嘛,必然是男人的事。 “小子,那碧水河在这的上游还是下游!”颜静问道。 “上游!” 颜静嘴角一勾,好极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位大哥,那有劳你从上往下斜着凿出一个洞來,不用很大,先來一指粗的便可,待水进來些了再开凿就容易的多!” 颜静细细看过,这墙虽然厚实,却是南方特有的稀土,遇水易稀软。 若非厚实,早就已经成了糊糊。 那开出这个密室的工匠也当真是鬼斧神工,只怕是再少一寸这墙体都无法支撑。 旁的农妇有什么银簪,木簪之类的也不藏私,都拿了出來,被其他农家汉子拿去在这壮汉边上凿着墙。 不过可惜数量和质量有限,往往沒用多久已经磨圆了,或者折断了。 那拿了颜静簪子的壮汉的确是力大如牛,很快便弄出手指粗的一个洞來,可是问題在于这墙的厚度胜过了簪子的长度,正跟簪子进去了八成,也沒钻通。 “这位大哥,不妨事了,眼下就等吧!”颜静笑得意味深长,她知道这种泥土沾了水不过是一滩稀泥,眼下就等着碧水河自己和稀泥了。 那壮汉于是不再想如何往深里挖,转而不断地想把这个洞弄大。 颜静和男孩则在组织着众人结成“互帮互助小组”,免得突然水冲进了,大家手忙脚乱。 大约过了个把时辰的光景,那洞已经有拳头大,而且漏进了些许泥浆。 颜静薄唇微勾,她知道时候差不多了。 果然,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墙终于到了极限,几十个洞同时开始进水,不一会因为洞挨得极近,几个壮汉伸手进去以捅,整个都墙体便出了个洞,刚好够一人通过。 水哗哗地急流勇进,不一会已经到了众人的脚踝。 大家不敢再耽搁,一拖二,一拖三地纷纷出去了。 颜静却静立着看着,并不急着出去,脸上竟生出些许慈悲的温婉,眼底光芒让人移不开眼。 “你也快走吧!”小男孩并不急着出去。虽然他个子矮,水已经沒过了他的腰际。 颜静给了他个白眼,这不让人省心的死孩子,她分明交代了让小孩子先走的。 颜静索性提起男孩,直接丢给一个沒机会用武的壮汉(沒办法,弱势群体数量有限):“把他弄出去!” 壮汉一看小青天还沒出去,直接用铁臂接了过去,不顾他的反对,直接游出去了。 “死乞……”男孩那个“丐字还沒骂出來,就被水堵住了嘴!” 待水快要淹到脖子的时候,颜静已经觉得头脑昏眩了起來,她有些担心自己这一趟是出不去了,一來她水性不好,二來水一进來,吞噬了大量空气,这密室本來通气就不佳。 “小兄弟,你快走啊!俺垫后就行!”这里只剩下十來个壮汉,老弱妇孺都已经出去了。 他们个头比颜静高得多,所以比她还好过些。 颜静已经有些呼吸困难了,连答话的气力都沒有,竟是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小兄弟!”催她走的壮汉一见她昏了过去,匆忙搭把手便抱她出去了。 颜静感觉身体不能动弹,意识却还有一息尚存。虽然知道自己在喝水。 她恍惚觉得自己就像鱼儿,竟生出一种很舒服的幻觉,像在平静的熟睡,身体变得很轻盈,很轻松。 身体在水里面飘忽,随着水流走,像是水面上的落叶,非常舒缓。 她好累,要睡一下了,,,(妹纸们,你们再不留评,干脆就让女猪永远睡下去吧t t,反正你们也不爱她) 却说萧珏已经换了一身夜行衣,便要前去衙门后院救人,怡儿已经详细地告诉了他地点,因了怡儿是个清倌,所以还是有幸去过衙门后院几次的。 萧珏几个纵身匆匆起伏在夜色中,半盏茶的时间已然到了衙门门口。 如今天灾人祸,人心惶惶,衙门也沒了个人守夜。 萧珏很轻松地就进了衙门,他却忘记了,按理來说,这里面关了对万事兴这么“重要”的证据,他不可能不层层把手,除非……有问題。 比如说,人早就被他牵到了别的地方,怡儿所知道的不过是过时的情报。 果然,萧珏在衙门里里外外兜了一圈,确定根本沒有半个人之后,终于确信那些证据不在后院里。 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却意外地找到了一样好东西,,百草香的灰烬。 这种香乃是用数百种草药制成的,一支可与一两金等价,三年才能制成。 这香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熏香之人可保香气三日不散,而且味道清雅却可飘传甚远。 所以,萧珏决定要來个闻香识人。 当然了,这他自己是闻不出來,不过陈明却可以。 陈明的身体作为近卫受过严格的训练,视力耳力和嗅觉都远高过一般人,十米以内嗅出这百草香应当不成问題。 萧珏匆忙回去同陈明一说,陈明立刻出了行馆,大半个时辰之后,已经寻到了地点。 原來这万事兴并不蠢,他张罗着给萧珏接风的时候,已然将这些人牵到了他的府邸之中。 虽然陈明不能确认是在哪里,但是百草香的香气确实是从哪里散发出來的。虽然西南方向味道略重。 有这个信息已经让萧珏拍手叫好了,这样一來只要人赃并获,就不怕那万事兴再纠缠不休了。 “陈明你且歇着,这一趟交给我了!”萧珏夜行衣根本就沒有换下,若说轻功,整个近卫军都沒有人能及的上他,何况事关静儿,他怎么放心的下。 “殿下,属下和您……”陈明有些不放心。 萧珏直接回给了他一个闭嘴的眼神,陈明只得噤声。 萧珏索性直接往万府的西南方向寻去,然而就不如府衙那般來去自如,底下看守的爪牙多如牛毛,萧珏好不容易才潜了进去。 他刚站定,突然觉得后背被人轻拍了一下。 浑身的杀气登时浓烈到了极点,他猛然回头,对上的却是龙元光似笑非笑的脸。 萧珏赏了他个白眼,龙元光心里老委屈了,他可是赔老本的帮他,又是替他挡酒,又是帮他插眼线,不就是沒告诉他**的事么,当时难么多人在,他怎么告诉啊! “诶,跟我來!”龙元光悄悄地开口,他其实也从小瞳那里知道了万事兴将人转移进了万府,这才夜探万府。 萧珏再次倾情奉献了一个白眼,这才跟着龙元光走了起來:“静儿怎么样了!” “我怎么知道,我交给城守了!”龙元光答得有些不关痛痒,反正静儿那丫头把别人都整死,她自己还活的好好的,也就是萧珏才会瞎担心。 “什么?!”萧珏压低嗓音低咒了一声:“该死的,真不该相信你这个混蛋!” 龙元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他也沒求萧珏相信他:“据说应该在什么密室里,可是我也不清楚在哪,连小瞳都不知道!” “你要带我去哪!”萧珏一时心烦意乱,有些失了耐心。 龙元光懒洋洋地抬手,指着假山前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西苑:“喏,你要找的那些应该在那,就看你怎么做了,毕竟杀个太守也是件大事!” “你去引万事兴过來!”萧珏沉声开口,眼底杀意腾腾,这万事兴还得嘉兴百姓饱受疾苦,最可恶的是还让静儿吃苦头,实在该死, ------------ 第4章 引贼入瓮 龙元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他也沒求萧珏相信他:“据说应该在什么密室里,可是我也不清楚在哪,连小瞳都不知道!” “你要带我去哪!”萧珏一时心烦意乱,有些失了耐心。 龙元光懒洋洋地抬手,指着假山前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西苑:“喏,你要找的那些应该在那,就看你怎么做了,毕竟杀个太守也是件大事!” “你去引万事兴过來!”萧珏沉声开口,眼底杀意腾腾,这万事兴还得嘉兴百姓饱受疾苦,最可恶的是还让静儿吃苦头,实在该死。 “为什么是我去!”龙大少沒想到自己得被人使唤,有些不情愿地慵懒道。 萧珏第三个白眼继续奉上:“不然是本宫去么,伴读大人!” 萧珏的声音危险,示意龙元光掂量着答话。 龙元光一个风情的媚笑,丝毫也不介意地咋舌:“哎呀,太子爷好大的火气,真是官子两个口!” 他虽然说话酸溜溜的,可是人已经纵身消失在夜幕中了。 两人有什么在暗暗地消融,慢慢的变化,可是大概连他们两个自己都沒有意识到。 见龙元光走了,萧珏也不再迟疑,匆忙一跃上了屋顶,底下层层叠叠的守卫只听得一声轻响,只作是风声,并未放在心上。 萧珏匆匆而行,不一会已经到了最内核的地方,守卫将之包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半点影子都看不见。 萧珏揭开一片房瓦,果然见了十几个人被关在一间房里,另一间也差不多情形,便知自己此番沒去错地方,眼下就只等龙元光将那万大人引來,自己好來个"捉贼拿脏"。 "万大人别來无恙,"龙元光到了万事兴的屋子里。 万事兴此时正醉倒在他新纳的小妾的温柔乡里,一脸的红光满面,被龙元光的突然闯入弄的一脸的不快,然而看清了來人,知道得罪不起,又只能硬生生忍住。 龙元光看着万事兴这副嘴脸,心里欢畅怀心的紧,然而只是硬生生忍住,扬起狭长的眸子,笑眯眯地睨着万事兴,等他调整好心率。 停了一刻,万事兴这才拱了拱手,"龙公子怎么有雅兴來本官这里作客,"他虽然笑得整张脸都皱了起來,可是分明满口的官家话,昭示了的不悦。 "龙某今天來实在是为万大人着想啊!龙某要给万大人一份大礼,"龙元光笑得意味深长,故意言止于此。 万事兴是知道龙家的本事的,龙家若是沒有本事,怎么可能十几天之内同时在江南各地挖出这么多密室。 他本來是寻思着,太子一來,必定一是去看粮仓,二是去看堤坝,接着便是差人去看百姓的情况,这样一來,江南贪污亏空之事便藏不住。 沒想到这太子一來,不闻不问,倒是白花了他一番心思。 "哦,龙公子真是客气,"万事兴开口先是一句客气话,随即便换了一副更加殷勤的笑脸,"不知龙公子有何想法啊!" 万事兴虽然前半句还在推搪,后半句便关切起來,龙家本事了的,能视若大礼的,一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龙元光见万事兴一副猴急的模样,薄唇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遮掩住了眼底冷酷的阴影,他掏出自己的黑鸦羽扇,轻轻摇了两摇,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万大人不必心急,一看便知," 说罢,龙元光不再吊他的胃口,已经迈开了步子,留给身后一个万种风情的背影。 万事兴匆忙跟上,他心里仿佛小猫抓一般想知道能让出手阔绰的龙大少都如此郑重的会是什么宝贝。 "大人,,,"万事兴新纳的妾侍沒想到他就这么半途中丢下自己,娇滴滴的唤了一声,想重新唤起这个男人的注意。 万事兴看都沒看她一眼,匆忙走了。 那妾侍不甘心地坐在床上,空气中仿佛还有方才一番旖旎的味道。 龙元光虽然背对着身后,可是却沒有错过这样的好戏,一抹笑意滑上眼眸,勾勒出一抹嘲弄,随机又消失无踪了。 这万事兴果然是个贪财之人,小瞳所言不假。 "龙公子,是要带我去哪,"他现在连"本官"二字也不称了,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方向怎么是去关那些人的地方,。 他相信龙元光应该不知道这件事,这才有此一问。 龙元光狭长的眸子微微一扬,红艳的薄唇仿佛罂粟,"自然是送大人去要、命、的地方," "什么?,,,"万事兴心头大骇,整张脸都扭曲的变了形,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的僵硬。 待他反应过來,想要逃走,这才发现,自己手下的人手都在那座西苑看着那些人,而自己这院子里的,,,是龙家的人,,。 这也是龙元光早就差手下的人部署的,运筹帷幄,就等太子爷动手,自己好助上一把。 "万大人,走吧!"龙元光仿佛懒得再说任何一个字一般,闲庭信步地走着,他自信不会武功的万事兴此时必然不敢逃走。 "龙公子,这是为何,"万事兴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偏帮他们的龙家会突然倒戈。 龙元光回过头,看着眼前这个不甘心的男人,其实他当年考上探花的时候,当真是个颇有些才华的人,如今却满身铜臭。 龙元光促狭一笑,"莫非万大人不知,龙某本來就是太子的人," 万事兴心突然抽紧,两手握拳,又无力地松开,面如土色。 一直到龙元光领着万事兴到了西苑,他面色这才恢复了些,因为他并未看到什么太子的影子,然而,他还沒來得及高兴,萧珏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 萧珏只消看一眼万事兴这要死不活的模样,他便知道龙元光已经将自己的底揭给了万事兴,好趁机恐吓为乐,所以他才只得现身。 听到龙元光说话一回事,可是真见到太子便是另一件事,"太,,,太子,参见太子殿下,"万事兴有些连话都说不清,颤着身子便要往下跪。 他心里却想的清楚,这并非他一人所为,从江南总督一直到各级官员都牵扯在其中,而龙家更是帮凶,法不责众,太子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杀了。 何况,他还有一张独有的王牌。 一想到这,即便是万事兴一脸的"惊惶失措",眼底却已经多了一分老奸巨滑。 他相信如此深藏不露、迂回行事的太子是不可能置天下人于不顾的,而即便是这一院子的人被放出來,若是太子苦苦相逼,他一样有办法让嘉兴城死很多人。 这万事兴虽然当了三年太守,却真实名副其实的"三年新知府,十万雪花银",对嘉兴百姓沒有半点人文关怀。 "万大人不必多礼,本宫不过是想进这院子里看看,"萧珏并不都圈子,直截了当地开口。 万事兴听太子爷这口气高深莫测,心里反而不怕了起來,他更加确信,太子沒查到老百姓被关的地方。 他打着哈哈到了萧珏身边,脸上的笑竟与方才派若两人,竟是丝毫也不示弱,"太子爷如此关心嘉兴百姓,真是嘉兴百姓的福气," "只是,,,"万事兴话锋一转,眼底露出一抹精光,"下官这院子不过最多容纳百人,嘉兴城足足有三千人,太子爷不好奇他们身在何处么," 萧珏心知这万事兴已经是强弩之末,如今这话便是要撕破脸,"本宫也好奇,所以还得请教万大人了,万大人身为父母官,不会也不知吧!" 萧珏眸光冷锐,若万事兴知道,自然是心狠手辣,若是他不知,便是失职,追究起來,都是死罪,何况万事兴心里哪不清楚太子爷早就知道了一切。 "下官自然知道,只可惜下官身子弱,需得这三千人來保命,"万事兴已经**裸地将自己的筹码说了出來,就等萧珏开口答应,或是拒绝。 萧珏略微沉吟,若是就这么放了他,从此以后江南亏空更是无从下手,分明年年商贾攘攘,可是税收却总只有那么一点报上,一逢天灾,百姓日子更是苦不堪言。 可是?,,如果他不答应,难道真的牺牲那三千子民么。 看出萧珏的迟疑,万事兴又添了一把热油,"太子爷难道真的忍心看自己的三千子民为了您们丰功伟绩,雄图霸业命丧黄泉," 二人正在对决,龙元光却悄悄潜入了夜幕之中,他必须尽快找出密室的下落,因为他知道,密室有一个机关,里面埋了炸药,一旦引爆,将无人生还,那静儿也,,。 他低谷了万事兴,他以为,万事兴一定经不起恐吓,他更高估了静儿,他以为,她现在该趾高气扬地尽情数落他的讨厌。 然而',看着二人的僵持,龙元光便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他不敢告诉萧珏,怕这彼此攻心之时会乱了萧珏的心。 他平生第一次很死自己的自以为是,若非自己的随意和无谓,怎么会让静儿以身犯险。 若是她平安,即便萧珏无从下手,沒了那三千人又算什么?总也好过沒了她。 他龙元光本來就非什么善人,静儿他是真的放不下, ------------ 第5章 伤心欲绝 他低谷了万事兴,他以为,万事兴一定经不起恐吓,他更高估了静儿,他以为,她现在该趾高气扬地尽情数落他的讨厌。 然而',看着二人的僵持,龙元光便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他不敢告诉萧珏,怕这彼此攻心之时会乱了萧珏的心。 他平生第一次很死自己的自以为是,若非自己的随意和无谓,怎么会让静儿以身犯险。 若是她平安,即便萧珏无从下手,沒了那三千人又算什么?总也好过沒了她。 他龙元光本來就非什么善人,静儿他是真的放不下。 小瞳说过,那条可以引爆的密道初步推断应该会有水,不然这炸药的威力只怕不仅会炸死所有人,还可能炸毁半个嘉兴城。 有水的话,那嘉兴城只有一面是临水的,可是即便如此,嘉兴城临水之处,也足足有二三十里,他对这小城并不熟悉,这要如何下手,。 龙元光拼力起伏,不顾自己内里飞快的流逝,仿佛若是用自己一身功力换回颜静平安他也不悔。 此时对峙的二人也迅速试探着彼此的筹码,"万大人啊!你希望本宫如何才好," "臣惶恐,臣人微言轻,怎么能决定太子爷的行动,"万事兴仿佛真的一副惶恐的模样。 "不过臣劝太子爷还是别想着将臣关押起來细细审问才好,"万事兴此时有些气定神闲的淡定,仿佛此时已经陷于大翻身,由老鼠变做了猫儿,"除非太子爷想看见嘉兴百姓身首异处,粉、身、碎、骨," 万事兴这句话果然惊起了萧珏的注意,但他却并未写在脸上,仍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本宫倒是好奇了,万大人究竟要怎么个让百姓'粉、身、碎、骨'。 万事兴这句话果然惊起了萧珏的注意,但他却并未写在脸上,仍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本宫倒是好奇了,万大人究竟要怎么个让百姓'粉、身、碎、骨'。 万事兴此时也笑了起來,却是一副老油子的模样,"这就是下官自己的事了,太子爷不信大可以试目以待," 看着万事兴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样,萧珏心里有些沒底,他便自然而然的不敢拿三千百姓的性命冒险,"万事兴,你且将百姓放出,本宫,,,饶你性命," 萧珏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沒法牺牲那三千百姓的性命,他能容忍和退让的极限便是流放了他,若是不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只怕江南之风难正。 "那太子打算将下官如何处置呢?"万事兴似乎还不满足,继续替自己追逃着权利。 萧珏一听万事兴此言,便知此人贪得无厌,绝非饶了他的狗命就会感恩戴德之人,"万事兴你且说你要什么?本宫也好听听,到底是要你的命,还是要那三千百姓," 萧珏目光如冰,看的万事兴禁不住抖了抖,沒想到年岁还沒有自己一半大的孩子竟然有如此本事,让他忍不住心底寒了一下,方知真的不能小视。 "小人要一个新的身份,千两白银,一处宅田,从此以后对小人之过不再追究,"万事兴半点也不客气,他现下虽然为萧珏的气势所震慑,却不代表这样现实的老油子会吃亏。 萧珏薄唇勾出一抹冰凉,凤目淡淡扫过这个曾经在殿试精彩绝伦,语出惊人的男子,如今的他一身世俗,再也不见昔日半分神采,"好," 萧珏说得很慢,这个音拖得很长,细细捕捉着万事兴的表情,"现在放了嘉兴百姓,本宫保你," 此时的萧珏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俨然一副明日帝王的气魄,竟是让万事兴都无法生疑和辩驳。 于是,方才还凝重的气氛便做了一种沉默的煎熬,,。 "你若是不放心,本宫跟你一同去,"万事兴还不清楚萧珏的本事,他以为眼前的太子爷不过是个不识武功的帝王之材,却不知伴君如伴虎,萧珏一旦救出嘉兴百姓,怎么可能还容的他这只大老鼠。 因而,萧珏这么一说,他立刻放下心來,狡猾一笑,微微欠了欠身,"草民谢过太子," "带路吧!"萧珏见一切都已经说完,不想在这混蛋太守身上浪费那怕一分一毫的时间。 万事兴也不再多言,走在萧珏身侧,自诩撇开身份不言,自己还是可以料理得了这样一个小少年。 二人很快到了义庄,一路上万事兴都非常小心,确信并沒有人跟踪,这才带着萧珏到了义庄门口。 正在这当口,龙元光竟也同时到了,他讶异地看着这二人,知道自己找的地方果然不错,也有些暗叹自己果然沒有独享被静儿感激的福分。 萧珏扫了一眼已经过來的龙元光,见他衣袂衣摆都有些湿漉漉的,便知他也是一路疾行找到的这个地方。 他与龙元光对视一眼,二人几乎同时出手,联手竟制住了万事兴。 “这密室里有机关,会爆炸,小心这老贼放什么信号!”龙元光出手的同时,这才告诉了萧珏。 万事兴地胳膊被大力地扭断了,二人谁都沒有对他留半分情面,一來怕他耍花样,二來也是对他厌恶到了极点。 他还來不及呼一声痛,嘴里立刻有一颗硬物滑进了喉咙里,还有一股腥甜的气味,,是他的牙。 万事兴有些急了,他知道自己正处在最坏的境遇,如果不能脱身,只怕比死更糟。 他索性拼了,饶是胳膊肘断了,却借着肩膀和手腕的力量抖出袖中的信号炮,一拉,,嘭得一声响,,。 龙元光想要阻止,却到底是晚了一步。 只见万事兴龇着牙,那发黄的门牙变作一个搞笑的洞,还不断冒着血,样子又滑稽,又诡异:“太子爷,我说过会让你看到三千百姓粉身碎骨,不过只怕这回您也逃不掉了,哈哈哈……” “静儿也在里面!”龙元光这才回过神來一般,满脸写着不可置信和绝望。 时间仿佛静止,实际上却在分分秒秒的流失流走。 萧珏的脸上由决绝化作一种绝望的扭曲,沒有错愕,沒有愤怒,只有彻骨的绝望,爬在他过于英俊的面容上。 然而,静谧,,静谧,,还是静谧。 时间是静止了么。 对于过长的安静,三人心里都生出了疑虑,沒有任何意料中的恐怖。 万事兴一脸的疑惑,那机关分明是通在城门口的老树边,他与自己的妻弟商量了,若是他一拉响信号,妻弟便会立刻打开机关,点燃引子。 可是这许多功夫了,怎么还不见任何动静,。 莫非……万事兴此时才生出逃走之心,然而已经有些晚了。 在萧珏冲进那义庄的同时,龙元光已然猛推了一把万事兴,将他随即也推进了那屋子。 索性途经义庄的那条河略低于义庄的地基,不然只怕这一屋子的逝者才要遭遇。 万事兴为了自己的安逸,连死人也要惊动,完全违背了死者为尊的道理,当真是天理不容。 完全失去了王牌的万事兴颤着手打开了机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竟然成了**一片,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不可能,,,不,,!” 萧珏一想到颜静在下面,竟是不顾一切要往里面跳,直接爬进了那棺材,便要下去游一番。 “萧珏,你去哪,!”龙元光心急开口,竟是连“太子”也不说了。 “救她!”萧珏声音平淡,简单的两个字间,已经跨过了半个身子。 龙元光对开万事兴,一把拉住萧珏:“你发什么疯,水能进來,她一定是出去了,若是沒有,也只怕,,!” “不准说!”萧珏一把推开龙元光,不让他说完“只怕”后面的话,人却已经颓唐地坐在棺材的侧壁上。 龙元光身形一避,侧身躲开萧珏的攻击,反手将他扯了下來,这个关头万事兴已然一溜烟逃走。 龙元光和萧珏在扭打之间,一同摔在地上,互相瞪视了两眼,宛如仇敌见面一般,随即都撇开了头,一脸的苦涩。 “她会沒事的,她那么嚣张,鬼差碰都不敢碰她的!”龙元光颤抖着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來稳定而温和,然而遮掩不住的是满眸的哀伤。 两个从來都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时却同时以最悲戚之心思念着他们喜欢的人,只是个中滋味并不尽相同罢了。 “萧珏……救我……你在哪……” 此时颜静高烧不退,嘉兴城的百姓逃出來之后,她便一直昏迷着,梦里似是见了什么很可怕的事,一直在喊萧珏的名字。 河水已经洗去她一脸的污渍,洗练后的素颜更显得出水芙蓉般秀丽动人,可惜一双杏眼却虚弱地阖着。 楚楚动人不说,也泄露了她女儿家的身份。 因了还不知万事兴已经被扳倒,冷面小子生怕百姓遭殃,便领着几十个农妇到了他家城北的宅子,在那里先煮些东西,让大家都填一填肚子。 这样一來,萧珏和龙元光都在城南,说來也巧,正好与这些百姓走差了, ------------ 第6章 佳人得救 河水已经洗去她一脸的污渍,洗练后的素颜更显得出水芙蓉般秀丽动人,可惜一双杏眼却虚弱地阖着。 楚楚动人不说,也泄露了她女儿家的身份。 因了还不知万事兴已经被扳倒,冷面小子生怕百姓遭殃,便领着几十个农妇到了他家城北的宅子,在那里先煮些东西,让大家都填一填肚子。 这样一來,萧珏和龙元光都在城南,说來也巧,正好与这些百姓走差了。 “古大夫,这小乞丐怎么还不醒!”冷面小子有些不耐烦,然而傲娇的表情却藏不住眼底淡淡的关切和担忧。 那叫古大夫的中年男人将手搭在颜静的皓腕上,面色多少有些凝重。 “这位姑娘她体寒血虚,想來是小时候便落下的毛病,根本禁不得冻,现在身子暖不起來,,!”言下之意,颜静即便再盖多少床被子,人都暖和不起來。 “那怎么办!”冷面小子惊讶地看着颜静,的确生的这般俊俏,不该是个男子。 古大夫摸了摸自己尚有些濡湿的胡子,眉头微微皱了起來:“须以习武之人的内力灌入她体内才可气血同补,健脾助运,补不碍滞!” 说罢,他又有些为难:“且不言这样的人难寻,对习武之人而言数月如常人无异,故而即便是找到了,也不会乐意!” 这三千百姓都是最最寻常的商贩农人,上哪里有什么武林高手。 江南水患之初,还未戒严,能走的早就溜走了,直至传闻太子南巡,这才将剩下的人都关了,却是最最普通的老百姓。 “那就是沒办法了,!”那同冷面小子一起的丫头也皱起了眉头。 “小青天,小青天,出大事了!”一个粗布褴褛的壮汉突然跑进來,急急忙忙忙的模样。 “怎么了?”冷面男孩微微出了口气,精致的眉有一点点皱。 “万大人出事了,,!”壮汉一口气都來不及喘,急急忙忙地道。 一时间整间屋子里都沒了声,过了一会,才嗡嗡嗡响了起來,院子里的人听到了,也进來了好几个:“啥,!” “嘉兴城已经沒有什么万大人了!”小瞳终于挤进了这满是人的院子,小心地避开着这些人,却再也进不了屋子,因为实在挪不出落脚的地方。 他手臂抱着自己的胸膛,笑眯眯地开口:“万事兴已经成为了通缉犯,太子爷和龙公子让在下來知会众位共同抗灾!” 看着城中百姓一脸地木讷,显然还沒明白是什么意思。 倒是冷面小子反应快,立刻就笑了出來,薄唇和萧珏一样有冰凉的弧度:“看不出,这两个人还不错!” 这话可是大大地不敬,也一点也不像是个孩子说出來的话。 “那人……”小瞳注意到颜静的身影,果然是太子妃,小瞳的话戛然而止,转了话头:“龙公子和太子爷现下在衙门口派粥,大家快去吃些东西吧!” 萧珏和龙元光从万府里缴了足足够嘉兴城吃一年的米粮,足以见得这万事兴心肠歹毒,并无体恤百姓之心。 小瞳话一说完,直接施展轻功人就不见影了。 他寻思了一下,还是将太子妃的下落告诉太子吧!让少主知道了,并沒有什么好处。 连他自己都沒发现,自己跟在龙元光身边久了,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可以像一个活着的人一样思考,有自己的想法。 “太子爷”,府衙门口,萧珏正在帮着已经忙活起來的衙役以及万府关着的人张罗粥和馒头。 他话一出口,才注意到身旁似笑非笑的龙大少,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对着自己笑。 “呃……少主!”小瞳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好在龙元光并非小气之人,所以不过只是笑了笑罢了。 小瞳顿了一下,这才索性对着二人开口:“太子妃找到了!” 咔嗒,。 一声微微的脆响,萧珏手中搅拌粥的勺子微微一抖,面色煞白,像是紧张,又像是不敢相信。 他沿河都找了一遭,却只找到许多湿漉漉的脚印,到后來脚印进了草地里,也就断了,他乱找一通还是沒找到。 然而,他不仅仅是一个找不到心爱之人的男人,还是一个太子,所以只能先安顿目前找到的人。 小瞳才处理完龙老堡主交代的事情,便赶往嘉兴城找灾民的藏身之处。 “什么?!” “嗯,!” 二人默契地开口,眼里却分明都写着分外的关切。 “太子妃在城北靠近破庙的一间院子里,看样子病了!”小瞳进一步提供着信息。 萧珏已然丢下了勺子,人几个纵身旺城北赶去。 反正有老实人陈明照看着一切,他还是寻静儿要紧,小瞳沒将她带回來,若为她闹脾气,便是,,,受伤了。 萧珏不敢想下去,真气飞速地流走,将轻功运作到了极致。 龙元光也几欲跟上,却被小瞳一把拉住:“少主,属下还有事禀报!” 其实小瞳也沒什么别的事,但是直觉告诉他,还是拖住少主为妙,情之一字若是沒有结果,越陷越深未必是件妙事。 龙元光手臂一挣,甩开小瞳的手,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小瞳他有时间是该收拾收拾了,已经以下犯上到这种地步了。 灾民们一听府衙有吃的,便都匆匆赶往府衙,只有冷面小子,那小姑娘,还有大夫还留在那,努力试着救颜静。 萧珏赶到的时候,大夫正在喂颜静喝粥,但是她意识越來越涣散,竟然怎么也喂不进去。 “你在干什么?!”萧珏虽然看见了大夫是在喂颜静喝粥,却还是有些不悦地吼了一声。 大夫沒想到有人从院子里从天而降,吓得手一抖,几乎将粥洒出來少许。 萧珏三步并两步到了颜静面前,见她苍白着一张小脸,原本红润的唇也沒了血色,心里仿佛细针扎着一般刺痛,反而对屋子里疑惑的目光浑然不觉。 他径自将玉色的手指压在颜静的皓腕上,过了一阵,这才道:“按着补气的方子熬一剂备用!” 说罢, 他甚至腾不出说半句话的时间一般,索性直接将颜静扶起,微微坐直,手贴在她的背心,将自己的内力缓而匀地投了进去。 只须臾功夫,颜静湿漉的衣服已经干了,不一会,二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來一般,大汗淋漓,颜静白皙的脸比方才似乎更红了几分,看起來分外诱人。 那大夫见萧珏的架势是在救人,知道这姑娘有幸遇到了高手,便不再耽搁,想回自己的药铺去取药材。 这关头,龙元光也已经到了,见萧珏抢先了一步,有些怏怏然。 一旁的小青天见到龙元光,立刻记起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龙少,眼珠子滴流转了转,便开口道:“龙家到底分作了几派!” 龙元光看着眼前这个简直就是萧珏翻版的孩子,薄唇一俏,索性掏出自己的黑鸦羽扇:“小青天又何时成了长舌!”一句话顶的小青天登时无言。 “咳咳咳,,,萧珏,!”颜静惨白的唇轻碰,吐出这两个字,却仿佛费了很大力气一般。 她在昏聩中隐约嗅到了萧珏身上的气息,眼皮却沉得怎么也睁不开,只能费力地吐出这几个字而已。 然而只这样简单的几个字,立刻吸引了屋子里所有人的注意。 龙元光见颜静此时娇艳欲滴的小模样。虽然一身的狼狈,容颜却分外可人,忍不住手又想伸过去。 “别碰她,除非你想她走火入魔!”萧珏冷然开口。 颜静并非习武之人,心智也不够坚定,这样多内力进了她的体内,若是不仔细疏导,只怕会真气乱窜,弄得走火入魔。 龙元光饶是心痒,却还是乖乖收了手。 “少主,堡主让您快点启程,如今太子妃也找到了,您,,!”小瞳见沒自家少主什么事,忍不住催促龙元光离开。 “叫老头子等着,我可是跟太子爷出來做大事的,何况姓万的还沒捉到!”龙元光说得浮夸,仿佛他真是什么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一样。 小瞳闭了嘴,神情恢复了往日的脸谱化,丝毫看不出情绪。 “他是太子!”小青天终于反应过來萧珏的身份,此时的萧珏早已除了人皮面具,风流俊秀得如同画中走下來一般。 龙元光耸耸肩,一副“谁知道呢”的表情,然而促狭的神情已经泄露了萧珏的身份。 小青天眯起眼看了萧珏一眼,或许这太子同传说中的不大一样,不,应该说是大不一样。 那大夫约半个时辰之后回來了,手上多了一个托盘,里面有一个药盅。 萧珏的手掌恰好也在这个时候离开了颜静的背,小心地扶她躺下,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果然不似方才烫的灼人,身子也暖了起來。 ,,,,,,,,,,,,,,,,,,,,伦家素分割线,,,,,,,,,,,,,,,,,,,,,,,。 小丫这章已经写了两次了,可是写出來还是觉得很罗嗦,而且有点交代不清楚的感觉,,。 不过因为颜病的昏昏沉沉,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其他构思可以尽快让萧颜二人见面,所以筒子们见谅呜t t ------------ 第7章 心疼不已 “他是太子!”小青天终于反应过來萧珏的身份,此时的萧珏早已除了人皮面具,风流俊秀得如同画中走下來一般。 龙元光耸耸肩,一副“谁知道呢”的表情,然而促狭的神情已经泄露了萧珏的身份。 小青天眯起眼看了萧珏一眼,或许这太子同传说中的不大一样,不,应该说是大不一样。 那大夫约半个时辰之后回來了,手上多了一个托盘,里面有一个药盅。 萧珏的手掌恰好也在这个时候离开了颜静的背,小心地扶她躺下,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果然不似方才烫的灼人,身子也暖了起來。 “静儿,醒醒,将这药喝了!”萧珏轻轻拍着颜静的身子,想将昏睡的她唤醒。 颜静迷迷糊糊地听见了萧珏的声音。虽然眼皮子抬不起來,却仍是下意识的应着:“嗯,,!” 听到这一声应,萧珏知道颜静的意识已经在恢复了的体力里唤醒了些,如今只是沒有完全清醒:“乖,把药吃了,吃了就舒服了!” “不,,!”颜静在迷糊中都不肯顺从乖巧,仿佛非要同萧珏做对一番才高兴一般。 不过萧珏却为此感到高兴,他的静儿还好好的。虽然吃了苦,但是却是他独一无二,唯一一个会对他撒娇撒泼的静儿。 萧珏索性懒得跟颜静磨嘴皮子,她虽然病的厉害,可是口气里分明是老神在在,根本就不买他的账,若非昏睡,此时一定一通歪理。 他舀起一勺要,直接送进自己嘴里,微微动了动眉,这么苦的药她八成会吐出來。 “咳咳咳,,,咳咳,!”果然,萧珏刚哺给她一点点,估计她舌尖还沒完全尝着味,就剧烈的咳嗽了起來。 这一咳嗽,颜静是完全醒了,睁开尚有些迷蒙的双眼,抬手便要打人:“臭萧珏,别以为我不知是你搞的鬼,你弄了什么鬼东西给我,这么苦!” 果然,某人刚醒过來,立刻精力充沛地和他闹了起來。 然而下一刻,颜静已经抬起自己灌了铅一般酸楚的手臂努力地揽住萧珏:“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你果然是个混蛋!” 她在萧珏输内力给她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他在自己身边了,然而却患得患失,害怕那是个梦,如今真见了实实在在的萧珏,心里的委屈酸楚一时间都涌了上來。 萧珏轻轻抚摸着颜静的发丝,已经微微打了结。 他怜爱的看著这怀中的“小乞儿”,污黑的尘垢并未完全掩住那姣美清丽的外貌,挺俏秀气的鼻,丰满细致的唇,一双黑白分明、慧黠灵动的明眸湿漉漉的,此时正一瞬不瞬的瞅著他。 他不是看不出她眼底明显的委屈和可怜,偏她即便是泪流满面,却仍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让萧珏更揪心。 但看她逞强的模样,他又不忍拆穿她伪装的坚强,只好装傻地笑着。 当初,他听龙元光说着來龙去脉,恨不得一拳打死他,他怎么能让静儿受这样的委屈。 “静儿,你好厉害哦,只是下一次,让我保护你好不好!”他柔声的“诱导”某静回到他的羽翼下,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怜惜之情。 她很怕拖累他吧! 所以越发不安分地想摆脱他的羽翼,事事都要与他比肩才乐得自在。 如果说他当初的愿景是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不要太弱,现在他宁可让她弱的如同一只小龟,只躲在他给她的壳里,免得吃这样的苦。 他用目光细细描绘着颜静的沒有,才这样几天的功夫,他已经隐隐的在她的眉眼间瞥见抹挥不去的忧郁及沧桑。 什么天下苍生,什么江山社稷,他一直苦苦的在静儿和这些之间做个决择,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原來她早已经暗暗替他有了决断,,因为她不会让这些对立面产生,。 萧珏苦笑自己的狭隘和无情,一直以來他都以为是自己在迁就这个冒失鬼,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她为他默默承受的不比他少,只是有些感情未必会被挂在嘴上。 他真是笨,简直是最差劲的男人。 “咳咳咳,,,你抱的太紧了,我可是个病人!”颜静就是受不得大庭广众的亲昵,她终于意识到了眼前有一屋子的,,观众。 萧珏立刻掩住一脸的痛苦之色,轻柔地放开颜静,仿佛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嘴里也有些霸道的开口:“是啊!病人,那你还不速速将药喝了!”说罢,萧珏将药推到了颜静面前。 颜静苦着脸看着越发猖獗的萧珏,扁着嘴,头一次沒有任何抵抗的将那苦死人的药一仰头喝了下去:“呜,我是不是要死了,怎么吃的药这么苦啊!”颜静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萧珏气恼颜静满口胡言,忍不住一记眼刀飞过去:“你别來这套,不过是身子虚弱罢了,吃两剂药便可痊愈了!” 颜静杏眼一瞪,狠掐了萧珏胸膛一下,还恶意地左右扭了扭,他居然一句安慰的软话都沒有:“你真是混蛋,混蛋!” 萧珏暗自苦笑,自己分明说得就是实话,自己可是将真气都输尽了,若是她还不好,那才叫奇怪。 看着颜静这副模样总不是个办法,他索性用被子将颜静一裹,决计先将她安顿进万府,反正他和龙元光都安顿在那了,这万府的家眷一看风声不对,走得七零八落。 至于万家的家仆,因为萧珏留过话说不会追究,所以都还沒走。 “诶,你怎么这样!”颜静崩溃与萧珏竟然打算将她如同行李一般卷了打包带走,忍不住抗议了起來。 这时候龙元光摇着扇子笑了起來:“太子爷这才对嘛,磨磨蹭蹭了这么久!”说罢,他的桃花眼恶意地扫了一眼颜静,促狭的样子十分欠扁。 萧珏理都沒理他,直接抱着颜静往万府走,他现在内力暂时沒了,只能徒步,总觉得十分不习惯。 突然,他手臂一轻,颜静竟然进了龙元光怀里:“这种粗活怎么可以麻烦太子爷,还是让下官代劳吧!”龙元光笑得活色生香,仿佛真是为了萧珏着想一般。 颜静挣了挣,萧珏也不待开始骂人,龙元光已然抱着颜静几个纵身消失在了萧珏的视线内。 小瞳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家分明已经是郎情妾意了,少主何苦來的。 对上萧珏危险的眸子,小瞳禁不住小心脏抖了抖,这太子爷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啊! 他微微欠了欠身,还是早走为妙,轻功施展,也不见了身影。 萧珏只得和冷面小子那么三人一同走,一路上便问起了江南各地的情况,不想这孩子倒是见解独到,独具慧眼,将江南种种弊端看得异常清晰。 萧珏有些迷惑地看着这个孩子,总觉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他微微摇了摇头,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題,反而将话題转向了民生,他相信眼前这个孩子嘴里会给他更多的惊喜。 却说这头龙元光抱着静儿回到了万府,门口挤满了百姓,他这才想起來,自己让龙家的家仆在这里派万府收藏的白米。 他苦笑一下,索性抱着颜静从墙头一跃而入,进了院子,他便匆匆吩咐人去烧水给颜静洗澡。 “抱歉!”龙元光将颜静放在床上的时候,声音低得微不可闻,眼睛别向一边,他真沒想到自己会害颜静吃这么多苦头,在他看來,万事兴一介贪财文人,只需随便吓吓便好,自己说到底不过是怀了私心想将颜静和萧珏分开一阵子罢了。 “什么?”由于声音太小,颜静沒听清,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龙元光脸上已经恢复了玩世不恭,笑眯眯地掏出黑鸦羽扇,轻轻敲了一下颜静的额头:“好俊的小乞儿!” 颜静一个白眼,鄙视地扫了眼衣衫上沾了她身上污渍的龙元光:“你又好到哪去!” 她真是想不通,这个男人是不是哪根筋不对,连萧珏这种霸道鬼都知道不跟她计较,他却像是非要找茬一般,处处同她做对。 她索性背过身去,不再理会龙元光,瓮声瓮气地哼着不成调子的音乐。 “你还真当乞儿上瘾了不成,都要臭死了!”龙元光继续挑衅,心里却因了颜静对他和萧珏的不同,多少生出了些寂然,喉咙里像是有一片生涩的苦瓜,不至于多苦,却闷得难受。 说罢,他还用他的黑鸦羽扇对着颜静扇啊扇的,仿佛丝毫也不顾及颜静的病体。 颜静懒得理他,撑起身子一抖床上的羽被,哗啦!竟掉出几根金条來,其中一根竟落在了龙元光的脚背上,他还阴阳怪气地“哎呦”了一声。 “啧啧啧”,他禁不住咋舌:“太子妃还真是会点石成金啊!”说罢,他俯身捡起地上的金条,信手一扔,正扔在了门口。 “你快捡回來,那可是赃物,肯定是这嘉兴太守私藏的!”颜静急急忙忙的说,这东西都是老百姓的民脂民膏,肯定是得要保管好的, ------------ 第8章 表明心迹 龙元光用他的黑鸦羽扇对着颜静扇啊扇的,仿佛丝毫也不顾及颜静的病体。 颜静懒得理他,撑起身子一抖床上的羽被,哗啦!竟掉出几根金条來,其中一根竟落在了龙元光的脚背上,他还阴阳怪气地“哎呦”了一声。 “啧啧啧”,他禁不住咋舌:“太子妃还真是会点石成金啊!”说罢,他俯身捡起地上的金条,信手一扔,正扔在了门口。 “你快捡回來,那可是赃物,肯定是这嘉兴太守私藏的!”颜静急急忙忙的说,这东西都是老百姓的民脂民膏,肯定是得要保管好的。 龙元光自然明白,别人也沒有这样贵重的东西啊!何况还是藏在这样一个僻静的屋子里,这也能让静儿甩出來,说到底还真是天网恢恢了。 然而他就是刻意要让人看见,让万府的下人都看见,他不相信万事兴甘心如此孑然一身的逃走,最起码要带几根金条防身。 不过这些话他可沒有兴趣让静儿知道:“乖,你要是嫁给我,要多少金条都有,你就从了我,蹬了太子吧!”龙元光轻狎地凑近颜静,桃花目舒服的眯成一条线,一副色鬼模样。 颜静哐当一脚正踢在龙元光凑近的腰腹软肉上:“滚!” 龙元光怎么能让她得逞,顺势捉住她的玉足,又一次暧昧的贴近,唇几乎要碰着颜静的唇:“还是这么顽皮!” 他本以为颜静会勃然大怒,然而等了半晌也不见她骂他,却只见她阖着眼,仔细端详,原來她已经累得睡着了。 有些怏怏地放下颜静的脚,这时候小瞳也找到这來了:“少主,堡主他,,!” 龙元光一记无情的眼神已经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出去说,她已经睡下了!” 小瞳一愣,印象里少主从來不会为别人考虑的,最起码绝对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即便是堡里最美的美人,被少主用起來,还不是跟死士沒两样。 “她不一样!”龙元光头一次为自己的行为解释着,似是有些受不了这个木头人难得流露出的探寻眼光。 小瞳微微一低头,收回了自己逾越的眼光,随着龙元光一同出去了:“堡主不知怎么的,得知了少主的所作所为,十分震怒,他令属下前來送少主回去!” “不,不是送,是,,押送!”龙元光笑眯眯地修正着小瞳的话,显然老堡主身边有的是他的眼线。 小瞳微微一愣,有些不安地低下了头,显然这祖孙俩的怨念不是他乐见的,然而他只是一个下属,什么也做不了。 龙元光放大的面容在小瞳发愣的间歇已然凑近,脸上却挂着玩味地笑容:“你把老头子的秘密告诉我,难道不怕他折磨你么!” “属下,,!”小瞳吓得身形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狼狈地撞在身后的枝干上,少主还是这么喜欢捉弄人:“属下不敢!” 龙元光兀自挑挑眉,显然沒有兴致同他讨论什么敢不敢的事:“你放心,江南此事一了,我便向太子告假,回去见老头子一趟,你且先回去,就说,,,太子不放人!” 龙元光懒洋洋的开口,一点都沒有小瞳那种悚然的紧张,反而笑容多少有些和煦,只有龙元光他自己明白,无端的好心情是因为自己竟然打动了一根木头。 “龙大人好兴致,原來不仅喜欢女子,男子也是一样!”萧珏好不容易走回了万府,沒有了武功,他简直不习惯的几乎抓狂。 虽然他内力深厚,可是要恢复自己的真气,起码还得两个月之久。 萧珏一进院子,就看到龙元光同小瞳的“亲密接触”,这才心情不佳的恶意“诽谤”着。 果然他一句话,身旁的三人都捂唇轻笑,显然是都想歪了。 龙元光不疾不徐地直起身子,将羽扇放入宽大的袖中,摸上自己手上的蓝宝石戒指:“是呀,太子爷要是担心太子妃被在下抢走,自己献身也可以呀!” 这话说的当真毒舌,弄得萧珏说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索性闭口不言:“哼”,他冷哼一声,索性走了。 萧珏进了颜静睡下的屋子,一脚便踩在了金条上,险些滑了一跤,这才让他注意到脚下亮的晃眼的金条。 “快拾过來,那是赃物!”颜静哪里有睡熟的模样,方才分明是懒得同龙元光一來二去的啰嗦,所以装睡罢了。 她本以为自己十有**会被精明的龙元光发现,不想到他竟然轻易的就放过了自己。 萧珏眉头一皱:“这么值钱的赃物怎么放在这!”说罢,他信手将东西放在案上,却不甚在意,心底里却是藏了同龙元光一般的心思,而且他也猜到扔在大门口定然是龙元光那出格的家伙做的。 他到了颜静身边,仿佛有些患得患失,不敢相信眼前便是他日夜思念的女子:“静儿,,!” 艳绝易凋,连城易脆。 看着她这般憔悴的模样,眼窝已经有些深陷,他恨不得打自己几拳,然后将她好好锁在身边,不让她离开半步。 然而他知道,那样她不会高兴,也不会心甘情愿,所以他宁可自己心痛,宁可花费更多倍的时间在暗地里呵护她。 对着萧珏略微有些脆弱的神情,颜静故意一脸沒心沒肺地冲着他笑,带了些轻佻意味地开口:“这是谁家的男儿,竟这般俊朗风流!” 萧珏微微一愣,当真是近墨者黑,静儿这语气怎么有点像某人,,,他不禁耳朵有点红,显然是不能适应颜静这样的语气。 不料颜静扑哧一笑,见萧珏一副顾盼自若,温柔又冷峻,那双剑眉微微不满地扬起,唇角也带着一抹不自在的笑。 就在这一刻,她不由自主地心猛然一跳,手已经坏心地扬起,勾起萧珏的下巴:“嫁给这样一个男子,也不算辜负了我的才情和美貌吧!” 她这话说的简直像个出入烟花之地的风流老色鬼,手却被萧珏一把捉住,藏进他的大掌里。 对静儿这话,他已然心领神会,她是终于心甘情愿嫁给他了吧!终于让他等到了,。 颜静笑眯眯地任萧珏将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看着他因了熬夜而有些泛红的双眼,只怕整夜都不成眠,心里隐隐的生出些许心疼。 “你以后要对我更好哦,不然我照样甩了你,给爹爹住到深山里去,让你一辈子也找不到!”颜静忍不住放了两句狠话,遮掩自己的措惜。 换个角度看,她还真是和龙元光是一路人,难怪“物以类聚”,一举夺得龙大少的倾心。 萧珏无奈地点头,她总是要他做这种奇奇怪怪的保证。虽然他一听到她要偷跑,恨不得立刻用绳子捆了她。 “那我现在就有个想法!”颜静本就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家伙,立刻卖乖起來:“我要靠在你怀里说,这床褥硬梆梆的!” 萧珏嘴角抽了抽,这床褥分明垫了足足三层,软和的跟馒头似的,怎么会硬。 他却也不是儿时那般不解风情,知道她不过是撒娇耍赖罢了:“好,静儿说罢,什么心愿!” 颜静在萧珏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扁扁嘴,有些慵懒地开口:“不急,你先说说你对那些流民有什么想法,那么多流民,各城都不流通还好,可是你既已经插手,不可能仍旧这般,那江南一定会乱的,有心人只怕还会,,!” “叛乱!”萧珏淡淡地接上颜静的话,他一点也不意外,父皇虽然沒有别的儿子,但是传闻在江南还有一个叔父的孙子幸存于民间。虽然谁也不能确信他在哪儿。 但是,有心之人只要愿意,他就一定可以成为被利用的,,,器物。 萧珏的凤目危险的眯起,薄唇勾起一个冰凉的笑容,颜静仰头看见,立刻将头埋进他怀里:“你别这副吓人的表情,快说说你的应对之法!” “我还沒想到!”萧珏淡淡地道,神情虽然平淡,眼底却流露着淡淡地烦躁:“虽然现在可以给百姓米粮银钱,然而家园建设却非朝夕之事,我也无法一直留在江南,父皇只给了我三个月的时间!” “以工代赈如何!”颜静笑弯了眼眸,她知道,萧珏一定会认为这是个妙计。 “以工代赈!”萧珏初一听只觉得陌生,不禁重复了一次。 颜静从萧珏怀里钻出來,认真地看着他:“对啊!你可知道,当初我们被关在那个什么密室里,老百姓各个愁眉苦脸,好像闲的难受一般,我觉得他们不仅仅是因了衣食之忧!” 颜静此时明眸照人,萧珏几乎能从她眸中看见自己的影子,还有一种让人心折的动人智慧,让他心神一荡。 只不过两三日的功夫,他的静儿真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却更光彩照人,动人心魄,也,,,让他不放心他人的觊觎,无端地生出一种奇怪的沒自信。 “你想什么呢?到底你觉得行不行!”被萧珏发愣的神情弄得心里沒底,颜静终于又开始了自己的撒娇大法, ------------ 第9章 真正目的 对啊!你可知道,当初我们被关在那个什么密室里,老百姓各个愁眉苦脸,好像闲的难受一般,我觉得他们不仅仅是因了衣食之忧!”颜静此时明眸照人,萧珏几乎能从她眸中看见自己的影子,还有一种让人心折的动人智慧,让他心神一荡。 只不过两三日的功夫,他的静儿真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却更光彩照人,动人心魄,也,,,让他不放心他人的觊觎,无端地生出一种奇怪的沒自信。 “你想什么呢?到底你觉得行不行!”被萧珏发愣的神情弄得心里沒底,颜静终于又开始了自己的撒娇大法。 “行,自然是行,静儿你可真聪明!”萧珏摸了摸颜静的脑袋,贴着她的身子一并躺了下來:“你别这么好,万一被抢走了,我怎么办!” “扑哧”,颜静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还不知道有人希望自己的心上人坏一点的呢?“你自然是得想办法讨好我了!”她故意恶声恶气地道:“我可是很抢手的!” 饶是萧珏前一刻还有忧虑,对着颜静这样的耍宝,也禁不住笑了。 他的静儿只怕也看不上别人吧!她只要他,他自小就知道,一想到这,萧珏的薄唇勾起一个和暖的弧度。 “静儿,既然这主意是你出得,你可要自己办妥哦!”萧珏笑眯眯的,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颜静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古以來,后宫都是不得干政的,她若是插手,一旦传入皇城,萧珏一定会背上很大的麻烦。 看出颜静的迟疑,萧珏薄唇微勾:“告诉你个秘密,近年來,父皇的折子多数时候是母妃批阅的!” 一句话不言而喻,萧珏已经将颜静看作可以彼此交付的伴侣。 颜静俏脸一红,故意装着糊涂:“那,,,那关我什么事,我要睡一会,你别吵我!” 她哪里睡得着,她是要好好想想这以工代赈该如何是好。 萧珏并不点破,眼下他也有一件事要好好查一查了,不然只怕项上人头搬了家,他还在老神在在的不知所谓呢? 颜静睡下后,萧珏到了后院,一刻钟的功夫,飞來一只雪色的鸽子,仿佛认得主子一般,落在他的肩头,在他肩上轻轻啄了一下。 他薄唇一勾,将它捉住,绑了一只小小的竹筒,随即一扬手。 算日子,周俊他们如果沒有遇害,这两三日也该到了,反正也不急,不如让他们沿途做些事。 然而出乎意料的,深夜周俊已然出现在了萧珏的房间里:“属下保护不力,让太子、太子妃受惊了!” 萧珏一扬手,示意他这些虚话不必再说。 “其他人还在路上么!”萧珏淡淡开口。 “车舆行得慢,大约好得三日才可抵达!”周俊如实回答。 萧珏点点头,果然在他意料之中,却不想周俊一接到消息会日夜兼程抄小路赶过來,看他的衣衫有被树枝划破的痕迹便知焦急的程度。 “让你查的事情呢?” “属下已经亲自拜访过百晓先生,原來当年三王萧慕因为谋反被处斩,满门皆诛!” “但是有传闻三王尚存一庶子,后來死在江南瘟疫中了,可怜当年三王和陛下堪称双绝,却落得这个下场!”周俊大抵是真的很敬重三王,有些惋惜地道。 “本宫知道,本宫还知道三王有个孙儿!”萧珏的声音冷冷传來,犹如冥府中的罗刹,让人听了心底兀自一凉:“本宫问的是,三王的孙儿是否真的还活着!” “若真是尚在,那么便要将他尽早扑杀,以免叛乱起來祸及其他州郡!”萧珏的声音很淡,可是眼底的薄凉杀意让周俊有些不敢直视,堪堪低下头,有些狼狈地躲闪着。 父皇刚平息王家同皇后之乱不满一年,根基不稳,要是此时有人作乱,父皇必定难以收拾。 “尚在,,,所以陛下才要太子爷亲自治理水患!”周俊有些艰难地道,他和萧珏心里都清楚,自己不仅是太子爷的人,也是陛下的人,他以为,太子爷不会逼他在二者之间做个选择,然而政治就是政治,与亲缘无关。 他只是个小小的近卫,并不太懂这许多,只求自己问心无愧,至于什么时候会要他的命,那是这对父子的事,不是他的事。 “你也不必紧张,即便真的战争打响,战场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萧珏淡淡地声音,像是在安慰周俊。 他苦笑,就说么,父皇怎么对江南水患此次如此上心,原來与这样一件事有关。 萧珏的脑际突然闪过一个人,,董相,他想起先前的刺杀,董相是否真的想伤害静儿那么简单,还是有更可怕的阴谋,。 他微微轻叹一声:“尽快查到三王孙儿是生是死,身处何处,这关乎江南,甚至我朝百姓的安危!”他的声音透着些许倦怠,然而只是轻轻浅浅的痕迹,随即目光又恢复了冷淡:“你辛苦了,退下吧!” 此时龙元光又厚着脸皮凑近了颜静的房间,因了不比宫里处处有昕翠跟着,龙元光越发地肆无忌惮起來。 “哎呀,静儿你睡了整天,这吃了晚饭还要睡啊!”他旁若无人地在颜静床边坐下來,黑鸦羽扇隔着被子,沿着颜静的手臂往上,直托住她的下颔。 颜静本不欲理他,被黑鸦羽扇弄得有些痒,只得挣开双眸瞪他。 两人明明足足有二尺有余的距离,因了眼神的直视却好像异常迫近。 龙元光的眼中像是有一丛暗色火苗,或许是冷冽无温,又或许是灼人欲伤,莫名的意味让颜静看得直想逃走,本能地她觉得这个人今夜很危险。 龙元光突然开口,一副显得很吃惊,很受伤的表情:“难道比起我,静儿更喜欢那太子不成!” 这一句简单的话已经缓和了氛围,颜静松了口气,却递上了一个无敌大白眼:“你说呢?大晚上又來找什么事!” 颜静对于这种无赖的家伙,有时候觉得连敷衍都吃力。 “唉呀呀……静儿这么诱人的表情,真是秀色可餐,,!”半晌,龙元光轻快地抽回黑鸦羽扇,弯唇微笑。 “说重点!”颜静的声音因了不耐而略略提高,压着嘴角,恶狠狠瞪着这个一而再再而三调戏她的贱男:“要不你找萧珏说去,我困了!”言罢,她作势夸张地打了个哈欠。 龙元光敛去眼中的玩笑揶揄,有些认真地道:“静儿,甩了太子,跟我走吧!” 他的表情很认真,他的眼神很认真,他几乎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认真的味道。 颜静知道他处事的手段有多不按牌理,一时竟有些不敢开口,半晌之后,竟然咯咯笑了起來,不顾龙元光越发阴沉的脸:“你耍我对不对,你这个家伙,哈哈,哈哈,,!” “三王孙儿尚在人世,太子必死!”龙元光的声音很轻,很冷,仿佛将整间屋子的空气都冻住了。 “你说,,,什么?什么三王!”颜静有些紧张地问道。 三王死的时候她还沒出生呢?后來这件事更成了忌讳之事,毕竟哪个老百姓会沒事将这些挂在嘴边天天说啊! 而龙元光早已经敏锐地察觉了皇帝不会那么无聊,一个水患竟然要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千里迢迢,所以便派人偷偷去查,刨根知底竟挖出那么多事。虽然他也沒查出三王之孙到底是谁,但却知道已经有人在暗地里向龙家借兵马。 这绝对是个危险的信号,所以龙元光才故意“劝告”颜静,至于她选择陪着萧珏,还是跟他走,就由着她般,反正他会守护她到底就是了。 “三王就是当年叛乱被处斩的人,在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萧珏淡淡地开口,意思是三王孙儿也是合理的皇位继承人,如果萧珏死了的话。 颜静果然沉吟了一阵,面色变得越发苍白难看,支起身子,不顾自己只穿了亵衣裤,便急急忙忙要跑出去。 龙元光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裳:“你去哪儿!” “自然是跟他商量,先下手为强啊!你走开,别拦着我!”颜静推搡着龙元光,似乎耽误一秒钟也让她无法忍受。 龙元光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这回输的一败涂地了吧!本以为最起码她还会略略犹豫,不过他早该知道,她本就不是怕死之人。 颜静匆匆忙忙跑到院子里,却见萧珏已经靠着她屋前的那棵蓝花楹下。 只见他负手立在花树下,长身玉立的模样,笑眯眯的,眉目清隽,显然已经听到了颜静的大喊大叫。 颜静只觉面上有些火烧火燎,犹犹豫豫的有点不好意思过去。 萧珏只是看着她,微风拂过树梢,有点点嫣红的花瓣袅娜飘落,几瓣散在他肩头,与浓黑发丝两相映衬,于疏朗中泛出三分风流的意味來。 “想知道关于三王的事么!”他倏然扬眸,笑得有些疏狂,更添几分温柔不羁, ------------ 第10章 前尘之患 颜静匆匆忙忙跑到院子里,却见萧珏已经靠着她屋前的那棵蓝花楹下。 只见他负手立在花树下,长身玉立的模样,笑眯眯的,眉目清隽,显然已经听到了颜静的大喊大叫。 颜静只觉面上有些火烧火燎,犹犹豫豫的有点不好意思过去。 萧珏只是看着她,微风拂过树梢,有点点嫣红的花瓣袅娜飘落,几瓣散在他肩头,与浓黑发丝两相映衬,于疏朗中泛出三分风流的意味來。 “想知道关于三王的事么!”他倏然扬眸,笑得有些疏狂,更添几分温柔不羁。 只这样简单的一笑,颜静不知不觉看得有些呆了。 忽而萧珏伸手向她探來,她微微一惊,却见那只修长有力的手径直抚上她的鬓角,拈去一片沾在她鬓发上的花瓣。 透着微浅的温柔月光,萧珏宛如神祗,让颜静更添几分不敢靠近的敬畏倾慕,羞涩的眼眸迅速垂下,好遮掩双眸的无限娇羞。 “静儿不想听便算了,天冷,我可回去歇着了!”萧珏有些好笑颜静的反应,他本要來看她,将将到了门口,就听她叽里呱啦的大叫,便知龙元光这个长舌男已经告诉她了。 “想听!”颜静急急忙忙扯住萧珏的衣角,生怕他改变了主意,不肯告诉自己始末。 原來三王萧慕二十六岁正年轻气盛,与年仅十二岁七王的萧越预备联手发兵,逼迫先帝禅位,只是这批人马尚未來得及入城,三王欲图谋反的阴谋便被萧乾揭露了。 十二岁的萧越不幸身死,三王及其妻族一族灭门,二十六岁的萧慕因极得先帝喜爱,本可以流徙千里,可似乎在殿上仍不知悔意,这才被斩杀。 “莫名其妙地起兵……”龙元光双手交握胸前,笑眯眯地开口,仿佛自己再说一件及有意思的事:“这三王可是前皇后之子,太子之位立嫡长子,当年萧乾的太子之位并不安稳!” 龙元光只是在陈述事实,却也是萧珏最怕面对的事实,他不是不知道这个细节,只是他不敢往深里想。 “我曾听说三王和七王都是非常受宠的皇子,然而此事一发,接连将两名皇后嫡子全部拉下马來,甚至祸连众多臣子……先帝他为什么就那么舍得!”龙元光掏出羽扇遮住自己红艳的唇,笑眯眯地故作不懂。 “龙元光,不准你说我父皇,,!”萧珏失态地吼道,父皇在他眼中一直有那么一个不容触碰的光环。 “二王之变后,陛下的储君之位再无人敢动!”龙元光轻描淡写地感叹:“陛下乃是后來的陈皇后所出,身份和才情同三王也算不相上下!” “龙元光!”萧珏的声音充满了危险和警告,仿佛一只随时会炸毛爆发的狮子。 “萧珏”,颜静轻轻拉了拉萧珏的衣袖,看着他因了恼怒更加阴鸾的面容,有些担心:“过去的事本就无从纠葛,你何苦生这闷气!” 说罢,她瞪了龙元光一眼,示意他别再火上添油了。 龙元光兀自扇着风,怏怏地闭了嘴,琥珀似的眸子轻轻眯起,仿佛很惬意。 “我回去了,更深露浓,静儿你好好歇着!”萧珏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扑过去掐死龙元光的冲动,手握成拳藏在袖中,见颜静点了头,大步流星地走了。 龙元光看着萧珏的背影,唇翘起一个美妙的弧度:“那些事情他心里难道沒有数,索性他是独子,不然只怕也少不得这一遭!” 颜静懒得纠缠那些过去的是是非非,她轻叹一声,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三王之孙在不在并不重要,跃跃欲试,即将煽动那些乱民的人或许根本和皇族沒有任何关联。 可是他们需要一个响亮正当的名目來笼络军心,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 而名正言顺,三王之孙无疑非常合适的大旗,那个拥有着皇族嫡血的孩子,因为莫名的原因而流落民间,至今下落不明,沒有人敢断言他已死,也沒有人敢说他一定还活着……这样一來,以三王之孙之名作乱,也就不会站不住脚,只需随意一个孩子即可。 不过如果能找出真正的三王之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结局倒向谁或许就说不定了。 她相信她能想到的,这两个聪明得几乎成精的男人也能想到,所以他们都在寻三王之孙吧! 颜静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个身影,一个小孩子的身影。 不行,她得寻个时间问问龙元光三王之孙是个多大的孩子才行,至于萧珏,他一定受不了父皇骨肉兄弟相残的手段,还是让他静一静吧! 颜静打了个哈欠,本來龙元光安排了人烧水,后來她喊困,便脏兮兮的睡了,现在她闻着自己身上一股味道。 她不好意思差人烧水,闻着身上的味又睡不着,转了半天,还是回到了院子里。 萧珏竟变戏法一般也出现在了她面前:“你不是休息去了!”颜静疑惑地问,看着萧珏此时不便喜怒的脸,连她都摸不清他此时是怎么想的。 “你这么臭,我哪里睡得着!”萧珏促狭着,说罢,还真是一副嫌弃的模样,不顾佳人一脸地郁闷。 她臭她的,他在他的房间,又不可能闻到:“那你还不滚远点,免得臭着你!”颜静小嘴一厥,懒得同他再说,反正他就是不迁就她就对了,还说要讨好她呢?都是骗人的。 “那也要先把你洗干净才行啊!走!”说罢,萧珏拉起颜静的手就匆匆忙忙跑了起來,不顾颜静脸上分明的不情愿:“你瞧,衣裳我都给你备好了!”萧珏扬了扬手中的布包。 “诶,要去哪儿啊!”颜静挣了挣,却还是顺着他跑了起來。 萧珏不言,反身将颜静拦腰抱起,他身子微微晃了晃,显然沒有内力有些不惯,险些将颜静跌下去。 他不由脚步更快,笑得一脸的神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索性此时已经夜里三更,下人们都已经睡了,谁也沒见到颜静的窘相,除了在暗处守着的陈明和小瞳这样的家伙。 本來刚刚入春,天还是有些冷的,尤其是江南的初春,湿冷湿冷,颜静怕冷的要死。 可是她却突然觉得越來越暖和,隐隐的还听到水声:“难道你知道哪里有温泉!”颜静有些欢喜,她早就听说江南有温泉。 虽然宫里也有一眼,可是只有皇帝可以用,她虽然早就知道,也不过是过过耳瘾罢了。 看着萧珏但笑不语的神色,她欢呼一声:“太棒了!”然而只一会功夫,她的神色又恢复了紧张,他不会是要让她脱光光吧!,。 “你总需要个人替你把风吧!难道我该让陈明或者姓龙的陪你來!”萧珏被颜静探寻的目光看得有些无语,终于开始替自己辩驳。 颜静咋舌,算了吧!一个是看女人就晕。虽然治好了,谁知道会不会反复,另一个,,,就更别提了,花心萝卜都沒他花。 看着颜静吃瘪,找不出话來反驳他,萧珏得意地笑了。 “你放我下來,我要自己走!”颜静对这温泉好奇极了,忍不住挣扎着要下來。 萧珏哪里不知她的心思,虽将她放了下來,手却牵着她:“你别急,温泉又不会跑了!” 匆匆绕过眼前的小树林,果然一片温泉浴汤展现在颜静面前,池中水雾缭绕,借着月色分外撩人。 当真如诗中所言:“重山对列如环堵,沸沸清泉漱江渚!” 颜静哈哈一乐,往前又跑了几步,却听得几声扑棱翅膀的声音,原來她把在这里小憩的鸟儿给惊走了。 她回身吐了吐舌头,萧珏与她相视一笑。 颜静立刻小脸一板,装模作样地对萧珏道:“你转过身去,我要洗澡了!” 萧珏薄唇轻扬,自己好歹也是出人出力亲自带她來,半点福利也不给,这就要过河拆桥了。 然而他还是乖乖地转过了身,他家这个好不容易才“归顺”了的恶妻,他可不敢惹。 颜静满意一笑:“你可不准回头,好好把风!”说罢,她当真凑近了温泉,将那乞丐服脱了。 透过水汽迷蒙,女子的凝脂玉肌若隐若现,俯下身,修长的手指探了探水温,觉得正适合,便抬脚渡入温泉,慢慢往深些的地方走。 白皙的肌肤泡在暖水里,缓缓变成宛如樱花粉淡之色,潮红的脸颊,水汽冉冉,一副美人入浴就这样勾画出來。 可惜某人光听着水声心痒,却沒有机会一饱眼福,只能背对着,,,忍鼻血。 颜静以手作勺,盛着热水扑打脸颊,晶莹沿着细脖一直滑下至漂亮的锁骨最后融入水中,沾了水珠的羽睫显得更加柔黑浓长,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温暖包裹着她略有些疲惫的心。 她扬起一双杏眼,见效果果然傻乎乎地背对着她,漂亮的唇大方地笑开來,他啊!看着冷情强硬,其实从小就是个老实人,不然也不会被她吃得这样死。 思及此,颜静仿佛要挑战萧珏的极限一般,手捧起一捧水,硬是朝萧珏泼去, ------------ 第11章 挟持太子 颜静以手作勺,盛着热水扑打脸颊,晶莹沿着细脖一直滑下至漂亮的锁骨最后融入水中,沾了水珠的羽睫显得更加柔黑浓长,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温暖包裹着她略有些疲惫的心。 她扬起一双杏眼,见效果果然傻乎乎地背对着她,漂亮的唇大方地笑开來,他啊!看着冷情强硬,其实从小就是个老实人,不然也不会被她吃得这样死。 思及此,颜静本着专欺老实人的原则,仿佛要挑战萧珏的极限一般,手捧起一捧水,硬是朝萧珏泼去。 萧珏人并未站的远,又是背对着颜静,失去功力连听力都大不如前,竟是被颜静给泼了一身这才羞恼地发现。 “静儿!”他警告的唤了一声,却仍旧沒有回头,颜静却古灵精怪的笑开了。 此时的颜静虽然知道萧珏用自家真气救了她,却不知道他暂且沒了武功一事。 然而就在这一刻,萧珏突然回头,以最冷冽的声音开了口:“谁,!” 他不是听到了,而是敏锐的捕捉到月色投射在兵器上的反光,他总算得上是个高手,这还是相当敏感的。 颜静见萧珏居然胆敢回头,轻呼一声,匆忙将身子沒入水中,双手抱在胸前。 “别出來,有人!”萧珏简短的告诉颜静现在处境的不安全,随即又朝颜静走了几步,掏出自己随身的匕首交给颜静。 颜静只当萧珏武功高强,自己吃过沒有利器的亏了,自然想也不想,伸手接过。 萧珏立刻顺着黑影藏身的地方扫了一眼,冷冽的眸子更添了几分无情。 他朝颜静的反方向走了几步,静静抱胸,淡淡的开口:“莫非要本宫请你出來不成!” “咯咯,,!”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随即出现的是一个红衣女子,竟是当时出现在龙元光身边的琴师飞舞。 不,说是飞舞,又让人觉得完全不像,飞舞让人觉得静,而眼前这个人却鲜活的仿佛一团火。 “太子爷好雅兴,竟带着佳人到这么个好地方幽会!”果然,那女子一开口言辞便放浪的让颜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趁着那女人背对着她,已然出水匆匆穿着衣裳。 她到了萧珏身侧,晶莹的水珠顺着湿漉漉的发丝滑下來,小脸因为温泉的缘故而微微泛红,看起來煞是诱人。 可惜她对面站着的不是龙元光那个大色鬼,所以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果然,那女人眉目一扫,媚笑地将颜静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个遍:“你便是龙少看上的那个太子妃!” 这回连萧珏的脸色也沉了下來,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对皇室如此出言不逊,若非只他二人听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只怕早已被大卸八块了。 这女人不是旁人,便是那琴师飞舞的同胞姐姐,,飞花。 不同的是,飞舞自小跟着龙元光一处长大,早已芳心暗许,而姐姐却是一向在外替龙堡主处理事务,性子自然相去甚远。虽然是同胞姊妹,却并无什么交流。 “影过无痕叶飞花!”萧珏淡淡开口,已然泄露了叶飞花的身份,他自从见过了叶飞舞的琴艺,又见了叶飞花如此,便猜到了**成。 叶飞花一愣,随即哈哈笑了,眉宇间放浪形骸,完全沒有小儿女的羞涩或者被拆穿身份的不悦:“太子爷好眼力,难怪堡主吩咐我一定要带太子爷回去!” “带他走,,你有沒有问过我手里的匕首!”颜静说道“我”字之后,已然先一步出手,凌厉的匕首直指向对方的面门。 反正她有这个自信,不论她闯了什么祸,身后的某人总有办法给她解决了,尤其打架就更不必说了。 叶飞花是什么人,根本将就不可能将颜静看在眼里,身形一让,便要出最凶狠的杀招,意图一招解决,省得麻烦。 萧珏大骇。虽然内力沒了,可是仍借着自己对招式的记忆,猛得一扯颜静,两人双双扑倒在地。 叶飞花显然并不想伤害老堡主重要的“客人”,所以一看到萧珏如此,堪堪住了手,她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莫非这太子爷真对眼前的冒失女子动心了不成。 “啊!”颜静沒想到萧珏突如其來的举动,惊得叫了一声,随即两人滚在一处。 她有些郁闷萧珏竟然不是出手制住这个妖女,而是将她如此狼狈地给拦下了。 萧珏将颜静扶起來,已然对着叶飞花笑眯眯地开口,仿佛方才的不愉快从來沒有发生过:“不知是龙堡主要见本宫,还是王大人的想法!” 听萧珏的口气,叶飞花便知他是要先发制人,免得自己万一出手,殃及他的宝贝妃子,所幸她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何况她根本就未将颜静看在眼里。 “自然是堡主,王坎算什么东西!”叶飞花有些高傲地道,在她眼里,王家根本不值一提,分明就是钻营之辈。 看着叶飞花眼底的鄙夷,萧珏露出一抹不着痕迹的轻松,看來龙家并非传言中的同王家沆瀣一气,那传闻中的招兵买马又是怎么回事。 他有这个自信,以情报里龙家一贯的态度和作风,还不至于狂妄到佣兵自立。 “那见上一见又何妨,本宫指不定还能请堡主出山,救江南百姓于水火!”萧珏淡笑,丝毫也沒有“我为鱼肉”的感觉,反而意气风发地仿佛自己当真是坐上宾。 萧珏淡然的态度让叶飞花禁不住一愣,这就是那个小瞳口中的未來明君么,看來的确不至于会昏庸。 颜静被晾在一边,有些不爽了起來,她本想忍着,不当着旁人的面让萧珏难堪,可是看这二人一唱一和,终于有些难耐了起來。 “萧珏,你要跟她走,!”颜静不满的声线里拖成浓浓的恼意。 萧珏只是揉了揉颜静的发,柔声安慰道:“乖,不出一会儿,龙元光的人便会來带你回去!”他相信龙家找人的实力,何况龙元光实在不是省油的灯。 “萧珏!”颜静脸色有些沉下來,她看得出,以萧珏的功夫,这个妖女根本不在话下,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做:“你这个,,!” 颜静的话戛然而止,声音梗在喉中,叶飞花已经省事地点住了她的穴道:“走吧!” 无视萧珏阴沉的视线,叶飞花魅人一笑:“太子爷,这边请!” 萧珏有些不放心地看了颜静一眼,轻轻握了握颜静的手,这才随着叶飞花离开。 颜静瞪着二人的背影,想不通萧珏为何如此,心里老大的不舒服,无奈却无法张口骂人。 半个多时辰之后,龙元光带着小瞳一并找來,这才解了颜静的穴道。 颜静敲了敲自己酸痛的肩膀,垂首便见了掌心一块玉牌:“见玉如朕亲临”。 她认得,这是皇帝叔叔赐给萧珏出任钦差的玉牌,他却在暗地里塞给了她。 颜静耳边突然回想起萧珏之前的话,原來他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遭,所以才将江南百姓交付在她手上,莫非龙家的人找他是为了,,。 “三王之孙总归是个难題!”龙元光看着颜静手中的玉牌,淡淡地开口,已然道破了萧珏的去向。 龙元光掏出黑鸦羽扇,轻挑地勾起颜静的下颚,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暧昧,面容已然贴近颜静:“啧啧啧,静儿可是担心他了!” 颜静有些烦躁地拂开他的羽扇,一脸的焦躁:“他是被你们龙家人带走的,而且,!” “而且他沒有抵抗”,龙元光顺势接着颜静的话,笑呵呵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颜静看着龙元光,眼底的疑惑加深,显然是怀疑这件事龙某人又搀和了一脚。 对上了颜静质疑的目光,龙元光苦笑,自己当真是坏人做多了,怎么都得招她怀疑了:“哎呦,静儿莫要冤枉我,我可是时刻陪在太子爷左右的!” 只不过须臾功夫,颜静已经换上一脸坚定的容颜,手不觉握紧玉牌,感觉到玉牌的纹路刻入手掌。 她但笑不语,暗暗下定决心,既然萧珏不在身边,她就替他守住江南,这不正是他托付于她的。 这一刻,她什么也不确定了,这样的决定,是正确的吗? 只是演变至今,脱轨的情势已非她所能掌控,她能替他做的,只是守住这些等他回來罢了。 龙元光静静看着颜静在月色下的身影,臻首微抬,柔美却不失坚韧的小脸上,一双眸子如星光般诱人。 借着月光,可见她洗去污渍的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如丝绸之光滑,芦苇之柔韧,,。 呃,他在想什么?。 饶是龙元光脸皮胜过城墙,还是不自觉地微微烧了烧,他身侧绝色的女子何止千百,怎么沦落到对着这样一个沒有韵味的丫头片子浮想联翩。 “回去吧!江南总督该到了!”颜静的声音幽幽低低,却透着一丝从心底里透出的从容气度,与平日里闯祸的她简直派若两人,仿佛片刻之间便成长了许多, ------------ 第12章 徒劳无功 龙元光静静看着颜静在月色下的身影,臻首微抬,柔美却不失坚韧的小脸上,一双眸子如星光般诱人。 借着月光,可见她洗去污渍的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如丝绸之光滑,芦苇之柔韧,,。 呃,他在想什么?。 饶是龙元光脸皮胜过城墙,还是不自觉地微微烧了烧,他身侧绝色的女子何止千百,怎么沦落到对着这样一个沒有韵味的丫头片子浮想联翩。 “回去吧!江南总督该到了!”颜静的声音幽幽低低,却透着一丝从心底里透出的从容气度,与平日里闯祸的她简直派若两人,仿佛片刻之间便成长了许多。 经颜静这么一说,龙元光恍然想起,江南的一把手,,张帆应该已然到了。 说起这张帆,真是个老油子了,据说曾今是礼部尚书,可是因了贪污的厉害,萧乾一怒之下,要将之贬出皇城。 这张帆不过两年的功夫,竟然就有本事到了江南,过了五年,已然成了江南总督,据说比当年贪得更加厉害,只不过天高皇帝远。 一到了万府门口,颜静已经查觉起了门口的下人眼神有些不对头,各个看她都有点侧目之感,不必说,看來这张帆已然到了,而且应该下了不少血本收买人心。 果然,颜静才一进大门,立刻见了灯下立着一人,一袭月牙白色的长衣,身型修长。 待颜静走近,便见一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生的却是老实巴交的模样,倒不像是那种刻板印象中贪官污吏该有的嘴脸,颜静有些发愣,甚至凭着这样一张老实极了的面孔,有些许怀疑自己得到的消息是不是有误。 “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千岁!”这张帆倒沒有想象中油滑难缠,见了颜静竟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颜静虽然心知此人必是贪污亏空之祸首,无凭无据,却也无可奈何:“免礼!” 说罢,她优雅地打了个哈欠:“本宫有些累了,张大人有事明日再议吧!” 这张帆如此态度不明,反而让颜静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拖得一时,好给自己个时间想想清楚,该从何着手应付这么个“硕鼠”。 “下官遵旨!”张帆恭顺地伏身看颜静离开,目不斜视,再谦卑不过。 颜静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从容不迫地往自己的住处走去,竟是将惠姑教她的气度学了个十成十。 龙元光自然是也悄然离开,他知道静儿今夜只怕是无眠了,他已经有了对策,如果她想要,他不介意帮帮她。 “龙大人”,张帆的声音幽幽传來,阻住龙元光的脚步,到了龙元光身边,他才悄声道:“您还是想想自己该如何交代吧!” 张帆一句话,龙元光依然明白他分明就是同老堡主一条心,说这话是劝他先想想如何自保。 龙元光有些惊疑地看了看张帆,见他信心满满的模样,眼底刹那闪过迷茫,老头子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真想勾结江南这帮贪官,以三王之孙的名义叛乱不成。 成王败寇,若是入朝为官之人还好,可是他们龙家只是巨贾罢了,狡兔死,走狗烹,他不信老头子不明白这个道理。 龙元光有些愤愤然地扫了张帆一眼,冷哼一声,什么也沒说,领着小瞳消失在了夜幕里,他就想不通,老头子平日里都安分守己的,怎么这一回如此跃跃欲试。 看着龙元光远去的背影,张帆惬意地眯起了双眼,略微有些厚的手掌覆上了宽大的额头,唇边的笑意泄露了他奸猾的本性。 “静儿”,龙元光叫住颜静:“你可有什么主意!”他尚且不知颜静的以工代赈,心里盘算着已经暗暗运來的日用品,再加上缴获的米粮,应该足够解一时之急了。 不料颜静却回头对他莞尔一笑,竟是不疾不徐:“这个嘛,主意自然是有了,只是还需你龙少多加帮忙!” “哦!”龙元光笑眯眯地反问一声,等着颜静进一步解释。 颜静娇俏一笑,走近龙元光和小瞳,低声数语,随即不顾二人赞叹的目光,负手进了自己的房间。 张帆是么,既然敢做贪官,那就老实等着吧!她颜静也不是吃素的。 安安心心睡了个觉,第二日仍旧是派粥,只是粥稀了不少,而旁边却有一处却摆起了香喷喷的白米饭。 边上有个牌子,赫然有“招工”两个朱色的大字,边上有人替围观的百姓解说着。 原來,每隔一段时间,衙门口会挂出“招工牌”,根据实际需要提供修水坝、私塾教书、替人医病等工作,接了牌子的人,只要出人出力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便可以來每日來这里领取米饭。 颜静已经从小瞳那里了解过了,这嘉兴城虽然有能之人走了不少,但还是有些有本事的人在,那大可以加以利用。 灾难无疑是可怕的,嘉兴城还算安全,可是在最南面,已经让许多人都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她才打算从嘉兴城入手,再慢慢扩展到其他城市。 如果嘉兴能成功,她相信如果让灾民们心甘情愿地亲手重建家园,即便是开放各城,也可以减少流民,而且也可以让百姓衣食住行都尽快恢复正常。 结果牌子挂出的第二天,结果并沒有颜静意料中的人满为患,恰恰相反,百姓对此不屑一顾,甚至有些百姓上前抢米饭。 颜静和龙元光被弄得无法,只得将米饭收了,派重兵镇守住府衙门口,这才算狼狈躲过一劫。 二人都疑惑至极,这江南百姓看起來并非不讲理之辈,而付出劳动得到报酬也该是天经地义的。虽然这粮食來路不义,乃是万事兴搜刮所得,可是怎么至于,,。 颜静并非沒见过江南百姓众志成城的模样,而今却像是故意闹事的刁民一般,简直与先前派若两人。 故意,,,这个词突然清晰地出现在颜静脑海里,然而又有些恍惚,让她捕捉不住最关键之处。 自然查真相这种体力活会落在小瞳头上,只是小瞳已经出去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任何消息。 颜静有些颓丧地摇摇头,湖畔仍有些料峭的微风吹过,一缕黑发从她肩头被撩向身后,头上本來就不十分牢固的白玉簪跌落下來,一头青丝随之散落。 清脆的一声响,颜静愣了愣,脚步顿了一下,缓缓的弯下腰,微微皱起眉,屏息去拾地上的簪子。 不料却有人一步抢先,颜静有些讶然的抬起头來一看,噤声。 张帆将簪子递给颜静,仍旧是恭敬的模样:“娘娘好兴致!”张帆笑得甚至可以用沒心沒肺來形容。 颜静有些不甘心地接过,昨夜里,她让小瞳偷偷去看过张帆,本想偷看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最好能碰上万事兴找到他,结果见他睡得那叫一个憨实。 而颜静桌案上那条金条竟然还在桌案上,这就更让她沮丧,龙元光已经告诉了她用意,而且他也安排下了天罗地网,就等万事兴上钩,所以她就分外希望金条能赶紧给她带來线索。 “有劳张大人!”颜静有些沮丧,口气也不觉恶劣起來,果然沒有萧珏在身边,她就总顺心不起來。 张帆步子微微一移,神色仍旧谦恭,却是笑得有些狡黠藏在眼底:“娘娘别着急,难道您不好奇江南百姓何故一夜之间变得如同疯子!” ,,张帆这句话算是让颜静听出了些许门道,只是不知道他是想告诉她呢?还是想示威呢? “不知张大人有何见教!”还是先不要表态比较好,免得漏了怯,到时候更加步履维艰。 “呵”,张帆轻笑一声,眉目间的活泛生动了老实的面孔:“微臣自然不敢在娘娘面前班门弄斧,只是太子爷若是将令牌交给娘娘,娘娘最好还是能负得起责才好,不然不若放手将一切交给下官來得好!” 张帆的声音里透着轻慢。虽然他此时神情诚恳到了极点。 颜静兀自一愣,随即只当张帆不过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用眼角觑了他一眼,并不开口,打算绕过他。 张帆兀自笑了笑,看着颜静的背影最终还是沒说什么?他能给的提示已经给出了,剩下的并非他所能言。 颜静握着白玉簪的手紧了紧,沒想到消停了个龙元光,又來了个不省油的张帆,不过他话是沒有错,江南百姓一夜之间如此疯狂,一定是有古怪的。 “龙元光,小瞳回來了沒!”颜静越发放不下心,终于决定去拍龙元光的房门。 小瞳前脚进了房间,颜静后脚就到了,开门的恰巧就是小瞳:“颜姑娘,,!” “怎么样,!”颜静有些焦急:“查到什么了!”小瞳的表情已然告诉她这次连他都是无功而返了。 “静儿,你忘了一个人!”龙元光扑着扇子,晃晃悠悠,颇具些风情地从暗处走了出來,到了颜静身侧,黑羽扇轻佻地勾起颜静的下巴, ------------ 第13章 平息众怒 “龙元光,小瞳回來了沒!”颜静越发放不下心,终于决定去拍龙元光的房门。 小瞳前脚进了房间,颜静后脚就到了,开门的恰巧就是小瞳:“颜姑娘,,!” “怎么样,!”颜静有些焦急:“查到什么了!”小瞳的表情已然告诉她这次连他都是无功而返了。 “静儿,你忘了一个人!”龙元光扑着扇子,晃晃悠悠,颇具些风情地从暗处走了出來,到了颜静身侧,黑羽扇轻佻地勾起颜静的下巴。 颜静几乎要翻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神经质的男人还不忘调情,明知道她不会理他的:“你快说,我可沒工夫跟你在这胡闹!”颜静皱了皱眉,一副不爽的模样。 龙元光不着痕迹的仍旧一笑,风情万种地看着颜静,丝毫不为颜静的话而感到受伤:“自然是我们的万大人,如今他不名一文,怕是心里憋屈的紧!” “我自然沒忘!”颜静知道万事兴在百姓心目中的影响力,若不是他几乎活活饿死全城百姓,只怕这时候百姓还把他当神仙供着呢?“可是他不出现,我有什么办法!” “那就要看你到底有多想让他出现了!”龙元光暧昧一笑,眼底浮光掠过,一丝莫名的狡黠。 颜静有些迷惑地看着龙元光,显然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龙元光索性伸手放在颜静的肩上,猛然凑近她,突如其來的动作,让颜静避闪不及,几乎跌倒:“我在你房间里找到了不下五十根那样的金条!” 颜静微微退开一步,却也立刻会意,如果一根金条,未免僧多粥少,一旦丢了,便找不到那万事兴的踪迹了。 可是若有五十根,情形就大大的不同了,比如说,可以通过百姓哄抢來告诉万事兴,他家的宝贝就要保不住了。 而人一旦偏执起來,难免会失去理智,到时候,形同一只疯狗的亡命之徒,只需几个武功高强的人罢了。 颜静一愣,突然想起张帆刚才的话里提醒她注意可能漏掉的细节,岂不是与龙元光的话不谋而合,。 她有些糊涂了,到底这张帆是那一边的人,还是说他为了自保,所以倒戈相向。 可是按理也不应该,毕竟张帆作为江南总督,才是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至于三王之孙,不过是借势罢了。 她决心将此事先埋在心底,暂时不说出來,免得弄出更多的乱子。 “龙元光,那这事就交给你了!”颜静笑眯眯的问,仿佛已经看到万事兴被捉住了一般。 龙元光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转动着自己手上的扳指,但笑不语。 一切就等着大鱼上钩,然后收网了,,。 第二日,果然报酬变作了黄金,只是提供的工作却是比较辛苦的,不过即便如此,龙元光也相信,沒有人能够阻挡得了黄金的诱惑。 果然,这告示一出,围过來的百姓层层叠叠,可是看的多,开口的却少。 终于,一个玫红绸子衣裳的女人开了口:“光说有黄金,也不知是不是骗人的,有本事你拿出來给我们悄悄啊!” 小瞳朝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然认出她便是万事兴小舅子黄城守家的小妾,他不动声色地一笑,看來鱼儿已经跃跃欲试了。 对着龙元光耳边耳语几句,见龙元光微微点头,小瞳立刻回身吩咐身后的手下,,。 片刻功夫之后,七八个大汉护着一根金条出來了,只见那金条足足有半个巴掌宽,二尺长,两指厚,晃得方才还只是看热闹的百姓登时心情澎湃了起來,那妾侍更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 “这位夫人,咱都沒见过金子,不如你帮大伙看看!”人群中一个龙家的“卧底”对那妾侍开了口。 妾侍一听,立刻眉开眼笑,脸上的表情因了贪婪而有些扭曲,她心花怒放地摸着金条,一副不舍得撒手的模样。 “是真的吧!”那“卧底”确认般问道。 “嗯”,妾侍不耐地哼了一声,眼底里除了金砖,什么也容不下了。 妾侍只觉手中一空,甚至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沒有的,一个黑影已然抢了金砖消失了。 自然,那不会是万事兴,不然他怎么会像过街老鼠一般趔趄,眼看着自己的金砖就要散尽呢? 那是龙元光事先就安排好的人,一条金砖已然价值连城,万一真让万事兴得了这条金砖,到时候逃之夭夭就糟了。 何况若是有人暗中追着这个黑影,那就更可以顺藤摸瓜了。 只可惜龙元光等了片刻,就他目力而言,并未看到任何可疑的迹象,只得一摆手,装模作样地派人前去“缉捕”。 看來万事兴到了这个当口,可用的人已然不多,那他到底能用什么手段。 只见那妾侍走的时候是面如死灰,如丧考妣,当然,他们有理由相信,她走得这么急,一定是迫切的想催人來取金子了。 龙元光和颜静相视一笑,然而很快却发现有些笑不出來了,,。 嘉兴城的百姓突然约好了一般,朝他们聚拢了过來,眼底写满了各种情绪,贪婪、妒恨、埋怨,,。 其实这也是龙元光早就料到了的,只是他坏心眼地沒有提醒颜静罢了。 贫富的差距从來都是许多冲突的源头,只因了降生的不同,人和人的宿命便也千差万别了起來,而最为困难的就是不同阶层的沟通。 不,那已经不能称为沟通了,应该说安抚这种不平的心绪。 颜静不如龙元光涉世深,看着百姓围了过來,手几乎出汗了,她身形不自觉退了一步,龙元光连忙张开手臂拦了她一下,免得她跌倒。 因了这一顿,颜静突然平静了起來,反而上前一步,正迎面对上了领头闹事的那个人。 “小女子颜静多谢诸位的赏光,更谢谢当日救小女子的一命之恩!”颜静笑眯眯地朗声开开,真将生死抛掷了,人反而胆大了起來。 因了这脆生生的声音,众人微微一顿,有些迷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小丫头,想不起來自什么一命之恩。 颜静娇俏一笑,她心知自己天生笑起來颇为讨喜,甚少有人会厌恶她的笑脸,因而笑得越发灿烂:“小女子乃是当日蒙这位大哥救出水面之人!”只见她身子一侧,对领头之人身侧的方向深深一揖。 众人的视线立刻齐刷刷地注意到了那人身上,火辣辣的视线立刻让这个庄稼人红透了耳朵跟。 颜静在心底里吐了吐舌头,她现在迫切需要支持,和转移那些人的注意力,沒办法自己就“恩将仇报”一次吧! 随即,她又朗声道:“诸位是想要金子么!” 这话简直就是明知故问,然而因了有先前的开场白,即便是这么白痴的问題,百姓也开始响应起來,一时间氛围开始有好转的迹象。 然而,颜静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最前头那个人的不安。虽然只是一闪即逝,果然万事兴也派了人带头啊! 颜静举手示意众人不要激动,这才继续道:“金子大家都想要,只是若是大家抢走了,万大人可就要哭了!” “万大人!” “这和万大人有什么关系,,!” “就是!” 一时间议论纷纷的声音又响了起來,然而可以看得出,不知万事兴又通过什么方法灌了迷魂汤,这些百姓看眼神就知道是已然倒戈了。 颜静心里奇怪极了,她是沒见过这万事兴,可是到底有什么魔力,才能做到这样,她暗自叹息,看來群众的眼睛也不见得怎生雪亮。 “大家听我说,这金条都是从万大人的私库里找出來的,且不论是不是万大人的,至少江南水患,他一分一毫也沒拿出,这事儿是真的!”颜静不及多想,脆生生打断了众人。 她知道再鼓动人心的言语也比不上事实來的有力,果然,众人一时间静默了下來。 颜静微微吸了口气,面色变得正色了起來,收起了原本带着些许稚气的笑容:“我说这话,并非要追究这些金条的來路,只不过亡羊补牢,我希望可以用这些金子替大家解决些难处!” 听颜静沉声说完,一时间鸦雀无声,突然有个孩子在人群里开了口:“小青天说过,替我们办事的就是好人,旁的说了都是唬人的,我相信她!” 颜静一愣,看着那个头发都剃光了,只有头顶留了一撮发的孩子,难道自己这一番说话只打动了个小孩子,。 然而,她只愣了一下,便又笑开了,因为众人眼底的松动已然告诉了她,自己这一番冒险是成功的。 而她眼下身边除了龙家的人,再沒有可信之人,只要能撑过这两天,等太子府的近卫军一到,便容易的多了。 其实万事兴哪里沒料到这一点,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急迫地想要煽动百姓闹事,好趁机拿回金子。 “你撒谎,万大人是被太子胁迫的,不可能做这种事!”打头的那个人不肯眼看着万事兴大势已去,万大人可是答应了他,如果拿回金子,便给他一条的。 随即,他回头看向众人:“万大人身上的伤你们大家难道沒看到么,他替大家担下來这么多,连性命都几乎丢了,你们难道听了这妖女几句话就是非不辨了么,!” 妖女,,,颜静眉头皱了皱,眼锋一转,凉凉地扫过说话的人:“妖女,龙大人,你说小女子是妖女么!” 颜静索性将火烧到龙元光身上,把他拉下了水,一损俱损,他就不会眼看着她吃亏了。虽然龙元光本來就沒打算让颜静吃亏, ------------ 第14章 刺探虚实 “你撒谎,万大人是被太子胁迫的,不可能做这种事!”打头的那个人不肯眼看着万事兴大势已去,万大人可是答应了他,如果拿回金子,便给他一条的。 随即,他回头看向众人:“万大人身上的伤你们大家难道沒看到么,他替大家担下來这么多,连性命都几乎丢了,你们难道听了这妖女几句话就是非不辨了么,!” 妖女,,,颜静眉头皱了皱,眼锋一转,凉凉地扫过说话的人:“妖女,龙大人,你说小女子是妖女么!” 颜静索性将火烧到龙元光身上,把他拉下了水,一损俱损,他就不会眼看着她吃亏了。虽然龙元光本來就沒打算让颜静吃亏。 他媚态天成的一笑,桃花眼更为他平添了几分妩媚,暧昧地抛给颜静一个媚眼。 颜静兀自小心脏抖了抖,这简直就是个断袖妖孽,回头一定要让萧珏将他送出太子府,不然万一两个人断袖起來,,。 “你好生大胆,这可是圣上御笔钦点的太子妃娘娘,自己想去死,可别害了别人!”他说的轻描淡写,然而一句话已然让老百姓都变了脸色。 当然,百姓的脸色并非吓得,只不过一听到“太子”二字,就恨得咬牙切齿罢了,显然他们并沒有被颜静的话说动几分,看來万事兴的苦肉计实在是传播有术啊! 颜静瞪了一眼龙元光,示意他别玩得太大,到时候这些提着锄头,拿着镰刀的人万一动起手,双拳难敌四手。 龙元光顾盼生辉地冲着颜静一笑,随即继续道:“太子妃娘娘既然敢站在这,可是万大人却不见踪迹,朗朗乾坤,大家不觉得奇怪!” “是太子所为不过是万大人的一面之词,且不说你们有几个人见过太子,便是旁的來源也沒得这种说法,正所谓偏听则暗!”龙元光摇着扇子,一改原本悠哉悠哉的神色,眉宇间略微透着凌厉。 龙元光出身江南龙家,自然百姓都听说过这个龙家的太子伴读,因此他在百姓心目中绝对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所以都静静地听着,并无人开口。 “你!”这回连带头闹事的那个人都沒有吱声,不是不想反驳,只是确实想不出辩驳的理由,何况他确实沒想到面前的这个小女孩会是太子妃。 僵持了一阵,他终于一咬牙,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唉!算了,万大人为了你们这些沒良心的人都成了那个样子了,俺走了!”说罢,他拂开众人,便要离开。 龙元光薄唇微勾,看來有人要逃跑了,正好可以找出万事兴的所在。 不消他吩咐,已然有人悄悄地退进來阴影中,不是旁人,正是雌雄双盗中的黄合水,他作为一名出了名的贼,他的轻功绝对足以跟踪一个一流高手。 “是非黑白不是靠人说出來的,娘娘和本官相信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何况,,!”他说到这故意一停:“万大人现在已经给不了你们什么?但是太子妃娘娘可不一样,要站在哪一边,诸位想清楚吧!” 龙元光不愧是一代,,,奸商,果然将谈生意的无耻运用的淋漓尽致。 颜静见众人现下都陷入了“沉思”,不由会心一笑,果然她解释多少都沒用,关键还是要引入第三方才能显得她分外清白。 她上前一步,离底下那些扛着锄头镰刀的大叔阿伯阿嬷更进了一些,颇具亲和力的一笑:“江南好不好其实与我并非息息相关,可是与诸位却不同,大家不妨冷静听听小女子的法子好是不好,若是觉得好,大可以一试,即便不成,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颜静看得出,自己和龙元光这一唱一和,算是让原本已经几乎倒向万事兴的天平又移动了回來。虽然谈不上完胜,至少也是势均力敌了。 她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个看似老实巴交的张帆,看來她有机会得去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重新回到万府,颜静倒了好几杯茶猛灌,放在紧张的她口干舌燥,当时沒觉得,现在却觉得浑身的水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你慢点,小瞳又不会同你争!”龙元光羽扇拍在颜静的手腕上。 小瞳眼观鼻,鼻观心,心里腹诽,这关他什么事么,,,少主关心人非要说得这般别扭。 “你这计策果然妙极,那万事兴只怕这次要如坐针毡了!”颜静头一次沒有和龙元光斗嘴,因了心情好,忍不住夸奖道。 龙元光厚颜地凑近,轻佻一笑,迫得颜静几乎从凳子上跌下來:“那你要如何报答我!” 颜静被龙元光太过凑近的动作弄得耳朵跟一红,随即硬推了他一把:“让萧珏报答你去!”对于无赖,你就是不能对他好。 龙元光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忍不住“哀叹连连”:“他有什么用,生的再俊俏,也不能以身相许!” 颜静嘴角抽了抽,他还真是务实到了极点。 她索性岔开话題,直接无视了龙元光:“小瞳,那个跟踪的人回來了么!” 颜静当时的余光显然也注意到了黄合水。虽然她不知道他叫什么?但分明记得山寨里的梁子。 “哪有那么快呦,又不是迎亲,走个过场就完了!”龙元光酸溜溜地开口,一副“结婚狂”的模样。 颜静老大一个白眼翻过去,简直想把这个男人的脑袋掰开看看,以前只是觉得他不安好心,怎么近日來越发难缠。 “有事告诉我吧!我先走了!”惹不起,她总躲得起吧! 她直接撤退了,正好离午膳还有些时间,她可以去找一下张帆刺探虚实。 颜静找到张帆的时候,他正在万府的院子里晒太阳,一副老实巴交无害的模样。 为了方便统筹,众人已经将这建设的过于宏大豪华的万府当作了大本营,连张帆以及他的随行人员也一并搬了进來。 “娘娘金安!”张帆又是一个谦恭到了极致的请安,低眉顺眼地宛如一个等待婆婆训话的小媳妇。 颜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男人用得着作秀做成这样么,不过她还是清了清喉咙,开了口:“张帆,你到底是谁的人!” 她倒是开门见山,因了她明白,这个男人远比她想得和看得深,与其像是对嘉兴百姓那样兜个大圈子浪费时间,倒不如直截了当來得爽快,他愿意说自然最好,不愿意说,起码也不必耽误工夫。 可惜张帆却未必这么想,他一听颜静这么说,立刻露出惶恐的神色:“臣不明白娘娘的意思,臣自然是朝廷的人,是皇上的人,是,,!” “行了,别给我來这套,我是问,你是听命于哪一派的,别给我装糊涂!”颜静怎么会甘心被他这么糊弄,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张帆脸上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样,厚厚的手掌搔了搔头发,弄得冠都有些凌乱:“微臣句句属实,请娘娘恕微臣驽钝,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颜静深吸一口气,幸亏自己沒兜圈子浪费时间,这种老油子如果想说一定会说的。 她也不着急,等他看清楚大势所趋,知道跟她一条路才能活命,自然就会告诉她了。 “既然张大人想不明白,那就慢慢想吧!本宫要回去歇着了!”说罢,颜静看了不看恭敬俯身恭送她的张帆:“希望大人不要等到命都沒了,还沒想明白!” 看着颜静的身影渐远,张帆的嘴角露出一抹弧度,眼底的聪慧清明透露着此人的不凡:“娘娘放心,微臣有很久的命可以慢慢想!” 他的声音很轻,只不过是自己的喃喃低语,颜静自然是沒法听到。 张帆看着颜静的身影直至消失,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写了一张一指长宽的纸条,塞进一只微型的竹筒里,到了院子里,唤來一只鸽子,捆上字条放走了。 看來皇上真的沒有选错人,这太子妃倒是挺有些能耐,越來越有意思了,不知道这场延续了当年的皇族之争到底鹿死谁手。 颜静噼噼啪啪故意粗鲁地踏着步子,回到方才的房间里,小瞳已然不知去向,只有龙元光半倚在美人榻上小憩。 他听到颜静的脚步声,却头也不抬,阖着目淡淡道:“回來了,谁把你气成这个模样!” 看着龙元光怡然自得的模样,颜静心里更有些气不打一处來。 他们都气定神闲,扑朔迷离,各个都不是凡人,这些事交给他们多好,偏生这个烂摊子怎么会到了她头上。 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料事如神,可以想知道什么就立刻能看透,可是她却沮丧的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寸步难行的傻瓜。 沒有意料中的讥讽和谩骂,龙元光慢慢睁开自己一双桃花目,便见了颜静一副委屈的模样,眼底里哪有昔日的不屈与傲气。 他心底仿佛一根细针轻轻挑了一下,不至于痛,却痒痒麻麻的一阵难受。 禁不住面色微微一沉,龙元光撑起半个身子:“谁委屈你了,说!” ------------ 第15章 龙少出手 他们都气定神闲,扑朔迷离,各个都不是凡人,这些事交给他们多好,偏生这个烂摊子怎么会到了她头上。 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料事如神,可以想知道什么就立刻能看透,可是她却沮丧的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寸步难行的傻瓜。 沒有意料中的讥讽和谩骂,龙元光慢慢睁开自己一双桃花目,便见了颜静一副委屈的模样,眼底里哪有昔日的不屈与傲气。 他心底仿佛一根细针轻轻挑了一下,不至于痛,却痒痒麻麻的一阵难受。 禁不住面色微微一沉,龙元光撑起半个身子:“谁委屈你了,说!” 颜静本以为龙元光不会睁开眼睛,现下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他看了个正着,不觉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她心虚地用袖子胡乱摸了摸脸,随即又笑逐颜开了起來:“沒有的事,谁敢啊!我逗你的!” 她从來就是个要强之人,怎么能够容许自己示弱,就算被人看见,她也只愿被萧珏一人看见,她只想依靠他一个人而已,因为不肯哭,所以她宁愿笑。 龙元光岂会看不出颜静的强颜欢笑,他兀自微微轻叹了一声,有些心疼地看着颜静,却终于什么都沒说。 即便他想要安慰,却注定沒法子将那暖意递进她心底,有些人,有些缘分,他不是沒试过,是真的步履维艰。 但是,,,龙元光嘴角又恢复了他的招牌笑容,转动扳指的手指兀自一停。 这不正是趣味所在么,若她同别的女子一般,那还有什么意思,他可从未打算过退出,趁虚而入不过是在商言商的一种手段。 “我想也是,你这般凶悍的人,谁又能惹得起!”龙元光淡淡一笑,睫羽扑闪,竟透着些许天真的逗趣。 “扑哧”,颜静被他这耍宝的模样逗得一笑,一时间几乎崩溃的心又恢复了少许平静:“说正经的,你帮我查查张帆这个人,我觉得他不简单!” 龙元光听着,神秘兮兮地笑着,既不说好,也不拒绝,眼底流光溢彩,说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末了,他的神色突然认真了起來,一瞬不瞬地看着颜静:“你怎么会想知道张帆!” 看着龙元光难得正色的表情,颜静就更知道大有文章,忍不住抓住龙元光的衣袖,顾不得避嫌,急切地道:“你是不是知道,快说,他什么來路!” “难道你不知道,自然是江南总督了!”龙元光扑哧一声笑了出來,黑鸦羽扇轻敲颜静的脑袋。 颜静挨了一记,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他根本沒打算告诉她:“哼,了不起我自己去查!”她撂下话,扭头走了。 龙元光羽扇轻摇,看着颜静离开,脸色才慢慢变得阴沉,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担忧,有些事她还是不查为妙啊!本來这场争斗她就不该参与,,。 只是再说也是无异,他能做的唯有不再像上次一样让她陷入险境了。 “少主!”龙元光半倚在软塌上喝着茶,小瞳已然进來,依旧是淡定的模样。 “怎么样!”龙元光将茶盏懒懒的递出來,小瞳果然默契地接过,放在一边,然后恢复了原本静立的姿态,仿佛从來沒有变过。 他淡淡的开口:“人抓到了,拒不招认!”简单的八个字,再无多言。 龙元光咋舌地看着小瞳,这可真是块木头啊!几日不教育,又恢复到了半天吐不出几个字的水平了。 小瞳看着龙少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己,怕他又來引他说话玩,只得继续补充道:“跟着万事兴妻舅的小妾的人已经查到了万事兴的所在,但是只是盯着,并未轻举妄动,至于那女人,已经抓了,尚未招人!” 龙元光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换了一副嫌弃的模样:“沒招认你來做什么?” 小瞳在心底里翻了个白眼,明明是少主让他第一时间汇报的,再说,审犯人又不是他的强项,已经有人在审了,他跟着也沒用啊! “盯着万事兴去,一定要把來龙去脉搞清楚!”龙元光随即吩咐道,然后阖着眼假寐,看样子心情不错。 “少主,,!”小瞳犹豫地开口:“花都已经有异动,而且堡主急召,,!”他不知该怎么说,少主对未來太子妃的心只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让少主这时候舍下她有些残忍,可是少主该想想这时候还跟着太子,将來是否还有命离开江南。 龙元光狭长的桃花目微微睁开,却是虚着眼看着小瞳,懒洋洋的,丝毫也不介意他挑起这个话題。 “啧啧,原來小瞳你也有这样会算计i的时候啊!平日看起來怎么傻呆呆的呢?”说罢,他慵懒地给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你也不想想老头子举家迁去青州是为了什么?你以为就只是避难?” 小瞳一愣,将龙元光的话细细一想,果然,老堡主之所以离开江南这个大本营,目的就是要坐山观虎斗。 生怕龙少影响了大局,或者万一太子输了,影响整个龙家的未來,。 龙元光看着小瞳的表情,已经知道他会意了,淡淡一笑,扬了扬手:“你去盯着吧!既然老头子不愿赌一把,不如我们赌一局玩玩!” 他是有十足的自信,自己不会输,因为他看得出太子爷的本事。 何况想赢所以不怕输,即便是输了,他也愿意同这样的人一起输。 小瞳看着少主难得发自真心的一笑,忍不住呆了呆,竟难得沒有反驳和劝慰,悄默声息地退出了房间,顺手将门带上。 龙元光待小瞳的身影消失,这才悠闲自得地起身,拍了拍衣衫上原本不存在的尘土,仿佛闲庭信步一般走到了院子里。 看來他是有必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万事兴了吧!能翻手为云,只怕沒有后台是办不到吧! 而眼下龙家坐山观虎斗,皇家也沒必要这么做,那江南唯一能做到如此的,,,就只有三王之孙的那股暗涌。 他越來越兴致盎然,这三王之孙算年纪不过是个孩子,到底是个怎样的小东西,想要掀起这样大的风浪。 龙元光出了万府,才拐了两个弯,已然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可不正是琴技了得的叶飞舞。 “飞舞,你果然來了!”龙元光淡淡一笑,一副什么事都不走心的模样:“我就猜老头子见小瞳沒效果,会派谁來,沒想到真是你!” 飞舞一袭红衣,让她白皙的面容平添了三分春色。 她朝龙元光走了一步,有些焦急地解释着:“不,不是的,,!”面对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飞舞心急地反而有些语塞:“堡主他不知道,是飞舞私自來的!” 龙元光一愣,这是他始料未及的,龙家堡有几个人敢违抗老头子的明令,这飞舞自小便比飞花乖顺的多。虽然心向着他,却也不敢违抗老头子。 “哦,那你有什么事!”龙元光半眯着美目,声音虽然平添了几分轻佻,可是语境却疏离了几分。 飞舞面色有些局促,让一个女子來表达思念,的确是件并不容易的事:“我听说少主在江南过得并不好,而且,,,而且三王,,唔!” 飞舞几乎口快地要说出这件辛密,龙元光匆忙用手捂住她的唇:“别胡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知什么话不该说!” 即便是被龙元光责备,飞舞眼底却还是闪过一丝迷恋,少主的气息那么近,几乎让她感觉晕眩。 “你回去吧!”龙元光有些厌烦地退开一步,对于什么关切啊!迷恋啊那些个小儿女的事情,他早已过了感兴趣的时候:“回去别跟老头子说!”说罢,龙元光便要离开。 飞舞沒想到少主变脸竟变得这样快,自小他都将她视作花瓶。虽然她自小就经常伴在他左右,可是他似乎从不愿了解她,其实她除了是个女孩子,也懂得许多事情。 “少主,您难道不好奇三王之孙到底是谁!”飞舞情急之下,忍不住脱口而出,她宁愿说出自己查到的最大秘密,只求可以换得他认真看自己一眼,即使这件事,她甚至都沒有告诉老堡主。 “回去,别让我再说一次!”龙源关已然回过身,背对着飞舞,似乎多说半个字都让他觉得不耐一般,说话的当口,脚步已然迈开。 飞舞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和迷惑,她相信这一定是少主最迫切想知道事,可是为什么自己明明知道,他却也不想听呢? 难道只有那个女孩子才能入了少主的眼么,少主太傻了,根本就不会有结果的,,。 飞舞有些不甘心地跟上龙元光的脚步,除却不甘心,眼底还有浓浓的委屈和担心,她得看着少主,若是同那个女孩子扯上关系,即便是他为太子爷尽心尽力,皇家也难免得除掉他。 龙元光听到身后的脚步,舒朗的眉几乎打成了结,即便是昔日再怎么有烦恼的时候,也不见他如此暴戾的表情,只不过背对着飞舞,她并沒有看见, ------------ 第16章 螳螂捕蝉 飞舞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和迷惑,她相信这一定是少主现下最迫切想知道事,可是为什么自己明明知道,他却也不想听呢? 难道只有那个女孩子才能入了少主的眼么,少主太傻了,根本就不会有结果的,,。 飞舞有些不甘心地跟上龙元光的脚步,除却不甘心,眼底还有浓浓的委屈和担心,她得看着少主,若是同那个女孩子扯上关系,即便是他为太子爷尽心尽力,皇家也难免得除掉他。 龙元光听到身后的脚步,舒朗的眉几乎打成了结,即便是昔日再怎么有烦恼的时候,也不见他如此暴戾的表情,只不过背对着飞舞,她并沒有看见。 “黑鹰!”拐了几个弯之后,龙元光进了一家药材铺,对着白头发白胡子的老掌柜开口道。 只见这老掌柜看起來分明是见过花甲,可是眼底却是熠熠生辉,锐利的让人不敢逼视,分明是青年人才有的气势。 “告诉你多少次了别这么看人,一看就不是老头子那类的人!”龙元光懒懒地用手撑着柜台,指甲有意无意地磕着木头:“装也该装得像些!” 叫黑鹰的男子明目张胆地瞪了龙元光一眼,丝毫沒有意识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主子:“你是想问万事兴!” 龙元光仿佛并不介意这个叫黑鹰的男人桀骜不驯的态度,薄唇微勾,手指微微扬起,竟断袖十足地勾起黑鹰的下巴:“我就喜欢你的聪明!” 边上的飞舞忍不住寒了寒,饶是她倾心于龙元光,也受不了这种“暧昧”啊! 黑鹰更是态度恶劣地甩开龙元光的手:“去城东五里外的那个酒窖,行二十步,有个机关,进去是个密道!” 黑鹰只想赶紧送走这个恶心的少主,免得自己在飞舞姑娘面前丢尽了脸面,因而半刻也不想耽误地直接告诉龙元光了。 龙元光清浅一笑,优雅让开身子,离了那柜台,眉头却微微有些皱,好个万事兴,好事沒做几件,本事却不小,弄出这么些幺蛾子,他还得那么远去揪出他來。 “将她派人送去老头子那里!”几乎“将”字话音未落,龙元光已然动手,点住了飞舞的穴道。 说罢,龙元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眉目间舒朗轻松。 黑鹰有些为难地看着飞舞,他虽然沒怎么跟她接触过,可是传闻里已知乃是奇女子一枚,眼下真不知道怎么跟龙少扯在一起了。 他纠结地蹙了蹙眉,龙少真会给他找麻烦,不知道他不擅长跟女人打交道。 然而不待黑鹰反应,飞舞已然莞尔一笑,红色的身影一闪消失了,,她方才不过是权宜之计,昔日的柔弱也不过是渴望龙元光的关注罢了,真要论犀利和杀气起來,只怕她现在更胜飞花一筹。 只可惜,再怎么努力的追,她面前的他都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般。 飞舞行色匆匆,抄了近道,她清楚龙元光此次想做的事非同小可,一个不小心功败垂成,便会引火烧身。 所以她只求可以先龙元光一步赶到那个密道,她不想让他涉险,即便是让她从此失了那柔弱的伪装也无妨。 龙元光悠哉悠哉地雇了软轿,才往那酒窖去,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暗地里的那股暗涌知道龙家沒打算袖手旁观,至少是龙家嫡长孙沒打算袖手旁观。 飞舞到的时候,龙元光尚在半路上,她匆忙按着黑鹰说得法子进了密道,只觉一股奇异的香气,暗叫不好,却已经來不及。 她只觉头重脚轻,眼前一黑,身子便往下一坠,,。 “不是龙家少爷,!”万事兴皱了皱眉,嘴里头忍不住嘟哝着,半柱香前,军师已经派人通知他小心龙少,可是怎么是个女人。 万事兴将这从密道进來的女人拖进了密室,眼下多一个垫背总是好的。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龙元光才慢悠悠进了密道,他的确是看轻了万事兴,在他以为,这不过是一只过街老鼠,兴不起什么风浪,可是他却沒想到,既然暗地里的党羽沒有干掉他,就证明这条狗还有利用的价值。 当然啦!那些人还有些别的见不得光的打算,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龙元光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他有那个自信自己可以应付得來罢了,所以他才要支走飞舞。虽然态度极其恶劣。 幸亏飞舞先他一步当了炮灰,不然若是龙大少被捉住,只怕形势就大大的不同了。 龙元光进了密道的时候,万事兴正已经用绳子将飞舞绑结实,飞舞已经醒了,不舒服地挣扎着。 万事兴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大胆地扫视着飞舞曼妙地曲线,看样子除了想慢慢审问,大约还有别的臆想。 龙元光在暗处看到这一幕,只觉一时气血上涌,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那个作恶多端的万事兴才好,最好剁碎了送去黄浦江里喂鱼。 “怎么,你想碰我!”叶飞舞狡黠一笑,柔润的声音里竟透着几分杀机,同时又透了几分悲悯可怜,这个男人就要死了,可是却尚不知晓呢?“或许你放了我可以活的更久点!” “哈哈,笑话,放了你岂不是让到了手的肥肉走掉!”万事兴舔了舔唇,颇有些情、色味道地道。 叶飞舞仍旧是懒懒的模样,神情倒是有几分龙元光的味道:“哦,是么,,,那我就拭目以待喽!” 她邪魅一笑,毕竟是自小跟着龙元光这个大邪星的人,若非刻意掩藏,哪能不带几分邪气:“万大人可觉得丹田凉凉的!” “手臂可还举得起來!”叶飞舞见万事兴神情一滞,继续道。 果然,,,万事兴的手臂僵硬的动不了,神色紧张地看着飞舞。 她可不是在玩什么心理战术,这个男人是真的要死了。 龙元光本以为飞舞有危险,几乎怒火中烧,听了这对话,忍不住松了口气,这丫头藏得太深了,连自己都被她的“柔弱”糊弄了。 龙元光薄唇翘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头轻摇,颇有兴致地看着飞舞在那胡闹,头一次他觉得自己一直以來习以为常的飞舞竟是这么有趣。 “咯咯,还沒有几个人敢这么对我毒娘子呢?对我用迷魂烟!”飞舞眉目轻扬,得意非凡,意气风发的模样让人生出一种繁华的错觉。 嘭,,万事兴无力地倒在地上,两眼一番,竟是昏了过去。 飞舞无不遗憾地看着这个男人:“你何苦來着要绑了我呢?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死了!”飞舞虽然一脸的遗憾,眼底却分明写着幸灾乐祸。 突然,她听到一个微不可闻地衣袂之声:“谁,!” 龙元光面色一沉,又摆出一副不耐的模样,从阴暗中走了出來,只见他紧锁着眉,满脸的不悦:“不是让你休得添乱!”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飞舞有些委屈地埋首,又恢复了原本的“柔弱”和委屈。 龙元光淡淡扫了飞舞一眼:“别告诉我你解不开这绳子!”他知道龙家每个人都受过这样的逃生训练,解开如此绳子,并不成问題。 万事兴躺在地上,已然口吐白沫,心底里面将这一男一女骂了个半死,还不赶紧救他,居然在这说有的沒得,他好歹也是知道重要线索的人吧! 飞舞听龙少这样的口吻,只得轻而易举地起了身,一粒药丸丢到万事兴脸边,厌恶的模样。 “走吧!”龙元光仍旧是不冷不热的语调,然而仍旧让飞舞心头一喜,少主是认可她跟着了么。 龙元光待万事兴吞了解药,直接将他提起來,三人走了出去,果然不出龙元光所料,酒窖里已经有三个人在等他们了。 “你们也想要他!”龙元光将万事兴像一条死狗一般丢在地上,只听一声钝响,万事兴光荣着陆。 飞舞上前一步,点住万事兴的穴道,免得这头奸猾的狐狸又走脱了。 “哈哈,我们可不要这个沒用的东西,我们想要的,,,是你!”其中土色衣衫的男人粗而有力的手指直指着龙元光。 哦,看來他果然所料不差,这些人是真想当黄雀啊!虽然他有自信自己不至于是螳螂:“我,哈,谁是螳螂还不一定呢?” 飞舞听了,也在龙元光身侧站定,眼底闪烁着对龙元光的信任和追逐。 “退到一边去!”龙元光看也不看飞舞,淡淡的开口,这样的粗活并不适合女孩子呢?尤其是飞舞的身子本就不好,自己似乎为了不让她跟着自己涉险,已经许久沒给过她好脸色了。 然而话到嘴边,被说出來却变成了:“你只会碍手碍脚!” 飞舞神色一黯,想要辩驳,对上龙元光冷冷的眸子,不甘心地打算退开。 直至眼看着飞舞退出这个酒窖,土色衣衫的男人才对右侧的人开口道:“杀!”看样子,他自负到只打算让龙元光活命,只是他忘了眼前这一男一女也不会弱,,, ------------ 第17章 卿本佳人 “退到一边去!”龙元光看也不看飞舞,淡淡的开口,这样的粗活并不适合女孩子呢?尤其是飞舞的身子本就不好,自己似乎为了不让她跟着自己涉险,已经许久沒给过她好脸色了。 然而话到嘴边,被说出來却变成了:“你只会碍手碍脚!” 飞舞神色一黯,想要辩驳,对上龙元光冷冷的眸子,不甘心地打算退开。 直至眼看着飞舞退出这个酒窖,土色衣衫的男人才对右侧的人开口道:“杀!”看样子,他自负到只打算让龙元光活命,只是他忘了眼前这一男一女也不会弱,,。 龙元光薄唇微勾,倒是沒想到有人不自量力到这样的地步,飞舞还不至于连那么个莽夫都撂倒不了。 以前他担心她只不过是觉得她胆子小,心肠软,可是从沒觉得她沒本事过,眼下他更是放了心,索性掏出羽扇摇啊摇,只等外面的人小命归西。 土色衣裳的人却不容他等,一个狠招直接迎面扑來,恨不得先发制人,立刻将龙元光制住,他只当龙元光已然中了软筋散,毕竟他是吩咐了万事兴的。 不想万事兴图着公报私仇,所以用了迷魂烟,想捉住龙元光好好整顿一番,结果让飞舞给搅和了。 此时的龙元光不但沒有事,反而还跃跃欲试,想着这回收获可大了,不仅有个万事兴,还有三只蹩脚虾,能审出來的事情该不会少。 土布衣裳的男人手里已然多了一并短刀,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龙元光咽喉。 剑还未到, 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空气。 龙元光身后便是墙,根本退无可退,索性双臂一振,强劲的内力反震带來的间歇已让他掠过了戾气飞虹。 男子不甘心地再次挥刀,竟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龙元光当头劈了下來。 这刀气劲之威,若是三流的高手碰到,只怕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龙元光周围方圆一米之内,却已在刀剑之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只怕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 只听得“叮,!”一声清脆,火星四溅。 龙元光索性扬起手中的象牙骨黑鸦羽扇迎了上去,正对了刀锋,因了倾灌了了内力,竟如金如玉一般清脆。 一时间刀剑之气戛然而止,,。 土色衣裳的男人原本以为一把扇子就算是什么宝贝做的,碰着自己这把宝刀也该折了,不想自己的刀竟是被迫得退了少许,再看那羽扇丝毫未损,连羽毛都沒有什么有碍观瞻之处。 龙元光不待二人反应,已然一副玩腻了的模样,点住了二人的穴道。 这两人兵器功夫不错,不过内力太差,轻功更是不济,空有个架子罢了。 “飞舞,去放个信号,让人來运走这些个人!”龙元光懒洋洋的开口,狭长的桃花目里写满了惬意。 “遵命”,飞舞柔柔应了一声,随即在酒窖外拉响了响筒,嘭的一声响后,这才进了屋。 龙元光淡淡扫了她一眼,却是暗暗从头打量到脚,确认她毫发无伤,才又拿捏起了腔调,轻轻抚着自己的宝贝羽扇:“你打算怎么办!” 飞舞听得出,他问的是自己什么时候离开,这话是在下逐客令呢? “我,,!”飞舞苍白着一张小脸,有些艰难地开口,低低幽幽的声线更衬着她单薄的身形,心头一闷,竟是捂着心口几乎昏厥过去。 龙元光觉察出飞舞的不对头,转念一想,这丫头看起來柔弱,实则古灵精怪的很,自己都险些让她糊弄了,便并不开口。 “属下告退!”半晌,飞舞确信龙元光不会开口,这才慢慢地道。 她失手落了袖中绞做一团的香巾,俯身伸手去拣,神色哀戚地不似往日。 龙元光看她面色不对头,疑心自己刚才的逐客令有些过于唐突,顿时一颗硬心肠也禁不住有些尴尬。 飞舞余光见龙元光盯着自己,茫然地抬头回看了他一眼,眼神的焦点却沒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飞向了遥远的地方。 “飞舞,飞舞!”龙元光看她神色不对,不觉慌了神,双手扶着她的肩头,用力摇了几下,总算把她的神智从迷障中拉了出來。 可是飞舞却依旧有些恍惚,嘴角噙着茫然的惨笑:“少主,,,您,,您刚才说什么?我,,,我怎么好象听见了,又好象沒听见,我,,我这是怎么了?,,!” 龙元光听了有些心惊,暗道一声糟糕,飞舞的病只怕犯了,。 果然,飞舞身子一软,竟是滑坐在地上:“少主,,,飞舞,,飞舞的心好痛!”飞舞突然一脸的痛苦之色,身子蜷缩在一处,慢慢地萎靡了起來,一只手紧紧地揪住了自己的胸口:“呜,飞舞的心口,,,好痛,!” 龙元光颤着手,健步如飞地抱着飞舞离开了,看也不看僵直立着的两人,和地上的万事兴,对门口那个面色铁青,不只是死是活的家伙更是不屑一顾。 他现在只想救飞舞,其他的都沒有那么重要了,他好恨自己为什么不懂医术,看着飞舞痛苦的模样,他认识她近二十年來,头一次有切身感同身受的痛苦。 他不是沒听说过她的心疾,只是她次次都会在这样的关头躲开他,生怕他担心,更怕他嫌弃。 这些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假装无从知晓罢了,也许有一种本能的恐惧让他抗拒着飞舞,然而他自己自始至终都沒有发现。 让黑鹰看过了病情,服了药,飞舞苍白的脸微微有了些血色,额头上沁出密密的一层冷汗,痛苦的表情也稍微缓和了些。 龙元光阴沉着面色,犹如阎王一般,浑身透着地狱般的气势。 他早就知道,飞舞小时候心口有过伤,受不得些许的刺激,因了飞舞的身份特殊,龙家才花钱一直用药吊着她的命,这十几年倒是好转了不少。 黑鹰也说了,多思神殆,多念则志散;多愁心摄,多怒则百脉不定,飞舞只怕是都占全了。 飞舞她,,,龙元光越想越觉得气闷,却不知到底是在气谁。 自己明知道她一腔情愫已尽数缠在自己的身上,可是难道因了如此,自己就该同她一处。 可是看她难受的样子,自己的心又是那样痛,该死的,。 龙元光低咒一声,也不只是在骂谁,眸光火辣辣地盯着飞舞,看得她心里直发毛,只当自己更惹得龙元光讨厌。 “我,,,这就走!”飞舞虽然不愿意走,却也不至于不识相。 她勉强支撑起身子,竟是脚步虚浮,一个不小心,又跌了回去。 龙元光只是静静地看着。虽然脸色越发难看,却始终不置一词。 对于飞舞,他只有迷惑不解,不仅仅是对真正的她的迷惑,也是出自自己无法真正了解自己对她的心的迷惑。 所以他不想贸贸然对她太好,总觉得一旦投入,便再无法抽身,那失去了不羁的他如何能称得上龙少二字。 这是个可笑的理由,却也是龙元光的真实想法。 “我找人送你!”龙元光冰凉的话语击破了飞舞最后一丝丝希冀,若是自己逞强,能不能换來他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软和垂怜。 “好,,!”飞舞的声音干涩地像是刮在干木头上。 飞舞掏出一只小瓶,静静地放在作案上,深深看了一眼已然冷心背对着她的龙元光,随即悄悄退入了夜幕中:“我自己会去找黑鹰!” 龙元光听了,竟是松了口气般,仿佛重担被卸下一般。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感受,飞舞从來都不是他的负担,但是他却不明白这种不堪重负的感觉到底來自何处。 待飞舞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龙元光这才这才从房间出來:“黑鹰,谁送她走了!” 看到黑鹰人还在,他故作不经意地问道。 “分部的一个丫头,很可靠!”黑鹰淡淡地回应,显然在他看來,这绝对不是一个值得他亲自出手的任务。 “那万事兴,,!”龙元光自然沒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虽然他估摸黑鹰一定是搞定了一切,黑鹰自从跟了自己,从未做事失手过。 黑鹰一听龙少说了正事,便不再爱理不理,登时变身忠心手下:“回少主,万事兴具已招人,那三个人,,,服毒自尽,死了一个,剩下两个还在救治!” 他说的淡然,仿佛死的不是一条人命,然而这天下本來就是当权者的游戏,人命甚至有时候胜不过半颗棋子。 “我要活的!”简单的四个字,龙元光从黑鹰手中接过万事兴的供词,懒洋洋地走了,看样子静儿该好好谢谢他了,他心里这么想着,不觉欢喜起來。 黑鹰对着龙元光左摇右晃、自在非凡的背影狠狠甩了两个大白眼,少主果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又不是华佗转世。 “黑舵主,飞舞在此谢过了!”在黑鹰腹诽的当口,叶飞舞竟然从小隔间里出來了,对着黑鹰深深一福,感念的模样异常真挚, ------------ 第18章 反将一军 黑鹰说的淡然,仿佛死的不是一条人命,然而这天下本來就是当权者的游戏,人命甚至有时候胜不过半颗棋子。 “我要活的!”简单的四个字,龙元光从黑鹰手中接过万事兴的供词,懒洋洋地走了,看样子静儿该好好谢谢他了,他心里这么想着,不觉欢喜起來。 黑鹰对着龙元光左摇右晃、自在非凡的背影狠狠甩了两个大白眼,少主果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又不是华佗转世。 “黑舵主,飞舞在此谢过了!”在黑鹰腹诽的当口,叶飞舞竟然从小隔间里出來了,对着黑鹰深深一福,感念的模样异常真挚。 “飞舞姑娘,,客气了!”黑鹰别看对龙元光拽拽地,对着飞舞竟直脸红到了耳朵跟,有些憨憨的模样。 原來飞舞是真的心灰意冷,出來的时候,恰巧无意间听到一个下属对黑鹰汇报说服毒的人只怕是无力回天,飞舞这才毛遂自荐。 黑鹰原本就不怕龙元光的,一听飞舞这么说,他是听说过飞舞的医术和毒术独步天下,所以便当机立断同意了让飞舞留下來,甚至还帮她忽悠了龙元光。 “那闲话少叙,先让我看看那两个中毒之人!”飞舞仍旧是笑眯眯地模样。虽然面色还是苍白的,但眼眸里的气度已然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 黑鹰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随即亲自领了飞舞前去。 飞舞看了那两个人一阵,眉头皱了皱,这才掏出一根透着幽光的银针刺进其中一人的百汇穴,随即一掌拍入。 黑鹰当即脸色一变,要知这百汇乃是人最为脆弱,又最为重要的穴位,飞舞这一來,只怕不是救命,是催命了,。 然而让黑鹰惊讶的是,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那人竟悠然转醒,一口黑血吐出,随即两眼一番,又昏了过去。 “好了,这个人就按照寻常解毒的法子便可!”飞舞秀美红润的唇勾出一个骄傲的弧度,随即又向第二个人施针。 黑鹰看着飞舞的眼神不自觉中竟多了一分炽热,分明是藏了几分情愫,几分崇拜。 可惜飞舞垂着头专心救人,根本沒有察觉,即便是察觉了,只怕也无力回应。 “都好了,你自己,,!”飞舞话说到一半,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便无力地向后倒去。 在她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瞬,黑鹰及时接住了她,免得她跌在地上:“飞舞姑娘,,!” 黑鹰搭上飞舞的脉搏,眉头紧了紧,他又不是沒替她把过脉,明知她身子那般弱,怎么能让她施针。 他在心底里将自己骂了个透彻,小心地抱着飞舞离开了诊室,脸上的焦急前所未有。 黑鹰吩咐了药童煎药,自己则替飞舞又施了一回针,直至见飞舞脸色好了少许,这才松了口气。 却说龙元光只当飞舞真的学乖了,便沒想这么多,直接回了万府,此时颜静正在和张帆“把酒言欢”。 实在是张帆以接风为名,颜静想探探他的底细,便一口答应了,可是随后又寻不到龙元光和小瞳,沒有半个能商量对策的人,只得硬着头皮“孤军奋战”。 “多谢张大人一番美意,让本宫背井离乡也有皇城的菜肴可以吃!”颜静小心措辞,举起酒杯,竭力表现出对张帆地“感激”之情。 “这杯酒,本宫就敬张大人以及各位大人,还请在江南水患一事上多费些心!”颜静见张帆笑得不冷不热,虽面上恭敬,实则根本不买账,只得索性以退为进,敬起酒來。 果然张帆坐不住了,毕竟一桌子十几双眼睛看着呢?让准太子妃这样尊贵的身份敬他酒,不论他日后能不能功成名就,只怕都是个口实。 颜静心里暗自得意,仰头便吞了酒。 谁知酒液入喉,仿佛火烧一般灼烫,从舌尖一直热辣辣地烧到胃底,如同在腹中起了团烈焰。 颜静苦着一张小脸,面上立时染起酡红,眼泪涌至眼眶又被逼回,她抿紧了嘴唇,只觉得舌头快要麻木了。 张帆这只奸猾狐狸怎么会漏过颜静的反应,一时间笑得满面春风:“娘娘酒量不错!”说着又起一杯:“这杯酒,下官回敬娘娘!” “诸位也要好好陪着娘娘啊!莫要让气氛冷了!”说完,张帆仰脖干杯。 颜静嘴角暗自抽了抽,显然她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跳进去了,,,那就喝吧!她还能怎样,也就是硬着头皮上呗。 她故作斯文地抿了一下,意思意思,免得这一群家伙明显摆出灌醉她的架势,她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龙元光赶到的时候,正瞧见颜静吃不住的模样。虽然苦笑她不听话胡闹,嘴角却禁不住笑了笑,果然是她的性子:“想來大人们也饿了,何必敬來敬去的客套,这就开席吧!” 他散漫的话一出,在场众人居然无人吭声,其实作陪的人只怕沒有一个不清楚眼下三王之孙和太子爷剑拔弩张的形势,他们之所以不表态,就实在等结果,好站在最有利的一方。 自然了,这龙家也是得罪不得的一方,所以才无人言语。 “龙公子,你可來了!”颜静见到龙元光,简直比见什么都欢喜,一副看到救星的模样,也不避嫌,拉着他就邀他入席。 龙元光难得见颜静对自己有几分主动。虽然知道她此举“目的明确”,却还是忍不住心底里得意了一分。 “娘娘不胜酒力,太子殿下交代过,但凡又这样的宴席,由本官代为饮酒!”龙元光薄唇微翻,假传着旨意。 颜静暗地里一乐,这龙元光说起谎话來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马大人,江浙的盐铁归你们工部官员直属管辖,账目怎么做的这般凌乱!”有人撑腰了,颜静自然也就胆肥声大了,直接就开始整顿起來。 难得这些江南核心的官员能聚在一起,她平日可抓不住这样的机会。 这些当官的不是称病,就是跟张帆一样揣着明白装糊涂,一个个都是老人精。 正在埋首喝羹的马大人一听,当即呛到,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龙元光此时已然入座,摇着扇子看着下首的马大人,反正有他在,这一桌子人也沒几个敢动颜静。 马大人果然立刻冷汗涔涔,背后一阵湿湿黏黏:“微臣,,,臣,,臣不知!” 他吭哧半天,才吐出这样一句不知所谓的话來,听得张帆都忍不住微微蹙了一下眉。 “不知,那本宫不知道是不是这工部该换个人來比较合适!”颜静学着龙元光慵懒的腔调,冷着眸子,刀锋一般刺着那马大人。 她早先已经无意中听到萧珏提起江南异动,知道盐铁都在暗暗流失,而这关键一定是在工部派遣的人。 换言之,此人必然是罪魁祸首。 “你!”这马大人显然已经投靠了逆贼,对颜静表面上的恭顺和畏惧,不过是撕破脸前最后一丝容忍罢了。 颜静凌厉地回视回去,龙元光也是似笑非笑的模样,反正龙家的人早已暗地里安置在各个角落,他一声令下,只怕这一桌子人都身首异处,也不是问題。 马大人打了个激灵,随即颓唐地垂下头,心底里却想着,小不忍则乱大谋,即便是被关了,也不过是一时半刻的苦头,日后军师一定会给他奖赏的。 颜静本意是要激他说些料的,沒想到他竟低了头,她不免有些失望:“來人,革去此人一切官职,压入大牢!” 沉着声,颜静面色宛若无私神祗,原本活脱俏丽的面容竟带了几分肃杀。 “诺!”龙家堡的人突然从暗中出现了两名,架着那马大人离去了。 在座的“异党”忍不住脖颈寒了寒,这,,,这两个人究竟是从哪里出现的。 这马大人当真是高兴不知愁來到,不再是工部官员的他与废人无异,那个所谓的军师怎么会花心思救他,一得到消息,立刻派了人,,,不是救兵,是杀手,免得再出一个万事兴來。 龙元光怎么沒料到这一点,所以他才故意任颜静犯这样一个“错误”,等的就是那班杀手。 有些时候,盲目的忠诚无坚不摧,却可以因了一个小小的不信任而全盘崩塌,而且具有多米洛效应,墙倒众人推。 当然了,这是那马大人侥幸保了一条命之后的后话。 “何大人!”颜静随即转向另一个目标。 这穷寇莫追,这一桌子人若是被逼急了,非但起不到任何分化的作用,反而会让他们同仇敌忾。 龙元光脚尖轻轻碰了碰颜静,给她暗地里递了个眼色。 颜静微微一顿,立刻会意,脸上已然换了一副神色,眼底竟是盈盈笑意:“何大人,即便太子吩咐了本宫不可饮酒,本宫也当敬你一杯才是!” 她竟带了几分客气地起身,大抵是头一个如此对待臣下的主子。 何大人匆忙起身,毕恭毕敬地举起酒杯。虽然他早已对军师投诚,但不过是权宜之计,心里仍记挂着圣上曾今待他的好处。 只不过大势所趋,要么顺,要么死,生死关头,本能让他不甘就这么“捐躯”, ------------ 第19章 出现转机 龙元光脚尖轻轻碰了碰颜静,给她暗地里递了个眼色。 颜静微微一顿,立刻会意,脸上已然换了一副神色,眼底竟是盈盈笑意:“何大人,即便太子吩咐了本宫不可饮酒,本宫也当敬你一杯才是!” 她竟带了几分客气地起身,大抵是头一个如此对待臣下的主子。 何大人匆忙起身,毕恭毕敬地举起酒杯。虽然他早已对军师投诚,但不过是权宜之计,心里仍记挂着圣上曾今待他的好处。 只不过大势所趋,要么顺,要么死,生死关头,本能让他不甘就这么“捐躯”。 故而,他一听颜静这么说,心里头一阵本能的仓惶,匆忙开口:“娘娘折杀微臣了,太子爷将玉牌给了娘娘,娘娘便是我等的主子!” 何大人这话说的倒是出自内心,让龙元光禁不住一笑,扇柄轻叩着桌案,以一种轻快微妙的节奏。 席间原本箭弩拔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颜静临了离开给了张帆一个挑衅的笑意,想算计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她虽然不知张帆此举意欲为何,但至少还不费一兵一卒的让逆贼损兵折将。 张帆依旧是谦卑有礼的模样,似乎完全不知道颜静是什么意思,恭顺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个良善之人。 筵席散去,龙远光打量了张帆一眼,眼底却滑过一股艳丽的神采,不愧是那人挑出來的,此人真不简单,什么都做的不动声色。 “早些休息吧!明日还得去看马大人!”待众人退去,只剩下龙元光和颜静,他笑眯眯地开口。 “要我亲自审问!”颜静有些不解,就像她不明白为何今日龙元光不让她将那些大贪官尽数处理。 龙元光瞳眸幽深,似笑非笑地伸手勾起颜静的下巴,弄得颜静有些不自在起來:“审问自然谁都可以,可是这亲情牌只有你太子妃打得了啊!” 颜静将龙元光的话在自己脑中过了一次,这才恍然,难怪他不让她大骂那个大贪官,原來这就是权术。 龙元光看着颜静发愣的模样,乌黑的秀发有些凌乱,雪白的贝齿轻咬着自己薄而优美的唇,却更诱人,,。 他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演变至今,脱轨的情势已非他所能掌控。 他最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非但沒有在皇城速战速决的胡闹,反而支撑在了萧珏和静儿身边,更料不到,唯一让他动心的人儿从最初就沒有属于他。 “你怎么了?”颜静察觉到了龙元光的不对,有些天真地问道。 龙元光苦笑地摇摇头:“太晚了,去睡吧!” 说吧!他兀自摇着扇子,留给颜静一个背影,他才不是甘心认输的人,只不过他得寻个好策略罢了。 颜静看着龙元光嘴角的苦涩,心里莫名有些发慌,在她看來,这个男人是从來不会将天下任何事放在心上的。 只不过,他走的太过急切,太过匆忙,以至于颜静甚至都來不及关切,硬生生将所有的关心都卡在唇边。 有些不放心地看着那个背影渐远,颜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已然见了周俊和陈明如同一根柱子一般立在房间的角落,,太子近卫看來已然暗中赶來了。 “咦,大块头,你这两天都去了哪里,害我孤军奋战!”颜静一见了陈明就忍不住调侃起來,谁叫他生了一张老实脸。 果然陈明黑脸一红,憨实地垂了头,末了有些求助的看了看周俊。 周俊和颜静相视一笑,沒想到陈明随便逗一逗都可以成功:“娘娘说笑呢?你别紧张啊!” 陈明心里自然知道这太子妃的古灵精怪,可是被这么问,还是有些羞赧的。 颜静自然知道陈明是去同众人汇合,不然太子近卫公然入城,只怕会引起骚乱。 眼下她见目的达到,便转向周俊问道:“现在人都到哪了,怎么安置的!” “,,!”周俊有些犹豫,毕竟女子不得干政,这些事他还拿不准能不能告诉太子妃。 颜静伸手摸出自己身上的玉牌,递给周俊:“可以说了么!”她就知道天下除了爹爹,也就只有萧珏会宠她,信她,心疼她。 “属下鲁莽!”周俊仓皇请罪,颜静摆摆手,示意这不是重点。 “现在是如何安排的!”颜静又问了一次,既然萧珏将责任交付在了她手上,她便不能不闻不问。 周俊已听陈明说了,太子妃心胸开阔,见她如此,便松了口气:“回娘娘,手足们都在邻镇待命,只等娘娘调遣!”周俊不是傻子,既然太子爷信任太子妃,她便也是他的主子。 颜静沉吟了一下,便点了点头:“恩,派些机灵的人潜入各城镇,本宫会想办法给他们安插身份!” 说罢,她顿了一下,对周俊道:“听闻你家族里以前是做私盐生意的!”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标标准准的肯定句。 周俊浑身打了个激灵,陈明不是说太子妃并非心胸狭隘之人,。 颜静看周俊的表情,知道自己这话吓到他了,毕竟倒卖私盐可是要灭九族的:“本宫也是偶然知晓,工部的马大人下马,总要有人顶上!” 她说的平平淡淡,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然而周俊听了却觉得耳中轰响,整个人都僵化了,顶那个位置可是个千万人争抢的大肥缺,太子妃竟然让他顶上,,还是太子妃又什么其他目的,,。 颜静见周俊石化的模样,不由扑哧一笑:“这不是贪你懂得这些弯绕么,你可莫要推辞了,本宫都烦死了!” 一句话轻描淡写已然将周俊所有的疑虑都打消了,因为她的笑看起來宛如一个天真的女孩子。 “微臣领旨!”周俊郑重的开口,语气里竟有几分被信任的荣耀。 颜静沒有料到,她当年这一举动竟将一个被帝王放在萧珏身边的眼线彻底变成了一个忠心耿耿的人。 陈明在边上看着,心里暗道此举不妥,也许颜静不知这周俊的來历,他在太子府这么多年,却是清楚得很。 这周俊乃是六年前的武状元,一直颇受陛下赏识,然而陛下却将他派给太子爷做了近卫,可见陛下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只是陈明话到嘴边,却沒有说出來,此时他若是说破只怕不妥吧!太子妃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何况治水患也不会将矛盾扯到陛下头上。 这样想着,陈明便什么也沒说。 周俊显然感觉到了陈明复杂的眼神,却只淡淡停留了一瞬,便重新看着颜静,解释无益,他宁可用自己的行动。 “大块头,你也闲不得,既然你來了,我可就不客气了!”因了陈明耿直的性子,颜静说话反而随意了几分,并不似对周俊的那等官家话。 她微微一顿,随即道:“明日开始,你得替我保护个人,明日你跟我见了就明白了!” 陈明点点头,对颜静的卖关子不以为意。 见事情圆满解决了,颜静微微一笑:“诸多事宜就有劳你们了,太子他被事务缠身,,!” 颜静犹豫了一下,并沒有说出萧珏真正的下落,说到底一切都怪她,何况,就她看來,萧珏也不会希望这样的事情人尽皆知。 送走了周俊和陈明,颜静这才倒头躺在床上,今天还真是“惊喜”,让人喜忧参半。 次日,窗外繁花缤纷,春意绽放,林梢有雀子在唱歌,悠扬的天籁,将她唤醒。 正所谓移步换景,颜静不禁起身看着窗外,仍有一丝薄雾沒能在仍透着些微寒意的阳光中散去。 亭台廊桥,雨打芭蕉,浓郁地滴得出水,飘摇的柳枝,静默的石桥,这才是书里说的,端丽秀美的江南。 颜静伸了个懒腰,为气候不知不觉的转暖心头生出一分雀跃,是不是真的要到了转机的时候呢? 她将将出了房门,龙元光已然在她门口,看样子等了有些时候了。 薄薄两页纸飘飘然进入她怀里,龙元光用黑鸦羽扇微微遮住自己下半张脸,笑的有些暧昧,还有些幸灾乐祸:“万事兴的口供!” 简单的六个字让颜静有些摸不着头脑,得到口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值得这么得意么。 带着疑虑打开薄薄两张纸,颜静的脸色越发阴沉,仿佛看到什么及不愿见到的事。 “你说,,,你说那这一切到底是那个所谓的的军师弄出來的,还是三王之孙的意思!”颜静的声音透着紧张,生怕龙元光说出什么让她觉得受伤的话语。 “这个么,,!”龙元光微微透着沉吟:“不好说!” 现在的信息太少,他的确沒有办法断定。 颜静咬了咬自己红润的唇,心里暗暗叫苦,若真是三王之孙指使,或者是参与这件事,那绝对会是个难对付的对手,,。 他感召的本事,她算是亲眼见过,一旦要是别有用心,只怕难以收拾。 龙元光自然也看出了她的想法,不觉开口宽慰:“放心,三王之孙即便是想举江南之兵叛乱,也绝非易事,名不正则言不顺!” ------------ 第20章 出现眉目 颜静生怕龙元光说出什么让她觉得受伤的话语。 “这个么,,!”龙元光微微透着沉吟:“不好说!” 现在的信息太少,他的确沒有办法断定。 颜静咬了咬自己红润的唇,心里暗暗叫苦,若真是三王之孙指使,或者是参与这件事,那绝对会是个难对付的对手,,。 他感召的本事,她算是亲眼见过,一旦要是别有用心,只怕难以收拾。 龙元光自然也看出了她的想法,不觉开口宽慰:“放心,三王之孙即便是想举江南之兵叛乱,也绝非易事,名不正则言不顺!” “我从沒想到传说中的三王之孙萧子玉会是他,他虽然只是一个孩子,已经是个不简单的人!”颜静皱着眉,一副苦恼的模样。 若是看到一个不相干的孩子心智如此,她或许可以觉得奇妙,也可以觉得怜惜疼爱,但是事关萧珏的生死,让她如何看淡,,。 不错,三王之孙正是小青天,只不过他隐姓埋名了罢了。 “有什么想不到的,何况此时知道总比最后一刻知道要好!”龙元光倒是想得开。虽然难得棋逢敌手,他也并不希望萧珏出事。 “那如果我们知道了,是不是可以行动了!”一想到一个九岁的孩子已经让人觉得深不可测,颜静便焦躁了起來,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和心不在焉。 “急什么?打草惊蛇,我们得等那军师,不是么!”龙元光深知此时即便是真的除掉了真正的三王之孙,那个什么军师也可以再找出一个。 何况谁能确信这个萧子玉本身是不是军师培养出來的冒牌货。 当然了,是不是冒牌根本不重要,拘泥于血统根本就是最愚蠢的,重要的是谁可以下好棋,稳操胜券。 颜静点点头,若有所思,他所言不错,是她心智太不坚强,可是一提到萧珏,她的心就平不了。 “看过这个,你大抵可以不必用早膳了吧!那就出门吧!”龙元光独裁的开口,他早料到颜静看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吃不下,果不其然。 他就是喜欢欺负她,喜欢看她吃瘪。 看着颜静投來的白眼,龙元光无端笑的开怀,脚步也不觉轻快了几分。 到了关着马大人的地方,颜静、陈明、龙元光和小瞳一并进去了。 那马大人可不像昨日那么硬气,听到脚步声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待看清了來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眼下已经不知道可以相信谁了,求生的欲念告诉他,谁可以保全他就相信谁。 “娘娘,救我,,龙大人,,!”他知道,眼下能救他的只有颜静和龙元光了,而他开罪了颜静,所以希望龙元光可以保他。 他知道军师不少的事,所以那军师即便是放任万事兴活着,也势必要杀了他。 军师是个多疑之人,他之所以知道的比别人多些,一來是所谋的官职不同,二來也是刻意留心,为的就是可以保命,不想此时却成了催命符。 那军师其实同龙元光所料的一般,有三王亲孙自然是好,可是沒有,他自信自己大可以再造一个出來。 “马麟,娘娘可救不了你,下官人微言轻,只怕就更沒办法了!”龙元光轻佻一笑,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对这个昨夜他派出众人保护的马大人已然不在乎了。 看着马麟的脸色越來越差,龙元光懒洋洋地开口:“马大人,娘娘此番來,是想问问你还有什么可说么!” 这马大人沒有那么蠢,听得出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虽然他并非沒有机会逃走,可是逃走远比留在这要危险得多,军师形式莫测,而且心狠手辣。 “微臣,,!”马麟急忙开口,生怕错失机会。 “微臣!”颜静听出龙元光这强调的作用,忍不住学了起來:“马麟啊马麟,你真当自己还是工部官员!” 颜静此语一出,马麟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神色惶恐儿茫然,唇也有些颤。 颜静和龙元光一唱一和,为的就是击破马麟所有的退路。 “草民不敢!”马麟有些有气无力地开口:“求娘娘饶命,草民愿意招认一切,求娘娘庇佑!” “保你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得看看你能说出些什么?”颜静故作不耐地开口:“不然本宫也不至于这么麻烦來一趟!” 说罢,颜静掸了掸身上原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嫌弃似的。 龙元光在暗处看了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不出她学自己的挑剔竟学了几分相似。 颜静趁着马麟低头的间歇瞪了龙元光一眼,这才继续道:“本宫也沒精力听你说,有什么告诉他,要生要死看你自己,万事兴可是都招了!” 颜静指了指小瞳,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回连陈明都忍不住垂首,,,憋笑。 若是旁人说出这样一番话大抵会有个震慑的作用,偏生这三人对颜静悉根知底,便禁不住觉得有些逗趣,仿佛一个扮老成的孩子。 “走吧!”颜静对龙元光道,甚至不给马麟任何回应的机会,临了给了陈明一个交付的眼神。 陈明自然是心领神会,随小瞳一起留了下來,无奈憋笑板着一张脸却很辛苦。 一出了关着马麟的地方,龙元光再也忍不住,抽搐的笑了起來,夸张的简直像是将近日來所有的欢笑都凑到一起用了一般。 颜静有些恼的瞪他,显然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笑:“龙公子若是无事,本宫就先走了!” 可惜龙元光笑的竟有些无法作答,半晌,龙元光才恢复过來:“好了,走吧!”他扬起自己带着扳指的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颜静小脑袋一扬,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不屑的送给龙元光又一个白眼。 龙元光摇着羽扇,但笑不语,黑色的羽毛却颤的分明。 只可惜,他再抬头却笑不出來了,因为萧子玉分明等在了万府门前,此时正站在他二人面前。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果然不只是个孩子那么简单。 “女人,你真的舍得拿那些黄金!”他冷声开口,俨然一副“工会代表”的模样。 颜静本來也为萧子玉的出现完全愣住了,可是听他这么一问,却又回过了神來。 她静静地打量着萧子玉,眼前这个粉妆玉砌的小人儿分明同萧珏生的极其神似,说不是叔侄俩,只怕都沒人相信。 可是他到底是要成为他山之石呢?还是当真只是甘心做他的小青天。 “女人,你到底在发什么呆!”萧子玉又重复了一次,显然并不喜欢颜静的沉默。 “你凭什么问我!”颜静冷然开口。虽然不同于对于马麟的压迫,却也带了几分强势。 萧子玉显然沒想到颜静会这么问,兀自一愣,这才冷哼了一声,一副懒得再同颜静多说的模样。 “萧子玉,你真的要争么,你才九岁,即便是得到了,也不过是傀儡罢了!”颜静有些激动地开口。 龙元光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这是国事,却更是他们的家事,不论结果如何,他只会保护静儿,协助萧珏而已,但是鹿死谁手,他并不想参与过多。 也许即便是他,也不得不考虑龙家的立场吧!玩弄着扇坠上的玉石,他这么想着。 萧子玉仿佛看怪物一般看着颜静,显然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你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说胡话!” 颜静死死地盯住萧子玉,生怕自己错过他的每一分表情。 末了,她才否定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这孩子的演技炉火纯青,便是她当真冤枉他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颜静确认似的开口。 萧子玉一个白眼翻过去:“钟玉!”他耐着性子道,心里却在腹诽,女人果然各个都难缠,家里的那个已经够闹腾,,。 “钟玉,,!”颜静重复着,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这个孩子:“我说的自然是真的,只要有人愿意出力重建江南,别说那些黄金,便是其他奇珍异宝,只要我拿得出,拿出來又能如何!” 她说的云淡风轻,从小习惯了跟着萧珏“挨穷”的她习惯了萧珏的操劳,对银钱唯一的感觉就是可以存起來在他生日的时候去吃云吞罢了。 “那就好,你说的可要做到!”得了颜静这一句话,萧子玉仿佛得了定心丸一般。虽然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可是眼底却分明是放心。 待萧子玉离开,不消颜静说什么?龙元光已然进了房间,丢出一小卷宗卷。 颜静将信将疑地打开,却是萧子玉的资料,原來他早得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份,只不过因了不知小青天便是萧子玉,所以并未读过罢了。 如今龙元光连看都懒得看,索性全盘丢给颜静。 原來萧子玉当真化名钟玉,家中尚有一个不成器的舅舅,还有一个胆小怕事、明哲保身的爷爷。 而钟家并非原本就是江南人士,是他爷爷迁入的江南。 “我记得三王有个仆从亲信就是姓钟!”叶飞舞不知何时进了万府,突然一开口,连专心看着颜静的龙元光都吓了一跳, ------------ 第21章 识破身份 颜静将信将疑地打开,却是萧子玉的资料,原來他早得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份,只不过因了不知小青天便是萧子玉,所以并未读过罢了。 如今龙元光连看都懒得看,索性全盘丢给颜静。 原來萧子玉当真化名钟玉,家中尚有一个不成器的舅舅,还有一个胆小怕事、明哲保身的爷爷。 而钟家并非原本就是江南人士,是他爷爷迁入的江南。 “我记得三王有个仆从亲信就是姓钟!”叶飞舞不知何时进了万府,突然一开口,连专心看着颜静的龙元光都吓了一跳。 飞舞笑意盈然,努力让自己不因了少主的目光而有半分声音的颤抖。 可惜龙元光却不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高兴已经写在了脸上,哪里容的飞舞继续说下去。 “叶飞舞,我还真不知道你连黑鹰都能搞定!”龙元光的声音里满是危险,飞舞很警觉的知道,自己这次只怕还牵连了黑鹰。 “沒有,,!”飞舞本能地想要辩解,龙元光哪里给她这个机会,冷声打断了。 “是沒有搞定黑鹰,还是沒有这回事!”龙元光的声音登时降至零下,犀利的眼神看得人发慌。 飞舞闷闷地垂着头,并不再多言,反正少主认定了的事,怎么解释都是沒用的。 颜静被龙元光突如其來的火气吓了一跳,印象里她几乎从未见过他发火的样子。 龙元光自己都沒有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失控,竟带了几分暴跳如雷的味道。 飞舞登时红了眼圈,每次少主发火,这招多数时候是顶用的。 果然,龙元光立刻气焰少了些许,用扇子指着飞舞冷声道:“滚,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凌厉的气焰,弄得嚣张如颜静也只敢乖乖在旁边看下,半句话也不敢说和。 飞舞满心委屈,明明自己一身本事,可以帮上许多,少主怎么就容不得她一般。 小时候她想跟着少主出去玩,少主非但不允,竟然还禁足她。 再大些的时候,她想要跟着少主出去历练,少主索性直接给她在堡里安插了个脱不了身的差事,,,。 昔日种种简直是历历在目,飞舞越想越委屈,眼窝一热,竟沒忍住,落下泪來。 “哼”,龙元光瞥见,冷然一哼,扭头走了。 颜静这才上前來,拍了拍飞舞的肩:“别哭,他是吃错药了!” 她对这病美人可是十分有好感的,一看性子就好不说,而且才华横溢,何况貌似还知道不少萧子玉的事情。 飞舞并非矫揉造作装可怜之人,方才乃是真的触景伤情,这才情不自禁。 如今对了颜静,她忙擦了擦脸,强自笑了笑:“太子妃见笑了,飞舞沒事!” 随即,她顿了顿,开口道:“太子妃与其从萧子玉入手,倒不妨查查他那个爷爷,若我所料不错,当是三王的旧人!” 颜静点了点头,拍了拍飞舞的肩,算是宽慰她。 她沒再多说什么?得了这样一个线索,她得赶紧让人去查,反正近卫都到了,眼下多的是人手。 匆匆将这件事交代给了周俊,颜静又去找了龙元光。 龙元光此时正在衙门口,排队领工的人已经排作了长龙,不见昨日那等哄抢的局面,相当的井然有序。 她沒有想到萧子玉竟有这么大能耐,才说过要帮忙,竟然立刻就煽动了全成的百姓参与。 龙元光见她出來了,眼神如昔日一般,在她脸上溜了两圈,又忙碌了起來。 颜静细细打量了龙元光两眼,他的脸上已然沒有任何怒意的痕迹,仿佛先前恼羞成怒的人并不是他:“看我做什么?莫非静儿终于瞧出我的好处來了!” 龙元光一张口便是皮厚的打趣。 颜静赏他了两个大白眼,嘴唇动了动,却沒有多言。 不出半日,嘉兴城的百姓都忙碌了起來,修水坝的修水坝,该做生意负责衣食住行的也沒有偷懒,农人也都下了地,,。 颜静同龙元光一商量,觉得这是一条可行的计策,颜静便吩咐下去,让她安插遍布了各城的近卫都依葫芦画瓢忙碌了起來。 不出三日,从传回的消息,因了近卫们的手段和速度,江南蠢蠢欲动的怨气已然消散了不少。 老百姓能吃得饱,穿的暖,根本不可能关心谁当那个皇帝,自然再怎么捣鼓也弄不出波澜來。 那么,既然江南百姓不再对立面,接下來要应对的,便是乱党了。 因了马麟的倒戈,再有何大人鼓吹,颜静猜测,乱党多少有些人心惶惶,最起码绝对谈不上高枕无忧。 飞舞最终还是厚着脸皮留在了万府沒走,所以颜静他们才能有机会更进一步的知道钟老爷更多的情报。 周俊虽然也着手去查,但不论他用什么法子,都好像被阻隔了耳目一般,这也更让颜静觉得这钟老爷不寻常。 眼下她已经知了萧子玉的“爷爷”的详细情报。虽然沒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就是当年的钟祥,但种种证据都做出了这样的指向,颜静索性决定亲自去会一会这个江南望族。 当然了,这样有意思的事自然少不了龙元光去蹭一脚。 颜静和龙元光分别乔装成了小贩和农人,一个是一身泥土里滚过一般的粗布衣,外加上顶土得掉渣的草帽,另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背上背着一个货担,堂堂龙少什么时候这么“艰辛”过。 这也是沒办法的,飞舞告诉过颜静,这钟老爷从半年前就有个习惯,就是每月初八会风雨无阻的亲自城西破庙外的一个小贩那里买一包糖带回去。 今日正好又是初八,他二人此去就是要來个“恶性竞争”,看看钟老爷买的这糖到底有什玄机。 这南方的天气冬日的时候湿冷,有点入了春,天气便分分钟争分夺秒的热了起來,尤其晌午最是暖人。 晌午十分,二人藏在暗处,果然见了一个货郎已经等在那里,只是衣物未免太过簇新,不在意地将货物随意一放,因为摇晃跌落了少许也沒有捡起。 看模样,,,绝对不会是个小贩,因为沒有任何一个生意人会这样对自己的货物。 颜静和龙元光对视了一眼,这货郎果然是个冒牌货。 二人嗲点头,龙元光索性以高度的“职业精神”,走了出來,将走贩学了个惟妙惟肖。 货郎见了龙元光微微皱了皱眉,不过因了龙元光站的远,即便是他说话,相比也听不见,所以并沒有多做理会。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钟老爷就來了,脚步并不因了上了年纪而有任何的迟缓,匆匆到了那货郎面前,看也不看龙元光一眼。 颜静在暗处看得分明,胡搅蛮缠般冲出來,横冲直撞索性推倒了那货郎的货物。 “对不住,对不住,,,!”颜静一个劲傻呼呼的赔着不是,随即掏出一块碎银子给了那货郎,沒有遗漏货郎与钟老爷的视觉交流。 货郎不耐地接过颜静递过來的银子,看也不看就收了:“沒事,走吧!”匆忙下着逐客令,看都不多看颜静一眼。 颜静递上的银子大抵该远少于这货郎的货物。 正所谓只有买错的,沒有卖错的,可见这货郎的货物不过是幌子,他自己都摸不清价值,或者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这点小钱。 颜静匆忙退开,却是兜了个圈子,又躲在暗处。 她方才恍惚看见那货郎手上有一个奇怪的纹身,她好像在什么书里看到过,西边有个邪教就是这样的图案,她怀疑这个所谓的货郎就是那个尚未谋面的军师。 龙元光这时候也开始“发光发热”了起來:“这位爷,不如看看小人的货!”说罢,他一副“唯利是图”的模样主动将自己的东西一样样往钟老爷面前送。 “不要,不要,,!”那钟老爷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龙元光趁机看见他果然右手小指少了一节,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钟祥!”他声如洪钟,冷然揭破钟老爷的身份,饶是钟祥自问掩饰的极好,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而这样的惊慌自然沒有让龙少错过。 这钟祥昔日里将自己保护的极好,从不与陌生人交流半句,周俊他们自然也只好道听途说的汲取二手材料。 如今龙元光眼见为实,自然就是两说了。 然而顷刻间,钟祥和那货郎已然默契地同时出手,都是最毒辣的杀招,意在最快绞杀眼前这个不简单的走贩。 颜静想喊“小心”,然而竟发现自己紧张地说不出话來,仿佛心脏跳停了一般。 好在龙元光和颜静根本就不属于一个i档次的,何况那二人也是从正面出手,他几个翻身已然退出二丈远,随即身形一飘,到了颜静身侧,直接将她拖走了。 “你,你沒事吧!”颜静直至回了万府,苍白的脸色才微微缓和了些,暗骂自己沒用,分明是好搭档,自己却根本是个拖后腿的。 “自然是有事的!”龙元光一副满脸“痛苦”的神情,大掌抚着心口。 颜静吓坏了:“怎么了?怎了,!”她心焦的模样看在龙元光眼里异常生动, ------------ 第22章 栽赃陷害 颜静想喊“小心”,然而竟发现自己紧张地说不出话來,仿佛心脏跳停了一般。 好在龙元光和颜静根本就不属于一个i档次的,何况那二人也是从正面出手,他几个翻身已然退出二丈远,随即身形一飘,到了颜静身侧,直接将她拖走了。 “你,你沒事吧!”颜静直至回了万府,苍白的脸色才微微缓和了些,暗骂自己沒用,分明是好搭档,自己却根本是个拖后腿的。 “自然是有事的!”龙元光一副满脸“痛苦”的神情,大掌抚着心口。 颜静吓坏了:“怎么了?怎了,!”她心焦的模样看在龙元光眼里异常生动。 “我受惊了呗!”说罢,龙元光几乎笑得瘫软过去,一脸的坏心眼。 “你!”颜静气得粉拳打在龙元光身上,二人闹作一团,不似初见时的不对盘。 飞舞在一旁看了,心脏莫名一阵地揪紧,胸口的疼痛让她紧紧握起的拳头指节泛白。 强压下心头的难受,飞舞黯然转身,既然无力改变这一切,她至少可以选择不看下去。 颜静撒过气,无意间瞥见飞舞黯然离去的背影,突然住了手,蓦地想起男女授受不亲來了。 她对着飞舞的背影努努嘴,示意龙元光“绅士”点,看着他们俩僵着,她一个旁观者也心急啊! 了解了龙元光,慕雪早知道他不是个花心大萝卜了,自然希望他能有个锦绣良缘。 龙元光见了飞舞的背影,脸色不自觉沉了沉,对上颜静瞪他的杏眼,这才微微收敛了少许。 随即,龙元光又换作了一脸的妖孽坏笑,桃花目滴流转,一肚子的坏水看样子正沸腾:“我有个计策,大抵可以引出军师,要不要试试!” 颜静被龙元光这笑弄得有些发毛,却毕竟真想知道他所谓的计策,所以硬扛着脊背发凉的感觉,还是问了:“你且说说!” 龙元光用黑鸦羽扇掩住唇,凑近颜静耳语数句,,。 “你休想,分明是妄想占本姑娘便宜,,!”颜静越听眉越扭在一起,终于忍不住吼出來。 扑棱棱,她的声音震得树梢乌鸦都吓跑了,倒是引來万府下人有意无意的侧目。 颜静嘴角抽了抽,难道自己当真反应过度了么。 “法子我可告诉你了,试不试由你!”龙元光相信凡是买卖都可以待价而沽,他不急,反正跟所谓的太子妃比,他有的时间旁观太子的安危。 果然,,。 “好!”颜静一咬牙,回应速度竟超过了龙元光的预估:“若是引不出,我一定宰了你喂狗!” 龙元光但笑不语,眉宇间却分明写着拭目以待的嚣张。 夜里,周俊送來了马麟的口供,果然与她掌握的事是相互印证的,她还外加知道了一点,那就是这个什么军师好男色。 她更有了一个怀心思,死龙元光,你不是想占便宜么,索性把你送到那个变态男身边,让你占个够。 当然,颜静只是心里暗自想想,必然不敢摆明了告诉龙元光,不然他那一肚子坏水肯定不让她过好日子。 颜静因了龙元光的计策,所以将委任令给了周俊,叮咛交代了周俊一番,速去赴任,听到什么风声都不要疑虑。 周俊点点头,他听说过太子爷和太子妃乃是发小,感情深厚,再加之那个玉牌,自然早将这准太子妃当作女主子看了。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颜静长长的出了口气,这回只怕自己真得吃亏牺牲色相了,呜呜呜,,,希望飞舞姑娘千万不要误会才好啊!免得耽误了龙大少的大好姻缘。 不知为何,她一向大条的神经却有一种女人的直觉,这龙少和飞舞该是一对才对。 她心中最迫切的是救回萧珏,其他的事她虽然会顾虑,却沒办法被羁绊。 躺在床上,颜静静静看着床嫚,近日來高强度的神经绷紧几乎让她都沒了精力去思念萧珏,今夜难得可以早早躺在床上,思念却如同洪水猛兽一般薄涛汹涌地冲击着她的心房,,。 翌日,刚重建的酒楼里,龙元光和颜静早早地就去“报到”了,因为他们知道在颜静的组织下兴办的《江南消息纸》的主笔每早都会來这吃一碟茴香豆,喝一壶茶。 颜静知道,灾难过后,风雨欲來之际,最需要的便是话语权,可以宽慰天下,更可以传播观念,这正是颜静想弄这份周报的目的。 “真讨厌,万府里都是他的眼线,弄得我们还得偷偷摸摸出來!”开口的正是颜静,一脸娇滴滴撒娇的模样。 果然颜静的话立刻引起了那主编的注意力,只见他夹茴香豆的手停了停。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二人都知道他已经在静气凝神的,,,偷听了。 谁都知道万府现在是真正的权利的中心,太子妃在里头,张大人也在里头,还有龙公子。 龙元光暧昧一笑,黑鸦羽扇掏出來,摸着自己的扳指。 他相信这些作为龙少的象征,即便有人不识货的沒法认出他,也沒有理由不认得这些。 果然,那主编虽然努力侧着头,不让自己的目光太过直视,可是身子却挺直僵硬了不少。 “死鬼,你怎么今日哑巴了,莫不是有了新人忘旧人!”颜静学着话本子里轻佻的说法继续“加大火力”。 龙元光虽然努力让自己不动声色,可是眼底分明藏着些许欢喜和得意,即便知道颜静说这些并非真心,他心里却还是高兴的。 “微臣不敢!”龙元光淡淡的回应,看那态度,分明藏着疏离。 “微臣”二字听在那主编耳中轰响,这是多大的新闻啊!,能让龙少自称微臣的,也就是,,太子妃,,。 “你说什么?微臣,姓龙的,你厌烦我了是不是!”颜静当即“激动”的要拍案而起。 龙元光匆忙起身趁机“吃豆腐”,将颜静捉进怀里:“你乱说什么?我的心思你不明白,只是这人多耳杂,万一将來传入太子耳朵里,,!” 颜静努力一挣身子,心里将龙元光骂了个半死,居然趁机占她便宜:“太子,哼,最多本宫同军师联手,害怕他个太子!” 说罢,颜静的眸光突然变得寒凉无比,死死地盯住那早已听得石化了的主编。 “阁下偷听得可痛快!”她一副才发现的模样,整张脸都黑的骇人,冷凝的杀意异常压抑。 “草,,,草民不知太子妃娘娘在说什么?,!”这主编人也未免忒笨,也难怪二人会想到利用他。 他这一句话无疑是不打自招了,颜静一声冷哼:“想活么!”她玩弄着自己的指甲,近日來她跟龙元光学得是越來越不像好人了。 “想,,!”这不是废话,有谁是不想活的:“草民万万不会泄露半句,!” “不”,颜静淡笑地吹着指甲边缘原本不存在的灰尘:“本宫要的就是你说出去,不过是只告诉一个人!” 她红唇扯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却让那主编感觉骨头缝里吹进了凉风一般,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要让钟老爷相信方才的一幕是货真价实的,可是若让除了我们三个和他以外的任何一人知道了,哼哼,你自己想想下场!” 这小主编哪里敢揣摩太子妃的想法,一听这样可以保命,登时如筛抖般点了点头。 不多时,小二送來了颜静他们所点的早点,龙颜二人仿佛什么都沒发生过一般,兀自吃着早点,哪有方才半点不正经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是清白的两人。 那主编只觉脊背发凉,知道自己被好奇心害死了,怎么会如此鬼迷心窍,弄得此番还得说谎,传播不实消息。 可是谁叫他着了道,如今只能自认命苦。 小二疑惑地看了那开业六日來每日必來的客人今日怎么一脸的青白之色,心想着是不是沒睡好,一脸迷惑地下去了。 龙颜二人见达到了目的,吃过早饭便心满意足地下了酒楼,二人相视一笑,这回真是低投入,高收益啊!有人免费跑腿,真是划算。 不论萧子玉知不知道这一切,但是钟祥是必然和那军师扯在一块了,所以眼下唯一得做的,就是在万府里等着那军师自己上钩了,毕竟连飞舞都沒法追查到他的下落,就好像他是一个i额凭空可以任意产生和消失的人。 却说颜静稳定了大局,萧珏当日被叶飞花带走,却也沒有闲着,与龙老头子斗智斗勇。 叶飞花带着萧珏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到了龙家堡在青州城的据点,这才是老堡主在江南水患时的匿身之所。 萧珏虽然沒了武功,却沒有失了半点气度和魄力,竟是挺直了身子,意气风发,长身玉立地站在老堡主面前。 龙徽是什么人,商场戎马大半生,什么人沒见过,一见到萧珏的眼神,已然知道萧珏绝非池中物,当即已经有些动了心思,毕竟在一个九岁未必能成事的娃娃和一个上乘的太子之间,他还是知道怎么选的, ------------ 第23章 强势冰山 眼下颜静是稳定了大局,萧珏当日被叶飞花带走,却也沒有闲着,与龙老头子斗智斗勇。 叶飞花带着萧珏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到了龙家堡在青州城的据点,这才是老堡主在江南水患时的匿身之所。 萧珏虽然沒了武功,却沒有失了半点气度和魄力,竟是挺直了身子,意气风发,长身玉立地站在老堡主面前。 只见这龙堡主,,龙徽虽然六十多岁了,却容光焕发,淡而长的眉毛下,一双慈善的眼睛炯炯有神。 他身穿一身青色长袍,这长袍看起來穿的年头也不短了,已褪了色,手里竟然跟龙元光一样怪癖,拿着一把蒲扇摇啊摇的。 龙徽是什么人,商场戎马大半生,什么人沒见过,一见到萧珏的眼神,已然知道萧珏绝非池中物,当即已经有些动了心思,毕竟在一个九岁未必能成事的娃娃和一个上乘的太子之间,他还是知道怎么选的。 当然,龙徽是什么人,自然不会将这些都写在脸上,一副淡然的模样,淡而威严地看了一眼龙元光,随即才“恭敬”地开口:“草民参见太子!” 然而这所谓的“参见”,却只是象征意义,他仍旧是坐着,老神在在的模样,显然诚意的成分不大。 “龙堡主好!”萧珏似乎并不以为意,他向來不会苛求任何人都对他一副恭敬唯诺的模样,若是有能之人,在他看來也是有猖狂的资本的。 龙徽看着萧珏比他还要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觉有些愣,他本想着先來个下马威,好抬高加码,可是眼下这叫什么事,,。 “龙堡主不妨直言,萧珏虽然正值年少,却已经过了意气之争的年纪!”他一句话从侧面道破了龙堡主的目的,却并未伤了和气。 “哈哈哈,,!”龙堡主响亮地笑了起來,声如洪钟,很难让人联想到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太子爷果然不是凡人,比我那孙儿不知道强出多少!” 他这话倒是出自真心,他那个不成器的臭孙儿要是肯但凡做事着边际一点,他何至于花甲之年还在挑重担。 “老堡主过奖,如果萧珏所料不差,老堡主想谈的一來是想要承包江南日后的盐铁,还有就是,,!”他的声音故意一停:“替堡主将龙少遣回龙家堡!” 他语气淡然,但却是一语切中要害,果然这两点都是龙徽所希望的。 龙徽的眼底闪过一丝激赏,这太子果然与小瞳所说一般,甚至更有几分悟性,不像先皇和皇帝陛下那般死气沉沉。 不过,,,他似乎漏掉了一条,怎么说那王思柔都算是和龙甲沾亲带故,他总听王坎抱怨也不是个事:“还有一条,不论太子爷用什么办法,都请封上王家的话头,本尊一把老骨头了,听不得这么些抱怨!” 龙徽说得气定神闲,龙家在江南商界本來就是只手遮天,根本不会再在意金钱,要个盐铁的权利,不过是逼太子给自己一个政治上的保障罢了。 萧珏不是傻子,怎么会猜不出这一点,只不过,有些事他沒法就这么应承,不然父皇那头他可沒法交代。 帝王之心难测,帝王之学又艰深无比,从父皇将周俊等人陆续指给他开始,他已然深刻体会到父皇温情一面背后昭示着的最是无情帝王家。 思及此,萧珏的冰山脸更透了几分寒气,冰凉的声音开了口:“这么多要求,不知堡主觉得该用什么來交换!” 既然是谈生意,而且是这么大笔的生意,他也沒道理兜圈子吧!直來直去比较有效率。 “哈哈哈,太子爷果然快人快语,好!”龙徽沒想到萧珏三两言之间非但切中了要点,还把握住了主动权:“老夫就喜欢如此,年纪大了,听不了那么多弯弯绕!” 萧珏浅浅的笑了笑,并不回答什么? 龙徽突然收住笑,认真地开口:“如果太子爷同意,龙家可以打成太子爷在江南所有的愿望!” 这无疑是个诱人的选择,何况如果日后与龙家结盟,不仅江南的问題迎刃而解,连王坎的势力只怕都会大面积瓦解。 “这的确是个诱人的选择,不过,,,请恕萧珏都不能答应!”萧珏认真却带着些许固执地开口。 龙徽原本慈眉善目的脸透着些许狰狞,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后生会如此狂妄,居然胆敢如此嚣张的拒绝他。 “你可知道,若是我现在去找那军师,只怕再加三条也可以达成!”龙徽的声音很冷,眼神仿佛二月的寒风一般刮进人的心里。 萧珏却还是原本的模样,仿佛丝毫不受龙徽眼神的影响,冰凌一般清亮,却直冒寒气:“可是萧珏不知道堡主口中的军师懂不懂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亦或是,他就是那只死了的狡兔!” 萧珏的声音还是那么轻轻淡淡,仿佛什么都不着心迹,比龙元光的艳丽轻佻更添了一分漫不经心。 龙徽的脸色越发难看,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敢这么同他说话,何况还是个尚未及冠的孩子,这让他的老脸往哪搁。 然而萧珏只是神色不变地淡淡看着,就事论事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折,当然,以龙徽的阅历,还不至于为个毛头小子心折。 龙徽愤然起身,丢下萧珏拂袖而去,场面竟是不欢而散。 堡里的人都愣住了,却只有几个聪明人明白,这是堡主的策略,既然再谈下去只怕沒什么进展,不如强行中断它,让彼此都想想有什么可以让步的。 不然以龙徽这样的老人精,怎么会这么易怒呢? 萧珏只是静静地看着龙徽的身影渐远,不言不语,龙徽的伎俩他怎么会沒看出。 只不过,,,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因为那三个要求即便是再提一次,他也沒办法退让半步,不然只怕父皇、静儿和那姓龙的,一个都不会让他舒坦。 叶飞花狠狠地瞪了萧珏一眼,沒想到这落难了的太子爷竟然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萧珏任她瞪着,反正她瞪完了还得给他安排衣食住行,正所谓既來之,则安之,她哪里能放着他不管。 果然,萧珏半个时辰后已经到了所谓的住处,其实就是间坚固的小柴房。 说它是小,还真不是污蔑了它,总共不到十个平米,只能放下一张床,再有一个让人走动两三不的位置罢了,索性倒也算是纤尘不染。 萧珏苦笑,这龙家果然有手段,不做任何折腾他的事,却偏偏在心理上不让他好过,这种心理战想必龙家在商场上早已摸熟。 如此狭隘的空间实在是让人有一种舒展不开的感觉,何况整张屋子就最上端有一个能透点风的通气孔,光线只能进來手指粗,萧珏却怡然自得地躺在床上。 要他不自在,他偏偏自在给他们看,,。 原本龙徽估计不出三个时辰,这个看起來衣袂飘飘,风度翩然的太子爷就一定会缴械投降,然而过了三天“衣來伸手,饭來张口”的日子,萧珏依旧跟个沒事人一般,该吃吃,该睡睡。 反正他料到龙家堡的少主正跟着静儿“抗洪救灾”呢?龙家的人再离谱,也不至于牺牲了自己的少主,去那里拆台。 这就是为什么龙堡主希望自己的孙儿别添乱了,快点回來,可是偏生他拧得厉害,龙徽有点鞭长莫及之感。 龙徽咬咬牙,多少有些坐不住了,时间才是他最好的筹码,听闻这太子留了令牌给太子妃,江南那边如今是风生水起,,。 龙徽无法,只得自己硬着头皮,再开始这场较量。 萧珏在第三日傍晚等着自己的晚饭的时候,终于被从这间小房间里弄了出去。 “堡主好!”他一见到龙徽,就神清气爽地打着招呼。虽然还透着几分冷淡,但看模样,仿佛受到龙家什么礼遇,所以心情不错一般。 龙徽在心底里咬咬牙,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跟这个后生磨嘴皮子。 “太子爷,您可有想清楚了,老夫的建议如何!”他一边与萧珏并肩散着步,一边继续旧事重提。 萧珏故作脑慢的一愣:“什么?” 对上龙徽沉下的脸色,他才“恍然”:“哦,堡主说的那个啊!萧珏还是不能答应!”他说的认真,眼底的寒意丝毫不示弱。 两个人用沉默和气场对峙着,谁都沒有率先开口说话,某种程度上,这冰山太子竟比龙少更似这龙徽的孙儿。 龙徽一愣,被自己生出这样诡异的想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脸上的表情也因了心底的活动而微微松动:“那太子总得开出相应的价码!” 萧珏薄唇微勾,这龙堡主是想要让步了么。 他定定地看着龙堡主,一脸的诚恳:“萧珏能答应龙堡主的只有江南盐铁的暗中合作,毕竟江南龙家独大已经引起了朝野关切!” 说到这,他微微一停,见龙堡主似并不排斥的模样,这才继续说了下去:“萧珏与龙少情同手足,在这称一声晚辈也是应当的,那至于剩下两点,请恕晚辈都不能答应!” ------------ 第24章 以静待动 两个人用沉默和气场对峙着,谁都沒有率先开口说话,某种程度上,这冰山太子竟比龙少更似这龙徽的孙儿。 龙徽一愣,被自己生出这样诡异的想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脸上的表情也因了心底的活动而微微松动:“那太子总得开出相应的价码!” 萧珏薄唇微勾,这龙堡主是想要让步了么。 他定定地看着龙堡主,一脸的诚恳:“萧珏能答应龙堡主的只有江南盐铁的暗中合作,毕竟江南龙家独大已经引起了朝野关切!” 说到这,他微微一停,见龙堡主似并不排斥的模样,这才继续说了下去:“萧珏与龙少情同手足,在这称一声晚辈也是应当的,那至于剩下两点,请恕晚辈都不能答应!” “你!”龙徽的表情几乎要杀人,还沒有哪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这太子分明是给脸不要脸。 龙徽饶是修养再好,身份地位摆在那呢?哪里容得萧珏让他如此下不了台:“那龙家便扶出一个太子來又如何!” 这大概是龙徽说过的最露骨的话了,他一向都是逢人只说三分话,可是对着这个太过聪明的太子,他突然觉得说尽也未尝不可。 果然,听到这样的威胁,萧珏一脸意料之中的样子:“那就请堡主自便了!” 这龙家堡的名声谁人不晓,龙徽沒想到萧珏居然硬气至此,沉吟片刻,这才道:“两虎相争难免两败俱伤,太子总得再承诺老夫些什么?” 他故意说得含糊其辞,赌的就是还可以有更好的筹码。 萧珏一愣,沒想到这龙堡主这么轻易的就让了步,看來老堡主已经沒那么迫切的想捉回自己的孙儿,而王思柔他似乎也并未多么中意,至于盐铁大权么,萧珏虽然面上沒给,可是所谓的合作却是已然将权利给了。 这样想着,萧珏薄唇勾起,再看向龙徽,笑意盈然的样子真真是个唇红齿白的动人少年:“不如就保龙少爷平步青云如何!” 他如意算盘打得好,龙元光绝对是个“人才”。虽然要防范他经常去太子府偷“红杏”,不过却是可以交付的人。 龙徽脸色变了几变,先是一愣,再是一慌,随即才恢复了淡然:“这不是个好法子!” 他绝对不想让孙儿入仕,且不说龙家与蝶妃的恩怨,便是孙儿那性子,,。 “萧珏绝非信口雌黄之人,若应承了堡主,定会保得龙少平步青云!”在萧珏看來,每个商贾世家不是都希望可以通过仕途提升家族地位,他想不通为何这龙老堡主会如此仓惶。 龙徽听萧珏这么说,心里多少有些心动,他早查清了萧珏这十七年來的所作所为,所以对这个少年的能力和品性是多少有些相信的。 只不过,,,旧事不堪回首,那些不是他说保住就可以保住的:“这些事还是让光儿自己决断吧!老夫老喽,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 “既然太子爷如此想要替我堡中谋划,老夫倒有个不情之请,若太子应承,答应了你也无妨啊!”龙徽并非想着一出是一出,既然不能通过与朝堂明里的往來提升地位,那就只有,,,联姻了。 萧珏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看着老堡主暧昧的神情,,,看來这龙老堡主看起來开明,原來要求一个比一个让人吃力,,。 “堡主恕罪,萧珏宁可不求助于龙家,也无法对不起心上人!”萧珏冷声开口,原本舒展的眉也忍不住皱了起來。 都说薄唇的男子最为薄凉,萧珏却是硬气神情的很,说罢,他大有要告辞的意思。 已经查清了他的來历的龙徽哪里会不知道二人的感情,只不过他所谓的联姻却不是这样。 “哈哈哈,现在的孩子啊!一个个都不听话啊!老夫想说一句话怎么就这般困难!”龙徽爽朗一笑,看着萧珏吃瘪的模样,心情好了几分,(呃,,,不愧是龙少家的老爷子,都是一个口味,,,) “堡主请讲”,萧珏虽然心意已决,却还是客气地开了口。 龙徽眼中精光一闪,笑道:“老夫听说了太子妃在江南的所作所为,甚是折服!” “不过太子妃娘家势力单薄,难免让人欺负了,,!”龙徽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萧珏不是傻子,定然可以会意。 龙徽分明是想成为颜静的“娘家”,,。 萧珏忍不住充楞了一下,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以龙家在江南的风生水起,用得着这么处心积虑地折腾么,有王家在朝中的势力。虽然并不稳固,却也沒有什么人真的敢动龙家啊!何必多此一举。 还是说,,,这背后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 龙徽任萧珏打量着自己,一脸的高深莫测,他不在乎这个未來新君会怎么想,他只想在自己这条老命沒了之后,仍旧能够保全龙家。 “这要问过静儿的意思,晚辈无权替她做主!”萧珏这话并非出言迂回,只是这也在情理之中。 龙徽哈哈一笑:“太子所言甚是,只盼太子届时莫要‘狡兔死,走狗烹’才好啊!”他学着萧珏的口吻。 二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其实龙徽若不是将萧珏查清了,心知他并非过河拆桥之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答应。 政治归政治,人品归人品,本來就该两说。 既然二人交易达成,连夜叶飞花便护送萧珏启程赶往嘉兴城,并应了堡主的话,全力保护太子安全。 毕竟对那个所谓的军师而言,杀掉一个沒武功的人,并非什么难事。 只是这路上一來一回,再加上中间耽搁的三日,早已过了六日之久。 萧珏赶往嘉兴城的时候,正是第六日的中午。 嘉兴城已然恢复了井然有序。虽然谈不上百姓安居乐业,却也是勤勤恳恳。 叶飞花直接带了萧珏去了那个龙家堡的情报站,,药铺。 “黑鹰,现在怎么样!”叶飞花以执事身份自然是有权开口询问黑鹰,所以并不遮掩,索性直接问了出來。 黑鹰总是能立刻辨别出叶飞花和叶飞舞的不同。 他扫了一眼叶飞花身后的男子,见模样俊俏,以为是叶飞花的新欢,眉头微微皱了皱,可是却也并未避讳,直言相告。 龙元光和颜静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躲过黑鹰的耳目。 萧珏在一旁听了,忍不住皱眉,静儿太胡闹了,怎么跟着龙元光那个混蛋去招惹军师,,。 要是她再出什么事,他可要怎么办。 他简直不敢回忆以为她遇害了的那几日,他每日里在梦境里看见她挣扎,昏昏沉沉。 他几乎以为,他就要失去她了,心脏仿佛破了一个无法缝补的大洞,痛苦异常。 她竟然这么狠心,竟然还忍心让他经受这样提心吊胆的感受,她,,,真是个臭丫头,。 说到底,他当时给她玉牌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想让她自保,怎么弄出这么多事情,天下让他來担就好了,她怎么胆敢让自己受伤,。 萧珏越想越觉得心痛,脸色也越发沉了。 “萧公子,走吧!”叶飞花看着萧珏走神,忍不住用胳膊碰了碰他,打断了他的思路。 萧珏这才回过神來,微微一点头,二人离去了。 黑鹰微微皱了皱眉:“萧公子”,据他所知,天下现在只有三个人姓萧吧!那这个岂不是,,,太子,。 叶执事怎么会和太子爷搅在一起,。 莫非,,,黑鹰突然有点悟到堡里已然做出了选择,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二人的背影,暗道这大概是个正确的选择。 萧珏一出了药铺,冷眸几乎要喷火,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万府,好把那个小女人狠狠地凶一顿,看她敢不敢以身犯险。 叶飞花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了萧珏的想法,忍不住要开口阻止:“太子爷,姑娘我看你越來越不像个做大事的人了,你们帝王之家难道沒听过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满口的嘲讽,眼底还写着不屑,仿佛真的沒法将萧珏看在眼里的模样。 萧珏向來心智坚定,根本不会被什么激将法所左右。 叶飞花无法,索性一个白眼撂下狠话:“萧公子,太子妃玩得本就是攻心之术,你想沒想过,若是你一现身,首先自己不再安全,再则,军师怎么会放过太子妃和少主,若是输了,我们龙家更不会放过你,,!” 叶飞花分析的头头是道,饶是萧珏也有些迟疑,末了他才对着叶飞花认认真真一拱手:“多谢叶姑娘一语点醒梦中人!” 萧珏想來冷傲无情,极少待人如此谦恭,倒是弄得叶飞花看得以愣了一愣的。 其实二人相处下來,也知道对方都不是令人生厌之人,一來二去。虽然还是各有各的性子,却也彼此尊重的多。 “那就依叶姑娘所言,萧珏以静待动了!”萧珏淡淡一笑,冷眸让人看不清心绪,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心里是多么迫切见到静儿,日日夜夜最折磨他的,不过是将她圈在怀里的想法, ------------ 第25章 军师现身 叶飞花分析的头头是道,饶是萧珏也有些迟疑,末了他才对着叶飞花认认真真一拱手:“多谢叶姑娘一语点醒梦中人!” 萧珏想來冷傲无情,极少待人如此谦恭,倒是弄得叶飞花看得以愣了一愣的。 其实二人相处下來,也知道对方都不是令人生厌之人,一來二去。虽然还是各有各的性子,却也彼此尊重的多。 “那就依叶姑娘所言,萧珏以静待动了!”萧珏淡淡一笑,冷眸让人看不清心绪,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心里是多么迫切见到静儿,日日夜夜最折磨他的,不过是将她圈在怀里的想法。 黑鹰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少主,转念一想,这是叶执事和少主之间的事,他还是装聋作哑吧!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龙元光,你是不是白占我便宜,那军师怎么鬼影都沒有!”等了一天,颜静已经有些沉不住气,怎么见效这么慢。 饶是龙元光对颜静一往情深,还是忍不住翻了两个老大的白眼,他又不是那军师肚子里的蛔虫,谋划一下还可,卜算天机他怎么行。 “你慎言些,胡说八道仔细让他听到!”龙元光邪魅一笑,反正便宜他是已经占了,主意他也已经出了,静儿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 “你这个贱人,,!”颜静张牙舞爪地扑过去,恨不得撕碎了龙元光才好。 啪啪啪,,稀稀拉拉的掌声突然响了起來:“两位好雅兴,光天化日就这般精力充沛!” 颜静此时尚半挂在龙元光身上,回头一看,竟是一个碧眸男子,她从來沒见过目色这般特别的人。虽然容貌并不老,却留着古怪的络腮胡子。 皱了皱眉,颜静忍不住道:“你是什么人,这可是他的屋子!”其实她已经猜到对方是什么人, 所以更加卖力的“无理取闹”起來,索性整条胳膊环住了龙元光。 反正在她看來龙少虽然无耻了点,但她只需自我催眠,他是女人,他是女人,,,她就沒那么不自在了。 那碧眸人一见这太子妃如此“惹火”,自己一个外人來了,还挂在那男人身上,不觉有些暗暗称奇。 “见过太子妃,草民乃是來救太子妃命的人!”那军师笑得一脸诡谲,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放肆,太子妃何等尊贵,岂是你个大胆刁民可以逗弄的,!”龙元光也适时地掺和了进來,而且还“忍痛割爱”将颜静撤下來,不然万一这军师突然对她不利,他沒法子应对啊!不过他抱美人的福利就沒了=,,。 “尊贵,不知龙少爷是怎么让太子妃纡尊降贵投怀送抱的呢?”天底下只怕沒有一个男人会尊重,会喜欢红杏出墙的女子,这碧眸军师也不会例外。 “大叔你管得着么,有本事你寻了太子爷來质问本宫!”颜静继续开口讥讽。 大叔,,,。 军师的脸色黑了黑,额头赫然出现几条黑线,心道眼前这个女人果然沒有半点太子妃的样子。 饶是如此,他还是“宽宏大量”地原谅了这个蠢女人的无知:“太子妃当真敢见太子么!” 颜静脸色一变,瞬间苍白了起來,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其实却是又惊又喜:“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回过了神。 龙元光在一旁看着,暗道好个会做戏的丫头,眼底的宠溺却更加浓郁。虽然依旧眸光奢靡艳丽:“太子回來了,我们得寻个计策!” 颜静看了一眼龙元光,面色几乎已经有些惨白,殊不知她为了应对这军师,心里早就打了不知道多少遍腹稿,弄得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要红杏出墙了。 “你早知道了,,!”颜静将无助演绎的淋漓尽致,连龙元光都自叹不如,暗道难怪这丫头将萧珏吃得死死的,看來绝不是空穴來风啊! “我也是才听门徒说得!”龙元光淡淡地道,桃花目里闪着温柔和宽慰。 “高人大叔,你不是要救我们!”颜静仿佛这时候才“想起”眼前还有一个人可以“现场求助”。 军师沒料到眼前这个女人一会嫌弃,一会有立刻翻脸跟翻书一般來求他。 他微微一愣,嫌恶地退开半步,如果不是他想要合作,必须留着这女人的命,他真希望这种女人赶紧死绝才好。 颜静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越是讨厌她,才越不会处心积虑的试探她,有句话叫避之不及嘛,所以她此时正在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等着军师回话。 军师微微皱了皱眉,这才压下心头的厌恶,一个好男色的男人怎么能接受女人如此“热情”。 “我的确有法子,只怕太子妃沒那个胆子一试!”军师厚厚的唇勾出一个残忍的弧度。 颜静一个白眼甩出去,一副被看低了所以很不满的模样:“你也太小看我了,还沒有什么是我颜静不敢的事情呢?” 军师见她如此,只当自己的激将法轻而易举地就成功了:“好,那就拭目以待了,这法子就是,,杀了太子!” 军师还以为自己这句话会让颜静脸上露出惊慌,不料颜静淡淡一笑,并不在乎的模样:“你就是來骗钱的吧!傻子也知道该如此,关键是要怎么做!” 说罢,她就一副要下逐客令的模样,摆了摆手,又到了龙元光身边。 龙元光趁机占便宜的揽住她,反正此时看來军师已经上钩了,沒道理对自己的合作伙伴下手。 “静儿,听这位异士怎么说,咱们确实是沒法子!”龙元光故意把自己的无力应对展现出來,好进一步让军师确信他们唯有和他合作,才能脱身。 颜静听龙元光劝她,这才不耐地点了点头,重新看向军师。 “我倒是有个计策,只是不可能白白告诉你们,太子妃需那点我信得过的东西來换!”军师此言一出,便是信了二人的一唱一和。 颜静白眼一翻:“你信不过我,我还信不过你呢?银子我可沒有!”说罢,她又要发脾气。 龙元光将颜静往边上一放,见她唱够了白脸,自己便开始唱红脸。 “这位异士,在下龙元光,不知可否告知高姓大名,大家交个朋友!”这才是江南人一贯的儒雅之风,加上龙元光生的俊俏妖媚,看得军师眼睛颇为“赞赏”。 龙元光天生就颇有魅力,若是刻意希望向什么人示好,想勾搭自然是很容易的事。 果然,军师立刻朝龙元光走了几步,看了一眼颜静,身子又微微侧开:“我就是军师!” 这五个字不言而喻,意义非凡,大鱼是百分百上钩了。 看來试男人不一定要用女人,有时候也可以用,,,男人。 “久仰大名!”龙元光虽然还是淡淡地邪笑,可是连军师都看得出他眼底闪过的窃喜,只不过军师认为他是觉得可以一起对付太子,所以窃喜罢了。 军师轻轻搭上龙元光的肩,一脸的深情:“若太子相逼,我定然保全你!” 看样子,他就已经山盟海誓,信誓旦旦了。 颜静一头一脸的黑线,这男人也太会顺杆爬了吧!不过正好,让龙元光也吃吃断袖的苦头,免得他老來纠缠她。 颜静坏心眼地并沒有去插一脚,反而只是静静地瞅着。 龙元光忍着,他多爱干净一个人,却努力克制着不将对方的手拂开的冲动:“那在下就谢过军师大人了!” “静儿,别不懂事!”龙元光看也不看颜静一眼,声音里已经带了威吓。 颜静知道他的意思是让她救场,反正她料想自己凑近了,那军师比如退开。 果不其然,颜静在心底里撇撇嘴,果然沒戏看了,军师对她就像对瘟疫一般。 “谢过军师大人!”颜静学着龙元光的口吻,竟是“夫唱妇随”的默契模样。 军师的眸子沉了沉,一股凌厉的杀意飞快闪过,待霸业图得,势必要将此女碎尸万段。 颜静笑眯眯地回视回去,她沒有瞎,所以是看到那凶悍的表情的,不过,,,她不在乎,因为她不会给他任何成功的机会。 “军师大人,不知你方才想要什么?若是在下和静儿做得到的,一定尽力满足!”龙元光笑得一脸旖旎暧昧,看模样好像对军师也颇为动心一般。 听龙元光这么问,军师反而有些许不好意思开口,迟疑了一下,还是坦然说了,只是沒有了之前那么的强势:“我要太子妃手上的玉牌!” “这怎么可能,你拿了万一对我们不利怎么办,,传闻说你是三王之孙背后的狗头军师,谁知道你是站在哪边的!”她这话说的粗,却是实在的道理,她手上总得捏一张牌。 军师一愣,沒想到这个女人与市井泼妇无异,真不知道龙少如此俊秀风流的人物是瞎了才会看上她。 “你,女人!”他强忍着拍死眼前这个女人的冲动,胸口却起伏的厉害,仿佛藏了波涛汹涌,怎么也平静不下來, ------------ 第26章 还有后招 听龙元光这么问,军师反而有些许不好意思开口,迟疑了一下,还是坦然说了,只是沒有了之前那么的强势:“我要太子妃手上的玉牌!” “这怎么可能,你拿了万一对我们不利怎么办,,传闻说你是三王之孙背后的狗头军师,谁知道你是站在哪边的!”她这话说的粗,却是实在的道理,她手上总得捏一张牌。 军师一愣,沒想到这个女人与市井泼妇无异,真不知道龙少如此俊秀风流的人物是瞎了才会看上她。 “你,女人!”他强忍着拍死眼前这个女人的冲动,胸口却起伏的厉害,仿佛藏了波涛汹涌,怎么也平静不下來。 龙元光暗暗咬牙,这个女人当真一秒钟都沒法子老实,非要将这个好不容易上钩的鱼儿惹火,弄成炭烤活鱼不成。 他索性情急之下,掏出羽扇对着颜静额头就是轻击一下:“简直胡闹!” 随即他才谦和恭谨地对着军师,还不忘风情万种一笑:“军师莫要与妇人一般计较,她一个小女人有个牌子尚觉得安心,若军师并非迫切需要,不若就算了!” 他明晃晃的言笑晏晏,弄得军师只觉心跳加速,冷不丁鬼使神差地就点了头。 龙元光暗暗得意,却收放自如地将得意藏的极好:“在下谢过军师,一切都听凭军师吩咐!” 军师听龙元光说得恳切,不由心花怒放,当即虎躯一展,竟是将龙元光展进了怀里:“龙少爷只管放心,哈哈!” 龙元光嘴角抽了抽,暗呼崩溃,偏生那军师却是一副惬意的模样,他也不好表现的嫌恶。 说到底都怪静儿,自己惹祸不说,还老让他來擦屁股。 三人协定好晚些时候在破庙见面,看來美男计果然效果绰约,那个络腮胡子的军师这就意乱神迷了。 送走了军师,二人相识一笑,显然对彼此的默契都很满意。 然而颜静突然出手,扯住龙元光的耳朵:“你这个贱人,谁让你占我便宜的,,!” 龙元光沒想到颜静会來这招,让她拽了个实在,整张脸立刻变了颜色:“哎呦,松手!”沒想到气定神闲的优雅龙少也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颜静见了心情好了不少,拍了拍手,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再敢动手动脚,剁了你的爪子!” 其实她哪有本事剁了人家的爪,,,呃,是手啊!不过是装凶恶,免得这龙大少得寸进尺罢了。 她突然发现要让这龙少收敛,好好跟他说根本就不行,就得來硬的。 龙少看着颜静发愣,像是中邪了一般,眼底分明写着,,,痴迷。 颜静打了个寒噤,难道这个人有自虐倾向,非要别人虐待他才高兴,那她是不是该告诉飞舞,,。 “我的静儿,你发什么呆呢?莫不是看到我的如花娇颜怦然心动!”龙元光果然正经不过一刻,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下巴垂下一个暧昧的弧度,几乎贴在颜静的肩上,对她耳边呵气道。 颜静只觉耳边被灌了热气,一阵不自在,恶狠狠推开龙元光:“姓龙的,你再不给我收敛点,不用萧珏拨了你的皮,姑娘我自己就动手!” “好好好,怕了你了!”龙元光一副懒得跟她计较的模样,实则却是听了“萧珏”二字,心中一片黯然。 萧珏不在。虽然他行动上努力保持着君子,可是内心连自己都无法阻挡的努力忽略这个人的存在。 如今听來“萧珏”二字刺耳异常,,。 “你怎么了?难道真看上那个军师,思春啦!”颜静见龙元光眼里都是伤痛,忍不住打趣道,不忍他如此形容。 龙元光原本的伤感被颜静这一句弄得哭笑不得,伸手轻拍了她一下:“去你的,臭丫头,看來我该先拨了你的皮!” 颜静见他似是沒什么事,也就放了心,陪着他一起不知所谓地笑了笑,这才算揭过去。 “晚上你跟进我,别像先前似地胡闹!”龙元光见颜静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样,忍不住叮嘱:“破庙该有个密道才对!” 颜静一想也是,不然军师和他那些幕僚什么的,怎么可能近卫查了那么久都沒消息,就好像是蒸发了一般:“我自然有数的,只是龙大少可别又勾引他才好啊!不然,,!” 颜静这“不然”还沒说出來,突然一个惊天春雷打断了她的话头,隆声过后,竟是很不给面子的下了倾盆大雨。 书上不是写天街小雨细如丝,有这么粗的细雨么,颜静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但愿今夜可不要还不停才好啊! 是夜,暴雨洗涤过的夜空,星河璀灿,空气也是真真凉凉的清新。 龙元光对手下交代了一番之后,便带着颜静去了破庙,只要能知道老巢,届时直捣黄龙,何谈灭贼不成。 二人赶到的时候,军师早已等在那里了:“龙少爷,你來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腰肢一扭,随即揽住龙元光,一副好基友的模样。 颜静虽然早知道这个变态军师好男色,可是大庭广众的。虽然沒有路人,也太过露骨了吧!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出言讽刺的冲动,军师瞥都沒瞥她一眼,三人便进了破庙。 “军师大人,你可以告诉我你姓甚名谁了吧!这样好不亲近呢?”龙元光居然对着那个变态巧笑盼兮。 颜静嘴角抽了抽,心里却知道,如果不是她,他科比如此低声下气地对人,他还是那个傲得不可方物,不可一世的龙大少。 “叫我徐兴!”那军师看着龙元光的眼神竟柔情似水。 连龙元光自己小心脏都哆嗦了一下,不过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徐大哥!”他倒是嘴甜:“静儿,还不叫人!” “徐大哥!”颜静在人家的地盘,也不会造次,笑得甜甜地。 可惜在徐兴看來,只觉得是条美女蛇,笑面虎。 “徐大哥,你今日让我们來是要商讨什么事!”龙元光见彼此寒暄的有些氛围了,这才进入正題。 徐兴摸摸鼻子,厚唇咧开:“自然是让你们见见兄弟们!” 颜静心里突然升腾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徐兴怕是沒那么简单,莫非他们才是瓮中之鳖,,。 然而已经來不及了,因为,。 “嘶”,她倒抽一口凉气,二人脖子上被架着的刀不知道是从那里出來的,竟足足有十好几把。 龙元光脸色沉了沉,看向徐兴,声音里透着紧张:“徐大哥,你这是何故!” 徐兴奸猾一笑:“两位即便不服太子,也不可能这么听我一个乱臣贼子的话,我这么做么,自然是要等两位的救兵了!” 说罢,他兀自笑笑,显然对自己的计谋十分的得意。 其实他还有另一个算盘,就是最好趁这次弄死了颜静,自己就可以得到龙元光。 可惜,足足站了小半个时辰,颜静只觉腿肚子都酸了,偏偏刀锋抵着自己,她也不敢乱动。 “大叔,不会有人來了,你还是放开我们吧!”颜静 一个白眼丢过去,显然是懒得跟他继续啰嗦。 其实起初她也想着坏了,因为她亲眼看着龙元光和手下嘀嘀咕咕。虽然不清楚说了什么?但大抵就是这么个部署。 可是等了小半个时辰都不见有人,她也就松懈了下來:“你真要脸,我们这么信任你,你竟然反咬一口!” 这徐兴原本是想得揭破二人的用心,沒想到竟是自己小人之心。虽然强自镇定,可是面上还是红了红:“闭嘴!” 说罢,他一扬手,便要放了他们二人。 “等一下!”开口的不是别人,却是,,,与钟祥接头的那个货郎。 起初他们以为他就是军师,后來才发现是弄错了,不过眼下,,,他不会是认出了他们吧!那可就真是要人命的事了。 颜静有些紧张地往龙元光身侧凑了凑,意图离脖子上的薄刃稍微拉开几公分的距离。 “别动!”一个举刀的壮汉冷声警告,看样子她再乱动,估计脑袋就得落地了。 饶是如此,颜静竟还不忘甩给人家一个大白眼。 那货郎上前走了两步,到了颜静和龙元光身边,颜静不自觉呼吸一凛,却索性抬起头直视着他。 这种时候越是躲闪,反而死得更快,她索性坦然回视,图的就是心理战术。 “军师,这二人我看着眼熟,到底是什么人!”颜静赌赢了,这货郎果然沒记起什么?最起码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徐兴扫了货郎一眼,显然对他打断自己发号施令是不那么满意的,饶是如此,还是答道:“可不就是我们的太子妃和江南龙家的嫡孙!” 他话音一落,宛如一粒石子砸入水塘,引來阵阵涟漪,屋子里的人议论纷纷,显然这两个人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那货郎大抵是相信这高高在上的两人大抵不会与自己想的那两个身份重合,所以有些心有不甘地退开一步,沒再说什么? 怪只怪这徐兴从來都不愿做掉价的事情,苦的累的脏的要命的都是兄弟们上,所以到了货郎那竟成了定势思维, ------------ 第27章 歪门邪道 “军师,这二人我看着眼熟,到底是什么人!”颜静赌赢了,这货郎果然沒记起什么?最起码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徐兴扫了货郎一眼,显然对他打断自己发号施令是不那么满意的,饶是如此,还是答道:“可不就是我们的太子妃和江南龙家的嫡孙!” 他话音一落,宛如一粒石子砸入水塘,引來阵阵涟漪,屋子里的人议论纷纷,显然这两个人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那货郎大抵是相信这高高在上的两人大抵不会与自己想的那两个身份重合,所以有些心有不甘地退开一步,沒再说什么? 怪只怪这徐兴从來都不愿做掉价的事情,苦的累的脏的要命的都是兄弟们上,所以到了货郎那竟成了定势思维。 “放了他们!”徐兴冷声再次下令,然而架着刀的人却有些犹豫,这可是太子妃啊!如果用她要挟太子,,。 龙少显然明白这些人的意思,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寒声笑道:“只怕你们现在杀了我们,就给太子解决了大麻烦,他眼下正愁着除不掉我们!” 话音刚落,果然见了众人眼睛里闪出些许疑惑,刀锋也退的远了些。 龙元光薄唇一勾,继续道:“请诸位怜惜我二人一对苦命鸳鸯,让太子活活拆散,如今好不容易在一起,,!” 他恰到好处地停了话头,故意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加上他天生妖媚的容颜,颇具效果。 果然,屋子里的男男女女迟疑之色更重,一个女子率先将刀丢在地上:“好,要杀太子的就跟咱们一条心!” 说罢,她拍了拍颜静的肩膀,立刻当作自己人一般的模样:“姑娘,我同情你!” 颜静“感激”地点点头,心里暗道,幸亏龙元光擅长装可怜。 有那女子一点头,众人也纷纷动摇,徐兴有些郁闷了起來,他可从來沒想撺掇自己手下的人都接纳那个女人啊!他只想要龙少而已。 不过眼下有些事的确需要那女人去发号施令,他虽然不乐意,却也无法。 颜静和龙元光在众人的簇拥下,表现得越发煽情,结果这方才还嚣张跋扈的气氛一时间就成了苦命鸳鸯同情会。 徐兴脸色越來越难看:“既然知道是冤枉了两位,不如就进密道商量大计,再聊下去天就该光了!”他的声音又冷又硬,不高兴已经写的分明。 那先前开口的女人瞪了一眼徐兴:“哥,人家有女人的,你别妄想!”原來这女人就是徐兴的妹妹,难怪这么有带头作用。 颜静不傻,听出了门道,立刻冲那女人笑了笑,一脸的感激。 徐兴有些下不來台,瞪了一眼自己妹妹:“梦颖,胡说八道什么?,还不跟过來!” 徐梦颖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惹自己的哥哥,对着颜静笑了笑,紧走两步跟了上去。 众人随着徐兴进了密道,原來这破庙竟然有一个狭长的甬道可以到城北的钟府的书房。 颜静心一沉,暗道此事只怕萧子玉是一定有参与其中了,那么小一个孩子,,,她心里兀自一阵叹惋。 龙元光怎么不明白颜静的想法,轻轻拥了拥她的肩,纯粹安慰,不带任何情欲。 书房里,钟祥本來正在看书,听到响动知道是“老朋友”來了,便放下书起身迎接。 “祥叔”,众人似乎对钟祥都有几分熟悉,所以见了纷纷打着招呼。 很快钟祥的注意力便到了龙元光和颜静身上,少不得又是一番介绍。 沒想到钟祥不愧是三王曾今最得力的左右手,竟然已经知道了二人的“奸情”,所以并沒怎么怀疑刁难,便不去在意。 在他看來,这两个人虽然各有用处,却不会忠心,所以不过是两枚好用的棋子罢了。 颜静在心底微哂,还好他沒认出他们來。 钟祥见众人都來了,这才悠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历经世事的老成:“军师,老夫觉得此事还是莫要这么快就告诉子玉小主子的好,他一向,,!” 这话让颜静心头一喜,不论怎么说,她都相信萧珏定然不愿亲人间骨肉相残,如果这样,是不是有可能萧子玉不会想造| 反。 “祥叔,!”徐兴索性打断了钟祥的话,如果他找的是一个不能用的三王之孙,那他何不另找他人,反正三王血脉散尽,已然不可考证,可以是三王之孙的人多的是。 他微微顿了一下,显然并不想就这么撕破脸,让自己先前的准备都白费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三王后人好啊!如若沒有了他的号召,很多事情都事倍功半!” 徐兴一脸的苦恼,心里却是杀机闪烁,在他看來,这一老一少并沒有任何意义,只不过有一个有名望的,货真价实的三王之孙握在手里,怎么都比一个冒牌货來得好。 挟天子以令天下,他这算盘倒是打得极好。 可惜这钟祥一心只有当年三王的枉死,想要帮小主子夺回大权,竟然将这狼子野心的徐兴当作了唯一的依靠。 “这,,!”钟祥有些犹豫,他不是沒有试探过小主子,只不过他说的隐晦,并未提及小主子身份,已然知道小主子对改朝换代十分反感。 倒不是因了愚蠢的血缘观念根深蒂固,只不过小主子心系百姓,心知每一次改朝换代比如血洗市井,生灵涂炭。 这绝对是钟祥沒有想到的,他心里一直以來只有忠君,至于天下,他几乎从來沒有系在心上。 徐兴见钟祥犹豫,只当他是要推脱,不觉不耐了起來,索性强硬开口道:“三王之孙在哪儿,我亲自來说!” 在徐兴看來,自己是颇具智慧,天下无双的,过于自负的他几乎沒有将任何人看在眼里。 “哥”,梦颖沒想到哥哥如此急功近利,忍不住低唤他,想要让他恢复些理智。 “你闭嘴!”徐兴像是红了眼一般,狠狠凶了梦颖一句,梦颖扁扁嘴,不再吱声。 龙元光和颜静都只静静地看着这场好戏,原來这徐兴不过是徒有野心和匹夫之勇,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又恨又蠢的恶人罢了。 这样想着,二人心里不觉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即使此人在江南有些能耐,却不会难对付。 钟祥一身傲骨,当年面对万人包围,就他一人背着小主子,都沒有任何胆怯,如今对着徐兴又怎么会退让。 他梗直着脖颈,直直地回视回去,半点都不惧怕:“老夫说,,!” 他话尚未说完,徐兴突然碧眸一亮,厚唇翻动,不会儿功夫,钟祥竟突然换了个人一般让步了。 啊啊啊!,,颜静突然忆起自己看到他手上那个奇怪的纹身,原來他是江湖上已经消失匿迹了的星月教门人。 那星月教之所以会成为邪教,被正派人士绞杀,原因在于心术不正,会用一些歪门邪道控制人心。 如今一看,果不其然,颜静有些脊背发凉,看來这个徐兴虽然不难对付,却也有着难对付的本事啊! 他如果控制了萧子玉,那后果岂不是,,,又或者他直接对萧珏不利,,。 颜静越想越远,心里有些毛骨悚然,反而更硬下了心肠,这个人就让她替萧珏除掉吧!不论用什么法子。 那钟祥不多时候已然退出了书房,这时候徐梦颖又开口了:“哥哥,我就说嘛,你怎么不拿出看家本事,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又不是不知道你心口,,!” “梦颖,不要多言!”徐兴原本听到妹妹的前半句,心里一阵得意,听到后面,又沉下脸,他的弱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 颜静心里一动,看來他这个妹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怕这一屋子人都是星月教的人吧! 那他们会不会对她和龙元光不利,。 其实龙元光也知道星月教的这个门道,关键是比的谁的意志更强大,那钟祥到底上了年纪,又沒得防备,自然让徐兴乘虚而入。 他早已在心里响起十二分警铃,所以自然沒那么容易上当。 至于静儿么,他就更不担心了,他相信徐兴沒有那么大兴趣盯着女人半盏茶的时间,而其他人从方才羡慕的目光看來也沒那么个能力。 不过现在施用过摄魂术的徐兴就更沒什么可担心的了,因了这法子极其伤人根本,他一时半会应该恢复不了元气。 “徐大哥好本事!”龙元光在感受到徐兴往自己这边看时,竟笑得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笑眯眯地赞道。 徐兴听了不知道多高兴,笑得异常狂傲。 不多时候,钟祥已然架着自己的小主子进來了,萧子玉一副不情不愿,小脸因了怒气而皱在一起。 众人除了龙颜二人,谁也沒想到头一次见到三王之孙,他竟是这样一幅表情。 徐兴不同于众人,笑眯眯地到了被钟祥牢牢架住的萧子玉面前:“三王之孙,萧子玉,啧啧,果然有先皇的风范啊!”说罢,他故作怜惜的模样,将手伸向萧子玉的脸上,分明是想,,,占便宜, ------------ 第28章 反败为胜 不多时候,钟祥已然架着自己的小主子进來了,萧子玉一副不情不愿,小脸因了怒气而皱在一起。 众人除了龙颜二人,谁也沒想到头一次见到三王之孙,他竟是这样一幅表情。 徐兴不同于众人,笑眯眯地到了被钟祥牢牢架住的萧子玉面前:“三王之孙,萧子玉,啧啧,果然有先皇的风范啊!”说罢,他故作怜惜的模样,将手伸向萧子玉的脸上,分明是想,,,占便宜。 颜静一头一脸的黑线,嘴角抽了抽,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连小孩子都要调戏一遭,这军师还真够怪癖的。 萧子玉冷冷地睨着他,微微侧开了头,显然对徐兴好感全无。 徐兴刚愎自用,见萧子玉不买他的账,脸色有些阴沉了下來:“小皇孙怎生这般!”他还在装糊涂。 萧子玉理都不理徐兴,显然沒将他看在眼里,而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刚捕捉到的颜静。 他沒想到这皇姨娘竟然这么快就变了心,竟然这么对小皇叔。 其实萧子玉不是傻子,祥叔弄得如此大动干戈,他早已感觉到了些什么?只是刻意在装糊涂罢了。 不然他也不会刻意到颜静面前,说自己叫钟玉了。 沒想到祥叔今日却将事实摊在了他面前,而且皇姨娘竟然,,,琵琶别抱。 其实萧子玉早就知道自己的皇子身份,不但如此,他也知道爷爷当年的事绝对沒那么简单,但是他看得很透,拘泥血缘是件十分愚蠢的事,他可沒有这样的兴趣。 所以在他了解了萧珏当年回宫后的所作所为后,便更沒了掀起血雨腥风的兴趣。 何况,他看得出,太子妃也是个极好的人。 只不过这一次,,。 萧子玉小小的指甲嵌进肉里,眸光清冷,显然对皇姨娘不满到了极点。 颜静被凉凉的目光弄得一阵脊背发凉,仿佛自己真的红杏出墙了一般,转念一想自己是冤枉的,不觉又挺直了腰杆,坦然地回视了回去。 “哼”,萧子玉不高兴地哼哼了一声。 此时却见只是被“无视”的龙元光丢给颜静一个眼神,便摇着扇子到了萧子玉边上,还是那笑眯眯的模样。 “小子,瞪什么瞪,我家静儿可是你看的得的!”那模样十足十的占有欲,颜静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这才沒开口骂他。 龙元光却假装沒看出这一点,笑眯眯地继续道:“啧啧,好凶的孩子,真该把你送进龙家堡的密室里好好教训一番,免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徐兴一听龙元光这话合他的胃口,为他出了一口气,这才气顺了些,开口道:“带上那老头,还有这小皇子,我们出去了!” 说罢,他趾高气昂的率先进了甬道,看也不看这里的人。 龙元光率先抱起了萧子玉,在他反抗的当口先点住了他的穴道,得意一笑。 此时的钟祥似乎还有些忡愣,大抵是摄魂大法的后遗症,有个青年男子拉上他,一并进了甬道。 颜静在边上看着萧子玉瞪得眼睛溜圆,恨不得吃了萧珏,不禁有些好笑,扑哧一声笑了出來。 幸亏她的声音不是很大,并未引起众人的关注。 匆匆出了甬道,众人还未及歇一口气,只见突然数道黑影已然包围了众人。 这些黑影都穿着夜行衣,黑布遮住了他们的容颜,夜色朦胧,让人看不清他们的想法。 “什么人,!”徐兴当惯了领军人,一开口便是十足的官腔和气势。 打头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可不就是黑鹰:“夺命人,!” 说罢,黑衣人已然动了起來。虽然黑鹰说是夺命,却只是待人将众人定住或者撂倒,却并未伤及人的性命。 小半个时辰过后,一场恶战就结束了,而龙元光早已抱着萧子玉退出了老远,颜静也被他拉到了战场之外。 徐兴被黑鹰点住穴道,提起來的时候,他一脸的不可置信:“龙元光,你够狠,!”末了他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往他机关算机,最后竟输在了轻敌上。 龙元光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优雅雍容的笑意,仿佛眼前的混战与他无关。 “太子妃,微臣可算办事得力!”他讨巧地问,竟似换了个人,笑得一脸“谄媚”。 颜静甩给他一个大白眼,这小子永远都正经不起來:“还不快解开皇子的穴道,你是想大逆不道不成!”她装腔作势的模样,带了几分娇俏。 龙元光解开萧子玉的穴道,萧子玉才被他放在地上,立刻狠狠掐了一把龙元光腰间的软肉,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扑哧”,颜静见了高兴的扑哧一笑,极高兴的模样。 “爱妃心情似乎不错!”萧珏的声音幽幽响了起來,信步进了破庙。 龙元光看了看他身侧的叶飞花,忍不住皱了皱眉,飞花和飞舞虽然是姐妹,可是叶飞花却不及妹妹讨人喜欢。 “萧,,,呃,,,静儿参见太子殿下!”她反应倒是快,听萧珏语气不善,便知道不要造次,免得“死无全尸”。 萧珏目光凉凉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自我反思,所以也不及着接她的话茬。 “龙爱卿,那些人就交给你了,好好问清楚了,本宫只要结果!”说罢,他给了龙元光一个交心的笑。 他可是有很多账要跟这个小女人算呢?怎么能在旁的事情上耽误了时间。 颜静听萧珏这么说,暗叫一声坏了,他理都不理自己,八成是真的生气了,他每次不高兴都会跟个闷葫芦似的。 龙元光给了萧珏一个微微的扼首,示意自己可以搞定,萧珏就看不也看身后的众人,一手抱起萧子玉,看也不看颜静一眼就走了。 颜静嘴角僵了僵,他,,,他,,,他这个混蛋。 她一咬牙跟上了萧珏的脚步。虽然当着众人她不敢发作,心里的暗火实则已经“小宇宙爆发”了。 萧珏余光不是沒有瞄到颜静的反应,可是若不给她些教训,谁知哪天他又得承受失去她的惊慌, ------------ 第29章 火热掐架 龙元光给了萧珏一个微微的扼首,示意自己可以搞定,萧珏就看不也看身后的众人,一手抱起萧子玉,看也不看颜静一眼就走了。 颜静嘴角僵了僵,他,,,他,,,他这个混蛋。 她一咬牙跟上了萧珏的脚步。虽然当着众人她不敢发作,心里的暗火实则已经“小宇宙爆发”了。 萧珏余光不是沒有瞄到颜静的反应,可是若不给她些教训,谁知哪天他又得承受失去她的惊慌。 颜静不知萧珏怎么想。虽然自知理亏,可是他这样的态度,她可有些气恼了起來,自己一心为了他,就算假装红杏出墙一下也不用这么生气吧! 二人都有些郁结,然而郁结的点却截然不同。 “萧珏!”进了万府,颜静终于开始发飙。 萧珏止住步子,不紧不慢地放下萧子玉,淡淡地扫了一眼颜静:“太子妃不是同人私奔了,怎么竟又回來跟着本宫了!” 他凉凉地开口,一句话透着两分酸。虽然知道她不是那种人,自己也并非为这种事计较,可是话到嘴边,酸意竟然已经止不住。 “萧珏,,!”颜静咬着唇,本來她想了千万种见到萧珏的可能,最多的就是扑进他怀里,把所有的苦都倒出來,沒想到他竟对自己说出这样无情的话。 萧珏话一出口,已然知道自己说的过了份,他信她的。虽然这份信任沒有挂在嘴上。 “牌子还你,我累了!”颜静沮丧地将玉牌塞进萧珏的手里,看也不看他一眼,扭头走了。 萧珏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可是心里盘算着不能心软,不然她日后定然变本加厉胡闹。 直至颜静房门咔嗒一声响关上,萧子玉这才戏谑促狭开口:“小皇叔这下可要打地铺了!” 萧珏气闷地瞪了一眼这个娃娃,分明看起來冷酷无情,怎么一开口就如此雷人,这才真是个小人精。 “谁是你小皇叔,小毛孩子!”说罢,他摸了摸萧子玉的脑袋,报复的揉了揉他的发。 萧子玉一眼见了萧珏便心声一种莫名的情愫,不知是不是亲情作祟。 安顿好了萧子玉,萧珏苦笑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牌子,他的确是想给她点教训,却不是要这种结果。 “静儿,,!”萧珏敲响颜静的门,罢了,他就是怕她了,吃瘪就吃瘪吧!总比她不要他了好。 “沒人!”颜静简短的两个字昭示着房间的主人正在火头上。 “你这样我可不喜欢!”萧珏微微皱了皱眉,她这个性子,自己好声好气反而让她得寸进尺。 ,,,房间里沒了声音,萧珏动了动唇,也不知可以说些什么?空气就这么僵持着。 哐,,门被大力地打开,颜静杏眼红彤彤的,宛如一只白兔。 这可心疼坏了萧珏,他一把展开双臂揽住颜静的肩,将她圈在怀里。 他何曾想这张牙舞爪的人儿这般禁不起说,不过说了一句,已然,,:“乖,要不玉牌还给你!” 萧珏憋了半天,只说了这样一句他认为是在补偿的话,原本他就不擅长安慰她,若是她生气,最多也就是骂他一顿了事。 如今对着这只小白兔,他根本就是口笨舌笨,手足无措了。 颜静冷冷推开萧珏,面色由惨白变得铁青,红润的唇抿在一起,失了血色、“太子若是沒事,静儿就先行告退了!”她的声音冷到极点。 有时候,仅仅迟疑一秒钟,也会在爱人的心间产生一条细细的裂痕,想要弥补,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 “静儿!”颜静转身的瞬间,萧珏猛得抱住她,这时候还说那许多做什么?说多错多,还不如这怀抱來得真实:“我想你!” 嗅着颜静发丝的香气,萧珏慢慢找回了点心绪。 颜静象征性地挣了挣,末了竟沒有推开他,只得鼓着腮帮子闷不作声。 “我时时刻刻都想你,在龙家堡是,进了城更是,,!”萧珏深情开口,扳过颜静的身子,含情脉脉的眸子已然盯着颜静的眸子。 “我也是,,!”颜静虽然还是撅着小嘴,心却暗自决堤,就这么原谅他了吧! 萧珏恍然,果然父皇的法子是有些道理的,母妃若是万年不遇的发了脾气,也不见父皇去争个对错,直接三两句甜言蜜语,就见了成效。 他不由暗自感慨,原來这真是个诀窍。 果然,颜静推开萧珏,一个白眼翻过去:“你仔细再欺负我,我就真同龙元光私奔了,看你到时候找谁大婚!” 放了两句恶言,颜静心情开阔了不少,给了萧珏个白眼,还是有一次赖进了他怀里。 她思念他,也包括他的气息,这几日沒有他在身边,总觉得少了什么似地。 萧珏摸了摸颜静的发丝,笑眯眯地道:“不请我进去!” 看着萧珏不怀好意的样子,颜静哪里不知道他动的什么心思,狠扭一下他的面颊:“好啊!不过你确定么,我怕我会忍不住想找你‘报仇算账’啊!” 萧珏被颜静弄得一阵吃痛,索性直接将她扛在肩上,兀自进了屋子,一把拽过了颜静,把她丢在了自己腿上。 颜静气恼地瞪着得逞的萧珏,见他一脸的得意,也低下头抿唇笑了,却笑的有些偷偷摸摸的。 然而萧珏却并非有什么花花肠子,反正她整个人都是他的,他不急。 果然,颜静瞧见萧珏脸色有些不对,不似昔日对她的纵容溺爱,反而有点,,,凶。 她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心知这家伙方才那一番话大抵都是“怀柔政策”,现在才是真的要“收拾”她。 “静儿,你可知我萧珏最重要的是什么?”萧珏有些措惜地开口,眼底却透着寒意,仿佛颜静弄坏了他什么宝贝一般。 颜静皱了皱眉,自己好像这次做的很漂亮啊!计划都圆满成功了:“难道我摔坏了你的玉牌!” 萧珏摊开手掌,玉牌完好无损。 他依旧看着颜静,显然是要给她第二次猜测的机会, ------------ 第30章 半途而废 “静儿,你可知我萧珏最重要的是什么?”萧珏有些措惜地开口,眼底却透着寒意,仿佛颜静弄坏了他什么宝贝一般。 颜静皱了皱眉,自己好像这次做的很漂亮啊!计划都圆满成功了:“难道我摔坏了你的玉牌!” 萧珏摊开手掌,玉牌完好无损。 他依旧看着颜静,显然是要给她第二次猜测的机会。 颜静故作不解地闷头想了想,这才笑道:“你傻啊!你不是说过,天下苍生!” 萧珏一愣,沒想到自己昔日的话她会记在心里,心里又是酸涩心疼,又是喜悦。 颜静见萧珏那冰山寒脸还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小嘴一厥:“你别装蒜,诬陷我说错!” 萧珏苦笑,自己怎么敢诬陷她,展开双手拥住她:“傻丫头,自然是你,你失踪的时候我才知道,心里满满的只有你,竟容不下天地!” 他本不欲说出这样的话,但是若要等静儿自己反省出这番心得,只怕他头发掉光了也等不到,索性自己开口。 颜静微微一愣,像是不认识萧珏了一般,印象里他并不太善于儿女情长,从小就是一副“家长作风”的样子。 萧珏并不理会颜静的反应,将头枕在她的肩上:“所以你该乖一点,分明答应了我要保护好自己的!” 看着萧珏这副“如娇似嗔”的模样,颜静一愣,这才俏脸一红,心里满是蜜糖:“那下一次我注意点!” 一把捉住颜静的下巴,萧珏猛得移开她一点,恶狠狠地重复着:“只注意一点!” 颜静心虚,干干的笑着,心想这个管家公真是惹不起啊!“很多点,会小心注意的!” 萧珏这才满意地放开钳住她下巴的魔爪,身子兀自抱着颜静腾得站起來,反身将她推坐在了美人榻上。 颜静猜到他要做什么?笑眯眯地沒有拒绝。 “将眼睛闭上!”萧珏本來想看她羞涩,见她一脸看好戏模样的“欢迎”,不觉自己的俏脸反而率先红了。 颜静一个白眼奉上,随即才轻轻阖上了眼。 萧珏薄唇微勾,凤目已然炽热了起來,手臂不自觉收紧,薄唇微张,已然欺身凑近颜静。 微灼的呼吸喷在颜静面颊上,让她越发紧张,不禁屏住呼吸,仿佛呼吸一口就会昏过去一般。 萧珏见颜静小脸涨得通红,忍住隐隐的笑意,坏心的凑近她的耳垂,"爱妃可别不喘气啊!憋坏了本太子岂不是要心疼," 颜静等了半天,竟听到萧珏说了这样一句取笑自己的话,小脸登时一黑,不高兴的睁开杏目,扭着身子不要他抱着自己。 萧珏舒眉一笑,已然霸道地堵住了颜静的唇,将所有的思念,担忧和焦虑都倾注在了其中,热烈而充满了占有欲。 "唔"颜静被萧珏这突如其來的动作弄懵了,呆呆的看了他一眼,直至感觉到唇上柔软而带着强势的力度,这才专心的回应,免的落了下风。 萧珏沉迷于特属于他的温柔,迷醉的无法自拔,微微撑起身子,手已然顺着颜静的衣裳滑进去。 颜静被突如其來的清凉弄的一惊,下意识躲开,耳朵根都突然烧红了,"母妃说,,,嗯,,,不可以,"说罢,她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萧珏,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模样。 萧珏半路突然被迫刹车。虽然双眼微微有些泛红,饶是郁闷,却还是强忍着,一脸的"憋屈"。 "咳,静儿你先歇着吧!我去洗个澡,"萧珏无奈,索性决定让自己先洗个凉水澡清醒一番。 颜静怯怯的看着萧珏,其实她沒想拒绝,惠姑或多或少也隐晦的同她说过这些,只是她心里一慌,不自觉就出口了。 萧珏揉了揉颜静的发,匆忙逃走了,不然看她"欲拒还迎"的样子,他真是受不了了。 颜静看着落荒而逃的萧珏,心里头蓦地沮丧了起來。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论做什么?他大抵都不会同她计较,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很不舒服,,。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却有些难以入睡。 "啧啧,静儿真是好胆量啊!连太子爷也敢赶下床,"龙元光一想到萧珏回來,静儿只怕再难同自己并肩,索性过來看看,不料正见了萧珏仿佛被踩了尾巴一般逃走,看他的面色,立刻猜出了几分。 颜静一个白眼甩出去,看模样有些恼怒,"萧珏不是让你负责那些个乱党,怎么如今竟然如此清闲,"颜静才不不是好欺负的,一听龙元光这么说,忍不住反唇相讥道。 龙元光笑眯眯的挑挑眉,一副及感动的模样,咋舌道,"哎呀,静儿虽然成了太子妃,心里还是记挂着我的呀,这让我,,,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 颜静看着龙元光一副不要脸的模样,越发羞恼,索性与先前的不快加之一处,恶狠狠的丢了自己的枕头出去。 虽然如她所料,龙元光毫无疑问的稳稳接住了,信手移至鼻尖一嗅,一副享受的模样,看的颜静好不反胃。 "静儿你也真是可爱,男人箭在弦上的时候,你也能让他听了手,看來连我都小看你了,"说罢,龙元光"柔若无骨"地厚着脸皮,倚在颜静床上,在她伸脚的瞬间已然捉住她的小脚。 "哎呀呀,真是说不得,这就生气了,"龙元光说罢,突然凝神,定定地看着颜静,无比的认真,竟然让颜静也晃神的沒有骂他。 “有什么不对么!”末了,颜静干着喉咙问道。 “你和太子不合适,不如跟了我!”龙元光一脸的诱惑,邪魅笑意饶是颜静看了都忽觉有些许失神。 颜静直接给他一个白眼,以为他又在胡闹,对准他的胳膊狠掐了一下:“去你的,除了飞舞那么傻,谁会看上你!”说罢,还奉上两个超级大白眼。 龙元光这才恢复了往日的音容笑貌,淡淡一笑,眼底却藏着一抹哀戚失神:“这都让你瞧出來了,静儿以后,,,进宫要聪明些!” ------------ 卷五 当年真相 ------------ 第1章 今夜事多 “你和太子不合适,不如跟了我!”龙元光一脸的诱惑,邪魅笑意饶是颜静看了都忽觉有些许失神。 颜静直接给他一个白眼,以为他又在胡闹,对准他的胳膊狠掐了一下:“去你的,除了飞舞那么傻,谁会看上你!”说罢,还奉上两个超级大白眼。 龙元光这才恢复了往日的音容笑貌,淡淡一笑,眼底却藏着一抹哀戚失神:“这都让你瞧出來了,静儿以后,,,进宫要聪明些!” 颜静不解龙元光的意思,却也感觉出他今时有别于往日,于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龙元光只是淡淡笑了笑,随即换上一副揶揄的表情:“你看我做什么?怕是你的太子殿下此时才是‘冰火两重天’!”说罢,他别有深意地一笑,阔步离去。 果然龙元光走了不多远,见到萧珏一身湿淋淋的回了房间。 却说萧珏直接跳进了池塘,免的自己冲动之下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來。 他在做什么?,他是狼么,什么时候如此的欲求不满。 他暗暗指摘着自己,冷静下來,满脑子都是颜静那双眼,心头一慌,索性哆嗦了一下,出了水塘。 如今的萧珏沒了内力。虽然是春天,可是夜里水里也凉得厉害。 这一会功夫,萧珏已经受了凉,"啊嚏,," 他揉了揉鼻子,冷峻的脸上有一丝诡异的红色,不知是因为着了凉,还是因了尚未平定心潮。 匆匆穿着湿淋淋的衣服,萧珏就往屋里走去,料峭的风一吹,多少觉得身上有点凉。 回了屋里,萧珏匆匆换了衣裳,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竟然有个幽幽地人影:“叶飞花,你一定要半夜三更出现在本宫房间里,!” 他真是有些火大,这叶飞花虽然只跟着他几日,却时常因了所谓的“重要情报”在各种场合出现在他面前,吃饭的时候,沐浴的时候,小憩的时候,,,只差如厕的时候- - “叶飞花!”萧珏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三个字,面颊红了红,直红到了耳朵根,仿佛被调戏了的小姑娘一般。 叶飞花见了萧珏恼羞成怒的模样,无所谓地扑哧一笑,揶揄道:“看來我们的太子爷也有害羞的时候啊!飞花还以为太子爷身边多的是女人呢?” 其实萧珏的情报,只怕叶飞花比萧珏自己都清楚,偏生她就爱逗这个冰山男,总觉得看他气恼有意思极了。 “叶姑娘沒事就请出去吧!本宫要休息了!”萧珏何时受过这样的闲气,就是静儿那欺软怕硬的主儿也沒这么放浪形骸过。 叶飞花将萧珏的身形又隔着衣服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看了个遍,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一脸的沒有满足。 萧珏胸口微微起伏,看着叶飞花的神色转冷,原本的羞恼已经化作清风,锐利的眼刀凌厉地将她扫了一遍,随即,他眸中带出了一丝玩味,唇角上扬,似在轻笑。 叶飞花心头一凛,印象里太子极少是这般模样的,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花花,你喜欢本宫也不必如此良宵投怀送抱啊!若真想跟了本宫,太子府还不缺你一个妾侍的位子!”萧珏刻意大声地道,说罢,萧珏铁臂趁着飞花迷茫的瞬间已然勾住她。 噗,,嘭,,龙家的探子从窗外的树梢上跌了下來,很沒形象地支着腰起身,显然是沒有漏过萧珏每一个字。 叶飞花恶狠狠瞪了萧珏一眼,沒想到这个看起來毫无幽默感的太子竟然敢摆她一道:“你,我跟你沒完!” 说罢,叶飞花恼羞成怒地跑走了,看得萧珏心情大好,哼着调子慢条斯理地取过巾帕擦着发,估摸着她一天半天是不敢再來招惹自己了。 无奈,沒有内力就是麻烦,连发丝都湿湿黏黏的贴在身上。 不多时,就在萧珏差不多要擦干了发,万府的下人送來了热浴汤,说是龙大人差人送來的。 萧珏岂会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不过自己和静儿床第间的事本來就是理所应当,姓龙的也不过有干瞪眼的份。 想到这,萧珏大大方方地又泡了个热水澡,这才舒舒服服入睡。 叶飞花却有些不能入睡,逃走之后恶狠狠瞪了那盯梢的人一眼,吓得那人兀自小心脏抖了抖。 随即她便一直觉得脸上烧得慌,竟怎么都睡不着,她竟然被一个闷葫芦调戏了,,,这说出去情何以堪,。 她是不知道,萧珏看起來又闷又腹黑,实则也有一肚子坏水,只是不轻易显露出來罢了。 今夜也真是个多事之夜,走了叶飞花,萧珏着了凉,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迷糊中感觉到了一个幽香的温暖源,自然而然地就贴了上去。 黑暗里,被萧珏下意识抱着的美人薄唇轻抿,竭力不让自己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身子打搅到萧珏的安睡。 看來一场翻天覆地的“浩劫”正在暗暗袭向萧珏,可怜他睡思昏沉,尚未察觉。 却说颜静想着昨夜萧珏匆匆走了,一大早叫鸟鸣声闹醒,就寻思着去安慰一下,免得自己良心不安。 思及此,她匆匆换了衣衫,潦草的洗漱一番之后,就直接推门进了萧珏的房间,反正料想他房里也出不了什么香艳的光景。 “萧珏,那个,,,我们继续,,!”颜静的声音仿佛被什么卡住了一般,戛然而止,。 她讶异地看着眼前床上横陈的两条躯体,宛如两根藤蔓一般交缠在一起,衣衫更是皱皱巴巴。 她心底突然冒出两个字,,香艳,,。 “董、解、语!”她几乎是一字一顿,看得有些傻眼,显然沒法接受眼前的场景。 秀眉微蹙,颜静丰唇抿紧,双眸死死地盯着同样大方迎视着她的董解语。 颜静索性一记眼刀,随即,到了桌边,丢下三个字,扬长而去。 董解语虽然好奇颜静到底写了什么?无奈自己和萧珏的身子缠的太紧,生怕自己一动弹,就失了与太子相拥而眠的机会, ------------ 第2章 挨了两拳 “董、解、语!”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对着床上横陈的人,看得有些傻眼,显然沒法接受眼前的场景。 秀眉微蹙,颜静丰唇抿紧,双眸死死地盯着同样大方迎视着她的董解语。 颜静索性一记眼刀,随即,到了桌边,丢下三个字,扬长而去。 董解语虽然好奇颜静到底写了什么?无奈自己和萧珏的身子缠的太紧,生怕自己一动弹,就惊醒了太子,失了与太子相拥而眠的机会。 颜静踩着气急败坏的步子,满心失望地冲回自己的房间,他,,,他就算欲求不满,可以跟她说啊!干嘛要去找别的女人,,。 思及此,她越想越气,伸手恶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一摸湿湿凉凉,竟是满脸的泪。 这一手的眼泪反而让颜静冷静下來了,萧珏是什么人,若真要勾搭董解语,当初直接同母妃说了就是。 何况他从小就性子冷淡,别说是对旁的女孩子,对她一开始都直接无视。 想透这一层,颜静红唇的唇吐出一抹冷笑,看來很快有真正的好戏上场了。 这几日她累得都快死了,每日一醒來想得第一件事就是江南百姓怎么办,第二件事就是怎么抓住徐兴之流。 如今两件事都已经步入正轨,有男人们接手,而且很快又有好戏看,怎么能让她不兴致勃勃。 果然,颜静气定神闲地吃过早膳,细细梳洗了一番,在万府的院子里刻意转悠了一阵,董解语终于掩面哭着跑了出來。 颜静心中雪亮,董解语刻意选在这个时辰,下人们都在忙着,最是可以传话的好时机。 她可以想象的出來,不消半日,整个万府,甚至再远一点的地方都会知道萧珏“宠幸”了董相的女儿。 虽然她想的通透,可是眉还是不悦的拧了拧,眼中已然分明透着不屑。 “静,,静儿,,!”萧珏片刻之后也换了衣服出來,见到颜静立在那,登时整颗心都往下沉了沉:“你都看见了!” 颜静成心想逗他,故意板着一张面:“认真”地点了点头,想看他到底怎么解释。 萧珏果然神色一变,站在那多少有些无措:“你,,,你不会不要我吧!” 颜静忍不住有些汗,她以为他要怎么样一番解释讨好,求的她原谅,沒想到昔日凌厉的太子爷也有如此“无助”的一面。 “扑哧”,颜静到底沒忍住,看着萧珏“脆弱”的模样,很不给面子的扑哧一笑:“要不要的,那可说不准啊!要看你的表现了!” 萧珏显然沒明白颜静的意思,傻傻的看着她,一副茫然的模样。 颜静朝他走了一步,藕臂大方地勾住他的脖子:“真笨,自然是搞定这场闹剧,不然谁要嫁给你这烂名声的家伙!” 萧珏这才算听出了些许门道,试探地问道:“那,,,你沒误会!” 颜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才明白啊!真是有够笨的:“你说呢?误会的话定将你大卸八块,扔到御花园的荷花池里喂王八!” “荷花池里不养王八!”萧珏一听颜静沒有误会,立刻拽了起來,忍不住打趣道。 颜静俏眼一翻,懒得接他这无聊的话茬,玉指点在他的胸口:“别在这说七说八的,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搞定你的解语妹妹!”说罢,她酸溜溜的转身:“不然我就跟爹爹躲到山里去!” 萧珏心知自己有错在先,颜静虽说沒有误会,可她嘴里不说,心里还是不高兴的。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董解语是如何出现在他房间里的,竟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他打算找龙元光,让他派人查查董解语怎么会出现,若是她个人的意愿还好,若是董相的想法,那他岂不是难于脱身,,。 索性他已经想办法了解过,那董相不像当年的王坎,心肠百转,他想得倒是简单,一是要财,而是爱名,对挟天子以令天下,他似乎沒那么大心。 这正因为如此,萧乾才可以一直忍着他,不然换个宰相,只怕要防范和了解的事情更多。 稳定对朝堂來说,本就是千金难求的。 “龙,,!”萧珏一句话只吐了一个字,只觉头脑一翁,脸颊一痛,身形向后飞出两三米,这才稳住身形。 好在龙元光虽然生气,却并未用内力,只是蛮横地给了他一拳罢了,不然以二人如今的内力差距,只怕萧珏非失掉半条命。 他揉了揉自己火辣辣的半边脸,心头小火苗也窜了起來,伸手便要还手。 龙元光轻轻一挡,对着萧珏另半边脸又來了狠狠一拳。 萧珏又一次从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眼底的寒意正昭示着主人的不爽:“龙元光,你找死,,!” 他今早上起來已然觉得头痛,偏生一睁眼还见到董解语这种“惊吓”,所幸静儿沒有误会,现在又挨了龙元光这两拳。 龙元光昔日魅惑的眸子此时却有几分凉意,将萧珏的眉目游走了一遍,这才冷冷开口:“微臣即便找死,也不会牵扯上董解语!” 此言一出,带着些许尖刻,却已然让萧珏原本不豫的面色变得正常了几分:“那你是昨夜就知道了!” 虽然萧珏看起來平静,但龙元光知道,他现在比方才还手还要可怕危险几分。 他与萧珏也算认识了个把月,早已对他的性子熟稔,若是他发怒还好,说明他心里沒多少恼意,随便威吓几下便算了。 最最可怕的是,他平静的时候,往往是“山雨欲來风满楼”的前兆。 饶是龙元光昔日将萧珏视作对手,处处想要挑衅他,此时心还是微微跳快了几拍。 下一刻,他已经咬着牙,眼底多了几分对静儿的心疼:“你以为这种事万府还有几个人不知道,只怕你那小侄儿也知道了!” 萧珏一想,的确如此,流言的蔓延洇染宫里他见得还少么。 “替我查查!”萧珏丢出这一句话,看起來整个人显得分外强硬, ------------ 第3章 太子断气 饶是龙元光昔日将萧珏视作对手,处处想要挑衅他,此时心还是微微跳快了几拍。 下一刻,他已经咬着牙,眼底多了几分对静儿的心疼:“你以为这种事万府还有几个人不知道,只怕你那小侄儿也知道了!” 萧珏一想,的确如此,流言的蔓延洇染宫里他见得还少么。 “替我查查!”萧珏丢出这一句话,看起來整个人显得分外强硬。 龙元光却明白这态度不是冲着自己,显然董解语的此番举动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 其实萧珏看起來冷血无情,心却宽的很,只要不祸及朝堂,不伤害静儿,连他偶尔调戏静儿都可以被容忍。 但是董解语错就错在非但算计萧珏,而闹得满城风雨,间接让静儿蒙受了委屈。 一想到这,龙元光心里原本的怒气也散了些,反而生出了些许同颜静一般的看热闹的心思。 萧珏一眼看穿了龙元光的心思,也懒得同他计较,打算先去看看自己的小侄儿。 “萧珏”,龙元光拉了拉他的衣袖,递给他一叠纸片:“这是供词,你看过再去吧!再有,,,钟祥自尽了!”龙元光说得有些艰难,沒有保护好钟祥是他的失职,却也是萧珏最难面对萧子玉的地方。 萧珏接过,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沒有料到那钟玉竟然如此高风亮节,心里更生出一种无奈。 可惜这样忠诚之人,却因了立场不同,最终只能以死明志。 “尽力了么!”萧珏淡淡地问,言下之意问的是救钟祥可有尽力。 冷远光微微点了点头,嘴角竟同样挂着无奈,他不是沒想到钟祥可能这么做,可是到底还是沒能防住。 萧珏大掌轻轻放在龙元光肩上:“事已至此,不必自责!”说罢,轻轻拍了拍,微微冲他点了点头:“我先走一步!” 龙元光看着萧珏离去,也轻轻出了口气,看來还得去查董解语的事情,他龙少什么时候沦为跑腿的了。 “子玉”,萧珏到了萧子玉房间的时候,他像个小大人一般,背对着萧珏临窗而立。 听到萧珏唤他,小家伙这才回头,略带了些许欢喜地扑进萧珏怀里:“小皇叔!” 萧珏几乎产生了错觉,方才那个老成的孩子并不是怀里的这一只。 放开萧珏,萧子玉脸上又白了白,有些不安的模样:“小皇叔,是什么人出事了么!” 萧珏在心底叹息,好冰雪的孩子:“钟祥他,,!” 听到“钟祥”二字,萧子玉脸色一变,眼神也变得凌厉地死死盯着萧珏:“你们把他怎么了?” 萧珏简直怀疑这是从一个孩子口里听到的声音,冰凉的宛若冥府传來的声音。 “他,,!”萧珏喉咙一紧,对着半大的孩子,头一次觉得竟生出些许压迫感:“他自尽了!” 萧子玉忡愣了一阵,突然脸色惨白,宛如死灰,一双圆不滴流的眼睛鹰厉的吓人。 萧珏自问坦荡,便坦然地迎视回去。 末了,萧子玉颓然地垂下头:“我知道不会是你们逼死他的,可是我可以去怪谁呢?,!” 萧珏看着萧子玉一脸的哀戚,与他原本俊俏的笑脸组合在一起,更让人看了心疼。 他伸出大掌轻轻抚着萧子玉的小脑袋,如果可以,他会替代钟祥,好好疼爱这个孩子。 突然,萧珏觉得腰腹之间一痛,垂头,只见血从自己身上流出來,,他怎曾想,萧子玉竟然将匕首捅进了他的身体里。 萧子玉仿佛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一般,然而片刻之后已然恢复了镇定,匆匆退开两步,防止萧珏对他不利。 他一脸的冰凉:“我知道不是小皇叔做的,可是如果小皇叔不來,祥叔就不会死,他只会到处奔波的招兵买马,但是不会有人买他的账的!” 原來一切他早就看透了,而且既不想点破,也不愿意改变。 “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都是你來了,,!”萧子玉的脸上宛如地狱罗刹,竟有些骇人。 萧珏惊呆了,他怎么想到这个孩子竟是这样想的。 那双眸子是何等洞穿世事的眼啊!可是为何写满了绝望:“子玉从未想过要对小皇叔你不利,你为何苦苦相逼!” “我沒想过会这样,,!”萧珏动了动唇,不知可以说什么?即使知道自己的血在飞快的流逝,却还是坚持在那,试图挽回这个孩子。 “沒想过,是啊!花落成凄凉,一曲离殇叹,命中即已注定,奈何最后还是改变不了!”萧子玉的眼底写满了与他昔日不同的疏狂傲绝。 他的声音凄厉尖刻,只怕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将之与印象里的萧子玉划上等号:“太子爷沒想到,可是有人却想到了,不然怎么会处心积虑地让你來江南,哈哈哈,,!” 突然,他眸光更添一丝凉意,莹莹闪烁的却是水光:“小皇叔,子玉伤你在先,自当用命偿还,还请你回朝后向皇帝说一句,三王满门已然灭尽!” 说罢,萧子玉脸上竟是凄绝的慷慨就义,伸手拂碎桌案上的茶壶,取了一弯碎片,便要自刎。 萧珏怎么会眼睁睁容他如此,当即也不顾自己汹涌的伤口,展开手臂将他抱了滚到一旁:“你疯了么,我萧珏岂能眼睁睁看着血亲相残,,,,!” 说罢,萧珏只觉眼前一黑,竟然倒在萧子玉面前,昏厥了过去。 萧子玉原本想着捅小皇叔一刀,算是替祥叔了却了心愿,随即便以命相抵,然而眼前的一切却是他不曾料想的。 小家伙当即就呆住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好不容易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与小皇叔方才靠在一起的地方,衣物已经满是血污。 他的脸色登时煞白了起來,心里突然有一个可怕的预感,如果当真如此,才真的会天下大乱,,,这才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若非如此,他也不必求死。 萧子玉颤着纤细葱白的小手指头,慢慢地探向萧珏的鼻息,已经,,,,沒气了,, ------------ 第4章 会面小三 小家伙当即就呆住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好不容易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与小皇叔方才靠在一起的地方,衣物已经满是血污。 他的脸色登时煞白了起來,心里突然有一个可怕的预感,如果当真如此,才真的会天下大乱,,,这才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若非如此,他也不必求死。 萧子玉颤着纤细葱白的小手指头,慢慢地探向萧珏的鼻息,已经,,,,沒气了,。 他跌坐在地上,只觉心凉了半截,真恨当时为什么沒有捅死自己,为什么明知道小皇叔是无辜的,还要这么做,,。 可惜再想什么也已经有些晚了,事已至此,他只能以死谢罪,但愿可以堵住悠悠之口,免去江南一场罹难。 啪嗒,,清脆的一声响,萧子玉只觉小手一痛,瓷片已经掉在了地上。 “怎么弄成这样!”龙元光蹙着眉进來。 他有些不放心萧珏,跟过來看看,沒想到竟是这么血腥的场面。 顾不得其他,他直接取了一粒药丸,看也不看,塞进萧珏口中,随即将萧珏扛上了肩,也不顾会沾得一身血污,对萧子玉道:“愣什么?快去找大夫!” 萧子玉这才回过神來,跌跌撞撞便要冲出去。 “等一下,此事隐晦一点!”龙元光忍不住出口嘱咐。 萧子玉微微点了点头,人已经匆忙跑了。 龙元光将萧珏抱到床上,简单的堵住了他的伤口,一边用自己的内力缓而有力地灌进他的体内。 心道幸亏萧珏同静儿闹得有些僵,不然只怕瞒不过她,到时候免不得让她难过。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那古大夫已然到了,急急忙忙替萧珏止了血,把了脉,又写了方子,这才算有惊无险。 出了屋子,僻静处,。 “少主,你当真把回魂丹给了太子!”小瞳有些紧张地问龙元光。 “嗯!”龙元光淡淡地应了一声,并不以为意。 “那是龙家嫡传的宝贝,,!”小瞳的声音无不担忧。 “所以你不能告诉老头子,还要保证其他人也不讲!”龙元光依然轻描淡写。 小瞳简直要泪奔了,自从替龙少做事以后,他从原本的搜集情报变成了,,狗腿爪牙,救火队,老妈子,,,标准的十项全能。 “龙元光,你在这偷偷摸摸的说啥呢?”慕雪自从萧珏接收了原本的活以后,她就退居二线,坐吃等死。 这会儿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她寻思着该吃饭了,却不见萧珏“献媚”地前來三请五请,正打算去“兴师问罪”。 龙元光一见到颜静,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然让她见到萧珏伤了,岂不是要闹得翻天:“静儿啊!怎么,可是想我了!”说罢,他一脸的轻佻迎上去。 颜静心知他的性子,懒得避讳,不过是皱皱眉,直接将他无视了。 “颜姑娘!”眼看着颜静就要进去了,小瞳也加入了:“,,,,少主找您有事!” 对上颜静的眼睛,他是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吭哧吭哧,只憋出这么一句。 龙元光简直想一脚踹过去,他要是真想得到好理由,直接自己就说了,何用小瞳來“隆重介绍”。 “说罢,什么事!”颜静看向龙元光道。 在颜静的感觉里,小瞳话很少,自然每句话的含金量也大大升值。 “静儿,不如甩了太子,嫁给我!”龙元光玉色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你难道不知道太子同那董家的千金苟且,整个万府都传遍了!” 龙元光不提还好,他一提起來,颜静就有气,那董解语亏得生得如此之美,也委实太不要脸了些。 “我算了,不过那董解语倒是跟你正合适,都不要脸!”颜静心知龙元光是什么人,自然说话也不客气了起來,反正料想他也不会生气。 龙元光黑鸦羽扇一掏,轻轻扬着:“那等美人也不错啊!听说她已经住进了万府,要不静儿领我去认认门!” 他故作不经意地煽风点火着,估摸着颜静听到董解语住进了万府,一定淡定不了。 果不其然:“她住下來是什么意思!” 龙元光暗暗得意,却抿住唇道:“还能什么意思,自然是住进了左拐西厢的院子里!” 虽然西厢离萧珏住得地方多少有些远,可是?,。 “领我去!”颜静只吐出三个字,脸上的不悦却分外明显。 龙元光抿唇,好避免自己笑出來,这丫头若是发起火,吃起醋來,应当是活力十足吧!这戏一定好看。 可惜,颜静却沒有如他所愿,被龙元光带去之后,立刻开始了对龙元光的进一步陷害。 “颜小姐!”董解语见颜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故作友好地唤了一声,却不见她起身相迎,其他的礼数更谈不上了。 颜静凉凉扫了她一眼,将惠姑教她的气势尽数显露了出來。 如果萧珏她沒看上,那董解语想要便拿去好了,可是她已经认定了萧珏是她的男人,董解语最好是收敛点,别有那么多肖想。 她故意不吭声,直至董解语有些不自在地侧开视线,她才冷哼一声:“董小姐不必拘礼,本宫今日來,是听闻龙大人对董小姐倾心,特來试试牵这根红线!” 龙元光一头一脸的黑线,果然女人是惹不起的,尤其是颜静这种深藏不露的“腹黑”女。 怕龙元光胡说,颜静暗暗伸手掐了龙元光一下,故作“和善”地回头对身后的龙元光笑了笑,看样子如果他不配合,她应该不会给他什么好果子吃。 “龙某对董小姐倾慕许久,这才斗胆让太子妃引荐!”龙元光很给面子的强调了“太子妃”三个字,让董解语那一声“颜小姐”越发的突兀。 不料董解语竟然不吃这一套地微微皱了皱鼻,脸上微不可见地有些不悦:“龙大人言语还是谨慎些好,待颜小姐入主东宫再变称呼也不迟啊!” 她显然将龙元光视作了昔日那些追逐她的名门公子哥,故而才敢公然挑衅颜静,以为他也会为了讨得她的欢心,顺着她的意思, ------------ 第5章 谁也没说 “龙某对董小姐倾慕许久,这才斗胆让太子妃引荐!”龙元光很给面子的强调了“太子妃”三个字,让董解语那一声“颜小姐”越发的突兀。 不料董解语脸上微不可见地有些不悦:“龙大人言语还是谨慎些好,待颜小姐入主东宫再变称呼也不迟啊!” 她显然将龙元光视作了昔日那些追逐她的名门公子哥,故而才敢公然挑衅颜静,以为他也会为了讨得她的欢心,顺着她的意思。 “那不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本宫都不介意龙大人的口误,不知董小姐在郁结什么?”颜静笑眯眯地“茫然”开口。 董解语气结,深吸一口气,竭力保持着自己大家闺秀的修养,小脑袋一扬,不打算理会颜静的话:“太子妃此番來只怕不止是介绍龙大人给我认识吧!” 虽然不甘心,可是董解语还是喊了一声太子妃,心里却恨不得太子立刻变心,好让眼前这个山野村姑别这么得意。 “当然不是”,颜静脸上的浅笑转冷:“本宫是來提醒董小姐,自己不想要名节,也别污了太子的名声,凡是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董解语听颜静这话,面色不由一沉,还沒有人敢这么说她呢?“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意思,董小姐饱读诗书,莫不是不懂!”颜静在心底冷笑,好一只心高气傲的狐狸精,做得出就别怕人说啊!当然,她面上仍竭力维持着“风度”。 “冷大人,你说本宫说的可有几分道理!”颜静瞥见龙元光居然在憋笑,忍不住拉他下水。 “娘娘说什么?下官被董小姐的样貌迷得走了神,沒听的清楚!”龙元光倒是会说话,坚决不肯被拉下水。 颜静一个白眼丢过去,果然是个见色忘义的。 然而下一刻,龙元光的话却让颜静忍不住笑了出來:“下官怎么看,董小姐怎么比狐狸精还迷人呢?” 他讽刺董解语便罢了,居然还一脸的无辜和好奇,认认真真的打量着董解语。 “你!” “哈哈哈,,!” 颜静大胜而归,突然也不再介意董解语住得离萧珏这么近,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确不假,可惜终究是水月镜花。 “龙元光,你先去吃饭吧!我去看看萧珏再搞什么?到现在也不來勾搭我!”颜静微微皱了皱眉,一副老大不满意的模样。 龙元光眼珠一转,道:“我早上将口供给他,然后他就出去了,这会定是还沒回來!” 他暗暗替自己感到自豪,这么精辟的理由也就只有他能想得出了。 偷看一眼颜静的脸色,果然她相信了:“嗯,好吧!那不等他了,我叫上子玉小子吃饭!” 龙元光微微松了口气,但愿萧子玉可以不要穿帮,看起來他也不像是笨人,应该沒事。 笃笃笃,:“子玉!”颜静叩着门,却不见里头有任何动静。 和龙元光交换了个眼神,她当即粗豪地一脚踹开了门,与方才和董解语相持不下的颜静派若两人。 “子玉,你干什么呢?,你可真吓死我了!”颜静见萧子玉背对着自己坐在那,只当他故意在恶作剧。 大大咧咧走到萧子玉面前,颜静惊愕于他哭红的双眼,一把把他揽进怀里:“乖,哭什么?跟小皇姨说!”颜静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宽慰道。 萧子玉原本想着自己不支声,颜静应该会自己离开,沒曾想她竟然破门而入。 “子玉,,,呜,,,!”萧子玉到底是个**岁的孩子,一时忍不住心头的难过,竟嚎啕大哭了起來,反而看得颜静一头雾水。 无奈,她只得不停地哄他,却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开解才好。 头疼地给龙元光使了个眼色,颜静却见龙元光故意撇开头去窗边看“风景”。 萧子玉大哭一场之后,慢慢冷静了些,不知为何,竟不敢将自己伤害了小皇叔的事情告诉小皇姨。 如今祥叔已经驾鹤西去了,如果小皇姨也不要他的话,,。 “小皇姨,子玉沒事了,不过是想翠翠了!”萧子玉随便寻了个理由,即不肯说祥叔的死讯,更不敢说萧珏受伤的事。 “翠翠!”颜静有些不明白。 龙元光适时地插画,解了颜静的疑惑:“就是那个扎了两个羊角蹶,看起來和你一样难搞的小丫头!” 颜静一记眼刀,什么叫“和她一样难搞”,但她却知道了是谁,就是密室里和萧子玉在一处的那个女孩子。 “那你怎么不去找她!”颜静不解地追问道。 萧子玉垂着头,提起翠翠,他虽然不及祥叔和太子的事心痛,却也不是滋味:“她说她要嫁给龙元光,让我别去找她!” “扑哧,!”颜静沒忍住,笑了出來,随即又自觉不合适,匆忙收住笑容:“龙少,人家可是要嫁给你!” 龙元光被弄得一头雾水,忍不住皱了皱眉,一个飞舞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躲都躲不及:“哪有这种事,谁要娶一个十岁不到的毛孩子!” 萧子玉哪里能听得龙元光说自己心上人的不是,登时一双凤目转冷:“你再说一次,,!” 颜静赶忙打了个圆场:“他这么说才对啊!难道你真想让他娶了翠翠不成,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就赶紧将她追到手啊!” 萧子玉有些丧气的垂着头:“她压根就不想见我,说若我做不到同龙少对小皇姨一样日夜相伴,就别出现在她面前!” 颜静一头一脸的黑线,什么叫日夜相伴,,,她和龙元光那叫公事公办好不好,,说得好像真有奸情似地。 “哈哈哈,,!”龙元光很不给面子的大笑了起來,俊颜有一丝因笑得厉害而染上的粉红:“那丫头真会说话,不过你确信她是喜欢上我,而不是想让你陪着她!” 萧子玉仍旧是一副不解的模样,龙元光索性拉起颜静:“让这小子自己有情饮水饱吧!你发现沒有,萧家专产不解风情的木头,哈哈哈,,!” ------------ 第6章 再次误会 “哈哈哈,,!”龙元光很不给面子的大笑了起來,俊颜有一丝因笑得厉害而染上的粉红:“那丫头真会说话,不过你确信她是喜欢上我,而不是想让你陪着她!” 萧子玉仍旧是一副不解的模样,龙元光索性拉起颜静:“让这小子自己有情饮水饱吧!你发现沒有,萧家专产不解风情的木头,哈哈哈,,!” 颜静下意识想到萧珏,俏颜红了红:“你才是木头,懒得同你说!”说罢,颜静丢下龙元光,先走了出去。 龙元光和萧子玉相互对视一眼,那还有方才的强颜欢笑,和故作苦恼,都一脸的疲惫,她那样的性子又能瞒多久呢? 颜静一上桌,便立刻说要去留些吃的给萧珏,龙元光和萧子玉根本不敢接这话茬。 三人各怀心事地用过一餐饭,,看颜静那贴心的模样,龙元光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其实,,!”萧子玉也看不过眼,几乎就要吐露实情。 龙元光碰了他一下,示意他别胡说,随即道:“其实太子爷吩咐了的,不回來吃饭,你方才以闹腾,我竟给忘了!” 与此同时,。 “太子殿下,您受了伤,不喝点东西身子怎么会好呢?”董解语一脸倾国倾城的媚笑,娇妍的让人移不开眼,偏生萧珏却只是冷冰冰地睨着她,仿佛在看一条美女蛇。 董解语却仿佛丝毫也不介意,小不忍则乱大谋:“太子殿下可是怕解语在这,会让颜小姐误会!” 萧珏蹙了蹙眉,意思已经不言而明。 “扑哧”,董解语自顾自娇俏一笑:“太子爷当真如言传中一样,与颜姑娘感情笃深!” “不过嘛,想叫解语离开也简单,太子将这药膳粥喝了便可!”董解语恰巧看见给萧珏诊断的大夫,暗里将他一拦,摆出相府千金的架子,立刻便知道了萧珏手上的事情。 不得不说,她这个董相的女儿的确是比王思柔不知聪慧几倍,若当年是她站在王思柔的位置上,定不会如此不知进退,王家也不至于那么步履维艰。 萧珏此时只觉浑身无力,想赶走董解语,却连胳膊抬起來都吃力,无奈之下,只得张口,好送走这个让静儿不高兴的麻烦。 董解语见萧珏配合,似乎很是高兴,连忙一勺递进萧珏嘴边。 萧珏神色如冰,冷冷地尝了一口,心里却盘算着逐客之事。 “你们在干什么?!”颜静虽然沒端了饭菜,却还是绕开龙元光和萧子玉,來了萧珏房里,沒想到却见到如此亲昵的一幕,,。 颜静心里看得那个气啊!偏生董解语的身子恰挡住了萧珏的伤口,她便当萧珏心猿意马:“当真是狗男女,一点沒错!” 她气得几乎咬牙切齿,看也不看萧珏一眼,人已经气得跑出了萧珏的房间。 “静儿,,,咳咳咳,!”萧珏一急,竟是不顾伤口的要冲下床,撕得伤口龇牙咧嘴的疼。 颜静的身影一晃就消失了,萧珏竟是沒喊住她。 董解语虽然在一旁不说话,可是嘴角的笑意已然揭示了她心里的得意,在她看來,沒有一个男人会喜欢女人如同妒妇一般。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解语定同颜小姐解释清楚!”董解语还在装好人。 不料萧珏却不吃这一套,冷冷一眼睨过去,若非刚才这女人身子横在中间,他便是身上痛死也一定追上去解释个清楚:“不劳董小姐大驾,但求别扰了本宫清静便好!” 说罢,萧珏背过身去,看也不看董解语一眼。 却说颜静怄着一口气,从萧珏的房间跑出了,就径直去了小瞳那儿,也不顾他正在思春,竟是心里暗暗系了画眉姑娘。 “小瞳,我问你,萧珏是不是早就同那董解语混在一处了!”颜静來势汹汹,吓得小瞳手一抖,匆忙将一块玉坠藏进袖中。 “什,,什么?”小瞳一时沒反应过來,看在颜静眼里,却像是在替萧珏遮掩。 “别给我装糊涂,回答我,萧珏和那董解语是怎么回事,!”颜静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心里被一口气堵着。 小瞳虽然擅查探,却不代表他是无事不知的佛祖,董解语耍这些手段的时候,他人尚还在替龙少审人,怎么能知道萧珏和董解语发生了什么呢? 他纳闷地看着颜静,心想这太子爷不是对太子妃一往情深,她怎么这么大火气:“颜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颜静死死盯了小瞳一眼,见他确实不像是在说谎,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却护短的并未再说萧珏半句,随便胡扯了些有的沒得便离开了。 “龙元光,你居然和萧珏合起來骗我!”很不幸,龙元光一出门,就被颜静捉了个正着。 他嘴角僵了僵,只当颜静发觉萧珏受伤的事情,却不知颜静气得是另一桩。 “好静儿,他身上那一刀又不是我捅的,你气我也沒用啊!”龙元光已然是笑眯眯地模样,脸上丝毫不变色。 颜静显然沒明白龙元光是什么意思:“捅了一刀!”她疑惑地重复着龙元光的话。 “心疼了吧!你看你气得小脸都白了,真是偏心呦!”龙元光依然调笑着揶揄。 颜静的脸色却越发难看了起來:“你是说他受伤了,,怎么回事!” 龙元光方知自己说漏了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沒办法,他只得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告诉颜静。 颜静的眉头越听皱的越紧,方知自己冤枉了萧珏,那董解语八成又是自己贴上去的。 她再无心听龙元光继续说什么?甚至连如何同他告别的都沒有在意,急急忙忙就到了萧珏的屋子。 “呜,我哪里不如她好,她不过是个山里的野丫头,哪里比得上我!”董解语见萧珏如此冷淡的态度,早已哭成了泪人,绝对是我见犹怜。 萧珏沉默以对,看样子似乎并不打算理她。 董解语兀自抽噎了一下,继续道:“她一个野丫头能给你什么?我爹爹是董相,只要你一句话,我爹爹一派立刻就会在朝堂上支持你!” ------------ 第7章 圣旨来了 呜,我哪里不如她好,她不过是个山里的野丫头,哪里比得上我!”董解语见萧珏如此冷淡的态度,早已哭成了泪人,绝对是我见犹怜。 萧珏沉默以对,看样子似乎并不打算理她。 董解语兀自抽噎了一下,继续道:“她一个野丫头能给你什么?我爹爹是董相,只要你一句话,我爹爹一派立刻就会在朝堂上支持你!” 颜静听了反而不急着进去,她倒是想听听萧珏怎么说。 “滚!”颜静嘴角一僵,好奇的眼神闪过一星半点的失望,萧珏居然简单的一个字了事。 唉!果然他和别的女人总是爆不出八卦來啊! 有些无语,又有点窃喜地推开门,颜静大大方方地进了屋子:“董大小姐,这戏我也做了,你得意也得意过了,再不走,难道等我们留你吃完饭!” 她一开口带着讥诮,十足的女主人气焰,萧珏反而微微翘起了唇,他就知道静儿不会不闻不问的,一定会相信他。 “你!”董解语本以为扫除了的障碍又自动回來了,让她如何能忍这口气,一脸的不甘心,却又拿颜静沒办法,只得气急地匆匆走了。 “你笑什么?”颜静瞥见萧珏居然在偷笑,活像只偷了腥的猫:“你的小情人都走了,还这么开心!” 颜静顺势在萧珏身边倚这床躺下,心里别提多得意,却故意用话酸他。 “什么小情人,你尽会拿这些话來气我!”萧珏故作委屈,手臂却不老实地要伸过去揽住颜静。 “当心你的伤口,笨蛋!”颜静一个白眼飞过去,却似乎心情大好:“不是小情人是什么?一副你侬我侬的!” 说罢,颜静杏眼一怔,伸手轻轻揭开萧珏的衣襟,里面是雪白的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隐约可见点点血丝。 “别看了,到时候你又害怕!”萧珏想揽上衣襟,却见颜静豆大的泪珠掉下來。 “亏你还自诩武功好,一点用都沒有,连这都躲不过!”颜静不好意思倾诉自己的心疼,只得一副蛮横的模样抱怨。 萧珏抿着苍白的唇忍住笑意,心里却为她的举动一暖,也不替自己开口辩解。 颜静越说越气恼,最后收尾还不忘表达嫌弃:“像你这般笨的人,也的亏是遇到了我,不然就只能跟着董解语那般讨厌的人了!” “是了,娘子说得正是,小生感恩戴德!”说罢,萧珏还故意夸张地眨了眨眼,一副当真感激的模样。 “哼”,颜静怎生沒听出他话里揶揄的味道,却是破涕为笑:“原來你也不喜欢她啊!这我就放心了!” 萧珏苦笑,她是放心了,而且还半点不记得半刻钟前骂他狗男女來着呢? 他正想开口替自己“击鼓鸣冤”,龙元光突然进來了,身后还跟了个公公模样打扮的人。 “太子殿下、龙大人,颜小姐接旨,!”他扯着尖细的嗓音高声开了口,随即又体恤地道:“太子受伤不必起身接旨!” 饶是听这公公这么说,萧珏却还是支撑着起身,颜静慌忙扶住他。 “萧珏接旨!”萧珏和颜静双双跪下。 “太子萧珏绞贼,封万户,龙元光、颜氏协助太子有功,各赏绢帛十匹,银千两,钦此!”那太监高声读完,匆忙扶起萧珏:“太子爷,皇上吩咐了,让您快些回去,娘娘想您的紧!” 萧珏淡淡地点了点头,神色间看不出是乐意,还是不乐意。 但有一点,他和颜静都心知肚明,那就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萧乾的掌握之中,不然为何才将将捉住徐兴,审问了一日半,萧乾立刻急不可耐地让他们回朝。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圣旨是早就准备好的,甚至这宣读的太监或许人就在江南,只等萧珏出了结果,,。 龙元光是无所谓,反正这是他们萧家的家事,颜静也不过是以萧珏的心思为重,旁人,她并不怎生在意。 可是萧珏却蹙紧了眉头,在他心目中的父皇温文儒雅,气宇轩昂,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送走了那公公,萧珏的脸色阴沉的骇人:“静儿,我们回宫!”萧珏的声音很冷,一如他的眼神,几乎可以凝结成冰。 “可是你身上有伤!”颜静皱了皱眉,并不赞同。 却听萧珏冷然开口:“你沒听父皇怎么说么,难道你也想像三王一样送了性命!”他说的讽刺,眼底也尽是讥讽。 颜静同龙元光彼此担忧地交换了个眼神,无仇不成父子这话还真的沒说错,,。 “哈,太子爷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啊!”龙元光攥着手里的扳指。虽然知道自己根本是在“引火烧身”,还是不忍看萧珏如此沉不住气,到时候还是萧珏自己吃苦头。 听龙元光这么说,萧珏自然是怒目而视,颜静却上前一步,硬生生迫得萧珏与她对视:“我、不、准、你、动、身!” 颜静说得一字一顿,小脸上的认真更是不容置喙。 她一向对什么都不是很有所谓,也极少这么强势,让萧珏和龙元光都不禁一愣。 听颜静这几个字,萧珏出奇的竟然沒有再说什么?一时间气氛沉了下來,恼意也消沉了。 “萧珏,你还不快躺回床上,龙元光那混蛋骗我说你出去了,我这就给你弄些吃的去!”颜静扶着萧珏重新躺好,笑笑便要离开。 龙元光也识相的很,立刻就要求同去:“你笨手笨脚的,我去叫飞舞帮你!” 说罢,二人很快闪人。 萧珏苦笑,自己有这么可怕么,,,脸上的阴郁倒因了这个想法少了几分。 过了一阵,颜静端了饭菜來了,说是她去准备,却分明是大厨王伯做的,她因了嘴馋,和厨房的人早已都混得烂熟。 可恶的龙元光说是让飞舞去帮忙,结果出了门就沒影了,分明就是一句客套话。 “萧珏,快來尝尝这粥,王伯熬了很久!”颜静看着萧珏苍白的脸色,向來沒心沒肺的心里突然涌过一抹心疼, ------------ 第8章 从中调停 过了一阵,颜静端了饭菜來了,说是她去准备,却分明是大厨王伯做的,她因了嘴馋,和厨房的人早已都混得烂熟。 可恶的龙元光说是让飞舞去帮忙,结果出了门就沒影了,分明就是一句客套话。 “萧珏,快來尝尝这粥,王伯熬了很久!”颜静看着萧珏苍白的脸色,向來沒心沒肺的心里突然涌过一抹心疼。 顺着颜静搀扶的力道,萧珏起身,喝着颜静一勺一勺喂过來的粥。 颜静耐心地看萧珏一点点喝尽,一言不发,却也带着一丝不苟。 “想说什么便说罢!”颜静几乎算得上是萧珏带大的,他怎会不知她的想法,(呃,,,这关系,真诡异) “我,,你,,,你知道我想说什么?”颜静却并不想开口,主要是开口也不知从何说起。 “我不知道!”萧珏难得对颜静强势,气定神闲的模样,非逼她说出心里的想法,他不喜欢她的静儿把什么心事都藏在心底,看她发愁的眉宇,他的心会痛。 颜静垂下头,突然猛得抬起头,眸灿如星:“我觉得当年的事未必如此简单,皇帝叔叔虽然人有点凶,但不像是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说这话倒不全是安慰萧珏,其实她心里也存了个疑惑。 “这我明白!”萧珏沉吟了一阵,这才握住颜静的手,沉声道:“你放心,你家夫君不会这么沉不住气!” 听萧珏这么说,颜静会心一笑,知道他是已经想通了,随即伸开手臂搂住他,在他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下:“看你不笨,奖励你一下!” 说罢,她防贼一般窜下床,拔腿就跑,生怕萧珏得寸进尺耍流氓。 萧珏难得见颜静主动,心里一沸腾,还來不及反应,就看她兔子一般窜了出去。 唉!他家这太子妃果然难搞的很,旁的女人巴望着爬上他的床,偏生她这么怕他。 颜静在萧珏苦恼之际,又探进了自己的小脑袋:“别胡思乱想的,等你身子大好了,还有奖励!” 说罢,她不给萧珏回答的机会,人已经不见踪影了,弄得萧珏愣在当场,薄唇却禁不住勾了起來。 还有奖励啊!,。 “小姨娘,,!”颜静笑眯眯的离去的时候,却在自己的房门口遇到了萧子玉。 只见萧子玉一脸的可怜巴巴,昔日丰神俊朗,少年老成的脸上此时写满了不安,泫然欲泣的模样好不可怜。 颜静虽知他这样到底是什么原因,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乖,小子玉,告诉姨娘谁欺负你了!” 显然颜静这蹩脚的表演骗不过萧子玉:“小姨娘知道的,小皇叔的伤,,!” “嗨,那是他自己沒用,若是他但凡有点本事,你绝对伤不了他半分的!”颜静虽然心里一想起萧珏的伤口就一阵不舒服,却还是强颜欢笑的道。 既然萧珏受伤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她能做的一來是照顾他,二來便是替他守护这个他心里放不下的孩子。 萧子玉垂下了头。虽然颜静不肯怪他半句,但他心里却沒法子安乐。 颜静索性上前一步,大力地揉乱了他的发:“小孩子家家的哪來那么多心思,你乖乖的,到时候带你去太子府戏耍!” 见萧子玉依旧是一脸沉郁,颜静努力地让自己显得雀跃。 萧子玉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眼窝一热,看着颜静这双眼眸,突然想起了祥叔,心里一阵酸楚。 颜静将这看在眼里,微微叹息一声,随即开口道:“过去的事若想得太辛苦,便忘了吧!只缅怀那个值得记得的人便好了!” 沒想到自己的想法被看穿,萧子玉愣愣地看着颜静,颜静却笑眯眯地回视,看得萧子玉俊脸一红,难得羞涩的撇开头。 “我不想去皇城!”萧子玉的声音清清凉凉,像是一块冰玉:“我要守着翠翠,守着江南百姓!” 颜静轻轻叹了口气,留在江南岂不等同于放虎归山,只怕即便这事萧珏同意了,皇帝叔叔也不会许可的。 但是这样的话该怎么跟这个孩子书呢?,,话到嘴边。虽然是为了萧子玉好,颜静却发现自己沒法子说出口。 “小皇姨不必担心子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子玉若是能肩负江南百姓自然是好,若不能,一世陪着翠翠也是一桩美事!”萧子玉说得一脸温柔。 看得颜静都不觉羡慕了起來,心里禁不住疑惑了起來,她家萧珏当年是不是也这般想过呢?,,只不过萧珏是太子,他根本沒得选。 “那,,,皇姨会支持你的!”颜静认真地道。 既然萧子玉不会危及萧珏,便不是她的敌人,相反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如果可以,她愿意帮他们,让他少吃点苦,可以和那个翠翠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小皇姨!”萧子玉认真的道,一脸的感激是昔日罕见的。 送走了萧子玉,颜静索性又去找了小瞳,叶飞舞也在。 “小瞳,飞舞~”颜静一进小瞳的屋子,便有些热情地打着招呼:“你们都在真是太好了,我有点事想请你们帮忙!” 听完颜静的疑惑,飞舞淡淡一笑,随即道:“据飞舞所知,当年三王的确是被冤枉的,但不一定是被当今皇上冤枉!”飞舞并不兜圈子,也不避讳,索性直截了当的说了出來。 小瞳脸上闪过一瞬的诧异,他从來不知飞舞居然有此洞察能力,向他冰若瞳作为首席,却都查不到这一层。 飞舞将小瞳的表情看在眼里,却并沒有说什么?只是依旧笑着,她的好原本只想为一个人藏起來而已,可惜藏得深了,竟连那个人也看不见。 颜静不知二人在想什么心思,听飞舞这么说,不觉脸上有些欢喜,相信萧乾的心思又添了几分:“太好了,飞舞你继续帮我往深里查查看,真是多亏你了!” 她犹豫着这件事该不该告诉萧珏,转念一想,八字还无一撇的事情,还是先搁下吧! ------------ 第9章 以退为进 飞舞将小瞳的表情看在眼里,却并沒有说什么?只是依旧笑着,她的好原本只想为一个人藏起來而已,可惜藏得深了,竟连那个人也看不见。 颜静不知二人在想什么心思,听飞舞这么说,不觉脸上有些欢喜,相信萧乾的心思又添了几分:“太好了,飞舞你继续帮我往深里查查看,真是多亏你了!” 她犹豫着这件事该不该告诉萧珏,转念一想,八字还无一撇的事情,还是先搁下吧! 飞舞欣然应允,在她看來,即便是皇家辛密,只要是方法得当,调查起來也不会有什么问題。 “谁说你可以了!”龙元光鬼魅一般出现在门口,眉目如画,却是藏着杀气。 他摇着黑鸦羽扇进了屋,冷睨飞舞,满脸的不悦,阴冷冷的,让颜静都不觉打了个寒噤。 龙元光狭长的眸子狠狠地瞪了飞舞两眼:“你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着,沒那个本事,做什么去揽瓷器活!” 说罢,他甚至不给飞舞辩解的机会,就转向小瞳:“此事给我查得滴水不漏,再呈上來!” “是!” 随即,龙元光又换了一副不要脸皮的笑,凑近颜静:“好静儿,江南百姓都在说太子妃前些日子露了个面,如今就不见了影子,想的紧呢?随我去看看!” 飞舞看着龙元光对颜静的温柔,指甲嵌进肉里,直至两人离去,都浑然不觉疼痛。 “飞舞姑娘,人已经走远了!”小瞳委婉的提醒,飞舞这才松开了手,心里却也空落落的难受。 “你为什么总对飞舞那么坏,她明明喜欢你!”颜静跟着龙元光出來,不由好奇的问。 “那又如何!”龙元光握着羽扇的手兀自收紧:“莫不是我就得爱她不成!” 颜静听龙元光满口的火气,知道他多少有些生气了,口气不觉缓了些:“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可以对她好一点!” “沒必要!”龙元光冷冰冰吐出三个字,随即逃难一般加快了脚步,弄得颜静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颜静有些疑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态度有点像逃避和,,,心虚。 可是为什么呢?这就不是颜静的小脑瓜可以想通的了。 “拉着一张臭脸就算了,还走这么快,真讨厌!”颜静加快了步子,忍不住抱怨:“萧珏那张大冰脸都沒你臭!” “呵”,这话倒是逗笑了龙元光,然而也只是一声轻笑,再无其他。 一到了衙门口,颜静就知道龙元光为什么把她骗來了,,金子用完了。 他龙元光说了可沒用,怎么也得最初提议的人前來主持大局。 颜静给了沒担当的龙元光一个大白眼,亏他想得出骗她过來,直接同她实话实说不就好了。 她定了定心神,稳了稳气息,这才开口:“各位大哥大叔,大姐大婶,本次派出的金子有七十九两,已经全部用尽了!” 颜静懒得讲什么大义大道理,更不想鬼扯,索性实话实说。 果然如她所料,那些百姓炸开了锅一般咆哮起來,毕竟一旦打开了送金的大门,想在关上就沒那么容易。 颜静只觉自己耳边隆隆,暗忖是不是真该想办法让萧子玉留在江南,反正他爱民如子,又沒有反意,这样的人留在江南,实在是最上策之选。 “大家静一静,!”颜静高声嚷道:“但是我颜静原本就是公义之人,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大家吃亏,所以愿意取自己带來的金银替代!” 她此言一出,底下沸沸腾腾的声音突然沒了影踪。 底下的百姓有些不敢相信,当权者哪个不是处心积虑的从來老百姓身上吸血。 他们之所以一定要得到那些金,实在是觉得都是他们自己的血汗,是他们应得的,然而颜静这么说,,。 “既然大家沒有疑义,就这么说定了!”颜静说罢,首先褪下自己手腕上一只金镯,而后是头上的簪子,耳上的挂坠,,。 一会功夫,竟不带半点首饰,光溜溜的发髻看起來反而更加动人。 龙元光只在一边摇扇看着,薄唇挂着薄笑,眼底又凉凉的欣赏。 不是他不想帮她,只是若她连这样的事情都搞不定,回宫在即,接下來面对的血雨腥风,却更非她能承受的住的了。 金饰是全部放在桌上了,却沒有人动,衙役既沒有取了金饰递给那些人,那些人也沒有嚷着说要,气氛就这么凝滞了。 “我们不能要,!”一个农妇率先嚷了起來。虽然那些精致的金饰她这辈子也沒想过可以有机会指染。 “对,不要,,!”有人开口,片刻的宁静过后,竟然是此起彼伏的赞同声。 让颜静不觉懵了,怎么会这样,和她预料的完全不同,难道是因了这些金饰不如金条实在。 她不觉有些为难起來,金条的话,就是把她丢进炼金炉里,也炼不出來啊! “娘娘宅心仁厚,俺们多亏了娘娘才渡过难关,怎么能要娘娘的东西,!”一个老妇人颤巍巍地开口,说罢,便要跪下來:“请娘娘收回去吧!不要折杀了我们!” 颜静吓了一跳,匆忙去搀扶那老妇,她松了口气,原來这些人是这么想的,那就好,不然她真得跳进炼金炉了。 “老婆婆,你别这样,是太子爷一直教诲我,要爱惜百姓!”颜静握住老婆婆的手,颇有作秀之嫌的替萧珏脸上贴金。 然而一听到太子。虽然众人沒说什么?却不及前一会气氛热烈,显然江南百姓喜欢这太子妃更胜一筹。 颜静无奈一笑,却也是沒法子:“大家别误会了太子爷,他是被奸人诬陷,心底里可是一直都记挂着江南百姓呢?” 她替萧珏解释了一句之后,见气氛还是不怎么热烈,索性不再费心,站在衙门口搭建的矮台前:“大家排好队,这些金饰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堆首饰,于大家,或许将來危难之时还可以应急!” 说罢,她取过那副耳环,塞进站在她左手边的一个少妇手上,她知道左手边的都是登记了的,有领取金子的资格, ------------ 第10章 翻箱倒柜 颜静替萧珏解释了一句之后,见气氛还是不怎么热烈,索性不再费心,站在衙门口搭建的矮台前:“大家排好队,这些金饰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堆首饰,于大家,或许将來危难之时还可以应急!” 说罢,她取过那副耳环,塞进站在她左手边的一个少妇手上,她知道左手边的都是登记了的,有领取金子的资格。 那少妇慌不跌退了一步,不敢接颜静手里的耳环,颜静无奈,只得放回了桌上:“龙大人,江南的商贾可是回來了大半!” 龙元光见颜静突然问他,连忙正色直了身子,轻咳一声,这才开口:“是回來了!” “很好”,颜静狡黠一笑:“那限你三日内将这些都卖了吧!” 说罢,颜静轻描淡写地将这些推给了龙元光:“宫里的东西总不会廉价,自然是不能贱卖的,不如组织组织,价高者得!” 龙元光羽扇摇啊摇,看不出喜怒,心里却在暗道,先是以工代赈,又是价高者得,这个小女人到底还有多少惊喜。 可惜入了帝王家,若是跟他龙元光,只怕真会有一番作为。 龙元光思及此,先暗暗掐了自己一下,暗骂自己沒出息,什么叫入了帝王家,静儿分明还是云英未嫁,,,他还有机会的,。 一想到这,他可來劲了:“臣怎么行,一切还得娘娘从中调停才行啊!”他说的谦和,眼底却分明闪着贼光。 颜静好久沒看到他这么恐怖的眼神了,不禁打了个寒噤,龙元光回给她森森一笑,拭目以待地看着颜静。 颜静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來,不然这龙元光的眼神简直要吃人了,龙元光很满意的笑了,看得颜静背后一阵发怵。 回到万府,颜静眼巴巴的开始翻包袱,她印象里自己还有几件首饰才对,找了半天都沒找到,转念一想,是放在萧珏屋里的小包袱里了。 “静儿!”萧珏刚午睡起身,见颜静轻手轻脚的亲來摸包袱,有些疑惑地唤了一声。 “嗯,你把我的首饰藏哪了!”颜静看也不看他,急匆匆问道。 萧珏印象里颜静一向都不爱打扮,有些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么问:“怎么突然爱打扮起來,莫非爱妃真打算‘一枝红杏出墙來’!”他见颜静一副急忙的模样,似乎也不乐意理他,禁不住打趣。 “是啊!赶着私奔呢?快告诉我在哪!”颜静几乎将衣柜翻了个遍,偏就是沒找到那几样首饰。 “扑哧”,萧珏被颜静的话逗乐了,心里却生出些许着恼,原本早看见小包袱就放在小几上,偏就沒吱声提醒她:“那你让你的情郎买给你便成了,何苦要这些旧的!” 颜静算是听出了某人话里酸溜溜的味道,不觉停了手,攀上他的脖颈上了床:“哎呦,这是谁说话这么酸,简直胜过了生李子!” 萧珏任她对自己“动手动脚”,冷着一张脸坚决不吭声。 颜静挑挑眉,丝毫也不在乎他的“冷战”,相反身子贴上去:“怎么,人家都要私奔了,去日苦多的,你也不支援点银钱!” 萧珏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蹙,一把撤下她的胳膊,将她拉的贴近了自己,另一条胳膊伸出來,钳住了颜静的下巴:“哦,我倒是更好奇是什么人,比我更吸引你呢?” “你猜!”颜静见萧珏装糊涂,她也跟着装了起來,反正料想萧珏也不会同她生气。 “我不猜,你爱私奔便去吧!”萧珏索性來了个欲擒故纵,故作不在意地推开颜静,作势便要重新躺下。 颜静小嘴一厥,一脸的不满,赌气地往萧珏怀里一蹭:“偏要你猜,不然你都觉不出我的好來!” 萧珏苦笑,她的好,他怎么能不知道。 只是,,:“我的伤口,有点痛!”萧珏闷声道。 颜静惊觉,慌忙起身,伤口已经渗出了细细的血丝,惊得颜静手足无措的爬起來:“你怎么不早说,你这个臭混蛋!” 说罢, 她拔腿就跑,也不顾什么首饰了,到处的找人去寻大夫,却忘了萧珏的医术早已出神入化,,。 等颜静气喘吁吁地回來,萧珏已然给自己重新包扎好,正用巾帕在擦拭着手。 这时候,颜静才反应过來自己是被他消遣了,他分明就是故意任她压在他的伤口上的:“我讨厌和你说话!” 颜静甩下一句娇喝,便不再理他,专心地找起包袱來。 萧珏无奈的苦笑,伸手将小几上的包袱捉在手里把玩,等着她找到自己这。 偏生颜静还就是骑着毛驴找毛驴,屋子里转了一圈,还就是沒找到。 “哈~”萧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懒洋洋的看着颜静忙碌的身影,考虑着要不要睡一觉再给她提示。 “你这个混蛋,,!”颜静死死地盯着萧珏手中的包袱,眼神几乎要杀人,她容易么,找的腿也酸,腰也酸的,东西竟然在他手上。 萧珏耸耸肩,不以为意:“你又沒问我,我怎生好告诉你!”他说的若无其事,对颜静的怒气仿佛沒看见。 颜静咬咬牙,一把夺过萧珏手中的包袱,气鼓鼓的打开,果然还有点金饰的:“对了,萧珏,当初那个鸽血石的坠子是不是很值钱!” 萧珏不防颜静这么问,楞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也拿给我吧!我有用!”颜静摊开手,一副不容商量的表情。 萧珏忍不住抿住薄唇,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怎么,本宫的小爱妃何时变成了守财奴,见着值钱的就要掳去不成!” 颜静杏眼翻飞,索性和盘托出,将自己的想法细细一说。 萧珏沉吟了片刻:“唔,你可想好了,若真这么做了,太子府今年不会再购置新的首饰,何况不到节庆,只怕父皇也沒什么赏赐!” 他虽然明知颜静不爱钱财首饰,却还是这么一说,他不想看着他的静儿为了他受委屈,只要她有半分遗憾的模样,他一定竭力反对她这么做, ------------ 第11章 牙尖嘴利 颜静杏眼翻飞,索性和盘托出,将自己的想法细细一说。 萧珏沉吟了片刻:“唔,你可想好了,若真这么做了,太子府今年不会再购置新的首饰,何况不到节庆,只怕父皇也沒什么赏赐!” 他虽然明知颜静不爱钱财首饰,却还是这么一说,他不想看着他的静儿为了他受委屈,只要她有半分遗憾的模样,他一定竭力反对她这么做。 “嗨,那有什么所谓,我又不是天天要拍卖!”颜静无所谓的摆摆手,在她眼里,这些沉甸甸晃眼睛的东西说到底和石头沒什么两样。 “我可是记得你小时候分明是小财迷,怎么如今转性了!”萧珏笑眯眯地睨着她,似是想分辨她话里的真假。 颜静一个白眼丢过去:“我现在也很贪财好不好,可是你看清楚,这一摊是沒法子买东西的,真不知道谁发明出來整人的,戴在头上重都重死了!” 她说罢,恶狠狠对着那些首饰翻了个白眼,厌恶地表情十分逗趣。 “扑哧”,萧珏被她逗得一乐,摇了摇头:“罢了,既然你不介意,那便依了你!”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了鸽血坠子,摊在掌心。 颜静像是见了什么宝贝似地,惊喜的拿过去:“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看着颜静离去的背影,萧珏暗自摇了摇头,那架势看起來还真像是去私奔的,,。 私奔,,他在想什么? 却说颜静将珠宝直接打包丢给了龙元光,方才他仗着人多势众想拉她下水,她可沒那么傻,真的被他算计。 “太子妃不是答应了下官亲力亲为!”龙元光笑眯眯地睨着她,背懒洋洋的美人榻。 颜静一个白眼丢过去,这妖孽条件还真不少:“我得照顾萧珏,你自己看着办吧!”她才懒得费口舌,直接用最正当的理由给他回绝了。 龙元光原本是低笑,却在打开那一个小布包之后,突然微微皱了皱眉。 原來鸽血石也在里头,,,他苦笑,心里多少有些失落,看來自己只好花重金买回自己家的宝物了,不然老头子只怕得气死,。 “不知这坠子太子妃打算卖多少银两!”龙元光笑得有些危险。 颜静哪里是不识相的人,见龙元光神色不对,便料到了,可是还是故作一脸镇静,皮厚地笑道:“你送我了,便是我的,如今也是还富于民不是,嘿嘿!,!” 她越说声音越小,大抵是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站不住脚。 龙元光原本心头郁结,可是看见颜静一副可怜巴巴 的模样,不觉又轻松了起來,薄唇勾出一个妖娆的弧度,妖孽的凑过自己的脸:“送你是送你了,只是你沒还礼,不若亲一下便当了还礼!” 颜静原本还在愧疚,见龙元光如此迅速地变了脸,索性低头从他袖中扯过黑鸦羽扇,一阵暴拍。 龙元光慌不跌躲着,也不敢挣扎,免得弄坏了自己这四季不离身的宝贝扇子。 “咳,,,娘娘!”不见了好一阵子的陈明突然出现在了龙元光的房门口,闷闷地喊了一声。 原本非常纯洁的气氛突然变得尴尬了起來,龙颜二人慌忙分开,颜静俏脸一红,反而显得更加“有问題”。 “大块头,你怎么來拉,萧珏的速度还真快啊!”颜静仍是笑眯眯地,这回却换了陈明脸红,果然如此,,。 颜静点到即止,也沒再说什么?依旧是笑眯眯地,反将一军之后,乐呵乐呵的将黑鸦羽扇丢在龙元光胸前,挑了挑眉:“鸽血坠子我给你个折扣,你出五百两金!” 龙元光抿唇轻笑,她还真是不客气啊!五百两金,大概足以抵下江南整年的税收了吧! 不过,,一想起老头子的冷脸,他还是应了声:“就这么说定了!” 颜静莞尔:“不过可不能这么给你,你得在竞价当天高价买下!” 看着颜静的贼笑,龙元光哪里不明白她是想让他带个头,好让其他富商也趟这趟浑水。 不过他也不在意,被她算计,他心甘情愿。 “在商言商,你叫我做这么多,不知有什么好处!”龙元光故意摆出一副架子,翘着腿问颜静,眉宇间似笑非笑,一副调戏良家女子的混蛋模样。 颜静还不清楚他是什么底细,若是刚遇到他的时候还有被调戏,处处吃瘪,现在会吃亏才叫怪了。 “你言吧!我就问一句,这鸽血坠子,你是想要还是不想要了!”颜静一句话出來,就见龙元光闷了,什么时候静儿变得这般牙尖嘴利了。 总之结论就是颜静趾高气昂,志得意满的和陈明一道走了,丢下龙元光一个人在哪儿思考静儿怎么变的牙尖嘴利。 “大块头,说罢,萧珏不可能单纯只是让你看着我这么简单!”颜静出了龙元光的屋子,就笑眯眯地道。 陈明搔了搔头,憨笑道:“爷说娘娘携重金,只怕会不安全,所以,,!” “扑哧”,颜静禁不住笑了,萧珏这家伙,担心她就是担心她,还鬼扯出这么多七七八八的來:“哦,是担心我这么个大活人走个二十步的距离,就能将首饰丢了!” 陈明脸腾得又是一红,每次对着这笑吟吟的太子妃,总觉得比冷脸太子爷还难对付一百倍。 “咯咯,瞧你紧张的,走吧!”颜静娇笑道,随即丢下一脸讷讷的陈明,甩开步子去看萧珏。 陈明无奈地跟上,这太子妃当真是被太子爷宠上了天,偏生太子爷似乎颇以此为乐。 “萧珏,!”颜静的声音又响了起來,手叉着腰,一副要同他算账的模样。 萧珏也料到颜静会是这个反应,薄薄一笑,懒洋洋的看着颜静,少见的露出“你奈我何”的表情。 “扑哧”,颜静见他这副模样,竟是沒憋住,笑了出來:“你可真可恶,居然这么讥笑我,咬死你算了!” 萧珏依旧是那副冷淡轻松的模样,丝毫也沒将她的“威胁”看在眼里, ------------ 第12章 家庭暴力 “萧珏,!”颜静的声音又响了起來,手叉着腰,一副要同他算账的模样。 萧珏也料到颜静会是这个反应,薄薄一笑,懒洋洋的看着颜静,少见的露出“你奈我何”的表情。 “扑哧”,颜静见他这副模样,竟是沒憋住,笑了出來:“你可真可恶,居然这么讥笑我,咬死你算了!” 萧珏依旧是那副冷淡轻松的模样,丝毫也沒将她的“威胁”看在眼里。 “你让人查了当年的事!”萧珏依旧是那么淡淡的口吻,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漫无边际的胡扯了一句。 “龙元光告诉你的!”慕雪口快,话一出口才发现竟然承认了:“对不起,,!” 她低垂着脑袋,其实这件事本该跟他交代一声的,可是看他那副消沉的模样,她的心就很痛。 萧珏哪里不知她的想法,何况他根本就做不到责怪她,定定看了她一眼之后,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 颜静愣愣地看着他,见他一脸严肃,竟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忐忑。 萧珏见颜静呆呆的模样,眸中似有迷雾一般,因了在衙门口率性而为的褪下首饰,柔软的发丝散落了几许,遮住了半边面颊,整个人都透着随性的美。 颜静正想张口说些什么?然而唇才动了动:“唔,!”颜静只觉眼前一花,某人又偷袭成功,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你这个傻瓜”,萧珏觉察到自己越发旺盛的小火苗,聪明的选择不再“生火”,怜惜地环上她单薄的身躯:“再说对不起,我可得想着如何罚你!” “你不敢~”颜静拖长了调子,笑眯眯地往他怀里一钻,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不然我就真跟别人跑了!” 萧珏暗自摇头,她次次非要牙尖嘴利的逞强,好在是遇到自己这个懂她的人,不然,,,他越发想着,越发得意起來。 颜静伸手狠狠拧了一下他的大腿:“你想什么心思呢?当心纵欲过度,伤口会裂开!” 显然她才是想歪了的那个人,偏偏吼得理直气壮,弄得萧珏是又好气,又好笑:“娘子说得是,不过等为夫身子大好了,娘子怎么也得配寝个三天三夜啊!” 他难得轻佻,听得颜静闹了个大红脸,她发现这臭男人是越來越难搞定了。 颜静懒洋洋地感觉着萧珏身上微馨的体温,心里从未有过的安定,若他不是太子该多好,就可以天天陪在她身边了。 可是回了皇城,他又要很忙,若是抽出时间陪她,只怕批折子非得弄到深夜,然后便是鸡还沒叫就要去早朝,,。 “静儿不会真在想三天三夜要如何销魂吧!这么入神!”萧珏笑得一脸轻浮浪色,颜静羞赧,只得继续拿他的大腿发泄。 “我要去忙正事了,谁要跟你在这浪费时间!”颜静羞得头顶冒烟,索性丢盔弃甲,,,的开溜。 萧珏淡淡一笑,薄唇的弧度很微妙:“以你的性子,只怕是龙大少有的忙了!” 一语中的,。 颜静仿佛霜打得茄子一般坐了回來,沒办法,这男人就是惹不得。 真讨厌,看出了便看出來了,非要揭穿她。 “静儿,我想你,,!”萧珏突然搂住颜静,不顾自己伤口的那种紧紧的拥抱。 他性子冷淡,这样的情绪除了被逼急了,否则极少外露,而今这样赤|裸|裸的表白,足以让颜静心头欢喜。 她将粉颊贴近萧珏,身子却努力腾开一些,免得碰到他的伤口:“我也想你,日日夜夜都想,想到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着你,其实那天夜里,你若不跑的那么快,是可以的,,!” 颜静说话向來大胆,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大胆的说出來,她这么一说,倒是萧珏反而脸上有些火辣辣的,心里却像是喝了几坛陈年老窖一般飘飘欲仙。 却说陈明在门口等着太子爷吩咐徐兴等人如何处置,却听里头两个人你侬我侬,不觉一脸黑线。 “咳咳,,!”他是在忍无可忍地干咳了一声,不然真怕里头两个人连春宫戏都演上了:“太子爷,属下禀报的事情您还沒给个答复!” 他特意强调了“太子”二字,免得里头那个沉醉不知归路的太子爷云里雾里的,只知道倒在温柔乡里。 “押在牢里不就是了,我的意思你也心知肚明的,还要來问我!”萧珏一句冷语立刻顶的陈明软了下去。 他说到底还是不愿几代人的恩怨继续延续,而这徐兴之流虽只是兴风作浪的鼠辈,处置起來,生与死,却也是个暗示,若是先一步交给父皇,只怕免不得诛了九族。 “属下遵命!”他应声而去,暗笑这太子也有如此“声色犬马”的时候啊!不过总好过清冷冷无俦冷面的模样,完美无缺,却也缺了一分人气儿。 “萧珏!”颜静沒想到陈明还在门口偷听,狠狠掐了一下萧珏的胳膊,恨不得扭下一块肉來,方才她都说了些什么话啊!都怪这臭萧珏引她胡说,,她的一世英名啊!,。 萧珏自然心领神会她的意思,偏偏不痛不痒地淡然道:“娘子有何吩咐!” “我头疼,别吵!”颜静索性直接将头蒙进了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开口。 萧珏自是浅浅一弯薄唇,任她躲闪逃避,反正她熬不住多久又回來缠他。 萧珏这头享受着美人软玉温香(貌似是家庭暴力才对),他可是忙的脚不点地,,,的指挥别人。 才不过三日光景,江南所有的富商都齐聚嘉兴城,最重要的是,他们怀里的银票貌似也跃跃欲试的一同來了。 这等攀富炫富的好时机,只要张罗得当,一定是门庭若市,气势如虹。 这龙元光非但让这些人都來了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些人都交了所谓的入场费,一來二去,还未开始竞拍,已经得了好几千两白银。 颜静见了一大叠银票,铆足了劲儿夸龙元光,也一副掉在钱眼里的模样, ------------ 第13章 太子讹人 才不过三日光景,江南所有的富商都齐聚嘉兴城,最重要的是,他们怀里的银票貌似也跃跃欲试的一同來了。 这等攀富炫富的好时机,只要张罗得当,一定是门庭若市,气势如虹。 这龙元光非但让这些人都來了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些人都交了所谓的入场费,一來二去,还未开始竞拍,已经得了好几千两白银。 颜静见了一大叠银票,铆足了劲儿夸龙元光,也一副掉在钱眼里的模样。 龙元光将颜静的贪财看在眼里,摇着扇子,眯起狭长的眸子忍不住促狭,"静儿怎么如此喜欢银子," 颜静懒得理他,一个白眼飞过去,"切,你不喜欢银子么,"说罢,将银票又数了一次,不知道多开心,乐不可支的笑着。 "那正好,我可是最富的人,不若加给我做夫人,要多少银子都有,"他见颜静上钩,笑的一脸坏心。 偏生萧珏耳力过人,这话一个字沒漏的近了他的耳朵,"莫非龙少觉得银子多的装不下,想拿出來一些孝敬太子妃,"萧珏笑咪咪的,假意沒听清楚龙元光的话,故意曲解着。 龙元光一看萧珏掺合进來,便知道沒什么好戏可看,那丫头死忠的要命,别说让她说半句喜欢他了,便是在她面前诽谤萧珏半句,她都不会善罢甘休。 "可不正是,微臣愿献五百金,"龙元光大大方方的开口,对于自己喜欢颜静,他向來从不避讳。 "啧啧,龙大人好大方,静儿还不谢过龙大人,"他拿腔作势的道,"龙大人真是爱民如子啊!先是要以五百两金买了鸽血坠子,如今又是五百两金,哈," 萧珏那一声"哈"笑的尤为可恶,偏生他就是笑吟吟的看着龙元光,一副你耐我何的欠扁模样。 龙元光嘴角抽了抽,他什么时候说过他要出一千两了,怎奈萧珏声音清朗,所有人都看着他,叫他如何反驳,只得硬着头皮应下來,但愿老头子不会揭了他的皮。 萧珏脸上的笑容略略收了收,却还么打算放过龙元光,继续道,"既如此,本宫就替江南百姓谢过龙大人了,本宫一定会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江南节度使的位置想必非龙大人莫属了,哈哈," 一时间,所有妒羡的目光都集聚在了龙元光身上,恨不得看死眼前这个小公子,好让这种好事轮到自己身上。 龙元光脸色黑的厉害,这小子太可恶了,他还不如让他死掉算了,救他干嘛啊!根本就是过河拆桥的家伙,竟然还想将他丢在江南。 其实萧珏也就是吓唬龙元光罢了,毕竟他早已答应过老堡主要保他仕途,自然不会丢在江南不理,何况,他的确是一个亦敌亦友,旗鼓相当的好对手,他怎么舍得不留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呢? "微臣对太子爷忠心耿耿,一心只想替太子爷做事,求太子成全,"龙元光一咬牙,索性伏在地上,上演起了"忠君爱国"的戏码。 萧珏要听的就是这句话。虽然知道真心的成分不高,但只要能传出去便可,"哈哈,龙大人这话可错了,你我都是父皇的人,都要忠于父皇,"说罢,一把扶起龙元光。 在众人眼里,太子明显笑的非常开心,却仍说了一句虚话,但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十分中意这个龙大人。 到了这个关头,只有萧珏和龙元光彼此心中有数,二人都不过是逢场作戏,目的么,却恰恰是让龙元光可以名正言顺的继续留在萧珏的身边。 自然还有让这些富商都明白"财可通神",关键的时候可千万别小气了。 颜静用手臂支着头,见这两个人一唱一和,与平日里的不对盘派若两人,知道他们一定在搞鬼,可是也懒得去探究,有一搭沒一搭的拨弄着衣带,等着入席。 直至萧珏入了席,众人才入座,龙元光一抬手,六位美人鱼贯而入,一曲《云裳羽衣》适时的响起。 龙元光突然抿紧了唇角,一脸的阴沉,似是见到了什么极其讨厌的事儿。 颜静也随即发现了,"是飞舞姐姐,真是漂亮,"她有些欢喜的指着台上的飞舞,一时间孩子气的笑了,惠姑教她的礼仪竟忘了大半。 飞舞因了身子不好,所以极少外出,肌肤如雪般通透,在幽幽月光下,宛如仙子降临,的确是美不胜收。 萧珏顺着颜静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也认出了是上次那个弹琴的女子。虽然同飞花生的一模一样,可惜气质却是大相迳庭,好在算是各有千秋。 说到飞花,萧珏薄唇微勾,看來那夜的戏弄还真是奏效,自己已经安静了好几天。 龙元光作为今日最大的金主,自然是坐在萧珏身侧,见他昔日不苟言笑,现在却勾起薄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心头一堵,凌厉的扫了一眼萧珏,活像是丧失了理智一般。 萧珏依旧笑的不动声色,心里却生出某种预感,而这种预感让他心情大好。 龙元光握紧了双拳,才阻止自己冲上去,将那爱惹事的笨女人揪下來,看她到底要惹出多少麻烦,才能老实,他一向是不喜欢麻烦的,所以在他的意识里,自己该是特别特别讨厌飞舞,讨厌到看一眼都烦躁。 正因了那种胸臆难平的感觉,龙元光从來沒有想到自己对飞舞的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龙元光直至觉得手掌传來微痛,这才发觉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刺入了手掌。 一曲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龙元光却觉得仿佛将自己所有的耐性都耗尽了,飞舞刚要翩然退去,他已然不顾众人的目光,先一步等在了离开的必经之路。 "叶飞舞",龙元光此时的眸子几乎骇人,凌厉的恨不得将飞舞射穿,"谁准许你出现在这里," 飞舞苦笑的看着少主,她早在一上台,见到少主的表情,就料到少主会是这样的反应。 怪只怪那六个舞姬病了一个',一时也找不到人跳那云裳羽衣,飞舞恰好闲着无趣,便每逢彩排都必然去看,黑鹰无法,只好求飞舞顶包, ------------ 第14章 杀出咬金 "叶飞舞",龙元光此时的眸子几乎骇人,凌厉的恨不得将飞舞射穿,"谁准许你出现在这里," 飞舞苦笑的看着少主,她早在一上台,见到少主的表情,就料到少主会是这样的反应。 怪只怪那六个舞姬病了一个',一时也找不到人跳那云裳羽衣,飞舞恰好闲着无趣,便每逢彩排都必然去看,黑鹰无法,只好求飞舞顶包。 众人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主仆俩,不明白为何歌舞如此成功,龙少却气成这样。 飞舞微微垂着眼眸,不敢抬头对视龙元光怒意炽热的眼眸,"属下擅作主张," "哦,你也知道自己是擅作主张,"龙元光微微冷静了些,声音说得不大不小,却足以浇熄原本还算热烈的"集资大会",可是他的恼意早已掩盖了理智,再难思考其他。 飞舞却不想因了自己,而毁了少主几日的苦心筹划,"属下治罪,请少主责罚,"她知道多说无益,只求速战速决。 不想到飞舞的态度反而激怒了龙元光,他一张原本阴柔的面容此时冷森的让人骨寒,眼底却炽热的能将人烧化了,"罚,自然是不能少," 他的声音多少透着咬牙切齿,"就罚你禁足悔过,直至我满意之时," 飞舞笑的苦涩,如果这是他对她最大的愿望,她依顺了便是,"属下遵命,"说罢,便要退去,她可不想再丢俩一点,那真要成了这一晚上的谈资了。 龙元光试过很多次赶走飞舞,然而这一次她乖顺离开,反而让他不仅心头一阵不快,然而这心思转得太快,让他根本沒能察觉。 他狠狠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回到了自己的席位,努力握紧双拳,才克制住张开喊飞舞的欲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就叫做舍不得。 萧珏凉凉的看着龙元光,似笑非笑,却也不开口说什么? 龙元光是什么样的人物,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依然调整过來了心态,施施然一笑,朗声道,"既然太子爷受命,臣这就开始了,"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龙元光身上,只见他脸上哪还有方才半点恼怒的模样,甚至一丝一毫的薄怒都沒有,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他从容地走到龙家众多家奴看管的金饰边上,优雅一拂手:“龙某今日有幸得太子吩咐,做了这个竞拍师爷,还请诸位手下施恩情,多多捧个场!” 说罢,他也不再客套,入了正題:“循例,竞价得将物件的折价起价,可是这尽是宫里來的珍品,一來珍品无价,二來此番也是义举,龙某只得托了爷爷定价!” 他这话一时又引來了唏嘘一片,要知道能请龙老堡主出山,那便是逼着所有人都必须买这个面子。 虽然说龙元光纯粹是胡扯,别说龙老堡主不知道这事儿,便是知道了,也懒得惹这一身腥。 不过既然龙老堡主人远在青州,他自然是想怎么胡说就怎么唬人,不过他到底不想坑这些富商,价格定了原本的七成。 他率先报出了价格金钏儿的价格,众人一听,心中已知价格不贵,再加上又有所谓的老堡主的暗中主持,竟是叫价迭起,单单一只金钏儿已经卖了三倍的价格。 其余更不必说,这炫富之风一旦打开,沒买上的只会越挫越勇,这样以后做生意也好端出与财力媲美的架子。 龙元光便是巧妙地利用了这些人的心理,轻而易举地就将所有的首饰都卖了出去。 只是,,,这最后一件,鸽血坠子却有些麻烦。 “这件乃是在下的家传之宝,本是送与太子妃娘娘,她如今慷慨解囊将它拿了出來,在下便用一千两金买走,还望诸位见谅,手下留情!”他说得客气,可是神色间哪里是可以商量的表情。 本以为这便是囊中之物了,不想,:“慢着!”一个女声冷艳地响起,循声看去,却不是飞花是谁。 飞花叹了口气,堡主真会给她安排事情,这龙少哪里是那么好折腾的么,惹火了自己日后定不好过。 可是谁叫老堡主吩咐下來了,她只得硬着头皮上。 “谁说龙大人可以如此不讲规矩,我偏要拍它一拍!”说罢,她气焰嚣张的一笑,众人都不明白此地守卫森严,她究竟是如何进來的。 龙元光随意地扯了扯嘴角,他最不怕飞花这种人了,硬脾气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无聊讲原则又死忠的要命。 看这架势,想必该是老头子想要收回这个坠子,所以才让飞花出马。 换句话说,他想将龙元光的婚姻大事捏在手里,免得他四处闯祸,今日看上了太子妃,将來不知道又看上谁。 不过他可不介意,这东西是不是给将來龙家的主母与他而言毫无意义,毕竟只是个死物,可是喜欢一个人的心却是自由自在的,谁也拿不去,管不了。 “不知叶主事可以出多少银子!”龙元光仍旧是笑眯眯地,手上已经将鸽血坠子拿了出來,不在意的模样让人看着欠扁。 “三百两金起价如何!”飞花也言笑晏晏的模样,却又意气风发的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以金起价,豪阔绰的手笔,,。 “唔,合理!”龙元光简介地赞同过后,随口喊道:“四百两金!” “五百两!”叶飞花仍然是淡淡地模样,眼神中藏着冷冷的寒光,哪里像个女子,简直像一头狼。 “成交,恭喜了,叶主事!”龙元光依旧是不动声色,轻而易举地就割舍了这鸽血坠子,仿佛这玩意并非他真心想得到一般。 他奸猾一笑,眼底透着浮光沉碧:“买了这坠子,便是买了龙家未來的主母之位,不知道叶主事是要亲自嫁给我,还是要嫁什么别的女子!” 叶飞花一愣,沒想到少主临了这样摆自己一道,可是已然进退两难,索性将那同胞妹子推了出去,反正她一向无所不用其极:“自然是替自家妹子,叶飞舞!” 她说的面部红,心不跳,气定神闲地回视着龙元光,眼底分明带了几分强势的挑衅, ------------ 第15章 龙少表白 龙元光奸猾一笑,眼底透着浮光沉碧:“买了这坠子,便是买了龙家未來的主母之位,不知道叶主事是要亲自嫁给我,还是要嫁什么别的女子!” 叶飞花一愣,沒想到少主临了这样摆自己一道,可是已然进退两难,索性将那同胞妹子推了出去,反正她一向无所不用其极:“自然是替自家妹子,叶飞舞!” 她说的面不红,心不跳,气定神闲地回视着龙元光,眼底分明带了几分强势的挑衅。 颜静和萧珏都沒义气的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估摸着龙元光十有**要來一场“黑云压城城欲摧”。 沒想到龙元光虽然楞了一下,随即竟爆笑了出來,夸张的简直像是中了邪。虽然言语尖刻,但像是开玩笑一般:“哈哈哈,,,好,哈哈,,谁要这么个病秧子,任意妄为,不知轻重,,!” 他也不知是在说服叶飞花,还是在说服自己,努力回味着自己能想起來的他认为飞舞的所有缺点,生怕罗列遗漏。 飞舞惶然想起自己答应了颜静要查当年皇家的事,这几日已经有了眉目,便去而复返,打算等竞拍罢了,好告诉颜静,然后远走青州,不再成为少主的怒气麻烦。 可是?,,她恰恰就听到龙元光这一番话,一股浓郁的痛楚从胸口荡出來,弥漫在每一寸血肉里,连手足都酸软得不可思议。 她死死扯住自己的衣襟,将身子隐在阴影里,拼命不肯让自己倒下去,更不肯让眼泪掉下來,这些她心里早就知道了不是麽,可是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飞舞只觉心口猛得一阵翻涌,沒忍住,竟是呕出一口血來,顺着指缝流下來,染红了衣襟,眼泪这时候也不争气的流了下來。 她强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要往外走,萧珏余光瞥见叶飞舞的身影,轻轻碰了一下龙元光,对他使了个眼色。 龙元光正说在兴头上,猛然见到飞舞闯进他的眼帘,一颗心慌乱的无以复加,想迎上去,却仿佛身子麻痹了一般,卖不动步子。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心疼地像是针扎了一般。 飞舞脚步虚无,一个不稳,竟然扑倒在地上,这回连颜静也看到了飞舞:“龙元光!”她低喝一声,眼底藏了怒气:“你还愣着干什么?!”自从那次听了飞舞弹琴,她心里对飞舞一向是同情多些的。 龙元光被颜静这一吼,仿佛是瞬间解开穴道了一般,微怔一下,迅速闪身过去,懒腰将飞舞抱了起來,见飞舞胸前有血,着实是吓了一跳。 连飞花这般无情的性子,见到自己的同胞妹妹如此,也忍不住蹙了蹙眉。 “萧珏,,萧珏,救她啊!!”龙元光疯了一般抱着飞舞跑到了萧珏面前。 萧珏扫了飞舞两眼,心里暗暗确信了她应该是郁结于心,呕出一口淤血罢了,并无大碍,所以,,:“你喊本宫有什么用,心血都吐出來了,只怕无救!” 说罢,他冷冷看着龙元光,眼底的寒意让龙元光兀自心底一凉:“你混蛋!”龙元光顾不得多想,失了理智一般骂了萧珏一句,随即对飞舞道:“不可能的,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乖!” 说罢, 他根本不理会众人,抱着飞舞就要离开。 萧珏的声音无情地又响了起來:“龙大人忘了,本宫就是最好的大夫,你认为旁人会说还有救么!” “那你快救她,,求你,,!”龙元光一向只喜欢算计,何曾求过人,如今他一开口,反而更显得无助凄凉。 萧珏眼皮凉凉一抬,仍旧坚持自己的话:“沒救了!”他可不算说谎,这叶飞舞对龙元光情有独钟,若一直这样反复刺激,早晚要死的,所以不就是沒救了。 龙源关喉头一动,满脸的不可置信,前一刻,天涯咫尺,这一刻,咫尺天涯。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拉扯着,痛得一直刺到最深处,简直可以将他从内割成碎片。 这种感觉虽然陌生,却浓烈的让他再无法压下,这是,,,心痛,彻骨的心痛。 担心、焦虑,不可自制的心疼,会因为她的一个不安好,便想要陪在他身边,明明不喜欢孱弱的女子,对着他显现的脆弱,却只想保护,不论是什么方式,,,这样的心情,,便是喜欢吗? (看吧!事实证明某龙典型的心智不成熟,还是俺们小珏子好欺负,,,) “咳咳”,飞舞悠然转醒,发觉自己在龙元光怀里,有些不自在地想让开,免得自己衣上的血渍沾染上他,他本就讨厌自己,若是让他染上血污,只怕会更添一分厌恶吧! 龙元光惊喜地看着怀里的小女人,见她又醒了过來,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免得她再受伤害。 可笑他龙少前一刻因了这小女人痛彻心扉、生无可恋;后一刻又为了她喜不自禁、满心欢喜,她到底是凭借了什么?竟然可以这样反复无常地主宰他的心。 为何最钟情之人明明在他身边潜伏了十几年,他到现在才发现。 龙元光手臂不由紧了紧,眉目肃杀的让怀里的飞舞都不自觉打了个寒噤。 “飞舞这就离开!”飞舞努力想挣开龙元光的铁臂,强自弯起嘴角,想要掩去眼中的悲戚。 龙元光阴森森的笑了出來,那笑比罗刹还吓人:“刚刚我说的话,你可是都听见了,病秧子!”他就是生气,特别特别生气,这个小女人在他怀里有那么难受么,非要这么快就拉远距离。 飞舞脸色一白,身子颤得犹如风中落叶一般楚楚可怜:“听,,,听见了!”她艰难的开口,心几乎要被碾成粉末。 龙元光虽然心疼,可是怒气让他沒法子心平气和的好好对她,他索性抱了飞舞坐在一旁,纤长有力的手指捏起飞舞的下巴,力道大的都快要捏断:“听见了就最好,你这等包袱甩给谁都是个麻烦,还是留在我身边吧!” ------------ 第16章 魔女飞花 飞舞脸色一白,身子颤得犹如风中落叶一般楚楚可怜:“听,,,听见了!”她艰难的开口,心几乎要被碾成粉末。 龙元光虽然心疼,可是怒气让他沒法子心平气和的好好对她,他索性抱了飞舞坐在一旁,纤长有力的手指捏起飞舞的下巴,力道大的都快要捏断:“听见了就最好,你这等包袱甩给谁都是个麻烦,还是留在我身边吧!” 谁叫她不顺着他的意,他也不想痛快承认自己的感情,就让这小女人自己去纠结吧!(呃,,,说白了就是害羞呗,扯这么多借口,) “什么?”飞舞显然沒跟得上龙元光火箭一般迅猛的思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少主,,,飞舞不明白!” 龙元光微微垂下眼眸,仍旧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你姐姐夺了龙家主母的信物逼我娶你,我只好委曲求全!” 好别扭的说法,,,萧珏暗自一笑,原來这个人害羞起來是这个样子啊!幸好对着的是好性子的飞舞,如果是对着他家静儿,,,只怕少不得被打成猪头。 “少主大可不必,飞舞不会,,!”飞舞是笃信了龙元光定不会对她有意,自然言下也就只有推脱之意了。 龙元光眼神犹如刀锋一般扫到她娇弱的面容上,深吸一口气,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真沒见过这么蠢的女人,希望以后孩子可别像她一样笨,(飞舞:白眼,你想的真远,) 飞舞被龙元光x光一样的眼神愣是吓得沒敢再开口,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咽了下去。 龙元光就见了气稍平,手臂却揽得更紧,直弄得飞舞坐立不安。 “扑哧”,颜静忍不住与萧珏相视一笑,某些人也太不老实了吧!明明就喜欢的要命,还每次都要摆出一副嫌弃的模样,而且还故意拈花惹草的。 萧珏也是忍不住勾了嘴角:“既然龙大人脱不开身,本宫就代为结尾了!” 说罢,他起身,走到前面:“本宫宣布,鸽血坠子归叶飞舞所有,账目么,还是算在龙大人头上的好!” 飞花抱着胸看着萧珏,神色有些充愣,说不清心里到底是怎样一番滋味。 由于江南富商贡献的大量钱财,之后的日子便安静了下來,时光如水,萧珏和颜静难得可以有一段不被龙元光的靡靡之音折腾的美好时光。 只不过,,,飞花的神出鬼沒似乎成为了替代品,经常二人你侬我侬之际,她就鬼一样冒出來,说一大堆公事,弄得二人半点冲动都沒有了,然后功成身退。 后來颜静的脸皮也厚了,任凭飞花如何义正词严,铁面无私,她偏要勾搭着萧珏。 萧珏饶是平日里无情冷面,对她,绝对是个一点就着的,免不得让飞花反而闹个大红脸,却还是日日如此,仿佛乐此不疲。 “那叶飞花是喜欢你了呢?”颜静懒洋洋的单手支脸,一腿盘起,一腿自然伸直,笑眯眯地看着萧珏。 “嗯,有可能!”萧珏冷淡地阐述着事实,仿佛只是再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颜静杏眼一瞪,这臭男人是认定了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还是想怎样啊!竟然不赶紧对她示好,趁机拉拢安抚她。 萧珏似笑非笑地坐在她身旁,深色一如既往的冷淡:“这人世间的情爱说到底还不就是大同小异”,他展开手臂抱紧颜静软软的身体。 见颜静嘟起小嘴,多少有些不乐意,忍俊不禁道:“可是这情感却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重复的!”这世间,也就只有一个静儿能叫他动心至此罢了,不过这最后一句话,他梗在喉间沒有说出來,免得她越发得寸进尺。 “那你的意思是是,你不会喜欢她咯!”颜静仰起脑袋,皱了皱鼻翼,心里盘算着他只要敢说一个字不合她心意,就立刻将他“就地正法”。 萧珏忍着笑意,故意板起脸來:“这个么,也很难说啊!如果我家娘子太凶残的话,我红杏出墙也是可以的!” “你!”颜静叉着腰,直接甩开他:“什么时候回京啊!我要离江南远远的,哼!”她顿了一顿,有撅起小嘴:“到时候你跟董解语和叶飞花坐一辆马车吧!别跟我这个悍妻挤了!” 萧珏见她真的有些不快,却也不急着哄她,笑了笑,复道:“那你可要怎么办,龙元光和叶姑娘你侬我侬的,你总不好去插一脚吧!” “萧珏,,!”颜静忍无可忍,莫非这就是话本子里所谓的“从奴隶到将军”:“我真是瞎了,鬼才要嫁给你呢?哼,!” 说罢,她怒火中烧地瞪着他,却见他居然不要脸的眼底笑意越來越大,终于忍不住成了爽朗的笑声。 数日后,太子携妃浩浩荡荡地回了皇城,他将自己的小侄儿留在了江南,当然还有麻烦的飞花同志也被留下“辅佐”。 果然是两辆马车,董解语却被塞进了龙元光和叶飞舞之间。虽然龙元光的脸色黑的怕人,无奈萧珏官大一级压死人。 马车舒适而宽敞,龙家赞助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颜静惬意的靠在马车上,心道,还算萧珏识相,不然,哼,她一定随便寻个人再去私奔。 “静儿”,萧珏伸手勾住颜静的纤腰,吓得颜静啊!,了一声,俏脸腾得红了,生怕萧珏知道自己心里想的什么? 萧珏手臂越发收紧,唇贴上颜静的耳垂:“你不是说过,伤好了之后有奖赏么!” 颜静被萧珏呵出的热气弄得一阵不自在,身子不自觉哆嗦了一下,小脸红的更加厉害,像是发了烧。 “你想要什么?”她绞着衣摆,明知故问地道,双眸虚飘地扫了一眼萧珏,随即又移开。 “你说呢?”萧珏有力的手指勾住颜静的衣带,好不容易飞花不再,董解语不在,该死的龙元光也不在,他怎么能不好好把握机会呢?毕竟父皇赐下婚书之后,他得许久都见不到她了, ------------ 第17章 胡闹有理 颜静被萧珏呵出的热气弄得一阵不自在,身子不自觉哆嗦了一下,小脸红的更加厉害,像是发了烧:“你想要什么?”她绞着衣摆,明知故问地道,双眸虚飘地扫了一眼萧珏,随即又移开。 “你说呢?”萧珏有力的手指勾住颜静的衣带,好不容易飞花不在,董解语不在,该死的龙元光也不在,他怎么能不好好把握机会呢?毕竟父皇赐下婚书之后,他得许久都沒办法享有“独处”特权了。 “什么说不说的,你还不就是想那些么,别以为惠姑沒跟我说!”颜静狡猾一笑,索性先发制人,展开手臂竟是率先将萧珏扑倒。 萧珏一愣,沒想到她竟这般热情外加野蛮,笑笑的等她进一步的动作。 颜静早已下定了决心,哪里还是之前被他吓得落荒而逃的小鬼,索性一闭眼,糯糯的唇已然贴了上去。 萧珏配合的任她施为,他倒是好奇了,他的静儿究竟能嚣张到哪一步。 颜静毫无预兆地猛得吻上萧珏,却不见得多有技巧,纯粹的啃着,萧珏突然一头一脸黑线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和猪蹄鸡腿具有异曲同工的作用,,。 萧珏半刻功夫就被挑起了情欲,顺势把舌头伸了进去,疯狂地搅动着,一阵阵失控的肆意,纠缠。 颜静只觉身上一凉,小手一摸,身上的衣衫被褪了都沒察觉到,俏脸一红,却沒说什么?硬着头皮等他下一步的动作。 她总觉得萧珏身子这阵子遭的罪说到底都是怪她,因了这一份愧意,一心想要补偿他。 萧珏也不是什么客气的主儿,唇舌纠缠间,大手已经揉捏在颜静身上,颜静竭力忍着不然自己发出不该发出的声音,免得弄得人尽皆知。 她安心的放任着萧珏,只因她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是她相信萧珏爱她,所以不会伤害她。 萧珏也不犹豫,他和颜静心里都明白,这一生只会想要对方,就连母妃让他仔细这点,说到底只是提醒他大婚前别弄出了子嗣,闹皇家的笑话罢了。 他索性一手控制住颜静的小脑袋,另一只手已经四处游走了起來。 颜静拼命地咬住唇,才沒让自己发出声音來。 感觉到身下的人不是越发放松,反而不断绷紧,萧珏自然知道她的顾及,薄唇坏坏一勾:“沒事,他们即便听见了,也不敢说什么?” 颜静羞红了脸,这男人到底知不知羞啊!怎么能对她这么说,可是她也觉得越发燥热起來,鬼使神差的,竟迷茫地“嗯”一声,自己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萧珏一听,笑得甚是欢畅,大手已经悄悄向颜静身下探去。 颜静本能的扭动着腰肢,不只是忸怩还是迎合,,。 萧珏百般取悦着颜静的身子,直至连他都瞧出了她的躁动,却始终并无最后的行动。 “萧珏!”颜静媚眼如丝,这样的她的确罕见,看得萧珏几乎失神,一下子血上涌到头部,几乎就要冲动得犯罪。 然而片刻功夫之后,他就强行克制住自己的冲动,还是留她一点念想才好,不然大婚之夜不好好的同他洞房,那才叫糟糕。 他是见识过他家静儿不按牌理出牌的本事了,一会是私奔,一会是出走的。虽然他有自信可以表现良好,但马车里总部会舒服,万一开罪了佳人,,,他的幸福生活不保啊!。 “你以为你家夫君是色中饿狼了不成,不过是讨些赏罢了,不会伤了你的!”萧珏见颜静又是期待,又是隐忍的模样,心头涌起一阵怜惜,忍不住弯起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对上萧珏宠溺的眼神,颜静将头索性埋进他的胸膛,萧珏衣襟敞开,白玉般的胸膛带着不同于往日的热度。 “我看你是胆小,不敢做到最后一步!”颜静见他收手,便不怕死的嚣张讥讽,看模样便知她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萧珏神色骤冷,凉凉地睨了她一眼:“哦,这样啊!你再乱说一句,只怕我也难管得住自己!” 颜静吐吐舌,生怕他來个战略反攻,她可只是个纸老虎而已啊! 萧珏见颜静吃瘪,这才压了压心头的冲动,努力克制着心绪取过衣衫,一件件替她穿上:“回了皇城婚书就该下了,你可能会住到宫里去!” 萧珏说得委婉,颜静却听出了门道:“莫非跟惠姑住在一起!”她一阵脊背发凉,就惠姑那磨人的手段。虽然最后有放她一马,可是?,。 “你不想替我说点什么么!”颜静可怜兮兮地仰头望着萧珏,意图以美人计幸免于难。 “你知道的,我也沒法子,,!”萧珏苦笑,这可是难坏了他,祖制当前,最多是让惠姑别折腾她,可是却还是得进宫的。 颜静扁扁嘴,心里却不怎么排斥,毕竟,,,飞舞告诉了她当年的事,若是在宫里,她只怕更有机会查明真相。 毕竟,萧珏对此总不能坦然,若让他自己查,难免情绪上要失控,她情愿自己替他一力承担。 萧珏不知颜静怎么想,却见她想着想着反而笑出來了,不由有些疑惑。 “发什么愣,那你必须日日去宫里陪我说话,不然我就偷跑!”她故作娇蛮,生怕萧珏看出自己的心思,毕竟他已经交代过她不准在参与这件事。 “娘子说的是!”萧珏乖乖点头,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颜静心知他不过是装洋相,杏眼一翻,并不再说什么?得意洋洋的笑已经泄露了她的心思。 马车悠然地行驶着。虽然萧珏言笑晏晏,可是颜静却无法漏过他心头的那一丝被掩藏极好的思虑。 只可惜眼下她除了不断的“无理取闹”,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可以帮他开解,(- -#您是开解呢?还是添堵呢) 由于行程并不紧张,十日后,马车终于抵达了皇城,一路上沒有來时的危机四伏,出奇的平安,可是等着众人的却是皇城里的一场暗涌, ------------ 第18章 父子之争 由于行程并不紧张,十日后,马车终于抵达了皇城,一路上沒有來时的危机四伏,出奇的平安,可是等着众人的却是皇城里的一场暗涌。 到皇城的时候,萧乾和蝶妃亲自到了城门口,盛大的欢迎史无前例。 “皇帝叔叔,母妃!”颜静脆生生的开口,老远见了明晃晃两团黄色,就从马车里探出头來,想要下去。 蝶妃对颜静极好,再加上颜静自小缺了母爱,所以她特别喜欢她。 蝶妃自是张开手臂,迎着颜静,将她捉进了怀里,丝毫也不怪罪她溜出宫的事情。 “珏儿,你做的很好!”萧乾待萧珏下了马车,这才笑眯眯地道,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看起來却俨然一个帝王。 “父皇,孩儿沒有,,!”萧珏犹豫着,想要立刻上报,自己并沒有带萧子玉回京的事,却眼尖地看到萧子玉也站在人群里,而且足足有四个侍卫将他的前后左右地看得死死地。 萧珏皱了皱眉,沒想到父皇只手遮天,竟然弄出了这么一出,如此一來,自己不是反而将萧子玉放在了留人置喙的险境,还不如带他一同回京。 “皇儿想说什么?”萧乾见儿子的脸色变了几变,一副几乎要沉不住气的模样。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里却看好戏一般,等着看儿子能做出怎么个反应。 “儿臣有幸不辱使命,沒有丢了父皇的脸面!”他片刻功夫,已经镇静了下來,竟笑得有几分淡然,却总让人觉得似笑非笑的,比他平时阴沉着更骇人几分。 萧珏微微停了一停,这才继续道:“不知父皇想要如何安置皇叔后人!” 这话可不能等到沒人的时候说,大庭广众之下,才能保住萧子玉的小命。 “安置么,皇儿想要如何!”萧乾的凤目微微眯起來,瞧不出喜怒,薄唇微抿,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萧珏略微沉吟了一下,斟酌着字句,这才开口道:“求父皇念在皇叔后人尚且年幼,准他入太子府由太子伴读教习!” 这样一來,子玉该是最安全的吧!有龙元光那个大麻烦在,这些侍卫只怕应接不暇,,。 萧乾定定地看了两眼儿子,心知他是不信自己,却也不急着说什么?先凉凉一笑,这才道:“皇儿说得也是,朕原本想让子玉陪陪朕,就回江南任职,看來还是留在太子府來得好!” 萧乾这帝王之路走了这么久,绝对是只合格的老狐狸,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讨了便宜。 萧珏听了恨不得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怎么这样嘴快,不过,即便是子玉可以回江南,谁能保证不会发生什么事呢? “那儿臣就替子玉谢谢父皇挂心!”萧珏的脸上难得浮现了些许疏离。 蝶妃和颜静虽然抱作一团说着体己话,但谁都沒有忽略这两个波涛暗涌的男人,面上多少都有些忧色。 “好了,这些家事回宫再说吧!在这里讲岂不是让人笑话了去!”蝶妃忍不可忍地打着圆场。 萧珏的目的已经达到,亲自走到侍卫中间,拉起萧子玉的手,五人一并上了皇家的车舆。 “静儿,你今夜就别回太子府了,让你那个贴身丫头将衣物收一收,宫里什么都有,今日就住进來吧!”蝶妃握着颜静软绵绵的小手,笑得一脸的温柔慈爱。 颜静因早就听萧珏说过,也笑嘻嘻地点了点头,并不拒绝,可是看向萧珏的眼睛里多少藏着几分舍不得。 萧珏投给颜静一个抚慰的眼神,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今夜要去看她,顺便有些事情,总得问问父皇,,。 到了宫里,颜静住在碧纱楼,离蝶妃的院子近得很,走几步便能到,她强烈拒绝了蝶妃想要指给她用的两个宫女,她有手有脚的,还是比较习惯亲力亲为。 颜静进了碧纱楼,屁股还沒坐热,昕翠便收拾了衣物过來。 她夸张地收拾了满满一整包,小小的人影抱着大大的包袱,显得极不协调,好像随时都会跌倒。 “昕翠你也太夸张了,我又不是一辈子住在宫里!”颜静笑眯眯地打趣,人却已经上前去帮昕翠。 “娘娘,您别动手,奴婢自己來就可以了!”昕翠躲着颜静,生怕累着她。 颜静见自己越帮越忙,索性也住了手,让她自己折腾去。 昕翠一收拾,里间的衣柜里就摆满了衣裳,颜静一脸黑线,简直要误以为自己其实是成衣铺的活计。 “娘娘,昕翠不放心旁人上手,只拿了衣物过來,首饰您先凑活一日,明日奴婢再给您取來!”昕翠有些赧颜地道,像是沒把首饰一同打包过來,十分的过意不去。 颜静笑着摆了摆手,不在意地道:“沒带真是太好了,不然惠姑那厮又得折腾我了,到时候肯定是让我头上顶着一堆石头满屋子跑!” “扑哧”,昕翠被颜静弄得忍不住一笑,大概也就只有太子妃会说那些首饰是石头吧!难怪太子爷会对她如此情有独钟。 一想到太子爷,昕翠的眼睛不自觉变得水波盈盈,可是她自己甚至都沒能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那奴婢总得替您备下一两套,蝶妃娘娘喜爱热闹,少不得要替您接风的!”昕翠好生哄着,见颜静勉为其难地笑了,这才笑逐颜开地继续替颜静收拾着屋子。 “昕翠,我溜出太子府,管家沒有难为你吧!”颜静见自己溜出去昕翠丝毫沒有怪罪自己,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这才问了一句。 昕翠夸张地笑了起來,纤长的胳膊支着腰,嗔道:“娘娘还说呢?好沒良心,丢下奴婢自己出去快活,还得奴婢被守一管家一顿好骂!” 颜静吐吐舌,沒想到自己主动承认错误的待遇反而比老脸皮厚的装糊涂更惨,暗道命苦,上前一步哄道:“好昕翠,你不会生气的对吧!我下次溜出去一定带上你,让守一自己骂自己去!” 昕翠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这才笑逐颜开道:“这还差不多!” ------------ 第19章 情敌靠边 昕翠夸张地笑了起來,纤长的胳膊支着腰,嗔道:“娘娘还说呢?好沒良心,丢下奴婢自己出去快活,还得奴婢被守一管家一顿好骂!” 颜静吐吐舌,沒想到自己主动承认错误的待遇反而比老脸皮厚的装糊涂更惨,暗道命苦,上前一步哄道:“好昕翠,你不会生气的对吧!我下次溜出去一定带上你,让守一自己骂自己去!” 昕翠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这才笑逐颜开道:“这还差不多!” 颜静见昕翠又笑了出來,这才也跟着赔笑,心里觉得昕翠笑起來,大眼睛亮亮的,十分好看。 “对了,昕翠,你可听说了惠姑什么时候回來折磨我么!”颜静心里一放松,不自觉又想起惠姑來了,苦大仇深的模样好像是要去刑场。 昕翠咧嘴一笑,正要回答,却听得外面一个含着威严的女声突然响起:“是谁斗胆折磨我朝的太子妃啊!!” 虽然声音端庄优雅,颜静却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不为别的,只为,,惠姑这么快就找上门來了。 “哈哈,哈哈哈,姑姑怎么有空过來,谁说折磨我了,谁也沒说啊!是不是昕翠!”颜静急急忙忙的“越描越黑”,一脸的谄笑,恨不得立刻遁地逃走。 “哦,沒有就好,不然奴婢第一个不放过她!” 惠姑阴阴的笑着,看得颜静一身冷汗,原來眼神杀人于无形这事情不是话本子里才有,竟然是真的。 “娘娘,奴婢是來知会您一声,明日卯时一刻记得在院子里候着,奴婢得來帮您谋划婚事了!” 颜静嘴角抽了抽,欲哭无泪,她就知道,可是她有拒绝的余地么:“本宫知道了,就依姑姑说的吧!” 看颜静苦笑地模样,惠姑似乎心情很好,走的时候人像是飘起來一般,颜静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两口。 今日不知道吹着什么风,惠姑刚走,王思柔也紧跟着后脚就到了,却是嚣张跋扈,极大的排场,身后么,竟然还跟着董解语。 “解语妹妹,你看有些人是不要脸么,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真以为可以当太子妃呢?”解语妹妹,不用说,一听就是王思柔的恶魔之音了。 “你胡说什么?!”颜静还沒说话,昕翠已然护主的冲了上去,作势便要与王思柔理论,这个太子侧妃全太子府的人都见识过,嚣张跋扈,为人又极其不讲理。 啪,,清脆的一声响,昕翠已经挨了一个耳光,捂着的小脸肿起來一块:“你算什么东西,敢同本宫说话!” 啪,,颜静给了王思柔一个响亮的回击:“她自然是本宫的人,王思柔,你好大的胆子!”颜静立刻端出一副强大的气势,杏眼瞪得溜圆,还真有那么回事。 王思柔愣了愣,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地看着颜静,一时间也忘了发飙。 她从小到大几乎都沒挨过打,却因了这个女人,接二连三的挨耳光,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你,,!”王思柔言语一顿,颜静已然占了先风。 “哼,你什么?别怪本宫不提点你,这是宫里的地方,可不是你王家大院,昔日作威作福的,怎么,以为到这儿还好用么!”颜静逼迫王思柔看着自己。 王思柔不觉脚步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她以为这个太子妃不过是个软脚虾,何况似乎对太子也不懂得如何逢迎,不想到,,。 董解语暗地里一拉王思柔的衣袖:“解语见过娘娘,娘娘金安!”董解语适时地打着圆场,想显示自己大家闺秀的风范,却引得颜静心底一阵冷笑,好爱演的人儿啊! 饶是如此,颜静还是笑道:“董小姐不必多礼,本宫这人沒那么多规矩!”颜静笑得客套,说罢与自己言语的诚意完全形成反差地打了个夸张的哈欠,分明就是要下逐客令。 董解语微微皱了皱眉,与王思柔对视了一眼,这才款款地道:“既如此,民女就谢过娘娘了,这是一份薄礼,请娘娘笑纳!” 说罢,董解语递上一盒熏香,一派温柔地道:“这是最上等的香木所制,祝娘娘大婚吉祥如意,,,!”她噼里啪啦说着吉祥话,对颜静的逐客之意视而不见。 颜静听她说个沒完,这才示意昕翠接过來,免得她把碧纱楼说出个洞來。 董王二人时不时地环顾着颜静的碧纱楼,颜静起初还不明白,直到听了她们啰嗦了大半个时辰,站得腿都麻了,这才反应过來,二人是在观察萧珏到底在不在。 不耐地扫了一眼二人,颜静蹙着眉,不管自己是有多不客气,都忍无可忍地下了逐客令:“太子他前脚刚走,二位别看了,想进來参观也可随意,本宫要进去!” 说罢,她甩甩手,大摇大摆地带着昕翠进去了。 董王二人倒也不算特别不识相,见正主儿半分也不想招待,既然礼物已经送到了,便也不再讨嫌,双双离去。 “昕翠,你脸上疼不疼!”颜静取过药膏,轻轻地抹在昕翠的脸颊上,眼底心疼自责的紧。 昕翠笑眯眯地摇了摇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痛的,娘娘别这副表情,看起來好可怕哦!” 颜静一愣,这才调整了表情,微微露出些许笑意:“你不怪我沒有替你讨回公道!” “娘娘说的哪里话,有几个主子会为一个奴婢打旁人的,奴婢心里头不知道多窝心!”昕翠笑眯眯地开口,眼底的笑意货真价值,暖暖的,大眼睛更明亮了起來。 颜静心疼一笑,伸手揽了揽昕翠,摸着她的长发,真是个傻孩子啊!“你真傻,我才不把你当奴婢呢?咱们是好姐妹!” “好姐妹!”昕翠下意识的重复了一次,随即像是犯了什么大罪一般挣扎着要跪下:“奴婢怎么敢同娘娘称姐妹,娘娘不要折杀奴婢了!” 颜静白眼一翻,忙不迭扶起昕翠:“你好好的跪什么?你不敢是你的事,我拿你当姐妹不就行了,快站起來,不然别人以为我欺负你哪!” ------------ 第20章 恼羞成怒 颜静心疼一笑,伸手揽了揽昕翠,摸着她的长发,真是个傻孩子啊!“你真傻,我才不把你当奴婢呢?咱们是好姐妹!” “好姐妹!”昕翠下意识的重复了一次,随即像是犯了什么大罪一般挣扎着要跪下:“奴婢怎么敢同娘娘称姐妹,娘娘不要折杀奴婢了!” 颜静白眼一翻,忙不迭扶起昕翠:“你好好的跪什么?你不敢是你的事,我拿你当姐妹不就行了,快站起來,不然别人以为我欺负你哪!” 昕翠一愣,不由笑了出來,原本的惶恐都烟消云散了,这歪理也只有太子妃能想得出來。 "静儿你是欺负谁啦!"萧珏的声音打破了二人的对白,带着隐隐的笑意,潇洒的倚在门边,不知道偷看了多久。 昕翠和颜静见了萧珏皆是一笑,看样子都欢喜的紧。 颜静笑嘻嘻的迎了上去,坏心的打趣道,"你就不怕磨蹭到了晚饭光景,我又让你吃白饭," 萧珏低低一笑,心道静儿果然小嘴不饶人,"这样啊!那我还是去母妃那儿吧!"萧珏一副怕颜静欺负他的模样,作势就要逃。 "你敢,"颜静身手拽住他的衣衫,不放他走出半步,"哼,就算我舍得虐待你,昕翠也不舍得,所以你就留下來吧!" 她分明是是舍不得,偏偏说出來的话却甚是嘴硬。 二人一來二去的闹腾,谁都沒有注意到颜静与萧珏斗嘴的时候,昕翠的指甲已经暗暗嵌进了手心,连昕翠自己都沒有发觉。 "萧珏,你怎么來了,可有见过皇帝叔叔,"吃饭的时候,颜静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來,"还有,子玉怎么样了,可有人照看着," 颜静一连串的问題问过來,萧珏都不知道要答哪一个,淡淡一笑,默契的说了颜静最想知道的,"父皇那边我打算吃过饭再去。 颜静一想也是,若是萧珏去过了,哪里可能如此逍遥自在,只怕早就黑云压城了,他看起來喜怒不形于色,其实一旦发起火來,绝对不是好惹的。 "萧珏,你要替子玉想想,惹恼了皇帝叔叔,谁都沒得好,"这一点颜静和蝶妃具有高度共识,显然两人谁都不想看着两个男人闹得不可开交。 "嗯,"萧珏极沒诚意地嗯了一声,颜静吐吐舌头,她就知道自己说了也沒用,还亏的母妃嘱咐她劝劝萧珏。 颜静的小动作沒有逃过萧珏的眼睛,他宠溺地揉了揉颜静的发丝,轻轻吐出一口气,"知道了,我的小娘子,"说罢,似是安慰般的一下一下用手指梳理着颜静的发丝。 夜深了,寒风起,是谁说春意料峭吹酒醒的,果不其然。 "父皇,"萧珏的声音平静到了近乎冰冷。 萧乾饮酒的手一停,金樽被放下,他器宇轩昂,君临天下地雍容一笑,侧头看着阴影里自己的儿子。 "珏儿你果然來了,"显然他对于萧珏的出现丝毫沒有惊讶。 "那儿臣斗胆问一句父皇,是不是也可以说一说珏儿想知道的事,"对于父皇的单刀直入,萧珏却惊讶得紧。 萧乾原本轻松的神情突然变得凌厉了起來,神思却越飘越远,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良久,他吐出三个字,"不可以," "而且,朕也不准你继续再查下去了,"萧乾进一步开口,却是想以帝王的身份封死萧珏所有的追查。 萧珏一愣,眼前的父皇还是那个儒雅到甚至略略有些软弱的男人么,狠戾、无情、残忍,,,无数这样的词汇闪过萧珏的脑海。 "为什么?,"萧珏虽然告诉过自己千万次不要激动,可是见到完全颠覆了自己原本想法的父皇,他再也无法冷静,也不敢猜想当年的真相。 萧乾冷眼扫了一下自己的儿子,不在意的笑了,"为什么?皇家辛秘揭开,于皇朝根本沒有任何好处。 "是对父皇沒有任何好处吧!"萧珏的声音骤冷,透着浓浓的失望。 "你,孽子,滚,你给朕滚,再说半个字,朕就杀了萧子玉,"萧乾似乎也是动了真怒一般,咆哮出声,手臂奋力的一挥,一巴掌响亮的打在萧珏的脸上。 萧珏扶着脸,脸颊上火辣辣地疼,他怎么也想不到父皇会这么对他,忡愣了一瞬,奋力的跑出着离开,(内力还沒恢复,) 见儿子的身影消失,萧乾将桌案上的酒壶水袖一挥,甩在地上,颓丧地坐回了软椅上,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知子莫若父,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儿子不可能放弃追查,可是他仍不希望当年的真相被揭开。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 萧珏将体能激发到了极限,感觉到体内力量飞快地流逝,直至跑到了御花园的人工湖边上,这才脱力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萧珏的手无力的握作一团,心里却更加笃信一定要解开当年的秘密,还子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他歇了好一阵,这才稳住了情绪,慢慢地往自己的太子府走。 "哈,这是谁啊!狼狈成这样,居然还要打扰别人卿卿我我,"龙元光老远见了萧珏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忍不住兴灾乐祸道。 飞舞俏脸一红,心道什么"卿卿我我"啊!她分明什么也沒有做。 倒是这几日,少主突然转了性一般对她死缠烂打,嘘寒问暖,外加,,,动手动脚,弄得她不知所措,恨不得躲起來才好。 萧珏咬牙瞪了龙元光一眼,懒得跟这不识相的臭男人废话,随机一个狡黠的笑意爬上他的嘴角,"飞舞姑娘,我有些话一直想同你说,不知可否赏脸单独聊聊," 看着龙元光在一旁脸色变了几变,萧珏只觉心情立刻明朗不少。 飞舞向來都不太知道怎么拒绝人,笑意盈然地对萧珏点了点头,"就依太子殿下的," "我、不、准,,"龙元光气急败坏的吼道,这臭丫头太过分了,突然就变得一点也不听话來,当年她跟在他屁股后头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从奴隶到将军,。 龙元光一头一脸的黑线,大有她要是敢和萧珏走,他就立刻霸王硬上弓的嫌疑, ------------ 第21章 霸道强吻 飞舞向來都不太知道怎么拒绝人,笑意盈然地对萧珏点了点头,"就依太子殿下的," "我、不、准,,"龙元光气急败坏的吼道,这臭丫头太过分了,突然就变得一点也不听话來,当年她跟在他屁股后头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从奴隶到将军,。 龙元光一头一脸的黑线,大有她要是敢和萧珏走,他就立刻霸王硬上弓的嫌疑。 飞舞不及颜静的"不怕虎"精神,她还想要留着自己的小命呢?于是不觉吞了吞口水,弱弱的看着萧珏,意思自然是让萧珏出面替她说话。 萧珏挑眉扫了龙元光一眼,半句也懒得同龙元光说,拉起飞舞的胳膊就要走。 这还得了,龙元光不想伤了萧珏,便褪了内力,一掌挥开萧珏,伸手揽住飞舞的腰肢,身体一转,已经将她平放在了石桌上。 "啊!,"飞舞只來得及低呼了半声,樱唇已经被封住,惊的她瞪大一双水波盈盈的眼眸,不相信少主会作出这样的事。 龙元光在飞舞腰间软肉上轻捏,"哈~"飞舞禁不住一声轻哼,龙元光已经将温热的舌探进飞舞口中,疯狂的掠夺了起來。 "呜呜,,呜,,"飞舞显然并不情愿如此"表演",奋力的挣扎着。 少主将她当做了什么?那日先是残酷的讥诮,然后是犹如玩笑挽留,接着的死缠烂打,今日的,,,她很像玩物么,。 不,,她见过少主对颜姑娘的好,一颗心就再也无法平静下來,这样的好她也梦寐以求,便再也不肯卑微的只追随者他。 不知情滋味的飞舞根本无力挣开龙元光。 她只觉体内涌动的陌生感觉让人惊慌意乱,贴合的肌肤像是碰上了火炭似的,发出惊人的热度,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胸中的空气似乎也随着那个热吻被压榨一空,使得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力气一分一分地远去,飞舞觉得自己就像是飘在云端上一样,浑身毫不受力,只能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似的,紧紧地抱住身上那个罪魁祸首。 龙元光突然一停,死死地盯着飞舞脸上湿湿凉凉的泪,狭长的眸子写满了危险和,,,飞舞也读不懂的情绪。 少主他是,,,生气了,飞舞心头咯噔了一下,心头有些慌乱。 “你不高兴!”龙元光的声音充满了凌厉的气势,吓得飞舞微张着小口,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飞舞委屈的扁扁嘴,少主的样子好像一说不高兴就会吃了她似地,可是女儿家被人这样欺负,有几个会高兴的嘛:“飞舞不敢!” “不敢就好!”龙元光掏出黑鸦羽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摇着,脸上邪魅一笑,炽热的目光看得飞舞面上火辣辣的:“那你哭什么?”害他以为她讨厌自己的亲吻。 “少主去休息吧!飞舞告退!”飞舞实在受不了龙元光的目光,堪堪避过,便要逃走,完全忘了萧珏还有事情问她,龙元光讨了实质性的便宜,不敢再继续“欺负”飞舞,不然万一忍不下火,,,他薄唇一勾,眼看着她走了。 萧珏摇摇头,这龙元光一转了性,就变作什么痴男了,死缠烂打不说,别人连近身半步他都盯得死死的。 “说罢,她知道的事都可以问我!”龙元光羽扇轻摇,看起來潇洒风流,桃花目流转间“情意绵绵”。 萧珏被龙苑广阔看得打了个寒噤,随即还是开口:“当年的事都查出了么!” “我就知道!”龙元光笃信的开口,眼底却写着不赞同:“飞舞难道沒告诉你,她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说罢, 他微微一停,继续道:“不过我猜到你不会放弃的,不然脸上也不至于七荤八素的!” 萧珏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挨得耳光,脸色不由有些难看:“你还不快说!” “想知道自己去冷宫看看吧!那里有你想知道的!”龙元光看也不看萧珏就离开了。 其实即便是飞舞都沒有撬开冷宫里那位的嘴,所以说,龙元光是在演戏,其实他也想知道真相,生怕萧珏不掺合,所以故意装模作样地抛给萧珏一个大难題。 萧珏一听,立刻去马厩牵过闪电,缰绳一甩,人已经行出十米。 龙元光以羽扇捂唇奸笑,叫你用飞舞戏弄我,哼。 却说飞舞回到房里,只觉得心跳得快得静不下來,浑身都燥热的像是生了病,她只得请府里的丫头少了水沐浴。 龙元光推窗而入的时候,飞舞衣衫半解,当即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失措,竟跌入了浴桶里,他简直不懂这半米多深的浴桶,怎么会有人掉进去就探不出头來。 沒想到她摆这种乌龙,龙元光吓了一跳,神色微变的将她捞出了水面:“你还可以再蠢一点么!”龙元光的声音危险的要杀人。 他一手提着飞舞的衣襟,将她贴近自己的身子,另一只手掌扣住她的脑袋,不让她撇开视线。 “我,,,我沒有!”从小到大所有人都会觉得她聪慧,只有少主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她蠢。 咦,,少主在干什么?。 飞舞见少主理都不理自己,薄唇微抿,眼底闪过沸腾的光,他居然在脱她的衣裳,玉色的手翻飞如蝴蝶般灵巧,却带着不容躲闪的气势。 “蠢不蠢的,可不是你说了算,今日我就要亲自检验一番!”说罢,龙元光将光溜溜的飞舞借着巧劲抛在了床上,将自己被她沾湿了的衣衫匆匆褪了,眼底的欲| 望分外浓烈。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龙元光要做什么?飞舞俏脸一红,心底里又甜有涩,却禁不住疑惑,少主真的如表面上看起來一般对她有意。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少主做事从來迂回难测,只怕这只是他某个计策中的一部分吧!,,比如说,,让太子妃吃醋。 可是这也未免太傻了,连她都看得出,太子妃对少主沒有丝毫的意思, ------------ 第22章 早已心动 看龙元光这样,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要做什么?飞舞俏脸一红,心底里又甜有涩,却禁不住疑惑,少主真的如表面上看起來一般对她有意。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少主做事从來迂回难测,只怕这只是他某个计策中的一部分吧!,,比如说--让太子妃吃醋。 可是这也未免太傻了,连她都看得出,太子妃对少主沒有丝毫的意思。 “你好像很不专心!”龙元光不满地皱起了好看的眉,他拿过边上的黑鸦羽扇,轻飘飘划过飞舞雪白的身子。 飞舞打了个寒噤,手下意识抓紧了床单,以为少主会有下一步动作,却见精壮的虎躯懒洋洋倚在床柱上。 锦被一扬,飞舞被裹紧,龙元光笑得越发危险,一个闪身也进了锦被,二人紧密的贴着,肌肤相亲让飞舞浑身都燥热难耐了起來。 “你尽管再不专心试一试,我可要罚你!”说罢,龙元光用羽扇轻佻的逗弄着飞舞的下颚。 飞舞忍不住偏开头,下巴上痒痒的好难受。 龙元光被飞舞娇憨躲闪的模样逗得一笑,大手丢开羽扇,却是覆上了飞舞的身子。 飞舞受不起这样的挑逗,红唇轻颤出声,身体反射性的绷紧,微微的退缩了一下。 “嗯,,!”飞舞轻哼一声,唇瓣马上遭封杀,一截舌头滑进口腔,深吮浅舔,搅的里面乱糟糟的一片狼藉。 “飞舞,我要你!”龙元光因为情| 欲而变得低沉沙哑的气息,轻轻吹在飞舞敏感的耳垂处,她的身体又是一颤。 剧烈的疼痛过后,飞舞觉得自己仿佛飞了起來一波又一波她从未感受过的巨大颤栗如潮水般在她身体里漫过,她忍不住弓起了身子。 (编辑大大有云,脖子以下不让写呃,,,亲们自个儿yy吧!,,) 飞舞脱力地躺在床上,娇喘微微,小脸染满红霞,瞳孔因为巨大的欢愉而有些涣散。 龙元光垂首吻了吻飞舞的额头:“很累么!” 飞舞点点头,慵懒的闭上眼,心脏隐隐的有些悸痛,却也懒得去理会,大概身上所有的痛加起來,也不会比得上被当作玩物的心痛吧! “睡吧!我的飞舞!”龙元光搂着飞舞,调整好姿势,一下下轻轻拍着她的背,似是要哄她入睡。 就在他以为飞舞已经睡熟的时候,他贴近飞舞的耳际,轻声道:“我爱你,我的飞舞,爱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飞舞猛得瞪大眼睛,几乎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題,少主他说什么?。 龙元光被飞舞突然瞪大双眼的表情吓了一跳,忡愣了片刻,这才道:“我,,,我说错什么了么!” “你刚才说什么?”飞舞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起來,摇摇欲坠的模样让龙元光看了害怕,仿佛一个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一般。 他恍然觉得自己以前似乎也有过这种感觉,那是什么时候。 对,飞舞小时候,他很喜欢她,可是有一年他们去骑马,飞舞突然发病,从马上掉下來差点摔断了脖子,从此以后他再也沒有理会过飞舞。 那时候的他就很怕,他怕自己会越陷越深,眼睁睁看着飞舞离开自己,然后自己心痛的死掉。 昔日早已忘却的往事突然浮现,龙元光心头隐隐有些恼怒自己的怯懦,竟害得他几乎从飞舞错过:“我说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 话到嘴边,龙元光却沒法子说出那些柔情蜜意,竟别别扭扭的有些霸道。 “那你之前说得那句不可以再说一次么!”这回飞舞是真的回过神來了,所以倔强地非要龙元光再说一次。 “不记得了!”龙元光哪里肯当面说出这样的话,俊脸一红,不老实地道,眼神凌厉的扫了一眼飞舞,大有她再问,就要收拾她的意思。 飞舞撅着唇,心里满满的甜,不敢动自己的身子,生怕一不小心,就将心底的甜蜜漏了出來。 “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飞舞到底是个小女孩,这些事情总是特别纠结。 龙元光一个白眼翻过去:“看來你是听见了啊!故意消遣我是不是!”他大掌覆上飞舞的腰间,不断地咯吱着。 “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飞舞总是认错比犯错还快,龙元光对她悉根知底,才不会上这个当。 “睡吧!”龙元光见飞舞瘫软着身子,闹不动了,这才放过她,风情万种的在她身侧一躺。 飞舞侧头看了看龙元光,咬了咬唇,这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让太子去冷宫了!”她自龙元光进來就想问了,不过见他一副急色的模样,竟是沒敢开口,免得自己倒霉的被“烈火焚身”。 “嗯,这样最好,省得你总不见人影!”龙元光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 飞舞吐了吐舌头,早知道少主的“真面目”是这样的,她就不该急流勇进,现在连人身自由都沒有了。 飞舞兴致勃勃的岔开话題,打算问龙元光认为当年究竟孰是孰非:“那你猜当年--” “当年的事知道又有什么用处,不若与你风流快活,是不是,嗯!”龙元光的神情慵懒至极,眼底却藏着不安定的光芒。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轻易就放过飞舞了,不然她怎么如此神采奕奕,下一次他考虑会多來一次,正好他对其他几种姿势也有研究,,。 “我要睡了!”飞舞聪明的闭上了眼睛,她不会看不出少主绝对沒在想什么好心思。 龙元光也不闹腾,替她拉了拉锦被,任她休息,手臂八爪鱼一般将飞舞揽紧,弄得她动弹不得。 他也闭上了眼睛,掩去了一闪即逝的忧虑。 太子此去不论结果如何,只怕都难免有一场浩劫,既然明知道躲不了,他又何必费心去猜测结果。 他所料不差,萧珏当夜骑马到了宫门前,打算依葫芦画瓢依着原本的法子,用令牌进宫。 不料数十个守门的禁军突然将他围了个圈:“蝶妃娘娘吩咐了,大婚在即,太子爷不宜进宫,太子爷请回!”铁面无私的声音看起來绝沒有半点置喙的余地, ------------ 第23章 容妃娘娘 龙元光闭上了眼睛,掩去了一闪即逝的忧虑。 太子此去不论结果如何,只怕都难免有一场浩劫,既然明知道躲不了,他又何必费心去猜测结果。 果然,萧珏当夜骑马到了宫门前,打算用令牌进宫,不料数十个守门的禁军突然将他围了个圈:“蝶妃娘娘吩咐了,大婚在即,太子爷不宜进宫,太子爷请回!” 萧珏冷眉微皱,心底冷笑,说得好听,还不知是母妃的安排,还是父皇的安排。 “让开!”他可不认为这区区几个侍卫可以拦得住他。虽然眼下他武功尽失,硬拼估计沒什么便宜好占,索性,他多少还算有几分威望。 “求太子不要难为属下们,,!”那侍卫低着头,身形却分毫不让。 萧珏也不纠缠,当即调转马头,毕竟他还知道一条密道,小时候,他和母妃被关在冷宫出不去,他就靠着这个“狗洞”钻出去玩,不知道现在自己这身形能不能钻过去了。 侍卫们长长松了口气,一向平和悦纳的蝶妃娘娘下了死命令,如果太子从这道门进了宫里,他们就不必再在宫里当差了。 “该死的!”萧珏愤愤然吐了一句,狗洞已经被堵死了,而知道这狗洞的只有他和母妃二人,所以,,,这的的确确是母妃的意思。 他不甘心就此回去,对那被堵死的狗洞奋力踢了一脚,见确实结实的丝毫无法撼动。 牵着马回宫,萧珏迎上的是飞花戏谑的眼神,她夸张地打了个哈欠,颇有龙元光厚脸皮的风格:“我就知道太子爷势必无功而返,这整个皇城大概只有我敢趟这趟浑水,太子爷要不要委屈求全求求我!” 萧珏冷眼睨着叶飞花,心底有些无语,这女人消停了不多时,现在又开始颠了。 飞花见萧珏不为所动,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急忙替自己补充道:“你该知道,我虽然不及你以前,武功也是一流高手的水平!” 萧珏了然,她是真的想帮自己,可是有抹不下脸,这才扯出一长串:“那有劳了!”淡淡的四个字,不卑不亢。 即便如此,已经让叶飞花笑逐颜开。虽然有些遗憾他不会像哄颜静那样哄她,可是这也足以让她高兴。 “走吧!”叶飞花说话算数当即伸出胳膊挽住萧珏,脚一蹬地,二人便凌空飞起,几个起落竟就到了宫里。 萧珏暗道,这叶飞花的轻功只怕即便自己恢复了武功也远不能及,好在自己能屈能伸,请她出手。 “冷宫在那!”叶飞花竟一副來到自己家一般从容介绍着,眼底匿着兴奋的影子,竟让她这副冷艳无情的妆容下多了一分孩子气:“听说里头住着容太妃!” 二人到了冷宫,却见宫门开了一条缝,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匆匆跑了进去。 “容婆婆,你年轻的时候一定生的很美,静儿单单看您的眼睛,都觉得移不开眼了!”颜静笑眯眯地仰着头。 “扑哧,这孩子尽会哄老婆子高兴,不过别以为老婆子会说当年的事!”容婆婆虽然话是这么说,眼底的慈祥不同于往日的冷僻。 “静儿才沒有,静儿是实话实说,婆婆的糕点好好吃哦,比小觉做的还好吃!”颜静一双杏眼弯成两弯月牙,贝齿整齐的露出來,甚是可爱。 容婆婆淡淡一笑,眼底却难掩昔日的骄傲,宫里鲜有人知,这容婆婆便是三王的母妃,得知三王叛乱的事情,便要自缢,后來不知怎么的沒死成,反而悄悄进了冷宫。 “小觉是谁!”容婆婆见颜静似乎不同于那些追问自己的人,不觉对她更和气了几分。 “他啊!他是我,!”萧珏下意识握紧了双拳,耳朵恨不得贴过去,生怕漏掉半个字眼:“他是我的心上人!” “哦,静儿有心上人啊!真好!”容婆婆笑眯眯地,脸几乎皱成了一朵菊花。 “婆婆沒有心上人么!”颜静看着容婆婆面色转为凄凉暗淡,大眼睛水水的看着她,心道,这容婆婆的心上人会是先皇么。 容婆婆凄然一笑:“有过的呀,只是在宫里待久了,便相忘于江湖了!” ,,,叶飞花与萧珏对视一眼,二人心底仿佛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抓住,当年事情的真相似乎并不只关于是否叛乱这么简单。 “呵,我说这些做什么?静儿丫头,你在哪里当值啊!以后常來婆婆这好不好,婆婆还会做其他的糕点!”容婆婆慈祥的脸满是笑容,眼底期待的很。 “当然好!”颜静心里头顶喜欢这个容婆婆,当时飞舞跟她说的,她并未尽数告诉萧珏,而是自己贸然闯进了冷宫,本以为见到的该是个可怕的人,不想到这容婆婆如此温柔。 她答应完,又苦恼地皱了皱眉:“不行啊!小觉那家伙迟早会接我出宫的!” “不要,,!”容婆婆突然变得十分激动,满脸的仓惶失措,完全失去了原本优雅雍容的气度:“别做傻事,别出宫,!”她枯瘦的手指死死地钳住颜静的肩膀,疼得她当即就哭了出來。 “住手!”萧珏有些看不下去了,眉头皱了皱,匆忙从暗处走了进來,趁着容太妃失神间,已经将颜静拉到了身后:“见过容妃娘娘!” “你是谁!”容婆婆的表情藏着厌恶,是的,她不喜欢这个孩子,这个长得很像先皇的孩子。 “在下就是静儿说的小觉,來接她回去!”萧珏浅浅一笑,温和有礼,难得冷峻的脸如此柔和。 “你是萧陌的哪一个儿子!”容婆婆死死地睨着萧珏,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一个洞來。 “我是萧陌的孙子!”他一脸的平静,看着容太妃的神情多了一分怜悯。 “难怪,,,难怪,!”容婆婆原本慈爱的容颜突然变得有几分狰狞:“臭丫头,你想套我的话,哈哈,就算进了坟墓,你们也什么都不会知道,,,哈哈哈,!” ------------ 第24章 苦衷难言 “你是萧陌的哪一个儿子!”容婆婆死死地睨着萧珏,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一个洞來。 “我是萧陌的孙子!”他一脸的平静,看着容太妃的神情多了一分怜悯。 “难怪,,,难怪,!”容婆婆原本慈爱的容颜突然变得有几分狰狞:“臭丫头,你想套我的话,哈哈,就算进了坟墓,你们也什么都不会知道,,,哈哈哈,!” “我沒有,,!”颜静承认她的确是想替萧珏查清真相啦!可是一看到容婆婆,就发自内心的喜欢起來。 “滚,都给我滚,你们这些萧家的人害了我一辈子还沒有够么!”容婆婆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奋力地摔着手臂,脸涨得通红。 萧珏微微一笑,拉着颜静退了半步:“那我们就告退了,其实我们沒有旁的意思,只是想告诉容妃娘娘,宫外还有您一个孙子!” 听到这,容妃的神色变了几变,先是惊讶,随即换作了惊喜,最后变得怀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么,你不过是想套我的话罢了,给我滚,!” 萧珏的确是想套容妃的话,可是他也沒有说谎,无奈容妃不信,他也沒有办法。 三人并肩出了冷宫,颜静看着萧珏同叶飞花并肩而立的姿态,不自在的皱了皱鼻翼,到底却还是沒说什么? “你带子玉进宫來吧!比我们说多少都有用,而且容婆婆很孤单,,!”三人一路无话,临别了,颜静闷闷地道:“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昕翠该发现了!” 萧珏点了点头,亲昵地揉了揉颜静的发,垂首吻了吻她的发际,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看着颜静的背影消失在了夜幕中,萧珏沉声开口:“飞花,我们也回去吧!” “什么我们,我凭什么也带上你!”飞花见到二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心里就有些不自在,抱着胸冷声道。 萧珏的心思都让三王之乱的事情占满了,哪有心思同飞花争论,当即什么也不说,扭头自顾自走了,反正他人已经进來了,他不信侍卫们会不让他出去。 “喂,!”飞花不甘心地迎了上去,她原本以为自己永远都会是冷面无情的,可是一遇到这个男人,竟总有些气不平:“带你回去啦!你还走!” 说罢,飞花不由分说的扯住萧珏,直接用胳膊一托,人已经飞了起來。 “你觉得当年究竟是谁的错!”飞花沒话找话说着,她其实根本就不关心皇室辛秘,如果说以前她的世界里唯一一个字眼就是忠心,那么现在似乎有点变了。 萧珏闭口不言,他心里有点乱,他怀疑自己追查下去到底是不是对的,原本他只是想推翻自己对父皇的怀疑,可是越查下去,他怕受伤的会是子玉。 “喂,你听到我说话沒!”飞花另一只手扭了一下他的胳膊,一脸的不满,妆容难掩孩子气的一面。 “什么?”萧珏的声音薄凉无情,立刻拉远而二人的心。 “沒什么?,!”飞花低低的开口,苦笑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幼稚,简直像个讨糖的孩子,她飞花从來都该是骄傲的:“我说你功力快点恢复,我急着回去复命!” “嗯!”萧珏淡淡地应着:“明夜我们带子玉去看看容太妃吧!”萧珏最终还是下了决心,他苦笑,自己最终还是敌不过执念,定要知道真相才能安心。 飞花点头,二人无言,静静进了太子府。 “还是沒拦住那孩子!”揽月居,萧乾瘫坐在华贵的椅子上,提不起兴致看窗外,这里是整个皇宫的至高点,萧珏的一举一动从他进宫就沒有瞒过二人。 “嗯,,!”蝶妃有些担忧地看着萧乾:“何不和盘托出,毕竟当年并非年你的过错!”父子俩闹成这样,最难的该是蝶妃。 “不可,!”萧乾打断了蝶妃的苦劝:“容姨已经这么苦了,你我如何忍心,,!”当年萧乾的母妃只是个嫔,根本不得萧陌宠爱,吃穿都紧俏的很,若非容太妃接济,,,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年容太妃亲自做的糯米糕的味道。 蝶妃苦笑,并不强求:“也罢了,只是你也不能一直让珏儿误会你!” “行了,我自有分寸,蝶儿咱们回去吧!夜深了!”萧乾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題,他又能怎么样,难道他心里不心疼儿子。 因了太子大婚,萧乾连太子的早朝也免了。 翌日,萧珏就将去拍飞舞的门,他已经从流月那叽叽喳喳的嘴里听说了龙大少一夜风流,逼着龙元光同自己进宫。 龙元光原本搂着飞舞睡得正香,见飞舞被针扎了一般推开自己,就差沒把自己踢下床了,这才揉了揉惺忪睡眼。 飞舞羞红了一张脸,这回岂不是人尽皆知,她简单梳洗一下,不待龙元光反应过來,已经匆匆出去了。 于是,待龙大少完全清醒,人已经在地上了,萧珏直接将他扯下了床:“快点换衣服!” “干什么去啊!莫非太子爷床榻寂寥,打算要我介绍个妓子消消火!”叫你骚扰我的好梦,你急,我偏不急,急死你。 萧珏脸色一沉,冷冷地看着龙元光的“表演”:“龙大人要是如此跃跃欲试,本宫也可以试试!”,,,拿你消火。 “扑哧”,龙元光被萧珏逗得风情一笑,什么时候这个冰块人也变得会冷幽默了:“你又要进宫,而且要大白天!” “嗯,昨夜冷宫竟然会掌灯,父皇一定在揽月居看着呢?白天父皇在早朝,所以,,!”果然是无仇不父子,这父子俩心智手段竟是谁也不输谁。 龙元光皱了皱眉。虽然并非不可,只是有些麻烦,他原本还想着趁太子不用上朝,自己可以和飞舞四处玩玩呢?“你确定三个大活人要在皇宫里晃來晃去!” “是,走吧!”萧珏眉头都不皱一下,从來他认定的事情都一定会做到,不论用什么手段。 “臭小子,你想去哪儿!”颜俊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身边还有青色儒衫的萧子玉,粉妆玉砌一个小人儿, ------------ 第25章 原来如此 龙元光皱了皱眉。虽然并非不可,只是有些麻烦,他原本还想着趁太子不用上朝,自己可以和飞舞四处玩玩呢?“你确定三个大活人要在皇宫里晃來晃去!” “是,走吧!”萧珏眉头都不皱一下,从來他认定的事情都一定会做到,不论用什么手段。 “臭小子,你想去哪儿!”颜俊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身边还有青色儒衫的萧子玉,粉妆玉砌一个小人儿。 “呵呵,颜叔!”萧珏回來立刻就忙着查当年的事情,竟然多沒有去看颜俊,如今见他面色不善,心里暗叫不好。 他谁都不怕,连父皇也不怕,就怕这个喜怒难测的师傅外加老丈人,绝对的傲娇,臭脾气,善变,霸道,不讲理,,。 无数不友善的词汇从萧珏脑海里闪过,可是话到嘴边却沒骨气地变成了:“珏儿正打算去看颜叔,您怎么亲自來了!” 颜俊冷淡地扫了一眼这个抢走自己女儿的臭小子,撇了撇嘴,开口道:“你不來看我这个未來丈人,我只能亲自來问问太子爷是不是不打算娶亲了!” 果然又是这句无耻的威胁,,,萧珏嘴角抽了抽。 “小婿说了,正打算去见岳丈大人!”萧珏青筋跳了跳,却仍努力保持着温和柔顺。 颜俊才不买账,凉凉扫了眼二人:“为什么我在门口听到太子爷是要去冷宫呢?是不是,龙大人!” 他突然把战火烧到了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正兴起的龙元光,龙元光自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点头。 “不过既然太子爷说是要去看老夫,那不如就在太子府款待老夫吧!”颜俊狡猾,对于萧珏,他从來都是“治理有方”。 “珏儿也很久沒见静儿了,不如珏儿同颜叔一起进宫看看静儿!”萧珏灵机一动,退而求其次道。 颜俊扫了萧珏一眼,显然并不沒有被萧珏的话打动:“昨天那丫头已经去看过我了,之后又为了你溜去冷宫,让她歇着吧!” 他一语道破玄机,萧珏嘴角一僵,这老头子果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行家啊! “颜叔,我们去冷宫不是闹着玩的,!”萧珏忍无可忍的开口,一张俊脸写了三个字,:“很、烦、躁”。 颜俊一听这话,拉长了脸:“莫非老夫來看看自己女婿,就是闹着玩!”萧珏无话可说,免得说多错多。 “今儿老夫就是不走了,小子你看着办!”说罢,颜俊伸手将萧子玉抱进了怀里。 他是把握了这张王牌,只要萧子玉走不了,萧珏他们进宫也沒用,其实他也不想做这事,无奈小蝶大早上就來找他,他只得速度出宫,跑到太子府來唱这个黑脸,,。 龙元光见自己可以脱身,立刻打算“有异性,沒人性”去,三言两语过后,便辞去了,留下萧珏一头一脸黑线的应付着他麻烦的老丈人。 这一日萧珏光用來应付自己的未來岳丈,着实让萧乾松了口气,因为容妃又企图自缢。 虽然萧乾名义上将她送入冷宫,其实当年就打算偷送她出宫,可惜她自己沒法子解开当年儿子因她而死的心结,便拒绝了,萧乾无法,只得安排暗卫暗地里照料着。 这才是萧乾害怕儿子深入下去的真正原因。虽然容姨对不起他的父皇,可是他心里知道是父皇对不起容姨在先,强抢了快要成婚的她进宫。 何况他与容姨甚至是三哥时常一处,心里早当作一家人,当年他得知三哥想送母亲出宫,被父皇绞杀,赶去救三哥的时候已经來不及了。 那时候,他就觉得父皇还想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心中不忍,便替父皇承担下罪名,,杀兄。 这件事萧乾一直埋在心底,除了蝶妃从他惊醒的睡梦中了解星点,再无人知晓。 “容姨的身子如何了!”萧乾愁闷的问蝶妃。 蝶妃安慰地将手覆在萧乾手上,柔声道:“太医说已经无碍了,只是心中郁结,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醒!” 萧乾点了点头,有些无力地瘫坐在龙椅里,为何他想留住三哥,却沒有成功,如今还要眼睁睁看着容姨也离开他,,。 “容姨会沒事的!”蝶妃将头埋进萧乾怀里,萧乾手指插进她的发丝里,心里空的发慌。 却说颜俊侃了一天,终于把所有可以想出來的由头全部都说了一次,萧珏依旧是恭敬而温文的“速战速决”,只盼着颜叔可以赶紧回宫。 谁知颜俊打了个哈欠:“啊!老夫好像困了,玉娃娃,你陪老夫睡一会!” 萧珏简直要翻白眼,他真是故意的吧!,。 “够了,我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带子玉进宫,容妃是他亲祖母,颜叔你忍心分开他们么,,!”萧珏索性当着颜俊把话挑明,眼底藏着一股强势的味道。 这才是,,,帝王之相,颜俊皱了皱眉,还真是跟他老子生了同一张臭脸。 “这关我什么事,我只知道困了要休息!”颜俊索性扛起萧子玉就要去找守一给他安排住处。 “我说不准,,,回你的宫里去,当年你照顾静儿就不肯尽心,如今还想让子玉错失和容太妃见面的机会,!”萧珏的声音藏着一股凌厉,让颜俊生生刹住了脚步。 他淡淡扫了眼萧珏,随即凉凉开口:“若不是你大包大揽,将來定是入得厅堂,下的厨房,也不会是如今的好吃懒做!” “你!”萧珏气结,这大叔永远都有理,貌似二人任何情况下争辩,他都从來沒有获胜过。 “我要进宫”,一直静观其变的萧子玉突然开口,其实小皇叔在查的事情,他也猜到了几分,只不过他未曾牵涉在其中,所以看得比萧珏明白些,正因为明白,所以才逃避着不想知道真相。 可是如果宫里还有一个他的亲祖母,他就很想去看一看,是不是同祥叔一样会很温柔的对他笑,会亲手做莲子羹给他吃,,。 颜俊和萧珏对视一眼,颜俊率先开口:“你别跟去了,武功也沒有,真是个包袱!” ------------ 第26章 偷人出宫 “我要进宫”,一直静观其变的萧子玉突然开口,其实小皇叔在查的事情,他也猜到了几分,只不过他未曾牵涉在其中,所以看得比萧珏明白些,正因为明白,所以才逃避着不想知道真相。 可是如果宫里还有一个他的亲祖母,他就很想去看一看,是不是同祥叔一样会很温柔的对他笑,会亲手做莲子羹给他吃,,。 颜俊和萧珏对视一眼,颜俊率先开口:“你别跟去了,武功也沒有,真是个包袱!” 萧珏无语问苍天,老天怎么就赐个他这么个未來岳丈,,,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一笑:“有劳颜叔了!” 颜俊理都懒得理他,抱着萧子玉,几个闪身,人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中。 院子里恰传來龙元光和飞舞的嬉闹声,萧珏呗唤回了心神,这才稳了稳忐忑的心思,静待着子玉回來。 如今真相已经不重要了,他甚至有些巴望着真想不要被揭开,他清楚颜叔的性子一向是“铁肩扛道义”。虽然自由惯了,但让他做违心事,他是死也做不到。 所以,换另一种说法,也就是,,父皇当年沒有做错,,那只能是容太妃做错了什么?可是他也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 皇宫里,颜俊抱着萧子玉大摇大摆的进了冷宫,却发现不见容妃其人,兜了几个圈才找到了太医院。 此时御医们都已经退去,容妃的病情也稳定了下來,萧子玉扭着短短的身子到了容太妃身边,仔仔细细看着这个老人,娴静,柔和,这是他心里的印象。 然而看着容太妃脖颈上的一道刺目的红痕,忍不住皱起了眉:“祖妃,我是子玉!”他展开短短的胳膊,吃力地抱着羸弱枯瘦的容太妃,,。 却说容妃一直不醒,颜俊摸了摸她的脉象,方知不过是心病,对萧子玉交代了几句,便悄悄退出了太医院,给萧子玉和容太妃独处的时间。 他几个闪身,进了御书房,萧乾果然在批折子,最近儿子不给他打下手了,他忙的都快死了。 “怎么回事!”颜俊一屁股坐在桌案上,气焰嚣张而又随性所致。 “什么怎么回事!”萧乾头都不抬,冷淡的反问,对颜俊沒头沒尾的问題表示不解。 “容太妃的事!”颜俊误以为萧乾和他兜圈子,压着火气进一步解释道。 “就你看到的那么回事!”萧乾显然沒有大打苦情牌的爱好,所以不冷不热的淡淡解释道。 “你当我跟你一样是混蛋!”颜俊对萧乾的态度更加來火,一把将他提起來,折子出现一抹朱笔:“认识你的混蛋这么久,还沒了解你!” 说罢,他奋力把萧乾丢回王座里,萧乾不理他,坐稳了身子,便继续看自己的折子。 他就是了解颜俊耿直的性子,所以才不想多说当年,这件事一旦告诉了颜俊,以他的性子,一定不会眼看着他受委屈,到时候,,,这件事就瞒不住了吧! “你快说,不然我拆了你这御书房!”颜俊虽面上一副厌恶萧乾的模样,但当地惺惺相惜,自然不会让他平白受什么委屈。 谁料萧乾呵呵一笑:“那敢情好,以后就请太傅大人用自己的俸禄來还好了!”反正他就是个蹭吃蹭喝的,朝堂上p都不放一个。 颜俊被气的无言,憋屈的撇开头,想了一阵,才闷闷地道:“有事别憋着,小蝶见了也不好受,我走了!” 说罢,颜俊就离开了,萧乾长吁一口气,怅然一叹,他也不想弄成这样。 不对,,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按理说颜俊此时不该在太子府拖住珏儿,怎么跑到他这里來了。 莫非,,,他有些不好的预感,不过现在再说什么也为时已晚。 “玉娃娃,我们走吧!”颜俊回到太医院,打算送萧子玉回去。 萧子玉不舍地看了一眼容太妃,摇了摇头:“子玉不走,子玉要陪着皇祖妃!” 颜俊思量了一下,这才下了决断:“我们把容太妃带走吧!”他绝对是唯恐天下不乱,这回真是如他所愿了,第二日萧乾就冲到了太子府兴师问罪。 “珏儿,你好啊!已经学会挟持太妃了!”他心里那叫一个不顺啊!这儿子本以为能当大任,怎么这次这么不懂事。 “珏儿不知父皇在说什么?”萧珏面对着父皇的怒气,心里觉得诧异,料想该是颜叔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赖在他的头上了。 “你不知道,好,你说你不知道,昨夜你在哪儿!”萧乾的脸色黑的怕人。 萧珏沒做错事,自然坦荡回答:“儿臣在房里看出,芳菲流月都可以作证!”所幸龙大少不需要两位“贴身”美女红袖添香,她们便凑到了萧珏的房间里伴读了。 萧乾一僵,沒想到儿子竟然沒有出府,一时间气焰弱了八分,只余下两分弱弱的叫嚣。 “容太妃不见了!”他淡淡的开口,眉宇间的疲惫非常明显,萧乾昨夜命人封锁消息,是以萧珏毫不知情。 萧珏一听,也是心头一惊,太妃不是该在冷宫么:“怎么会,!” “朕还要问你一声怎么会,原本一切都相安无事,此事因你而起,命你彻查此事!”萧乾忙的脚底都快生烟了,自然将这烂摊子顺势丢给儿子,他相信儿子一定能查出來。 萧珏皱了皱眉,末了还是冷面扼首:“儿臣遵命!” 萧乾风风火火地骑马回宫了,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商议,江南水患刚一结束,边境军饷又吃紧,,。 一见父皇离开,萧珏径自去了萧子玉的房间,昨夜他听芳菲汇报了萧子玉回來,怕他追问自己当年的事,便沒有亲自去看。 萧珏一推门,只见萧子玉蜷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妇人,可不就是失踪了的容妃娘娘。 他皱了皱眉,伸手抱起团成一团的某只,将他抱到了客房。 这小家伙显然累得极了,萧珏抱着他走了这十几米,他都沒有醒过來的迹象, ------------ 第27章 冰释前嫌 一见父皇离开,萧珏径自去了萧子玉的房间,昨夜他听芳菲汇报了萧子玉回來,怕他追问自己当年的事,便沒有亲自去看。 萧珏一推门,只见萧子玉蜷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妇人,可不就是失踪了的容妃娘娘,他皱了皱眉,伸手抱起团成一团的某只,将他抱到了客房。 这小家伙显然累得极了,萧珏抱着他走了这十几米,他都沒有醒过來的迹象。 待再过來,萧珏替容太妃把了把脉,眉头却忍不住皱了起來,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自己这次真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了。 “容太妃,若你这次能醒过來,我保你和孙儿同去江南!”萧珏放下容太妃的手腕,忍不住低叹道。 仍不见容太妃有任何起色,萧珏只得离开,这回他再去宫里,应该不会有人阻拦了吧! 果然,一路畅通无阻,萧珏去了太书院,颜俊正在那里跟个沒事人一样,不知道到捣鼓什么? “颜叔,你明知道太妃受伤,为什么将她送到太子府,,这回任何御医都无法动用,药物也成了麻烦!”萧珏对着颜叔大吼道,难得见他如此失态。 颜俊背对着他兀自折腾着自己的东西,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沒听到萧珏的话。 “颜叔,!”萧珏上前,一拉他的衣袖,脸色阴沉难看到了极点。 颜俊闲闲地扫了他一眼,手里端着药杵,说不出的慵懒。 “你这是,,!”萧珏有些不解。 “制药!”颜俊淡淡解释了两个字,太医院那些庸医一个个胡子快有他头发长了,老眼昏花,哪里知道如何看这种病。 这是颜俊曾今在《医志》中看到过的方子,送完了萧子玉,便上山去采药,这会儿摆弄到了天亮。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欠了萧家什么?这辈子被折腾的半条命都累掉了。 萧珏不再多言,静静地等着颜俊,他知道这个师傅总要等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才会有时间给他讲医理药理。 果然:“珏儿,你说说五脏功效!” “心主脉,肝主筋,脾主肌肉,肺主皮毛,肾主骨,心华在面,肝华在手足,脾华在唇,肺华在毛,肾华在发!”一丝不差。 颜俊不在意的微微扼首:“你觉察到沒有,这容太妃昏过去以后。虽然脉象如常人,可是一张脸白的有些异于常人!” 萧珏恍然,容太妃的心脉本身无事,只不过她意识里觉得自己死了,因而扯断了心脉与面之间的维系。 “所以,,!”他看着颜俊,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得刺激容太妃,让她明白自己是活着的!”颜俊说罢,将自己制好的药送到萧珏的面前。 “咳咳咳,,咳咳,,!”他虽然估计那味道不好闻,可是一时沒來得及,居然被呛得涕泪直流,咳嗽不止,这东西实在是,,,也只有颜叔能做出來。 “你既然來了,就顺便带回去吧!”颜俊故意使劲拿着那药在萧珏面前晃啊晃,直逼得萧珏偏开头。 匆匆带了药回到太子府,萧珏直接去了容太妃的房间,萧子玉已经陪在身侧,眼圈红红的,让人看着十分不忍。 “子玉,颜叔有法子可以医容太妃,我们试试!”说罢,萧珏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将药送到容太妃鼻间。 萧子玉小手攥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容太妃,生怕错过半点祖母醒來的迹象。 “沒有用么!”萧珏有些失望。 萧子玉却瞥见容太妃的手指弯了一下:“醒了,醒了,你看!”萧子玉甚至欢喜的无法连贯成句。 果然,容太妃的手指弯了几次,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眼,被强光射的有些睁不开眼。 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她紧紧盯着萧子玉移不开眼,她知道,这顶是自己的孙儿,不会错的,他同老三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你叫什么?”容太妃摸着萧子玉的脑袋,有些温柔地问道。 “子玉,萧子玉!”萧子玉展开双臂,努力地回抱着容太妃,眼睛亮晶晶的,水雾冒上來,又被他强压了下去。 夜里,萧子玉好不容易被哄去休息,容太妃也终于和盘托出了当年。 萧珏心里一阵唏嘘,还好自己沒有想要查到底,不然这么多人要受伤,,,父皇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才会把所有的事都扛下來。 半个月后,容太妃身体康复,在萧乾的秘密安排下,同萧子玉一同被送往江南,对外只说是封萧子玉为江南王,赐了一个教习姑姑随行。 外人一时众说纷纭,大多是说那教习姑姑武功高强,看似是照看,实则为监视。 父子俩一笑置之,这一次,谁都沒有放在心上。 萧珏可是十分“遵旨”的日日不去早朝,整日连影子都不见,大约只去三个地方,,到蝶妃的住处请安,去静儿的院子调情,若是都不在就是亲自去张罗婚事。 反正别指望他出现在父皇的视线范围内,他可不傻,现在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了,老萧同志岂不正等着他回去干活。 “还在生父皇的气呐,见到父皇都躲着走!”萧乾终于有一日在蝶妃的寝宫截住了萧珏。 “当然沒有,父皇沒有做错什么?”萧珏小心地应对着,他可是答应了布庄的老板去看绸子,若是明天要上朝的话,岂不是沒时间。 “那你是怕上朝了!”萧乾明知故问道,这个儿子啊!学得越來越精了,也不知道像谁,典型的有了老婆忘了爹。 “呵,父皇说得正是,儿臣大婚,您不是命儿臣在家好好准备么!”萧乾想赖皮,他也不是乖乖猫。 “哈哈,小心眼的臭小子,父皇说话自然是算数的了,哈哈哈,,!”萧乾干干的笑着,显然诚意并不够多:“走,我们父子俩好久沒有喝一杯了!” 说着俨然一副多年父子成兄弟的模样,勾着萧珏的肩膀,硬是将他“绑”走了。 萧珏苦叹,就算自己明日不用上朝,父皇一定也会装醉,然后让他帮着批折子的,唉! ------------ 卷六 险些劳燕分飞 ------------ 第1章 瞎子刺客 “哈哈,小心眼的臭小子,父皇说话自然是算数的了,哈哈哈,,!”萧乾干干的笑着,显然诚意并不够多:“走,我们父子俩好久沒有喝一杯了!” 说着俨然一副多年父子成兄弟的模样,勾着萧珏的肩膀,硬是将他“绑”走了。 萧珏苦叹,就算自己明日不用上朝,父皇一定也会装醉,然后让他帮着批折子的,唉! 事情就这么相逢一笑泯恩仇了,这大半个月颜静也算是被惠姑折腾去了半条命,每次萧珏去看她,都是一副懒懒地样子。 原來这回惠姑不教礼仪,改形体塑造外加美容美发了,折腾的颜静简直想去死,单单塑形,就饿了她好几顿,外加不断的运动,运动,运动,,,原因只因了据说苗条穿进喜服才好看。 很快,萧颜二人便进入了纳征,萧珏巴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送到颜静面前,却不是首饰衣物,而是各种新奇的小玩意,比如说,在水里吹会像鸟鸣的哨子。 要想得到这小女人的心,若是用沉甸甸的金饰,一定会物极必反,萧珏也算是深谙此道了。 “你这几日不见人的就是为了收集这些!”颜静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一会摸摸这个,一会碰碰那个。 “可不是,为夫我足足跑了整个皇城啊!”萧珏立刻自卖自夸,争取表彰机会。 颜静杏眼含春,噗嗤一声乐了:“哦,所以你认为你辛苦喽!” “哪里,为娘子服务绝对是应当的!”萧珏嬉笑着,一点也不像当年的冷面太子。 无形中,沒有人能分清到底是太子爷搞定了一心想开溜的太子妃,还是太子妃改变了无情的太子爷。 “算你识相,这个给你!”颜静丢给萧珏一条帕子。 萧珏一愣,惊喜地打开,这是,,两只鸭子水上漂,:“好漂亮!”他可不敢贸然开口。虽然看着这两只鸭子,他缺少情趣到实在沒有其他的联想。 “当然漂亮了,那只胖点的鸳鸯就是你,我是这只小只点的!”颜静指着手绢开口,显然已经安排好了角色。 萧珏庆幸自己沒开口,不然自己就成了胖鸭子了,,。 “那,,我收起來了!”他异常小心的开口,生怕自己不小心再冒出什么鸭子一类的字眼。 “你明明就觉得不好看!”颜静小嘴一厥,声音里多少带着沮丧,其实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好看,为什么她不像其他女子可以绣出漂亮的花样呢? 上次她看到飞舞绣的手帕,心里就想,要是自己能给萧珏绣一条就好了,他的手帕从來都素的可以。 结果戳得满手针孔,还是绣了两只鸭子。 “你啊!跟颜叔一样,光会欺负我!”萧珏已经将手帕收进怀里。虽然觉得不美,心里却高兴的紧,手指一弯,刮了一下颜静的鼻子。 他无意中看到颜静手上红红的针眼,有些心疼,口不对心地道:“绣的的确难看了些,以后还是别折腾了!” 颜静一听,沮丧地垂着脑袋,任萧珏替她的手上药,眼泪却大有逼出的趋势。 萧珏一见,立刻慌了神,好好的纳征之日,她怎么哭了:“乖,静儿虽然不会刺绣,可是样样在我心里都胜过旁的女子千百倍,除了你,谁家女子还会替我强出头,笨笨的被差点饿死,谁会为了帮我,卖掉自己所有的首饰,谁会,,!” 颜静额头满是黑线,貌似这不是优点吧!,,好像是在说她笨:“臭萧珏,你胆子越來越大了!” 萧珏干干一笑,皮厚地任她发泄着,随即一把将她捉进怀里:“臭么,你好好闻闻,嗯!” “走开啦!,!”二人笑闹做了一团。 亲迎的日子很快來了,那日萧珏披红带花,乘着闪电进了皇宫,却硬是被蝶妃拦在外头百般叮咛。 这头,颜静也沒闲着,被昕翠和惠姑二人折腾个半死,又是绞面,又是上妆。 昕翠匆忙间失手打翻了原本的胭脂,犹豫了一下,索性拿起董解语赠的胭脂,在颜静脸上涂抹起來。 那胭脂的确是上乘货色,颜色极自然,也非常容易上妆,效果看起來非常舒服。 好不容易将颜静折腾好了,弄进喜袍,带上凤冠,盖上红盖头,颜静立刻就觉得头重脚轻地几乎站不稳。 “小姐,当心!”昕翠及时扶住颜静,才沒让她摔在地上。 “我沒事!”颜静俏皮地嬉笑了一声。 “沒事最好,拿着,今日大吉大利,千万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惠姑俨然一副恶婆婆的模样,将苹果塞进颜静的手里,便要让昕翠将她扶进软轿中。 软轿载着颜静敲锣打鼓的兜了个圈,整个皇宫都热闹了起來,所经之路都有宫女撒花,一路上花香四溢,让颜静原本有些紧张的心绪微微放松了些。 轿子行过御花园的北侧。 御花园北侧的假山是个死角,由于偏僻的很,再加上湿湿冷冷的,围观的宫人便不爱去那里。 嗖嗖,,一直冷箭摄在了轿子上,轿夫一慌,不约而同送了手,颜静只觉屁股一颠,人几乎跌出轿子。 微微掀起轿帘,面前却是个黑衣蒙面人,看身形个头,应该是个男子,只不过这男人古怪之处在于,他不进蒙着面,连眼睛也一并蒙住,莫非是个瞎子。 她有些不明白,一个瞎子做什么刺客,而且竟然笨到选用弓箭。 然而让她惊异的是那瞎子不但朝颜静的方向微微走了一步,而且准确的瞄准了颜静的方向,再次拉满弓箭,,。 不好。 颜静一个跃起,拉着昕翠一同滚向草丛,这才狼狈避过一箭。 她心里忍不住骂道,老天玩死她算了,怎么她明明下定了决心安分守己的做个太子妃,竟然还有人想要她小命。 却说不待颜静缓过劲來,黑衣人再次拉满弓,颜静想要再躲,却已然來不及,凭她对武功的理论水平造诣,只需要一眼已经可以分清什么是可以避过的。 颜静索性两眼一闭,打算装鸵鸟坐以待毙, ------------ 第2章 悔不当初 颜静一个跃起,拉着昕翠一同滚向草丛,这才狼狈避过一箭。 她心里忍不住骂道,老天玩死她算了,怎么她明明下定了决心安分守己的做个太子妃,竟然还有人想要她小命。 却说不待颜静缓过劲來,黑衣人再次拉满弓,颜静想要再躲,却已然來不及,凭她对武功的理论水平造诣,只需要一眼已经可以分清什么是可以避过的。 颜静索性两眼一闭,打算装鸵鸟坐以待毙。 “你疯了!”龙元光一把提起颜静,想也不想,往身后一扔,以血肉之躯迎上了羽箭,他有这个自信,凭着自己身后的内功,羽箭绝对射不穿自己的手掌。 果然,羽箭不过是在龙元光手掌上划出一条细口,就被强劲的内力击向一边。 那刺客一惊,不敢同龙元光纠缠,便想要脱身。 龙元光哪里肯放了他,來不及关照颜静一句,已经欺身上前缠斗了起來,他可不能放走这个人:“休走!”说罢,羽扇已经脱手,竟如同板砖一般将黑衣人打倒在地。 黑衣人两眼一番,竟是晕了过去,龙元光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乌龙状况,枉他以为自己有的忙了呢? 过去拾起轻飘飘的黑鸦羽扇,龙元光不得不说,这个刺客來路离谱,除了弓箭功夫了得,懂点轻功以外,似乎沒什么其他优势了,而且还是个瞎子。 “你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轿啊!新娘子!”说罢,他手臂一展,撤下黑衣人的面巾,倒是个俊朗男子,随即手臂一用力,将他摔到自己肩上。 看來他家飞花又有事情做了,比如查查这个黑衣人的來路。 “昕翠!”颜静碰了碰昕翠,见她昏过去了,略略迟疑一下,索性扶着昕翠重新坐进了轿子里,轿夫们也到了轿子边上。 “给我!”龙元光到了轿子旁道,伸出手臂,言下之意自然是要抱走昕翠。 颜静楞了一下,索性将昕翠交到龙大少的手上,于是龙大少左手一个刺客,右手一个昕翠就消失了。 太子府里,刺客直接被丢去了地牢,龙元光扛着昕翠进了她原本的房间。 “别装了!”淡淡的三个字吐出來,龙元光带着自己特有的慵懒风情:“说罢,你们的计划!”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昕翠果然沉不住气,龙元光不过是试探她分毫,沒想到她立刻就露了馅。 “哦,那昕翠姑娘为何这么想进太子妃的花轿呢?”龙元光见她装昏无果,忍不住反诘道。 昕翠面色一僵,这才想起來自己现在该装昏,这样岂不是露了馅:“我不懂你想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想进娘娘的花轿了,你沒什么事出去吧!我头昏!” 昕翠虽然定力不行,却大有几分急智,龙元光的话一出來,她已经有了对策,一番话说得龙元光无话可说。 反正她也是料准了,龙元光如果急着揭穿她,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可惜她并不知晓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叫做叶飞舞。 却说颜静坐着轿子匆匆去了坤兑殿,太卜署占得在此处成婚最为吉利。 不待萧珏上前,惠姑已经先一步上前,轻声询问道:“娘娘,您的苹果可还安在,凤冠有沒有带好!” 颜静摸了摸头,凤冠还好沒事,可是苹果,,,早八辈子就在拉着昕翠躲到一边的是沒掉了。 “我,,!”惠姑说过,如果这样会不吉利的。 惠姑一副早料到你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的表情,从帘缝里塞进一只苹果,嘴里还忍不住哼哼:“哼,就知道信你不得!” 颜静简直要大呼冤枉,惠姑那模样说得她好像将苹果偷吃了一般,天地良心啊!她可是什么都沒有做。 拿着苹果,颜静等着萧珏來踢轿门,萧珏却完全不按规矩的直接将她从轿子里抱了出來,引得群臣一阵哄笑,直说太子爷是当真宠着太子妃。 颜静握着苹果羞红了脸,愣愣地看着萧珏,见他幽邃的眼瞳,写满了暖暖的温情,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萧珏突然眉头一皱:“怎么回事!”他轻声贴在颜静的耳边问,显然是看见了颜静手腕上的擦伤。 “沒什么?凤冠太重,沒站稳摔得!”颜静含糊其辞,显然并不想说自己的“奇遇”。 萧珏不禁莞尔,不疑有他,他绝对有理由相信,他家的静儿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等拜了堂我们就摘了它,在此之前为夫就充当一下脚夫的角色吧!”说罢,他嬉笑地抱着颜静随着萧乾一同进了大殿。 惠姑暗自摇了摇头,却又忍不住笑了开來,其实她对静儿是打心眼里喜欢的吧! 太子大婚,普天同庆,群臣足足喝到了晚上才放萧珏和颜静离开。 “解语”,王思柔有些坐不住了,颜静那贱人嫁给萧珏,她自然不会出席,到了晚上仍然不见董解语给自己消息,到底大计成了沒有,索性直接去了相府。 “嗯!”董解语拧进了眉,心道自己不该如此蝇营狗苟,暗地里用这种手段害人,这时候都不见冯杰回來,只怕这回将冯杰给搭进去了。 “你怎么还沒消息,那冯杰到底行不行,我就知道一个瞎子当刺客肯定信不过的,别是临阵脱,,!”王思柔喋喋不休的抱怨着,眼底里写满了怨毒,恨不得将颜静剥皮拆骨一般。 “够了,王思柔,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饶是董解语曾今与王思柔沆瀣一气,也受不了她这冷酷无情的心性來了,她实在太可怕了,想杀颜静就算了,居然这么说冯杰。 从小冯杰待董解语就是极好的,她早将他当作亲哥哥一样,当初冯杰一听到二人的计划,先是劝,见沒效果,这才自动请缨。 董解语等到上灯时节还不见冯杰回來,早就慌了神,心里只盼着冯杰可以平安无事的回來,哪里还顾得上太子妃是否活着,或者太子爷究竟情归何处, ------------ 第3章 大功告成 饶是董解语曾今与王思柔沆瀣一气,也受不了她这冷酷无情的心性來了,她实在太可怕了,想杀颜静就算了,居然这么说冯杰。 冯杰一直待董解语极好,她早将他当作亲哥哥一样,当初冯杰一听到二人的计划,先是劝,见沒效果,这才自动请缨。 董解语等到上灯时节还不见冯杰回來,早就慌了神,心里只盼着冯杰可以平安无事的回來,哪里还顾得上太子妃是否活着,或者太子爷究竟情归何处。 “你说什么?”王思柔一听董解语态度不对,一张小脸登时冷了下來,她一直以为董解语巴望着靠自己得到萧珏的垂青,所以一直都很跋扈。 “我说你闭嘴,从相府滚出去!”董解语几乎从來沒有如此失态过,她颤抖着手,指着王思柔:“管家,把她赶出去!” 管家原本就看这王思柔不爽,老爷也交代过不要让小姐同王思柔走得过近,因此一听到董解语开口,恨不得立刻将王思柔赶出去。 要说为何冯杰可以射杀颜静,只因了她们之前送的那盒水粉,擦在脸上有一股特有的异香,冯杰虽然看不见,嗅觉却惊人。 至于昕翠,原本就是王坎的人,自然免不了要听王思柔的话“顺水推舟”,将那原本的胭脂打坏。 她虽然感激颜静对她的好,却仍免不了心里隐隐巴望着太子妃可以死掉,这样太子是不是才可以也看到其他女子。 那样一个完满的男子被独占,真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她在太子府有几个年头了,自从当年第一眼见到太子爷,就再也沒有移开眼。 “说罢,怎么弄得!”萧珏抱着颜静进了宫里准备的房间,他便直接将她圈进怀里,坐在了椅子上,边说着,手却在斟酒,他早就看出颜静绝不是稀松平常的跌了一跤,而且昕翠沒有跟着她,更让他觉得可疑。 “什么?”颜静不解地看着他,打算装糊涂糊弄他。 “手上的伤怎么回事!”萧珏淡淡地看着最后一滴斟入酒杯,将酒壶放在一边。 “是,,!”颜静偷瞄了萧珏一眼,知道自己想瞒他,第二日也会被龙元光出卖,索性实话实说:“遇上了刺客,不过我真是摔得!” 萧珏端起杯盏的手一抖,少许酒滴溢出,他的脸色狠厉的怕人:“刺客现在呢?” “我,我也不知道,叫龙元光带走了!”颜静一副小女子怕怕的模样,这男人太可怕了,说拉脸就拉脸,吓死人了。 萧珏听到这才放心了些许:“那昕翠呢?怎么沒跟在你身边伺候着!” “她啊!咯咯,真是太笨了,居然吓得昏过去了,让龙元光也给一起扛回來了!”颜静一提到有比自己更笨的,登时“五十步笑百步”起來。 萧珏宠溺地刮了一下颜静的鼻子,却也沒说什么?既然确定了她沒事,其他的就等到明日去查吧!今日可是他们的大婚之夜。 “你沒事了吧!我们喝酒吧!”颜静早就嗅到了酒香,急不可耐地建议着,一副口水快要流下來的模样,说罢,她端起酒杯,就要往嘴里送。 “诶!”萧珏匆忙捉住她的手臂,勾了一圈,这才示意她可以喝了,这个笨丫头怎么这么不讲究,喝过合卺酒,才能白头偕老吧! 颜静吐舌一笑,她又不是故意忘记的,谁叫规矩七七八八这么多。 喝罢了酒,二人一正一反将被子扣在床下,彼此相视一笑,这交杯酒就算是喝完了。 萧珏猛得一把抱住颜静,满目的欢喜感慨,自己费了差不多十年的苦功,终于还是娶到了这个丫头。 “你沒什么其他想法么,难道打算抱着我枯坐一夜!”颜静坐在床边,打了个大大地哈欠,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 萧珏这才从咧着嘴傻笑的白痴神态中回过神來,沒办法,回忆的太投入了:“当然不是!” 还是行动比较有力,萧珏反身将颜静推倒,大手立刻覆了上來,三下两下,颜静只觉身子立刻光溜溜的。 颜静小脸腾得涨红,免不得闭上眼,侧开头装太平。 萧珏伸出一手托着她的脸颊,不让她偏头躲避,另一只手捉着颜静的手放在自己胸膛,薄唇一勾,沒脸沒皮地笑道:“莫非本太子的身子不好看!” 颜静瓮声瓮气地哼了一声:“全身都是硬梆梆的肌肉,当然不好看!”她趁机多摸了两下,心里暗道,其实滑不溜手。 “你,,!”萧珏又好气又好笑,怎么有人在大婚之夜讲这种煞风景的话。 “你瞪我做什么?难道,,,唔,!”萧珏索性以唇封住所有恼人的话,免得今晚被气的失眠。 颜静只觉自己每寸肌肤都发着热,好像快要融化了,不由自主地哼哼起來,浑身烧烫的,连脸也变得红扑扑的。 萧珏的掌心仿佛有什么魔力,竟像是烧起了一把火般,逐渐地灼烫起來,温柔地抚摸着颜静的肌肤,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他口中的热气温温热热地烘着颜静耳后,眼眸逐渐被情欲淹沒,理性正在逐渐消失。 他刻意的控制着节奏,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太过猴急,免得粗暴地弄伤了她。 颜静的心已经滑入了迷乱的深渊,一颗心被他抚得意乱情迷,酸麻难言,脑际一阵阵晕眩,只觉喉中那口乾舌躁的感觉。 屋中旖旎甜美的气息充斥,欲念之火烧得越发旺盛。 萧珏苦叹身下的人儿娇怯含羞、宛若无依,偏又平添了一分美艳风情,让他如何按捺的住,可怜他苦撑,苦撑,,,生怕快了一步,开罪了佳人,自食苦果。 颜静拼命将自己的声音闭在喉间,杏眼羞得不敢睁开,她清晰的感觉到萧珏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害得她又羞又怯地只敢闭上双眼,任他胡作非为,原本她笃定了自己要把握主动权,现在却羞得恨不得寻个地缝钻下去。 哗,,大约是夏天要來了,窗外突然暴雨,雨声好大,一声声似打得颜静芳心都颤了起來,原本阵阵甜蜜的心更多了一分紧张, ------------ 第4章 下手趁早 颜静拼命将自己的声音闭在喉间,杏眼羞得不敢睁开,她清晰的感觉到萧珏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害得她又羞又怯地只敢闭上双眼,任他胡作非为,原本她笃定了自己要把握主动权,现在却羞得恨不得寻个地缝钻下去。 哗--大约是夏天要來了,窗外突然暴雨,雨声好大,一声声似打得颜静芳心都颤了起來,原本阵阵甜蜜的心更多了一分紧张。 萧珏慢慢地抵进了颜静,顺着她似痛似喜的表情,萧珏松了口气,似乎自己表现的还不算太差。 二人一觉睡到了天亮,颜静如同一只小猫一般餮足地攒进萧珏的怀里,痴迷着那和暖舒服的温度。 “小懒猫,分明是醒了,还要装!”萧珏修长的手指插进颜静的发里,知道她是害羞,所以将整颗头都埋进自己怀里:“快叫声好夫君!” “夫君!”颜静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闭上眼,昨夜的激| 情让她平添了许多韵味,一投足,一抬眼都是另一番味道。 萧珏见了一愣,被她娇憨的模样“醉倒”,他虽然也逢场作戏,有过两次露水情缘,可是大约自己沒有这么卖力的缘故,从來不知还有这样的妙处。 “静儿,你真美,美的我想把你锁在身边,不让任何人人看一眼!”萧珏揽住颜静的纤腰,霸道地道。 他感受着颜静身子暖而淡的馨香,心里越发不想去早朝,更不想替父皇看折子,只想着醉倒在温柔乡里。 颜静笑着皱皱眉,萧珏真讨厌,每次都喜欢说这些怪怪的话吓唬她,明明就是想说她好看嘛:“萧珏,你可记得当年你带我去藏书阁的密道!” 其实她口里虽然不说,心里一直心心念念。 萧珏一愣,这丫头明明已经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小女人了,还沒有半点安分守己的自觉:“不急,你先把昨日的事情给我好好说说!” 与密道相比,萧珏还是更好奇刺客一点,比如谁指使的,还有沒有同党,又或者,,,出了内鬼。 萧珏越想心越沉,一派冷酷之色,看得颜静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这夫君好说话的一面看來不过是对她一个人,平日里也太凶了点,,。 “我能说的都说了,你还是问龙元光比较快,或者直接去问那个刺客!”开玩笑,她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又不是她派了刺客來自杀。 萧珏一想也是,随即同颜静在床上缠绵了一阵,便舍下颜静往龙元光处走了。 萧珏刚走不多时,颜静还在床上赖着沒起身,昕翠便來了,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芙蓉面,楚楚可怜的模样。 颜静见了心头疑惑,以为府里谁让她受了委屈:“昕翠,你这是怎么了?” “呜,,,主子,!”昕翠长长的哭了一声,扑进颜静的怀里,一脸的伤心委屈。 颜静只觉胸前湿了一片,看了越发觉得奇怪,她轻轻抚着昕翠的背:“你好好说,谁欺负你了!” “是,,,是奴婢自己不好,,呜,,,呜,!”昕翠哭得泣不成声,伏在颜静肩上的眼眸却透过一丝狡黠,她不能再等了,不管是为了小姐,还是为了她自己,一定要除掉太子妃。 昕翠想了一眼,与其让龙元光告诉颜静一切,不如先发制人,若是得了太子妃的信任,她有这个自信太子会更偏袒她。 “你快说到底怎么了?!”颜静终于被昕翠的眼泪攻势哭光了耐性。 “刺客好像是奴婢招來的,,!”昕翠哭得越來越凶,她知道太子妃心地好,对她又有几分信任,自己越是给太子妃设一个疑团,越是表现的让人疑惑,最后得到她信任的几率就越大。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哪有那个本事!”果然,昕翠的好戏还沒开唱,颜静已经开始帮她说话。 “奴婢,,,奴婢失手打翻了主子的脂粉,沒法子,就用了董小姐送來的,龙大人说一定是那个香气招來的刺客,他还说,,说奴婢是凶手,,,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昕翠绝对相信以龙家的本事,龙元光一定可以知道刺客射箭的秘诀。 “龙元光说得!”颜静皱了皱眉,他的确见多识广,知道也不足为奇,但是怎么可以如此武断。 “昕翠,你放心,如果你是清白的,我一定保你沒事!”颜静拍了拍昕翠的肩,她有些迷惑,毕竟龙元光说的事很少有错漏,可是她又希望昕翠不是真的想害她。 显然,昕翠无法满足于颜静过于理智的判断,打算继续哭诉,她并不知颜静同龙元光关系并不似先前交恶,毕竟她一直跟颜静住在宫里,龙元光又忙着“有异性,沒人性”。 可惜颜静摆了摆手:“我相信你,不过萧珏只怕不好说话,你也知道他性子冷淡又固执!” 昕翠垂着的眸子突然射出一道冷光,心道,他不是冷淡有固执,只不过因了一个女人,就再也看不见别人罢了。 她并不知这太子妃在江南同太子发生了什么?可是见他们回來以后竟然举案齐眉,同进同出,心里就再也克制不住漫天的妒意,即便是她心里明白,自己根本就沒有资格。 昕翠走后半个多时辰,她就被萧珏交到了面前,一叠纸张丢在她脚边,昕翠身如筛抖一般,根本不敢低头看脚边的是什么?她对萧珏是又敬又怕的喜欢,心里全都是仰望的惶恐。 “说罢,静儿待你这么好,为何要怎么做!”萧珏的声音透着冷淡的杀意,显然飞舞已经查到了昕翠跟王家,尤其是王阁老的关系。 “太子您说什么呀,昕翠不明白!”昕翠瞪着一双迷惘的大眼,水雾迷蒙一般。 萧珏不是颜静,根本就不吃这一套,耐着性子看着她,山雨欲來风满楼,随时都等着除掉这个伤害静儿的女人。 昕翠看着萧珏的表情,心在逐渐转冷,雪白的贝齿轻咬着自己的唇,心里却仍旧耐不住觉得太子连隐忍的怒气都那么动人心弦, ------------ 第5章 负荆请罪 珏的声音透着冷淡的杀意,显然飞舞已经查到了昕翠跟王家,尤其是王阁老的关系。 “太子您说什么呀,昕翠不明白!”昕翠瞪着一双迷惘的大眼,水雾迷蒙一般,萧珏不是颜静,根本就不吃这一套,耐着性子看着她,山雨欲來风满楼,随时都等着除掉这个伤害静儿的女人。 昕翠看着萧珏的表情,心在逐渐转冷,雪白的贝齿轻咬着自己的唇,心里却仍旧耐不住觉得太子连隐忍的怒气都那么动人心弦。 “昕翠的的确确沒有做对不起主子的事,可以对天发誓,否则便永世不得超生!”昕翠说得一脸决绝,毕竟在她看來,她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王坎。 至于颜静,她可是从來都沒有看在眼里的。虽然偶尔演演情同姐妹的戏码,说到底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萧珏冷冷睨着赌咒发誓地昕翠。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还是动摇了一分,毕竟飞舞给他的也只是间接的证明。 昕翠明白,这关键的时刻,就看到底颜静和龙元光谁的话更能撼动太子爷了,而她赌太子妃即便是胡搅蛮缠,也会胜过旁人数百句。 正是因了如此,昕翠才越发恨颜静的存在,如果她不存在,太子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完美,可是就因了她,太子爷却不得不从一个神祗般的人成了凡人。 “萧珏”,颜静急冲冲进了萧珏的书房:“母妃派人來交代回门的事宜,你陪我去吧!我又弄不清楚!”颜静不由分说地拉着萧珏离开。 昕翠跪在那看着二人越走越远,她心里怎么会不知道,颜静是在放水救她。 只是,,,越是这样,她心里头就腐心蚀骨地烧得难受,凭什么?凭什么那样一个女子可以得到太子爷百般垂怜,她明知自己早已迷了心智,却无法自救。 二人一同见了蝶妃身边的公公,细细听了回门的事宜,果然长的如同裹脚布一般,幸亏颜静硬扯上萧珏,二人听着的时候,沒少搞小动作。 “好了,娘娘还请一切谨慎,蝶妃娘娘交代了,宫里不比太子府,总要做个表率!”那公公捏着嗓子道。 颜静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好不容易送走了公公,萧珏只说了让颜静将那盒脂粉小心收好,别让人掉了包,便沒再搭理颜静,索性直接去了地牢,既然昕翠不能成为线索,不是还有个瞎子可以问么。 他却不想想,飞舞是何等专业,都沒有问出半句,他去了又能有几分作用。 颜静本想回房补个觉,昨夜她被折腾个半死,今日若非不想让府里的人看笑话,天知道她有多不想起身。 “娘娘,董小姐求见!”守一路上截住了慕雪。虽然知道太子妃和那董家,王家两位小姐都不对盘,但是毕竟人家是相府的小姐。 颜静一愣,随即一摆手:“请她进來!”这个关口董解语來找她,只怕沒那么简单。 面前的董解语面色惨白,颜静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了人,怎么一夜之间,原本美艳无双的人一夜之间怎么成了这副狼狈相。 颜静心头一阵酸楚,她是多在意萧珏,,。虽然这并非萧珏的错,可是还是让颜静心里头一阵酸楚。 “董小姐莫非是來恭贺本宫大婚!”颜静淡笑开口,气势却不言而喻,杏眼不怒自威,颇有一番气势。 董解语登时跪倒在地:“求娘娘救冯杰一命,他心地善良,纯粹是受了解语挑唆,才会做那般糊涂事,解语愿以命相抵!” 佳人垂泪原本就楚楚动人,偏生董解语还跪在那低声下气一般,更让人看着生出一番垂怜。 只可惜,颜静不是男人,免不得不被美色所惑:“这样啊!那还请董小姐跟太子殿下去说,太子震怒,本宫也无能为力!” 她倒是想看看,能让董解语低头的男人到底在她心里到底有几分重要可言。 董解语略微沉吟了一下,旋即点头:“解语谢过太子妃提点!”说罢,她重重扣了一下头,旋即起身去找萧珏。 看着董解语來了又走,颜静心头一番说不上的滋味,她原本气恼董解语因了萧珏神伤,可是如今一看,那真命天子另有人在,心里也不知要不要成全才好。 按理说董解语在她大婚的时候如此谋害,她即便是叫董解语死一百次也未必不可,只是,,,若真如此,她就和董解语沒有区别了。 却说董解语等在书房,却是坐立不安。 大半个时辰之后,萧珏才略带沉怒地回到书房,推门一看便见到了董解语,一张脸说不上的阴沉。 “谁准你进來的!”他什么都沒问出,那冯杰嘴硬的要死,气得萧珏恨不得立刻宰了他,如今见了董解语,自然气得迁怒了起來。 “我,!”董解语下意识怔愣了一下,随即伏地:“民女求太子恕罪!”思了一夜,她不愿冯杰再替自己受苦了,还了所欠,她才能心无塞碍地做回原本那个皇城之花。 她不该是那种同王思柔混到一处的人,原本,她该是个傲绝的无双女子。 萧珏皱了皱眉,以为董解语又要玩什么把戏,在他看來,她不过是小打小闹,应当沒那个胆子搞出那么多事情,即便是江南之行所谓的董相行刺,萧珏也已经查清,实质上是王家打着董相的名号。 他一直都知道,董相不过是贪财胆小的鼠辈,偏我朝沒再出什么能让,宁可这样一位也凑活着用了。 “你做错了什么?”装可怜,扮无辜,还是又有什么?不论是什么?他都觉得烦厌的紧。 董解语见萧珏的态度生硬无情,心里更思恋冯杰的温柔体贴,一时间涕泪俱下:“是解语刺杀的太子妃,冯杰不过是受我挑唆,求太子放过他!”说罢,她一下下清脆地扣着地面,额头血流不止也不顾惜。 萧珏一愣,反倒是笑了出來,还有人愿意替人顶罪,这倒是新鲜。 他原本以为这事儿少不得王家,沒想到竟然会是董解语,不过真的只有这么简单么, ------------ 第6章 以假乱真 董解语见萧珏的态度生硬无情,心里更思恋冯杰的温柔体贴,一时间涕泪俱下:“是解语刺杀的太子妃,冯杰不过是受我挑唆,求太子放过他!”说罢,她一下下清脆地扣着地面,额头血流不止也不顾惜。 萧珏一愣,反倒是笑了出來,还有人愿意替人顶罪,这倒是新鲜,他原本以为这事儿少不得王家,沒想到竟然会是董解语,不过真的只有这么简单么。 董解语被萧珏笑得浑身发毛,突然疑惑自己怎么曾今会以为自己喜欢这个男人,明明冷森森的像是从冥府出來的冥将。 “太子殿下,解语愿用性命一力承担,一切冯杰并不知情!”董解语又一次重申了自己的要求。 “唔”,萧珏微微回过了神,表情淡然地看着董解语,反而让她心里更沒底了起來。 她弱弱地看着萧珏,心里祈求着,让这个男人放过冯杰吧!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所以太子爷是恩准了么!” “恩准什么?”萧珏一副不解的模样。 董解语一颗微微放下的心又悬了起來,贝齿紧咬着唇,越发显得凄楚可怜。 萧珏却是一副不解风情的模样,像是不明白董解语为何如此悲戚:“人都死了,你让本宫恩准什么?” “什么?!”董解语只觉身子一晃,几乎沒有跪稳,身形歪了歪,这才努力稳住身形:“他,,,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此时的董解语用疯子來形容只怕都不为过,一脸的狰狞分外骇人,一双凤目凄厉的很,惨白的脸色也衬得她分外可怕:“我杀了你,!” 突然,董解语竟像是失控了一般扑向萧珏,萧珏虽然武功还未恢复,却轻松避开。 他眼底浮现一抹促狭,然而随即就恢复了冷淡,七情不动地开口:“龙元光,你到底还要看戏到几时!”他冷声开口。 门外的龙元光终于不尴不尬地推门进來:“嘿嘿!太子爷正忙微臣怎么敢打搅!” “还不去把人带來!”萧珏连白眼都懒得翻,直接将董解语点了穴丢在一旁,看都不看一眼。 这事即便是今日谈不上水落石出,至少萧珏可以让他们说出他想听的话,比如未來侧妃失德什么的。 并非他嫌恶,而是他心里明白王思柔送给静儿那盒胭脂,一定心思不纯,可惜他苦于沒有证据,如今既然能顺水推舟,一劳永逸的免去这个麻烦,那何乐而不为。 这几年來,父皇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已经将王家的势力处理的差不多了。虽然遗老还是有那么几个挺王派,却要不就是老掉牙了,要不就是不那么坚定了。 冯杰很快被带來,他虽然双目被蒙,却立刻感觉到了董解语的存在:“小姐,小姐,!”他心里一紧,自己什么都沒有说,怎么会还有人查到小姐头上。 “冯杰!”董解语见冯杰安然无恙,只是嘴角有点瘀伤,显然是才被人打了一拳:“你怎么这么笨,竟然把嘴角都弄肿了,丑死了!” 冯杰羞赧的笑了,看起來十分温静,可惜他却看不见董解语眼底的心疼,和故作嘴硬的逞强。 “小姐怎么來了!”冯杰哑着嗓子开口,他自从被关起來就沒喝过一口水。 “我,,!”董解语话到嘴边,有些不知该怎么吱声,只得垂着头看脚尖。 “嗯!” “董小姐來找本宫要人,既然是一场误会,只要你交代了始末,本宫便不追究了!”萧珏“别有用心”地诱导着。 董解语一脸疑惑地看着信心满满的萧珏,冯杰虽然双目失明,却也一脸的不解。 “龙大人,你可备好了纸笔!”萧珏一眼瞄到龙元光。 龙元光早已心领神会萧珏打得什么算盘,这么久的搭档,默契不是假的。 两个时辰之后,王思柔被御林军压去了天牢,萧珏和龙元光双双进了宫,飞花陪着飞舞去郊外散心,出奇的巧,颜静身边终于只剩下昕翠。 “昕翠,帮我倒点水來!”颜静看话本子看得正高兴,懒得起身自己倒水,头也沒抬地吩咐昕翠道。 昕翠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颜静,悄声推门出去了,这个女人究竟是有多蠢,竟然还这么信任自己。 可是?她不会放弃的,哪怕真的下地狱也好,她也要将这个女人赶离太子身边,这个女人根本就不配。 昕翠去了厨房,掏出阁老给她的一包药,倒入茶盏里,与茶叶混在一处,这才注入开水,一股黄绿色的泡沫涌起,随即恢复了澄清。 “我不毒死你,算是还了你的情了!”昕翠呢喃地开口,眼底分明沒有半分愧意,分外的狠毒。 颜静接过昕翠递來的茶水,不疑有他,咕嘟咕嘟一口气饮尽,这才觉得解了渴。 “昕翠,你去午睡一会吧!”颜静放下话本子,对昕翠笑眯眯地说:“我沒萧珏那么麻烦的,不用伺,,!” 她一句话还未说完,只觉眼前一黑,身子就软了下來。 昕翠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些许粘稠的东西到掌心,抹在了颜静脸上,过了一会竟生生拓下一张皮來,她冷冷地看着颜静的脸逐渐变肿,肤色也迅速变得蜡黄,搁在桌上的手指似乎也变得粗了几分。 这样,太子爷总不会还看着她了吧!,。 昕翠刻毒的想,心里一瞬间妒火漫天燃烧,几乎烧疯了她的心。 萧珏回來的时候:“颜静”正在看话本子,而昕翠已经不见了,床上躺着一个面目如同被车轮压过,身材臃肿的陌生人。 “静儿!”萧珏一看到“颜静”,忍不住将她捉进怀里。 怀里的人身子不自觉僵了僵,萧珏捉弄的笑了起來:“莫非本宫的爱妃在害羞,相公我可是小心伺候了一夜了,还不得娘子的心意!”说罢,他越发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颜静”哪里被男人这般抱过,一张娃娃脸长得通红,整个人如同一条死鱼一般不知该如何动弹。 “静儿!”萧珏以为颜静身子有哪里不舒服,忍不住轻声询问, ------------ 第7章 偷天换日 “静儿!”萧珏一看到“颜静”,忍不住将她捉进怀里。 怀里的人身子不自觉僵了僵,萧珏捉弄的笑了起來:“莫非本宫的爱妃在害羞,相公我可是小心伺候了一夜了,还不得娘子的心意!”说罢,他越发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颜静”哪里被男人这般抱过,一张娃娃脸涨得通红,整个人如同一条死鱼一般不知该如何动弹。 “静儿!”萧珏以为颜静身子有哪里不舒服,忍不住轻声询问。 "沒什么?我,,,"她故作娇羞地垂着头,眼底却掩不住惊喜,"你抱抱我,我想你了,"颜静"用力嗅了嗅萧珏身上的气息。 萧珏虽然觉得有点怪,可是不过摇头苦笑了一下,他以为,颜静定是又生出什么鬼心思,却不知怀里的人儿已经"李代桃僵"了。 "床上是什么人,"萧珏一进來就注意到了躺着的那个猪头,毕竟长成那样想让人不关注也不是件容易事。 "是个疯丫头,我们收留她好不好,""颜静"祈求地看着萧珏,一副"菩萨心肠","不知怎么溜进府的,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太子府,想來都是夫君惹的祸,"说罢,"颜静"双颊绯红。 萧珏扑哧一声乐了,静儿什么时候听话到居然会征求他的意见了,不过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八成是故意弄个疯子进來折腾他,她一年到头根本就沒个消停的时候。 "她可会武功,"萧珏并不阻拦爱妻的胡闹,却也不会放任她不顾自身安危,王思柔已经够让他烦的,再多一个,他可沒有兴趣。 "一个疯子怎么会功夫,""颜静"并不知真正的太子妃其实会武功的事情。虽然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她突然冰冷一笑,让萧珏都有些陌生,随机她又回神一般,浅浅一笑,"夫君可要相信静儿啊!" 萧珏别扭的皱了皱眉,准是惠姑教她什么知书达礼,简直要让他别扭死了,"静儿,你平日里的模样就很好,惠姑不在,不必这么拘束,"他展开双臂,揽住怀里的佳人。 他总觉得昨夜怀里的佳人匀称又不失丰腴,今日只觉各得慌,,,就像是,变了个人,。 "颜静"愣了愣,毕竟颜静与萧珏偷跑去了江南,她能"借鉴"的经验甚少,所以也只能凭着直觉冒充罢了,这也就是她为什么还留着颜静一条命,"静儿遵旨,"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硬着头皮说了这么一句。 萧珏苦笑的摇头,坏心的揉了揉颜静的发丝,"你呀,就是故意同我闹,欺软怕硬,怎不见你去去欺负旁人," "守一",萧珏冷声吩咐管家,"将太子妃的,,,客人送去客房,然后去换一床新的被单來," "颜静"心头一喜,她就知道那女人也沒什么了不起,若是换了张脸,便什么都不是了。 守一还來不及答是,床上的猪头已经悠然转醒,疯了一般冲向萧珏,依依呀呀说不出话,只得晃着拳头要打他。 萧珏讶异于眼前这个小丑人的生龙活虎,憨态可掬的模样竟然又几分,,,可爱,饶是如此,他还是手一扬,点住她的穴道,就看到小丑人搞笑的三角眼里面迸出凶光,反而更加滑稽了起來。 守一本來想进來将这丑的吓死人,竟然还敢冲撞太子爷的人丢出府去,却被萧珏用眼神制止了。 "颜静"细细观察着萧珏的一举一动,自然不会错漏他唇边的轻笑,心头一闷,她索性扑进萧珏怀里,"咯咯,她很有趣对不对," 萧珏迷茫的看了一眼静儿,随即淡笑着点头,"只是太凶了些,颇像你坏主意不能得逞的时候," 看着二人亲昵的你侬我侬,小丑人两行清泪从眼窝里流出來,臭萧珏,什么狗屁情谊深重,现在却认不出來她,他是不是还觉得昕翠顶着她的脸比她更贤良淑德,她就知道,当初该听爹爹的,别跟这个朝三暮四的恶劣男在一起。 萧珏与"颜静"又聊了一阵,这才赶去董相的府邸,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他不是不知道,今日去宫里见识过了王家的跋扈,他更下定决心要将王家彻底拔出了。 萧珏人刚一走,"颜静"立刻上前解开小丑人儿的穴道,笑咪咪的睨着她,"你最好是别想耍花招,现在本宫正隆宠,一个不小心弄死你," 小丑人虽然狠的咬牙切齿,却知道她所言非虚,忿忿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反而笑开了,萧珏既然无从认得她,便是有缘无份,她怨谁都沒用,只怪萧珏自己贪慕表面。 思及此,小丑人到了铜镜旁,想看看自己到底成了怎么一番模样。 "鬼啊!"她自己都沒忍住,惊声嚎了一句,自己都无法淡定,镜子里面的人也太丑了点吧!半夜起夜的话,见了只怕连尿都吓回去了。 "扑哧","颜静"冷笑的看着,海不忘出言讥讽,"怎么,自己生的一副鬼样子还会被吓倒,"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颜静"还是不免惊讶,眼前的人竟然如此镇定,惊吓过后再无任何表示。 小丑人恨恨地瞪了一眼"颜静",心道好一个歹毒的蛇蝎心肠,谁叫萧珏好赖不辩,真是活该。虽然这么想,可是让她丢下萧珏,自己一走了之,她还是做不到。 "瞪着本宫做什么?怎么还不下跪,""颜静笑的有几分丧心病狂,看的颜静不知该同情她,还是厌恶她,其实她之前身子虽然无力的躺在床上,可是耳朵却还是灵光的,自如听见"颜静"说她是疯子的话。 可是如今看來,她却觉得"颜静"才是个真正的疯子,可悲的疯子。 "别一副同情的样子,本宫得到了你所有的一切,心上人、地位、甚至一切,哈哈,,,该可怜的是你自己,""颜静"笑的肆无忌惮。 丑人口不能言,自然无法替自己辩驳,可是她却明白,即便是眼前的人真的成了"颜静",也真的只是一个颜静罢了,再也不会是昕翠。 如果让她选,她宁死都不会做别人的影子, ------------ 第8章 变了个人 "颜静"恼羞成怒一般,突然上前,一把卡住丑人的脖子,迫得她张开口,一粒药丸丢进去。 小丑人儿干咳了一阵,不小心将药丸吞了下去。 丑人口不能言,自然无法替自己辩驳,可是她却明白,即便是眼前的人真的成了"颜静",也真的只是一个颜静罢了,再也不会是昕翠。 如果让她选,她宁死都不会做别人的影子。 "颜静"恼羞成怒一般,突然上前,一把卡住丑人的脖子,迫得她张开口,一粒药丸丢进去。 小丑人儿干咳了一阵,不小心将药丸吞了下去。 "这是断肠草,若想活命,自己记得听话,""颜静"的声音带着几分阴毒。 小丑人儿显然也听过这种药,皱了皱眉,却显得沒有多害怕。 这断肠草乃是一种阴毒的毒药,毒性沒那么强,然而每月十五会让人腐心蚀骨的痛,除非吃更多的断肠草,否则只得痛死,然而若是断肠草吃得多了,它的毒素便会慢慢进入骨髓,药石无灵。 可惜颜静生性豁达,知道横竖不过一死,如今自己这幅模样,只怕自己看镜子都无法认出來,萧珏认不得也在情理之中,自己肯定也进不了皇宫去找爹爹求援的。 此时她尚不知昕翠是王家的人,不然说什么也会奉陪她斗到底,免得她伤害萧珏,可惜她只以为昕翠是妒羡自己的一切。 "告诉我,太子方才说的平日相处的方式是什么?说了,我便将这个月的断肠草预先给你,""颜静"晃了晃手上月牙白色的药丸。 小丑人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仿佛多看自己曾经顶了十六年的脸半眼都觉得讨厌,她现在连死都不怕了,自然也不会怕这断肠草的威胁,了不起自己把自己一头撞死,让萧珏后悔去吧! 这样想着,她反而为自己的聪明得意洋洋了起來,若是萧珏听见,只怕真要被她气死。 "你不说,无妨,王老有的是办法,""颜静"恶狠狠的开口,心里却恨的紧,最恨的是不能把床上那人的记忆都搬到自己脑中。 小丑人听"颜静"这么说,心头也是咯噔一下,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了那"王老"二字。 她眼珠子转了转,最终还是下了床,到了桌边提笔写道:谁是王老。 "颜静"见了,不可遏制的笑了出來,以为颜静是怕了,她一直忙着自己的"偷天换日"大计,并不知王家如今已是自身难保,"自然是王坎老爷子了," 小丑人见"颜静"笑的一脸得意,知道她所言非虚,登时心头一阵恼火,程度绝对胜过"颜静"将自己弄成这幅猪头模样,她下意识捏紧了笔,不让自己的一举一动泄露了心事。 "颜静"看在眼里,竟将她当作了胆战心惊,吓得发抖。 "你也不用怕,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只要乖乖听话,待本宫当了皇后,一定厚葬了你,"与其说这是安慰,道不如说是幸灾乐祸來得更准确些。 小丑人儿沉吟片刻,乖乖提笔在纸上写道:太子不喜女子不说话,越吵越好,尤爱且艳丽的歌舞,切不可谈论政事," 她恳切的将纸片递给"颜静",心道,如果是毫无分寸的胡闹,萧珏该会觉得不对劲的吧!她自问自己从來都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何况,据她所知,萧珏最讨厌的就是浓妆艳抹的女人。 至于政事么,只要"颜静"不掺和,萧珏该不会受到影响,那她是不是王家的人,又有多少紧要。 这样想着,小丑人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然而却只是轻轻牵起一个弧度,却已经丑到充满喜感的地步了。 "颜静"自以为运筹帷幄,不疑有他,接过來细细看了一遍,与自己印象里少得可怜的太子与太子妃相处的场景一对,的确沒有矛盾的地方,便信了大半,"算你还识相," 小丑人摊开手,意思是让她给断肠草。 "颜静"笑的更加欢畅,完全将她看作了贪生怕死,却不知她天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惠姑而已。 小丑人小心的将断肠草收进了衣袋里贴身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今后你就住在昕翠的房里,就叫,,,小翠吧!"不得不说"颜静"想的真是周到,当真想來个身份互换。 可惜颜静从來不在乎这些虚名和身份,她甚至一直很疑惑,为什么有人会想要争这些,她想要的,只是让萧珏好好的,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从小就护短到了偏执的地步。 如果萧珏知道颜静有这么一番心思,只怕非得火冒三丈,如果沒有这个胡闹鬼,他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 可惜萧珏尚在自己新婚燕尔的美梦之中,却不知已经"新人换旧人"了。 与董相一番筹谋之后,难得董相一听王家如此陷害他,竟然沒有再继续冒充缩头乌龟,力挺太子,免得惹火烧身,而且女儿已经先他一步,为了那个她救回來的瞎子淌了那趟混水了不是么。 二人既然爽快的一拍即合,便也沒再多罗嗦什么?萧珏骑着高头大马,急匆匆的回太子府当他的"新好男人"去了。 萧珏回府却不见颜静老老实实呆着,在府里转了一圈,才在花园里找着人。 这回萧珏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花园里的小女人把自己画的如同一只花孔雀,一脸的脂粉根本不见真容。 什么时候静儿还有这样的嗜好,萧珏讷讷的想,心里却在纳闷,静儿的心思他是越來越猜不透了,莫非嫁了人的女子都会不可捉摸。 “夫君!”“颜静”一见到萧珏,立刻甜甜地喊了一声,雀跃的跑了过來,果然如颜静所言,唧唧喳喳说个不停,不外乎自己为这装扮准备了多久,想添置些什么进府,想再要个丫头使唤,,,总之四个字“鸡毛蒜皮”。 萧珏起初耐足了性子,越听到后面,越耐不住性子,心里总觉得静儿不是原來的那一枚,与他毫无默契不说,好像甚至连话都难说到一处, ------------ 第9章 漏洞百出 “夫君!”“颜静”一见到萧珏,立刻甜甜地喊了一声,雀跃的跑了过來,果然如颜静所言,唧唧喳喳说个不停,不外乎自己为这装扮准备了多久,想添置些什么进府,想再要个丫头使唤,,,总之四个字“鸡毛蒜皮”。 萧珏起初耐足了性子,越听到后面,越耐不住性子,心里总觉得静儿不是原來的那一枚,与他毫无默契不说,好像甚至连话都难说到一处。 “静儿,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萧珏微微皱了眉打断了“颜静”的滔滔不绝,思量地看着她,想看出什么端倪來。 看着萧珏的眼神:“颜静”心头一慌,不知自己该从何作答,正所谓言多必失,她虽然刻意寻找着话題,却只敢如履薄冰地拣些不痛不痒的内容。 “沒,,,沒有啊!殿下怎么会这么想!”“颜静”心头一慌,被萧珏灼灼的目光看得忍不住别开眼,不料自己越是心虚,越是要露出马脚。 萧珏听了越发觉得奇怪,静儿在他身边那么久,什么时候喊过他殿下这么奇怪的称呼,她的小脑瓜里到底都装了什么?:“我哪里让你不痛快了!”萧珏试探的问,心里越发觉得不安,他家这只可是说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的人,他实在惹不起,,。 “怎么会呢?静儿只是思念殿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颜静”腼腆一笑。 萧珏嘴角抽了抽,一脸黑线,这丫头什么时候开始找理由的水平这么低了,还想他呢?分明才个把时辰不见而已,他摇头苦笑,反正他是习惯了,这小丫头的心思只要她自己不想说,谁也别想猜到。 “静儿,说了那么久,想不想出府喝茶!”萧珏以为颜静是闷得紧了,灵机一动,想着带她出府,看看会不会纾解她的郁结。 “颜静”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的模样,勉强笑了笑:“爷,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说罢,她嫣然一笑,俨然一个沒见过世面的千金小姐。 萧珏无语地皱了皱眉,简直要生出一种冲动,摸摸这个小女人的脸,看看是不是被人掉了包,怎么现在同她说话这么吃力,好像不是同一个世界來的一般。 “殿下,奴,,,还是静儿下厨替您做几道小菜!”“颜静”险些说漏了嘴。 萧珏终于确定眼前的人不论是何种原因同静儿生的一模一样,但绝对不是本尊,因为漏洞是在太多了些,尤其是静儿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自小被他惯得是衣來伸手,饭來张口,怎么可能会做饭,。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搞笑的脸,,小丑人,,有的时候真的只是一种直觉,但是萧珏的的确确突然想起了她,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是的,,。 饶是如此,他依旧不动声色,薄凉一笑:“静儿,不急,你方才可是在跳舞,不如舞一曲给我看看!”他要拖住眼前这个女人,待时机到了,,,一举拿下,才不会让静儿有危险。 “颜静”听萧珏这么说,竟是羞涩一笑,该死的,看得萧珏心神一荡,他知道自己对静儿的一颦一笑果然毫无招架之力,即使知道对方是个冒牌货。 “奏乐”:“颜静”手一摆,对着身后的下人,乐声响起,萧珏假意看得神魂颠倒,那“颜静”跳的越发卖力。 小丑人此时被“颜静”关在了一间小屋子里,她也并不急着出去,听着外面震天的乐响,她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看那女人回头怎么应对萧珏。 然而她等來的却是下人叫她同太子、太子妃一同用膳的恩赐,二人沒有她料想的分崩离析,反而一副你侬我侬的模样,如胶似漆、燕尔新婚。 颜静的指甲嵌入掌心,身子气的微微有些颤抖,她努力克制着,小不忍则乱大谋,以后有的是萧珏后悔的。 “傻丫头,你愣着干什么?快过來坐下啊!”“颜静”故意讥讽她道,见她仍站着不动,反而笑得更欢畅:“哦,瞧我忘了,你可不就是个听不懂人话的傻子!”说罢,幸灾乐祸地过來亲自搀扶小丑人,仿佛多宅心仁厚一般。 小丑人使足了气力挣开她,恶狠狠瞪着萧珏,恨不得将他瞪出一个血窟窿來。 萧珏皱了皱眉:“静儿,你确定要将这么个丑八怪留在身边,本宫看了都觉得心惊!”说罢,他又故意嫌弃地扫了一眼小丑人。 小丑人瞪大一双三角眼,努力不让眼泪掉下來,好维持表面的和平和尊严,萧珏这是怎么了?他从來不会这么待人,即便是对乞丐,他都是温善有加,,,他居然敢说她是丑八怪,。 萧珏,你别后悔,颜静心里默念,背过身去,一滴泪还是沒忍住,滑在了衣襟上。 “颜静”沒想到萧珏会这么说,她还以为太子爷会嫌自己不够庄重,欺负一个傻子,听他这么说:“颜静”笑得越发欢畅:“咯咯,怎么会呢?臣妾就喜欢她这幅模样,别提多逗趣了!” “叫她下去吧!如今越看越丑,本宫吃不下饭!”萧珏虽然面色温和,但眉宇间藏了几分气势。 “颜静”绝非不识相之人,听萧珏这幅口气,也不敢再折腾小丑人,一挥手,示意太子府的下人把她带下去。 流月性子不够稳重,见以前极好的太子妃如今这般欺负一个可怜人,有些看不下去,悄悄跟了出來:“姑娘,你别放在心上,今日我们主子心情不好!” 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推说主子们心情不好。 小丑人本想告诉流月实情,可是张开口才想起自己无法说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勉强点了点头,郁闷,哑巴的生活就是不方便,不然她一定破口大骂萧珏一百万个回合,然后甩头就走,谁叫他有眼无珠來的。 流月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沉沉的夜幕,总觉得娘娘那双眼似乎变得不那么美丽,有一股说不出的无情和残酷, ------------ 第10章 时也命也 小丑人本想告诉流月实情,可是张开口才想起自己无法说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勉强点了点头,郁闷,哑巴的生活就是不方便,不然她一定破口大骂萧珏一百万个回合,然后甩头就走,谁叫他有眼无珠來的。 流月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沉沉的夜幕,总觉得娘娘那双眼似乎变得不那么美丽,有一股说不出的无情和残酷。 看着流月渐远的背影,小丑人晃了晃脑袋,流月此人虽然性子善良,可是太过冲动,就像今日她跑出來跟自己说这一番话根本毫无价值,即便再怎么出于好心,也是害人害己。 她轻轻叹了口气,突然心里觉得有些累,却并不后悔自己从离开山上到现在所有的决定,即便是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她也觉得心满意足,昕翠即便是得到了她的一切,也不过是个空壳,一辈子都得活在她的影子里。 “静儿!”小丑人夜里睡不着,出來散步,她听到萧珏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回头。 “颜静”自从在饭桌上见她出了丑,似乎也不再那么苛刻的防备着她,宗旨她出來散步,沒见到半个人拦着她。 萧珏微微皱了皱好看的眉,暗恼自己的笨,这小丑人虽然身材整个变了形,可是走路怎么看怎么是静儿的姿态,,漫不经心:“我会救你出去!” 他并不上前,在她身后丢下这一句便扭头而去,看也不看小丑人一眼,才走了不多远,萧珏暗自庆幸自己的明智,果然他远远地看见“颜静”掌着灯等在夜里。 “殿下,夜里更深露重,出來做什么?”“颜静”扫了一眼老远处的小丑人,问萧珏道。 萧珏皱了皱眉,佯装不悦:“我看那女人半夜乱走,恐她不会安分守己,,!”说到这,萧珏又宽慰地拍了拍“颜静”的肩膀:“你还说,知道夜里雾气重,还胡乱跑出來!” 说罢,萧珏揽着“颜静”慢慢走了,自始自终都沒有再回头。 小丑人颤抖着肩膀,终于忍无可忍的埋头痛哭了起來,原來萧珏自始自终都是知道的,她心里百般滋味,不知是心疼还是欣慰。 待她哭的尽兴了,这才一摸笑脸,擦干净眼泪,那就让她陪他再演最后一场戏吧!,,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副身子还能撑多久。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萧珏可沒有半点留着小丑人继续呆在太子府的意愿,他已经开始动了心思将颜静赶走,这才好“关门放狗”,将王家的乱臣贼子外加这个女人一网打尽。 萧珏已经暗地里吩咐了飞舞去查“颜静”的身份,飞舞只几眼便认出了此人乃是王坎的义女,千面罗刹。 只可惜,萧珏尚不知昕翠就是千面罗刹,不然之后揭破了千面罗刹的真面目之后,便可以少去许多波折。 翌日,萧珏不知哪里來的兴致,非说要吃“颜静”亲手做的早膳,还故意挑了个小丑人在的时候,愣是拉着她坐在自己身侧。 小丑人摆明了想婉拒,可怜自己口不能言,萧珏暗一用力,她差点沒跌进他怀里。 小丑人一头一脸的黑线,这就是昨夜里还说要救她的男人么,她看是想整死她还差不多,这么暧昧,以昕翠那种多疑的性子,不起疑心才怪。 下一刻,她突然就明白了萧珏的意图,因为他胳膊一送,故意将她推在了桌上,手臂一拂,愣是将“颜静”已经端上來的一盘糕点全扫在了地上:“咿呀,!” 小丑人开口想骂他,无奈口舌上不占优势,不甘心地闭了嘴,一甩衣袖,气的满头冒烟。 萧珏看在眼里,坏心眼的乐在心里。虽然心疼颜静,但毕竟难得有机会见她吃瘪。 “芳菲,拖出去,乱棍打死!”萧珏看也不看地上的小丑人一眼,仿佛真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芳菲面无表情地走上來,拖住小丑人的胳膊,就要将她拖下去。 小丑人挥舞着胳膊抗议,乱摆的手摸上萧珏的大腿内侧,狠狠地扭了一下,这个过河拆桥的臭男人,居然敢摆她一道,分明是想來个“暗度陈仓”,将她转移阵地。 萧珏闷哼一声,吃了个暗亏,被掐的吃痛,又不敢叫出声,脸色越发的青黑。 众人不明就里,只当太子爷最近因为王家的事情大动肝火,迁怒于人,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得罪了太子爷脑袋搬家。 等“颜静”端了最后一道水晶饺子上來的时候,萧珏慢条斯理的喝着粥,看也不看地上的一片狼藉。 “爷,静儿來了!”“颜静”小心翼翼的开口。 “嗯!”典型的余怒未消。 “颜静”不由有些咋舌,不知该如何再开口。 萧珏一碗粥喝了,这才放下玉勺,深吸一口气,这才心平气和地开口道:“静儿啊!以后乱七八糟的人别捡回府了,那个疯子我叫人打死了!” “什么?!”“颜静”心头一惊。虽然她最初很希望看着那个女人死在太子爷手上,可是如今她早已痴迷于太子爷的怀抱,如果沒有她的脸,,:“颜静”不敢再想下去,,。 她深知这人皮面具支撑不了多久,每个月都得更换一次新的,不然她也不至于留着那个贱人,浪费如此珍贵的断肠草。 “为什么?”“颜静”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绪,生怕自己漏了马脚。 萧珏微微皱了皱眉,一副不想再谈那个女人的样子:“本宫吃饱了,静儿慢用,吃穿用度不必同本宫说,守一可以决定!”说吧!萧珏拂袖而去,脸色并不好看。 直至萧珏离去了一阵子:“颜静”这才问起下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沒想到太子爷竟然只因了那丫头冲撞了她做的早膳就被乱棍打死,看來太子爷对太子妃的隆宠的确不是假的。 “颜静”苦笑,自己当真是时也,命也,得到的了一时,却得不了一世,她时至今日,也只求自己曾经拥有,死而无憾, ------------ 第11章 赶她出去 萧珏微微皱了皱眉,一副不想再谈那个女人的样子:“本宫吃饱了,静儿慢用,吃穿用度不必同本宫说,守一可以决定!”说吧!萧珏拂袖而去,脸色并不好看。 直至萧珏离去了一阵子:“颜静”这才问起下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沒想到太子爷竟然只因了那丫头冲撞了她做的早膳就被乱棍打死,看來太子爷对太子妃的隆宠的确不是假的。 “颜静”苦笑,自己当真是时也,命也,得到的了一时,却得不了一世,她时至今日,也只求自己曾经拥有,死而无憾。 此时她尚不知王家已经保不住了,更不知萧珏早已察觉了她并非颜静,只差了解她的真正身份而已。 而萧珏丢下她离开,就是为了好好问候一下王坎,看看他为了保命,有什么独家秘闻可以爆料。 “怎么会有这种事!”龙元光懒洋洋喝了一口酒,和萧珏一并挤在马车里:“老头子怎么会把我就这么卖给你了,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连飞舞也跟着受累!” 萧珏算是看出了,这个男人典型的重色轻友,以前满口的静儿,静儿,现在是满口的飞舞,飞舞,简直是欲求不满的很。 “你对静儿当真是不关心!”萧珏隐忍着心头的不快,还要不容易结局了子玉的事,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歇口气,不料婚事却好事多磨。 龙元光原本是靠着小憩,听萧珏这么说,一个白眼翻过去,黑鸦羽扇呼呼生风,一卷札记丢过去:“百面芙蓉的!” 他微微顿了一顿,随即道:“至于静儿似乎是中毒,还得你亲自看!”他状似不在意的模样,带了扳指的手悠扬的摇着扇子。 真是天大的冤枉啊!这太子爷当真是个爷,每次要飞舞查事情都是想着一出是一出的,弄得他和飞舞一通好忙,这回竟然还敢怪罪他。 萧珏匆匆看着,眉头却皱着:“怎么只有几年前的!”萧珏不知几年前昕翠已经混进了太子府,所以龙元光和飞舞毫无进展。 “查不到!”龙元光轻描淡写地道:“凭空消失了又出现一般!” 萧珏皱了皱眉,将札记收进袖中,同龙元光一同去了天牢。 王坎同孙女一脸傲气的迎接了二人,丝毫也沒有悔过或者担忧意思,王坎的爷爷的爷爷曾今与太祖皇帝一同闯下天下,祖孙俩便是吃准了丹书铁劵,所以丝毫不担心生死问題。 “哈~”龙元光见了二人倨傲的态度,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副懒得看二人装腔作势的表情:“阁老,奉劝你一句,免死不免死都是皇家说了算,再有丹书铁劵,只要太子爷想杀人,祖宗就算跳出來,说了也不算!” 他说的还真是大实话,如果王坎此番不肯收敛,萧珏是绝对有胆子先斩后奏砍了他,大不了就说狱中抱病,了不起就是禁足,难道皇上会砍了自己亲生儿子偿命。 萧珏冷冷的看着王坎,森寒的目光从未有过的震慑人心:“王阁老,本宫并不想难为你,还可以如同前番一样,保住王家上下的性命!” “只是,,!”他加重了音调:“本宫想知道,百面芙蓉到底是什么人!” “自然是老夫的义女!”王坎不知各中因果,傲慢地应着,却不知反而将祸患惹上了身,他以为,自己的义女终于开始着手救他了,却不知她掉在温柔乡中云里雾里呢? “哦”,萧珏淡淡应了一声:“阁老肯认便好,她做的事情已经全部招认,不知阁老是要揽上身,还是要推的一干二净!”萧珏看王坎的神色,暗道他或许并不知情,便试探了起來。 “什么事!”王坎饶是老谋深算,也不知眼前这毛头小子动的什么心思。 “阁老让她潜进太子府,竟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好事!”萧珏气定神闲的接过狱典 王坎一听,竟猜不透这毛头小伙的心思,他是喜是怒,,:“太子何出此言,百面芙蓉不是已经死了!”王坎料想太子一定沒有发现昕翠的真实身份,所以才赌一把,说她已经死了。 因了王坎殊死一搏,所以神色坚定,让萧珏都沒能看出端倪來。 萧珏微微一愣,死了,,那冒充静儿的人又会是谁,不,一定是百面芙蓉不假,但是究竟谁才是百面芙蓉,这王坎真的知道么。 “王家上下还是秉公办理吧!既然阁老沒有意向将功赎罪,还是移交大理寺好了!”萧珏说罢,轻描淡写地抖了抖衣袖。 王坎心里一颤,他索性心一横,太子爷将他抓起來横竖并无切实的证据,移交了大理寺,也不过是吃一番苦头罢了,到底还是要不了自己的老命,可是如果承认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殿下明察,老臣冤枉!”王坎终于通过了萧珏最后的试探,这回由不得萧珏不信王坎并不知情了。 他冷冷扫了一眼跪在地上依旧倨傲的老人,看也不看一旁早已失了魂一般的王思柔,带着龙元光又离开了。 “你说,,!”萧珏心里总觉得王坎应该知道些什么?忍不住问龙元光的意思。 龙元光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衣袖微微的顺着手转动的方向摇曳,别提多惬意:“太子爷向來冷静,怎么这次因了静儿,反而像是丢了脑袋一般!” 萧珏眸光转冷,瞪了龙元光一眼,心里却明白自己正是被戳到了痛处,静儿果然才是他的弱点,只怕,他也是静儿的弱点,他们便是生在一处了一般,谁也离不开谁。 “你只要回答我的话,本太子懒得跟你说这些有的沒的!”萧珏脸色黑的唬人,看起來别提多心虚了,反倒是多了几分娇嗔的味道。 龙元光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萧珏,还说他重色轻友,也不知重色轻友的到底是谁。 “他知不知道,都不会告诉你的,何必问他耗那功夫!”说罢,他不理会萧珏不解的目光,将外袍敞开,懒洋洋的在马车里半躺着身子:“这天真热!” ------------ 第12章 失魂落魄 “你只要回答我的话,本太子懒得跟你说这些有的沒的!”萧珏脸色黑的唬人,看起來别提多心虚了,反倒是多了几分娇嗔的味道。 龙元光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萧珏,还说他重色轻友,也不知重色轻友的到底是谁。 “他知不知道,都不会告诉你的,何必问他耗那功夫!”说罢,他不理会萧珏不解的目光,将外袍敞开,懒洋洋的在马车里半躺着身子:“这天真热!” “你!”萧珏一把捏住他的命门,反手一搬,将他的胳膊扭到背后,龙元光任他摆弄,反正眼前是个武功沒恢复的家伙,他才不怕呢? “你说铁证如山的监视太子府和几乎空穴來风的刺杀太子妃哪个罪大!”龙元光懒得跟他继续玩下去,懒懒的开口,一语中的。 “去看静儿!”萧珏还算是想得开,想通了既然王坎不论如何也不会告诉他,他便懒得走这条路子,直接去问静儿,最多不过是被狠骂一通罢了。 听到萧珏这么说,龙元光睫羽微微垂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好,你做好心理准备!” 萧珏疑心龙元光是不是在戏耍自己,可是真正到了颜静面前,他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小丑人躺在床上,脸色青得吓人,活像是大半夜跑出來的厉鬼,身子不断地抽搐着,一个大夫和飞舞在边上照料着,看起來却未必见多少成效。 “走开!”萧珏此时的脸色犹如阎王附体,龙元光见他神色不对,匆忙将飞舞拉到一边。 萧珏上前,颤着手摸着小丑人的脉,只见萧珏眉头紧锁,好半天才道:“她昏迷多久了!”他的声音打着颤,神色早已不见往日的沉稳。 龙元光心道不好,芳菲一送來颜静,他便请了大夫,大夫分明说她只是感染了风寒,再加上体虚。 可是颜静來了沒多久却发起了高烧,他暗叫坏了,静儿只要磕了碰了一点半点,那男人就有跟他拼命的心。 事到如今,,,看來比他预估的还要严重:“到底怎么了?” “中毒”,萧珏一开口,喉咙已经哑了,低沉却带着一股痛彻心扉的磁性:“是断肠草,,!”他再也说不下去,可是龙元光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此毒无解。 “你们出去吧!我要为她施针!”过了半晌,萧珏才努力说出这一句來,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子竟然红了眼眶,看得飞舞心里也跟着有些难受了起來。 萧珏待所有人都出去,终于忍不住抱着颜静中毒后臃肿的身子咆哮了起來,他不懂这一切是不是他错了,如果当年自己沒有这种愚蠢的执着带她进太子府,一切是不是就可以沒事了。 他吼了半晌,也不见颜静眼皮抬一下,心知她已经毫无知觉,心里恨极下毒之人的歹毒,定是怕无法困住静儿,竟然下了双倍的剂量。 萧珏深吸一口气,取出一根银针,慢慢刺入床上的人儿的几处大穴,暗暗祈祷莫要有什么禁制阻拦。 所幸一切都还算顺利。虽然颜静仍旧无法苏醒,毒却已被萧珏逼至四肢。虽然毒发时仍不会减轻半分痛苦,却也不会伤及心脉。 待施针完毕,已经过了三个时辰,萧珏犹如从河里爬出來的一般,整个人都湿透了。 “静儿,我一定找到法子救你!”萧珏摸了摸颜静柔软的发丝,眼底却一片寒凉,究竟能不能救她,连他自己都沒有把握,可是如果沒有了她,他该如何活下去,,。 门才被打开,萧珏便看到龙元光和飞舞关切的眼神,可是他竟提不起心智再说只言片语,只得摇了摇手,示意他们可以进去看。 萧珏微微振作了一下精神,回到了太子府,他说什么也该先替静儿报仇。 “殿下!”“颜静”一见到萧珏回府,竟然是欢天喜地的模样,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萧珏浅浅勾了一下嘴角算是回应。 “颜静”白日里无事,已经从下人口中知道了王家被关进大牢的事情,毕竟王坎是她的义父,此时她已经动了营救的心思,反正在她看來 ,太子对太子妃恩宠有加,放不放人都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 “殿下,听说您将王阁老关起來了!”“颜静”在替萧珏折衣裳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嗯!”萧珏沒想到她竟然有胆子主动问起,不由淡笑地等她继续往下说。 “颜静”沒想到太子爷是这样一个不冷不热的态度,不由心头有些露怯,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并沒有露出什么马脚,不觉也就胆子壮了起來:“殿下不如放了他们,臣妾毕竟什么事都沒有!”“颜静”试探地道,一边说一遍观察着萧珏的脸色。 “你自然是什么事也沒有,可是你害的静儿中了断肠草之毒!”萧珏突然爆发雷霆之怒,猛地扯住“颜静”的胳膊。 他什么时候都可以冷静,什么时候也能沉稳,只是从得知颜静中毒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无法运筹帷幄,她的容貌变了,于他而言不过是重新习惯罢了,何况她那副丑样子还蛮有趣,可是断肠草,,。 越想心头的怒意越浓,萧珏犹豫着恨不得杀了眼前之人。 “颜静”眼珠转了几转,不急反笑道:“只怕那女人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吧!”她下毒是加重了剂量的,只有她身上的香囊才有克制断肠草的功效。 换句话说,那个女人唯一的活路就是呆在她身边,慢慢的等死,一旦离开她身边,只怕是十倍的速度在死呢? 萧珏目光一沉,看着女人兴奋的侧脸,为何容颜明明一模一样,这女人却如此的面目可憎。 “我的好殿下,不如在杀我之前,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猜到那女人的身份的,也让我死个明白!”“颜静”笑眯眯的开口。 她自然也是不想死的,可是如果能让这个她爱到发疯的男人恨她入骨,死又何妨, ------------ 第13章 雨过天晴 萧珏目光一沉,看着女人兴奋的侧脸,想不明白为何容颜明明一模一样,这女人却如此的面目可憎。 “我的好殿下,不如在杀我之前,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猜到那女人的身份的,也让我死个明白!”“颜静”笑眯眯的开口。 她自然也是不想死的,可是如果能让这个她爱到发疯的男人恨她入骨,死又何妨。 “你和她是不同的人!”萧珏愣了一下,淡淡的开口,眼底一派冷然,让“颜静”看了心凉了几分,越发的不甘心。 “不同,哪里不同,我百面芙蓉分明与她一模一样!”这她有绝对的自信。 萧珏冷声嗤笑:“哦,是么,你还是同阎王说去吧!”他作势便要下杀手。 “等等!”“颜静”沒想到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也算同太子爷相处了三五日,他居然这么狠心,说到底,她并不甘愿如此不明不白的死了,便是要死,她也要这个男人同往:“难道太子爷不想救你的太子妃了么!” 萧珏一听,果然停了手,冰凉的看着她,谨小慎微的防止着她又玩出什么花样:“此毒无解!”他状似认命地开口。 “还有一种法子,以血还血,太子爷如果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她一命,我可以出手相救!”萧珏沒想到这百面芙蓉还有这本事,要知道以血还血须有高超的医术,连他都沒有几分把握。 他眼珠一转,如果几个月前,他也许不能这样做,不然父皇百年之后,后继无人,天下必然大乱,可是事到如今,有了子玉,他应该可以自由了。 “好!”萧珏淡笑开口:“只是,如果救不回她,相信不会有人再留你一条命了!” “颜静”一愣,沒想到眼前的男人谈及生死也可以如此神色不变:“太子爷拭目以待吧!”她根本就沒想过要活命,如果太子爷死了,她就追随太子而去,让他们二人阴阳相隔,这不也是美事一桩。 她知道自己疯了,如果义父知道,又该骂她了,可是她宁愿疯,也想顺着自己的意思來一次。 “把你的面具揭下吧!她的脸你不配有!”带着“颜静”一同去了别院的时候,萧珏冷冷的道。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颜静”,可是她犹豫了一瞬,不怒反笑道:“我劝太子爷还是言辞谨慎些好,免得我影响了心情,下错针反而要了她的命!” 萧珏阴冷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蛇蝎女人,到底还是沒说什么? 众人见到“颜静”的时候,都吃了一惊,太子哪根筋搭错了,会让这个女人來救颜静,谁知的她安了什么心。 可是萧珏当初就是有一种直觉,这女人会救静儿,也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都出去吧!”萧珏面对生死,反而冷静,临了竟是微微一笑。 “等等!”龙元光对这个亦敌亦友的好兄弟是绝对的悉根知底,见他这样,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想要怎么做!” “以血还血!”萧珏还未來得及开口:“颜静”已经开了口。 众人皆是一怔,沒想到萧珏会想要这么做:“万万不可!”龙元光低吼道:“如果一定要个人如此,可以是,,,是我!” 飞舞听到龙元光这么说,神色一暗,随即想到,此时不是吃醋的时候,便也勉强让自己的神色好了些。 “來人,将所有人给本宫赶出去!”萧珏对门口的人吩咐道。 一來这些人都是老堡主调过來给萧珏用的门子,二來谁也不敢让少堡主出事,一时间进來许多人。 萧珏淡笑:“请吧!”说罢,看也不看龙元光一眼:“开始吧!” 龙元光愤懑的看了一眼众人,无意中扫到飞舞眼底的委屈,到底还是乖乖出去了,他可以执拗,他可以强横,可是唯独不可以再伤害她。 “太子当真不后悔!”“颜静”仿佛要确定什么似得,眼底高兴的紧,闪烁着某种疯狂的光。 萧珏懒得同她再说半句话,递上自己的手腕,随即阖上了双目,完全不想要再开口回应。 “颜静”咬了咬牙,一根特制的银针刺入萧珏的手腕,另一头则伸进了一个奇特的罐子中,罐子中还有另一根管子,连接着小丑人的手腕,二人的另一只手腕也同样如此,只不过血液的流向完全相反。 她看着萧珏无俦的玉面,心头猛地一跳,这就是让她要生要死的男人吧!只是为何那颗心的跳动是因了另一个女人。 萧珏感觉到手腕上的微微刺痛,知道自己正在挽救颜静的性命,心头一阵暖意。 可惜他越到后面,越觉得头脑昏聩,心知换血比如元气大伤,或许他等不到静儿醒过來的时候了,,。 萧珏醒來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三更,醒來的时候只见一个状似颜静的人坐在他床边,温柔的替他擦拭着额头。 他下意识地一把拂开:“你是谁!” “你说呢?沒良心,枉我不吃不喝照顾了你这么久!”颜静叉着腰,显然元气恢复的不错:“要不是我现在不便收拾你,一定把你这沒良心的家伙剁碎了喂鱼。 萧珏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來,他知道,他的静儿又回來了,生龙活虎的声音只有他的静儿才会拥有。 他猛地撑起身子,死死地抱住怀里的人,怀里的人瘦得厉害,就剩下一把骨头了:“到底是怎么了?我像是做了一场梦!” “是啊!就是一场梦,一切都过去了!”颜静将头埋进他怀里,眼泪立刻不争气的流了出來,她也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 她当初都以为自己要撑不下去了,沒想到还能再醒來,可是见到某个混蛋躺下了,真恨不得自己也死掉,要不是后來知道自己有了某个混蛋的骨肉,根本不会小心调理。 不过这件事还是现瞒下來的好,不然她只怕又得被各种禁足关押,那才叫沒意思,如今雨过天晴,她可是要好好让他陪着自己游遍天下, ------------ 第14章 阶下之囚 “是啊!就是一场梦,一切都过去了!”颜静将头埋进他怀里,眼泪立刻不争气的流了出來,她也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 她当初都以为自己要撑不下去了,沒想到还能再醒來,可是见到某个混蛋躺下了,真恨不得自己也死掉,要不是后來知道自己有了某个混蛋的骨肉,根本不会小心调理。 不过这件事还是先瞒下來的好,不然她只怕又得被各种禁足关押,那才叫沒意思,如今雨过天晴,她可是要好好让他陪着自己游遍天下。 “静儿!”萧珏感觉到了颜静的不专心,忍不住抱怨道:“你想什么呢?你家夫君好不容易醒过來,居然如此不冷不热!” 颜静干干一笑,自然不会承认了自己的小九九,索性无理抢三分,先下手为强,推开萧珏,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我变了模样的时候,你是不是同那个女人春风一度了!” 萧珏一愣,随即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等她继续吃醋。 “我告诉你,别人用过的男人我才不要呢?哼,,,你要是敢想她,我就再出走,真的不要你了!”颜静嘟着嘴,逗趣又可爱。 萧珏苦笑,这小女人分明就是在八卦他,还要装出一副吃醋的模样,眼底好奇心比醋意还要多好几倍,还以为他看不出來,不知道是不是龙元光之流的坏胚让她打探的,他真想撬开她的小脑袋看看里面有多少浆糊。 “我不管,你别以为不说话就,,,唔!”萧珏忍无可忍地封上了这个叽叽喳喳的小嘴,威胁的一点杀伤力都沒有,反而让人觉得逗趣可笑。 “沒有,一次都沒有,我用药让她误以为有,免得她起疑!”萧珏终于在怀里的小人儿气喘吁吁的时候,这才大发善心,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耶,我就知道我一定赌赢了!”颜静笑得兴高采烈,萧珏苦笑,自己刚才怎么会误以为她温柔,,:“你不会对我也用药的吧!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 萧珏要发飙了,这女人不要他刚醒,就琢磨着把他气昏好不好,他索性危险的看着颜静,大有:你试试看就知道是不是來真的了的这种意思。 颜静可沒有大半夜自己找下不了床的罪过受的爱好,干巴巴笑了笑:“我去给你端点吃得來,你休息,哈哈,,!”说罢,一溜烟窜了。 萧珏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的确感觉身上有些无力,今夜怕是折腾不起她,可是重新看到那一双明眸,心里知道,在那个角落,有安静而又细致的幸福正慢慢酝酿。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天亮了也沒见那小女人回來,萧珏迷迷糊糊睡了又醒,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忽悠了,,。 他支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的要去找颜静算账。 “萧珏,!”龙元光打算大早上进來换颜静去休息,却推门见了萧珏起身,而颜静却不见了踪影。 “是我,还沒死!”萧珏笑得并不怎么友善,多少带点余怒未消:“把静儿给我抓过來!”他危险的眯起眼睛,他真是要问问这女人是多怕爬上他的床,别扭的要命。 “静儿不是该在这里,两个月來她从來都是一夜到天明,从未离开过!”龙元光也是一脸的不解、。 萧珏看得出,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你是什么意思!” “她有了身孕,却非要坚持夜夜陪着你,谁说也不听,断沒有离开道理!”龙元光一句话,听得萧珏又惊又喜,喜的是静儿竟然有了他的骨肉,惊的是静儿竟然不见了踪影。 “派人去找,快!”萧珏心头剧震,身子晃了晃,幸亏龙元光及时将他扶住。 府里的人几乎将整个皇城都找遍了,太子府更是掘地三尺,也沒有人找到颜静,可惜谁也想不到去看一看太子府早已废弃了的地牢。 地牢里:“哈哈,沒想到你还是落在了我的手上!”昕翠笑得撕心裂肺。 颜静被绑在地牢的绞手架上,无力的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究竟是什么让她变作了这个样子,,。 “他居然不喜欢我,你究竟有什么比我好,他居然不喜欢我,哈哈哈,!”昕翠笑得越发花枝乱颤,仿佛随时会笑死一般。 “我本想陪他去死,可是他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那就将你去死吧!”昕翠的脸突然变得恶毒了起來,仿佛随时都会被仇恨烧的粉身碎骨。 颜静怜悯的看着突然变成这样的昕翠,脑海中却是她当初的灿烂笑颜,心里一阵突兀,她变成这样,究竟是因了对萧珏的喜欢,得不到的不甘心,又或者,她喜欢的只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 “昕翠,你不累么,这样去爱一个人!”颜静的声音满是怜悯,反而让昕翠的心里更恨了几分,她凭什么來同情她,,明明是这女人吃尽苦头,怎么好像她很可怜一般。 “累,我乐在其中,如果不是你,我可以一直陪在太子身边,都怪你!”昕翠的眼神有些涣散,显然是陷入了自己的想象中。 转瞬她甜蜜的笑了出來:“这回我可不要扮作你了,只要你消失,太子爷一定会喜欢上昕翠的!”她笑得越发美艳,不同于平日的爽朗,这样的笑让她多了几分凄迷美艳。 颜静冷淡的挑了挑眉,今时不同往日,她怎么能让这个疯女人伤害到她,她可不是一个人。 “哦,是么,请便吧!不过我自己会消失,就不脏了你的脏手!”颜静笑得一脸平静,萧珏又不是沒定力的人,会喜欢这疯女人才怪:“你看着我对你还算不错的份上,放我离开吧!” 昕翠听颜静如此合作,眼眸闪了闪,似乎也是想起了颜静的好來,并不打算伤害她,想了想,却沒有急于表态。 “你放我离开,可是对你有好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萧珏最不喜欢杀人,如果你杀了我,他会嫌你脏的!”反正这女人是疯的,颜静索性也不讲逻辑的漫天忽悠, ------------ 第15章 假装好人 “你看着我对你还算不错的份上,放我离开吧!”颜静“配合”的道。 昕翠听颜静如此合作,眼眸闪了闪,似乎也是想起了颜静的好來,并不打算伤害她,想了想,却沒有急于表态。 “你放我离开,可是对你有好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萧珏最不喜欢杀人,如果你杀了我,他会嫌你脏的!”反正这女人是疯的,颜静索性也不讲逻辑的漫天忽悠。 昕翠眼珠子转了转,似是听进了颜静的话。 颜静赶紧趁热打铁,她才不管卖了萧珏,将來会不会被他收拾,眼下保住自己的宝宝才是正道:“你要知道,萧珏可是很多规矩的,一旦不顺了他的心,他可是会不喜欢的,娘娘!” 她最后还给昕翠扣了个大大的高帽子,一声娘娘喊得慷慨激昂。 昕翠睫羽闪了闪,突然好想想起什么似的:“不,不会的,他想杀我,他竟然为了你这个贱人想杀我,,,我,,我要杀了你!” 颜静嘴角抽了抽,难道自己扣个高帽子,反而说错了,,自己这张嘴还真是惹火的嘴,不知道萧珏那个傻瓜能不能找到地牢这种荒僻的地方啊! “嘿嘿!话可不能这样说啊!感情这种事讲究的就是循序渐进,你怎么能指望他一下子就拨乱反正,不喜欢我这贱人呢?慢慢來就好了,哈~”她笑得越发谄媚,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错了,搞个当场死翘翘。 “是这样么!”昕翠似乎真的陷入了矛盾的纠结,颜静长舒一口气,幸亏这女人是疯的,不然她就可怜了。 “自然是啦!其实我当年勾引他也花了很多气力!”颜静继续胡编。 啪,,她莫名其妙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我就知道是你这贱人勾引他!” 颜静一头一脸的黑线,咬牙切齿一番之后,心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是啊!我错了,你别跟我这贱人计较,,!” “本宫堂堂太子妃,自然不屑同你这贱人计较,不过王家长千金应该会有兴趣!”昕翠娇媚一笑:“我突然想起这个好法子,你说好不好!” 好个屁,颜静真的很想将这个恶毒的女人丢进河里喂鱼,她到了王思柔手上哪里还有命在,肯定死得更快,她就知道王坎和王思柔是诈死。 “这可不太好,王思柔那丫头办事不牢,你也知道太子爷醒了,如今他才得到我,正是心疼的时候,不论我是活着死了,只怕让他见到都对你不利啊!”颜静继续搅乱昕翠的逻辑。 “也对,,!”昕翠苦恼的点头,颜静简直要崩溃,这样漏洞百出的说法大概也只有她会赞同。 “自然对,我说了,我是为你着想啊!”颜静一脸的“真诚”。 昕翠不耐烦的一摆手:“行了,你也就是为了你那条狗命!”看來只要不扯上萧珏,她倒也不疯不傻:“饶你一条狗命可以,但是你得老实呆在地牢!” 颜静点了点头,呆在地牢沒有关系,只要她可以保住他和她的孩子。 萧珏见到昕翠的时候,她满身的勒痕和伤口,一脸的泪痕:“太子爷,主子她人呢?” 见昕翠如此狼狈可怜,萧珏自然沒有往行凶之人这个方面想,毕竟静儿当时一力保她:“唉!静儿她失踪了,,,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萧珏看着昕翠这一身鞭伤、刀伤,惨不忍睹。 “奴婢被一伙黑衣人捉走了,今日奴婢趁着看守之人睡着,这才冒死逃了出來!”昕翠泫然欲泣,将一个可怜的小奴婢演绎的十分好。 萧珏点了点头,沒有怎生在意,此时他分不出半分心思去体恤旁人:“守一,带她下去找个大夫看看!” 守一领着昕翠下去,却引起了在院子里搜集证据的飞舞的注意,她总觉得这女人的身形有些熟悉,,。 当日昕翠替萧珏和颜静换过血后,留下解药便着窗逃走,不翼而飞,她不想要那女人的命,她想要的一直都是太子萧珏而已。 颜静的身子服了解药调理过后,竟然完好如初。 萧珏因了自身深厚的内功,再加上龙元光用自家真气相救。虽然无法醒返,却也保住了一条小命。 飞舞期间一直尝试着搜寻“颜静”的踪迹,可惜她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反而成了飞舞的一个心结,毕竟她是侦查跟踪的行家,有个人凭空消失,怎么能让她忍得住不追查。 虽然龙元光为了她的安危,百般阻挠,她还是偷着摸着查着。 如今见了昕翠的背影,她虽然沒有同“颜静”联系在一处,心底里还是种下了疑问的种子,直觉此人比如与那件事有关。 她当即放下手中的证物,匆匆朝守一走去。 “守一先生早!”飞舞柔柔一笑。 因了飞舞性子温婉,太子府的人都是极喜欢她的,守一也是一样:“叶姑娘好,这是要去哪儿!” “飞舞追查到了冒充太子妃的那女子的切实证据,想请守一先生帮帮忙!”飞舞敏锐的感觉到昕翠眼眸冷光一闪,随即又恢复了柔弱。 “叶姑娘只管开口,我吩咐个下人带昕翠去看病便好!”守一一听可以帮到太子妃娘娘,一百二十个愿意加积极,当初那个冒充太子妃的女人忒恶毒,府里沒有一个人喜欢她。 “这位昕翠姑娘怎么了?”既然守一提起,飞舞自然要顺水推舟的问一问了。 “是,!”守一还未说完,就被昕翠打断了。 “是昕翠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叶姑娘有心了!”昕翠虽然不太清楚叶飞舞的來历,却知道是龙大人的心上人,不想替自己惹麻烦。 可惜昕翠越是如此,反而更让飞舞觉得疑惑。 所幸飞舞沒有再继续追问,只是淡笑的点了点头,向守一告辞了,她相信事后问守一效果也是一样,何必追问这个看起來一点也不简单的侍女。 守一疑惑昕翠为何撒谎,替主子受苦是何等的荣耀,在府里绝对是一件长脸的事, ------------ 第16章 大结局 “是昕翠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叶姑娘有心了!”昕翠虽然不太清楚叶飞舞的來历,却知道是龙大人的心上人,不想替自己惹麻烦。 可惜昕翠越是如此,反而更让飞舞觉得疑惑。 所幸飞舞沒有再继续追问,只是淡笑的点了点头,向守一告辞了,她相信事后问守一效果也是一样,何必追问这个看起來一点也不简单的侍女。 守一疑惑昕翠为何撒谎,替主子受苦是何等的荣耀,在府里绝对是一件长脸的事。 “现在谁也不知那百面芙蓉是谁,奴婢是怕叶姑娘打草惊蛇,守管家也千万不可多言啊!”昕翠生怕守一多说,害的自己露馅,只得装作可怜的模样。 守一点了点头,却也沒多说什么?带着昕翠去寻了个门子交代一二,这才去寻飞舞。 昕翠看着守一的背影,暗道自己千万别栽在这老头的手上,看來地牢里的人还是杀了省事。 可惜,守一根本沒将昕翠看在眼里,飞舞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飞舞也不瞒着这个忠心耿耿的管家,对着百面芙蓉进出的时间,将自己的猜测一拾掇,立刻意识到昕翠真实的身份,立刻同守一一同去找了萧珏。 萧珏听完愤然一拍桌案,暗恼自己的愚钝,随即他很快冷静了下來:“按兵不动,跟着她!” 虽然他表面上看起來冷静非常,手指甲却深深嵌入了皮肉,胸口微微的起伏都暗示着他此时是何等的不冷静。 守一领命退了下去,暗忖亲自跟着那蛇蝎女人才能放得下心。 可惜昕翠是何等人物,在江湖上也算混过一阵,守一跟在她身后她怎么可能会毫无知觉,可惜她沒有兴趣兜圈子,而是动了杀心。 守一跟着昕翠进了竹林,只觉忽然耳际轰响,胸口闷痛,一口黑血喷了出來,方知自己着了这女人的道,想跑已经來不及了。 昕翠看也不看守一一眼,这才匆忙去了地牢。 萧珏问过地魁,将昕翠带到自己面前,是在哪里找到她的,这才想起了去北面的库房。 可惜萧珏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昕翠将他心爱的静儿关在了北面的地牢,故而他手忙脚乱的找遍了所有的库房,也沒有找到他的静儿。 真实得來全不费工夫,萧珏才从库房出來,便见到昕翠偷偷摸摸的进了地牢,他一个闪身也跟了进去,却见昕翠的长指甲正嵌进颜静雪白的脖颈。 “住手!”萧珏冲上去,狠狠地掰开昕翠的手,将颜静救了下來,揽进怀里。 颜静拼命的喘着气,珍惜着这弥足珍贵的空气。 “沒事了,沒事了!”萧珏拍着颜静的背安抚着她。 颜静突然看到身后的昕翠举起一把匕首,朝萧珏的背心刺去:“当心!” “啊!!”昕翠一声低呼,已经倒在血泊里,多亏龙元光及时赶到,一把黑鸦羽扇刺入昕翠的心窝,当场毙命,可怜昕翠一心想让萧珏和颜静阴阳相隔,却将自己送了命。 颜静瘫软的倒在萧珏怀里,此次真是逃过一劫,好半天才勉强开口:“她,,她不会再醒了吧!” 萧珏何时见过颜静这副胆怯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來:“不会了,都沒事了!” 三人从地牢出來,这才知道守一被巡查的暗卫送去了医馆,颜静唏嘘一阵,心头多少有些愧意。 待守一康复后,他的生日在即,太子府大摆筵席,难得的铺张,替守一庆生,也算是替众人洗尘,恭祝大家劫后新生。 颜静果然如自己所料,自打萧珏知道她有了身孕,立刻将她禁足,而且除了上朝,几乎是全天候监视看管,弄得她大叫烦人。 飞舞和龙元光回江南筹办了盛大的婚事,出乎龙元光意外的是龙老爷子沒有任何反对的意思,相反非常支持。 他不知道,龙老爷子一听自己的孙儿终于不再纠缠着太子妃,那是长舒一口气啊!就差沒痛哭流涕了,他就算找个乞丐当媳妇,只怕龙老爷子都立刻点头。 龙元光大婚的时候,颜静本來想去江南贺寿,被萧珏断然回绝,为了看牢这个小女人,连他自己都沒有前去观礼,只是命人送去了厚礼,反正龙元光最迟一个月后,也该携着娘子回來继续给他跑腿了。 事实上龙元光去了老婆之后,就不见了踪影,龙老爷子和萧珏两边都沒了他音讯,萧乾因了儿子歇了太久,终于忍无可忍,丢來一大堆事情,萧珏只能自己忙得脚不着地,颜静更不安于室了起來。 “我觉得你一点也不喜欢我!”颜静各种狗洞钻过,都被地魁带领的暗卫巧妙的揪了回來,她终于采用女人特有的手段,,耍无赖。 萧珏对她悉根知底,才沒那么容易上当,但笑不语地看着她。 颜静支着腰,四五个月,肚子已经显露了出來,她越发觉得行动不便,不趁着还能走路出去玩,过两个月岂不是真的闷死她:“算了,你反正也不关心我,我还是走吧!” “静儿,快别闹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忙!”萧珏次次都是忙字诀,可惜用多了,效果总得打折。 颜静眉一挑,果然揭穿了他:“你说谎,折子你一刻钟前就批完了,你今天必须带我出去,不然我就跟爹爹会山里!” 萧珏一个白眼,别提那沒立场的老丈人,自从听他父皇说要帮着处理政事,立刻就丢下女儿窜了,昔日里假惺惺的爱女心切立刻就消失无踪了。 所以说,萧珏一点也不怕静儿会跟着某个沒义气的老丈人人间蒸发。 他端起茶水,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看也不看颜静,料想她现在孤立无援,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颜静看得咬牙切齿,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成亲前一副“三从四德”的样子,现在真是从奴隶到将军了。 “丫头,想爹爹了沒有!”真是念叨曹操,曹操到,颜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门口,优哉游哉的模样,竟然带了几分飘然。 “爹爹,女儿想死你了!”颜静一见到爹爹,兴高采烈的扑了过去,大救星终于來了。 萧珏手中的毛笔一停,心道坏了,这老丈人不是回深山老林了么,怎么又复出了。 “爹爹怎么回來了!” “爹爹会山上把房子收拾了一下,看看宝贝静儿想不想回去啊!” “回去啊!好啊!反正太子爷也对静儿不好,动不动就欺负静儿,竟然不让静儿出去玩,,!” “额,,静儿,你想去哪里玩!”某珏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不开口,老婆就跑了。 “出府,你要陪着!” “好啊!应该的!” “那我要去爬山!” “这个,,!”他偷瞄老丈人,见颜俊袖着手,一副旁观者的态度:“行,!” “还要在山上住一晚!” “不行!”萧珏忍无可忍,可是看一老一少大有随时开溜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颜静志得意满的笑了:“对了,爹爹來了你好好招待,我去密道里转转!”颜静拍了拍萧珏的肩膀,她知道爹爹肯定有话要和这位太子爷“谈谈”。 萧珏苦笑,谈谈么,,,分明是有事要威胁他吧!真是败给这对父女了。 颜静看都不看萧珏一眼:“午膳的时候我自会出來,不必催我!”哼,让爹爹使劲收拾你,两个时辰足够了吧! 进了藏书阁的密道,颜静驾熟就轻的摸到了尽头,这是太子府的禁地,也是她和萧珏秘密的天地,萧珏称之为“金屋藏娇”的地方。 这里是仿照山上的茅屋制造的,与当年的陈设一模一样,不仅如此,还有树屋、小舟,,,萧珏不让她出门的时候,她就爱呆在这。 颜静一口气钻进了树屋,随手摸出皇城地图,到了秋千上,摇摇晃晃的细细研究起到底哪里的山更刁钻难爬,哪条路最磨时间,这男人最近实在太欠收拾了,居然敢欺负到她头上。 就算,,就算他不肯被她欺负,那她也不能成为被欺负的那只,大不了带着宝宝偷跑,让甩大牌的某只姓萧的后悔死。 果然,萧珏累死累活的护着颜静上了山,好哄歹哄,才算是哄她睡下,第二日就不见了颜静的踪迹。 一个月后,萧珏亲自去山上迎回了自己的刁蛮娇妻,从此就成了指哪打哪,说东不敢往西的超级妻奴。 直至他登了帝位,颜静顺利成为皇后,情况也不见半点好转,,。 “我不喜欢爬山,所以明天你把鞋底垫厚些,到时候可能会让你背……” “呃……好!” “还要带些伤药,调味料,方布,水壶……我从前就一直很想抽空去野营,不,是微服私访……” “不如索性坐马车去吧……到了走不了的地方,我再背你……”萧珏有些认命地开口。 他看自己的宝贝皇后如此静不下來,不觉大为头疼,知道自己明日只怕是难以幸免地要当脚夫了。 “你到底听见了沒有,,,我不要走大道,就要走那条山路……不过我又不喜欢爬山……喂,,……”皇后指着地图,有些霸道地开口。 萧珏打量着那条山路,崎岖坎坷,她如今有了身孕,让他这当今天子当脚夫也就算了,眼下不是自找麻烦么。 “喂,,!”皇后凑过红唇,对准新帝的耳垂大声吼叫了一番,分明就是不高兴了,他近日來事事都哄着她,她也在狠劲地闹腾,想看看他究竟能容忍自己到何等地步。 “朕也不喜欢爬山!”她赖,他也不是泥做的性子。 颜静看着萧珏一本正经的模样,索性用上了耍赖大法:“我不管,,君无戏言,你自己答应的,,,你难道要你未出世的儿子看看你是何等说话不作数!” “……乖,会有山贼!” “你是说你打不过他们,!” “……” “哈,不知道山里会不会有宝藏什么的……” “山林里有许多毒蛇猛兽,不如朕带你去行宫避暑!” “就要去,,!” ------------ 番外 ------------ 番外一 龙少 “飞舞,你别跑,等等我――哈哈,哈哈――”龙家堡外的树林里,小龙少追着飞舞欢快的跑着。 “哈哈,我就知道我轻功比你好,追不上我吧。”飞舞嬉笑地跑着,果然龙少伸出的手总比她慢半尺,当真是追不上她。 此时的小飞舞一脸的笑靥如花,孩子气的脸上已经透着英气与潇洒从容。 两个孩子简单的意气之争却已经埋下深深地情意,飞舞与姐姐飞花本是孤儿,二人从小一处长大,两小无猜。 “你休得意,捉到了我定要你嫁给我。”龙少一脸的踌躇满志,在他看来,飞舞就该是他的。 飞舞回眸一笑,大眼睛里写满了心动:“那你也会给我做红绸衣裳么,姗姗姐姐出嫁的时候可真漂亮。” 龙少趁着飞舞探寻的当口,一把捉住了她的腰身:“哈哈,那算什么?我要让你成为龙家堡最美的新娘子。” “那就――” 咻――飞舞本想说拉勾勾,可是话还没说完,一只利箭直穿她的胸口。 “飞舞!!”龙元光呆愣在当场,龙家堡一向戒备森严,是什么人能透过迷障,进了这个树林子。 带他回过神,飞舞已经猛然用力将他推出百米。 他不慎撞到身后巨木,只觉眼前一黑,再醒来,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飞舞呢?!”龙少看着眼前的爷爷,死死的抓住爷爷的衣袍。“她有没有事?!”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出手的却是昔日慈眉善目的爷爷。 “没用的东西,杀手来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事后又来悲戚什么?”此时的爷爷宛如冥府判官,一张脸写满了无情狠辣。 “爷爷。。。”龙少有些怯懦,他从来没见过爷爷这副模样。 老堡主看着孙儿如此,一时间也有些心软,怎奈一双儿子媳妇去得早,留下这么个孩子被他宠得如此娇弱,将来如何担当大任。 思及此,他又狠下心肠:“别叫我爷爷,你这没用的小东西,怎么配成为我龙家的长孙。”说罢,他一拂袖,继续道:“若不是你如此没用,老夫也不至于失去飞舞。” 失去飞舞。。失去飞舞。。。失去飞舞?! 那是不是说――飞舞死了!!! 龙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是他的胆小害死了飞舞,如果他勇敢一点,用自己的绝学保护好飞舞,也许她就不会死。 老堡主看都不看自己的孙儿一眼,退出了房门,孩子有时候总得自己成长起来,老护着真的要出事的。 何况,飞舞那孩子此时命悬一线,自己也该去看看,幸亏门子到的及时,不然他真要失去一双好孩子。。。 龙少再见到飞舞,已经是六年后的事了,那一年,飞舞十二岁,已经有些亭亭玉立的味道。 只可惜,如今的龙少已经失去了当年那颗温柔缱绻的心。 “元光,我终于回来了。”飞舞这六年一直被老堡主放在养心阁中静养,那里的温泉可以助她恢复。 龙元光深深看了飞舞一眼,这才恍然,飞舞竟没有死,心头却失了本该有的震动和惊喜,淡淡地竟像是没什么激荡。 “若你还是龙家堡的人,就随堡中的人唤我一声少堡主吧。”他的声音冷淡中透着邪气,无情的眸子让飞舞心头一惊。 她只当龙少是在生气自己六年来一直杳无音信,娇憨一笑,随即道:“好,少堡主行了吧!人家不也是将将才康复,就出来看你了么,无端端冲我乱发脾气。” 龙元光却自是淡淡地看了飞舞一眼,他知道,自己这种感觉不是在发脾气,而是一颗心已经冷了,所以连他自己都辨不清什么是喜怒哀乐了。这不正是老头子所要的么,只怕他放出飞舞来,也是想试探自己的定力吧。 “飞舞,念在你我乃是儿时玩伴,我劝你一句。”他思及此,心肠更冷了几分:“做得一分事,说得一句话,一个无用之人,只怕没什么资格同本尊说话。” “你说我是无用之人?!”飞舞简直不敢相信,一双美目瞪着他,她完全想象不到少主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会说出这样让人难堪的话,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龙元光看出了飞舞的想法,莞尔一笑,道:“看清楚了么?此时的龙元光已经不是六岁的时候需要靠你来救的人了,那个人早就死了。” 说罢,龙元光不再看飞舞一眼,留下她一个人停在原地,信步款款的离开了。 六年,真是太久了,久的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变成现在这般行尸走肉的初衷:飞舞,如果我变强了,我变勇敢了,老天是不是可以把你还给我。。。 第一年,龙少时时想到飞舞。 第二年,老堡主派他同门子一同保障堡中的安全,他杀了太多的人,满目血腥的他已经记不清飞舞的模样。 第三年,他还在杀人,飞舞的容颜也越发模糊。 第四年,他十岁,被立为少堡主,协助管事们管理江北一带的事务。 第六年,他刚从江北回来,见到了六年前他心心念念的飞舞,只是。。。等闲变却故人心。 “如果我对你来说有用,你会不会对我好一点?”飞舞对着那个身影大喊。 龙少脚步不止,头未回,消失在了前方的梅花林里,衣袂飘飘,本是极美的画面,却透着无比的无情。 飞舞又回到了养心阁,却拜了无影为师,三年后,实力已经成为堡中最出色的探子,只是,这一切只为了一个人而学,那个人却对她敬谢不敏的避而远之。 这一次,就换她来追他吧。。。龙少,哪里逃!! ------------ 番外二 蝶妃 烟雨杏花的江南,柳枝摇曳,春风盎然。 朱小蝶原本随着师兄颜俊一同下江南,拜会师傅的朋友,可是自己贪玩,在集市上竟然同师兄走散了。 “师兄,师兄你在哪儿啊。”小蝶大声的喊着,手里高高的举着师兄给她买的灯笼,可是面前到处都是人,每一个都不是师兄。 咦,那个好像是! “师兄,怎么越喊你越跑啊。”小蝶施展出凌波微步,赶上前面一个身形与师兄一般无二的素衣男子。 那一眼,心底里便住了一个人。。。 “小姐,可是认错了人?”男子见小蝶一副迷茫的模样,明眸浅笑温柔的问她。 小蝶这才微微回过了神,末了竟是说了句极没头脑的话:“我师兄怎么变成别人了。”言罢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男子从没听过别人这样同他说话,心里觉得有趣,不由笑道:“不如我来当你师兄可好,我叫萧。。萧萧。” 小蝶微微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叫“萧萧萧”的男子,怎么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才不要你这什么‘萧萧萧’呢?我师兄武功盖世,师傅说,他可以保护我的。” “我武功也很好的。”男子笑道:“还有,我不叫萧萧萧,我在家排行第九,不如喊我一声萧九。” 小蝶微微皱了皱眉,他家怎么这么多孩子,也不怕养不起,师傅光养了她和师兄,就动不动喊穷。 萧九不知小蝶怎么想,笑眯眯的看着她:“你看。”他信手一辗,竟将手中的石子碾成了粉末。 “好厉害,连师兄都做不到。”这丫头三下两下就把师兄给卖了。“那你也当我师兄吧!我叫师傅收了你,我师兄太老实了,看你比较聪明。” 萧九淡笑,微微扼首,算是同意。 二人便把臂同游,集市上,看着小蝶的笑颜,他的心有一点莫名的急躁,还有一点雀跃,他猜不透那到底是什么?可是他从未有过这样的迷恋,想看着一个人,不漏过她每一分表情。 却说颜俊却急得要死,到处的找自己的小师妹,灯火阑珊处,却见了师妹同一个陌生男子说说笑笑。 “小蝶!”颜俊火烧火燎的冲过来,一把推来了萧九,态度恶劣是萧九平生所未见。 小蝶被颜俊的态度弄得微微一怔,她从未见过他对她发这样大的脾气,从小到大,即便是她做错事,他去顶包,他都是毫无怨言的。师傅用两指粗的竹板打得他遍体鳞伤,他见了她都是笑嘻嘻的。 “这位兄台,你自己弄丢了师妹,已经吓坏了佳人,怎么还这么大火气?”萧九见小蝶一脸的委屈,忍不住开了口。 颜俊狠狠的瞪了萧乾一眼,心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外人。 萧九在心里冷笑,这佳人的师兄脾气也未免太烂了点,随即竟生了促狭之心:“小蝶,你不是说要认我做你师兄,那我们结伴同行好不好?”反正他这趟出宫,差事都弄完了,先叫人回宫复命便好。 颜俊也看着小蝶,脸色越发阴沉,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师妹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了? 小蝶却显然没有那么好的眼力见,一点也没看出颜俊的不爽:“那当然你要跟着我,不过你后进门,还是当我师弟好了,那我岂不是有一个万能的师兄,还有一个厉害的师弟。”她想得倒是美。 “他厉害?!” “他万能?!” 二人质疑的看着对方,他们的不对盘从最初就开始了,交流电在二人的眸间滋啦滋啦。。。 “师妹,你要是敢带他回去,我就不带你去千日峰看武林大会了。”颜俊不惜动用威胁。 “我正好有两张请帖。”萧九袖着手,漫不经心的开口,他相信自己一定有办法弄到两张请帖,毕竟江湖还有不少门派暗地里仰仗朝廷。 颜俊冷冷地瞪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竞争者,一脸的阴郁:“我先走了。” 他走了两步,又恶劣的回头:“小蝶,还不跟上?” 小蝶扁了扁嘴,心里有些委屈,但到底对师兄有一层敬爱之意,所以还是老实的跟上了。 她冲萧九做了个跟上的收拾,萧九淡笑地跟了上来。 颜俊虽然余光撇到,可是一想到师妹心里还是向着自己,心里就好受了许多。“师傅是武林大会的元老,我们明日需要早些到,你早些休息。”颜俊再开口,声音已经柔和了许多。 小蝶乖巧的点了点头,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两个男人大眼对小眼。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话该我来问你。” “找打!”颜俊一时激动,身形已经先一步动了,硬是迎面朝萧九劈了过去。 萧九避闪不及,脚步一错,扬手硬生生接了颜俊一张。 二人身形皆是被震得一退,这才意识到彼此功力相当,竟是难得的“棋逢敌手”。 二人都来了兴致,便过起招来,一来一去,倒是甚为快意,也渐渐萌生出一种江湖儿女的情义。 “小心!”萧九眼看自己就要收不住手,只怕自己伤了对方,急忙高喝提醒。 颜俊身形在他的提醒下安然退出,这才对眼前的人有了几分敬服,一方面是为了他的本事,另一方面,也是此人的为人。“谢了。” 萧九朗声一笑,似乎对他一声谢不以为意:“客气什么?我们好歹也算同门一场,何况蝶儿若是看到我伤了你,只怕要哭鼻子。” 颜俊脸色一沉,这男人怎么动不动就套近乎,居然还敢喊小蝶叫“蝶儿”! “闭嘴!蝶儿是你叫的么?!”他凶恶的瞪着萧九,弄得他一脸的苦笑:“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师傅才不会收你。” “那可不由你说了算。”萧九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叫人这般指摘,一时间心头也恼怒了起来,手一扬,二人又缠斗在一处。 小蝶第二日起身,见两个男人脸上都刮乐彩,颜俊成了熊猫眼,萧九也是一脸淤青:“有人打你们了??” 二人一头一脸的黑线,什么叫有人打他们了,他们也算武功卓越,谁敢打?! “没有,门上撞的。” “半夜从床上掉下来的。” 小蝶见二人脸色不善,便不再问,但二人如此俊俏的模样青一块,紫一块,让她觉得非常有意思。 “走吧!我们动身去武林大会。”小蝶心里念念不忘,她一晚上都兴奋的睡不着。 二人脸色皆一沉。 “我们?” “跟他去,还是跟我去?!” 小蝶挠了挠头:“我干嘛要跟你们去啊!你们要是想去,我带你们去啊。”果然是聪明的回答,避其锋芒。 于是,小蝶走在前面,带了连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去了武林大会。 那一年,据说两个脸肿的像猪头一样的男人一个一举夺魁,另一个熊猫眼与他打成平手。 二人起先是越大越眼红,随后似乎看对了眼,一边打,一边还趁间歇窃窃私语,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 到最后,二人打累了,就带了一位美艳的姑娘飘然离去,这熊猫大侠和猪头大侠就成了江湖上的迷,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去了哪里。 ------------ 番外三 颜俊 颜俊一想到萧玨那个臭小子拐走了自己家的丫头,心里就那个不爽啊!自己家的丫头真是白养了,这么久都不来看看他。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他眉心,痒痒的。 “大人,你怎么总皱着眉头?”颜俊猛然睁开眼睛,面前是皇帝派来伺候外加看着他,防止他偷跑的宫女玲儿。 这玲儿一点不似旁的宫女一般对他毕恭毕敬,甚至还有几分大胆,这不,居然伸手捻他的眉心。 玲儿一脸茫然的看着颜俊,丝毫也不担心自己的动作弄醒了颜俊,又问了一次自己的问题。“大人,你怎么总皱着眉头?” 她有些纠结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抚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心里多少有几分失望。 颜俊懒洋洋的起身,眸光里却透着几分危险,他简直怀疑萧乾到底是让这个丫头来服侍他的,还是来消遣他的,一肚子古灵精怪的疑问。 玲儿见颜俊如此神情,不觉有些委屈,扁着嘴看他。 他真以为她是个普普通通的宫女么,要不是她尚书千金对他一见钟情,何必仵逆爹娘的心意,求太子殿下帮忙打点,混进宫中啊。虽然皇上似乎看出了端倪,却也默认了不是? 颜俊被玲儿看的有些受不了的偏过头,想他一世英明,江湖围攻都何曾怕过,竟被一个小丫头看的受不了。 “大人渴了吧!奴婢煮了清茶。”玲儿以为颜俊看的害羞,一时间笑的更加欢畅。 煮茶?这个看起来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实在给他太多惊喜了,她的见多识广,她的远见卓识,她的古灵精怪。。。煮茶乃是文人雅士的风雅之事,连他都不曾通达,可是眼前的小丫头。。 “大人怎么了?”玲儿感觉到颜俊探寻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问道。 “没什么”,颜俊淡笑,自己是怎么了?无端端怎么会关心起一个小宫女来了。 玲儿熟练的展示着自己的茶道,充分的显露出家教极好的风仪,一杯茶被送到颜俊面前,可是看她灿烂的笑颜,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死板的大家闺秀。 看着玲儿有些近乎江湖气概的灿烂笑颜,颜俊有些发愣的接过,越来越没法看透这个丫头了,总感觉充满了未知的惊喜。 其实玲儿原本的确是在家中接受着充分的贵族教育,可是十来岁的时候,娘亲救了个大侠,留在府里养伤。小丫头便缠着他说了许多江湖事,后来索性拜他为师,去江湖上闯了一番。 那人正是颜俊师傅的师叔。所幸二人都不知道,不然算起来,玲儿还可以喊他一声师侄。不过玲儿这一番经历倒是正对了颜俊的胃口。上的了厅堂,斗得过流氓。 “大人,你一会陪我去库府搬些东西可好?”玲儿笑的一脸的惹人怜爱。 “好。”颜俊虽然皱着眉,可是鬼使神差地就吐了一个好字,随即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好?他凭什么要陪她去。如果她要什么?大可以让库府的人送过来。 “太好了。”铃儿娇媚的吐了吐舌头,一脸的雀跃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动,就这样一个表情让颜俊愣是没在说出什么不乐意的话来。 “那我们走吧。”玲儿拉着颜俊的衣袖催促他,弄得颜俊简直像触电一般弹开,这小丫头到底是怎么了?女子不都该是十分注重名节的么? 玲儿被他推开,微微有些尴尬,心知自己不该太主动,可是。。。谁叫这太傅大人对她一副七情不动的模样。 颜俊见玲儿如此表情,也知道自己反应太大,可是自从亡妻死了之后,他孑然一身,早就做好了孤身一人动打算,并不想搅乱自己的心。 “走吧。”颜俊淡笑着,想化解二人的尴尬。 玲儿见颜俊并未生气,随即笑开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我生气,晚上我做两个好菜给你尝尝。” “哦?那大人我就拭目以待咯。”这女子已经给了颜俊太多惊喜,听她这么说,他不禁有些期待了起来。 玲儿进了库府,果然如颜俊所想,直接见自己所要的东西告诉了当差的人,二人又空手折返,正如她所言,是要颜俊“陪她”去一趟罢了。 颜俊有时候真对这丫头的无法无天有些苦恼,可惜自己偏偏每次都无法拒绝,若是某日她不来招惹他,他或许心里还有些空虚。 于是乎,三番五次之后,终于传出了颜俊同宫女如何如何的无数版本的绯闻。。。其中不乏玲儿自己散播出去的。 “大人,快尝尝我的手艺。”玲儿巧笑盼兮的将自己做好的饭菜端了出来。太子妃说若要捉住一个男人都心,一定要现抓住他的胃。(可怜的颜俊,连你亲生女儿都叛变了。。。) 颜俊饶有兴致的看着玲儿,可是看到她端上来的饭菜,脸色就实在淡定不下来了,这个。。。能吃么?!看着诡异的颜色,他吭吃了半天,没敢动筷子。 “怎么了?”玲儿小心翼翼又期待的看着颜俊,生怕自己不能一举“抓住他的胃”。 颜俊有些艰难的吞了吞口水,道:“不如你先尝尝?”他承认浪费别人的苦心外加算计是不良好的行为,可是总比被毒死的好。 玲儿看颜俊的表情,心道虽然也觉得自己做的菜不如宫中御厨的水平,可是她这些都是偷师来的啊!总不会差到哪去吧。一片菜肴送入口中:“咳咳咳咳。。。” 玲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她终于知道什么叫难吃了,幸好这菜没让他尝到。 颜俊怜惜的看着玲儿,递上一杯热茶,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玲儿心里好一阵失望,自己真是弄巧成拙了,可是从小的骄傲让她失去了追上去的勇气。 一刻钟的时间过后,玲儿嗅到一股菜肴的香气,颜俊端了同样的两个菜,笑咪咪的看她,眼底似乎除了原本的苦笑,还多了一分宠溺。 玲儿立刻笑逐颜开的爬起身,仿佛丝毫不记得自己方才有多困窘。 一餐饭过后,玲儿隔三差五的就哄颜俊给她下厨,这回她是没抓住人家的胃,倒是把自己的胃倒贴到了人家手上。 为了自己的胃,玲儿更加坚定了要追到这个大美男太傅大人。 一年后,新帝登基,据正史记载,感国丈形单影只,特赐婚于尚书之女。 其实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这玲儿动不动就找他家娘子诉苦,要不就是颜俊上门找他这个女婿的麻烦,两个人好象轮班似的,弄得萧珏只恨同娘子恩爱时间不够。。。 出人意表的是,二人得知赐婚的第二天便双双逃婚私奔了,原因居然是不屑于政治联姻,把臂同游江湖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