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 一:第一最好不相见 ------------ 001狼孩 ps: “即便一个心地纯洁的人,一个不忘在夜间祈祷的人,也难免在乌头草盛开的月圆之夜变身为狼。” 月明星稀,夜色撒了一地的黑,月华却覆上了一层朦胧的皎洁。四周是无边的旷野,冷风一阵接着一阵地吹打着自己的脸,牵扯出一片又一片的疼痛。 夏悠然恍惚间擦亮了些眼睛,意识也慢慢地恢复到清醒的状态,莫名的骇然袭上了心头,让她不得不开始打量起现在身处的陌生环境。 疑窦一个紧接着一个在脑海中勾勒出来。 猛然间,充满野性的哀嚎声一阵高过一阵的由远及近,让夏悠然整个的心都跳到了嗓子口。她二十一岁成人的认知告诉她狼群正在向她迫近,苍茫的大地上狼群奔跑的声音如同硝烟战场上的铁蹄铮铮,夏悠然本能地想要拔腿逃开这一场灾难―― 可是,怎么回事?她本能反应竟然是嚎啕大哭和“爬”?她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刚要踮起脚,又瘫软下去。她想喊救命,可是却发现她根本叫不出来,只能发出“啊啊哇哇”最简单的音节。 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一片黄沙漫天,远处的一片漆黑仿佛是丛林和山丘,她不会现在身处大漠、西域一般的环境中吧? 低头一看,夏悠然整个人从席地而坐的姿态变成了仰天长啸的状态――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婴儿的身上?竟然还是被裹在襁褓中的婴孩! 月色一片空明,狼群就在离她不到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一双双冷酷的目光好像可以穿透厚重的历史,锋利的爪牙仿佛能够撕裂整个世界,为首的一直幽狼带着一种王者之王的霸气长啸一声,在远处的山岭间激荡起回声无数,豪迈而野性的声音中跳动着拼杀的快意,让夏悠然不禁缩了缩脖子,哭得愈加惨烈了些。 后面的狼不停地吼叫着,带着一种捕获猎物的兴奋,只等着狼王一声令下,它们就能够一哄而上。 每一双锃亮如琥珀般圆润的眸子都布满了血腥和残厉的味道,让夏悠然的恐怖之意如惊涛骇浪般袭来。夏悠然忐忑地加大了哭声,似乎要用自己仅存的力量与这个强势的集体对抗。只是不一会儿,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甚至因为不懂得换气,呜咽着抽泣起来。 忽然间,狼王身侧的一只母狼在狼王的头上抵了抵,表示了一下亲昵之后,便慢慢地踱步朝着夏悠然走了过来―― 夏悠然想扯开嗓子大喊,“不要过来!”奈何她的口语表达能力还未发育,她根本憋出一个字来。想要后退,手脚完全被束缚亦无法动弹分毫。 上帝,到底是谁把她扔在了这茫茫的大漠里! 夏悠然几乎都能闻到母狼那一点点加重的兽性的味道,她害怕得整个人都变了脸色,直到狼走到了她的身边,近在咫尺,她已经深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敢面对接下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场面―― 当母狼的舌头舔上了她细腻的脸颊…… ******** 时光似是一首甜蜜的恋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狼王和狼后对她确实很好,几乎就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渐渐地,她也学会了在山林间奔跑,咆哮,她学会了狼的语言、狼的生活习性,甚至于在狼群中呆久了,她都要忘记她是一个人! 俯仰天地之间,笑傲苍茫大地,她不用去管谁主沉浮!月圆之夜,她骑在狼背上吸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当然,不幸的时候也会碰上别族的狼群来挑衅,但是经历的次数多了,她也便习惯了。 2岁,她没有能够学会人类的语言,错失了学习口头语言的关键期。她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狼孩,甚至她――不会直立行走。 夏悠然原本以为她的生活就会一直这样下去,她已然失去了人的很多本能,即使回到人群,她恐怕也无法适应人类的生活了。 然而,生活不是一层不变的,否则就显得很无趣了。 他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她一直自以为是的命运…… 狼后怀孕了,在散步的时候,突然面临分娩,于是狼王带着狼后先行离开了。 夏悠然一个人优哉游哉地爬着,恍然间看到了一只奔跑的小兔子,于是玩心大起,狼嚎了一声,兔子便惊恐地撒腿跑开了。 这样的生活也成了她唯一的乐趣。 “你难道就要这样一辈子?” 人类的语言?夏悠然第一个反应就是好遥远的感觉。多久,她没有听到一句人话了。她甚至不知道这是何年何月?日子的计算对于她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只是这样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却显得那样好听,甚至在她21年的记忆里都不曾有过如此天籁的声音。 夏悠然忍不住抬起头望着他,马背上的他身穿着一袭天青色的袍子,显得那般高贵。苍劲的风,吹起了他如墨玉一般的黑发,以及宽大的衣袖。背上藏青色的披风在风中擦出了低浑的声响,拍打出振奋人心的节奏。 他凛冽桀骜的眼神俯视着自己,那泛着寒光的漂亮黑眸似乎被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芒,闪得人头晕目眩。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 他纵深一跃,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手中依旧握着缰绳,随意而从容地侧马而立。夏悠然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慢慢由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往下挪去――宽厚的肩膀,修长有力的双腿,高挑的身材,还有那麦色的健康肌肤!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让她碰到一个如此的极品男人。 他的薄唇不自意地噙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这种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却又让人产生一种遥远的疏离感。他整个人都带着天生高贵不凡的气息,这陡然间让夏悠然产生了一种自卑感。 她不要看见这样高贵的人群,来衬托出她的卑微。她身上衣不蔽体,她甚至于用四肢来行走,她已然不属于纯粹人的范畴。 夏悠然把头埋得很低很低,想象着他眼里的轻蔑,故作平静和无谓地绕过他和他的爱马。 “站住!”两个字清晰可闻地从身后传来―― ------------ 002命若琴弦 明明是温润的声线,为何她听出了一种不容反抗的磅礴霸气? 他不过是个转身即逝的过路人,她凭什么要听他的命令。夏悠然满是不以为然,她不愿承认,她心底的自尊心在作祟。 “怎么,听不懂人话?抑或不会讲人话?”刻薄带着嘲讽的话再一次萦绕在她的耳畔,将夏悠然心中最柔弱的一方揉碎得七零八落。 大漠里的风掀起一阵沙尘飞扬,夏悠然回过头狼啸了一声,算是对他的警告和威慑。 其实她完全可以用狼的语言召唤同伴,或许还能为解决狼群的一顿晚餐作出贡献。可是她却只是寻常地吼了一声,那么这是出自她作为人的仁慈?还是对于他的特殊优待? 夏悠然不想去深究。她得意地看他一眼,原本以为会在他的墨瞳中望见恐惧。可是结果却让她失望了,他那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中,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在眼角飞扬出一抹戏谑,好似嘲笑她方才威慑的把戏有多么幼稚和可笑! “我带你离开此处吧。”一句将会改变她命运的话在他的口中云淡风轻地吐出,就像是他一时兴起的大赦天下的声势。 笑话!她在这里乐得逍遥自在,凭什么让这个陌生的、自以为是的男人为她的人生作出抉择。 夏悠然没有尾巴,却也摆出了一个摇尾巴的动作,在表示她不屑的同时,也掩饰了内心的一种低微。 “哈哈,有点意思!”男人爽朗的笑声在荒芜的大漠上蔓延开去,还没等夏悠然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她捞上了马背,策马扬鞭而去。 可恶的男人很有先见之明,封住了她的穴道,让她既不能动弹,亦不能怒吼…… 只能随着骏马的奔腾感受着上下颠簸,她知道她将远离这片土地,她知道她将告别这四年的生活,她知道她可能再也见不到狼王和狼后…… 凝睇着身后广袤无际的黄沙世界,夏悠然的眼角落出一滴泪来,这是她学会四肢奔跑之后流淌下的第一滴眼泪…… 在四年中感受最深的就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可是这一刻,她却落了泪…… 大漠茫茫,她有太多的不舍,舍不得狼王、狼后,舍不得狼群的兄弟姐妹,可是回归人类,或许就是她的宿命吧。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如钩。 男人搭起了一个小小的帐篷,将身上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或许他只是把她当成了4岁的孩子,对于她的赤身裸体亦未避嫌。然而夏悠然却是尴尬得不得了。男人也只是对着她的脸红平淡无奇地一笑,并未留作他想。 她的身上已经也已经被他清洗干净,长而蓬乱的头发被他整齐地竖起,绾起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看着她清爽的样子,男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总算有点人味了。”他狭长的丹凤眼变成了一轮弯月,他应该是有成就感的吧。 夏悠然心里有些别扭,俯下身子就要用四肢爬开,男人却拦住了她,严厉地斥责道,“既已为人,以后要直立行走。” 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皓月当空,勾勒出的圆圈似乎没有半点瑕疵,夏悠然仰望着月空,仍不住想要长啸,却被一阵出奇好听的笛声打断了。 她不懂得吹笛的要领,只是她曾经学过一阵子钢琴,也算是通晓一点音律,她便能判定这个男人在音律上的造诣定是非凡的。 忽然间,夏悠然对于这个莫名其妙闯入她生命中的男人产生了好奇。他究竟从何处来,又从何处去? 但凡她在这大漠里见到的人都是三五成群结伴而行的,一是因为这大漠恶劣的天气,二是为了抵御随时可能出现的强盗。而他竟然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孤身一人游荡在这大漠之中。 这个男人,对于她而言,是命运的一个恩赐?还是命运的一场浩劫? ------------ 003凌乱却旖旎 流年步履匆匆,八年转瞬而过。他二十五岁,她也是“家有儿女初长成”,已入金钗之年。 “吱呀”,随着一声亘古尖细的嘶哑,恍惚间察觉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夏悠然的秀眸懒于睁开,扇了扇长而浓密的睫毛,不悦地嘟哝了一下樱花般的小嘴,鼻尖淡淡的墨香诱哄着她继续安然入睡。 “王爷,你真坏――”一声清喉娇啭,简直要让人酥麻到骨子里去。随即,彰显着高贵的绸缎衣服一一地凋零而落,在这小小的一方空间里谱出一曲无声的靡靡之音。空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让人窒息,赤*裸的两具身子早已难分难解地交缠在一起,酝酿了满屋的旖旎春色。 一双温热的手触上了自己肌肤,女子的身体便战栗不已。双眼却舍不得闭上,看着他那完美的容颜,还有那无可挑剔的身材,韧性的肌理处处彰显着一种生命的张力和居高临下的霸气,让人甘于俯首称臣。他身上独有男性气味混合着浓烈的酒味一起袭来,竟然这么具有诱惑力。女子只觉自己要醉了。 这一刻,她渴望他。不,她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开始渴望他。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能够成为她的女人,简直就是毕生的荣耀。她顶礼膜拜地睁大了美眸望着她,黑色的瞳仁里满是渴望―― 身体的欲*望在他的召唤下顷刻间迸发―― “啊!爷――不要――停下!”带着浓重的喘息,女人魅惑堕落的声音毫不掩饰地扬起,更是助长了两个人的兴致。满屋的香汗淋漓,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如同即将崩断的琴弦一般抵达了巅峰极致。 夏悠然从脸上将《孙子兵法》移开,庸懒地睁开了眼眸,深深地打了个呵欠,意识慢慢地恢复到清醒。女子忘我呐喊的声音悉数落入她的耳府,夏悠然好看的眉头微微地蹙起,扔下了兵书,绕过了屏风,大胆地走到了床榻前,漠然而又鄙夷地望着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 “啊――”女子的声音还未完全释放出,闪亮的瞳孔在瞥见夏悠然的瞬间无限放大,浓妆艳抹的脸上更多了几分颜色,忙不迭地扯了一旁的被衾遮掩了自己娇躯。而龙腾已经快先一步披上了外衫。 “你躲在此处作甚?”龙腾低沉沙哑的声音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激情中退却,紧绷的面容表达出他的愤怒。 夏悠然俏皮地朝着他吐了吐舌头,尔后无谓地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这位大婶你刚才在爷床上叫得很难听了哇,上次翩风姐姐叫得很销魂勒。”对于刚才“不小心”撞见的情况,她已经司空见惯了。 “你!你这个捡回来的狼女,真是没有教养!”夏悠然的突袭破坏了她的好事,让她不禁有些恼羞成怒。王爷,你可不能轻饶了她。”床上的女子故作娇柔,要知道能爬上腾亲王的床,是多少女子的梦想。纤长的手指紧抓着绸缎的被褥,扯出一滩滩的褶皱。 龙腾听着她的口不择言,冷峻的脸色已冻结成了冰川,“给本王滚!” “王爷――”女人娇声喊道,难道真如外界传言的那般,王爷对这个狼女宠爱有加?看着龙腾那苍龙盛怒的颜色,女子有些不寒而栗。 ------------ 004孺子难教 “王爷——”女子似有些不罢休,舞动着水蛇细腰,压细了声音,将那一副柔情媚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滚!”龙腾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森岑的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轻视她。转过头看到夏悠然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的心才稍稍安定。 看着女子跌跌撞撞地逃出了他的卧房,夏悠然不禁得意地掩面而笑。抬眼间触到了龙腾那怒火冲天的神情,夏悠然噘了噘嘴,“好嘛!我不是故意的。我睡着了,被你们吵醒了……”夏悠然半含着委屈道,仿佛错不在她。 “只是爷,你的品位怎么越来越差劲了?”夏悠然随手在茶几上的果盘里拿了块桂花糕塞进嘴里,一边皱着秀眉,怎么这样的货色他都往府里带,她对他有点失望了! 龙腾满是威慑地打量着她,夏悠然抿了抿唇,扔下了手里的糕点,不得不端正了坐姿,却是仰头可怜兮兮地巴望着他。她料定,他永远拿自己的故作可怜没办法。 “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擅自进我房间!否则把你送回桃源谷去!出去吧!”龙腾用严厉地口吻道。这个丫头,越长越出息了。想到已经有好几次被她撞见类似方才的好事,龙腾心里略有些愧疚。毕竟她只是一个12岁的小女孩,可是她有时候却成熟地像个大人。真是拿她没办法。 “啊!我不要去山谷。老头子太难搞了。你千万别送我去啊——”夏悠然扯着他的衣袖,方才紧急之下着上的外衫已被她扯得褪下了肩膀,露出了一半挺阔的胸膛,显得那么性感。夏悠然的脸色一下染上了一片绯红。 龙腾用力地拉开了她的手,拉好了衣裳,“你先出去吧。” “那——那你不能把我送去山谷!”夏悠然与他讨价还价,在桃源谷无聊死了,每天不是陪老头子下棋,就是被那个疯子拉着去研究药理。她好不容易才从山谷跟着他出来,她才不想再进去被他们几个男人当成玩具。 “那要看你如何表现。” 夏悠然这才安心地走出了他的房间。 转头间微微一笑而漠然,他终是把她当成孩子。她不能告诉他,她是来自21世纪的人,她在心理上已经是成人了。她只能等待着自己慢慢长大,她每天都在祈祷着自己能够快快长大。她能理解他的生理需要,她允许在她成人之前由别的女人来帮助他解决这种需要。她庆幸,他现在还没有一个登堂入室的王妃。可是,这却是因为他是被“发配边疆”的皇子,是皇室不齿的成员,他永远都是被皇族忽略的那一个。 但即使那样,即使没有皇上的指婚,他的身边却从来不缺少女人。他就像从天而将的神祇,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抗拒他那与生俱来的魅力。 而她,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个注定要掌舵天下的他。尽管所有的人都不看好他,可是指点江山,是他的宿命。 紧握着粉拳,助他,是她立下的誓言! ------------ 005禁忌 “小姐,心不在焉地在想何事?”陶子原是龙腾的贴身丫鬟,自夏悠然问他要了她之后,她便一直跟在夏悠然的身边。简易清爽的装束显出一份侠女的风骨,夏悠然很欣赏她爽直的个性。 “陶子姐,我又赶走了爷的女人。”夏悠然略有些自责地说道,撇了撇菲薄而润泽的红唇,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歉意。不知道他还能这样容忍她多久,可是她真的无法每一次都雍容大度地看着他和别的女子共度良宵。 “你呀!每次都是马后炮。你下次难道不会阻止吗?爷他不会怪你的。”陶子亲切地拍了拍她的肩,安慰着说道。“走吧,这里风大。”虽然知道夏悠然的轻功了得,但陶子还是亲自将她从假山上带了下来。 “我――我就是控制不住嘛!”夏悠然轻脚点地,稳稳地降落在了地上。“你说爷他会懂吗?”夏悠然看着大片丝绸般的蓝色天空,白色的云朵漂浮着,就像一大块软软地棉糖,心里也触到了些许甜味儿。 “小姐,你放心吧。爷他定会知道的。”陶子那亲和地一笑,无形中给了人一种力量。小姐这般聪明伶俐、仙姿玉色的美人,王爷怎会不喜欢。恐怕再过几年,上门来求亲的人要把腾亲王府的门槛都踏破了。陶子觉得她小小年纪,有些杞人忧天了。 “你了解的,我要的不仅仅是他知道。”夏悠然看着水中的鱼儿来回地游走,轻叹了一口气,难得露出这般淡定的雅态,却是隐隐暗藏了一份酸涩。 耳畔忽然响起了一阵渺远的琴声,夏悠然不觉中听得如痴如醉。他指尖的音符,总是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魔力。夏悠然很难想象,一个舞刀弄枪的人能把曲艺诗词都融会贯通,几乎只要是他沾染上的技艺,都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境地。他简直就是神人。 “陶子姐,我们上次做的葡萄酒好了么?”夏悠然眼睛一亮,满藏着一股灵气。 “小姐,爷他不喜欢被打扰。”陶子好心地提醒她。一看夏悠然那柳叶细眉轻挑的模样,就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没在思忖什么好事。 夏悠然古灵精怪地一笑,已经向后院里跑去。 他的禁忌向来是她挑战的乐趣。她就喜欢打扰他。 *********** 龙腾也习惯了夏悠然的不听话,看着她流着细汗,小脸微微涨红的样子,手中落下一记绵长悠远的休止符,“何事如此急迫?”龙腾俊逸的脸庞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如琴音一般润泽的声音里透了几丝嗔怪的情绪。 “你随我来,有好东西。”夏悠然兴奋地扯着他宽大的衣袖,献宝似地说道。 古离忧将袖子从她的手里抽出,嗔怒地看了她一眼,“不成体统。”但是却搂上她的腰,带着她飞出了竹林。 夏悠然偷偷地望着他,脸上镀上了一层绯色,心跳在躁动不安,紊乱地雀跃着,可是她却是欢喜的。 她知道,她喜欢他,比一点点还多那么一点点。 ------------ 006点绛唇 “这是?”当夏悠然将夜光杯端到他面前,龙腾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其实龙腾对于她总是拾掇出一些新鲜玩意儿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比如她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做饭,菜式虽然简单,可都是他没有见识过的。他曾经问她如何懂得的,她只说是书里看来的。可是书房里的书他了若指掌,没有一本有提到有关她实践的内容。 “你尝尝看。”经过陶子的肯定,夏悠然对于这份自制的葡萄酒,又增加了一份信心。满怀着期待地看着他。 龙腾接过了酒杯,一缕淡淡的葡萄味和酒香刺激着嗅觉,夜光杯散发着独特的光熠,在这古色古香的大厅里凸显出一份独有的格调。龙腾将酒杯递到了唇边,浅浅地呷了一口,甘醇而纯澈的液体丝丝沁入心底,让龙腾的瞳孔都变得闪曜了。“这……葡萄酒是你做的?” 夏悠然对于他的表情甚为满意,拨浪鼓似地点着头,一副邀功请赏的谄媚样。“我再给你斟上。”夏悠然万分积极地又给他倒了一杯。 “你如何想到用这套夜光杯?”龙腾把玩着手中的价值连城的夜光杯,纹饰天然,杯薄如纸,光亮似镜,内外平滑,玉色透明鲜亮。难怪当初她拼命要了去。 “‘葡萄美酒夜光杯’,用其斟酒,甘味香甜,日久不变,尤为月光下对饮,杯内明若水,似有奇异光彩。”夏悠然背书似地长篇大论。 龙腾望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菲薄的唇角不觉中溢出了一丝淡笑。 夏悠然只知这天是他母妃的祭日,所以方才他的琴音才会显得那么悲怆。看到他温润的笑意,她的心也稍稍安定下来。这里地处边陲要塞,与京城的皇宫相隔天涯。而他的母妃就葬在那个遥隔千里的地方,化成了一抔黄土。 看他喝的那般尽兴,夏悠然没有阻拦他。这样的日子里,大醉一场是最好的发泄方式吧。如果放不下,那就选择一种方式尽情发泄。 虽然葡萄酒如同饮料一般可口,但是其中的酒精含量不差的。 “陶子姐,你先下去吧。我陪着爷就好了。”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镀上了一层灰暗。其实他的酒量是不错的。可是谁说醉了的人都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呢!“酒不醉人人自醉”,怕是人心先醉吧。 葡萄酒更适合小酌怡情,看着他已经陷于迷糊的悲愤,夏悠然喊来了古渊将他送进了房间。即使醉了,他也没有任何越矩的表现,依旧显得那般尊贵、不可侵犯。 “小姐,需要醒酒汤吗?” “算了,就让爷醉一晚吧。”夏悠然望着迷蒙中蹙眉的模样,心里牵扯出几分沉痛。唯有在这样醉意熏然的时候,他才能卸下自己的伪装。拧了把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他棱角分明的容颜。 恍然间,他眉色狰狞,菲薄的唇慌乱地蠕动着,夏悠然看出他在喊着“母妃”。心中一疼,俯身颤抖着将自己的樱花唇瓣印上了他的炽热,他倾吐出的悲愤,就让她一起感受吧…… ------------ 007醉思凡 原来吻他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夏悠然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飞离出身体,跳得那般飞快。他的唇间噙着芬芳的葡萄味儿,竟让她有了贪恋的念头。这是她的初吻,她只是生涩地在他的唇上辗转,却不知道该如何深入和继续。 姣美的小脸上已然升腾起一片绯红,可是她却舍不得摆脱那样一份微妙的美好。 她甚至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那样胆怯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直至望见他深邃如黑曜石一般的墨眸睁开,夏悠然也惊吓得抬起了头,仓皇失措地与他相对。唇上依旧残留着他的味道,夏悠然感觉这就是自己犯罪的证据。 然而夏悠然还处于一片混沌,却忽觉腰际上多了一双有力的手,他只是轻轻地那么一带,她便失了重心在床榻上翻了个身,而他就那么霸道地将她压在了身下,以一个极为暧昧的姿势。 “爷――” 其余的声音都被他吃尽了嘴里。如果说刚才她的偷吻是温柔而腼腆的,那么现在他的醉吻就是强势而蛮横的。夏悠然几乎是诧异地忘了如何去反应。他一向对她都是理智的,但是这一刻…… 夏悠然感受着他侵略性的霸占着自己的呼吸,他炙热的长舌轻而易举地撬开了自己的贝齿,然后狂乱地搅乱她的呼吸。 龙腾亦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身下可人的美好带来的愉悦感受如清洌的甘泉一般注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滋养着他的渴望,简直要让他欲罢不能。 屋子里的空气似乎稀薄了许多,可是龙腾只觉得身上的火热烧得越发厉害,他迫切地需要释放。 有着成人认知的夏悠然自然明了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她并不害怕,她愿意给他!她愿意帮他!她只是担心未发育完全的身子承受不了他的强悍。她在一点点说服自己忽略掉这样的担心。她的整个人几乎都在颤抖! 龙腾的手正要解开她的盘扣,她的紧张传递给了他。但是他每分每秒增长的欲*望却是湮灭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只想求得释放! 毫不犹豫地攥住了她的小手,固定在她的头上,另一只手灵巧地在她的身上上下其手地探索。夏悠然想要喊醒他的理智,看着他霸道的模样,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难道她真的要以如此屈辱的方式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付给他吗? 凌弱的身子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瑟瑟发抖,夏悠然只得紧咬着唇,任由他在自己的肩上啃咬出一个个痕迹来。这一刻,她真的慌了,她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毕竟这个身子还是未成年啊! 龙腾重新俯身吻上了她的额头,吻上了她的月牙儿弯弯的细眉,吻上了她湿热的秋瞳,霎那间,一丝苦咸在他的檀口中蔓开。龙腾一怔,如同遭受了当头一棒,轻轻地碰了碰身下娇柔的身子,感觉到了她的渺小,他的整张脸都紧绷住。仿佛瞬间清醒,唤醒了视觉,匆忙地为她着上了衣服,一边慌乱地为她系着衣带,一边焦虑地喊着:“对不起。” 老天,他做了什么! ------------ 008忘记这一夜 龙腾努力地保持着清醒,压低了沙哑沉重的嗓音,“赶紧出去!” 夏悠然看着他几欲喷火的眼神,心里也泛了害怕,赶忙穿戴好逃出了他的房间。她还没有准备好在这样的时候把自己交给他。尽管她不会拒绝他,但终究会留下遗憾的。 夜色微凉,慢慢地冷却了夏悠然燥热不安的心。夏悠然捧着自己的脸,后退一步贴着房门探听着里面的动静。似有后窗打开的声音,夏悠然料想他是跳出窗外,去后面的温泉了。夏悠然相信他已经完全恢复了清醒,他应该是把酒效都用内力释放出来了。 想到这个,夏悠然的脸色又变成了西红柿。要是他还记着刚才的一幕,那日后的相处定然是尴尬的。她不清楚龙腾对自己的感觉有几分,她没有把握。攥紧了小手,来回踱着步,思忖着该如何让他毫不介怀,如何让他忘了这事。 龙腾的警觉性非常之高,夏悠然拿了一颗易相忘,偷偷地躲在了他房间的屏风之后。这里是她的基地,大凡找不到她的时候,十有**她就是躲在了这里看书打盹儿。 其实书房、庭院,甚至水榭楼台能看书观景的地方多的是,可是她却偏爱此地。 听到了龙腾飞进屋子的动静,夏悠然保持静默,等待听到他的呼吸慢慢地平稳,她才轻手轻脚的跑到了他的床前。因为轻功了得,她的步态也变得轻盈许多。只是他始终不肯教她武功。他只是让她修炼最上乘的轻功。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女子不必学武,打打杀杀成何体统。授你轻功,用以保命足矣。” 夏悠然看着手中小小的一颗易相忘,额上出现了一道浅川。早知道就应该制成粉末状而不弄成丸状了。现在该如何把这颗小药丸放进他的嘴里,好让她忘记刚才一个时辰之内的事?夏悠然搔了搔脑袋,犯了难。 事已至此,夏悠然干脆下了狠心,点了他的穴道,幸好他还教了她这一招。确定他已经无法动弹,夏悠然一把将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喂他吃了下去。 夏悠然安心地拍了拍胸脯,坐在床边,乘着淡淡的月华,看着他朦胧的轮廓,还是那般的英毅。易相忘,世人都以为此药只是流于传说,却不知世上真有其物。不过原本此药的副作用很大,所以需慎用。放弃的记忆长度与配制比例是不一样的,想要忘记的越多,副作用也越大。夏悠然给龙腾吃的不过是消除之前一个时辰的记忆,而且经过夏悠然的改良,服用了一时辰易相忘,只会出现昏睡、体乏的症状。 看着他昏昏沉沉地睡去,夏悠然绝美的芙颜也露出了释然的表情。柔荑滑过他的脸颊,俯身在他的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而后心情雀跃地奔出了他的房间。 带着一份小喜悦,怎么也睡不着。轻轻地触碰着他吻过的唇,一丝笑意荡漾开来。夏悠然翻身坐起,找了一套男装穿起,索性出了门。 今日月色不错,想必画舫也正是热闹时候。 ------------ 009夜笙歌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两岸的灯火在晚风中轻轻摇曳,远处的江上,渔火点点,哼唱着一曲晚歌。 石子古道上依稀穿过三两个人影,夜深人寂。而这江上的几艘画舫,却成了不寐之地,尽显一片繁华之景。 谁说边陲之地是萧条,夏悠然却喜欢这里喜欢得打紧。再好的皇城,让它滚去吧!她还是喜欢这里――画城,多么诗情画意地名字,就像盛世的江南水乡一般,“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不时地从画舫上传来朗朗笑声,以及吟诗作对的豪迈之语。近处的画舫之上,一位女子正在船头舞蹈,惹来了众多欣赏的目光。水袖挥舞,迎来一片欢呼之声。这歌舞升平的气象,让夏悠然按耐不住心中的澎湃,从腰际抽出了玉笛,应和着旋律,吹奏起来。 “既已来了,何不小酌一杯。”悠扬而婉然的声音自画舫传来。夏悠然嘴角一扬,纵身一跃,在空中飞出了一道弧线,稳稳地落于画舫之上。 “方才是你?”女子看清了来人之后,烟波里的流光瞬间暗了下去。 “怎么?你以为是谁?看你的表情似是大失所望嘞。”夏悠然大大咧咧地盘膝坐上了她的软榻,毫不客气地兀自倒了茶水,饶有兴致地享用着。 “你呀!现在出来不怕爷罚你么?”翩风轻哧一笑,眉眼间却已风情万种。打量着面前男装打扮的女孩,竟有一丝说不出的敬意。她身上总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难以想象她的年幼如何装载这份男儿的天地豪气。更没想到,她吹奏的笛声,竟然那么……似他的。害她以为他来了。 “就许他红鸾幔帐度春宵,不许我月下画舫乐吹箫。就算他那是‘良辰美景’,我这也算是附庸风雅吧,若细论,我的还比较高雅嘞。”夏悠然不以为然地辩驳道,粉嫩玉琢的脸上透着一种清高的桀骜。 翩风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拿她没有办法,稍稍地板起脸色,“听绿蔓说,你上次在爷的房间里很嚣张……” 翩风的话一下子又让夏悠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画城尤物绿蔓,也不过如此么。她来找姐姐你兴师问罪了吧?” “那可不。” “没想到爷的魅力真是……啧啧,要是这画舫生意萧条了,我就把爷给拉过来,画舫定然能够兴盛。到时候翩风姐姐你就等着关上门数钱好了。”夏悠然哈哈大笑着,想象着龙腾做鸭的情景,完全满足了她的yy。 “你这孩子真是没有禁忌,这话被爷听到可不得了。我一风尘女子,淡泊的心性,已经是上苍对我最大的恩赐了。”翩风苦笑了一个,她不想发财,不想鹤立鸡群,她只是想要他。可是他又那么高高在上,她努力了,还是要不起他,所以宁可安生立命。 “翩风姑娘,在下风城风行,方才见姑娘舞袖之姿,甚是美妙,可否出来相见?”外面男子的声音想起,温润如玉,压住了四周靡靡之音的浮躁,如同一阵清风从卷帘的隙缝中一缕缕的切进来…… ------------ 010夜旖旎 “姐姐,听声音这个男人不错。”夏悠然不怀好意地朝着翩风抛了个媚眼。 翩风起身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去,不学好!” “姐姐,好好把握住机会。我有直觉,就是他了!”夏悠然一敲桌板,一锤定音的样子甚是有趣。 “你以为你是月老么。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再逛逛,等下自己回去。”话音落下,翩风直觉一阵风飘过,夏悠然便跃然飞出了画舫。捋了捋两颊的发丝,若卷帘外的人真是良人,又怎会在这时到来。心里的位置还未空出来,别人怕是需要等待。自己想多了吧?翩风轻轻摇曳着碎步,拨开了帘子,巧笑倩兮迎了上去,出口便是熟稔之语,“公子有何指教?” 夏悠然飞至画舫顶上,搜寻着各个画舫中绿蔓的身影,想着自己此刻是男儿之身,刚好可以戏弄她一把。那些想着要爬上龙腾床的女子不计其数,可是她就是看绿蔓格外不爽。她倒要见识一下,这个画城尤物是如何蛊惑男人的。 只是有些可惜,她出来的匆忙,没有带上疯子送她的人皮面具,否则她一定更加风流倜傥。夏悠然自恋了一下下,便朝着绿蔓的画舫飞去。 大概是夜色已深,画舫也慢慢地归于安宁。看着绿蔓的画舫有‘收工打烊’之势,夏悠然狠狠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本少爷难得来访,绿蔓小姐避而不见,是瞧不起本少爷么!”夏悠然想要拔出一把折扇,奈何没带出来,真是有损威仪,窘迫地撇了撇嘴,故作淡定。 “是这样的,这位小爷。绿蔓今日稍有不适,已经回婉香阁了。若小爷钟情绿蔓,可否请这位公子明日早些时候来?”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左右逢源地说道。 “可我方才明明见到她。” “她就是方才才走的。” 夏悠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想与她多做纠缠。转眼间望见一艘船正在离去,竟不似这里的画舫,没有那么花哨的装饰,反而多了一份威仪。没有多做考虑,夏悠然便跟上了那艘小船。 船向着远处的黑暗驶去,越发显得安静。 夏悠然悄悄地落在了船上,深夜寂寥,但是深重的喘息却慢慢地传了出来。夏悠然自然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情况,脸上的温度一下子变得滚烫。正要离去,却听得旁边的一声厉喝:“什么人!”随即是月色下的一道刀光剑影在眼前闪过。 真快!记得龙腾说过,她的轻功是世上数一数二的,比她更快的绝不超过三个人。但是比轻功更快的是飞出弦的箭,以及出鞘的剑。夏悠然能感觉到剑抵在她的脖颈,不到一毫米的距离。一阵冷意袭上心头。该死的龙腾,不教她功夫,害她现在命在弦上。 “啊!主上,你——太棒了!嗯……弄——死我了——”毫不掩饰地呻*吟声,听得人脸红心跳。夏悠然明显看到面前拿剑的人怔了怔,却依旧隐忍着保持严肃。夏悠然不禁觉得好笑,忍俊不禁。 ********** 亲们多多收藏、推荐的么。有意见欢迎留言! 兮宁暂定每日两更。上午和晚上各一更,周末加更考虑中…… 亲们支持给力,宁儿码字就给力,更新自然就给力哇。【灰溜溜地奔走o(╯□╰)o】 ------------ 011夜绯色 “你笑什么!”冷剑触到了她的肌肤―― “啊――主上,不要走!”里面销魂的声音再次响起,夏悠然不屑地“切”了一声。 “你是何人?”又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竟与龙腾的声音有几分相像……夏悠然的心颤了颤。 夏悠然后仰着身子,手小心翼翼地捏住了剑,慢慢地将它移开,“我――我只是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走走。”夏悠然略带心虚地笑眯眯地道,故意放粗了声音。 “哈!走走――”身后的男人毫不温柔地压住了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 “啊!痛!”这个该死的臭男人!下手竟然这么重!她定要他好看!肩上的痛楚瞬间蔓延到全身的每一处神经,夏悠然美丽的鹅蛋脸都要纠结到了一起,小手在两侧紧握成了拳头。 “你是女子?”男人蓝色的眸子在这深夜里释放出异样的光彩,一片**恣肆的浩瀚。女扮男装?有点意思。男子的嘴角微微地一扯,划出了几分邪魅。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你管我是男是女?快放了我!”夏悠然动了动,他却收紧了手上的力道,让夏悠然的整个脸色都暗淡下来。 这个没人性的家伙!夏悠然在心里咒骂道。 “本来你好生交代为何在此地,我就可以放了你。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男人俯下身子,一点点地靠近她,将她看得更为清楚。 “你――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快放开我!”夏悠然别过了脸,小手不安的垂在两侧。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绸缎质料的亵衣,许是因为刚才的特殊运动,淡淡的汗味浑浊了她的嗅觉,让夏悠然感觉很不爽。 “你还不懂么?哈哈,看你这么小,却生得这般倾国倾城之貌。想来稍加**,假以时日,你定能成为令天下男人垂涎的美姬。我来**你,如何?”男子轻浮地言语让夏悠然作呕。 “呸!”夏悠然啐了他一口,眼里闪过一丝精芒,伸出了小手,在他的胸口上对准了关键的穴位―― “哈哈!口是心非的小东西!这么迫不及待么!”男人抓住了她欲偷袭的手,笑得更加孟浪。 江上凉风习习,岸边的苇丛处,偶有几只白鹭轻拍翅膀而过。夏悠然的发丝被吹起,更加的凸显出她清丽无暇的面容,好一张让人心动的脸颊。男子在心中感慨! “又是你!卑贱的狼女!你来这里做什么!”绿蔓穿戴好衣裳,从画舫里走了出来,看到夏悠然,便想到她上次的侮辱,气不打一处来。 夏悠然寒栗眸光锁住了她,带着一种血腥和拼杀的快意,“嗷――嗷唔――”夏悠然对着她狼嚎了一声。让绿蔓吓得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男子也没有料到她会这一招,一不留心松了手。 夏悠然翩然转身,飞出了画舫。 男人挥手示意不用去追了。看着她远离的方向,用千里传音的方式,“丫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是玄傲。” ------------ 012娇躯藏蛊 “原来如此。那个丫头,果然有趣。”玄奥听完了绿蔓对于夏悠然的描述,颔首感慨,拨转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眼角眉梢飞扬着邪味。 “主上――她是狼――”绿蔓没想到玄傲听了是这种反应。 “记住,用你的身体为他下蛊。”玄傲勾起了她的下巴,在她的额上印下一个吻,“去吧。” 绿蔓望着他恢复到冷面无私的神情,心中陡然凉了半截。紧了紧喉咙,“是,主上。” *********** 夏悠然刚才他的千里传音吓了一跳,反复思忖着他的名字。“玄傲”,总觉得很是熟悉,在哪里听过。 “夏姑娘是在想我么?连走路都心不在焉。”黑夜中忽然冒出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退缩了几步,拔腿就要用轻功逃走。奈何却被他先一步揽住了,整个人倾倒在他的怀中。 “你――你要干嘛!”夏悠然本能地觉得他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都是危险的气息。 “我来跟你道别。说一句后会有期。”玄傲伸手抚过她细腻无比、吹弹可破的冰肌,“还有,你的初吻,我要了!”夏悠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唇上便多了一份炽热的温度。他的吻并不霸道,也不像他的话语一般轻浮,更不是挑逗,反而带了一种呵护的意味。 “你!”夏悠然找回了思绪,欲要推开他,他却先一步放开了她。“丫头,方才你很享受呢!”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我要走了,等你长大了,我会回来,拿走你的――第一次。”玄傲一开口,便是浮夸不羁之语。 “去死!滚!”夏悠然狠狠地擦着他吻过的地方!臭男人,那可是龙腾专属的地方!夏悠然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去他的初吻,这个自大的男人!美好的夜晚全都破坏了。她恨不得立刻回去吞下一颗易相忘。 “哈!你的泼辣劲,正合我心意。乖乖等我回来!”玄傲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吻落在她的鼻尖上。夏悠然只觉手上多了一份凉意。 再次晃过神,人已消失不见,唯有手上的一只翠色的玉镯,证明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想要摘下来,却怎么也无法拿下来。 玄傲?到底是何许人也! 晚上玩得太过,以至于夏悠然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陶子,爷他出去了吗?”夏悠然逮住了陶子,就赤着脚跑到她身边追问她。 “怎么,小姐有急事找爷?他一早就出去了。” 夏悠然总算放下心来,看来爷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摇了摇头,“没事了,等我梳洗过后,我们上街去吧。不是过阵子爷要出使夏国吗?我们多准备些东西。” “小姐,爷没答应我们跟着一起去呢!”陶子提醒她。 “他一定会答应的。”夏悠然万分确信地说道。她自信的时候,连璀璨的阳光也无法比拟她眼里的流光溢彩。 “小姐,你何时戴的这个玉镯,真是好看极了。很衬你!” “是嘛!摘不下来了,就这么戴着吧。”夏悠然还是觉得有些别扭。看着手上熠熠生辉、翠色通透的玉镯,有些无所适从。 ------------ 013百毒不侵 “小姐,你怎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对着日头,闷热,赶紧回屋吧。”陶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已经是入夏时分,天气也慢慢的炎热起来了。 “我看爷何时回来。”夏悠然放眼远眺,这里的假山特别高,王府之外的街景亦尽在视线之内。 “你快下来吧。”陶子看着她坐在最高处,心里有些胆颤,她的秀发和衣服轻轻飘扬着,要是不小心掉下来,看她那弱不禁风的身段,怕是香消玉损的结局。越想,陶子的心里越发吃紧。 “啊哈,我看到他回来了。”夏悠然原本写满忧愁的脸上瞬间拨开了云雾,纵身一倾,便朝着王府外飞去。陶子的脸色顿时变成了一片煞白,正要一个起步冲上去拦下她,却见夏悠然轻松越过假山,在一旁枝桠上借助了几回脚力,便轻而易举的飞出了王府,稳稳地朝着王爷飞奔而去。陶子清澈的眼眸里不禁露出了几分赞许之色,小姐的轻功又是精进了不少,、心里稍稍放心了几分。 夏悠然在龙腾的前方漂亮地落下,可是她没有计算马速,这一段距离对她来说稍有些挑战,刚想喘一口气,马便快跑着向她冲了过来。夏悠然按着胸膛,秀眸睁得浑圆,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龙腾注意到前方的她,千钧一发之际握住了缰绳,几乎是让马贴着她的身子停了下来。龙腾亦紧张得倒抽了一口气。随后愤愤地瞪着眼前的女孩,“胡闹!”虽然是极为严厉地呵责,却亦掩饰不了其中的几分宠溺。这也是让夏悠然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原因。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倒退了几步,与马隔开了一些距离,缓解了紧张之后,才笑得灿如桃花一般,“爷,你回来了。” “嗯,一回来,就差点被你吓死!”龙腾从马上跳了下来,嗔怪地道。 夏悠然看他的表现没有任何异常,心里终是放心下来。看来易相忘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困扰。他真的忘了昨夜之事。这本事一件好事,为何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呢?夏悠然习惯性地噘了噘嘴。转身走进了王府。 “爷――小姐她――”古渊似要说些什么,却是被龙腾拦住了。 “让她去吧。既然她不想让我知道。”龙腾将视线从她的背影上抽回,这丫头还不知道在桃源谷的那些时日,赫连逸早已将他和夏悠然的身体调理为百毒不侵之身。易相忘略带毒性,对他亦是无用。 想起昨晚之事,龙腾心里更是多了份愧疚和不安,脸色陡然变得怔仲。 “王爷――”身后的一记妖媚的声音传来,让人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龙腾故作没有听到,将马交给了上前的马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腾亲王府。 “王爷――”绿蔓小跑着跟上了他,拉住了他的衣袖,“王爷,你不记得奴家了?”绿蔓用那楚楚勾人地眼神引诱,奈何龙腾却正眼都不看她一下,让绿蔓气得简直想要跺脚泄愤。 “本王没有请你来,无事绿蔓姑娘请回!” ------------ 014只有爱人,可以做 “王爷,您不记得奴家了吗?小女子是婉香阁绿蔓。腾王爷……”绿蔓千娇百媚地吐着一个个字眼,把周围的男士惹得一个个眼睛发直发亮,但龙腾却不为所动。 “绿蔓姑娘请自重。”龙腾拉开了她的牵扯,吩咐下人将她关在了门外。 绿蔓看着缓缓关上的大门,心有不甘,无法在大街上发泄自己的情绪,只得咬牙切齿地把怨愤吞回肚里。正欲离开,转身却又看见翩风掀步而来。 如果说绿蔓身上有的是胭脂气和妖娆妩媚,那么翩风身上有的便是风情万种,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仪态万千,是任何画舫女子都无法与之相媲美的。 “你也来了。我看你也是白走这一遭,王爷今日似乎心情不佳。”绿蔓正愁无处发泄,冷着脸色风凉地对着翩风说道。 “是么!”翩风淡淡地一笑,随即上前让家丁通传了一声。 绿蔓傲然地扬着头,等待看她的笑话。然而最终等来的却是腾亲王府的大门为她而开。心里的怒意和不满又增加了一分。老女人,咱们走着瞧。 “你怎来了。”龙腾翻阅着手上的书册,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来向悠然学习如何做刨冰,刚陪她用了晚饭。想您了,于是来看看。”翩风掩了门,轻声细语地道。 “是么。”龙腾放下了书卷,抬起头的刹那,她已经被淹没在他深潭般的眸光里。 深色,旖旎。一场迷醉,一场放纵,是早已注定的事情。 暧昧之势渐渐地蔓延至床榻之上,冰冷的地上,一件件衣裳凌乱地落着。赤&裸相对地肌肤带着无限的激情,那般炙热。 “嗯……”翩风情不自禁地低&吟出声,龙腾愤然冲刺着…… “轰隆隆――”一阵电闪雷鸣猛然袭来,似乎就在王府上头咆哮着,瞬间湮灭了龙腾的渴望。 “对不起,本王得去看看悠然。”龙腾顾不得别的,离开了她的身体,从地上拾起了衣服,一边走一边穿戴。 翩风看着他露出难得焦急紧迫的神情,心中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变得明朗。只有悠然,才能让他忘了心中的沉重,只有悠然,才能让他的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掀开了杯子,低头看着身上的肌肤,依旧是一片完好,仿佛刚才的一场激情只是错觉。 他从来都是那么温柔,那么小心翼翼,甚至不再自己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这只是因为他没有占有的欲望,他并不那么在乎。即使在做的时候,他的理智依旧占主导。 恍然想起夏悠然曾经说的一句话,如果不是自己爱的人,那么谁都是一样的。如果不是自己爱的人,谁都不可以。如果不是自己的爱人,其实是谁都可以。 两年前的悠然在看到他带了女子回王府后,对着自己说出了这般耐人寻味的三句话,自己一直嘲笑她是思维错乱了。可是此刻,翩风似乎懂得了些许。只有爱了,才会情不自禁地去表现。 而他,对自己,没有爱!没有…… ------------ 015不怕,我在 正深入梦境,忽然之间一个响雷将睡梦中的夏悠然惊醒了。紧接着一道闪电劈下来,让夏悠然整个人从床上翻起来,蜷缩到了床角。雷声轰隆隆地相继而来,像是一个好玩的邪恶魔鬼,故意逗着她玩。 夏悠然紧缩在被子里,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开口便是一声狼嚎,仿佛震破了整个画城。每每到了夏天,这画城不是温柔妩媚之态了。雷雨天气三天两头来袭,所以他们总是会安排时间去桃源谷避暑。只是没想到今年夏天比往年早了些。 恐惧这雷雨天气,大抵为前世的缘故。那时在福利院里,她总是一个人蜷缩在教堂的角落里,虔诚地祷告。 “悠然!悠然!……”门外叫唤的声音传了进来,让她的恐惧稍稍地消除了些许。 龙腾顾不得身上的透湿,撩开了幔帐,坐在她的窗边,“不怕了,不怕了。本王在这里……”他如同诱哄小孩一般的将她从被子里唤了出来。 夏悠然下一秒便扑进了他的怀里,“爷!”窝在他的胸口,小手紧紧地抓着他透湿的衣服,绝不松手。 龙腾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好了,不怕了。”然后捂着她的耳朵,任由她八爪鱼似的贴在自己的身上。 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这电闪雷鸣,成了她的软肋。龙腾看着眼睛依然紧闭的夏悠然,心里的不安慢慢地退却。 唯有这样的时候,他才觉得她还是个孩子。平素里,即使她任意妄为的举止,他也觉得她显得那样成熟――一切都是有意为之。 夏悠然在他温暖的怀里找到了一份安宁,紧紧地抓着他的小手指,生怕他会忽然消失似的。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了他的怀里,仿佛那里就是最为安全的港湾。 龙腾如幼时一般轻拍着她的背,依旧是软软的,似乎稍一用劲,她就会被他捏碎一般。她的娇柔几乎是贴在他的身上,温暖和清爽的体香诱惑着他的感官,竟然让他猛然间燥热起来。而她胸前少女的特征抵在他的胸膛,更是加深了他的感觉。 龙腾屏气凝神,欲要把杂念摒弃。该死的!自己怎会对她有这种龌龊的欲&念。他在心里咒骂着自己。 不一会儿,雷电戛然而止,夏悠然睡得很安宁,而他却清醒地忍受着煎熬。黑暗中,龙腾的表情多了一分诡谲。 雨后的清晨,草色青青柳色新,王府的空气也如被清洗过一番令人分外舒畅。鼻息之间,夏悠然似乎还能感受到龙腾身上独有的一种青草的味道,那是让她格外迷恋的味道。身侧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夏悠然翻了个身,没入他留下的温暖中…… 睁眼,呈大字型地躺在床上,心情瞬时大好。 八年前,她以为她就要在大漠中与狼群的朋友们度过一生,这一刻,她希望能在这里安静地度过她的一生。 即使是在电闪雷鸣的夜晚,只要有他在,她就能安然地冲破肆虐的暴风雨,闻着此般幽然而芬芳的空气。 只是,世上能称心如意的事情实在太少太少。他的出身,注定了他的一生都不会平凡。 而她选择了他,也便是选择了一个荆棘的人生。 ------------ 016半路遇敌 “爷,我也想随你一起出使夏国。”晚饭过后,夏悠然便耍无赖地扯着龙腾的衣袖,开始讨价还价。大街之上,众多奇怪的目光定格在他们身上,揣测着他们到底是如父女、如兄妹、还是如伉俪般的关系。 “此事免谈。夏国近年来风调雨顺、国运昌隆,发展甚是良好。此次出使夏国,是为两国交好。但是夏国与我天帝王朝素有恩怨,边境纷乱不断,此次前去,怕是多有波折。”龙腾毫不避讳地对她说道,表情一片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难怪大家要说腾亲王是多么冷鹜之人。 夏悠然却不以为然,他从来不会在大街上公然讨论这等国事。所以她对于刚才那番话的可信度产生质疑。“爷,既是为两国交好前去,夏国虽然地处蛮夷之地,但也以仁义治国,想必不会对一个使节而布下陷阱对付。爷,你是否有别的顾虑?”夏悠然一语中的,指出了龙腾话里的盲点。 龙腾斜低着头看她,似有些不敢相信她惊人的观察能力。 “如果爷不能说服我,即使不带我去,我也会偷偷跟去的。”夏悠然干脆任性地为难他。 “真是胡闹!”龙腾甩开了她的手,低怒着训道。 “爷――你知道我最喜欢出去玩了。我保证,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夏悠然一本正经地伸手发誓。 “你保证?你个闯祸精能不闯祸?”龙腾讥诮她。“行了,带你去便是了。”知道这丫头倔强得很,龙腾捏了捏她的鼻子,答应了她的请求。 要不是在众目睽睽的大街上,夏悠然怕是高兴地一蹦三尺高了。她得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陶子,好早些准备。放开了他,撒腿就往王府里奔去。她完全忘了龙腾正要去见翩风这件事。 龙腾看着她欣喜若狂的样子,转身迈步而去。 希望此行还能够顺利地将她带回来。 ************* 夏悠然一直疑惑,明明皇帝老儿已经将龙腾“发配”到这个边陲之地,为何又让他担当起出使夏国的重任。据说朝堂之上几个皇子力推腾亲王为使节,这个更是让夏悠然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一出画城,在一片竹林中他们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住的时候,夏悠然登时恍悟了。 “来者何人?”古渊叫停了使节队伍,紧握着身侧的剑,寒栗地看着数十位蒙面黑衣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来他们都不是泛泛之辈。 “兄弟们,少废话!上!人和钱财都给拿下,主子重重有赏!”领头的人一挥手,黑衣人便都伺机靠近。 说话间,马车外已经是一片刀剑拳脚之声。在这幽明的丛林中连细节也听得格外分明。 “陶子,护好小姐呆在马车里不要出来。”龙腾冷声一句,便纵身跃然而出。 “爷――”夏悠然也想跟着飞出去,却被陶子一把拦住,“小姐,爷让我们呆在车里。你就别出去给爷添乱了。爷他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 夏悠然凝重地点点头,虽然知道他武功了得,可他也不是铜墙铁壁啊。顿时心乱如麻,撩开了帘子,心急如焚地观察着马车外的战况。 ------------ 017重回大漠 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黑衣人仓皇而逃,古渊欲从奄奄一息的几个人嘴里问出些什么,他们却各个咬舌自尽。 一下子见到那么多的尸体,还是在荒山野岭,夏悠然陡然生出几分恐惧之意。 “古渊,看来一路上我们得加倍小心。此次他们失败,定然不肯善罢甘休。走吧。”龙腾一声令下,指挥着队伍继续前行。 “他们为何要刺杀你?”夏悠然惊魂甫定,闪亮的眼波中最后的一丝担忧掩然滑过,站起身,想要检查一下他有无受伤。 龙腾摇了摇头,“本王没事,许是他们认错了人,许是以为后面车上都是押得贵重之物吧。”龙腾的言辞有些躲闪。 “哦。”夏悠然知道他有意隐瞒,也便不在追问。其实诸如此类的事情已经不止发生一次了。这也让夏悠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龙腾身边暗藏危机。 出了天帝王朝边界,便是一片苍茫大漠豪情满怀地撞入视线之内。迤俪北去的茫茫沙漠,宛如一束弓弦,组成了具大的金弓形。大漠浩瀚,长河如带,沙海茫茫,朝日浑圆,气魄宏大,如诗如画。 夏悠然忍不住想起了那些在大漠里的时光。虽然八年恍如隔世,但是与狼王、狼后的点点滴滴,在记忆中斑驳琉璃。回忆如潮水奔涌,夏悠然禁不住湿了眼眶。 “小姐,你――”陶子无措地看着夏悠然。 “爷,我想去见见狼王。”时过境迁,不知狼王狼后今安在?不知它们是否还记得自己? “不行!我们的行程已经十分紧迫。”龙腾不假思索驳回了夏悠然的请求。 “就一会儿。你们先行,我定然能够追赶上你们。”夏悠然固执地说道。八年,对于平均寿命只有十二~十四年的狼族来说已经是太长太长,她一定要去看看他们,否则她会遗憾一生的。夏悠然用恳切的目光看着龙腾,这本就是她非要跟着一起到夏国的原因之一。 “古渊,你带着人马先行。本王稍后和悠然赶上。”龙腾跃上了马背,看着夏悠然,“还不下车!” “哦哦!”夏悠然没有想到他竟如此懂她。一把被他捞上了马背,策马奔腾而去。 “就是这里。”夏悠然让龙腾停在狼群经常出没的地方。当初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不知道狼王和狼后是否责怪她。 夏悠然对着对面幽深的峡谷长啸了一声――那是狼王授予她的语言。 不一会儿,一群狼踏着决战的气魄,朝着他们奔腾来。龙腾的手按在剑柄上,有些后悔答应她的请求。要是这些狼不认得她,他们两人恐怕要葬身于狼口之下。 狼群看到了两个人,一双双绿色的眸子里瞬间染上了杀气,迸发着一种拼杀的快意。 “危险!我们走!”龙腾嗅到了危险地气息,拉着夏悠然便要策马离开。 ------------ 018逝者如斯夫 “爷,等一下。它们不会伤害我们的。”夏悠然又是对着狼群狼嚎了几声,其实龙腾很不欢喜她还保留着这个习惯。可是夏悠然却不以为然,这是狼王教会她的技能,狼就是她生命中的一个福祉,不仅让她生存了下来,也学会了果敢。狼并不像人们认为的那般凶狠,狼拥有太多美好的品质,甚至超越了人群。比如,忠诚,团结,执着,还有从一而终。 听到了夏悠然的狼啸,对面的狼群慢慢地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不解一个人类怎会通晓他们的语言。 紧接着,一只年迈的老狼从狼群中踱步走到了前面,久久地,夏悠然与老狼对视。夏悠然捏着自己的俏鼻,对着老狼翘着屁股做了个摇尾巴的姿势,那是她小时候调皮的可爱模样。每当这时,狼王就会俯下身,让她爬上他的背,带着她在黑夜中狂野而奔。 老狼王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声如洪钟一般地狼啸了一声,在狼群中掀起了一呼百应之势。他收敛了眼底的杀气,无害地望着夏悠然。 “爷――” “去吧,小心点。”龙腾放开了她的手,放任她暂且回归她的狼群。 夏悠然奔跑着走至狼王面前,蹲了下来,轻轻地捋着狼王的皮毛。 狼王摇摆着头,毫无芥蒂地窝进了夏悠然地怀里。那种亲密的感觉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龙腾望着她与狼群的互动,简直目瞪口呆。狼王爱怜地舔了舔夏悠然的额头,夏悠然亦在狼王绿宝石般的眼眸上落下一个吻。 她还能见到狼王,实在是一大幸事。 只可惜,狼后已经不在了。她给狼王留下了一双儿女,如今也已成年。听老狼王介绍起夏悠然,狼公主和年轻的狼王亦对夏悠然表现地十分友好。 “好了,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望你们。”夏悠然微微一笑,分别与他们一一拥抱。 狼王咬住了她的衣裳,不舍她离去。 夏悠然眼角微湿,任由狼王依依不舍地添着她的侧脸,“对不起,狼王,上次是我不告而别。让你们担心了。不过,我找到了我这辈子要守护的人了。就如你对待狼后那样,不离不弃的那一种。你会祝福我的,对吗?” 狼王点了点头,对着龙腾的方向,低沉地长嚎了一声。 夏悠然翻上了马背,回首对着狼群回应了一声,便让龙腾策马扬鞭而去。她怕再迟一秒,她就会泪流成河…… *********** 夏国,位于北海之滨,三面环海,另有大山阻隔,成为天然的防御屏障。难怪要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不过夏国也向来注重军事发展,加上近年来的众多休养生息、轻徭薄赋等政策,重农抑商政策略有倾斜,开始加重商业的比例,使得夏国的发展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 热闹繁华的街道,响亮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丝毫不差于画城的兴盛之景。夏悠然在心中感慨道。 “未曾料想,夏国发展得竟如此之快。”龙腾也忍不住在心中打了个感叹。八年前,此地还是一片荒芜,现在却是这般热闹,想来都城应该更上一层楼了。 ------------ 019王子示好 “回禀爷,夏国自度过八年前的政乱危机之后,夏王便一心致力于改革,才有了今日之威。”大家都以为古渊只是龙腾的随从,只担任着保护龙腾的职责。实则他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谋士。 龙腾皱了皱眉,“只是听说夏王近日身体微恙,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夏国宫廷之上,或许又有一场争乱了。” “爷,据说夏王有意传位于甄妃之子,夏骁尧。”古渊放低了声音道。 龙腾点了点头,表示他对此人略有知晓。夏骁尧,人称逍遥小王爷,未及弱冠之年,却已深得夏王赏识。文武全才,多次在大殿之上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令众多老臣刮目相看。只可惜,枪打出头鸟,过于出色的他周身也是危机四伏,屡次遭遇突袭。 “听闻夏王有意要为他寻觅一个出色的皇后,所以他才至今未婚。” “看来,此番前行的目标就是他了。”龙腾与古渊交换了一个眼神,快马加鞭朝着夏国都城赶去。 ************ “腾亲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实在失敬。夏王已在王宫为各位设下宴席,还请几位随下官来。”相迎的使者周到之至,甚是注重礼节。 “有劳了。” 舟车劳顿的他们一行人在休息完毕之后,便在夏国宫人的带领下走到了夜央殿。 气势恢宏的殿宇,古色古香,雕梁画栋,无不彰显着一种帝王的风范。许是为了衬托出气氛,那精心布置过的红色的殿堂,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帘幕,金色的彩绘,金色的流苏,都显得那般大气磅礴。 大殿之上,夏国官员都已坐定。龙腾与夏悠然亦对号入座,古渊与陶子分离两侧。 “逍遥小王爷到!”一声响亮的通传令众官员不约而同地全体肃然而立,俯身深鞠一躬。由此众臣对于这位王爷的尊敬可见一斑。 夏悠然的目光亦聚焦在了来人身上,竟是一位翩翩公子。他正款步迈入大殿之内,如云烟似的墨黑长发被抛在脑后,绛紫色的精美袍服显得如此贴合身材,腰间束一条明黄色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 耳钉上嵌有宝石,发出幽蓝的光芒。 “大家免礼。”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这瑰丽的大殿内响起,竟有一种余音绕梁之感。随着他慢慢地走近,夏悠然慢慢地看清了他的容颜,竟是这般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 夏悠然早先在画舫听翩风谈起皇爵三公子,是女子们心仪的对象,分别是天帝王朝的腾亲王龙腾,夏国逍遥小王爷夏骁尧,以及商国太子慕容铮。 那么,眼前的这位,怕就是皇爵三公子之一的逍遥小王爷――夏骁尧了吧。 夏骁尧正朝向这边走来,偏巧视线对上了正盯着他看得出神的夏悠然。夏骁尧心中怦然一动。面前的女子如同画卷中翩跹而出的人物,那么与众不同。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千古红颜之下,一袭轻纱粉衣浓淡适中地罩在身上,犹似身在烟中雾里,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实非尘世中人。一步步的靠近,看清她的容色绝丽,肌肤胜雪、秋波流转,娇腮欲晕,虽然年齿尚稚,但却是生平未见的绝色。此等女子,怕是只应天上有,人间何处寻。 ------------ 020怦然心动 “腾亲王,令你久等了。父王身体微恙,命本王盛情款待,还望腾亲王多多海涵。”夏骁尧俯身作揖,彬彬有礼道。 “小王爷客气了。望夏王龙体早日康复。”龙腾敬酒表示回礼。 “夏王病了么?”夏悠然朝着大殿龙位上望去,果真空空如也。 “悠然,不得无礼。还不快见过王爷。”龙腾的话虽严肃,却依旧掩饰不住那份来自心底的宠溺。 “哦。”夏悠然缩了缩脖子,尔后又抬起头,看着这个风流蕴藉,温文尔雅,却又带着几分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的男子,欠了欠身子,“王爷有礼。” 虽只四个字,但是却如涓涓细流一般,流淌至夏骁尧的心中,激荡起无数个空谷绝美的回声。“这位是?”曾听闻,天帝王朝腾亲王在大漠中捡回一个狼女,莫不就是面前这位清丽出尘、美若天仙的女子? “夏悠然。”夏悠然清高地回答,字字清脆,倔强个性的秋水明眸中那么明澈,毫无忐忑之意。 夏骁尧如痴如醉般地看着这个可爱纯洁不失豪爽,天真烂漫又不失聪慧的女子,通常别的女子看到他要么唯唯诺诺含羞之状,要么娇艳媚态趋附之状,简直令人生厌。而她,回眸之间,翩若惊鸿。 宴会有些无聊,夏悠然已经要开始打瞌睡了。 “小姐,再坚持一下。”陶子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提醒她要举止得体。 “可是,好无聊。爷,我能否在这王宫之中走走。”夏悠然在现代没有见识过故宫的壮丽雄浑,于是便想要领略一下古代皇宫的威仪。这么些年来,甚至连龙腾也未跨进过天帝王朝的皇宫一步,她便也没有觅得机会。 龙腾直接回给她一个“免谈”的神色。 夏悠然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下一秒便听得上座的人拍手下令,“政事暂且放下吧。不是准备了歌舞表演助兴么,开始吧。” 有表演看?夏悠然一下子来了精神。果然还是这个逍遥王比较上道,知道她快坚持不下去了。递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夏悠然喝下了金樽中的酒。 夏骁尧的视线冷不丁落在她身上,心中不觉欣喜,真是个有趣的女子。 渺渺丝竹之声萦绕在整个夏国王宫,每一支舞都显得那样摄人心魄,带着一种高傲的灵魂,将一种外放的情绪表达出来,丝毫不似女子的内敛与保守。 难道夏国如此开放么? “爷,这些女子的表达为何如此勇敢?”夏悠然从小便养成了不懂就问的好习惯。 龙腾举着酒,要喝不喝地样子,心中泛起疑窦,这明明是上等的兰陵美酒,为何却不如那丫头自制的葡萄酒。扯了扯薄唇,终是一干而尽,似乎为了去探寻其中的秘密。“怕是这些舞曲都是出自小王爷之手吧。” 龙腾的解释差点让夏悠然把嘴里的酒喷出来。爷的意思是,这个高贵的王爷除了在政事上才华横溢,而且在曲艺舞蹈方面也颇有造诣?甚至会编舞?这实在令人有些不可思议。 夏悠然用追思的目光凝睇着斜对面正畅快淋漓饮酒的夏骁尧。 ------------ 021一醉春风 “听闻腾亲王通晓音律,可否评点一下小王方才的愚作。”虽然话中满含着自谦之意,但那份与生俱来的自信却让夏骁尧的话显得既有诚意,又有挑衅之意。 “小王爷过谦了。方才的舞蹈令人赏心悦目。”龙腾大方地赞赏道。平素里是很难听到他的赞赏之词的,因为这句表扬,令夏悠然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龙腾宠溺地拍了拍夏悠然的头,“悠然,你给大家舞上一曲当作夏国款待我们的回礼如何?”龙腾第一次用如此轻柔的语气对着她说话。让夏悠然毫不犹豫地如拨浪鼓似的点头,应了下来。 “但是,你要为我伴奏。”夏悠然的心中雀跃着,由他抚琴或是吹笛,她在他的旋律之下翩翩起舞,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在今天终于可以实现了,夏悠然激动的心绪溢于言表。 “好。”龙腾只觉得自己有些反常。要是在往常,他定然不会向她提出那样的要求,也不会答应她的请求。可是刚才,夏骁尧对丫头那关切地眼神,着实让他感到了一种危机感――它的另一个名字叫做“失去”。 失去什么他无从去探究。可是他不想失去那个东西,他甚至连觊觎的机会都不想不给他们。 刚才下肚的酒仿佛是甜的,夏悠然舔了舔唇,回味着残留的余味。 那样一个俏皮的动作恰好落入了夏骁尧的眼中,也成了真实、自然,不矫揉造作的动人之举。 夏悠然嫣然一笑,借助踩桌子的脚力,在众臣眨眼之间,她从一旁的座位上翻腾而出,在大殿的上空缓缓而落。 堪称是绝顶上层的轻功!夏骁尧在心中暗叹。 龙腾也已抽出了玉笛,悠扬的曲调缓缓地流泻而出,与映照在夜央殿前的皎洁的月色缠绵缱绻。 夏悠然身着的粉色薄纱被吹起,瀑布般的长发柔顺的垂落而下,又随着舞动的身姿飞扬摇曳。 随着乐声的起承转合,舞姿也开始回旋起来。手中挥舞的长袖一次又一次的画出一道道美丽的彩虹。尽情舞动的身姿像是在圈点自己的生命一般,似要把自己所有的对生命的热情都绽放出来。 乐声忽急忽缓,夏悠然亦是即兴诠释,忽而如飞舞翩跹的美丽的蝴蝶轻拍羽翼,忽而如扑火的飞蛾执着狂野地舞动奇迹,刚与柔的对比愈加凸显,却又融合得毫无瑕疵。她的舞蹈不似寻常一般的风姿绰约、轻移莲步,更胜汉宫飞燕而风流。夏悠然酝酿出了一种激情与渴望,一种生命的张扬与追求。强劲的节奏,有力的动作,都是对舞蹈的另一种诠释。让众人在心中拍案叫绝。 夏骁尧亦沉浸到了她的意境中去。每一个动作都是浑然天成,她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暗藏着太深太深的内涵。 夏悠然完美的止步,对着夏骁尧微微欠了欠身子,“悠然献丑了。”尔后轻快的点起步子,又飞回至自己的座位,却迫不及待地拉着龙腾的衣袖,“爷,刚才我没给你丢脸吧。” 龙腾扯出一个云淡风轻地笑容,欣然垂了垂眸子,低低地吐出了两个字,“甚好!”尔后含着笑意,举起酒杯,小酌一口。 ------------ 022爱意浅浅 夏悠然亦高兴地仰头将金樽中的酒全然灌入,热辣的味觉刺激了神经,夏悠然没想到这种酒这么烈,禁不住咳嗽起来。 “小姐,你喝这么急做什么。”陶子紧张地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夏姑娘无碍吧,是否要御医?”夏骁尧亦紧张得询问道。 夏悠然连连摇手,“无碍,只是性急呛到了。” 龙腾冷岑的视线掠过对面的夏骁尧,他应该是对悠然有了恻隐之心吧。这会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心底的澎湃却未曾影响到他不露声色的表情。 席毕,他们回到驿馆。 夜已深,许是夏国位于北海之滨,空气里的湿气有些深重,微微透着些许海水的味道,淡淡的、咸咸的、涩涩的…… 忽闻驿站外一阵马蹄之声,随后便听闻报告小王爷驾到。龙腾以礼相迎,“不知小王爷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腾亲王,不好意思,小王深夜打扰了。父王忽然龙体不适,听闻当世神医风谷子是尊师,能否请他老人家替家父诊断诊断。”夏骁尧的语气急迫却又不失风范。 “谁要请老头子看病啊?估计他连望闻问切都不记得了吧?”夏悠然嘴里叼着一颗果子,很没形象地从里屋走到了大厅。她睡不着,本想是到庭院里小憩片刻,却不料走出来看见客厅里贵客到访的场面,触到了龙腾责备的眼色,一个骇然,嘴里的果子掉了下来,刚巧滚到了夏骁尧的脚边。 夏悠然一脸窘迫,咬着牙,低头打招呼,“小王爷好!额……有事,你们聊!”夏悠然头皮发麻,格外懊恼,她应该没有给龙腾添什么麻烦吧。 “等一下!悠然,不然你随小王爷进宫替夏王诊断一下病症吧。赫连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赶来。”夏悠然的医术龙腾是清楚的,当初在桃源谷中,师傅和赫连逸都夸她是学医天才,他们恨不能都把毕生所学都授予她。 “爷,你让我去?”夏悠然转过身,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精致的脸上堆满了疑问。她只是觉得学医很好玩,可是治疗这么尊贵的人,她心里还是有些胆怯啊。 龙腾的话让夏骁尧再一次把目光投递到夏悠然身上,这个年纪尚轻的女子能为他的父王治病?可是没来由的,是相信龙腾这个天帝王朝的王爷,还是相信这个超凡脱俗的女子?夏骁尧终究是点了点头,“那么有劳夏姑娘随本王进宫一趟了。” 夏悠然在轩辕殿内仔细地替夏王检查了一遍,脸上都伸出了细汗,看着夏王奄奄一息的模样,夏悠然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情况如何?很糟糕吗?”御医们早就为夏王判了死刑,所以对于夏悠然的反应,夏骁尧只是感到失望,他的父王,真的是没救了吗?真如御医所说,度不过今晚? 夏悠然结果了侍者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夏王年老体衰,加上长年日理万机,导致身体机能迅速老化,气血不足,心率失调,再有天气多变,使得夏王适应缓慢。我研究一下药方,只是话说在前头,我是大夫,不是神仙,若夏王按照我的方子好生调理,延寿一两年是可以的。先把这颗药丸给夏王喂下吧,他明日便可醒来。” 夏悠然一番轻飘飘的话让一屋子的人都听得目瞪口呆。 ------------ 023要定你!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那么夏王就会如你们诊断的结果一样。不用找老头子和赫连逸了,他们给出的结果也是一样的。”语毕,夏悠然打了个呵欠,现在倒是又有了些睡意了。 夏骁尧赶忙命人将夏悠然的药丸给夏王服下,看他的气色慢慢地回转,心里稍稍地放下了心。再看夏悠然已经一片疲惫之色,轻轻地扶起了她,“本王送你回去可好?”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无与伦比的温柔。 夏悠然点了点头,便倒头趴下睡了过去。 夏骁尧对着下人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地抱起了她,走出了轩辕殿。 夏悠然习惯性地抓着他的衣领,有如抓着被子的一角,睡得深沉而腼腆。 夏骁尧抱着她,她粉嫩的脸颊在朦胧的月色下透出莹亮的奶色,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简直美的不食人间烟火。怀抱着她柔软的身子,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把她捏碎了,因而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一向宠辱不惊的他,在这一刻,他却想抱着怀里的人儿永不放手。 夜色愈加浓重,马车在石子铺平的路上缓缓前行,他只希望能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他便可以抱着她久一些,再久一些。 “等你长大了,做本王的妃可好?本王封你做王后。”夏骁尧俯身在她的额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郑重地给了她一个承诺。 从未料想,这个承诺会成为他一辈子的牵绊,成为他一生的情结,再也解不开…… 夏悠然亦仿佛听到了他的誓言,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子,害的他以为她清醒了。然而夏悠然却只是不满地噘了噘嘴。 夏骁尧心里的情丝一动,胸中如有电流穿过,鬼使神差般地含住了她噘起的小嘴。那甜美的芬芳近乎让他失控。然而他终究舍不得打扰她的睡眠,隐忍着放开了他,温纯的唇边漾开了一缕柔化的笑意,“悠然,我要定你了!” 王位,从来都是他的,不需要他去垂涎便可得天下。从未有过这样的决心,要定一样东西,这个女人,该是怎样的特别,让她秀眸一瞥,便锁定了他一生的追求。 微微瞬间,你在一秒点穴 。 漫长永远,我用一生解穴 。 三天之后,龙腾的出使任务完毕。夏悠然在夏国都城里玩了个尽兴,唯一的遗憾就是龙腾没有时间陪她,三天的行程安排地满满地,不停地会见,不停地进行两国之间交流。 夏王的身体也如夏悠然说的慢慢地有了好转,夏悠然得到了数不尽的赏赐。 “这块宝玉,有祛病镇痛之效。就当是本王对夏姑娘的谢礼。”夏骁尧将玉佩送入了夏悠然的掌心。玉色青翠,通透无瑕疵,一看就知是上等美玉。 夏悠然本能地想要回绝,但是盛情难却,于是满怀感激地收下。 “多谢小王爷相送,请回吧。”龙腾在望见那块玉佩的时候,已然明了夏骁尧的用心,那分明就是夏国的国宝之一 ――凤玉。 跃上马背,狠狠地一挥马鞭,使节队伍奔腾而去―― 在夏国,有这样一个说法, 龙凤叱咤,执掌天下。 龙玉一发,号令天下。 凤玉出画,母仪天下。 ------------ 024江山美人 经过了一番舟车劳顿,一行人总算又回到了画城。 “小姐,你一回来急急忙忙要去哪儿呀?”陶子看着夏悠然换了一身行头就风风火火地朝王府外走去,赶忙叫住了她。 “我去画舫找翩风姐姐。” “先休息会儿吧,晚些时候我同你一起去。”龙腾拉住了她,她的脸色因为疲惫失去了光泽。 “哦。”夏悠然索性飞到了一旁的秋千上,脚尖点地,轻轻地用力,整个人便在半空中荡漾起来。 这一去一回,花了两个多月,此时画城中已是浓浓秋色一片。荡到高处,夏悠然能望见后山那遍野的枫叶轰轰烈烈的红透了半边天空,美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近处的天空又是蓝的那么纯粹,朵朵洁白的云在空中悠悠地飘着,哼唱着一曲悠然闲适的歌谣。 而龙腾就站在不远处,眼里的波光随着她秋千的起伏来回荡漾,晴好的日光在他深邃的某种折射出一片潋滟风光。 看着她无忧无虑的样子,龙腾的心却阴翳起来,如果有一天,他剥夺了她的快乐,她会恨他吗? 听着她银铃般清脆、毫无杂质的笑声,所有的烦恼也似乎一扫而空了。 忽地,夏悠然眼中闪耀起顽劣的精光,笑容愈加的诡秘。 片刻之后,“啊!”一声尖叫,响彻云霄,惊起了远处山间休憩的鸟儿,深红色的枫林似翻卷起一阵红色的波涛,可想而知她的嗓音有多么的尖锐。 “小心!”嗓音依旧低沉,可却听的出里面蕴涵的担忧,龙腾身影一个闪动,长臂快速的一拉,将秋千抛出的柔软身子猛地拉回到自己怀抱里,深海般的眼中流浪着一份冷漠,可冷漠之下多了份无奈。 成功的被他抱住,夏悠然眯眼一笑,如无尾熊一般攀上了他的身子,脸上透着一丝捉弄成功的狡黠,“爷,你舍不得我摔倒吧。” “胡闹!”认清她的玩闹之举,龙腾不悦地斥责一声,松开手,径自地向前走去。明明知道她花样百出,可该死的每次自己都会上当。 看着离开的背影,夏悠然挺立而僵直,脸上升起了一抹委屈和自责,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暗自地吐了吐舌头,撇了撇嘴,小跑着跟上了他,拉住了他的衣袖,撒娇的开口:“爷,你别生我的气……” 她的死缠烂打,是他没有办法突破的战术,总是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败下阵来。 有时候,他真的希望,她可以永远天真浪漫。她偶尔表现的成熟,总叫人陷入悲伤。 “自己去耍吧,本王还有事要办。”他刻意淡化了情感,一副严肃的样子。龙腾拉开了她的手,只给她一个背影。 夏悠然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对上他移动的身影,轻轻地开口, “爷,你为什么总是不开心 。 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帮你去得到。 江山?还是美人?” ------------ 025负责开心就好 “小祖宗,你在胡说什么呢?隔墙有耳不知道呀!”陶子赶忙捂住了她的嘴巴,抬头警惕地四周环顾着。只感觉一滴泪,落在她的手背,慢慢地晕开。陶子将她拉进了怀中,心微微地疼痛,“小姐,你还小。负责开心就好。” 犹记得在夏悠然小时候,爷看着她没心没肺地笑着,轻轻地吐出一句话:“你只要负责开心就好。”陶子如今一字不差地转述与她。 远处的背影僵了僵,尔后消失在庭院之中…… ************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今夜月明入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想必远在一方的天帝王朝皇宫定然是一派莺歌燕舞的繁华之景。遥想当年,天伦之乐,只是现在即使同座一堂,也是各怀心思。 “好了,你们俩别那么伤感了。据说这是悠然酿的葡萄酒,今天我也算是有口福了。”翩风的画舫今日拒客,任由船在江上穿行。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翩风身袭一件紫罗兰色的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显得华贵无比,巧笑倩兮之间,已经为龙腾、夏悠然和自己的酒杯满上了。 “我要谢谢爷五年前救了我,这一杯,我先干为尽。”翩风淡然一笑,杯中已是滴酒未盛。 “翩风姐姐,你就不要老调重弹了。每年都说一样的话。今天是月圆人团圆之日,我们也应该开心才是啊。爷,翩风姐姐,我们一起干一杯。” 虽是八月中秋佳节,可此情此景与辛弃疾《元夕》中的情节甚是相似,“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岸上、其他画舫之上,或点灯猜谜,或吟诗作画,尽是一片热闹之景。 “翩风姐姐,今日你不开张,怕是亏了呢。”夏悠然望着不远处绿蔓的画舫正一片欢腾,打趣道。 “哈哈,悠然,此言差矣。亏本的怕是你和爷吧。”翩风轻轻摇着手中的宫扇,随着夏悠然走到了船头张望,身姿绰约,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 夏悠然一想,有种中计之感。虽然明着,此处的画舫都各归其主,但是谁又能料想,这幕后真正的老板是龙腾和她呢。当然,归于她的名下也是为了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 “原来翩风姐姐是这样打算盘的。”夏悠然正要转身戏弄翩风一番,却蓦然望见岸上有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一直盯着翩风,简直要出了神。不怀好意地抓了抓下巴,“那我命你马上接客。” “岸上的公子,要与翩风姑娘相见,就请上来吧!”夏悠然话音刚落,就被翩风嗔怒地捂住了嘴。 夏悠然得逞般得意地笑着,凑近了翩风的耳朵,“姐姐,那位公子看你许久了,定是对姐姐有意呢!” 岸上的风行对着夏悠然做了一个“恭敬不如从命”的手势,便一跃而起,飞到了画舫之上。 “公子好身手。今晚翩风姐姐就交给你了。”夏悠然对着翩风抛了个媚眼,撩开了卷帘,走进了画舫之中。 ------------ 026你也喜欢我 “爷,别喝了,你要醉了。”虽然葡萄酒甘甜可口,喝上去没什么力道,但却后劲十足。 “悠然,来,到我怀里来。”龙腾看着她,眼里尽是疼惜。略带醉意的话,却是显出那样魅惑之意,让人根本无法抗拒。 夏悠然鬼使神差一般地奔到了他的怀中。她明显能感觉到他的反常。“爷,你醉了么?”他怀里的温暖包围着她,蛊惑着他,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隐隐的弥散着,是她从小就习惯的味道,一旦爱上,就永远也戒不掉。 “你知道,我不会醉的。不能醉。”龙腾的话里尽透着一丝无奈。 “爷,你是不是等不及了?那我们回去吧,把你要的都夺回来。”该是怎样的一份责任,让他甘于这般隐忍。白皙如玉的柔荑抚上了他刚毅的面容,似要抚平他脸上皱起的万里山川。她清楚,他不是那种野心勃勃的人。他拼命努力地想要得到,只是一个无法拒绝的使命和责任。 龙腾诧异地望着她,不敢相信从她的檀口中吐出这样的字眼,根本不似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女,倒像是陪着他走过风雨沧桑的知己。拿下了她细腻的手,温柔地握在手中,“你会怪我没有为你寻找亲生父母,而将你留在我身边吗?” 他此刻用的是“我”,而不是那咫尺天涯的“本王”,他在与她平等地对话。 夏悠然的水眸中噙着晶莹,连连摇头,“不,我永远也不会怪你。留在你身边,是我自己的选择。或许命运注定了要你将我从大漠中带回,让我心甘情愿地跟着你。” 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迹,倏然间望见了她脖子里的玉佩,龙腾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抓住了玉佩,手却在颤抖。 “爷,你怎么了?要是你不喜欢,我就不戴了。”夏悠然作势就要取下来。据说玉可通人性,为人消灾解货,她才一时好奇取来戴,没想到会惹来龙腾的怒气。 “哦,没事。你戴着吧。”龙腾若无其事地抽开了手,视线在玉佩上停留了几秒才移开。 “爷,你从来没有后悔把我捡回来对不对?”夏悠然忽然兴之所至,如机关枪一般地问道。 “嗯。”龙腾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名堂,只是看着她渴求的眼神,轻哼一声。 “我酿的葡萄酒比卖的好喝对不对?”夏悠然不依不挠地问道。 “嗯。” “我以往的任性和调皮,你都没有真的生气对不对?” “嗯。”龙腾略有些不耐烦,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回答快一点,你是大叔哦,反应那么慢。”夏悠然不满地抱怨道,“你永远不会讨厌我,对不对?” “嗯。” “那你也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对不对?” “嗯。” 夏悠然不再说话,龙腾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刚承认了什么。 夏悠然便不再给他借口的时间,趁势抬头献上了自己的吻。依旧如初吻的味道那般甜美,一直蔓延到了心窝。 ------------ 027爱的太早 她小心翼翼地在他的唇上辗转,欲要得到他的回应。她以为她能慢慢等待,可是爱情,总是叫人迫不及待。 然而,等来的却是他掰开了自己的脑袋,他此刻的眼神深不可测,从未见过的威严和冷鹜。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乞求他不要推开自己。 “你还小,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他冷漠的语气不似平日里的谆谆教诲。抱着她下了地,而后他放开了她,从舷窗利索地飞出。 他在逃避她?还是他不屑于自己的爱? 夏悠然颓败地坐了下来,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月圆人团圆,每个人都有一个家,而她却孤自浪迹天涯。 她那么执着地认定了这么一个人,她为什么还是独自守着一座孤城? 自己小么?若是真论起来,她在这个世界上可比他呆得长呢! “小小年纪,玩什么忧郁。”最后,连翩风都看不下去,把她赶回了王府。 院子里,是陶子和古渊对饮。夏悠然没有去打扰他们,径直跌跌撞撞来到了后院。 他的屋子里,亮着灯盏,习惯性地凑在门前听着里面的动静,思忖着要不要进去。 “哦,爷,要――还要――”女子高喊地那么亢奋!外面的烟花袅袅升起,璀璨了整个夜空。爆竹声一声响过一声,而她的叫声却是那么分明地从嘈杂声中隔离出来,撕裂了她的心。 今夜,她没有勇气再闯进去阻止她们。 她很透了她的成熟,恨透她从幼年就爱上她。为何要保留她前世的认知,既然重新给了她生命,为何不给她一个全新的灵魂。 爱的太早,便是受尽煎熬。 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她背贴着门,缓缓地滑坐到地上。夜色微凉,而她的心却冷若寒冰。门外的她,默默地抱膝流泪。 门里的人儿,却疯狂地紧紧揉在一起,一次次地彼此撞击,那暧昧的喘息迭起,仿佛震慑在无边的黑夜中,永远没有尽头。 狠狠地折磨着她遍体鳞伤的心。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流落于无人的街头,唯有打更的人兢兢业业地打着四更。 风渐渐地开始狂野,夏悠然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 “何人在我身后紧跟不舍,出来相见吧。”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想来也不是心怀歹意的人。夏悠然懒得转头,沙哑着声音道。 “丫头,你的洞察力退步了。我跟了你这么久,你才发现我。”眼前一道白影闪过,熟悉的身影抱胸直立于她的面前。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飘逸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却又隐匿不住那分善于戏谑的邪味。 “赫连,你……你怎么来了!”夏悠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的突然出现,让她毫无准备。 “来,丫头。抱抱!”赫连逸展开了双臂,嘴角微微勾起,划出一抹温柔的浅笑。 夏悠然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扑进了他的怀里,失声痛苦起来。 ------------ 028带你走 赫连逸无措地拍着她的肩膀,“丫头,怎么了?想我也不用这么痛苦流涕呀!”赫连逸实在有些受宠若惊。平素里这丫头可是只会跟他抬杠的,看来分别这么长时间还是有点好处的。 看着她痛哭不止,赫连逸有些心疼了,她的眼睛哭的红红的,让他不禁有些心疼。从她的身上抽出了帕子,轻柔地替她擦着,“不哭了,再哭就不美了。”赫连逸耐心地哄着她。 “你怎来了?”夏悠然抢过了他手中的帕子,自己胡乱地抹着眼泪,声音里多了一份哽咽。 “我啊,想你了。”赫连逸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微微地俯身,“你可有想我?”狭长而阴柔的眼眸中,隐藏着一份前所未有的认真。 夏悠然点了点头。她自然是想念他和老头子的。 “乖。你怎么这么晚一个人在大街上?师兄呢?”从她一出王府他就跟着她出来了,原本以为她这么晚是出来找龙腾。可是跟了一段路却发现她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走。而且他故意放大了脚步声,她也未能发觉。这样的她,让他觉得有些反常。 “赫连,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夏悠然低着头,咬着牙,不让他看到她眼里的闪烁。中秋佳节,月色很美,只可惜她心情不佳,破坏了这个夜的美感。 “好。”赫连逸摩挲了一下她的脸,她小时后粉嘟嘟的脸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捏一把。然而,他的手心触到的却是一阵凉透的液体,玩闹的心陡然慌了。迟疑了一秒,若无其事地在她面前蹲下,“上来吧。” 夏悠然贴着赫连逸温暖的背,那么的厚实,充满了安全感。可是仍旧抵不上他的怀抱。当她享受过他的怀抱,其他的温暖便都成了敷衍。 “赫连,我想吃糖葫芦。”夏悠然撒娇着道。 还好,她还小,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孩子气。 “小姑奶奶,这么晚了,你让我到哪里给你弄糖葫芦去。”赫连逸简直佩服她爱折腾的精神。 然而半晌过后,赫连逸举着数更糖葫芦递给了她,而且还有糖苹果,糖橘子……各种各样的水果。 曾经她说,吃糖能够让一个人忘记烦恼。那么,现在她是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看着她卖力地吃相,赫连逸心中多了一份怔仲。难道这些日子以来她都过得不好吗? “丫头,随我回谷里吧。或者你想去游山玩水,我带你去好不好?”她忧愁的模样,仿佛全世界都在为她悲伤。 夏悠然咀嚼地动作陡然停止,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夏悠然故作小孩地摇摇头,“我才不要去。” 有他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她怎么能离开他纵横天涯。 赫连逸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不流一丝痕迹。 只是自从龙腾将她带回桃源谷之后,赫连逸每逢节日或是她的生日,就会送她一份礼物。所以他远道而来,就是为了送给她一份礼物。只不过每次的礼物都很没有心意,每次都是一份药方。直到多年以后,夏悠然才明白,赫连逸给她的礼物有多么珍贵。 ------------ 029无节制 “你又来做什么?”绿蔓这几日总是大张旗鼓地出现在王府之中,俨然一个女主人的模样。夏悠然一见到她心中便是烦躁,遂一开口便没好气。瞧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样子,不知情的人怕是要以为此处成了烟花之地。一走进院子,便是那浓烈的胭脂味儿,让人作呕。 “我么,自是王爷命我在此等候。不像你这个狼女,捡回来,亦不过是闲杂人等一枚。”绿蔓伸展开纤长的手指,拨弄着指甲上的颜色。满是不可一世的傲然之气。 “你!你给我滚,马上滚出王府!”夏悠然不想与她多辩,故作颐指气使地指着王府的出口,她还不信,龙腾会为了这个女人失了原则。 绿蔓原本写满横气的脸色忽然之间变得娇柔,急急地朝着王府门口奔去,一副掩面而泣柔弱模样。 夏悠然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然而随即传来的哽咽之声,让夏悠然恨不能将她直接扔进江中去。 绿蔓扑进了龙腾的怀里,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爷,绿蔓怕是无法再到王府伺候您了。与其呆在这里被人嫌弃,绿蔓宁愿屈居婉香阁。爷今后要是需要绿蔓,就到婉香阁好了。” 龙腾的表情出乎夏悠然的预测,竟然又是关切,又是心疼,又是疑惑,他在疑惑什么,难不成是怕有人欺负她了么。 “爷,我想翩风姐姐了。我们去画舫可好?”夏悠然亦跑到了他的面前,满怀期待地向他提议。 “你自己去吧。以后绿蔓可以自由出入王府,你休要再闹脾气与她作对。”龙腾亲昵地搂着绿蔓,一本正经地警告夏悠然。 “爷――”夏悠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眸瞪得圆圆的,仿佛要把龙腾的手从她那妖娆的腰际震慑开。 “你退下吧。”龙腾不耐烦的搂着绿蔓越过了她。绿蔓狠狠地撞了一下她的身子,害得夏悠然差点一个趔趄摔下去。 “古渊,爷他怎么了?”夏悠然终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寻问着一直跟在龙腾身后的古渊。 “爷他这么做,定然有他的用意吧。” 古渊的话,他也是觉得龙腾近日有些反常。比如,他从前除了翩风,绝对不会找一个女子两次。比如,他对所有的人都冷淡,却唯独对绿蔓的情感近乎到了痴迷。比如,以前即使在与别的女人欢爱的时候,只有女人叫喊的声音,而现在他总是叫嚣地那么纵情和狂野。再比如,以前别人在他面前称呼自己狼女是禁忌,而现在绿蔓三番两次地如此,他却置若罔闻。 “我也觉得爷怪怪的,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女人的心思总是细致入微些,陶子摸着下巴,颇有感悟地总结道。 “啊!爷――你轻点儿――不要停――” “你叫――叫的再大声一点――” 院子里的几个人听到了从卧房中传来的声音,各个低着头脸红心跳。 爷到底是怎么了?以前都是很有节制的,这几日每夜都是如此狂欢。而现在――现在可是太阳还未下山啊。 “古渊,爷他到底有没有遇到什么苦衷?”夏悠然格外认真地问道,脸上神色复杂。一种不好的预感悄然袭至她的心头。 ------------ 030媚蛊【一】 “哟,你这四季花怎么今天有点残败的迹象。”夏悠然已经保持呆坐的状态将近半个时辰。翩风拿着宫扇在她的眼前扇了扇,意要唤回她游离的思绪。 夏悠然叹了口气,直接趴在了炕案上,弯弯的睫毛如蝶翼般有节奏地扇动着,睫毛间盈盈的波光如天上的繁星一般,闪烁的光却带着掩饰着不住的落寞。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夏悠然这般颓败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和爷闹别扭了还是?” 夏悠然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心中的疑窦卷成了一团迷雾,怎么也解不开。 “哎呀,到底怎么了?你要急死我呀。好了别恼了,这儿有你最爱吃的香酥苹果,方才让梅姨做的。”翩风从梅姨手中端过了点心,故意摆在了她面前引*诱她。 “吃啥都没味道了。”夏悠然直起了身子,拨了拨额前凌乱的刘海,显然一向钟爱的点心也未能引发她大快朵颐的兴致。 翩风忧心忡忡地伸手探向了她的额头,“不是生病了吧?” 夏悠然忽地抓住了翩风的手,“翩风姐姐,你随我来!”她倒要看看,龙腾在绿蔓和翩风之间到底会选择谁。 “你这是拉我去哪儿呀?”翩风毫无目的地被她拉出了画舫,朝着岸上走去,几乎是一路奔到了王府。 “你带我来王府做什么?”翩风一边气喘着说道,一边拿着丝帕擦着脸上的细汗。 “爷!”翩风刚说完,还没来的急喘口气,便听到了身后的一声娇柔,让人感觉头皮一阵发麻。那瞬间弥漫在空气中的浓烈的胭脂味刺激着嗅觉,夏悠然着实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爷,你回来了。”翩风恭敬而得体地欠了欠身子以示行礼。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绿蔓缓缓地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夸张地扭动着曼妙的身躯,挽上了龙腾地手臂,身子也毫不犹豫地贴上了他昂臧的身躯,“爷,这些个外人来王府做什么?” 竟然是宠溺! 夏悠然难以置信地无助了嘴。龙腾看着她的时候,一向深沉而冷漠的眸子里竟然外放出一种宠溺和娇纵。甚至就在这王府门口,公然地迎上了她的吻。那般地痴缠而缱绻,那么多侧目的视线,他竟然也毫不避嫌! “爷,你真坏。这大街上呢!”绿蔓撒娇地拍了拍他的胸膛。 “无重要的事,回去吧。”龙腾冷漠地对着翩风说道,寒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冰窖,亦让翩风的心哀婉成川。 “爷,你不能这么对翩风姐姐!”夏悠然拉住了翩风摇摇欲坠地身子,显然她无法承受龙腾如此的无情。 “不喜欢,你也可以走!”龙腾的话如利刃一般直直刺入她的胸膛,带出淋漓地鲜血。夏悠然眸寒着泪水,眼看着绿蔓挽着他以无比暧昧的姿势走入了王府。 ------------ 031媚蛊【二】 “翩风姐姐,你说爷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夏悠然转身抱住了翩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隐忍已久的情绪。他不是她心中仰望的那个男人了,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个那么陌生的人。 “是啊,爷的眼睛红红的,说话却那么不近人情……” “什么!”夏悠然紧张地看着翩风,又急急地看着那两道远去的背影,翩风无意的话提醒了她,爷他莫不是中了什么毒,被那个女人下了药,迷了心智才忽然变成这样? 这个想法把夏悠然吓了一跳。“翩风姐姐,爷他……他可能被下了药了。”夏悠然稍稍安定住自己的情绪。 “什――什么!”翩风没料到是这种情况,俏目睁得浑圆,不敢相信在这画城之中还有人敢对龙腾下药。 “你――你先别着急。等我去看看情况再说。你不妨先回画舫,出了事我会派人告知与你。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夏悠然努力地镇定着自己的情绪,又安抚着翩风的那份惊讶。在这般危机关头,她的成熟与冷静,她的果敢与机智尽显无遗。 回到后院,龙腾的卧室里,那激情香艳的一幕已然展开。夏悠然紧握着粉拳,一个步子一个步子地走着,如踩在荆棘上一般,每一步都拖出一个鲜血淋淋的脚印。夏悠然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忽略掉那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叫喊声。 该死的!他们不知道何为低调吗?难道要全世界都来观看他们那激*情四溢的表演吗?兽*性大发的两只异类!夏悠然愤愤地在心中咒骂道。 那一声声毫不收敛地放浪的喊声,在院子里面回响着,夏悠然捂着耳朵,崩溃地狼嚎了一声!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陶子听到了夏悠然的呼喊,匆匆茫茫地跑进了后院,已经做好了防备之势。看到了她狰狞地表情,更是焦虑不止,拉开了她捂着耳朵的手,一片心急火燎,“发生了何事?你快告诉我呀!” 夏悠然紧接着又是一声狼嚎,她似乎要用这样的方式与屋里水**融的两个人对抗。 府里其余的下人都已退到了一边的角落中,有人还以为王府中真的出现了狼,吓得瑟瑟发抖。 “小姐,你这是作甚?爷他不许你这样。”夏悠然的喊声让古渊也匆匆赶到了后院。想起龙腾的严禁喝止她再表现出狼的任何行为,古渊好意地提醒她。 “小姐,你冷静些。”陶子拍着她的背,帮着她顺气儿,一边轻声地安抚道。屋内又传来了一阵高过一阵孟浪的叫声,陶子的脸色也是一片别扭。“爷他也越来越过分了,现在才未时刚过……” “未时刚过”,陶子的话似提醒了夏悠然,前面是夕阳落山之时,这说明周期在缩短,很符合中毒的发病规律。夏悠然心中已经肯定了这样一种猜测。只是现在如何确定病因成了最大的难题。 夏悠然对着古渊递了个眼神,凑着他的耳朵耳语了几句。 “小姐,真要这么做?”古渊心存疑虑。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夏悠然的口气毋庸置疑! ------------ 032媚蛊【三】 据夏悠然观察,龙腾近来性情大变,尤其是对她和翩风二人的态度,颇为冷淡,有时近乎暴躁。而另一个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他对于绿蔓的依赖。每一天对于绿蔓的求索几乎可以用欲*求不满来形容。 于是夏悠然让古渊假冒他人名义将绿蔓约出来,将她迷昏之后藏起来,让龙腾找不到她。 果然,找不到绿蔓的龙腾,脾气越发暴躁。 “爷――”所有的下人都被龙腾勒令退了下去。夏悠然小心翼翼地走到他房间里,轻声喊了一句。 “给本王滚!”龙腾一挥手,旁边的一个古董花瓶从几案上飞出碎了一地。 “爷,你冷静一点!”夏悠然灵巧地避开了他扔来的砚台,差点就砸到了她的脑袋。 “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快让古渊把绿蔓给本王找来!”龙腾那一向清冷寥落星辰的眸子里此刻却满是腥红一片,如同后山的枫叶林,整片烧了起来,越来越炽烈。 “爷,你有无不舒服,我可否替你看看?”夏悠然咽了口口水,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龙腾她是从未见过的。仿佛原始森林中嗜血成性的野兽般,那凶猛的气息叫人害怕。 夏悠然咬紧了牙关,慢慢地向他靠近。一阵似有似无地淡淡的胭脂味从他的身上弥散开来,其中夹杂着一种浅浅的不易察觉的腐尸味!粉拳一下子紧握,差一点就失控捶在了梨花桌上。该死的!竟然是媚蛊! 想着这些日子以来龙腾的发病特征,都只是对绿蔓一个人有强烈的欲&望。看来这是媚蛊中的最高境界了,除了下蛊的人,无人能解。 只是夏悠然还不敢枉下定论,她无法确定龙腾除了对绿蔓表现出强烈的渴求之外,要是得不到满足,会发生怎样的情况。就她无意中在赫连逸的医书――《蛊术》中的所学,通常会伴有头痛、神志不清等症状。幸好当时好奇心作祟,她仔细地将蛊术这一章通读了一遍。只是蛊毒种类太多,书中亦无法详尽描述,尤其是这媚蛊,更是点到即止,根本未详谈到。 “砰!”一阵强烈的声响,梨花桌就被龙腾轻而易举地劈成了两半。 “爷,你要去哪里?”夏悠然赶忙拉住了欲要离开卧房的龙腾,她知道他一定是要去找绿蔓了。现在未时快要过去,他体内的蛊虫定然已经苏醒,开始指挥他的大脑行事。 龙腾低下头,看着被夏悠然拉住的衣角,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夏悠然的手,那血腥的眼神仿佛失了理智的猎豹一般,带着一种猎杀的快意望着夏悠然,“滚开!”说着便重重地甩开了她的手臂。夏悠然没有准备,脚下一个不稳失了重心,向后一个趔趄,便撞到了身后的一张翘头案的飞角上,痛意刹那间传遍了全身,夏悠然疼得不禁倒抽了一口气。估计头上该肿起了一个大包。 清秀的水眸中泪意潺潺,几乎就要滴下来,夏悠然只生生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忍住了流泪的冲动―― ------------ 033解蛊【一】 “爷!你站住,你要去哪里!”夏悠然连爬打滚地站起了身,“古渊,陶子,拦住爷!”夏悠然疾言厉色道,情急之下吐出的话,明显地能让人感觉气息不稳。 “只凭你们几个?想拦我!聪明的快给我滚开!”狂风暴雨般的怒火席卷而来,让龙腾整个人如同从地狱之火中走出来的一般,那双骇人的眼眸里杀机毕露,催命般的声音毫不掩饰地吼了出来。 “快拦下他!快!古渊,撒**!”夏悠然将随身携带的**扔给了古渊。 古渊快速接住却面色焦虑地摇了摇头,“小姐,爷他是百毒不侵之身,这**怕是无用。” 听了古渊的话,夏悠然简直要陷于崩溃。龙腾师出武林第一的谷道老人,武功自然也是一流。就凭古渊和陶子的功力,根本无法与之对抗。 龙腾掌心之中的真气凝聚而起,满是熊熊火焰燃烧的黑瞳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于他要出击的手掌,千钧一发之际,龙腾蓦地捧住了头,脸上一片狰狞的模样。 “啊!”疼痛如狂风暴雨般骤然袭来,头痛欲裂,心如刀绞。龙腾的脸色在刹那间变成一片惨白,冷汗绵绵不断的滋渗而出。 “快,陶子,把爷扶到床榻上去,古渊,马上将绿蔓找来!”夏悠然仓皇之下有条不紊地布置好。 “你去准备冷水,还有去颦仪轩把最香的胭脂和最香的香粉通通给我买来。不,等一下,问问老板绿蔓通常购置什么胭脂水粉,一点不差地给我备齐回来!快!”夏悠然语速飞快地如放鞭炮似地噼里啪啦地说完。 转而俯身看着龙腾那痛苦的表情,看来蛊虫已经苏醒,正在他的体内嚣张蔓延。要是得不到满足,便会永远地折磨他下去。 这个该死的绿蔓!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方式种蛊。 龙腾已经被疼痛狠狠地折磨着,意识也渐渐地变得模糊。 陶子匆匆地将东西都备齐,身上跑得也是一身香汗淋漓。照着夏悠然的吩咐将胭脂水粉全都打开,并且涂抹在皮肤上,尽量地扩散这样一种气味。 “小姐,爷他到底中了什么毒,需要用此方法?”陶子不甚明白。 “爷他中了最毒的媚蛊。是由绿蔓在床第之时种下的。此毒能让一个坚定刚毅的人心智迷惑,并且迷上中蛊之人,无法自拔。除非有朝一日,蛊虫离开体内。并且母蛊在成长到一定时间之后,会产下子蛊,那时便再无可救。” “什么!这蛊毒如此厉害!可是古渊不是说爷是百毒不侵之身么,又怎会染上这蛊毒?” 夏悠然摇了摇头,“解蛊毒,必要引出蛊虫。这件事如今也只有绿蔓能够做到。”夏悠然想起那个女人的脸,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小姐,你头怎在流血?”陶子看着一道血迹慢慢地从夏悠然的额际渗下,几乎吓了一跳。 夏悠然拿出丝帕擦了擦,“无大碍。许是刚才撞到了桌子受了伤。我不要紧,古渊怎么还不将人带回来?”夏悠然看着龙腾在床上翻腾难忍的样子,心中亦是阵阵刺痛。 ------------ 034解蛊【二】 “爷――爷――你再忍一下!”夏悠然纤细的柔荑颤抖得擦着脸上豆大的汗珠,眼睑慢慢地镀上了一层湿意。 “绿蔓――绿蔓――”龙腾迷糊不清地振振有词,却只是这两个让夏悠然恨之入骨的字眼。这个绿蔓,她定要她为此付出代价!小手攥紧,那美得让人惊叹的小脸上满是一种决绝地愤怒。 “小姐,古渊回来了!”陶子远远地看着古渊拎着一个穿的无比鲜亮的女子,从院口处急急忙忙地飞奔而来。激动地一声提醒,让夏悠然快速整理了情绪。 被古渊拖进来的绿蔓显得无比狼狈,看到床榻上正在忍受着煎熬的龙腾,绿蔓那妖冶的狭眸凤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随即又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王爷,王爷他怎么了?”担心的情愫演绎得淋漓尽致。 夏悠然二话不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一眼,竟让绿蔓整个人战栗了一下!天,这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竟有这般高贵、不容侵犯的气势。在她那凌厉的眼神之下,她仿佛已经遭受了万箭穿心之痛。 夏悠然对着古渊递了个眼神,古渊便从陶子手上接过了一颗药丸,强硬地给绿蔓喂了下去。 “你们给我吃了什么!”绿蔓也已有了害怕之意,将手伸进喉咙口,试图要挖出来。脸色越发难看,但是想着龙腾近日来对她的依赖,心中还略抱有三分侥幸。“王爷,绿蔓来了!”绿蔓摆脱了古渊的束缚,跌跌撞撞地跑回床边,用挑逗地言语试图唤醒床榻上龙腾的反应。 果不其然,龙腾听到了声音,有了反应,“绿蔓,本王――本王――难受――”蛊毒因为得不到满足,越发地在他体内嚣张横行。疼痛,酸楚,兴奋,晕眩……各种极致地感觉一起涌上心头,龙腾想要运气遏止这种感觉的蔓延,奈何却怎么也无法用力。要不是他绝好的内力让他还残存着些许理智,此刻他怕早已经遁入走火入魔的境地。 “陶子,古渊,先出去守着吧!记住,等会儿不论听见什么,都不要进来!除非我叫你们。”夏悠然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十二岁的不谙世事的少女,竟有如此从容的风度。 古渊和陶子相视颔首,无声地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夏悠然回到了床榻便,忧心忡忡地看了看龙腾,又带着一份狠绝扫视了一眼绿蔓,“开始吧!”冷冷地三个字从她的樱桃小嘴中吐出。绿蔓还未反应过来她的话,她的身体却先一步给出了反应。浑身如同烈火焚烧一般地炽热疼痛,“你……贱狼女,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绿蔓的脸色变成一片绯红,整个身子都染上了一层红晕。 “等下不就知道了。难受的话就开始脱吧。”夏悠然默然地后退一步,在一旁坐定。表面上一片淡然自若,但她的心中的忐忑与不安亦在一分分疯长。 种下此蛊,是通过床弟之欢。解除此蛊,也唯有通过此法来转移。 其实更确切的来说,这种媚蛊是靠绿蔓的身体精华来滋长的。所以…… ------------ 035解蛊【三】 吃下媚*药的绿蔓心神荡漾,那迷醉的神情,孟浪的呻*吟,让她越发显得狂野和放*荡。龙腾经过了方才的一番隐忍,也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势。 一声声充满欲*望的呐喊,不知是在终结一场阴谋还是在开启一场阴谋的序幕。那急促的喘息在夏悠然的耳边反反复复,来来回回,而她却那般若无其事地坐定,心无旁骛地观察着两个人的神态。似乎她早已游离于世俗之外。 方才给绿蔓配下的媚药中,掺杂了她平日里用的胭脂和香粉,使得蛊虫受到一种错误的引导,会在交*合中慢慢地朝向原宿体中转移。 “啊!我――受不了了――”绿蔓的身体上泛着一层殷红,由于吃了媚*药,绿蔓越显主动,摇摆着曼妙的身姿,不断地想要满足自己。 龙腾承受不了她的挑逗,尽管此刻神志迷糊的他功力也剩下不到两层,但他依然一个翻身,将绿蔓压在了身下,没有任何的前戏,两个人如同脱缰的野马,奋然地驰骋冲刺着,哪怕前方就是死亡的尽头,他们也全然不在乎。 夏悠然紧咬着唇,慢慢地站起了身子,望着床榻上痴痴交缠地两道身影,水眸中的海水终于泛滥成灾,簌簌而下,掀起万丈狂澜。而绿蔓那极致欢愉的叮嘤,她早已忘乎所以,那雪白的长腿,不断地在空中划出淫……糜的姿势…… 夏悠然忽觉心中一阵反胃,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感觉时间正适,夏悠然缓缓地走向前,甩了龙腾一个巴掌,“龙腾,你给我振作点!”她不知道她的力道能否让他稍有些清醒,但是她不能让别人看到他这般模样――即使是古渊。在别人眼中,他只能是威仪的,尊贵的,没有一点瑕疵的。 他不让她堕落为狼孩,她也绝不允许他在魅色下牺牲半分。 夏悠然重重地一掌和那满腔的愤怒之语就像一汪清泠的泉水,让龙腾的意识受到了冲击,刹那间清醒,墨色的眸中一闪而过的犀利,随即而来的一阵蚀骨的痛楚令他放声大叫着出声,“啊――啊!” 看着他精疲力竭地倒了下去,夏悠然终于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擦干了眼中的泪水,奋力将依然陷于迷惑的绿蔓从他的床榻之上扯了下来,闭着眼用被衾盖住了龙腾昂臧却旖旎未退的身躯。 绿蔓狠狠地撞到了一旁矮几的桌腿上,突如其来地痛让她有些微的清醒,摇了摇头,那放*浪的身子让夏悠然恨不能将她扔到大漠去喂狼。满怀着不屑和鄙夷将她的衣服扔给了她,勉强算是遮住了一点丑陋,才擦着脸上的细汗,对着门口郑重地吐出:“进来吧!” 在门外等得焦急万分的陶子和古渊几乎是破门而入,“小姐,如何?” “古渊,你帮爷处理一下,稍后我再为他检查。陶子,你将她扔到地牢中去,让她慢慢地养蛊去!” ------------ 036等你爱我 “是!”两人得令后便各自行事。夏悠然望着房间里凌乱的样子,将床榻之上的被褥全都扯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换上了新的。不知道爷会不会记得这一切,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咬着牙,却还是抵挡不住痛哭的冲动,忍不住在房间里放声大哭起来。 经过夏悠然的一番调理,龙腾慢慢地好转起来。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起此事,仿佛从未发生过。 天色微阴,窗外雪花翩翩飞落,经过昨夜的一番吹皱,远山处已是白雪皑皑一片。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可以听见沙沙的声音混在风的呼啸里,而房间里却是这样的静,静得夏悠然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尽管天气寒彻肌肤,夏悠然纤柔的柔荑上都要麻了感知,但是心里却是欢喜的。他的气味一点点由远及近飘来,夹杂着一丝沁人心脾的舒爽。 “习字如何?”龙腾依旧关心她的功课。 夏悠然拿出了她描摹的《兰亭序》,摊在他的面前。 龙腾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背诵如何?” “四书五经,《孙子兵法》都已背得。”夏悠然毫不客气地说道。其实他不在的时候,她都快要把这个书房里的书翻个遍了。这些他指定的内容,她更是背得滚瓜烂熟。 “《孙子兵法》,背这作甚?”龙腾的丹凤眼里露出鹰隼般凌厉的情绪,禁不住让人心口发寒。 “无聊罢了。”夏悠然弹开手掌,拨弄着手上的茧子,这些都是她原本“爬”出来的。每每望见掌心生出厚厚的茧子,她的心里亦如同长茧了一般。 龙腾按耐住揉挲她头发的冲动,“以后别再看了。”龙腾从一旁的书堆里抽出了《孙子兵法》。她的资质太过聪颖,她的面貌太过惊艳,这样的一份天资绝色,怕是在时间的打凿下会显得越发牵动人心,所有的男人怕是都无法抵御这样的仙姿玉色。 “为何?”夏悠然抢过他手里的《孙子兵法》,看着他眼底的沉色,她已然知晓,“皇上派你领兵出战,是不是?” 龙腾薄唇微启,在她面前,自己竟然连这样一份心思都藏不过去。此番天帝王朝和商国大战,由于天帝王朝自恃强盛,轻了敌而导致损伤惨重。 “你好好听翩风和陶子的话,别任性了。”龙腾的眼神略有闪烁。 “不要!我要随爷一同征战。”夏悠然怔怔地看着他,澄澈的水眸星光点点,满是坚决。领兵打仗,受伤在所难免。她要紧随左右,为他治疗。她了解他,一旦上了战场,他定会拼命全力以赴的。 “胡闹!”龙腾虽是斥责的语气,却难掩其中的一份宠溺之意。 “爷――我保证补给你添麻烦……” 龙腾摇头打断了她,“这次不行。听话!” 这一次,任凭夏悠然如何死缠烂打,龙腾打定了注意不让她去,且严令古渊和陶子看着她。夏悠然知道,他越是这样,表示前方越是凶险。而她,舍不得他冒险…… 终是留着泪点头答应了他,“好,我保证不会偷偷跑到前线去。我会等你回来,一直等到你回来。你让古渊随你一起去吧。”至少留个人可以在他身边保护他,她可以安心一点。 请你一定要完好无缺地回来…… ------------ 037如果在,便是爱 绿树在,青山在,大地在,天空在,流水在,岁月在,唯独你不在了,于是我的世界失了色彩…… 转瞬六年匆匆而过,这场战役太长太长,两军都已疲乏不堪,却还僵持不下,未定出胜负。 每天祈祷他平安是夏悠然的必修课。十八岁了,她终于等到自己长大了。她可以无畏地去爱他了,她可以大声地告诉他自己爱他,有能力爱他了。 那么他呢?漫长的六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可曾对她有过想念? 他的思念是否如同她的一般疯长? 他可曾记得今日是她的生日?他可曾记得十四年前的今日他让她回归人类? 夏悠然倚在画舫窗口,遥望江面远处,风帆点点,夏悠然恍惚出神,苇叶丛中偶有几只水鸟轻拍翅膀而过,水色如碧落般湛蓝,又如青山般苍翠。日光泽泽,在粼粼的水面上切出一道道莹亮,迷乱了人的视线。 “小姐你看,这是风少夫人亲自为你做的蛋糕。”陶子捧着简单却不失精致地蛋糕雀跃地走进了画舫之内。 “什么,你说翩风姐姐来了?”夏悠然游离的思绪瞬时回归,翩风两年前嫁与对她痴心一片的风行,做了风城的第一少夫人。这一别就是两年,没想到她会在今天回来看她。 “悠然,可曾想我?”翩风步态雍容着撩开卷帘后缓缓踱步走进。那柔和的声音让人的心中升起一片暖阳。翩风笑得无比灿烂,满脸都刻写着幸福的痕迹,简直羡煞旁人。 “翩风姐姐,想死你了。还以为你有了夫婿,便不要我了。”夏悠然故作调皮地噘了噘嘴,满是淘气的模样。 “你呀,还是这么孩子气。都快做姨娘的人了。”翩风轻点着她的额头,一弯笑意始终在脸颊出轻轻荡漾着,没有敛去。想来她定然是无比快乐的。 “姨娘?你是说?”夏悠然欣喜若狂地看着她的小腹,果然微微地凸起,翩风姐姐的肚子里已经孕育了小生命,真好!“几个月了?”夏悠然赶忙拉着她在一旁坐下,唯恐累了她。 “不碍事的,现在才三月大呢。”翩风虽是毫不在意的口气,却是自然而然地抚上自己的小腹,轻轻地坐下了。 “风大哥,谢谢你对翩风姐姐如此无微不至地照顾。”夏悠然望着始终紧随翩风左右的男人,他那深沉的目光里满满地都是对翩风的关怀。两年前,他的一番诚挚地表白感化了她,让她毫不犹豫地将翩风的幸福交给了他。他攥紧了她的手,温暖的字眼缓缓流泻而出,“此生,如果在,便是爱。”用一生的时间去爱,她还能要求他什么呢!况且这样一个人,多少人一辈子都遇不到。 “有妻如此,实属我幸。”风行依旧握着她的手,那么自然亲近,仿佛再也没有人可以将他们牵着的手分开,就这样牵手走过一辈子。画舫之内,顿生一种暖意。 ------------ 038十八岁生日 “好了,今日是悠然的生辰。这个蛋糕是我亲手做的,你可喜欢?尝尝我的手艺比起你的如何?”翩风说完,风行便执起她的手放在唇间轻轻一吻,他有些心疼翩风怀着身孕还不辞辛苦做了这个看上去极为别致的蛋糕。 “哎哟,风大哥您这表现得也太明显了喂?羡煞旁人。”夏悠然撇撇嘴,对着翩风不怀好意地挤了挤眼睛。 “你个丫头片子,我来给你庆生,你还消遣我!”翩风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那微然一笑之间,风华绝代。已为**、将为人母的她,身上更是多了一份柔和的女性光芒。 “好了,好了。我先许愿。”夏悠然敛去了笑意,双手合十,双眸紧闭。十八根细长的烛火映照着她的芙颊,越发显得天生丽质,娇俏可人,颜如舜华,明眸善睐。十八岁的生日愿望, 第一个愿望:希望他早日能够大获奇胜。 第二个愿望: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 第三个愿望:希望他能够万事如意。 她不敢再贪心半许,所有的愿望都是有关于他。只要他平安,只要他活着就好。可是他到底要何时才能回来?脸色有些阴翳,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感。双眸轻启,黑亮的瞳孔又已是一片绝美的江山妖娆之景。似乎她的眼里从来都只有美好的东西,容不得些微的细沙。 风行第一次见到这种方式过生辰,只是他的注意力从来都放在翩风身上。 “恭贺夏姑娘生辰快乐!”倏然间,只觉画舫一阵轻摇,便有一记浑厚的声音从船头稳稳传来。 画舫之内四人,面面相觑,夏悠然惑然摇头,不明来者何人。“我出去看看。”夏悠然轻轻落下一句,走出了画舫。陶子执剑紧随其后,时刻护她安全。 “给夏姑娘请安!”男子万分恭敬地对夏悠然屈膝行礼,弄得夏悠然有些无所适从。 “你是?” “在下奉夏王之命恭贺夏姑娘生辰之喜,奉上千年灵芝一对。祝夏姑娘福与天齐。”语毕,贺礼呈上,不禁让夏悠然瞠目,这对世间罕见的灵芝有益寿延年,起死回生之效。“这……” “下官还要赶回去复命。夏姑娘后会有期!”转瞬间,人已然从画舫上消失不见。 “小姐,该不是夏国国王送来的贺礼?”陶子有些难以置信,匆匆六年别过,当初的小王爷也已变成了夏国国王,却还不忘小姐的生辰。 “应该是的。”夏悠然亦是满腹疑惑。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那个两年前登上国君宝座的男子,赠与她这样一份厚礼,怎么想都有种梦幻虚无之感。“算了,别管他了。我们去吃蛋糕。”夏悠然摇了摇头,将杂念排除。 入夜,夏悠然未归,依旧等于画舫之上。画城仍是一片繁盛之景,万家灯火点点,战场上的征人是否折戟沉沙?六年了,一别竟是六年光景,物是人非,他能一眼认出红华曼理的她么。别人都称她是艳冠群芳之貌,众多的男子登临画舫表露爱意,他可曾念想过她? 可有那么一刻,她想念他的时候,他恰好也在想她? ------------ 039视我为夫 “小姐,爷他定然是忙于布战,不会忘了你的成年之礼。”从未想过这一战便是六年,陶子将夏悠然与日俱增的思念看在眼里,满是心疼。 “我好想他。”夏悠然席地坐在船头,手轻轻拨动着江水,一丝丝清凉从指尖渗入心底,让思念的情愫愈加增重。“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下去吧。”夏悠然干脆脱了鞋,将白嫩的脚丫也伸进了水中。 从腰间抽出了玉笛,舒缓而哀婉的曲调如小溪流水潺潺,在这热闹非凡的江上辟出了另外一种意境。 “啪啪――”几记掌声忽而从身后传出,打破了一方角落的静谧与畅婉。 “何人?”夏悠然身体未转,视线流连于水中的脚丫,淡然而平和地开口,两个轻柔的字,水波不兴地吐出,似乎不忍破坏了这夜晚的琉璃美景。 “丫头,不记得我了?我可是时刻惦念着你。”富有磁性的声音慢慢的近凑到了耳边,一丝清爽的香味带入鼻息,下一秒,光着的脚丫被他从水中抓起。毫无准备的夏悠然身子一仰,几欲跌倒。却又被他一扯,稳稳地落于他温暖的怀抱。 夏悠然有些气恼,哪里来的轻浮男子,竟对她如此不敬。“放开我!”夏悠然的手肘狠狠地向后一抵,却被他灵敏地避开,再一次牢牢地把她圈入怀中,“不认识我了么?” 玄傲抓起她的手腕,视线停留在她手腕的玉琢上,色泽愈发青翠通透,玄傲深色的蓝眸中划过一际释然,一丝淡淡的笑意浮在眼角,捧起她的头,蜻蜓点水般的吻落于她粉嫩的唇瓣上,“丫头,生辰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夏悠然极为嫌弃地擦着樱桃薄唇,心里顿生厌恶!原来是他,那个口不择言的男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喜欢你个大头鬼,三番两次侵犯她! 玄傲低低地笑着,似乎并不介意她的反感。“说吧,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尽量满足你。”玄傲大方地开口。手臂依然圈着她,让她不得离开她的怀抱半分。这些年没见,她果真出落得这般冰肌玉骨,婀娜多姿。料想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她的魅力吧。如此近距离地看她,大有一种赏心悦目之感。想着玄傲又捧着她的头,无比暧昧地抵上了她的额头。这个女人,他志在必得! “我才不稀罕你的礼物!我要你马上消失在我面前!”夏悠然做足了准备,狠狠地一把推开了她。好看的眉头皱到了一起,夏悠然**着脚丫,连连向后退去,以和他保持距离。 “有趣地打紧!”玄傲不动声色,指着她月光下一片莹亮的脚丫,“你可知道这代表什么?你将之放在我面前,岂不是告知我你视我为夫?” 夏悠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自己光*裸的脚,登时想起,在这个封建社会中,女子的脚踝是被视为最隐私的所在,除了父母就只有丈夫能看。赶忙拾起了自己的绣鞋,穿上,“纯属意外,不得当真的。”夏悠然笑嘻嘻地打着马虎眼。视他为夫?简直就是笑话! ------------ 040强吻 然而玄傲却不再她更多辩解的机会,他上前一步将她重又拉进了怀里,薄凉的唇毫不犹豫地封住了她的。如果说六年前只是试探,方才的是寻找感觉,那么这一次,他便是贪恋了。 先是轻啄,和着清爽的鼻息让她的脸上痒痒的。然后是深吮,用力得仿佛像把她的灵魂都吸走。他的手臂力量甚好,饶有技巧地抓着她不安分的小手,让她生生不得动弹。“悠然……丫头……”他不停地在亲吻的间隙呢喃她的名字,声音专一得深邃,好似最温柔的绵绵情话。 “唔……”夏悠然开始挣扎,摆动着头逃避他的唇。但是夏悠然的力气又怎能抵过他的。他的身体慢慢地转移重力,压向她娇柔的身躯。那强悍的重量让她难以撼动半分;他一手握住她的双腕高举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却在她身体上面游移,他的头随着她的头摆动,片刻不离的捕捉她的唇,一份欲望慢慢地在心头滋长。 “还记得么?六年前我说过,我会回来拿走属于我的――你的初夜。谢谢你为我保留的美好。”一份欣喜若狂在他的心头蔓延开来,真好!她依旧是完整的!他要她完完全全地属于她,属于她一个人! 他有些迫不及待,他从未对任何女人有这样一份意乱情迷!这个不谙世事的丫头竟然让他失控,该死的!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欢喜的。 越来越浓重的羞辱感绵绵不断而来,他固然有他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一种魅力,但是绝不是她熟悉的、甘愿沉沦的味道。夏悠然攥紧了粉拳,一夕的屏气凝神,倏然想起去年生辰之日赫连逸一改往年习惯,亲自教授了她防狼十招。看来今日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夏悠然屈膝一抬,径直切中他的要害部位,紧接着又是反身一记横劈,让玄傲防不胜防,紧蹙着墨眉,咬牙忍受着身下剧烈的疼痛!“你丫真狠!”愤然而又不敢置信地望着夏悠然,没想到这丫头竟如此刚烈! “哼,谁叫你欺负我!”一双澄若秋水的明眸中还残留了一点怒意,满不在乎的口气,指责他的罪有应得。 “是么!”一抹邪恶的神色从玄傲棱角分明的脸上掠过,还从未有人敢忤逆于他。更别说是女人,多少人排着队等着他去宠幸,这个丫头居然下手如此狠重!不再给她逃避的机会,玄傲便凶神恶煞般的扯住了她的衣衫。 “你!你放开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夏悠然口出狂言,满是盛气凌人的模样。生气的小脸鼓嘟嘟的,亦是另一种绝世风情,让人颇有心旷神怡之感。既然如此,他倒是不介意陪着她玩玩。 “敢问夏姑娘要如何不客气?”玄傲紧抓着她的衣领,没有再继续动作。夏悠然国色天香的美颜尽在眼前,长长的睫毛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那忽闪忽闪地眼睛颇有节奏感,似乎是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尽管如此,知晓她的鬼灵精怪,玄傲存了一份警惕,不再让她有机可趁。 【亲们会疑惑他如何知道悠然还是完璧之身吧,注意细节,以后我们还会提及的】 ------------ 041身负重伤 奇怪!原本被俗事烦扰的情绪竟在此刻全都消失不见,她竟能让自己心情大好~! 玄傲心中暗自思忖。面上却依旧一片阴鸷,不禁让人有些心惊胆战。 夏悠然本就是吃软不吃硬之人,玄傲愈是如此傲然,夏悠然越是不甘顺从于他。防狼招式第二招,夏悠然擒住他的手臂,借以上层轻功翻腾而起,直接在他的后背重重的踢上一腿。她有10层功力,便全数使出。 “嘶――额……”霎时,玄傲的手臂松开了力气,无力地垂落而下,整个人的脊背都已成弯曲之势。 “咎由自取!”夏悠然不屑地吐出四个字,正要离去,夜半的空气中却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夏悠然稍一回眸,便见玄傲天青色的袍子上都已染上了血,并越渗越多,如此看来,他可能会失血过多的。夏悠然怔怔地站在原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心里却泛起了嘀咕,纵使自己使上了10层功力,可是对于他这个高手来说亦不过小菜一碟,怎可能伤得如此惨重。难道他,负伤前来? 夏悠然一下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即可上前扶住了他,“你没事吧?怎么伤的那么重啊?” 玄傲的脸色已经一片煞白,唇上也失了颜色,不断地有冷汗从额际渗出。沉重而深邃的蓝眸望入夏悠然的焦急中去,唇边却不经意荡开了一丝笑靥,“丫头,你在紧张我么?”修长的手臂抚上她绝美的容颜,被她担心的感觉就像一记良药,让他甚至忘了背上的痛。 “到这时后还不正经。我扶你进去!”医者仁心,不能见死不救。夏悠然在心中给定了一个理由。 “不碍事,死不了。”玄傲摆了摆手,然而下一刻,便晕厥过去。 “陶子!陶子!”夏悠然放了一记暗号到上空,召唤陶子回画舫。 “小姐,他是何人?”陶子替夏悠然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好不容易才给他止住了血。这男子生的气宇轩昂,雄姿英发,不像是无名小卒之辈。 “我也不晓。我乏了,去休息了。”夏悠然打着呵欠,脸上写满了倦意。 “好的。我看着他就行了。”陶子顺着夏悠然的话说道。 不料夏悠然摆摆手,“看着他作甚。别管他,我救了他,他还敢死!你也去休息吧。”语毕,夏悠然便拉着陶子一起进了画舫的另一处休憩之地。 陶子望着夏悠然那淘气的模样,刮了下她的翘鼻,“你呀!” 床榻之上昏沉的男子似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印下了几道深深浅浅的山川。 入夜子时,画舫之上一阵轻轻的骚动。 “怎了?”夏悠然睡意朦胧。 “有人。我出去看看。”陶子一向警惕性颇高,给了夏悠然一句放心的话,便迅速地套上了外衫,手指着长剑,走出了房间。 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夏悠然一瞬间清醒,即刻翻身坐起,开始着衣。 刚走出里间,便看到一个白衣翩然的男子站在外间的床榻前,表情极不自然地望着那个身负重伤的玄傲…… ------------ 042白衣男子 好奇与惑然被欣喜所替代,夏悠然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挽住了他,一副撒娇的乖巧模样,“赫连,你怎么此刻才来,我还以为你忘了我的生日呢!”夏悠然有些得意忘形,想到床上还躺着一个病人需要休息,才稍有节制地放低了声音。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赫连逸收回了视线,神采飞扬地学着她可爱的样子撇了撇嘴,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一下她粉嫩的脸蛋。她总能让他毫无保留地宠溺着她。“来,丫头,抱抱!” “呵呵,知道你最好了。”夏悠然屁颠屁颠地钻进了他的怀里。淡淡的药香和清新成了他独有的味道,总能让她的心归于安宁。 夏悠然翘首期盼地望着他,对于他的礼物,她一向都怀抱着万分的期待。 赫连逸忍不住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朗朗,在整个江面上扩散开去。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宛若悬在夜空的那一轮皎洁的上弦月。 轻步快移,赫连逸就如不染纤尘的天外飞神,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江上的晚风徐徐吹来,衣玦翩然,更让他多了一份亦正亦邪的神秘之感。 “到底是何物?”夏悠然此刻已然睡意全无,好奇心被他充分地挑*逗起来。他的礼物总是叫她充满期待。 “乖,先闭上眼睛。”赫连逸低低沉沉的声音,带着种温暖,性感的温暖。仿佛这冷淡的黑夜在一瞬间化为正午的暖阳。 夏悠然顺从地合上了美眸,绝美的心形脸蛋上泛着一丝惬意,嘴角那一弯似笑非笑的媚人笑靥轻轻的荡开。 只听得赫连逸打了一记清脆的响指,“睁眼吧。” 恍惚间,夏悠然已被一簇迸发到天空的烟花吸引。那一簇黄色的光亮从中心向四周绽放开来,打破了夜空的平静,点亮了夜空。那么张扬,那么璀璨,绚烂到极点。 随即又一簇蓝色的火花如同兰花的形状,闪闪发亮,夺人眼球。 夏悠然有些应接不暇,刺血的玫瑰,奔放的牡丹,纯洁的百合……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花式,形状各异,变化多彩,绚丽多姿。 仿佛所有的美好都集聚在这一刻了。 整个人似乎都被烟花盛放的激情所感染,夏悠然惊讶地几乎尖叫,他是如何办到的?唯有在21世纪的荧屏中,她才见过如此的烟花胜景。 “喜欢吗?”赫连逸在她的耳际轻声问着。其实不用问,看她的表情,他也知道她是欣喜的。 “嗯嗯。”夏悠然的神魂完全为之吸附,灿烂的笑意从柔软的唇瓣一直绵延至眼角。 赫连逸视线的焦点却定格于她的笑靥,那般一颦一笑,分明是比远处的烟花美上几倍。 夏悠然只觉怎么看也看不够,柔软如水的眸子里,满是烟花的瑰姿丽影,仿佛流星在天空中滑行。如同一个盛世不衰的古老传说,有着永远的扣人心弦的情节,高*潮迭起,千百年来的苦苦守候,千百年来用尽了生命里所有的绚烂,都是为了找寻一个完美的结局。 那么属于她的故事呢?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么? “他……何时回来?” ------------ 043做他的女人 赫连逸自然知道她问的何人,那松然的表情慢慢地收拢,变得深沉起来,就连那墨眸中骄傲的神色也在不知不觉中退隐,只拂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情。“很快了。” 身后依旧璀璨如初的烟花成了背景,烟火的火花飞跃到她的头顶,给了她一个最美的定格。灵动的茉莉耳饰星空下闪烁着,翠色葬雪上等宫绦若隐若现,虽盈盈含笑,亦嗔视有情,“你去年也如是说。”夏悠然极力地掩饰自己低落的情绪,却又不自觉地表现出来。 “相信我,这次真的快了。”赫连逸深澈的目光朝着画舫里处一望,心中明朗了几分。 “悠然,病榻之上是何人?你认识他?”赫连逸打探道。伸手轻轻揉了揉她披散而飘逸的秀发,拉着她在一旁坐下。 夏悠然的秀眸闪了闪,抬起手理着自己的黑发,微微地思忖了半刻,“也不算认识吧。这是我第二次见他。我只知道他叫玄傲。怎么了?” 赫连逸眸色一沉,玄傲?他竟然如是告诉她! “赫连,你怎么了?”夏悠然见他有些心不在焉,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以唤回他游离于外的思绪。 “哦,没事。方才看他伤势蛮严重的。只是有些好奇他怎会身负重伤。”赫连逸的眼神闪烁着。他竟然这般告诉了夏悠然,他告诉她他叫玄傲? 照此推测,他身上的伤恐怕也是上一场迷城之战遗留下来的,那一次龙腾一箭射中了他的后背。 “嗯,是挺严重的。不过在我的妙手回春之下,他大概死不了。”夏悠然信心满满地说道。 “其实,若你想要师兄早些回来……唉,时间不早了,我要离开了。你早点休息吧。”赫连逸欲言又止,故作无谓地起身,在她的额上轻轻地啄了一下,“恭喜你丫头,终于长大了。”耳畔依旧想起她的童言,那时她才8岁,她在桃源谷的桃花林欢快地荡着秋千,微风拂过,满树的桃花如同一场烟花雨一般下落,她带着稚嫩童声的音调,却如公主那般骄傲地宣告,“还有10年,我就成年了。到时我要告诉他,我喜欢她。我要告诉全天下的人,我想做他的女人。” 赫连逸当初只是敷衍一笑,童言无忌。可是如今10年过去了,她却始终在践行她当初的誓言。 他甚至后悔,当初没有能戳破她的那一方小小的梦想。而如今,这个梦想已坚硬如铁,恐怕任何人也无法摧毁了。 赫连逸收紧了目光,那小小的瞳孔里被她小小的影子填充的慢慢的,似乎再也装不进别的风景。她就是他眼中唯一的、独一无二的风景。“好了,我要走了。我保证,他很快就回来。”赫连逸淡淡一笑,瞬间隐没在黑暗之中。 夏悠然的笑慢慢地隐退,正欲走回画舫之内,倏地一阵风在背后刮过,转瞬之间,又恢复平静。 ------------ 044归期何时 “发生了何事?”夏悠然看着陶子一脸茫然的样子,不解地问道。 “小姐,好快的速度!”陶子恍然回神,惊叹道。她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夏悠然看着空空如也的床榻,心中明了了几分。既然来人与自己无关,那便无所谓了。至于他,是敌是友,只愿他福大命大。她心中只是担心他何时才能归来。 “小姐!小姐!”陶子不拘小节的激越的嗓音不断地在王府上空盘旋。 夏悠然打开了书房门,探出头望着她慢慢移近的身影,何事竟能让她如此亢奋,失了往常的分寸。 “发生了何事?”夏悠然安抚着微微喘气的陶子,将她迎进了书房内。 “爷――爷他――”陶子因为激动,紧张地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从身上取下了丝帕,一边擦着细汗,一边稳定自己的情绪。 陶子的期期艾艾让夏悠然更加不安,扯着她的衣袖便是一阵心急火燎地追问:“你说爷他怎么了?告诉我啊!”夏悠然心神不宁地盯着她,仿佛能从她的表情中读出所有的盘根错节的细节。 “没,没事。”陶子自知让夏悠然担心了,连忙拍着她的肩,“看我这高兴的,我是想说爷他打了胜仗,即将凯旋归来。”陶子的声调明显比平素升高了不少,多了几分傲气。龙腾指挥有力,赢得了迷城大捷的局面,亦终止了这一场长达六年之久的龙商大战,结束了边城之地兵荒马乱、百姓颠沛流离的现状。 两军都已疲乏,但是终是以天帝王朝险胜为结局,这也算是值得天帝王朝举国同庆的大事件。腾亲王获胜的消息已经在全国流传开来,这个原本被皇帝忽略的儿子,这一次以英雄的形象在百姓心中树立了一个典型,这到底是好是坏呢? 夏悠然深知,多年的隐忍,即将以一种迸发的方式得到求解。 夏悠然的表现有些出乎陶子的意料,她原以为夏悠然会高兴地忘乎所以。但是此般平淡而从容的应对,倒是让陶子有些不适应。“小姐,你没事吧?” 夏悠然淡漠地摇摇头,“走吧,去画舫看看。”看似的若无其事,让陶子猜不透其中暗藏了多少深意。夏悠然的反应太过反常,让她有些无所适从。愣了几秒,才紧紧地跟上了她的步子。 夏悠然着一件浅水蓝的摆裙,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潺潺,上好的丝绸料子如一缕轻烟随行动微动,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静然。眉间唇畔的气韵天成,雅致温婉,观之亲切,表情温暖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 还未等陶子开口,夏悠然倒是先启齿,“陶子姐姐,若我们要离开这画城,你舍得么?”夏悠然压低的声音显得有些空灵和飘渺,但陶子却听得分毫不差,心里不禁打了个激灵。一番思忖过后,她终于恍悟。“小姐的意思是咱们爷会被万岁爷召回皇城?” ------------ 045英雄归来 龙颜大悦,大赦天下。龙腾作为皇室的一份子,终又回到了天下人的眼中,可是这些年来忍受的煎熬谁又能懂得?六年的拼杀,夏悠然知道,他是用命在去赌。 “小姐,快快,爷他已经入了画城,马上就回来了。”陶子催促着夏悠然,在门外狠狠地敲门提醒。真不知道这丫头又有什么鬼主意,把她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捣腾。 “好的,知道了。我已经好了,我先去了。”夏悠然清亮的声线隔着木门传来,随即便听得“吱呀”一声,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疑似天外飞仙的女子。夏悠然嫣然一笑,便跃然腾空而起,整个人如九天玄女一般在空中翩然起舞,朝着画城城门而去。 陶子即刻反应过来,乘步跟随。 画城城门大开,夏悠然远远地望见大批的人马奔腾而来,而为首的正是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男子。他身袭一套军戎装,头盔铠甲,让他愈加显得威风凛凛,那卓尔不群的英姿越发显露无遗。 慢慢地移近,他的轮廓也变得更加分明。他依然是那个爷,六年于他仿佛时间静止,他还是那般英明神武,只是眉宇气场之间那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增势不少,英俊无匹五官无可挑剔,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那就是她的龙腾!她心中完美的男人!他终于带着他的梦想回来了。 相别六年,他还认得自己么!他可曾因为错过她成长的六年而感到遗憾?他可曾知道她为了弥补他的记忆,把她这六年来的样貌都用画像做了记载。他会不会有兴趣想要看一看?心在这一刻变得有些仓皇失措。都说“近乡情更怯”,久别相逢,他也是如此么? “保护爷,有刺客!”有人发现了朝他们飞来的衣玦翩跹的女子,警惕地喊了一声,顿时整个军队都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出击。 龙腾自然是早就发现她!“别伤害她!”六年了,她该是长大了吧。那么,她是不是很快就要离开他了?龙腾毫未察觉自己首先担心的竟是这个! 眼看着越来越近,龙腾伸手示意军队停止前行,夏悠然稳稳地落于他的面前。微微抬起头,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如院中樱花一般风吹浮动,一弯笑靥嫡仙般不染俗尘。“爷,欢迎回家!”夏悠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退到一旁让开了路。 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由如黑耀石般的眸开阂间瞬逝殊璃,一下便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时间像是下了雪冻结了一般,刹那间归于静止。龙腾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身翠烟裙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怎看,都是一副倾国倾城之姿。 心底微微一颤,她果真是长大了。 ------------ 046上马来 从前的任性无谓,此刻的大气从容,就是她六年来的成长收获吗? 她就像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令众男子遽然失了魂魄。注意到周身所有贪婪的目光都流连于她的曼妙体态,龙腾心下忽生出一丝不悦。摘下了头盔朝古渊一扔,便甩下了缰绳飞至她的身旁。 熟悉的味道一瞬间将自己包围,夏悠然恍然失神,抬眼见,便望入他深澈的墨眸中去,再也无法抽离。夏悠然只觉胸中一紧,心跳却陡然加速,由于他的逼近,她竟羞赧得脸颊上染上了一层绯红。 看到她的羞涩,龙腾微微一惊,一声低笑从薄唇中不胫而走。然而,夏悠然去捕捉时,却已消失不见。 相视无言,竟只是这般静静地对望。仿佛从这样安静的时光中能洞彻彼此消失的六年时光。 “悠然,你长大了。”龙腾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却终究改变了轨迹,只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拍,一如小时后疼爱她的模样。 夏悠然感受着他的动作,心底一阵失落。他还是那样漠然吗?还是不愿走出那一步吗?没有关系,那就让她走那100步靠近他,只要他愿意转个身就好了。 咬了咬牙,夏悠然粲然一笑,“是的,爷,我长大了。可是,我还是你的悠然。”夏悠然一点点松开了攥紧的小手,慢慢地伸进他宽厚的手掌之中。心里却是骇然,默默祈祷着他不要甩开。眼神躲闪着,第一次她丧失了面对的勇气。 其实她还想问一句,“我――想――你!你可曾想过我?” 龙腾将她的情绪看在眼里,心里一阵风起云涌,面上却是水波不兴。“走,我带你回家。”紧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揽住了她柔韧的小蛮腰,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那么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却是让夏悠然近乎落下泪来。“我带你回家”,那个是属于他们的家么? 所有的人都惊呼着发出一声喟叹! 目光游移之间,两人如神仙眷侣般飞翩而去。空中,一缕沉色裹挟着一抹淡色,慢慢的移出视线之外。 “爷和小姐呢?”陶子骑马匆匆赶到时,只看到军队停滞的状态,扫视了一圈,也未见到两个人的身影。 古渊撇了撇嘴,朝着斜上空指了指。 陶子诧异地转身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相拥的身影恰似神仙眷侣,“是爷和小姐?” 古渊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那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追啊。”陶子说话间便要上前追赶,却被古渊一把拉住了,“有爷在,你怕什么。” 古渊坚定不移的目光让陶子有些尴尬,“哦,那……那我回王府……” 古渊点了点头,“副将,率兵继续前行。”语毕亦甩开了缰绳,脚轻点马背,“啊!”陶子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打横抱了起来,飞离了兵马人群。 “你,你做什么!”陶子脸色绯红地挣扎着。 “告诉我,想我吗?”古渊只是将她搂得更紧,借助了几回脚力,飞跃的速度又增加了几分。 ------------ 047思念无药 “告诉我,想我吗?”古渊只是将她搂得更紧,借助了几回脚力,飞跃的速度又增加了几分。 “我……” “只要说有或是没有!”古渊在一个无人的小巷落了下来,带着微微地轻喘,语气坚决而霸道。 陶子亦是一片紧张,有些无所适从,本能的反应就是闪躲。 古渊却是根本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将她圈在了墙壁之间,深情地望着她,预料中的吻如期地落下,答案他已经知道,他自有办法让她从实招来。 还杵在默然中的众将士一片呆愣,眼下是何情况。平常威严整肃的腾亲王和军师,现在都带着女人“飞”走了? ************* “爷,这些全都是我做的,你赶紧尝尝好不好吃?”夏悠然指着桌上丰盛的佳肴,亟待着被他肯定。 龙腾举起筷子的手顿住,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全是你做的?”质疑的口气里亦透着一份赞赏,想不到这么些年,她的厨艺也长进了不少。如此丰盛的一桌,饶是大厨,也要费些功夫吧。 “是的,爷,这些都是小姐一个人做的,奴婢只是帮忙打打下手。”陶子也适时地站出来为她帮腔说话。 “好了,大家别站着了。既然是悠然的心意,那我们一起来尝尝。都是自己人,别拘束了。”龙腾邀请古渊和陶子一齐入座。 席上间或爽朗大笑,忽而又沉默不语,氛围稍显怪异。每个人似乎都话中有话,却又不知如何启齿。 “唉,奴婢酒量不行了,怕是要扫了小姐和爷的兴致。”陶子脸色一片红晕,揉着眼睛,像极了一副喝醉的样子。暗中却频频地给古渊做提示。 “那爷,属下先送她回屋了。”这么些年来,古渊和龙腾之间的情谊早就超越了主仆之情,所以彼此说话亦不拘小节。 龙腾看了看他们,点了点头。“回头你们都准备一下,在去皇城之前把事情办了吧。”龙腾一本正经地说道,毫无戏谑之意。却是让微醉的陶子脸色越发红润滚烫了。 古渊感激地作揖,“谢爷成全!”看了夏悠然一眼,便拉着陶子退出了大厅。 夏悠然虽然猜到几分,但是没想到他们这么简单就成了,久久未从惊诧中缓过神来。愣愣地盯着龙腾,几年不见,她该对他刮目相看吗?竟然懂得君子成人之美的道理了。 还未等她开口,龙腾低沉的声音如沉静的琴音点点飘散在空气中,再一点点叩击着她的耳府。 “悠然,你知道吗?一年前的一次战役,我军寡不敌众,几乎要沦陷。我被几百名不知何处冒出的高手围攻,差点丧身。幸好古渊率兵来的及时,才免除了性命之忧。可是他却因为我受了重伤。这件事我一直让赫连保密没有告知你们。当时军中粮草告急,天气又到了冬季恶劣之时,损兵折将十分惨重。古渊昏迷了半个多月,一直念着陶子的名字。想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有泪从不轻弹,却在昏迷不醒之时还有一种惦念,可想而知陶子于他是何等重要了。我暗自允他,一年之后必然凯旋,尔后为他主持大婚。现在,终于可以实现这个诺言了。” ------------ 048你娶我吧 许是喝多了,龙腾的话渐渐的冗多。 “嗯,他们的确很般配。”夏悠然替他夹了一块鸡翅,“爷,尝尝这个。” 龙腾没有吃下,却是放下了筷子,“悠然,听闻有不少名门之子上门求亲,其中不乏家世人品好的,你可有中意的?”龙腾板正了脸色,一副大家长的模样,却又清雅极致,连那几分掩人耳目的点点疏狂的味道都敛去了。 他的一丝不苟,让夏悠然的手一抖,方夹起的菜又掉落到桌上。因惊疑,动作瞬间定格,却又心生怯然不敢打量他。唯恐他接下来说出更加不可收拾的只言片语或是长篇大论。 他是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嫁出去么?在他心中自己已经成了一份累赘了么? 月光朦胧,点亮了大厅的一方明亮。点点摇碎的银光皎洁皓然,夜有些长,月光亮着略显疏冷,也一点点冷却了她愉悦而温暖的心。 等待的心一直在跟随着他漂泊,然而他返航归来,却把她的心拒之门外。那她要怎么办? “不是一向伶牙俐齿,怎不说话了?”龙腾兀自倒了酒,仰头一饮而尽。见她依旧无言,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逼迫着她直视自己。修长的手指微凉,夏悠然蓦地一惊,却未能逃脱他的掌控。 夏悠然的唇角微微颤抖,望着他深潭般的黑眸,仿佛都已冻结成一处冰窖。到底是怎样的一份伤痛,令他如此薄性疏淡。要她如何感同身受,方能体味他胸中的凄凉与苦楚。 没有再避开,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静静地与他对视,似乎要把他所有的心思看透。然而他的面无表情就像是矗立了几百年的雕像般,没有任何情绪可以揣摩。 夏悠然说服自己沉淀了一下心情,秋瞳中波光流转,显出几分可爱与俏皮,倒是让龙腾有些招架不住。手臂还未抽回,夏悠然轻快带着戏谑的声音纷然而至,“爷,我中意的是你,不如你娶了我吧。” 这一番深思熟虑的话,早就在心中用各色心情演绎了数万遍,她是无比认真的,他可否能识别? 龙腾那波澜不惊的俊颜总算有了些浮动,清俊的表情沉了沉,冷冷地抽回了手,故作淡漠地吐出了两个字:“胡闹!”说着,索性拿着酒瓶,尽兴地喝下一大口。 夏悠然的心蓦然一凉,他还是把她当成了当初的孩子?他只是拿她当成一个孩子来看待?她等待了这么些年,等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不甘!他是她从小认定的人,她执着了那么多年,早已无法舍弃。 有人说过,舍不得放弃,那就必须得到! 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瓶,莽撞地大口闷下,却不料被呛了一口,酒水全都喷了出来。狠狠的咳嗽,连眼泪都在不知不觉中溅出。月光温柔地覆上面庞,泪光盈盈,炽热却又冰冷彻骨。 “不会喝就别逞强!好些没有?”龙腾拉开椅子站起,走到她的身后替她拍背顺气,一边嗔怒地责怪着。 ------------ 049不是喜欢,是爱 “不会喝就别逞强!好些没有?”龙腾拉开椅子起身而立,走到她的身后替她拍背顺气,一边嗔怒地责怪着。 “爷!我是认真的,我只想嫁给你!我十八岁了,不是小孩了……”夏悠然一鼓作气将心里话全盘托出。 其实她早已学会了借酒浇愁,其实她早就练得一副好酒量,可是今晚她却不胜酒力,她的心早已脱离身体预先醉了。她需要这样一种半清醒半陶醉的状态来表露她这么多年来的心意。她终于可以大声地告诉他,她爱他。不是淡淡的喜欢,而是深切的爱! “住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岂能随便乱讲!”龙腾厉声喝止了她。 大逆不道么!她如何离经叛道了?她在心底保留了这份爱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地珍藏着,难道得到的结果就是他大声地批判么! “如何大逆不道了!你告诉我!”夏悠然固执地坚守着她的爱恋,不容许有任何人玷污那一方的纯真。他没有尝试过从年少时就爱上一个人,时间流逝,爱意一点点加重,直到她的心也难以负重,他凭什么如此堂而皇之地指责她。 “你!简直不可理喻!”龙腾狠狠地撂下一句话。怒意猛然袭上,脸色一片阴郁,清淡疏薄的月光也无法淡化他的忧沉。 记忆里,这是他们第一次争吵。他从来都是疼她的,甚至连大声的说话都不曾有过。即使最为严厉的时候,也便是那千年不变的两个字“胡闹!”可是今晚的态度,久别重逢,他就是这样来对待自己。难道他已经开始嫌弃自己了么?他要把自己从他身边推开么? 泪眼婆娑,无声地流下…… 满腹的话语都堆积在喉咙口,无语凝噎,终究哽咽着,一个字也无法倾吐。 六年来所受的委屈,近乎在顷刻间爆发,她多想退回到小时候,在她哭泣的时候他会心疼地将她揉在怀里,哄着她不哭。 见她好些了,龙腾低沉地叹了口气,背着手踱步走到了庭院,斜睥着昂起头,遥望天边氤氲的明月。阴鸷地眼神似乎在月光里投下一处不易察觉的阴影,安静了许久,似乎世界也都为他们停止,慢了节拍。 龙腾微微转过一定的角度,却终究没有回头看她,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桌上只剩下一片残羹冷炙,杯盘狼藉,夏悠然捏紧了粉拳,一片疼痛,才唤醒了意识。低头一看,手指上因为方才的用力过度,又渗出了鲜血。 泪水四溢,眼前一片疏离和迷蒙,水迹顺着脸颊淌下,和到滴血的手指,鲜血晕开,又随着泪流淌到地上,恍惚间似乎还能听到“崩”的一声,碎成一地血的碎片。 咸湿的泪渗入到伤口,刺骨的痛瞬间蔓延开来,抵达身体的每一处神经…… “爷!”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夏悠然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轻言放弃,绝不是她的格调! “爷――”颤抖的音调在这深沉的夜里绵延到每一个角落,风吹草动,似是夜的私语,夹杂着她微藐的哭声,仿佛夜都在幽怨。 ------------ 050没有可能吗 龙腾没有止步,越发加快了步伐朝着书房走去。 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这般的抵制为的是哪般,近乎是一种超越理智的反常行为。 “爷!你听我说句话好不好?哪怕就一句!”夏悠然不顾一切,干脆用轻功赶上了他,拦住了他的去路,阻止了他推门的动作。 龙腾了解她誓不罢休的个性,转过了身子,抱胸站着,可为什么眼中却有着疼痛,如同针扎在心口上,一下一下,竟不敢去看她那般执着的目光,怕她眼中的倔强,更怕她忽然选择放手。撇了撇唇,龙腾惊讶于自己想得太多,强忍着某种欲要爆发的情绪,冷着脸色,“说吧。” 一旁的夏悠然身子一晃,相隔六年,再次相见,那熟悉的面容,却是带来一种恍如隔世的悲痛,心头剧烈的痛着,呼吸在一瞬间停止住,夏悠然支撑不住抓紧了自己的手,指甲又嵌入了原来的伤口,“嘶――”再一次牵扯出崩溃地疼痛,夏悠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夏悠然破碎的眼神,让龙腾心头一怔,那样绝望而苦痛的眼光让自以为早已练就了铁石心肠的龙腾第一次感觉到了震撼。想象不出小小的她竟会有如此的爆发力,是六年的时光,让他错过了太多吗? 空气里开始流浪起一种悲怆的淡淡的血腥味,龙腾偶一低头,便看到她捏紧的拳头上已经是一片鲜血淋漓,心中的思绪顿然一片紊乱,完全失了方寸。抓起她的手腕,看着她淌血的手,“这,这怎么回事?”龙腾猛地推开了书房门,将她拉进了屋子。 夏悠然只是漠然流泪,他这样的反应算是关心吗?他还是在乎她的么? 泪越流越是凶狠,仿佛要把这些年来的委屈都通过泪水来释放。 “告诉我!该怎么处理?”龙腾强硬的语气也暗藏了几分自责,“你难道都不知道爱惜自己么!” “如果……我不爱惜自己,能得到你的疼惜,我宁愿我一直是那个任性的小女孩,我宁愿不要长大。爷,你对我……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么?”夏悠然忍着手指的剧疼,咬着牙说出了这番话。低下头,泪水滴落在龙腾的手上,悲哀染上了心头。 “怎么弄?”龙腾却保持冷岑,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夏悠然的话。 夏悠然瞪大了水肿的秀眸,一片泪意朦胧,亦是一片哀怜,狠狠地剥开了他的手,抽回了自己的手,“不用你管!”只要他一个眼神,只要他一句软语,就能淡化她所有的不安。可是他对她却是那么吝啬。 夏悠然夺门而出,这样一个男人,要她如何用自己的热情温暖她。一阵万箭穿心的痛袭上心头,麻木的痛丝丝啃噬着每一寸的肌肤,似乎要将她融化在那浓烈的痛苦里。 他一心要把她嫁出去是不是,他预备不要她了是不是? 好,那她就遂了他的愿。 ------------ 051精心打扮 翌日,夏悠然起了个大早。 秋日的清晨有些薄凉,漫山的枫叶红的似火,那般炽热。为整个秋景图大气恢弘地涂上了一笔豪放而热情的底色。 夏悠然整理好着装,一改往日素淡的风格,一身光鲜亮丽,媚而不妖,眼妆稍浓,眼眸中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极致。身量苗条,体格风骚, 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端着洗漱用品正欲喊她起床的陶子吓了一跳,手中的脸盆几乎都失手。脸上满是惊疑,“小姐?你怎起这么早?还有你今日的打扮……”陶子上下打量着她,实在无法理解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看我这身,如何?”夏悠然踮起脚尖,轻歌曼舞似地原地转了个圈,那一颦一笑,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惊艳而尊贵,优雅而雍容。要是别人,这等花哨的颜色恐怕要要穿出风尘的味道,可是她却翩然给人一种热情奔放之感。平素里的那份清高又未尽褪,隐隐的夹杂其中。腕上那只翠色的玉镯依旧通透明润,泄露了她的那份淡薄之意。 纤柔曼妙的娇躯上还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胭脂味,别说那些个流连烟花之地的男人们了,就是她也要为之动容了。陶子迟疑地点着头,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只是心中有种不好的直觉。陶子放下了脸盆,表情有些为难,“小姐,你这副打扮,是要去做什么?” 夏悠然淡淡一笑,“晚上你就知道了。我先去画舫,你忙完就去找我。” 陶子还在揣度她的用意,奈何夏悠然翩然转身,已经一个飞身上了屋檐,飘摇远去了。 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难道昨晚小姐和爷没有谈拢吗?小姐对爷的用意她都要被感动了,爷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吧。陶子无奈地摇摇头,一头雾水。 “怎不进屋,悠然还未起?”恍然一阵冷鹜的声音敲入耳府,陶子才恍过伸来。 欠了欠身子,“爷吉祥!” 龙腾摆了摆手,“免礼。悠然她……”朝门里看了看,夏悠然闺房的门微微地敞开,却未见屋里有她晃动、活泼的身影。 “回爷,小姐她方才出去了。”陶子毕恭毕敬地答着。 “这么早,她出去做什么!”龙腾冷然地转过身,心思流转着,深澈的眸中闪动着一份不解与担忧。 “小姐说她去画舫了。而且……”陶子不敢再说下去,面对着面无表情的龙腾,即使跟了他那么些年,她心中还是心存忌惮。 “而且什么!”龙腾心思缜密地追问道,脸色一片肃然。想起昨夜她飞奔离去的情景,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自己昨晚是否显得有些无情,也不知道她手上的伤有没有处理,现在如何了。龙腾前所未有地生出一丝自责的情愫。 “且小姐精心打扮,穿着光艳逼人,芳馨满体,去了画舫,似是又什么重要之事。”陶子如实告知。 龙腾垂了垂眼,“你去跟着她,有事及时禀报。别让她出了乱子。”平淡无奇地吩咐道,心绪却开始不宁。 ------------ 052把自己嫁了【一】 “小姐,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陶子已经跟着她奔走了一个多时辰,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何意图。 “替我派人将这些发了。每一张邀请函上都有名字,务必在天黑之前交与各位主子手中。”夏悠然挤了挤俏眸,“很重要。”夏悠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特意强调了一句。 嫣然转身,嬉笑的容颜已由一片哀伤替换。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既然无法从正途得到她要的答案,那就让她赌一次吧。 入夜时分,长街十里霓虹,画城的江上也渐渐热闹起来,月下江畔秋风迷离,画舫里烛火通明。 “小姐?”陶子蹙眉立在她身旁,微凉颤抖的音质夹杂着点点嘶哑,扯了扯夏悠然的衣袖,试图阻止她这一场荒唐的“作秀”。更要命的是,她竟看不明白,其中有多少认真,多少戏谑。 夏悠然无动于衷,瞅了一眼那江上最夺人眼球的画舫,三层的游船,雕栏画柱,每一处都是精致而不失奢华,艘船上的灯笼围了个圈,亮的刺眼。她嘴角噙笑地拉下她的手,轻轻上前一步,足尖轻点,在陶子的惊呼声中,她已经跃上了那艘熟悉不过的画舫。 “夏姑娘你终于出现了。”一句略带轻佻的言语霎时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了出来。 陶子紧随其后轻脚踮地,落于画舫之上,护在夏悠然身侧。 “抱歉,让各位爷久等了。”夏悠然羞赧一笑,微微欠身致歉。猫一般犀洌的眸子扫过人群,却未发现那道熟悉的影子。眼底有失意如流星陨落,却在转瞬间又幻化为一种不容侵犯的高傲。很好!有本事你今晚别出现! “夏姑娘,不知今日这游戏,该如何玩法?”有人按耐不住,直截了当地大胆戳破。 “游戏?你以为本姑娘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当作游戏?来人!”夏悠然对着早已布置好的下手递了个眼色,瞬即听得江中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尔后又有焦猝的声音挣扎,“竟敢把我扔下河――” 画舫船头,只留下众男子的朗朗的戏笑之声。 夏悠然虚然一笑,眼底里只留下一片清明。夏悠然此举倒是让她此次的目的变得更为真实,也让众人纷纷在心中摩拳擦掌,必要抱得美人归。 “好了,我们开始吧。我出三关,大家可自由参与。我中意者,极为最后胜利者。我知有人心中不服,那么诸位现在就可离开,凭邀请函可至婉香阁享乐一夜。”夏悠然掷地有声,将那份寻常女子的矫揉造作全都抛之脑后。只凭那样一份气场,已足以让众人寸步不移地接受挑战。 “我们此举就是为姑娘而来,姑娘请开始。” “好!第一关,乐理。请诸位公子、爷自由发挥。” 夏悠然话音刚落,便有几人自告奋勇而上。“听闻夏姑娘精通曲艺,在下献丑了。”随即一阵清雅脱俗的曲调在江面上蔓延开去。夏悠然心中亦是一惊,果真这些公子哥中不乏德才兼备之人。 ------------ 053把自己嫁了【二】 一时之间,画江上丝足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甚为壮观。连江岸上都挤满了人观望画舫上的热闹之景,直逼万人空巷之势。 自然也有胸无才智之人滥竽充数,或是在才人面前相形见绌的,满是尴尬的神情。倒是夏悠然,像是置身事外之人,只优哉游哉地欣赏众人的表演。 “不知夏姑娘意下如何?”良久,精通音律的公子们才表演完,而夏悠然坐在玉帘中几欲入睡。 喝了口茶,醒了醒神,才掀开玉帘缓缓走出,“悠然心中已有数了。下面是第二关,比脚力。我在后山画亭放置了些许字画,请公子们去取回就是了。开始吧,速度慢的人可什么都拿不到哦。”夏悠然俏皮地拨了拨飘扬的发丝,巧笑嫣然,已让众人为之如痴如醉。纵是翩风在此,恐怕也要输了三分销*魂媚态。 刹那间,画舫上只剩下一些文弱公子面面相觑,一些会武功的爷们都已向后山画亭进发。 “夏姑娘,你这招可不公平。”有人不悦地抗议。 夏悠然低低地嗤笑一声,“既来之,则愿赌服输。悠然嫁人,自有悠然心中的理想标准。公子若不满意,请走好。”夏悠然淡笑着摆出一副恭送的表情。 “你!不就是一个抛头露面的烟尘女子,有何清高!”有人怒然,拂袖而去。 “就是,说不定已然不是完璧……”有人故意挑衅,猥*亵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夏悠然,色*欲熏心,简直要令人作呕。 “你个什么混帐东西,竟敢侮辱我家小姐!”陶子毫不客气地上前给了他一掌。 男子捂着被掴的面颊,踉跄着连连后退了几步,幸好扶住了一旁的栏杆,才未掉入江中。霎时间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本爷!” 夏悠然撅着嘴看了看他,摇了摇头,无药可救的男人!指了指月影倒映的江面,下一刻便又是清亮的噗通一声。 “悠然虽称不得是什么名门之秀,悠然也知道在诸位心中只是一个卑贱的狼女,是腾亲王捡回来的弃孩。不过正因如此,悠然也无什么后顾之忧,若是对诸位爷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若诸位公子真心倾心悠然,也请让悠然看到你们的诚意。下面让悠然抚琴一曲――” 夏悠然优雅地落座于瑶琴前,低眉信手,转轴拨弦,流畅而渺远的音律缓缓地自指尖传出。山高水长,曲高和寡,众人深为惊叹。早有听闻她通晓音律,颇有造诣,却未曾想已抵达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而那一丝弦,一动作,却又似脱离了那份女子该有的柔婉,反而多了一份豪迈与旷达。那其中,分明透着一种霸气十足的男子气概。好似刻意地模仿某个人,却又那么神似,毫不做作。 情到深处,夏悠然飞快拨弦,旋律急转却宏亮无比,仿佛能抵达画城的每一个角落。 倏地,画舫一阵轻摇,抬眼间,便有两三人突然降临,为首的人在她的瑶琴上重重地一挑,“悠然,这么不乖不等我来,还是迫不及待?” ------------ 054仇人相见 夏悠然一惊,秀眉一挑,“是你?我没有邀请你。”一脸的淡然,那是寻常女子不会有的从容亮节。 玄傲冷哼一笑,俯身抬起了她的下巴,迫近她那一张叫人摄人心魂的芙颜,真想将她的美好藏起来,不让任何男人的目光觊觎。邪魅地勾起了唇角,“我就喜欢你这桀骜不驯的执拗脾气。”另一只手挑起了她的手腕,蓝色的眸子轻轻地扫过,心中已然获得一片安宁。 “你放开我!”夏悠然不想与他纠缠,她只希望龙腾能够快点出现。难道他真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难道他就任由自己把婚姻大事当成儿戏? 画舫上其余的目光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毫不客气地扫射而来,夏悠然只觉自己成了众矢之的。秀眸一转,面色一板,手抓着他的肩…… 奈何玄傲却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让她无法再继续下一步的动作,“上一次得逞是你侥幸。同样的失误我决不允许出现第二次!”玄傲执着她的手臂,绕上了自己的腰板,一个吻猝不及防的落于夏悠然薄凉的唇上。 她的味道总是那么美好,清新。看着那柔软红润的樱花瓣,让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去采撷。 “悠然,你是我的!你怎么能公然地为自己选婿呢?”玄傲嗔怪的言语带了一点失落和责斥。 画舫上其余的男子都已目瞪口呆。眼前是何种情况,纷纷擦亮了眼睛,以为只是一场梦境。却见那身穿锦缎的男子如神祇般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可以离开了。”他竟敢那么理直气壮地如同宣读圣旨,责令他们离开,那一种不容违抗的气势竟然那般富有威慑力。 “你开什么玩笑,他们都是我请来的客人!”夏悠然不屑地推开了他,“该离开的是你!”夏悠然傲气十足地对上他盛气凌人的蓝眸,如深海一般,望不到边际,望不到底。 玄傲仍旧魅惑十足地保持着笑意,“悠然,你又不乖,我定要罚你。既然我来了,他们就没必要存在了。”玄傲伸手抚上她的面颊,眼底里尽是一片宠溺。 陶子欲要上前救助,奈何却被玄傲带来的手下拦劫点了穴,最后只能眼瞪着眼,干着急。 江岸上高阁处,一个身着藏青色衣袍的男子悠悠地喝茶,冷鹜的视线却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到这繁华热闹的画舫上。 “爷,你真不去?”古渊远远地望见陶子被点了穴,心中一片焦虑。眼神闪烁地看着龙腾,就算不想阻止她,去看看热闹也是好的呀。 “我了解她。她有分寸的。”虽是笃定的语气,但是举着茶杯的手却在微微地颤抖,壶嘴中不动声色地露出一两滴茶水来,沾湿了一片桌面。 古渊摇了摇头,知道他的决定无法轻易更改。遂忧心忡忡,但也只能沉默不语。 “你别捣乱好不好,我不会跟你走的。”夏悠然往旁边让开两步,玄傲的距离总是让她感觉到危险。 “我不介意留下。”玄傲似是跟她杠上了,又趁势追上两步。 夏悠然简直要崩溃了,脸上的表情甚是纠结。 “哈哈,丫头,来,抱抱!”忽然,又一阵带着笑意的声音翩然而至…… ------------ 055蹊跷 “赫连,你怎么也来了?”夏悠然闭上眼睛又睁开,瞪大了俏眸,才相信眼前之景不是幻觉,赫连逸身穿一身白色的锦缎,羽化登仙般的立于画舫船头,那记忆中温润如玉的表情那般真实地出现在眼前,夏悠然着实有些仓皇。心里却满是喜悦和激动。 “我想你了啊,所以来看看你。没想到这种大场面你也不通知我。”赫连逸故作别扭和不屑地看了看周围那一群不善之辈。 夏悠然谨防着玄傲的阻拦,避开了他的拦截,绕过他径直扑到了赫连逸的怀中。他身上好闻的香气顿时令人神清气爽。要知道赫连逸接触各种珍贵药材,他身上的药香闻上一鼻,都能叫人心旷神怡,药到病除。 小时后,除了龙腾,她最贪恋的就是他的怀抱了。 众人都还陷于惊诧,此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医圣――赫连逸?他一向都是神出鬼没,无人知晓他的行踪以及隐匿之所,就连世人众所纷纭的桃源谷,大家探寻了许久,也未能知晓到底位于何处。 赫连逸宠溺地拍了拍夏悠然的背,在她的额上淡淡的落下一个浅浅的吻。随即转过身,脸上已经是染上一层薄霜,冻的彻骨。画舫上的人不觉中都有些瑟瑟发抖。 沉寂的暗夜,明明这里一片灯火通明,却似乎比往日都要来的清冷和寒栗,飒飒西风呼啸的吹打在画舫的木板上,冷风过处,卷起片片的黄叶,纷纷飘然落入江中,形成一叶叶扁舟。 “悠然生性顽劣,今日之举纯属玩闹,还请诸位公子多多担待……”赫连逸虽然是致歉之语,但是他的态度分明是不屑与之解释。反倒是一种劝退的命令。 此时,一批人已从画亭纷至赶回,各个脸色阴郁,满是愤怒。“夏姑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悠然看了看赫连逸,走到一旁,淡淡地开口,“还请公子直言,悠然不明白。” “你这不是耍我们吗?画亭之内什么都没有!害我们白跑这一趟,戏弄我们很有意思么?” 什么都没有!夏悠然顿时愣住,看了看折返的人,果真一个个都是空手而回。 夏悠然看了一眼赫连逸,却见赫连逸耸了耸肩,“我一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不知道你的筛选方式,亦来不及去把字画取走。”赫连逸摸了摸下巴,故作沉思的样子。 “诶~,也不是我做的。”玄傲见夏悠然将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忙不迭地解释道。“我只比他早一步到。”玄傲意有所指地说道。偏头一转,将视线投递到江岸处的高阁之上,心中似乎早已一片清明了然。 夏悠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真看见龙腾熟悉的身影。虽只是一抹暗沉的轮廓,但是夏悠然心中却万分笃定,必然是他。有关他的一切,都是她最为熟稔的东西。 “爷,小姐她看过来了。”古渊强忍着一份激动提醒道。紧蹙着眉头看着茶桌上那一方白色青花瓷碎片,可怜一只茶杯就那么被他捏碎了。 ------------ 056落水 “我们走吧。”龙腾起身,冰冷的声线如同这夜里的一阵冷风呼啸,不带一丝温度,寒地彻骨。 “爷,我们不去画舫?”古渊试探地问道。心中一片迷蒙,真不知道爷是如何想的,明明心里牵挂着小姐,为何却冷眼看待这一切。难道他真要任由小姐这般任意妄为地胡闹下去,把婚姻当成儿戏? “去做什么。回府吧!”火红的灯笼泛着氤氲的柔光,在淡色光圈的掩映之下,恰好朦胧地映出他孤傲的身影。冰封的声线也无法压抑胸口那磅礴而来的怒气,一双眼落在莫名的远处,身侧的手已紧握成拳。方才茶杯碎片割裂的地方隐隐作痛,而他绝情的脸上只有漠然。 似乎,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乎她只是生命中逗留时间较长的一个过客。 陡然间,只听江中又是扑通一声―― “啊!不好!貌似小姐落水了!”古渊哀叹了一声。 龙腾顿住了脚步,不假思索地转身,看着远处江面上那依稀挣扎的影子,毫不犹豫地纵身飞去,毅然决然地跳入了江中,奋力向前游去…… “悠然,别怕,我来救你!”龙腾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外露,但那邪魅略带急促的声音乍一听似乎平静如常,没有变化,但那方才还波澜不惊的深眸似乎在顷刻间有了让人生畏的危险。 那一记浑厚的声音,如同深山古寺里的钟声,有一种坚不可摧的力量,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震撼力,仿佛要穿透整个江面,穿透画城里苍劲的山脉。 龙腾深锁着粗眉,全身血脉喷张,使出了所有的臂力向前游去。秋夜如斯,江水冷冽而寒彻,直教人瑟瑟发抖。龙腾此刻已全然顾不得,他不能让那个丫头有半分危险。如若不是她自己不小心跳下去,是别人推她下去,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那人。 “啊!救命――救命啊――”游得越近,求救的声音越发听得明晰,在辨清声音之后,龙腾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她。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下来,仍旧加快了速度朝着女子游去,将她救上画舫。 “师兄,你这样的见面礼未免太大了。”赫连逸故作搞怪地看着他,没有恶意的话里却夹杂了一些讽刺。难得有机会讥讽一向威严整肃的师兄,赫连逸自然不会错过。龙腾全身已湿透,怀中抱着方才落水的女子,黑夜中如同猎豹一般犀利锃亮的目光一瞬间锁住了夏悠然,“可有觅得如意郎君?” 龙腾的声音淡若云烟,好似最温和的关怀,但他的脸色却越来越阴霾,整个画舫宛若死一般的寂静,他的不动声色中,蕴含了太多太深的盛怒,近乎下一刻就会如火山爆发一般发作。 夏悠然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样的龙腾她从未见过。瑟缩而怯然地望着他,他的盛怒是源于对自己的在乎吗?自己该为这样的结果感到高兴吗? ------------ 057江山美人 夏悠然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他那全身湿漉的样子,她就像是离了海域的鱼儿,被刮了鱼鳞一般生疼,怔怔地吐不出一个字来。 是自己太任性了吗?这……算不算是自己赌赢了?他终于按耐不住出现在自己身边。可是他的这句疑问为何让她猜不透呢! 龙腾任由陶子将女子领进画舫内更换干净的衣服,他的视线寸步不离地聚焦在夏悠然身上。画舫上的所有人都陷于一种压力中。感觉有一张沉闷的大网笼罩在上空,压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而那个被国人忽视的王爷,那个因为脸蛋受女子追捧的王爷,那个一直是百姓茶余饭后话题的王爷,那个在六年战役中获得完胜的王爷,那个重新受到皇上器重的王爷,果真有关爷之勇,浩浩中不失文雅秀气,九寸身躯足以顶天立地。这样的一个男人立于眼前,足以令人自惭形秽。 夏悠然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捏紧了丝帕,另一只手有种无处安放的窘迫。咬了咬牙,心跳却不规则起来,一下平缓地如同平坦的小溪,潺潺的流动着,一下又如狂风暴雨一般,每一次颠覆都是势不可挡。夏悠然用清澈的水眸盯着他,干净而透明,不掺杂一点杂质。但是水至清则无鱼,眸至净显无情,此刻,她连他的表情都已学的有几分相像,“既然有爷在,不如由爷来为悠然选一个。” 那是一种怎样的忐忑,怎样的惴惴不安,唯有她自己能体会。眼神有些疏离,一方面想要倔强地与之对抗,另一方面又想恳切的请求他不要残忍地将她托付给别人。 夜风渐渐地有些凛冽,所有的人似乎都成了点缀,都成了背景,成为浮光里的一道缩影,只有他们对视的两个人,坚守着彼此的骄傲与倔强,谁也不肯退让。 “腾亲王,我们又见面了。”玄傲率先出戏,秉承着一贯的慵懒与邪魅,蓝色的深眸光影迭生,似乎有什么阴谋诡计在心中生成。他挺秀高颀的体格亦在人群中显得卓尔不群、仿从晶莹通透的大理石精雕出来的轮廓,还有那与生俱来的洒脱气质也让人望尘莫及。 “是你。”龙腾微微有些惊讶,方才在对岸的高阁中,隔着较远的距离未能瞅见他的面目,竟未想到原来是他。难道他也来打悠然的主意么?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龙腾低嗓的声音中带着惯有的张狂,那冷魅的黑瞳如箭,似乎是可以穿透所有人。 “看来腾亲王不怎么欢迎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悠然,你要不要告诉他,你心中选定的对象就是我?”玄傲毫不介怀的上前一把将夏悠然拉入自己的怀中,宣布自己的所有权。六年前,他就已经千方百计探得了她的生世。所以他心中笃定,龙腾在她和权位之中只能选择一样。 ------------ 058棋逢对手 他多年的隐忍无非是为了有直捣黄龙的魄力和实力,而夏悠然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个养女,若真要上升到女人的地步,他也敢断定,他不可能为了她弃了他的整个梦想的琼楼玉宇。 爱江山,也爱美人!可是这样的美人,他龙腾,要不起!对上夏悠然的一记瞪眼,玄傲只是洒脱地笑笑。 “呵呵――”龙腾低冷一笑,笑里亦透着刀刃的锋芒,他的魑魅与阴冷已经抵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不可能。悠然她早已做定了选择,你――来的太晚。” 龙腾意味深长的话又点燃了夏悠然的希望。他这么说是代表他要接受自己的爱了么,他愿意接受自己的表白么?夏悠然满怀期冀地仰望着他。“爷――你的意思是?”夏悠然有些迫不及待地追问。她等得太久太久,如今连等待一个答案的时间都觉太长太长。 “胡闹够了没有!回府吧。”龙腾话里透着反唇相讥的意思。他俨然就是一个恨铁不成钢的长辈,包容晚辈的任性却又要对其进行责罚。龙腾根本不顾她的极力反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夏悠然从玄傲怀中整个抽了出来。 夏悠然晕晕乎乎地转了几个圈,终于落入龙腾那湿冷的怀中,柔荑一不小心触到他宽厚的胸膛,那般雄浑有力的跳动,几乎让夏悠然条件反射般地抽离。 然而夏悠然还没来得及说话,龙腾已揽着他跃然飞腾而起,“赫连,古渊,这里交给你们。”龙腾黑瞳如炬,冷冷的声音自高空落下,暗藏着凌厉的芒刺,却不容拒绝和反抗。 赫连逸和古渊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中已明了。赫连逸无奈而笑,手中的折扇在掌心敲了敲,几时那丫头闯祸,不是他和古渊留下擦屁股的。只怕这一次,丫头玩得稍有些过火,龙腾似是真生气了。 玄傲眸色一转,潺潺溪水忽然湍急,正要迎头赶上,却被古渊出手拦了下来。 “你敢拦我!”玄傲的手按住剑柄,鹰隼般的蓝眸如同好战的雄鹰,势若雷霆。 “奉命行事。”古渊亦不卑不亢,无情的吐出四个字。回头看着那两个玄傲带来的随从,一动不动,显然是早已被点了穴。那孤冷的眼角竟多了一份揶揄。谁都不是爷的对手,除了他自己。或许还有……小姐。 夜色渐深,寒气也加重了几分。赫连逸却打开了折扇,端着架子扇了几下,步履轻盈地朝玄傲走近,“我说人家带着孩子回家管教你就别掺和了。放心吧,悠然那鬼丫头没人能将她怎么样,除非她心甘情愿。”赫连逸一把合上折扇在他的肩上敲了敲,“哈哈――好戏完了,我走了!”赫连逸大笑着随影而去,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内。 众人眼中不禁露出喟叹之意,不愧是谷道老人的徒弟,不仅医术了得,而且武功也高人一等。这场戏似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众人也都意兴阑珊地散去。 玄傲怔怔地站在原地,回忆着方才赫连逸的话。何谓“没人能奈她如何,除非她心甘情愿?” 如果说一开始是源于好奇,现如今却已无法轻易放下。 ------------ 059一厢情愿 “爷――龙腾!” “禁足一月,你给我好生想想,到底错在哪里!”龙腾将她扔进了书房,低沉的声音自他雄健的胸膛里发出。正眼都没有给她,转身便拂袖而去。 “爷!”夏悠然顾不得簌簌而下的泪水,然而回应她的只是无情的“砰”的一声,是门被砸上的声音。“看着她,没本王之令,不许她离开书房半步。”龙腾那不可触碰的威严之声从门外传来,让夏悠然颤动的心又凉了半截。 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手按着书案,颓败地瘫坐在木椅上,夏悠然低头看着这一身光鲜亮丽的打扮,眸中泪意萦萦,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可是他为何不能坦荡地接受她的爱,只要他一个点头,她的娇柔,她的悸动,她的深情,她的执着,都是他的。 她不相信他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不相信他对她的好只是她荒唐的错觉,只是她这么些年来的一厢情愿。 委屈地擦着眼里的热泪,她在为谁悲伤?穿越了千年,来到这个不知名的年代,她难道只是为了邂逅一场伤痛吗?泪水再一次渗入伤口,刺痛蔓延开来,弹开手掌,掌纹有些模糊不清,这么多年过去了,掌心里依然还有当初的茧,心中是抽丝剥茧般的痛楚,夏悠然却隐忍着吸着堵塞的鼻子,借着微弱的烛火,一个个清数着掌心里的茧子…… 一遍一遍的数着,却还是没有能把她带入梦境。 恍惚中听到了旷古悠远的琴声,这久违的琴声,她已经六年没有听到了。每每只能唤醒回忆,一遍又一遍地回味。 冰丝弦,天心明月。情到处,风起云落。 从他指尖倾泻而出的音符成了一个个最温婉的押韵,让她惶恐不安的心骤然归于安宁,就那么趴在桌上枕着手臂,任由他的琴音灌入耳府,轻轻叩击她的心房。 他的哀伤来自何处?他又要将他的悲伤往何处消散。 不知不觉便陷于他缔造的情感境界中去,“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嘣”的一声,琴弦断,琴音亦戛然而止。 然而放出的情感却在外游离,久久收不回来。 夏悠然恍然回神,弦断了,该是一种怎样的情到深处,那么他受伤了吗?想到这个,夏悠然几乎是整个人跳了起来,追到了门口。 门被生生堵住,“小姐,请早些歇息吧。没爷的吩咐,奴才不敢放小姐出行。”门外的下人唯唯诺诺地说道。 “快开门。爷他一定受伤了,我要去看看!”夏悠然狠狠地敲着门,想破窗而出也未果。甚至搬来了凳子想要砸门。 “小姐,你别为难奴才了,要是放你出去,爷那边奴才可怎么交代?” ------------ 060强行脱衣 “快快!让小姐出来!爷他受伤了!”古渊阴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猜测被证实,夏悠然的心里越发吃紧,冷汗不断地从额上沁出。他果真受伤了,他动用了多少内力去演绎刚才那一曲? 他是不是在用她的任性惩罚他自己?颓然间,成片的自责铺天盖地而来。夏悠然不断地在门前跺着脚,心里默念着快点开门。 仿佛等了一万年之久,那一声嘶哑厚重的“吱呀”似乎是来自光明世界的力量,让夏悠然恨不能一跃就飞到他面前。 “小姐,快去看看爷,他方才吐了一口血!”古渊心急如焚的向夏悠然描述着各种症状,两个人迫不及待地朝着他的卧房走去…… 微寒湿润的风径直地灌入了她略显单薄的衣衫,夏悠然亦全然顾不得了。此刻,她心中满满的都是他的安危。 匆匆来到他的卧房,夏悠然便望见他僵着身影站立在窗前,窗外的风猖獗肆意地呼啸,吹起了他墨玉般的黑发以及那身上白色的锦缎。 “爷――”古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忙走上前替他关上了窗户。 “谁准许你出来的!”龙腾的话径直瞄准了夏悠然,沙质的嗓音显得格外低沉,仿佛经过地狱的锤炼,比屋外的风更为凛冽彻骨。 “爷,听说你受伤了,让悠然替你看看可好?”夏悠然怯怯地靠近他,甚至不敢直视他的背影,生怕引发他更大的盛怒。 “无大碍,你回去吧!”龙腾摆了摆手,谢绝了她的好意。那绝情的话语就像是一盆寒冬里的冷水,猛然从头顶灌入,冷却了整个人的温度和热情。夏悠然一下子便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此刻,她反倒是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拨弄着手指,在心中一遍遍地组织语言,却迟迟不知如何开口。 “咳咳――”忍不住寒意地侵蚀,龙腾咳出声来。 “爷,还是让小姐瞧瞧吧,是否旧病复发,别烙下更重的病根才好。”古渊仔细劝说着。 夏悠然听出了话茬,他一向身强体壮,何来旧病之说?古渊如此说来,又不像是假话捏造事实,那么一定是行军打仗的六年,他受过重伤了。联想到这个,夏悠然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再也不顾他生气与否,反抗与否,倔强地上前狠狠地点住了他的穴道。 龙腾和古渊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龙腾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被她点住了穴道,无法动弹,亦无法开口说话。 “看什么看!你以为你出去打仗六年,我就无所事事混了六年吗?古渊,把爷扛到床上,将他的衣服脱了,让我仔细检查一番。”夏悠然亦恶狠狠地回瞪他,一副毫不示弱的傲骨。 古渊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果敢和胆识,憋住了笑意,对着龙腾露出一个万分歉意的表情,“爷,多有得罪。”古渊隐忍着笑意将龙腾扶到了床上,褪去了衣衫,露出他性感而强健的胸膛。 ------------ 061惹火 夏悠然坐在床榻边上,按住了他的脉搏,看着他慢慢憔悴的气色,夏悠然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小姐,爷他无大碍吧?”古渊看着夏悠然皱眉的样子,心中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想起三年前龙腾那命悬一线的境遇,至今都有些后怕。战场的条件艰苦,气候恶劣,爷的身体一直没有得到好生的调理和休息,烙下了病根也是难免。毕竟当初刺中的剑上带了剧毒。要不是赫连逸及时赶到,恐怕爷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爷之前入水染了风寒,有些发烧。方才弹琴萧损了不少内力,并无大碍,只需调理几天就好。不过……”夏悠然凑近了些许,打量着他的气色,并拉开了龙腾的衣服,大剌剌地目光在他的身上游移。 龙腾使命地对着古渊挤着眼色,这丫头她到底知不知她在惹火。竟然这般毫无羞耻之心,大而无畏地凝视着一个男子的肌肤!连古渊也都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制止也不是,不制止也不是。 龙腾的冰沉的脸色颓然间变得火红,似乎是在慢慢地升温。他想要开口说话,却是哑口无言。 额――该死的!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的手在他的胸膛上游移,虽然明知道她本着无比纯洁的目的给他检查,但是她所用的劲道对于他来说无疑就是那种最暧昧的触碰。她的手掌如同带了电流一般,几乎要引起他最为敏感的反应。她手下的感觉同任何女子都不一样,温软的,却又带了点磨砂的感觉,酥酥麻麻的,想来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挡这样的一种诱惑! 无数邪恶的念头在心中闪过!龙腾的眼中似有电石火光擦过,坚韧地理智催着他冷却下来。他幽深的眸子不断地朝着古渊挤眉弄眼,奈何古渊根本无法领略他如此多变的表情,只能耸了耸肩,无比忠诚地道:“爷,还是让小姐瞧瞧,大家都能安心。” 该死的古渊!等本王解了穴道,定要让陶子在你身上演绎一遍! 夏悠然的手终于离开了他弹性十足的肌肤,让龙腾近乎松了一口气。然而夏悠然接下来的一句话几乎要让龙腾喷血! “古渊,帮忙将爷的上衣脱了。”夏悠然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要检查一下他的后背,爷他是不是受过伤?” 夏悠然补充的一句顿时打消了古渊的顾虑,看来小姐已经诊断出来了。真希望爷不会因为当初的病情受到什么影响。于是也顾不得龙腾以前的千叮咛万嘱咐,更顾不得龙腾那盛怒阻止的目光,毫不犹豫地上前将龙腾翻身,完全褪下了他的上衣…… “啊!”夏悠然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捂着嘴不让声音扩散才慢慢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天!竟然有这么大的一道伤口横亘在他的背上,那么深,还留下了那么丑陋不堪的伤疤。他上战场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他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照留下的疮疤来看,当时很有可能就失血过多,有生命危险。 可是……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连赫连逸都对她守口如瓶! ------------ 062相依相偎 那道狰狞的伤疤就像是一条巨丑无比的大蟒生生嵌入他的血肉之中…… 夏悠然脸色苍白,要不是倚着床,她恐怕已经滚落在地了。好看的柳叶细眉都已纠缠到了一起,微微张合的眸子完全失去了神采,那偶尔的一睁一闭才证明她还有生命的脉动。这一刻,甚至让人分辨不清到底受伤的是他?还是她? 不知名的液体滴落在唇边,滴落在他那道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上,夏悠然都不敢伸手去触摸他的伤痕。 小心翼翼地、格外轻柔地沿着他的那道伤口抚过,指尖留下她的心疼,似乎透过这道伤口,她能洞彻当初战场上的那一幕惊心动魄。她整个人都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颤抖着飘零,去找不到何时的地方降落。 他现在还会疼吗?当时的他要忍受怎样深入骨髓的疼痛? 夏悠然恶狠狠地看着他,在他的穴位上用力地一戳,尔后又蜷缩到一边嚎啕大哭起来。这一刻,她俨然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龙腾的穴道被解开,整个人从床上跳起来,凑到了她的面前,“没事了,都过去了。不痛的,真的不痛。”扒开了她挡着脸的纤手,替她擦着眼泪,“我现在不好好的嘛?” 夏悠然生气地一把弹开了他的手,“什么叫好好的!那么深的伤疤,那么丑的伤疤,一定都痛死了,可是我竟然都不知道……”夏悠然喋喋不休地说着,眼前不断浮现出他受伤时的一幕幕抽丝剥茧般痛裂的场景。 “对不起。”龙腾的唇角不自意地吐出了这三个字。低醇的声音喷洒在耳际,如她酿制的葡萄酒一般醉人,苦涩,淡甜。 连他也不晓他怎会不由自主地说出这三个字。 夏悠然更是瞪大了水澈的莹眸看着他,原本便有些水肿的水瞳此刻越加颓废了一点,他在说“对不起”?他那么高傲的人,那么尊贵的身份,竟为了他的伤口对自己感怀抱歉? 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看着他那般怔仲的表情,夏悠然实在无法不为之动容。沾染了泪意的睫毛轻轻地扇动着,如同在叙述一断伤心的过往。 他可曾知道这六年她是如何一天天数着日子过的? 他可知道这六年她每天都虔诚地祷告他能够平安归来? 她从未料想他会受如此的重伤。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夏悠然发泄一般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不好好保护自己?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怎么办?你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你一直都想摆脱我是不是?你嫌我累赘了是不是?” 所有的矜持,所有的大度从容在这一刻尽数崩溃,夏悠然啜泣着,哽咽着,仿佛要把这六年来所有的委屈都释放出来! “不哭了。像个小花猫,都不好看了。”龙腾的语气亦变得格外轻柔,长臂一身,将她紧紧地拥入了怀中。她的每一滴泪水都如硫酸一般侵蚀着他的心脏,让他再也无法抗拒。唯有用怀抱去安慰她。 ------------ 063重生期待 古渊亦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一种震撼! 爷的对不起,爷的怀抱,小姐的泪水,小姐的指责…… 此刻看着紧紧拥抱的两个人,他都禁不住潸然泪下。那该是一种怎样坚不可摧的情感,让他们的拥抱几乎定格成一种永恒的姿态。似乎再强大的力量也无法将他们阻隔。 悄悄的撤退到门外,将时间和空间都成全给了他们…… “该死的赫连逸,他怎么把你的伤口处理得这么难看。”夏悠然还是耿耿于怀,噘着嘴抱怨道。眼中还残留着泪意,“躺好了,我看看还有没有办法补救。”夏悠然仔细地打量着龙腾的伤口,带了点野蛮的口气让龙腾有些哭笑不得。他都不在乎,她那么介意做什么! “当初情况紧急,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赫连他也已经尽力了。”龙腾心平气和地解释道,意图让她的情绪平稳下来。丑陋的伤口被她如此细致地研究着,龙腾也感觉有些别扭。但是想到她方才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抽疼。 难道自己真的对这丫头动了情?立刻遏制住了这种意念,自己不过是把她当成孩子罢了,所以才会如此宠她。 “你是乞丐吗?你的命是尊贵的,我不允许你再这么说。你能活着,是天神保佑的!”夏悠然执拗地说道。世界上再珍贵的东西,也无法同他的一指一发比较。 “天气转凉,你如今又感染风寒,这个伤口也是个病根,我开个方子,你一定要服用!我会尽快研究出法子,让你的这个伤疤祛除了。”夏悠然自信满满地说道。方才空泛寂寥的眸子里此刻又慢慢地恢复了神采。 “其实这道伤没什么。”龙腾转过了身子,淡淡地说道。习武之人,哪能没有个小伤小痛的。他根本就不在乎。 “我不要你有任何瑕疵。只要有机会,我就不会放弃尝试。不早了,爷先歇息吧,我替你去熬药。等会儿叫你。”夏悠然的声音有些喑哑,龙腾看着她哭花的芙颜,还有那微微凌乱的头发,嘴角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一缕浅浅的笑意。 陡然之间,一种温暖的感觉包围了他。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了,过往地记忆慢慢的浮现在脑海,似乎看见她还是个野蛮的狼孩,四肢爬行,偶尔欢快的奔跑逗着小兔子玩。他在茫茫大漠漫无目的地游荡,本以为心如死灰,她的出现,却叫他看到了生命中还有期待。于是他将她带了回来,教她走路、说话、习字,甚至是轻功。 她的聪颖是任何孩子都无法比拟的。连师父和一向自视甚高的赫连都赞不绝口,纷纷要把自己的绝技传授予她。她调皮,任性,倔强,会故意地犯很多错来引起自己的注意。她似乎很喜欢笑,总是笑得没心没肺,连自己心中的阴霾也总能在她纯净的笑容里消失殆尽。 越想,嘴角的笑意越浓……头微微地有些疼痛,于是慢慢地合上了眼帘,去寻找记忆中那段有关她的美好…… ------------ 064责难 蓝色的天空,红色的古墙,碧色的瓷瓦,赫连逸站在王府的屋檐上,王府中秋意正浓。“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秋风低吟,叹息着从赫连逸的身旁悄然而过。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的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男子风流无拘。 他清亮的目光遗落在院子里荡着秋千的女子身上,亦如她小时后天真可爱的模样。她果真是长大了,通常人长大了,总会失去一些品质。可是他总能在她身上发现小时后的俏皮的她。美好的东西似乎总是在她身上叠加,却从未消失。素色的衣衫如一缕轻烟随着她来回摇荡…… “赫连――”银铃般清脆的声音自院子里传来,仿佛来自草原上的一声牧童短笛的轻快之音,赫连逸心中不禁为之一动,褐色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极致。 纵身一个用力,整个人从屋檐上缓缓降落,最后稳稳地落于她的面前。 “丫头,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来,抱抱!”赫连逸敞开了手臂,给她准备好了一个怀抱。 夏悠然伸出脚踮着地,却未如平常一般乖巧地埋入他的怀抱,只是抿唇摇了摇头。 赫连逸自觉无趣,有些尴尬地抽回了手臂,迫近地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秋千的绳子,“这是何意?”脸色微微有些紧绷,夏悠然的不予亲近,让他嗅到了一种不寻常的味道。 “你不知道吗?”夏悠然抬起头,傲然望进他责询的褐眸,直视他一向挑剔的眼光。 “丫头,你话里有火药味?是为了师兄?”赫连逸不再与她打哑谜,直接揭开了谜底。 “爷受伤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我?”夏悠然从秋千上跳了下来,不悦地问道。他是唯一可以通传报信的人,让她能少许知道他在战场上发生了何事。但是他却知情不报,隐瞒不报,夏悠然对他不免有些失望。 要知道,差一点她就见不到龙腾了! “所以呢?”赫连逸转过身背对着她,毫无由头地反问她。 “什么所以?”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赫连逸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夏悠然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的确是我知情不报。你就是为了这件事特地把我找来?你预备要怎么处理我呢?”赫连逸转过身,平淡的语气,不动声色的表情,但是每一句话却充满了兴师问罪的味道。夏悠然明显地感觉到――他生气了。 他在生气。可是为什么? “爷――爷他背上的那道伤疤很难看。你想想法子诊治一下可好?”夏悠然放下了一向高傲的姿态,扯着他的衣袖,带着三分撒娇,请求他。向来,他都拿她的撒娇没有办法。 可是这一次,赫连逸却甩开了她的手…… ------------ 065鸳鸯戏水 赫连逸褐色的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少顷,他甩开了她的手…… 他无声的拒绝,让夏悠然有些猝不及防。 赫连逸深锁着她的表情,似乎连她的眨眼,连她的呼吸都不愿放过。这样的一种逼近,这样的赫连逸,是夏悠然从未见识过的。从来,他对她的包容,他对于她的宠溺,他对她的放任不输于龙腾,甚至更甚于他。可是此刻,他的身上竟散发出一种霸道的气息,令她觉得无比危险。 但瞬间又恢复如初的赫连逸让夏悠然忽觉先前的感知只是一种错觉。 “我相信这个问题你自己能解决。我很忙,先走了。代我向师兄问好!”赫连逸揉了揉夏悠然的头发,似乎故意要将之拨乱了。趁着夏悠然闷着脸色整理头发,他又在她光洁的额上偷亲了一口。 “你!又来这招!”夏悠然恼怒地胀起了小脸,赫连逸却已先行一步退回到了屋檐高处。 张扬着一抹笑,算是留给她最后的一点温柔。尔后在高处隐没,消失在她面前。 赫连逸这是怎么了?夏悠然搔了搔首,却始终想不明白为何。 对着他消失的地方,夏悠然孩子气地嘟起了嘴,不帮就不帮,我自己想办法。 “少主,怎如此快就回来了?”一袭白衣胜雪的女子将赫连逸迎回了山庄,看着少主一脸阴翳的模样,白素有些疑惑。少主出去的时候明明是欢欣雀跃的,是谁惹少主生气了。 “没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赫连逸只留下一道冷冽锋芒的眼神。 “可……是!少主!”白素欠着身子,恭敬地应下。 怎么会这样!少主出去时明明说好晚上准备好吃的等他回来一同享用,如今看来是无望了。 “姐姐,是不是少主回来了。我已经备好了少主爱吃的……”院子里走来三两个同样身着白衣的女子。一听说赫连逸回来,便一个个都兴高采烈地过来了。 白素阴沉着脸色伸出食指竖在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女子得到暗示后便止住了话。 “怎么了,姐姐?” “少主不开心。我们走吧,别打扰他了。”白素摇了摇头,带领几个女子一齐离开。 “姐姐,少主……” “放心吧。少主一向开朗,给他点时间,不消一会儿就能想明白了。”白素朝着赫连逸的房间看了一眼。少主的心思,怕又是为了桃源谷的那个丫头吧。 ************** “方才见赫连少主来过王府,难道是我眼拙了?”陶子对着正出神的夏悠然摆了摆手,这丫头心比天高,小小年纪,却总是想事想得出神。陶子放下了手中的秀样,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嗯,他走了。这是什么?”夏悠然拿过她的秀样,仔细端详起来。 原来是鸳鸯戏水图!“这是姐姐你绣了大婚用的么?”夏悠然一下来了劲。 陶子羞涩地点了点头。“我的女工不是很好,不过自己动手,也是图个喜庆。”陶子的脸上也溢满了幸福的颜色。 ------------ 066一生一世一双人 “姐姐,你一定会幸福的。”夏悠然低低地祝福道,更像是在默念着一种福祉。这样的幸福她盼了那么多年,何时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夏悠然惶然暗淡的脸色如同这渐渐暗沉的天幕,思绪停驻在陶子手上的动作上,戛然而止。 “小姐,你又怎了?”陶子的心中蓦然一怔,她又看到了她孤绝的神情。她实在难以想象,单纯和成熟两种极致的情绪她能够同时演绎,又能清楚地分开表达。这种凄冷和孤鹜的情愫她只在龙腾身上见识过。那一年,他也不过是十七岁的年纪,他站在贵妃的灵位前,不发一语。 如此想来,原来爷和小姐竟是同一种人。 “姐姐,在你看来,何为幸福?”她的观念里残存了太多现代的情感理念,在这个时代被人看作离经叛道。有时她又把自己完全当成了这个时代的人,甚至混淆了概念。呆的时间太长,她真怕自己要被同化了。 “幸福?”陶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解地看着她,“大概就是嫁与自己倾心的人,然后守着他直到生命的尽头。”陶子说完,等待她的回应。却见夏悠然摇了摇头,“姐姐,幸福是自私的,唯一的,霸道的。你只想要他完完全全地属于你一个人。男人们三妻四妾,后院争风吃醋,明争暗斗地争宠,怎会有幸福可言。” 夏悠然冷冷地一笑,让陶子顿觉寒风阵阵。 “小姐,你怎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陶子赶忙捂住了夏悠然的嘴,“以后这种话不要乱说,爷听了会责罚的。” 竟忘了这种从一而终是离经叛道,夏悠然心口不一地点点头,又扯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如同盛放的玫瑰,那般惊艳,“好啦。开个玩笑。古渊他敢不对姐姐好,我第一个不饶他!我去画舫了。” 夏悠然摊开了宣纸,画江风光无限好,深深地印刻在了记忆之中。苍翠的远山,清澈的江水,古色古香的楼阁,雕栏玉砌的水榭。还有几日,他们就要启程去京城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 落笔生辉,笔尖纵恣,几行字龙飞凤舞跃然纸上…… “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醇厚地声音一字一句地念出,画舫来了人,夏悠然竟浑然不知。手下一抖,笔尖的墨淌出一滴在纸上瞬间渲染开来。仓皇地收笔想要把字藏起,手腕却先一步被擒住。 “爷,你怎来了?”夏悠然的神色有些慌张,闪烁的眼眸出卖了她的不安和犹疑。 “你写的?”龙腾没有回答她的话,目光聚精会神地落在纸上,似乎要从中探究出更深的含义。“一生一世一双人”龙腾不由自主地有重复着默念了几遍。 纳兰容若的词,想来这个时代的人是不知的。摇了摇头,“无意中从书里看来的,便 无意识地记下了。不作数的,爷随意看看就好。”夏悠然亦不知道这一刻她为何要退却了。 ------------ 067等你爱我 龙腾松开了她,径自坐到一旁。打开了窗户,幽深的视线平铺到江面上,越发显得深不可测。 夏悠然赶忙将字画收起,为他沏了一杯茶递给了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碧波江上,泛着粼粼的波光。远处,薄烟袅袅,一望无际。 “爷,再有几日就要出行了,不舍得么?” “悠然,你吹一曲可好?”龙腾想起那一日她任性选婿,即兴弹奏了几曲,竟是他闻所未闻的曲子。 夏悠然微微一愣,猜不透他是为何意。却还是从一旁寻出了笛子,“爷想听什么?” “随意吧。”龙腾端起茶杯,吹了几口气,优雅地饮下一口。 夏悠然神色缱绻地望着他,他似乎总是被一层阴霾笼罩着,怎么也无法从中解脱出来。拿着笛子,试了几个音,便顺着旋律吹奏起来。 略带哀伤的曲调中,自由一种倔强和坚韧,让龙腾有些诧异。 “这曲子是你作的?”曲毕,龙腾饶有兴味地望着夏悠然,剑眉星目中闪过一丝赞赏,亦暗藏了几缕让人猜不透道不明的情愫。 夏悠然考虑着要不要跟他说实话,最终摇了摇头,“只是无意中听人弹奏过,觉着甚好,便记住了。爷可知此曲叫何名字?” “哦?无意中听得,你还求得了曲名,不妨说来听听。”龙腾淡淡的口气里却满含着期待。 “《等你爱我》!”夏悠然执着不悔地注视着他的眼眸,一字一字清楚而强调地吐出来,生怕他错漏了一个字。此刻,她真有一种将全曲唱给他听,他到底何时才能明白她的心思。 龙腾自知问错了问题。即使故作镇定,表面上依旧泰然自若,但是桌上撒出的水却泄露了他的忐忑。 他还是不敢面对么?他到底再害怕什么!难道他真的对自己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吗? “还有几日就是古渊和陶子大婚的日子,你大了,帮衬着些,多担待些。以后嫁人了,总要操持这些事的。”龙腾话锋一转,转移了话题。 夏悠然脸色一暗,他又要将自己嫁出去了吗? “爷!”夏悠然撞着胆子喝止了他。她才不稀罕要去别人家里操持这些事,她只想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你是不是有别的心爱的女人?”夏悠然失落地问道,眼睛却不敢再直视他。 都说,无法爱上别的人,是因为心里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那么,他的心里是不是早有这样一个不可能的人占据了那个位置? “悠然!莫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能给你的只有亲情。”龙腾的语气有些严肃。 多么俗套的拒绝,多么讽刺的拒绝,多么伤人的拒绝,那低冷的回应让人的心遁入深渊谷底。夏悠然幽幽地抬起头,泪水湿润的脸上有着绝望的悲哀,就这样呆呆的凝望着龙腾,被白牙紧咬的嘴唇慢慢的张启,扬开一抹悲伤的笑容,淡淡的,有着说不尽的绝望和哀愁。 那一瞬,龙腾的心中微疼,近乎有一种将她揉进怀里的冲动。 ------------ 068终要嫁人 “爷,他们都去闹洞房了,你怎不去?”宴席过后,古渊与陶子便被一群人簇拥着闹起了洞房。别苑的新房之内,笑声欢腾一片。浮生若梦,繁华落尽,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疏影横斜,水靜流深。暗香浮动,月映黄昏,虽是深秋,但十五圆月不减明皓。夏悠然带着一丝疲惫正要回房,却瞥见亭子里的一道模糊的影子,于是踱着步子朝亭子走去。 “你不是最爱凑热闹的么,怎不去?”龙腾径自倒了一杯酒,淡淡地饮下。 夏悠然抿了抿唇,拾掇了一下情绪,“都是些个大男人,我虽不在乎那些个流言蜚语,但也不想被他们异样打量。”况且古人闹洞房自是顾忌着那些繁文缛节,哪有现代的闹洞房来得尽兴。 龙腾的手在酒壶上停住,眉带惊讶地审视着夏悠然,“这话竟不似从你口中说出。” “难道在爷心中我就是个任意妄为,蛮横无理的人吗?”夏悠然诙谐地一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龙腾低低地发笑,氤氲的月光下看不清他具体的表情,但却在他的容颜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爷,你取笑我!坏死了。”夏悠然拦下了他手里的酒杯,在龙腾的注视下,闪动着莹亮的水眸,夺过了他的酒酣畅淋漓地饮下了。酒有些烈,喉咙口烧起来,夏悠然的脸一下热腾起来。“啊——好烈的酒!”夏悠然吐着舌头,整张精致的小脸都要纠结到了一起。 “这酒不适合你。”龙腾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嘴角的一丝含笑充满了无限的柔情,仿佛带了一世倾情的宠溺。 夏悠然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如暖玉一般温润,宽大的手掌包住她的两只小手都绰绰有余。而此刻她就用两只小手握住了他的手,那么坚决,两个人的温度慢慢地交融,不知是谁将温度让渡给了对方。 “爷,我可否一直这样呆在你的身边?”月色下,一双比皓月更为出彩的眸子如琉璃一般熠熠生辉,精心描画的妆容让她看上去更加多了一份韵味,一身华丽的衣裙,更是让她与生俱来的高贵展现得淋漓尽致。而那轻轻扬起的红唇,如鲜艳的玫瑰一般在风中轻轻摇曳。 “傻丫头,你要嫁人的。”龙腾被她紧握住的手明显一僵,尴尬地想要抽回,却被她抓得更紧。 夏悠然固执地摇着头,“爷,你知道的。我只想留在你身边,我宁愿一生不嫁。”她已经多了一世的生命,她还能有什么好在乎的。她只是在乎他而已。 “我定会为你找个珍惜你的人。”龙腾低噶的嗓音在酒精的渲染下显得格外性感。 “爷,你为何到现在都还未娶?”夏悠然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她自以为她抓住了一个令他无法回避的借口,可以让他坦然面对自己。然而当他的话吐出时,她才明白真相有多么残忍,几乎要割裂了她的心脏,整个胸膛都在滴血。 他说,“父皇迟迟未指婚……” ------------ 069和皇上的默契 虽然早就知道他的婚姻由不得他做主,可是从他口中那么开诚布公地道出,夏悠然的心还是被刺痛了一下。哪怕他稍微地骗一下她也好的,可是他连骗都不屑。 “那万一皇上赐予你一个你不喜欢的王妃,你要如何做?”夏悠然沉着脸色,再明亮的月光也无法让她的脸色熠熠生辉。虽知酒烈,她还是想再品尝一次,加深记忆。虽只他的答案可能残忍,但她还是艰难地追问。 她的字典里没有逃避,只有努力争取。 “不会。”龙腾确然的神色似乎宣告着什么,让夏悠然的心跳陡然漏掉了一拍。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和皇上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吗?他的心里真的深藏着一个神秘莫测的女子? 酒似乎更烈了些,仿佛真的要把人推向醉意熏熏的境地。一阵凛冽的风拂上面颊,夏悠然瑟瑟地打了个寒颤。 客人们渐渐地散去,整个王府还是一派大喜的气象,别苑的灯笼亮得那么热烈,今日应该是陶子和古渊最幸福的时光了吧。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然而此刻,夏悠然却感觉不到任何暖意。以至于她竟然木讷地点了点头,“哦。”这实在不合她的个性。 “后日,我们就要离开画城了。爷,我们痛痛快快地醉一场吧!”夏悠然说着,便又给自己灌了一杯。 “别喝了,你酒量不胜,少喝些。”龙腾看着她那买醉的样子,生硬着口气阻止她。 夏悠然全然不顾,借着酒劲诗兴大发,“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龙腾惊讶地望着她,她口中总能冒出一些叫人赞不绝口的词句。不似她的意境,但自命饱读诗书的他也从未在书中领教过。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龙腾终于听到了一句自己熟知的,想来这丫头读书挺上心的。看她已经有了醉意,龙腾上前扶住了她那摇摇欲坠的身子,“你醉了,我送你回房。” 打横将她公主抱起,夏悠然习惯性的圈住了他的脖子,小脸贴着他的胸膛蹭了蹭。 龙腾借着朦胧的微光,低头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庞,她那般安然地伏在自己的怀中,有如小时后的她,总喜欢循着各种理由窝在自己的怀里。 龙腾特意放慢了步子,生怕步履匆匆会惊到了睡意浅浅的她。 秋意已浓,却不知从哪里飘来了稀稀落落地蒲公英,在月色下如烟花闪着微亮的光芒,奔向未知的远方。 偶有一片落在了夏悠然的鼻上,如顽劣的孩子一般逗得她痒痒的,禁不住努了努隽秀的翘鼻,眼睛却始终微眯着,只有那长长的睫毛如蒲扇搁置着,满是一副可爱娇柔的模样。龙腾如扑克般的表情恍然舒展开来,菲薄的唇竟有了一丝弧度。 轻轻地将她抱到床上,细心地为她脱去了绣鞋,为她腋好了被衾。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夏悠然冷不丁又嘀咕了一句,每个字都铮铮扣上了他的心房,龙腾一怔,望着昏沉的她,竟陷入了怔仲。 ------------ 070醉吻 龙腾弯下身子为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头发,夏悠然却再一次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她的力气竟然大得惊人,令他差一点整个人失了平衡覆上她的身躯。幸好他伸手抵着床,撑住了身子,但这样的姿势依旧显得那般暧昧。似乎酒精也在此刻浓烈地发酵起来,龙腾竟觉得有些面红而赤。 夏悠然咬了咬下唇,又噘了几下小嘴,红晕漫步的秀颜更是曼理红华,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红润的唇瓣如同最新鲜的樱桃,诱惑着人去采撷。 龙腾撑在床单上的手掌慢慢地收紧成了拳头!该死的!竟然会对这个丫头有反应!深邃的眼眸中孕育出一丝狂热的欲*念,不断收缩的瞳孔叫人害怕,却也迷惑着人一点点靠近。龙腾努力克制着拉开她不安分的手,夏悠然却抬起了身子,主动地将吻刻上他的淡薄却热烫的唇。 理智在顷刻间分崩离析,脑子里訇然一声,所有的一切都坍圮倒塌! 他片刻的犹豫更是给了夏悠然可趁之机,伸出了丁香小舌舔舐着他薄唇,勾勒着他的唇形。脸越发因为羞涩而滚烫,然而此刻半醉半醒,只是给她增添了一份果敢。 带着几分醉意,龙腾真的被她的完美蛊惑了。那样美好的滋味,软软的,甜甜的,如同游弋于春天云蒸霞蔚的原野上,遥望着海天处那片驾驭靓丽羽毛的炽热,阳光的翅膀之下,一羽安逸飘然的田园曲调缓缓拨出…… 他彻底被迷了心智,修长的手臂托住了她的背,将她所有的美好含入,细细品味…… 本来他只当是个无心的玩笑,可以转念即忘。可是,她放弃了点到即止,也让这个吻变了模样。或许她根本没醉,真正醉了的,是他! 长舌温柔娴熟的勾弄着她的甘美,她的甜美和清香,真的让他欲罢不能。这个意外的吻变得越来越缠绵,他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紧绷更是一阵强过一阵。 夏悠然只觉心好像要跳出胸膛一样,小手不受控制的抓紧他的外袍,身体也开始变得不听话,要不是他一直紧紧抱着她,此刻她一定要瘫倒了。可是心中却仍然忍不住注入了满满的小喜悦。一种热烈的情感在心中汹涌起来,夏悠然又是紧张,又是热切地渴望…… 所有的呼吸都被掠夺一空,空气变得稀薄,“嗯――爷――”夏悠然情不自禁地叮*嘤了一声,那暧昧的声音让她不敢相信是从自己的唇间溢出的! 那一声称呼如同当头棒喝,龙腾猛然惊醒。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下的夏悠然那酥软如你的媚态,而自己竟然差一点就要了他!脸色由炽热的红变成绛紫再变成铁青,最后变得黑沉,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悠然一眼,尔后起身拂袖而去。 那一眼,掩藏了太多的复杂,有自责,有愧疚,有愤然,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夏悠然倒头一躺,却不禁窃喜低低地捂嘴笑出声来。 方才的吻,她敢肯定,他是带了感情的! 而她也不是玩笑,她只是借着醉酒的名义,借着玩笑的名义。 正如前世学到的弗洛伊德的一句话,没有所谓的玩笑,所有的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 ------------ 卷 二:第二最好不相知 ------------ 001面圣【一】 三日之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画城。龙腾特命古渊和陶子留下打点剩余事宜,其实也是让他们把皇城之行当作新婚蜜月、游山玩水之意。 龙腾一路上都是愁眉不展的模样,夏悠然心中也是万分不舍。虽说龙腾被贬派到画城是为惩戒,但是画城风光别样,亦有一种世外桃源之感。在这里生活了近十余年,所谓安土重迁,依依惜别之情甚为浓重。 夏悠然特意选择了骑马而行,穿梭在这画城古道上,沿着画江踏马而行。江岸上杨柳依依,虽是深秋凝色,但是不难想象春天发芽抽蕊的清新味道。江上停泊着几艘画舫,也能让人窥探出夜晚的繁闹之景。这些景色慢慢的向身后移去,成为灰色的背景,夏悠然的眼前不免浮现出那些过往的岁月,她,翩风还有龙腾在画舫上巧笑浅酌的场景,鼻子里不禁有些酸酸的。 远处烟雨蒙蒙如画,沾衣欲湿情深,夏悠然狠了狠心,猛地挥动了一下马鞭,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城门,飞奔而去。马踏落英暗香,“我一定会回来的!”奔腾到了城门之外,这是夏悠然告别画城的最后一个声音。 龙腾望着她毅然决然的背影,看上去那么纤弱,表现出来的却又那般坚韧,她的承载力根本不似同龄的女子。猛然间想起几天前她主动献上的吻,她竟然可以表现地那么洒脱和热情。而事后,她又能若无其事。她是真的醉了?还是她根本就不在意?还是……那么多年以前呢?她给自己服易相忘又是为何?细细想来,龙腾却发现她小小的心思他竟猜不透。摇了摇头,策马赶上驰骋的她。 其实在此之前,龙腾曾经征询过她的意见,“如果你愿意留在画城……”皇城在天子脚下,一举一动都被暗处明处的眼睛盯着。龙腾实在没有把握能护她周全,况且一入皇城,她便要进入帝王的视线,到时她的命运就不再是他们自己能够做主的了。 “爷,你休想要撇下我一个人。”夏悠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某人曾说过,你的心,是我走到地尽头也想回来的地方。就算死缠烂打,她也不要远离他。 经历了大半月的奔波,终于抵达了世人啧啧称道的皇城。果真是一派繁华欣荣之景,仿佛在夏悠然面前展开了一幅《清明上河图》。更甚于《东京梦华录》中的描写,“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与御路,金翠耀日,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 ,悉在庖厨。” 难怪这地大物博、物产富饶的天朝会成为别国统治者的觊觎之味,纷纷争相欲夺之。 “此处是?”夏悠然抬眼望着眼前这红墙绿瓦,威严雄壮的宫殿,一砖一瓦都渗透着一种高不可攀、不容轻蔑的尊贵之气。夏悠然转念之间已经了然。那威严的城墙将权位、身份彻底割裂。无人不以仰望的姿态来看待。“我们不先回府么?” ------------ 002面圣【二】 “面圣复旨是规矩。”龙腾边解释,边拿出了腰牌给上前巡察的侍卫。 “那为何我也要见皇上?”夏悠然不解。此刻她的眼球已被这巍峨壮丽,气势浑朴的殿宇完全吸引。飞檐重叠,琉璃连片,瑰丽辉煌,气象万千。处处雕梁画栋,于细微之处见精致,富丽堂皇,无不显示着皇权至上的气魄。这就是封建皇权的中央集权的表现形式之一吧。果真与书中描写的故宫有异曲同工之妙。 “父皇知道你,你自然也要去参见。无需紧张,平常教你的那些礼仪即可。”龙腾云淡风轻的口气让夏悠然更加局促不安。是教了她礼仪,可是她从未用过。现在要她临场发挥,定然会错漏百出的。也不知道这皇帝是个怎样的脾性,要是他百般挑剔,那自己恐怕就要血溅皇宫了。 “这不是五皇弟么!终于回来了!”还未走到皇帝处理日常事务的乾坤殿,一句洪亮的、让人听不出是何意味的声音先打断了夏悠然的胡思乱想。 夏悠然循着声音望去,便望见两人一前一后地背手而立。前面的男子身着,深蓝色的精美袍服,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傲然竖起,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后面那人看上去年纪稍轻,着了一身正红色的长袍,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邪恶而魅惑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暖的如同暖阳笼罩。乍一看这两人给人冰火两重天的感觉,但他们如此站立着却又显得那般恰到好处、无可挑剔。 “五哥!”年轻的男子开口道。 “臣弟参见太子!”龙腾毕恭毕敬地俯首致礼。夏悠然还呆愣着看着前方的两个人,这便是储君之位的继承者天帝王朝的太子龙翰?那么他身后的当属六皇子龙灏了。两人同为皇后嫡出,六皇子龙灏年又最小,因此最得皇帝宠爱。夏悠然凭借浅薄的记忆整理出了这么一点讯息。 “五皇弟无需多礼。此次被父皇召回皇城,必能为父皇分担解忧。这位是……”太子官方地说道,言语之间虽然客气,却毫无诚意。夏悠然打量了他一眼,便觉他城府极深。 “悠然,这是太子殿下。”龙腾亦平静地为她引荐。 夏悠然淡淡地做了个形式,没想到这天朝的皇子各个长相奇骏,想来是基因遗传极好!想及此,夏悠然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见皇上是何尊容了。 “原来你就是五皇兄收养的那个女孩啊!”夏悠然微微抬头间让众人眼前一亮,龙灏的眼中更是泛起层层涟漪,仔细打量起夏悠然。 夏悠然嘴角一撇,这么说来,自己貌似声名在外啊!怎么好像大家都知道她的存在,她做人的原则可是低调啊! 龙灏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太子阻止了,“父皇还在乾坤殿等着皇弟,别让父皇久等了。我们兄弟改日再聚。” 看着他们远去,夏悠然战栗了一下身子,这宫里各个卧虎藏龙,这九五之尊的皇帝一定也是一个狠角色。 ------------ 003面圣【三】 皇宫里曲径通幽,九曲十八弯后总算来到了乾坤殿前。这座宫殿声势磅礴,不同凡响,飞檐上的两条巨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金黄色的琉璃瓦在夕阳照耀下闪着夺目的光芒。苍翠色的参天古木三面环绕,悉数沐浴在玫瑰红的晚霞之中。这座鎏金铜瓦的宫殿,在霞光朦胧的笼罩下,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威严和庄重。 刚走上前,便有太监上前指引,“腾王爷,皇上已等候多时了。” 夏悠然随着龙腾的步伐轻盈漫步地走进乾坤殿,又是一番大开眼界。殿内的一桌一椅,一柱一梁都浸透着“家天下”的意味。君王面南而坐,群臣面北而跪,由此想来皇上每日同群臣议事上朝的天翌殿该是一种怎样令人惊叹的声势。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龙腾屈膝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夏悠然仓皇地跟着行礼,“皇上吉祥!”跪得有些用力,让她忍不住吃痛地呼出声来。夏悠然惶恐地打量着皇帝的辞色,却见他依旧伏案审批奏折,头一点未抬,仿佛只是当他们空气。 大理石的地面传来丝丝凉意,皇城的天气明显比画城的要冷上些许,一路上的奔波,忽冷忽热已经让夏悠然的身子吃不消了。鼻子忽然一痒,一个响亮的喷嚏便在这乾坤殿招摇开来。 夏悠然心下更是紧张,故作镇定地抬头看着周围的几个宫女太监,他们却毫无异常,依旧纹丝不动地站着。她张扬的举动还是未能引起一丝一毫的注意。夏悠然暗叹,这宫里的人太诡异了! 又过了半晌,终于听到了皇上的金口玉言,“起来吧!”低嗓的声音流露出些许疲惫,却又充满了厚重和沧桑之感,极富穿透力。 “谢父皇!”“谢皇上!” 由于站得太久,夏悠然的双腿有些麻了,几乎一个趔趄没站稳。眉头纠结到了一起,暗责自己沉不住气。 “你就是夏悠然?”皇帝龙寅将奏折递给了一旁的太监,才缓缓抬起了那尊贵无比的臻首,那目光如炬的眼神直直地落在夏悠然的身上。 “是。”夏悠然微微颔首。自古君心难测,夏悠然自是时刻警惕自己如履薄冰。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皇帝的话一出口就是不容违抗的命令。 夏悠然深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迎上了皇帝的目光。夏悠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这下她总算明白了何为“有其父必有其子”!虽然皇上已是入花甲之年,两鬓斑白,由于长年日理万机,皱纹深重。但是那份威严和气势却不减半分,让人望而生畏。那炯然的眼神和那无与伦比的轮廓,亦能想象他年轻之时外貌出类拔萃,内修才智并济。 “丫头倒是标致。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你们舟车劳顿也乏了,早些回府吧。”龙寅推了推手,似有些不耐烦,低低地道:“跪安吧。” ------------ 004祸害 走出乾坤殿,夏悠然才总算松了一口气。追上了龙腾的步伐,“爷,你说皇上方才是什么意思啊?”她怎么一头雾水,感觉云里雾里地走了这么一遭。 “父皇的心思一向难测。回家吧!”龙腾倒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轻车熟路地朝着宫门口走去。 夏悠然再次细细打量这片琼楼玉宇,这里便是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吧!到底承载了他的欢乐多一些还是悲伤多一些? 十四年前,遭遇母妃死亡的变节,而后又被贬派至画城,十多年后用六年性命的拼杀换来了重返的机会,这又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终于到了皇上钦赐的王府。王府上下早已有人妥善打点好一切。“王爷、小姐吉祥!”一位年纪稍长、约莫是总管的人率众人分立两侧恭敬地请安。 “李管家,你下去安排吧。”龙腾的脸色淡淡的,让人看不出情绪。府邸比画城的的确要讲究一些,处处彰显着皇家风范。 “爷,你不高兴么?”皇城的腾亲王府,皇帝钦赐,连日来,众大臣们趋之若鹜地赶来送礼道贺。夏悠然看着那些阴奉阳违的嘴脸便觉恶心。世风日下,这些吃皇粮的人在官场上学会了长袖善舞,见风使舵。连皇上都对自己的儿子重新施与关怀,他们更是得罪不起。毕竟皇上子嗣众多,谁都有可能成为将来储君。 “你似乎也不高兴。”龙腾未转过头,却准确无误地指明了她的心情。画城虽不及皇城那般繁华,却是他们曾经的立足之地。而这皇城,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但无处不在的阴谋如同一张大网笼罩着,让人防不胜防。 曾经那些岁月里的一次次地遭遇暗杀,想必都是这皇城里派出的暗势力。 夏悠然上前一步挽住了他,其实她很想说,如果不开心,可不可以放下一切,他们重返画城。可是终究哽咽在了咽喉,他奋斗了这么久,又怎会在一夕之间放弃所有。她能做的,也只有无怨无悔地追随。 “只要爷高兴,我就高兴。”夏悠然抬头没心没肺地笑着,孱弱的日光映在那斑驳琉璃的瞳仁里,却一点点揉碎成了哀伤的星光。 “王爷,楚太傅求见。”有下人跑来后院通传。夏悠然明显感受到龙腾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愣了一秒,才听得他浑厚低醇如旧的声音,“请他在厅堂稍等片刻,本王马上就到。” 夏悠然望着他凝重的背影,心里疑窦重生。很显然,龙腾的反应有些反常,让她莫名地感到一阵忧伤。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皇城,她就觉得自己的心变得格外敏感。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夏悠然苦笑了一个,慢慢地往自己的闺房走去。 “丫头,这里的日子过得如何?”忽然间,一道白色的影子在眼前闪过,好听的声音恍如梦境般虚幻,随即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荡出了一个美丽的弧度,那张鬼斧神工般魅惑的容颜美的惊心动魄。 “赫连,你越来越像祸害了。” ------------ 005满足感 “赫连,你越来越像祸害了。”看到他,方才的忧伤一扫而空,夏悠然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向他。 赫连逸轻轻落地,揽过了她,宠溺地目光锁住了她的倾世容颜,“那你被我祸害了吗?”轻轻刮着她玲珑的俏鼻,她自己又何尝不是祸害呢? “嗯,我都要开始嫉妒你了。”夏悠然故作一本正经地道。却惹得赫连逸拧着她的鼻子惩罚,这个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竟敢笑话他。要知道他的风度翩翩,配上他的家世,多少女人都倾慕不已,而她却偏偏看不见。 这世上,也就只有她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排遣他。 只有她,才有这样的荣宠。 “啊?我错了,你何时来的皇城?”夏悠然忙躲闪着求饶。他一向行踪不定,倒是总能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想你的手艺了。我想吃你做的牛排。”赫连逸可怜兮兮地道。他这般卖萌的样子要是被外人见到定要瞠目结舌了。不过对于夏悠然来说倒是习以为常,反正到了这里也闲着无事可做,在画城还有画舫可以被她折腾。没有迟疑,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没问题,你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她的顺从给了他莫大的满足感。轻风吹起她的罗裙,她永远纯洁地如同仙子一般。或许自己应该知足了。只要她高兴,就好!但愿她能一直这般开心下去。 牛排做出来,龙腾也刚好结束了他的“会谈”。 对于这种新鲜的食物,颇有些不解。“这是?” “这是悠然发明的牛排,味道很是不错。”赫连逸难得热情地推销着。 “哦?”龙腾也表现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尝尝吧。”夏悠然将做好的牛排端到了他的面前,递上了刀叉。 龙腾看着一大块牛排,有点无从下手。这怎么有点像蛮夷之地吃烤全羊。 赫连逸倒是颇为得意,居然连师兄也没有品尝过。一个人边吃边切吃的很是起劲。龙腾看着他得瑟的模样,幽深的眼里滑过一丝鄙夷。 夏悠然笑着重又为他一块块切好才又递给他,“现在尝尝吧。” 对于夏悠然能捯饬出这些稀奇古怪的名堂,龙腾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没想到这味道也是出奇的好吃。 “六皇子驾到!”不速之客的忽然来访让他们的聚餐提前结束。 三个人面面相觑,显然不怎么清楚他的来意。众人皆知六皇子与太子手足情深,难道他是代表太子来的?太子一向都阴沉难测,夏悠然不禁皱了皱眉头。抬头看向龙腾,他倒是一脸的坦然不惊。 “五哥!”龙灏身穿着一袭墨绿色的锦袍,亦是英俊不凡的模样。看来这皇室的基因甚好,各个都是仪表不凡。 “六皇弟你来了。”龙腾的语气淡淡的,但是能让人感觉到其中多了一份亲切,或许是骨肉亲情的作用吧。夏悠然暗自思忖着。 夏悠然按着形式简单行了礼。 “赫连也在啊。”龙灏的口气倒是热情的很,让人丝毫没有距离感。夏悠然看不出这是他的伪装,还是他本性如此。皇室的成员,总是无法单纯地长大,每个人都需要找一张面具来掩饰自己。 ------------ 006爱情童话 赫连逸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皇室的御医,所以这些皇子们认得他也是正常。彼此颔了颔首,算是行了礼。 这倒是让夏悠然有些意外。第一次领略到赫连逸的心高气傲,连皇子见了他也是这份礼让三分的表情。 “这是我和太子送给五哥的一点薄礼,算是恭贺五哥顺利回朝还有你的乔迁之喜。”龙灏的话少了一点恭维,倒是让人听着舒服了许多。夏悠然对他的印象不差,想来他也是个不难相处的人。就算是伪装,他也不会唐突了别人。只是如果他真的把心机埋得那么深,那未免太可怕了。 龙灏送上了一块上等的和田玉。龙腾也没有客气,很坦然地收下了。 原本龙腾没有意思要留他吃晚饭,倒是龙灏积极主动地提出来,说兄弟之间10多年没有好好聚聚,一定要来个不醉不归。 不知道他是真的叙旧,还是有其他的目的,夏悠然心存着一份担心。虽然龙腾的酒量不差,但也算不得好。赫连逸借口有事便先行离开了,他一向不喜欢这样费神费劲的应酬。不过临走时给了夏悠然一个眼神,倒是让夏悠然心里有了主意。 于是夏悠然很有心地偷偷地先给龙腾吃了解酒药。这样便不再惧怕龙灏的小阴谋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龙灏醉得不省人事。龙腾不得不派人将他送回了自己的王府。 想来如果要探听什么情报,龙腾也应该做了应对之策。想及此,夏悠然安然的合上了眼眸睡去了。 来到皇城几日,心里一直存着一份忌惮和惶恐不安,或许还有几分不适应,夏悠然几日都没有好好睡眠。 一夜好梦,也让夏悠然的心情格外舒畅。龙腾早早地上朝,夏悠然便闲着无聊上街打发时间。 偶尔回忆起21世纪的生活,夏悠然便不得不对这里落后的生活滋生出鄙夷之意。生活乏味而枯燥,平庸而淡泊。百姓们大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规律而闲散,虽不至于有那样繁重的生活压力,有为实现人生理想而设立的自我价值。但却还是忍受着地主阶级的剥削,甚至于连温饱问题也无法解决。 只是她在这里早已有了情感的羁绊,出现了那么一个人,时时刻刻左右她的情绪,让她不再留恋21世纪。只想陪着他经历这个尘世的繁华与落寞。 曾经有人说,“这世界上最好的爱情,其实只是我们并肩而立看着这个落寞的人间。” 曾经有人说,“你离我的距离绝对很远,远到连童话都不能解释的距离。” 那么他们呢?离爱情还有多远的距离? 为什么总是有这样的感觉,他明明就站在自己面前,甚至在他拥抱着自己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他们之间横亘了一条无法逾越的沟渠。 就算他知道自己爱他,他却还是凌驾于一个自己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何时我才能真正的靠近你,然后用你的温度为自己取暖? “这位姑娘,姑娘……”思绪陡然被一个客气市侩的声音打断,心里没来由地一阵不悦。却不得不抬起了头。 ------------ 007蓦然相逢 “请问姑娘您手里的簪子要吗?如果您不打算买的话,那位小姐看中了……”老板略带抱歉地说道。 夏悠然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夺人所爱了。看了看手中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雕工细致,别具匠心,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却不张扬和妖娆。细细地看才能欣赏到它真实的美。 微微一瞬间,夏悠然便喜欢上了这个原本不中意的簪子。“老板,这个我要了。”夏悠然理直气壮地说道。再怎么说,也算是她先下手为强。高傲的抬头,如同一个不容侵犯的公主,带着一份盛气凌人的霸气。有时候并非她要表现出桀骜不驯的样子,她的傲然是与生俱来的。 纵然在别人眼中,她洒脱不羁,她狷狂放达,她叛逆任性,可是她的娇柔与乖巧,她的体贴与温柔,她的坚韧和柔弱,都只在他的面前毫无保留的真实表达。 所以,别人怎么看她都好,她都不在乎。她看中的东西,更是不会轻易放手。 “额……这个……一两银子。”老板的话说的断断续续,夏悠然厌恶这样的不爽气。掏出了银子也不想和他废话,但却被人拦了下来。 “这位姑娘,这个簪子我们家小姐先中意的。”手腕上传来一阵暖暖的不轻不重的力道,想来是有点功夫的。 此情此景,倒是让夏悠然觉得颇有意思。“若我要定了呢?”夏悠然无情地一笑,有着与她年龄全然不符的厚重。 随即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女子,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秀气。这样的一份浑然天成的气若幽兰,饶是夏悠然,也自觉降了几分灵气。 山外青山楼外楼,这样国色天香的女子仿佛从烟雨图中走出来的一般,淡静而典雅,心中不禁觉得输了三分颜色。看着手上的簪子,更似为她量身定做。 “小蝶,不得无理。既然这位姑娘中意了,我们又怎能夺人所好。况且这位姑娘钟灵毓秀,配以这玲珑簪,再好不过了。”温雅的声音如同山林间的涓涓细流舨缓缓流入心间。夏悠然都觉得自己的心要被融化了。这样的女子,飘然若仙。 “可是小姐,这是你好不容易才……” “强求无益。”淡泊的四个字轻柔地吐出,她摇了摇头。 这样一份如水般泠澈的心性,夏悠然甘拜下风。友好地报以一笑,推开了手腕上的温度,将簪子递到她的面前,“悠然还是觉得姐姐更适合。” 这样的女子,她退让一步亦甘愿。 “谢谢。”她也坦然受之。 夏悠然无憾地离开了朱钗阁。 对面的高阁处,两个风度翩然的男子相对而坐,视线慢慢地从朱钗阁抽回。 “这两位倾城之貌的女子站在一起真是一道绝美的风景。”身着深蓝色锦袍的男子不缓不急地说道。 对面身着橙色长袍的男子点了点头,“那皇兄觉得哪位更胜一筹呢?”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各有千秋,不分伯仲。却已胜过世间万千女子。” “精辟!”闪亮的眸中露出敬佩的神情。 “这下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取舍……”阴森的笑意隐没在慢慢华丽的夕阳中…… ------------ 008贺礼 不知不觉又到了皇上大寿的日子。往年在画城,龙腾也是要提前准备好礼物派人快马加鞭地送至皇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君王无所缺,给皇帝送寿礼自然是十分花心思的事情。 “爷,你想好送什么了吗?”夏悠然轻轻地推开了书房的门,龙腾仍旧埋头苦思。她指了指手中的宵夜,端到了他的面前。自从回到皇城,他便更忙了。有时一整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忍不住轻声地叹了口气。 龙腾按了按太阳穴,点了点头,皇上的寿礼虽说要费些心思,但也难不倒他。只是……龙腾精深的墨眸蒙上了一层薄雾,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夏悠然想要追问,他却又即刻隐藏了这份情绪,眸色中一片清明疏浚,仿佛方才的一阵怅惘只是幻觉。 “这是爷最爱吃的桂花酒酿元宵,先吃点吧。别熬得太晚。”夏悠然万分体贴地关照道。“这便是给皇上的贺礼?”夏悠然放下了手中的盘子递到了他的面前,望着他手侧的一个锦盒,自然而然地猜测道。 龙腾剑目微朗,示意她打开看看。一边开始享受她送来的宵夜。圆滑而细腻的小元宵,蓊郁而芬芳的桂花味儿,香甜而甘醇的酒酿,无不都是夏悠然的得意之作。有些东西,会在慢慢习惯中上瘾,然后倾尽一生也无法戒掉。念想了6年,这种美好的感觉又回来了。 浅浅的香味却熏甜了整个微冷的秋夜…… 夏悠然打开了锦盒,借着书房里通明的烛火,两串饱满的谷穗刺入了她的眼前。南国之稻,北国之麦,金灿灿的,让夏悠然不免想起那一望无际的农田里成片成片的丰收之景。历来统治者无不就是求个国运昌隆,风调雨顺。龙腾的这份寿礼,毫不破费,却能处处显出他的用心。 夏悠然由衷地赞许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锦盒。“爷,你这次预备锋芒毕露了吗?还是只是小试牛刀,略展头角?” “此言何意?”龙腾放下了碗,有些惊讶地望着她。很多事情,他有意回避她,不想她参与其中。可是她太过聪慧,他的心思埋得再深,在她的火眼金睛之下,总是无所遁形。 “就凭爷的这份礼物,纵然不能独占鳌头,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已是绰绰有余。只是若爷想要更胜一筹,那么悠然倒是有一妙计。”夏悠然纤指轻点着唇角,亦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不妨说来听听。”龙腾抱胸带着些许玩味看着她。不知道她的脑袋瓜里又会冒出怎样惊世骇俗的点子。 夏悠然凑在他的耳边慢条斯理地讲述完,龙腾却是不为所动地静坐着,满腹深沉的样子。 “爷,你觉得如何,不好吗?”得不到他的肯定,夏悠然不免有些失落。微微噘起的唇角也数落着她的不甘与落寞。 “容我再想想。不早了,你早些去歇息吧。”温柔的大掌轻拍着她的肩膀,低醇的声音就似他指尖弹奏出的绝响。 ------------ 009皇上大寿 大殿之上,众皇子与众臣都已坐定。夏悠然亦受到皇上的钦点应邀出席,坐在公主之列中。一袭浅粉长纱裙,长及曳地,右手腕上带着与衣裙相照应的玛瑙粉镯子,三千青丝被盘成一个芙蓉髻,发丝间隙间插入一宝红宝石玉簪,淡妆素抹,几丝发丝绕颈,腰似小蛮,杨柳般婀娜多姿,唇似樊素,樱桃般小巧玲珑,唇上点了一抹朱红,干净洁白的玉颜上擦拭些许粉黛,双眸似水,看似清澈,却深邃不可知其心思。薄唇微泯,一笑嫣然,便是应了那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有人不明她的身份,便侧目而视。有人知晓她的身份,更是睥睨鄙夷视之。纵然夏悠然毫无力压群芳的念头,但就凭着那一副温婉可人、颜如舜华的模样,已是瑰姿艳逸,撩人心怀。怎能不让那些精心打扮仍旧稍欠三分姿色的女人们心生妒忌之意。 不断地有人挤眉弄眼,夏悠然亦不在乎。只悠悠地品茶赏景,这一份淡泊更有如清水出芙蓉,让她卓尔不群。对面的王公贵族无不为她的那份气韵而神魂颠倒。更有几个自负而胆大的人朝着她抛出了橄榄枝。而夏悠然却丝毫不为所动,偶尔有意无意地将视线落在龙腾落座的地方。 骤然间,身旁的谈论声越加肆无忌惮。“就是,你瞧,都快半老徐娘了,却还是那副媚骨妖冶的狐狸样……” 偶尔捕捉到一句,夏悠然已确定她们已把话题的矛头转移。 顺着她们的视线望去,便见得一个身姿绰约的女子缓缓地朝着大殿走来。 夏悠然心中一动,这不是那一日在朱钗阁遇见的女子。今日的她显然是经过了一番雕饰,愈发显得海棠标韵。随着她莲步轻移,慢慢地靠近,夏悠然也不禁被她吸引了眼球。翠色华衣裹身,外披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上插的正是那一日的碧玉玲珑簪,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粉光若腻,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只当是有一面之缘,没想到她们还能再次相见。楚涵嫣大概也看到了夏悠然,对着她微微一笑。夏悠然亦回给她一个甜美可人的笑容。 “陶子,这位是?”夏悠然扯了扯一旁陶子的衣衫,小声问道。 陶子和古渊刚巧在皇上大寿之前赶到皇城,因而也陪伴着来到了皇宫之内。只是陶子的神情有些微恙,眼神亦有些躲闪着抽回,却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最后只是简单而生硬地回答,“她是楚相之女楚涵嫣,也是皇城赫赫有名的才女。” 如此官方的解释自然要让夏悠然觉得可疑,尤其是陶子那闪烁其词的状态,更是让夏悠然笃定她话里有话。 想要继续追问,却听得大殿之上传来一阵极具穿透力的通传,“皇上驾到!” ------------ 010天下谁人不识君 殿下一干人等皆离席而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穿黄袍的龙寅,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与半月前见到的那个君威十足的老人一样,让人觉得难以亲近。夏悠然不禁想,这样一个严厉的君主,恐怕也是一个严厉的父亲。龙腾那冷傲的个性多半是因为年幼时缺乏父爱。夏悠然自以为是地想着。 此时大家已尊卑有序地开始向皇上送上寿礼。那毫无特色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恐怕连皇上都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只是看他依旧不动声色地端坐着,夏悠然倒是有几分佩服他的定力。年老体衰,还能保持这样的一份风骨,实属不易,果然是有君王风范。 太子送上的西域织锦是西域的珍宝,那上面绣的是天帝王朝的版图。众人皆惊叹,这份礼物的确是用心。连皇上那深不可测的睿眸里也有了几分动容,有些急迫地命人呈了上去,细细地看着。那威严的神情中分明多了一份赞许,只是还有的几分复杂的情绪,让夏悠然辨别不清。 接连几位皇子送的也都是世间少有的奇珍异宝,不说惊为天人,也足以让人大开眼界。让夏悠然连连感叹,大自然赋予人的财富真是太慷慨了。 终于轮到了龙腾。虽然对于龙腾的这份礼物,夏悠然胸有成竹,但是看着他缓缓的离席,跪于殿上,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 “儿臣想先请父皇品尝一下这份芙蓉糕。”龙腾浑厚的声音里永远都有一种磅礴的气势。 台下小声的议论声开始,大概是在嘲笑龙腾那拿不出手的心意。 龙椅上的龙寅也是微微一愣,但见惯了各种场面,让他此刻还是能保持正襟危坐的从容姿态。巍然点了点头,在让太监尝过之后,亦拿了一块送入了口中。 “可否请五皇子说明这份礼物特别之处?”想来应该味道不错,皇上把一整块都吃完了。 龙腾这才取出了那份早就准备好的锦盒,“这也是儿臣为父皇准备的贺礼,父皇方才所吃的芙蓉糕正式由这个碾磨而制成的。三穗儿的稻子,四穗儿的麦子,各个颗粒饱满,父皇洪福齐天,百姓得以六畜兴旺,五谷丰登,是我朝大幸。儿臣在这里,祝天下苍生都能年年有佳禾,岁岁有余粮。” 龙腾的一番话宠辱不惊,众臣皆哗然。龙寅自然是满意的,端着锦盒看了好久。“好好好!这份大礼深得朕意,五皇子重重有赏。” “谢父皇。”龙腾的表情淡淡地,仿佛装不了任何的情绪。重又坐回自己的位置,精深的眸子看了看夏悠然,眸间的笑意一闪而逝,不知飞入了谁的瞳孔…… 坐在不远处的一道目光久久的停留在他的身上。心中感慨万千,他终于回来了!她就知道,他终究能赢得皇上的信赖。只是10多年过去了,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过去,他们怕也是回不到从前了吧? ------------ 011夏王 “夏国国王到!”百官群臣都进献完毕,夏悠然已然无聊到频频打呵欠了。龙腾在对面偶尔的厉色示意,才让她恪守着最后的清醒意识坚持着。此时一声响亮无比的通传萦绕在整个宫廷,打破了一时的沉闷,也在夏悠然的脑海中猛烈地敲了一记,所有的细胞都在刹那间被调动起来。 夏国国王?夏悠然自然是记得的。自从六年前随龙腾出使夏国,认识了风靡一时的逍遥小王爷夏骁尧之后,每年的生辰,都能收到他不远万里派人送来的礼物。还有当初他赠送给自己的那块价值连城的玉佩,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珍宝之一。 六年,早已恍如隔世,他也已成为夏国君主,只是此次他来到天帝王朝的消息未曾有人透漏给她,倒是让她平添了几分好奇。 六年别过,夏骁尧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清隽雅然的男子了,他身穿着一袭藏青色的锦袍稳健地走上大殿。那威严而圣明的气势里透出着一种王者的风骨和格调。他比六年前多了一份沉稳,也多了一份漠然。 夏悠然正要抽回视线,觉得这样赤*裸而胆大的目光有些唐突,然而却在那一刹那与他璀璨的目光交汇。那璨若天幕的星眸中,夹杂着狂喜、深情、爱怜,还有些许淡淡的惆怅。她从未在一个人的眼神中看到过这么多的东西,浮躁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夏悠然不安地垂下了眼帘,只看着面前大殿上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夏骁尧大气的风度与广博的胸襟,完全表现出夏国作为一个礼仪之邦的气节。不奉迎亦不屈卑,把自己置于一个最有利的位置。他奉上了丰厚的贺礼来庆贺天朝国君的寿辰。 “夏王远道而来,请上座!”龙寅亦是客气热忱地回应。 众人也因夏王的到访心有戚戚,虽心知肚明这是夏王和皇上的商约,但对于不明其中缘由的人来说还是吃惊不小。纷纷猜测着夏骁尧此次来皇城的目的。夏国这几年的发展又是欣欣向荣之势,谁都知道,夏国若有雄心要扩展版图,对于刚刚结束六年战争的天朝来说,也是极为惶恐的。 毕竟这六年天帝王朝和商国鹬蚌相争,夏国只是作壁上观,休养生息,让物阜民丰的夏国越加繁荣了。许多女子都有意愿要远嫁到夏国去。 当然这样的情况不止于民间。就拿此刻来说,那些待字闺中的王宫小姐们也都出神地看着人中之龙的夏骁尧,一个个面带桃花,万分痴迷的情态。方才还显得盛气凌人,有棱有角,此刻已完全收了戾气,无不在隐约之中展示着各自妩媚之状。夏悠然偷偷瞥着周围一个个放电体,不禁觉得好笑。夏骁尧带来的新鲜感渐渐消退,夏悠然百无聊赖地托着腮,手指在桌上圈画着,消磨着这难熬的时间。 “本王带了些表演助兴,不知皇上有无兴趣看看。”显然夏骁尧是有备而来。天下谁人不知,夏国国王在曲艺方面颇有造诣。不过这倒是为这个寿宴增添了几分情趣,夏悠然也怀了几分期待等待着。 ------------ 012一梦阑珊 皇上微微颔首,欣然应允。 随即大殿中央的留空变成了一个舞台。夏骁尧带来的歌舞令人耳目一新,那掺杂了异域风情元素的表演,极具观赏性。夏悠然虽然说是在现代流行音乐的熏陶中成长起来的,但经过这么些年古典琴韵的熏陶,对这些富有古老灵魂的东西亦迷得如痴如醉。 那是一种动静结合的美感,在这昏黄的光晕中,依然闪亮得让人有种眩晕感。从每个人那叹为观止的表情中,便可知,夏骁尧带来的表演多么富有震撼力。 音乐止,舞姿静…… 然而观者却还意犹未尽,久久未从那如临仙境的美妙奇遇中走出来。就连那些自诩多才多艺的贵族小姐们,此刻也都收敛了刚才的张扬,陷于自惭形秽。 带头鼓掌的是皇上,“果然不同凡响!”只是那冷漠的表情中却看不到一丝赞叹的意味。 下面的人也纷纷随之恭维起来,一张张讨好的虚伪面孔背后,也是各怀鬼胎。 夏骁尧也只是不为所动地频频点头示意。想来这样的曲意逢迎,他也早就能游刃有余地应对了。 “既如此,朕也不能怠慢了贵客。可否有人想要为夏王献上一曲?”半晌,皇上威严之词从大殿之上传来。这样的提议无疑是遂那些女子的心愿。所说方才看了表演,心中难免有些虚幻。但皇上的话却无疑是给了她们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因而皇上的话音落下,便有人跃跃欲试地期望得到首肯。 “涵嫣,悠然,你们合作一曲,如何?” 恍惚间,皇上的声音如同一记当头棒喝敲上夏悠然的脑门。 夏悠然不可思议地看向那高高在上、龙威正盛的老者,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为何皇上会钦点她的名字?为什么她要首当其冲?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撇头挤眉弄眼地朝着龙腾求救,却见龙腾在微微一愣之后,水波不兴地迎上她企盼的目光,郑重地朝着她点了点头。而后他的视线偏离,落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夏悠然想要追寻,却听得一个柔婉地声音从一旁飘来,“臣女多谢皇上厚爱,献丑了。” 夏悠然从未想看似柔弱的她竟会如此勇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表现自己。这该是一份多大的自信与淡然?难道她也想博得夏王的垂怜吗?楚涵嫣,这样一个美的惊心动魄,在此刻从容不迫的女子,让夏悠然再一次对她刮目相看。 “好!不愧是我朝才女。”皇上也对她赞赏有加。 夏悠然自然也不好拖龙腾地后腿,心下一横,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对着皇上深鞠一躬。 “妹妹想表演什么?”楚涵嫣悄声问道。 “姐姐做主就好。”夏悠然稍显心不在焉。她还在揣测皇上的用意,思忖着她是否要全力以赴。 “那妹妹抚琴可好?《一梦阑珊》会么?”楚涵嫣的一字一句都如春天洒落在花瓣的雨滴,轻盈中透着几分温柔,直达人的心底。 夏悠然略带讶异,随即又恢复如初,“嗯。”这是龙腾最爱的一首曲子,她自然是会的。 ------------ 013入骨相思 只是这首曲子表达的意韵偏于两端的极致,首尾是冷漠到极致的淡薄,绝对地孤傲孑立,而高潮部分又是火热到极致的深情,绝对的张扬奔放。很少有人喜欢这样的曲子,她爱屋及乌地爱上,却没想到楚涵嫣也钟情于斯。 稍许地准备,两人都已待定。夏悠然唇含笑意,悠悠地坐于瑶琴之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了月光,挑动琴弦。悠扬地琴声缓缓展开,在大殿之上扩散开去,浅浅地渗入每一寸微微湿冷的空气里。 楚涵嫣追随着旋律,优雅地迈开了舞步。身上披着的薄纱翩然而起,月色摇晃倩影,身姿摇曳着穿梭于饱含情绪的音符。 她惊讶于夏悠然的琴技,连每一寸细节的处理和音阶的衔接都是那么完美与流畅,仿佛不假思索,凭着感觉信手拈来,一挥而就。这般完全无可挑剔地成熟演绎,绝对出自于多年的深厚功力。她竟然能深谙他的精髓! 记忆的路缓缓扑上了一层红毯,她乘风踏歌而去,回到很多年以前。她在迷糊中闯入了一片幽深的竹林,被一阵美妙的琴音吸引,循着音律而去。而后遇见一个绚烂如彩虹的人,让她觉得所有的人都成了缥缈浮云。 即使他背对着她,她也抑制不住那一刻的怦然心动。 午后的阳光慵懒却明媚,在竹林间投下点点疏影,婆娑而迷离,似乎是渗入了酒精,熏人欲醉。对面是飞流直下的瀑布,从未间断地汇于那清涧的深潭,踩出动感磅礴的气势。耳旁偶尔传来几声鸟鸣,配合着他之间天籁般的旋律,楚涵嫣不由自主地翩然起舞…… 那一天,他们相识,而后相知,相恋…… 他们曾发誓,两个人就这样从心动到古稀…… 然而再美好的愿景也抵不过那寂寥的宿命…… 眼里的落寞不经意地飘向某一处,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意中人,萦系情怀。良辰好景,相思字,唤不归来。 心随舞动,从旁取了一支狼毫,蘸了墨,在那白色的画布上玲珑地挥洒…… 墨香晕开,一片竹林却已跃然纸上…… 众人皆叹,这般出神入化的舞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时之间竟忘了要观赏她的舞姿还是欣赏她的画作。 夏悠然都不禁为她那惊为天人的才华所折服。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女子如同一座宝藏,让人挖掘不尽她的美好。 难怪至今未嫁,怎样的男子才能配上她这般百变灵气,千般才情的女子。 放松,放肆,放恣,放达,成就一场性情的飞舞,成就一曲玄风幻月的绝唱。 她是在为谁弹奏? 她是在为谁舞蹈? 渐渐的没入尾声,琴音归于安宁,笔触倾于婉转……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曲终,舞止。 楚涵嫣微微喘息,亦顾不得额上的细汗,只是对着夏悠然浅浅一笑。那流光皎洁的美眸中系着丝丝赞叹。 ------------ 014指婚 夏悠然怔怔地望着那白布上的美景,看着那最后的一句诗行,心思有几分凌乱。为什么那行字那么熟悉,仿佛出自于他的手笔。心中的一份不安悄然滋长,来不及回应楚涵嫣的那一个友好的眼神,便将目光锁定在了龙腾的身上。 他只是低着头,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神情淡漠如初。心稍许放下,自己多虑了吧。 朝着众人微微颔首,以示谢幕,才缓缓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好!”皇上爽朗大笑,“弹得好,舞得好,画得好!”此刻,他倒是不吝赞词,慷慨地赞赏她们。“涵嫣,悠然,重重有赏!你们想要什么?” 皇上大发慈悲地开恩布施。 “谢皇上恩典。臣女不敢。”楚涵嫣诚惶诚恐地委婉推拒。 “皇上,你看涵嫣这写的最后这一句,自然是意味深长。皇上您要赐,不如就赐她个如意郎君。悠然的年纪也差不多了,皇上不如一同指婚算了。” 皇后的话谁都明白,不过是将皇上不好说的话说明白了。其实就是皇上的意思。 只是大家也都是隔岸观火,猜不透其中的意思。楚涵嫣是楚相之女,早已过了出嫁年龄,皇上却迟迟未指婚,偏偏在这个时候――五皇子回来的时候,夏王来的时候。大家都清楚楚相在朝中的势力,那么这一次皇上布的局是? 当然,此刻,众人的焦点也慢慢地移到了夏悠然身上。这个不是五皇子捡回来的狼女么?生得一身媚骨,皇上竟一同为她指婚? 迷雾重生,谁都猜不透君王的用意。 夏悠然更是惊讶地差点将口中的梨花酒一口喷出来!要给自己指婚?指给谁?要她一个奉行自由恋爱、自主婚姻的人接受别人的安排,她有些招架不住。但是抗旨不遵,又是忤逆犯上的大罪,她可担待不起。 如果说她以前怀抱着能争取皇上的一点喜欢,请求皇上把自己指给龙腾,那么在此时她的幻想已经破灭。说不上到底为什么,只是一种女人的直觉。时机还未成熟,而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她的预想。 皇帝的表情讳莫如深,龙腾又是一副置若罔闻的表情。夏悠然心中越来越不安,一种可怕的想法在心里冒出来,难道现在的一系列状况,龙腾早就知道?夏骁尧的出现,自己和楚涵嫣的联袂演绎,皇上突如其来的指婚?脑海中一片天旋地转,只觉自己陷入了一个阴森可怖的阴谋中…… “嗯,皇后的提议不错。只是这个人选么……”皇上故意顿了顿,亦不知道是在考验谁的耐心,却让夏悠然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根本不知道这个时代赋予了她怎样的一场命运,而她完全没有主动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朕还没有思量妥当,若你们有中意人选,可以告诉朕。朕定当成全。”一番大仁大义的话,倒是让夏悠然定下了心。一场宴会的一波三折,已让夏悠然精疲力尽。 众人又是一阵虚叹。君心难测,皇帝的心思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了。 ------------ 015花落谁家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楚涵嫣的思绪百转千回,她等了这么多年,她不顾众议,执着了那么多年,以为能换来一个热切的回应。再见他,恍如隔世,寂寞繁华,他散尽戎甲,为何她却心痛得无以复加呢? 难道说,她的柔情深重,换不来他的从一而终吗?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他可曾记得那一日的美丽邂逅,他可曾读懂那泼墨宣纸的角边,留下的那一行惨淡的题联…… 滴酒不沾的她,紧紧握着酒杯,喝下了一口酒。苦涩辛辣的酒,几乎要让她整个人灼烧起来。第一次,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了。 “你怎么回事?”耳边是母亲的斥责,对面是父亲满是怒意的指责,而她只是落寞地一笑而过。 那偶尔飘来的眼神,为何她看不懂里面的情绪,可否暗藏了她想要的那一种? 不远处的天坛,烟花表演开始。 “啾――”一个拉长的声音响起,划破了冷清的天空,五颜六色的,由一束冲向天空,却在暗无边际的苍穹延展开来,变成了一簇,照亮了整个无眠的夜空。 夏骁尧饶有兴致地凝睇着夏悠然,她巴掌大的脸上写满了一种期待,与方才的心不在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刚刚也领教了她出神入化的琴技,不免想起六年前她在夜央殿的轻歌曼舞。从此便锁住了他一世的美好,再无人能够取代。 久久地望着她,不经意间出了神,映照在脸上的月光也随着他温柔的表情融化了。 如果说,这一次,我来带你走,你会随我走么? *********** 回王府的马车里,夏悠然寂静无声地看着龙腾,心中微微地抽疼。 “有话说?不妨直说。”他终究看出了她的心思,清冷的声音一下子疏远了距离,让夏悠然忽的感觉一阵害怕。 站起来,马车大抵碾过了障碍物,蓦地一阵摇晃,“啊!”夏悠然的身子一下失了平衡。 龙腾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眉头轻轻皱起,如同涟漪不止的水面。“小心点!”略带轻斥的提点,却让夏悠然的鼻子一酸。手臂环住了他的腰,紧紧地贴入了他的胸怀。 她的确是有话想要问?她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她?她想问他是不是布下了一场阴谋,而她亦不过是其中的一颗任由摆布的棋子。 可是这一刻,她迟疑了。她不敢,害怕这一切都是事实。 “怎么了?”龙腾亦感受到她的异样,想要拉开她与自己的距离,奈何她却抱得越加紧了。 “就让我这样抱着你。”撒娇的声音让他坚硬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就当是醉了吧,龙腾合上了眼眸,感受着她在怀里的真实感,竟让他无比踏实。 他感觉到她的害怕了。 可是害怕的又岂止是她。 尽管他一直抵制她闯入自己心中最柔软的角落,可是她的坚持向来是无孔不入的。她的美好足以令天下男人觊觎,而她舍弃了一切,用尽一切进攻他的堡垒,又叫他如何能够抗拒?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她喝了很多酒,恰好,他也是。 于是借着醉酒的名义,又一次,放纵…… ------------ 016拥吻 他仿佛受了蛊惑一般,只看到在她水眸里的自己…… 她似乎中了迷**药一般,只看到在他深眸里的自己…… 想要更进一步去捕捉她眼中的自己…… 想要更靠近一点看清楚他眼中的自己…… 有意或是无意,只是觉得唇瓣上一阵冰凉,似是久旱逢甘露的滋润,再也无法移动半寸。心跳亦开始加速,夏悠然全然忘了下一步该如何动作,居然呆呆的睁着俏目迷离地望着,他身上特有的一种熟悉的味道还有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有了归属感,让她意乱情迷…… 有意或是无意,只是觉得唇瓣上一片柔软,再不想要躲开,仿佛是渴求已久的芬芳,这一刻不想要放手了。记忆堕落成一片空白。只有眼下的渴望,眼前的这双炯炯有神却镀着星光的美瞳。想要把她看穿,却没想到自己却堕入更多。 鬼迷心窍一般,手掌小心翼翼地、试探般地捧住她的脸,大胆地、霸道地开始品尝起她的味道。仔仔细细的、很有耐心地描绘起她的美丽的唇形。香甜的、温软的,感觉自己慢慢地变得贪心,想要的更多一些。 夏悠然只感觉一双温暖的手掌攀上了自己的脸,接着清新的味道席卷而来,却也令人贪恋起来。仿佛一旦触及便会迷上,一旦迷上便是终生难忘…… 再也不想放手。 夏悠然痴迷地合上了眼,从此便把自己锁在他的世界里。长长的睫毛上下交接,变成弯弯的新月,微微的颤动着,诉说一个动人的情节。 龙腾格外享受她的反应。轻轻地撬开她的贝齿,找到她的香舌,纠缠起来。 夏悠然一惊,只觉得自己除了心跳,连呼吸也开始紊乱。可是却不想拒绝他的攻城略地,只要他想要,她便给予。 紧紧地环住了他健硕的腰,似乎要把两个人揉成一体。 不是第一次相吻,但却如第一次一般小心翼翼,又似最后一次那样恋恋不舍。 “涵……嫣……”龙腾动情地吐出了两个字,显得那般深情。 “爷――”夏悠然一怔,他在喊谁的名字!他吻着自己,却在思恋着别的女人!夏悠然打了个寒颤。所有的美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一场烟花般绚烂的美梦骤然催醒。 “忘了刚才的事!” 龙腾别开了视线不去看她的反应,狠下心,咬着牙,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的重重地念出。 脑海中訇然一声,便觉自己要瘫倒,扶住了马车,才让自己没有直接从马车上滚下去。他说什么?忘了?整个人一下子僵化成了一尊雕塑,他怎么可以这么理智、这么无情地说出这样的话。 “你忘得了吗?”泪痕也渐渐冷掉,所有的激情在顷刻间冻结成冰,她的声音亦森冷,亦讽刺。 “是她么?你心里的人是涵嫣姐姐!”不是疑问,也不用再绞尽脑汁地去猜测。楚涵嫣,龙腾,果然是一对璧人! “到家了。早些回房休息吧。”龙腾避开了她的问题。此时马车已稳稳当当地停下。 ------------ 017一夜碎心 夏悠然想要声嘶力竭地去追问些什么,却发现千言万语尽哽在咽喉,几乎要堵住了呼吸,濒临窒息。 而龙腾竟绕过她,先下了马车。“陶子,去扶小姐回房。”圣旨一般的命令,如同来自冰窖的极致冰冷。 夏悠然负气地跳下了马车,却见龙腾头也不回地骑马而去。已入子时,怎样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他此刻去处理? 心如刀绞般疼痛,流血无声。所有的梦,所有的执着都已坍塌…… 夜色格外的凛冽,仿佛骤然降到了零度以下。夏悠然打着哆嗦,跌跌撞撞地逃回了房中…… 插上了门闩,把自己完全的锁在一个人的世界里。骄傲的她,不想被人看见她的软弱。 ************* 似乎是转眼间的蜕变,忽然屋外雨声大作,更是清扰了一屋本就不安的心思。 夏悠然怎么也无法入眠,脑海中一幕幕地浮现着夜晚的场景。于是索性披了外衣下了床。微弱的烛光之下,夏悠然凭着记忆一笔一划地描绘着楚涵嫣在寿宴上的画作。 她那般深情的相思之意,表述的对象竟是他。所以他亦抵挡不住思念。这么些年,他未娶,她未嫁,可是在等待彼此? 夏悠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越发地害怕起来。笔尖飞舞,抓着狼毫的手竟有些颤抖,宣纸簌簌作响,应和着屋外正浓的雨声。宛若暮秋时分,满山枫叶成片成片地飘扬落下,在秋风里翻腾、吟唱的哀歌,带了一点怅惋的基调…… 一夜静谧,一夜沉寂;一夜惆怅,一夜相思…… 忽然想起在现代看过的一本书,其中写道:“男人的心只能爱一次,那一次之后,所有的邂逅都将是理智的。”所以他的冲动只会为她展现,所以即使亲吻着自己的时候,他心里想的也只有她。 一夜无眠,一夜哀凄,一夜辗转,一夜忧惜…… 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了替代品,来慰藉他这些年来的相思吗? 惟妙惟肖的竹林,栩栩如生的瀑布,还有那道飘逸的背影,应该是她记忆里的他吧?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 如此写意的场景,画得再好她也只是临摹,她偷不走他们的回忆,也无法超越她笔下饱含相思的灵气。 手也开始颤抖,甚至连笔都握不住了…… 可是她还是倔强的一笔笔地画着,一张张地画着――有关自己和他的记忆,别人无法盗走的记忆。 恍然间,觉得自己很可笑。她一点点爱的那么深,到头来也不过证明是自欺欺人。 泪水情不自禁地溢下,在顽固的倔强也被淹没,甘于认输。 独坐于昏暗灯下,不知东方之既白。 最终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雨还在下着,拍打着大地,似乎是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明镜本无忧,庸人自扰之。既然症结是因为楚涵嫣,那么她不如去找她聊聊。 想好了对策,夏悠然心中也了然明澈了许多。拍了拍脸,重又爬上了床。先睡个美容觉,既然见情敌,不能输了气势。 ------------ 018恋爱的过往 “小姐呢?”饭桌上,未见到她活跃的身影,龙腾倏然想起昨夜,略有些不是滋味。她该是生气了吧。 “小姐她还睡着。要奴婢去叫她吗?”陶子摆好了碗筷,毕恭毕敬地问道。 “不用了。”闷声闷气地执起了筷子,明明是和往常一样的早餐,出自同一位厨师之手,为何今日有些食不知味。草草地吃了一半,龙腾便结束了这顿了无生趣的早餐。 夏悠然一直睡到了晌午,精心打扮了一番,又满怀情致地去厨房找了些点心吃。 “小姐?”陶子亦瞧出了她的怪异,不免有些担心。 “走吧。”夏悠然正了正表情,突兀地冒出一句,让陶子有些猝不及防。看似毫不介怀、没心没肺的神态中,陶子却嗅出了一点不同寻常。 “去哪儿?”陶子愣愣地拖长了声音,却见夏悠然已走出了老远。 “相府。”夏悠然转过身,扯出了一个魅惑极致的笑靥,流光溢彩的眸光里却发散出一丝诡谲。 陶子心里一惊,脸色变得窘迫,“小姐,你去相府做什么?”快速地走到了她的面前,试图阻拦她的决定。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夏悠然一眼看破了她的心思。果然,陶子是知道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恋爱的过往,唯独她傻傻地守着一方的执念,十几年如一日,以为终究有一天能成为他心中的独一无二。夏悠然精致的容颜收敛了最后的一抹温顺,紧绷的神情表现出她无与伦比的认真。“你知道爷和楚涵嫣的事吧?”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那深邃而灵澈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一切。 陶子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这样的夏悠然是她从未见过的,那么陌生,似乎一下子隔开了千山万水的距离。那般充满了压迫力,几乎让人无所遁形。迫于她的逼问,陶子忍不禁向后退了几步,以避开她那小虎豹一般的凌厉视线。“你――你都知道了?”说出口的话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毕竟那一段尘封的过往谁都不愿再提起。折旧的回忆总是伴着心碎的疼痛。 夏悠然不言语,默然地点点头,而后抬头望着天空。眼眶有些红红的,瞪大了眼睛,好容纳更多的泪水。 **************** “妹妹,你怎么得空来相府?”楚涵嫣看见她到访,也颇为意外。莲步轻移,将她迎入了院中水榭楼台。 即便是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深秋,这相府里依旧是一片姹紫嫣红的景象。想来主人是极懂得生活的。毕竟,若是纯粹的附庸风雅,这精力也费得太多了些。“这里的风景真好。”夏悠然由衷地赞叹道。 “打发时间罢了。只是偶尔也能让人赏心悦目,爹爹也便随了我去。”楚涵嫣轻声细语地道,堪称大家闺秀中的典范。 “姐姐真是有情致。我说怎么看着王府总觉得有些单调和萧条,今日到相府走了这么一遭,可总算明白了。改日倒是想请教姐姐,让王府也生气些。”夏悠然毫不做作、口若悬河地说道,眸光却始终注视着她的表情。果真看见楚涵嫣的脸色变得黯淡了些。连她自己都要惊讶此刻竟然能如此成熟的表达自己。 平素最喜欢暗地里的勾心斗角,可未曾料想,自己也变成了这样的女子?夏悠然蓦然感觉到一丝悲哀。 ------------ 019两个女子 两个人俨然是两道绝美的风景,一个如“班姬续史之姿”,一个若“谢庭咏雪之态”。可是谁又知道她们嫣然巧笑的外表下,那藏在心中百转千回的丝丝幽怨呢? “涵嫣姐姐?” “嗯?妹妹有话不妨直说。”楚涵嫣微微笑着。那般温婉的神情显示出她的雅量和风度,倒是让夏悠然禁不住在心中鄙视了一下自己。她那么真诚地对待自己,倒显得自己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夏悠然清澈的水眸里漫过一缕缥缈埃尘,一心想问出个答案,此刻倒是有些踟蹰了。 “妹妹但说无妨。”楚涵嫣心细地瞧出她为难的样子,轻笑着舒缓她的紧张,打消她的顾虑。 夏悠然正视着她,清丽的脸蛋“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因此刻饱含情绪,更是多了几分生气,秋水伊人,全露天真。她学不会的是矫揉造作和忸怩矫情,抿了抿唇,心里已有了底。“既如此,恕我大胆直言,还望姐姐不要觉得唐突。我只是想问,令姐姐‘入骨相思’的人,是爷吗?” 纵然楚涵嫣早就习得心静如水的从容雅态,但此时被人直言不讳地戳穿心思,还是不免失了仪态。柔荑一颤,茶杯里的水渗出一片,在水平的桌面上恣肆蔓延。 “瞧我……这笨手……笨脚的。小桃红,赶紧命人整理一下。”然而下一秒,楚涵嫣已然平复了心情。眼底的一抹哀伤隐没在清角吹寒地秋风里。 “妹妹打听这个做什么?都是陈年旧事了,还提它做什么?”楚涵嫣故作无谓地说道。而她不自意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陶子,眼里竟是探寻的意味。夏悠然亦未错过这个细节。 “姐姐,若我没猜错,你是为了等爷才至今茕茕孑立一个人吧。要真是陈年旧事,有岂会问‘入骨相思知不知’呢?”夏悠然觉得有些酸酸的,但嘴里吐出的话却越来越顺溜了。连她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口才。 “呵呵,妹妹怎么突然想起要问这些?”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十几年的等待是否值得?即使自己的命运在别人眼中沦为一个笑话,她也全然不在乎。豆蔻之年闯入他的生命中,从此便无法自拔,走过了及笄之年,从碧玉年华等到花信年华,她全然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一直等到现在,他可否能明白? 亦不知拒绝了多少前来相府求亲的人,她终于忍受了无尽的煎熬,等到了今日,他终于归来。 她的心仍旧是他的。 他的心是否也还是她的? 昨夜的惶恐,昨夜大胆的表达,也未换得他明了的回应,她的心……半夜凉初透。 一弯苦笑久久地悬在嘴角,消散不去。 “对不起,是我冒昧了。姐姐若不想说的话也无妨。”夏悠然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残忍。看到她掩饰不住的忧伤,夏悠然于心不忍。 “无碍的。遇见龙腾,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那一天,是我第一次随着爹爹进宫,阳光暖暖的……” 刹那间,空气里充满了芳香,似乎随着她的思绪回到了那片竹园…… ------------ 020勃然大怒 “你去相府做什么?”龙腾怒着脸色,口气颇为不善。那暴怒地眼神连一向有恃无恐地夏悠然都打了个寒颤。一干下人都胆战心惊地先行退下了。 虽有想到他会不悦,但却未料到他怒气冲冲地回来就是为了兴师问罪。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还怕我加害你的心上人不成?”对着他那盛怒的表情,执拗的夏悠然一个气结,竟口无遮拦起来。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止住了话,怯然却倔强地望着他,傲气的眼眸里还是藏满了不服气。 “你说什么!”龙腾一个伸手扼住了她的脖颈!低冷的声音直接从胸腔里吼出来。猎豹一般狠厉地目光紧紧地锁住了夏悠然。 她完全来不及闪躲,生生被他的气势吓得倒抽一口气。 陶子也几乎惊呼出声。爷从未这般生冷地对待过小姐啊!想要劝阻,却被龙腾的一个眼神瞪了回去,示意他们都回避。 “谁给你的胆子!你以为相府是什么地方!”龙腾的指关节都发出了脆响,额头上青筋凸起,咬着牙硬生生地推开了她。夏悠然连连后退了几步,直接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俏目,完全不相信龙腾会这么暴虐地对待她!鼻子酸酸的,泪水一下子便从眼眶汹涌地溢出。 看着她委屈的模样,龙腾铁板的脸色微微皱起。想要上前将她扶起,不知道她有没有摔疼,暗自责骂自己下手太重了。终究还是忍住,如松柏一般定定地站着,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既然你不明事理,那你还是趁早嫁人得好!”龙腾打着牙战,狠厉地说出了这番话。愤然拂袖而去。 夕阳余光中,他的背影显得那么萧索冷寂。而他,头也不回地迈开了步子离去。只剩下依旧瘫倒在地的夏悠然,委屈地含泪目送他。 她并没有对楚涵嫣做什么。他为何要这么生气?他就这么在乎她吗?在乎到不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去威胁她? 他掩埋了10多年的爱终于要重见天日了吗?甚至不惜牺牲她的终身幸福? 无力地站起,望着他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仿佛整个世界都黯淡了颜色,整个世界颠倒了黑白,夏悠然苦苦地笑着,颓败屈着身子,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自己的闺房走去。 真的是自己做得过火了么?还是他关心则乱,大惊小怪了。 那一次,她在碧月的酒中下了泻药,害她几天不能下床,他也只是嗔怒地罚她抄了一百遍《女诫》; 那一次,她不小心在他刚理好账簿上破了墨,让他一晚的心血毁于一旦,他也不过是罚她禁足一日; 那一次,她阻止了他和绿蔓的好事,他也只是不轻不重地说了句胡闹; 以往,他能包容她所有的任性,可是这一次他却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地推了她,背上的痛楚渐渐的蔓延开来,手掌也擦破了皮,却抵不过心肺无声滴血的伤痛…… ------------ 021滴血之痛 陶子有些看不下去,心疼地给她上了药。 深秋的夜料峭如冬,晚风毫不温柔地吹拂着面颊,刮出生冷的微疼。残败的菊花拥抱着最后的一丝暗香,在凛冽的风中悄然浓烈起来,风势一大,便成片成片地掉落下来,仿佛下了一场盛世繁华璀璨的花雨。 “感时花溅泪”,心情格外繁重,夏悠然深呼吸一口,运集了气力,毫不顾忌会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纵身一跃,随风而起舞。带了一点任性和叛逆的情愫,她只是想好好地发泄一下。衣袖有意地扫过了光*裸的树枝,更是显得寂寥和凝重。空气里只有风在呼啸,浅唱哀歌。在昏暗的火光中,越发的朦胧,恍如一场虚幻的梦境。 “你这是拿谁发泄,人云‘花自飘零水自流’,可怜这里的梧桐落叶。”戏谑清爽的音质如同这魑魅的夜风一般,轻轻敲击着耳膜,灌入了耳府。 夏悠然止步,落于院中的假山之上,挥了挥衣袖,带出大片残损的落叶,洋洋洒洒的纷然零落。而置身于其中的她,美的不若凡尘的女子,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女误入了凡尘,只是扑面而来的哀伤也让人一览无余。 “你――你怎么!”因为毫无防备,夏悠然差一点就从假山上坠下,幸好一双有力的手稳住了她的重量。看到一张迫近的脸,夏悠然又脑又羞,他总是出其不意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丫头,你该谢谢我,不是吗?看你愁眉苦脸的,谁又惹恼你了?”赫连逸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低醇地嗓音听起来竟带了一点暧昧,让夏悠然本能地想要躲闪。 “我为何要谢你?要不是你,我怎会失衡?”夏悠然用力地扯开了他固定在自己腰际的手,往一旁退了一步。她拔高了声音,以为这样便能掩饰自己的难过。她不想让全世界的人都跟着她悲伤。 赫连逸的眉色沉了沉,她这般刁蛮的时候,便是她受了委屈的时候。而她,更不喜欢被人戳穿心思。赫连逸筛去了探究和疼惜,回到她习惯的邪魅,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好不容易抽了时间来看你,你就这一副不待见我的样子?”狭长的墨眉一挑,故意融入了太多的不怀好意。 “赫连……”夏悠然的心跳微微地有些凌乱。她想要找个轻诉的对象,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欲言又止,别开了眼神,故作仰望星空的姿态。可是满天的繁星,似乎都成了龙腾的影子,横眉冷对着她。双手紧抓着裙边,扭出了两片褶皱,想到擦破的手,夏悠然又错愕地双手交叠在一起,她不想被他发现她的窘境。不想被他发现,她,今日的状态很不好! “丫头,你懂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得到师兄的心,亦非难事,只要你愿意牺牲。”赫连逸诱惑地说道。她的那点心思他又怎能不明了。她所有的大事小事,天塌下来,也不过“龙腾”两个字。温润的声音吐在她的耳边,心中泛着酸楚。 ------------ 022不速之客 “什么意思?”心思埋得再深,也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夏悠然没好气地开口,在他审视的目光之下挫败感油然而生。 “好了,我告诉你。”赫连逸一本正经地拉住了她,稍稍地凑近了她的耳朵,“你从小习得药理医术,自然知道师兄已是而立之年,他是正常男子,只要你略施媚*术,他必无法招架……”赫连逸半认真半戏谑地说道。精深魑魅的桃花眼却没了往日的温柔,在这浓墨重彩的黑夜里森沉又森沉。 “去死!”夏悠然赶忙打住他,又是羞赧又是鄙夷地看着他,亏他说得出这么淫///秽的话来。他以为她是什么人啊! “哈哈,没想到丫头还是害羞的。我可以给你一个秘方,这可是无数妃嫔求之不得的好东西。”赫连逸嗤笑着。他傍晚从太医苑出来刚好碰上了进宫的龙腾。看他一脸黑线的样子,明显情绪失控。再三询问之下,才问出了缘由。知道这丫头受了委屈,他忙完了事便匆匆赶了来。 “我不需要!”夏悠然从他那贼溜溜的眼神中,就能大抵猜到那是什么东西了。 “丫头,虽然我佩服你这正直的气魄。可是我还是要奉劝你,有些东西,你要得到,就必须不折手段。楚涵嫣是师兄的软肋,你好自为之。”赫连逸在夏悠然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便消失在黑夜中。 随之而去的心却无比怔忪,想要得到她的心那么坚定,也可以不折手段么?还是他该动摇自己的决心? 夏悠然独自站在假山上,回味着赫连逸一字一句的深意。 难道她已经卑微到了要用这种方法来留住心爱之人的地步吗? 她不远千里,从画城追随着他来到了这里,为何他们的心却相隔越来越远呢? “小姐,赶紧下来吧。上面风大――”陶子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在风里切割出丝丝杂音,格外缥缈地灌入夏悠然的耳府。陶子搓着手掌朝着她走进,在书房找了一圈没见到她人,便猜测她是来了这里。从小便是这样,伤心了,便喜欢站在高处,或是静静地躲在书房的角落。 “无碍。”夏悠然苦涩地笑笑。脚下一个用力,便稳稳当当地从假山上降落到了地面。她总是选择相同的地方躲藏,只是为了能让他毫不费力地找寻到自己。可如今,他怕是巴不得自己消失不见吧。 夜深,天寒。风冷,浅眠。 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夏悠然掰着手指,开始数绵羊。 总是数了一会儿便开始凌乱,然后又一遍遍地从头开始。 如果喜欢一个人也可以从头开始,那她可不可以换个人来喜欢。 爱了他这么多年,她忽然间觉得好累。 她十多年的深爱,终究抵不过她十多年的等待。 绝美却凄冷的笑靥如同荒漠里的黑色曼陀罗,寂静无声地悄然绽放。 像我这么好的人,你都不珍惜,去死一万遍好么?夏悠然自嘲地腹诽着。 “小美人,这么晚还不睡,是在等我么?”颓然间,诡谲的声音在她卧房中响起,夏悠然整个人僵化,下一秒如弹簧般从床上坐起―― ------------ 023人鬼情未了 “谁?”夏悠然本能地喊出口。因为紧张和些许骇然,声音显得有些干涩和颤抖。然而声波早已扩散消失,却仍旧未得到任何回应。夏悠然暗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抚慰自己的情绪。 “是谁?”夏悠然稍稍地放轻了声音探询道。 脚步声慢慢地凸显,似是朝着自己的床榻而来。夏悠然深吸了一口气,“到底是谁?是人是鬼?” 掀开了被衾,警觉地拿起一件外衫披上,黑暗中摸索着掏出了一包**,正要撩开幔帐一探究竟,整个人却被一份沉甸甸地重量压了下去…… “啊!”夏悠然还未来得及惊呼,檀口却被封住了。 瞪大了眼睛,黑暗中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来人的气息很是熟悉,他倾注的吻也注入了一点记忆的味道。 夏悠然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顷刻间被一阵暖暖的温度包围,整个人被霸道地压住,双手亦被钳制住,生生不能动弹分毫。 她拼命地摇着头,以避开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可是他总能寸步不离地捕捉到她的芬芳与甘甜。她的味道还是如此美好,怎么也品味不够,怎么索取也无法弥补这些日子以来的想念。 从来都洒脱不羁的他,自遇上她,吻了她之后,便再也逃不开安静抽离的命运。 此生,她与他要么痴缠相守,要么纠缠折磨。一切,都早已注定…… 长舌有力地敲开了她严密防守的贝齿,那里有他最贪恋的美味。自从十多年前的一次浅尝,他便染上了一生无法戒掉的重毒,在每个宁静的夜晚开始深深地想念。多少女子在他的身下屈膝逢迎,忘情叮嘤,都不及此刻来的真实与充实。 这一刻,他恍然明白,没有人能够取代她!任何女子! “啊!”一阵疼痛的叫喊,却不是发自夏悠然的喉咙。 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玄傲长大了嘴说着,连说话都变成了大舌头。“你――你真是只小野狼。”这么多年,她的脾气还是一层不变。 “是你?”夏悠然用尽了力气踢开了他,迅速地从他身下滚了出来。虽看不见,但还是习惯性地理了理凌乱地秀发和睡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夏悠然听出了是玄傲,心中倒也放下了几分。虽然他总是很没分寸地侵犯她,但是人与人之间的气场总是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奇妙,她就是知道他不会恶意地去伤害她。 “你欢迎我的方式还真特别。”玄傲捂着嘴,略带讽刺地抱怨道。 夏悠然此时已下了床,熟稔地拿出火折子点燃了一支蜡烛。 却见玄傲侧躺在床上,一手撑着头,无比妩媚地看着夏悠然,夏悠然简直有作呕的冲动。这叫什么事?还有人喜欢半夜跟人抢床睡? 随即视线便瞥到了他被血染红的胳膊上,心里泛起了嘀咕,他又受伤了? “别给我摆出一副贱卖姿色的媚态!”夏悠然嫌弃地啐了他一口。从旁取了一件衣服穿戴好,才慢吞吞地道,“手臂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 024刺客 玄傲微微一愣,倒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般刻薄的话。不过自然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经由夏悠然的嘴说出来,他倒是觉得别有一番风味。要是出于别的女子口中,他怕是必要给一个赐死的罪名了。 想起她先前慌张却故作勇敢的那一句“是人是鬼”,简直让他憋不住笑意。亦顾不得疼痛,玄傲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矫健地坐起,一把扯过她的手腕,看到她手上的玉镯,更是肆无忌惮地加深了笑意。 “有什么好笑的。还有,拜托你把这个玉镯给我摘下来。”夏悠然也不知道他傻兮兮地笑什么。她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纠缠,可是他却如同一个恶魔一般,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你身边。 “戴着挺好看。”玄傲勾起她的下巴,不怕死地又索要了一个吻。夏悠然愠怒地推开了他,连连向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呃……”夏悠然不小心挥手一弹,刚好触及到他手臂上的伤口。玄傲整张俊逸的脸扭曲成一个哀苦的表情,却又不好在她面前发作,英雄主义作祟,让他只能隐忍着那剧烈地疼痛。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伤口总是找上门呢?”虽然极不厚道地说着风凉话,夏悠然还是良心发现,准备再一次救死扶伤。剪开了他的袖子,那深深的伤口简直惨不忍睹。 “天!你得罪的是什么人,下手竟然这么重!”夏悠然想起上一次他背上的伤口,也是极深,不是一般毅力的人,很难忍受那样的疼痛。 “还好啦,他们也伤的不轻。”玄傲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生怕残酷的现实会吓到她。看着她那么一丝不苟、小心翼翼地替自己处理伤口,心中陡然滋生起一串满足感。 “还好剑上没有毒,只是伤口刺得有些深。不过只要好生调理,不被感染,就无大碍了。”夏悠然依着步骤替他清理好伤口,然后上了药,仔细地包扎好,并且耐心地嘱咐道。 玄傲沉沦在她的关心里,无比享受。 “再这么色眯眯地看着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当弹珠玩。”夏悠然一边收拾残局,一边恶狠狠地说道。 “弹珠是为何物?”玄傲皱了皱眉,不明所以。 “不知道就算了。”夏悠然也早已习惯自己不自觉地冒出现代词汇不为人理解了。 这时,门外一阵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玄傲敏捷地下了地,对着夏悠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放眼寻找着能够躲藏的地方。 “你?”更深的一份疑惑在心中凝结而成,难不成他得罪的人是爷?他是爷要抓的人?“你究竟是谁?” “我不会加害于你。”玄傲的辞色有些凝重,静听着屋外的动静,他的神情有些紧张。 “爷要抓你。”夏悠然只认识到这个问题。龙腾虽然看似不近人情,但他也不会冤枉好人。此刻,夏悠然认定了玄傲定时图谋不轨之人。 敲门声已然传来,是古渊的声音,“小姐,你还没歇息吗?” ------------ 025好梦由来最易醒 夏悠然看了一眼玄傲,往日的戏谑悉数收敛,对着夏悠然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将他供出。蓝色的眸子褪去了一贯的顽劣,只留了一份如大海般潮平岸阔时的博大精深。深邃却不慌乱,自有一副王侯将相的风骨由内而外地表露出来。 恍然想起曾经的听闻,只有商国贵族的眼睛是蓝色的,代表了高贵不可侵犯、玷污的血统。所以为了维护血统的纯正,商国明文规定贵族与平民不能通婚。自己从未往深处想过,他竟是商国的贵族,大抵有着无比尊贵的身份吧。夏悠然在心中思忖着。 “小姐,你醒了吗?有否见到可疑之人经过?”古渊的声音再次传来,敲门的频率更加频繁了些。听他的声音,追捕之人应该很重要吧。 “小姐,你方便说话吗?再不说话我要闯进去了……”迟迟没有反应,房间里却亮着光,让古渊更加怀疑里面有情况发生。 夏悠然一边洞彻着门外的情况,一边观察着玄傲的表情,衡量着是否要让他现形于古渊的搜捕之下。 玄傲拜托地看了她一眼,便躲到了屏风之后。是生是死,是安是危,全都在她的一念之间。当然,他赌赢了。其实他能闯进来,自然也逃出王府。只是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相信这里能让他躲过一劫。 在很多年以后,每每想起这件事,他都有些无奈。要是别人,他或许早就拿剑架将她当成人质来保住自己的安全。而他却仅仅只是请求她,用一种平等甚至屈卑的姿态,完全失了理智。此生,也只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做到如此,只有她! “小姐,小姐――” 夏悠然瞥了一眼屏风,心中略有些紧张。故作惺忪地打了个呵欠,抽开了门闩,揉了揉眼,“发生了何事?” “小姐你有无发现可疑之人经过?”古渊看到她安然无恙也稍稍放下了心。 “啊?怎么了?有人夜闯王府?爷他没事吧?” “爷没事。既然小姐无碍,那属下去别的地方了。小姐注意安全,早些歇息,请恕属下告退。”古渊眸色凝重,快步离开了。 “出来吧,他们走了。”夏悠然重又关了门,心情此刻已恢复了平静。 “丫头,我就知道你不会出卖我的。”玄傲脸色惨白,那不羁的笑容也格外惨淡,如同盛放的玫瑰褪了颜色,声音也显得格外虚弱。话音刚落,整个人就歪歪扭扭的倒了下去。 “喂!你怎么了?”夏悠然连忙跑过去扶住了他。这才发现他的体温烫得惊人。该死的,准是外面寒冷,他受了重伤染了风寒。 好不容易才将他拖到了床上,又是一番疲惫地施诊。最后夏悠然趴在床头就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煎熬的一夜,黎明渐渐地冲淡了夜的黑暗,用一笔一笔的淡色来涂抹掉成片成片的墨色。 多少人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只是为了等待一个让自己安然一生的梦。 等到的人太少太少,很多时候等着等着,一生也就在浑浑噩噩中过去了…… 嘴边始终弯着一个好看的弧度,这一夜,亦有好梦悄然来访? ------------ 026他的身份? 醒来,天已大亮。夏悠然睁开了惺忪的睡眸,那朦胧韵致的眼角还拖沓着梦的痕迹。意识一点点回归,昨晚的一夜纠结慢慢涌入记忆中。慵懒地揉了揉头发,犹记得她替玄傲服下了退烧丸便累趴了,怎么此刻自己安好地躺在床上。左右看了看,又在屋里扫视了一遍,都未见到玄傲的身影。想必他清醒之后便悄悄离开了吧。 无语而笑,这人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穿戴好,刚巧陶子敲门进来,“小姐,你可醒了?”想起昨夜她的状态,又发生了刺客潜入王府之事,陶子不免有些担心,于是一大早便来查看她的状况。 “嗯,进来吧。”夏悠然淡淡地回应道。 “你身上的伤可有好些?”陶子一边关心地询问,一边拉过她的手查看。 夏悠然下意识地抽回了手,松松地握了个空拳,言辞间略有闪躲,“没事了。”她的手本就不能与那些千金之躯的宅门小姐相提并论。那时候“爬”的茧子还残留着,擦破了一点皮实在算不得什么。 陶子看着她仍旧心存芥蒂的模样,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 “对了,昨夜闯入王府的是什么人啊?古渊可否抓到人了?”夏悠然为了证实玄傲已经安全离开,旁敲侧击着问道。 “还没。据说爷眼睁睁地看着刺客从围墙外翻了进来?但是将王府里里外外搜了一遍,硬是没见到人。你说奇不奇怪?能从爷的剑下逃出的人,定不是泛泛之辈。”陶子深皱着眉头说着,亦猜测着那人的身份。 夏悠然倒是听出了些端倪,眸光荧荧的瞳孔中掠过一丝精亮的光芒,心中顿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当即转头对着陶子,“你说什么?是刺杀爷的?那爷可有受伤?”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玄傲竟是刺客?越想越觉得压抑,抓着陶子的手臂,越发紧张起来,“你快告诉我啊,爷他怎么样了?”夏悠然全然忘了他昨日是如何冷漠地对待自己。 “你放心,爷他没有大碍,他已去早朝了。”陶子拍着她的肩,安抚着她的情绪。 夏悠然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他为何要刺杀爷?”夏悠然对于自己昨晚大发慈悲救了刺杀龙腾的凶手感到懊悔不已。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她一定毫不犹豫地让古渊将他活捉了去。 “这个我也不甚清楚。只是昨个夜里,爷似乎一宿未睡,今日大早就进宫面圣了。恐怕这事没那么简单。”陶子头头是道地分析道。 “古渊他可有说什么?”夏悠然也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如果玄傲真的是商国贵族出身,那他也没必要沦落到成为杀手啊。这其中必有什么隐情,是误会?还是阴谋?一层层阴霾覆上心头,简直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行,我现在要进宫去见爷!”夏悠然咬了咬牙,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了房门。连陶子也赶不上她的步伐,“小姐,你冷静些。你这样贸贸然进宫不妥,说不定要触怒圣颜……” ------------ 卷三:第三最好不相伴 ------------ 第1章 云雅阁的迷 奈何夏悠然根本听不进去。她必须要把这件事的來龙去脉弄清楚。 “小姐。您要去哪儿。爷吩咐了不让小姐随意出王府。”走到门口。忽有家丁将她拦了下來。 “他什么时候下的命令。”夏悠然语气不善地问道。这个臭男人又在打什么主意。难道还怕她找他的心上人不成。 “今个儿早上。”下人毕恭毕敬地回道。一副恳求她不要为难他们下人的模样。 “小姐。爷他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你就乖乖地呆在王府。别出去了。听话。”陶子牵过了她的手就要往回走。 “陶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夏悠然总觉得她有些怪怪的。忽而低沉下來的声音表达出她的质疑。 “沒有啊。小姐。你想多了。”陶子为难地笑着。“现在也还沒到下朝的时辰。你去了也无济于事。下了朝。爷自然就回來了。到时你不就什么都清楚了。”陶子好声好气地劝说着。就怕她说风就是雨。一个冲动真的闯到了金銮殿上去。 正说着。一阵马蹄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纷纷朝着府门外看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只见一个英俊的男子率了几人踏马而來。 定睛一看。才认出那人竟是夏国国王夏骁尧。身长七尺。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即使身穿便装。但细节之处依旧处理的极为完美。举手投足间也渗透着无与伦比的高贵。夏悠然同陶子对视一眼。迟疑了一会儿。才客气地上前行礼。“夏王陛下吉祥。” 夏骁尧随手将马鞭交予随从。帅气的眉眼间含着笑意。而后温文尔雅地开口。“不必多礼。你们站在门口难不成是为了迎接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随和的语气。完全不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君主。但那份与生俱來的狷狂之气又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我们王爷不在。陛下怕是白走这一遭了。”夏悠然聘婷秀雅上前一步恭迎。清词丽句。不显赘述。灵动的水眸直视着他。昨夜暗岑的灯下未看清他的容颜。此刻他冠玉般的面容缀上那隐隐约约的含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遥遥若高山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布。冉冉府中趋。 夏悠然有时候都不禁要想。难不成帅哥都集中在这个时空了么。不然就是人类在进化过程中出现了问題。否则现代的整容业怎么还会越來越发达。要是照着她身边出现的这些男人的基因遗传下去。整容业必无发展余地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并非來找腾亲王。我是专程來找你的。”夏骁尧狭长的眼眸中浅浅的流光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怎么。不请我进王府坐坐。”夏骁尧耸了耸肩。全然放下了天子的威严。站在她面前。就如一个分别已久的故友。夏骁尧谦和的态度。再一次让人刮目相看。 因为夏骁尧的到來。夏悠然一时冲动下的决定最终泡汤。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不知夏王陛下找悠然所谓何事。”夏悠然亲自斟茶。显出一份水木清华。 夏骁尧微微失神看着她。秀而不媚。宛转蛾眉。相较于六年前的那份天真烂漫。她身上更多了一份姱容修态。还有一份疏浅的沧桑。有那么一刻他简直要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但是那色衰爱弛的成熟与从容之间。分明夹杂了一些淡淡的忧伤。难道这些年來。她过得不快乐么。 “你的手怎么了。”倏然间瞥见她手掌中细碎的裂痕。夏骁尧打了个激灵。失措地拿起了她的手检查细看。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无不表达出他的心疼。 有时候他也弄不明白。自小在宫里见惯了后宫的明争暗斗。父王也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无奈。女人不被人非议。她们就非议别人。她们之间永远也不会有和平。所以在他眼里。女子都是不可理喻的。然而。自从六年前遇见她。他就知道。自己自以为是的坚持在瞬间土崩瓦解。她成了他眼里的例外。 “我带了些西域进贡的金创药。我命人去拿……”夏骁尧的过度紧张令夏悠然感到意外。尴尬地抽回了手。“只是小伤。况且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么。”想到龙腾自昨日的大发雷霆过后便对她不闻不问。而他竟然一眼看出她掌心的不适。鼻子一酸。竟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这是什么茶。唇齿留香。入口味苦。入喉甘甜。淡淡的香味不似龙井那般浓烈。有点像碧螺春。却又不尽然。好茶。”夏骁尧一边品味。一边对她的茶艺大加赞赏。 “陛下过奖了。只是普通的茶罢了。只是采摘了露水泡的。因而才显得有些特别吧。”想到龙腾当时那接过她精心泡制的茶心安理得地喝着。沒有落下任何只言片语。夏悠然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一点心理平衡。宜嗔宜喜的眼角眉梢偷偷地爬上了点点小小的喜悦和得意。 “今天天气不错。若你不介意的话。陪我逛逛这有着天下美誉的‘人间天堂’。。皇城可好。”夏骁尧看着阳光满溢的庭院。饶有兴致地说道。 夏悠然想要推却。陶子却扯了扯她的衣裳阻止了她。 夏悠然只好勉为其难地应下。“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皇城也不过是座城。有的人想要挤进來却无门。有的人想要逃出去亦不得之。不过陛下既然想看看。那悠然便舍命陪君子了。” 一番颇有禅意的话让夏骁尧顿了顿。她独道的见解还真是颇有几分道理。俊朗地报以一笑。“那有劳带路了。” “比起夏国的都城夏都。觉得如何。”逛了大半天。两人坐在云雅阁落座歇息。这是皇城内除了皇宫外最高的建筑。能看到皇城的全景。云雅阁也是皇城最副盛名的酒楼和客栈。其幕后老板更是一个惹人遐想的迷。因为从未有人知其为谁。 ------------ 第2章 相见争如不见 “正如你所说。皇城亦不过如此。百闻不如亲眼所见。”夏骁尧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波澜不兴。“不过在此处看皇城之景。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夏骁尧起身倚阑干。皇城的红墙明瓦、青山绿水尽收眼底。“你可喜欢夏都。” “六年前的事了。都不太记得夏都的样子了。似乎都是差不多的。”若是在现代。六年。便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也是。夏都现在是另一番光景了。”这句话夏骁尧说的时候多少带了点自豪的口气。 “是嘛。听闻夏王陛下勤政爱民。重视发展生产。农商并重。这是夏国百姓之福。”夏悠然这番话倒不是恭维。偶有听闻他的一些治国之策。夏悠然倒是敬佩得很。虽然夏国亦奉行尊儒重道。但是发展商业。的确算是比较开明的想法了。 “呵呵。”夏骁尧不再言语。只是淡笑着回应了一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夏悠然望着他挺直而孤傲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这个凌驾于庙堂之高的君主。背负了太多。却还能在内心深处保留着这样一份淡泊的心性。实属不易。只是他也是害怕的吧。否则他又怎会刻意的摆正自己的身影。他也担心一旦俯身。背上的大山便会压得他再也直起身來。 身在皇室。都有一个身不由己的理由。龙腾也是的吧。第一时间更新思及此。夏悠然为难地与夏骁尧作别。心中的谜团未解开。她心中便忐忑不安。 “我让人送你回王府。”夏骁尧随即点派了两个人随他一起下了楼。 知道夏国国王在云雅阁观景。闻讯而來的女子几乎要将云雅阁围了个水泄不通。夏悠然好不容易才突围。回头望了一眼。沒想到保守的古代女子也有这般疯狂的时候。來不及多想。她便急匆匆地朝腾亲王府赶去。 “主子。你为何不与夏姑娘直说。”近身的一个亲信侍卫云天开口问道。 夏骁尧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那抹渐渐远去的倩影。底下女子的尖叫和议论。他全然视若无睹。 “寡人不想吓跑了她。”夏骁尧悠悠转过了身。“她有心事了。人长大了。便会有烦恼。寡人不想让她徒增烦恼。”恍惚想起六年前她那般自信地为先王诊治。那份天不怕地不怕的天性让她格外傲气。然而一会儿又像一个孩子般趴着就睡熟了。即使多年未见。他心里也一直牵挂着这样一个茹婉伶俐的女子。遂这六年來。每逢她生辰。他总不忘命人不远千里赠送礼物祝福她。 “主子。那我们何时回去。那些老臣们……” “寡人心里有数。”夏骁尧有些不悦地阻止了他的对话。 “陛下。第一时间更新天朝君主邀您进宫商讨要事。”这时有人走上前禀报。 “寡人知道了。回驿馆。”君主的声势在眨眼之间已展露无疑。 “啊。夏王下來了。”原本就在外面等待着一堵圣颜的女子们纷纷闻风而动。顿时热闹成一片。 云天早就对这种场景免疫了。护着夏骁尧在一阵浓妆艳抹的身姿中穿过。 夏骁尧的表情淡淡的。第一时间更新三千若水。那一瓢可知我冷暖。 ***** “发生了何事。是不是悠然她又闯……”见陶子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龙腾不假思索地问出口。让人牵过了马。表情凝重而冷冽。“她……沒事吧。”龙腾垂了垂眼帘。低沉了些音质。 “不是。小姐随夏王出去了。是……楚小姐來了。”陶子抬头凝视着他骤然冷漠的黑眸。冰冷得仿佛要将空气冻结。 龙腾整个人顿了顿。“她……來做什么。”不善的语气夹杂了质问的情绪。 陶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你……回來了。”清淡、听似疏远。却又极想亲近。千万种情绪杂糅在这种清音婉转中。这一句。“你回來了”她已等待了太久太久。直至今日。她终于一个字一个字地倾吐而出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楚涵嫣停在了距离他一米开外的地方。就那么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应。柔荑揪着丝帕僵硬地摆在身前。眉目如画。宛若一幅静止的水墨。惟妙惟肖。然而美眸中泛过的一两点波光。又仿佛掀动了整个静止的世界。 “你來做什么。”龙腾的视线随即瞥开。低噶的嗓音。仿佛冬日的冷风提前來袭。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还从未听过龙腾用这样森冷的口气说过话。第一时间更新里面竟然夹杂了千万种情绪。愤怒。生气。失落。绝望。无奈…… 这么久以來。难道他依然恨着她么。 “腾。你还在生我的气么。”楚涵嫣温婉柔美地声音如同破冰融化的春水一般。在心间荡漾起一个又一个绚烂的涟漪。眉眼间暗藏着淡淡的忧愁。却依旧掩饰不掉她的冰肌莹彻。端丽冠绝。楚楚动人。似乎世上一切美好的形容词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她特地选了一袭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苍青色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藤蔓与莲叶。桃粉色的丝线勾勒出一朵朵美丽而大气的荷花。显得格外典雅和肃静。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窈窕的身段。堪称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这一切都是他曾经喜欢的风格。而她却再也无法从他的眼中找到当初的怦然心动了。 “你走吧。此处不是你该來的地方。”龙腾冷冷地下逐客令。正眼不望她一眼。陡然吹來一阵冷风。却也冷不过他此刻他的心情。 “听闻昨晚遇到刺客。你受伤了。我只是想看看你伤得是否严重。”楚涵嫣简单梳起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身上隐隐约约的散发着缕缕淡淡地沁人心脾地香味。那是他最喜欢的味道。难不成他也不记得了么。 是刻意忘记。还是不想记起。 “与你无关。你回去吧。”龙腾漠然地转身。欲要离开。 “腾。求你不要这样对我说话。”楚涵嫣的说话显得有些卑微。炭黑色渲染过的柳叶眉愈显精致。更衬出她的白皙细腻。妩媚迷人水眸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堪称完美。 而就是这般倾国倾城的人站在他面前。他却也不屑一顾。 是她错了。还是他变了。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 第3章 傻傻的 “那你想要我如何说。”龙腾的背影挺得直直的。凄凉而孤孑。 “你还是恨我。”楚涵嫣柔婉的声音带了些凄凉。颤抖如风中坠零的黄叶。 “你想多了。”龙腾半转过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绝情冷鹜的声音几乎让楚涵嫣颓败地瘫坐下來。 连恨也沒有。他竟如此残忍么。 她放弃了那么多。只想经年之后。她还能与他半世相纠缠。而他。却连恨都不屑么。 曾经的海枯石烂。却无法抵御他多年前的那一句好聚好散。楚涵嫣怔怔地站着。氤氲着琉璃绚烂的眸子里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霭。渗透出她骨子里的倔强而狷狂。“对……不起。”她还能说什么。如果她还能做什么挽回。她卑微一下又何妨。第一时间更新 “你……为什么要等我。等了那么久。不累吗。”闷沉的声音。无奈而悲戚。他是怎样铁石心肠的人。会让一个深爱他的女人放弃幸福。无怨无悔地选择留守。 “你。。都知道了。”楚涵嫣错愕地望着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了幻觉。惨淡的薄唇溢出了一弯惊世骇俗的浅笑。如同经历了凄风苦雨的一株血色玫瑰。沧桑却美艳。聪明如他。他又怎会猜不透当年的无可奈何。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让你无望地等了那么久。你为何那么傻。”柔软地语气。与方才的冷漠简直判若两人。 她的龙腾。她的王爷。又回來了。是么。真的回來了。泪水再也抵不住情感的催发。簌簌而下。 玛瑙般的水眸一片迷离。只是动情地摇摇头。“为你做的。都是值得的。” 龙腾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紧紧地拥住了她。这样一个为他痴情的女子。要他如何负她。 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生茧地手掌触到她细腻的肌肤。微微地有些刺痛。她抓着他的手。弹开他的掌心。原本清晰的掌纹如今已有些模糊。声音哽咽。心疼地看着。低低地道。“你受苦了。” 她永远都是那般善解人意。龙腾扣着她的头。将她揽入怀中。“傻瓜。受苦的是你。” “谢谢你。谢谢你。你还在意我;谢谢你。你还要我;谢谢你。你沒有忘了我……”千言万语都无法将自己此刻的心情说尽。当她快要痛到麻木的时候。他回头拉住了她。不早不迟。刚刚好。让她所有的坚持与放弃都成了值得。这。真好。 久违的怀抱那么温暖。还能找到记忆里的温度。他终究又回到了她的身边。真好。 猛然想起夏悠然昨日对她说的话。“姐姐。你应该深谙等待的滋味吧。我也是。明明他就在眼前。却无法捕捉他的心。只能一点点的暗示他。等待他的爱回到我建筑的古堡中。如果只是找一个能驱赶寂寞的人。找谁都该可以的。第一时间更新但在就连星星都要落下來的夜里。我骗不了我自己……” 她为夏悠然的这份厚重的爱感到讶异。虽然不甚明白她所说的古堡作何解。但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深处那样的煎熬中。 “涵嫣姐姐。你昨日不是问我所爱何人。现在我便告诉你……”夏悠然甜甜的声音如同街上被叫卖的冰糖葫芦。第一口舔上去是甜腻的。然而咬到山楂时。却酸涩得让人皱眉。 她一下了马车。听闻楚涵嫣來了。不安感油然而生。遂无所顾忌地奔至而來。却不料入眼便是他们久别相拥、深情款款、含情脉脉的场景。抚平了心情。平稳了呼吸。她才故作无谓地沒心沒肺地开口。玲珑剔透的水眸依旧那般清澈。然而她的声音却扰乱了满院夕阳余晖的静谧。 突如其來的一记声音。让心思敏感的楚涵嫣一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芙颜上瞬时染上了一层绯红。半推半就地依旧窝在龙腾的怀中。俨然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的模样。“妹妹你何时回來的。”不知她看了有多久。楚涵嫣一副小女人尴尬的情态。宜喜宜嗔。 夏悠然举步轻摇。朝着他们靠近。平淡无奇的神情。内心却早已掀起万丈狂澜。 她以为即使楚涵嫣情比金坚。但在龙腾看來却早已事过境迁。然而在刚才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他只是埋得深澈。瞒过了所有人而已。刚才拥抱她时的千世柔情。是她不曾有幸看过的深情。 “姐姐。我告诉你。我……我爱的人是……”看着她被幸福和快乐装点的容颜。她只能选择邪恶了。原谅她。她的心很小很小。很窄很窄。只能装下一个龙腾。放不下宽容和成全了。一旦选择。便是唯一。寂静的眸色如同秋日落山的夕阳。西天彩霞挥袖。在风中轻轻摇摆着身影。 “悠然。你先回房。我同涵嫣有话讲。”龙腾的脸色一片铁青。赶忙阻止了她的话。尊傲地下命令。 暮色渐重。她的心却哀婉成川。 她不是沒有见过他靠近别的女色。她甚至亲眼见过在画舫里。他拥着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然而那种惹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却并未给她带來多大的触动。即使他带回府。她也不在乎。那是因为她明白。他有这样的需要。 所以她不介意在她成人之前。由别的女人來帮助他。因为那种纠缠只是维持在身体上。沒有任何感情的羁绊与牵扯。 所有的事。与感情扯上了关系。就会变得不再单纯。 然而这一次。楚涵嫣的出现。却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威胁。 直至昨日。她才发现。她对于他的过去竟然毫无所知。甚至她不知道楚涵嫣在他的生命里存在了有多久。 他们之间的情感越是纠结。也就表示他们之间越是难分难解。 他们之间的感情越是纯粹和纯洁。那么他们之间的爱也越是深彻。 这一次。她是真的感到害怕了。 他也害怕么。生怕自己的话会影响楚涵嫣的心情。生怕自己的话。会给他们刚刚破镜重圆的感情带來毁灭性的打击。呵呵。怕是自己想多了吧。即使他们分别了这么多年。依然能够紧紧地相拥。自己的爱恋即使公之于众。也会成为众人的笑柄吧。 ------------ 第4章 遭遇恶霸 “那你们慢慢谈吧。”不善的语气。像极了他坏脾气时的模样。夏悠然并未听从他的话。转身闷闷地走出了后院。 “陶子。你跟着她。别让她又闯祸了。”龙腾的手这才从楚涵嫣的身上撤了下來。冷冷的一笑。“悠然被惯坏了。沒个规矩。天凉。进屋坐吧。”龙腾的话听上去颇有些倚老卖老的意思。楚涵嫣轻轻颔了颔首。跟上了他的步伐。 此刻的她只觉得不真实。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几回魂梦与君同。犹恐相逢是梦中。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矫健的步伐。听着他步下生风。沉稳有力的回荡。她才恍若初醒。大片大片地火烧云那么热烈。亦把她胭脂红的脸颊烧得红彤彤的。空荡荡的心。忽然之间被填充得很满很满。 ************** “小姐。天色已晚。你要去哪儿。”陶子跟着她。心中亦是无比难过。 “去哪儿也比呆在王府受气好。”夏悠然气的鼓鼓囊囊。整张小脸都要炸了。她很沒形象地在大街上飞快地走着。似乎是要逃离他们存在的世界。这边的空气里都有他们的味道。搅得她心烦意乱。她必须要远离冷静一下。陶子寸步不离地跟着。也走得气喘吁吁。“小祖宗。你别走那么快。有话好好说。别再惹怒爷了。”若论轻功。陶子是比不上她的。她一边跟着。一边好声好气地劝说着。 “我惹怒他。我那么小心翼翼地对他。得。我说话失措。静默是错。笑是错。哭是错。连呼吸都是错的。我的存在就是一个大错特错。那么他当初为什么要把我从茫茫大漠带回來。”憋闷的情绪在顷刻间迸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夏悠然毫无形象地在街上大骂着。若是不知情的人。定要认为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刁蛮泼妇。 往來者纷纷对她侧目而视。似是不相信长得这般琪花瑶草之貌。却是这般沒有教养。 “哟。这位美人。谁得罪你了。瞧瞧这气得。多不值。跟着爷走。保你开心如何。”觊觎她容貌之人很不规矩地伸出了手便要往她的脸上涂抹。 夏悠然只觉恶心。狠狠地打掉了他的手臂。“滚。”正眼都不瞧他一眼。“你算是什么东西。狗仗人势。”夏悠然正愁无处发泄。 “你个贱人。竟然敢打我。给我将她绑回府里。别伤了她的脸。还有点看头。”猥琐男子当众受辱有些恼羞成怒。勒令教唆他的手下。方才的色*欲熏心换成了此刻的凶神恶煞。 三五个手下即刻围了上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來往的人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 “敢打我们家小姐主意。简直找死。”夏悠然还未來得及出手。陶子一个扫腿。几个人在眨眼之间已经横七竖八地趴下了。 “一群不中用地东西。起來……给我……上。”猥琐男子自己退缩着。却把自己的手下推上前。第一时间更新颤抖而沙哑的声音显得极为狼狈。那骇然的辞色更让人觉得无比好笑。 几个人刚刚站稳身子。陶子又是一个移步快闪。几个人又被她的拳头打得七零八落。跌倒在地只“哎呀哎呀”地喊疼。 “滚。还不够给我练手。”陶子拍了拍手。痛斥着一群心怀歹意的人。 夏悠然朝她看了看。陶子瞬间会意。第一时间更新随即拉着那猥琐男子的手臂一扯。只听得“咯吱”一声。男子便鬼哭狼嚎起來。“你个臭***。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你死定了。老子的姐夫……可是当今太子爷。疼死老子了。哎呀。老子手臂断了。等着瞧。有你好看的。”语无伦次的一段话。越发显出他的心虚。张牙舞爪的样子越发显得丑陋。 看着他们灰溜溜地逃之夭夭。夏悠然摇了摇头。太子爷的外亲内戚。只怕有这样的小舅子。他的太子之衔也要染上污点了。 “小姐。气可消了。咱们回王府吧。”陶子扭动着手腕。舒活着筋骨。好久沒有如此大展拳脚。不免有些生疏了。 “不回。”夏悠然的小姐脾气又冒了出來。她才不要回去看他们如何旧情复燃。如何卿卿我我。撇过精致的小脸。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满是倔强。 “小姐。别叫爷担心了。”陶子拉住了她。不厌其烦地劝慰着。她的头都要大了。两个主子。让她左右为难。 “他才不会担心我。”夏悠然的话里充满了酸味儿。这些年來。他可曾真的担心过她。她甚至都不明了。他对她的照顾是为了什么。他对于她的关心可是出于真心。 “听我一句劝。别跟爷闹脾气了。好不好。”虽然她现在弄不明白到底是何情况。是何种局面。陶子都不会相信龙腾会弃夏悠然于不顾。 “那我要怎么办。你告诉我该如何做他能懂得。他心里根本就沒有我的位置。我再怎么做也是枉然……你们都知道他的过去。可是你们都瞒着我。你们一个都不告诉我……”夏悠然委屈地落下泪來。歇斯底里地对着她喊道。只觉得疲惫。她沒有力气再去讨得他的欢心。她沒有信心再去换得他的爽朗一笑。她一直盼望着自己能够长大。可是这一刻。她才明白她有多么希望时光一直停留在年少时光。那样她便可以肆无忌惮、沒心沒肺、理直气壮地霸占着他。而她也总能轻而易举地换得他的全神贯注。 流年浅唱。而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往。那些美好旧时光。也散落成寂寥沧桑。 “小姐。你别哭。别哭……”看着她痛哭流涕。陶子无比心疼。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却沒想到夏悠然会如此伤心。陶子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眩晕。 眼前的景物一点点地失了色彩。变成灰白。再渐渐黯淡。最后只感觉眼前一黑…… 夏悠然正伏在陶子肩上哭着。却忽然感到自己身上加重的力道。感觉有些不对劲。 “陶子。陶子。。”喑哑的声音啜泣着叫出來。却沒有得到任何回应。更让她无所适从…… “可需要我帮忙。”好听温醇地声音如雪中送炭般一直温暖到冰冷破碎的心底…… ------------ 第5章 身孕 “谢谢。”夏悠然不假思索地应下。直到看着陶子被几个人扶起。才看见出手相助的竟是夏骁尧。“怎么会是……”一时之间忘了要如何动作。两眼红彤彤的。两腮都流淌着泪痕。那委屈却倔强傲气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兔子。第一时间更新良久意识过來要俯身行礼。被夏骁尧拦住了。 “无需多礼。前面就是驿馆。先进去歇息一下。”夏骁尧一脸平静。似乎对她的狼狈一点都无好奇之意。 夏悠然浑浑噩噩地应着。随着他匆匆朝驿馆走去。陶子是练武之身。不似其他女子般体弱多病。这番突然晕倒。着实让夏悠然有些担心。 刚进了驿馆。就看见陶子已经醒了。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我这是怎了。这里是何地。” “你方才忽然在街上晕倒。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不记得了吗。这里是夏王陛下的驿馆。是他命人将你带來这里的。”夏悠然看见她苏醒。心底的石头也总算落了地。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多谢夏王陛下相救。第一时间更新”陶子诚惶诚恐地下了地。诚恳地表示感谢。 “坐吧。在这里无需客气。”夏骁尧仍旧是那般平易近人。透明的声音始终伴随着干净无暇的浅笑。第一时间更新恍若将人笼罩在迷人炫目的极光之下。 “陶子姐。你还感觉不舒服吗。这样的情况以前是否出现过。”夏悠然走到陶子身边。关切地询问着。一边拉着陶子的手。第一时间更新替她把脉。 陶子摇了摇头。“沒有。一直都好好地。许只是意外吧。”见夏悠然的表情一下子紧绷、一下子舒缓、一下子又是惊喜。原本淡然的心思倒是忐忑不安起來了。“小姐。你可别吓我啊。到底怎么了。” 见夏悠然不发一语。深有所思地看着她。她的头皮一阵发麻。第一时间更新 夏悠然放开了她的手。优哉游哉地坐到了一旁。索性卖起了关子。“近日有无不适。在进食上有无偏好。” 陶子思忖了半晌。“只是偶感恶心。第一时间更新喜酸食。应该沒大碍吧。”弱弱地声音显得有些心虚。怯怯地看着夏悠然。生怕她说出什么噩耗出來。 夏悠然抿着嘴摇了摇头。调皮地挑了挑眉。举起了茶杯又放下。才无比认真地正视陶子。“沒有大碍。是大喜。恭喜你升级要做娘了。古渊要做爹了。” 陶子愣了一下。才迟钝地反应过來。僵硬的脸上还写满了木讷。眼里却先沾染了湿意。吃惊、难以置信、还有狂喜……“你是说……” “你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夏悠然亦为她感到高兴。 世界上最幸运的事情。莫过于你喜欢一个人时。发现他亦喜欢着你。然后默然相爱。执手一生。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你和他平淡相守。再有一个或几个可爱的小生命悄无声息地融入其中。 “真的。”陶子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了还是一缕平川的小腹。有些不可思议。 夏悠然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走到她身侧扶她站了起來。 “怎么了。”陶子不甚明白她的意思。 “自然是回王府。你不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古渊吗。” “额……哦。走。回王府。”听得她终于不再闹别扭。陶子也是宽了心。 “夏王陛下打扰了。”夏悠然亦顾不得一直在一旁保持静默的夏骁尧了。匆匆打了个招呼便携着陶子离开了驿馆。 ------------ 第6章 背对背拥吻 陶子有了身孕的消息在王府内已是人尽皆知。在古渊的请求下。陶子也得到龙腾的恩准安心养胎。 楚涵嫣自那一日过后便再也未來过王府。夏悠然原本还担心见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想來倒是自己多虑了。他们惊天地泣鬼神的过去她沒兴趣知道。她考虑的只是她现在该如何争取。 街头巷闻在传的都是相府千金和腾亲王不日则将完婚的消息。夏悠然恍然回忆起那一日。他们喝得淡醉。她问他:“爷。你为何到现在都还未娶。” 他只道。“父皇迟迟未指婚……” “那万一皇上赐予你一个你不喜欢的王妃。你要如何做。”他的答案让她无奈。她不愿他就这么屈服于命运。 而他去那么笃定地回答。“不会。” 原來一切早已有了答案。原來他才像是一个执掌命运的神。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一切都照着既定的轨道在运行。楚涵嫣。早已在他生命的规划里…… 月光摇曳。摆弄着凌乱的心情。她到底在这个时代演绎了怎样的角色。她要如何找到自己的位置。 后山的枫叶已经落尽。秋天宣告终结。寒冬强势來袭。 在这风声呼啸的夜里。却有琴音比风更加凄楚。“一年起。千山万水;一念灭。沧海桑田。”苍白无力的琴声如同是埋葬在地下的千年哀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让人感觉冷彻心扉。 如果他是找回了心爱的人。他为何要这样悲伤不止。 如果他真的将于心爱之人共结连理。他又为何用琴声來表达哀鸣。 如果这一切是他所想夺取。他又为何这般沉重缅怀。 一切都还未开始不是么。为何他似乎通晓了结局。 泪水无声地洒下。若他都无法坚信这是一条通往幸福的路。那么她又要如何劝说自己成全。 夏悠然推开了窗。任由冷风活着惨淡的月光挤入一方小小的世界。她取了一支玉笛。从轩窗翩然而出。立于屋顶之上。与远山的他遥遥相对。 不是《一梦阑珊》。而是《一世霓裳》。 当初听了他弹奏的《一梦阑珊》。一遍后。夏悠然便弹出了一个大概。第一时间更新并且即兴作了一曲。后命名为《一世霓裳》。被龙腾大为赞赏。 若《一梦阑珊》表达的是两种极致的情绪。淡泊孑立。却又深情奔放。毫无顾忌的外放表露。那么《一世霓裳》便是将这两种情绪压抑再压抑。只用华丽的表现來迷惑众人。 《一世霓裳》经龙腾修改过后更加流畅、出色、完美。 此刻她用笛子吹奏出來。用尽了气力和情感。不为别的。只为发泄。 即使月光冷若冰霜。即使她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即使她已快站成了雕塑。她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吹奏着。 终于。远处传來相同的曲调。终于他开始与她共鸣…… 曾经。他们合奏。然后她开玩笑说。“若有一日。我们落魄了。第一时间更新你也沒有了皇室的光环与枷锁。我们就在桥头卖艺。也不至于饿死。”而他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下她的额头。“小小年纪。乱想些什么。” 曾经已经远离。而现在。他们只有这样背对而立。猜不透谁对谁虚与委蛇。 听风啸的声音。看天悲的神情。拨动了谁悲痛的心。 天公也不作美。竟收起了月光。下起雨來。毫无征兆。 风声、雨声。琴声、笛声。淡写着谁的心情。 “胡闹。淋这么大雨。是要折腾你自己的身子吗。”愠怒的声音响彻在耳边。下一刻。夏悠然便被人拥揽着带下了屋顶。 龙腾嗔怪着将她推进了屋子里。急急地抖落着身上的雨滴。从一旁拿了干布替她擦拭着湿漉的脸。“赶紧擦一下。别染了风寒才好。”鹰隼般的眸子精深霸道却无害。只是这般教训的语气已然夏悠然的委屈再一次倾倒而出。听着他又是这教训的语气。千言万语哽在咽喉。这一刻距离他那么近。可是她却感觉隔了千山万水般遥远。 泪水挡不住地流淌而下。越擦越多。让人简直误以为这屋里也在下着雨。 “不哭了。”龙腾低哑的声音如同穿透人心的利剑。 “不要你管。”夏悠然孩子气地推开了他的手。“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满意。你是不是要我从此消失。那你当初又何必将我从大漠带回來。”茫然而仓皇地后退了几步。情绪近乎失控。根本顾不得湿透还在滴水的衣衫。冰凉地黏贴在肌肤上。寒意一寸寸地渗入心底。 “悠然。。”龙腾诧异地喊住了她。不知是因为身上湿冷的衣服。还是因为她蓦然迸出口的话。他竟然不自主地一抖。喉咙开始一阵干涩。 “要不是你霸道地将我从大漠带回來。我与你不过是萍水相逢;要不是你费尽心思教导我。我也不会变得才貌双全。让我自觉能与你相配;要不是每每雷雨之夜。你都抱着我、哄着我入睡。我就不会对你产生依赖。也不会渴望你的怀抱;要不是你从來都沒有说过你心里早已有了别人。我就不会天真地以为你只是在等我长;要不是你那一晚吻了我。我就不会傻傻地以为你也喜欢我。我就不会那么那么爱你。可是到头來却还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你。。唔?。。” 完全脱离了理智的掌控。他棱角清晰的唇堵住了她的唇瓣。将她的喋喋不休、振振有词悉数吞噬。一阵暖暖的清香袭來。霎那间一阵热流穿越他的全身。消散了方才因雨带來的阴冷。 夏悠然瞬间一怔。掀开了眼帘。像是蝴蝶陡然展开蝶翼一般。炯炯有光的目色粲然如星光。 他毫无预兆的侵犯就像是一剂兴奋剂。让夏悠然的心跳越來越快。小手不自觉的攥成拳头。虽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意外。但她却依然情不自禁地沉沦其中。她一直在想。他们之间的美丽意外。某一天可不可以是他刻意而为之。 她沒有醉。他亦是滴酒未沾。然而却吻得如同酩酊大醉一般。全然失了理智。 他的长龙霸气十足地攻占着她的檀口。恣意的勾弄着她的丁香。在她的香甜里。似乎要用不停的攻占來抚慰着某一种失魂落魄的情绪。失魂落魄。怎会。他这些天來重拾旧爱。怎会落寞。一定是她错觉了。或许这仅是梦吧。那她可不可以祈祷不再醒來。 ------------ 第7章 魅夜 他充满渴望的求索。让夏悠然越來越窒息。这两天。他对她的冷漠和刻意疏远。渐渐远离的气息。仿佛让她变得格外落寞而紧张。无论是心情还是身体。 即使在此刻。他身上的温度也温暖不了她的心。冰寒渗入心底。让夏悠然不由自主地沒入了他的怀中。紧紧相贴。 随后。她就感觉到有力的大手忽然收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一阵更加紧窒的钳制好像从她的肩头一下传进了她心里。 满是爱意和宠溺的感觉袭來。像是甘洌的清泉。登时流入她的干涸。而他的霸道却更是致命的蛊惑。想带着魔力的符咒。让她失了魂。只愿从此沉沦。 昏黄的烛光下。第一时间更新他麦色的肌肤。有着性感而健康的光芒。湿透的头发。深邃的黑眸。狂野的攻伐。无处不在的致命的性感。包裹着她的凝白娇小;夜色。在缱绻中变得越发酴醾。屋外一声高过一声的雨滴。奏出魅夜的旋律…… 一时的忘情。终究让两个被雨淋湿的人儿染上了风寒。 龙腾拖着带病之身去上早朝。严谨如他。不误朝纲。而夏悠然却懒懒地一整天窝在屋子里。堵塞的鼻子让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但她就像是在水中的鱼儿。即使河水即将干涸。她无力地吐着泡泡。望着蔚蓝的天际。心情却畅然无比。 昨夜。他点了她的睡穴。致使她昏沉过去。朦胧中。第一时间更新感受到他将她抱至闺房的床榻上。低柔的声音吐在她的耳边。“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清爽气息。无比地安心。第一时间更新轻扯着他的衣衫。仿佛年少时光里。她尽情任性地对着他撒娇的模样。 “乖。睡吧。”他抓着她的手放入了被子里。温柔疏朗的声音像是平静海面被微风吹起了涟漪。让她不由自主地安然睡去。一夜好梦。 倏然间。有些鄙视自己。明明很生他的气。可是他的几句温香软语的诱哄。便让自己心甘情愿地将他的过错一笔勾销。 “怎么。不就得个风寒。也至于你这般萎靡不正。”伴随着门的“吱呀”一声。赫连逸清风朗月般的声音扑面而來。 “你怎有空过來。”夏悠然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前。听到他的声音欣然抬起头來。黑曜石一样的大眼睛凝睇着他慢慢靠近的身影。随即又慵懒地往旁边一靠。“望、闻、问、切。你这‘望’就已然判断失误了。我哪里萎靡不正了。我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惬意得很呢。”带着浓重的鼻音。夏悠然却说得兴致勃勃、眉飞色舞。 “看來你兴致甚好。”赫连逸自顾自地拉了凳子坐在她的对面。“本以为你受刺激想來安慰你一下。现在看來倒是多此一举了。”赫连逸狭长的墨眉挑了挑。更显得魑魅迭生。 “你还打趣我。”习惯了他玩笑式地冷嘲热讽。夏悠然也不放在心上。“别这么得瑟。我还沒找你算账呢。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往。”女人的心终究是狭隘的。千百年來都是。即使穿越了时间的轮回。她也还是女子。所以她还是心存芥蒂。 ------------ 第8章 夜不归 赫连逸自然知道她说的何事。清逸的脸色沉了沉。转瞬又恢复了他的一贯的玩世不恭。 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淡淡的道。“你似乎也从沒问过我。” 望着她一步步沦陷入爱的漩涡中。望着她快乐满溢的模样。他又怎么忍心去泼她的冷水。更何况她是那么自信。志在必得。他也希望她最终能如愿以偿。 其实他是有对她讲过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一夜。在桃源谷。疏星朗月。她秋水般盈盈的眸子里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她献宝似地拿出了自酿地葡萄酒向他炫耀着。两人坐在桃仙亭中对饮。带着浅浅的醉意。那如花瓣般精致地容颜盛放出一片迷离。“赫连。我真高兴。”她从來不会掩饰她的情绪。她的表情总是渲染了她心底的背景。 她透明如水晶。一缕笑意就能让人望入她的心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正了正脸色望着她。心中忽然闪过一个邪念。“若他有心爱之人呢。” 她愣了一秒。却展开了笑颜。熏染着醉意。她的笑带着摄人心魄的魅惑。摇了摇头。茫然、却又执着坚定。“歌德说过。我爱你。与你无关。爱他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不甚明了她的意思。歌德是何人。他亦不明白。在这样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里。她的婚恋观会如此“特别”。若要在外人看來。可说是离经叛道了。“你说谁。”他倒是有兴趣知道那个名为歌德的人怎会对她有如此深的影响。 “一个哲人。”月色下。她的秀颜抹上了一层朦胧韵致。云淡风轻的口气如同天外飞仙一般超凡脱俗。她总是美的这般无声无息。却又轰轰烈烈地带动你的每一寸感官。让你根本无法忽略她的存在。 “喂。想什么呢。如此聚精会神。”夏悠然在他面前打了一记响指。让他的回忆戛然而止。 “在想为何你和师兄同时染了风寒。”赫连逸挤了挤眉。满满地镌刻着邪佞。与众人心中淡然无尘的冷漠样子判若两人。 “我看你最近闲得很。看來御封的医圣也是涂有虚名。还能随时到处转悠。不务正业。”夏悠然虽然嗓子哑了。但丝毫不影响她口才的发挥。但不免还是想起了昨夜的暧昧。面色不禁染上一片旖旎绯色。 “瞧瞧你这副心花怒放的模样。不懂矜持么。”赫连逸的口气里藏了些芒刺。 “矜持能当饭吃。”夏悠然咳了一声。满是不以为然地回应道。 她的字典里沒有矜持。只有坚持。 “丫头。第一时间更新。”赫连逸长长地拖了一声。却半天沒有接下去。淡若云烟的一笑。却胜过万里无云的天晴。站起身走到她身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有时候。放弃。是为了长久拥有。” 夏悠然还在回味他留下的那一句意味深长。想要追问他何意。他却已经洒脱不羁的消失了踪影。 想要得到。总是先要放弃一些的。 他选择成全。只希望他们能够熟稔进退的尺度。而她虽病。却沉溺其中。亦无大碍。他根本不用担心。 晚些时候。夏骁尧又來看了她。带了许多珍贵的药材。夏悠然表示感激不尽。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应付了许久。才终于把这尊佛送走。 之后。便一直翘首期盼着龙腾回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这一天。龙腾未归。夏悠然心中的担忧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增重。直至深夜。亦未见他回。心中万分急切。他染了风寒。却还迟迟不归。该不是遭遇了什么意外。只是他武功甚高。身旁还跟着一个一等一等的高手古渊。又怎会落入奸人之手。 忽而听闻院子里的动静。夏悠然便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待看清了來人。心中不免一阵失落。“古渊。爷人呢。”沙哑的声音似乎从生锈的乐器中强硬挤出來的一般。 “爷。。爷他……”古渊的吞吞吐吐。闪闪烁烁。更是加重了夏悠然的疑虑。心里忽生出一片不安。 “快说啊。爷他怎么了。”夏悠然焦急地催促着。 “爷今夜不回府了。”古渊沉着声音。硬着头皮讲完。却如做了亏心事一般不敢正视夏悠然的眼眸。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的眼神太纯净。也太凌厉。即使他是外人眼中沉静冷漠的谋臣与杀手。他却无法正视她毫不掩饰地逼问。她身上亦有一种与生俱來的居高临下的气魄。让人无法轻易忽略。 古渊的心虚泄露了秘密。“爷他去哪儿了。”夏悠然切碎的声音里注入了一丝颤抖。 “爷。。要留在相府商议大事。” 相府。楚相府。楚涵嫣。几个名词在脑海中掀起一阵风暴。多么烂的借口。在相府议事。秉烛夜谈。若是要事。又岂会这般招摇过市、惹人耳目。若非要事。又何必深夜谋略。古渊又是谋略布局的能人。他又怎会不参与其中。这个理由未免太蹩脚。太离谱。 “呵呵……”夏悠然冷哼一笑。失魂般晃动着身子走回房间去。一切的借口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他的目的只是楚涵嫣吧。他还是放不下她。那么他昨晚对于自己。难道仅仅是一场试探吗。是他在权衡自己和楚涵嫣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吗。“我该拿你怎么办。”这句话是他的无可奈何吗。他厌倦自己了。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 脑子里一片混沌。鼻子一塞。只感觉全身无力。整个人都要窒息…… 可不可以不要用悲伤结束这个夜晚。 又是一个慢慢长夜。留她一人在黑夜里独自怔忪…… 第二日。皇上忽然诏见她进宫觐见。令夏悠然有些猝不及防。因为惨淡的一夜睡眠。夏悠然的风寒非但沒有好转之兆。反而有加重的迹象。人也变得有些绵绵无力。服下了一颗沁心丸。稍稍恢复了些元气。夏悠然才勉强梳妆打扮了一番。进了宫。 对皇宫已然沒有了第一次的新鲜感。夏悠然只心无旁骛地在御前公公的带领之下朝着乾坤殿走去。 象征着至高无上的乾坤殿。富丽堂皇。古色古香。却无形中让夏悠然感到一种厚重的压迫感。 视线轻轻扫过这一片金碧辉煌的殿宇。竟然发现他和她都在。 ------------ 第9章 赐婚 虽然只是面对着他们的背影。但夏悠然却百分之百地肯定是楚涵嫣与龙腾。他们并肩站立于殿前。那么登对。仿佛“天生一对”一词就是为他们而生的。 心痛伴随着窒息一齐袭來。第一时间更新脚下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只木木地定格在离他们略显遥远的地方。 你永远也不晓得自己有多喜欢一个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除非你亲眼见到他和别人在一起。可是即使这样。即使在这一刻。她也沒有动过要放弃的念头。从來都沒有。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总是让人无能为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悠然丫头來了。免礼了。上前來。”龙寅的语气比起之前倒是亲切了几分。 夏悠然略带诧异和惶恐。亦步亦趋地走至殿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不知皇上召见悠然。所为何事。”浓重的鼻音让她原本温软动听的声音变得粗粝了几分。让一旁一直保持静默的龙腾蹙起了眉头。 “來人。第一时间更新赐座。你们几个都坐吧。”皇帝让人在木椅上添了坐垫。挥动着手臂。示意他们入座。此般的仁慈倒是有了几分亲近之意。夏悠然心中错愕。无意中对上了楚涵嫣的视线。相识一笑。迎面而坐。 偌大的乾坤殿。的确显得有些空旷。让夏悠然觉得有几分冷意。不禁缩了缩身子。对于昨晚龙腾未归。他们在一起做了什么。她不想去想。 “今个儿找你们三个來。想必你们心里都有数。腾儿已是而立之年。早就过了大婚的年纪。朕深知你与涵嫣青梅竹马。相互倾心。第一时间更新现为你们指婚。修为百年之好。”皇上幽深的眸子有节奏的一张一合。沉稳有力的声音在宽敞的乾坤殿回荡着。夏悠然不知道对面的两人心里作何感想。然而她的心却如同被刺刀绞动着。鲜血淋漓。痛到几乎麻木。泪水亦忘了流下…… 等了这么些年。执着地坚守。却未想等來了这一刻。 世界上最悲剧的事情。莫过于看着心爱的人投入别人的怀抱。 这一刻。她变成了木偶。呆呆地凝视着龙腾。他面色如常。沒有诧异、亦沒有惊喜。果然。他早就熟知这一切。 楚涵嫣眉眼间飞出的幸福她已经无暇顾及。仿佛一阵寒流突然袭來。夏悠然整个人战栗着。凝白的脸蛋变成一片惨白之色。 “咳咳。。”龙寅苍劲的咳嗽声传來。意有所指。 一旁的李公公会意。赶忙向龙腾递着眼色。“腾亲王。楚小姐。乐傻了么。还不赶快领旨谢恩。” 楚涵嫣自知失态。从狂喜中回过神來。羞涩地从椅子上站起。“谢皇上。。” “等一下。请皇上收回成命。”夏悠然几乎跌跪到冰冷的地上。抢在楚涵嫣之前。为自己争取最后的机会。 “悠然。休得无礼。退下。”龙腾寒潭般的声音痛斥她道。“父皇。悠然她是无心之过。还望父皇息怒。”龙腾弯着腰恭敬地说道。 “悠然丫头。朕念你你是初犯。便饶了你这一次。下一次定不轻饶。夏王钟情于你。朕将你赐婚与他。领旨吧。”皇帝的口气又变回了以往的生冷。深沉而威严的声音直直地拍在她的头顶。 ------------ 第10章 他想要你 什么。皇上的赐婚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夏悠然几乎要晕厥过去。 要将她和夏王赐婚。开什么历史玩笑。他们一点也不熟。 “皇上请恕罪。悠然恕难从命。”夏悠然坚决固执地回应道。清澈、倔强而固执的眼神无谓地与皇上对视。满是一种不服输的傲气。 “悠然。退下。”虽知道她不会轻易答应。但也未曾想她竟会这般胆大包天。敢公然触犯圣严。龙腾恶狠狠地喝止了她。生怕她会说出更加不堪入耳、大逆不道的话來。 “你们退下。悠然留下來。”龙寅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夏悠然方才的无礼。“此事朕心意已定。绝不更改。你们可着手开始准备。朕明日会拟旨诏告天下。”皇上抬起头。身子向后一靠。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你可知朕为何将你留下。”龙寅走下了汉白玉阶梯。搓着手走到了夏悠然面前。语气似柔和又似严厉。让夏悠然有些迷乱。辨别不清。这个身在云端的男人到底带着多少面具。 “我不知。亦不想知。而且。我要说。我不会嫁给夏王。”夏悠然斩钉截铁地说道。夏悠然几乎是喊破了喉咙才挤出了这么几句话。青涩的小脸上还镌刻着执拗。眼底的一丝忧郁却未能躲过皇帝凌厉敏锐的深眸。 “丫头。这可由不得你。”皇上拍了拍椅子的把手。却未落座。一丝冷冷的笑意挂上了他饱经沧桑的容颜。“朕知道你喜欢的是腾儿。。” “你。。皇上如何知道。”夏悠然一愣。随即又淡然一笑。这是不争的事实。是她希望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可是那又如何。争取了。还是无法百分之百地确保能够得到。“悠然只恳请皇上能收回成命。既然皇上知道。那就请让悠然留在爷身边。”夏悠然不卑不亢。字字珠玑。甚至她都要忘了自己的喉咙正疼痛着。 皇帝摇了摇头。“君无戏言。” “腾儿作为皇家子孙。有他的使命。甚至注定他一生都在牺牲。治国平天下是他毕生的职责。他沒有选择。”皇帝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论让夏悠然颇为意外。双眸睁得浑圆。皇上对她这样说的意思是。难道他已经有意要立…… “你知道夏国对于天朝來说意味着什么吗。” 夏悠然的思维被皇帝的问題打乱。她木然地摇摇头。有一种飘在云里雾里的感觉。 “不是朋友。便是敌人。” 夏悠然这下明白了。无非是想要用联姻來巩固政治联盟。可是为什么是她。 “因为他想要你。”皇帝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委屈你了。朕会封你为和硕公主。风风光光地让你出嫁。” “可是……”夏悠然紧咬着唇。凭什么他们之间的明争暗夺。却要她赔上终身幸福。“若我不同意呢。”颤抖的音质回响在这个空旷的空间里。一点点消散在冷冷发寒的空气之中。 “这由不得你。”皇帝沒料到她如此偏执。愤愤地拍了拍一旁的几案。怒吼道。“朕意已决。”冰寒森冷的嗓音仿佛來自千年冰窖。一种天下为尊的气魄展露无遗。这就是身为君王的气魄和声势吧。望着他孤冷凄绝的身影。夏悠然心里一阵颤动。他也会感到“高处不胜寒”吧。夏悠然沒有发现。自己竟然同情起他來。 “若我宁死不从呢。”她从未考虑过。除了他。她今生还会嫁给别的人。 “性子真烈。不过朕从不与人谈条件。第一时间更新是生是死。你都要嫁给夏王。即使是尸体。朕也会派人给你抬过去。”皇帝决绝的口气绝断了一切商量的余地。绷起的龙颜。深邃如寒潭般的冰魄墨眸。将夏悠然最后的希望摧毁得支离破碎。 “那……那如若夏王改变心意。是不是就可以收回成命。”夏悠然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无力却又苦苦挣扎着。 “你不妨去试试看。如果你以为你拥有了象征夏国国母荣誉的凤玉这么些年。如今还能若无其事地退回。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皇帝冷冷地打断了她的幻想。 夏悠然一怔。“什么意思。象征国母的凤玉是为何物。”猛然间夏悠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场阴霾中。被深深地困住。无法轻易地解脱出來。 “夏王当年赠与你的那块玉佩。难不成你忘了。”皇帝直言不讳地点明。 脑子里訇然一声。那是凤玉。她一直以为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而已。带病的身子有些摇摆。太多的惊讶铺天盖地而來。她身无可退。 “我一直都不知……”颓然间。她觉得自己很可悲。强撑着最后的一份坚强。隐忍着忧伤。却怎么也掩饰不了那一份委屈。 “丫头。朕再跟你说……”龙寅的辞色缓了下來。又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肩。拉着她一齐坐了下來。“你该清楚前几日腾亲王府出现刺客一事吧。”深沉的声音略显凝重。稍稍褪去了方才的一份威严。这样的慈爱让夏悠然几乎迷惑了视线。仿佛一下子跌落到一场梦境之中。 夏悠然茫然地点点头。心中的疑窦又荡漾起來。难不成这又是一场有人精心设计的阴谋。视线仿佛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世界顿时变成了灰白色。如同播放老电影的灰色胶片。“和爷有关。” “刺客在五皇子手下逃出宫。之后又进入腾亲王府消失不见。一般人会作何感想。”皇帝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眼底里却是一片清明。猎豹一般的敏锐让人胆怯。 夏悠然明白他的意思。龙腾是一等一的高手。在此情况下众人定然认为是他欲擒故纵放了刺客。那么贼喊捉贼。恐怕大家都把怀疑的目光投到他身上。毕竟他这么多年來的忍辱负重才换來了今日的高居庙堂。心中存有不甘也是人之常情。 “皇上相信不是爷所为。”这倒是让夏悠然有些意外。自小她就有了思维定势。认定龙腾被皇帝厌恶才会发配到边远的画城。不闻不问。徒有亲王虚名。 ------------ 第11章 念念不忘 皇帝沉默不语。又一次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搓着手。起身离开了座椅。缓缓踱步走到打开的窗前。微茫的阳光倾洒在他戎马一生的虎背上。也投下一处阴影。他弯着稍显佝偻的背。仍不输那份君临天下的声势。只是被阳光柔化的身影亦多了一份温柔。他拨动着窗前摆放的一盆株型小巧玲珑。叶片银灰绚靓的植物。夏悠然看不见他的表情。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和善的面目。他的手伸进一旁的水盆中。沾了水。轻轻的弹在那细长的叶子上。动作甚是轻柔。仿佛是对着最珍视的宝物。 空旷的宫殿里静地可以听到一根针的坠落。第一时间更新夏悠然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内心渐渐尘埃落定。亦随之变得平静。 良久。皇帝深沉地声音又回响在这辉煌的殿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可知这盆小东西叫什么。”他指着那盆植物。问夏悠然。 夏悠然惶惑地站起走到他的身侧。仔细端详着这盆植物。花叶并美。白色花序如雪。第一时间更新朴实大方。她自幼随赫连逸和老头子研习药理多年。识得百草。自然认得这是极为珍贵的薄雪草。 “薄雪草。可有什么深意。”夏悠然打量着这盆生长极为健康的植物。想必它的主人一定对它精心照料。 “这是馨妃生前最爱的植物。”皇帝拿起一旁的帕子。拭了拭手。犀利的墨眸却换上了一种深情。目光落在窗外的阳光里。消散开去。 夏悠然不解。为何皇帝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馨妃是龙腾的母妃。就她所知。皇帝对馨妃并不好。否则也不至于她死后都无法入葬皇陵。而龙腾也不至于会被发配“边疆”。可是她分明从皇帝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叫做念念不忘的情愫。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难道只是她的错觉吗。 “皇上。您。” “你也一定认为朕冷血无情吧。身为一国之君。宠爱就是一把利刃。对于谁。这份爱都是致命的枷锁。第一时间更新”皇帝的视线渐渐拉长。变得渺远。似乎陷入了过往的回忆里。 有一种深爱。叫做无声无息。有一种深爱。叫做彻底远离。 夏悠然彻底地被震撼。“皇上。您为何要同我说这些。”这些那么隐晦的情感。他那么高高在上。竟愿意同她分享。 “你别瞧着朕身子骨硬朗。其实朕已经时日无多了。”面对死亡。皇帝竟然释然地露出了一丝笑颜。那么久身处高位。他怕是早就想要解脱了吧。 “怎……怎么会。不是还有赫连……”夏悠然难以相信这个事实。一直以來。在她心目中。这个冷酷无情的皇帝都是一个昏君。可是刚才才颠覆了她的观念。却告诉她这个有情嗔痴的男子却不久于人世。她有些无法接受。 “这就是赫连逸给朕的答案。要不是他。朕怕是已经驾崩了。生死有命。朕又怎可能真的万岁万万岁。这件事可否替朕保密。”皇帝倏然一笑。眼含着父亲的慈爱。 夏悠然动容地颔了颔首。望着他的悲伤。夏悠然故作甜甜一笑。“皇上可否知道这薄雪草还有一别致的名字。” “哦。” “薄雪草也名雪绒花。”自然这个古人是不知道的。 “雪绒花。”皇帝迟疑地重复念了一遍。眼里染上了一片罕见的温柔。 “她代表了念念不忘。”夏悠然想起前世的花语之说。 “念念不忘。” ------------ 第12章 成全 夏悠然回到王府时已近黄昏。 第一次。她在院子里见到龙腾。却如陌生人一般客气地相视一眼。便各自散去。古渊不解地看着他们。那迷茫的表情如同望见什么千年一遇的天象奇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这两人啥时变得这般彬彬有礼了。 知道的太多。人就会变得太沉重。 夏悠然抱膝坐在暖榻上。木讷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却也无法抵御这不知从何处飘來的寒冷。长大了。孤单的时候只有拥抱自己。忽然很怀念小时候。她可以死皮赖脸地窝在他的怀里。每每看到他眉宇间的纠结。第一时间更新她就用手轻轻地替他划开。“爷。你又皱眉。你有什么事。说出來我帮你分担。”年少时。骄傲的她总是可以无所顾忌地自以为是。 而他每一次都欣然地舒展容颜。“你还小。负责开心就好。” 那时。她每天都企盼着可以快快成长。 如今。真的长大了。却再也容不下她的孩子气了。皇帝的一字一句都如烙铁般刻在她的心上。叫她终身难忘。 她临走时问。“沒有别的法子吗。”沙哑地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破损的喉咙口挤出。多年的执着又怎样。最后也不过一败涂地。证明只是一场荒唐。 “丫头。委屈你了。”皇帝的身怀歉意摧毁了她的最后的一点希望。心沉沦到了谷底。第一时间更新整个人都有一种失重的感觉。最伤人的话永远不是怒吼而出的刻薄之语。而是真心实意说出的抱歉。 她的委曲求全。真的能换的他的全身而退。第一时间更新然后大获全胜吗。 如果不是。她要去赌吗。以一生的幸福做赌注。 可是不放弃又能怎样。夏悠然绝望地笑着。连笑声都变得凄楚不堪。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仿佛孤立于枯藤老树上的乌鸦。惨兮兮地独自哀鸣。凄绝的笑靥也变成了一株荒漠里孤独绽放的血色玫瑰。美得慑人心魂。让人不忍直视。而她笑着笑着。却流出了泪…… 耳边。依旧回荡着皇帝的中肯之语。那么心平气和的话。在她听來。却无异于一把把刺入心脏的利剑。“丫头。你该明白。涵嫣等了五皇儿十四年。这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纵然他们之间有过天大的误会。但是这么多年。都可一笔勾销。五皇子曾告诉过朕。今生非涵嫣不娶。若不是为了等待今日。他又为何至今不娶。虽说朕未指婚。但是取个侧妃、小妾并非大事。你夹在他们之间。要如何自处。最终受伤的也不过是你自己……” 森冷的乾坤殿里。她四肢冰凉。几乎丧失了知觉。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落下都是心碎的声音。 她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了是不是。她终于可以表现自己的伟大品质了是不是。 她从未想过那时的一句应景之语。如今却成了束缚她幸福的魔咒。 “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帮你去得到。 江山。还是美人。” 她从未料想。江山美人是他的宿命。 江山。是他无法推卸的职责。美人。是他苦苦等待的幸福归宿。 而无论江山。还是美人。都与她无关。 她能做的。就是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全他的江山、美人。 ------------ 第13章 做不到 第二日。圣旨便昭告天下。大局已定。再无更改的可能。 夏悠然被封为和硕公主。顺理成章地成为夏国的准王妃。 “怎么。嫁给我让你觉得很为难。你不高兴。”云雅阁的顶层。总给人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古道上的人烟点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只化作了视线中的寸寸渺小。夏骁尧似是漫不经心地波动着琴弦。然细听。才发现那零散的旋律竟是一曲《一梦阑珊》。 冷月边关。意兴阑珊。谁的梦朝天飞阙。 “陛下怎么会。”夏悠然甚是惊讶。半倚着阑干回首。诧异地望着夏骁尧。青丝千寻吹在脑畔。手中捧着一杯暖茶。天色微寒。呵气还叹着白烟。听上去。他的指法并不熟悉。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该不是原本就会的。那么……难道是。 夏骁尧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手下的动作未停歇。只是音乐却越发地流畅起來。的确。那一日他并未去关注那令人叹为观止的舞蹈。反倒是这一曲《一梦阑珊》他记了个大差不差。 “为何是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在这里遇见太多的神人。各个深藏不露。她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风寒已经好了些。声音也沒那么沙哑了。夏悠然又把问題拉了回來。 “我的心指引我这样做。”夏骁尧坦诚地说道。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诉说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情。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再沒有比这个答案更为确定的事情了。 好简单的答案。好纯粹的理由。 可是有多少人能够随心而欲。第一时间更新她的心指引她应该极力反抗。可是她可以么? “可是。对不起。我的心无法追随。”夏悠然还是不肯善罢甘心。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如果他愿意放弃。那她或许还有幸福的机会。她不想失了最爱的人。还要委身嫁给自己不爱的人。 修长的指尖一滞。弹出一声破响。夏骁尧愕然地抬起头。平静如水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然而也不过如一缕虚烟。转瞬即逝。“后面的似乎记不得了。换一曲听可好。”虽是询问的口气。夏骁尧却已经在分秒之间切换到另一曲。 第一次。他这般真切地了解了她的心意。“你有爱慕之人。”清淡的语气仿佛早已看破了尘世的纷扰。简直要让人怀疑他不是凡尘之人。 乍一眼看去的瞬间。他沉静优雅端坐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着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弹指间的天籁。仿佛是天地间自带的语言。悄悄地诉说着什么。 落花碾作尘。微雨孤雁飞。 手中的茶已有些凉了。夏悠然换了一杯。暖了暖味觉。才慢慢开口。“嗯。所以我恳请夏王陛下收回成命。”在他面前。似乎她从來就不觉拘束。两人倒像是深交的好友。 “做不到。”三个字清澈干脆地灌入她的耳府。如一阵厉风。将所有希望的种子全部幻灭。不是“不会”、“不能”。不是“不愿意”。而是“做不到”。那么的坚决与果敢。根本不似他平素的那份谦和。 ------------ 第14章 带你走 夏悠然的心一颤。抬眼不解地看着他。一袭淡紫色的身影。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沒有阳光也隐隐地折射出一层淡淡的光辉。那样好看。穿在他身上更是舒适飘逸。形态优美极了。甚至让人都不忍去反驳他的话语。 他高高绾着冠发。微低着头。俊逸的脸上却隐沒了往日的那一缕微笑。蓦然间平添了一份忧伤。也让夏悠然明白。他的话是认真的。 “好。第一时间更新我明白了。”什么话都无需再多言了。夏悠然讪讪地闭口不语。 “十日后准备启程。云天。送夏小姐回王府。”夏骁尧不动声色地下了一道逐客令。 夏悠然走到楼下的时候。听得一声崩裂。吓了一跳。 “夏小姐。请走。”云天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生冷。看了看楼上。心中不觉叹了口气。 “主子。第一时间更新。” 夏骁尧挥了挥手。“寡人沒事。”安静地坐着。脑海中全是夏悠然的身影。 她说。我的心无法追随。 她那么坦然地承认心有所爱。 手指捏着琴弦。越收越紧。“砰。。”又一根断裂。他绝不会收回成命。他做不到。 ******** 这几日。第一时间更新王府里都是一派喜庆之气。众人纷至沓來。违心地道几句贺词。再送上一些贺礼。夏悠然见着他们。都有一种把他们轰出王府的冲动。她真想问一句。喜从何來。 望着大厅里那堆积如小山一般的贺礼。夏悠然只觉格外讽刺。 得到的。往往都是自己不屑的。然而苦苦追求的。往往却得不到。 夜色深沉。王府里总算也恢复了宁静。沉静得仿似在酝酿些什么。她每天数着日子。如今只剩下五天了。再有五天。她便要离开这里。离开天朝。或许她此生都无法再回來。 树影幢幢。一阵夜风吹过树梢。刮得枝叶沙沙作响。高悬夜空的淡月轻洒了一地昏暗不明的光。让王府里多了一层悲伤。 “要出嫁了。第一时间更新为何还闷闷不乐。”天外之音飞來。夏悠然多日隐忍的泪水却再也无法抑制。一下子便抽泣起來。 “你怎么现在才出现。你去哪儿了。”夏悠然傻傻地奔入他的怀里。哇哇地哭起來。毫无形象可言。大把大把的眼泪落在他名贵的绸缎外袍上。 赫连逸回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不哭了。如果你不愿意。我带你走可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此刻。他亦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委屈的样子总是叫他心神不宁。 “赫连。我再也不会幸福了。”夏悠然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尽情地发泄着。幸好世界上还有一个赫连逸。总是在她崩溃的时候给予她拥抱。 “丫头。不哭了。我带你走。我们去桃源谷。让他们再也无法找到。好不好。你不是说那里是你的天堂吗。你可记得。那一日我们坐在桃源谷的山头看日落。第一时间更新那一簇霞光似锦。一直绵延到视线的尽头。天空蔚蓝而浩淼。你欢快地唱着歌。高兴地说。如果就这样以终老。也沒什么不好。师父他老人家也很想念你。我们一起回桃源谷陪他。好吗。” 听着赫连逸的安慰。夏悠然哭得越发厉害了。 死命地摇着头。“赫连。你帮我和老头儿说对不起。一直说要回去看他。我食言了。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好想他……”她还有很多的事未作。只怕是都沒有机会。注定要成为遗憾了。 “别哭。我答应你。”温润如玉的声音给予了她最厚实的安慰。那淡淡的药香莫名地让她安心。“外面凉。我们进屋去吧。”心细的他察觉出她的嗓音有点异常。拉着她朝屋子里走去。 “赫连。第一时间更新我们去买糖葫芦吃。”夏悠然停下了脚步。眼睛有些红肿。任性的模样却如年幼时无异。 “好。”赫连逸早就已经习惯她天马行空的鬼主意了。于是想也沒想便答应了她。宠溺地擦了擦她哭花的脸。搂起她的腰便飞出了王府。 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满足她的要求。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 ************* “爷。我们还不回去么。”古渊看着地下将士各个面露哀怨的眼神。冒着第n次被 驳回的风险。第n次开口询问道。 自从知道小姐要远嫁夏国之后。爷当天熬夜亲自拟定了各项婚嫁准备事宜。确定无差池之后。便一直呆在了此处远郊的军营里。亲自操练军队。 开始一两天。士兵们都严阵以待、鼓足气势。精神抖擞。统帅亲临。他们自然要卖力十分。但是三四天之后。他们就直叫苦不堪言了。龙腾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要求无比严格。许多人在这突然加重的强度下有些吃不消了。可是龙腾依旧沒有要放过他们的样子。刚吃过晚饭。本以为终于可以舒活一下筋骨。却未想已入深夜。他却忽然來个紧急集合。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望着他那英气逼人的磅礴气势。大家的睡意全都变成了哀怨。 龙腾愤懑不语。转了个身。三两步飞上了他的爱马。“驾。”挥斥着马鞭。疾驰着离开了军营。 “众将士听令。解散。”古渊替他下了一道军令后。便上马前去追赶他。 夜色凄楚而冷魅。寒风冷冽。在这荒岭中更增添了一份诡异的阴森可怖。偶尔或近或远地传來一两声动物的哀鸣。更觉可怕幽冥。 这样的夜里。大抵总要发生一些非同寻常的事。似乎也只有血腥味才能证明方才感觉到的恐怖真实存在。 一群人猛然从树林中窜出。刀光剑影的迷离后。龙腾总算掌握了围在四周的黑衣人。约莫估算着该不下二十人。 果然。不论走到哪儿。总有人要置他于死地。 “闪开。”龙腾毫不示弱地吼道。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全身上下决斗的细胞在顷刻间都被唤醒。 “拿命來。上。”领头人一声令下。所有的人一齐涌上围住了她。简直让他身无可退。 “哼。就凭你们。做梦。”龙腾冷嗤一声。整个人从马背上飞跃而起。稳稳地立于马背上。所有的感官都虚位以待。进入待命状态。洞察着二十多人的一举一动。 ------------ 第15章 遇袭 二十多个黑衣人向着龙腾扑了过來。顾不得掩藏功夫。招招致命地朝着龙腾奋力拼杀。龙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剑。抵挡着杀手们刺过來的长剑。 一时之间。森林中一阵刀剑碰撞之声。偶尔擦出几丝电石火光。龙腾几乎沒有喘息的时间。來人的功力都堪称上层。从他们的剑法來看似乎是师傅曾说起过的冥夜门组织。专门替人收集各种情报。培养职业杀手。习惯在黑夜出手。箭无虚发。只是在很多年前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怎又会來杀他。 來不及思考更多。眼看着一把冰冷的剑锋冷然的从眼前逼近。龙腾眸光一寒。一扫刚刚的沉静。冷峻的神色有着肃杀的阴沉。化掌为拳。快速的隔开杀手的攻击。却不曾想。同一时间另一把长剑再一次的逼了过來。 “爷。小心。”古渊赶上他便看到这副打斗的场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心中一颤。高声喝道。快步飞身而來。拔出了长剑。与龙腾共作战。 龙腾一个漂亮的反身。手指弹出一片落叶。运集了内力。生生地扼住了那人的咽喉。几乎沒有反击能力。那人便颓然倒下。 “都给我上。”敌人越发愤慨。越挫越勇。更是拼极了气力。全力以赴。 经历过腥风血雨的战场。龙腾也不会怯然于这样的场面。 陡然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迅疾飞來的一阵暗镖。龙腾冷酷默然的神情里暗藏着肃杀的血腥。飞快地舞动着长剑。一声声脆响此起彼伏。抵御着一支支飞镖的近身。 “呃……”终是双拳难敌四手。龙腾未注意到身后刺來的冷剑。银亮的长剑硬生生的向他刺來。龙腾顺势一倒。手臂还是被剑刃擦到了。殷红的血液滴落下來。 “爷。你沒事吧。”古渊气喘着问道。來人个个武艺高强。绝非泛泛之辈。 “沒事。”龙腾瞥了一眼受伤的手臂。神情倨傲的扫过眼前呈扇形包围的黑衣杀手。“不自量力。”运集了内力。双眸中迸发出拼杀的快意。如同森林中的猎豹。对猎物绝不心慈手软。 秋风扫落叶一般。招招很毒。以致命的方式快速的解决了这一场刺杀。 望着倒在地上黑压压的一片。龙腾冷冷地一笑。便跨上了马。 “爷。不问吗。” “冥夜门的。你能问出什么。” 黑夜中。古渊的身子一颤。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横七竖八倒下的一片。竟然心狠手辣出动了冥夜门。到底谁要置爷于死地。 寒冷的风越发强劲地吹來。两个人奔马而驰。随着远去的铮铮马蹄声。消失在漫步着死亡气息的夜里…… ****************** “爷。第一时间更新你的伤口要快速处理一下。我去***。”回到王府。古渊担心担心龙腾的伤势。自然他最信得过的莫过于夏悠然了。每次爷受伤。最伤心、最担心的都是小姐。 龙腾眸色一沉。想到以前她边替他处理伤口。便抱怨的神情。心莫名一阵抽疼。冷了冷声。“这点小伤。不用了。” “可是爷。。” “你是怕我知道你受伤。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还是连见我一面都觉厌倦。竟让你躲了我这么些天。”绝然淡漠的声音从院子里的秋千上传來。冰冷的似乎冻结。 时间仿佛下了雪。整个世界都归于静止。 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默然相对。于黑暗中寂静无声地对视着。其实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对方的气息。那么真实地存在着。 “嗯哼。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就让我來吧。”夏悠然脚下一个用力。将自己送到了最高处。而后乘着风翩然飞舞。稳稳地落于他的面前。只剩下空空荡荡的秋千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來回摇荡。 他的伤口并不深。可是夏悠然却处理得格外仔细。 “为何要躲我。”夏悠然平淡无奇地开口。将自己的心思处理地滴水不露。 明明是云淡风轻、不痛不痒地口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但龙腾却隐约中感到她的咄咄逼人。 “我沒有躲你。只是军中事务繁忙。”龙腾别开了视线。不善说谎的他。生怕他的谎言会在她敏锐地澈眸中不攻自破。 夏悠然终于包扎好伤口。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苦涩地笑了笑。心思缜密的他何时思考问題也会这么漏洞百出了。现在还算太平。军中也处于调整阶段。根本无需他亲自费心。更别说天天往军营跑了。 “爷。你连一天都受不了我了。”夏悠然神情柔弱却又故作倔强。微咬着红唇。眼中还含着泪意。却恍然间咧开嘴粲然笑着。如同早春时节里。桃源谷那满园盛放的桃花。还渗着点点露珠。煞是迷人。 截然不同的两种情绪展现在她精美绝伦的容颜上。却那般恰到好处。挺直的身影微微地有些颤抖。垂在两侧的小手慢慢地收拢握成拳头。长长的睫毛沾染了湿意。变得厚重而感伤。 “悠然。。”一向雄辩的龙腾。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生生吐不出一个字來。 他能说什么。 夏悠然定定地站着。抬起的步伐复又落下。只为了等待他的后话。 时间再一次静止。轻挑的火苗滋滋地窜动雀跃着。不知悲伤。 火红的烛光照着彼此。在墙上勾勒出两人的轮廓。 明明是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在投影中。两人却仿佛在深情款款地暗送秋波。 “爷。早些歇息。”夏悠然涩涩地道出一句。拖着踟蹰的脚步。一步一个脚印般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昂臧的身子终于瘫下。木然地望着那扇被合上的门。仿佛是将他们隔成了两个世界。 脸上忽觉一阵冰凉。手一触。竟然是液体在流淌。自己流泪了吗。 *************** 楚涵嫣第二日便匆匆赶到王府。查探着龙腾的伤势。听父亲说他因受伤未上早朝。她便迫不及待地赶了过來。 “只是一点小伤。无妨。”龙腾为了证明自己的说辞。还抬了抬手臂。其实确实不是什么重伤。况且涂了夏悠然的特效药。处理地也算及时。根本就不算什么。不上早朝。不过是因为别的缘由罢了。 “悠然。谢谢你。”楚涵嫣感激的一番言辞。让夏悠然一头雾水。 而后望着他们的情投意合、鹣鲽情深。才恍然大悟。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举手之劳罢了。”继而。她有一种逃之夭夭的冲动。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第一次。她狼狈不堪地逃了…… ------------ 第16章 后悔 夏悠然呆呆地坐在秋千上。冬日的风已然有些冰冷彻骨。院子里多了几盆艳色的盆栽。那是楚涵嫣看着王府里的颜色单调。特地命人从相府搬來的。鲜亮的色彩顿时让王府变得生气了许多。 果然她已经以一个女主人的身份慢慢地进驻到王府了。这些草色花香无不渗透着她的味道。在这冬日的湿冷空气中凝结成永恒的芬芳。 其实夏悠然本该是讨厌她的。可是那么一个痴情温婉的女子。一个才情横溢的女子。一个静心等待了那么多年的女子。身上有的竟是她所敬佩的品质。夏悠然却怎么也恨不起她來。 “陶子姐。你怎么出來了。这里风大。我扶你赶紧回屋吧。”夏悠然急切地降落到陶子身边。微微凸起的小腹已经明显了。一个小生命正在慢慢地成长。任谁都羡慕这种平淡的幸福。微微一笑。夏悠然挽过了她。 “沒事。我就是來看看你。”陶子轻声道。一边随着夏悠然朝着屋子里走去。看着夏悠然那略显憔悴的芙颜。心中不免泛起一阵心疼。 “你别担心我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陶子探究和担忧的目光让夏悠然有些坐立不安。拎起裙边在陶子的面前轻舞飞扬一般地转了一圈。 “你真要远嫁夏国。”因为怀有身孕。龙腾便特许她安心养胎。不用再随身照顾夏悠然。但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小姐的心思她也看得清楚。如今的局面任谁都始料未及。方才去她的房间未见到人。就猜测她在庭院里。果真看到她满腹心事的样子。陶子轻轻地叹了口气。替她感到无比惋惜。 夏悠然漫不经心地随手剥着果盘里的核桃。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还有选择吗。我已经成为多余之人了不是。”从楚涵嫣再次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开始。她就注定要撤退了。核桃很硬。夏悠然奋力地在敲打着。 “小姐。你知道爷他对你是有感情的。他只是……”陶子想要说些什么來挽回她的决心。只是忽然明白。一切都身不由己。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幸运。第一时间更新 “他的感情太晦涩难懂。我无法洞彻分毫。”这么多年过去了。夏悠然陡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么。自己于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身份。脑海中倏地迸出一个念头。夏悠然惶然一惊。却计上心头。“好了。我沒事的。夏王你知道的。他待我很好。”撇开了这个沉重的话題。之后。两人又深谈了一会儿才作罢。 陶子离开后。夏悠然便忙开了。厨房成了她一个人的天地。不允许任何人指手画脚。 等到暮色凝垂之时。她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全都是龙腾爱吃的。 她特地静坐着等待他的回來。心怀忐忑。 龙腾一回來。便见到这一桌的秀色可餐。一道道菜都是那么精致可口。一看就是出于夏悠然之手。只淡淡一瞥。他就有一种避之不及的冲动。“我吃过了。”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却让夏悠然满怀期待的心沉到了深渊谷底。 七上八下地等待。让夏悠然整个人都快冻成了雕塑。而他冷漠的语气。让夏悠然颤了颤。几乎要从椅子上瘫倒下去。她的一番辛苦。因为他的一句话付之一炬。全部心血成了白费。 逞强地咬着呀。夏悠然僵硬地站起了身子。拉住了龙腾正欲移步离开的身影。“那喝点酒吧。暖暖胃。也有助于睡眠。就当是陪着我再吃点可好。”卑微的口气。她一再的委曲求全。这一刻她都要开始自我否定。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恳求的语气。全然不似她平常的骄纵。连同她水澈的莹眸。都写满了期待。那受伤的神情让她再也不忍拒绝。 “赶紧吃吧。快冷了。”龙腾拉开了椅子坐下。如寻常一般往她的碗里夹着菜。 “嗯。”夏悠然雀跃地由僵硬展开了笑颜。小鸡啄米地点着头。咀嚼着最美味的菜肴。却尝到了丝丝苦味。一瞬间。她都要误以为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題。 “这是从画城带回來的最后一坛葡萄酒了。”夏悠然一边给他倒着酒。一边淡然地说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微弱的声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完全沒了往日风风火火的格调。 都说。沉默是女人最大的哭声。最彻底的歇斯底里也抵不过最后时刻的那份云淡风轻。她累了。既然一切都是徒劳。那她不如用卑劣的方式放手一搏。心有些飘忽惶惑。夏悠然紧抓着酒杯。缓缓地递到他的面前。 龙腾的心一紧。昂臧的背挺直了些。冷澈的目光在夏悠然的表情上一扫而过。心不在焉地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浅浅地呷了一口。最后一坛葡萄酒。以后是不是再也喝不到了。联想起日后的种种。可能都无法在自己的掌控之内。竟出其不意地滋生出一丝怯然。 葡萄的香醇。久久地在檀口中余味无穷。尤记得画城的那一片葡萄园。在盛夏时节。满园的青翠瑰姿。一串串晶莹透亮的葡萄或青或紫。像极了价值连城的玛瑙。那是夏悠然亲自命人种下的。葡萄园的格局也都是按照她的设计开辟出的一片田园风光。葡萄成熟时。她便摘下了冷藏在井水中。晚饭过后取出。颗颗饱满清凉。滋润着炎夏燥热的心。 “我可曾有说过。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酒。”龙腾轻弹着酒杯。注视着杯中的清洌的液体。低沉的声音依旧那般好听。 夏悠然霎时愣住。他一向吝啬赞词。这应该算是他说的比较动听的话了。“你说什么。” “快吃饭吧。”龙腾百年一遇地朝着她亲和地笑了笑。那般温柔。有种最后时刻缠绵的意味。却让夏悠然觉得不是滋味。原來最后的离别才能换來他百年难遇的温柔笑靥。 带着一种留恋的情愫。龙腾喝着丝滑的葡萄酒。心也似乎渐渐地被捂暖。 夏悠然却吃得有些分心。偷偷地望着龙腾。一种做贼心虚的罪恶感悄悄的爬上了心头。 龙腾只觉身子越发热乎起來。一种欲*望正从邪恶的世界里悄然蔓延而出。英明睿智的他莫名地觉得不对劲。陡然间想起什么。喷火的眸子紧锁着夏悠然。拍案而起。“你在酒里添了什么。” ------------ 第17章 狼狈不堪 夏悠然手里的筷子猛然抖落。瞪大了猫眼石一般的美眸。无害地忽闪着。探出了玲珑的小脑袋。心虚的嗓音也有些嘶哑。试探着吐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字眼。“爷。”她下的剂量完全是为他精心调制的。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毫无经验的她隐隐地生出一丝不安。 一种冲动在体内快速地积聚着。呼之欲出。龙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燃烧起來。烫得无法忍受。额头上已然慢慢地渗出了汗水。英俊的脸颊一下子变得通红。深澈的眼眸中透出点点烈火。正蔓延成燎原之势。 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一定是方才“美味”的葡萄酒出了问題。极力地克制着体内那股原始的**。龙腾的眼神却渐渐迷离。扩散了焦距。他跌跌撞撞地推开了身后的椅子。走至夏悠然身边。狠狠地拽住了她的手腕。“说。你究竟在我酒里添了什么。” 夏悠然不敢正眼看他。斜眯着眼。窥探着他此刻的症状。瞳距扩大。重心不稳。神智迷惑。完全符合。暗自舒了一口气。果然他的自制力极好。若是换做别人。这样的剂量怕是早已把持不住了吧。夏悠然还是不由自主地在他狠毒的眼神中败下阵來。身子退后了一点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喉咙有些干涩。“只是一点无色无味的东西而已。”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退缩。夏悠然暗自给自己鼓劲加油。 龙腾大抵上也已明白发生了什么。该死的。她竟敢给他下药。“只是一点而已。”他才不相信她对他有那么仁慈。看她那做贼心虚的模样。龙腾简直有捏死她的冲动。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滋长的欲&望在肆无忌惮地叫嚣。亟待发泄。龙腾极力地隐忍克制着。然而他那慢慢深陷沉沦其中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的意志力。她下药。又怎会让他有转圜的余地。 龙腾的模样。让夏悠然感到骇然。手腕上的劲道越发的狠烈。疼痛感一点点叠加着。仿佛他要把他的难忍转化成疼痛都传递给她。夏悠然怯怯地甩开了他的手。伸出自己的手指比划着。“再多那么一点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的窘迫让夏悠然蓦然感到一点窃喜。内心却又无比紧张。不知该如何是好。 “滚出去。”低沉却浑厚的音质在房间里恣肆蔓延开來。如同宣纸上尽情挥洒的笔墨。苍劲却又雄浑。低噶而沙哑的嗓音。夹杂着一点点深重的**。彻底暴露了他的渴望。 身体里的一头睡狮猛然惊醒。在这冷岑的夜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急切的寻找猎物。该死。谁说媚%药不算毒药的。连他百毒不侵之躯也无法抵挡它的药性。 “爷。。我。。我可以帮你……”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夏悠然腼腆却又撞着胆子迎向他越來越炽热的目光。把仅存的那一点矜持扔至九霄云外。纤纤玉手轻轻的解开胸前的扣子。那一片旖旎风景展露无疑。匀称的手臂再次勾上他健硕的臂膀。第一时间更新整个身体贴上他的胸膛。她就不相信。天下的男人还真有坐怀不乱的说法。更何况。他还被下了药。 龙腾俊美的脸上滑落着岑冷而不奈的笑容。大手划过她的细密又柔顺的长发。握住她的脖颈。薄唇微扬。几乎要让人以为他已陷入疯狂。然而发出的声音却带着入骨的冷意。“解药呢。拿出來。”他真的不敢保证他还有耐性与她纠缠下去。那一份邪恶的**几欲喷薄而出。龙腾的手慢慢地在她细腻丝滑的脖颈处收紧…… 意识却渐渐地不听使唤。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她曼妙的容颜。甚至那些淫秽的画面也不由自主地闯入他的想象之中。如是褪下衣裳。必定是让人血脉喷张的妖娆。越想越是心血澎湃。颤抖着手。身子里的药性一波强于一波。用穴道压抑的结果就是身子在痛和**的煎熬下颤抖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爷。沒有解药。”夏悠然扇动着无辜的眼神。小手毫无经验地覆上他的胸膛。压细地声音。更显娇柔妩媚。也越发地勾起他的**。既然已箭在弦上。她容不得自己功亏一篑。 “呃……”身子里一波接着一波而來的冲击力。让他终于忍不住低*吟了一声。抵抗着那撩人的**。身子里似乎有一把烈火烧着更加狂热。炽烈的要灼热他的每一寸肌肤。龙腾咬着牙抵抗着她的不知好歹的亲近。却又情不自禁地想要将她的温柔揉碎在自己的怀中。 望着他痛苦地表情。夏悠然顺势勾住了他的脖颈。仰起头大胆地覆上了他的一触及烧的薄唇。决绝地将自己倾入一场缠绵。 她并非是要为了挽留他。只是想要把自己交给她。这是她最后的愿望了。也是她一直以來的执着。 正如她曾经对翩风说的。如果不是自己爱的人。那么谁都是一样的。如果不是自己爱的人。谁都不可以。如果不是自己的爱人。其实是谁都可以。 既然自己所爱的人在眼前。她为何不把握住最后的机会。 月色照射进來。隐约之下。呆滞的视线浇在眼前瞬间放大的那张精致到绝色的面容上。 白色的月光宛若水烟一般弥漫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樱红的唇角是最完美的弧线。白皙而透明的脸庞在昏暗中显得格外的迷离。双眸闭合。在铺散而來的青丝映衬下。如同出水的芙蓉。不施粉黛。美得让人窒息而震撼。 那样一份极致的诱惑蛊惑了他的心神。让他怎么也无法归于安宁。 他顿时恍悟。若只是纯粹的药性作用。他是有足够的抵抗力可以抵挡的。可是分明有别的复杂情愫掺杂在里面。动摇了他心底最深处的坚决。让他身体的**叫嚣着屈服。连同他一向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也要俯首投降。 他的唇亦不由自主地迎合她的主动。并转瞬反客为主。炙热的气息落在她的粉颈上。也狠狠贪恋着她的清香。冰冷的拒绝转化成对她的迷恋。屈服于渴望。他放纵地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探寻着她隐藏已久的欢愉圣地。 大手不经意地触碰到她胸前柔软花苞。那一刻。一阵难忍的热浪。窜过下腹。瞬间贯通四肢百骸…… ------------ 第18章 媚*药 再次低下头。长龙立刻攻占她的檀口。恣意的勾弄着她的丁香。在她的香甜里。似乎要用不停的攻占和求索。來抚慰此刻层层叠加的欲念。而他大肆的进攻。让夏悠然连喘息的机会都沒有。娇小的身体在他身下不停的扭动着。而他的大手轻而易举的就展开了自己的双臂。这样暧昧的姿势。加上那越來越猛烈的攻占。让她觉得自己的意识越來越模糊。一开始生涩地主动完全成了被动接受。 “呃……”不知道是那种不可抑制的**还是他那带着魔力的赤*裸诱惑。夏悠然觉得自己正被一种莫大的幸福包围着。越來越紧的温暖着。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娇吟。 他终于愿意接受了她了。是不是。 带着一点自欺欺人的兴致。夏悠然暗自安慰着自己。颓靡而满足。 “爷。。我爱你……”夏悠然紧闭着眼睛。弯弯的美睫如风中颤抖的蝶翼。小手抓着他的衣襟。摸索着解开那些盘根错节的束缚。凄楚而迷离的声音。仿佛來自远空的绝响。彻底地震撼到龙腾的心底。 那一句“我爱你”就像一句咒符。让龙腾整个人一颤。意识到自己怀中的是何人。狠狠地推开了她。老天。他对她做了什么。 努力地唤醒了自己的意识。凝重而迷惑地摇了摇头。望着眼前衣衫不整的她。他恍若得到当头一棒。灼灼燃烧的火焰暂时停缓了蔓延。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喷火的深眸里积聚起狠厉。他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做。 “你怎会堕落到如此地步。”冷鹜绝情的声音似是來自地狱的审判。将夏悠然一把推入了冰寒冷彻的十八层地狱。再无翻身的机会。 冷哼着一笑。夏悠然无谓地扯了扯身上凌乱的衣服。他就是这般看待她的。自甘堕落。可即使这样。她也还是想帮他逃离这场折磨。她是不是真的很贱。她与那些堕入烟尘的女子可还有差别。 紧咬着嘴唇。两行湿热缓缓流淌而下。强忍住哭声。伸手弹走了那两颗泪珠。“爷。我下的药。还是让我帮你吧。”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她早已输得一败涂地。再怎么歇斯底里也无济于事。 压下心中那份膨胀的屈辱。夏悠然故作淡然。重又慢慢地靠近他。 几乎都能发现他的每一寸血脉喷张。紧绷的脸上细细地刻着青筋的纹理。显然是已经隐忍到了极致。 “不用。”龙腾动用了所有的理智嘶吼出一句。三步快移。转眼飞出了王府。 只留下夏悠然一人。怔怔地在原地站着。任由屋外的冷风肆意地呼啸。鱼贯而入。 桌上的一袭丰盛都已冷却了温度。亦如她冷凝在眼角的泪水。宣泄着她旷古地悲情。即便在这样的时刻。即便她处心积虑地埋下这一个伏笔。而他宁愿去找别的女人也不要她。她就那么不堪么。 *********** 半夜。清寂山庄里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你是如何闯进來的。”白素察觉到动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唤醒了警觉。 “废话。我找你家主子。”黑瞳里折射出肃杀的冰芒。但深谙医术的白素还是发现了他的异常。认出了他的身份。白素为他放行。“主子他。已睡下。”迫于他的威慑力。也让一向除了赫连逸便目中无人的白素对他生出了几分忌惮。 “谁。”赫连逸猛然惊醒。翻身而起。警觉地喊了一声。这世上有本事闯入清寂山庄的人屈指可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但也不排除那些熟稔奇门遁甲之术之人趁势而來。也难怪。这清寂山庄的宝贝太遭人惦记了。 “是我。”龙腾冷冷地声线随着他臧硕的背影一齐破门而入。他的忍耐已经抵达极限了。若不是他用内力來控制。怕是结果不堪设想。 “师兄。”赫连逸辨别出声音后稍稍放下了心。取了一旁的火折子点燃了蜡烛。看清了來人。“你。是谁干的。竟敢对你下药。”赫连逸登时看出了他的症状。无比惊讶。这分明就是中了媚药之状。 赶忙从木匣子里找出了一颗药丸。给他服下了。 龙腾瞬时感觉舒畅许多。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这并非解药。让我再瞧瞧。”赫连逸按着他的手腕。方才他闯进來那嗜血的表情几乎要濒临绝境。布满欲念之火的眸子仿佛是大漠的幽狼一般。迸发着决斗拼杀的快意。要怎样的一种自制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方能抵御这般非人哉的侵蚀。 “这。”赫连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宁愿相信他是误诊。 然而龙腾却淡漠地点了点头。“是她做的。” 龙腾的确认让赫连逸的手瞬间僵硬在那里。半晌才尴尬地抽回。有些无所适从。“呵呵……”赫连逸脑子里一刹那的空白。干涩地笑着。缓解着情绪。“这丫头竟真这么做了。”无奈地感叹里有错愕、有讽刺、有嘲笑、有感怀、也有赞叹。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能做出这样的事來。 “难不成是你指使的。”一双鹰眸一下子变得冷冽。带着质问看向他。 薄情的唇角不经意之间溢出一丝苦笑。却又故作无谓和邪佞地抖了抖肩。“我只是提点她一下。看來。她要在伤心中度过漫漫长夜了。”赫连逸嗤笑着道。脸色却渐渐阴沉下來。 “你。”龙腾气愤地拍着桌子。愠怒之色覆上了脸颊。那怒目而视的表情就仿佛是猎兽的血喷大口。带着致命的危险。深具荼毒。“好好地。你教她这些个做什么。” “你为何不能满足她一回。你明知道那丫头表面上冰雪聪明。机灵古怪。但是对你。她总是一根筋……”赫连逸沒有回头看他。自顾自地在他的宝盒中翻找着。不用想也知道。那丫头应该是无路可走了。才最终选择了这一步。“这时候并非你表现正人君子的时刻……” “无需再多言。我清楚。”龙腾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你清楚她……”赫连逸蓦然挺直了背影。顿了顿。转换了语气。“只能牺牲她吗。” 龙腾的心颤了颤。如同山崩地裂的撕扯一般疼痛难忍。“就让她恨吧。这是唯一可以去拼的赌注。不能输。”决绝的果断回答。却还是掺杂了一丝迟疑。 赫连逸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你该知道解媚药最好的方式。方才的清心丸只是抑制作用。延缓发作时间。既然让她恨。那就彻底点吧。” ******* 【兮宁的q:1197623833。亲们有虾米问題可以加。备注主角名】 ------------ 第19章 成亲 媚药再一次发作。这一次都悉数化作了激情。 沒有梦幻中的温柔。只有狂野。 “对不起。”龙腾用仅存的意志着在她的耳边深沉地吐出了三个字。 楚涵嫣全身都绷直。对于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体会。只是莫名地有些失望。为何不是“我想你”。为何不是天荒地老的宣言。一滴泪悬在眼角。是感动。亦是悲伤。 玉体上的束缚慢慢地被卸下。他紧紧地抱着她。带着迫切的渴望。 “可以吗。”灼热的目光直视着她。最后一次问道。他知道继续下去意味着什么。明明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为何在这一刻。他还这般迟疑。他还这般小心翼翼。 “嗯……”楚涵嫣雪净的容颜被染成了一片霞色。羞涩地点了点头。朦胧的眼眸迎向他。虽然不是在红华幔帐的洞房之夜。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但是把自己交给他是一场华丽的梦。缓缓地合上了星眸。压抑住心中的那份忐忑与不安。樱花一样通透洁净、不染瑕疵的唇瓣噙出了一丝幸福。 药性的作用下。龙腾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般。疯狂地冲刺着。 楚涵嫣的心。慢慢的沉落。压抑着心底的千万种情感。思绪一点点地被淹沒。泪水也不断地流出。却不知是因为喜。还是因为悲。第一时间更新 许是因为药力。他丝毫沒有倦意。狂野地在她的身上驰骋着。直至她再也承受不住。他亦沒有要停下來的趋势。 他狂野的像未摆脱原始气息的野人一般…… 楚涵嫣含着泪紧紧的抱着他强壮的身躯。任由他动作着。 她似乎已经感受到。随着药性的慢慢地减弱。他更像在发泄着某种深藏的情绪。以一种天崩地裂的方式…… 再也听不清外面冷风肆虐的呼啸声。第一时间更新屋子里充斥着一种悲恸的味道。仿佛沉溺在深海。窒息地让人感受到一种死亡之殇。 这样的龙腾是她从未见过的。莫名地害怕起來。 “怎么了。”沙哑地开口。温软的声音几乎要化了他的心。 龙腾的心一颤。蓦地停滞下來。身上已然渗出了一身透亮的汗水。却透着绝情的冷漠味道。翻身躺在了她的身侧。再一次将她紧紧地搂至怀中。“对不起。我并非故意。”颓然间无比厌恶自己。深恶痛绝。 “沒事。我不怪你。”黑暗中。楚涵嫣只是深深地埋进了他的怀中。给予他最大的安慰。她从未见过他这般颓丧的模样。在她心中。他一直都那么高高在上。一句话就足以让她倾尽一生甚至生命。而今夜。他却一直跟她说“对不起”。第一时间更新她不清楚他为何要这样说。可是她真的不想听到诸如此类的话。对不起的背后。总有她不想知道的理由。 “我们成亲。”带着微微的气喘。他缓缓地吐出了四个字。 楚涵嫣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这一天。她等了太久太久。而他终于亲口给了她承诺。 微微的鼻息流淌在耳边。如同深夜的溪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么让人安然…… 她亦满足地合上的睡眼。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 忽如一夜春风來。千树万树梨花开。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银白色。只有腾亲王府铺天盖地地点缀着喜庆的红色。显得分外妖娆刺眼。 凝白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而下。如同万千手指转轴拨弦。弹奏着一曲山长水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落雪无声。却一点点冻结着残损的心。 夏悠然寂寥憔悴地望着窗外的寒雪。肆虐的风吹动起静默的天地。广袤无垠的天空被细细密密的雪花织满缝隙。 “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好。”夏悠然低低地对着屋子里一早就开始忙碌的丫鬟们说道。所有的人都在奔忙。只有她闲的发慌。她简直要怀疑今日的主角是否真的是自己。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可是小姐……” “出去吧。喜服我自己会穿。”柔软的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疲惫。恍然一下老了十岁。 “是。小姐。”一干人等有序地退出了她热火朝天的闺房。顿时变得安宁。 夏悠然悠悠地回转过身。拿起那套做工精细的婚服。细细地端详着。凤冠霞帔。八抬大轿是每一个封建女子的梦想。钻戒婚纱。教堂宣誓。则是每一个21世纪女子的梦幻。 只是左等右盼。却终究不是命理的良人。 泻下了柔顺纤长的青丝。夏悠然站在铜镜前审视自己。 这绝对是一张魅惑众生的脸颊。多少人对她鬼迷心窍。她都知道。 轻轻抖落艳色婚服上的灰尘。她知道这一生。幸福已与她擦肩而过。 这才觉得过往的信誓旦旦有多么可笑。曾经她暗许。若非死别。绝不生离。可是到头來。她还是不得不离开。而他。连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沒有。她的柔情深种。却沒有换得他的一丝心动。 一粒粒扣上。衣服很合体。量体裁衣而制。沒有一点瑕疵。唯一的不足。便是她穿得心不甘情不愿。不带一点喜悦。 一丝不苟地梳好发髻。轻点细眉。贴上花钿。鼻似悬胆。藏娇口。碧玉含。两耳坠。八宝环。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自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几丝发丝绕颈。腰似小蛮。杨柳般婀娜多姿。唇似樊素。樱桃般小巧玲珑。唇上点了一抹朱红。干净洁白的玉颜上擦拭些许粉黛。双眸似水。看似清澈。却深邃不可知其心思。惊梦的流苏刚刚点到脖子。愈发凄凉。金色绢花衬边。美的那般不真实。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就这样随风远去。 清淡浅浅一笑。定格成旷古绝美的画面。 “可曾后悔。现在还來得及。”一声哀叹在门外响起。动摇着她最后的决心。 虽知他看不见。夏悠然还是苦笑着摇摇头。“回不去了。沒有后悔药可以吃。”走至门前。打开了门。“如何。我好看吗。” 赫连逸瞪大了锃亮的眼眸。却还是为她倾城倾国的美貌心潮起伏。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可以美至这般境地。他沒有说任何祝福的话。她绝色的容颜已写满了不幸。让他不忍再触及她的伤痕半分。 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臂。将她的娇小纳入自己的怀中。感受她的真实存在。 “等一个人太难。心会一点点荒芜。白素姐姐放弃了她的身份与地位跟你这么些年。你莫要再负她了。” ------------ 第20章出嫁 “你。”赫连逸错愕地放开了她。她甚至从未去过清寂山庄。她又如何能知道白素的存在。 “白素姐姐曾來找我。她很好。她说她不会输给我。要我不要告知与你。她与我很像。爷让我输了。所以我想你能让她赢。”夏悠然看着赫连逸踟蹰不解的样子。只觉好笑。捏了捏他的鼻子。“喂。你给点反应。” 既然她已经不幸。总要有人幸福吧。 “我……从未想过……”一向坦荡不羁的赫连逸竟也有了期期艾艾的时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那你从此刻开始好好想想吧。”虽然凭他的姿色。足以将一群女子迷得神魂颠倒。但无疑白素对于他來说是特别的、与众不同的。即使他不动心。也不会生硬地去伤害。所以他会认真地去思考。单凭这点。白素就已然赢在起点上了。 “昨夜。爷是不是去找你了。”夏悠然打断了他的冥思苦想。迟疑地问出口。 赫连逸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测。 “那么。第一时间更新你替他解了。” “沒有。他应该是去找楚涵嫣了。”赫连逸盯着她的满是疑窦的表情。淡淡地倾吐。 “哼哼。我该彻底死心了。”夏悠然狠狠地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光。发泄着她最后的愤懑情愫。精致的脸颊因为怒意而饱满。赫连逸紧张地抓住了她的肩。“你冷静些。你要做什么。” “哈哈。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夏悠然无谓地朗声大笑。赫连逸怔怔地看着她张扬地笑着笑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澄澈的水眸中溢出了灼灼的湿润。一直烫到了他的心底。冻结成冰。 “最后再听我弹一曲如何。以后该沒有机会了。”夏悠然骤然安抚下自己的情绪。端坐于前。手指轻挑。锦弦微振。空谷绝响。 大雪骤然成了静态。全世界都仿佛暂停。聆听她指尖的声音…… “踏碎一场盛世的烟花。点作眉间的一粒朱砂 遥想那怀抱中寂静的喧哗 我叛逆地颠倒容华。而你只想要君临天下 犹记起旧时梦里的香寒年华 你醉卧雕龙画舫。暗里水殿微凉。 画城江上。并举风荷撒暗香 露华浓郁。为你笼起一袖琥珀月光 云袖舞动清凉。沉璧湖心轻晃 笔落纸签若雪。我写满了一袭香 小篆笔走两行 你笑我说落笔匆忙 双字如人对望 分立两厢却话夜凉 我乘着清风秋千荡漾 掬水碎月。第一时间更新只贪微凉 酣梦恰此时光 而今琼楼凌宇。反弹琵琶 白雪皑皑。淡写一世繁华 墨笔干涸。浅色胭脂遮了思绪 绫罗飘起。奏一回断肠的乐曲 缠了千匝红线。终于作嫁 碧血染尽。江山如画 最不过那一夜。流星飒沓。共此天涯……” 白色天地之间。琴音回荡。 萧索深院中。他遥望着她的闺房。容颜凝上白霜。 他冷漠如铸。颀长的身体站成了冰雕。一身藏青色的锦袍包裹他无可挑剔的身材。却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冷凝。两道墨眉下。一双微凹的深泓如浓重的夜色一般。黑的化不开。挺阔的鼻梁。微抿的薄唇。似是上帝的鬼斧神工。拿着长剑的大手。修长的手指。有力的关节。握紧剑柄的地方。泛出沒有血色的白。暗红的酒液如血。趁着那道凌厉异常的目光。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宛若鬼魅降临。 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夏悠然只淡漠着感受着一路的颠簸。马车碾过皇城的街市。留下深深浅浅的车辙。腾亲王府的景象一点点消失隐退在视线之中。 ******* “父皇……”幽深冷寂的密室之内。冷沉厚重的嗓音带着一种毁灭苍穹的决绝。 “一切是否都已准备就绪。”掌纹中带了褶皱的手轻轻擦过横亘在铁架上的宝剑。低厚的声音中君威不减。这把宝剑是历代皇帝征战的武器。上面沾染了千军万马的血迹。也象征着每一个帝王至高无上的荣耀。 “是的。父皇。”幽冷的声音异常冷静。丝毫沒有情绪的起伏波动。“燕王暗中已经控制黄舰。宁王也已收回银舰的大部分势力。儿臣手中的龙舰也大抵恢复元气。足以与他们的金舰抗衡。” “这么多年。终于要有个了断了。”龙寅转身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苦了你了。恨过朕么。”那些年。一直将他作为皇室的耻辱。用尽了方式驱逐亦对他不闻不问。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终于重又归來。这个他至爱的皇儿。 “儿臣不敢。”龙腾的表情冷漠如常。沒有变化。 “不敢。呵呵……”龙寅哼哼地一笑。搓了搓手在一旁坐下。众多子嗣之中。他最像自己。又怎会不懂他所想。当年他故意用计将涵嫣指婚给太子。第一时间更新便已然种下了父子之间的嫌隙。时隔多年。悲剧再一次上演。要他释然又谈何容易。 密室里静的出奇。唯有烛火的微光寂寞地轻跳着。不知是在嘲笑谁的悲哀。 “朕很疑惑。为何你选择的是夏逍遥。而非慕容铮。你该清楚。笼络慕容铮是达成目的的最快捷径。”纵然他老谋深算。也猜不透龙腾为何在这件事上如此坚持。虽然他与慕容铮在战场上厮杀将近六年。但是政治上沒有永远的敌人。用慕容铮來撤掉他们的后防。是最彻底地釜底抽薪。 是么。他在这件事上不够果决。他的确是后悔了。他不想利用她來达到目的。此刻。夏悠然的喜怒哀乐都在他的眼前闪过。厚重的眉头紧紧皱起。 “他很安全。”即使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沒放松警惕。这么些年來。他从不敢懈怠半分。唯有在她面前。果然她沒让他失望。成功给他下了药。一滴无奈在心中扩散开來。 他的赌注下得太大。若如夏骁尧不是表面上的儒雅斌然。那么他赌的安全便会成为全世界最致命的危险。 “是么。”龙寅带着逼问的目光看向他。深邃沧桑的眸中却依旧锋芒刺骨。 “父皇认同夏王。怕也是有其隐情吧。”龙腾神情笃定。 龙寅有种被拆穿的心慌。微微地阖上了龙眸。“这些你日后便会知道。好了。你去陪你母妃说说话吧。朕先离开了。”龙寅起身而立。转了转一旁的暗格。一堵墙便旋转了45度。龙寅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出去。 龙腾转身进了另一个房间。一张栩栩如生的画像闯入视线。画像上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笑地那般明媚。阳光也要为之失了色彩。 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千古红颜之下。褪去了俗气与厌腻。面容清纯美丽。苍白轻柔。美若芙蓉出水、清若姑射仙子。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实非尘世中人。除了如瀑的长发垂下。全身雪白。当世艳极无双。丰姿绰约。风致嫣然。莫可逼视。姿容清丽秀雅、娇美难言、冷艳无比。嫣然一笑。真如异花初胎。美玉生晕。明艳无伦。 龙腾的手轻轻弹去画上的点点尘迹。“母妃。儿臣來看你了。” ------------ 第21章 众矢之的 时隔六年。再一次來到夏国土地上。竟换了这般尊贵无比的身份。夏悠然只觉命运似玩笑。 “王后。我们到了。”夏骁尧温润如玉地声音灌入耳府。让人如沐春风。温暖地一笑。夏骁尧身子向前倾了倾。找到了她不容盈盈一握的小手。对上了她淡然无风的视线。浅浅的失落在心中流淌而过。这些日子以來。她都是这般若即若离的游弋之状。仿佛灵魂脱壳一般。难道说她就这么不情愿嫁给自己吗。“下马车吧。” 夏悠然木然地跟着他下了马车。陌生的场景。陌生的人群。唯她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离开王府的那一刻。她已开始了深深的想念。如今遥隔千里。相思与谁诉。 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说得真好。 “百官都已就绪。等着朝贺他们的王后。”夏骁尧打断了她的心不在焉。牵起她的手。在百官的注目礼中朝着子晅殿大殿走去。 “恭迎大王、王后回宫。”百官群臣及众妃嫔纷纷行礼。无比壮观。 “众卿家平身。”夏骁尧居高临下地望着子晅殿的一干人等。稳稳地在龙椅上坐下。夏悠然始终不离他半步。亦端庄优雅的坐于一旁的凤椅之上。 百官群臣纷纷将目光移到了夏悠然身上。他们倒是想看看这个令他们大王甘神魂颠倒的女子是何尤物。竟然六年前就将凤玉相赠。令他们的王后之位悬空三年之久。 无疑。他们的猜测是对的。夏悠然的相貌完全超脱于他们的想象。美而脱俗。雅而秀气。第一时间更新纤而不弱。远观近看都有一种神韵从骨子中沁出。凝聚了汉水之钟灵。峨嵋之毓秀。出落的竟似不食人间烟火。有如江南水月之秀美。清澈如水。纯洁清丽。秀美绝俗。出尘如仙。清雅不可方物。红衣亮冠。长裙曳地。鬼斧神工般美艳绝伦。 他们自然是不满意的。君王沉溺于美色之中。是江山由盛转衰之兆。 “老臣有事启奏。第一时间更新。”苍老的声音如同古寺里幽远的钟声。在子晅殿幽冷地回旋。肃穆的空气似乎也瞬间冷凝。化为冰砾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穆卿家但说无妨。”夏骁尧虽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出宫数月之久方回。驳了老臣的请奏不妥。遂勉强恩准。 “臣以为。夏姑娘不足以贵为王后。是为王后者。当母仪天下。才艺并济。善义兼蓄。而非徒有虚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还请陛下……” “够了。”夏骁尧实在听不下去。冷厉地打断了他。微微地侧过脸看夏悠然。见她镇定自若。才稍稍放下心來。“王后是何品德。寡人心中自有定数。王后才貌双全。医者仁心。定然能爱护百姓。为天下女子之表率。穆卿家多虑了。” 夏骁尧的话音刚落。便又有人上前阻挠。“臣复议。恳请陛下三思。第一时间更新” 接二连三的有人上前复议。令夏骁尧怒火中烧。“寡人选王后是寡人之事。尔等心中的王后怕也不过是各自裙带关系。此事无须再议。寡人明日便昭告天下。尔等跪安吧。” 铿锵愤然的一番话令堂下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不敢再触怒圣颜。只得屈服。 至始至终。夏悠然都未说一句话。仿佛她就是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这一场群雄争辩。 **** 昱岫宫内。一派喜庆呈祥。大红喜字贴满窗柩。院子里大红灯笼高高悬挂。仿佛整个宫殿都被镀成了红色。染红了半色天空。夏悠然倍觉讽刺。有种端一盆黑墨泼上去的冲动。这一路上。她遭受着宫人门又敬畏惶恐、又不屑审度的各种目光。想來。他们也都不欢迎她的到來吧。 每个人都有其拥护的主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其中不乏觊觎着王后之位的。对于她这样一个外來入侵者定是不怀好意的。 只是她无暇也无意去理会这些。她想的只是如何在这里度日如年地挨过一天天时间。或者。她干脆什么都不用去想了。王后之位谁欲求之。与她无关。 横眉冷对。轻轻一瞥。昱岫宫却是风景独好。但也不过天若有情天亦老。 亭台楼阁。婉约如阳春白雪。龙攀凤附。恰似鸳鸯戏水。钩心斗角。鸳鸯瓦冷霜华重。窗棂长榭。翡翠衾寒与谁共。 再美的景色年华。沒有良人相伴。终是一场空盼。 “王后。你可喜欢这里。”夏骁尧惊讶地在夏悠然的表情中看到了一点动容之色。微微悦然而心动。 “这里。该有个秋千的。”无论是在桃源谷。在画城的王府。还是在皇城的王府。庭院中总有一个属于她的秋千。就像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个元素。虽然夏国还是春寒料峭时光。但王宫之内却已经有了百花齐放的声势。这昱岫宫内也满是一片早春之景。只是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院子里该有一个秋千。既然是属于她的庭院。就该有。她的话不冷不淡。却有着不容反驳的倔强。 “好。寡人马上命人置办。”夏骁尧以一种有求必应地口吻应下。这十足令一旁的宫人侍卫愕然。从未见过陛下对待一个人如此小心翼翼。就算以往对着先王。陛下也是恭敬之上。偶尔据理力争。 *** “王后。该沐浴更衣了。陛下半个时辰后便到了。”贴身宫女未儿好心地提醒道。她原是夏骁尧的御前侍女。聪慧伶俐。又仪态雅然。循规蹈矩。深得夏骁尧信任。于是直接拨给了她。 浑浑噩噩地在她们的安排下进了浴池。经过一路的颠簸、舟车劳顿。夏悠然已是疲惫至极。在浴池中迷迷糊糊地便睡了过去。醒來时已躺在柔软宽大的床榻上。床侧坐了一个人。正出神的望着她。 夏悠然所有的睡意顷刻间消失殆尽。本能地拉扯着被衾遮住了身子。“你。。”话刚出口视线中清楚地映出了夏骁尧的影像。整个人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其余的话亦哽咽在喉中。硬生生吞了回去。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后。伺候他是她身为**的责任和义务。她还能说什么。 “怎么。寡人吓到你了。”夏骁尧浅浅弯出一抹淡笑。笑里竟是包容和宠溺。方才她睡熟的样子美的如同蝴蝶停歇在花瓣上。保持着静态。是一种震撼人心的美丽精魂。让人不忍惊扰她的美梦。 ------------ 第22章 勾心斗角 夏骁尧稍稍地退开了些。给夏悠然足够的空间整理情绪。 他让出的安全距离。让夏悠然顿时松了口气。支撑着柔软的身子坐起。拉着被褥遮住了自己。“陛下恕罪。悠然……” 精致的容颜。粉妆玉琢。青丝纠缠。显出一份慵懒。惺忪的睡意似乎还未完全褪却。软绵绵的声音就像是懒洋洋的鱼儿吐出的一个个泡泡。又怎忍心去责怪她的“一不小心”。 “是寡人惊扰你了。第一时间更新你接着睡吧。”望着她冰肌玉骨的脖颈。亵衣的领子有些低落。凸俏的锁骨如蝴蝶振翅而出。美的水木清华。梳云掠月。夏骁尧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抓住这份属于他的美好。 夏悠然本能地往后一缩。避开了他的触碰。表情惶惑而抱歉。 夏骁尧尴尬地抽回了手。窘迫地淡淡一笑。举止依旧优雅。无可挑剔。终究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些日子舟车劳顿。你好好歇息吧。寡人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夏骁尧信誓旦旦地说道。给了她一个郑重的承诺。 夏悠然这才木木地点了点头。带着点防备。复又躺下。 夏骁尧的存在让她倍感不安。辗转反侧。亦深入不到梦境之中。 这里的春天似乎比天朝來的早一些。夏悠然睁大了乌黑的眸子。骨碌碌地盯着镶了金丝的幔帐。思绪飘到了天涯海角的远方。 “怎么。睡不着。”夏骁尧正在一旁的书案挑灯夜战。几个月來的事务堆积到一起。让他不得不废寝忘食地处理。注意到夏悠然的动静。他搁下了手中的奏则。轻声问道。低柔的声线天籁般地敲击着耳膜。让夏悠然感到心安。第一时间更新 其实对于夏骁尧。夏悠然并不讨厌。有时。她甚至感到一种莫名地亲近。但这种情感又非男女之情。而今到了这般地步。夏悠然甚是无奈。并非他不够好。而是他的千依百顺。也抵不上那人一个怦然的眼神。即使是错觉。 “嗯。”夏悠然轻轻应了一声。 随即。夏骁尧吹灭了烛火。却在黑暗中轻车熟路地來到她的床边。第一时间更新 嗦嗦的声音传來。夏悠然辨出那是宽衣解带的声音。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难道…… 带着茧子的小手紧紧地攥紧了被子。身子一点点往床边移动。似乎这样就能避开他的亲近。 夏骁尧掀开了被子…… 夏悠然整个人一紧。霸道地一把扯过了被子。“你不是说。。”呼之欲出。明显能叫人感觉到她的恐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原谅她还沒有做好准备。黑暗中。她的呼吸也慢慢地加重。骇然在微寒的空气中蔓延开來。 终究不是她的一方世界。她的倔强和顽强似乎也变成了鳞片一点点褪落。只剩下一个无力抗争的灵魂。垂坠在绝望的边境。 这份绝境的忧伤也感染了夏骁尧。一阵感伤注入心底的水波。然后一圈一圈地化开。层层荡漾开去。她竟如此抵触自己的靠近。 铺开了另一条被衾。夏骁尧对着黑暗中的她轻叹一口气。“放心。寡人也乏了。做不了什么。”直白的言语终究打消了夏悠然的顾虑。 感觉到他坦坦荡荡的睡下。夏悠然终于放下心來。 ******* 21世纪曾一时盛行宫廷剧。后宫的勾心斗角令人发指。现如今。置身其中。夏悠然总算明白了何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自以为云淡风轻。无欲无求。不惹尘埃。生活便能水平如镜。然而她摆脱不了王后的头衔。便只能成为众矢之的。 几乎每日。夏骁尧的妃嫔都借着请安的名义來到昱岫宫。一张张胭脂粉饰的容颜。虽然笑意涟涟。却各怀鬼胎。 甄妃虚情假意地奉上的自制点心。看起來是那么诱人可口。但夏悠然只觉麻木。 她虽任性叛逆。但也不会无事生非。更何况她向來嫉恶如仇。几天的谦和忍让。她们却只是得寸进尺。让夏悠然忍无可忍。 “甄妃姐姐。你方才说这份点心叫何名字。”夏悠然从玉盘中拾起一枚。缓缓地朝嘴边送去。眼见着甄妃眼中那一抹狠辣变为得意。夏悠然绕有心计地将点心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仿佛其中真有大可研究之处。 “王后。是玲珑酥。其味、其形、其韵。都甚为讲究。这八面玲珑的是臣妾亲手做的。陛下也喜欢得很。”说到最后。甄妃的神色愈加骄傲。 “是么。陛下喜欢。那我留着给陛下好了。他等会儿下朝过后。应该会來。刚好让陛下体会一下甄妃姐姐的良苦用心。”夏悠然一语双关。语毕便沉下了脸色。将玲珑酥重又放回盘中。 大厅里坐着的其他妃嫔不明其中缘由。都纷纷向甄妃投去羡慕的神色。感慨自己为何沒有想到这一茬。说不准能博得陛下的一夜荣宠。 心怀不轨的甄妃却慌了神。她亦不确定夏悠然是洞彻了自己的伎俩还是真心地要为自己争取一次机会。但这盘糕点是断不能给陛下吃的。骤然间脸色变得难看。紧紧地抓着丝帕。不安地擦着自己涨的通红地脸颊。 “怎么。姐姐很热。”夏悠然亦不想为难她。她只想息事宁人。回归平静。遂找了理由给她台阶下。 甄妃还算是聪明之人。亦懂得察言观色。顺势借口感染风寒发高烧要先行离开。 “那姐姐还是把玲珑酥带回吧。我会让夏王去甄妃姐姐宫里好好品尝姐姐的手艺。”夏悠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希望她还能保留最后的自知之明。 甄妃如释重负。感激地看着夏悠然。郑重地行了个礼。急急忙忙地退出了昱岫宫。 “等等。甄妃姐姐。我想陛下可能更喜欢原味。希望下次甄妃姐姐不要再多加别的东西才好。”夏悠然冷冷地忠告她。 甄妃的手一颤。端着的盘子几乎从手中滑落。留下了一句“多谢王后”。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夏悠然兀自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未儿递给她的清茶。她从小在药草中长大。对于各类草药甚是敏感。方才的点心中分明加了两种相克的食材。她又怎会瞧不出來。若不是甄妃神色慌张。自露马脚。她或许会以为是无心之过。只是。这其中的多少人是带着面具示人呢。 “我去园子里逛逛。各位姐姐若想在此处等陛下。请自便。”夏悠然清词丽句地扔下一句。留下一屋的妃嫔丫鬟面面相觑。露出不解神情…… ------------ 第23章 恨彻底 “王后。你……”未儿紧紧地跟上了夏悠然的步子。对于她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那么多妃嫔等待着陛下的垂怜。明争暗斗。那般汹涌。而自己的主子却满不在乎。难道她真的对陛下沒有一丝眷恋吗。可是陛下却又那么钟情于她。她曾无数次地看到夏王对着她的画像露出心驰神往之色。每每陛下心烦意乱之时。便会对着她的画像一遍遍的描摹。她从未见过那般风华绝代的女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每年春天末了。陛下总是心情多变。或欢欣雀跃或愁眉不展。每每都让她措手不及。 “未儿。你看这个药丸瓶如何。”又一次。他拿出了一个白玉瓶子。满怀期待地询问她。 她微微一愣。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玉瓶分明就是陛下亲手彩绘细刻出了图案。其中的良苦用心可见一斑。她一丝不苟地评价了一番。第一时间更新多是赞美。 “那便好。她应该也喜欢的。”陛下自言自语了一句。却一字不差的落入她的耳府。她心中一颤。恍然大悟。陛下口中的“她”便是画中的女子吧。而后來。她才得知陛下的心神不宁只是为了在“她”生辰之日赠与一份称心如意的礼物。 她一直想。这个女子该何其有幸。能得到陛下的倾心。第一时间更新犹记得数月前陛下离宫之时。那心神荡漾的模样不经意之间便流露出來。 “未儿。寡人终于等到了。”他欣喜地道。虽然。他一直都是文质优雅的样子。但是那也不过是伪装。他真正的情绪外人无法轻易窥探。而那一日。他的朝露般清澈的眉眼间都溢满了一种情绪。。幸福。 果然他带着他的期待回來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女子比画像之上更加入木三分。 “那边是什么。我们过去瞧瞧。”夏悠然指着对岸的一座亭子问道。亦打断了未儿的思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便望见那处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的亭子。“回王后。是望蕉亭。”未儿毕恭毕敬地回应道。亦步亦趋地跟上了她飞快的步伐。 这个王后实在出乎她的预想。此刻她着一身素装。便与那些花枝招展的主子不同了。白衣胜雪。眉目如画。乍暖还寒时候。清风吹拂。白衫微动。犹如一朵百合花在黑夜中盛开。蛾眉敛黛。嫩脸匀红。口角间浅笑盈盈。丽容无俦。又带着三分天真烂漫。更增娇媚。只见日光淡淡的射在她脸颊之上。真是艳如春花。丽若朝霞。娇美中略带腼腆。更增风致;白玉般的脸上透出珊瑚之色。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凭虚凌空的沿着茗河而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就似一枝白茶花在风中微微晃动。 百闻不如一见。她真的是美得令人**。 原本。她以为这个主子也会很难伺候。只是夏王下了命令。她不得不从。然而这么些天过去了。她却发现王后非但沒有架子。连性子也是那样淡泊。即使夏王夜夜入住昱岫宫。她也无半点骄奢之态。反而对夏王的到來。避之不及。比如此刻。。 前一刻夏悠然的步伐戛然而止。未儿差一点便踩到她的后跟。 “王后。发生了何事。”未儿努力的克制住方才的慌乱。急迫地问道。 “陛下过來了。”夏悠然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便拉着未儿往一旁的假山处躲去。 “王后。第一时间更新”未儿全然不明白她的用意。若是其他妃嫔见到陛下。恐怕都要喜笑颜开地迎上前去了。 “切莫出声。”夏悠然难得用命令的口气。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夏骁尧。他那么高高在上。天下无数女子都期盼着得到他的垂怜和宠幸。只是她早已心有所属。她无法出卖自己的心、自己的灵魂。 夏骁尧经过此处的时候稍稍地停滞了半刻。只要她出现的地方。他一眼便能望见她。她又能往何处躲藏。如果藏匿成了你开心的方式。那么在我能控制的领域内便任你尽情地这样游戏。只要你欢喜。 只是。你何时才能如我期待看到你一般期待我。而不是四处藏躲。 渗着凉意的手握紧了松开。又握紧。无比挣扎。 淡淡的撇过一眼。扫到她素淡的裙边。夏骁尧酸涩地一笑。继而失落地踏着步子而去。 ***************** 寒冬的月光格外的清冷。空气里漫布着绝情的意味。寒冽的温度几乎要把人冻结。呼出的白烟瞬间冷凝。消失在墨色的夜中。 皇城的街道上。人影疏淡。龙腾寂寥地行走在夜幕中。寒风吹起。黑色的衣裳随风舞动起來。似乎要消融在沉寂的夜色里。 思虑着。越想的深。头有些疼痛。龙腾猛的甩了甩头。甩开一切的情绪。直到察觉周围的动静异常。“什么人。”瞬间隐匿了脸上的情绪。龙腾的手摸向腰际的剑。冷厉的视线迅速的扫向了四周。 一道人影如振翅的苍鹰一般从暗处飞至眼前。挡住了龙腾的去路。 “是你。”龙腾冷淡地开口。猜不透他此次的來意。 “很惊讶。”薄唇一扯。邪佞地说道。冰蓝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在这凝肃的夜里亦显得透彻无比。高挺的鼻梁。一身深色的锦袍。却还是掩藏不住那与生俱來的尊贵。长剑已经出鞘。武功深不可测。再加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让他整个人显出一种邪厉之气。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梅花不经意的缭绕在他的周围。明明燃烧着怒火。却又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错觉。 若不是劲敌。他们或许能成为生死至交。 只可惜。这种假设永远无法成立。 “元气恢复了。难不成太子殿下又想添新伤。”龙腾冷冷地讽刺道。原本不佳的心情又注入了一份肃杀。自古向來成败论英雄。龙腾自然不会以为是來叙旧的。 “你为何将她嫁与夏骁尧。”玄傲横起长剑。直接指向龙腾。他才回到商国。便听闻两国联姻的消息。而且竟然是夏悠然。一时之间怒火中烧。心急如焚。加上他连连受伤沒有得到细致的照顾和处理。便晕了过去。 ------------ 第24章 深夜交手 等他醒來已是几日之后。他想要赶來阻止这件事。却被母后死死拦住。甚至以死相要挟。这些日子他一直坐立不安。身子一恢复。得到了太医的保证。母后终肯放行。于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來。可还是晚了一步。 “那一晚。是她救了你。”竟是为那个丫头而來。龙腾略有些意外。凄厉地看着指在眼前的利剑。龙腾只稍稍地避开了些。他不是自己的对手。 “是又如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玄傲不以为然。 “悠然不会嫁一个会利用她的人。”龙腾面不改色。眼前又浮现出那个丫头嬉笑怒骂、颐指气使的模样。视线慢慢地收紧变得犀利。 “你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她。”玄傲反唇相讥。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本就是和亲的名义。更是赤*裸*裸地利用。 玄傲的话让龙腾心中一紧。第一时间更新他期期艾艾。竟再说不出一句反驳之语。 他的确是利用了她。他的确是牺牲了她。 脸色阴沉下來。越发显得凝重犀利。 恍惚之际。玄傲的长剑逼近。毫不客气地向他刺來。 龙腾快步移位。躲开了他的进攻。 玄傲趁势追随。剑影萦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可惜每一次的近身攻击。都被龙腾轻松的化解掉。瞅准了时机。龙腾的身子快速地向右一个躲闪。一掌随即打了出來。内力雄厚的拍上玄傲的胸口。“别不自量力。你不是我的对手。”龙腾无意再与他耗下去。对方旧伤还未痊愈。他更不想趁人之危。 玄傲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刚刚受了攻击的身子在巨大的掌力之下。瞬间被震到了一旁。重重地撞击在树干上。又被狠狠弹出。最后跌在了地上。抹着嘴角的血迹。玄傲冷眼怒视着逼近了龙腾。“你以为你将她养育长大。就可以掌握她的命运么。”蓝色的眸子里迸发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为何得到她的不是自己。她是属于自己的。 “你再怎么做也是无济于事。她成为夏国一国之母已成事实。”气势迫人。第一时间更新龙腾居高临下地开口。冰冷的目光带着骇人的犀利看向心有不甘的玄傲。伸手弹了弹衣袖。整理了一下衣冠。转身回王府。 “哼哼。她会是我的。”玄傲那志在必得的口吻。着实让龙腾顿下了脚步。那胜券在握的信心。可想而知。此刻受伤的他是如何骄傲的姿态。纵然在武艺上他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悠然。 他的心里充满了不确定性。 回到王府。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但为何他却感觉清空了全世界。 王府里一片森冷的寂寥。那片属于她的天地不再亮起光芒。书房里也不再有等待他的摇曳微光。 院子里梧桐的落叶似乎也凋零殆尽。光秃秃地浅唱着一曲冷寂忧伤。 恍惚中。那秋千上似乎坐了一个身影。正展颜对着他微笑。笑的沒心沒肺。肆无忌惮。 轻轻地秋千荡了起來。越來越高。她的笑也越來越张扬。越來越狷狂。 世上除了她再沒有别的女子可以这样狂放。就连她的爱也那么痴狂。 冷风扫过一地的落叶。原來那靓丽的身影只是一场幻想。 才恢复元气的玄傲再一次伤痕累累。黑夜中。满是无边地冷寂。他伛偻着一步步艰难前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终究还是败给了他。“哼哼”。猛然间他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声嘶力竭的高喊穿越了苍穹。恍若无限延伸的魔爪。死死地扣住了这个黑色世界。那么绝望。又那么悲凉。 “太子殿下。我们又见面了。”清逸戏谑的调子。伴随着一个朦胧淡色的身影。一齐出现。颀长的身形稳稳地落在他面前。即使这般冷冽的天气。他还是轻摇着一把折扇。成为他最特别的标志。那如云烟似的墨黑长发在寒风中零乱地飘散着。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美感。白色却分外讲究、做工精细的精美袍服让他显得尊贵无比。长发垂落。掩住了他的半张脸。让人看不见他此时的神情。 “是你。”玄傲站直了身子。微微有些惊讶。随即又恢复了他的成稳自重、冷峻不凡的姿态。根本让人察觉不出他的身负重伤。 “幸好太子殿下有些能耐。只是胸膛受了师兄一拳。心脉遭到重击。气息不畅……”赫连逸一点点慢条斯理地数落着他的伤势。句句中的。 玄傲惊讶地抬头看向他。果真是医圣。一字一句都切中要害。将他的伤势阐明地分毫不差。 “主子。卑职來迟。护主不周。还请主上责罚。”这时又有一道幽深的身影从黑夜中窜夺而出。铿锵、训练有素地对着玄傲行礼。牧拓甚为自责。上次因为自己的疏忽。害得主上身受重伤。差点失了性命。这一次又重蹈覆辙。他如何向陛下和王后交代。 “免礼。这事不怪你。”玄傲摆了摆手。示意他沒必要这么小題大做。 “奉劝太子殿下以后遇到我师兄还是绕道而行。否则……”赫连逸扯了扯嘴皮。摇了摇头。从袖口中抽出了一只小瓶递给了他。“这个就当是悠然给你的。每日睡前服用一颗。可加快恢复伤口。”挥一挥衣袖。赫连逸便消失在墨色的黑夜中…… 清寂山庄的早梅初绽。冰肌玉骨、凌寒留香。他喜欢这种“着意寻香不肯香。香在无寻处”的意境。像极了夏悠然那样桀骜不驯的格调。即使是在这样冰冷彻骨的深夜。他的心却无法归于静寂。再也沒有一种安宁的归属感。她离得他越來越远。手指间弹出一颗易相忘。或许。他们都该吞下一颗。让他们彻底作别那些年华的纠葛。 “主子。你难道忘了你是百毒不侵之躯。”一袭白衣翩然。撒下片片落香。在这暗岑的夜里肆意张扬。白素幽然冷寂的声音夹杂在点点梅花之中。显得那般高傲神圣。不容侵犯。 赫连逸讶异地看向她。是她么。他以为她只是温顺体贴的。他以为她还是当初那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倔强却不外露。可是。眼前的她却让他错觉是另有其人。 “是不是感觉不认得我了。可是我却很高兴。你眼里终于能看到我了。” ------------ 第25章 喜欢你 白素那略显卑沉的声音中却沒有半点的忧伤。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高傲的公主。一脸傲然地望着他。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这样的她对于赫连逸來说。绝对陌生。 “你……我……”即使之前夏悠然已经跟他坦白过了。但是如今真实面对时。他竟还是有些无所适从。 眼前这个跟随了他多年的女子。真的对自己怀有爱恋的情愫吗。手中的易相忘碎于他的鼓掌之间。粉末随着早梅香气扩散开去。 夜风寒厉。一道凝白。一道水绿。虽在暗夜中看得不那么分明。却在月色魅影下筛下两道摇曳的身影。或分隔两相望。或叠影两相依。 “你迟疑是因为你困惑。你在考虑我对不对。”白素知道夏悠然已经告诉了他事情的始末。因此她也沒有必要再隐瞒下去。比起含蓄地给出暗示。她更喜欢这种直截了当的直白。如果说之前她还担心夏悠然是她最大的威胁。那么此刻。她沒有后顾之忧。追随他多年。她自然了解他万分透彻。他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男子。纵然上天赋予了他颠倒众生的外表。这些年來。能让他牵肠挂肚的也终究只有一个女子而已。白素颇不依不挠地询问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你到底是谁。”赫连逸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她之前的顺从与淡然。遇事永远保持着沉静和冷漠。他以为只是她心性如此。耳边再次回忆起夏悠然的话。“等一个人太难。心会一点点荒芜。白素姐姐放弃了她的身份与地位跟你这么些年。你莫要再负她了。”于是他亦直言不讳地问出口。 “这个重要吗。我喜欢的是你。与我的身份无关。而你考量地也只是我。而非我的身份、地位。”白素义正词严地回复他。她向來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赫连逸迷茫但又佯装心高气傲的状态让她分外满足。他之所以伪装。就代表他心虚了。而他的心虚。是因为自己。白素无比肯定。 赫连逸被白素的一番话堵得生生吐不出一个字來。诧异地望着她。她何时变得这般能说会道。 “可我不喜欢你。”别扭地留下一句话。赫连逸几乎是逃也般地离开了。第一次她见识到他那般窘迫的样子。精致淡雅致的容颜上却写满了喜悦。她扰乱了他的心思不是么。 “哈哈……”精灵爽朗的声音在梅林中穿梭着。片片玲珑的花瓣洒落下來。熏醉了一个满怀爱意的女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轻描淡写的眼角眉梢飞扬着一种执着不灭的张力。那么张扬不羁。那种沉潜内敛已久的爱恋。以一种來势汹汹的气势迸发出來。锐不可当。 清丽干净得毫无杂质的声音久久地在他耳边鸣响。仿佛是从瑶琴中弹出的亘古不灭的天籁。纵然师父曾赞许他定力极好。不为俗世纷扰。然而此刻手捧着医书。却一个字也无法入眼。第一时间更新 “可恶的女人。”修养极好的他。却不自意地咒骂了一句。整个天地都变得聒噪不堪…… ***** 冬日的寒意一点点地褪去消散。春天的气息轻踮着脚尖款步而來。如同豆蔻年华的少女之手拂上面庞。带着一点蛊惑人心的意味。仿佛要将你带入消沉迷醉的境地。却忘了她的温柔带着深深的剧毒。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金碧辉煌的宫殿宁静而肃穆。在一点点灿烂起來的日光中愈发显得魁梧和庄严。 “咳咳……”以及深沉有力咳嗽在偌大的殿宇中余音绕梁。堂下齐整站立的众人表情各异。各怀心思。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一个年迈的大臣从群臣中迈出了那颤颤发抖的双腿。那骨瘦嶙峋的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带着气喘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含糊不清的字眼听着让人无比吃力。 “父皇。儿臣以为太傅大人为我天帝王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实在是劳苦功高。如今太傅大人已近耄耋之年。理应享受天伦之乐……”太子挺身打断了太傅大人欲要继续的话。一阵有理有据地慷慨陈词。 “你……太子殿下……”老太傅不可思议地看向这个曾经最引以为豪的学生。第一时间更新深凹的眸子里透出无底的阴霾。而后在转瞬间又精深地叫人难测。 龙寅阴翳着龙颜。却叫人看不分明他的意思。 众臣的目光在太子和老太傅之间游移。最终又把视线归于皇帝身上。等待着他深明大义、一言九鼎的决策。 龙寅深邃的眸光在大殿上一扫而过。良久的沉寂。才用他低沉却浑厚的声音开口。“太子说的在理。是朕疏忽了。老爱卿心系天帝王朝。半生戎马。是天朝帝国的三朝元老。理应予以厚待。钦赐太傅府邸一座。加俸三年。准予还乡。” 虽心有不甘。老太傅也只能领旨谢恩。“臣遵旨。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躬着佝偻的身子。作揖退了下去。 太子轻蔑地看了龙腾一眼。父皇还是帮着自己。看來自己能登上皇位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父皇对于自己的信任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真不知到母后为何还留着那么多疑虑。天帝王朝的皇位非自己莫属。 龙腾不动声色。犀利的视线落于在不知明的某一处。谁也无法洞彻他此刻思考盘算的是什么。 “诸位皇子稍后到朕的书房议事。退朝吧。”龙寅摆了摆手。国泰民安之后。骚动的便是这朝堂。 “五皇兄。你和涵嫣姐姐的好事将近了吧。何时才能喝到你们喜酒。你看太子哥哥都已妻妾成群了。”六皇子龙灏的个性向來活泼爽直。因为在众皇子之中最小。说话也百无禁忌。永远挂着大男孩一般天真无邪的阳光笑容。由此在长辈中和众皇子之间都很受宠。 “嗯。近了。”龙腾几个字应付了对他的回答。他不想与六皇子太亲近。不想他家在太子和自己之间为难。单凭他和太子一脉相承。一胞所生。他就不想牵扯到他。把事情变得更为复杂。 因为他知道。父皇表面上最看重的皇子是太子。而事实上。父皇更喜欢六皇子。 ------------ 第26章 朝堂之事 至于父皇为何对太子那般表里不如一。龙腾亦百思不得其解。曾旁敲侧击地向龙寅打探过几回。却终究未果。“此事你以后便知。”每回得到的都是这一句推脱之语。 见龙腾那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龙灏自觉无趣。便讪讪地减了脚下的速度。望着龙腾那挺直的背影。暗暗地叹了口气。自小。五皇兄也甚是疼他。何时他们之间变得形同陌路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参见父皇。”众皇子齐声行礼。暗藏了各种复杂的情绪砸向宫殿的每一处角落。或许有人绵里藏针。或许有人笑里藏刀。只是那一张张略有相似的脸都写着一点云淡风轻的表情。任谁都无法看透他们的内心。而这。对于皇权至上的天子來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威胁。他无法从每个人的表情中获得主宰一切的那种至高无上的优越感。 龙寅只掀了掀沉沉的打了褶皱的眼皮。视线并未从手中的案卷上移开。甚至都不曾给任何一个皇子一个眼神的关怀。 “你们可知朕命你们前來是为何事。”过了半晌。龙寅深沉而沧桑的嗓音自厚重的书香笔墨中飘散而出。却给人感觉恍若置身于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面对着那万箭齐发的声势。让人退无可退。 众皇子面面相觑。眸光里尽是迷茫。 “父皇为的可是夏国攻打洛桑族一事。”太子思忖了半刻。精深的黑瞳里镀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光亮。那份与生俱來的自信与优越感让他极为狂肆。却又不得不掩藏起这份居高临下的骄傲。 龙寅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舒展着调整了坐姿。慢慢的抬起那不可一世的龙首。墨色的眼眸深不可测。径直望向太子。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父皇的眼神为何……仿佛带了深深的敌意。夹杂了一份让人捉摸不透的杀气。“哦。太子竟然知道。不妨说说。”身子微微向后一靠。手指在合上的书卷上轻轻地有意无意的敲击着。却有着指点江山的霸气。 顺着皇上的话。大家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太子身上。若要说夏国攻打洛桑族。并未涉及到天帝王朝的利益。父皇又何须如此劳神忧思。 “年前。洛桑族巫医曾占卜获知夏国将使其遭遇灭族之灾。破解之法便是窃取其皇陵中的子荆鱼祭祀给天神。遂洛桑族族长命人前往夏国皇陵中窃取。不料行迹败露。被守陵人抓获。惹得夏国人民愤慨。夏王便下令讨伐洛桑族。以惩戒其大不敬之意。”太子龙瀚有条不紊地说道。 平日里只知吃喝玩乐的一众皇子此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后又是满不在乎。事不关己的慵懒神情。 “六皇子。你如何看。”龙寅微微颔了颔首。又把问題抛给了龙灏。 自小龙灏便深受皇帝喜爱。为此他也被众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过他一贯嘻嘻哈哈、淡泊名利的样子。就算是伪装。倒也是瞒天过海骗过了不少人。就凭他那张长不大的孩子脸。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也足以让一众兄长们对他疼爱有加。而不会把阴谋施加在他身上。 “回禀父皇。儿臣以为夏国讨伐洛桑族。实如囊中取物。根本沒有必要如此大张旗鼓。咱且作壁上观便可。”六皇子“很不负责任”地说出了这番话。在场稍有见地的皇子们都纷纷皱起了眉头。想來六皇子也只是纸上谈兵。从未深入过战场险境。哪知其中险恶。只是不知道这番吊儿郎当、狂放不羁的话是否会让父皇龙颜大怒。 “哈哈……”出其不意地一阵朗声大笑让众皇子甚为不解。只是龙寅也不做解释。紧接着又点派龙腾回答。 “儿臣会做好部署工作。不让此事危及到天帝王朝的利益。”龙腾严正冷肃地回答道。泰然自若。也让人挑不出任何话柄。在众兄弟眼中。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便是不苟言笑的实干型。那十几年來被发配至边陲画城。即使如今重返皇城。也未见父皇对其有何优待。自然不把他放在心上的。而他们也正需要这样一个人替他们出头。挡下此类麻烦之事。遂当龙腾的话音落下之后。一众皇子的脸色也都悄然舒展开來。 龙寅不动声色地喝了一杯暖茶。“嗯。这件事想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你的婚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朕和楚相商量了一下。就定在下月十五。” “谢父皇成全。”龙腾稍稍一愣。心中划过一丝清苦。转而面无表情地领旨应下。涵烟等了自己那么久。也是该给她一个交代了。只是那么期待的一个美好。曾经将它视为一个不可企及的梦想。在这一刻已然唾手可得、如愿以偿。为何他的心里却沒有那份意料中的喜悦和欣然呢。 淡淡的一抹惆怅萦绕在心头。这个等了自己十多年的女子。不能再负她了。苍劲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浅浅地失落蔓延开來。眼前恍然又浮现出了那个如枫林搬热情如火的女孩子。银铃般地爽声嬉笑着。那么无忧无虑。那么惬意地在院子里荡着秋千。 “真有些累了。你们跪安吧。”龙寅挥了挥手。在李公公地搀扶下。蹒跚着率先离开。 ………… “我看父皇怎么有些不对劲啊。”见皇帝已退下。皇子们起了身。便稍稍放宽了心开始窃窃私语起來。 “我也觉得父皇不同寻常。”有皇子附和着。“父皇方才离开时。身子近乎摇摇欲坠的。照理说不能啊。父皇的身子向來都无大碍。赫连都经常夸赞父皇老骥伏枥。龙马精神。” “诶。难不成父皇……太子。你有无发现父皇……” “父皇乃人中之龙。定能够洪福齐天。保天下繁荣昌盛。你们赶紧回去该干嘛干嘛。”龙瀚满是威严地说道。隐匿起的那一抹阴谋的神色却未能躲过龙腾的眼眸。 在春天的气息包围下。园子里的颜色也多彩绚烂起來。走出了乾坤殿。便有一阵惬意的凉风袭來。夹杂着各种花草的味道。混合成一种……思念的味道。是的。是思念的味道。心中的某处开始隐隐作痛。一笔一划地深戳着一个亘古镌刻的名字…… ------------ 第27章 醉酒 夏国王宫之内已是一片烂漫的大好春色。转眼间半月已过。只是心境却未随着天气转暖。依旧处于冰封雪地的冬天。 “主上。你……”望着夏逍遥那愁眉不展的表情。云天欲言又止。他何曾见过这个逍遥洒脱的主子这般怅然若失的样子。更不曾料想这一切竟是为了一个女子。果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么。 “参见陛下。”未儿俯身拜见。第一时间更新好听的声音如同这明媚的春色一般沁人心脾。 只是一切再美。在夏逍遥的眼中亦不过黯然失色。“她在做什么。”他不敢将事实告知与她。终究。她的心里住了一个人。从此再也容不下别的人了。夏逍遥宽阔的背影显得有些寂寥。高高地站在这夏宫的城楼上。迎风而立。恍若一尊千年不朽的雕塑。凄然而凛冽。 未儿稍稍一愣。随即便明了他口中的“她”谓者何人。抬起头。透亮的视线落在他深沉如寒潭的背影上。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口气。才又柔声回道:“王后正在作画。” “是么。”夏逍遥低沉的嗓音消散开來。她现在活得那么淡然。与世无争地情态仿佛已经超脱于世俗。看破红尘。这不禁让他愤怒。也让她心疼。他有时候想。是不是自己的选择错了。不该那么执着地将她困在这夏宫之内。可是他又舍不得让她离开。他期盼了她那么久。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开。 也好。就这样吧。即使看不见她的纯真与叛逆。或许淡泊和清寂也是她本來的一种心性。 “是的。只是……”未儿虚柔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闪烁。很明显的让人感觉其中话中有话。 “只是什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夏逍遥迫不及待地转身追问。 “王后画了总是又毁掉。未儿见着都画得那么好。甚是可惜。”王后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她想不透。难道嫁给陛下。还不足以让她引以为荣么。 “走。寡人恰好想看看王后画得什么。”随即。夏逍遥的步子已经朝着昱岫宫迈去。未儿和云天亦匆匆赶上了他的步子。 “陛下驾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院子里忽然响起的通传声另夏悠然的手一抖。一串灰色的墨迹便拖沓在宣纸上。夏悠然暗自皱了皱眉。才搁下了狼毫。前些日子。经过她的一番游说。夏逍遥在临幸之事上采取雨露均沾的方式。那些个妃嫔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中。懒得找她的麻烦。倒是让她的日子太平了不少。对此。她对他怀抱着感激。其实她也很想忘了占据她心的那个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只是思念总是不听话。偷偷地跑出來一点点折磨着她。几乎要将她逼到疯癫的绝境。 “陛下吉祥!”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來。夏悠然依着规矩行了礼。 “免礼。我听说你再作画。一时好奇便來看看。你画的什么。”在她面前总是有特例的。夏逍遥从來都是用最平常的第一人称。开始的时候。未儿她们几乎瞠目。第一时间更新而今也已习惯。陛下的放下身份只是为了与她更为贴近。 “沒有什么的。”夏悠然赶忙扑到书案前。凌乱地收起了那张只完成了一半的拙画。差点将墨汁打翻…… 她那仓皇失措的样子尽数落入夏骁尧的眼中。在他面前她一向都那么云淡风轻。如今为了一张画她竟能这般仪态尽失。原本低落的情绪里瞬间翻涌起惊天骇浪。一阵怒意不由自主地奔涌而出。自己如此的退让和隐忍。难道都抵不上那个让她冷彻心扉的人么。 如果快乐是转瞬即逝的。一个人只能对给过她痛苦的人难以忘怀。他为什么还要这般低三下四地委曲求全。苦苦等待她转身回眸的微笑。他要的不仅仅是她那充满幽怨、无欲无求的感激。他不是神。他也需要回馈的。向來温润如玉的脸颊在此刻冻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冷若冰霜。 夏悠然从未见过这样盛怒的他。她近乎要忘了他也是有情绪的。她以为他只有温柔体贴的一面。然而空气中冷凝的气息让她心生骇然。夏骁尧那灿若桃花一般的美眸中已盛满了一种不知名的火气。一触即燃。夏悠然的心在这一刻惶惑恐惧。他这是对自己忍无可忍的意思么。一点点挪动着脚步往后撤退。以避开和他过于危险的距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沉静的芙颜上却不露痕迹。故作镇定。“陛下。你……你怎么了。”悦耳动听地声音划开了冷凝成冰的空气。似乎还能听到一声声呲烈破冰的声响。隐形中。一股坚硬、一股柔婉的势力在铿锵对峙着。 听到她的轻声细语。那淡漠神情中隐匿的楚楚可怜不动声色地溢出。让他几又要破功心软。不。不能再被柔化和蛊惑。夏骁尧警醒着自己。冷沉的脸色紧锁着她的每一寸表情。却不回应她的话。 世界似乎在一瞬间归于静止。未儿和一众宫人都害怕得不敢大声呼吸。她们从未见过大王对王后这般凶狠的模样。每个人的脸色都紧绷着。 夏骁尧不再去迁就她的感受。上前一把将她手中褶皱得残破不堪的画纸拽过。一阵撕裂的声响仿佛敲碎了一个世界。 “你。”夏悠然未料到他竟会这么做。惊讶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來。 夏骁尧忙乱地扯开画來看。虽不是全貌。但仅从那点点的落英缤纷來看。就能窥知那该是一处怎样美不胜收的境地。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繁花胜景。就如同梦中的世外桃源一般。落笔之处笔调细腻婉转。一看便是倾注了一种身临其境的心意。陡然间。莫名的一种愤怒铺天盖地而來。她这般与日俱增的思念要如何淡化。顷刻间。所有的耐性消失殆尽。 “这是谷道老人的隐姓埋名之所对不对。你从不曾想努力忘掉他是不是。”夏骁尧深深凹陷的眸子越发地喷出熊熊的烈火。充满威慑的质问响彻整个昱岫宫。夏骁尧这般雷霆万钧的声势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陛下请息怒。”齐声跪下。一个个脸色煞白。战战兢兢地请求道。 “全都滚出去。沒寡人吩咐不许进來。”夏骁尧狠狠地将书案上的东西一扫。笔架、书卷纷纷滚得七零八落。砚台沉沉地掉落下來。与大理石的地面重重地碰撞。发出一声可怜的哀嚎。 ------------ 第28章 折磨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颤颤巍巍地哆嗦着步伐。退了出去。 未儿走在最后。百转千回地看着屋里两个高高在上的人。他们的哀愁亦不比凡人少许。轻声叹了口气。掩上了门。为他们留了一方世界。她相信他的夏王陛下能够解决这一切。无限的忧愁又悄然漫上心间。 “对不起。”夏悠然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知道他的目光正在透析自己。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夏悠然故意别开了视线。她避开了他。若无其事地将散落在地的东西一一捡起。她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女子。不哭不闹不炫耀。难道这也那么难么。 “对不起什么。你知道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夏骁尧的怒意未退。俯身拽住了她的胳膊。逼着她看自己。她怎么能潦草地用这三个字应付自己。她怎么能够那么安然闲适地躲在那段回忆里不做丝毫的努力。让他所有的付出都变得沒有意义。 夏悠然吃疼地呼出声。却未挣扎。“陛下。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勉强我。”夏悠然镇定自若的一字一句更是加重了夏骁尧的愤怒。 “那你有沒有努力去忘记他呢。别说你的画里沒有他。你根本就舍不得忘了他。你知不知道。你十四岁那一年。我将凤玉赠与你之时。他便许诺会让你嫁与我。否则。我又怎会如此执着。如此坚定不移。”夏骁尧越发地加重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地将她拉近自己。 仿佛当头棒喝一般。夏悠然如梦初醒。无比错愕地望着他。不。她不相信。龙腾自小便是她神圣不可侵犯的信仰。是她最爱最爱的人。他怎么能够那么轻而易举地将她许给别人。他怎么能那么践踏她的爱。 不。她不相信。夏悠然一把甩开了他的束缚。“你骗我。你故意骗我的对不对。”努力压抑的平静情绪终于被打破。夏悠然失控地向他求证。她不要相信这个可怕的事实。她那么在乎的爱情。竟然在那么久之前就被摧毁。要她如何能接受。 “哼哼……”夏骁尧冷冷地干笑了两声。“我骗你做什么。龙腾要的是天帝王朝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他需要夏国这个友好邻邦的帮助。在政治上。除了用战争解决问題。最有效的便是通过联姻……”夏骁尧毫无保留地告诉她。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绣钝的针硬生生地刺入她的胸膛。痛入骨髓。 “别说了。求你别再说了。”夏悠然忍住了眼泪。却再也沒有勇气听下去。原來这是一场彻底的悲剧。把最美最美的东西一点点地撕裂开來。是那么丑陋。要她如何能够面对。这一刻她恍然发觉。原來自己的心脆弱得不堪一击。 “哼哼。怎么。听不下去了。那我再告诉你。他下个月便要大婚了。”望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第一时间更新夏骁尧更是怒不可遏。如阳光般明媚的眸子里透出狰狞的血腥。很好。她已经将他逼到了崩溃的绝境。 “你。你说什么。”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夏悠然颓然无力地瘫下。他。他要结婚了。新娘该是楚涵嫣吧。苦苦相恋了10多年。他们终于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嘴角蔓延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宛若冰山上的雪莲。美的那么孤独。却又那般惊心动魄。夏悠然整个人都堕入了一个黑洞之中。世界仿佛失了颜色。颠倒黑白。让她完全失了重心。她楚楚可怜地望着夏骁尧。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 然而她的颓唐越发证明了她对龙腾的念念不忘。让夏骁尧的怒意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永远都是她的软肋。触之不得。一触即中。因为在意。步步迟疑。而尽。他不想再等下去了。他必须要断了她所有的念想。即使她……恨自己。一种浓浓的无奈袭上心头。唯一一次。他对一个女子百般讨好。却依旧换不來她的回眸一笑。 “我还说得不够清楚么。”夏骁尧望着她几近处于崩溃的边缘。却迸发不出一丝快意。两个人分坐在世界的两端。望不到幸福的彼岸。既然你选择了不幸。那就让我陪你一起不幸吧。 桀骜不驯的她在这一刻似乎已然变得奄奄一息。那么弱不禁风。原來只要他的世界轻轻一点颤动。就能让她的整个世界失控。他不是圣人。深深的妒意恣肆蔓延开來。夏骁尧逼迫着上前一步。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游刃有余地在她的腰上一紧。轻而易举地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抱。夏骁尧挂着冰霜的脸迫近她。近到那男性雄浑而危险的气息将她彻底包绕。 那般霸道带着侵犯的气息让夏悠然倍感陌生。浑然醒悟。一抬头便对上他蕴藏了千万种情绪的犀利的眼眸。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吞噬。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夏骁尧。她一直以为他只有温柔的一面。 一道冰芒的眸光划过眼底。夏骁尧的手从她的下巴移开。扣上了她的后脑勺。毫不犹豫地欺上了她的唇。他要她是自己的。 “放开我。”脑海中凌乱不堪地浮现出龙腾的身影。疼痛在心底撕裂开來。夏悠然重重地咬了他的唇。生气地喊道。一丝血红残留在彼此的嘴角。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泛滥开來。带着一丝恨意。夏悠然憎恶地望着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他为什么要破坏那份美好。 舔了舔嘴角。剑眉在转瞬间锋芒毕露。一道冰芒的眸光划过眼底。夏骁尧仿佛失了理智一般。有力的大掌从她的下巴移开。扣上了她的后脑勺。带着她香气的薄唇再度迫近她。这一次。他不准备再放过她。 殿外是蓬勃生机的良辰美景。绽放得轰轰烈烈。 殿内是令人窒息的折磨在酝酿着。让人胆战心惊。 精致的雕花大床上铺展着的灿色床单已经划开凌乱的痕迹。玲珑剔透的绣花映衬着她白色细腻的肌肤。恐惧的感觉越发显得凝重。 夏骁尧狠狠地扯着外袍的扣子。褪下了自己外套随手一扔……看着她在床上一点点瑟缩的模样。那惊恐的眼神更是让他愤怒。自己就那么让她感到害怕么。 ------------ 第29章 秘密身份 夏骁尧抓住她的脚腕。将她往下一扯。便欺身压上她柔软无力的身躯。 “啊。不要。”夏悠然意识到接下來将发生什么。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浓重的黑色。她害怕。真的害怕。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來。泪裹挟着深刻的哀伤顺流而下。沾湿了一片白色世界。 “不要。你是我的王妃。”夏骁尧的眼眸中喷发着怒火。那样疯狂。手脚并用将她钳制住。让她生生不能动弹。 “不。陛下。你答应我过不会勉强我。不要让我恨你……”柔弱的声音近似于哀求。颤抖着诠释着她的无助和落寞。滚烫的泪水在继续。只是瞬间凝结成冰。谁说愤恨的泪水本就不该有温度…… 脑海中混乱成一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锈迹斑驳。如同世界末日來临。 凝白的锁骨和肩膀暴露在空气中。悉数落入夏骁尧的眼眸中。成了最致命的诱惑。两手霸道蛮横地欺上她胸前的柔软。“那就恨吧。”粗粝的声音戛然而止的一刻。是她衣服翩然飞出的霎那…… “啊。。”夏悠然失声喊出口。却无力阻止这一切发生。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该怎么办。能怎么办。思维一下子被抽空。仿佛成了一个不会说话的木偶。若这是无法逃脱的一劫。那么就让悲剧提前吧。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然而。预想中的灾难并未來临。夏骁尧木然地翻身而起。为她披上了被褥。整个人蔫坐在床边。愣愣地思忖着什么。 这样的状况始料未及。夏悠然慢慢地恢复了意识。赶忙穿好了衣服。 望着夏骁尧埋头颓唐地坐在一边。夏悠然心中一片黯然。他终究还是沒有选择伤害自己是不是。 “我……我不会怪你的。”喑哑着安慰他。虽不明白他为何会失控。她仍然感激他关键时刻的抽身而退。 “你腰际的星辰花从何而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夏骁尧冷冷地闷着声音。沒有回头看她。微微地埋着头。似乎陷入了怔忪。 夏悠然一怔。随即明白了他询问的是她身上一个与生俱來的纹身。尽管她一直清楚这个印记或许会让她的命运发生转折。陷于灾难或是遇上大幸。但是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她并不希望她的命运发生改变。因而她也从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第一时间更新然而夏骁尧过于紧张的反应却又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題。“你说的是我腰上的蓝色勿忘我。” “‘勿忘我’。”夏骁尧讶异地重复了一句。却是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是。你腰上的那一朵蓝色的星辰花。” “自我有记忆起便在我身上了。怎么。陛下知道其中渊源。第一时间更新”星辰花。又名勿忘我。代表永不变心。她自然是不记得那图案刻上去时的疼痛了。只是那样细致的纹理。蓝色花朵中央的一圈黄色心蕊都点染地恰到好处。卷伞花序随着花朵的开放逐渐伸长。半含半露。惟妙惟肖。是在难以想象那个人在镌刻之时。怀抱的是一份怎样的心情。那个婴儿又是承受着一份怎样的折磨。 “你可是腾亲王从大漠将你带回中原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关于她是狼女的事情他亦知晓一二。只是他却从未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考虑过。 “沒错。”夏骁尧严肃的口气。让夏悠然也不得不正视这件事情。“这其中到底暗藏了什么秘密。是不是有关于我的身世之谜。”夏悠然吃味地问出口。忐忑不安。这一刻。她无法再逃避。 夏骁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直起了身子。眉头皱得很深。额头上清晰可见地印出一个“川”字。良久之后。他才点了点头。“如果沒错的话。你该是夏国遗落的星辰公主。你的名字便是夏星辰。是我的八妹。”夏骁尧艰难地说出了这番话。他怎么也无法想象自己爱上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苍天弄人。而自己还居然封了她做夏国王后。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俊逸的容颜露出了悲悯的神情。夏骁尧都不知道自己怎会有勇气面对这样一个残忍的事实。更荒唐的是。若不是方才察觉到这个图案。或许他已然侵犯了她。那他要如何弥补方能消除犯下的罪孽深重。 “什么。”夏悠然倒抽一口气。整个人几乎都床上滚落下來。扶着床沿。夏悠然难以置信地问出口。俏目瞪得浑圆。自己竟是一个流落在外的公主。还阴差阳错地嫁给了自己的亲哥哥。这。。太可笑了。“你。。你在开玩笑是不是。这不是真的……”夏悠然的思绪越來越紊乱。捧着自己的脑袋。使命地敲打着。好证实这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现实从未改变。 “我也希望这仅是一个玩笑。”夏骁尧无奈地干笑了两声。侧俯着身子将她扶起。望着她发丝凌乱的模样。心中的自责又加重了几分。伸手温柔地捋顺她两颊的发丝。拨了拨那一行好看的刘海。从这一刻起。他不得不将心中的某些情愫斩断。 “可是……你如何能肯定。”千万个问号在脑海中盘旋。“如果我真如你所说贵为夏国公主。又怎么孤身陷于苍茫大漠。与狼为舞。” “不知道你是否记得你的襁褓。那料子该是最珍贵的锦缎之一。若不出意外。你的襁褓上也该绣着一朵或是更多的星辰花。”夏骁尧的步伐略显沉重。打开了一个抽屉。从中翻出了一个锦盒。拿出了一条丝帕。“你看。你身上的图案是否同这丝帕上的星辰花一模一样。” 夏悠然狐疑地接过。心里如同被注射了一剂制冷剂。整个人陷入了冰天雪地之中。的确丝帕上那栩栩如生的勿忘我同她身上的那一朵如出一辙。还有一行娟秀的字体那么飘逸清隽。却透着一种执拗地坚持。“若非死别。绝不生离。”这样一份矢志不渝的情感该是多么厚重。这该是一个怎样执着坚毅的女子。“她……是谁。”夏悠然有些惴惴不安。灵澈的眸光在那锦帕上迂回。仿佛能从她的字里行间。洞彻出一个震撼人心的故事。 ------------ 第30章 明媚女子 “她是父王这一生最爱的女子。父王说她有一个世界上最璀璨的名字孟初夏。每每唤着她的名字。都仿佛置身于蓊郁芬芳的初夏时节里。天边云彩熠熠。水中波光粼粼。风光无限好。然而她始终沒有得到一个该有的名分。”夏骁尧想起父王临终前讲述的那一段风花雪月。凝重的哀愁与浅淡的幸福交织在一起。父王含笑着说。“寡人终于能去找寻她了。这一次。不会再让她含恨离开了。” “所以。她是我的母亲。”夏悠然颤抖着问出口。21世纪。她便是一个孤儿。自小在福利院长大。來到这个未知的时空。她依旧不明身份。于是赖上了一个人。就想与他纠缠一生。却从未料想。她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身世背景。此刻。她有些无措。六年前她诊断的那个奄奄一息的尊贵的君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竟然就是自己的父亲。 “沒错的。”夏骁尧亦不想面对。然而事实如此。 昱袖宫里陷入一片肃穆。阳光隔着窗户偷偷闯入。似是要窥探出什么秘密。 窗前种着几盆薄雪草。那是夏悠然兴致所至。学着龙寅种下的。却始终沒有他呵护地那么好。叶上的水珠蹑手蹑脚地蹦跳着。在阳光里慢慢地化作无形。 只剩下了静默。仿佛这样时间就能够静止。夏悠然紧紧拽着那一条丝帕。一切來的太过突然。让她猝不及防。 而对于夏骁尧來说。却更是一场磨难。他要怎么把那种海枯石烂的深恋变成兄妹之情。他要如何昭告天下。他犯了一个贻笑大方的错误。他让夏国的王室蒙羞。他该如何面对世人的责问。 他柔情深种的守候到头來却错的离谱。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未儿姐姐。你别再走來走去。走得我眼睛都要花了。”天已入了深夜。里面却沒有丝毫动静。陛下又下了禁令不准任何人靠近。想想陛下那愤怒的样子就叫人胆战心惊了。真不知道王后到底做错了什么能让陛下大发雷霆。 “陛下和主子到现在还是滴水未进。该不是要出了什么事吧。”纵使未儿在御前侍奉多年。此刻她亦紧张得不知所措。 “说不准陛下和王后和好如初。正缱绻着难分难解呢。”一个小太监不知天高地厚地戏笑着说道。 “去。想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给我闭嘴。”未儿睥睨了他一眼。嫌恶地啐了他一口。 “云统领。你说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未儿的眼皮直跳。心里七上八下。不好的预感不断地给予她心理暗示。 “陛下做事自有分寸。”云天沉着地回答道。虽今日事发突然。但他相信陛下。陛下为国事日理万机。对王后痴心不悔。而王后却始终无动于衷。连他都要看不下去了。暗自皱了皱眉。止住了蔓延的思维。他僭越了。 云天的话给未儿吃了颗定心丸。第一时间更新不自意地点了点头。或许是她想多了。“御膳该冷了。重去准备。”未儿努力地冷静下來。吩咐着。 在兄妹的名义下。之前所有的愤怒都成了泪和笑柄。 “在想什么呢。”许久之后。夏骁尧率先从狰狞的现实中走出來。轻轻摩挲着夏悠然的脑袋。从此以后。他只能以兄长的名义來守护她了。第一时间更新微泯的嘴角蔓出一缕笑意。却不知其中酸甜滋味。 或许。这样的兄妹之情更为牢靠、更能长久吧。 或许是上苍为了警告他的投入的爱收获无望。所以要用这种方式來成全他。來说服他及时抽离。 得之。是幸;失之。是命。 夏悠然蓦然抬起头。望入他眼里的悲伤。隐忍着泪水。摇了摇头。“对不起。”即使命运为她做了选择。她仍旧是辜负了他。 她清楚之前他并非有意要伤害自己。任谁。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吧。更何况。自己的要求那么无理、那么过分。 “对不起什么。傻瓜。这并非你的错。何必道歉。更何况之前……”夏骁尧神情微微一变。欲言又止。谁都不想再提起之前的那一段荒唐的插曲。于是很有默契地避开不谈。 “呵呵……”发自肺腑的。夏悠然窝心地笑了。这便是有哥哥的感觉吧。果真还不赖。第一次。感受到亲情的关怀。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虽之前的一番慌忙弄花了她的淡妆。然而浅浅的腮红随着她笑靥的牵扯。如同一朵淡雅脱俗的粉色玫瑰嫣然绽放开來。迷醉了人的双眼。给人以“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云边探竹”的一种朦胧的韵致。 她永远美得叫人无可挑剔。恍然想起父王临别时说的。“她就是那般明媚的女子。既倾国。又倾城。更是倾其所有去爱一个人。飞蛾扑火一般的执着。终究是寡人负了她。”夏悠然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女子呢。 此时。空中昭明月。倾洒一地皎洁。她微展笑靥。淡写一世芳华。 遇见她。她便是良辰美景。 “饿了吧。去吃点东西。”夏骁尧扶起了她。所有要面对的一切。都交给他好了。她是夏国失而复得的公主。他就算倾尽一切。也要让她得到幸福。 “嗯。”夏悠然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随着他走出了寝宫。 大厅里明亮的烛火肆意地燃烧着。发出吱吱的脆响。听到门口的动静。未儿和云天首先反应过來。“陛下。王后。” 夏骁尧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免礼。而后又体贴地拉着夏悠然在餐桌旁落座。 两人那相敬如宾的模样更是让大家迷惑。这一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本以为陛下会气得拂袖而去。却未料到竟是这样的情景。是他们家王后的魅力太大了么。让陛下根本无法抗拒。亦不会生她的气。 “一个个都杵在那里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夏悠然不喜欢吃饭时被一群人观赏。嗔怒地呵斥着。 大家暗自吸了口气。乏力恹恹地退了下去。大厅里只剩下未儿和云天。恐怕。敢在陛下面前发威的主子也就只有他们家王后了。其余的妃嫔一个个都巴不得装着温柔娴淑、娇弱妩媚的样子。全然不是平日里待见下人们的嚣张跋扈样儿。 ------------ 第31章 他们的故事 夜色渐渐地深入。此刻的夏宫就仿佛一个沉睡着的雍容华贵的女子。正以一种休憩的形式向世人展示她无与伦比的风采与魅力。星火点点。整个夏宫就像一首充满魅惑的琵琶曲调。又像一幅浓墨重彩后的无价国画。王宫的远处却已经在谱写着恬静淡然的田园诗。唱响一支动人的摇篮曲。不同的格调。却如此的相得益彰。 “忽然想起一句诗來。‘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这夏宫也有着千娇百媚之姿呢。”夏悠然同夏骁尧立于望焦亭。谈不上多么有闲情逸致。却也是难得在这样的深夜不寐。欣赏夏宫的美轮美奂。 “不是你作的诗。为何我从未听过。”夏骁尧侧过脸望着她。他自以为饱读诗词歌赋。如此脍炙人口的好诗他倒是错过了。 夏悠然着实一愣。这才想起。这是宋代词人苏轼的诗作。在这个时代是沒有的。不禁有些窘迫。吐了吐舌头。“这个不重要。陛下现在不就知道了么。这首词原是写庐山的。全诗四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自然不是我作的。”夏悠然欲要含糊其辞蒙混过关。 “是他教你的。第一时间更新”庐山在天帝王朝境内。如此的好诗。想來也是学富五车的龙腾教与她的。他还是得感谢龙腾的。把她培养成这样美好的女子。说话的时候夏骁尧并未看她。深色的眸中亦镀上了凝重的夜色。波光流转。一半凉意。一般……落寞。 夏悠然自然知道他说的谁。初绽的容颜稍稍的收拢。矫情却不失调皮地回了句。“才不是呢。”想起他即将大婚。夏悠然的心就惶恐不安。 初春的夜风残留了些许凉意。冲淡了白日的温暖。夜色凝重。却也色彩斑斓。是另一种对于生命的极致诠释。它可以温婉动人。静若处子。亦可以肆野狷狂。动若脱兔。 遥远的天际飘散着几颗星辰。或明或暗。夜风微微地拂过。轻柔地撩起夏悠然柔顺垂下的根根发丝。第一时间更新下面花园里的草叶如同古筝上的琴弦。丝丝作响。 “关于你的身份。给我一点时间处理好么。”夏骁尧有些为难地开口。这对于他來说确实是一个难題。让一个王后。变成一个公主。怕是世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之事。就连他自己都觉荒谬。百官群臣又如何能接受。 “嗯。好。”对于夏悠然來说。现在的处境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至少。妹妹的身份要比妻子的身份安全、自由许多。 兄妹相认的场景夏悠然听说过不少。要么狂欢、喜极而泣。要么陷于杯具。像他们这般平静地欣赏夜色的倒是少之又少。 不禁微微一笑。原來那朵勿忘带给自己这样一份惊喜。而这又是一个怎样可歌可泣的过去呢。 “陛下。能否讲讲她和先王的故事。”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有着怎样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呢。夏悠然的好奇心悄悄撺掇出來。 夏逍遥深邃的目光一直延伸到天际。在那样一个玄风幻月的时代里。这样一个扣人心弦的故事。就像一个古老的爱情传说。因而吐出的话也略显沉重。 “我也只知其中一二。屈指一算。已二十年有余。当年遭遇大害。百姓颠沛流离。边境亦是不宁。时有战乱。尤其是云箫族。更是狼子野心。欲要谋反。让夏国的形势雪上加霜。正值父王登基不久。年少气盛。雄图大志。宏韬伟略。遂排除众议御驾亲征。挥师北上。以求振奋士气。 “云霄族凭借有利地形一度占据上风。一个月下來。势如破竹。纵使父王金戈铁马。有着气吞万里如虎的声势。却也是节节败退下來。一次战役风雪交加。夏军处于下风。來不及转移。父王本已身负重伤。混乱中战马又被敌剑射中。整个人从马上甩了下來。滚下了山。” 虽未领略过惊心动魄的战争场面。但如今听着夏逍遥讲述那一段过去。夏悠然却恍若身临其境。那兵临城下。寡不敌众。千钧一发的激烈。 “然后呢。”夏悠然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夏逍遥顿了顿。夜凉如水。饶是有心地将夏悠然拉入了亭子内。 茶壶里的水已有些凉透。夏逍遥微微皱了皱眉。 夏悠然伸手拦下了他的茶杯。“我们煮酒喝可好。”她向來不拘小节。青梅煮酒。凉风习月。该是别有一番情调。 “甚好。”夏逍遥合掌拍了拍手。边有人上前毕恭毕敬地应答。“陛下有何吩咐。” “去取一壶酒來。” 炉边的火浅浅地炖开。酒香慢慢的弥散开來。听着小火跳跃的声响。那么寂静安然。在21世纪也听过这样的场景。外面是严寒的隆冬天气。温馨的酒香人家。屋子里三两个人围坐在炉边。百无聊赖地聊着家常。诉说心事。 他们。不过是在讲一个故事而已。一个远去的故事而已。她神色淡然地煮酒。静静地聆听着。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他看着氤氲烛光下。她温婉的投影。带着磁性的声音有些低醇。继续讲述那个故事。 这样。似乎真的能置身事外了。这样的温暖才让他们感觉那个故事已经远去。他们更想做旁观者。 故事。只能为其感动。却不能成为故事里的人。最真实的故事。往往都是以悲剧收场。 “父王昏倒在下游的水边。而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却美得那么不平凡。是她救了父王。孟初夏。如梦初夏。一个满富诗情画意的名字。父王说。即使痛入骨髓地巨疼。那一刻他却醉了。醉在那三月烟花般的笑靥之中。明明是在苍茫的边境处。明明是在天寒地冻的隆冬岁月里。他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初夏的气息。而她更像是一个江南的女子。温柔如水。 父王在她的照料下慢慢地恢复。暗卫经过一番搜查。也终于找到了父王。将父王送回了营地。 父王信誓旦旦地说要给她一个名分。而她却只给了父王一个回眸一笑的时间。 ------------ 第32章 往事恩怨 父王和军师谋兵布阵。采用缓兵之计。熬过了漫长的冬季。后援军队也赶了上來。使得夏军的士气一下大振。而云箫族此刻已经是粮草尽。士军疲。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敌军已然无法军威大振。最后只得俯首投降。 父王从未料想。再次相见。她竟是站在云箫族首领的身侧。她的眼神仍旧透明澄澈。沒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如同溪涧的清泉缓缓地流入心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无比温暖。而她却避开了视线。神情躲闪。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父王有些迷乱。猜不透她是因为羞涩。还是因为忐忑。 她的真实身份让父王猝不及防。她竟是云箫族首领的未婚妻。这让父王无比错愕。 最后。云箫族首领自杀了。而父王毅然决然地要了她。带着当初许给她的誓言凯旋而归。 只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父王的战俘。偏偏她又生得那般倾世之貌。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华色含光。后宫又怎会有她容身之处。 夏悠然怎么也未想到。在这个时空。她竟会有这样一个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的母亲。自古红颜多薄命。天妒红颜。终究逃不过悲剧的宿命。火炉上慢慢地飘散着暖暖的虚烟。淡淡的凉意却一丝丝沁入到心底。 “父王说。是她选择了与世无争。于是。他只好任由她浮沉。其实只要她一句话。他愿意倾尽天下。可是。她太过倔强。就算默默承受。也不会轻易低头。 “然而埋葬深澈的爱恋。却终究抵不过那些狠毒的蜚语流言。几个月后。她有了身孕。父王神采奕奕地满以为终于和她有了爱的结晶。第一时间更新却被告知那个孩子不是父王的骨肉。父王因为幻想破灭而勃然大怒。失去了父王的庇佑。孟初夏在谩骂和打压声中受尽委屈。但即使这样。她也沒有辩驳过一句。她只是向父王请求放她自由。” “她选择了离开。”夏悠然亦佩服这样一个淡泊名利的女子。清酒已经煮开。夏悠然倒了两杯。动作极为优雅轻柔。不愿破坏了这个故事的基调。第一时间更新 夏逍遥浅浅地小酌一口。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淡淡的酒。不烈。却极为香醇。祛除了阵阵寒意。仿佛也淡化了故事的忧伤。 “只是父王那么高高在上的人。那么桀骜不驯的君王。又怎会容许自己的女人怀有别人的骨肉。有时候。越是深爱。便越成伤害。都是那么自高倨傲的人。怎能容许别人践踏自己的感情。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父王将她幽禁在深宫中。就算是怀有恨意。也无法放她离开。 “有时候。爱会演变成这样。即使让她成为阶下囚。你也要霸占着她的自由。” 说到此处。夏骁尧顿了顿。爱又何尝不是一种枷锁呢。锁住了心。让心胸也变得狭窄。 夏悠然的手微微一颤。蓦然想起在现代学到的泰戈尔的一句话。“尘世上那些爱我的人。用尽方法拉住我。你的爱就不是那样。你的爱比他们伟大得多。你让我自由。”可是这样的一种境界又有多少人能够达到。 片刻的沉默过后。故事继续: “尔后便是无止境的相互折磨。明明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却形同陌路。 “直到后來。父王才想起。她问过他相不相信。只是父王选错了。于是便是错过了一生。” “一年以后。父王才得知。她是带着使命來的。她的首领赋予了她亡族仇恨。而她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报仇雪恨。只要她怀有一丝一毫的歹意。父王就可能丧命。而她却沒有做过一点危害父王的事。 “就算背叛了誓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还是选择了委曲求全。其实她也选错了。于是短暂的一生荆棘丛生。” 夏逍遥努力用平静的情绪去讲述。但即使在平凡的语言。讲述这个曲折迭起的爱情传说时。也显得那么娓娓生动。 温醇的酒捧在手心。却一点点地凉透。夏悠然静静地听着故事。炉火熏烤的眼眸里泛出了点点晶莹的泪花。其实这也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故事而已。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有关爱情。有关仇恨。怎么就触动了她心底的那一方柔软呢。 “是否还要继续听。”四更已经打过。初春的子夜仍旧是那么清寂。夏逍遥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好听的声音再次在这小小的望蕉亭中荡起。 夏悠然轻轻地吸了吸有些酸涩的鼻子。微微颔了颔首。继续聆听故事。 故事既然已经开始。那就直到结束吧。她不太喜欢未完待续。 “最后。她不愿自己的孩子继续活在这一场悲剧里。还是选择了离开。唯一留给父王的便是那条丝帕。上面有一朵星辰花。代表她矢志不渝的誓言。代表她永不变心。 夏宫对于她來说是一个出入自由的地方。而她却心甘情愿地呆在这里一年。 据说。她离开的那一晚。她房间里的星辰花开得灿烂无比。那么轰轰烈烈。宛若一片蓝色的海洋。 她终究带着她襁褓中的孩子走了。沒有一点仇恨。可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沒有了父王的庇佑。沒有的王宫的保护和枷锁。她变成了众矢之的。 “即使她身怀绝技。可是当她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又如何能够躲过枪弹雨林。最后她死于万箭穿心之下。而她的孩子不知所踪……” 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一个结局惨淡的故事。一段伤心折旧的过往。慢慢地被掩埋。 他们。亦不过作为一个旁观者。才能如此平静的讲述。聆听。只是旁观者和听众而已。 如梦初夏。只是一个忧伤的故事。 一滴泪无声地在夏悠然冰肌莹彻的脸颊划过…… “我们干一杯吧。哥哥。”夏悠然又在两个杯中斟满了酒。举起自己的。芙颊上满是无邪。不带一点伤心的痕迹。 过往用來歌颂就好。不必缅怀。 夏逍遥一愣。少倾才反应过來。“好。我的公主妹妹。干杯。” 这一晚的最后一杯清酒。祭奠这个美丽而寂寥的故事。 ------------ 第33章 阴谋 世上从來沒有不透风的墙。有关夏骁尧在昱袖宫对王后大动肝火的消息不胫而走。妃嫔们得知此消息后都颇感大快人心。料想王后离被打入冷宫的日子不久矣。 大家都翘首企盼着王后光鲜亮丽的光环坠落。 “可是我听陛下身边的顺公公说。昨晚陛下同王后在望蕉亭呆了大半宿。直到五更天陛下上早朝。王后才回了昱袖宫。”萧妃实在不愿泼她们的冷水。然而事实如此。真不知道那个狐媚子给陛下下了什么迷*药。把陛下蛊惑得神魂颠倒。 “此话可是当真。”几个妃嫔同时变了脸色。对夏悠然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虽说陛下雨露均沾。但是却根本不碰自己。这事又不能对外宣扬。只能打肿脸充胖子。都佯装一副受宠的样子罢了。第一时间更新 “顺公公说的可是真真的。就两个人。煮酒喝到深夜。”萧妃有模有样地描述着。把几个妃子心中嫉妒的火苗又一次给点燃了。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妆容亦掩饰不了此刻那愤然几近狰狞的表情。 春意盎然的王宫里。轻风微拂。清澈见底的水中。还能看见游鱼在酣畅地嬉戏。满是一副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的画面。 而她们。便成了春景图中最后的画蛇添足之笔。 “姐姐妹妹们。陛下來了。”不只是谁。轻声嘀咕了一句。众人的讨论戛然而止。各个如通晓变脸艺术的行家。瞬间变成了巧笑倩兮、闭月羞花的模样。放眼望去。便是一片我见犹怜的灿烂风景。第一时间更新 “陛下吉祥。”众人皆毕恭毕敬地俯身行李。 夏骁尧淡漠的目光轻轻地一扫而过。“爱妃们倒是热闹。” “是啊。陛下。您瞧这春光无限好。谨妃姐姐便提议臣妾们展示各自的才艺咏春呢。这不咱们正商量着要如何弄才会热闹些。”反应较快的昱妃讨巧着道。 “就是就是。听闻王后多才多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臣妾们还想让王后提点提点。不如在宫中办一场迎春宴。也好邀请王公贵族的女眷们参加。正好也热闹热闹。不知陛下意下如何。”萧妃即刻应和着征询道。她们几个姐妹。琴棋书画。各有专攻。她倒是不信。会输给那个黄毛丫头。 夏骁尧思忖了半刻。清俊明朗的眼神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不容亲近的气息。妃嫔们望着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战。陛下向來都宅心仁厚。如今却这般冷傲。似乎已隔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心中对夏悠然的恨意又增加了一份。 “此提议不错。爱妃。这事便交由你负责。只怕。要王后参与。你要费些脑筋。”夏骁尧意味深长地留下了一句。便提起步子朝昱袖宫走去。 该死的。又是昱袖宫。 “那黄毛丫头到底哪里好。把陛下迷得如此鬼迷心窍。”昱妃生气的跺着脚。对夏悠然恨得咬牙切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所以这次的迎春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们要让王后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萧妃的眼中闪过一丝阴谋的痕迹。 ********** “听闻夏国有战事。如何了。”以兄妹的名义相处。两人倒是少了一些生分。夏骁尧更是一有空便踏入昱岫宫來。有时什么事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作画。听她弹琴。 “不足为惧。”夏骁尧微然一愣。轻描淡写地开口道。轻轻地踱步走至她的身侧。看她笔下的一笔一划。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昂臧的身姿一怔。夏骁尧嘴角微微扯动。却终究沒说什么。纵豆蔻词工。亦难赋深情。 “是么。”夏悠然亦不再掩饰心底的那道伤。搁下了毛笔。转身望着完美炫目的夏骁尧。他总是那么儒淡清雅。然无形中却又透着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若真是入他所言。那几道皱纹又怎会不经意地在他额上横行霸道。 夏悠然灵澈的眼眸率直地望入他的眼底。倔强中带着一种逼迫。亦让人不容小觑。她的霸气就像半睡半醒的小兽。看似无害。但等到她清醒之时。一个眼神便足矣将人封杀。 夏骁尧窘迫地逃开了她的步步紧逼。转身与她隔开了些许距离。才松然开口。“堂堂夏国。富饶之邦。兵力强盛。又怎会畏惧蛮夷之辈。” “陛下。你有事瞒我。”夏悠然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万分肯定。夏骁尧的躲闪让她察觉其中必有蹊跷。 “朝堂上的事无需你过问。我身为一国之主。定能处理好国家大事。”忽觉在她面前有些理屈词穷。夏骁尧只好宏篇大论。他实在不愿夏悠然再牵涉到过往的恩怨之中。他只想她能够开心和幸福。 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一点事了。以兄长的名义。 “可是我听说夏军并不顺利。洛桑族以狼为骑攻之。锐不可当。勇猛无比。夏军已退了一座城池。”夏悠然稍稍收了些锐气。她明白夏骁尧的好意。只是她又怎能眼看着夏军节节败退而无动于衷呢。 夏悠然并非要直戳他的硬伤。只是他藏匿着不说。并不代表事情就不存在啊。眼下的情形已是每况愈下了。 “你如何得知的。”夏骁尧惊疑。神情变得有些紧蹙。随即又似明白了什么。轻声吐了一口气。“是云天告诉你的。” 夏悠然倒了一杯茶递给了他。“为何不向天朝借兵呢。”虽然极不愿意说出來。不想提及有关他的一切事物。害怕那中烈火焚烧一般的思念会让人痛不欲生。然而。她远嫁夏国。不就是两国达成了友好协议么。总不至于天帝王朝会袖手旁观吧。 夏骁尧无奈地摇摇头。“天朝同商国停战不久。兵力尚在恢复阶段。又怎会愿意出兵援救。更何况此次洛桑族來势汹汹。显然是有备而來。”要是形势再恶劣下去。恐怕他要亲自挂帅。统帅三军了。 ------------ 第34章 谋兵布局 “是么。”夏悠然落寞地笑笑。两国之战已阁半年之久。就凭龙腾那谨慎的个性。怕是早就已经重整军威了。又何來这样的推托之词。“洛桑族要的是什么。满足它议和可好。”夏悠然想出一计。自然此计是以退为进。不得已而为之。夏悠然绝不相信洛桑族仅是为了夏国先王的亡魂。这个理由简直荒谬至极。 夏逍遥的手一颤。茶水从中溅出。议和。他从未想过。摇了摇头。“虽我夏国自古奉行‘天下兼相爱则治。相交恶则乱’。但要我夏国俯首求和是绝无可能之事。”夏逍遥的口气无比坚定。“至于洛桑族想要的东西。我也绝不会给!” “可是。。”夏悠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夏逍遥阻止了。“此事无需你记挂。我自有法子能处理。好了。我就是來看看你。走了。”夏逍遥起身微笑着摩挲了一下她的头发。满溢着疼爱。 ……………… 听闻夏逍遥自上午过后同一干大臣进了华夏殿之后便再也未出來过。此刻已是月上柳梢头。夏悠然不禁有些担忧。 “未儿。我吩咐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是。王后。都已准备就绪。”未儿拍了拍手。第一时间更新一行宫人端着点心款步走到面前一字排开。 夏悠然闭合着眸子扫了一眼。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果不其然。走至华夏殿时。一群宫女太监都躬着身子在外小心翼翼地候着。 见夏悠然到來。纷纷恭敬地行李。“王后娘娘吉祥。” “免礼。陛下可还在里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夏悠然仓促地问道。雪颜上镀上了一层焦虑。 “回禀娘娘。正是。都大半天了。一点动静都沒有。真叫人提心吊胆。但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入内。”总管大人忧心忡忡地回答道。低垂着眸子。欠着身子。让人有些于心不忍。 “我进去瞧瞧。”夏悠然顾不得什么。轻移莲步。提起长长的裙边便要入内。 老总管有些为难。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但陛下有令……” “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嘛。不碍事。有事我担着。”夏悠然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打包票。 夏悠然不拘小节的样子让众人大开眼界。之前这位王后都是深居简出。本以为是个淡泊的性子。现在看來。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倒是有两把刷子。似乎有些奇怪。她端起架子的样子并不让人讨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反而注入了一点调皮的元素。 “这……”老总管还是心存忌惮。沧桑的眸子里露出一抹为难的神色。夏悠然执意的神情更是让他有些进退两难。 “放心啦。总管爷爷……”夏悠然讨巧地拍着他的肩。那卖萌的样子让所有的人看的瞠目结舌。夏悠然的身子轻轻一擦。便绕过了老总管。敲了敲华夏殿内厅的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便悠然雅致地走了进去。 肃穆的讨论亦停滞下來。众人呆滞着望着來人。迟迟才反应过來行礼。“王后吉祥。”虽不认可她的身份。更不认可她此时此刻乖张恣意的行为。但尊卑有序。几位大臣还是不得不卑躬屈膝。 “你怎來了。”夏骁尧微微有些不悦。面上挂着一丝疲惫。 一众大臣也都大喇喇地打量起夏悠然。第一时间更新明显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怎配那至高无上的一国之母之衔。这也好。自不必他们弹劾。恐怕她也能闯出不少祸端來。原本绞尽脑汁的颓丧之色。变成了看好戏的不怀好意。 “听闻陛下和诸位大人都还为用膳。臣妾便命人准备了些。国事固然重要。但身子是革命的本钱。”夏悠然一丝不苟的说道。一边向未儿使了个眼色。各式各样的点心便摆到了众人面前。秀色可餐。 夏悠然的话让大家都陷入了云里雾里。“身子是革命的本钱”。这说法倒是稀奇。闻所未闻。思忖了一番。才恍然明白过來。 闻着糕点诱人的香味。大臣们也才意识到果真是饿了。 “王后想得甚是周到。”夏骁尧亦未再责怪她。随意地拿了一块糕点。便对着那贫瘠的地图又陷入了深思。 “此处可是大漠。”夏悠然俯下身子看着那广大的一片区域未加任何注释。于是大胆地猜测道。明亮的烛火之下。夏悠然不着痕迹地拨了拨挡在额前碎发。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此刻的她。全然收敛了平素里的那份讥诮和调皮。澄若秋水的眼眸里也泛着一丝清沉的神韵。不带一丝戏谑。 “你会看此地图。”夏骁尧惊喜的嗓音有些颤抖。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她懂得的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他不禁疑惑。这凡尘。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几位大臣也都不可思议的把视线锁在她身上。要知道这版图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绘制而成的。他们也学了一段时间才懂得如何辨认。这个丫头片子竟然一眼便识得。且看出了要害。此次与洛桑族一役。最大的难关就在于茫茫大漠。夏军实在难以适应。即使是优良的战马。也无法在大漠中耗上漫长的时间去作战。而洛桑族恰恰又被而來。前有豺狼引路。后有骆驼补给。实力之悬殊。可见一斑。 “嗯。勉强能看懂。不过这地图标注得并不合理。比例尺也做的不够精准。”夏悠然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若有所思地吐出口。 夏悠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她身上。这个他们精心绘制而成的版图。竟被一个丫头如此轻哧地贬斥。还真是有些不甘愿。 “不过这并非重点。过几日我画一个。保准好用。”夏悠然镇定自若地开口说道。 “诸位爱卿不如先退下吧。好好想出些应对措施了。明日再议。”夏骁尧略有担心地看着夏悠然。一边打发着大臣们离开。 众人得令后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要知道谋兵布局正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更何况夏军出师不利。这着实让人寝食难安。一个个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华夏殿。 ------------ 第35章 只要我有 “你怎么了。”夏悠然无所顾忌地席地而坐。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夏骁尧那忧心忡忡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让敏感的夏悠然一眼洞彻。 夜色渐渐地深重。隔着一纱纸窗。惨淡的月光悄无声息的倾洒进來。恍然真实地置身于浓重的夜幕里。整个宫殿里仿佛一下子寂静下來。安宁地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却也越发的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节奏忽快忽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这样平凡的夜里。谁的心清寂如常。谁的心又在躁动不安。 谁都有心生骇然的时候。在这个冷得星星都要掉下來的夜里。谁还能骗得了自己。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寝宫歇息吧。”沉默了良久。夏骁尧语气淡淡地催促道。她的默不作声。亦让他感到茫然不知所措。 “夏悠然。。”第一次。夏骁尧那么郑重地喊她的名字。忽然有些意外。她竟然是姓夏。于是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口。“为什么你姓夏。” “啊。这个我也不甚明白。或许是命中注定的巧合吧。”想起她名字的由來。她的心底又隐隐地开始抽疼。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罢了。赐给了她一个名字。亦给了她一个不平凡的人生。连她的名字里。都承载他的向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然而。现在的他。那么执着于争权夺势。当初的追求。怕是早就抛之九霄云外。化为乌有了。 他的超然于世已成为过往云烟。那么。她苦苦坚守的爱情又何时才能时过境迁呢。 夏悠然抿了抿唇。勉强地拉扯出一缕微笑。“当初先王是如何装得冷酷无情的。他可曾有过放弃孤傲服输的念想。第一时间更新或许两个人只要退后一毫米的距离。就能改写悲剧收场的结局。”夏悠然颓然无力地说着。樱花般的唇瓣一开一合。声音是绵绵的呢喃细语。更似在自言细语。 爱情面前。要么霸道称王。要么俯首投降。却不知最恰到好处的以柔克刚。才能抵达幸福的天堂。 夏悠然屈起了双腿。抱膝而坐。将头沒入了膝间。隐隐的啜泣声若有若无地传了出來。 看着她陷入了忧伤。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暗淡无光。夏骁尧心疼地捧起了她的脸。一点点拭干她的泪。 “别难过了。好么。等战事过去之后。我让他娶你好么。”醇厚的声音却给人无尽的暖意。从胸腔里喷发出來。一直倾入至对方的心窝。 听到他的安慰。夏悠然越发哭得梨花带雨一般。还可以吗。她还应该紧握着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吗。 夏骁尧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给予她温暖的力量。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给你……”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拥有这样一个哥哥更让人羡慕。她不该再贪心了是不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太贪心会遭天谴的。 就让她这样默默地、默默地爱着他就好了。 以为情深。奈何缘浅。于是只能执手相看泪眼。 从她踏上和亲的这条路起。便注定了他们之间。只能两相天涯。幸福的两端。瞭望各自的彼岸。誰也与谁无关。 夏悠然在他温暖的怀中慢慢地恢复了情绪。那道伤是不可回眸的苍凉。一触即殇。 “我去吧。”喑哑的嗓音带了三分果敢。七分绝决。蓦地打破了这份斑驳的静谧。若非她轻轻推了推他。退离了他的怀抱。夏逍遥会以为她只是在梦呓。 不解地望着她。不明所以。 “我说我去大漠。”夏悠然对上他神情突变的眼眸。那不做考量便要回绝的目光。再一次坚定地一字一句道。第一时间更新前所未有的认真。就如同她执着了多年的爱一般。 夏逍遥惶惑。是自己看错了么。为何她那灵透得毫无杂质的秋瞳中他看到了那胜利在望的希冀。这样一个绝世倾城的女子。竟也有一份斩将杀敌的豪迈和气魄。他混乱了。他迷惑了。 “胡闹。领兵打仗之事怎容你儿戏。此话这里讲讲变罢。今后切莫再提。莫被人笑话了去。”夏逍遥毫不犹豫地扼杀了她才萌芽的想法。 “我是认真的。”夏悠然睁大了双眼。无比确然明了地告知于他。“其实此处是个山岭。地图上并未标明。大漠的风向通常为西南风。而洛桑族却位于东北方位。夏军可充分利用此处有力地形作为屏障。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西南风对于夏军來说可谓天时地利。”夏悠然滔滔不绝地说着。一丝不苟地分析着地图上的情形。 夏逍遥无比震撼。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着实难以想象方才那番颇有见地、极具谋略性的话是出于天真无邪的她之口。 “接着说。”夏逍遥边听边思忖着。她所说的正是他们忽略的关键。 夏逍遥的肯定也让夏悠然信心大增。看着那铺展的版图。如指点江山一般挥斥方遒。此刻。她褪去了一个女子的沉潜内敛。那大气怡然的魄力就像一个巾帼红颜。让人不敢小觑。纵使夏逍遥熟读兵法。却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胆识和谋略。 那执着坚毅的神情。那有条不紊、**恣肆的思维。还有那白虹贯日的谈吐。都让夏逍遥刮目相看。 夏悠然歇了一口气。果真继续口若悬河。 夏逍遥不禁喟叹。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明明方才还泣涕涟涟的柔弱模样。而此刻却又仿佛成了博大伟岸的谋士。她简直就不若凡尘的女子。无论是容颜还是智慧。 “所以让我去吧。”夏悠然最后恳求道。 “这万万不行。”夏逍遥不假思索地回绝。战场硝烟。刀剑无眼。他绝不会允许她去冒险。诚然他觉得她的分析堪称精妙。但他也不容许她去以身犯险。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自己置身于险境。夏军的马根本无法同洛桑族的狼对抗。我去大漠。便能召唤回那些狼。我会狼语。我亦识得它们的狼王。他们不会加害于我的。”除了这个办法能够挽回夏军落后的局面。别无他法。 要知道。狼远远比人來的忠诚。狼的攻击性更是让人胆战心惊。夏军的战马怕是在看到狼群时。纷纷撤退而去了。 ------------ 第36章 大漠征战 其实。连夏悠然自己也不明白。怎会冒出要上战场杀敌的想法。或许是自己女性身体中的阿尼姆斯因素发酵。从而激发了心中那份潜在的英雄主义吧。只是从來。她的意志不会轻易改变。 就让她亲自去战场体验一下他六年里的煎熬时光吧。或许。理解能让她慢慢地释然。然后淡忘吧。即使不能忘记他的存在。也希望有一天能够云淡风轻地诉说那段如樱花瓣绚烂的过往爱恋。 “此事万万不行。就算我许诺了你。众大臣也断然不会容许的。”到时反而又会成为他们弹劾王后的话柄。夏逍遥不假思索地回绝了她。此事绝无商量余地。夏逍遥一本正经地说着。难得在她面前展露出君王的架势。 夏悠然显然不是善罢甘休的主儿。清了清嗓子。继续不依不挠地辩驳。为自己争取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任由夏悠然磨破了嘴皮。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夏逍遥仍旧岿然不动。在这件事上。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夏悠然继续锲而不舍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两个时辰的软磨硬泡。夏逍遥终究败下阵來。“好吧。一个月时间。如果沒有成效。便停止。” “好。我用一个月的时间。改写夏国历史。”已入深夜。夏悠然越发显得振奋。精神抖擞。 **************** 作为一国之君。亦无法做到随心所欲。果不其然。夏悠然的出战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对。庄重肃穆的朝堂之上。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同一群“忠心耿耿”的大臣对峙。僵持不下。场面甚为尴尬。 “好。若是王后无法改变夏军落败的局面。寡人便遂了诸位爱卿的意思。。废后。”夏逍遥说的无比决绝。不过心中虽有不舍。只是他们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身份阻隔。他也只能选择放手成全。 而对于夏悠然來说。摆脱王后的身份。是她获取幸福的前提。而他也很想知道。当龙腾知晓夏悠然面临废后的处境。会有怎样的反应。 他真的那般冷酷无情。对于她的那么多年的情有独钟。他有的只是无动于衷么。 倏然想起什么。夏逍遥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神情骤变。惹得堂下一众大臣都呼吸紧蹙。 “无事退朝吧。三天后。寡人便和王后动身前往大漠。特命李丞相监国。负责大小事宜。”夏逍遥稍稍安排了一下。便离开了朝堂。整个人却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若刚才自己的料想确实。那他该是一个怎样工于心计之人。若龙腾真能够知晓夏悠然是夏国公主。从而将她嫁于自己。那他的赌注是不是下的太大了。他怎么就能认定自己知道那个故事。他怎么就能认为自己不会在发现之前便要了她。落寞凄绝地一笑。他终究还是赢了。 那么。倘使这个假设成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是不是代表。他也深深的爱着她。他有也有无人可道的身不由己。 事情越发纠结不堪。盘根错节的阴谋交织在一起。让人难分难解。 龙腾。终有一天。你会后悔曾经弃了她。 ************** 广袤的大漠仿佛是一条绵延万里的直线。粗犷而浓重。高低各异的土黄色沙丘又如黄河起伏蜿蜒。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恰似一幅大家手笔挥毫而就的画卷。还飘散着浓浓的墨香。 谁说“穷荒绝漠鸟不飞”。谁说“昼伏宵行经大漠。云阴月黑风沙恶”。就让她“日暮沙漠陲。力战烟尘里。” 來到这里。瞭望着那一片苍茫。心胸不由自主地开阔。虽空气有些浑浊。却丝毫不影响夏悠然的心情。 身后追随的是千军万马。夏悠然有的尽是豪迈盛情。大漠。她又回來了。这个她成长了四年的地方。这个她自由奔跑的广阔天地。她沒有丝毫胆怯。有的只是敬畏。 “我们先驻扎。再去召唤先驱军队同我们会合。”夏悠然放眼查看了一下情势。深思熟虑后道。 “甚好。你熟悉地形。听你便是。第一时间更新”夏骁尧在一旁承允。纵使所有人都认为他同意夏悠然随同出战的决定太过草率。甚至失去理性。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相信她。 “驾。”夏悠然嘹亮地喊出一声。策马扬鞭驰骋而去。 身后又是一阵齐整的铮铮铁骑。千军万马的声势敲击着整个茫茫的大漠。铁蹄之下。一片沙尘飞扬。迷溅眼帘。 夏骁尧在身后凝睇着她气壮山河的磅礴。心中不禁一片怅然。到底那四年与狼为伴的生活。她是如何度过的。至今她的手掌还残留着茧痕。就像是刻在她心上。永不磨灭的记忆。或许。正是那些年的风吹雨淋。才磨练了她如此坚韧的品质。绝不轻言放弃。或许是狼*性的感化。才使得她有这般毫无畏惧的胆识和气魄。并对人推心置腹。绝不背叛。 猛然想起当初她请求自己收回成命。而自己却咬定青山不放松地要带她回夏国。她心底的伤该是狠狠地咯血吧。 “吁。。到了。就是这里。”夏悠然勒住了缰绳。勒令马停了下來。而后风尘仆仆地转过脸來。如同女王一般高傲地宣布道。 众人心中一喜。抬眼间。却难掩失落的神情。此处亦不过如此。未见特别之处,王后此举实在如同儿戏。 陡峭的岩石峭壁。裸露着沙黄色的石灰岩。偶有几棵青葱的古树。孤单地从岩缝中挤出。带着一丝苍凉俯视着这一片辽阔的沙漠。一层轻纱在山间隐隐约约地浮动。像雨像雾又像风。抑或只是一阵轻微的沙尘掠过。或是一缕清幽的日光。 夏悠然对他们的反应并不意外。嘴角一撇。轻轻勾出一弯浅笑。对夏骁尧使了个眼色。 夏骁尧虽不甚明白。却依然下了军令:“扎营。” 霎时军中一片哗然。行军打仗。从未听闻由此作战之计。众将士简直怀疑此举纯属夏王昏庸。唯恐“烽火戏诸侯”的历史悲剧再次重演。 “夏王。这……请恕属下恕难从命。”忠心耿耿。一心保家卫国的陈将军反抗道。对于王后的作战谋略。他完全不敢苟同。 ------------ 第37章 与狼共舞 “你。将军可知违抗军令的后果。”夏骁尧愤然而怒。怒目而斥道。 “陛下。请三思。”陈将军翻身下马。抱拳跪下中肯地请求。表情略带疲惫。刚毅的面容染上了岁月的风痕。想來是多年的征旅生涯刻写了他的沧桑。多年的劳苦功高也让他在军中德高望重。陈将军的话音刚落。便有一群将领下马齐声附和。“陛下。请三思。” “陛下。请三思。”紧接着。随行的士兵亦下跪恳请道。 “尔等想造反不成。”夏骁尧顿时火冒三丈。雷霆大怒。喊破的浑厚在这空茫的大漠中筑成了绝响。不想还未临阵杀敌。自己军中倒是出了内讧。 “微臣不敢。请陛下收回成命。”陈将军词严厉色。斩钉截铁。 “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收回成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三军将士一齐跪在夏骁尧面前。让他无比难堪。从未有过如此场面。所有人都违抗他的指令。且即将面临强敌。却军心不齐。要如何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手紧紧的抓扯着缰绳。指背上青筋凸起。如同地貌图上高低起伏的山脉丘陵。 “嗷。。嚎。。唔。。”骤然。第一时间更新耳边出现一阵恐怖的叫声。令所有的将士脸色变得铁青。若猜的不错。方才的嚎叫该是狼叫声。难不成是狼群來了。越想越发冷岑得瑟瑟发抖。一个个面色变得可怖。 这也是夏骁尧第一次见识到夏悠然表现出这般野性。一身戎装的夏悠然气度非凡。那长长的睫毛如羽翼一般扑闪着。虚掩着那双明眸善睐。她威严整肃地坐于马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岿然不动。五官如同精雕细刻的杰作。此刻却越发通透玲珑。号召起所有的感知。伺机而待着什么。 “嗷。。嚎。。唔。。”又是一记声音在岩壁地阻挡下返回贯入耳府。这一次。众人都发现这声音的來源竟是他们看似长颦减翠。瘦绿消红的王后之口。越发惊讶。瞠目结舌。王后通晓狼语。古有孔子之弟子公冶长通晓鸟语。第一时间更新今日他们亦算是大开眼界。带着一点不可思议。又带着一点不解。众将士半跪着面面相觑。疑惑。还有丝丝胆怯交杂在一起。 少顷。便听得远处有狼的共鸣之声传來。“嗷。。嚎。。”最野性的呼喊。最嚣张地嚎叫。由远及近而來。仿佛还能感受到地面在震动。一阵阵奔腾地声响传递而來。无比浩大的动静。让众人不知所措。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纷纷提高了警惕。手握在身侧的剑柄上。只等着背水一战。谁都无法预料。下一秒。是福是祸。 每一次的厉嚎都像是胜券在握的极致张扬。夏逍遥甚至都能望见不远处那一颗颗透亮狠厉的眼眸。在日光下映照出每一个苍狼的灵魂。就如同黑夜中漂浮不定的冥火。带着征服的**。亦让人感到死亡的幽冥。 似乎是发现了一大群目标。第一时间更新狼群的嚎叫声里多了一抹兴奋。奔跑的速度也陡然加快。朝着他们直奔而來。。 “悠然。。”夏骁尧的声音中多了一份不确定的因素。并非不相信夏悠然。而是怕他的信任会让众多的将士白白牺牲。 三军带着抛头颅。洒热血的勇敢而來。他作为三军统帅。当以身作则。而非…… “相信我。”夏悠然未转过头看他。只信誓旦旦地吐出了三个字。那么果决和勇猛。沒有半丝怯意和游移。重重地一挥马鞭。便策马驰骋着迎向了奔腾而來的狼群。 夏骁尧根本连拦住她的时间都沒有。看着她英姿飒爽地奔驰在广袤的大漠上。心中的担忧一点点隐退。第一时间更新变得寥廓而豪迈。她就像是与这片天空融为一体的灵魂。如苍鹰一般自由。如幽狼一般张扬。 “众将士请起。”夏骁尧对着三军说了一句。便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前方的夏悠然身上。 众人满是疑惑地站直了身子。亦向前看去。而前方。却是他们百年难得一遇的场景。 只听得一阵嘹亮的鸣嚎。第一时间更新便见夏悠然纵身一跃下了马。而为首的一只强壮地狼却踱步上前。围着夏悠然走了一圈后。放低声音叫了几下。 夏悠然做了几个看似无比调皮的小动作后。那只为首的狼便将头蹭向了夏悠然的脸。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夏骁尧握着缰绳的手慢慢地提起。只要微微一动。下一刻便能挥鞭骑马追上去。 却见狼只是在夏悠然两侧的脸颊蹭了蹭之后。便任由夏悠然如何捧着它的脑袋把玩。甚为亲昵的样子。就像同伴之间久违之后的寒暄一般。。用着他们所习惯的特殊方式。 众人瞠大了眼眸。擦亮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恍若眼前的景象只是一场幻境。 “这是真……真的么。”陈将军汗涔涔地擦着冷汗。颤颤巍巍地问道。声音低得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我也不知道。”得到一个不确信的回答。陈将军扶着剑把。冷汗不停的滋渗而出。 过了半晌。夏悠然带着狼群而來。狼群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停下了脚步。似是为了给人以安全之感。同时。它们也在审视着人群。盘算着是否对自己无害。 触到夏骁尧疑惑的眼神。夏悠然悠然一笑。指了指前方为首的狼。“这是狼王。当初救我的老狼王之子。他会帮助我们的。”夏悠然解释道。 夏骁尧心中依旧存着一份忌惮。却见狼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幽深的绿眸亦充满傲气。却沒有敌意。反倒是渐渐覆上了一层氤氲。随即又呼嚎一声。绿眸如烟花一般闪亮无比。夏骁尧确信。这是一头极为帅气和温儒的狼。 “狼王在同你打招呼呢。”夏悠然从旁解释道。带着一份愉悦。若是洛桑族当真以狼为骑。那么那些狼必然经过一番驯服。而被驯服的狼群丧失了自己的生存空间。摆脱了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又怎能同这生长在浩淼天地间的野狼相提并论。这一刻。她心中的胜算又增长了几分。 ------------ 第38章 夏王陵墓 狼的忠诚她自小便领教了。选择了忠诚。便不会轻易背叛。有时候。动物更值得去尊重。只可惜。老狼王和狼后早在五年前便已离世。思及此。夏悠然的心情略有些沉重。 夏骁尧明白了狼在示好之后。也友好地向狼王点了点头。 经过了这番神奇的遭遇之后。将士们也不再闹脾气了。纷纷听命在此扎营。 有了狼群的守护。大家的势气越发高涨。 “鼓角雄山野。龙蛇入战场。流膏润沙漠。溅血染锋芒。”鹿死谁手。只待决战。 “怎么。是在担心。”夏骁尧一出帐篷。便见到夏悠然一人站在空地处。形单影只地遥望着夜空。想來。她的心情远远沒有她表现出來的那么轻松。 谁说“边城何萧条。白日黄云昏。”大漠的夜色。亦是一份干净、洗练的纯粹。一轮半月挂在半空。如同江南水乡的小船。轻轻地摇着。还能摇出一个美丽的梦來。弯月的旁边。孤单地零落着几颗星。或明或暗。似是这样清冷的夜晚。因贪玩而偷偷出动的精灵。 抽回了游散到天际的思绪。夏悠然转身莞尔。“你不也在担心才未眠么。” 广漠杳无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孤城四面空。大漠终究还是更加萧条寒冷一些。看夏悠然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身子。夏骁尧体贴地上前一步。将披风披在了她身上。“天冷。别冻着。” “谢谢。”夏悠然缩在宽大的披风里。轻声细雨道。 “听我的。别上战场好吗。”纵使他们此刻有了些胜算。但战场无情。刀剑无眼。免不了是一场艰难的厮杀。他连他自己的安危都无法保全。恐怕到那时他也无法时时刻刻顾及到她。 “其实。洛桑族并非是为了那个族里的预言。他们是來寻仇的。对不对。”夏悠然的口气显得无比冷静。晚风吹來。吹起了她的刘海和散落的鬓发。亦微微吹皱了两个人的眉头。 夏骁尧并未料到她竟将事情看得如此通透。他刻意的隐瞒。只为了不再掀起旧伤。却不想她早已洞彻了全部的秘密。这是一个怎样充满智慧的女子。能够如此淡然而伶俐。“你如何知道的。” “我从不信什么预言之说。所谓的预言。要么是给予人信仰。要么便是阴谋的借口。更何况。洛桑族的预言竟与夏国皇陵有关。这实在让人费解。于是我便翻阅了通史宗卷。竟发现洛桑族与云萧族在历史上是一个部族。后來因为内部矛盾才分裂。恰好。洛桑族族氏为孟。而二十年前。洛桑族与云萧族本欲通过联姻重新整合部落。于是我便查到梦初夏实际上是洛桑族公主。” “他们此次盗皇陵一方面是想引起夏国恐慌。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夏国出兵。他们应战有名。不会失了民心。”夏悠然头头是道地分析着。条条属实。 夏骁尧深邃的眸光里闪耀着镀上星光的苍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偶流露出一丝赞赏。如同一颗灿烂的流星。他有个怎样惊世骇俗的妹妹。竟把事情的原委都摸得一清二楚。那是他一直想要掩盖的事实。而她居然了若指掌。 “其实。父皇的棺木不在皇陵。而是在夏苑。” “什么。”这下轮到夏悠然大吃一惊。那个自命不凡的天子竟放弃了入主皇陵的荣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却和孟初夏葬在一起。精美绝伦的容颜闪耀着一丝不可名状的情愫。是震撼吧。她的确深深地被震撼到了。 “此事鲜有人知晓。父皇奄奄一息之际。却秉着最后一口气。交代我在他驾崩之后办理此事。我便遵从了他的遗愿。将他的灵柩瞧瞧地葬在了夏苑。那个父王向往多年的地方。”夏逍遥声线略显凝重。唯一的爱却无法与爱人说。第一时间更新然而百年后的追随。便成了此生的夙愿。只望他们來生还能重遇。不再如此悲剧。 夏悠然亦怔怔地站在原地。一份浓郁的忧伤在惨淡的星际划开。 这一生。他们到底是谁错过了谁。她猜中了前言后序。却为猜到是这样的结局。 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只道当时。错过了彼此的心意。 ****************** 真正的战争终于拉开了序幕。夏悠然最终劝服了夏逍遥。身披着军戎铠甲冲锋陷阵。她其实沒什么好怕的。龙腾教授的轻功足以她自保。况且那些年。赫连逸又将最有效的防身术传给了她。真要算起來。若说她的杀伤力不够。但防御能力却足以保她性命。 茫茫大漠。远远望去漫无边际。 只听得两军将帅的一生震吼。便是一片刀光剑影乱了视线。 敌军势如破竹一般冲來。狼群作为先驱更是狂奔而來。震慑天地的怒吼。惹得夏军士兵一阵毛骨悚然。 眼看着狼群就要侵入。直逼眼前。夏悠然长啸一声。从四周便奔涌出一群张狂不羁地幽狼。那么狂傲邪佞。更是凶猛异常。墨绿色的眼眸中迸射出一种决战的快意。酣畅淋漓地等待着异常殊死搏斗。 他们从來都是在搏杀中论成败。交战对于他们來说只会让它们越发强大。 显然那些被驯养的狼群遇到自由的王者时亦被震慑到。纷纷止住了前行的步伐。眼中带着惶恐和渴求。 “嗷。。唔。。”狼王一声狼嚎。所有的狼上前步步紧逼。方才咄咄逼人、盛气凌人地狼群一下被摧毁了气焰。唯唯诺诺地一点点向后撤退。 这样的场面完全令洛桑族军队的士兵出乎意料。他们胜券在握的战役竟然在第一环节就输得那么彻底。 “杀。。”首领怒吼一声。两军的士兵正式开战。 有了狼王的帮助。夏军士兵气势高涨。一个个都成足在胸。反倒是敌军原本信心十足。却在出师不利后军心遭受到重创。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夏军经过之前的一番军中整顿。找找戳向敌人的软肋。又巧妙地避开了敌人的有力进攻。 不多久。便是一阵预料之中的西南风。黄沙漫天。朝着敌军袭去。夏军更是趁此良机。速战速决。 轻松一战就此告罄。洛桑族军队伤亡惨重。夏军首战告捷。 ------------ 第39章 冷暖自知 这一役后。夏军上下对夏悠然便刮目想看。夏逍遥也未曾料到能赢得如此轻松。 “如今我们需要趁胜追击。让洛桑族投降。”洛桑族长年生活在如此恶劣环境中。倒是习惯而成自然。然而夏军此刻却万万不能采用拖延战术。这样的后果只是劳兵伤财。 “有理。”夏逍遥万分认同她的战术。当即下命。立马整军。准备下一场战役。 终究还是夏国兵力雄厚。在狼王的辅助之下。更是打得洛桑族落花流水。半月后。洛桑族便因损伤惨重而投降。 夏悠然自此成为夏国人民的福音。百姓知道后更是民心之所向。纷纷赞扬这个智慧非凡的王后。 “要是我现在将你废了。恐怕全夏国百姓得起义将我废了。”夏逍遥悠悠地喝着暖茶。有些哭笑不得。清澄的茶水中倒映着他略显深沉的眼眸。三分苦涩。七分倦色。 夏悠然亦未料到会是现在的局面。感到受宠若惊之余。她也万分苦恼。有时候摆脱远比争取來的困难。“我也很无奈。对不住了。暂且只能借着你的王后之位。苟活于世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夏悠然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陛下。。” 两人正苦恼着。忽有人通传有事禀报。有关王后之衔的话題戛然而止。 “何事。”夏逍遥放下了杯盏。不动声色地问道。 “宫外有人求见陛下。特此呈上次信物。他说陛下看到自会明白。”侍卫将一块玉佩呈上。 夏逍遥看清了玉佩后微微一愣。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眼夏悠然。倒是让夏悠然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是谁前來。”夏悠然轻轻地迈步上前。瞥望了一眼夏逍遥手中所谓的信物。舒缓的脸色也一下子紧绷起來。这块玉佩她自然熟悉。通透圆润。上等的好玉。又精雕细刻了这样的图文。不由自主的便让她想起了那个邪魅不羁的男子。难道说。第一时间更新他來了夏国。他此时前來。又有何用意。刹那间。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 “商国太子殿下前來怕是为了你。你要去见他么。”夏骁尧耸了耸肩。怀着款款诚意说道。商国太子慕容铮的为人处世他自然了解。往日里他对夏悠然的动作他也略知一二。数月前他也从龙腾那里得到证实。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这个时候來。总不至于为了夏商两国邦交。那么只能是为了夏悠然了。 夏悠然微微一愣。商国太子。玄傲便是商国太子慕容铮。早就料到他身份不凡。却为曾想亦是如此矜贵之躯。淡淡的一抹笑意在樱花般的唇边滑过。却不知其冷暖。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夏悠然轻声感叹了一句。便随着夏骁尧一同前往。其实她对玄傲的印象并不坏。只是他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永远的那种不着边际的邪气。神出鬼沒。让夏悠然总是猝不及防。就如此次前來。既不是为了国事。又是为了何种不着调的理由。 暗自摇了摇头。算了。等见到人便可知其來意。随便打点了一番。夏悠然便同夏骁尧离开了昱袖宫。 *************** 夏逍遥同夏悠然坐于夜央殿内。不一会儿。宫殿内的光影中多出了一道昂臧的身影。稍稍抬眼。便略见他站在殿门处的上弦。依稀能看见他如云烟似的墨黑长发。深蓝色的精美袍服许是因为连日的风雨兼程而黯淡了颜色。明媚的暖阳照亮了他的一侧。阳光射入了他那双蛊惑人心的蓝眸。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如同**一般。有时深邃沉静。有时又波澜状况。却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 玄傲仰头灿烂的一笑。一路的风尘竟在这缕笑靥中消失殆尽。仿佛刚才那一脸的疲倦只是幻觉。 “丫头。可有想我。”玄傲毫不避讳彼此的身份。薄唇微启。便是这样的戏谑之语。着实令夏悠然和夏骁尧有些招架不住。 “恐怕太子殿下此话有些不合礼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悠然现在是我夏国王后。”夏骁尧略带不悦地提醒道。稍稍拔高了音调。表情里沒有一丝含糊。与玄傲的那份顽劣形成强烈的对比。 “呵呵。礼数值多少银两。我愿悉数奉上。”玄傲冷冷地哼了一声。满是不以为然。他才不管她的身份、地位。在他眼里。她只是他认定的那个女人。是他念念不忘的丫头。是他愿意倾尽一切都想得到的女子。朱唇轻抿。似笑非笑。一举一动之间。已彰显出非凡的气度。他慵懒地一步步迈向前。仿佛这夏宫是他自己的领地。 夏骁尧暗暗地看了夏悠然一眼。心中风起云涌。面上却仍旧波澜不惊。他不知夏悠然对眼前的男子是何情愫。可若是站在兄长的角度。慕容铮的态度无疑比龙腾明朗许多。只不过。慕容铮向來风流之名在外。不由得让夏逍遥心存疑虑。 “寡人倒是想问。太子殿下此次來我夏国。所谓何事。”夏逍遥稍稍正了正辞色。又换上了外交辞令。 玄傲毫不掩饰地挑了挑剑眉。“夏王不用这般一本正经。此次我只身前來。亦不是为了国家大事。不过就是为了悠然罢了。”玄傲狂傲不羁地抖了抖身上的泥尘。一举一动之间都难掩那份与生俱來的洒脱。深蓝色的眸子就那么定定地落在夏悠然美好的倩影上。欲要将她看穿一般。 “丫头。怎么。才隔数月。你便不认得我了。真是会伤我心。”玄傲扯了扯薄唇。海洋般的眸子中涌动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却那么张扬和炽烈。简直让人无法抵挡。温和。沉凝。却又夹杂着一种无法抵御的逼迫和强势。让夏悠然莫名地有些眩晕。 夏悠然只得镇定自若地撇开与他交汇的视线。“太子殿下。好久不见。”她无法像玄傲那般无所顾忌。更何况她不想给他任何希望。他那突如其來地无所顾忌的表达。让夏悠然心慌意乱。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她就知道。她无法给任何人回应了。她所有的骄傲、自尊、喜怒哀乐都早已倾注在那个孤冷绝傲的人身上了。再也无法轻易抽回…… ------------ 第40章 色-狼 夏悠然淡淡浅浅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夜央殿中显得飘渺而虚无。如同一副浓重凄冷的泼墨。又似若有若无地一缕虚烟。只剩下了倔强。 玄傲那满怀热忱的心就在那一句不冷不淡的“好久不见”中倏然坍圮。见过她的天真烂漫。见过她的桀骜不驯。见过她的温婉宁人。却从不曾领教过这般的清冷疏淡。那么客套的语气。那么官场的表情。让玄傲那潇洒的表情瞬间凝结。第一时间更新 此刻的她。真如一个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那么优雅凝肃。神圣不可侵犯。若以往。她是用她的纯洁无暇疏远了与世俗女子的距离。那么现在她的故作庄严又是为了什么。 夏逍遥。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个劲敌。可是偏偏他就那么出其不意。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可是就算赢得了她的人又如何。玄傲在心中轻嗤一声。就凭他们之间那诡异的互动。他才不信他们之间会有炽热的男*欢*女*爱的情愫。 “诡异。”玄傲蓦然一怔。怎么就忽然响起了这个形容词。夏逍遥的眼中有爱慕的情愫。但不纯粹。有疼惜。却不炽烈。有呵护。却只是温暖。有关切。却更多无奈……那么复杂的情感。绝对不该是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的表达。在他的思维中。相爱只有两种表达。一种是百般占有。一种是借酒消愁。 “若是我在此打扰几日。夏王该不会介意吧。”波光流转之间。玄傲已恢复了他的邪佞。 “当然。”夏逍遥诚意拳拳地回答道。只是心中不免忧虑。第一时间更新慕容铮向來心思怪异。诡计多端。不知这次又要生出何种事端。他不得不防备着点。“恰好。明日宫中有一场迎春宴。到时还望太子殿下能够出席。” “我还赶上这等好事。多谢夏王邀请。不过。我能否请求和悠然单独谈谈。”玄傲拍了拍一旁的桌椅。依旧未落座。 夏逍遥踟蹰地望了一眼夏悠然。见夏悠然微微颔首。才默然点点头。轻声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夜央殿。无论慕容铮与她有怎样的瓜葛。他都无法再涉足。作为兄长。只能望着她幸福。然后满含笑意地祝福。 “你变了。”玄傲剑眉一挑。仔细打量了她好半晌。最终得出了三个字的结论。 夏悠然不禁莞尔一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这般好整以暇之态她倒是从未见过。掩住了笑意。轻裘缓带着开口。“何以见得。太子殿下。”夏悠然故意在他的尊称上入了重音。 “我一直沒表明我的身份是因为你从來沒问过嘛。”听出了夏悠然话里的意思。玄傲窘迫地解释道。的确他一开始接近她只是因为好奇。因而沒有必要亮出身份。后又发现她根本不计较这类身份地位。第一时间更新他也就懒得再多此一举。倒是沒想到此刻。她会拿这个來讥诮他。玄傲伸手轻点了一下眉头。嘴角微微地邪勾起。露出一点半深不浅的酒窝。隐隐的掠过一丝狡黠。趁夏悠然一个不注意。便伸手游刃有余地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啊。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夏悠然一个措手不及。便跌入了他的怀抱。赶忙推搡着他的胸怀。欲要逃离他的禁锢。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死性不改。夏悠然愤愤地在心中腹诽着。雪颊上染上了一层阴郁。恍若灰雾蒙蒙的黄昏。 玄傲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收在她的腰际。偶然触到她手上的一阵凉意。忽地想起了什么。执起了她的手看着。一瞬间。他的心中千万种情绪席卷而來。他**裸地被震颤到了。 竟然是这样。怎么会这样。玄傲整个人被石化。 夏悠然趁机逃脱了他的束缚。望着他呆滞的神情。感觉一阵莫名其妙。“你搞什么。喂。发生了何事。你沒大碍吧。”夏悠然伸手在他眼前晃悠着。欲要换回他游离在外的思绪。 玄傲抓住了她的手。又仔细地扫了一遍。心绪才渐渐安宁下來。 “放开我。你是不是疯了。”夏悠然被他那莫名其妙的反应搞得有些恼火。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 玄傲未答话。只是慵懒地抱胸垂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你这么定定地看着我做什么。”夏悠然被她看得不自在起來。澄澈的水眸中波光闪烁。泛着浅色的琉璃光奕。她永远都让人百看不厌。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就算此刻她亦暗藏了万千疑惑。但她表现出來的却永远都是那么浑然天成的盛气凌人。即使落寞和忧伤。亦有一种孤芳自赏的灵气傲然。 玄傲狡黠一笑。令夏悠然感觉一阵寒风凌厉。整个人不禁瑟缩了一下。“有什么好笑的。你不远千里來此到底为何。”夏悠然倍觉无语。显然她就是白费唇舌。从他那里也说不出什么中听的话來。 冷冷地一转身。作势要离开。 玄傲赶忙上前拉住了她。手臂一收。便又一次将她圈入了怀中。熟悉的芬芳扑面而來。沁人心脾。顿时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那温软的身子。似乎经不住盈盈一握。却叫人无比满足。 陡然间。一阵舒朗的快意在心中蔓延开來。数月的念想也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得到慰藉。“你怎么可以如此折磨我。”嗔怪的语气全然不符他太子殿下的身份。暧昧的气息霸道地倾吐在她的耳边。如同真是久别重逢的恋人。 “无赖。你做什么。请你放开我。”夏悠然死命地想要挣扎。奈何男女有别。明显在力量权衡上女性处于弱势。况且这是在夜央殿。若是被人撞见王后在与别的男子拉拉扯扯。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玄傲欣赏着她满心戒备的模样。亦感到无比满足。“别再动了。”低噶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似乎隐忍着某种薄发的情绪。让夏悠然的心跳漏了一拍。整个人一怔。便再不敢随意动弹。 “色狼。”夏悠然好不客气地朝他啐了一句。任性地别开了脸颊。 “哈哈哈哈。。”看到夏悠然调皮天真的样子。玄傲忍俊不禁朗声大笑起來。却依然沒有松开她。 ------------ 第41章 完璧之身 “你到底想怎样。”夏悠然已然被他逼到崩溃的境地。 “想你做我的女人。”玄傲不假思索。不带一丝戏谑地说道。那么理直气壮。毫不避讳的口气。带着一种毅然决然地劲头。冰蓝色的眼眸多情又执着。定格在她熠熠生辉的水眸中。仿佛从中能窥探出有关她的所有秘密。邪魅的脸庞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然而。那份难得的认真却叫夏悠然陷入了迷乱。第一时间更新 夏悠然的脸色倏地染上了一片通红。一直烧到了耳根。她从未料想他的表达竟如此直截了当。甚至都不给人思考转圜的余地。而他那威逼利诱的眼神又透露着一种胜者为王的锋芒。极富魅惑。恍若一不小心。便会跌落到他布下的温柔陷阱中去。 “我是夏国王后。”夏悠然慢慢地恢复了情绪。第一时间更新找回了理智。从容而淡然地回应他。别的不必说。这样的身份已是不争的事实。 “那又如何。”玄傲无谓地耸了耸肩。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玄傲的反应又一次突破了夏悠然的想象。 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不如先由你告知与我。为何你还是完璧之身。第一时间更新”玄傲一步上前。又一次逼近她。 “啊……”夏悠然避之不及。身后便是台阶。脚跟恰好触到了台阶。一个踉跄。整个人失了平衡…… 玄傲伸出猿臂一捞。便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的怀中。低沉而邪魅的笑声自他的胸腔而出。融入了三分哂笑。“呵呵。丫头。你这么迫不及待投怀送抱。”玄傲低头看向她的恍惚。第一时间更新目光内敛。惊魂甫定。无论她怎样的表情。对于他來说。都是一种极大的诱惑。 再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玄傲轻轻地低下了头。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 夏悠然想要后退。却反而被他抱得更紧。他的手臂力道很大。箍得她无法动弹。可偏偏唇上的用力却很轻。如同一片羽毛在她嘴角唇边來回摩挲着。布满了淡淡的想念的味道。又渗入了丝丝珍惜的味道。 他并非第一次吻自己。可是夏悠然却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温柔里竟带了蛊惑。以为他有的只是一种蛮横的霸道。只是为了征服而掠夺。却不知他的放荡不拘里亦有如此的一份真挚。 汗。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发生偏差。夏悠然立即惊醒过來。 使命地推搪着他。欲要阻止他的越矩。却悉数被他退回。全然无济于事。 玄傲不由自主地加深了这个吻。略带侵略地辗转厮磨后。便趁机敲开了她的皓齿。抵入她的领域。温热的舌滑入她的口中。带了几分诱哄。勾住了她的舌尖。欲要唤醒她的痴念与他互相纠缠。仿佛连肺部微薄仅剩的空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都要被他一并夺去。。 恍然间。她就被迷惑了。眼前浮现出无数个酒意熏染的夜晚。借着酒精的麻醉。他们一次次地放纵自己。也唯有在那样的时刻。冷若冰霜的他才会释放出他的热情。他不常笑。可是一旦笑起來。确如皎洁的月空。那轮弯月便如他唇角的弧度。她真的是想念他。想念他的气息。想念他的那从冷到热的吻……那么深。第一时间更新那么深的想念着…… 身中剧毒一般。 于是。追逐着他的节奏。夏悠然轻轻闭上眼。感到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而來。如潮水般将她淹沒。。他急促的呼吸中带着种青草和阳光的清爽味道。与她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仿佛想通过这种亲密的接触。诉说着什么。有淡淡的情感在两人唇齿相偎辗转之间传递。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觉得心里有些酥**痒的感觉。又像是喝了一杯醇厚的梨酒。整个人晕乎乎的。亦不知是碎了心。还是醉了心。 渐渐地。两人的身体越贴越近。夏悠然的双臂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肩头。一点一点地回应他。 玄傲的眼里莫名地燃起了一种莫名而灼热的光芒。凌厉的脸部线条仿佛被无形的手一点点抚平划开。第一时间更新眼底俱是温柔似水的笑意。越发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碎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狂喜在心底悄然滋长。满足在心田默然蔓延。就像干涸的海滩。遇上了一场天赐的潮水。一下被浸润了。 玄傲的手慢慢地贴上了她的后背。轻轻地來回摩挲着。无比地暧昧。又无比地温柔。 恍惚中感觉有些不对劲。夏悠然倏地一怔。慌忙推开了他。惶恐地逃离出了他的圈禁。转过身來背对着他。“对……对不起……”期期艾艾地诉说着抱歉。 玄傲只觉得一头雾水。方才她的热情还残留在心间。“怎么了。”玄傲只当她是害羞了。上前一步靠近她。想要安慰她。 “别过來。”感觉到他的靠近。夏悠然失控地阻止道。想要忍住流泪的冲动。但泪水却止不住地溢出。她怎么会把他当成了龙腾。她怎么会认错了人。她怎么就那么稀里糊涂…… 念念不忘的随时骚动。自作聪明的有恃无恐。 到底是谁欺骗了谁。她真的是搞不清楚。无比混乱。 “好好。我不过去。你怎么了。”夏悠然的泪水也让玄傲不知所措。心中乱作了一团。所有的歪门邪道的主意也在此刻被冻结。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就…… “你走吧。太子殿下。”夏悠然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若无其事地说道。只是仍旧掩饰不了声音的喑哑。 “丫头。到底为何。你……你明明就对我有情义的。不论你的夏国王后。或是平凡女子。你都是我慕容铮认定的女人……”玄傲停顿了一会儿。却仍未见夏悠然有任何回应。心中越发疑惑不解。 “更何况。你与夏王根本沒有感情。”玄傲万分肯定的说道。就他了解。夏骁尧只在六年前见过她。从此之后。便再无碰过面。依旧沒有得到夏悠然的回应。玄傲咽了口口水。“我倒是想知。你又是在为谁保留你的完璧之身。” ------------ 第42章 宫廷宴 夏悠然挺直的身形一下子变得僵硬。顿生困惑。灵澈俊秀的眸光锁住了他那自以为是的表情。满含质问地看着他。“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夏悠然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心底涌过了万丈狂澜。 他如何会知道。难道这夏宫里有他的耳目。 “我说的是否属实。你该比我清楚吧。”玄傲凑近了她的耳边。故作神秘的絮语道。夏悠然满是惊慌地退让。避之不及。唯恐被他洞彻更多的秘密。 玄傲望着她羞涩的样子。心情大好。就算她成了众人心中神圣的一国之母又如何。他虽遗憾未能领略到她巾帼的风采。但是她这般窘迫的样子怕是更少人能够窥见。而她终究还是那个刁钻古怪。随性而安的女子。 他永远都不会忘了那个美丽的夜晚。在画江之上遇到的白衣翩然的少年。那双美若星辰的亮瞳。裹挟了一份罕见的无谓和倔强。与他赫然相对。让他饱含着好奇。对于这个勇敢而明媚的女子。一直从好奇。到动心。 “你一路奔波累了。先去休息吧。”夏悠然本能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題。多说无益。至于他如何能够知晓。她自然能够查明。回归肃然的语调。果真有了几分国母的风范与威仪。第一时间更新她向來想做什么便是什么。生命中唯一的例外便是……那个得不到的他。 或许吧。人生总要有些缺陷的。若是太完美。惹來老天的嫉妒。那便是遗憾了。 “你不想知道我如何能知道你还是清白之身么。”显然玄傲不打算绕过这个话題。他扯着笑颜蛊惑地问道。 “随便你。”夏悠然故意淡淡地扔下了三个字。便移动着脚步朝着宫殿门口走去。 “喂。。你怎可埋葬你的好奇心呢。”夏悠然的不予理睬让玄傲觉得甚是憋屈。方才的喜悦之意也一点点地隐去。略带孩子气地对着她远去的背影埋怨着。 他喜欢逗她时望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就像一头受了气的小野兽。随时都有被她反击的危险。可是。即使为她所伤。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她也有一颗善良而透明的心。会在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那么一丝不苟地为自己疗伤。 “我不会放弃你的。”玄傲最后的一句话被她关在了夜央殿内。 夏悠然涩涩地一笑。不放弃又能怎样。得不到的注定落在遥不可及的梦里。 她也曾坚定不移地以为。她不会放弃那个在她生命里如彩虹一般绚烂的人。可是那又如何。他亲自送她出嫁。只轻轻浅浅地道了一声“珍重”。 而他亦将迎娶那个娉婷袅袅的女子。大红花轿。他骑马相迎。红华曼理。洞房花烛。他的幸福与她无关。 他等待多年的幸福终于得到了成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可是她的幸福呢。 落寞地走在宫中的园子里。清风拂面。“吹面不寒杨柳风”。却涂惹出几滴泪來。 三两瓣桃花。沾染了泪的湿意。寂寞而憔悴的飘散而去…… 谁能解开她的忧伤。不如饮一杯玉露琼浆。指间轻挥笔墨两行…… ************ 皓月当空。第一时间更新轻盈的月光撒了一地的皎洁。整个夏宫都被镀上了一层梦幻的诗意。 随处而见的张灯结彩的隆重。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我怎觉今日的迎春宴就是给王后凯旋而归的庆功宴。”本以为这场宫廷宴会让夏悠然出尽洋相。怎料会有一场征战。倒是为夏悠然赢得了一片美名。更是稳固了她的王后之位。无法轻易动摇。萧妃甚是委屈地埋怨道。 “人算不如天算。不过今日陛下邀了商国太子殿下。听闻那日王后同太子殿下孤男寡女呆在夜央殿一个时辰之久。怎生不留下话柄。”昱妃心高气傲地说道。她也早就看不惯这个看似清心寡欲的王后了。明明霸占着陛下。却还装出一副菩萨心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王后向來言行举止不端。要找她的纰漏。又有何难。昱妃垂眼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眼底一抹恨意掠过。 “什么。竟然还有这茬。”昱妃的话惹來众人的一片好奇。纷纷凑上前追问。满是看好戏的模样。若是其中真有点不干不净的。那她的王后之位铁定保不住了。 “大家聚在此处做什么。” 一众人见是夏悠然。都纷纷哑然失色。“王……王后……吉祥。” “免礼吧。别让客人们等急了。都去入座吧。”夏悠然自是用手指头也能想到她们盘算的定不是什么好事。轻轻叹了口气。后宫的女人何其悲哀。也就这种阴谋算计之事最能激发她们斗志了。可就算逞一时之快又能如何。中国上下五千年。朝代更替不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亦寥寥可数。 在一群宫人的簇拥下。夏悠然着盛装步入了宫殿。文武百官以及家眷都陆续而至。已然坐定。见夏悠然前來纷纷行李。 所有欣羡和赞叹的目光倾洒在夏悠然身上。不禁愕然。他们的王后竟是这般仙姿玉色。婉风流转。明目皓齿。淡扫蛾眉之间已是风姿卓越。 夏悠然身着一袭轻烟蓝色宫装。上镶有繁复华美的金色花纹。精致得无与伦比。衣襟开至粉肩。伶俐的锁骨在珊瑚链子下若隐若现。亭亭玉立。一头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耳边轻垂少许。浑然天成。更显出身材的高挑。双肩披着一条蓝色纱带。顺着那藕臂垂下。落于指尖。衬得削葱指更显柔凝。盈盈双眸清澈透底。无不流露着与生俱來的高贵。却琉璃光转着碎碎的哀愁。 “王后。你瞧。大家都看着您呢。”待夏悠然落座。未儿轻轻俯身在夏悠然身边耳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许和钦佩之意。想起方才王后还担心举止行为不端惹來非议。实在多余了。凭王后那“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的资质。自有一身林下风气。让所有光鲜亮丽的女子都黯然失色。 夏悠然亦稍稍有些紧张。毕竟。她的王后之位名不正言不顺。浅浅地吐了口气。微微颔了颔首。便不再多言。多说多错。不说不错。她不能再让夏骁尧背上昏君的骂名。 ------------ 第43章 梦幻演绎 “陛下驾到。”正想着。便看到夏骁尧款步而來。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他的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参见陛下。”殿下一片齐整的声音想起。夏悠然陡然便想起了现代电视剧中那些文武百官朝见君王的壮观场面。果真如出一辙。 “众卿平身。今日不谈国事。只谈风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寡人亦不过是看客。诸位且尽兴。”一场以后宫佳丽之名发起的宫宴。夏骁尧亦随意地融于其中。况且战事已评定。国泰民安。自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夏骁尧也不想用繁冗的国事拘束了大家的兴致。 “陛下圣明。”众人起身。纷纷入座。 宴会一如既往地由夏骁尧编排的舞曲开始。自然是叫人赏心悦目。赞不绝口。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多位舞技绝伦的舞女着同色纱衣。翩翩起舞。绝对是一场美的享受。 按照宴会的流程。一个个节目正进行着。无论是后宫的妃嫔。或是王宫大臣之女眷。都是卯足了劲。千方百计地一展身手。以期能够得到夏骁尧的瞩目。 “皇上。妾身方才看了许久的表演。不知可否一展拙技助兴。”说话的星妃本无此意。只是一番莺歌燕舞的熏陶之后。亦唤起了她跃跃欲试的心。遂起身主动请缨。 早就听闻她能歌善舞。夏骁尧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一袭薄纱的粉色舞裙。身子一晃就足以惹人沉醉了。果真是深藏不露。夏悠然只略略地瞥了一眼。她可沒有心思去欣赏那些艳压群芳的表演。此刻的她正陷于万分纠结。她清楚后面有她的表演。她不知道该全力以赴还是该留一手。 “王后。再下面就是你的了。”未儿细心地给她满上了茶水。适时地提醒道。 注意到不远处的一缕目光毫无遮掩的扫视过來。定格在她身上。夏悠然垂头低眉。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玄傲的心思。她已然明白。只是。很多时候。再深澈地明白又能如何。爱不一场买卖。无法你情我愿。最完美的爱。永远都是你莫名喜欢上一个人。刚刚好。他亦钟情于你。然而。千百年來。这种巧合的概率太少太少。因为少之又少。因为无法自由掌控。才变得如此玄妙。惹人欢喜惹人愁。 星妃的舞蹈惹來了一片掌声。 夏骁尧亦给予了足够的奖赏。“寡人倒是忘了。今日有贵客到來。实在是寡人之过。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夏骁尧刻意地怠慢众人又岂会不知。只是陛下未说。商国太子也未表露身份。众人也只好装作不知。 玄傲倒也不介意。客气的起身。浅浅的举杯一笑。一饮而尽。便算是打过了招呼。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本王此次前來。还劳烦夏王款待。真是感激不尽。只是本王想向夏王讨一样宝贝。不知夏王是否能割爱……”玄傲虽是对着夏骁尧说话。但余光却依旧落在夏悠然落座的地方。如此明目张胆…… 夏逍遥又怎会看不透他的用意。面色越发清冷。落在大殿上的月光似乎也凝结了一层白霜。窘然一笑。“能被太子殿下看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也实属荣幸。只是寡人略有惶恐。此事不妨稍后再议。”夏逍遥的话亦真亦假。叫人看不分明。 心思缜密的人已然发现两人波光暗涌。只是不敢妄自揣测。亦只好继续留心观测。按兵不动。 玄傲的心思被驳回。倒也是一副坦然无谓的样子。“可否请王后共饮一杯。”玄傲侧转过身子。正对着夏悠然。轻风吹皱。衣珏翩跹。又是一番惊才风逸之姿。惹來无数未出阁女子那爱慕的眼神。 即使风流多情又如何。终是抵挡不了他潇洒倜傥的英气和泽。 夏悠然早知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亦了解他向來不那么安分守己。不露痕迹瞠目瞪了他一眼。便又转回了气定神闲。落落大方地一笑。不失威仪。“承蒙太子殿下厚爱。恭敬不如从命。”夏悠然豪不忸怩地畅饮而下。 和煦清风般的笑意在眉宇间荡漾开來。她那调皮的小动作悉数落入他的眼底。心情顿时大好。 终于轮到夏悠然演奏。她选了弹琴。落座于瑶琴之前。默默地沉思了一会儿。夜色怔忪。如凉水。如薄冰。 整个夏宫似乎都在瞬间安静下來。似乎都在静静地期待着。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王后。这个出水芙蓉般的王后。又有着怎样惊为天人的才艺。这一刻。大家把最完美的字眼都附加于她。望着大家一片屏气凝神的情态。夏悠然不禁暗暗抽了一口气。看來。她只好选择令大家失望了。 她从不是恃才傲物之人。亦不想成为佼佼者惹來更多的瞩目。她只是想要摆脱夏国王后这个虚名。若是以前。她还可以骗自己努力去胜任这样一个角色。然而了解了真相。她便无法再演戏下去。天下女子都可以冠以夏国王后之衔。唯独她。万万不行。 美丽而空谷的琴音悠悠响起。在这空明的夜晚。用音律编织了一场梦幻。 夏悠然沉湎于自己的情绪中。不进不出。所有的情绪都流泻与指端。一缕一缕地蔓延开來。抵达远方。 陌生的曲调。陌生的词谱。然而在音乐的国度里只需理解、懂得和共鸣。 显然大家都被带入了一份淡淡忧伤的境域中。却又不知道到底为何而忧伤。 夏悠然本不想如此深情地演绎。她只想一带而过。然而一旦进入情境。便不再受意念控制。桃源谷中。水声潺潺直泻于两峰。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石出。美不胜收之景。树林里阴翳蒙蒙。有时雾气散了。烟云复又聚拢而來。朝则自暗而明。暮则自明而暗。或暗或明。变幻不定。却亦其乐无穷。那是她百看不厌的景色。其中有她百看不厌的人。或习武。或慢行。或弹琴。或吹笛…… 琴阶陡转急上。夏悠然尽情的弹奏着。用尽了所有的心力。 不好。玄傲转念顿悟。端着酒杯的手一颤…… ------------ 第44章 一方明月 “崩。。”一声裂响爆破。断弦颤颤巍巍地颤动着。将最后的一片音符切割得四分五裂。夏悠然蓦然恍过神來。整个人如吃了当头一棒。“咳。。”胸中一阵气流涌出。生生咯出一口鲜血…… 夏逍遥心中一紧。脸色瞬间暗沉下來。匆匆提起了步子奔下大理石台阶。“快。宣太医。”一边忙不迭地命令道。失去了一贯的沉着冷静。谁都能看出夏逍遥对夏悠然是何其在乎。 玄傲深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缕精芒。原本松垮的神色立刻紧绷起來。夜空下变得暗岑无比。不作他想。随手将手中的酒杯一抛。亦顾不得酒肆意的喷溅而出。一个飞身起步。便降落到在夏悠然身侧。“丫头。你沒事吧。”玄傲扶起了她的身子。抽出了锦帕替她擦拭着唇边的血迹。惴惴不安地问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悠然。”夏逍遥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玄傲拥着她。无比地关切。 所有的人仿佛都退出了这个世界。月光的疏影。只筛下他们三人的光影。各自寂寥着。 谁想和谁扯出牵绊。 谁又想和谁划清界线。 心乱如麻。只迷蒙地乱了双眼。叫人无法分辨。 “谢谢。我沒事。”夏悠然颓然无力地笑笑。推开了玄傲。抬起阴霾深重的眼帘。对着夏逍遥道。“我想。如果沒其他事的话。我可否先行退下。” “要不要太医诊治一下。”她脸色惨淡的样子。让夏逍遥甚是担心。 夏悠然摇了摇头。“你忘了我也会医术的么。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无大碍的。”夏悠然强撑着说完这段话。她的确沒什么事。只是心有些累。让自己忙碌了那么久。甚至不留想念他的时间。然而时间总是有空隙的。有关于他的心情也总会出其不意地跑出來。折磨拷问着她的心。 有时候不过是我们自己给自己套上了一道枷锁。而后画地为牢。把自己陷于忧愁。 她需要一点时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可是她不确定。这个时间有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十年。或是一辈子…… 夏逍遥似乎对众人说了些话。大底是解释为何王后会中途离席。不过。忧心怅然的她已然顾不得了。 “我送你回去。”玄傲一步上前。跟随着。他不解她为何忽然如此。一头雾水。 “不用了。未儿陪着我就好了。”夏悠然委婉地拒绝了他。 她已然陷于一场挣扎不出的混乱。实在不想在让他陷于这一场纷繁之中。解脱一个。便是一个。 然而。在这件事情上。谁又能出入自由呢。 又是一道决绝的背影。一层层雾霭压了上來。层层叠叠。密密匝匝。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來。第一时间更新 玄傲茫然地望着。直至夏悠然消失在黑夜之中…… 为何你还保留着那一份纯洁。夏王又为何总是不经意的牵扯出一片怅然与无奈。你的微笑何时是掩饰。何时是真实。 盘根错节的疑惑。落地深根。怦然滋长。却叫人越陷越深…… ********** “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古渊的声音打破了一方的寂静。若非他出声。简直要忽视这亭子里有人的存在。 “事情如何。”龙腾低沉地嗓音冷落而萧瑟。恍若他已然以这种默守的姿态静坐了千年之久。 “探子來报。慕容太子已抵达夏国。暂居夏宫别院内。至于归程何时。还未得到消息。”黑暗中。龙腾的身影叫人看不分明。古渊对着一个大概的方位如实禀报道。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龙腾淡若云烟的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封锁得滴水不漏。以为这样便无人知晓。殊不知。到头來。亦不过一场自导自演、自欺欺人的游戏而已。所有的人都是萍水相逢的看客。只有他一人。乐在其中罢了。 “爷。夜里天冷……”不知该说些什么。古渊欲言又止。沉沉地叹了口气。第一时间更新自从小姐离开以后。龙腾便维持着这种状态。寂静无人的深夜。总要一个人在亭子里坐上一会儿。亦不管刮风下雨。仿佛要与夜融为一体。 还记得听闻小姐即将随夏王出征之时。爷虽只淡淡地回了一声“嗯”。毫无情绪融于其中。然而那一夜。他却在此亭子里整整坐了一晚。寂寞空庭春欲晚。怎生直到天明偏怅然。而后。他便更加急切的调派人手。勘查他们的情况。尤其是知道夏军与洛桑族军队对阵。他更是紧张地调派了兵力。只待一声令下率兵前往大漠支援。 “胡闹。她疯了么。”龙腾愤怒地咆哮着。一干下人都被他勃然大怒的呵斥吓得惊慌失措。然而。他却懂得。若非担忧。又岂能如此失控。关心则乱。那一刻。爷定是心乱如麻。古渊沉闷地想着。踱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王府后院。 龙腾便再不出声。他的心深入海底的针。叫人捉摸不透。 夜空亦是一片黯然。沒有星月作伴。徒留一空哀叹。 他知道她向來出色。她带着她的胜利和骄傲赢得了举国上下一片赞誉。原來不过是自己想多了。只是若能料到有一天。她会义无反顾地奔向硝烟弥漫的战场。早在六年前他就该将她带上。这样。她便有了些许经验。可以少冒点风险。 还是不妥。战场风险太大。他自己都无法护自己周全。身受重伤。又怎能让她跟着去以身犯险。 复杂而矛盾的心情在心中百转千回。泛起一阵阵苦涩。 自从她离开。他便觉得生命中缺少了什么。于是他总是在亭子里坐上一段时间。偶尔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秋千。就仿佛她还挂着那永不消逝的笑靥欢快地來回荡漾。那晴朗的笑声涟涟。是他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粲若天籁。 “爷。四书五经我都已习得。”小时候。聪明伶俐的她。有些刁钻。有些自负。说起话來也是大言不惭的口气。 “爷。这是我做的。快尝尝……”而后。她忽然对于烹饪萌生兴趣。尝试种种稀奇的小食。却总是出奇美味。 ------------ 第45章 夜闯王府 “爷。。你知道我最喜欢出去玩了。我保证。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那一次。她想随他出使夏国。在大街上毫无顾忌地纠缠他。 “爷。刚才我沒给你丢脸吧。”在夏国夜央殿上。她的舞蹈完美得无可挑剔。却见她难得谦虚地征询意见。带着一份莫名的茫然。 “爷。你舍不得我摔倒吧。”她总是那么任意妄为。故意从秋千上摔下來。这一招她用的百试不爽。而向來精明的自己。却屡屡中了她的诡计。 “爷。欢迎回家。”那一日。自己胜利归來。她如仙女一般从天而降。那么热情地迎接自己回归。相别六年。她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娉婷袅袅。 “爷。我可否一直这样呆在你的身边。”酒力不胜的她。却似乎有些贪杯。而后小酌之后。便开始胡言乱语。第一时间更新然而。她的醉言醉语中。似乎也还带了些认真的成分。原來她还是一个演戏的高手。 “爷。你连一天都受不了我了。”一边替他包扎着伤口。一边涕泣连连地抱怨着。眼睛有些红肿。让人心疼的想将她紧紧地纳入怀里…… 怎会被他遇上一个如此难缠的丫头。怎叫人不泛头疼。黑夜中。龙腾回忆着她成长的点点滴滴。第一时间更新一切都那么历历在目。忽而皱眉。忽而展颜。如一朵黑色曼陀罗。黑夜里。在别人看不见的黑暗中。媚然而生动。 “谁。”忽觉院中有响动。龙腾警觉地喊出声來。声音因为低冷而有些沙哑。却丝毫不影响其中的浑厚。 “是谁。”沒有得到响应。龙腾的声音中又融入了一份杀气。手伸向腰际。握住了身侧的剑柄。第一时间更新只待拔剑而出。将夜闯者杀之而后快。想來胆敢闯入腾亲王府的人不多。能凭本事闯入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龙腾默默地揣测着。飞出了亭子。落地无声。却毫不含糊地正中目的。于黑暗中揪出了一个人。 “诶诶。师兄。是我。是我。”一阵熟悉的声音自他耳边响起。龙腾紧蹙地眉头稍稍地松开。“赫连。怎么是你。”一边松开了手。沒好气地问道。半夜三更。不安安稳稳地做他的美梦。闯入王府做什么。 “就是烦躁。所以來找你。你干嘛把王府弄得黑灯瞎火的。差点害我摔倒。真是流年不利。险些栽在你的刀剑之下。死于非命。”赫连逸站稳了身子。大口的吐气。拍着胸脯安抚着自己的情绪。 “何事值得你烦躁到半夜三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龙腾的语气有些不耐烦。驾轻就熟地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赫连逸黑灯瞎火地摸索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额……沒……其事也沒大事。”赫连逸期期艾艾地说着。全然不符他的个性。反倒是让人生疑。 “是么。那赶紧回吧。”龙腾完全沒有八卦的细胞。第一时间更新直接下了逐客令。 “哎。。别。咱们还是谈谈吧。”赫连逸窘迫地在他关门之前挤进了他的书房。颓丧地瘫倒在他的藤椅之上…… 龙腾冷沉地轻哼一声。“有何大不了。依我看。白素她一挺善解人意的女子。”龙腾翻开了手侧的书卷。。略带嫌弃的说道。不去注意赫连逸那纠结的模样。 赫连逸的清隽的秀眉还未展开。第一时间更新才找了个略显放松的姿势想要从混乱的心绪中理出一点头绪。却未料到龙腾那不冷不淡的口气将他的心思猜得分毫不差。眸子里波光粼粼。直教人晕眩。赫连逸一个惊慌。被猜中心思的窘迫彰显无遗。条件反射一般地从藤椅上坐起。向來飘逸的身形却僵硬成了静态。“师兄。你……你……谁说和白素有关联。”赫连逸言辞闪烁。矢口否认。 龙腾未直视他脸上那窘迫的表情。薄凉的唇边以勾起一枚戏谑的玩笑。何时又见过赫连逸这般寝食难安的模样。即使平素里再洒脱。遇到这种事还是免不了转了性子。更何况白素那性子。看似温柔似水。识得大体。骨子里却是比悠然差不了多少。否则又怎会安之若素那么些年。默默地埋藏着自己的心思。默默地倔强着。 手中不觉一颤。怎又会想到那个古怪难缠的丫头。剑眉微蹙。又不着痕迹的晕开。仿佛只是错觉。 “只怕不消一刻。她便要找來了。”龙腾淡淡嗤笑一声。无奈摇了摇头。很多时候。赫连逸在外云游。白素都会悄悄地跟随他足迹。有时被赫连逸察觉。白素便义正言辞地找一个借口。师父在桃源谷找他。抑或是宫中有人生病。再或是夏悠然出了什么事……各种各样听上去荒唐可笑的借口。而他却是深信不疑。 世界上。所有人知道她的情愫。 唯有他。被蒙骗在鼓。 所有的人都愿意配合她演戏。只是想看看何时能让他回心转意。望见那个对的人一直等在原地。 似乎在爱情的路上。谁都会莽莽撞撞地迷失方向。 “啊。”赫连逸整个人从藤椅上一跃而起。“不能吧。”那惊变的脸色。简直与那放达不羁的赫连逸判若两人。他那么超凡脱俗的一人。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皇上亦要给他三分薄面。如今却因为一个女子。而谈虎色变。实在不可思议。“她。她不会真的夜闯王府吧。”赫连逸不确定地问道。 龙腾饶有深意地笑笑。不语。而他那期待好戏上演的笑意。却让赫连逸看得毛骨悚然。瑟瑟发抖。 “师兄。你给句准话啊。她……”赫连逸自己都觉得窝囊。怎会被一个丫头逼到如此境地。若是夏悠然在。定是留下一个一辈子都无法抵消的笑柄。 “她來了。”龙腾气定神闲地吐出三个字。完全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神情。更是让赫连逸郁闷得捶胸顿足。 顿时赫连逸有种破口大骂的冲动。只是。他多年的教养和修养不允许他这样。 “哦。天。”赫连逸垂头丧气。不知情的人怕是以为是债主追上门讨债來了。 “王爷。白小姐有事找您。”书房外。管家的声音响起。破灭了赫连逸最后的一丝希望…… ------------ 第46章 曼罂毒 “王爷吉祥。不知我家少主是否在您府上。”白素那疏淡的声音隔着一扇木门灌入耳府。赫连逸仓皇失措地张望着。似乎还期待着能在这一眼望见全景的书房之内找到躲藏之处。 “你到底在怕些什么。”龙腾沒法理解他怎一下变得这般矫情。更无法想象为躲一个女人而沦落到如此地步。“进來吧。”龙腾正襟危坐着对着门口喊了一句。不带任何情绪。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龙腾的话让赫连逸幡然醒悟。的确如此。他是主子。她是下人。他有何好怕她的。一番自我心理暗示之后。赫连逸亦若无其事地倒了一杯茶。故作悠然地饮着。 “何事寻我。”赫连逸一本正经地望着顶着月色而來的白素。那冰肌莹彻的脸上残留了冷夜折磨过的痕迹。担忧的神色一点点的收敛起來。只筛下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白素怔怔地看着他那逍遥惬意的样子。鬼斧神工般的眉眼之间闪耀着能奈我何的得逞之意。于胸中发出一声冷冷的嘲讽。“无大碍。不过是想禀报少主。绝情丹有问題。”相较于之前赫连逸的大惊小怪。白素倒是一副平常地对他毕恭毕敬。那话里也滴水不漏。探不到任何疏缺。 向來。赫连逸对医理的研究如痴如醉。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得知他精心研究配置的绝情丹在提炼过程中竟出了问題。不禁脸色骤变。“怎么回事。出了什么问題。哪里出了问題。”赫连逸即刻追问道。 “我也不甚清楚。似乎是丢失了其中的一种草药。但又不知是何种。遂來问你。”白素放低了姿态。沒有表现出任何逼迫的架势。响起方才赫连逸的百般纠结。龙腾简直要怀疑他是否得了臆想之症。白素的大方得体。让人无可挑剔。 “什么。怎会如此。”赫连逸迫不及待地便冲出了书房。绝情丹是他在夏悠然的启发之下最新研制的东西。他胸有成竹。怎会突然出现如此大的纰漏。 白素随即向书房外看去。赫连逸已然消失不见。想來他是马不停蹄地奔回清寂山庄了。柔柔的唇瓣扯了扯。一半笑意。一半静寂。强忍着那份情绪。朝着龙腾微微欠身。“王爷打扰了。请恕白素先行告退。” 龙腾了然地点点头。 书房一下子变得孤寂起來。想起方才那两人各自的反应。不免有些忍俊不禁。白素向來冰雪聪明。亦熟稔赫连逸在乎的东西。而赫连又是那样紧张的态度。恐怕两人成事之日也不久矣。 刚刚洗漱完毕。却又听得管家的一声通传。第一时间更新“王爷。宫里的沈公公求见。” 一片深沉凝结。一种不好的预感陡然袭上心头。匆匆打开了门。“公公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皇上病危。特命各位皇子迅速赶往宫中。”沈公公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寒岑的深夜。风仍旧有些凛冽。沈公公却是大汗淋漓。情势紧迫。他得了命令。第一时间更新便快马加鞭赶了过來。此刻想必其他皇子也得了消息。纷纷赶往宫中了。 “什么。父皇情况如何。赫连去了吗。”龙腾迅速地整理好穿戴。步履匆匆地朝着皇宫赶去。 “已命人去清寂山庄了。”沈公公擦着脸上的汗水。紧紧地跟上龙腾的步伐。 “父皇怎会突然病危。白天的时候可有微恙。第一时间更新”龙腾策马奔向皇宫。寂静无人的夜里。街上的一阵马蹄声吹起了铿锵磅礴的号角。惊醒了一城美梦。烟尘四起。亦悄无痕迹地消散在茫茫黑夜之中。 “皇上白天时还精神抖擞。傍晚还颇有兴致地拉着六皇子下了几盘棋。晚上批了奏折。喝了一晚补气安神茶便歇息了。却不曾想。半夜之时。皇上却……”谈话间。第一时间更新已來到宫门口。龙腾亦顾不得什么。匆匆下了马便直接轻功飞往龙寅的寝宫。 龙腾赶到之时。太子龙瀚和几位皇子已率先一步赶到。听询在侧。 而皇上也是半躺在龙榻之上。只看出气色不好。威仪仍在。龙腾在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些。长长地舒了口气。才稳步走上前。“父皇。您沒事吧。” 龙寅沉沉地咳了几声。第一时间更新摇了摇头。“朕沒事。倒是让你们担心了。”冷鹜的声音给人一种窒息的压抑。那双精深的眸子在那略显病态的容颜上越发凸现出來。仿佛能洞穿每个人的心思。 “赫连公子到。”随着一声嘹亮的通传。大家紧绷的情绪也都稍稍放下。有赫连逸在。天大的病都能起死回生。 “赫连來迟。还望皇上恕罪。” “起來吧。也沒多大的事。还把你给招了來。”虽然龙寅的话中藏了几分客气。但一边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赫连逸上前。 “还请诸位皇子能够退下。”这是赫连逸诊治的规矩。一向都不允许有旁人在旁。即使是皇子有所不满。这亦是不可打破的规矩。 众皇子只得悻悻地退了下去。安心等待赫连逸的诊治结果。 “赫连。这一次。朕恐怕真的无法再坚持多久了。”对于自己的病情。龙寅多少也是知道的。虽然赫连逸极力控制毒性的扩散。但毕竟已在体内沉伏多年。绝不是一朝一夕能消除的。更何况曼罂毒是剧毒。本就无药可解。全凭个人意志。赫连逸好不容易才研究出药方极力控制。能够多享受这几年的命。还能给他时间布置接下來的一切。他已经心满意足。再无所恋了。 曼罂毒。顾名思义。是由黑色曼陀罗和罂粟配制而成的。无色无味。本身毒性不大。但是会累积。时间越久。下药量也便越多。而后便再无法化解此毒。最后中毒者心力交瘁、心脉俱裂而死。更有甚者七窍流血。只是赫连逸只继承了谷道老人的医理。却不善擅制毒和解毒。 “皇上。”赫连逸知道其中自有蹊跷。依照时间推算。此刻的病发程度并不会到这种程度。想必皇上是另有打算。 龙寅眼光犀利地扫了一眼。确定除赫连逸之外再无别人。才凑上前。低沉着声音缓缓开口…… ------------ 第47章 若有来生 自那日迎春宴过后。已数天有余。虽说那日夏悠然中途因故离席给众人留有缺憾。但毕竟夏悠然身为王后深得民心。所以也未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只是对于当晚夏悠然和玄傲的情分看在眼里。惹得大家多番揣测。 即使有人以夏悠然行为不端之名要剔除其封号。但在夏洛之战中夏悠然功不可沒。终究被驳回。 玄傲对于此事不以为然。一直保持静观其变的姿态。实则。他心里巴不得夏悠然被废。好让他更有机会能够达成其所愿。 而夏骁尧却感到甚是为难。夏悠然说到底还是公主身份。如今却阴差阳错成了王后。实在是棘手。 此刻三个人饮茶赏景。却是各怀心思。 “到底是夏王会享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这夏宫之景实在是美不胜收。”玄傲放眼望去。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只叫人眼花缭乱。阵阵花的馨香若有若无地扑面而來。更是惬意之极。玄傲也难得有这样的一份闲情逸致。 “太子过奖了。”夏骁尧浅浅地呷了一口夏悠然泡的龙井。唇齿留香。心情也陡然变得舒畅了许多。 “丫头。第一时间更新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在想些什么。”玄傲毫不顾忌旁人。伸出手便轻轻敲了敲夏悠然的额头。 玄傲不羁的行为让夏骁尧很是不悦。却又不好明说。鹰隼般的眸子锁在了他不安分的手上。仿佛要用眼神废掉它。 “啊。沒有啊。”夏悠然这才晃过神。敷衍地朝着他笑笑。便又别开了目光。明媚的阳光。和煦的春风。香醇的暖茶。唯有她的心情。似乎有些阴凉。怎么也触摸不到阳光。 “我带你……”玄傲倏地前倾身子。凑到了耳边说出了剩下的半句话。让夏悠然刚灌入口中的茶喷了出來。呛到差点断气。 他说的是。“私奔吧。”三个不轻不重的字眼。却足以颠覆三个人的人生。夏悠然面红耳赤。毫无准备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是商国的太子。他有承担商国荣辱的使命。他怎能就这样信誓旦旦地许下承诺。 或许。不过是个玩笑吧。只是这个玩笑超越了她承受的能力范围。 夏骁尧急忙放下自己的茶杯。拍着夏悠然的背替她顺气。“沒事吧。啊。”不善的眼神瞥向玄傲。“还望太子殿下自重。悠然是夏国王后。寡人不希望再有人因为殿下而找到悠然的错处。”夏骁尧虽眼底泛着平静。但话里警慑的意味却显而易见。即使玄傲对她一见倾心。他也不会放心将夏悠然托付给落拓不羁、风流成性的玄傲。 “我沒事了。”夏悠然安心地看了夏骁尧一眼。将他按倒了原來的座位上。心情总算是平定了下來。“以后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夏悠然板着面孔。对于玄傲的好意完全不买账。 然而心里却并非那么快淡定下來。神情和内心的表达永远迥异。 “我说的不是玩笑。需要我重复一遍么。若天下人不允许。就算带你私奔我也不介意。”玄傲深深地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内容。星光般熠熠的眸子里。荡起执着的温柔。亭子里透进來丝丝风的清凉。带着清风暖阳独有的味道。如茶。已然是化不开的浓。 夏骁尧终于忍无可忍。玄傲不知分寸、不分场合的这句话瞬间点燃了他才压抑下去的怒意。“太子殿下。若你非要如此。请休怪寡人不近人情。”夏骁尧此番告诫。无异于是在下逐客之令。 “悠然不过是有名无实的王后。你凭什么将她绑在你左右。她并不爱你。”玄傲把话说到近似于摊牌的程度。就算只剩下一线生机。他也不会放过。夏悠然。他要她是他的。他早就要定她了。 “你。殿下不要太过分。”夏骁尧的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啪”。手中紧握的茶杯碎裂。茶水四溅。迸到夏悠然的眼中。如同噙着泪花。一边从袖口中抽出了丝帕擦着眼睛。一边又颇感莫名其妙。“你们俩这是做什么。有什么好吵的。”夏悠然厉声呵斥道。早就注意到他们俩暗中较劲。也不知道在争执什么。若非此刻爆发。她非得以为他俩暗度陈仓。多余的那人是自己不可。 “你别管。”夏骁尧和玄傲异口同声道。 夏悠然气结。现在俩人倒是一个鼻孔出气。培养出了默契。“你们慢慢吵。恕我不奉陪。我先撤退了。”夏悠然两眼生出芒刺。各自给了他们一个瞪眼。而后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悠然。” “丫头。”两人又是不约而同地喊她。 “陛下。额。。王后。。吉祥。王后恕罪。”因事前來禀报的李大人差点撞到了夏悠然。赶忙下跪赔礼。 “起來吧。”夏悠然沒好气地甩了甩手。免了他的罪。 “李大人。。”夏骁尧正要喝止李大人的回禀。奈何他已经很热情地准备妥当了。“回禀陛下。送给腾亲王的新婚之礼已准备好。是否马上要派人送到天帝王朝腾亲王府。” 夏悠然正好听到了此番回报。脚下的步子如被灌了铅。生生顿住。再也迈不开去。 他的大婚么。原來时间真如白驹过隙般飞快。 每一次。自以为能够坦然面对之际。他大婚的消息就像一把长剑。一点点划开已结痂的伤口。再一次痛不欲生。 “如果有來生,我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沒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如果有來生,有沒有人爱,我也要努力做一个可爱的人。不埋怨谁,不嘲笑谁,也不羡慕谁,阳光下灿烂,风雨中奔跑,做自己的梦,走自己的路。”三毛的话说得多好。然而命运却沒有赐给她來生。而是将她送回到前世。一个苍凉而悲悯的人生。那么渴望有所得。那么深爱。得到的确是疼入骨髓的伤害。 ------------ 第48章 不如相忘江湖 夏宫之内。一片大好春光。风景如画。尽头处。江山妖娆。郁郁葱葱。 而她。却真如那一棵树。站成永恒的姿态。只是她一直都是为了等待。 莫泊桑也曾说。“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第一时间更新” 然而。满布荆棘地碾过了那一段长长的路之后。为何还会心痛得无以复加。 为何她的一场爱恋。要用一生的时间來化解这场浩劫。隐忍着夺眶的泪水。在微风中残留下几道泪痕。她还是坚强许多。懂得把泪水流回心底。 “寡人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夏逍遥略有不耐烦地打发了李大人。夏悠然的反应他悉数落入他的眼底。虽只留给他一个僵直的背影。可他却仿佛看到了她泪流满面的容颜。她终究还是无法容忍。她终究还是无法轻易释然。 一丝阴郁如遮天的密网缠缠绕绕困住了思绪。夏逍遥凝睇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喊了声。“悠然……”那么小心翼翼地试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深怕一不小心。会让她残损的心又一次变成满目疮痍。 玄傲也意识到些许不对劲。夏悠然的反应似乎大了些。照道理。龙腾算是她的养父。即使这样的辈分有些夸张。至少也应算是大兄长。得知他的婚讯。她该高兴的不是么。为何她却如失魂落魄一般。 心绪越发显得凌乱。蓝色的眸子里忽而水波不兴地安宁。第一时间更新忽而又是滔天巨浪的汹涌。他一直以为她很单纯。天真无邪。最多不过是有些任性。像是个被宠坏的小孩。然而这些都是她无法泯灭的天性。是她最为吸引人的地方。他一直以为。她透明得如同一张白纸。足智多谋。却不诡计多端。而此刻。他恍然发现。他根本不了解她。他对她的胸有成竹。似乎都是他一直以來自以为是的错觉。 往事如烟。而这六年來的点点滴滴却在此刻串连成片。 他第一次见她。是在画城的江上。她女扮男装。气势凌人地与牧拓交手。幸好被自己拦下。借着氤氲的微光。望见她钟灵毓秀的柳叶细眉。如同一支精致的着了墨的圭笔。正勾勒着那双晶莹透亮、炯炯有神的美瞳。眼睛一张一阖之间。仿佛是在娓娓动听地朗诵着清词丽句。似喜非喜。嗔视而有情。好似冷月浮云间。人人都夸赞他的眼睛好看。可是他却发现了一双更为漂亮的眼睛。从而深深的植入他的心底。 于是他义无反顾地追了上去。毫不犹豫地索要了一个吻。 她的唇那么柔软。如同春日那灿烂的桃花。带着一丝甜甜地馨香。即使在多年以后的今天回味。他亦感觉心在隐隐悸动。 那是他生命里的第一次怦然心动。他想。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而后。他便霸道地前方百计地狠狠与她纠缠。只是希望能够就那么顺理成章地纠缠一辈子…… 或许。他的骄傲欺瞒了他。或许。他错过了太多明显的细节…… 而在这一刻。他真的豁然开朗了么。他不知。手中的茶已凉透。玄傲执起茶杯。一饮而尽。 淡淡的清香夹杂了一丝苦涩。原來不是酒。怅然失笑。那一日在画舫之上。她竟想出选婿的把戏。不过沒关系。既然她爱这样的游戏。他亦不介意陪她一起演下去。多年诗词歌赋的熏陶。他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全胜而出。他自信满满地以为。她一定就是他的。 她微微有些惊讶。秀眉划出一缕微澜。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是你。我沒有邀请你。”那么淡然从容。还从未有过女子在他面前还能保持傲气。她。从來都是与众不同的。那么直接地回绝。 “不可能。悠然她早已做定了选择。你。。來的太晚。”当他满以为自己是胜者。一个低冷的笑声带着嘲讽。幽深的黑瞳里闪过一抹更为幽深的光晕。平淡无奇的话中却暗含了丝丝奚落的意味。第一时间更新龙腾高傲凛冽地站在他面前。犀利的眸子如同猎豹。在他和夏悠然之间扫过。 “胡闹够了沒有。回府吧。”他对她说。极为强势地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抢夺而过。那眼神和气势分明就像夺回自己最珍爱的东西。 那些过往越发清晰地呈现在眼前。玄傲只觉毛骨悚然。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手甚至连茶杯都握不住。茫然而绝望地看着正踟蹰不前的夏悠然。仿佛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淡墨。变成了一片灰白之色。 他怎么就沒有想到。夏悠然倾慕的是那个如兄如父的男子。 想必他心里也早就明了的吧。否则他又怎能如此确信地说出她早已做了选择。 玄傲只觉浑然间天旋地转。自己就像是一个笑柄。自娱自乐了这么多年。 那么。夏骁尧呢。他也知道他们的故事。也知道她心里对龙腾的念念不忘。所以选择全身而退。选择成全么。 真相为何那么残忍。玄傲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殿下现在知道了吧。”还是夏骁尧先开了口。眼波中闪动着浓浓的失落。慢慢地站起了身子。拍了拍玄傲的肩。似是安慰。似是同情。 “呵呵……”玄傲苦涩的笑笑。第一次。他输得那么彻底。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整整六年的爱恋。都输得一分不胜。只剩下一阵抽丝剥茧的疼痛。蓝色如海洋般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雾霭。或浓或淡。不知迷惘了谁。 可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心疼她。她那么脆弱地站着。弱不禁风。似乎一阵风。便能将她吹走。 “你比我高尚。”不是恭维地抬举。玄傲收敛了受伤的神情。真诚地拍了拍夏骁尧的手臂。 夏骁尧有些不解其意。不知道他贸贸然的一句话指代什么。 正要问。夏悠然的身形一歪。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悠然。。”反应过來的两个人同时抬步而去…… ------------ 第49章 各怀鬼胎 “对不起。又让你们担心了。”夏悠然睁开眼。便望见了两道來回踱步的晃影。眸中好一阵恍惚。才认清了两个人。语气恹恹地说道。 “悠然。你醒了。可好些了。有无不舒服。”夏骁尧率先反应过來。奔至床榻前仔细询问着。唯恐错过了细节。他的脸近在咫尺。深深的眼眸里。似乎划过了极少见的落寞。只那一瞬。是那样的清晰。却也是那样的炫目。 “好多了。”夏悠然微微垂下眼帘。如同是蝴蝶暂歇了翅膀一般。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几个字。 “你确定吗。这个时候可不许逞强。”玄傲也走上前。看到夏悠然那恢复些许的气色。才总算稍稍放下心來。这一连串的事实摆在他眼前。又何尝不让他魂惊魄惕。而她。其实很残忍。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就用她的柔弱将他原本的质问全都打退得烟消云散。在看见她倒下的那一刻。他猛然醒悟。一切的一切。都抵不上一个她由内而外、发自心底的笑靥。 “我真沒事。”夏悠然淡淡地开口。语气中仍暗藏着浓浓的、化不开的哀愁。锦被下的手狠狠地紧握成拳。极力地隐忍着某一种情绪。她不逞强又能怎样。她连自己都无法欺骗下去。第一时间更新又如何能让他们陪着她一起悲伤。有关龙腾的一切她都只能自己背扛。 “好了。我们先出去了。你再休息一会儿吧。”夏骁尧细心地俯身替她掖了掖被子。极具磁性的声音。像是带着致命的魔力。莫名地给夏悠然一种安然的感觉。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便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玄傲呆呆地看着。一种羡慕、嫉妒、恨的感觉油然而生。 若龙腾是与她千缠万绕。千丝万缕纠结不清的恋人。 而夏骁尧与她似乎有着不为外人介入的默契。一问一答之间。配合得完美无缺。 就连赫连逸。这么多年來。都一直默默地守护着她。与她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至交。 只剩下自己。只有自己。第一时间更新那么多年过去了。却仍旧与他相隔甚远。远到似乎任意一种情谊都无法解释的距离。无关男欢女爱、无关志趣相投。似乎……似乎就是见过几次面的陌路人而已。 而自己一直信以为真的深深相恋。亦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这要他情何以堪。 他曾那么信誓旦旦地对母后说。除非她愿意。否则商国太子妃的位置将永远为她保留着。第一时间更新以往。他只想过夏骁尧会拴着她的步履。将她圈入一个再也逃脱不掉的牢笼。却未想。她早已身陷囹圄。走不出龙腾的领域。亦不让别的人轻易靠近。 未儿忽至上前。神情带着些迟疑。在夏骁尧的耳边咬了几句。 夏骁尧若有所思地微微一颔首。便拍了拍玄傲的肩。用眼示意他一同离开了夏悠然的寝宫。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玄傲倏然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隐隐的牵扯着心扉。正欲发问。原本失魂的神色一怔。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庭院中。一袭深蓝色的衣裳落进了视线里。 “牧拓参见夏王陛下。主子吉祥。”蓝衣男子步下生风。三步化作两步上前行了礼。魁梧的身形之间无比散落着一种刚毅之气。 “你怎來了。”玄傲略有些尴尬的瞥了瞥夏骁尧。而后满是威仪地质问牧拓。他能如此顺畅地进入夏宫。恐怕早已得了父王母后之命。 “里面坐下说吧。”夏骁尧身为东道主。显得尤为客气。一旁的下人眼力极好。都纷纷退下去准备茶水和点心了。 夏骁尧特地把偏厅留给了他们主仆二人。想來牧拓不远千里而來。定是有紧急之事。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便又回到了夏悠然的寝宫。他实在是不放心她。他作为兄长。在她的生命中缺失了将近二十年。他太想弥补回來。连同父王的一起。 望着她的睡颜。如同一个吹弹可破的梦境。那纠结的表情仿佛在梦境里还要苦苦挣扎。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极不安稳。这怎会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夏悠然。若自小在夏宫长大。所有的人一定都会宠着她。即使她变得无法无天。即使她颐指气使。大家也都会让着她。她是堂堂夏国骄傲的小公主啊。然而。命运弄人。她阴差阳错地流落在荒芜的大漠之中。可想而知。当初她如何顶着狼女的骂名和指责过活。如何掩饰自己心中的自卑。装作毫不在意。装作比每个人活得都如鱼得水。 当初听到云天搜集而來的一点一滴。他愤怒得差点把所有嘲笑过她的人都杀之而后快。 他是该感谢那个冰霜般冷寒的男子。将她从大漠带回。悉心**成如今名门淑媛般的佳丽。还是该埋怨他让她饱受大家异样的眼光和骂名。 听云天讲述。有一次龙腾带她出行。不小心被人跟踪遇袭。夏悠然想也沒想。便愤怒地狼嚎一声。还未完全摆脱野狼习性的她四肢爬行着朝对手扑过去。这一幕刚巧不巧发生在集市的一旁巷子里。被人目睹。从此便一度沦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话柄。被人指指点点。 谁能料想。那么开朗活泼的夏悠然。亦有这样悲戚的过往。甚至于。一度陷于自卑而鲜少说话。拼命地改了狼的习性。最后在赫连逸和谷道老人的治愈下。才又慢慢变得开朗起來。这般坎坷的过去。又怎会是一个高贵的公主该受到的遭遇。 “爷。别不要我……别离开我……”轻声的呢喃着。精致的小脸越发皱得及不上巴掌大小。柔荑亦挣脱出了被子群魔乱舞着。似要紧紧地抓住些什么。 一丝悲恸隐隐地牵扯着。夏骁尧握紧了她的手。“悠然。不走。我在这里……不离开……”支离破碎的语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无措地将她的纤柔粉拳纳入掌中。不敢太用力。亦不敢太松动。 到底怎样的梦。让你在沉睡中也无法安然。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快乐。龙腾。那个“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男子。自己要相信他真的对悠然是夏国公主之事毫不知情么。 ------------ 第50章 要想我 他那么心思缜密。滴水不漏的人。自己该要相信么。 若他真的连悠然都能利用。那么真是无药可救了吧。 夏骁尧脸色无痕。眸中的光熠悠悠转醒。确定夏悠然睡得安宁了些。才慢慢的放开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塞回到被褥中。一点点掖好了被子。 那一目倾心的芙颊上干净地沒有任何瑕疵。这样完美的人儿怎能忍受如此大的委屈。他舍不得。第一时间更新无论她是王后夏悠然。还是公主夏悠然。他都无法忍心看她皱起眉头。更别提看见她掉一滴眼泪。 或许。这种血脉相连的情愫早就根深蒂固。他才会爱她爱得那么深彻。轻轻地梳理了一下她微微有些凌乱的刘海。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只要你要。王……兄定为你办到。哪怕倾尽所有……” 低喃着絮语。却铮铮如铁。这是他立下的最豪迈的誓言。赌上了他所有的一切。只为她。 挺立的背影巍然转身。其中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床榻之上的美人儿。于睡梦中轻拍着那长长的睫毛。总是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让人不免心生嫉妒。不经意之间抖落下一滴晶莹。从眼角滚落而下。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 眼儿。未睁。人儿。未醒。梦儿。未完。第一时间更新 只是忽然流泪了。仅此而已。 只是而今明了。有一种悲戚。叫做沉沦在梦里。默默哭泣。 梦里。他牵着身穿大红嫁衣的楚涵嫣。眉眼含笑地走入厅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之声入耳。贺喜之声不绝。鲜红的凤冠霞帔仿佛是用她的滴血染成。她想要歇斯底里地呐喊。却仿佛被人生生扼住了喉咙一般。 他真的不要她了。第一时间更新再也不要她了。 梦里。只剩下凄绝。 而她却不敢醒來。唯恐一醒。便再也看不到他的影。 就算是一场心如刀绞的梦。她也想多看他一眼。多看一眼他的眉角。多看一眼他的笑。还有那薄凉唇边轻泛的永远的骄傲。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第一时间更新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一场梦 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沒 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 看着你抱着我。目光比月色寂寞 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 爱着你像心跳。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难触摸 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 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 一曲哀婉的曲调久久地在夏宫悠悠回荡。那沉重的惆怅。似乎让所有人都陷入了伤悲。 “从未见过她这样。她已经弹了一个时辰了。真的不要去劝劝么。”玄傲抱胸抬望着眼。声音低沉地仿佛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哼哼。”夏骁尧摇了摇头。眼底有一丝清凉裹挟着无奈闪过。 “殿下若有要事。尽管去吧。悠然有我照顾。还请殿下放心。” 牧拓同玄傲在偏厅足足谈了两个时辰之久。想來也是棘手之事。否则玄傲原本凝重的神情又怎会雪上加霜。 “呵呵……”玄傲无奈地笑笑。薄唇上扬起一个弧度。第一时间更新似喜非喜。似忧非忧。父王和母后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他们有意封大臣之女端木雪瑶为太子妃。并且一年之内。务必让他孕育出子嗣。否则难保他摇摇欲坠的太子之位。此内忧外患之际。又岂能容他吊儿郎当。拿婚姻当成儿戏。 他们也觉得荒唐吧。堂堂一国太子。竟然不明就里。冲动妄为。想要要夺别国王后为妻。他们再也容不得他拿婚姻大事当做儿戏了是不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可是。他对于她。又怎会是儿戏。除了一开始的好奇。而后痴心不改的坚持。到如今。心亦成了斑驳琉璃。都只为她一人。只为她…… 指间的骨骼声声弹出脆响。邪魅的五官里此刻映出一片宁静。山映斜阳天接水。霞光满天。连成一片。映红了美轮美奂的夏宫。视线之内。尽是一片绚烂的织锦。仿佛出自于下凡仙女的巧妙手笔。 “去道一声告别吧。”各自有各自的路要走。走到分叉的路口。只能你左他右。夏骁尧轻轻发出一声哀叹。这些如彩虹般璀璨的人。都肩负了太多的责任和使命。永远无法给予她全心全意的关怀。 他们是注定三妻四妾的王者。三宫六院关系着全天下。一着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一国。便是一棋局。有的人注定是棋子。有的人注定是棋手。 她何其有幸。遇到这么些掌控家国天下之人。而这。偏偏也是她不幸之所在。 玄傲了然地望他一眼。“你会将她送回他身边。”这些日子。他对夏骁尧刮目相看。民间只是传言夏王温文儒雅。博学多才。而他却看到了更多。他不仅有一个君王的气度和风范。他亦有着一份侠肝义胆。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试问。有多少男人。当心爱之人唾手可得之际。还能发于情止乎礼。 “那要看他的意思了。”夏骁尧话中有话地卖了个关子。 玄傲一头雾水。想要再追问。夏骁尧却打住了他的好奇。“殿下先回吧。寡人备下的马车已在宫门外等候。” 玄傲抱拳以示感谢。脚下一个借力。飞身上了望蕉亭。 “丫头。本太子要走了。你还弹奏如此哀乐。”玄傲故意使坏。邪佞地俯下身。伸手挑拨着她的琴弦。格调瞬间被打破。 夏悠然的手登时顿下。抬头看向他。“你……要走了。”那双蓝色的眼眸似乎暗藏了一点忧郁。他不是一向都神采奕奕的么。 “怎么。你舍不得。”玄傲流里流气地样子就像一个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让夏悠然无比鄙夷。直接扔给他一个干瞪眼。 玄傲的心稍稍落下。她总算是恢复了一点脾气和生气。这才是活力四射的夏悠然呢。这才是那刁蛮霸气。才华横溢的绝色女子。伸手抚上了她略显憔悴的脸颊。“要想我。知道么。”一贯戏谑的语气里。多了一份少有的认真。霞光掩映。夏悠然妩媚动人的脸更生韵致。玄傲长臂微微一勾。两片唇瓣便轻轻擦过她的额头。依旧温婉生香。 ------------ 第51章 玉镯的秘密 夏悠然还未來得及拒绝。他便用一张偷袭成功的笑靥强占了她的视线。 夏悠然脾气一拗。别开了脸。孩子气地摇着头。“不想。不想。”她从來都不想他卷入这一场感情的洪流。他的介入。让她意外而恍惚。 明知道爱是一道疤。偏偏那么多人那么傻。非得陷进去苦苦挣扎。接受那一份不可理喻的惩罚。 玄傲低笑一声。掰正了她的脸。逼她正视自己。“那就忘了我。即使以后碰到。也要装作从不相识。”颤抖的声音。让夏悠然有些不寒而栗。他这话该做何解。他说这话是何意。 “忘了我。就像努力忘记他一样拼命地忘记我。我也会努力忘了你。”说话间。玄傲已不着痕迹地将夏悠然手上的镯子取了下來。 “这……”夏悠然惊诧。他是如何取下的。第一时间更新她这六年里尝试了无数次。都未能将此镯子取下。甚至她还尝试着用这镯子去撞石头。却仍旧完好无损。她还以为这只玉镯会陪伴她一辈子。却未曾想。玄傲那么轻松地就将它解下了。 “怎么。舍不得还给我。这可是赠与吾妻之物。放你那里寄存了这么久。而你又不肯委身下嫁于我。我只能另觅其主人了。”玄傲举着那通透如初的翠色玉镯。第一时间更新漫不经心地打量着。 夏悠然愤愤地盯着他。那落拓不羁的言辞中。全然把握不到终点。亦分辨不出哪一句话为真。哪一句话是假。只是。手腕上忽然空空地。竟有些不习惯起來。 “你可知这玉镯奇妙之处。”玄傲神秘兮兮地凑至她的耳边。诱&惑着轻轻地吹了口气。 夏悠然无比嫌恶地推开了他。“不知。沒兴趣。走好。不送。”夏悠然语气不善地下着逐客令。这人似乎就沒有认真的时候。 “若女子非处子之身。这玉镯便是赤色。而你戴时。它一直都是翠色。因而……”玄傲解开了他如何能知她与夏骁尧无夫妻之实之疑。 “你。无聊。”夏悠然简直找不到形容词來形容他。这个玉镯竟能洞彻她最**的秘密。难怪他每次见到自己。总要拉扯着自己的手臂看上一两眼。原是如此。 她。就算是生气的时候也那么好看。 她从來都美的让人无法抗拒。动怒之时是美的。开心之时是美的。忧伤之时是美的。就连她刻薄讽刺之时。也那么美。 心中保留了她所有的美好。一点点。一片片。一叶叶。小心翼翼地珍藏。封好。 “乖。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一定要忘记我。”当她一遍遍努力忘记他的时候。便是一次次念起他的时候。 其实。沒关系。忘。或是不忘。只要他永远铭记着就好。 真的。沒关系。 下一次再见面。他一定不会再手下留情。一定不会。绝不会再沦陷于她的美好之中。 迎着晚风。他决然离去…… ***************************** “什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怎会如此。”龙腾一章狠狠拍下。一张黑漆琴几霎那间于他掌下分崩离析。 “爷。。”古渊惊呼着喊出口。早就知道这是多么惊心动魄的消息。却未想爷的反应远远比想象來得狂烈。 “说啊。到底怎么回事。她百毒不侵。极少生病。怎会染上那样的重症。还昏迷不醒。夏骁尧手下都是昏医么。做什么吃的。” 龙腾冷眼睨着不知名的某处。深邃的眼底有狂虐在迅速的积聚。岑冷的面容慢慢的冻结成一抹复杂的冷笑。那却是比死更可怕的森冷笑容。这一定不是真的。这一定只是一个玩笑。那是多么健康活泼的丫头。那院子里的秋千上都还有她留下的气息。她总是笑的沒心沒肺的。总是精神满满地仿佛永不会疲倦的人。怎么会一病不起。 龙腾无法思考。眼前仿佛有大片大片的血腥蔓延开來。而一片狰狞的血腥之下。悠然那伶俐的丫头却毫无生机地沉睡着。“不行。马上准备。本王立刻前去夏国。”龙腾打定了注意。带着一种极致毁灭的力量。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冷冽地转身。便欲即刻启程。 “爷。。你冷静些。说不定情况沒那么严重。再过不久。便是您大婚之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恐怕您会赶不及。”古渊拉住了他强势的身子。咆哮着喊道。此刻唯有盖过他的声势。方能让他稍稍找回些理智。虽不及他与生俱來的威严。但古渊极力的劝服着。这一刻。他陡然有些后悔。这样的消息。他不该告诉他的。 “你叫我如何冷静。悠然。悠然她正昏迷不醒。”龙腾气息不稳地呐喊着。正因为他知道。他不能。他什么都不能做。他才感到那么无助。那么彷徨失措。第一次。他那么害怕。害怕失去一个人。 就像当初母妃离开时一样。她握着他的手。“腾儿。不要难过。母妃很高兴。这一生的痛苦终于能解脱。母妃不恨你父皇。真的。一点都不恨。母妃感谢他。他那么高高在上的君主。赐予我一生最绚烂的时光。母妃很满足很满足。你要活得快乐。” 可是。他一点都不快乐。真的。一点都不快乐。 如今。连她也要一声不响地离他远去。他该怎么办。他该如何做。 他千方百计地让她远离阴谋。让她到一个春暖花开的地方。犹记得她小时候在桃源谷。拉扯着他的衣袖跟在他身后。然后用大人的口气说。“老头子真会选地方。这桃源谷四季如春真是不错。我长大了。也要找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地方。盖一个漂亮的小房。四四方方。冬日向阳。夏日阴凉。” 夏国。那么美好如梦的地方。她为何就不声不响地倒下了。 你不是说要我带你走遍这大好山川么。 你不是说要听我如何反弹琵琶么。 你不是说要和我一决高下么。 你怎么就等不及了。 还有你说的要陪我一起老去的誓言呢。你都不要了么。 ------------ 第52章 婚期延后? “王爷。。楚。。楚小姐來了。”管家匆匆走进來禀报。却未想看到龙腾那狠厉的眼中血腥涌现。关节慢慢的收紧。一掌出击。院中一棵强劲粗壮的老树应声倒地。管家口齿不清地报告完。整个人向后踉跄了一下。 龙腾恍若未闻。欲再一次出掌。却生生被古渊拦了下來。“爷。楚小姐來了。您别冲动。难道这么多年的隐忍。您都要毁于一旦么。”古渊扯着他的袖子。第一时间更新沉痛而镇定地提醒他。听闻此消息。他亦不敢相信。可是派出去的都是最亲近的探子。而且此消息夏国上下几乎都已知晓。想來也不会有假。除了面对现实。别无他法。 龙腾狠狠地一甩手。愤愤地往内厅走去。 “腾。。”一声柔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龙腾的背影一挺。终究成了静态。 古渊看了一眼管家。第一时间更新别有用意地朝着龙腾咳了一声。便拉着管家离开了院子。他相信龙腾能够顾全大局。他跟随了那么多年的主子。绝不会因为这点事而被击垮。沉思了半刻。他还是决定先去清寂山庄跑一趟。 “怎么了。因何事不高兴。”楚涵嫣的情绪亦闷闷的。自从确定大婚日子以來。她便似乎从未见他展露过笑颜。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笑起來是怎样一幅动人的图景。只能抽出许久许久以前的回忆。一遍遍地想象着。 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題。问題出在何处。 就连她现在说话。都是这般轻声细语。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又让他避之不及。他是她等了十四年的人啊。一天天数着日子度过的。她怎么能。怎么能让这些年的等待毁于一旦。 莲步轻移。无声无息地走至他的背后。从背后环住了他。为何他的背影看起來如此落寞。为何他就像孤独矗立在院子里的石像。这实在不像那个威震八方的腾亲王。实在不像那个微微一笑。天空都为之骄傲的龙腾。 这么些年來。是她错过了他太多么。竟让她感觉他是如此陌生。 “沒事。你怎來了。”龙腾的口气淡漠而薄凉。丝丝寒意从他昂臧的脊背沁入她的心底。整个人都几乎要结了霜。 沒有欣喜。沒有怜惜。沒有想念。沒有拥抱。 他竟用这般的无动于衷來回应自己。 犹记得多年以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离他百步之遥。只轻轻咳上一声。他便能在瞬间反应过來。转身飞至她的身侧。给予她最温馨的怀抱。难到是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么。 过往的一切都似乎不复存在了。 压抑住无尽的失落。楚涵嫣缓缓放开了他。转而去牵他的手。那温暖的手掌。是她午夜梦回时最美的思念。曾经。他们十指相扣。漫步趟过那片曲径通幽的竹林。第一时间更新曾今他们十指相扣。他带着她翱翔。俯视疆土。曾经他握着她的手笔走龙蛇。曾经他握着她的手挥剑如戈…… “因为想你……”她鼓足了勇气说道。心中却又是一阵冷岑袭來。他的手……竟仿佛沒有一点温度。“你……腾。你怎么了。”她紧紧抓着他的手。两只手都无法包裹住他的大掌。使劲的摩挲着。急切地想要把温度让渡给他。 “我沒事。别担心。”心中泛起一阵酸涩。龙腾拉着她的手。将她紧紧地圈入怀中。 这辈子。他到底要亏欠多少女人。他到底要辜负多少女人。 “你吓到我了。”嗡声嗡气的嗓音自他的胸前传出。楚涵嫣亦紧紧地回抱住他。她知道他心中必定有事缠绕。 感觉到她的体温也一点点冷掉。龙腾那缕淡淡的哀默深沉到骨子里。拥着她的肩。一起走进屋子里去。 曾经彼此深爱的两个人。如今却相对两无言。 她看着他。他黑曜石一般闪耀的眸子里却如阴晴不定的天气。只是。她知道。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是。她微微抬头望进他的眼眸。那黑色的瞳孔中便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影子。而如今。她再也看不到了。她拼命地想要去找。哪怕只是影子的一角。可是却未见分毫。 屋子外。有风吹草动的声响。屋子里。却只有两个人的呼吸。 他背光而立。抱胸沉思着什么。凝重的视线落在未知的某一处。眼神中沒有焦距。 她安静地坐着。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等待着某一刻。他回眸便看见她。只要他转动眼球。他就能发现她一直在这里。等着她。 沉默良久。他终于转过了脸。看向她时。眼中却含着满满的歉意。 不。为何是这样的情绪。不好的预感陡然袭上心头。她不要他的抱歉。永远不要。 不安地站起身。脸色大变。亦顾不得此刻失态。“若……若你有事。那我便先告辞了。”攥紧的手不知所措的揪扯着裙摆。楚涵嫣抬起了脚步。匆匆离去。 “涵嫣。。”一记冷鹜低沉的声音叫住了她。整个人如被点穴一般。怔怔地定在了那里。 “把婚期延后可好。”龙腾亦谦卑。亦肯定地吐出了口。嗓子有些哑哑地。想必已挣扎了许久许久。 一滴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來。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蹦跳出一声回响。訇然而苍凉。心在这一刻如同古寺里的大钟。一遍遍地被敲打着。血肉模糊。楚涵嫣强忍着那份心痛。还要她继续等下去么。可是。他疯了么。“你可想好。要知道皇上是不会同意的。”楚涵嫣努力找回最后的理智。冷静地说道。 她依旧温婉可人。话里沒有抱怨。沒有指责。只是为了他着想…… 他们的婚期已诏告天下。又岂容他随意更改。那弃非要皇室失信于天下百姓。向來睿智沉稳的腾亲王。又怎会有这般“幼稚可笑”的念头。 楚涵嫣只觉得讽刺。今日的他。非常非常反常。可是她也觉察到。他的反常。与她无关。 又是良久的沉默。 何时。两人的相处竟成了一场无声的对弈。她一遍又一遍地猜他的心。可无论如何也猜不透。 那么他呢。他在思忖什么。 ------------ 第53章 病入膏肓 “赫连公子。”赫连逸刚要出山庄。就见古渊十万火急地跑了來。连连喘着粗气。叫住了他。赫连逸不免疑窦重生。“你怎么來了。是不是师兄他。”众人都知他喜好清净。所以一般不会前來打扰。能让古渊如此心急火燎。莫不是龙腾出了事。 “王爷。”古渊愣了一下。又摇摇头。“赫连公子难道未听说。夏国王后她……” “你是说悠然。”赫连逸条件反射似的打断了他的话。“丫头她怎么了。”自她出嫁之后。他便有意避开与之有关的消息。前阵子她奋勇出战的事迹若不是传得沸沸扬扬。他也是不得知的。 “小姐……不……夏国王后……”古渊一下子似乎舌头打了结。也不知道该如何准确称呼。满头的汗水晶莹透亮。第一时间更新心中还担心龙腾会不会一时冲动做错什么事。 “少跟我來这一套。赶紧说悠然她怎么了。”赫连逸焦虑地摆了摆手。好看的眉头也不由自主的阴沉下來。微微打上了褶皱。这个古渊是要急死人么。不管夏悠然冠上了如何高贵的头衔。她永远是那个无惧无畏的丫头。 “她。自夏宫迎春宴上弹琴之后便受了伤。而后又受了严重风寒。导致现在昏迷不醒。夏国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古渊努力找回理智陈述着。方才同龙腾讲述时。王爷的反应便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如今看赫连逸的神情。古渊心中不禁哀叹。不知他又要如何爆发。本來他还准备回到家中告诉陶子。但两次的经验让他决定暂时保密。若陶子听闻后动了胎气。那他真是要不知所措了。 “夏骁尧养的都是庸医么。不就是风寒。还昏迷不醒。”赫连逸和龙腾的话如出一辙。來回踱着步子。愤怒地低吼着。惹得白素一下从院子里赶了出來。 “少主。出了何事。” “给我备马。我要去夏国。”赫连逸又急切、又焦虑、又负气地命令道。 “啊。”白素以为自己听错了。第一时间更新方才他不是潇洒无忌地说要去漪香园风流快活去么。怎么这就改了主意。感觉到赫连逸的认真。淡妆素抹的容颜里满是惊讶。澄净的目光定格在赫连逸身上。想要得到他的再次确认。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赫连逸冷斥地勾勒起嘴角。收起了平日里的那份淡泊。眼中寒意更甚。一边又转身朝向古渊。探听更多的消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师兄是何反应。” “王爷……王爷他……”古渊不知如何开口。他该如实描述王爷那失控的举动么。 “他此刻在做什么。”赫连逸不敢想象夏悠然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生命的迹象那么薄弱。还有那双灵动闪亮的眸子不再熠熠闪光。那根本就不是那个丫头。当初师兄将她从大漠中带回。而他好不容易将她从那个孤单、封闭的世界里劝说出來。第一时间更新让她乐观地面对生活。她怎能一声不响便要离开。他决不允许。 “楚小姐來找王爷……”古渊实话实说。 “什么。他现在和涵嫣在一起。”赫连逸的怒气不打一处來。丫头都那个样子了。他倒是还能坦然享受风花雪月。握着折扇的手微微一松。随即目光一寒。再次问道。“他无任何表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王爷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古渊冷静地开口。傲然而立的面容里有着执着坚定的光彩在闪耀。他知道。赫连逸也懂。 “该死的。”赫连逸冷声低咒了一声。话语里的酸味弥漫开來。让一张俊美的脸此刻呈现出怪异的神情。他到底还要逼她至怎样的境地。难道非要她死。他才甘愿么。“他有苦说不出。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凭什么要让所有的人给他让路。”赫连逸毫无避讳地对着古渊怒吼道。 白素再次出现。便是见到赫连逸怒极咆哮的场景。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盛怒的赫连逸。那完全是她不熟悉的赫连逸。她见过他的淡泊名利、宠辱不惊。见过他的潇洒自如。羽扇纶巾。见过他的沉郁落寞。怅然不语……但他表达情绪的方式从來都是温润谦和的。而今日的他明显失控了。 不用说。她心中也知道是为谁。向來夏悠然的喜怒哀乐是他的晴雨表。 不禁黯然。原來。即使她嫁人。她的位置也无人能取代。 那么自己的所作所为呢。放弃了一切。留在他身边。到头來还是无法入他的眼么。之前他所有的纠结和挣扎。难道只是自己的错觉么。 “少主。”白素毫无情绪地喊了一句。 “你回去告诉他。若是悠然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他会后悔的。”赫连逸愤然转身看向白素。“准备好了吗。” “是的。”赫连逸常常云游采药。一边游山玩水。一边采集药草。随时都有可能出行的他准备启程也格外简单。白素稍稍理了理。添加了一些适宜夏国气候的衣物便一切准备就绪。 古渊愣愣地望着远去的马车。恍如虚境。认识赫连逸这么些年。除了制药时一丝不苟。严格到几乎苛刻之外。对任何事他都是插科打诨。如此雷厉风行。实在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翻身上马。古渊又速速返回王府。有赫连公子的帮忙。王爷应该能安心了。 ************* “父皇。” “别叫朕父皇。”龙寅愤愤地将奏折扫了一地。满是愠怒地看向一旁的龙腾。 “儿臣知错。请父皇息怒。”龙腾躬着腰。略显挫败地口气。他亦有种无能为力的颓败感。 “你可知你差点误了大事。延迟婚期。你可知道朝堂之上有多少人看楚相脸色行事。你可知那些年楚相对你颇有微词。要是失了楚相的势力。你如何与他们短兵相接。简直糊涂。咳咳……”龙寅阴鸷着脸色。狠狠批驳着。 “父皇。您沒事吧。”龙腾上前拍着他的背。“是否要请太医。” 龙寅摆了摆手。“朕沒事。你只需安心等待同涵嫣的大婚之日即可。切忌闹出什么落人笑话的事端。” ------------ 卷四:第四最好不相惜 ------------ 第1章 日夜兼程 赫连逸马不停蹄地直奔夏宫。唯恐耽误片刻便会让夏悠然有性命之忧。白素见他心急火燎的样子。也是心急如焚。从他策马扬鞭离开地那一刻。便执意与他相伴同行。赫连逸拗不过她的倔强。于是两个人轮流驾着马车。飞驰在苍茫的茶马古道上…… 大漠依旧黄沙莽莽。千百年來抒写着它豪迈无比的哀伤;尘土飞扬。亘古不变地诉说着往來陌路的惆怅…… 已经三天三夜了。第一时间更新然而赫连逸根本沒有停歇的意思。连马儿也在驿站换过了两回。黄昏变成了一袭淡色的黑纱。笼罩着无边无际的碧落苍穹。 耳边有的尽是的卢马铮铮如铁的蹄声。那气吞山河的声势犹如雷鸣的弓弦。万箭齐发。豪情万丈。白素在马车里偷偷窥望着赫连逸挺直的背影。即使身穿着白色的素衣。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此刻也要一点点隐沒在越袭越深的黑夜中。 恐怕。世上也只有一个夏悠然。能让他隐去那份疏淡不羁。即使殚精竭虑。亦要振奋精神赶到她身边。而自己默默地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却总是视如不见。或许。是他真的看不见吧。他的心里、眼里。都满满的是夏悠然的影子。 到底是谁在执迷不悟。让两个人都陷入歧途…… 白素很想问他。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如果风尘仆仆地感到夏宫。夏悠然已经死了。他会怎么做。 当然。她不会这么问他。纵然有千百个可能性。赫连逸也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他想也不会想。 夏悠然。那么美好而绚烂的女子。连自己都忍不住喜欢的女子。呵呵。从一开始。自己就输给她了吧。 当喜欢云游四方的赫连逸。却心甘情愿地躲在桃源谷研究医理的时候。她就应该明白了。爱。有时候。与时间无关的。爱情。更加不遵循先來后到原则。只要倾心。便可以随时插队。 当然。白素并不希望夏悠然真的那么死去了。那样。她就永远沒有证明自己的机会了。第一时间更新她希望在夏悠然存活的世界里。光明正大地赢得他的心。 即使素颜。亦如芙蓉出水的脸上。已然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疲惫之色。她的心随着马车在飞奔飘摇。就像暗夜中在大海上飘渺的风帆。望不到前方的路。亦无法停靠上岸…… 夜色撒了一地的黑。心却因为迷惘而隐隐作痛…… *************** 又经过了几日的奔波。赫连逸总算來到了金碧辉煌的夏宫宫门前。 红墙绿瓦。处处彰显出一种王室的尊贵和至高无上的权威。即使同天帝王朝的皇宫想必。亦不输气势。 赫连逸不敢滞留片刻。便跟宫门口守卫的士兵要求入宫面见夏王。一番栉风沐雨的奔波。让赫连逸的风流倜傥顿失无踪。俊逸的脸上只留下深深的担心和急迫。 “你是何人。夏王岂容你想见就见。”忠于职守的侍卫漠然望着这个突然前來的男子。秉公将他拦住。 “少废话。”白素凌波微步上前。众守卫还未反应过來。只觉眼前忽的飘來一阵风。而后一片眩晕。便怔怔站住。再不能动了。 冷冷的看着宫门口的一群木头人。白素拍了拍惊恐中的赫连逸。“少主。我们进去吧。”那一句轻描淡写。还有那满是无谓的神情。恍若眼前那工整排布的活人雕塑群。完全与她无关。 赫连逸惊疑这是一场幻觉。晃过神摇了摇头。错愕地看向深藏不漏的白素。他知道她身怀绝技。第一时间更新武功尚在他之上。但从未料想她的功力已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的穴道会自动解开。”白素懒懒地解释了一句。便将赫连逸拉上了马车。堂而皇之地闯入了夏宫。 “你。”赫连逸张口结舌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白素驾轻就熟地在宫殿里驾马而行。又让赫连逸无比费解。 刚要开口问。他们便又被拦劫下來。 “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夏宫。”云天已经毫不客气地拔剑相指。冷语相向。周围一群侍卫严阵以待。火速将他们包围。 赫连逸刚要解释。抬头见便望见了夏骁尧巍然站立在他的面前。于是吞下了解释的托词。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悠然。。听闻王后身患重病。现在情况如何。”因为焦急。说话也顾不得尊卑等级了。况且他一向洒脱不羁。也不屑于被这些繁文缛节所束缚。 夏逍遥也是一愣。沒想到等來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退下。才款步走上前。客道地开口。“原來是赫连公子。”夏骁尧明白他关心夏悠然的心情。也不跟他多言。“请赫连公子随寡人來。”赫连逸满身风尘。亦让夏骁尧感慨万千。不由自主地想起在皇城见到他时那股随性洒脱的清逸。不然俗尘一般。那么惊世脱俗。云淡风轻。仿佛无论再加一抹怎样的气质。对他而言都是累赘。现如今。赫连逸倒是给人一种判若两人的感觉。 “王后她的情况到底如何。”赫连逸地愁绪都已经挂到了眉弯处。悠然那丫头。从小经过他的药补。体质应该要比寻常人好上一些。到底生什么病。能让她如古渊说的一病不起。病入膏肓。让她自己都无法诊断出分毫。更让夏国御医们都束手无策。赫连逸越想越是担心。害怕她的病情严重到了连他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赫连公子稍安勿躁。随后便知。”夏骁尧低眉无奈地笑了笑。安慰着说道。 赫连逸的步伐显得有些凌乱和急促。越是人近相见。越是心中情怯。他又怎么能不急。多年的行医诊断经验告诉他。一会会时间对于病人來说都有可能是一条命。 夏宫之内的繁花似锦、姹紫嫣红、鸟语花香。赫连逸此刻也都顾不得了。只是想赶紧能够见到夏悠然。确定她到底所得何病。 白素步步紧跟。他错乱的步伐。也打乱了她心跳的节奏…… 她也在祈祷。夏悠然无大碍。 ------------ 第2章 走入爱局 这里就是她住的地方么。 赫连逸赫然望着寝宫上的匾额。那别具匠心的“昱袖宫”三个字。别有一种格调。 刚迈入院子。一阵浓郁的香味便扑鼻而來。是夏悠然喜欢的蔷薇花的味道。花香浓郁而诱人。一圈围在院落的周边。密集丛生。满枝灿烂。温婉的日光斜斜密密地倾洒在如玉般温润的花瓣上。像极了少女的手在轻轻抚弄着。花瓣红润而泛着点点金光。一片旖旎之色。如同少女那娇羞的脸庞。 还有那做工精细的秋千毅然在目。于微风中轻轻摇曳。就像是夏悠然坐在上面欢快的荡漾着。沒心沒肺地洋溢着欢笑。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她的住处。连空气中也满满地散发着她的香气。 “她在里面。第一时间更新”明明已经确认了。赫连逸还是多此一举地问了一句。 夏骁尧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重又提起了步伐。 昱袖宫里。有一种暖香。沁人心脾。一种似浓似淡的味道轻轻地混入空气中。顿时消散了赫连逸和白素所有的疲惫。 “陛下吉祥。”未儿同一棒**女太监上前跪安。 “起磕吧。寡人带了王后的朋友來看她。你们先行下去吧。”夏骁尧说着便微微地转身。将赫连逸和白素引入了内厅。 满屋的香气是那么醉人。扑鼻而來的感觉。那么甜柔。让赫连逸不禁想起在桃源谷的日子。沒有一点世俗的烦恼。只是几个人或习武。或下棋。或休憩。或嬉戏……还有她天籁般的笑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总是比龙腾手下的琴弦还要让人沉迷。 然而此刻。他却只能望着她安静的睡影。她无声无息地躺在专供休憩的榻上。显得那么安逸和静谧。仿佛只存在此刻的幻觉中。以至于赫连逸生生顿住了步伐。再也不敢轻易靠近。生怕再稍有动静。她就会从眼前消失不见。 那上好的绸缎制成的薄被轻轻地盖在她孱弱的身上。她似乎又清瘦了些。还记得小时候。她总是很贪吃。不知不觉那瘦削的小脸也被撑得鼓鼓囊囊的。然后她便赖着他。让他研制减肥之药。 可是。这种药他似乎现在还沒有制出來。并非制不出來。而是他不想研制。就算那时她微胖的模样。也蕴藏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美感。她的可爱。第一时间更新从來就无人能够取代。这与胖瘦无关。 再后來。等她心有所属。等她会为一个人担忧。会为一个人欢喜时。她才又瘦了下來。从未想过。她的为情所困会延续如此之久。而今真的是要病入膏肓了么。 赫连逸倦色四溢的容颜更加阴沉。手掌攥紧成了拳头。才微微地侧过头。轻声开口。“敢问夏王。王后的病情太医们是如何说的。” 夏骁尧默然无声。只是轻缓地走到了夏悠然身边。拍了拍她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背。 夏悠然的睡眠极浅。徐徐睁开了眼帘。澄澈如水的眸子里还残留着几丝慵懒的痕迹。“陛下。你怎來了。”那绵绵絮语的声音更像是在梦呓。似醒非醒。 “快起來看看。谁來看你來了。”夏骁尧稍稍俯身。亦放低了分贝说道。唯恐破坏了这个宁静世界的平衡。 “嗯。”夏悠然黑钻一般的瞳仁中瞬间闪耀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光彩。清淡的容颜上又蔓上了一丝疑惑的情愫。在夏骁尧的帮助下。微微地支起了身子。撇过了头看向门口处。 时间也似乎在刹那间凝固。世界都仿佛暂停。定格在这一瞬间。 夏悠然微睇绵藐。第一时间更新那纯净得毫无杂质的眼眸中倒映着两个小小的缩影。这一刻。喜悦、狂喜、疑惑、惊讶席卷而來。让她安然的心在顷刻间迸发到最强劲的巅峰。 “你。。你们怎么來了。”夏悠然亦顾不得什么了。掀开了薄被。从夏骁尧的手腕中挣脱了。便急急忙忙地下了床。那芳泽无加的芙颜承载了太丰富多彩的表情。叫人看不分明。 “你。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赫连逸也是惶惑不已。不是说夏悠然一病不起地么。为何她一见到自己便能如此灵活地下了床。虽然脸色有些惨白。但是怎么看。也都是无性命之忧的病症啊。“这。悠然。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是说。自己在路上的这几天。夏国太医院的御医们配制出了药方。终于让她醒了过來。 “怎么了。赫连。你看到我不高兴么。怎么一副怪异的表情。白素姐姐也來啦。快请一边坐吧。”夏悠然指着一旁古色古香的木椅。邀请他们入座。赫连逸一向都不喜欢这种深宫府邸。就算进宫。他也总是以最高的效率处理好事情。便一刻不耽误地出宫。他又怎么会千里迢迢地跑到夏宫里來呢。夏悠然对此深深不解。 “这件事还是由我來说吧。”夏骁尧忽然插话。一下子转移了三个人的注意力。想來这其中该是一场误会。 不过看到夏悠然无碍。赫连逸心中也终于尘埃落定。放下心來。只是碍于夏骁尧在场。否则他真想好好抱抱这个相别已久的丫头。 “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怪这些日子嫔妃们來看她。未儿都无比勇敢地将一群主子拒之门外。还口口声声是奉夏王之命。 “你还记得你上一次昏迷吗。”夏骁尧低沉的嗓音里透出一丝浅浅的哀伤。只一句话似乎就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沒入了一份哀沉的记忆之中。 “陛下是指。”夏悠然还是云里雾里。弄不清楚夏骁尧的用意。 “那一日太子殿下离去。你在望蕉亭又受了风寒。加上之前的内伤还未痊愈。而你又陷入悲伤地不愿醒來。那一日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你还记得吗。”夏骁尧轻轻地揉了揉她略微凌乱的发丝。浓浓的温情胶着在这暖香之中。更添了一份情深意重。 “那一次你真是病的很重。烧得很厉害。太医们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只说何时能醒來要凭你自己的意志。而后我一遍又一遍地在你耳边说话。导致你一醒來便和我抱怨睡着的时候一直有人说话吵着你了……”夏骁尧亦不拘小节地戏谑着。 ------------ 第3章 迷雾重重 虽然夏骁尧的语气已经柔化。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然而悲悯的情绪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袭上了夏悠然的心头。 屋子里的一株薄雪草仍在倔强地生长。透绿的嫩叶在日光下伸展着懒腰。努力的向着有阳光的地方挤去。似乎要逃离他们布下的忧伤世界。 夏悠然苦涩地一笑。两颊的酒窝里也承载了几分悲伤。她总是让他们担心。 能够任你折腾的也只有关心的你的人。不在意你的人就算以死相逼。也无济于事。夏悠然在这一刻深深体会到这一点。她只觉抱歉。让夏骁尧陷于两难的境地让她感到愧疚。对于赫连逸和白素不远千里赶來。怀有歉意。 “是寡人故意放出消息。说悠然身患重病。寡人知道他耳目众多。定然会得到消息。寡人想确定悠然在他心中到底有怎样的分量。”身为一国之君的夏骁尧。自然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尽管他知道他布下这个消息。无异于失信于民。以欺骗民众为前提。可是他亦顾不得太多。他只能和龙腾赌一把。夏骁尧无害地笑笑。或许他错了。他根本不应该给龙腾这个机会。 掌背上。青筋慢慢凸显。勾勒着他的脉弦。隐隐地透着他微微而生的怒气。在夏悠然面前。他就算是愤怒。也总是表达地委婉和含蓄。 “你是指师兄。”赫连逸嗔目结舌地望着坐在对面的两个关系慎密的人。照理说來。夏骁尧和龙腾该算是情敌。夏骁尧知道夏悠然心中有龙腾的位置。这点赫连逸并不感到奇怪。因为夏悠然对爱的表达从來都是这么直接。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所有的感情表达都理直气壮。 但是夏骁尧若是站在夏悠然的角度上。为了她而考验龙腾是否对夏悠然的爱有所回应。那就不正常了。 赫连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各自的情绪。似乎要从他们的言行之间。第一时间更新查到关键性的蛛丝马迹。 “陛下。”夏悠然亦不可置信地看着夏骁尧。他竟然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泪水凝结在眼眶。感动得无以复加。 明明是她一个人的事。却让这么多的人都受尽折磨。 “悠然。我说过的。给不了你幸福。我也要为你找到幸福。”夏骁尧轻轻地拉过她的手。第一时间更新即使快到暮春时节。她的手却总是凉透。十指连心。她的心也是一片冰凉吧。她总是让他心疼。他恨透这该死的兄妹之仪。让他只能戛然而止。选择放手。可是他也珍惜这兄妹情谊。不会让他退的太远。用一种天长地久的名义永远守护着她。 夏骁尧的这番神情。着实让赫连逸和白素抹了一把冷汗。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他们根本就看不明白。还是说夏王如此大度。能够将自己的王后都拱手让人。就算是他愿意。百姓也是不允许的吧。 “陛下。丞相大人在夜央殿有事求见。”忽而间未儿前來禀报。 “寡人知道了。马上就去。”夏骁尧起身而立。又看向赫连逸。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赫连公子既然來了。不妨多呆几日。若有疑问。悠然会告知你们的。还请自便。”夏骁尧彬彬有礼地留下几句谦恭之词。便踱着稳健的步伐离去了。 屋子里蓦然一片静寂。 赫连逸专注的目光里满含着质疑。让夏悠然不敢直视。 一向傲然的她。在一段不堪的爱情中被风蚀了棱角。第一时间更新她再也无法如以前那般盛气凌人、颐指气使地不卑不亢了。她只是一个输得很彻底、曾经爱的很卑微的女子。 “你难道就要这样沉默下去。不预备跟我说些什么。”终究赫连逸抵不过她的执拗。先开了口。就算再生气。可是看到她无病无灾地坐在他的面前。他也就毫无怨言了。他不会真的责怪她。况且这本就不是因为她任性才犯的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只是他想不通。为何被世人余味天下明君的夏王。亦会做出这般荒唐之事。 难道为博红颜笑。真能做出烽火戏诸侯这等事么。 “赫连。对不起。”夏悠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弥补心中的愧疚。她也亏欠他很多。从來他都是无怨无悔地在给予。视线掠过他身边的女子。夏悠然更觉得无比抱歉。这个无声无息默默地在他身边付出的女子。是那么出挑和端庄。是自己的存在阻碍了她幸福的道路吧。 “丫头。你知道我从來不需要你的对不起。如果这是你选择的路。为何还要走回头的路。你的念念不忘。会伤害多少人。难道你不懂得吗。”赫连逸此刻完全褪去了他固有的邪佞。这是第一次。夏悠然发现他也可以如深夜的大海一般深沉。能让人沉沦。 夏悠然羸弱的心隐隐地颤动着。如同秋风中即将凋零的树叶。在最后的时光里战战巍巍地摇曳在飘摇的树枝上。她的手故作安然地放在扶手上。掌心却渗出了一片冷汗。她再一次。无言以对。一向雄辩的她。一向巧舌如簧的她。在这一刻。却理屈词穷。 “夏悠然。你知道少主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趟过大漠而來的么。日夜兼程你懂么。日夜兼程。他唯恐错过一刻时间。无法将你从阎王手上救回來。”白素的语气也平静地叫人害怕。那样的平静。比狂风骤雨般的歇斯底里都要來的狠烈。 “白素。不要说了。”赫连逸开口制止了她的话。不悲不弃。却浸透凉意。那俊朗的容颜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原來。他也懂得讳莫如深的。 “悠然。你不妨说说你为何还是处子之身吧。”赫连逸的话。让白素和夏悠然都陡然一惊。果然是旷世医圣。连把脉的程序都省略。便能洞察一切。 他应该是生气了吧。很生气很生气的那种。否则他不会如此咄咄逼人。 夏悠然此刻只觉芒刺在背。不寒而栗。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才不至于使自己失控。久别重逢的喜悦已消失殆尽。良久。她嫣然一笑。“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 ------------ 第4章 重归于好 夏悠然生冷的语气。顿时冻结了空气。似乎连绚丽的阳光都收敛了些许光彩。一层阴翳之气漫过寥廓的天际。埋下了一叠薄薄的阴影。 夏悠然对未儿使了个眼色。未儿便会意。带着一众下人放下了糕点和茶水一并离去。 “其实。这个问題的答案很简单。因为我和夏王陛下是嫡亲兄妹的关系。”夏悠然落寞地笑了笑。她并不忌讳这个话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只是她不想让夏骁尧难做。但是她相信赫连逸不会出卖她。所以她愿意如实相告。 赫连逸明亮的黑瞳难以置信地凝睇着她。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然而夏悠然那郑重其事的表情里沒有一丝戏谑和顽劣的成分。那滴水不漏的一个答案不得不让他相信。 白素的神情也僵硬地凝固了。兄妹结为夫妇。这是礼法不容许之事。况且夏悠然是腾亲王在大漠中带回的弃儿。若是与夏王有半丝血缘关系。那也该是夏国尊贵的公主身份。又怎会沦落到与狼群为伴的地步。 “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但事实便是如此。”夏悠然紧咬着唇。樱花一般的薄唇上咬出了一排齐整的齿印。她也不知道夏骁尧竟然会散布出如此耸人听闻的消息。当然。她绝对不会认为这是夏骁尧昏庸无度之举。或许。他是有别的用意吧。此刻。头昏昏欲沉。有些不堪重负。她亦不愿再多想。 明晰的水眸可怜巴巴地望着赫连逸。在看见赫连逸那阴冷的脸庞有所动容时。总算松了一口气。撇了撇嘴。找回了骨子里的那份天真与任性。故作委屈的模样。“赫连。你莫要再生气了好不好。”那如小动物般摇尾乞怜的样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哪是一国之母该有的风范。 赫连逸不禁想起以往她调皮而娇嗔。叛逆而搞怪的种种举动。冷硬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被瞬间柔化。“你呀。可把我吓坏了。以后看你还敢随意生病。你脸色不太好。过來我给你看看。”赫连逸突如其來的温柔让一旁的白素心中一紧。这便是发自肺腑的疼惜吧。就算再怎么生气。也拗不过那个人最后撒娇时的低声下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白素从沒见过赫连逸如此沒有原则的态度转变。虽然芳泽无加的脸上水波不兴。但放在身前的手却已不由自主地微微收紧。攥成了粉拳。 夏悠然是赫连逸的逆鳞吧。任何人都无法侵犯。就连他自己。也会为此而原则尽失。 “我沒事了。好歹我也是小神医。不是徒有虚名的。”夏悠然逞强地笑着。只是心中承载了太多。让她从來都纯净无杂质的笑颜都变得含糊不清。显得那么惨淡而牵强。纵然她想回到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纵然她想念画城四季的丽影。她也回不去了。她的零落成泥的心再也无法拼凑完整。她所有有关于龙腾的希冀都已经支离破碎。 “对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们一路奔波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下吧。”夏悠然不敢再深陷在回忆中。那只会让她越來越沉沦。越來越难以自拔。 看出她的为难。赫连逸亦不再勉强她。悠悠地站起了身子。绚烂地扯出了一抹温润如玉的笑靥。如同从天而降的神使一般。展开了他宽大的怀抱。“丫头。來。抱抱。”疲惫的声音中不乏戏谑。却也透着几分认真和请求。第一时间更新 赫连逸从來都不会顾及所谓的礼教。就算她成了夏国的一国之母。也是他心底里那个俏皮无畏的丫头。 夏悠然的视线缥缈着。最终落在白素身上。她美眸中的忧伤一闪而过。却被夏悠然捕捉到了。于是轻抿着唇摇了摇头。“赫连。不要了。”她不能占据了他的回忆。再剥夺他光明的未來。 她终究固执地认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白素是最适合赫连逸的女子。终究有一天。他一回头。会看到那个如彩虹般美好的女子。让他怦然而心动。 赫连逸闪亮的瞳仁里有些许的失落。却被他藏在了眼底。对于夏悠然。他从來都束手无策。只是轻身擦过她的身旁。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尽是如水般柔软的宠溺。 望着白素整个人都要僵硬成了雕塑。夏悠然赶忙逃离出他温柔的势力范围。略带戒备地避开一定的距离。 “你现在要和我划清界限吗。”赫连逸坦然的语气里并沒有质问。他只清淡地锁住了她。凝重的神色中因为她的多番拒绝而倦色渐深。就仿佛暖阳在恍惚之间。就被厚重的云层所覆盖。再也挣脱不掉那沉重的阴影。 如果这是她的选择。他会努力地说服自己选择成全。 “赫连。这个我们改天再说。你现在需要休息。”夏悠然自然知道赫连逸从來都把休息看的很重要。熟稔医理的赫连逸更是有自己的一套生物钟。而这几日他风尘仆仆地赶來。他所有的一切都已被打乱了。 她知道他从來都对她很好。可是现如今。她已无法再坦然地索要。 “少主。我们先下去吧。”白素已经看不下去。隐忍了已久。才不得不开口。愤愤地看了夏悠然一眼。然而她的心中明了。自己只是因为深深的嫉妒。 连日的奔波。早已让白素疲惫不堪。纵然她武功底子极好。体质也不差。可终究还是女子之身。知道夏悠然并无大碍。紧绷的弦便登时松了下來。此刻白素连说话都想闭上眼睛。她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头愈來愈昏沉。脚下却越來越轻…… “少主。。”连声音也变得异常微弱。最后只觉眼前一阵晕眩。便顺着椅子倒了下去。 幸好赫连逸一个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夏悠然也赶忙上前帮忙将她扶到了方才她的睡榻上。“白素姐姐。你怎么了。你快醒醒。你沒事吧。”夏悠然焦急地喊着。 “先别急。我看看。”赫连逸将夏悠然拉到了一边。给白素敞开了一些空间。好让她能更加充裕地呼吸。 “白素姐姐沒事吧。” 赫连逸将号脉的手伸了回來。“无碍。不过是一路辛劳。再加上大漠里昼夜温差大。感染了风寒。你这里有退烧丸么。服下一颗睡一觉便沒事了。” ------------ 第5章 只要他! 暮春的夜。多了一丝婉柔。夏宫里的夜色更是如琉璃般醉人心目。仿佛那星月就在眼前。伸手便可触及。 “赫连。你也去休息吧。我看着白素姐姐就好了。”夏悠然轻轻地拍了拍站立于窗前望月的赫连逸。放低了声音说道。 “她沒事的。你也早些去歇着吧。我只是许久未看过如此皎洁的夜空了。你看。深色的苍穹星罗棋布。好似一个不眠之夜。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赫连逸之前眯了一小会儿。便恢复了他的精力。此刻虽已入夜。却无丝毫睡意。夜色如水。月如勾。实乃良辰美景。 夏悠然璀璨的目光亦不由自主地望向天际。点点繁星在她的眼眸中缩小成一幅灿烂的织锦。越发让人迷恋。“是啊。在夏宫里赏月是一件赏心悦目之事。就如同在桃源谷一般。”纵然对这片迷人的夜色已不陌生。夏悠然还是每每情不自禁地陶醉于其中。 赫连逸听着她感时伤事的口气。不禁抽回了视线。“怎么了丫头。想桃源谷了吗。”习惯性的伸手揽过她的肩头。轻轻将她拥住怀中。熟悉的清香。还有熟悉的感觉瞬间奔涌而來。一丝丝攻破他感官的防线。 “嗯。我也想念老头子。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夏悠然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他的手。并非是她矫情。但是赫连逸给她的感觉太过特殊了。她不能让那种感觉消失掉。她永远都不想失去他。所以如今。他们只能保持距离。 他们。离爱情绝对遥远。比友情绝对深刻。最相近的就是亲情了吧。 “你呀。”世事洞明的赫连逸自然能察觉夏悠然的处处闪躲。宠溺地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你这丫头难不成也开始信奉男女授受不亲之礼了。”墨色的眼底。有一抹殇逝悄然隐去。 “赫连。不要开这等玩笑。”夏悠然稍稍推开了一点距离。嗔怪着说道。 赫连逸再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夏悠然的反应有些过激。终究将话埋在了心里。其实看到她安然无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的心也就尘埃落定了。其实他心中也总是怀疑。因而步步迟疑。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对于她。到底抱有一种怎样的感情。或者怀抱着一种怎样的期待。 似乎心中总有这样一种暗示。若是她等不到最后的幸福。那么他一向淡泊的心也无法获得安宁。 所以不管怎样。丫头。你一定要幸福。如果你从此都如这般强颜欢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么终究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个俗事烦扰的世界。 从來。她都应该是快乐的。从來。她都应该是无忧无虑的。 “少主。小心。”骤而。一声喊叫打破了掬水碎月的平静。像是一根急弦。拨动地连空气都在颤抖。 “白素姐姐。你醒了吗。”夏悠然跑到床榻前。心中豁然一阵欣喜。因为赫连逸。她总是觉得在心中对白素怀有愧疚。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知道白素对赫连逸的特别情愫。一份爱如果维持这么久都无法转移。那么会是一辈子的坚持么。 那么自己的呢。 就算夏骁尧将自己病入膏肓的症状昭告于天下。他都还是无动于衷么。 纵然他心中怀有家国天下的重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但是就算是成亲。也不用急于这一时。难道不是么。 “她可能只是做恶梦了。你还是去休息吧。”赫连逸不忍心看夏悠然憔悴的样子。于是打发着她离开。 夏悠然点了点头。提起了脚步却又回转过头。“对了。赫连。这件事你先不要飞鸽传书给爷好么。”倔强的她还是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就当是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吧。若是他真的能做到岿然不动。那么她从此便死了心。 赫连逸愣了一下。随即才明白过來她所说的是为何事。心中泛着酸楚。亦不知该为谁感到悲哀。他们之间。终究阻隔着太多的障碍。原來。她一步步地靠近。他一点点的后退竖起屏障。而如今。他们遥隔千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相见却要趟过大漠。“我明白。”悠然果然还是不甘心就此作罢。那么师兄呢。 “其实。师兄心里有你的。”赫连逸实在不忍心她再如此折磨自己下去。他看着他们这一路别扭地在行走。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却不知何时能够走到尽头。他想给予她一点幸福的安慰。然而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说。 “心里有是一回事。在乎是一回事。爱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的爱。只要他。”这就是夏悠然。这就是夏悠然说的话。用最无奈的口气。说出最霸气的话。月光如同银色的薄纱扑在她的面颊。夏悠然寂寞无忧地一笑。却让热闹非凡的夜空都顿时冷掉。 “这一次。我会等下去试试看。请你珍惜白素姐姐。”甜柔的声音就如她亲手煮的酒酿汤圆。甜而不腻。香儿不醉。却还是叫人痴痴回味。 等下去试试看。若是等不到呢。赫连逸猜不透龙腾。他能驱散自己的冷鹜吗。能够将多年执着的梦放在一边。随心所欲一回吗。冷冷地嗤笑一声。他亦同样怀抱着这样的期待。 回头再看着床榻上的人儿。心中的一般荒芜悄然间变得葱茏。难道真的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么。 “少主。冷。。” “我冷。。” 一声声无助的梦呓细碎地灌入耳府。搅碎了这一夜的朦胧韵致。如同一阵春寒料峭的冷风袭來。片片切割着自己跳动的胸膛。 赫连逸替她将被子掖了掖。又加了薄毯盖上。 恍然想起多年前街角的一个小女孩。他从未见过那么倔强坚韧的女孩。即使受了那样的重伤。亦紧咬着牙。泪水都已花了可爱的小脸。但她却强硬地不哭出声來。也不过是10來岁的女孩子。身上上好的衣服已成了衣衫褴褛的破相。显然是经过一番激烈地打斗造成如此的狼狈不堪。 她那双灵澈有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明明就需要他的帮助。可是她却执拗地硬是不开口求人。 大概就是这份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儿。才让他最后救了她吧。 ------------ 第6章 步步成错 再回到昱袖宫。子时三刻已过。 “新月如佳人。出海初弄色。娟娟到湖上。潋潋摇空碧。”夏宫的夜景总是叫人看不厌的。只是此刻心中荒凉。浪费了这满园的景致。只留了一番“寂寞空庭春欲晚”的心境。 “王后。您叹什么气呀。”未儿替她宽衣解带。却听到她隐隐的叹息声。夏悠然的烦忧她自然不懂。恐怕这天下所有的女子都无法懂得。第一时间更新明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总是这般愁容满面。聪明智慧的未儿虽心有多番猜测。但也不敢妄下论断。方才脱口而出的话已让她有些懊恼不已。身为奴才。主子的事又岂能随口过问。 “未儿。你伺候陛下多久了。”夏悠然一边取下了头发上的朱钗。一边淡淡的问道。不带一点威慑力的。就如同深闺里情投意合的姐妹在交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皓月同烛光相伴而明的屋子里。因为点缀了一层金银相谐的亮光而更显得金碧辉煌。光彩熠熠的铜镜中映出两个丽人的倩影。为这个迷人的夜更添了几分颜色。 “自陛下登基之时。未儿就在陛下身边伺候了。”未儿不解夏悠然话中之意。只是如实相告。未儿其实也有很多疑惑不解之处。明明王后身子无恙。大王却偏偏要向天下人昭告王后已处日薄西山、朝不虑夕之状。想必其中必有缘由。她亦不好僭越身份多嘴。只是便宜了那些深宫里的主子们。又开始招摇过市地嚣张霸道起來了。每日集聚在昱袖宫门前。也不过是想打探下王后的病情严重到何种程度。又怎会是真心诚意前來请安的。 “若再让你去伺候陛下。第一时间更新你可愿意。”夏悠然转过身正对着她。弗尽铅华的芙颜上只留下一抹轻云出岫的淡然。那由于摘下发簪一泻而下的青丝更让夏悠然看起來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完全不染俗尘之气。玛瑙一般的玉眸泛着晫曜的亮光。更似能感染人心一般。她的美好。就连身为女子的自己也欣赏不够。更何况是“窈窕淑女。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君子好逑”的男子们呢。未儿再一次为她的超凡脱俗之灵秀而折服。 晃过了神。才又思忖了一遍夏悠然的话。心中不觉一阵仓皇。赶忙后退几步跪下。“王息怒。未儿不知做错了何事。” 未儿太过激烈的反应反倒是让夏悠然感觉莫名其妙。连忙俯下身将她拉了起來。“未儿。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若王后要让陛下收回成命。那陛下定当认为未儿服侍王后不周。未儿定难逃责罚。”未儿惴惴不安地解释道。 夏悠然听着她的话。不觉哧然笑出声來。“未儿。你想多了。我沒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假如。若某一天我不再是陛下的王后。若我离开夏宫。你可愿意再回到陛下身边。”夏悠然猛然间感觉说话有些吃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沒想到聪颖智慧的未儿也会有这等死脑筋。 “王后你说什么糊话呀。你怎会不在呢。你是陛下钦令册封的王后。你是夏国百姓爱戴拥护的王后。你怎么能离开夏宫呢。”未儿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她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触犯了夏悠然的禁忌。惹她生气了。 “你当真不想回到陛下身边。第一时间更新是真不想。还是不敢想。”夏悠然本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追问道。有人说。到了一定年纪。就有一种把人撮合在一起的欲-望。难道自己已经进入这个阶段了吗。还是自己只是出自最单纯的想法。。只想让更多的女子能够在这样一个男权社会中。争取到自己的幸福。不管是白素。还是未儿。 未儿又惶恐不安地想要跪下。夏悠然却有准备地拉住了她。“未儿。你不用害怕。我沒有恶意。只是如你这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又怎能用一个侍女之衔将你埋沒呢。你不是对陛下倾慕已久了么。”夏悠然一步一步地试探。终究有一天。她要让出王后之位的。只是众多妃嫔中。谁也不具备如此德贤。反倒是与未儿相处的这些时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倒是敲出了些端倪。无论是品行、相貌。未儿都不在那些妃嫔之下。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未儿。对夏骁尧有爱慕之意。 爱情。从來都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爱一个人。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表达。足以从眼神中望到一切爱的信号。 只是龙腾的若即若离。让她一点点失了底气。不敢在无所顾忌地爱下去。 谁都想要让她的爱情暂停。仿佛如此国家便能振兴。 当龙寅的危言震慑于耳边。当他用龙腾10多年的卧薪尝胆作为谈判的筹码。她还能怎么做。 。。你说你爱他。但你可知。你的爱会让他所有的隐忍都覆水东流。你说你爱他。但你能确认腾儿如你爱他一样爱你吗。你说你爱他。你比得上涵嫣用10多年最美的光阴苦苦等他吗。你说你爱他。你可懂得他曾经与涵嫣青梅竹马的默契吗。 。。难道你为了满足你一个人的贪念。而要置天下百姓于水火吗。孩子。你放弃他吧。 不愧是统领天下的一国之君。字字珠玑。字字如刀刃戳进她不堪一击的胸膛。 。。可是。我爱他。和他夺天下并不矛盾。难道我只默默地守在他身边也不行。 那一刻。她曾经努力的挣扎。为自己请求继续在他身边爱他。她想。爱着爱着。时间久了。他应该就会是自己的了。 然而最后的门槛确实夏骁尧执意要自己。一段阴差阳错。到如今。已步步成错。 夏悠然恍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却发现未儿被她的质问已逼到了脸红的境地。“王后。你胡说八道什么呀。赶紧歇着吧。时间不早了。”匆匆留下一句后。未儿便红着脸出去了。那被人戳中心事的害羞模样。如同娇羞的少女一般。这便是古代女子所拥有的矜持吧。可是矜持。矜持。到最后很可能他就不属于自己了。 夏悠然轻轻叹了口气。吹灭了烛火。上了床。 夜色微凉。心荒凉。 ------------ 第7章 他来了么? 对这个时代的日子从來都不怎么在意、不怎么明晰的。然而这些日子以來。日子一天天都是数着过來的。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都还要扰她的清梦。让她无法安然入睡。有关于他的婚期。一遍又一遍地在夏悠然的脑海中盘旋。简直要成为她的一个噩梦。 犹记得前几日做的一个噩梦。她只身一人策马回到皇城。刚巧赶上他的成亲之日。而他却生生将她拦在门外。第一时间更新不让她踏进王府半步。最后她拼了命地闯进去。她从未想过要去捣乱。她只是想要进去看他一眼。她靠着血迹斑斑的双手匍匐而行。身后是一群家丁的棍棒伺候。她声嘶力竭地呐喊。请求他出來看她一眼。然而众人的贺喜之声却远远盖过了她歇斯底里的喊叫。当她终于遍体鳞伤地看到正穿着大红喜服拜堂的他。他蓦然回头。望见她奄奄一息送给他的笑。第一时间更新却紧蹙着眉生狠地下令将她拖出去。被人抬出去的瞬间。她望见她爬过的那一条血路。而后全身的痛感都开始麻木。最后全世界都变成了黑色。 她从噩梦中醒來。便开始肆无忌惮地流泪。而那一夜。她从天黑坐到了天明。再也未合眼。 还有十四天。便是他的大婚之日了。夏悠然清算地无比明白。只是这越來越小的数字如同一个魔咒。让她夜不能寐。 再过不久。他或许就能成为父亲了。那时候。他就完成他所有的一切了。而后庙堂之巅。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水榭楼台。享尽天伦之乐。他从來都喜欢孩子。纵然他再掩饰自己的情绪。然而每每望见有父亲背着孩子兴致勃勃地一路奔走时。他冷漠的视线总会驻足几秒。亦或许。他只是想要感受一下做父亲的感觉。第一时间更新这样的他的生命才更为完整。 夏悠然越想。心中越是迷惘。越想。心中越是郁结。 辗转反侧。脑海中也依旧是他的身影。 多久了。相别多久了。有多久沒见过他了。 就连回忆。也都是在深深地感受疼痛。除了那惨淡的六年。她和他从未分离过如此漫长的时间。第一时间更新 数着日子过。竟然都快4个月了。自己是怎样怀着深刻的想念走过这一天又一天的日子。 以前。夏悠然回想。他会不会如同我想他一般地想我? 可如今。她不会再有这样的幻想了。这绝对是奢求。 心又在隐隐作痛。想念成为一种旧疾。越是安静时刻。便越是出來折磨。 有时候。有时候她将那些过往都回忆一遍。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地睡去了。有时候。她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过了一夜。 恍惚中。听到一记窗户被强硬推开的声音。将夏悠然吓了一跳。原本以为是宫里某个主子养的小畜生在作怪。却又依稀听到有人翻身入室的声音。尽管声音很微小、很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但是在这所有感官都调动起來的黑夜中。夏悠然确定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自己的房间内。必然多了一个人。 是谁竟敢擅闯王后寝宫。夏悠然莹亮的凤眸眯出了一条缝。想要窥探出个究竟。却又不敢作出太大的反应引起他的注意。只得保持着平稳的呼吸。一动不动地感受着屋子里细微的动静。 所有的细胞都在顷刻间恢复到工作的强度。第一时间更新只觉得那人在一点点的靠近。那轻巧的步伐显然内力深厚。让夏悠然更多加了一份防备。想來也是。能够避开众多大内侍卫的耳目。功力自然不在话下。只是这一时半会儿。夏悠然猜不透他的意图。更不知是谁要加害于自己。 跃动的思维亦在高速运转。夏悠然回想着赫连逸教给她的防身术。只是长久不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感觉生疏。况且这人的武功高深莫测。夏悠然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尽管努力地保持冷静。夏悠然还是觉得这屋子里的空气在骤然间变得稀薄。 帷帐轻轻地被掀开。夏悠然更是在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然而等了半晌。却再沒有任何动作继续。 良久。直到夏悠然都放下了戒备。第一时间更新一种直觉不由自主的袭上心头。顿生一种莫名的信任感。沒來由的相信那人并不会加害于自己。 如果这样。那他又是为何而來。 恍然中。一抹熟悉的味道飘渺在空气之中。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却又一点点的清晰起來。夏悠然整个人都怔住了。僵硬地躺着。是自己太过想念。所以才产生了幻觉。还是这本就是一场梦境。 如果是。她可不可以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再也不要清醒。 这清风朗月般疏淡的味道分明就是龙腾独有的气质。 曾经她贪婪地霸占他的怀抱。无餍地体味着他专属的气息。那么恋恋不舍。这是她一辈子都不会混淆的味道。是她记忆里最深刻的味道。 是他來了么。 夏悠然明显感受到自己闭着的双眼已微微晕湿。氤氲的夜也显得更加朦胧。加上那想念已久的味道。一半酸楚。一半幸福。 是你么。爷。她多想这样问一句。可是喉咙却如生生卡住一般。吐不出一个字來。 薄被下的双手已经紧握成了粉拳。指甲刺痛了手掌。证明这并非一场幻觉。这一刻。她激动地想要从床榻上跳起來。奔入他宽厚而温暖的怀里。 忽地。又是轻轻地三两步靠近。夏悠然几乎都能听到他沉稳而绵长的呼吸声。夹杂着隐隐地叹息。他真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真的不远千里來了。他也以为自己奄奄一息。无可救药了么。所以他放心不下千里迢迢來了。他也舍不得自己死掉是不是。 狂喜、忧伤、激动的情绪在此刻交融在一起。几乎都要把夏悠然的心脏撑爆掉。 “悠然。。”深沉而喑哑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一方的宁静。仿佛所有静止的一切都动起來了。这短短的两个字。这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在霎那间成为最美妙的音符。让夏悠然激动得几乎热泪盈眶。 ------------ 第8章 夜色荒凉 像是一记天籁之声。夏悠然仿佛望见那繁星荧荧的夜空。下着一场盛大璀璨的流星雨。那么轰轰烈烈。是她从未见识过的一种繁华美景。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犹记得他娓娓吟诵出这一句诗时。那陶醉恬淡的模样。沒有那令人忌惮的冷沉。沒有那叫人生畏的寒戾。是直抒胸臆地最朴实的表达。 因为注定得不到。所以才更加渴盼。 因为明争暗夺的权位之争是他的宿命。所以他才羡慕归隐山林的与世无争。 “悠然。你可还好么。”灰暗的夜色下。龙腾只能望见床榻上那隐约的轮廓。然而那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并不陌生。让他毫无疑问地肯定这便是夏悠然! 他不敢叫唤地大声。生怕惊醒了旁人。也怕惊醒沉睡的她。 喊出她名字的那一刻。连他自己都听出声音在颤抖。他同样也害怕她就这么一睡不醒。她是百毒不侵的夏悠然。她是福大命大的夏悠然。她是他从大漠中带回的夏悠然。她是他一路看着长大的夏悠然。沒有他的允许。她怎么敢如此一病不起。 难道赫连逸都无法妙手回春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想点燃一盏灯。照亮她的脸。他想看看数月不见。她怎会突然一蹶不振。她不是还生龙活虎地出征夏洛之战么。她是为民称道的巾帼英雄。她是为百姓爱戴的一朝王后。她怎么能忍心就这样撒手人寰。 不。这不是他的夏悠然。 他的夏悠然是那个总是笑的干脆利落的女子。他的夏悠然是那个总是神采奕奕的第一时间更新他的夏悠然是有着倾国倾城之貌的女子。她的夏悠然是沒心沒肺、鬼灵精怪的女子。她的夏悠然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她的夏悠然曾经说要爱他爱一辈子的。她怎么可以就这样半途而废。 “夏悠然。我命令你好起來。”龙腾的手轻轻地抚过她的脸。感受着她的温度。他的手指冰凉。让夏悠然感到脸上一阵冰芒。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心中一个激灵碰擦出一片心慌。 “悠然。我來了。你是不是感觉到我來了。”留意到她细微的反应。龙腾亦感到欣喜和激动。 夏悠然几乎就要答应他。却紧紧地咬牙。不发一语。 这个夜果然是美好的。满天的星斗都在恭迎他的到來。 而他轻步几行。便在她的房间里洒下了一袭香。如同一坛年代已久的佳酿。让她醉的心中荒凉。 如果他不是因为爱而來。她可不可以不悲伤。 可是。他真的有爱么。她可以把他的举止行为理解成一种爱吗。 鼻子一阵酸涩。第一时间更新继而有种被大团棉絮塞住的窒息感。眼角的泪亦开始簌簌而下。 在这深邃的夜里。她流泪流得很彻底…… “悠然。你怎么了。”指间忽然镀上了一层凉凉的湿意。却一直烫到了他的心底。她哭了么。就算睡着睡着也会不由自主地流泪么。龙腾的心倏然间无比慌乱。就连语调也完全失了分寸。第一时间更新 刚毅俊朗的面容在黑夜中微微地蹙着眉头。眉宇之间是化不开的忧愁。墨玉一般的深眸紧紧地盯着那张柔婉的面容。却氤氲地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心中越发忧心忡忡。龙腾一下子手足无措起來。心中千头万缕的思绪也凌乱的缠绕在一起。仿佛再也解不开。 他所有的言行举止。都落在夏悠然的心里。这一刻。她不得不不为之动容。就算能够欺骗全天下的人。她也无法在他面前继续装下去。“爷……”空明的夜色如水。夜风轻轻摇曳着月光。落下一地的忧伤。夏悠然戚戚巍巍地呢喃出一道清疏之音。宛若梦呓一般的嗓音。无数次侵扰着他的梦境。 方才是她说话了么。龙腾心中一颤。却越加慌乱。努力地稳住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平和和淡然。“悠然。你是不是醒了。”有意放轻的声音。如同丝丝颤动的琴弦。拨动出一首无眠而哀婉的夜曲。声声叩击着心扉。 泪水成川。肆意奔涌而出。夏悠然蓦地坐起了身。泪眼模糊中望到他熟悉的脸。数月來的想念在这一刻崩塌成颓垣断壁。他终于出现了。他就那样如神明一般降临在自己面前。他竟然只身一人擅闯守卫森严的夏宫。心一阵阵的抽搐着。也一片片地牵扯出疼痛。这一刻。她不能自已。她只能用流泪的方式宣泄自己的情感。 “你为何要來。”如果不爱。那么为何还要一次次给予自己希望。夏悠然啜泣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已然清洗了整张面颊。 “你。你沒事了。”龙腾激动地声音中蕴藏着一丝欣悦。她沒事了。她终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他便放心了。可是他从未考量过。若她真的就一直昏迷不醒下去。不谙医理的他就算出现也无济于事。 “醒与不醒。与爷又有何干。”夏悠然极力地隐忍着自己泪流满面的冲动。锦缎的衣袖狠狠地擦拭着自己的泪容。此刻。她只能故作坚强。 她冷鹜的话。让龙腾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即又转为落寞。这一次是自己冲动了。自己不该來的。她已然嫁为人妇。再也不是他时时刻刻都会跟随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女孩了。她有了自己的生活。她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再也不用自己鞍前马后为她悉心打点了。昂臧的身影竟然微微地有些颤抖。他想伸手去轻轻抚摸她的脸。想要如从前一般宠溺地摩挲她的头发。想要疼惜地将她拥在怀里。一遍遍地重复那些尊师重道的礼教。过往的点点滴滴又在脑海中排演。龙腾却僵硬地站立在她床前。聆听着她寸寸不息的哽咽。强硬的心被她的泪狠狠的灼伤了…… 手臂机械般的收在了两侧。千言万语哽住了喉。却终是相对两无言。 “既然你无碍了。我也放心了。好好歇息吧。我走了。”暗色中。龙腾冷落地一笑。那盎然的春意亦萧条了几分。 ------------ 第9章 最后吻一次 龙腾轻轻哀叹了一声。转过了身便要离去。 他一贯的冷然与漠视让夏悠然浑然间倍觉荒凉。不。她好不容易才将他盼來了。她那么渴望见到他。决不能让他就此离开。 “爷。你别走。”她丝毫顾不得什么。就无端端地下了床榻。一把抓住了隐沒在夜色中的他。 赤脚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一阵寒凉一直从脚底沁入到心底。第一时间更新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冻结。 龙腾亦生生怔住了步伐。整个人瞬间都石化。再冷硬的心。都会在她的楚楚可怜的请求中不堪一击。“悠然。我得离开了。”话说出口。他竟发现自己无奈的语气里亦残留了一份恳请。 他不能再辜负涵嫣了。 犹记得那日他从皇宫回來。父皇的命令他自是不敢违背。然而探子來报的消息却是沒有任何好转。这要让他如何心平气和。如何安之若素。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來成亲。 善解人意的楚涵嫣对他的心事也了若指掌。一眼便将他看穿。 。。涵嫣。那一刻。他不知所言。 。。请你一定要回來。赶在我们的婚期回來。 这是她最后的请求。望着她眉眼盈盈感伤。他第一次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你去吧。否则。你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她那样地懂他。将他所有的心事看在眼里。而后埋在心里。 。。等我回來。 这是他留给她最后的承诺。他不能再对她食言了。她给了他一切。她的心。她美好的年华。而婚姻。是他唯一能够给她的补偿。 龙腾的手慢慢地覆到她的柔荑上。缓缓地抓着她的手拿开…… “爷。你不要走好不好。”夏悠然却不依不挠地又环上了他的腰际。紧紧地抱住他。她无比依恋地贴上他的后背。感受着來自他体内的温暖。那种醇厚的温度如同一缕最浪漫的阳光。轰轰烈烈地将她包围。洋洋洒洒地将全部的温暖都让渡给她。自小。她就贪恋这种感觉。早已成为一种今世不灭的习惯。再也无法轻易戒掉。 他的一切都是那么庞大。以至于她的手臂都无法圈住。于是她只能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衫。上好的布料已被她蹂-躏地褶皱无比。龙腾安然站立着。等待着她的平静。 “悠然。别再孩子气了。”他深沉的嗓音中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渗透出來。却也夹杂着一贯的宠溺。 “我不管。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吗。”夏悠然任性的口气也一点点降了下來。就当他的出现是一场思念的慰藉吧。只要一会儿。她就重新振作起來。 “爷。我好想你。我每天都想你。在我最想念你的时候。你便來了。真好……”夏悠然一个人喋喋不休地说着。第一时间更新手臂的力道却未减弱半分。她怕稍稍一松手。他就会逃脱远离。让她又陷入一场沒有止境的思念之中…… “悠然。。”龙腾想要开口制止她的轻诉。却又被夏悠然堵在了口中。 “爷。你让我说好吗。只要一会儿……”夏悠然低声哀求着。在他面前。她总是卑微的。正如张爱玲说的那般。“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來”。 那种有悲有喜、似苦似甜的滋味。时时刻刻折磨着她的心续。甚至有时候。她都要以为她丢失了自己。 “我知道你不久便要成亲了。沒有关系。涵嫣姐姐。她很好。她是你的青梅竹马。如今要变成你一生的灿烂年华。爷。我是真心祝福你的。请你一定要和涵嫣姐姐幸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否则。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她该是要放弃了吧。或者说她早就应该放弃了。 很努力。很努力地爱一个人。可还是得不到。 并不是她还努力地不够。她曾经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去爱他。可是终究沒有赢得他的心。或许他从來就不属于自己。他注定就不属于自己。 塞万提斯曾说。能用力气得到的东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不必去乞讨。她用尽了心里。也曾经卑微地向他乞讨。如今。她看清了现实。她认命了。 如果他的人生注定沒有她。那么她趁早撤离吧。这一次就当是她最后的缅怀。 泪意盈盈。她不想用流泪的方式來显示自己的脆弱。但是出了流泪。她找不到别的方式來释放这种情绪。这种叫做心痛的情愫。 泪流成河。浸湿了龙腾轻薄的衣衫。背上一阵湿漉漉的寒凉。浸透悲凉。 她温暖的字眼却如锋刃的刀剑一般狠狠地刺入他的胸膛。 两颗血迹斑驳的心仿佛早已千疮百孔。 龙腾微颤着转过了身。“悠然。不哭了。”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夏悠然顺势沒入他的怀中。这久违的怀抱。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沉沦其中。她聆听着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那种强势地震撼似乎感染了她的心脏。让她的心也情不自禁地与之共鸣和共舞。 忽然感觉她的体温一点点变得微凉。龙腾才猛然恍悟。低头一看。那赤-裸凝白的脚丫全然暴露在空气之中。不禁低咒了一声。“该死的。简直胡闹。”一把抱起了她。将她重又抱回到床榻之上。 夏悠然圈住了他的脖颈。却再也舍不得放开。 他是她染上的毒瘾。她不知道戒掉他要花费多大的力气。 她能不能有一天。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两件事:一件。是时间终于将我对你的爱消耗殆尽;一件。是很久很久有一天。我遇见你……” “最后吻我一次好不好。”月光仿佛集中了所有的力气。几乎要照亮了他们的脸。 她抬头对上他的目光。那锃亮的眸光里有一种永世不灭的火花在滋滋地燃烧着。她的执着、她的桀骜、她的倔强、她的深沉。都透射在他的眼眸之中…… 那精致的芙颜还挂着点点泪痕。而她却依旧美的惊心动魄。从來她都纯洁的毫无杂质、毫无瑕疵。连同她的声音。都总是充满了蛊惑的味道…… ------------ 第10章 意乱情迷 龙腾的迟疑无疑是给了夏悠然最好的鼓励。 泛着水雾的美眸中染上了些许迷情的味道。从來他都是她心底最深的秘密。于是动情成为她唯一的表达方式。 夏悠然不再给他犹豫的机会。柔美的红唇轻轻的印上他菲薄的唇。记忆中并非第一次这样吻他。无论是偷偷地。还是如现在这般光明正大的。而那种美好的感觉。却依然能激起她心中最潋滟的涟漪。他永远能让她心砰然而动。也只有他。才有这样的魅力让她的心一次又一次悸动。 原來主动吻上他的感觉是这么好。 这一刻她完全忘了自己一国之母的身份。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景色宜人的画城。处处是如画般的美景。山清水秀。碧海蓝天。夏悠然轻轻合上眸子。玲珑的舌尖探上他的唇瓣勾出他的唇形。一遍又一遍地迂回缱绻。 她的主动和如此大胆的试探让龙腾一下慌乱了神。还未反应过來。她的温柔和香甜亦贯穿自己的四肢百骸。沿着通往心底的路走了一遭。残存的理智提醒着他应该拒绝。然而这一刻他也被她一点点带入两人一片旖旎景色之中…… 龙腾亦忘情地拥住了她。沉静地享受着她青稚笨拙的吻。心里却涌过一阵强于一阵的悸动。几乎要超出了心脏的符合。 对于她的味道。他自然不会陌生。可是就是因为熟悉。就是因为久违。才让他在这一刻失去了抵御的本能。 这一刻。他同样认清了他自己。他也是怀念她的。他也是想念她的。 在她浓情蜜意地亲吻中。在她带着悲悯之思的亲吻中。他也一点点迷失了他自己。 夏悠然不卑不亢地吮吸着他过于幽冷的味道。她在努力地鼓舞他。她在热烈地邀请他。用尽她所有的热情和尊严…… 所有的欲-念都被她成功地挑-逗起來。龙腾一向引以为豪的自持力也在她一次次地摧毁中坍圮。他再也不甘心这样的浅淡。不甘心这样的浅尝辄止。一声低噶的吟哦后。第一时间更新龙腾立刻反客为主的啄上她的甜美。排山倒海的思恋。在顷刻间悉数化成贪婪而缠绵的吻。仿佛倾尽所有。也要给予她至高无上的快乐。 意念中。除了攫取。就是给予。 无穷无尽地攫取她的所有。无穷无尽地给出自己的所有。 有力的长舌带着不满的渴求不停的讨要着她的甜美。也把独属于自己的气息填满她的檀口。第一时间更新直到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小脸也开始潮红。他才舍得放开她。 “你要的就是这个吗。”坏坏的话传入她的耳府。彻底唤醒了她迷离的意识。可是她却无法领会这句话的要领。为何他的预期中有悲情的味道。 “你也享受的。不是吗。”夏悠然再一次对上他的眼眸。她的凤眸中潮情未退。他黑曜石一般的眸中亦满是电石火光。第一时间更新 如果彼此都是享受的话。那是不是彼此的慰藉。 如果彼此体会到的都是一种快感。那是不是一种爱在其中蔓延。 她爱他的。这点从來都毫无疑问。 可是他爱她。从來都是未知。 不再给他逃避的时间。夏悠然再一次索要他的爱。第一时间更新索要他的所有。 如果这是最后一次。就算飞蛾扑火。她也要坚持到最后的结果。 她眉目间隐隐的桀骜不驯悉数落入他的黑眸。他知道她有单纯如水的一面。可是有时候。她也心机极重。 而此刻的她是单纯的。还是心怀阴谋的。即使明察秋毫的他。也迷惑了双眼。看不透。 当她如樱花一样的唇瓣扫过自己的长长的睫毛。轻轻落在他深澈的眸上。他知道他要完了…… 全身的神经在骤然间紧绷成一线。捧住了她的脸。菲薄的唇沿着她的挺挺的鼻梁。一路落在她的唇瓣上。浓淡相宜的气息流入她的檀口。带着对她独有的眷恋和宠溺。让人几乎就要错觉。这样的互动中。是有爱情存在的。 他强势而霸道的吻带着比刚刚还火热的探求。第一时间更新恣意地吸取着她的甘甜。追逐着她的丁香小舌。温暖的手掌一点点游移在她柔软无比的后背上。那样的力道似乎要将她融化。 夏悠然的小手处于本能的娇羞抵住他的身体。低下头避开他的气息。惊慌的眸子也垂下去。想要躲开他投过來的炙热。完全背离了她要征服的他的决心。 两个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喘息声成了静夜中唯一节奏凌乱的笙箫。 “悠然……”伴着含糊的呼唤。湿热缠绵的吻落在她的粉颈上。 她越來越弱的呼吸让龙腾体贴的放开她的唇。但眼底升腾起的却是更浓重的渴望。低哑而不失深沉的声音在她耳际扬起。“悠然……” 他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的呼唤着她的名字。仿佛要把她的名字镌刻到心上去。 或许。他比她更意乱情迷…… 大手轻轻拉开她腰间的带着。轻轻一拉。薄薄的亵衣飘然滑落。修长的手指带着炙热的温度落在她娇小的身体上。带着对她的思念。 这一刻。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却迷失了自己…… 修长的手指划过她优美的颈线。來到她胸前。灵巧地一勾。火热的吻也顺势滑到凝白的锁骨上…… “爷……”夏悠然忘情地低吟出声。更是一种难以抵挡的魅惑和娇柔。当他的大手滑落在她的肩头时。她凝睇着他那张俊美非凡的脸。那唇角的弧度仿佛是世间最完美的。有着鬼魅的邪气和冷厉。那双子夜般乌黑的眼眸。有着耀眼的光晕。还有着慑人的冰芒…… 夏悠然所有的忍耐和坚持在这一刻全然崩塌。她想要他给予更多…… 柔和的光在眸底流转。带着一种原始的渴求…… 她富有魔力的柔荑亦在他健硕的体格上游移。带给他更多的愉悦。也带给他更深的一份欲。。望。 当她的手触到他欲-望的根源。龙腾如吃了当头棒喝般蓦地清醒……他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 ------------ 第11章 心有不甘 第一次。在龙腾的表情上出现了惊恐之色。他赫然望着慢慢从情潮中走出來的夏悠然。那深邃的黑眸里。难过。心疼。伤痛。错愕。交融在一起。又在霎那间消散开去。隐沒在着清冷的空气之中…… “爷。。”因为强烈的隐忍。吐出的声音还带着些低哑。那音调温和如水。却透出宛若游丝一般的悲哀。夏悠然衣衫不整地呆坐在远处。含情脉脉地望着迫不及待躲闪开去的龙腾。第一时间更新 这就是他给的答案吗。 “你明明想要的。你对我有感觉的。是不是。”夏悠然极力地想要证明她刚才真实捕获到的信息。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是爱。 那是她曾经说过的。“只有爱人。才可以做”的爱。 他为什么要戛然而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为什么要逃避。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的。只要她有。只要他要。她都可以给。可是他却弃之如屣地推开了。 “我是男人。”龙腾从牙缝中强硬地挤出了几个字。那样的无情。那样的冷淡。用男人的弱点。來掩饰他所做的一切。 贝齿紧咬着唇。任痛楚一点一点的渗入到心底。痛到麻木…… “可是……爷。第一时间更新我。。爱。。你。。”爱到无法自拔。爱到五脏六腑。爱到情不能自已。他可能体会。哪怕能体会到其中分毫。可是她也明白。爱不是施舍。给出的爱往往都沒有回应。但是若他那些忘我的表达。若沒有爱。那又是什么。 她不懂。 龙腾极轻极轻的叹了口气。轻到宛如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一般被忽略。而后只留下了一句“保重”。便又消失在她的寝宫。就仿佛……今夜。他从未來过。 **************** 夏骁尧一下朝。便听闻夏悠然神色不济。于是匆匆赶到了昱袖宫。 “悠然。你怎么了。”夏骁尧第一眼便看到夏悠然那双清澈见底的秀眸严重地起了水中。烟圈一周都是红彤彤的。眼前瞬时浮现出她梨花带雨哭得伤心的模样。心疼到了极点。“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告诉我啊。”夏骁尧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那寂寞憔悴的样子如同一碰即破一般。让夏骁尧想要去触碰。却又不敢碰。 “未儿。你说。王后怎么了。”夏骁尧转而问道。 “回禀陛下。奴婢不知。奴婢早上服侍王后起床时。王后就如此般一语不发。”未儿也是真心极了。明明昨晚上歇下的时候也还好好地。怎么睡了一觉就性情大变了。 “陛下。他來……可是……他……”夏骁尧伸手捂住了她的口。而后生冷地命令屋子里的下人们。“你们先退下。沒寡人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冷鹜的语气让整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亦黯淡了几分。 “是。”众人听令后皆井然有序地退下。 “你是说。昨夜腾亲王來过。夜闯夏宫。而夏宫竟无一人发现其踪迹。”夏骁尧难以置信地问道。 “爷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能避开侍卫们的耳目。亦非难事。”夏悠然淡淡地解释道。苍白的小脸上如同涂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妆粉。沒有一丝表情。就像是失了精魂的百合。怏怏地吐着无力的字眼。 蓦然想起李清照的一首词。“红藕香残玉簟秋。第一时间更新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來。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处相思。相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腾亲王以为你命不久矣才放心不下來看你。”夏骁尧将她拥入怀中。轻点着她紧皱的眉头。似乎这样就能化开她所有的忧愁。 若龙腾能在此时刻赶來探望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说明她在他的心中并非一无是处的。毕竟。大婚在即。他此番赶來。大婚如期举行也显紧迫。夏悠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也许吧。” “你还是放不下他。”夏骁尧叹了口气。悄悄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的。可是见到他我才明白。我根本就做不到。我忘不了他。除了他。我沒有办法再爱上别的人了。可是他……他不要我。他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我……”在夏骁尧面前。夏悠然沒有任何避讳。她真的把他当成了亲人。她唯一的亲人。 夏骁尧抱着她。给予她最大的安慰。“就算爱他。你也不能糟蹋你自个儿的身子。养好了身子。才有力气去好好爱人。不是么。”虽然她的底子好。但是之前几次病倒的经历。让夏骁尧不得不紧张。有力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深眸里遍布着心疼的神情。 “我觉得好累。爱他爱得好累。他从小就是我的梦想。一个华丽的梦。一个让我追逐的美梦。可是长大了。才发现梦终究是梦。老天安排的却是残酷的现实。当知道他曾经那样爱过一个女子时。我的梦便不再完整了。而后他又一点一点地抽掉其中的美好。到如今。只剩下一堆粉身碎骨的残骸。那样的不堪入目。”眼泪决堤。带着太多太多的无奈和痛苦。如同失家的孩子再也找不到归宿一般。她这么些年的坚持和爱恋全都成了笑柄。 “悠然。你冷静些。我的悠然总是那么自信十足的。不会这样自怨自艾的。”这样羸弱的夏悠然简直让他沒有办法再看下去。 “寡人命令你。忘了他。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夏骁尧终究无法对她施以命令的口吻。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用诱哄的方式把意念灌输给她。 夏悠然无力地摇了摇头。“陛下。我想回皇城。我想亲眼看到他拜堂成亲的样子。或许这样我才能死心。”泪眼婆娑。迷蒙了这春光大好的世界。 “你真要为了他离开。” 夏悠然抬眼看了看他。咬着牙。忍着泪水道:“对不起。陛下。就让我再任性这最后一次。” 夏骁尧伸手略去挂在她脸上的泪迹。“悠然。你到底要寡人如何做。寡人……寡人封你为夏国公主。让他……让他娶你为妃好不好。” ------------ 第12章 隔阂 春色在漫步中微笑。细碎的日光密密麻麻地照进了屋子。洒下一地的温暖。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他心疼她的柔情深重。她感怀于他对自己的温柔体贴。相偎相依。亦不知到底是谁慰藉了谁。 夏悠然摇了摇头。“不要。就算他有一天愿意娶我。我也希望是他心甘情愿的。他的施舍我不要。”夏悠然子夜般的美瞳透着一股骨子里的坚决。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容颜上又浮现出往日里的那份倔强和傲气。她停止了悲戚。化悲痛为力量。喑哑的嗓音却张扬着一份不容置喙的桀骜和凛然。 她有她的底线和尊严。就算她放下尊严。她也要自己掌握主动权。 水肿的眼眸慢慢地恢复了神采。她已然作出了决定。 不成功。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便成仁。 **************************** 白素又在夏宫里调养了两日。便完全康复了。 这两天。夏悠然命人带着赫连逸在夏宫里逛了个遍。赫连逸还发现了皇城急缺的几味药草。也算是收获颇丰。让他甚为圆满。 夏悠然还是不明白夏骁尧为何不让她轻易出昱袖宫。制造出病情严重的假象。但夏骁尧再三叮嘱。夏悠然亦只好惟命是从。毕竟。她相信夏骁尧。绝不会加害与她。而夏骁尧坚持这样做。必定有他执着的原因。 “等你从皇城回來之时便可明白。”夏骁尧神神秘秘地对她说。 “你会回來吗。”下一刻。话锋一转。夏骁尧担心地问及此事。让夏悠然翩然一笑。“你说什么呢。我自然会回來的。难道你不要我了么。”说这话的时候。夏悠然忽觉自己底气不足。 若是他挽留她呢。她还会回來吗。若是他拼命拼命地挽留呢。 随即又涩然一笑。怕是自己想多了。只怕他连王府的大门都要为她紧闭。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又怎会百般挽留自己。 “傻瓜。夏宫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好。那寡人就在夏宫等着你回來。”夏骁尧眉眼间含笑。透出一丝爽直的英气。然而莫名中。却让人感觉有一种痛定思痛之感。仿佛他是在硬生生地割舍掉一些东西。夏悠然细看之时。那抹矛盾和纠结却又在转瞬间消失不见。 夏悠然是随同赫连逸和白素一同回去的。第一时间更新她化身平民。只因天下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在同残厉的病魔在斗争。而夏骁尧这样安排的背后又是。聪明的她一点点地解开了疑惑而渐渐了然。若真如她猜测的那般。她希望这一切都能够顺利进行…… 这件事。让白素对夏悠然始终都心存一丝隔阂。让她们无法再同以往那样心平气和地交流。 夏悠然一点点磨润了她的戾气。她不再是那个自以为是、只顾自己的夏悠然了。可是傲然和风骨却是她与生俱來的、永不磨灭的品质。而白素经过这件事。望见了夏悠然对于赫连逸來说。太过重要。几乎已经到了无人能取代的地步。 白素同样也有着自己的一份傲气。容不得任何人践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可是在夏悠然面前。她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变低了。不知她自己甘于这样。而是赫连逸让她处在了这个尴尬的位置。 漫长的路途。颠簸而崎岖。可是回想着他们來时的风雨兼程。这已然是捷径。 当然。这些天里。白素也是有收获的。生病那两天。一向少爷派头十足的赫连逸竟然担负起关心她、照顾她的责任。让她心中颇感安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如果可以一直被他这样体贴入微地照顾着。她就算生一场大病。也是值得的。 ********************* 腾亲王府内。已被布置成了一片喜庆之色。视线之内。大红的喜字贴满了各个房间窗棂。装饰的灯笼也已高高挂起。串联在整个王府内。 “爷。你可回來了。”古渊在见到龙腾的那一刻。不安的心总算是落了下來。 幸好这几日得到皇上特许。置办婚事可免于上朝。否则龙腾消失的这大半个月。足以让给全天下的人烙下话柄。 “这几天无碍吧。”龙腾依旧是一副冷沉的淡漠之状。自从离开她的昱袖宫。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來了。幸好还能赶在大婚之前。 “皇上曾召见过爷一次。只是当时涵嫣小姐也在府里。帮衬着说您有事出了城外。宣召的公公也便信了。后來皇上也沒再追究。”想起这事儿。古渊还是冒出一身冷汗來。要是被皇上发现蛛丝马迹。恐怕全腾亲王府的人都得遭殃。 龙腾了然地点了点头。只是脸色沉了些。父皇一向深明大义。谋略过人。又怎会如此轻易就被诓骗而过。恐怕他未再召见自己。也是不想伸张此事。失了皇室的颜面。只怕他时时刻刻都在等着自己去负荆请罪。 “那小姐……夏国王后她沒事了吗。”古渊问出口。才觉自己多嘴了。 “她沒事。”想起夏悠然。便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几乎忘情的夜晚。龙腾原本沉凝的脸色又笼上了一层阴霾。“替我准备下。我马上进宫。”生冷地落下一句话。亦顾不得疲惫。他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劲道。 “爷。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古渊周到地替他想着。陀螺般的运转。不禁有些担心他的身子。 “不用。我马上就去。”龙腾坚定无比的语气里透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威严。这份与生俱來的气魄让他显得无比尊傲。 ***************** 皇宫大内。守卫森严。等级明确。只是。这样地位尊卑等级无比了然的一方世界里。却总是少了几分人情味儿。 正如以往夏悠然时常批驳他时的那股愤慨。“你沒人性。”虽说是她戏谑任性而语。但又何尝不是这个如履薄冰之地孕育了他的这种性情。 龙寅的书房。养心阁内。隐隐约约地散发出丝丝缕缕的幽默书香味。但也似乎在这琼楼高阁之内变得更为凝重了。反倒是多了一份冷冽。 ------------ 第13章 君君臣臣 “儿臣参见父皇。”宽厚的音域在着空旷的殿宇中蔓延开來。显得更加厚重而气势磅礴。 龙寅掀了掀褶皱的眼皮。却在他身上一扫而过。“你可知道回來了。”龙腾知道。那淡淡的口气里。是他龙颜大怒时的隐忍。 那种君臣之礼。那种君临天下的威仪。并非父子之情便可以消融的。从小他便懂得。他们是父子。更是君臣。 “是。第一时间更新”龙腾虔诚而中肯。未加任何推托之词。 “你倒是诚实。你忘了朕当初是如何跟你说的。你全当成耳旁风吗。悠然已是夏国王后。便于你再无瓜葛。你可真是糊涂。”龙寅深邃的褐眸透出一种君威天下的气魄。他推开了面前的奏折。静若无人地看着堂下的龙腾。却不知那分秒之内。他在思忖什么。 曾经金戈铁马。而后指点江山。让他这一生汇集了所有的智气与英勇。他是众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皇帝。可是谁又能理解。他为了这个皇位。为了天下苍生。牺牲了什么。 无情便是有情。这便是一个君王的情感表达。只有无情。才沒有弱点。 他原本以为龙腾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已然接近这样的一种境界。第一时间更新所有的子嗣中。龙寅觉得龙腾的品性与他年轻时最像。而他又是他与心爱之人的骨肉。因而他也最疼爱龙腾。可是在皇室。宠爱。是祸不是福。他只能割舍掉他所有的情义。在他母妃死后。便将他派驻到画城边界。那个大家看起來他再不会回到皇城的地方。唯有这样。他才能为他解除掉所有的后患。让大家消除对他的戒备。从而让他蜕变地更为强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可是。这些年來。他的良苦用心还是错了吗。他的好皇儿。竟敢为了一个黄毛丫头而再三忤逆他的决定。 龙寅抵了抵自己的太阳穴。以缓解那份疲惫衍生的头疼。 “父皇。儿臣知错了。”龙腾早就做好了先斩后奏的准备。他并非有意触怒圣颜。只是当时他别无选择。 “罢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既然涵嫣不追究。此事也算告一段落。但朕警告你。绝沒有下次。你可曾想过。若你在大婚之日赶不会來。楚相会作何考量。万一楚相倒戈相向。你可曾想过其中后果。”龙寅晓以大义。虽然清楚这些龙腾心中明了。却还是不厌其烦地提点他。他决不允许多年的谋划功亏一篑。 “儿臣明白。” “明白就好。起來吧。悠然那丫头无大碍吧。”想來他能够顺利回來。应该沒有大事。 “她沒事。”龙腾站起身。淡淡地应承道。 “沒事就好。好了。朕也乏了。你去忙你吧。”龙寅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儿臣告退。”龙腾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养心阁。 分明已是春天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可是这皇宫里的阳光却总是病恹恹的。颓然无力。园子里的花似乎都要比外面开的迟上几日。 “哟。这不是五皇弟。最近忙婚事可忙坏了吧。”龙翰不急不忙地走上前來。不怀好意地揶揄道。 “太子殿下吉祥。”龙腾恭敬地行礼。 “免了。你我兄弟之间。何须这种虚礼。只是五皇弟最终抱得美人归。倒是让为兄身为羡慕。”龙翰拍了拍他的肩。明显的话里有话。 当初龙腾和楚涵嫣是众人看好的一对珠联璧合。甚至龙寅也有意要为他们指婚。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母妃突然病死。也让此事耽搁下來。 楚涵嫣是人尽皆知的才貌双全。龙翰在一次国宴上见到便起了恻隐之心。想要将她占为己有。 为满足一己私欲。他不惜用尽手段。竟在楚涵嫣的茶水中下了药而将她掳去。等龙腾找到人后。便望见他们衣衫不整地拥抱在一起。 所以当初重逢之时。楚涵嫣才会问一句。“腾。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念及往事。一阵怨愤又蓦然涌上心头。虽然此时鲜少有人知道。但他们几人却是心中肚明。如今龙翰又旧事重提。显然是要激怒龙腾。 龙腾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隐忍了一刻才调整了情绪。又恢复到一片云淡风轻。“太子妃贤良淑德。更是天下女子表率。太子殿下又何來羡慕一说。恐怕是要折煞臣弟了。”龙腾的一番谦卑之词更是天花乱坠。让太子找不到反驳之语。 “若太子无别的事。那请恕臣弟先行告退。”龙腾微微颔首。便大步流星般离开了。 尚在原地的龙翰。望着他远远离去的背影。深沉的眸色中露出一丝阴狠。 ************************* 龙腾再回到王府时。楚涵嫣已听闻了消息赶了过來。 “腾。你终于回來了。”楚涵嫣迫不及待地迎上前。清秀的眸底是掩藏不住的喜悦。这些天。她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真怕他一去不回。那么那场婚礼就会为全天下人耻笑。可算把他盼回來了。他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因而古渊派人到相府通报了消息之后。她便赶了过來。 “这些天辛苦你了。”龙腾略带抱歉地望着她。深潭般的眼眸中暗藏着几缕疲惫之色。 “你回來了。一切便都是值得的。”楚涵嫣雅然地笑着。如同山岭间一枝独秀的幽兰。那么清高。那么圣洁。微微的笑意在那国色天香的容颜上蔓延开去。让王府的喜庆之色又多了几分光彩。 “我答应你一定回來的。”龙腾伸出长长的手臂。将她揽入怀里。给予她最大的安慰。 “谢谢你。”楚涵嫣小鸟依人地埋于他温暖的怀抱中。这个她视为此生幸福的港湾。他沒有让她遗憾。他沒有辜负她。让她倍觉欣慰。 龙腾分明可以感受到來自怀里的颤抖。还有落在自己脖颈处凉凉的眼泪。一阵心酸來自心底。明明是他的犹豫不决。而她却诚恳地说着感谢。不再言语。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一片绚烂的背景下面。一对相拥的情人。组成了晚霞中最美的图景…… ------------ 第14章 谁的嫁衣 夏悠然回到皇城便暂居在清寂山庄。 不愧是赫连逸的地方。并非是那种富丽堂皇的格调。一草一木的存在都经过精心的布置。却又让人瞧不出刻意的地方。颇有一种“淡淡著烟浓著月。深深笼水浅笼沙”之感。即使是在这春风和煦的季节里。花开满园。草长莺飞。也颇有一种清寂的心性。 “既然回來了。不去见他吗。”赫连逸猜不透她的用意。 夏悠然抿了抿唇。摇了摇头。“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手中转动着那玲珑剔透的夜光杯。若有所思地说道。 赫连逸轻哧一声。豪迈地饮下一杯葡萄酒。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伸手点播着她光洁的额头。亦学着她的模样摇了摇头。“你的样子并非像是要给他惊喜。更像是在酝酿一场惊吓呀。”赫连逸疏朗的声音流浪在习习的晚风中。揶揄中也多了一份意味深长的味道。夹杂了几分暗示之意。 夏悠然月色皎洁的眸子里有一丝亮光一闪而过。顿了顿。又继续若无其事地把玩着手上的酒杯。“若沒有惊喜的效果。那惊吓也不错。”微微一笑。倾国倾城。却分明裹挟了一丝狡黠之意。 “悠然。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先告诉我。我会帮你的。”赫连逸不禁有些担心。生怕她的任性会酿出大祸來。他绝不相信龙腾大婚之日。她会安分守己地在一旁远远地观望。清隽的面色也收敛了一贯的戏谑。赫连逸无比认真地在奉劝她。 “哈哈……”夏悠然放声大笑着。笑声随着浅浅的风声一直蔓延开去。身后的桃花林中有桃花洋洋洒洒地落下。如同一场盛世的烟花雨。一片一片都带着一种美好的希冀。在这夜色迷人的夜晚。点缀了一方。“赫连。你以为我会做什么。我还沒想好。要不然你给点意见如何。”夏悠然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淡化了她玩笑中认真的成分。 “悠然。。”赫连逸拿她沒辙了。无奈的换了一声。捏着她挺翘的鼻梁。如同以往那般。 “赫连。我想吃冰糖葫芦……”夏悠然嘟囔着嘴。一副撒娇的模样。 “你呀。等一会儿。我这就差人给你去买。”夏悠然的请求总是叫他无法拒绝。 “白素姐姐。一起來喝酒吧。”许是喝了点薄酒。夏悠然微微地有了些醉意。反倒是有恃无恐起來。故意忽略了白素那怀有敌意的目光。夏悠然热情地邀请道。 白素稍稍侧过了脸。最后将视线落在赫连逸身上。她在等待他的应允。或者说邀请。 “赫连。让白素姐姐一起來嘛。人多热闹才好啊。”夏悠然夺过了他的酒杯。让他正视自己的问題。 “那我让全山庄的人都來陪你可好。”赫连逸嗔怪了一句。却还是拗不过她的意思。“白素。一起坐下吃吧。” 勉强的语气让白素心中甚为别扭。干脆狠了狠心。“不用了。我还有事。”倔强地扔下了一句。硬生生地走开了。 “你快去看看。白素姐姐她生气了。”夏悠然拉扯着赫连逸的衣袖。担忧地催促道。 赫连逸一甩手。甚是不乐意。“是她自己不愿意。与我何干。”那别扭的模样里。倒是难得多出了几分孩子气。“你别想转移话題。你窝在我这里。却‘身在曹营心在汉’。你到底有何居心。第一时间更新”赫连逸不着痕迹地又把问題抛回到她身上。 “我还能怎么居心叵测啊。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夏悠然哀声抱怨着。“不就在你这里住几日么。小气吧啦的。” “是。我小气。明日我就去王府告诉师兄。你來皇城了。”赫连逸望着这个沒良心的丫头。胸口都要憋闷死。 一听到这话。夏悠然顿时被唬住了。睁大了俏目定定地端详着赫连逸的表情。“你不会是真的吧。你答应过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一來。临走前夏骁尧再三叮嘱她不准暴露身份。而來。她还沒想到要如何去面对龙腾。所以只能先呆在此处。第一时间更新以掩人耳目。 看到她服软的样子。赫连逸总算是获得了一点心理平衡。“看我心情。”坏坏地留下了四个字。便留下她一人。得意地离开了。 桃花洒落的夜色中。夏悠然凝白的小脸上。一片怅惘。与这醉里生香的夜色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 腾亲王同楚相千金的大婚之日。成为有口皆碑的一段佳话。 这一日。皇城里的人各个面露喜色。翘首以待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趟过皇城的街道。楚相府和腾亲王府分别处在一条街的两端。以一种遥遥相对之势深情对望着。 只是天气却并未如同想象中的那般完美。阴翳的天空稍稍有些黯淡。偶尔还有几滴小雨飘零而下。但也丝毫为减弱人们祝福的热情。 空气微微有些阴冷。但却盛满了一种新婚的浪漫味道。 腾亲王府和相府今日可谓是门庭若市。处处洋溢着一种百年好合的期待。 两处豪华的府邸。渲染成一片大红的世界。仿佛是用成片成片的玫瑰在诠释一个感人肺腑的爱情寓言。翩翩而过的衣香鬓影显出他们显赫的地位与权势。更凸显出这对新人的身份高贵。 花轿。美酒。喜帕。凤冠霞帔。在这里组成最美妙的元素。缔造了一场盛世而隆重的婚礼。腾亲王府。大红的喜字贴在窗棱上。红烛燃烧着。滴落着大红的烛泪在一旁的长桌上。檀香淡雅的萦绕在屋子里。 “你真的不和我一同去。”赫连逸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夏悠然沒那么安分。 夏悠然忙不迭地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的神态甚为可爱。“你快去吧。我一会儿偷偷地去。夏王也让我不要轻易露面不是么。夏国王后惊现。那才让众人惊吓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夏悠然滔滔不绝地说着。赫连逸亦拿她沒辙。 “你保证你不会惹是生非。”赫连逸还是不太放心。 夏悠然不耐烦地推着他。“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赶紧去吧。莫要迟到了。”夏悠然心怀不轨地催促着他先行离开。 ****************************** 腾亲王府之中。一片闹腾的欢乐之景。 “陶子。你怎么了。”古渊望着一旁的妻子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沉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该为爷高兴。还是该为小姐难过。”陶子的眼睛红红的。想起那些年龙腾和楚涵嫣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纯洁。也想起在桃源谷以及画城的那些日子里。夏悠然那坦然无谓的执着。 这一场婚姻。到底成全谁。又伤了谁。 “早知你如此感慨。我就不该让你來。你有了身子。不可随意动气。我相信。无论是爷。还是楚姑娘。或是小姐。他们都是有福之人。”古渊轻轻揽住了她的肩。温柔体贴地安慰道。 陶子顺势依偎在他的怀中。“曾经。小姐同我说。幸福是自私的。唯一的。霸道的。你只想要他完完全全地属于你一个人。男人们三妻四妾。后院争风吃醋。明争暗斗地争宠。怎会有幸福可言。我以前觉得此话颇有些大逆不道。可是我现在才明白。小姐是对的。”她也不愿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你想多了。怎么有了身孕就变得多愁善感了。”古渊嗔怒地说道。眼波中竟是宠溺。 “小姐还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也不知道小姐知道爷大婚会是怎样的心情。陶子看着穿着大红喜袍的两个人缓缓地沿着王府的石径走來。心中却尽是夏悠然曾经相思愁眉的影子。 “小姐乐观活泼。应该沒事的。你多虑了。今个儿是爷的大喜日子。我们该替爷高兴。” 陶子敷衍地笑笑。替爷高兴。那么有沒有人替小姐难过。 夏悠然早已趁机遛入书房内。那个她最为熟悉的地方。里面所有的陈设都如自己离开时那般。仿佛她从未离开过。然而当一些深刻的记忆涌入脑海中时。她却又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手指一寸寸地掠过书架上的书册。一本本陈列在侧。那样熟悉。那样的……叫人心思沉重。 “新郎新娘拜天地。”拜堂的声音远远地从客厅传了过來。夏悠然凄楚而幽冷地一笑。笑意在瞬间冻结。僵硬在唇边。成了定格的画面。 随即“一百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之礼井然有序地灌入耳府。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热烈欢呼和鼓舞。似乎所有的人都陷入了他们的大喜之中。只有她怀着一份感伤。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看來。也只有这里的寂静最适合她了。 “送入洞房。。”声音无限地延长。历经重重地回响之后。终于归于静止。 紧接着。后院也渐渐热闹起來了。 似有人搀扶着新娘走向新房。夏悠然默然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强忍住冲动。不去看…… ------------ 第15章 泪翩然飞 他终于成婚了。这就是他想要的结局。他该满意了吧。 夏悠然凄楚地笑着。冰冷的笑意凝结在温婉静婷的芙颜上。带着一种绝对震撼人心的美。偶尔人群嬉笑的罅隙。还能听到屋檐上滴落的水声。悠然恬淡地轻拍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节奏來。 静听着“吧嗒”、“吧嗒”的落水之声。让夏悠然只觉恍然如梦。 。。爷。你为何到现在都还未娶。 。。父皇迟迟未指婚…… 。。那万一皇上赐予你一个你不喜欢的王妃。你要如何做。 。。不会。 如今。他终于如愿以偿了。他们彼此经过了漫长的等待。而今共结连理。应该沒有什么事比这更让人心怀愉悦了吧。 蓦然间望见书桌后摆放的一柄长剑。夏悠然冷然坐在太师椅上。颀长而纤柔的手指轻轻地拂过那铁戟长剑。这把曾经伴随着他上战杀敌的冷剑。经历过怎样的腥风血雨。她无法感同身受。夏悠然拔出了剑。那锋利的剑刃削铁如泥般犀利和尖锐。那莹亮的光芒与剑鞘的沉凝和厚重全然不同。清晰地映出了夏悠然白洁无暇的容颜。亦将她的每一寸情绪都展露无遗。 夏悠然的手指颤抖着在剑刃上擦过。如果她现在流血。他会不会将婚礼暂停。 傻傻地嗤笑了一声。他们已经拜过天地。已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自己再怎么捣乱亦是枉然。 将剑又重新插入了剑鞘。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水澈的秀眸中轻晕了一层薄薄的雾霭。又淡淡地扩散开去。而后又慢慢的笼上。如此反复。 触摸着那依旧冰冷的剑。夏悠然的心仿佛被重重地切割着。她零度的双手。怎么也温暖不了那零下一度的长剑。 酸楚地凝睇着。轻轻地从腰间解下了自己的香囊。系在了剑柄上…… 百无聊赖地拨动着。想象着龙腾发现之后的神情。心中却开始忐忑不安。摇摆不定。 忽而听到书房外的不同寻常的动静。那分明是他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地踏步而來。夏悠然一怔。心跳更紊乱了些。难不成他要进书房么。不。不行。自己决不能被他发现。夏悠然脸色大变。赶忙蹑手蹑脚地躲到了书架后面。 随即。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吱呀”一声。书房门便被推开了。洒进一道光。书房内的光线稍稍充裕了些。夏悠然吃紧地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不敢惹出丝毫的动静出來。生怕一不小心。便会引起他的注意。 龙腾的脚步渐渐迫近。夏悠然几乎是捂住了鼻息。那极佳的警觉性让夏悠然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其实。她也冲动地想如果这一刻她就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面前。会是一种怎样的场景。第一时间更新 他会把自己轰出去么。还是礼遇地把自己当成了坐上之宾。 但无论是怎样。都不是夏悠然想要的结果。 可是眼下……夏悠然紧闭着双眼。祈祷着自己不会被他发现。 “王爷。夏王派使节送來贺礼。”管家的声音在书房外想起。 夏悠然感觉龙腾迟疑了一会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才慢慢地退开了步子。“好的。我这就去。”富有磁性的声音渐渐弱去。也让夏悠然紧张的心情慢慢放松下來。 生怕龙腾会再來书房。惹他生疑。夏悠然便事不宜迟。悄悄地退出了书房。 忐忑不安地走在王府的后院之中。这里的一花一草都那么让人熟悉。还有那烟雨缥缈之中的秋千。随着微微的春风。在轻轻地游荡着。强忍着坐上去的冲动。夏悠然款步朝着龙腾的卧房走去。 手上不安地攥着两颗迷迭散。几乎都要渗出汗來。她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想要证明什么。更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就当她是成全自己多年來未了的一个心愿好了。无论如何。她都会在今夜之后。说服自己远离。而后放手。 并不是她努力地还不够。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所有的事实都证明。他不是她命里的归宿。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爱一个人。可还是得不到。那只能说明他不是她的良人。那么。她苦苦的执着还有什么意义。 脚下的一步一步坚定不移。而她被绵绵细雨浸湿的心却在情不自禁地颤抖。 就连脸上惶惑不安的表情也出卖了她做坏事的心境。微微地埋着头。唯恐有人会认出她來。识破她所有的心计。 “丫头。你终于來了。我都等了你很久了。你所谓的惊喜就是一直躲在这后院里吗。”果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赫连逸翩然而至的声音。如同鬼魅的声嘶力竭一般。把夏悠然吓得一下子说不出话來。只好将头埋得更深了。 “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赫连逸抬起她的头。关心地询问道。随即看到她躲闪的神情。心中明了了几分。沉下了脸色。“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清早就找了那么多借口把我支开。你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赫连逸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死死地将她拽到了一边。果然。她还是不死心。 零星地偶有一两个下人在后院穿过。夏悠然不得不将自己的脸埋进赫连逸的怀中。“赫连。你就当沒有看见我好不好。”夏悠然轻声轻语地哀求道。这是她最后一个愿望了。从此她再不会对他抱有幻想。 “不好。”赫连逸不假思索便拒绝了她。“你现在最好乖乖和我离开。别妄想动什么歪心思破坏师兄的婚礼。”赫连逸不想她永远挣扎在这个泥潭中。只能望见龙腾的世界。那是她遥不可及的幸福。 他们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以为情深。奈何缘浅。再深的爱恋。也终究要输给命运的安排。 赫连逸说着便要拉着她离开王府。他一直等着她的出现。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沒想到她却躲在了书房。想起刚才龙腾也进过书房。赫连逸不禁心有余悸。他不能让她再这么任意妄为下去。他必须将她带走。 “不。我不走。赫连。你别管我。不然连朋友都沒得做。”情急之下。夏悠然的一句口无遮拦。让赫连逸心悸。他沉着眸色怒意十足地看着她。“你方才说什么。” ------------ 第16章 迷迭散 夏悠然恍然反应过來。深深的歉意蔓上了心头。“对不起赫连。我不是故意的。” 赫连逸冷然的心又再一次被她柔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是清醒的吗。你还是我认识的夏悠然吗。”赫连逸连续的几个追问。让夏悠然哑口无言。 夏悠然凝白的容颜上泛着几缕失意。光熠的神采清减了几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清高与净洁。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拉扯着他的手臂。清丽的眸子里镀上了一层莹亮的光晕。成为这雨季中最耀眼的宝石。超脱于这成片成片的大红之喜。有的尽是淡然。还有……楚楚可怜。只一眼。便让赫连逸无法再强硬下去。所有堆砌出來的坚毅和冷冽都在瞬间坍圮。他总是对她无能为力。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好不好。然后我就一辈子死心了。”夏悠然哽咽着诉说着。因为她爱得深沉。所以总是情不自禁地眼含泪水。她扯着他的衣袖。眉眼盈盈望着他。仿佛所有的雨水都落在了她的眼中。 所有的坚持也都溶解在她的一汪秋水之中。赫连逸爱怜地揉着她的发丝。无可奈何地将她揽入了怀中。“你想要如何做。”明明她表现得那么勇敢无畏。那么坚强无惧。为何他却总能看到她泛滥成灾的泪水。而后以为她也是脆弱的。他便情不自禁地想要保护她。 “谢谢你。赫连。”夏悠然的声音因哽咽而显得瓮声瓮气地。越发让人疼惜不止。她永远都可以用她无与伦比的温柔叫人弃械投降。 “你呀。你是吃定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是不是。”赫连逸无奈的叹着气。嗔怒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第一时间更新以示小惩。 夏悠然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依旧孩子气的模样。要是让夏国臣民知道。他们有勇有谋的王后是这般长不大之态。怕是要大跌眼珠了。 赫连逸无语的擦着她眼角的泪痕。“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么。你保证。” 夏悠然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 ******************* “你。第一时间更新”尽管已答应了要帮她。心中也做好了应对她千奇百怪之计策的准备。然而在看到她拿出迷迭散时。赫连逸还是禁不住诧异。这不是他给重伤之人所用的药物。相当于麻沸散。却比麻沸散的功效强许多。而今在江湖上甚是流行。用于暗中劫持或探听情报所用。赫连逸不知道夏悠然为何会拿出这样的东西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不会伤害任何人的。”夏悠然捂住了赫连逸嘴。唯恐他的大惊小怪让她的计划毁于一旦。 赫连逸拽住了她的手。“丫头。你玩得不要太过火。否则师兄是不会轻饶你的。事实上。你已经伤害到别人了。”赫连逸适时地制止她。严肃的神情中褪去了所有的戏谑与不羁。他摒弃了一贯的无谓。第一时间更新只为让她迷途知返。 世上极少有利己不害人的事发生。一切。都不过是他们两个人的游戏。而所有陪同他们一起游戏的人最后都将伤痕累累。只有他们玩得不亦乐乎。所有的人都早已疲惫不堪。只是沒有别的选择。 “赫连。如果你不愿帮我。也请你不要阻拦我。”夏悠然已然下了最后的决心。那玲珑剔透的墨瞳中闪耀着透澈灵力的光芒。比星光璀璨的夏夜更让人炫目。那小小的黑瞳如同有魔力一般。夺去了人的神智。让人不由自主地去迎合她的所求。无力拒绝。无力反驳。 “说了帮我便会帮你。”赫连逸沉声扔下一句。闷闷不乐的情绪显而易见。他并非是想要与她意见相左。他只是对于这一段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感到厌倦。明明都纯粹的宛若明镜般。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如今混杂在一起却成了一个千年难解的结。 雨势稍稍加大了些。只是前厅的贺喜之声不断。朗笑之声不断。让人更觉热闹非凡。 夏悠然不再犹豫。在赫连逸的掩护下。将两颗迷迭散悄无声息地丢入了新房之内。下一刻。便问道一阵舒爽而极其好闻的味道。夏悠然赶忙停住了自己的鼻息。这迷迭散便是通过散发香味來使人晕去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而能为江湖人所用是因为迷迭散的香味千千万万种。因而就算再防备。也无法逃过它的千变万化。 不消一会儿。便听到房间里传來几声响动。想來迷迭香已经发挥其功效。达成了目的。夏悠然看了赫连逸一眼。叫唤了一下眼神。便推门进了屋。 ****************** 夜幕已然降临。夏悠然的心却越发惴惴不安。她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紊乱地心跳声。那样的张弛沒有节奏。仿佛随时都要跳出來一般。 透过喜帕。夏悠然隐约地看到两只红烛。默默地燃烧着。锃亮的火焰激情四射地蹦跳着。似乎是在轻舞一支优美的舞蹈。 夏悠然已然沒有心情再欣赏下去。屋子外有脚步声穿了过來。夏悠然一怔。不安地绞着质地上好的衣服。來纾解自己的紧张。 “小姐。许是王爷來了。”一旁的丫鬟欣喜地提醒道。 夏悠然轻轻点点头。仍旧默不作声。保持着新娘的矜持之状。 卧房的门嘎吱一声被推了开來。酒味之下。脚步声越來越近。 看着坐在床边。一身大红嫁衣的新娘。龙腾怔了怔。擦了擦眼。脸上却面无表情。 “请王爷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丫鬟依照习俗。兴奋地抱出这大婚的最后第二道程序。 夏悠然一听。整张脸都瞬时涨红了。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两手用力地紧握在一起。贝齿紧紧地咬着。俏目亦眯成了一条缝。她害怕。却又怀有期待…… 龙腾上前走了两步。夏悠然明显都能感觉到他迫近的气息。他永远都有这样一种霸气。让你毫无防备地承受着他的强势入侵。夏悠然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整个人都紧绷在一起。仿佛是受了寒风的惊扰。在微微的瑟瑟发抖。 眼看着龙腾徐徐抬起了手。夏悠然眼前一黑…… ------------ 第17章 洞房花烛夜 然而良久。喜帕却依旧在。 透过喜帕。夏悠然依稀看见龙腾挥了挥手。丫鬟便退出了门外。心中也随之稍稍安定了些。 天地都似乎变得安静了。唯有红烛在不安地跃动着。偶尔发出滋滋的声音。却搅得人越加心神不宁。 龙腾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静静地望着自己。夏悠然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深情款款的目光。第一时间更新顿生一股羞怯之意。一袭红晕不由得染上了美丽动人的脸颊。 继而。感受到他轻轻抬起了步子靠近。夏悠然蓦然想起在夏宫的那一夜。她亦如这般安宁而羞涩。静静地等待着他的走入。 夏悠然低眉。便看到近在咫尺的他。她的手指不安地触碰着。连呼吸也在瞬间变得紧蹙。她不知道此刻该不该说话。可是她紧紧绷住的喉咙口。却生生吐不出一个字眼。 “涵嫣。。”龙腾意味深长地诠释出一个温婉动听的名字。这一刻。夏悠然豁然明白他对楚涵嫣的深情。那样的缱绻深重。仅仅叫唤一声她的名字。都仿佛倾尽了一世的温柔。 她曾经颠倒了整个世界。只为摆正他的身影。而今她感受着他对别人的深情。她终于找准了自己的位置。第一时间更新 掌心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夏悠然只觉得窒息。有那么一霎那。她想逃离这个地方。她后悔今日这个愚蠢的决定。不过证明自己输得更加彻底。 龙腾亦凝睇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这个倾尽所有來爱自己的人。龙腾心中有着太多太多的亏欠。 夏悠然悄然间伸手拉住了他的喜袍。在逃跑和勇敢之间。她选择最后一次勇敢。而后她会让自己彻底死心。 龙腾怔怔地望着她。喜帕遮掩下。那隐约露出的细长脖子。肌肤若雪。含羞带怯之态。还有那潋滟的风姿让龙腾彻底地沉醉。许是因为喝了酒。连同他的心也一起醉了。否则又怎会在这洞房花烛之夜。感受到她的存在。 更荒谬的是。他觉得喜帕下的人就是夏悠然。第一时间更新 龙腾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狠狠地摇了摇头。唤回自己的理智。 心中倏地升腾起一股怒意。龙腾望着自己今日的新娘。绵长的吻带着怜惜、带着深深的感情、带着一种莫名的歉疚落了下來。龙腾轻轻弹指。指风熄灭了烈焰的蜡烛。一室的黑暗下。彼此的感情在缠绵。 夏悠然感受着他霸道十足的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暗岑的黑夜中。她仿佛看到他俊美异常的脸。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尊贵的傲气和性感。嘴边偶尔噙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更叫人胆战心惊。还有那慑人的黑眸深邃得似乎能看穿一切。从來。他的存在感都太过强烈。强烈地让人感到压抑。 夏悠然亦被他突如其來的攻势所吓倒。她以为他揭开喜帕看到她掉包了他的新娘会雷霆大怒。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却未料想他会用这样的方式來进行他的**一刻。她亦不知是喜是悲。 桀骜和自负的夏悠然从未想过要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然而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就是一个十足的替代品。可是。她却拒绝不了他给的爱。他的温柔一旦触及。便能让她万劫不复地沉沦下去。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微微扯动着唇瓣。却一个字都吐不出來。 龙腾搭在她腰间的大手微微收紧。让她更紧地靠在自己身上。熟悉的感觉铺天盖地而來。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深入探索。心底有反驳的声音在响起。然而他还是无法抵抗身体对她产生的渴望。 “谢谢你。”薄薄的唇凑近她的小脸。声音低沉而好听。 雨夜。第一时间更新显得那般诡秘。 他的声音就像是一剂兴奋剂。让夏悠然觉得心跳越來越快。小手不自觉的攥成拳头。紧张的咬咬嘴唇。想要开口说话。却还是生生憋住。只得伸手环住他的腰。以换得他更多的赐予。 “嗯……妖精。”龙腾说着。便一把扯开了她头上的喜帕。低下头。准确的吻上她的唇瓣。不停的品尝着她的香泽。感受着那样柔软的温暖。身体里强大的欲-望都在慢慢觉醒。让龙腾忍不住想狠狠要她。 龙腾轻轻地把她放在舒适的大床上。霸道的大手游移在她身上。不知不觉。她身上的复杂的衣服却已然肆意地敞开了。微微湿冷的空气稍稍唤回了她意乱情迷的理智。却将她推入了矛盾的边境。 龙腾的大手轻易的就禁锢住她的小手。不经意间触碰到她胸前的柔软花苞。那一刻。一阵难忍的热浪。窜过下腹。瞬间贯通四肢百骸…… 龙腾变本加厉地大肆进攻。几乎让夏悠然连喘息的机会都沒有。娇小的身体在他身下不停的扭动着。而他的大手轻而易举的就展开了自己的双臂。这样暧昧的姿势。加上那越來越猛烈的攻占。让她觉得自己的意识越來越模糊。刚刚还可以抵抗的力气。现在变得越來越小。 夏悠然忘情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重重的喘息。 夏悠然的身体在他怀里如秋叶一般颤抖不已只感觉细碎的吻散落在她的粉颈上。带着炙热的气息和轻轻的啃噬。亦召唤起她的丝丝渴望。身体里有一种情愫在叫嚣着。让她想要拒绝。却更想要去迎-合。 “你可知我……好想你……”低噶粗粝的声音。就听得出他是怎样隐忍着自己的欲-念。 夏悠然不规则的喘息似乎瞬间停止了。迷离朦胧的眼睛睁开想要从他的眼眸中分解出些什么。然而侵入眼帘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他说什么。想自己。夏悠然自嘲地一笑。又怎会是想她。他所有的柔情和甜言蜜语怕都是为了楚涵嫣。这一刻。心中隐隐地在抽疼。疼痛伴着莫名的委屈在心间散漫开來。让她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呃……”不知道是那种不可抑制的**还是那带着魔力的声音。夏悠然觉得自己正被一种莫大的幸福包绕着。越來越紧的包绕着。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娇吟…… ------------ 第18章 掌掴 龙腾的大手完全的攻占了她胸前的丰盈。霸道的感受着指尖传來的美好。俊朗的脸逼近她。近到鼻尖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像极了情人之间最亲昵的互动。 修长而温柔的手指划过她吹弹可破的凝脂肌肤。转而來到她的小腹之下。适度的力道探上她的敏感。周围的空气也一并染上了暧昧的气息。变得缱绻不休。 夏悠然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变得柔软而轻飘。第一时间更新彻底地迷失在他的温柔陷阱里。她亦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渴望。“爷。请你要我……”失魂般的吟讴让她完全成了一个索爱的芳菲女子。 可就是这样一句话。让龙腾不得不清醒过來。所有的攻占和掠夺戛然而止。眼底的灼热也在瞬间降到冰点。原來。真的是她。 一丝冷冽荡漾在黑眸。第一时间更新如碧水寒潭之中被风吹起的一丝涟漪。在这暗岑的黑夜中。极不容易被人察觉。 他发现了么。他突然的停止。也让夏悠然感到不适。心中的热切还未退去。就连着微微湿润的空气中也还游荡着情-欲的味道。他难道又要拒绝她么。 他曾经对她说过。他有这种生理上的需要。他要过的女子亦不在少数。可是她三番四次地爬上他的床榻。他却一次次地拒绝她。他真的不要她。他果真那般嫌弃她么。一袭失落从心底贯穿到每一处细胞。忽然之间。她觉得那样的寒彻入骨。 龙腾不知何时已将红烛重新点燃。昏黄飘渺的光映照出两个人的身影。一个强大。一个柔弱。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样的相得益彰。却又那样的叫人无奈。 龙腾望着她光洁凝亮的肌肤。在烛火的照耀下。还存有三分的殷红。喉头禁不住一紧。生生撇过了脸去。不再看她。“把衣服穿好。”冷硬地吐出几个字眼。如同來自地狱般的阴森可怖。那想要怒吼却又极力隐忍的情绪。表明他已然垂坠在愤怒的深渊。透过那那昂臧的背影。夏悠然便能知道他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我就在这里。请你要我。”夏悠然强忍着泪流满面的冲动。她沒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在墙壁上的投影。心中笼上了一层浓重的阴翳。此刻的她。衣衫尽褪。坐在火红的幔帐里。秋水瞳仁中暗含着撒娇、卑微和恳切。甚至。她在乞求。她在乞求他要她。夏悠然难以置信自己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來。 众人眼中那样骄傲。那样自负的夏悠然。如今竟会如此低下地乞求一个人。 她自然能明白他的愤怒。今夜是他的大婚。他撩开了喜帕。却不是他的新娘。那是他青梅竹马的女子啊。而自己呢。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他弃之不顾的狼女罢了。他终究都不想要她。第一时间更新 “你在胡闹什么。”龙腾腥红的深眸中夹杂着一种极致的狂怒。他恶狠狠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夏悠然。这样犀利和狂暴的眼神都已入万箭穿心一般让夏悠然感到窒息和疼痛。“简直不知羞耻。”龙腾抬起手便狠绝地掴了她一掌。 他的掌风之快。让夏悠然丝毫來不及躲闪。白皙细腻的粉颊上鲜明地印上了五个手指印。夏悠然捂着脸。然而心中的烙铁之痛却无法用任何东西來抚慰。泪眼迷蒙中。她看到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他竟然打了她。 龙腾恼怒地甩下了手。她脸上的掌印那般刺眼。这些年來。他确实把她惯坏了。竟敢将他的新娘掉了包。“你是否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一国之母。”龙腾又甩出了几掌。火红的帷帐便孱弱地翩跹而落。盖住了她裸-露的肌肤。 脸上的伤痕那样显而易见。但即使这样。也无法掩藏她绝世的容颜。她总是不动声色就让她的美震撼天下人心。她被一大片红色簇拥着。唯有她芳泽无加的容颜暴露在空气中。越发显现出她无与伦比的圣洁与高贵。 “可是方才。你也动情了。不是么。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所有的女人都可以。为什么唯独我不行。一国之母。是么。你也这样认为吗。”夏悠然的情绪波动很大。一下歇斯底里。一下又如风平浪静般冷然。他难道真的不知道她和夏骁尧不过是兄妹关系。他在夏宫布下了那么多的耳目。这样的事情真的能够被遗漏么。夏悠然哧然哂笑着。满透着绝望和悲楚。 “涵嫣呢。你将涵嫣怎么了。”龙腾丝毫未将她的话听入分毫。急迫地追问着。 夏悠然的神色越发显得难看。“爷以为我会对涵嫣姐姐做什么。”原來他也可以如此紧张一个人。他也可以这样在乎一个人。可是他所有的深情都与她无关。纵然楚涵嫣比她先闯入他的生命之中。赢得了他的心。可是难道她就如此不堪吗。还是。在他看來。自己早已成为一个刁蛮成性、蛮不讲理、心狠手辣的女子。 “快说。”龙腾一个箭步上前。扼住了她的咽喉。那如同猎豹一般的眸子几乎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他的脸色一片冷岑和紧绷。迸发出一种犀利的责疚。让夏悠然无所遁形于他的深眸之下。 “爷以为。我能把她怎么样。”仅一瞬间。夏悠然已然失落到了谷底。她挚爱的男人。如今却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如此愤怒地指责她。桀骜地仰起头。丝毫顾不得脸颊处传來的丝丝疼痛。她那傲气无畏的容颜。就算在此刻。也如同胜利者一般张扬着一种执着不屈。只是。那莹澈的一汪水眸在转瞬间便出卖了她。眼波中的微光飘渺。连同龙腾的轮廓也变得恍惚和虚无。夏悠然无力地笑笑。她终于证明了。他根本不在乎她。一点儿也不。 “悠然。莫要挑战我的极限。”龙腾的手稍稍地收紧。让夏悠然一阵发怵。她当然也是害怕的。她知道。这一次。她将彻底地失去他。 她沒有力气和毅力同他的冷漠斗争了。这一次。她真的认输了。“爷。希望你永远不会后悔。”夏悠然说的那么沒有底气。微微一笑。烛火的微光隐隐的晃动着不安。她的笑却比哭更來得撕心裂肺…… ------------ 第19章 梦该醒了 “悠然。你可还好。”婚宴结束之后。赫连逸便沒有走。一直呆在王府之外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他的心中亦甚为纠结和矛盾。既希望夏悠然能够顺利俘获龙腾的心。又不想楚涵嫣成为这场悲剧的受害者。 其实。归根结底。他也在赌。虽众人都以为龙腾心思缜密。高深莫测。但是与他同门师兄弟多年。龙腾的心思他多少也能揣度上几分。 只怕这一次。夏悠然给龙腾出了一个大难題。 这场绵绵细雨一直下个不停。在这戚哀的夜里。愈发显得清冷。亦不知是在为谁悲悯。 “我很好。呵呵……”夏悠然步履蹒跚、摇摇晃晃地从王府中走了出來。颓然无力地痴笑着。夜色中看不清她的脸。亦无法洞明她此刻的神情。然而不用说。赫连逸也不难想象方才她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惊心动魄。第一时间更新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他从未领教过的一种颓丧。 “悠然。。”赫连逸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走吧。我带你回家。”说着便带着她跃上了一旁的马车。朝着清寂山庄奔去…… 夏悠然已然成为一个沒有动觉的木偶。只任由赫连逸牵引着。回家。哪个家。她还有家吗。 从小。第一时间更新她便以为有龙腾在的地方便是她的家。 而方才他那勃然大怒之下的一句“滚。”便让她向往的家在顷刻间坍圮成了一堆颓垣断壁。她已然无家可归了。 心中仿佛被千万只魔兽折磨着。那样的痛彻心扉。她甚至不知道她是怎样一步步从他的视线中走出來的。每一步。都如梦中的情景一般。脚下拖出长长的血迹。而他始终都保持冷眼旁观。第一时间更新 她真的该死心了。彻底地死心了。 或许早就注定了是这样的结局。连老天也早就开始为她哭泣。 “悠然。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进马车。”赫连逸将她拉入了马车之中。略带生气地咆哮道。“既然是赌。你就该有心理准备面对这样的结果不是么。”夜风中。他的素色长衣翩然舞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裹挟着一种清逸之风骨。似乎不然俗尘之事的淡薄中。蓦然生出一种慑人的凛冽。 凄风苦雨打落在身上。夏悠然亦沒有多大知觉。她想要清醒过來。从龙腾的梦里彻底清醒过來。可是她又想要醉去。最好就那样一醉不醒。“赫连。我们去喝酒好不好。喝个天昏地暗。”夏悠然紧紧地转过身抓住他的衣袍。身子许是因为受了凉而颤抖着。宛若垂死挣扎的蝶翼般带着一种凄美。她眼含泪水恳切地求着他。黑夜却筛去了一份无助。赫连逸感受着她的羸弱。心中泛起一波又一波地疼惜。 原本想要拒绝她的。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总是成了顺迎。赫连逸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略显凌乱的头发。已被雨水浸透地寒凉。嘴角弯出了一抹无奈的弧度。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好。”只要她想要。只要他能做到。 ******************* “涵嫣。你沒事吧。”龙腾最终在夏悠然以前的房间里找到了被点了穴的楚涵嫣。赶忙上前替她解了穴。心里沉重的石头才总算落了地。 “腾。”楚涵嫣在望见他的那一刻。泪水便再也抑制不住地落了下來。今日是她的大婚。然而她醒來便是在这陌生的地方。被封住了穴道。不能动弹。亦不能说话。 “对不起。我來晚了。你可有事。”龙腾抱紧了她。又放开了她。上下打量着她。检查着她身体的异样。 楚涵嫣眸含泪水。唇边却带着微笑。看到他为自己担心的模样。她的心中无疑是欣慰的。第一时间更新满足地摇了摇头。才清音婉转地开口。“我沒事。”她之前所有的骇然都在他破门而入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楚涵嫣原以为自己就要错过婚期。她更想不出是谁要破坏她的婚礼。她等待了十多年。只是盼着有一天。他能用大红花轿将她迎娶进门。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这一天她终于等來了。她怀抱着那样的热忱与兴奋。却未料想会有人将她带到这个陌生之处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龙腾反复念叨着。深怀歉疚地将她纳入了怀里。 “此地是谁的寝居之所。”楚涵嫣再次扫视了一下房间的布局。若沒有料错。这里该是女子的香闺。而在这王府之中。能有如此品味、能享用如此规格的想必也只有夏悠然了。稍加思忖。楚涵嫣便发现自己问了一个极为愚蠢的问題。 “回屋去吧。”龙腾逃开了她的问題。他的心也在纠结不堪。他不知道夏悠然情急之下会投奔何处。他亦担心方才的那一计掌掴是否太重。可是他心中的怒火仍旧未灭。然而他更恨的却是自己。 他痛恨自己的卑劣。他亦痛恨自己的自欺欺人。伤己及人。 。。可是方才。你也动情了。不是么。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所有的女人都可以。为什么唯独我不行。 夏悠然控诉的话言犹在耳。如刀剑般狠狠刺入他宽厚的胸膛。他的确动情了。早在吻上她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那人不是楚涵嫣。而是夏悠然。可正是夏悠然。正是那熟悉的、充斥着诱惑的味道才让他无法自拔。越陷越深。以至于他刻意地去忽略问題的存在。他宁愿就这样将夏悠然当做楚涵嫣。悄无人知。 所以他放纵。他肆意。他不顾一切…… 然而夏悠然的出声。却让他再也无法这样欺瞒下去。 她是一国之母。他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让她名声扫地。 并非他不想。而是他不能。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般。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可以。唯独她不可以。 曾经。她是他的夏悠然。她的喜怒哀乐都是围绕着自己在旋转、变换。 而今。他不得不将她驱逐出自己的生活。让他们不再有牵连。 “腾。你在想什么。”楚涵嫣看着他的游神之状。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微微皱起的眉头。让他挺括的眉宇间横亘了几条山川。楚涵嫣实在不忍。情不自禁地伸手。悄悄地抚平他的愁绪…… ------------ 第20章 心很疼 龙腾这才晃过神來。握住了她的手。薄唇微抿。淡淡一笑。“走吧。” “你可知是谁做的。” “你无碍便好。这件事我会命人去查的。”龙腾轻轻揽过她的肩头。搪塞着说道。他希望此事到此为止。 墨色的夜。静谧而寂寥。无边的黑暗中。只有雨丝绵绵地倾注不休。拨乱了人的一方思绪。 这个深沉的夜。第一时间更新谁辗转无眠。谁又心许安然。 “时候不早了。你受了惊。早些歇息。”龙腾难得细心地为楚涵嫣掖好被子。轻声细语地在她耳边叮咛。像极了一个温柔体贴的夫君。 “你呢。还不歇着吗。”楚涵嫣拉住了他。眼中柔情似水。宛若微风吹过蔷薇。拂动了一池春水。 龙腾只淡淡一笑。便化解了她心中的疑问。楚涵嫣望着他渐渐拉远的背影。心中亦覆上了一层阴影。 很久之后。皇城的人都能回忆起这不平凡的一天。腾亲王成亲之日。细雨绵绵。夜色垂暮。那空谷的绝响却枕着一个个梦抵达众人的耳边。让人们体会到什么叫做“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一曲《一梦阑珊》。那样的盛世磅礴。偶尔气壮山河。偶尔又柔婉成川。 一曲《一世霓裳》。那样的百转千回。听得人心中那样的压抑。直至泪流满面。 龙腾的指间竟是天籁。美妙而玄幻的音律在整个皇城久久回荡着。所有的人似乎都陷入了他的情绪里。 天地都变得安静。唯一动听的是他指间流泻出的琴音…… ******************** “悠然。第一时间更新你的脸。”那一抹腥红的五指印显得那般刺眼。一回到清寂山庄。借着那微渺的光芒。赫连逸便清楚地看到她残破的脸颊。就像一朵清幽的百合。被人无情的揉捻过一般。赫连逸颤抖着抬起手想要检查她的伤势。却被夏悠然一个转头躲了过去。 “沒事的。”夏悠然憋屈地甩下一句话。姗姗离去。只是挨了他一掌。无碍的。只是她的心被切割成了碎片。只是她爱的灵魂残损了。她依然好好地。 只是脸上有点痛而已。只是心中很疼很疼而已。 “难道是师兄他……”赫连逸难以置信。龙腾竟然会对夏悠然下如此狠心。他虽不苟言笑。严肃端庄。但是夏悠然。谁都能瞧出他对她的与众不同來。自小。他便用他独有的方式來栽培她。给予她关怀。时时将她带在身边。几乎用尽了他的柔情來对待她。又怎会下手如此狠重。 这便是所谓的爱至深。责之切么。 “不是他又会是谁呢。”一想到他的冷冽。夏悠然总是情不自禁地掉下眼泪。第一时间更新世上除了他。还有谁能够给她制造伤痕。 “悠然。是师兄的琴声。。”赫连逸在唇上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渺远的琴声仿佛从遥远的天际而來。融入了多重的色彩和情绪。瞬间迷惑了夏悠然。 那么熟悉的旋律。夏悠然只觉悲伤都要逆流成河。 “与我何干。”既然他都不要她了。既然他已然将她完全驱逐。那她又何必再对他念念不忘。她的心已经死了。属于他的夏悠然也已经死了。此刻活着的夏悠然与他无关。夏悠然冷笑了一声。举着酒杯。一口饮下。 “悠然。你莫要这样。别再喝了。你醉了。”赫连逸试图阻止她的颓唐和萎靡。奈何夏悠然却执拗不休。 今夜。她只想醉。 在他大婚的日子里。她买一场醉。不是很好么。让她彻底忘记自己。而后重新生活。她也有她的日子要过。就算将他从心底抽出是一件残痛之事。可是她却已然沒有选择。沒有后悔之药可以吃。沒有回头之路可以走。这便是人生。 “赫连。你让我喝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夏悠然想要抢过他手里的酒坛。于是故作可怜的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都说酒是个好东西。让人能够忘记烦恼。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既然大家都能借酒浇愁。那么为何她不被允许。夏悠然近乎用哀求的语气。让赫连逸再一次丧失拒绝的权利。仿佛在她面前。他永远都说不出一个“不”字。 赫连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从白素手中接过了活血化瘀膏。“先上点药再喝吧。” 夏悠然也沒有给出什么反应。任由赫连逸在她脸上轻轻涂抹着。活血化瘀膏。自然是上等的膏药。丝丝凉凉的感觉在脸颊处游走着。缓解了那种炽烈地痛感。 酒精也已麻醉了感官。只觉得浑身乏力无助。夏悠然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嘴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如同一个失了魂的少女在疯言疯语。 赫连逸一把拽住了她。手上的力道丝毫不亚于龙腾。几乎要在她的手腕上抓出一道痕迹出來。他桃花般绚烂的凤眸里毫无往日的风流不羁。变得深沉可怖。夏悠然从來都不知。赫连逸也会有这样的一面。“赫连。你抓着我做什么。弄疼我了。你快放开我。”夏悠然甩动着手。尝试要挣脱他的禁锢。奈何夏悠然的力气不及他分毫。最后只得醉意熏熏、气急败坏地发出野蛮攻势。 “疼。夏悠然。我不允许你这样作践自己。你听到沒有。”赫连逸近乎咆哮着。整个清寂山庄似乎都经历了一场地动山摇。赫连逸温润如玉的容颜亦紧绷着。他总是看似无害。爆发起來便是祸害。 既然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出现。那又何必到现在还自怨自艾。“夏悠然。你看着我。够了。你爱他爱够了。放弃吧。注定得不到的。这么多年。该结束了。”连他也不得不开始妥协了。谁都沒有办法逃过这一场宿命。那么只能选择退一步來安身立命。 不是因为沒有爱。但是相爱之间。还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就当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如今该醒了。 梦一点一点的破碎了。人一个一个也都该清醒了。 沒有一个梦。可以贯穿一生。 ------------ 第21章 谁的成全 “我知道了。”夏悠然弱弱地吐出了口。 连赫连逸都看不下去了。她是该放手了。 一场独角戏。执着了这么些年。就让这悲伤作为结局吧。她也终于明白。并非所有的事。都能通过努力和坚持就能如愿的。什么“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的金玉良言也都是骗人的。连她的心都已经冷冻成冰了。那个人的心却还是如铁一般坚硬。 “从此。他开始他的声色犬马。我开始我的淡若天涯。”夏悠然微然一笑。一滴雨恰好落入她的眼眸。波光掀起圈圈涟漪。旖旎不止。谱出一首忧伤的乐曲。 既如此。那就让她在和他最后共鸣一次。 夏悠然匆匆奔至清寂山庄的琴房。转轴拨弦。和着远处渺远的乐声。夏悠然挑拨着琴弦。渐渐地融入其中。 他的《一梦阑珊》。她的《一世霓裳》。在这个凉风习雨的夜晚。经久不息…… 一遍又一遍。一曲又一曲。震动了天地。撼动了山川…… 之后的半月内。世间都流传着这样的佳话。腾亲王在新婚之夜为爱妻弹琴作曲。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用情至深。以至于动用了内力。受了伤。 只是众人都不知。在清寂山庄。有个女子。伤得比他更为严重。 “你倒是赢得天下痴情之名。沒想到向來冷酷无情的腾亲王用一夜琴声便征服了所有人。”赫连逸的话里多半带着讽刺。对于龙腾作出这样的抉择。他无法诟病什么。从來都知道他身上背负着重于泰山之责。第一时间更新有所得。必先有所失。只是在他看來。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赫连。咳咳。她如何了。”龙腾轻咳了两声。脸上覆上了一片凝重。这些日子以來。他心中多有不安。向來他都能掌控自己的所思所想。然而现在。他的心却不断地背离他的旨意。那样的惶惑。那样的惘然。就仿佛沉溺于深海中。一不小心便会迷失了自己。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所以他只能步步迟疑。如履薄冰。生怕稍有差池。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你还会担心她么。放心。有我在。她命大。死不了。”赫连逸沒有好话奉送给他。那一字一句都是极大的讽刺。想起那一夜夏悠然淋雨弹奏的情形。赫连逸便懊悔不已。他该禁止她弹琴的。他该早发现她动用了内力來演绎。他该早发现她心中的压抑…… 然而所有的懊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都无法让她一病不起的事实化为虚有。她确实病了。堪称严重。风寒和内伤。以及旧病旧伤都在这个冷意十足的春日里。席卷而來。剥夺了她最后的愉悦。 她说。或许死才是唯一幸福的结局。 她说。早知道爱一个人会如此痛苦。那么她宁愿留在苍茫漫天的大漠。 她说。早知道这段爱沒有回应。她应该及时喊停。 “我这么做有我的苦衷。”龙腾亦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沉着声音讪讪地开口。 “正因我知你有苦衷。我才更加痛恨我自己。”赫连逸猛地拍案而起。太多的事。他想做。却不能做。太多的话。他想说。却无法言语。 “悠然她……夏骁尧对她……好么。”龙腾已然知道夏悠然被夏骁尧派遣來的人接回夏国了。那一日太匆忙。他无法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來。新婚之夜。又太迷茫。他更是忽视了这一点。 她到底过得好不好。 就算从此她与他两相天涯。再无瓜葛……龙腾不忍再思忖下去。手掌慢慢地收拢握紧。他渴望从赫连逸口中搜集到有关她幸福的证据。可是他也害怕赫连逸告知的会是不幸的消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师兄。。”赫连逸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既然你决定舍弃她。那么好好对待涵嫣吧。”赫连逸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不要伤害了一个又一个。因为理解。所以慈悲。他亦明白龙腾身处皇室的悲哀。却他无法苟同他的做法。然而又似乎沒有更好的选择。一眼之念。一念执着。却终究还是忍痛割舍。第一时间更新 龙腾沉沉地叹了口气。自知不该如此儿女情长。只是心中又起悲凉。昂臧的身影投影在暮春时节的傍晚。绚烂的云彩在西天挥袖。映照出他俊朗刚毅的脸庞。星眸低垂。数落了一池的哀伤。 “起风了。天凉。你们回屋谈吧。”贤惠细心的楚涵嫣远远地看着他们促膝长谈。心中甚是不放心龙腾的病情。遂跑來体贴地提醒。 赫连逸识相地告退离开。看见楚涵嫣。总会让他想起夏悠然。 谁说得到的就是幸福的。得不到的就是不幸的。 楚涵嫣再聪明智慧。也掩饰不了她那清秀眉宇的一点忧愁。那是对生命最直接的表达。要么满足。要么哀愁。 楚涵嫣取了一件披风替龙腾披上。那精细的一针一线。都是她满满的心意。这件披风正是由她亲手缝制而成。为他量身定做的。刚刚好。很合他的身。樱花般柔美的薄唇轻轻一扯。含出一缕烟云疏淡的笑意。如同一缕轻烟在胸中拂过。牵扯出丝丝悸动。 “谢谢。”龙腾抓住了她为他打结的柔荑。小心翼翼地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之中。蓦然想起书房的那把冷剑。剑柄上多出了一串香囊制成的剑穗。那样的怪异。而他一遍又一遍地汲取着香囊中的芬芳。却从未将它取下來过。 那是……夏悠然的味道。柔弱而微渺的一种感觉。却又如同倔强的她一样。连同那香气里也多了一份霸道的味道。 他不知道夏悠然是何时留下的。他只是珍藏着。生怕这是她赠与他的最后一次。 “去后山走走好么。里面的海棠都开了。”楚涵嫣氤氲婉转。一字一句都像是精雕细刻出的玉珠轻轻地迸出。那样的动听。叫人为之沉醉。 “好。”龙腾爽快地答应了她。默契地牵起彼此的手。踏过满地缤纷的落英。回味着那些青梅竹马的恋人时光。在这夕阳中漫步出一幅温馨的画面。渐行渐远。十指相扣的手。仿佛预定了來生还要一起走…… ------------ 第22章 王后陨殁 半月之后。夏骁尧忽然之间昭告天下。夏国王后因病殡天。举国哀悼。 夏国臣民一片哗然。纵然之前便得知王后重病在身。然王后还年轻。尚未诞下子嗣。宫中名医云集。一段时间都未有王后的消息传出。众人便以为王后病情好转。却未料想。再次听闻王后消息。便是其陨殁之日。 众臣皆知夏悠然之死对夏骁尧來说是一致命打击。就算之前对夏悠然王后之衔有诸多不满。所谓死者为大。也在此刻一笔勾销。 “陛下还请节哀顺变。”仰望着夏骁尧愁容满面的模样。百官群臣皆下跪劝慰。 “七日之后寡人将为王后行殡葬之礼。在此期间。寡人将不再早朝。朝堂之事。暂由相国监管。众卿家有事请奏。无事便退朝吧。”夏骁尧又想起属下们报告夏悠然相关的情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心中一阵心疼。 原本以为夏悠然此番前去。会争取到一个有利局面。夏悠然抱着最后的决心前往。将一颗残损的心重又缝补完整。就是渴望着龙腾能够让她一次。能够歉疚她一次。能够坦诚面对自己的心意。让她最后赢一次。 究竟是他不够爱。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夏骁尧已不想再去探究。他无法忍受再一次看到夏悠然为他而伤痕累累的模样。第一时间更新 “陛下。这……”未儿也被夏骁尧突然的举措吓到。 此消息一公布。众多妃嫔便纷纷赶至昱袖宫。要來一睹夏悠然最后的遗容。那浩大的声势几乎把昱袖宫围堵得水泄不通。 幸好夏骁尧早有所料。及时派遣云天來救场。才好不容易将一群妃嫔拦在了昱袖宫外。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沒有大王之命。任何人不得入内。” 原本前來也只是为了在礼法上不让人有所诟病。如今夏骁尧有命。众妃嫔也都各怀鬼胎、三三两两地做伴回了自个儿的住处。对于这个结果她们并不排斥。反倒是乐见其成。夏悠然的死。无疑是给她们增加了受宠的机会。同时王后之衔也将空下來。她们也有可能成为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之母。况且见死人晦气。她们亦不想沾染。 夏骁尧使了个眼色。屏退了左右。便只剩下了未儿和云天。 “此事说來话长。寡人亦不想详述。你们只管按照王后殡天之事项行事便可。”夏骁尧话中暗藏着诸多玄机。让未儿更是云里雾里。 “那王后她……”未儿着实有些担心夏悠然的安危。对于夏骁尧之前谎称夏悠然重病在身。如今又诏告天下王后归天之举甚为不解。若非一路看着夏骁尧那般疼惜怜爱夏悠然。未儿恐怕要以为。夏骁尧是在诅咒她。 “放心吧。她过阵子会回來的。”夏骁尧打量着这座辉煌典雅的宫殿。满满地充斥着夏悠然的气息。即使她远行的日子里。他每日也会來这里走一遭。一是为掩人耳目。证明夏悠然尚在夏宫。二是因为他着实想她。念她。习惯了她近在咫尺。便上了瘾。难以戒掉。 未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不明白夏骁尧此举为何。但他向來心思缜密。未儿也便只能听命行事。 ****************** “夏国王后殡天。这是怎么回事。”龙腾一下朝便匆匆赶回王府。命古渊彻查此事。之前在朝殿上听大臣们商议此事。龙腾差一点便濒临崩溃。赫连逸说她回夏国之时好好的。怎生就忽然归天了。阴沉的脸如同暴风雨來临之前的苍穹。压抑得旁人也难忍无比。 “回禀爷。此事蹊跷。之前夏王昭告世人。小姐病情危急。后來爷赶到夏宫不是证明小姐安然无恙么。”这些事连在一块儿。让古渊不得不作此猜想。 “你是说。此事也是夏骁尧之计谋。”龙腾经过古渊的理性分析。思绪也稍稍理顺了些。只是就赫连逸所述。夏悠然回夏国之前。确实有病在身。一想起这个。龙腾刚毅的心便又不安起來。想來夏骁尧也不会拿夏悠然的死來开玩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但是…… “古渊。此事你亲自前往夏国查办。”龙腾在院子里來來回回踱着步子。良久才下定了决心。 “不用去了。我想我大概知道是何缘由。”赫连逸清疏的声音飘渺在王府上空。随即便略见一袭白色的身影翩然而下。“师兄。这等情况下你连防备之心都缺失了。”赫连逸略带嘲讽地说道。却也是在好心地提醒。若是方才龙腾在于古渊商议绝密之事。那么细作之人必定已得逞。 “你知道什么。”龙腾丝毫顾不得赫连逸的冷嘲热讽。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我以为你早已了若指掌。” “少跟我卖关子。”龙腾阴鸷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耐烦。那深凹的眸底泄露了他此刻的紧张和担忧。 “既然你这么担心她。为何还要伤她那么深。”赫连逸脱口而出便后悔了。抱歉地扯了扯嘴皮。将龙腾拉进了书房。 赫连逸将自己的所知和推测条理清晰地阐释了一遍。龙腾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果真如此。”龙腾恍然大悟地点着头。 “你早就知道了。” “我只是猜测。我也在赌。”龙腾疲惫不堪地入座。正因为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他才会义无反顾地将夏悠然远嫁夏宫。 犹记得十多年前出使夏国。老夏王便秘密让他留意星辰公主的下落。当他看到夏悠然腰际的那枚星辰花的纹身时。他便猜想夏悠然极有可能是夏国遗落民间的公主。当初得知夏骁尧真心倾慕于夏悠然之时。他也是忧心忡忡。唯恐会衍生出一段不伦之恋來。 他还是沒有看错人。果然夏骁尧是正人君子。而夏悠然也将不折不扣地成为夏国高贵无上的公主。 “你可知从情人之爱。变成兄妹之宜的苦痛。我看到夏王总是含情脉脉地看着悠然。却又不能太过外显。他的疼惜和爱惜交织在一起。是一种超越兄妹之情的关怀与温柔。夏王也曾无奈地说。他也珍惜这样一份血脉相通的情缘。 ------------ 第23章 走入结局 在夏悠然的事情上。赫连逸无比钦佩夏骁尧的风度。那样的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忍让和割舍。更甚于他作为君王独领天下的风骚。 赫连逸的一番肺腑之言让龙腾陷入了深深地沉默。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吧。将他们都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剑眉深蹙。勾勒了哀痕遍野的几道山川。这一刻。他冷硬的心在滴出血來。啵嘚啵嘚地瞬间冷凝成血块。 他不由自主地转身。雄劲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抚过那把冷厉萧索的长剑,最后紧紧地攥住了剑柄上落寞垂下的香囊。香囊做的很精致。香味已经淡了。但是即使那样的与剑不符。一个刚毅。一个婉柔。一个寒涩。一个温盈。全然不同的格调。却那样倔强而执拗的拼凑在一起。不知是因为夏悠然的一时兴起。还是因为他沉潜内敛的执着。 赫连逸微微斜勾着淡薄的唇角。第一时间更新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也不知他是在感怀还是在悲哀。清俊的脸色淡淡地笼上了一层凝重。似乎经历了这些时日。他忽然之间增加了一份沧桑。 “师兄。你和悠然……”赫连逸欲言又止。若早知如今是这样的局面。当初他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带着夏悠然远走高飞。她喜欢自由。她喜欢所有属于自然的东西。纯粹而安然。 她说。我喜欢生活是寂静的。 然而。她那么些年來的吵吵闹闹。也不过是想引起他足够的重视而已。 这人世间让人无可奈何的事莫过于。你能给的。她不要。她想要的。却与你无关。 龙腾沒有说话。如今。他还能说什么。他依然沒有挽回的能力。从來他都在轰然伤害。而她也渐渐地学会推开。 “罢了。”赫连逸沉沉地叹了口气。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再也不要陷入他们的纠葛中去了。烦躁地打开了手中的折扇轻摇着。吹起了几缕鬓角的发丝。翩然舞动。蓦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來。眼底已藏起了那份阴翳。换上了那一贯的超脱和不羁。“对了。再过两个月便是师父她老人家的大寿。你要回桃源谷吗。” 龙腾稍稍一怔。随即明了地点点头。师父对他恩重如山。他也知道谷道老人想來最看重情义。他又怎能缺席六年之后再让他伤怀。 “那悠然丫头呢。第一时间更新”即使他因为征战而缺席的六年。每逢老头子生辰。他也总是提前几日会将夏悠然从画城接到桃源谷。而后他会和老头子欣喜地望着夏悠然忙里忙外地准备寿宴。夏悠然总能捣鼓出很多新鲜玩意儿。有时候他都要怀疑夏悠然的脑袋瓜里有着怎样与众不同的构造。让她能够源源不断地想出一些新东西來。 即使他们都不怎么喜爱甜食。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但是夏悠然亲手做的蛋糕他们总是咀嚼得津津有味。 而夏悠然总是会霸道地问老头子所要心愿。她对着蛋糕上的明艳的烛火。虔诚的双手合十。默默地许愿。谁都知道。她的心愿只有一个。就是保佑龙腾能够从战场上完好无损地凯旋而归。 龙腾心中顿生黯然。他已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赫连逸知道他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无奈地摇摇头。仰天望着那浩渺的苍穹。明明是和煦之春。他却感到分外寒凉。仿佛这天气又忽的转回到冬季去了。 这一季。将会成全谁的执着。谁又将输得一败涂地。 **************** “咳咳……”沙哑却细腻的声音间或响起。第一时间更新如同一把拂尘轻轻扫过这姹紫嫣红的园子。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温柔。 “悠然。你可还好。”听到她的咳嗽。却如同在他的心上吹过一阵烈风。夏骁尧心中蓦地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她的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润的眸子里简直可以滴出水來。无与伦比的宠溺与温柔。杂糅着丝丝心疼。 她的殡葬之礼已过去半月有余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然而她的病却始终沒有起色。不过是感染风寒而已。她自己又熟稔医术。夏逍遥知道她一时之间还无法从龙腾的阴影中走出來。此处是夏宫外的别院。风景如画。远处成山。四周环水。无疑是休憩养性的圣地。 初夏已悄然來临。却感觉比以往來得稍稍晚了些。空气中似乎还涤荡着暮春的哀思。亦不知是在留恋谁的景致。 许是全国百姓尚处于对王后病逝的悼念之中。前些日子。“红颜薄命”、“天妒红颜”等词尽在夏逍遥的耳中飘摇。谁都会惋惜她的离去吧。而他又怎会轻易地让她离开人世。就算要他负尽天下。舍弃江山。他也要护她周全。 既然老天将她送回到他的身边。他就要给予她一切。从此。她便是至高无上的夏国公主夏星辰了。 “让你担心了。”夏悠然的脸色有些惨淡。她只是觉得很累很累。仿佛又经历了一次生命的轮回。心早已凉透。狠狠地坠落。而后碎了一地。而现在。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已被抽走。只剩下一个病恹恹的躯壳。山川再美。即使入了她的眼。却抵达不了她的心。 那样生冷的性子。那样单薄的意念。那样黯然的眼眸。她原本是一个耀眼无比的发光体。处处都闪耀着无与伦比的神彩。恍若仙子。 “悠然。你振作起來。寡人不允许你这样消沉下去。你知道吗。”夏逍遥故作威严地转过她的身子。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就算是强迫。他也要把生命的意志强加于她。他无比郑重地用了“寡人”二字。代表着一种不容抵御的尊贵。他要给她更好的一切。 “我只是累了。”在这一场爱情的追逐中。她倾尽了她的所有。然而到头來她却一败涂地。甚至连缅怀的资格都沒有。他终究对她弃之如屐。连她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她后悔自己是百毒不侵之身。否则一颗易相忘便能终结。 如果这就是她的结局。那她屈服了好么。 爱一个人。好累好累。 ------------ 第24章 叶子 江山依旧如画。风景那般锦绣。 夏悠然也渐渐习惯了这样寂静的生活。尽管沒有桃源谷的鸟语花香、无忧无虑。也沒有在画城那般逍遥自在。但夏悠然已然当成是一次涅槃重生。这就是她飞蛾扑火的代价吧。那样轰轰烈烈的执着。而她零度的双手却怎么也无法温暖他零下一度的心。 一个人看书。习字。弹琴。就如在21世纪倾听阿桑的《叶子》。那样的安宁。心已化作一汪静水。似乎再也不起涟漪。 纤柔的手指拨动琴弦。丝线微微颤动。飘出一个个美妙的音符。在这初夏的日子里。散发着悠悠的香气。伴随着近处池塘里的小荷。轻轻的舞出一曲曼妙的童谣。却又夹杂着丝丝的哀怨和忧伤。 璞玉一般的眼眸在日光中如同琉璃般闪耀和灵动。却又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清高。她永远都那样的不落俗尘。仿佛稍稍靠近就是对她的亵渎。 夏悠然不由自主地清了清嗓子。随着指尖的旋律缓缓地哼唱……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天堂原來应该不是妄想 只是我早已经遗忘 当初怎麽开始飞翔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爱情原來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地遗忘 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夏悠然唱着唱着。眼中便泛起了一片迷蒙。她自觉就像一片未到秋日却早已凋零的落叶。舍不得离开她的大树。却又无法飞往天堂。于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这人世间流浪。 她的心飘到了哪里。还是已经死寂。 隔着一条河。在田间耕作的农户们都听到了她的歌声。用生命在轻唱的曲子。纵然他们觉得怪异。然而音乐的国度只需要共鸣。那天籁般的声音让他们失了神。情不自禁地陷入到那首歌的情境中去。 “老头子。第一时间更新你有沒有听见。”有老妪悄悄地拍着一旁的老伴。想要证明从远处飘來的美妙不是她的幻听。 “自然听见了。我可从未听过这样好听的歌声。”老翁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 “不知是谁家的闺女。竟有这等本事。”老妪感叹着。沧桑的眸子里尽是赞赏和钦佩。羡慕的表情却让脸上的皱纹更加放肆。那位小姐定是出身不凡。可是她在这里几十年。也从不知道这附近会有如此富庶的人家。还有一个曲艺多才的小姐。“老头子。你说……这该不是仙女下凡吧。”老妪暗自忖度着。越想越觉得是真的。 “你呀。就爱瞎想。还沒见到人。你就知道那小姐有仙女之貌。”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淳朴的老妪一遍遍地感叹着…… 之后不多久。园子里住了位仙女的消息便不胫而走。逼得夏逍遥不得不把册封公主的事情提前。当然。这也不失为一件坏事。趁着大家对这位神秘女子有口皆碑之时。夏逍遥昭告天下这便是尊贵无比、流落民间的星辰公主。更易让众人接受。 “如何。这里住的可还习惯。”夏骁尧也总是会抽了时间來陪她。夏悠然的身子也恢复得大差不差。只是少了原本的那份任性。仿佛在一夜之间。她长大成熟了。 “做个明媚的女子。不吵不闹不炫耀。”曾经她把这句话奉为经典。却也沒有能够做到。而如今。她已沒有了吵闹的心性。却也不可能明媚。遍体伤痕之后。她的生活中只剩下了淡漠。 “这里甚好。我还想就在此住一辈子了。”夏悠然故作调皮地撇了撇嘴。带着些娇嗔的意味。也只有夏逍遥。才会放纵她的肆意胡闹。 她只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她不是候鸟。会跟随着时节的变化南北迁徙。她是有惰性的。往往习惯了一件事。她就不想再轻易改变。正如她曾经爱龙腾。当爱也称成为一种习惯。慢慢地上了瘾。戒掉便是难于上青天之事。 她用了怎样的力气去遗忘。只有她自己知道。即使到现在。她能如此坦然。然而不经意的想起。心中还是会隐隐作痛。爱他。是她心里最深的秘密。就像一瓶酿了几十年的酒。她一直在期盼着它会越來越醇。然而有一天却告诉她。她的精心封存还是不够完美。酒已然劣质。她所有的辛劳和期待都化成了泡影。 “那怎么行。你是公主。等过些时日封了号。你就回宫里住吧。住在这里。叫我如何安心。”夏骁尧一下子便否定了她的想法。 “其实。做不做公主对我來说无所谓。”夏悠然不想再回到宫里了。纵然夏宫之景让人流连往返。夏悠然却始终觉得那里是一个华丽的笼子。而她。再也不想卷入后宫的那些是是非非中去。有男人在的地方。必然会有阴谋算计。有女人在的地方必然也会有战争。而她。只要平静。 “不行。此事我万万不能答应你。一來这本该就是属于你的名分。你也不想你母亲含恨九泉吧。她看着你名正言顺的称为公主。亦会高兴的。况且这也是父王的心愿。以后你再也不会受苦了。”夏骁尧想起她所受的伤害。又是一阵不忍心。 “这里。我甚是喜欢。我就住这里了。好不好。哥哥。”这是夏悠然知道两人关系以來第一次这样叫唤他。夏逍遥愣了愣。下一刻。一阵狂喜。一阵激越。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清俊的眸子里闪动着一种耀眼的光芒。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喜悦。仿佛这是人世间最动听的一声呼唤。 “悠然。。你。。你方才叫我什么。”夏逍遥兴奋地抓着她的手臂。洋溢着一种奇异的神采。 他急迫而又欣喜的样子让夏悠然觉得甚为感动。她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叫你哥哥。难道不对么。” ------------ 第25章 夏骁尧澄澈智慧的黑瞳如同仲夏夜的明星。亮的那样璀璨。盛满了喜悦。这一声“哥哥”他等得太久。以至于此刻他都有些不知所措。“对对对。寡人喜欢你这样叫。”夏骁尧摩挲着她的头发。温彻的眸子里是无法言喻的疼爱。 夏骁尧将她揽入了怀里。从此。他要赐予她一切。让她做夏国无忧无虑的星辰公主。 园子里。垂了头的蝴蝶兰和带着醺醉的红色的小玫瑰。在这初夏的光和热中露出倦怠的姿态來。而那些深藏叶蔓中的金银藤。却开得十分茂盛。偶尔吹过一阵舒爽的夏风。从那里穿过时。便把那些馥郁的香味。倾注到了每一寸空气之中。 这时。从头顶上空传來一阵响动。夏悠然慵懒地抬起头。第一时间更新才发现是一只信鸽。 “这是。”夏逍遥松开了她。不解地问道。 “是赫连的信鸽。”夏悠然薄唇微抿。扯出一缕淡淡的笑靥。优雅地伸出了手臂。信鸽便十分有灵性的降落在她的婉柔的手腕上。小心翼翼地取下信。“去吧。”便放飞了信鸽。一个雄健的身影再一次翱翔在蓝天之际。 “何事。”夏悠然展信之后便一句不发。脸上也沒有任何表情。不禁让夏逍遥有些担心。 “再过一个月便是师公的寿辰。赫连问我能否去桃源谷为他老人家祝寿。”夏悠然的语气甚是为难。这个问題确实把她难倒了。 快一年沒见谷道老人。她对他也甚是想念。不免想起小时候他对自己疼爱有加。他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夏悠然想。这样一个声名在外的人。却有着这样闲云野鹤的心性。实属难得。只是如今。她长大了。他们也都离开了桃源谷。他一个人住。是否偶尔会感到孤单。这样想着。心中不觉生出一丝愧疚。 “你想去吗。”夏骁尧询问她的意见。他完全尊重她的决定。尽管心中害怕。生怕夏悠然回到那里。那些伤痛的过往会再一次在她的心上揭开旧的疮疤。她好不容易才从那里苦苦挣扎出來。好不容易才渐渐恢复。他决不能再让她收到一点伤害。 “我很想念老头子。他一个人一定很难过。我已经很久沒回桃源谷看过他了。”夏悠然收起了信。慢吞吞地说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你是怕会遇到他吗。”夏逍遥自然能猜出她在担心什么。谁都不能保证面对过去能够坦然以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尽管她已经学会了面对现实。可是心中的伤痕是否已经全部愈合。他无从可知。 夏悠然顿了顿。而后下定决心看着他。“我去。”那份执着于坚定。就像她曾经对爱的坚持一样。其实她从未改变。她已然是那个倔强的夏悠然。这是这一次。她的认真与以往不同。她只是想证明。她的放任已经彻底成为过去;她只想证明。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已不再是她心中血迹斑驳的一道伤口。 乳白色的轻雾弥漫在空气里。笼罩着远处的林木;从那里。散发着一种淡薄却燃烧似的气息。许多灰暗的、轮廓朦胧的云片。悠闲地浮在苍蓝的天上。缓缓地爬了过去;阳透过梧桐树的密密层层的叶子。把阳光的圆影照射在地上。 天气不凉。也不顶热。第一时间更新地里还有些青色。人也不太忙。初夏果然是一个漂亮的季节。当年漂亮的梦初夏是否也爱得这般百转千回…… *****************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经结束。所有的情节却都仿佛还未展开。在这样一个暧昧不清。纠缠不休的季节里。夏悠然却显得那般淡然。 夏骁尧更是未料到会迎來这样的一场兴师问罪。第一时间更新 “夏骁尧。到底怎么回事。悠然她怎么会。”回到商国亦不过数月。有关夏悠然病入膏肓。不幸病逝的消息却接二连三地传來。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原本他都已经心如死灰。准备要迎娶丞相之女。然而得知她殡葬。他却再也坐不住了。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夏悠然师承谷道老人和赫连逸。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精通医术。又怎会这样轻易香消玉殒。 玄傲激动地顾不得邦国之礼。连日來的奔波让他有些疲惫不堪。此刻却也顾不上了。进了夜央殿。便理直气壮地质问道。他们不是兄妹关系么。他不是很疼爱夏悠然么。怎会连她的生命都保不住。 夏骁尧对玄傲的态度甚是不满。但也不好发作。清了清嗓子。”太子殿下远道而來。先就坐吧。太子殿下对王后的关心。寡人甚是感激。只是人已去。还望太子殿下节哀。”对于玄熬无礼在先。夏骁尧也想先吓唬他一下。 “不。这不是真的。”悠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离开的。难道赫连逸都无法将她治愈吗。玄傲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一时之间悲从中來。他无比后悔。他早该來看望她的。深蓝色的眸子里渗透出一股浓浓的哀伤和遗恨。眼前浮现的竟是她的嬉笑怒骂的情状。那样的张扬和热情。 她那么热爱生命。她那么爱她心中的那个人。她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玄傲觉得全世界都在对他撒谎。全世界都在欺骗他。 “这是事实。寡人听闻太子殿下大婚在即。又怎会突然前來夏国。”夏骁尧颇为讽刺地说道。尽管玄傲的真诚感染了他。他暂时也不能将真相告知与他。 “我……还能去看她一眼。”玄傲的手紧紧地抓着木椅的扶手。夏骁尧方才的话再一次刺痛了他。父命难为。君命难为。他确实要大婚了。娶一个他并不爱的女子为妃。因而他也只能用计偷偷遛出王宫。 “这……太子殿下日夜兼程怕是身体有诸多不日。寡人命人先带太子殿下休息。至于去看王后之事。寡人还要稍作考虑。毕竟皇陵重地。不是轻易便能前去的。”夏骁尧毫不怀疑玄傲对夏悠然的用心。能在她死后。他都能这般情深意重的缅怀。这绝非只是一时兴起。他对她有爱的。是深深的爱恋。 玄傲的眸子里洋溢着这样的一种情绪。 ------------ 第26章 佳人今何在 玄傲还想再说些什么。奈何夏骁尧一副心意已决、不容置喙的模样。他便不好再说什么。垂了垂那如海洋一般渺远而寥廓的蓝眸。却又如同暗淡了天幕。满溢着哀愁。谁能料想。风流倜傥的商国太子玄傲也会有这般寂寥淡漠的情态。从來他的眼神中都是一种戏谑在闪闪发光。明明面露喜色。却总是叫人不敢轻易靠近。 “我……可否能去她的寝宫看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玄傲再三思忖之下。还是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他谦卑的望着高高在上的夏骁尧。这一刻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他不是商国群臣百姓仰望的太子。他只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男子。想要最后看一看心爱之人的处所。 夏骁尧的心咯噔一下。似是未料到玄傲会有这样的请求。如同墨玉般的黑瞳锁住了因奔波而形容略显枯槁的玄傲。千万种情绪在心中流淌而过。搅乱了一波平静的心湖。 “寡人还是奉劝太子殿下不必再耿耿于怀。死者已逝。生者还需好好活着。悠然她不希望你这般为他劳神苦思。”夏骁尧好心地劝慰道。玄傲的这份心思已让他感动不已。这普天之下未必有多少男子能做出如此举动來。尤其是他们出生于王室。身上更是肩负着兴国强兵之重任。更是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相形见绌。恐怕龙腾对悠然沒有任何恻隐之心吧。 玄傲认真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他想要去看她。任何人都无法阻拦。还记得上次他离开夏宫之时说的话。 。。那就忘了我。即使以后碰到。也要装作从不相识。 。。忘了我。就像努力忘记他一样拼命地忘记我。我也会努力忘了你。 她是不是已然忘了他。道是无情却有情。她不过是只对心中的那个人多情罢了。她还会带着有关自己的记忆离开吗。 只是当初的信誓旦旦。自己却从未能做到。他忘不了她。忘不了那个叫做夏悠然的女子。他曾暗暗发誓。下一次再见面。他一定不会再手下留情。绝不会再沦陷于她的美好之中。 然而。他却永远失去了这样的机会。她连再见面的机会都沒有留给他。 “既然太子殿下执意。那走吧。”夏骁尧颇有些无可奈何。 夏宫里初夏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园子。焕然一新的景色却叫人心生感怀。第一时间更新 玄傲还是喜欢当初孤冷却轰轰烈烈的春色。呵气都要叹出白烟的微冷。却因为夏悠然的存在而春意盎然。蓬勃生机。无论在哪里。有她在的地方总是很不一样。只是他执拗的想法。 昱岫宫里。也仿佛清寂了许多。似乎她一个人的香消玉殒。真个世界都开始随之颓败了。院落中的秋千也在这略显潮湿和闷热的空气中显得孤单落寞。第一时间更新独自垂吊着、悠悠地叹息着。 玄傲放慢了脚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破坏了这里的宁静。伸手拂过秋千。轻轻地抓着两侧的绳子晃动。宛若夏悠然就在兴高采烈的荡着秋千一般。 恍然又想起在画城江上的女扮男装的夏悠然。那一袭白衣翩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美若秋澄的眼眸中。有两轮小小的圆月投影在其中。第一时间更新那是他唯一见过的不孤单冷清的皓月。那一刻。他忽然有种生命被填满的感觉。她带给他的震撼。带给他的新奇。是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都未曾享受过的满足。后來他才知道那边是怦然心动。 “给陛下……太子殿下请安。”未儿忽然看到院子里有人影晃动。竟未想到使他们。赶忙下跪着请安。一边心中责怪夏骁尧身边的太监沒有通传禀报。 “免礼。太子殿下來看看。寡人便随着一道过來了。”夏骁尧如今甚少來到此处。一有空闲。便直接往宫外跑。众人都以为他是伤心过度。不敢面对这里的一草一木。这倒也是成全了他多情的美名。 ************ 在夏国逗留了一日。玄傲便改了主意。 “太子殿下不是想要去墓陵看悠然吗。怎生现在就打道回府。”夏骁尧依旧对夏悠然的事情守口如瓶。丝毫不透露半点消息。 玄傲冷冷的一笑。淡色的唇边勾勒出一丝悲苦的凉意。“我只是不相信悠然她就这么离开了。如今我也算是成全了自己。该回去履行属于我的那份责任。”玄傲言语之间。无不透露出一种无奈。 “哦。如此说來。太子殿下如今相信了。”夏骁尧的话里颇有意味。也暗示了许多的含义。奈何玄傲沒有心思去猜。只是微微地勾了勾唇角。刀凿般俊逸的容颜上不透一丝表情。 “这是我的大婚请柬。若夏王有空。不妨前來商国。我定当热情款待。”玄傲满怀着诚意邀请。 夏骁尧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了他的苦衷。世人皆以为他慕容铮风流成性。却不知他也有一往情深之时。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是每个男子心中的一道伤。有时候并非他们多情。亦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更是让人纠结万千。 “好。寡人自当全力以赴。早就听闻商国好山好水。还有草原风光无限。寡人倒真是想去一睹商国锦绣风采。”夏骁尧豪情万丈答应了他。 玄傲笑而不语。意味深长。 想來夏悠然也从未去过商国。若是她去。她会不会喜欢那个地方。 “太子不妨多呆一日。寡人倒是有个好地方。不知太子殿下可有兴趣前往。”夏骁尧不忍心再去折磨他。纵然他和夏悠然不会开花结果。但是夏悠然的存在。对于他來说。绝对是一种命运的希望。以后无论在他做什么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在遥远的某个地方。会有一个自己心爱的姑娘。不知何时她就会知道自己的言行举动。因而会步步为营。 “不了。这两日打扰陛下已多有不便……”玄傲不加思索便要拒绝。 夏骁尧朗声笑了几句。“寡人敢保证。若太子殿下不随寡人前去。日后必定后悔。”夏骁尧无比确定地说道。 ------------ 第27章 傲气尽褪 玄傲深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踟蹰了脚下的步子。视线掠过大殿上夏骁尧那执着坚定的表情。不由得改变了主意。“那恭敬不如从命。麻烦夏王了。”夏骁尧能用那么笃定的口气对他说话。那定然不是什么泛泛小事。 “哈哈。太子殿下。寡人与你保证。定不会叫你失望的。”夏骁尧爽朗的笑声中透出一种欣悦之一。料想应该是什么好事。第一时间更新玄傲暗淡的情绪也仿佛被感染一般。有了些许微澜。 “夏王到底要带我去向何处。”出了王宫。一路的马车颠簸。且夏骁尧便装出席。不禁让玄傲疑窦重生。 “太子殿下随我來便是。马上就要到了。”夏骁尧故意卖关子。那清爽的俊颜保留着一份神秘。夏日的闷热也因为心情愉悦而清减了不少。第一时间更新倒是第一次感觉夏日也可以如此惬意。 玄傲撩开了马车里的帘子。想要一探究竟。放眼望去。视线中的景象让海洋般的蔚蓝色深眸泛起了绚丽的光芒。此处简直如人间仙境秀美。总算领教了何为山清水秀。那曲曲折折的小径蜿蜒着一直伸向远方。清幽的田野碧色碧色成片。细听有浅浅的流水声在耳畔流淌而过。依稀还能望见几座弯弯的小桥横亘在绿色的原野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如同随意搁置的画笔。 “怕是唯有夏国。才有这般山灵水秀之景。真是风景如画啊。”玄傲情不自禁地感慨道。若商国江山之景是寥廓与粗犷。苍茫与豪气。那么夏国之景便是细腻而秀丽。澄澈而纯净。整颗心都似乎被洗涤了一番。 “太子殿下过奖了。第一时间更新”夏骁尧谦虚的回应着。心中却一片自豪。商国太子慕容铮想來居高自傲。如今能得到他的这般褒奖。简直是百年难得一遇。 “夏王不必自谦。我说的是真的。若悠然还在。她应该也会喜欢这里的。”玄傲偏执地这样想。夏悠然虽生性倔强。那娉婷袅娜的仙姿玉色让她不若凡尘的女子。多了份清高。然而她却是喜欢这样的静谧与恬淡的。正如她喜欢烟花明媚的画城一样。纵然她后來去了皇城。也不过是因为她的爱带走了她。 夏骁尧见他又开始缅怀起夏悠然。竟有一种将事实和盘托出的冲动。强守着那份秘密。夏骁尧才沒有提前说出实情。 还沒來得及感受门前对称的石峰的巧妙韵致。马车已然进了那雕梁画栋的庄园。一片蔚然而深秀。水深潺潺泄出于两峰之间。原來是一道人工建筑的瀑布。“这里是。”玄傲的疑惑更深了些。夏骁尧带他來这里作甚。参观他的王室后花园。 “太子殿下。到了。”见玄傲还是一片茫然。夏骁尧挂着一丝浅淡而温和的笑意提醒道。声音温润而宽厚。仿佛与这里的景致融为了一体。那般相得益彰。第一时间更新 跟随着夏骁尧的步子。玄傲与他一同走进了美轮美奂的院子。这里落英缤纷。草色清新。又是一种绝妙而梦幻的景色。 “夏王陛下果然不同凡响……能把……”玄傲一半的话还在檀口中。天空般明净的蓝眸却瞪得老大。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不觉让人发笑。 夏骁尧似是早料到他的反应。第一时间更新只微微勾了勾唇角。便上前一步走到了夏悠然身边。“午饭可有准备好。” 夏悠然也是一怔。全然愣在了那里。之前云天前來说是奉夏骁尧之命让她中午多备几道菜。他会前來与她共进午餐。夏悠然未多想什么便应下了。听到院子里的响动。知道是夏骁尧來了。却沒想到玄傲也会一起前來。那翦水明眸中因为惊讶而泛起了丝丝潋滟波光。第一时间更新如同有一只小船在她的眼波中轻轻的游荡。 “嗯嗯……已然备下了。”良久。夏悠然才反应过來。忙不迭地点着头。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甚是可爱和调皮。 “你。。悠然。。你沒死。”玄傲期期艾艾地说道。完全无法适应她已然神气活现地出现在他面前。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她离世的消息。如今还要他承受这只是一场骗局。这让他难以接受。 “我当然沒死了。不然能这样站在你面前。”夏悠然难得看到玄傲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玄傲棱角分明的容颜上挂着一丝愠色。他对于这样的结果甚为恼怒。谁都无法了解得知夏悠然的死讯之后。他深受着怎样的一种折磨。偏偏父王母后还要逼着他早日迎娶太子妃。更是让他受尽煎熬。 “此事寡人稍后再与太子殿下解释。先请里面就坐吧。”夏骁尧指引着他往大厅里走去。 “玄傲。。”夏悠然在他身后叫住了他。玄傲生冷着蓦然回头。似乎还未从这一场意料之外走出來。英俊的容颜面无表情。如同一尊屹立千年的雕塑。 “对不起。”夏悠然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为自己死了。他应该是很伤心的吧。恍然发觉最近一直在很沒用地说抱歉。跟赫连也是。然而。除了抱歉。她真的不知所措了。琉璃般的眸子里泛起了一丝迷离。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如同烟雨江南的朦胧之景。轻易地便撩拨起人的一汪心绪。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无辜模样。总是叫人不由自主地心疼她。 玄傲在心中一遍遍地暗示自己。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然而前一刻他的眼神不耐烦。后一刻她的眼泪似乎就要掉下來。他从來都拿她沒有办法。再冷硬的心也柔化在她的温婉如水之中。 玄傲的心中泛起一阵疼惜。情不自禁地上前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紧紧地。一手轻抚着她的背。“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便是了。”他实在是见不得她落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又在心里安慰自己。她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是身不由己。 那样高高在上、邪佞不羁的商国太子。却在一个女子面前如此“卑微”。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每一次见到他。他所有的原则、所有的傲气。都会化成虚无的云烟…… ------------ 第28章 酩酊 “夏王此话可是当真。”玄傲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刚刚执起的筷子复又放了下來。怔怔地不知所措。却又找不到任何措辞來反驳。他这才明白夏悠然为何一直都是处子之身。原來他们竟是兄妹关系。 “太子殿下以为寡人这种事情开玩笑吗。”夏骁尧倍感无奈地说道。但对于他和夏悠然的血缘关系。他心中早已释怀。这种用血缘來维系的关系。是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的。 玄傲转而将视线投注在夏悠然身上。却见夏悠然泰然自若地点了点头。此刻。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 “夏王为何愿意将事实真相告知与我。”这是玄傲不明白的。照理來说。夏骁尧千方百计才制造出了夏悠然病逝的假象。如今却毫不避讳地与他和盘托出。让他心中充满疑惑。深蓝色的眸子从清净又覆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 “因为寡人想交你这个朋友。”夏骁尧朝着夏悠然递了个眼色。夏悠然便默契的拿出了一瓶酒。斟了两杯分别递到他们面前。 “好。承蒙夏王抬爱。”玄傲豪气万丈地一饮而下。清淡却香醇的酒。有一种甘冽之味。第一时间更新唇齿留香。甚是爽口。又叫人回味无穷。“这是什么酒。”玄傲慢慢的放下了酒杯。英挺的容颜上勾勒出丝丝满足。 虽今日发生的一切叫人意外。但是却无一不是好消息。 “这是悠然自己酿制的酒。时间有些短。怕是味道还沒有那般纯正。”夏悠然倩兮巧笑。薄唇微微扯动之间。却让人恍惚觉得有一种淡淡的幽香飘散出來。其中夹杂着些许迷情的味道。似乎她的美好从來就沒有淡化丝毫。反倒是她的从容和淡然让她更多了一份超凡脱俗的雅韵。所有的女子在她的面前都要黯然失色吧。 玄傲在心中暗自腹诽着。他是不是应该抱怨夏悠然在多年前那么理直气壮地闯入他的生命之中。从此所有的女子都成了过往云烟的配角。只有她却常驻心中。称为再也挥之不去的一道永恒的美景。越是深想。心中越是黯然和苍茫。注定得不到的。他为何也要那般痴情和执着。 “再。。再给我倒上一杯可好。”玄傲就像是一个贪杯的小伙。迫不及待的举起了酒杯邀酒。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想。这或许是他这辈子喝过的最美味的酒了。不带一丝辛辣和炽烈。是一种先闻其香。后知其味的薄酒。明明不浓烈。却丝丝叫人入迷。 “太子殿下果然有品位。这酒时日少。也就酿得了这小小的一坛而已。”有人喜欢自己的酿制的东西。夏悠然心中自是欢喜的。慷慨大方地又为他斟了一杯。心中却坏坏地想着让他不醉不归。第一时间更新纵然玄傲脸上波澜不惊。但是从一开始的反应她就能猜得他的心中作何滋味。纵然她无法对于他在自己身上倾注的感情感同身受。然而就像自己对龙腾的感觉一样。又爱又恨到骨子里的一种情绪。爱。从來都是一件意味深长的事情。不如一醉方休。 玄傲看着她清丽的容颜。那如樱花瓣的薄唇微微的开合着。似乎还渗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清淡之气。第一时间更新让这个芬芳明媚的夏日越发显得烂漫了。 他的心中暗自腹诽。若当初从未遇见她是不是更好一些。为何他要遇见一个这般与众不同的女子。那绝世倾城的容颜已然是万里挑一。只一眼便能叫人深深沦陷。他一直固执地以为她终究会成为他的。然而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她用诈死的方式选择了了结。开始一场新的人生。而他却还是逃不过父王母后安排的宿命。要迎娶一个他不爱的女子为妃。她的伶俐与聪慧也是鲜有女子能与之匹敌。她的存在让世上所有的女子都黯然失色。 为何那个孤傲的男子要如此伤她的心。玄傲陷入了一场悲悯之中。他悲悯夏悠然的痴情。也悲悯自己的苦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似乎谁都无法获得一场成全。 夏日的暖阳播洒得很是热情。他在一场梦里醉得酩酊…… ********************** “爷。您料得不错。小姐如今蛰居在夏宫以外的一处别院里。夏王将会在不久之后赐予星辰公主封号。”古渊将属下好不容易探听來的情报如实禀报与他。 龙腾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虽然他早就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但是沒有确切的消息。他心中还是忐忑不安。如今心中的石块总算可以落下了。连日來紧绷的神情都得到了舒缓。却也让古渊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爷对小姐并非无情的。 “王爷。父亲让我们今日去相府。你可有空。”楚涵嫣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几日每次看到龙腾都是愁眉不展的模样。叫她心中甚为焦虑。而她又无法为他分担什么。她也只能跟着闷闷不乐。却不知所措。 “岳父大人在下朝时同我提过。你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便去。”龙腾低沉着声音道。话里沒有一丝波澜和动容。他的感情似乎从來都如此讳莫如深。 龙寅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羽也随之越來越猖獗、目中无人。想必楚相找他也是为了商议此事。 “王爷。。”随着马车的颠簸。在道上碾出了深深浅浅的车辙。楚涵嫣听着一声声节奏和谐的马蹄。却忽然害怕起他们之间的沉默來。什么时候。他们之间仿佛再也沒有共同话題了。她越來越不安。越來越觉得他在渐渐远离自己。 未成亲之前。她以为成亲便是她想要的幸福。从此两个人便能永远在一起。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懂得了什么叫做“形同陌路、同床异梦”。蓦然之间。一阵浓重的乌云压上了心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來。她受不了两个人之间这中陌生的感觉。简直要让她窒息。 “怎么了。”龙腾的语气依旧不冷不淡。仿佛坐在他身旁的不是他的妻子。只是陌路之人。三个字。再一次让楚涵嫣坠入了一场悲戚之中…… ------------ 第29章 桃源谷 “你真的要去。”虽然夏悠然看起來已经若无其事了。可是难保她看到那个人心中的伤口又会开裂了。 夏悠然也看出了他的担心。却执拗地点了点头。“放心。这一次我不会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地回來。若是我不回去。老头子会念叨着。这两年下來。他的身子已然不如以往那般了。”从小谷道老人便甚是疼爱她。她不能忘恩负义。只顾自己的私欲。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绝色倾城的容颜上淡写着一种漠然。仿佛她已在那一场轰轰烈烈中将所有的热情都耗尽了。 有些人就是为爱而生的。沒有爱。就会像鱼儿离开了水一般。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夏悠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一类人。然而她的确是该换一种生活方式了。她在他的世界里沦陷了那么久。不想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埋葬在那个看不到希望的地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该信你吗。”夏骁尧不确定地问道。在问她。也是在问自己。每一次她都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颓靡不振的。任谁都看不下去。他一次次地将她从伤心过往中救出來。连他都不敢确信。下一次。他还有沒有这样的精力将她调整好。他也有些精疲力尽了。 听着夏骁尧的话。夏悠然的眼泪倏地就落了下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从來都是她在伤及及人。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这个她最亲爱的哥哥。咬唇强忍着眼泪。狠狠地点了点头。”我保证这一次。我会好好地。”她会守住自己的心。不会再轻易对那个人动情了。他有了他全心的生活。自己已完全抽离出他的生命。她与他。从此会有交集。但不会再有相关。 “路途遥远。我派人随你去吧。”夏骁尧有些不放心。第一时间更新谷道老人的隐居之所鲜有人知道。他实在不放心。 夏悠然摇了摇头。“你不放心的话让云天拨几个属下给我就好了。老头子不太喜欢陌生人进桃源谷。” 最终夏骁尧还是派了云天亲自随她去。 时光飞逝。一年匆然别过。犹记得去年此时。她还是沉溺在梦幻城堡中的女子。无限地期盼着她对他的感情能够开花结果。不过一年光年。却已恍如隔世。他不再是她的爷。她也不再是他抱在怀里宠溺的孩子。 人的成长就像是一场梦。一点点的成熟。也便代表着梦在一点点清醒。 直到看清了这个世界。她梦里的人便一个个退出她的生命。 “王。。公主。。”身份的转变。让云天有些反应不过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夏悠然转过身。嫣然一笑。“这里便是了。”汲取着桃源谷清新的空气。那般沁人心脾。舟车劳顿的疲惫也在转瞬间消散。 桃源谷十年如一日。任外界如何沧海桑田。变化万千。这里却始终有着一份超脱世俗的恬淡。幽幽的香气在每一寸空气里肆意地游荡。第一时间更新满树的桃花仿佛常开不败。地上零落的片片花瓣如同铺了一层华丽而典雅的地毯。踩上去的脚步似乎都是轻轻的。就像穿行于那云蒸霞蔚的云层之间。带着一种欣悦动容和小心翼翼。唯恐会破坏这里的静谧与恬然。 “这里小心些。跟着我的脚步走。”穿过桃花源。夏悠然便记起什么似地。回头对着云天叮嘱了一句。 云天刚一步脚落地。又在夏悠然提醒中恍然抬了起來。此刻他竟才发现。这是一处沼泽地带。四处的还伴有水坑洼地。却长满了灿烂的水生植物。丝毫不差于方才桃花林的一片胜景。 “难道不能用轻功过去。”看夏悠然那走一步便回头看他一眼的忧虑。云天已然知道这里定然是布下了五行阵。若不谙破解之法。就算外界有人想要闯入。第一时间更新恐怕也是有去无回的下场。难怪这几十年來。谷道老人的行迹成为江湖上一个未知的迷。果然是智慧又邪佞的江湖怪才。云天在心中又对谷道老人钦佩了几分。 “你跟着我便是。除了老头子训练的鸟儿。其他的飞禽都飞不过这一带。更别说是轻功了。”夏悠然的话同时也证明了他的猜想。 云天只得如履薄冰随着夏悠然的步伐。沿着迂回的路线慢慢地走着。 又是一处繁华盛景。空气里混合了一些泥土的芬芳、青草的清新、还有繁花的馥郁……就像大自然酝酿出的一杯香醇。 云天再一次被眼前欣欣向荣的景象给吸引住了。潺潺流淌的小溪。还有巍然屹立的高山。山前是飞流直下的瀑布。拍打着顽劣的岩石。发出或雄浑或激越的声音。与下面汩汩的溪水流声相互掩映生趣。左右两边是密密的花丛。身后是一片广阔延展的土坡。这里完全沒有夏日的灼热。有的只是春天的勃勃生气。还有秋日的旷达绰约。新鲜的空气源源不断的注入体内。感觉自己都快要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这里简直就似人间仙境一般。 “竭尽所能快速地穿越这片瀑布。”夏悠然话音落下。自己便已先翩跹而起。朝着瀑布飞去。 云天还未反应过來。若不是看到夏悠然以身试法。云天说不定会认为夏悠然故意耍他。一个时辰前便告诉他到了。却又走了这么长时间。 只是此刻也无法顾及别的。云天定了定心。便随着夏悠然冲过了那片瀑布。 身上竟然未湿分毫。云天惊诧地望着已经安全着陆的夏悠然。 夏悠然神秘地一笑。“自然是有诀窍的。”而后又转过了身。带着一种无可言语的情绪。望着面前这座清幽而雅致的山庄。 云天亦顺着夏悠然的视线望去。桃源山庄四个大字饶有意兴地落入眼底。有一种遗世**的超然和非凡。明明是质朴的格调。却又分明给人一种孤傲不可亲近的感觉。 终于到了。云天在心中惊叹了一身。这一次赶來。可真所谓跋山涉水了。 “丫头。你可终于來了。还以为你嫁了人便忘了我这老头子呢。”一记苍老而年迈的嗓音。带着爽朗的笑意从山庄内传來。眨眼间。门已然被缓缓地拉开…… ------------ 第30章 物是人非 这就是江湖传闻中武艺高深莫测。医术盖世。神出鬼沒的谷道老人。云天在心中暗自惊叹了一番。只见谷道老人身穿了一席便装。显得那般不羁。丝毫沒有那种为盛名所累牍的那份傲然和架势。反倒看上去与一般的老人无异。反而更多了一份和蔼可亲。 “怎么会呢。悠然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老人家啊。”夏悠然不失顽劣地上前扯了扯谷道老人白花花的胡须。第一时间更新仿佛已然还是几年前的那个贪玩任性的小女孩。从未改变过。 “你呀!这么久都不來看我。赫连和龙腾那两个臭小子也是。你们都想让我在这里孤独终老是吧。”谷道老人不满地碎碎念道着。然而言语之间却处处可见他对夏悠然的疼爱。夏悠然乖巧地搀扶着他进了山庄。这一次。她不再忤逆他了。 “他们还沒有來吗。”夏悠然的心微微一怔。却故作从容地问道。 “估计再有一会儿吧。赫连提前跟我说了。”谷道老人说道这里。稍稍顿了顿。轻轻地叹出一口气。却沒有再说下去。 “您老人家叹什么气啊。明日就是您的大寿。您该高兴才是啊。”夏悠然挽着他。清脆而温婉的声音很是讨巧。第一时间更新在整个桃源谷中都能听到悠扬的回声。那样明媚和纯净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 “悠然丫头。龙腾可能要带他的新媳妇來。”谷道老人自然也是清楚夏悠然对龙腾那般身后的感情的。那么些年看着夏悠然那样热情地执着。连他都要以为他们就是上天指定的一对良缘。却未料想最后的结果会是这般惨烈。甚至几度听闻夏悠然不是危在旦夕。就是已然归西。害得他差点都要违背当初的誓言。离开桃源谷去看看这几个孩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几日前。赫连逸飞鸽传书來说龙腾会带着王妃一同前來。谷道老人此刻跟夏悠然说明。一是为了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二來也是为了打探一下她如今的心境。 夏悠然肤若凝脂的脸色微微一变。瞬间又恢复如常。“是么。涵嫣姐姐也要來。那看來今年会热闹许多了。涵嫣姐姐长得很好看。您老人家一定会喜欢她的。”夏悠然沒有在意她的话陡然之间变得多了起來。 谷道老人倒是明察秋毫。洞若观火。一下子就看出她的不对劲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但也沒有戳穿她。只是如往常一般疼爱得拍了拍她的头。“是嘛。能被悠然丫头夸赞。可实在是不容易。” 和谷道老人寒暄了一阵。夏悠然便开始为他的寿辰准备忙开了。倒是一向在夏悠然开來沉默寡言的云天正和谷道老人聊得热火朝天。夏悠然不屑地朝他们瞥了一眼。这惺惺相惜的力量也太大了一点。竟还能跨越这么大的年龄差距。虽然一开始还是夏悠然逼迫云天陪着谷道老人下棋的。因为夏悠然实在害怕。谷道老人会下着下着就睡着了。这样的经历她已经体验过太多。因而能免则避。 但是她沒料到云天竟还有这等本事。谷道老人越发地精神抖擞了。想來应该是他的棋艺精湛。也激起了老头子的斗志。以往赫连逸和龙腾是绝对沒有闲情逸致陪他老人家下棋的。而她每每下棋也都是心不在焉。不然就是很沒素质地悔棋。看來这一次。老头子是着实遇到对手了。 沿着一路的记忆走在这片满是美好愿景的如画风景中。夏悠然的心中百感交集。既有怅惋。也有满足。但更多的是无奈。她无数遍地问自己。真的放下了吗。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是“沒有。”可是就算放不下又能怎样。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劝慰自己淡然。 这里承载了她所有的记忆。甚至包括年幼时的那段狼狈与荒唐。当然。那段独一无二的经历也让她变得勇敢。不过也只有他们几个。才能体会。她从狼群中回到人类。重新做回人类付出了怎样的煎熬。走过了怎样的坎坷。 旧日光年几时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只在心中忧愁。掬一怀花瓣。然后朝着山下倾洒。祭奠她所有过往的快乐与不快。 她被掩藏在一场浪漫的烟花雨中。如同落入凡尘的仙子一般。随着风轻轻地旋转、起舞。遗世**。羽化登仙。 书房中。后山的竹林。处处都是回忆的影子。如同一幕幕黑白的旧电影。悄无声息地在脑海中演绎起來…… ***************** 一直到了晚上。赫连逸的到來。终于打破了这桃源谷的宁静。 “丫头。沒想到你比我先來一步。來抱抱。”來到这里。他们便褪去了所有的光环。这里沒有王后。也沒有公主。当然。也不存在王爷。 夏悠然迟疑了一秒。却终究奔向了他的怀抱。“你怎么现在才來啊。”夏悠然还是不情愿地埋怨他。 “因为宫中出了点事。” “宫中出事。出什么事。难道皇上他。”夏悠然豁然猜出答案來。心中却也在第一时间担心他的安慰。那么他沒事吗。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朝中必然大乱。各个皇子也会蠢蠢欲动。到时候的局面定然不堪设想。 “皇上的身子一直都是靠着最后一口气在维持着。算了。不说这个。你准备得如何了。”赫连逸有意地转换了话題。他不想在这里还要为那种事烦累。 “就等着你來帮我呢。沒想到你來的这么迟。”夏悠然嗔怪道。一边又很不客气地开始给赫连逸指派任务。恐怕这世上也只有她能够对赫连逸颐指气使。赫连逸还会勾起一缕魅惑众生的笑意來回应。 “我这不來了么。听凭你差遣还不行。”赫连逸俯身捏了捏她挺翘的鼻梁。满含宠溺地回应道。 夜色黑暗中。夏悠然的视线穿过他的肩膀落在他的后方。那个他还沒有來吗。他什么时候会赶來。还是因为龙寅的病情他脱不开身。心中升起一丝倔强。她硬是转过了身。沒有开口询问。 ------------ 第31章 无动于衷 从前的情到深处。如今强迫自己无动于衷。夏悠然的原本柔软的心已变得那般冰冷。就连这凉意袭人的夜色。也抵不过她心中的那份萧瑟。 “怎么了。还放不下。”赫连逸一进门便看到她心不在焉地对着手中的一块面团发呆。温润如玉的声音从门口缓缓地飘來。如同一阵温柔的晚风一般。将夏悠然酥酥柔柔地从思绪游离中唤醒。 “过來一起弄吧。今年人会多呢。可要做个稍微大一点的蛋糕。”夏悠然沒有回答他的问題。原本怔忪的脸色努力地柔化下來。浅笑着说道。是么。事到如今她还会放不下么。有一种成熟。叫做深爱。却也清楚的明白。两个人不可能有未來。 自嘲地笑了笑。便转过了脸去。着手忙碌于手中的面粉。 赫连逸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洗净了手。便开始帮她的忙。 桃源谷是充满温暖回忆的地方。连空气中都满是一种柔软的香甜。带着一种叫人无法抵御蛊惑。或许当初谷道老人选择在这里隐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夏悠然恍惚见蓦然发现。她对谷道老人的过往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对于外人來说。谷道老人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而对于她來说。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和蔼而又满富精明睿智。原则问題上。眼里容不得一粒沙。但是生活上。却又似一个老顽童一般落拓不羁。 在脑海中把回忆从头至尾走了一遍。夏悠然却发现他对谷道老人的过去一无所知。他将他的记忆封存地滴水不漏。就连龙腾和赫连逸也从未对她提起只言片语。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而此刻。她忽然有了去了解他的兴趣。这样一个身世不凡的老人。走过了半世的沧桑。他的生命也随着人生的阅历。变得越來越厚重。越來越有底蕴。 “赫连。你可知道老头子怎么会找到这个如同仙境般的地方。”而且一般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不凡之辈最终却选择了大隐于市。定然有着无可奈何的理由吧。是什么让他看透了那些光鲜亮丽的一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又是什么让他再也不屑于那些虚名。 赫连逸完全沒有料到夏悠然突然会问起这个问題。无比错愕地看着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么说。老头子确实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夏悠然一下子來了兴致。满怀着好奇等待着赫连逸为她讲述一段真实的故事。 赫连逸撇了撇嘴。第一时间更新故意使坏地用沾满面粉的手在她的脸上抹了一把。顿时夏悠然的脸色变得无比“好看”。 “你。”夏悠然也不甘示弱的反击。一边擦着自己的脸。一遍抓起一把面粉就朝着赫连逸扔去。一边还要逃开他的偷袭。小小的厨房里。满是他们嬉戏的笑声和叫声。在这个宁静的山谷传播开去。就像十几年前的时候。她懵懂任性地跟着他们吵闹…… 时间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让人望不到未來。却随时能回味过去。然后又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荒凉之感。 云天也愣了一下。在他的记忆中。似乎还从未听到过她笑得如此沒有防备。如此沒有芥蒂。夏悠然虽然会时常微笑。她的笑也是众多胭脂俗粉无法比拟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但是总让人觉得有种疏离之感。可是此刻。她真切的笑声才是发自心底的。沒有任何掩饰的。却也成了这个美丽之夜的另一份天籁。 “小伙子。下棋得专心。”谷道老人略带不悦地教育他。 “哦。”云天这才反应过來。执起一颗棋子。落了棋盘。 “哈哈。小子。你输了。第一时间更新”接下來是谷道老人那精神抖擞的笑声。带着他身后的内力。仿佛震动了整个山谷。 云天顿时脸色大变。谷道老人的内力太过强大了。让他几乎要招架不住。整个人都似乎被卷入了他的气流的中去。 正当他招架不住时。谷道老人才适可而止地停了下來。”小子。你的功力还不错。”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满是赞许地说道。 云天这才放下心來。原來他不过是试探自己。紧绷的表情也慢慢地松弛下來。 每个夜每个人都在演绎着不停的故事。或许你在聆听一个故事。或是你在讲述一个故事。或是你在演绎一个故事……时间的概念和价值。往往都是由故事來表达和体现的。 ****************** ”你一定知道。赫连。你告诉我吧。我的直觉告诉我。老头子的故事一定很精彩。”夏悠然不打算错过。 赫连逸依旧坚定地摇摇头。“其实真的沒什么特别。你想多了。你看师父这么多年來从不讲他以前的事情。就表示他决意要忘记。又怎会告诉我们。” “哼哼……”夏悠然显然不相信他的信口雌黄。赫连逸从來都不善于撒谎。每次他开始编造理由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眸子就会不自觉的躲闪。而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夏悠然透彻而灵动的眼眸凝睇着他。凌厉的视线似乎要望穿他黑钻一般的瞳孔。 赫连逸越发地讳莫如深。便越是让她的好奇心无休止地加深。 他现在不说沒有关系。她会有办法知道的。夏悠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加大了手上揉面团的力度。 “这个。会不会被你揉坏了。”赫连逸十分同情她掌下的面团。 “做坏了。你也给我全部消灭干净。”夏悠然蛮不讲理地冲着他道。 赫连逸自然是不会跟她生气的。因为心中笃定。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放肆。夏悠然的眸子里闪耀着一种叫做感动的光芒。若不是这些年來。他对她的宠爱。他对她的包容。他对她的疼爱。恐怕她就无法坚强勇敢地走到现在。 夏悠然的忽然之间的安静又让赫连逸不习惯起來。比起她的沉默和静寂。他更喜欢看到她闹腾和任性。当她耍脾气的时候便表示她并未真的放在心上。撒一撒气也就过去了。而她的漠然。却会叫他也跟着惴惴不安…… ------------ 第32章 夜色如沫 桃源谷的夜色就如同在一袭黑色的丝缎上镶满了各种璀璨的珍奇异石。透过空气的罅隙。一种山川泥土的芬芳四溢地扑面而來。沁人心脾。夏悠然爱极其了这里。 还记得她第一次从大漠随着龙腾來到这里。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美丽、狭窄而又陡峭的山谷。掩映在浓重的云雾中。清晨。太阳从东边升起。强烈的阳光洒向大地。冲开云雾。第一时间更新展露出一串串绿油油的树叶、芬芳的娇艳的花朵。抖撒着亮晶晶的露水。香花微微点头。细语沙沙。仿佛在向人们讲述着一个神秘感人的传说。 夏悠然一眼便被这美丽的幽谷吸引了。 “以后你就住这里了。”夏悠然的思绪被一个低沉而温润的声音召回。她将视不经意地收回。却落在了不远处一道倩丽的身影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美丽的容颜。简单而朴实的浅色衣裙在风中微微地飞扬翩跹着。但不难看出女子对龙腾充满了恭敬之意。微笑着点头朝着他们迎來。那女子便是陶子。现在想來。她如愿以偿的嫁给了自己的心爱之人。应该是很幸福吧。 几年之后。她完全适应了人类的生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龙腾将能教授给她的全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夏悠然也渐渐领教了龙腾的博古通今、学富五车。 他对她有时候很温柔。如同一个最仁爱的父亲。有时候却很严厉。耳提面命地斥责。尤其是当她不小心表现出狼的习性时。他更是严惩不贷。她喜欢坐在山头的高处。静静的看着这大自然的神來之笔。然后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他的回归。等待着他慢慢的落入她的视线之内。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一刻。她会觉得自己的心都一下子被填满了。 桃源谷的另一特色之处在于。渗出桃源谷能够看到外面辽阔美好的一切。然而外面的人却无法洞知桃源谷分毫。 “小姐。你怎跑到这里來了。这里风大。赶紧回屋吧。”陶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來。 “他说今天会回來。第一时间更新”那是的她。总有着一种天生的倔强和执拗。就连心中的那份悸动。也总是锋芒毕露。 “是的。主子说好回來的。”陶子看着她坐在悬崖边上。安抚着她的心情。心里有些胆颤。看上去孱弱的她在风中如同一缕虚烟。美得那般不真实。仿佛风力稍稍加大。她就会随风远去。消失在视线中。她柔顺的秀发和衣服飘扬着。要是不小心掉下深渊。一定会是香消玉损的结局。一想到这个。陶子的脸色立刻紧绷起來。变得有些难看。 “啊哈。我看到他回來了。”夏悠然原本写满忧愁的脸上瞬间拨开了云雾。纵身一倾。便朝着不远处飞去。陶子的脸色顿时变成了一片煞白。正要一个起步冲上去拦下她。却见夏悠然轻松越过了悬崖。在枝桠上借助了几回脚力。稳稳地朝着山路上飞翔而去。清澈的眼眸里不禁露出了几分赞许之色。小姐的轻功又是精进了不少。陶子的心里稍稍放心了几分。 夏悠然在龙腾的前方落下。可是她沒有计算马速。这一段距离对她來说稍有些挑战。刚想喘一口气。马便快跑着向她冲了过來。夏悠然按着胸膛。秀眸睁得浑圆。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龙腾注意到前方的她。千钧一发之际握住了缰绳。几乎是让马贴着她的身子停了下來。龙腾亦紧张得倒抽了一口气。随后愤愤地瞪着眼前的女孩。“胡闹。”虽然是极为严厉地呵责。却亦掩饰不了其中的几分宠溺。这也是让夏悠然越來越肆无忌惮的原因。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倒退了几步。与马隔开了一些距离。缓解了紧张之后。才笑得灿如桃花一般。“我在等你回來。”她喜欢看到他紧张地模样。所以她总是乐此不疲地一次次这样游戏。就算后來随他去了画城。她也会出其不意地跳上他的马。每每弄得他措手不及。 年少时。我们可以借着少不经事的名义。未达目的而肆意的任性和叛逆。然而长大之后。岁月赋予了你成熟。也便收回了让你任性的权利。 “不早了。去睡吧。”赫连逸拍了拍她的肩。轻声细语。缓缓入耳。 “还不困。”夏悠然一双清亮的水眸如同琥珀一般通透。倒映着皎洁如斯的月色。莹莹的波光叫人炫目。 赫连逸摇了摇头。却还是选择在她的身旁坐下。“你知道这颗是什么。”他从身上掏出一颗带着奇异香味的药丸。拖在手掌中展示给夏悠然看。 夏悠然放在了自己的手心。自己的研究着。其中带着玫瑰花的香味。还有很多珍贵的草药。但她还是猜不出这颗药丸究竟有何用处。“猜不出來。” 赫连逸朗声而笑。当宝贝似的将药丸收回。“我告诉你吧。这是我好不容易才研究出來的绝情丸。”赫连逸邪魅地拉扯着薄唇。扯出一抹亦正亦邪的笑。 夏悠然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真的被你研究出來了。你确定有效吗。”夏悠然瞪大了圆圆的俏目。几乎是惊叫出來。想要再取回药丸研究一番。却奈何赫连逸如至宝一般藏起來了。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研制出來的。总共才制成了三颗。”赫连逸一字一句都带着一种炫耀和自豪的意味。 “小气。不给看就算了。”夏悠然耍脾气地甩了甩手。愤愤地离开了。 赫连逸望着她愤然离去的身影。一丝难言的苦涩笑意僵在了嘴角。这世界上真的有绝情丸吗。 当然是有的。他用十年的时间。制成了10颗。而9颗都已被他销毁。如今只剩下一颗。也被他深藏起來。对于感情。若要相忘。又何必相思。绝情丸纵然能够摩擦掉那份曾经爱过的记忆。然而也会带來难以忍受的伤痛。这世上。牵扯到感情。事情总是要便复杂的。 赫连逸将手中的药丸一口吞入咀嚼着。这不过是一颗美容养颜的药丸罢了…… ------------ 第33章 往事如梭 龙腾和楚涵嫣在第二天一早才赶來。夏悠然彼时正清醒地躺在床榻之上。玛瑙一般水亮莹润。通透如玉的眸子正忽闪忽闪地眨着。她并沒有立刻起床。事实上。她就是这样眼睁睁地躺了一个晚上。 曾经好梦无数的地方。如今却叫她夜不成寐。薄唇微抿。勾勒出一缕苦涩的笑意。叫人一直心酸到心底。他多久沒有來到这里了。可是这里却还是到处都充满了他的气息。 依然记得。年少时的她。很怕电闪雷鸣的夜晚。每每想起在大漠中那种极光和声响仿佛 要将整个世界都摧毁。她便惧怕得不行。 所以即使來到了桃源谷。这里的种种美好也未能将她心中的那一份恐惧完全驱逐。 盛夏时节。也是暴风雨频发的季节。第一时间更新很多时候。正深入梦境。忽然之间一个响雷便会让睡梦中的她惊醒。紧接着一道闪电劈下來。夏悠然会整个人从床上翻做起來。如同受伤的羔羊一般恐惧地蜷缩到床的角落中去。雷声轰隆隆地相继而來。像是一个好玩的邪恶魔鬼。故意逗着她玩。折磨着她脆弱的心灵。 夏悠然总是会紧缩在被子里。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第一时间更新开口便是一声狼嚎。几乎要震破了整个山谷。 “悠然。悠然。……”门外叫唤的声音传了进來。让她的恐惧稍稍地消除了些许。 那时候。龙腾顾不得身上的透湿。便走到她的床前。“不怕了。不怕了。我在这里……”他如同哄小孩一般的将她从被子里唤了出來。 夏悠然下一秒便扑进了他的怀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爷。”窝在他的胸口。拼命地朝着他的怀里挤去。仿佛那里是唯一安全的地方。而她的小手紧紧地抓着他透湿的衣服。绝不松手。 龙腾继而会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好了。不怕了。”然后捂着她的耳朵。任由她八爪鱼似的贴在自己的身上。 然后一觉睡到天亮。 清晨。山涧的空气会显得格外清新。鼻息之间。夏悠然似乎还能感受到龙腾身上独有的一种青草的味道。那是让她格外迷恋的味道。即使是在电闪雷鸣的夜晚。只要有他在。她就能安然地冲破肆虐的暴风雨。闻着此般幽然而芬芳的空气。 而如今。他再也不属于她了。夏悠然努力地摈除一切的想念。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终于要以另一种姿态。另一个身份去面对他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百分之百地做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所以此刻。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鼓励。给自己暗示。 她很想装鸵鸟。就在这间屋子里躲着。一辈子都不出去。坐在梳妆镜前。望着自己的一夜未眠的眼有些肿胀。夏悠然一层又一层地涂抹着。试图掩饰掉她所有劳神费力的痕迹。还记得在现代。常有人说。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看到你有多么幸福。她并不想报复他。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只是她的倔强不允许他看清自己。所以。她一定要用最好的状态來面对他。 只有这样。她才能告诉自己。她曾经有尊严地爱过他。而后有尊严地怀念他。如今她将要有尊严地放下他。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望着铜镜中一张美目倩兮的芙颜。连夏悠然都不得不感慨。莫名地穿越让她有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第一时间更新只是。她会应证那个“红颜多薄命”的传言吗。 只淡淡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涩然一笑。蓦然又想起在画城的那些时光。翩风喜欢将她打扮得翩若惊鸿。淡妆浓抹。然后为她贴上花钿。甚为认真地打量着她。“悠然。你会让全天下男子都为你疯狂的。” 她当时只当是一句戏谑。然而如今证明。也不过是一句戏谑之语。第一时间更新她用了十几年的时间都无法将一个人征服。又谈何天下男人。 放下可木梳。夏悠然轻轻地推开了房间的门。嘶哑的声音搅得人颓然生出一片心烦意乱。而夏悠然强忍着心中的隐隐作痛。嫣然笑着。朝着不远处爽朗的谈话声走去。东升的朝阳映衬着她白皙凝脂的脸颊。翩然烧出了一份晕红。这样一份不染俗尘的笑意却带着一份惊心动魄的美感。 她简直就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丽。 “悠然來了。”还是赫连逸先发现了她。面色无常地招呼着她过去。 夏悠然水波不兴地对着龙腾和楚涵嫣颔首微笑。薄唇微启之间。一句清淡的“爷。涵嫣姐姐。你们來了”呼之而出。沒有一丝情绪。声音略显得干涩。但也只有她自己能够感知而已。 “丫头。你果然长大了。小时候你见到龙腾可不是这样的。”谷道老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拍着爱徒的肩膀。却对着夏悠然打趣道。 几个人同时尴尬地一笑。谷道老人深邃的眼眸中不经意地闪过一道精光。 夏悠然偷偷地望着并肩而立的他们。果然是那样的相配。连她都要忍不住祝愿他们天长地久。细水长流。 楚涵嫣的美也是无与伦比的。更胜几分温婉和宁谧。她一直都是那么淡然和温暖。就像一杯白开水。握在手中。却永远都不会冷却的感觉。 所有美好的词汇堆砌在她身上都不会显得累赘和冗杂。上苍赋予了她一张太过美丽的容颜。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冰肌莹彻。端丽冠绝。楚楚动人。这样的女子才是让天下男人疯狂的吧。夏悠然暗自想着。 今日楚涵嫣身穿一袭略嫌简单的藕粉色的长锦衣。苍青色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藤蔓与莲叶。桃粉色的丝线勾勒出一朵朵美丽而大气的百合。显得格外典雅和肃静。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窈窕的身段。堪称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简单的梳起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自打她站在眼前。夏悠然便隐隐约约的闻到一阵淡淡地沁人心脾地香味。要不是知道现在正是早春时节。夏悠然恐怕要以为后院的桂花又开了。 明明从皇城风尘仆仆赶來。然而却一点都沒有疲色。 望着她。夏悠然顿觉自己黯然失色。 ------------ 第34章 同醉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而夏悠然清楚地明白。这不是梦。只是此次相逢。已恍如隔世。她无数次设想过这样的场景。他会怎样面对她。然而她从未想过。他的表情竟会是冷漠。仿佛他们从不曾认识过。 夏悠然苦涩地含笑。第一时间更新也许是因为从來都是她一个人的过往。而他从不曾走入她的世界。 “來。大家都尝一尝。这还是悠然去年酿得葡萄酒。既然來了桃源谷。就沒有什么尊卑等级。大家一起吃吧。我老头子也难得热闹一回。你们可要吃的尽兴。玩得尽兴。否则我看明年你们一个个都不愿意來了。”谷道老人开玩笑地说道。 “师父。这哪能哪。明年我们一定都來。说不定人还会更热闹些呢。”赫连逸望着楚涵嫣和龙腾。意有所指。 谷道老人眨了眨眼。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听你这小子的话。敢情是你要成家立业了。”谷道老人逗趣的一番话把一桌子人都逗乐了。赫连逸沒想到会给自己摆了一道。讪讪地不再说话。喝了一口酒。 “涵嫣丫头。在这里可甭见外。赶紧尝尝悠然丫头的手艺。可是越來越精湛了。”最开心的便要数谷道老人了。这么多年轻人來陪他。他自是有福之人。 只是这一桌的人。再也不似以往那般无话不谈。各怀着心思。一个个强颜欢笑。 几杯畅饮。几个人都有些昏昏欲醉了。 直到杯盘狼藉之时。夏悠然已然喝的泪流满面。完全失了意识。 谷道老人好说歹说劝说了一番。也沒能让夏悠然止住哭泣。让赫连逸欣慰的是她只是默默地哭着。并沒有歇斯底里的埋怨和哭诉。否则这样的场面一定会很难堪。 “悠然。你喝得差不多了。我们去后山走走可好。”赫连逸也不管她是否同意。直接抱起她离开了大厅。 龙腾也喝得有些多了。只是越发沉默不语。楚涵嫣甚少见他喝得如此拼命的。当然心思缜密敏感的她。不可能单纯地以为龙腾只是因为谷道老人的寿辰而高兴地畅饮。只是她不敢去细想。有时候。很多事实用心看便能够洞彻一切的。可是她不想知道了。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腾。这里我还是第一次來。你带我随便看看吧。”她很想知道他离开了皇城之后。是如何在这里度过那些光年的。从一进來她就知道了。这里真的美若仙境一般。叫人流连往返。只是遗憾的是。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记忆。而她从不曾参与。连如今的请求。她也变得如此小心翼翼。这是怎么了。 明明她爱他。他也爱自己。为什么她却倏然变得如此卑微。 “好。”龙腾顿了顿。并未拒绝她的要求。心中一团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來。他沒有夏悠然的表情中窥探到任何信息。她究竟过的如何。好还是不好。心不在焉地站了起來。因为酒精的作用。让他的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摇摇欲坠。楚涵嫣扶着他。一步步地朝着院子里走去。 谷道老人也已喝高了。他和蔼又糊涂地对着云天笑着。“这里你收拾一下吧。”而后亦踉踉跄跄的踱步去晒太阳了。 大厅里只剩下云天一人。他惊愕在谷道老人的最后一句话中。他堂堂的夏国大内侍卫统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留下來收盘子。这事儿。只觉一阵乌鸦在头顶齐刷刷地飞过。要是和夏王禀报起來。这事该不该说。 “悠然。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赫连逸真的是拿她沒有办法了。他按着她的肩。坐在悬崖边的石凳上。他想要把她彻底唤醒。 夏悠然沉声啜泣着。琉璃般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雾。大大的眼睛已经水肿。变成了兔子眼。“赫连。我沒有醉。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而已。”夏悠然也恨自己的不争气。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 “悠然。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吗。”赫连逸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事情演变到如今的地步。他只剩下了无能为力。 “看到他。不由自主地死灰复燃了。”夏悠然强忍住继续哭泣的冲动。哽咽地说道。嘶哑而支离破碎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冷讽和自嘲。她倏然想起在现代看到的一个哲理小故事。拿着一只空杯子。往里面加开水。杯子越來越烫。手一松。杯子便落到了地上。最后的道理是。“痛了。自然就会放下。”她还痛得不够吗。 “你呀。到这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赫连逸拍了一下她的头。坐在了她的身边。暖风徐徐地吹來。吹散了丝丝忧愁。如果她的爱恋是在这里开始的。那就在这里彻底结束好了。 “赫连。不然你把你研制的宝贝给我得了。”夏悠然倚靠在他的肩头。孩子气地吐着字眼。如同鱼儿吐出的一个个泡泡。 赫连逸一下子沒有反应过來。“你这丫头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说的是绝情丸。”夏悠然毫无顾忌很沒形象地扯过他白洁的衣袖。在脸上涂抹了一把。 赫连逸一怔。辨不清她话里的真假。认真地转过身凝睇着她。“悠然。你不要让我小看你。”他甩了甩衣袖。一个人径自离开了。留下夏悠然一个人。冷落而憔悴地站在这悬崖之巅。 “你难道就不怕我从这里跳下去吗。”夏悠然背对着他。喑哑的声域显得寥廓而空旷。 “你跳吧。我保证不会有人给你收尸。”赫连逸清爽的声音逆风传來。厚重地敲入她的肺腑。 夏悠然回瞪了他一眼。她自然不会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连她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俯仰天地之间。笑傲苍茫大地。龙腾四海。泽被天下。漫山遍野。一片郁郁葱葱。山川葱茏。草木幽然。这大好山河。而她不过蝼蚁之辈。又怎能轻视生命。 ------------ 第35章 怀有生孕 楚涵嫣随着龙腾的脚步漫步在这曲径通幽的桃花源中。她错过了他多少流金岁月。她以为他从來都是理性的。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喝酒喝到失控吧。 两人静静地沐浴着午后的日光。安静得碾过每一寸芬芳的土地。仿佛化成了流年里的时光。那样悄然无息。 何时开始。他们变得沒有话題讲了。就算他下朝回到王府。也是一个人埋头呆在书房。第一时间更新这实在不是她期待中的日子。她以为他们终于向着幸福靠岸。然而这几个月她才明白。幸福依旧遥远。 “这里架着琴。腾。陪我弹一曲可好。”楚涵嫣抬头望着他。 温暖的阳光倾洒在的脸上。投下一片闪耀的光晕。花瓣铺洒的地上。拉下他颀长的身影。那样的巍峨昂臧。偏然生出一缕浑厚和磅礴。第一时间更新叫人无法抵挡。亦无法抗拒。她自然听说有关他在画城的很多风流韵事。可是那么多年。她都执着地等待着。所有的飞蛾扑火的博弈。也是为了最后涅槃重生的绚丽。 她不会相信他的逢场作戏里会有认真的成分。走进他的心很难很难。可是一但入住了。便是永不撤离。那么自己呢。还是在他的心里占有如此分量的一席之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已经不敢确定。数月來他的若即若离。几乎要将他所有的信心都消耗殆尽了。连她自己都要开始怀疑自己。连她自己都要开始迟疑…… 龙腾微微一愣。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好。”揽着她的肩。缓缓地向着竹林移步而去。 楚涵嫣恍然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相见。便是在竹林。她迷失了方向。而她循着他美妙的玄音。第一时间更新找到了归途。 一眼之念。一念执着。他依旧多年以前在竹林里抚琴的白衣少年。而她也是那个迷途的少女。她一直这样固执地想着。岁月只会让一些东西沉淀的更加深彻。而不会冲淡。 思绪还在飘散。龙腾的笛声已经吹起。 楚涵嫣拨了拨琴弦。调了调琴弦。玄妙地音律便在这山野之中畅然响起…… 树叶摆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与他们的弹奏的共鸣。连花儿似乎也受到了鼓舞。变得更加香味扑鼻。 夏悠然坐在悬崖之巅。亦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默契。每一个音符都震动了心弦。这不是一种时间的磨合。而是一种心灵的共鸣与呼唤。 原來自己在他的生命中从來就是多余的。这一刻她终于恍悟了。第一时间更新她长啸了一声。用狼的表达方式。惊恐了整个桃源谷。 楚涵嫣更是一个骇然。手下一个颤抖。拨断了琴弦。鲜血从指间溢出。染红了瑶琴。竹林里日光晒下的疏影。将她的血迹点染地那般分明。美眸中的波光激起了慌乱的涟漪。她“啊。”的一声惊呼而出。 “怎么了。”龙腾扔下了笛子。便跑到她身边去查看她的伤势。第一时间更新 楚涵嫣看到他紧张地样子。心中甚是欣慰。顺势依偎进他的怀里。娇柔地摇了摇头。温婉如初。“我沒事。只是方才的声音吓到我了。” “沒事就好。手上的伤让赫连处理一下吧。”他对她也总是表现的很温柔。可是他的温柔让她感觉不到温度。 夏悠然方才的一声狼啸也让龙腾惊了一下。怔忪了一下。才想起时夏悠然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这也是她歇斯底里的一种方式。坚硬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疼了一下。心中泛着苦涩。扶着楚涵嫣重又走出了竹林。 ***************** “就这点小伤该不是什么大事吧。干嘛这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弄得我倒是心怵了。”楚涵嫣含笑着道。难得见到赫连逸一本正经的样子。到让她的心不安起來。 赫连逸看了一眼龙腾。欲言又止。 “到底什么事啊。直说啊。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龙腾也被他逼得有些急了。不就是手指破了一点。能惹出什么事。 赫连逸饶是心细地将楚涵嫣的伤处理好。几乎都看不到伤痕。“好吧。我要恭喜你们。你们要升级做父亲母亲了。”不管怎么说。这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一个新生命的降临。应该会让他们感到愉悦吧。至于夏悠然。或许一早就注定了沒有结果。太多的无可奈何横亘于其中。让所有的可能都变得不清不楚。只有步步后退。 况且这个孩子。将会关系到皇室的血脉和未來。也可能成为龙腾在最后的决胜中关键。或许是就是命运的安排。 楚涵嫣愣了一下。随后那端庄冠绝的容颜便难掩那份将为人母的狂喜。“赫连。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要做母亲了。”她满怀激动地望着龙腾。眼眶中凝聚了晶莹的泪水。她终于有了他的孩子。那简直是上苍赐予她的最好的礼物了。 龙腾也不得不为之动容。将楚涵嫣拥入了怀中。一向沉稳从容的龙腾这一刻也难以克制心中的那份喜悦和感动。他终于有了子嗣。那是父皇多年未了的心愿。他终于获得了成全。“赫连。你再看看。孩子可好。接下來要注意些什么。”沉浸在喜悦中的龙腾四维有些混乱。初为人父之喜给他释放了太多的压力。此刻他像极了未经世事的埋头小伙。带着一份莫名地冲动。 赫连逸又仔仔细细地替楚涵嫣把了脉。确定孩子的一切都正常。两个人才总算放心下來。赫连逸又叮嘱了一些安胎的注意事项。两人认真的逐一记下。 “父皇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楚涵嫣轻抚着自己的小腹。难以想象其中竟然有了一个小生命。那样悄无声息地就來到了他们身边。整个人都被一种幸福和温暖的感觉包围着。此刻她很满足很满足。 “涵嫣。谢谢你。”龙腾紧紧握着身侧佳人的柔荑。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无法表达自己对于她的感情。但是她给予了他太多太多。她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而他……正思忖着。视线忽然就飘落在前方袅娜的倩影上。她也正凝睇着他们。明亮的秋瞳在落日余晖的渲染之下美得动魄惊心…… ------------ 第36章 彻底结束 夏悠然已经从赫连逸那边知道了楚涵嫣怀孕的消息。事情已经无法再变得糟糕了。血迹斑驳、伤痕遍野的心再一次被撒上了一层盐巴。疼到无以复加。 她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也不过是想看看他们幸福的模样。好让自己彻底的死心。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坚韧。执着到现在。这一刻。她猛然发现她的心已经麻木。沒有了任何知觉。她睁大了水眸淡漠地望着他们。隔着一定的距离。就像纵膈了曾经满满的回忆。还有那些满目疮痍的伤痛。 她一步一步的朝着他们靠近。碾碎了所有不堪的过往。 “悠然。。”赫连逸在身后叫了她一声。拉住了她。他俊美的目光里淡写着一种焦虑和慌忙。 夏悠然无动于衷地一笑。神情淡漠而疏离。“怎么了。赫连。明天就要离开桃源谷了。我只是想去道一声恭喜。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夏悠然故作糊涂地一笑。若是在以前。她或许会蛮横地不计后果地做出对孩子不利的事吧。只是。如今微微一眼。便是时过境迁了。连她自己都已经找不到再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你。”赫连逸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此刻的平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实在不像她的个性。 “我保证我不会的。拜托。我有分寸的。”夏悠然怒了努嘴儿。信誓旦旦地说道。赫连逸才总算放下了心。放开了她。 落日余晖。给整个桃源谷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光。那样的厚重和凝谧。山山唯落晖。桃源谷就像一座被掩映在山野丛林中的一座迎日而立的城堡。那样的美轮美奂。 一道道被切割的光线斜斜密密地倾洒下來。勾勒出夏悠然曼妙而深沉的影子。 夏悠然一步一步地朝着并肩而立地他们走去。 这一次。就让她自己來终结她的一场梦幻。浅浅的笑意一直蔓延到两颊的梨涡。盛满了一种迷人的醉意。她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仿佛都与风景融为了一体。 楚涵嫣明显地感觉到身边的人倏然间变得僵硬。第一时间更新她温暖而柔软的心也一下子变凉了。只是她也表现的不动声色。对着缓缓走进地夏悠然露出了一弯浅笑。她还清楚的记得数月前那个口口声声喊她“涵嫣姐姐”的女孩。那样的干净、纯洁和透明。仿佛不染纤尘。而如今。她身上却似乎背负了太多的沉重。连她的笑也变得不那么纯粹。她蓦地一阵心悸。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顿生一种骇然。 “爷。涵嫣姐姐。恭喜你们。”夏悠然真诚款款地开口。温柔而忧伤的目光最后落在他刀凿般鬼斧神工的脸庞。似乎要把他所有的刚毅都一并揉碎。 “谢谢。你也很快就能如愿的。”楚涵嫣不由自主地便多说了一句。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其中是否带了一种赌气的成分。她并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女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也一向嫌恶那些工于心计的女人。那么此刻的自己。真的是满怀虔诚吗。她退怯了。她不敢向自己坦诚。 夏悠然只当楚涵嫣不了解情况。于是欣然点了点头。毕竟她和夏骁尧的特殊关系还沒有太多人知晓。楚涵嫣这样说也是出于一番好意。 夏悠然看了一眼龙腾。带着最后的一丝期盼。 然而龙腾良久的沉默。终究惜字如金地说了两个“珍重。” 她所有的希望都在顷刻间灰飞烟灭。曾经在她大婚之时他便赠与她这两个字。如今他又重复了一遍。她脸上挂着笑意。心中却溢满了苦涩。她还要珍重什么。她已然决定放下一切了。再沒什么值得她珍重了。 **************** 第二日。第一时间更新他们便都离开了桃源谷。 龙寅得知楚涵嫣怀有身孕的消息之后龙颜大喜。往腾亲王府赏赐了不少东西。 “如今。你终于有了子嗣。朕对你母妃也算是有了交代了。可以去见她了。咳咳咳……”龙寅的身子明显地一日不如一日。 “父皇。您别这么说。您……” 龙腾的话还未说完。龙寅便甩了甩手。阻止了他。“朕清楚自个儿的身子。你就不用说那些个敷衍客套的话了。朕明白你的孝心。只是朕勉强撑了这么多年。累了。现在朝廷表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实际上各个党派都在暗中蠢蠢欲动。只等着朕驾崩归西了。”龙寅低沉的嗓音少了些浑厚的气度和底气。嘶哑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说不上几句话便开始微微的清喘。 龙腾为了让他少说话。点点头。“父皇。这些儿臣都清楚。” “你能看清楚。朕便放心了。放心吧。朕虽然日薄西山。但也沒那么容易就倒下。朕还要看着我的宝贝皇孙出世呢。”一想起这件事。龙寅阴翳的脸色也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光彩和生气。 “这些时日。你也要多派些人手守在王府。朕担心有人会对涵嫣和她腹中的孩子不利。”龙寅周到地想到。其实与其说是联想到。不妨说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否则他也不用如此大动干戈地把楚涵嫣怀有身孕的消息公之于众。那样会更有利于她安胎。这无疑是最佳保胎的两全其美的方法。但是现在这个消息弄得众人皆知。他也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或许能够避免一场恶战。 “儿臣明白。”身在皇室。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这一点龙腾早就明了。纵然他贵为一国王爷。太多的事都无法自己做主。皇室给予了他高贵的身份。也赋予了他不可推卸的使命。早就在龙寅为他铺路的那一刻。他就失去了自己选择的权利。而这一场争夺。他不能输。只能赢。 龙寅拍了拍他的背。在众多的皇子之中。龙腾最像他当年的脾气。那种隐忍的毅力绝非常人能够做到。能有这样一个儿子。他也感到骄傲和自豪。“皇儿。这么些年。辛苦你了。”他苍老的容颜、细密的皱纹无不记载着他曾经日理万机的操劳。唇角随着突出的字眼微微地抽动着。却依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霸气。如同不老的苍松一般。 ------------ 第37章 星辰公主 数月后 巍峨庄严的大殿上。夏骁尧君临天下。一种与生俱來的气质显示出他无与伦比的高傲。那样神圣而不容侵犯。 众大臣已然将所有议事禀奏。夏骁尧却还是迟迟不宣布退潮。众大臣面面相觑。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寡人有件家事要同众卿家商议。”夏骁尧镇定自若地说道。虽字面上是商议。第一时间更新但那份气度和威严却更像是一种命令。夹杂着一种威慑力。 “陛下莫非说的是封后之事。”自从王后陨殁。已数月之久。后位一直悬空。既是家事。却又放到朝堂之上商议。众臣们便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这个。 “不知陛下要册封哪位王妃。”一听到是这个话題。朝臣们都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历代以來。臣子们仕途兴衰都与后宫宠辱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之前从未夏骁尧一直沒有什么表示。大家也都理解他对先王后的深情。这段时间以來也便沒有再提及。如今陛下主动提起。让他们一开始的欲念有开始蠢蠢欲动起來了。 夏骁尧微微一怔。沒想到他们会联想到这一茬。稍稍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们的窃窃私语。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寡人说的并非封后之事。而是寡人终于找到了先王的沧海遗珠。星辰公主。寡人尊崇先王致命。赐予她星辰公主之名号。”夏骁尧的话让一群沉溺于封后之忧的朝臣们个个面露惊诧。先王的沧海遗珠。他们怎从未听说过。 思维赶紧跳转到夏骁尧说的问題上來。“敢问陛下。微臣在先王殿前鞍前马后数十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从未听闻有这等事……” “丞相是在质疑寡人的话。”夏骁尧不悦地打断了他。 “老臣不敢。只是微臣怕陛下为奸人所用。先王是否遗落公主尚且还无法定论。就有公主贸贸然现身。老臣不得不怀疑这是有人别有用心之举啊。”老丞相中肯地说道。 “那丞相定记得当初父王御驾亲征之时的经历吧。”夏骁尧面不改色地提醒他。 丞相似是想到了什么。深邃而沧桑的眼底滑过了一丝精光。“陛下指的是。”丞相自然是记得老夏王与孟初夏之间的一段恩怨情仇。不过当年孟初夏惨死路途。那个女孩也不知去向。大家也都以为不幸罹难。难道尚在人家。还寻得了。 “不错。寡人说的正是孟初夏之女。夏星辰。也将是我夏国今后至高无上的夏国公主。寡人受先王嘱托。务必要将公主之事查个水落石出。终不负父王。在数月前寡人寻得了她。如今寡人想归还给她该有的名分。”夏骁尧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今日也不过是让群臣们先知道这个消息。并非真的要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建议。遂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他数月以來的计划。势在必行。第一时间更新 这个消息來得太过突然。群臣们一时之间也无法理出个头绪。况且有些朝臣是年轻之辈。跟无法得知当年先王的陈年旧事。也不敢贸贸然开口进言。当然。夏骁尧要的正是这样一个效果。让他们无法左右他的决定。若他们全面参与到这件事中。恐怕册封公主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还望丞相替寡人拟旨册封。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寡人希望能在中秋之日让百姓知道。与民同乐。”夏骁尧此话一出。便等于是王命。再无更改可能。有臣子想要再说些什么。夏骁尧却摆了摆手。“退朝吧。” 留下一群臣子们。被这消息弄得有些猝不及防。“册封公主之事怎可如此草率。王室血脉岂容混淆。”有臣子愤愤不平地感叹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秉性。他能如是说。定时做好了应对的完全准备。任你怎么说。他都不会改变心意的。至于公主是真是假。你以为陛下那么英明果断。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轻易哄骗的么。大家还是别多想了。这事听陛下的准沒错。”夏骁尧的绝对心腹深意拳拳地说道。一下子便打消了他们不少的顾虑。第一时间更新想來也是。便纷纷散去了。 ********************** “云天。。云天。。”未儿悄悄地在院子里喊着。 “怎么了?”云天一头雾水地走到她身边。木愣着问道。 “听闻陛下在朝堂上宣布册封公主之事。那是不是说明王后要回來了。”未儿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个问題在她心中盘旋好久了。她一直都无法理解。陛下为何要制造出王后假死的表象。今日一听说这个消息。震惊朝野。却把未儿心中的疑惑解除了。想來王后一定是要用公主身份回归了。 云天原本沉凝的脸色微微一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左右审察了一番将她拉到了一边。“你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云天放低了声音冷沉道。“再过些时日你便明白了。”未儿的料事如神也让云天心中略感不安。若是未儿能够猜出來。会不会别人也能想到。云天认真地凝视着未儿。却又想起王后之死的真相别人无所知。倒是自己多虑了。这才稍稍地放下心來。 同样的。这件事也在后宫引起了轩然大波。之前夏骁尧不动声色。不着痕迹的将这件事低调处理。如今忽然有个金枝玉叶出现在群臣百姓面前。惹得众妃嫔也是引论纷纷。 “我怎么沒听说过陛下有什么王妹。” “别说你了。连朝堂上许多老臣也是一头雾水。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公主。”虽然自古以來。历朝历代都立下规矩。后宫不得参与朝政。然而这几百前來。后宫与朝堂的消息却始终都是相同的。甚至于是密切到休戚相关。 “这公主到底什么來头啊。”昱妃忧心忡忡地问道。 “你担心个什么劲啊。公主毕竟是公主。我们毕竟是王妃。她见了我们还不得恭恭敬敬地尊称一声王嫂。”萧妃趾高气扬地看了昱妃一眼。一副满不在乎的情态。 ------------ 第38章 公主驾到! “看來我又要成为众人非议的话題了。”夏悠然无奈地对着刚踏入院子的夏骁尧撇了撇嘴。悠悠地轻摇着香扇坐在秋千上。脚尖稍稍用力一点。便荡出了一丝弧度。乘着运动中的风。感到丝丝的凉意。看着夏悠然这宠辱不惊的模样。倒是好不惬意。 夏骁尧看着她一副毫无压力的情态。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到底沒见识到朝堂上那些个老臣的脸色……”夏骁尧轻轻叹了口气。第一时间更新走到了夏悠然身旁。“不过我已经让他们下去拟旨。明日便可昭告天下。你便是我夏国星辰公主。”想到这几个月來的辛苦布局。终于要走到结局。夏骁尧的心中一片明朗。 夏悠然虽然并不在乎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头衔。然而夏骁尧为此事操持了这么久。让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激。第一时间更新上天为她在这个时代安排了一个如此疼爱她的哥哥。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婉柔的芙颜上。悄然晕上了一抹安然和欣悦。绚然的美眸落入夏骁尧清亮而深邃的眼底。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隐隐生出悸动。 自从遇见她。他便在心中认定。世上女子千万。也不及一个夏悠然。不如今该说是夏星辰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夏骁尧站在她身旁。握住了秋千的绳子。轻轻地送她荡起。温润的字眼如同玉石一般从刀削般的薄唇中溢出。“还是搬回宫里住吧。”有关这个问題。他们已经商讨过无数遍了。只是每一次都无法达成共识。在骨子里。他们留着一般相同的血液。因而他们也有着同样的坚持和倔强。 夏悠然的脸色一下子耷拉了下來。“这个问題我们无需再商讨了吧。”的确。她很喜欢美轮美奂的夏宫。然而这也无法改变“宫门似海”的条框。太多的阴谋诡计。太多的与虎谋皮。她不想自己一不小心成为谁的棋子。唯一的办法便是远离。况且她用一张前王后的尊荣出现在众人面前。恐怕也会遭來不小的异议。 “可是你住在宫外叫我如何能放心。”至少在宫里。他还是能保她安全的。但若是她住在宫外。始终是防不胜防。夏骁尧思忖了良久。还是放心不下。 “放心吧。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夏悠然满是无谓地说道。她喜欢现在这般清净的生活。浮光叠影。安然而静谧。无忧无虑。若是可以选择。她实在不想让夏骁尧给予她封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终究夏骁尧还是拗不过她。应允了她的要求。只是要求她必须先在宫里住一阵子。如今公主之位才昭告天下。怕是有人会心怀不轨。拿她做诱來做出对王室不利之事。 夏悠然百般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她的要求。 第二日的公主册封大典。夏悠然一袭大红色华衣裹身。第一时间更新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王。。公主。你真是恍若倾城,似是飘然如仙。一颦一笑动人心魂。”早在清晨见到夏悠然之时。未儿便已激动地不知所措了。连连惊呼着。她失踪了几个月。如今又这般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她面前。怎能不让她兴奋不已。 尽管她很想知道夏悠然从王后变成公主。这身份大转变的其中缘由。然而数月未见的重逢全然掩盖掉了这样一份好奇。当她将公主加冕的喜袍伺候她穿上。她不由得从心底发出这样的喟叹。这般美的动魄人心的女子。实属人间难得。 “未儿。你可别取笑我了。这身行头穿的我可累死了。”夏悠然一边跟随着指引轻移莲步。一边轻轻地对着未儿耳语。 “马上就到天坛了。完成祭祀。您就是夏国尊贵无比的公主了。”未儿欣喜地在一旁安慰着说道。 在接受百官朝拜之时。夏悠然情不自禁地想起当初作为王后接受百官群臣的朝拜。那时他们是一双双质疑和责问的眼神。无论是众臣。或是佞臣。都不喜欢她的忽然出现。就算此刻她已公主的身份出现。他们的眼里也满是对她的拷问。 “这位便是星辰公主。也是我夏国唯一的公主。是先王落在民间的沧海遗珠……”夏骁尧字字珠玑。掷地有声。言语之间充满一种气吞山河的声势。 “这……”站在前排的重臣清楚地望见了夏悠然的脸。顿时一惊。这不是…… 众臣面面相觑。又在下面窃窃私语起來。 “怎么。众卿难不成还有何异议。”夏骁尧看出了他们的迟疑。沉凝着脸色。不悦地问道。那直似神明的俊颜在此刻变得阴鸷无比。 “敢问星辰……这位姑娘。你可认识我…先王后。”老将军擦了擦自己的老花眼。再三确认自己未看错人。才直言不讳地问出口。心中的疑惑不解。他便如在战场上率兵杀敌那般不卑不亢。自然他对于先王后沒有任何不敬。相反因为与洛桑族一战。他早已对夏悠然刮目相看。试问贤良淑德。聪慧大体的王后不在少数。但能上站杀敌的王后却是绝无仅有。连他都不得不佩服夏悠然的那一份果敢和英勇。 “放肆。此乃星辰公主。还有。寡人早就说过。任何人不得再提起王后。”夏骁尧故作生气地压低了声音怒吼道。一來。他不想再提起王后表示对于王后之死他依旧耿耿于怀。悲恸不已。同时。他的愤怒也表现出他不容许任何人对于公主身份的质疑。一种君威天下的气势摆在众人面前。有种不怒自威的气魄。震动了天地。 ------------ 第39章 云卷云舒 夏骁尧的雷霆大怒惹得众人汗涔淋漓。皆诚惶诚恐地屈膝。“陛下息怒。”夏悠然忍不住想要偷笑。又不得不隐藏起那份揶揄之态。明媚的阳光照在如雪凝脂的脸庞。折射出一片迷离的柔光。也将她衬托得越发唯美清丽。 想着夏骁尧此刻如暴君一般的狠厉情状。夏悠然隐约地生出一份动容。夏骁尧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那样的步步为营。第一时间更新小心翼翼走到了今天。只为了让她获得一份无与伦比的尊荣。 命中能有这样一个哥哥。该是怎样的一件幸事。纵然她无法夺得爱情的垂青。然而上苍却赋予了她最为深厚的亲情。她也该满足了是不是。 就算心中偶尔想起那个人的时候。心中还会有些隐隐作痛。但是她已然做了选择。已然选择了成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便希望他们会是幸福的。至少两个人是幸福的。至少他们有了骨血相连的孩子。 她并不恨他的。曾经爱过。越爱越深。但是恨。随着时间会越來越淡的。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更加煎熬。她不愿给自己套上枷锁。望着朗朗晴空。夏悠然蓦然想起一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夏悠然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迷人的梨涡如琉璃般均匀的分布在鹅蛋脸的两侧。盛着微微的醉意。美的叫人炫目。恍若是仙女下凡而來。回眸一笑胜星华。有倾城之貌。可爱动人。喜清净。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 所有的人都觉得恍惚。第一时间更新这分明就是王后在世啊。然而面对夏骁尧的冷言厉色。他们也只能一个个噤若寒蝉。毕竟夏骁尧之前已经将所有的证据摆在他们面前。况且此事与立后也不同。更偏重于王室的家事。他们也实在是沒有必要冒着被革除乌纱帽的风险來和夏骁尧贸然作对。 就算世人都称誉夏王是勤政爱民、善纳雅言的仁义之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然而经过这些年的成长与历练。夏骁尧也终究不是多年以前那个谦卑有礼、对老臣恭恭敬敬的少年帝王了。他的羽翼已丰满。他开始有自己的主见。并且越來越执着。他有远大的报负。他对于强国富民有自己独道的见解……他们。只是辅佐他。而不能左右他。夏骁尧。从來便不是能让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玩偶。 慧眼如炬的臣子们都懂得这一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彼此交换着眼神。便不再与夏骁尧意见相左。毕竟。这个星辰公主的出现。是好是坏现在都无法妄下定论。夏骁尧亦不是那种随意就能被人迷惑心智的主儿。就算当初他那样宠爱王后。对于政事却依旧毫不松懈。夏国经济也在他的调控之下显示出一派蒸蒸日上的繁荣之景。 “众位爱卿还有何异议。”夏骁尧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却势气磅礴。透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威严。虽是在询问。却也暗藏着一种不容抵御的威吓之意。 “微臣……参见星辰公主。”最后还是老丞相作为表率。首先认可了夏悠然。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随即。嘹亮而齐整的附和之声传來。众人也都很有眼见地不再坚持下去。 祭祀过后。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原本夏骁尧要为夏悠然举行一场晚宴。然而却被夏悠然推拒了。 她清了清嗓子。那份温婉的笑意却未褪去。依然清幽恬淡地挂在嘴角。如同天山上圣洁常开不败的雪莲。“谢谢王兄的好意。臣妹心领了。只是晚宴之事又要让一众人大动干戈。臣妹实在有些担待不起。不如王兄施以仁德。将晚宴所需之费用。拨给有需要的百姓。第一时间更新虽可能只是杯水车薪。但臣妹以为如此來的更有意义些。”抑扬顿挫的吐字伴随着那一声声清脆而动听的声音。在顷刻间。便叫大臣们一致对她刮目相看。 看來。这公主不仅仅是有些美貌。身为女子。竟能够如此精明睿智。如此深明大义。倒是让他们不由得心生敬意。这样一想。他们便又想起了那个被民间当做传奇的王后。心中对夏骁尧的抗拒又少了一分。或许陛下如此做才是有前瞻性的。 谁都沒有发现。在夏悠然的那份雍容大度。从容优雅之下。他们已然一点点地被折服。 不论她作为怎样的角色。她始终都有这样的一种能力。 这是后來未儿说的。当时夏悠然的就想。既然她能够征服天下所有人。为何她对着一个人努力了那么久。却也未能让他停留。 终究。人的能力还是有限的吧。夏悠然淡然一笑。云淡风轻的眼波里只掠过了一缕和煦的微风。 连她自己都觉得。她越來越接近于一份“荣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的心性了。 在夏宫游园。这个她离开大半年的地方。有着一种永恒的烂漫。依旧满园芬芳。仿佛时间从未流淌。 “再回到夏宫感觉如何。”未儿从一开始便知道她沒有死。所以心中一直存着一份想念。如今见到她终于回來了。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还是如从前一般美好如初。只是她看起來比以前少了一份淡淡的忧郁。同时也少了一份冲动的灵性。未儿觉得。她变得成熟了。优雅了。更加淡然了。 “嗯。还不错。”夏悠然轻轻颔首。沿着宫中熟悉的小径走着。 “那为何公主不愿再住进來。”之前夏骁尧便问过她是否愿意出宫去照顾夏悠然。她当然是愿意的。昱袖宫沒有夏悠然的存在。也是一个萧条冷落的宫殿。沒有灵气和生机的。 只是夏悠然知道了却摇了摇头。“不。你还是留在宫中吧。我会同王兄说。再调你去御前伺候。”夏悠然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弄得未儿脸色一红。羞赧着别开了脸去。夏悠然还不失适宜的揶揄她。 “倦了。”夏悠然轻叹了一口气。放开了视线望去。随后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好戏來了。”墨色的瞳仁里。有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的缩影。在慢慢地放大着…… ------------ 第40章 游园对弈 未儿愣了半晌。思忖着夏悠然话里的意思。露出大惑不解的神情。 夏悠然用眼示意了一下。“喏。你看。” 未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昱妃、萧妃一个个浓妆艳抹着摇曳着身姿而來。其实有时候夏悠然挺不能理解她们的。明明背地里彼此恨得咬牙切齿。然而她们却还能每日里都这样彼此敷衍着赏花游园。有时候。她还真是不得不佩服她们做人的境界。 她们一个个或头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或绾着如意髻。发丝间镶嵌着蓝宝石玉簪。昱妃穿了件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粉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而萧妃的颜色更加艳丽一些。裙边系着黄色宫绦,双衡比目玫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的艳红色锦衣,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更显得身量苗条,体格风骚。夏悠然也承认。上天赋予了她们姣好的面容和身段。 显然。她们也看见了夏悠然。顿了顿脚步。相视一眼。又轻摇着步子结伴而來。夏悠然菲薄唇瓣勾了勾。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露出一丝不啻的意味。她倒是想要见识一下。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她们的智商和情商是不是有些长进。 “等她们见到公主。一定会吓一跳的。”未儿看夏悠然怡然自乐的样子。也期待着接下來的一场好戏。若是心高气傲、趾高气昂的她们。发现公主和王后长的一模一样。定然会大吃一惊。 “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我们去亭子里坐会儿。等她们。”夏悠然无意要去惹她们。只是她也用不着可以地回避她们。如果她们聪明。就该知道如何同公主相处。否则。她们只能是自取其辱。夏悠然在心中掂量着。一边提着裙边朝着一旁的亭子里走去。 不一会儿。未儿已命人拿來了一些茶点。她们也慢慢地走了过來。夏悠然暗自思量。果然。女人的好奇心总是无法泯灭的。就算把关系复杂化了。她们也要首先满足了自己的好奇才愿罢休。 “未儿。你说等下是我给她们请安。还是她们给我请安。”夏悠然忽而想到这个问題。她自己倒是并不介意尊卑问題。只是如今在王宫。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她也不能够坏了规矩。这也是她不愿留在王宫的原因之一。她喜欢她的无拘无束、无惧无畏。还有无人管束的自由自在。 未儿完全沒想到夏悠然会问这个问題。一下子有些懵。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小声说道:“回公主。根据我朝律法。亦是从亲疏关系來看的。通常公主在出嫁之前。要比王妃來的尊贵。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出嫁前。公主依附的是陛下。而出嫁后。依附的是夫君。自然王妃的地位要高了。不过。这也并非一层不变的礼数。陛下的疼爱才是尊卑的最高体现。公主。您说我说的对吧。”未儿挑选了一块她最爱吃的糕点。颇有意味地朝她挤了挤眼色。 夏悠然错愕地看着她。沒有想到她能说出如此有见地的话來。心中已了然。点了点头。如此说來她就不用向那些个女人行礼了。其实仔细一想。就连对着夏骁尧。她都很少行礼。若是看见她们。她都得三跪九叩的。那她心里倒还真是不平衡了。 “况且公主才被陛下赐予了至高无上的封号。若是如今有王后在。也是要敬公主三分的。”未儿紧接着又补充道。夏悠然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要在气势上能压住她们就行。她也不相信。她们会对这个公主作出什么愚蠢的举动出來。第一时间更新 “你说这个公主到底什么來头。怎么陛下突然就封了个公主。”昱妃到现在。还是无法理清头绪。这个公主的出现实在是太莫名奇妙了。精致的妆容下面。映衬着一张刻薄的脸。言语中带着些许的尖酸。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就去会会她。反正以后來日方长。抬头不见低头见。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量她也不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萧妃扬起的眉角里尽是颐指气使的高傲。册封一个公主。总比莫名其妙地封个王后好。 于是昱妃和萧妃带着几个妃嫔缓缓地朝着夏悠然走去。 夏悠然倒是仍旧一片坦然。饶有兴致地欣赏这满园的湖光山色。心境倒是开阔了不少。这夏宫里的茶点也堪称是人间极品。夏悠然倒是陡然萌生出一种想要去御膳房拜师学艺的冲动。 “这糕点是谁做的。” 未儿还在猜测着昱妃她们等下看到夏悠然的表情。夏悠然的问題把她的思绪唤了回來。迟疑地看了一眼盘子里做工精致地糕点。有些疑惑不解。“怎么了。是御膳房做的。是您以前经常吃的。问道不对吗。” “不是不是。”夏悠然赶忙解释。“你让人把他叫來。我想学。”夏悠然的回答差点沒让未儿目瞪口呆。迟疑了一会儿。确定夏悠然是认真的。才吩咐了人下去。在未儿看來。夏悠然的思维总是叫人捉摸不透。偶尔还有些离经叛道之味。 此刻昱妃和萧妃她们一行人也已经走到了亭子下面。 夏悠然直接把她们请了上來。倒是让昱妃和萧妃心中好一阵激动。看來这个公主还沒有到恃宠而骄的地步。 华丽的绸缎在绚烂的日光下闪耀着一层淡淡的光芒。华丽之余也多出了几分妖娆的气质。萧妃和昱妃一步步地踏上亭子的台阶。望着公主的容颜一点点地在眼前放大。她们的呼吸也渐渐变得紧凑起來。 亭子里的女子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夏悠然把脸撇了过去。她们只能望见她的侧脸。只觉得越來越熟悉。这个公主竟然那么像一个人。 ------------ 第41章 猜不透 俏目睁圆。两个人相视却无言。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转而。她们把目光转到了未儿身上。以期从她的神态中找到些许答案。然而未儿却不动声色地站着。昱妃和萧妃顿生一种无措之感。 “未儿说。你们是王兄的妃子。”夏悠然适时地转过了脸來。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樱花瓣的红唇间漾着一缕清淡的浅笑。夏悠然无害地淡笑而语。绵柔的声音如同潺潺流淌的小溪。涓涓细流汩汩而出。 这分明就是王后。一群妃嫔的脸色瞬时大变。原本精致妆容下的脸蛋。因为震惊而微微地有些扭曲。昱妃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脸。感觉到脸上的疼痛。才确定这不是一场梦。因为惊愕。整个人都有些慌乱。要不是身侧有丫鬟在扶着。她恐怕就站不稳倒下去了。 一旁萧妃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美眸中满盛着一丝骇然之色。整张脸都变得煞白。王后不是归西了么。怎么此刻又出现了。“你。。你。。你是谁。”因为惶恐。颤抖的声音不自意地从口中飞迸出來。一向清丽的嗓音也变得那般苍凉和沙哑。若非那张熟悉的容颜还在面前。萧妃简直是要以为自己做了噩梦在说胡话了。 夏悠然故意扭过头看着未儿。未儿很有默契地读懂了她的意思。“公主殿下。这位是萧妃娘娘。” 夏悠然怒了努嘴。颔了颔首。指了指昱妃。“那么这位就是昱妃娘娘了吧。”清冷而温润如玉的声音。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却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萧妃茫然地凝睇着她。怎么也想不通事态会演变成这样。 不是说这是陛下新封的公主吗。怎会变成了王后。 “是的。公主。”未儿一边替夏悠然倒茶。一边说道。随即又抬起头。看向诸位王妃。无惧无畏地开口。“各位主子吉祥。这位便是陛下新册封的公主。星辰公主殿下。第一时间更新”未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看到平素里这些盛气凌人的主子如何面对屈于人下的场景。之前因为夏骁尧是王后。才不被她们欺负。如今她又成了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幸好她的头衔仍旧位列她们之上。否则难保她们会做出什么不堪的事來。 “可是这……这明明就是……”昱妃说了一半的话又戛然而止。她不解地看着夏悠然。第一时间更新仔细地凝睇着。似乎要找出某处与之前往后的信物相匹配。然而越是入木三分地观察。却越觉得眼前坐着地就是王后。 那无可挑剔的玉面化有淡妆彩影。那般清丽撩人。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宛若黑耀石般的明眸开阂间瞬逝殊璃。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带着一种迷人的蛊惑。双耳环佩如珠帘般散发着荧荧润芒,一头秀发轻挽斜坠着的潋铧发稽,随意地斜插着一支精巧垂束华簪,中部皆别有蝴蝶琉璃等珠宝手饰,其下一排精致巧妙的细致华美垂帘,她整个人的举止之间闪动着一种淡雅而奢华的清幽之美。那独一无二、无人能与之相媲美的清丽容颜更透出一丝独有的韵味,如同一首婉约而意味深长的诗篇。那般倾国倾城,似是飘然如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此刻她亦不得不承认。当初对于王后的嫌隙。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嫉妒。不论是因为她的翩若惊鸿的倾世容颜。还是因为陛下对于她的独宠。 可是她不是早已仙逝。又怎会再次出现在这里。星辰公主。昱妃的思维一下子根本转不过弯來。 “几位王嫂随便坐吧。我刚入夏宫。还有诸多不熟悉。还望各位王嫂多多海涵。”夏悠然倒是沒有想到她们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想來一个“死而复生”的人让她们感到无比害怕吧。于是也改变了要捉弄她们的念头。毕竟。她对于她们。根本谈不上讨不讨厌。她只是不喜欢她们这种生活的状态而已。明明成为别人生活的附庸。却还要彼此工于心计。从某种程度上來讲。她也是同情和怜悯她们的。 因为。乞求永远换不來尊重。 “你们为何都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难道我真与你们之前的王后长得很像吗。”夏悠然轻描淡写地问道。 连未儿都不得不佩服此刻夏悠然的装疯卖傻。她沒想到夏悠然竟然会这么说。 “你……真的是陛下的妹妹星辰公主。”萧妃还是满是疑虑的问道。言辞之间充满了不确定性。 “我想。这是全天下人都已知晓的事情。”夏悠然耸了耸肩。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甜点。“夏宫的甜点还不错。萧妃娘娘。你说是么。”夏悠然将甜点递到她面前。沒有一丝恶意。 萧妃胆战心惊地接下了。猛然想起之前刚册立王后之时。甄妃有一次送了一份甜点给她。结果王后一闻便知道其中有端倪。吓得甄妃几乎魂飞魄散了。而王后当时的表情。就如同此刻公主的表情一模一样。当初她带着看好戏的心情看甄妃。而如今轮到自己。她方才真正体会这是一种怎样的如坐针毡。芒刺在背。她很确信。这些糕点是沒有毒的。但是她猜不透这个公主的用意。难不成纯粹是为了拉近关系。 “怎么。萧妃姐姐不敢吃。我可觉得这是人间之美味呢。”夏悠然轻哧一笑。暗自腹诽萧妃的不识时务。她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终究是不值得同情的。 对着她们。夏悠然食之无味。想來。她和她们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随手摆了摆。“看來诸位姐姐不怎么待见我。”夏悠然自嘲地笑了笑。而后擦了擦手。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渺远地开口。“这里的景致不错。诸位姐姐不妨在这里歇歇脚。我就不打扰了。未儿。我们走。” 直到看着夏悠然的身影渐渐远去。一众人才总算松了口气。昱妃干脆直接倒在了一旁的座椅上。方才真的是把她吓倒了。 “萧妃姐姐。昱妃姐姐。方才那个明明就是王后啊。”有妃嫔小声议论着。 公主与仙逝的王后长得一模一样。这简直叫人匪夷所思。几个人对视了一下眼神。暗藏着几分叫人猜不透的深意…… ------------ 第42章 请求联姻 第42章 天帝王朝的大殿之上。一派庄严和肃穆。明明还是夏末时节。却已让人有入冬之感。 “咳咳……”龙寅的病情每况愈下。仿佛已在酝酿着一个多事之秋。 一向令人闻风丧胆的腾亲王府。也在数月之内被人偷袭过几次。自然是奔着楚涵嫣腹中的孩子去的。幸好龙腾早有准备。才未叫他们得逞。第一时间更新 朝堂之上的气氛越发显得诡异。仿佛有一张细细密密的大网。压得人喘不过气來。而一张张阴鸷而诡谲的脸。也各自隐藏着讳莫如深的情绪。各怀鬼胎地拿捏着即将到來的一场风云变化。 步步迟疑。小心翼翼。唯恐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在龙寅的示意下。一旁的太监总管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 “回禀父皇。儿臣有事请奏。”太子龙翰从队列中迈步而出。深沉而有力的声音回旋在大殿中。 龙寅寒剑星眸中透出一丝幽冷的光芒。叫人匪夷所思。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太子不妨说说。”极为平常的语调。甚至让人感觉到一种久违的父亲的味道。有多少年了。龙寅沒有这样稀松平常地对他们说话了。从來他一出口便是命令。一出口便是不可违抗的圣旨。这一刻。太子竟有一刹那的恍惚。 稍稍地理清了思路。又斜过视线打量了六皇子龙灏一眼。 “你看六皇子做什么。说你的事便是了。”简短的一句话。龙寅都说的有些气喘。沙哑而低沉的声线透出一股绝傲的寒冷。又带着几分不耐烦。冷不丁叫人顿生寒栗。龙寅的病情。群臣也都已心知肚明。他们也深深地处于矛盾之中。既害怕龙寅哪一天忽然驾崩。朝廷的局面会混乱得一发不可收拾。而他们也担忧自己站错的阵营。将会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另一方面。他们也希望通过阵营的较量。能够让自己的仕途之路再迈进一个新的台阶。 当然。他们的踟蹰不定。也是因为龙寅的老谋深算。谁都无法轻易判断出。龙寅究竟中意于哪一个皇子。尽管表面上。太子风光无限。然而。稍有些洞察力的大臣都能明白。这不过是幻象。 “是。父皇。前日。夏王诏告天下。找到老夏王之沧海遗珠。并册封其为星辰公主。儿臣便想。六皇弟还未立王妃。星辰公主已过及笄之年。短短半月之内。星辰公主之名已在列国传开。有口皆碑。心怀仁德。为夏国百姓谋福。深受臣民爱戴……” 龙翰拖沓的一段话。已让龙寅听得有些不耐烦。动了动唇。终究还是不苟言笑地吐出一句厉色严词。“讲重点。”凌厉的眸光却在大殿之上扫过。森冷的视线在龙腾身上停留了半刻又收回。那样意味深长。 其实太子的意思大家都已听明白。只是龙寅想要让他直接捅破说透罢了。 龙翰听到龙寅的话。以为这事有戏。便越发地大胆了些。“儿臣以为。六皇弟和星辰公主乃天作之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若两人共结连理。势必为天帝王朝和夏国谋福。”龙翰眉飞色舞地说着。之前夏悠然远嫁夏国。也是为两国邦交。只是夏悠然是龙腾身边的人。一直让他心中留有不安。而如今。夏悠然已死。若是六皇弟能同夏国公主成就一段姻缘。那势必为自己争取到了局面。有夏王的帮助。他便能高枕无忧了。 当然。最意外的是。第一时间更新当他同龙灏提起此事时。一向狂放不羁。自由豁达的龙灏竟未表现出丝毫反对之意。这更让他心中锦上添花。 而龙灏未反对的原因是。他听闻星辰公主同夏国王后长得颇为相像。亦是人间难得几回见的绝世美人。一來。他是好奇。二來此事无需从他的口说出。他自然乐意。三來。他见过几回夏悠然。而他也清楚。自己见到她的第一眼。心中便为她留了一个位置。所以。他理所当然地不会拒绝。 “既然事关六皇子。那么六皇子。你的意见呢。”龙寅阴沉着脸色。低噶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此事全凭父皇做主。”龙灏此举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嗯。太子的提议也未尝不可。只是朕还得斟酌再三。”无疑。龙寅会思虑得更加全面和细致。他在衡量这一场联姻所能带來的机遇和利益。况且若真的同传言中那般。夏骁尧疼爱这个从未谋面的妹妹。如今刚刚才册封了她。那么他也不一定会同意这一门婚事。 龙寅虽未全盘否定。但也有驳回的意思。龙翰英挺的脸色沉了沉。开口恭敬地道了声,“是。父皇!”而后讪讪地又退了回去。原本满怀期待、晴朗的心情也陡然变得阴翳起來。他虽贵为太子。但太子之衔却是一直摇摇欲坠。时刻为人惦记。他自小便知自己资质一般。不及五弟和六弟聪慧。于是只能勤奋补拙。來博得父皇的宠爱。这么些年來。父皇看似认可了他的太子之位。然而他的心中却一直存有芥蒂。很多事情。不是爱和耐心便能随意感化的。他也清楚的明白。他精明睿智的父皇是知道这一切的。只是他们都沒有挑明而已。 因为无法真诚地忏悔。所以他只能够继续作恶下去。 龙腾默默地站在一旁。前后左右的大臣都觉得气温骤然降到了零度。刀凿般英俊不凡的脸庞仿佛已冻结成冰。透着寒彻的凛冽之气。 龙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地隐忍。才能够忍受龙翰提出这样的请求。他的耳目众多。他早在夏悠然被册封之前。他便证实了自己心中早已有的猜想。夏骁尧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能将夏悠然捧上名正言顺的公主之位。 “朕觉得太子的提议不错。你以为呢。”龙寅也早已看出了龙腾的心思。下了早朝之后。在书房将他留了下來。饶有深意地问他。深深凹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凌厉的精芒。无形中流露出帝王的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和声势。 ------------ 第43章 反对 “儿臣反对。”龙腾不假思索地回答。一向处变不惊。稳如泰山龙腾却再也无法维持那份横眉冷对的气度。他桀骜地抬头望着龙寅。深澈的眸子里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怎么。你还放不下她。”龙寅忽而低沉下來的口气。却显得有些诡异。似乎夹杂了些许的嘲讽。又暗藏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其中。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带着一种苍劲有余的大气磅礴。即使在这老态龙钟的时刻。他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天子。依旧君威不减。 好似被戳中了心事一般。龙腾刚毅的神情顷刻间耷拉下來。“父皇。你也忘不掉母妃的。不是么。” 此刻。他第一次由衷地表达自己的情绪。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已经葬送过一次她的幸福。他决不能重蹈覆辙。尽管。无论从人品、学识还是家世。龙灏都足以与夏悠然匹配。可是。他不允许。决不允许。手中攥紧的铁拳那般刚劲。仿佛充满了一种毁灭世界的力量。 “你。你敢这样同朕说话。”龙寅愤然指着他。凄厉的眼眸凸起。如同暴虐的老狼一般。带着一种嗜血的狠厉。“咳咳……”因为气急。龙寅一口气差点接不上來。不住地喘气。不住地咳嗽。 “父皇。您沒事吧。父皇。。儿臣不是故意忤逆你的意思……”龙腾见状。赶忙上前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一边又忙碌地想要宣太医。只是被龙寅拦下了。 龙寅喝了一口茶。第一时间更新顿时缓过來许多。然而再开口说话时。却明显有些气若游丝。龙腾有些看不下去。“父皇。您别说了。还是好好休息吧。”微微地蹙起剑眉。心中百转千回。在这阴翳而空荡的宫殿里。有一种冷彻心扉的冰寒。有时候龙腾都要怀疑。龙寅是怎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这里度过了他的一生。 他无比地怀念他的桃源谷。那个山花烂漫的人间仙境。只是。他摆脱不掉这份与生俱來的责任。曾经。他的执着是为了仇恨。他以为是他的父皇冷落了母妃才导致母妃的惨死。而今。他只是为了那份沉重的使命在抵御。有时候。他都要觉得他已然麻木。 龙寅摇了摇头。又示意他在一旁坐下。“朕知道自己自私。在这么多子嗣中。对你的要求最为苛刻。这些年來。你受了不少苦……”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让龙腾不禁感怀于心。贵为天子。更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纵然他的父皇有很多时候太过无情。有时候冷岑地叫人遥不可及。然而。他也只能试着去理解。这是作为一个帝王必须有的品质。正如龙寅曾经对他说过的。有所爱。便是有所阻碍。你的宠爱。会让你爱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所以。他注定了高高在上。也注定了形影相吊。茕茕孑立。 “父皇。您说这些做什么。”听着他真诚的感慨。龙腾强硬的心却不由自主地抽疼了一下。他极为讨厌这种掌控不住的感受。 “孩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埋怨过朕的吧。”龙寅已收起了君威架势。就像一个平常的父亲。在同自己的孩子话家常一般。 “父皇。。儿臣知道父皇是为了全局考虑。儿臣又怎会……”龙腾的话还未说完。便又被龙寅打断了。薄唇轻轻一扯。勾勒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带着些自嘲自讽的意味。龙寅苍松一般的嗓音在着空旷的宫殿里幽冷地飘散开來。 “又如何不怪呢。当初是朕执意要让悠然丫头远嫁夏国的。可是这丫头的倔强劲头。真是让朕差点就成全了她。朕都沒有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孩子竟会有这样的一种执念。让朕不由自主便想起了你的母妃。只是你的母妃是一种无声地强大。她的爱是安静的。如同树木一般。深深地扎根于土壤。而悠然那丫头。则是以动制静的。她恨不能诏告天下。她心中的爱是你。她可以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和看法。她只为自己的坚持勇往直前。除了为她的所爱。她能放下一切的骄傲。当朕告知她。她的存在会成为你的阻碍时。她无坚不摧的执着便开始松动了。那一刻。朕便对你有一种愧疚感……” 龙寅一字一句缓缓地吐出口。娓娓讲述着一段有关于他的深情过往。只是让他沒有想到的是。最后夏悠然会与夏骁尧成为嫡亲的兄妹。“你早就知道了。”龙寅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我一开始只是猜测。而后才知道这属事实。”龙腾如实说道。 “你可想过。涵嫣要怎么办。”龙寅转过脸。对着自己的儿子。收敛了他所有的王者气势。和蔼地问道。 “我。。”龙腾确实被问住了。他的确也一直处于这样的困惑中。 他自以为他爱的一直都是楚涵嫣。那个从他年少时就住进了心里的女子。她温婉可人、才情横溢。绝非一般女子所能比拟。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夏悠然会牵动他的心绪。会让他无数次地情不自禁。 那么多次的沦陷与坍圮。到最后的戛然而止。可知他用尽了怎样的力气。 他也是害怕的。他害怕给不了她要的未來。他怕她会侵蚀掉他所有的心绪和理智。他怕她会成为他戒不掉的瘾……她就像一个巨大的诱惑。唯有远离。他才能说服自己不去贪恋。那心中偶尔的隐隐作痛。是他此生无法逃避的惩罚。 他曾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到底爱着谁。 楚涵嫣明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他的心却再也回不到她的身边。他只是用习惯在和她相处。曾经的爱恋和深情。如今都变成了一种责任。他们在为彼此而守候。而他。却注定要辜负她的爱…… 每每感受着她的情比金坚。龙腾都有一种远远逃逸之感…… 他害怕自己再也给不了她回应。而如今她已有了身孕。他更觉亏欠她更多。他想要补偿她。却又害怕被她洞察。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 第44章 端木雪瑶 一早便收到了玄傲的飞鸽传书。恭贺夏悠然成为夏国尊贵的公主。并且书信中还暗含他即将带着新婚之妻出行夏国之意。 一个月前是玄傲的大婚之期。当初夏悠然和夏骁尧答应他会前去商国参加他的婚礼。只是夏骁尧忙于册封公主之事。此事最后也未能如愿。玄傲很不客气地在书信中颇为抱怨。让夏骁尧很是无语。 “依我看。他是怕遭到商宇王和商王后的勃怒和反对才不得已带上了端木雪瑶。”夏骁尧合上了书信。清朗疏俊地说道。轻松的语气中带着一份亲密朋友间的嘲讽。似是很了解玄傲的作风。 “那也不见得。”夏悠然从他手里接过了信。漫不经心地又浏览了一遍。带着微微的笑意。轻声漫语。就她对玄傲的了解。心高气盛的玄傲还不屑于这样做。况且还是这种利用女人的手段。虽然他的性子狂放了些。但也有他不可忤逆的原则。至于他为什么会携新妻而來。夏悠然倒是有些期待。 “听闻那端木雪瑶也非寻常女子……”夏骁尧的口气中带了些看好戏的意味。 “与众不同。才能与他相配不是么。”就让那些不快的过往都事过境迁。第一时间更新在夏悠然心中。玄傲早已成为一个知己。 那一日在山庄。他们都喝的酩酊。但说过的话却都沒有忘记。 玄傲带着浓浓的酒意。避开了夏骁尧与她对饮。他们以朋友的身份相互拥抱。他深蓝色的眸子透着醉意。越发显得迷人。像极了两颗世间罕见的蓝宝石。堪称无价之宝。敏锐的眸光里却也蕴含着一种迫人的声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极为认真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扫过她白璧无瑕的脸颊。意味深长地道:“就算不能相濡以沫。我们也不要相忘于江湖……” 那一刻。夏悠然的泪便再也止不住的簌簌而下了。 “在想什么。可是后悔了。”夏骁尧戳了戳她的脑门。把夏悠然游离的思绪又召唤了回來。 “我后悔什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夏悠然被他问得一头雾水。 夏骁尧扯了扯薄唇。轻轻一笑。“好了。我先回宫了。估计他明日黄昏便可到这里了。”夏骁尧的话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 其实他和玄傲之间有过更为深刻的对话。他其实希望夏悠然说后悔的。那么至少她对玄傲有过一丝一毫的念头。然而她连想都不愿去深入一想。只怕。这世上也唯有一个龙腾。能让她心慌意乱。 慕容铮。恐怕这也是你唯一输得一败涂地的一次了。而他自己呢。也不过是用着坚硬如铁的兄妹身份聊以**罢了。 同样是那一日。他送别离别的玄傲。 “夏骁尧。你知道我其实恨过你。然后又羡慕你。在方才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又可怜你。第一时间更新而如今。我又对你无比钦佩……”玄傲摒弃了所有的邦国之礼。所有的尊卑之仪。如同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般在对话。他直接喊了夏骁尧的名字。 夏骁尧努力地思忖了一番。才将他话里的意思全部揣度明白。他并不介意玄傲的直白。同样义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一天。寡人会叫他來祈求。”话里带了几分戏谑地味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一下子把玄傲给逗乐了。“好。龙腾。总有一天你会低头的。”他爽朗地语气中带着几分快意。 “若你是他呢。你会选择江山。还是选择悠然。”夏骁尧摆出了一个两难的选择。 “别问我这个问題。我毕竟不是他。若我是他。我会觉得悠然比江山更珍贵。而他。只是个胆小鬼。”玄傲有种逞一时口舌之快的张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或许是因为夏悠然的缘故。他从來都不觉得龙腾顺眼过。六年的彼此为敌。更让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的仇怨。 “如此看來。你的爱也不是无私无欲的。你在嫉妒那些年。而悠然给予他的。你却未曾得到。”夏骁尧的脸色陡然变得严肃了些。他也在考虑。自己若是龙腾会如何做。 在他们各自的心中。都清楚地明白。龙腾对夏悠然并非沒有一丝情意的。否则。在皇城的那一夜。龙腾不会对玄傲出手那么重。否则在夏宫。夏骁尧不会让守卫就那么轻易地放龙腾过关。 他们有男人的共性。彼此理解。但是他们却无法领悟各自的极限。 “所以我说我很佩服你。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此别过吧。”玄傲吃下了夏悠然给的解酒药。依然清醒。跳下了马车。便策马狂奔着离开了…… **************** 夏悠然终于见到了端木雪瑶。 那个同样拥有一双蓝色水眸的女子。细致乌黑的长发。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花白玉簪绾起。几缕碎发垂坠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又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着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端木雪瑶身穿了一袭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她迈著莲步。却偏然生出一股倔强。步步紧逼地朝着夏悠然走來。 夏悠然忍不住在心中暗叹。果真又是一个占尽风流、紫芝眉宇的女子。看來玄傲也并沒有吃亏。如是女子。定然是万里挑一的了。 “你就是夏悠然。”端木雪瑶的细细作步终于停在了夏悠然的五尺开外。她清澈透明的眸子泛着一种桀骜的神气。那般的无惧无畏。 夏悠然微微一惊。倒是沒想到她会先开口说话。而且带着一种质问的口气。但夏悠然并不觉得讨厌。偷偷地看了一眼玄傲。果然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儿。夏悠然慵懒地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咬字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正是。” “雪瑶。不得无礼。”玄傲赶忙上前。低声呵斥了一句。倒是未见其中有多少生气的成分。反而看向夏悠然的时候眼神中多了一份抱歉。 ------------ 第45章 彼此认识 “我只是想知道夏悠然到底长得什么样啊。”端木雪瑶顺势自然地挽上了玄傲。那份傲气仿佛是在宣布自己的专属。让夏悠然觉得甚为有趣。 夏悠然望着她倔强而又孩子气的模样。脸上的笑意不禁又深了些。她似乎从端木雪瑶身上看到了她自己曾经的影子。只是。端木雪瑶比她的表达更为直白。夏悠然再一次仔细地打量她。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夏悠然丝毫沒有想到。那样娇柔的外表。竟然会包裹着那么勇敢的一颗心。 走进了几步。好让她看得更清楚。“那么太子妃。你现在知道夏悠然长什么样了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夏悠然转动了几下她琥珀般的黑瞳。无处不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光彩。从來。她的任性。她的淡泊。她的倔强。连同她的忧伤。都能牵动着人的心情。 “悠然。你别跟她一般见识。”玄傲一边不耐烦地说着。一边嫌恶地将端木雪瑶的手拉开。然而那别扭的神情却似乎掩藏了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情绪。 端木雪瑶毫不在意。再一次搭上他的手臂。以一副昂首挺胸的姿态同夏悠然对视着。“他是我看上的人。终有一天。我能完全取代你。”完美的唇瓣微微开合。吐出一个个如同天籁般的音符。端木雪瑶那张娃娃脸醉颜微酡。姿色天然。满满地勾勒着骄傲的情愫。 玄傲也被她的口无遮拦吓了一跳。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英挺地脸庞瞬间挂上了几道黑线。想要阻止她。却被夏悠然率先抢了话去。“太子妃。他已经是你的了。”夏悠然虽然不完全赞同她的话。但是却无比佩服她的爱而无畏。就连她这个有着21世纪人生观和价值观的人來说。都无法做到她那般坦然。 “悠然。。”玄傲的话刚说出口。却又被端木雪瑶打断了。 “我不会同你说谢谢的。因为他本來就是老天安排给我的。”端木雪瑶理直气壮地说道。那双璀璨的蓝眸闪耀着无与伦比的光芒。那般耀眼和迷离。 夏悠然忍住笑意。一丝不苟地点了点头。这个女子还真是颇有意思。 “在说什么。如此高兴。”这时夏骁尧走入了庭院。第一时间更新清洌的嗓音带着颇为性感的磁性如同涟漪般层层散开。之所以沒有让玄傲进宫。就是不想朋友之间见了面还要被那些繁文缛节所束缚。于是直接相约在公主府。知道玄傲已经到了。夏骁尧也忙不迭地处理完了手头的事。便匆匆赶了來。 “赶紧先进屋吧。我已命人备下了酒菜。今日大家一定要一醉方休。”夏悠然高兴地说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端木雪瑶望着夏悠然那般随性的样子。不禁也松了一口气。原來玄傲喜欢的是这样的女子。那么看來自己是很有希望的了。成亲几个月以來。玄傲每每喝醉之时。她都能听到夏悠然这个名字。透过名字。她以为夏悠然这个女子是温婉娴静。柔情似水的窈窕女子。甚至她觉得她会很难相处。 然而经过刚才的一番观察。第一时间更新这个夏悠然倒是很对她脾气。在端木雪瑶的观念中。是沒有尊卑等级之分的。因而她根本未把夏悠然当成公主來看。她是把夏悠然当成了情敌。只是这个情敌跟自己的性子很像。这也在无形之中增加了征服玄傲的信心。 其实。嫁给玄傲。也让她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因为太子殿下太优秀。成为众多女子心仪的对象。而最后能如愿的也不过她一个人而已。所以她一开始也很低调。然而。自从知道夏悠然的存在之后。她就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十岁之后。端木雪瑶便被父母送到了舞刀弄枪的外公身边。因而她的脾气中也渐渐地多了几分豪气。 或者说。玄傲的心有所属。激起了她心中的斗志。 她曾经蛮横霸道地指责他。第一时间更新“你既然心有所属。为何还要娶我。” 玄傲只自嘲地笑笑。“我还有选择嘛。父王和母后都选择了你。” 端木雪瑶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既然如此。那么就请你努力、尽快的把你心中的位置空出來。让我住进去。”她的角色完全不像个太子妃。那种命令的架势。完全凌驾于玄傲之上。让玄傲看的目瞪口呆。就算夏悠然。也从未跟他如此说过话。 心中有了一个人。再遇到的所有人。都会在心里默默地与她发生比较。然后每次都让她获胜。 端木雪瑶并不是个安分的人。偏偏她的很多兴趣都和男子一样。几个月了。玄傲从未见过她做过女工。看书作画也有。但是更多的时间端木雪瑶却拿來练功。玄傲曾与她交手过。也不过是胜了一招半式。这让玄傲一次次对她刮目相看。 甚至有一次。玄傲看着端木雪瑶大半夜的女扮男装出去。好奇之下。他偷偷地尾随在她身后。最后竟发现她是为了给贫民们送东西。无疑玄傲心中受到了巨大的震撼。当然端木雪瑶也发现了他。从此每次她出去散财都会拉上玄傲。 看到夏骁尧。端木雪瑶倒是收敛了许多。本性中天真和自然随性的一面还是不经意地散发出來。倒是让夏骁尧吃惊不小。他能够明白玄傲为何会带着他的太子妃一同前來。她不是作为夏悠然的替代品出现。而是作为新的怦然心动而出现。只是…… “你们打算在这里玩多久。”夏悠然看着他们偶尔拌嘴。偶尔默契的状态。心中也在为他们感到欣慰不已。从一段伤里走出來。投入到另一段快乐中去。并非那么容易的。 “怎么。我刚來你就赶我走。”玄傲津津有味地吃着丰盛地菜肴。语气诡谲地道。 夏悠然瞥了他一眼。便不再跟他说话。 “吃吧。”端木雪瑶夹了好多菜放入玄傲的碗中。颇有一种要把他嘴堵住的意味。 ------------ 第46章 秋日私语 秋日的晚风。带着丝丝的凉爽。轻轻地摇曳着整个世界。树叶沙沙作响。恍若情人间的窃窃私语。夏日的炎热早已逼退到大洋彼岸。只剩下一袭浓浓的月色。淡淡地笼罩在每个人的心间。间或拨转出一段扣人心弦的曲调。 空气中微微地飘散着些许海风的味道。夹杂了无数浪漫的情调。 “这是。”端木雪瑶望着夏悠然端上桌的点心。很是好奇。饶是她当年跟随外公云游四海。但她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夏悠然早就料到他们会有此一问。优雅地在夏骁尧的一旁坐下。开始给大家普及知识。“这是蛋糕。至于來历和出处我就不知了。不过若你们觉着好吃。想要学。我倒是很愿意传授工艺。” 夏骁尧和玄傲对视了一眼。分别拿起一块尝了尝。不禁啧啧称赞。只是两人吧唧吧唧着完美的唇形。都沒有要动手学的意思。夏悠然无语的摇了摇头。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只是这个时代的男子男权意识太重。更别说是这两个至高无上的尊贵身份。要让他们下厨房。恐怕是难于上青天之事。 能成功让她忽悠进厨房的。恐怕也只有赫连逸了。想当初在桃源谷。赫连逸总是跟着她在厨房里捯饬各种小吃。其实赫连逸并不怎么爱吃这种甜食的。犹记得她当初戏谑他。“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是绝好男人。赫连。将來你入你眼的女子定是幸福之人。”赫连逸还无比得意地学着她的语气回敬她一句。“必须的。” “说说。你在心里拿我们在和谁作比较。”许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夏骁尧越來越了解她的品性和脾气了。总是拿捏得刚刚好。他的神情倨傲却又无处不在地透出点点温润。既不让人觉得难以靠近。也让人有种疏离之感。夏悠然一脸诧异地望着他。莫非他会读心术不成。那双澄澈滴水的美眸中倒映着两轮明月。第一时间更新莹润地散发着点点金光。璀璨而迷离。 玄傲原本微然一愣。深蓝色的眸光也落在了夏悠然身上。他亦很有兴趣知道。 “看來你们很介意啊。那我……偏不告诉你们。”夏悠然挑了挑眉。买了个关子。也吊着他们的胃口。 “你觉得好吃吗。”端木雪瑶推了推玄傲。一本正经地问道。 “只是好奇罢了。”玄傲故作不在意地回答道。 夏悠然似是了然地点了点头。“太子殿下今后可不要念念不忘才好。”夏悠然撇了撇嘴。揶揄道。对于玄傲的敷衍心中略有不快。 玄傲的眸色因为她的话陡然黯淡下來。第一时间更新不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良久才深邃地吐出话來。“纵使念念不忘又能如何。终究还是要努力地遗忘。”清淡如水的话中却渗透出一缕浅浅的忧伤。似乎是在谴责着什么。 夏悠然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垂了垂星眸。知道玄傲话中有话。暗指自己。遂只当鸵鸟。一味地往自己的嘴里塞东西。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端木雪瑶也察觉出了些许不对劲。那娇柔的容颜微微变了变脸色。“我想学。不知公主能否赐教。”夏骁尧在场。端木雪瑶便不想拂了玄傲的面子。既是太子妃。她便要谨言慎行。 夏悠然涩然抬头一笑。“当然可以。” “那我们不如现在就去。”端木雪瑶是个急性子。趁热打铁般追问道。 “啊。”夏悠然还未反应过來。便已见端木雪瑶从座位上站起了身。 “你并非真的想学是吗。太子妃。”退出了庭院。夏悠然便直接把端木雪瑶引入了书房。“有话不妨直说。”夏悠然坦然地望着她。不由得想起了白素。只是白素爱赫连逸是寂静的。而端木雪瑶的爱却让人有一种惊心动魄之感。随时在感受新鲜体验。 “若是有一天夏商联姻。你可愿意嫁给太子爷。”端木雪瑶傲然地看着夏悠然。月光下。那双蓝色的眸子变得更加深沉和凝遂。端木雪瑶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情绪。夏悠然不解她背后暗藏的深意。却也格外真诚地摇了摇头。“不会。”她不会委曲求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不会拿自己的幸福去将就。夏悠然回答得无比中肯和淡然。 “为何。”端木雪瑶似是自言自语地一句疑问让夏悠然有些不明所以。 “他那么爱你。他那么出色。你何……”端木雪瑶不理解。太子爷是多少女子心中梦寐以求的男人。而她却偏偏不屑。 “不爱和爱都是一样的。是沒有理由的。若你只看到他的出色才决定长久相伴。那这绝不是爱。只是为了找一个人來崇拜。”端木雪瑶刨根问底式的追问让夏悠然不禁又想起了龙腾。她有多少时间沒有去想他了。夏悠然都快要模糊了时间的概念。然而此刻突然想起。心中竟还牵扯出千丝万缕的疼痛。 “你爱的是别人。”端木雪瑶戳穿了夏悠然的防备。一下子便点出了夏悠然的弱点。也只有夏骁尧才知道。她为了追寻“爱”付出了多少。甚至在一段时间里面。她都要快把所有关心她的人折磨地疲惫不堪。比如赫连逸。比如夏骁尧。 见夏悠然沒有反应。端木雪瑶也悻悻地不再开口说话。只是蓦然望着夏悠然。心中一遍遍地在想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她爱上的又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能让她的心中填充地满满地。再也装不进其他的任何人了。甚至连玄傲这种百里挑一的男人她都能抵御。那么她爱的男子定然不凡。 “其实。我很庆幸你沒有对太子殿下动心。”端木雪瑶依旧张扬着她皎洁无暇的脸蛋。意味深长地说道。 “其实我很庆幸。玄傲能娶到你。”夏悠然清幽地说道。月光薄薄地在她完美的脸型上勾勒出一丝浅浅的淡光。如同加冕时的荣耀一般。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企及的清高质感。 ------------ 第47章 特别的爱 “她们俩不会出什么事吧。”玄傲略带担心地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了看。心中蔓上了一层浅浅的忧虑。 夏骁尧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想到有一天放浪形骸的商国太子也会有这样忧心忡忡、心不在焉之状。薄唇微抿。似笑非笑。“你在担心什么。悠然不会出事的。”夏骁尧揶揄地话中暗含着深意。叫人捉摸不透。 “你不了解。她偶尔做事很冲动。我怕。。”玄傲意识到自己的神情有些不对。躲闪着避开了夏骁尧打探的视线。执起一旁的茶杯。猛地灌入一口。茶已凉透。冰寒一直渗透到心底。冷彻心扉。玄傲不禁倒抽一口气。那俊逸的容颜变了变脸色。一下子暗沉了些许。宽阔的眉宇之间紧蹙着。有种苦苦挣扎之状。第一时间更新 “你是想说你的太子妃很特别。”夏骁尧已然把玄傲的心思看了个十之**。曾经夏悠然自嘲地跟他抱怨说。“归根结底。沒有爱与不爱。最爱的不一定就是合适的。然而合适了便能理所应当地在一起了。我和他。只是不合适而已。从來都不合适。” “她……是很特别。特别地叫人头疼。”玄傲又情不自禁地顺着夏骁尧的话茬接了下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凝重的表情却在诉说的时候缓缓延展开。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喜悦之事。夜风慢慢地加重了声势。似乎要把渐入梦境的夜唤醒。昂臧的两道身影在这深沉的夜里化作了两汪池水。墨玉般的发丝在风中悠扬的飘然舞动。风吹散了点点愁绪。却吹不散眉弯隐含的笑意。 玄傲怔忪了一会儿。紧接着明白了夏骁尧的用意。“想到悠然丫头。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心疼。我喜欢看到她巧笑倩兮的模样。无忧无虑沒有任何烦恼。让人望着会感到心情畅然。所有的郁结和闷火都能在她透明而干净的笑意中得到纾解。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去宠溺她。爱护她。保护她。挑逗她……她的笑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风景。她的薄怒也是平添生趣。”玄傲说着说着。心中便溢出了柔软。在烈风中悄然变换着形状。 夏骁尧冷然一笑。玄傲的直白却让他感到无力。他的所有有关夏悠然的赞美都只证明了一个问題。那便是他们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距离。“你可知道。数日前天帝王朝的朝堂之上。太子龙翰提出要让悠然和六皇子龙灏联姻……” “什么。你说什么。”玄傲一时之间沒有反应过來。片刻之后。第一时间更新他手中的茶杯都差一点掉了下來。重重地与桌面擦出一声砰然。茶杯未碎。只是幽冷的香茶满溢。夏骁尧突如其來的消息让人有种猝不及防之感。 夏骁尧也察觉到事情有些诡异。只是之后沒有下文。天帝王朝也沒有派送函文來提及此事。于是他便想这事该是不了了之了。 “你可知道为何会沒了下文。第一时间更新”玄傲倒是清醒了许多。对于这件事。他并非一无所知。只是方才夏骁尧切入地有些突然。让他慌乱了神。 “哦。你知道。”夏骁尧饶有兴趣地望着玄傲。等待着他的答疑解惑。下人已将冷茶撤了去。换上了热茶。淡淡地吐着白烟。在这迷蒙的月色中并不分明。就连洞察彼此的表情。也多了一份主观臆测。 “是腾亲王极力驳回了太子的提议。”玄傲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低沉和清冷。连同他温热的心也在一点点冷掉。他实在是不想提起那个人。实在是不想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竟然是他。”夏骁尧清洌的眸子里滑过一道精芒。掩藏了一抹深奥的情绪。 “你想不到吧。我想他來求你的日子不远了。”此刻的玄傲沒有半点戏谑。脸上的每一寸表情都变得一丝不苟。郑重其事。让人不由得想起那些年战场上统领几十万大军时的骁勇和无畏。沉着和冷肃。那绝对是玄傲的另一面。 夏骁尧抬起了深潭般的眸子。微微的眸光之下暗潮涌动。“天帝王朝真的会是他的天下。” “如果是你呢。你会选择谁。太子龙翰。还是他。那皇儿老头可不是吃素的。第一时间更新”玄傲转而又恢复了他的不羁。既不是他的天下之事。他便也不用操心了。 意识到两人的话題跑偏了。又拉了回來。此刻夏悠然也携着端木雪瑶回到了这里。 “你们。”两个人方才还彼此怀有嫌隙的模样。如今却好的如同深闺密友一般。叫两个男子有些匪夷所思。 “就许你们志同道合。不许我们惺惺相惜么。”夏悠然鄙夷地扫了他们一眼。“吃够了。也聊够了。赶紧撤了吧。各自早些休息。待我想想明日为你们安排什么行程。”夏悠然摆出一副十足的东道主的模样。 “你们方才去做什么了。”玄傲禁不住好奇。偷偷地问端木雪瑶。 “不告诉你。”端木雪瑶朝着夏悠然神神秘秘地忘了一眼。言语中带了几分娇羞。越发地让人浮想联翩。 看着彼此带着自己的小情绪相伴离开的玄傲和端木雪瑶。夏悠然的思绪飘到了很远。 “不留你了。早些回宫吧。”其实夏悠然并不希望他总是出宫。在群臣百姓中已有了些闲言碎语。纵然她不在乎。然而夏骁尧作为一代国君。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 “你也早些休息。”夏骁尧宠溺地揉了揉她柔软顺滑的头发。言辞中亦充满了疼爱。既然给不了她要的爱。那就换一种方式來疼爱。这也是上苍对他最好的补偿吧。 ************ 马车碾过古色古香的街道。街上一片安宁。只有声声沉稳的马蹄和车轮转动的响声在这个深沉的夜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 或是焦急赶路的行人。或是消遣晚归的商贾贵族。偶有街市还亮着灯火。彰显出魅夜的三两分颓靡之态。倒也是成了千娇百媚之夜的另一种诠释。 “你怎了。一句话不说。”玄傲莫然地望着身侧的女子。疑惑地问道。 ------------ 第48章 被下药 从來。她都沒有多少安分的时候,因而此刻的安静倒是显得有几分反常。让玄傲不得不心中生疑。 端木雪瑶抿唇摇了摇头。不语。然而婴儿肥的小脸却已经涨成了一片绯红。只是暗色的夜里。玄傲看不见。端木雪瑶只觉得心都要快跳出了心脏。整个人都无法承受心脏跳动的节律了。 直到到了驿站。夏骁尧早已命人打点好了一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借着明亮的烛火。玄傲才看清了端木雪瑶的容颜。原本白皙如雪的肌肤此刻更是闪动着一种奇异的光泽。更添几分诱人的神彩。一向带着几分豪爽和凝炼的端木雪瑶。浑然间多出了一份惹人动情的韵致。那香娇玉嫩的秀靥绚烂堪比花娇。细指如削葱根。檀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无不动人心魂。灵动水净的蓝眸如同海水般清澈透明。第一时间更新波光旖旎之间泛着耀眼的琉璃。再配上她那一身白百合的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的绫罗水裙。让原本宜喜宜嗔的容颜。更多了份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玄傲在一瞬间便看痴了。喉头紧了紧。凸起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才低噶地从喉腔里挤出了一声。“你。。沒事吧。”一向雄辩口若悬河的他忽然间说话也变得支离破碎了。 端木雪瑶眨了眨眼。眼中泛出一丝疑惑。在此刻也变成了千娇百媚之姿。“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感觉有些难受。许是着凉发烧了。”端木雪瑶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她只觉身子越來越烫。仿佛要从心底里迸发出一团火焰來。 “可还严重。是否要请大夫瞧瞧。”玄傲焦虑地上前一步。想要自己去打量她的情况。然而他颀长的猿臂刚探上端木雪瑶的脸颊。端木雪瑶却条件反射般的避开了。“你。你别碰我。”羞赧的脸色已经变成了一片面目红光。该死的。她心中咒骂了一声。红彤彤的脸颊深深地皱紧了眉头。端木雪瑶恍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水凝的蓝眸中一片冰裂。第一时间更新一片火热。 玄傲亦被她强烈的反应威吓到了。他冷木地抽回了手。心中的疑惑又增加了一分。“到底发生了何事。”他凝睇着她反常的模样。那英挺的容颜也不禁深沉了几分。 “我……我……”端木雪瑶期期艾艾地说着。却也沒把话说完。径直向外奔去。 “天色已晚。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要去何处。”玄傲心中顿生一分忐忑。忙不迭地跟着她奔了出去。“端木雪瑶。你给我站住。”他冷声厉喝一声。 “你别管我。”端木雪瑶此刻连大吼声都掺杂了一分风情万种。那娇嗔的口气让她觉得羞愤。夏悠然。看等她好了。她怎么变本加厉地还给她。她一定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到底发生了何事。”玄傲一个健步拉住了她。钳住了她的肩。不再给予她动弹的机会。 “你放开我。”端木雪瑶强忍着不去看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奈何此刻她就像功力尽失一般。浑身都使不上力。仿佛整个人都要化成水一般。同玄傲进行了一招半式。她便全然失了抵抗能力。而体内的药效似乎还在继续。一点点吞噬掉她所有的意志。 “你看着我。”玄傲望着她痛苦的模样。心中陡然升起一片心疼。他稍稍地降低了语气。一手揽住了她的细腰。一手捧过了她的侧脸…… 端木雪瑶在望见他蓝眸中的那一抹深情时。几乎整个人都沦陷。她紧紧地咬着唇。第一时间更新好看的眼角却落出一滴泪來。“求你。我要去冲个冷水……”她竭尽所能想要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一些。然而一开口。她便无法拿捏自己那媚人的声音。 玄傲的注视在她**焚身的娇躯上又加了一把火。让她已经濒临到失控和颓败的边境。实在是沒有办法。她只能和盘托出。“我……我被夏悠然下了药了。”端木雪瑶连说话都显得有些窒息了。夏悠然。竟然敢骗她。她才不屑于要用这样的方式來得到他。可是如今。她要怎么办才好。 “你说悠然。她。她对你做了什么。”玄傲一脸的难以置信。纵然他能约莫猜出端木雪瑶被下药的情形。但他也无法相信是出于夏悠然之手。 “我大抵是中了媚*药。”端木雪瑶说着。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制地朝着玄傲强健的体魄贴去。她只觉得自己要烧起來。一手拉扯着自己繁琐的衣衫。手忙脚乱地拉扯着想要马上解开最后的束缚。端木雪瑶刚刚被内力压抑下的欲-望再一次的涌上了五脏六腑。让她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夏悠然。我们等着瞧。”端木雪瑶扭动着身子。身子里**越來越旺盛。似乎连刚刚被压制下的**都在一瞬间排山倒海的侵袭过來。 玄傲深澈的蓝眸中掠过一道精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纠结不堪。混迹多年。他自然知道中了媚-药之毒无药可解。否则当年他也不会利用绿蔓來试探龙腾。“悠然她为何要给你下药。”玄傲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恐怕你得去问她了……”端木雪瑶揪紧了自己的拳头。修长的指甲几欲嵌入手掌之中。一张美丽的面容妩媚而妖娆。方才夏悠然直说有法子让玄傲对她动心。她一时要强。说不需要她的相助。 “我想玄傲对你的心意你心中也是能感受到几分的。否则你不会那么坚定和执着。”夏悠然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其实我有办法证明玄傲如今对你的心意到了几分。”夏悠然微然一笑。带了几分神秘。 自然。端木雪瑶对于这点倒是颇有兴趣。于是她便问夏悠然如何能够证明。然而她沒有想到夏悠然会用这样的方式。这是在帮她吗。根本对事情沒有任何帮助。端木雪瑶暗自腹诽咒骂着。她扭动着身子。每一个字眼都是从牙缝里挤出來的嗓音……她已然沒有多余的力气再说半句话。 ------------ 第50章 时过境迁 夏悠然慵懒地睡了个懒觉。迎着温和的日光。伸着懒腰缓缓地迈步从卧房中走出來。微风斜阳落在这个古色古香、雕梁画栋的院落里。筛下一片斑驳琉璃的疏影。显得那般惬意。 夏悠然身穿一袭天青色的绸缎衣裳。因为清晨天气微微有些寒凉。遂又在外面披了件外衫。简单又不失雅致。清幽而恬静。瑰丽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第一时间更新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褪去了一份稚嫩的青涩。显得更为安然和淡泊。 “悠然。。”院子里忽然想起一声深沉的嗓音。许是清晨的凉意让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喑哑。反倒是多了一份磁性。 夏悠然微微一愣。循着声音望去。便见到玄傲孤身一人怔忪地站在她草木茂盛的院落里。那清冷的表情却让他多了一份茕茕孑立的孤傲。夏悠然心中一紧。猜到了他是为何而來。但她胸中有数昨晚发生了什么。所以她并不感到愧疚。因为他终究会明白。端木雪瑶。是他最为正确的选择。 “这么早來公主府。是为了。”夏悠然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边示意他进屋里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一边装傻充愣地问道。熠熠生辉的水眸阖了阖眼。长长的睫毛挡住那转瞬而逝的窘迫和抱歉。 玄傲沉默无语。沉稳有力地踱着步伐。踩着她走过的脚步。走入了大厅。 “你为何要那样做。”良久。那深蹙的眉头才稍稍的舒展开。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惜字如金一般。实在不像是狂放不羁的玄傲的作风。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你在害怕什么。逃避什么。难不成你昨晚做了回君子。”夏悠然毫不掩饰地揭穿了他。至少他现在所有的表现都不够理直气壮。夏悠然有理由相信她们沒有能够撑过那半个时辰。否则。他昨晚就该來找自己了。然而他们沒有。 当然。她是感到欣慰的。虽然如此说來会有些残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但是。这是帮助他们彼此认清心意最好的方法了。至少。玄傲并非对端木雪瑶毫无情意的。他们对于彼此的重要性还沒有一个深刻的认识。可通过昨夜。她想应该会有一个突破性的进展。 夏悠然的逼问倒是让玄傲一下子哑口无言。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原本是对于夏悠然恣肆妄为的行为感到厌恶和抽疼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明知道自己对于她的情意。而她这算是拿别的女子來试探自己吗。还是纯属大公无私的成全。这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甚至于。他的心中感到凄凉和悲悯。这么些年來。他的心一直追随。到头來却被她一朝摧毁。因而他一早前來预备理直气壮地兴师问罪。然而真正看到那张依旧天真无邪的面孔时。他所有的诘责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而他也恍然想起。他其实并不那么生气。甚至于对于昨晚一场意料之外的旖旎。他当时也是沉湎于其中。那般享受着端木雪瑶的温柔和细腻。他的确沒有能够做成君子。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來责难于她。甚至于他发觉。他那样匆匆赶來。更多的是想要为端木雪瑶讨得一个说法。第一时间更新他一直以为夏悠然聪慧大体。尽管偶有任性。桀骜而倔强。但也不至于会用这等为志士仁人所不齿之事。 当然。他的认为也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罢了。夏悠然绝对能干出这等事來。若是当他知道夏悠然曾经给龙腾下药。只为了奉献出自己。那玄傲又不知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了。 “你是为了试探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还是你想证明什么。”玄傲收起了他的质问。言语之间只残留了一份无奈。 “那么你自己可否已然明白。”夏悠然将下人端上來的茶递给他。她下意识的瞥了瞥嘴。充满了一种无辜的意味。惹人心疼惹人忧愁。明亮的眸子骨碌碌地转着。在他俊逸的脸上打量着。似乎不愿错过他的任何一缕表情。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其实。我告诉你。昨天端木雪瑶并非中了媚-药……”夏悠然娓娓道出一个事实。 玄傲差点将口中的茶喷出來。蓝色纯粹地眼眸睁得浑圆。难以置信地望着夏悠然。“那是什么。”回想起昨晚的点点滴滴。除了媚-药能达到的功效。还有什么可以抵达如此境地。 “不过是我研究失败的特效胭脂罢了。不过对人沒有什么坏处。只是会引发与媚-药类似的症状罢了。但是半个时辰之后便可恢复正常。”夏悠然弱弱地说道。就算是她开了一个小玩笑吧。尽管昨晚端木雪瑶一直排斥她的帮忙。不过她还是将她骗了。只是如今看來。成效还是不错的。 这一刻。她忽然有些后悔。为何当初她给龙腾下了媚-药。让他硬生生地逃脱了。若是自己呢。若是自己中了毒。他会不会倾尽所有、不顾一切给自己解毒。莹亮的水眸中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霭。夏悠然心中吃紧。面色无常地喝了一口茶。 “你。让我拿你如何是好。”玄傲亦对她沒办法了。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丫头。玄傲的眼中瞬间积聚起无名的怒火。而后在微微瞬间消散。终究。他还是无法生她的气。 夏悠然悻悻地朝着他吐了吐舌。故作调皮状。“赶紧回去吧。稍后王兄出宫后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夏悠然神秘地说道。实则也是为了逃避他继续的追问。她其实也害怕的。毕竟昨晚只是她一个人的擅作主张。若是他们两个人不合。很可能遭遇一拍两散的境地。然而一个时辰之后。夏悠然也沒有得到任何的骚扰。于是。她随后高枕无忧地一觉睡到天亮。 “你。”玄傲指着她愤然而起。愠色亦攀上了那傲然的容颜。薄唇动了动却终究未说什么。终究是拂袖而去。他心中已然明白。和夏悠然已再无可能。 夏悠然呆愣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的阴翳一层又一层地叠加在一起。显得那般沉重和阴翳。璀璨的眼眸亦一点点失去了光泽。变得暗淡和平庸…… ------------ 第51章 若即若离 返回驿馆的一路上。玄傲都在思忖夏悠然的话。他庆幸。夏悠然并非真的下了药。否则他此刻的心情会更加矛盾。 自己真如夏悠然所说的。对于端木雪瑶的情感已不再纯粹吗。玄傲的脑海中一片混沌。回味着昨夜的情到深处。他似乎已拿不出理由來反驳自己。可是。他方才看到夏悠然那般无谓的模样。为何心中还会隐隐地生疼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自认为心中还深爱着夏悠然。他亦曾经以为夏悠然会是他此生唯一的存在。难道才短短几个月时间。他几年坚持不懈的等待和执着就将毁于一旦。不。不是这样的。 玄傲不相信自己的见异思迁。他不敢相信自己已对端木雪瑶生出异样的情愫。他的心中又是懊恼。又是遗恨。他昨夜不该帮她的。不是半个时辰药力便会消散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为何自己沒有能够顶住压力……虽然这并非是第一次和她发生关系。然而玄傲却找不到理由來说服自己。找不到借口让自己与她各自**。找不到言辞让自己相信她们之间沒有暧昧。尤其是昨夜她忍受着他那般疯狂地求索。而她的回应又是那么炽烈和热忱。简直要让他欲-罢不能。行走在在这阳光都倾洒不到的街道小巷里。第一时间更新他骗不了他自己。 这一刻。玄傲竟有一种要逃避的冲动。可是他又轻视这样的自己。他尊贵的地位和高傲的志气却不允许自己就此退缩。这从來都不是慕容铮的作风。虽然他做事也有洒脱不羁的一面。然而更多的是他行事的雷厉风行。不带任何的感**彩。 不消一会儿。玄傲便又回到了驿站。让他未料到的是端木雪瑶已经起來了。她依旧如平常。身穿着浅淡的湖绿色长裙,外套白色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条湖绿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有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带左侧佩带有一块上等琉璃玉佩挂在腰间。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似乎因为昨夜的风情万种而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韵致。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若是说。端木雪瑶原本是嫡仙般风姿卓越的倾国倾城。那么现在就如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令眼前的男子遽然失了魂魄。然最令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蓝的那般纯粹和高贵。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灵气和圣洁。 “……你回來了。你……你去哪里了。”端木雪瑶小心翼翼地问道。一想起昨晚自己因为被下药便对夏悠然恨得咬牙切齿的。甚至于她现在都不知道夏悠然是用怎样的方式给她下了药。而一想起昨晚自己的表现。她又是羞愧不已。唯恐她的奔放让他看轻了自己。可是回忆着昨夜的点滴。玄傲那如火般的盛情却又不得不让她浮想联翩。 那般炽烈的给予就如同深深的蛊惑。让她不得不想到爱情。他其实并不讨厌自己的。否则他便不会接受自己。是不是。端木雪瑶在心底暗暗地给自己打气。她偷偷的抬眼看向他。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些许答案。 “你……” “你。。”彼此默契地同时开口。却又在听到对方的声音时又同时戛然而止。 “你想说什么。”端木雪瑶尴尬地一笑。赶忙把话茬抛给了玄傲。 “你有话先说。”玄傲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些什么。一时之间竟也找不到措辞。只得又不着痕迹地把话绕了回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端木雪瑶使劲摇了摇头。“我……不过是想问你。一大早你去了何处。”端木雪瑶的眼神和言辞都略有躲闪。似乎在掩藏着某种情绪。其实。她一早醒來。便发现他并不在身边。暖意融融地被窝顿时如同被一阵冷水猛然灌入。浇灭了她所有的睡意。顷刻间清醒。枕边依旧残留着他留下的味道。那是他独有的一种感性和成熟的味道。然而那一侧的余温却渐渐地冷却了。甚至于。她连他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那一刻。一种挫败之感油然而生。 她活跃的思维指引着她胡思乱想的神经。开始思维演绎。无数种可能涌入脑海。一点点打击着她的自尊心。 幸好。当她起來了。他便回來了。 否则。她可能会以为他将她独自一人留在夏国。而他逍遥四方去了。 幸好。他依旧如一个梦境般來到他的面前。结束了她所有的自怨自艾。 “我去了公主府。”玄傲淡淡的说着。却未曾发现端木雪瑶的表情在瞬间凝固了。 “哦。”端木雪瑶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便转过了身。不想在在他面前泄露了自己的情绪。“公主可曾留你吃早餐。”端木雪瑶一边朝着屋里走去。一边问道。心情却是跌落到了谷底。在同自己鱼水之欢后的清晨。他便迫不及待地去找他心中的恋人。难道他觉得对不起夏悠然吗。可是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昨夜的放纵和狂野都是夏悠然的杰作吗。越是深入去想。眼泪便越是在眼眶蠢蠢欲动……她强忍住流泪的冲动。慢慢地挪动着脚下的步子。想要听到他的解释。却又害怕他给出的答案太过残忍。 “其实……”玄傲尤在思忖是否该告诉她实情。他并不希望端木雪瑶和夏悠然之间产生任何嫌隙。虽然他此刻还未能理清自己心中的头绪。他亦很想弄明白。端木雪瑶和夏悠然。如今谁对他來说更为重要。谁会时刻让他心疼。 “其实昨夜并非是中了媚-药。。”玄傲最终还是选择说出真相。若是害怕说出真相。那么便不可能彼此坦诚。这便是玄傲的心中所想。 “你说什么。难道你以为昨夜是我撒了谎吗。”端木雪瑶不觉中生出一丝抽疼。难道他脸这点都不相信她么。还是他以为昨夜纯粹是她一个人的自导自演。纯粹是她一个人的精心布局。 ------------ 第52章 千般风情 秋日的阳光显得格外暧昧。微风夹杂在空气里。透出一种难分难解的情怀。浓浓的秋意中弥散出一种纠缠不清的余味,似乎把人的心也揉捏得格外绵长。 玄傲对于端木雪瑶过激的反应表示不解。加紧了脚步赶上了她。“我并非此意。昨夜之事纯属一场误会。”剪不断。理还乱。玄傲顿生一种挫败之感。果真如孔老夫子所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夏悠然和端木雪瑶两个女人。实在让他头疼不已。 “误会。”端木雪瑶回转过身來。带着丝丝幽怨望着他。他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让她仅存的一点温暖也消失殆尽。何为误会。他的意思是他的动情。他的热忱都只是一场误会吗。他这样千方百计地问夏悠然辩解。第一时间更新让她的心顿时滑落到谷底。 玄傲望着端木雪瑶那步步紧逼的声势。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异样。他为何要与她解释如此之多。他又为何要忌惮于她。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他什么女人沒见过。这么些年來四处游闯。也不过只有个夏悠然。从六年之前。直到现在。在心底里。玄傲固执地以为他是痴情的。第一时间更新 稍稍正了正辞色。玄傲俊朗的容颜上笼上了一层森然。“去准备吧。稍后夏王会带我们去游赏。”他并不以为他还要低三下四地跟她解释什么。冷峻的嗓音让原本冷翳的端木雪瑶更如雪上加霜一般。那是透入骨髓的一种心寒。 “你。”端木雪瑶亦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玄傲这般的冷言冷语。第一时间更新无异于是在与她引以为傲的自尊叫嚣。简直要让端木雪瑶有些忍无可忍。若是寻常女子。在受到夫君的疼怜之后。必然是千依百顺之情态。然而。她端木雪瑶并非普通女子。她从來都不是被动求爱的女子。她不会等爱。她会主动地去争取。用她个性洒脱的方式。甚至于若是全心全意地使出浑身解数。玄傲或许都无法在她手下保证是毫发无伤的结果。看似柔韧有余的她。以有着一番不阿的侠骨。而她所有的隐忍与坚持。都是因为她满满的自信。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赢得玄傲的心。 而如今。她不仅觉得希望越发渺茫。更觉來到夏国之后。玄傲便一直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难道夏悠然对于他來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难道他不知道夏悠然早已心有所属吗。难道他对夏悠然还是念念不忘。心中不放吗。端木雪瑶垂了垂蓝钻一般的秀眸。却如同落在了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之处。顿时了璀璨的颜色。 端木雪瑶愤愤地望了他一眼。便狠狠地挥了挥长袖。飞快地绕过他。朝着驿站外疾步而去。 “你要去哪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玄傲一时都沒反应过來。呆愣了半刻才恍然回神。焦虑地在她身后。拉扯着嗓子喊道。试图能够阻拦她的步伐。 端木雪瑶未理睬他。径自离开了。 该死的。玄傲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虽对于端木雪瑶的脾气他并不算得上太熟悉。但至少也能了解一二。照她方才的反应变化來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该是抵达一种很生气很生气的境地了。然而他实在不知哪边惹到了她。这着实让玄傲感到无比头疼。他明明是想化解这场误会的。为何照现在的情形看來。误会越來越深。甚至于蔓延到了自己身上。玄傲只觉莫名其妙。 刀凿般的脸。那硬朗的线条如今都已百转千回地缠绕在一起。阴沉的表情传达出玄傲的不满和疑惑。第一时间更新迟疑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职责。端木雪瑶如今已是他的妻子。更是商国太子妃。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王室的风范。而他甚为太子。未來储君。已不能任由妻子随性妄为。况且还是在夏国领土之上。无奈地皱了皱眉。心中低声咒骂了一句。便匆匆地跟上了她。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指不定回去后父王母后要如何叨念埋怨他了。 “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儿。我一会儿派人送你去。”玄傲一边追上去。一边在她的身后喊道。商国太子妃擅自离开。太子与太子妃貌合神离。若是这样的消息传扬出去。可想而知会产生怎样的反响。首先父王和母后都不可能宽恕他的行径。他决不能让端木雪瑶发生一点意外。 端木雪瑶只当沒听到似地。自顾自地往前走。对于身后玄傲的叫喊置若罔闻。就算她倾慕与他。她也不要在他面前是卑微的姿态。昨夜的美好就像是一场梦幻。一觉醒來。所有的一切便都又回归到了现实。化成了泡影和虚无。 她一直在想。爱是不是一种循序渐进的过程。需要厚积而薄发。而她的爱却來得太快。于是贪恋越多。可是一个人。每当得到了一样东西。便会渴求更多。难道不是么。她多么希望睁开眼能够凝睇他的睡颜。望着他静谧地沉湎于梦中。那就是她想要的幸福了。然而。她的希望却落空了。她睁开眼。他已无所踪。蓦然想起夏悠然昨日老气横秋之态说的一句话。“爱。会让你变得卑微。会让你变得矫情。也会让你蛮不讲理……” 当时她不啻一笑。而今却似乎有些领悟了。 第一次见到他便是他策马奔腾的模样。明明就是伤痕累累。却仍旧意气风发。他那双深蓝色眼眸成为一个闪亮的焦点。并且延伸到每一处角落里去。有着令人炫目的光彩。那样的讳莫如深。越看便越是深入到他的陷阱中去。深潭般的眸子仿佛带了魔力一般。能一点一点吞噬掉一个人的所有。 而后來她才知到。夏悠然的出嫁才让他那般的狷狂。那样的策马狂奔。也无非是为了想要弄清楚她为何沒有选择他。 而她。却是在他最痴恋别人的时候对他怦然心动。覆水难收…… 而后。她千方百计地锤炼。也不过是为了在最美的经年。与他完美的遇见…… 然而。她还是爱错了时间。是不是。 ------------ 第53章 永不褪色 端木雪瑶奋力地暗示自己不去理睬他。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愤然和不悦。其实她生气的是她自己。为何不能如同别人般毫不在意。她也不过是想去公主府问问清楚。她想要知道夏悠然是如何让她感染了药性。昨夜。明明她亦步亦趋。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小心翼翼。 “夏悠然。你给我出來。”端木雪瑶扯开了嗓子喊道。也顾不得什么邦国礼仪。端木雪瑶就这样愤愤地喊着。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來威慑了。猛然间她发现她其实什么也不会做。他会有那么一点点是在乎自己的么。越是扪心自问。越是心中失了底气。 夏悠然还在书房。一听到外面熟悉的大声叫喊。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淡薄的唇角不自意地微抿出一缕笑意。 “主子。你在笑什么。”一旁的丫鬟宁鸢轻声细语地问道。未儿并沒有跟随她进入公主府。而是重又回到御前侍奉夏骁尧了。宁鸢是夏悠然偶然在街上遇到的一个女子。身上亦背负着一段凄苦的经历。夏悠然不忍心。于是为她赎了身。将她带回了公主府。成为了贴身丫头。 夏悠然那一寸一缕的表情都有着无比伦比的感染力。宁鸢探着头。心情愉悦地欣赏着她的好心情与好脾气。她脸上的笑靥仿佛能涤净这世上所有的污秽。仿佛能扫除这世上所有的阴霾。让微暖而明媚的日光直达心底。 “走吧。去见见友爱的太子妃。”夏悠然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迈着轻静的步子走出了书房。 “太子妃这等嘹亮之声。难道不怕失了商国颜面吗。”夏悠然典雅大气的话旨在提醒端木雪瑶注意身段。第一时间更新只是她心中亦佩服这等敢爱敢恨的女子。她相信勇敢的女子都会有一份好运气。只是她是个例外吧。心中阴郁了一下。便抛开了前尘往事。不再做他想。 端木雪瑶的脸色格外难看。尤其是看到夏悠然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漫不经心。更是戳中了她心中的要害。“夏悠然。你究竟想要怎样。”那颐指气使的怒意之下。第一时间更新是她的如履薄冰。因为害怕一败涂地。害怕满盘皆输。所以唯有用这样的一份肆意來掩饰内心的怯然和恐惧。 “啧啧。。”夏悠然刚想要说话。随即便看到玄傲也匆匆跟了过來。水澈的眼眸随光一转。一丝诡谲和捉弄的意味漫入了眼角眉梢。那清灵的视线也从端木雪瑶身上移开。落到了玄傲身上。“难不成忘了什么事。还值得你一大清早的來公主府两趟。”夏悠然毫不遮掩、毫不做作的情态更是给了端木雪瑶一种错觉。。她永远也无法融入他们之间的默契。 夏悠然那坦然直白的话。更是让人觉得。她和玄傲之间的深情再也无法叫人插足。端木雪瑶回转过身。亦木然地凝睇着这个在阳光下如同神明一样美好的男子。心情冻结成极地的冰川。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难道昨夜夏悠然所说的都是虚假。她的心有所属也不过是她掩人耳目的游戏。此刻。端木雪瑶的思绪凌乱如麻。她忽觉自己可笑。那么执着地追问昨夜的答案又能如何。若是心中有爱。他便不会忍心她漫步目的地去猜。正如他当如爱夏悠然爱得那般炽烈。带着一种昭告天下的决心。若是爱。他会千方百计地去得到的。第一时间更新这一刻。她似乎恍然大悟。明白了一切。 玄傲眼看着端木雪瑶的眸子慢慢地由迷惘变成了一片澄澈明净。心中亦顿时豁然。松了口气。然而随即又看到她一点点黯淡下去的眸光。心中又忽的揪紧成一团。 他朝着夏悠然使了个眼色。夏悠然故作不知地耸了耸肩。朝他做了个鬼脸。 这般亲密的互动再一次让端木雪瑶感到无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在这满树灿烂的院子里。三个人。却组成了两个世界。她游离于他们的世界之外。看着他们默契地一唱一和。心中如刀割一般片片生疼。 玄傲简直要崩溃。这丫头这下可把他害惨了。他完全忘了方才在驿站。他还为了那份自傲的疏狂拉不下颜面去和她解释。别开了端木雪瑶那责问的目光。第一时间更新玄傲将夏悠然拉扯到一边。静声悄然地问道:“你方才和她说了些什么。”好看而霸气有余的弯眉几欲皱到了一起。 夏悠然故作调皮地耷拉着脸色。“我冤枉。我什么都还未來得及说。你便來了。”那无辜的样子。简直我见犹怜。 “夏悠然。我不会就这么认输的。”端木雪瑶心有不甘。从來这世界上就沒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包括慕容铮。她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狼狈。就像一个多余的人一般。强硬地想要挤入他们的世界中去。 玄傲无奈的垂了垂眼眸。为何这世上所有明媚善良的女子。所有通情达理的女子。在遇到这男欢女爱之事时都会变得蛮不讲理。拍了拍额头。他真的有些无能为力了。曾经。在夏悠然面前。他不知道该如何赢得她的心。而今。他的心中一团迷乱。在他还未理清之际。端木雪瑶的步步紧逼让他有些透不过气來。回想起曾经的落拓不羁。潇洒自如。只让此刻的他颓然无力。 夏悠然撇了撇嘴。正要开口。玄傲却扯了扯她的衣袖。海洋般的深眸涌动着一种情潮。似乎是在暗示夏悠然什么。夏悠然摆出三个字的口型。而后明了地点了点头。抬起了步子朝着端木雪瑶走了过去。 玄傲怔怔地站在了原地。回味着夏悠然的三个字。“你完了。” “你不认输。那么你想如何做呢。太子妃。”夏悠然饶有兴味地望着眼前这个依旧棱角分明、锋芒毕露的女子。曾经。她也无所顾忌。勇往直前地爱过。可是。如今都仿佛成了前尘往事。连缅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你昨夜为何要这么做。”夏悠然清秀的容颜上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自信。是一种永不褪色的绚烂。让端木雪瑶自愧不如。 “这么做不好吗。你不觉得你的太子如今正思绪混乱吗。” ------------ 第54章 画舫 “这么做不好吗。你不觉得你的太子如今正思绪混乱吗。”夏悠然坐上了一旁的秋千。不以为然地回应她。 “这么做。你觉得很好玩吗。”端木雪瑶有些气急败坏。那因为恼怒而涨起的脸颊如同一个被吹了气的气球。 夏悠然摇了摇头。“并不好玩。就当是我奉还给他吧。”清亮的眸子里掬起一汪狡黠。谁让当初玄傲给她戴了一只藏有秘密的玉镯呢。还骗了她那么多年。如今用这样一份小小的礼物來回敬他。夏悠然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至少。玄傲算是走出了那段情感的阴霾。她在感情上也是一种释放。而端木雪瑶。将会成为他生命中的另一份激情。她不过是把他们的时间提前了。 端木雪瑶无法理解她的逻辑。清丽而丰盈的脸蛋在日光下显出一种莹亮的光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熠熠生辉的面目上铺展着一层淡淡的迷惘。“为何我以为我是其中的受害者。”她真的不明白夏悠然的用意。她彻底糊涂了。 “相信我。你绝不是受害者。至于昨晚上你所谓的中了药性。也不过是我给你补妆时用了特效胭脂罢了。那胭脂虽在研制时出了些问題导致涂抹后会出现昨夜的症状。但却有舒经活络、美容养颜之功效……尤其是在……咳咳……床笫之欢后。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其药效更会发挥到极致。”夏悠然不怀好意地朝她挤了挤眼。一下子就让端木雪瑶的脸色染上了一片晕红。 端木雪瑶一向认为自己已然算是开明。但却沒有想到夏悠然竟能够把男女之事就这样挂在嘴边。让她吃惊不已。瞪大了圆圆的俏目望着夏悠然。不可思议的神情全都挂在了脸上。 夏悠然在心中偷笑着。有着21世纪思维的她自然不会想这个时代的女子一般保守。当然她并不在乎端木雪瑶如何看待她。只是她如此大喇喇地说出口。想來是把端木雪瑶吓坏了。“怎么了太子妃。看來昨夜太子殿下对你太温柔了。让你今日竟还有力气能够跑來质问于我……”夏悠然悄悄地凑近她。火上浇油。让端木雪瑶简直要羞赧到地底下去。连连朝后退了几步。全然把夏悠然当成了一个怪人。 夏悠然不禁想起当初陶子也总是满是惊疑地数落她。冠于她离经叛道的名号。而她终究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继续她的格调在生活罢了。 夏悠然轻哧一声。雀跃地从秋千上跳了下來。朝着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玄傲走去。第一时间更新窃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唉。你的太子妃看你的了。” “你同她说了些什么。”玄傲还从未见过端木雪瑶如此忸怩的少女羞涩之态。她那涨红的脸色。不禁让他想起了昨夜。一时之间他的心中亦生出隐隐的悸动。脸色也顿时紧绷住了。 夏悠然看出了他的异样。“千万把持住。第一时间更新太子殿下。”夏悠然坏笑着提醒道。随即纵身一跃。飞檐走壁离开了。不消半晌。从后院中传來了悠扬而动听的曲调。微风一阵扫过。树叶沙沙作响。与天籁般的乐曲合奏出一首经典的交响…… ********************* “他们俩怎么看起來怪怪的。”夏骁尧与夏悠然走在前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玄傲同端木雪瑶那不自在的别扭样。让夏骁尧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沒事。沒事。”夏悠然兴高采烈地摇着头否定。心中却已乐得绽放出花朵來。玄傲之前纠缠了她那么久。如今他应该也能尝到这种若即若离的滋味了。 “我怎觉你心中藏着许多坏心眼呢。”夏骁尧不经意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让夏悠然感到无比窘迫。果然夏骁尧从來都洞若观火。她何事都瞒不了他。但有关玄傲和端木雪瑶昨晚的事。她再未说过一句话。她希望能给他们一点空间。让他们过渡到顺其自然。 夏国之景。四季宜人。连同这秋日。也是一种温柔的凉爽。 微风轻轻地拂过脸颊。就像一只温柔的手。轻抚着面容。 “怎么。第一时间更新发生了何事。”夏悠然看出了夏骁尧心中有事。遂试探着问道。 “走吧。快到了。”夏骁尧变了变脸色。终究还是决定将事情放在心底。回转过头。朝着身后两个别扭的人喊了一句。“前面便是了。你们走快点。”夏骁尧催促着。试图要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他始终疑惑不解。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明明两人昨晚还是好好的。现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不乘坐马车來呢。”玄傲边走边抱怨着。想要稍稍地转移掉大家的注意力。 “你等下便知道了。并非是我夏国缺少良驹宝马。”夏骁尧作为一国之君。是绝不会让自己的国家受到一定一点的侮辱的。即使那人并非藏有坏心。即使那人还是自己的朋友。 “夏王可真是争强好胜的很。”玄傲爽声朗笑着。被阵阵风切割地有些颤抖。却也多了一份感性。那样富有磁性的声线实在是有些醉人。 “彼此彼此。太子殿下。”夏骁尧亦学着他的口气恭维他。 长长的一段路。端木雪瑶始终不发一语。直至看到河中矗立的一座富丽堂皇的画舫。她几乎兴奋地惊叫出口。商国流域不多。因而她极少能看到画舫。更别说是这般精致、巧夺天工的画舫了。简直就是鬼斧神工的造诣。 夏悠然的惊讶亦不在她之下。当那艘画舫映入她的眼帘。她顿时便有一种回到画城的感觉。她已然离开了画城太久太久。连看到这么美轮美奂的画舫都成了一种幸福。她曾一度认为她此生都不可能在看到画舫。然而如今夏骁尧却为她圆了梦想。 “天。这里怎么会有这样一艘这样古色古香的画舫。方才的一刹那。我竟有一种错觉。。我从未能离开过画城……”夏悠然的泪水又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画城美好的点点滴滴顿时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那般盛世绚烂的璀璨景色。叫人沉醉不醒…… ------------ 第55章 翩然起风 第55章 “如何。可还喜欢。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夏骁尧满是宠溺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给予她无限的爱怜。其实夏国与天地王朝画成毗邻。只是夏国人沒有那种闲情逸致去享乐罢了。如今天下太平。国运昌隆。倒是建了这样的画舫來供游赏。也未尝不可。 夏悠然愕然看向他。又赠与她礼物。“这样好吗。”夏骁尧已然为她做了太多。归根结底。她不过是一个从21世纪不小心落入这个时代的人。她与他根本沒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而他却在她身上倾注了那么多。让她的愧疚感于无形中一点点加深。他这般厚重的恩泽。要她如何能够偿还得清。可想而知。这艘精心打造的画舫要花费多少心血。要投注多少金银。她实在不想因为她的一己私欲而让夏骁尧成为群臣百姓心中的昏君。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众人对夏骁尧有所诟病。 “自然是好的。夏王陛下花费重金赠与你的礼物。也叫我大开眼界啊。放心吧。你王兄自有分寸。不会发生你所想的那些事的。”玄傲看到画舫的成品之时也是眼前一亮。沒想到夏骁尧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将它打造完工。 “你别告诉我。你也有份。”夏悠然从玄傲的话中听出了别样的意思。 玄傲不置可否。只是顺手摸了摸高挺的鼻梁。便又将视线落在了远方。此刻。画舫的甲板已然放下。铺在他们几人的面前。 端木雪瑶从一开始的震惊已然转化到深思中去。这艘画舫亦有玄傲的份改作何解。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原本她不屈不挠地跟随他來夏国。只为看一眼夏悠然。她带着满满的自信而來。想要告诉夏悠然玄傲已然成为她的夫君。纵然他曾倾心于她。但他终究还是未娶她。然而她根本都沒來得及炫耀。她原本的自信却一点点地被磨灭了。她从不曾料到。夏悠然能美到如此的境地。而她也未曾想到。夏悠然根本就不是那种柔弱娇羞的大家闺秀。她就像是一副深谙山河的画卷。那笔墨书香之间。有着让人品味不完的一种韵味。连她都不禁要为她折服了。更何况是男人们。 “走吧。不妨上去看看。领略一下我夏国的大好山河。”夏骁尧无比豪迈地抒怀道。 夏悠然心怀着一份激越。一步步踏上了甲板走上了画舫。画舫的一切无一不让她惊疑。这简直要比画江之上所有的画舫都要更胜一筹。处处显出一份用心良苦和精心布置的细密。“这些……”夏悠然有些不敢相信。夏骁尧是从未去过画城的。而这里的布景却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处处都透出一种熟悉的味道。 玄傲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我只是负责了画舫的设计草图。其余的我一概不知。甚至我都不知道何事完工。连夏王今日会带领我们前來也一无所知。”玄傲凝睇着夏悠然的眼眸。特别实诚地说道。然而一字一句之间。却又暗藏玄机。仿佛他在极力地撇清什么。 从玄傲的话中。端木雪瑶稍稍得到了慰藉。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当她明了这一切。她便不会再去胡乱猜测。玄傲对夏悠然有几分用心。是她不谙的秘密。不过。既然玄傲此刻能够坦诚。她的心也稍稍地放宽了些。否则。连她自己都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变得过于矫情。 正值夏悠然处于疑惑之际。画舫的卷帘之后却忽然飘來一阵琴音。那熟悉的旋律。那份坚韧的风骨。让夏悠然一下子豁然开朗。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了夏骁尧。知道夏骁尧确然地点了点头。夏悠然激动地迈开了步子朝着里边走去…… “翩风姐姐。你何时來到夏国的。”夏悠然看着面前那张风情万种的容颜。如今更是多了一份少妇的华贵雍容。气韵横生。一看。便能知道她生活的很幸福。所有的快乐都已毫无保留地洋溢在脸上。哦。天。她们有多久沒见面了。夏悠然简直要高兴得逼出眼泪來。 翩风嫣然抬头。指间滑落下一个美妙的休止符。而后划出一缕淡淡的笑靥。缓缓地站了起來。“悠然丫头。好久不见。” 的确是太久未见了。如今这样浅淡的一声问候。都夹杂了太多的深情和絮语。曾经。她们一起坐在画舫的船头。看星赏月直到天亮。曾经她们在画舫之上切磋琴技。曼妙舞蹈。曾经。她们在画舫探究吹箫。互诉衷肠…… 那段在画城最美好的日子。都是因为有她的作伴。她排斥一切在龙腾身边的女子。却唯独容下了她。因为她的心中有爱。因为她干净澄澈的眸中映照出一段动人曲折的故事。而如今。再也找不到她身上悲悯的气质。她有的。尽是满足和感激。想來。她一定是过得很幸福、很幸福了。 “怎么。这么久不见。不认得我了。”看着夏悠然呆愣的样子。翩风轻笑出声。优雅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如同往常一样。捏了一下她挺立的峭鼻。 久别重逢的喜悦瞬时蔓延开來。两个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你怎么会來。”夏悠然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我为何不能來。”翩风拉着她坐到了一边。之前。因为她怀了身孕。风行不敢将夏悠然的许多消息告诉她。而后她就得知夏王将王后陨殁的消息昭告天下。于是她忙派人打听是怎么一回事。最后动用了无数的关系。见到了夏骁尧。得知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她才总算放心下來。如今能看到她已然美若初见的模样。她也恍若回到了画城。 还记得当年那个如同公主般高傲的她长着一张无比精致的脸颊。龙腾帅气潇洒地骑马。而她就无忧无虑地埋在他的怀中。“爷。。等一下。那个姐姐……我们救救她可好。”她甜美的声音叫她永世不忘。是当初美好的夏悠然给予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让她能够拥有如今全新的生活。 ------------ 第56章 刀光剑影 “我沒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姐姐。实在太意外了。”喜悦和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所有的感受都在这一刻迸发出炽情烈焰的闪耀。 “你呀。”想起夏悠然这一年來的遭遇。她从一个敢爱敢恨、无忧无虑的孩子。蜕变成如今华丽尊贵的公主。翩风的心中便忍不住隐隐生疼。她错过了太多的情节。以至于她根本就无法想象怎么就演变至如今的地步。 “难道说。”夏悠然指了指这布置精妙的画舫。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翩风沒有否认。“如何。还喜欢么。”这的确是他们共同送给夏悠然的礼物。庆祝她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开始人生新的。 “当然。”夏悠然狠狠地点着头。也只有他们。会千方百计地讨得自己的欢喜。千方百计地想让自己开心。紧抿着唇。第一时间更新努力地平稳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轻易失控。 从画舫的雕花木窗看去。那片澄清的天。像一望无际的平静的碧海。被切割成一个个好看的形状。强烈的白光在空中跳动着。宛如海面泛起的微波;远处的后山。是一片火红的枫林。那样地热情。似乎染红了半壁江山。一阵微风缓缓吹过。整片枫林都开始摇曳。好似流动着的一汪洪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而那些衰黄了的叶片间或在空中旋转着。给这边赤诚的织锦增加了些许凋敝的颜色。却一点儿也沒有破坏掉任何的美感。 画舫之上一片谈笑风生。似乎之前所有的不快都已烟消云散。 “昨日或许是我唐突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夏悠然举杯。饶有诚意地向端木雪瑶敬酒。 “这茶里。第一时间更新不会有端倪吧。”端木雪瑶亦不是斤斤计较之人。瞅了一眼这上好的铁观音。戏谑地说道。 “那就看太子妃敢不敢喝了。”夏悠然泯然一笑。并不生气。 “敢。有何不敢。”端木雪瑶一饮而下。颇有几分英雄气概。 “呵呵。”夏悠然诡谲地笑笑。凑近了端木雪瑶的耳边。“**一刻。良辰美景。直叫今夜**……”那萎靡的口气让端木雪瑶脸色一蹦。啐了她一口。“你。。”她沒想到夏悠然竟能说出如此之话來。 夏悠然只无辜地撇了撇嘴。若无其事地继续品尝她的美食。她不过是一时玩心大气罢了。 “似乎你忘了你如今是公主身份。而非夏悠然了吧。第一时间更新夏星辰。”端木雪瑶亦不甘示弱。她的话里透出一种警慑的意味。让夏悠然为之一惊。抬头看向她。那双纯净的蓝眸中却望不到任何情绪。 夏悠然莞尔一笑。她相信端木雪瑶是无害的。她相信玄傲的眼光。亦相信端木雪瑶的秉性。她是不屑于做这等事的。 端木雪瑶亦回敬她一缕笑靥。从容而淡薄。却又意味深长…… “你们俩别大眼瞪小眼了。第一时间更新不然会让我以为你们因为我……”玄傲解围的话说了一半。端木雪瑶和夏悠然便不约而同的抛给他一个白眼。让一向自傲的玄傲甚是憋屈。 夏骁尧同情地拍了怕他的肩头。无声地递给他一杯酒…… 江上画舫之内。一时之间笑声连绵不绝。洗盏更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肴核既尽。留一片杯盘狼籍…… 时光在笑声中悄然溜走。秋日的黄昏似乎來得很快。还未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掩面躲入了西山背后。而后。山谷中的岚风带着微微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山下游荡;而山峰的阴影。更快地笼罩在村庄上。阴影越來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而不久。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了…… 此时。第一时间更新画舫上又亮起了一个个灯盏。如同一座永世不衰的城堡…… ***************** 然而。在遥远的另一端。却是陷入到深深的阴霾之中。 岑冷的月光无比惨淡。隐约中透出一阵阵慑人的寒气。 “你们是何人。胆敢來王府放肆。”龙腾阴沉着脸色。将即将分娩的楚涵嫣护在身侧。字字透出阴翳之气。仿佛要将眼前的一种人撕裂得粉碎。 “上。”一众黑衣人不由分说便一致涌了上來。 刺客都是身手不凡的高手。一丝丝狠厉的目光流转过所有人。陶子闻身即刻上前将楚涵嫣拉到了一旁。陶子的身子已然恢复。如今伺候楚涵嫣的大小事宜。有临盆经验的她也算是过來人。照顾起來比较方便。然而方才吃完晚饭。刚要扶楚涵嫣回房。便有一群黑衣人闯入了王府。同以往几次一样。那样地出其不意。叫人猝不及防。幸好龙腾恰好回來。否则陶子真不敢保证能否躲过这一劫。眼看着楚涵嫣还有一个月不到就将临盆。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任何差错。 眼前刀光剑影闪过。激烈的打斗下。楚涵嫣更是提心吊胆。虽然已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类情形。甚至王府中加派了人手來保护。然而这次却与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那一个个黑衣人狠厉出手。招招致命。让她的心直接悬到了嗓子眼。虽然楚涵嫣对龙腾的功力有绝对的信心。招式灵活而诡异。然而她也不得不担心。 正观望着。忽然身后逼近一阵冷风。陶子于眨眼之间揽起楚涵嫣。避开了那快速刺來的长剑。 “我來对付他们。快带王妃离开。”龙腾冷声厉喝道。 “小心。”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寒厉地一喝。龙腾和古渊同时闪身。快速的护在了她们身前。掩护她们安全离开险境。而一旁的长剑扬起又落下的瞬间。只听楚涵嫣一声尖叫。随即便看到眼前的刺客噗通一声倒了下來…… 借着氤氲的光芒。看到一片树叶刮过他的脖颈。一叶封喉。甚至连血都未溅出一滴。可见出手之快。手法之纯熟。 众人亦震慑于龙腾那杀人于无形的高超技艺中。然而作为死士。他们沒有退路。除非死。 还未过喘息的间歇。他们便又冲了上來。使出了浑身解数也要完成任务的一种势气。 ------------ 第57章 乱世佳人 打斗越发显得激烈。观察了许久之后。龙腾也未能判断出对方的武功路数。龙腾同古渊在昏黄的光线下饶有默契地对望一眼。知道再打斗下去也沒有任何意义了。亦不想再浪费时间。既然对方不想显露自己的底牌。自然会做到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更何况谁是幕后主使。都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 龙腾长臂一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数支暗箭从袖口中飞射而出。顷刻之间。围攻在四周的黑衣人一个个倒下。再沒有了动作。十多人的刺客阵势。一下子土崩瓦解。 外围的守卫们快速的闪了出來。将十多名刺客围堵住。 过了半晌。刺客们才一个个从疼痛中反应过來。相视看看。知道大势已去。他们不可能再逃出侍卫的包围。刺杀的计划也已彻底宣告失败。第一时间更新狠了狠心。随后一咬牙齿。未被黑布所遮蔽的眼眸中透出一片绝望地死寂。好不容易才支起的身子又慢慢地倒了下來。嘴角边溢出残黑的血迹。不约而同地吞下了毒药自杀。 “快。拦住他们。留活口。”龙腾的阻止却还是晚了一步。不过半刻之内。这庭院中又是一片尸横遍地。秋日的黑夜中。弥散出一阵死亡的意味。显得那般萧条和冷寂。陡然刮來一阵大风。似乎赶走了那轮残厉的冷月。徒留下一阵凄楚的阴霾。叫人寒心彻骨。 “将他们一并处理了吧。”龙腾摆了摆手。冷声吩咐了一句。那昂臧冷傲的表情中。不露一丝情绪。似乎早已对此类之事司空见惯。数月來。这样的事情已不下五六次了。终究有人心中不甘。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楚涵嫣扶着自己隆起的小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放心下來。因为孕期而稍显福气的脸颊还残留了些骇然的神气。却丝毫不影响她出人意表的美感。 “王妃。你沒事吧。”顾不得其他。陶子赶忙扶住了她。关心地询问道。唯恐她会因为受到惊吓而动了胎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沒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楚涵嫣自嘲地笑笑。她略带抱歉地看向龙腾。心中的不安却在一层层地叠加。如果当初她听从他的安排。去桃源谷安胎是不是会比较好。那样的话。就不会经历那么多次的刺杀了。也不会让他终日处于要保护自己的忧虑之中。 龙腾收起了长剑。边整理着衣衫。边朝她走近。第一时间更新“怎么了。无碍吧。为何不进房间呢。”言辞之间处处显出关心和温柔。却还是让楚涵嫣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他似乎总是对自己很客气。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 他们明明是夫妻不是么。如此的相敬如宾却道是如同陌生人一般。或许是因为自己敏感了吧。赫连逸反复地劝说她不要胡思乱想。要保持平和的心态。许是自己想多了。 楚涵嫣垂了垂长长地睫毛。眸光流动中闪耀着一丝温和的光芒。“无碍的。倒是你。沒受伤吧。”说着。楚涵嫣便欲上前检查他的伤势。却被龙腾拦住了。“我未受伤。你赶紧回屋休息吧。以后可断不能再发生了。”龙腾扶着她。慢慢地朝着卧房走去。 王府里的灯火勾勒出两个人的身影。一道强健臧硕。一道温婉淑娴。在阴影中。两人的影子那般相得益彰地交融在一起。 “回去吧。还看什么呢。”古渊稍稍走进。扯了扯陶子的衣袖。唤回她游离的思绪。 陶子顺势依偎进他的怀中。“我只是在想。小姐……她……”曾经。夏悠然那么执拗地以为能和龙腾会走到一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然而却未料想她的命运竟会如此坎坷。以至于在这样如花似玉般的年纪。她便香消玉殒。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甚至。她连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沒有。陶子每每想起此事。便忍不住眸含热泪。 那时候。夏悠然年纪尚小。满是勇气和冲劲。亦有着无人可挡的一种锐气。想爱就爱。想恨便恨。她就活在那样单纯的世界里。而龙腾。亦慢慢地从一段过往的恋殇中走出。只是他的神情总是讳莫如深。叫人分辨不清。唯一能让人感觉到的便是。夏悠然偶尔的明媚会照亮他萧然冷肃的世界。至少离开皇城之后。陶子便很难再从龙腾的表情中发现轻松的笑意了。然而。夏悠然却似乎总能让他开怀。 数不清的往事又从回忆里撺掇出來。开始侵扰她好不容易才平静的思绪。眼前浮现的是她百变多样的表情。耳边回响的是她银铃一般动听的声音…… “小姐。心不在焉地在想何事。”夏悠然的表情都是比天气來得还要多变。总是让陶子捉摸不透。 “陶子姐。我又赶走了爷的女人。”还能回忆起夏悠然那略带抱歉的表情。撇了撇菲薄而润泽的红唇。微微地有些自责。她知道夏悠然心地纯良。那清澈的眸子里不染一丝杂质。想來是她的高傲又让她无法忍受地看着爷和别的女子在一起。 “你呀。每次都是马后炮。你下次难道不会阻止吗。爷他不会怪你的。”还记得当时自己是那样安慰她的。她天大地大什么都不怕。唯一能让她害怕的除了雷雨天气。便是爷生气时的模样。她会胆怯地不知所措。虽然知道她轻功了得。但陶子还是飞上了假山将她从高处带了下來。 “我。。我就是控制不住嘛。”夏悠然轻脚点地。稳稳地降落在了地上。“你说爷他会懂吗。”她的表达就是那么直白和了然。从來都不懂得拐弯抹角。有时候陶子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夏悠然是爷一手**出來的。照理说无论从认知上还是为人处世上都应该像爷。至少是接近的。然而。他们却是截然相反的秉性。 一个热情。一个冷漠。一个坦然无谓。一个高深莫测…… “小姐。你放心吧。爷他定会知道的。”她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她也只能这样安慰她。像她这般聪颖的女子。又长得如此冰清玉洁。恐怕到时候上门來提亲的人都要踏破了门槛。 ------------ 第58章 辗转无眠 当初陶子只觉得她太过高瞻远瞩。接近杞人忧天的地步了。 而她那清丽无暇的容颜上却写满了一种坚定和执着。夏悠然闪亮的秋瞳涌动着丝丝旖旎的波光。扣人心悬。美得叫人移不开眼。“你了解的。我要的不仅仅是他知道。”她的表达永远都那么直白。仿佛所有的人都能透过她的表情和言语看到她所有的心情。透明地如同水晶一般珍贵。 ”怎么了。第一时间更新心不在焉的。”和陶子搭话却久久沒见她有所反应。古渊心中已然想到了什么。稍稍的拢紧了她的肩。把些微的温度让渡给她。 “我只是想起了小姐。你说她怎么就……”陶子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么久了。她还是无法相信夏悠然已然不在这个世界上。她那么坚强而倔强的女子。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向命运屈服。第一时间更新 曾经夏悠然说。“如果做不成名贵中却显淡泊的兰花。被人娇生惯养。百般宠爱。那么她宁愿做顽强而坚韧的仙人掌。可以有抵御的本领。”终究。明明是兰花的宿命。然而她最终连仙人掌也沒有做成。有关夏悠然的一点一滴都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记忆之中。虽然名义上她们是主仆关系。然而从來夏悠然都敬她如姐姐。更甚于姐妹之情。 古渊见不得她还沉湎于夏悠然离世的悲伤之中。很多次他都差一点把实情告知与她。终究还是将她纳入了怀中。“别想那么多了。若她……有在天之灵。也不想你如此难过的。”就算是至亲至爱的人。他亦有他的原则。有关夏悠然的秘密。希望爷自己有一天能够释然。赢得转圜的余地。第一时间更新 “回去吧。夜凉。”古渊褪下了外衫。披在陶子的身上。夜色中。两人十指紧扣。行走在曲径通幽的王府之中。夜色被阴霾笼罩着。两人脚步出其地一致。彼此心中怀着一份希冀。希望就这样冲过这片黑暗的混沌。便能抵达光辉的黎明。迎來明媚的曙光…… ***************** 沉静的太子府。却透露出太多诡谲的氛围。越是想要表现得一如既往。却越是显出布下阴谋的心慌。 子时三刻。终于有细微的动静打破了这份沉寂。就像深夜平静的湖面。让一块细小的石子划破了那份永恒的静态。 龙翰听到动静。几乎整个人从座椅上一跃而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结果。 “参见太子殿下。”着夜行衣的男子恭敬地在他面前屈膝行礼。 “免了。快说。结果如何。”龙翰摆了摆手。显出一份不耐烦。然而那凝起的表情却又透露出那样深刻的迫切。 黑衣男子未起身。头埋得更深了些。半晌沒有回话。 所有的期待在顷刻间消失殆尽。龙翰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他僵直地朝后退了几步。几乎是跌坐在座椅上面。“计……计划失……败了。”说出口的话也开始语无伦次。 “请太子殿下再给一次机会。我保证……”男子抬起他那刚劲的脸庞。信誓旦旦地开口。那硬冷的语气中透出一种一决高下的决心。第一时间更新 然而却只听得“砰”的一声。茶几上的茶壶和水杯全被一扫而尽。“一群饭桶。这是第几次了。”龙翰咆哮着怒吼道。那厉色的眸子里迸发出一种噬人的很绝。“在行事之前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龙翰狠狠的一拍。桌椅在眨眼之间粉碎坍圮。 “是腾亲王功力太深……” “少跟我废话。我要的是结果。不是借口。”龙翰寒戾地打断了他的推脱之语。顿了顿。继而有冷声开口。“我说过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给你犯错的机会。”说话间。龙翰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只精致的白玉瓶。缓缓地递到他的面前。 “不要。。太子殿下。”男子霎时脸色大变。脱口求饶。 “是好汉。就给我喝了他。”龙翰那狠戾的眼睛眨都沒眨一下。这与他在朝殿之上儒雅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男子知道再无退路。应声接过了玉瓶。将其中的毒药一饮而尽。这是他作为一个杀手最耻辱的结局。不是悲壮地死于对手的刀剑之下。而是死于雇主之手。 “來人。将他的尸体处理干净。”龙翰拍了拍手。打开了门便走了出去。阴翳的表情如同世界末日般灰暗。难道天要他亡么。攥紧了拳头。青筋凸起。拇指上的一枚血玉扳指碎了一地…… ******************* “你不歇息么。”经过了晚上的一番惊心动魄。楚涵嫣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身侧却是空空如也。屏风的另一侧。有微弱的烛火亮着。她轻声细语吐出了一句。唯恐会惊扰了这个本就不安的夜晚。 听到她起身的动作。龙腾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朝着床榻走去。“是我吵醒你了。”他阻止了她的动作。扶着她稍显臃肿的身子躺在了她的身旁。他心中自是愧疚。若不是因为他。她便不用受这种提心吊胆之苦。 楚涵嫣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慵懒地摇了摇头。“沒有。是我睡意浅罢了。”她再敏感的心也无法捕获他的心了。她的心中惶恐。前所未有的。有时候得到一个人。会更让人惴惴不安。因为得到过。所以害怕失去。她深深地埋入他的怀里。寻找那份熟悉的安全感。 龙腾亦感觉到她的不安。轻抚着她的玉背。“晚上的事把你吓到了吗。”若不是他这等特殊的身份。她也不用受到牵连。若不是他的坚持。那么夏悠然便不用牺牲那么多……意识到自己的思绪走偏了。龙腾赶忙戛然而止。 “我已无大碍了。”楚涵嫣带着睡意说道。龙腾的体温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地一种安然。睡意便悄然袭來了。 龙腾知道她怀孕期间嗜睡。小心地替她掖好了被褥。像极了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 夜色渐深。阴翳一点点地被黎明驱赶而逝。谁深入梦中。谁又辗转无眠。 ------------ 第59章 皇上病危 积毒成病。积劳成疾。龙寅终于不堪重负。在朝堂上晕厥过去。 “皇上。。” “父皇。。”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來的噩耗所惊扰。原本还是各怀鬼胎的心思一下子变成了一片错愕和惊慌。一张张看似清明或文质的容颜此刻一片狼藉。 “宣赫连逸和所有太医进宫。”龙腾最先找回了理智。威严而冷肃地命令道。第一时间更新这一份气魄和声势无疑已让他脱颖而出。在这般危急的关头。还能在转瞬间找回理智。无疑具备了一个帝王应该有的气势和素养。 下人们都已吓坏了。听到龙腾的怒吼。才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去宣太医们。 龙寅被人转移到了乾坤殿。留下满朝的文武百官还在朝堂之内长吁短叹、唏嘘不已。他们不敢擅自离开。谁都明白龙寅早就日暮西山。第一时间更新处于奄奄一息之状态。此次在朝殿上昏倒。恐怕赫连逸都已回天乏术。 “李大人。你别走來走去。走的我们眼睛都花了。”刑部尚书因为焦虑而不断地來回踱步让一旁的同僚也无法安宁。 “哎呀。我这也不是着急么。你说皇上这回……还能……”看到他们脸上失落的神色。刑部尚书的话便沒有继续下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后宫也已乱作了一团。各宫妃嫔闻讯前來。想要探个究竟。却全都被挡在了乾坤殿门口。于是乾坤殿门口也叽叽喳喳吵成了一团乱。从來帝王的生死会关系到所有人的荣辱兴衰。尤其是朝堂和后宫的利害关系。一旦他们依附的势力坍塌了。那么极有可能他们再无翻身的机会。抑或他们选错了阵营。一旦失败。便是功亏一篑。 “请诸位娘娘各自回宫等消息吧。第一时间更新赫连御医会尽全力保皇上安危的。”赫连逸派了总管出來劝说。这般的纷扰和吵嚷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力挽救。 “凭什么我们要听他的话。他若有本事。便不会让皇上陷于这等境地……” “妹妹。我们走吧。”皇后雍容大度。婉转地对着众姐妹说道。听似劝慰的话中。却暗含了一种威慑之意。皇上病危。她依然还是这天帝王朝的一国之母。就算皇上驾崩。她也是一朝太后。无论怎样。她们都得罪不起。遂妃嫔们只能讪讪地悻步离去。 众皇子聚集在乾坤殿内。也是各怀心思。自小身在皇室。便让他们领悟到他们不可能像寻常百姓人家一般体验天伦之乐。他们从下便被赋予了皇室至高无上的荣耀。然而他们也承担了太多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注定要失去的比别人多。 而今眼看着父皇的生命走到尽头。他们的命运又将是一次新的轮回。他们不甘心就这样归于人臣。一张张相似的脸庞。承载了无与伦比的凝重。 “诸位王爷。麻烦移步外厅。”赫连逸边擦着额上的汗水。边要求道。 “你是什么身份。胆敢命令我们。”有皇子不屑于赫连逸的指挥。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关头。他高高在上的王爷身份。竟然还要听命于一个御医。实在是岂有此理。 “房间里需要空气流通。你们难道想要看着皇上归天吗。”从來。赫连逸就诊之时都会一丝不苟。他全然顾不得什么尊卑等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厉声对着一群皇子们喝止道。 “出去吧。”太子发了话。大家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 “若是父皇有个三长两短。你逃不了干系。” 赫连逸置若罔闻。只是对着龙腾使了个眼色。表示此次他也无能为力了。龙腾心中一冷。却也了然。无声地退了出去。 ****************** 一个时辰过去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却还沒有传出任何消息。几个心浮气躁的皇子已然坐不住了。偌大的乾坤前内。流动着一种诡秘的气氛。似乎所有人都被包围在一张大网之中。沒有捅破。谁都无法逃离。谁都无法获得解脱。 “你说父皇这次……” “父皇这次恐怕……” 太子龙翰轻轻咳了几声。瞥了他们一眼。阻止了他们的讨论。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日子以來。父皇的身子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能够熬到今日已实属不易。只是他们也在担心。父皇到底会把皇位传给谁。 照道理來说。他们该相信接任皇位的必定是太子无疑。因为太子从未犯过大错。父皇也从未有过责罚。当然也无大的褒奖。他们只归结于父皇对于太子严厉罢了。 然而太子大婚多年。却未诞下皇子。只有两个小公主。这无疑会让他的皇位大打折扣。而且腾亲王府数月來连续遭遇刺客。大家也都怀疑是太子所为。若非劲敌。太子便无需花费心力去做此类残害手足之事。这样一來。他们觉得太子手段凶狠。若太子登上王位。必定不能容下他们。二來。太子的蠢蠢欲动和惶恐不安。也让他们洞彻了龙寅极有可能将传位于龙腾。 龙寅向來不安常理出牌。对于龙腾的严刑厉教他们都看在眼里。如今想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反其道而行的疼爱。所有的一切责罚都是为了让他受尽历练。让他更有能力和自信登上朝堂之巅。 更何况龙腾之母才是他们父皇唯一爱过的女人。爱的深切。也恨得入骨。刻骨铭心。只此一次。这样的待遇是他们的母妃从未享受过的。而那次之后。龙寅便再无露骨地表达过。仿佛随着她的逝世。也将他所有的情感都埋葬了。 “太子爷。各位王爷。皇上有话要讲。”又过了良久。太监总管才战战巍巍地从内厅凑了出來。急切地对着他们说道。 “什么。父皇醒了。” “父皇现在情况如何。”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问着。急于想知道龙寅的病情。 “各位爷赶紧进去吧。”老公公捏了一把汗。催促着他们。 龙寅已然是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见到了王爷们垂头丧气的模样。赫连逸亦忍不住提醒。“各位爷。皇上留了最后一口气要跟你们说。”赫连逸努力地是自己的话保持情绪平稳。他稍稍地退开了些。他能做的。也只有为龙寅争取那么一点时间了。 ------------ 第60章 夺嫡之战 “父皇。您沒事吧。”六皇子龙灏望着他伟岸的父皇。心中充满了悲悯。父皇一生都在兢兢业业地操劳国事。不过是为了治国平天下。老骥伏枥。他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老马。时刻谨都惦记着他的臣民。他又想是一条背着鸿鹄之志的苍龙。有着与生俱來的桀骜。父皇是他这一生最崇敬的人。就像是他人生路上的一座丰碑。那样闪耀、光芒四射。指引着他步步前行。第一时间更新 龙灏的声音微微的有些颤抖。他想要伸手去触碰他沧桑的父皇。然而此刻的龙寅却显得那样虚无飘渺。感觉根本触碰不得。生怕微微一碰。他就会消失无踪。遂又僵硬地将他的手臂抽回。 龙寅留了最后一口气。那泛白而褶皱不堪的嘴唇动了动。声音也顿时失了那份永恒的霸气。“朕……朕希望百年……之后。你们几个能够齐心协力地辅助新皇。让天帝王朝……国运昌隆……永垂不朽……”这是龙寅最后的心愿。也是他毕生践行的事业。他希望他的继承者不仅是继承这份至高无上的荣耀。而且要创造出更伟大的辉煌。 “你……你们能答应……答应朕么。”他深邃的眼眸扫过一张张略有相似的脸。他们的身体里都流淌着他的血液。那的确是一种尊贵的象征。但同时。也是一种悲哀。 众皇子讪讪地相互对视。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这么些年來。皇室的阴谋诡计。已经让他们的心不再阳光明媚。从小。宫廷生活留给他们的便是各种予夺予求。明争暗斗。从朝殿一直到后宫。他们也都不可避免地陷入一个个阴谋之中。第一时间更新无法逃脱。甚至有时候都无法感知。从來都缺少温暖的他们。又怎么能够在这样的时候将温情迸发出來呢。 所以此刻他们的反应是冷鹜的。他们更关心他们的父皇有沒有立下遗嘱传。遗嘱中传位于何人。 “是。父皇。儿臣答应你。” “儿臣谨遵父皇圣谕。”随着太子的率先保证。第一时间更新各个王爷也都一个个保证道。 龙寅稍稍合了合眼。眼中一片苍菘的傲然。“至于遗诏……朕已立好……”龙寅示意了一下。总管太监了然地点点头。退了下去…… 此刻。众皇子都屏住了呼吸。太子龙翰更是额上直冒冷汗。整个人都在微微地颤抖。他是害怕的。然而害怕也只是短短一瞬。这些年來。他每一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此刻。龙寅正用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打量着他。既是他已走到生命的尽头。他却依然有一种不容触犯的威慑力。 而他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寒剑刺入他的心底。让他的世界顿时暗无天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知道遗诏的皇位与他无关。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龙寅很少会将心思那样毫无遮掩地展露给人看。从來他的心思高深莫测。叫人捉摸不透。然而如今他却用这样直白的眼神看着他。毫无保留。透着一种惋惜。透着一种警示。透着一丝嘲讽…… 也让龙翰瞬间明白。原來这么多年來。他的如履薄冰早已被他洞彻。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精心导演。在他的目光如炬之下。早就遁于无形。 所有的怨念都戛然而至。龙翰忽的冷岑一笑。那双墨玉一般眸子里积聚了层层的火焰。带着一种只胜不败的气魄。如果不能突围。那么他就焚毁整个世界。 老总管汗涔涔地拿來了诏书。稍稍地顿了顿。便展开了圣旨。 龙翰抢先一步。一个伸手扼腕。从他手里夺取了遗诏。所有的人都惊讶于龙翰的举动。第一时间更新方才若有所思的沉重在顷刻间变成了目瞪口呆。 “太子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老总管也被太子的举动吓了一跳。抢夺圣旨。可是欺君犯上的大罪。难道太子殿下连这等之事都不懂吗。再看向一旁龙榻上的龙寅。老总管那苍老的容颜不满了惊骇和悲恸。“皇上。皇上。。”随着老总管的叫喊。大家的注意力也纷纷转移到龙寅身上。只见龙寅两眼微阖。怔忪的表情慢慢的转为凝肃。他已然安息了。 “父皇。父皇。”龙腾快步移到床榻边上。沙哑地喊道。眼眸中亦布满了血丝。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吗。所有的一切。连同死亡。都要计算得这么精确。父皇。您这真的是在考验儿臣吗。 龙腾的深眉紧蹙着。他迅速的找回了理智。这么些年來。龙寅用尽了所有的方式來锤炼他。即使到最后他已然把皇位送到他的手中。他也希望龙腾能够用自己的能力和方式來争取。父皇。您真的认为你所做的一切是正确的吗。纵然龙腾有诸多不满。可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他沒有拒绝的权利。他更不能就此推却。 曾经龙寅用贬斥的方式将他发配到边陲之地。而今他却用宠溺的方式让他成为众矢之的。龙寅是至高无上的君王。就算是临死的那一刻。他也要将自己的命运。国家的命运紧紧地攥在手上。 “你们快让开。”赫连逸在外厅听到了动静赶忙走了进來。 看着龙寅的起色。诊了诊脉搏。赫连逸下了定论。“皇上已驾崩。请诸位爷节哀。”他看了看龙腾的神情。心中亦明了一切。暗自对龙腾点了点头。表示古渊已安排好一切。若太子有所动作。便可出兵。 一阵缅怀的时间过后。对于继任皇位的事情又笼上各自的心头。 “太子。父皇到底将皇位传给了谁。”众皇子夺位之心蠢蠢欲动。此刻谁都是命悬一线。无疑太子方才的举动已暴露了他的野心。显然太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定然心中有数父皇传位的不是他。那么会是谁。 “还麻烦各位皇弟在乾坤殿稍呆片刻。”太子拿着圣旨。伸向一旁的烛火点燃。 “太子殿下。”皇子们皆惊呼。不敢相信太子会做出这等焚毁诏书的事來。 “既是太子。理所应当继任皇位。不是么。”龙翰冷冷地一笑。脸色如同冰川。 ------------ 第61章 步步惊心 龙腾眸色一沉。闪电般地移到了龙翰面前。欲要从他手中夺回诏书。他扼住了龙翰的手腕。带着一种逼人的声势。 波光流转之间。龙翰甩了甩长臂。将已经点燃的诏书扔给了闻讯赶來的亲信雷洛。。这皇宫大内侍卫的首领。 同时皇子中的***如今也已立场分明地站在龙翰一侧。每个人的立场似乎都已鲜明。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形势似乎稍稍变得明朗了些。古往今來。帝王更替似乎都不会那么顺利。免不了有一场明争暗夺。 只是让大家错愕的是太子龙翰竟然会武功。在众人眼里。太子从小便体弱多病。长大后身子才变得硬朗。然而因为太子温雅文质。又在众皇子中最勤奋刻苦。子凭母贵。才能保住这太子之位。如今却为料到太子竟然武功了得。连让江湖人士都闻风丧胆的龙腾都不经意间吃了他一掌。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太子殿下果然深藏不露。”龙腾稳稳地站定了身子。“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顺利登上皇位。”深澈的眸子里夹杂着丝丝嘲讽。 “五皇弟何出此言。子承父位。不是理所应当之事。”龙翰不屑地一笑。反唇相讥。“莫非五皇弟心存非分之想。” “若真是那般理所当然。太子殿下又何必要焚毁遗诏。莫不是遗诏中父皇并非传位于你。”龙腾的脸色紧紧地绷起。所有的气焰和怒火都一触即发。他知道此刻需要冷静。需要从长计议。努力的压抑着、克制着。 “哼。腾亲王。如今父皇尸骨未寒。难道你就要做出这等逼供夺权之事吗。第一时间更新來人。沒本太子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乾坤殿。”龙翰一声令下。整个皇宫都陷于异常紧张的氛围之中。 乾坤殿外已有一片哭声抢地。一些妃嫔得知了皇上驾崩的消息都赶了來。拥堵在乾坤殿外。欲语泪先流。想要进入乾坤殿内看皇上最后一眼。却无一不被拦在了宫殿外。“皇后姐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快让他们放我们进去看皇上一眼啊。”妃嫔们苦苦哀求着。 “放肆。难道哀家也不能进吗。”皇后也是跌跌撞撞地赶來。仍旧喘息着。她作为东宫之首。和皇上相敬如宾几十年。纵然皇上对她无意。然在此皇上驾崩之际。她作为一国之母。应该是有所表示的。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冷眼旁观。不能因此而为国民有所诟病。 “微臣不敢。是太子殿下口谕。。”皇后毕竟母仪天下。那份不怒而威的气势亦让人心生骇然。 “让太子出來见我。”皇后气急败坏地说道。身后无数双哀怨的眼神看向她。太子可是她的儿子。难保太子如此胆大妄为不是她怂恿而起。此刻。皇后忠义两难全。龙寅做了她的夫君几十年。他们沒有经历过相濡以沫。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而今真正得知他离世。她的心中也是有愧疚的。只是。她沒有别的选择。 从沒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沒有无缘无故的恨。她曾今用全部的生命來爱他。却也未能换得他的共鸣。于是她心死了。她所有的爱亦随之一起埋葬了。 其实。她早已心如死灰。他耗尽了她所有的挚爱。而她用残恨的躯壳陪伴了他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如今他死了。她那遗世**的后宫之主的正位又有何用。 皇后的心中亦是充满了深深的悲恸。那风韵犹存的容颜上刻写着一种沧桑岁月的色厉内荏。那浅浅的几道皱纹本被精致的妆容所掩埋。如今又因为忧愁和哀伤而深蹙眉头。终究她还是输了这一切。所有的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握之内。 “母后。还请先回。等父皇出殡之日。自当能够一睹父皇遗容。”龙翰铁定了心。此刻更是咬紧了牙关。不容得任何破坏他的计划。就算是他的母后。他也绝不容许。纵然一开始她对父皇心怀怨恨。然而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弱化了。他不能因为母后的妇人之仁。而让自己精心筹划的布局付之一炬。 龙翰的嗓音从乾坤殿内声如洪钟一般地传出。第一时间更新如今已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势。不成功。便成仁。成败在此一举。他绝不能让事情有一点一滴的闪失。 皇宫内的天色也陡然阴沉了下來。温暖的阳光亦悄然躲进了厚重的云层。陡然滋生出一种哀嚎的悲壮。一阵秋风带來片片落叶纷飞。渗透出丝丝的阴翳之气。仿佛连老天也开始悲悯一代明君的陨落。 “你。太子。你要三思而后行。”皇后被龙翰的这种冷酷无情吓到了。她一直都以为的儒雅的儿子。竟会在这一刻那么不忠不孝。脑海中的情结缠绕成千匝万匝。凌乱的纠结在一起。眼前忽的一黑。整个人便要瘫倒下來。幸好被一旁的宫女搀住了。“皇后娘娘。您沒事吧。”宫女亦被惊吓到了。神情慌张地问道。 顿了一会儿。皇后才扶着自己的额头慢慢地恢复。摆了摆手。“你到底想要如何。”她亦不明白。太子为何要用这种遭天下人唾骂。为天下人耻笑的手段來夺取他理所应当的皇位。身侧的一双双眼眸亦忿然注视着她。显然所有人都把她当成是太子的共谋了。 太子不再答话。冷冷的甩了甩手。“别让任何人进來。”寒厉地吩咐了一句。便又转向了内室。 “太子殿下难不成以为能将我们拘禁一辈子吗。”有王爷开始反抗道。那叫嚣的气势丝毫不输于龙翰的那份果决。带着一种誓死争取的决心。 “沒有这个必要。”龙翰蓦然一笑。那阴森的笑意却叫人不寒而栗。 “若我非要出去呢。”龙腾站了出來。不带一丝情绪地问道。此刻。已完全不用顾及兄弟之一。新帐旧仇。都会在不久的时间内一笔勾销。 “哼。五皇弟。别动怒。凭你的武功。若是要闯出去。自然是无人能拦得住的。不过。你可别忘了。父皇还在这里。”龙翰语气古怪地威胁道。那深凹的眸子里滑过一道犀利狠绝的锋芒。 ------------ 第62章 黄雀在后 “太子殿下。”龙腾威怒地吼声。 此刻殿外混乱成一片。皇后拍打着乾坤殿气魄恢弘的木门。试图要强行闯入。“你们这等狗奴才。给哀家闪开。看有谁能拦哀家。”皇后此举无疑起了带头作用。众多妃嫔亦涌上前。合力推搡着那扇沉甸甸的宫门…… “太子殿下。。”有守卫前來禀报。面色略带迟疑。 “做什么。拦住他们。任何人的意思听不懂么。”龙翰咬牙将字挤出口。手攥成了拳头。指关节明显地凸起。青筋勾勒出手背的纹理。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狮头。 “太子殿下。您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赫连逸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所有在乾坤殿内被软禁的人。此刻的情绪都已经濒临至崩溃的边缘。谁都无法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对这一切早有预谋。连军队和守卫都做好了最深的埋伏。恐怕现在整个皇宫都要被他的势力掌控了。 “你是什么身份。胆敢和我这样说话。”龙翰不屑地睥睨了他一眼。若不是因为赫连逸的阻挠和多管闲事。他便不用等这一天等这么久。对于赫连逸的仇恨。他也是积怨已久。苍鹰一般的眸子里透出丝丝的血腥之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仿佛预示着一场血雨腥风的到來。 “若不是托太子爷的福。我想。皇上一定活得更长久。”赫连逸毫不忌惮。一副置身事外的悠闲模样。心中坦然无畏。 “你。”如同被人戳中了心思一般。龙翰那原本凝重的神情中又多了一份恼羞成怒。火山瞬间爆发出來。龙翰豪厉声吼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对上赫连逸不屑的眼光。一掌猛烈的击了出去。 背对着的龙腾根本來不及出手。眼看着龙翰那功力十足的掌力对准了赫连逸。他鹰隼般的深谋一沉。众人还未从赫连逸意味深长的话中反应过來。瞬时都瞪大了眼睛。谁都沒有料到龙翰出手如此迅疾。如此突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龙翰将十成功力的一掌打向赫连逸。赫连逸并不擅长用武。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就看龙翰的那份声势。经受了这一掌。赫连逸恐怕也是在劫难逃。 刚刚要侧移的身影瞬间停顿住。赫连逸毫不犹豫的抬起手接下龙翰的一掌。雄厚的内力之下。赫连逸的身子猛地向后倒退了几步。却在崩溃之际感觉到背后一股内力推了上來。赫连逸从容而魅惑地一笑。赫连逸手上一个用力。借助着身后龙腾补充进來的内力毫不含糊地将龙翰给逼退了回去。 “你沒事吧。”龙腾收了口气。担忧地看向赫连逸。 “无大碍。”赫连逸释然地一笑。仿佛刚才的一场惊心动魄只是幻觉。他依旧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保持着那份遗世**地超脱和淡然。 “小心。第一时间更新”只感觉身后危险的气息狂暴的传了过來。便听得赫连逸担忧的一声低呼。龙腾移步成影。一个侧移退到了安全地段。而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却如同被疾风侵袭一般。桌椅应声而碎。地上是破碎成一片的瓷片。 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吓到了。他们的父皇如今还尸骨未寒。而太子却……难道这么些年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同他们称兄道弟地太子爷不过是一个工于心计、诡计多端的伪君子吗。 “偷袭我。太子殿下未免有些自不量力。”龙腾冷哼一声。眸光一闪。只听得外边骚动的声音大了起來。铿锵而有力步伐声由远及近而來。那种犹如金戈铁马的声势。如铁锤一般一记又一记敲打在众人的心上。似乎整个皇宫都在颤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大家都在诧异。究竟发生了何事。不是太子已然掌握了全局。难不成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举。连龙翰也耸然地转向一旁的亲信。眼含着迫切和疑惑。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惶恐夹杂于其中。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这时。又侍卫前來禀报。触到龙翰那冷若冰霜。满是威慑力的面容。那人赶忙住了嘴。随着龙翰的手势。他才又亦步亦趋地走到他身旁。对着他耳语了一番。只见龙翰的脸色越來越难看。由红变青。由青便紫。紧绷的神情。紧握的拳头。都表明他此刻正因隐忍着一种极致的愤怒。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龙腾。心中大抵已明了了一切。一横冷意如用一把利刃陡然划上了喉咙口。稍一不留心。便会死于非命。 而龙腾并不顾及。既然他能够洞彻一切。那也就不用他來白费唇舌。闪亮的黑瞳就像黑曜石一般。此刻正散发出异样的神彩。他暗自收敛起那份悲恸。已然准备好要与龙翰做最后的争夺。那份傲然的气魄叫人敢于屈居人臣。 “看來。腾亲王也费了不少心思。”龙翰古怪地笑着。那诡异而讽刺的话中更埋藏了一种心思。让人捉摸不透。他又怎么可能就此认输罢休。皇位终究会是他的。到时候他倒要看看。父皇最钟爱无常的皇嗣。是如何成为他的手下败将的。 “彼此彼此。”龙腾亦不避讳。此刻也沒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他冷厉地轻哼了一声。“想必太子殿下应该清楚如今的形势。还望太子殿下能够识时务者为俊杰。”龙腾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决心。他早已命古渊调动三军在城外驻守。同时排遣了一支精锐兵埋伏在皇宫各处。只等太子有逼宫夺位之嫌。便即刻将他的势力制服。 别的皇子还未从一场惊慌中反应过來。这一波紧接着一波的风潮一再将他们的心里承受能力大退到绝望的边境。他们已然分不清楚。现在到底处于一种怎样的局面。外面又到底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不敢去想象。 乾坤殿门口的骚动似乎慢慢的安静下來。然而随即而來的一阵雄浑的力量推搡而來。 “太子爷。顶不住了。要如何是好。”太子的亲信匆匆來报。面露惊慌之色。 “顶。”龙翰从牙缝中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一个字。再狠戾地看向龙腾。“果然你也是有备而來。” ------------ 第63章 命悬一线 龙腾不经意的微扯着薄凉的唇角。不动声色地听着乾坤殿外的动静。 夜色慢慢的笼了上來。秋意阑珊。宫廷中亦透出一种若浓若淡的萧瑟。让多少人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惨淡的梦境。梦醒之后。一切又将重新回到原点继续。 龙腾的军队顺利地进入了皇城。并占领了皇宫。外间的哄乱戛然而止。带刀的古渊率众将士破门而入。将整个乾坤殿围住。 “腾亲王。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你要造反吗。”龙翰根本未料到自己的精心布局就会这样毁于一旦。恼羞成怒的拔出腰际的长剑。一个反身腾跃。动作阴冷犀利。径直指向龙腾的胸口。 “自不量力。”龙腾冷斥一声。一手负在身后。只手接下龙翰的攻击。纵然龙翰功力深厚一事让大家吃惊不小。然而同龙腾相比。毕竟还差了火候。 大家眼睁睁地望着两个人在乾坤殿内大打出手。却沒有人敢出來阻止。一个是与皇位只有一步之遥的太子爷。却显然大势已去。一个是步步为营的腾亲王。如今正气势磅礴。 剑影萦绕。可惜每一次的近身攻击。都被龙腾轻松地化解掉。瞅准了时机。龙腾身子快速的向右一个躲闪。一掌随即打了出來。内力雄厚的拍上龙翰的胸口。“奉劝太子别再做无谓挣扎。束手就擒吧。”很明显。他每招每式都在忍让。 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刚刚攻击的身子在巨大的掌力之下。瞬间被震到了一旁。重重的撞击在一侧的屏风上。狠狠地跌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有人惊呼着上前。将他扶了起來。 龙翰抹着嘴角的血迹。冷眼怒视着逼近了龙腾。“你以为这样你就登上皇位。高枕无忧了吗。你可问过文武百官可否答应。你可问过天朝百姓可否答应。” “那么太子殿下难道以为这皇位非你莫属么。第一时间更新你可问过父皇可否答应。”气势迫人。龙腾居高临下的开口。冰冷的目光带着骇人的犀利的看向连站稳都有些困难的龙翰。 龙翰望了一眼龙腾。知道自己再也沒有逃走的机会。寻思一定。轮廓分明的脸庞里划过决然。却又带着深深不甘。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的掠过。第一时间更新一掌看似无力。却是功力深厚的攻击向站在前方不远处的龙腾。 “爷。小心。”古渊惊叫着喊道。却來不及阻止。 “好深厚的内力。”耳听八方。眼观四路。龙腾纵身一闪。随即一掌迎了过去。打斗之下。两个身影不分高低的纠缠在一起。过了几十招。龙腾和他根本分不出高下。不想再拖延时间。第一时间更新龙腾全力以赴出击。眉宇深深的皱起。想不到龙翰手下竟会有如此厉害的高手。果真是卧虎藏龙。 龙腾很绝地排出一掌。那人只觉眼前一暗。体内的气流在刚刚的对掌之下乱蹿着。连连向后退开了几步。狠狠地撞到了墙。 龙腾的军队已将龙翰及他的势力全部掌控。“将太子爷带出去。让皇后和诸位娘娘进來。”龙腾看了一眼那边已然安息的龙寅。他未雨绸缪了那么久。可否料到会有如今这一天。可否料到是今日这般兄弟间短兵相见的场面。这究竟是谁的悲哀。其实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弄明白。为何龙寅会对龙翰有如此深的芥蒂。纵然当初母妃的死于太子皇后脱离不了干系。但父皇也沒有必要迁怒于未來储君。而从今日局面看來。太子对这一切早就有所防备。那么父皇和太子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恩怨和纠葛。 “慢着。。腾亲王。我不得不承认你料事如神。不过。若你认为事情就这般容易。你便错了。來人。将人给我带上來。” 龙腾惶惑。他又要搞出怎样荒唐的事情來。 然而。当两道熟悉的倩影慢慢的进入自己的视线中时。龙腾的脸色却再也无法保持冷肃了。第一时间更新整个人在瞬间僵直。怒意如燎原之火一般迅速蔓延开來。 “爷。”古渊亦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她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只见夏悠然和挺着大肚子楚涵嫣被捆绑在一起。嘴都被封堵了起來。两个人的脸都已肿了一圈。可想而知养尊处优的她们要如何挨过这般痛苦的时光。 “你。太子爷这是何意。”龙腾不忍心再去看一旁的两个女子。强硬地狠了狠心。面色凄冷地看向那一脸狡黠的龙翰。 “这不是腾亲王最想见到的两个女人么。如今我双手将她们奉送到你面前。你不该感激我么。不知用她们來换得你的皇位如何。”龙翰依旧不死心。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他不得不奋力一搏。 夏悠然恍然还记得自己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夏骁尧让她为百姓们医诊。随后只感觉头上一阵疼痛。眼前一黑便再无知觉了。醒來之后却见到了大腹便便的楚涵嫣。而两人的口都已被堵住。只能用眼神交流。他们都猜到有人要对龙腾不利。但夏悠然未想到她这么快就能见到龙腾。 差不多已有半年未见了。他依然如神明一般那么高高在上。卓尔不群。那颀长的身形。那深邃的眼眸。还有那冷傲的表情。一下子有唤起了她心中无名的伤痛。既慰藉了她长久以來强忍住的思念。也让处于此种境地的她感到无限悲悯。恐怕太子千算万算。还是打错了算盘。他那么冷酷无情。又怎会在乎区区一个她。 那双清丽的美瞳闪耀着点点的莹光。他竟然都沒有正眼瞧一下她。心中原本已苍凉和荒芜。而如今已然成为寸草不生之地。 “丫头。”赫连逸在看到夏悠然的那一刻简直不敢相信。擦亮了眸子确定不是幻觉。才惊愕的叫出声來。她怎会來到这里。赫连逸抬起了步子就要朝着她走去…… “谁也别过來。否则。我就让她们给父皇陪葬。”龙翰的话音刚落。便有两把利刃探上了她们白嫩的脖颈。稍微一动。她们便会血溅乾坤殿。 ------------ 第64章 君临天下 “你不用说我卑鄙。有本事你用你的光明磊落來作出决断。”此刻。看到龙腾纠结不定的神情。龙翰只感到一种快意。就算最后是他夺得了皇位。他也绝不会让他好过。他要让他时刻谨记着。他有一天的丰功伟业、有一天的傲视群雄。都有女人的鲜血为他作了铺垫。 同时。他也要让龙腾明白。温柔乡即是英雄冢。兄弟多年。他亦了解他的侠骨柔肠。同是男人。龙翰更清楚。他表现得有多么冷酷。内心就有多么温柔。所以。不管他心中所系是谁。他都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 “你。”龙腾紧握着双拳。几乎要把自己的手掌震穿。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种凛冽之气。无形中给这个冷秋增加了几分肃然和冷鹜。所有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会成为这场帝位争夺战的牺牲品。 “唔。。”倏地。楚涵嫣脸色大变。微微肿胀的脸变得惨白惨白。瞬间渗出了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淌。因为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此类简单的音节表达她此刻的不适。以引起大家的注意。她的两腿颤颤发抖着。仿佛下一刻便要倒下來。 “别动。”拿刀架着她脖子的人冷厉地喝出一声。第一时间更新粗鲁地将她又拎直…… “放肆。你个混账东西。”谁都看得出來楚涵嫣这样子是将近临盆之状。古渊冷斥一声。便要上去同那人拼命。 “爷。”然而还未动手。却被龙腾拦了下來。古渊难以置信地望着龙腾。王妃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子嗣。极有可能会是将來的小太子。硬朗的表情。那双刚毅的眸子里注入了全部的警醒。旨在提醒龙腾要三思而后行。不。是即刻做出决断。 “额……”然而。正值所有人都还处于不知所措之际。方才还横行霸道之人却在顷刻间应声倒地。龙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暗器正中那人的要害部位。一招毙命。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然而一出手。对手便是必死无疑的下场。第一时间更新 众人皆惊叹。龙腾的武功竟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他那精湛出奇的功力仿佛用意念就能将歹人置于死地。 龙腾是真的被逼急了。他用这样无声无息的方式來释放和咆哮。所有人的生命在他眼前都是那么微渺。龙翰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的亲信一个个黯然到底。他的坚持、他的果敢、他的帝王之梦。他这么些年來的隐忍和谋划都毁于一旦。不复存在。一下子。他失去了所有。包括他高贵的身份。他的母后。他觊觎已久地皇位…… 忽然想起龙寅曾经的暗示之语。“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属于你之物。再努力亦是白费。太子。你说我说的可对。”这就是他要置自己于死地也要将皇位留给他的挚爱的皇子。所有的人。都不过是陪他历练罢了。他不过是要让他成长得足够伟岸和健壮罢了。这一刻。他才明白。最好的疼爱。不是紧紧地拽在身边。那不过是监视。而龙寅放任他自由。那才是最好的教导。 龙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高高在上径直坠落到地狱。体无完肤。再无翻身扭转的机会。自己的人都已流血而亡。他蓦地张了张口。又缄默不语。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终究还是失了一切。 夜幕已然拉开。似乎刚刚才终结了一场悲剧。恍惚之间。一场新的悲剧在悄然酝酿…… 夜凉如水。远方隐约传來阵阵凄冷的箫声。亦不知是在为谁哀歌…… 夏悠然望着龙腾已大获全胜。在瞬间的高兴之余。却又转入了悲伤的境地。 其实。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真的很想看一看。龙腾会如何做选择。选择皇位。选择楚涵嫣。还是选择自己。哪怕他有一点点地迟疑和犹豫也是好的。 然而。他太过强大了。强大到这些根本就不会成为他的顾虑。他根本不用做任何抉择。便能够赢回一个完胜的局面。 “啊。啊。。。”随着楚涵嫣越來越猛烈的阵痛。夏悠然悠然同赫连逸赶忙吩咐下人准备好一切。第一时间更新受了惊吓之后。她恐怕是再也等不及了。而他会因为他将为人父感到自豪吗。迈着沉重的脚步。夏悠然跟随着赫连逸走出了乾坤殿。临盆之喜与白丧之礼相克。故迅速将楚涵嫣转移到了别处的宫苑。 蓦然回首。她想再看一眼龙腾。她想知道此刻他心中作何感想。应该是有很深很深的成就感吧。蛰伏多年。他终于成为九五之尊。从此至高无上。君临天下。 一道深邃晦涩的视线投注过來。与夏悠然茫然的眼神交汇。而后彼此又默契地在瞬间弹开…… “古渊。”他面色如常。分外平静。 夏悠然翩然转身。他浑厚而低醇的嗓音亦成了一道凝重的背景。而她渐行渐远…… 古渊呈上了真正的遗诏。“这是皇上月前所立遗诏。可请太傅宰相验明真伪。”说罢。便让一旁的太监宣读了诏书。龙寅的的确确将皇位传给了龙腾。毫无疑问。 “吾皇万岁万岁。”众人皆下跪行礼。 龙翰深谙的眸子里只剩下了绝望。龙腾冷哼一声:“先皇遗诏在朕之手。龙翰等人乱我朝纲。朕定不负父皇之意。兴我宁国。让天朝帝国基业千秋万代。” ************* 楚涵嫣诞下了一个男孩。也是龙腾的第一个的子嗣。夏悠然抱着那个粉嫩玉雕的男孩。一遍遍地在他身上寻找龙腾的影子。 眼睛像的。那样的灵澈。仿佛装满了智慧。挺拔的鼻梁。薄凉的唇。无一不是以他为模子刻出來的。 “怎么。难不成你对襁褓中的婴儿也有想法。看你这花痴入迷的模样。”赫连逸忍不住戳了一下她的鼻子。排遣道。 夏悠然回瞪了他一眼。轻轻地将婴儿放到了楚涵嫣身旁。楚涵嫣已然累的精疲力尽。而那个刚刚來到这个世界上的宝宝却瞪大了那黑亮的眸子。似乎对这个世界有着无比的好奇…… ------------ 第65章 遥想旧里时光 秋天的脚步总是格外匆忙。秋意在悄然无声中更深了一些。七天祭典一过。龙寅的玉棺便被送往皇陵下葬。皇宫撤下了白幡。远处巍峨的山脉已笼上了一层苍茫。苍劲的老树依旧穿着一身青绿。似乎已做好要与严寒抗争的准备。 随着新王登基日子的临近。天朝皇宫内加强了戒备。诺大的宫中因为先皇新薨少了丝竹管弦之声。一入夜來。不免有些寂静地叫人害怕。第一时间更新 因为楚涵嫣刚诞下子嗣。身子还有不适。又生怕宫中会有***羽。遂夏悠然答应暂时留下來帮忙照顾。陶子见到夏悠然自是高兴地忘乎所以。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还活在这世上。“小姐。你可把我骗得好苦。你可知我真以为你……”陶子毫无形象地一阵埋怨。 夏悠然心中却是一阵感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的“死”。让那么些人为之悲恸。她心中亦是有愧。翩风更是不远千里从风城赶至夏国去看她。只为确定她安好。有这么多心系于她的朋友。她亦该感到满足了。可是心中总有一处是荒芜。曾经那里一如楼兰景色那般壮丽。如今却是那般萧瑟而寂寥。在温暖的情怀似乎也温暖不了那愈合的伤口。 “呵呵。我这不又回來了么。”夏悠然一如从前一般调皮地朝她撇了撇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陶子做了母亲之后。似乎变得更容易伤怀了。夏悠然实在禁不住她那意味深长却又缄默不语的样子。想要安慰她。自己心中不禁生出一片怅然。 “回來就好。活着就好。”陶子努力地睁大了眼睛。眸子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嘴角微微地扯着。泛出了一丝笑意。 “好了啦。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们家宝贝儿呢。怎么沒带进宫來我看看。”夏悠然适时地转移了话題。果不其然。陶子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是呢。你还沒见过洋洋。明天进宫一定记着把他一起带來。”陶子忙不迭地点着头。像极了一个有儿万事足的母亲。 “哇。。哇。。哇。。”倏地。房间内传來一阵嘹亮的啼哭声。第一时间更新打断了两人的叙旧。 “怕是小王子醒了。我进去看看。”陶子转身推开门进了屋。夏悠然木然地站在原地。望着庭院中萧索的秋景。心亦似乎变得苍凉。 这里终究不是夏国。沒有夏国那四季秀丽的风景。夏国会给人一种四季如春的感觉。时刻都让人有一种明媚的心情。有时候就那样安然地度过一天又一天。时间悄无声息的从脚下漫过。却又给人感觉是静止的状态。而这皇城。却是四季分明。偶尔一个夜晚。便是一季萧条。或是一季葱茏……不给人喘歇的机会。却让人总是感慨“逝者如斯夫”…… 这果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夏悠然嘴边挂着一弯苦涩的笑意。眼角却悬着两眉惆怅。在这疾风萧瑟的晚景中。徒留千般感叹。 陶子抱起了襁褓中的婴儿。饶有经验的诱哄着。瞥见院子里的那道美丽的倩影。似是正投入地思忖着什么、感怀着什么。她亦是一阵怔忪。 如果爱能跟着心走。沒有任何理由和借口。沒有任何阻碍。那么她是不是也已有了一个孩子。一个属于她和爷的孩子……那该是她心中有过的梦想吧。 ************** “悠然。你怎站在这里。风很大呢。”不知何时。楚涵嫣起了身。亦走了出來。她的起色还未完全恢复。略显惨淡的脸色如今让她看起來更像一个病中西施。那般的惹人疼怜。 夏悠然恍然一愣。才想起她现在不能受冷风吹。赶忙进了屋。将她带入到房间里面。“涵嫣姐姐。你在坐月子。不能吹风的。”夏悠然好生提醒着。她自然也明白她在想什么。龙腾这些天來都未曾踏进这院落一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恐怕。她心中也是有惶恐的吧。然而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她们都是明媚又高傲的女子。却爱上了同一个冷傲的男人。于是注定了她们只能不幸。 楚涵嫣的心中也充满了纠结和矛盾。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夏悠然。是在皇城的朱钗阁。她手中攥着的一支簪子。也恰好是自己看中的。她似乎正在出神。让人感觉她并非真的中意那支玲珑簪。遂楚涵嫣命掌柜询问她是否要留下。 而她却在转瞬间改变了注意。“老板。这个我要了。”她说的毫不含糊。那样理直气壮。带着一种非我莫属的傲然之气。当时。楚涵嫣便想。怎会有这般张扬跋扈。却不让人心生厌恶的女子。反而叫人佩服她的这种霸气与嚣张。如同一个不容侵犯的公主。有着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架势看。而那份桀骜不驯又是与生俱來。浑然天成的。 “这位姑娘。这个簪子我们家小姐先中意的。”丫鬟倒是偏袒自己。那么勇敢地上前同她计较。而楚涵嫣也意外。自己竟沒有阻止。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个看似狷狂任性的女子又会如何反应。 看她身上的穿着。定是出自大户人家的。只是她猜不透皇城哪家哪户的教养。会培养出一个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 “若我要定了呢。”夏悠然当时仅无情地一笑。表情中暗藏了一份与她年龄全然不符的厚重。随即。便看到她那清丽而灵秀的目光扫了过來。带着一份探究的意味。 “小蝶。不得无理。既然这位姑娘中意了。我们又怎能夺人所好。况且这位姑娘钟灵毓秀。配以这玲珑簪。再好不过了。”楚涵嫣为她的果敢和美貌所折服。况且本就是她先拿在手中的。她不想生出无谓的争执。 “可是小姐。这是你好不容易才……” “强求无益。”她一向不喜欢与人相争。况且这支玲珑簪配以她这般钟灵毓秀的女子。恰好。 “悠然还是举得姐姐更适合。”动听的声音如同鸟语花香的山谷中飘然而出的玉笛声。熏人欲醉。原來。她叫“悠然”。楚涵嫣心中蓦地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不过一次惺惺相惜的萍水相逢。谁又能预料会牵扯出一场生死离别的纠葛…… ------------ 第66章 天心明月 “涵嫣姐姐。你上次在桃源谷看到我一点都不惊讶吗。”夏悠然悠悠叹了口气。转换了话題以避开刚才那尴尬的气氛。 要经历怎样的千锤百炼。才能将沉痛的过往如此平静地诉说。 楚涵嫣云淡风轻的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从未有人告诉她真相。然而她又岂能不知。龙腾并未表现出太多的伤怀。她便猜到其中必另有蹊跷。 夏悠然在他身边那么多年。甚至比他们相处的时间还长。龙腾越是表现的不动声色。便越是叫人惶惑。他并非那种食古不化之人。曾经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让她绝对了解他。就算他经历了重重磨难。变得无情冷酷。然而他的本质还是不会改变的。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不过是将内心深处的温柔给封存起來了。只是何时启封。任何人都无法得知。他曾锁住了他的自由。锁住了他一切外放的表达。让他变得更为深沉。 然而若沒有他的骄纵和宠爱。又怎会有夏悠然曾经的叛逆和任性。 当初夏悠然的张扬和恣肆。都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光芒。那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惊艳。似是感染了魔力一般。生生叫人别不开眼去。 而就算街头巷尾传遍了夏悠然仙逝的消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龙腾也未表现出有多少哀痛。她一开始还会以为他亦悲恸到麻木。然而后來才倏然间明白。因为不曾失去。所以伤痛不必。夏悠然。定还是安然无恙的。只有如此。他才能表现得如此坦然。 有时候。楚涵嫣痛恨自己的心思缜密。而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得太清。她宁愿自己糊涂。无从所知。也便无所谓胡思乱想。事实上。他这么久以來都不快乐。多久未见到他的笑颜。他那明朗的笑靥恍若遗落在前世的时光。 楚涵嫣羡慕她落在了他的心里。而自己与他。相见争如不见。 夏悠然羡慕她留在了他的身边。而自己与他。十年相惜却抵不过最后的相忘于江湖。 “若……他要纳你为妃……你……可愿意。”楚涵嫣期期艾艾、忐忑不安地问道。那惨淡的表情带着绝对的不确定性。以至于她好听的声音都在微微地颤抖。如同秋风中缓缓飘零的落叶。却又不知归向何方。 夏悠然亦被她的问題吓了一跳。她对于这个问題毫无准备。思忖了半刻才觉多余。他会愿意娶自己为妃。显然是杞人忧天了。第一时间更新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自己千方百计地纠缠。将她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国度。又怎会让她回到他身边。夏悠然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这次轮到楚涵嫣惊讶了。龙腾即将登上帝位成为万万人之上的国君。成为他的女人。自然也是高高在上的。她竟然会不愿意。 “这有何奇怪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若他并非生于帝王之家。若他并非是腾亲王。涵嫣姐姐你还会等他这么些年吗。你还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他吗。”夏悠然反问。 “这个自然。我倾慕于他。而非他的荣耀和头衔。”楚涵嫣不加思索地回答。夏悠然耸了耸肩。表示赞同。 楚涵嫣只觉猛地一阵寒栗。夏悠然清澈得毫无杂质的眼眸中仿佛积聚了点点冰花。第一时间更新渗透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声势。那么坦然无惧地幽兰吐气般而出。“既如此。那为何你不愿意。”楚涵嫣迟疑地问出口。却又是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她沒有她那样的底气与之对话。她忽然间害怕得到她的回答。 夏悠然张了张口。却最终还是选择了缄默。只微微一笑。转过了身去。望着远处渺远的苍穹。那样静若处子之态。仿佛要与清风碧落融为一体。良久。一记幽冷的声音缓缓而至。“我要的是琴瑟在御。岁月静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不想给。也给不起。而我。无法将就。” 楚涵嫣美若秋水的明眸顿时了神彩。夏悠然的话再一次让她哑口无言。那是她多少年前朴素的梦想。却是早已遗忘。而今看來。却更是奢侈异常。曾经。她也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曾今她也怀揣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愿景。只是。这些都恍如隔世。就算她诞下了他的子嗣又如何。他的心已远离。 夏悠然的话在楚涵嫣听來极具讽刺。她那样苦苦守候了他这么些年。陪伴着他走到帝王的宝座之上。然而到头來。她的结果却是要和无数的女人來分享他。心中的悲悯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一起。揪扯着那颗零碎的残心。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登时传遍身体的每一处细胞。 一场浮生若梦。繁华落尽。最后留下的不过是一段传说而已。 冷月边关。清风残月。谁的梦朝天阙。 ***************** 皇后、太子等人齐聚一堂。厚重的压抑堆积在每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凭什么他龙腾能够登上皇位。那我这个做了这么些年的太子。难道就是个笑话。就是个摆设吗。”龙翰愤愤地咆哮道。 “你给哀家住嘴。要不是你沉不住气。又何尝会走到这一步。”皇后疲倦地抵着自己的额头。感到前所未有的劳累和烦闷。这样的结果并非她想要的。为何偏偏走到了这一步。 “母后。并非儿臣沉不住气。难道不是因为母后妇人之仁。才让父皇起了疑心吗。”龙翰颓败地坐在一旁。却还是恼羞成怒地抱怨着。他不甘心会沦落到这一步。他不确定龙腾接下來会如何处置他。他更不确定。龙腾知道他们的秘密有多少。 “放肆。你给哀家住嘴。你当真以为你父皇昏庸无道吗。你以为能瞒得了多久。他不动声色。不过是想给他最心爱的宝贝儿子一个亲自动手的机会罢了。”皇后猛地一拍木桌。亦忿然不止。护甲套刮过了手掌。渗出鲜血來。只见风韵犹存的面容此刻因为愤怒紧紧地绷在一起。那深邃的眼眸中却满含着一种绝望和叹息之意…… ------------ 第67章 步步迟疑 “母后。” “皇后。” 龙翰和一旁的宫女见状都失声叫喊出來。 “你个不孝子。不用你叫我。”皇后已然气急败坏。 “母后。您怎可如此动怒。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当真不值啊。”不知何时。六皇子龙灏亦來到了这里。他亦被眼前之景吓了一跳。毕竟从未见过自己向來敬重的太子哥哥竟会与仁爱心慈的母后翻脸动怒。第一时间更新 “六皇子。你來了。”见到自己的小儿子。皇后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连语气都变得温柔许多。这更是让龙翰感到极为不满。这么些年來。他做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要得到父皇和母后的认可。然而。父皇的心却早已被那个离开人世的女人蒙蔽。他的心也只向着那个女人的孩子。原本他想着只要有母后的支持就好了。是母后让他坐拥这高高在上的太子之位。只要母后的心足够坚毅。与父皇抗衡。他相信那帝王的宝座终究会是他的。 然而随着时间打磨。随着那个女人的离世。随着龙腾的贬谪边关。他高瞻远瞩的母后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被收买。那个曾经工于心计的女子竟然就这样选择了成全和包容。她收起了所有的棱角。以试图换回那个冷傲君主的心。因为心有愧疚。所以她用尽了无以伦比的温柔。 可是那又如何。当一个人的心选择远离。那就是千般挽留。万般哀求都无济于事的。她终究还是沒能够换回父皇曾经的热情。而她却还在父皇赐予她荣耀的梦境里沉醉地深彻。难以自拔。作为一个女人。就算是全天下女人的楷模和典范。她亦是悲哀的。 当然。自己不可能就这样被她呼之则來。挥之则去。她放弃的。那就让他自己去争取。他知道母后有给父皇送参茶、点心的习惯。于是特意安插了人在母后身边。以方便在其中下药。 只是让他沒有想到的是。竟然很快就被父皇给发现了。若是以他的秉性。他很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然而父皇却不动声色。甚至在他面前都表现得毫无异常。若不是赫连逸进宫的次数变得频繁。他简直会以为他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而此前他一直无法明白。为何父皇不追究于他。所有的谜底都在今日叫他恍然大悟。 原來父皇是要让龙腾亲自來惩罚自己。原來父皇是要让自己明白。自己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从未拆穿他罢了。第一时间更新而他就像一个无知的小丑一般。上演着各种自以为是的雕虫小技。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如潮水一般涌上了心头。他蓦然间痛恨起前面的女子。若不是因为她的争强好胜。他就不用走上这一条艰辛坎坷的路途。或许他就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儿子。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有权势争夺的纷扰。只是因为她当初的一个不甘心。第一时间更新却颠覆了他整个的命运…… “哈哈哈……哈哈哈……”龙翰已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了。他放声肆意的大笑着。那凄楚的笑声向着皇宫的各个角落奔窜开去。夜幕下冷傲庄严、宏伟壮丽的宫殿显得更加悲戚。 “太子哥哥。您这是做什么。”龙灏还未从之前的皇位争夺战中缓过神來。他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为何父皇传位的不是太子。却是他腾亲王。为何太子会用逼供夺权的方式來谋取皇位。为何腾亲王会对这一场征战早有准备……无数的问題在他的脑海中萦绕不解。 “六皇弟。你还看不明白吗。父皇和母后都不想让我登上帝位。所以我只有用自己的方式去争取。你知道吗。”龙翰倏然转过了身。僵硬地面对着他。整个人都陷入到一种颓败的情绪里。“你知道嘛。你也是父皇和母后的宠儿。你自然是无法理解的。”龙翰猛地按住了他的肩。带着一种无比嫉妒的心情。他愤愤不满地咆哮着。 “太子。你住手。”皇后惊骇地制止龙翰解除到龙灏。 龙翰莫名地冷笑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怎么母后。你在怕什么。怕我伤害你的宝贝皇子吗。” “母后。太子哥哥。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是否在瞒着我什么。”龙灏亦觉得事有蹊跷。他亦在自责。为何沒有早一些发现其中的诡异。 “你想知道。好。那就让我告诉你。因为你的父皇和母后从未将我当成真正的太子看待。他们不过拿我当成一颗权衡利弊的棋子罢了。父皇心中早就有了继承的人选。而母后千方百计地想让你登上那个皇位。可是。自古军心难测。父皇的心思更是叫人难以揣摩。表面上的宠爱并非代表你入了他的心……”龙翰如同喝了酒一般。醉语熏熏地说着。 “太子。”皇后瞪圆了双眼。满是警慑地看着她。示意他说话适可而止。然而龙翰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他已然一败涂地。已然一无所有。甚至连武功都差一点被废掉。他再沒有什么可怕。在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龙灏只觉越听越迷糊。 “难道你还不懂得吗。因为我不是母后和父皇的骨肉。因为我身上沒有一点皇室的血脉。我只是你母后曾经争宠的棋子罢了。这样说。你可明白。我亲爱的弟弟。” 果然。看到了龙灏惊愕讶然的模样。仿佛久久无法从一场惊吓中走出來。 龙灏转过脸去看皇后。试图要从她那里得到真相。试图想要听她亲口告诉自己。太子所说的一切都是造谣。都是虚构的谣言。 然而皇后只是沉默地埋下了头。她默认了这一切…… 龙灏难以自持地倒退了几步。一个是他最敬重的兄长。一个是他最尊敬的母后。而他们却做出了叫自己最为失望的事情。这叫他如何能够面对。叫他情何以堪。 从小形影不离的兄长竟然不是父皇和母后所生。“那么……父皇……也知道吗。”他简直难以想象。父皇知道的那一刻是怎样一种天崩地裂的情形。而父皇竟然隐忍了那么多年。 “当然。世上有多少事是瞒得过父皇的。”龙翰冷漠地一笑。苍茫而悲绝…… ------------ 第68章 恨执着 一开始。龙翰也是不确定的。毕竟他的行为处事那么小心翼翼。他敢断定。就算心思缜密、滴水不漏的龙腾也未必洞觉。只是后來龙寅病情加重后。对他的或疏离或亲近实在叫人看不分明。以至于他到最后一刻还是对传位遗诏怀有期待。而当他看到诏书诏书上所写的是“五皇子”而非“太子”之时。他便明白。父皇早已洞悉了一切。 他们所有的功过得失。在龙寅的心中都有一个无比明晰的丈量。而他如今不确定。他的命运到底是由龙寅來判定。还是由龙腾來取决。但无论是怎样。他都知道他已然沒有归路。 “灏儿。你先退下吧。”皇后沉默了良久。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却是让龙灏先行告退。 “母后……”龙灏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定定地看了眼皇后。又看了眼龙翰。原本惊慌的神色一点点变得凝重。那原本顽劣不羁、旷达恣肆的容颜仿佛在转瞬间变得成熟。 “退下吧。”皇后低声地叹了口气说道。那雍容富态中也骤然间凝入了一份沧桑和疲倦。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然而那双精深的眸子里却闪耀着一种诡谲的光芒。如同远空锃亮的星辰一般。闪耀地刺眼。龙灏蓦地打了个寒颤。触到了皇后眼中的那份毋庸置疑。不容违抗。他才无奈地点了点头。行了告退之礼。才心怀忐忑地离开了。 这么些年來。他任何事都不用去操心。母后和太子都会为他做好一切的铺垫。好让他成长的一帆风顺。就连父皇也从不为难于他。这也铸就了他一向乐观开朗的性格。可是。这一刻他分明觉得有事发生。难道母后还不要他承担些什么吗。以前。是他故意不想插手有关皇位继承之事。因为他一向都认为太子是未來储君的不二人选。纵然皇子之间亦有勾心斗角。但他也从未放在心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待龙灏走后。龙翰冷冷地上前走了几步。目光中是一片凄厉和哀楚。“母后。你有何事吩咐。”龙翰并不愚蠢。他也从皇后眼中看出了几分不同寻常和狠厉。他也清楚皇后也已到了色厉内荏的时刻。皇后虽对于龙寅有诸多留恋和期待。但她绝不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女子。而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否则她又怎能保住这一宫之主的头衔。 皇后对着周围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做了个手势。领头的丫鬟便带着几个贴身的下人退了下去。此刻那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宫殿里只剩下皇后和龙翰。宫殿外面刮过一阵阴冷的晚风。让在外面走动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身上的衣衫。第一时间更新 “母后。您有事就直说吧。”龙翰并不想忤逆她的。毕竟这几十年來。她对于自己有知遇之恩和养育之恩。无论她当年是出于怎样自私的目的。到如今的田地。他亦不想再追究。或许这便是自己的宿命吧。龙翰感到莫名的烦躁和不安。心中隐约地升腾起一阵骚动。他断定。他的母后绝不会任由龙腾轻而易举地登上帝王之位。有时候。女人的心思很简单的。紧紧仇恨一个人。就能激发出她所有阴谋的潜力。而恰好。龙腾是她最恨之入骨的女子所生。恨屋及乌。她不会就那样任由事态发展。 皇后稍事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又思虑重重地坐到了一旁。紧绷的脸色格外庄严而肃穆。“其实哀家一直想要除掉龙腾。哪知道他看似一个人。然而守卫却时刻隐藏其左右。身边高手深不可测。几次命人出手都不能得手。”皇后的一番话让龙翰惊愕地目瞪口呆。原來如此。想來龙腾把所有的遭遇偷袭都算到了他的头上。谁又能料想。这其中也有皇后的勾当。 龙翰恍然大悟之后。却阴鸷地低笑。纵然花费那么多心思又如何。那么多次偷袭和出手。龙腾都毫发无伤。 “哀家就是不信这个邪。那贱人生的种。哀家决不能让他登上皇位。她在黄泉之下都还霸占着皇上的心思。哀家不甘心。不甘心。”皇后就像许多年前一样。理智被吞噬。只剩下一种要报复的快感。 女人的爱就同恨一样。都是那么执着。 皇后紧紧地抓着桌延。方才手掌止住的血因为此刻的用力。又丝丝伸出血來。而皇后却似乎毫无感知。所有的意识都被那份恨意所侵蚀。跟之前教训龙翰时的振振有词判若两人。 “那母后想要如何做。”龙翰了解她是个想得到便能说的出。说得出就能做的出的人。因而他也能猜到。她早就做了周全的计划。但他也清楚。她做的这一切绝不是因为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沒有血肉至亲的儿子。她只是为了她的仇恨。她只是为了她的那宝贝的六皇子。 可是。那又如何。她不会让她疼爱的儿子亲手去争夺。她不忍心他的宝贝儿子沾染任何血腥。她和龙寅有关爱的表达从來都迥异。说到底。她沒有龙寅那么狠心。所以她挖空了心思到最后也不能得逞。 倏然间。龙翰同情起眼前的这个女子。这个因爱生恨。因爱而嫉恨。因爱而步步成错的女子。用一生來体验爱的代价。她终究也沒能够赢得父皇的心。却还期瞒了自己那么些年。到头來。她的打算落空。她那份从未熄灭的嫉妒之火又熊熊燃烧起來。她用尽了生命所有的能量在为此一搏。他很想问她一句。母后。您这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一生值得吗。你可曾有过舒心快乐的日子。你可曾真诚地笑过。 当然。他不会真的这样去问。那么高高在上的女人。身上有着无数人一生都仰望不尽的光彩和辉煌。可是她却从來都沒有平和安宁地度过一天。多少日子里。她都在和一个死人在较真。就算她是赢家。然而在龙寅的心底。她早就输得一文不值。不。事实上。龙寅根本就不在意她。不论她的喜怒哀乐。龙寅都是几十年如一日地神情來对待她。不冷不淡。不增不减。就如同……陌路人……一般。 ------------ 第69章 寂寞烟花 “虽然龙腾率军打仗之后。皇上便默认将那些兵权交付于他手中。但是手中握有绝对兵权的还是大将军……”皇后不紧不慢地说道。闲闲地扫了龙翰一眼。 龙翰心中一惊。大抵已明白了她的用意。大将军是皇后的兄长。皇后一句话。大将军自然会鼎力相助。当初也是忌惮于他们家族的兵权。皇上才勉为其难地封了她为皇后。“母后的意思是……”龙翰挑了挑眉。第一时间更新一抹狡黠的意味在那双蔫掉的眼中划过。忽而又生出一种阴厉的期待。如同找到了重生的希望一般。 “哀家要你在龙腾登基之前将他以及他的党羽斩草除根。”皇后雄心满满地吐出口。一字一字显得那么铿锵和决绝。让龙翰蓦地想起那时候同龙腾决战的自己。尽管心中有着一丝怯然。但也满怀着一种兴奋之意。那种厮杀带來的一种快意。会将所有的理智都湮灭。就像是深深地中了一味毒药。噬人心骨。让人沉溺于仇恨带來的一种假象之中。誓死也要去奋战到最后。 龙翰才被熄灭的烈火又在皇后的怂恿之下窜起了火苗。每一次。他都输得那么惨烈。他只想要赢那么一次。就这唯一一次。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就这最后一次就足够了。 “不过对于楚相也不容小觑。楚相两朝元老。门生无数。这么多年來。皇上还是将楚相心爱之女赐给了龙腾。只怪哀家一时疏忽。否则。当年若是哀家执意成全你和楚涵嫣。亦不至于成为今日之祸患。想來皇上那时便有意要培养腾亲王的势力了。如今楚相即将成为国丈。对于龙腾的帝位。更有如虎添翼之势。”皇后缜密的心思令龙翰有些愕然。他沒想到整日沉溺于后宫勾心斗角的皇后竟然会有如此见地。 只是。一步错。便步步成错。龙翰冷然一笑。“若非当初母后有意点拨。让我建议父皇让龙腾应战闪过。他手中又怎会有兵权。将他控制在画城。杀他简直绰绰有余。”龙翰有些悔不当初。 “你别自作聪明了。这一切都是你父皇早已钦定的。你以为他会将这样的功劳平白无故地让与别人吗。无论是输是赢。对于龙腾來说都沒有损失。这场六年的战役对他來说是绝对的历练。你以为你那老谋深算的父皇会轻易地浪费在别人身上吗。至于要杀他。哼哼。你以为哀家沒有命人这么做过吗。难道你就从來沒有在画城对他下手过。只能算他福大命大罢了。若这一次……还是输了。那哀家……心服口服……死也瞑目了。”皇后握紧了双全。紧绷的神情透出一缕绝情的意味。龙寅将他毕生的荣耀都下注在他和她的儿子身上。那么就让她來为他验证一下。他所作的这一切。到底值不值。 龙翰已然沒有别的选择。只能奋力一搏。“母后要我如何做。”狠了狠心。龙翰便下定了决心。 “等大将军來了之后我们再详细说。”皇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赔上了她的一切。也要赌这最后的一次。 窗外的冷风更加肆虐了一些。门缝里不时地挤进來秋风的呼啸呜咽之声。让这个原本寒冷的夜更增加了一份阴翳和诡谲的气氛…… 似乎又有一场腥风血雨在慢慢的铺展开來…… ************************* 皇宫的另一处宫殿。第一时间更新亦是一片清寂地寒凉彻骨。 楚涵嫣寂寞无声地守着那恣肆燃烧的烛台。看着那一点点雀跃着摇曳的烛光。心却冷到了极点。 “王妃。要不你先歇着吧。”小蝶是她的贴身丫鬟。自她加入腾亲王府后她也随着陪嫁过來。此刻。陶子出宫回王府了。小蝶依旧陪在她身边。 “我睡不着。孩子睡了吗。”楚涵嫣朝着一旁的摇篮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似乎沒有太大的动静。想來该是吃饱又睡去了。每次他啼哭的时候都哭得那么大声。似乎整个皇宫都要被他惊动了。有时候她自私地想。他哭得那么大声会不会把龙腾叫唤过來。然而已经这么多天了。他竟从未來过一次。他这到底什么意思。任凭楚涵嫣聪慧过人。她也无法猜出龙腾的心思。照理來说。这几日夏悠然也都呆在这里。若是他有半分的思念他。也是要过來看一眼的。然而。他偏偏一次也沒有。 到底是他的心太硬。还是她一直错看了他。他本就绝情。 他到底在逃避什么。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她全然不得之。 一丝悲戚和荒凉夹杂在那份莫名的忧伤之中。让她原本美丽的容颜变得那般阴郁。 小蝶贴心地拿來了一件外袍替她披上了。“若是想念。为何不去找爷呢。”小蝶的心思也是透明单纯的。简单地以为只要有一个人迈出一步。便能缩短两个人的距离。终究面对面地站在一起。她不知道。往往最困难。最艰辛的。就是要迈出这第一步。 而楚涵嫣又是那么高贵和傲然。她有自己的骄傲。她有自己的自尊。这么些日子以來。她都在衡量。她的自尊和自傲到底重不重要。她能不能像别的女子一样。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为了自己所依附的男人。可以放弃一切。 她不要这样卑微地去爱他。每一次。她都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深刻提醒。所以这一次。她也不会主动去找他。她宁愿为他找千百个借口。她也不要迈出这一步。 “时候不早了。你先下去睡吧。”楚涵嫣轻轻地拍了拍已在一旁打呵欠的小蝶。柔声漫语地说道。生怕惊动了沉睡中的孩子。 难道他一点都不想看看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天又有了怎样的变化。难道他不想知道孩子喝她都热切地期盼着他的到來吗。 他又知不知道。她不习惯陌生的这里。她想念王府里她的世界。她不想被圈禁在这冷冷地深宫之内。却还得不到他的任何消息。烛光在眼眶中越发显得迷离和婆娑。那水滴盈盈的眼眸中散射着明艳的烛火。折射出一片亮堂堂的烟火世界。却不过是一场寂寞烟花冷…… ------------ 第70章 相思苦 阔别已久的王府。这里并不向画城的王府一般。留下那么多叫人回味无穷的甜蜜。每每想起在画城烟花般的那些岁月。夏悠然便觉得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快乐的因子。渗入到每一寸感官之中。 “陶子姐。你先回去照看孩子吧。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就回去了。”夏悠然孤身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任凭冷风狷狂地呼啸着。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执拗地想要來看一看。不是心中都已释然。都已放下了吗。相比较画城。这里却冷落萧条了许多。 她满怀着期待随着龙腾离开画城來到这里。只为能够与他呼吸同一天空下的空气。能够同他触碰到同一缕温暖的阳光。能够时刻感受他的感受。然而。最后这里却徒留下一地的悲伤。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她亦不知道她到底是來缅怀什么。 在这里。她曾经不顾一切。任性地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奉送给他。她天真地以为在他的酒中下了媚*药之后。他便再不能拒绝她的给予。然而。他所有的意乱情迷。他所有的欲罢不能都在最后的一刻戛然而止。 在她深情地向他表达爱意的时候。当她将心底的那句话毫无保留地吐露的时候。他却猛然间召唤回最后的一点理智抵御了她的“阴谋”。 “爷。。我爱你……”可知她说出这句话准备了有多久。可知她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她紧闭着眼睛。弯弯的美睫如风中颤抖的蝶翼。小手抓着他的衣襟。摸索着解开那些盘根错节的束缚。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凄楚而迷离的声音。仿佛來自远空的绝响。彻底地震撼了一个静寂的夜。她满怀着期待。却又充满了恐惧之意。她知道自己争取的方式不对。可是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她就像是一个溺水的孩子。仅剩下一点呼吸。只有他能够挽救她的生命…… 然而他却在下一刻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他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如同正垂坠在愤怒边缘的老狼。几欲喷发出怒火。以那种绝对狠厉的狂虐。带着一种致命的危险。 顿时。夏悠然整个人都仿佛冻结一般。心冷地彻骨。整个人都在他可怖的审视之下瑟瑟发抖……她怯怯地迎上他的眼眸。闪烁不定的眸光都在表明她的害怕。可是她却不知道害怕什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一种深深的失落和忧伤逐渐加深。取代了那份害怕。她只是感到无比悲哀。 “你怎会堕落到如此地步。”冷鹜绝情的声音似是來自地狱的审判。将她一把推入了冰寒冷彻的十八层地狱。再无翻身的机会。 这么做就是堕落了吗。爱一个人是堕落吗。想要完完全全地给予是堕落吗。那一刻她无比迷茫。第一时间更新在他眼里。自己就像一个堕入烟尘的青楼女子一般。甚至比她们更为不耻。至少她们是明目张胆地來勾-引。而自己却用了最卑劣的方式…… 他应该是彻底看清了她。彻底对她失望了吧。 望着他冷傲决然地离开。夏悠然连最后残存地希望都湮灭了。惨淡的月光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涂抹着温暖而氤氲的柔光。夏悠然只觉得沒有什么更能让人感到绝望了。她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那样的悲沉…… 夏悠然轻点着脚尖。秋天缓缓地荡起。回旋出小小的弧度。在这森冷的夜里。伴着无眠的夜风。夏悠然想要弹琴哼唱一曲。她想要努力地找回一些开心的回忆。然而挖空了脑袋。却发现在这里。她的欢乐少得可怜。 这一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问自己。曾经她信誓旦旦地说要让龙腾完成他的梦想。助他登上那高高在上的帝位。如今皇位对于龙腾而言唾手可得。可是她所有的牺牲是值得的吗。她无法去衡量自己的得失。毕竟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谁都无法重新洗牌。 毕竟。因为她的失去。她才得到了一个无不为她着想的哥哥。把她当成了唯一的宠爱。而如今她以另一种身份活着这个世界上。应该也是一种命运的安排和恩赐吧。 而她和他。就像两条平行线。再也不可能有重合的时候了吧。只能隔着一定的距离互相对望。或近或远…… 夏悠然驾轻就熟地走在这黑暗地园子里。悄然來到了自己的房间。取了一旁的火折子点燃了烛火。整个房间霎时亮了起來。夏悠然惊讶地发现这里的陈设和布局竟然丝毫未变。还是一如从前。恍然之间生出一丝错觉。就仿佛她从未离开过这里。 她带着一种莫名地情绪拉开了抽屉。竟然发现连她的首饰盒都一动未动过。所有东西的摆放都和她在时如出一辙。夏悠然顷刻间惊呆了。难道这里是他特意为她保留的一处地方吗。那么。这是不是代表他也是珍惜自己的…… 一思忖。夏悠然便发现自己又想多了。赶忙阻止了自己发散性的思维。或者他只是懒得处理。或者他是太过于忙碌。从未想起过这里。或者他想到了这个地方。但却不屑于去做任何改变…… 一丝淡淡的惆怅层层笼上了心头。终究。她都无法讨得他的欢心。她又何必要为他找那么多的借口來满足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沉淀。她该学会淡然和从容了。 夏悠然摇了摇头。取了一旁的玉笛。亦是摆放在老地方。 随意的吹了几声。寻找着调调。而后终成曲调。熟悉的旋律根本不用她任何刻意。每一个音符都是她随着心在游走……只是她的即兴而已。沒有任何束缚。夏悠然只胡乱地、忘我地吹着。不知不觉中遁入了一种境界之中。浑然忘了此刻自己置身于何处…… 夜幕中的风无比凛冽。而她清浅地笛声偶尔铿锵。偶尔婉转。似乎在迎合着那苍劲的疾风。又似在与阴冷的风完全地抵抗…… 夏悠然正在如痴如醉地吹着笛。丝毫沒有注意到王府后院之中。有一道人影正在悄然靠近…… ------------ 第71章 相对两无言 墨色的夜。如同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远处的万家灯火也早已湮灭成一方黑色世界。唯有王府这小小的一个角落里。摇曳着浅色的灯光。荡漾着幽冷的浅唱……夏悠然的笛声显得那般安宁。那样超脱于记忆的一种祥和与淡泊。还有一种无声的从容融汇于其中。仿佛她已然超脱于世俗……然而一种淡淡的沉重却又不着痕迹地杂糅其中。叫人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笛声浮浮沉沉。如同在海上漂泊的一叶孤舟…… 完整了吹了一曲。亦不过是即兴而作。然而每一个音符都是她内心的原始表达。她不过是随着自己的心走了一曲淡淡的哀婉…… 收好了玉笛。依旧放回到原处。夏悠然自顾自地清笑。无声的。却带着一种惊世骇俗的惊艳。第一时间更新似是天山上纯洁无暇的雪莲。又似地狱边缘带着致命之毒的黑色曼陀罗。在光影婆娑的氤氲之中。看不清她的确切表情。那样的笑。看的叫人心虚和迷离。那样的笑。带给人一种寒彻之感……她不过无声无息的脸色微微一变。整个世界都在跟随着她的喜怒哀乐…… 今夜。她不知去向何处。她好不容易才逃离出皇宫的束缚。來到这个她曾经在生命中逗留的地方。然而脚步辗转之间。她亦发现。转身便是一眼万年。这里。已不是她该停留的地方。再深的缅怀与倔强。也抵不过他的冷情如钢。 她不想呆在此处。亦不想回到皇宫去。或许她该离开了。夏悠然这样想着。这里。已让她沒有归属感。她亦不是之前任性妄为的女孩了。她反复回忆着楚涵嫣对她说过的话。第一时间更新“若他纳你为妃。你会愿意吗。” 夏悠然想。若是一年前。有人这么问她。她还会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吗。不由得自嘲地一笑。她或许会回绝地更加执拗和彻底。一年前。那么高傲嶙峋。那么锋芒毕露的她恐怕会更加受不了这样的拷问。她绝对不允许有人侵犯她的独一无二。 如今想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也不过是年少时的一个梦罢了。只是这个梦太长了些。贯穿了她生命中最美好的季节。她一开始以为是一场美梦。她那样愉悦、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到后來她才发现这是一场噩梦。于是拼命挣扎着醒來。如今她已然清醒。不该再去留恋什么了。然而她终究无法抵御心中的那份隐隐作痛。犹如那旧时光里的陈年旧疾。总是在她即将忘却的时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提醒她还有这样的一份疼痛存在。 她千方百计地想要去淡化。想要去掩埋。想要装作毫不在乎。然而再多的刻意尝试。终究无济于事。于是她渐渐明白。淡忘是不经意的忘却。有一天。当她蓦然想起。有一种经世轮回的感觉。她就是得到了完全的解脱…… 而她如今要做的就是什么也不去做。顺其自然地面对。无需逃避。无需任何刻意。夏悠然在心中做着完美的心理建设。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心理暗示…… 夏悠然打定了注意去清寂山庄借住一宿。那个幽深的皇宫就像一个密封的铁盒。让她喘不过气來。许是因为有着21世纪灵魂的她对后宫向來都心存芥蒂。或许是在夏宫那段勾心斗角的日子早已让她厌烦。所以。她也排斥住在宫中。况且如今的局势还未完全稳定。各方的势力未消。恐怕还会有一场恶战。她不想在参与到他的生活中去。她相信他有能力彻底地摆平这一切。所以她想着。她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如果不能依附于他生活。那么就让她独自强大地支撑起自己的生命。 打定了主意。夏悠然便吹灭了灯盏。走出了房间。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静夜的沉寂。夏悠然失魂落魄地喊出声來。整个人都退缩到屋子里去。“你是谁。”她一脚迈出房门。便有一道黑影挡了上來。两人几欲装个满怀。片片又是一片漆黑。她看不清他的脸。更觉害怕无比。 “是我。”正在夏悠然惊魂甫定之际。第一时间更新一道深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传來。如同从埙中散发出來。带着丝丝喑哑的厚重感和质感。好听地无与伦比。让夏悠然骇然之意一下子消失无踪。 转而。她的心又偏然生出丝丝悸动。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龙腾会在深更半夜出现在王府。他难道不应该在宫中做好最后的部署么。他又怎会回到王府中來。 “哦。这么晚。你怎么会來。”夏悠然努力地保持镇静地神态。不让他发现一丝异样。 “这里并不安全。你不在宫中好好呆着。來这里作甚。”龙腾的口气一如寻常。冷漠而低沉。略带责备的语气。让夏悠然顿生恍惚。仿佛时间重又退回到一年之前。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她依然还住在这里。就像她不小心看了他放在书房的朝廷宗卷。而被他耳提面命。 龙腾其实也沒料到会遇到她。这些日子。他的确忙得焦头烂额。但是他并不想看到楚涵嫣。他也不知道为何。于是便想着出來走一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王府中。又在不经意间听到府中传來的笛声。他便猜到了是她。一走入后院。便见到她以前的闺房之中亮着灯盏。他一下子生出了错觉。宛若她从未离开过这里。宛若她一直都在王府之中。等待着他的深夜而归…… 她的吹笛技术似乎未曾褪减。反而比以往多了一份老练和经世。想來。她在其他方面的造诣都该有所精进吧。她一向都是一个聪颖过人的女子。学起什么來都似有天赋一般。很快便能找到其中的巧妙之处。 “腾亲王。是我先问你的。你该先回答我。不是么。”这一次。夏悠然沒有任何妥协。黑暗之中。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夏悠然无比勇敢地反驳了他。她不再对他卑躬屈膝。她亦有她的尊严和果敢。她用了无数的努力都无法将他征服。如今她只想活得有尊严一些。再也不想臣服于他的脚下。无论怎么说。她也是夏国堂堂的星辰公主。她不再害怕他的任何威严…… ------------ 第72章 无谓纠缠 龙腾震惊于她的那份强势和气魄。与夜风中微微一怔。几乎要找不到辩驳的理由。顿了顿。才冷冷地回应。“这是我的王府。难道我不该回來。”连他自己都有一种强词夺理的感觉。忽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她那句冰冷冷的“腾亲王”比这寒冷的夜更为肆虐和凝重。 似是而非的回答。让夏悠然顿生无力感。既然早已注定了沒有结果。第一时间更新她便不想再做无谓地纠缠。深呼吸一口。恰好一阵风鱼贯而入。冷彻的寒意顿时沁入到心底。让夏悠然几乎喘不过气來。“的确。是我不合时宜地冒昧出现在这里。那么腾亲王。恕我先行告退了。”夏悠然提着裙边。想要离开他的势力范围。他的气息此时紧紧地包围着她。几乎要让她窒息。她害怕这种一点点失去自我的感觉。她害怕在他面前。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龙腾却依旧岿然不动。定定地站着。堵住了半扇门。让夏悠然无法完全避开他。 “还请腾亲王高抬贵脚。”夏悠然的话里不经意之间便注入了几分讽刺。 墨夜中。龙腾的脚步轻轻地往一旁挪了挪。第一时间更新稍稍地让开了些。 夏悠然沒有说谢谢。低着头便迈开了步子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悠然。这么晚你要去何处。”龙腾却忽然间伸手拉住了她。低沉的嗓音分解在强风之中。却更添一份苍菘和浑厚。 夏悠然只觉手腕上传來丝丝的温度。亦暖还寒。裹挟着挤入她流淌的血液之中。第一时间更新 “我自有去处。不劳腾亲王费心。”夏悠然想要甩开他的钳制。抽回自己的手臂。奈何龙腾却丝毫沒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抓得她更紧了些。“悠然。不要任性。”低噶地吐出口。似是透着一种陷入孤境的无奈。但却又仿佛沒有一丝情绪。不痛不痒的口气。并沒有任何指责。反而是有一份宠溺暗藏于其中。就像多年以前。她任性做错了事。他佯装生气地警告:“悠然。不要胡闹。” 夏悠然蓦地愣住。整个人几乎都要在这寒风凛冽之中化成雕塑。她无法去确切地分析他这句再简单不过的遣词造句中饱含着怎样丰富的意蕴。类似的话。曾经蛊惑了她多年。让她误以为那就是温暖的爱恋。如今。她不能再被这种虚幻的温暖蛊惑了。 迅速地整理了一下情绪。夏悠然才又找回了理性。“我想我已经过了任性的年纪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不过想去清寂山庄而已。”了解他的脾气。他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行的。除非他能保证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 “这么晚了。赫连也已歇下了。若你要去。明日我差人送你前去。”龙腾水波不兴地说着。那浅淡的语气中。却永远渗透着一种不容反驳、不容抵抗的决绝。 “若我非要现在去呢。”夏悠然并非有意要挑战他的权威。她不想要再面对着他。那种无形之中的压迫感让她感到迷惘和害怕。所以她只能这样偏执。就算他当做她依然任性。 沒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夜忽然之间静得出奇。夏悠然都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之声。他的不言不语更加叫人害怕。她不知道他在静默之中思忖什么。迅速地避开他的阻拦。夏悠然便疾步朝着院外走去。就像逃离一场噩梦。那样的迫不及待。 “啊。”还沒來得及反应。只是一阵天旋地转。夏悠然便感觉自己若脱离了地球引力一般。风毫无阻碍地灌入了衣衫之中。一阵阵寒意破入自己的肌肤。冻得她几乎瑟瑟发抖。随即。便感觉他将自己搂得更紧了些。 “你放我下來。你要做什么。”夏悠然恢复了意识后。气急败坏地叫喊着。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 “别吵。你不是要去清寂山庄。”龙腾阴森的地喝止了她。此事两人已稳稳地落于马背之上。夏悠然只听得他口中吹出一个“驾。”身下的马儿便脱缰似的在这黑夜中狂奔而去。 夏悠然惊愕地说不出话來。讶异地张大了嘴巴。却是生生未吐出一个字眼。根本沒有思忖的余地。便迎着冷风奔去。除了风声。只听得那铮铮的马蹄之声。一声一声错落有致地响彻在这暗岑无边的夜幕中。夏悠然的背紧紧地贴着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夜风呼啸着而來。夏悠然却并不觉得寒冷,她原本以为早已平静地了无生趣的心。却又开始隐约地躁动不安起來。她想要压抑住那份莫名的情愫。奈何此刻她整个人都随着快马飞扬在这夜色中。带着一种冲过黑暗。迎接光明的霸气。 两人再未说一句话。大抵是觉得说什么都是尴尬。 夏悠然缩着脑袋亦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为何他总能表现地那么坦然自如。还是说他的心中从來都是这般镇定自若。从來都是这般坦荡。即使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夏悠然依然还是觉得怎么也看不懂他。怎么也看不透他。 “赫连应该已经歇下了。”亦不知过了多久。随着龙腾勒住了缰绳。夏悠然便知他们已抵达清寂山庄。只是那浪漫如春的清寂山庄此时也似乎沉入了梦想。只有几盏灯火微微的亮着。亦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夏悠然并不在意龙腾说的话。她如今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早一刻将他打发走。趁着她还有着那份“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毅然决然。趁着她还那么理直气壮。她真怕自己有一天会坚持不下去而前功尽弃。因为事到如今。直到今天。她知道她的心中还是有他的存在。那种无比强烈的存在。只要一想起。就会牵扯出无比的疼痛。她不想一直这么煎熬下去了。 “我直接进去就好了。不麻烦你了。”夏悠然仍旧说的很客气。再沒有给龙腾反应的机会。夏悠然便纵身一跃。飞身进了清寂山庄。龙腾眼巴巴地看着她逃也似地消失于眼前。自嘲地扯出了一抹惨淡的笑靥。她如今这么讨厌自己么。 一丝清冷不经意袭上了心头。酸楚而苦涩。 ------------ 第73章 责难 “何人胆敢擅闯山庄。”夏悠然的身子还未站定。一声喊叫已经冒了出來。几乎把夏悠然吓了一跳。整个人踉跄了一下。才缓过神來。 待稍事平复了一下情绪。眼前的阵仗又让夏悠然瞠目结舌。一群举着灯笼的素衣女子围住了她。警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夏悠然倒是未料到清寂山庄戒备如此森严。不过细又一想。第一时间更新赫连逸也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清寂山庄对于外人來说亦是神秘之所。想來这些女子都不是泛泛之辈。温柔地眼神中也透出几分刚毅。偏然生出一份肃杀的味道。 “來者何人。”见到闯入山庄的是位绝色倾城的女子。众人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领头的女子微微上前一步。面不改色地冷然询问道。 “赫连逸呢。我來找他。”夏悠然显得很是坦然。那清丽的容颜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明澈的眸子在一片火光中如同两颗熠熠生辉的宝石。连女子都不得不为之动容。竟然是來找少主的。大家面面相觑。表情中呈现出一丝异样。 “他睡了。那也沒关系。你们也去歇着吧。我随便在山庄走走便可。”夏悠然很是随意。这么多年來。也只有赫连逸能让她放下所有的芥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对于赫连逸。她不用任何的掩饰和伪装。在赫连逸面前。她再深的秘密也是透明。有时候她都觉得。赫连逸比她更了解自己。 面前的一群女子像是听了一个大笑话一般。还从未有人敢贸贸然出现在清寂山庄对她们指手画脚。就算是少主。也从來都是谦和。如今突然冒出一个女子胆敢直呼少主名讳。就连她们的白素姐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也要对少主毕恭毕敬。难不成是少主在外面招惹的女子。可是他们的少主向來痴迷于医术。极少亲近女色。唯一见白素姐姐头疼的时刻。也不过是因为…… 那么……难道眼前的女子就是……可是。夏国王后不是已然陨殁。断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一时之间。她们也疑惑不已。 “各位姐姐。第一时间更新拜托别浪费时间。我也不想耽误你们休息。若是赫连逸已然歇下了。你们不妨找白素姐姐出來。”夏悠然倒不怕白素会出卖她。事实上到现在。她也不怕自己的身份会被识破。各个王室总有一些不可对外人道的事迹。有时候并不全然为了掩盖事实。王室的荣誉和清白事关整个国家的尊严。因而就算朝堂之上有人怀疑她是之前的王后夏悠然。众人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对于他们來说。无论是皇后夏悠然。或是公主夏星辰。只要不有损于国家之利益。那便是无关紧要之事。 况且夏悠然对于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被识破。会不会被揭发一点都不害怕。夏国臣民已完全接受了她这个公主的存在。她亦不用担心夏骁尧会因此而受到威胁。 “你以为白素姐姐是你想见就见的嘛。”有不谙世事的女子小声嘀咕道。似是很不服气的样子。 夏悠然睁大了眼眸看了她一眼。却是毫不介意地淡然一笑。随后又淡淡地扫了一眼周围的女子。“我倒是不介意你们这么多人陪我。”嘴角溢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叫人有些看不分明。不知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成分居多。夏悠然简直怀疑她上次來山庄时是否太低调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否则这么多人竟一个人都不认识她了。到底是她们太过健忘。还是她变了太多。 “大半夜如此喧哗做什么。”忽而又一道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來。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这与众不同的声音。仿佛一段天籁般的曲调。微微的有些沙哑。仔细听会有一种心碎的悲郁夹杂于其中。这实在是一种特别的声音。只听一次便叫人终生难忘的音色。 “白素姐姐。”大家都稍稍退后了些。对于白素。她们都很是恭敬。 “有人夜闯山庄。还扬言要见少主。”有人如实禀报。夏悠然倒是乐享其成。免得她再开口。 “是么。”白素冷冷的扔下了两个字眼。便穿过了她们的围堵。走到了夏悠然面前。第一时间更新“是你。”半惊讶。却也半了然。白素并不感到十分意外。跟在赫连逸身边多年。赫连逸的品性她还是了解的。能让赫连逸招惹的女子这么多年也不过一个夏悠然而已。更别说会有女子闯入清寂山庄了。 “怎么。白素姐姐不欢迎么。”夏悠然耸了耸肩。抿了抿唇。似是显得有些无辜。 “你们都退下吧。羽姗。去叫少主。”白素喊住了其中一个女子。对她吩咐道。 那个叫做羽姗的女子为难的回过了头。虽然少主平时很好说话。但是少主向來最不喜欢在他睡觉时有人吵醒他。她可不想被少主责难。 “放心吧。你跟少主说有人想吃冰糖葫芦。他便不会怪你的。”白素温婉有余地叮嘱道。 羽姗越发疑惑了。但又不能违抗命令。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朝着赫连逸的寝室走去。心中却还犯着嘀咕。白素姐姐说的什么意思。怎么会和冰糖葫芦扯上关联。越想心中越是忐忑。一遍又一遍地祈祷赫连逸不会责怪她。 “难得白素姐姐还记得我爱吃什么。真是万分感激。”此时。清寂山庄的灯又重新亮了起來。这个深沉的夜里。恐怕只有这里是最亮的一片世界了。夏悠然抬起了步子。饶是惬意地行走在这充满芬芳的园子里。凉风徐徐。似乎将她所有的不快都吹散了。 “又怎能忘记。”白素的话听似亦有些悲悯。只是那份自嘲的爽直中多了一点侠骨柔肠。赫连逸记得她的喜好。而这正是她介意的。她又如何能够轻易忘怀。做了那么多。她的爱几乎要感动了所有人。他却依然不给回应。她只是感到寂寞和无助。而有关爱这件事。谁想來帮助也都无济于事。“你怎会三更半夜來这里。还用如此危险的方式。你可知你很有可能丧命于她们几个之手。”白素好心地提醒她。 夏悠然一惊。赫连逸为何要养着这么些个武功超群的 ------------ 第74章 无法替代 羽姗战战巍巍地在赫连逸门口踱着步子。心中还是充满了胆怯。他可见识过赫连逸因为被吵醒而大发雷霆的模样。就连白素姐姐也无法幸免于难。用少主的话來说。就是“天大地大。也沒有睡觉伟大。除非清寂山庄被人围剿。将要毁于一旦。否则天大的事都沒有他的睡眠重要。”这是每个人进入山庄必须记住的警戒。 但若是她不去叫醒少主。第一时间更新白素姐姐那边她又无法交代。一时之间心中权衡再三。羽姗还是忐忑不安地敲响了赫连逸的房门。心中默念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什么人。”羽姗倒是沒想到赫连逸的警惕性会这么高。撞着胆子开了口。保证赫连逸能够刚好听到。“少主。是我。羽姗。” “什么事。”那冷言冷语中能感觉到赫连逸完全褪去了睡意。已有不悦之势。羽姗心中惶恐。生怕赫连逸会降罪于她。憋了良久。都沒敢吐出一个字來。那看似弱不禁风的小脸此刻更多了一份忌惮之色。唯恐赫连逸会大发雷霆。 “我问你话沒听到么。”赫连逸不知何时已起身打开了门。俊逸凛然地站立于她的面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冷沉之声从头顶一直灌入到她的肌肤。顿感冷意。羽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蓦地抬起头骇然看向赫连逸。惊觉自己的头几乎要撞上他的下巴。又赶忙向后退开了几步。俨然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羽姗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接下來的话保证连贯。“白……白素姐姐说。有人想吃冰糖葫芦。这样说。少主便不会生气了。” 赫连逸原本墨瞳中还隐藏着一丝犀利。听到羽姗的解释便忽然明白了什么。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衣衫。那双桃花般绚烂的丹凤眼中便染上了一层无与伦比的温柔。“你说什么。她在哪里。你怎么不早说。”赫连逸迫不及待地朝着前院走去。 留下还怔在迷茫中的羽姗。简直要怀疑赫连逸顷刻间的情绪转换是一场幻觉。第一时间更新她还从未见过少主这般激动过。刚才他表现出來的是雀跃欢欣之意吗。其实少主常常都是面露微笑之色的。只是那样的笑虽然谦和。却仍旧给人一种疏离之感。他不过是让人感觉亲近而已。实则他依旧那么高高在上。处于让人遥不可及的姿态。 能让少主完全放下身段的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第一时间更新羽姗呆愣地站着。想得出了神。 “去准备冰糖葫芦。”赫连逸忽然又回头抛给她一句。更让羽姗惊讶地目瞪口呆。天色已晚。让她去哪里买冰糖葫芦。 “在炼药阁有。你去取便是。”赫连逸又隔着数米的距离补充了一句。才让羽姗稍稍释然。炼药阁竟然会有冰糖葫芦。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 “丫头。你怎么会來。”夏悠然已被白素带到了内厅。赫连逸根本不像是从梦中惊醒而來的。连眼角眉梢都飞扬着笑意。眸光里亦是一片宠溺的意味。温柔地简直可以滴出水來。白素的视线瞬时变得氤氲了。脸上却还要挂着惨淡的笑意。悄悄地往一旁退开了几步。却又不敢离得太远。 原來。过去那么久了。她依然在他心中占据着无能替代的位置。原來。这半年來。他们之间的情谊丝毫不曾递减。淡淡的愁苦笼上了心头。如同打了无数个死结。再也无法轻易解开。 “我无处可去。”夏悠然无辜地抬眼看他。每每看到赫连逸。她都有一种陡然安心的感觉。仿佛再大的困境她都不用觉得害怕了。躲在他的羽翼下面。她顿感安然。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在他面前。她永远可以尽情地撒娇、玩闹、任性。就算偶尔他对她也会有所责备。但是他们之间的情感永远能封存如初。她不用担心她的无心之举会惹他生厌。莫名地她无比坚信。他永远不会背叛她。 她那楚楚可怜的语气。让赫连逸顿觉心酸无比。“來。丫头。抱抱。”他无比博大地展开了怀抱。迎向可怜兮兮地她。就如同年少时一般。他会诱哄着把怀抱赐予她。而她都会乖巧地享受他温暖的怀抱。 夏悠然的视线扫过了一旁的白素。看到那澄澈如水的眸子里如今已装满了火药一般。心中蓦地一怔。呆愣地站在了原地。终究还是无声地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怀抱。自己不能再贪恋他的怀抱和温暖了。自己不能每一次在别处受了伤就到他这里來寻找安慰。她。必须学着自己勇敢飞翔。 “哟。这是长大了。还是嫌弃我呢。”赫连逸尴尬地耸了耸肩。带着几分自嘲意味地來调侃他。但表情中依旧是一份清风朗月。似乎他从來都不会动怒和生气。有的尽是包容。 “我怎敢嫌弃于你。若是嫌弃。亦不会來投奔你了。”夏悠然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下子就变得客气起來了。 赫连逸转过头。对着白素看了一眼。示意她可以先行退下去歇息了。白素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无奈地离开了。 “你不问我为何会从皇宫出來吗。”夏悠然结果了羽姗拿來的冰糖葫芦。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问道。夜色已深。她却毫无睡意。 “你若想说。自然会说的。”赫连逸对于她的所作所为并不感到诧异。而很多她不知道的。他还不能告知于她。 夏悠然瞥了她一眼。示意他很无趣。“对了。你何时培养了这么一批文武双全的女子。你这清寂山庄也不见得需要如此森严的防范吧。”夏悠然想起方才一个个面色冷鹜的女子。似是各个多情。却又处处无情。 “她们啊。其实她们都是白素私下里召集的。也都是一些可怜的女子。很多年了。我竟然也不知道。”赫连逸抓着她的手腕。偷吃了一颗她的冰糖葫芦。淡淡地解释着。 ------------ 第75章 所谓坚强 夏悠然打量了他几秒。摇了摇头。如此漏洞百出的理由。她自然是不信的。“你不打算说真话。” “丫头果然一如既往的聪明”。赫连逸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我现在无法告诉你。你日后自然能够知道。”讳莫如深的一段话。越发引人揣测。 “哦。”夏悠然兴致缺缺地回应了一句。既然他不愿告诉她。那她亦不会强人所难。“我明日想回夏国了。”这是夏悠然再三忖度之后的决定。有句话叫做。“若爱。请深爱;放弃。便彻底。”既然早已明白无望。她便不再傻傻地抱有幻想了。 “哈。”赫连逸有些惊讶于她忽然的决定。“为何这么突然。”他稍稍正了正辞色。恢复了一点与之不符的一本正经。 “不是突然决定的。是深思熟虑过后的。我呆在皇城也是无所事事。不如回夏国。不然夏王也该要担心了。”虽然她此前已给夏骁尧飞鸽传书说明她无碍。让他大可放心。但她毕竟无缘无故地消失在夏国境内。想必夏骁尧一定很担心她。 “那师兄呢。他……”赫连逸想要说服她留下來。可是话到嘴边。他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他不知道该如何挽留她。该不该用龙腾的名义挽留她。“那……师兄他可知道。”能言善辩的赫连逸在此刻竟有些期期艾艾。 “他知不知道又有何干。”夏悠然冷涩地一笑。“反正我已做了决定。你替我安排下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夏悠然无辜地看着她。那墨色的瞳仁骨碌碌地转动着。闪耀着一种清净之光。如同月圆之夜皎洁的白月光。有着无与伦比地温柔。却又带着一份梳理的高贵和炫目。让人顿失抵抗的能力。连拒绝也不忍心。 赫连逸的视线落在夏悠然满是决绝的容颜上。那是她自小便有的倔强。美眸中覆上了一缕叫人辨别不清的情绪。他思绪万千。这个曾经那么任性和叛逆的丫头如今真的长大了么。仿佛她是在一夜之间成熟。可是谁又能体会。这样的成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而她到底失去了多少快乐。想着。心中便不由自主地牵扯出一阵心疼。 “若你执意要回去。我明日会为你安排好。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在皇城再多呆几日。”赫连逸委婉地恳求她。他希望她最后再给自己一个机会。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或许她之前的历经磨难都是有意义的。都是为了在今天能够那么坦然无谓地面对着一切。只是他更愿意看到她用这几天的时间來改写她一生的命运。 夏悠然抿了抿唇。拿出锦帕擦了擦那淡薄相宜地嘴唇。还是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我觉得沒有必要。我现在明白了。命运的安排从來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是你的。你伸手便可触及。不是你的。你再努力、再执着也是枉然。”一番饶有深意的让赫连逸再也找不到借口。或许。命运真的便是这样安排的。 “那你如今真的都已放下。”赫连逸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曾经。他希望她放手是因为不想看到她深深沦陷。而希望又那么遥远。他不想她就那么泯灭在无望的守候之中。抽离转身是她最好的选择。而今。一切都将尘埃落定。她只要再守住那一份最后的坚持。便能抵达幸福的彼岸。让爱变成看得见。他想看到她拥抱幸福的模样。他想那时候的她一定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了。如同彩虹般绚烂。 “赫连。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然清醒。再也不会抱有期待。人的一生是有限的。我不想把我的人生耗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中。第一时间更新”夏悠然悠悠地打了个呵欠。掀了掀沉重的眼皮。仿佛是笔墨之中粗壮地描绘了一笔。 赫连逸看出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題。便沒有再追问下去。他祈祷。这一场错过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很快便能化解。 望着夏悠然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赫连逸的眼中染上了一层迷惘。第一时间更新他默默地站在庭院之中。那片绚烂的桃园如今已是一片萧条冷落的光景。若來年桃花烂漫之时。会不会就是她的繁华盛世。 背上忽然增加了一份温暖的重量。你看。有时候温暖也是有重量的。或是在承受能力范围之内。或是超越了能够承受的范畴。 “主子。你该歇着了。”白素站在他身后良久。赫连逸都沒有察觉。终究自己于他就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吧。白素隐隐的自忖着。心底积起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冷鹜了所有的热情。 赫连逸扯了扯白素为他披上的披风。却沒有回头。“你去歇着吧。”淡淡而语。沒有一丝波澜。 白素很想问他。这些年來。她到底算是什么。曾经他也会对着她开玩笑。“白素。若是你日后遇到心上人。离开这里。清寂山庄要怎么办呢。”那样温暖的字眼让她的心一下子雀跃到天上去。荡漾在绚烂的彩虹桥上。旖旎着最潋滟的光芒。 “怎会。我才不要离开山庄。除非少主你赶我走。”白素一丝不苟地告诉他。从进入清寂山庄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再也沒有考虑过可能离开这个问題。连心都扎根于此。至死不渝。 还有在夏国的时候。他那无微不至的照顾难道也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吗。为何他从來都冷漠。偶尔温柔也是短暂。有时候连她都要开始放弃。可是心中一片片刀割般生疼。她怎么也无法就这样轻言放弃。 “你还放不下她。”白素转身离开之际。还是倔强地问出了口。 赫连逸被她突如其來的问題弄得一愣。转而才恍然。“不是放不下。是永远不会放下。”他看着她來到他的生命中。看着她如同小草一般顽强坚韧的成长。她看上去就像是尊贵奢靡的花。经不起风雨。然而她骨子里却有着无坚不摧的势气。他心疼她。亦欣赏她。 沒有再言语。白素悄然无声地离开。泪水再也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 女子所谓的坚强。不过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一个人默默地拭泪…… ------------ 卷五:第五最好不相爱 ------------ 第1章 再次被劫 “什么事。”一大早。就见古渊一脸凝重地走了进來。似是预感到了什么。龙腾面无表情的脸庞也深深地蹙起了眉头。声音阴冷而焦急。自从得知夏悠然昨日出宫他的心就沒安定过。而后在王府见到她安然无恙。才总算放下心來。可是她又执意不肯回宫里。他亦不想强迫于她。毕竟宫中也无法保证她万无一失。 幸好她提议要去清寂山庄。第一时间更新赫连逸定然能够护她周全。倒也让他安心不少。只是今早一醒。他心中就笼罩着一团乌云。沉闷之极。怎么也无法解开。冥冥之中像是要发生些什么。如今古渊如此心急火燎地赶來。更是确定了他心中的猜测。 古渊稍事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冷静地开口。“昨个夜里。皇后和太子秘密议事到深夜。太子又马不停蹄地出了宫。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悄悄地潜入了将军府。”生怕隔墙有耳。古渊尽量放低了声音。 龙腾了然地点了点头。“果不其然。之前大将军按兵不动。如今看來。皇后是想要联合大将军与我决一一战。”对此龙腾早已有了准备。其实说到底。他之前所有的顾虑也是因为大将军手上的兵力。只是龙翰太过自以为是。想凭借自己的能力上位。毁了皇后多年蛰伏的计谋。如今他们再联合。不足为俱。大将军是聪明人。知道以卵击石的后果。”对于他们的密谋。并未给龙腾带來多少压力。他早已做好准备。这一天比他预想中地來得还晚了些。 “但此时亦不能掉以轻心。让楚相等老臣进宫。”龙腾思忖了一下。还是决定要从长计议。最好不费一兵一卒。彻底将此事摆平。永绝后患。毕竟。大将军到底会出几分心力如今还是未知数。 古渊还未退下去。却又见赫连逸匆匆忙忙地赶來。 “何事。”龙腾还未见过赫连逸如此失神的模样。且又是这般气喘吁吁地赶來。凭他那想來对外事都漠不关心的态度。不禁叫龙腾心中一紧。莫非…… 赫连逸也顾不得什么尊卑君臣之礼。一边着急地吐气。第一时间更新一边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丫头。悠然丫头被人……被人劫持了。” 龙腾原本还淡然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如同愤怒的猎豹一般。表情异常恐怖。“你说什么。她不是在你山庄住得好好地么。怎会被劫持。” “那丫头性子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昨个夜里坚持今日要回夏国。于是我便给她准备好了马车。哪里知道她会在半路上给人挟持了。 “你。糊涂。这种时刻怎能任由着她的脾气來。”龙腾气急败坏地低吼道。“既然她被劫持了。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愤怒之余。龙腾还保持着一份冷静。这件事绝非偶然。定是有人想拿此事大做文章。 “是有人飞鸽传书给我。而后我命人去查看。结果她的马车横在路旁。有打斗过的痕迹。”赫连逸努力地使自己的话听起來连贯。好让心思缜密的龙腾理性分析事情的起因经过。 “你可知是何人所为。”龙腾阴冷着脸色。冷厉的话语如同从冰窖中渗透出來一般。事情來的太过突然。让他一时之间也沒了头绪。只觉得其中有一张密密匝匝的大网。正以铺天盖地之势朝着他涌來。又仿佛是一场旋风裹挟而來的滔天巨浪。要将他整个吞沒。 赫连逸沒有回答。只拿出了飞鸽传书來的纸条。三个人面面相觑。心中有了定论。 “竟然沒想到他会故技重施。”古渊的手紧紧地握着身侧的剑柄。平淡无奇的表情中却已渐渐蔓上了一层杀意。不仅是因为龙腾。若是夏悠然有个三长两短。恐怕陶子又要难过好一阵子了。 “可是他怎么就能笃定悠然是你的软肋。就上一次在乾坤殿内的较量來看。你并沒有对悠然表现地有多么特殊。”这是赫连逸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就上次的情形來看。夏悠然根本就无法对龙腾构成威胁。那么龙翰如何认定夏悠然重要到能够让龙腾自乱阵脚。 龙腾的墨眉蹙得更深了些。双手紧握成了拳头。“他不过是在赌罢了。若是悠然对我重要。那么正好以此來要挟我。若是我无视悠然的安慰。那么他亦可以用悠然來借兵……”龙腾咬着牙愤愤地吐出口。兵不厌诈。沒想到龙翰竟然可以卑鄙到如此地步。 “借兵。”赫连逸一时沒反应过來。 “爷的意思是。夏王会因为……而出手借兵……”古渊瞪大了眸子。全然沒有料到事情会复杂到如此地步。若是夏骁尧再插手进來。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赫连逸顿时一片错愕。沒想到事情会演变到如此地步。早知道他就是死绑也不会让夏悠然离开山庄一步。 “我要知道悠然在什么地方。立刻。马上。”龙腾鹰隼般的眸子里喷射出一团熊熊的怒火。似乎带着一种毁灭世界的力量。 古渊行了礼便匆忙退了下去。这件事非同小可。龙翰此举是一箭双雕。既让龙腾有所忌惮。将了他一军。又让夏骁尧不得不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更何况夏悠然的身份本來就惹人非议。若是这么多事情混杂在一起。恐怕就算夏悠然回到夏国。也是一场满城风雨。 事情骤然变得复杂。“赫连。你先回去吧。让白素出手。可能比古渊方便些。” “你。”赫连逸的眸子瞪得浑圆。“师兄。你说什么。你莫不是疯了。让白素去查。” 龙腾此时懒得跟他解释。“相信你的白素。她有这样的能力。否则。她又如何能够训练出那么一群武艺超群的女子。”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赫连逸听得莫名其妙。这件事同白素又有何干系。 “你不久便会知道。”龙腾沒有心情为他冗长地讲解事情的來龙去脉。至少他如今能够确定白素是绝对安全的。更何况这么些年。白素从未做过不利于他们的事情。他也从未想过要去追究前尘过往。 ------------ 第2章 白素的谜 赫连逸想要继续追问。但龙腾不想说他逼问也是无济于事。也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疑问。“别太担心了。悠然丫头一向福大命大。会沒事的。”赫连逸也只能这样安慰他。随即又匆匆赶回山庄。让白素着手调查此事。 白素。赫连逸在心中对这个名字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龙腾即刻着手派人快马加鞭将密函送给夏骁尧。 ****************** “你去查一下悠然被人带到了何处。看看有沒有能够解救的办法。”赫连逸亦不拐弯抹角。一回到山庄便找來白素说了这件事。 白素绝美的容颜微微一变。继而显出一份诧异。“什么意思。”白素一副泰然自若地样子。着实叫人有些看不分明。赫连逸简直要以为龙腾弄错了情况。白素何德何能能够从龙翰的密谋的计划中找出夏悠然。 赫连逸的表情中沒有一丝戏谑。虽然从容。但却少了往日里的那一份随和。那整肃的神情里滋生出一股冷意。叫人有些不寒而栗。“我亦想要知道什么意思。悠然失踪了。师兄让我來找你。说你有法子。你能否解释一下其中的缘由。”赫连逸明晰的眸子里多出了一份质疑的兴味。陡然之间。他觉得白素身上笼罩着一层奇异的光彩。他不敢退却也不敢逼近。他完全不能判定这样突如其來的揭穿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还是先找悠然重要。用你的方式去做吧。”赫连逸不能确定她的方式是正确的或是错误的。但此刻都沒有关系了。先把夏悠然找到比较重要。先把夏悠然救出來比较重要。 白素依旧定定地站在原地。她一下子失了判断。 “你莫不是要告诉我。这是师兄的一个玩笑。”赫连逸平淡无奇的话中。白素却觉察出一份讽刺之意。 “我。。”原本在赫连逸面前她便觉得卑微。如今受到赫连逸如此的质疑。她更是有种百口莫辩之感。 “此事等找到悠然之后说吧。”赫连逸摆了摆手。便阔步离开了。白素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这一天竟來的如此叫人措手不及。原本她是想着等有一天。她全身而退之时。便可以向赫连逸坦诚一切。求得他的谅解。然而龙腾竟提前戳穿了她。将她置于完全的被动之地。 呆愣了许久。秋风又加深了几分冷意。毫不留情地吹打在她身上。细雨如丝。却如刀割般生疼地切割在她脸上。有种血肉模糊的狼狈之意。衣玦在风中翩跹而起。吹乱了她的发丝。良久。白素才找回了理智。冷冷地喊了一声。“莫愁。” “姐姐。” “一日之内。我要知道夏悠然在哪里。”白素的声音里沒有一丝温度。她的声音有多冷。她的心便有多冷。 白衣女子赫然一跳。“姐姐。” “我的话沒听清吗。”白素的眼神中都带着一种呵斥之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是。”莫愁不再有疑惑。迅速召集了几个姐妹。眨眼之间消失在清寂山庄。 ****************** 皇宫之内。依然还是一片死寂的沉默。天空中笼罩的一层烟云久消散不去。 “如今大局已定。可择日登基继位。”几位老臣建议道。他们还未察觉到形势的变化。只以为事情已告罄。 龙腾沉重地摇摇头。“事情沒那么简单。龙翰已向夏王借兵。极有可能会有一场恶战。”龙腾阴沉着道。 “什么。”龙腾的话让几位老臣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这是实情。“这于理不合。亦说不通。夏王凭什么要派兵相助。更何况这事是我天帝王朝家务事。夏王是聪明人。又岂会來趟这一浑水。第一时间更新”怎么想。他们都觉得不太可能。 “大人们可能有所不知。夏国星辰公主是夏王掌上至宝。天下人皆知夏骁尧对于老夏王的沧海遗珠甚是疼爱。如今龙翰劫持了星辰公主相要挟。夏王极有可能被逼就范。”龙腾甚是苦恼地说道。此刻他的思绪也是一团乱麻。 “什么。太子……他竟然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夏国那边可有回应?”众人的反应皆在龙腾的预想之中。 “眼下我请诸位大臣前來。是想让知道可有解决之法。”龙腾不停地來回踱着步子。却怎么也理不清头绪來。连日來发生的事让他有些应接不暇。他彻底混乱了。 “殿下可还记得。先皇临终之时留下的锦囊。”楚相颇为及时地提醒道。让龙腾一下子想起在一个月前。龙寅秘密召见他。赠与他一个锦囊。命他在万分紧要关头方可拿出來用。此刻…… 犹豫良久。龙腾翻出了那个被小心珍藏的锦囊。小心翼翼地打开。 宫殿内一片肃静。几双深邃睿智的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和表情变化。 白纸黑字。让龙腾整个人都惊呆过去。他怎么也想不到。父皇竟然能守住这个秘密这么些年。这并非什么锦囊妙计。而是破釜沉舟之计。龙腾完全陷入了一片惊愕之中。 “先皇可有说什么。”楚相率先打破了沉默。试探性地问道。 龙腾只是将纸条点燃了烧灭。毁尸灭迹。此事有关皇家声誉。父皇隐忍了一生都要保住清誉。他要怎么做才能保全大局。 而他如今终于明白为何父皇坚持不让龙翰继任皇位。原來他并非龙氏血脉。不过是商国君主年少时出使天帝王朝时留下的骨血。是商国君主与皇后的侍女有染所生。事关天帝王朝和商国两国皇室荣誉。此事非同小可。 龙腾努力地缓和着自己的心绪。不让自己看起來有太多异样。实则他亦受到无比的震撼。皇后竟然铤而走险作出如此之事…… 龙腾在心中衡量着龙寅的提出的计策。他要龙腾与商国太子慕容铮合力。來对战龙翰。龙翰是天帝王朝皇室之耻。同样地。商国王室如今也容不下他。尤其是商国未來的储君慕容铮…… ------------ 第3章 歉意深几许 当然。惊动夏骁尧已然出乎意料。若非到万不得已。龙腾并不想惊动慕容铮。如今只看夏骁尧怎么做。还有白素那边的情况。 “此事本王已有主张。本王定当谨遵父皇教诲。只是父皇有交待不能外泄。所以各位大人请恕本王不能一一相告。然父皇之意是。若太子求得夏王相助。我方可请得商国太子出力。”龙腾将龙寅大概的意思传达了下去。第一时间更新 众老臣绵绵相觑。面色略显为难。大家都心中有数。天帝王朝同商国的六年之战已然与商国结下了梁子。如若此黔驴技穷之际请求相助。恐怕商国会狮子大开口。提出更为荒唐的条件來雪耻。抑或商国君主根本不想理会天帝王朝事务。只等其内讧。两败俱伤。他或许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此事怕还有待商榷。我们可得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楚相捏了一把冷汗。虽然龙腾并未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然而现在也确实步步惊心。稍有差池。便极有可能落入对方的圈套之中。 “还请楚相放心。此事本王心中有数。”龙腾转动着深邃的眸子。忽而闪现出一抹精光。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意味。实在耐人寻味。这时候。最怕的就是自乱阵脚。想必龙翰已然知道他并非龙王室血脉。并以此为耻。如若此时再如实相告他是商国王子。不知他会作何感想。一计在脑海中生成。龙腾火速找來了几名亲信。故意放消息给龙翰。 其实龙腾也不确定龙翰是否已将他自己的身世掌握得一清二楚。若是他也已知道他有着商国王室的血脉这一实情。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将成为笑柄。但是他有理由相信。商王室绝对容不下他。就算慕容铮宅心仁厚。但以专横霸道的商皇后的脾气。绝对容不下这个外來王子。否则。商国君王又怎会几十年。后宫依然空寂。只有商王后一人。商王后的手段可见一斑。 “老臣还有一事恳请。”楚相见几位老臣都退了下去。才俯身低沉地对着龙腾道。 “楚相免礼。不妨直说。”对于这个作为天帝王朝的两代功臣的岳父。龙腾心中亦有一份敬畏之意。他膝下无子。否则定然也是一代国之栋梁。 “老臣可否去看看王妃和小王子。”楚相急切地期待着能够看到自己的女儿和外生。 “这个自然。”龙腾找來了宫人。带楚相去楚涵嫣的宫殿。 “腾亲王是否要一同前往。”楚相在迈出宫殿的一刻转过身來。状似和蔼可亲地问道。实则语气中也残留了一份作为岳父对于女婿的规范。另一方面。他也是为自己的女儿在争取机会。虽然龙腾现在只有楚涵嫣一个妃子。但日后登基为王。自然少不了三宫六院。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成为这一宫之主。 每每想起楚涵嫣把最美好的十几年的时光都耗在了等待中。第一时间更新他便觉得无比心疼。 想起这些日子的确疏忽了楚涵嫣。龙腾心中存有愧疚。便沒能拒绝楚相。一同随了他去。 “父亲。您怎么來了。”楚涵嫣彼时正百无聊赖地哄孩子玩。看到楚相前來。不禁心中大悦。微微发福的身形还未完全恢复到少女体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却显出一副雍容华贵之态。 “我來看看你。还有我的小外生。你母亲。也天天叨念你呢。”楚相见到女儿。那威严的神色也不由自主地缓和下來。尤其是看到那粉雕玉琢的小外生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自然。他话里也饱含深意。看了眼龙腾。见他并沒反对之意。便从楚涵嫣手中抱过了孩子。走到一旁含饴弄孙去了。 楚涵嫣沒想到这时候能见到龙腾。心中涌出一阵酸楚。却又有几分受宠若惊之意。怔怔地站着。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清澈的眼波中泛着阵阵温柔的波光。简直我见犹怜。 “最近……很忙吧。累了吧。”楚涵嫣淡淡地笑着。那份云淡风轻的洒脱。不若凡尘的女子。显得那样超然。一阵清冷的风迎面吹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微微地吹起她的青丝。飘然若仙。 “进屋吧。天寒。”龙腾伸手轻轻揽过了她。将她带进了屋子。他心中也开始惶惑和迷惘。连他都不知道怎么了。她不是自己心中的唯一吗。为何会找了千般借口來逃避她。宁愿将自己沒入百般繁忙之中。 无限的歉疚如同潮水一般打來。顿时浸湿了他原本就潮湿的心。 “今日怎么得空过來。”楚涵嫣努力地找出话來说。以避免相对两无言的尴尬。 然而她的话却更让龙腾自责。自己到底忽略了她多久。特别是楚涵嫣大度与从容。更是让他自觉三生有幸。“身子恢复得如何了。”龙腾还是逃开了她的问題。她的宽容每每都叫他无地自容。 他是害怕的。害怕那份曾以为刻骨铭心的爱会渐渐淡去。所以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來梳理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想得越是深入。便越觉得淡泊。于是又不敢深入地去思考。他从未想过。爱情会在悄无声息中退却…… “嗯。大抵上都好了。”楚涵嫣浅声答道。对于龙腾依旧亲密的动作之举。心中慢慢地生腾起一丝暖意。终究他还是沒有疏离自己。这样也就够了吧。“对了。悠然妹妹她……”楚涵嫣想着夏悠然昨日随陶子出宫后便再未回來。顺道问了声。 提起夏悠然。龙腾心中不由得一紧。也不知道龙翰会用怎样的手段对付她。只希望他能忌惮着夏骁尧的势力。还不敢对夏悠然下手。“她沒事。即将回夏国了。”龙腾随口便吐出声。连他自己都惊讶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谎言。或者。潜意识中。她宁愿她安然无恙地呆在夏国吧。 “是么?你……”楚涵嫣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还是戛然而止。她想问他。他舍得就这么放她走吗。可是她不敢问。她害怕从他口中得到证实。这一刻她才知道。她原來也如此胆小…… ------------ 第4章 落入圈套 “如何。可有悠然的下落。”赫连逸惴惴不安地焦心等待着。唯恐夏悠然会在龙翰那里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白素让她们都退了下去。那秀丽的容颜一片沉凝。他真的要如此紧张她吗。 “沒有一点消息吗。”白素的沉默让赫连逸骤然感到不安。如今已近黄昏。丫头会不会有什么不测。 “只能查探到在太子府。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具体被关押在何处。还未知。太子府戒备森严。大将军出动了暗卫。我沒有办法在深入查探下去。不过沒有消息即是好消息。她应该沒事的。”白素面无表情地说道。言语中含着几分负气的成分。 赫连逸怔了怔。随即又点了点头。总算知道了夏悠然的下落。他心中也稍稍放心了些。至少现在还能确定她是安全的。 “放心吧。我已派人守在太子府。一有动静。便能得到消息。”白素极不情愿地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赫连逸自然是万分受用。匆匆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便赶忙朝着山庄外走去。 “你。。去哪儿。”白素见他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忧虑。 “进宫。”赫连逸草草地扔下了两个字。随即消失在实现之中。 “呃……”白素这才咬着牙哼出声來。向來她们出行都是在晚上。刚才她们在太子府不仅暴露了身家功底。还与人激战了一回。白素不小心中了一掌。几乎让她受了内伤。连呼吸都有着深入骨髓的痛苦。强忍着泪。白素从远处收回了视线。第一时间更新捂着胸口。慢慢地朝着屋子里走去。 ***************** 龙腾得知消息后。再三思忖之下。还是决定夜探太子府。 “爷……”古渊拉住了他。他极力反对龙腾就这样贸然前往。“万一是有人设下的陷阱可如何是好。爷。您要三思。” “本王不能再……”龙腾狠狠地甩了甩衣袖。执意朝着太子府方向而去。古渊心中焦虑。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在这般关键的紧要时刻。怎么大家都开始自乱阵脚。无奈地叹了口气。于一瞬消失在暗夜之中。拼命地追赶着龙腾的步伐。 深夜的太子府。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下。深秋的空气中充满了一种肃杀和肆虐的意味。一只冷岑到人的心底。自然。龙腾清楚大将军手下的暗卫有着怎样的实力。连父皇都一直忌惮于他们的威慑力。龙腾心中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这件事事关天帝王朝之兴衰。他更不想将此事复杂化。过多地牵涉到邦国之交。若是能将夏悠然解救出來。那么此事便好办多了。 “爷。”不知何时。第一时间更新古渊悄然來到了龙腾身后。对着龙腾做了个手势。两人饶有默契地点了点头。随即。便有一群黑衣人出现在太子府内。太子府的暗卫出动。顿时之间。一片激烈的打斗划破了深夜的静谧。 趁此混乱之时。龙腾移步成影。趁机潜入太子府。 听到府内一片惨烈的厮杀。龙翰惊慌失措地从房间内走了出來。紧张地叫來了亲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附耳叮嘱了几句。便见到那两人行色匆匆地朝着后院走去。龙腾下意识的悄然跟了过去。想必是夏悠然的被关之所。 并非第一次來到太子府上。龙腾却未想到太子府竟然还有这么一处地方。通过后院的一条小径。一直延伸到那片茂密的园林。虽然此刻已是萧条冷落之景。却依然透出它春夏繁花似锦的气魄。当然这林子里有蹊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不过这样的迷阵比起桃源谷的五行遁术來。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龙腾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紧跟着。暗色的夜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阴沉的脸色已完全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果不其然。腾亲王果真了得。竟然能破解这迷阵。不过眼下。还是束手就擒吧。”忽然之间。一群黑衣人围堵而來。十多个人的阵势。将龙腾团团围住。 龙腾自知中了他们的圈套。看着一群人來者不善。龙腾紧紧地握住了身侧的剑柄。等待着以一当十。 “腾亲王。既然你自动送上门來。那就休怪我们对不住了。”有人冷笑着哼出一声。笑容迷幻下。身影骤然变化。随即几枚毒针同时射向了龙腾。这一次。看來是非置他于死地不可了。龙腾飞快的一个腾跃。避开了毒针的侵袭。 与此同时。丛林里瞬间又飞跃而出多个黑色面巾的黑衣杀手。手中刀光剑影交错闪耀着。不容龙腾有一分的喘息。瞬间一齐向着他攻击而來。 龙腾一边寻求脱身之术。一边洞察着周围的地形。想要弄清楚夏悠然有无在这里的可能。双掌毫不留情地攻了过去。凌厉的招式下。逼退了杀手几分。又稍稍地离开了些距离。以为自己争取更有利的局面。 然而誓死一战。对方却根本不打算放过他。龙腾不得不再次出招。迎向杀手们刺过來的长剑。冰冷的剑锋冷然从眼前逼近。龙腾眸光一寒。一扫刚刚退守的低调。冷峻的神色有着肃杀的阴沉。化掌为拳。快速的隔开杀手的攻击。 一时间。杀喊声响成了一片。惊飞里林子里仅有的几只鸟儿。狂风卷起着落叶。一片萧索下。将这样激烈的打斗场面衬托的更加紧张异常。 古渊匆忙赶來。扫过打斗里的场景。身影一动。瞬间犀利的长剑划破了夜色。快速的向着黑衣刺客杀了过來。凌厉而冷酷的招式下。也为龙腾争取了几分胜算。 “不用手下留情。”冷漠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响了起來。古渊迅速的舞动着手里的长剑。每一招每一式却都是一流杀手该有的气势和凶狠。 速战速决。龙腾和古渊都加快了手中攻击的速度。如今他们已是寡不敌众。若是持久战。恐怕他们在体力上也会吃亏。 高手对决的战斗在瞬间再一次的拉开。同样都是黑色的身影在夜色下快速的打斗在一起。高超的剑术。凌厉而迫人的剑风。比这冷夜中的秋风更为煞人。古渊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异常的迅猛而激烈。可龙腾迎接的招式却诡异而灵动。他攻击猛烈。应付自如。 ------------ 第5章 速战速决 “古渊。。”龙腾于打斗的罅隙冷厉地低喊出一声。带着恢弘气势的雄浑。仿佛撼动了天地。他不想再如此耗费时间下去。决定速战速决。紧接着。他又全力出击迎接对方的攻势。 古渊得令之后停止了出手。稍稍退开了些。以避开敌方的袭击。随即迅速地从袖口中拿出什么朝着空中扔去。顿时一道光束射向天空。极细却锃亮。 “大家速战速决。”见龙腾要搬出救兵。对方亦有些骇然。对付龙腾和古渊两人他们也不过赢个一招半式。若是招來了救兵。那他们恐怕要必死无疑了。 眼看着时间越來越紧迫。对方倒是先忍不住。只听有人喊了一声“撤。”瞬间十多人消失于无形中。一眨眼之间。黑夜又恢复了安宁。若非残留了打斗过的痕迹。第一时间更新否则刚才的一番激战就像是一场转瞬而逝的梦魇。在这沉静得恍如梦境的地带。实在太不适合喧哗。 “爷……”古渊将剑收在腰际。带着警惕喊了一声。 “啪啪啪。。”忽然之间几声响亮的拍掌之声夹杂着轻轻的脚步声一同灌入了耳府。“腾亲王果真名不虚转。看來大将军的暗卫也不过如是。于腾亲王的功力相差甚远。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龙翰挖苦地说道。却听不出他到底是在挖苦龙腾还是在挖苦他自己。 “你到底将星辰公主关押在何处。”龙腾不想同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星辰公主。你确定不是夏悠然。不知道腾亲王的诚意有几分。若是用皇位來还可愿意。”嘲讽的语气渗透在这萧瑟的冷夜中。夜凉如水。龙翰的冷嘲热讽更让夜色结了冰一般。 “你做梦。”龙腾一个移步换影。便走到了龙翰身边。手臂紧紧地扼住了他的脖颈。只要他稍稍一用力。龙翰便有可能断气归西。那森然而幽冷的语调仿佛來自地狱一般。更是一种深深的扼腕。一阵疾风般地从龙翰的耳府一直钻入体内。让他不由得整个人都绷紧了身子。此刻已非箭在弦上。而是命在弦上。 “你该知道。只要我稍稍用力。你便命丧黄泉。”龙腾迫使他说出夏悠然的关押之所。 “快放了太子。否则。。”龙翰的亲随愚忠地护主。 古渊亦时刻戒备着。不让其有靠近龙腾的机会。其实方才放出的不过假信号罢了。倒是避免了一场厮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爷果然精明睿智。 “你不敢的。若我今日见不到你的夏……哦不。星辰公主。那么她亦见不到明日的太阳。”龙翰洋洋自得地说道。吃定了有夏悠然做后盾。龙腾绝对不敢把他怎么样。 “你。你到底想要如何。” “我想要的难道你会不知。要么让出你的皇位。要么我们战场上见分晓。第一时间更新”龙翰用力甩开了他的手。退到了一边。 “皇位我绝不会让。人我也要找到。”龙腾气势磅礴地表达出他的意思。如同一个居高临下的君王。带着一种永不服输的孤傲。 话音落下。龙腾便朝着这条小径延伸的地方走去。方才他们故意将他引來。说不定夏悠然就被关押在附近。 “爷。前面有个木屋。”古渊惊讶地喊道。亦有着小小的兴奋。仿佛看到了希望。 结果却发现他们已将人转移。低咒了一声。龙腾飞身离去。今夜。他绝对可以了结龙翰的性命。然而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拿夏悠然的生命去赌。丝毫威胁到她生命的事他都沒有办法下手。每每想到她。便是一张含笑的芙颜。那种惊心动魄的美有着特别的质感和吸引力。一眼就叫人不忍别开眼去。一想心中便是隐隐地抽疼……所有有关于她的记忆都会排山倒海而來。扰乱他的心绪。 “派人盯着。”龙腾最后只能留下这一句。悻悻地离去。他如今只有伺机而动。 ********************* 看着龙腾消失。龙翰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太子爷。” “给我滚。一群饭桶。”他的情绪已然爆发到极致。那么多人竟然制服不了一个龙腾。难道天意如此。天要亡他么。 想起方才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告之他身世的真相。更是让他接近崩溃。为何同样是皇子。他的命运却要如此坎坷。难道他生來就注定要被嫌弃么。他的存在就是一场天大的错。 他怎么也不能相信他身上流淌着商国王室的血脉。有着慕容世家的高贵血统。而他却成为龙氏争权夺位中的牺牲品。到底是谁赋予了他这样的命运。他不甘心。他不甘心。用力地推出一掌。随即前方的一棵树应声倒地。 世人都知道商国君王一心为政。政绩显赫。同样他也有一个长袖善舞的王后。除了政务。几乎所有的大事小事。事无巨细。商君基本上都会听从其王后的建议。而商王后更是出了名的专横。她决不允许商国后宫内有特殊地位的女子存在。更别说能容得下商国君王和一个宫女生下的孩子。 因而。这一场荒谬的身世对于他來说绝对不是一个喜讯。而是一个噩耗。只是…… 龙翰变了变脸色。深色的眼眸中路出意思阴鸷和狠戾。与他儒雅的外表判若两人。 ***************** “这等紧要关头。你进宫來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哀家也是身处险境吗。”皇后对于他的到來表示很意外。责怪他的鲁莽、冲动。做事不计后果。皇后的脸色变得紧张起來。赶忙斥退了一众的宫人婢女。 “我……到底是谁的孩子。你是从哪里将我抱回來的。”龙翰逼问道。之前他不问是因为事到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然而如今有人却偏偏想要他知道。他再也不能置若罔闻了。 “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皇后有意地想要回避他的问題。 “难道我不该知道么。我的父亲是不是商国君王。”明显看到皇后的脸色由紧绷变得铁青。龙翰继续追问。“那我的母亲又是谁。你把她怎么了。”颤抖地声音。那微微狰狞的表情。就像是受到攻击的豹子一般…… ------------ 第6章 深彻的秘密 皇后柔情似水的双眸忽然之间变得凌厉。“就算你身上流淌着高贵的慕容王室的血脉又怎样。你以为他们能容得下你吗。你以为你的存在商王他不知道。你可知道商国君王为何六年前会挑起两国之战。”皇后的眸光一下变得阴鸷。太多的阴谋杂糅于其中。如同一双魔鬼的手。深深的掐住了他的呼吸。这一刻。龙翰竟不敢深入的想下去。 这一切和六年前的两国之战有何关系。脑子里一团乱麻。千丝万缕的疑惑搅乱了他所有的思绪。让龙翰感觉头疼无比。 “是母后你做了什么……”龙翰的眼前滑过一道慑人的精芒。陡然他有些恍然大悟。 “当然是。否则你以为如何能把龙腾在战场上围困六年之久。”皇后趾高气昂地道。心底却不得不蔓出一丝悲悯。就算她这样处心积虑地谋划了这么久。却依然输光了所有的赌注。龙腾非但沒有在战场上受到一丝一毫的打压。反而因为战功显赫。直接拿到了返回皇城的王牌。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不过商王名义上是在帮你。实则也是为了他自己。他若辅助你登上了皇位。那天帝王朝也便掌握在他的手中了。沒有一个君王在权力的**之上是有止境的。”皇后如同一个足智多谋的军师一般。那种骄傲和神气。多久沒有展露过了。在龙寅面前。她永远要保持端庄贤淑。只为了能够得到他多一点温柔的眼神。多一份得之不易的关怀。可是求得了那么多年的相敬如宾。她才猛然察觉。这也是龙寅的老谋深算。他就是用这样不冷不但的假象。迷惑了她这么多年。他沒有疏远她一步。却终究也沒有靠近他一步。她所有的神情和等待都成为一场生命的笑柄。而如今。她隐忍多年、为他而收敛的锋芒重又展现于前。自小。父亲便称赞她聪颖智慧。如同男儿一般培养。而她却为了一个不爱她的那人。浪费了所有的年华和期待。如今她只剩下悔恨。 那我的母亲呢。”龙翰不想再听下去。原來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本就是个错误。他那么勤奋刻苦地努力了那么久。到头來也都是一场空。第一时间更新 “哈哈……你的母亲……”皇后越发显得不屑了。“不过是个宫女罢了。你以为她的孩子做了太子。她还有存活下來的理由么。太子殿下。你怎生得越來越天真了。”皇后的话中透露出一丝嘲讽。 “你。”龙翰越发觉得眼前的女人恐怖。她还是那个温柔典雅。端庄体贤、自己称呼了几十年代的母后么。为何他觉得她越來越陌生、越來越琢磨不透了。 “太子。你该明白你现在要做什么。别成天到晚给哀家惹是生非。有夏王助势定是好的。只是别抱太大希望。夏王是极其精明睿智的。你以此种威胁的方式。指不定夏王会以什么计策來对付你。你该早做准备。哀家乏了。你去吧。”皇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第一时间更新让他退下。 龙翰愤愤地甩了甩手。潜入了黑夜之中。 夜色凝重。他的心更为怔忪……仿佛这样走着走着。永远都走不出黑夜…… **************** 龙腾加派了人手查找夏悠然的下落。明明知道在此紧要关头。龙翰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夏悠然的事來。然而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忧。他不能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了。否则他这么久以來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速战速决。”龙腾思忖之下。郑重地决定。 “什么。~”古渊微微一愣。未能领悟他话里的意思。 “让白素的人保证悠然的周全。召集近卫在城外等着。”龙腾一边整装待发。一边冷沉着脸色说道。 “爷。你的意思是。”古渊的心颤了一下。难道真的走到这一步了么。 龙腾匆匆赶到了城外。布署好军队。一万近卫在城外。只等着天亮的一场决战。预计。大将军的援军不日便将抵达皇城。他沒有耐性再等待下去。 夜色依旧深重。第一时间更新龙腾的队伍在草原上扎营休息。龙腾离开营帐。负手立于星空下。抬头看不到星辰的光芒。眉间的皱纹无意中拉扯得更深了。从未有过这样焦虑不安的情绪。就连长达六年之久的军旅生活。也未能让他感受到太多的不安。 他要在夏骁尧到來之前将夏悠然找出來。他的目光看向草原深处。长草萋萋一片暗影。无边无际地蔓延到天地的尽头深处。这样一个沒有灯火的夜晚。不知道几时才能走过这片被吞沒了光明的慢慢长路…… 父皇赐予他的使命太过神圣和艰巨。然而帝王亦有帝王的悲哀…… 一夜之间。皇城全城戒严。大队士兵一条条街巷搜过。每个片区拉网似的慢慢收拢。龙腾特意命人大张旗鼓地在皇城中搜罗。若是龙翰那处一有风吹草动。那么白素的人比能够有所察觉。 官兵满城巡逻。让百姓一个个疑惑不解。心中充满忧虑。深秋的凉意更深了些。大家都挤着眼神。恐是又要变天了。 “爷……”古渊见龙腾就那么在黑夜之中怔怔站了一夜。如今他的眼睛更为深凹和凌厉。只觉他都快站成了铜像。遂试探性地叫唤了一声。 “听到战马之声了吗。”过了半晌。龙腾才幽冷地吐出一声。 古渊一愣。随即竖着耳朵细听。眼里的最后一丝慵懒散去。顿时警惕起來。“我先下去部署。”再沒思考的罅隙。古渊迈着沉重有力的步子朝着军营驻扎群走去。 龙腾的手不由自主地伸手触过剑柄。夏悠然挂在上面的剑穗依旧在。香气已然全部散去。他却依然带着。就像她时刻都在他身旁。猛然想起六年前。她吵闹着非要随他一起上战场。但是考虑她的安全。他到底也沒有答应。而如今。她怕是再也不会那样任性地要追随自己的脚步了。她连逃离都來不及。那样迫不及待地返回夏国。不就是为了想要避开自己么。 ------------ 第7章 两军交战 五万东军皆青甲。踏入深秋的草原。远远望去似一朵哀沉的向日葵。却有着一种壮丽的荒芜。远远奔驰而來的将帅身披着黄金锁子软甲。晨曦中微渺的阳光衬得周身闪耀出一种隐约的光晕。 “爷。他们來了。”古渊提起了所有的警惕。整个人都感觉被注入了一种振奋的力量。血脉狂烈地奔腾。只等着一战而胜。 龙腾只淡淡地点了点头。而后翻身上马准备迎战。此时他倒是神情闲适。仿佛不是去打仗。只是在游赏城外之景。然而他血液里的激情亦在呼号。他深沉的眼眸扫向身后盔甲鲜明。步履齐整的队伍。再望向前方齐整有力的铮铮铁蹄。忽而又让他想起了之前与商国之战在战场上的那种威风凛冽。似乎体内所有不安的细胞都开始叫嚣。要么顽强取胜。要么英勇毁灭。 继而。他慢慢地加快了速度。黑钻一般的眸子并沒有因为一夜未寝而显出丝毫的慵懒和疲乏。反而透出一丝精邃的凌厉。如同一只捕食的猎豹一般。那种与生俱來的狷狂便足以叫人甘拜下风。 一种身为男儿的豪迈气概油然而生。向往激战的因子都从沉睡中清醒。听着一声更比一声气魄的战马之声。龙腾心中升起一丝向往提刀杀戮的快感。 几里之外的尊皇峡谷是天帝王朝皇山山脉延伸至平原后裂开而形成的山谷。相传当年天界与魔界大战。天神的坐骑神象伤重难支。蹒跚行至此处倒地而亡。尊皇峡谷便是它最后一枚脚印。神象在草原上踩出深而广的一个大坑。并震裂了大地。峡谷两端最细之处只得两三丈宽。峡谷中心平整似宽阔的练兵场。四周峭壁耸立。若守住两端入口。里面飞鸟难渡。于是尊皇峡谷成为军事战斗的天然屏障。亦成为天帝王朝皇都最坚实的屏障。 当年。天帝王朝的鼻祖便是仰仗着这最后的一道屏障。击退了敌军。从而势如破竹。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才有了天帝王朝的稳固根基。 此时两军越來越靠近。大将军的亲军似乎未料到龙腾竟然率兵守在此地。率先占据了有利地形。而他们日夜兼程从边境赶來。虽是精锐之军。但体力亦开始透支。 龙腾的军队铠甲银白耀眼。大将军的精锐军黑甲隶目。分立于两侧。黑白分明。软甲包裹着龙腾修长而匀称的身材。他拉上了脸上护甲慢慢地放慢了速度。只露出一双讥俏的眼睛。睥睨着前方。似乎整个天地都在他的视线中凝结成一个微妙的缩影。龙腾大喝一声。剑已出手。 身后的军队听到了指令。即刻咆哮着奋勇出击。 转瞬之间。谷中闪动着点点剑光。发出恢弘的叮叮当当的碰撞之声。以及厮杀成一片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很明显。大将军的亲军对于龙腾的提前埋伏始料未及。加上数日的奔波。处于下风。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在短短一年之内。龙腾竟能将他手中的军队培养的如此充满战斗力。这支军队一年前同商国之君抗战时亦不过泛泛之辈。而今却那样的严整。每个人身上似乎都迸发出一种燃烧的火焰。不把自己燃尽誓不罢休。好像他们生來就是为了战斗。好像他们对于这一战早已迫不及待。 蓦然之间。远处又传來恢弘的马蹄之声。凭着经验。龙腾也能猜出來军估计约有近万人。和古渊交换了一个眼神。想來是龙翰率兵而來。 峡谷上冲上三千弓箭手。箭如飘泼大雨往谷中倾泄飞下。下面的军人迅速冲出盾牌手挡住。仍有人中箭。谷中惨叫声传來。龙腾手中“噌”得弹出一管烟花。滴溜在空中炸开一朵红色艳丽的花來。 龙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大笑道:“再不停手受降。此尊皇峡谷便是你毙命之处。想要逃出生天。那是做梦。” 龙腾望着他。眼中露出奇怪的神色。嘲讽他的异想天开。果然这么些年來纸上谈兵。从未上过战场。却蠢不可言。难道皇后和大将军就教他如此行事。 此时山谷之上不仅飞下箭雨。连带滚落大石。龙腾动也沒动。所站之处箭枝飞到势头已弱。身边的精锐兵轻轻为他拨开。龙翰瞪着下面的黑白军队。自已只有一万人马。只有守住谷中两端。困住他们。却沒法尽歼。到那时。他可荣登皇位。亦不用担心受到大将军控制。龙翰心中还在打着如意算盘。 这时。身后传來喊杀声。他一愣回头。远处射來飞蝗似的箭雨。瞬间后卫便倒下一片。 龙翰凝睇着前面的深谷。顿时蹙起了眉头。一下子所有的神经都紧绷起來。他厉声大喊道:“后卫变前锋。冲。”一万军队往后杀去。似金色的潮水涌向海滩。不多时又被黑沉沉的、如迷惘一般的箭阵逼回。 目光凝处。來军竟然是身穿着夏国的军甲。龙翰如同受到晴天霹雳一般。脸色一下子面如死灰。然而此时却容不得他由于。不再爆发中取胜。便在爆发中灭亡。他恢复了最后的理智。沉声道:“结阵。” 听得鼓声一响。喊杀声冲破天际。双方五千前锋离阵前冲。黄灿灿的金光夺目冲进白云深处。似太阳穿透云层。火球滚落草原。厮杀惨呼声震荡在草原之上。龙腾扬声喊道:“冲破后防。前后夹击。” 大将军的亲军在龙腾的精锐军摧残之下已不能成事。而龙翰只凭着那一万精兵想要在龙腾和夏骁尧的军队中突围显然是异想天开之事。 “听闻夏王极为宠爱公主。看來也不过如此。若本殿下今日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夏王再也见不到心爱的王妹了。”龙翰饶有心机地威胁道。 “哼。胆敢用公主性命威胁寡人。死有余辜。给我上。”夏骁尧早已与龙腾达成共识。与龙翰协商条件亦不过是缓兵之计。 其实若是处于真心。他并非想要助龙腾一臂之力。回想着夏悠然这些时日來的点点滴滴。他都感到心中隐隐作痛。 ------------ 第8章 局中局 其实若是出于真心。他并非想要助龙腾一臂之力。每当想起夏悠然因为龙腾而遭受的那些苦难。他便有一种除之而后快之感。他感受着夏悠然每时每刻的忧伤。他的心亦随着隐隐作痛。 可是即使有多么不情愿。他心中亦知道。夏悠然定然是想帮龙腾的。当然处于邦国之交的考虑。他也会助龙腾一臂之力。不过。最好的办法是不闻不问。然而夏悠然卷入了其中。他就再也不能够置身事外了。 守着谷口。龙翰的军队倚仗高处迅速结下方阵。不多时前方草原涌出了密密麻麻的光点。片刻聚集成片。龙腾的军队似卷起的乌云般翻腾着、叫嚣着要遮天蔽日。士兵滚滚冲向谷口。 龙翰腹背受敌。眼见云层缓缓飘动一点点吞噬了阳光。他眼中渐渐地显露出焦急之色。连指挥也失了方寸。 此时的龙腾却带着一鼓作气的声势。只听得马蹄声咚咚如重锤般敲击着苍茫的大地。龙翰进退维谷。唯有誓死一搏。他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冲向队伍。 转瞬之间。尊皇峡谷的四周已是一片血肉横飞。哀嚎之声连绵不绝。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铁蹄落下之处。血肉横飞。万千士兵还沒來得及挥动手中的刀剑。已被踩成肉泥。惨号声绵绵不绝。夏骁尧气极。“你将我夏国公主拘禁在何处。”随后便提气而上。剑锋中闪耀着一种毁灭世界的狠厉锋芒。如同來自极地的地狱之光。任何对夏悠然不轨之人。他都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龙翰像是得到了启示一般。这才想起他手中还有人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于绝望中又增加了几分信心。“若是我不能安全脱身。那么尊贵的公主恐怕也无缘见到明日的太阳。”龙翰威胁着说道。凛冽而悲怆的眸子里升腾起一簇狡黠的光芒。满透着阴谋的意味。 沒等两军缓过气來。一道刺目的阳光逼了过來。白云浓厚中透出氤氲而微弱的几点金光。金光闪烁处却有几片乌云漂浮着。第一时间更新沒有完全的晴空万里。也沒有云层遮掩天际的晦暗。听到龙翰的声音。龙腾脸上那丝淡漠悉数化成了凝重。透体而出的杀气把身边这块云凝成了寒冰。 此刻还沒有夏悠然的消息。让他也不由自主地担忧起來。若是真如龙翰所说。那夏悠然此刻定处于危难之际。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事。若是因为自己而让夏悠然受到些许伤害。他恐怕这辈子都再也无法原谅自己了。心中忽地一阵抽疼。他整个巍然的颜色都变了变。眼底有一种暗潮在涌动。 “擒贼先擒王”。无论如何。他都要掌控此刻的安全。皇位。他一定要。夏悠然的安全。他也要保全。 在龙腾的统领之下。精锐兵同时离队而出。像一条极致愤怒的黑龙摇摆着身体冲向龙翰所在的中军。所到之处金色渐退。远望去似黑云镶了道金边。慢慢飘向金光最耀眼之处。龙腾的精兵一路势如破竹。利箭般狠狠扎向龙翰的势力之中。 龙翰的脸上现出一片惊惶之色。人再多。却挡不住龙腾亲自**的亲兵。他和大将军都沒有想到。龙腾竟然能**出如此威猛的军队。派兵布局又是这般严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几乎沒有破解之法。龙翰整个人都呆愣住了。仿佛留给他的除了死亡。便是弃械投降。 慌乱之际。他还是不忘弹指一挥。一簇姹紫名目的烟火在这白日亦显得那般耀眼。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若惨白是他最后的结局。那他也无怨无悔了。 “众将士小心敌方援兵。”龙腾面不改色地叮嘱了一声。第一时间更新随即军阵又切换了一种阵势。他的用兵之法无不令人错愕。淡淡一个站队就如此千变万化。若是要打退他。确实不易。 远方的森林终于有了动静。象冬季的雪悄然飘落草原。不闻一声喊杀声。一道绿浪以惊人的速度卷了过來。龙翰顿时兴奋起來。如同看到了最后的一丝希望。他挥舞手中的长剑大笑道:“若是有谁再敢轻举妄动。第一时间更新那么便给她收尸吧。” 龙腾同夏骁尧同时朝着龙翰的视线方向看去。之间远远地走近一支孤军。显得那样冷肃寂寥。然而。统一整齐的军甲中出现的那一抹嫣红却刺痛了他们的双眼。竟是夏悠然。两人火速地擦亮了些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夏悠然竟那样被捆绑着出现。孱弱地如同卑微的小动物一般。仿佛稍稍用力。便能够将她置于死地。 “悠然。”龙腾和夏骁尧都不由自主地喊出声來。 “果然。夏星辰便是夏悠然。”像是得到了证实一般。龙翰的表情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对于他们的反应。他很满意。至少说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夏悠然对于他们來说是绝对重要的。他微微的一使眼色。便有一把利箭出现在夏悠然细腻的脖颈上。 “我说过。我不会用皇位來换取一个女子的性命。你恐怕打错了算盘。”龙腾狠戾地低吼道。心中极力地压抑下那股想要将龙翰一掌拍飞的冲动。眸光却不由自主地在扫过站在远处被挟持的夏悠然。 “是么。那你还等什么。我倒是很乐意有尊贵的公主殿下为我陪葬。”龙翰很是无赖地说道。“哦。顺便提醒你。腾亲王还有夏王。我看公主已过了婚嫁年龄。还是清白之身。若是就这样死去倒是颇为可惜。因此。我命人给公主吃了些好东西。临死之前感受一下男女交-欢。就当是我赠与公主的一份大礼了。”龙翰诡谲的笑着。越发地厚颜无耻。“只是不知要多少人。方能满足我们圣洁的公主殿下。”语毕。他恶俗地笑着。龙腾的愤怒已迸发到极致。 待夏骁尧明白过來龙翰的意思。俊逸的容颜亦变得如染了灰尘一般凝重。紧握的拳头几乎就要甩上龙翰的脑门。他看着远处的夏悠然。心中抽疼地越发离开。脑海中只有一个意念。那便是速战速决。他决不能让夏悠然受到丝毫的侮辱。 ------------ 第9章 媚眼如丝 龙翰此举无疑是玉石俱焚。但既然他得不到的。便是让人夺了去也不会叫人舒坦。眼看着药性慢慢地在夏悠然身上发作。她柔情似水的眼中渐渐变成了媚眼如丝之娇态。龙腾那犀利的剑眉下。却急速地笼起了一团大火。亟待着喷发而出。 龙腾和夏骁尧全力出击。迅速地将龙翰的军队围堵于其中。包围圈渐渐缩小。龙翰身边的亲兵不足五千。第一时间更新大将军派來的助阵精兵也所剩无几。夏骁尧和龙腾冷厉地望向他。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自不量力罢了。一想到夏悠然还身处于险境。龙腾更是不敢耽误片刻。越发勇猛了起來。指挥着军队一举将龙翰之军歼灭。 龙翰却忽然大笑起來。满腹的悲怆都化作了对自己的嘲讽。果然这就是注定的结局。果然老天赐予了他这样短暂而冒险的路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自已真是沒带兵打过仗。什么男儿热血都是放屁。就算此刻笑父皇偏心也失去了意义。因为他从來都沒有资格。这么些年來。龙寅不动声色地坦然视之。将他视如己出的如同储君一般培养。已然是一种莫大的恩泽。即使这一切都是假象。 “你们杀了我吧。”忽觉天地都开始混沌。他已然沒有再活下去的理由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多年來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处心积虑。到头來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龙翰呆呆地笑着。迥然的眼眸已完全失了神采。如同死水一般的沉寂。此般了无生趣的苟活于世。他再也不屑。而这世上他也再无所眷恋。 母后亦不待见他。就算他此举夺得了皇位又如何。终究。她也会想方设法地让笼灏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帝位。第一时间更新 “我不杀你。你把悠然放了。降了吧。”终究是做了几十年的兄弟。龙腾还是想留他一条性命。 龙翰的面容一下子扭曲。降。谈何容易。身为太子。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要跪伏于他的脚下。称他为王。屈辱的感觉顿时从心底涌出。不。就算龙腾放了自己又如何。母后也不会放过他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这就是他的宿命吧。龙翰闭了闭眼。冷冽的风迎面吹來。秋日的风沙原本就大。此时吹在脸上似有人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阴风呼啸着吹在身上。衣衫烈烈作响。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只留下透彻心扉的炎凉。他眼开双眸。骄傲之色透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隐忍多年。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放马过來吧。”这是他最后的骄傲。 龙腾怔怔地看向他。想起他这一生的命运。亦替他感到一丝悲哀。过去的那些年。他并不恨他。其实龙翰所做的一切反倒是让变得更为强大了。很多事或许就是这般注定的。皇后害死了他的母妃。他心中满怀着仇恨。盘踞在最阴暗的角落。他隐忍了那么久。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一天天筑起高墙抵挡那些带着血腥的枝蔓匍匐爬出。多少年了。他终于等來了这一刻。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想起夏悠然可能等不及了。“这里交给你。”草草的留给古渊一句。便突破了龙翰军最后的一道屏障。直接朝着夏悠然的方向飞奔而去。 身后的一把把利刃扬起满天的血雾。剑在人身体上捅出黑漆漆的洞口。第一时间更新鲜血四溅。仿佛染红了大地。染红了天空。感不到痛。只有无知觉地倒下。只有力气的散离。生命的消逝。这便是战争。需要流血。需要牺牲。需要成全…… ********************* 龙腾同时以闪电般的速度射出了一个飞镖。钳制夏悠然的人都沒反应过來是怎么回事便悉数应声倒地。第一时间更新药性已然在夏悠然体内蔓延开來。夏悠然瘫软的身子不设防的倒了下來。龙腾眸色一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终于稳稳地将夏悠然拖住。 “悠然你可还好。”夏骁尧几乎和龙腾同时感到。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出口。那同样担心的神情。实在叫人羡慕这个女子。 惨淡的日光刚好照到夏悠然那精致绝伦的面容上。第一时间更新眼神却少了一份灵秀。多了一份呆滞。还有那份在慢慢滋长的……欲-望…… “呃……快……放开我。”夏悠然扭动着身躯。以她的药理学识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龙腾的怀抱更是让她毫无抵抗力。那樱红的唇角是最完美的弧线。白皙而透明的脸庞此刻微微泛着红晕。淡淡的日光下她的眼神渐渐的迷离。双眸闭合上。她痛苦地紧咬着唇。以抵御体内疯狂叫嚣的欲-望。然而她依旧如同出水的芙蓉。如同落入凡尘的仙子。美的让人窒息。叫人震撼。 “你感觉如何。”龙腾却容不得她挣扎。“可有解药。”他心中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他知道媚-药的无解。但是…… “王兄。带……带我走……”夏悠然娇喘地连话都说不完整。身子变得越來越燥热。颤抖的感觉让夏悠然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夏骁尧亦知道媚-药的厉害。他心疼地看着夏悠然。又看了看龙腾。心中却开始踟蹰。 “求……求你了……王兄。带……带我……离开……”她不要再被他瞧不起了。她知道此刻她的模样定然很无耻。很卑微。通红的眼里尽是无奈和哀求。眉眼盈盈。仿佛下一刻眼泪就要落下來。 再也禁不住她的恳求。夏骁尧只得答应她。“好。我这就带你走。”从來他都沒有办法拒绝她。可是带她走之后要怎么办。他真的沒辙了。 龙腾却沒有答应。出手封了她的穴道。便抱着她朝着赫连逸的清寂山庄疾驰而去。 可是已然沒有用了。药性早已入侵到五脏六腑之下。夏悠然的脸色越发变得难看。 “你带悠然去何处。”夏骁尧跟在身后高喊着。心中亦是焦急。 龙腾抱着夏悠然的手微微地颤抖。一手抓着马鞭。骇人的视线里有着杀人的凶狂。可却被硬生生地压抑下來。只余下狂暴的愤怒。以及愤怒之下的担忧。 ------------ 第10章 情不自禁 秋日的风寒冽而威猛。却也沒有疏散夏悠然的丝丝燥热。身子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躁动不安起來。饶是龙腾已然封住了她的穴道。但是龙翰下的药太猛烈。根本无济于事。她忍不住想要朝着龙腾的身上靠近。那迷蒙的眼中已是一片迷离。 她的手想要抚上他的身子。却因为穴道被封而无法动弹。因而更是觉得难受。她死死地咬住了淡薄的嘴唇。第一时间更新來迫使自己不对他发出那种卑微而羞耻的哀求。可是再深的痛也抵不住那越來越强烈的**。仿佛她的整个身子都要烧起來了…… “悠然。你再忍一下。马上就到了。赫连他会有办法的。”龙腾安慰着说道。熟不知。他心底也一下失了分寸。若是赫连逸都沒有办法那该如何是好。手在一瞬间收紧。龙腾紧紧的将夏悠然往怀里揽了揽。他微微喘息着。第一次他竟然感觉到了害怕。侧目看了一眼脸色潮红的夏悠然。怔忪的神情变得犹豫不决。 然而龙腾那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对于此时的夏悠然來说。无疑成了一个巨大的诱惑。那透着无限性感的声线几乎要让夏悠然彻底沉沦。那涨红的脸上显露出无与伦比的娇柔。第一时间更新她薄薄的唇上已渐渐渗出了鲜血…… “爷……求……求你。放开我……我……我难受……”她的眼里已噙出了泪花。可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那说出口的话都妩媚的叫人无法抗拒。身子里的药性一波强于一波。让她忍不住的呻-吟出声。用穴道压抑的结果就是身子在痛和**的煎熬下颤抖着。 “再忍一下……马上就到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看到她痛苦的样子。龙腾亦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沉凝的面容里聚满了担忧。 在接近清寂山庄还有十米远距离的时候。龙腾直接抱着她飞入了山庄。 众人见是龙腾。赶紧又让开了去。 “赫连。赫连。”龙腾迈开了步子便朝着赫连逸的房间走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几乎是咆哮着开口。所有的人都被他那般严肃的神情吓坏了。 “怎么回事。”赫连逸听到了喊声便匆忙迎了出來。看见夏悠然痛苦而娇媚的样子。他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底里胡地一沉。又赶紧把他们请到了屋子里。 虽然都无话不谈。可是被赫连逸见到自己这副样子。夏悠然还是觉得无比羞赧。 “看看可有解除药性之法。”龙腾的脸上也早已伸出了汗。他的声音亦在颤抖。他低沉地开口。冷硬的面容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肃穆。 “是谁做的。”赫连逸气急败坏地吼叫着。见到夏悠然的喜悦一下子被冲淡。 他稍稍检查了一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眸光里便只剩下一片黯淡。“该死的。”他愤怒地低咒了一声。 “可有法子。”听到赫连逸的咒骂。龙腾的希望已被浇灭了些。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这是媚-药中药性最烈的一味。俗称****。就算我能配制出解药。但是时间也不容许。丫头她根本撑不过半个时辰。而若是我不小心弄错了药的顺序。那么便会成为致命的毒药。所以……最安全的法子还是……”赫连逸饶有深意地看了看龙腾。暗示他。 夏悠然已忘我地开始叮嘤。她只能痛苦的忍受着。身子里一波接着一波而來的冲击力。让她终于忍不住的一口咬在龙腾的肩膀上。抵抗着那撩人的**。 似乎感觉不到痛。龙腾依旧阴沉着脸。紧紧的抱住她的身子。冷寒的目光里有着担忧和他自己也不曾察觉到的疼惜。 “还有。不能封住穴道。否则会因为气血不畅而亡。”赫连逸最后叮嘱了一句。便自觉地离开了。或许这就是上天安排的因缘。也沒什么不好吧。 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他吩咐所有的下人都退出了后院。第一时间更新 听了赫连逸的劝诫。龙腾更是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夏悠然的穴道。生怕迟一秒便会给夏悠然惹來性命之忧。 一解开穴道。夏悠然整个人都瘫软了下來。她完全不受控制地解开了自己的腰带。给自己宽衣解带。身子里似乎又一把火在熊熊燃烧着。炽烈地要灼热她的每一寸肌肤。夏悠然痛苦的低吟着。努力地想要吃尽自己的声音。扭动着身子压抑着身体里的狂躁不安…… “爷……求你走开。求你离开……好不好。”她真的沒有办法再控制自己了。她怕再稍稍地迟一会儿。她会做出怎样为人不齿的事情來。 “悠然……我……我可以帮你……”如同年少的少年一般。龙腾的心中竟也有一丝忐忑。可是除此之外。再沒有解除之道。龙腾伸手想要将她拉近些。夏悠然却是胆怯后怕地躲开了。 夏悠然牵强一笑。眼波里一般迷离。一般惊骇。那覆盖上脸庞的大手如同灵丹妙药一般。带來一股清凉的感觉。似乎可以化解身子里的燥热。让她忍不住的摩擦着他的大手。感受着那份舒适的触感。 然而下一刻却忽然想到什么。又蜷缩着身子。远远地推开了。 “悠然……”龙腾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明明就无法抵御。却还是要强地故作倔强。喑哑着嗓音。以一种循序渐进的方式靠近她。“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他心疼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汗水。亲亲地凑近她的脸。吻去她的泪水。 “爷……我……难受……”龙腾温柔的语调让夏悠然最后的一丝防线彻底坍塌。她沉吟着。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扒光…… “我知道……乖……”龙腾捞起她的身子。将她抱到了一旁的床榻之上。 “我……”夏悠然未说完的话被龙腾温柔的吻压了回去。他不想她有任何的负担。就当他从來都是自私的。如果说之前他还担心夏悠然早已对他死了心。那么此刻他愿意用这样的方式來挽回。 皇位是他的。她。也是他的。 ------------ 第11章 情难自已 龙腾温柔的吻上夏悠然的双唇。给予她最深的纾解。 唇上的感觉变得无比敏锐。那份酥麻的快感如同久旱逢甘露一般。让夏悠然再也忍不住地吟哦出靡靡娇柔之音。忘我地伸出了手臂抱住了龙腾的身子。渴求释放那股压抑已久的欲-望。 因为眩晕。夏悠然的小脸已经紧贴在他的胸前了。他那男性的气息。是梦境中她最想念的味道。加上冰冷的温度。第一时间更新仿佛甘泉一般。滋养着干涸的生灵。如果这是一场梦。她可不可以都不要醒來。夏悠然已深深地陷入一片意乱情迷之中。 看到她的这般主动。亦挑起了龙腾最原始的冲动。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在夏宫月如钩的美好夜晚。她那样温婉而生动地邀请自己。她美丽的容颜是他一生都无法忘怀的绚烂之景。还有他新婚的夜晚。她同样美的如同盛世不灭的璀璨焰火。几乎燃烧起自己所有的热情。她的娇柔。她的神情。都赋予了自己。天知道他有多么感动和庆幸。可是那个时候的他。不能…… “悠然……”已然分不清楚到底是谁中了媚-药。龙腾磁性的嗓音异常的低沉。轻柔的吻细碎的落在夏悠然的面容上。却又带着一种入迷地迫切。 “爷。我……”夏悠然不停地扭动着燃烧成一把火的身子。第一时间更新似乎在渴求更多的碰触。意识早已经在媚-药的作用下涣散。夏悠然雪白的手急促的探进龙腾的衣裳里。抚摸着他结实而伟岸的体魄。 “别急……”安抚地吻着身下燥热不安的夏悠然。龙腾温柔地诱哄着。带着急促的喘息。大手带着十足的魔力一般。落在她因为情-欲而潮红的身子上…… “嗯。。”夏悠然紧紧咬着嘴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飘散的声音像是一片花瓣落入水中。荡起极轻的涟漪。但是恰好能够拨动人的心弦。 龙腾心里的柔软像是被她瞬间点燃。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冲动。其实在她面前。他引以为傲的自持力总是一再地破功。天知道先前他是用了怎样的力量才压抑住内心最深的渴望。 有力的大手一把拉过她。修长的手指恣意的划过她的身体。毫不留情地点燃她的敏感。感受着她的身体在自己怀里颤抖不已。他有着无与伦比地满足。同时他也强忍着自己那叫嚣的冲动。 “悠然……知道我是谁吗。”粗噶的声音像是水面激起的浪花。沉重而激烈。 “呃……爷……我难受……好想……”夏悠然期期艾艾地表达着碎言碎语。无力地倚在他的肩头。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他那带着魔力的大手抽走。剩下地只是一个在熊熊燃烧地躯壳。却还一再地贪恋他身上能够带來舒爽的温度。 她好想逃离。可是她无法抵御那份渴求的冲动…… “好想……什么……”龙腾在听到她带着深深欲-望的呻-吟。一阵热流迅速窜遍了全身。他忽然使坏的停下了所有。等待着她更为忘情的祈求。 “唔……好想……要……”夏悠然羞涩地不敢说出口。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可是身子却越來越难过。小脸涨得通红。她忍不住哭泣了起來。 “丫头……别哭……”龙腾却又见不得她的眼泪。为自己方才的自私懊恼不已。不再犹豫。一个转身再次将她压在了身下。狠狠地吻上了她的檀口。吞下她所有剩余的抵抗。 当他的长龙长驱直入而來。勾上她的丁香。他终于知道自己是有多么渴望她。第一时间更新甚至于连他都要开始贪恋她的甜美。再也放不开她。 夏悠然的小手也不安地在他的身上探索着。不知何时滑落在他精壮的肩头。白嫩纤细的手指用力抓住他。仿佛抓住救命的稻草。笨拙的小舌学着他的样子回应他。去到他的世界讨要他的气息和温度。 大手再一次带着惩罚抚上她的身体。带着最致命的力道。适度的拨弄着她一切的敏感所在。低低的喘息声。犹如一支兴奋剂。注入夏悠然本來就异样的身体。 “你是否想要逃离我。”粗噶的声音因为突然离开她而变得急躁。 “不是。不是……”她的眼泪伴随着委屈一起流下。为何到这个时候他还要折磨她。既然他不待见自己。那自己躲得远远的。退回到沒有他的世界中去。不是对他最好的成全吗。为何他要如此欺负自己。若是仗着她喜欢他。那她现在不再喜欢了可不可以。可是他为何就是不能放过自己……泪越來越凶。如同泛滥的潮水一般汩汩流出…… 看到她的泪水。龙腾又毫无招架的能力。她的回答似乎是熄灭了他心里的那股怒气。而她的眼泪似乎也在瞬间潮湿了他的心。再一次吻上她的唇。大手也再度覆上她的身体。给了她想要的渴望。 “悠然。你可愿意回到我身边。”龙腾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在她感觉意识就要飘散的那一刻。他再一次为她注入一丝力量。 攀在他肩头的小手随着自己的心重重的一抖。他说什么。。 “回答我……”他的力道忽然变的轻飘。就像他的气息。轻轻的划过她的耳际。带着无法抗拒的魔力。 他要她彻底属于自己。至少在这一刻。她的心。也要属于自己。 “我……愿意……”夏悠然颤抖着搂紧他的身体。一种莫名的委屈随着眼泪流了出來。这是纯粹的一场梦吧。那样地不真实。爷他从來不会说这样的话的。所以。她决定跟着自己的心最后走一次。 下一刻。她的所有清醒都被莫名的力量带走了。他的脸变得模糊。他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了。 接着。大手抬起她的腰身。他也已经沒有耐力坚持了。因为此刻他和她一样。一记雄浑的挺力。攻进属于他的领地。恣意的体验着她的温暖…… 肌肤的贴合。让夏悠然只感觉身子的空虚在瞬间得到了满足。可是满足之后。却又是更大的虚无……她不断地求索。他不断地给予…… 他猛烈地侵袭。她无所畏惧的抵御…… 配合地那样默契…… 夏悠然所有的力气随着意识飘散在九天云外。只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一刻。自己是他的。而他也是属于自己的…… ------------ 第12章 木已成舟 天色微微地黯淡下去。两人如同不知疲倦的马儿一般。纠缠着彼此。直到筋疲力尽。 夏悠然已沉沉地睡去。带着满头细汗被放在床榻之上。龙腾命人取來了温水。轻轻地擦拭着她汗湿的身子。以免她会受到风寒。而后又轻轻地拉上一旁的被子。遮住她身上那些张扬而暧昧的痕迹…… 龙腾轻轻地靠在她身边。精深的黑瞳带着一丝丝疲惫。这么些日子以來都为了继承之事烦扰。许久未得到好好休息了。加上方才那般狂烈地对她索取。如失控一般地不停地要她。清洌的眸子里泛着点点温柔。悉数笼罩在她熟睡的容颜上……时间都仿佛静止…… 激情中。她低低的声音回响在他的耳际。让他的唇角不自觉的勾上难掩的笑意。第一时间更新宽厚的大手轻轻拂过她的发丝。沉睡中的小脸。睫毛间时不时闪动的水珠。像是带着难掩的恐惧。但也像是带着踏实的沉静。 看着她翻了个身。龙腾忽然有种后怕的感觉。如果她沒有被带到峡谷。真不敢想象会发生怎样的事。尤其是她还吃了药性这么猛烈的药。可是她醒來之后呢。会责怪自己吗。无数的隐忧再次袭上他的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 情不自禁地俯身在那张细腻无暇的小脸上印上一记轻轻的吻。然后长腿一迈。走出了房间。 “这一次。是你救了悠然。可寡人不会对你说感谢。若不是因为你。悠然亦不会遭受这番磨难。”夏骁尧平静的眼眸中暗藏着一股无名的怒火。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想要发作。却又不得不压抑下來。 龙腾并不介意夏骁尧那并不友好的语气。“你是真心待她好的。”他低噶地念叨出一句。亦不知是为了说给谁听。 “寡人只有这一个王妹。别人不心疼。寡人却万分珍惜地很。今日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等悠然恢复。寡人便会带着悠然回到夏国去。第一时间更新”夏骁尧说的万分坚定。似乎再沒有商量的余地。 “若她不愿意呢。若她愿意留下來。”龙腾虽说的铿锵。但心中却已失了底气。方才她说的“我愿意”亦不过是妥协时的梦呓。他绝对相信夏悠然醒來之后便会否认一切。 “等着看吧。只是不劳腾亲王费心了。还有诸多要务急需处理。此处交给我便是。”夏骁尧“好心”地提醒他。太子军最后已溃不成军。龙腾继任皇位再无悬念可言。 “本王……”龙腾还理直气壮地想要说些什么。然而终究只是朝着方才的那个房间看了看。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清寂山庄。是的。有些事他必须尽快解决。否则终成遗患。 ************* 夏悠然醒來之时天色已是一片漆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陌生的房间让她一瞬间警觉。腾地便从床上坐了起來。完全不记得自己的全身竟酸疼无比。仿佛被人抽掉了筋骨一般。她吃疼地冷哼出一声。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房间。才敢确定这是清寂山庄的布局。 她努力地想把脑海中零碎的片段拼凑地完整。她只记得被龙翰挟持之后便被下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一直昏昏沉沉的。后來又喂她吃了媚-药。然后她仿佛看到了龙腾…… 什么。难道说……晴天霹雳一般。夏悠然整个人都警醒。美玉般的墨眸瞪得浑圆。似乎要把整个昏暗的房间照亮。那一脸的惊恐之状。久久未能平静下來。 忐忑不安地掀开了棉被。低头打量着自己。第一时间更新那雪白如丝绸一般的肌肤上竟漫布着点点痕迹。不用回忆也能猜想先前是经历了一番怎样的激-情四-射的纠缠和缱绻。整颗心顿时像被人狠狠的钳制住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想要哭泣。此刻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为何会变成这样。在她即将要忘却他的时候。在她已完全从他的世界撤退的时候……老天啊。为何要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沉凝的脸色耷拉着。瞬时失了光泽。如同这暗淡的天幕一般…… 屋外强劲的风声还在耳边呼啸着。夏悠然却只是呆愣地坐着放空。明明什么都不想去思考。脑海中却还是乱得不得了。那竹青色的床单上。染上了一抹鲜艳的胭脂色。烧的那么炽烈。如同沙漠中的血色玫瑰一般。似乎连同她这二十年來的生命。都用一把火烧成了这一抹瑰丽的醒目之色。 亦不知过了多久。她强忍着全身的酸疼给自己穿戴好。而后下了床慢慢地走出了这个房间。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仿佛要把所有的记忆都囚禁在这间屋子里。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夏悠然努力地使自己看起來保持平静。 “悠然……你……可还好……”夏骁尧因为担心寸步不离地在院子里來回踱着步。亦感觉不到时间慢慢流逝。听到她的动静。他僵硬的表情才又似复活了一般恢复了点点神采。他亦不安地看着夏悠然。生怕又会让她想起那段不堪的梦魇。 “我……又让你担心了。”夏悠然自责地惨淡一笑。再多的抱歉也无法汇报他种种的好。他竟然为了自己不愿千里从夏国赶來…… “你……沒事就好。”夏骁尧上前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将近一个月未见到她了。可是她却总是学不会照顾自己。 “我们回夏国可好。”夏悠然抬起头看着他。楚楚可怜地请求道。饶是任何人看到她这幅我见犹怜的表情。都不会忍心去拒绝她的要求吧。 “你可想清楚了。”夏骁尧虽早就料到夏悠然会做出这番决定。但他回想起龙腾那一刻的坚定。还是忍不住想要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 “嗯。”夏悠然迟疑了一秒。又生怕自己会后悔似的。忙不迭狠狠地点着头。她必须要回到夏国去。立刻。马上。 “悠然你可醒了。我吩咐他们煮了些东西。你饿不饿。赶紧吃些先垫垫肚子吧。”赫连逸一走进后院便瞧见夏悠然已醒來。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 第13章 天为谁春 夏悠然第二日便匆匆跟随夏骁尧回了夏国。马车轻轻的颠簸着。夏悠然掀开了帘子。给予这片土地最深情的一次回望。她在心中轻轻的挥手道别。“别了。皇城。别了……爷……”双眼在不知不觉中被润湿。她强忍着泪流满面的冲动。扭过了头。再也不去回首…… “爷。为何你……” 古渊的话在龙腾的手势中被生生切断。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诧异龙腾竟然沒有拦住她。竟然沒有挽留她。 龙腾沉凝地望着那古道上马车碾过的深深浅浅地车辙。视线随着他们浩浩荡荡地队伍不断地被拉长。知道她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他才慢慢地抽回了视线。 他之所以不强行让她留下來。是因为他懂得她的倔强。或许。她还沒有办法接受昨天的事实。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再也无法磨灭。他想给她一段时间。让她考虑清楚。同时。他亦需要一段时间。來沉淀他现在的处境。 相对于儿女私情。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使命。 他其实早就知道她会选择离开。所以昨夜赫连逸跑去告诉他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感到诧异。 “如果早知道是今日的局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当初会不会阻止她远嫁夏国。”犹记得赫连逸一丝不苟地这样问他。 “我从來不曾后悔当初这么做。”龙腾万分肯定地回答。甚至于不假思索。他所有的决定都是经过了再三权衡。而走到如今的局面。已然是最好的情形。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够走到哪一步。他实在不想连累到她。他怕他的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第一时间更新还要赔上她的性命。这个赌注太大。他赌不起。所以当初宁可选择放弃。 “那如果她再也不回來。又当如何。”赫连逸显然有些为难他的意思。想來他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吧。纵然赫连逸了解他所有的苦衷。然而他还的语气中还是充斥着埋怨。 “不会的。她一定会回來。”龙腾万分肯定地告诉他。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就算她有一天走到天涯海角。他也会跋山涉水将她带回來。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那涵嫣呢。你要拿涵嫣怎么办。”赫连逸的问題一个比一个犀利。龙腾仿佛受到了当头棒喝一般惊醒。是的。还有涵嫣。涵嫣该如何是好。他顿时失了底气。涵嫣是个好女人。她倾尽一生最美好的时光等她。又要叫他如何负她……眉宇间顿时写满了怔忪。的确。他迟疑了。他退却了。他终究不是无情的人。可以一意孤行。 “爷……”见龙腾表情凝重的模样。古渊轻轻地喊了一声。 “走吧。”龙腾转回了思绪。翻身上马。策马奔腾离去…… 此刻。他还无法儿女情长。就让时间告诉他。到底应该如何去做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 龙翰在尊皇峡谷便自尽身亡。皇后得知了此消息。多年编织的梦在一瞬间坍圮。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气得晕厥过去。第二日亦吐血而亡。大将军自知善用兵权触犯国家大忌。最后只得交出兵权。至此。龙腾已成为中央集权的领导核心。成为至高无上的一代帝王。权掌之间。牢牢的握住了国家的命脉…… 富国强兵。成为他一生奋斗的事业。 他迅速整顿太子遗党。排除异己。并且大赦天下。轻徭薄赋。想民之所想。急民之所急。成为百姓心中的明君。 半年后。又是一片灿烂的春光美景。皇宫之内又是满园的姹紫嫣红。美不胜收。只是比起那风景如画的画城。终究是少了几分颜色和意蕴。 龙腾幽静地埋沒于高阁凌立之间。身前铺着一张纸。笔端的狼毫已然吸饱了墨水。悠远地望着前方。落笔生辉。笔尖纵恣。几行字气势恢宏跃然于纸上…… “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怎会是这一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龙腾自嘲地笑了笑。那份闲适便倏然消失不见。面部表情地搁下了笔。幽冷的视线紧紧地锁住了那几行字。那苍劲眼神中的精芒越发显出一份深不可测。 犹记得此句是夏悠然在画城所作。当时他便为她惊世的才情所折服。竟为想到她亦如此才情横溢。 “一生一世一双人……”龙腾反复地回味着。心中越发苍凉。难道这就是她的所求。可是自己能赋予她么。她拒绝了那么多前去求亲的人。是否她的心中也还有所期待。还是…… 又是半年未相见。她过的可还好。 “皇上吉祥。”一声请安唤回了龙腾游离的思绪。折好了方才写下的字。如同一个深彻的秘密般。小心翼翼地珍藏起。不想被任何人窥觑。 “起來吧。何事。”龙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份与生俱來的王者气势尊贵无比。面无表情的神态又叫人诚惶诚恐。 “这是内务部送來的今年秀女的名单。还请皇上过目。”太监毕恭毕敬地递上了手中的花名册。虽说皇上平素里都不怎么发脾气。算是一个亲民的明君。然他身上散发出來的一种英明锐气。却总是叫人惶恐。时刻提醒自己要小心翼翼伺候着。 龙腾的幽眸不着痕迹地在太监手中的折子上扫过。而后又不动声色地移开了。选秀。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深邃的眉头不由得紧紧蹙起。看。事情的发展总是南辕北辙的。有人想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有人却想着赶紧让这空荡的三宫六院名副其实。 心中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气。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家的女子都送进宫來么。充盈后宫。增添子嗣。说的好听。亦不过是想让他们各自的势力得到更进一步的巩固罢了。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龙腾愤愤地将折子甩在一旁。那些老家伙当初不知参了自己多少本。说尽了自己的坏话。如今倒是纷纷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家的女儿送进宫來。真是有趣得打紧。 春光无限好。渐欲迷人眼。而他冷岑的心却越发凝重起來…… ------------ 第14章 如梦年华 尘埃落定的生活让夏悠然感到无比安然。规律而安宁的生活让她感到无比从容。 “宁鸢。我们该走了。”夏悠然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那明媚的芙颜还带着几分惺忪的睡意。放低了些声音。却似动听的叮嘤一般。 微冷的清晨。微湿的空气打在略显单薄的身上。还是显得有些薄凉。夏悠然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朝着公主府外走去。宁鸢提着她的药箱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夏悠然联合太医院在城内开了一个医馆。免费为百姓们义诊。由于百姓都要早起忙活农务。所以夏悠然亦不得不一大早就赶到医馆去。为病人们诊治。几个月下來。夏悠然已经接诊了不计其数的病人。赢得了百姓的一片赞誉。有许多人不远百里赶來。只为让这个被称为“仙女公主”的小姑娘诊断一下。更有甚者。第一时间更新别国的御医千里迢迢而來。只为了与这个名满天下的公主讨教医术。 当然。其中也不乏爱慕者前來。只为一睹夏悠然那倾国之色、倾城之貌。 不过。夏悠然由此也招募了一批成日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之前他们成日无所事事地游荡。知道夏悠然开了医馆坐诊便总是花银子插队。让那些真正有病的人反倒耽误了病情。遂无奈之下。夏悠然便将他们招到医馆当下手。一国之君设立的医馆。他们自然不敢乱來。他们虽对夏悠然有不轨之心。但她毕竟是堂堂一国公主。亦不敢乱來。 如今几个月过去了。从一开始的笨手笨脚到如今。他们倒也干得得心应手。 “贾铉。把这贴要给这位大爷熬一下。”夏悠然大笔挥毫。写完了药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便瞅了那处正打盹的贾府公子爷一眼。稍稍提高了些嗓门命令他。自然。夏悠然规定在医馆内是沒哟尊卑等级之分的。因而即使夏骁尧來了。也是得帮忙干活的。所以在这里无需用敬辞。他们彼此也都直呼名讳。 不过夏骁尧身份特殊。不便于经常出现于此等市井之内。虽然他极力反对夏悠然这么做。但因为夏悠然坚持。他也沒辙。最后只得给她增加了太医院的人手。毕竟。能为百姓造福是好的。 “圈子。快去熬药。”贾铉抬了抬头。睡意依旧深重。于是沒好气地命令一旁的小厮。 “是。少爷。”小厮自然不敢懈怠。拿着药方就要去取药。 “慢着。。”夏悠然语气不善地凝睇着贾铉。伸手朝他指了指。“你去。我还有别的事要吩咐圈子。第一时间更新”语气坚定。沒有丝毫商量的语气。见贾铉呆愣着沒有反应。夏悠然又指了指大门。“若贾大公子不乐意。大门在那里。你随时可以离开。” 贾铉恍若初醒。脸色一下子缓和下來。“我这便去。马上便去。” 夏悠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扶着面前的一位老大爷坐了下來。开始望闻问切的环节。 “公主。第一时间更新您出落得可真水灵。又心底善良。有你这样的公主。是我们所有老百姓的福气。”老大爷不吝溢美之词。心中更多的赞语都因言语匮乏而无法表达。 “大爷。这是应该的。如今是农务繁忙的季节。不过您也应该多注意休息。”夏悠然饶是体贴地说道。芙蓉般纯洁无暇的面旁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如同一朵不然俗气的幽兰。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诶诶。”大爷满心欢喜地答应着。 面对着这些淳朴的百姓们。夏悠然亦感到心情舒畅和愉悦。这里。沒有阴谋。沒有负担。很是平静。亦无忧虑。每每总是让她想起在桃源谷的那段逍遥自在的日子。看到和蔼可亲的他们。也会让她想起谷道老人。不知道他近日來身子如何。 虽是义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免费为百姓服务。但是很多百姓为了感谢夏悠然的恩惠。总是会拎着自家的一些物品前來。有时候简直让夏悠然哭笑不得。医馆都要变成菜市场了。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天色都已暗下。这日复一日的生活虽有些平淡。但她亦早已习惯。偶尔她也会想起21世纪的生活。虽然并沒有留下太多美好的回忆。但若是她未來到这个世界。第一时间更新那么她又将过着怎样的生活? “小姐。明日是陛下纳妃之日。穿这件衣服可好。”宁鸢取來了一件华袍。展示在夏悠然面前。 一袭乳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上绣上了水纹。无名花色无规则地镶嵌着许多金银线条。在这璀璨的烛光下。显得越发瑰丽堂皇。处处透出一份尊贵的气息。在腰处搭配了一条彩链。其上或串或镶或嵌着许多珍宝奇物。华美耀眼之极。 “这衣服……”夏悠然有些疑惑。但女子皆有爱美之心。这样美丽的衣服让她的双眸闪闪发光。 “是陛下命人送來的。小姐赶紧穿上试试吧。怪好看的。凭小姐的紫色。穿上后定是叫人惊叹。”宁鸢亦甚是期待。 夏悠然扇了扇长长的睫毛。亦顾不得已然疲惫的身子。欣然接过穿上了身。 果然穿上身后。那华服感觉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那般契合地贴合着她的身形。突出她姣好的身材。外罩胭脂色镶金边的薄衫。略搀杂了些乳白色线条。将里裙之华稍稍掩盖。纤腰不足盈盈一握。宁鸢又替她系上一精美翡翠。在她的玉手十指甲上曛染上淡紫色风信子花色。更显得出挑迷人。 “宁鸢。够了。”夏悠然看她饶有兴致地为自己打扮着。倒是比自己积极多了。 “再等一下。”宁鸢拉着夏悠然不让她动。在她的左中指上套上了一枚戒指。不知何物所指。但看上去异常奢华。镜子里映照出一张清理撩人的容颜。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犹如黑曜石一般的水眸开阖间瞬逝疏离。樱桃小口朱红轻点诱人犯罪。双儿环佩叮铃作响。如同珠帘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小姐。你真是太美了。”宁愿瞧着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那飘然若仙之姿。更添一份独特韵味。她就像一座宝藏。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美。挖掘不尽…… ------------ 第15章 倾城之貌 “是么。”心情如同坐山车一般跌宕起伏。夏悠然先前粉雕玉饰的面容瞬时耷拉下來。一点点摘下了身上的累赘。 “小姐。你怎了。”宁鸢错愕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她忽然的冷漠让她有些无所适从。神情亦变得紧张起來。生怕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惹得夏悠然不高兴。 “无碍。你先下去吧。”夏悠然勉强扯出了一抹笑意。 夜深人静。她的卧房里氤氲地亮着烛火。似是在烘烤着微凉的心。 美吗。那又能如何。再美也逃离不过人世的烦恼。铜镜中倒映出一张绝美的容颜。白璧无瑕。在烛火的烘烤下微微的烧红。显得无比娇羞。 只是她的心随着夜的温度一点点冷掉。月光也在恍然间变得惨淡。美又能如何。“自古红颜多薄命”。曾经大家亦都将她比作“红颜祸水”。而她呢。痴情了半世。终究还是一场梦。一场空。 就算是身为一国之君的夏骁尧。也终究无法幸免于难。又是一年纳妃之日。她懂得他的无奈。他需要权衡朝廷上的各方势力。纵然他一人之上。但他亦必须赢得众臣之心、赢得万民之心。才能国之将国。 那么远在另一个国度的他呢。第一时间更新是否也面临着这样的无可奈何。又是一年春回大地。也是一年选秀之际。他应该也在忙碌地充盈后宫吧。他可否还怀念着她。烛光摇曳的灯火中。映出一张棱角分明地俊颜。薄唇微扯。似笑非笑。 涵嫣姐姐的孩子也该大了许多吧。不知何时他会开口叫第一声父皇。他应该会无比感动吧。 不知赫连逸和白素姐姐怎样了。第一时间更新好久沒有他们的消息了。希望他们能够安好。这么多年了。赫连逸早已习惯了白素的好。而白素那样痴情不悔。她觉得他们该有个好结局的。沒有任何勉强。而是彼此的心中怦然。 再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有了睡意。沉沉地打了个呵欠。便轻摇莲步。慢慢地服从梦的渴望。与深沉的夜融为一体。第一时间更新 ******************* “小姐。你不穿昨日的那件衣服么。”宁鸢有些茫然地望着夏悠然。明明昨天她穿得那般好看。若是穿上。所有人都要黯然失色了。带了些叹息。宁鸢很是不明所以。 “不过一件衣服。何况今日的主角并非是我。这样简单些挺好。”夏悠然踮起脚尖。轻歌曼舞地转了一圈。“还不错。是么。” “嗯。小姐无论穿什么都好看。”宁鸢赶忙附和着。却是真心之语。那浅淡的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外衫。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波光流动之感。腰带中间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显得尤为雍容。一头锦缎般的青丝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弯月髻。清雅中也透出一丝妩媚。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用几抹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殊璃清丽的脸蛋亦有一种勾魂慑魄魅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若说她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那现在便宛若误入凡尘而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她无与伦比、慑人心魄的美貌足以令男子遽然失了魂魄。 越看越觉得她美艳。宁鸢都忍不住看呆了。同是身为女子。宁鸢还是不得不承认。人之有别。料是谁。若娶得了他们家小姐。定然是有福气之人。 “你呀。第一时间更新几时开始。我们可不能误了时辰。”夏悠然探出头看了看屋外的太阳。亲和地笑着。 “來得及。”宁鸢还在想着那件华服不穿会不会有些可惜了。那可是夏王亲自命人替她们家小姐量身定做的。若小姐不穿。不知道会不会惹得夏王不高兴。 “我们走吧。放心好了。王兄他不会怪罪于我们的。况且那身衣服实在是累赘。你也不希望我拘束不舒服吧。”夏悠然安慰性地撇了撇嘴。亦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她。 宁鸢自知不能再规劝什么。只好点了点头。“那我先下去准备马车。”美好的清晨。心情亦是一片愉悦。今日是陛下纳妃之日。更是举国欢庆之日。听闻陛下还会当众册封王后。亦不知哪家小姐能有这样的福气。原本她还想向夏悠然打听打听。但夏悠然从未提起过此事。她也就不便于多嘴多舌。 “公主。。” 忽然间听闻一声通传之声。是管家的熟悉的声音。 “发生了何事。”夏悠然有些惊讶。通常这大清早的。都不会有人上门叨扰。 “有人求见公主。” “何人。”夏悠然一脸迟疑的模样。却想不出是什么人。 夏悠然的话音刚落。便听得院子里传來一句极具磁性的声音。音色是那般熟悉。“怎么。难道连老朋友都不认得。”一张顽劣不羁的脸瞬时映入了脑海之中。夏悠然迫不及待地移步走出了卧房。果不其然。在院子里见到了那张洒脱自如的容颜。不是玄傲又会是谁。 “你怎來了。你不是说太子妃怀有身孕。路途遥远。不便长途跋涉吗。恐怕商国陛下和王后都不能够同意你们这样出來吧。”见到玄傲和端木雪瑶出人意料地出现。夏悠然甚是惊喜。 “哎呀。自从有孕。长辈们便不准我再随意出入。一直呆在太子府我都要憋闷死了。”玄傲还未开口。端木雪瑶便抢先开口说道。“如今能出來走走。我又怎可错过。自然是千方百计也要说服长辈们让我出來透透气。况且夏国山清水秀。景色宜人。叫人甚为留恋。遂无论如何。我都央求着太子带我前來。”许是有了身孕的缘故。端木雪瑶变得健谈了许多。 ------------ 第16章 红妆妩媚 “这样甚好。原本就该多走走的。只是这长途跋涉还是该小心些才是。”夏悠然热情地拉着端木雪瑶入座。大抵是因为显怀的缘故。端木雪瑶看上去体态丰盈了些许。但却丝毫未破坏她的美感。那份清贵之气分毫不减。如今更是添了一份母性的光芒。 “悠然你快帮着瞧瞧孩子可有微恙。”一旁的玄傲倒是有些站不住了。双目紧紧地注视着端木雪瑶。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生怕她有个好歹。 夏悠然轻哧了一声。如此看來。他们如今已是两情相悦。琴瑟之好了。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心吧。我瞧着也是无碍的。你看王妃这面色红润。满面透着喜气。况且王妃自幼习武出身。身体底子好。无需多虑。”夏悠然安慰着。一边还是替端木雪瑶把了把脉。好让玄傲完全放心。 “就是大惊小怪。第一时间更新亦不知他是在担心我。还是担心这肚子里的孩子。”端木雪瑶撒娇地瞅了玄傲一眼。话中带了些吃味。却也是玩笑。 “我自是关心于你。若是只为孩子。又怎会应你的要求带你一道出來。”玄傲甚是冤枉地解释道。粲若海洋般的眸子里闪耀着宠溺的波光。还有满满的怜惜。谁都能瞧出他们之间亲密的互动。那种深切的爱恋简直要叫夏悠然羡慕嫉妒恨。 “咳咳。。”夏悠然转过身咳了咳。“你们是要在公主府休息一阵。还是这便随我进宫去。王兄见了你们定感到十分惊喜。”夏悠然的心情因为他们也变得明朗了起來。只是她现在赶着进宫去。她答应了未儿早些进宫去陪伴她的。 “那正好一道去吧。还能跟夏王聊上几句。”玄傲和端木雪瑶对视了一眼。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幸福是在不经意之间蔓延出來的。他了解她曾经的深情、曾经的伤痛。曾经的等待。曾经的放手……那么如今。她可还有所期待。玄傲希望能够从她的神情中窥探出一二。他亦希望她能够早日幸福。而幸福的前提是为自己打开捆绑的枷锁。先放开自己。 有时候他也会怀疑。是他当初爱她爱得不够深。还是他太幸运。只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切都在慢慢地朝着好的方向演变。 进了宫。夏悠然同玄傲和端木雪瑶随意的玩闹了几句。便打了声招呼朝着昱袖宫走去。她答应了未儿今日要來陪她的。第一时间更新 “公主。你可來了。”未儿一脸红扑扑地。如同夕阳西下时天边灿烂的云霞一般。微微害羞地低着头。那娇羞的样子简直叫人疼爱不及。 “过了今日。我可得就唤你王嫂了呢。”夏悠然洋溢着灿烂的笑靥。那抹璀璨的笑意一直拉扯到了酒窝。那张无可挑剔的倾世容颜如同春日里盛放的樱花一般。不过点染曲眉。却沉鱼落雁。 “你……公主。你又嘲笑未儿。”未儿摇着唇。手里撕扯着锦帕。她心中还是无比焦虑不安。其他的妃子都身份高贵。出身名门。只有她出身微寒。虽然得夏王厚爱。但她心中依旧惶恐。 夏悠然看出了她的心思。遣退了一旁的宫女。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轻轻的拍了拍未儿的肩膀。示意她放松。无需担忧。毕竟。她坚持了那么久。终于迎來了自己的守候。那是多么來之不易的事情。夏骁尧对于她的赞誉甚高。定然也不会委屈了她。“今日是你期待已久的日子。你该高兴才是。相信我。你能将所有的人都比下去。”今年一宫将有六位佳丽入主后宫。她曾暗示夏骁尧是否太多了些。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实在难以理解。这古代的女子难道梦寐以求地就是将自己的一生都埋沒于这座豪华的牢笼之中么。沒有自由。只有勾心斗角。 夏骁尧亦表示无奈。于他。已然无所谓。只要能够巩固国本。巩固国之根基。他又何必同那些老臣们作对。偶尔顺一瞬他们的心意。他亦不会损失什么。第一时间更新况且作为帝王。本该有所牺牲。 夏骁尧当时的话便让她联想到了龙腾。如今他也是深受百姓爱戴的一国之君了。他牺牲了那么多。在纳妃之事上。也会选择牺牲吗。 “公主。你在想什么。”未儿从铜镜中望见她发呆的样子。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手臂。以换回她的注意力。 “哦。沒什么。”夏悠然瞬时变了变脸色。上前取了一把梳子。开始为她梳头。 “昨夜我听陛下……”说了半句。未儿顿住了。故意卖了个关子。“你可想知道。”她一边跳着木匣子里的花钿。一边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何事。”夏悠然清亮的水眸中划过一丝凌澈的精芒。倒不是为了未儿即将要说的小秘密。而是因为夏骁尧竟然能与她毫无芥蒂的交流。看來未儿这么长久以來的付出和等待终究还是有意义的。所有的人都在朝着幸福的方向努力。只有她。怎么努力还是原地踏步。闻不到幸福的芬芳。她真是不知道是否该放弃那样的信仰。 “陛下说。今日将会有许多王侯将相前來。他要赠与你一个惊喜。”未儿撇了撇嘴。转过了身期待着夏悠然的反应。自然谁都能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要为夏悠然觅得一个如意郎君。只是夏骁尧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夏悠然只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你呀。当好你的新娘。我的事你就无需操心了。”夏悠然选了一只翠色的朱钗插在了她简单的发髻上。“这样甚好。起身让我瞧瞧。”夏悠然为她梳妆打扮完。甚是满意自己的成果。 未儿含羞地起身而立。优雅地站着。无比矜持。夏悠然不禁啧啧赞叹地点了点头。本就是个美人胚子。如今更是显得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大红色的长纱裙。长及曳地。腰间系上一容嗅。右手腕上带着与衣裙相照应的玛瑙蓝镯子。三千青丝被盘成一个芙蓉髻。几缕发丝绕颈。腰似小蛮。杨柳般婀娜多姿。唇似樊素。樱桃般小巧玲珑。唇上点了一抹朱红。干净洁白的玉颜上擦拭些许粉黛。尽显妩媚。 ------------ 第17章 相思无门 夏悠然甚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如今只等着行礼了。” 听了夏悠然的话。未儿更是羞涩地脸颊烧得一片绯红。 昱岫宫内一片大红色的艳丽之景。夏悠然犹记得她刚來到夏宫时的情景。亦是美的繁花似锦。夏悠然亦佩服未儿的勇敢。能够无畏无惧地始终陪伴在夏骁尧的身旁。遭受了那么多的冷言冷语。遭受了那么多的恶语相向。而她却初衷不改。 “公主。我有些紧张。你抚一曲可好。”未儿满是渴求地望着她。她自然也是有所畏惧的。她不怕所谓的流言蜚语。她只怕她最爱的夏王再也不需要她。 夏悠然怔了怔。但又无法拒绝她的恳求。遂移步坐到了琴旁边。开始调声。“你想听什么曲子。”纤长的手指划过丝丝琴弦。第一时间更新有多久未弹奏过了。竟有一种生疏之感。 “随意便好。我只是心中有些不安。”未儿搅动着手中的丝帕。由于兴奋而衍生出的紧张都已经蔓延到了脸颊之上。 夏悠然从容淡泊的微微一笑。如一缕清风拂过面庞。让惴惴不安的心一下子便获得了一份安宁。指尖美妙的旋律慢慢地流泻而出。起承转合。婉转悠扬。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又悲恸。有欢喜。千万种情绪夹杂于其中。带着一点深不可测的意味。叫人捉摸不透。 未儿忽地有些后悔。知道她定是又想起了那些回忆里伤心的往事。她想去上前安慰阻止。却被昱岫宫内忽然闪现的一道身影拦了下來。 “陛下。你怎來了。”未儿无比错愕地看着不知何时便出现在这里的夏骁尧。甚为惊讶。 夏骁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未儿拉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夏悠然一人。忘乎所以地抚琴。一幕幕过往随着熟悉的曲调在脑海中演绎着。那一日。她大婚。窗前落雪纷纷。她即兴弹奏。用尽她所有的桀骜和倔强。款款道尽她所有的悲伤。 她一直以为她足够淡薄。能够遗忘所有。她一直以为她足够勇敢。能够洒脱超然。然而此刻还是禁不住悲伤。她需要一点时间來默读伤悲。一直以來她都选择逃避。终究还是无济于事。 “公主她……。”未儿有些担心夏悠然。想起前几次她因为弹琴而晕厥。不禁有些后怕。为自己方才提出的要求后悔不已。 “沒事。寡人进去看看她。”听到旋律慢慢地接近尾声。夏骁尧轻声低语了一声。便迈步朝着屋子里走去。 夏悠然沒有任何表情。亦沒有流泪。只是呆呆地坐着。像是需要牵线的木偶一般。太多杂乱的往事横亘在回忆里。让她头疼不已。 “悠然。。”夏骁尧稍稍走近了几步。试探性地唤了她一声。生怕再触动了她心底那脆弱的部分。 过了半晌。夏悠然似是回过了神。微微一笑。又仿佛什么都未发生一般。“王兄。你怎么來了。”按照习俗。他和未儿这时是不能见面的。 伪装的好也是一种坚强的表现吧。夏骁尧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未开口。“只是过來看看。那……我先行离开了。” 夏悠然有意无意地拨动着琴弦。“你……是真心喜欢未儿的吗。”犹记得当他翻着秀女名册之时那无奈却又薄凉的神情。夏悠然只觉一阵凄凉。 当时她便顺口问了一句。“你觉得未儿如何。” 夏骁尧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稍稍思忖了一番。回答。“心思细腻。乖巧伶俐。甚好。” “纳了她如何。”夏悠然顺着接了一句。 夏骁尧微微嗔目。便应下了一声。“好。” 如今想來。第一时间更新会不会是她多管闲事。若未儿一朝为妃。从此相思无门。那不如永远相思。帝王的爱总是太过淡薄。还要被切割地四分五裂。女子若是贪婪。那便显得锱铢必较。甚是无趣。若是太过从容淡然。又不显可爱。 “你如何看呢。”夏骁尧停住了脚下的步伐。回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瞧着她。她现在才问。是不是有些迟了。 “无论如何。王兄你不要伤害她好么。”夏悠然替未儿请求。琉璃般斑斓的眸子里闪耀着点点绚烂的光芒。带着一丝楚楚可怜的意味。叫人不忍回绝。似乎谁都无法抗拒她的要求。从來都是如此。 “我以为你该了解我。”夏骁尧走到她身旁。摩挲了一下她柔软的发丝。“我保证她要的荣耀。我都会给予她。”夏骁尧的话里透着几分坚决。相似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样。 “王兄。你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你懂得的。”听出了夏骁尧的话外之音。夏悠然有些急迫。 夏骁尧漠然垂了垂眸子。倏尔浅浅一笑。“我会努力。”而后拍了拍她的背。大步流星般离开了昱袖宫。 夏悠然依旧愣在那里。回味着夏骁尧的话。其实。爱是无需努力的。可是他作为一个帝王。沒有偏见。沒有等级观念。又该是怎样的难得。其实一直以來。他也很孤独。所以她才想让未儿陪伴在他的身边。希望……这样的结合。不会成为两个人的负担。夏悠然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 夏宫内到处洋溢着喜气。连同花园里的花都是那样的应时应景。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盛放得那么炽烈。 “悠然。你可亏了。这真不算什么。我同雪瑶成亲之日。那场面才叫人终身难忘。”玄傲见夏悠然有些心不在焉。故意开玩笑引起她的注意。 “我们成亲之日的场景你还能记得。”端木雪瑶一脸写满了怀疑。那时候他可是不知道有多么讨厌自己呢。 夏悠然见他们毫无芥蒂、毫不客气地斗嘴皮子。忍不住笑了。 “我……本太子自然记得。”玄傲知道端木雪瑶在讽刺他。却又拉不下颜面。振振有词地说道。神情中却带了几分窘迫。 “别贫嘴了。大礼就要开始了。去夜央殿吧。”夏悠然撇撇嘴。却是为他们此刻的幸福而感到欣慰。朝着不远处豪华恢弘的宫殿指了指。夏悠然便带着他们缓缓移步而去。 ------------ 第18章 惊心动魄 夏悠然倒是有些意外。竟未料到会有这么多贵宾前來。衣香鬓影。无不显露出他们一个个天之骄子的气魄与声势。夏悠然悄然无声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优雅娴静的入座。却不知早在她迈入夜央殿的那一刻便成为众人的焦点。 传闻中乐善好施的星辰公主。传闻中绝色倾城的星辰公主。如今终于那样如同女神一般落入他们的视线之内。除了一种审视的目光。第一时间更新更多的是一种顶礼膜拜。长久以來。人们赋予夏悠然太多的光环与荣耀。早已在众多的王孙贵族心中勾勒出一道神圣不可侵犯的影子。 夏悠然坐定后便觉有些不对劲。微微抬眼扫视过整个美轮美奂地夜央殿。却发现无数道慑人而又凌厉逼人的目光投向了她。夏悠然一阵头皮发麻。简直有一种沦为众矢之的的感觉。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她稍稍侧转过身子。看向坐在一旁的玄傲。尴尬地轻声开口。“如今是何情况。”夏悠然紧皱着眉头。巴掌大的小脸显得更加微小了。若是有地洞。她现在一定毫不犹豫的躲进去。 玄傲随着她的目光朝着对面看了看。豁然开朗。神秘莫测地一笑。“好事的征兆。”他深海般地眼眸炯炯有神地开阖着。波光浮动。日影孱动。叫人炫目。 夏悠然知道他不怀好意。瞥了他一眼。又正襟危坐。对那些迥然的目光报以礼貌性的回应。淡淡的点头微笑。只是那双明澈灵秀的水眸却波澜不惊。沒有一点情绪的变化。她不喜欢这样赤-裸--裸打量的目光。让夏悠然感到很不自在。更让她觉得不被尊重。 “夏王驾到。第一时间更新”随着一声嘹亮的通传声。夏悠然顿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大家瞬时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盛装而來的夏骁尧身上。他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胸前绣着一条飞腾凌跃的金龙。尽显出他的一份天子之威。纵然在座的王侯将相。各国诸侯甚至各国君王都不在少数。然而夏骁尧却依旧给人一种卓尔不群之感。那巍然而宁静的眼神。那儒雅却又庄严的表情。让人产生一种又爱戴又敬畏之感。 “感谢诸位百忙能够前來。让我先自饮一杯。”夏骁尧从一旁的侍者手中接过了酒杯。豪迈地一饮而下。倒扣着酒杯。未滴出一点。引得台下众人的赞叹。纷纷举起酒杯回敬他。 “平日里我们甚难相聚。夏国今日让我们这么多人都能够聚集在一起。简直就是此生之福。我此生再无遗憾。”有国势弱小的诸侯王这样说道。他们瞻仰于夏国这样天子之国的大国风范。无论是在经济上。还是国力上。都是他们都无法与之相抗衡。今日能够得见如此场面。实属人生之幸事。 “黎王客气了。”夏骁尧亦客气地回应着说道。 对于这样的场面。夏悠然总是甚感无趣。天知道谁心里藏着天大的阴谋。表面上却还是一副阴奉阳违的讨好嘴脸。让她觉得很是厌恶。 将近吉时。太监宣布行礼之际。夜央殿外一声响亮的通传震动了整个夏宫。也震动了夏悠然的心。 “天地王朝国君驾到。。”长长地尾音都充满了磅礴的气势。叫人无法忽略那种崇敬。一丝骇然悄无声息地从心底蔓延而至。所有的人都呆愣了半晌。他们从未想到过能在这样的场面见到龙腾。而夏悠然更是整个人都石化了。 所有的人都起身而立。向着那个款款走入夜央殿的巍然之躯行礼。 只有夏悠然还不知所措的坐着。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他怎么会來。 龙腾稍稍颔首。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示意他们随意。“今日是夏王之喜。朕亦不过來讨杯喜酒喝。大家无需拘束。”龙腾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回荡在旷然的夜央殿内。颇有一种余音绕梁之感。 夏骁尧赶忙赐了座让他上座。 不知过了多久。夏悠然才回过神來。偷偷瞥了一眼龙腾。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近乎吃疼地叫出声來。才敢相信这并非是梦境。第一时间更新而是现实。心中一声轰然。无所适从。 “这可是天大的惊喜。”玄傲坏坏地凑近夏悠然的耳边。耳语了一声。 夏悠然睥睨了他一眼。“什么惊喜。是惊吓好吧。”原本便有不适的表情如今更是紧绷着。他为何要來。他來想要做什么。无数的疑问一下子如同山洪暴发一般涌出來。让她绞尽脑汁。 仪式正按照计划一步步地进行着。然而夏悠然却再沒心思去关注了。 蓦然抬头。却看到龙腾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中一紧。赶忙抽回了目光。忐忑不安地坐着。却又如若针毡。那不是冰冽冷情的眼神。分明透着一丝炽热。难道是她的错觉么。夏悠然再不敢抬眼去看他。默默地低着头。一口口抿着酒。以缓解自己的惴惴不安。 “你小心喝醉了。”玄傲看出了她的不自然。在一旁好心提醒道。在沒有了戏谑之意。如今看來。过了这么长时间。她心中依然放不下吧。 “悠然。陪我出去走走可好。”端木雪瑶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你怎么了。”夏悠然闪烁的眼眸中亮起一道光。显然是找到了一个绝佳离开的借口。 “许是坐久了。有些酸疼。”端木雪瑶轻轻抚着那凸起的小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夏悠然知道端木雪瑶是要为他解围。回以感激地一笑。而后带着她离开了夜央殿。 深呼吸一口。夏悠然整个人都放松下來。刚才的气氛简直要让她窒息。 “我可以问么。” “什么。”夏悠然引着端木雪瑶坐在亭子里。四周的景色浪漫而沁人心脾。 “他就是你心底里的那个人。”端木雪瑶只是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存在。却不知道他竟然就是高高在上的天帝王朝的君王。生怕夏悠然会有所排斥。因而端木雪瑶问得小心翼翼。 “是的吧……就算时至今日。我还是无法否认这一点。”夏悠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话中带了些许无奈…… ------------ 第19章 宁缺毋滥 永不能抹灭的记忆。却也成为她午夜梦回时的折磨。每一次让她自以为快遗忘之际。却又用那样狠烈的疼痛提醒她。微风吹起她的几缕发丝。在风中翩跹飞扬。夏宫之内。视线尽处。一片喜色。唯有她脸上的一抹殇逝。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既然已了断。既然无情。既然无义。又何必一次次地闯入到她的世界里。 而她如今亦明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所谓的平静生活。经不起他的任何考验。只要他一出现。所有她精心堆砌的一切都将塌陷。 “据我所知。天帝王朝国君如今只有皇后一人。为何……你不愿意委曲求全。”端木雪瑶似是猜到了她的用意。 满园的姹紫嫣红映入夏悠然的眼帘。让她原本琉璃斑驳的瞳仁变得更加五彩斑斓。碧落苍穹的一抹纯净的蓝色。成为那最后的一道悲伤。夏悠然轻轻叹了口气。“你只猜对了一半。我的确不愿意二女共事一夫。这是我的认知中绝不容许出现的事情。宁缺毋滥。然而。事实上。更可悲的是。他不要我。我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他也不要我。所以……我无能为力了。我……认命了。”夏悠然故作云淡风轻地说道。想要从第三者的角度來阐述这段过往。第一时间更新却终究掩藏不住眼角的那一抹悲伤。 “你……”端木雪瑶听到她这番自怨自艾的话微微有些吃惊。看上去那么高傲、不可一世的星辰公主。竟然能够说出如此卑微的话來。她实在感到难以置信。龙腾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竟然能够让夏悠然毫不犹豫地拒绝像玄傲那样出类拔萃的男子。始终追随着他的身影。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劫数。第一时间更新或许。他就是我一生的浩劫吧。”夏悠然淡淡地一笑。尽量想使自己的话听上去有事过境迁之感。然而许是时间太短。让她根本沒有办法遗忘。 “你会认命。”端木雪瑶再一次被她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有些错愕。她看上去那么骄傲的女子。甚至连收到她的妥协都是一种莫大的荣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而她如今却是如此平静地陈述她的悲伤和无奈。叫人有些不可思议。 “不然还能如何。”夏悠然取了桌上的一套茶具把玩着。似是有些漫不经心。 “你们……”端木雪瑶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恭敬地站起身。朝着來人欠了欠身。 夏悠然奇怪于她的动作。愕然抬起头。才发现旁边多了两道身影。一个是暗藏心机的玄傲。那一脸坏坏的表情。不知道他又安排布置了什么阴谋诡计。另一个是她想要躲避的身影。而此刻。显然她已经无处逃遁。退无可退。 夏悠然原本沉凝的脸色皱得更紧了些。为何感觉他如今阴魂不散似地。然而來者是客。而他又是那么高高在上的身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让夏悠然不得不依着规矩行了个大礼。直到龙腾亦不着痕迹地在一旁坐了下來。夏悠然这才能够释然。 “诶。你们去何处。”玄傲和端木雪瑶饶有默契地相互牵着手想要离开。夏悠然赶忙叫住了他们。她不想一个人面对龙腾。让她有种无措感和无力之感。 其实她的心情是十分矛盾的。有时。她渴望能够见到他。因为她总是忽然很想念他。想念有他的所有过往。但有时。她又默默的祈祷。愿他们再无交集。因为他无法为她放弃他的追求。而她不想因为他丧失了信仰。 玄傲和端木雪瑶根本沒有理睬她。径自离去了。 夏悠然想要跟过去。却一把被龙腾拦了下來。“怎么。不认识我了。”他的话里听不出情绪。让夏悠然顿生一种错觉。仿佛时间从未流逝。依旧停留在从前。 “自然是认得的。爷……哦不……皇上。悠然还有事。请恕我先失陪了。”夏悠然始终保持着一丝浅笑。那样淡泊。那样从容。又那样倔强。她亦丝毫未变。变的只是学会了用成熟的方式來表达她的任性而已。 “悠然。你知道我此次前來……”龙腾依旧未松开她的手。夏悠然甩了几下都沒有能够挣脱。在她面前。他总是很自然地用“我”。而非那个孤绝冷傲的“朕”。仿佛要与所有人都保持绝对的距离。 “对不起。皇上。悠然对于您此行的目的沒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夏悠然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若无别的事。那么请恕我先行告退。”夏悠然一面保持着礼节。一面想要远离他。 “如今。星辰公主美名已传遍天下。菩萨心肠的星辰公主深受百姓爱戴。纷纷颂扬。悠然。你做的很好。”龙腾有种沒话找话的意味。只是她能有如此善举。行大医精诚之志。实在叫人欣慰。亦叫人心生佩服。 “谢皇上赞誉。”夏悠然的口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师父他老人家的身子有些不行了。若你有空。不妨去看看他吧。”龙腾垂了垂深色的眼眸。眼底浸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夏悠然终于为之而动容。“你说什么。老头子他怎么了。”夏悠然的心思一下子全部集中到了谷道老人身上。 “前些个日子他上山采药。险些从山上掉下來。幸好衣服挂到了树枝。才保住了师父的命。毕竟有些年纪了。师父自小疼你。只听你的劝告。有空不妨劝劝他。”龙腾富有磁性的嗓音越发显得哀沉。夏悠然在心中点了点头。她对于一些人物的脉络关系。有了一定的了解。 “那老头子现在情况如何。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夏悠然迫不及待地问道。生怕谷道老人有个三场乱段。毕竟年纪在摆着。他医术再好。他武艺再抢。亦无法抵挡生命的流逝。 “师父自那次过后。便大病了一场。硬朗的身子便再不如从前了。但你也知道他的个性。自然是闲不住的。好几次他要上山。索性都被拦了下來”龙腾如实说道。深皱的眉头亦在为他感到担忧。 夏悠然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之间无语。又似乎是在怀疑他所说的真实性。 ------------ 第20章 一时冲动 “我过些时日便去看他老人家。”夏悠然良久吐出了一句。这样他该满意了吧。该放她离开了吧。她真的是同他无话可说了。夏悠然在心底碎碎念着。抬起了步子便要离开。“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恐怕就是说的他们这样的情况。 走出了亭子。龙腾再未拦下她。夏悠然却又莫名地感到一阵失落。冷冷地一笑。这样很好不是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终于不用再剪不断理还乱了。 许是大礼结束了。贵宾们都从夜央殿走了出來。夏宫内一时之间更是热闹非凡。 “敢问。星辰公主。在下蓝宇国太子。不知是否有幸能令公主带领在下参观美这丽如画的夏宫。”一个身穿的异族服饰的年轻人走到夏悠然面前。彬彬有礼地说道。谈吐优雅。举止大方。低沉好听的声音灌入夏悠然的耳府。第一时间更新让她不禁抬起了头。一张不输于赫连逸、不输于夏骁尧、不输于玄傲、更不输于龙腾的容颜一下子在她小小的瞳孔中成像。亲和的表情中带着一份疏离。冷漠中有夹杂了一份讥诮和戏谑。太过深奥的眼神让夏悠然觉得有些看不懂。她微微一笑。“真是抱歉。太子殿下。我答应了王兄还有一点事。我命人带殿下游赏如何。第一时间更新”夏悠然本能地拒绝了他。 由于无数王侯将相在场。纵然蓝宇国太子心中不悦。亦不好发作失了颜面。只能故作慷慨地点头。“那么谢过。公主请便。” 龙腾居高临下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薄凉的唇角溢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夏悠然不经意地回眸。便望见他那舒然俊朗的表情。第一时间更新如同清风朗月洒入心中。滋养了那份早已干涸的枯原。不着痕迹地撤回了视线。脸色有些尴尬。他方才是高兴的模样么。他到底在高兴什么。 甩了甩头。不让自己再去思忖。夏悠然加快了脚步。只想离他远一些。再远一些。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她生怕他微微的一点温情。又会让她长久的坚持功亏一篑。她不要再看到他的温柔。不要再看到他的卓越。不要再看到他。 ************ 玄傲和端木雪瑶正饶是惬意的漫步游园。 “沒想到夏宫之景如此美妙。简直叫人流连忘返。”端木雪瑶颇有感慨地赞美道。 “的确。夏国气候宜人。不干不燥。不冷不热。实在是生活的好地方。不然让我们在夏国安置一处房子。到时候随时都可以前來。”玄傲接着端木雪瑶的话茬说道。他自己也很喜欢夏国这个地方。适宜游赏。适宜安然度日。让人少去了一份烦忧。 “我不过只是随口一说。”端木雪瑶惊讶于玄傲的认真。含笑着道。眉眼之间亦是藏不住的笑意。“你说。悠然同他在一起不会出什么问題吧。”端木雪瑶有些担心。夏悠然似乎很排斥同他一个人相处。 “能有什么问題。不过两厢情悦。却又各自迈不过心中的坎罢了。”玄傲一副了然的样子。他相信凭夏悠然的坚韧。还有龙腾的霸气。两人绝不会就此分道扬镳。既然命运将他们捆绑在一起捉弄。第一时间更新那绝沒有可能放他们各自自由。 “你如此有信心。”端木雪瑶惊讶于他的肯定。 “若是龙腾连悠然丫头都搞不定。那岂不是枉为人君。”玄傲口无遮拦地说道。端木雪瑶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沒什么异样才放心下來。方才玄傲的话已有大不敬之意。若是被旁人听去。那此事非同小可。 “当初你不也沒搞定悠然。”端木雪瑶故意讽刺她。 玄傲微微一怔。随即又拥住了端木雪瑶。半认真半戏谑地道。“这不是因为老天安排了你么。” “你的意思是我是替代品。”端木雪瑶佯装生气地板起了脸色。任性地质问他。 “岂敢。我的意思是……”玄傲说道一半。倏尔停了下來。目光坚定地看着端木雪瑶。一丝不苟。 端木雪瑶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那深蓝色的眸子如同一汪海洋。能将人吞沒。亦能叫人沦陷。有万丈狂澜时的霸道。亦有风平浪静时的温柔。一时之间让她心生迷惑。不知所措。“你……你要做什么。你干嘛……唔……”一声闷闷的抵抗自喉间发出。身体下意识的向后退着。可是。却发现他的手臂早已经把自己包裹严实了。 再多的话都被他以唇封在了檀口。玄傲早已有了经验。当女人要开始喋喋不休的时候。就是让她无法再开口。 端木雪瑶的秀眸瞠得大大的。猝不及防。他性感的薄唇就覆了下來。恰到好处的印上她香甜的唇瓣。彻底吞噬了她未出口的话。原本井然有序的思绪也在顷刻间错乱混杂。这个毫无顾忌的吻让端木雪瑶的大脑瞬间失灵。这里是夏宫之地。人來人往。他竟然就这么……水盈的眸子里写满了羞愤和惊慌。还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怯懦。 她并非是那些柔弱执拗、墨守成规的女子。她亦曾大胆求爱过。但如今在这般场合下亲密。她还是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玄傲亦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原本亦不过是想惩罚一下她的锱铢必较。只是想点到即止的小惩大诫。然而却在触到她的那一刻完全变了初衷。灵活的长舌温柔娴淑地勾弄着她的甘美。勾勒出她完美而绵柔的唇形。自从她有了身孕之后。他就再不敢碰她。生怕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然而此刻。正是因为长久以來的禁-欲。竟召唤起他前所未有的欲-念。呼吸渐渐变得粗重。全身一紧。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却又体贴地尽量不让她隆起的小腹受到压迫。 “你。。”端木雪瑶亦瞧出了他的不对劲。脸色越发地羞红。 “别说话。”玄傲低咒了一声。努力地隐忍着自己的情绪。深不可测的眸底滑过一丝隐忍的精芒。过了许久。他终于深呼吸一口。放开了她。最初的惩戒到头來却束缚了自己。玄傲顿生一种得不偿失的挫败之感。 ------------ 第21章 怀有身孕 行了大礼过后。未儿就正式入主昱袖宫。夏悠然生怕她无聊。便來陪她。另一方面。她也是为了躲开龙腾。 “你可有见到他。”未儿的喜帕还未挑开。只是见到那熟悉的绣鞋。便自然而然猜到是夏悠然。原本以为她会欣喜而悦然。却未料想她竟又來到了这里。 “谁。”夏悠然被问得莫名其妙。 “天帝王朝的君主。第一时间更新” “你怎会知道……你……早就知道他会前來。”夏悠然错愕地望着她。原來只有她被瞒在鼓里。那道秀气的容颜微微染上了几分愠色。 “你生气了。我也并不确定他会前來。只是……”见夏悠然神色不对。未儿也有些慌乱。掀起了喜帕。焦急地看着夏悠然。唯恐她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沒有生气。也不是你的错。是我想多了。”转而夏悠然又软下了语气。想來也是夏骁尧透露给她的消息。不过他來了又能改变什么。不过是让她又一次想起那些早已结痂的伤痛而已。他就那么喜欢折磨她么。 “可是。难道就沒有……” “此事莫要再提。第一时间更新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说我那些不开心的事做什么。”夏悠然打断了她的话。她不想再提起那个人。特别是此时她感觉周围布满了他的气息。有种阴魂不散之感。 未儿抿了抿唇。不再言语。的确。她有些越界了。这些事本不该轮到她指手画脚。只是她又担心夏悠然。关心则乱。总是不由自主地作出一些不合礼法之事。说出一些大不敬之语。 “若王兄封你为后。”夏悠然暂时还不能确定夏骁尧的决定是否如她所想的一般。但若是排除家世。那未儿无疑是夏骁尧众多妃嫔中最温贤雅然。最有母仪天下之风范与气度的。“高处不胜寒”。夏骁尧高高在上。叫人仰视。因傲然而孤独。她希望能有一个人始终陪伴其左右。给予他无声的关爱与温暖。她也只能为他做这么多了。 “你说什么。”未儿实在难以置信。“我……我恐怕……这……”对于王后之位。未儿从不敢觊觎。如今能得到陛下垂怜。已然是她三生修來的福分。又岂能贪得无厌。未儿不确定这是一种善意的提醒还是一种试探。但这种假设的确让她诚惶诚恐。那红烛掩映之下的脸庞已变得有些惨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无需如此紧张。我相信你可以做好的。你也该相信你自己。”夏悠然从手腕上褪下一直玉镯。套在了她的手上。“这只镯子就当是我赠予你的礼物。希望你日后能多为王兄分忧解愁。” “这是我应当做的。但是你的玉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未儿想要从腕上取下來。却被夏悠然制止了。 “戴着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很衬你的肤色。”许是知道有龙腾的存在。夏悠然的心中总是怪怪的。仿佛被大团大团的棉花塞住了。堵得慌。连同她的情绪亦开始一落千丈。明明是该高兴的日子。然而她却感觉被一层阴霾笼罩着。怎么也挥之不去。 生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了未儿。夏悠然在昱袖宫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却又半路被玄傲神神秘秘地拉到了一旁。第一时间更新 “做什么拉拉扯扯。不怕被你的太子妃看到。”夏悠然白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我有事要问你。”玄傲一本正经的样子也让夏悠然变得严肃和紧张起來。能见到玄傲这般好整以暇的姿态。真是难得。 “何事。你问便是。”夏悠然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傻眼望着她。澄澈的水眸中满装着不解之意。 “我想问你……那个……那……”玄傲忽然说话期期艾艾。让夏悠然愈发不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 “你到底要说什么。再不说的话。我可是要走了。”夏悠然威胁道。 “别。。我是想问。。”玄傲欲说还休。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在夏悠然慑人的瞩目下。还是硬着头皮缓缓开口。“那个雪瑶怀了身孕。若是我一不小心……沒有能够忍住。那……会不会对腹中的胎儿有影响。”玄傲一口气说完。有种如释重负之感。俊朗而英挺的面容上却难掩一份尴尬之意。 他的含糊其词。让夏悠然一时之间反应不过來。然而随即一思忖。又恍然大悟地笑了。原來如此。捂着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來。然而涨红的脸颊还是让她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是想问。怀有身孕期间能否圆房。”夏悠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问道。沒有一丝害羞。沒有一点怯意。 玄傲惊讶于她的料事如神。竞猜得分毫不差。看夏悠然那理直气壮、毫不避讳的神情。简直让他无比汗颜。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继续追寻自己的答案。“可以吗。”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夏悠然故意拖着长长的音调。來吊他胃口。 “你说的可是当真。”玄傲方才冷凝和错愕的眼神瞬间融入了一丝窃喜。“真的沒有关系。不会影响胎儿。”玄傲又追问了一遍。唯恐方才自己理解错了。 “自然。不过……” “不过什么。你可否一次性讲完。别让我干着急。”玄傲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话语中也多了些气急败坏的成分。 夏悠然难得见他如此大失风度的模样。偷偷地笑了几声。才又凑到她耳旁。“不过要有分寸。不要太过激烈。”夏悠然见他面色窘迫。脸色竟还有些微微的羞红。实在忍不住笑意。捂着嘴“咯咯”地笑的甚是欢乐。让玄傲无比尴尬。 “咳咳。。”忽而耳边又传來一阵低冷的咳嗽声。将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发现是一道无比伟岸的身影。挡住了一道光。让夏悠然整个人都陷入到阴影之中。抬头才能看到他的神情。紧紧绷着。明显挂着愠怒之色。让夏悠然心中一紧。似乎直到如今。她还是有些害怕他发怒的样子。那时候小。还能撒娇着蒙混过关。而如今……夏悠然心中甚是恐慌…… ------------ 第22章 回皇城 “不知何时。皇上也有这等偷听人的癖好。”夏悠然无关痛痒地说着。却明显流露出一点讽刺。微风吹过蔷薇。翩跹的裙边在花丛中轻擦而过。偏素的衣服显出一份悠然。如同深山中淡泊而悠远的兰花一般。处处透出一份坚强而又无谓的高洁。 “我去看看雪瑶。请恕我先失陪。你们慢聊。”玄傲自觉处境尴尬。却也从龙腾那愤懑的眼眸中洞彻了些许。第一时间更新遂赶忙找了借口离去。 “你。。玄傲。。”夏悠然咬牙鄙视他的不够义气。在龙腾慑人的目光之下。夏悠然毫不妥协。“你到底想要如何。”她已经躲他远远的。他还想要怎样。明澈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坚韧不屈的个性。夏悠然桀骜不驯地看着他。努力地迫使自己与他平等对话。她不想要再卑微下去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随我回皇城。”龙腾淡淡的口气里却透露出一种不容违抗的坚决。如同一道温柔的圣旨。明知有蛊惑。却又不能轻易回绝。他沒有用疑问句。他用的是陈述语气。而且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夏悠然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題。 反应了良久。心中的不安化作了千层海浪翻腾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彻底扰乱了她的平静。她抬头看向他。那依旧英挺。轮廓分明。眼眸深邃的脸。带着那份与生俱來的高傲。正凝睇着他。眼底的情绪夹杂着一种莫名的执着。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但心中有一种坚持仿佛就在他的冷峻中一点点被摧毁。不知不觉中。一种垂坠和迷失之感正在悄然而生。这让夏悠然感到惶然。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淡淡地看着他。却终究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不会回去。我再也回不去了。”曾经。从她离开皇城的那一刻起。从她身穿着嫁衣离开他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再也回不去了。而后的努力和挣扎也一一变成了笑柄。她死不放手的执着。也终究抵不过这样现实的命中注定。她不想再回头。不想再给楚涵嫣制造不幸了。 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第一时间更新如同阴郁的天气。偶尔飘落着雨滴。连同心情也渐渐变得潮湿。如果是那时候。她听到这句话。她应该会兴高采烈地睡不着觉吧。那时候。每时每刻。她都在等在着有一天他会这样开口。她那样渴盼着他会留她在身边。然而。一次次的期盼都落空了。等來的不过是他的横眉冷对。等來的不过是他一次又一次冷酷无情的拒绝。 “为什么。不要再考虑考虑。”龙腾稍稍地低下头。亦放轻了些语气。就像哄孩子一般。她这样的反应他早有准备。只是他沒想到她会拒绝得如此直接。或许很多东西、很多感情都是有限的吧。一旦透支。便再也无力挽回了。两道幽深的墨眉想两座巍峨不倒的山峰。那样的气势磅礴。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又如同广博无垠的大海。第一时间更新深不可测。 微风裹挟着花的淡淡香味。带给人丝丝的凉爽。亦给人缕缕真切的舒适。 夏悠然沒有想到他会这样问。“沒有必要了。”她不想再给自己回头的路。如今的生活平静而安宁。再好不过了。她不想成为别人痛苦的根源。亦不想让自己再一次沉沦在他布下的漩涡之中。 龙腾沒有想到她会回绝得如此毫不犹豫。几乎都沒有转圜的余地。是他一直以來太自信了吗。不。他也是害怕的。所以过了这么久才來。他经过了深思熟虑。他以为自己不会遭到拒绝。然而她却不假思索。便拒绝地那么彻底。这一刻。反倒是他。有些哑口无言。第一时间更新 “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后天将会离开夏国。届时。我希望你能同我一起回去。”仿佛时光又退回到了从前。龙腾温柔的轻抚着她的头发。盛满了宠溺与疼爱。连波光里都泛着柔情似水的光芒。似乎要温暖整个世界一般。 龙腾忽然那样毫无阻隔地靠近自己。让夏悠然觉得很不习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警戒地稍稍推开了一小步。以避开与他过于靠近的距离。“我想我不用再考虑。如今的生活。很好。你有你的声色犬马。我有我的淡若天涯。何必要勉强呆在一起。更何况。过不久你也要选妃。我更不想陷入这泥泞中去。涵嫣姐姐那样深切的爱你。希望你莫要负了她。”此刻已完全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份心情。夏悠然直觉有些口无遮拦。她轻轻按着太阳穴。以缓解头疼之感。她不想再同他说下去。他那样雄辩。跟他说话是那样疲惫。 “丫头。别太任性。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他就像一个宽容大度的明君。说出口的话便有大将君王的风范。 “那你告诉我。我为何要回去。”夏悠然理直气壮地反问他。“请你给我一个理由。”凭什么每次做决定的都是他。要走便走。要留便留。她累了这么久。不想要再追随他的步伐了。她有自己的世界。一样很快乐。 龙腾竟愣愣地说不出话來。他怔怔地看着这个不若从前的女子。看着这个已有不谙世事的女孩到如今经事老练的女子。仿佛她的成长与成熟也就在一朝一夕之间。他真的无言以对了。他能给予他怎样的理由。难道要说。沒有她在的日子。他都过得很是煎熬。难道要说。身边缺了一个她。他觉得生活开始变得复杂。难道要说。他不想选什么三千佳丽。选什么秀女。他只想要她在身边。他只想要真实地感受到她的存在。若是她在身边。他会感到一份安然吧。 她总是能够有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她总是能够将平淡的生活布满了各种怡情的花瓣。他喜欢这样充满新奇的生活。喜欢看她那高兴充满期待的眼神。总是装满了太多的情绪。那样生动。那样的惹人……动情。 “如果。我要你回去呢。”龙腾低沉的嗓音显得无比深沉。他的嘴角溢出一点笑靥。这个笑容。如同撒旦一般。太过俊美。但也太过冷魅。 夏悠然愕然的看着他。那道精芒好炫目。 ------------ 第23章 烟花璀璨 整个夏宫。灯火通明。处处洋溢出一种盛世不灭的热情。临海的湿气。让空气也变得多愁善感起來。看上去有些云雾缭绕。若是从远处看。这富丽堂皇的夏宫就像是被星光点亮的天上宫阙。让人的呼吸都有着不真实的感觉。 “你看。今日的皇宫好是热闹。” “是啊。今日是夏王陛下选妃之日。听闻各国王宫大臣都來了。” “是这样的。连天帝王朝的国君都來了。好不热闹。” 一群人遥望着灯火璀璨的夏宫。纷纷议论着。 “你说。咱们星辰公主是不是要出嫁了。”有人忽然掺杂了一句。让众人的议论瞬间戛然而止。 面面相觑。露出几丝遗憾。“若公主出嫁。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以后便沒有人再给我们看诊了。”在他们心中。夏悠然就如同坠入凡尘的仙子一般美好。 “但公主值得托付一个出人意表的公子下嫁。只怕所有的人都配不上她。”他们都希望夏悠然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那样心地善良的女子。有那样高贵却又努力平凡的公主。是他们夏国臣民的福气。 “是啊。來了那么多的王公贵族。或许真的离公主出阁之日不远了。”众人嗟乎。带着无比矛盾的情绪。既希望他们可爱温柔又美丽的公主能够永远留在夏国。又希望她可以早日找到自己的意中人。早日找到幸福。 “那若是公主能招个驸马。便再好不过了。我们不会失去这个公主。公主也便能够继续为我们这些百姓看诊。而且也有了个托付。岂不是两全其美。”有人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个主意。 众人皆赞叹的点了点头。“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只是公主和陛下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能猜透的。” ……………… 夏悠然只觉的耳根有些发热。殊不知她正为大家议论着。夜色有些微冷。尤其此刻还是在夜央殿外。夏骁尧为远道而來的贵宾们安排了丰富的节目。只盼都能让他们尽兴而归。美女。醇酒。歌舞升平下。一场绝世的夜宴。那样的隆重而豪华。 夏骁尧居高临下地坐于最高处。那样巍然而凛冽。宾客中。龙腾坐于上位。亦显出他无与伦比的尊贵。 烟花一簇簇地在天空上盛放着。在深邃的夜空勾勒出五彩斑斓的美妙姿态。第一时间更新显得那样迷人。吸引了众多的眼球。 “公主你瞧。这烟火可真好看。”宁鸢无比雀跃地在夏悠然耳边说道。 烟花虽美。却甚是短暂。那么不顾一切地冲向天空。却终究在天际化为乌有。所有的轰轰烈烈都将在转瞬间消失。归于一片宁静。绽放的时候是辉煌的。只是她用尽了所有去换得这短暂的璀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古往今來。大家都在探寻。这样值得么。 “是好看。”夏悠然淡淡地吐出一句。心中若有所思。 众人依旧沉浸于烟花的胜景之中。夏悠然却只是一个人默默地端着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又一口。 龙腾那清冷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夏悠然身上。眼看着她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那两道幽深的墨眉不禁皱得更深。她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不怕醉么。 想要去阻止她的任性。奈何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好如此唐突。 他只期待着这烟花能够快一些结束。这场晚宴能够快一些结束。 乐坊的女子不知何时走了出來。缓缓的旋律仿佛从那淡淡的月光中流出來的一般。萦绕在耳旁。曼妙的舞姿。那样惟妙惟肖。叫人赏心悦目。自然众人都知道。这是夏骁尧亲自作曲。亲自排舞的成果。让人无可挑剔。每一个动作都那样出神入化。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美感。绝非一般人所能与之相媲美。 “夏王。在下也带來本国的一些名族特色。不知诸位可否愿意欣赏。”有人主动请缨。要展露国粹。虽听着是有雅俗共赏之意。但明理人都能瞧出。第一时间更新其中不乏有挑衅之意。 “如此甚好。大家不妨一起欣赏欣赏。”夏骁尧温文尔雅地说道。精深的眸子里却看不出一丝情绪。 精彩的表演不断地上演。已让大家大开眼界。艺术无国界。此刻更是达到一种完美的交融。 “天帝王朝物产丰富。钟灵毓秀。想必也是曲艺双馨的。不知可否让我们一饱眼福。”玄傲挑了挑眉。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似是友好地朝着对面的龙腾举了举。无疑是把矛头指向了他。 他曾与龙腾短兵相接六年。战场无情。势均力敌地厮杀过无数场。曾经在皇城他偷袭过他。见识了他的武功盖世。而后。又因为夏悠然。他又同龙腾打了一场。再一次伤痕累累。每一次都似乎是他的手下败将。此刻。玄傲正好借此机会捉弄他。当然。这不过是表象。他偷偷地瞥了一眼夏悠然。明显是另有阴谋。 他突然的要求。让龙腾有些愕然。他并未准备。但此刻他亦不打算推脱。他深不可测地敲了玄傲一眼。转而又把视线投递在夏悠然身上。 “这个……自然沒有问題。只是……朕可否请星辰公主陪同舞一曲。”龙腾虽是请求的话。但从他口中说出來。便成了圣旨。再无能能够反对。 夏悠然惶然一跳。这有关她什么事。又为何会扯到她身上來。清灵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不住地闪动着。委婉地拒绝他的邀请。“悠然怕是道行太浅。坏了皇上精湛的技艺。” “公主怕是谦虚了。”龙腾的语气无容置疑。让夏骁尧也不得不让步。一直使眼色让夏悠然妥协。 “既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夏悠然狠了狠心。决定为自己努力这一次。她不想就这么认输。曾经他们在夜央殿共同舞曲。若无缘。这一次就当彻底了结。 “拿一把琴來。”夏悠然对着一旁的宁鸢吩咐了一句。 随即。便有人架上來一架古琴。龙腾疑惑地看着琴架上的古琴。慢慢地坐了下來。素手轻轻地挑起。下一刻便有婉转而细腻的琴音倾泻而出。 ------------ 第24章 酒不醉人 他冷峻的目光依旧撒落在夏悠然的身上。似是在期待着什么。又似在鼓舞着什么。 夏悠然看着他执着的深情。竟有些恍神。眉目间氤氲出某些潮湿的记忆。仿佛流年又回到从前。在恢弘而壮阔的夜央殿上。他吹出悠扬流畅的曲调。她踮起脚尖。飞扬出美妙的舞蹈。 偶尔。他会不经意地流露出那沉静宛然的笑容。波动而起的旋律随着他的心情跌宕起伏。第一时间更新 龙腾的薄唇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那优雅而宁静的笑意带着几分遥不可及的尊贵。让夏悠然平和的心又开始动荡不安。总是。忍不住为他心动。直到现在吗。夏悠然在心中告诫自己。故意忽略掉他所有的情绪。夏悠然慢慢地抽回了视线。那黑钻一般的瞳孔慢慢的收缩。随即挥一挥长袖。一跃而起。第一时间更新又轻轻地落于晚宴的中央。 如同仙女下凡一般。众人才恍若惊梦。所有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在夏悠然身上。那妖娆的身姿妩媚又轻挑。有一种不真实的美感。即使所有美好的词都无法将她的美一一说尽。 那么多爱慕的眼神。让龙腾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指尖稍稍滑动了分毫。音调偏离了原來的曲调。然而却又被他不着痕迹地掩盖掉了。顷刻之间便将音准找了回來。那道深邃的目光亦带着一份流连凝睇着翩然起舞的夏悠然。与时光里的倩影交叠着。是他思忖不周。竟然就让她这样毫无保留地将她所有的美好都展示于众人眼前。颓然见。众多欣赏的目光变成了贪婪的觊觎。 许是追随他的脚步早已成了习惯。即使在此刻。夏悠然也是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迎上了他的节拍。第一时间更新那样天衣无缝的配合。绝非一朝一夕能够练就的。众人的眼眸中都流露出一丝赞叹和愕然。 小弦切切如私语。仿佛是在一片竹林深深下。有一方凉亭。亭中有一淡然飘逸的白衣女子正在抚琴。画卷上附上了一首灵动而意味深长的小诗。字迹隽秀而淡雅。大弦嘈嘈如急雨。宛若在电闪雷鸣之夜。风声雨声浩浩荡荡而來。孤舟。还有心怀想念的女子。瞳孔的光点处。聚集了所有的骇然。 似乎所有的背景都已黯淡。在流年的时光中褪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个忘我地抚琴。一个忘我地舞蹈着。用尽了力气与生命。 直到一曲终了。众人才如梦初醒。 夏悠然对着众人欠了欠身。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以示谦逊和感激。随即便有轻移莲步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从袖口中掏出了丝帕。优雅地为自己擦去脸上的细汗。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方才她是有多么紧张。几乎每一个动作的演绎都是小心翼翼。那么久沒有舞蹈过了。她几乎都已生疏了。唯恐会差得他太多。输给他太多。又害怕丢了他的脸。让那么高高在上的他丢脸。夏悠然实在是不敢担待。 可是。第一时间更新很多东西许久不接触便会感到生疏。为什么思念这东西却反而越來越深呢。夏悠然为自己斟了杯酒。轻轻地抿了一口。稍稍缓解了内心的些许焦躁和空虚。 一旁的宁鸢还未反应过來。只知夏悠然多才多艺。却不知道夏悠然竟然能舞蹈出如此的美妙。她几乎都要看呆了。久久沒有回过神來。看到夏悠然又将一杯酒喝下了。才惊觉她今日已喝的不少了。赶忙拦下了她。 “怎么了。”夏悠然回过头。不解地看着宁鸢。 “公主。您不能再喝了。要醉了。”宁鸢担心地提醒道。 “沒事的。我不会醉。今日是王兄的大喜之日。我很高兴。”夏悠然虽是笑着。但宁鸢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份笑里仿佛藏了一份落寞。而夏悠然的话更是让宁鸢感到困惑。第一时间更新前两日在府里。还见她为陛下的事惆怅不已。说陛下要选秀是不得已而为之。帝王也有帝王的无奈。帝王更是要有所牺牲。而如今。她又怎会是高兴的心情。 但是毕竟身份有别。宁鸢亦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放任夏悠然尽兴地喝酒。想來一定是有不同寻常的事发生了。因为她跟了夏悠然这么久。极少会见到她喝酒的。除了半年前的那一次。她忽然失踪。而后被陛下带回來之后。便沉溺于喝酒的梦魇中。 但是她不敢问发生了什么。只是猜想着。一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如今半年过去了。又见到她这般沒有节制的饮酒。想必又是发生了什么吧。宁鸢在心中默默猜测着。 “本王见公主好酒量。不知公主可否赏个面子。”有人举起了酒杯。对着夏悠然敬酒。 龙腾心中暗道不妙。若是开了这个头。后面怕是要沒完沒了。这不过是半年未见。她又何时染上了这贪杯的习惯。心中正思忖着要如何为她挡了这个邀请。却已瞥见夏悠然不假思索地一口喝了下去。甚至连正眼也未瞧那人一眼。显然。不管是谁。邀她饮酒。她都來者不拒的。 夏骁尧也注意了她许久。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正在想方设法的要早些结束这一场晚宴。略有些不悦地打量了龙腾一眼。夏悠然每一次的反常似乎都与他有关。若是他的出现。只能给她造成伤害。那他宁愿以后从此将她封藏起來。在也不让他看到。 “你怎么了。雪瑶。雪瑶。你可别吓着我。”一旁玄傲的声音忽然响起。惹來了全场的注意。 “呃……我难受……”端木雪瑶一脸痛苦的表情。让夏悠然心中一紧。 “快。许是动了胎气。将她扶到内殿去。”夏悠然也从颓败的情绪中警醒。 玄傲听闻。一把将端木雪瑶打横抱起。朝着内殿飞奔而去。夏悠然亦赶忙起身跟了过去。 “雪瑶。你现在感觉如何。”见端木雪瑶那脸色惨白之状。焦急地问着。 端木雪瑶瞅了她一眼。脸色渐渐又缓和了过來。摇了摇头。“现在又沒事了。” “你沒事便好。可把我吓了一跳。”玄傲对着端木雪瑶使了个眼色。暗含了阴谋的成分。却未能逃过夏悠然的视线。 “你们……你们串通一气來骗我。” ------------ 第25章 很铁不成钢 “你们……你们串通一气來骗我。”夏悠然甚是气恼。许是因为喝了酒。沾染了些许醉意。而如今又是薄怒。那晕红的脸颊更是撩人欲醉。恍若夕阳云彩之下的那一方海棠梨落。有着说不出的一种韵味。宜嗔宜喜。绝非一般人能够抵御的一种魅力。连端木雪瑶都要被她吸引住了。 端木雪瑶悄悄打量了一下玄傲。见他正阴谋得逞般的笑看着夏悠然。第一时间更新明澈的蓝眸里一片纯净。沒有任何眷恋和缠绵。一颗心终究放了下來。想來。他曾经的鬼迷心窍已全然卸下了吧。心中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满足。在商国。她原本还担心玄傲只是一时兴起。或只是退而求其次的无奈。若是见到夏悠然。说不定他心中的那一份情思又会疯长。所以。她才狠下心來。决定要赌一次。亦为自己争取一次。 于是。她说服了所有人。要与他前來夏国。如今看來。可见他是真的放下了。剩下的。亦不过是一份惺惺相惜的情谊罢了。有彼此懂得。却沒有相互留恋。又彼此珍惜。却沒有彼此纠缠。这样甚好。她由衷地感到自己的心在被一点点填满。沒有缝隙。 “你不妨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连夏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我才出此下策将你救出來。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可真是一点长进都沒有。”玄傲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收起了方才戏谑的笑靥。郑重其事地“数落”她。恐怕。今晚所有人都见识到这个嗜酒成性的星辰公主了。真不知。她留给人印象深的是那曼妙的舞姿还是那样狂放不羁的豪饮。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夏悠然也真的是醉了。本就心中不舒畅。如今玄傲又如此不留情面的诘责。更是让她觉得不堪。“我怎么样了。我怎么沒长进了。你认识我多少年。你又了解我多少。”夏悠然的脸色一下子笼上了一层阴霾。她有些声嘶力竭。却又感乏力。有种心力交瘁之感。 “不过是一个龙腾。为了她你要折磨你自己多久。若是爱。你就勇敢地去得到他。若是放弃。你就给我洒脱地放手。别每次从他那里受了伤。都要让夏骁尧來替你收拾残局。”玄傲此番是要彻底将她灌醒。连他也要看不下去了。 夏悠然的脑中轰然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在坍塌。大家都看不下去了。她以为她亦掩饰地足够完美。她以为她所作的一切都不着痕迹。天衣无缝。在21世纪。有人曾说。“沒有命定的不幸。只有死不放手的执着。”那么是她努力地还不够么。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他说。“我希望你能同我一起回去”。可是这一切來的太晚。早已不是她想象中的光景。他已拥有了一切。他的一切都趋于完美。那他还要一个多余的她做什么。第一时间更新 或许。是她矫情。然而她不能。 “玄傲。你还愿意再娶妾么。若你假以时日。登上帝位。你会纳许多的妃子么。”夏悠然稍稍地平复了情绪。亦恢复了神智。她若有所思地问道。飘忽不定的眼神让她显得有些疏离。 她突如其來的问題让玄傲一怔。即刻便撇过了脸去。看着端木雪瑶。心中将夏悠然责骂了无数遍。这丫头还真不知好歹。自己为她好。她却一次次将他推入火坑。 “悠然。你这是何意。想破坏我们感情。这可是不通情理啊。”未等玄傲开口。端木雪瑶倒是先接下了话茬。那清丽的容颜微微展露着不悦。无疑。夏悠然的问題刚好触到了她的心口上。此事正是她担心忧虑的。不过。有父王和母后的先例在前。她心中倒也坦然了几分。但如今夏悠然如此毫无掩饰地提及。又让她不得不陷入沉思。若是到时候玄傲执意充盈后宫。她一定不能一意孤行地阻止。就算她独享后宫又怎样。若到时他在宫外玩乐。她亦无法插足。 玄傲见端木雪瑶为他说话。心中颇为感动。走上前拥住了她。对夏悠然更是多了份责斥。“你难道就只会想方设法伤害朋友吗。那个心底纯良、桀骜不羁的夏悠然到底还在不在。”曾经。她美好地就像一朵雪山上不沾任何俗气的雪莲。连一点污浊都是对她的亵渎。何时。她竟变得如此犀利。如此跋扈。如此会伤人…… 玄傲的话一下子换回了夏悠然记忆。泪水簌簌而下。“我不能伤害涵嫣姐姐。她那么爱他。更甚于我……还有她的孩子。我不能……”这是她对于幸福的一份执着。她不能因为自己私欲。而将别人从幸福的席位上拉扯下來。 龙腾的话她不是不心动。她不是不为之动容。可是她不敢。其实她很想问他。“那涵嫣姐姐怎么办。你的王后怎么办。”可是她也不敢问。她害怕他给出的回答。无论是什么。都不是她想要的。反而会破坏了她对他的期待。 夏悠然的泣不成声。又一次让玄傲和端木雪瑶的心融化。原來她是因为出于这样的考虑。“可是你该明白。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别的女子。她依旧会受到伤害的。龙腾是天帝王朝的君主。他注定了无法独善其身。而她作为皇后。那至高无上的荣誉背后。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牺牲。若她能容下别的女子。自然也能容下你。你又何苦这样为难你自己。”端木雪瑶自然是理解这样的一种处境。她也害怕会有这样一天到來。可是。她不愿去想那么多。庸人自扰。她只是想要现在。留得住现在。才能掌控住未來。这是她的人生信条。 在这样两个女子面前。玄傲只觉地惨淡无言。他只默默地将端木雪瑶搂紧了些。给予更深的安慰。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有了身孕。也早些休息吧。”夏悠然止住了哭泣。好听的声音仍是有些喑哑。不似平日里那般干净和纯粹。那绝世的容颜也镀上了一层疲惫的黯淡……他的出现太突然。一切都让她猝不及防。 ------------ 第26章 一场梦魇 盛世繁华的热闹之后。便是一种格外平静的死寂。宾客们不知何时已散了去。夏悠然亦是疲惫至极。在殿内打起了盹。许久之后。等宁鸢过來寻她。她才又被叫醒。 “是何时辰了。我竟在此睡着了。”夏悠然打了个呵欠。才慢慢地恢复了清醒。 “已近亥时。陛下说。公主若是疲倦。可在宫中歇息。以免明日进宫再徒惹麻烦。”宁鸢如是说着。也是在等待她的意思。 “不了。还是回府吧。太久未留宿于宫中。怕是有诸多不便。若是传到外人耳目。恐又是诸多闲言闲语。”夏悠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稍稍梳理了头发。整理了一下华裳。便打发了人去备车马。 “慕容太子与太子妃可离开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夏悠然随口问道。 “嗯。太子妃早有倦意。慕容太子便陪同着离宫去驿馆了。上次见面还见太子与太子妃又诸多嫌隙。如今见他们如此琴瑟之好。浓情蜜意。倒也是叫人宽慰……”宁鸢自知僭越了身份。说了自己不该说的。赶忙止住了口。看向夏悠然。见夏悠然的神色并无不妥。宁鸢忐忑不安的心才又尘埃落定。第一时间更新 已是深夜。街道上鲜有人影在游荡。倒是天上尚有几颗星辰做伴。却也显得寥落了些。夜总是静的出奇。仿佛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暂停。都陷入了梦境。而此刻只有她的马车飞快的碾过着古色古香的街道。留下一路深深浅浅的车辙…… “可探得什么好景致。”见宁鸢掀了帘子探出头瞧着。想來这夜黑风高。并无景色值得忧伤。遂夏悠然戏谑着戏笑她。 宁愿听了她的话。放下了眷恋转过了來。刚好与夏悠然相对。“这黑漆吗乌的。自然无别样的景致可看。只是这夜里的空气倒是叫人舒畅的很。难得深夜在行。宁鸢不过是多了一份好奇罢了。 夏悠然微微的扯了扯薄唇。闭目养神。并未再言语。 半晌之后。便听得有人叫唤。夏悠然这才恍然惊觉已然抵达府中。看对面的宁鸢亦闭目。似是已然睡熟。夏悠然的笑意不禁又加深了些。想來今日她在宫中奔波。亦是疲倦了。遂轻轻地推了推她。“醒醒。回房睡去。”悠然淡雅的声音带着些梦呓的意境。唯恐唐突了宁鸢的睡梦。 “嗯……小姐。到了么。”睡眼惺忪地开口。又忽的明白过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顷刻间惊醒。一双凌澈的眼眸写满了慌忙与紧张。未见夏悠然说什么。宁鸢已跪了下來。“奴婢伺候小姐不周。还望小姐责罚。”哐当一声便重重地跪了下來。着实让夏悠然吓了一跳。 夏悠然见她如此大动声势。心中亦不由自主地感怀于她的大惊小怪。“天气寒凉。若是伤了身子可怎好。我又未曾怪罪于你。大可不必如此。赶紧下去歇着吧。”夏悠然似是了然一切。打发了她下去。心中烦忧。不知与谁诉。 “小姐~。我伺候了小姐再退下。”宁鸢不敢有丝毫懈怠。况且夏悠然想來带她不薄。她断不能如此恃宠而骄。不像样子。 见她坚持。夏悠然亦沒再说什么。也便随了她去。 倏地一阵阴风扫过。夏悠然低声感慨了一句。想要再问宁鸢什么。却终究未开口。只是朝着自己的闺房走去。许是她想多了。明日一切又恢复如初了。 “小姐。你有心事。”宁鸢先來聪慧伶俐。心思细腻。见夏悠然面目惆怅。亦瞧出了几分端倪。她一边替她宽衣解带。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这丫头。越发不懂规矩了。”夏悠然三言两语打发了她。并不想与她细说。 宁鸢自知又说错了话。心中暗自警醒自己要谨言慎行。赶忙闭了嘴。不再言语。心里想着今日滴酒未沾。又怎会如醉了一般尽说胡话。尽做蠢事。伺候着夏悠然安寝下。宁鸢才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正欲关门。又忽然想起一事來。又赶忙退了回來。“小姐。你可还醒着。”宁鸢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因而声音显得有些飘渺。 “还有何事。”夏悠然已甚为疲乏。也许是因为在夏宫内打盹了半会儿。此刻竟沒了睡意。 “今日晚宴散了后。有人要我将这个转交给小姐。”宁鸢缓缓地从袖口中掏出一件玩意儿來。 “是为何物。”夏悠然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一旧香囊。香气早已散尽。不过绣工倒是极好。想來那人也是万分珍惜的。”宁鸢拿着香囊仔细掂量着。 夏悠然听她如是说已觉不对劲。翻身而起见到了那枚香囊。心中更是一紧。竟然是他。“他可有说什么。”夏悠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下了床从宁鸢手中将香囊夺了过來。自己掂量着。 宁鸢思忖了一下。摇了摇头。“除了让我交给小姐。其他再无言语。”宁鸢只觉得夏悠然的反应有些反常。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出了古怪。于是只好告退。 夏悠然只呆呆地望着那一枚颜色艳丽的香囊。她几乎都要忘了。而他又是要用这个來提醒她什么。 见到这个香囊夏悠然自然不会忘记。是他大婚之日她偷偷躲进他的书房。悄悄地将香囊系在了他的剑柄之上。沒想到他至今还留着。不过。这又能怎样。夏悠然怔怔地看着那个她费心缝制的香囊。心中越发感觉凄凉。事实已然不能改变。 这一夜。夏悠然睡得极浅。她的梦里出现了很多零碎的片段。只是她的梦里并非都是好兆头。她尊崇圣旨进了宫。然而楚涵嫣却根本容不下她。处处为难与她。甚至还三番两次找她的麻烦。楚涵嫣在意她夺去龙腾的宠爱。根本无法与她和平共处。毕竟她用10年的光景等來了如今的光耀明楣。 一波又一波的宫廷斗争让夏悠然避之不及。她最后几乎整个人吓醒。汗涔淋漓。她深深的喘息着。梦的残息依旧让她心有余悸。整个人都呆呆的…… ------------ 第27章 昏迷不醒 “小姐。你可曾醒了。”不消一会儿。宁鸢的唤声从门外传了进來。听似有几分急切。 夏悠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才掀开了幔帐下了床。“进來吧。” 宁鸢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小姐。”看她的神情。颇有些怪异。一下子便引起了夏悠然的注意。 “怎么了。”夏悠然还未完全从梦魇中脱离。又见到宁鸢那不若平常的神情。第一时间更新心中不觉又笼上了一层浓雾惨淡的烟云。 “驿馆那边來人请求公主火速赶去一趟。”宁鸢稍稍地梳理了一下情绪。才心急火燎地完整地吐出一句。 “发生了何事。是商国太子妃……”听闻是驿馆。夏悠然一下子便想到了是端木雪瑶。心想着她怀有身孕。可能……一时之间。不禁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要是端木雪瑶有个三长两短。恐怕玄傲心中不好过。 “非也。是天朝那边來的人。并非商国驿馆。”宁鸢赶忙强调。 听到是天帝王朝。夏悠然顿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那边……那边出了何事。”夏悠然原本担忧的神色中多了一份局促不安。若不是昨夜的梦有何象征之意。打了个寒颤。夏悠然并未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喑哑。第一时间更新 “來人说天朝皇上自昨夜回去之后。便呕吐不止。原以为是席间饮酒过度所致。然而一夜过去。却未见好转。反而已入昏迷状态……”宁鸢一边打量着夏悠然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说着。虽不知夏悠然与天朝君主有何渊源。但想到昨夜在殿上夏悠然每每见到他时的不安和异样。宁鸢也在心中给自己提了个醒。 “宣太医院的人过去瞧了么。”夏悠然故作淡定的问道。心中的焦急却一分多过一分。他向來酒量甚好。不至于昨夜饮酒便酩酊大醉。但根据宁鸢所述。他似乎又有酒精中毒之状。 “太医院的人昨夜便赶去了。始终未见好转。遂那边才派了人请小姐过去探个究竟。估计整个驿馆的人都已乱作了一团。听闻夏王也已惊动了。正出宫往那处的驿馆赶去。若是天帝王朝的君主在我夏国有什么三长两短。恐怕夏国要成为诸国谈论的笑柄。天帝王朝亦不会就此放过夏王陛下……”宁鸢独自在那感慨着。焦急是她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听着却又是句句在理。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瞧瞧。”夏悠然三两下拾掇好自己。便跌跌撞撞地出了门。连她也不知道是在担心夏骁尧会受到牵累。还是担心龙腾未知的病情。 “奴才参见公主殿下……” “免了。赶紧让我去瞧瞧。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來禀报。”夏悠然颇有微词。心中也是充满了紧张。 “皇上一开始下令不许惊动公主。后來太医们诊治了依旧沒有效果。古统领万般无奈之下。第一时间更新才让奴才斗胆前來请公主诊治。”那小厮早已心急如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吓了一身冷汗。回话都是弓着身子。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去吧。”夏悠然也知道从他嘴里打探不出更多了。只望着龙腾沒事。天帝王朝和夏国都相安无事才好。 到了驿馆。古渊翘首以盼。似是在门口等了许久。“臣参见公主……” 夏悠然制止了他的虚礼。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快勉了。如今是怎么个情况。太医们怎么说。” “太医们说皇上只是饮酒过多。加上夏国天气潮湿。有些水土不服。引发了旧疾导致。”古渊如实回答道。 “旧疾。”夏悠然的心如同猛地一声受到了一记枪击。“他有旧疾。她怎么从來都不知道。” “他何时有的旧疾。”夏悠然冷声问道。极度的冰冷颇有几分龙腾的影子。古渊简直要以为是他产生了幻觉。 “皇上习武之身。身子一向坚实。只是那六年中受伤无数。不过后來经过调养。大抵恢复地大差不差。才未能被公主发觉。但终究还是留下了一些伤。再加上去年对付太子军时。第一时间更新难免受了伤。触动了原先的一些伤口。加剧了伤势。且……”说道这里。古渊蓦地停了下來。 “且什么。”夏悠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追问。 “且……且这一年來。皇上一直操持国事。日理万机。身子并未得到很好的调养。才导致今日的大病。皇上就在里面。”古渊暗自叹了口气。推开了门。指引着夏悠然进去。 原本惴惴不安的心在走到房门口时。夏悠然的脚步却忽然停了下來。脚下如同被灌了铅一般。生生再移动不得。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在这一刻踟蹰。似乎有种预感。事情发展的正与她所想的背道而驰。 “公主。”见夏悠然迟疑。古渊不得不又担忧万分地提醒她。若是皇上的病情被贻误。小则牵连人无数。大则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夏悠然这才晃过了神。看了古渊一眼。迈步踏进了他的房间。房间里的酒味似乎还未全部散去。可想而知他昨日喝了有多少。大量的药味儿充斥在空气之中。却也沒有掩饰掉他身上的一种清淡的味道。那是属于他的男性味道。再熟悉不过。叫人迷恋与沉沦。 “他……咳咳。我是说皇上他昨日喝了有多少。”夏悠然自觉口误。赶忙改了口。语气中满是不悦。他的酒量她是知道的。若是普通饮酒。定不能让他瘫倒。 “微臣瞧着并不多。”古渊也在疑惑。昨夜一开始龙腾还好好的。突然之间便开始呕吐。一发不可收拾。 “算了。且等我瞧了再说。”夏悠然三两步走到了龙腾的床榻之前。饶是心中有准备他会惨无面色。然而亲眼见到。却还是让她有一种触目惊心之感。 那原本立体的五官如同刀刻般俊美。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威慑天下的王者之气。尤其是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觉给人一种压迫感。怎样都无法掩饰住她卓尔不群的英姿。而如今。他的脸色却是苍白如纸。仿佛沒有一丝生气……夏悠然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泪水在顷刻间几欲崩塌…… ------------ 第28章 梨花毒 “爷……”夏悠然失声叫出声來。已全然顾不得此刻是否需要避嫌。他一向都是那么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他就像神一般岿然不倒。而如今这奄奄一息的模样。顿时叫夏悠然失了方寸。 “公主殿下。事不宜迟。还请替皇上好好诊治诊治。”古渊亦看出了夏悠然的不知所措。放低了声音提醒她。他心中亦是后怕。若是拖延了时间。耽误了病情。那可是谁都无法担待的责任。 “啊……嗯嗯……”夏悠然恍然回过神來。才强忍着流泪的冲动。此刻再顾不得什么。就这样生生跪在了他的床前。按住了他的脉息。一边努力地安抚着自己的情绪。 夏悠然的脸色绷得越來越紧。仿佛她所有的表情都被抽走了一般。怎么会这样。 瞧见夏悠然的脸色越來越惨淡。古渊心中亦凉了一截。“敢问公主。皇上他……无大碍吧。”古渊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龙腾能够相安无事。 夏悠然沒有回答。只是那精细的妆容变得越來越纠结。她探出了身子。又在龙腾的脸上细细地检查着。“古统领。请未皇上宽衣。我要检查他的胸口。”夏悠然已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礼。第一时间更新反正在她眼里亦沒有这般封建的思想。 古渊迟疑了一下。又赶紧上前照着夏悠然的话做了。 “呃……”在衣服褪去之时。古渊似乎被吓了一跳。喊出了一声。 只见龙腾的胸口处发黑。并且有向四周扩散的趋势。谁都能料想。若时间拖得越久。病情便越发严重。“皇上……皇上他中毒了。第一时间更新”古渊难以置信地看向夏悠然。 夏悠然沉默了一会儿。眼中流露出一丝悲戚。她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可是……怎么会。皇上他……可是百毒不侵之身。”古渊实在不敢相信。龙腾在桃源谷的日子。已被赫连逸调理成为百毒不侵之身。如今又怎会中毒。 “难道……古统领忘了多年前绿蔓之事。所谓百毒不侵之身。也终究是起到一个防范之功效。这世上又何止百毒。恐怕千毒万毒都不在话下。若我沒有猜错。爷所中的应该是梨花毒。”夏悠然还不怎么敢肯定。毕竟她学的医理比较多。至于制毒和解毒。她也不过略通一二。谷道老人同赫连逸都不允许她接触过多的用毒之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而今她才明白什么叫做“书到用时方恨少”。 “既然知道是何种毒。那便好办了。一定有解药的。是不是。”古渊满怀希望地看着夏悠然。全然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 夏悠然的脸色变得越來越惨白。她怔怔地望着龙腾。心中有一丝恨意在慢慢的堆积。冰冷的温度顿时蔓延至全身。她看着他紧闭着双眼。气若游丝般。自己却是越來越窒息。仿佛中毒的是她自己。 “古统领有所不知。这梨花毒是剧毒。堪称毒王。因为中梨花毒之人最初无任何症状表现。就如同正常人一般。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梨花毒便在人体内慢慢扩散。才渐渐有了皇上之前的那些症状。”夏悠然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來显得淡然。然而她每说的一个字都在颤抖……那粉拳早已紧握成了拳头。掌骨那般明显地凸起。心。冷的几乎要死掉…… 夏悠然的一番陈词让古渊的希望在瞬间破灭。他扶着一旁地木椅。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那……皇上可还有救。”他睁大了双眸看着夏悠然。期待着她的回答。 “若要解毒。第一时间更新必先找出下毒之人。”夏悠然此刻竟然弯出一丝笑意來。只是那般勉强的笑。只叫人心疼不已。那笑靥中浸透了千万种情绪。痛的刻骨。恨的彻底。竟叫古渊不忍直视。 “那依公主之见。此毒在皇上体内潜伏了多长时间。”古渊努力地保持着理智。他绝不会放过下毒之人。 夏悠然摇了摇头。第一时间更新“毒性发作时间同下毒的分量亦有关联。因而我不能妄下定论。” “皇上想來行事谨慎。怎会被人下毒。”这让古渊百思不得其解。 夏悠然笑的越发冷眼。所谓防不胜防。最深的毒自然要从最亲密的接触开始。所谓的梨花毒。又称梨花蛊。若要种蛊。必先交欢。所以。这毒自然是他在外寻花问柳之时染上的。夏悠然只觉越发苍凉。她以为在画城的种种不羁和放浪形骸都只是掩人耳目的把戏。然而登上帝位之后。他却依然如是。想來。这便是他的本性吧。越发的绝望。一刹那间。她有一种任他自身自灭的冲动。 “这又谁能知晓。”夏悠然冷冷地哼出一声。随即再也不看龙腾。便忍着膝间的酸疼站了起來。走到桌旁随意地娶了纸笔开了一张药方。“或许能抑制毒性蔓延。只是要调制出解药。恐是要赫连逸才能解决。”笔走龙蛇。墨汁风干。心已凉透。 夏悠然突然的冷漠让古渊感觉莫名其妙。只是听闻可延缓病情。古渊赶忙取了方子吩咐了下去。一边又赶忙差人去请赫连逸火速赶往夏国。 夏悠然远远地看了龙腾一眼。一点点的筛掉最后的一丝留恋。 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因为女人而中蛊。他到底要栽在女人手上多少回。难道他真的连性命都不顾了吗。 提起了绸缎的长裙。迈开了脚步离去。 “悠然……别怕……我在这里……莫怕……悠然……爷在这里……”龙腾的梦呓让夏悠然即刻顿住了脚步。如今他又在唤些什么。有意思么。夏悠然已彻底凌乱。她不懂。真的不懂。 再也不回眸。夏悠然赶忙逃出了驿馆。恰好在门口撞上了从宫中赶來的夏骁尧。撞了个满怀。 “走路怎不看着点路。真是不成体统。可有撞疼。”夏骁尧一边心疼她。一边又嗔怒地责怪她。然而。夏骁尧的那份温润体贴地安慰。却让夏悠然的泪再也止不住地落了下來……深深的沒入他的怀中。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快。都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找到它所渴望的归属…… ------------ 第29章 踟蹰不决 “怎么了。受委屈了。”看见夏悠然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夏骁尧的口气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下來。再也不忍心责怪一句。从來她都是他心中的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经过昨夜一事。无数的王公贵族都请求能与夏悠然缔结良缘。一大早夏骁尧接到的橄榄枝便数不胜数。然而他终究还是犹豫。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够与她匹配。 他既舍不得。然而那些人也着实不配。 夏悠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泪水都蹭在了夏骁尧的胸前。偏偏她又一句话也不说。更是让夏骁尧心急如焚。 “宁鸢。你说。”夏骁尧把注意力稍稍的转到了宁鸢身上。 宁鸢诚惶诚恐。赶忙俯下了身。“回禀陛下。奴婢不知。方才公主还好好的……”宁鸢感到一头雾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从未见自家公主哭得那般伤心过。连她都忍不住了。公主千金之躯。何曾受过委屈…… “可是因为。。他。”夏骁尧心中哀叹了一声。从來只有龙腾。才能够让夏悠然如此患得患失。他永远都是她的逆鳞。触之不得。她再多变的情绪。再复杂的表情。也都冠之以他的名字。 许是被夏骁尧的臆测触动了心思。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夏悠然不禁哭的更凶了。她以为她足够坚强。她以为她可以淡忘。然而她终究还是无法理性成熟地应对有关他的一切。 “到底发生了何事。他……”夏骁尧也很担心龙腾的状况。他是万万人之上的君主。若是在夏国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又要引起纷争。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了。 “死不了。”夏悠然停止了呜咽。一双琉璃般地眼眸已哭得红红的。话语中还带了点小脾气。 夏骁尧怜爱地摩挲着她的头。“不哭了。我进去看看。”就像哄小孩子一般。夏骁尧清风朗月般地面容透出一丝甘冽的微笑。如同一缕暖阳一直照射到人的心中。犹如一丝和弦一直弹拨到人的心底。 “小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还是担心天朝君主的。对不对。”接连着两天看夏悠然都有些心不在焉。宁鸢忍不住开口。虽然她至今还未弄清楚其中缘由。但看夏悠然的脸色。便可知圣上的生死牵动着她的心绪。而这。无关于他的身份和地位。 夏悠然良久才反应过來。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他的生死与我何干。” 见她如此执拗。宁鸢不敢再问下去了。只得悻悻地退了下去。这两日。夏悠然都闭门不见客。就算是玄傲和端木雪瑶來了。也无一不是吃了闭门羹。谁都不知道夏悠然在想些什么。 “怎么。一个人关在府中。以为这样他就能醒來。”忽的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高处飘來。让夏悠然一阵喜不自禁。他终于來了。 “我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夏悠然并未起身迎接。只是抬头看着他身穿着一身飘逸的素色白衣。缓缓地落于眼前。虽是玩笑的语气。但是夏悠然的表情中却是一片怅惋。赫连逸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温柔的视线将她团团包裹住。终究也只是轻轻的哀叹一声。“丫头。你开玩笑的本事退步了。” “方才的话可是大不敬。”赫连逸好心地提醒道。 夏悠然不屑地一瞥。“他若有本事。站起治我罪啊。”夏悠然几乎是愤怒地咆哮着。连日來的怨愤都积聚到这一刻。顷刻间迸发。连她自己都快要瞧不起自己。明明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为何她还是念念不忘。为什么她还是感到难过。为什么她连配置解药的勇气都沒有。 “傻丫头。做什么要逞强呢。”赫连逸轻轻地将她揽入了怀中。给予她些许依靠和勇气。“为什么要恨他。都不愿帮他诊治。梨花毒。我相信你可以配制出解药的。”赫连逸的声音有着无与伦比的温柔。整个世界都仿佛在霎那间安宁下來。 “我不愿意。但我也害怕。赫连。我真的害怕……可是……我又那么恨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那么待我。我在他身边那么久……那么久。第一时间更新久得我快要遗忘了我自己。久得几乎让我丢掉了灵魂。化成了他的影子。他朝着哪里奔去。我便也寸步不离地跟去……”长久以來的悲恸。全都压抑在心底。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來…… “丫头。他有他的苦衷和无奈。莫非他沒有让你随他回皇城。”赫连逸有些疑惑不解。似乎跟料想的结果不怎么一样。 “那又如何。我怎能置寒嫣姐姐的感受于不顾。既然他当初选择了寒嫣姐姐。那我和他是断然不可能了。”夏悠然稍稍的平复了些情绪。略带抱歉地看了看赫连逸。从袖口中抽出了丝帕。轻轻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当初他拒绝得那么决绝。凭什么如今他一回头。她就要趋之若鹜。她无法违背自己的心。若非独一无二。她宁可弃之如屣。 “那若是他死了。你忍心寒嫣她……”赫连逸沒有再说下去。他知道她懂得。 “那是因为我知道……他死不了……有你在。他便不会死。”夏悠然此刻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求。 “那你自己为何不救他?”赫连逸带着一丝玩味。那双清逸洒脱的眸子里透出一丝叫人耐人寻味的情绪。 “梨花毒种类繁杂。若是一味药配错了分量。或是顺序。都有可能致命……我不能拿他做试验……”夏悠然恨自己心中终究放不下他。“其实。你早就知道他中了梨花毒。对不对。”夏悠然试探性地问道。 赫连逸惊讶于她的聪慧。沒有否认。他淡淡地道。“不错。他中毒之时我便已知晓。但梨花毒必须要等发作之时才能知晓它的毒性到何种程度。” “是谁下的毒。”几天來。折磨夏悠然的问題终于问出了口。她执拗地看着赫连逸。眼底暗藏着一丝恨意。到底是谁。竟会有蛊惑他的本事。能将这毒种在他身上。 赫连逸那深邃的黑瞳。闪过一丝精芒。若我告诉你。“那人是你呢。” ------------ 第30章 过往纠结 赫连逸那深邃的黑瞳。闪过一丝精芒。那眼神看得夏悠然有些心慌。连同她的心跳都开始有些紊乱。笑话。为何会被他打量得颓然失了底气。夏悠然不以为然地回瞪过去。却听得赫连逸悠悠地开口。“若我告诉你。那人是你呢。” 夏悠然着实愣了半晌。瞪大了圆圆的俏目。显然不敢相信如此荒唐的事实。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夏悠然涩然笑着。“赫连。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太荒谬了。怎么会是她给他种的梨花毒。梨花毒明明要通过两人鱼水之欢方可…… 似是想到了什么。夏悠然整个人顿住。不可思议地看向赫连逸。这怎么可能。半年前那一次……她的印象很是模糊了。 然而赫连逸却很肯定地对着她点了点头。“那件事过后。师兄他便忙于登基的相关事宜。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之后又忙于整顿朝纲。废寝忘食。最终体力不支感染了风寒。我进宫诊治发现他身体有些异样。遂仔细地替他检查了一番。竟发现他体内藏有梨花毒。”赫连逸回忆着说道。 “那你又怎知是我。”夏悠然此刻心中百感交集。若是她这几日來恨着的女子便是她自己。这是不是很可笑。她很是矛盾。既希望那人是她自己。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又希望那并非是她的错。否则她心中的愧疚感又会肆意蔓延滋长。 夏悠然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几日的日夜兼程让他很是疲惫。掀了掀眼皮望了望夏悠然。便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來。“有一点你或许不知。梨花毒不仅仅是需要通过交欢才能产生毒性。而且也需要其他的毒与之相伴。极少数人才知道。第一时间更新媚药是梨花毒最好的伴侣。想來当日龙寅想得极为周全。决心要置师兄于死地了。否则也不会想到用梨花毒这般阴狠的手段。”赫连逸等龙腾的毒发作已等得太久。若是再拖延下去。连他都不敢保证是否还能真的找回解药。因为梨花毒在体内潜伏的时间越长。所产生的毒性便会越大。最坏的可能便是无药可救了。 夏悠然的确不了解这一点。赫连逸的话几乎要将她说服。每句话都是那般合情合理。然而即便如此。又怎能保证一定是自己。想起半年之前她被下了媚药。因而才失了身。只是某种程度上。她亦是感到庆幸的。索性那一日救自己是他。而非别人。纵然她已不太能记得当初的情形。然而她心中却并沒有遗憾。 赫连逸看出了夏悠然的迟疑。无奈地笑了笑。“你可知。当师兄知道他中了梨花毒是何种反应。”那是唯一一次。龙腾感动了他。让他一生都难以忘怀龙腾的深情。那一刻。龙腾无情的形象彻底颠覆。有时候。连赫连逸都要被龙腾的冷血蒙骗。那一刻。他恍然又找回了从前那个潇洒俊逸的兄弟。沒有王爷的冷漠。沒有君王的孤傲。只若一个平凡的男子。 夏悠然的好奇心被勾起。她讪讪地问道。却沒有多少底气。“是何反应。”心中颓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悲凉。一点点沉下去。却越发地不安起來。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却又深感害怕。唯恐自己无力承担。唯恐自己会再一次陷入纠结…… “他一开始云淡风轻地问我。‘此毒很严重。’我思忖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嗯。若是不即刻转移。原宿主会肝肠寸裂、七窍流血而亡。尤其是混杂在媚药中。中毒者更是会煎熬难忍。’”赫连逸当时想到若非龙腾救她及时。那夏悠然极有可能便一命呜呼了。也惶惑地不禁倒抽一口气。 “呵。幸好不是她。”随后赫连逸便听得龙腾这样冒出了一句。那语气竟是如释重负。还有一种放松的释然。连他原本凝重的表情也一下子变得温和了许多。仿佛他还在为深种剧毒而感到幸运。赫连逸简直要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題。 看到龙腾若有所思的模样。赫连逸再也不忍心告诉他。梨花毒的转移。也会加重它的毒性。 夏悠然蓦地怔住。她从未敢想龙腾会这样在乎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既然如此。又为何一次次地要将她推开。她只觉得无比震惊。这一切來得太过突然。就像一场深深的幻觉。 “你如今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你可知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不去思念他……”夏悠然倏尔感到一种无力感。连原本悦然的嗓音亦变得空灵。似梦呓一般。清澈的水眸再一次漫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霭。“你有几分胜算。”霎那间。她又开始患得患失。 “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赫连逸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匆匆赶來夏国就直接來找她了。还未见到龙腾。不知是怎样的情况呢。 “什么叫不知道。你可是神医。你可是众人眼中的医圣。你怎会不知。你怎能不知。”夏悠然再也顾不得什么。忙不迭地拉着赫连逸就冲出了府邸。 “你放心。这一时半会儿他还死不了。”赫连逸还沒喘够半口气。便又被她拉着朝向驿馆去了。方才她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情状。如今又是这般心急火燎。无怪乎要说“女人心。海底针”了。 古渊盼赫连逸盼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如今总算见到了他。心中的担忧总算稍稍地放下了。“赫连先生。你可算赶來了。”古渊疲惫的神色中亮起了一抹颜色。显然这几日他都沒能够休息好。“皇上就在里面。”古渊指着前方的一处房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在前面。 “师兄现在的情况如何。”赫连逸追赶着古渊的步伐。知道他心中焦急。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吧。走得也忒快了点。赫连逸几乎都要汗流浃背了。 “皇上一直都昏迷不醒。高烧还未退下。真是叫人担心……”说着。古渊宽阔的眉宇不禁又皱到了一起……他看了看夏悠然。哀叹了一声。终究沒有开口。 “古渊。你要说什么。”夏悠然看出了他的心思。遂直截了当地问道。心中却顿生怅然若失之感。 ------------ 第31章 冷入骨髓 古渊欲要开口。朝着屋子里看了一眼。“公主殿下请自己看吧。”说着便退开了些。让夏悠然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药味儿顿时扑面而來。几乎让夏悠然呛得咳出声來。她捂住了鼻子。炯炯有神地眼眸在微微一瞬间挂上了湿意。她踟蹰着脚步。却又想即刻奔到他的床前。为何情况会演变成这样。夏悠然颤抖着身子。无语凝噎。那轻盈的身条骤然间变得羸弱。仿佛禁不起微风的力量。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他的床前。映入眼帘的情景再一次让她窒息。 只见昏厥中的龙腾比起前两日。生命的迹象更加微弱。他整个人都瘦削了不少。往日的飒爽英姿早已消失不见。那惨白的容颜。叫人看了触目惊心。 夏悠然足足愣了半晌。竟说不出话來。“怎……怎……会变成这样。爷……皇上他。”夏悠然伸手想要去探他的温度。如今的他看起來就仿佛只剩下一具沒有灵魂的躯壳。她真的好害怕。抬起的手却又不敢落在他身上。唯恐这是一场梦。她一触碰。他便会消失不见。 “赫连……你快看看。你看看爷他到底怎么了。”夏悠然已完全丧失了理智。她沒有料到情况会这么严重。一下子又自责起來。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安生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她怔怔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赫连逸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病情比我想象得要严重许多。”赫连逸一时之间也沒有头绪。美目中聚拢了一团阴霾。久久地消散不去。就如同这屋子里浓烈的药味儿。 “那……梨花毒能否再次转移。第一时间更新不如再转移到我身上可好。”夏悠然扯着赫连逸地手臂。如同看到了最后的一丝希望。死死地紧抓着不放。若是能换的他的性命。就算牺牲自己。她也在所不惜。她只要他能活着。她想再看一眼他高高在上、英明不凡的模样。 赫连逸惊讶于她会冒出这般荒唐的想法。耀眼的眸底却涌动着一种悲恸和疼怜。情不自禁地将夏悠然抱入了怀中。给予她些许勇气和温暖。“傻瓜。你熟稔医术。梨花毒不同于一般蛊毒。只能转一次。难道你不相信我么。一切有我在。师兄他会转危为安的。”温润的字眼是那般叫人安心。仿佛有一丝丝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夏悠然体内。 “真的么。爷他不会有事。”夏悠然已然完全失了主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在她心底。龙腾就像一座巍峨耸立的山脉。永远岿然和伟岸。而如今。他那病恹恹的模样。一下子摧毁了她心中的信仰。就像心中最深处的依靠都轰然坍圮。让她实在难以接受。 “放心。给我一点时间。”赫连逸安慰着说道。额上却也冒出了一丝冷汗。他并沒有那么大的把握。但是这一次。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前所未有的压力如潮水一般侵袭而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却依然回答地那么坚定执着。唯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有多么慌乱和仓皇。 ************* 赫连逸两日不眠不休都在配制解药。夏悠然亦无比后悔。早知如此。她早该学习制毒和解毒之法。看着龙腾沒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夏悠然的希望也在一点点泯灭。 夏骁尧派了太医院全力配合赫连逸研制解药。一面又对外界封锁消息。若是龙腾身中剧毒的消息传出。恐怕又要引來一阵血雨腥风。因而。就算是楚涵嫣。也未能得知龙腾的消息。 “皇后娘娘。你又走神了。”一旁的小蝶提醒道。小皇子已经抱了过來。 “哦。今日是什么日子了。”楚涵嫣一边从小蝶手中接过了小皇子抱着。一边若有所思地问道。 “皇后娘娘可是想念皇上了。皇上已离宫快满月了。”本就是楚涵嫣身边的丫头。自然了解她的几分心思。自从皇上登基以來。便一直忙于政事。对于皇后的关心甚少。以至于皇后日夜忧思。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如今皇上远离。皇后对于皇上的担心有增无减。小蝶极为心疼楚涵嫣。 “休得多嘴。”楚涵嫣雅然而又不失风范地说道。心中却又有一种被戳穿心思的苍茫。他此番去夏国恐怕也是为了夏悠然吧。其实这么久日子以來。她已然了解了他的心意。她的柔情深重终究换不來他的从一而终。她想要的本就不多。他如今将一个女子最高的荣耀都赐予了自己。可是自己依旧不高兴。是不是自己太贪心了。她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对于这个孩子。他是极为宠溺的。几乎要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予他。对于自己。他也努力地做到沒有亏欠。有时候她都要被这样一种幸福的假象欺骗了。然而。不爱就是不爱了。她终究骗不了自己。他的若即若离。让她感到忐忑。她望不到他深情的目光。他的眼神中沒有了她的影子。这让她感到茫然和失落。 纵使如今她独享后宫又能如何。他永远都不肯能是她一个人的了。 “咳咳……”楚涵嫣轻轻地咳着。季节的变化。让人猝不及防。吃了太医的药。她的感冒却始终不见好转。太医告诉她是积郁成疾。要保持心情舒畅。这样的告诫听得太多了。也就变成了老调重弹。她自己心中清楚。自从身孕之后。她的身子便大不如前了。生怕将病传染给孩子。楚涵嫣让小蝶将小皇子抱走了。 一旁的桌上。依旧放着内务府呈上的秀女名单。楚涵嫣看得有些出神。她早已将其中优秀的女子挑选出來。充盈后宫。增加子嗣是他们的责任。她曾经征询过他的意见。他只是淡淡地说。“你做主就好。” 即使如此。她的心中沒有任何喜悦。再多出众的女子。也抵不过一个夏悠然。无人能与之比拟。无人能够取代。想來。此次前去夏国。他应该能够将她带回來了吧…… 春日的阳光暖意融融地照进了宫殿。投下一片明媚的光影。然而楚涵嫣却感到一种透自心底的凉意…… ------------ 第32章 解药 明明是人间四月的芳菲胜景。偏然因他沉沉的病色。整个世界都骤然失了颜色。 两日下來。夏悠然亦变得满目憔悴。 “丫头。你这样无济于事。对师兄的病情沒有丝毫帮助。我还缺了几味珍贵的药材。你去夏宫给我找來。”赫连逸有些看不下去了。故意给她安排了事做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夏悠然迫不及待地便找了來。不敢耽误一刻。那双炯炯有神地明眸中写满了倦意。也写满了一种不服输的倔强。她执着地看着赫连逸。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洞察出什么。“你已经配制出解药了。是不是。” “我还无法确定。需要试过方能知道。”赫连逸迟疑了一刻。缓缓说道。他沒有十足的把握。稍有差池。恐怕就是人命关天。而夏悠然如此的紧张和不安。又无形中给了他很多压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这是我刚让宁鸢沏的安神茶。你先喝一杯吧。相信我。师兄会安然无恙的。”赫连逸从旁端起了一杯茶。水汽呜咽着。夏悠然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看着夏悠然终于安然地倒在了他的怀中。赫连逸总算松了口气。他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她休息片刻了。 一把打横将她抱起。将她安置在了隔壁的房间。并安排了宁鸢照顾她。 希望等你醒來之时。能够看到成效。赫连逸信誓旦旦地许诺已昏昏入睡的夏悠然。擦拭了一下额上的汗水。在古渊的安排下沐浴了一番。赫连逸才感觉不那么疲惫了。 “赫连先生。您也休息一会儿吧。”古渊虽然心急如焚。但也心知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不碍事。我再去药房看看。你看着师兄。若有任何异样。都速速告知与我。”赫连逸卷了卷宽大的衣袖。再也顾不得别的什么。匆忙朝着炼药房走去。 夏悠然醒來已是第二日了。因为特殊药物的作用。这一觉夏悠然睡得很沉。该死的。她低咒了一声。如弹簧一般从床榻上坐起。第一时间更新“他的情况怎样了。”夏悠然心急火燎地拉着一旁的宁鸢问道。 “小姐。有赫连公子在。不用那么担心。方才听闻赫连公子已配制出解药了。”宁鸢想着这该是个好消息。因而唇角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几分欣喜之色。想來小姐一定也会高兴的。 “真的么。”果不其然。夏悠然所有的倦意和惺忪睡意在刹那间消失无踪。手忙脚乱地穿戴好。便冲出了屋子朝着龙腾的卧房奔去。 踉踉跄跄地走到了龙腾的面前。与赫连逸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神中擦过无数复杂得情绪。只是都沒有说话。心照不宣。古渊将龙腾稍稍的扶起。接过了赫连逸手中的药。小心翼翼地喂到了龙腾的嘴边。 许是昏迷得太久。几日來几乎滴水未尽。那药怎么也灌不进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药汁一点点地顺着龙腾的嘴角流下…… 夏悠然默默地祈祷着。恳求他能够开口喝下去。“爷。我求你了。你喝一口。悠然求你……”夏悠然弓着身子看着他。企盼着他能够张一张金口。 “爷。喝一口。哪怕就一口。等你醒了。悠然再不惹你生气了。再也不任性了可好。你的要求。悠然都答应你……”这一刻。夏悠然放下了她所有的尊严和倔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只是恳请他能够醒來。恳请他能够平安和健康。其实在他面前。她从來都沒有什么尊严可言。仅有的那一点倔强也不过是怕输的一无所有罢了。 “赫连先生。皇上他不喝。这可如何是好。”古渊亦焦虑得出了一身汗。一时间也失了主意。他的手臂微微地颤抖着。若是药灌不进去。就算是仙丹也是徒然。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夏悠然看了看碗中黑乎乎的药。又看了看面若白纸的龙腾。狠了狠心。毫不犹豫地从古渊手中抢过了碗。喝了一口。而后又一手捧着龙腾的脸。一手按住他的下巴。强硬而又霸道的覆上了他薄凉的淡唇。强行将口中苦涩的药过渡给他。 龙腾仍旧毫无意识。排斥着一切。就仿佛将他整个人封存在一个孤零零的世界之中。第一时间更新夏悠然许久都沒有离开他的唇。带着更为坚韧的意志。 许是她的吻感染了他。许是她熟悉的气息召唤了他。许是她的温暖和执着鼓舞了他。龙腾终究将药吞了下去。 夏悠然的眼中流露出潮湿的喜色。“他咽下去了……他咽下去了……”夏悠然看着赫连逸。嘴角挂着笑意。 赫连逸也情不自禁地被眼前的场景感动了。他拼命地点着头。“嗯。师兄一定会好起來的。” 夏悠然亦被龙腾的举动感染。她带着一份來自心底的深深的期许和鼓舞。还有他给予她的感动。一点一点地。将整碗药都送入了他的口中。药很苦。她与他一同感受。然而她的心中却是甜的。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绽放地那样绚烂。她捧着他的脸。分明看到他的眼角挂着一抹淡淡的湿意…… “爷。你醒了吗。你是否能听到我的声音了。”夏悠然激动万分。心中涌出一份深深的悸动。恍如那情愫萌发时的怦然心动。 “悠然。你先出去。”赫连逸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带着一丝安慰劝服道。 “我……我不出去。我要等着爷醒來。”夏悠然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执拗地要陪伴在他身旁。 “乖。我保证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他。师兄他体内的毒还需要外力逼出來。你先去外面等着可好。”赫连逸墨色的眉目中透出一份坚定。仿佛信了他。就能获得力量。夏悠然闪动着泪意的秀眸。终究点了点头。悄然退了出去。 赫连逸同古渊相视。默契地点了点头。 ********************** “小姐。怎样了。天朝君主他……” 夏悠然沒有回话。只是在这驿馆中悠悠地踱着步子。回味着那些不谙世事的年少时光……那一年。她也不过豆蔻年华。任性地要跟随他來到夏国。这里便是他们居住的地方。她还记得。他当时就住在现在的那个房间…… ------------ 第33章 翩然起舞 那时。时光清泛涟漪。天上云淡风轻。岁月静好。她只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时。她天真的以为。一眼之念。便是一生执着。然而经历了这么多的过往。才懂得有时候学会放弃比坚持更加重要。 那时。她以为只要这样淡淡的、静静的固守。就能安然地一直走下去。便能流年安好。清浅一生。即使偶尔的雨歇微凉。亦不会阻挡一世的浅吟低唱。第一时间更新 而梦。总是在美好的幻想中开始。在一点点地摧毁中结束了。六年的征战。六年的别离。而后他被召回皇城。再是她远嫁夏国。他与青梅竹马喜结连理。而后又是一场夺位风云…… 似乎这两年发生的事情要比一辈子都要冗多。仿佛这些苦痛的时光在心中烙下了一生都无法磨灭的伤。那些旧时光里的喜怒哀乐都成为浮光里的掠影。那么朦胧。又那么飘渺。那么虚幻。又那么切实存在过。 夏悠然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不声不响。就如同此刻的寂静流淌的时光。亦悄无声息。 他就像一座巍然耸峙的城。她多么希望他的城里只有她一人。然而他注定是君临天下的王者。她注定不可能独占这座倾城。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脚下轻轻一点。缓缓地荡起美好的弧度。恍若一场惊梦。自然。她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醒來。他依旧拥抱着他的声色犬马。她依旧她平静的淡若天涯。 无声的泪悄然落下。在淡雅的裙上留下点点醉人的斑驳。像是一声声沉沉的哀怨。又像是一句句绵长的私语…… 此刻。她在屋外缅怀着过往的一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拼命地祈祷着他能够健康醒來。如往日粲然存在。而他与她只有一墙之隔。在那一方小小的世界中。他是否也在拼命地挣扎。努力地要清醒。冲出生命的曙光。 夏悠然强忍着想要冲进去一看究竟的冲动。她只能默默地赋予他们力量。“宁鸢。陪我进宫一趟可好。”夏悠然任由秋千缓缓地归于静止。而后用那恍若來自天外的声音低声细语道。 宁鸢猜不透她的意思。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去为她备下了车马。 她独坐于夜央殿内。她窈窕的身姿依稀在光滑的大理石上投下淡淡的疏影。记忆中。那一轮圆月皎皎。夜央殿非凡热闹。 葡萄美酒。才子佳人。无数的衣香鬓影。在那个午夜梦回的恍影中都沦落成华丽的背景。第一时间更新只有他。那么清晰地与她温婉相对。 他谦和又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带着无与伦比地宠溺。“悠然。你给大家舞上一曲作夏国款待我们的回礼如何。”听似商求的语气。让年少懵懂的她格外受用。忙不迭地点了头应下。 “但是。你要为我伴奏。”夏悠然无比渴求地看向她。明澈的水眸中带着一丝迫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好。”他竟然也那样爽快地答应下來。这让夏悠然更觉受宠若惊。一颗心雀跃着几乎要跳出來。绽放出一朵花來。那张绝美无加的容颜上透出微微的红晕。更似那三月里绚烂的桃花。 她翩然起舞。他深情演奏。天籁般的音符缓缓的飘散在空气之中。与那温柔而腼腆的月光纵情缱绻缠绵。那样的暧昧。第一时间更新又那样叫人沉醉。 华丽的衣衫随着她轻柔飘逸的舞姿翩跹舞动。整个人都化作了一个善舞的精灵。那柔美的动作那样地出神入化。如同有魔力一般一下子吸引了众多的眼球。 乐声低缓。舞姿轻柔。乐声高亢。舞姿激越……两人配合得那般默契。浑然天成。天衣无缝。仿佛他们就该那样配对。仿佛他们就该那样演绎。仿佛他们已这样配合了上百年……叫人无可挑剔。唯赞叹不已。 乐声停。舞姿静。 他收起了玉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深潭般的眸子里藏着深深的赞许。让她更是欣喜若狂。面若桃花。 思绪从回忆中缓缓走出。多少年了。偶尔恍如梦中。偶尔又觉近在眼前。夏悠然嫣然一笑。不做他想。伸手一挥。脚步轻移。独自一人在这偌大空旷、宏伟瑰丽的夜央殿内舞蹈起來…… 沒有音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沒有观众。她只为自己舞蹈。她只为生命舞蹈。她只为他舞蹈…… 彩带在手中圈画出一道又一道炫目的彩虹。她那样执着地舞蹈着。不若平常的温柔。只剩下了那份來自心底的倔强。仿佛她要拼尽了生命的力气舞蹈。 她倾国、倾城、倾其生命。倾其一切。都只为他一人。 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她狂野地舞动着。生命中所有躁动不安的因子都被召唤起來。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她让自己屹立于傲然的巅峰。又将自己埋沒于卑微的泥土…… 此刻只有一种淋漓尽致的快感冲蚀着感官。她要忘却所有。用这种深深缅怀的方式。她自觉可笑。却又不知所措。只剩下惶恐。 累了。便倒下…… 醒了。便又是新一轮的开始…… 如此往复。直到筋疲力尽…… 最后。她亦不知道在何处清醒了过來。 “公主殿下。你可总算醒了。”宁鸢唏嘘了一丝。松了一口气。“娘娘。公主殿下醒了。” 看着未儿走來。夏悠然才恍然这里是昱岫宫。“我睡了多久了。爷他怎么样了。赫连那边有沒有消息。”夏悠然迫不及待地问道。满是急切。 “莫急。你怎可这般折磨你自己呢。”未儿了解她对龙腾的感情。心中也是心疼。 “不行。我要出宫去看他。”夏悠然说着就下了床。也顾不得全身的酸痛。又匆匆忙忙朝着驿馆赶去。 “他怎么样了。他有沒有醒。”夏悠然直直地奔到他的房间。急迫地想要知道他的情况。 赫连逸擦拭了一下额上的汗水。“他体内的毒性已渐渐地散去了。只是他何时才能清醒还不得知。梨花毒在他体内潜伏那么长时间。恐怕再好的药也无法即可奏效。”赫连逸亦累得近乎虚脱了。扶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 第34章 纠缠不舍 赫连逸疲惫至极地看了龙腾一眼。如今何时能够醒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夏悠然再也听不得任何人的劝告。执意要守着他。她要在第一眼看到他醒來。纵然她早已把自己折磨得身心俱疲。她依然要坚持等到他醒來。 白天变成了黑夜。黑夜又变成了白天。 都说白天不懂夜的黑。爷。难道你不懂我等待的心情吗。还有涵嫣姐姐。要是她知道了。她该多么难过。难道你要这样抛弃你的妻儿。舍弃你的皇位。丢弃你的子民吗。 爷。你别再贪睡了。我知道这些年。你太过疲惫。太过操劳。可是你身上背负的责任还未完成。难道你要违背对先皇的誓言吗。 心在等待中被折磨。被摧残。被蹂躏地体无完肤。然后又被彻底冰封。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夏悠然既盼望着时间流走。因为下一刻龙腾就可能醒來。她又盼望着时间能够停止。若是他忽然离去。那她宁愿这样永远守着一份等待。 流泪。也无法阐明她此刻的悲伤。就那么看着时间轻踩着脚步离开。而他却纠缠着一个无声的噩梦。迟迟不愿醒來…… 爷。你若是不醒。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累了。很累很累。睡意将所有的坚持和执拗都摧毁。就让我也沉睡一会儿吧。或许睁开眼的时候能看到你那深潭般颠倒众生的眼眸。 夏悠然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却忽略了龙腾的指端末梢微微的抽动了一下…… ********************** “悠然。悠然。。丫头小心。”龙腾忽然的叫喊惊醒了沉睡中的夏悠然。她整个人猛地一颤。即刻清醒。“爷。你醒了吗。你醒了对不对。”激动的情绪与语言表。那一刻。她几乎要落出泪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有我在。别怕。我马上救你……” “悠然。。随我回皇城可好。我不要后宫佳丽三千。有你足矣……我终究……等到这一日。若是你的心还未心属他人。那么随我回皇城……” 夏悠然才认清这不过是他的梦呓。她怔怔地坐着。不言不语。他此番是何意。他如今才舍不得她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可是她的心中仍有一丝窃喜。她终于看到他在乎她的样子了。他一向都那么冷淡如墨。仿佛沒有温度。她再深的热情似乎都无法感动他分毫……那么这到底是他的伪装。还是如今才是他最真实的表达。他也是这样在乎自己。他也是这样渴望自己。正如她曾经那样地渴望。以至于那样不舍不弃地纠缠…… 无法与他对话。她只能听着他梦里的碎碎念。第一时间更新泪水一滴滴的簌簌而下。他听不到她的回答。 她亦感受到他梦里的不安。那么他的心是否也曾因为她而这样不安过。 芙颜上留下了一道道泪痕。一次次筛洗着那些折旧的过往。酸甜苦辣一同体味着。只让她笑着流泪。情不自禁的……无法言喻、无法的表达的情绪。全都化作了那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第一时间更新 “丫头。你做什么苦。受什么委屈了。”忽然。一句被拉长的、低沉而又无力的声音扬起。像是呼啸而过的一阵风。随即便又归于静止。简直要让夏悠然误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过了好一会儿。又听得一句。“悠然。是你吗。”比先前的声音加重了些许力道。仿佛是想要急于求证的样子。第一时间更新随即便看到那修长而完美的手指触上了自己的脸颊。温柔地擦拭着自己的眼泪。 这下夏悠然终于感确定了。他真的醒了。她的爷终于醒來。无名的激动让她越发控制不住地大哭起來。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流淌出來。 夏悠然迟疑着俯下身靠近他的脸。“是我。我是悠然。你……你终于醒了。”夏悠然想要去触摸他英挺的容颜。然而柔荑终究僵硬地停留在半空中。再不敢靠近分毫。生怕这是最后的幻境。若是她触碰到了。他会消失地灰飞烟灭。 龙腾一点点地撑开了眼皮。那原本炯然透亮、锐利深邃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唇齿微动间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我醒了。悠然。可是你吗。”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只与她有关。她被逼婚。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既不情愿的样子。却无能为力。而后又看到她对过往的一切都已释然。那样毫无顾虑地投入别人的怀抱。他的心一阵难忍的疼痛。他追上去。她却请求他给予她自由。 他原本孤傲尊贵的心一下子被摔落到了谷底。他竟是那样不堪么。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留不住。 因而。他开口的话是那样小心翼翼。与他往日冷漠简直判若两人。夏悠然已然激动地说不出话來。只一个劲地点头。想要给予他最深切的回应。 龙腾顿时释然。嘴角的笑意深了些。脸上透着些许满足。 “有何好笑的。你可知道你昏迷了多久。你可知道我都快吓死了。你就那般毫无意识地堕落在一个未知的世界里。我怎么呼唤都沒有任何回应。我真怕你就这么愈行愈远。再也不会回來……”抱怨还未结束。夏悠然便又开始哽咽。他勉强的笑意。叫人心疼又辛酸。 “别哭。是我不好。”龙腾抬手抹去夏悠然脸上的泪水。强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痛。深蹙的眉头又连成了一片清川。他前所未有的温柔和体贴。只叫夏悠然觉得唐突和讶异。她拍打着自己的脸颊。狠狠地…… “你这是做什么。”龙腾不解的看着她。声音依旧虚弱。 “我以为这是梦。”夏悠然吃疼地叫了一声。才明白这是现实。他回來了。带着遗失依旧的温润回归了。 “傻瓜。”龙腾疲惫地开阖着眼皮。才刚刚清醒。许是睡了太久。他沒有任何睡意。然而身体的虚弱却让他连流利地说话都成问題。 “我去叫赫连。他一定也高兴坏了。”夏悠然忽地想起來。赶忙冲出了屋子。“赫连。他醒了。你快來看看。” ------------ 第35章 爱无声无息 龙腾的清醒。让一众人都如释重负。在赫连逸的诊治之下。又调理了几日。病情总算是有了好转。 天帝王朝已送來了许多奏表。恳请龙腾早日回宫处理国家事宜。他在夏国逗留太久。于他的安全也不利。 “随我一同回去。可好。”毕竟是大病初愈。即使龙腾那般强健的体魄。恢复也还需些时日。他英朗的言行中依然还残留着浅浅的病态。那双冷冽的眸子却一如既往地深邃。仿佛能将她完全看穿一般。 空气里荡涤的尽是暖意。徐徐的微风吹动着天上轻盈的云彩。那样的闲适而恬静…… 夏悠然并不感到意外。她只是难以作出抉择。洁白无暇的容颜上笼罩着一层迷惘。“那么涵嫣姐姐该怎么办。”终究。他们之间隔了一个楚涵嫣。让她不能无所顾忌地答应他的恳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毕竟。他们才是青梅竹马。毕竟。她如今才是他的母仪天下。 龙腾墨色的瞳仁里飘过一缕诧异。“涵嫣她是王后。我不能负她。而你。我从不想错过。”龙腾那清晰的吐字中透出一份坚定。 夏悠然愕然。却如中了当头一棒。原來他竟是这样想的。好一个不能辜负。好一个不能错过。讪讪地一笑。终究是她期待地太多。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因而失望愈大。她那么渴求着他能安然无恙。然而到头來却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再给我时间想想。”夏悠然委婉地拒绝了他。纵然他再怎么诚恳。她也无法自私地占有他。她无法若无其事地介入到他原本的生活中去。得知我幸。失之我命。而她。要的是全部。实际上。她已然切断了自己最后的希望。这并非她想要的结果。因而她宁可弃之。如今。她亦感到释然。她不欠他什么了。 “你不愿意。”龙腾干涩地笑笑。悲从中來。她那么果敢的女子。向來无惧无畏。如今的婉转。也是再明显不过的拒绝了。一种莫名的落寞袭上心头。仿佛那一年母妃忽然离开了人世。仿佛那一年亲自送她出嫁。仿佛那一次次明明那样地想要她。却不得不故作冷冽地将她推开。第一时间更新 是不是他将她所有的热情和主动都耗尽了。是不是她已然心灰意冷了。可是他分明听得沉睡中她呜咽不止地抽泣。还有那绵长温柔地低语。让他无比心疼。拼命挣扎着醒來。想要抚平她深皱的眉头。想要狠狠地将她揉进自己的怀中…… “是。我、不、愿、意。”夏悠然低垂的眸子里落出了一滴善良。砸在她的脚尖。碎成了一地的虚烟。在转眼间消失不见。她紧咬着呀抬起了头。望入他深邃的眸子。而后一字一字如珠如玉地吐出。一刀刀刺入他的心脏…… 凭什么她等待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他都无动于衷。如今他一个转身回眸。她就要悦然心动。她不想要面对他的三宫六院。对于这样精致妆容背后的一个个尔虞我诈。第一时间更新她早已经厌倦。 ******************* 他终究还是走了。 走得那样匆忙。听到那边传來皇后病倒的消息。他整个的脸色都变了。 阳光依旧那么明媚。天空依旧那么湛蓝。小溪依旧那么清洌。就仿佛他从未到來过。 夏悠然一直在想。第一时间更新若是他说几句甜言蜜语。她会不会被打动。她会不会回心转意。她会不会就此不顾一切地追随他的身影。自嘲地笑笑。她终究还是做不到。就算知道他的心里有她。可是她无法确定他在心中如何权衡她与楚涵嫣。 “你明明就放不下。为何不答应他。这不是你一直都等待的那一天吗。”未儿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甚为不解。 夏悠然无奈地摇摇头。“那么我问你。如今你如愿以偿成为他的妃子。你是否同你想象得那样高兴。”未儿的表情映在她的瞳仁。她了然地微微一笑。在嘴角荡漾出一抹冷意。 “看。这就是我不愿意的原因。”她想未儿亦懂得的。她不想她的美好的憧憬就此沉沦在现实之中。这不是她想象的样子。第一时间更新差距太大。她便不愿将就。 “那……你想要如何呢。难道你要他为了你废后。还是甩开他的帝位。若是让时光倒流。亦是不可能的。”未儿也看的明白。既然能够如愿。为何还要错过。那是自己等了那么多年的人。好不容易等到了。怎么舍得就轻易放手。就算不若想象的那样美好。但是心中还是满足的。 “我……你是否也觉得我想要的太多了。”夏悠然琥珀般的眸子微微一暗。手上不自已地把玩着一旁的茶杯。“可是我始终觉得我无法这么将就。他选秀在即。那么多新人任他挑选。我……” 未儿的脸色明朗了些。“公主殿下。你是看轻了你自己。还是对他沒有信心。他是你看上的人啊。” 夏悠然心中隐隐一恸。是啊。他是自己看中的人。执着了那么多年。她对他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唯有他的心。对于她而言。始终是个解不开的谜。 事实亦证明。她看上的人终究还是不同的。几日后。天帝王朝便下了皇榜。因皇后身体微恙。无法主持选秀相关事宜。因而取消这一季的选秀。此举惹來了颇多争议。有人褒奖龙腾与皇后琴瑟在御。鹣鲽情深。有人则心中存有微词。此举无益于绵延子嗣。开枝散叶。有碍于江山社稷。 **************** “皇上为何要这么做。这有违祖制。是臣妾身子不好。拖累了……咳咳……”龙腾阻止了楚涵嫣。体贴地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你别想那么多。安心养病即可。既然已经昭告天下了。他们自然懂得该如何做。”就像多年前。他们无话不谈。龙腾淡淡地说着。沒有一丝威严。 “若是外人不知。定要以为……臣妾不体恤皇上……”楚涵嫣不想留下如此骂名。自然。她亦懂得他的心思。她曾经问他为何夏悠然沒随他一起回來。他淡淡不语。她亦只能不再追问下去。似乎。他们的故事。她永远都参不进去。 ------------ 第36章 两相天涯 “你别想那么多。这是朕的意思。沒人能诋毁你这个仪态万千的皇后。”龙腾的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头顶。那种相濡以沫的情绪任谁看了都会感慨不已。 “咳咳……皇上。臣妾知道自个儿的病情已经越來越坏了。之前赫连开出的方子也未见效果。若是哪一天我有个三长两短。臣妾可不可以请求皇上。一定要将悠然接入宫中來。”楚涵嫣那弗尽铅华的容颜沒有一丝颜色。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两三句话已让她气喘吁吁。然而只有夏悠然入主后宫她才能够放心。她爱他爱得那般深沉。 “你先养好身子再说。你是后宫之主。后宫之事尽凭你做主。难道你就要这样舍朕而去。”即使是过往。年少时的爱慕依然历历在目。“赫连说了你要保持心情愉悦。赶明儿等你天气好些了。朕带你去画城看看。你不是一直都想去的么。”那个风景如画的地方。是每一个人心中的乐园。 “皇上说的可是当真。臣妾一直都想亲眼瞧瞧。那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她一直都想知道。龙腾在怎样的地方呆了10多年。她一直都想知道。是怎样的地方。塑造了那样出色的夏悠然。那样的聪颖。那样的桀骜。那样的张扬。又那样的温婉……仿佛世间女子所有的美好她都已占尽。第一时间更新 楚涵嫣原本黯淡的眸子里渐渐的燃起了一丝丝光亮。她满怀着希望。日光斜斜密密地织进了屋子。许是因为坐得太久。楚涵嫣的脸上又渗出了许多细细密密的汗水。阳光缠入时间的罅隙里。暧昧地缱绻。一场病來如山倒。楚涵嫣只觉疲惫。不消一会儿。她便沉沉地阖上了眼帘。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又睡去了。 此时正好赫连逸到來。龙腾赶忙请了他进來。 赫连逸检查了一番。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的身子太虚了。底子本就不好。加上产后忧思。调理不好。又是感染风寒便烙下了病根。” “那要如何是好。”龙腾为了不妨碍楚涵嫣休息。将赫连逸拉了出去。 “只能看她的造化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此病无良药。唯有看她自己的意志。若是能保持心情通常。是能够有所好转的。若是她总这般愁云惨淡。蹙眉不展。那恐怕就时日无多了。”作为一个大夫。赫连逸说的面面俱到。 “难道就沒有别的法子。如今你也算是医术泰斗。若是这点问題都无法解决。岂不是有损于声誉。”龙腾连激将法都用上了。 “师兄。我是大夫。并非神仙。你也别说她了。你也需好好调理身子。梨花毒不似别的毒药。药性极大。如今也只是排除了大量。残余的毒素还需要通过调补來慢慢地将它化解。”赫连逸不紧不慢地说道。 “朕的身子朕心中有数。你自己的事也该操心一下了。白素不同于一般女子。若是你有意与她。第一时间更新可千万别错过。师父他老人家如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龙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那么多年了。他实在不希望赫连逸和白素也会落得他和夏悠然那样的下场。 “得。我先回去了。”每每谈到此事。赫连逸总是只有一招应付。那便是撒手离开。他自己未理清的事情。总不希望别人插手。对于白素……她真的是适合自己的人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一路若有所思地回到清寂山庄。却见一众人都聚集在院子里。一片明亮的白色。那般轰轰烈烈。却又那般肃静。“你们都站在院子里做什么。”赫连逸颇感奇怪。那一身淡淡的天青色的衣袍成为那一片素白中的唯一一抹颜色。却又像一层阴霾。笼罩着伤悲。 赫连逸难得见到如此场景。不禁生疑。 “少主。。”女子们听得他的声音。异口同声的唤他。 “莫愁。你说发生了何事。”赫连逸看着她们一个个表情不自然。更是觉得怪异。 “回禀少主。。白素姐姐。白素姐姐她要离开山庄了……”莫愁如此一说。大家都一脸委屈地看向赫连逸。第一时间更新她们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赫连逸身上了。希望赫连逸能够将她留下來。 “什么。”这突如其來的消息让赫连逸猝不及防。白素要离开清寂山庄。这是赫连逸从未想过的事情。她离开之后能去哪里。她为什么想要离开。无数个问題瞬间盘旋在他的脑海中。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白素姐姐她出來了。少主……”众人看了看白素。又看了看赫连逸。终究把目光都放在了白素身上。注视着她慢慢地走向赫连逸。 只见白素身穿着一身白色纱衣。给人一种澄澈透明的感觉。双肩披着一条浅蓝色的纱带。一阵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犹如仙女下凡一般。无风之时。纱衣丝带。紧贴在身上。精巧细致的身形。体现得淋漓尽致。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略显娇媚妖娆。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而那雅致的玉颜上又偏然画着清淡的妆容。殊璃清丽的脸颊毫无瑕疵。仿若透明般洁净。那双丹凤眼忽闪忽闪地仿佛会说话。又隐约透出几分疏离的淡薄。翩若无情。 赫连逸恍然一怔。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來。这一刻。他仿佛重新认识了她。或者说。这一刻。他忽然不认识她。 终究还是白素先开了口。“少主。对不起。我要离开这里了。”沒有再多的言语。也好似沒有一丝留恋。白素淡淡地开口而语。 “为什么……”赫连逸似乎还沒有反应过來。她的离开太过突然。 “山庄的相关事宜我都已经同莫愁说好了。她会安排妥当的。想必山庄以后她们也都会打理好的……珍重吧。”白素薄唇间微微地扯出一缕笑靥。却显得有些勉强。她转眼扫视了一下山庄。已然下定了决心。 “白素姐姐。”一声声挽留在山庄内此起彼伏。 “少主。”她们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赫连逸身上。眼神中流露着渴盼…… ------------ 第37章 如何不相思 赫连逸儒雅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那双烟花般绚烂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疏离淡漠。转而又恢复了安宁。 大家也都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们。 “我可否知道这是为何。为何如此突然。”赫连逸只望着她的背影。整个世界仿佛在顷刻间变成了黑白之色。而他是那样的茫然。 白素未转过身。“只是在山庄呆了许久许久。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想要去看看外面的天空罢了。少主该记得。我从來都是自由身。”白素的语气听似有种云淡风轻的味道。轻轻浅浅的。却偏然若有若无地落在他的心上。 赫连逸只听懂了她话中表面的意思。山庄里的下人大都是为了让他们摆脱一时困境招进來的。沒有任何契约的禁锢。等他们有一天想要离开便能马上自由脱身。然而这么些年过去了。山庄内从不曾有人离开过。却沒想到白素竟会成为第一个。 “你想去哪儿。”赫连逸猛然发觉。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们近乎可算是朝夕相对。然而他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她。 白素很想说。其实离开了这里。去哪里都是一样的。终究她也不过莞尔一笑。“这不老少主费心。他们來接我了。就到这里吧。大家珍重。若有一天。大家想回冥夜门。可随时來找我。”后面一句话。是白素对那些丫头们说的。她们本就是白素相救之后放在冥夜门。后來为了保护山庄安全。才将她们召集了过來。 打开山庄的大门。果然看到一群冥夜门的人守在了外头。白素走得那样绝决。头也不回。 “少主。你为何不将白素姐姐留下。” 赫连逸沒有回答。只是不理睬任何人孤自走入了房间。世界开始颠倒。时光开始飘摇。他一时间无法反应过來。白素的突然离开。着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以至于他根本找不到能够留下她的理由。她的那一句重返自由。就颠覆了他所有天花乱坠的借口。 既然是为自由。他如何能够不放手。 只是冥夜门。那该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曾经轰动一时的杀手组织。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甚至于龙腾都几次受到他们的责难。半年前才知道白素是冥夜门的人。已让他大吃一惊。那时候。不就隐约猜到。她或许有一天会离开回到她的冥夜门去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为何如今证实了猜测却感到无比错愕。是自己太过自信。能够让她一辈子效忠于自己。还是对她太有信心。会一辈子对自己不离不弃。 如此一想。赫连逸便觉得自己万分可笑。然而。他还是忽略了自己的生活将会在一段时间内。演变到怎样的混乱不堪。 “白素。将我书房内的一卷手记取來。”赫连逸悠然喝着茶。随口吩咐道。 “少主。您忘了吗。白素姐姐已经离开了。您要找什么。”一个丫鬟柔声提醒道。 赫连逸这才恍然想起白素已离开清寂山庄的事实。“哦。不用了。我等下自己到书房去取。你且下去吧。” 心中蓦地一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抽离。不疼。却叫人隐隐不安。若不是他自己就是个大夫。他恐怕以为自己要病入膏肓了。第一时间更新 “白素。你替我准备些药材。师父他老人家最近身子不好。过两日你随我回桃源谷一趟。”这样的事并未终结。他一次又一次地犯错。不停地。 “少主。您又忘了么。我不是白素姐姐。您要我准备什么。”山庄里已有许多人都遇到过被赫连逸当成白素的经历。早就习以为常。 “哦。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沒事了。我自己准备便好了。”赫连逸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中再一次提醒自己白素已然离开。 ***************** “你这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叫我如何放心将皇后交与你诊治。你确定你有带着魂魄來。”见到传说中赫连逸的窘态。龙腾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这哪里还有他往日风流倜傥的影子。简直如同一抹幽魂在漫无目的地飘荡。这副样子。非得把皇后吓出一身病來。更别提要给她治病了。 因而未等赫连逸走入后宫。龙腾先将赫连逸拉到了乾坤殿。 “连你都这样嘲讽我。”赫连逸颓废地往一旁一座。“其实也沒什么。只是觉得忽然间生活有些混乱。”他怎么理也理不清。 “你可知为何。”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恐怕也就是如此道理。龙腾倒是不急。颇有些看好戏的心情。此刻他也不是万万人之上、君临天下的王者。只是作为亲朋挚友。想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他与白素纠缠了那么久。白素最后也只能用这釜底抽薪的一招了。 赫连逸茫然不解地看向他。 “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白素跟了你多少年。你以为你还能够如此洒脱地离开她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亦知晓。她于你的情愫非同寻常。你又何必一次次伤她的心呢。不过如今。你该有所顿悟了。”龙腾说着说着。脸色便暗了下來。他想到了夏悠然。总是有那么一些人。悄无声息地便进驻到你的心中。如同烙铁一般。深深地镌刻到心底里去。即使抽丝剥茧。也无法泯灭。 龙腾的话。让赫连逸自觉背上一阵寒凉。竟是如此么。他从未这样深入地去想过。他一直以为他曾经对夏悠然的那份感觉才是爱恋。从未想过他对于白素的依赖也源于此。 似是看出了赫连逸的心思。龙腾的眸色沉了沉。“是否如此。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若是……觉得放不下。离不开。就莫要再错过了。”龙腾又想起夏悠然。心中又是一番隐隐作痛。不知她这些时日过得可还好。 当初在夏国分别之时。她怨愤的目光依旧历历在目。她终究还是埋怨自己的。她终究还是无法轻易原谅自己…… 时间似乎也被上了一道枷锁。禁锢了他们之间唯一可以逾越的沟渠…… 他的无可奈何。终究无法成全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 第38章 岁月静好 由于谷道老人病重。赫连逸、龙腾以及夏悠然都先后赶到了桃源谷。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然而这桃源谷的景色却从未曾减色分毫。依旧漫山遍野。郁郁葱葱。仿佛时光于此处。是静止的。 “老头子。你这次玩过火了。”当龙腾和赫连逸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落日夕阳下。夏悠然陪坐在谷道老人身旁。血染的云霞亦染红了她的白纱。而她一边给谷道老人捏着肩膀。一边“耳提面命”地劝告。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意思。 “知道了知道了。我是怕你们在外面呆的太久……” “难免人浮于事。心浮气躁嘛。”夏悠然无比顺溜得接下了他的话茬。“怎会呢。若是您老人家在这山谷里待得闷了。也可以出谷看看。夏国四季宜人。景色明媚。不妨你随我去吧。包您老人家会喜欢那个地方。”夏悠然很是卖力地劝哄他去。纵然谷道老人武功盖世。又深谙艺术。但毕竟岁月侵蚀。吞噬了年华。他已然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他一人留在桃源谷。夏悠然多少有些担心。 “我才不去。有空你们几个回來看看我老头子就成了。可是。你们俩难道要一直躲在后头不出声么。”谷道老人未转过头。却一下洞彻了他们的存在。仅凭这点敏锐感与洞察力。世间便少有人能与之匹敌。 夏悠然也是在他的提醒之下才转身回眸。看到他们似乎已站在那两棵梧桐树下许久许久了。一道巍然耸峙。一道洒脱飘逸。一如从前。 夏悠然微微怔了怔。第一时间更新虽心中早有预想他们会來。但还是在心中卷起了一阵波动。或许她潜意识里是希望看到他的吧。也听闻天帝王朝的皇后身体抱恙。那么涵嫣姐姐的病情是否很严重。 她看不清他表情里的深意。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他昂藏巍峨的身影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无与伦比的光芒。显得那般神圣不可侵犯。 “你们來了。第一时间更新不过可能是白來一趟。老头子身子好得很。”夏悠然耸了耸肩。心中自是明白。他们就算明知被骗。也要走这么一遭才放心的。 “师父身子沒事我就放心了。”说着赫连逸便迈着步子走了过來。只有龙腾仍旧站在原地。沉色的眸子打量着她。显得那样厚重。让夏悠然的心头也是颓然间一沉。她不得不躲开了他目光。 “这些日子可好。”又是数月未见。龙腾心知如今的她。再不可能如从前一般无惧无畏。那个爱憎分明、敢爱敢恨的女子。已经将所有的热情都耗在了那段回不去的时光里。他只是遗憾。他们的经世。在一场错误的时光里。而后只能擦肩而过。 “还好。你……身上的毒可解了。”两人突然之间变得无比客气。让赫连逸都有些看不下去。搀着谷道老人朝着院子里走去。把一方小小的世界都留给了他们。以那样的距离对视着。仿佛他们之间隔了一整个世界。彼此躲在安全的境地。互不侵犯。又似乎那样的距离不亲近。却暧昧到极致。无论是谁。稍稍地向前一步。心便再沒有距离。 龙腾轻轻颔首。“余毒大抵都散了。该是沒有无大碍的。”那样云淡风轻的口气。就像他毫不在意。然而心中却不免多了几分念想。她这是在担心自己么。 人有了牵挂。便总是习惯有意无意地将心情往彼此身上添加。 他从來都不是一个矫情踟蹰的人。然而面对她。却偏偏惶惑不安还要装作从容不惊。于心底。不禁发出一声低冷的哂笑。亦让他懂得。什么叫做情不自禁。方才看到她那般温婉动人地站在师父身旁。第一时间更新他就有一种想要将她紧紧纳入怀中的冲动。唯有那样切实的拥抱。方能抵御那般深切的思念。然而他又心生骇然。生怕一旦拥抱。便是囚禁。他也不想放开。 相对又是无言。竟是尴尬。落日一点点隐去。天色一点点暗淡……他们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要站成了两座不朽的山头。 蓦然间。一只白雕忽然低空飞來。似乎带了一种最后的绝决。横冲直撞着。毫无预兆地飞向夏悠然…… “小心。”龙腾惊呼出声。 夏悠然亦被吓倒。面露惊恐之色。连连后退了几步。 “别。。”龙腾的心跳乱了一拍。眼看着她再退便要撞到一旁突起的石块上。连喊出的声音都吃紧了。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嗓子眼迸发出來。好早一刻让她能够听到。 龙腾狠戾的深情让夏悠然更是紧张。眼看着白雕要靠近。夏悠然似是看到它眼神中的绝决。然而此刻她來不及思忖什么。只觉的脑海中一声轰然。所有的思绪都崩塌…… “沒事了。”还在惶恐之际。一声深沉有力的声音萦绕在耳边。那样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心动魄的余味。叫人感到格外安然。就仿佛哪些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夜晚。她垂死挣扎在恐惧的边缘。而他只要一个浅浅的怀抱。便能够让她无比安心。 如今想來。或许。一直都是她贪恋他的怀抱吧。她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满足。都是她的小心事在作祟。而他的怀抱。是唯一解救的良药。如此罢了。 感觉到他宽厚的手掌轻拍着自己的背。那一刻。夏悠然简直就要沉沦到他的温柔中去。 “我沒事了。谢谢。”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和依恋。夏悠然轻轻的推开。离开了他的怀抱。 龙腾怔怔地维持着拥抱的姿态。片刻后才反应过來。机械地将手臂抽回。又看到那只肇事的白雕。便要从地上将它拎起來…… “别碰它。它似乎受伤了。待我先看看。”夏悠然出手阻止了他的动作。轻轻地蹲下了身子。看着那只正摔倒地上、抽搐不止的白雕。 夏悠然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地上的白雕。“我要救它。”她满是真诚地看向龙腾。示意他将白雕抱起來。 龙腾能想到她会发善心就它。但沒有想到是这样的结局。顿时脸上一片愕然…… ------------ 第39章 弱点 见龙腾不为所动。夏悠然可怜巴巴地眨眼看向他。“我想救它。你看它受伤了多可怜……”龙腾本想要提出条件作为交换。后又觉太过幼稚。只得悻悻地俯下身。将那只受伤的白雕从地上捞了起來。 若是被那帮朝臣看到此情此景。怕是会惊讶得说不出话來吧。龙腾窘迫地皱了皱眉头。便大步流星般地向前走着。 “走慢些。别伤害到它。”夏悠然担忧地提醒着。唯恐他一不小心会牵扯到白雕的伤口。 龙腾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除了父皇之外。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使唤。 见夏悠然那样耐心又细致地为白雕检查着伤口。小心翼翼地给它包扎。龙腾心中荡漾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安然地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的牵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心中便已是说不出的满足。暗暗地存着一份期待。希望时光能够在这一刻停留地久一些。再久一些。 夏悠然给白雕上了药。而它也似乎有灵性似地。接受着夏悠然的安抚。 “它应该饿了。去给它找点吃的。”夏悠然此番倒是有了几分公主的气势。那样的口吻并不高傲。却足以让龙腾嗔目。她倒是乐此不疲地指使他。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还上瘾了。 沒有动静來回应。夏悠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微微带着歉意。那精致的容颜泛着淡淡的红晕。她羞赧地抱着白雕朝着厨房走去。 看着她的窘然。龙腾那淡薄的唇角不经意地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初夏的天气也带着一点孩子气。多变了起來。 方才还是炫彩斑斓的晚霞。宛若最美无暇的织锦。如今远处又已开始响起浅浅的雷声。 赫连逸偷偷地打量了夏悠然一眼。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夏悠然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匆匆扒完了饭。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必须在暴风雨到來之前把自己塞入梦里。想起在夏国之时。她总是在房间里点满了蜡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然后几个丫鬟陪着她。才能勉强熬过哪些电闪雷鸣的恐怖之夜。而如今……一想到今夜可能遇到的情况。夏悠然不觉中胆怯起來。 虽然知道可能沒有多大的效果。夏悠然还是给自己下了点药。好让自己睡得更沉一些。 “这丫头怎么了。怎么就吃这么点。”谷道老人虽知道夏悠然和龙腾之间有别扭。但其中的细节并非了解得一清二楚。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各自安好。 “她沒事。”赫连逸为他们打圆场。心中不怀好意。一味地往谷道老人的碗中添菜。 龙腾的表情也有些古怪。他自然是放不下她的。每每遇到暴风雨的天气。他心中便会忐忑不安。想着夏悠然是否也在忍受着这样的煎熬。她习惯了依赖他的怀抱和安慰。她该怎么度过那漫长的夜晚。于是他也总是整夜整夜地不睡。在遥远的一方默默地相陪。 甚至于有一次他疲惫之极。沉睡中恍惚听到雷鸣之声。直接搂过一旁的女子。轻声地耳语。“有我在。别怕。” 紧接着他便听得温柔而惺忪的声音。“我沒事。你怎么了。可是做梦了。” 他这才清醒。身旁的女子不是她。而是楚涵嫣。 越紧张的时候。总是越不能成事。夏悠然辗转反侧却怎么也无法入眠。从数绵羊。到背诵三字经。直到开始默念《资治通鉴》。她依旧沒有半点睡意。而此刻。轰鸣的雷声伴随着闪电却侵袭而來。让她整个人都战栗不已。僵硬地从床上弹坐而起。 她知道自己终究躲不过这一场恐怖。所以只是祈祷着能够快一点结束。 这么多年。她终究无法克服这个梦魇。一个人静静地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小小的心中却承受着海啸一般的狂暴。 努力地紧闭着双眼。堵住耳朵。不去想亦不去听。奈何那样的极光和声响却无孔不入。她几乎就要惊叫出來。拼命地强忍着。她不能再依赖他的怀抱和安慰。她害怕之极。 奈何雷雨却沒有一点减弱消停的阵势。第一时间更新仿佛是一场积郁已久的爆发。要淋漓尽致地发泄。 夏悠然紧咬着唇。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泪水早已花了妆容。她只是死守着最后的一分倔强。怎么也无法认输。攥紧了粉拳。似乎要把每一根手指都刺入掌心中去…… 闪电的光照到墙上。就好像雷要劈进屋子一般。雷比洪水猛兽來的还要凶狠千万倍。它不仅是把天地劈成了碎瓣。更是在鞭笞着她的心。早已支离破碎。 每一次声响于他而言都是一次极限的挑战。 “轰隆隆。。”由远及近。直到劈入她的脑海。几乎把夏悠然逼到崩溃的境地。她再也无法强忍。“啊。。”的惊呼出声……瑟瑟发抖着。如同垂坠在地狱的边境。 所有的意志力都在顷刻间瓦解。夏悠然不顾一切的大哭起來。要把所有的恐惧都哭出來…… “丫头。你可还好。”门外的敲门声和叫喊声同时响起…… 听到他的关心。她哭得越发肆无忌惮起來。她知道。其实他可能一直都在她的门外面。所以她鼓足了勇气想要坚强。然而最终却还是无法做到。 “悠然。你沒事吧。”龙腾本想着就这样站在门外陪着她度过这一场暴风雨。他懂得她的坚持。所以他想。只要她能够挺过去就好。然而听到她的哭喊。他才恍悟。她还是沒有那么坚强。恐怕她又如同小时候那般。哭得梨花带雨了。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他心中便心疼不已。 夏悠然不语。只是哭泣着……她是真的害怕了…… “悠然。你可还好。我进來了。”龙腾用力的推开了门。借着一道闪电的光。望见她那样可怜兮兮的把自己裹成了一团。赶忙走过去将她从凌乱中捞了出來。轻拭着她满脸的泪水。心疼地将她圈入了自己的怀中…… 夏悠然想要拒绝。奈何又一声雷鸣响过。她不得不主动贴进了他的怀里…… ------------ 第41章 温柔地惩罚 “嗯。不要……”夏悠然原本是要抵抗他的入侵。然而开口却变成了失魂的吟讴。 “悠然。。”他的声线中亦充满了情-欲。她的动情让他几乎陷入疯狂。 大手轻轻地一拖。腰身一挺。在她最迷茫的时候给了她一个致命的冲击。也给了自己一个渴求已久的释放。 “悠然。悠然。”当他彻底感受到她的需要和柔美。不由自主的低唤着她的名字。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怜惜和宠溺。他终究不忍心惩罚她。 “啊。”眼泪恣意扑簌而下。却不知道在为何而流泪。却也是一种释放。夏悠然在一瞬间像是沉入海底的人。被巨大的压力逼的窒息了。窒息到几乎失去所有感知。然而随着他猛烈的带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似乎又注入了生的希望。一次又一次地如此反复。这一刻她恍然。就算自己拼命的隐忍。却抵不了他一个眼神的温柔。 龙腾伸手擦去她额角滴答而下的香汗。小心翼翼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有点甜、有点咸。尝不尽的千般味道。和她一样。他也在隐忍着。只是他是在等。等她屈服。等她开口。 “悠然……”他轻抚着她香酥的肌肤。轻唤着她的名字。身下的动作也越加狂野。 他找到了她的手。轻轻地握住。又把她的手掌摊开。然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嵌入她的掌心。成十指紧扣的状态。所谓十指连心。这一刻。仿佛他们的心也紧紧地连系在一起。他想要一同感受她的感受。同时也把自己的心情给予她体会。 她的伟岸与温柔交织在一起。第一时间更新让夏悠然一下慌了神。这一刻。她亦明白了自己的贪心。她根本就舍不得放开他的温暖。他从來都像一个瘾。让她疼到骨子里去。也终究无法戒掉。身子一阵紧绷。她已不想再违背自己的意志。娇憨的低吟似有似无的从她的喉间逸出。就好好的放纵自己一次吧。 ************************* 暴风雨过后的黎明带着一种更为鲜活的力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样的充满新生的活力。 夏悠然醒來时依旧沒在他宽大的怀里。他健硕的长臂搭在自己的胸前。修长的手指。宽厚的手掌。都是那么与众不同。手背上微微绽出的血管。在晨阳下透出健康的光芒。这样占有的姿势。似乎是霸道的宣布着他的所有权。均匀的鼻息所有似有似无的吹在自己的脑后。第一时间更新那么自然的状态。仿佛他们从來都是这样。一种心悸的感觉顿时袭上心头。 小手不自觉的轻轻触摸上他的手背。沿着那血管的脉络缓缓游走着。他的体温通过指尖传來。让她瞬间全身都变得暖暖的。想起昨夜的旖旎和疯狂。夏悠然又情不自禁地染红了脸庞。他的冷傲。他的温柔。他的深沉。都带给她深深的震撼。那是让她永远也抗拒不了的蛊惑。而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正全心全意的拥着自己。就像要保护自己一生一世。 不可否认。她是满足的。但与此同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忧愁终究还是漫上了心头。他永远也不可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夏悠然这才发现。第一时间更新自己真的是贪心。很贪心。总是贪恋他带來的温暖。贪恋他对自己的宠溺。然事实上。。这只是短暂而无法久留的。因为。他的身份。注定不会在一个女人身上停留。他的完美。也注定不会让一个女人独享。而他的不驯。更是注定不会动心动情。她追逐了他那么些年。如今他处于那样至高无上的高位。三千佳丽是他无法回避的使命。不管他要还是不要。 他的独宠。亦是一种负担。会惹來无数人的瞩目。而后对你百般刁难。她尝试过夏宫里的生活。她不想一辈子都活在与无数女人的尔虞我诈中。 她不知道是因为炽烈的感情淡了。才让她失了从前那无畏无惧的热情。还是因为她成熟了。宁可选择放弃來成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正对着他英挺的面容。她睁大了那澄澈毫无杂质的水眸。看到依旧睡梦中的他。显得那样疲惫。心中竟泛出一丝心疼。 “悠然……”他低沉的呼唤。让夏悠然吓了一跳。赶忙闭上了眼假寐。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有种做贼心虚之感。 然而良久却沒任何动静。夏悠然才又小心地睁开眼。这才发现他不过是梦呓罢了。 心中隐约升起一种无名的感动。泪水浸湿了眼眶。终究还是晚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她沒有办法说服自己回头……太多的误会、太多的怨恨横亘在那些过往的岁月中。让她无法忘怀。无法原谅…… 这一次。是她选择了不告而别。 “师兄。你不去追么。悠然她……”赫连逸沒有能够将夏悠然挽留住。 “算了。她从來都那么有主见。再劝说也是无济于事的。随她去吧。只要她不再任性地作出傻事。朕可以等她。”他知道她在担忧什么。也知道她在介意什么。这是他唯一无能为力的事情。他能够阻止选秀。但是对于楚涵嫣。对于他的皇后。他无能为力。 看到谷道老人身子骨还硬朗。他们也便放心了。先后离开了桃源谷。 “她还是不愿随你回來。”楚涵嫣如今只能躺着。说话都似乎用尽了力气。她知道自己这副病恹恹的身子时日无多。只愿着夏悠然能够早日入主后宫。这样她能够放心。 “你该多休息。这些日子感觉如何。可有不适。要不要朕在让赫连进宫瞧瞧。”龙腾也是真心担心她的病情。看到她长久为病魔折磨。心中亦不好受。 “无碍的。听闻白素姑娘要出嫁。赫连恐怕也是心急如焚。”楚涵嫣忍不住咳了几声。 “白素出嫁。朕怎从未听说。你又如何能知道。”龙腾问出口后便有些后悔。他该让她好好休息。不该问她这么多事。然而看她轻轻抿嘴一笑。他也能了解大概。若是猜的不错。恐怕还是她想出的主意。女人哪。果真是海底针…… ------------ 第42章 暗藏玄机 “你们可知白素如何选婿的。”赫连逸不慌不忙地骑着马儿。轻描淡写地问着跟在身后的几个身穿素衣的女子。 “少主。奴婢不知。不过白素姐姐说那人定比少主出色。且她已下定了决心。”莫愁一边指路。一边说道。她倒是万分好奇。白素姐姐性格倔强。向來说一不二。就连当初离开清寂山庄亦是斩钉截铁。如今她铁定了心另嫁他人。少主还能劝说她回头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莫愁表示怀疑。认识白素那么多年。莫愁对白素也了解一二。虽为女子之身。然而白素有时对自己亦能痛下狠心。这也是白素让她佩服之处。 赫连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依旧不紧不慢。神态自若。“婚期何时。” “三天之后。”莫愁惊讶于赫连逸的冷静。若是去游说白素悔婚。那现在不该抓紧时间吗。 “哦。那我们三日之内可否能赶至冥夜门。” 莫愁反应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少主。怕是赶不及。我们走到江河。还有一段水路。三天之内抵达。怕是得日夜兼程。” 赫连逸眸色一闪。“那还等什么。”说着狠狠地挥鞭。策马奔驰而去。马蹄生风。撒下一路尘土飞扬。 莫愁惶惑不已。眨眼之间。赫连逸的身影已变得渺小。脸上扬起一片绯色。倒是难得见到少主如此措手不及的样子。随即。亦重重的挥动马鞭。跟了上去。 “少主。既已抵达冥夜门。为何不进去。白素姐姐向來重情重义。若是少主能够低头说两句好话。白素姐姐定能够回头。”对于赫连逸入住客栈的做法。莫愁万分不解。 “我心中有数。暂且在此住下。切勿告知白素我们已抵达。另外去打探一下准新郎在住在何处。”赫连逸此刻已疲惫之极。只想要先休息片刻。方可有精力应付接下來的事情。 莫愁嘴上应答着。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少主也有不精明的时候。第一时间更新冥夜门是什么地方。恐怕连只苍蝇进出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更何况是他一个大活人突然出现。白素怎可能会不知道。找准新郎又有何用。据说新郎出自武林世家。少主也不过是会一点防身之术。若是武力较量。沒有任何优势。 “去吧。”赫连逸看出莫愁的迟疑。也懒得解释。直接下了逐客令。 *************** “少主。第一时间更新昨夜你去找准新郎说了什么。”莫愁惊讶于他竟能够完好无损地回來。亏她还担心他会被伤得体无完肤。据说准新郎是在比武招亲大会上一举夺魁。赫连逸如今安然无恙地回來。着实让莫愁感到惊讶。 “难不成你希望我遍体鳞伤么。走吧。赶不上吉时就不好了。”赫连逸洒脱不羁地大了个呵欠。一副沒睡饱的样子。让莫愁叹为观止。他这副慵懒的样子是去抢婚的么。怎么感觉像是过路人去凑热闹的。 “少主……你……这是什么。”看着赫连逸手上拿的礼盒。莫愁越來越感觉事情不妙。完全偏离轨道。 “总不好两手空空去观礼。好歹白素在清寂山庄十几年。第一时间更新”赫连逸说的颇为感慨。莫愁此刻已完全凌乱。 赫连逸本以为桃源谷的阵势已够扑朔迷离。却未想到这冥夜门也丝毫不逊色。眼看着近在眼前的景色。却在莫愁的带领下。九曲十八弯。穿过了一个又一个迷阵才总算到了大门口。赫连逸都要有些晕头转向了。 “白素姐姐的闺房在……”莫愁最后试探道。 “我们直接去礼堂。”赫连逸直接打断了莫愁的话。实现的余光扫过莫愁指点的位置。心中浮上一层阴翳。仿佛想起几年前。夏悠然出嫁之时的模样。她的极不情愿他悉数收在眼底。那一色艳丽的红妆下面。包裹着她反抗的灵魂。却又不得不装作服从。 那么今日的她呢。第一时间更新还要重蹈覆辙么。 当然他也能猜出她的心思一二。因而他才显得那么淡然。既然她选择牺牲自己的幸福做赌注。他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冥夜门是江湖上极为隐秘的组织。因而就算是新婚大喜。也未有多少人來参加。只是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喜庆之色。冥夜门的人自然是一个个兴高采烈的。白素是他们拥戴的千金小姐。如今终于归位。也不负老掌门的临终嘱托。因而她此次的婚礼。更准确地形容该说是招婿。 “怎么回事。”不知何时。大家忽然骚动起來了。 只见有一个侍从从外面匆匆忙忙跑來。在冥夜门掌门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便见到掌门那顿时黑线的脸色。极具震慑力。大家一时也慌了神。不知道眼下发生了什么竟惹得掌门动怒。 “掌门。吉时将至。请问是否要准备开始。”一旁沒有眼色的人提醒道。 “让小姐暂且在房中耐心等候。本掌门心中有数。”扔下一句话。便大步流星走出了客厅。召集了一众人。秘密吩咐着什么。 “少主。您看这是怎么回事。吉时快到了。怎还不见新郎。”莫愁也敲出了几分端倪。 赫连逸平淡无奇地摇摇头。“等等看吧。”那双魅惑天下的眼眸中掩藏了一分坏事得逞的得意。却是被大家都忽略了。 眼看着大家原本喜悦的颜色一个个都暗淡下來。吉时也慢慢地过去。之前所有的欢喜在一瞬间都成了笑柄。 “哼。胆敢耍我冥夜门。看我不将他慕容山庄夷为平地。”掌门已怒不可遏。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赶忙吩咐旁人。“赶紧去后院看看小姐。切勿让小姐太难过。本掌门定位她招个乘龙快婿。比这个慕容之徒出色千万倍。” 威震四海的冥夜门被人如此耍。让身为掌门的他实在气不过。 “哥哥。既然他要走。是留不住的。”白素的声音忽而冒出。她穿着一身嫁衣出现在众人面前。美到了极致。连赫连逸都看得惊呆了。仿佛满怀着热情。然而。她说出口的话却又冷漠到极致。 ------------ 第43章 瑰丽嫁衣 大红色的华衣裹身。在此之前。赫连逸总觉这世上所有的嫁衣都是一样的。一样的鲜红。一样的款式。然而此刻当白素以那般冷漠的姿态出现在眼前。他忽然明白了怎样的心情叫做颠覆。 裙幅褶褶如红霞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那瑰丽的嫁衣越发衬出白素光洁白皙的脸庞。无处不在地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身上散发出來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又有着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狂野不拘。邪魅性感。身上还飘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那喜帕被白素紧紧的握在手中。谁都能看出她此刻的恼羞成怒。 身为堂堂冥夜门的公主。她竟然被悔婚。简直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她绝不会轻易放过慕容山庄。 看到白素那气势汹汹的模样。赫连逸心中亦不好过。难道她就这么想要嫁给那个叫慕容的小子。 “是你。你來做什么。”白素眼光一扫。恰好落在了赫连逸身上。其实她早就知道他到了。然而她始终猜不透他的做法。他并未阻止她的任何决定。反而像是一个旁人。观赏着一幕幕的笑话。 方才在房间里梳妆打扮的时候。她还在祈祷着他会出现。他会來阻止她的婚礼。然而随着太阳渐渐运行到头顶。她也未听到一丝一毫的动静。于是她一点点死心了。她见过那些年他喜欢夏悠然的样子。远隔着千里。他也会迢迢赶到她身边。只为带给她一丝惊喜。而这些所谓的心思。却从未花费在她身上过。她想自己的梦也该醒了。于是她只能劝慰自己选择接受现实。新郎是她自己选的。那就让她用一辈子的代价去偿还吧。 然而白素沒料到。第一时间更新他竟然真的能够心无旁骛地作为宾客前來观礼。她真的是不了解他。这些年了。她一直都觉得不够了解他。他永远都那么讳莫如深。她百般揣测他的心思。才能够赢得他稍许的瞩目。 犹记得那时候她年少无知。轻狂地对夏悠然说。“他是我看上的人。” 夏悠然微微一愣。似是沒有料到会有人如此坦白。她那双凌澈的眼眸流动着异样的神采。“所以呢。我该把他让给你吗。”夏悠然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顽劣中带了一丝邪味。让白素有些辨别不清。 “那就看你何时能够赢得他的心了。只是若是他看到了你的好。会不会从此便不待我好了。”夏悠然上下打量着她。那双敏锐的招子暗藏着慑人心魂的魔力。仿佛她稍稍一瞥。便能够洞彻一切。白素对于眼前的小女孩刮目相看。 难道这么多年來。夏悠然的位置都无法被取代吗。明明一直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为什么他的心总是选择远去、选择漂泊在外…… 等得时间久了。心便会一点点荒芜。第一时间更新岁月无声。年华老去。期待终究会沦为默默放开。 随着白素如此一问。大家的注意力随即也转移到了赫连逸身上。这个人是谁。仿佛从未见过。他是如何能够进入冥夜门的。 赫连逸稍稍有些窘迫。却又保持以往的那份镇定自若的神态。对着那些疑惑的眼神。微微的颔首点头。“在下赫连逸。幸会。第一时间更新”他说的极为客道。与往日狂放不羁、不拘小节的他判若两人。就算是在龙腾面前。他也沒这么“谦虚”过。 众人这才恍悟。原來这便是名满天下的医圣赫连逸。。清寂山庄的少主。果然是一表人才。英俊不凡。才情横溢。怀疑的神色也在一瞬间变成了丝丝赞许。 “哦~~原來你就是赫连逸。”显然冥夜门的掌门对他并不待见。第一时间更新可见他是知晓内情的。“既然无情。又何必生情。我想冥夜门并不欢迎阁下。”他冷哼一声。原本愤怒的表情越发冷冽。就像是一场暴风雨來临的征兆。 直言不讳的逐客令。让赫连逸有些挂不住面子。就算是先皇。也要给他三分薄面。更别说是亲同手足的龙腾。如今倒是叫外人嘲讽了去。赫连逸心中滋事不爽。 莫愁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他此次辛苦跋涉而來的意图。赫连逸才稍稍缓下了情绪。 “是么。那么请恕我唐突。打扰贵府了。”赫连逸努力地保持着他的儒雅。白素竟然不为他辩解一句话。更别提是要她为他说话了。往事一幕幕又飘散在眼前。从前。若是他遭遇打架。白素总是会第一个挡在他前头。这么些年了。他亏欠了她太多太多。以至于就算他想要弥补。也不知从何下手。恐怕这辈子他都偿还不了她一直以來默默在他身边的付出。 他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简直要让人以为他就会这么转身离开。然而他却微微侧过了身子对着白素。“若是能有偿还的方法。我定当竭尽所能。若是可以选择。我希望可以是以身相许。 他如此幽默诙谐的话。差点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哄笑。 白素依旧无动于衷地凝睇着他。似乎是在判断她话里的准确性。更确切的说。她更想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暂时解救她。还是心中已有了长久的打算。 “那么……新郎是被你看跑的。”白素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答案。然而通过时间推算。她的嘴角弯出了一丝淡淡地笑意。却饱含狰狞的味道。 “你终究还是了解我的。”赫连逸垂了垂眉头。心中竟藏着一份酸楚和无奈。“可以如此说。新郎的确是我劝说走的。他走的毫无留恋。如此解脱亦非一件坏事。” “何以知道对他而言是解脱。”这下轮到白素一知半解。只是她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才选上的驸马爷。竟然不打一声招呼。便悄悄离开了。这分明就是对她的不屑和侮辱。她从未把此事看成儿戏。然而世事却迂回于他的股掌之上。 ------------ 第44章 只要你 原本喜庆的场面骤然间变得尴尬异常。懂得察言观色的管家赶忙遣退了下人和少许宾客。偌大的客厅里最后只剩下寥寥无几。 “你到底想要怎样。”白素执拗地看向他。那么些年。她一直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眸。只要他转身。便能看到如彩虹般绚烂的她。是他的抗拒让她觉得无望。她才走到了如今的地步。而今她下定了决心另择佳偶。他又为何要來捣乱她唾手可得的幸福。第一时间更新 虽说楚涵嫣为她想的是激将法。意在让赫连逸反思自己的心意。然而她却是认真的。无比认真地赌上了她一辈子的幸福。 清凌的视线中有的充斥着埋怨和漠然。那是赫连逸从未在她身上见识过的。 赫连逸那深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窘迫。却又故作淡然地将双手抱在胸前。一本正经地开口。“若是你心中藏着一个人。却嫁给了另一个人。这是不道德的。”赫连逸颇有点强词夺理的味道。 “呵呵……”白素甩开了手中的喜帕。面无表情地干笑了两声。“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这一次。她不想退让分毫。既然是他走向自己。那么他必须走过剩余的所有距离。 赫连逸亦听出了她意思。她故意要给他难堪。她不再给他台阶。第一时间更新这就是自己浪费太多机会的代价吧。赫连逸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若赫连少主沒事。那就请离开吧。”白素也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楚涵嫣曾告诉她。“若是他不珍惜。就沒必要再等待。这便是我等待这十几年的代价。我以为他的心情是同我一样的。但是……他如今的珍惜。却不是我想要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现在我已然病在旦夕之间。或许这便是老天对我最大的恩赐吧。”她惨淡的脸上挂着清疏的笑意。那么浅。那么淡…… “你不恨她吗。”白素想起自己曾经对于夏悠然的恨意。既然她不钟情于赫连逸。却还始终贪恋着他的关心和疼惜。 “恨。你指的谁。皇上。还是悠然。”楚涵嫣并未因这个问題感到不悦。相反地她的笑意深了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皇上是我今生最爱之人。我怎会恨他。那些年少时光。是他陪我度过了璀璨烂漫的无忧无虑。而这些年。他虽处于感怀。念着旧情待我好。他看似无情冷漠。却是个极重情义之人。我很感激他。让我此生爱的那般轰轰烈烈。”楚涵嫣说的有些费劲。然而她似乎对这个话題很感兴趣。说的滔滔不绝。“至于悠然。我亦不会恨她。她是我见过的最勇敢、最豁达的女子。看着她就觉得一尘不染。干净地近乎透明。所有的情绪都显露在脸上。爱便是爱。恨便是恨。欢喜便是欢喜。厌恶便是厌恶。这样的女子。自然会得到无数的垂怜。况且她呆在皇上身边那么久。爱了那么久。有时候。我很庆幸。我遇见皇上比她早。否则。他这一生的故事中都可能沒有我……”说到这里。楚涵嫣显得很满足…… “若是你实在舍不得。那我陪你将你的新郎找回來可好。既然我有办法说服他离开。我也有办法让他回來。”赫连逸的反应出乎白素的预料。让白素有些恼怒。 “你。既然他那么听你的话。不如你同他结为夫妇吧。”白素愤愤地留下一句。人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赫连逸心中暗道不好。自己不是來劝说她回山庄的么。怎又把她给惹急了。离开山庄这么些日子。她的脾气倒是涨了不少。 情急之下。他吹响了一记口哨。随即便有一对白鸽出现。落在了白素面前。 这对白鸽白素自然认得。很多时候都是她在照料他们。她怔怔地伸出手。那对白鸽便通人性地落在她的手腕之上。 他们是一对信鸽。白素取下了绑在他们腿上的纸条。第一时间更新看到内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惊呆了。这是什么。俏目瞪得圆圆的。完全不知所措。 良久。她才反应过來。转过身却见赫连逸就站在她身后。 “你……可是疯了。”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來。拿着手上的两张纸。整个人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带我回清寂山庄吧。”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赫连逸。虽是一袭如同往日的素色长衫。清净更胜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瑰丽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有着致命的魅惑。在阳光下的他折射出淡淡光辉。显得那样好看。形态甚是优美。他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仰着头。仿佛是云淡风轻的姿态。然而那眼中却比往日多了一份专注和诚挚。他静静地望着自己。这一刻时间也便好像静止了一般。 白素恍若梦中。唯有在梦里。她才能见到这样神情的他。她迷惑了。 “什。。么。。意思。”她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手中拿着清寂山庄的房契地契。以及赫连逸名下的产权。他所有的财富都在她手上。两张薄纸。却如两座大山压在她手上。让她顿时慌了。 “如今。我一无所有了。”赫连逸已将所有财产都转移到她的名下。 虽然从他口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白素还是错愕不已。“你……你为何要这样做。”闪烁的眸子显露出她的不安。即使在阳光里。她也颤颤发抖。 “你可愿意收留我……一辈子。”赫连逸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白素依旧呆呆地愣在哪里。 赫连逸焦心地等待着她的回应。时间在流逝。她的沉默。让他越來越不安。 滴答滴答。地上的影子渐渐拉长。在这秋日的微光里。赫连逸竟热出了一身汗來。这一刻。他竟前所未有地害怕。害怕她的拒绝。害怕她说一个“不”字。 半晌过后。白素将两张纸塞进了他的口袋之中。 “你……不愿意。” 白素摇了摇头。一丝笑靥挂在嘴角。是苍凉的。“我不要你的所有。我也不要你一无所有。我只要你。这么些年。你还不明白么。” 赫连逸默然间心中一阵悸动。他毫不犹豫地将她纳入了怀中。抱得那么紧。直到地上两人的影子都变为一体…… ------------ 第45章 洞房花烛 白素终究还是跟随赫连回了清寂山庄。那里有他们朝夕相处的回忆。有他们悲欢离合的点点滴滴。 而她。终于可以以女主人的身份安居在这个美轮美奂的山庄内。这是她期待了太久太久的事情。一度她都以为这将成为生命中永远的遗憾了。 幸好。生活总不让人陷入绝望的。她真的满足了。等待了那么久。他踟蹰了那么久。第一时间更新终于向她跨出了这一步。她毫不怀疑他的真诚。整如那些时光里她看着他对夏悠然执着的模样一般。他的好总是不掺杂任何杂质。 夜色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笼罩着天地间一切。灿烂的星光。皎洁的月光。呼应着清寂山庄朦胧的光晕。让这里看上去静谧、安然又华丽。 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一切的婚典仪式从简。连夏悠然要赶來都被白素拒绝了。她在信函中直言不讳。告知夏悠然无需参加。 夏悠然看到她的信也能想到她写信时的表情。眉角一弯。整个芙颜都展露出深深的笑意。她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这世上。在沒有比彼此动情、彼此动心更意味深长的事了。心想白素一定是想多了。赫连逸虽看上去潇洒不羁。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但对待感情之事向來认真。否则他不用等到今日才接纳她。自然。她亦明白白素是玩笑成分居多。遂沒有计较。只是挑选了礼物命人送了去。 白素出浴。静静地坐在床边。心情无比动荡不安。昏黄的光线像是情人的手。抚摸着如美玉一样精致的她。 她懂得今夜对她意味着什么。她懂得今夜在她的生命里会是怎样的意义重大。第一时间更新因为懂得。所以不安。 “白素姐姐。你在紧张么。”几个丫头偷笑着。她们倒是从未见过雷厉风行的白素还有这般腼腆胆怯的样子。 “去。一群坏丫头。”白素虽想要表现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然而她却不由自主地脸红了。 “瞧瞧。我们的白素姐姐也有羞涩的时候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莫愁偷笑着。心中却为她收获了幸福而感到高兴。曾经她看着白素一个人怎样的黯然伤神。却还要在赫连逸面前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尤其当少主不经意地提起夏悠然时。就算他的字眼如何云淡风轻。她的心里都介意到不行。 白素只宜嗔宜喜地瞧了她们一眼。便不再说话。此刻是多说多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越说越被她们戏弄。真是。这群丫头越來越胆大包天了。 心中不自意地欢喜。仿佛每一个细胞里都充满了欢快。 倏然。一阵“吱呀”的推门声穿了过來。 “呀。一定是少主來了。”一群小丫头不肯错失良机起哄。 白素的脸色越发殷红。心里的紧张也不禁加重了一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丫头们。时辰不早了。”赫连逸的心情似乎也很好。那温润的声音如玉。低醇而优雅。许是喝了酒。仿佛还带了点醉人的意味。 “是。少主。**一刻值千金。请少主把握良辰美景。”她们捂着嘴。异口同声地道。一个个别有深意地笑着。离开了清寂山庄的主卧。 随着赫连逸的声音传來。第一时间更新白素弯弯的睫毛扬起。仿佛一个精致的雕塑有了生命一般。她清洌的视线落在赫连逸身上。心中再一次生出一阵隐隐的悸动。 眼前这个人。身形伟岸挺拔。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英俊异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简直完美到了极致。 似乎他就这样静静的站着。都能让人为之动容。都能将人点燃。白素赶紧收回自己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狠狠的吞下口水。舔了下干干的嘴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秀颜红得像个熟透了的大苹果。 “哈哈。我还沒见过你这样子。”赫连逸一脸邪气的坐在她身边。一只大手抬起她的下颌。轻轻的吻了下她的唇。他见过了太多的步步迟疑。就像龙腾和夏悠然。因而他绝不允许自己也沦为那样的境地。如今他已然得到那份生命的恩赐。他便不会再犹豫。他们也那么來之不易。他又何必要去矫情。 本來是亲昵式的动作。却在他碰触到她的一瞬间。由细雨微风变成了狂风海啸。 原本以为他是温和而无害的。此刻。白素猛然一丝到自己错的彻底。那种专属的气息是那样的霸气。略带彪悍的气息配上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将白素完完全全地包绕起來。呼吸越來越急促。柔荑也轻轻的攀上他的肩头。 随着这个吻渐渐的加深。那邪恶的大手也开始不再安分。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粉嫩的脖颈滑下。白素宽大的睡袍顷刻间滑落下去。他的吻沿着手掌的痕迹游移着。带着无可抵挡的暧昧和柔情。遍布她的娇躯…… 月光。星辉。烛光。映照着卧房里满满的甜蜜温情…… 喜色的婚床之上。白素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被夜风吹动的树影摇晃。像极了此刻在悦动不止的心情。他的存在让她感到无比安然。旋即阖上了眸子。现在她才知道。幸福是怎样的形状。是怎样的颜色。 在她身后的赫连逸依旧维持着拥抱她的姿态。只觉很充实。多年來飘摇空荡的心一下子全都被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填满。他温厚的大手轻轻拂过她光洁的手臂。一向无谓的目光专注的看着她的侧脸。微翘的睫毛沉沉垂下。挺翘的鼻子。轻抿着的唇瓣。她即便在熟睡中。也美的那般真实。这一刻。他才发现。他竟错过了她那么久。他竟浪费了那么久的时光…… 星光般熠熠的眸子里。荡起宠溺的温柔。俯身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完美的脸际。这个吻带着极致的轻柔。似乎是生怕吵醒她一样。稍稍收紧了些力道。将她的温柔带进自己的梦里…… ------------ 第46章 走到最后 冬日如期而來。也带來了天气阴霾。碧落苍穹。尽是低矮灰黄的浊云。冷风肆无忌惮地嘶吼着。在天地苍茫之间狂野地奔跑。仿佛是无比犀利的箭阵。能刺穿一个个坚毅的胸膛。 “皇后的身子如何了。”见赫连逸回到了山庄。白素一遍端上了热茶。一遍迫不及待地问道。 赫连逸解下了身上御寒的外袍。呼出一口口热气。又在转瞬间消失无踪。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终究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情况不妙。若是能熬过这个冬日。尚有些时日。否则……”赫连逸低低地叹了口气。 “怎么会到如此地步。你不是神医么。”楚涵嫣那般优雅聪慧的女主。如今便要香消玉殒。白素觉得甚是可惜。 赫连逸的心情也是极为低落。“我是大夫。并非神仙。涵嫣积郁成疾。烙下的病根颇深。再加上她本就体弱之身。第一时间更新孕育之后更是不若从前。我也希望她能够长命百岁。”赫连逸微微的吹了吹。喝了几口茶。暖了暖胃。 白素不再言语。或许这就是宿命吧。她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却就要这般消陨在一场病痛之中。 越是难捱的日子。便越是觉得漫长。 “今日觉得如何。”龙腾亦为她的身子感到担忧不已。第一时间更新 “甚好。皇上不用替臣妾操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此生已无憾矣。”楚涵嫣连说这一段话都显得极为吃力。精致的仪容已是惨白地憔悴。如同这冰雪天地里的一抹白烟。那样羸弱。那样的不堪一击。 “过几日。出了太阳。朕便陪你去王府走走。以往你在院子里的那些花。如今也开得一世璀璨呢。”龙腾说话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唯恐一些感时伤事的话又徒惹她心中不快。 “真的么。臣妾还以为这么些时日未打理。都该谢了。”楚涵嫣闪耀的瞳孔中散发出一缕微光。在那惨淡的容颜上终于亮起了一抹颜色。但也只是那么一瞬。她显得很安静。有时候安静地都要叫人害怕。唯恐她那样坐着坐着。生命就会消失。 “你好好养身子。朕答应你的。便不会食言。”龙腾信誓旦旦地向她许诺。 然而楚涵嫣终究沒有等到那一天。随着天气越发得冷冽。楚涵嫣受了一点风寒之后便卧病不起。 “皇上。臣妾有个请求。”楚涵嫣几乎使用最后一口气在说话。 “皇后但说无妨。朕能做的定当做到。”龙腾看着她日渐消瘦。心中亦疼惜不已。偶尔想起年少时她美的那般纯净。而如今亦不过十年光景。她所有的美好便都要凋零。他的心中亦有自责。她将美好的一切都给予了他。而他却终究无法给予她相同的回报。 “臣妾……臣妾……自知命不久矣。已写下书函。还望皇上……能够在臣妾离开之后送给悠然……”楚涵嫣沒说一个字。声音变弱去一分。到最后她几乎只是在动着嘴型…… “你且先好好养病。身子好了。朕什么都答应你。可好……” 楚涵嫣摇了摇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皇……上。对不起。臣妾无法……陪你走到……最后了……”楚涵嫣说完。便木然阖上了眼帘。手臂也直直地垂下。 跪了一屋子的人开始哭泣。那么善良醇厚的皇后。竟然就如此去了。 皇后病殁。举国哀恸。楚涵嫣被封为仁雅皇后。深受国民爱戴。 冬日愈发肃杀地冷冽。后宫越发地清冷。龙腾时不时地会走到楚涵嫣昔日的宫殿内。往日安然的时光慢慢道來。他越发的深沉。 朝堂之上。又是一片骚动。如今皇后仙逝。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更何况眼前的状况是后宫一位主子都沒有。 “怎么又是这种表情。可怪我沒提醒。如此下去恐怕是要折寿的。”赫连逸打量着龙腾的神色。深知他现在面临的处境。也想要劝说一番。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连你也要劝朕不成。”龙腾垂了垂眼眸。摆了摆手。示意他免谈。 “那悠然呢。”赫连逸迟疑了半刻。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 龙腾的脸色又沉了些。“朕不想勉强她。何况涵嫣刚去世不久。朕不想负她太多。”冬日的严寒沒有一丝退却的意味。龙腾只觉得压抑。仿佛一刃剑柄扼在了咽喉。会让人突然间喘不过气來。 “难道一辈子不再娶么。涵嫣她不会有怨言的。”赫连逸知道他是明白人。亦是点到为止。毕竟朝堂之上的压力已够沉重。他精明睿智。会知道该如何做。 夏悠然收到信函之时。楚涵嫣病逝的消息也传了过來。 消息來得太快。以至于她认为这不过是个玩笑而已。虽然知道她病重。但她竟离开地那样突然。让她始料未及。 那么他呢。他一定很难过吧。 随即而來的天帝王朝的朝堂之争传入了她的耳目。她此刻终于明白了他的无可奈何。楚涵嫣信函上的字迹历历在目。这是她最后的遗愿。楚涵嫣希望她能够接替的皇后之位。因为只有把龙腾交给夏悠然。她才能够彻底放心。 夏悠然心中一直存有亏欠。她那样的仁厚。而她却一直都那么自私。 那字迹有些恍惚。她犹记得。那一日。在先皇寿宴之上。她那一行俊秀而包含深情的表达深深铭刻在她心上。“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那是一种不悔的坚持和执着。而如今她笔下的字体却若蜻蜓点水一般。可想而知她下笔的时候该是怎样的艰难。就算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她都能大度从容地选择成全。这让夏悠然感动不已。 “小姐。你怎么了。”宁鸢一走进屋子便看到夏悠然泪流不止的模样。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额……沒事。”夏悠然恍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取了一旁的火折子。点燃了一根蜡烛。将她的信函焚毁。 如果注定了要重新给她一个生命的结局。那就让时间为她做选择吧。 她无法给楚涵嫣一个明确的答复。她已然不是当初那个沒心沒肺的女子。他肩上承受的是一个国家。而她若是回应。那么她便要矢志不渝地站在他背后。陪着他一起撑起一片蔚蓝……她不得不迟疑…… ------------ 第47章 躲不开的选秀女 夏悠然更不知龙腾心中作何感想。他一向运筹帷幄。想來此时他心中也有了考量。 夏国的冬日总是要比皇城温和许多。就算是凛冽的风也在海风的轻抚下多了一份柔情。并不叫人冷彻到骨子里去。 “这是什么。”夏悠然正在昱岫宫内呆呆地品茶。忽的一本折子唤起了她的神智。 “天宇国的联姻函。已经不下十回了。世人都觉你该成婚了。若是你再无半点动静。恐怕世人都要以为我这个当兄长的耽误你的婚姻大事。”夏骁尧将折子往她面前一放。便优雅而气质地挨着未儿坐了下來。 “陛下您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未儿宜嗔宜喜的表情演绎地甚是到位。赶忙吩咐了下人添茶配点心。 “寡人也是随处走走。便走到这里了。”夏骁尧漫不经心地说道。视线却有意无意地逗留在夏悠然身上。 “考虑地如何。那么多王宫贵族。你都瞧不上眼么。”夏骁尧翻弄着那封联姻函。“我看天宇国很有诚意。倒不如……” “王兄……”夏悠然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刻做出任何的抉择。她知道龙腾在选择时机。第一时间更新她也是。虽然陷入如今愈加复杂的境地。但夏悠然亦不能随随便便地对待此事。她已不是完璧之身。在这个封建保守的时代里。她不想用一时冲动去赌她的一生。就算那些人如今怀抱着非她不可的心思。然而直到真相之后。他们定然会为他们的选择遗憾不已。 “你可知你的等待大有可能无果。就算他的皇后沒有了。你和他……”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情。第一时间更新就仿佛很久之前。她默默地背着自己为他黯然伤神。 “我早已不在等待。我不过是习惯了这样的状态。”夏悠然淡唇微抿。唇间溢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望着茶杯里的清茶上。漂浮着一个自己的小小的影子。那两道好看的柳叶细眉不有自主地扯了扯。却似乎皱了一整杯苦茶。 “你又何苦这么为难自己。”未儿是见不得她伤心的。她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夏悠然身上的部分沉重都转嫁到了她身上。 “你们俩就不用操心我的事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得照顾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王兄的第一个子嗣呢。别的宫里的主子可都羡慕着呢。”夏悠然适时地转移了话題。第一时间更新有关于龙腾的期待。就像是一个梦。 如果沒有结局。她宁愿就这么一直做梦下去。永远也不要醒來。 选秀女的事宜再一次被提上了日程。龙腾已然找不到推托之词。国不可一如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况且那些臣子们都希望能通过裙带关系更加巩固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若是后宫亲眷得个一女半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么大富大贵便不在话下了。 此事朝臣一致通过。意见出奇地统一。让龙腾再无可能拒绝。 他蓦然就想起了当初龙寅对他说的。皇位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头衔。看似君临天下、无所不能。若是昏昏碌碌便罢。若是要有所作为。则必然有所牺牲。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诸多事都要有所大忍。 龙腾并非沒见过选秀女的场面。年少时。他也见过几次户部为父皇选秀女事宜。却未曾料到如今这样盛大的场面竟是为了自己。那视线尽出。尽是衣着光鲜的女子。仿佛望不到头。他简直要以为户部把全国的女子都集中到这皇宫來了。 “父皇。这次要选谁。”小时候。他不谙世事。但父皇对他极为宠爱。他能够扯着他的黄袍。稚嫩地问道。 龙寅笑着将他抱了起來。“等户部把折子呈上來。皇儿看谁的名字好听。就给她画圈可好。” 如今想來。父皇之处便未把选秀女之事放在心上。他心中时刻牵挂着母妃。那些时光的宠溺。是他此生无比美好的记忆。 “皇上。这是最后筛选下來的几位秀女。她们分别是……”一旁的太监正要开始宣读。第一时间更新却被龙腾拦住了。“拿來朕自己看便是。” “匆匆地扫过了几眼。他便报出了几个名字。无一不是朝中重臣的亲贵。也是他再三权衡的结果。”他翻阅着名单。如同点菜一般。一旁的人跟随着复述。将名字通传下去。 “就这些吧。”龙腾又分别赐予了不同的品衔。依照其各自的出身。尽量做到不失偏颇。 “皇上。各位主子已在殿外等候谢恩。是否……”老公公卑躬屈膝地问道。打探着他的神色。 “不用了。她们也该累了。让她们到各自宫里歇息吧。”龙腾甩了甩手。他的任务已然完成。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宿命。她们肯或是不肯。注定要在这深宫之中度过这一生。他无法去衡量这一场选秀女的过程牺牲了多少人。而他已把损失降低到最低。 见或不见。都不重要。他不会给予她们中的任何人皇后的封号。朝堂上。又有人不满。暗示他该封后。以正民心。他只觉可笑。若是政治清明。皇后是否存在与百姓有何干系。他绝对不会选择权力集团内的人做皇后。因为一旦这样。平衡的局面便会马上失衡。而如今。他更关心夏悠然会有何动作。会有何感想。 “她能如何去想。关键的是。那后位是否留给她。”赫连逸闲敲棋子。略带讽刺地说道。 “你以为朕的后位她真的稀罕吗。”他太了解她。若是她愿意。恐怕是宫人婢女的身份。她都愿意闯进來。若是她不愿意。就算他将皇位让给她。她也不屑一顾。已然太久沒有了她的消息。他心中偶尔会惶恐。她是不是会把自己给忘了。 “皇上。这是诸位主子的牌子……” 赫连逸睥睨了一下龙腾。扔了棋子。先翻了牌子看。太监脸色惊变。想要躲开赫连逸。却见龙腾沒有任何反应。倒也渐渐放下了心。 “啧啧……师兄。你选谁。”赫连逸的话里玩味甚浓。 龙腾冷冷地看了太监一眼。寒冽地下了命令。“下去吧。” ------------ 第48章 幸福在靠近 赫连逸饶有深意的扯出了一抹笑容。“你的后位莫不是要留给悠然。”他怪异的语调让龙腾皱了皱眉。稍稍有些不悦。 “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别给朕在这里阴阳怪气的。”龙腾不耐烦地取了一旁早已冷掉的茶水。猛地一口灌入。凉彻到心底。走到今天这一步。都不是他能控制的。也不是他所想的。 “悠然那鬼灵精怪的心思向來难以捉摸。师兄……”赫连逸故作义气地拍了拍他的肩。第一时间更新轻轻地叹了口气。 “此话何意。你是否知道些什么。”龙腾无比严肃地问道。摆明了赫连逸是话中有话。 赫连逸早有防备。先行一步推到了殿门口。“师兄你深明大义、睿智有谋。定然能够逐一化解。我不过是猜测悠然不会如此安分守己罢了。请恕我先回山庄。否则白素又要罗嗦不停了。”赫连逸滔滔不绝、巧舌如簧地说完这一段。龙腾从未发现他的口才像今天这般好过。待要继续追问。赫连逸去已然从视线中消失。 因为赫连逸话语中的隐射。让龙腾不禁担心起來。那个丫头……她……会在意么。那样声势浩大的选秀女。她应该是知道的吧。心中有隐隐作痛起來。自那一日她离开桃源谷之后。又是半年未见了。时间如白驹过隙。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的想念也日渐疯长。 他的等待是不想勉强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可是如今。他真是怕她会做出什么不明之举。 ********************** “你决定了。”夏骁尧简直不敢相信夏悠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他既感到惊喜。又感到惊吓。“莫不是他选妃刺激了你。”夏骁尧虽早希望她能够想通。可也不想她如此不明智地作出傻事來。 “嗯。”夏悠然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当真下定了决心。”夏骁尧最后一次确认道。 夏悠然看着他追问的眼神。迟疑了一会儿。暗自咬牙点了点头。那如玛瑙般通透的眸子撑得大大的。泛着盈盈的光亮。如同会说话一般。 “我能问为何你突然改变了主意。”夏骁尧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她的要求。 “难道王兄你不为我高兴么。我此番是想通了。”夏悠然沉声说着。却沒有任何说服力。 “你呀。最好是想通了。此时我会吩咐下去的。你做好你的准备便是了。日子定在下月十五如何。”夏骁尧也是雷厉风行之人。既然答应了她。便马上着手进行。虽然他对于她的初衷还保持怀疑。但是对于她的要求。他从來都不会驳回。 第二日。夏国星辰公主选驸马之事便流传开來。不论贫富贵贱。只要德才兼备。皆有可能被公主选中。 夏悠然就算呆在府中。也能感受到外面的人声鼎沸的议论。恐怕她又要成为话題中心了。 “小姐。你倒是悠闲。听闻礼部都为你忙开了。”宁鸢不知个中缘由。以为此事是夏骁尧发难。遂开了个玩笑。想要缓解一下夏悠然的沉闷。第一时间更新 “是么。”夏悠然淡淡而语。就算全世界都混乱了。她也只关心一个态度。他会怎么想。如今。他是否能够明白他选秀女之时她的感受。纵然山水相隔。她的心却仿佛留了一半在那里。怎么也劝不回來。 “等下御用裁缝要过來和小姐商讨婚衣样式。”宁鸢听出了她话里的淡漠。遂不再开玩笑。只是提醒她。 “我知道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让礼部侍郎过來一趟。我有话要同他讲。”夏悠然眸色一动。一计跃然心上。 宁鸢应了声便退了下去。如今又是春暖花开之时。就让故事在这个季节里画上句号吧。不管是凄凉或是美满。终究时节是美好的。而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究竟要一个怎样的结局。她仍旧迷茫。 一切都不过是她布下的一个游戏而已。主角也不过是她和他。所有的人都是陪客而已。心中如同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一般。她知道自己自私。然而她需要一个方式來了解这一切。赌赌看吧。她最后安慰着自己。 *********************** “夏悠然真要选驸马。还是她……”似乎大家都不太相信夏悠然的诚意。 “和你当初一样。她要么此生不嫁。若嫁。必是天帝王朝之后。”赫连逸毫不怀疑这一点。 白素夺过了他手中的蜜枣。“原來如此。你早就知道她最后选择的人。才不得不退出。而后退而求其次选了我。”白素凶愤的眼神看向他。带着不同寻常的威慑力。 赫连逸眉头深皱。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然一点不错。但为了家庭和睦。他还是不得不妥协。“夫人。你觉得你是退而求其次么。”他挑了挑眉。很是暧昧。 白素看出了他的不怀好意。弹开了他的手。转过身去。“沒个正行。” “你不喜欢被我调戏。”赫连逸倒是不准备放过她。靠近了她抬起了她的下巴。逼迫她同自己直视。 “去。”白素故作嫌恶地啐了他一口。 “哦。”赫连逸果真就放开了他。“既然夫人您不喜欢被我调戏。那我就去调戏别人了。”赫连逸慢慢地站了起來。 “你敢。”白素想也沒想便脱口而出。一手拽住了他。 赫连逸阴谋得逞地笑开了。“既然如此。那夫人只有‘舍命陪君子’了。”语毕。便不再给她考虑的时间。直接打横抱起了她。朝着卧房走去。 “你。你……”白素的脸色顿时羞红。想说什么亦被他绵长而温柔的吻悉数吞沒。 彼此熟悉地解除身上的累赘。俱佳的肤色和肌理在微暗的空间里散发着光芒。两个人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心里那个饱满的浆果似乎开始淌出甜蜜的汁液來。那抵达极致欢愉的一刻。忽然间恍悟。原來这便是幸福。沒有任何负担。仿佛彼此拥抱着便能天长地久…… “以后……你能不能温柔一点……”白素窝在他的怀里。声音里还未退去那份缠绵后的喘息。她如同小猫一样乖巧。温软的气息喷洒在他胸前。如同羽毛般。几乎让他再次失控。 “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他低头在她汗湿的额上亲吻着。满是爱惜。 “不……我怕……孩子受不了……”白素低低的声音美妙而羞涩。 赫连逸迟疑了一刻才反应过來。幸福的感觉涌遍全身。他深情地吻着她。不带情-欲。只是爱。满满的爱…… ------------ 第49章 猜心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宫里已然一片姹紫嫣红。繁花似锦。刚好映衬了赫连逸的心情。将为人父。他感到无比兴奋。亦带着丝丝紧张。依旧是一袭素色的锦袍。他同龙腾坐在假山高处的亭子里。抬头方能仰视到他如云烟似的墨黑长发。眉目间尽是藏不住的喜悦之意。有种闲敲棋子的惬意之感。 而坐在他对面的龙腾。则是满目巍然。那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叫人琢磨不透。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同样修长的指间拈着棋子。有些对赫连逸表示出不耐烦之感。冷峻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让人可望而不可即。 “师兄。你别老板着这张脸。当初你初为人父之时。我可沒拿臭脸挤兑你。”赫连逸一边在棋盘上落下棋子。一边开玩笑地说道。 “少废话。否则回你的山庄去。”龙腾毫无耐性地下了逐客令。他才懒得听赫连逸唠叨他将为人父的心得。 “念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暂且不同你计较。”如今什么事都不会扫他的兴。 “看你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模样。有什么话。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龙腾落子极快。仿佛根本不用思考。 “你看得如此通透明白。我还需说什么。”赫连逸乐呵呵地笑着。促狭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龙腾自然能知晓其中的意思。只是淡漠不语。他思忖了许久。亦未能猜出夏悠然到底放了几分心思在其中。 “这可是你的妃子。我还是第一次瞧见。听闻你已翻了她们的牌子。”赫连逸云淡风轻地说道。 龙腾顺着赫连逸的视线望去。便看到几个穿得极为华丽的女子。在园子里散着步。偶尔谈笑风生。一个个面若春风的情态。收回了目光。视线又集中到了棋局上。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如今你可见到了。” “那个春风得意走在最前面的可是庄妃。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赫连逸饶有兴味地瞧着这一切。很难想象龙腾如何在这一群女人之中运筹帷幄。 龙腾草草地看了一眼。“许是的吧。朕不太记得她们的样子。” 龙腾如实的话让赫连逸愕然。那睁大的眼神久久地定格在龙腾的表情上。“师兄。你何时变得如此幽默。你宠幸她们。竟认不得她们的模样。太侮辱你的智慧了。”赫连逸在他面前向來都是口无遮拦。 “朕沒有碰过她们。”龙腾随即说出的一句话再次让赫连逸讶异。他手中的棋子不慎便滑了下來。想要去拾起重新搁置。却被龙腾拦了下來。“举棋不悔。”随即他落下一子。棋局的胜负便一目了然。 赫连逸也顾不得其他。索性便抛开了棋局。“你这话何意。你翻了牌子却不宠幸她们。第一时间更新那朝堂之上那些老臣会沒有异议。” “你可知外面为何会盛传朕独宠庄妃。”龙腾虽依然保持着那份君临天下的傲然。却也透着几分无可奈何。 赫连逸露出疑惑不解的模样。自然是他翻庄妃的牌子翻的多了。难不成还有别的原因。 “后宫之事毕竟是皇家家事。那些臣子们就算要管。第一时间更新也是沒有办法的。至于庄妃。你瞧她。谁都知道朕多次在她寝宫留宿。她那贪慕虚荣的心刚好被满足。又怎会自爆其短。她享受那种被人瞩目的感觉都來不及。又怎会揭露未被宠幸的事实。”龙腾冷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中的棋子。 “难道你不怕她怀疑你……”赫连逸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最后将目光留在了特殊的位置。长长地拖了一声。“不能。” 龙腾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一丝。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莫不是小皇子不是朕的子嗣么。她若传扬出去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她是聪明人。”龙腾说的无比肯确。他自然不会把危险之事放在无头脑的人身上。庄妃是将军之女。文武双全。心思缜密。他亦是通过了解。绝不是贸贸然行事的。 赫连逸摇了摇头。他从未想过这样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竟会有这么多的顾虑。 “可是若是别人这般认为。那么悠然也必定如此想的。”赫连逸终究还是说出了龙腾担心的问題。顾此失彼。他终究考虑的不够周全。可亦沒有更好的办法能够做到两全。 她当真也会这么想么。以为自己是见异思迁之人。因而才答应了选婿之事。龙腾的眼神在阳光中变得有些迷茫。却越发深不可测。 “看。亭子里的可是皇上。” 正在游园的人忽然注意到了这里。纵然有人至今还未曾见过龙腾一眼。但看他的穿着便能猜到他的身份了。 “可不是。难得能见到皇上。咱们可是要前去请安。”有人继续问道。心情一下子便激动起來。赶忙整理着自己的穿着。以期能够得到龙腾的注意。 一群人加快了脚步。带着一棒子的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向着亭子走了过來。 “不好。你的妃子们要來了。”赫连逸以往沒见过这样的阵势。如今看來。一个男子拥有太多女人。并非是何好事。反而让他觉得有些……恐怖。 “庄妃姐姐。你可知皇上他喜欢些什么。”有人忐忑不安。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迎合龙腾的喜好。 庄妃的脸色一暗。却又在一瞬间极好地掩饰住。“既然万岁爷能够选中我们。自然是欢喜我们的。” 春若有情春更苦。暗里年华度。 她从小便人得了他。父亲是大将军。那时年幼的他跟随父亲进宫参加宫宴。席间她觉无聊。便趁着父亲不注意偷偷地遛了出來。皇宫真的好大。她有些眼花缭乱的。又是黑夜。她只是一直走着。也不知走了多远。似乎是走进了一座偏殿。看似有些荒芜。当时也不知是哪里冒出來的胆子。她便闯了进去。一下子便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她小心翼翼地躲在了一旁。偷偷看着里面梦幻的一切…… ------------ 第50章 庄妃 灯火鲜亮之下。满园的蔷薇被照得鲜活。灯光下。有一对璧人。一个弹琴。一个吹笛。配合得天衣无缝。那时虽小不懂得音律。但却是极好听的。她的步伐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而后來。她才知道。那个吹笛的是当今五皇子龙腾。那个抚琴的是宰相之女楚涵嫣。他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那样唯美的画面从此就定格在她的心上。她从未有过非分之想。然而或许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自己如今却有幸成为他的妃子。庄妃一直为他和先皇后之间的鹣鲽情深感动。因而即使被他选为妃子。她也从來沒有产生过要去取代先皇后地位的念头。 然而有一天。他却翻了自己的牌子。那一刻她心中是忐忑的。讶异的。当然。其中不乏惊喜。这是多少年后她才又有幸见到他。第一时间更新然而他却一如记忆中的模样。深沉、冷静、玄奥。仿佛怎么也叫人看不透。却又透出一丝与生俱來的魅力。让人一下子就怦然心动。从未想过他会离自己那么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他的女人。她心中百感交集。那一刻。她竟然就傻傻地怔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几乎要忘了行礼。想來。这是她此生最失态的时刻了。 事实总是出人意料发展的。第一时间更新自己如今成了外人眼中的宠妃。可是谁又能知道。他至今一次也沒有碰过她。反倒是她。些许地洞彻了他最深处的秘密。她已隐隐猜到。他心中另有所属。并且那人并非先皇后。她倒是要看看那人是谁。竟然能够赢得他的心。因此。她一直按兵不动。 不过很显然。他是欣赏自己的睿智聪颖的。第一时间更新否则。自己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成为“宠妃”。 “庄妃姐姐。你可是不够义气。若是能得万岁爷青睐。妹妹以后定当孝犬马之劳。”禧妃以为庄妃故意不想透露给她们。不想给她们机会得到皇上的临幸。话里难免带了点嗔味儿。 “做你自己便好。万岁爷定不喜欢满后宫的女子都是一个样子。”庄妃亦不是好惹的。瞪了瞪眸子。那点尖酸刻薄的意味便流露出來。众人觉得她的话在理。也便悻悻地不再开口说话。 一个个赶忙调整了情绪。來到了亭子下面。“万岁爷吉祥。”那一张张施以粉黛的脸颊此刻尽态极妍。都使出了看家本事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在龙腾面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龙腾连正眼都沒瞧她们一眼。直接弹了弹手。示意她们不要扰他清净。一张张满怀欢喜的脸色顿时变得失望。万岁爷既然不喜欢她们。又何必要把她们招进宫來。“庄妃。上來。”在她们都转身欲离开之时。龙腾又淡淡地落下几个字。极轻。却有着不容反抗的坚决。 庄妃的一再讨喜。无疑让她成为众人的眼中钉。第一时间更新肉中刺。她一下子便沦为众矢之的。其余的妃子看着她享受着圣宠。一个个露出怨愤的表情。 “如此看來。你对那个庄妃倒是有几分心思。可是。你这样并非是欣赏她……”赫连逸也放轻了声音。他懂得龙腾表达爱意的方式。绝对是沉默低调的。就如同当年他狠下心将夏悠然送到夏国。只是不想让她卷入他的政治斗争中去。第一时间更新他对夏悠然从未说话一言半语的情话。他宁愿将所有的神情都压在心底。“她哪里惹到你了。”赫连逸悄悄地问道。 龙腾白了他一眼。“废话太多。” 不一会儿。庄妃便仙姿玉色般地出现在了亭子里。她照着礼节欠了欠身。“想必这位便是赫赫有名的神医赫连先生了。第一时间更新”她说话落落大方。有一股将女风范在其中。 “庄妃娘娘。”依着礼仪。赫连逸还得给庄妃行礼。只是他一向不拘小节。只是礼貌性地意思了一下。便又撇过了头看着龙腾。想來他让她上來是有事要说。 “坐吧。”龙腾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庄妃入座。 庄妃不解其意。但也不好忤逆他的意思。第一时间更新略带不安地坐了下來。他一直都是这种不冷不淡的神情。根本叫人猜不透。 “朕只是让你上來坐坐。无需拘束。赫连是朕的兄弟。你第一次见他。却也用不得拘礼。”龙腾向來惜字如金。如今一下子说着这些无足轻重的话。倒是让庄妃越发感到不解。于是。她也只能回答。“是。”蓦地便想起方才禧妃询问她的问題。他会喜欢怎样的女子。出生宰相之门的楚涵嫣是绝代风华的才女。她自然听说过。他喜欢那样的女子她能够理解。然而楚涵嫣就像是一个完美的典范。找不到任何瑕疵。美的几乎都不真实。不知怎的。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便觉得。他内心深处的所爱。早已易主。 而自己。竟然连替代品都称不上。 之后。三个人似乎有些各怀鬼胎。不久赫连逸便找了借口离开了。 庄妃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未能开口。连她自己都沒有想好。要如何去应对。 “若是万岁爷沒什么吩咐。那臣妾便退下了。”她自觉有些尴尬。纵然与他面对面坐着。她也觉得他们仿佛坠落在两个世界里。 “朕有话要同你说,”龙腾稍稍顿了顿。眸子变得更深了些。“这些日子朕要原行。后宫的事还望你能够稍稍打理。” “臣妾能够问为何吗。”庄妃壮大了胆子。她想要问他为何要这么做。谁都知道。所有的盛宠都集中到一人身上并非好事。而此举。无疑是他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她并未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值得荣耀的事情。这些日子下來。在她心中与日滋长的。不过是层层叠加的不安。 “不能。若是做不到就当成命令吧。”龙腾眉色不减。似乎他永远都保持着一种表情。 龙腾当晚便离开了皇宫。朝堂上只有几个大臣知道。后宫也不过庄妃一人知晓。连古渊都不知道龙腾的突然失踪。前后细细联系了一番。才猜出了一个梗概。匆匆备下了车马。朝着夏国奔驰追赶…… ------------ 第51章 龙腾抵达之时。恰好赶上夏悠然的选婿大会。夏宫内又是一番热闹非凡之景。 所有的王公贵族都带了智囊团队。亦应对夏悠然的繁复提问。唯有龙腾。孤身一人。便來到了夏国。他并非自信。她只是相信夏悠然绝不会同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结为连理。就如同在画城她任意妄为的一次。然而这一次。他决定陪她一起玩。 很明显。此次前來的人非富即贵。那一个个华丽外表下的灵魂。龙腾有些不屑一顾。 “真是未能料到。”夏骁尧明显是在说违心之语。他此前虽无法100%确定。但也有几分猜想。如今他來了。不知怎的。他的心中有些复杂。并沒有一开始想要的那份痛快。 “悠然呢。她不在。”龙腾沒有心情去揣度旁人的意思。眼下这种热闹的场面。他竟到现在还沒见到夏悠然的身影。不觉有些疑惑。事关她自己。她倒是能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她许是躲在暗处瞧着呢。”听了龙腾的话。夏骁尧亦觉得不对劲。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实沒见到她。遂猜测着她可能在暗处观察着。 大殿外的景致宽敞而辽阔。此时已聚集了众人。 “如何。皇上远道而來。难不成是來观战。”夏骁尧巍然一笑。亦有所指。 龙腾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无非是想让他也参与其中罢了。 “请问夏王陛下。怎未见星辰公主。”有人也提出了这个问題。 “王子请放心。各位的实力皆在公主眼中。该出现之时她自会出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夏骁尧主持大局。宣布选婿大会正式开始。 一个个井然有序。施展着各自的才艺。或即兴吟诗。或是奋笔作画。那一个个自信满满的气势。是王侯贵族们才有的与生俱來的高贵和傲气。 第一轮结束。第二轮便将地点转移到了夏宫之外的广场。第二轮是比试音律。一下子齐聚了众多百姓前來观赏。此題主要是看众人的反应。谁能够获得更多人的青睐。谁便能胜出。 一时之间。城内管弦之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叫人叹为观止。此般热闹的场面亦不多见。无疑成为他们津津乐道的盛宴。 “若是皇上不参与。敢问皇上此番來夏国是为何。难道为了看悠然嫁个好夫婿。”夏骁尧话中略带讽刺和探究。一时之间竟然龙腾无言以对。他的确是为夏悠然而來。但他绝不是为了成全她与别人。 而此刻的比试已进入激烈状态。众人都不甘示弱。展示着自己厚积薄发的才艺。赢得了众多的掌声与欢呼之声。顿时连成一片。好不热闹。 当然。在百姓心中。夏悠然简直就是一个落入凡尘的仙子。又有着菩萨般的心肠。开设医馆免费为百姓治病。那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想起夏悠然那漂亮的微笑。那动听的嘱咐。他们心中便生出一种自豪感。恐怕也只有他们的公主。才能得到这么多王侯将相的青睐。而他们更觉得有义务。要为夏悠然挑选一个万一挑一的夫婿。 一个个都擦亮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唯恐稍稍一恍惚。他们便会错过了最佳人选。 “你看中哪一个。我倒是觉得那云熠国太子颇有几分财气和魄力。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夏骁尧故意在一旁一遍又一遍地示意他。希望他能够给出一点明确的意向。夏骁尧心中对龙腾怀有些许敌意。而龙腾那沉郁淡漠表情更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无论如何也无法猜透他心中所想。夏悠然是他此生唯一最疼爱的妹妹。他决不允许任何再伤害她。尤其是龙腾。 忽而之间。一阵如同从碧落苍穹深处飘來的音律盖过了所有的声音。并非是因为有多么响亮。多么歇斯底里。而是因为这样的笛声仿佛不是红尘俗世里的音乐。而是一种超越于时间的淡漠。还有一种高贵的孤傲。 一瞬间。所有的耳朵都倾听于这一份超脱于俗世的美妙笛音。那专注的神情都似乎沉溺于吹奏者塑造的艺术中去。那惊为天人的演绎。让所有人精彩绝伦的演出都黯然失色。 此刻。用所有知道的美好词汇來描述他。都显得那般贫瘠和吃力。墨黑色的头发软软的挡在前额。稍稍地隐含了些他的戾气。然而那隐藏着魅惑的双眸。高挺的鼻梁与薄薄的嘴唇。完完全全的巧夺天工恰到好处。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弹着。薄薄的嘴唇有节奏地吐着气。显得极为性感。远远地看去。他就如一个天神一般。每一个细节都是完美无暇的。 流畅而渺远的笛声让整个世界都变得开阔。山高水长。曲高和寡。众人都那样惊叹于他的完美无缺。那般登峰造极的境地。恐怕这世间少有。 夏骁尧饶有兴味地看着。却慢慢先入了迷惘。这个曲调显得如此熟悉。似乎早已在他面前谈论了许多次。良久。他才明白。那样的气魄和声势。那样熟悉的诠释手法。正是他在夏悠然身上见过的。对音乐无比的完美。那样的如出一阁。却又叫任何人都无法模仿和替代。仿佛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与生俱來的默契。 情到深处。龙腾用足了气力。旋律急转。乐声却无比洪亮。仿佛能抵达夏国的每一个角落。似乎是在为星辰公主的幸福在祈祷和起伏。又有一种悲郁的情绪杂糅于其中。叫人亦情不自禁地被卷入那样震撼的情绪之中。 一下子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他的身上。龙腾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即使一袭深色华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來。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竟然又不通知我。让我再次來迟。夏王。你可做的有些不够意思。星辰公主。我要定了。”那轻挑的语气和那有些不讲理的话语。让夏骁尧对于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表示十分烦躁。 ------------ 第52章 不曾离开 龙腾更是置若罔闻。知道他纯粹是故意搅局。遂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如今同他的太子妃难舍难分。又如何会迎娶他人。更何况是夏悠然。他既然当初选择了放弃。那么如今便不会回头。 不管玄傲如何挑动情绪。龙腾也只是始终面无表情。 “既然來了。就看看吧。为悠然选个好夫婿。”了解他是开玩笑的。夏骁尧并未放在心上。 “倒是沒想到。皇上竟会出现在这里。此次。又是为何而來。难不成也是要加入比试行列中去。”这样的场景倒是让玄傲不得不又想起曾经在画城。夏悠然在画江的画舫之上设下的选婿大会。那样的别出新潮。 而他。也是玩心大起。听闻此事便匆匆向画舫上赶去。他当时只以为夏悠然太特别。第一时间更新能够如此勇敢地为自己争取幸福。当时他想。如果她将幸福寄托在这样粗略的印象之上。那么为何那个给予她幸福的人不能是自己。 所以他用惯常的方式轻薄她。或许是当初她的那份桀骜让他觉得与众不同。因而叫人有种想要将之占为己有的念想。而高高在上的他更是从未遭遇过拒绝。所有的人似乎都要对他惟命是从。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然而夏悠然却根本不在乎他的强势与霸道。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的逼近。将那份与之保持距离的心思表露的那么明显。他决不允许自己的要求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推拒。他俯身抬起了她的下巴。迫近她那一张叫人摄人心魂的芙颜。邪魅地勾起了唇角。随即便执着她的手臂。绕上了自己的腰板。无比霸道地赐予她一个猝不及防的吻。 她的味道那么美好。清新。看着那柔软红润的樱花瓣。让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去采撷。就算是至今。他也能够回忆出当初那种年少时的青涩味道。那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一种感觉。她曾经留给他那般美好的过往。让他永远都心生感激。 然而后來的后來。他才懂得。她所有的一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都是为了获得龙腾的关注而已。她的笑容。她的娇柔。她的完美。她的叛逆。她的倔强。都是属于他的。只要他心中有所想。夏悠然便能够变成龙腾心中所想的样子。 其实至今。他们都无法理解。为何夏悠然要那么执着不悔、飞蛾扑火般地爱上他。而他除了冷漠。似乎从未给予过任何热情的回馈。 曾经玄傲自以为是地对着她宣告:“悠然。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是我的。”到头來。却是他先变了心。以至于所有的美好与痛楚都成了一段折旧的过往。盛满了哀伤。她的心可昭日月。一如既往地坚强和执拗。玄傲心中不清楚。夏悠然有沒有想过要换个人去爱。就像自己。只是事实已然告诉他。夏悠然的一生注定要与龙腾这个名字牵绊在一起。 “对了。悠然人呢。來这么久。都未曾见过她一眼。总不至于是因为害羞而躲了起來。倒是不像她的风格。”玄傲那深海一般富有内涵意蕴的双眸扫过整个盛大而隆重的场面。也未能在一个角落里看到她熟悉的身影。 “比赛开始。寡人便沒见到她。她鬼灵精怪。估计又想出了什么点子。正躲在某一处暗自观察着。”了解大家都是因为关心夏悠然。夏骁尧又不厌其烦地解释了一番。即使他的心中开始隐隐地生出些许不安。若是这丫头在紧要关头给他整出点事來。可叫夏国的颜面放在何处。若是她真胆敢玩失踪。那恐怕夏国不仅要遭受各国的非议。还要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 “兹事体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若是良婿选出。悠然却不见踪影。恐怕要闹出大笑话來。那些边远小国。本属蛮夷之地。要真是计较起來。恐怕一时之间。也难以消解。”玄傲很有见地地提醒道。他并不希望此事会让夏国、会让夏悠然贻人口实。 “寡人心中有数。会另作安排。”夏骁尧此刻看向了龙腾。最圆满的结局便是龙腾能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让所有人都为他折服。心服口服地承让。可想而知。夏悠然给他出了一个多大的难題。 经过一轮一轮的比试和筛选。几位极为出挑的人选已经抵达最后公主钦点的环节。其中也包括龙腾。自然他的出现惹來一阵反响。他在各方面才艺的展示上都技高一筹。显示出让人无法与之匹敌的优越感。那份傲然与尊贵在无形中给人以一种距离感。许多人甚至看到他吹笛时的卓越表现。便有了打退堂鼓的冲动。毕竟公主选婿只能选择一个。机会可谓微茫。 “夏王陛下。公主到此刻都为现身。恐怕……”夏悠然还未露过面。不禁让人会失了几分底气。 “诸位太子爷、王爷。请稍安勿躁。你们皆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至于公主从未露面便是她最后的考验。也就是说。你们中有谁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将公主找回來。并且说服公主能随你们一同回來。那么那人便将成为我夏国的驸马爷。 众人面面相觑。原本充满饱满热情的心顿时便的了无生趣。他们对星辰公主了解未深。连她的喜好都不知。天下之大。他们如何才能够找到。更何况还要将公主劝回來。谁都知道星辰公主是一个怀有善心、却也任性叛逆的个性。但是就了解这么多。肯定不足以成为找到她的凭证。 一时之间。大家都失了方寸和头绪。 就连龙腾。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已下定决心要选婿。又何必玩闹失踪的把戏。若是她选婿并非出于本意。而只是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那么她的目的也已达到。为何还要将自己藏匿起來。 龙腾思忖了一番。还是无法将她的心思一一解剖详尽。至于她能去的。不过是几个地方。画城、皇城。或是桃源谷。对于这点。龙腾足以自信能够将她找出來。从來。她都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未离开过分毫。 ------------ 第53章 打赌 “你这丫头。躲到这里來。不是明摆着让他找到。你又何必煞费苦心呢。”谷道老人捋着长长的胡子。一副智者的模样。 “您老人家难道不想见我吗。我可是好心好意來看你。”夏悠然趁着他转身倒茶。偷偷地换了下棋盘上棋子的位置。 “你呀。别整你那点小心思。就以为哄得了我老人家。你要是真心想來看我。第一时间更新何必整那些个心思。幸好我老人家也有自知之明。不至于要和我那宝贝徒儿争。”谷道老人故意把自己说的极为寒碜。 饶是惬意地喝了几口茶水。谷道老人看着一下棋局。眉头微微一皱。面目变得有些邪佞。“丫头。你是不是以为我老头子老了就可以被人欺骗呢。”谷道老人掂量着手中的棋子。有些举棋不定。 夏悠然一囧。不过死不认账是她的强项。摇了摇头装傻充愣。“老头子。您说什么呢。我怎会欺骗你。你多精明神武啊。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夏悠然无比殷勤地将茶端到他的嘴边。笑的很是沒心沒肺。就如同长不大的小女孩一般。 谷道老人喝了茶。却还是不领情。思忖了片刻。又将夏悠然方才挪动的棋子归了位。 “这您都知道啊。”夏悠然心中哀叹一声。原以为能同他下棋。能够让她在一棋半子上占到个便宜。沒想到他的心思依旧那么清楚明白。如是看來。她倒是又放心了。他这可是宝刀未老。 “你当真以为我老糊涂啊。”谷道老人毫不客气地取了扇子在她的头上敲了几下。以示惩罚。 夏悠然可呵呵地笑了起來。伸了个懒腰慢慢地站起。这桃源谷的景致四季如一日地灿烂。仿佛永世不败。天空是洗净的湛蓝。连心情都会变得格外晴朗。几朵白云悠悠的漂浮着。不知何时就会飘到你的面前來。有山有水。有草有树。各种颜色都以最原始的面目纯粹地展示于眼前。 夏悠然贪婪地吸了口气。大自然的芬芳混入鼻息。顿时叫人心情舒畅。 “丫头。我跟你打个赌如何。”谷道老人身子向后一仰。人便在摇椅上悠闲的摆动起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横亘出深深的几道皱纹。是岁月留下的温柔的痕迹。他的眼睛微眯着。若不是他在说话。简直要让人以为他已睡着。 “打赌。打什么赌。”夏悠然一脸茫然。知道他是老顽童。却不知他此刻又在算计什么。心中却是留了几分提防。以免又中了他的圈套。身子无比地迎合心情。稍稍地向外侧过了一点。若是老头子真想算计她。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你反应如此大做什么。我老头子又不会叫你赴汤蹈火。”谷道老人打了个呵欠。倒是真的有了些睡意。一阵细腻的微风吹來。稍稍地浮动着他长长的胡须。如同一双温柔的手。在轻轻地哄他如水。时光亦仿佛停止。那样的安静与祥和。他喜欢这样的一种境地。沒有任何人打扰。任何人都无法轻易扰乱这样的一份恬静。 “我怎觉得你想得定不是什么好事。”夏悠然毫不给面子地说道。她撅了撅嘴。故意调皮地对着他说道。 “小姑娘的。如此敏感会吃亏的。沒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如此精明透彻的女子。”谷道老人和蔼可亲地提醒她。然而他的话里也藏着另一种意思。无论是最后嫁给了谁。她便无法摆脱会应对男子三妻四妾的场面。第一时间更新那时候。极强的自尊心只能被别人踩在脚底下。 有时候女子傻傻的、呆呆的。倒是会让人感觉舒坦。而夏悠然从小便被他们惯坏了。想要的他们都会想方设法地送到她面前。她要的太多太多。真有点叫人担心。这样的贪婪和贪恋。是否可以宽恕她过分的要求。 “老头子。你到底要同我说什么。”越说越偏离了主題。让夏悠然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你觉得。他何时能够找到这里來。”古道老人问出來的时候总感觉有些八卦。然而他在意的人不过是他们几个。若是不关心他们。他简直要无法度日下去。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够看到他们一个个都能心想事成。看到他们都能够收获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他们眉目之间的情谊都已深沉到一个境界。任何人都无法摧毁和破坏。 “你是要赌何时爷会找到桃源谷來。说吧。赌注是什么。”夏悠然猜出了他的心思。她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他。 “赌注。。若是你赢了。我便让那小子给你一个郑重的承诺。若是你输了。那么你得陪我在这里一年。绝对不可以见外客。 “什么。凭什么我要和你赌这个。”夏悠然本能地拒绝了他的提议。她实在是沒有什么信心能够保持住自己淡然的心情。 “你会同意的。”谷道老人打开了折扇。习惯性地给自己扇了几下。他很自信的告诉夏悠然。她若不同意。也说不过去。他说话的口气无比的严肃。却也有一种叫人无法歉疚勉强的办法。 “老头子。我总算是看出來了。你非要将我往火坑里推。你可是一点都不疼我。”夏悠然接过他手里的扇子。极为孝顺懂事地替他扇着。亦不过是玩笑话。夏悠然的抱怨沒有任何叫人不快。 “得了。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是你自己设下的选婿大会。自己挖了火坑。”谷道老人说的时候显得很是冤枉。他偷偷地正眼看了下夏悠然。又继续装睡去。 “行了。我跟你赌不行了么。”夏悠然倒是有些不耐烦了。她原本是要躲避一些时日。倒是一來到这里。便受到了老头子的编排。让她有些无言以对。其实她并不敢去猜是怎样的一个结局在等待她。她害怕。害怕龙腾一出现。她的梦就会惊醒。她害怕。她一惊醒。她坚持了那么久的梦想便会宣告终结。而她。将再沒有怀揣梦想的勇气了…… ------------ 第54章 地震 谷道老人保持着温和的淡笑。眯上了眼睛。仿佛已将方才说的打赌之事忘到了脑后去。听着他浅浅的鼾声。夏悠然便知他已睡了去。空气里微微的弥散着湿热。夏悠然摇扇的手沒有停下。依旧有节奏地为他扇去些许炎热…… 她的心中并非如她表面上那样波澜不惊。她无法想象此刻夏国该是一种怎样的局面。她就那么不告而别。恐怕所有人都要措手不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只是。她不能欺骗自己。她终究无法勉强自己。她思忖了许久。挣扎了良久。出逃是她唯一的出路了。反正她也任性了那么久。就让她再任性最后一回。 她其实心中也不敢肯定。他是否真的会赶去。她原本是想去皇城。看一看他所谓的宠妃生得一副怎样魅惑众生的美貌。最后她放弃了那个念想。若是他真的对自己沒有一点心思。第一时间更新那么她做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她边走边等。等着他來寻她。等着他來告诉她。他要娶她为妃。等着他解释。那三宫六院的莺莺燕燕。 有时候。爱不仅仅是自卑的。亦是自信的。从对方的表情中。你总能寻到几分不弱寻常的情愫。他们之间的爱。从來都不是单向的。她知道。 忽然之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远处似有一声崩裂声传來。有着一种天崩地裂的声势。夏悠然都來不及反应。顷刻间。只感觉人有些站不稳。偶听到屋子里桌案摇摆。杯碗翻倒。旁侧的小屋甚至发出了屋梁椽柱折断的声音。夏悠然的思维一下子被掏空。。这是地震么。 夏悠然赶忙拍着还在昏昏入睡的谷道老人。“老头子。快醒醒。第一时间更新地震了。”夏悠然的表情有些凝重。还沒等到龙腾前來。她可不想就这么死掉。她的心中顿时乱如麻。 “老头子。你快醒醒。别再睡了。地震了。地震了。”夏悠然一声紧过一声。眼看着远处山坡上的楼阁房屋摇摇欲坠。或倾斜后又立起。或即刻崩塌。断裂之声不绝于耳。还能依稀听到远处妇女儿童的哭喊之声。夏悠然的情绪顿时被逼到了生命的极致深处。 她想起这些自然灾害带來的毁灭性的灾难。一座山头蓦地就在她的眼前生生被切断了。仿佛是上帝被震怒。拿着刀斧要劈断整个世界。 “啊。怎么了。发生了何事。大惊小怪的。”谷道老人被她焦虑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地坐起。那一脸惊愕的表情与之前的闲适不惊全然相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从容而深邃的眸子在看到远处的景色之时。忽而变得幽深。感觉得自己脚下的土地在震动。他忽然便明白了什么。“地震了。”他怔怔的看向夏悠然。似是在求证。又似简单的描述。不掺杂一丝情感。 夏悠然心中稍稍宽慰了些。总算是把他叫醒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老头子。该怎么办。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我还不想死啊。”夏悠然很沒骨气地说着。她一下子失了主意。 人已有些头晕目眩站立不住。扶着一旁的大树坐在地上随着地一起旋转。河水泼洒。溅起丈高的浪花。林中的鸟儿振翅的鸣叫。急切地想要飞离这片危险境地。 “快快。我们走。”谷道老人再也顾不得什么。拉着夏悠然便往桃源谷外走。 “老头子。我们……”夏悠然全然慌了神。她之前并未主意到任何发生地震的迹象。这來势汹汹的阵势。让她觉得格外恐怖。 “莫再废话。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听着丫头。老头子我年纪大了。或许体力不支。若是三十年前。我定能够保你平安。可如今。我恐怕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龙腾授予你的轻功不错的。你一定要拼命地逃离。知道么。”许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那般紧急的情况。谷道老人的口气也显得那么平淡无奇。 “老头子。你……”夏悠然的话还未说完。一棵大树又已倒下。生生的挡去了她的前路。第一时间更新她纵身一跃。越过了拿到屏障。再也顾不得说什么。跟着谷道老人。抄捷径离开桃源谷。 地震沒有丝毫减弱的趋势。反而越发地猛烈。到底是习武之身。谷道老人此刻的身手倒是风采不减当年。连夏悠然都有些自叹不如。这条出路。是夏悠然从來都不知的。夏悠然无法判断震源地离此处距离多远。她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安全逃脱。 天色也慢慢地黯淡下來。想起在现代学习的知识。地震这样的天灾。往往伴随着风雨天气。而后导致泥石流。滑坡等灾难。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她只期盼着在这样的时代里。环境还未恶劣到那样的程度。千万不要导致那样惨重的结果。 “老头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夏悠然眼睁睁地看着谷道老人倒在她的面前。她飘摇着身子。好不容易才将他扶起。整张脸都失了颜色。惊恐万分。 “丫头。对不起。我恐怕无法护你周全。你别管我。快走。快离开这里。”谷道老人倏然变得面目狰狞。他目光严厉而凌戾。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几十年前。他是高高在上、备受瞩目的一等一的高手。所有的人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那种盛气凌人是他站在武林之巅的一种荣耀和光彩。她从他的眼眸中感觉到这样的一份不容抵抗。 “可是……”夏悠然急得都要哭了。“老头子。你可别吓我……” “走。快走。”谷道老人摇摆着手。露出极不耐烦的情绪。“走啊。难道你要让我死不瞑目。”谷道老人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声嘶力竭的喊着。 夏悠然眼睁睁地看着他倒地。泪水再也止不住的逼出了眼眶。“啊。”又一棵树倒在她面前。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來了。 “莫要管我。快走。”谷道老人怒喊道。 夏悠然眼神迷离。有着太多的不舍。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如父如师的老人就这样死去。她有种无力感。生命竟如此脆弱。而她什么也不能做……泪水崩塌。忽然感受到背上一阵气力。她整个人都被推开了三丈远…… ------------ 第55章 无措 谷道老人看着那片美丽的桃源谷。慢慢地的从沧桑的嘴角蔓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多年以前。他选择隐姓埋名生活在这里。今日。他将和这片给予他安宁生活的幽谷一同覆灭。这也算是人生的一个成全吧。此生。他沒有任何遗憾。有的只是感激。 一片片花瓣飞扬在转眼间变成废墟的土地上。洋洋洒洒地。却充满了哀恸。 是大地在动怒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眨眼之间。他腥风血雨的一生在记忆里飘然而过。而后。他终于释然。应是沒有遗憾的了。从很久之前开始。每活一天。他都觉得是生命的馈赠。今日。他的生命终于要画上句点。他亦安然。 合上了双目。两瓣花遮住了他的眼。天旋地转。天幕晦暗。大地哀歌。只有一声声的崩裂声成了生命最后的绝唱…… 这是真正的动荡不安 天地终结的旋律停泊在这死寂的一刻 世界停止了无休止的转动 此生已灭了灯盏 今日之阳光 头颅在破碎 黑白颠倒 于血液的流动中 灰色尘土 在天空下弥漫 死亡脆弱 活着像石头一样坚硬非凡 此刻他是躺着的武者 所有的幸与不幸的记忆碾过。第一时间更新 最后留给世界的笑容清晰而永恒…… *********************** “老头子……老头子。你醒醒……” “啊。。” 夏悠然惊骇地叫喊出來。她炫目的芙颊依然铁青。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沒有焦距。空灵的目光叫人看的有些触目惊心。眼角还残留着一点泪痕。很明显。她在梦里又哭了。 “怎么了。悠然。你可醒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來。她迷迷糊糊地找回了些神智。对于龙腾的出现她并不想思考太多。头沉沉的。似有千斤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夏悠然愣了良久。说出口的话梦呓一般。“这是在何处。我为何如此难受。你又是如何找到我的。我记得我同老头子在桃源谷下棋……”夏悠然旁若无然的自言自语着。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你可还难受。有无哪里不舒服。可还疼。”龙腾关心地问着。那担忧的模样展露无疑。 夏悠然摇了摇头。“你还未回答我。”她沒有看他。语气却是坚决。 “此处是画城的王府。莫不成你忘了。”看了她的反应。龙腾禁不住有些担心。伸手探上了她的额头。之前她便有些发烧。他想要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赫连逸如今还沒來得及赶來。他又不放心别人替她诊治。他的眉宇间亦掺杂了太多的沉重。那一个凝素的表情。都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画城。我怎么会來到这里?”夏悠然微微有些惊讶。自己一觉醒來便是來到了这个地方。但却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失落。 “你真记不得。这样也好。你先调理一下。以后你便知道了。”龙腾有意要瞒她。因为不想她担心。而夏悠然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既如此。她也沒有必要继续叨扰他。况且他自继位以來。便是国事缠身。日理万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老头子。他。他沒事对不对。”夏悠然恍惚又想起了什么。抬头便望见他紧蹙的眉头。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要坚强。一下子又坍圮。一种不好的预感霎时倾入到心头。她忽然变得敏感紧张起來。她殷切的看着他。渴求一个肯定的回答。 龙腾的迟疑一点点磨灭了她的希望。她紧紧地握住了小手。已然明白。那场地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绝非她的幻觉。“他……我……” 龙腾上前。按住了她颤抖不止的肩膀。“别难受。师父他一向都乐观。就算面对死亡。他也是一片坦然。你莫要难怪。师父不过是超脱了。离开了这个世界。会有另外一个世界在等待他。师父他这么些年來那么崇尚自由。这么些年來。他终于连死亡都是自由的。”龙腾说的极为缓慢。生怕一个字不小心便又会触动夏悠然伤痕累累的心。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他……老头子果然离开了。可是。他是为了就我才……”夏悠然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地震当时的画面。天色变得灰蒙蒙的。连回忆都变得如此残忍。 “记住。这不关你的事。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你无须让自己背负太多的债务。这样只会让你自己陷于崩溃。”龙腾依旧极其耐心的安慰着她。等待着她能够离开那一场地震带來的生活阴影。 “我想一人静一静。”夏悠然面无表情地吐出了这几个字。犹如一个沒有生命力的玻璃娃娃。她颓废地一个字一个字说着。用尽了力气。 “朕可以让你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但你莫要忘了。朕的耐心是极有限的。你的选婿大会还需要一个结果。是朕先找到了你。”龙腾特地用了这个至高无上的称谓。一下子拉远距离的同时。也让夏悠然顿时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她。无法接受。她分辨不清此刻他是冷漠的还是重情的。人情冷暖。终究都不过是这样。 “人死不能复生。师父也不希望你如此。你那么坚强。为何要将自己圈禁在其中。悠然。你醒醒。你要什么。朕都能给你。”望着夏悠然再一次陷入迷离。龙腾信誓旦旦地说道。 夏悠然木然地摇了摇头。而后便不愿再开口说话。 龙腾无奈地叹了口气。带他离开以后。夏悠然才有意无意地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周。已是初夏的季节。夏悠然却只觉得阴冷。夏日的温度完全无法给予她那点示弱的温度。夏悠然的身子依旧微微发抖着。明明觉得冷。身体的底处像有一块寒冷的冰。身子却滚烫滚烫。燥热难当。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來。她简直有一种要把自己烧成灰烬的冲动。她满目都含着泪光。她忽然感觉失了方向。脑子里嗡嗡地。好似万马奔腾一般混乱着发疼。 良久之后。她突然热得这样难受。像夏日正午的时候在太阳下烤。像在灶膛边烧着火。体内有无数个滚热的小火球滚來又滚去。像萤火虫一般在身体里飞舞着。舞得她焦渴不已。用力地撕扯着盖在身上的衣服被子…… ------------ 第56章 一眼万年 夏悠然的意识一点点被吞沒。整个人都仿佛陷入到一场濒临死亡的逆境中去。她想挣扎。却怎么也无法动弹。眼前的山川、河流快速的覆灭。眨眼之间。便是沧海桑田。她想要哭。想要尖叫。却又发现自己失去了表达的能力。 身体却越來越烫。感觉自己要成为一个火球。燃烧掉整个世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她的面前飘过。第一时间更新却是那般狰狞。谷道老人更是恶狠狠地看着他。那样的盛怒是她从未见识过的。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悬崖之巅。重重的坠落下去。她伸手想要去抓住些什么。终究两手空空。 她仿佛被囚禁在一个无形的牢笼中。紧紧地将她圈禁着。眼前忽而狂风大作。忽而烈日炎炎。考验着她的极限。天地都混沌。似乎世界末日要來临。 迷迷糊糊地。像是抱上了一块极舒服的大冰块。丝丝地清凉着。安慰着身体里的焦热和痛楚。那冰快迅速热得融化了。过了须臾又凉凉地贴了上來。那种凉意。像夏天最热的时候。喝上一碗凉凉的冰镇梅子汤。那种酸凉。连着五脏六腑每一个毛孔都是舒坦的。第一时间更新夏悠然仿佛在一瞬间得到了救赎。紧紧的抱住了“冰块”。便再也舍不得放掉。 梦境和现实模糊不清。她的意识混乱不明。千万座山头向她一齐砸來。让她喘不过气來。 许是得到了纾解。夏悠然翻了翻身子。昏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觉。昏沉睡意中。她仿佛看到无数的人影在攒动。似乎是那个梦魇的继续。又似乎是现实的演绎。她想醒來。想要睁开眼看看这个混沌的世界。然而终究无能为力。 稍有些意识。恍惚醒來。便是就着旁人的手茫然地吞下苦涩的药汁。那样的苦涩。每一个细胞几乎都在纠结。这是。又会有一阵甜甜的味道灌入。稍稍地缓解那份难忍的苦涩。第一时间更新她知道她是病了。否则怎么连现实和梦境都分辨不清了。偶尔她会把要吐出來。这时耳边会出现天籁般动听的声音。诱哄着她重新再一口一口地把药喝下去。 她有时会无意识地说一两句话。但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而后倦意又袭來。连美目都懒于睁开。而后又是山崩地裂。又是鸟的哀鸣。又是风雨咆哮……如此往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悠然她到底生了何病。都这么些时日了。怎都未见有所好转。”龙腾等得心急如焚。她时好时坏。简直要了他的命。 “其实沒什么。只是心病。那么大的一场灾难。亲眼见识了生灵涂炭。况且师父又是在她面前……再等等吧。我相信悠然会好的。她会走出那场沉痛的记忆。慢慢的面对现实。”赫连逸看了一眼病榻上睡得很沉、眉头紧皱的夏悠然。便知道她许是又做梦了。只是在这件事上。谁都无法帮她。她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强大。一点点的走出那场梦魇。赫连逸拍了怕龙腾的背。这几日他亦憔悴了不少。“你去处理政事吧。悠然我看着就行了。” “咳咳。。那这里……”龙腾的脸色也极为难看。第一时间更新生怕吵到夏悠然。压低了声音咳了几声。疲惫的眸子里。满是对夏悠然的担忧。 “放心吧。万事有我在。”赫连逸递给他一颗药丸。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便让古渊将他拉走了。身为一国之君。他还有更重要的使命。这次的天将大祸。是谁都无法预料的。虽然地震发生在桃源谷一代。哪里杳无人迹。第一时间更新但是由于此次地震强度甚大。偏远的一些周边地区也还是无法避免地遭受到了影响。 房屋坍塌。粮田被毁的百姓不再少数。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死亡人数不多。只是。谷道老人却不幸在这一场灾难中终结了他这传奇的一生…… 无奈地叹了口气。向着夏悠然走近了几步…… 倏然间瞥见那双紧紧阖上的眼眸动了动。那长长的。以一个好看的弧度弯着的睫毛扇了扇。赫连逸的整个心脏也随着跳了跳。难道她醒了么。加快了步子朝着她走去。“悠然。你醒了吗。可醒了。”他轻轻唤她。声音和脚步都极尽温柔。 迷迷糊糊中。夏悠然感受到一声声召唤。有两种力量将她撕扯着。好像要把她的灵魂拆成两半。一半推入地狱。一半救出困境。 她拼命地挣扎。挣扎着……眼前似乎闪现出了点点光亮。透着几丝温暖的气息。她只感觉复活了一般。 眼中还有些酸酸的迷蒙着。周遭的一切在眼里都是雾气蒙蒙的碎碎的影子在晃晃悠悠。好久才看得清了。却一时之间头疼不已。想不起自己此刻深处何处。只见窗帷密密垂着。重重帷幕遮着。几乎透不进光來。只在窗帷的叠合的一线间。缝隙里露出青蓝的一线微光。只那么一线。整个内室都被染上了一层青蓝的如瓷器一般的浅浅光泽。四下里静悄悄的沉寂。燃了一夜的蜡烛已经残了。深红的烛泪一滴滴凝在那里。似久别女子的红泪阑干。欲落不落在那里。累垂不止。倏然又是一阵伤感拂上心头。 眼神稍稍地定住。赫连逸那魅惑众生的脸才慢慢地在视线中变得清晰。思绪也一点点变得明朗。她才恍然想起。这里是画城的王府。“爷呢。”开口的第一句。她自己都沒有想到会是这样。就仿佛多年以前。她每每清晨醒來。总要拉着陶子追问。“爷可还在。”“爷出去了么。”“爷去了哪里。” 岁月像是静止的。永远都停留在记忆里的一刹那。 岁月又是在奔腾不息地流淌。转瞬。便是一眼万年…… “你有无觉得不舒服。他去处理朝政了。一会儿就该來看你了。我先替你诊治诊治。”赫连逸好生安慰着。生怕她会抵制。望着她憔悴的容颜。心中又忍不住疼惜。再不敢触及她心底最柔软、最脆弱的东西。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 第57章 暮曦光年 夏悠然木然地点了点头。任由赫连逸扯过她的手腕。替她诊治。 她偶尔舒展。偶尔蹙起的眉峰。如同情绪善变的孩子。让人摸不清。 “你可觉得还有什么不舒服。”赫连逸仔细地问着。夏悠然摇了摇头。如同木偶一般。视线却有意无意地总飘向屋外。充满了期待。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在等待着龙腾的到來。 再次醒來。大抵已是午后。明媚的日光透了进來。让人竟生错觉。似乎那一场翻天覆地的地震只是一场幻觉。 许是沉睡了太久太久。这一次。夏悠然清醒得彻底。她并非那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女子。她不过是需要一些时间來沉淀。如今。她已整理好事情的一切。她亦懂得。这样一场天灾。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依然能够清楚地想起谷道老人那山河崩塌之前的脸庞。第一时间更新那样的温暖而和蔼。如沐春风般。暂且当成他死得其所。暂且当成这便是他的宿命。心中方能好受些。 捂着憋闷的胸口。夏悠然起床下了地。年少时的点点滴滴随着这一处熟悉的风景扑洒开來。这里所有的布置都是她的杰作。一层不变。 眼睛一瞥。忽见窗前纱帐外的一张横榻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男子。走进了竟发现那人是龙腾。他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毯子。那青葱巍然的容颜太过于强硬。棱角分明的线条那样的粗犷。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抚平。将之柔化。 暖暖的日光透过乳白色半透明的纱帐落在他的脸上。似是淡化了一点他的疲惫。他稍稍地转头侧身。那原本梳得光滑的发髻有些散了。束发的金冠也松松地卸在一旁。随意地反射的太阳的光芒。 偶尔吹來一点风动。那些零散细碎的头发便被风吹到额上。划开圆润的弧度。像极了春江水暖时画江上的涟漪。从來都知道他冷峻坚毅。深不可测。偶尔才会表现出那份深藏于心的温润如玉。而如今他不经意地展现出这样一面。却叫人觉得分外踏实。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知道他即使睡着了。警惕性也是极高的。夏悠然不敢轻易动弹。惹他惊醒。她想如今她能够安然无恙地呆在画城的王府中。是因为他及时的赶來。她真希望沒有谷道老人打赌。上天为他们安排的赌注太大太大。她的幸福竟然要让谷道老人以生命为赌注。而她的幸福却依旧还是一个未知数。 夏悠然静静地蹲在他的身侧。就像多年以前。她趴在他的怀中。静静地看着他睡觉。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听着他舒缓而节奏分明的呼吸。从不吵闹。如今安静看着。看着他双目轻瞑的模样。微微苍白的嘴唇紧紧抿着。人似巍峨玉山横倒。就连这睡中的倦怠神情都无可指摘之处。他本就气度高华。恬淡洒脱。此刻却更注入了一份刚毅英气。 夏悠然怔怔地出了神。见他稍稍身子一动。身上的薄毯几乎要掉路下來。日光和煦。房中虽暖。却亦是容易得风寒的季节。 夏悠然心下一动。蹑手蹑脚地想要捡起薄毯重新替他盖上。却未曾料想长久不起床的人。蹲地时间太久。病又未愈。脚下竟然这样虚浮无力。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來。刚要走一步。眼中金星乱晃。嗡嗡作响。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触底却不是想象中的冷硬。倒是听得一声一嗔一怒的“小心”。让夏悠然心中一紧。吓了一跳。 “你醒了。”龙腾收回了刚才严肃的表情。即刻变得柔和。他已然被惊醒。一把抛开了毯子。稳稳地扶住了夏悠然。自己稍稍地让开了些。让夏悠然在一旁坐下休息。 夏悠然似有些窘迫。忙不迭地摇头。全然忘了昏睡之前。她如何执拗地与他争执。“你声音怎了。”她一下就听出了他声音粗粝又沙哑。夏悠然面露担心。 龙腾惊讶于她的反应竟如此细致入微。心中一暖。亦不枉费这几日他对于她的照顾与挂念。“不碍事的。受了风寒罢了。”他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眼神却飘渺恍惚。不似往日里的执着与坚定。让夏悠然一下子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我瞧瞧。”夏悠然侧目。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怀疑。她执起他的手。替他把脉。同时亦惊见。他眼底的血丝丝密布如蛛网一般。想起赫连逸之前说的。心中微微抽搐着。全国的群臣百姓。都要他去安抚。谁又能体恤他的疲惫和无助。 “朕沒事。”龙腾一如既往地要强。毫不服软。 “既然沒事。我看看也无妨。”他越是这样闪躲。越是让夏悠然不放心。她伸手探上他的额头。惊讶地抽回。竟真的是感染了风寒。而且烧得厉害。“怎么会。退烧的药可吃了。”夏悠然难以想象。如今又非春暖还寒时刻。他的身子一向都好。怎会染上这类的病。夏悠然心中无比疑惑。 “有赫连在。你就放一百个心便可。”龙腾不想她担心。敷衍了过去。 “睡在此处作甚。还盖了如此薄的毯子。掉下來也不知道。无怪乎要感染风寒。”夏悠然喋喋不休地嗔怪着。 “若非记错。以往有人巴不得我在这里午睡。就算不再这里。有人也会偷偷地走到我的房间里去瞧。”龙腾难得有兴致揭她的短。淡淡的语气里却是水波不兴。沒有一丝情绪夹杂在其中。简直要让人佩服他如此高深的伪装。 夏悠然故作不理睬他。走向一旁的书桌。磨了几滴墨。便摊开了纸开始奋笔抒写。“爷有些辛劳过度。着了风寒才发热。我开些疏散退烧的药。服下一贴便可见疗效了。”自从开了医馆。夏悠然对于自己的医术。越发有自信了。 “为何爷的病不见好转。”夏悠然私下向赫连逸打听。 “你心中有数。难道不是吗。”赫连逸的话让夏悠然有些无言以对。芙颜上的忧色如同覆在枯草上的白霜。消失了大半的神彩。“我看着是因为感染风寒之后便沒有好生条理。又忙于政事。身子松了下來。病來如山倒。因而一时半会儿难以克制。” ------------ 第58章 爱入肺腑 “你当真如此想。”赫连逸精深的目光直直地望入夏悠然的眼眸中。似是要戳破她的伪装。“师兄体质不比常人。就算是此前中了梨花毒。如今余毒也已都消散。莫不成你以为小小的风寒便能令师兄这样。”赫连逸有意要暗示些什么。夏悠然躲闪着他的目光。似乎有些心虚。然而心虚什么。她自己亦不知道…… “赫连。你直说便是。第一时间更新不用如此拐弯抹角。”夏悠然微微一笑。继而收敛了笑容。琉璃般的眼眸炯炯有神地看向赫连逸。心中却忐忑不止。 香炉中飘出淡淡地虚烟。若有若无地弥散在空气中。似是冲淡了某种情绪。又仿佛加重了一些不安之感。清清浅浅的佛手柑的香气沁人心脾。夏悠然不由自主地贪恋地深吸了几口。任由那种安宁的味道和气息深入肺腑。第一时间更新 蓦然想起在昏睡之时。有一团冰冷包裹着自己。疏散着自己体内凝聚的火焰。似乎是冰雪寒霜一般。让她在燥热的昏聩中攫取清凉与舒适。她倏然间明白了什么。 赫连逸大抵也看出夏悠然明白了几分。他稍稍退后了几步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下。漫不经心得拨弄着那块珍贵的砚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怔怔地有些出神。“那一日你因受了惊吓。地震之时淋了大雨发高烧。整个人都烧成了火球。你又沉在梦魇中。不停地说着胡话。下人们取了井水。不停的冷敷都无济于事。师兄在一旁心急如焚。服下的退烧药效果又不明显。于是……”说道此处。赫连逸停了停。打量着夏悠然的神情。 夏悠然隐约猜到了什么。脸上忽得如同羞赧成一片胭脂之色。原來那一片舒爽的冰凉。是他的身体。难怪她会觉得莫名的熟悉。难怪她觉得那个怀抱是那样舒适。 “师兄命人提了井水倒入浴桶内。整个人跳入其中。带血液都近乎冷凝了。采用自己的身子冷却你身上的体温。如此反复。知道你安宁下來。总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般的折腾。况且这几日画城的天气也算不得闷热……” 赫连逸后面说了些什么。第一时间更新夏悠然已无心再去在意。心中百感交集。原本沉淀的心情此刻又是心潮起伏。 “悠然。你可知我同你说这些的意思。”赫连逸的目的很明显。 夏悠然一怔。仿佛一切都了然于心。却偏然摇了摇头。眼神诸多闪躲。第一时间更新 “师兄……他是认真的。这么多年了。你在他身边那么些年。你该懂得。若你心中介意的是涵嫣。那大可不必。年少时的青梅竹马。十年的时光。就算是不悔地等待。感情也会一点点流逝。更何况。涵嫣也希望有你在师兄身边照顾他。”赫连逸退去了所有的敷衍与不羁。那双慑人的眼眸中满是恳切与认真。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仿佛忽然之间。他切换了一个灵魂。 “你是当他的说客吗。”夏悠然淡淡地一笑。有着不知名的自嘲。 赫连逸冷笑着摇了摇头。“傻丫头。这么些年來。谁能让我当说客。只是。师兄与你。是我此生最亲之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如此别扭下去。你告诉我。这么些年的坚持。你当真要放弃。第一时间更新”赫连逸按着她的肩膀。带了点逼迫的意味。他的眸子里闪动着一种坚持。叫人无法抵御。夏悠然只打量了一眼。便觉禁不住蛊惑。要败下阵來。 她颓唐的倒在一旁的木椅上。“那你要我如何。我还能如何。”她从來都无能为力。若是再卑微。她连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一次次地将自己贴到他面前。忍受着他冷漠的拒绝。她的热忱早已被一点点磨平。早已被一点点销毁。 赫连逸叹了口气。回转过身。拨了拨她挡在额前的头发。“傻丫头。你心中知道的。又何必明知故问。” 夏悠然木然地眨了眨眼。那纯净得毫无杂质的眸子里忽然透出一丝光亮。让赫连逸顿时感到了希望。却听得她邪恶地说了句。“赫连。我发现你越來越深不可测了。第一时间更新你让我觉得恐怖。” 赫连逸也顾不得她说了什么。捏了捏她的翘鼻。“我只望你能幸福。” 夏悠然陷于沉默。泪水却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下來。经受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她还是无法逃离出他的世界。或许这就是宿命的安排。那么她认命了。于千百年时间的荒芜。她都要闯入他的生命中。她不再奢求什么了…… 王府里的一砖一瓦。夏悠然都如此熟悉。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一切都幻化为记忆中深刻的烙印。她循着脚下的步履生香。一步步走到他的卧房。轻轻地推开了门。生怕会吵醒了他。 龙腾兀自昏睡着。冷峻刚毅的面容有着病中的憔悴。一身素白的寝衣。薄被随意的搭在了身上。夏悠然微微皱眉。小心翼翼地替他掖好了被子。大抵是因为受了凉。他的鼻息有些沉重。只是那样端庄有度的睡颜。亦让人折服不已。任何时候。他总是不失风度。高贵的不若凡人。 阳光淡如薄纱。有一点点桃黄的颜色。染了雾气的白色蒙蒙。隔着层层的纱帐映照在他的脸庞。筛下几缕柔和的光芒。那种氤氲的光芒。让人恍觉他的身体里点着一盏明灯。照亮了无数人的前程。他的檀木床发出阵阵幽幽的冷香。身着白衣的他叫人恍若一袭幽梦。 夏悠然低头看他。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他满目寒栗地拒绝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靠近。几乎不近人情;他在冷冽刺骨的井水中忍受着冰凉侵蚀。而后在冰冷自己灼热的温度。冷与热的画面在心底纠缠着融化开來。交叠而恍惚。在荒凉的麦田里绽放出一朵花來…… 夏悠然悄悄地伸出了手。点在他纠结的眉心。轻轻的为他舒展开來。想來这次的地震造成的影响极大。否则他又怎会在睡梦里都这般挣扎…… 夏悠然就这样安静无语地看着他的睡容。心底无限宁静…… ------------ 第59章 琴瑟在御 “悠然。。悠然。。我在。。别怕。。”倏地。他又开始梦呓。 夏悠然鼻子一酸。几乎落出泪來。若是在梦里。他都时刻想着要保护她。那么当初。他为何要拒她于千里之外。只要他一个点头示意。她都可以毫无保留地给予。 想起他当日在夏国梨花毒发作。他亦如此般。在梦里呼喊着她的名字。 想起每一次雷雨大作时。他紧紧地将她纳入怀里。一遍又一遍柔声地安慰。 想起她在昏睡中害怕地无以复加之时。他一声声地在耳边低语。驱逐她的骇然……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感怀于心。 她很想潜入他的梦里。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让他这样的放不下她。 龙腾醒來。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他睁开眼的瞬间。眸光里似有些迷离。继而短暂的惊喜从他深邃的眼眸中迸发出來。照亮了他整张因病而黯淡的脸。他忍着虚弱挣扎要起身。“你身子好了。怎不多休息会儿。跑这儿來了。赫连呢。他怎么说的。”平素惜字如金、寡言的他突然间变得多话。 夏悠然愣愣地不知该如何回应。满眶的热泪却又开始打转。眉眼盈盈处。无不闪动着感动和委屈。 “可还难受。这是怎么了。怎又哭了。”见不得夏悠然落泪。龙腾强硬的心也一下子被软化了。看着她的泪他亦有些不知所措。掀开了了薄被便要起身。却又被夏悠然拦住了。 “爷。我沒事。我真的沒事。”嗅着鼻子。夏悠然坚定地摇头。才断了龙腾的念想。 他伸出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痕。“來多久了。”低缓而温凉的语气。如同清泉一般。丝丝凉凉地注入到心底。让人连拒绝的能力都沒有。 “不过一会儿。”夏悠然还有些不好意思。扭过了头。不愿再被他见到自己的柔弱。 龙腾低低的一笑。扳正了她的脸。“你要多休息才好。”他的语气似是在叮嘱。又似在命令。总是叫人无法回绝。 夏悠然木木地点了点头。拔腿便要往外走。这样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第一时间更新让夏悠然突然间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然而脚还未迈开半步。便又被龙腾拉了回來。“再……陪我一会儿可好。”这一次。他的话里尽是恳求。夏悠然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却见他黑曜石一般闪亮的乌黑发亮的眸子里写满了深深的诚意。还暗藏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夏悠然本能地想要拒绝。然而反应却背叛了自己。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竟然微微地点了点头。 龙腾嘴角两侧多了一层笑意。恍若阴翳的天气透出了几丝温和的阳光。他伸手揉了揉她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想來她也是刚刚睡醒便跑了來。以至于都沒有梳洗好好打理自己。然而他的心中却是欢喜的。他稍稍的往里侧挪了些位置。拍了拍床沿。示意夏悠然可以坐下來。 夏悠然如同木偶一般。被牵引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茫然地坐下來。良久才又找回了自己的灵魂。“对了。现在的情况如何。” 龙腾自然知道她问得什么。他并不希望她会被这些事烦累。然而他懂得她询问的缘故。多半是因为谷道老人。遂并不打算瞒她。“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地震已经停止。一些房屋倾塌的民众。已安排了新的住处给他们。受到地震影响的人安排搬迁。以免下次再遭受更恶劣的情况。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龙腾有条不紊地说道。一切他都已命人安排妥当。他不希望此类的事情再度发生。 “那师父她老人家……”夏悠然说的有些哽咽。她还是无法彻底摆脱那个阴影。 “莫担心了。事情既然已发生。徒缅怀也沒用。再过几日。等你身子再好些。倒是可以考虑让你一同前去看他老人家……” “什么。难道老头子他并沒有……” “胡说些什么。第一时间更新人死不能复生。”龙腾对于她的天真表示有些无奈。刮了刮她的鼻子。“师父他大半生都生活在桃源谷。因而百年之后。朕也让人将他安葬在那里。相信他不会有意见的。”龙腾极为严肃地说道。目光里满是对谷道老人的尊敬。 “我……” “我懂。这并不关你的事。你也无须自责。这是师父他自己的选择。沒有人会责怪你。”龙腾极有耐心地劝道。此刻他亦顾不上自己身体的虚弱。 “爷……可是……” “沒有可是。替我倒杯水可好。”龙腾一下转了画风。不想她总是因为此时耿耿于怀。 夏悠然咽下了话。转身倒了水。递到他的唇边。未再言语。她清澈的眼眸有些躲闪。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龙腾就着她的姿势。微微地抿了一口。缓缓地咽了下去。那滑动的喉结透出几丝性感的味道。让夏悠然的脸色一下子晕出了一片绯红。 龙腾的眸光一闪。一丝莫名的情绪流动而过。他静静地看着他。唇边似笑非笑的夹杂着几味戏谑之意。竟叫夏悠然羞赧着别开了脸去。 “你自己喝吧。”夏悠然将茶杯塞进他的手里。便负起地想要离去。其实她不过是生自己的气罢了。在他面前。总是失了自己。情难自已。 龙腾发出一声低噶的嗤笑。却拉住了她。并不放任她离去。“做什么又闹小孩子脾气。”他嗔怪地扳过她精致的脸蛋。吹弹可破的肌肤让他几乎不敢用力。 他带着些许审视的目光看向她。目光中暗藏着无限的深情。顿时迷惑了夏悠然的心智。 夏悠然无所适从地看着他。有种尴尬地气息将她包围着。她想要逃离。却又贪恋着这样一种感觉。他的宠溺。让她一辈子都无法抵御。 “谢谢你沒有事。。”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额头。在梦里这样重复了无数次。如今才终于感觉到真实。 “你。。你说什么。”夏悠然的声音嗡嗡地低了下去。她抬眼看他。那几乎要溢出水來的温柔将她紧紧地包裹住。一阵暖流瞬间抵达每一处细胞。 “谢谢老天沒将你带走。。”龙腾又重复了一遍。不容夏悠然反应。便紧紧地将她纳入了自己的怀里。尝试过太多次失去她的滋味。这种患得患失的心境他再也不想体会…… ------------ 第60章 深情款款 他突如其來的深情款款地表达让夏悠然有些猝不及防。而属于他的独有的气息和味道又伴着他深情的拥抱以铺天盖地般的声势席卷而來。让她毫无能力抵挡。 “爷。。”她悠悠的声音自他的怀里冒出來。稍稍地唤得了龙腾的理智。才发觉自己拥得她太紧。几乎夺去了她的呼吸。 “对不起。你可还好。”龙腾仓皇地低头看着她。唯恐她大病初愈。有所不适。那患得患失的样子与那沉稳庄重的君王盖世迥异。实则在她面前。他从來都不是堂堂一国之君。他不过是一个疼爱她的男子。希望她能够心想事成的人。 夏悠然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对她说抱歉。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高高在上的腾亲王吗。第一时间更新这会不会是自己的一场梦境。是不是自己渴求得太多。所以错把虚无当成现实。夏悠然琥珀般通透圆润的眸子显得有些茫然。她怔怔地伸手触摸着龙腾的脸。一遍遍地勾勒着他的轮廓…… “可确认了。”龙腾亦不阻挠。任由她这样轻轻浅浅地迂回。那温柔而微凉的触感。如同丝丝缕缕地清风一般。撒入他的心底。叫他心旷神怡。只是她的肆无忌惮。太过温婉柔情。让他有些情难自已。 他一向引以为豪的自持力。竟在她有意无意的召唤之下便分崩离析。龙腾暗自低咒了一声。 听到了他略带戏谑的磁声。夏悠然如弹簧般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想要掩饰自己的窘迫。却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我……我确认了。走了。”她无计可施。只能缩头当鸵鸟。逃离成为她唯一擅长的事情。 “为何你总是要逃。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龙腾自然是不会轻易放了她的。他好不容易说服了夏骁尧让他能够有机会承担起她的未來。他又怎会就这样轻易放弃。他好不容易从地震的惊心动魄中将她找回。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种失而复得的落差感他再也不想要体会。所以他再也不会放手。 夏悠然很想问他。若是不逃。她该如何做。原本。她想要借由一场盛大的选婿大会。找到自己可以托付终生的人。然而看着一个个王宫贵胄齐聚在夏国。那样的光鲜亮丽。那样的养尊处优。那么多出类拔萃的人。可是她看着看着。却忽然明白。龙腾就是龙腾。谁都无法取代他。无论她终究选择了谁。对于那个人來说。终究都不公平。而她却再沒有勇气和夏骁尧坦白。她任意妄为了太多次。她真的害怕连夏骁尧都要厌烦她了。所以她悄无声息地跑了。留下了一道让人难以完成的谜題。 她后來想。或许她一开始的目的便不单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就是想要看看他会不会在乎她。会不会來寻找她。就像多年前在画城一样。他终究还是出现在画舫上。这便足矣。这便是她想要的结局。 “我除了逃。无能为力。”夏悠然如实说道。圆润的眼眸睁得大大的。散发着盈盈的光泽。仿佛是在以另一种方式道尽了千言万语。这一刻。她妥协了。她蓦然间懂得。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控制的领域。 “傻瓜。你那么足智多谋。怎会无能为力。拿你无能为力的是我。”龙腾薄凉的唇瓣有节奏地开阖着。吐出一个个低醇而性感的声音。叫人几乎无法自持。只能沦陷。 夏悠然简直受宠若惊。第一时间更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來。叫人难以置信。可是不等她多虑。他强势的一面便又表现出來。龙腾无比认真地看着他。不容她躲闪。按着她肩膀。严肃地开口。“如今。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履行你的游戏规则。是我找到了你。二是你可以考虑随我回宫。”他听似民主的话却充斥着霸道的意味。他所谓的选择。却是归于同样的结果。让夏悠然有些哭笑不得。他终究摆脱不了主宰别人的本性。 “我可以有别的选择。”夏悠然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让他如愿。 “傻瓜。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你有得选择吗。无论是夏国百姓。还是天帝王朝的子民。都希望你入主我的后宫。”龙腾的话极具蛊惑的意味。他亦颇为无奈。这世上。对于他的后位无一点非分之想。甚至于避之不及的人恐怕就是她了吧。自嘲地笑笑。自己又何时这样无赖过。 “你未免自信过头了。”夏悠然不以为然。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与夏国百姓何干。与天朝子民何干。若是有所约束。那也是仅仅对于他的。 “丫头。你说话越來越沒有分寸了。”不过微微一瞬间。龙腾身上的王者之气尽显。显然她是惹怒他了。触到了他的棱角。夏悠然暗自里也害怕不已。明知道他并不会对自己怎样。但是那样的一种与生俱來的倨傲。却足以叫人俯首称臣。而她。一直都处于他的阴影之下。曾经。她为了他的喜怒哀乐而变换心情。如今。她想要摆脱他的影响力。却依旧逃不出他的微微变化的情绪。龙腾的黑瞳里袭上一抹摄人的冷冽。连一直隐在嘴角的笑意也染上了暴戾的味道。这个丫头。果然会惹他生气。 “我。。”自知惹怒了她。夏悠然想要说些什么辩解。然而一开口。所有的语言尽数被他吞沒。 既然是属于他的。他便不要再隐忍。这个小东西对于曾经的过往一直耿耿于怀。而他的怀柔政策一次次宣告失败以后。他便失了耐性。若是有捷径可以达成目的。他不介意用强硬的方式。 她点燃了他的情绪。让他全然忘记他还是一个风寒未愈的病人。低下了头。薄薄的唇带着那份独有的侵略意味吻上那如玫瑰花瓣一般的香唇。软软的。凉凉的。太过于美妙的感触。让他在这一刻便尽数沉沦。霸道炙热的长舌借她挣扎的一瞬。顷刻间探入她的檀口。带着点点惩罚。却又满是怜惜。恣意的品尝着她的丁香。那魂牵梦萦的清香。如甘泉般流入他的身体。滋养着那一点即燃的渴望…… ------------ 第62章 被定格的幸福 夏悠然一怔。他这话是何意。难道他要为她放弃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吗。那么些年的隐忍。他不就是为了……她不敢再想下去。她不敢再负他。她承受不了他如此深情的执着。她几乎就要点头答应他。然而。当她想起那个皇城里。还有苦苦等待他的庄妃。萧妃、淑妃……或许将來还有数不清的妃子。她就无法忍受。 只有在这里。只有这画城。至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人…… “我能否在这里等你……”她咬唇。低低的吐出口。眼中半含着委屈。 然而。再无辜的模样亦不能让她就此蒙混过关。龙腾简直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題。他凌冽的眸子变得越发精深。“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次试试。”这个丫头是不是太无法无天了。简直要让他抓狂。 “告诉我。第一时间更新为何不愿意随我回皇城。”龙腾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的想法。他微微的俯身低头。却依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夏悠然自然是不能坦白告诉他。然而龙腾精深的眸子审视着她。让夏悠然顿觉自己现于无形。仿佛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看透了。 “不要搪塞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龙腾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要编排。无比威严地遏制了她的小心思。他希望她在自己的面前是坦诚的。 夏悠然无奈地垂下了眼睑。龙腾只望见她长长的睫毛还在微微地扇动着。如蝴蝶轻拍翅膀一般。 “那……那你的宠妃……要怎么办。”同身为女子。夏悠然万分能体会她们的心境。况且她们一个个身后都牵扯着朝堂上的势力。事关江山社稷。荣辱兴衰。她再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让龙腾背负上昏君的骂名。而她们也是他的女人。她更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够长久的获得荣宠。她害怕。她恐慌。她担心…… “你……你在担心这个。”龙腾低低地嗤笑一声。第一时间更新带着些许的意外。 夏悠然惊讶于他的这种反应。心中暗自腹诽。有什么好笑的。 静默了稍许。龙腾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傻丫头。。从來都沒有什么宠妃。你就是我的宠妃。你才是我此生都想要宠爱、想要保护的人。”一种难得的怜惜闪过那双阴鸷的鹰眸。磁性的声音发自那坚实如铁的胸膛。他字字如玉地吐出口。那样的坚定而执着。夏悠然看着他神情的目光。感受着來自他心底的真挚。眼角的余光掠过他的肩膀。画江的碧水清清的流动着。亦撩拨着她的思绪。动摇着她原本不坚定的心境。 “可是……”明明外界传言庄妃是如何得宠。自己该相信他所说的么。可是他又是那样的真诚。她了解他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从來都不善谎言。也从來都不屑于谎言。毫无疑问。当他的气息混着淡淡的麝香味袭來。夏悠然的心再次被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温暖占据。这个男子从一开始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仿佛就注定了此生的震撼。 “傻丫头。沒有可是。明日我们便回皇城可好。等过些时日。我们再來。画城永远都在的。”龙腾趁热打铁。进一步蛊惑她的理智。第一时间更新这个丫头真是。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他从未做过如此低三下四的事情。他从未有过如此地耐性去劝说一个人。或许这真的是命中注定的事吧。当十几年前。看到她在大漠中调皮的模样。他就想要征服她了。她果真是个难以驯服的小狼。 夏悠然云里雾里的。第一次有种晕船的感觉。微微地点了点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再也沒有能力忤逆他的任何意思。他的温柔已完全蛊惑了她。让她前所未有的体会到。他对她。真的是有爱的。不止是一点。 “丫头。谢谢你。”伴随着他低醇如酒的声音一起落下的。还有他性感薄凉的双唇。那样恰到好处地印上了她如花瓣般柔嫩细腻的唇瓣。吞噬了她所有的气息。 这突如其來的吻。让夏悠然感觉心脏都要跳出了胸膛。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负荷。轻巧的柔荑下意识地抓住了他上好锦缎制成的华衣。捏成了一团一团的褶皱。若非他抱着她。恐怕她已不受控制地跌倒了。她感觉自己的重心都在偏移。天旋地转…… 龙腾却再也舍不得放掉这样的美好。吻她实在是太过美妙的享受。能够感受到她的心跳。每一寸呼吸都在与自己共舞。长舌温柔而又娴熟地勾弄着她的丁香小舌。细细密密地勾勒着她完美无缺地唇形。绵长而细腻的……她的芬芳和青涩。香甜和美好。都让他欲罢不能。 “嗯……”一个含糊的声音。轻轻地溢出了夏悠然的喉间。带着些许紧张和迷茫。为何这样地贴近自然。她都觉得空气如此稀薄。她简直都要窒息了。 落入眼中的依旧是画江清澈的江水。还有画城那万里无云的蓝天。蓝得那样纯粹。偶尔还有几艘华丽的画舫悠悠地穿梭而过。更是加重了夏悠然的一份紧张。 龙腾只觉全身一紧。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一份。然而终究还是轻轻地放开了她。深不可测的眸底滑过一缕隐忍的光芒。她一脸的绯红和茫然。仿佛她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子。让他越发心动。越发怜惜。 低叹了一声。伸手抚上她翩翩飘逸的长发。重又将她揽入了怀中。坐看着画江上的烟花美景。说实话。他从未有过这样安适的心境。來欣赏这绝世的风景。 夏悠然偷偷地撇过脸看他。他的侧脸也是那样鬼斧神工地叫人无可挑剔。脸颊处的热度还未退却。那种好闻的气息依旧残留在檀口中。让她回味无穷。他宽厚的手掌轻柔地滑过自己的后背。炽热的温度透过层层布料渗透到自己的身体之中。这种感觉。。只让她想到16个字。“琴瑟在御。岁月静好。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这一刻的幸福。能否定格成永恒的美好…… ------------ 结局:入骨相思知不知 ------------ 第1章 遇刺 再一次來到了皇城。每一次來。心境似乎都有所不同。犹记得第一次來。是陪伴着龙腾载誉归來。皇城如同一幅瑰丽的画卷展示在她的面前。带给她一种皇权至上的震撼和市井繁华的愕然。 而后每一次到來都违反她的初衷。越是靠近他。便越是伤悲。若是近距离的疼痛相望。她宁愿远隔天涯的痴痴念想。 而这一次。她终于离他那么近。无论是地理距离。或是心理距离。他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不离不弃。彼此许下的誓言带着永世的温存。暖暖的贴在她的心上。让夏悠然不再忌惮。 “在想什么。第一时间更新”龙腾见她有些心不在焉。担心她又开始胡思乱想。有时候他都要怀疑她转了性子。以前那个勇敢无畏。敢想敢做的丫头去哪了。忽然有些明白。人成熟的代价便是失了勇气。无声地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给予她最真实的安全感。他们浪费了太多时间。他再也不愿彼此错过。 马车在皇城古道上稳稳地碾过。夏悠然匆匆掠过皇城的街景。比几年前第一次來时。又繁华了几分。 夏悠然心还是有些担心的。她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他的妃子们。然而现实总是超越人的思维发生的。夏悠然的担心根本未起到一点作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随着马儿的一阵嘶啼。毫无预兆的。他们的马车整个地翻倒。 龙腾眸色一沉。这一路上他都警惕防范。唯恐有人图谋不轨。倒是未料到有人竟敢在皇城重地下手。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一手将夏悠然护在身侧。一手拔出了身侧的剑。劈开了马车车厢。飞身而出。同时避开那预谋已久的箭阵。 “爷。。”夏悠然惊叫出声。未料到还有这一场惊心动魄等待着她。 “别怕。沒事的。”龙腾飞速的用长剑将飞來的箭挡开。严肃巍然的表情中沒有一丝戏谑。然而说出口的话却又用尽了温柔的抚慰。第一时间更新唯恐吓到了夏悠然。他正寻找着安全的地方将夏悠然安置下。 夏悠然真的是被吓到了。她眼睁睁地看着箭羽不断地飞來。要是少有不慎。她和龙腾都有可能一命呜呼。“爷。你不用担心我。我沒事。”夏悠然故作坚强地说道。唯恐龙腾会因为她而分心。 街上的人群早已闻风丧胆。统统躲开了去。官兵也闻讯而至。得知了龙腾的身份。竭尽全力抗衡。很明显可以发现箭阵是从云雅阁上飞出的。很显然早有人布下了埋伏。云雅阁是皇城最富盛名的酒店和客栈。其幕后老板一直是未解之谜。如今却有人能以云雅阁为基地。第一时间更新倒是让龙腾稍稍明了了几分。 “呃……” “爷。你沒事吧。”一支箭刚好从龙腾身侧飞过。随即一片血溅了出來。让夏悠然几乎都吓得停止了心跳。 “沒事。不过擦伤而已。你抓紧我。千万不可松手。知道吗。”如今将她托付给谁他都不放心。唯有在自己的怀中。他才感到安心。他才能护她周全。 夏悠然含泪拼命地点头。 “龙灏。别执迷不悟。太子之事与你无关。”龙腾沉声吼道。带着几分怒意。声音浑厚几乎要震动了整个皇城。显然他动用了无穷的内力。 “哈哈。五皇兄果真聪明睿智。竟能想到是我。太子哥哥是我嫡亲兄长。怎会与我无关。还有我的母后。若非因你。母后又怎会死。”龙灏低冷极具嘲讽的声音凛冽地从云雅阁高处飘來。如同一阵西北的冷锋过境。近乎黑云压城之势。 “六皇弟。你以为凭你这点能耐。便能替他们报仇。未免太过了。”龙腾旨在拖延时间。好让皇城守卫能有足够的时间赶來。保夏悠然安全。若是龙灏加紧袭击。恐怕他要自顾不暇。 “就算不能为太子哥哥和母后报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我也不能看着你做皇上做那么舒坦。少废话。射箭。”龙灏那双同龙腾有着几分相似的眼眸闪过一道阴沉的戾光。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又是一阵“枪弹雨林”。让龙腾避之不及。与此同时。龙灏在周边设下埋伏的人也已全部出动。一个个蒙面的黑衣人身手不凡。让龙腾头疼不已。恐这次脱身要费些心思了。 “悠然。听着。等下他们全部退后的时候你就快速的跑开。你的轻功不错。能跑多远就多远……”龙腾情急之下飞快地交代着。只有夏悠然离开了。他才能够无所顾忌地使出浑身解数。第一时间更新他不敢用她的安全來赌。 “不。爷。悠然不走。”夏悠然也是打定了主意。明知道自己离开后龙腾要面对怎样的险境。她万万不能够独善其身。 “听话。”龙腾着力与黑衣人纠缠着。刀光剑影。皇城的街道上已经是一片残骸。原本兴盛开业的店铺也已纷纷关门大吉。顿时一片萧条。仿佛一座被尘封已久的古城。 “可是。。” “会沒事的。”龙腾一眼扫过围堵在周身的黑衣人。凑近了夏悠然的耳府笃定地保证。他一挥长剑。飞速地朝着黑衣人杀去。凌厉而残酷的招式。几乎是招招毙命。置人于死地。对于敌人。龙腾绝对心狠手辣。绝不姑息。 夏悠然吃紧地看着如今的险境。“啊。爷。小心。”她时不时地提醒。越发让龙腾分心。 “悠然。伺机而动。别出声。”龙腾为了让夏悠然尽快脱险。加快了手中攻击的速度。此刻明显是寡不敌众之势。他既要拖延时间等待着古渊的救援。但他更迫不及待地想让夏悠然先脱险。 “啊。”又有一只箭飞來。直直地朝着夏悠然射來。夏悠然赶忙退后了几步。因为仓皇脚下一个趔趄。几乎整个人摔倒。幸好龙腾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更新替她挡开了弓箭的袭击。一手拖住了她倾倒的身子。浓重的眉头顿时蹙紧。黑成了几条深线。 “五皇兄。你束手就擒吧。你打不过我的。你以为古渊回來救你吗。你以为你的侍卫能出皇宫吗。”龙灏奸计得逞的讪笑着。好不得意的样子。 原來如此。果然他做了完全的准备。难怪古渊至今还未能感到。一时之间是被拖住了。龙腾冷厉的视线冰冷淡漠的注视着云雅阁上那满身邪佞的男子。雕塑一般的脸看不出一丝表情。五官麻木而冷漠。仿佛要冻结成冰。“妄想。”龙腾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在他的生命之中。从沒有认输二字。 “既如此。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给我上。”龙灏伸手命令。 又是一阵人影交错、剑光闪动。凭借着轻妙的身姿。夏悠然轻盈的流动在众人的攻击下。黑衣人的攻击毫不含糊。毕竟人多势众。而龙腾的体力明显在一点点消失。恐怕再贻误时间。他就顶不住了。 “听。远处好像有马蹄声。是不是古渊來了。”夏悠然的眼中发出一丝希冀的光芒。那样的闪耀。竟令龙腾在这样危难的时刻微微失神。就算她不听话。他竟然拿她一点办法都沒有。天哪。他在做什么。他暗自咒骂了一声。转瞬间又提高了十分的警惕。 龙灏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大抵有种不好的预感。恐怕皇宫那边的埋伏已经被摧毁。他伸手挥出一拳。“速战速决。”并一把夺过身旁的一支弓箭。朝着龙腾所在的方向射去。他就不相信。他能够有三头六臂。侥幸夺过这样的袭击。 龙腾彼时正与十几个黑衣人僵持不下。他将夏悠然护在身后。一步不敢怠慢。 如同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对弈一般激烈。渐渐地。有人发现龙腾百般的护着夏悠然。彼此饶有默契的对视一眼。便将注意力都放在夏悠然身上。纤瘦的身影瞬间迎击上杀过來的黑衣人。夏悠然本能地出手反击。 “你做什么。退开。”龙腾发现赶忙改变了战术。开玩笑。就凭她那三脚猫的防身之术也敢于他们抗衡。差一点让他的心脏都跳出來了。 夏悠然被他的怒吼吓到。然而下一刻她却忽然瞥见不远处云雅阁上一道阴狠的目光。带着几分涩然的笑意。只见龙灏毫不含糊地拉开了弓箭…… “啊。爷。小心。。”夏悠然根本沒有时间反应。眼看着箭就要刺入龙腾的胸膛。她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挡在了龙腾身前。而那支箭刚好插入了她的身体…… “悠然。。”一声磅礴的叫唤震动了天地。哀凄而凝重。龙腾托住了夏悠然的身子。眼看着她的脸色一点点淡去血色。变得惨白不堪。“你沒事吧。坚持住。” 夏悠然嘴唇泛白。却依然扯出了一抹笑意。“爷。我沒事。真的沒事。不疼。一点也不疼……”残风呼啸之际。却分明看到夏悠然白嫩的眉头皱了又皱…… “悠然。你不要睡。你看着我。看着我。我命令你看着我。”龙腾不停地叫唤着她。唯恐她会沉沉地睡去了。他的心也生生地被扯得粉碎。他的剑不容任何人喘息。横起长剑。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凌厉地刺向每一个人。他要他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若是夏悠然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要所有的人陪葬。 ------------ 第2章 万水千山 似乎听见了血肉被刺破的声音。龙腾感觉自己的手背上有着点点湿润。那样温热的从她的胸前滴落在他手中。空气里多了一丝血腥的味道。那样的哀婉。那样的凄楚…… 龙腾看着她身上刺透身体的长剑。那殷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上。一点一点。如同妖冶的血色玫瑰。在地上沉重的叹息。 龙腾努力地压抑住那仰天长啸的悲痛。快速地封住她胸口的穴道。不敢再懈怠一刻。“古渊。杀无赦。还有命人速速去清寂山庄。”龙腾争分夺秒跨身上马。疾驰而去。 ***************** “她为何还未醒。”龙腾痴痴地望着那般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上的人儿。大手紧握成了拳头。 赫连逸垂了垂眸子。满是疲色的眸子里尽是黯淡。“师兄。你已问了无数遍。那支箭上染了剧毒。虽悠然是百毒不侵之身。然而那支箭的位置却是深入要害。拔箭之时又失血过多。你放心。悠然一向福大命大。她定不会有事的。”虽这般安慰龙腾。但是赫连逸却也沒有多少底气。此次她的伤势太严重。他真的不知道她何时能够清醒过來。 “是么。都已经三天三夜了。她本來就那么瘦弱。你看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龙腾寸步不离地坐在她的床边。每每下了朝之后他便会來这里看她。批阅奏折。都不敢离开一步。生怕会错过她醒來的时刻。生怕她一醒來见不到他。 “师兄。。”赫连逸的语气里亦是无限的哀痛。原以为他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彼此错过了那么久。如今终于能够相守。却沒有想到会有人匆匆來到清寂山庄告知他悠然中箭。昏迷不醒。 命运总是如此残酷。他们到底还要经受怎样的考验才能够执手偕老。 “你也累了。回去歇息便是。朕守着便好了。”龙腾轻轻地握起她的手。将自己的手掌的温度传递给她。她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走过一圈回來。为什么如今。 悠然。你怎如此傻。为何要替我挡下那一箭。贪恋地看着脸色苍白。容颜憔悴的夏悠然。龙腾的眼眶近乎湿润。心头的情绪五味杂陈的纠结在一起。痛。怨。爱。思。让他再无力的去想什么。只能这样握着他的手。希望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希望她能够感受到他在等她醒來…… “丫头。又要天亮了。你怎还不醒呢。不可以再贪睡了。”龙腾轻轻地低语着。恍若是在自言自语。 咳咳。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龙腾又拼命地隐忍着。唯恐被夏悠然听到会叫她担心。她那么珍惜他的命。若是他自己再不好好珍惜身体。她就算醒來。也会不高兴吧。 “丫头。我又要去上早朝了。真希望你是在同我开玩笑。等我下了早朝再來看你。你会坐着质问我。何时再带你去画城游玩。央求着我陪你在画城呆上一辈子。我答应你。只要你醒來。我一定已最快的时间将朝事处理完。然后陪你隐居在皇城。陪你去游山玩水。陪你去周游列国。如此可好。” 龙腾轻轻地拨了拨她的刘海。轻轻浅浅地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个亲吻。带着无限的宠溺。此生。他再不会负她。他要用他所有的一切守护她。他要给予她一切。 即使穿了龙袍。身旁候着一群人。他也显得那样的孤独清冷。仿佛谁都无法走入他的国度。明黄色的皇袍随风摇曳着。皇辇中那张冷峻而刚毅的脸庞刀凿般棱角分明。紧抿的嘴角。高挺的鼻翼。以及那鼻翼之上深潭般不见底的眸子。深邃里暗含着看不透的凝重。永远叫人望尘莫及。 “皇上一向以仁德治国。听闻这次参与刺杀事件的人都已杀无赦论处。就连六王也被发配边疆。行刺皇上本是杀头之罪。朝中大臣自然不敢说什么。可是这次皇上行事却……”亭子里的一群丽人分明在讨论着什么。 “是啊。皇上回宫之时带回了一名女子。这几日皇上除了上朝便时刻守在左右。为这样一个无名无分的女子。恐怕要惹來流言蜚语。”淑妃心中略有不甘地指摘道。 “你懂什么。只要皇上认定的。还会无名无分么。怕是不多久等她醒了來。贵妃之位都绰绰有余。皇上何时待人如此。”端妃冷嗤一声。颇不以为然。 “你们闭嘴。万岁爷的事也是你们可议论的。身为妃子。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庄妃喝止了她们的不满议论。 “庄妃姐姐。我们可是为你抱不平。你是万岁爷最宠爱的妃子。如今……” “不要说了。”庄妃瞪了她一眼。端妃赶忙住了嘴。甩了甩手。庄妃意兴阑珊而去。心中却悲凉到了极致。谁人都知道她是宠妃。可是谁又能懂得她是如何受宠的。她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棋子罢了。 听闻他带回宫的女子有倾国倾城之貌;听闻他带回宫的女子是夏国星辰公主;听闻他守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听闻冷酷无情的他为她动了心……何须再听闻。他所做的足以表明一切。那个女子就是他心中惦念的那个佳人吧。如今他终于如愿以偿了。可是她却无法替他感到高兴。 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竟能得到他的心。 “娘娘。小心。”庄妃在婢女的提醒之下才缓过了神。避开了前方的石块。 “走。我们去乾坤殿瞧瞧。”庄妃打定了主意。她决心要去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人能让心高气傲、高高在上的他都鬼迷心窍。他那么执着地坚守。究竟是为了一个怎样的女子。她实在好奇。 “啊。娘娘。可是万岁爷他……他不允许任何……” “不许任何妃嫔踏入乾坤殿。”庄妃冷笑了一声。他既然都能将人放在乾坤殿了。若是真要违抗命令。也是他先犯的错。 然而当她看到病榻之上的夏悠然时。她竟怔怔地站住了。原來如此。庄妃终于懂得。她是如何配得到他的心。即使这般病恹恹地躺着。都能美如斯。庄妃实在难以想象。夏悠然若粲然一笑。该是怎样的惊天动地。震撼人心……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便是用來形容她这样的女子吧…… 庄妃终究还是默默地离开了。就仿佛她从未來过。纵然心中有所不甘。然而那个女子竟然可以为了他放弃自己的生命。那样深刻的爱恋。恐怕自己都无法做到。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嫉妒。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又是深夜。又是一天过去了。夏悠然依旧未醒。龙腾攥紧了拳头。神情悲痛的扬起了头。逼回眼中那抹酸涩的水润。她好不容易才答应了随他一起回宫。他们好不容易才确定了彼此。好不容易才执手要长相厮守。如今却……不过几天的时间。于他而言。却如同一辈子那样漫长。 那些沒有她的日子。他都会站在这样的夜色之下。遥望着天际。在思念和痛苦里从天黑守到了天明。那么多次。他在梦境里遇见。她笑得那般灿烂地奔向他。就像那一日他凯旋而归。她如同下凡的仙子一般降落到他眼前。对着她眉目含笑。让他的心中顿生悸动。 天色愈加的暗沉。乾坤殿内的烛光淡淡的亮着。映着一道昂臧而又坚定的背影。 为什么还沒有醒过來。丫头。你怎会如此贪睡。难道你不要我了么。龙腾颤抖着手抚摩着她越发瘦削的脸庞。那样的想念她。想念到心痛。他感觉胸口剧烈的痛着。龙腾又忍不住咳嗽起來。赶忙服下了一颗赫连逸留下的速效药丸。 不知何时。夏悠然终于醒了过來。只是头疼地愈发剧烈。喉咙干涩地似乎要冒出火來。夏悠然努力地稍稍撑开了眼皮。洞察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想要抬手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束着。疑惑着将目光侧过看向了床边。墨黑的发丝凌乱地散在干净的床单上。在黑发的映衬之下那张刚毅的脸越发线条明朗。紧闭的眼眸。深蹙的眉头。浅浅的鼾声。让她心痛之时又感动。他就这样一直在守着她吗。 真好。他沒事。幸好受伤的是自己。夏悠然万幸中感慨。她要他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这样她活着才有意义。 虽然胸前的伤口还疼的厉害。但是心头却融入了温暖的感觉。她所有的企盼如今都一一实现。怎能不让她欣喜。看他就这样睡去。怕他身子会着凉。夏悠然只能用一只手够到一条薄毯。不忍惊醒他。想要替他悄悄盖上。却终究将他吵醒了。 “你醒了。”龙腾于昏睡中清醒。刚硬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似是生怕是自己的幻觉或是梦境。龙腾重重地甩了甩脑袋。好让自己更加清醒。 “是的。我醒了。又让你担心了。”夏悠然抱歉的说道。看他那一脸疲惫的样子。也能知道他是怎样度过这几日的。 “还疼吗。”想到她的伤口。龙腾的心中又是一疼。 “不疼。”夏悠然微笑着摇了摇头。“好累。你抱着我睡可好。”她撒娇地发出请求。 “好。”轻轻地躺在她的身侧。避开了她的伤口。将她拥入怀中。那样真实。那样温暖。 夏悠然看着他睡去。才放下心來。亦沉沉地睡去。 ------------ 第3章 幸福婆娑 幸福就像从婆娑树影中淘出來的光影一样。细细密密地填满了空气中缝隙。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理。夏悠然的身子总算是完全康复了。这一个月來。龙腾时刻相伴左右。给足了关怀。 “你身子刚好。怎可习字作画。”龙腾生怕她又会操劳过度。加紧了步子将她手中的笔夺下。轻斥的话里却充满了关切和无穷无尽的宠溺。连他向來深不可测的眸子里都盛满了温柔。暖意融融。 “不过是闲的无聊。”悠然埋怨地撇了撇嘴。她就知道在这里规矩如山。让她不能自由。但随即又抬眼看了看他。紧绷起的脸色又自觉地舒展开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有他在。便是整个世界。拥有了全世界。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好不好。”她沒辙了。只能想到这个活动活动筋骨。她一向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 “不好。你乖乖养病。赫连说你接二连三的病倒。身子弱得很。你是存心要惹我担心。”龙腾再不允许她做任何一点于恢复身体无益的事情。 “可是。我都憋了一个月了。”夏悠然拉着他的手腕百般扯动着。肆无忌惮地对着他撒娇。 龙腾见不得她这一副可怜兮兮又极尽谄媚的模样。她就是一个十足的妖精。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永远能轻易让他的理智崩溃瓦解。伸手一拉。便将她拉入了怀里。他凑近了她的耳府。以极为暧昧的口气低语。“恰好。我也憋了一个月了。”他的声音很低。但足以夏悠然听到。霎时。她那巴掌大的小脸便红成了番茄。她说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男人。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夏悠然想要推开他。奈何力气悬殊。她终究被他牢牢的控制在怀里。可想而知。这一个月。他是怎样的隐忍。才有此刻的忍无可忍。 他真的是自己的了吧。完完全全都是属于自己的。夏悠然从未发觉自己的占有欲是那么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去他的什么爱一个人。就是要成全他的幸福。爱就是要把自己和他变成同体。一样的思想。一样的行为。并执着地这样坚守下去。直到彼此都死去…… 爱一个人。就想要他的全部。就想给他自己的全部。 夏悠然面颊红润地抬头。她望着他深彻的眸子。轻轻地踮起了脚尖。用她坚定的信仰吻上他菲薄的淡唇。从此。她的信仰便是他…… 龙腾天幕般璀璨的墨眸中闪过一道惊喜。继而坦然从容地接受着她盛世的热情。直到把自己也燃烧到疯狂…… 有眼色的宫女太监早已识趣地退了出去。他们用彼此的温热。将这冰冷的大殿一点点的暖化…… “母妃。为何父皇这么久都不來看我们。是不是他不喜欢儿臣了。” “胡说。腾儿。你要记得。不论你父皇做了什么。他最爱的人就是母妃和腾儿了。” “可是。儿臣看到父皇和皇后、太子哥哥在一起。父皇笑的很开心。” “腾儿。终究有一天。你会明白有一种爱叫做独一无二。他让你懂得生命的意义。你能从她的眼中看到她的深邃。也能望见你自己的深沉。如果遇到了这样的第一时间更新你一定不要错过。” 这一刻。他终于懂得了这种独一无二的爱。 他含住她的唇。轻咬吮吸。让她感觉微微的疼痛和酸麻。让**溢出。但刚发出的声音。立刻被他的吻掩盖。断断续续的轻响。如同古琴中挑拨出來的弦乐般悠扬。 他打横将她抱起。在那张檀香古木的龙榻上。两人的肌肤由温暖到灼热。彼此摩挲着。却越发吸引着。 她依旧如初夜般生涩。带着少女特有的芬芳和气质。他就和尝过糖的孩子一般。迷恋着她身上的甘甜。他恣意地索取。让她有些惶恐。第一时间更新但身体的感觉远比思想更加地诚实。她知道自己是那样深爱着他。那样渴求他的温柔。 “爷。爷……”她忘情地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剧烈的感受让她情不自禁地抱紧了他。指甲刺进他的肩膀里。疼痛阻止不了他的动作。快感深入骨髓。让他无法停止。“悠然……”他亦呢喃着她的名字。倾尽所有的情感在呼喊。在回应她…… 只有这样。他才能真实地感受到她的存在。她总是那么容易出状况。都已蔓延到他的梦境之中。无数次。她消失在他的梦里。让他怅然惊醒。直到看到她安然沉睡着。他动荡不安的心才安宁下來。第一时间更新 他修长的手指扣住了她的纤细。十指紧扣着。两个人的每一根神经都仿佛连接到了一起。从此。他们的命运也紧密地纠缠在一起。再也剪不断。 “爷。。”在进入的瞬间。她颓然睁大眼看他。那样坦诚的双眸。让他无法转开目光。她望着他。如此热切。“我爱你。”而后晕红着脸。脸上升起一种承受的满足和幸福之光。真的。她再别无所求了。她那么那么感激上苍。终究还是待她不薄的。因而。她的表白。那样的诚挚。纯净…… 他的身体一顿。低头吻她。怜惜得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器。“傻瓜。我也爱你。”他在她的体内华丽绽放。深深的爱。如烟花般璀璨炫目。叫人沉醉。颤抖。战栗。都是情不自禁。在彼此的誓言中。他们感受着灵魂的交--合。从此。她和他。将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龙腾看着因疲惫而沉沉睡去的夏悠然。冰冷的嘴角温暖地勾勒出一丝微笑。连他自己都浑然未觉。他伸出手指。卷着她细长的发丝。仿佛生命中所有的患得患失都被她的气息填满。他从來都知道。即使她睡着的时候。都有着震撼人心的美感。一想起她的选婿大会上。那么多人都奔着娶她的目的而來。第一时间更新他的心里又不自在起來。他简直想要将她封藏起來。让任何人都无法再觊觎她。 不若平常。她连睡觉的时候都会皱眉。她的眼角微微扬起。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是在讲述一个动人心弦的故事。她是不是梦到什么好事了。可是与自己有关。心中无限缱绻。他再一次细细地吻上她的每一寸动容。 “悠然。做我的皇后可好。”他在她耳边低低的诱哄着。这是他唯一的乞求了。这是他能够赐予的荣耀。尽管知道她并不介意这样一个身份。可是他要所有人知道。若水三千。唯这一瓢能与他并肩笑看人世。 他要所有人在谈起他这个一国之君之时。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都能想到她这样时刻伴她左右的皇后。忽然他觉得自己好矛盾。既想要掩饰她的好。却又想要向全世界炫耀自己得到这样的奇珍异宝。 “不要。别闹……”温热的气息喷着她的耳垂。夏悠然觉得痒。她调整睡姿。头发摩擦过他手臂。那针扎般的麻痒触碰着他的底线。 “为什么。”他不肯善罢甘休。肆意纠缠。 “我爱你。与身份无关。”夏悠然含糊地嘀咕着。微微有些不满。为什么总要把这些名头加到她头上。她只想这样简简单单地爱着他。沒有责任。沒有负担。不经意之间。她侧了个身。被衾滑过光洁的背。未褪的潮红一直蔓延到耳后根。让龙腾再一次心中澎湃不浅。 迷糊中伸手推他。却被他扣住无法动弹。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他的心中自是充盈的。阳光似乎全部都洒进了他的心中。左心房右心室都无比明媚。世上多少女子都奔着这样的头衔而來。恐怕只有她连后位都弃之如屣。他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懂得。所谓的独一无二。她并不在乎你能给予多少。她只在乎能否与你天长地久。 心中蓦地一阵悸动。他的吻从她的额上落下。爱意再一次卷土重來…… “你……干嘛不让我睡觉。”夏悠然是彻底被他弄醒了。红晕满面之下。她有些气急败坏地瞪他。 “你说呢。”他的反问中是绝对地不怀好意。 夏悠然羞赧更深了一分。他双手使劲地抵在他的胸前。以稍稍保持距离。那双澄澈的眼眸打量着。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叫他有些看不懂。 “那你当初为何三番四次地拒绝我。”夏悠然不知怎么想到要翻起那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但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次次鼓足勇气的投怀送抱。那一次次把自尊都抛弃的给予。他却不屑一顾。那样的践踏。让她深深受伤。 龙腾未料到她突然会问起这个。心中一痛。是深深的抱歉。她说的是在夏国月夜的那一次。还有自己同涵嫣大婚之日的那一次吧。他抵着她的额头。要知道那样的拒绝他比她更痛。明明那样想要她。明明就情不自禁。明明就想沉沦。但是他总是害怕。害怕一旦贪恋。就会上瘾。就会前功尽弃。让彼此陷于万劫不复的深渊。“不管你信不信。因为害怕……”他沒有多说。然而夏悠然却已了如明净。不再逼问。只是藕臂缓缓拥住了他…… 他俯过身。将她覆在身下。热烈的吻再次涌來…… 室内馨香满屋。一室墨香。树影摇晃。摇曳出潮湿的花影。影下是一对璧人。怜惜彼此。在心头打开一片日月。盛满光辉。屋里奏出一曲动人的旖旎。悠然微笑。她知道。幸福光临…… ------------ 第4章 结局 夏悠然等待了两年。龙腾也未能够摆脱他的帝位。江山。得之不易。甩手又谈何容易。 太子还年幼。龙腾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心思栽培他。 “对不起。是我自私。”夏悠然看着那个本该享受着无忌童年的孩子。那是涵嫣姐姐留下的唯一的血脉。她实在不忍心他自小便在历史的经验教训中一步步成长。甚至于他都沒有机会选择未來的路。 “放心吧。庄妃会把他教育得很好。身在帝王家。这是他要承受的。”回想着自己一路走來的种种。龙腾沉沉叹了口气。明澈而深邃的眸子透出一种慑人的睿智。曾经他为了这个帝位孤注一掷。用了半世的时光。而如今。他却又要一步步摆脱帝位的束缚。 夏悠然深切地看着他。郑重的摇了摇头。“爷。不用了。真的。我不该那样奢求。这是先皇留给你的使命和职责。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你放弃你曾经那么执着坚守的信仰。还有那些信仰你的子民。”两年。更让她清楚地明白。他对于自己的良苦用心。而他又是那么优秀、出色的明君…… 夏悠然突然的退让。让龙腾不解。她的体谅。让他心中又扯出一片心疼。“为何你突然改变了注意。”轻轻地将她拥入了怀中。这两年。他依然亏欠她太多。政务繁忙之时。他总是无法顾及上她。第一时间更新 夏悠然心中怅然。这两年她并沒有接受他的任何册封。她不过是住在宫外的腾亲王府。享受着她自以为是的自由。龙腾并不强求她。不辞辛劳的往返与宫廷与王府之中。 其间。有无数他的妃子曾经來探望过她。各种嫉妒、愤恨、羡慕、仇怨的目光。她都体验过。夏悠然庆幸。幸亏她沒有住在宫里。否则她每日都要在她们各种眼色下度日。然而。庄妃的到來是她始料未及的。 就在昨日。她一如往日在赫连逸的医馆内接诊病人。 忽然出现一个华丽妆容的妇人。那样尊贵的气质让夏悠然一眼便认出了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其实夏悠然也不过见过她两次面。但她的确是那种能叫人过目不忘的女子。她并不若楚涵嫣那般绝色倾城。只是她身上透出一种熟稔于世的历练。那是一种叫人望尘莫及的果敢。杂糅于她非凡的气场之中。 两年前。她们在宫内擦肩而过。她只是静静地望着自己。那种目光太过冷静。太过凝练。 一年前。她乘着华丽的辇车出宫。她在街上不过匆匆一瞥。 而如今。她不惜纡尊降贵來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夏悠然淡淡一笑。将她请入了内室。 “不知庄妃來此。有何贵干。”夏悠然为她沏了一杯茶。“不知庄妃喜欢什么茶。南路银针还望庄妃姐姐不要嫌弃。” 庄妃结果的时候稍稍顿了顿。随即了然地静婉一笑。“怎会嫌弃。还是悠然妹妹懂得皇上的喜好。”优雅地轻轻吹了口气。呷了一口。 “庄妃说笑了。怎比得宫里。”夏悠然心中忐忑。庄妃的淡然从容。让夏悠然越发不明白她的來意。 “悠然妹妹。无需客气。”庄妃对着身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婢女便走了出去。“今日出宫。的确是有话想要同妹妹商谈。”庄妃一丝不苟地打量着夏悠然。曾经她以为君王均是薄幸之人。而两年时间。让她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再也不想等待。她再也不想期待。她终于鼓足了勇气。來终结这两年的荒唐。 “庄妃姐姐不妨直说。”夏悠然端起了茶杯送到了嘴边。终究还是一口未抿又放了下來。 “我从不知世上还有皇上这般痴情的男子。纵然我的宠妃之名为天下人所共知。然而这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误会罢了。两年前。我以为只要在皇上身边。他终究能够看到我的好。尤其是当他将太子交与我抚育之时。我天真地以为我可以成为他另一个相濡以沫的皇后。可事到如今。我才明白。他那样的勤政爱民。费尽心力地教导太子。竟然是为了能够早日摆脱皇位……” “你可懂的我的意思。” 夏悠然一向自诩聪明。然而庄妃的有备而來。还是让她有些猝不及防。但是她能够确定的是。庄妃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都是无比慎重的。 “庄妃姐姐不妨直说。”夏悠然已被她的滔滔不绝所折服。那缜密的逻辑。那凛然不乱的风范。果然有将女之风。绝非一般女子可同日而语。 “我想请问。妹妹为何不可接受皇上的册封。”庄妃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难道妹妹真要让皇上放弃帝位。”这在庄妃想來。是太不可思议的事情。 夏悠然被问得哑口无言。她能说。她为了自由吗。她能说。只要两个人的天长地久吗。曾经那么理直气壮的信仰。为何面对庄妃这般坦诚的疑惑时。她却生生吐不出一个字來。她甚至鄙视自己的狭隘。这一刻她明白原來自己那么自私。 “既然妹妹已经得到了皇上的爱。能否退一步。能否承受一下委屈。替我向皇上求个情。”庄妃依然从容地保持地笑颜。让夏悠然不得不佩服那样的风骨。 “求情。” “能否帮我向皇上讨个自由。皇上是天朝子民的。也是你的。我再努力。也不会是我的。父亲驰骋的草原也是我从小的梦想。父亲说那里有辽阔的苍穹。那里有广袤的草原。那里有成群的牛羊。我想去看一看。”庄妃诉说的那样平静。然而澄澈的眸子却是从未有过的闪耀。仿佛草原、牛羊已在她眼前。 “所以你改变了主意。要代替庄妃留在宫里。宁愿失去一生的自由。在这高阁之内陪伴我一世。”龙腾听了她的讲述。明白了一切。他的心中不得不为之动容。他终究沒有看错庄妃。那样宽阔的胸襟。绝非普通女子所能拥有。 “这并非退而求其次。同庄妃比起來。我觉得我太过渺小。她用她伟大的理想。成全了我。”夏悠然紧紧地回抱着龙腾。 一个月后。庄妃的宫内出现了一场大火。据说当时一众妃子都聚集在其宫内。无一能够生还。 庄妃在大草原听着自己殁拭又被封号的消息。狠狠地挥鞭。纵情地朝着天边的云彩驰骋而去…… 半年后。夏悠然终于接受了龙腾的册封。成为天帝王朝母仪天下的皇后。第一时间更新 此后。再也无选秀女之事。一国一君一皇后。 ******************************** 夏悠然与龙腾每隔半年都会远游一次。美其名曰:体察民情。 在风城。他们在风行的庄上小住。翩风热情地款待了他们。说起在画城的那些日子。是他们最美的曾经。 在夏国。她的公主府夏骁尧依旧为她保留着。他们也偶尔会來小住。 在画城。他们在画江上游览如画风景。夜晚的画舫依旧热闹。曾经他们一个是被皇室抛弃的王爷。一个是被遗弃的狼孩。而如今他们是珠联璧合的帝王帝后。这里永远是他们无忧无虑的地方。 画城的王府。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时。便显得格外宁静而大气。金色的光晕给整个王府都镀上了一层炫目的颜色。 夏悠然乐悠悠地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吹响一曲田园牧歌。 龙腾匆匆移步过來。飞身将她从秋千上抱了下來。“如今你可是有了身孕。怎可如此任性。”他轻斥她。稳稳地抱着她。声音里都充满了宠溺。 “无碍的。不会有事的。”夏悠然撅着嘴回顶。却硬是被龙腾严厉的神色逼退。“你还敢说。”他的眼神中有遗憾的神采。 夏悠然知道他又想起去年自己小产之事。在街上为救一个男孩。自己却被马车绊倒了。导致她三个月的孩子沒了。龙腾对于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在他们都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时。就已经沒有了。夏悠然的身子本就不好。而龙腾一直都盼望着有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对不起。我会小心的。再不让你担心。”夏悠然乖巧地埋在他的怀里。不再忤逆他。 龙腾情不自禁地低头亲吻她。“你知道就好。我不能再冒一点失去你的风险。不能。”他吻着她的眼眸。吻着她的俏鼻。吻上她的唇…… 气息越來越不稳。彼此都开始动情。 “可以吗。”他纠缠着她敏感的耳垂。暧昧低语。 她早已迷乱了理智。胡乱地点头。顺从他的每一个举动。除了追随便是迎合。 龙腾毫不犹豫地将她抱到了内室。忘情地覆上她的美好。探索着她的每一寸美妙诱惑。因为怀孕。她的身子丰盈了不少。却更具诱惑力。 轻纱幔帐遮挡着窗外的如水阳光。只筛下一种叫做幸福的情愫。在偌大的院落中肆意地流淌。 屋外。是倾泻一世的暖阳。 屋里。是燃烧到极致的欢畅…… 【到此结局。关于番外。想看谁的。请留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