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永生银行 他叫康建，普通的本科毕业生，无特长、无长相、无背景、无房、无车、无女朋友，二十一世纪的新“六无青年”。 康建有属于自己的梦想，变成超级英雄拯救世界；变成白马王子踏着七彩祥云迎娶他的白雪公主；变成亿万富翁一掷千金的做慈善，资助像自己一样的有志青年；变成白衣天使，守护受病魔困扰的每一个人…… 迄今为止，康建的梦想从没有实现过，就连最切合实际的白衣天使都落空了，不过倒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他通过高中三年的不懈努力，考上了首都的一所大学。 从农村出来的他给父母长了脸，毕竟康建是他们村为数不多的大学生。 康建只有过年才会回家，距离远，高昂的路费成为他回家最大的阻碍。 每逢过年，母亲总是忙里忙外张罗年夜饭，弟弟妹妹吵着要听关于北京的故事，父亲总是骄傲的向邻里亲朋炫耀，什么从首都回来的，什么在大公司做白领，什么天天都能看见首都广场，每每听到这些康建都会觉得心虚，可是看见父亲高兴的样子，他又不忍打断。 从首都回来的？北漂而已，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在大公司做白领？西装革履，外表光鲜，看似高收入的背后伴随着高消费，一月下来，也所剩无几。 天天都能看见首都广场？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根本不愿意起早贪黑坐公交绕老远的路天天看升旗。 除此之外，被问最多的就是女朋友的问题，康建每次都是应付过去，其实他知道谁都不愿意嫁给他这个一无是处的穷小子，就连他们村的小姑娘都会找个在县城里有房有车的老实人嫁了。 新的一年，公司来了个实习生，刘慧年轻漂亮，性格开朗，与康建年龄相仿，很快两人便情投意合，成为了男女朋友。 康建虽不富裕，可对他这个女朋友倾尽所有，追她的时候，总是旁敲侧击的向刘慧的闺蜜打听她的兴趣爱好，然后偷偷的细心准备，时不时的给她个小惊喜，刘慧因此还流过几次泪。 康建喜欢看刘慧笑，那笑容纯真甜美，百看不厌。康建不喜欢刘慧哭，哪怕是幸福的眼泪也不行。 刘慧的闺蜜谢琦谈了个富二代男朋友，每天都会送谢琦很多东西，名牌包包，名牌化妆品应有尽有，个把月的时间，礼物放满了刘慧和谢琦的合租房，后来慢慢的谢琦就越来越少回家，听说是她男朋友给她在三环内买了个房子，刘慧虽然嘴上说不羡慕，但是她还是会偷偷试谢琦的名牌衣服，对着镜子仔细打量。 慢慢的，康建的小惊喜无法打动刘慧，康建就变着法的讨她开心，善良纯洁的康建一直都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然后更加倍的对刘慧好，可惜好景不长。 刘慧终究抵不过物质的诱惑，而选择离开。他们长达两年的感情画上了句号。 康建重新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两点一线，简单，简朴。 康建的徒弟，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用了半年时间成为了康建的上司，康建四年的努力化为乌有，只因为他不是公司老总的小舅子。 康建的遭遇让人哭笑不得，他多次冲动想辞职回家，可一想到父亲炫耀的神情，康建就冷静了下来，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结束了忙碌的一天，康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早上起晚了，出门匆忙手机忘了带，康建看着十几个妈妈的未接来电，他的心咯噔了一下，妈妈从没有一次性给自己打那么多电话，到底怎么了？ 康建右眼皮跳动，预感不好，他胆战心惊的回拨了电话，滴~滴~滴~ 电话的滴滴声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让康建心神不宁，额头上都急出了汗珠。 “建建，你终于接电话了。”电话那头是妈妈略带哭腔的声音。 康建知道一定有事情，他停顿了片刻：“妈，你怎么了？” 在康建的记忆中，他只见过妈妈哭过一次，那是在奶奶的丧礼上，唯一一次的哭泣康建记忆犹新。 父母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康建从未见过他们吵架，也没有听别人谈过他们吵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爸爸……你爸爸……”康妈妈话都没说完就哭了起来，许久才稳定下来。 原来康建的爸爸被检查出晚期肾衰竭，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换肾，康建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自己，一个肾也能活，但是高额的手术费不是他们能承担的起的，康建眉头紧锁，不知所措。 挂完电话，康建去了一趟银行，剩余金额3212的字样深深的扎了他的心，找朋友借？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有的甚至刚生完孩子；找领导预支工资？哪家公司会预支员工几十万的工资，根本不切实际。 硬着头皮，康建给自己的朋友打了电话，六个好友给他凑了十万块钱，可这离目标还远远不够。 思考再三，康建敲响了那个他这一生都不愿意再敲响的电话：“喂，刘慧，是我。” 嘟嘟嘟~~~ 康建只说了五个字，电话便挂断了，或许真的如刘慧所说的那样，我们再也不见。 康建将借到的十万块钱打了回去，然后买了两瓶啤酒，一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喝了起来，往事历历在目，除了心酸，痛苦他一无所有，人为什么要活着这么累？康建不停的对着天空大喊。 是啊，人活着为什么要这么累。 康建的行为引来行人驻足观看，有的甚至拿出手机拍照，这时候已经无关羞耻，康建选择无视他们。 康建不胜酒力，两瓶下肚，他已经倒在路边睡着了。 轰隆一声，电闪雷鸣。雨点淅淅沥沥，无情地拍打在康建的脸上，将他从美梦中拉回这个残酷的现实。 康建感觉到自己脸上的雨水慢慢变少直至消失。我是离开了吗，这样也好，哪怕是地狱，最起码没有烦恼吧。 “您好，我是永生保健品的金牌服务专员，工号37649。”一个身着职业装的美女为康建撑起了雨伞，美女短发齐肩，戴着一副黑边框眼镜，皮肤白皙，右眼角长着一颗美人痣，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是其他女人所没有的，端庄优雅。 康建盯着她看的入神，反应慢了一拍：“美女，谢谢你。”康建接过美女手里另一把未撑开的伞。 美女将自己的伞收了起来，任凭雨点拍打在身上，她弯腰双手呈上名片，面带微笑说道：“康先生您好，这是我的名片。” 康建接完名片以后，美女才将自己的伞打开。 “不好意思，保健品的话我不需要。”康建看见美女虽有不舍，不过还是拒绝了，这个时候他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凑钱。 美女面带笑容：“除了保健品以外，我们公司还提供器官交易服务，一手交易，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康建仔细端详着名片，这是一张黑色的名片，正面红色字样写着37649，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康建将名片翻了个面，反面血红色的骷髅头着实吓了一跳，当然除了骷髅头以外，什么都没有。 “你刚刚说器官交易？”康建问道。 器官交易，这四个字让康建有所触动，现如今他已经是无计可施，除了器官交易这一条，他已经想不到办法了，可是康建想起来之前在网上看到黑心商人低价购买器官，由于卫生环境不到位，导致卖器官者死亡的新闻，他心有余悸。 “您这么年轻，您的肾一个可以卖到一千万。”美女依旧面带笑容说道。 “一千万。”康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新确认了一次，没错就是一千万。 既然现在没有钱，借也借不到，就算借到了，之后还得自己还，不如卖个器官，一来能解决爸爸的医疗费，二来还能改变自己的生活，可是我听说在国外一个肾只能卖一百万，这一千万是不是有点多。 康建开始犹豫。 美女看出了康建的担忧，面带着微笑说道：“康先生请您放心，我们是先付款再进行器官交易，安全性您大可放心。” 不管了，曾几何时我这条烂命也能值个一千万，让我死也值了。 “好。”康建同意了。 美女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张纸质合同，合同只有两条款项： 一、乙方愿意以一千万的价格将自己的一个肾卖给甲方，一经售出，概不退货。 二、乙方不得将交易之事透露给任何人，否则交易取消，乙方双倍赔偿，且甲方有权不退还乙方所卖器官。 如此简单的合同康建还是第一次见到，合同血红色的骷髅水印引起了康建的注意，这样的合同肯定是不合规的。 “这个合同……” “这不是合同，这是我们公司的VIP申请表。”美女插话回答。 “VIP申请表？”别逗我了，哪有申请表上写着交易内容的。 “对，没错，成为了我们公司的VIP以后，您有任何器官交易方面的事情都可以找我，我是您的金牌服务专员工号37649。” “不不不，我只是要卖个肾，VIP就没必要办了吧。”卖个肾而已办什么VIP，康建可不想再找她。 “您的父亲现在急需换肾吧。”美女的话让康建直冒冷汗，她把我调查的这么清楚。 美女接着说道：“只要您成为我们公司的VIP，我们便可以帮您提供货源，当然了，作为我们的新VIP，首单我们还将免费赠送您一个服务。” 免费服务？康建有点懵。 美女不知从哪里拿了个ipad，ipad上清楚记录了VIP会员的信息，身体状况，器官价格，不过身份照的头部被打了马赛克，名字也只以王XX,李XX代替。 需求一栏的XXX上市公司CEO千万求子，XXX政府机关XX领导千万求肾。 难道是…… 给政府机关的领导也好，让我的肾在他的身体里健康成长，为国家多做点实事，算起来也有我康建一份功劳，康建光是想想就有点激动。 康建毫不犹豫的在申请表上签了字。 “麻烦您在您的名字上按个手印。”美女微笑道。 “印泥给我用下。”康建说道。 “呀，不好意思，我忘记带了。”美女第一次有了惊讶的表情，不过有点假。 与此同时，美女不知又从哪里拿了根针，轻轻的在康建的食指上扎了下。 康建在申请表上按了手印的同时，申请表上的血红色骷髅燃起了火焰，顷刻间，申请表化为灰烬。 “叮~”康建的手机响起。 短信内容：【永生银行】您尾号9466账户07月13日23:17收入10000000元，账户余额10000000元。 永生银行？中国有这个银行吗？ “合作愉快！”美女和康建握了手。美女的手白皙柔软，手指细长，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康建沉浸在与美女握手的幻想中，还没等发问，美女已经消失在雨夜中。 康建手中的黑色名片上血红色的骷髅燃起了火焰，但是并没有将名片烧毁，只是像个动态画面一样熊熊燃烧。 卡片正面的左上角出现了一个“永生”字样的标志，左下角出现“MRkang jian”的汉语拼音，在名字的上方出现了一行卡号。 这是银行卡？好奇怪的银行卡，可是永生银行又在哪里？为什么名片变成了银行卡？太多的疑问，康建根本无从解答。 要不我去自动取款机取看看，康建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虽说已是深夜，再加上雨天，银行附近偶尔有几个下夜班匆匆赶路的行人，可是康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东瞅瞅西看看，才敢进去，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黑色银行卡，另一只手尝试着挡住摄像头不让拍到，黑色银行卡越是靠近卡槽，康建的心跳的越快，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警察将他带走的画面，父母弟弟妹妹在人群中绝望的看着他。 隔壁的关门声将康建拉回来现实，插卡输密码取钱，隔壁一气呵成，安静的雨夜听的一清二楚，直到隔壁的人离开康建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生怕隔壁的人发现他。 康建脸色煞白，手心都出汗了，一直作为三好学生的他第一次干坏事，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事情，紧张坏了。 康建的黑色银行卡刚靠近卡槽，有股吸力将黑色银行卡吸了进去，没等康建反应过来，原本还是发亮的显示屏一片黑暗，康建死盯着屏幕，黑屏中映出自己的模样，不停地咽着唾沫，突然，屏幕中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燃烧着火焰的骷髅，紧接着骷髅烧成灰烬，慢慢浮现出了“永生”的标志。 永生银行欢迎您。 屏幕中的语音吓了康建一跳，摄像头扫描了康建的脸部，屏幕上显示余额10000000元。 康建颤抖着右手点了“取款”，选择了左上方的最低的数字10万元，下面还有100万，1000万的字样。 最低取款金额10万元，有没有搞错，我记得在自动取款机每笔的取款上限不是1万元吗？怎么还会有100万，1000万？ 请稍等…交易处理中… 这是康建有史以来最漫长的等待，一个能决定他命运的等待。 取款中… 取款机出钞声很大，这是康建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出钞口一沓厚厚的钞票映入眼帘。 “真的有钱，真的有钱。”康建激动地喊出了声。 接着康建取钞后，小心翼翼的走出ATM机，康建做了个深呼吸，连空气都变得有香味，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 与此同时，康建接到了母亲的来电。 医院方面传来了好消息，康建的父亲不治痊愈，就连医院也查不出任何原因，他父亲的案例被称为医院有史以来最大的奇迹。 康建原本想在北京买个房子，然后将父母接过去，但是父母习惯了家乡的味道不愿意离去，所以康建在老家的县城里买了个小别墅，拿出一部分钱自己在老家办了个服装厂，生意好的不得了。 不过奇怪的是，那个美女再也没来找过康建，之前谈好的手术也没有进行，康建凭空得到了这一千万万。兴许是忘了吧，康建这样告诉自己。 康建很快就结婚了，娶了个空姐，漂亮、粘人、身材好，康建很满足。 就这样过去了三年，康建的老婆一直没怀上孩子，他老婆去医院检查过，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而康建却一次次的逃避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自己那方面的能力越来越差了，又不好意思说，平时都是以工作忙做托词，其实他自己常常睡在外面的宾馆，不敢回家。 拗不过父母的电话轰炸，康建偷偷一个人去了医院检查的结果让康建大吃一惊，康建的一个肾没有，没有任何手术痕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医生还打趣的问道，在哪家医院做的手术，技术这么好，一点疤都没留下。 原来问题出在这，怪不得。 康建想起了那张黑色银行卡，里面的钱都被他用完了，他也忘记放哪儿了，回到家后四处翻找，他想将自己的肾买回来，现在康建的身价已是大几千万，用一千万买回自己的肾，值得。 卡片背面的右下角有一排很小的十二位数字，电话号码？电话号码哪有十二位的，而且还是37649开头的，除此之外只有那长达19位的银行卡号了。 算了，拨看看。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空号？”还真是电话号码，不过空号是什么意思，不是说VIP的吗？他一次次不停的拨打着那个电话，可是却一次次的让他失望，无奈之下，只能放弃。 又是一个三年。 康建一直没有孩子，他们夫妻间的感情越来越差，夫妻没有性维持，他老婆出去偷腥被抓了个现行，离了婚以后康建一直是一个人，不过康建的生意越做越大，终于他将自己的公司开到了北京，这个令他灰溜溜离开的城市。 服装、餐饮、地产、金融，只要是他经手的生意，必定大赚，为此，康建享誉世界，成为福布斯富豪榜最年轻的富豪。 不知不觉间，过了十年。 康建父亲的心脏一直不好，康建寻遍了全球各大名医，除了换心别无他法。 对于康建这个富豪来说，给父亲换个心本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困难的是父亲的血型是独一无二的，医院从未见过这种血型，更别说换了，难不成真的把自己的心换给父亲，可是没了心自己又怎么活呢。 康建桌上的座机响起：“康董，一位叫37649的小姐想要见您。”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要见我，以后这种事情就别来烦我。” “好的，康董。” “不，等一下，你刚刚说谁，谁要见我。” “37649。” “快让她进来。”康建的脑海中闪过了那个美丽的身影。 时隔十六年，康建再一次见到了那个美女，她还是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么多年，康建千辛万苦的找她，一直杳无音信，康建有些不满，感觉自己被耍了。“为什么你们的电话一直都是空号，我不是你们的会员吗？” “要不您再打一次试试？”美女微笑着说道。 康建熟练的按了那十二个数字，这个号码他再熟悉不过了，这十多年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次，早已深深的烙在自己的脑子里。 “滴~” 通了，康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喂，您好，金牌专员37649为您服务。”美女微笑接着电话说道。 “我之前明明……”康建去营业厅查过，这个号码根本就不存在，他一度以为自己是做梦，但是那一千万和自己消失的肾确确实实存在。 美女依旧微笑着：“我们只会在您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 “没错，现在正是我需要的时候，我要给我爸换个心。”康建激动的说道。 “抱歉您父亲不是我们的VIP，不在我们的服务范围内。” “那我立刻让我父亲成为你们的VIP。”康建拿起电话想要让司机接父亲过来。 “不好意思，我们不提供推荐VIP的服务，所有的VIP都是我们自己选择。” 康建不爽的挂上电话。 “我这次来的目的是要向您传达，有个富豪想要购买您的心脏出价3.2亿。” 康建有些失望：“你看我现在像是差钱的人吗？我给你10亿，给我爸换个心脏。” “康先生，我想您是误会了，请您耐心的听我把话说完。” “除了这3.2亿以外，我们还会免费送您一个心脏。” 康建的心脏3.2亿卖给一个富豪，然后再送他一颗心脏，这个逻辑不对啊，这不相当于自己免费得到3.2亿了吗。 康建的疑惑美女看出来了。 “康先生是这样的，富豪出的这3.2亿只是为了买您的心脏，而赠送的那个心脏除了您自己不能用以外，您给谁用都可以。” “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没心脏岂不是活不了了，真的是莫名其妙。”康建带了点情绪。 美女微笑着说：“我们会给您提供一个人工心脏，当然这个人工心脏足以让您好好生活，不会影响您的健康。” “那个富豪怎么不买人工心脏。” “我们公司的人工心脏是非卖品，只能赠送。” 非卖品，还只能赠送，骗人的把戏能不能再低劣一点，羊毛出在羊身上。 “我康建是个生意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这买卖对我来说本就不划算。”康建有逐客之意思。 “我想康先生您是误会了，3.2亿换一条人命，怎么会不值得。” 这3.2亿换的是那个富豪的命和他又没关系，至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种想法，康建根本没有。 “您父亲的血型是C，这是新生的血型，在我们公司进行器官移植的所有人都会产生新型的C血型，您父亲的配型您是根本找不到的，只有我们能提供。”美女依旧微笑着，不过这一次的微笑却让人满身寒意。 康建很理性，这么多年的商场战斗，他早已知道怒火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怪不得父亲的血型会如此不同，原来一开始，这个女人根本就没将血型变化的事告诉康建。 康建陷入了沉思。 从之前这个女人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谎言就能看出来，她是蓄意而为，那么这个3.2亿的数字肯定也-不是简简单单随便说出来的。 十六年前的第一次交易，我卖了自己的肾，得到了一千万，后来父亲的肾衰竭就奇迹般的好了，也就是说当时首单免费赠送的服务，应该就是父亲的那个肾。 十六年后的今天第二次交易，富豪出价3.2亿买我的心，然后再赠送给我一颗心脏，16年3.2亿，这个算法…… 康建经商这么多年，不管多复杂的数字在他的脑海中翻滚，都能得到变化规律。 如果按照10年免息期算的话，10年以后，每年双倍的涨动幅度： 第11年，1×2＝2（千万） 第12年，2×2＝4（千万） 第13年，4×2＝8（千万） 第14年，8×2＝16（千万）=1.6（亿） 第15年，1.6×2＝3.2（亿） 第16年，3.2×2＝6.4（亿） 不对，这个算法…… 突然，康建看到桌子上刚刚签字的同意书上的日期，7月12日，也就是说，今天是第15年的最后一天，所以按照第15年的算法就是3.2亿。 “马上我还有个会议要开，我们明天再签合同吧，我正好也要考虑一下。”康建试探的说道。 美女推了下眼镜，微笑着说道：“既然康先生今天没空，那我就明天过来，但是明天签合同的话就不是3.2亿了，而是……” “6.4亿” “6.4亿”两人异口同声。 果然。 康建起身：“你们的业务一直都不是器官交易，而是你们向买家购买你们所需要的器官，然后再以赠送的名义送给买家他们所需要的器官，虽然买家得到了一大笔钱，但是买家却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卖家。” 康建围绕着美女继续说道：“如果我的推理没错的话，这个富豪买的根本不是心脏，而是卖了某个器官，心脏是作为赠送品，富豪出价3.2亿，而这3.2亿压根就不是富豪付的钱，就像当初买我的肾一样，这是你们公司掏的钱。” 美女继续微笑着。 “作为一个商人，所有的出发点，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赚钱，你们也不例外，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你们公司是怎么盈利的，直到今天你再次出现，3.2亿这个数字让我解决了所有的疑问。” 美女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她身上散发着杀气：“在这场名为生命的游戏中，我们是游戏的制定者，你只是一个普通玩家，只有遵守游戏规则，才能继续接下来关卡。” 杀气瞬间消失，美女的脸上重新绽开了笑容：“不好意思，失礼了。”美女鞠了个躬表示歉意。 康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他这么多年经商，第一次见到这么纯粹的杀意。 美女微笑道：“那么我就不打扰康先生了，明天我会和今天一样在同一个时间点过来，请康先生做好准备。”美女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十年的免息期以后，我的肾是不是就会发生病变。”康建问道。 “谁知道呢。”美女说完话就消失了。 康建选择第二天签合同并不是为了钱，这是他的缓兵之计，他想要在一夜之间想出应对的方案，如何逃脱这个名为生命的游戏。 第二天同一时间，美女再次出现在了康建的办公室。 康建满脸的自信，他十指交叉紧挨着下巴，手肘置于桌面上。 “昨天小姐是想杀了我康某人？” “康先生您说笑了，您是我们的VIP，我怎么可能杀您呢。”美女又是那个微笑。 “今天我们是第三次见面，从第一次见面之后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昨天的见面我更加确信这个事实。这十多年间我在全球范围内聘用了几十家侦探事务所，高薪聘请他们，只干一件事情，查一家银行——永生银行，令人蹊跷的是永生银行根本就没人听说过，更别说有人拥有永生银行的黑色银行卡了。” 康建见美女没反应继续说道：“不过，就在去年有了新的进展。奇高的价格、奇怪的合同、奇妙的黑色银行卡、奇丽的美女，这是一位已经过世的老人说的，这就表明永生银行确实存在。” 康建接着说道：“当然我手里的黑色银行卡已经证明了永生银行的存在，但是为什么知道的人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无人知晓。” “永生……”康建突然无法发声了。 紧接着轻轻的几下敲门声。 “请进。”我又能说话了。 进门的是康建的秘书小陈。她冲着美女微笑了下，同样美女回了一个。 “康董，山水科技的刘总已经在门外恭候多时了，您现在要见吗？” “让刘总再等一会，我这边的事情快要忙完了。” “好的，康董。”说完，秘书小陈便关门离开了。 为什么刚刚的一瞬间我无法发声，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小陈进来……康建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美女微笑着：“康先生，关于昨天我提议的以6.4亿的价格购买您的心脏，同时另外赠送一颗心脏给您的交易，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康建思考的时候听不进任何人说话，美女靠近康建的办公桌。 “康先生，康先生。” “永生银行。”康建说了四个字。 “什么？”美女问道。 刚刚永生银行说到一半突然不能发声，现在又能说了，这到底是…… 不对，我得把事情的顺序理理清楚。无法发声的时候，我确实是在说永生银行，无法发声的后一秒，小陈敲门进来，但是她问我问题的时候，我却可以正常说话，嘱咐小陈事情以后，小陈关门离开，现在我又可以说永生银行。 问题在永生银行上面。 美女将合同放到康建面前的办公桌上面：“康先生，您在这边签个字按个手印，这笔交易就完成了。” 康建微微皱眉，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永生银行永生银行。 康建瞥了一眼桌上的合同，合同的内容与上次一样，只不过最上方居中的几个黑色大字从“申请表”变成了“合同”，但是合同的内容还是一样，只有两条： 一、乙方愿意以6.4亿的价格将自己的心脏卖给甲方，一经售出，概不退还。 二、乙方不得将交易之事透露给任何人，否则交易取消，乙方双倍赔偿，且甲方有权不退还乙方所卖器官。 与十六年前一模一样。 “乙方不得将交易之事透露给任何人，乙方不得将交易之事透露给任何人……”康建又开始不停念叨。 美女将桌上的笔放到了康建的手里，康建大笔一挥将名字签了上去，美女拿针在思考的康建的食指上扎了一下，还是同样的部位，美女拿着康建的手指在名字上按了个手印的同时，合同燃烧起火焰，顷刻间，化为灰烬。 “我明白了。”康建大叫了一声。 “但是，为什么要……”康建继续思考。 “咚咚咚”的敲门声，秘书小陈进来以后，再一次冲着美女微笑了下，同样美女也回了一个。 “康董，金玉满堂的苏总晚上约您吃饭……”秘书小陈见康建在思考，便将手中的合同放到了康建的面前，将桌上的笔递到了康建的手里，康建行云流水般的签了字，秘书小陈便拿着合同出去了。 康建是个喜欢思考的人，不过因为他常常思考入神，而忘记工作，他作为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每天要签的合同，同意书，数不胜数，为了不影响工作，康建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个习惯，只要是笔在手里，他便会下意识的签名，反正签完字以后副总还要签，美女正是运用了康建的这一个缺点下了手。 美女转身离开轻语：“下一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拜拜了聪明人。” “昨天小姐是想杀了我康某人？”康建从思考中走了回来。 美女停住了脚步：“康先生您说笑了，您是我们的VIP，我怎么可能杀您呢。”同样的回答。 康建躺在椅子上，双手摊开：“这么多年我康某人见识了香车美女，吃惯了山珍海味，看尽了万水千山，现在正觉得生活无趣，想请小姐帮我康某人完成一个心愿。” 康建一副毫不在意的轻松神态。 “除了工作的事情……” “杀了我。”康建冷冷说道。 美女盯着康建的脸，康建没有一丝的犹豫。 “康先生，您说笑了，您是我们的……” “正因为我是你们的VIP，所以你不是应该满足客户的需求吗？”康建打断了美女的话。 康建按了下座机的按键：“小陈你进来一下。” 挂完电话以后，康建走进美女，靠着美女的耳朵：“永生银行，永生银行，永生银行……” 康建不停的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不大，但是足够美女听见。 “咚咚咚”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请进。” “康董，有什么吩咐？”秘书小陈站在门口。 康建紧贴着美女的耳朵：“永~”康建拉长了音，但是声音却很小，美女勉强听得见。 “生~”同样拉长了音，但是说话的声音比说“永”的时候大了一点点，这个时候美女已经可以听得清了。 秘书小陈问道：“康董，您说什么？” “银行。”康建声音突然变大，整个办公室都能听得见银行二字。 “银行？康董你是想去一趟银行吗？我去给您安排司机。”说完秘书小陈准备离开。 康建再一次发声，声音比之前更大：“永……” 说完“永”字，康建再一次无法发声。 “永？”秘书小陈。 康建问道：“小陈最近的生活怎么样？” 秘书小陈有些受宠若惊，这还是康建第一次问她生活情况：“很好，谢谢康董关心。” 康建回到办公桌前，拿着笔在纸上写了什么，写完以后他将纸递到秘书小陈的面前，递给小陈，康建说：“小陈，把上面的字大声的读出来。” 秘书小陈开始掉眼泪，这个98年的小女孩：“康董，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你什么都没做错，我只是让你把上面的字大声读出来而已。”康建又重复了一次。 “上面明明……”秘书小陈的声音越来越小。 康建给秘书小陈吃了颗定心丸，说了句，你实话实说就行，我不怪你，秘书小陈才肯说话。 “这只是一张白纸，一个字都没有。” 康建看着纸：“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好的，康董。”说完以后秘书小陈红着眼睛离开了。 康建验证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之前的失声问题。 刚刚秘书小陈在场的时候，康建在美女的耳边故意拉长声音小声的说“永生银行”，虽然美女可以听得见，但是因为康建的办公室特别大，秘书小陈离康建的距离有点远，所以根本听不见康建第一次说的“永生”二字，而随着康建声音的慢慢变大，说到“银行”两个字的时候，当时小陈反问了一句“银行”，这说明秘书小陈已经可以清晰的听到“银行”二字了。 康建声音继续变大，第二次说的“永”字，秘书小陈也给了回应，说明秘书小陈确确实实听到了，但是到了说“生”的时候，康建就开始了第二次失声。 第二次失声以后，康建又问了秘书小陈一个问题“最近的生活怎么样”，正常发声，小陈也是正常回应。 第一次的“永”字、“生”字、“银行”二字能够说出来，但是由于声音小的问题，只听见了后面大声说的“银行”二字。 第二次大声说的“永”字可以听见，“生”字失声，接着问的问题“最近生活怎么样”，可以正常的说出“生”，也就是说，问题不是出在“生”字上，而是“永”和“生”连起来的词语“永生”上。 最后在秘书小陈离开前，康建在白纸上写了“永生银行”四个字，但是让秘书小陈说的时候，她的回答是什么都没有，而康建最后看着纸上却明确的写着“永生银行”四个大字。 美女依旧微笑着：“您到底想说什么？” 康建的脸上布满了笑容：“‘永生银行’四个字无法连贯的在非工作人员和非VIP会员面前说出来，就连写在纸上的字都会消失，这么严谨的保密工作，进一步落实了永生银行是存在的事实。” 美女依旧微笑着。 第二件事情就是验证VIP的地位。 康建不停让美女杀了自己，不惜贴近美女的耳朵，吃她豆腐但是美女都无动于衷，甚至于刚刚康建还摸了美女的胸，美女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相信不管是哪一个女人都不会容忍男人对她们性骚扰，但是美女却做到了，事实说明了一件事情，VIP的地位很高，她们不能动手。 康建的推理刚结束，美女一巴掌扇在了康建的脸上，红彤彤的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你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但是你说错了一件事。”美女依旧微笑，她将眼镜拿下，夹在胸前的西服口袋上。 “什么？”康建疑惑的问。 “永远不要性骚扰一个女人，不然……”美女双手放在康建的肩上，膝盖上顶，直接命中康建的关键部位。 “让你尝尝蛋疼的滋味。”美女说完话，又将眼镜拿下戴了起来。 标志性的微笑：“康先生，很高兴为您服务，希望下次我们还能合作。” 说完，美女消失在康建的视线里，康建捂着裆摊坐在地上。 ------------ 第二章 验证 康建起身缓了一会儿，裆部的疼痛久久不能平复，康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身坐到办公椅上的，那种疼痛，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体验。 康建按下座机电话：“小陈，让山水科技的刘总进来。” “好的，康董。” 电话挂完以后，康建的疼痛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的注意力被白纸上“永生银行”这四个字吸引，右手拿着笔不停地敲击着桌面，思考刚刚有没有遗漏，以及接下来的计划。 康建的表情变得明朗，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他拿起手机，拨打了名为“徐明侦探”的电话：“徐侦探，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说完康建就挂了电话。 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康建谨慎的挪了下屁股，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 那个女人可真狠，康建知道女人最难以忍受的就是性骚扰，所以美女也用了男人最痛苦的方式来报复康建。 在秘书小陈的带领下，山水科技的刘总走了进来，刘总穿了件性感的黑色连衣裙，配了双高跟鞋，艳抹红唇。刘总高跟鞋的回声一直在康建的办公室回荡。 康建根本没抬头，继续盯着“永生银行”四个字思考，额头上的汗珠已经低落下来。 “康总您好，我是山水科技的运营部总监刘慧。”刘慧微笑着说道，同时伸出右手做出握手姿势。 刘慧这个名字对康建太熟悉了，康建呆呆的看着刘慧，入神了。 刘慧走至康建的办公桌前：“怎么不认识我了，老同事。” “认识认识，快…快请坐。”刘慧的突然造访让康建有些不知所措，康建艰难的起身，他忍着痛，可不能让刘慧看出来端倪，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康建慌慌张张的握住刘慧的手，“你不会是还在生我十六年前没接你电话的气吧，十六年前……”刘慧打趣着说道，不过却被康建打断了。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康建的话柔和温柔了许多。 刘慧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松开手，刘慧停顿了片刻，笑着继续说道：“我现在是山水科技的运营总监，过得当然好，不过还是不如你康大董事长，福布斯富豪排行榜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富豪。” “连你也来笑我。”康建脸上露出了微笑。 刘慧从随身的手提包中拿出一包纸巾，从中抽了一张递给康建：“你办公室的空调是不是坏了，这么多汗。” 康建有些尴尬，因为调戏女人而被踢中关键部位，这样的话他是怎么都不会说出口的，“我刚刚在锻炼身体。” “康董，您不是……”秘书小陈回答道。 “我不是什么？给刘总泡杯咖啡，加奶不加糖，糖要红糖。” “好的，康董。”说完秘书小陈便出去了。 康建指着办公桌旁的茶几说道：“别站着了，请坐。” 刘慧见康建站在办公椅旁一动不动，开始打量着康建，他的动作都有些怪异，一直夹着腿：“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是啊。”康建动力了几下，脸都发白了，这女人下手可真狠，这是要让我断子绝孙哪，不过也怪康建自己，谁让他非去招惹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刘慧给康建倒了杯白开水，递给康建：“你先坐下来喝杯水缓一缓。” “应该是刚刚运动过大，拉伤了。”康建还不忘解释，他可不能在自己女神的面前失格。 “哦，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康建的话刚说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傻了，别说在开坛市了，就在全世界他都是有名的人，随便上网查查都能知道公司地址。 “康董事长在开坛市可是大名人，荣盛地产更是开坛市最大的地产商，想不知道都难。” 刘慧的回答让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此时秘书小陈端着咖啡进了办公室，放下咖啡便出去了。秘书小陈走后，刘慧有些紧张，双手在大腿上来回的搓动，康建先开了口，缓解了尴尬。 “你母亲的病？” “没事，都好了谢谢关心。” 康建喝了口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喝水只喝白开水。” “是啊。” 空气再一次陷入尴尬中。 康建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这个地产大亨也难掩女神当面的紧张，红红的脸蛋像个刚刚进入热恋期的少年。 “晚上你有时间吗？”刘慧问道。 “有…有。”康建回答的很干脆，不过声音却越来越小，说完以后康建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脸更红了。 对于康建来说，刘慧是他最美好的初恋，也是他最无奈、最宝贵的爱情。 “好，那我们晚上约时间。”刘慧说完便起身。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们晚上见。”刘慧起身想要离开，可是视线却停留在不远处的办公桌上，大概3秒钟停留，表情中略有惊讶之色。 这细微的变化被康建捕捉到了，康建看着纸上“永生银行”四个字，难道她…… “这支笔你还留着啊。”刘慧的声音很温柔，还是和十六年前一样。 原来是笔啊，这只钢笔是刘慧送给康建的生日礼物，这么多年来康建一直妥善保管着，从未离身。 康建将刘慧送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刚好遇到了前来的徐明侦探。康建想要送刘慧下楼，刘慧怕影响康建工作所以便拒绝了，在刘慧的再三坚持之下，康建只能安排秘书小陈送刘慧下楼。 徐明穿着一件黑夹克，配一条黑裤子和一双黑皮鞋，外加墨镜，三十来岁，留着将军胡，梳着大背头，油光可见。 侦探徐明是康建委任的调查永生银行的侦探，其他十几家侦探事务所也是康建全权交给徐明来做的，而这次是康建第一次在办公室接见徐明，十分着急，徐明是个聪明人，从康建电话中的语气便，猜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康建急匆匆让徐明过来除了每天一问的调查结果以外，还有两件事情。 第一、从第三次与美女见面以后，康建摸清楚部分规则以后，他想召集其他的VIP会员，至于做什么，我们这里先不论。 第二、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康建发现了可能和他同是永生银行VIP会员的第二人。 康建很是淡定的坐着，沉着自如：“关于永生银行的事情，有什么新的进展？” 徐明一脸苦恼，抓耳挠腮：“一点进展都没有。” “一点进展都没有？这五来，光是打探消息我就给了你2亿，这2亿没有给我换回来任何有价值的情报。”虽说这2亿对康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他知道徐明在撒谎，徐明肯定有所隐瞒。 “这永生银行保密性工作做得太好了，我也没有办法。”徐明解释道。 康建起身：“保密性太好？我看你是根本没认真去查吧。”康建对徐明的情况了如指掌。 康建从抽屉中拿出一沓资料：“这是近三年开坛市所有医院重症病人的名单，其中不治痊愈的有三人，两年后一人复发死亡，一年后复发住院，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还有一人……” 康建突然停了下来，康建看向徐明，徐明躲开康建的视线，低头不语。 康建继续说道：“徐子龙这个名字你熟悉吧。” 徐明想了一会儿：“徐子龙……是谁？” “他就是那唯一一个不治痊愈并且没有复发的人。”康建从资料中拿出了一张徐子龙的资料，父亲一栏清晰的写着徐明。 康建将徐子龙的资料拍在了徐明的面前：“你还敢撒谎。” 徐明顿时跪在了地上：“康董，我错了，康董，我错了。” 徐明喜欢赌博，前前后后输了不少钱，后来无意中被康建找到，让他调查永生银行的事情，康建对于徐明来说就是个金钱罐，没有了康建的资助，徐明将再次回到以前的生活。 “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康建抓着徐明的衣领。 “其实康董的钱我并没有拿来调查永生银行，而是被我拿去赌博了。”徐明说道。 通过康建的认证，康建已经知道，除了永生银行的工作人员，只有永生银行的VIP会员能够知道并听到关于永生银行的事情。徐明能够听到永生银行的名字，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永生银行的工作人员，要么就是永生银行的VIP会员。 康建验证成功的时候，他第一个就想到了这个帮他调查永生银行的侦探。 徐明依旧闭口不言。 “你明明就和永生银行做了交易，而你却骗我说你不知道永生银行。”康建语出惊人。 徐明惊讶的合不拢嘴巴，他不知道康建为什么会知道他和永生银行做过交易，但是他不能承认，因为合同有规定。 事实上，这么多年，康建的资助全部进了徐明的口袋，徐明也从来没有调查过任何关于永生银行的事，因为他知道合同规定不能泄密，除了康建以外他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提过永生银行，但凡他与其他任何一个人提过，他就会知道，永生银行强制不能说出来的秘密。 他除了透露过奇高的价格、奇怪的合同、奇妙的黑色银行卡、奇丽的美女以外，再也没有说过其他任何消息。 当然康建也不是傻子，他一直都知道徐明没有给他调查永生银行，但是康建还是继续给徐明钱的原因就是康建知道了徐明儿子徐子龙不治痊愈的事，这是康建知道的除了他父亲以外，第二个不治痊愈的人，康建感觉自己和徐明应该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康建之所以一直没和徐明挑明，只是时机还不成熟，康建在等着与永生银行的第二次会面。 在遇到徐明之前，康建一直都在暗中调查医院的不治痊愈的案例，但是他不敢说，也不愿意说，因为他不知道第二条条款的真实性，有可能像上面写的那样，也有可能比上面的惩罚更严重，他不敢以身试法。 康建现在要做的就是从徐明的嘴里把有关永生银行的所有事情全部都挖出来。 “什么交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徐明装出不知道的样子。 康建松开手：“你儿子徐子龙有先天性心脏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卖了自己的心换了一大笔钱，然后永生银行赠送了一个心脏给你，你把这个心脏用在了你儿子的身上，我说的对吗？” 康建说的一点都没错，就像是在现场看见一样，徐明无法掩饰自己惊讶的表情，但是他却还有防范，不愿意说。 康建从口袋将黑色银行卡掏出递给徐明看，徐明才明白过来。 康建询问了有关徐明整个交易的过程，和自己几乎是一样的，没有可观性，不过至始至终康建都没有把自己验证的事情告诉给徐明，他只是不停的告诉徐明，除了和康建说这个事情以外，不要和任何人提这个事情。 徐明哪里敢，钱已经被他挥霍一空了，他怕自己破坏合同规定，无钱可还，儿子也将面临被收回心脏的可能性。 康建办公桌后面的书柜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徐明：“这是一份全国所有重症不治痊愈至今未复发的病人的资料，你给他们每一个人发一封邮件，要纸质手写的信，信的内容正面你就写‘永生银行’，反面写7月18日，然后全部发出去。” “只写‘永生银行’？”徐明不明白康建为什么这么做。 “对，没错，按照资料上的地址全部发出去，所有的邮寄地址写我武夷湖的别墅，记住只写四个字，字迹不要潦草，反面的日期别忘了。”康建再三嘱咐，康建边穿衣服边准备外出。 “康董，您这是要去哪儿？” “革命。”康建笑着走了出去。 康建知道美女离开以后，看到了手机上的短信，就知道自己的心脏已经被卖了出去，他想到了如果父亲接下来身体再有不好的情况，那么他将面临的就是第三个器官，这样只会让他越陷越深，他要革命，他要将这十几年来的努力化为主动的力量，他要在这场名为生命的游戏中浴火重生。 纸质手写信一共37封，在7月13日就全部寄出了。 7月18日当天。 康建的武夷湖别墅，地处武夷湖边上，这里山清水秀，偏僻少人，是富豪的聚集地。 前前后后一共来了12个人，再加上康建、徐明两人，一共14人。 所有人都聚集到康建家的大厅里，大厅富丽堂皇，水晶灯，紫檀木随处可见。 除了康建不在场以外，其余13人均在现场。 徐明出现在了大厅最里面的高台上：“请大家安静一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徐明的身上。 “欢迎大家在百忙之中来到这里，这次让大家前来主要是想玩一场名为‘金钱游戏’的游戏，胜利者可获得1个亿的奖金。”徐明的话刚说完，台下就开始议论。 “一个亿……”说话的这位老兄瞪大了眼睛。 “这里可是富豪集中营，一个亿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打算什么。” …… “到底是什么游戏，会设置这么高的奖池，而且参赛的人员只有……12人。”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小声说道。 小姑娘穿着白色薄纱连衣裙，胸前是一只白色的大蝴蝶结，头上的马尾上扎着白色的小蝴蝶结，身上挎着白色的蝴蝶结小包，皮肤白皙，明眸皓齿，抹着淡淡的眼影，宛如仙女下凡。 徐明的手里捧着个箱子：“继续游戏，你们将有可能获得1个亿的奖金，如果放弃，我们给与离开者每人一百万的辛苦费，有人需要离开吗？” 听到一百万的字样，有人开始心动了，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能拿到一百万，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终于落到自己的头上了，但是想到最终奖金的一个亿，他们更加不想走，一百万和一个亿那可是一百倍的差距。 徐明见无人离开接着说道：“我手中的箱子里，一共有十二张卡片，只有六张卡片上有关于下一关关卡的提示，请根据提示做出正确的选择。” 只见徐明身后有左右两扇门，门上方的牌匾都被红布盖了起来，待所有人一一抽取以后，徐明命人将红布取下，多数的人按照卡片上的迅速做出了选择，除了徐明以外，大厅里还剩下未作出选择的三个人。 选择进入门内的九人全部淘汰，只能获得一百万的辛苦费。 其实十二张卡片上的内容都是一样的：请走无字门。 无字门？ 我们先从康建嘱咐徐明发出的邮件开始说起。 邮件上面写着“永生银行”四个字，然后发给37个不治痊愈的人，我们都知道通过康建的认证已经得出如何辨别“永生银行”VIP的方法，看到手写信的其他VIP会员一定会有人前来，当然也有不知道规则的人以为是恶作剧而忽略掉，同样的必然会有一些不是VIP会员的人根据这不平凡的地址而找过来，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只要里面有同是会员的人，这次的召集就没有白费。 其次，就是这个游戏，游戏的存在就是为了筛选出真正的VIP会员。 这两块匾上分别写着“永生银行”和“永安门”，对于不是VIP会员的人来说，他们眼中只有“永安门”和看不见的“永生银行”牌匾，“永生银行”便成为卡片上所写的无字门，卡片上提示语的设置为了让他们更加确信自己是被选中的幸运儿，然后毫不犹豫的走进康建事先设计好的陷阱里。 真正的VIP会员知道规则的（这里的规则指的是只有VIP会员才能看到“永生银行”这条康建验证的规则）会选择留在大厅，不知道规则的VIP会员会处在纠结的状态，不知道选择哪一个，因为他们眼中根本没有无字门。 奖金和卡片的设置，是为了增加可信度，淘汰的人就不会去怀疑游戏的真实性。 康建当时撒谎和美女说让几十家侦探事务所去调查永生银行的事情，这样说只是为了加强故事的真实性，让美女相信他的话，但是不知道真实情况的他撒了一个最低级的谎言，这样的错误不能再犯。 徐明将剩下的三个人领进了会议室，康建正坐在会议室中等着他们。戴着黑框眼镜，板寸头的年轻小伙说道：“康建，男，四十二岁，荣盛科技、荣盛地产、荣盛游戏、荣盛冰泉、荣盛旅游等八家上市公司的老总，除此之外还入股十六家公司，并且股份都在50%以上。顺带一提你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女人——初恋情人刘慧。” 康建听后不停拍手：“方铭，二十六岁，游戏高手，参加过国内外各大游戏比赛四十八，其中四十七次冠军，另外一次亚军，原因是队友最终的PK赛中，队友全部死光你以一敌五。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你的另一个身份，你曾入侵美、日、法、俄四国安全网，并留言你们的网络就是垃圾等字样。” 方铭接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我要纠正一点，不是美、日、法、俄四国，而是美、日、法、俄、英五国。” “精彩。”康建边说边鼓掌。 白色连衣裙的蝴蝶结少女：“康建，性别男，生日7月17日，也就是说从今天起是三十九岁，至今未娶，传闻是因为无法忘记自己的初恋而一直单身……” 康建紧张的打断了陈筱筱的话：“陈筱筱，二十五岁，推理类小说畅销书名作家，笔名迷途知返，擅长推理类小说，写作细腻，案件重现太过清晰，网上一度怀疑这些故事都是作者亲眼所见。” “还有那个憨厚的大个子，海洋，三十七岁，开坛市重案组队长，多年来从事各大悬案疑案的侦破工作，以破案率97.36稳坐开坛市第一的宝座，不过至今还有三件悬案未破。” 康建的话刚说完，台下的掌声就响起。 康建做事雷厉风行，他早已命人将37人调查清楚，其中在陈筱筱的推理小说中多次出现一个神秘的组织“永乐生活银监行”，他们是一群暗中惩治逃避法律制裁的贪污分子的正义之士，多次将贪污受贿无法追回的贪污款追回，并匿名捐献给各大慈善机构。组织的名字暗指永生银行。而陈筱筱来的原因也很简单，武夷湖的住宅区是普通人根本无法触及的，说不定有她小说需要的素材。 多年游走在各种案件之中，海洋早已发现永生银行不能说出与写出的限制规则，在心里海洋早已将那三件悬案归类为与永生银行有关的重大案件封存。他第一次看到手写信的时候，毫不犹疑的选择参加集会，因为这有可能成为他侦破这三件案子的突破口，当然还有他自己的原因。 方铭，这个人是一个沉迷游戏的死宅，除了比赛时间，他半年都不会出一次门，永生银行的事情他压根就没和别人说的机会，他的话题永远都是游戏。方铭来的原因很简单，这是一场不知会如何发展的集会，不可探知性和游戏一样刺激。 “康大老板，你让我们大老远的跑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读我们的资料吧，我们是不是可以接下来的游戏了。”方铭有些不耐烦，这不他手中的游戏机就没停过。 康建展开双臂：“游戏结束，你们三人就是这场游戏的胜利者。” 啊？他们四人（加上徐明）满脸的问号，你TM在逗我。说好的刺激感呢，说好的小说素材呢，说好的突破口呢，三人失望的转身离开。 看到他们的神情康建却十分开心，如果他们听到游戏结束，正常的反应应该是开心，毕竟能够得到一个亿的奖金，他们截然相反的态度就说明了他们不是冲着钱来的，为的是永生银行。 方铭突然掉过头：“那一个亿打进我的账户吧，凭你康大老板的本事，我的账号你应该有的。” 额……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康建的头上。 “我康建想邀请你们玩下一场游戏，玩家五名我、徐明、海洋、方铭、陈筱筱。” 陈筱筱头也不回的说着：“康大老板，我没空陪你消遣，我还要回去写小说。” 方铭有些不懈：“和你们这群猪队友组队，难道又要让我再一次面临以一敌五的场面吗？” “游戏什么的我没有兴趣，我要的是突破口。”海洋说。 “永生银行逃脱游戏。”康建的声音很大，在空荡的会议室里回荡。 永生银行逃脱游戏？这个怎么讲，不过光是永生银行四个字就能将他们吸引过来。 康建说：“2014年12月16日21点32分16秒，开坛市重案组拘留室，开坛市第一人民医院精神科主治医生刘凌突发死亡。不过验尸报告却令人大惊，刘凌体内的肝脾肺肾全都消失不见了，警方多次观看摄像视屏，无任何异常，此案成为了开坛市三大悬案之一。” 海洋的脸上多了些笑容：“根据警方四处走访，刘凌秉性良好，从不喝酒吸烟，也没有服食违禁物品，尸检的结果只能说明是突发性死亡，死亡原因器官消失导致身体系统停止活动。” “唯一的解释就是刘凌和永生银行做了交易，最终导致死亡。”康建接着说道。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是个警察，不管是再大的案件，再穷凶极恶的罪犯，我也要将他捉拿归案，可是这个案子……”（海洋） 康建走到海洋的面前：“我和海警官的想法一样，想要将每一个犯过罪的犯人绳之以法，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罪过买单。只是我们不曾想过，我们的对手有一天会变成遥不可及的，神秘的存在，那么我们就放弃了吗？” 康建说的兴起，转身看着身后，陈筱筱在补妆，方铭在玩游戏，徐明在看着方铭玩游戏，只有海洋一人热血沸腾。 “我说你们能不能给我一点回应，这样好尴尬的。”康建说道。 徐明第一个做出来反应：“好，好。”使劲鼓掌。 康建继续说：“我和你们一样，和死者刘凌一样，都和永生银行做过交易，不管是一次也好两次也罢，现在看来，永生银行都在利用我们亲人的疾病来购买我们的器官，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卖出器官以后，我们被卖出的那个部位发生病变了怎么办，（康建的意思是，康建卖了一个肾，如果现在康建另一个留在身体里的肾发生了病变怎么办），永生银行是否会寻找我们的父母兄弟，与他们做交易来换取我们的健康。又或者说我们并没有发生病变，但是我们周围的父母兄弟发生了问题，永生银行会继续和我们做交易，这样的交易是永无休止直到死亡，最终我们就会像刘凌一样，五脏六腑全部消失。” 是啊，如果再发生病变了怎么办？自己岂不是要全部都赔进去，他们更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父母兄弟也跟着赔进去。 “永生银行的存在本就不可思议，不管最终的真相如何，我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海洋握着拳头，脖子上青筋暴涨。 陈筱筱从蝴蝶结小包中拿出一根棒棒糖：“看来小说的新素材有了。” “我讨厌可以无数次重新开始的游戏，仅有一次的机会才更真实的，拥有纯粹的刺激感，冒险性，让我们一起搞翻他吧。”方铭也受到影响，开始热血沸腾。 “只要跟着康董就有饭吃。”（徐明） “你去搞翻他吧。”（海洋） “我有小说题材就行，我一个弱女子搞翻什么的你们男人来就行了。”（陈筱筱） “我只想赎回我的器官。”（康建） 方铭一脸期待的看着徐明，希望徐明给予他肯定。 “加油！”（徐明） 2018年7月18日，对永生银行侦查组成立。 ------------ 第三章 推理 康建一行人一起探讨接下来的调查方向。虽然康建心里有属于他自己的计划，但那是建立在不知道侦查组其他人情报的基础上，说不定侦查组会有什么新的情报，那么他也会根据新情报而适当调节接下来的计划。 康建做了一个假设，永生银行选择VIP会员的方式是按照某种或几种条件筛选的。如果康建的假设是对的，那么只需要在他们几个人身上找共同点就行，这样的话他们也能少走一些弯路；相反如果是随机选择的话，那么他们的调查无疑是大海捞针。 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寻找他们的共同点，从受精卵成功的那一刻开始，一言一行、一走一动，只要能够查询到的信息，哪怕是超市购物这样的小票记录他们都不能放过，这项浩大的工程交予拥有强大网络技术的方铭负责。 另一方面，关于一直未破案的三大悬案，用常人的角度去看是无法完成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和永生银行有关。 案件一： 死者：海娇娇 职业：“梦想之家”孤儿院护工 案发时间：2014年11月16日 案发现场：海娇娇出租屋的浴缸里 死亡原因：溺水、颈部大动脉被割断。 尸检报告：身体表面有明显淤青，下体有白色液体残留，心脏消失且无手术伤痕 嫌疑人：男友刘凌 案件二： 死者：刘凌 职业：开坛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肿瘤科 案发时间：2014年12月16日，21时32分16秒 案发现场：开坛市重案组拘留室 死亡原因：突发死亡 尸检报告：身体表面无任何伤痕，肝脾肺肾（一个）消失且无手术伤痕 案件三： 死者：“梦想之家”孤儿院四个孩子 案发时间：2015年1月15日晚 案发现场：“梦想之家”孤儿院 死亡原因：突发死亡 尸检报告：无疾病、无中毒迹象，突然同时死亡 案件一，死者海娇娇，女，24岁，“梦想之家”孤儿院护工，性格开朗，与人和善，可爱漂亮，在孤儿院的口碑很好，深受领导器重、深得孩子们的喜爱。但是曾经发生过差点儿被强奸的事情，当时被经过的医生刘凌救下，也就是案件二的死者，后来刘凌成为了海娇娇的男朋友。 2014年11月17日凌晨，受害人海娇娇被其男友刘凌发现死于出租屋里。 受害者家的门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卧室的床上比较凌乱，床单上、床头的水杯、垃圾桶中擦拭过的纸巾均有刘凌的DNA，从死者下体的白色液体里也提取到刘凌的DNA。 根据小区的电梯、楼道调出的监控显示，11月16日晚19时21分刘凌和海娇娇同时进入监控中，两人发生口角争执，闹得很不愉快。20时36分，刘凌行色匆忙的离开。次日凌晨6点37分，刘凌再一次进入监控中，6时49分刘凌报警说发现女友死在了浴缸中。 2014年11月25日，刘凌作为第一嫌疑人被逮捕，刘凌对杀害女友一事矢口否决。 据刘凌交代当天因为孤儿院的一点事情导致两人发生口角争执，回家后刘凌强行与海娇娇发生性关系，两人关系更僵，后来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刘凌因紧急手术而离开，经过一夜手术以后，于次日凌晨回到家中发现女友死亡。 警方根据尸检报告判定，海娇娇的死亡时间在20时至22时，这个时间段除了刘凌再没有其他人进出。虽然刘凌矢口否决，但是刘凌作为第一嫌疑人被关押拘留。 2014年12月16日开庭前夜，刘凌突发死亡，死亡时间21时32分16秒。 案件二，死者刘凌，男，29岁，开坛市第一人名医院重症科主治医师，不善言语，但是却乐于助人。刘凌是个孤儿，自小在“梦想之家”孤儿院长大，这就是他为什么会经常号召单位的同事给“梦想之家”孤儿院捐赠的原因。刘凌从业以后经常回孤儿院去看看，帮帮忙，免费给孩子做做体检，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刘凌认识了同在梦想之家工作的海娇娇。 刘凌不善交流，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并没有和海娇娇有接触，只是远远的看着，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院长想要潜规则海娇娇，正好被刘凌及时阻止，为表示感谢之情海娇娇请刘凌吃饭，就这样你来我往，两人渐渐产生了情愫最终在一起。 案件三，死者“梦想之家”孤儿院四个孤儿，两个男孩，两个女孩，最大的15岁，最小的10岁，他们都患有先天性的疾病，所以才会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附近，他们一生下来就缺少了父爱母爱，但是在梦想之家他们重新找到了家的感觉。刘凌和他们一样也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不同的是刘凌身体健康，并无先天性的疾病。 刘凌见到他们就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所以刘凌更想帮助他们，给他们定期做体检，做思想工作，让他们开心快乐坚强的活着。最终四个孩子的疾病不治痊愈。 2015年1月15日，农历十一月二十五，是其中一个孩子的生日，不，说生日可能有点不准确，应该说是来孤儿院的日子。 这一天是七个孩子的生日，孤儿院的院长，护工们给孩子们买了个大蛋糕给他们庆祝生日，但是生日的气氛却有些凝重，因为这一天同样是他们的恩人刘凌的生日。 孩子们将蛋糕放在刘凌的牌位前齐唱生日快乐歌，歌声夹杂着哭声许久不能停息。 在他们的眼里，刘凌根本不可能是杀害海娇娇的凶手，他们是如此相爱。刘凌虽然寡言少语，但是一回到梦想之家就像换了个人，逗孩子们开心，与他们做游戏，这里是刘凌的起点，是他最开心的地方。 生日宴结束已经临近21时，孩子们带着快乐且悲伤的情绪进入了梦乡，次日6时30分，护工们喊孩子们起床的时候发现了四个孩子的死亡。 根据尸检报告判定，死亡时间在生日宴结束后的21时到22时之间，死亡原因突发死亡，没有中毒迹象，没有虐待殴打伤痕，最终只能判定为突发死亡。 刘凌作为三个案子的纽带连系其中，三个案子的死者又都认识，看似没有共同之处，其实则不然。 第一个案子和第二个案子，受害者同样器官消失，并且无任何手术痕迹，海娇娇虽然被割喉至死，但是离奇消失的心脏部位和刘凌一样，都没有手术痕迹。 第二个案子和第三个案子，死亡原因一致，突发死亡。 武夷湖别墅会议室。 海洋滔滔不绝的将三个案子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他看着听得津津有味的徐明说道：“徐明，你有什么见解，说说看。” 徐明有点受宠若惊，推了推墨镜说道：“在我们不知道永生银行存在的时候，这三个案子都可以归结为悬案，虽然刘凌被确定为杀害海娇娇的最大嫌疑人，但是作为嫌疑人的刘凌在拘留室的监控下离奇死亡这本就不是常人能够做得到的暗杀，四个孩子同时死亡的案子也是如此。现在我们知道永生银行的存在，这一切都能够有合理的解释。第一个案子和第二个案子，第二个案子和第三个案子中间间隔时间都是30天，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我相信应该是永生银行的某项规则，我们现在首要任务就是调查三个案子的死者与永生银行做过交易的证据，黑色银行卡就是其中之一。” 此时康建起身接话道：“徐明说的没错，黑色银行卡就是我们着手调查的最大证据，只要找到黑色银行卡，所有的假设都会成立。” 康建为所有人安排了任务，海洋利用警察的身份去走访海娇娇小区附近的人员，看看有没有新的收获，或许杀害海娇娇的凶手另有其人。 陈筱筱寻找自己尸检中心的朋友，是否能从尸检报告中获得新的收获。 方铭继续调查他们几个人的所有事情。 徐明走访“梦想之家”孤儿院。 康建为他们每个人配备了一辆车，方便他们的调查工作，而康建本人留在会议室。 徐陈海三人离开二十分钟后，康建给徐明和陈筱筱打了电话，说有紧急事件速回。 他们二人回来以后，加上本就在会议室的康建和徐明一共四个人，康建刻意避开了海洋。 康建根据所有案件间隔30天的时间做了个假设，在器官卖家死亡30天后，卖家的器官会在获得者的体内死亡，就这能准确的解释为什么在刘凌死亡30天后，四个孩子会离奇死亡。 同样的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只能说明：刘凌身上有某个器官是海娇娇，尸体上刘凌还有心脏和一个肾，而海娇娇消失的是一个心脏，那么刘凌身上的心脏应该是海娇娇的。 四个孩子死亡之前的先天性疾病分别是心、肝、脾、肺四个器官，那么怎么解释刘凌多出来的一个肾呢，还有就是如果刘凌将自己的心脏给了孩子，那为什么后来海娇娇又把她的心脏给了刘凌？ 陈筱筱说道：“是不是十年免息期过了。” 康建会议板上飞笔疾书，2014年刘凌死亡的时候是29岁，最大的孩子是15岁，如果过了10年的免息期也不无可能。 “没错，2003年，梦想之家孤儿院确实有一例不治痊愈的案例，就是这个15岁的孩子，而且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方铭盯着电脑屏幕说道，同时方铭将电脑上的画面传到了投影仪上，这是一张刘凌在2013年买有关心脏病药物的记录。 康建打了个响指，那么一切就通了。刘凌的心脏在2003年给了那个男孩，过了十年免息期以后，自己的心脏出了问题，于是海娇娇便把她的心脏给了刘凌。 从海娇娇被杀以后，这一条利益链就被触动了，海娇娇死亡30天后，刘凌身体内的海娇娇心脏死亡导致了刘凌的死亡，刘凌死亡30天后，四个孩子体内的刘凌器官死亡，然后导致了四个孩子的死亡，但是少了的一个肾。 还有第五个孩子存在。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第五个孩子现在一定也已经…… 徐明说：“可是这一切假设必须建立在他们与永生银行做过交易的基础上才能成立。” 康建的脸上多了一丝微笑，康建从桌上的皮包里拿出了一个粉红色的笔记本。 这是死者海娇娇的日记本，这个笔记本被匿名寄到了康建的办公室。 笔记本上清晰的记录了海娇娇、刘凌与永生银行交易的全过程，当然第五个孩子也在上面，而康建刻意避开海洋的原因在于，笔记本中夹着一封信，一份关于海洋的信。 方铭有些不高兴：“你有这个怎么不早拿出了，害得我们四处找证据。” “如果过早的拿出来，怎么显示康大老板的厉害之处，了不起。”陈筱筱边说边鼓掌。 “对了，海洋怎么没回来？”徐明环顾四周问道。 “是哦，海洋怎么没回来？”陈筱筱接了句。 康建起身走至陈筱筱的身后：“我记得你的小说里有一场讲双面杀人犯的故事，杀人犯将警察杀害以后，做了个和警察相同的面具，模仿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成功做到滴水不漏。” “那个故事超火的当时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方铭接道。 康建靠近陈筱筱的耳朵，声音低沉的说道：“我想问你的是，这个故事是真的，还是你胡编乱造的。” 康建的表情严肃的让陈筱筱打了个寒颤，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她知道康建接下来要说什么。 重案组内部有陈筱筱的眼线，这里说眼线应该有点不合适，应该说是素材提供者可能更准确一点。 2015年4月26日，逮捕了一位强奸年轻貌美女装并将其杀害的罪犯李明阳，逮捕他的警察正是海洋。这不是李明阳初犯，据不完全统计，被李明阳强奸杀害的美女至少有五人，美女的死状均为割喉一刀毙命，除心脏消失以外与海娇娇死状相同。 法院开庭时，犯人李明阳的情绪异常激动，说自己不是罪犯是被冤枉的，还口口声声说他是警察，后来经检查，李明阳被判定为精神病。 “你说可笑不可笑。”陈筱筱笑着说道。 康建面无表情，声音压得更低：“如果我告诉你，李明阳的说辞有可能是真的呢。” 康建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惊。 四个疑点。 第一、海娇娇是海洋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一点海洋一直没有透露。因为当时警方怕影响到海洋，所以一直未对媒体公布。 第二、在得知永生银行存在的时候，徐明都能轻易的看出这三个案子的联系，海洋作为开坛市破案率最高的重案组队长，不可能看不出来整个案子的问题，只要稍加揣摩一定能够知道真相，而他却没有这么做。 第三、虽然说海洋是开坛市破案率最高的神探，不过这个数据统计截止到2015年的8月份，自从海娇娇死后海洋的破案率直线下降，其中还不乏有冤假案的出现。 第四、自从对永生银行侦查组成立以后，海洋对案件只是做一个简单的阐述，感觉并不像一个办案多年的神探。 此时投影仪上出现了一张海洋的照片，海洋穿着军装，躲在银行的拐角处，身体紧贴墙面，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打扮的警察。 方铭解释道：“这是一张2011年4月12日，发生于开坛市中心某银行抢劫案，那个时候的海洋还是普通的刑警队员，这一次行动海洋的任务是跟随队长从银行的排风管道进入银行内部，拯救人质。网络上的照片有些模糊不清，经过处理以后……” 方铭快速的将处理好的照片放了出来，与现在的海洋完全一致，没有任何的区别，方铭又将2003年海洋在警校的照片，2004年实习的照片，2010年调来开坛市的照片，2014年升为重案组队长的找都做了比对，没有任何问题，确认是海洋本人。 康建从包中取出一沓资料递给徐陈方三个人，这是一份口供调查，调查人员是海洋的同事、朋友、甚至是保洁，所有人的口供都惊人的一致，海洋变了，没有以前精明，生活习惯也变得拖沓，就连发型都变了。 “但是这一切不足以证明这个海洋就是假的，有没有可能在他妹妹死后，一下子变了呢。”陈筱筱解释道。 康建：“变了？一个人再怎么变，他有一个东西一定不会变。” “什么？” 康建继续说道：“以前的海洋可是个左撇子，现在他一直都是用右手，而且我这里有一封说海洋和李明阳互换的检举信。” 怎么可能，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海洋和李明阳能够互换，哪会有这么逼真的头套，又不是碟中谍。 “不可能，海洋在2011年的银行抢劫案中右胸口被枪打中过，我确实看到了海洋的枪伤，那不可能是假的。”徐明说道。 康建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情，毕竟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讲互换什么的，那是只存在于电影小说中虚幻的东西，现实世界里想要互换唯一能做的就是整容，但是要完全整的一样根本不可能，再说了海洋和李明阳身高相差很多，整容再厉害也不可能做的到。 康建原本就是这么想的，海洋再怎么不一样，最多的解释也就是变了，直到他看到了那封信。 那封信上虽然不知道是谁寄过来的，但是上面清楚的记录了海洋与李明阳交易的全过程，两个人以不可思议的方法做到了身体互换。 康建说完这些话，陈筱筱当场质疑了信件的真实性，这也有可能是别人胡编乱造的。 “我也希望是假的，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在我们的认知里，永生银行只有器官交易的服务，有没有可能会有身体互换、购买寿命之类的我们还不知道的服务。”康建说道。 一个个重大的消息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喂喂喂，康大老板，你还真敢假设啊。”陈筱筱。 康建坐了回去：“不管这封信的真假，我们都有必要去一趟第一监狱，与李明阳见一面，洗清海洋的嫌疑，我们不能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有嫌疑的人。” 在场的人都表示了默认。不管信件上所述的是否真实，他们都有必要还海洋一个清白，当然还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就是寄件人的目的是什么？为了给海洋洗刷冤屈、将真正的犯人绳之以法？还是说只是恶作剧，又或者是处于其他的目的，目前为止我们还不得而知。 方铭熟练的敲打着键盘，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根据信封上的‘秒秒达’印记，我查到了‘秒秒达’的地址，整个开坛市只有一家——长乐街92号。” 康建、徐明一组前往第一监狱，与李明阳会面。 方铭与陈筱筱一组前往长乐街92号。 2018年7月22日。 ------------ 第四章 长乐街 武夷湖别墅区位于开坛市最南面，长乐街位于开坛市最北面。 长乐街，你可别被它的名字所迷惑，一个街字完全不能体现它的宏伟。长乐街是开坛市最繁华的古建筑群，占地面积将近开坛市的一半。五星级酒店、珠宝店、奢侈品店、豪华KTV、赌场应有尽有。 长乐街的一花一草，一水一木都是从世界采购来的名贵物种，那棵位于街心的大树杜鹃就是这绝品之一，这棵大树杜鹃百年树龄，近三十米高，整个街心都在它的怀抱之下。 长乐街由百方组成。以广场为中心，四周排列有序的古建筑围城一个方形的小建筑群，此为一方，一百个即为百方。 广场中央都是些名贵的树木、花草，甚至是已经灭绝的物种，一个个一方由街道小巷相连，小巷穿插其中，将整个古建筑连为一体，最终形成的庞大建筑群百方就是长乐街。 长乐街四周被9米多的城墙所围，建国后墙体曾经被修缮过，如今每个角落更是被按上了监控，想要进入长乐街只有东西南北四个出入口。 当然长乐街也并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随随便便就是上千万的消费，不是一般人能够消费得起的。 为了方便管理，长乐街实行了严格的门禁制度，所有想要进入长乐街的人必须出示门禁卡，长乐街所有店铺通用的五千万起步无上限的会员卡，据不完全统计，开坛市持有此卡的富豪不超过三人。 开坛市所有人都知道长乐街的繁华，都想一睹芳容，可是又有几个能亲眼所见呢，方铭和陈筱筱也是这想看又看不到中的一员，正好趁着这次机会，他们两人就自告奋勇来了。 方铭开着康建送的那辆豪车，倍儿有面子，满脸的自豪感，开在路上自己都觉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等红绿灯的时候，看到路边的美女，方铭都会主动去打招呼，一口一个美女叫着，嘴角都快上扬到耳朵边了。 明明是豪车，可是方铭的速度却很慢，一路上不停的向路边的美女招手，陈筱筱坐在副驾驶心情并不好，相反还有点生气。 “那个副驾的长的真丑，那个驾驶位应该属于我。”路过的一个美女说道。 方铭看着陈筱筱打趣道：“怎么，被他们伤到了？这点小事不至于吧。” 陈筱筱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我没驾照，这车还轮不到你开，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炫富，这车还不是你的，要是你的你还不上天。” “这车康大老板送的，怎么就不是我的？” 陈筱筱两耳朵塞上了耳机，一个人玩起了手机。 “好好好，我开快点行了吧，多大点事儿。” 很快他们就到了长乐街城下，每一次都是远远的看着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还是很紧张的。 门前排了一个长队，前面堵了四五辆车，方铭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陈大小姐，还生气呢。”方铭笑着说道。 陈筱筱继续玩着她的手机不予搭理。 “What's happened?”方铭前面那辆车下来个老外，很是不耐烦，心情极度不爽，骂骂咧咧的上前去理论。 这时候方铭才注意到前面的跑车：“卧槽，兰博基尼。” 方铭激动的下了车，顺着车队一直向前，保时捷、阿斯顿马丁一辆辆豪车现于眼前，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他拿出手机准备拍照，刚掏出手机，看到了身旁豪车里的中年老外打着电话。 “卧槽，iphone3GSSupreme，300万美金的奢侈品手机。”方铭缓缓的将自己的苹果8放回了口袋里，刚刚一路上的自豪感瞬间烟消云散，现在他都有点无地自容了。 与保安吵起来的是队伍最前面的一对夫妻，大致的内容就是，这个曾经的会员因为公司倒闭，入不敷出，他虽持有会员卡，但是却不能入内。 这短短的二三十米的路，方铭见到了阿拉伯石油大亨、赌王、地产大王、影视巨星，他们都像普通人一样，有条不紊的排着队。 事情很快就处理完了，方铭拿出康建给他们最高级别的黑色会员卡。 “不好意思，麻烦您稍等一下。”工作人员礼貌的说道。 “这卡有什么问题吗？”陈筱筱不解的问。 工作人员依旧微笑着，“这卡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们需要打电话向康建先生核实一下情况，请您稍等片刻。” 原来他们知道这卡的主人是康建，也是，毕竟这么厉害的地方这点还是能办得到的。 方铭靠近工作人员：“美女，你好，什么时候下班，我带你去兜兜风啊。” 工作人员礼貌性了回了个微笑，并没有说什么。 短暂的一通电话核实情况以后，原以为就能够顺利进入，可是并没有结束。 他们分别将方铭和陈筱筱带到两个房间，脱去所有衣物验身，并且将身上的所有东西包括通行设备全部留下，他们进入长乐街除了身上穿的衣物外带的东西只有会员卡。 方铭和陈筱筱开来的车被暂时扣留，长乐街安排专门的车辆将他们送到指定的地点。 帮他们开车的正是刚刚方铭搭讪的那个美女。 “美女，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你知不知道你和我的梦中情人长的一模一样。”方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嘴里一直说个不停，后排的陈筱筱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严肃点。”方铭翻了个白眼。 “大哥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这种搭讪方式早就落后了。”（陈筱筱） “要你管。”（方铭） 美女看着内后视镜，与陈筱筱四目交接，回以一个微笑。 “女士，请问你们要去哪里。”美女微笑着问道。 “长乐街92号。”方铭接话道。 “您说的是92方吧。” “92方？”（陈筱筱） 美女解释道：“长乐街一共有百方，每方36户，您说的92号，应该是92方。” “对对对，92方，就是92方。”方铭继续接话道。 美女脸上的笑容消失的，紧接着脸色煞白：“你们去92方做什么？那可是黄泉之地。” 黄泉之地？这四个字直击身心，方铭起了鸡皮疙瘩，随即，方铭笑着说：“小姐姐，不能因为我搭讪你，你就吓唬我们吧。” 美女的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目光直视前方。 “相传，长乐街建于1380年的明朝，由万三秀出资所建。” “万三秀？”（方铭） “巨富沈万三。”（陈筱筱） “没错。在明朝建立之前，万三秀与朱元璋本就相识，明朝建立以后，他为了讨好朱元璋，自己出资建了这座长乐街。当时在全国范围内召集风水师，开山凿石，长乐街竣工以后，万三秀长将全国各地特色全部囊括其中，酒楼、茶馆、妓院一应俱全，他此举也身受朱元璋喜爱，因此得宠。但是朱元璋本就是生性多疑之人，最终万三秀被赐死，斩首地点正是他所建设的这座长乐街92方，传闻万三秀的血流遍了整个92方，中心的那颗银杏慢慢枯萎，他的鲜血所流之处均长出红色的花朵。自万三秀死后这座城就离奇消失，直到建国后才得以重见天日。” “就是因为这个就被称为黄泉之地？”陈筱筱不解的问。 “当然，不仅仅于此。长乐街的每一方有36户，除去特殊的40方以外，剩余的60方都是由每排9户，4排围成的方形小建筑群，方形的正中心都会有一种珍贵的花草树木，这是长乐街每方的特点，也是区分他们的唯一方法。” 突然车内的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这92方的银杏死后，从银杏树上长出了红色的花朵，像血一样红，顷刻间红色花朵已经将整个92方吞没，这种红色的花古人称之为黄泉之花，而现在它的名字叫……”美女突然的停顿让方铭颤了一下。 “曼珠沙华。” 方铭突然松了一口气：“什么嘛，我还以为是彼岸花。” “白痴，彼岸花的另一个名字就是曼珠沙华。”陈筱筱有些不解，不过她的反应倒是很小，对于她来说，彼岸花是她没见过的，有幸目睹，比恐惧更多的应该是兴奋。 “喂喂喂，别逗我了好吧，那可是开在阴阳交界的死亡之花，陈筱筱我们回去吧，这么多繁华的地方我们为什么非得去这么一个阴气沉沉的地方。”方铭有些慌了。 车突然停了下来，美女微笑着说道：“方先生、陈女士，这里是91方，沿着这条小巷横穿过去，不出5分钟便是92方了。” 方铭和陈筱筱下车以后，美女道了句，92方24时开放，便开车离开了，这附近人烟稀少。 24时？什么意思？越说越玄乎了，这个美女到底是想我们进去还是不想我们进去啊。 只见微暗的天空印着血红色的晚霞，方铭转身看了下另一侧的天空：“你看，那边是红的，这边才是正常的颜色。” “那是西方，晚霞当然是红色的，你是不是傻？” “晚霞哪有那么红啊，那应该是彼岸花印出的红色，像血一样，你想想，永生银行这样的地方都存在，彼岸花也一定存在啊，要不然我们离开吧。” 陈筱筱在下车不远处发现了一张92方的示意图，图上清楚的标明了92方的8个出入口，如果将八个出入口相连接的话正好形成一个“米”字，示意图上最中心的地方是一朵盛开的彼岸花，示意图右下角几个红色大字清晰可见“禁止前行，后果自负”，也不知道是哪个设计师的恶趣味，将这几个字用血红色字体写出来也就算了，还在字上做了个流血的特效，实在无法理解。 眼前的场景，方铭越发觉得不能前行，不过陈筱筱却有了极大的兴趣，眼睛都快放光了。而方铭所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劝说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可是并没有任何效果。 “如果你害怕的话，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说完，陈筱筱一个人进了微暗的小巷。 “谁……谁害怕了，我……我是怕你到时候哭鼻子。”方铭厚着头皮就随其后。 突然，陈筱筱身后出现了一个微弱的人影。 顿时，方铭寒意直冲脑门，全身起来鸡皮疙瘩，那是一个没有脚的模糊人影。 刚刚还跟着陈筱筱的人影停了下来，他发现方铭看见他了，缓缓的转过身来，那一刻是方铭人生中最恐惧的时候，方铭的脑子里闪过无数惊恐的电影场景，各种妖魔鬼怪的传说在那一瞬间涌上心头。 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是一张他熟悉的普通面孔，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另一边，康建和徐明两人来到了第一监狱。 他们在来访处登记信息，此时康建的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方铭。 “我们白跑一趟了，这92方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普通的废弃广场。” “是吗？真遗憾。” “你们那里有什么收获吗？” “哎，我们彼此彼此。你们先回去吧，我们在基地汇合，哦，对了，管家买了你最喜欢的芒果布丁，在冰箱里，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吃。”康建的脸上紧绷着。 “好，我们回去见，康建。”说完电话就挂了。 徐明看着康建的表情觉得不对劲：“怎么了？” 康建看了下手表：“从别墅到长乐街走高架的话一个小时就能到，如果不走高架的话差不多要两个小时，按照方铭的性格来说，他应该会去炫耀我送他的车，所以不走高架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再加上炫耀的时间，应该差不多需要2个半小时甚至更久。我们从别墅出发到现在不过三个小时，方铭和陈筱筱进入长乐街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出来的话是不可能这么快的。” 徐明听着有点懵：“可刚刚的电话是他的，声音也是他，这应该没错啊。” “所有人进入长乐街必须交出自己所有的随身物品，通讯设备也不例外。” “那也有可能他们还没进入长乐街。” “可方铭刚刚和我说白跑了一趟。除了这一点以外，还有三点可疑，第一，方铭不喜欢甜品，甜品里面最讨厌的是布丁，布丁里最讨厌的是芒果味的，我刚刚说给他买了芒果布丁，他没有拒绝。第二，方铭都是怎么叫我的——康大老板，而他刚刚叫我康建。” 徐明在登记表上写了名字：“康董，您就别疑神疑鬼的了，不管再多的可疑，电话总不会代打吧。” “长乐街一共有百方，目前为止被找到的只有97方，在这97方中有一方是禁止入内的，92方——彼岸花海，传闻那里是阴阳两界的交界，而他却说那是一个普通的废弃广场。现在唯一的推测就是有人盗用了他的手机号码，模仿了他的声音给我打电话。” 徐明不解的问：“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康建的脸上多了些笑容：“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不想我们去92方，92方肯定藏着什么大的秘密。” “等下。”徐明突然叫了一声。 康建有些不耐烦：“又怎么了？” “这是……”徐明盯着来访名单上的名字。 海洋？就在十五分钟之前。 康建话也没说的直接跑了出去，在门口左看看右瞅瞅，没见到海洋的身影，无奈之下又回去了。 此时大厅里空空如也，只有柜台里面的一个工作人员。 “刚刚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呢？” “他先进去了。” 此时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坏了。”康建预感不好，急忙跑了过去。 血，那是血的味道，腥气十足，还未到门口就飘出了血的味道。 探视室里，徐明被钉死在探监室的玻璃上，鲜血顺着玻璃流了下来，康建透着玻璃看到另一端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李明阳。 那是一根牛镢正中眉心，徐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目光里充满了恐惧。 这到底是什么人，能在这监控之下，如此嚣张跋扈。 随即监狱调取了监控录像，刚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后来突然间徐明不受控制的浮空，还没等徐明反应过来，凭空出现的牛镢没有一丝犹豫的扎中了徐明的眉心，徐明抽搐两下，当场死亡。 徐明到底知道了什么？才会惨遭灭口。康建想到了探访记录，前去查看的时候，发现那本探访记录已经不见了。 难道是因为探访记录上的海洋？不对，康建也看到了，可他现在活得好好的，况且刚刚那是一场非人能做到的谋杀，海洋也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现在探访记录无缘无故就消失了，只能说明一点…… 探访记录上除了海洋的名字以外还有其他不该出现的名字，所以要将其销毁，而徐明又是这唯一的看到名字的人所以要将其杀人灭口，到底是什么样的名字…… 不，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无法办成这样的杀人举动。 永生银行。 这四个字再一次涌上心头，除了永生银行康建再也想不到还有其他人能办到此事。 康建拨通了某个电话：“你帮我查一下徐明的儿子徐子龙现在在哪里，查到以后帮我把他带回来，就告诉他，他的父亲徐明已经死了。” 康建此举除了保护徐子龙以外，还有一点，那三个案子康建的假设是如果捐赠者死亡，30天以后受赠着也会死亡，虽然是猜测，但是康建想要验证这个猜测的真实性。 康建来不及思考开着车直奔长乐街。 92方巷中。 方铭瞪大了双眼，眼前的那个虚晃透明的浮空人影正是前不久刚见过面的徐明，徐明的脸色煞白，毫无血色，额头上还插着一根牛镢，血液从他的额头上顺着鼻梁流经鼻口，直至从下巴滴落，滴落而下的血液在空中消失。 徐明死死的盯着方铭，诡异至极，方铭全身虚汗，腿脚发软，杵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徐明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目光呆滞的直视方铭，徐徐的靠近方铭，方铭摊到在地上，手足无措，慢慢的徐明站到了方铭的面前。 “徐…徐……”方铭已经开始哆嗦，可是徐明没有丝毫礼让的意思，直接从方铭的身体穿了过去，那样的感觉方铭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无助、悲凉，穿过身体时刺骨般的疼痛让他永生难忘。 方铭怔怔发愣，他不敢回头，他不知道身后有着一张怎样的面孔在等着他回头，他只是坐着、一动不动。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巷中气温骤降，方铭不住的打着寒颤，寒冷导致身体开始颤抖，已经和恐惧融为一体，方铭想要打喷嚏，可是他害怕这个喷嚏打出去会惊扰到什么不该惊扰的东西，于是强压着自己，可是一个没忍住还是打了出来，吓得他在地上匍匐了几下，见没反应，才敢慢慢的扭过头来。 不知从何时起巷中已是烟雾缭绕，方铭小心翼翼的取下他的眼镜，轻轻的旋转了两边的镜腿，眼镜中桩头处探出两个微型的小凸起物，轻按了下小凸起物，竟发出微弱的灯光，由暗到亮也就短短的两三秒时间，这是一对微型照明灯。 方铭回望来时的路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他又看看陈筱筱去的方向，依旧一样，方铭小声的呼喊了两句陈筱筱，见没有反应才慢慢放大声音，在方铭第一声呼喊出去以后，烟雾开始变浓，而且还夹杂着不知名的红色烟雾，越来越浓。 “这是血的腥味。”方铭知道这是最坏的结果。 身后的寒意越来越重，腥味越来越浓。 “吱~呀~”长到足以划破天际的开门声在这个寂静的小巷，刺耳惊心，随即在方铭的身后一道亮光直射而出，方铭盯着地上那长长的影子，身体又开始哆嗦了。 突然在方铭影子的两侧分别出现了两个高大威猛的影子，那影子比方铭的影子长太多太多，怒目狰狞，竟在影子中投射出面容，四齿獠牙，尖嘴猴腮。 那是我刚刚进来的地方，前后也就几分钟，我根本就没看见什么门，可是此时的这个又是什么？ 方铭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左右，缓慢的转过身，虽然他试图努力的去违背这股力量，可是并没有任何作用，他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牲畜一样，无能为力。 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门，通体透黑，门上残留着未干的血，两侧的门上分别有一个门神守护，也就是刚刚那两个怒目狰狞的影子。 那股力量继续驱使着方铭不断向前，呼啸而过的寒风已经吹的他几乎昏死过去，寒风带着未干的血吹到了方铭的脸上，浓郁的血腥味给昏昏沉沉的方铭提了个醒，可是方铭还是无法违背那股力量。 当方铭几乎走至门下时，他的头发已经结冰，这可是八月酷暑啊，就算是开坛市的冬天也没这么冷吧。 方铭虚弱的抬头看着那藏在云霄之中的门牌，仅有的下半部分露了出来，那是…… 鬼门关。 果然，是啊，没想到我方铭，竟会这么英年早逝，还真是讽刺啊。 方铭的脑海中闪过走马灯，基本上都是他独自一人待在家里打游戏，通宵的场景。 “你怎么不去死，整天就知道多管闲事。” “我不要你管。” “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 眼镜上的微型照明灯开始变暗，慢慢暗下去，直至熄灭。 ------------ 第五章 仙女阁 陈筱筱独自一人行走在92方寂静幽长的小巷中，夜色沉寂，伸手不见五指，她平静的行走着，面无惧色，步伐沉着稳健。 黑暗的前方突现一个星辰般大小的亮点，在夜色中极其耀眼。陈筱筱不由得加快脚步，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这个未知的亮点到底是什么？ 陈筱筱的脚步越来越快，亮点也越来越近，不知走了多久，亮点越来越多，点点排列变成了星空，如同长丝带一般漂浮在夜色中。 那是一条幽静宽敞的古式长廊，灯火通明，长廊两侧的小摊拥挤异常，摊与摊之间只能容得下一人通过，小摊卖什么的都有，书法字画、馒头包子、蔬菜水果、数码相机等等，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么多的小摊却很少见行人。 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无精打采，脸色煞白，目光呆滞，他们一直都注视着远方，并未留意任何小摊。 好奇怪，这么少的人流量却有这么多的小摊，这在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存在。 影视剧？眼前的场景除了认为是影视作品中的场景，也没有其他想法了，当然如果你认为自己是穿越了，也未尝不可。 陈筱筱是个著名的小说家，题材都是侦探悬疑类，她从不写这种穿越题材的作品，不是因为写不出来，只是她觉得太过虚假，那种穿越千年的爱情，生离死别的情爱，压根就不存在。 看到此情此景，她和绝大多数人是一个反应，这是哪个剧组在拍戏。 虽然不知道这个故事是发生在什么样的背景之下，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摊贩却寥寥行人，但是陈筱筱知道道具组还是很用心的。 所有的道具服装如此逼真，就拿那演员身上的布料来说，长袍白纱，肉眼可见的丝滑，一看就知道下了血本。路边卖的包子茶水都冒着浓浓的热气，这个剧组确实良心，陈筱筱不禁感叹。 这时候她的脸上多了些许笑容，毕竟这一路上见多的都是黑漆漆的夜。 她自顾自的踏进这条长廊中，沉浸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里，短暂的喜悦过后，陈筱筱越发觉得不对劲，不管哪个剧组拍戏，不管再少的群众演员，面无表情也罢，一句台词没有也罢，但是为什么整条街都是寂静的，没有交谈，没有叫卖，没有砍价，甚至没有闹腾哭闹的孩子。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剧本？ 在陈筱筱踏进长廊的那一瞬，她身后的那条街消失了，变成了一堵墙，与长廊相接，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带着这个怀疑陈筱筱继续走了几步，不管是哪个摊贩，不管是哪个路人，她没有见到一个男性，清一色的女性，小孩聪明可爱，年轻女子貌美儒雅，稍微年长一点的也是知性大方。 女儿国？就算是女儿国也没必要都穿着白纱长袍吧，她们遮遮掩掩，有的只露了双眼睛，有的甚至遮住了整个面，只有极少部分的人留有全貌，这…… 越向前行进陈筱筱越发觉得不对劲，她没有看到任何的摄像设备，没有任何穿着现代服装的工作人员，这时她想起来身后那个一直一声不吭的方铭。 她转身看去，身后一片黑暗，路过的摊贩和行人全部都消失了，她想回到那个黑暗中，可是有股莫名的力量让她无法后退，只能顺着这条未知的路一直走下去。 既然事已至此，无路可退，只能前行，陈筱筱放弃了抵抗。 陈筱筱没有恐惧，这么多年的写作生涯、她数次亲眼看见尸体，那种接近死亡的感觉是她灵感的源泉，汩汩流出，永无止尽。 突然在人群中出现一个穿着职业装的美女，吸引陈筱筱注意力的不是那个美女的容貌，而是她穿着一身现代的职业装，不过依旧是全身白色。 黑西服、红西服、蓝西服甚至是黄西服她都见过，只是这白西服……海军女兵？不可能啊，女兵不可能披头散发，真是不知所谓。 那个美女樱桃小口，丹凤眼，除此之外都被她那头长发遮挡。 陈筱筱轻瞥了一眼，突然那个美女靠近陈筱筱，将脸紧紧的贴着陈筱筱，凝目而视，这个异常的举动陈筱筱直接吓得后退几步，脚下不慎瘫坐在地上，这一坐不要紧，最多也就是裤子脏了，屁股疼了下，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的景象完全变了个样子。 所有的人都飘浮在空中，那景象让陈筱筱直冒冷汗，那个美女没有停止，她继续靠近陈筱筱，陈筱筱下意识的在地上挪了几步，那个美女没有丝毫的退却之意，不停的靠近陈筱筱，直到那个美女从她的身上穿过去。 这穿过的瞬间很短，但是那个短暂的瞬间让陈筱筱终身难忘，那个美女的经历如同陈筱筱亲身经历般历历在目，让人不可思议。 片刻的沉思后，陈筱筱的目光变了，她知道这个地方远不是她想象的剧组，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她相信这是一个足以颠覆她三观和认知的世界。 她小心翼翼的穿过一个又一个路人，悲欢离合，生离死别，一个个人物经历，都发生在她的身上，小说题材剧本，灵感汩汩而出。 可就当她沉浸在这个忘我世界之际，路边出现了一个卖糖人的小摊，那是陈筱筱童年的记忆，现在已经很少看到了，她不由的咽了口唾沫，但是并没有靠近。 她知道现在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我们所认知的世界，虚无缥缈的浮空人，奇特诡异的交易市场，就连他们卖的东西能不能吃都不知道，哪怕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糖人也让她望而却步。 那个老人有点眼熟。 卖糖人的是个老奶奶，慈眉善目，满头白发用黑色的发网固定住，她微笑着看着陈筱筱，冲着陈筱筱招了招手。 招手的动作很娴熟，那双布满邹纹的手陈筱筱记忆犹新，那是我们学校门口卖糖人的老奶奶？ 不不不，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就听说老奶奶已经仙逝，怎么可能是她，只不过是像罢了。 对，只是像，只是像。 老奶奶高举着一个小白兔样子的糖人，依旧微笑着。 那是一个慈祥有爱的老人，老人是陈筱筱读小学时候摆摊卖糖人的老奶奶，那时候陈筱筱经常和同学去买糖人吃，什么蝴蝶小白兔，只要是想要的小动物，老奶奶都能满足他们，而陈筱筱独爱这小白兔糖人，除了这个老奶奶还会有谁知道她这喜好。 陈筱筱定睛细看，没错就是那个老奶奶，她已经仙逝那么多年，现在在这个地方，难道这是黄泉路？不，都说黄泉路黑暗无比，路边开满红色的彼岸花，可这里灯火通明，并不像是…… 陈筱筱沉思片刻，不管了，小时候她就是个慈祥的老人，就算变成鬼也应该是个好鬼，陈筱筱决定前去一探究竟，最好的打算就是能够问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还有出去的方法。 “老奶奶，您好，您还记得我吗？”陈筱筱弯腰小声的问道。 老奶奶微笑着点点头，她将糖人递给陈筱筱。 “老奶奶，您在这里做什么？”陈筱筱又问了一句，老奶奶的反应依旧还是一样。 这时候陈筱筱才看到老奶奶胸前有一朵很小很小的小白花，不细看还真没在意，这时候陈筱筱才发现她周围的所有人胸前都有一朵，这是死者的国度。 陈筱筱慢慢看向老奶奶，这时候她脑子里闪过的都是一些恐怖的面孔，恐怖片的场景历历在目，不过实际情况却是很安静，和之前一样。 果然电视都是骗人的。 陈筱筱又问了几个问题，换来的依旧是老奶奶的微笑，她没有说一句话。 “你就别费心了，她不会回答你的问题，迷途的旅者。”与这群人不同，说话的这个女子更加惊艳，说是绝世美女一点都不为过，淡妆、樱桃小口，服装发饰是唐装，飘飘而至，如同仙女下凡。 她是有脚的。这是陈筱筱的第一反应。 “你是这数百年来第一个迷途的旅者，想出去，跟我来。” “请问这是哪里？”陈筱筱打量着问道。 “还有千万别碰这些游魂，不然你就再也出不去了。”说完美女转身离开，眨眼功夫已经离陈筱筱有段距离了。 除了跟着她还有其他办法吗，又不能指望这群连话都不会说的行尸走肉，无奈陈筱筱只得紧随其后。 说来也是奇怪，美女经过的时候路上的游魂纷纷主动给她让出道，像是刻意避开似的。 说话间功夫，美女与陈筱筱的距离又拉大了，陈筱筱只能加快脚步，从快走变成慢跑，再到现在的疾驰。 这长廊很长，具体有多长无法估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不过长乐街的那个工作人员说过92方的彼岸花海会在24时开放，也就是说现在应该在24点以后了。刚刚进来的时候太阳明明才刚落山，这一会儿功夫，时间竟…… 诶，奇怪，那个人不见了。 眨眼间的功夫，那个美女已经消失在视野中，陈筱筱放慢了脚步，长廊中的人流也越来越大，不知为何越往前走游魂越多，不过他们依旧站在长廊两侧，中间留有两人宽左右的空隙，突然间，人流开始向长廊中心汇集，空隙也开始变小，陈筱筱想起那个人说的话，不能触碰这些游魂，再一次加快脚步。 那是一段悦耳动听的风铃声，旋律悠扬起伏，他像是一股魔力吸引着所有倾听的人，他们纷纷看向风铃声传来的方向，其中有少部分人像是听懂了旋律一样，低声附和。 附和的那群人中，又有极少部分的人全身开始发亮，亮光慢慢散开形成点点萤火，飘向空中，直至全部消散。 消散殆尽的萤火会随风飘荡，升向高空，如花间惊起的萤火虫环绕，美不胜收。 好漂亮，陈筱筱忍不住感叹。 她身边有两个小孩子慢慢变成萤火，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孩子脸上的笑容，他们成仙了。 风铃声还在响着，这时陈筱筱已经走至长廊的尽头，她放慢了脚步，映入眼帘的是漫天星辰，如此之近，又触不可及。 陈筱筱看的入了神，脑海中一幅幅美好的回忆如幻灯片般放映，此时的她仿佛听懂了旋律中的情、思、哀、怨，便开口小声的附和，那旋律如此之美，让陈筱筱陶醉不已，竟有些神往起来，陈筱筱的身体开始发亮，由暗到亮，发出了耀眼的亮光。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陈筱筱的肩上，将她从神游的状态下惊醒。 是刚刚那个美女。 “我这是怎么了？”陈筱筱脸颊上的泪水还未干。 “欢迎来到——仙女阁。” 美女一转身，只见身后是一座巨型的水晶宫殿，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水晶宫殿被汩汩仙泉包围，仙泉里不断有仙气溢出，溢出的仙气充满大半个广场，这幅场景如入仙境。 离水晶宫殿较远的广场边缘没有任何的仙气，它与条条长廊相接，以水晶宫殿为中心，形成一个圆形的建筑群体，无数的长廊将逝去的游魂引渡于此，升仙得道。 就像陈筱筱的书中写道的那样：每个女孩子都想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水晶宫殿，她们是宫殿的主人，她们是穿着水晶鞋的白雪公主，她们的白马王子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迎娶她们。 陈筱筱也有这样的一个梦。 陈筱筱已经忘神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切是如此的虚幻，又是如此的真实，她也曾傻傻的揪着自己不放，想让疼痛感来证实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可疼痛感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水晶宫殿。”陈筱筱陶醉了。 “水晶宫殿？还真是个爱幻想的小姑娘。”美女说道。 爱幻想？陈筱筱没有听错，她说的就是爱幻想。 “仙女阁没有固定的形态，一千个人眼里会有一千个仙女阁，仙女阁会成为所有看到的人想看到的样子。”美女解释道。 不管这水晶宫殿是否真实存在，陈筱筱都乐在其中。 “我叫诗慧，是仙女阁的仙女。”美女微笑着说道。 “我叫陈筱筱，来自……” “我知道。” “哦……”她是什么人，她可是仙女诶，能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们快走吧，阁主还在等着你。” “我？”陈筱筱不解，一个神仙怎么会等她这样一个凡人？难道是送我回人间的，也只能是送我回人间的，正好还有些不懂的事情要问问她，这一趟不能白来。 越是接近仙女阁，越发觉得宫殿的宏伟，宫殿直入天际。 陈筱筱紧随诗慧其后，踏过阶陛，正门上方“仙女阁”三个大字异常醒目，门内两侧古装美女排队相迎，阵势浩大。 迎接我？不可能啊，我区区人类怎么会有仙女迎接，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彼岸花是黄泉之花，这一切有可能是彼岸花造成的幻觉，嗯，幻觉。 但是……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真的，说明陈筱筱的身份极其特殊，原因有二。其一，她是这数百年来此的第一个凡人；其二，仙女阁的人完全可以直接将她送回去，为何要摆那么大阵仗来迎接她，只能说明她的特殊性，亦或者理解为重要性，陈筱筱思考着。 在这一瞬的时间里，陈筱筱的大脑急剧运转，她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会是怎样的故事，她想要去想象这即将到来的一切，可是任凭想象，她才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她凭想象力就能想到的，这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思考范围。 仙女阁真不愧有仙女之名，从入阁开始陈筱筱遇到的每一个美女都能对得起仙女之名，个个貌美如花，沉鱼落雁，与现代清一色的网红脸比起来不知要强上多少倍，这也是陈筱筱第一次有了羡慕之意，自己深感自愧不如。 “大胆凡人，见阁主大人还不跪下。” “是。”处于思考状态下的陈筱筱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应声而跪，这什么时代了还下跪，难怪与现实社会隔绝久了，文化礼仪还沿用古时候的习俗。 陈筱筱抬头仰望高堂之上落座的仙女阁阁主，一袭红颜长袍、长袍上绣着红色的梅花，胸前裸露，散发着女性独有的魅力，两条白皙的大长腿搭在案上，与众美女相比，阁主显得更加妖艳，世界竟有如此美貌之人，陈筱筱再一次感叹，更多的是羡慕嫉妒。 “真漂亮。”陈筱筱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声，下意识捂嘴的时候，声音已经在空荡的阁内响起。 “嘴真甜，平身吧。”那声音如莺出谷、清澈动听，甚至远胜刚刚的风铃声。 “凉梦，现在阁内还有什么职务空缺。”阁主对着身旁的侍女问道。 “禀阁主，女官一职位尚有空缺。” “诗慧，你带她去熟悉下女官的职务。” “是，阁主。” 女官？我没听错吧，不但不送我回去还给我安排工作？ “等一下，女官是什么？” 诗慧解释道：“女官就是你们现代社会中的女医生。” “我不是这个意思。”别逗我了好吗，虽然小时候我也曾想过要成为白衣天使，但那是生前不是死后，何况我现在是来调查永生银行的，怎么还给安排上了工作。 “怎么，你对阁主安排的职务不满意。”侍女质问道。 这根本不是满不满意的问题，陈筱筱面露微笑：“阁主大人，我是误入此地的凡人，您还是把我送回人类社会吧。” “送回去？”阁主起身的同时，阁内的温度开始下降。 “阁主请您息怒，区区凡人不值得您动怒。”侍女跪下安慰道。 “在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不劳而获，你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阁主的意思是说，我想要回去，就必须从女官做起。” “没错。” “那如果我想打听一些事情呢。” “你这个凡人怎么一点都不知趣，快走，别扰了阁主的雅兴。”诗慧开始推拉陈筱筱，并轻声说道：“这里马上要有大人物来，识趣的赶紧走，惹怒了大人物，搞不好都能让你灰飞烟灭。” 大人物？也就是说这些人不是来迎接我的，哎，看来我这是回去无望了。 陈筱筱跟随诗慧没走两步便停了下来。 “我刚来的时候，发现外面有很多游魂在游荡，甚至于有一些人已经摆起了摊，一年、十年、百年、我相信这一点也不夸张，她们有谁曾进过这仙女阁吗？” 侍女答道：“仙女阁如此神圣之地岂是她们那些游魂能够随意进出的。” “如果想进入仙女阁的话，有什么要求吗？” “百年游魂方能成仙，成仙千年方能进入这仙女阁。”侍女自豪的说道。 “是嘛。”陈筱筱的脸上多了些笑容。 “那我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和她们比起来算不算是不劳而获呢，阁主大人。” 这一瞬间仙女阁的气氛凝重到到了极点。 “伶牙俐齿，不知天高地厚。”阁主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形成气流，平静的仙女阁内，风声骤起。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顿时仙女阁恢复了平静。 “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惹了咱们的阁主大美人不高兴了。”一只眼冒寒光的黑猫站在门口。 “行长大人至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此时仙女阁内除了阁主和这只黑猫以外，所有的一切都被定格。 “阁主大美人谦虚了，这门迎的阵仗吾老远就感受到了。”黑猫停顿了下，目不转睛的盯着阁主。 “你还是那样死性不改。”阁主说道。 “哈哈……吾就喜欢你这股子劲，比起吾们那群小妮子有味的很。” “行长大人此行不会只为了逞口舌之快吧，如果是这样，奴家恕不远送。” “这都百年未见了，你还是那个样子，说话一点都不中听，不过吾喜欢。”说话间的功夫黑猫不知从哪儿取出一瓶酒，坐着就饮了起来。 “吾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这个凡人，堂堂的仙女阁阁主也会使用这种低劣的小把戏。”黑猫盯着陈筱筱眼睛发亮，此时从陈筱筱的口袋里飞出了那张康建的会员卡，会员卡在空中旋转，化作萤火消失了。 黑猫饮了口酒：“吾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仙，只要阁主大美人愿意，吾永生银行再给几个人给你又如何，只要能博得没人一笑，足矣。” “那奴家就谢过行长大人了。” …… 时间稍稍向前一点，康建此时位于长乐街门禁处。 康建由于没了会员卡，在门禁处被拦了下来，虽说门禁处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康建，但是按照要求没有会员卡不得入内，这着实很无奈。 此时正好刘慧也出现在了门禁处，了解了康建的情况后，便出马轻松搞定了，至于是怎么搞定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令康建感到奇怪的是每一次的例行检查这一次竟然也没有了。 与刘慧一同前来的是她的司机老赵，老赵约莫四十岁前后，西装革履，岁月在他的头发上留下了些许的痕迹，不过脸上倒是没有皱纹，显得很年轻、很有精神。 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他们很快便抵达了92方，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他真的就像方铭在电话里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废弃的广场，如果真的如此，那么现在的方铭和陈筱筱又在何处？ 从门禁到出长乐街前后用时不到两个小时，一路上太过顺利，出门之时，康建也从门禁处的工作人员那里得知方铭和陈筱筱已经离开，并且有监控为证，这一点不得不让康建信服。 可是出去以后的他们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又作何解释？康建不明，疑点太多，团团迷雾笼罩着他，让他寸步难行。 刘慧放心不下康建，便让老赵送康建回去，康建的座驾仍留在长乐街。 康建回到别墅已是凌晨，这一夜康建思绪万千，难以入眠。 2018年7月22日，这一天是对永生银行侦查组成立第五天，成员五名，嫌疑犯一名，死亡一名，失踪两名，完败。 ------------ 第六章 刘慧 就目前的情形，康建做了一个简要的分析。 第一，徐明的儿子徐子龙下落不明，找到他是能够验证30天猜想的关键。 第二，康建拜托方铭调查对永胜银行侦查组五人的详细过往，据悉方铭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同系的师哥，至今还未传回消息。 第三，举报海洋与李明阳互换身体一事，康建调查了已知的所有永胜银行VIP会员，无人有过或听过互换身体一事，当然原本收到信件的康建也一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然而海洋的突然消失仿佛是在告诉他们，身体互换确有其事。如果真的存在身体互换，那么这项业务是属于永胜银行的未知范畴还是说存在着另一个机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第四，徐明的死无疑是一个开始，康建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扑所迷离的迷雾层层拨开，对永胜银行侦查组的人也会越来越危险，时不可待，陈筱筱与方铭的消失就是给康建的一个提醒。 第五，长乐街，康建深信永胜银行的过往必与这座神秘的城市有关，那封信除了举报海洋的身份以外，它还透露了长乐街，将康建他们的目光引向长乐街，这绝不是一个偶然。 那么问题来了，寄信的人到底是谁？TA与永胜银行、与长乐街又有着怎样的联系呢，康建有了三个推测。 第一，TA或者说TA们与康建一样都是永生银行的VIP会员，卖掉了自己的第一个器官、第二个器官、第三个器官甚至更多，TA（们）陷的越来越深，为了脱离永胜银行，TA（们）开始暗中调查，然后查到了永胜银行的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未来得及说，就因为某种原因，当然永胜银行的嫌疑最大，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然TA（们）为什么不亲自过来告诉康建一行人TA（们）的调查结果。当然也不排除TA（们）还在这个世界上的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TA（们）有可能因为某些原因无法与康建他们见面，所以用信件的方式来传达，但是信件里又不能明确的写出来，所以只能一步步引导他们。又或者是TA（们）的力量不足以颠覆永胜银行，想要寻找同样聪明的合作伙伴。 第二，TA（们）是永生银行内部的人，因为见不惯永生银行这种交易方式，从内部引导康建他们一步步深入。这种可能性就很低了。 第三，不确定是否存在的同行业竞争者的恶意破坏。作为一个商人，康建很明白同行业的竞争。 不管是哪一个，康建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信件再次寄来的可能性很大。康建的心里很清楚，永生银行并不是几个人类就能轻易推翻的，不过他心里也同样清楚，世间万物相辅相成，环环相扣，有着明确的等级划分制度，哪怕是神仙也是由人升仙，所有神仙也有三六九等。既然有永生银行的存在，那么肯定会有能够降服永生银行的东西，或者说更高一个级别的机构。 康建这样的想法源自如果永生银行没有管辖他的机构，那么至少永银行的会员不可能只有寥寥数人，对于这个世界庞大的受众人群来说，也太少了吧。 康建端起桌上的凉白开时不小心将咖啡撒到了办公桌的文件上，他急忙将文件拿出来抖动，将还未渗透的水抖下来，此时在大堆的文件中掉落出一份信件，那个标记康建很熟悉——秒秒达。 信封上没有写任何有关寄件人的信息，和之前那封举报信一样。康建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件，他幻想着信件里能够给予他新的线索，信件内容只有三个字：李一霖。 李一霖，李一霖，康建小声的念叨着，这个名字他有些熟悉，最起码不是第一次见。康建一拍额头想起来了，这是开坛市一家做环保材料的公司，随即康建上网查了下资料。 资料：李一霖，男，72年7月24日生于开坛市，祖籍开坛市东莱镇，李氏节能环保集团主要创始人，现担任李氏节能环保集团董事局主席，日本小畑集团董事，琦琦公益董事，开坛慈善先锋。 1996年毕业于开坛市医科大学，同年在开坛市第一人民医院实习。1988年创办开坛市第一家节能环保网站，并担任李氏节能环保集团CEO、董事局主席。2016年4月李氏节能环保集团的产品遍布全中国。 …… 随着电脑右下角一声提醒，康建收到了一个邮件，寄件名是一个非主流的名字，康建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他点开了那封邮件，邮件没有内容，下面跟着5个附件。 方铭的师哥？ 五个附件分别是他们5人的资料，康建将资料打开，里面有些事情连康建自己都忘记了，仔细想想还真有这么回事，方铭的师哥调查的还是挺仔细的。 康建将五个人的资料打印了出来，每个人都是厚厚的一沓，一共五沓，哎，原本康建想着查到以后每个人看自己的那部分，然后尤其注意不起眼的地方，最后在一起找找共同点，这下可好了，这五份都是他一个人的。 康建不能够确定秒秒达寄来的信件上的李一霖是否就是李氏节能环保集团的李一霖，所以他将这三个字发给了方铭的师哥想着让他去查查。 随后康建又学着方铭的方法查了下秒秒达的单号，这一次显示的邮寄地址是长乐街94方，这92方的事情还没弄明白又出来个94方，康建头大的很，顿时觉得自己孤掌难鸣，他拿起手机拨打了方铭和陈筱筱的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 这两个人到底去哪里的，绝对不会像长乐街门禁人员说的那样已经出了长乐街那么简单，疑点太多。 此时康建放下信件的时候发现信件右下角有两个小字，定睛细看。 “徐……明……”康建虎躯一震，徐明不是昨天已经…… 徐明的名字是为了告诉康建这封信是徐明寄过来的，但是为什么要写的那么小，是怕除了康建以外的人看到？ 能接触到信的人除了寄件人和收件人以外就只有快递小哥了，难不成是快递小哥？也不对啊，现在哪有随便拆人信件的快递小哥啊，人家素质都很高的。 不，除了名字大小的用意以外，还有一点让康建不明白的，现在徐明已经死了，那么这封信是徐明生前寄的？ 假设这封信是徐明生前寄的，那么他完全可以直接告诉康建李一霖这个名字，为何要大费周章的用信件寄过来，而且还在右下角留个不起眼的名字。当然也不排除徐明死之前拜托谁在他死后邮寄这封信，但是这太没有说服力了。 那如果不是生前寄的，那是死后？徐明是想告诉我谁是杀他的凶手，康建想起头皮都发麻，自己道了句怎么可能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此时康建的头脑风暴开始了。 天使康建：应该是徐明死前拜托了什么人，如果他死了就寄出这封信。 恶魔康建：你的意思是说徐明死前已经知道李一霖要动手杀他，然后拜托了别人在他死后帮他寄这封信？ 天使康建：没错。 恶魔康建：那你说说徐明为什么不和我们透露一句。 天使康建：有可能是他怕会连累到我们。 恶魔康建：连累到我们，连累到我们，连累到我们。 恶魔康建已经骑在天使康建的身上，拔着天使的翅膀。 恶魔康建起身盯着康建：“你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这封信是徐明生前还是死后寄出的，你应该考虑的是这封信是不是徐明寄过来的？” 喂喂喂，你还真敢想。康建自言自语起来，不过伴随着恶魔康建的话，康建的思维好像一下子被打开一样。 我们现在先不纠结这封信是徐明生前寄的还是死后寄的，我们现在考虑的应该是这封信是否是出自徐明之手。 如果这封信是徐明寄过来的，那么为什么要将署名写小呢，这个做法不成立。 相反，如果这封信是之前那个人寄过来的，那么他完全可以直接写上李一霖，没必要写上徐明的名字，而且还故意写小。 加上徐明名字的目的无非是加强信件内容的可信度，因为徐明是康建的伙伴，加上名字会让康建在第一时间相信这封信的真实性，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想，如果这封信只写了李一霖三个字，没有徐明的署名，那么康建看到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这是之前的那个人寄来的，既然第一封举报海洋的信件，康建选择了相信，那么作为第二封信的内容，康建也会去选择相信，加上徐明的名字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 又或者是……这封信本就是两个人的名字，之所以把徐明的名字写小，是在告诉我，让我多留意徐明的死。 这样的推理也是最合理的，这封信的寄件人是之前那个人，徐明小字署名是为了提醒康建注意徐明的死。 康建的身上再一次起了鸡皮疙瘩，这个人完全掌握着大局，一手操作全盘。 这么一想康建倒还真没有去问徐明案子的后续，昨天比较匆忙，虽说已经看过了监控，但是当时比较着急，为此忽视了当时的值班人员，还好当时留了一个工作人员的电话。 康建电话敲过去了，传来的再次是个坏消息，当天值班的工作人员，也就是给徐明登记探望表的那个人，在昨天网上死在了家里，死因不明，这应该是内部封锁了消息，具体死亡原因不会向康建透露，这一条线索中断。 但是康建知道徐明和那个工作人员的死必然因为他们知道了什么，而最大的嫌疑就是那本已经不见的来访记录表。 梳理完思绪以后，康建开始全身心的投入看资料，时间很快，已经临近傍晚。 咚咚咚，敲门声打破了整个办公室的宁静。 进来的是秘书小陈：“康董，您和山水科技的刘总约好今晚8点的晚宴，您这边还……” 康建看了看手表，已经快6点半了。 “小陈，我记得每年的7月26日都会有一场开坛慈善晚宴。” 秘书小陈迟疑了下，回答道：“是的，康董，我们按照康董的意思，每年捐赠五千万给慈善晚宴，用于帮助贫困山区的孩子。” 小陈对于康建的反应感觉有点奇怪，小陈做了康建三年的秘书，从未听康建提及有关慈善晚宴的事情，每年只是按照惯例由财务拨款，康建签字就行，连个出席的代表都没有。小陈来的第一年曾经和康建提及过这个事情，康建当时的回答就是每年捐赠五千万，只需要将拨款单拿过来给他签字就行，其余不用管。 小陈打量着问：“康董，今年还是按照惯例？” 康建没有抬头继续研究着那些资料：“你帮我安排一下，今年我出席。” 小陈愣愣的一动不动，不喜欢出席大型场合这是康建除了工作能力、人品以外他给小陈最大的印象。 “今晚你加个班，陪我去赴个宴，记得7点提醒我。”说完康建继续看资料。 小陈离开后，办公室恢复了平静。 2018年7月23日，6点50分，康建看完了所有资料。 根据资料总结，排除在开坛市上班之类的共同点以外，他们的共同点只有一个，所有的人都与长乐街有关系，有的人虽然算不上密不可分，但是也有略微的接触。 康建是长乐街的会员自然与长乐街有联系；而徐明曾陪同康建进过长乐街，联系也是自然；长乐街曾经发生过命案，海洋来此查过案子；陈筱筱以长乐街为背景写过长乐街的这宗命案，而且还写得神乎其神，当时引发了不小的动荡；方铭作为网络黑客将一部分不义之财转入慈善机构，那部分不义之财基本上都是长乐街的会员。 电脑的提示音打破了康建的思考，那是方铭师哥发来的邮件，全中国叫李一霖的一共十三位，整个开坛市叫李一霖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李氏节能环保集团的CEO，另一个是开坛市郊区一个普通农民。 除此以外，他还将所有人的资料也发了过来，除了网上查到的讯息以外，在李氏节能环保集团李一霖的资料里还多了一项，长乐街会员。 如果说永生银行筛选会员的条件就是与长乐街有联系的话，那么李一霖很有可能就是永生银行的会员，那么7月26日与他的接触那就迫在眉睫。 这里要说一下，康建因为领域的不同，在加上康建基本不参加任何的活动，多数时候都是由公司代表去的，所以他与李一霖并未接触过。 对了，既然方铭是永生银行的会员，那么方铭拜托的师哥会不会也是永生银行的会员，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然方铭平白无故让他师哥给调查这些资料，，他的师哥一定会起疑心，如果同是永生银行的会员，那么一切就好解释了。 如果方铭的师哥是永生银行的会员，就能够弥补方铭的空缺，能够加快进度，何乐而不为？ 康建试探性的给方铭的师哥发了封邮件，邮件只有四个字——永生银行。 再一次的敲门声，秘书小陈进来提醒康建已经到7点了。 康佳带着秘书小陈做了个头发，逛了各大名牌店，给秘书小陈置办了一身新的衣服，不得不说康建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秘书小陈大变样，清纯可爱，连回头率都变高了。 康董一定有什么打算，这是小陈的第一想法。跟着康建三年，小陈学到了很多，在她的眼里康建是个雷厉风行、受人尊敬的老板，所以就算有怀疑，小陈也不说话。 康建开车带着小陈来到了刘慧的别墅。刘慧的别墅与康建的别墅离得很近，他们属于同一个别墅群。 刘慧穿着一件黑色低胸的居家服，肤白貌美、前凸后翘，活生生一个白富美的写照。 一进门，迎面飘来一阵薰衣草花香，那是刘慧最喜欢的味道，康建的脑海里十六年前的一幕幕都在不停的闪过。 “你来啦，饭马上好，你再等会儿。”刘慧转身笑着说道。 “你什么时候学会烧饭的？”康建问道。 “早就会了，十多年了，一直都没机会烧给别人吃，你这次来得好好尝尝。”刘慧擦拭完手，向着康建走来。 安排康建与小陈坐下，“这位是？”刘慧看着小陈。 “哦，我秘书，你们之前应该见过。” “秘书？这几天不见还真是大变样了。” 小陈礼貌性的回以微笑。 刘慧的丈夫在婚后不到三年就去世了，没有子嗣，丈夫死后公司交由丈夫的弟弟管理，而刘慧只是作为运营总监继续为公司效力。刘慧家里现在只剩下父母和她三个人，父母最近被刘慧送出国旅游去了至今还没回来。 “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锅里的菜。” 康建在刘慧的家里转了转，客厅摆放着一张全家福，那是刘慧一家人旅游时拍的照片，刘慧与康建提过。照片上一共四个人，刘慧的父母，刘慧，还有刘慧的姐姐刘智，这张全家福是刘慧他们唯一的一张全家福，因为年代久远，照片已经泛黄。 刘智与刘慧是双胞胎姐妹，她们长的一模一样，但是性格却截然不同，完全可以用一句谚语概括，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这静若处子说的是刘智，动若脱兔说的是刘慧，除了性格特点以外，她们连兴趣爱好也不同，刘智喜欢读书写字，刘慧喜欢唱歌跳舞，这也成了众人分辨她们姐妹二人的标准。 进入青春期刘智刘慧两姐妹越长越漂亮，属于甜美型的美女，所以深受男同学的追捧，刘慧爱慕虚荣，喜欢与富二代在一起胡闹，谈恋爱，整日无所事事，成绩一落千丈，而刘智拒绝外界干扰一直以优异的成绩名列前茅，也正是因为这样，父母在刘智身上花的功夫要比刘慧多，他们会更愿意给零花钱给刘智，因为他们知道刘智会用钱来买学习用品，而刘慧只会吃喝玩乐。当然后来刘慧也不向父母要钱了，因为她有那些个富二代男朋友，根本瞧不上父母给的那点。 就这样她们以不同的价值观开心快乐的成长，直到十八岁高考结束，刘智的不懈努力让她考取了重点大学，而刘慧因为不好好学习所以名落孙山。 刘慧刚和富二代男友分手，在加上高考失利心有不甘，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是双胞胎，姐姐考的那么好，而自己却考的那么差，她抱怨父母爱姐姐胜过爱自己，家庭关系一度变坏，刘慧气的离家出走，期间手机关机，搞消失，可她不知道，当她住进闺蜜家的第一晚，闺蜜就偷偷告诉了刘智，所以一周时间里相安无事，刘慧见离家出走没有效果便偷偷回了家。 而父母为了缓解尴尬的家庭氛围，在刘慧回家后一家四口出去旅游，这才让关系和好如初。 眼看着就快开学了，姐姐刘智与刘慧做了个约定，刘智希望刘慧认真复读，然后可以考取同一所学校，刘慧也坚信着既然姐姐能够做到，那么自己也能够做到。 姐姐刘智上了大学以后，刘慧也变了，不在胡闹，慢慢开始认真学习，她不想这个家再变成以前的那个样子，她将与姐姐的约定挂在心头，努力学习。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刘慧落下的太多太多，一年的复读不足以让她跟上姐姐的步伐，然而她没有放弃，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她也想像姐姐那样能为父母争光，自己不愿再做那个不学无术的坏孩子。在刘慧决定继续复读的时候，噩耗降临在这个幸福的家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双胞胎的缘故，刘智与刘慧同时患上了白血病，白血病对于这个普通的家庭如同噩耗一般让人绝望，父母想尽一切办法，变卖老房子，找亲戚朋友借，甚至都想去抢劫，最终他们只凑齐了一个人的治疗费用。 面对两个女儿，一份治疗费用，父母双亲苦肿了眼睛，不管是哪一个女儿他们都不愿意舍弃。 姐姐比我有出息，救姐姐吧，刘慧这样和父母哀求道。 妹妹的病情比我严重，先救妹妹吧，刘智这样和父母哀求道。 医院方面让早做打算，拖得久了可能一个人也救不了。在亲戚的建议下，父母选择了最残酷的方法抽签来决定一个人生，一个人死，最终抽签的结果是妹妹刘慧。 ……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是在刘慧的心里，她的这条命是姐姐给的，姐姐就是她的一切。 “饭好了，我们准备吃饭吧。”刘慧端着碗筷招呼着康建与小陈落座。 八菜一汤，菜都是康建爱吃的，汤是刘慧最拿手的，当年他们下馆子，康建舍不得吃，现在刘慧亲手给康建做。 “怎么样？”刘慧一脸期待的看着康建，等着康建给她满意的答复。 “真不敢相信这是你做的。”康建感到意外，这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吗？说着话康建夹了两块给小陈，这时候的气氛有些尴尬。 刘慧放下筷子：“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和陈晨（秘书小陈）准备下个月领证。”陈晨听到这句话直接被呛到了。 刘慧轻蔑的笑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连撒谎都不会，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懂你。” 陈晨小声的道了句，康董我出去等您，便起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为什么？”刘慧不解，康建是个对感情一心一意的人，这么多年未婚不就很好的说明了他的心里还想着自己吗。 康建不语。 刘慧坐在康建身旁，握着他的手：“十六年前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辞而别，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从头再来……好吗？” “对不起。”康建起身准备离开。 刘慧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不知所措，这十六年来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康建，她恨自己当年为了富贵抛弃了康建，抛弃了这个让她爱着十几年的男人。 “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个已经嫁过人的不洁之身。”刘慧的话让康建停下了脚步，康建没有回头，他就站在那一动不动。 这几秒钟的时间对刘慧来说真的难熬，她希望听到康建否定的回答，但是又害怕听到康建肯定的回答，如果真的是肯定的回答，那她与康建真的就结束了。 “原来我康建在你的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人吗？”说完，康建头也没回便离开了。 刘慧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下。 在康建的爱情观里，他的爱情是忠贞不一，矢志不渝，容不得一点沙子的，这也是为何那么多年，他一直都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 第七章 周子超 冥府。 公案上堆满了等待批阅的生死簿，公案两侧的小鬼正拿着扇子给批阅生死簿之人生风，此时公案之下，黑白无常架着身穿白服的鬼魂。 黑白无常的长相倒是没有小说中那样狰狞，两个俊俏小生，白白净净，两位分别穿着黑、白西装，穿着白西装的是白无常、黑西装的是黑无常，白无常哈气连天，熊猫眼清晰可见，黑无常手里拿着酒壶，酒气熏天，整个一个酒鬼形象。 “堂下所跪何人？”判官问道。 见公案之下无反应，判官边上的小鬼说道：“二位无常大人，你们就别给崔大人添乱了，白无常大人您就听属下一句劝，下班期间不要熬夜打游戏，黑无常大人您在上班时间也别喝酒了，误事儿。” “阴律司大人，您说什么？黑无常卯足了劲才说出这几个字。”黑无常说着还灌了口酒。 阴律司崔珏左手执生死簿，右手拿勾魂笔：“你这二斯休得张狂，要不是你二人业绩还算过得去，本官早已摘去你二人的顶戴花翎，还不感恩戴德，多行正事。” 小鬼转移话题：“崔大人，台下所跪之人乃开坛市方铭是也。” 说罢，阴律司崔珏翻开生死簿，仔细寻找，两三页以后找到了方铭的名字：“方铭，开坛人士，生于1992年4月1日12时27分26秒，卒于2072年6月17日4时32秒……” “2072年？”小鬼面露惊色，顿感大事不妙。 “岂有此理，黑白无常，你二人竟将阳寿未尽之人勾魂至此，还不快快将其送出。”阴律司崔判官正直无私，为善者添寿，让恶者归阴，送生者还阳。 小鬼脸色不对，面露惧色，在崔判官耳边窃窃私语，崔判官怒发冲冠，而后眉头紧锁。 黑白无常将方铭错勾魂了去，理应送方铭还阳，可是刚刚小鬼禀报，这方铭误入地府，他的肉身由于受到地府寒气的侵蚀，肉身已被千万年寒气冰封，这解除冰封又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而现在黑白无常又犯下此等大错，作为顶头上司的崔判官难辞其咎。 崔判官看着公案之下的黑白无常已经瘫倒在地，无奈的摇头，崔判官叮嘱小鬼此时不得透露出去，如果被阎罗王知道，责骂降俸不说，还有可能停职查看，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小鬼按照崔判官的吩咐给方铭安排了一份远离阎罗殿的工作，做一名天地通信的邮递员。 7月26日晚7时50分，开坛市某五星级酒店门口。 一辆不起眼的宝马停在了酒店门前，从车上下来的康建依旧着正装，面露笑容，副驾驶下来的是他的秘书小陈。 这里要说一下为什么说是不起眼的宝马，康建的座驾只有二十几万，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确实很贵，但是与今晚到场的富豪、明星、业界精英的座驾比起来确实不起眼，清一色的限量版豪车、跑车让人眼花缭乱，康建并没有为此而感到羞愧，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低调，不攀比。 康建明面上是荣盛集团的老总，其实他并不是荣盛的牌面，每次有大型活动都是由副董代替康建去的，康建不喜欢那种场合，他觉得不真实，为此康建在业界还有个名号“幕后黑手”，当然这不是贬义。 刘慧在酒店门口等着康建，她今天穿了件深红色的连衣裙，深沟香肩，浓妆艳抹，妖娆抚媚。在她周围聚集了不少搭讪的豪门子弟，刘慧礼貌性的回以微笑，在人群中略显尴尬。 “你来啦。”康建一下车刘慧就看见了他，微笑着招手打招呼，豪门子弟的目光从刘慧身上离开，聚集到刘慧注视的男人身上。 刘慧趁机挤出人群，挎着康建，小声道:“要不是你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与康建主动打招呼的人很多，康建基本都不认识，但是康建作为开坛名人，大家都想一睹这个“幕后黑手”的真容，康建对他们都报以微笑点头，外加他根本不喜欢的官方用语。 大厅中央，一群年纪稍长点的商界大佬聚集在一个人周围，那个人约莫六七十岁，头发花白，皱纹在他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眼角还留有老年斑。 “那是李氏集团的李一霖，慈善晚宴的主办人。”刘慧在旁边解释道。 “刘总，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李一霖老远就看到了刘慧，瞪直了眼睛盯着刘慧，眼露色相。 别看李一霖快七十了，骨子里还是个风流成性的浪子，看到少妇就眼冒金光，刘慧这种又漂亮又有韵味的是他最喜欢的类型。 刘慧礼貌性的伸出手，李一霖在刘慧的手背上吻了一下，然后拉着刘慧的手不放，还不停地抚摸着刘慧的手。 康建表情略显尴尬，刘慧倒是从容不迫，应对自如。 康建一把抓住李一霖的手，呈握手状：“李总，您好，我是荣盛集团的康建。” 这时李一霖才将注意力从刘慧身上移开：“康总，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鄙人早就想结识康总，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康总一直不给这个机会。” “李总，您过谦了，结识您是晚辈的荣幸。”康建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他心里却不这么想，老色鬼一个，康建压根就不想和他有交集。 简单的几句寒暄，康建拉着刘慧入座，并且将秘书小陈手里的风衣给刘慧披上。 “以后你再来这样的场合，多穿点衣服，你没看到那个老头色眯眯的看着你吗？”康建低语道。 “你担心我？”刘慧很开心。 “这是两码事，保护女人是男人的天职，我只是顺从自己的天职。”康建像个大男孩一样红着脸说道。 刘慧在康建耳边为他介绍这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她说的那么详细，讲的那么专注，时不时的还有熟人过来打招呼，刘慧都游刃有余。 康建看着眼前的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认识了那么多人让她在这样的场合里来去自如，这还是当年那个娇生惯养的刘慧吗？他看着这个女人竟有些心疼起来。 “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说话的是位知性的少妇，古典淡蓝色旗袍，一朵朵栩栩如生的木槿花，她的身材凹凸有致，诱惑百媚。 康建礼貌性的回以微笑，不过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些眼熟：“您好。” 少妇刚才说话还很正常，话锋一转却变了个腔调：“呦，康大老板，现在地位高了，看见我们这些平明百姓都不搭理我们了。” 刘慧轻推了下少妇：“别贫嘴了，这么多年没见，他准是忘记你了。” 刘慧这话音一出，康建越发坚信认识这个女人，这种说话方式的，康建只认识一个，刘慧的闺蜜谢琦。 “谢琦？” “你看我就说康大老板不是忘事儿的人，果然还是记得我当年撮合你们的恩情，怎么样你们两个现在和好了？”谢琦冲着刘慧不停的使眼色。 刘慧羞愧的笑而不语。 刘慧在康建的心中有着无可替代的地位，但是那个刘慧并不是这个刘慧，那个刘慧是十六年前的刘慧，给予康建最难忘初恋的刘慧，不是这个曾经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他的刘慧。这就像个疙瘩一样在康建的心里难以抚平。 晚宴正式开始，主持人一段官方致辞后请了李一霖上去，李一霖又加了一套更官方的致辞，虽说声情并茂，可康建对这段冗长而无感的致辞感觉乏味，找了个理由，去了趟卫生间。 此时有几个警察进了酒店，穿着警服但是行事很低调，他们的目光聚集在人群中，观察着每一位嘉宾，在寻找着谁。 康建在洗手间外驻足，谩骂声迎面而来，上司在训斥着自己的下属，言语难以入耳。 随着纸张掉落地面，谩骂声才停止，这上司的声音洪亮，应该是个年轻人，下属多半是个年轻的小职员，要不然也不会骂的这么凶，一时间康建竟想起了自己也经历过这些，不免燃起一丝的同情。 突然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一位年轻的富家子弟，打着耳洞，穿着花哨:“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他撞了下康建的肩膀就出去了，原来骂人的上司就是这个年轻人，康建笑笑不语。 康建走进卫生间一个中年人正蹲在地上捡散落一地的资料，康建有些奇怪，中年人在职场要比初入社会的新人要谨慎点，从刚刚的那个动静来看，基本是大错误，不然也不会骂那么久，又或者是那个那个年轻人无理取闹，怎么可能，康建都觉得自己好笑，他很少凭借一个人的外表去判断人。 康建弯腰帮他捡了资料并递到他的手里。 “谢谢。” 当中年人与康建对视的那一瞬间，康建的记忆开始回放，青春的印记历历在目。 “子超，怎么是你？”康建很激动。 中年人有些闪躲，不敢直视康建。 “是我啊，康建，我们这都多少年没见了。”康建开心的合不拢嘴。 周子超这才正视康建，笑的有些尴尬。 这里要介绍一下周子超，说到刘慧大家应该都知道她是谁，十六年前刘慧的闺蜜谢琦，就是那个找了个富二代男友的谢琦，那个与刘慧合租的谢琦，就是刚刚穿旗袍的谢琦，这个周子超就是谢琦的前男友，后来被谢琦给甩了。 康建与周子超是大学校友，只是校友，不同班，不同系，他们两人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 当时刘慧与谢琦是大二的学生，康建与周子超是大一新生，在迎新会上康建对刘慧一见钟情，周子超对谢琦一见钟情，但是两人并没有展开攻势。 康建与周子超属于同一个类型，闷骚，他们只会远远的观察着自己喜欢的姑娘，不敢搭话，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那个年代爱情就是如此。 在这暗恋的漫长大学生活中，引起康建注意的第一个男性就是周子超，这个周子超每天都会定时定点的出现在学校的食堂，教室等地方，他们两人出现的时机几乎相同，每天都能看到，难道是他也看上了她（刘慧），情敌。 周子超也是同样的想法，只不过他认为康建喜欢上了她（谢琦）。 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让原本没有交集的两个大男孩相遇。 他们几乎每一天都会相遇，不明白的人还以为这两人有一腿，动不动就制造个偶遇，久了他们自己也觉得厌烦，他们都不愿意看到对方那张看着她（刘慧和谢琦）的猥琐笑脸。 于是他们约了个时间，决定解决这件事，他们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怕谁。男人的决斗都是用拳头来解决问题的，他们对此深信不疑，于是两人开启了“世界之战”，经过几次较量以后，各有千秋，分不出输赢，倒是给自己弄得一身伤。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两人各提了不少意见，什么在游戏中决胜负，自助餐谁吃的多决胜负，可乐谁喝得多决胜负，当然以上意见都是周子超提的，因为他是个饭量大而且不发胖的吃货。 最终康建的意见被采纳，他们的初衷是想要公平竞争，康建的意见也真的做到做到了绝对的公平——石头剪刀布，赢的人先出手，被拒绝以后，再由输的人出手，君子协定不得后悔。最终他们通过三局两胜，五局三胜，七局四胜，九局五胜……周子超获得了胜利。 获胜的周子超继续保持着以往的风格，偷看、偶遇、就是不搭讪，当然啦，康建也依旧如此。康建觉得周子超懦弱，是男人就上，不行就退下，让他来，周子超觉得他是胜者，想什么时候出手就什么时候出手，何况他们当初又没说多长时间内必须出手，就这样他们迎来了第二次决斗，方法依旧是熟悉的剪刀石头布，最终他们还是以三局两胜，五局三胜，七局四胜，九局五胜……的方式再一次决出了胜者周子超。 就这样在康建的鼓励怂恿下，周子超被推上了表白的舞台。 表白当天。两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她们的必经之路上——学校食堂。 “你看他们又来了。” “你说是他们喜欢我呢还是喜欢我呢。” “别闹。” “我看两个都还挺帅的，要不我们石头剪刀布赢的先挑。” “讨厌。” …… 两个女孩窃窃私语，有说有笑。 两个大男人一直蹲在一旁偷看，康建趁其不备将周子超推了出去，周子超一下子就出现在了两个女孩子面前，手足无措。 “干什么？抢劫啊。”谢琦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心里却美滋滋，看了这么多天了，这小子是要告白吧。 康建希望那个女孩（刘慧）能拒绝周子超，这样他才有机会出手，然而周子超心心念念的却是那个女孩（谢琦）。 “我…我…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周子超低头闭目，喊得很大声。 空气中沉寂了，校园里的嘈杂声越来越小，康建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我？”谢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时候的谢琦长相并不出众，她也不会去打扮自己，所以并没有男生追求她。 “恩。”周子超依旧闭着眼。 “好，但是你答应我要爱我宠我，不能欺负我，我开心的时候要哄我开心，我不开心的时候也要哄我开心……好吧，暂时就这么多，等我想到了再加上去。” 康建很开心，除了除了周子健喜欢的姑娘不是他的女神以外，这个昔日的战友奔向了爱情的殿堂，他替他高兴。 取得爱情果实的周子超第一个感谢的人就是康建，要不是他与康建的这两场打闹，估计到毕业周子超也没有勇气去告白，为此两人也成了铁哥们。而康建这边也并不是一无所获，大二的暑假，刘慧留在学校准备留学考试，康建鼓足了勇气，虽然只问了句：“你好，我叫康建，很高兴认识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可对于康建来说，也是成功的第一步。 回到现在。 那个花哨的富家子弟又气冲冲的跑了进来，指着周子超的鼻子骂着各种难以入耳的词汇。 康建看不下去:“年轻人，嘴上长积德，福报不流失。” 富家子弟指着康建的鼻子骂道:“你丫谁啊，信不信老子抽你。” 周子超见势不对急忙阻止:“李总，李总，您消消气，是我不对，我这就重新做。” “我让你说话了吗，我让你说话了吗。”富二代的声音越来越大，话还没说完，富二代抄起手对着周子超就扇了过去，幸亏康建及时抓住了他的手，不然那巴掌下去肯定不会轻。 “何必跟这种不明事理的人受气，这份工作不干也罢，子超来我的公司吧。” 富家子弟哪里受过这种气，见康建阻止了他，抬脚便踢，谁知康建一把抓住了他的腿，直接掀翻在地:“如果你的父母没有教你好好做人的话，我就代为管教。” 富家子弟哪里服气，起身一顿拳打脚踢，可他哪知道康建学过一点防身术的，对付这小子还是绰绰有余。 “老不死的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别走你给我等着。”富家子弟用手指着康建，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李总，李总……我的康大老板，那可是公司的公子，再怎么说你也不能打他啊，这一闹他要是把我开除了，我岂不是……”周子超愁容满面。 康建搂着周子超：“这种给人气受的工作不要也罢，以后你就跟着我干吧。” 周子超话都没说嘴里喊着李总李总就追了出去。 此时卫生间外面传来了秘书小陈的呼唤声，康建循声寻去。 “康董，公司打来电话，说警察去公司找您，让您配合做个调查。”秘书小陈神色慌张。 警察找我？我也没做过什么犯法的事情，徐明的事情？不应该，我当时就在大厅里，全体工作人员都可以作证。 方铭与陈筱筱？康建一个不好的念想油然而生，不会是他们…… 警察已经找到了康建，领头的是个警花，淡妆儒雅，身材婀娜；“康建先生是吧？” “我是。” “警方现在怀疑你多宗谋杀案有关，请你配合我们走一趟。”话毕，康建就被铐上手铐。 康建有礼貌的问道：“不好意思，您说的谋杀案指的是……” “开坛市重案组组长海洋被杀一案。”警花盯着康建的眼里充满了杀气。 “海洋被杀这与我有何关系？”康建不解。 “这个等你到警局再说吧。” 在酒店门口康建遇到了同样被警察拘传的刘慧与赵天珑（刘慧的司机老赵）。 拘传康建还情有可原，毕竟康建之前与海洋有所接触，而且为了方便康建还送了辆车给海洋，单单车这一项也不至于到拘传的地步，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竟然还拘传了刘慧与赵天珑。 第一杀人动机，第二杀人时间，第三杀人地点。 既然我成为了嫌疑人，最起码得满足以上两个条件，再加上刘慧与赵天珑的话，共同点应该只有杀人时间和杀人地点了，我们三个人最近一起去的地方只有长乐街92方。难道说海洋的死亡地点就是长乐街92方？死亡时间也正好是7月22日深夜至7月23日的凌晨？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我们刚去过长乐街就被扣上了嫌疑人的帽子。 难不成又是那个操控大局的人在操纵这一切，那拘传我去警察局又是为了什么？ 徐明的死？陈筱筱与方铭的消失？海洋的死？操控大局的人？这一切又有什么联系？ 不对，我肯定漏了什么？徐明的死？那封信让我注意徐明的死，前两天接到回话，在徐明死后，他的儿子徐子龙就神秘失踪了，这肯定不是巧合，除了徐子龙以外，还有一个监狱的工作人员离奇死亡，难不成让我去警局查那个工作人员的死因？可是现在他的资料全都被封存起来了，想查到任何消息谈何容易，除非内部有熟人。 此时康建看着内视镜中那个满脸杀气的警花。 “美女，您好，请问我们认识吗？” 警花冷冷说道：“叫长官。” 康建改了称谓又重复了一遍：“长官，您好，请问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 “那为何您对我充满了敌意。” 警花没有回答他，警车里沉寂了片刻，康建身旁的警察：“我说你们这群富豪都什么时候了，还搭讪，这搞不好以后就得吃牢饭了，还有这闲情逸致。” 康建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我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个警花和海洋肯定有关系，不然她不会这么针对我。 警花叫董月儿，他的师傅正是海洋。 ------------ 第八章 计谋 七二二海洋案： 死者：海洋 职业：开坛市重案组组长 案发时间：2018年7月22日23时至7月23时凌晨2时 案发现场：长乐街92方废弃广场 死亡原因：窒息 尸检报告：身体无任何伤痕，头部充血，缺氧死亡，无胃 海洋的尸检结果是窒息死亡，可令人奇怪的是脖子上并没有勒痕，或者是和勒痕相似的印记，排除了自杀的可能；没有刀伤，没有中毒的迹象，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医院没有海洋任何的就医记录，也无家族遗传疾病，海洋的死就像是突然无法呼吸一样，离奇、罕见，匪夷所思。 警察局审讯室。 康建、刘慧、赵天珑三个人被分开单独审讯。 两位警察开始审讯康建，康建也是极力配合，只不过当问到7月22日深夜23时至7月23日凌晨2时这段时间里，康建所处何地，有无证人之时，康建以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为由，拒绝回答，不过紧接着康建就提出了要求，如果能让刚刚那个女警花过来审讯的话，他或许会想起什么。 女警花董月儿是海洋的徒弟，她一直憧憬着海洋，得知死讯的她发誓要给海洋讨回公道，因此才会有之前仇视康建的那一幕。 董月儿属于相关人员，警方让其去拘传康建已是做了很大的让步，但是作为重要环节的审讯部分董月儿被排除在外。 对于海洋提出的要求，警方做出来拒绝，但无奈康建懂法，他知道在警方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是杀人凶手之前，二十四小时以后就会被释放，如果是这样的话，警方无法从康建这里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现阶段，只有答应康建的要求，才有获得情报的机会，警方深思后的这一决定，无疑将董月儿这个相关人员推到了第一线。 根据康建的要求，现在审讯室只有康建和董月儿两个人，董月儿从头开始。 “姓名。” “康建。” “年龄。” “39……未婚。” “我问你年龄，没有问你婚姻状况。” “单身。” “你……” 审讯期间康建紧盯着董月儿，董月儿则无视了康建多余的回答。 “职业。” “荣盛集团董事局主席兼泡妞协会会长。”康建面露色相。 董月儿狠瞪了眼康建，康建倒是没什么反应，依旧嬉皮笑脸。 康建压低了声音：“美女，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眼睛水汪汪的好漂亮。” 董月儿笑比清河，依旧无视康建的问题。 “有目击者称，7月18日，你的武夷湖别墅曾进出过十几个来自全国各地不同地方的人，据调查在此之前，你与他们在此之前并无任何生意往来，他们同时出现在你的别墅，到底是为了什么？” “谁知道呢，有可能是来看风景，有可能是管家的远房亲戚。”康建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得。 “请你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董月儿拍着桌子说道。 康建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纨绔子弟的模样，对于董月儿的问话，康建很是冷淡，东拉一句西扯一句，借口破绽百出，将多数人眼中的风流公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董月儿多次想要拍桌离开，她才不想和面前这个调戏她的猥琐大叔再待一秒钟，让他反胃、作呕。 董月儿整理了下笔录，工整的摆在自己面前，并将笔放回了笔套，起身离开。 康建试探性的问道：“怎么？你不想知道有关海洋的消息了？” 董月儿停下脚步，故作淡定：“你不想说，我也不能撬开你的嘴，你好之为之吧。” “别介，我也没说不告诉你，只是……现在我还不知的美女你叫什么，总不能让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一个陌生人吧。” “董月儿。”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接下来的时间里康建用尽毕生所学，把董月儿从头到尾都夸了一遍，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经过康建的这一波操作，董月儿竟被逗乐了。 “说吧，你有什么要交代的？”董月儿的语气变得轻缓了。 审讯室单反玻璃后面。 “这老小子有两下，这一来二去的竟把月儿给收服了。” 康建这一次向董月儿提出了条件，条件很简单，董月儿向他提的问题，康建知无不言，相反，康建问董月儿的问题，董月儿也要知无不言。 双方达成协议以后，就开始了问话的环节，康建根据董月儿的提问，把他与海洋的经过都告诉了董月儿，当然有关永生银行的存在康建只字未提，因为康建知道就算提了，永生银行不可说出的强制设定他也无法打破。 而康建问的问题都是董月儿的私人问题，身高体重，兴趣爱好，家庭成员等等，他们就这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张晓明、刘红、陆任佳、孙一鸣、徐威，这五个人你认识吗？”说话间功夫董月儿已经将这五个人的照片摆在了康建的面前。 “眼熟。”这是康建的第一印象。 “你再仔细看看。” 康建将目光从董月儿身上移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几张照片，确实眼熟，但是却有点陌生。 张晓明、刘红、陆任佳、孙一鸣、徐威，康建一遍遍在心里默念这五个名字，对于他来说，这几个人的名字要比长相更熟悉。 康建的表情略显惊讶，这五个人不就是之前他让徐明发信件的三十七个人中的五个人吗？康建故作镇静，试探性的问道：“这五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董月儿接下来的话让康建为之一惊。 “死了，全部都是离奇死亡。” 什么？全都死了？从7月18日武夷湖别墅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前前后后也就几天的时间竟然死了五个人，是巧合还是…… 康建陷入了沉思。 “这五个人在同一天进出你的别墅，现在又都离奇死亡，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康建神色慌张，眼神迷离，甚至于间歇性的发抖，董月儿再三逼问，康建将那天游戏的经过描述了一遍，当然这是他修饰以后的话术，董月儿一字不落的记录在案。 话毕，董月儿又拿出了徐明、海洋、方铭和陈筱筱四个人的照片，康建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这四个人不用我介绍，我相信你一定认识，他们不止一次进出过你的别墅，现在两个人死亡，两个人失踪，所有案子的关键人都是你……” 董月儿起身直视康建：“你是不是凶手？” “7月18日，由荣盛集团出资举办的活动，从中选择三十七位幸运之子，经过层层选拔，只有有十二位脱颖而出，张晓明、刘红、陆任佳、孙一鸣、徐威这五个人虽然优秀，但是却止步于四强淘汰出局，徐明、海洋、方铭和陈筱筱这四个人作为最终四强角逐这最终的大奖一亿现金……我想这几个人被杀的原因应该就是凶手认为他们从荣盛集团获得了现金奖励，为财杀人吧。”康建一本正经的在胡说八道。 这番说辞董月儿还是信服的，警方在接触康建之前已经与除上述提到的五加四——九个人以外的其他三个人接触过，得到的说辞与康建大差不离，基本可以洗清康建的嫌疑，那为什么警方还要采取这样的方式与康建接触呢，这里先不做过多辨述。 诶？董月儿的表情略显惊讶，这微小的变化被康建捕捉到了。 董月儿继续问道：“你说他们的死只是因为参与了那场游戏，未免有些太强词夺理了吧，毕竟奖金只有最终的冠军才能获得。” “说不好是凶手消息不灵通呢。”康建的目光并没有注视着董月儿，他看向审讯室的单反玻璃，施以微笑。 此刻单反玻璃后面。 领头的警察叫袁和平，前六合市重案二组副组长，现任开坛市重案一组组长，这是海洋死后来接替海洋的。 警界一直有句名言，悬案疑案无头案，开坛六合一二组。这说的就是开坛一组与六合二组不相上下的破案率。 袁和平注视着康建，若有所思，他身旁的周伟、吴明小声议论，对康建的表现评头论足，言语中不乏嘲笑之意。 袁和平突然问道：“你们觉得康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好色、胆小、鬼话连篇等一系列的贬义词萦绕在耳边。 袁和平继续问道：“如果真如你们所说，这样一个不堪入耳的人，怎么可能白手起家，创造如今的荣盛帝国？” 袁和平的话让周吴二人陷入了沉思。 袁和平与康建相视而笑，虽然康建看不到袁和平，袁和平也知道康建看不见他，但是他们如同面对面直视一般。 “他能看到我们？”周伟下意识的说了句，他被康建那个犀利的眼神惊出一身汗。 “他在演戏，将一个不务正业、只懂泡妞的纨绔子弟形象绽放在我们面前。”袁和平说道。 “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吗？”吴明问道。 “我相信他马上就会告诉我们真相。”说完袁和平取下对讲机，原来董月儿问的问题都是袁和平问的，董月儿只是复述。 在刚才短暂的审讯过程中，董月儿暴露了三个疑点。第一，董月儿不止一次下意识的瞥向单反玻璃，这一举动康建确信那后面有人。第二，不久前董月儿在没有任何预兆下展现的惊讶表情，暴露了自己戴着迷你对讲机的现实。第三，康建提及这场游戏的时候用的是活动二字，并没有提到任何有关游戏的字样，而董月儿的问话中，说的却是游戏，这就说明了警方事先已经与另外三位来别墅的人有过接触。综合这三点康建很确定他在与一名高手较量，不过却错用了这个事先没有准备好，被康建要求来的审讯人董月儿。 这里要说一下康建假装成纨绔子弟的原因，原因有二。 一、永生银行的案子肯定要查，可永生银行的秘密又不能外露，所以在审讯期间只能编理由蒙混过去，而与自己身份符合相贴近的人物，就是一个风流快活只懂泡妞的富家子弟形象，再加上警局的警察与绝大多数人一样，没有真正接触过那种纨绔子弟，对他们形象的由来大多是通过影视作品、小说得知，这样更容易信服于人。 二、监狱工作人员的死因、死状无从知晓，康建需要一个内部人员帮他调查这些，当康建推测出董月儿与海洋关系的时候，他就心生此法，选择了董月儿，并且不遗余力的实施。 “你过来，这件事情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董月儿犹豫了下，便按照康建的要求，弯腰附耳，康建趁其不备，取出董月儿的迷你对 讲机，低声细语，突然董月儿表情疑惑。 康建小声道：“打我。” “啊？” “打我。”康建重复道，见董月儿没反应，康建索性亲了下董月儿，董月儿下意识的扇了一巴掌：“流氓。”刚发现自己打人的董月儿想要道歉，可是却被康建抢先一步。 “做我女朋友吧，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夜夜高歌，比你干这小女警要舒服的多。”康建大放厥词。 此刻，袁和平突然破门而入，掌声不断：“好，好，演的好，不愧是信使看中的人。” 信使？ 康建正襟危坐，处之泰然。 袁和平将在场的几个人赶了出去，审讯室只留下康建和他两个人。 袁和平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到康建的面前，文件夹里是多年来六合市未破的悬疑案件，一共四十二起，搁置多年，无人问津，最久远的甚至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 事情还要从袁和平被调到六合二组的第二年说起，那一日，袁和平的办公桌上多了个匿名的快递，只有一个白色的信封，烫金封口上留有带翅膀的小信封图案，这封信揭露了一起尘封多年的案子，在这件案子解决后的第三天，第二封信再一次出现在袁和平的办公桌上，与上次不同，这封信只有另一件案子的部分线索，除此之外，寄件人明确表示袁和平不能将此事透露给任何人，不然信件将不会再寄来，袁和平答应后，信件如期而至，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每隔几天就会有一封这样的信寄过来，信件引导袁和平将剩下的四十一起案子逐一侦破。 信件每次都会以不同的方式到袁和平的手里，方法千奇百怪，有时掺杂在文件夹里，有时和外卖一起被送来，甚至于出现在情书里，袁和平也做过多方调查，仍旧一无所获，这位神秘的信件使者，袁和平将其称为“信使”。 四十二起案子前后用时不到两年时间，全部破解。 7月23日，信使寄来了这最后一封信，信得大致内容如下。 与袁和平以及六合二组这段时期的合作很愉快，袁和平能够按照TA的提示带领六合二组一步一步接近案件的真相，直至真相大白。现在六合的悬疑案件全部都已经侦破结束，TA要开始着手“零号”卷宗的侦破工作，“零号”卷宗涉及人数达数百人之多，范围之广遍布全球，错综复杂，凶险万分，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开坛市，被其选为“零号”卷宗侦破的中心，TA希望袁和平能够去开坛市与其继续合作，并且联合开坛市被选中的另一人一起，才有可能侦破“零号”卷宗。 除此之外，信中也介绍了另一人的重要性，此人机智过人，洞察力敏锐，最重要的是部分案子与他有关，可作为关系人使用，此人便是荣盛康建。 听完袁和平的话，康建长吁，他几乎可以确定那个一直在背后操控大局的人就是这个“信使”，开坛市另一位被信使选中的人就是自己，而自己目前所涉及的案子只有永生银行，信使口中的“零号”卷宗涉及人数众多，范围之广，办案凶险也满足了这个条件，“零号”卷宗应该就是永生银行的案子了。 难道说这信使也是永生银行的会员？那袁、董二人是否…… 康建试探性的说了永生银行四个字，可以确定袁和平不是，不久前康建在董月儿的耳边也说了这四个字，同样的结果，不是。 袁和平拿出一张临时警员证，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至此，新对永生银行侦查组成立，成员，康建、袁和平。 ------------ 第九章 功过福报 古语有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大过为恶，小过为半善半恶，无过为善，小过有善为小善，无过有善为大善。 人分善恶，载誉功德，名曰“功德录”。 世间存放功德录的地方有四处，天宫的功德殿（功德录），冥府的天子殿（生死簿），永生银行的金库（会员），仙女阁的仙女宫（善果）。 死后灵魂归于冥府，存于现世未亡人分善恶，善、小善、大善归仙女阁，恶、半善半恶归永生银行，永生银行与仙女阁每隔一段时间会对他们所管辖的世人进行审判，大病大灾死里逃生之人，小痛小难猝死之人，努力奋斗成功之人，偷鸡摸狗碌碌无为之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永生银行与仙女阁的命运分配。 诗慧向陈筱筱介绍着，此时她们正处于仙女阁地下的仙女宫中，诗慧带着陈筱筱熟悉女官的工作。 仙女宫是仙女阁最宝贵、最神圣的地方，所以才会将之建于地下，这一来隐秘性极好，二来不会遭到不轨之人的入侵。 仙女宫的历史无法追溯，据说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一直存在，何人建起，何人管理，不得而知。 仙女宫通体圆柱，自下而上，善果漂浮于宫内，排列整齐，形成一条环梯，点点萤火排成石柱穿插于环梯之中，盘旋而上，延伸至顶。 陈筱筱抬头仰望，善果与环梯融为一体，在点点萤火的映衬下，炫彩夺目。 陈筱筱看的入神，许久才缓过来，她好奇的问道：“这么多的善果，想要找一个人的岂不是大海捞针。” 诗慧面带微笑，温柔典雅，从腰间拿出一块刻有“女官”字样的玉佩，诗慧翘着兰花指，玉佩轻触环梯上的善果，竟凭空出现一只水晶球，这水晶球散发着蔚蓝色的弱光，那是一颗迷你地球，栩栩如生，陈筱筱走进细看，球面上一张张照片排列，形成了整个球面。 “这是？” 诗慧拿着陈筱筱的食指轻触其中一张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照片，一瞬间，那个人的资料不停进入陈筱筱的脑中。 这是？ “想着他的样子，说出他的名字。”诗慧说道。 “李明阳。” 这不就是杀害海洋的妹妹海娇娇的那个李明阳吗？他不是疯了吗？ 话音刚落，陈筱筱身旁的一个善果散发金光，从环梯上飞下，停在陈筱筱面前，陈筱筱伸出手后，善果散去金光，呈现他原本的水晶色，缓缓停落在她掌中，这正是李明阳的善果。 只有拥有仙女阁独有的女官玉佩，才能打开善果，当玉佩接触善果的时候，便会出现水晶球（迷你地球），水晶球上会显示待审判人的资料，待审判的人照片呈暗红色，目前水晶球上只有三三两两的红光，说明人数不多。 怎么这么少？ 诗慧表情诧异，显然有些手足无措，她轻触李明阳的照片，资料也进入了她的脑内。 强奸年轻貌美女子十七人，猥亵女童六名，杀害七名女子。还有关于李明阳前世的记载，点点滴滴，均记于此。 这不是恶人吗？怎么会出现在仙女宫的善果上？诗慧不解。 诗慧若有所思，片刻后。诗慧轻触善果，善果舒展开来，资料整齐排列置于空中。 “死刑。”诗慧的声音洪亮，仙女宫内响起回音，诗慧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只水晶毛笔，毛笔的另一端长着翅膀，诗慧在李明阳的画像上打了个叉，随即合上，善果化作点点星光，消散而尽。 诗慧被这一系列的事情吓到了，奇怪的地方有三点。 第一、李明阳作为恶人应该属于永胜银行管辖，仙女宫的水晶球是搜索不到李明阳的资料。 第二、最近业务量大幅度减少，直到刚刚待审判的人只有三三两两。 第三、作为仙女阁的女官是无法修改永胜银行的会员（功德录），诗慧却能操作了。 “诗慧姐姐。”突然，随着陈筱筱的这一声叫唤，从上方飘落一个善果，那是诗慧的善果。 还可以这样，陈筱筱为她的发现感到窃喜，接着她又叫了陈筱筱三个字，同样的她自己的善果也下来了。 “寻功德录，只需名字与外貌。”诗慧解释道。 诗慧刚才教陈筱筱的是工作的流程，如果事先知道长相与名字的，也可直接说出来，不过得有仙女阁的女官玉佩，以及唤醒水晶球。 陈筱筱一脸疑惑，不久前诗慧曾经说过，仙女阁与永生银行是分开管理的，他们有功德馆和金库，自己作为永生银行的会员，自己的功德录不是应该存放在永生银行的金库吗？怎么会在这里？ 诗慧看出了她的疑惑说道：“虽分四处，但却同源。” 诗慧的意思是，虽然分在四个地方，但是归根结底他们都是功德录，互通叫法不同而已，只是如果想要通过水晶球寻找的话，是无法查到陈筱筱的善果，因为她是永生银行的会员，只能在永生银行金库的水晶球上查找到。 诗慧再次用女官玉佩轻触自己的善果，善果回归原处。 陈筱筱紧张的打开自己的善果，空白的，都是空白的，这是个空白的善果。 怎么会？该不会自己无法看自己的善果吧。 诗慧的解释验证了陈筱筱的猜想，毕竟如果能看到自己的善果，女官就有可能改动自己的善果。 此时陈筱筱突然想起来举报海洋的第一封信，信上说道，海洋与李明阳互换身体一事，陈筱筱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咱们仙女阁与永生银行掌管生前事，冥府断死后事，可全世界有几十亿的人口，如果发生遗漏的话该怎么办？” “绝无遗漏。”诗慧盯着水晶球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她选择相信水晶球，全然忘了先前的三三两两。 “你说有没有可能……” “绝无可能。” …… 这怎么继续问？直接问也不会说的吧，毕竟自己曾问过阁主，阁主不愿透露，应该与诗慧打过招呼了，不然也不会这样罕言寡语了。 该怎么办，陈筱筱犯难。 此时，诗慧取出一块没有刻字的女官玉佩，不知从哪里取来的小匕首，轻划下陈筱筱的手指，鲜血滴落到玉佩上，随即发出耀眼的光芒，玉佩的另一面被刻上了陈筱筱三个古文字。 “从今日起，你便是仙女阁的人，与永生银行再无瓜葛。” 真的惜字如金。 疼，陈筱筱吮吸着手指，怎么都一个样，动不动就割手指头，要是个晕血的人，还不得晕死过去，真搞不懂。 此时陈筱筱的大脑飞速运转，这永生银行与仙女阁签订契约的时候，都需要血，这血属于精气，是人肉体凡胎的产物，他们的职务又是管理人生前之事，用到血也算合情合理。 那死后签订契约的方式难不成是灵魂？ “诗慧姐姐，咱们仙女阁怎么和永生银行一样，先前与永生银行签合同的时候被割开的伤疤还在，现如今咱们仙女阁也这样，女人爱美，哪里能够经得住这一来二去的割手指头啊。”陈筱筱开始学着诗慧说话，想要套近乎。 “既管生前事，那用血也是理所当然。” 果然。 “诗慧姐姐，那冥府签订契约是不是和灵魂有关哪。” 诗慧轻瞥了眼陈筱筱，不语。 陈筱筱个头矮小，娃娃脸，她使出了毕生所学——撒娇，左一个诗慧姐姐，右一个诗慧姐姐，软磨硬泡，打的诗慧连连后退，直至败下阵来。 就像陈筱筱猜想的那样，管生前事的仙女阁与永生银行以血为媒介签订契约，断死后事的冥府以魂为媒介约束灵的行为。 如果第一封信所说真的属实的话，那么只能有两种可能。 一、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交易方式进行交易，这违背了三大机构的模式，断然不会发生，除非三大机构内部的人徇私舞弊、收受贿赂，又或者存在第四个机构。 二、死后灵魂出窍，被人互换，不过这种可能性极低，除了黑白无常，无人能做到，况且还要逃过生死簿的审判，可能性为0。 根据推测，陈筱筱运用一切手段与诗慧接触，很快陈筱筱与诗慧便混熟了，陈筱筱旁敲侧击的询问诗慧有关互换身体一事，诗慧给出的回答只有四个字，绝无可能。 陈筱筱并未放弃，她幻想着终有一日能够回到人类世界，带着属于她的真相，公之于众。 工作流程走过了，诗慧便安排陈筱筱开始工作，而她对于不久前刚发现的诡异悄悄的向阁主禀报了。 警察局。 袁和平将失踪的陈筱筱与方铭两人列为通缉犯，由康建出资，设置高额悬赏金，希望能有所发现。徐子龙方面只有出境记录，至今并未回国，徐子龙的账户每个月会有一笔徐明的汇款，令人奇怪的是徐子龙没有动用一分钱。学校方面，徐子龙在一年前就已经辍学回国，自此消失无踪，更让康袁二人大跌眼镜的是，徐子龙是个截肢的残疾人，徐明是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出国的。 警方对参加游戏的另外三人、李一霖进行全天候24小时保护，此时袁和平与康建正在审讯室内，袁和平向其介绍最近这几场案子的情况。 张晓明独居宅男，死后三天被发现死于出租房内，身体无任何伤痕，脸部充血，窒息而死，经过尸检死亡原因是气管叉处被橡皮筋束缚，这根离奇出现的橡皮筋是最大的凶手，同时这也是警方最想不通的地方，橡皮筋是怎么凭空出现在气管叉上的？这与海洋的死状一样。 死者刘红、孙一鸣夫妻，据家人交代是在吃饭的时候突然暴毙，死亡原因中毒，胃液中被检查出大量氰化J，奇怪的地方有两点。一、当日的剩菜中没有检测到氰化J，家中也没有任何与氰化J有关的东西；二、胃液中氰化J的量多的不正常，甚至有部分还未溶解，氰化J有苦杏仁臭味，刘、孙二人再傻也不可能生吞这么多量的氰化J。 陆任佳死在病床上，进医院之前出过小型车祸，陆任佳腿部骨折，当天夜里死于心脏骤停。 徐威车祸轻微脑震荡，心脏骤停深夜死于家中，两人均没有心脏类疾病，没有家族遗传史。 孙自达（监狱当日工作人员）心脏收缩成拳头状，不，或许这样说有点不够准确，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捏成拳头状一样，心脏上还留有指甲痕迹。 这几宗案子无法用正常的思维去解释，这是人为无法做到的，警察虽然讲究证据，相信科学，拒绝鬼神论，但是这段时间发生的案子，不得不让他们怀疑鬼神的存在，可是结案报告真的不知道怎么写，无奈将这部分案子归为悬疑案件封存。 除此之外，最让人在意是海洋胸口纹着一枚刻有言午许字样的硬币纹身，根据规定，警务人员是不得有纹身的，海洋为何要冒着被处分的风险纹一个硬币纹身？这个许字又代表着什么，让康、袁二人犯难。 他们商讨许久，不知不觉夜已深，康建向袁和平询打听刘慧的情况，袁和平只道了句还有问话没结束便离开了。 刘慧审讯室。 刘慧积极配合警方的工作，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并没有实质性的情报，袁和平见状，支开审讯室内的审讯员，并让其带走笔录，关了录像，独自一人审讯刘慧，康建在单反玻璃后静观。 “您好，我是重案一组新任组长袁和平。”袁和平语气缓和，很有礼貌，刘慧礼貌性的回以微笑。 “我听说您有个双胞胎姐姐？”袁和平转折式的突然提问，刘慧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刘慧不愿意再想起那一段往事，犹豫片刻只回了句嗯。 袁和平问的很细，几乎再现了当年的情景，刘慧情绪不稳，略带哭腔，可还是配合袁和平的问话，这一切康建都看在眼里，他不明白为什么袁和平要问这么一大堆与案子没有关系的事情。 “时间也不早了，您先回去，有什么需要您配合的地方到时候还得麻烦您跑一趟。”袁和平依然很有礼貌，语气平和。 “嗯。”刘慧鞠个躬便离开了，康建有意躲开，他想知道袁和平的目的。 袁和平出了审讯室瞧见等候自己的康建：“你果然很在乎她。” “你为什么要问她那些过往？” 袁和平拍着康建的肩膀：“我只是想知道让你康大老板惦记这么久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说完袁和平便离开了。 其实让康建不明白的事情很多，最让他疑惑的是那个信使的身份，他一度怀疑袁和平口中的信使与给他寄信的不是同一个人，疑点有二。一，虽然信封差不多，但是袁和平信封上的烫金，康建收到的信上没有；二，康建收到的信封上有秒秒达的快递单号，而袁和平的没有。 要不是寄给袁和平的最后一封信中明确的提到康建的名字，康建不会相信这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 想多了也没用，康建对于接下来的调查方向毫无头绪，不知从何查起。 ------------ 第十章 许字硬币纹身 7月27日10时开坛市重案一组。 吵吵闹闹的大厅里聚满了人，叽叽喳喳，你推我嚷，好不热闹，这里面一共分为三拨人，两波吵架，三四个警务人员穿插调解，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一拨人七八口对着一个残疾人破口大骂，语言之污秽，难以入耳，那个残疾人脸上还有淤青，要不是警务人员拦着，又得遭一顿毒打。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有杀父之仇的仇人，可是谁能想到这群人与残疾人是兄妹呢，真是应了那句话，亲人见面分外眼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基本每个月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到这里闹一闹，虽然解决不了问题，可是他们乐此不疲。 这是一件财产纠纷案，有人就要好奇了，这财产纠纷案为何会出现在重案组？财产纠纷案不是应该在法庭上处理的吗？ 这正是这件案子棘手之处。 2014年7月29日，28岁的残疾人王晓磊匆匆忙忙过来报案，说自己七十岁的老父亲王建国走丢，王建国患有老年痴呆，神志不清，警方通过3年多时间的寻找，一无所获，眼看着就快到4年了，王家的儿女坐不住了。 王建国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的已过知非之年，小的三十有余，大儿子王大磊，二儿子王二磊，小儿子王晓磊，女儿王淑芳。 老爷子王建国是开坛市某小学教师，86年的冬天老爷子像往常一样上班，经过某巷子的拐角处听闻巷中有儿童哭泣声，定是哪家孩子调皮被打的吧，老爷子一笑而过，可当他走过巷子之时，哭泣声突然变大，老爷子停下脚步一探究竟，寒风中裹着棉被的孩童，小脸冻得通红，这是一个弃婴，天生兔唇。 天底下怎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兴许他父母只是一时冲动，还会找回孩子的，老爷子告诉自己，于是乎老爷子在寒风中等待了几个小时，最终将孩子带回自己家。 此时，老爷子一家已经有五口人，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虽然是教师，但是收入并不高，一家五口的开销已经让老爷子头疼不已，现在又加上一个人，他老伴儿破口大骂，直骂老爷子没良心，不知道心疼他的儿女，带回个陌生的野种。 老爷子坐在床头一言不发，襁褓中的婴儿盯着他直发笑，老人心地善良，他哪里能够见得了这么一个小生命断送在自己的手里。 “我既为人师，应当为人师表，何况这是个生命，他又有何错？” 老伴儿根本不听解释，前前后后闹了小半年才停息，慢慢的老伴儿开始接受了这个孩子，王晓磊打小就聪明，成绩优异，孝顺父母，这也让老爷子在他身上多下功夫，而其他三个孩子吃喝玩乐不务正业，成绩更是一塌糊涂，辍学的辍学，打架的打架，最终无一人继承老爷子的衣钵。 王晓磊不负老爷子的期望，最终也成了一名教师，子承父业，每每提起此事，老爷子脸上满是笑容，骄傲之色。 老爷子名下有一套老房子，现如今属于学区房，价格翻了好几倍，成家后的三个子女打起了房子的主意，纷纷要求变卖分家，当然了这其中肯定没有王晓磊的份，几次闹腾，老伴儿心脏病抢救不及时，撒手人寰。 后来，老爷子患上了老年痴呆，傻了，痴了，大小便失禁，整日对着老伴儿的照片傻笑、流泪。 王晓磊为了方便照顾老爷子，辞去了教师的工作，开了私塾，有几个孩子勉强够他们爷儿俩吃喝，一有空闲，王晓磊便会带着老爷子散步逛街，就像当年老爷子带着他一样，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穿梭在记忆的长廊中，这段时间里，老爷子开心多了，虽然还是有点语无伦次，但是他还记得王晓磊，一字一字的喊着晓磊晓磊，王晓磊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只希望老爷子能够早日康复，他还是会像小时候那样，背唐诗三百首给老爷子听，老爷子唱儿歌哄他入睡。 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哥哥姐姐隔一段时间吵要一次家产，隔一段时间吵要一次家产，他们的眼里只有金钱，丝毫没顾忌老父亲一眼，他们将这个幸福的家庭搞的支离破碎。 2014年7月29日，老爷子在一次散步中走丢，至此他们开始了长达近四年的家产分隔战。 根据《民法通则》第二十三条规定，公民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利害关系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宣告他死亡： 一、下落不明满四年的； 二、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从事故发生之日起满二年的。 三、战争期间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的时间从战争结束之日起计算。 很显然，四年期限将近，老爷子即将被判定死亡，这是王晓磊不愿意接受的。 原本老爷子四年期满，子女分的遗产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只可惜，老爷子不知何时留下遗嘱，遗嘱清楚的说明了王晓磊是他唯一的合法继承人，继承王建国名下所有财产，这才是财产案前后四年无法结案的真正原因。 康建端着茶杯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场好戏。（康建给徐明师哥回复的永生银行四个字并未得到任何回复） 袁和平行色慌张：“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看吵架？” “案子没有头绪，不放空下大脑，接下来怎么行动。”康建漫不经心。 “别放空了，李明阳死了，心脏骤停，与陆任佳、徐威死状一样。” 什么？康建攥紧拳头，他们立即驱车前往。 李明阳蜷曲着身体，尸体已经出现尸斑，尸检结果心脏骤停，就是我们常说的猝死。 不过让康建感到不可思议有两点。一、李阳明看起来明显比之前要瘦，有点皮包骨，康建诧异，难道是监狱的伙食不好？再不好也得管饱吧。二、李明阳的监狱间有股尿骚屎臭味。 袁和平将李明阳死前的录像调了出来，反复观察并没有问题，画面中的李明阳一直背对着摄像头，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状态，伴随着自言自语。 袁和平紧盯着录像两倍、四倍、六倍、八倍寻找蛛丝马迹，康建与工作人员交流，询问有关事项。 据监狱有关人员介绍，从2014年进监狱开始李明阳就有点神志不清，但那个时候还好，偶尔自言自语，傻笑，饭量变大，在近一年的时间里，李明阳增肥了五十多斤，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突然有一天，李明阳疯了，从那开始他整天疯言疯语，茶饭不思，大小便失禁，最长甚至超过七十二小时茶水不进，要不是工作人员强行喂食，李明阳早就饿死了。 李明阳体重直线下滑，直到现在的皮包骨状态。 看来李明阳是真的疯了，装疯谁能装到这种程度。 工作人员将李明阳刚入监狱时候的照片递给康建，照片中的李明阳和新闻报道中的一样，微微偏瘦，虽然算不上中看，倒也精神。 康建看了眼尸体，直叹气摇头，随后康建盯着尸检报告入了神，康建的脸色变得沉重，随即他掀开裹尸布，那熟悉的言午许硬币纹身正赫然显露于李明阳的胸前。 和海洋的纹身一样。 李明阳是海洋抓进来的，李明阳杀害了海洋的妹妹海娇娇，看似没有联系的两个案子，因为一个许字硬币纹身联系到了一起。 这个纹身代表了什么？ 此时康建的手机想起，那是一封来自方铭师哥的邮件，李明阳的资料，资料及时的让康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他的一举一动如此熟悉的人，康建只能想到一个人——信使，难不成方铭的师哥就是信使，又或者信使伪装成了方铭的师哥？ 不，他并没有说他就是方铭的师哥，只是先前的资料来的太急时，正好与方铭之前说将调查的事情交给他师哥相吻合，让他钻了空子。 康建暗叫自己糊涂，怎么能轻易下此决定，康建犹豫再三，编辑好了邮件，邮件只有三个字孙自达，这是方铭师哥的名字，方铭曾经提到过。 “这是袁队要的孙自达的档案。”工作人员递给康建。 孙自达这三个字如雷贯耳，康建停留在邮件编辑的界面，一动不动。 康建接过档案，快速浏览，此刻他方才明白，方铭口中的师哥孙自达正是徐明死亡当天值班的那个工作人员，而后孙自达离奇死亡，附着的尸检报告上清楚的写着死亡原因——心脏骤停。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他再一次看到了言午许字硬币纹身的记录。 又是这个纹身。 现在可以断定方铭的师哥孙自达已经死亡，而现如今对这些事情如此了解的人只有信使一个人，也就是说信使一直在扮演孙自达的身份给康建传递资料。 不对，不对，我漏了什么。 康建突然想起了第一封信，那封举报海洋与李明阳身体互换的信，如果那封信所提及的事情属实的话，那么现在在监狱中发疯的人就是海洋，离奇死亡的就是李明阳。 那信使此时此刻发来的邮件又是为了什么？这不是在打他自己的脸吗？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康建心头涌起，袁和平口中的信使与给自己寄信的人很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一个在推波助澜，一个在搅局。 康建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纷纷进脑理顺，他做了两个假设。 一、袁和平口中的信使与给他寄信的不是同一个人。现在的捣乱就是最直接的体现，但是他的捣乱能得到什么呢，害怕康建查到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二、袁和平口中的信使与给他寄信的是同一个人。但是现在发来的李明阳的资料又作何解释？ 是不是第一封信还有什么隐藏的线索，康建随即将手机上编辑好的孙自达三个字删除，打开相册，他早已将那封信拍了下来，康建细细品读，若有所思。 “海洋不是海洋，李明阳不是李明阳，他们身体互换了。” 难道他的意思不是说海洋与李明阳互换身体，而是海洋与某个人互换身体，李明阳与某个人互换身体，所提及的是四个人？ 这样的解释似乎也是合理的，他在提醒康建他的侦查方向错了，要纠正。 康建满脑子浆糊，想的头疼。 昏暗的房间内，屏幕上正播放着康建的一举一动，袁和平、李一霖、刘慧、谢琦等人都在其中，一块块显示屏整齐排列，伴随着一阵年轻的笑声。 袁和平这边并没有什么发现，录像只是一个疯子的日常生活而已。 康建将尸检报告递给袁和平，袁和平轻瞄几眼后，同样大惊。 “孙自达、海洋、李明阳这三个人都有相同的许字硬币纹身，信使有没有和你提到过这个纹身？” 袁和平盯着尸检报告，道了句没有。 “加上之前的三个人，现在一共六个人死于心脏骤停，据我所知，能够让人猝死且尸检查不出任何问题的药物是不存在的，信使交给我们的零号卷宗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案子？”（袁） 康建没有解释说明，直接无视了袁和平的提问。 “有什么发现吗？”康建盯着监控录像。 “就是一个疯子的日常。”袁和平无奈说道。 康建盯着监控发愣，嘴里还伴随着轻声细语:“有没有纸笔？” “有有。”工作人员急忙递上前。 “你发现什么了？”袁和平问道。 康建不语，一字一字的在纸上记录着李明阳的胡言乱语，虽然断断续续，但是却读出了不少东西。 下面是康建记录的内容。 白……一片……门前……脚印…… “门前一片白脚印？”袁和平打趣的读着。 康建依旧紧盯屏幕，几分钟过去了，他只写下这几个字。 “没想到你还会唇语。” “在商场这么多年，察言观色，读唇辨声这是基础。” 袁和平点头，表示赞同，甚至他都有点羡慕这个合作伙伴，沉着冷静，观察细致，会的东西还多，厉害。 “他说的话断断续续，我只能从中读出这几个字，看样子是不能作为线索了。”康建有些失望。 袁和平拍肩安慰。 康建没有将自己的这一段猜想告诉袁和平，他根本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们是一个人或者不是一个人，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进案子的推进，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天下。 他们离开监狱后分为两路，康建回了公司，看看有没有其他发现，袁和平去调查许字硬币纹身的事儿。 康建驱车至开坛市某处繁华街道，正巧遇到了正在发寻人启事的王晓磊。 王晓磊是个孝子，康建也是，康建想去帮他，便上前打了个招呼，两人坐下来交谈一会儿，康建愿意通过自己公司的渠道帮助王晓磊王晓磊寻找他的老父亲王建国。 除此之外，康建还安排王晓磊上节目，就这样王晓磊的事件在全中国流传开来，他的孝心感动了所有人，人们纷纷自发的寻找王建国，王建国你在哪儿？王建国你儿子等你回家吃饭等一系列热词纷纷登榜，企业家、明星、富豪亦纷纷投入其中，在亿万爱心人士的帮助下，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王建国。 然而…… 另一方面康建与李一霖接触，关系突飞猛进。 这里介绍下李一霖的人际关系，李一霖原配死亡，现如今单身，可是桃花不断，儿子李从瑞，女儿李莉莉早已成家，李从瑞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李先锋，小儿子李睿，与康建在酒店卫生间冲突的正是小儿子李睿，李一霖的孙子。 刘慧的闺蜜谢琦曾经谈的富二代闺蜜就是李一霖的孙子李先锋，现如今也是李先锋的原配夫人。 ------------ 第十一章 荣盛活动 7月28日，康建与袁和平一起拜访了孙自达、李明阳与海洋的家里，一方面去看看家里情况，另一方面查找有关许字硬币纹身的事情。 孙自达死在卧室的床上，次日凌晨妻子起床时发现其死亡。推测死亡时间凌晨0-2时，妻子陪着尸体睡了一夜。门锁、窗户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案发前几天也并无不寻常的举动。 李明阳家处农村，有三个兄弟，除此之外，也没有奇怪的地方。 在拜访海洋家里的时候，康建发现了大问题。 海洋一家四口人，海洋、海娇娇和他们的父母，他们长年居住在开坛市，父母几年前去世，只剩下海洋与海娇娇两个人相依为命，现在海娇娇与海洋都走了，家里已经无人，想要找到有关纹身的线索，康建与袁和平选择去一趟海洋的老家。 海洋老家位于开坛市的郊区，是一个贫困的小村庄，十几户人家，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剩下年纪大的看家，海洋的家在村子最里面，康建与袁和平走过泥泞的小路，好不容易来到了海洋的家里。 那是个破旧的茅草屋，泥土砌的土围墙在风雨的洗礼下已经倒塌，院子里、墙头上、屋顶满是野草，这房子已经荒废多年，与邻居私下聊天海洋他们得知了不得了的事情。 海洋的资料上注明18岁当兵也就是1999年，那一年与他的父母妹妹一起搬去开坛市，可是事实上却是1998年洪水冲塌了海洋的家，双亲身故，1999年年满十八岁的海洋开始当兵，妹妹被寄养在“梦想之家”孤儿院，而后海娇娇才出现在孤儿院工作。 更让人觉得可怕的是，海洋的资料上显示2003年父亲感染非典，后不治而愈（与永胜银行做了交易），2008年双亲死于车祸，而现在的事实却是海洋的双亲死于1998年，那么他与永生银行所做的交易又是为了谁？ 这个海洋为何要千辛万苦的弄一份假资料，来伪装自己，而且还搅和进永胜银行这个大的洪流里，意欲何为？ 如果这些资料是假的话，那海洋的就诊记录也是假的，康建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海娇娇的男朋友刘凌，海洋正是在刘凌就职的医院看病，刘凌想要改变医疗档案应该易如反掌。 帮助海洋改变医疗档案的刘凌死了，海洋的双亲、妹妹死了，现如今海洋也死了，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巧合的话未免太过强词夺理了，康建不想也不愿意去相信。 此行有关许字硬币纹身的事情一无所获。 现如今所有的疑点都指向许字硬币纹身，它与永生银行有何联系我们不得而知，但它是穿插于几宗案子的纽带，这一点毋庸置疑，康、袁二人相信以它为着手点，势必能够顺藤摸瓜，最终真相大白。 查找许字硬币纹身要做到两点。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调查的事情传到了相关人员的耳朵里，拥有纹身的人想方设法掩盖甚至洗掉纹身，那对于康、袁的调查将会是灭顶打击。二、找个正当的理由做掩护，把他们的原有目的隐藏起来。 于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 鬼鬼祟祟的康、袁二人谈及案子的时候永远都是两个人在场，这一不寻常的举动早就引起了重案组其他警察的关注，以董月儿为首的十多名警察执一词与康、袁二人对峙，理由很简单，他们是一个团体，所以案子需要一起查。 “零号”卷宗涉及的风险程度，范围我们早已知晓，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康、袁二人很清楚，他们不想有太多的人牵扯其中，做无谓的牺牲。 袁和平想让他们知难而退，于是编出了纹身杀人狂魔的谎言，说这个人神出鬼没，专杀警察，杀人无形，把近年来世界各地的悬案都加在了这个纹身杀人魔的头上，现在TA来了开坛市，最重要的是没人知道TA的长相、性别、身高、年龄，只知道TA有个纹身。 经过袁和平这一段吹嘘，除了董月儿以外的都找理由离开了，什么老婆等着回家烧饭，要扶老太太过马路，参加前妻婚礼等等不着调的理由一一出现。 吴明、周伟两个人完全是因为董月儿而留下来，吴明性格外放，向董月儿表白多次，属于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类型；周伟性格内向，喜欢表白的话他说不出口，只是一直默默付出，这两人成为董月儿忠实的拥护者。 “你不怕？”康建看着董月儿问道。 董月儿义正辞严:“即使前路黑暗荆棘、泥泞坎坷，待黎明的曙光到来之际，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董月儿学着海洋的腔调，可效果并没有那么明显，一度将气氛凝固到了冰点。 “月儿说的好。”吴明迎合道。 “月儿，你有什么看法？”袁和平问道。 董月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去澡堂，这样不仅能有效的找出纹身杀人魔，董月儿的话还没说完，吴明再次迎合。 “好好。”吴明边说还边鼓掌。 董月儿竟然也查到了纹身的事情，看来她并不是个花瓶，还是有点实力的。 康建端着茶杯，上下打量眼前这个警花。 袁和平一脸惊呆的看着迎合的吴明，还未等袁和平下达指令，吴明就拉着周伟开始行动，想要在董月儿面前表现一番。 康建喝了口水，看着远去的吴、周二人:“我说袁队长，咱们重案组这人员配置是不是有点儿低。” 袁和平无奈摊手。 “袁队，您有什么方案吗？”董月儿问道。 袁和平胸有成竹：“方案倒是有，只不过现在还差点东风。” “东风？” “没错。”袁和平盯着手中紧握的手机。 康建盯着茶杯入了神，片刻后，道了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袁和平相视一笑，这么巧，我也有。 董月儿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完全是个局外人，听的云里雾里。 “说说你的想法。”袁和平道。 “我们可以先让老王（尸检官）做个尸检，看看能不能将那个纹身除去，如果能除去的话，无疑就会给我们的调查增加难度，相反，如果不能的话，我们便可增大搜索的范围。” 此时，袁和平的手机响起：“东风来了。”袁和平接完电话后，面露愁容。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袁） “坏消息。”（康） “好消息。”（董） 康建与董月儿几乎同一时间回答了袁和平的话，只是回答截然相反，近日康建经历了无数次的失望，他不在乎再加一次。 袁和平一本正经：“我先说好消息吧，纹身的事情我自己提前让老王去清洗了。” “坏消息是纹身可以洗去？”康建插话道。 袁和平点头后唉声叹气，给予康建肯定，他的回答无疑给接下来的调查增加了难度。 康建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熙熙攘攘，他们形色各异，为家庭、明天打拼，他们有着自己明确的努力目标，可他又有什么呢？虚无缥缈的路，未知的谜底，一切的一切都难以如愿，几日的不顺，忧愁涌上心来，竟一时间觉得凄凉无助。 “哈哈哈哈……”袁和平盯着康建一阵大笑：“怎么样？康大老板被骗到了吧，哈哈。” 康建满怀思绪就这样被袁和平拉回了现实，他看着董月儿片刻道了句：“你们的袁队长原来是个逗比吗？” 董月儿相视一笑。 康、袁、董三人商讨了接下来的工作方向，由荣盛集团出资举办健美大赛，设置高额奖金，旨在吸引全国各地的健身人士参加，同时还举办了荣盛集团运动会，慈善体检，美容美体，夕阳红广场舞等十多项活动，努力将所有人群全部概括在内。在夕阳红等活动的掩护下，康建等人的意图无人察觉。 康建在这一波安排以后，袁和平直道原来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袁和平这边安排几队人暗访开坛市各个大小纹身机构、洗浴中心、足疗按摩等场所，双方同时努力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另一边独自行动的周伟、吴明表示一脸懵逼，他们不知道纹身的样子，为了在董月儿面前表现就跑了出去，闹出了笑话，后又偷偷摸摸给袁和平打电话询问情况，得知纹身样式的他们开始了开坛市的浴场之旅。 8月1日。 袁和平将便衣安排在各个大会现场，设置隐形摄像头，亲自坐镇，盯死每一个画面，康建置于身旁，端着茶杯，漫不经心，董月儿化身健身大赛现场服务员，暗中行动。 健美大赛定于晚上20时举行，荣盛集团这一次的大动作引来了业内外众人的吹捧，他们除了想能够攀上荣盛集团这根高枝外，还想见一见这传说中的幕后老大，开坛市的传奇人物康建，只可惜众人的期望将再一次落空，康建原本就没打算露脸，这一切的活动都交给了荣盛集团的副董负责。 节目临近开场，李氏集团的李一霖，金玉满堂的苏钰，山水科技的刘慧等等均已到现场。 李一霖身边带着个嫩模，前凸后翘、肤白貌美，羡煞旁人。 监控室。 “你说你们这群有钱人是不是都是这样，一出场都带着个美女，还不重样。”袁和平看着监控中的李一霖说道。 康建喝口水：“我可没他那样的福气，消受不起。” 袁和平的表情突然变得猥琐起来，他指着屏幕上的刘慧：“真的吗？我可听到了不少小道消息。” “得得得，我看您袁队长还是清闲，这么多监控还不够您看的，要不我把其他几个活动的监控也给您调过来？” 袁和平装作没听见：“你说这刘慧不仅漂亮还有钱，还知书达理，还有韵味，这身旗袍穿的。” 康建不予理睬关上门便出去了，他的茶杯已见底，想倒杯开水，只是简单的开水，康建习惯了这个味道，最初、最纯、最真、最难忘。 “服务员。”康建对着不远处背对着他的女服务员喊道，女服务员一转身，原来她正是扮成工作人员的董月儿。 “你怎么在这，你刚刚不是？”康建好奇的问道。 “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是不是袁队有什么吩咐？” “没有，我出来倒杯水。” “之前你在审讯室说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董月儿说的是康建当时小声在她耳边说的话。 康建的话有两句，第一句只有四个字永生银行，意在判断董月儿是否是永生银行的会员；第二句照我说的做，我可以告诉你关于海洋的一切。两句话说完以后康建为了假装自己纨绔子弟的形象，让董月儿打自己，康建突然的要求让董月儿诧异，董月儿的表情反应出卖了她，为了演好这场戏，康建亲了董月儿，完好的完成了自己所要表演的角色。 “等活动结束的吧，还有……” “还有？”董月儿好奇康建要说什么。 “上次亲了你的事情，对不起，当时为了角色需要。”康建像个羞涩的大男孩，声音越来越小。 诶？董月儿上下打量，就像是观望一只动物，弄得康建浑身不舒服，直躲开董月儿的视线。 董月儿近身细语：“还是审讯室的那个康建更像个有钱人。”说完董月儿转身离开，不住的拍打胸口、深呼吸，故作镇静的回到工作岗位。 啊？莫名其妙。 此时秘书小陈将活动参加人员名单发到了康建的手机上，康建放大图片仔细观察参加人员，两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了人员名单上，让康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这两个名字的出现顺序应该是反了。 康建打电话询问秘书小陈，秘书小陈的回答是没有问题，康建拿着名单前往监控室。 推门而入，康建还未来得及开口，袁和平就将其拉了过去，指着监控说：“这个人我觉得特别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康建顺着袁和平指的方向定睛一看，确实第一反应见过这个人，但就是想不起是谁。 两人陷入沉思，片刻后，异口同声道王建国。 监控中的王建国染了一头黑发，或许是化妆的原因，变得很年轻。 “这个是王晓磊，他们的顺序是不是反了？” 袁和平也发现了问题，康建拿到的名单上也正是如此，王建国是参赛选手，王晓磊是后援团。 康建的电话响起，是刘慧打来的，刘慧询问了下康建是否在现场，得知康建在监控室，刘慧被起身赶来。 荣盛集团举办的活动琅阔了开坛市所有的四五星级酒店，整栋大楼都被荣盛集团包下，出手阔绰，让所有人惊叹，荣盛集团的庞大财力。 到场的除了国内各大企业以外，国外的诸多名企也都纷纷到场，此时一位年轻人登台，他步伐矫健，雄姿英发，紧绷的黑色西服将胸肌包裹，呈现整个块状，一看平时有健身的习惯，小背头外加一副无框眼镜，成熟稳重，活脱脱一个高富帅。 “看到没有，好帅啊。”人群中一个女生尽量压低声音犯花痴，可是依旧让声音传遍全场。 “是啊，好帅啊，他是谁？”另一个女生接着问道。 “你连他都不知道啊，他是荣盛集团的副董朱辰鸿，别看他只有二十几岁的模样，其实我听说早就过了不惑之年，而且至今未婚，活脱脱的一个顶级高富帅。” “四十岁，你别开玩笑了，我看他最多也就二十七八岁，能当上副董的肯定和荣盛集团幕后老大康建有着什么关系。” “你们这就不懂了吧，听说这朱辰鸿是康建在刚成立荣盛集团时候的的元老级人物，工作能力强，人品好，这才被康建选作副董，当然啦，康建的眼光也并没有错，自从朱辰鸿当上副董以后，这荣盛的盈利更上一层楼啊。” “好厉害啊，我要嫁给他。” “别痴心妄想了，多少豪门女子想要嫁给他，可他并没有为任何一位美女驻足。” “啊？” …… 主持人见台下窃窃私语，显得有点尴尬，拿起话筒：“请大家安静一点，下面有请我们荣盛集团的朱辰鸿副董讲话，大家欢迎。” 随即出现了雷鸣般的掌声，掌声不断，持续了有半分钟之久，这些一直鼓掌的多为美女观众，她们早已经折服于朱辰鸿的身份之中。 主持人递过来演讲稿，朱辰鸿并没有正眼去看，轻轻推开，接着他拿起话筒：“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咱们荣盛集团……” 一句话刚说完，身旁的翻译拿起话筒欲将翻译，随之朱辰鸿用英语又重复了一次。 翻译惊讶，尴尬的放下话筒立于一侧。 堂堂的荣盛集团副总，会英语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哇，台下传来轻声的女叫声。 随即朱辰鸿又用俄语、意语说道。 主持人瞠目结舌，竟然会多国语言，他这个翻译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啊，女粉丝已经按耐不住了，尖叫声传遍整个会场。 “我听说这朱辰鸿最少会七国语言。” “什么？七国语言？我滴个乖乖，我最多也就会个汉语和英语。” “谁不是啊，如果你要会七国语言，说不定那个位置就是你的。” 此时另一人插嘴道：“什么七国语言，我听说的可是十国语言。” “什么十国语言。”周围的人已经目瞪口呆。 朱辰鸿稍作停顿，台下便有人发出嘘嘘嘘的声音，待会场安静下来，朱辰鸿继续发言。 朱辰鸿声音洪亮，字正腔圆，话语中不乏幽默，将台下的众人逗得哈哈大笑，美女们对他的好感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又帅，又有钱，又幽默，有才，不花心，这样的顶级高富帅去哪里找。 不知何时，美女们已经拿出手机偷偷拍照，有人见了更是明目张胆的拍照，朱辰鸿一直保持微笑的演讲，并未理睬这些人，因为这类事他早已见怪不怪。 监控室内。 “我说康建，你们公司的这个副董真是厉害啊，我看你快要被比下去了。”袁和平盯着屏幕说道。 康建不语，喝着茶，盯着屏幕。 片刻后，康建问：“有没有什么发现？”康建故意不说名单的事情，之前看李明阳监狱监控的时候，袁和平并没有给他留下厉害的印象，是不是徒有其表康建不清楚。 “我要说的有四个人，第一，作为选手在后台准备的王建国，第二，作为后援团的王晓磊，你不觉得他们两人的身份反了吗？” 原来他注意到了，不错。 “第三，同样作为选手的宋壮。” 宋壮正是7月18日前往康建武夷湖豪宅被淘汰的选手之一，也是警方一直暗中保护的人。 “第四个人呢。” 袁和平指着屏幕，笑容略带猥琐：“刘慧正朝监控室走来。” 康建一愣，他知会了刘慧，原本以为刘慧会等活动结束以后才过来找他，没想到她直接过来了。 “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啊。” 康建不予理会，放下茶杯就出去了。 大会有条不紊的进行，选手一一登场亮相，主持人一一的报着选手的号码。 “下面登场的是129号王建国。” 话毕，王建国迈着稳健的步伐走来，他已经将之前凌乱的白长发染成了黑色，脏辫造型，裸露的上身竟有些肌肉，他的皮肤、气色完全看不出七十岁的样貌，说四五十岁都显老。 真的感叹现在的化妆技术，有时候面对面都看不出年龄。 王晓磊的事件在国内发酵，认识他们的人不在少数，观众席的王晓磊被多人认出，拍照询问状况，可台上的王建国竟无人认出，让人匪夷所思。 刘慧今日着蓝色旗袍，兰花刺绣，身材凹凸有致，显得高贵典雅，庄重大气。 康建看的入了神，今日的刘慧更加耀眼。 刘慧身高一米七，是个十足的大长腿，康建也是个一米七八的大高个，刘慧虽是个成熟女人，但在康建面前就变成了小女人，眼含爱意，观察着康建的一言一行，康建也在滔滔不绝的和她聊天，时不时的传出点笑声。 此刻，董月儿正巧经过，看到如此般配的二人，躲于一旁，悄悄走开，可她脸上并不开心。 董月儿是警花，很漂亮的那种，皮肤白皙，吹弹可破，水灵灵的大眼睛，翘鼻子，警队追她的人不计其数，每一个人都说她是他们的女神，梦中情人，各式各样的追求手段层出不穷，董月儿见多了，见腻了。 这里要说一下，董月儿除了是大美女以外，她还是警队连续三年的搏击冠军，外表虽是个柔弱的小姑娘，而实际上她可是个拥有八块腹肌的搏击女王，这也让追她的男人只敢在外线徘徊，无人敢进内线。 康建正是这跃进内线的第一人。 那一吻虽是做戏，可在董月儿的心里早已泛起朵朵浪花，她这个纯情的小姑娘顿时土崩瓦解。 刘慧接起电话，嗯嗯两句以后，便挂了。 “别忘记你答应我的，明天晚上。”刘慧做了个吃饭的动作，笑的很开心。 刘慧在人前给人的形象一向都是成熟的贵妇，也只有在康建的面前才会变得小女人，她对康建的爱可想而知。 嘭嘭嘭～ 现场礼花点燃，朵朵礼花在黑夜中绽放，像个巨大的花瓣从花苞到盛开，短短几秒，美丽异常，炫彩夺目，嘭嘭嘭，又是几声，夜色中又多了几朵，牡丹，杜鹃，玫瑰，各式各样的花朵一一绽放，嘭嘭嘭，又是几声，各色各样的鲜花在夜空中绽放，直到整个天空被花海淹没。 哇，开坛市无数的人盯着天空中这十年难得一遇的盛况，纷纷拿出手机记录在这美好的一刻。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被礼花所吸引的时候，会场的一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三楼黑色鸭舌帽，戴面具的人，别让他跑了。”对讲机里传来了袁和平的声音。 康建平时也有健身，三步两步就来到了会场中央，他抬头环视几秒，锁定那个在混乱人群中健步如飞的凶手，此时董月儿已经先他一步上了二楼，身手之快让人咋舌。 董月儿飞檐走壁，如入无人之境，眼看着就要追上凶手，突然凶手就近破门而入。 “别跑。”董月儿轻喝道。 推门而入的瞬间，董月儿迟楞几秒，整个厅中挤满了和凶手一样装束的人，这还不是最让人头疼的，最让人绝望的是不仅衣着打扮一样，身形更是相似，一时间董月儿竟楞楞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平静的走进人群中，摆好格斗姿势，一一审视，缓慢前行。 康建紧随其后也到了厅中，他与董月儿的反应一模一样，只是康建的脸上沉着冷静，一种说不出的可靠。 “别跑。”随着康建试探性的喝道，凶手已临近厅后门，他转头看了眼康建，随即直奔后门而去。 董月儿见势在人流中艰难行进，嘈杂混乱的人流显得更加拥挤。 “三楼富贵厅，把里面所有的人扣留下来做笔录。”康建对着对讲机说道，而后从进来的门出去，一下子缩短了与凶手的距离。 凶手进入楼道，三两下便从一个楼梯间跳到另一个楼梯间，速度之快，康建远不及他，不知何时董月儿已追了上来，飞跃一脚踢中凶手的右臂，重重的摔倒在墙上，凶手急忙起身，与董月儿打斗起来，虽说董月儿是搏击女王，但凶手也不弱，且力气他占得优势，加之他还是个男人，几个回合下来便占据上风，见势康建也搅和进来，他有学过一点搏击，可他哪是凶手的对手，两招过后就败下阵来。 董月儿一技倒挂金钩再次踢中凶手的右臂，凶手快速反击，董月儿刚落地，凶手朝着董月儿的头踢去，说时迟那时快，康建用右腿替董月儿挡住了凶手的踢腿，可凶手力道不小，康建失去重心，董月儿伸手去拉，可是自己却被康建带倒，趴在康建的胸前。 空气中沉寂了几秒，董月儿起身继续追凶手。 等康建到达一楼楼梯间的时候，董月儿与凶手已经消失在视线中，无奈只能一瘸一拐的返回。 “你没事吧。”刘慧顾不得混乱的现场，瞧见康建西服上的脚印，十分焦急。 “你有没有受伤？”康建仔细打量，刘慧那傲人的胸前看的康建脸色一红，急转移视线。 刘慧注意到了康建的表情，捂着嘴笑道：“我没事，你的腿……”说着，刘慧扶着康建坐下，并帮他掸去身上的尘埃。 “刚刚楼梯间不小心……” “老赵，现在送康董去医院。”刘慧显得很焦急。 “没事，这一点小伤没大碍。” “什么没有大碍，要是伤到骨头怎么办。”说话间功夫，刘慧找来几根展架的金属管，用自己的外套给康建的腿绑上，她不顾康建的反对，第一时间将他送到了医院。 ------------ 第十二章 ZERO 死者李从瑞，李一霖的儿子，李氏集团实际控股人。 凶手在礼花声的掩护下，于众目睽睽之下，杀死李从瑞，子弹从李从瑞眉心穿过，一枪毙命。 李从瑞的妻子正蹲在李从瑞尸体旁哭泣，哭声撕心裂肺，李一霖左右踱步打着电话，从头到尾骂骂咧咧，发泄心中的不满，和电话另一头的人说道让三天内查出凶手。 袁和平以及部分便衣将富贵厅的所有人全部带回警局审问。 董月儿方面，在追捕过程中，董月儿跃身飞踢，凶手脚下一歪，直接趴在了地上，董月儿用枪指着他的头，缓慢的摘下ZERO面具，凶手举起双手：“别杀我……” 董月儿为其戴上手铐：“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所幸康建无大碍，在医院做了简单包扎以后，刘慧便送他回了家，待刘慧离开以后，康建只身一人打车去了重案组。 重案组审讯室。 “姓名？” “陈大柱。” “哪里人？” “山西太原。” “你和李从瑞什么时候认识的？” “谁？李从瑞？不认识。” 董月儿重拍桌子：“不认识你杀他干嘛？”董月儿面露怒色，攥紧拳头，被凶手打中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警官冤枉啊，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就连只鸡我都不敢杀，何况是杀人呢？”陈大柱神色慌张，手足无措，极力的为自己辩解。 “好，既然你说你不认识李从瑞，也没有杀李从瑞，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刚好和凶手穿着一样，又刚好出现在开坛大酒店附近？更让人奇怪的是你们身形极其相似，你不会想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吧。”董月儿将ZERO面具丢到桌上说道。 “我想起来了，三天前，有个人来找我，他让我今天晚上穿这件衣服戴面具在这边等一个小时，就给我一千块钱。” “什么样的人？” “和我一样，也是穿着这件衣服，戴着这个面具。” “大概多高？” “一米七。” “一米七？” “对，他和我差不多高，我就是一米七，偏瘦。” “哪里口音？” “他是用手机放的录音，声音还是被处理过的。” “一句话也没说过？” “没有。” 董月儿沉默片刻：“一个小时给你一千块，你就不好奇他让你做什么？” “录音里说不偷不抢，不杀人放火，不违法，我就同意了。” “那他让你干什么了？” “跑。” “跑？” “嗯，他打电话只说了一个跑字。” “打电话也是录音？” “对。” “哪个号码打给你的？”董月儿有些激动。 陈大柱翻看手机，找到了那个号码，董月儿让技术部去查这个号码的情况。 与此同时，所有审讯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问话的结果与董月儿的问话结果几乎一致，不同的是找他们的人不是同一个人，高矮胖瘦都有，且都戴着ZERO面具，穿着黑色休闲服。 当然啦，工作内容与陈大柱不同，据悉8月1日开坛大酒店附近有一个漫展，凶手开出每天500的价格让他们cosplay，因此就有了富贵厅的那一幕。 这个凶手蓄谋已久，TA不仅提前雇佣这群人到现场做迷雾弹，而且还调查了开坛大酒店所有的监控，他出现的地方都是监控的死角，成功躲避了袁和平的监视。 袁和平的顶头上司李局给重案组下了死命令，让他们在三日内解决此案，迫在眉睫。 康建在审讯室外观察着袁和平的审问，毫无疑问，这些人只是被雇佣过来的，对于案发情况，他们一无所知。 一共六十人，他们有男有女，来自全国各地，身高1.7米-1.75米，年龄24-30，体重在60KG-62KG，偏瘦。 警方根据他们对交接人的描述，绘制出了二十五个不同的交接人，什么身上有臭味，皮裤，大波浪，破牛仔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着实棘手。 李从瑞的死无疑给康建当头棒喝，他想起那封写有李一霖名字的信，过度关注李一霖而忽视了他身边的人，康建暗叫自己糊涂。 审问结束已经深夜，所有人都在警局随便对付对付，康建难以入眠，最近一段时间里，对于零号卷宗他一无所获，海洋、徐明的死，陈筱筱、方铭的失踪，海娇娇、刘凌、梦想之家孤儿、孙自达、陆任佳等等，一大堆不解之谜，光是想想这一大堆问题，康建都觉得头疼，原以为能通过许字硬币纹身打开突破口，可谁曾想竟又多了一宗命案。 已是凌晨4点多，康建满脑思绪进入了梦乡。 一道圣光从天而降，刺眼夺目，照亮整个黑夜，那光柱逐渐变小，直到缩成一个人大小。 “谁？”康建眯着眼，光柱内似乎有个人影。 光芒逐渐褪去，一位短发寸头，身着白色西装男子正背对着康建，在夜色中，白色西装异常显眼，男子缓慢转身，康建看不清他的脸，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年轻的声音。 “时间不多了，再不抓紧时间的话，所有人都会死。” “都会死？谁？你是谁？”康建伸手去抓那个人。 男人说完话便离开了，渐行渐远，康建紧随其后，可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别走。”康建大声呼喊。 “我不会走。”此时刘慧握着他的手正蹲在办公桌前，含情脉脉。 梦？可这梦为什么会如此真实呢，那个熟悉的声音又是谁？ “你怎么了？”刘慧帮康建擦拭眼角的泪水。 我哭了？康建竟不敢相信，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是我给你煲的鸡汤，趁热喝了。”刘慧没有怪康建偷偷跑来警局，她一句没说。 对于伤势刘慧也只字未提，康建那是自作自受，明知有伤还连夜过来，刘慧也有自己的小脾气，只是没表达出来。 今天的刘慧穿着简装，一袭白纱长裙，楚楚动人，皮肤白皙有光泽，宛若十七岁的少女，发丝像垂柳般调皮的在鼻尖附近左右摆动，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刘慧将几缕缕发丝拨到耳后，她那个动作引的周围的警察一顿叫唤，满是羡慕，他们是被刘慧的汤给香醒的。 “这里是我给你们带的牛奶、面包、豆浆、油条、包子，不介意的话……”刘慧指着赵天珑抱着的泡沫箱说道。 “不介意不介意。”吴明说话间功夫已经打开了箱子，肚子咕咕直叫，拿了个包子就往嘴里塞。 “可是我还没……”康建话还没说完，刘慧已经从包里将康建的洗漱用品拿了出来。 她一大早已经去过我家了。 刘慧煲了3个多小时的汤，送去康建家的时候才得知康建夜里已经出去了，刘慧知道康建的习惯，他必须要洗漱完才会吃饭，他只喝白开水，他不抽烟，不喝酒，不吃甜食，喜欢喝汤，她对眼前这个男人了解的太多，甚至到了连康建去厕所用几张纸都知道，这不是恶趣味，而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注意到了康建每次去带多少纸，不多也不少。 康建欣慰的看着眼前这个对他如此了解的女人，接过刘慧手中的洗漱用品，他的眼里满是爱，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董月儿将此景尽收眼底，她攥紧手里为康建买的豆浆油条，独自躲在一旁。 董月儿整理下表情，笑眯眯的走进办公室，她将早点随手丢给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周伟，周伟惊醒，看着远去的女神背影，呆呆的掐了一下大腿，疼，这不是梦，女神给我买早点了。 周伟盯着那早点迟迟不动嘴。 “别傻看了，你不饿啊。”吴明嘴里吃着东西，话说的不太清勉强能听懂。 周伟去泡沫箱里拿了面包牛奶，回到办公桌的时候吴明已经对女神早点动手了。 “谁让你吃我的早点的。”周伟有些生气。 “一根油条而已，别那么小气嘛。”这时他瞥见坐在角落里的董月儿，拿了牛奶面包：“月儿，给，你早饭还没吃吧。” “谢谢。”董月儿虽然不爽，但是没表现出来。 “真好啊，如果有个女人连夜给我煲汤，我得幸福死。”吴明看着刘慧说道。 “大早上喝汤，不怕腻死。”董月儿将早点重拍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早点吃完以后，刘慧给康建换了纱布，手法娴熟，康建都觉得惊讶。 重案组开始接下来的工作，针对接头人的调查是主要工作，大波浪，皮裤，破洞牛仔裤这些特征都无法作为调查的依据，毕竟这样的人太多太多，唯一能够有点价值的就是臭味，经描述，这不是普通的臭味，虽然接头人用香水去遮盖，可那深入骨髓的臭味伴随着洋葱的味道，让人作呕。 根据描述，警方针对全是范围内身高在1.7-1.75，偏瘦的狐臭患者进行排查。 荣盛集团活动方面，有硬币纹身的人有十二位，这十二位均被带到警局配合调查。 喜羊羊硬币纹身、爱情誓言硬币纹身、佛像硬币纹身、人民币硬币纹身只有这四种，没有出现许字硬币纹身。 重案一组的所有人都垂头丧气的待在警局了，这两天的折腾，对他们来说一无所获。 一群着正装的警察有七八个人，他们推门而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这几个人。 “由于你们一组无能的表现导致了李从瑞当场被杀，现领导层决定由我们重案二组接手李从瑞的案子。”领头的警察严肃正义，稀疏的头发上闪着油光。 “李局不是说三天吗，怎么这第一天就……肯定是老吴这小子耍的阴谋诡计。”袁和平自语道。 袁和平口中的老吴正是这领头的警察吴志海，他与袁和平一向不和，以前在六合的时候就处处与自己比较、争斗，袁和平倒是不在意，不过老吴却一直咬着他不放，让袁和平很少头疼。 他怎么也来了开坛市？ 一组的几个人刚要蹦哒，袁和平率先开了口：“吴队，欢迎欢迎，这么大老远的过来应该提前只会我一声，作为老同事应该为你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就不必了，毕竟我们二组还有大案子要办，我们不便逗留。”吴志海满脸傲气，昂首挺胸，神气的很，说话的时候他都没正眼瞧袁和平。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吃饭不耽误办案吧，要不今晚？”袁和平笑脸相迎。 “不必了，我今天来是只会你一声，案子由我们二组接手了，还有把你们一组查到的资料都发给我。”吴志海不要脸的说出了这句话，说完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卧槽，什么玩意，牛什么？” “一个地中海而已，拽什么拽。” “他怎么好意思舔着个脸要资料，真不害臊。” “他要是有脸就不会开口要资料了。” “哈哈。” …… “人家吴队再怎么说也是组长，而且他也是按照上面的安排做事，我们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吴明解释道。 “安排做事也不能那个态度啊，区区一个组长看把他给厉害的，要知道他是二组，我们才是一组。” “就是。” “他要是厉害就自己去查，不过是个摆设，还不如个花瓶呢。” …… 吴明这一说，得，叫嚷的更凶了。 吴志海几斤几两袁和平清楚的很，这个人善于奉承，喜欢和领导打交道，论关系袁和平自叹不如，袁和平不喜这些，他只对案子感兴趣，同样的，善于打交道的吴志海查案就是他的软肋。 对这样一个人，袁和平为何要笑脸相迎呢，吴志海除了领导关系以外，还有着较多的线人，在六合的时候，袁和平遇到过很多棘手的案子，很多时候都需要人际关系来疏通打听消息，吴志海在这个时候就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袁和平知道，他还会用到吴志海。 吴志海本就是个好面子的人，喜欢装X，袁和平的笑脸相迎正好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一石二鸟。 “袁队，我们真的要把资料都发给二组。”周伟问道。 “我们都是警察，都是为了查清真相，就算是竞争对手我们也应该毫无保留。”没错，袁和平就是这样，哪怕是对手只要能让真相公布天下，他不在乎功劳是谁的。 “要是海队还在的话，哪还有这小子嚣张的机会。”一个年轻的警察口无遮拦的说道，整个办公室里顿时鸦雀无声，洋溢着悲伤的气息。 “荣盛集团的股票大跌？”吴明惊讶道，声音洪亮，足以让所有人听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刷新闻。” “不刷新闻干嘛，现在案子都归二组了 。” “给二组就二组吧，最起码今晚能睡个好觉。” …… 荣盛集团的股票会跌在意料之中，毕竟昨天的活动中死了人，对荣盛集团的声誉有影响，康建并不觉得奇怪，同样，李氏集团的股票大跌也在情理之中，实际控股人是李从瑞，李从瑞的死对股票的涨跌至关重要，至于山水科技的股票大涨，康建也没觉得意外，作为商人这些还是知道的。 开坛市有大三企业，荣盛集团、李氏集团、山水科技，如今因为李从瑞的案子将荣盛集团和李氏集团推上了风口浪尖，山水科技坐收渔翁之利，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山水科技的嫌疑更大。 康建念叨几句，若有所思。 要知道刘慧可是山水科技的运营总监，对于刘慧，康建变得无从下手，这个对他来说特殊、重要的女人。 “李从瑞的案子收益最大的就是山水科技，把山水科技作为第一嫌疑进入列案调查。” “可是袁队，刚刚吴队……” “什么吴队不吴队的，我们是一组，袁队说什么就什么，他才是我们的老大。” “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工作。”袁和平大声说道。 “是。” 袁和平站到康建身边，盯着他的腿看了眼：“你还是别去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刘大小姐交代，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早餐下肚还没消化完，不办事说不过去。”袁和平边拍肚子边说。 “去你的。”康建推了袁和平一下。 重案一组人去楼空，只留下康建这个伤员。 还是回公司看看吧，已经有段时间没回去了。 对了，上次给那个人（康建误以为是方铭师哥孙自达的那个人）回复永生银行的邮件不知道TA有没有给我回复，康建打开电脑登录邮箱。 吱，开门声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内回响，康建举目望去，ZERO面具的黑衣人推门而入，两人四目交接，一瞬间康建蹲下身体，他没受伤的时候就打不过他，何况现在又受伤了。 诶，不对啊，这个戴面具的是个女的，康建想起来刚刚看到面具人那微微隆起的胸部。 “哈哈哈哈……看把你吓得。”董月儿脱下面具，双腿搭在办公桌上，躺在椅子上。 “你怎么回来了？” “我刚刚出去接了个电话，他们人呢？” “都出去了。” 停顿了下，董月儿打量着康建：“康大老板，我能给你提个建议不？” “你说。” “你有见过哪个警察穿西服上班的吗？”没错，康建喜欢穿西服，不管何时何地，他只穿西服，而且只穿黑色西服。 被董月儿这么一说，康建似乎也发现了不对。 “你该找个女人帮你……”话说道一半董月儿顿觉不对，这不应该是她该说的话，而且找个女人这种话，她越想越不对，红晕微微泛起。 这还是那个搏击女王吗？康建是见识过董月儿的厉害，这和那个与ZERO面具人打斗的搏击女王完全是两个人，现在的董月儿活脱脱就是个小姑娘。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两人都没开口，许久之后，康建开了口：“我之前答应过你，等活动结束就告诉你有关海洋的事情……” 康建的话还没说完，董月儿就插话道：“我知道我师傅的案子并不正常，不管是死因还是死状都是警界没有见过的奇案，我到现在甚至都怀疑这不是人为的。”董月儿想起海洋的案子表情悲伤。 “虽然我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我几乎可以肯定最近发生的几起案子，人是无法做到的。” “你也这么觉得？”董月儿激动的说道，她的想法竟和康建一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康建把他与海洋从相遇到死亡这段时间里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告诉了董月儿，包括那封信，当然永生银行他没有提，那个保密协议虽然只是个摆设，但康建还不敢以身犯险，他不想在还没查出任何消息的时候就将自己置于死地。 康建从手机里翻出来那张信的照片，董月儿瞪大了双眼，这一日整整刷新了她的认知，稍微恢复了下心情：“这有没有可能是恶作剧。” 康建何曾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这封信一出现海洋就消失而后离奇死亡，这太巧合了，如果不是巧合就是有人刻意为之，不，这不能说是人，哪有人能够做到这些呢。 康建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董月儿，董月儿没有给出回答，因为康建的推理让她无从反驳，她不想相信也不愿相信还有警察触碰不到的犯罪。 一夜折腾，董月儿有些疲乏，趴在桌上睡着了。 康建看着呼呼大睡的董月儿，竟多了几分心疼，他想起自己也有个这么大的妹妹，总是喜欢在自己睡觉的时候用头发梢扫自己的脸，常常因为这样而被自己追着打；喜欢撒娇要这要那；像头倔驴一样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 此时康建的心里又多了几分暖意，他也曾这么安静的看着入睡的妹妹，从未有过的安静。 只是不同的是，董月儿承受了她不该承受的压力，是什么让这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成为搏击女王的，又是什么让她表现出比常人更来的坚强，她只有在这一刻才像个小姑娘一样，安稳的入睡。 康建吓了一跳，手机震动，他快速离开，怕吵醒董月儿。 “山水科技的资料都发到你的邮箱了，你早点回去，我给你放几天假，好好养伤。”打电话的是袁和平。 “我何德何能，让袁队如此挂心。”康建学着袁和平的口气说道。 嘟嘟嘟。 挂了？真快。 袁和平回到办公桌打开邮箱。 山水科技全称山水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林山水，29岁，开坛人，于2009年创立山水科技…… 康建早就听闻林山水年轻有为，可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除了从商经历，还有体育竞赛，影视投资，音乐，游乐园等等，各项能力与康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康建都有点自叹不如。 所有资料看完以后，康建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疑点，山水科技完全是个正当的企业，关于林山水的为人，业内早就传开了，年轻有为，眼光独到，一个个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哎，又是一个难题，康建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哀思不绝于心。 ------------ 第十三章 直播 袁和平方面。 重案二组已经在一组之前与林山水接触上了，并且暗中监视，山水集团内部被安插上了眼线。 袁和平转而去了李氏集团，先一步前去的一组同事也碰壁了，李从瑞的死让一组颜面扫地，李一霖对重案组的印象极差，二组之前的接触也同样以落败收场。 这一次，前台以李一霖病重为由拒绝见重案组的任何人，一组的部分人员在李氏集团的大厅不知所措，前台按照李一霖的吩咐给他们备上茶水瓜子，愿意等就让他们一直等下去。 袁和平等四人一直等到了十点，也未见李一霖现身，此时的李氏集团只剩下几个值班的保安，已是人去楼空，他们于是便决定离开，当他们刚出李氏集团的时候，却见到了去而复返的王琳，李从瑞的妻子，她行色匆匆，从车上下来以后她就不停的环顾四周。 袁和平好奇，这王琳为何要等所有人下班以后偷偷来公司，必有蹊跷。 奈何李氏集团每一个入口处都有保安站岗，这可难住了几个警察，如果说是翻墙入院，上树下河这倒好办，可这是个处处设有监控保安的李氏集团啊。 就在此时令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王琳走到门口看了下手机，又回到了车上，开车绕到了地下停车场，这就更让人怀疑了，李氏集团有地面停车场，那是专门为了集团领导方便而设立的，王琳作为董事理应有车位，而她却在夜晚从地下停车场进公司，要说没事，鬼都不信。 好在地下停车场没有保安看管，李一霖四人分成两组，一组在在地下停车场待命，一组坐隔壁的电梯上楼。 袁和平组根据待命同事的指示跟着王琳后一步上了楼，出了电梯王琳的身影已经消失，他们保持警惕，轻手轻脚。 金属落地的声音从安全出口传来，袁和平顿觉不好，这是子弹壳落地的声音，他们寻声而去，王琳眉心中枪，一枪毙命，躺在楼道上，身体抽搐几下便没了知觉，血液顺着楼梯流下。 袁和平顺着楼梯下追，他速度很快，连下三四层楼却没有发现凶手的影子。 上楼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袁和平心中响起，这是顶楼，如果TA上楼的话，楼顶应该会有下楼的方式，慢一慢TA就逃脱了，随即袁和平折返，比下楼的速度更快。 推开楼顶的门，几道刺眼的光芒照在袁和平身上，两架直升飞机的探照灯对着袁和平，照的睁不开眼，袁和平用手挡在额头上，他眯着眼望着头顶。 直升机的舱门是打开的，上面男人扛着摄像机，女人戴着耳麦拿着话筒。 诶？什么情况。 时间稍稍向前两个多小时，重案一组办公室。 董月儿从睡梦中醒来，可能是因为趴着的缘故，脸色微红，眯着眼看向四周，此时康建正看着她。 “哈哈哈……”康建没忍住，他看着董月儿半个脸的口水。 董月儿低头方见，还悬在半空中的口水拉成的长丝，脸色更加红润，怎么能让自己喜欢的人看到出糗的一面呢，她捂着脸去了洗手间。 该怎么办哪，他刚刚都在嘲笑我了，董月儿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对于爱情她一点都不知道，一直给人冰雪女王的样子，不易接近。 康建收拾好东西在卫生间门口等着，董月儿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整理了十多分钟，等到脸上因为睡觉留下来的趴痕消失以后才离开。 “你还没走。”董月儿先是一愣，随后目光转到别处，她怕尴尬。 “不是你让我下班别走，下班等你一会儿的吗？” “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董月儿疑惑。 有，真的有，只不过是梦话，而康建站在窗前以为董月儿和他说话了，不知道是梦话，更厉害的是他们两个人竟然还对上了，要是他们自己知道实情的话，恐怕有的一乐了。 “你如果不记得了，那我就下班了。”康建做个离开的手势。 离开？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知道送女孩子回家，你个榆木脑袋，活该单身。 话锋一转，董月儿觉得这样也挺好，如果不是个榆木脑袋，怕是早就被那个刘慧拿下了。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不是刚睡醒有点犯迷糊吗？”董月儿灵机一动。 康建半信半疑：“有什么事儿吗？” “事…事情啊，当然有……”董月儿大脑极速运转，她在找个合适的理由。 这小妮子怕是说的梦话吧，自己要干嘛都忘记了。 “你是不是担心我腿伤未好，不方便开车？”康建自己找了个理由，给她台阶下。 “对，没错，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嘛，送你回家也是理所当然的。”董月儿略显尴尬，眼睛四处看，还吹着那怎么都吹不响的嘴哨。 我平时怎么没看出这小妮子这么呆的呢，连说句假话都这么心虚，康建忍不住一笑。 “你笑什么？” “我没笑。” “笑了，我看见了。” “我真没笑。” “笑了。” “没笑。” “坏蛋。”董月儿嘟着嘴气呼呼的走在康建前面，心里却乐开了花。 没错，谁能想到那个警队的搏击女王竟然会露出少女的一面，还撒了个娇，如果让警队的其他人看到，恐怕连下巴都要惊掉了。 此时已经八点了。 “老赵？”刘慧的司机赵天珑正站在车前等候，赵天珑礼貌的鞠个躬：“康董，奉我家小姐的命在此恭候您多时了。” 见了那么多次面，康建还是第一次听到赵天珑说话，铿锵有力，完全看不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的声音，赵天珑看起来最起码六七十岁，岁月的痕迹留在了他的脸上，不过黑色西服看起来倒是精神多了。 康建这才想起来，刘慧父母旅游回来了，刘慧邀他一起共进晚餐，康建一拍头脑，怎么把这事忘了。 他看着董月儿不知道怎么开口，人家姑娘本来要送你回家的，现在有人来接你了，你总不能说，我有人来接了，你自己回去吧，再傻的男人也不能干这事儿，况且康建就不是个榆木脑袋。 其实康建是不想去的，毕竟前几天的烛光晚餐闹得不愉快，一拍两散，这次有刘慧父母在，不会再那么尴尬了，去一趟也行，可这董月儿该怎么办呢。 “康董，今晚原定计划是去小姐家，但小姐说你腿受伤了不方便，所以改去您家里。”赵天珑礼貌的说道。 在我家里就没事了：“月儿，今晚我家里有个晚宴，我父母妹妹也在，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董月儿果断答应，她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拒绝。 她那个最大的竞争对手刘慧还在，刘慧见得他父母妹妹，那自己也见得，她要博得康建家人的肯定，光是想想董月儿心里就美滋滋的。 单纯的董月儿哪里能想到，康家的门槛有多高。 老赵先送董月儿回家换了套衣服，买了点礼物，毕竟这第一次去也不能空手吧，礼物很简单两箱牛奶加点水果。 到康建家的时候已经快9点半了，一大家人在别墅里好不热闹。 “哥。”扎着马尾穿着白毛衣居家服的少女直接跳到了康建的身上，双腿盘在康建的胯上。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重，赶紧给我下来。”康建虽然这么说，但是话里充满了宠爱。 “赶紧下来，你哥腿伤还没好呢。”康母端庄优雅，虽然衣着简朴，但身上所散发着大家闺秀的气质是无法掩盖的，说话更显贵妇之风。 “什么？哥腿受伤了，在哪里，在哪里给我看看。”康洁很焦急。 “去去去，别挡着我，爸妈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警队的同事董月儿。” 董月儿着蓝色长裙，长发披肩，有股洗发水的香味，画着淡妆，一看就知道这是她精心准备的，要知道她可是从来不化妆的，那生疏的化妆技巧连眼线都画歪了。 “叔叔阿姨妹妹好。”董月儿很有礼貌的鞠了个躬。 “好漂亮的姑娘啊。”康母看董月儿和康洁年龄相仿，又很懂礼貌，生的俊俏可爱，很是喜欢。 董月儿满面笑容，与重案组那个冷冰冰的搏击女王判若两人，原来爱情真的能让人变化很大。 康父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笑眯眯点头示意，在康父边上冷着脸的是刘慧的父亲，他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 “小小礼物，还望阿姨不要嫌弃。”康母笑的更开心了，这么小的小姑娘还这么懂事，伸手接过东西以后就递给保姆了。 康母并没有觉得这礼物很轻，相反她很开心，别人来家里送的都是一些人生鹿茸这些贵重物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但是讲真的这些东西并不实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康母很多时候都送给了亲朋好友。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以后要常来啊。”康母摸着董月儿的手。 “姑娘今年多大啦，有十八了吗？”康母这句话说的并不违心，董月儿这身蓝色长裙显年轻，说十八岁一点都不为过。 “妈，你胡说什么呢，这是我哥同事，怎么可能只有十八岁。”康洁也是无奈了，康母一见到年轻小姑娘就要问问，她可为儿子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 康洁也很喜欢这个漂亮年龄相仿的小姐姐，长得漂亮，彬彬有礼，给人很好的第一印象。 康洁被康母看在家里不让出去疯，都快憋出病来了，看见个同龄人当然要示好啦，可她示好的话有点实在。 “你会不会说话。”康母瞪了眼康洁，随即又笑着和董月儿说话：“姑娘，你别介意，我闺女就这样口无遮拦。” 董月儿笑的更灿烂了，她没想到竟然这么受康母的喜欢：“没事的阿姨。” “姑娘，有男朋友没有？” “没…没有。”董月儿羞涩的回答。 “妈，哪有一见面就问人家有没有对象的。” “聊天嘛，随便问问怎么了？” “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啊。” …… 康母和康洁你一言我一句的斗起嘴来，这时候的康母放下了刚才端庄的一幕，像个小孩子一般吵架斗嘴。 康家习以为常的一幕再次上演，董月儿在一旁看的乐呵，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真的很好。 “小建回来啦。”从里屋出来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浓妆艳抹，身上喷着浓郁的香水，但不讨厌。 “叔叔阿姨来啦。”康建礼貌性的叫了声。 “早就来啦，就等你了，死老头子，小建和你打招呼呢。”刘母去拽正被电视吸引的刘父，刘父这才反应过来笑眯眯的和康建握手。 “这是我的同事董月儿，我们今天下班晚，所以我就顺便喊她过来，多双筷子。” “叔叔阿姨好。”董月儿依旧很有礼貌的鞠了个躬。 “好好好。”刘母一笑而过，上下打量着董月儿，这什么情况啊，我们两家人吃饭怎么带了个小妮子过来，怕是看中康建的身价地位了吧，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地位，就想攀高枝。 刘母拉着康建往厨房去：“我们家小慧就是贤惠，她说要下厨给你弄几个爱吃的小菜。” “徐妈，你去看看刘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康建说道。 “不用不用，你去就行了。”刘母说道。 我去？要知道康建都多久没下厨了，不过他也知道刘母是认定他这个女婿了，一直撮合他和刘慧。 “小洁，带月儿到处转转，月儿，别拘束，就当自己家一样。”康建转头说。 就当自己家一样？这金碧辉煌像皇宫一样的别墅，当成自己家？董月儿已经手足无措了，哪里还敢当家啊，她立在那里不知道该去哪里。 “走我带你去我房间看看。”康洁拉着董月儿进了房间。 康洁是典型的动漫控，房间里各种动漫海报、cosplay衣服应有尽有，不过这房间看起来有点小，感觉不像是别墅该有的样子，感觉只有六七十个平方。 康洁走到衣柜前，她拉开柜门，里面又出现了个房间，这个房间要比原来的房间大的多，各种等身手办摆满了四周的橱柜，等身手办的边上还有小的手办，什么海贼王，火影各个逼真，做工精细。 康洁又打来另一个门，这一侧就更大了，里面全部都是奢侈昂贵的洛丽塔服装，精致的蕾丝花边，绚丽的花纹，董月儿看的入了神。 “好漂亮啊。”董月儿不由的赞美感叹。 康洁一听心里更乐了，终于有人肯定她了，不像爸妈都不让她买这些衣服，就这些还是她偷着买的呢。 康洁看了下董月儿的身材，和自己差不多，她找了件漂亮的在董月儿面前比划了下：“嗯，不错，就它了。” 半推半就的让董月儿换这件衣服，进去衣帽间好一会儿，董月儿还没有出来。 “月儿姐姐，你好了吗？”康洁拉开帘子进了衣帽间。 我的天哪，康洁愣住了，愣住的不是董月儿穿着有多么漂亮，而是董月儿的裹胸布开了，她正努力缠回去，那呼之欲出的重量，康洁惊叹羡慕。 再加上八块腹肌，简直就是完美身材，脱下长裙的董月儿臀部圆润丰满，双腿浑圆结实。 见康洁进来，董月儿捂住胸口。 “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康洁绕着董月儿上下打量，趁其不备，偷袭了董月儿的胸，那一碰，波涛汹涌，手感舒适，康洁盯着手看了眼，闻到了淡淡的少女体香。 我还要摸，康洁双手呈猫爪状，慢慢靠近董月儿，一副痴汉相，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不要啊。”董月儿大叫。 “你叫也没用，就算是叫破嗓门也没人救你。”康洁学着痴汉的声音，一脸猥琐。 “诶？”董月儿楞在那里，康洁乘其不备又摸了一下，只是这次不同，董月儿没有尖叫，一动不动，康洁转身才看到站在门口尴尬的康建。 “那个，吃…吃饭了。”康建支支吾吾。 “流氓啊。”董月儿大喊。 “对不起，对不起。”康建踉踉跄跄跑开，一脸惊色。 “月儿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喜…喜欢？怎么可能，谁会喜欢那个流氓。”董月儿嘟着嘴又吹起了那个不响的嘴哨。 真不会说谎话，不过她倒挺适合做我嫂子的，这个性格我喜欢，而且……康洁又扫视下董月儿的身材。 说到刘慧，康洁说不上讨厌，但也谈不上喜欢，说到她那个妈，康洁觉得触霉头，浓妆艳抹，浓重的香水味，这些都让康洁敬而远之。 与刘慧相比，董月儿就好多了，年龄相仿，又和善，能和自己玩到一起，而且还喜欢哥哥康建，去哪儿找到这么合适的人。 董月儿嘟着嘴缠裹胸布，康洁一把抢过裹胸布：“这么好的身材用这破布挡着，怪可惜的。” 董月儿捂着胸口，康洁靠近董月儿，董月儿捂的更紧了，康洁小声说道：“我哥喜欢胸大的。” 董月儿的脸更红了：“胸…胸大的？” “呵哈，手感真好，真羡慕。”康洁又偷偷摸了下。 “裹胸布还我。”董月儿想伸手去要，可她一只手哪里能够遮挡住那两个庞然大物。 董月儿戴裹胸布是有原因的，警察办案很多时候需要追逐嫌疑人，胸大是累赘，裹胸布为了方便工作。 “不给，戴什么戴。”康洁拿在手里不愿意给。 “可是我没戴胸罩啊。”董月儿声音很小，生怕别人听到。 康洁一拍头脑，是啊，戴裹胸布是不戴胸罩的，她看了眼自己的胸前，哎，我的也不适合她啊，无奈不舍的把裹胸布还给董月儿。 康洁眼巴巴的看着董月儿一层一层的裹上去，穿上了自己的长裙，表情越来越失望。 刘慧准备好了一大桌子菜，董月儿见到康建的时候，泛起红晕，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就喜欢吃嫂子做的这个糖醋排骨，月儿你也尝尝。”康洁还不忘给董月儿夹了一块。 嫂子？谁是嫂子？谁的嫂子？ 桌子上只有刘家三口，康家四口以及自己，康洁叫的嫂子只可能是康建的……难道他们已经？ “什么嫂子不嫂子的，别瞎叫。”刘慧虽然这么说，可脸上的笑容根本掩饰不住。 “你哥和咱们家小慧还没结婚呢，不能瞎叫，是吧，亲家母，你尝尝小慧的手艺，这个鸡汤特别棒。”刘母拿着碗就给康母盛。 这一大桌子菜有十几个，董月儿尝过的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堪比五星级大厨，相比只会泡面的自己要强太多太多，董月儿自叹不如，这厨艺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她低着头吃饭一言不发。 刘父盯着电视，刘母有点看不下去：“我说死老头子，吃饭就好好吃饭，看什么电视。” “老刘愿意看就让他看嘛。”康母说道。 “现在插播一条新消息……北京时间10点08分，李氏集团发生一起持枪杀人案件，死者王琳，36岁……” 李从瑞死后，他的妻子王琳也……康建盯着电视，愁容满面。 “由本台记者发来播报……” 电视的画面出现在了楼顶上，摇摇晃晃的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用手挡住脸的男人，他在直升机的巨大风流中艰难站稳。 袁和平？他怎么会出现在凶杀现场。 滋滋滋，电视画面突然消失，变成雪花。 “怎么回事，这集亮剑还没放完呢。”刘父拍着电视机。 “爸，这是液晶电视，你别瞎拍。”（刘慧） 电视又突然有了画面，画面上出现一个戴着ZERO面具的人，只有上半身，身后的白墙上有身高标尺，大概一米七三。 “大家好，我是ZERO。” ------------ 第十四章 前妻 画面上戴着ZERO面具的人只显示了上半身。 康洁激动的手舞足蹈：“啊……鲁路修，哥，你看是鲁路修。” 鲁路修是谁？众人不解，面面相觑。 准是这戴面具的又是哪部动漫里的人物了，不过奇怪，这个点黄金档应该还没有结束，今晚不是三集连播的吗？而且还是插播。 三集连播这个事情是康建路过客厅的时候，听到康爸和刘爸两个人聊的。 “大家好，我是ZERO。”画面里的人开了口。 康洁从激动中醒来，这不是鲁路修，鲁路修的声音才没他那么难听呢。 ZERO（鲁路修）的声音是处理过的，所以康洁才会说这不是鲁路修的声音，一脸嫌弃。 ZERO，中文意思是零，全无，没有。 康建神经一绷，零号卷宗，这是他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1米73偏瘦，巧合？ “我相信有很多人不知道ZERO的意思，读法，因此我决定……”ZERO继续说道。 所有人盯着屏幕，不知道这个人要干嘛，他们都觉得这是哪个电视台的恶搞或者是cosplay秀，图个乐呵，看个开心。 “不做ZERO了。” 诶？这人是来搞笑吧。 “哈哈哈，我看这个要比你刚刚看的电视剧搞笑多了，是吧亲家母。”刘母先是对着刘爸说，后又跟着旁边的康母说。 “是啊。”康母轻微一笑，举止优雅，不像刘母那样哈哈大笑。 董月儿和康洁小声议论着什么，乐的不行，康洁拍着大腿笑的前仰后合，董月儿倒是淑女，虽笑却不发出声音。 这和平时的她不同，康建看在眼里，脑子却在运转，到底是这个时候的董月儿真还是作为警察时候的董月儿真呢？康建不得而知。 刘慧坐在康建旁边，看出他的眼神定在了斜对面的董月儿身上，她没有表现出小女孩撒泼打闹的样子，她只是给康建盛了碗汤，这才是她想要的。 她清楚的知道，男人永远都喜欢看漂亮的小姑娘，谁还没有欣赏美的权利，她知道，所以她不说，因为说了也没用，你能让一个抽烟的人戒掉香烟吗？答案是可想而知的。 康建回以微笑，道了句谢谢。 画面上停顿了好长时间：“从今天起，我就是……”话还没说完，面具人缓慢的摘下面具。 好了，可以确定了，这就是电视台的恶搞，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恶搞又为了什么？简单的博观众一笑？有点说不过去。 “Z，独一无二的Z。”面具人摘下面具，里面出现了个小面具，小面具通体黑色，闪着寒光，面具中央有个漩涡，看久了感觉那个漩涡是活的，势要将周围的一切吸进去。 面具人右手拿着个字母Z，按在了面具上，第一下没按住，Z直接掉到了地上，又一次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这字母真滑，我要找他们退货。”面具人开始碎碎念。 网络上一时间炸开了锅。 “这个面具人好搞笑。” “这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终于有可以看的节目啦。” “面具人你给我回去，我要看亮剑，我要看李云龙。” “一米七的大傻个。” …… 一时间褒贬不一，赞美之词居多。 面具人捡字母，摆了个拥抱的POSS。 “来吧，字母Z，古娜拉黑暗之神，黑魔变身，ZERO……”又是一阵沉默。 网络上。 “不是说好的不做ZERO了吗？什么从今天起，我就是Z，独一无二的Z，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我被这家伙圈粉了，我要给他生猴子。” “还古娜拉黑暗之神，黑魔变身，真尼玛是个人才。” “兄得，你走错片场了。” “哈哈哈……” “Z，Z，Z……” …… 网络叫声一片。 面具人：“ZERO的Z。”说完还自以为很帅的换了个POSS。 “废话不多说，大家先做个观众，请观看下面这部影片，男一号Z，女一号王琳。”Z刚说完，画面就黑了。 画面亮起，七八十年代黑白电视的画质，伴随着雪花，背景音乐一直放着《等着你回来》。 “我等着你回来，我等着你回来，我想着你回来，我想着你回来……”仿佛魔怔般不断循环。 电视里，王琳从车上下来，走到李氏集团大厦门口，看了眼手机上刚发来的信息（从地下停车场进），转身去了地下停车场。 Z独自在走廊徘徊，扭着屁股跳着舞，镜头跟在他身后，进入安全出口，四十七楼，此时王琳正站在楼梯之下，Z俯视她。 字幕（王）：小宝贝今天是玩角色扮演吗？ 王琳表情充满了诱惑，她将食指放在口中嘬，舌头缠绕住手指，缓缓拉下肩带，慢慢靠近Z，扭着屁股，舌头舔着嘴唇，眼中充满了诱惑。 字幕（Z）：你别过来。 Z后退几步，在身上摸索了一通，掏出手枪颤抖地指着王琳。 王琳脱下外套，摸着香肩，舌头在自己香肩上游走，场面香艳无比。 字幕（王）：对我开枪吧，把你的子弹疯狂的射进我的身体里。 王琳更加兴奋，甚至连胸罩的扣子都解开了，她继续靠近Z。 字幕（Z）：别过来，别过来。 Z手开始发抖，自己不由自主的后退。 字幕（王）：你越紧张我就越兴奋。 网络上。 “这Z恐怕是性无能吧，这么个香艳少妇在手，紧张的屁啊。” “TMD，行不行，不行老子来。” “这女人真骚。” “城会玩。” “电视台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这都能播？” “老公，快捂住女儿的眼。” “要命了，要命了，老头子你快醒醒，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 嘭~一枪从王琳的脸颊飞过去，Z手抖枪走火了，王琳顿时停住了脚步，楞在那里，惊恐。 Z脚下一滑，从楼梯滑下，连人带枪从王琳边上滑过，滑到了四十七楼楼层数字标之下。 王琳见他滑倒，趁机上楼，胸罩都快掉了。 字幕：别动，再动我开枪了，举起手来。 王琳举起双手，慢慢转过身面对着Z，那一片风光无限好，面具之下竟有血渗出。 字幕：别杀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字幕（拿摄像机的）：快走，有人来了，我听见电梯开门的声音。 字幕：别动，别动。 Z仰着头，缓慢踏上台阶，可他第一脚就踏空了，脚下一滑，枪走火，正中王琳眉心。 突然电视上的画面停止了，所有的人都楞在那里，嘲笑声顷刻消失了，这是杀人的罪证啊。 Z:“谁让你放这个的，放错了，这个怎么关。” 网络上议论纷纷，多数的观点都是演员演的好，我差点就信了之类的话。 此时的董月儿和康建已经驾车前往开坛卫视现场，一路上康建不停给袁和平打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康建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上的视频。 面具人Z又换了个视频，这个与之前的不同，Z飞檐走壁，枪法如神，仅仅十多秒时间就完成了超多高难度动作，什么720度空中转体，蜻蜓点水，华丽的不行，最后一枪正中眉心，只不过第二个视频的剪辑水平真不怎么样，破绽百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这要是他，我吃了那把枪。” “不行了，不行了，这家伙逗死了。” “我要看刚刚那个少妇脱衣，这都是什么玩意？” “他穿的不是黑色的鞋子吗？怎么第二个视频变成了白色。” …… 所有人都相信这只是一场简单的直播，凭借化妆技术和演技来逗观众一笑，因为他们坚信不会有傻子敢直播杀人过程，然而他们却低估了这个戴面具的傻子。 “没错，是我杀了王琳。” 此话一出，网络上又是一阵哄笑。 “这大傻个还玩上瘾了。” “卡，兄弟该领盒饭了，晚了没鸡腿。” “快快醒来吧，古娜拉黑暗之神。” “我就想知道面具在哪里买的，我儿子吵着要。” …… “我知道你们有的人可能不相信我说的话，感觉我神经不好……没错，我就是个疯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我要杀尽天下逍遥法外之人，代替法律审判活在阴暗里的伪装者，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Z一本正经，判若两人，声音带着杀气，听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接着，Z又变回了那个逗比的样子，道出了王琳偷税漏税，私生活混乱不检点，潜规则小鲜肉等等情况，过程中Z倒是没什么情绪变化，语气平缓，字正腔圆。 “今天的节目就到此结束，欢迎大家收看，那么请将画面切换到直播现场。”Z话音刚落，飞机上的探照灯从袁和平身上移开，照在楼顶的一处角落，Z身着黑衣立于高台之上，不仔细看还真没看出来，探照灯此时聚在他的身上。 只见他冻的瑟瑟发抖，双腿止不住的打颤，应该是从一开始就待在这里，等待此刻的惊艳登场，可是他低估了深夜的开坛大厦。 楼高百尺，手可摘星，高处不胜寒，说的就是如此。 袁和平掏出手枪瞄准他，Z正对着袁和平。 “大家别忘记明天24时，锁定开坛卫视、某鱼直播，Z带你审判伪装者。” Z在亿万网友的注视下后仰落下楼，袁和平迅速靠近，可是为时已晚。 Z事先在两栋大厦之间设置好了缆绳，腰上缠好了登山绳，另一头扣在缆绳上，使得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抵达另一座大厦。 袁和平解下手铐，双手各执一侧，冲刺起跳，动作麻利迅速，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犹豫。 此刻的Z已过大半，李氏大厦要比隔壁的大厦高处许多，在惯性的作用下速度极快。直升机紧随其后，势要将Z的一举一动捕捉。 Z平安着陆后，他看着还在缆绳上艰难行进的袁和平。 “真是个好警察。”这句话是原声，中年男子的声音。 Z将摇摇欲坠的绳子稍加固定，绳子趋于稳定，袁和平已近在眼前。 Z动作很快，三步两步从这个大厦的另一侧纵身而跃，整个人呈现大字型，身后的披风剧烈摆动。 袁和平在Z跳下的地方俯视，Z已经消失无踪。 这一幕被电视台的摄像机拍下，开坛电视台大肆宣传，网络上一时间炸开了锅，Z的传闻也从开坛市流传至全世界。 康建、董月儿来了开坛电视台。 Z的视频在开坛卫视播出绝非易事，台长不点头，下属绝不敢这么干，所以他们第一时间找了值班人员，询问此事的来龙去脉。 至于台长嘛，康建倒是一句没提，也没有询问有关情况，董月儿欲开口询问，只提了台长这两个字，就被康建拦了下来，究竟为何？董月儿也不知。 据工作人员交代，这是直播开始前二十分钟快递送过来的硬盘，内部人员看过视频，以为是恶作剧，所以当时是拒绝的，但是因为视频含有搞笑的成分，就请示了已经下班的台长，台长同意后才播放视频。 至于直升机的事情，也是有人匿名打款，让电视台这么做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电视台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 就在这时，吴志海带领的二组也来到了开坛电视台，他们与康、董二人打了个照面便催促他们离开。 “去太阳星辰花园天邑。”康建坐上副驾驶说道。 “啊？这不太好吧，会不会太快了。”董月儿略显羞涩。 “快什么啊，再不快点，就晚了。”康建显得焦急，心想这小妮子怎么回事，今天话这么多。 董月儿沉默一会儿，道了个哦，发车出发。 她心里翻江倒海，不住的咽口水，口干舌燥，在夜色中，她偷偷看着路灯的灯影从康建身上划过，这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男人，事业有成，成熟稳重，不抽烟不吃酒，（可能）不花心，（可能）不应酬，是个女人都会沦陷吧。 康建虽然算不上是帅哥，但说是个耐看型一点都不为过。 “小心车。”董月儿偷瞥几眼，视线又回到了前方，康建一路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一路上很安静，康建头埋在安全带边，可能是累了，眯了一会儿，董月儿没有打扰，她开着车，时而看他两眼，这已经让董月儿心满意足了，想想接下来的事情，董月儿更加面色红润。 太阳星辰花园天邑。 董月儿将车停在了小区的商店门口。 “已经到了吗？”康建从小憩中醒来，伸了个懒腰。 “嗯。”董月儿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红润，她攥紧拳头，手心早已出汗。 “那个……” “怎么不进去啊？”今天这小妮子确实很奇怪，扭扭捏捏的，该不会是因为我今天看到了她…… 康建不敢想，头别到一边去。 董月儿指着商店说道：“你进去买。” 我进去买？买什么？ 康建一拍脑子，准是今晚没吃饱，刚吃饭他们就因为Z的事情去了开坛电视台，这么一说他还真有点饿了。 买什么呢，这个点只有面包和泡面，泡面吃多不好，那就面包吧。 “你要什么口味的？”康建问。 “那个……还…还分口味的吗？”董月儿声音越来越小，她的脸红扑扑的，特别明显。 “不分口味怎么卖？各人喜好不同，有人喜欢菠萝味的，有人喜欢豆沙味的。” “菠…菠萝味？豆…豆沙味？” “你不会是没吃过吧。” “我当然没吃过。”董月儿声音很小。 “什么？算了，是不是车内太闷了，我看你的脸红通通的。” “不…不闷。” “你要什么口味？” “那个……我也不懂，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就…就买什么口味的。”董月儿几乎是捂着自己的脸说的。 康建下了车：“你今天怎么结巴了？” “谁…谁…谁结巴了。” 康建看着满脸通红的董月儿，心想这小妮子怕是发烧了：“我去药店给你买点药吧。” “药…药…药……吃药对身体不好吧。” “虽说是药三分毒，可看你这脸色不吃药是不行了。”说完康建关门离开。 董月儿看着康建远去的背影低语：“是不是有人钱人都这么不负责。” 康建买了两个菠萝面包，两瓶纯净水，感冒药，买好后康建就回了车。 董月儿好奇的盯着康建手里提着的袋子：“你没买吗？” “买了，这不是嘛。” 董月儿没好意思看，她接过康建递过来的面包。 “走吧，进去吧。” “嗯～” 康建四处观望：“我记得好像是122栋。” 他怎么会知道的？饭前他送我回来换衣服我只让他到了小区门口啊，他跟踪我？难道他早就对我有所图？ 下了车，他们乘上电梯，康建按了25楼，董月儿一笑，得，连几楼都知道了，功夫做的很足。 由于是深夜，电梯一直上了25楼，董月儿的呼吸加重，额头上出现了汗水。 这小妮子是感冒发烧了吧，康建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今天我就不应该带她出来的，康建有些后悔。 康建点头的这个动作被董月儿看见了，她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有些后悔。可又一想，如果不从了康建，她就可能彻底失去与刘慧竞争的机会。又转而一想，他们认识只有几天时间，她还不了解康建，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是不是太草率了。 在这样的思想纠结中，电梯到了二十五楼。 电梯门开，董月儿掏出钥匙，右转出门，手微微颤抖，她第一次带男人回家，心里那种紧张感，她只能靠深呼吸来解决。 “你干什么？这边。”康建在身后叫住了董月儿，董月儿一脸纳闷，应该是他功课没做好，记错门号了。 康建已经按了门铃。 “不是那边，是这边。”董月儿拉着康建，生怕2501的房主听见开门。 康建抬头看了眼门号：“是这边啊，2501。” “是2502。”董月儿小声解释。 “我以前住这里，相信我，没错的。”康建很自信。 以前住这里，我对门？怎么可能，他一个富豪怎么可能住一百多平方的小区。 门开了，开门的是个短发的少妇，黑色紧身连衣裙，前凸后翘，韵味十足。 显然她对门口的陌生人有些惊讶。 完了，让她看见我带人回来的话……董月儿别着脸，这时候她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怎么来了？”女主人先开了口。 “有点事情，要找你帮个忙。” 他们认识？他说的住在这里，难不成？ “嗯，那请进吧……” “哦，我给你介绍，董月儿，我的同事。”董月儿一脸懵，康建这突然介绍，让她猝不及防。 “月儿，这是开坛电视台台长张婉婉。”董月儿笑的很尴尬：“婉婉姐。” 什么？开坛电视台台长！！！那也就是说康建是来查案子的了？ “月儿，没想到你问竟然是同事。”张婉婉微笑着。 董月儿想想不对啊，那她刚刚和康建那充满情色的对话是什么意思，她看着自己手中方便袋里的菠萝口味面包和感冒药以后，羞愧的脸都红了。 “你们认识？”康建疑惑。 “对门邻居怎么可能不认识，平时我们进出遇到的时候会打打招呼，这一来二去不就熟悉了嘛。” “还是让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免得月儿误会。你好，我是康建的前妻张婉婉。”张婉婉微笑着与董月儿握手。 诶？前妻？ ------------ 第十五章 初识 2002年，7月康建与永生银行第一次交易，年底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开坛市下面的一个小县城，办了个服装厂，不到2个月的时间已经赚的盆满钵满。 2002年12月底，康建带着父母出国旅游，正是此行他与前妻张婉婉第一次相遇。 张婉婉是个空姐，年轻漂亮，典型的小女人，喜欢撒娇，粘人。 那是康建以及父母第一次坐飞机，毕竟在那个时代，能坐的起飞机的人并不多，兴奋中带着紧张。 第一次坐飞机本就稀奇，这没见过，那没见过，这要摸摸，那要摸摸，康父康母充满了好奇，康建虽然也好奇，但他知道头等舱里的人非富即贵，所以他不声张。 对于康父康母他有所阻止，但不见效。 算了，他们愿意闹腾就闹腾吧，康建自己也这样，要不是碍于面子，估计他的表现比父母还要激烈。 “您好，请问我们这个座位在哪里？”康建还没搞懂飞机票是怎么看的，他问了身边一个空姐，这个空姐就是张婉婉。 张婉婉礼貌的将康建他们带到座位边上，并嘱咐注意事项，安顿好后方才离开。 头等舱人并不多，前前后后也就十几号人，基本都是行色冲冲，打着电话，或者是拿着笔记本精打细算，康建一家三口倒是有些鹤立鸡群。 飞机起飞，震动很厉害，康母害怕，大喊大叫，吵的舱内好多人不耐烦，有的人直接破口大骂，烦躁不已。 “这位先生，我妈妈第一次坐飞机，如果您觉得吵的话，我可以替她给您道歉，但您也得为您刚刚的言论向我妈妈道歉。”康建语气平和，他压低自己的怒火，因为谁都无法忍受自己的父母被人泼脏水。 “小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你TM一个乡巴佬来坐飞机就应该感恩戴德了，还给老子BB，信不信呀的抽你。”男子戴着金链子手表，光头上纹着条龙，龙头在上，龙身顺着后脑勺向下。 男子这么一说，把康建的火气点上来了，康建攥着拳头。 男子起身瞪着康建，指着自己的光头：“怎么了？想打我？来朝这打朝这打。”男子态度极其嚣张，完全不把康建放在眼里。 别看他个子不高，身材却是肥圆，露出手臂上清晰可见的伤疤，着实吓的康建没了底气，现在的康建只不过是个二十露头的小孩子，和社会人叫板，底气不足。 “我说这位先生……”康父走过来刚开口，话没说完，男子就扇了康父一巴掌：“老东西，你TM谁啊？” “爸，爸，你敢打我爸……”康建抡起拳头对着男子就是一顿操作，男子虽壮，可也架不住个子高的康建啊。 康建急红了眼，下手没轻没重，男子的牙齿都被打掉了。 舱内都是劝架的，没见几个人上去阻拦，这些都还算好的，还有几个装作没看见，该干嘛干嘛。 “三位先生，您好，我是本次航班的空姐张婉婉，如果你们再不住手，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 “管你妈，臭婊子。”男子对着张婉婉就是一巴掌，康建放在她身前，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清晰可见的五指印火辣辣的疼。 这一巴掌仿佛打醒了康建，他的怒火被压了下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目光充满了杀气，康建吓的直打颤，目光无法对视。 这次的经历也是康建日后坚持不懈锻炼的根源，他不想在发生那样的时候，不想在家人需要他的时候无能为力。 几分钟时间空警已经出现在了舱内，三两下就制服了该男子，他的态度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依旧骂骂咧咧，态度恶劣。 张婉婉道了谢，给予的医疗费康建也并未接受。 次年，康建进军房地产行业，那时候的名字叫荣慧房地产，虽然名字叫房地产，但和后来的荣盛集团根本不是一个概念，荣慧房地产说白了就是中介，卖房和租房。 这一年康建的事业蒸蒸日上，荣慧房地产名声在外，也正是此时康建的出差频率越来越高。 不知道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巧合，张婉婉从国际航线被调到了国内航线，而此时的康建与她经常遇到。 张婉婉从原先的心存感激，变的越来越主动，她发现康建并不是像那个男人说的那样是个乡巴佬，穷人可以坐飞机，但不会那么频繁。 空姐也是人，她们不可能在飞机上做一辈子的空姐，找个有钱的对自己好的才是正道，康建第一次的表现张婉婉就确信，这个男人并不坏。 对康建来说，他的心里至始至终无法忘记一个女人，让他魂牵梦萦的刘慧。 康建试过找她，可是刘慧并不买他的单，刘慧看上了一个海归，学历高，有背景，与康建比起来，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这一年，也就是2003年，刘慧结婚了。 康建在外出差，借酒消愁，谈起经历，张婉婉与他一拍即合，两人太相似，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2004年，荣慧房地产更名为荣盛地产，康建正式进军房地产行业。 康建事业有成，身边桃花不断，可他并不动心，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女人，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女人。 这一年，康建被康母疯狂催婚，久了他看到康母的电话都心有余悸，更不敢回家。 有同样问题的还有张婉婉，只不过她比康建更严重，毕竟她比康建大三岁。 同样的感情经历，同样的催婚，他们有着太多太多的共同点。 他们无话不说，成为了彼此的心灵寄托，却没有感情而言，对于他们来说，心底都住着一个人，一个无可替代的人，这样的关系一直维系到2005年。 某日，张婉婉在休息时间找了康建，他们去了常去的一家日料店，安静舒适，没人打扰。 酒过三巡，微微醺。 张婉婉红着脸，坐姿豪放，与康建在一起，她无需伪装，说话腔调有点像大老爷们，还喜欢撒娇：“阿建，建哥哥。” 康建的酒量还可以，这时候的他还处于清醒状态：“婉婉你喝多了，我比你小，应该叫弟弟。” “什么哥哥弟弟的，你不懂情趣，哪有说女人年纪大的，老娘我啊，永远十八岁。” “好好好，十八岁，十八岁。”康建应附道。 “你不信，不信我给你看看。”张婉婉笑着就脱去了外套，接着她又开始脱里面的衣服，要不是康建阻止，估计脱光了都有可能。 年不年轻和脱衣服有什么关系？康建纳闷。 邻座的那几个男人瞪大了眼睛欣赏着这幅即将到来的春宫图，康建阻止时，那几个人流露出嫌弃之情，背地里议论着他们。 张婉婉一顿酒疯发完，就趴在桌上睡去了，这给康建犯了难，他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短，但是对方的家在哪里，是真的不知道，没办法，送宾馆吧。 就近康建找了个宾馆，康建背着她，不幸的是张婉婉吐在了康建的后背上，弄的一身的酒味，恶心死了。 康建看着在床上熟睡的张婉婉，这个和她同病相怜的女人一直都是吵吵闹闹，现在总算是安静了。 康建欲返回，可刚出门他就闻到身上那令人作呕的酒味，这样出去回头率肯定很高，别到时候被记者拍到，莫名其妙的上了头条。 康建心想反正张婉婉已经睡了，洗个澡也未尝不可，说洗就洗，这味道他一刻也不想闻。张婉婉迷迷糊糊中上了个厕所，两人隔着一道门，气氛尴尬，只有水声回荡在洗手间。 张婉婉进来以后就没了动静，这小妮子莫非已经出去了？ “婉婉，婉婉。”康建低声呼唤两声，没有回应，应该是进来的时候没关门吧。 康建轻瞥了下马桶位置，那还坐着个人影，不会是睡着了吧，康建大声呼唤几句，还是没有反应。 康建看着自己光着的身体，很无奈，这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内衣内裤还在外面呢。 他蹑手蹑脚的拿了衣服，换上以后准备离开宾馆，看着在马桶上睡着的张婉婉，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么放着吧，也不是回事，但是抱到床上吧，她裤子还没穿起来，这…… 一个女人让堂堂荣盛集团董事长左右为难，这比康建遇到的任何事情更寸步难行，他那个焦急的脸色，看的人直想发笑。 康建关上通风口，这样温度应该会高一点，不会冻感冒，他抱了床被子现在卫生间门口：“我这是在干什么。” 康建找来了女服务人，在她的帮忙下，才把张婉婉弄上了床，康建准备离开。 女服务员：“先生，您就别离开了，说不定姑娘夜里要东西，边上还得有个人，而且现在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天都快亮了。” 康建顿觉服务员说的有理，于是他就留了下来，他坐在地上倚着床边过了一夜。 “醒醒，快醒醒，太阳晒屁股了。”张婉婉朝康建脸上吹气。 一睁眼看见张女人的脸对着自己，康建吓的一激灵：“我的姐姐，你能不能别吓我。” “大美女喊你起床，你还说我吓你，不知好歹。” “大美女你去照照镜子，昨天的妆你都没卸。” 张婉婉急忙去了卫生间，随即一声大喊，脸上的妆早就稀里糊涂了，说是个女鬼都不为过。 “既然你醒了，那我也该走了。” “走，你想去哪儿？事情完了拍拍屁股就想走人，门儿都没有。”张婉婉在卫生间里说道。 “什么事情完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康建解释。 “那你告诉我，我的裤子谁给我穿上的？” 她知道，这娘们是故意的？ “我每次喝醉以后，第二天都是光着屁股在马桶上醒来的，今天在床上醒来，这房间里不是你还有谁？” 卧了个大槽，还有这种操作，二十几年来闻所未闻。 “是楼下的服务员……” 张婉婉速度很快，已经化好妆出来了：“臭男人都一个德行，你不承认就不承认吧。” “不是不承认，我本来就……” “打住。”张婉婉不信，他不听康建的解释。 “我们可以去找服务员去对峙。” “不用了，找不找有什么区别。”张婉婉语气平和，并没有生气。 这当然有区别了，这有损我康建的名誉啊。 “哦，对了，昨晚有件事情忘记和你说了，我妈今年催婚催的紧，你妈也催了你一两年了，要不我们凑合一下，假结婚，这样他们就不会来烦我们了。”张婉婉说这话的时候忙着收拾东西，没有看康建一眼。 还真是没什么区别，这要是假结婚了，有没有碰她又有什么好争的呢，只是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如此冷静，康建不敢相信这是出自一个女人之口。 “行了，你走吧。” 这就走了？她这也太…… “我看我们还是找那个服务员对峙一下吧。”康建为难。 “不必了，我相信你。”张婉婉当然相信，因为她早就在醒来以后去楼下问了情况，之前她只不过是为了逗逗康建。 从这件事情张婉婉明白了，康建是个正人君子，这要是搁别的男人身上，有这么一个任其宰割的大长腿美女躺在床上，能不动心？不动心的说他不是男人都不为过。 “不过你得早点给我答复，不行我就找下家。” 这还可以找下家？康建的三观都被颠覆了。 “嗯，好。”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康建游走在犹豫的边缘，他不想被催婚，也不想忘记刘慧，他下定不了决心，这时候康母给了个很好的助攻，她托人给康建介绍相亲，康建不想去，可是拗不住母亲的执着。 第一次相亲场面之尴尬让康建终身难忘，两个适龄男女像商品一样被双方指指点点，弄的很难受。 结束后，康母一路上夸赞对方女孩子的好，什么贤良淑德，会做家务，长得漂亮，脾气秉性好，说的是天花乱坠，可康建愣是无动于衷。 “你倒是说说你喜不喜欢。”康母急了。 “我公司还有事情……” “别给我打哈哈，你要是不喜欢，我让李姐再给你介绍。”康母决定要和儿子死耗下去，她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康建一听这，得，看样子这是要死磕到底了，罢了罢了，不想烦心了，于是康建摊牌了，说自己有个做空姐的女朋友，平时忙所以很少见面。 康母这一听就乐呵了，问东问西的没完没了，康建把张婉婉的情况说与康母，康母喜开颜笑，张罗着让康建将未来儿媳妇带回来看看。 见完双方父母，张父张母这里很是满意，毕竟康建可是荣盛集团的董事长啊，这样帅气有钱的女婿哪里去找。 张婉婉与康建口中的描述大差不离，看着倒也实诚，只是康母觉得张婉婉没有李姐介绍的那个姑娘入眼，可儿子喜欢啊，她点头同意，毕竟抱孙子才是她的大事儿。 康、张二人正式将“结婚”提上日程，他们请来诸多好友、乡里邻居、生意往来对象、同学，热热闹闹的大办，奢华程度更是登上开坛新闻头条，那是无数女孩梦中的婚礼，水晶鞋，真的水晶鞋；宫殿，虽不是真的水晶宫，可却是用真的水晶在装饰，香车美酒更是数不胜数。 康建单膝下跪求婚，大颗钻戒，这整个求婚过程，婚礼需要都是张婉婉根据自己想要的给康建提的，虽然是假婚姻，但是康建乐于为她实现。 求婚的台词是张婉婉提前写好的，康建熟读并烂记于心，可是现场发挥的时候并没有按照台词走，康建说的忘情忘我，眼泪都流下来了，张婉婉知道他不是对她说的，他是对他心里的那个人说的，因为张婉婉知道，从此日起，从此刻起，他们将永远埋藏在心底，永无见天日。 在众人的祝福下两人入了洞房，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两人只是走了形式婚礼，并没有领取结婚证，法律上并不认同，这也正是他们结婚的目的。 住在一个屋檐下，白天形式夫妻，晚上同床异梦，这样的婚姻持续了两年，一帆风顺，逍遥自在，可他们失算了，失算了中国大妈的能力。 抱孙子是中国人亘古不变的话题，传宗接代乃是延续香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康家也是如此。 康母到处寻找土方子，希望张婉婉能够为康家诞下一儿半女，然而康母的土房子一一失效，这时候张婉婉的妈妈也搅和进来，尽说女儿肚子不争气，一顿数落。 张妈妈与康母统一战线，势必要让张婉婉诞下一儿半女，然而事与愿违，张婉婉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二人不急不忙，因为自己比谁都清楚，不行房怎么来的绵延子嗣，两人依旧如此过着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康母不死心，这土方法没用就用中医，中医没用就用西医，她相信总有一种方法能够让张婉婉怀上孩子，甚至曾将香炉灰倒在张婉婉的牛奶里，张婉婉几经折腾，都快疯了。 “要不我们假戏真做吧，孩子我来养。”张婉婉说的假戏真做不是指感情，而是生育，她不知道接下来康母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逼急了眼歪门邪道的鬼怪说她都有可能信。 康建当然不同意，可张婉婉也不是吃素的，康建不同意她就找别人，到时候生下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也得做样子养着。 别看张婉婉是个女人，可有时候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康建的命门在哪里，恰的死死的。 达成共识以后，他们就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康建觉得自己对不起刘慧，可转念一想，刘慧已嫁为人妻，何尝不是和自己做着同样的事情呢。 张婉婉要的很勤快，应了那句话女人三十如狼，一连几天，康建有些驾驭不住，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张婉婉没有任何怀孕的现象。 就是在这个时候，康建查出了，自己少了个肾的事情，康建找寻永生银行无果只能放弃。 结婚这几年，荣盛集团蒸蒸日上，成功上市，股票大涨。 康建运用关系给张婉婉找了个电视台的工作，打发下她无聊的时间。 2008年，张婉婉在别墅出轨一年轻男子，正好被回家的康建撞见，自此二人三年假婚姻宣告结束。 虽然张婉婉是她偷腥在先，但在康建眼里算不上出轨，毕竟他们的婚姻本就是个幌子，张婉婉未表歉疚净身出户，只要了那套由她自己买的2501室。 至此，张婉婉与康建的故事告一段落，但是并没有画上句号。 ------------ 第十六章 再会 张婉婉引康建和董月儿进了屋内，房子不大，两室一厅，装修算不上奢华，但却很漂亮。 康建四周环视，熟悉的地方，陌生的感觉，装修与十年前已然不同，这里他有十年没来了，屋内的家具基本都换了一遍。 康建心生猜疑，不对啊，张婉婉是个怀旧的人，一个手链她带坏了都舍不得扔，后又一想，他自己都笑了，凭什么张婉婉要留着他们两人的记忆，他们只是假夫妻。 “婉婉姐，笑笑睡了吗？”董月儿小声的问。 张婉婉笑笑，没有压低声音：“睡了有一会儿了，没事我家隔音效果好，里面的小房间听不到外面说话。” 张婉婉话刚说完，笑笑就从小房间出来了。 “妈妈，你怎么还不睡？”笑笑揉着眼睛。 笑笑是张婉婉的女儿，小女孩披头散发，有点凌乱，大眼睛水灵灵的，肤白如雪，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 张婉婉的表情显得有点惊讶，随后又恢复平静：“你先去睡，妈妈等会儿就去。” “月儿姐姐。”笑笑看见了董月儿，亲的很，直接坐到了董月儿的腿上。 平日里张婉婉带笑笑下楼的时候就经常看见董月儿，这一来二去两家人就熟悉了，董月儿漂亮，喜欢小孩子，常常会给笑笑点小玩具，小零食，所以这笑笑和她很亲。 “妈妈和你怎么说的，千万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快从月儿姐姐的腿上下来。”张婉婉瞪了下眼。 笑笑有点委屈，为什么平时这样的时候你不说我，现在却要说我。 “没事的，没事的，不麻烦。” “月儿，你别惯着她，都给惯坏了。” 康建见着可爱，心生喜爱：“小妹妹，今年多大啦？” “哼，我不告诉你，妈妈说不能和陌生人说话。”笑笑趾高气昂。 董月儿细语：“叫小仙女儿。” “小仙女儿，告诉叔叔，今年多大啦？”康建按照董月儿的吩咐换了个称呼。 “小仙女儿今年十岁啦。”笑笑笑的可开心啦。 哈哈哈，康建被这个可爱的小女孩逗笑了，真的是可爱，一句小仙女儿就把妈妈的话忘在了脑后。 “不对啊，小仙女儿。” “对啊，小仙女儿就是十岁啊。” “叔叔说的不是年龄。” 笑笑一脸好奇，一副那你说的是什么的表情。 “妈妈不是说不能和陌生人说话吗？”董月儿没想到，成熟稳重的康建也会有这一面，逗孩子的时候真的是另一种帅。 随即董月儿又转开视线，不对不对，我这可是在他前妻家里啊，怎么能这样看着他，董月儿盯着笑笑，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笑笑会不会是康建的女儿，转念又一想，肯定不是，如果真的是的话，笑笑怎么会叫康建叔叔不叫爸爸呢。 笑笑嘟着个嘴：“我不理你了，坏人。” 哈哈哈，笑笑这个样子真的是可爱死了，康建太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张婉婉说：“天不早了，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笑笑依依不舍的与妈妈、董月儿打了个招呼，顺便瞪了眼康建，道了句坏人，才去睡觉。 “你们不会是……”张婉婉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问道。 “不是不是，我们今天来主要是为了Z的视频。”康建开门见山。 不是不是这四个字就像刺一样扎在了董月儿的心上，康建回答的这么迅速，就像告白被秒拒一样，令董月儿的心沉入湖底。 张婉婉和康建说了什么，董月儿没听进去，一晚上她盯着二人，连她自己都觉得二人是多么般配，可一想到这么般配的两个人却离婚了，心里不由的惋惜，但要是没离婚的话，自己岂不是没有机会了，董月儿的思绪一直徘徊在这，来来去去，去去来来。 视频是下属发给张婉婉的，看后张婉婉就决定要播出，原因有二。一、视频带有搞笑成分，与其说是真的，更让人相信那是演员演绎的；二、开坛卫视现在的收视率并不高，如果这个视频是真的，无疑能够增加收视率，收视长虹指日可待，说不定以后的视频都会由他们电视台来播放。 这就是张婉婉决定播出的原因，当然啦，她的想法没错，开坛卫视的收视率确实一路高攀，一夜之间傲视群雄。 事情忙完已经快12点了，董月儿开车送康建回家，到家后董月儿没走，被康洁留了下来，虽然董月儿内心是拒绝的，她怕了康洁的咸猪手，可拗不住康洁的威逼利诱。 威逼是玩笑话，利诱倒是真的，康洁附耳低语：“我教你怎么泡到我哥，我给你当助攻。”就这样，董月儿留在康家过夜。 刘父刘母已经回了家，刘慧送他们回家以后又折返回了康家，她在客厅等着康建，刘慧只有一个目的，帮康建换纱布换药，她知道一天忙下来肯定是没时间去医院的。 见康建回来，她将留好的饭菜端了上来，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董月儿也跟着来了，刘慧虽然表面笑眯眯的，可内心早已对这个董月儿宣战了。 你说这晚饭也吃过了，哪有深更半夜还回男人家里的。看到董月儿仅用一天时间，就和康洁打的火热，刘慧才有了危机意识。 纱布换好，康建、董月儿吃完饭，刘慧是刷完碗之后离开的，康建挽留，可刘慧称公司还有点业务没办完，要赶回家去处理，康建这才让司机送她回去。 袁和平方面。 袁和平和康建通了电话，说了两边的情况，而后他在重案组等了一夜的尸检报告，直到凌晨结果才出来，致命伤头部中枪，头骨穿孔，子弹直径是7.62×42mm，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OTs–38转轮消音手枪。 袁和平惊觉，这种手枪怎么会出现在国内，而且还在Z的直播秀里面出现了，他搞不懂，也弄不明白，要知道这可是俄罗斯联邦安全局专门为特工制作的，除了特工，无人会有。 那这手枪又是？ 除了这个还有重大发现，尸检报告里面清晰的写着许字硬币纹身，这六个字对袁和平来说比中彩票还要开心，一夜等候没有白费。 老王（尸检科）收拾好以后准备下班，袁和平很开心，笑眯眯的搂着老王：“老王，谢了。” “没事，我应该做的。”老王一脸疲像。 “不过，这次的许字硬币纹身和上次的不同。” “不同？哪里不同？” “可以洗掉。” “可以洗掉？”袁和平记得许字硬币纹身是无法洗掉的，但是这个却可以洗掉。 巧合？未免太过凑巧，在这个节骨眼上再一次出现，绝非偶然，就算能洗掉，怎么会这么凑巧出现一模一样的纹身，袁和平这样想。 老王一把搂过袁和平附耳：“纹身的事儿吴志海还不知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吴志海一把抢过袁和平手里的尸检报告复印件：“我说袁队，大老晚的还那么辛苦，好好回家休息，这种小事情交给我们二组就好了。” 袁和平一笑而过，倒也没说什么，他现在的心思都在许字硬币纹身上。 看来不仅仅要查山水科技，现在连李氏集团也不能放过，说不定许字硬币纹身的案子，这里就是突破口。 再一想，袁和平想起康建与之前的案子或多或少有点联系，现在这个案子和他同样有所牵连，李氏集团的谢琦（周子超的事情袁和平不知道），山水科技的刘慧，袁和平现在甚至搞不明白信使为什么要将这么一个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推荐给他，只是因为他是纽带？他聪明？可再聪明的人当他案件缠身，他也分身乏术，甚至会引火上身。 搞不懂，袁和平怎么也搞不懂，当下能做的只有查清案子，还以真相，一切才能水落石出。 次日，8月3日。 康建昨夜又做了同样的梦，那个不停催促他的男人，继续重复着相同的话。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要寻找突破口。 康建回了重案组，一进门就看到王晓磊坐在休息室，愁容满面。 “小周（周伟），这王晓磊……” “王晓磊？”看样子周伟也是刚到，他还摸不着头脑。 康建直接去询问了王晓磊有关情况，原来父亲王建国在8月1日参加完活动以后就不见了，到现在为止，一点消息都没有，王晓磊是来报案的。 同一天晚上一起杀人案，一起失踪案？ 这旧案未结，新案又起，康建叹气摇头。 “康警官，您等一下。”王晓磊叫住即将离开的康建。 王晓磊首先对康建为其找回父亲连连感谢，可接着他的表情略显沉重，说话的语调也变得低沉。 王晓磊吞吞吐吐：“其实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你尽管说就是了。” 康建在王晓磊眼中是重要的存在，比警察都重要的存在，警察找了那么久父亲音信全无，康建动用公司的力量在短时间内就找到了，感谢之情无以言表。 王晓磊顿了顿，说吧，他是恩人，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觉得这个人不是我爸。”王晓磊语出惊人。 康建以为在开玩笑，听个乐呵：“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康建还清楚的记得，王晓磊见到许久不见脏兮兮的老父亲抱头痛哭的画面，这才几天，一转眼就不是啦？ “我没有拿你寻开心，我是说真的，我感觉他是穿着我父亲皮囊的另一个人。” 穿着皮囊的另一个人。听到这几个字康建的笑容消失了，这不就是身体互换吗？ 康建有了兴趣，淡定的说：“怎么说？” “第一、父亲身患老年痴呆，以现在的技术是无法治愈的，而这个人完全是个正常人，看不出一点痴呆；第二、我父亲是个教师，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看书、写字，痴呆的时候也未曾放下过，这个人我从没见他看书写字，反而刷抖音比谁都勤快；第三、父亲以前都是让我哄他睡觉的，现在他不让我进他的房间，而且…而且……”王晓磊脸红，语止。 “而且什么？” “有一天我打扫他房间的时候，发现垃圾桶里有…有…有打过飞机包起来的纸团。”王晓磊声音越来越小，但是足以让康建听到。 康建大惊，确实七八十岁的老人不应该也做不了这样的事情，疑点重重。 “还有其他的吗？” “有，我一开始以为他的头发是染黑的，后来看到他掉在洗漱池里的头发，几乎都是黑色的只有发梢有点白，感觉就像是头发由黑变白一样，还有他的皮肤以前都是邹巴巴的，现在明显能看出来变得越来越好……” “当然我也有想过，他还是我的父亲，有可能是上天怜悯他可怜，让他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活着。有一次我试探他一下，只有我们父子才知道的，属于我们的小秘密。” 康建期待着王晓磊说出那个秘密，可是王晓磊却戛然而止，吊人胃口。 “什么小秘密？” “安眠曲，我让他给我唱安眠曲，小时候他哄我睡觉唱的那首。” 康建知道王晓磊为什么不好意思说了，他这个年纪让老父亲给他唱安眠曲确实有点那啥。 “这样吧，你把你说的这些都去做个笔录，我们会尽快把悬赏贴出去。” “好，谢谢你，康警官。” 康建长吁一口气，他以为能听到有关身体互换的情报，一直绷紧着神经，这倒好，只是一些生活习惯，毕竟突然变化这种事情在世界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逆生长这些都曾有过，几率低，但不代表不存在。 康建转念一想，如果王建国真的和某个人身体互换了，那么就能证明海洋、李明阳身体互换的事情是真的了，现在再加上王建国的话就是第三起，永生银行、身体互换、许字硬币纹身这三者到底有没有联系，还是说这才是真正的零号卷宗。 组内遇到袁和平，他们决定今天着手查李氏集团，从李从瑞、王琳身边的人开始，昨晚李局的电话又打到了袁和平的手机上，李局声音不好听，焦躁不安，现在让一二组一起查这个案子。 时隔那么多年，康建不愿再提起谢琦的事情，他清楚的记得周子超被甩那晚的痛哭流涕，作为兄弟康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周子超整个人变了，沉默寡言，与康建的来往越来越少，后来甚至连电话都换了，这才与康建的联系断了。 如今命运齿轮在不停地转动中让他们再次相逢，康建打心底想要和这个兄弟重归于好，可那一日周子超的态度他也看到了，周子超不愿意离开李氏集团。 康建对他很了解，他知道周子超为什么愿意留在那里，因为谢琦在那里，所以他才会在那里。 康建给刘慧去了个电话，寻谢琦的联系方式，刘慧没问原因，康建也没提。 康建犹豫要不要打这个电话，谢琦现在已经结婚生子了，找她要前男友的电话会不会有点，康建刚拨通电话就挂了，不仅仅因为这个，还有谢琦的公公婆婆刚去世，这个时候问太不合适。 康建找了秘书小陈，让公司这边的人去联系，果然不出五分钟，秘书小陈发来了联系方式。 拨通电话，等待接听的漫长时间里，康建和周子超的回忆如走马灯般在康建的脑子里回响，那一幕幕，一点点，恍如隔世。 “喂，您好……”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短暂的沉默，康建竟不知该怎么开口只说了个喂。 “子超，是我康建。”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康建开始怀疑是不是信号不好，对方听不到声音，他又说了句喂。 “你有什么事儿吗？”周子超这才开口。 “我们那么多年没见了，这次好不容易再遇到，有时间我们聚聚？” 都说自身实力越强大的人越自信，可面对自己昔日的兄弟，康建说话谨言慎行，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受了。 康建等待着对方的回答，这等待比先前电话等待更久，更漫长。 “好。”周子超答应了。 “什么时候？”康建脱口而出，他是太激动了。 “不好意思，我是太高兴了。”康建补充道。 电话那头传来了周子超的声音：“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害羞扭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两人在谈恋爱呢，贱（建）人。” 贱（建）人这个外号是周子超起的，也是他开始叫的，自从康建事业成功以后，有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叫了，康建很感动，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嗯，超人。”康建的嗯是回答了周子超叫他的外号，超人是周子超的外号，这个是周子超自己起的，但康建很少会叫，他还是习惯叫他子超，现在不是周子超先叫了他的外号吗？康建理应回复，更显亲切。 “今天晚上，我们还是撸串？”周子超问。 “撸串，当然撸串。”那可是他们大学时代的回忆，啤酒撸串，眉飞色舞的谈论刘慧和谢琦的事儿，这是他们兄弟俩的必修课。 择日不如撞日，今晚8点。 除了久别重逢后的相聚之外，康建还想问问有关李氏集团的事情，有些东西不是靠监视，靠查就能查出来的。 二组吴志海从线人那里得到了消息，这消息虽只是谣传，可空穴来风，不得不让人怀疑。 谣传很有意思，同样也破绽百出。 谣传是关于李从瑞和谢琦的，没错，他们两人的关系是公公和儿媳妇，是最不让人称道、隐晦难开的关系。 谣传称，现在李从瑞的大儿子李先锋和儿媳妇谢琦的儿子李威其实是李从瑞和谢琦的私生子。 这个谣言并没有在李氏集团内部传开，只有少部分的领导层在传，他们不敢声张，因为一旦传开了，开除事小，以污蔑、散布谣言被起诉事大，他们哪里敢和李氏集团为敌，所有人都谨言慎行，只是不知道这句话是从哪个不知死活的人嘴里传出来的。 吴志海保留了这个秘密，只与二组人员透露，并严格禁止他们说出去，同时让他们着手去查李先锋夫妇。 吴志海虽然不擅长查案，但他并不笨，当听到这个谣言的时候，吴志海的脑子里就有了个推理，杀害李从瑞，李氏集团和荣盛集团股票大跌，表面上最大的赢家是山水科技，但也有可能是亲子弑父，以山水科技为挡箭牌，这一石三鸟，何乐不为。 父亲李从瑞死了，老董的位置应该会落到自己这个长子的身上，其为一；荣盛集团声誉受影响，山水科技作为最大嫌疑人肯定会重点调查，如果能搞垮这两家公司，李氏集团在自己手里就会一家独大，其为二；父亲和妻子出轨，这要是传出去，李先锋的头上顶的就不是一片绿这么简单，那可是一片森林，一片草原，弑父夺名，不仅对自己的名声有利，同样对李氏集团的影响也消除了，其为三。 本着这三条推理，吴志海开始了调查，只是他没想到，他的这个线索早已传到了袁和平的耳朵里，一组也同样开始了行动。 ------------ 第十七章 分析 8月3日。 警方接到了一封匿名快递，是一个U盘，U盘内悉数记录了以李从瑞、王琳为首的李氏集团偷税漏税的铁证，数额达百亿之多，如此详细令人咋舌。 就在众人怀疑这U盘出自谁手之时，大肆报道的开坛卫视给出了答案，报道宣称，Z掌握了李从瑞、王琳二人偷税漏税的铁证，现已将铁证送至警局，等待警方对李氏集团进一步的调查…… 康建盯着手机沉思许久，他不明白这Z到底是何人？他对李氏集团怎么会如此了如指掌，连最隐私的偷税漏税都能查得到，而且还如此详细。 袁和平敲了敲桌子示意安静，他环视一周：“大家早饭都吃完了吧。” 吴明嘴里塞的满满的，他举起手，手里拿着早餐，意思在说我还没吃完。 “你先别吃了，正好有事找你，上来说两句。” 上来说两句？说什么？优秀警察获奖感言？吴明被搞得一头雾水。 吴明不知所措，他站在台上，左看看右瞅瞅，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讲什么。 吴明探头小声问：“袁队，你让我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袁和平双手交叉倚靠在桌子上，悠闲自得。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哦，我知道了，袁队这是让我来分析Z的案子，顺便说说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吴明越想越兴奋，他没想到袁和平对他如此重视，看来离升职不远了，吴明强忍着兴奋，侃侃而谈。 “那我就来说说有关Z案子的事情……” “不是这个，说一些大家不知道的。”袁和平打断了吴明的话。 大家不知道的？吴明左思右想和案子有关的大家都知道啊，哪有什么不知道的？突然，吴明的脑子里闪过一个镜头，不会是…… 吴明小声问道：“袁队，你不会是让我……” 袁和平微笑道：“没错。” 没错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这个不能说吧，毕竟他们是竞争对手，而且…… 吴明看着眼前的形式，得，这不说袁队是不打算让自己下去了，犹豫再三，吴明打算开口：“我昨晚得到一个谣传，说李氏集团的李从瑞和儿媳妇谢琦有染。” 吴明语出惊人，台下鸦雀无声。 袁和平惊讶道：“谁问你这个了，我问你的是优秀警察评选的事情。” 那个事啊，吴明显得有些尴尬，评选结果也是他今早刚知道的。 袁和平不傻，这是他故意为之的。 吴明和吴志海是父子，吴明本可以借助父亲的关系节节高升，不过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想离开父亲，靠自己去升职，做警队的精英，所以在个人简历上，他和吴志海不是父子关系。 前一日，吴明为吴志海辩解，袁和平已看出端倪，有谁会不帮自己人而帮初次见面的人说好话的，况且他们还都姓吴，袁和平没有拆穿，吴明瞒着身份，肯定有他的道理，道理是啥，袁和平不便过问。 为了守住吴明的秘密，还要知道吴志海的秘密，这是个好办法，让吴明骑虎难下，再以转移话题的方式，不暴露吴明，一石二鸟。 这个办法袁和平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吴志海和吴明是父子关系这一点，只是推测，不过当吴明说出消息的时候，就相当于承认了，这种级别的谣言非内部人员是很难获得的，袁和平相信凭借吴明的关系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吴志海倒是有可能。 袁和平的猜想大体没错，这个消息是吴志海在家里接电话的时候，吴明碰巧听到的，他脑子里闪过的画面正是父亲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场景。 起初袁和平也怀疑谣言的真实性，但后又一想，如果真的是谣言的话应该早就传开了，而现下几日的调查，一点谣言的影子都没有，这谣言的由来应该是内部人员传出来的，并且知道的人极其少。 当然，如果这谣言是真的话，那么杀害李从瑞的最大嫌疑人就是他的儿子李先锋，李先锋得知父亲与妻子不耻的苟且之事，将其杀害倒也说的过去。 那王琳也是死于情杀吗？Z的视频里清晰的记录了王琳死前的一幕，王琳偷情是无疑的，毕竟这个时候丈夫李从瑞已经死了，至于这偷情之人是谁？就是重案组该干的事情了。 袁和平给康建下了个任务，打听李氏集团内部的关系，毕竟有的事情是警察问不到的。 开坛卫视这边。 Z将李氏集团偷税漏税的事情告知开坛卫视，通过匿名电话的方式，开坛卫视大肆报道就是Z的目的，除此之外，Z与开坛卫视再无联系。 8月2日晚，Z事件发生以后，重案二组就去了开坛卫视，因当时已是深夜联系不上台长张婉婉，随后便去了太阳星辰，吴志海在康建离开张婉婉家后到达，只是敲门无人应答，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此刻夜已深，吴志海只好作罢。 次日，也就是8月3日中午，买小娜前来报案，张婉婉与张笑笑失踪了。 这里要介绍一下买小娜这个人，这是张婉婉的闺蜜，两人都是空姐出生，关系极好，好到张笑笑都认她做了干妈。 康建听闻惊觉，昨夜他们刚见过张婉婉二人，这前后还不到一天时间就消失了？ 李局下了死命令让重案一二组合作，尽快查清李氏集团的案子，至于失踪案交由他人，眼下杀人案最重要，迫在眉睫。 虽然一组内多数人不大情愿但是迫于上级的命令只有将失踪案交给他人，不过康建却放心不下，要不是他昨晚去找的张婉婉，有可能她们母女二人就不会失踪，康建自责不已。 “你们说会不会是Z掳走了他们三个人？”周伟看着电脑屏幕说道。 “Z杀得都是犯错的人，他们一个台长，一个十岁小姑娘，一个七十岁退休教师，Z掳他们干啥？”吴明说。 “虽然我觉得Z做的事情是正义的，但是你们不觉得Z的处理方式太过偏激了吗？逃税漏税纳税人有权利缴清税收，可Z根本没走法律流程就直接……” “确实是这样，这完全不顾法律的做法已是触发法律。” “现在网络上对Z的评价几乎是一边倒的趋势，他们虽有罪但不至死。” …… 就Z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了起来。 “安静点。”袁和平喊道。 袁和平清楚吴志海根本不会和一组合作，他会抢先把李氏集团的案子收入囊中，一组想要碰李氏集团的案子就得通过二组，不然吴志海从中捣乱，能不能查到实情不说，光是区分真假情报就够他们头疼的了。 “小周有什么发现吗？”袁和平问道。 “刚刚网上更新了一篇报道，是有关于王建国的。” 这么巧，王建国刚失踪就出现了有关他的情报。 报道称王建国一共有三儿一女，最小的出生于1984年。 1986年，王建国捡回一个兔唇弃婴，虽然家人极力反对，但王建国还是留下了这个婴儿，取名王晓磊，并决定为孩子的兔唇进行手术治疗。 对于这样一个七口之家，手术费对他们来说无比困难。 1991年，通过5年时间的准备，这笔手续费快凑齐了，就在此时王建国的小儿子身染重病，急需用钱，但是医院给的结果是癌症晚期，建议放弃治疗。 王建国的考虑有二。第一、这点钱杯水车薪，就算砸锅卖铁也凑不来这么多钱，何况就算凑来了，治愈的几率极低。第二、可以听从医生的意见放弃治疗，钱还用在王晓磊的兔唇上。 为了这件事情两口子没少争辩，最终争辩不下，儿子撒手人寰，儿子走后，王建国用这笔钱治好了王晓磊的兔唇。 周伟读完报道以后，一组内很安静，没人说话，他们不知道原来在这样一个老人身上竟发生了那么多事儿，他们都被老人的善心感动，不幸惋惜，当然更多的人觉得他狠心，放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救，去救个弃婴，况且兔唇又不会死人。 “这时候出现这篇报道绝非偶然。”康建说道。 “康建的这句话我也赞同，虽然我说不出理由，但是我感觉有点不对。Z预言的时间是今晚10点、失踪的王建国、有关王建国的报道，这太过巧合了。”袁和平说。 康建指着报道的杜撰者，名字叫卫生纸。 袁和平细看不语，他想不到这个叫卫生纸的名字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真要说点什么的话，品味差，名字难听，这是袁和平的第一感觉。 康建看出来了其他人的困惑，问道：“卫生纸的首字母是什么？” 袁和平回答：“WSZ，有什么不对吗？” “我是Z。”康建语出惊人，袁和平等人茅塞顿开。 也就是说现在王建国的失踪案和Z有关，那张婉婉母女的失踪呢，他们不得而知，除了寻找别无他法。 重案一组兵分两路，康建、董月儿、周伟三人查找失踪的张婉婉母女，袁和平、吴明查找失踪的王建国。 重案二组这边，他们传唤了李氏集团有关的人，一一审讯排查，让人奇怪的是，王琳情妇这个人就像是不存在一样，从未听说过，就更别提长相二字了，完全是个谜一样的人物。 至于李从瑞这边，完全继承了父亲的基因，骨子里就是个浪荡子弟，身边桃花不断。 王琳的性格与他相反，王琳出身在传统人家，思想保守，是个文静的大姑娘，可在Z的面前完全是个荡妇形象，这和公司、亲友口中的王琳完全是两个人，难不成这王琳表面故作清高，实则是个浪荡的女人？ 或者说有没有可能Z和王琳本就认识，而王琳的情妇正好就是Z。 吴志海以这条线出发将重心放在了王琳情妇的调查上，如果假设成立的话，那么找到王琳的情妇也就等于找到了Z。 吴志海通过自己庞大的线人网展开了调查，但是结果却差强人意。 王琳不泡吧，不蹦迪，不约会，偶尔逛逛街，美美容，除了这些再也查不到其他的，她就像张白纸一样，捉摸不透。 二组将王琳家别墅、必经之路、常去的美容机构等等地方的监控录像全部调了出来，一一排查，结果还是那样，什么都没有，王琳始终只有一个人。 公司的调查结果也不如人意，王琳每天按时上下班，从不缺勤，从不早退，要知道王琳可是李氏集团的运营总监，有实力才干的大美女，规律的让人不可思议。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晚上8点，康建按照约定和周子超选择了个路边大排档，两人久别重逢，很多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康建不喝酒，准确的说是现在不喝酒。 刚创业那一会儿，应酬很多，不喝不行，他知道酒多伤身，烟多伤肺，但是他不得不做。 康建是幸运的，幸运的创业机遇，短时间内做到了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他是幸运的，在创业之际就遇到了朱辰鸿这样的合作伙伴，这也正是现在他放心把企业交给朱辰鸿的原因。 虽然后来荣盛集团做大以后，康建可以拒绝喝酒，但是出于尊重，出于对合作伙伴的尊重，他还是得陪笑脸，陪酒、陪烟。 别人都想要他表面的风光，殊不知背后的艰辛，这一点只有朱辰鸿懂他，了解他，朱辰鸿知道康建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他喜欢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过日子，这也是朱辰鸿愿意接手的原因。 今天康建不得不喝，面对这么多年的好友，肺腑之言要酒过三巡才可以。 周子超倒是很乐意，喝酒和喝水一样，丝毫不见醉意，越讲越有精神，他们谈古论今，回忆过往，畅谈未来。 当然聊起感情的时候还是有诸多的惋惜、哀叹。 周子超和康建同龄，已经四十了，可眼下还是单身一人，不是离过婚，也不是同性恋，只是因为一个让他无法忘怀的女人，孤独了十几年。 康建知道，论痴情他比不上周子超，论长相他也比不上周子超，论浪漫那就更别提了，这样一个好男人，如果不是他不愿意，怎么会一直单身呢。 “子超，来我的公司吧。”康建微微醺，他是真希望周子超来他这边，不说有多高的工资，最起码不会让他受委屈，受欺负。 周子超没有说话，拍了拍康建的肩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话都在酒里，他不愿多说。 “你是不是还放不下谢琦？”康建的话让周子超停下了倒酒的动作，康建想起那一日在厕所里，周子超被欺负，他是这么一个有自尊心的人，不是为了谢琦留下又是为了什么呢。 周子超笑笑：“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她干嘛，人家现在可是少奶奶，就像她当年的梦想一样，嫁入豪门做阔太太，我一个小职员哪能有这幻想。” 周子超不愿意承认，康建懂，所以康建没有再劝，没有再聊。 既然谈到了感情问题，周子超肯定会八卦一下刘慧的事情，两人都是单身，这不在一起有点说不过去之类的话，说着说着，也许是兴起，也许是酒上心头，周子超给刘慧打了电话，发了定位，虽然康建阻止，但并没有用。 周子超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有关李从瑞和王琳的事情……” “我们今天不聊工作。”康建打断了周子超的话。 “你找我不仅仅是为了叙旧，这一点我还是懂的，我要是猜不到你这小九九，我还能算是你兄弟吗？再说了，现在不说，难道要等刘慧来了再说吗？” 周子超把他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康建，包括那个谣言。 李一霖有两个孩子，儿子李从瑞，女儿李莉莉，李莉莉开了家影视公司，捧红了很多人，在业内也是小有名气。 当然这里说的并不是公司的是，而是背地里李莉莉睡公司小鲜肉，李从瑞睡未出道的小姑娘，这还真是深得李一霖的真传。 王琳就是这其中被睡的那一个，只是不是王琳自愿的，是李莉莉设的局，事后王琳还怀了孕，堕胎并没有解决问题。 李从瑞是个情场老手，尤其是对王琳这种小姑娘简直是手到擒来，在李从瑞的甜言蜜语下王琳沦陷了，两人很快完婚，婚后李从瑞常常夜不归宿，两人没日没夜的正常，王琳想到了离婚，可是王琳的父母根本不同意，他们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都是拜他们这个女婿所赐，他们当然不愿意抛弃眼前的一切。 王琳是个听话的孩子，她没有反抗，没有拒绝，就这样，她成为了李从瑞名义上的夫妻，逐渐成为女强人。 有关谣言的事情，周子超给出的解释是，山水科技的林山水表面是个正派的企业家，背地里经常搞一些那种派对，私生活混乱，不同于李从瑞的是，林山水都会付高额的封口费，所以至今圈内都流传着他的“美誉”。 不仅如此，林山水还喜欢在背地里搞小动作，这谣言不出意外也是出自他口，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李氏集团有规定，造谣传谣者一律拿起法律武器起诉，直到收回谣言为止，所以这谣言自然是传不开的。 周子超的话，康建听一半，不是他不相信周子超，他是觉得周子超听来的也有谣言的部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康建听的专心，周子超说的认真，康建注意着他的一言一行，可能连周子超都没有发现，谈起谢琦的时候，周子超表情很享受，很开心，虽然他故意压着那上扬的嘴脸，充满期待的眼神时时刻刻都在骗他，他还在乎谢琦，他还放不下谢琦。 康建直摇头叹息，他甚至有些后悔，如果当年他们没有相遇，没有那一场场比试，或许周子超永远都张不开嘴，迈不出那一步，就算会在青春的记忆中就在遗憾，但遗憾终究会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消散，直至消失。 现在导致的这一切康建都有责任，他是事情的助力者，可能是酒后的原因，康建越想越伤感，越想越自责。 周子超倒满酒又是一口闷完。 “子超别喝了。” “什么别喝了，今儿高兴，我们兄弟俩得好好喝。”周子超又是倒了一杯，一口闷，他这是有些醉了。 “贱人……兄弟……啥时候哥能喝上你和刘慧的喜酒。” “子超，你喝多了。”康建夺走了周子超手中的酒杯。 “我没喝多，你才喝多了呢。”周子超直接拿起酒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康建看着他那个样子，没有阻拦，这些年他受了多大的苦，多少心酸泪水才能让一个男人以酒买醉。 康建二话没说，他拿起一个酒瓶子，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陪着，他不说话，咕咚咕咚，很快两人都干完了瓶中酒。 “老板，再来一箱。”周子超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贱人，兄弟真为你高兴，你和刘智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什么刘慧，哥哥说错了，是刘智。” 刘智？刘慧？周子超已经彻底语无伦次，喝的烂醉如泥，趴在桌子上睡去。 康建看着不省人事的周子超为情所困，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越想越愁，思绪万千，他拿起桌上周子超的烟，打火机一下一下的点着，火星直冒，可是就不见火，不知道是酒水的原因还是周子超的原因，康建有些焦虑。 “你怎么又吸烟了？”刘慧从康建的嘴上把那支香烟拿下。 康建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女人吗？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她就在他眼前啊，他想开口，可是话到嘴边又回去了，他想抱住刘慧，可当他屁股刚离开板凳的时候，他想起来他和刘慧分手的那天，那个夏天。 是啊，那个夏天，他们相识于夏天，相知于夏天，相爱于夏天，分手于夏天。 ------------ 第十八章 求婚 1999年夏，康建入学，在迎新大会上，康建一眼相中刘慧学姐，这时候康建还不知道她叫刘慧，在那个年代，爱情很纯洁，羞于言表，康建只能默默的观察、偷看，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他不敢奢求，不敢多想。 刘慧端庄秀丽，知性大方，谈吐间透露着大家闺秀风范。 刘慧成绩优异，不爱出门，哪怕是周六周日，她也经常窝在图书馆里看书写字，她不浪费每一分每一秒，势要将这满眼书海尽收。 康建和刘慧不同系，不同级，只有在食堂和图书馆康建才能见到她。 刘慧的追求者很多，智商奇高的学霸，有权有势的富二代，一无所有的屌丝，刘慧如高岭之花般，一一拒绝，因此刘慧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女神”，意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女神气场很大，有时候她就这么看着追求者，都有击退千军万马之势，让追求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女神岂是你们可以触碰的，每每此时，康建像绝大多数屌丝一样，心中窃喜，幻想着与女神的点点滴滴。 时间久了，追求刘慧的人越来越少，校园内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心恋卿，梦相萦，慧女神，救众生。 在这句话的加持下，刘慧姓甚名谁已经不重要了，就连同班同学都一个劲的称呼她女神女神，老师点名偶尔都有叫错的。 女神有个闺蜜谢琦，当然康建并不知道她叫谢琦，这个闺蜜很漂亮，身材也好，但是在康建眼里，她和女神比起来相差一大截，谢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个男朋友，都是富二代。 她们价值观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会玩到一起？康建很好奇，不过他对谢琦也没有过多关注，在他的眼里只有刘慧，属于他的“女神”。 康建的暗恋持续了半年时间，这半年时间里和康建有同样举动的人不计其数，他们的都是竞争对手，每每遇见不斗个“头破血流”决不罢休。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证明，半年时间能干什么，练就一身结实的肌肉？养成一个良好的习惯？证明一个男人的真心，这才是康建想要的，可能也是刘慧想要的。 半年时间里，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他们如雨后春笋般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来来去去不间断，当然也有一直都在的，那几个熟面孔康建再熟悉不过，几乎天天见到。 又过了半年，跨进了新世纪，2000年夏，没错，又是个夏天。 一年时间里，让那一个个老面孔知难而退，新面孔倒是多了不少，多数都是刚入学的学弟，还不懂事，还不知道女神的地位。 老面孔里有个让康建忌惮的人物，他出现的比康建还要早，但至今他也没有放弃，两个人都是这样一直默默的支持着她们，从不敢越过雷池半步。 夏天总是充满魔力的季节，两个男孩在时间的长河中相遇，相识，互为对手，彼此竞争，他们踏出了在他们看来几乎不可能踏出的一步，他们表白了。 那是一个午休后女神去图书馆的必经之路，蝉鸣在耳边回荡，炎热的太阳烤的康建燥热难耐，他一口气喝光了瓶中的矿泉水。 “贱人，你看我都成功了，相信你也没有问题。”周子超拍着康建的肩膀给他打气。 是啊，你都成功了…… 不是，你成功了什么啊，你追的又不是女神。 这个让他作为竞争对手的男人喜欢的竟然是女神的闺蜜，那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康建搞不懂周子超的审美，他也管不了，毕竟谢琦的这些事儿，这些个男朋友他都知道，人家还愿意接受你能怎么办呢，不过也奇怪，喜欢交富二代男朋友的谢琦竟然会答应周子超这么个屌丝，不理解，不理解。 今天的女神依旧是一个人，女神身穿白色薄纱长裙，打着把遮阳伞，成为了校园中不可多得的风景线。 “是女神诶。” “女神今天也好漂亮。” “胆子肥了是吧，在老娘这个正宫面前还敢偷看别的女人。” “女神，女神，女神……” …… 开着大奔，拿着一大束鲜花的富二代将车停在了女神的旁边，他单膝下跪：“我美丽善良的女神，你是多么的高贵，多么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快看又有人向女神告白了。” “哇，好大的一束玫瑰花啊。” “又是个愣头青，好走不送。” “一首凉凉，送给你。” …… 女神微笑着随即一脸嫌弃大喊道：“滚。” 诶？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还是那个温柔、声音甜美的女神吗？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女神态度如此恶劣的对待一个追求者。 富二代恼羞成怒，对着女神破口大骂，说什么装清纯，立牌坊，难听之言滔滔不绝。 接下来的一幕轰动了整个校园，女神微笑着回头，双手搭在富二代的肩膀上，距离之近，让人羞愧不已。 女神朱唇皓齿，富二代都看楞了，脸竟扑通的红了起来，他闭着眼睛等待着接下来美好的瞬间。 就当众人面面相觑之际，女神一个膝撞直击富二代下体，痛的他捂裆打滚，周遭出来阵阵哄笑声，女神头也不回直奔图书馆。 周子超拍了拍康建的肩膀：“哎，自求多福吧，兄弟我可帮不了你了。” 康建紧随其后，他随便选了两本书，坐在了老地方，左等右等也不见女神过来，康建起身在图书馆里四处寻找，就在一个拐角处，女神撞到了他的胸口。 “同学，对不起。”女神开口说道。 康建红着脸目光移开，紧张的声音直哆嗦：“没……没……” “你是刚刚围观的那个同学？”女神上下打量。 她记得我！！！ “嗯。” “难不成你也是过来表白的？真是的怎么现在的男生都那么随便，什么情啊，爱啊，说的那么随意。”女神抱怨两句。 “不……不……不是。”康建很害羞。 “诶？真失望，我还有点期待呢，没想到……哎，算了。”女神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康建一个人楞楞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错过了最佳的表白机会，康建在图书馆里找了一圈，不见女神踪影，他又出了图书馆找，最终在校园里的柳树下，那个女神常去的地方找到了她。 今天的女神有点不同，她没有看书，没有在草地上铺张纸，她躺在草地上，手背遮挡在眼睛上，像是在小憩。 康建左右为难，这该进还是该退呢，他犯了难，扭捏半天，他还是退却了，独自离开。 几分钟后，柳树下又来了一个人，她与女神穿着打扮一样，就连发型都留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后来这个是黑发，躺着的那个头发有点微红，像是烫过一样。 “姐，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班级有点事情来晚了，走，出去姐带你吃好吃的。” “好嘞。” “对了，你来学校有没有被骚扰？” “骚扰？你以为你妹妹是谁啊，敢骚扰本小姐，分分钟废了他的M根子。”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能文静点儿。” “文静的事儿那是姐姐的事儿，汉子的事儿我来。” “就你能说。” 炎炎夏日，校园行人寥寥无几，两个女孩手牵手走出了校门。 回到现在。 康建犹犹豫豫，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抱住了刘慧，这个拥抱隔了好久好久，康建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刘慧挤进身体里，热情炽热的拥抱让刘慧喘不过气来，她表情略显难受，但她没有挣扎，这个拥抱她也等了很久很久她，安稳的闭着眼享受。 这个拥抱恍如隔世。 “啊，对不起，我刚刚失态了。”康建松开刘慧。 刘慧红着脸摇了摇头，她期待，她盼望，她希望今晚能够实现她梦中那一次次美好的求婚场面，她心中祈祷，老天能听到她的呼唤。 “慧，我们结婚吧。” 诶？刘慧捂着嘴巴，流下泪水，这一刻她等了十几年，无数次流着泪从能中午醒来，这一刻她的梦成真了，一时间她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是啊，等了太久，有哪个女孩子在这一刻还能忍得住不哭泣的，只是这与她的梦完全不同，无数浪漫的求婚场景，无数的钻戒，无数发自肺腑的浪漫告白，都不及“慧，我们结婚吧”这一句来的真实。 康建紧张的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对不起，我说这些话有点太唐突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刘慧吻上了康建的唇，刘慧是幸福的，十几年的等待终于修得正果，她怎能不激动，怎能不流泪，当康建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她做梦都想成为康建的妻子，与他共度余生。 刘慧松开康建，康建的唇上染上了刘慧的口红，刘慧看了，逗的一笑，拥入他的怀里：“笨蛋，这叫幸福的泪水。” “你同意啦？”康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慧看着康建：“谁同意啦，你这求婚也太随便了，就在这路边，连个戒指和单膝下跪都没有。” “啊，对不起……” 刘慧的手捂在了康建的嘴上：“我们之间不许说这个。” “改天，改天我重新求一次婚，正式的。” “嗯嗯嗯（二四一声，拒绝的意思），女孩子一生只能被求一次婚，再求就不幸福了，这就好，足够了。” “那你愿意吗？我要听你亲口说。”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太好啦。 其实这么多年来让康建无法释怀的不仅仅是感情的忠诚，还有当年与刘慧的突然分手，让他很多年无法从那段感情中释放出来，可当他回忆起那些个过往，那些怦然心动的瞬间，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吗？还有什么比刘慧更重要的吗？他不想错过，不愿错过，也不能错过。 时间十点整。 ------------ 第十九章 再直播 滋滋滋～ 开坛卫视和某鱼同时直播。 “大家好，我是Z，一天不见大家有没有想我？……”Z着同样的服装，处同样的背景，以同样的说话方式登场。 “反正我是非常想大家的，这一天Z过得很匆忙，一边帮着母亲干农活，一边还要写文章，根本没时间做视频，今天在万众期待中，Z发表了那篇文章，鼓掌鼓掌。撰稿人的名字是卫生纸，不知道有没有聪明的小伙伴猜出来了呢，还没有看的小伙伴也不用着急，现在你们就可以打开热搜，没错，置顶的就是Z写的文章。这两天真的太忙了，为了对大家表示歉意，Z决定在这里献歌一首以表歉意……” 主播的名字叫正义使者Z，头像是Z直播时候的装扮，并且还摆了个难以启齿的中二POSE。 “这什么情况还唱起了歌？” “果然还是那个逗比。” “某宝我已经下单了，想想不久之后我也能变成Z，随心所欲的逗比就很兴奋。” “这不会是哪个主播故弄玄虚的吧。” “这主播的名字真够中二的……” “咱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 直播间里响起了一首很老的音乐，好多人都没听说过，他们纷纷评论点歌，要求唱什么大悲咒的，忐忑的，但是Z全部都无视掉了，自顾自的摇摆起舞步，那个羞于见人中二十足的舞步，学着杰克逊的太空舞步，可是又学不像，逗的观众哈哈大笑。 “我希望会的小伙伴能和Z一起唱，一起跳，希望这首歌能回忆起你们的过往，挖掘出埋藏在记忆深处最美好的回忆，Z乐章showtime。”Z边跳边说道。 “这首歌我听过，《外婆的澎湖湾》小时候很流行的。” “这么老的歌，Z你是60后的吧。” “那个奇怪的舞蹈是什么？不行，我笑的肚子疼。” …… Z刚开口就破音，TA就是那种唱歌要命的人，极其难听，有人甚至都捂住了耳朵。 “请别再唱了”送来一艘火箭！ “请别再唱了”送来一艘火箭！ “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送来一艘航母！ Z倒是唱的很深情，TA学着舞台上歌手表演的样子，一只手在胸前不停划过，只是那速度显得略快，着实有些辣眼睛。 “晚风吹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坐在门前的矮脚树上，一遍遍怀想，也是黄昏的沙滩上……” 直播间。 “歌词都唱错了……” “不是矮脚树上是矮墙上……” “歌词错了……” “能不能换一首啊，听这首歌要命的。” “救命啊，Z杀人啦，我的鼓膜穿孔啦。” …… Z独自享受着这首歌，TA没有理会任何人，也不打算理会任何人，一时间直播间的人气竟蹭蹭蹭上涨，排名不断上升。 康建这边。 刘慧被逗得咯咯直笑，康建的脸色有些沉重，这不就是李明阳死前嘴里念叨的“门前一片白沙滩”吗？ 康建二话没说，给袁和平去了电话，袁和平也发现了这个，同样的袁和平那边还有一个好消息，在Z首次直播之前，某宝上已经查到了Z的卖家，全某宝只有3家，最近半年销量很低总共只有12笔，周伟一一查找，最终将嫌疑人锁定在3人，二组已经联系当地警察实施抓捕。 挂了电话，康建随即给李明阳的家里去了电话，询问有关这首歌的事情，李明阳是90后，接触到这首歌的几率极低，果然如康建想的那样，李明阳家里这边没有收获。 歌唱的一半直播间里忽起大风，Z身后的背景墙被吹倒，一片漆黑，空旷的地上铺着红石砖，石砖上暗淡的花纹已在岁月的冲刷下模糊了，很有年代感。 Z用披风将摄像头盖住，直播间里可以清晰听到Z忙来忙去的声音，嘴里还发出声音不耐烦的声音。 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康建皱眉思索。 “这不是长乐街那个废弃广场吗？”刘慧指着手机屏说道。 “那个92方？” “嗯，地上的花纹很漂亮，所以我们上次去的时候我印象很深刻。” “这里离长乐街不远，我得去一趟。” “我陪你一起。”刘慧起身说道。 “那地方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难道我就放心你去？你的腿伤还没好。” 康建看着焦急的刘慧，虽不忍心，但是刘慧扭着不让，像小女人一样撒娇个没完，康建心一软就让她跟着一起去了，他又看了看睡死了的周子超，这也不能放任他一个人躺在这儿。 康建和司机老赵将周子超架到车上，经过宾馆时想放下来，可谁曾想周子超死死抓住座位，不肯放手。 得，这又加一人。 Z的动作很快，直播间又恢复了平静。 “今天的风好大啊。”Z整理了下衣着。 “Z你是不是抓了我爸王建国。”ID叫我爸爸王建国的网友说道。 “王建国？那个好心人？” “什么好心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救算什么父亲。” “有钱你也接济接济我呗，我现在快养活不起我自己了。” …… 直播间一时间叽叽喳喳争论不断，Z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头开始唱。 “不是吧，还来？” “说好的杀人直播呢，走了走了，怕了怕了。” “再不开始，我就得走了，我老婆还等着我回家烧饭呢。” “这真的是猴子请来的逗比。” …… 直播间里抱怨的人很多，但是却很少见人离去，观看人数还在不断上涨。 在此期间，警方联系上了某鱼的后台，欲让他们强制关闭直播间，可是当某鱼拿出Z发的一封邮件时，警方犹豫了，邮件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如果阻止直播进行，TA将会即刻处死人质，邮件中还附有人质的视频。 人质呼喊着救命别杀我，要多少钱我都给等等求救谈判信息，可是视频中除了他不见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回复。 警方将王建国的照片与其对比，由于人质未被遮住脸，断定是王建国无疑了。 康建利用荣盛集团的力量寻找张婉婉母子，任就无果。 不到十分钟时间康建就来到了长乐街，康建表明警察身份，所以安检过得很快，车也没有换，他们直接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来到了92方彼岸花海。 这一次他们被送到的地方和陈筱筱他们并不在一处，不过因为四周入口一模一样，所以很难发现。（因为长乐街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工作人员进入，所以就算是发现在92方内有杀人事件，他们也不会闯入） 刚下车就顿觉这92方的温度很低，康建穿上西服都觉得冷，那寒意渗透骨髓，这还是8月份的夏季吗？要知道开坛市8月份的平均温度可是在30度以上的啊，晚上再怎么冷最低也就在20度前后，现在这里温度低的诡异，让人打心底不禁打了个寒颤。 由于温度过低，只有带着外套的康建一人前往，本来康建就不想让刘慧去，这正好遂了他的意。 刘慧知道这个地方不吉利，前不久在这里死了个警察，现在又有个神经病要在这里直播杀人，刘慧越想越不对，他不放心康建一个人，由老赵陪着又偷偷跟上，车里只留下呼呼大睡的周子超一人。 康建这是第三次来了，第一次方铭和陈筱筱的失踪，第二次海洋的死，现在这是第三次。 康建明显的觉得一次比一次冷，越向里走越刺骨，没走2分钟，冻的瑟瑟发抖，牙齿不住的哆嗦。 巷子里阴风阵阵，越往里走风越大，夜色越暗，这不对啊，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可是皓月当空，现在天空乌云密布，夜色黑暗，真是应了景，月黑风高杀人夜。 跟在身后的刘慧穿着长裙有些受不了，冻的嘴唇发紫，再也无法前进。 滋滋滋，直播间里开始卡顿，信号不好，Z唱歌时有时无，声音断断续续，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分钟。 待直播间恢复平静，镜头正对准手脚束缚的王建国。 “今天的余兴节目到此结束，接下来我们开始今天的主题。”Z双臂展开，王建国被冻的瑟瑟发抖，呼出的空气呈白雾状。 Z双手搭在镜头两侧，头几乎贴在屏幕上：“现在我们来玩个游戏，游戏的内容很简单，由我提出问题，你们通过下注的方式来选择王建国的生死，三个问题，每个问题只有一分钟的下注时间。” “那么问题一：你们觉得王建国是不是好人？一是，二不是，请下注。” 直播间里的很多人随口就给出了答案，是或者不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决定有可能决定王建国的生死，他们不用深思熟虑，不用权衡利弊，只是跟着他们的第一感觉，宣布了答案，宣告了生死。 两边下注的人数持续上涨，一分钟到了。 好人的比例占到了百分之八十几，坏人的比例只有百分之十几，直播间形成了两个派系不断争论，王建国已经冻的直哆嗦，意识开始混乱。 电视机前的观众内心多为老人孩子，他们的关注点多在王建国的身上，Z身后那个奄奄一息的人质连呼吸都变慢了，嘴边白色的雾气越来越稀薄。 “后面的人质是不是已经不行了，我看他好久没动了。” 直播间里有人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在两派阵营的强烈交涉中被人忽视了，Z安心的看着直播间的发言，虽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却觉得他面露自豪，一张狰狞的杀人脸。 他们的争论点无非就是救弃婴不救亲生儿子的问题，两方各执一词，短时间争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你们多数人都选择了是好人，那我就得给好人一点福利。”说罢，Z走出了视频，叮叮咚咚的响声TA拿来三个取暖器分别摆在了王建国的后面及左右两边，又拿上了床被子盖在他身上。 “问题二：我是不是个好人？一是，二不是，开始下注。” 这个问题的交涉持续不下，下注时间比刚刚要慢许多，多数人都在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在最后的十几秒里，下注人数陡然增多，最终选择是的占到了百分之48，不是的占到了百分之52。 “你们都快点答，我还等着看杀人直播呢。” “都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 “又不是高考，你的回答都是正确答案。” …… 这些下注快的人催促着那些下注慢的。 一分钟后，Z表示很失望，自己刚刚还给王建国棉被和取暖器。 “再怎么说TA也是杀人犯吧。” “那些逃税漏税的罪犯，剥夺普通人的血汗钱，又不给国家缴税，他们就是吸血鬼，对于这样的吸血鬼死了也不会让人同情。” “再犯罪，再有错，他们也得由法律来判刑，Z有什么权利去审判他们？” “他们罪不至死，这个王什么也是。” “又不是什么大罪，放了人质吧。” “作为一个父亲，我曾经也面临过这种问题，那种感觉只有我能懂，在经济实力允许的情况下谁会放下自己的孩子不管？” “Z选择你是坏人是不是有什么惩罚？” …… “emmm……”Z在思考。 Z拍了下手：“既然Z输了，那Z的惩罚就是学狗叫，汪汪汪。” “……” “……” “……” “……” “卧槽，真狠。” “哈哈哈……” “刚还觉得他很正常，正经不过三分钟。” “这惩罚是不是太轻了。” “你是魔鬼吗？” …… 一时间直播间里各种吐槽，更多的表示无语，这Z还真的能放下身段，说做就做。 “第三个问题，如果我和王建国身体互换，两人必须要死一个，一是装在我身体内的王建国，二是装在王建国体内的我，请下注。” 康建此时也在看着直播，他在寒冷的黑夜中艰难前行，手机信号越来越差，虽有卡顿，但Z说的第三个问题勉强能听的清。 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从海洋到李明阳，许字硬币纹身围绕的都是身体互换的问题，而王琳的盗版硬币纹身似乎与身体互换没有关系，根据对王琳周围人的调查，无人见识过王琳的纹身，包括王琳死前一天美容院的工作人员，因此最后见到王琳的Z嫌疑就很大了，有可能是Z在王琳死后弄上去的。 这些本就只是康建的猜测，可现在Z却主动提了身体互换的假设，难不成真的与他有关？ 康建仅仅用了短暂的几秒时间思考，这个环境不允许他有所逗留。 刚开始下注人数就蹭蹭蹭上涨，他们迅速做出了选择，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已经有6万多人下注，此时直播间的人数已经突破了十万人。 时间开始进入倒计时，5，4，3，2，1，下注停止，最终结果停留在选择一的占百分之60，选择二的占百分之40。 Z失望的摇了摇头：“哎，你们选择一也就是说让装在我身体里的王建国生，既然你们都选择了他，看来也是我该退的时候了。” “大哥，你搞错了吧，下注的是谁死，不是谁生。” “是死不是生。” “死。” “死。” “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还是你搞笑，这一票给你了。” “支持你正义的使者ZERO。” “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你的，加油Z。” …… 在轻快的节奏中，所有人都已经将这个杀过人的凶手抛之脑后，他们觉得这就是个游戏，一个有奖有罚的选择游戏，他们不需要为此负责，简简单单的决定着一个人的生死。 Z顿觉自己看错了，尴尬的笑笑，接着恭敬的做了个拱手礼：“谢谢大家对Z的抬爱，Z在这里就谢过大家了。”说罢Z径直走向王建国，这时候的王建国在取暖器的作用下已经恢复了一点生机。 Z在王建国的面前悉数了一系列罪名，什么见死不救，体罚学生等等微不足道的罪名，最终Z将执行死刑。 “开玩笑的吧Z，这可是人民教师啊，他又没犯什么罪。” “虎毒还不食子呢，该杀。” “谁会平白无故救个弃婴，搞不好是他自己编的谎话，说不定那就是自己背着媳妇儿搞大了别人的肚子。” “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好可怜的，我求求你放了他吧。” “见不到血腥的赶紧离开，别到时候滋你一脸血。” …… Z盯着屏幕好一会儿，一言不发，直播间里各种话都有，杀的不杀，理由多而杂，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都有，王晓磊在直播间的哀求迅速被掩盖，Z看不看到都是个问题，他的眼泪都快急了出来，一边擦着泪水，一边打着字，泪水和汗水交融，整个人像是刚洗过澡一样。 王晓磊这时候已经没了他不是父亲的想法，现在只要能挽留他，救下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然而现实是残酷的，自己再怎么哀求，发言被淹没。 Z将王建国推至摄像头前，TA在摄像头后面就像个神棍一样，开始着无法言喻的“仪式”。 Z双臂舒展，双腿张开，摆了个大字形，双手合十立于头顶正上方，又将合十的双手降至胸口，呵哈，Z大喊两声，无名指小手指交叉，其余六指两两合并，嘴里念叨着嘛哩嘛哩哄，变身开始。 “怎么不是古拉拉黑暗之神，我要看古拉拉黑暗之神。” “什么鬼，嘛哩嘛哩哄？” “不是古拉拉黑暗之神的吗？” “古拉拉之嘛哩嘛哩哄。” …… 王建国虚弱无力，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喊道：“我…不…不是王建…建…建国。” 话还未说完，就一顿抽搐，一旁的Z也是如此，如触电般抽搐。 “什么情况？真的互换了？”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作戏而已。” “Z神牛逼，Z神万岁。” …… 直播间信号又变得不好了，画面卡顿，最终停止不动，直播间里乱了一锅粥，纷纷猜测有没有互换的问题，当然也有一些刚进来的人，没明白什么情况，在直播间里问，只是他的发言一秒钟都没撑过就被淹没了。 这段时间持续了有几分钟，几分钟后直播间又恢复了正常，王建国拿着手机正脸对着镜头：“我真的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身体互换了。” “这下好了，全世界都知道你的脸了，Z。” “你好王建国Z，明天请到警局来一趟。” “恭喜恭喜，自编自导成功。” “这智商真的堪忧。” …… 直播间里王建国跺脚急躁，怎么办怎么办，来来回回几个回合，王建国又开始了Z的那一系列动作，然后他和躺在地上的Z又是一顿抽搐变了回来。 Z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险好险，差一点就完蛋了。” 随即TA就匕首插进了王建国的胸口，指着屏幕：“真抱歉，是他们让你死。” 王建国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嘴里小声的念叨着什么，可直播间里什么都听不到，只有风的呼呼声。 Z用手帕擦拭着双手：“你们都是帮凶，你们都是杀人凶手，屏幕后的键盘侠们。” “啊？你是傻逼吧。” “神经病。” “人杀多了傻了吧。” …… 发言都是谩骂声。 Z不慌不忙的说道：“我是主谋，你们是帮凶，你们这百分之60的人都是帮凶。” 此刻的Z已经无视了直播间里所有的发言。 “直播间里的警察们，世界的警察们，现在由我来传达王建国最后的遗言，我不是王建国，我是李明……” 康建盯着屏幕瞪大了眼睛，李明阳？ ------------ 第二十章 死里逃生 王建国说的李明是李明阳？ 王建国是李明阳？他们两人身体互换了？ Z演示的身体互换是在告诉所有人身体互换是存在的？ 康建心底的疑惑很多，光王建国配合Z演出这一点就匪夷所思，除非Z与王建国真的身体互换了。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Z是在有意为之，在常人看来这不过是一场名为身体互换的闹剧，但对他们来说，这是Z给他们的提醒，指明他们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如果说王建国和李明阳是身体互换的话，那么在监狱里的应该是王建国，外面的是李明阳，这就解释了王晓磊的疑惑。 可该怎么证明这两者的互换关系呢，康建碎碎念叨，康建在脑海中将一个个细节简分，一次次重组，他把和李明阳、王建国有关系的线索接连不断简分重组，简分重组，寻找共同点，相似点，连接点。 李明阳嘴里念叨的那一段应该就是《外婆的澎湖湾》，他是在唱歌？根据监控显示，他不止一次的唱这首歌，也就是说这首歌对他的重要性很大，可是根据李明阳家人的回答，他们对这首歌根本就没有任何印象。 王晓磊说过他对王建国的怀疑之处，其中最大的就是有关安眠曲的事情，如果说王建国给王晓磊唱的安眠曲就是《外婆的澎湖湾》的话，那这一切就能够联系起来。 突然巷子里的风停了，温度也开始升高，这一前一后的差距让人无法适应。 康建顿觉脑子生疼，身体表面热乎的，可骨子里却透着寒意。 “好了，那么就不打扰大家啦，明后两天就是周六周日了，祝大家有个快乐的周末，我们8月6日，下周一见，拜拜。”Z下播了。 康建加快脚步，终于抵达92方广场，天空中云层散开，一轮皓月当空，照亮了整片大地，视野变得开阔起来，广场中央躺着具尸体，王建国躺在血泊之中，部分的血液因为刚才的寒冷已经冻结。 如今寒风退却，血液流淌渗透进尸体周围的石砖中，原本不太清晰的花纹逐渐显露，那是一朵朵盛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血液淌进石砖的纹路里，彼岸花异常绚丽夺目。 慢慢的，尸体周围的石砖在血液的渗透下形成了个小花丛，血红色的彼岸花丛在夜色中宛如真花一般艳丽，让人瘆得慌。 突然地面上的血液加快速度流动，以尸体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形成一个巨大的彼岸花海，那朵朵彼岸花从石砖上盛开，康建屏住呼吸，他被这一幕惊到了。 下一幕更是让康建头皮发麻，王建国的伤口处竟开了一朵彼岸花，至此像四周蔓延，所有的彼岸花铺设成一条彼岸花路延伸至广场正中央已经废弃的花坛，彼岸花一直攀登，短短几秒时间彼岸花堆成了二三十米高的彼岸花花堆，一棵参天巨树。 巨树盛开的彼岸花比刚才的话要更艳，在黑夜中那漫天花海诡异异常，花瓣飘落，落在石砖上，顷刻间以落脚点开始盛开彼岸花向四周蔓延，石砖上、屋顶上、墙上，凡是落到的地方无一例外。 一片花瓣落到康建右臂上，顿时花开，要不是脱衣动作快，估计现在整个人就像地上那件西服一样开满彼岸花。 此地不能久留，看着被花海包围的王建国的尸体，康建放弃拯救尸体的想法，拔腿就跑。 彼岸花就像活物般紧跟康建身后，幸亏康建平时有健身的习惯，他脱下那双影响他速度的皮鞋，铆足干劲，像神庙逃亡里的玩家一样，拼命奔跑，脚伤阵阵刺痛，可这和命比起来又有什么呢，他一瘸一拐没有一丝停留，一丝犹豫。 巷子里的寒风已经消失，刘慧等的着急，康建的手机一直处于占线状态，她忍不住还是要进去找康建。 “他会没事的。”老赵安慰道。 “不行，我不放心他。”刘慧不顾劝说硬是从巷中进入，她刚踏进巷口，远远的看到一瘸一拐跑来的康建，刘慧喜悦之情流露，随即她的笑容消失了，她看到康建身后那血红色追着他的彼岸花。 一阵恐惧袭来，她迈不开脚，她看着康建痛苦的表情，心里一纠，也就是两三秒的时间，她的脑海中如走马灯那般回忆过往，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眼看着彼岸花就快追上康建了，刘慧微笑着，那笑容像十九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不同的是刘慧的眼中充满了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爱。 她脱下高跟鞋，奔向康建，那一瞬间她没有犹豫，所有的东西与康建比起来根本都无关紧要。 为了与他再次相遇，她努力活着，为了与他再次相遇，她不停斗争。 “别过来，快回去。”康建喘息着喊道，但是声音并不大，呼吸急促的他能喊出这几个字已是不易。 刘慧流着泪她冲了进去，不顾一切。 他们很近，近的几乎可以用手触摸到对方，可康建又伸手不急，那种无助感，无力感，让康建心痛，她不想失去她，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换她，她我愿意。 “别管我。”康建再次喊道。 “我怎么能不管你，我就是为你而生的，没有你，我哪有活着的意义。”刘慧心中默念。 在狭窄的巷子里，那一刻他们相遇，没有说话，刘慧默契的转身蹲下，康建将他那重实的身体压在了那个瘦小的后背上。 刘慧没有犹豫，虽然艰难，虽然沉重，但她知道这一刻，才是他们真正并肩作战的时候，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老赵立于巷头，他没有说话，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地面上竟没有影子，刘慧看不清他的脸，那一团团黑影。 康建都起了鸡皮疙瘩，可是他也顾不得这些，他只能将这一切放在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康建探头看着身后。 彼岸花形成了一个举行骷髅，张开了嘴想要将他们吞噬。 说来也是奇怪，这巷头有月光照入，可这巷子里却见不得一点月光，黑暗笼罩了整个巷子，要不是康建手机上的手电筒，说不定自己还能不能出的来呢。 眼看着巷子越来越近，这彼岸花也越来越近，几乎快贴到康建的后背。 难道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我和她真的没有未来了吗？ 再不快点，所有人都要死哦。康建突然想起来那个梦中人说的话，他的身形竟然和老赵有几分相似。 这一瞬，康建身后发出一道火光，火焰之大让他惊觉，他斜眼瞥视后方时，火光已消失，短短几秒。 那火光是什么？ 老赵随即上车，动作娴熟快速，两三下把车屁股对着他们，后备箱缓缓打开。 轮胎触地声响彻整个黑夜，老赵将车倒进了巷子里，他目光紧锁的盯着后视镜，一个急刹车来到了他们面前，刘慧终身一跃，两人重重的落到了车上。 “快走。”康建大喊。 老赵油门到底，一瞬间就将彼岸花甩开，彼岸花跟至巷口就停了下来，它似乎怕那月光。 看那彼岸花没有跟来，他们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如果没有刘慧说不定康建就没了。 刘慧没有说话她用行动表达了对康建的爱，她再次吻了康建，这一吻更加激烈热情。 如果说之前那一吻表达的是爱，那这一吻表达的应该是非你不可，非你莫属。 康建看着刘慧受伤的双脚，心咯噔痛了一下，为了查案他险些丧命，还差点连累刘慧丧命，他真的应该继续查下去吗？还是说放弃查案与刘慧一起生活下去。 这一刻他看到了内视镜中老赵的脸，看不清，看不见，一团黑色的雾气。 他真的是被惊出一身冷汗，如果说刚才看不见是因为月光从老赵身后照过来的缘故，那现在又是什么？ “小姐，我先送你们去医院吧。”老赵笑着说道。 康建这再一看又能看到他的脸了，那张布满邹纹的脸。 不行，我得查案，不管是那个梦，还是永生银行他们都会阻止康建与刘慧的幸福，说不定什么时候，第三次交易，第四次交易就会来，到那个时候，他与刘慧的幸福不会久远。 他必须要查清楚一切，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白头偕老。 ------------ 第二十一章 隆登魔都 8月4日凌晨。 某宝卖家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均被抓获，根据现场情况，他们所卖的服装、面具与Z服装一致，不同之处在于尺码和材质。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的口供一模一样。 衣服面具款式的设计不是卖家，而是有人私人订制，付款方式和快递方式也很奇葩，明明可以直接下单付款的，可这个买家却用快递的方式付现金，卖家都这么说。 袁和平很奇怪：“根据法律规定现金是不能寄快递的吧。” 没错，确实不能，但是这个买家却做到了，快递公司叫秒秒达，就是给康建寄快递的那一家，位于长乐街92方的那一家。 这个买家的每个订单数量不同，邮寄地址夹杂在现金里，每笔订单都有不同的地址，发货时间，有的订单发货时间最久的都到2020年，很是奇怪。 袁和平心里犯嘀咕，这种做事风格确实很像是Z，不留订单号码，不用某宝账号，不留交易记录确实查不到，这些都是烟雾弹，是为了混淆视听。当袁和平看到邮寄地址的时候，瞠目结舌，这里面的地址有一部分就是8月1日晚被Z雇佣来的那些假扮TA的人的地址，也就是说Z很早就开始计划了，早到2年前就开始筹备，那2020年又是什么？不明白，想不明白。 在这近达500个邮寄地址中，没有任何规律可寻，有一二线城市，有三四线城镇，也有农村山区，光是看着这地址头就疼。 袁和平无力的扫视着这一个个地址，“莉莉影视传媒，我记得这好像是……” 周伟已经在网上查到了有关消息：“莉莉影视传媒，法人李莉莉，成立于1998年……” 没错，这家公司就是李氏集团的旗下公司，李莉莉正是李一霖唯一的女儿，死者李从瑞、王琳就是她的哥哥嫂子。 “小周，你查一下莉莉影视传媒。” “好的，袁队。” 袁和平又接着看地址，这些地址分布在全国各地，想要找寻规律无疑是大海捞针。 “袁队，你说这地址会不会像那些小说里的那样，把它们在地图上标出来然后再连起来形成某个图案呢。”吴明兴奋的说道。 “我怎么没想到呢，小吴，很好很好。”袁和平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这一夸倒是让吴明有些害羞了。 “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好好干。”袁和平此话一出，吴明都楞住了，得，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 “袁队，我查到了，两年前，莉莉影视传媒发生了一起跳楼事件，死者周子琳，是个练习生，莉莉影视传媒给出的回答是因为无法承受巨大压力选择自杀。案发以后，莉莉影视传媒多人证实周子琳有明显的精神压力，偶尔伴随自言自语，有精神病，最终莉莉影视传媒赔偿100万。” “只有这些？”袁和平反问道。 周伟会心一笑：“当然不止这些，周子琳的家人不断上诉，法院二审三审结果一致，但是周子琳家人的证词是周子琳并无任何精神疾病，莉莉影视传媒故意杀人，推卸责任，他们不服从法院的最终审判，上诉无果，只能放弃，也因为此事，一来二去，周子琳的母亲由于伤心过度撒手人寰。” 袁和平若有所思，这么巧，莉莉影视传媒的名字出现在了邮寄地址上，又这么巧的在两年前发生过命案，算算Z的准备时间也就是从周子琳案发生后的三四个月开始。 “周子琳现在还有什么亲人吗？” “她还有个哥哥周子超，现在在李氏集团工作。” 袁和平没有犹豫：“现在把周子超作为第一嫌疑人进行监视，切勿打草惊蛇。” 会议室又进来个警察，手里拿着张纸：“袁队，邮寄地址这里还有一张。” 袁和平看着这漏下的邮寄地址，武夷湖别墅区几个字赫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周伟查询后的结果令他大惊，这个地址正是李从瑞的一处别墅。 袁和平将所有的地址一字排开铺在桌面上，在这大几百的地址中哪一个才是下一个受害者。 袁和平推测，如果Z的真实身份是周子琳的哥哥周子超的话，那么他的目标一定是为了报仇，这是杀人动机。 他第一个杀害的人是李从瑞，没有从莉莉影视传媒的法人李莉莉开始动手，有可能是他想向整个李家复仇，不然也不会杀王琳，王琳只是李家的媳妇，说到底她姓王不姓李。 又或者说，周子琳的死就是李从瑞、王琳造成的，Z以偷税漏税为借口掩饰他真正的意图。 袁和平和一组的部分人员折返开坛市，他没有注意到纸上的另一个地址，太阳星辰122栋2501室。 路上袁和平给康建去了电话，将这边的情况说与康建，包括自己的推理，同样的康建也将这边的消息告诉了袁和平，包括他与周子超的关系。 不过根据周子超昨晚的状态已经可以排除嫌疑，回到车上的时候周子超还是烂醉如泥不省人事，整个车内都充斥着酒味。 留在开坛的一组部分人员被安排去监视莉莉影视传媒和李氏集团，山水科技那边的人都撤了回来。 Z的播出地点在网上被人认出，一时间长乐街这座城成为神秘地带，他们挤破头想钻进这座城，可是无济于事。 二组吴志海带着人去了92方的彼岸花海，诡异的事情再一次发生，91方、93方都在，唯独中间的92方不见了，整个广场都消失了，却没有留下任何缝隙，就像不曾有过。 时间稍稍推前一点，8月3日晚。 15方，开坛最大最豪华的酒店隆登魔都。有人要问了，区区一个酒店为什么会称为魔都？因为大，因为豪。 隆登魔都占地面积100万平方米，设备十分豪华，服务设施齐全，各种各样的餐厅，大规模宴会厅、会议厅，配有私人教练的健身房，美容院，游戏厅，购物广场等等，应有尽有。 隆登魔都526米高，比东方明珠还高，奇怪的是这么高的建筑只能在长乐街内看到，在长乐街外只能看到不见尽头的高墙，可是要知道那高墙只有十几米高，与隆登魔都比起来不值一提，这也是迄今为止隆登魔都不为人知的原因之一。 隆登魔都被各种名贵的花草树木包围，在花匠的修剪下，隆登魔都四个大字格外显眼，每个字比躺着的巨汉还要大，在景观灯的作用下这四个字更加突出。 隆登魔都正门口是个音乐喷泉，音乐喷泉规模宏达，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音乐喷泉东西寛480米，南北长350米，占地面积252亩。 主喷326米水柱，副喷由2786个喷嘴，1273盏水下彩灯组成，隆登魔都四个大字在喷泉中若隐若现，美不胜收。 经过喷泉，立于正门口，你就会被那金碧辉煌，闪着金光的城堡所吸引，就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它的奢华是你无法想象的，足以颠覆你的三观。 董月儿停在门口已经目瞪口呆，她不知道原来贫穷真的可以限制我们的想象力。 “漂亮吧，我第一次来也和你是一个反应。”康洁自豪的说道。 “别急着惊讶，接下来的惊艳可是会惊掉你的大牙。”康洁拉着董月儿就进去了。 今夜在隆登魔都有一场洛丽塔聚会，这样的大场景康洁当然不会错过，于是她便拉着她的新朋友前来参加，而董月儿为了讨好这未来的小姨子，当然不忍拒绝。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清香，有薰衣草的香味，其中又掺杂着其他味道，说不出具体是什么，但是这个香味却让人舒适安心。 大厅一盏巨形水晶灯映入眼帘，灯光柔和不刺眼，可就是这柔和的灯光竟没觉得厅内有任何的黑暗，刚刚好。 金灿灿的吊顶配合这柔和的灯光，恰到好处。 偌大的厅中只有两名前台，她们身段婀娜，长相较好，清纯可爱，倒不像是熬夜劳累的酒店前台。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么豪华的地方除了她们竟没看到其他人进来，董月儿有些好奇。 康洁将邀请函递给前台，前台小姐姐面带微笑，很是礼貌。 您这边请！ 标志性的弯腰动作，请的手势。 前台将她们领至电梯前，每个电梯有两个壮汉把守，他们立于两侧，戴着耳麦墨镜，给人一种拒之千里的感觉，像极了影视作品中的黑社会。 电梯倒是没有什么区别，普普通通，真要说点什么的话也就是门稍微宽了一点。 电梯门开，映入眼帘的又是一盏水晶灯，这什么操作，电梯里还有水晶灯？ 这个水晶灯要比之前那个小很多，不过奢华程度倒是不减。 入电梯门，董月儿被震惊了，这电梯比她家还要大，而且装修奢华肉眼可见，一种童话里城堡的感觉，金灿灿，亮闪闪。 前台又做了个请的动作，上了电梯后，董月儿这心早就噗噗直跳了，紧张的手里都起了汗。 前台按了楼层后，电梯没有一点反应，董月儿转着眼珠子开始扫视，整个人僵硬的一动不动。 康洁握住她的手：“放轻松点，我们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 电梯门开。 “我们已经到了。”康洁握着董月儿的手说道。 到了？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电梯连一点启动停止的痕迹也没有。 康洁和董月儿先进了更衣室，更衣室属于单间，可这单间和我们理解的单间有所不同，这里的单间最小的也有上百平，大的上千平的都有了，里面摆好了各式各样的服装，不过这服装道具不是这里提供的。 服务人员打开门，恭敬的鞠了个躬退了。 “接下来先闭上眼睛，跟着我走。”康洁牵着董月儿一步步进了房间，这一刻董月儿知道下一瞬间肯定会有什么东西惊到自己，是富丽堂皇的装修呢，还是满屏的奢华，她想象不到。 “噔噔噔噔……” 董月儿慢慢睁眼，卧槽，真的是卧槽，要不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真的可能说出这句话。 这完全就是个衣帽间，不，这还不够准确，应该说是个商场，这满眼的洛丽塔服装比家里可多了不止一两倍，有十多倍之多。 “四百八十平，十七万五千八百一十二件，这就是我的天下。”康洁自豪的说道。 “这都是你的？” “当然，光这场地费一个月就要上千万。” 什么？上千万！！！董月儿不敢多想，贫穷真的限制了想象。 看这这满眼奢华的洛丽塔服装董月儿真的不敢想，她虽然在网上搜过洛丽塔的价格，但价格参差不齐，小到几百，大到几万，不过她清楚康洁的衣服绝不止这个价格。 董月儿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全身上下没超过五百块，一种羞愧感油然而生，自己就好像是光着身体处在人群中，她想遮住身体上每一块皮肤，她想逃离这个地方。 “月儿姐姐，你看这件怎么样？”康洁拿出一件粉红色的洛丽塔服装说道。 金灿灿透明蕾丝花边，卡通黑白猫咪在花边旁伸着懒腰，两只粉嘟嘟的小熊戴着蝴蝶夹手牵手在说着什么，腹部和胸口各有粉红色的蝴蝶结，腹部的大，胸口的小，这活脱脱就是个小公主嘛。 “好漂亮。”董月儿不由感慨。 是真漂亮。 “那这件月儿姐姐你试试。” “试试？我都是奔三的人了，这颜色不适合我。” 康洁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直接塞到了董月儿的手里并细语道：“我哥可是最喜欢穿粉红色的哦。” 完了，这句话是致命伤，董月儿羞涩的看着这件粉嘟嘟的衣服，穿吧，试试也无妨。 康洁兴奋的期待着董月儿穿上后的效果，她开始踱步等待，片刻后，董月儿从后面不好意思的走了出来。 她就像个小公主一样羞涩可人，双手遮在胸前：“这胸口有点低了。” “不低不低。”康洁边说边将董月儿的手从那波涛汹涌的胸口拿开，那深邃的沟壑连康洁看着都咽口水。 “不准碰我。”董月儿被热烈的视线灼到，忙捂着胸口说道。 “不碰就不碰，谁稀罕，哼。”康洁上下打量，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毕竟是第二次穿嘛，也很正常，康洁帮她把缺失的头饰、配件戴上，又整理下了整体，嗯，好看，果然是个行走的衣架子。 突然董月儿的裙子被掀了起来，她竟还穿着自己的裤子，这场景让康洁哭笑不得，洛丽塔配牛仔，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康洁给她准备了灯笼裤，松糕鞋，膝袜，穿好整理后待她过关后才可以，康洁心满意足的拍了照片。 然后她就给董月儿换了下一套，又是拍照片，一来二去换了七八套，她倒是一脸花痴，不过就惨了董月儿了，累的气喘吁吁。 最终康洁帮董月儿选择了一件黑色洛丽塔连衣裙，精致的黑色蕾丝花边，从领口到腹部有四个蝴蝶结，上三个小，下一个大，腹部左右两侧各有一朵黑玫瑰花装饰，裙摆褶皱，挎着个黑色小熊挎包，头上是波奈特，同样的在侧面也有朵黑玫瑰，董月儿这么一打扮宛如黑色小魔女，可爱中不失美丽。 “就这套了。”康洁很满意，她爱不释手。 康洁回头看着这满屋子的洛丽塔洋装，虽有些不舍但是她还是送了几件给董月儿，毕竟这个行走的衣架子比她穿的更漂亮，她爱的洛丽塔应该让更适合、更能让衣服发光发亮的人穿。 康洁盯着董月儿隆起的胸前，又看看自己，可恶，好不甘心。 康洁给自己选了套白蓝相间的洛丽塔连衣裙，上身纯白色，领口一圈都是蕾丝褶皱花边，露出小半个后背，腹部一只黑色的大蝴蝶结，下身由白色渐变为紫罗兰色，点点星空点缀，星空中漂浮着蓝色透明水母，裤袜和圆头高跟鞋均为白色，活脱脱一个小公主。 康洁与董月儿两人，一白一黑，一个小公主，一个小魔女，一个清纯可爱，一个暗黑邪魅，她们终将成为今夜的主宰。 一切准备就绪。 ------------ 第二十二章 洛丽塔与变化 董月儿很紧张，她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有些胆怯，迷茫，康洁倒是很轻松，像个老人一人牵着董月儿。 出了更衣室，没走几步就来到了大厅前，门不高，可却是个粉红色，边框装饰金闪闪的水晶，门把手是个可爱的天使翅膀，门上可爱的小动物们嬉笑打闹，整个一幅快乐祥和的气息。 门口两个穿着西服的保安显得格格不入。 初开门，柔和的音乐传来，刚在门口的时候她们什么都没听到，可想这隔音效果多完美。 扑入眼帘的是哥特式的装修风格，不管是桌子、沙发、地面甚至是垃圾桶都被套上了对可爱的恶魔角。 厅内正中央是个巨形水晶灯，不过这水晶灯与外面的不同，不管是形状还是颜色都透着哥特式风格。 水晶灯下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糕点，颜色各异，形状也都是些可爱的兔子、熊猫等动物形象。 三十几个身着洛丽塔洋装的女孩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其中还有不少外国人，日语、韩语、英语、还有些听不懂的语言。 粉色硬绉领连衣裙、公主袖蓬裙、皇冠女王、糖果小魔头，她们或清纯可爱，或妖娆抚媚，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娜娜。”公主袖蓬裙的小美女朝康洁招手，康洁招手回应。 娜娜？ 康洁用手挡住嘴，小声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洛丽塔名字，你也给自己起一个。” 洛丽塔名字，顾名思义只在洛丽塔聚会使用的名字。 董月儿想了一会儿说道：“不在焉。” “不在焉？” “嗯，不在焉。” 康洁微微一笑：“我知道，心不在焉，现在心不在这里，所以叫不在焉吧。” 康洁这么一说，董月儿刷的脸就红了，她的小心思终究是没瞒过这个鬼人精的小女孩。 康洁给在场她认识的其他人一一介绍了董月儿，一晚上平平淡淡，倒也过得开心，最重要的是董月儿真的大开眼界。 这一夜她知道原来女孩子这么娇贵，原来糕点不但做的好吃，还可以做的很卡哇伊，原来洛丽塔这么贵。 “凉梦，奴家再说最后一次，别跟着奴家，这是命令。”梅花花纹美女对着身旁的另一名美女说道。 梅花花纹，朵朵梅花被白雪覆盖，其中几朵不甘示弱，摆脱白雪的束缚裸露出来，深V领将那雪白的皮肤、高耸的双峰凸显出来。 除此之外，那双雪白的大长腿、勾人魂魄的眼神吸睛无数，再加上妆容，妖艳抚媚，散发出的气场比在场的任何一位都要强大。 “娜娜，你认识那个人是谁吗？” “不认识啊，应该是个新人吧。” “新人？”董月儿不解，这都能看的出来。 “她身上那一套衣服，与其说是洛丽塔，不如说是汉服来的更贴切。” “汉服？”这么一说倒也真是，感觉就像仙侠电视剧里那种妖艳的反派一样，不过气质上比那些要强太多，散发着成熟女性的妖娆。 “阁……小姐，请恕奴婢不能遵从，您一个人来……” “够了。”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在厅内起了风，水晶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小姐，小姐……”她并没有理会凉梦的呼唤，硬生生将凉梦关在了厅外，门上隐约的多了个圆形的图案，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没有人注意到。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心里打趣着，这是哪家的千金，还小姐小姐的，怕是汉服穿多了吧。 全场只有她的汉服显得格格不入，不过也没人说她，毕竟来到现场的，都是有邀请的，既然有邀请那和自己就都是客人。 厅内的另一道门里又走出了一个人，她着粉色蓬裙，胸口大蝴蝶结，头饰、挎包、圆头高跟鞋上分别是小蝴蝶结，整个就给别人粉嘟嘟的小女孩形象，着实可爱。 “是莉莉酱。” “莉莉酱……” “莉莉酱……” …… 她们都挥手打招呼，其中还有不少老外，看起来她们都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莉莉酱谈吐自然，时不时的遮口微笑。 董月儿虽然不知道这个莉莉酱是什么身份，不过看在场人的反应也知道，这人地位不低。 康洁很兴奋，高兴的尖叫连连，由于是公共场合所以又刻意的压制着声音。 “这莉莉酱是谁？”董月儿看着康洁问道。 “莉莉酱可是我的偶像，她的洛丽塔都是定做的，听说光是私人服装师就有十几个，洋装更是有几百万套……”康洁滔滔不绝，眉飞色舞。 莉莉酱横扫一圈，看到梅花汉服的美女时视线稍微停顿了下，轻微的皱眉，下一秒视线又被董月儿吸引，她上下打量，嘴脸微微上扬表示赞许。 “娜娜，这位是？”莉莉酱竟然认识我，要不是她压抑着自己，估计都能叫出来，这么多次聚会，莉莉酱还是第一次和她搭话。 “不在焉。”康洁故作镇静的回答道。 “不在焉？”莉莉酱反问，她奇怪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不过当她听到董月儿肯定的时候，也是一惊，毕竟喜欢洛丽塔的女孩子都是可爱漂亮的，她们的名字也多以可爱、漂亮、妩媚为主，不在焉这种一点都不靠的名字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们三人聊的很愉快，莉莉酱容易相处又爱笑，交流能力极强，董月儿很快融入到了这个圈子。 梅花汉服美女入迷于一盘盘可爱的甜品，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诶？这门怎么打不开，保安保安。”一个美女想要去卫生间，可却被眼前的门给阻挡了。 “见鬼，手机怎么还没有信号？”（这里要说一下长乐街并不是所有地方都不让带东西的，92方是不让带的，娱乐场所一般都可以，当然也有特殊的，这里先不做介绍。） “还真是，一格信号都没有。” 莉莉酱从角落里拿起一个对讲机，打开后一直都是沙沙声。 什么情况？被困了？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隆登魔都啊，怎么可能？ 梅花汉服美女吃的忘我，左手拿着只小熊糕点，右手拿着只小白兔糕点，像个孩子一样满心欢喜，她并没有被眼前所面临的问题烦恼。 莉莉酱伸手去试了试那个门，纹丝不动，她果断放弃，转而去了她来时的另一个门，一下两下，依旧纹丝不动，看来真的被困了，可这是隆登魔都啊，哪个不怕死的敢这么干？ “这隆登的保安都是吃干饭的吗？人都死哪儿去了？”糖果小魔头气的直跺脚，完全没了先前娇滴滴的样子。 一时间叽叽喳喳不停地议论，康洁很紧张，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董月儿是警察，类似情况遇到不少，所以很冷静，一方面安稳康洁，一方面让其他人安静。 现下环境比起办案的时候要强太多，这满眼的食物和水十天半个月的饿不死一个人，当下她们应该做的就是等保安发现这个房间的不对静，从外部采取措施解决问题，当然，内部也并没有放弃破坏门的希望。 董月儿将当下情况分析给所有人，她们纷纷将桌椅等结实的物件砸到门上，不仅累的气喘吁吁，还不见任何效果，口干舌燥的准备喝水这才发现还在大吃大喝的梅花汉服美女。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一大半的食物和酒水已经下肚，她的小腹依旧平坦，不见任何起色，也不知道这东西都吃哪儿去了？ “喂，你别吃了，这可是我们接下来几天的食物啊。”糖果小魔头阻止道。 “奴家想要什么，还没有人敢说不的，你算什么东西？”气势而起的风压将糖果小魔头刮起重重的摔在了墙上，跌落之时已然昏了过去。 “算了，奴家也吃饱喝足了，不与你们计较。” 在场的所有人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有的已经吓破胆瑟瑟发抖。 梅花汉服美女走向门口，无法说话。 她刚靠近门，门便自己打开了，不急不缓，慢慢悠悠。 “小姐，小姐。”凉梦叫唤两声，她并不予理会。 凉梦如了厅中，只见厅内一片亮光，刺眼夺目，几秒后恢复了平静，糖果小魔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好奇自己为什么会睡在地上。 桌子上所有吃喝的东西都被一劫而空，半点不留，所有人似乎忘记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是谁偷吃了糕点和酒水？”莉莉酱问道，无人应答，算了她不想影响今天的雅兴，她看了看时间，什么已经快10点了。 “不在焉，要不要去我家看看我的收藏品。”莉莉酱拉着董月儿的手问。 “去去去，当然去。”康洁一脸兴奋，立马应了下来，董月儿只能尴尬的点头。 上了豪车，她们二人饮下莉莉酱提前准备好的酒水就不省人事了，莉莉酱脱下卸下假发，短发干练，她的表情与之前不同，略显阴邪。 回到现在。 4号天一亮，康建就电话联系了王晓磊核实了王建国与那首《外婆的澎湖湾》的关系，最终得到了肯定，康建为了万无一失，他让王晓磊第一时间感到重案组。 “你把这个签了。”康建递了一支笔几张纸给王建国。 王建国盯着上面的几个大字：“保密协议？” “签了，我带你去看个东西。”康建沉着冷峻。 王晓磊看着他的恩人如此，他也不多说什么，他很相信康建，像相信父亲王建国那般相信。 康建带着王晓磊来到了物证科，领了个黑色的小盒子，王晓磊不知道那是啥，但从保密协议看，一定是与父亲的案子有关。 黑色小盒中是个U盘，康建打开后让王晓磊坐到电脑前。 “你可看仔细了。” 王晓磊点了点头。 画面出现的是监控视频，画面中的男子正背对着监控，身体有微微的发抖，嘴里咬着被子，像睡了又像醒着，他嘴里咀嚼着被子，然后一口一口的吐掉。 “这是我父亲，他怎么会在监狱？”王晓磊拍案而起，一脸惊讶。 康建按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你先别急着下结论，你再看一会儿。” 王晓磊的视线又回到了监控上，两分钟后男子低着头缓缓起身，他的脸始终没有被监控拍到，下了床后，他背对着监控打起了太极。 “起势，左右野马分鬃，白鹤亮翅，左右搂膝拗步，手挥琵琶，倒卷肱……”王晓磊流着泪小声说道。 “高探马，右蹬腿，双峰贯耳，转身左蹬腿，左下独立式，右下独立式……” “转身搬拦捶，如封似闭，十字手，收势，别收势，别收势，别收势啊。”王晓磊颤抖着说道，他期盼着监控中的这个男子就是他的父亲王建国。 男子少了最后一个收势，王晓磊很兴奋，真的是父亲吗？ 男子转过身正对着监控，那是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王晓磊不认识，但是给他感觉却很熟悉。 男子嘴里念念叨叨，不知道说了什么。 “澎湖湾澎湖湾，外婆的澎湖湾，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一位老船长……”王晓磊紧盯着男子的嘴型，虽然断断续续，但是却跟着男子的节奏清唱。 “这个人是谁？要不是看见他的脸我真的以为他是我父亲，二十四式简化太极拳没有收势，会唱《外婆的澎湖湾》，除了父亲我真的想不到还有其他人。”王晓磊略带着哭腔说道。 接着王晓磊又问道：“康警官，这是怎么回事？” 康建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原来身体互换真的存在，王晓磊的证词加上李明阳王建国各种奇怪的反应，身体互换被证实。 康建沉着脸：“虽然我不相信这样的事情真的存在，但事实告诉我们，李明阳和你父亲王建国身体互换了。” “李明阳？那个强奸妇女的杀人犯？”王晓磊虽不确定，但是在李明阳刚犯事儿的时候大肆报道的新闻让他对这个人有些印象。 王晓磊瞪大双眼：“你的意思是说，我父亲代替那个杀人犯在里面做了几年牢。” 康建虽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犹豫的回了个嗯。 王晓磊略带兴奋，指着屏幕：“他现在在哪儿？我要见他。” 康建沉默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告诉他这个坏消息，在王晓磊的一再追问下，康建才勉为其难的告诉了他。 “死了？”王晓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得知父亲还有可能活着的消息，现在却又是一场空。 “嗯……相信我们警方一定会捉到犯人的。” “一定会捉到犯人？那个杀人凶手在我父亲的身体里已经被Z直播杀死了，你们还怎么捉到犯人……” “他一个七十岁的教师，为人师表，一生善举无数，可老了却成了替罪羊，死在了监狱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真的可笑，哈哈哈……” “对不起，由于我们的疏忽造成可这样的失误，真的非常抱歉。”康建鞠躬道歉。 王晓磊久久未说话，他攥紧拳头瑟瑟发抖，青筋暴起，愤怒已经让他说不出话来，他恨，他恨这个世界，他恨这些凶手，他恨这些披着羊皮藏于人群的伪善者。 许久后，王晓磊松开拳头：“没事，这又不关恩人你的事情，你刚做警察不足一个月，况且身体互换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有悖于常理，不可当真，我父亲已经死了，死在了那个Z的手里，我希望你们警察能够早日将Z抓捕归案，还死者安宁。” “请相信我们，一定会的。” “那我就不打扰康警官了，您的恩情我会还的，后会有期。”王晓磊面带微笑，出乎康建的意外。 王晓磊鞠躬后离开，他的脸上不再是微笑，取而代之的是恨意，恨透一切的恨意，甚至于恨意中夹杂着杀气。 ------------ 第二十三章 废弃别墅 8月3日深夜。 电闪雷鸣，下起了磅礴大雨。 车牌6个8的豪车驶入一处偏僻的豪宅，生锈的铁门在雨夜中还能听到吱呀作响的开门声，门内一片黑暗，在车灯的照耀下依稀看见废弃的喷泉和空荡的花坛。 车停在了别墅前，轰隆隆，一声巨响，雷电将整个宅子照亮，年久失修的别墅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狂风而过，摇摇欲坠，让人揪心，生怕一不注意就倒塌。 司机从车上下来，到后面背着个人，径直走至这黑压压的别墅门前。 轰隆隆，又是一声巨响，一双男人的手手忙脚乱的将钥匙插进生锈的钥匙孔，一下两下三下，他明显开始不耐烦了，啧啧啧的发出咂嘴声。 “草。”男子一脚踹在了门上，他背着个人使不出多大的力气，又是几脚，锁依旧没什么反应。 “你就不能小声点，省点力气多干活。”车上又下来一个人，她同样也背着个人。 她从男子的手里接过钥匙，动作缓慢，三两下就将这门锁打开。 第一脚，地板吱呀作响，有些地方已经生了杂草，他们走进别墅，吱吱吱的声音传遍空旷的房子，轰隆隆，屋顶的大窟窿被闪电照的透亮，豆粒大小的雨点直接落到了屋内，那一片的地板已经腐烂。 轰隆隆，雷电不断。 “什么鬼天气，响响响，响个没完了，老子心情都被搞烦躁了。” “你就别抱怨了，我快被累死了，快开门。”男子身后的女子边挠痒边抱怨道。 男子出现在角落里不起眼的小门前，他打开门昏暗中摸进了小房间内，他把身上那个人放扔到了小房间的沙发上。 “你就不知道轻点儿，弄伤了就一文不值了。” “对你来说是一文不值，对老子来说都一样。” “你……” “别给老子废话，再逼逼老子过会儿办了你。” 女子听到他的话，挠了挠痒闭了口。 轰隆隆，整个房间灯火通明，房间内只有床和沙发，房间没有灰尘，打扫的很干净，伴有淡淡的清香，窗户外被爬山虎遮挡只留下小缝隙能够看清外面的一举一动，镀膜玻璃再加上爬山虎，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哨点。 这时候看清了两个人的脸，躺在沙发上的董月儿不省人事，短发女人背后背着的是康洁。 男子费大力将床移开，推开几块木板漏出了一个楼梯通道，这是个地下密室，女子背着康洁沿通道而下，在密码门前滴滴滴的按了一会儿门就打开了，那门足有五公分厚，厚实而笨重。 开门后是条长走廊，走廊弯曲呈圆形，两侧门对门排列着二十几个房间，房门两侧的墙上挂着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精致奢侈的洛丽塔洋装，她们微笑着面向镜头，只是表情有点奇怪，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女子看着这一张张照片倒是很激动，嘴里小声的念叨着，她的手还是这里挠一下那里挠一下，有的地方已经破皮红肿。 男子左转走进了右手边第一个房间，进去后他将董月儿放在床上，盯着她胸前那两座高峰，不住咽口水，边说边脱衣服：“小宝贝，今晚你就是我的了。” 男子低头欲吻其香唇，双手向其胸口袭去。 砰砰砰，激烈的敲门声。 “草，他妈的，再吵老子弄死你。”男子骂骂咧咧心情极度不爽，在他的谩骂声下，门口安静了，于是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到董雪儿的身上，谁知此时门一下子开了。 女子发疯似的冲了进来，拉住男子的后背就将他摔了出去，力气之大并没有让瘦弱的男子觉得惊讶。 “你再这样老娘弄死你。”女子挠痒瞪眼的看着男子。 “莉莉，就亲一下，就一下，这小美女太漂亮了，我忍不住了。”男子与先前不同带着祈求的语气。 “不行。”莉莉斩钉截铁。 没错，这个莉莉就是洛丽塔聚会上的莉莉酱。 “24号那个小姑娘现在可以了，你去找她吧，记得轻点，你要是再像上回一样，弄伤一点儿，到时死的就是你。”莉莉的一句话顿时让男子又来了兴趣，当然对于死什么的男子并不屑，莉莉说话一直这个样子。 男子出了房间，进了左手边第一个房间，关上门后一点动静也没有，那五厘米厚的门将一切都隔绝了，包括声音。 片刻后，男子光着身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表情很是享受，心满意足，咂着嘴，说着美，真是美。 莉莉酱将董月儿和康洁背到了走廊另一头的大房间内，这个大房间比较特殊，装修成了别墅的样子，装修奢华，哥特式风格，更令人惊讶的是竟然有两层。 莉莉酱将她们放在沙发上后，换上之前穿的衣服（下雨怕湿，给脱了下来），自己也换了身衣服，高领挡住了脖颈处的抓痕。 她将某种东西放到了董月儿和康洁的鼻前，只几秒，她们二人就有了反应。 康洁伸了个懒腰：“我怎么睡着了？”她看着莉莉酱正盯着自己，顿时收起，正襟危坐，瞥视也刚醒的董月儿，忙晃了晃。 董月儿揉着惺忪的双眼，她环顾四周：“这里是？” “这里是我家。”边说话莉莉酱边给她们准备茶水，莉莉酱动作优雅，谈吐得体。 康洁兴奋的听着莉莉酱的介绍，董月儿好奇的环顾四周。 别墅不大，这里说的不大指的是相对于其他别墅来说，但论装修程度只能用奢华来形容，肉眼可见的奢华，精致典雅。 “莉莉酱，可以给我们看一下你的收藏吗？”康洁充满着期待说道。 “当然可以。”莉莉酱也很高兴，微笑回答。 莉莉酱带她们二人去了主卧室，主卧室大概七八十平这个样子，没有床，没有家具，四周装有展柜，玻璃展柜内一个个模特穿着洛丽塔洋装，一共15个模特。 每个模特都是不同的风格，几乎遍布了洛丽塔的所有风格，有哥特、甜美、乡村、古典、庞克、和风、中华风、贵族等等。 董月儿虽不懂这些，不过衣服漂不漂亮她还是懂的，这些洛丽塔洋装比聚会上任何一个人的都要漂亮许多，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华贵。 康洁看的痴迷：“我可以用手机拍吗？” “当然可以。”莉莉酱依旧微笑。 董月儿跟在康洁后面，帮康洁拍照，拍完一张她就递给康洁看看，不满意的再重新拍，康洁满意了再放大看看，有没有什么瑕疵的地方。 莉莉酱的电话响了，莉莉酱打了个招呼示意出去接电话。 “这些洛丽塔洋装不仅好看，就连模特都很漂亮，金发碧眼，栩栩如生。”董雪儿边看边说。 “要不是这样，莉莉酱怎么会在业界名声这么大，她对洛丽塔的爱和我一比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康洁很自豪，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模特。 康洁在一个模特前停了下来，模特连眼角的美人痣都做的栩栩如生，董月儿定睛细看，可不是，这真的太逼真了。 只是董月儿刚刚微笑的脸一瞬间紧绷了，她的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因为这个模特她是如此的眼熟，虽然画着妆，金发碧眼，但她知道她脑子里闪过的那个画面。 董月儿走近仔细端详，眼角的泪痣，上扬的嘴角，脸颊的小雀斑，这不就是一年前失踪的郑秀秀吗？ 董月儿盯着展柜右下方的锁，她想打开一探究竟，只是她突然注意到墙角的摄像头顿时放弃了这个想法，她拿出手机想要发个定位，不巧的是手机竟然连一格信号都没有。 董月儿从康洁手里抢过手机，一看也是没信号，这一刻董雪儿深知她们二人正处于危险的环境中。 要知道，现代社会技术如此发达，没有信号的地方少之又少，怕是被屏蔽了，董月儿想。 那她的手机为什么？信号增强器！！！又或者是我们的手机被装上了信号屏蔽器。 董月儿小心翼翼的打开门，从门缝中一探究竟，视线范围内空无一人，她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了房间，客厅里没有人，不见莉莉酱的身影，董雪儿四处观察，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酒柜、吊灯、窗帘等隐蔽地方有针孔摄像头。 “我给你们准备了点水果，过来尝尝。”莉莉酱的突然发声着实吓了董月儿一跳，可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应，现在还不能让莉莉酱发现她已经知道了这场绑架案，要不然她和康洁会更危险。 董月儿盯着那盘切好的火龙果，心都纠了起来，那就像是一块块切好的肉一样摆在盘中，流着血。 “你先尝尝，我去叫娜娜过来。”莉莉酱始终保持微笑。 “嗯。” 如果她要杀我们，应该早就动手了，没必要在水果里偷偷下毒，也就是说水果是安全的。 她不杀我们？不，不可能，她不惜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将我们带回家，不可能只是简单吃吃喝喝放我们回去的，那就是时机未到！ 不会是……董月儿盯着茶几上那盘水果，除了火龙果以外还有苹果、荔枝、草莓，最重要的还有一杯泡好的桂圆红枣茶，这些都是美容养颜的东西。 美容养颜！董月儿大惊，她突然想起一年前刚接到郑秀秀失踪案的时候，郑秀秀的皮肤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原本以为是化妆的，看来并不是这个样子。 康洁和莉莉酱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月儿，月儿，莉莉酱说要给我们定制一套只属于我们自己的洛丽塔。”康洁拉着董月儿的手，开心极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果把我们做成模特的话，那还真是得定制一身专属的洛丽塔。 “月儿？”莉莉酱反问。 康洁忙捂住嘴，看了眼董月儿，笑嘻嘻的说道：“没关系啦，莉莉酱对我们这么好，告诉她真名也没有关系。” 董月儿没有说话，点头赞许。 “她叫董月儿，是个……” “健身教练。”董月儿忙插话道，要知道警察这两个字对莉莉酱来说那可是像肉中刺一样，尽早拔除，永无后患。 康洁看着董月儿倒也没说什么：“我叫康洁，是个洛丽塔控。” “呵呵……不用说就知道啦，刚刚一直盯着我的模特拍个不停。”莉莉酱微笑着说。 “我叫李莉莉，是个开影视公司的。” “影视公司！哇，好厉害，李丹丹是不是你们公司的。” “是啊，怎么你是她的粉丝？” “粉丝倒也谈不上，只是我看她的古装装扮很漂亮，有种瓷娃娃的感觉。” “有时间我引荐给你们认识认识。” “好啊，好啊，谢谢莉莉姐，我这样叫你没关系吧。” “没事儿，我这就去联系我的私人设计师，我相信等你们穿上私人订制的洛丽塔以后一定会比那些模特都漂亮！！！” 董月儿看李莉莉的脸都觉得恶心，那张伪善的面具下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 李莉莉在转身离去以后，再一次挠了挠自己的脖子，虽是第一次看见，可董月儿还是看见了那发红的小疙瘩，那是湿疹！ 我记得以前在警校的时候有听说过，正常人的皮肤接触到福尔马林的时候皮肤会起湿疹、红斑、瘙痒难耐。 那些模特能保存的如此完好，一定是用了福尔马林，然后李莉莉在不慎的情况下溅到了自己身上，从而引起瘙痒湿疹，一定是！！！ 此刻董月儿的眼盯着不远处的门把手，门把手上的指纹锁引起了她的注意，它就像是一盆冷水一样瞬间浇灭了董月儿的激情。 眼下能做的就是不要惊动李莉莉，因为有可能存在除了李莉莉以外的其他人。 另一处房间，张婉婉从睡梦中醒来，这是个陌生的地方，身旁睡着的女儿笑笑。 ------------ 第二十四章 信使来信 张婉婉面色憔悴，头昏沉沉的，她摇了摇头，这时发现熟睡中的女儿，张婉婉小心推了两下没有反应：“笑笑，笑笑。”依旧没有反应，张婉婉颤抖着将手指放到笑笑的鼻孔处，还有呼吸！！！只是睡着了。 张婉婉看着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房间，她不知道这是哪儿。 她依稀记得那一晚康建刚离开就有人敲门，原以为是康建忘记了什么，张婉婉没有一丝犹豫就开了门，一个戴着鸭舌帽，帽檐压的极低的陌生男人用手帕捂住了嘴，此后自己就没了直觉。 张婉婉寻着开门声看去，此刻进来一个裸男，他的表情极其猥琐，色眯眯的盯着张婉婉，张婉婉觉得恶心，用手捂住了双眼。 “你是什么人？快给我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张婉婉态度很坚定。 裸男淡定的坐到了床边：“你报啊，不怕我杀了你女儿的话，你就报啊。” 张婉婉这么一听心纠了一下，是啊，笑笑还在这里。 裸男趴在床上慢慢靠近张婉婉，张婉婉趁其不备将被子蒙在他头上，抱着笑笑直奔门口而去，裸男很淡定，不急不慢的将被子拿下。 张婉婉看着没有尽头的走廊，一时间竟不知道何去何从，她转身看到裸男离她越来越近，她顾不得那么多，抱着笑笑随便找了个门，一个两个三个，每一扇门她都无法打开。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抱着笑笑跑的飞快，一个个试着打开房门，哪怕是一扇门，哪怕有一个人都会是她的救命稻草。 “小宝贝，我最喜欢少妇了，你慢慢跑，等你跑累了，你就无法反抗了，哈哈哈。”裸男眉飞色舞。 张婉婉光着脚在冰冷的地面上脚都红了，终于她在一扇大门前停了下来，她跑不动了，她使劲的晃动把手，不见任何动静，她敲门，大力的敲门：“救命啊，救命啊，求求你快开门，求求你开开门，救命。” 裸男一把抓住了张婉婉的手腕：“小宝贝我看你往哪儿跑，现在你是属于我的。”裸男将张婉婉的居家服徒手撕开，露出了黑色的内衣。 门内。 “小洁，好像有人敲门？”董月儿看着门说道。 “哪有什么人敲门啊。”康洁塞了块削好的苹果到董月儿的嘴里。 董月儿又细听，确实什么都听到，“或许是我听错了吧。” 门外。 “求求你，求求你，至少请不要当着我女儿的面。”张婉婉流着泪哀求道。 “好，我答应你，相对的，你要好好伺候我，知不知道。”裸男抓住张婉婉的头发说。 张婉婉没有说话，只是在哭泣。 “我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我让你好好服侍我。”裸男一把抢过笑笑。 “好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伤害我女儿，我什么都答应你。”张婉婉再一次哀求道。 “这才像话嘛。”裸男将笑笑扔到了一边，他扛着张婉婉就近按下指纹锁进了房间。 现在已是8月4日凌晨，地下室的门正缓缓打开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8月4日上午，王晓磊走后，康建正在看袁和平发来的地址，为什么上面会有陆任佳、徐威（徐明发邀请函来武夷湖别墅中的两人）的地址，陆任佳是个出租车司机，徐威是个房东，这两人有什么联系呢。 康建明白，所有错综复杂，匪夷所思的案件，只要找到共通点那一切都说得通。 从海娇娇到王建国，短短大半个月时间内，他看到了太多的生死，一切都是束手无策，扑朔迷离，康建有时候都想放弃，所有的案子都是跟着凶手走，可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好像能摸的到，可却又摸不到，揪心，无奈。 想到身体互换被证实这一点，康建又从愁绪中走了出来，毕竟这一大问题的证实就能够证明寄给自己那几封信的真实性，最后一封写的是李一霖，小字徐明，看来还是要从李氏集团和徐明的死入手。 康建看到电脑上弹出来有关Z的报道头一下子大了，好巧不巧的在这个时候又出来个Z，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处处不顺心。 “Z的出现直接导致了李氏集团核心人员的死，难道说Z的出现与李一霖有关？” 还有就是袁和平发现的，有关周子超的妹妹周子琳的案子，周子琳是莉莉影视传媒的签约艺人，而莉莉影视传媒的法人又是李一霖的女儿李莉莉，所以说周子超的案子也是间接与李一霖有关，如果按照信使的信为中心，优先着手与李一霖有关的案子或许真的能查出真相。 这么一想康建的思路一下子被打开了，在迷雾中他似乎看到了一条清晰可见的小道，虽狭窄，但可以前行。 那现在该从哪里入手呢？ 买小娜（张婉婉闺蜜）再一次来到了警局，这一次她带着黑眼圈，衣服还和之前一样，明显是一夜未睡。 从警方这里听说没有任何消息，她都快急哭了，不停的哀求警方，一定要把张婉婉和笑笑找回来。 康建从旁经过，他也想能够找回张婉婉，可就算是动用了荣盛集团的力量，到现在也一点消息都没有。 突然买小娜一把抓住了康建，她恶狠狠的瞪着康建：“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 所有人都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吓懵了，这两次来她都挺文静的，说话也是细声细语，怎么突然就对康建这个反应。 其他警察忙将她从康建的身边拉开。 “婉婉她可是你的前妻啊。”买小娜略带哭腔说道。 “我们警方现在已经悬赏寻找了，荣盛集团那里也开始从各方面开始着手，我相信不出多久就能找到。”康建解释道。 被拉开的买小娜再一次抓住了康建：“那你待在这里干什么？你可是……你可是……”买小娜的话戛然而止，下面的话她不愿意多说。 “你这姑娘也正是奇怪，都是前妻了还提了干嘛，再说警察不是已经帮你找了吗？”经过的一个年轻美女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快走，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你还嫌你惹的麻烦不多吗？” “什么麻烦，我这是乐于助人。” “好，下次你再为乐于助人的事儿进来，我就不捞你了。” “哥，哥，别介啊。” …… 买小娜擦了擦眼泪：“好，如果说张婉婉是你前妻，你可以不管，那笑笑呢，你不管笑笑的死活了吗？” “笑笑？”康建反问道。 “她只有十岁，大好的年华青春在等着她，她从小就缺少父爱……” 康建打断了她的话：“等等，笑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她妈妈的前夫而已。” “对，她和你没关系。”买小娜说完就离开了，走到半道儿又撂了句如果你不想后悔的话，你还是赶紧找到她们吧。 买小娜这一说康建更懵了，难不成自己和笑笑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算了不想这些了，康建决定从周子超的妹妹周子琳的案子着手，原因有三。一、李一霖本身是没有案子的，围绕在他周围的案子都和Z有关，目前对Z只有那500个邮寄地址，从邮寄地址下手，工作量太大，不是自己一个人能搞定的；二、康建总觉得周子琳的案子有蹊跷，周子超的性格他还是知道的，一家人极力的上诉有可能真的知道真相；三、袁和平怀疑周子超就是Z，理由是周子超为了妹妹的案子选择复仇，可是康建知道昨夜周子超醉的不省人事，他怎么可能起来杀人，查清周子琳案子，也是为了还周子超一个清白。 虽说康建有和袁和平说过昨夜与周子超喝酒的事情，可根据袁和平的反应来说，他并没有直接排除周子超的嫌疑。 由于现在周家只剩下周子超一人，这些问题他只能问周子超，康建两通电话之后周子超未接听，看来是昨夜还未醒酒。 康建挂完电话，去的第一站就是周子琳的出租屋，事隔两年，或许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周子琳的出租屋在新岭花园，是个老小区，远离热闹的都市，安静自然，适合养老。 小区内随处可见下象棋的大爷，跳舞的大妈，整个就是一个养老院。 康建好奇为什么周子琳这样的小姑娘要住在这样一个小区呢？房租便宜？不是，如果是因为房租的话，可供她选择的小区太多了，要知道新岭花园周围有四五个小区，价格差不多，还没有那么多人。 康建找到周子琳生前居住的那一栋，这栋楼与其他的楼不一样，花坛里长满了野草，外墙也被各种杂草攀附，这里好像话很久无人居住。 楼下躺着个大爷，躺椅摇摇晃晃，安详自得，好不自在。 康建看了一眼，这样的生活不也正是他想要的吗，没有纷争，没有烦恼，这一瞬间他都开始幻想和刘慧一起终老的画面了。 “小伙子，这栋楼闹鬼，我劝你还是别上去了。”大爷虽闭着眼，但好像很看透一切一样。 “闹鬼？大爷您就别开玩笑了，哪有什么鬼啊。” “没见过不代表就没有，年轻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大爷的躺椅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这安静祥和的这一片传响。 楼梯间被一道生锈落尘的折叠门隔开，折叠门被缠绕着铁链锁锁死，康建看了看，楼梯间到处都是灰尘，厚厚的一层，不过楼梯上却有一排脚印，脚印上了二楼。 “大爷那脚印是？” “都和你说了，这楼闹鬼，那脚印自然是鬼留下的。” “闹鬼的话，您怎么还敢躺在这里？” “这是白天有什么好怕的，鬼怕阳光，她不敢出来，我在这里就是图个清净，无人打扰。” “哦？鬼怕阳光？”康建一乐，就算有鬼现在是白天又有什么好怕的，况且这世间本就无鬼神之说。 康建看了看铁链锁，虽然都是尘埃，不过这锁孔倒是干净，康建摸了摸锁孔，发现上面占有东西，他捻动手指，这是油，果然这闹鬼之说就是人为的。 “大爷，您说闹鬼是怎么个闹法？” “闹鬼你都不知道，夜里鬼哭，楼梯间油脚步声……” “就和电视里一样？” “对对对，就和那个什么电视剧一模一样，那个电视剧叫什么来着。” 砰一声响，康建已经将锁咂开了，推开门锁：“大爷，想起电视剧名字可别忘记告诉我，我可是捉鬼专家。” “哎，又是个不听老人言的。”大爷叹息摇头，躺椅依旧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 第二十五章 出租屋 由于无人居住的原因，楼道很空旷，脚步声在楼道中回荡，如果是夜里更加渗人。 康建跟着脚印上了三楼，一股臭味霉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在三楼回荡，好一个鬼屋，氛围营造的不错。 我记得周子琳生前住的房子是302，康建站在302门前，这滴水声和臭味就是从302传出来的，越靠近臭味越重，宛如尸臭一般。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康建心里响起，不会真的是具尸体吧，毕竟这么久无人居住的地方有恶臭本就不正常，而且还像极了尸臭。 希望是我多疑了，康建这样想道。 外面的防盗铁门已经生锈，钥匙孔早已生锈不堪，无法打开，康建晃了晃，已经不太牢固，不过想要拆下来也并非易事儿。 得，这还得找个开锁的过来。 康建将楼道的窗户打开，不情愿的下了楼，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打着。 “怎么样小伙子，我说有鬼没骗你吧，你这是鬼上身。”大爷斜眼看着康建说道。 打个喷嚏就是鬼上身了？这鬼也太廉价了吧。 “大爷您这有开锁电话吗？” “开锁？你不会是想开302吧。” “嗯，没错。” 大爷这一听一激灵的站了起来，面露惧色：“别别别，那302可是鬼巢，动不得。” “鬼巢？” “小伙子，你是不知道，这闹鬼就是从302开始的，有个明星死前就住在这里，听说……”大爷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放低声音继续说。 “听说那明星是个漂亮的小妮儿，房东垂涎她的美貌，偷偷在她屋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后来被发现了，小妮儿不敢把事情闹大怕坏了声誉，就是私下解决了。原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了，可谁曾想到这小妮儿突然就死了，还是自杀，更巧的是上个月房东也死了，房东生前发生了一场车祸，医生诊断轻微脑震荡，你猜怎么着，夜里死在了自家床上，你说奇不奇怪，好些人都说应该是这小妮儿回来索命了。”大爷说的神神道道，一板一眼像真的一样，还说这小妮儿是冤死的，不然夜里也不会听到小妮儿的哭声。 康建倒是没放在心上，不过大爷说的话康建倒是有兴趣了，他说的小妮儿无疑就是住在302的周子琳，让他在意的是，周子琳死后，偷窥他的房东也死了，这也太巧了吧，不过女鬼索命什么的，康建还是不信的。 康建向大爷打听起了有关房东的事情，得知徐姓房东离婚几年，膝下无子，现如今只剩下个年迈的母亲，母亲现在住在乡下。 大爷像是亲眼所见一般滔滔不绝的给康建讲些小区内的八卦，大爷真可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 开锁小哥很快就到了楼下，可一听说是302，开锁小哥瞬间变了脸色，说给多少钱都不开，看来这里闹鬼的事情在这一带早就传开了。 康建掏出警员证，开锁小哥的态度才稍微好转了点，不过他又以没有房主授权为由拒绝合作。 “那请你配合一下跟我回趟警局吧。”康建不急不慢的说道。 “回警局？康警官我可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可从没干过违法乱纪的事情啊。”开锁小哥略显紧张。 “我现在怀疑你未经过房主同意私自开锁。”康建话一出开锁小哥顿时无话可说，试问哪个开锁的能一一确认身份无误再开锁。 开锁小哥只有一个要求，别让他一个人上去，进去之前他还在门口拜神灵，伸伸叨叨的念着什么。 “好，我们进去吧。”开锁小哥充满信心。 这一次再进来味道要比先前好了很多，要不是康建之前将窗户打开，这味道应该更刺鼻。 “警官，我怎么觉得这有点像尸臭啊。”开锁小哥这话一出，康建的心咯噔了下。 开锁小哥业务很熟练，三下五除二就把门打开了。 吱呀的开门声响彻整个楼梯间，扑面而来的臭味让小哥一瞬间呕吐，屋内很暗，窗帘都被拉上了，康建打开手机照明灯，捂着鼻子，小心翼翼的进去。 开锁小哥细语：“警官，您在这忙着，我还有事儿，先回去啦，呕~” 康建径直走至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这一刻他探出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然后又捂住鼻子。 房间不大，差不多七八十平方，两室一厅显得十分拥挤，屋内灰尘不多，家具上只有薄薄的一层，明显是有人打扰过。 卧室门前的垃圾袋里还有发臭的快餐盒，很明显302前不久还有人住过。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整个房间里没有人活动的痕迹，冰箱、电视、微波炉这些东西都没插电，还是老物件，康建环视一周，只剩下主卧室没有勘察，主卧房门紧闭，充满了神秘。 一靠近主卧室那种臭味更刺鼻，这明显就是尸臭味，康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小心翼翼的推了推门，吱呀一声，房门缓缓打开，门没锁？ 康建第一眼就看到了还亮着屏幕的电脑前有个人端坐在那儿。 电脑屏幕上放着的是荣盛集团、重案组、李氏集团、山水科技的监控，康建不禁冷汗直冒。 信使？ 尸臭味无疑就在告诉他，这个人已经死了，康建小心走进那具尸体，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刹那间在他的脑海里有无数的猜想，可是当看到人脸的时候，他顿时就吐了，由于夏季高温的原因尸体已经腐烂生蛆，早已面目全非。 康建忙给警局打了电话，让其分配兵力，并且叫来了验尸官老王。 康建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看到尸体那缺失的双腿，康建的脑海中过了一个人，徐明的儿子现已失联的徐子龙，除了他，康建真的想不到自己知道的人中还有谁是个缺失双腿的残疾人，而且徐子龙还消失了这么久，符合情况。 电脑桌上很乱，到处都放着吃剩的零食泡面残渣，发出一股股馊味，在尸臭味的混合下，难以言喻。 那压在半包吃剩饼干下的钱包引起了康建的注意，他捂着口鼻，翘着手指，拿起钱包抖了抖，钱包里只有一张身份证和部分现金，那张和医院病例上一模一样的照片康建一眼就认了出来，没错，这正是徐明的儿子徐子龙，可是徐子龙为什么会偷偷回国，而且还要藏起来呢？ 康建无意中瞥到了钱包下压着的信封，那个熟悉的烫金翅膀图案，这不正是给袁和平寄信的那个信封吗？ 信封一共有两个，一封是给袁和平那种带走烫金小信封翅膀图案，另一个是给自己的带有秒秒达快递单号的信封，两个信封里都是空的。 康建拿起桌上的信封纸，有痕迹，康建用笔在信封纸上小心的涂，片刻后三个大字赫于纸上，董月儿。 董月儿？怎么会是董月儿？李一霖的案子不是还没有过去吗？难道他是为了下一封信做准备，然后被董月儿发现杀人灭口？不对，董月儿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康建都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单纯幼稚，他们才认识多久，怎么就为其开脱了。 康建带着疑惑敲响了董月儿的电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康建陷入沉思。 如果说徐子龙真的是信使，也就是说从2016年开始他就不断给袁和平寄信，然后又安排袁和平来到开坛市与自己联合，康建很清楚信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零号卷宗。 信使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零号卷宗？这个问题康建从没有考虑过，因为父亲徐明？这倒也说得过去，徐明的目的和自己一样，早日脱离永生银行，不然会越陷越深。 如果说徐子龙不是信使的话，那留下这两个信封的人一定知道有关信使的事情，或者说徐子龙也收到信使的信，不，这有点说不通，徐子龙是个无法自理的残疾人，信使将事情交给徐子龙的话无疑是在给自己增加难度，这么说来的话徐子龙是信使的几率增大，利用监控观察，在合适的时机将信寄出去，徐子龙确实能做到，那寄信的人…… 康建突然想起了楼梯间的那个脚印，除了主卧室以外的地方虽然有灰尘但是却很干净，连个垃圾都没有，也就是说有人过来打扰过，并且帮徐子龙带东西上来，带垃圾下去，现在首要问题就是要找到这个带东西的人。 康建用手摸了摸客厅的灰尘，薄薄的一层，新岭花园比较偏僻灰尘没那么多，这一层灰尘时间不会长，差不多半个月前后，根据尸体腐烂的程度，差不多也是这么长时间，也就是说来的人发现徐子龙死了，然后离开，离开后再也没有来过，这人也有可能是凶手。 警方到达以后，袁和平一行人也从外地回来了，周伟负责查小区附近的监控，由于新岭花园是个老小区，监控年久失修，只有大门口那个监控还有点用，可是间隔时间有点久，监控早已经被覆盖。 附近路口的监控进行一一排查。 尸检报告的结果与身份证件一样的，确定死者就是徐子龙，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推测死亡时间在十四天左右，死因是氰化W中毒，胃里残渣化验结果含有大量氰化W，让人奇怪的是氰W严重超标，氰化W有苦杏仁的味道，微量就能致死，这个量都能毒死百人。 这个时候，康母打开电话，告知康洁一夜未归的消息，电话打不通，音信全无，当然康母也说了康洁是与董月儿一起出去的，所以她才没有过问。 听到董月儿这三个字，康建再一次想到了写有董月儿名字的信，预感不妙。 ------------ 第二十六章 遇Z 当康建告诉袁和平徐子龙有可能就是信使的时候，袁和平惊愕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他很难接受这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就是那个信使，可当他看到康建递给他的那两个信封时，又不得不相信。 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能证明徐子龙就是信使，但是徐子龙是信使的嫌疑很大。 “小周，你现在抓紧时间对周围的监控进行一一排查，我现在要去一趟徐威的老家，有些事情得亲自去问。”袁和平严肃的说道。 “徐威？”康建疑惑为什么袁和平会在这个时候提起他。 “就是那个出车祸轻微脑震荡，却突然死亡的房东。”袁和平解释道。 “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去他家，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了吗？” “这还不得多亏了你。” “多亏了我？”康建一脸懵，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话说，你为什么会想起来徐威家里调查？”袁和平也是不解。 “徐威家里？你说这里？”康建诧异。 “对，这里就是徐威家。”袁和平看到康建如此大的反应也是一愣，不过随即又给他解释。 这里是徐威家！这不是周子琳生前租的房子吗？康建茅塞顿开。 大爷说的房东就是徐威，现在徐威和周子琳联系起来了，如果说子超是Z的话，他就有杀害徐威的嫌疑了，康建顿觉不好，可转念一想，昨夜周子超一直是醉酒状态，他不可能去直播杀害王建国。 康建刚思考完，袁和平就开了口，想法与康建不谋而合，虽说Z的邮寄地址里没有徐威新岭花园的地址，但是却有徐威老家的地址，徐威被杀，生前曾偷窥过周子琳，周子超如果是Z，性格极端的话，还是有杀他的可能性，因此周子超的嫌疑越来越大。 为了不打草惊蛇，袁和平特意和康建打了招呼，他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 同时康建将那一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了袁和平，人证就是刘慧的司机老赵，周子超醉倒在车上，司机老赵一直陪着。 袁和平若有所思，不过话没多少，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康建与他说起有关董月儿的事情，袁和平皱眉，这倒是个新的发现，没有证据但不能排除在外，信使信件的真实性，康袁二人比谁都清楚。 重案二组这边，吴志海从线人这边查到了不得了的消息，是关于李氏集团创始人李一霖的。 五十年前，李一霖混混出生有黑社会的背景，曾犯下的命案不计其数，但是由于某种力量的存在，李一霖得于幸免，还被完全洗白。 看来这李从瑞夫妻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仇杀的可能性很高，逃税漏税不过是个幌子，如果想查清与李一霖有关的案子，就必须要查清李一霖的过往，那段埋藏在深处的秘密。 从线人那里得知，李一霖背后的力量极其强大，遍布各个行业，各个阶层，甚至警方内部都有其人员存在，至于那个组织叫什么，线人无法得知，这也正是最难的地方，这一段历史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被人从记忆中删除。 康建不明白李一霖的背景，所以对于信使信件中的李一霖，他不明白为什么。 袁和平不明白李一霖的背景，所以对于李局一再关注的李一霖，他不明白为什么。 此刻，李一霖的豪宅内，他正大发雷霆。 “一个杀人凶手都TM捉不到，我要你们干什么吃的，老子养着你们这群混蛋还不如养条护主的狗，真TN的废物，全TM废物。” 一地狼藉，玻璃残渣、水果，面前站着三四个人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一霖因为儿子李从瑞的案子搞的焦头烂额，复仇的心早就燃起。 “李朝胜，你给我说说，为什么一直抓不到凶手，你这个警察局长是干什么吃的。”李一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阁老，这次的凶手太狡猾，完全不留任何蛛丝马迹……” “这个王八蛋天天直播蹦哒，全世界都知道这个混蛋，你个警察局长捉不到他，我看你日子也快到头了，这局长不干也罢。” 李朝胜明显慌了：“阁老，阁老，您在给属下一些时日，属下定将这人给您捉回来，碎尸万段。” “三天，最后三天，再捉不到人，你提头来见吧。”李一霖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去，自己一人坐在沙发上抚摸着李从瑞夫妻的照片。 如果是当年，哪里有人敢惹他，他可是名声在外，光是名字就能吓退一群人，与他复仇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可找他复仇的人却寥寥无几，要不是他退了，江湖不再有他的传说，哪有人敢找他的事儿。 康建、袁和平兵分两路，康建为了查找失踪的妹妹，去了长乐街的15方，隆登魔都；袁和平去了徐威的老家，离长岭花园只有半小时的路程。 隆登魔都给的答复是已经离开了，康建想要调取监控，可却被一口回绝，而后康建亮出警察的身份也没有用，隆登魔都方面并没有改口，无权调取。 在开坛市，康建可谓风云人物，呼风唤雨手到擒来，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开坛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连比自己商人身份更重要的警察身份都不管用，可见隆登魔都的背景。 既然对隆登魔都无法下手，那康建只能对进出口的保安下手了，根据出门记录8月3日晚22时02分，康洁、董月儿上了李氏集团李莉莉的车离开，随即康建给秘书小陈去了电话，让其查找李莉莉的联系方式，不出2分钟，电话就发了过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一次两次三次，每次都是响一声就挂断了。 “小周，手机定位寻人你会不会。”康建焦急的给周伟去了电话。 “会，不过手机要处于开机状态才可以。”周伟还在筛选监控。 “就是开机状态，我马上把号码发给你，你现在就给我查。” “可现在监控就快……” “赶紧给我查。”康建吼道，那可是他唯一的亲妹妹啊，虽说他表面看起来很淡定沉稳，可内心早已翻江倒海，紧张到不行。 周伟也是第一次见到康建大吼，可见这个号码对他的重要性，周伟没有犹豫，三下五除二便查到了地址。 “手机的定位在西山的废弃别墅区，那里发现了帝王墓，现在已经无人居住。” “那个别墅的房主是谁？” “山水科技林山水。” “小吴在你身边吗？” “他好像在警局查邮寄地址。”没错，正是他自己挖的坑，袁和平的一句玩笑话他却当真了，他正将邮寄地址一个个在地图上标出来。 康建又给吴明去了电话，他让吴明去山水科技走一趟，查看下林山水的动向。 开坛市三面环山，北境古城长乐街，西邻西山帝王墓，南郊武夷洞庭山，这就是开坛市的“一城二山”。 知道的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不知道的都以为这一城指的是开坛市，实则指的是长乐街。 长乐街位于北方的深山之中，经山中隧道连接，所以极少有人知晓。 又巧这西山与北方深山相连，世人都以为这二山指的是西山和洞庭山，忽略了这隐藏着的“北山”。 西山帝王墓位邻开坛市，虽是未开发的景点，但早就名扬世界，听说这是位古代帝王，具体是谁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上了高架，油门到底，虽说有空调，可康建额头上的汗水就没停过，他焦急烦躁。 一路上他还在不停地给妹妹打电话，结果一样，都是关机状态。 下了高架，车流越来越少，直到路旁两侧的高树遮住了整片天空，视线变的昏暗，但还能看得清路面状况。 路牌上一个个禁止通行的标志，在告诫路人此路不通。 大风骤起，夜色暗了下来，风卷着落叶在路中央旋转，漩涡有两米高。 西山帝王墓一直就有闹鬼这一说，康建是无神论者，不会相信这些，可当他想起来92方那一夜被彼岸花追的场景，心里不免犯怵。 康建手中的电话开始出现沙沙的声音，他看了眼手机，信号越来越差，这到底是…… 突然从漩涡中开出一辆车，这不正是昨夜监控中的那辆加长林肯吗？车不急不慢的停在了路边，在车穿过漩涡的那一瞬间，风停了，天也变亮了。 车停在路边无人下来，康建小心的靠近，此时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他一袭黑衣，着披风面具。 Z！！！ 这个熟悉特殊的身影康建一眼就认了出来，Z打开后面的车门，里面躺着昏迷的三个人，康洁、董月儿和笑笑。 康建神经紧绷，这一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Z三个人质在手，康建不敢轻举妄动。 Z打开录音笔，里面还是那个被处理过的熟悉声音：“康建，我知道你，新晋的重案二组警察，荣盛集团的实际控股人……” Z对康建的调查如此清晰，康建并不觉得意外，如果是一无所知才奇怪。 “首先说明这三个人质并不是我绑架的，现在我将她们救出来，可我不能白白交给你，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条件？” “和我进行一场游戏……” “我拒绝。”录音停顿了5秒左右。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给你讲游戏规则……” “我说我拒绝。”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给你讲游戏规则……” “我说我拒……”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给你讲游戏规则……” “好吧，我同意。”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给你讲游戏规则……” “……” “8月6日晚10点我会向全世界公布张婉婉的罪行，如果你在这之前能查出真相，我就答应你放了她，如果不能，那么我将公布她的罪行并杀了她。是你先查出真相还是我先杀了她？这是一场生或死的游戏，玩的愉快！”放完录音后，Z准备离开，康建上前阻拦，论战斗力康建本就不如Z，何况腿伤还未痊愈。 Z纵身一跃，从车顶翻过，速度之快，康建还未来得及反应，Z已经上了康建的车，TA看着逐渐靠近的康建，做了个再见的动作，油门到底，消失不见。 ------------ 第二十七章 初探癌症村 Z开着康建的车进了深山，康建开着Z的那辆往回赶，一路上探寻手机讯号，当信号有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出了西山。 康建将车停在路边的一个小超市旁，短信提醒吴明来过电话，康建随即回了过去，据吴明交代林山水一直都在公司待着，并未有任何的行动，他按照康建给他发的定位赶来。 康建和店老板说了相关情况，借了店老板的面包车，再一次前往林山水的别墅遗址。 Z主动把她们三人送回来，虽然康建不知道TA的意图，但根据康建的猜测，不让他前往别墅应该是原因之一。 别墅里还藏着什么！康建如此坚信。 袁和平这边。 袁和平说要去徐威老家是个幌子，他是故意说给康建听的，因为他接下来的调查对象主要集中在Z的最大嫌疑人周子超身上，周子琳死在了出租屋里，而徐威又恰巧是周子琳的房东，徐威与周子琳的案子，增大了Z就是周子超的嫌疑，现在疑是信使的徐子龙也死在了同一间屋内，袁和平不得不查。 袁和平驱车来了周子超的老家东郊的小村庄。 “什么鬼天气，刚才还是烈日当空，怎么现在就阴沉了下来。”袁和平抱怨了句。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农村已经铺上了水泥路，村头的大树下有个老太太乘着凉，或许很多人会忆起小时候的某个场景，不过这要让你失望了，格格不入的水泥路破坏了这美景，水泥路上还晒有稻谷。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个季节乘凉一般都是傍晚，现在12点，烈日当空，这个老奶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乘凉。 袁和平看了眼四周，村头这几家家大门紧锁，墙上青苔杂草丛生，像是很久没人住了。 稻谷拦路，袁和平无法通过，就将车停在了路边。 “奶奶，请问一下，周子超家怎么走？” 老奶奶没说话，嘴里像是有东西一样不停地咀嚼，满头银发，坐着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拐杖。 老奶奶闭着眼，兴许是睡了吧，袁和平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轻手轻脚，生怕吵醒她。 虽说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农村都住起了洋房，可由于现在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家里剩下的都是老人和孩子，有钱的在外面买房，没钱的也就这样。 三四个小孩子聚在水泥路上嬉戏打闹，袁和平热的满头是汗，却不见小孩子有一丝汗水。 “小朋友，你知道周子超是哪一家吗？” 小朋友没有理会袁和平，继续嬉笑打闹。 “欸，小朋友，小朋友。”袁和平呼喊几句，小朋友们自顾自的嬉笑离开。 这时太阳摆脱层层白云，探出了脑袋，下一秒袁和平直打了个寒颤，烈日下的几个孩子竟没有影子！！！ “您是警察吧。”突然身后传来的一句话吓了袁和平一跳。 只见身后的妇女约五六十岁，头发有些发白，无精打采，让人奇怪的是这么热的天她竟裹着个羽绒服，嘴巴发紫，时不时的还哆嗦两下，牙齿相撞咯咯响。 “您是怎么知道我是警察的？”袁和平不解，他是第一次来这个村子，也是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妇女，可她却知道自己是警察。 “除了警察，我们这个村子已经有几年没人来过了。”妇女边说边转身离开。 没人来过？因为偏僻吗？袁和平疑惑。 “请问周子超家……” “跟我走就是了。”妇女说话无精打采，她带着袁和平来到了村头的那棵树下，老奶奶已经离开。 妇女不急不慢的坐在了老奶奶刚才坐着的地方：“我还以为你是来问小威家的事情呢，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问吧，我还要回去睡午觉。”妇女边说边打哈气。 “小威？” “就是那个徐威，两年前死的那个，当时你们警察天天过来问。” 徐威和周子超是同村！！！ “我听说徐威还有个年迈的妈妈在老家。”袁和平突然对这两人的事情来了兴趣。 “也走了，上个月的事儿。” “什么？死了？那您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癌症，前前后后不到半年就走了。”妇女的话语中并没有伤感，很平常。 “是这样的，我有些案子的情况想打听一下，你们村里有没有对他们家了解一点的。” “不用打听了，你就直接问我吧，我们村……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这几个字一出，袁和平的脊梁骨直发凉，刚刚他不是还见到了老奶奶和一群孩子吗？ “我们这个村子叫徐家村，21户姓徐，5户姓周，一共26户人家，从十六年前开始，村里人开始陆陆续续的患上各种癌症，死的死，走的走，闹得是人心惶惶，你知道现在邻村的都叫我们什么吗？” “……” “癌症村。” “那您怎么不走？” “都说落叶归根，我老伴儿和子女全都葬在这里，我有什么理由离开，反正年纪大了，活够了，也累了，我就想着哪一天我死了，他们知道地方还能来接我，别离开了，找不到回家的路。我想贵英（徐威的妈妈）也是这样想的吧。”妇女说到这里，眼角有些湿润，她笑着仰望天空，仿佛她的老伴儿子女在看着她。 妇女将有关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给了袁和平，无非是我们知道的一些消息。 还有就是徐威打小就喜欢周子超的妹妹周子琳，可是周子琳完全看不上徐威这个毛头小子，后来因为癌症的事情大部分人都搬了出去，搬出去的人大面积死亡，此时关于癌症村的传言开始传播，搬出去的少部分人因为传言又搬了回来，再后来就传回来他们二人的死讯。 这些还不是最让人害怕的，最恐怖的是搬出去而未搬回来的大部分人都相继去世，倒是留在村子里的少部分人活了下来，这才是癌症村真正恐怖的地方。 经过这十多年的发展，癌症村人口越来越少，直到现在村里仅剩的一人。 “这一家就是周子超家，第六家就是徐威家。”妇人指着村头第一家说道。 “你先忙，我得回去午休了。”妇女的精神状态感觉不太好。 “我送您去趟医院吧。” “不用了，食道癌晚期，谢谢你，年轻人。” 袁和平看着她那孤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关于癌症村的由来这里要提到开坛市的历史。 元末明初，这里被瘟疫困扰，说是瘟神诅咒世人所犯下的杀孽，将瘟疫撒向人间，开坛这个地方最为严重，对了，那时候这里还不叫开坛，叫“长岭”。 巨富沈万三为了讨好朱元璋特地找了风水师，风水师说，北方深山曾是瘟神居所，经北风而过之处瘟疫遍地，为此开山凿石修建长乐街，旨在镇压瘟神离开后所留下的瘟疫，长乐街建成后，瘟疫确实得到了控制，但是如果想连根拔出还得开坛做法，另立法阵。 一般的法阵是无法清除干净的，沈万三找来了三千道士以长岭为基，设立阴阳道场，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做法才将这瘟疫压了下去。 再后来经过时间的演变，长岭之上建立了新的城市，长岭的名字也变了一次又一次，流破山、酆都等等，各种鬼怪传说不断，令人毛骨悚然，无人敢住。 二战期间，长岭这座古城(不是长乐街)在炮火中支离破碎，而后经过几年的修缮重建，变成了现代化的都市，为了掩盖这段没有说服力的历史谣传，它被换上了新的标签开坛市。 不知道是阴阳道场被破坏还是什么原因，从十几年前开始，开坛市东郊的农村怪事不断，死伤无数。 国家也曾派专家过来勘察，从空气、水源到土地、粮食，无一例外，可结果往往不如人意，什么都没查出来。 这可就难倒了众人，有人提出利用拆迁的方式将这片土地变成农业用地，可当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遭到了阻挠。 还记得当天情形的邻村人说道，前一秒晴空万里，后一秒狂风大作，暴雨如注，能见度极低，根本无法作业，可当施工队停在来时，又恢复了万里晴空，着实诡异，也就是从这件事以后，癌症村成为了无人问津的小村庄。 ------------ 第二十八章 洛丽塔模特 袁和平小心翼翼的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骤然间，一股寒风从院内吹来，夏日的蝉鸣戛然而止，周围死一般的沉寂。 袁和平探头窥视，只见院中杂草丛生，青苔遍地，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 一只鸟驻足在屋檐上，叽叽喳喳的叫几声，突然，不知被从哪里窜出来的蛇一口吞食，小鸟挣扎两下便没了动静。 周伟这边。根据监控调查已经锁定目标男子正是某便利店老板王某某，王某某长衣宽帽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行为鬼鬼祟祟，在周围民众的观察下被指认出来，第一时间警方对王某某实施了抓捕。 据王某某交代，三个月前，徐子龙给了他10万块钱，条件有二。一、每周日深夜给徐子龙送点吃的，吃的另付钱；二、不能告诉任何人，不能被任何人看到。 “你就没怀疑他的身份？如果他是杀人犯怎么办？” “我问了，他直接就把他身份证给我看了，还有房产证，他说他是房主的私生子，不能让旁人知道，因为他和房主都姓徐，所以我便没有多问。”王某某回答道。 “这10万块钱要你干多久？” “半年。” “半年？” “嗯。” “半年180天，每7天送一次，也就是25–26次，送一次能赚4000元，你就没怀疑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起初我也害怕，毕竟这个价格确实太高了，但每次送的东西是我自己亲自买的，都是些零食，没什么危险可疑物品。” “你进过他房间吗？” “没有，他不让进，每次按照他的吩咐把东西放在他门口，再把垃圾带下去，垃圾袋我都打开看了，都是我买的那些零食袋子，没有其他的。” “只有零食袋子？” 王某某认真的想了想，点头确认。 “只是后来我也有些害怕。”王某某突然话锋一转。 “为什么害怕？” “我听周围的邻居提起，说这栋小区里住着个来自癌症村的人，恰巧就是我送的这一户人家，而且我还听说这一户曾经死过人。”王某某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讲故事一样烘托着气氛。 “癌症村？” “对，有个传闻说这个村子的人只要一出村子就会死人，村里到处都是坟堆，村子里常年寒冷，夏天也不例外，诡异的很。” “诶诶诶，你讲鬼故事呢。” “我说真的，周围的邻居都这么说。” 王某某越说越神秘。 审讯结束，周伟对王某某说的癌症村耿耿于怀，于是便上网查询，网上还真有这样的传闻。 文章写的很详细，只是有点假，什么没有信号，什么看见已经死去的人的灵魂，什么夏天裹着被子，什么夜里能听见鬼哭，周伟相信这个作者如果改行写恐怖小说一定深受欢迎。 这时，周伟突然看到了一篇报道，大体讲的就是，曾经去过癌症村的警察在几年后部分人离奇死亡，死亡原因不明。 这篇报道写的有鼻子有眼的，看的周伟还真起了鸡皮疙瘩，后背发凉。 这时的吴明已经将董月儿三人接回，经过医院检查并无大碍，只是被人下了安眠药。 康建、袁和平两人处于失联状态。 重案二组这边，吴志海紧跟着Z的案子，查到了周子琳的死，从周子琳的死同样查到了癌症村的存在，动作虽慢，但是也是紧跟着一组的脚步，只是现在一组群龙无首，混做一盘。 根据吴明和周伟的交代，康建极有可能是进了西山，袁和平是去了徐威的老家癌症村。 天色已晚，不管是西山还是癌症村都不便前往，他们准备次日开始行动。 就在当夜，吴明连同一组的部分人员将近500个邮寄地址在地图上标了出来，吴明无意中想到的方法挖掘出了埋藏在地址之中的新线索。 所有人盯着地图上的“朱”字，陷入沉思，这个朱到底代表了什么。 红色？朱砂？明朝？姓？ 周伟利用各种代码编程都无法解开这个朱字所表达的含义，线索再一次断开了。 8月5日，董月儿、康洁、笑笑等人苏醒，康洁被接回了家，笑笑被张婉婉的闺蜜买小娜接走。 一组的办公室内死气沉沉，没了往日的活力。 “这袁队长一不在，你们这群虾兵蟹将就无所事事啦。”吴志海一屁股坐在袁和平的办公椅上，双腿搭在桌上。 “你说什么？”有个警察气愤的说道，见是吴志海，声音顿时小了下去，低着头。 “难道我说错了吗？我都替你们害臊，一组没了袁和平就不能转了？我原本觉得可以，现在看来真是个笑话，你们只不过是在袁和平庇佑下的小草，现在他这棵大树不见了，你们就随风飘荡不思进取了？你们不配做我二组的对手，你们有损一组的名誉，我会向上级申请将你们所有人踢除出一组，一组的威严岂容你们玷污，你们不配拥有海洋队长和袁和平队长所拼下的盛名。”吴志海的这一段发自肺腑的发言将他们从梦中惊醒。 “我不许你侮辱海队长和袁队长！”周伟声音虽小可却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吴志海微微一笑：“难道一组只有这么两个有志气的人吗？你们对得起你们身上穿的这身警服吗？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两个人？”周伟用余光瞥了瞥四周，没有人啊。 “你们的警花董月儿已经从医院出发了，我希望你们也能一样，我们一二组一心同体，势必要将邪恶法办，愿意来的人就跟着我们，不愿意的写好辞职报告等袁队长回来审批。”说完吴志海头也不回的走了，二组的所有人紧随其后。 吴明躲在外面的墙边，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激动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袁队长救回，他不愿意再一次经历和海洋队长一样的伤痛，他攥紧拳头，怒视前方势必要将Z绳之以法。 警方与开坛卫视、某鱼这边联系上，禁止Z进行直播，并且告知所有的直播平台、电视台不得接受Z的直播请求，Z事件的影响不断发酵，范围越来越广，周边产品盛行不说，小孩子还跟着模仿，影响不好。 周子超方面，监视周子超的便衣这边没有传开任何的消息，周子超一切正常。 吴志海带队去了癌症村，另一部分人去了西山。 时间稍稍推前一点，地点西山别墅。 康建赶至别墅门前，地上有新的轮胎印，看宽度大小应该是Z开的那一辆，康建下车推了推生锈的铁门，铁门并没有发出声响，只轻推门便开了，门轴上的油也是刚上过不久。 康建将面包车停在别墅前，门前还停着康建那辆被Z抢来的宝马，此时夜色已微暗，山中传开鹧鸪鸟的叫声，整个环境安静到极点，只有鹧鸪叫在回荡。 康建看了眼被砸开的锁，犹豫了下，踏上这吱呀作响的地板，吱呀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山谷回荡，像极了恐怖片中的效果，瘆人的慌。 康建在屋内转悠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不过小房间内的玻璃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绝佳的观察点，镀膜玻璃再加上爬山虎的掩护可以观察到屋外的动向。 如果Z真的在这里的话，这个房间无疑是最隐蔽的地方，康建看了眼房间内仅有的床和沙发。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将入口设在沙发下，与床比起来隐蔽性更好，不至于趴下就能看的见。”康建自信满满的搬开沙发，什么也没有，这种啪啪啪打脸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幸亏现在私下无人。 康建将床移开发现了个地下通道，地下通道的门没有关，康建进入了这个庞大的地下犯罪现场。 康建看着两侧墙壁上挂着的洛丽塔洋装照片，照片上的美女雍容华贵、神采奕奕、萝莉可人，形态各异，可康建总觉得有点怪异，别扭，具体是哪里别扭他说不上来。 与先前张婉婉进来的不同，这一次所有的门均被打开，这里布置了办公室、客厅、学校、医院等各种场景，这一刻康建的思想不大纯洁了，或许对于每一个看到这样场景的人思想都不大纯洁，毕竟那挂着的情趣内衣，想纯洁都纯洁不了。 后面的几个房间是各式各样着洛丽塔装的模特，与刚才照片上的不同，这模特比照片上的要更漂亮，服装也更加艳丽、精致。 “林山水喜欢收藏这些？”康建有些纳闷，可转念一想，喜欢美女的有钱人一大把，喜欢收藏的有人钱也不计其数，有的喜欢古董字画，有的喜欢钱币山石，这喜欢服装的也不奇怪吧，毕竟这服装就算不懂也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这个女人怎么有点像失踪的那个女明星，叫什么来着？”康建一时间想不起来，或许就是按照她的模子做的吧，毕竟当时作为新四小花旦还是挺红的，尤其是她穿的那个衣服，可是让妹妹康洁疯狂的不行，后来还让公司走关系让康洁和她合影来着，康建这样想到。 兜兜转转十几个房间，每个房间几个到十几不等，前后大概有小几十个模特，一个个形态各异，做工精细，栩栩如生，不注意看真的觉得是个真人。 康建出了房间去了最里面的那个大房间，一进门康建惊呆了，这完全就是个地下大别墅，不管从装修风格还是奢华程度都属于顶级的。 愿意花大价钱在地下室建立这样一个场所不仅证明了房主的财力，还有什么原因是TA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这个房子，毕竟如果有那么多钱，谁会愿意将奢华的房子建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呢？那这个原因又是什么？ 康建回想一路走来，他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啊，康建推开了卧室的门，看到了和董月儿她们一样的场景，这里的模特比外面的更加漂亮精致，明显不是一个级别。 只是康建有点犯嘀咕，这么逼真的模特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就连蜡像馆的名人都没有这里的模特逼真，这是哪个大师隐姓埋名？ 康建拿起手机将几个模特拍了下来，让康建在意的其实并不是好看的模特，而是她们身上的衣服，康建知道这衣服和妹妹喜欢的那些差不多，如果能找到服装师，说不定能给妹妹定几身，就算找不到，拍点照片给妹妹看看也是好的。 康建拍完照片以后又去了主卧室，主卧室也没什么，哥特式建筑风格，整个房间以粉色为主调，就连男人看见都会心生喜爱，床上躺着一只等身的Hello Kitty。 顿然，从更衣室传来诡异的笑声，不像是人的笑声，那笑声直透骨髓，让人不寒而栗，康建屏住呼吸，战战兢兢，脚步放到最慢最轻，生怕扰了衣柜里的东西。 康建站在衣柜前，深呼吸，一鼓作气，没有犹豫，直接拉开了柜门，那是一个模特。 衣柜中同样有个展柜，展柜里的模特是最漂亮的，她穿着最精致昂贵的洛丽塔洋装，白皙的玉手翘着兰花指，身姿曼妙婀娜，散发着女人特有的体香，衣柜上贴哥特式特有的蕾丝花边，正好挡住了模特的脸。 笑声继续响起，康建这才看到模特脚边的那个录音笔，录音笔每隔十多秒会自动播放一次笑声。 这是故意让我发现这个模特？这个模特有什么不同吗？ 这一刻，康建的手在展柜前停了下来，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接下来看到什么他不愿意看到的人，康建的脑子里像走马灯般来来回回播放着过往。 失踪的陈筱筱？不对，身高不对，模特比陈筱筱高，那还会是谁呢。 哈哈哈，录音笔继续播放着笑声，康建打开了展柜，那一刻他见到了这辈子绝想不到的一个人。 “刘慧？” ------------ 第二十九章 纹身 康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为什么会有刘慧的模特？刘慧是山水科技的员工，她和林山水有点关系也正常，可这模特栩栩如生，有点说不过去。 这一刻康建有个想法，他想扒光模特的衣服，不是出于猥琐的想法，而是他想知道这个模特到底做到了什么程度，如果真的做到了一模一样，那么说明刘慧与林山水的关系非同一般，虽然康建不愿意承认，可这事实就摆在眼前，林山水把她视为最重要的模特放在衣柜中。 康建犹豫了，他觉得他这是在玷污刘慧，他不能这么做，哪怕是模特也不可以，他不能怀疑刘慧，她现在可是他的未婚妻啊。 康建关上柜门，他决定放弃，哪怕做个糊涂人，他也想和刘慧糊涂的过完下半生，他已经四十岁了，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房间内传来了对讲机的沙沙沙声，这声音持续了十几秒钟，是故意让康建注意到，康建找到了藏在枕头下的对讲机。 康建犹豫要不要说话，这时对讲机另一侧的人先开了口：“你难道就不想看看那个模特和刘慧到底有几分相似吗？” 康建一惊，这个声音是Z！ “Z你到底在搞什么？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动刘慧一根汗毛，我发誓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追到天涯海角！你还真敢说，你现在连杀了周子超、海洋、徐明的凶手都查不到，你还想追我？” “什么子超被杀了？”康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打开展柜看看，我保证，你绝不后悔。” “你告诉我，子超被杀是怎么回事？”对讲机那一侧的声音消失了。 Z拿着对讲机欲言又止，Z没有戴面具，那是一张年轻男人的嘴，稀疏的胡须，微微一笑。 Z从桌上拿起面具戴上：“走吧，这最后一场战斗。” 在Z的身后两个女人被封着口绑在椅子上，张婉婉和李莉莉。 “Z，Z……”对讲机另一头已经没了声音。 难道真的要看？康建盯着衣柜陷入沉思，他想到了刘慧，想到了海洋，想到了徐明，想到了周子超，想到了死去了每一个人，想到了那个梦，此刻大脑里的两个人又斗了起来。 “对了，耳朵，可以看耳朵啊。”康建拍了拍头脑觉得自己傻，怎么忘记了最重要的耳朵。 大学时代，康建和刘慧恋情属于地下恋情，不是出于害羞等理由，而是追求刘慧的人太过疯狂，如果他们二人公布了恋情，等于说康建成为了众矢之的，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他们决定等毕业以后工作了就公布。 然后康建带着刘慧偷偷的去做了个纹身，康建纹了个慧，刘慧纹了个康，怕被别人看见，所以选择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耳朵后面。 康建说：“纹了我的姓，你以后就是我的人，想跑也跑不了。” 刘慧说：“纹了我的名，你以后再敢看别的小姑娘，我就挖了你的眼。” 就这样，这个纹身成为了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秘密……大概。 康建小心翼翼的打开展柜门，扑面而来的体香让他沉醉不已，脸上泛起微微红晕，像个热恋中的小伙子一样，呼吸急促。 康建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他一只手放在模特刘慧的腰上，一只手放在模特刘慧的后背上，轻轻转动，模特侧对着他。 康建探头去看，越是靠近体香越重，不是刺鼻的那种，味道像极了青春期少女身上的体香，那种刺激荷尔蒙的香味。 这可是个模特诶，我到底在想什么。 “床头柜里有放大镜。”对讲机里突然传来Z的声音。 TA知道我要看什么！康建大惊失色，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他自己和刘慧，那Z是怎么？ 康建顾不上这些，他拿过放大镜，在刘慧的右耳根上细看，这模特的皮肤做的很到位，哪怕是在这么近的距离观看，也很难分辨是假的。 怎么有一股怪味？味道很小，不靠近根本闻不到，康建有点纳闷，兴许是模特身上的塑料味吧，仔细找寻后，果然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康字。 康建有些失望，这原本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秘密，现在不仅Z知道了，连林山水也…… 刘慧和林山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就连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都告诉了林山水，还做了个模特。 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以后，康建没有其他发现，Z也不见了踪影，他准备打道回府，Z所说的周子超的死让他很在意。 康建出了别墅发现宝马和面包车已经不见了，果然Z刚才就在这地下，面包车已经被开走了，那自己的汽车呢？ Z有两个人！怎么可能，应该是藏在哪里了。 如今夜色已晚，手机又没有信号，要不留在这里过宿一晚，可一想到周子超的死，康建就坐不住了，他准备连夜赶回去。 康建四周找了个遍，都没发现Z藏的车，无奈下只能徒步出发，借着微弱的手机灯光康建在黑夜中走了一个多小时。 西山的夜，漆黑寒冷，待周伟他们遇到康建的时候，康建已经冻僵了，上车后康建迫不及待的询问周子超的有关情况，监视人员并未给予回复，也没有死亡的消息传来。 为了周子超的安危，救回康建的他们立即赶回，路上康建说了在别墅发生的一切以及Z的出现。 别墅里肯定存在着什么，康建依旧坚信。 周伟担心的问：“康建你看到月儿了吗？” “董月儿？没有，怎么了。” “遭了，吴队说月儿已经过来找你了，如果没遇到的话，不会是被Z……”吴明同样担心。 康建打断了吴明的话：“绝对不会，如果Z要抓她就不会把她送回来。”康建突然想起在徐子龙尸体旁写有董月儿名字的信，难道董月儿真的有什么瞒着我们？ “我们先回去，天亮了再来寻找。”康建说道。 一个急刹车吴明将车停下：“你说什么？月儿不顾个人安危来救你，现在她不知所踪的时候，你却要临阵退缩，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吴明你冷静点，康建说的没错，西山的夜漆黑寒冷，不见半点星空，别说找人，下了车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天亮寻找才是明智之举。”周伟说道。 “我不在的期间有什么新的发现吗？”康建端着热水杯问道。 “吴明已经把500个邮寄地址在地图上标出来了，是个朱字。”周伟敲着电脑回答道。 “朱字？” 这个“朱”字是什么意思？为什么Z的邮寄地址连起来的结果是个“朱”字，根据康建的回想，他所有认识的人里只有朱辰鸿一个人，其他的真的想不到。 除了姓以外还有什么可能，颜色？朱砂？朝代？康建陷入了沉思。 “我已经用各种代码去解过这个朱字，没发现任何线索。”周伟将电脑屏幕对着康建，上面一连串的数字代码，康建也看不懂。 夜越来越深，远光灯在黑夜中瞬间被吞噬，开了3个多小时，漫长的路看不见尽头，路两侧也只是无尽的森林。 “不应该啊，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开这么久，按时间来算早就应该到了。”吴明纳闷道。 “会不会是你走错了路。”周伟插嘴道。 “别逗了，这上山只有一条路，哪来的第二条。”吴明的话还未说完，突然急刹车。 “怎么会有两条路？”吴明瞪大了双眼，惊恐万分。 只见在前方有两条路，一条泥泞不堪，一条路面宽敞。 这一刻，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原来西山闹鬼的传言不是假的，这是他们的第一反应。 “这应该是障眼法，反其道而行。”（吴） “你可别逗了，一旦走错，我们就会掉进万丈深渊。”周伟倒是很理智。 “我们就停在这里，等天亮。”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康建，谁都不愿意留西山，哪怕是一秒也不行。 不过康建的话也无人反驳，确实没有错，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当下最安全的方法，毕竟他们有没有懂这些个鬼神论的人。 他们将车停在了路边，车没熄火，车内外的灯都开了，这一刻他们想尽量多照亮一点，多一点就安全一点。 一会儿后，吴明的八卦心先躁动起来，他向康建打听有关模特的事情，他的心痒痒的，想亲眼见见。 康建拿出手机，将相册打开，把他拍的照片递给吴明。 起初吴明还是抱着期待，越看越高兴，还递给别人看，他们对服装评头论足，像是多久没见过女人一样，可吴明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甚至产生了恐惧之色。 “怎么了？”周伟好奇。 “你这些照片都是在那个废弃别墅地下拍的？”吴明的目光紧盯着康建。 周伟从吴明的手机拿过手机，翻了几张照片，他的脸色也变了。 “这些模特都是失踪女孩。”周伟的话如晴天霹雳，康建大惊失色，恐惧感袭来。 “这些模特做的太真了，有可能是经过福尔马林浸泡过的尸体，然后做化妆处理保存了起来。”（吴） “也说不定，搞不好那些就是做的逼真的模特呢。”周伟的话多多少少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那可不一定哦。”当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在后座的时候，两个康建并排而坐。 “啊……”所有人大惊，从梦中醒来，此时天微微而亮，所有人都睡着了，吴明看着浓雾中仅有的一条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而在他们的车后面停着一辆车，董月儿那一辆。 8月5日，警方将模特全部运回，经过化验，所有模特皆为经过福尔马林浸泡过的真人，总共46人，身份在一一确认中。 而刘慧的那个模特不见了，这件事只有康建知道，康建悬着的心一直未放下。所有模特都是真人，那个模特刘慧也是真人的几率非常高，如果那个模特是真人的话，那现在这个刘慧又是谁？ 康建拨通刘慧的电话，想问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寒暄几句以后，便挂了。 将46个真人用福尔马林浸泡、化妆变成洛丽塔模特的案子，史称为“洛丽塔事件”，警方内部消化，洛丽塔事件被封存。 随后林山水作为第一嫌疑人被捕，莉莉传媒法人李莉莉失踪，山水科技股票大跌。 离Z的直播不足24小时。 ------------ 第三十章 袁和平之死 吴志海这边。 未进癌症村的时候，天色微暗，晚霞将整片西空染的通红。 通往癌症村的路只有一条泥泞的小路，两边的芦苇荡近两米高，芦苇荡里乌鸦成群，有几只时不时的围着车盘旋，落在车上啄着车顶、玻璃。 “这些乌鸦的眼睛怎么是红色的？”吴志海一惊。 “这是红眼乌鸦，我在小说里看过。” “红眼乌鸦？” “据说这种乌鸦喜爱吃人肉，尤其是活生生血淋淋的鲜肉。” “啊……” “小刘别逗他了，安稳开车，这天马上就黑了，快点儿。”吴志海面色焦急。 一路上乌鸦一直跟着车，夜色将近也不见它们离去，在它们的眼中，这些人就像食物一样被关在笼中，它们只等牢笼打开的那个瞬间。 小路上开了个把个小时，一座村庄出现在视线中，整个村子黑乎乎的，没有一丝亮光，被黑暗笼罩。 乌鸦在此停留不再跟进，它们静静等待。 下了车，天气闷热干燥，全身不适。 轰隆隆，突然天色大变，天空中轰隆作响，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一泄如注。 “这是什么鬼天气。”吴志海抱怨道。 望着黑漆漆的村庄，心头一纠，夜色已降，这个时候理应上了灯，可为什么黑压压的一片。 吴志海他们顶着大雨躲在了村头的那棵大树下，吴志海看了看时间，17点58分：“怎么这个点天就黑了？”吴志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在是8月份，天黑最少也得到7点以后，这6点还没到，有点…… “老乡，老乡。”吴志海的助手小杨敲了敲第一家的门，没有动静，只是被小杨这么一敲，门开了。 轰隆隆又是一声巨响，雨点更大了。 助手小杨突然大喊，随即瘫坐在地上，惊慌失措。 “小杨，小杨。”见势，小刘过去搀扶，再一次轰隆隆响，小刘的反应和小杨一样，其他的几人见状，对他们看到的东西感到好奇，但是又陷入了不敢看的境地，他们深怕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吴志海走了两步，探头看去，主屋的正门上挂着袁和平的尸体。 袁和平眉心插着一根牛镢，那根牛镢有50厘米长，穿过了门板，袁和平被悬空挂着，血顺着身体从脚流下，那血滴下的声音像枪声一样穿透整个雨夜。 “草。”吴志海仰天长啸，他的拳头重重的打在了墙上，都流了血，可这与眼前的这个男人的死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雨水顺着吴志海的脸颊流下，分不清那是泪水还是雨水。 “吴队，您……” “闭嘴。” 吴志海视袁和平为对手，一辈子的对手，对手已死，英雄流泪，他昂着头，闭眼咬牙，攥紧了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众人费了大力才将袁和平的尸体放下，袁和平瞳孔瞪大，死不瞑目，惊讶之色表露于脸上，仿佛杀人凶手袁和平认识一样。 “什么鬼地方，天气变化快不说，连信号都没有。”吴志海拍了拍手机，话里带着怒火。 “吴队，你看。” 天空中挂着一轮血月，将整片天空染红，门口站着个孩子，笑嘻嘻的盯着吴志海。 那孩子画着烟熏妆，熊猫眼，像极了影视作品里的鬼魂，孩子的笑声在回荡，听的人鸡皮疙瘩一身，好不适应。 吴志海面色沉重，因为他注意到在月光之下，这个孩子是没有影子的，接下来什么，我相信不用多说大家都明白。 吴志海看了眼夜空，血月只探出了半个，剩下的半个被云层遮挡，吴志海有个不好的猜想，如果血月全都露出来，会怎么样，他来不及思考当即下了指令：“把尸体搬上车，我们赶紧离开。”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将袁和平的尸体搬出了院子，突然间院门紧闭，院子里一个个无头鬼魂浮在空中，他们都穿着古代的囚服，手里拿着头颅，长发挡住了他们的脸，这个画面所有人都神经紧绷，大气都不敢喘。 现代人多数都是无神论者，吴志海也是，对于鬼怪之事，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跑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志海背着袁和平的尸体不顾院中的鬼魂，直奔院门而去，二组其他人也是硬着头皮跟上，这一刻他们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其他的根本不敢想。 那些鬼魂立着不动，也没有阻止他们，一群六个人出了门直奔车而去。 等在村头的红眼乌鸦叫的更疯了，但是它们只是等在村外叫唤，不敢进半分。 点火、油门、离合，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 出了村子红眼乌鸦停在车上挡住了视线，吴志海顾不得这些，打开雨刮器，刷刷刷几下，视线变得明朗，油门到底，一路狂奔。 这时，整个血月露了出来，村子里出现了鬼魂，那鬼魂密密麻麻有上千人，村头第一家的门外一位妇人看着他们离去，这正是袁和平先前见到的那个妇人，癌症村最后一人。 冥府，黄泉路。 一身黑衣牵着黑驴的男子嘴里哼着小曲儿，迈着大步，黑驴背上挎着个包，悠闲自得，背后的白色“信”字带着双羽翼，极为明显。 黑驴嘴上套着个驴嘴套，口水顺着缝隙滴了一路，路旁两侧开满了红色的彼岸花。 路共分为两条，中间用彼岸花海隔开，一条是通往冥府的黄泉路，一条是通往人间的人间路。 黑驴吃不到彼岸花，嗅着鼻子闻着气味，任凭那人如何拉扯，黑驴一动不动，这一刻，它的眼里只有那彼岸花。 “哈哈，方铭，你和那头倔驴可真般配，倔的像个石头。”一辆奔驰而过的朋克摩托，车上的男子着相同的服装。 “小黑，都说彼岸花是死亡之花，你们黑驴吃了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你就那么想死吗？”方铭的脸上多了些哀愁。 听天地通信的前辈说过，黑驴是因为前世贪欲过重，犯下罪孽，需化作黑驴来赎罪，当罪孽赎去，方能重新投胎为人。 黑驴索性坐在地上尽情闻着花香，方铭松开了缰绳，丢下黑驴，自己大摇大摆的走了，并丢下一句话：“错过了时间，你这一百年的刑期恐怕又得加喽。” 黑驴这一听，依依不舍的抬起屁股，随着一声驴叫化作一辆摩托，只是这摩托显得有些怪异，车前大灯变成了个驴嘴，喘着粗气，哈喇子直流。 “这才像话嘛。”方铭跨上后，戴上头盔，摩托车发出一声驴叫，瞬间车就没了影，路上留下一道不见尽头的哈喇子。 邮差有三大原则：一、不得私拆信件；二、不得透露天地通信邮差身份；三、不得寻找生前故人。 天地通信的邮差到了人间就会换成新的身份——快递小哥，而直属公司是一家名为“秒秒达”的快递公司。 红眼乌鸦等他们上了大路才放弃，看着远去的乌鸦，吴志海松了口气，不过还心有余悸，其他人也都吓的不轻，有的甚至开始胡言乱语。 回了重案组，吴志海第一时间安排人解剖袁和平的尸体，他相信袁和平如果有机会肯定会留下证据的。 8月5日周日凌晨5点半，吴志海等了一夜，袁和平的尸体化验出了结果，额头的牛镢一下毙命，几乎没有挣扎的时间，属于瞬间死亡，胃里的纸条是他生前脱下的最后线索，一张儿童涂鸦画。 涂鸦画虽然已经模糊，不过经过特殊处理，几乎恢复了原画，那是一张戴着面具披着披风的英雄，英雄的脸上戴着面具，面具上有个字母“Z”。 袁和平的这张纸在癌症村得到的几率很大，在死亡的最后关头为了不让凶手发现，偷偷吞下，吴志海第一时间锁定了癌症村第一家周子超家。 监视周子超的警察，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从周子超醉酒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可当吴志海到周子超家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周子超失踪。 根据警方这边的线索，癌症村村内的所有人都死亡，搬出癌症村的人里，只剩下周子超一人存活。 山水科技林山水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在案发期间他确实在公司，人证监控都有，排除了嫌疑。 某房间内，一个女人的手翻着破旧发霉的小本子，当她翻到被撕去的那一页时，拳头紧握，将本子丢进了火里。 她拿着毛巾擦拭脚踝处的血，一个许字硬币纹身裸露了出来，她一次次的淘洗毛巾，终于在将血液全部擦干净的瞬间，许字硬币纹身逐渐褪去，直到消失。 ------------ 第三十一章 低落 8月5日周日。 康洁、董月儿、笑笑配合录口供，废弃别墅模特被运回，做了尸检。 得知袁和平死讯的康建独自一人在停尸房内等了许久。 又添一人，康建的心既难过又纠结，他不该把袁和平卷进来，不该把海洋、徐明、方铭、陈筱筱卷进来，自己就是个灾星，和他有联系的人都死了。 他应该放弃抵抗，安稳的接受永生银行的安排，哪怕是深陷其中也无所谓，健健康康、安安稳稳的度过这短暂的一生，他已是知足，再无奢求。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卷进来，是我自以为是，自不量力，我不该与永生银行相抗衡，我只是个普通人，自不量力的普通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康建跪在袁和平的尸体旁，泪水滴落，这一刻的他像个受了伤的孩子，独自依偎。 许久后，董月儿推门进入，看到长跪不起的康建，安慰道：“袁队的事情不怪你，你别自责了。” 康建没有说话，独自发呆。 “组内的所有人都在等着你，我们还有该做的事儿，我们不能没有你。” “是啊，我们还有该做的事儿。”康建突然起身，直奔一组。 一组办公室内，气氛压抑，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悲伤和害怕。 康建把警员证放在桌上：“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一组的成员，一组解散。” 康建的话无人反驳，就像当初成立时候说的那样，零号卷宗风险万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两位队长深陷其中，或许当下退出是最好的办法。 “你疯啦，袁和平队长刚死，你就要退出，你怎么对得起袁队长的在天之灵。”吴明抓住康建的衣领怒吼道。 “吴明，你放手，吴明，吴明。”慢一步的董月儿也赶到了办公室，急忙阻止吴明。 “月儿，这个事情你别管，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情。” 看着面无表情的康建，吴明的火气更大了，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康建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还手，没有叫疼，他擦了擦嘴角的血。 “你想走你走好了，没有你，一组照样可以转，没有你，我们也可以抓到凶手。” 康建没有说话，他就这样魂不守舍的离开了重案组，这一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刘慧，他想见到她，比任何时候都想见到她。 一组人本就不多，只有袁和平、康建、董月儿、吴明和周伟，现在除去他们二人，只剩下三人。 “袁队的案子我们得继续查，我们不能让袁队和海队枉死，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蹚一蹚，如果有愿意退出的我也不阻拦。” “好，好，非常好。”吴志海鼓掌走了进来。 “吴志海，你来干什么？” “哪有这样叫老子的，混小子。”吴志海用拳头锤了锤吴明的肩膀。 “老子？……诶？吴明他是你爸爸！”周伟吃惊道。 “现在一组只剩下你们三个人了，如果愿意二组随时欢迎你们。”说完吴志海满意的离开。 吴明最不爽吴志海看不起他的样子，永远把他当成个孩子，对他没有半点期待。 吴明大喊道：“我们生是一组的人，死是一组的魂。” 吴志海背对着吴明，停留片刻，上扬着嘴角，一脸骄傲的离开了。 “现在我们该从哪里查起？”周伟问道。 “……” “……” “我看我还是去把康建找回来，他现在是因为袁队的死自责，我相信他会回来为袁队报仇的。”（董） “找什么找，爱回不回。”吴明还在气头上。 “不找也行，那你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周） “袁队是死在癌症村的，癌症村应该还留有什么线索，不如我们……” “你没听你爸……吴队说癌症村有点诡异吗？”周伟瞧见吴明瞪眼，下意识的改变了称呼。 “再诡异也是晚上，现在可是白天啊。” 董月儿收拾了下东西：“我觉得癌症村有必要再去一趟，如果能证明袁队胃里的纸就是出自癌症村的话，那Z是周子超的几率会很大。” 周伟通过网络筛选，将人口进行一一普查对比，最终确定周子超是癌症村唯一的幸存者。 “对了，还有一个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去查一查陆任佳，Z的邮寄地址上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他的地址。好了，我去找康建。”董月儿一语道破。 周伟娴熟的敲打键盘，几分钟后。 “吴明，你快过来看。”周伟面露笑容，仿佛找到了突破口。 陆任佳，男，32岁，职业出租车司机，2015年4月12日，2015年6月7日，2015年9月24日，2015年10月18日，2016年3月14日，因为在前后座安装针孔摄像头拍摄女乘客裙底而被多次举报，其中2016年3月14日这一次的受害人就是周子琳。 吴明拍了下大腿：“这么看来，如果Z就是周子超的话，他也就有了杀人动机，可光猥亵这一点也不至于杀人吧，周伟你再查查有没有其他案子了。” “没有，备案的只有这一件。”周伟摇了摇头。 “等一下，我好像想通了。”吴明茅塞顿开。 “怎么说？” 接下来是吴明的假设。 如果说周子超是Z，袁队胃里的涂鸦画是周子琳或者周子超小时候画的，那么故事就变成周子超为了给死后的妹妹报仇，因为某些原因先后杀害李从瑞夫妇，而偷税漏税只不过是幌子，之后又杀害了曾经偷拍妹妹的陆任佳，偷窥妹妹的房东徐威，至于袁队的死，那是因为袁队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那张小时候的涂鸦画。 根据吴明的推理，二人马不停蹄的就去了癌症村，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他们事先在车上、身上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如果再次遇到杀害袁和平的凶手，就算死也要将凶手的脸拍下来。 他们同样是穿过泥泞崎岖的小路，只是芦苇荡里不再有红眼乌鸦的叫声，连根毛都见不到，寂静的小路上只有蝉鸣和汽车驱动的声音。 周伟的电脑上是有9个监控画面，分别应对汽车的各个角度的监控，做到了360度无死角拍摄，他们二人绷着神经，一路上没有说话。 “快看，那儿有棵大树。”吴明指着远处的树说道。 “看样子我们应该是到了，可这村庄……” 二人定睛细看，扫视一圈也没见半点村子的影子，只有一条长长的水泥路，水泥路经过树下，延伸进半人高的杂草丛里。 来到树下，树木躯干纵横交错，无人打理，树下一层厚厚的落叶，水泥路面上青苔横生，杂草从水泥的缝隙中穿了出来，生命力顽强。 吴明拨开水泥路边上的杂草，什么都没有，这个地方就像是无人待过一般，可这水泥路是怎么回事？谁会在这种荒郊野岭铺水泥路呢？ “这方圆十几里只有这一条路，不应该啊。”吴明有些纳闷。 “会不会还在前面。”周伟继续指着路。 二人上了车又开了几分钟，直到没有路，他们都未见到癌症村的影子，他们又回到了那棵大树下。 怎么可能？一个村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光是想想周伟吴明就起了鸡皮疙瘩，寒意袭来。 周伟看了眼手机，这里竟然还有信号，虽弱，但是勉强还能使用，他搜索了下有关癌症村的新闻，网页一直都在缓冲中。 “周伟，你快过来。”吴明像是发现了什么。 只见在离大树不远处的一个深沟里停着一辆车，那是袁队的车，周伟看到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也就是说这里就是癌症村了？不对啊，可这村子怎么……” 吴明一句话没说，直接下了深沟，或许袁队车里有什么线索，吴明这样想，周伟随后。 此时，周围的环境死一般的沉寂，连令人心烦的蝉叫声也戛然而止，呼呼呼的刮起了风。 电脑上的某个监控出现了波浪形的水纹，虽然不清晰，可是隐约能看到，监控上的时间11点59分50秒，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直到12点整，时间在那一刻定格，监控中出现了一个村庄，那正是癌症村。 这段时间周伟和吴明都在深坑中，巧妙的错过了。 车没锁，吴明轻松打开，袁和平的车上没什么线索，只有一件外套、水杯、充电器、抽纸、手电和手表，都是些常见的必需品，车内整洁，伴随着淡淡的清香。 回到树下，癌症村再次消失了，周伟手机的网页已经彻底打不开了，显示网络已断开，周伟关了网页，他放弃了。 周伟吴明见没有任何结果，便回去了。 “奇怪，为什么没有？”吴明一直纳闷。 车走到半道儿的时候，信号变强，周伟再一次搜索有关癌症村的新闻，都是些语言描述，没有照片，一张都没有。 他们回了警局，去了物证科，将袁和平车上的物品上交，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乔大美女，你再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吴明跟在物证科乔家丽身后，乔家丽穿了件白色T恤，下身牛仔短裤，外面套了件白色工作服，一双白皙的大长腿吸精无数。 “再仔细看看也没有。”乔家丽有些不耐烦。 “乔大美女，我的乔大美女欸，这可是袁队生前最后的东西了，真的很重要，你看看有没有其他人的指纹什么的。” “吴大帅哥，我都看十八遍了，真的什么都没有，指纹的话绝大多数都是袁队自己的，还有两三个人的指纹是你们重案组的，其他真的没有了。”听到乔家丽的回答，吴明也是失望了。 “不过你也别灰心，我相信袁大队长的案子一定能真相大白的，你们组不是来了个查案高手吗？”乔家丽拍了拍吴明的肩膀。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好了，哦，对了。”乔家丽说话间把袁和平的手表递给了吴明。 “这是袁大队长的手表，我听他说这是他破了412大案以后，给他发的奖励，你把他交给他家人吧，这也算的上是他的一个军功章，留个念想，还有这手表好像坏了，时间有点不准了，你拿去修修。” 吴明看着一秒一秒转动的秒针，有又看了眼物证科的时间，时间慢了1个多小时，确实是坏了，人都死了还有修的必要吗？ 吴明的肚子饿的咕咕叫，这时他才想起来，原来午饭都还没吃，已经快3点半了，吴明看了眼手机。 “乔大美女，你们物证科的时间快了5分钟，我给你调了吧。”吴明喊道。 乔家丽端了碗泡面：“快什么快，这是北京时间。” “得得得，北京时间，北京时间，乔大美女我走了。”吴明挥手离开。 周伟一个人在办公室看车上的监控，时间从上午10点到下午3点，以快速播放的形式筛选划分区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画面中什么都没有，周伟看的眼睛干涩。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成佛也没你这样的。” 周伟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3点28分，：“都快3点半了，你这一说还真有点饿了。” 吴明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我就说嘛，物证科的时间快了5分钟，还不信。” “什么？物证科的时间快了？” “快了5分钟，乔大美女还不承认，说是北京时间。” 吴明一脸严肃：“那就是北京时间。” “什么意思？” “你来的晚可能不知道，乔姐原本是法医科的，专门做尸体解剖的，对于死者的死亡时间她会不择手段将其精确，有时候能够变态精确到某个时间段里，最高记录精确到半小时内……” “半小时！这么恐怖！”吴明目瞪口呆。 “没错，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乔姐突然从法医科调到了物证科，但是她的时间观念却延误了下来，她每天上下班都会兑时间，精确到秒，所以她的时间绝不会出错。”周伟的话让吴明鸡皮疙瘩满地。 吴明拿出手机和周伟的手机电脑对比，时间一模一样。 “你说的那么神气，打脸了吧。”吴明的话语中带了点嘲笑的意思，在他的观念里他不相信有这样一种人。 “吃饭你去不去，你不去的话，我就走了。”吴明催促道。 周伟跟着他出去了，他们随便选了一家饭店，点了两个菜，吴明狼吞虎咽很快就吃完了，打了个响嗝。 他盯着饭店的电视，广告中的男子戴着面具披着披风跳着难以启齿的舞蹈，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竟然是个洗衣液的广告，不用明说也知道这是以Z为模型打的擦边球广告。 随后又是一个广告，依旧以Z为模板，不同的是产品，手机、杀虫剂、香皂。 “现在Z这么火的吗？”吴明指着电视说道。 “TA现在可是小孩子心目中的英雄，年轻人的偶像，我的儿子非常喜欢Z，我还给他买了套Z的衣服……”老板夸夸而谈，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电视右上角显示时间15点59分50秒，15点59分51秒，15点59分52秒……直到时间跳到16点整。 吴明突然站了起来，惊恐之色挂在脸上。 “怎么了？”周伟好奇的扭过头，电视上没什么啊，他又把头转了回来，这时周伟清晰的看到吴明亮着的手机屏幕上15点55分。 不是快了5分钟，而是我们的时间慢了5分钟！ 吴明周伟问了下饭店里其他人的时间，他们终于确定了，不是别人的时间快了，而是他们的时间慢了。 一个人的时间慢了还好说，可现在是周伟的手机、吴明的手机、周伟的电脑同时慢了5分钟，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消失的5分钟去哪里了？ “癌症村！”两人异口同声，随即打了个寒颤，那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那种危不可触的恐惧感，钻进身体，深入骨髓。 第一时间两人想到了监控，他们立即赶回重案组。 重案组内，周伟的电脑屏幕上忽闪忽闪，禁止的画面突然加快直到12点那一刻停止，画面莫名其妙的显示是否删除，删除！！！ ------------ 第三十二章 真相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康建焦急的一遍遍的打着刘慧的电话。 “慧，你到底在哪儿？” 康建去了刘慧家里和公司，联系上了刘父刘母，可依旧联系不上，刘慧就像一记警钟敲响康建。 我连退出都不行吗？非得逼的我也走上死路吗？ 康建的梦破碎了，他想与刘慧双宿双飞，安稳度日的梦碎了，在这场阴谋的洪流中，康建和刘慧成了牺牲品，他们挣扎、反抗、斗争，越陷越深。 他决定查，继续查，哪怕是鱼死网破也要真相大白。 买小娜家里。 餐桌上清一色的素菜，笑笑拿着筷子，一脸的委屈：“干妈，我不想吃饭，我要妈妈。” “笑笑乖，妈妈这两天有事情出差了，你先在干妈这里玩两天，等妈妈回来干妈就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不要干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笑笑眼含泪水，可声音却很小，像是受了委屈一样。 “笑笑乖，干妈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我不要好吃的，我要妈妈，我要妈妈。”笑笑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不敢大声说话。 买小娜阴沉着脸。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 “妈妈，是妈妈来了。”笑笑的脸上由阴转晴，急匆匆的去开了门。 “笑笑，等一下。” “坏人？”笑笑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哭泣声，这哭声像是憋了许久，一下子释放了出来。 这一下可把买小娜吓坏了，她神色慌张，直到她看见门口站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方才放心。 “你怎么来了？” “我看看这是哪个小仙女儿在这里哭？好丑啊，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康建两句话的功夫，笑笑直接停止哭泣，嘟着个嘴，打了康建一下。 “小仙女儿是不能哭泣的，不然仙气儿会外泄的，就不漂亮，不好看啦。”康建拿了张纸给笑笑擦眼泪。 “要你管，坏人。”笑笑嘟着个嘴，去了房间里。 “我可以进来吗？”康建问。 买小娜做了个请的动作，她倒了杯茶，两人坐在沙发上聊了起来。 康建询问了一些有关十年前的事情，从康张二人“离婚”开始，直到现在，根据买小娜的交代，康张二人“离婚”后，张婉婉与那个出轨对象(就是被康建捉奸在床的那个)不久就结婚了，并且有了女儿笑笑，可谁知那个男人又出轨了公司的女同事，离婚后女儿笑笑判给了妈妈张婉婉，张婉婉不敢再结婚，她害怕未来的老公对女儿不好，所以只有母女俩相依为命。 笑笑背着个书包从房间出来，直接坐在了康建的边上：“坏人，你带我去找月儿姐姐好不好？”笑笑几乎用哀求的口吻说道。 这么小的小女孩为什么会用这个表情？ “等妈妈回来我们再去找月儿姐姐好不好？”买小娜的表情显然不太高兴。 “我不要你，你这个坏女人。”笑笑挣开了买小娜的手。 场面一度尴尬。 “你都说了，我是坏人，你就不怕我把你拐卖了？”康建带着吓人的口吻说道。 “我不怕。”笑笑很果断。 “为什么？” “因为月儿姐姐是好人，月儿姐姐喜欢你，所以你不是坏人。” 这是什么鬼逻辑，还有喜欢又是怎么回事？康建不和小孩子争辩，话不多说。 “谢谢小仙女儿这么看得起我。”康建摸了摸笑笑的头。 “要不……”康建的话还没说完，买小娜反应很激烈，不行，果断拒绝。 “要不这样，你也一起，你看这样……” “不行。”买小娜又是拒绝，可笑笑就不开心啦，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笑笑明天还要上学，等你休息了我再带你去找月儿姐姐，好不好？”买小娜的话转了个调，开始温和起来。 “我不要你，我不要你，你这个坏女人。”说话间笑笑的身体竟然有些颤抖。 “孩子既然这样……”康建的话还没说完，买小娜将笑笑拉过来啪啪啪的打了几下屁股，这一举动康建直接吓蒙了，他急忙拉开笑笑。 康建随即掏出警员证：“你不是笑笑的法定监护人，我现在有权带走笑笑。” 8月4号买小娜去警局接笑笑的时候，原本是不同意的，必须得是法定监护人才可以，但是因为董月儿证明了买小娜与张婉婉的关系便同意接走，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 “要不是你说妈妈在家等我，我也不会跟你走，你骗我。”笑笑哭的更大声。 “笑笑，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该这样对你，妈妈向你道歉。”买小娜的态度截然相反，用哀求的口吻。 “你不是我妈妈。”笑笑的话宛如晴天霹雳，她放弃了反抗，她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会这么排斥自己，自己明明如此爱她。 在来之前董月儿给康建打了电话，康建带着笑笑刚到楼下，董月儿刚好到了。 路上，大闹过的笑笑睡着了。 康建小声问：“送去她爸爸那儿？” 董月儿摇了摇头：“笑笑自打出生就没见过她爸爸，婉婉姐只说是自己对不起她爸爸，其他的再也没透露半个字。” 没见过她爸爸？那买小娜说的…… 为什么两人的话截然不同？这件事情倒是有些可疑。 “我先把笑笑送到你家去，晚点儿联系笑笑的爷爷奶奶，让他们接走。” 董月儿点头默认。 康建给周伟发了微信让其帮他查下有关张婉婉前夫的事情，康建将董月儿和笑笑送去了太阳星辰天邑，周伟便将资料给他发了过来。 资料显示，张婉婉的前夫名叫魏子玉，没有正当职业，喜欢赌博，整日游手好闲，曾因为偷盗坐过牢，目前仍是游手好闲的状态。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入张婉婉的法眼？ 凭康建对张婉婉的理解，她是个要强的女人，绝对不会允许另一半比自己低，而且魏子玉还有案底，这就更不可能了，到底是因为什么？ 魏子玉是个赌鬼，但因为自身实力不允许，所以都是在一些小地方打打麻将，炸炸鸡，大的没钱来，小的来不起，因此才行盗窃之举。 黑暗嘈杂、烟雾缭绕的麻将馆里，穿着短裤拖鞋裸露上半身的男子身边围了一群人，嘴里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人正是魏子玉。 “自摸清一色来钱来钱。”魏子玉手里拿着一把的大小钞票，示意老板给拿点饮料，他要请周围的人喝水，他就是这个样子，输钱就骂骂咧咧，赢钱就装逼“炫富”，他几斤几两谁都知道，围在他身边的人哪里是为了看牌，很大一部分都是等着他赢钱后买水。 “草，什么鸟牌。”魏子玉拍着桌子，显然这把他的牌不好。 “大爷麻烦您让一让，让一让。”魏子玉身后有十多个人，康建慢慢的挤了进去。 “魏子玉，我有事情找你。” “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老子正在忙了吗？别烦老子。”魏子玉骂骂咧咧，蓬松凌乱、油光可鉴的头发，一看就知道他待在这里几天了。 “您好，我是重案组的康建，有些事情我想问你一下。”要不是董月儿把警员证带来，康建这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他的身份。 “重案组？我可没犯什么大案。”魏子玉七进七出，周围一有财务失窃，第一时间就被警察叔叔喊过去喝茶，他看到警察的次数比见他父母都多，所以他很淡定，说话的时候还盯着牌面。 “有关张婉婉的事情。”听到张婉婉这三个字魏子玉停下了手中的牌。 “老郑，帮我打几牌，赢钱算你的，输钱算我的。”这可不像魏子玉，打牌的时候除了警察叔叔和救护车还真没人能带走他，这一次，他一反常态。 魏子玉带着康建出了麻将馆，进到了不远处一家小房子里，里面有三四个年纪比较大的女人，穿着暴露，浓妆艳抹，房间里充斥着烟味和香水味，混合起来味道怪怪的。 魏子玉摸了摸经过的女人的屁股，女人朝他挤眉弄眼，他们关系看起来很熟。 最里面的房间里，魏子玉靠着粉色坐垫沙发，坐垫漆黑，好久没洗过，沙发磨损严重，有些地方都脱皮。 “10万。”魏子玉丢掉了手里的烟头又重新点了一根。 “你胆子倒不小，连警察都敢敲诈。”怪不得张婉婉不愿意把笑笑交给他，这么个泼皮无赖，孩子给他带岂不是毁了孩子。 “欸，警察叔叔您可不能这么说话，我这不是敲诈，我这是向您借点钱花。” “借点钱花？你就不怕我抓你进去？” “怕，当然怕，不过里面管吃管喝的，除了不自由以外，都好。”魏子玉说的轻松，一看就是个老油条，他清楚的知道并且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当年将他捉奸在床的男人。 “你怎么会觉得我会给你10万。”康建好奇问道。 “我知道你就是张婉婉的那个假前夫康建，我听她说你做了点生意，挣了不少，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这是一；你来找我打听有关张婉婉的事情，说明你找不到其他知道实情的人或者说找不到人，这是二。” 厉害啊，别看他整天过的浑浑噩噩，脑子比谁都清楚，康建心想。 “十万没问题，只是我有个条件。”康建思考一下说道。 “康老板爽快人，那我也就不兜弯子了，条件你尽管提，一个也好，十个也罢，只要给钱，啥都好说。”魏子玉倒也识趣起身递了根烟给康建，还让人给康建倒了杯茶，康建摆手拒绝。 “你想问什么？” “从我离开后到你们离婚。” “离婚？看来康老板不知道的还挺多的。” “什么意思？” “我们就没结过婚，何来的离婚。” 什么？没过结婚，难不成又是和自己一样的假结婚？不对，如果真的需要假结婚的话，那她为什么还要和自己离婚呢，反正都是假结婚，已经有了，为什么又要重新找个人？ 孩子？孩子！对，她说过她父母让她要个孩子，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一直无法让她怀孕所以才…… 魏子玉将最后一口烟吸完：“如果要说的话，这事情还得从十年前说起……” 太阳星辰花园天邑122栋2502，快递小妹敲开了董月儿家的门，一份信送达。 那封信有着带翅膀的烫金和快递单号，快递小妹身后的“秒”字如此亮眼。 “谢谢。”董月儿好奇的看着这封信。 “这是！！！”董月儿大惊。 ------------ 第三十三章 曾经 2007年年初。 这时魏子玉刚迷恋上赌博不久，不到半年时间家里的钱都被他挥霍空了，就连冰箱空调这些老物件他都没放过，父母亲朋的钱也被他骗的差不多，这个时候他打起了偷盗的主意。 魏子玉第一次偷的是电动车的电瓶，那个时候电瓶还是挺贵的，几次得手，让他腰包鼓鼓，出手阔绰，赌的也越来越大，同样输的也越来越多。 4月份，魏子玉完成了他的第一次进宫，6个后被放了出来，刚出来的魏子玉找过工作，可工作那点微薄的薪水哪里够他挥霍的，再加上这个人毛手毛脚，喜欢顺手牵羊，短时间内就被单位发现了，好在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老板懒得报警，直接辞退了。 2007年年底，魏子玉重拾老本行，再次过上了逍遥自在的生活。 2008年年初，魏子玉开始转移阵地，从偷电瓶向偷汽车迈进，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还真偷到了几辆面包车，拆下车牌，躲避监控，来钱很快。 2008年年中的时候，魏子玉就不在满足于偷面包车，手法娴熟的他准备向中高档汽车进军，下手的第一辆车就是张婉婉的车。 可惜天不遂他愿，偷车现场被逮个现行不说，还被张婉婉拍了照。 “把手机给我。”魏子玉指着张婉婉吼道。 张婉婉后退几步，找准了摄像头的位置：“你别过来，我现在在摄像头下面，你要是敢过来，今晚你就在警察局待着吧。” 一听说警察局，魏子玉就有点慌了，他这个一进宫的人真的不想再进第二次。 “好，好，我不过去，但是你能不能把我照片给删了。” “删照片，你就别做梦了。” “不删照片，你这和报警有什么区别？干脆这样吧，你删除照片，我也不偷你的车，你就当我没来过。” “偷我的车？你以为这是面包车啊，是谁能开走就开走的？” 魏子玉灵机一动：“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出个价，我花钱从您这里买照片，您看行不行。” 张婉婉将魏子玉的照片发了出去：“我把你照片已经发给我闺蜜了，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别想逃。” “美女，我们说好的谈个价的呢，怎么你还把照片发出去了。”魏子玉一脸的无奈。 “我们上车谈价。” “上车？”难不成这是个寂寞的少妇？老公整天忙着工作需要人安慰，所以找了我，魏子玉边想边舔着嘴唇，他看到张婉婉粉色的包臀裙勾勒出的曲线，口干舌燥的咽了咽口水。 妈的，谁曾想到，光顾洗头妹和修脚妹的我还能有这艳遇，这桃花运来了挡也挡不住。 “快上车，墨迹什么呢。”张婉婉催促道。 呦，这少妇急促的很，看来需求不小，魏子玉边想边跟在后面，上了副驾驶室。 “我给你十万，你陪我演一场戏。”张婉婉语出惊人。 “什么？你要给我钱？”魏子玉目瞪口呆。 “事成之后，我给你10万和照片，还有这10万里有封口费。” “可你已经把照片发给……” “放心，我没说你是偷车的，但是如果我失踪了，我闺蜜肯定会第一时间报警，那你的照片也将会交给警察。” 卧槽，这老娘们儿虽然长的漂亮，但心却那么狠，怪不得说最毒妇人心呢，一点都没错。 魏子玉思考了一下：“好。” 张婉婉带着魏子玉先去买了衣服，做了头发，这一打扮，完全变了个人，魏子玉28岁，1米7的个子，属于穿衣有型脱衣有肉的那种，看着真不错。 一切准备就绪，张婉婉告诉魏子玉，她老公在外面养小三，包二奶，她要离婚可她老公不愿意，一直牵着她，所以她也要给她老公带绿帽子，逼他同意离婚，魏子玉要做的就是假扮她的出轨对象。 做戏要做足，演戏演全套，张婉婉将有关的人物关系都告诉了魏子玉，可谁曾想到康建不仅没发火，还只字未提。 回到现在。 “就这些？”康建好奇的问。 “就这些。”魏子玉抽了口烟。 “不是，那笑笑是怎么回事。” “呦，看不出来，你这大老板还是挺有品味的。”魏子玉一脸的猥琐，可转念一想，不对啊，他一个大老板怎么当起了警察？不会是和张婉婉离婚后就破产了吧。 那这钱…… “放心，一分都不会少你的。”康建看出了魏子玉的犹豫，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爽快，老板就是爽快，既然您都这么爽快了，那我也爽快点，这钱我给了，算是兄弟请客。”魏子玉突然大方起来。 钱他给了？他请客？他说的什么？康建一头雾水，不知所然。 只见魏子玉冲着门口大喊两句笑笑。 笑笑在这？怎么可能！！！我不是已经把她和月儿送回家了吗？ 门口进来个学生妹打扮的姑娘，穿着紧身旗袍，身材凹凸有致，算是刚刚见过的那群人里最年轻，最漂亮的。 “笑笑，把大老板服侍好，钱少不了你的。”魏子玉拍了拍笑笑的屁股。 “怎么样，极品吧。”魏子玉又冲康建挤挤眉。 康建着实惊了，这和他说的笑笑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这可是犯罪现场，康建掏出警员证，笑笑吓了一跳。 “兄弟，兄弟，你别这样啊，不满意你说，捏个脚不至于亮警员证吧。” “出去。”在康建一声令下，笑笑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魏子玉，别跟我装糊涂。”康建瞪着魏子玉。 “呦，别气别气，这个不满意，我们可以再换一个。”魏子玉嬉皮笑脸。 “你要是再这样，信不信我抓你回去，关个十天半月。” “兄弟，别介啊，大不了我们再换一家，这家看不上，还有其他家。”要不是看在十万块钱的份上，老子才不搭理你呢，魏子玉想道。 康建无语。 “我说的是张婉婉的女儿笑笑，她和你有没有关系？”康建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管他是糊涂还是装糊涂，直接问了。 “张婉婉的女儿？兄弟这个帽子可不能乱扣，我和她只是演戏而已，我压根就没碰过她。” “也就是说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魏子玉很肯定。 “那演戏结束以后你们还有没有联系。”康建继续问道。 “没有，你们假离婚后，我们就不再联系了。” “那她后来的事你一点都不知道？” “她后来什么事儿？” 看样子他是真不知道，从他说的话看来，买小娜确实是在撒谎，那她为什么要撒谎？是为了隐藏什么？ 人撒谎都是为了隐瞒什么，都是带走目的性的，张婉婉那里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康建匪夷所思。 算了，想也想不明白，看样子得走一趟开坛卫视了。 这里要说一下，为什么张婉婉一个空姐能去开坛卫视工作，还当上了台长，那是因为康建的缘故，两人结婚后，康建就给张婉婉谋划了新工作。 康建在支票上写下了二十万，并且嘱咐他如果想起什么来，第一时间联系他。 魏子玉那是一个殷勤一个殷勤的献，不仅送康建出门，还让他注意安全，最后用他那几天没洗，粘不拉几的手握住康建的手，别提多恶心了，指甲长不说还都是泥。 “呕呕呕……”笑笑躲在门边呕吐。 魏子玉看的奇怪，这笑笑平时也不喝酒，而且身上也没有酒味，怎么就吐起来了。 怀孕！魏子玉突然想起什么来，他奔跑着追上刚离开不久的康建，果然在巷子的尽头追到了他。 魏子玉气喘吁吁，这么短的距离他已经上气接不上下气，康建在边上的小报亭给他买了瓶水，魏子玉咕咚咕咚饮下去，舒缓好多。 “我突然想起来个事，张婉婉有没有什么疾病史？” 魏子玉的话让康建觉得奇怪，为什么会突然问疾病史，不过康建也没有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没有。 “你捉奸在床那一天，我发现她有呕吐的症状，我在想会不会是孕吐。”魏子玉的话着实惊到了康建。 难不成还有其他人？张婉婉找魏子玉过来演戏后面还养了个人，不对，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直接带那个人来就行了，可为什么要找魏子玉呢，岂不是多此一举，那这个孩子……难不成是……我的？ 不对不对，如果是我的孩子她应该和我说，为什么要瞒着我，还找个假出轨对象，直接和我说就可以了。 还有笑笑今年十岁，从2008年至今正好十年，事情不会这么巧吧。 “我觉得你有必要去医院查一查，有没有可能是你的孩子？”魏子玉的话让康建如梦初醒，确实得去查查。 康建顾不得多少，他直接一个电话打电话给周伟，这时候的周伟还在办公室看监控，吴明在物证科。 周伟给的结果是张婉婉在开坛市妇幼保健院生产的，具体情况不知，只能康建自己去妇幼保健院查。 康建马不停蹄的直奔妇幼保健院。 ------------ 第三十四章 秒秒达 妇幼保健院有张婉婉的生产记录，但是没有孩子的任何信息，这一点就有点让人怀疑了。 康建找到了当时的妇产科大夫，可时隔这么多年，每天经手那么多产妇，大夫一点都记不得。 此时董月儿打来电话，说是收到了一封信，一封写有周子超名字的信，董月儿大致的描述了下信的外貌，并且道出快递公司是秒秒达，康建让董月儿立刻去截住快递小妹，自己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太阳星辰花园。 董月儿家楼下，快递小妹下了楼，骑上那辆朋克摩托，经过树荫下的黑暗，一秒钟时间已经变成了个男人，男人嘴里哼着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朋克摩托速度很快，男人很拉风的走了。 刚进门，董月儿就将食指立在唇前做出了个嘘的动作：“笑笑闹了好大一会儿，刚睡下。” 康建会意的点了点头：“那个快递追到了吗？”董月儿摇了摇头，康建一脸的失望，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找到秒秒达的机会了。 两人蹑手蹑脚的坐到了沙发上。 “有什么新的发现吗？”董月儿先开了口。 康建摇了摇头：“住院记录倒是有，可关于孩子的信息却一点都没有，这有点不合常理。” 董月儿想了想：“确实不合常理，但是有没有可能是时间太久了，这些信息被医院定期清除了。” 说的也有道理，康建点头默认。 “那封信……”康建看到茶几上的信，示意道。 “嗯，就是这封。” 这封信属于二者合一(康建收到的信和袁和平收到的信)，既有快递单号也有翅膀烫金，康建为之大惊。 这黑色的信封是怎么回事？只见这信封是黑色，与信使的信不同，信使的信封是白色，烫金信封翅膀和快递单号倒是没什么区别，康建仔细端详了一番。 信的内容确实只有周子超三个字，这封信，自己收到的信，袁和平收到的信，徐子龙尸体边的信，无疑这些信件中有假冒的信存在，可那一封是假的呢，哪一封又是真的呢。 现在的所有线索皆指向周子超，他是Z最大的嫌疑人，现在信使的信又增加了可信度，偏偏在这个时候周子超还失踪了。 康建转念一想，不，不，太奇怪了。 奇怪的点太多了，一、为什么信使的信会寄给董月儿，不寄给自己；二、这封信和信使的信相似却又不同，但又将两者包含进去，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三、如果说徐子龙是信使的话，那这封信又是怎么回事，这无疑就是在否定徐子龙不是信使，难道真正的信使还活着；四、如果徐子龙不是信使的话，那徐子龙尸体边的那封写有董月儿名字的信又是怎么一回事？五、在徐子龙死后寄来这封信，难道是在说信使还活着？ 重重疑点扑所迷离，层层迷雾虚无缥缈。 康建在客厅来回踱步，陷入沉思。董月儿的手机响起，嗯嗯嗯，我马上下去，就这几句话以后，董月儿示意她有事情需要下去。 “怎么了？” “我的车被个送快递的撞了，物业给我打电话，我下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吧。” 董月儿点点头。 董月儿的车停在停车位里，地上倒着一辆朋克摩托，周围聚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要不是我看见他撞了车，拉着他，说不定这小伙子已经跑了。” “这什么快递公司，怎么从来没见过。” “开这种车送快递，小伙子你不差钱啊。” …… 初见，董月儿还以为是给她送信的那个快递小妹呢，可谁曾想不是，这是个快递小哥。 康建在人群中一眼就识得那个信封的标志——秒秒达，他急忙冲过人群，寻找快递小哥。 快递小哥正在保安的热情关注下，聊着天，一脸轻松，没有那种撞车后的慌张。 原来快递小哥为了避让突然出现在黑暗处的老人，急忙躲闪不及才撞上了董月儿的车。 两方商讨赔钱事宜，事情很顺利，很快就结束了，众人散去，快递小哥即将离去。 “小哥，我想在你们这里寄点东西。”康建开口试探，他的目的很简单，查清有关秒秒达的问题。 快递小哥很有礼貌：“抱歉，我们这里没有寄件服务。” “没有寄件服务？那你们送的邮件是哪来的？自产自销？”康建的话不无道理，没有寄件服务，那寄出去的邮件是怎么来的。 “抱歉，我说的不够严谨，我的意思是我们只和企业合作，接大量的单子，私人小单，公司是不接的。”快递小哥依旧很有礼貌。 “是吗？那太好了，我是荣盛集团的董事长，我代表荣盛集团与您这边谈合作。”康建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绝不放手。 “对不起，所有的合作企业都是由公司亲自挑选，您这边的荣盛集团不在合作范围内。” 什么？荣盛集团不在合作范围内？康建难以置信，像荣盛这样的大企业是无数企业梦寐以求的合作伙伴，秒秒达这种一点名气都没有的小公司竟然拒绝荣盛的邀请，难以置信，真的难以置信。 “不好意思，您可能理解错了，我说的荣盛不是什么小公司，而是上市大公司，全球五百强企业荣盛集团，其名下包括……”康建给快递小哥科普，虽然他知道荣盛的名气，但怕快递小哥误会，以为是哪个不知名的小公司。 “我知道。”快递小哥打断道。 什么？知道！那还…… “你们公司有没有什么热线电话，公司地址在哪儿？”康建话锋一转，另辟蹊径。 “这些都是商业机密，恕无可奉告。” 什么？热线电话和地址是商业机密，这是康建听过最不好笑的笑话，一个快递公司竟然把热线电话和公司地址作为商业机密，这不是要把自己的前途都断送了吗？ 康建滔滔不绝的聊着天，运用他那谈判技巧，问什么快递小哥答什么，只是有关秒秒达的问题他只字不提，康建只能厚着脸皮改变套路。 “那我们还是谈谈有关车赔偿的问题吧。”康建给董月儿使了个眼色。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已经协商好了。” “不，没有，我改变主意了。”康建打起了算盘。 “对，我们对刚刚的处理不满意。”董月儿迎合道。 快递小哥看着眼前这个脸部模糊的男人，虽然他看不清这个人的脸，但是这个人的声音很熟悉，潜意识里他还想继续和他聊，但是一说到有关秒秒达的问题，就像有胶带封住他的嘴一样出不了声。 这里说一下，天地通信的人间分部叫秒秒达，所有的邮差到了人间都会更换面貌，性别不定，年龄不定，外貌不定，甚至健康残疾不定，每送完一单都会自动更新新的面孔，当遇到生前熟人之时，那人的脸部会自动打上马赛克，听到的声音也会有细微的变化，这正是康建认不出是方铭的原因，也是方铭为啥没有一下子认出康建的原因。 “那你们想怎么样？”方铭问道。 “先把车送去4S店看看，然后根据流程走。”康建的目的就是耗着他，不能让他离开，不然这一走还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遇到的机会。 “我直接赔钱给你，实在不行给你重新买一辆。”外出费用全部报销，包括事故，所以方铭很有底气，只是有点不耐烦。 “不行，我喜欢这辆，这辆对我有感情。”康建这是杠上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方铭莫名的起火，这是来捣蛋的吧，他看着时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必须要在12点之前送完所有的单子，不然就回不去了。 “我替她说的。”康建指了指董月儿。 “对，替我说的。”董月儿继续迎合。 方铭的心里真的是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要不是为了遵循《人间送件守则》，他才不会管眼前的这人。 “我叫你哥，大哥，你到底想怎么样？”方铭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只要你回答我有关秒秒达的问题。”康建开门见山。 “不是我不说，只是公司规定不能说，大哥你别害我就行。”方铭几乎用哀求的口吻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什么都不要说，我问你问题，你只需要回答对或者错，对了你就点头，错了你就摇头，这样总行吧。”康建见有一丝希望，急忙提出条件。 犹豫片刻，方铭点了点头。 康建拿出寄给董月儿的那封信：“这封信是不是你们秒秒达的信？” 方铭点了点头。 康建又将手机上的照片拿给方铭看，分别是寄给自己的信，寄给袁和平的信，徐子龙尸体旁的信，核实是不是秒秒达的信，结果方铭都是摇头。 有人冒充秒秒达在寄信，而这个人就是一直熟悉的信使，那TA的目的是什么？查秒秒达？秒秒达有什么见不到人的东西？ “问完了吗？问完的话我就走了。”方铭急赶时间。 “别急，还有两个问题，长乐街92方是不是阴阳两界的交界处？”康建语出惊人，他不相信什么鬼神传说，但是那日彼岸花追他的画面光是想起来，他都惊出一身汗，还有永生银行的存在，各种离奇的死亡，他不得不怀疑真的有鬼神的存在，而这92方与诡异事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方铭看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方铭艰难的点了点头，刚点完头，身上被电触了一下，肉眼可见的电火花，这是触犯了禁忌，方铭惊讶。 “秒秒达的地址是不是在长乐街92方彼岸花海？”康建顾不得那么多，继续问道。如果回答是，秒秒达极有可能是阴阳两界通信的枢纽，那方铭和陈筱筱的消失极有可能是在92方误入不该去的地方，这是康建大胆的猜想。 方铭在听到问题的瞬间愣住了，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会问这些问题，他是对诡异的事情感兴趣还是对天地通信（秒秒达）感兴趣？难道说他是猎奇爱好者？ “要不是《人间送件守则》第六条，在人间，不得产生纠纷，我早就拔腿跑了。”方铭小声嘟囔。 骤然间，夜空中惊雷响起，道道闪电将夜空照亮，忽起大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方铭被一道响雷劈中，连同朋克摩托消失于眼前。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 天地通信。 信长（天地通信负责人）怒火中烧，胡子燃起熊熊火焰，怒目圆睁盯着跪在案前的方铭：“呀呀呀呀呀，呔，无知小儿，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犯下不可饶恕的重罪。” 方铭不知所以，瞬间移动对他这样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类”来说，惊讶程度比现实世界看见奥特曼还要神奇。 “来人呐，来人呐，来人呐。”信长略带京剧腔说道。 “信长又是这样，真是应了那句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下面的开始小声议论。 “将这厮送入信坊局，永世不得轮回。” 欸？永世不得轮回，那我岂不是无法复活了，说好的复活呢。 方铭已经无法开口，一股力量约束着他。 同时，堂下坐着位身穿白袍的公子，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还劳烦梦使大人走一趟。”站在信长身后的小吏行了个拱手礼说道。 “也罢，反正小生也要去趟人间，就代信长大人跑一趟。”梦使同样回以拱手礼。 ------------ 第三十五章 梦使 驭梦使，天地通信特有的职业，驭梦使分为两种，送梦使和除梦使。 送梦使很好理解，给人类送去美梦、噩梦和一些生活琐事的梦；除梦使字面理解消除梦的使者，除梦使会消除人类部分记忆，将有关天地通信的所有事情消除，这也就是为什么有的人一觉醒来会忘记自己做的梦，不是他们忘记了，而是他们看见不该看的，知道不该知道的，除梦使将这部分记忆除去了。 驭梦使千千万，他们大多都只有一种能力，送梦或者除梦，但这不是绝对的，因为在这千万的驭梦使中还有极个别特殊的存在，掌握送梦和除梦这两种能力的驭梦使被称为“梦使”。 梦使的地位非同一般，在天地通信乃至冥府都是非富即贵的地位，他们甚至可以比肩阎王爷，毕竟没有他们的存在冥府以及天地通信的事情早就在人间流传开来，他们是人类的圆梦大使，也是人类噩梦的始作俑者。 康建问了不该问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这个时候就由除梦使或者梦使出面将其除去。 夜色中一只散发着圣光的独角兽踏空而来，独角兽身后拉着个轿子，独角兽不偏不倚的停在康建等人的上空，这一刻的人类时间全部被定格。 梦使驻足于车辇之上，俯视这渺小的众人，他是如此高贵玉洁，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挥动手中的折扇，白皙俊俏的面容足以迷倒众生。 他轻踏脚步，如蜻蜓点水般立于夜空中，落脚点形成点点白色水纹，白色水纹幻化成楼梯。 随着他每一步落下，都会有悦耳动听的风铃声响起，宛如一首优美的词曲，沁人心脾，让人百听不厌。 当他踏足地面的那一刻，以他为中心，水泥路上百花盛开，花香四溢，美不胜收。 黑色的瞳孔在细长睫毛的装饰下更显迷人，忧愁善感的眼神妖艳无比，他是男人却有着女人的妩媚妖娆，却又不失男人的阳刚。 黑色的瞳孔没了之前忧愁的眼神，透着寒光，瞳孔由黑变白，燃烧起白色的火焰。 “一、二、三、四……二十六个。”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 只见他挥舞着手中的折扇，康建的额头正中闪着白光，康建的记忆普通胶卷一样流出，每一帧都是刚发生的事情。 他目光注视着每一帧每一秒，目之所视处的胶卷燃起白色的火焰，康建的这部分记忆被白色火焰吞噬，化作点点萤火，消散于空中，这个步骤他是同时进行的，二十六个人同时。 白色的火焰逐渐消失，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当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一声龙吟突破天际。 “怎么回事？”他惊讶的看着康建那被烧毁的记忆胶卷慢慢恢复。 他再一次发动白色火焰，一次两次三次，慢慢的记忆胶卷不再受到白色火焰的约束，竟在火焰中完好无损。 “怎么可能，这可是能烧尽人类记忆的忆梦之火！！！难不成……”他虽然表面沉着冷静，可额头上惊出的汗水还是说明了他心里的惊讶。 他走进康建，将手中的折扇从康建的太阳穴插了进去，插入点冒着白光，折扇进入了一个不知名的空间，他用力拉扯，整片天空都漂浮着记忆胶卷，重重叠叠竟将天空完全遮挡。 “一个人类的记忆胶卷最大的上限是1亿祯，这个男人的记忆胶卷足有百亿，而且记忆胶卷还在……”他盯着还在突突突往外冒的记忆胶卷说道。 他挥舞着折扇，连着的一卷记忆胶卷在他面前停下，只见记忆胶卷上一位穿着梅花花纹衣裙的古装女子正在堂中翩翩起舞，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女子身材曼妙婀娜，纤纤玉手灵活挥舞，只是看不见她的脸，她羞涩的遮住脸，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这是长岭？“他惊讶道。 康建表情略显痛苦，脸色发青，额头上出现小汗珠，接着被强制拉出的记忆胶卷试图回到康建的脑子里，他又挥动几下折扇，记忆胶卷回去的速度变慢，但依旧阻止不了往回收的记忆胶卷，他盯着记忆胶卷上翩翩起舞的女人，他在等待着她完全露脸的时刻，可时间不允许他这么等下去，记忆胶卷拉回的速度变快，最终唰唰唰的几下记忆胶卷竟全部回去了。 他再一次拉出记忆胶卷，所有的记忆胶卷一片空白，记忆消失了？他继续尝试了两次，可任凭他如何努力，他刚拉出一点儿，记忆胶卷迅速做出反应，与他相抵抗不说，还都是空白的。 他现在的表情更多的不是惊讶，而是忧伤惋惜，说不出的忧伤，道不尽的惋惜，只化作一句：“没想到天地间寻你千年不得，谁曾想最终还是被我寻到了，造化弄人呐。” 突然一旁董月儿被烧毁的记忆胶卷也在缓慢复原。 “不会吧？” 他从董月儿的太阳穴中将记忆胶卷全部拉出，董月儿的记忆胶卷并没有康建那么多，但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要多出许多。 他选中其中的某一段，他看见一个将军立于案前，将军年轻有为，谈吐得体，落落大方，与堂下将士谈笑风生，无半点架子。案上一尊九龙公道杯，内有琼浆玉露，将军正酣畅大饮，一杯一杯又一杯，脸色红润，微微醺。 “恭喜镇国将军得此美人。” “恭喜镇国将军得此美人。” “恭喜镇国将军得此美人。” …… 两侧盘坐的各位将士纷纷举杯道喜，镇国将军甚悦。 他停下了动作，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停止了探索，一挥折扇记忆胶卷全部都回到了董月儿的体内，他不由的叹了口气：“愿这一生命运能真心待你，不再造化弄人。” 他踏空而起，脚尖蜻蜓点水划过夜空，一道圣光照在他的身上，像极了得到成仙的道人，他不偏不倚的落到车辇上。 “梦使大人，他们是谁？”独角兽开口道。 梦使用余光瞥了一眼：“两位……故人。”独角兽拉着车辇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中，消失的瞬间，人间恢复一切。 “果然不正常，一道雷劈下人就不见了，这秒秒达一定不寻常。”康建说道。 董月儿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甚至有点听不懂康建说的话：“什么一道雷劈下？” “刚刚有一道雷劈下，就把那个快递小哥给劈没了，连车都不见了。” “什么快递小哥？” “快递小哥撞到你的车……没坏？怎么可能？刚刚明明……”康建看着刚刚被撞坏的车灯，现在却完好无损。 这不可能，几分钟前的事情怎么会，看着董月儿如此坚定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康建看见刚才围观的大爷，问了以后的结果也是一样的，他们都不记得了，但是他的记忆却还在，这是怎么回事？ 康建试着努力回想，他隐约记得有个白色模糊的身影站在他的眼前，隐约的听到他说在着什么，可具体说了什么，好像听得见，却又一个字都记不起来。 不管康建再如何努力，记忆都停留在那一刻，康建放弃了挣扎，此刻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张婉婉的失踪让他再一次想起Z与他的比赛，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24个小时，必须得把握每一分每一秒。 “董……”看着董月儿的瞬间，康建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翩翩起舞的女子，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 “那今晚就早点休息，案子的事情明天再说。” “董……”康建的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个身影。 怎么回事？那个红衣女子到底是…… “不介意的话，今晚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康建休息不好，现在夜已深，如果再赶回去恐加重情况，而且这个样子董月儿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开车回去。 “你有没有张婉婉家的钥匙？”康建问道。 “有，怎么了？” “我想去她家里看看。” “这不好吧。”董月儿犹豫道。 “她现在失踪，说不定家里有什么线索？” 董月儿细细一想，康建说的也不无道理。 康建仔仔细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让人奇怪的是张婉婉家里有三个人的洗漱用品、碗筷，衣柜里都是女士衣服，可是却找不到第三个人的衣物，这就有点奇怪了？难不成像住旅店一样，住完就走？ 康建拉扯了下窗帘，什么也没有，他顺势坐在床边，随手拉了下床头柜。 这个抽屉是个装饰品！！！康建大喜，这个床头柜与另一个一模一样，仔细看都不一定看出区别，康建打开床头柜的门，里面竟然是个保险柜。 董月儿闻声而来，她也惊讶，为什么张婉婉在家里要设一个如此隐蔽的保险柜，她在防谁？肯定不可能是笑笑，那也就是说防第三个人？ 看着保险柜的密码康建若有所思，思考片刻他准备尝试下密码，伸到一半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保险柜密码只有三次机会，错了三次就会触发报警装置，不能随意。 根据康建对张婉婉的了解，她的所有密码设置的都是生日，具体是谁的生日，这就要看了。 目前为止，对张婉婉最重要的人无疑是笑笑，笑笑的生日她与董月儿提过，所以很容易获得，董月儿小心翼翼的输入生日密码，生怕出错。 笑笑是09年2月25日生日？我是08年7月20日“捉奸在床”，按照时间来算，婉婉在20日之前就已经怀孕了，如果她和魏子玉是演戏，那这个孩子是谁的？ 密码错误！保险柜上显示这四个字。 康建想不通，也不再想，眼下先解决保险柜的问题，他又试了下张婉婉的生日，还是不对，康建摇了摇头，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节日对张婉婉来说至关重要。 “要不试试你的生日！”董月儿严肃的说道。 “我的生日？怎么可能！！！”康建给予否定，是啊，他们已经结束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你知道婉婉姐第一次提到你的时候，她是什么表情吗？” “我？” “她说她对不起你，每当提起你的时候，她的表情都是后悔。” 对不起我？为什么会对不起我？我们只是假结婚，根本不存在感情问题，出轨也是不存在的，她为什么会对不起我。 “她有明确说是我康建吗？”康建再一次确认。 董月儿摇了摇头：“没有，她只有一个前夫，不是你还有谁？” 董月儿的话越来越让康建吃惊。 董月儿继续说道：“你们是哪一年离的婚。” “08年7月22日。” “那应该没错了，婉婉姐说她出轨了个混账东西，怀上了笑笑，而那个混账东西其实有家室，听说她怀孕了，就甜言蜜语的劝婉婉姐把孩子打掉，可孩子是无辜的，所以婉婉姐就把笑笑生了下来，一个人抚养长大，她说她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的前夫。” 董月儿说的一板一正，不像是在撒谎，董月儿口中的混账东西应该就是魏子玉了，可魏子玉说他们只是演戏，难道说张婉婉真的背着康建搞外遇？那根本就不用找魏子玉帮忙，直接把外遇对象带过来就好了，根本没必要再租个魏子玉，难道说魏子玉在撒谎？ 不对，魏子玉为了求财，康建钱也给了，理应说的都是真话，那又是为什么？ 滴的一声，保险柜打开了。 “你是怎么……” “080722，08年07月22日。” 这是……商讨“离婚”那一天！！！ 张婉婉为何要将离婚那一天作为保险柜的密码？ 偌大的保险柜里只有一个绿色封面的本子，上面清楚显目的六个大字“出生医学证明”。 新生儿姓名：康笑笑 性别：女 出生时间：2009年02月25日12时 …… 康建瞪大双眼盯着姓名一栏，“康笑笑，康笑笑，笑笑为什么姓康？”康建已经丧失理智了。 是啊，何止是康建，董月儿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笑笑是康建的女儿，那自己和康建岂不是…… “不行，我得去找趟买小娜，这个事情我必须要查清楚，不计任何手段。”说这句话的时候，康建的眼里充满了怒火，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要瞒着孩子的亲生父亲，独自一人抚养孩子，不管什么理由，他都不能接受。 “我陪你一起。”董月儿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真相。 “你帮我照顾笑笑，我等会儿就回来，拜托了。”这是康建第一次用这种口吻和董月儿说话，话语里透露着温柔。 康建先去找了魏子玉，带上魏子玉一同去找买小娜，当面对质这是最快的方式。 另一侧陈筱筱这里，她出于好奇和好玩，就一个个的试着叫出名字，自己的父母亲朋闺蜜一一叫了个遍，善果也被她看了个遍，有的长命百岁，有的不过甲子。 “康建。”陈筱筱又尝试叫了一个名字，没有反应，她又大点声音，依旧没有反应，假名字？不可能吧，一个大公司的老板难不成是冒牌的？ 诗慧向阁主汇报发现能随意改动善果的事情，只是阁主此时已经外出，寻她不得，这是阁主特意嘱咐的，况且就算寻，也不一定能寻到，毕竟人间这么大。 待诗慧回到地下，陈筱筱急忙与她说了情况。 “会不会是名字有问题？”陈筱筱问道。 “名为辅，重在长相。” “也就是说就算是假名字叫出来也是可以找到这个人的？” “然。” 陈筱筱又叫了几次，可是依旧不见效果。 诗慧大惊，这种情况还是她第一次遇到，难不成这人不在善果（功德录）上？也就是说这个叫康建的根本就不是人！！！ ------------ 第三十六章 买小娜 时间稍稍后退一点，吴明、周伟方面。 二人回到重案组查看监控，然而让他们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监控视频不见了。 好好的监控视频为何会不见了？有谁敢进重案组作案，况且离开的时候二人是锁了门的。 “唯一能够证明这消失5分钟的证据就这样被毁了，可恶。”吴明气的捶手顿足。 “你可别忘了，我的特长是什么？”周伟信心满满，他伸了个懒腰，随即坐下，一阵键盘敲动的声音，此时对面楼有个人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这一切。 吴明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嘴里碎碎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急匆匆的离开。 约十分钟后。 “搞定。”周伟凭借自身强大的实力已经将视频恢复了。 周伟见空荡荡的办公室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不管这些，他揉了揉眼睛，开始查看监控。 天色渐暗，重案组大楼人去楼空，只有一组还亮着灯。 走廊里传来高跟鞋碰地的咚咚声，在安静幽暗的走廊回荡，声音越来越近，一直向一组办公室走去。 周伟一个人还在聚精会神的盯着监控，完全没有听到这黑夜中诡异惊悚的声音。 “这是……” 只见监控中时间在进入12点整的时候，时间停止了，画面中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村庄，几个孩子站成一排对着监控笑，只是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这样的过程一直持续了5分钟，让人匪夷所思，5分钟后，村庄消失，视频画面上的时间开始动了起来。 “这就是消失的5分钟。”周伟略带兴奋的说道，不过刚才的事情还让他心有余悸。 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此时他听见了高跟鞋的声音，一转身，他被一只红色指甲的手掐住了脖子，他的脚慢慢离开地面，眼睛充血，他努力挣扎，死死的抓住那只胳膊，甚至用了双脚，可是对方力气太大，不容他有一丝的挣扎。 “你……你……为……为……什……” 走廊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救……救……”听到脚步声的周伟看到了希望，他无力的呼救，可声音几乎发不出来。 对方见有人来，瞬间红色指甲的左手插进了周伟的胸口，胸口处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空间，从空间口隐约的能看见那只握着心脏的手。 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周伟的脑海里回荡，他的瞳孔放大，越来越虚弱，直到那只手捏爆了他的心脏。 滴～～～ 那个背对着玻璃披头散发的女人将周伟的尸体扔在地上，红色指甲上的血惊心动魄，她在吴明进门的一瞬间她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吴明兴高采烈，他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有些失望，这人呢。 他失望的走了进去，直到他发现那躺在地上的周伟的尸体。 吴明第一时间联系上法医科，接着他急忙的去了监控室，在值班警察的帮助下找到了那个监控，监控视频中的女子披肩散发，浓重的烟熏妆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她正对着监控，左右摇晃着脑袋盯着监控，几秒钟后露出诡异的笑容，那笑容直击身体，寒意渗透骨髓，让人直打哆嗦。 “她看到我们？”吴明心有余悸。 “装神弄鬼，这世上本来就没什么鬼，都是些居心叵测的人干着居心叵测的事儿。”看监控的那个警察漫不经心的说道。 “她好像在说什么？”吴明看着她的口型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居……心……叵……测……的……那……个……人……” 什么？她知道我们在说她，那个看监控的警察着实吓的不清，脸色发青，吴明也被吓到了，瘫坐在椅子上。 监控中的红衣女子在走廊里忽闪忽闪奔着一组去了，像极了影视作品里的女鬼。 这里解释下吴明的行动，下午周伟在办公室看监控，吴明则想起了袁和平手表慢一个多小时的事情，又和自己慢五分钟的事情一比较，心生怀疑，便去了一趟这个手表的维修店。 这手表属于名表，机械表，时间不准的情况微乎其微，几乎不可能出现，店内专业人员对手表进行检查以后得出的结论是手表没有任何程度的损坏，一切正常。 这一来二去才会耽误了时间，因此发现了晚归的那一幕。 吴明没有回家呆呆的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查看案发现场，站在窗前，他观察着窗外的一切。 一个个战友的离去让他心乱如麻，悲痛中他开始迷茫，他到底应不应该走下去，走下去自己随时也有可能像战友一样牺牲，不继续他又心有不甘，战友岂不是白白牺牲了，他想起了袁和平的话，零号卷宗风险性极高，随时都有可能牺牲，他犹豫，他徘徊。 “零号卷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案子？”吴明望着夜空陷入久久不能自拔的迷茫中。 康建以20万元的价格将魏子玉带了出来，二人急急忙忙的来到了买小娜的家里。 对于康建的到来买小娜并不意外，毕竟她撒了谎，康建再次来说明康建知道她在撒谎，这时的买小娜已经准备好下一个谎言，只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康建竟然找来了魏子玉。 康建的态度很好，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关于婉婉的事情，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买小娜偷偷撇了撇翘着二郎腿的魏子玉：“你这个负心汉怎么还敢来，要不是你婉婉也不会……”话还没说完，买小娜已经哭哭啼啼，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魏子玉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左看看右瞅瞅，脚上的拖鞋已经看不出本色，头发凌乱不堪。 买小娜见魏子玉没有丝毫反应，心里有点发慌，心想他为何如此镇定。 “到现在为止你连一点悔改的心都没有，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不知道婉婉她们母女被你害的有多惨……”说着说着买小娜又开始哭了。 魏子玉用胳膊肘轻轻的抵了抵康建，并小声说道:“大哥，可以啊，被说成这样你连大气都不喘一个，兄弟佩服。” “额……我想你可能误会了，她这是在说你。”康建也是汗颜，这魏子玉压根都不知道她在说谁，不过也不奇怪，毕竟来的时候康建只说让他过来对质，并没有提及对质对象。 “什么，你这个老娘儿们，老子废了你信不信。”魏子玉抄起手里的拖鞋就冲了上去，要不是康建坐在旁边估计这一下买小娜是躲不掉了。 “我说到你心坎上了是不是，你想杀人灭口，警察同志，你可得为我做主，呜呜呜……”买小娜又开始嚎啕大哭，也不知道她的泪水怎么来的。 “你别给我做搅屎棍瞎逼逼，信不信老子废了你。”魏子玉也不甘示弱。 “好啦，我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康建大吼道。 买小娜瞪了魏子玉一眼，气呼呼的擦着眼泪。 “老魏，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可不认识这么个泼辣的老娘儿们。”魏子玉双手交叉一脸不屑。 “你……”买小娜也是气不打一出来，一口一个老娘儿们是个女人都听不下去。 “买小娜。” “买小娜？不认识。”魏子玉没正眼瞧她。 “她是张婉婉的闺蜜。”康建解释道。 “闺蜜？大哥，真不是我装，张婉婉的闺蜜啥的我真不认识，我只是被雇过来假扮情人的，哪儿认识什么闺蜜啊。”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个人就是个泼皮无赖，还假装不认识我，你不想认识我，我还不想认识你呢，哼。”买小娜也不甘示弱。 “诶，等等，这个哼我有点耳熟。”魏子玉眉头紧锁，“你是那个假小子？” “你才是假小子，你全家都是假小子。” “怎么回事？” “大哥是这样的，和张婉婉一起出现的我还真见过一个，当年有个男人装扮的假小子，和张婉婉关系很亲密，要不是她刚刚的那个哼，我还真认不出来。”魏子玉上下打量着买小娜说道。 “好啦，相认会结束了，我们来谈点正事儿。”康建将话题拉了回来。 “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康建态度坚决，他不想再多一句废话。 “你确定要我说？”买小娜问道。 康建急切的点了点头，他想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 “我说了有可能会伤到你。”买小娜的目光注视着康建。 “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康建疑惑。 “要不让他回避？”买小娜看着魏子玉说道。 康建当然不会同意，魏子玉的存在就是怕买小娜说假话，这要是支开了，不就如了她的愿。 “没事，你说吧。” “笑笑是人工受精的婴儿，父亲是谁我不知道，婉婉也不知道。” 这句话让康建着实大惊，为什么是人工受精，她为什么选择这条路。 “因为你。”买小娜还没等康建开口，她就用手指了指康建的裆部。 一旁的魏子玉猥琐的拍了拍康建的肩膀，叹气摇头：“看来有人钱也不一定就性福。” 康建瞪了魏子玉一眼：“滚。” 不对，她撒谎，如果是这样那张婉婉为什么要选择人工受精？ 假如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她只是单纯的想要个孩子，那也无所谓，反正我们二人的婚姻也是做做戏，她可以直接找其他人，以她的自身条件找个条件好的不成问题，为什么要选择人工受精呢？没有理由啊。 同样的，说因为我能力的问题无法让她怀孕，她也可以找别人，选用人工受精的方式难道是为了荣华富贵？不对，如果她是为了荣华富贵她定不会离开我，不是我康建自吹，在开坛市经济条件超过我的真没几个人，这个理由也说不过去。 综上所述，买小娜又在撒谎。 “如果你再和我兜圈子，我就把你带警局关几天，我看你说不说实话。”康建用略带威胁的口吻说道。 “你关我几天我也是这番说辞，爱信不信。”买小娜倒是无所谓，坚定说辞。 康建将他的推理说与她听，可买小娜并不买账，依旧一口咬定笑笑是人工受精的产儿。 一气之下康建将那张出生医学证明拍在桌上，买小娜大惊失色，可她依旧很淡定，短短几秒时间她就调整好情绪：“笑笑虽说是人工授精的，但是也得有个父亲吧，不然孩子的童年……” “够了，看来和你是说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你也别怪我，我只能带着笑笑去做亲子鉴定，如果亲子鉴定的结果笑笑确实是我的女儿，我想有荣盛集团最大的律师团做后盾，你们必败无疑。”康建此话一出，买小娜有点慌了，她隐瞒着什么，欲言又止。 “这是最后的机会你说不说？” “如果你放弃笑笑的抚养权，我就告诉你。”买小娜的话底气不足，同样的，她的话间接的证明了笑笑与康建的关系。 “你的话我可以理解为间接的承认笑笑与我的关系吗？” 买小娜为自己的愚蠢感到愤怒，再多的掩饰也已经于事无补，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 “如果我赢了官司，你们永远也别想见到笑笑了。”康建的话坚定而无情。 买小娜眼睛一转，继续编了个理由，康建没拆穿也没赞同。 “其实我一直奇怪一个问题，张婉婉的家里明明有三个人的洗漱用品可为什么只有两个人的衣物？你告诉我为什么？”康建凑近买小娜，买小娜躲开康建的视线不敢直视他。 “我听我一个女同事说，女人不会随便更换她使用的化妆品牌子，有的女人甚至一辈子只有一种牌子，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与张婉婉在一起的几年时间里确实没见过她换化妆品，然而我们却在洗手间发现了几瓶雅诗兰黛的化妆品，好巧不巧的和你家里的一样。”康建指着桌上的面膜说道。 “我去婉婉家住几天不行吗？”买小娜做最后的挣扎。 “你确定你还要继续撒谎吗？”康建将手机里那张女性情趣用品照片递给买小娜，那是同样被张婉婉锁在保险柜里的东西。 康建这句话的份量大到直接把买小娜压趴下，面对那几件难以启齿的女性情趣用品，她无话可说。 ------------ 第三十七章 曾经2 1996年，这个时期的张婉婉开始报考航空大学，由于自身条件十分优异，张婉婉一举中第。 在航空大学期间成绩优异突出，多次担任班级干部委员，这个时期她认识了同为航空大学的买小娜。 买小娜个头不小，却骨瘦如柴，一头短发，性格大大咧咧，没有一丝女孩子的阴柔之美，更多的是男人的“阳刚之气”，什么扛桶装水，换灯泡，修水龙头，无所不能。 买小娜抽烟喝酒样样都来，十足的一个混混样子，就是这样一个人出现在了张婉婉本该平静安宁的青春里。 张婉婉的性格内向，买小娜性格活泼开朗，性格相反的这两人相互吸引，成为了闺蜜。 这段时间里，张婉婉的目光被这个假小子吸引，她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对于旁门左道，张婉婉这个品学兼优的优等生自然比不过她，也正是因为这样，在长年的相处之中，两人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可能是航空大学女多男少的环境问题，也可能是张婉婉骨子里透露的桀骜不驯，她这个乖乖女在即将毕业的时候爱上了一个绝对不能爱上的人。 这个人不是禁忌的师生恋，不是爱上自己哥哥弟弟那种禁忌恋，那为什么会说张婉婉爱上了一个不能爱上的人，她爱上了买小娜，在90年代那是绝对不对世人赞同的爱情。 张婉婉没敢说，她只是将这份美好放在心中，留给她自己的只有无限的遐想，对，只有无限的遐想，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份遐想却演变成了思念，夜以继日的思恋，噩梦一个接一个，那段时间里张婉婉的日子不好过，睡眠不足，整天都是病恹恹的样子。 这样的事情一直持续到即将毕业的那一年，也不知道为什么，买小娜以前的同学竟然也出现在了航空大学，她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买小娜。 “呦，这不买小娜吗？现在又来嚯嚯哪家姑娘啦。”同学面带嘲讽的说道。 身旁的张婉婉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这个人和买小娜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这句嚯嚯是不是朋友间的寒暄。 同样的买小娜同学的朋友也是一脸茫然：“这人你认识？” “我以前同学，是个同性恋。”买小娜同学的声音很小但是足够让周围的人听到，她们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几个人。 买小娜身处人群中，死命的抓住张婉婉的手，这一刻的她不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人，张婉婉这才发现，原来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是如此的单薄瘦小，颤抖的手看出了她内心的不安与恐惧。 她同学继续述说这买小娜的过往，虽说是买小娜同学说与同学的朋友听的，可却像是故意说给周围人听的一样，声音很大。 她同学一脸骄傲，仿佛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侃侃而谈，眉飞色舞。 “这不是那个破坏我们班班主任家庭的小三吗？你叫什么来着？”张婉婉故作镇静的说着慌。 买小娜被张婉婉的举动吓到了，她从不知道原来看似柔弱的张婉婉还有这样的一面。 “你说谁是小三？”那个同学生气的问道。 “你啊，你叫什么来着，王小菲？不对不对，王梦瑶？不对不对，叫什么来着……” 这次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聚集到了买小娜同学的身上，大家纷纷小声议论。 “喂，你闹够了没有。”她同学拉住张婉婉的衣服。 “我想起来了，你叫王淑芬。”张婉婉顾不得那么多，她要将这个谎言编下去。 她同学一巴掌打在了张婉婉的脸上：“你这个不要脸的婊……” 砰的一声，只一脚，买小娜的同学被买小娜踹在了地上，她没有说话，没有多余的动作，这一刻她站在张婉婉的面前，她瘦小的背如此宽大伟岸，这是张婉婉第一次这么觉得。 “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买小娜说完这句话就拉着张婉婉离开。 回到宿舍，宿舍只有她们两人。 “她说的？”张婉婉好奇的问。 买小娜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更多是纠结说不清的表情，张婉婉没有再多问，她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小说。 “嗯。” “？” “她说的都是事实。” “……” “你会因为这样而……” “你在说什么？” “同……没什么。” “偷偷告诉你一件事儿。” “？” “其实我也是同性恋。”听到张婉婉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买小娜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哭的撕心裂肺。 不管是出于各种目的，张婉婉的话对买小娜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再后来，两人突破重重阻碍，终于选择在一起，只是她们这段见不得光的爱情之花终将只能在黑暗中盛开。 随着年龄的增大，她们都到了适婚年龄，双方父母都急的要命，催烦了她们就不回家过年，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三年，直到2002年遇到康建。 买小娜听张婉婉提了有关康建的事情，觉得这个人不管是经济实力还是为人都挺不错，买小娜灵机一动，想到个鬼点子。 “不如你假装和他结婚，然后再闪离，这样一来，就算父母再催促，也有说辞了。” “那你呢。” “我也去找一个。” “可是我想要个孩子……”张婉婉像个委屈的孩子一般。 买小娜很宠她，要什么都给，能满足的绝不含糊，她就像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一样时刻呵护着张婉婉。 在喜欢的人眼里对方就是一切，买小娜怎么能允许张婉婉的身体给另一个男人，她不允许，绝不允许，可她也不想让张婉婉伤心。 “要不我们选择人工受孕吧。”买小娜灵机一动又来了鬼点子。 “那结婚的事儿？” “结婚的事儿照结，只是我们得和男方约法三章，我们只是形式婚姻，绝不做任何越轨的事儿。”买小娜振振有词。 后来买小娜为张婉婉设置了一系列的套路，包括和康建喝酒喝醉住进宾馆，原本是假醉，可没想到张婉婉聊的动情，往事历历在目，这酒自然而然的就喝多了，而买小娜一路跟踪。 幸亏张婉婉遇到的是康建这样的正人君子，否则那一夜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那一夜过后，她们更加坚定康建就是最佳的人选。 只是让买小娜万万没想到的是原定计划半年的形式婚姻却维持了三年，这三年里发生了什么买小娜并不知道，只是在每次提及这场“婚姻”的时候，张婉婉总是愁容满面。 在这三年里，买小娜多次带着张婉婉去人体受孕，张婉婉通过贿赂走了个形式，这一切都瞒着买小娜。 实际上她在和康建造小人，没错，这三年时间里，她爱上了这个男人，她想生下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她知道康建不爱她，她知道康建心里有个不容玷污的人，所以她只想给自己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当她发现她怀孕的那一刻，她租了魏子玉，演了那场戏，她怀着康建的孩子却和买小娜说是她人工受精的孩子，直到买小娜发现那张出生医学证明，才真相大白。 当买小娜知道实情的时候她是不能接受的，她无数次劝说张婉婉打掉这个孩子，她不允许张婉婉怀着他人的孩子，可她却同意张婉婉做人工受孕，有点莫名其妙。 两人一度争吵，关系也到了临界点，直到张婉婉生下孩子才有所好转。 张婉婉“结婚”的这三年里，买小娜经历了四场形式婚姻，最终都以无法忍受男方毛手毛脚而告终，这段时间里买小娜留起了长发，改变了性格，为了迎合角色，她甚至开始学习女人，这一切都是她的烟雾弹，只不过她失策了，她低估了男人的好色，低估了男人的需求。 两人大闹一场后，张婉婉消失了，直到孩子生下来她才再次出现在买小娜的面前，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于是她们带着这个属于她们自己的孩子开始了新的生活。 十年过去了，孩子十岁，可张婉婉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另一个男人康建，我想所说的同床异梦正是如此吧。 因为这个，她们的生活增添了无数次争吵，需求次打架，可本质问题并未解决，2018年康建找张婉婉的时候正是她们二人吵架冷战的时候，这时候的买小娜气的搬了出来，这也正是为什么康建发现有三个人的洗漱用品却没有第三个人衣物的原因，但这并不是全部，其实张婉婉的衣柜里是有第三个人买小娜的衣服的，只不过都是女装，并未引起注意而已。 这十年里，每当张婉婉看见女儿笑笑，她就自责不已，后悔不已，每当女儿问她有关爸爸的问题她就随便搪塞过去，每当她提及干妈买小娜的时候，笑笑就极度反感。 张婉婉曾问过笑笑为什么不喜欢干妈买小娜，明明买小娜对她那么好，都说童言无忌，可笑笑的那句话永远都刻在张婉婉的心里。 “别人都是一个爸爸一个妈妈，我却有两个妈妈，我可不可以用一个妈妈去换一个爸爸。” 笑笑从小就缺少父爱，可她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父爱，她幻想着能够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骑在爸爸的肩膀上，坐在爸爸的怀里摸着爸爸的胡须，爸爸亲吻脸颊的时候被胡须扎到……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她记录在日记本上，她幻想着等哪一天爸爸出现的时候，她能够实现上面的愿望。 张婉婉在一次打扫房间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日记本，她的泪一滴一滴的滴在日记本上，她知道她亏欠他们父女太多太多，她想复合，可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欺骗了康建，罪无可恕的欺骗。 在这样的煎熬里，她度过了十年。 买小娜说完这一切，康建久久不能释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是该恨还是该原谅，买小娜夺走她最重要的本不该属于他的女儿，但对这个女人他似乎恨不起来，他知道张婉婉这十年来所面对的一切，而他却在无知中度过了十年，他对张婉婉何曾没有亏欠呢？ 他该去怀疑这场突然的出轨，他该去多关注张婉婉离婚后的生活，如果多加来往或许早就可以…… 这一刻康建开始自责，各种情感涌上心头，五味杂陈，说不清，道不明。 他想到了笑笑，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只有笑笑，他要和笑笑相认，他完成笑笑所有的心愿，他要带笑笑去看尽天下，他要让笑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 第三十八章 相认 一路上闯过多少个红灯康建已经不记得，用了多长时间他也不记得，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见到女儿笑笑。 经过超市康建买了口香糖和一大堆玩具零食，他不知道笑笑喜欢什么，直接买了整整一个后备箱，各种芭比娃娃，毛绒玩具，甜的、咸的、辣的各种口味的零食。 到楼下，他又整理了下衣着，就差梳妆打扮了，到楼上已是深夜，看着熟睡的笑笑康建已是满足了，就这样趴在笑笑床前，傻傻的看着他的女儿，享受只属于他们父女二人的时光，兴许是累了，没多久康建就睡着了。 半夜康建的呼噜声吵醒了熟睡的笑笑，笑笑看着床边的康建，没有生气也没有发火，小手轻轻的摸了下康建的胡子，心里乐开了花。 “我吵醒你了？”康建打了个哈气。 笑笑故作镇静：“你打呼噜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睡觉。”话虽这么说，但笑笑还是挺高兴的，因为她听同学说过爸爸的呼噜声很响，所以她是偷着乐。 “小仙女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爸爸来找你，你会不会很高兴？”康建试探性的问道。 “买小娜阿姨说小仙女儿是没有爸爸的。”笑笑的话像根刺一样狠狠的扎进康建的心里，令他心痛难耐。 “叔叔告诉小仙女儿，小仙女儿是有爸爸的，而且小仙女儿的爸爸很快就来找小仙女儿了，小仙女儿开不开心？” “真的吗？那他什么时候来？”笑笑激动的问道。 “已经来了。”康建捏了捏笑笑粉嫩的小鼻尖。 “坏人，净拿小仙女儿寻开心，小仙女儿不和你玩了。”笑笑嘟着个小嘴，很是可爱。 “现在坏人要带小仙女儿去个地方，小仙女儿愿不愿意跟坏人一起去。”康建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他生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来的一路上他幻想着父女相认的场面，可当真的到了相认的时刻，他心有余悸，他怕稍有不慎，伤到了孩子幼小的心灵，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痛。 “你先出去等一下，小仙女儿要梳洗打扮。”笑笑说着话就把康建朝房外推。 康建看着堆满沙发的零食玩具，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可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他既兴奋期待，又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做一个爸爸。 康建站在卧室门口静静等待，董月儿闻声起床：“怎么醒这么早？” 康建做出个嘘的动作，又指了指房间。这么隆重的父女相认时刻自己待着会破坏气氛，董月儿很识趣的回了房间。 没一会儿笑笑便打扮好了：“走吧。”笑笑背着个白色兔耳朵小背包，扎两个马尾，头绳上也是两只可爱的小兔子，身上穿了件白色的小长裙，活脱脱一个小公主。 笑笑看了眼沙发上的玩具零食没有说话。 “这些都是买给小仙女儿的，小仙女儿喜不喜欢。”康建蹲下身子说道。 笑笑摇了摇头：“不喜欢。” “那小仙女儿喜欢什么？” “小仙女儿什么都不喜欢。”说完话笑笑伤心的一个人就回了卧室。 我惹她不高兴了？为什么？ 笑笑刚进卧室，董月儿就开门出来了，她一直在里面偷听，她拉着康建出了门。 董月儿掩着门：“你送东西前怎么不问我一声。”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董月儿又将门掩了一下：“你知道笑笑为什么连一个毛绒玩具都没有吗？” 一个都没有？有哪个小女孩会不喜欢毛绒玩具？康建摸不着头脑。 “笑笑说，她同学的毛绒玩具都是她爸爸买的。” “我就是她爸爸啊。” “那你倒是说啊，你个大男人怎么磨磨叽叽的像个女人。” 是啊，我怎么会磨磨叽叽的，这不是我一贯的作风，雷厉风行才是我的准则。 “我是怕……” 我在害怕什么，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说了有可能父女相认，不说什么都没有。 笑笑在房间内独自流泪，那是幸福的泪水，笑容满面的泪水。 康建深呼吸一口气，他敲响了笑笑的房门：“小仙女儿，小仙女儿，开开门是我不对，我道歉，我不该随便乱送你……”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从没有抛弃你，我不该从你的童年里消失，我不该离开你和妈妈让你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我不该让你遭受别人的白眼，我不该，我不该，我不该……千不该万不该都是爸爸的错……” 门开了，笑笑红着眼睛：“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没有不要我？” “没有，没有，没有，爸爸怎么会不要你。” “那你还不认我，你这个坏人。”笑笑抱着康建，在额头上吻了一下。 笑笑的反应像是提前知道了真相一般，康建瞪大眼睛诧异的蹲在那里，笑笑一个人跑去沙发上翻礼物。 “婉婉姐早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我，并且再三考虑，就在你造访的当晚，她把这一切告诉了懂事的女儿。”董月儿解释道。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预谋的相认会？”“没错。”董月儿笑嘻嘻的。 “你还楞着干什么，不是要送我礼物吗？你们大人有没有点执行力。”笑笑等的不耐烦了。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原本一场忐忑不安的相认会却变成了一场有预谋的相认会，但康建乐此不疲。 “小仙女儿喜欢这个吗？”康建拿起一只芭比娃娃。 “喜欢。” “那这个呢。” “喜欢，全都喜欢。”笑笑躺在玩具上笑的很开心。 “呐，坏人。” “嗯？” “能不能不叫我小仙女？” “那叫你什么？” “笑笑，现在笑笑有坏人了，所以不再做高冷的小仙女儿了。” “嗯，好，那你能不能也不叫我坏人了，叫我……” “……” “爸爸。” …… …… …… “爸爸。” 父女俩相拥而泣，这一刻等了十年，董月儿在一旁偷偷擦着眼泪。 下半夜父女俩有聊不完的话，笑笑想把这么多年没说的话全部说完，直到天蒙蒙亮，这对父女才睡去，笑笑躺在康建的怀里，呼噜声在房间回荡，他们脸上都挂着幸福。 康建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身在一个古代建筑风格的房子里，一位古装女子一直在他面前跳舞，舞姿翩翩，婀娜多姿，自己立于案上欣赏着这一切。 清晨醒来，笑笑还在自己怀里呼呼大睡，康建小心翼翼的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小心的关上门，他开始给笑笑准备爱心早餐。 牛奶、面包是他下楼现买的，火腿煎蛋是他亲手做的，康建沉浸在幸福的海洋里。 当他忙完这一切独自坐在沙发上，他开始陷入了沉思，现在他们父女相认了，可作为妈妈的张婉婉还失踪着，今天已经是和Z约定的时间了，这场Z口中的游戏是康建获得了胜利，如果Z能信守承诺应该会放张婉婉回来。 随即又面临另一个问题，康建和刘慧准备结婚了，而笑笑又不能没有妈妈，前十年让她在单亲家庭中长大，未来的人生一定不能让她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可刘慧呢，刘慧怎么办？为此康建陷入深深的纠结中。 咚咚咚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康建闻讯开门。 “月儿，笑笑是不是在你家？我刚去了小娜家里。”眼前这个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的女人正是失踪几日的张婉婉，她面对开门的康建十分诧异，她万万没想到会是康建开的门。 “你还好吗？Z有没有难为你。”康建关心问道。 “笑笑，笑笑呢……”张婉婉顾不上说话直接冲进屋内，当她看见呼呼大睡的笑笑时，蹲在地上捂着嘴轻声哭泣。 这一刻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再担惊受怕。 根据张婉婉的交代，那日她被Z救下，她被关在一个房间里，Z每天给她提供吃喝，从未露面，直到今天夜里才被放了出来。 警方根据张婉婉的交代找到了她被囚禁的烂尾楼，这片烂尾楼位于开坛市东郊郊区，与癌症村距离不远，属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张婉婉另一个说法是有关山水科技老总林山水的，张婉婉很肯定的说，当时在废弃别墅（从警方口中知道那是废弃别墅）想要强奸她的就是林山水。 警方随即采取行动，将林山水再一次抓捕起来，在指认环节中，张婉婉只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对她强奸未遂男人的脸，化成灰我都认识他，张婉婉如是说道。 至于林山水，他还是像上一次一样矢口否决，并且他也是有人证和监控作证的，警方根据对监控视频的分析，发现监控视频没有作假，而山水科技内部作证的人员达上百人，所以对于林山水的指控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 周伟的死在重案组内部传开，死状诡异，心脏像被捏扁的，心脏上还留有指甲印，力道之大，令人瞠目，周伟的死就像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团一样，被立为悬案，封存进开坛市档案中，当然这都是后话。 因为周伟的案子，吴志海利用权利强制将吴明调走，组内成员还剩两人，康建和董月儿。同时，警方上层下达指令，Z的案子不需要再查，将此案封存，2018年8月6日，重案一组解散。 康建享受着属于他的幸福时光，虽然只有一天，但这仅有的一天将是他今生最值得津津乐道的一天，回味无穷，鼓舞他不断前进。 ------------ 第三十九章 亲子鉴定 在张婉婉做笔录期间康建去了一趟山水科技，不是为了别的，他只是想和刘慧说清楚，为了笑笑能有个完整的童年，他不得已而为之，当然康建没有直说，因为他知道此刻的谎言已经瞒不住刘慧，刘慧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知晓着一切。 张婉婉这边，康建只说了几句，一直爱着他的张婉婉立即答应，她高兴还能不急，怎么可能会拒绝。 康建今生对刘慧的亏欠，来生再还，做牛做马都要弥补她，康建暗暗发誓。 刘慧死活都不同意，她不接受任何理由，她不相信这份已经期盼十几年的爱情在即将结果的时候就此结束，她不同意，她不允许，前两天还是甜言蜜语，今天却无情的像个嫖客，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康建在两日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康建只道了句对不起，没有再言其他。 康建与康家人提前打了声招呼，晚上带她们母女俩回家吃饭，康母这一听就犯了嘀咕，离婚这么多年，这突然还带了个孩子回来，就算复婚可这孩子…… 康建并没有多说，他让康家人不用担心，笑笑确实是她的亲生女儿，这么聪明的一个小机灵鬼要说没有康建的基因谁会信？ 张婉婉做完笔录已经临近傍晚，康建带着笑笑接上张婉婉就回了太阳星辰花园。 在康建与张婉婉假结婚的那几年，张婉婉对康家人还是挺好的，康母对这个“儿媳妇儿”也是挺满意的，唯一的遗憾就是当年没给康家生个孩子。 张婉婉深知康家人的喜好，买的礼物都是很对每一个人的胃口，买好礼物康建就带着她们母女俩回武夷湖的另一个别墅。 这里依山傍水，是开坛市风景最好的别墅区，与之前的别墅区隔的不远，不过环境要比之前的更好，更安静，适合居住、养老。 一路上活泼的笑笑一进门就蔫了，她对眼前这群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产生了害怕，不过孩子小，只一会儿功夫便熟络了，与姑姑康洁无话不谈，她可是看上了姑姑那么多好看的衣服。 康洁随即就给自己常买的那家洛丽塔店打去了电话，给笑笑订了几套衣服，让他们立即送过来。 一大桌子的饭菜是康母和张婉婉烧的，张婉婉的厨艺也不容小觑，色香味俱全，算得上是个贤惠的家庭主妇。 饭后，张婉婉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康母偷偷将儿子拉到一旁，她问康建有没有做亲子鉴定什么的，这些当然没有，康建怕伤了孩子幼小的心灵，所以他决定不做，他相信张婉婉，张婉婉虽然骗了他，但她却没做什么伤害过他的事情。 康母不放心，数落康建公司大小事务精明能干，怎么一到家庭的事情就像个榆木脑袋一样。 不管康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康母的想法，一再坚持要做亲子鉴定，而此时笑笑这个小机灵鬼躲在一旁听了个正着，她直接拉着康建的手：“爸爸，带我去做亲子鉴定吧，虽然我现在已经把你当成我爸爸了，但是笑笑还是想把你变成真正的爸爸。” 康建蹲下摸着她的头，带着吓唬的口吻说道：“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亲子鉴定？做亲子鉴定很疼的，你不怕疼吗？” 一听说疼，笑笑的小手抓的更紧了，只一会儿：“笑笑不怕疼。” 这么大一点的孩子怎么会那么懂事，康母对笑笑也是喜欢不得，这孩子不仅生的水晶还很聪明，和康建小时候有几分相似，但没有办法，这涉及到孩子血统的问题，有哪个母亲会草草了事。 “笑笑你别怪奶奶，奶奶只是……” “没事的奶奶，笑笑不怪您，笑笑明白，您这是在为笑笑好。”笑笑善解人意。 这时候康洁也不知道从哪里赶了过来：“妈，你说什么呢，在孩子面前。” 康母冲康洁瞪了个眼，使了个眼色。 “再眨，再眨，再眨眼就瞎了。” “你个小兔崽子怎么和你妈说话呢。” “这件事儿本来就是妈做的不对，况且笑笑这么聪明，除了我哥还有谁有这个基因，她就是我康家的孩子，是不是笑笑。”康洁捏了捏笑笑的脸巴。 “我们不和他们这些大人玩，姑姑带你去穿漂亮衣服。”康洁冲两个大人瞪了眼。 康建忤逆不了母亲的想法，也舍不得笑笑，他进退两难。 康建吞吞吐吐的和张婉婉聊起这个事儿，张婉婉赞同康母的做法，只有这样她才能成为真正的康家人，他们相约次日去做亲子鉴定。 晚上，笑笑和姑姑康洁睡，康建这对假夫妻时隔十年再次同床，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假夫妻。 “我还是去沙发上睡吧。”康建抱着个枕头说道。 张婉婉想要挽留，可她愣了愣还是放弃了，她不知道怎么挽留他，这场婚姻骗局康建无疑是最大的受害者，张婉婉曾幻想过，知道真相的康建会怎么样？说不定会拳脚相加，虽然康建从不打女人；说不定会找最厉害的律师团和自己打官司，直到一无所有；说不定直接抢走笑笑，让自己永远都看不到笑笑。 可事实上他连一句抱怨都没有，他还是像十年前一样，温文尔雅，沉默寡言，成熟稳重，魅力无穷。 这件事情就像个毒瘤一样深深的埋在了张婉婉的心里，她爱康建，同样她更愧对康建，她欺骗了这个男人十年，可这个男人对她只字未提。 她想知道康建的真实想法，但她不敢问，她怕这是一场梦，问了梦就醒了，她不愿醒来，她想永远活着这场梦中。 康建去沙发睡觉，一个是怕尴尬，另一个是因为离Z宣言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董月儿方面，从不饮酒的董月儿在阳台上借酒消愁，她尊重康建的选择，她祝福康建，她希望康建幸福快乐……她愿意为了康建而成全别人。 “什么成全别人，至始至终我都只是个自作多情的人罢了。”董月儿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吹了一整瓶。 是啊，她确实是自作多情，从头到尾康建只把她当成个妹妹，没有掺杂任何的爱情成分，董月儿的这段感情很短，短的像昙花一样稍纵即逝。 就算是昙花一现，她也没有后悔的意思，昙花虽短，但她留下的美丽与芬芳却无花可替。 吴明还在家中与父亲闹别扭，他心有不甘，他感觉自己像个战场的逃兵一样，夹着尾巴撤回，美其名曰战略转移、身不由己。 父亲吴志海没有顺从他的意思，比起儿子的固执安全更重要。 刘慧待在楼顶发呆，她望着这乌云密布的夜空，不见半点星河，徐徐微风袭来竟有一丝凉意，她顾不得那么多，比起心里的冰点身体上这点寒意又算得了什么。 自己真的能把这个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男人拱手让人吗？答案是否定的，不能，要什么她都能答应，失去什么她都能接受，唯独康建不行，这是她的全部。 她这辈子就是为了康建而生的，没有康建她的生存将没有任何意义，她绝不会放手。 “小姐，夜深了，这里风大，您还是回去吧。”司机老赵恭敬的行了个礼。 “老赵！！！”刘慧相较于之前的高冷，现在表现出的更多是无情。 “小姐，您吩咐。” “让张婉婉母女永远离开康建，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可是小姐……”此时老赵表现出的表情不是为难，而是兴奋。 “我以许愿币命令你，我的奴仆赵天珑，让张婉婉母女永远离开康建。” 刘慧缓缓抬起右手，大拇指指关节处有一个像被火烧过的痕迹，留有不太清晰的纹身，其他四根手指指关节处，各出现一个许字硬币纹身，食指上的许字硬币纹身燃起红色的火焰，火焰由小变大，只一瞬就燃烧殆尽，食指上许字硬币纹身留下一道不太清晰的纹身印记，和大拇指上如出一辙，随着火焰的消失，刘慧手上的所以硬币纹身全都消失了，包括那个被烧伤的疤痕都恢复如初。 “是，我的主人。”赵天珑单膝下跪。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当秒针与分针在12重合时，形成了60度角，晚上22时整，约定的时间如期而至。 康建坐在沙发上等待着Z直播的那一刻，只是他好奇Z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直播。 前言有说道，因为Z的事情在全球范围内有着不太好的影响，众人推崇膜拜，形成一股Z潮流，甚至于某些地区出现了Z的拥护者，以Z的犯罪方式进行犯罪，所以警方第一时间与直播平台联系，禁止他们给予Z的直播权利，当然这不是说某鱼平台，而是所有的直播平台不得向Z提供直播途径。 如果从根源掐断Z的散播途径，应该能在一定程度上达到遏制Z继续犯罪这样的效果，可所有人把Z想的太过简单。 22时整，所有电视台、直播平台全部瘫痪，遭到严重的入侵，不管是哪里，只要打开电视、手机、电脑，所有的画面只有一个，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被绑在椅子上。 女子只穿着内衣内裤，脖颈处、手腕处有着红色的小疱疹，密密麻麻与她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女子很紧张，她试图挣开绳子：“别看我，别看我，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哈哈哈……”女子的神经状态显然有点不正常。 “大家好，我是你们最喜爱的Z，几天不见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我，什么什么……”Z做出一副倾听状。 “你们说很想我，很爱我，真是的，Z也喜欢你们哦，不过Z喜欢的是好孩子，坏孩子的话Z会给予你们惩罚的哦，像她一样……” Z的直播如期而至。 ------------ 第四十章 最后一次直播 “首先我要给大家道个歉，今天是Z最后一次直播了，虽然很不舍得，但是Z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希望大家珍惜今晚这最后一场直播大戏，请大家欣赏。”话毕，画面又是一阵黑。 “什么？这刚直播第三场就要不播了？” “Z别走，我现在没你的直播看，我会死的。” “这逗比绝对又在搞什么事情？” “我懂我懂，过几天再说复出嘛。” “我等着你回来，我等着你回来，我想着你回来……” …… 一时间弹幕遮住了整个黑屏画面。 画面再一次是黑白画面，并始终伴随着那首《等着你回来》，像是中了魔怔一样，不仅背景音乐放着这个，弹幕上也被这首歌歌词刷屏。 画面中Z学着杰克逊跳着太空舞步，只是他的身体不协调，无法在地上摩擦摩擦，可他自己跳的倒是挺欢的。 “这是废弃别墅的地下！”康建看着阴暗的走廊以及两侧挂着的画第一时间认出了地点。 Z边走边跳，来来回回切换了好多没有章法的舞蹈，说是随意跳的一点都不为过，因为他跳的太不协调了，像个蹩脚的大汉在跳芭蕾，违和感不言而喻。 Z找了个小房间推门顺势进去，这个房间装修一般，这里说的一般是相对于奢华的大房间，其实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算得上奢华，四周的墙边立着展柜，展柜内是穿着艳丽的模特，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镜头随着Z的手指划过展柜上的一道道玻璃，直到走遍整个房间的12个模特展柜，镜头始终没将模特的脸拍进去。 砰，突然Z的摄像机倒下，画面是摄像机倒在地上的斜视角度。 这不是录像视频，这是Z的直播事故？ 画面中出现了几双脚，他们清一色的皮鞋西服裤，画面只拍到膝盖以下，在接下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视频中上演了一场现实的格斗大戏。 虽说看不见整个画面，但唯一不同的那双马丁靴肯定是Z，十几个人在一分钟的时间里纷纷被Z撂倒，每个倒地的人Z都会再一次给予重创，以至于让他们每个倒下的人都站不起来，有的昏厥，有的嗷嗷叫疼。 “Z导又开始自编自导了。” “NB啊，Z你以前是干动作指导的吗？” “这打斗完全是国产动作片的巅峰了。” “教练，我想学武术。” …… 一个人被打倒的人挡在了镜头前方，完全遮住了整个镜头。 “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他说的是谁？他说的是Z的名字！康建大惊，只是因为信号原因，画面卡顿等诸多情况，最重要的名字部分听不到。 康建第一时间开车前往废弃别墅，如果说这是实况直播的话，那现场一定会留有Z的证据，血迹也好，毛发也好，只要能找到，那Z的身份就不攻自破，这样也能证明周子超的清白。 废弃别墅地下。 壮汉一脚将摄像机踩坏，直播画面断开。 Z脸上的面具有细微的裂纹，他看着眼前手持军刀的外国壮汉，壮汉的手臂上有一个马的纹身，其余四个人壮汉身上也有，只是在不同地方，Z脱下披风和马丁靴，摘下脖子上的变声器。 “想不到竟然劳大名鼎鼎的EO公司出手，我真是三生有幸。”Z的声音声若洪钟。 领头穿西服的男子是个年轻的亚洲人面孔，身材柔弱，与五个壮汉比起来，显得单薄。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碰李家的人，你动了不该动的人，便要以命来偿还，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容易，我要一点一点折磨你。”领头男子面目狰狞，他一脚踩在地上小弟的脸上，搓揉，人狠话多。 Z摘下面具：“有本事你就试试。”Z冲他们招了招手挑衅。 第一个冲出去的壮汉轻松一跃，有两米远，抡起拳头，Z轻松闪躲，躲过一击顺势攻向壮汉的腹部，壮汉瞬间用另一只手挡住，Z按住他的胳膊，身体在空中360度大旋转，一记重脚踢向壮汉的后脑勺，壮汉顺势一蹲轻松躲过，只短短几秒时间里，他们就上演了一场精彩激烈的格斗。 五分钟后都未见胜负，壮汉的力气很大，只胸口一击，Z就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Z的呼吸已经开始急促，他本就不是专业雇佣兵的对手，能坚持这么久已是不易。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束手就擒。”领头男子吼道。 “束手就擒？呵，英雄的正义只会迟到永不会缺席！”Z擦拭嘴角的血说道。 “执迷不悟，你不明白你面对的是怎样一股力量，你高不可攀，触不可及。” “你不过是苏家的走狗，有什么好炫耀的？”Z的话惊到了领头的男子，他竟然知道苏家。 第二个雇佣兵壮汉站到了前面，车轮战就此展开。 康建方面，康建一路畅通赶到废弃别墅的时候已是凌晨，熊熊大火将整片天空照亮，好在别墅四周没有树木，不然整片山林将有可能被大火侵袭，所有的证据随着这片大火焚烧殆尽。 8月6日Z的原定计划被破坏，这场直播大秀在火光中消失，Z杳无音信。 次日8月7日，被绑人质李莉莉的身份也被人肉出来，不过这条消息在短时间内就被压了下去，知道人质身份的人甚少。 7日当天，康建一家三口人去做了亲子鉴定，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结果。 亲子鉴定以后，康建马不停蹄的开始着手李莉莉的案子，因为人质的样子被与李莉莉刚接触不久的董月儿一眼认出来，李家再一次进入视线中。 同时根据董月儿对李莉莉家模样的描述，李莉莉家就是地下那个大房间的事实石锤，康建也去过，他深知。 既然那是李莉莉家，那那些模特跟她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真要查这个案子难上加难，一组解散，康建警察的身份被收回，现在的他能做的只有私下里利用自己的关系去查，别无他法。 康建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人，与袁和平互为对手的吴志海，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说服吴志海，但是没有办法只能一试。 康建这一行并未见到吴志海，而是见到了同不甘心的吴明，吴明同样对这个案子耿耿于怀，吴明看到康建一拍即合。 二人商量以后，决定从洛丽塔案的46个模特开始查起，他们第一站找了法医科的老王，他是最清楚模特情况的人。 到了法医科，董月儿已经先一步到达，可是老王却拒绝交出有关的尸检报告，理由是三人中的两人被停职，一人被除名。 吴明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软磨硬泡，最终老王同意将这46个模特的信息交给他们，可当寻找人物信息的时候发现这46个人的信息奇迹般的消失了，同样物证科那边得到的也是同样的回答，警察内部有关这个案子的所有资料全部都被封存。 眼看着这快到手的东西不翼而飞，那种滋味真的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完了，那现在该从哪里入手，那500个邮寄地址？可那个朱字又代表了什么呢？ 这时吴明从包里拿出两条中华烟：“王叔，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干什么，干什么，作为警察不能收受贿赂。” “贿赂，什么贿赂，作为小辈给您送点礼孝顺您这不是应该的吗？”吴明将中华烟塞到老王的手里。 “是啊，你这孩子真懂事，哈哈哈……”老王打量下四周，偷偷把烟收下。 他回了趟办公室将烟收好，然后拿出一只笔写下了几个人名和大概信息，他只记得这几个。 “是我能记得最多的了。” “谢谢王叔。”吴明嘴倒是很甜。 “不过我奉劝你们一句，最好不要碰这个案子，上面的人已经下令将与这案子有关的所有信息全部封存，还有……”老王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下来，他撇了撇四周，用手挡着嘴巴，声音很小。 “这其中一具尸体韩佳宁去年被毒杀，尸体早就被家人领回去火化安葬了，具体这尸体为什么被完好保存在这里，这个就得你们自己查。” 老王的话让他们起了鸡皮疙瘩，这已经火化的人的尸体为什么会完好的保存？还被做成了模特，这个问题不敢细想。 “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 老王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又指了指上面，他的意思已经充分传达给吴明等三人。 “谢谢你，王叔。”吴明真诚感谢，康建也点头示意表示感谢。 “帮我抓住杀害两位队长的凶手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放心，我们一定会的。” 韩佳宁，六合人，就是之前袁和平任职的地方，这一趟他们三人启程六合，一场新的路程开启。 ------------ 第四十一章 六合 六合市，又名六合古镇，虽被称为镇，占地面积也近万平方公里。 六合市与开坛市有些相似，它们都有山有水，但与开坛比起来，六合市的山占了大半的面积，所以会被人戏称为六合古镇。 六合市最大的山叫六合山，六合山坐落着一座巨大的道教寺院六合寺，六合市也正是因为这座寺庙而得名。 说到六合寺这只是个传说，六合山山体陡峭，悬崖峭壁，没有上山的路，远远望去，高耸入云的山顶隐约能看到一座寺庙，多数时候寺庙都被浓雾遮盖，只有偶然的时候雄伟壮观的寺庙才会显身。 为什么要说这是传说呢，因为六合寺只是传说，并无人见过，历史上有过记载，却无人证实。 曾有人开过直升飞机全程录像，在近距离观察下，只有崇山峻岭，枝繁叶茂的森林，并没有六合寺的影子，直升飞机来来回回兜兜转转几圈都未见到，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基本都是无功而返，为什么要说基本呢，因为曾经有一个人拍到过，烟雨缥缈如入仙境，六合寺在圣光的加持下隐隐显现。 这是有钱人的做法，寻求刺激的普通人，他们多数都会选择登上六合山，只是六合山的险峻程度非一般人能登顶，还有就是山中毒虫虫草盛行，这也是一直没有人登顶的原因。 有人就要奇怪了，为什么不用直升飞机跳伞？不是不用，而是同样的无功而返，这个方法相对于登山来说确实要简单一点，当然这是建立在不考虑危险程度的基础上，曾有知名户外运动达人挑战过此项目，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不是他害怕，也不是经济条件有限，而是每当直升机靠近六合山一定距离的时候，直升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无法前行。 有这样的传闻加持，六合寺更加神秘。 六合寺在六合市是个象征，随处可见的道教物件将这座寺庙城市的可能性无限扩大，它的传说在六合经久不衰，这也是六合市能成为旅游景点的一个原因，无数人为了一堵六合寺的真容不远万里前来。 韩佳宁是土生土长的六合人，死亡的时候她还只是个二十出头正值年华的姑娘， 韩佳宁的案子不出一天就破了，杀害她的是个喜欢她的学长，韩佳宁对这个学长并没有好的形象，不但拒绝了他而且还对其进行羞辱，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语言之污秽难以入耳。 后来有一次韩佳宁报案称学长想要强奸她，这个事件直接导致了学长的退学。 事情平息后一个多月，学长从网上买来“春药”，他要实施这一场被污蔑的强奸之旅，反正现在屎盆子已经扣在他头上了，他跳进黄河洗不清，他要让韩佳宁尝试一下被千人所指，万人所唾的滋味。 学长去了韩佳宁经常买奶茶的那家奶茶店，趁其不备将“春药”放到了她的奶茶里，可谁知韩佳宁还未离开奶茶店的时候就毒发身亡，当场就把凶手学长抓获。 学长声称他买的是春药不是毒药，从学长柜子里搜出的药物进行检测确定为氰化W，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有任何的狡辩。 后来在网上查找学长说的那个卖家，经过警方查获，商家确实存在违规，药品中含有如丙酸睾酮，量不足以致死，警方又从多个买家手中的药品收回药品化验，结果均一致，没有氰化W的成分，这次学长真的是有口难辩。 韩佳宁火化以后脏在了自家的农田里，这里便是他们的第一站。 康建的想法是掘坟，如果有残留未烧尽的骨头可以做DNA检测，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是有希望的。 这里普及一下，人火化以后，有机物会变成无机物，DNA检测是很难的，几乎不可能，不过如果没有充分燃烧的骨头留下，还是有机会做DNA检测，但几率同样不大。 康建等三人前往了韩佳宁老家，韩佳宁是老大，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韩家家庭条件一般，父母平时出去打工，爷爷奶奶在家种地，属于老实巴交的农村人。 当康建他们以警察的身份与爷爷奶奶提起掘坟的时候，老人被吓的不轻，在老一辈人的观念里，入土为安，死者为大，定是动不得的。 爷爷说要通知下在市区工地打工的韩佳宁的父母，等他们回来再说。 爷爷奶奶两口子表面上对康建他们十分友好，毕竟他们是警察，但是邻居的吹起了耳边风，原因是康建他们办案没穿警服，爷爷偷偷报了警。 就这样，康建三人被带回了警局。 审讯室里的中年男子胡子拉碴，翘着二郎腿，抽着烟：“姓名。” “吴明。” “性别。” “这还用问吗？” “性别。” “女。”我让你明知故问，吴明明明都解释过自己是警察了，警员证也被收了，可审问还是来了，他不爽，这不是耽误他们时间嘛。 男子轻瞥了一眼，在纸上写下“人妖”二字。 “人妖？我说女。” “废什么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你管我写什么吗？”男子吐了口烟在吴明脸上，态度恶劣，吊儿郎当的样子。 “咳咳咳，你不知道审讯室不能抽烟吗？” 男子继续吞云吐雾：“职业。” “警察。” “职业。” “警察。” “你个办假证的你还有理了？” “办假证？你们好好看看，那是货真价实的警员证。” “什么态度啊，你要知道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男子敲着桌子说道。 “你什么态度啊，我要投诉你，让你滚蛋。” “呦呦呦，就你？还投诉我？你先考虑能不能出这个审讯室再说吧。” “你……” “姓名。” “……” “姓名。” “吴明。” “性别。” …… 这时候审讯室单反玻璃后面。 “队长，这可是吴队的公子，会不会……” “放心吧，吴队长打过招呼了，走走流程，关他个十天半个月的。” 另一边的审讯室。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董月儿。” “你这么漂亮，今年多大啦，有没有男朋友。”说话间功夫年轻小伙已经坐在了桌子上，离董月儿很近。 “警察同志，请您自重，这是审讯室。”董月儿态度坚定，不聊其他的，她赶时间，当然她的警员证也被没收了。 “我知道这是审讯室，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年轻人展开双臂，环视一周。 …… 康建审讯室单反玻璃后面。 “队长。” “队长。” “这边怎么样了？”剃着寸头的男子问道。 “不管问什么他一句话也没说。” “一句话也没说？挺沉得住气的嘛。” 为什么康建会一句话也没说，因为这时候他在心里数数：590，591，592，……598，599，600。 这进来已经10分钟了，为什么还没有动静，他们看见董月儿和吴明的警员证理应会放了他们，虽说现在是停职阶段也不应该审那么久，那为什么？ 难道说他们没发现董月儿和吴明的警察身份，不，他们只是停职，警员证都还在，况且他们二人也应该会挑明说的。 他们不是没发现我们警察的身份，而是在装不知道，这极有可能是吴志海下的指令，目的恐怕是想关我们一段时间，不让我们碰Z的案子。 现在如果委托公司的律师团队，也是需要走流程的，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说，那只能关你一段时间。”审讯警察说道。 不能再这样被动，有没有什么突破口，能越过吴志海的突破口，这里是六合，六合，有了！ “我想见重案二组队长。”康建叫住离开的警察。 “杨队也是你说见就见的？何况我们这是一组，想见杨队，等出来再说吧。”说完审讯警察便开门准备走出审讯室。 “请你帮我转达，我们是开坛市重案一组的成员，现在是袁和平队长的下属。” 审讯警察停顿了一下，还是关上了门。 “队长，这……” 寸头队长眉头紧锁：“你们看这小子像说谎吗？” “肯定是说谎啊，袁队如果派人过来肯定会提前知会一声。” “除非……”寸头队长表情略显阴沉。 “除非什么？” “你先给开坛二组的小王打个电话，探探他的口风。” “我马上去办。” 寸头队长盯着审讯室内愁眉苦脸的康建，他着急的样子不像是在演戏，难道说袁队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袁和平的死警方将消息封锁，并不是怕走漏消息让凶手更加警惕，而是因为袁和平的死与Z的案子有关。 杀害袁和平的应该不是Z，从Z的做事风格看，如果Z杀了袁和平，一定会进行直播，但Z没有，说明杀害袁和平的凶手另有其人。 警方封锁消息还可以理解，但封案不让查就有点匪夷所思了，为什么不让查，真的是因为死的人太多了？绝不是这样，哪怕需要花费再长的时间，有再大的代价也要查清真相，这才是警方该做的，难道说Z的案子触犯了上层人物的利益？还是说Z杀害了与上层人物有关的人，而那个人的背景又不能公布！ 康建不止一次在脑子里过人物信息，除了李从瑞夫妻，还真想不到什么有背景的人物，难道李氏集团李家有着强大的背景？那李一霖怎么会允许荣盛集团骑在他的头上？ 这时康建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李家、Z会不会和零号卷宗有关？先不说Z，目前为止还未发现与零号卷宗有任何牵涉。另一个李家李一霖应该是有关的，康建想起了那封写有李一霖名字的信，虽然那封信被秒秒达快递员证实是假冒的，但写这封匿名信的信使目的何在？信使又是谁？ 李一霖和零号卷宗有关的话，那李家应该有人和永生银行交易过，可康建查遍李家医院方面的记录均没有发现大病大灾的存在，这也是康建一直纳闷的地方，这个时候的他不止一次的怀疑信使信件的可靠性。 审讯室外行色匆忙的警员给寸头队长汇报了情况：“听说袁和平队长因公殉职了。” “什么？”寸头队长不敢相信，他犹豫片刻。 “通知杨队，就说有事情请他来一趟一组。” “队长，这……” “快去。”寸头队长走向审讯室的门口。 ------------ 第四十二章 登门 “你好，我是重案一组队长高亮。”寸头队长礼貌性的伸出手。 “你好，原开坛一组队员康建。”康建也伸出手。 “原？” “开坛一组已经解散了。” “胡闹，那可是传奇的一组啊，怎么说解散就解散了。”高亮一拳打在了桌上感到惋惜。 “上面的意思。”康建相视一笑。 高亮一脸疑惑上面的意思？上面的人疯了吗？这可是警察的排面，荣誉的一组啊。 当高亮问起有关袁和平案子的时候，康建只用恕难从命四个字拒绝，原因很简单，康建不想再有伤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康建的要求只有两个，一、释放他一个人；二、对他们的到来守口如瓶。 “这是袁队长交代的？”高亮问道。 如果袁和平还在的话，肯定不想他原来的兄弟为了他的死再增添伤亡，有我这个现队员冲锋陷阵就够了，还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康建总有一种他不可能死的感觉。 “嗯。”康建斩钉截铁。 “那杨队？” “我的目的是出去。” “我明白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高亮不多过问，既然是袁队的意思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出了审讯室的门，康建看到站在门口的吴明董月儿二人，一脸诧异，他们怎么也出来了？ “不愧是袁队带出来的，连做事风格都一模一样。” “难道说你们……”三人异口同声。 三人各怀鬼胎，康建不想让他们涉险，吴明不想让董月儿涉险，董月儿不想让康建涉险，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三个人的要求都是只放我一个人，就像当年的高亮一样，他也是袁和平曾经带过的人之一。 “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吴志海队长让我们关你们半个月，这要是一点都不做面子上拨不过去，需要留一个人下来……” TA！！！三人又是异口同声的指向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吴明和康建指的是董月儿，董月儿指的是康建。 然后吴明被关起来了。 “为什么是我？” “其实我只是通知一下你们，并没有让你们自己选择，而你是吴队的公子不关你，关谁？” “高哥，高哥。” “叙旧就等半个月以后吧。” “哥，我亲哥……” 8月7日晚，六合山山脚。 一个黑影拿着铁铲在挖着什么东西，天色微暗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觉是个男人身形。 次日，韩佳宁坟被掘的新闻开始传开，让人匪夷所思，韩佳宁只是普通的现代人又不是古时的达官贵人，坟里也没有陪葬品，挖这样一个普通人的坟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日，康建董月儿二人刚来到六合山脚的村子就被村民五花大绑。 “想不到我们那么快又见面了。”高亮打趣的说道。 康建有点尴尬，这不到一天时间里进来两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惯犯。 董月儿纳闷，昨天刚提到掘坟的事情，今天就真的被掘了，这时间点太巧，巧的正好错开了他们被抓的时间。 “这次你得交代点什么吧，不然我不好向媒体和大众交代。”高亮说的也是实情。 康建谈起了洛丽塔案子，这个案子被报道过，虽然涉及人员名单没有报道，但这个案子高亮还是听说过的，而当康建提及四十六人之一的韩佳宁时，高亮面色凝重，恐怕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 “你是怀疑厉鬼索命？”高亮语出惊人。 “……”康建无语。 “你是说有人贩卖尸体？”董月儿倒是问到了点上。 “没错。” “哦……”高亮的回答意味深长。 “正常人尸体火化以后会有四五斤的重量，但火葬场并不会将这四五斤的骨灰全部交给家属，有的只会象征性的给一部分，如果说将一个人的分成两份，或者将二个人的分成三份，就能天衣无缝的做到调包。”董月儿瞪大了眼看着康建，她不知道康建有这样的想法。 “你是想拿韩佳宁的骨灰做DNA检测？”高亮问道。 “不，骨灰是做不了DNA检测的，DNA检测是通过血液、其他液体或细胞对DNA检测的技术，取被检者外周静脉血或其他组织细胞，扩散其基因组织后，通过特定设备…… 人体的有机物在高温的情况下会变成无机物，无机物是没办法做DNA检测，但是如果里面有未燃烧殆尽的骨头，有极小的几率可以做DNA检测，又或者可以凭借骨头的大小程度……” 董月儿和高亮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你们听懂了吧。” “嗯，懂了。”董月儿说。 “懂，当然懂。”高亮说 “呃，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没听明白。”康建指着高亮说。 高亮用一只手挡住嘴和董月儿说：“我听吴明说这个人是荣盛集团的老板，同样是人，为什么他如此优秀。” “喂，我听到了哦。”康建无奈。 董月儿笑而不语，心里默默说道，他就是这么优秀。 “哈哈，果然是袁队带出来的人，果然就是厉害，哈哈。”高亮拍着康建的肩膀。 “现在韩佳宁的骨灰不见了，那我们接下来该……”董月儿担心的问。 “这里就是关键了，六合山下是块坟地，白天鲜有人来，如果盗坟者的目的只是盗取骨灰的话，那他完全可以在盗坟后将棺材埋上，这样没十天半个月肯定是没人发现韩佳宁的骨灰被盗的，运气好的话，可能永远都不会被发现，可他却没有将棺材埋上，那他为什么要在盗骨灰后没有将棺材埋起来呢？” “或许是挖的时候太累了，没力气埋了。”高亮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喂，你真的是袁队长带出来的吗？”康建不禁吐槽。 “没时间？”董月儿猜测道。 “一夜时间足够他作案。” “怕鬼？”高亮说道。 “喂！”康建很无奈。 “他是故意让我们知道韩佳宁的骨灰被盗？”董月儿回答道。 “没错。” “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董月儿继续问道。 “他是在告诉我们韩佳宁的骨灰已经没了，你们这一趟白跑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康建的话让董月儿茅塞顿开。 康建继续说道：“但他忽略了一点。” “什么？”二人同时问道。 “他盗走骨灰说明通过骨灰能查出他的身份，而与韩佳宁骨灰有关的人只有韩佳宁火化的火葬场，也就是说这个盗骨灰的人必定是火葬场的一员。”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查清韩佳宁火化那家火葬场工作人员，应该就能破了这个案子。”高亮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诶，为什么他说对了我觉得好意外啊。”康建又吐槽。 高亮准备派人去和火葬场的人接触，但被康建阻止，康建怕打草惊蛇，让对方有所防范，不过他们也并非是一件事情也不做。 “高队，麻烦你帮我把这三年六合市所有死亡人的名单整理好给我。”三年属于正好，时间再往前太久不好查。 “我这就去一趟火葬场。” “不用去火葬场，那样会打草惊蛇。” “哦……”高亮又是一次意味深长的回答。 “和聪明人聊天真累。”高亮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董月儿被逗的咯咯直笑。 “去查户籍啊，户籍。” “还能这样。”高亮茅塞顿开，随即立刻行动。 出了一组。 董月儿再一次对康建充满期望，眼前的这个男人思路清晰，太过聪明，作为同伴她很放心，作为警察她有点羞愧，还不如他这个行外人，作为暗恋对象，他……董月儿羞涩着低下头。 “你要多留心这个高亮。”康建语出惊人。 “高亮？” “一个装傻充愣的人是不可能当上重案组组长的。”康建的话醍醐灌顶，董月儿如梦初醒。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董月儿好奇问。 “韩佳宁家。” 啊？还去，这不刚被别人绑了交给警察，这再去……董月儿不明白康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对眼前这个男人他深信不疑。 至于康建，他对董月儿也是有所保留的，原因是徐子龙尸体旁写有董月儿名字的信。 之前康建想留下董月儿（六合一组审讯室）不仅仅因为怕她有生命危险，还有一点他无法完全排除董月儿的危险性，所以把她留在一组是最好的选择。 康建一进村子，被村民发现又是捆绑，当然康建用他那出奇好的口才三两下就把村民说通了，紧接着一顿操作又搞定了韩佳宁一家人。 董月儿目瞪口呆，这个男人到底还隐藏了多少技能。 父母聊起韩佳宁生前之事时，母亲都是以泪洗面，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这么……母亲抱着相册一页一页的翻着，眼泪滴在相册上，擦了又滴，滴了又擦。 照片上的韩佳宁美丽漂亮，富有活力，每一张都笑的很阳光，很灿烂。 “韩佳宁死后，有没有发生什么可疑的事情？”等韩父母情绪稍微缓和一点，康建才问了重点。 “没什么可疑的事情啊。”韩父回想了一下回答道。 “怎么没有，佳宁死后医院不是让做什么遗体捐赠吗？” “遗体捐赠？”这还真有点特别，事故死亡或者疾病死亡会做遗体捐赠，这毒死的做遗体捐赠还是第一次听说，也可能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康建想到。 “我们都是道教信徒，死后讲究入土为安，当然不会捐赠遗体。”韩父的眼里充满泪水。 接下来韩母的话让康建为之一惊：“见不行，来人又说愿意出高价收购佳宁的尸体，这一听老头子就怒了，直接将他赶了出去。” 什么？不捐赠就花钱买，这太说不过去了，他的目的不像是冲着尸体去的，而像是冲着韩佳宁去的。 “您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眉清目秀，白白净净，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韩母回忆了一下说道。 韩佳宁的案子不简单，绝没有表面看起来的简单。 滴滴，董月儿的手机来了条短信：Z案子解封。 董月儿没有说话，只是将信息递给康建看了一眼，康建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内心实则汹涌澎湃。 什么？Z案子解封了，怎么回事？案子破了？ 康建百思不得其解。 ------------ 第四十三章 离开 8月6日深夜。 昏暗杂乱的出租屋内，墙体裂痕，水印发黄，有股淡淡的霉味。 出租屋很小，典型的蜗居，桌子、床、衣柜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空间。 桌子上一片狼藉，剩菜剩饭，苍蝇遍地飞舞，一股馊味夹杂着霉味充斥着整个屋子。 男子的头碰到锈迹斑斑的吊灯，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灯光微暗发黄。 紧挨着桌子的是床，床上躺着个虚弱的男人，男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撕裂个小口子，红肿的脸颊已经看不出他本来的样子。 咳咳咳，男人止不住的咳嗽，每咳一声身体都会剧烈的震动，嘴角突突的直冒血。 待咳嗽稍好转一些，男人在怀中摸索一番，他掏出一个面具递给蹲在床边的另一个男子：“记住我说的话，从今天起你就是Z，正义英雄Z。”男人虚弱的说道。 男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稍显迟疑，不过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Z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男子声音听着有些熟悉。 男人用手指了指墙角的衣柜，男子按照他的吩咐打开了衣柜，里面惊现的洛丽塔模特吓了男子后退几步，定睛一看，原来是个模特，他这才松了口气。 “你把我和她葬在东郊癌症村村头的一棵大树下，埋葬的时间在上午八点到十二点之间，这个时间点以外的时候不能出现在那里，石碑上署名……”男人又是一顿咳嗽，出血量更大了。 男子抽了一大把纸巾垫在男人的嘴边，鲜血渗透纸巾，穿过凉席滴落至地面。 男子纳闷，Z为什么要将自己和模特埋在一起？(洛丽塔事件未公之于众) “署名……兄……周子超、妹周子琳之墓……”话刚说完男人就咽了气。 周子超一脸幸福，他交代完所有事情，如释负重，安心的离开。 男子跪在床前，手里紧攥着周子超给他的面具和U盘，磕完四个响头：“我王晓磊在此立誓，定不辱Z之名。” 王晓磊对Z有感激之情，要不是因为Z，他永远都不会发现“父亲”的秘密，也正是因为Z，才得以报仇。 Z对王晓磊有再造之恩，给了他活着的希望。王建国的事情过后，王晓磊就被他的哥哥赶了出来，原计划给他的遗产他也让了出来，没有了父亲，他没了生活的动力，他的心中只有无尽的恨，他恨李明阳，他恨那些犯罪者，他恨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的法律，他恨那些所谓的兄弟，他恨抛弃他的亲生父母，他恨这世间的一切，熊熊怒火在心中燃烧。 在命运齿轮的转动下让这不可能相遇的两个人相遇了，王晓磊从此在Z身份的庇佑下，伸张正义，除暴安良。 8月8日。 康建离开韩家以后，高亮就联系了他，户籍那边已经出了结果，随即康董二人赶回了重案二组。 六合市过去三年注销户籍死亡人数1276人，高亮将1276人的名单交给康建，没错，只是名单，说的更准确点是1276个名字。 康建楞楞的看着这1276个名字，他无语，真的无语，给他名字能看出什么来，他要的是名单啊。 高亮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正对着空调，怡然自得：“哎呀，你们不知道这一千多个名单我是拉着这张老脸求爷爷告奶奶得来的，这案子破了得算我一份。” “高队，您这名单是不是有点太简洁了点儿。”董月儿无力吐槽。 “是吗？我觉得还可以。”高亮拿着名单仔细端详。 “哈哈，我逗你们的。”高亮自顾自的乐呵了起来，他这才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新的资料，1276人。 除去男性、年纪大的老人、未成年的孩童、意外死亡尸体不全的，只剩下100来号人，这100来号人除去长相一般，体型偏胖也就剩下二十几个人，这二十几个人均是年轻貌美的女性，这也正是康建的目的。 名单找到了，人员也确定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做？难不成要去挖这二十几个人的坟墓？显然有点说不过去，这里先不说死者家属同不同意，光是分布在六合市各个乡村城镇就够他们跑的，再一一挖掘，其中苦痛可想而知。 董月儿明白这过程的艰难，话不多说。 “挖坟这种事情你可别叫我，我怕鬼。”还未等康建开口，高亮就第一时间说了话。 康建笑笑不语，他知道高亮会推脱，一句一个鬼的人，怎么可能去。 回宾馆的路上。 康建看后视镜之余他偷瞥了眼董月儿，他直到现在还在怀疑眼前这个女孩，因为那封信，可潜意识里康建又对她百分之百的信任，这种矛盾的心情别提多难受了。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说这话的时候康建一直盯着前方。 此话一出，董月儿慌了，难道是我喜欢他的事情被他发现了？不可能吧，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没…没…没有啊。”董月儿依旧吹着那不响的嘴哨。 她在说谎！！！康建商场那么多年了，察言观色这是必备的技能，只是董月儿说谎太明显了，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董月儿面色红润，将头转到一边，她不敢与康建对视，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摆弄玻璃升降开关，手心直冒汗。 既然她不愿意说，问多了也是白问，只是眼下的案子她一直跟着，想要隐瞒有点不切实际，涉及到核心问题的就保留一手，其他的知道也无妨。 康建电话响起，是老王打来的，康建只说了嗯，哦，谢谢之类的话，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康建就挂了电话。 “Z的案子虽然解封了，但那46个洛丽塔模特的名单遗失了。” “遗失？怎么会？” “看来有人在搞事情。”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等。” “等什么？” “东风！” 董月儿疑惑，她不明白康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康建在等的东风是乔家丽，乔家丽的名单，有人就要奇怪了？乔家丽有什么名单？ 康建委托乔家丽调查六合市三年来注销户籍的死亡人数，没错，和委托高亮做的是同一件事情，一模一样的一件事情，那为什么康建要在委托了高亮以后再委托乔家丽。 这里先说下康建为什么会怀疑高亮，第一、他觉得高亮装傻充楞；第二、他觉得正常情况下，高亮一定会通知六合二组的杨队，毕竟杨队和袁和平曾经是共事的战友，他们二人关系密切，可高亮却闭口不言，高亮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关于康建为什么找乔家丽而不找老王，原因很简单，乔家丽欠袁和平不少人情，而且相对于老王乔家丽更好说话，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康建见不得贪污受贿，这是荣盛集团的铁则，老王收下吴明两条烟的事情他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康建找乔家丽查户籍的原因有三。一、康建在废弃别墅看到的“刘慧”洛丽塔模特，后来他一想，这十有八九应该是刘慧的姐姐刘智，如果刘智的尸体在这里，说明医院肯定有贩卖尸体的人，不然刘智的尸体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另一个人是老王给的名单里的，一年前牺牲的女警察，经过调查得知，这个女警察在与歹徒的搏斗中壮烈牺牲，可她的尸体怎么会被做成洛丽塔模特？火葬场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动公职人员，一旦发现可不是掉饭碗这么简单，所以康建猜测警方内部有内应，而46个洛丽塔模特名单消失就是很好的证明。 顺便提一句高亮给的名单里有韩佳宁，但是却没有那个女警察。 康建让乔家丽再查一次就是为了查被盗卖的尸体，怎么说，如果乔家丽查到的名单与高亮查到的名单有出入，那出入的人基本就可以确定是被盗卖的尸体，这样一来，不仅能查到被盗卖的尸体，还能让涉及到的部分警务人员原形毕露，这里说的警务人员就是帮助高亮查询注销户籍的人，当然高亮也是嫌疑人。 二、高亮查户籍的速度太快了，快的像事先准备好的一样。 三、高亮起初直接递送了1276个名字，让康董二人对其办事能力产生怀疑，再加上之前的装傻充愣，高亮的人物形象已经在康董二人心里定格，所以做这样的事情便不会觉得意外，但高亮却转身将名单递给康建，这样做不仅仅符合高亮在康董二人心里的形象，还在无意中增加了名单的可信度，将康董二人的注意力从名单上转移，不会去怀疑名单的真实性。 举个例子，假如你将作业写在一个快用完的本子上，那本子剩下的纸张不够用，那么你会在用完这个本子以后，用新的本子接着写剩下来的作业。 当老师找你收作业的时候，你对老师说，老师我的作业写在了两个本子上，其中一个忘记带了，老师看着你写到一半的作业，老师的心里会有所疑虑，你是不是在撒谎？但是接下来你只需在放学前将下半部分的作业交给老师，并且告诉老师你是体育课回家拿的作业，那老师并不会怀疑你下半部分作业的是今天写的还是昨天写的。 道理相同。 康建找了间打印室，将高亮给的名单复印了一份，董月儿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就这样，康建将车停在路边，他们二人一直在车里坐着，等待着乔家丽的消息。 在此期间，康建几句话将自己的想法简单的告诉给了董月儿。 董月儿思考一下：“如果高亮直接把所有名单发过来怎么办？”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没关系，我们不是有老王提供的名单吗？” “那我们为什么要仔细的看那个……”董月儿话到一半她便明白了，康建当着高亮的面仔细的筛选那份名单就是在演戏，让高亮放松警惕。 叮~随着一声铃响，康建急忙翻看名单，一共1289个，多了13个。 康建把乔家丽给的名单发一份给董月儿，又把复印好的名单给一份给董月儿。 两人开始从这近1300个名单里找那被抹掉的13个人，那13个作为突破口的人。 ------------ 第四十四章 将计就计 8月6日深夜。 昏暗杂乱的出租屋内，墙体裂痕，水印发黄，有股淡淡的霉味。 出租屋很小，典型的蜗居，桌子、床、衣柜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空间。 桌子上一片狼藉，剩菜剩饭，苍蝇遍地飞舞，一股馊味夹杂着霉味充斥着整个屋子。 男子的头碰到锈迹斑斑的吊灯，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灯光微暗发黄。 紧挨着桌子的是床，床上躺着个虚弱的男人，男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撕裂个小口子，红肿的脸颊已经看不出他本来的样子。 咳咳咳，男人止不住的咳嗽，每咳一声身体都会剧烈的震动，嘴角突突的直冒血。 待咳嗽稍好转一些，男人在怀中摸索一番，他掏出一个面具递给蹲在床边的另一个男子：“记住我说的话，从今天起你就是Z，正义英雄Z。”男人虚弱的说道。 男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稍显迟疑，不过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Z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男子声音听着有些熟悉。 男人用手指了指墙角的衣柜，男子按照他的吩咐打开了衣柜，里面惊现的洛丽塔模特吓了男子后退几步，定睛一看，原来是个模特，他这才松了口气。 “你把我和她葬在东郊癌症村村头的一棵大树下，埋葬的时间在上午八点到十二点之间，这个时间点以外的时候不能出现在那里，石碑上署名……”男人又是一顿咳嗽，出血量更大了。 男子抽了一大把纸巾垫在男人的嘴边，鲜血渗透纸巾，穿过凉席滴落至地面。 男子纳闷，Z为什么要将自己和模特埋在一起？(洛丽塔事件未公之于众) “署名……兄……周子超、妹周子琳之墓……”话刚说完男人就咽了气。 周子超一脸幸福，他交代完所有事情，如释负重，安心的离开。 男子跪在床前，手里紧攥着周子超给他的面具和U盘，磕完四个响头：“我王晓磊在此立誓，定不辱Z之名。” 王晓磊对Z有感激之情，要不是因为Z，他永远都不会发现“父亲”的秘密，也正是因为Z，才得以报仇。 Z对王晓磊有再造之恩，给了他活着的希望。王建国的事情过后，王晓磊就被他的哥哥赶了出来，原计划给他的遗产他也让了出来，没有了父亲，他没了生活的动力，他的心中只有无尽的恨，他恨李明阳，他恨那些犯罪者，他恨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的法律，他恨那些所谓的兄弟，他恨抛弃他的亲生父母，他恨这世间的一切，熊熊怒火在心中燃烧。 在命运齿轮的转动下让这不可能相遇的两个人相遇了，王晓磊从此在Z身份的庇佑下，伸张正义，除暴安良。 8月8日。 康建离开韩家以后，高亮就联系了他，户籍那边已经出了结果，随即康董二人赶回了重案二组。 六合市过去三年注销户籍死亡人数1276人，高亮将1276人的名单交给康建，没错，只是名单，说的更准确点是1276个名字。 康建楞楞的看着这1276个名字，他无语，真的无语，给他名字能看出什么来，他要的是名单啊。 高亮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正对着空调，怡然自得：“哎呀，你们不知道这一千多个名单我是拉着这张老脸求爷爷告奶奶得来的，这案子破了得算我一份。” “高队，您这名单是不是有点太简洁了点儿。”董月儿无力吐槽。 “是吗？我觉得还可以。”高亮拿着名单仔细端详。 “哈哈，我逗你们的。”高亮自顾自的乐呵了起来，他这才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新的资料，1276人。 除去男性、年纪大的老人、未成年的孩童、意外死亡尸体不全的，只剩下100来号人，这100来号人除去长相一般，体型偏胖也就剩下二十几个人，这二十几个人均是年轻貌美的女性，这也正是康建的目的。 名单找到了，人员也确定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做？难不成要去挖这二十几个人的坟墓？显然有点说不过去，这里先不说死者家属同不同意，光是分布在六合市各个乡村城镇就够他们跑的，再一一挖掘，其中苦痛可想而知。 董月儿明白这过程的艰难，话不多说。 “挖坟这种事情你可别叫我，我怕鬼。”还未等康建开口，高亮就第一时间说了话。 康建笑笑不语，他知道高亮会推脱，一句一个鬼的人，怎么可能去。 回宾馆的路上。 康建看后视镜之余他偷瞥了眼董月儿，他直到现在还在怀疑眼前这个女孩，因为那封信，可潜意识里康建又对她百分之百的信任，这种矛盾的心情别提多难受了。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说这话的时候康建一直盯着前方。 此话一出，董月儿慌了，难道是我喜欢他的事情被他发现了？不可能吧，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没…没…没有啊。”董月儿依旧吹着那不响的嘴哨。 她在说谎！！！康建商场那么多年了，察言观色这是必备的技能，只是董月儿说谎太明显了，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董月儿面色红润，将头转到一边，她不敢与康建对视，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摆弄玻璃升降开关，手心直冒汗。 既然她不愿意说，问多了也是白问，只是眼下的案子她一直跟着，想要隐瞒有点不切实际，涉及到核心问题的就保留一手，其他的知道也无妨。 康建电话响起，是老王打来的，康建只说了嗯，哦，谢谢之类的话，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康建就挂了电话。 “Z的案子虽然解封了，但那46个洛丽塔模特的名单遗失了。” “遗失？怎么会？” “看来有人在搞事情。”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等。” “等什么？” “东风！” 董月儿疑惑，她不明白康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康建在等的东风是乔家丽，乔家丽的名单，有人就要奇怪了？乔家丽有什么名单？ 康建委托乔家丽调查六合市三年来注销户籍的死亡人数，没错，和委托高亮做的是同一件事情，一模一样的一件事情，那为什么康建要在委托了高亮以后再委托乔家丽。 这里先说下康建为什么会怀疑高亮，第一、他觉得高亮装傻充楞；第二、他觉得正常情况下，高亮一定会通知六合二组的杨队，毕竟杨队和袁和平曾经是共事的战友，他们二人关系密切，可高亮却闭口不言，高亮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关于康建为什么找乔家丽而不找老王，原因很简单，乔家丽欠袁和平不少人情，而且相对于老王乔家丽更好说话，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康建见不得贪污受贿，这是荣盛集团的铁则，老王收下吴明两条烟的事情他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康建找乔家丽查户籍的原因有三。一、康建在废弃别墅看到的“刘慧”洛丽塔模特，后来他一想，这十有八九应该是刘慧的姐姐刘智，如果刘智的尸体在这里，说明医院肯定有贩卖尸体的人，不然刘智的尸体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另一个人是老王给的名单里的，一年前牺牲的女警察，经过调查得知，这个女警察在与歹徒的搏斗中壮烈牺牲，可她的尸体怎么会被做成洛丽塔模特？火葬场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动公职人员，一旦发现可不是掉饭碗这么简单，所以康建猜测警方内部有内应，而46个洛丽塔模特名单消失就是很好的证明。 顺便提一句高亮给的名单里有韩佳宁，但是却没有那个女警察。 康建让乔家丽再查一次就是为了查被盗卖的尸体，怎么说，如果乔家丽查到的名单与高亮查到的名单有出入，那出入的人基本就可以确定是被盗卖的尸体，这样一来，不仅能查到被盗卖的尸体，还能让涉及到的部分警务人员原形毕露，这里说的警务人员就是帮助高亮查询注销户籍的人，当然高亮也是嫌疑人。 二、高亮查户籍的速度太快了，快的像事先准备好的一样。 三、高亮起初直接递送了1276个名字，让康董二人对其办事能力产生怀疑，再加上之前的装傻充愣，高亮的人物形象已经在康董二人心里定格，所以做这样的事情便不会觉得意外，但高亮却转身将名单递给康建，这样做不仅仅符合高亮在康董二人心里的形象，还在无意中增加了名单的可信度，将康董二人的注意力从名单上转移，不会去怀疑名单的真实性。 举个例子，假如你将作业写在一个快用完的本子上，那本子剩下的纸张不够用，那么你会在用完这个本子以后，用新的本子接着写剩下来的作业。 当老师找你收作业的时候，你对老师说，老师我的作业写在了两个本子上，其中一个忘记带了，老师看着你写到一半的作业，老师的心里会有所疑虑，你是不是在撒谎？但是接下来你只需在放学前将下半部分的作业交给老师，并且告诉老师你是体育课回家拿的作业，那老师并不会怀疑你下半部分作业的是今天写的还是昨天写的。 道理相同。 康建找了间打印室，将高亮给的名单复印了一份，董月儿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就这样，康建将车停在路边，他们二人一直在车里坐着，等待着乔家丽的消息。 在此期间，康建几句话将自己的想法简单的告诉给了董月儿。 董月儿思考一下：“如果高亮直接把所有名单发过来怎么办？”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没关系，我们不是有老王提供的名单吗？” “那我们为什么要仔细的看那个……”董月儿话到一半她便明白了，康建当着高亮的面仔细的筛选那份名单就是在演戏，让高亮放松警惕。 叮~随着一声铃响，康建急忙翻看名单，一共1289个，多了13个。 康建把乔家丽给的名单发一份给董月儿，又把复印好的名单给一份给董月儿。 两人开始从这近1300个名单里找那被抹掉的13个人，那13个作为突破口的人。 ------------ 第四十五章 掘坟 高亮从现场警察口中得知康董二人已经来了现场，他寻了一会儿未见康董二人的身影，急忙电话调人过来寻找他们。 高亮心里发慌，如果让康建发现尸体存在问题那就…… 高亮来的时候被董月儿瞧见了，董月儿慌忙的催着康建离开，而康建却自信满满，道了句躲着就好。 高亮急匆匆的走远，康建神秘的跟随其后，不让其发现，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高亮在一个坟前停下，他看了眼棺材，捂着鼻子表情痛苦，接着他翻看起周围的墓碑，一个一个，焦急无措。 董月儿见状小声问道：“他在干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在寻找最近被调包的尸体，而正巧这具尸体死者家属没有火化，死者是个女性，他们在死者埋葬以后随便找了个尸体掘坟调包，找的尸体有可能是个男性，不然他也不会急成那个样子。” “这男性很容易就会被发现，他还真敢……” “看他刚刚捂鼻的动作，恐怕尸体已经腐烂，尸体腐烂以后表面很难看出死者的样貌，但凡他找个女性尸体也不会这样。”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董月儿好奇，这几日他们都在一起的，康建什么时候查到这么多。 “猜的。”康建淡淡说道。 猜的？这也太能猜了吧。 高亮换好墓碑以后，又向前继续寻找，康董二人紧随其后。 康建看着棺内男性打扮的尸体，又看了眼被调包的墓碑，果然和他预料的那样，康建拍照素材。 董月儿惊叹，怪不得刚刚催促他离开他一直不愿意，原来是准备让高亮自己把尸体找出来，这可比自己找效率高太多。 康建突然来了点子，邪恶一笑，小声和董月儿说着什么，然后董月儿独自一人离开，康建继续跟着。 高亮调包骨灰，墓碑等一些列罪证都被拍下，直到高亮叫来的人发现康建为止。 康建的腿伤已经好差不多了，所以跑起来还是挺快的，转眼间功夫就穿过人群，十几个人一路紧追。 董月儿发动好车在路边等着康建，一上车便驱车离开，高亮紧跟不放，车刚启动没走几下就觉得不对静，所有人的车全都爆胎了，这是康建吩咐董月儿做的。 两人在车内笑的前仰后合，待安静下来，董月儿问道：“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 “回宾馆。” “回宾馆？不是有人在监视吗？” “高亮这么急着找我们，监视宾馆的人肯定被叫走了，现在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还有个人在等我们。” “还有人在等我们？”董月儿不明白还有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康建卖起了关子。 董月儿按照康建指定的路线，尽量走监控死角的小路和巷子，这是最近几天康建拜访受害者家时，特意留意的。 到了宾馆，康建带着董月儿直接去了顶楼，这间房是康建提前订下的，康建停在1512的房门前，遵循着一、一二、一二三、一二、一的顺序敲门，这神秘感就像是拍电影一样，将气氛烘托了起来，董月儿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她紧盯着门口，谁会来开门，她一路上犯嘀咕。 “吴明？”董月儿惊讶道。 “月儿，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吴明笑着和董月儿打招呼。 董月儿笑笑不语。 进房间后。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康建问道。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嘛。”吴明拍了下康建。 “这怎么回事？”董月儿一脸纳闷。 “我们上车说。”康建说道。 “去哪儿？”董月儿不解。 “回家啊，还能去哪儿。”(吴) 事情是这样的，打一开始给高亮打电话的吴志海就是康建找人假扮的，说关他们一段时间也是为了转移高亮的注意力，当高亮的注意力被康董二人吸引时，这时再冒充吴志海给拘留所打电话让其放了吴明。 之前关吴明的时候，正好高亮嘱咐过拘留所的人，如果吴志海给他们打电话让其释放吴明的时候就照办，高亮想少说也得关个个把星期吧，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拘留所的人接到电话直接放了吴明，并未汇报给高亮。 吴明出了拘留所以后，按照康建的交代，先去查了老王给的名单那几家，而后剩下的也去拜访了，这是他们来六合之前就商量好的。 康建说完自己的计划以后，董月儿连连称赞，自己完全被蒙在鼓里，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如果高亮没有嘱咐拘留所的人，那拘留所接到电话给高亮回信的时候不就暴露了吗？”董月儿说的不无道理。 “你还真以为我们什么都没准备就冒冒失失的来了六合？”吴明反问道。 “准备？” “来之前我们早就调查好六合重案组的主要人员性格特点，行事风格，最终选定的高亮……”康建说道。 “那傻子以为是他抓的我们，他永远都想不到是我们选择的他。”吴明自豪无比。 “高亮为人贪婪好财，攀高权，背地里常搞些小动作，吴志海虽然级别不高，可背后拥有的人脉是高亮正需要的，得此机会他能不抓住吗？”康建一番解释董月儿才茅塞顿开。 “况且在六合高亮一直被二组的杨队长压在脚下，高亮早就不满足一个小小的重案组组长，他绝不会将如此好的机会拱手相让。”康建补充道。 原来六合此行一切都在康建的计划之中。 “那我们现在回开坛，这里的案子不查了？”(董) “我已经将高亮的罪证发给了二组的杨队长，我相信公正不阿的杨队长会给一个满意的回答。”(康) 两人对康建的说法纷纷点头赞同，接下来的时间里，吴明讲述了他的发现。 拜访完十几个死者家属，所有的共同点都是死者是年轻漂亮的女性，死亡原因各种各样的都有，当然也有几个失踪音信全无，总结为以下几点： 1、死者死亡原因没有疾病死亡的。 2、都出现了以捐赠尸体为由的相关人员，在家属拒绝以后都提出用钱购买。 3、有些死者的死亡原因不太正常，不会游泳的却因为游泳淹死，知道过敏食物却硬生生大量食用过敏而死等等。 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有四个死者死在开坛第一人民医院，这些都是外来务工人员，死在异乡将尸体火化以后带回六合埋葬顺理成章，可这尸体是在开坛市火化的，说明开坛市也有涉及。 “还有一个事情。”吴明看着内视镜中的康建说道。 “2014年12月开坛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肿瘤科医生刘凌离奇死亡，死在了警局，30天后梦想之家孤儿院的四个孩子于同一夜离奇死亡，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巧合了。” 康建躲开吴明的视线：“说不定就是巧合。” “那刘凌消失的四个器官怎么解释，四个器官对应四个人，这也是巧合吗？” 康建纳闷，四个人？不应该是五个吗？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什么？所以你才会在袁和平队长死后执意要离开。” 康建继续沉默，吴明说的几乎全对，他无法辩解。 董月儿望着康建，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康建被别人说的一句话没有。 “这和零号卷宗有关吗？”董月儿小心谨慎的问。 康建依旧没有说话，在他的脑海里天使康建和恶魔康建再一次争吵不已，最终恶魔战胜天使，康建回了个嗯。 这一声嗯确实惊到了董月儿和吴明，死后器官丢失，还没有任何疤痕，这确实不是能用常识能理解的，怪不得当初袁和平队长编出那般说辞吓退他们，要是知道事情说不定他们两人也已经退了。 “周伟的死……”(吴) “我不知道，不过十有八九和零号脱不了关系。” “那袁和平队长的死……” “我不相信是子超杀得。”康建斩钉截铁。 “袁队是在查周子超时候遇害的，除了他还有谁？”吴明愤愤不平。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相信是他。”康建依然坚信。 只因为周子超的一句话，周子超在大学期间曾问过康建这辈子最想干什么，那时候康建还没想好，而周子超的回答是他想做警察，惩强扶弱，除暴安良，只因为这一句。 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双方争执不下，红了脸，董月儿做和事佬，可并没有什么作用，这时候董月儿开始岔开话题。 “吴明，你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刘凌的案子，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吴明瞥了眼康建，翻了个白眼：“上个月在第一人民医院死了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沈艳艳，她是从梦想之家领养的孤儿，沈艳艳是她被领养以后的名字，她以前的名字叫周艳艳，这姑娘有先天性心脏病……” 周艳艳，先天性心脏病，这几个字如雷贯耳，这不正是海娇娇笔记上记录的第五个人吗？她怎么会还活着？刘凌死后30天不就应该死了吗？难道30天的推算错误了？ 根据吴明的调查，周艳艳确实受到过刘凌的帮助，但自出生以来，周艳艳一直没有停过用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找刘凌检查，刘凌死后就去医院检查，这几年从未断过，也就是说刘凌的心脏根本没有换给周艳艳，那海娇娇的日记上为什么写下周艳艳作为第五人的证据？ 日记有问题！这是康建的第一想法。 这一系列的案子原来至始至终都与零号卷宗密不可分。 康建随即打电话给管家，让他把保险柜里海娇娇的日记送到了法医科老王手里，拜托老王看看日记有没有动过手脚，他们一行三人马不停蹄的赶回开坛市。 或许有人会说，李莉莉在废弃别墅会留下线索，哪怕是一根头发只要能被警方发现，做DNA检测就能发现，又或者李莉莉死亡以后，警方应该会大肆报道，悬赏捉拿凶手，而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这里尤其要提及一下李家的背景，不，准确一点说应该是李家身后苏家的背景，因为有苏家的存在，所以李家的背景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有些事情只要李家愿意都能将其压制，当然并没有到为所欲为的那种程度。 ------------ 第四十六章 涂鸦 8月9日凌晨，老王通过特殊的处理手段发现海娇娇的日记确实有人为动过的痕迹，通过某种手段故意将日记做久，要知道海娇娇死亡期间在2014年，现在是2018年，做久四年，目的已经很明显了，误导。 那海娇娇的心脏哪里去了？结果不得而知，那30天的推理是否真的存在结果也不得而知，康建陷入迷茫。 吴明提及癌症村的离奇事情，包括那消失的五分钟，康建大惊，这世界上竟会有如此诡异的事情，袁和平去了一趟癌症村死在了那里，周伟去了趟癌症村回来就离奇死亡，对于吴明来说，癌症村这三个字就是死亡。 康建思考再三决定还是得前往一趟，他得为周子超正名，没有充足的证据，他绝不相信周子超就是Z。 吴明没有阻拦，相反他愿意继续前往，他已经去过一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他表现出这个年龄段少有的冷静。 洛丽塔事件不能放下，刘凌的事情也不能放下，商量再三，他们兵分三路，吴明继续查刘凌的案子，继续追周艳艳这条线，董月儿拜访老王名单上剩余的开坛市本地死者，康建前往癌症村。 这里说句题外话，袁和平的座驾已经被警察运了回来，当然只是运了回来。 康建他们是8号夜里回到开坛的，康建在家陪了一晚女儿笑笑，一家人和和睦睦。 9号天刚亮，康建就出发前往癌症村，一路上并没有吴明他们见到的红眼乌鸦，平平静静，和普通的农村小路没什么区别，路上顺风顺水，很快便看到了癌症村村头的那棵树。 树下的坟显得很诡异，透着一丝丝凉意。 康建看着这刚动过的泥土，这是新坟？ 当他绕坟半圈看到墓碑时，不敢相信他的眼睛，这是周子超和周子琳的墓，悲伤之情涌上心头，唰的一下泪水就掉了下来，面对昔日好友的坟墓，康建内心无比自责，要不是周子超失踪了，说不定也不会…… 康建和周子超多年后重聚，只是一场饭局后就阴阳两隔，康建打心底接受不了。 待康建情绪稳定下来，他才开始正常的思考。 是谁将他们安葬在这里的？ 不对，康建依稀记得周子超曾说过，妹妹周子琳埋在了异乡，难道说在周子超死后，谁又将周子琳的骨灰挖了出来然后将二人合葬？ 康建一直跪在坟前，他又磕了四个响头：“超人，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兄弟冒犯了。” 说句题外话，周子超为什么让康建叫他超人，除了喜欢超人惩强扶弱以外，就是超人的正义感，这是周子超喜欢的，也是他想成为警察的原因之一。 康建回到车上，取出兵工铲，挖开周子超和周子琳的坟，没多久便挖到了棺材。 开棺后，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康建，这棺材里躺的不是周子超，而是王晓磊，为什么周子超的坟里却躺着王晓磊？ 康建的大脑已经超负荷了，他想不明白。 又一个想法涌入心头，如果这周子超的棺材里躺的是王晓磊，那周子琳的棺材里躺的又是谁？ 康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战战兢兢的打开了周子琳的棺材，映入眼帘的那一身洛丽塔装扮，熟悉的面孔。 “这是子琳！！！” 周子琳康建是见过的，所以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周子琳不是跳楼而死的吗？为什么尸体保护的这么完整，而且还穿着洛丽塔洋装。 康建的大脑飞速运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子琳的尸体也被做成了洛丽塔模特？ 康建靠近尸体，尸体上那股味道他很熟悉，和废弃别墅地下的一模一样，由此康建断定，周子琳的尸体就是洛丽塔事件中的第四十七个死者，那刘智呢，刘智是第四十八个？或许还有他未发现的第四十九、第五十个！ 康建向周子琳道了句冒犯了，子琳妹妹。然后用手机将周子琳的尸体拍了下来，而后又将周子琳埋了起来，至于王晓磊，康建并没有将他和周子琳埋在一起。 康建将坑挖了个斜坡，绳子一头系在棺材上，另一头系在车上，就这样康建将王晓磊的棺材拉出，重新埋葬在不远处现挖的坑中，埋好土后，随便找了块木板，用水笔写下了王晓磊之墓。 经过这一阵的忙乎，临近中午，康建的衣衫全部湿透，他望着这片荒郊野外，与吴明所描述的相差无几，一片野地让他不知所错。 康建看着经过大树下的水泥路，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水泥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确实说不过去，他踏上水泥路一探究竟，一直沿着水泥路前进，水泥路有些年代，路面破损严重，杂草丛生。 水泥路横七扭八，康建走到头也没有什么发现他又沿着水泥路走回了那棵大树下。 奇怪，确实奇怪。 这时一阵微风拂过，给闷热的空气带来一丝凉意，树上缓缓落下的一片树叶从康建面前飘过，飘过水泥路，落向另一测的杂草丛里，只是这片叶子还未落地竟凭空消失了。 康建望着树叶消失的方向，什么都没有，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探了探，还是什么都没有，他从路边捡起一片树叶，让树叶飘向那片荒地，树叶再一次离奇的失踪了，一层透明的水薄膜出现在他的面前，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秒时间，但他还是看到了。 康建用手去摸的时候，又是什么都没有，他又拿了片树叶，透明水薄膜再次出现，时间太短康建根本来不及触碰到就又消失了。 他又寻了片树叶，如此操作几次，直到时间到了12点，这时水薄膜包裹着一个大的村庄突然出现在康建的眼前。 康建轻触一下，只一下，整个水薄膜瞬间破裂。 “这就是癌症村吗？” 整个村子死气沉沉，阴暗无比，没有一丝生机，地面干裂，杂草干枯，就连地上的蚂蚁都死了一片，恰逢一只鸟儿飞过，刚过癌症村的上放，它像是丧失了飞行能力，重重的摔在地上，颤抖了几下便没了知觉。 死，这阴沉的感觉是死的气息，康建第二次觉得自己离死亡如此近，上一次是在92方，那时候死亡在身后，现在在癌症村死亡就在眼前，这一次与上次不同，这一次他有选择的机会，他可以不用踏进这危险的地方。 第一家的门缓缓打开，康建正对着第一家的正门口，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看向堂屋，堂屋大门少了一边，另一边溅上的血迹还清晰可见。 这就是吴志海说的袁和平的死亡现场！康建的表情略显悲伤。 他没有犹豫，便踏了进去，他每走近血迹一分，心痛就多一分，直到他完全站在血迹跟前，地上那么一大摊血，凌乱不堪带着血的脚印应该是吴志海他们的，是谁有那么的深仇大恨，下手这么狠。 康建闭目默哀，为他昔日的战友。 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康建暗暗下决心。 门上的血滴了一滴，那血滴的声音像警钟一样在安静的院子里敲响。 什么？几天时间这里的血竟还没有干，这到底…… 康建想起来吴明提及的五分钟的问题，于是他看了看时间12时整。 康建想跨过那满地的血，可当他望着地面上这一大摊血的时候，他才发现这血大到他根本无从下脚，想要去里屋就必须从血上踏过。 康建的面色坚毅，果断，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踏过多少同伴的尸体，在这条路上他没有回头路，他不能让同伴白白牺牲。 这一刻，康建仿佛看到自己屹立在尸体山之上，同伴为他累积起来的高度只为让他能企及上方黑暗处的真相，他虽然不知道离真相有多远，但他知道真相就在那不远的黑暗处，那一日离他越来越近。 康建没有垫脚，重重的将整只脚踏进血泊中，那是同伴的血，那是托起他继续前进的助力。 踏过血，到了里屋，康建没有回头，怒目圆睁，攥紧的拳头瑟瑟发抖，踏过同伴的血，那滋味不是一般的难受。 这是小孩子的房间，里面的老物件颇有年代感，厚厚的灰尘将所有物件遮盖，地面上有两种脚印，一个是男人的脚印，应该是袁和平的，另一个则是高跟鞋的脚印。 杀他的竟是个女人？ 康建一个个地方检查，这时他发现墙角一处的灰尘被擦过，地面上有明显的两只脚印，柜子边上的灰尘印下了一个后背印。 正是袁和平曾躲的地方。 康建像是明白了，感情更显忧伤，康建从柜子边上的脚印一路紧随，眼前仿佛浮现了案发当时的情况，袁和平与凶手斗争，凶手面目狰狞，长面獠牙，嗜血如命。 女人的脚印是踩在袁和平脚印上面的，说明袁和平在前，女人在后，脚印一直向外，直到消失在血泊之中。 康建环顾一周，除了带有灰尘的高跟鞋脚印外，如此大的出血量，竟没有高跟鞋沾血的脚印，还有…… 康建看了看自己脚上的泥土，院子里虽然没有积水，但泥土湿润，脚从上面过不可能一点泥土沾不到，可纵观整个屋内，女子的鞋子上竟没有一丝的脚印，着实奇怪。 康建又转回房间内，仔细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抽屉、衣柜、桌子、床，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这个房间就像是多年前被人打扫过一样，除了一些破旧衣物什么都没有留下。 靠门口的抽屉里有个灰尘印，中间的长方形形状未落尘，像是的本子的形状，康建看了下大小，这不正和袁和平吞下的纸张大小一致吗？ 纸上画着形似Z的英雄是小孩子的涂鸦画，现在纸张又出自这里，如果说这里就是周子超的家，那…… 康建不再想，他的心里越来越靠近真相。 整个房间康建都看了个遍，现只剩下一处——床下，康建不在乎满身的灰尘，打开（手机）手电筒直接钻了进去，这床下别有洞天。 三面墙上涂满了涂鸦画，这是一个有关英雄拯救妹妹的故事。 ------------ 第四十七章 时间 小女孩天性善良，活泼可爱，能说会道，十分讨人喜欢，她天真烂漫，幻想着有一天能够走出村子，看看外面的世界。 小女孩有个体弱多病的兄长，小时候，小女孩一直跟在兄长身后，兄长保护她不受一点伤害，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都让给小女孩。 9岁那年，兄长病情加重，没日没夜的咳嗽，吐血，卧床不起，大夫说，兄长只能到十岁。 小女孩很懂事儿，她知道兄长无法外出，常常把外面的所见所闻讲给兄长听，偶尔还会摘点花草，逮个蝴蝶，抓个蛇，妹妹无所不能，她有用不完的体力，使不完的劲。 一次趁家人不注意，小女孩偷偷带着兄长去了她最喜欢的山坡，那里有漫山遍野的野花，穿过野花丛的溪水清澈见底，活泼欢腾的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这里是小女孩儿的天堂，不开心的时候她都会独自一人来这里。 小女孩在花间追着蝴蝶，兄长看到这一幕，喜极而泣，这是小女孩第一次看到兄长笑，这也是兄长在重病以后第一次见小女孩笑。 从这一刻起，小女孩发誓她要给兄长一切，她要让兄长每日都笑，她要让兄长完全康复，陪她一起走遍这世间，赏尽这万水千山。 小女孩从溪底捞起一颗鹅暖石，那是颗紫褐色、条纹相间的石头，小女孩把这块鹅暖石送给兄长，就让这颗鹅暖石代替自己无时无刻陪在兄长身边，小女孩如是想到，兄长摸着冰凉的鹅暖石，笑的很开心。 回家后当晚，兄长高烧不退，体弱多病的他怎么能吹得了山间的冷风，对他来说这山风已经算不上是冷风，说是寒风才更准确一点。 兄长终究是没有熬过当晚，这一年兄长九岁。 小女孩在兄长坟前久跪不起，她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如果不是她，兄长也不会咳疾加重，如果不是她，兄长也不会高烧不退，如果不是她，兄长也不会……离开…… 仿佛是天神听到了小女孩的祈求，天神下凡，来完成她的心愿。 天神问，如果只给你一个愿望，你会许什么愿？ 小女孩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我想让兄长复活。 天神又问，如果给你两个愿望，你会许什么愿？ 小女孩的第一个愿望没有变，第二个愿望是让兄长能够身强力壮，长命百岁。 天神笑了笑，接着又问道，如果给你三个愿望，你会许什么愿？ 小女孩的前两个愿望没有变，第三个愿望是希望能减轻赋税，让村子里的人永远幸福快乐。 天神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不给自己许个愿？ 小女孩笑着回答，这就是我自己的愿望。 天神消失以后，小女孩的三个愿望都实现了，兄长复活并且身强力壮，官差衙役也不见了，赋税从此消失，他们望着这陌生的环境不知所措，后来时间久了，他们也就习惯了这里。 再后来他们有了新的烦恼，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不会老，不管是几年，几十年，几百年，无数个日月交替，无数个星辰大海，他们还是原来的样子，时间在他们身上停留。 他们在历史的长河中等呀等，转呀转，突然某一天从外面来了个奇装异服的人，从那人口中得知现在已经是1950年，在不知不觉中他们竟度过了500多年。 随后的几十年里，那个奇装异服的人一次次的往返这里，从外面带来物品，从这里带出古董，这样来来往往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那个人再也没有来过。 因为那个人的缘故，村子里的人对村外那些个有趣的东西充满了兴趣，终于有人耐不住寂寞，踏出了村子，没过多久，那个人就带着各色各样的东西回了村子，他告诉了所有人外面世界的魅力，就这样越来越多的人从村里离开，外面的魔力太大了。 这段时间里小女孩有了新的爱好，画画，她喜欢涂鸦，喜欢对着白雪公主的故事，对着白马王子的故事进行临摹，她向往他们的故事和冒险，她幻想自己也能有个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 小女孩还真有一个只属于她的白马王子，那是在她三岁那年，小女孩在街道上走丢，一个将军将她送回家，她只记得那人披着披风，威风凌凌，帅气逼人，至于具体长什么样儿，小女孩不记得了。 这个时候的小女孩将自己的幻想画在墙上，石头上，土地上，只要是能画的地方她都不放过。 小女孩以他为模板创造了一个只属于她的英雄，因为记不得长相，所以她的英雄戴上了面具，披着黄金战甲，在她的世界里，英雄所向披靡，无所不能，惩强除恶，维护正义。 再后来，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这个他们生活几百年的地方，可问题随之而来，出村的人开始像正常人一样生病、衰老，留在村子里的人倒是与之前无异，这时候一大批人又回了村子。 长年失修的房屋龟裂，倒塌，他们在村子的最外围建立起新的房屋，建筑风格是外面的风格，空调，冰箱也进了村，然而，村民的自私贪婪引起了天神的愤怒，天神降下罪孽罚咒，让村民染上了各种不治之症，村里人大幅度减少，闹得是人心惶惶，这又一大批人离开了村子。 小女孩的父母很保守，至始至终没离开村子半步，他们一家也是少数的未患病家庭。 剩下的绝大多数患病的家庭开始抱怨，开始数落，说（健康的）这些人是灾星，是他们嫉妒出村的人祈求天神将疾病带进村子，他们是恶，他们是罪，所有健康的人都被流放。 出村的那天小女孩记得很清楚，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这是几百年来少有的恶劣天气，他们在山野中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出了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这一年是1990年。 …… 墙面已经到头，满满的塞不下小女孩的故事，从这里故事断开了，像未完待续一样钓足了胃口。 康建失望的爬出床底，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那身西服已经被灰尘浸透，掸尘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康建转了转，这房子已经很久无人居住了，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兜转一圈下来，也没什么发现。 康建看了看时间，时间依旧停留在12时上，手表的指针一动不动。 时间真的停止了！！！ 当康建回到门口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地面上那一摊血为什么一直没干，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时间一直停留，那院子里的杂草为什么都枯萎了？难道是一开始就…… 康建想不通，他决定再去其他地方看看，他走过院子，脚下的血在院子里留下一道长长的脚印，一直延伸到门口。 康建又转了几家，依旧没什么发现。他沿着水泥路一直向前，水泥路弯弯曲曲，似乎比先前的要长上许多，大约十几分钟后，水泥路终于到头了，紧接着连接水泥路的是石砖铺的路面。 石砖上朵朵梅花栩栩如生，整好占据了整块石砖，石砖很有年代感，有些花纹已经在历史的研磨下不太清晰。 从这里开始，建筑风格与之前俨然不同，水泥路前的房屋是古代风格加上近代风格的结合，而从这里开始，完全是古代的风格，鳞次栉比的建筑整齐排列，俨然就是个街道。 康建沿着荒无人烟的街道，肉眼可见他的繁华，妓院、酒馆、银庄、布庄应有尽有。 康建似乎看到曾经繁华嘈杂的街道，一个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小贩叫卖，孩童嬉闹，城防军巡逻，好不热闹。 “镇国将军。” “镇国将军。” “镇国将军。” …… 突然康建身后有几个身披战甲，佩戴佩刀官兵模样的人，向他行抱拳礼。 康建转身，那一刹，微风吹起，康建望着空荡荡的街道，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康建略显失望，他转过头看向街道尽头，街道中央那一抹白光不知从何而来，正快去向他袭来，所到之处房屋、街道均被其吞噬。 白光越来越大，顷刻间已经将眼前的街道吞噬，康建只回跑了几步，就被白光吞噬，那白光刺眼但不发烫，知一瞬又恢复如初。 康建缓缓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还现在水泥路的尽头，前面则是深不见底的巨大深渊，漆黑诡异，发出呼呼的风声。 这是…… 同一时刻，开坛市上空乌云密布，短短几分钟夜色便降临，乌云遮蔽了整片天空，一大群红眼乌鸦在夜色的掩护下，从上空掠过，一直向北方深山进发。 偶有少部分人看到这一场景，用手机将这一则要闻上传到网络上，虽然只是一个个红点的照片，不过一时间还是议论不断，甚至有人将红眼乌鸦给人肉出来，关于红眼乌鸦食尸的传说也被扒了出来，什么世界末日论，红眼乌鸦吃人论等层出不穷，可是没人注意到这群红眼乌鸦的最终目的地——长乐街。 这群红眼乌鸦全部都停在长乐街73方的屋顶，一排排驻足站立，不知为何。 长乐街60到90方属于未开放区域，所以鲜有人知。 这红眼乌鸦的叫声与普通乌鸦还不同，它的叫声里不仅凄凉透着寒意，穿透力还极强，传播极广，临近73方附近的人听到这叫声，浸在骨子里的寒意让他们望而却步。 此时75方某处高塔上立着个黑影，乌云散开，黑影逐渐显露原貌，乌黑发亮的皮鞋配上西服，只一瞬人影便消失不见。 随着乌云慢慢移开，红眼乌鸦的叫声更大，更凄凉，它们纷纷振翅高飞，停在74方的屋顶之上，一只只红眼乌鸦有序站立，像是受过专业训练般，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当阳光照亮大地，照到红眼乌鸦身上那一刻，同一瞬间，所有的乌鸦身上均燃起了火焰，那是红色的火焰，血一样的红色火焰。 短短几秒所有的红眼乌鸦都被燃烧殆尽，只留下那一对红眼，如同珍珠般从74方滑落，顺着屋檐噼里啪啦打在地面上，整个74方都沉浸在这种声音里面。 74方坐南朝北，牌匾上赫然显露四个大字“梅氏宗祠”。 ------------ 第四十八章 消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的那个又是什么？康建茫然失措的站在深渊前。 突然康建的电话响起，康建纳闷这里不是一直没有信号的吗，怎么会突然有电话进来。 电话是吴明打来的，他那里有新的发现，目前在开坛市第一人民医院。 康建挂完电话，手机上显示时间12点01分，他又看了看手表，时间动了。 什么东西被打破，时间开始走入正轨，康建的身影在巨大的深渊前显得很渺小。 康建到达医院的时候，直接被叫去了监控室，他正和工作人员聚精会神的盯着监控，旁边还有两个四五十岁模样的中年男女。 吴明见康建来了，小声交代了什么，然后带着康建出了监控室。 “有什么发现吗？”康建迫不及待。 “就在上个月月底，有人打着器官捐赠的名号接触上了周艳艳的家属。” 吴明的话如雷贯耳，上个月月底，也就是说监控可以查得到，康建大喜。 “还有……周艳艳是自杀。” “自杀？”她这个年纪的花季少女怎么会？难道是因为先天性疾病的折磨吗？ “周艳艳的养父母和妹妹都说，周艳艳有抑郁症，所以……” “抑郁症？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听到这三个字就莫名的火大，什么都归功于抑郁症，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还有如果真的是抑郁症的话，那原因呢，有果必有因。” “妹妹。”两人异口同声。 “周艳艳的养父母极难生育所以才领养了周艳艳，可就在五年前，周艳艳的养母竟然怀孕了，十个月后生下了个女儿。” “沈家人对周艳艳的态度呢。”康建接着问。 “无可挑剔，邻居都这么说。” “你能做到对养女和亲生女儿一视同仁吗？”康建这一问确实惊到了吴明，吴明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答案，他会毫不犹豫选择的答案。 “或许会有这样的养父母，但绝大多数养父母不会这样。”康建说道。 “对了，关于器官捐赠的事情，我去查了，这个人并不是器官捐献机构的人，更别提器官捐献了。” “假冒的？”康建若有所思。 “恐怕是的。” “警官，找到了。”工作人员喊道。 只见监控上那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轻松就躲过监控，全程监控没有拍到他的脸，一看就是老手，轻车熟路。 吴明联系了乔姐，让她帮忙筛选下监控中的这个人，难度可想而知，没有脸，这怎么查。 据悉周艳艳的尸体已经火化了，在死后的第二天，至于为什么这么着急，养父母给出的回答是，他们要送女儿出国留学，签证学校的手续已经办好了，所以急着过去。 对于这件事情，康建和吴明都觉得奇怪，如果真像邻居口中说的那样，那周艳艳的养父母不应该这么急着离开，最起码他们会等到查清女儿自杀真相的时候，而他们夫妻二人似乎对周艳艳自杀的原因毫不关心，是毫不关心，还是里面有猫腻，就不得而知了。 “我有个想去的地方。”吴明看着康建说道。 “这么巧，我也有个想去的地方。”两人相视一笑，不谋而合。 两人驱车来到了开坛市的火葬场，临近火葬场的时候，吴明将车停下，不知他从哪里拿出来拿了几根红布，他将红布绑在两个后视镜上，伪装成死者家属，将车停在路边，等有灵车经过，顺势跟在后面，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了火葬场。 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是坚信，如果周艳艳的尸体是那些人需要的话，那势必不会将其火化，如果没有火化的话一定就藏在火葬场的某个地方，当然也有可能已经被运出，不管是哪种结果都值得一试。 康吴二人在人群的掩护下进入殡仪馆，尸体按照火葬场火化的顺序开始进行，当主持人带领家属默哀之时，吴明拉着康建准备行动，康建挥了挥手，示意吴明一个人行动，吴明不知道康建这样做意欲何为，但是因为默哀时间短暂，必须争分夺秒，所以吴明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便离开。 默哀结束以后就是遗体告别仪式，家属一一瞻仰遗容，与死者告别，顿时哭声一片，康建也混在人群中。 这个过程持续时间不短，前后足有半个小时，死者是个有身份的人，家属亲朋人数众多，这也正是康建能混入其中的原因。 亲朋亲眼看见尸体入炉，至于火化炉里什么样无人得知，紧接着就听到大火燃起的声音，至亲亲友蹲、跪在一旁大声嚎啕，场面一度压抑。 康建远望着火炉，打着什么算盘。 康建打听了下火化时间，至少需要40分钟，于是他偷个闲，找个机会遛了。 火葬场能够储存尸体的地方只有殡仪馆的冰库，这也正是康建和吴明费尽心思来这里的原因。 吴明四下寻找，兜兜转转一大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冰库，冰库门前幽暗寂静，还未靠近就有一丝凉意，这凉意不是来自于身体，而是内心，要知道这里存放的尸体可不是一具两具这么简单。 吴明走进一看，门锁了起来，他在门口踱步，这可咋办，找什么理由进冰库呢，总不能说有熟人在里面吧。 用警察身份！！！可这会打草惊蛇，不用，那又该怎么进去，如果是康建的话，他会怎么…… “你怎么来这么早，不是说好晚上过来的吗？”男子低声细语，声音有点沙哑。 身后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将吴明惊出一身汗，要知道这可是冰库啊，真的会吓死人的。 吴明做了个深呼吸，收敛脸上的惊恐：“晚上谁来这种鬼地方。” 只见男子弓腰驼背，四五十岁模样，眼神黯淡无光，身上穿着御寒衣，他定睛看了看吴明，没有说话，径直走向门口。 男子拿出钥匙：“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是还有一个人的吗？” “他…他上厕所了。” 男子轻瞥了眼吴明：“那我们就等他来了再开门。” 吴明心里万马奔腾，康建来了还好说，如果不来岂不是露馅了，他故作镇定的说道：“也好。” 冰库不远处的走廊里挂着个钟，秒针一下一下转动，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那种声音像生命最后的倒计时一样让人提心吊胆。 啪一声，男子将门打开了：“旁边的箱子里有御寒衣，穿好后跟我进来吧。” 他这是在试探我？ “不了，我还是等他一起进去，这种地方多个人多一分胆量。”吴明表面镇静，其实心里早已经慌的不行。 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如果说面对满是尸体的冰库还能从容不惧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男子刚打开门又合上了：“你们这趟可以挣多少？” 来了！！！ 吴明淡定的比了个五。 “五万，你们东家出手可真大方。”男子笑着说道。 什么五万？就这一趟？我滴个乖乖，这可是我大半年的工资啊。 “都是和尸体打交道，忌讳，少了没人干。”吴明继续演戏。 “小伙子，我这里有个兄弟退休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男子一反常态，目光锐利的注视着吴明。 还在试探？ “不了，这种活干一次就好，干多了我怕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哈哈……脸皮厚，吃块肉，胆子有，挣个够。” 吴明没有接话，有件事情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将他误认为是运尸体的人？ 楼道里突然传来的脚步声吸引了二人的目光，吴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如果是康建来了还好，但如果是真的运尸人来了就露馅了。 吴明直了直身体，伸了个懒腰，随后上半身略微前倾，一只脚踏后，做好随时逃跑的姿势，他的视线紧盯着楼道，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然康建出现在了视野中，吴明的身体稍显轻松，只是这个时候，男子的视线并不在走廊里来人的身上，而是落在了吴明的身上，细细打量。 “TMD什么鬼地方这么难找。”康建假意抱怨道。 “上个厕所都磨磨叽叽的，比女人还麻烦。”吴明配合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演起戏来，男子一直沉默，一句话没说。 两人穿上御寒衣后便跟着他进了冰库，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齐摆放的冰柜，与我们平时见到的冰柜不同，这些更大，更长。 冰柜上面能清晰的看到里面躺着的人的模样，有的现代人装扮，有的十几年前装扮，一具具脸色惨白，这可比恐怖片恐怖多了。 男子在最里面的冰柜前停了下来，手指了指：“就是这个。” 康吴二人继续演戏，两人很是淡定，轻松走近冰柜，当他们看到冰柜里躺着的那具尸体与遗照上已经火化的周艳艳一模一样的时候，头皮发麻，顿觉恶心，令他们恶心的不是尸体，而是这些不择手段披着人皮的变态。 都说死者为大，死后要入土为安，可这些人为了一己私欲竟然盗卖尸体，人性泯灭，真可谓丧尽天良。 康建攥紧了拳头，他的怒火已经燃烧，吴明则是同样的反应。 当两人视线被冰柜中的周艳艳吸引时，男子趁机偷偷溜开，康吴二人顿觉不妙，他们第一时间奔向门口，可为时已晚，男子出了门就将冰库的门锁了起来。 二人焦急的敲着门，男子静静的坐在冰库前点了根烟：“别白费力气了。” 康建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吴明压下情绪，吴明舒缓了下情绪：“叔，我们只是拿东西的，您不给归不给，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吧。” 男子吐了个烟圈：“实话告诉你吧，老子从来就没有过什么搭档。” 遭了！上当了。 “你可别小瞧老子，老子虽然见多了死人，但不代表老子就识不得活人，一看你们就不是道上的。” 康建看了看手机没有信号，吴明也是相同的情况，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康建话锋一转：“哎，可惜了，前几天刚挣的一百万这辈子算是没机会花了，兄弟，如果有来生投个好人家，别再遭这份罪了。” 康建冲吴明使了使眼色，吴明顿时明白康建的意思：“你那一百万算什么，我为了送我儿子出国留学可是给他存了五百万，可惜了，可惜了，儿子，爸爸对不起你。” 见门外没什么声音，康建继续说道：“兄弟你还记得上一次在柬埔寨吗？” “记得，当然记得，我记得你当时……” 随着时间推移，二人的体温下降的越来越快，嘴唇都被冻的发白，哆嗦的直发抖。 “只要你们愿意把你们所有的钱都给我，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男子还在门外没有离开。 吴明听到他的声音犹如救命稻草般不停点头，如果能换他一命别说用钱换，要什么他都会同意换。 康建拉了他一把，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都冻成这个样子了还装什么逼，吴明心里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不行，那是我娶媳妇的老本，不能都给你。”康建故意说给他听。 “不行，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不然你们就冻死在里面吧。”听完男子的话吴明更加慌张了，在这样的气氛下，他已经停止了思考。 “冻死我我要做个饱死鬼，我用不了你也别想得到。”康建斩钉截铁。 这时吴明就差点跪下来了，冻的牙齿直打寒颤，康建何尝不是呢。 男子陷入了沉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过康建倒是一脸自信，不急不忙。 “好。”男子说道。 上钩了！ “但不能你说有就有，你让人送到我指定的地方。”男子在外面说道。 这个老狐狸，算盘打好着呢。 “可以。”康建同意。 外面没了动静，吴明又开始着急了，康建冲吴明摆了摆手，吴明慢慢将耳朵贴近门，想听听外面有没有动静。 砰的一声，门上突了起来。 “呼，终于来了。”康建长舒了口气。 “在来的路上我给董月儿发了信息，让她来冰库找我们，以防万一嘛，谁让她是格斗女王呢。”康建解释道。 话刚说完，董月儿从外面将门打开，吴明像看到救世主一样，眼泪汪汪的冲了上去，董月儿一脚蹬在了他的脸上，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 “对不起，对不起，你突然冲出来我以为……” 吴明抽搐了两下就晕了过去，康建瞪大瞳孔，反应迟了一拍：“谢……谢。” ------------ 第四十九章 名片 在冰库待了一段时间，等恢复的差不多他们两人才再次进了冰库，为什么是两人，一、刚刚的情况不能重蹈，外面得有个人看着；二、董月儿是三人中午武力值最高的，如遇到什么，她也是最有能力获胜的人；三、她是女孩子，这种放尸体的地方对她来说多少有点不合适。 等待恢复期间，董月儿将查到的情况说了下，与之前的情况相似，有人以遗体捐赠为由曾上门造访，但被拒后，没有出现要用钱购买的情况。 康建这边的情况他也提了下，只是过于玄幻的部分他没有提，别说他现在是云里雾里的状态，就算不是，说出来估计也没有说服力。 三人利用男子事先准备好的各项需要的材料，根据流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运了出去，而男子作为相关人员被带回重案组。 根据询问得知，男子是这家火葬场的工作人员，主要工作负责看管冰库的尸体，这也正是他有机会利用职务之便盗卖尸体而不被发现的原因。 当提及到买家的时候，男子表示他从未见过买家，买家每次都是混杂在火化死者的家属里，他只会在值班室外站一会儿，两人并没有见过面。 运尸体每次都会来两个人，而且从不重复，同样前来的买家也是如此，不同的是每次只有一个人。 由买家前来谈价，谈妥后再由运尸人前来运尸，尸体上车才会将放在车上的现金交给对接人，也就是冰库男子。 “现在把你的同伙交代一下。”康建问。 “什么同伙儿，我没有同伙儿。”男子沉着冷静。 “今天我特意留意了下火化炉，外面是看不见炉内情况的，如果没有同伙儿，那你是怎么当着那么多双眼睛偷梁换柱的。” “我没有偷梁换柱，这些尸体都是常年无人认领的，其他的我哪里敢卖。”男子辩解道。 “无人认领？你说今天这个？” 男子顿顿的点点头。 “一派胡言，这个女孩子死了不到一个月，怎么就变成无人认领的？” 男子慌了：“真的是无人认领的，这些尸体都是火化科交到我这里的，他们不说无人认领，我打死也不敢。” “遭了，大意了。”康建这才顿觉不好，他们急忙赶回火葬场，周艳艳的尸体留在法医科，老王帮忙做尸检。 火葬场这边男子口中与他对接的火化科男子钱某已经失踪，康建他们迟了一步，嫌疑人从眼下遛走。 冰库男子留在了冰库，戴罪立功，等待运送尸体的人前来，虽然有可能打草惊蛇了，但康建他们还是愿意试试。 康建和吴明去检查下那个火化炉，果然炉后有隔热层，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尸体调包，除此之外，还找到大量私藏的骨灰，这应该就是火化科钱某用来调包尸体的骨灰。 火葬场将尸体火化以后并不会将全部的骨灰交给家属，而是象征性的给一部分，钱某这是钻了空子，他只需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需要的尸体放进火化炉，然后从另一侧取出，再将多余的骨灰放入炉内，点火假装火化，时间到就可取出，巧妙利用这一点，完美的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周艳艳的尸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死者身上有多处伤疤，新老疤痕交替，光手腕上就有四条，这是自杀后留下的，二组很快对周艳艳的养父母实施了抓捕，对犯罪事实周艳艳的养父供认不讳。 原本周艳艳刚被领养的时候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可谁曾想，养父外遇生了个女儿，养父母离婚。 周艳艳跟着养母，养母对她很好，可后来养母再婚，新的养父对周艳艳动手动脚，无奈之下，周艳艳又回到了曾经的养父身边，可养父和新养母的日子过得根本不融洽，三天两头争吵，一吵架养父就酗酒，一酗酒就打周艳艳，那些伤疤就是这么来的。 周艳艳长期处于家暴环境中，身心俱疲，自杀几次都被救下，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最终不忍生活艰辛，再一次自杀，这次没救回来。 案子水落石出后，法律并没有对周艳艳的养父进行审判。 “虽然周艳艳有抑郁症，虽然周艳艳是自杀，但作为她的养父母就一点错都没有吗？”康建的话让吴、董二人陷入沉思。 怎么可能没有错，可以说如果没有她的养父母，如果她继续留在梦想之家孤儿院，或者说如果她被另一对养父母收养，会不会就是另一种结局。 “法律和道德谴责是同时存在的，但是法律的漏洞不是光道德谴责就能解决的，这不仅仅是个发人深省的问题，还是个足以深究的问题，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犯罪者们，游走在法律触不可及的犯罪者们，游走在道德底线的犯罪者们，终将会接受来自道德层面的制裁，正义会迟到，但永不缺席。”Z大展双臂，身后的白墙上画着两个Z字架，Z字架上钉着两个人，两人手足和脖子被五根钢钉钉在墙上，屋内回荡着那首耳熟能详的歌曲《我等着你回来》。 这一日，8月10日晚，在周艳艳案结束的当天，周艳艳的养父母被钉死在墙上，死状与耶稣一样，Z的传说再次流传。 次日，8月11日，李氏集团实际控股人李一霖死亡，死状Z字架钉死，Z的复仇之旅正式拉开帷幕。 时间稍稍推前一点，8月10日晚，重案一组办公室，只有三人。 康建聊起几日前有关那封写有董月儿名字的信，康建为了消除疑虑主动提出。 董月儿给出的解释是不知道，一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徐子龙的身边会有写有她名字的信，二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信的名字会是她。 董月儿的一言一行康建都尽收眼底，凭借他多年经商经验，谈判经验，他不觉得董月儿在撒谎，这个事情翻篇暂且不论。 接下来就是有关最近发生的诡异事情，这也是康建最近在考虑的问题。 一、关于原对永生银行侦查组成员海洋、徐明的死，对于他们是否与永生银行做过交易存在疑点，死亡以后尸检没有发现缺失的器官，就是最大的疑点，要说没做过交易，那康建为什么能在他们面前说出永生银行四个字，有关这些疑点的聚焦点在海洋尸体上的许字硬币纹身，许字硬币纹身存在着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二、长乐街92方噬人的彼岸花； 三、杀害周伟的红衣女鬼； 四、癌症村消失的深渊； 五、西山帝王墓深夜的两条路； 六、六合山坟地一夜被掘。 这些事情都无法用正常的逻辑思维来推理，它们的诡异之处不仅超出了常识，而且颠覆了三观，一次次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某些神秘的力量，某些诡异的力量，鬼神之说变得不再荒诞。 这些事情拿出来一讲，不仅是康建，其余两个人也是瞠目结舌，他们内心都有各自的想法，但是因为这些诡异的事情，他们都压在心底没有透露，现在借此机会，互相交个底也好。 “我们的对手到底是什么东西？”董月儿心有余悸的说道。 “不管是什么，至少不是人。”康建回答道。 不是人这三个字在深夜的办公室里回荡，确实有些瘆人，静的出奇，无人说话。 “如果你们想要退却我不阻拦……”至始至终康建都保持这个态度，他从未强迫他们任何一人参与行动，所有的决定都是他们自愿所为。 “我……”吴明刚要开口，康建就示意停止，他知道吴明要说什么。 “别急着给答案，明晚，我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届时我也会将关于零号卷宗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什么？零号卷宗！ 康建补充说：“当然，离开的人我也会给一笔可观的补偿金，保证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两人听完康建的话都开始沉默，不是不愿多说，而是他们听从康建的话，不急着下结论。 呼呼呼，窗外忽起大风，窗户发出呜呜呜的声响，顿时窗外电闪雷鸣，突降大雨，来势迅猛来不及反应。 办公室内外突然断电，街道一片漆黑。 “你好啊。”吴明手电照着下巴说道。 董月儿瞥了他一眼：“你无不无聊。”这个反应倒还真是出乎意料。 “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康建看了看手表说。 咚~咚~咚~清晰的声音高跟鞋声在办公楼里回荡，越来越近。 “这么晚还有谁没下班吗？”董月儿好奇的问道。 康建的视线一直盯着门口，声音越近，越发怵，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轰隆隆，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办公室，玻璃上一个红衣身影出现，死死的盯着他们三个人的背影。 董月儿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当她回过头后，空空如也。 声音继续靠近，咚，咚，咚的高跟鞋声眼看就快到眼前。 “乔姐？”吴明第一时间认出了乔家丽。 “吴明？”乔家丽被灯光照的看不见他们。 “你这黑灯瞎火的怎么都不打个手电。”吴明径直走了过去。 “正好我坐你的车，你顺道捎我一趟。” “好，那我们走了。” 康建微笑回应。 “我们也走吧。”康建看着董月儿说道，康建走到门口见董月儿现在原地没有反应：“怎么了？” 董月儿摆出战斗的姿势：“有什么东西？” 康建瞥了瞥空荡荡的办公室，走廊里回荡着渐行渐远的吴明和乔家丽的脚步声。 蓦然，窗户呼的一声打开，暴风夹着骤雨刮的百叶窗沙沙响。 在他们视线被百叶窗吸引的时候，康建的脖子遭受一技重创，被死死的掐住，一瞬间身体浮空，有一米高，力道之大，无法挣脱，呼吸困难。 “你是……” 康建看着眼前那一团黑气包裹着的红衣女子，面容被黑气挡住，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杀害周伟的那个红衣女子！ 董月儿大步流星，踏上办公桌，身体在空中360度大旋转，直击红衣女鬼的腰部，可让人惊奇的一面发生了，董月儿的脚从红衣女鬼的身体里穿过去了，红衣女鬼的身体像云雾般漂浮不定。 “怎么回事？”董月儿又尝试了一下，还是同样的结果。 这个结果不免让人冷汗直冒，与鬼神之说不谋而合，董月儿心里虽然害怕，但看到康建有生命危险也顾不得那么多，几经波折，还是伤不到红衣女鬼半点。 康建脸色发紫，呼吸困难，眼球开始上翻，此时在康建心脏的位置出现个空间，就和周伟之前一模一样，红衣女鬼握住康建的心脏，心脏越来越虚弱，跳动频率越来越低。 我快要死了吗？ 康建从迷离的眼神中看到跪在地上无力落泪的董月儿，这个场景他是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在康建的脑海中，一个个画面像走马灯般放映，还是那个翩翩起舞的红衣女子，舞姿曼妙婀娜，披帛飘飘，跟随女子的舞姿翩翩起舞。 “死又何惧，若今生不能侍奉梅郎左右，生不如死。”红衣女子跪在地上，士兵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红衣女子幸福的落泪，两个身影重合在董月儿的身上。 “别哭啊，我是不是又……”康建虚弱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他已看不清的董月儿的身影。 “哦呀哦呀，这里还真是热闹呢。”不知何时窗口蹲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少年眉清目秀，刘海刚好遮住眉毛，一身宽松的运动衫。 几乎是一瞬间，几米远的距离少年来到了红衣女鬼的面前。 “这样可不行哦。”少年只用一掌，拍在红衣女鬼的额头上，自掌心而起，一点亮光开始扩大。 红衣女鬼痛苦的哀嚎，身上那一点点黑气慢慢散去，康建仿佛看到了她的脸，那张绝世容颜，温柔落泪的脸。 红衣女鬼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办公室内。 落下的康建被一股力量托起，缓缓落地，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咳嗽不停。 董月儿没顾得上那个少年，她按摩着康建的后背，这样会好过一点。 待康建恢复的差不多，办公室内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只留下一张名片，一张写有“许愿池”三个字的名片。 ------------ 第五十章 许愿池 李一霖死后，让人奇怪的是关于李一霖死亡和Z复活的报道铺天盖地，李家背后的势力并没有任何动静，警察局也没有深入调查，草草结案，李家一系列案子变成了烫手山芋，无人问津。 李氏集团由于李一霖和长子李从瑞，长女李莉莉死亡，现由李从瑞的长子李先锋接管李氏集团，李先锋的结发妻子是刘慧的闺蜜谢琦。 11日清晨，康建从睡梦中醒来，张婉婉的脸就在他的眼前，康建猛然起身，张婉婉趴在床边熟睡，看来是照顾自己了一夜。 康建将床单盖在张婉婉身上，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看着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人，康建奇怪这大清早的人都去哪儿了。 康建打电话给康母询问情况才得知，康父母带着孙女儿去旅游了，留下张婉婉的原因很简单，这明显是康父母想给他们两口子留下充足的时间培养感情，就连保姆都让带薪休假了。 这里还有句题外话，亲子鉴定出了结果，笑笑和康建确实是父女关系，这也是康父母要带着孙女儿出去旅游的原因，这可是康家的千金啊。 康建躺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摸着还隐隐作痛的脖子，想起前一天发生的事情，那个红衣女鬼最后的那滴泪让他觉得很熟悉，还有她仿佛说了什么，只是那一刻的康建刚从死亡边缘回来，哪里还记得她说了什么。 茶几上那张纯白名片引起了康建的注意，尤其是上面三个大字“许愿池”，名片上的灰色水纹是个写有许字的硬币。 “许字硬币纹身！！！”康建为之大惊。 随即他冷静下来，翻开名片的背面，同样是一串12位数字。 电话号码！ 永生银行的前车之鉴已经让康建明白，这就是电话号码。 康建拿起手机，快速按下了所有电话号码，可就在按完以后，他便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他不知道该不该打这个电话，他不知道打完这个电话以后，面临他的又将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犹豫只是一瞬间，康建便拨通了这个电话。 “莫西莫西（喂），这里是许愿池，请问您是哪一位？”电话那头的声音和昨天办公室的那个声音很像。 “……” “您是昨天那个小哥吧，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到。” 小哥？他说的是谁？ “哦呀哦呀，这房子还真是大呢。”少年突然坐在沙发上。 什么时候？康建连连后挪。 “Good morning，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贝塔，不是贝吉塔，也不是开坦克的贝塔，是贝塔，贝塔的贝，贝塔的塔，是希腊字母β哦。”少年不忘解释。 “呃，您好。”康建不知道该说啥。 “那我们言归正传，您想要什么样的服务。”少年突然一本正经。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您所说的服务到底是什么？光看这名片，还真是摸不着头绪。”康建说的是实话，许愿池三个字还真不知道是干嘛的，如果真的要猜的话，许愿？有点童话故事的感觉。 “大到杀人越货，小到偷鸡摸狗，无恶不作。” “呵…呵…呵……”康建无语。 “客人您的态度还真是冷淡呢，这时候您不应该表示惊讶吗？” “是嘛，好~厉~害~~”康建配合道。 “这才对嘛，还有要记得微笑，微笑，除了微笑还要记得……” 我怎么感觉这个家伙就是个话痨。 “呐，许愿池的标志是不是这个硬币。”康建指着名片上的水纹说道。 “什么呐呐，客人您真是太失礼了，我叫贝塔，不是贝吉塔，也不是开坦克的贝塔……” “我知道我知道。” “贝塔的贝，贝塔的塔，是希腊字母β哦。” “……”康建捂脸无语。 “β是吧。” “不是杯塔，是贝塔，不是贝吉塔，也不是开坦克的……” “我错了，我错了，天哪。” “……是希腊字母β哦。” “喂，你这一脸的自豪感是怎么一回事儿。”康建忍不住吐槽。 “那是自然，贝塔可是排行第二的β。” “我们能说说正事吗？再不说有人要烦你了。”康建不耐烦的催促道。 少年右手上突然出现一枚硬币，硬币在四根长指间来回翻转，从小拇指到食指，又从食指再回到小拇指，手法熟练的像个玩魔术的。 “这是许愿币，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一个硬币只能许一个愿望，无论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当然我所说的无论什么愿望指的是不超出我能力范围的所有愿望。” 什么愿望都能实现？确实挺吸引人的。 “需要什么代价？”康建开门见山。 少年的表情突然变得阴沉，笑容诡异：“死后灵魂归许愿池所有。” “就这样？” “就这样。” “许愿币拥有的上限是多少？” “客人您还真是贪心呢，每个被选中的人有且只有一枚。” 一枚，也就是说只能许一个愿望。 “愿望实现后会有标志或者记号吗？例如合同之类的。” “合同我们是没有的，记号倒是有，那就是死后胸口会浮现一枚许愿池的硬币纹身，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实属成功人士必备之纹身。” 来了，如果这样说的话，也就是说海洋和许愿池做过交易，所以海洋在死后胸口才会有许字硬币纹身，那他有没有可能和永生银行也做过交易，还是说他只和许愿池做了交易，如果没和永生银行做过交易的话，那为什么能在他面前说出永生银行四个字。 “永生……”康建原本想询问有关永生银行的事情，没想到竟在这一秒失声。 不能说出来！！！那海洋为什么？不对，既然这个少年也找上了我，也就是说可以和两个同时做交易？这么说来海洋应该是和永生银行做了交易。 还有李明阳胸口的许字硬币纹身，李明阳和王建国身体互换，按照正常的思维应该是李明阳做的交易，然后纹身才会在李明阳的肉体上出现。 “我可以和别人互换身体吗？”康建试探性的打听。 “哦呀哦呀，客人您真是轻车熟路呢，这可是本公司近年来最受欢迎的愿望排行榜前三位的存在呢。” 果然！这么说李明阳和王建国的身体互换就是出自许愿池，那海洋呢，结合信使的第一封信，也就是说海洋和谁身体互换了？那发现的海洋尸体里的灵魂应该不是海洋，真正的海洋还活着！！！ “客人，您决定好要许什么愿了吗？” “我想知道海洋许愿的全部内容。”康建没有犹豫。 “客人，这可不行，这可是商业机密。” “你不是说只要是在你能力范围内，什么愿望都可以的吗？”康建斩钉截铁。 “客人看来您这是铁了心了。”少年将许愿币丢了出去，康建一把握住。 “成交。”少年说道。 “等一下。”康建叫停。 “客人您这是要反悔。” “你说的死亡后，指的是正常死亡还是非正常死亡……这么说吧，你们会不会在成交以后私下里……” “您要是有这样的顾虑的话，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帮您查一查您的生死簿。”说话间功夫少年手中捧着本红色厚本，红色厚本浮空自开，翻阅几下后便停了下来。 “您将会在30天后死亡，也就是9月10日。”少年语出惊人。 什么30天后？为什么会是30天后。 “30……天……难道说！！！”康建迫不及待的拨父母的电话，都处于关机的状态。 康建看了看时间：“不可能吧，这个点应该在飞机上，关机也是正常的。” “客人，您考虑的……” “成交。” “是吗，那太好了。” 话毕，康建手中的硬币发出微微亮光，悬浮在康建面前，硬币上的许字不断变大，直到许字大过硬币，那一刻硬币融入到许字里，空中只浮现一个许字，许字缓缓靠近康建，最终在他的额头前停下。 “客人，您只需要将您的额头触碰到这个许字上，契约便成立。”贝塔解释道。 康建没有迟疑，径直撞上了许字，那一刻所有有关海洋的交易过程在脑海中浮现，康建如亲临般清晰透彻。 看完后，康建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平静，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咂嘴，时而大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疯子。 “我康某人自诩聪明，可任谁都没想到，我竟然落败给一个我瞧不上的人，你算计好了一切，甚至不惜将至亲拉入这场洪流中，是吧，徐明。”康建眼含泪水，神情忧郁。 “既然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那我也应该离开了。”贝塔起身掸了掸衣服。 贝塔的话康建并没有接，康建还沉浸在他的世界里。 贝塔打了个响指，将康建从幻想中拉了回来：“客人，我再送您个特殊服务。” “特殊服务？” 贝塔指了指楼上，做了个嘘的动作便消失了。 楼上？楼上有什么？ ------------ 第五十一章 再验证 海洋的交易内容只有四个字，身体互换，交易的对象是康建永远也想不到的人——徐明的儿子徐子龙。 康建的猜想是车祸以后徐子龙截肢，海洋因为什么原因找上了徐明，海洋以自己和徐子龙身体互换为条件从而达成共识。 从海洋以往的办案效率和破案率来说，他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办案高手，他为何要将自己排除出局而让一个年轻没有办案经历的徐子龙代替他，极大的可能性是海洋无法从事接下来的工作所以才找的徐子龙。 再从徐明的角度说，徐明和永生银行做交易，让他与儿子徐子龙产生了紧密联系，现在再加上海洋的身体互换的话，将他们三个人紧紧锁牢。 不过还有奇怪的地方，最奇怪的是徐明为什么要将儿子徐子龙拉进来，徐明与永生银行确实做了交易，但也不该把徐子龙牵涉进来，毕竟那么危险，除非……是海洋要求的，难道说海洋与徐子龙身体互换的条件就是让徐子龙加入进来？ 从理论上讲比起永生银行海洋更讨厌的是许愿池，要不是因为许愿池的存在李明阳早就被绳之以法了，所以海洋想要推翻许愿池也就情有可原了，这就像康建想摆脱永生银行是一个道理。 我们可以确定海洋作为中间的纽带，海洋至少要做两次交易，一次永生银行，一次许愿池，为什么这么说，一、海洋身上的许字硬币纹身证明他和许愿池做了交易；二、海洋（身体）想要不露出破绽就必须与永生银行做交易，不然永生银行不能说出的秘密就会在他和康建接触的时候被发现。所以海洋势必至少与永生银行、许愿池各做一次交易，更准确的说与永生银行的交易必须是海洋的身体，这样才能加入这个计划，不暴露他们的目的，有可能是海洋本人，但更大的可能是身体互换后拥有海洋身体的徐子龙，毕竟身体互换后加入这个计划的是徐子龙。 我们用排除法来推理他们交易的过程，首先，徐子龙的不治而愈最早，这说明徐明的交易在最前面，徐明卖了心脏，同时徐子龙得到新的心脏，其次才是徐子龙车祸截肢，这时候海洋介入。 假设海洋先和徐子龙进行身体互换，身体互换后的海洋拥有了徐子龙的截肢，有人会说如果这个时候徐明反悔，那海洋岂不是要被坑了，海洋不会被坑，他有保命牌，与徐子龙互换后的他不仅有了徐子龙的截肢，还拥有了那颗徐明赠送的心脏，如果30天的推荐真实存在的话，这就是海洋的保命牌。 身体互换后再由拥有海洋身体的徐子龙与永生银行做交易，这样的推理才是最合理的。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首先徐明交易心脏，徐子龙获得心脏这个是不变的，接着由海洋先和永生银行做交易，至于交易后赠送的胃（海洋的尸体没有胃）给了谁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最后再是海洋和徐子龙进行身体互换，这样也能达到最终的效果，但这里有个不确定因素，就是和永生银行交易过后的海洋，在换到徐子龙的身体时，作为卖方，这个契约是留在海洋的身体上还是跟着海洋的灵魂到达徐子龙的身体里，这里就涉及到无法知晓的领域，所以康建的推理偏向于第一种。 可这30天的推理让康建又爱又恨，刚推理出来的时候确实是激动的，可后来感觉又被打脸，到现在又需要他的存在，该怎么证明这30天真实存在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联想到海洋做假的履历，再到徐明的赌博，康建不禁一想，或许这也是徐明的作假，他从几年前就开始着手这一切，比起海洋的精明康建不觉得出乎意料，但对于徐明的精明康建确实吃惊了，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怎么名字里带明的人都这么精明。”康建不禁吐槽。 贝塔走后，康建上楼仔细检查了下楼上的房间，贝塔最后的那个动作指的是什么？楼上有什么东西存在？ 检查完所有房间都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康建停留在房门口，没有检查的房间只有自己房间了，贝塔那个嘘的动作难道是…… 康建推门而入，看见还在熟睡的张婉婉，他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张婉婉鼻息间，还有气儿，刚松一口气的康建，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一个恐怖的想法从他脑海响起。 难道说张婉婉也和许愿池做过交易！！！所以贝塔才会…… “婉婉，婉婉……”康建小心叫起张婉婉。 洗漱结束后，康建做好早餐已经在餐厅等着张婉婉，他们聊天的内容都是这几年各自的生活，以及十几年前的那段时光，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所有的事情都应答如流，只是在康建起身收拾碗筷的时候，他的表情略显惊讶。 “你到底是谁？”康建语出惊人。 “你在说什么？”张婉婉大惊。 “你虽然做的完美无缺，但是你漏了一件事儿。”康建指着张婉婉面前已经空了的玻璃杯说道。 “婉婉只喝纯牛奶，她从不喝酸奶。”原来康建的计划在这儿。 张婉婉倒是很淡定：“我们都十几年没见了，我也从原来不喝酸奶变得喝酸奶了，酸奶这种……” “你撒谎！”康建再次语出惊人。 “你怎么了？”张婉婉关心的问。 “婉婉从不喝牛奶。”康建刚刚说张婉婉不喝酸奶是假的，说张婉婉只喝纯牛奶也是假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试探，而眼前的这个张婉婉却没有否定。 “你到底是谁？”康建仇视道。 “呵呵呵呵……既然被发现那就没有办法了。” “什么？还真是！”这时的康建才是大惊，这一切都是他瞎说的，什么喝不喝牛奶，这是他病急乱投医。 康建看着撕到一半面具停下的张婉婉，那个场景别提多尴尬了。 “既然你没发现那就当没发生吧。” “怎么可能！！！你把张婉婉怎么了？还有笑笑是不是……”康建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假张婉婉已经凭空消失了。 康建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他怎么都想不通，有谁会打张婉婉的主意，假扮张婉婉有什么好处，谁谁谁，到底是谁？ 一个熟悉的名字在他脑海响起，刘慧！！！张婉婉和他复婚，对刘慧是最不利的，要不是因为张婉婉的出现，他们二人已经快结婚了，每每想到这里康建对刘慧都是无尽的愧疚。 康建再一想，就算假扮了张婉婉也无法改变他们已经无法结婚的事实，这个想法随即打消。 滴滴滴，康建电话响起，噩耗传来。 康建的手机楞楞的从耳边滑落，他失了魂，他就这样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吴明和董月儿出现在他的面前。 康建魂不守舍，董月儿叫了无数次康建都没有回应，康建就像刚吸毒的初学者一样，神志不清，恍恍惚惚。 康建的脸上还留有清晰的泪痕，如此失态，还是第一次见。 康建接到的电话是航空公司打来的，飞机失事，在太平洋上空迫降，无一生还，他的父母和笑笑就在那一班飞机上。 康建承受不了同时失去父母和女儿的三重打击，一蹶不振，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在董月儿和吴明到达后的半个小时里，康建就恢复了理智，虽然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30天，我还有30天。”康建平淡的说道。 30天？董月儿和吴明纷纷表示惊讶。 康建欲将与许愿池的交易过程说与他们二人，贝塔也没有说过不能说。 “今天我和……”康建的话还没提到许愿池，他只觉得裤裆一阵湿热，顿时他跑进了卫生间，脱下裤子他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内裤，失禁了，他一个40岁的男人竟然失禁了。 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 咚咚咚的敲门声。 “你没事吧。”董月儿在门外关心的说道。 “没…没事。”康建哪里能说得出口，一个40岁的男人失禁，而且还是荣盛集团的老总，这要是透露出去，绝对要上头条新闻的。 可为什么会突然失禁呢，刚刚自己想要提许愿池，可是也没提啊。 试一试，这个大胆的想法诞生了，就在他诞生这个想法的同时，康建再一次失禁了。 不是吧，玩的这么大，要不是自己坐在马桶上，这一下又得进自己的裤裆。 说吧，说吧，说吧，康建不停的在脑子里告诉自己，但这一次他没有失禁。 “月儿，有个事儿……”康建又一次失禁，康建尝试抗拒，但那一个个响屁真的把他憋回去了。 原来当自己真的有想将许愿池的事情说出去的那一刻起，才会失禁，脑子里假意要说，则不会起反应。 “怎么了？”董月儿的声音明显小了点。 “没事儿，你和吴明先在客厅等着，我马上就来。” 怪不得贝塔不提及任何有关保密规则的事情，因为他知道根本就说不出口。 康建洗了个澡，从头到尾，来来去去，反反复复洗了一遍又一遍，他生怕身上的臭味被楼下的二人发现什么端倪。 洗完澡后，康建又喷了点香水，反复确认后才出了卫生间。 他将有关30天的推理过程与他们说了一遍，并告诉了他们自己父母和女儿失事，张婉婉失踪的事情，从而得出结论自己还剩30天的时间（这里康建没有提及贝塔给他查的生死簿，毕竟一提有可能再次失禁）。 “这也说不定，有可能是你推理错了。”董月儿急忙辩解道。 “我唯一觉得自己推理错误的就是在周艳艳的案子上，可后来我们也查到了，海娇娇的日记被人动过手脚，所以30天的推理并没有被推翻。” “他有几时推理错过。”吴明补充道。 气氛凝重，他们二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康建。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放手一搏。” “即使前方黑暗荆棘、泥泞坎坷，待黎明的曙光到来之际，正义终将战胜邪恶。”董月儿再次说起师父海洋的那句话。 说完话以后，董月儿有些愁眉不展。 “怎么？刚说完大话就泄气啦。”吴明调侃道。 “不是泄气，只是我突然想不起来这句话谁对我说过，明明很熟悉，可却想不起来。”董月儿眉头紧锁，努力回忆。 “你别逗我了，这可是你师父海洋的金句。” “海洋？”董月儿反问道。 吴明从调侃慢慢变成惊讶，董月儿不像是在说谎，但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不可能说记性不好，况且这个不是别人，是他的师父海洋啊，记性不好能忘记整个人吗？要说失忆，那都是电影小说里的剧情需要才会选择性忘记，这是现实啊。 “月儿，你可别开玩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吴明收回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 “嘶~~~我真记不得有这么个人。”董月儿的话几乎石锤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你男朋友吴明啊。” “呃……”康建表示无语。 “你是傻子吗？”董月儿吐槽道，逗的康建是哈哈大笑。 对于董月儿的突然失忆，康建有些不解，这个年龄的失忆他能想到的就是疾病，其他还真想不到。 他们努力的帮董月儿回忆最近发生的事情，董月儿不仅没有忘记，记得还非常清楚，唯独海洋的事情董月儿记不得分毫。 难道说是以人为单位开始忘事儿，可这原因又是什么呢。 在吴明与董月儿的谈话中，在董月儿的回忆中，确实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一晚西山帝王墓，董月儿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甚至就连去没去过，董月儿都开始不大确定了，这成为了唯一的突破口。 随后他们去了趟医院，检查结果是一切正常，那失忆是从何而来。 康建独自一人去了航空公司。 至于张婉婉方面，康建无从下手，这已经涉及到未知领域，毕竟RP面具这个只存在于影视作品和小说里，现实里不敢相信。 ------------ 第五十二章 康时 飞机失事，迫降过程中飞机不幸解体，全国范围内都在关注此事，热度一度压过Z复活事件，航空公司这边也在极力搜索，牵动全国人民的心，也牵动康建的心。 8月11日傍晚，马不停蹄的三人来到了李一霖的别墅，二组已经先一步到达。 李一霖的死状和周艳艳养父母一样，都是被钉死在Z字架上。 李一霖的尸体被钉在一二楼间的楼梯拐角处，鲜血从此流下楼梯，浸染了半个楼梯。 据家里佣人交代，李一霖回家谈事情的时候，都会支开佣人，他们只能在房间里等待，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能出来，什么时候让出来才能出来，这也正是李一霖被杀时没有目击者的原因。 根据尸检结果显示，李一霖除了纵欲过度没什么疾病，身体很棒，没有中毒迹象，应该是被活活钉死在Z字架上，脖颈上那枚钉子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奇怪，我怎么觉得这个Z一直盯着李家？”董月儿突然说道。 “嘘，声音小点儿，这是人家的地盘，你别说这种让人人心惶惶的话。”吴明左顾右盼，压低声音说道。 “月儿说的没错，从一开始李从瑞王琳的案子，再到李莉莉的案子，现在又是李一霖的案子，这很明显，而且这些案子与一个人密不可分……”康建赞同道。 “Z。”董、吴二人异口同声道。 “吴明你说说，李家的人际关系。”康建看着吴明说道，这一点上吴明和他的父亲吴志海差不多，擅长打点这个。 “李家的孩子里论实力最突出的要数李从瑞、李莉莉二人，李从瑞的两个儿子都不是什么可造之材，李莉莉成婚后未留子嗣，现在李从瑞和李莉莉死后，所有的权利都落到李从瑞的大儿子李先锋的手里。” “也就是说这李先锋是现在最大的受益者。”董月儿补充道。 “没错。” “表面上咋一看最大的受益者确实是李先锋，但也说不好。”康建的话云里雾里。 李从瑞和李莉莉的死还好说，看起来确实像是夺权而设计的，可王琳的死呢，王琳是李家的媳妇儿，没错，她是有些权利，但说到底王琳不是真正的李家人，并不能夺得大权，那王琳为什么被杀？ 李家人的死表面上看起来确实像是为了夺权而蓄意谋杀，但也不好说，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原因嘛转移注意力。 目前为止，最大的受益者确实是李先锋，二组也是同样的想法，第一时间他们就对李先锋实行24小时全方位监视，便衣日夜坚守。 除此之外，关于李家生意上的敌人警方也在多方调下发现，李家实力雄厚，表面上没有人敢与之对抗，但实际上背地有不少仇家，不过他们深知李家的强大，也就只敢搞搞小动作。 还有一点，Z，为什么Z要这么针对李家，康建心里有他的小算盘。 李先锋夫妇，李睿一个个在做笔录，笔录做完后，李睿继续参加下一个聚会，跟完全没有这回事儿一样，李先锋对他这个爷爷还是有点感情，一度沉浸在悲伤中，谢琦倒是没啥，毕竟是孙媳妇儿，没有也是正常，此时她正带着小女儿李玿玩耍，除了这个，房间里还有刘慧。 事情忙完后，李先锋夫妇准备离开，这才从里面的房间出来，刘慧也跟在身后，好巧不巧的遇到正在案发现场的康建等人。 康建有意的回避目光，刘慧抱着李玿，脸上洋溢着笑容，一路和谢琦有说有笑。 “呦，这不是康大老板吗？什么贵风把您吹来了？”谢琦的话里带刺，明显她是知道他和刘慧的事儿了。 康建微笑回应，没说什么话。 谢琦走向康建，刘慧拉了她一把，因为抱着孩子的原因，使不了多大的力，刘慧很容易的脱手。 “有道是，三日不见应当刮目相看，康大老板还真是让人好生相看哪。”谢琦都快杵到康建的鼻头了。 “这位美丽的……”吴明感到空气中的火药味，忙过来救场。 “滚。”谢琦瞥了他一眼。 “好嘞。”吴明毫不犹豫。 “美女，这有点不合适吧？”董月儿散发的气场让谢琦停下了动作。 “呦，我说怎么回事儿呢，原来是有了新欢了，还是个小妮儿，怪不得……” 董月儿听闻此话，瞬间就没了底气，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琦琦，我们不是还要给小玿买衣服吗？再晚店就要关门了。”刘慧转移话题，刘慧见谢琦没有反应，这才靠近谢琦，拉了拉谢琦。 “琦琦，琦琦……” “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付出了多少？” “谢琦！！！”刘慧这一声大喊将怀中的李玿都吓哭了。 谢琦瞪着个眼儿，转身抱着李玿准备离开。 “谢琦，你能联系到子超吗？我……”康建还是来了口。 “康建，你TM混蛋。”谢琦破口大骂。 谢琦骂骂咧咧的在李先锋的拉扯下离开，刘慧停在门口背对着康建。 “我刘慧今生非你康建不嫁，就算你娶了别人，就算你和别人有了孩子，我也非你不嫁，我这一生就是为你而生，我也要为你而死。” “你这又是何苦呢。”康建的话音微颤。 刘慧转过身，微笑着流泪说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康建知道自己欠眼前这个女人太多太多，他真的想能和刘慧厮守终生，可自己的女儿呢，张婉婉呢，这是他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误，他该为他的错误买单，那谁又要为刘慧买单呢？ “对不起，忘了我吧，我不配。” “她已经走了。”吴明说道。 “啊，我知道。”康建的泪情不自禁的流下。 11日晚22时，开坛市国际航班降落，一位肤白貌美的帅哥，肤白貌美形容他再贴切不过，就像字面意思一样，帅哥不仅是小鲜肉，皮肤还嫩的出水。 机场里引起一阵阵骚动，都以为是哪个明星低调下机，好多人主动要求合影，一个个花痴少女尖叫。 “快滚开，你们挡道儿了，蠢猪们。”帅哥满脸嫌弃。 “啊……好帅，骂人也好帅。”花痴少女已经失去理智了。 “你帅，你说什么都对。” “妈妈，我恋爱了，我要嫁给他。” …… “二少爷，您辛苦了。”司机老钱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 “别说这些没用的，现在家里什么情况。” “……” “什么？孩子都十岁了，小洁呢。” “三小姐去参加漫展了。” “真是的，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你坐后面，车我来开。” “这……” “让你坐你就坐，哪来那么多废话。” “是二少爷。” 帅哥高速驱车，动作娴熟，一溜烟儿便没了身影。 刘家。 “这世上不是只有康建他一个男人，我承认比他优秀的不多，但你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你个傻孩子。”刘母苦口婆心的劝说刘慧，刘慧态度坚决，没有商量余地。 “妈，你别说了，我心意已决。” “你个死老头子你就不能说两句。” “天色不早了，我先睡了。”刘慧说完就起身离开。 “小智！！！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对小慧的亏欠已经弥补完了……” “已经弥补完了？呵呵呵……完不了，这辈子都完不了。”刘慧冷笑道。 “小智，小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刘母喊道。 “别叫我这个名字，我现在叫刘慧，我就是要时刻提醒你们，你们这群杀人凶手。”刘慧指着刘母说道。 “对不起，我们当时……” “又是迫不得已，为什么抽签明明抽中的是刘慧，你们却不救她，就因为姐姐成绩好，姐姐能干，你们要知道刘慧也是你们的女儿，晚出生一分钟的小女儿，你们就处处不待见她，处处为难她，既然这样，你们还生她做什么，不如让她死在娘胎里，也好过来这一遭活受罪。”刘慧身上所散发出的怒气让刘母为之一振，这一刻刘母觉得眼前这个女儿很陌生，很冷血，当然刘母也在为自己的偏心感觉到后悔，他们欠小女儿太多太多。 “那是我们过错，你为什么要……”刘母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如果不是小慧，我也活不到现在，我对她的亏欠着辈子都还不完。”刘慧的话中尽显忧伤。 “就算你对她有所亏欠，你也没必要把名字也改成她的名字，你可是刘智，我的宝贝女儿，那个不可一世的刘智啊。”刘母叹息摇头，惴惴不安。 “在你们放弃她的那一天，她就已经死了。”刘慧甩下这最后一句话便上了楼。 客厅内久久沉寂，刘母以泪洗面，刘父唉声叹气，他没资格说话，当年救刘智不救刘慧的这个想法虽然不是他提出来的，但他是同意的那一方，他就像个帮凶被束缚，一言不发。 “叔叔阿姨好！”进门的帅哥恭敬的鞠了个躬。 “哦，是小时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刘母擦擦眼泪笑迎道。 “刚到，慧姐……” 刘母指了指楼上，帅哥熟悉的上了楼。 “希望小时能打开她的心扉。”刘母期盼着望着楼上。 帅哥蹑手蹑脚推门而入，欲吓吓刘慧，刘慧躺在床上，未发现这偷偷潜入的少年。 “你是谁？我慧姐呢。”帅哥惊讶的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康时你发什么神经？”刘慧脸上贴着黑面膜。 “慧姐，你猜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帅哥神秘的说道。 “将将将，小时亲手制作的……”刘慧起身径直走向卫生间，帅哥略失望的放下手中的礼物。 康时，康建唯一的弟弟，家中排行老二，这些年一直在外留学。 卫生间里一段水声后，刘慧走了出来，撕下面膜的她皮肤白皙，吹弹可破，像个二十岁的少女，可谁曾经知道，眼前这个美女已经40了。 刘慧身上散发着成熟女性的味道，诱人痴迷，康时一时看的入神，竟情不自禁走进她。 “你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回来了？”刘慧吹着头发说道。 “我爸妈坐的那个航班失事了。”康时轻描淡写道。 “哦。”刘慧顿了顿，继续吹着头发。 “你和我哥……” “这事儿不劳你操心。”刘慧没正眼瞧康时。 康家这两兄弟和刘家这两姐妹也是奇怪，不仅爱上了同一张面孔，还是同时，他们都爱上了刘慧，这也正是这么多年康时不待见康建的原因。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准备休息了。”刘慧下了逐客令。 “慧姐，我刚……” “回去。”刘慧态度坚硬。 康时犹犹豫豫不舍的出了刘家，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找了个五星级宾馆，他不愿意回到那个家，从小他就被康建盖过锋芒，所以他才会发奋努力，直到考上名校，原以为可以扬眉吐气，谁知道康建这时候开始做起了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康时继续努力，终于当他被国际名校破格录取的时候，康建的荣盛集团上市了，康时所有的锋芒都被康建遮挡，显得那么黯然无光。 可以说康时对康建的恨打小就有，这么多年不曾改变。 康建疲惫的回到家，此时已经快24点。 管家将今天收到的包裹放在了客厅，那是个大木箱子，外面严严实实的缠了一道又一道，光看外面就知道这个包裹的重要性。 康建无暇顾及这个，躺在沙发上头痛欲裂，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 下午康建联系上了妹妹康洁，妹妹现已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 第五十三章 刘慧 8月12日清晨。 康洁连夜回到了家，她没有惊扰康建。 康建起床后，头痛欲裂，应该是夜里着了凉，虽然管家给盖上了毯子，不过还是受凉了。 他望着客厅里摆放着的大木箱子，心里犯嘀咕，这是谁给他寄的东西，木箱长约1米9，高在1米2左右，康建寻了下快递单，寄件人朱先生。 “朱先生？”这姓朱的康建只认识一人，那就是副董朱辰鸿，朱辰鸿的性子康建还是知道的，他要送什么东西根本不会不打招呼就送来。 那这个朱先生还有谁呢，康建想不起来，他让管家把工具准备好，自己在偌大的客厅里便拆了起来。 这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很是严密，怕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吧，康建如是想到。 前后康建拆了有半个小时，光是包装用到的泡沫，胶带，外包装纸，堆起来就有半人高，就连包装的外箱都是实木的，康建深呼吸了下，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但他清楚这里面的东西绝不简单。 康建用撬棒撬开了这最后一道门，然而里面却躺了具充气娃娃，形象逼真，还穿了件学生装，此外包装袋里还有准备好的护士装，空姐服，水手服等等差不多十来套的样子，真正的顶级高配。 康建面对此景不知道该说啥，这是哪个混蛋朱先生送的，幸亏这是送到了家里，要是送到公司他真的是没脸见人了，堂堂一个上市公司老总还买充气娃娃，可笑至极。 康建坐在沙发上，这玩意儿怎么处理？让管家处理？被他看到了不好交代，自己处理？这玩意又太大了，一个人不好操作，要知道这可是等身高，估摸着也有一米七以上，不然怎么会有那条大长腿。 谁会费那么大劲儿送个充气娃娃？要说捉弄人也不对，毕竟这东西对一部分人来说算不上捉弄，这可是福利待遇。 “诶，不对，不对。”康建靠近仔细打量，这木箱的高度一米二，而这内部，康建伸手摸了摸底，六七十公分，那剩下的…… 康建将充气娃娃以及里面的服装一一取出，这娃娃的重量真的沉，最起码大几十斤，康建光是搬出来就废了老大的劲儿。 康建将底部的泡沫板取出后，他敲了敲底部的实木，空心的！ 底部的实木镶嵌的死死的，完全做成了箱底，如果不注意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木板四个角分别各有一个拉环，木板大小刚好卡住，所以想要抬起来一个人是不好操作的，结果也是这样，康建费了老大力气，纹丝不动。 要不用撬棍？不行，保护的这么好，如果稍有不慎将里面的东西弄坏了，岂不是…… 好巧不巧，这个时候董月儿来了康建家，管家没有通报见是熟人就放了进来，此时的董月儿正看着躺在地上的充气娃娃，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进退，又好巧不巧的与康建视线对上了。 “月儿，正好，有事情需要你帮忙。”康建喊了句。 “帮…帮忙……”董月儿说话略微结巴，她红着脸尽量不看地上的娃娃，视线也刻意躲避康建。 康建看到脸颊通红，羞涩的董月儿，他倒没那么紧张，康建也不解释，只是让董月儿帮忙抬木板。 康建告诉了董月儿方法，他们的视线都盯着木板，这时董月儿偷瞄了眼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买充气娃娃，以他的身份要多少漂亮女人没有，却要钟情于一个充气娃娃，只能说明康建不花心，不随便，他和其他富豪不同，爱惜自己的身体和名节，这样的男人才会只钟情于一个女人，但他也有需求，所以他才会买充气娃娃。 仅仅几秒的时间里，董月儿开启了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将康建捧上天，她对康建更加痴迷。 “一、二、三，起~” 随着木板吱呀的响声，箱子的底部打开了，它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样不可思议的推动着故事的发展。 “这是洛丽塔洋装模特！”康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模特不是应该都被回收了吗？ 不，没有，还有一个。 康建想起那天在废弃别墅看到的刘智的模特，后来警察查封的时候，这个模特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难道这个。 这个洛丽塔模特的脸部做好了防护措施，所以面部被遮挡。 董月儿不可思议的看着康建，康建惊讶的表情告诉了她，这个箱子不是康建买的。 康建颤抖着双手将保护面部的泡棉拿开，直到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刘慧？”董月儿大惊。 康建表情略显悲伤，他摇了摇头：“这是刘智，刘慧的姐姐。” 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康建看的入神，忧伤中带着点说不出的感觉。 木箱子内部可以装卸，很容易就能将箱子解体。 康建攥紧拳头瑟瑟发抖，脖颈上青筋暴起，他恨，他愤怒，到底是谁将死者的身体做成模特，不得安息。 “我们将她安葬吧。”康建悲伤的说道，康建没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刘慧，他不想让刘慧再经历一次失去至亲的悲痛。 董月儿为了转移康建的注意力，故意打听起刘智刘慧两姐妹的事情，康建将那段尘封了十几年的记忆再次唤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一段段经历如沐昨日，历历在目。 “朱先生？哪个朱先生？”董月儿看着快递单问道。 康建摇了摇头。 董月儿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康建，这些都是她不擅长的，她自顾自的收拾起地上的残骸。 “这是……”董月儿发现隐藏在保护面部泡棉里的一个信封，那熟悉的翅膀烫金和康建手机里的一模一样。 康建接过信封，没错这正是信使所使用的信封，信使还活着！！！这就排除了徐子龙（海洋）是信使的嫌疑。 信使的每一封信的预言都实现了，康建不知道这封信里的名字会是谁？自己？董月儿？又或者是不认识的下一个人，他不知道，信使的动向捉摸不透，拿捏不住。 康建小心翼翼的拆开信，慢慢打开，上面的两个字让他的心彻底跌到了谷底，那个让他魂牵梦萦，伤害了一次又一次人的名字——刘慧。 “怎么会是她？”康建纳闷。 “信使信上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问题，会不会？”董月儿小声说道。 康建没有否定，因为他知道信使信中的名字代表了什么？ 但也不一定吧，海洋就没犯什么…… 康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具洛丽塔洋装模特，一个大胆的假设在他头脑里响起。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康建立即将自己的假设扼杀在摇篮里。 “我的意思不是一定犯罪，有没有可能是别的，海洋不是没犯罪吗？”董月儿解释道。 她的这句话彻底肯定了康建的那个假设。 也好，看一下也好，这样就能洗脱嫌疑，康建这样告诉自己。 康建慌慌张张上了楼，收拾倒弄一番，蹬蹬蹬的又下了楼，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了个放大镜。 在董月儿的帮助下，他们将刘智的尸体扶了起来，尸体已经僵硬，不需要任何支撑，笔挺挺的站直。 董月儿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她心里清楚康建是发现了什么。 康建将放大镜靠近刘智的右耳背，这一刻扑面而来的体香让康建失去理智，不过这一次的体香不是出自刘慧身上，而是出自董月儿身上，这香味更加诱人。 你在想什么。 康建转移注意力，定睛一看，耳背后有个不太清楚的模糊小黑块，康建再次仔细端详，他想要看清这是黑痣还是什么？ 越看康建越觉得不对，他的汗毛孔全都竖立，鸡皮疙瘩随即而来，他一脸惊讶：“怎么可能？”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不可能，不可能，她明明……”康建话还没说完，泪水已经流下。 这还是董月儿第一次见康建如此失态，在她的概念里，能让康建如此失态的只有一个人，刘慧。 难不成她是…… “她是刘慧。”这是康建时隔半小时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怎么会？” “以前我和小慧同时在耳朵后面纹了纹身，我纹了她的名慧，她纹了我的姓康，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康建说道。 “那她耳朵后面……”董月儿指着那具尸体说道。 康建默默点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我肯定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刘智也不会假扮小慧这么多年。” 康建的电话突然想起，上面显示的是小慧，康建拿着电话他犹豫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直到电话挂断康建也没有接通电话。 第二个电话再次响起，康建果断接起电话，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笑笑和叔叔阿姨的事儿我听说了，节哀顺变……” “……” “我在你家门口，我方便进去吗？”刘智问完话，康建沉默了许久，而刘智也一直等着他的回答。 “嗯，进来吧正好我有事情要找你。”康建冷淡的说道。 康建的脸色很差，眼神黯淡无光，客厅的残骸他没打算收拾，刘慧的洛丽塔模特他也不准备藏起来，单刀直入这是最有效的方法。 刘智喜形于色，她如同热恋中的姑娘般，充满了期待，不安，躁动，彷徨，各种心情错综复杂。 进门的第一眼，她看到了离门最近的董月儿，一瞬间刘智的笑容消失了，又是这个女人，一次次的出现在康建的身边，微妙的心里变化刘智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她镇定的走进屋内，看着满地狼藉和发呆的康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随着一步步的靠近，她第一眼看到了离门稍近的充气娃娃，刘智依旧表现的很淡定，不露声色，可随着她越来越靠近康建，她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刘慧，刘智以为这是另一个充气娃娃，所以并没有在意。 刚见面，刘智一阵关心，各种安慰，温柔的她就像个贤惠的妻子，一言一语都透着关爱。 康建沉默不语，他指了指残骸，刘智顺势看去，她只看到了那衣着华丽的充气娃娃，并没有看到娃娃的脸。 刘智寻去，越靠近她心里越发慌，它给她的感觉越来越差，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刘智看到她脸的那一刻，她明白了，她明白了一切。 “你为什么要骗我？”康建责问道。 “我……对不起。”刘智避开康建的眼睛，她无法直视他。 “对不起？我要听的不是道歉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假扮小慧。” “我没有假扮她，我至始至终都是我。” 两人四目相对，这一刻康建的心痛到了极点，眼前这张脸欺骗了他，欺骗了他所有的感情，他的愧疚，他的自责瞬间爆发，他对不起刘慧，他对不起刘智，作为老江湖康建早已学会察言观色，可为啥没分得清刘智刘慧，明明他都见过。 是啊，明明都见过…… ------------ 第五十四章 求婚 2002年元旦，距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这是康建喜欢女神的第三年，不管周子超如何怂恿，康建依旧没有迈出那一步，他暗中观察，默默付出。 1月15日，班主任宣布年后正式进入实习阶段，学校不安排，工作自己找，这一刻康建才明白，再不表白女神就将彻底离开他的视线。 还有两天，还有两天就要放寒假了，再不说就真的来不及了，康建这样一次次的告诉自己，可他缺乏勇气。 康建把这一想法告诉了周子超，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周子超这一次不但没有赞同他的想法，还让他不要去表白，周子超的话像一桶冰水浇灭了他心中的熊熊烈火。 周子超运用他那诡辩的口才将康建说的服服帖帖，虽然心有不甘，但他还是顺从了。 那两天康建整日魂不守舍，直到寒假当天他才反应过来，他想明白了，他要说，不管结果如何。 康建急匆匆的来到了女生宿舍，没想到女生宿舍楼下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豪车，当女神出现的那一刻，十来个高富帅纷纷簇拥而上邀请女神上车。 这一刻，康建退却了，他什么都没有，他只是个穷屌丝，一文不值的屌丝，他有什么资格和这群高富帅争夺，他连对手都算不上，他应该相信周子超的话，他应该有自知之明。 整个年康建没有过好，整天闷闷不乐，父母是过来人，看得透透的，父亲没有直说，只是点到为止。 父母让康建不急着找工作，散散心，休息休息。 2002年3月，周子超打电话询问工作情况，他那边的实习单位还需要人，康建无处可去，这倒也是个好去处。 3月底，康建在公司入职，昔日好友终于到了一起，这时谢琦也在这家公司，康建看见谢琦总会幻想刘慧会不会也在这家公司，然而现实却让他失望了。 康建向谢琦打听过刘慧的事情，谢琦只说没联系。 4月，公司来了个实习生，听前辈们说是个年轻漂亮的美女，一时间公司流传着关于这个实习生的传言。 4月12日，万众期待的实习生终于露面，是那张熟悉的面孔，那张康建日思夜想、期盼已久的面孔。 她不是出国留学了吗？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是为了我？ 康建思绪万千，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同事间开始以姓名称呼，不再像学校里叫着外号，听着别人刘慧刘慧的叫着让康建觉得新颖，可他叫不出口。 往日的富二代追求者变成了如今的同事，理论上不变，但康建有了更大的希望，他的竞争对手从富二代变成了普通人，康建觉得这是老天给他的机会，这一次他要抓住。 然后接连几天康建不敢和刘慧说话，与其说不敢，应该说不知道说什么更贴切一些。 “前辈，你现在有空吗？这份计划书……” 是她，她在和我说话？ 康建转头看了看身后，没人，没错，她就是在和我说话，这一时间康建听不到刘慧说什么，他的心跳声已经让他在这一刻彻底失聪。 “前辈？前辈？”刘慧接着喊了两句。 “呃，呃，在呢，你…你说…说什么？”康建说话支支吾吾。 她在和我说话，她在和我说话，我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她，她真的好美。 康建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下班后康建兴奋的告诉周子超，结果周子超却一反常态，再一次用他诡辩的口才劝说康建让他追求刘慧，这一次康建听从了他的意见。 这一期间，康建和刘慧的关系急剧升温，相反，周子超谢琦分手。 在周子超的怂恿下，4月底，康建终鼓足勇气表白，刘慧同意了。 两人的关系可以用四个字形容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刘慧就像刻意在等他般，拒绝了所有人的追求，直到康建开口。 “在那么多的追求者里，你为什么会同意和我在一起？”康建出于好奇，他时常回想比他优秀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都拒绝了，却要和他这样一个穷屌丝在一起，康建的骨子里有点自卑。 刘慧脸上洋溢着幸福：“一次脸红胜过千言万语，一次坚持胜过海誓山盟。” 刘慧始终记得和康建第一次见面的景象，还是那个夏季。 6月24日，刘慧提出分手，她劈腿了一个富二代，果然，女人都是物质的，康建如是想到。 周子超的分手也是因为富二代，这世界上富二代都他妈不是好东西，借着酒意周子超破口大骂，康建也随声迎合道。 那一晚两个大男孩喝倒在马路边，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深刻而难忘，伤在身上，刻在心里。 他们醒来时，已经是几天后，躺在医院的病床了，恶心，头痛欲裂，严重的酒精中毒，那种滋味比死都难受，要知道对于几乎不喝酒的他们，那一晚可是灌下去几斤白酒。 自此，康建不再相信爱情，口口声声要做个渣男，伤尽天下少女心，可事实呢，十几年来他只伤了张婉婉一人，他的心里还是记挂着刘慧的，从未忘记，从未放下。 这十多年来，刘慧的名字，刘慧的容貌，刘慧的一切在康建眼里挥之不去，他一睁眼就是工作，一闭眼就是刘慧，她不曾离去，一直都在。 康建分手后没多久，周子超就回了老家，从此二人渐渐失去联系。 康建不知道，周子超并没有回老家，周子超还是像学生时代一样，一直跟在谢琦身后，谢琦去哪个城市他就去哪个城市，谢琦去哪个公司，他就去哪个公司，他就像侦探一样洞察着有关谢琦的一切。 2003年，5月20日，刘慧结婚，康建的心彻底死了。 回到现在。 刘慧走后康建坐在沙发上平静好久，或许他已经神游天际，或许他已经心如死灰。 董月儿默默的收拾客厅内的垃圾，两个人独处的环境只有泡沫发出的沙沙声。 滴滴滴，康建的手机响起，董月儿看了眼康建，没有反应，他任凭手机一直响，直到响声结束，董月儿低头又开始收拾。 滴滴滴，手机再一次响起，康建依旧如初。 这时董月儿的手机响起，董月儿按了下声音键，静音后她轻手轻脚的离开。 “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电话那头是吴明的声音。 “怎么了？” “李家的事儿绝没有那么简单，我查到了点事情，我们见个面详聊。” “好，老地方。” “还有康建我现在联系不上，你有没有办法能联系上他。” 董月儿沉默片刻，她隔着玻璃远远看着康建：“不用叫他，他……有点私事要处理。” 两人相约见面的地方是重案组对面的茶餐厅，这是他们谈事情经常去的地方。 “呦，吴哥哥，你这最近可有几天没来啦，是不是遇到什么大案子了。”前台的小姑娘热情的和吴明打招呼。 “案不案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美女又变漂亮了。”吴明手已经搭在了吧台上。 “讨厌，我可没有你们的董警官漂亮。” “月儿已经来了？” “26号卡座。” “回聊。”吴明抛了个媚眼。 吴志海最近对吴明有些改观，他将自己的线人介绍给了吴明，这也正是吴明能查到些东西的原因。 吴明查的是有关李家的事情，李家从李从瑞、王琳到李莉莉、李一霖，这四个人的死没有那么简单，这里说的不简单不是指案子，而是背景，李家的背景，李家背景的不简单从侧面表现了案子的不简单。 李家隶属于一个神秘的家族苏家，有关苏家的一切就像雾，它确实存在，但却碰不到摸不着。 还有就是李一霖创立的李氏集团有着黑社会背景，李一霖年轻时候也是黑社会人士，所以仇杀的可能性极大。 “那李从瑞、王琳和李莉莉呢？” “表面上他们做的都是合法生意，可实际上背地里干的都是违法的事情，所以他们被杀一点都不奇怪。” 吴明接着说道：“关于Z的身份极有可能是他们为了谋杀而设置的障眼法，这样就能够很好的转移警方的注意力。”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空气中沉默了片刻，两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到旁边的空位置上，那是康建常坐的地方，他们叹息摇头。 “要不，我们先去查查李家剩下的人，李先锋和李睿，如果他们两人也接触了生意，那有可能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吴明说道。 董月儿默默的点头，似乎说的有那么点道理。 两人跑了躺李氏集团，吃了一鼻子灰，他们在办公室喝了一个下午的茶，竟是没等到一个人，一会儿说飞机晚点，一会儿说在国外临时有事今日航班取消等等。 事情结束后，董月儿又去了趟康家，听管家说，康建下午就出去了，带着那具洛丽塔模特，至今未归。 董月儿打了电话，这才发现康建的手机落在了沙发上，康建杳无音信。 他带着刘慧的尸体，是不是去了刘家还尸体了，不，他要还应该给刘智带回去，应该不会，那他能去哪里呢？火葬场或者墓地？ 墓地！董月儿几乎可以肯定，刘慧的尸体在外放置了那么多年了，康建肯定第一时间让她入土为安。 康建第一时间来到了火葬场，他在门口停了个把小时没有进去，他一次次看着那张脸，或许火化才是对刘慧的尊重，那么多年完好的尸身，像个僵尸存活于世，他相信刘慧也会同意火化，可当他看到那张脸，他犹豫了，如果可以他愿意永远留着这具尸体，如果可以他愿意随她而去，但他的事情还没有忙完，他身上还有重担，死去的战友，活着的家人。 康建摸着刘慧的脸，好久没有这种安心的感觉。 “慧，你等着我，我很快就会来陪你，下一世，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再放手。” 康建让管家买了两个最好的墓地，并且拖关系选择不火葬，这是在康建离开火葬场的时候拜托的。 殡仪馆。 在康建的吩咐下，管家送来了他要求的东西。 他让工作人员帮刘慧换上了白纱长裙，这是她最爱的长裙，曾经没钱买的康建，这一次他买了三件，三种不同的款式。 至于洛丽塔洋装，康建相信那绝对是刘慧最不喜欢的服装，她被迫穿了这么多年，每每想到这里，康建如万箭穿心，万虫噬骨，他颤抖的抚摸着刘慧的脸，泪如泉涌，这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这个他爱了半辈子的女人，她的痛，她的伤，她的一切，都将离他而去。 “真美。” 刘慧身着白色薄纱长裙，水晶鞋，梳着她最爱的包包头，这一刻，康建笑的很幸福，这是他们最后独处的时间。 “你说过，将来嫁人的时候一定要一颗大钻戒，你说钻石代表永恒的爱情，不变的爱情……” 康建单膝下跪：“慧，你愿意嫁给我吗？”康建的泪再一次止不住，他期待着刘慧的那一句“我愿意”，可长跪不起的他再也听不到刘慧的回答，再也听不到。 那是康建精心准备的钻戒，这颗钻戒陪伴了康建十多年，他一直期盼着有一天能亲手戴到刘慧的手上，只是没想到那一别竟成了永别。 康建没有将钻戒戴到刘慧的手上，他将钻戒紧紧的握在刘慧的手掌，僵硬的手指已经无法弯曲，无法握紧，钻戒滚落而下，碎裂一地。 “原来你到死都不愿意嫁给我吗？你就这么恨我吗？”康建瘫坐在地上。 下葬按照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封棺的那刻，康建最后一次抚摸了她的脸，康建弯腰想在她脸颊上吻下着最后一下，贴近她脸颊的那一刻，康建犹豫了下还是放弃了。 “封棺！” 在康建的注视下，刘慧的脸慢慢从他的视线中消失，悲伤，遗憾，不舍在这一刻彻底崩盘，康建无声抽泣。 ------------ 第五十五章 游轮派对 某海域豪华游轮上。 身材高挑的比基尼美女们群芳斗艳，一眼望去清一色的大长腿，没有一丝赘肉，更是有一部分美女身怀马甲线，八块腹肌，秀色可餐。 富家子弟们纵情声色，沉迷其中，有的不由自主的舔着嘴唇，眼珠子都快掉出来，这些可都是极品，他们的目光在美女身上游走，那种诱惑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哪怕是阅尽天下美女的富二代官二代也不行。 一个穿着白色薄纱比基尼美女扭着翘臀，走着模特步，一出场就吸引众人的目光，那若隐若现的比基尼，胸罩上莫名的凸起，看的那群男人口干舌燥，这不有的人已经按耐不住寂寞先一步搭讪去了。 美女没有正眼瞧上任何一个人，她的目光远远的注视着人群之外的少年，少年手拿红酒杯，驻足远眺，仿佛他的心被这远景勾走。 “嗨，帅哥，有没有兴趣喝一杯。”美女搭着肩膀说道。 “滚开，蠢猪们。” “喂，你TM怎么说话的。”刚才搭讪的男子主动过来解围，其他人见状一拥而上，那一张张罪恶的嘴脸，还不忘在美女身上打量。 “别碰我，你不知道低智商会传染吗？”男子甩开美女的手。 美女这才看见那张帅气的脸，一瞬间，只一瞬间，美女就被他俘虏。 “啊，帅哥，帅哥，你有没有女朋友。” “帅哥，今晚我帮你暖被窝吧。” “我要给你生猴子。” “你们这群丑男给老娘让开。” “……” 美女们蜂拥而上，那些富二代官二代直接被挤了出去，帅哥被围得水泄不通。 “都说了，别碰我，你们这群蠢猪。”帅哥声嘶力竭的呐喊，但丝毫不是作用，那群美女已经失去理智，被他那种旷世美颜。 “我好像肛他。”人群外的某个中年人说道。 “卧槽，变态吧。”还算理智点的年轻人说道。 “我也想。” “我也想。” “我也想。” …… 年轻人环顾四周，美女沦陷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男人都…… 这时，红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上甲板，他步伐稳健，沉着稳重，留着性感的络腮胡，男子展开双臂，闭目享受着属于他的呐喊声。 “男神，男神，男神……” 嗯？男神？嘛，嘛，嘛，也不错，比李少的名号好听，我喜欢。 男子享受着属于他的专属时光，半分钟后。 “好了，好了，大家就不要高抬我……”男子睁眼看着众人围观的不是自己，别提多尴尬了。 那个愣头小子是谁，怪我的好事。 “是李少。”人群中有人发现了李先锋，人群中的注意力这才慢慢转向李先锋。 “李少，李少，李少……”这持续的欢呼声李先锋提不起一点兴趣，更别提高兴了，与之前的男神比起来，这打脸速度有点快，火辣辣的疼。 “嘛，嘛，嘛。”李先锋尴尬挥手示意。 李先锋瞥了眼倚靠在帅哥身上的几个美女，帅哥一脸嫌弃，可美女却沉浸其中。 不能这样，要不然宴会一开始所有美女都会被他抢尽，不行得想个办法，李先锋灵机一动。 李先锋先官方性的说了一段，男人们虽然听不进去，但还是得走过场，他们压抑内心的喜悦，努力压制自己的色欲，他们如饿狼般一遍遍的扫过那些极品的身体，这些极品可比他们平日里的网红脸强太多。 这里提一句，在场的所有美女都是主办方精挑细选，除了进行严格的体检保证身体健康外，还得是原包装没整过容的，当然割双眼皮这类还是可以的，她们多数都是学校的学生，年龄最大不超过24岁，最小不低于20岁。 有人或许会怀疑，她们中有没有从良的小姐伪装的，这你大可放心，体检内容还包括YS部位，这也是众多贵公子争前恐后参加的原因。 价格谈好，都是自愿，主办方收取高额入场费，一切顺理成章。 “这次的活动有点不同，我们玩点特别的……”李先锋激情洋溢。 “cosplay化妆舞会！” 此话一出，甲板上瞬间沸腾，男人们脑海中幻想美女们穿着皮衣，护士服，水手服，空姐服等等各类制服诱惑，有的已经撅着屁股，捂着裆部缓解尴尬。 “帅哥，我到时候戴着猫女郎面具，记得找我。”美女拉着帅哥的领带轻声说道。 “帅哥，我到时候穿着护士服，手里拿个针筒，记得找我。”另一个美女俯首帖耳说道，挤出雪白的深沟，帅哥别头目光又偷偷打量，这种场合我相信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 帅哥没有进入更衣室，要知道在那种被多人注视的情况下，去了更衣室不被男人们打死算好的，他选择进了卫生间，美女们像跟踪犯般守在卫生间外。 几分钟后，有的美女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甚至有的就是抱着就地正法的想法，冲了进入，有一个就有第二个，就这样十多个美女一窝拥，她们发疯似的一顿寻找，结果在最里面的单间里，她们找到了一个身穿同样服装的年轻小伙儿，小伙儿正坐在马桶盖上悠然自得的数着钱，要不是美女们爬上爬下，这小伙儿还不知道啥时候出去呢。 帅哥呢？对于美女们的询问，小伙儿色眯眯的看着这一个个人间尤物，问题倒是一字不提。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还是有做事原则的，我不能出卖他。”小伙儿意志坚定。 “帅哥，你就告诉人家嘛，相反，人家一定会好！好！报！答！”美女靠近小伙儿的耳朵轻声说，那声音舒软柔绵，极具诱惑力，小伙儿靠意志力努力抗衡。 美女又在其耳朵吹风，那淡淡的体香直冲脑门，随着小伙儿一阵颤抖，他缴械投降了。 宴会大厅的男人们已经穿好衣服戴好面具等待着美女们的到来，在粉红色的灯光下照耀下，气氛异常兴奋。 “奇怪，怎么感觉那些美女少了不少，这人呢？”有的人已经觉察到。 “女人都会精心打扮，越精心，越漂亮，越有诱惑力。” “看来兄弟是过来人。” 几个男人你一言我一句聊的不亦乐乎。 蝙蝠侠，蜘蛛侠，猫女，星球大战，美少女战士等等各种各样的动漫人物，名人，超级英雄应有尽有，酒保们统一都是酒保服和佐罗面具。 工作人员更衣室内。 衣柜的隐蔽处一个酒保五花大绑，口眼被遮，衣服只剩下内裤。 宴会开始。 美女们忙着寻找帅哥，可这满眼都是面具人，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她们只能凭借帅哥的身高，气味来寻找，往往认错人是正常的。 男人们熟练的驾驭着他们的撩妹技巧，撩好的，谈好价格的直接带回房间，下面的事情不需要我说大家也知道，这场游轮之旅说好听点叫宴会，说难听点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MY现场。 帅哥脱下内增高鞋垫，那高度得有五公分，很好的掩饰了他的身高，经过通道时随手拿了身旁的佐罗面具，戴上后他便进了宴会厅。 宴会厅人数众多，最少得有大几十号人，在灯光、嗨歌的气氛中，年轻人纵情声色，陶醉于此。 最大的卡座是李先锋的，这是明面上的，谁让他是主办方呢，因此全场只有他一人没戴面具。 李先锋左拥右抱，都是些极品美女，不过与先前白色薄纱比基尼美女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李先锋也托人找了，可却不见踪影。 “李少……”美女越过李先锋身旁的美女，直接搂上了他的腰，言语间含情脉脉，动作更是搔首弄姿，双手时不时的抚过李先锋的敏感部位，甚至是YS部位。 “真是个骚货。”李先锋直接将她就地正法，按在桌子上，全然不顾现场的其他人，有人见状也就此效仿，没多大功夫整个宴会搞得乌烟瘴气，J喘连连。 酒保们很识趣的一一离开，新人忍不住多看几眼被老人拉走，你不想活了，再看搞不好眼睛都会被挖出来。 完事后，李先锋随手从皮箱里拿出四五沓钞票扔在那个美女的背上，美女高兴的拿着钞票连连道谢。 说话间功夫，还没等李先锋提裤子，又一个美女直接蹲下，她戴着猫女郎面具，李先锋一脚就把她踹开：“卧槽，你想搞死老子啊，TMD，臭婊子，把她丢下船，这么骚，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货色，这TM谁招上来的。” 不管美女如何求饶也架不住两个酒保，硬生生的被拖了出去。 “我们继续，别让那个臭娘们儿坏了大伙儿的兴致。”李先锋提着裤子说道。 大家又自顾自的开始运动，全然没有羞耻之心。 此刻突然有一名酒保偷偷溜了进来，托盘上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他穿行于J喘连连的宴会厅，游刃有余的走向李先锋。 李先锋的身上正坐着个美女，李先锋裸露着上半身，美女有频率的扭着臀部，李先锋表情略显痛苦，他看见酒保端来的红酒喜笑颜开。 酒保开瓶，醒酒动作一气呵成，李先锋迫不及待的端起高脚杯一饮而尽，随后她将美女按在长沙发上，掌握主导权，自豪满满，酒保礼貌性的退场。 就在此时又进来一个酒保，先前的酒保见状立即离开，另一个酒保紧随其后，两人互相追逐，直到甲板上才相遇。 跃步冲拳，砸拳侧踹，膝撞，扫堂腿，肘击动作一气呵成，宛如两位武术宗师切磋，难分高下。 猫女郎面具美女紧抱着栏杆，声称自己不会游泳，他们如果把她扔下去，如果她死了他们就是杀人犯，美女这话一出倒是难倒了酒保，他们只听说来这里一晚能挣个几千块，但是没想到还要杀人，他们胆怯了。 打斗的两个酒保在追逐中来到了美女不远处的地方。 “救命啊，救命啊，他们想把我丢下船，我不会游泳，我会死的。”美女大声呼救，两个酒保身材魁梧，他们并没有把后来的这两个瘦弱的酒保当回事儿。 “怎么？想英雄救美吗？”一个酒保说道。 打斗的两个人并没有理会他们，只是这时一个酒保被踹飞，一个鲤鱼打挺又站了起来，这一波骚操作直接镇住了那两个魁梧的酒保，一句话不说逃开。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李先锋。” “这个你不用管，我只是好奇作为荣盛集团的二公子为什么要搅和进这里？” “没意思，这么快就被识破了。”康时缓缓拿下面具说道，那张帅气的脸正是先前甲板上那个被美女围起来的帅哥。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这个Z到底是什么人？” “有意思，你可比你大哥聪明多了，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别让他们跑了，就是他们杀了大哥。”戴佐罗面具的十来号酒保冲到了甲板上。 Z站上栏杆挥了挥手：“我们下次再见了聪明人。”说完大展双臂后躺。 “还愣着干什么？跑啊。”康时对抱着栏杆的美女说道。 康时拉着美女直接奔向船尾，纵身一跃，船尾绑着事先准备好的汽艇，一溜烟的功夫康时就消失在视线中。 美女紧抱康时，一脸幸福，她正是先前那个白色薄纱比基尼美女。 “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把你踹下去。”康时注视前方说道。 “我放手也会掉下去，那还不如被你踹下去。”美女贴在他的后背上。 “放手，蠢猪。” “不要。” “我要踹了。” “不要。” “我真的踹了啊。” “不要。” …… ------------ 第五十六章 十万 8月12日深夜，西山墓地。 康建盘坐在刘慧的墓碑前已经几个小时，这段期间里他和刘慧聊了这十多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一点一滴都是康建和刘慧最宝贵的记忆。 不远处的董月儿一直注视着一切，聆听着一切，她脸上还有清晰的泪痕，她被他们二人的感情所感动，那一点一滴如涓涓细流汩汩流淌到汪洋大海，令董月儿热泪盈眶，康建如此沉重的爱她真的配拥有吗？她的爱在刘慧面前实在太渺小。 夜晚的西山温度很低，董月儿已瑟瑟发抖，可她仍不愿离去，康建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冷热他是感觉不到的。 康建最后亲吻了下墓碑：“慧，等我，我很快就会来陪你。” 当晚，李先锋死亡。 8月13日，警察在游轮上拉起警戒线。 “舞会，当然是舞会，警官不然你觉得是什么？” “我不想谈这些，我现在要给我爸打电话。” “……” “吴队，他们什么都不愿意说，有的直接要找父母，那些可都是不敢惹的主儿。”警察小声的和吴志海说道。 “什么叫不敢惹的主儿？” “税务局，开发部，反贪局，重案组，市长，他们或多或少……” 吴志海示意停止：“我知道了，你告诉他们这件事儿已经捅给了记者，宾客名单也都泄露出去了，现在全国上下都知道这个事情。” “可这……” “还愣着干嘛，干活吧。” “是，吴队。” “我就没见过哪个舞会现场有那么多避孕套的。”吴志海看着审讯室说道。 吴志海刚到现场第一时间就调查了里面的监控，很显然监控被人拿走了，那个人在刻意抹消这件事儿。 李先锋的胃里检测出大量Heroin ，还有甲基哌嗪枸橼酸盐，就是我们熟悉的伟哥，过量使用导致李先锋猝死，重案组立案调查。 康建利用荣盛集团的人脉关系在海域打捞，可是茫茫大海如何去寻找，董月儿一直安慰着康洁，努力将她从悲伤中带出来，康建的悲伤一直未流露在脸上，他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 张婉婉也一直在极力寻找中，目前暂无消息，弟弟康时已经回国，下落不明。 8月13日凌晨，某五星级酒店。 康时从迷迷糊糊中醒来，胸口被重物压着动弹不得。 鬼压床？哎，算了，等身体慢慢恢复吧，不对啊，我的腿怎么能懂，还有这香味是什么。 康时一睁眼看到个大美女趴在自己胸口呼呼大睡，康时急忙将美女推开，美女从沙发跌到地上。 “卧槽，哪个混账……”美女破口大骂，可当她看到康时立即停止了。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睡床，我睡沙发，蠢猪连这个都听不懂吗？”康时脾气上来了。 美女揉着惺忪的眼睛说道：“我不是不好意思嘛，你是主我是客，不对，这么一说我好像是应该睡床来着。” 美女向康时伸出手：“十万。” “什么十万？”康时摸不着头脑。 “你睡了我，我可是处女诶，十万算是便宜你了。”美女恬不知耻的说道。 康时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美女的白衬衫正好挡住了下体，看起来就像什么都没穿一样。 “你不信？那我掀给你看看。” 康时捂住眼睛：“离我远点，蠢猪，要不是你昨晚没带身份证我早就赶你出去了。” “得，得，得，我走还不行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美女边说边穿裤子。 美女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康时：“你确定不留我？如果要是怀着了，等上门的时候可就不止十万那么简单了。” 康时别过头：“蠢……” “蠢啥蠢，不就看见美女害羞吗？别蠢猪蠢猪的叫，这么帅气的脸蛋可不是用来说脏话的。” “我也不能随便给你……”康时脸红低声说道。 美女挥了挥身份证：“呶，我身份证压给你总行了吧。” “你不是说你没带身份证嘛，蠢……” 美女将身份证抛给康时，三下五除二的扎好了头发，这一刻她的侧脸像极了刘慧，康时犹豫了。 康时沉默片刻：“你要这钱干什么？还有你为什么出现在游轮上。” “你这不废话嘛，要钱当然是用啦，谁不喜欢钱，去游轮就是为了挣钱。” “那你……” “给个钱磨磨叽叽的，大男人做事要果断点儿。”美女已经躺在床上玩起了手机。 明明长着张漂亮的脸，却要去干那种事儿，康时愤愤不平。 “她要是这样就好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帅哥，有没有什么吃的，我饿了。” “你叫客房服务吧。” “帅哥……” “帅哥……” “帅哥……” …… 这女人话真多！ “别帅哥帅哥的叫了，叫我小时就行。” “小shi？哪个小shi？石头的石？” “时间的时。” “我叫宋绮巧，宝木宋，绮丽的绮，巧合的巧。” “我又没问你。” “真见外啊，明明我们都深度交流过了。” “……” “你就留在酒店玩手机，我出去办点事儿。” 开坛市第一人民医院。 康时站在医院正门口，仰望大楼。 “怎么一夜下来身体就不行了？年轻人多运动少看片儿。” “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怕你跑了吗？这十万块钱你还没给我呢。”美女不知何时已经跟到了康时身后。 “我现在不方便给你，你留个联系方式，等方便的时候给你。”康时很无奈。 “咋不上卫生间就不能给钱了……” “蠢猪，蠢猪，都是蠢猪。”康时气不打一处来。 宋绮巧咯咯直笑，这一笑侧脸更像了不同的是刘慧笑起来会捂嘴。 两人走在医院的长廊里，康时这瞅瞅那看看，分明是在找人。 “你找谁啊？你家人？朋友？还是医生？” “哇，那个小姑娘好可爱。” “奶奶好。” “那一家好幸福。” …… 一路上美女絮絮叨叨，一刻都停不下来，康时烦的头痛，说了几次反而被她胡乱理论一通，得，还不如不说，废话又多了。 “您好，请问刘家豪刘主任在不在？”康时礼貌性的问道。 “他已经退休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说道。 “你找刘叔啊，你怎么不早说。”美女接话道。 “你又知道。”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不能，你钱还没给我。” “我为什么要给你钱，你睡我房间我还没找你要钱。” “我睡你房间，你睡我，我付你房费，你付我十万破夜费，不亏，要知道我可是处女诶。” “处女会出现在那种地方吗？”康时的一句话气氛突然凝重。 “是啊，处女是不会出现在那种地方的。”美女的笑容已经消失，说完她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 两天前。 深夜灯光昏暗的公园内，衣着光鲜的宋绮巧坐在长凳上，长凳上放着喝光的啤酒易拉罐，差不多三四罐。 她生疏的掏出一包烟，点上火，吸的第一口就被呛得直咳嗽。 突然出现的男子从宋绮巧手里夺过烟，自己抽了起来：“烟，女人还是不抽好。” 宋绮巧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你谁啊，老娘的事情你少管。”宋绮巧又从男人手里夺过烟。 “你说你个大男人大晚上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怎么了？失恋了？”宋绮巧打趣道。 “是啊，不仅失恋了，连我最好的兄弟也和我水火不容了。”男人的话充满了伤感。 “不就是最好的兄弟抢了你对象嘛，小事小事，来喝。”宋绮巧给他递了听啤酒。 “呦，你这不会是被赶出来了吧。”宋绮巧看着男人脚边的黑色皮包。 “是啊，我……无家可归了。” “天为被，地为床，没有过不去的坎。”说道这里宋绮巧的笑容消失了，一脸愁容的饮了听酒。 “你也失恋了？” “我要是失恋就好了，睡一觉就好了。” “家里遇到事儿了？” …… “是啊……” 不认识的两个人互相吐露自己的心声，男人起身，这一刻宋绮巧第一次看到他的脸。 “你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宋绮巧迷迷糊糊说道。 “这么巧，我看你也有点眼熟。”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男子将黑色皮包丢给宋绮巧，宋绮巧拉开拉链，里面一沓沓的红色钞票，一瞬间她就醒酒了，这辈子她还没见到过这么多的钱。 “你是……”宋绮巧瞪大眼。 男子戴上那个熟悉的Z字面具：“跟着这个男人，这50万算是定金，事成之后付你另一半。” “等……”宋绮巧抬头之时，男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宋绮巧在钱堆中找到了一张纸，纸中包着一张房卡，宋绮巧根据房卡去了那家五星级酒店，房间是用宋绮巧的身份证号预定的，预定了一周，至于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宋绮巧想不明白。 房间的桌子上放着张某个游轮派对的邀请函和康时的照片，衣柜里一套晚礼服和一套比基尼，宋绮巧光是看着就脸红，白色薄纱还有点透明，这要是穿出去还能见人吗？ 晚礼服上挂着张字条，字条上是行动内容。 “什么竟然让我给那个男人……”下面两个字宋绮巧说不出口，她羞愧的关上衣柜的门。 她一次次的想要放弃这次合作，但当她看到那一包的红钞票她就犹豫了，这诱惑力太大了，谁能扛得住，那可是五十万哪，而且事成之后还有五十万。 自己去卖初夜也挣不到那么多钱吧，但这样的事情……要不拿着钱跑路吧，不，那个男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Z，我能逃的掉吗？如果逃不掉岂不是还要连累家人。 犹豫再三，宋绮巧还是决定为钱拼上一拼。 ------------ 第五十七章 冤家 康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查到了刘家豪的地址，打车前往。 什么女人嘛，莫名其妙…… 我说的话是不是有点重了…… 我说的是事实嘛…… 宋绮巧那张相似的侧脸，在康时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与刘慧不仅容貌有几分相似，连性格也…… 等事情结束以后，让她不要再干这个了…… 某养老院。 一群老大爷围成圈，人群内年轻的小姑娘与大爷大杀四方。 “等会儿，等会儿，我走错了。”大爷见形势不对，急忙悔棋。 “哎哎哎，落子无悔，刘叔您不能觉得我是个小姑娘就欺负我。”小姑娘一把拉住刘叔的手。 “老刘，你太不厚道，这么大岁数了，还和小姑娘耍赖。”围观的大爷说道。 “什么耍赖，我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没看清。”刘叔说话间功夫已经把棋子归位。 “好，我就再让您一把，这是最后一次，不许再悔棋了。” “老刘我都替你害臊。” “什么落子无悔，在老刘的眼里没有这些个繁文缛节的东西。” “悔就悔吧，反正老刘也没赢过。” …… 一大群老大爷七嘴八舌，刘叔不害臊，相反喜笑颜开，古桐树下好不热闹。 “麻烦您让一下，谢谢。”康时1米78，像个电线杆般鹤立鸡群。 康时透过人群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宋绮巧。” 宋绮巧夹着拖鞋，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个牙签，扎着双马尾，一副大杀四方的阵势。 “将军，嘿嘿，刘叔承让承让。”宋绮巧摸了下鼻尖说道。 “不玩了，不玩了，那么人唧唧喳喳吵的脑子疼。”刘叔起身准备离开。 老大爷们议论纷纷，说输不起，说耍赖的都有，刘叔倒是不觉得什么，习以为常，和这群老伙伴们有说有笑。 “我说这是谁呢，这不是昨天跟我……” “我错了，我错了。”康时双手合十道歉。 “他就是你那个忘恩负义的男朋友？”刘家豪指着康时问宋绮巧。 宋绮巧一副受尽委屈，欲哭无泪的样子，刘家豪指着康时就是一顿臭骂，各种夸宋绮巧的好，各种数落康时的不是，康时没有反驳的机会。 怎么这大爷像个大妈，骂人都不带换气的。 刘家豪这话还没说完，其他的大爷们七嘴八舌一起数落康时，得，康时只能听着。 康时瞥了眼宋绮巧，宋绮巧偷偷乐呵，她冲着康时翻了个白眼，又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果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 “刘叔，李叔，王叔……你们就别说他了，这个事情我也有错。”宋绮巧假装擦了擦眼泪。 “小伙子，你看看人家绮巧多懂事，不但不怪你，还替你说话，这么好的姑娘哪里去找。” “绮巧，这小子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这个老家伙儿第一个为你撑腰。” “小兔崽子，我打断他的腿。” …… 宋绮巧向他们道谢，拉着康时离开，虽然康时有所抵触，不过还是在宋绮巧的蛮力下被拽走。 “我找刘家豪问点事儿。”康时小声说道。 “请便，如果你能问到的话。”宋绮巧毫不在乎。 康时一想，宋绮巧与他们熟悉，让她出面无疑是最好的，自己去问，真说不好刘家豪不搭理他。 宋绮巧伸了伸手，康时识趣的把身份证还到她手里。 “我要的是钱，现在二十万。” “你抢劫啊。” “你说什么？” “能缓我几天吗？” “不可以。” 康时看着宋绮巧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能跟着还能怎么样，谁让自己不擅长与人交流呢。 “那个，上次的事儿，对不起。” “睡了我，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儿，是……”康时不知如何开口。 “可以。” “？” “我说可以缓几天给钱，但是要算利息。” “成交。” 康时打量了眼宋绮巧，这个大美女也没那么的蛮不讲理。 路边两个花痴美女直勾勾的盯着康时，甚至靠近他要微信，康时当然还是同样的反应，蠢猪蠢猪的叫着，美女们骂也骂不走。 这个一害羞就用谩骂将人赶走的方式宋绮巧还是第一次见，康时手足无措的样子逗得宋绮巧哭笑不得。 “我说能麻烦您安心开车吗？”宋绮巧看着一脸花痴的出租车女司机。 “小伙子你有没有对象，我家姑娘……” “蠢……”宋绮巧一把捂住康时的嘴，一股清香迎面袭来。 “蠢猪，谁让你碰我了。”康时推开手谩骂道。 “今天把钱还我。” “对不起我错了。” “错了也没用，快还我钱。” …… 女司机听着这情侣般的吵闹，内后视镜中的两个人是如此般配。 康时跟着宋绮巧不仅仅是因为有事情想要询问刘家豪，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宋绮巧要求康时跟着自己，宋绮巧怕康时跑了，无奈之下康时跟着宋绮巧回了家。 下车后又是相同的情况，康时被美女们搭讪要微信，那一句句蠢猪逗的宋绮巧是前仰后合，这么帅的大帅哥，理应是撩遍美女的大渣男，没想到却是个极度害羞的小男生，这种大反差，光是想想宋绮巧就乐的不行。 宋绮巧的出租屋离养老院不远，步行几分钟就能到达，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住在人口普遍老龄化的老小区，不多见。 宋绮巧居住的房子不大，两室一厅，房子虽然破旧，但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弥漫着女孩子独有的香味。 康时无意瞥到阳台上挂着的内衣，面红耳赤的扭过头，很不巧这一幕被宋绮巧看到了，那种不知所措的画面真的让人哭笑不得。 “你先坐会儿，我去洗个澡。”说完话以后宋绮巧便进了卫生间。 哗哗的水声在客厅回荡，空气凝重，我要出去透透气，这是康时现在唯一想的，可阳台上的内衣，此刻康时已经红到脖子根了。 去，不去，这两种想法在他的脑海中纠结打架，康时像个火炉一样散发着热，一时无法思考。 “小时，帮我拿一下阳台上的内衣，红色蕾丝那套。” “红…红…红色……”康时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阳台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拿的内衣，又是怎么送到宋绮巧的手里的，他只知道他醒来的时候额头敷着毛巾。 宋绮巧身上散发着的香味让他再一次失去理智，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面对刘慧他也不曾有过。 宋绮巧先是调侃一番，什么流鼻血啊，什么心跳加速啊，各种能形容的词语宋绮巧几乎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说的康时更加无地自容了。 “你找刘叔有什么事儿？”宋绮巧开门见山。 “我说你个大男人有完没完，能不能适可而止，我都没害羞，你害羞个什么劲儿。” 帅是帅，可为什么感觉他像个大傻子。 康时被这么一说深呼吸了几口气，慢慢恢复理智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躺在宋绮巧的房间内，那种清香比客厅更加浓郁精纯，宋绮巧的睡衣若隐若现，宽松的睡衣难掩宋绮巧胸口的波澜。 康时摸索着出了门，他出糗了，二十多年来从未如此尴尬。 这出国留学的几年，虽然国外比较开放，但在男女关系上康时一直本本分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人，远在他乡的刘慧，这也是他坚持至今的动力，可为何在遇到宋绮巧以后……要知道他们才认识一天不到。 在客厅稍微休息一会儿，康时才恢复正常，宋绮巧识趣的换了一套衣服，阳台上的内衣也收了起来。 “你找刘叔有什么事儿？”宋绮巧再次问道。 康时也不打算隐瞒，直说了。 他想向刘家豪打听个事儿，十几年前的一起医疗案例。 宋绮巧半信半疑，就这点事情？ 康时正颜厉色。 相反，康时有些怀疑宋绮巧，要说在游轮上的相遇是机缘巧合，那宋绮巧正好认识刘家豪也是巧合吗？康时觉得不对，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可要说是故意的，自己也没什么可图的，美色？ 康时看着宋绮巧刷一下的脸又红了，怎么感觉像是自己在贪图她的美色。 钱还是尽快给她，等等我为什么要给她钱，那也是我的第一次好吧。 宋绮巧拍了拍康时的肩：“放心吧，钱拿到我就走。” “你是会读心术吗？” “嗯？” 康建方面。 康建收到了匿名邮件，里面都是有关李先锋的犯罪证据，逃税漏税，故意伤人，杀人，聚众吸毒等十多条，不仅有照片实证，还牵涉几十人。 康建将这部分的资料转手就匿名发给了重案组，相对于这些事情来说，他更关注的是家人的下落，还有刘智冒充刘慧的目的。 康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两个人身份相换的节点，十几年前那场不可思议同时发生的大灾难，给刘家带来灭顶之灾的姐妹白血病。 康建找到了当年主治医生刘家豪的住址，此时他已经来到了养老院门前。 另一方面。 废弃别墅的封条被人撕开，漆黑的长廊里回荡着脚步声，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此人步伐稳健，并没有撞到墙上。 来人清楚的知道每一个角落，每一扇门的位置，他推开最大的那个房间，那个曾将董月儿和康洁骗进去的那个房间。 灯开了，来人一袭黑衣，溅的都是血，Z字面具透着寒意，面具之上的血迹清晰可见，他缓缓拿下面具，转而走向卫生间。 血迹斑斑的衣物扔进了洗衣机，卫生间里只有洗衣机的滚筒声和哗哗水声。 地砖上的血顺着水流进下水道，顺着水流向上，男人浓雾的腿毛，健硕的八块腹肌，还有胸口那个子弹伤痕，鲜血淋淋。 男子忍着剧痛一只手指伸进伤口，只听他大叫一声，子弹落地，他硬生生的把子弹扣了出来，男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站在浴室镜前，拭去镜上的水气，那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镜中——周子超。 周子超胸口前的伤口开始缓慢愈合，大约五六分钟后，伤口开始结痂，让人不可思议。 他一拳打在浴室镜上，玻璃扎进拳头里，鲜血直流。 浴室镜上的血沿壁下流，血液在水蒸气的作用下越来越淡，颜色越来越浅，直到它化作水，成为无色状，溶于水中。 ------------ 第五十八章 棋逢对手 “老刘，你怎么又耍赖皮。” “老李，我年纪比你大，眼神儿不太灵光，你得多担待我。” “你都戴个眼镜儿还不灵光，你这就是明摆着悔棋。”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起来，完全像个大孩子，观棋的也掺合进来，这一幕刚好被康建看到，他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泪水顺着脸颊流下，这正是他和父亲的日常。 康建擦了擦泪水，这一幕不能被人看到。 康建来之前已经让人查过刘家豪的底细了，所以他一到养老院就直接去了那棵古桐树下。 康建不急着询问刘家豪，他躲在人群中静静观赏，就这样一轮一轮后，刘家豪心不甘情不愿的换了下来，而他的对手如板上钉钉般雷打不动，一局接一局赢个不停，要知道这个位以前可是宋绮巧的。 “大爷，能让我试一下吗？”康建笑着说道。 “呦，小伙子对象棋有兴趣？”刚赢棋的大爷自豪的说道。 “略懂一二。”康建谦虚的说道。 “来来来。”大爷很热情。 康建放下手中的礼品包，正襟危坐，向对面的大爷鞠了个躬。 大爷的态度立刻变得微笑谦和，他对对面的年轻人满是好感，大爷做了个请的动作，意思是让康建先行，康建回之以礼。 “小伙子你就别和他谦虚了，搞不好你哭都来不及。”观棋的大爷插了句嘴。 “老李，你可不能看欺负人家，我都替你害臊。”刘家豪说道。 康建从碰到棋子的那一刻，他的气场就变了，由一个恭谦的晚辈变成杀气腾腾的将军。 五分钟不到，老李被杀的片甲不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一幕他们只在和宋绮巧对弈时见过，但速度并没有康建这么快。 康建又是鞠躬：“承让了！” 老李微微一愣，而后嘴角上扬：“小伙子再来一局。” 这种闲暇的时光不多见，告别了喧嚣的城市，繁忙的工作，静下心来享受着属于自己的象棋时光，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是啊，最近的自己太忙，忙的忽略了家里，忽略了父母，已经好久没和父亲下象棋了，康建的脑海中一幕幕的闪过父亲独自一人研究棋局的场景。 康建的泪水在此刻决堤了，老李没有说话，拍了拍康建的肩膀：“喜欢象棋，这里随时欢迎你。” 康建努力的点了点头。 所有人车轮战般一一挑战康建，但都落下阵来，不知从何时起，竟然有人开始默默地计时，他们要决出那个坚持最短的人。 “老刘，就剩你了。” 说话间功夫刘家豪已经坐到了康建的对面。 康建鞠躬的动作刘家豪一愣，同样刘家豪回以一个标准的鞠躬，这一刻他的气场也变了，那种凌厉的杀气让其他人为之一惊，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刘家豪。 五分，十分，二十分……三十分，这一场对弈整整持续了三十分钟，还未结束。 现场静的出奇，没有人去问刘家豪为什么这么强，没有人去问这小伙子是什么人，所有人都在享受这场视觉盛宴。 他们二人如同战场上的将帅，不会轻易舍弃一兵一卒，兵卒在他们的手里实现了价值的最大化，这场昏天黑地的大战最终在三十四分钟，以康建的惜败告终。 “可惜，太可惜了。” “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造诣，日后必成大器。” “棋场如战场，不以成败论英雄。” “老刘，原来你这个家伙一直在隐藏实力。”此话一出，空气中再一次安静下来，他不是隐藏实力，他是没有遇到棋逢对手的人。 “小伙子，再来一局？” “恭敬不如从命。” 就这样，两人一直杀到夜幕降临，微弱的灯光下棋盘却是异常醒目，观棋人群中有三四个人轮换着用手电照亮棋盘，谁都不愿错过这旷世大战。 “将军。”随着刘家豪的一声应下，这最后一局康建惜败，十九局，康建无一获胜。 所有人都陶醉在这棋局中意犹未尽。 “散了吧，散了吧。”刘家豪挥挥手说道。 大爷们三三两两的散去，路上纷纷议论这半天的棋局收获，有的惋惜，有的为康建的造诣感到惊叹。 刘家豪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小伙子，你叫什么？” “康建，健康的康，建设的建。” 刘家豪满意的点了点头：“有空常来，只要我们这群老家伙儿还在，随时欢迎你。” 康建恭敬的鞠了个躬，双手奉上放置了一个下午的礼物。 “有什么事儿你直说。”刘家豪一阵长哦后说道。 “您还记得十六年前的一对白血病双胞胎姐妹吗？” 夜色中传来细声的广场舞，微风拂过，只留下刘家豪孤寂的背影。 “等你什么时候赢了我，我再告诉你。” “刘主任，我们再来一局，输了，以后只要我在，我保证每天都过来。”康建义正辞严。 刘家豪原本失望的表情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两人再次回到棋盘上。 “小伙子，你可要当心了。”刘家豪提醒道。 古桐树下只有两个身影，康建用手机手电照亮了棋盘，这一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久，十三分钟，只十三分钟，康建碾压了对方，刘家豪输的体无完肤。 “承让！”康建鞠躬说道。 刘家豪看着眼前的后生，原来他一直在放水，为了能和我旗鼓相当继续下棋，就像我一样对待那群老家伙一样。 刘家豪起身，双手背后，他先是一声长叹：“可惜了，可惜了，花一样的年华。” 随着他的一声长叹，康建的思绪仿佛被带到了十六年前，那个他们分手后的失恋期间，刘慧像是人间蒸发般消失，后来他才知道刘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康建一直怀疑刘慧是不愿意连累他，所以才提的分手，这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吧。 “一个白血病患者就能将一个家庭掏空，何况是两个，家属只筹集了一个人的费用……”说到这里刘家豪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们医院当时搞了募捐活动，只是金额有限，起不到多大作用，当时妹妹的病情更加严重，我们当时的建议是放弃拯救妹妹，把钱用在存活率高一点的姐姐身上……” 听到这里康建的心针扎般的疼痛，他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的刘慧是怎样的一个表情，她是否会痛恨上天的无情，她是否会怨恨父母的无能，她是否会想起……爱着她的自己。 要是自己当时能够再坚持坚持，如果当时自己能够找到他，说不定与永生银行交易后，就能…… “患者家属哪边都舍不得放弃，最终他们选择抽签的方式，抽签的结果是救妹妹。” “那为什么？”康建含泪问道。 “有亲属提出，姐姐病情轻，还有姐姐生病前争取到了出国名额，先不谈出国名额的事情，单论病情严重程度，我们的建议也是救姐姐。” 这一点康建无法反驳，救病情较轻的姐姐刘智无可厚非。 “父母犹豫不决，我们给他们留了一个晚上的思考时间，可就在当晚妹妹……离开了。” 康建泣不成声，他的心痛到了极点，他想知道那一夜，那最后的一夜，刘慧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的，她有没有未完成的遗言，有没有想见的人，有没有还未说完的话……太多太多的话康建想知道，他想亲口问她，他想再追一次她，这一次无论如何康建都不会再放手，这一次无论如何…… 康建哭成了个泪人，刘家豪没有说话，他拍了拍康建的肩膀，他知道这种感觉，自己老伴儿离开的时候，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几分钟后，康建的心情稍微舒缓点儿，康建颤抖的声音已经无法开口，他深呼吸几口气才稍微好转：“您还记得那一天是多少号吗？” “2002年7月13日深夜。” 康建再一次泪崩，2002年7月13日这天正是他和永生银行交易的日子，那一天他还给刘慧打了一个电话，对方没有回答，直接挂了，令康建万万没想到的这交易前的最后一通电话竟成了永别，太多遗憾，太多思念，都在刘慧离开的那一瞬随她而去。 “如果我当时，如果我当时能…够……”康建后悔、懊恼、自责，多种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一个踉跄，康建栽倒在地，他仰望着点点星空，他想到了死亡，他不愿再苟活于世，他想第一时间去陪伴她，哪怕只能远望，他也心甘情愿。 这一世他们相隔太久。 “小伙子，小伙子，你振作点。”刘家豪不亏是专家级别的医生，熟练的实践能力三两下就把昏迷中的康建救醒，扶他坐起。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是你还不能死，有件事情我还得拜托你，这件事儿在我心底搁置多年，它就像个疙瘩刺弄着我，我不想带着它进棺材。” 康建无动于衷。 “妹妹真正的死亡原因不是癌细胞扩散导致的器官坏死。”刘家豪语出惊人。 “什么？” “真正的死亡原因是窒息而死。” “你说什么？”康建瞪大瞳孔。 “窒息而死。”刘家豪重复了一次。 “窒息？怎么可能是窒息，医院不是有呼吸机的吗？” “妹妹虽然病重，但不应该走的这么快，我一直怀疑是不是其他原因，所以私下里我对她的尸体做了尸检，尸检结果窒息而死。” 康建抓住刘家豪的衣领，愤怒的说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这是我未经家属同意私自进行的，如果说出来恐怕我的医师资格……” “就因为一个破资格证，你就不顾死者，让凶手逍遥法外，你这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康建扬长而去。 “或许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衣冠禽兽，你也是这样想的吧，老伴儿。”刘家豪眼含泪水仰望星空。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一个奄奄一息的重病患者，是谁？到底是谁？我一定要把凶手揪出来，不惜一切代价我都要为你报仇，慧，慧，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康建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不在乎一切，唯一在乎的就是刘慧，刘慧的死亡原因他说什么也要查清，哪怕不择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康建第一时间就想到知情人，刘慧的父母亲朋，刘慧的姐姐刘智。 康建顾不得那么多，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怒气冲冲的去找了刘智，不管用什么方式他都要撬开刘智的嘴。 ------------ 第五十九章 许愿池再现 深夜的开坛，是一只熟睡中的雄狮。 康建飞驰在人烟稀少的高架上，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天地，欲要将这雄狮唤醒。 康建出入刘家很自由，刘智特意嘱咐过，就连康建的车牌号在门卫处都有登记。 刘家一大桌人热热闹闹的还在吃饭，康建的突然造访无疑是最大的意外，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们不知道会有这么大的角色登场。 “小建，你怎么来了，快快，老头子让个座。”刘母起身已经迎了上来。 “刘智，我有话要问你。”康建冷冷说道。 刘智这两个字让在场的人为之一愣，当然反应最大的还是刘智本人，她被叫了这么多年的刘慧，还是第一次听到从康建口中叫她的名字。 刘智她知道康建此行的目的，她再清楚不过。 康建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攥紧的拳头哆哆嗦嗦，刘智握住康建的拳头，颤抖的拳头才慢慢放开，四个手指印掐红了手掌，指甲戳破了皮肉。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是你别再这么折磨自己。”刘智心疼道。 刘智领着康建去了二楼。 “心恋卿，梦相萦，慧女神，救众生。”刘智轻声说道。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当年学校这句口口相传的赞美之词，让他的心情缓和了点儿。 “你觉得这句话里的慧女神指的是谁？” 谁？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刘慧啊。 “刘慧。”康建不假思索。 刘智摇了摇头：“你错了，很多人都错了。” 错了？ “慧女神指的是智慧女神刘智，我们学校根本就没有刘慧。” “怎么可能……” “1999年，你入学那一年，小慧因为落榜正在进行高三复读。”刘智将她们姐妹俩的毕业照拿给了康建，毕业照上几个醒目的大字，1998年高三（一）班毕业合影，毕业照底部名单中清晰的写着刘智，而另一张是2000年高三（十五）班毕业合影，毕业照名单中写的是刘慧。 众所周知，康建是1999年入的学，刘慧（刘智）比康建大一届，事实证明康建喜欢多年一直喜欢的人是刘智，他错爱多年。 康建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怎么可能，就算两姐妹长的再相似，他也不可能错爱一个人。 “不可能，不可能……”康建发疯似的否定刘智的话。 “小慧的性格活泼可爱，动若脱兔，而我则与她相反，静若处子。” “不对，不对，不对……” 在康建脑海的深处他想起了那个俏皮可爱，撒娇粘人的刘慧，原本他以为那是刘慧与他熟络以后的表现，再想想暗恋她的那几年，她所表现出来的都是端庄秀丽，浓厚的大家闺秀气质，这与后来的刘慧是背道而驰的。 “那为什么？” “我们每天都会在相同的地方偶遇，在女生楼下你总是都会躲在那辆送水的破面包车后面，在食堂你总是都会躲在离门最近的那根柱子后面，在图书馆你总是躲在第六排书架后面，因为那里离休息区最近、最隐蔽，在……” “够了！！！”康建的眼泪已经流下。 刘智从身后紧紧抱着康建：“你一直喜欢的都是我，是我啊。”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可笑，呵呵呵，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刘智抱的更紧了。 康建缓缓松开刘智的手：“这些话十九年前你怎么不说？” 是啊，十九年前怎么不说。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说完这句话康建就离开了，越来越远，背影几乎消失在夜色中。 “小慧让我告诉你……” 康建驻足聆听。 “她最爱的人是你，这辈子她最对不起的是你，她最后悔的事情是和你分手……如果有来生，她愿意和你……再续前缘。” “是吗……她要和我再续前缘，她不讨厌我，她还爱我……”康建压抑不住的泪水再一次决堤，他深深的给刘智鞠了个躬。 刘智边擦着眼泪边笑着小声说道：“忘了她吧。” 这句话康建或许听到了，或许没听到，只是在这一晚两人间的隔膜消失了。 建，这辈子不能陪你到老，来生我定要陪你走完这短暂而灿烂的一生，海枯石烂，矢志不渝，康建仿佛看到病床上冲他微笑的刘慧。 康建走后，刘智处于崩溃的状态，情绪失控，往日的端庄大气烟消云散，她像个孩子蹲在地上，哭成了泪人。 “小姐，你为什么不和他说实话？”赵天珑说道。 缓和一会儿，刘智起身：“这一生刘慧不能有任何的污点，她洁白无瑕，美丽动人，让这样的她永远留在他的记忆里，这样就好。” 这一刻刘智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她那标志性的笑容再次挂在脸上。 “飞机的事儿和你有没有关系？”刘智冷冷问道。 赵天珑行了礼：“老奴谨遵小姐吩咐。” “我是让张婉婉母女永远离开康建，不是让他们死。” “离开了她们还有可能回来，天人永隔，做到永无后患。”赵天珑单膝跪地，左手摸着心脏表示忠心不二。 “你……那康家父母……” “小姐请您放心，他们会安全回到康家的。” 康家别墅。 这两天康洁的情绪一直反常，因为父母笑笑的事情，她一直处在悲伤中，董月儿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陪着，在她的百般呵护下，康洁的情绪稍有好转，为此她还赔上了自己的洛丽塔照片。 只是今天注定不得安宁，康家别墅从下午开始就有人在门口闹腾个不停，物业驱逐过，可来人走了又离开，这来来回回已经四五趟，着实头疼。 当然他们也报警了，可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来人被警察带走一段时间又安稳回来。 康建开着车像个无头苍蝇没有目的地，他不知道去哪里，去找谁，兜兜转转康建回了家，他还有妹妹。 康建的车行至门前，突然从黑暗处跑出一个女子，女子什么话都不说，第一时间躺在了地上，康建急刹，由于车速并不快，所以人无大碍。 见状，保安连忙上去阻拦，女子披头散发声嘶力竭的呐喊：“康建，你TM就是个混蛋，你个背信弃义的混蛋，你说过会好好照顾她们母女俩……” 这是买小娜。 康建和保安解释了下，期间买小娜还在谩骂，康建还被踹了一脚，他没有生气，他知道买小娜因为什么生气，张婉婉的失踪，笑笑的下落不明，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百口莫辩。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康建的车堵在大门口，堵住了道路。 “有什么事儿我们能进去聊吗？” “你堂堂个大老板怕丢脸是吗？我就是要让你丢脸，我要告诉所有人，你是个始乱终弃，满口谎言的伪君子……”买小娜的话不堪入耳。 康建不怕丢脸，他也没有发火，他不在乎别人议论他的私事是非。 “喂，110吗？武夷湖别墅三区这里有人闹事儿……”被堵车辆的司机打电话报警。 买小娜恶狠狠的冲司机瞪了个眼，随即跑过去一把夺过手机，当即就摔的粉碎，头也不回的离开。 康建急忙道歉，并主动赔手机钱，司机气不过，口吐芬芳，当他看到康建递过来的名片时，沉默不语，态度变得很友善，所以也就不许计较了，住在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某个领域大佬级别的人物，多少会和荣盛有些合作。 买小娜怒火中烧，像个炸弹随时就能引爆。 “这位漂亮的小姐哦，您是……” “滚。”买小娜对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死推销翻了个白眼，气冲冲的离开。 “这位漂亮的小姐哦，您是要这个……” “你有完没完，我告诉你我现在在气头上，你别惹我。”买小娜指着中年男子的鼻尖说道。 “这位漂亮的小姐哦，您是要这个金硬币呢，还是要这个银硬币呢。”男子熟练的把玩着两枚硬币。 买小娜怒目圆睁，破口大骂，一脚踢向中年男子，男子轻松的躲过，他的脸上挂着的笑容很别扭，如果要具体说的话，用职业假笑来说更真实点，只是他的假笑太明显。 “这位漂亮的小姐哦，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嘛，您先听我把话说完。”他至始至终这样，只是说话的这个语调着实欠打。 买小娜把他当成神经病，不予理会的离开。 “这位漂亮的小姐哦……” “我说你有完没完。” “这位漂亮的小姐哦，当然没完。” “……好吧，你说。”买小娜压抑着怒火。 “这位漂亮的小姐哦，只要您向这其中一枚硬币许愿就能实现任何愿望……” “好，我知道了。”买小娜从他手中夺过一枚银币，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我还没说使用方法和自我介绍呢。”中年男子一言一语道。 “什么TM破东西，还能实现任何愿望，骗小孩的鬼玩儿意。”买小娜看了眼写有“许”字的银币，丢进了垃圾桶里。 一进门，中年男子已经坐在她家的沙发上：“这位漂亮的小姐哦，我们又见面了。” “真是阴魂不散。”买小娜已经无语了。 “这位漂亮的小姐哦，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派，欧派的派，是希腊字母π哦。”派比了个剪刀手。 呃…… 买小娜打发派离开，对于自己丢硬币的事情她只字不提，让她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茶几上醒目的放着枚写有许字的银币。 这是我刚刚丢的那枚？买小娜端详着。 这不想不要紧，一细想，眼前这个叫派的确实有点不同，刚才他明明走在自己身后，可却比自己先一步到家，他是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的？还有门没有撬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他通过什么方法安全进门……难道说那个硬币真的能…… 买小娜主动询问有关硬币的事情，这时的派的表情才稍微有点变化。 “这位漂亮的小姐哦……” 买小娜捂脸无语，太啰嗦，说话拉长调太欠打。 “别啰嗦了，你直接开始吧。”买小娜不耐烦道。 “这位漂亮的小姐哦，好。” “……” 我好想打他。 派吻了下银币，吻完三四秒的功夫银币闪着白光，耀眼夺目。 “召唤，银白天使。”派双手放在膝盖上，左右交叉摇摆，一本正经的说道。 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贝塔连打了几个喷嚏。 “前辈，您是不是感冒了。”队友关心问道。 “你怎么和前辈的徒弟一样傻，我们又不是人类，怎么会生病？” ------------ 第六十章 重现 8月14日凌晨4时，荣盛集团副董朱辰鸿别墅。 朱辰鸿别墅的装修风格是典型的古风格，不管是别墅外部结构还是内部的装修，小到窗纸风格，大到家具样式，这些还好说，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的豪华别墅照明用的竟然是蜡烛，随处可见。 朱辰鸿在正堂踱步，手拿书册，单手背后，饶有兴趣。 骤然间，钟表的声音在堂中响起，秒钟的声音响彻整个别墅，朱辰鸿面色凝重。 紧接着正堂文案之上无数个不同大小、款式、颜色的钟表毫无征兆出现在空中，钟表的时分秒三针开始倒转，齿轮声回荡在空旷的别墅中。 时分秒三针转了三四圈后停下，空中凭空出现很多新的钟表，这些新出现的钟表停顿几秒，开始正常运转，与其他钟表相同。 刘智别墅。 刘智中指上燃烧着的火焰瞬间消失，大拇指、食指、中指关节处有着明显的烧伤，几秒钟后，烧伤消失，手指恢复如初，刘智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小姐……”赵天珑焦急道。 刘智在赵天珑的搀扶下筋疲力竭的坐在床边。 “为了他，您又何苦……” “这是我欠他的。”刘智缓和了下回答。 “没事，你就退下吧。”刘智挥手示意，赵天珑鞠了个躬后离开。 买小娜家中。 漂浮在空中的巨大银色许字，照亮了整个客厅，许字慢慢缩小，直到消失。 “这位漂亮的小姐哦，永别了。”笑笑的表情完全不像个小孩子，阴沉阴邪，透着寒意。 沙发旁散乱在地的衣服以及周围灰白色的不明粉末。 同一时刻康家。 琐事缠身，康建这个点还在客厅，漫漫长夜，他不知该如何入睡。 董月儿轻手轻脚的下了楼，康建处于发呆状态，董月儿坐在他边上，他都未发现。 “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董月儿轻声问道。 康建没有反应，董月儿又问了次，这次声音稍微大了点儿。 “你说什么？” “小洁已经睡下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康建默默的点头。 “洛丽塔模特的案子有新突破，杨队说有私密文件要交给我们，我让吴明跑了趟六合，今天应该就能回来。” “嗯，到时候你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嗯？介绍认识一下？难不成又是…… “吴明，我说的是吴明。”康建刻意强调了一下。 董月儿心想康建怎么还刻意强调两次，她听到了，听的清清的。 董月儿点了点头。 “你知道吴明是谁吧。”康建又重复了一次。 “我知道啊，他不就是你雇佣的那个侦探吗？” 那是徐明，完蛋了，又忘记一个，为什么又忘记一个。 在康建的再三确认下，可以确定，董月儿确确实实记不得吴明这个人。 “你最近有没有去西山？” “西山？……没…没有啊。”董月儿眼神迷离，还吹起了那不响的口哨。 这是说谎的表现，康建一眼就看出来，康建回想起前日自己去了西山墓地，极有可能是那天。 “那天在西山墓地我看到了……” “我只是不放心就跟过去……看看。”董月儿像犯了错的孩子，低声委屈。 又是西山，西山到底藏着什么？自己也去了，是不是也忘记了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里，董月儿和康建配合将他们共识的人说出来对比，看看康建有没有忘记什么，最终事实证明康建没有忘记他们俩共识的人，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排除可能，毕竟还有许多康建认识董月儿不认识的人，康建要在他这茫茫人海中寻找出那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爸爸。”熟悉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康建第一时间转头看向门口，一家四口人站在门口，康建眼眶湿润，他第一时间冲了过去，一家五口人拥抱在一起。 片刻后。 “你们怎么会？”康建好奇，理论上飞机失事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他们怎么可能安全活下来。 根据康父母的回答，他们遇到了强气流，飞机颠簸的厉害，后来飞机出了故障，飞机疯狂颠簸，再后来他们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康父母的回忆是飞机确实失事了，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除此之外，他们下面的话惊出康建一身汗，这已经超出人类所知道的范围。 “我们在机翼上看到一个人。”康妈惊魂未定。 “人？”应该是他们被吓得出了幻觉，康建如是想到。 对于张婉婉她并不记得自己失踪这段时间里都干了什么，准确一点说，她连自己失踪的事情都不曾记得。 “爸爸，刘阿姨回来了吗？”笑笑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 “刘阿姨？哪个刘阿姨。” “就是那个送你去医院的刘阿姨啊。” 送我去医院？康建这仔细一琢磨，难道笑笑说的是上次我腿被Z踢伤的那次？那她说的就应该是刘智。 康建看着张婉婉，原来她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 “爸妈，刘智……小慧也在飞机上？”康父母还不知道刘慧其实是刘智，康建也不愿告诉他们，平添烦恼。 两口子回忆了一下，确实没看到刘智，但是女儿笑笑却十分肯定她看到了刘智，理论上来说十岁的小孩子早已经记事了，何况笑笑还比同龄孩子更优秀，那…… “笑笑，你在哪里看到刘阿姨的。”康建笑着问道。 “机翼上。” “机翼上！”这三个字让康建大惊。 “那条红色裙子可漂亮了。”笑笑补充道。 笑笑虽是小孩子，但也不至于撒谎，可怎么解释她看到的刘智呢。 康建没有再过多询问，给他们做了饭，洗完澡后，让他们好好休息。 天亮后，飞机失事奇迹般活下来的三个人成为了航空公司首要关注的人，根据康家人的要求，不允许他们将三人活下来的事情公布出去。 同样，警方也对两人进行了问话，三个人说出同样的话，他们在机翼上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红衣女子。 警方一致认为这是他们在那种极度恐惧的环境下产生的幻觉，人类怎么可能站在机翼上。 长乐街最繁华出名的小吃街，有小长乐街之称的21方长岭街。 说它特别，最明显的就是名称，在百方中这是唯一一个以街命名的方。 长岭街是长乐街那特殊四十方之一，构造不同，面积之大是它最大的特点，它是由近四十条长街组成，每条街长达几百米，根据口味不同，细分有甜品街，酒水街，海鲜街等等，这里汇集了全球各大知名小吃，食材都是在全球各地挑选的新鲜食材，价格可想而知，比起其他方动不动上百万的开销，这里万八千的价格还是比较亲民的。 甜品街。 梅花汉服美女流连于一家家甜品店，不能自拔，她那惊人的饭量，还有不胖的体质真是羡煞旁人。 她那绝世容颜回头率达到惊人的百分之百，要联系方式的人更是将店围得水泄不通。 “小姐，诗慧的灵媒。”凉梦捧着还在响的灵媒（电话、手机）说道。 梅花汉服美女狼吞虎咽，没了往日的庄严：“女甲不思呼迷妁……”（奴家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带灵媒吗？） “可是小姐……” 梅花汉服美女冲凉梦瞪了个眼，眼神中充满杀气，灵媒化成粉末，凉梦低头不语，冷汗直流。 街内一道白光闪过，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被消去了这段记忆。 梅花汉服美女朝着街尾走去，熙熙攘攘的甜品街此时已是水泄不通。 “这是……”梅花汉服美女看向街尾的方向，她身型轻盈，踏空而起。 “小姐，小姐，你等我一下。”凉梦还在忙着消除看到这一幕的人的记忆。 弹指间功夫，她在73方上空停了下来，静悄悄的白昼并无什么异常，她眉头紧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空气中漂浮不定的水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甚至有部分水纹投影在墙上，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梅花三落，一落寒……”话毕，漫天飞舞着梅花，鲜艳夺目，芳香四溢，梅花散落成花瓣，落地之际，以梅花为着力点，生成一株株透明冰晶，炫彩异常，那冰晶上倒影着花瓣，这两者相辅相成，美不胜收。 “二落寂……” 温度骤降，如入寒冬，寒意自此四散，大地寂静，声音都消失在寒冷中。 仅片刻功夫，花瓣落在水印之上形成的一株株冰晶凝聚成巨型半球冰晶体。 梅花汉服美女翘着兰花指，轻触半球冰晶体：“三落玉陨。”半球冰晶体应声而裂，裂痕越来越大，直到传遍整个半球体，砰砰砰，冰晶体像个小型炸弹般一一炸裂，化作肉眼不可及的细小冰晶末，一座巍峨宏伟的宫殿现于眼前。 冰晶碎末缓缓落下，在落地之前已化作烟雾，消散殆尽，在眼光的照耀下竟形成彩虹，只是那红色异常艳丽，透着一股寒意。 宫殿四周、屋顶被一层血红色的球状物铺垫，一个血红色球体缓缓而起，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到梅花美女手中。 “这是红眼乌鸦的眼睛！” 片片花瓣形成一条天梯，梅花美女从天而降披帛戴锦。 红眼乌鸦的眼睛在梅花美女落地的瞬间腾空而起，包围着梅花美女，砰砰砰，它们像是有了生命般冲向梅花美女，她不慌不忙的走向宫殿的大门，牌匾上清晰的四个大字“梅氏宗祠”。 红眼即将触碰到梅花汉服美女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它们遏止，自一点开始冰晶迅速将整个红眼包裹，红眼分分落地，动弹不得。 吱呀~随着一声长响，大门缓缓打开，梅花汉服美女神情忧郁，悲伤之情涌上心头，她一步一步，举步维艰。 她深情的看着院内的一切，触景生情，时而微笑，时而悲伤，时而泪目，她几乎抚过每一个地方，每一株花草，直到她现在主殿门前。 她犹豫，驻足，徘徊。 最终她还是推开了那扇门，灵堂庄严肃穆，自上而下有几十个牌位，香火十足旺盛，梅花汉服美女三炷香行大礼。 “梅氏雪儿……” “小……”凉梦第一次看到她的身影如此孤寂，这个高高在上的阁主，高傲之气，荡然无存。 礼成，她取下一个牌位“先夫梅公讳顺昌君之灵位”，她抚摸着牌位，这一刻她满是愁情，像个柔情的小女人，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到灵牌上。 “这六百年，你过得可好？” 梅顺昌牌位边的另一个牌位：先妣梅母陈太孺人闺名雪儿之灵位。 ------------ 第六十一章 再会 8月14日。 对于四口人离奇回家的事儿，康建更多的是欣喜，不过欣喜中伴随着怀疑，不安，突然的死亡、失踪，演变成安然无恙的回来，太不可思议。 康建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两个机构的存在给这种事情给了合理的解释，那么是谁许的愿呢。 “小洁？” 然后康建就失声加失禁。 “我舅舅家的四姨夫的小舅子家的儿子？” 然后康建就失声加失禁。 “我姑爷家儿媳妇的哥哥家的女儿的男朋友？” 然后康建就失声加失禁。 “董月儿？” “吴明？” …… 就这样康建坐在马桶上打了半天的电话，通讯录内可能知道父母出事儿的人他都一一打了一遍，然而并没有任何结果。 康建看了看手机上还存着“刘慧”名字的通讯录，他改成了刘智。 “得了，我还是先查李先锋的案子。”康建起身之际，腿脚发软，要不是扶了个东西，恐怕早已跌到在地。 康建出发去了李家，李家的丧礼还在举行之中。 谢琦的情绪很不稳定，跪在灵堂前，泪眼婆娑，董月儿已经先他一步到了现场。 董月儿老远看见康建就笑脸相迎，康建将两个手指分别放在嘴角两侧，稍用力的将嘴角下拉，董月儿瞬间明白了康建的意思，这可是丧礼现场，当然是不能笑的。 康建按照流程给死者行礼，礼成后两人找了个人少儿的地方，窃窃私语。 现场来宾上的名单，康建认识一大半儿，多数都是李氏集团的合作伙伴，大大小小的公司负责人。 没一会儿功夫，两个大汉架着个烂醉如泥青年打扮模样的年轻人，年轻人已是没了知觉，任由两个大汉架着。 “带他去洗手间清醒清醒。”说话的是李先锋结发妻子谢琦，李家如今的掌权人。 “太不像话了，自己大哥的丧礼竟然喝成这个样子。” “早就听说这李家小儿子不争气，没想到这么混蛋。” “我看这日后李家，哎……” …… 还真看不出来，那个有说有笑的小妮子如今变得如此沉稳，康建心想道。 “有什么发现吗？” 董月儿摇了摇头：“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哪里？” “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吧。” 一会儿功夫，两个大汉又将青年架入堂内，只是此时的青年再次呼呼大睡不省人事。 谢琦作为新的家主气势不足，虽说沉稳但也只是装模作样。 宾客们表面恭敬，礼节到位，内心却各怀鬼胎。 他们都没有做出头鸟先挑事儿，毕竟这种场合如果挑事儿了，有可能被多家公司集体抵制，还有就是李家背后不知名的力量。 “小时！” 董月儿寻着康建的视线看去。 这不刚进门的确实是康时和宋绮巧，康时在宋绮巧耳边说了什么，转身离开。 康建追去之际被宋绮巧拦了下来，宋绮巧还放言，如果他再追着不放，自己就要报警了，不过当她看到董月儿出示的警员证时，宋绮巧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豪华游轮当晚死去的李先锋。 宋绮巧准备开脱之际又被追出无果返回的康建拦下，此刻的她正脑补各种入狱后的事儿。 “您好，我是康时的哥哥康建，请问您是？” “带路的，他说他初来乍到，不认识路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带过来。”宋绮巧眼睛一转心生一计。 “遭了，你帮我在这儿留意着，等他走后微信联系我。”康建微笑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今天的风甚是喧嚣啊。”宋绮巧尴尬道，康建的话正是康时走的时候和宋绮巧说的话。 “来，我们聊聊吧。” “我家里还有事儿，我先……” 康建摆了摆手中的警员证，宋绮巧长叹一声。 “在那个月黑风高夜，我脚踏冲浪滑板，冲刺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海风喧嚣，漫天星空，人山人海，海枯石烂……”她边说还边做动作。 董月儿一个瞪眼，宋绮巧话锋一转：“那天我行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寂静无人，夜色撩人……” 康、董二人一脸无奈，这小姑娘到底有完没完。 “只要你能带我找到他，我可以答应你任何的要求。” 任何的要求？这五个字的魔力可是比中五百万还要开心。 宋绮巧打量了下康建，果然是兄弟俩，说大话的水平都是一样的，破绽百出，要不是看在钱和帅的份上我才不…… “我要栋别墅你给得了吗？”宋绮巧不屑的说道。 随即康建打了个电话，几句以后便挂了：“好了，你的要求我已经办妥了，你现在可以带我去找他了吧。” “喂，小奥啊，你说什么？小特特又开始嘚瑟了？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他从白宫滚出来，那地方是他能住的地儿吗？不，不，我不去，那地方人多不自在，好好，那咱们就说定了，明天咱们一起撸个串，好嘞好嘞。”宋绮巧装模作样的打了个电话。 这是女版魏子玉，这是康建的第一想法。 “你跟我来。”康建明白了，对于他的话宋绮巧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康建直接带着二人进了银行，大堂经理很是礼貌的询问康建需要办理什么业务：“您这边取号。” 取号？能买的起别墅的人需要取号？果然这家伙是在骗，宋绮巧想到。 康建从钱包中摸索出那张黑金卡时，大堂经理震惊了，这可是最高级别的黑金卡，只有百亿级别的大佬才有，她原以为这样的人物只会存在于课件和前辈领导的口中，没想到今天见到了活的。 大堂经理毕恭毕敬的将康建三人领到了VIP室：“您稍等，我们行长马上就来。” “不用那么麻烦，不是什么大事儿，给我取点钱就行。” “请问您需要取多少？”大堂经理双手接过康建的黑金卡。 “五百万。” “五百万？”大堂经理略显惊讶，对于这样的用户这个金额有点低。 “对不起，失礼了，还不快向客户道歉。”行长赶到。 行长和大堂经理连连道歉，这态度看的宋绮巧一愣一愣，这可是行长。 “您稍等。” 没一会儿功夫，行长就提着沉甸甸一大包钱放在了康建的面前，大堂经理抱着个点钞机。 “您请……” “不用了。”康建提着包准备离开。 “我们安排专人护送您……” “这点钱不用这么费事儿。”康建态度明确果断。 这点钱？没错，对于他这种级别的来说确实是这点钱。 行长、大堂经理以及部分的工作人员毕恭毕敬的在门口欢送他们，直到现在宋绮巧还处于懵逼状态，刚才的情况打了她的脸，火辣辣的疼。 当康建将钱交到她手上：“这是定金，事成以后，我付另一半。” 宋绮巧如梦未醒。 宋绮巧的电话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 “嗯，嗯，好，我知道，给，找你的。”宋绮巧将电话递给康建。 康建并没有觉得意外，相反，说明这个女人对他重要。 “你放她回去。” 是康时。 “你们现在涉嫌一起游轮谋杀案，警方马上就会通缉你们，你也赶紧回来……” “回来？回来坐牢？” “我会查明真相还你们清白的。” “又是这样，你总是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高傲自大……” “……” “还有你可别忘了咱们的赌局还没分胜负呢，在我没赢你之前，我永远不会见你。” “小时，你就别任性了……” “替我向爸妈，小洁道个歉，还有……”康时的声音越来越小，康建听不清他说什么，就又问了一次。 “把我的卡……” 啪，康建挂了电话。 康建前几天把康时的卡给停了，不管说什么康建都不会给他复卡，除非他愿意回家。 宋绮巧带着钱离开，毕竟还是自己的弟弟，要真狠心，康建是做不到的。 “你是不是在钱里放了跟踪器？”董月儿会心一笑。 康建一拍头脑，咂嘴摇头，他是忘了。 二人再次回到李家，谢琦一直忙着照顾客人，无暇顾及康建。 刘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李家，隔着人群，两人相视一笑，招手打招呼。 待谢琦稍有闲暇，康建才找了谢琦，对话的内容无疑都是案发当时她在哪儿，死者案发前有没有异常等等情况，都是些二组问过的问题。 “不好意思，今天没时间招待你们，你们先一起坐坐。”谢琦鞠躬表示歉意。 “节哀顺变。”康建也礼貌性的回道。 康建、刘智、董月儿三个人莫名其妙的被安排到了一桌，而且康建还是坐在中间的那个。 “最近怎么样？”康建搓揉着大腿。 “嗯，还好。” “那就好，那就好。”空气中满满都是尴尬的味道。 董月儿同样尴尬，她不知道怎么插嘴，安静的坐着玩手机，这是她此刻觉得最正确的做法。 “你还记得十六年前小慧走的那一晚吗？”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康建没敢看刘智一眼，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问他，刘智会用什么样的表情回答他。 刘智放下筷子，热泪盈眶，她深情的看着康建的侧脸，康建则故作镇定的吃菜，可他将自己碗中的菜翻来覆去已经暴露了。 “嗯……她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说完这句话，刘智起身离开，她的情绪再也绷不住，泪流满面。 十六年前的那一夜仿佛近在眼前，那种无助，那种绝望一时间涌上心头。 “我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隔壁桌的一老哥实在看不下去。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倒是放个屁啊。”老哥一把搭在康建的肩上。 “您有什么事儿吗？”康建礼貌的问道。 “刚刚那个女人哭了你没看见吗？我最讨厌你这种只会欺负女人的男人，有本事你去欺负男人啊，整天就……”老哥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康建的耳边。 康建望着刘智远去的身影，悲伤、孤独、泪水在这一瞬间爆发。 “小慧！”康建情不自禁叫出了口。 刘智的背影和刘慧太像了。 刘智只停留一下，头也不回的离开。 进了卫生间的刘智，蹲在墙角，无声抽泣。 ------------ 第六十二章 九方 刘智再也没回来，结束后，康建和董月儿就离开了。 “我们这一趟是为了什么？”董月儿不解的问。 这不问还没什么，这一问还真难住了康建。 对啊，我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一瞬间康建觉得自己的智商欠费，不知怎么回答。 董月儿的想法也是清奇，都说男人四十以后各方面都走下坡路，所以……这应该是正常的吧。 吴明回到开坛已是下午，他带回来的资料至关重要，杨队从六合山下的坟墓中还真找到不少线索，甚至于出现了刚埋下不足半月，死者由女变男的鬼诞之事发生，杨队顺藤摸瓜，一路查到了开坛市的警局。 六合、开坛、闽座、定西、乔口、坞畠这六个地方或多或少也有涉及，洛丽塔事件已经从开坛市、六合市牵扯出其他四个地方，看目前的局势有向外扩张的可能性，恐怕最终这个案子所涉及的范围会蔓延至全国，乃至全世界。 杨队将与此案有关的开坛市警务人员全部列出，上到局长，下到巡警，大大小小二十六人。 “光一个开坛市就有二十六人，如果要是把所有地方都查出来，那岂不是……”光是想想这个事情，康建心里就犯怵。 对于董月儿忘记吴明的事情，吴明也只是调侃一下，说他是董月儿的男友之类的，不过董月儿也没那么傻，她看到康建那无奈的表情时就明白了吴明在撒谎，然后锁喉、擒拿、肘击等十多种格斗技巧纷纷问候了一次。 关于下面的发展方向，这是接下来该讨论和准备的，此刻的康建大脑空白，该何去何从，他一点主意都没有。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继续查洛丽塔事件，还是李先锋的死，又或者是Z？”吴明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先锋的案子不用说，二组也会去查，洛丽塔事件现在杨队在查，Z的话……”人手真的不够，康建还是头疼的。 先不说这三个案子，徐明、孙自达、海洋、袁和平、陈筱筱、方铭、王晓磊、周子超，不管哪个都是无头案。 永生银行、Z，所有的线索感觉都和他们有关，康建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可当许愿池出现时，康建犹豫了，他原本以为拥有这种不可思议力量的机构只有永生银行这一个，现在又突然冒出个许愿池，不得不让他怀疑会不会有第三个，这无疑给他先前判定与永生银行有关的线索增加了更多的可能性，会不会是许愿池？会不会还有其他机构？ 这时，朱辰鸿久违的打来了电话，一阵寒暄过后…… “你听说了吗？长乐街消失的74方回来了！” “回来了？”康建吃惊道。 这一瞬康建突然想起癌症村那个巨大的深坑，边缘像被刀瞬间切开一般，要知道切口处可都是质地坚硬的石头，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长乐街充满着神秘，它像一座神秘的宫殿，乌云遮蔽，只会在乌云退去时露出点点真容，当你想要一探究竟，乌云再次将它紧紧包裹。 “下午我们去一趟长乐街吧。”康建想要确定74方到底是不是癌症村消失的那部分，还有就是92方，这个吞噬两条生命的地方，这个自己差点丧命的地方。 “长乐街？”董月儿和吴明异口同声，他们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地方。 “到了我再和你们说吧。” 长乐街一如往日，门前排起长队，这些人中多是些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小道消息，自以为财富过人，权利过人，势力过人，自信满满的想要进入长乐街一探究竟，可谁曾想过，他们会被拒之门外。 这些人中，有阿拉伯酋长，国际巨星，石油大亨等等。 “没想到这北山中还有这样一个地方。”董月儿不禁感叹。 “卧槽，阿斯顿马丁，兰博基尼，玛莎拉蒂，劳斯莱斯……”吴明眼睛都快瞪出血了，这一辆辆奢侈跑车一一出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车展呢。 再看看康建这辆不起眼的宝马，确实逊色了不少，吴明下意识的摇上车窗，虚荣心让他无法面对外面的大佬。 “这里怎么停了辆小宝马，要有自知之明，长乐街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一个黑人说着蹩脚的中文。 康建缓缓摇上车窗，他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不予计较。 “我说你堂堂荣升集团的老总，身价可是数千亿，怎么才开个几十万的宝马，要知道是这种场合，说什么我都不会来，太尴尬了，月儿，你说对不对。”吴明说的确实。 “我倒觉得挺不错的，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没什么不好的。”董月儿深情脉脉的盯着康建。 “我也是这么想的。”吴明话锋一转，捧起了董月儿。 “你康大老板每年做了不少慈善，和那些个光吃不吐的富豪们比起来，算好不少。”吴明接着说道。 康建一笑而过，并没有说什么。 “最近六合有不少小地震，你康大老板看看需不需要资助点儿。” “吴明，你觉得宝马丢你的脸了，今儿，我就让你瞧一瞧什么叫装逼的最高境界。”说完，前方的车辆缓缓前行。 吴明知道康建不会说大话，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他满心期待的等着，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无事发生。 “再等会儿。”康建补充道。 这前后都等了快一个小时了，再等会儿，这也太尬了吧。 此时前面的幻影车主和安保人员大肆理论，幻影车主极其嚣张，根本不把安保放在眼里，安保人员态度谦和，没有半点火气，一瞬间，只一瞬，他的军刀已经架在了幻影车主的脖子上。 “如果您还要蓄意闹事儿的话，恐怕您今天是无法活着离开这里了。”安保人员的话充满杀气，凉意刺骨。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幻影车主结巴着说道。 安保人员缓缓的将匕首放在他眼前，幻影车主瞬间被吓破胆，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吴明看的一愣一愣。 康建出示会员卡轻而易举的进了门，要知道刚才被回绝的可都是这限量版豪车车主，吴明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们看着这辆不起眼宝马露出的表情。 “您好，请问您是要去哪一方呢？”司机非常礼貌，他们统一乘坐长乐街配置的专车，自己的车需要停在指定的停车场。 “74方。”康建说道。 “抱歉，客人，74方属于暂不开放区域，不介意的话，您告诉我您此行的目的，我来为您推荐地方。” 康建知道再问也没有结果，只有等晚上偷偷溜进去。 “找个安静的地方……” 康建话还没说完，吴明就插了句嘴:“什么安静的地方，好不容易来一趟，还不得好好宰康大老板一顿。” “好好好。” “月儿，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吴明借花献佛。 “我也不知道，你们定。” “那我们就去最受欢迎的地方。”吴明充满期待。 这里是长乐街9方小乾清宫。 众所周知，乾清宫是明清朝十六帝寝宫，明朝十四帝，清朝顺治、康熙二帝，名声远震海外。 小乾清宫并非乾清宫，乾清宫那在紫禁城，而小乾清宫在长乐街，为什么要叫小乾清宫呢，相传这里刚建立之初是为了供明成祖朱元璋避暑之用，因此得名小乾清宫，这个名字还是后人起的，最早的名字已经无从考究。 金碧辉煌的巨大宫殿重檐庑殿顶，巍峨雄伟，只是它给人的感觉不像古代宫殿那样庄重威严，说的直接点现在的外观看起来有点像大型的洗浴中心，尤其是照着小乾清宫牌匾的那个灯光，黄不拉几，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 司机将他们送达目的地便离开了，这里说明一下，整个长乐街的司机不是固定的，司机将客人送到指定位置便会回去，如果有想要离开，长乐街会安排最近的司机去接，这个有点滴滴打车的感觉，只是接送免费，目的地只要在长乐街就可以。 “欢迎光临！”礼仪小姐行蹲安礼，礼仪小姐个个貌美如花，这里说的貌美如花不是那种整容脸，而是天然的美，身材凹凸有致，清一色的旗袍将完美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再加上一条条大长腿，诱惑力太大。 吴明眼睛看的都已经打转了，他不由自主的拿出手机准备拍照，他看了眼董月儿，董月儿正盯着康建，康建是个正常男人要说不看不切实际，康建只看了一眼，他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多久。 （长乐街只有部分地方不让带手机和随身物品，92方彼岸花海就是其中之一，有人会说那康建为什么能带进去，这个先不说，说了有些东西就暴露了） 入殿，金碧辉煌，完全装修成了现代风格，看不到任何明宫殿的影子，水晶吊灯，奢华的集成吊顶，整个一欧式建筑风格，与宫殿外貌相比有点格格不入。 厅内随处可见的服务人员也清一色的美女，看的人眼花缭乱。 在工作人员的介绍下，康建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个会所，说的直白点就是个洗浴中心，这么气派的洗浴中心康建还是第一次见。 得，最近也累了，就当好好放松一次吧。 服务项目有泰式按摩、中式按摩、拔火罐等等服务项目，当然也有一些看不懂的服务项目，服务员介绍说是国外的，名字别扭拗口，光看不知道个所以然。 除此之外，菜单反面是服务人员的职业。 服务员介绍说她们这里只要兼职，不会有长期做的，所以隔段时间就会换一批人，说是为了保持新鲜感。 她们除了外貌出众，身材好之外，还会有二三线的明星歌手过来兼职，这里可比她们唱歌拍电视挣的多的多，至于服务项目，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 不仅如此，针对老客户这里还会有点单的特权，何谓点单，当老客户消费满一定额度之后，可以点自己喜欢但这里却没有的女明星、歌手、演员，然后由这里出面与她们的经纪公司联系。 当然啦，老客户也不能随便点，会根据她们的身价来决定老客户消费的额度。 打个比方，消费满百万，可能只能点单三线网红，消费满千万，点单三线女演员，大概是这个样子，具体满多少，无人公布，这都是老客户才知道的行价。 吴明偷偷的用手机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幕幕，现在的他真的有那种万花丛中过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能生出如此俊美的美女，吴明不禁发问。 “那个女人……”只见人群中一位恭敬有礼，披肩长发的女子面带微笑的朝他们走来，康建面带吃惊。 “客人，请您这边走。”女服务人员做了个请的动作，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那张熟悉的脸再一次出现。 37649？ ------------ 第六十三章 七十四方 空荡荡的楼道里只有脚步声在回荡，咚咚咚，咚咚咚，很有节奏的敲门声。 “谁啊……”门内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我可告诉你，钱给了就不能拿回去了。”宋绮巧说道。 “钱？什么钱？” 宋绮巧瞬间明白男子话的意思，比了个OK的手势，她不说，笑眯眯的开了门。 “来的正是时候，再等会儿就能吃饭了。” 男子这才注意到厨房里有人在烧饭：“不了，我打听个事儿，问完我就走。” “又不是什么陌生人，就别见外了。”宋绮巧的话让男子一脸懵逼，他不记得自己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小时？”康时从厨房走出来的那一刻，男子惊讶的看着他。 康时的表情略显惊讶：“我和你说了吧，他这个人精明的很，那钱里肯定放了跟踪器。” 康建这下彻底蒙了，什么钱，什么跟踪器，他完全听不明白，不过他也懒得追问，他此行的目的本就不是康时，再说了他也不知道康时就在这里。 对于康时，康建小时候是管的多，才造成了如今的叛逆，现在康建除了给钱，不太管他，只要安全就好。 “宋绮巧，我找你大哥有点事儿，怎么才能联系到他？”康建直奔主题。 “每次都这样，以自己为中心，固执己见，老顽固。”康时莫名其妙生气，说完气急败坏的进了卫生间。 “我大哥？” 宋绮巧的大哥叫宋壮，前段时间参加荣盛集团举办的健美大赛的那个宋壮，受邀前去康建武夷湖别墅的那个宋壮，同时他也是刘智刘慧同房的病友。 刘智、刘慧、宋壮这个被称为传奇病房的幸存者，三存二在当年可是医院的风云话题。 宋绮巧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呆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要是不方便的话，你把他电话号码给我也行。” 宋绮巧摇了摇头：“不是我不给你，而是我给不了你。” 给不了？这是什么意思。 “三年前，我哥就去世了。” 什么！那我最近遇到的是谁？谁在冒充已故之人？又是身体互换？又或者是…… 康建想起冒充张婉婉的那个人，那种方式明显不是身体互换，有点像RP面具，但又不是RP面具，RP面具只能变化脸，不可能连身材体型也跟着变化。 康建一心想要查清刘慧死亡的真相，根据刘家豪的口述，康建的直觉告诉他可能另有隐情，如果真有，那刘智的嫌疑最大。 可现在作为同房病友的宋壮却在三年前就死了，康建捶胸顿足。 小乾清宫这里。 “37649？那是什么？”董月儿不解的问。 “没什么。”康建摇了摇头，只是他的视线不像是没什么。 女服务人员将他们带到地方以后，男女分开，就在这时，康建在女服务员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女服务人员先是拒绝，甚至有些抗拒，后来不知道康建说了什么，女服务员又毕恭毕敬的点头同意。 “啧啧啧，没想到康大老板也是性情中人。”吴明捋着胡须说道。 “怎么了吗？”董月儿也在一旁远远观看。 “很明显康大老板这是在……” “在干什么？” “在……在让服务员上茶，应该是康大老板要的茶叶这里没有，康大老板让服务员自己想办法，所以女服务员是拒绝的，后来应该是他让家里的管家什么的送了过来，女服务员点头同意表示感谢。”吴明编的自己都听不下去。 “哦，原来是这样。”董月儿竟然相信了。 三个人享受完以后，等待着深夜的降临。 8月14日深夜23点整。 吴明呼呼大睡，康建叫了几次都没有反应，得，实在不行自己一个人去，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董月儿早已在房门外等候。 这里说一下整个长乐街的分布、特点，长乐街分为普通方、特殊方两种，这两种又分为开放区域，未开放区域，普通方很好理解，格局、面积一模一样，难以区分。 特殊方没有面积大小，结构布局之分，甚至有的连建筑风格都不同，方的排列顺序也并非按照1-100的顺序有序排列。 百方位于长乐街街心，四周由一堵高墙隔开，属于未开放区域，至于是什么，无人知晓。 高墙之外，有数百米宽的长街，长街之外是首方（1方），十方，十四方，半百方（50方），再然后是百米宽的长街，长街之外是99方，98方，97方等等，这样以此类推，其中6方，29方，74方，95方属于遗失方，至今下落不明，60-90方属于未开放区域，道路均被封死，来往只有贯通整个长乐街的主街大道连接。 9方小乾清宫位于边缘，而74方在靠近街心的地方，距离可想而知。 康建和董月儿两人出发，他们让司机给带到了离74方最近的方，以此为起点，偷偷溜进74方，话虽如此，可溜进去谈何容易，长乐街到处都布满了摄像头，当然这里说的到处指的是开放区域。 长乐街是不夜城，二十四小时灯火通明，想要溜进去就得选择未开放的方为入口，这里人少眼净，是为最佳地点，60方，而离60方最近的开放区域是59方百乐门大赌场。 百乐门大赌场没什么好介绍的，就是赌博的地方，各种赌博方式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这里都有，它的面积接近21方长岭街，要知道21方长岭街现在是已开放区域最大面积方，所以对于百乐门大赌场的豪华可想而知。 康董二人假装进入百乐门，待司机走后他们再出来，原本是这样想的。 他们进门后被这一望无际的赌桌惊了神，这样的场景可是不多见，最气派最豪华，康建想不到其他形容词。 五分钟后，康董二人离开，只是在门口时被拦下，二人进来之时，门口的服务生给过他们一张黑色会员卡，康建没细看就装了起来，他们被拦下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张黑色会员卡。 这会员卡是百乐门的充值卡，默认金额五百万，无论输赢，离开时必须要支付一百万的佣金，是为使用费，当然这一百万也并不是白给，在场内所有除了赌博以外的开销都是免费的。 康建看着那张写有百乐门大赌场六个字的黑色会员卡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做生意没坑过别人，如今却被人坑了，得，就当买个教训吧。 “这个苏是什么？”董月儿看着卡背面说道。 “苏？”康建一看，这可不，一个繁体的蘇字，毛笔字写的苍劲有力。 难道是苏家？ 康建脊背发凉，第一次让他觉得苏家是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几年前，荣盛集团在全球五百强排行榜入榜前十之际，康建就让人与长乐街的管理层接触过，他想将公司开到长乐街，这里聚集了全世界的知名人士，把公司搬到这里肯定会锦上添花，可是却被直接拒绝。 而后又交涉了几次，仍然是同样的结果，要知道最后一次的交涉，荣盛集团开出的条件百亿换百方，这里的百方不是指一百方，而是一百平方，荣盛集团愿意用一百亿来购买长乐街的一百平方，然而还是被拒绝，现在知道为什么康建会脊背发凉了吧。 充值卡是不能带走的，除非成为会员，这种地方康建应该是不会再来了，所以他没有成为会员的意思，付完钱他和董月儿就离开了。 他们站在60方的高墙外，仰视3米多的高墙，这一没梯二没落脚点，如何是好？ 董月儿脚下生力，腾腾腾的几下就越上了高墙：“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个东西拉你上来。” 康建微笑点头，董月儿刚跃下高墙，康建就走向巷子深处，只见不远处的高墙上有扇拱形门，着实令人奇怪，这既然是未开放区域，那更不可能设有拱形门。 康建轻而易举的进门，高墙之上的监控探头不知何时坏了，还闪着电火花。 董月儿不知从哪里找了根长棍，棍上还有钉子。 “诶，你是怎么过来的？”董月儿诧异的盯着康建。 “喏，那里有扇门。” 董月儿顺着康建手指的方向，可不是还真有扇门，早知道，自己就不用搞得这么辛苦了。 他们离开后，那扇拱形门缓缓闭合，直到消失在高墙里，那堵高墙恢复如初。 未开放区域是从最外围筑起的高墙，如果是每一方都有高墙的话，这得让他们累的不轻。 从59方到74方，15方的距离，如果按每方1千米的长度来算，15方就是15千米，在加上方与方之间百米宽的长街，没有代步工具，光是想想都觉得累。 好在构造的原因，15方的距离并不是呈直线分布，所以从59方到74方只有几个方的距离，虽说少了点儿，但也够呛。 他们借助手机的灯光在黑暗中行进，董月儿速度极快，瞬间功夫便将康建甩在身后，康建放慢脚步，咻的一声，他与董月儿间的距离缩短了大半，董月儿回头看了眼，康建跟得上，这小妮子又开始加速，咻咻又缩短了大半，董月儿回头又看了看，依旧跟得上，于是董月儿将速度加到了最高，康建依旧紧跟其后。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到了73方。 “好奇怪？”董月儿停下来看了看自己的双腿。 “怎么了？”康建好奇的问。 “我从不知道我自己竟然可以跑的这么快，我感觉这速度甚至超过了汽车。”董月儿不敢相信。 “或许是这些个方小也说不定，所以你感觉自己跑快了。”康建搪塞道。 73方的界碑旁是75方的界碑，没有见到74方。 康建从73方的界碑走到75方的界碑，这距离只是百米宽的长街。 “过来。”康建招了招手。 董月儿没踏两步，长街突然变宽，从百米宽变成了数百米，她只能看见康建手中的手电灯光，这是怎么回事儿？董月儿迟疑的停下脚步。 刚刚明明还是一百米宽的长街，现在怎么变成了个大广场，就连地面上的青砖都变了样，梅花花纹遍布每一块青砖，一块块青砖形成了个大的梅花花纹，异常壮观。 天色微亮，巨形梅花花纹遍布整个广场。 ------------ 第六十四章 兄弟 “康建，康建。”董月儿唤了两声，声音在空荡的广场上回荡。 康建没有回答。 董月儿又唤了两声，康建依旧没有回答。 该死，连一格信号都没有。 她试探性的走了几步，突然间，一座宫殿出现在眼前，巍峨壮观。 刚刚还没有。 董月儿着实一惊，这突然出现的宫殿过于玄乎，董月儿后退了几步，胆怯，害怕，恐惧，这几种感觉上一次还是在初见尸体的时候。 “这是73方的界碑？”董月儿看着脚边写有73字样的石碑，又看了眼广场和宫殿，她不是穿越也不是换了地方，这座宫殿就是凭空出现的。 董月儿这一刻想要离开，可是她担心康建，康建刚才站在了75方的界碑边上，也就是说如果穿过这74方就能到他的身边。 董月儿尝试从74方绕过去，可是她发现越绕越远，74方的边界就像走不完一般没有尽头。 现在是15日凌晨3点，董月儿已经走了快半个小时。 不行，看样子必须得穿过去，不然见不到康建，董月儿心怀不安，无奈之下董月儿只得踏进这片未知的净土。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74方外伸手不见五指，可进了这74方后，天色明显亮了点儿，虽说整体还是黑暗的，但看清路面和宫殿还是不成问题的。 董月儿蹑手蹑脚，生怕惊到了什么。 影视剧中无数个突然开门的场景在她脑海里闪过，那种刺激感她可不想尝试，所以她选择从宫殿后广场穿过。 说来也是奇怪，董月儿明明走的是后面，可她却离正门越来越近，她发现不对，又往反方向走，没走几步，又反过来了，就这样一来一去，一去一来，董月儿竟神奇的走到了正门口。 “梅氏宗祠”，董月儿看到这四个字差点失了魂，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异风骤起，夜色发暗，只见轰隆一声，宫殿大门应声而开，董月儿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至门前。 门内灯火通明，张灯结彩，来来往往的古装装扮者们身着喜装，面露喜色，手捧喜盘，急急忙忙的布置。 董月儿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她穿行于忙忙碌碌的人群中，仿佛与他们一同分享着喜悦。 只是越往里走，董月儿心里越不舒服，为何不舒服，她说不出来，她觉得堵得慌，闷得慌，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小姐，小姐。”丫鬟轻声唤道。 董月儿这才从失魂中醒来，不知何时自己已披上凤冠霞帔。 “这是怎么回事儿？自己怎么变成了新娘？”董月儿急切的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谁曾想那凤冠竟如此重，头重脚轻的董月儿差点儿摔了过去。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还像个小姑娘般冒冒失失，嫁到夫家切记谨言慎行，孝顺……” “娘亲，你这都嘱咐孩儿多次啦，孩儿必当谨记娘亲教诲。” 从董月儿的身体里穿过一人，她与自己衣着一般，她的背影…… 董月儿有点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她是谁？这个想法在董月儿的脑海中响起。 诶？董月儿情不自禁的流下泪，她仿佛知道这个人，她仿佛记得这个人，了解她的苦，了解她的痛，了解她的喜怒哀乐，了解她的一切。 她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董月儿一点一点的靠近她，靠近那个她熟悉的背影，董月儿绕过此人，走向她的正脸。 “夫人，小姐，迎亲的队伍已经到啦。”门外丫鬟唤道。 “快快，让娘亲再好好看一眼。”夫人又是一顿嘱托。 新娘盖上红盖头离开。 董月儿楞楞的站在那儿，她看清了新娘的脸，那一刻她面露惊色。 新郎是谁？新郎是谁？ 董月儿急匆匆的奔向门外，她紧跟在新娘身后，这一刻她知道她为什么熟悉这个背影，她见过，她不止一次的见过。 锣鼓喧天，迎亲的队伍排到几里之外，队伍冗长，阵仗浩大。 新郎五官分明，威风凛凛，笔挺挺的站在门外，周围嬉闹的都是些披甲的将军，新郎不苟言笑，那群人都在开他的玩笑。 “咱们的镇国将军大人从今儿起，就变成大人喽。”一位将军面露猥琐，还不停地用胳膊肘暗示其他人，让人哭笑不得。 将军们十几号人，个个喜形于色，应该都是些出生入死的兄弟。 董月儿楞楞的看着人群中的新郎，大惊失色，她嘴里碎碎念叨，她后退几步，一个踉跄不稳，要不是因为后面有人搀扶，有可能就摔了下去。 “你怎么了？”康建关心的问。 董月儿再次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已立于祠堂门前。 “我怎么会在这里？”董月儿问出这句话时自己方才明白，刚才那只是梦，一场似曾相识又陌生无比的梦。 “走，咱们进去吧。”康建说道，他欲推开门，只是当手几乎贴到门框时，他停了下来。 停顿只有片刻时间，电流伴随着电光将康建击飞，足足有五米远，电流传遍全身，一时间康建出现了短暂的麻痹，十几秒的时间。 董月儿虽然着急，但她还是理智的，她第一时间赶到康建面前，却没有第一时间去触碰他。 董月儿退却了，她本就不愿意去探索这些伪科学的东西，如果不是康建带她来的，她早就回去了。 “不行，好不容易到了这里，怎么能无功而返呢，我不甘心。” 听完康建的话董月儿没说什么，他想去的地方，董月儿当然愿意陪着，只是这个地方…… 董月儿只犹豫了片刻，她便说服了自己的，或许自己也会像康建那样被击飞五米远，不，甚至更远，当然啦，也有可能直接天人永隔，但只要康建想要的，不管多大的代价，她都愿意一试。 董月儿的眼神没有一丝犹豫，她径直的触碰门框，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祠堂大门缓缓打开。 堂内香火旺盛，光是香火的烛光就照亮了整个祠堂。 董月儿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她看着最上面那几个牌位出了神，她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神情呆滞。 “这几个名字我怎么感觉好熟悉。”董月儿充满疑问。 “这里怎么少了一块牌位。”空位上清晰的矩形牌位印被灰尘框了出来。 董月儿盯着那块缺失的牌位，她仿佛知道那块牌位的主人，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模样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康建站在门前，盯着那少了的牌位，一言不发。 董月儿再次落泪，她不知为何心会痛了一下，她不知为何泪水会流下。 “记住今天所看到的一切，将这一切说予康建。” 说予康建？什么意思？ 董月儿思考之际康建已经从眼前消失，跑出院子，环顾四周，空无一人，祠堂的门轰隆一声关上，晨曦射进院子，祠堂开始幻化，似有似无，越来越淡，越来越透明，直至消失。 董月儿楞楞的站在73方与75方的长街之间，久久回不过神儿。 时间稍稍推后，宋绮巧家中。 “准确的说应该是失踪。”宋绮巧补充道。 “失踪？” “嗯，三年前我哥突然消失，至此便下落不明，他走之前还欠下一屁股债，要不是为了帮他还债，我怎么会……”宋绮巧越说情绪越激动。 “拿着你的臭钱给我滚。”康时拿出那个黑包，丢在康建面前。 “什么钱？” “你就别给我装算了，钱不认，这个包你得认识吧。” 宋绮巧急忙阻止，她死命的抱紧包：“这个可是你哥给我的，和你没关系。” 两人拉扯这个包，终于可怜的包支撑不住他们两人的力道，从拉链被撕开了个大口子，一沓沓报纸涌了出来。 “这怎么变成了报纸，我明明看到是一沓沓红钞票啊。”宋绮巧几乎抓狂了。 “等等，我什么时候给过你们钱了？”康建的话语出惊人。 三个人楞楞的站在那儿，空气凝固，透着寒意。 “不是，大晚上的你能不能说点不那么渗人的事儿。”宋绮巧心有余悸。 “你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康建问道。 “喂，你们也关心关心钱的事儿。”宋绮巧插话道。 “我已经是大人了，不用你管。”康时带着情绪。 “好，我可以不管你，但是爸妈的事儿你最起码回家看看吧。” “那可是五百万哪。” “你还有脸说我，那么大的一个私生子你不也是没通知我一声吗？” “你们兄弟俩能不能听点人话。”宋绮巧大吼道。 “你闭嘴。”康建康时两兄弟异口同声。 “哈哈哈……”宋绮巧的笑声阻止了这场语言纷争。 “你笑什么？蠢猪。”康时面红耳赤。 康建情绪和缓了许多：“有空记得回家看看，爸妈他们都没事儿，他们老是念叨你。” 康建走到门口。 “哥。”康时唤道。 “其实……”康时红着脸。 “自己家哥哥，脸红个屁啊，话说今天的月亮好圆哪。”宋绮巧借故上了阳台。 “我这次回来其实是为了器官丢失的案子……” 器官丢失？这四个字对康建就是一剂强心剂。 “我知道你也在查这个案子，我们谁先查出真相谁就是最终的赢家。”康时话锋一转。 “我没闲工夫陪你玩过家家游戏。”康建怒斥道。 “过家家？你总以为我是在过家家，你有没有想过从小到大我一直活在你的影子里，不管我如何努力，如何坚强，在爸妈的眼里我永远比不上你，我永远跟不上你的脚步，我不想一辈子活在你的影子里，我不想一辈子做个loser，我要赢你，哪怕只有一次，我……” 康时激动人心的演讲被康建打断了。 “这个案子你是听谁说的？” 两兄弟你一言我一句的没完没了，争论不下。 “我说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有完没完了还。”宋绮巧像个长辈般训斥道。 康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大的火气，一时间堵的慌，一头栽了下去。 康时连夜将他送到了医院。 ------------ 第六十五章 探讨 心脏衰竭二级，这是医院对康建的诊断结果。 康建得知自己病情的时候就知道不好，心脏衰竭让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永生银行，这刚交易后才几天时间，竟然…… 不对，如果说自己心脏衰竭的话，那好好活着的父亲…… 康建不敢往下想，理论上父亲活着他的心脏短时间内不会出现问题，除非父亲已经……如果父亲真的不在了，那家中的父母又是谁？ 一起起事件在康建的大脑中浮现，揉撮，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像往常一样，他觉得有些吃力，有的地方想不通。 其实康建的病症不止这一点，除了心脏衰竭以外，康建开始出现健忘的现象，通俗点讲叫老年痴呆症，但这并不是他这个年龄段该出现的，至于病因，医院也无从查证。 康时看着躺在床上的哥哥，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一直走在他前面的大哥如此渺小孱弱，不堪一击。 康时没有哭，他坚强的走到康建的病床前，他要完成这最后一次的决斗，属于他们兄弟俩的决斗。 “哥，感觉怎么样？”康时久违的称呼康建。 “只要你少气我，我就阿弥陀佛了。”康建打趣道。 兄弟俩相视一笑。 这一天康建康时两兄弟久违的聊了起来，家长里短，儿时过往，安逸祥和。 吴明在小乾清宫过的自在逍遥，一觉醒来已是次日，但是他面临一个尴尬的情况，康建与董月儿已经离开，他是这剩下的唯一付钱的人，三人几十万的消费账单直接让吴明傻了眼，这个数目对警察而言，难，真的难。 董月儿出了长乐街就给康建打了电话，她要将这一夜发生的所有都告知康建。 李睿方面。 李睿依旧沉迷在灯红酒绿之中，沉浸于万花丛中，李睿醉意难消。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早上好，欢迎收看早间新闻，最近六合发生大大小小地震余震十几起，震级在2.4级至5.2级，请广大人民群众尽快防范措施；今日，考古研究所将对开坛市最神秘的西山帝王墓进行挖掘工作，早间新闻第一时间为大家提供现场情况…… 康建一激灵从病床上坐起，随即他觉得胸口一阵闷痛，喘不过气来。 “我说你就不能小心点。”康时给康建垫高了枕头。 康建的目光直盯着电视，西山帝王墓怎么说挖就挖了，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有时候我还真不得不佩服你，连古墓挖掘这种事情你都能猜得到，提前做了赞助，这样一来，荣盛的股票又得上涨。” “你说什么？荣盛赞助了西山帝王墓项目？”康建一脸吃惊。 康时知道他戳到了康建的痛处，康建是不记得了。 “我也是这两天刚看新闻看到的，话说最近世界都不太平……”康时转移话题。 “你和我说说有关器官丢失的事情。”康建的话让康时陷入了被动，说不是，不说也不是。 “这场比赛是我输了。”康建微笑着说道。 “我们还没开始，我们还没比过……” “从上个月开始，我就发现我自己越来越健忘，脱发，失眠随之而来，有时候甚至连一些简单的问题我都想不明白，我知道我自己的情况，你也不需要再瞒着我。”康时惊讶，他没想到康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医生说，你有健忘症，并且……并且智商一直衰退，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变成……变成三岁小孩的智商。”康时的声音越来越小，每个字对他来说都如履薄冰。 “三岁小孩的智商吗？哈哈哈……”康建沉默了。 “你别听那些个医生瞎说，他们只会夸大病情。”康建看着泪眼婆娑的康时安慰道。 “去年在日本，最初东京大学一名女大学生在家中暴毙，尸检结果心脏丢失，但是尸体表面没有任何的伤痕，心脏属于离奇消失，今年埼玉、大阪、北海道等地相继出现了类似事件，日本警方高度重视，可在那么长的时间里，没有查到任何有关线索，这些案子成为了无头案……” 当然会成为无头案，如果不是自己接触过永生银行，作为一无所知的外人还真不知道从何查起，康建想到。 “一周前，我收到一封匿名来信，信上说国内也发现了同样的事件，牵连死亡人数达几十人，并且来信还说，你是这起案子的中心，你也在查这个案子。” 一、寄信人对康建以及周围发生的事情很熟悉；二、用匿名信的方式，结合以上两点康建只能想到一个人信使。 正如康建猜想的那样，康时所收到的匿名信和自己收到的一模一样，至于几十人的说法，如果属实的话，恐怕国内除了开坛市，还有其他地方发生了相同的事情。 “还有一点。”康时已经准备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康建，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难道这辈子一次都赢不了哥哥吗？ 康时想赢，可现在赢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胜之不武啊。 康时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三个人在茶吧中谈笑风生，照片中正脸的两个人分别是海洋和徐明，另一个则是后脑勺对着镜头，鸭舌帽压的很低，完全看不清。 “这是？” “和这封信夹在一起寄过来的。”康时解释道。 他们三个人在密谋什么？ 同时，康建告诉了康时自己也收到信这件事。 “哥，你听说过福尔摩斯学术研讨会吗？” “那个针对全世界悬案，由推理爱好者在世界范围内举行的研讨会？” “没错，每五年举行一次，时间、地点每一届都不同，在研讨会正式开始前一个月会有一场推理大会，推理大会是针对那些想要加入的新人，只有经过严格的推理审查才能加入福尔摩斯学术研讨会，成功通过的人必须采取实名登记制，实名登记制也是加入福尔摩斯学术研讨会的唯一不可变条件。人与人之间的往来可以用化名代为称呼，所以除了福尔摩斯学术研讨会上层的人，鲜有人知晓会员的真实身份……” 康时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上一场在日本东京举行，我与其中一人交好，他的化名是海绵宝宝，也就是照片中的海洋。” 海洋？ “海洋将我引荐给他的两个好友，余月和超人。” “余月？”康建看着照片中的徐明说道。 “没错，这个余月就是徐明，而这个超人就是……”康时拿出一张周子超的照片。 “周子超！！！” 什么？他们三个人一早就认识，康建盯着第一张照片上的背影，确实有点儿像周子超。 怪不得康建一点东西都查不到。 对康时来说，现在海洋和徐明死亡，周子超失踪，这线索也就断了。 “等等。”康建突然想起500个邮寄地址拼凑出来的“朱”字，康建相信Z不可能干这种无聊的事情，“朱”字的存在必是隐藏着什么。 假设周子超真的是Z的话，那…… “朱的拼音是zhu，周子超的Z，海洋的H，徐明的U，难不成……”康建茅塞顿开。 “TA为什么要把照片寄给我，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康时一语惊醒梦中人。 “或许是怕我不知道福尔摩斯学术研讨会，从而无法寻得周子超的身份。” “既然寄信人知道周子超的身份，那他完全可以直接告诉你周子超的身份，为什么要由我来告诉你呢。”康时智商上线。 “TA是要把你（我）牵扯进来。”两兄弟异口同声。 康建仔细端详康时的那封信，疑点有二。一、信上内容太多，不是信使的风格，信使的信只会写人名，就像是第一封举报海洋的信一样；二、做事风格不像信使，信使既然选定康建作为新的合作伙伴，就不会再把信寄给康时，除非像袁和平那时一样，信使寻得了新的合作伙伴，但康时没有信使的信件为证。 “这封信十有八九不是出自信使之手，而是有人假意冒充。”康建自信的说道。 以后康建向康时展露了自己的推理，从而断定举报海洋的第一封信与这一封信很有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里要说一下为什么当时康建会坚定不移的相信举报海洋的那封信，包括后来真信使的信件出现以后，就风格不同这一点来说足够让康建怀疑第一封信的真实性，而康建却没有怀疑的原因，事出必有因，这是康建当时下的结论，第一封信的存在一定是为了告诉他什么，或者说是将他引入这个局的敲门砖。 康建将案子从头到尾的梳理了一遍，他自己没看出端倪的部分，康时有可能看的出来，要知道康时可是东京大学的高材生。 从第一封信引出了长乐街，从徐明到孙自达、海洋、李明阳，引出了身体互换、许字硬币纹身，从李明阳到王建国，从王建国到Z，再从Z到李家、癌症村，现在又将康时牵扯进来，这到底是…… 可到底为什么要把康时牵扯进来呢？ 康时听完康建的分析沉默不语，他双手托腮，闭目凝神。 早间新闻继续播放着一日要闻，Z在世界范围内的模仿者们越来越猖獗，一开始还是照搬Z的杀人方式，现在有了新的创新，各种恶趣味的死亡方式，影响甚广，蔓延趋势严重。 康时突然睁眼，嘴角上扬，似乎想通了什么：“哥，在这场局中你漏算了点东西。” “你说的是刘慧，爸妈，婉婉和笑笑？” 康时点了点头：“表面上看来他们的事情与这些案子没什么关联，但是哥你有没有发现，不管是慧姐还是婉婉姐，她们的突然出现是不是有点太过刻意，那么多年没有联系，怎么突然就联系上了，况且你是荣盛的老总，想找到你不费吹灰之力，她们为什么要隔这么久，久到十六年。” 康时的话倒提醒了康建，永生银行第二次刚出现，刘智就出现了，Z刚出现，张婉婉就出现了，一细想确实是那么回事儿。 “还有长乐街、癌症村、西山帝王墓、六合山这四个地方发生的诡异事件，和这几个案子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康时这点说的倒是没错，康建也尤为关注这点儿。 “如果把所有的东西都糅合到一起的话，你会发现这一连串的案子好像都是在引出这四个地方，通过举报信查到长乐街，通过李家查到废弃别墅（西山），查到六合，通过Z查到癌症村，我想这条线也快到头了。”康时自信道。 “对接下来的方向你有什么规划吗？”康建真是小瞧康时了，他分析的头头是道。 “先拔掉幕后的一颗棋子。”康时十指交叉，下巴置上。 “这么巧，我们的想法一拍即合。” “什么好点子说来听听。” “用两个人引出来。”康建立了立身子。 “谢琦。” “Z。”两人同时说道，而后相视一笑。 ------------ 第六十六章 37649 “现在插播一条要闻，总台播报，就在刚刚，总台收到一封疑似Z的犯罪预告视频，视频大致内容是即将对李氏集团现任代理当家人谢琦进行审判，审判时间今晚20点整，警方……” 黑暗的房间内充斥着泡面味，男子狼吞虎咽的吃着泡面，最后连同汤水一饮而尽，伴随着长咯，男子躺到了沙发上。 “玩儿这种小把戏。”男子轻蔑的说道。 陡然间，男子坐起，他打开客厅的灯，周子超的脸才完全展露出来。 周子超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若有所思。 医院方面。 董月儿出了长乐街就联系了康建，她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医院，将她这一夜的所见均告诉了康建兄弟俩，两人听后冷汗直冒，脊背发凉。 74方的出现无疑给长乐街又加上了一层薄纱。 巨形圆广场，宫殿，康建突然想起癌症村那个奇怪的深渊也是圆形的，它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为什么朱辰鸿会知道74方出现的事儿？ 仙女阁。 梅花汉服美女回到了仙女阁，她神情恍惚，面对众人的参拜无动于衷。 “阁主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应该是遇到什么伤心事儿了。”堂下小声议论道。 “诗慧。” “奴婢在。” “带上陈筱筱，陪我去一趟天地通信。” “是。” 一旁的凉梦深知大事不妙，去天地通信就意味着那件事儿发生了。 阎罗殿。 “阎罗王大人，最近六合地震四起，六合山频频发生震动。” “当真，果然。”一股子京腔味。 “是。” 阎罗王看了眼梦使，梦使正闭目养神，无暇顾及。 许愿池。 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只有一股喷泉，泉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清香，汩汩泉水涌动而出，透着寒意。 泉水底安然的躺着一枚枚许愿币，金银二色在泉水的映衬下格外亮眼，光芒万丈。 “老大，牌位被仙女阁抢先一步。”派单膝跪地低头道。 背对着派的男子双手背后，拳头紧攥，发出声响，一身西服笔挺，背头上油光可鉴。 永生银行。 “行长，六合山的结界越来越弱，我们是不是……” “只有那个人在，无人能扰乱这世间秩序。” “可他已经失踪百年。” “吾能感受到，他就在这繁华人世。” 六合山下。 在警方的整治之下，联合六合当地民众已将六合山脚下的所有坟墓重新埋葬，只是最近地震频发，有些新坟又被震开。 远远望去，原本仙雾缭绕的六合山有些山体已经显露，仙雾也退去不少，山体自下而上裂开一条裂痕，直通云霄，消失其中。 六合市内一老道士手持拂尘，远眺六合山，眼神惊愕，恐有大事发生，突然拂尘嘎嘣折断，不慎落地，顷刻间，散落一地。 “拂尘散，家国难，拂尘断，世间乱。”老道士捋着胡须说道。 医院。 “什么？你说那个假的我提到过37649！”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康建深知37649是什么，那可是永生银行的工作人员，她为何会出现在小乾清宫，这有点…… 康建顾不得反对，执意要前往，康时不放心，只能拜托董月儿陪着。 他们兵分两路。 路上朱辰鸿的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办公室的电话也是如此，康建想要询问朱辰鸿，关于74方出现的消息他是从何得知的。 9方小乾清宫。 吴明焦急的在房间内踱步，他手里拿着的是服务人员刚刚递过来的消费单，每日一结，这是小乾清宫的规矩。 康建的电话是关机状态，董月儿他打过了，吴明不好意思直接提钱的事儿，毕竟董月儿和他情况差不多，他打电话给董月儿只是为了找康建，当时董月儿在赶往医院的路上，自然不会和康建在一起，只能作罢。 这时，吴明的电话响起，康建那两个字就像救命稻草给予他生的希望。 “你现在是不是还在9方？” “嗯嗯嗯。”吴明努力的点点头，幸好土豪还记得他。 “你帮我查个人。”康建描述了下37649的长相，吴明据此点了客房服务。 康建的要求是在他们到来之前一定要找到这个女人，并且想方设法的要将她留下。 吴明这么一描述，得，还真有这个人，巧的是她的工号正是37649。 吴明整理了下浴衣，学着电视上那些有钱人的做派风格，高举高脚杯，晃着红酒，翘着二郎腿，还别说，真有点儿像。 “你叫什么名字？”吴明高傲的问道。 “客人您好，我的工号是37649，您叫我如梦就可以。”女子着低胸露脐装，一双大长腿更是吸睛无数，她礼貌有加，低着头，风光乍现。 “如梦是吧，你们这有什么服务？”吴明饮了口酒，那红酒味他着实不喜欢，他强忍着咽了下去，眉头一皱，幸亏如梦低着头，要不然可能就出糗了。 如梦一一给吴明介绍，项目实在太多，吴明听的腻了，打断她的话：“得得得，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会做什么服务？” 如梦不是专门的项目服务人员，她只属于普通的客房服务员，干的都是端茶倒水、点单叫人的活儿。 “没事儿，没事儿，你去问问你们老大，你能不能上钟，可以的话……” “我可以。”吴明话还没说完，如梦就说道。 小乾清宫的所有女服务人员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不管是哪个岗位的，服务项目至少要会两种，至于上不上钟那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多半儿的人，在遇到合眼的客人点钟都会同意，要知道上一次钟的钱可比她们端茶倒水挣得多多了。 吴明年轻，面貌虽算不上大帅哥，但还过得去，细皮嫩肉还是个小鲜肉，光这一点就比那些个中年人强多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小鲜肉舍得花钱，不在乎多少。 “好，那就你了，今儿我包钟了。” 听到这句话，如梦开心的不得了，包钟那是什么概念，光是费用一天下来就得一百多万，这还不加小费，细算下来一天至少也得挣个大几十万，如梦心中窃喜，同时她也有点儿遗憾，如果她是那种金牌服务人员的话，一天包钟千万都不止，光是想想都眼冒金光。 吴明非常享受这种一掷千金的感觉，舒服，爽。 如梦带吴明去了另一个房间，那个房间的装修更奢华，以粉色调为主，粉色大圆床，还带有舞厅那种旋转灯。 吴明拿起床头的菜单，上面的项目名字千奇百怪，吴明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什么空中飞人，海底捞月，二龙戏珠，十指连心，口吐芬芳等等，不管三七二十一，吴明把十几个项目全都做了选择，康大老板花钱，不享受白不享受，这是吴明的想法。 “客人，我怎么称呼您？” “叫我吴明就行。” “吴明太过生硬了，要不我叫您吴大官人可好？” 吴明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他可没有这种嗜好。 “那我们先进行第一项服务，鸳鸯戏水。”说完，如梦拉开拉链。 “等会儿，你说什么？鸳鸯戏水？”吴明又仔细看了遍菜单，最下面确实有个鸳鸯戏水，他没看到直接全都勾选了。 “这个不用，下一个。” “那请您脱去上衣趴在床上。” “等一下，趴在床上我还能理解，脱去上衣是干什么？”吴明以为是泰式按摩，所以趴着应该合乎情理吧，毕竟他只在电视上看过。 之后吴明一一询问了服务项目，令他面红耳赤，羞涩不已。 “你就不会着正常的服务吗？” ”这些就是正常的服务啊。“如梦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委屈不已。 “得得得，聊天行不行。”吴明无话可说。 就这样，吴明和如梦聊到了康建他们到来。 一进门，这种粉红色的装修，再加上灯光不免让人多想，董月儿的眼神更是唾弃到了极点。 康建交的这是什么朋友，下作。（董月儿忘记吴明了，前面有说过） “月儿，月儿，别走啊，我什么事儿都没做过。”吴明这一急，脚下生滑，幸好摔在了床边，只是下一秒，这张神奇的圆床竟然自己晃动起来，一上一下。 我是被冤枉的。 康建的视线始终盯着盘坐在床上的如梦，这是康建第三次见她，样貌依旧如初，没有任何变化，不过她们身上的的气质明显不同。 “你是37649？”康建问道。 如梦点了点头。 “姑娘，你这段时间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客人？” “有，点了钟却一直和我聊天。”如梦指了指吴明。 这确实有点儿奇怪。 一番谈话下来，康建发现眼前的这个37649和永生银行的37649完全不是一个人，但是长相相同，工号相同，这要说是巧合也太过巧合了吧。 还有一点时间对不起，37649康建在十六年前就遇到了，眼前这个怎么看都只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而是据她交代，她来小乾清宫不足两年，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接下来的时间里，康建、董月儿两人开始一一点钟，询问有关37649如梦的情况，结果回答都是一致的，她确实只来了一年多。 吴明继续与她聊天，看看能不能想起点儿什么。 康建他们点钟问话的事儿在服务员内部传开，这样的好事情大家都愿意上，有钱不挣，谁都不傻。 只是几个人下来回答的几乎都一样，他们就渐渐失去了兴趣，就在此时吴明那边传来了点儿好消息。 如梦有个姐姐，曾经也在小乾清宫工作过，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儿是，二人十分相似，看了照片后康建都不免咋舌。 如梦姐妹俩相差十几岁，也正是因为姐姐的死，如梦才会来小乾清宫，如梦不是为别的，为的就是查清姐姐死亡的真相，但是在长乐街这座大城里，她这样一个小女子怎么能搅动这场洪流。 小乾清宫对于此事字字未提，甚至在报警后一点风浪都没翻过，石沉大海。 可能是因为领导可怜她，又可能是机缘巧合，如梦继承了姐姐的工号。 如梦记得姐姐有次回家，提了一大包的钱，自己当时还小，记不得多少钱。 姐姐离开五天后给家里打了最后一通电话，说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再之后警方就发现了尸体，尸体是在河边发现的，已经腐烂不堪，尸检结果是窒息而死。 姐姐死后，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一大包钱变成了一堆白纸。 听到心里，康建汗毛直立，不仅仅是因为宋绮巧也收到过一包假钱，而是康建第一次觉得永生银行37649的存在有问题，有可能真的是因为两个人长的像，当然也不排除就是一个人的可能性。 有可能如梦的姐姐就是37649，或者说37649假用了如梦姐姐的样貌，就像张婉婉那样，又或者说如梦根本就没有姐姐…… 这样的可能性太多，光靠如梦的一面之词很难断定事情的真假，不过37649的事情完全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来撬动永生银行，至于能查到什么程度，那就看造化了。 董月儿表露警察身份，说要帮她查清她姐姐的案件真相，请如梦积极配合，想到什么随时联系他们，如梦也因此回了趟家，她想看看能不能从妈妈那里了解到什么新情况。 ------------ 第六十七章 Z的真相 8月15日，晚19点李家。 重案二组以吴志海为首，便衣分布在李家附近和必经之地。 谢琦母女俩正在客厅看电视，吴志海和几个人躲在屋内，楼上楼下的都有，他们藏在各个角落，Z一旦出现，就来个瓮中捉鳖。 此刻，以康建为首的四人正在某酒吧对面的宾馆里，除了康家两兄弟外，其他两人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宾馆里。 “我们不是应该去李家吗？”董月儿好奇的问道。 “那条新闻是我委托电视台发的虚假新闻。”康建说道。 康建发虚假新闻提到了两个人，一个是谢琦，一个是Z，现如今，新闻发出以后所有看过新闻的人都知道Z的企图，那么真正看到新闻的Z会怎么做呢，去？还是不去？ 我们先拿去来说，如果真的去了，警察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Z一旦进去，就很难出来，康建相信Z不会冒这个险。 另一种是不去，明知道是个陷阱，Z去的几率极低，这也是康建他们想要Z选择的途径。 康建运用反向推理的方法，假设Z就是周子超，那么他杀害李家几口人，直到只剩下谢琦母女和李睿，极有可能是为了谢琦，至于为什么，康建深知周子超和谢琦为人，一个为情，一个为钱，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接下来李家的唯一继承人李睿必将成为新的目标。 当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谢琦身上的时候，Z再对李睿下手的话，几率是极高的，这就是康建与康时两兄弟说的方法。 “据我们这段时间对Z的了解，他应该是个沉着冷静，智商高的罪犯，如果让他猜到真的动机的话……”董月儿有些担忧。 “他一定会猜到的，不，准确的说，正是因为他猜得到，所以他才会来。”康建自信满满。 “为什么？”董月儿越听越迷糊。 “我找人调查过了，李睿最近大力招募保镖，甚至花高薪聘请退伍军人，他们明天就到，今晚是绝佳的机会，Z如果要杀李睿，错过今晚，恐怕再难得手。” 吴明提着大小包裹进了宾馆，包里面各种性感裸露的衣服。 康建指着床上的女装说道:“挑一身自己喜欢的。” 宋绮巧倒是没话说，熟练的拿起几件在身上比划，董月儿则皱起了眉头。 “穿这衣服也不是不行，只是昨天……”宋绮巧打起了如意小算盘。 “你损失的那袋钱我给你补上。”康建斩钉截铁。 “康老板，慷慨！”宋绮巧竖个大拇指乖乖的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董月儿面红耳赤，这些个衣服哪是人穿的，比起康洁的那个个洛丽塔洋装差太远啦。 康建知道董月儿断然是穿不了这些个衣服的：“吴明，你再去弄两件酒保服。” “两件？你也要去？” “给董月儿的。” 就像假设的那样，如果Z真的是周子超，那必定认识康建，所以康建不能到场，吴明把手酒吧后门，董月儿和康时化身酒保，宋绮巧陪酒小姐。 除此之外，吴明花钱买通酒吧安保，将所有监控视频同步到康建所在宾馆内的电脑上，以求方便监视。 19点50分，所有人按部就班，做好了准备。 康建目不转睛的盯着监控，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Z迟迟未出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不知道Z将会以何种方式登场。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二三二三奇特方式的敲门声打断了康建。 不会是…… 敲门声持续响起。 “什么声音？”对讲机另一头传来了吴明的声音。 这一奇特的声音引起了对讲机那头所有人的注意。 难道是…… 所有人意识到了同一点，Z选择了他们中目前实际最弱的脑力担当。 “哥，你千万别开门，我这就回去。” 康时、董月儿、吴明、宋绮巧第一时间往回赶。 康建缓慢的走向门口，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一方面他怕见到Z另一方面他期待见到Z，他希望Z不是那张他熟悉的脸。 康时焦急的穿过车水马龙的马路，董月儿急的已经脱下了鞋子，光着脚在路上奔跑。 他不能有事儿，他不能有事儿，董月儿不停的告诉自己。 康建从猫眼窥探外面，只见一个戴着Z面具的人站在门口，康建似乎从那面具后看到了那张笑脸，嘲笑他自作聪明。 康建连退几步，他的心纠了一下，疼痛感一时间让他呼吸不畅，他瘫倒在地，紧张感让他更难呼吸。 敲门声还在不断响起，在这寂静的长廊中回荡。 董月儿第一个冲上了楼梯，一步三台阶，她大步迈开，脚下生风，一溜烟就没了影儿，这一刻董月儿眼含泪框，焦急万分。 五楼董月儿只用了几十秒，当她推开那扇门，她看到了那个还在敲着门的熟悉身影，她瞪大了眼睛。 几十米的距离，董月儿像离玄的箭，咻咻咻便到了Z的跟前，Z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制服。 康建艰难的喘息着，这一刻他仿佛要离这个世界而去，他痛苦虚弱的看着这个世界，突然一双男士皮鞋出现在他眼前。 “你……是……谁？”康建无力的挤出这几个字。 那人并没有理会康建，康建已经虚弱的看不清眼前的人了。 TA在救我？ 那人熟悉医学，只几下功夫便将康建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 慢慢的康建开始有意识了，他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人的脸，他转过身和他打招呼：“呦，贱人，好久不见。” “超……人？” 那人转过身，两个身影在这一刻重叠，这张熟悉的脸上再也不是他熟悉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无情。 “好久不见，康建。” 康建这才看到他手中拿着的那个Z的面具，他是Z！ “所有的案子到此为止，从今以后，你只要安心的当好你的上市公司老总就行。” “什么到此为止了，徐明，海洋，袁和平，周伟，陈筱筱，方铭，每一个人我都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的。” “这世间冤死之人何止千万，有谁能做到让他们一一得雪，世间本就不公，再说像你这样的孱孱弱者，向前只是炮灰，你就别再执迷不悟了。” “执迷不悟？当年你说你想当警察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周子超攥紧拳头，沉默不语，他打开窗户。 “你们三个人不就是为了真相才走到一起的吗？” “真相？在这条路上我失去了我的家人、爱人、战友，到头来一场空，真相是什么真的重要吗？” 周子超这一问，康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啊，真相是什么真的重要吗？为了真相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人，真相真的重要吗？ 轰的一声，门被踹出了个大洞。 “即使前路黑暗荆棘、泥泞坎坷，待黎明的曙光到来之际，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康时和董月儿扶起康建：“真相改变不了既成的结果，但却可以让死者安息，生者宽心，它能告诉世人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哈哈哈，黎明？正义？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一切都是狗屁……早知道你的目光如此短浅，当初就不应该给你寄信，我真是错看你了，康建。”周子超言语中充满着不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蝼蚁般低下。 “寄信？那些信是你？” “没错，袁和平的信是徐明寄的，你的信是我寄的，原本想让你按照我们所规划好的路线一步步走，只可惜你的表现令我们太失望，区区一介凡夫庶子，我还是高看了你，你不配与我共享这独有的盛世。” “疯子，他果然是个疯子。”康时说道。 董月儿慢慢靠近周子超努力做到不让他发现，等到合适的距离，董月儿会一鼓作气将周子超拿下。 周子超瞥了一眼，一刹那，董月儿莫名其妙的被撂倒在地，她的腹部被什么东西重击一下，董月儿不省人事。 周子超的这一举动吓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动作之快，力道之重非常人能比。 周子超拿出一把匕首在脖颈大动脉处割了一刀，随即鲜血飞喷而出。 周子超这一举动再次吓住了所有人，自杀？怎么突然自杀了，刚刚不是还大放厥词的吗？ 周子超笑的很诡异，他缓缓戴上面具，奇迹发生了，原本还喷薄而出的鲜血停止了，并且伤口迅速结疤脱落，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周子超的伤口完好如初。 众人惊愕，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所知的范畴。 “这就是神的力量，这盛世由我来主宰。” 周子超大展双臂，轰隆一声巨响，酒吧爆炸，浓郁的黑烟融入黑夜。 “永别了，贱人。”周子超小声说道，他纵身跳下，消失在夜色中。 酒吧爆炸致使十五人死亡，包括李睿在内的所有保镖，而其他人全都安然无恙。 根据监控显示，康时等人离开后，密封的酒吧内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昏迷，紧接着的几分钟时间里，十几个人进进出出，将除了李睿以及保镖以外的所有人都救出，而后爆炸。 爆炸声刚起，救护车已经到了现场，所幸被提前救出来的人都无大碍。 根据调查得知，昏迷者们属于轻微瓦斯中毒，而酒吧现场的爆炸也是瓦斯爆炸。 15日深夜，回到家后的康建和康时，在家人的陪伴下，暂时忘记了这短暂的痛苦，Z的传说还在继续。 ------------ 第六十八章 最初 2013年3月15日，日本东京某宾馆。 “已知甲乙丙三人拿到三个纸片，纸片上分别写有三个非零自然数，这三个数字的和是14。 他们三人看完纸片后，甲说：‘虽然仅凭我手里的数字无法推理出你们的数字是多少，但我能够肯定你们二人手里的数字是不相等的。’ 乙对甲说：‘不用你说，其实看到我手中的数字，我就已经肯定我们三个人手里的数字是不可能相等的。’ 丙说：‘听了你们的话后，我现在已经能够确定我们三个人手里的数字分别是多少了。’ 问，甲乙丙三人拿到的数字分别是多少？” “1，7，6。”海洋斩钉截铁的报出答案。 “说来听听。”徐明笑道。 “根据他们的对话可以确定，甲的数字可能是，1，3，5，7，9，11，乙的数字可以确定为7，9，11，把这两组数字结合起来可以得到六组数字（1，7，6）、（3，7，4）、（5，7，2）、（1，9，4）、（3，9，2）、（1，11，2），最后再结合丙的话，丙的数字存在唯一可能性，假如丙拿到的是2，那就有三种可能性，假如丙拿到的是，那就有两种可能性，只有当丙拿到6的时候才有唯一的可能性。” “漂亮，着实漂亮。”徐明鼓掌说道。 “现在该我了……”海洋跃跃欲试。 “我说你们还有闲工夫玩儿推理游戏，上头那些个老家伙都快急死了，昨天又死了一个。”周子超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这已经是第几个了？”徐明皱眉道。 “十三个，在这么下去，整个福尔摩斯学术研讨会就死绝了。”（海） “你说这是不是有人刻意针对我们。”（周） “是，也不是。”（海） “表面上看起来是针对我们的，其实死的人都是些插手零号卷宗的人。”（徐） “呦，徐老板消息挺灵通啊。”（周）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对他们各自所了解的案子进行商量研讨，单单从案子离奇诡异程度来讲，真的是无从下手，光器官消失这一项就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说这个世界上会不会存在着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徐明语出惊人。 “不存在的？你说的是什么？”海洋作为警察，是无神论者，他相信所有案子的背后都有一个让人接受事实的真相。 “神！或者说超能力者，就像电视里那种能隐身，能穿墙的超能力。”徐明说的神神道道，像是在讲鬼故事一样。 “都说了，让你少看点动漫，作为日月神社（日月侦探事务所）的社长怎么能相信这些个东西。”（海） “其实，我倒是有个看法。”沉默良久的周子超开了口。 “说实话，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觉得有两种，第一、离奇消失的器官；第二、不治而愈的绝症。” “绝症？” “这有什么奇怪的。”海洋饮口水道。 周子超曾见过一例，前几天宣布家人准备后事儿，没两天就生龙活虎，并且这个人活到至今。 周子超罗列了全球诸多这样的病例，都是毫无征兆，不管是疾病还是意外，更有甚者瘫痪多年的植物人成为了运动达人，这些事情海洋和徐明确有耳闻，但当他们看到周子超列出的名单时，他们呆了，这名单人数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期，而且这两年还处于增长的趋势，太不可思议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周子超严肃说道。 “会不会存在一个这样的机构，杀害健康的人然后用特殊的方法把他们的器官移植走，再以某种方法换给那些重症的人。” “这怎么可能，那些个器官怎么才能移植到重症患者的身体里。” “他们是怎么偷走的，就能再装进去。”周子超的话让二人陷入了沉思，不过海洋还是不同意这样的看法。 片刻后，海洋依旧持反对态度，徐明也是，他完全不相信会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除了这个，你们还有什么想法吗？你们怎么来解释这消失的器官。”周子超说道。 “这可不像你，你可是一直把自己是科学的接班人挂在嘴边的。”（海）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徐） “老徐，怎么你也惯着他。”（海） “我想听他说说接下来的计划，我们听了再说。” “还是徐老板懂我。”周子超搂着徐明的肩膀。 “我想先在这群不治而愈的人里找一个智商比较高的，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个机构，那内部有人，我们就能走后门，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我同意。”徐明没有多加思考。 “老徐，你……” “没有什么比和聪明人打交道更让人愉悦（余月名字的由来）的了，就算行不通，搞不好还能让福尔摩斯学术研讨会多个推理天才，岂不是更好。” 就这样，海洋被生拉硬拽上了贼船。 2013年3月至9月，三人在世界范围内筛选这样的人，确实有聪明的天才存在，他们为此也帮福尔摩斯学术研讨会召集了几个人，袁和平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袁和平并未加入福尔摩斯学术研讨会）。 但是零号卷宗他们却一无所获，都是在外围转悠，他们从那些不治而愈的人口中赢来了无数的失望，什么我妈妈拜神求佛，神看我妈妈虔心，什么医院误诊，什么自己行善积德等等各种理由，这让他们三人一度想放弃。 这段时间里，除了他们，越来越多的推理爱好者们将零号卷宗定为第一推理天才的标准，谁能够查出隐藏在零号卷宗背后的真相，谁就是推理界的第一天才。 无数人趋之若鹜，无数人有去无回，这一现象几乎导致福尔摩斯学术研讨会的消失。 2013年9月底，徐子龙发生重大交通事故，货车上的钢筋直接穿过了徐子龙的身体，心脏重创，双腿截肢，已然没有了生存的希望。 日月侦探事务所。 昏暗的所内寂静无人，窗外偶有车辆经过，些许灯光照的屋顶透亮，角落里，一男子在躺椅上仰望天空，今夜乌云遮月。 又一辆车经过，男子的脸颊上闪着泪光，他六神无主的望着这片黑夜。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男子若无其事的继续发呆，敲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砰咚一声，门关上了，随即屋内的灯被打开了。 刺眼的灯光闪得徐明眼睛疼。 “您好，我是永生保健品的金牌服务专员，工号37649。”美女着职业装，短发齐肩，皮肤白皙，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右眼角上有一颗美人痣，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气质。 徐明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美女，他想看看哪个没有眼力劲儿的，深更半夜跑进别人公司还主动开灯的家伙。 “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徐明咬牙切齿。 “先生，对于我刚刚的行为我表示抱歉。”37649礼貌的鞠了个躬。 徐明戴上墨镜，遮住湿润的眼角：“我不需要什么保健品，你走吧。”徐明的态度缓和了点儿。 “除了保健品以外，我们公司的主营业务是器官移植。” 器官移植？这不是医院的业务吗？怪不得晚上来推销，怕是违法的吧。 徐明挥了挥手，催促她离开。 “我们的手术可以做到无疤无痕，术后即可上岗作业，不耽误工作学习，乃居家旅行之必备良品。”37649说话间还竖起了大拇指。 这种骗人的宣传语像极了无良奸商，满口胡言，还无疤无痕，无疤无痕？ 关于无疤无痕的问题徐明警觉性的一激灵，这不正是器官丢失案吗？无痛先不论，光无痕这一点…… “哈哈哈……我怎么像个傻子。”徐明都觉得自己好笑，有那么一瞬间竟相信起了推销员的话。 “手术过程非常之快，咚咔咻的就结束了……”37649手舞足蹈地继续解说。 咚咔咻是什么鬼？一看就是个新手，作为销售不顾及客户的反应和感想，一味自顾自的讲产品，入门级。 徐明起身逐客，正好他现在想去陪陪徐子龙。 “好了，好了，我大概知道了，但是我不需要。”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37649推了推眼镜，眼露寒光。 “只是……您不需要，不代表您的儿子徐子龙不需要！”37649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刹那间所内的灯光忽闪忽闪，37649整个人透着寒意，刺骨冰凉，徐明直犯怵。 徐明第一次领教如此纯粹的寒意，那比深冬的雪后更恐怖，黑暗寂静寒冷无助，一时间他竟如堕入冰山地狱，恐怖如斯。 “客人，客人，客人。”37649唤了三声才把徐明叫了回来。 徐明细致的将所有的交易过程、代价、时间期限、能否买回等各种问题一一问清，于是最终徐明以两千万的价格卖了自己的心脏，处于危险期当中的徐子龙当晚就脱离了危险，只是他将终身与轮椅为伴。 就在次日，徐明忙完一切他欲将有关永生银行的一切告知海洋和周子超时，徐明接到了海洋的电话。 大致内容是，海洋有办法救徐明的儿子徐子龙，徐明甚是惊讶，自己并未提及，海洋是怎么知道的，而后一细想，虽然他们只在福尔摩斯学术研讨会期间见面，但并不代表私下里就不关注对方的情况，海洋应该是查过他。 为了防止事情泄露，徐明选择家里作为见面地点，久别重逢的二人，甚是欢喜，一阵寒暄过后…… 由于永生银行存在着不能告诉他人的合同规定，徐明选择了最保守的透露方法（这个时候徐明还不知道永生银行有强制不能说的设定），他已提前将交易的全过程用笔记下，他只需要将写下的交易过程递给海洋，一切都能传达。 考虑到徐子龙下半生都得靠自己，所以他不能出事儿，为了保险起见，徐明又将记录好的过程运用推理题的方式出给海洋，答案再对应只有他们三个人能看得懂的暗号代码，就这样，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永生银行死也想不到有人竟会用这种方法将自己的存在给透露出去。 永生银行的存在大大颠覆了徐明和海洋的认知，那些离奇而又诡异的案件第一次有了可解性。 他们三人通过现有的知识储备和认知在世界范围内一一解决各大悬案，三人名声大躁，他们的组合拥有一个个神秘而又响亮的名号“信使”、“神探”、“福尔摩斯”、“神之使徒”等等，无数的名号为他们添砖加瓦，只是无人知晓这些响亮名号的背后其实有三个人。 ------------ 第六十九章 最初2 2014年9月30日。 徐明拒绝了海洋和周子超一年一次的见面机会，他要在家里多陪陪儿子。 这大半年内，徐子龙虽然身体上恢复了，但是落下的终身残疾让他性情大变，他怨恨这个世界，他怨恨命运的不公，为什么要将噩耗降临到他这个大好青年的头上。 徐明没日没夜的陪伴，想方设法的带着儿子走出那段阴影的时光，短短几个月，他已是身心俱疲，逐渐脱离了三人组，其他二人在世界范围内依旧大放异彩。 这段时间里，案子上徐明能做的就是继续以信使的身份给袁和平寄信，虽然断断续续，不过也好在没有间断。 2014年，10月10日，海洋确诊为黑色素瘤。 海洋失去了昔日的光辉，变成了弱小的人类，他蜷曲着身体，躲在角落里努力的护住自己那颗即将熄灭的火苗。 “哥，哥，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海娇娇轻拍着海洋的肩膀说道。 “没事儿。”海洋端起碗筷，这饭菜真的是食之无味。 “哥，你吃菜啊，今儿烧的都是你爱吃的……”海娇娇给海洋夹菜，海洋第一时间挪开了碗，与此同时刘凌起身用自己的碗挡住了海娇娇的筷子。 “你们俩今天是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哥，昨天在我那边体检，他有点儿上火，不能吃辣椒，这个尖椒小炒肉还是给我吃吧。”刘凌转移话题。 “你不是不吃辣吗？” “偶尔吃一次也没什么。” 卫生间里，刘凌大口大口的漱口，辣的他全身冒汗。 “让你不要吃辣你偏不听，这下好了，自己遭罪了吧。”厨房间里传来了海娇娇的声音。 “谢谢你啊。”海洋站在洗漱台边上说道。 “一家人不说这个，不过哥下次你得注意点，这个……没有传染性，所以你不用躲娇娇给你夹的菜，更何况，那是她给你夹，又不是你给她夹，不对就算你给她夹也没事儿。”刘凌尽量压低声音。 “你还说我，你不也是……” 两个大男人在卫生间里相视一笑。 饭后。 “娇娇，你搬过去和刘凌住吧。”海洋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 刘凌还在喝水，他觉得辣味还有，听到这里，他一口水直接喷到了茶几上。 “哪有……自己哥哥把妹妹推出去同居的，再说我们还没……”海娇娇羞涩的说道。 刘凌偷偷的给海洋伸了个大拇指，仿佛在说大舅哥好助攻。 “哥，你就放心把娇娇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刘凌并拢三根手指，激昂的发誓。 “交你个鬼，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海娇娇翻了个白眼。 海洋让海娇娇出去同居，不是真的让她同居，主要目的还是不想让妹妹知道自己的病情，担心不说，别搞不好再传染给她。 海洋不擅长说谎，编出来的理由漏洞百出，不用多想都知道是假的，一旁的刘凌疯狂暗示，想让海洋编的真实点儿，让人没想到的是海娇娇竟然相信了。 海娇娇送刘凌下楼，她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小曲儿，刘凌很是疑惑，怎么前一秒还在为忙里忙外做饭抱怨，一转眼就乐呵起来了，难道是因为同居的事情？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刘凌想要听海娇娇亲口说出来。 “我哥撒谎了。”说完，海娇娇继续哼着小曲儿。 完犊子了，我就说嘛，这么明显的谎言，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撒谎骗你你怎么还那么高兴？”刘凌略有失望，原来海娇娇说的不是同居的事情。 “我哥从小到大从没撒过谎，小时候妈妈说过，当一个男人学会撒谎的时候，多半儿是为了女人，我哥肯定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刘凌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海娇娇蹦蹦跳跳的背影，暗暗发誓，今生他要代替海洋好好照顾她，定不负她。 10月12日，海洋决定要去完成未完成的事情，不留下任何遗憾，他的第一站就是失联半年的徐明。 好在徐明一直都有未搬家，海洋很容易就找到了。 开门后的徐明胡子邋遢，厚重的黑眼圈，满口大黄牙散发着口臭。 对于海洋的到来，徐明并没有觉得惊讶，只道了句你怎么来了，便转身回屋。 昏暗的屋内只有电视机的弱光，客厅里弥漫着脚臭味和不知名的腐烂味，两者混在一起，海洋差点吐出来。 海洋走向阳台，拉开窗帘，阳光照进屋内，海洋这才看清原貌，茶几上到处都是泡面碗，有的已经盖上了一层厚实的白霉，墙角的垃圾袋里灰色的液体流到了地板上。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海洋的话无名指直接无视掉了，他的眼神已经灰暗，失去了希望。 轰隆一声，海洋寻着声音到了主卧，徐子龙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东西，椅子倒在了地上，海洋大惊，他急忙扶起徐子龙，当他要解开绳索时，他这才发现，徐子龙的手腕上有一道道疤痕，大大小小有六七道。 他…… 海洋扶起徐子龙，默默地关上了房门。 “你都看到了？”徐明盯着电视，看到他黑眼圈的这一刻，海洋方才明白为什么徐明会有黑眼圈，他是怕儿子徐子龙会自杀，所以才会没日没夜的守着他。 “嗯。”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除了他一无所知，所以你们别再来找我了，我已经退出了。” 徐明的话海洋无法反驳，也不能反驳，徐明为了至亲可以牺牲一切，如果是自己，何尝不是呢？ 离开后的海洋更加珍惜自己所剩不多的日子，他坚强、乐观、积极的面对生活，努力过好每一天，争取不留遗憾。 2014年11月16日，海娇娇电话联系海洋，让海洋晚上回来吃饭，说是有喜事告诉他。 刘凌求婚成功了，这是刘凌告诉他的，能看到妹妹出嫁，这也算是了了海洋的一大心事儿。 海洋精心打扮一番，他准备送妹妹一个大礼。 19点，刘凌刚忙完回到家。 海娇娇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喜悦，相反像是吃了火药般重手重脚。 “你告诉我那个叫沈怡的护士是怎么回事儿？” “就是个实习护士，怎么了？” “实习护士？实习护士怎么亲亲我我的？” “你别听别人瞎说，我心里只有你，这你还不清楚吗？” 刘凌没有发火，始终微笑着，可海娇娇却彻底爆发了，他拉着刘凌不放，要和他理论清楚，刘凌以下楼买冷菜为由从家中出来，可海娇娇还是不依不饶，不惜追到了楼下。 “哥，今晚来吃饭，你能不能不闹了。” “你还知道哥来吃饭，我就告诉哥，让哥给我评评理。” “你别什么事儿都麻烦哥，哥也有自己的事情。” “你心虚了是不是。” 海娇娇的话让刘凌很无语，海娇娇属于那种神经质的女生，时不时的作一次。 刘凌甩手离开，海娇娇如泼妇骂街般双手叉腰，指着他的背影谩骂哭泣。 买了几个冷菜，刘凌就回家了，此时海洋已经到了，海娇娇伪装的很好，喜笑颜开，并没有将任何的不愉快流露出来，这一晚海洋过的很开心。 海洋走后，谁曾想海娇娇竟然穿起了情趣内衣。 “我哪里不如她，我是身材不够好，还是胸没她大，皮肤没她白” “你啥都比她好，你就是我的女神，我的女神大人，能不能请你别再闹了，我晚上还有个手术。” “手术？我看你是要和那个小贱人私会吧。” 刘凌快被逼疯了：“好，好，私会是吧。” 刘凌不顾海娇娇的反对直接将她就地正法，虽然海娇娇现在不想要孩子，但是刘凌不管她，霸王硬上弓。 翻云覆雨之后。 “这下你放心了吧，我拿什么去私会。” “这还差不多。”海娇娇变成了个娇滴滴的小女人。 “下次别这样啦，我去上班了。”刘凌吻了下海娇娇的额头。 12月17日6点，海洋起床。 咚咚咚…… “谁啊。”海洋打开门，门口是个陌生的中年人，西装革履，恭敬笔挺。 “这位年轻的先生哦，您是要这个金……” “不需要，谢谢。”说完海洋就关了门。 这年头连金银都开始上门推销了，这才几点啊，房价上涨生意不好做了？ 咚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 “我说你看看这才几点啊，能不能有点……” “这位年轻的先生哦，您是要这个金硬币呢，还是要这个银硬币呢。”中年男子熟练的把玩着两枚硬币。 “不好意思我对金银投资没有兴趣。”海洋再一次客气说道。 “这位年轻的先生哦，没有关系，等我先介绍完产品您再拒绝也不迟。”中年男子说话语速很慢，慢到像是在故意拖时长一样。 嘭的一声，海洋关了门，他的耐心可没那么足，要不是昨儿是个大喜的日子，海洋可能早就用警察的身份赶走他了。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不停，而且越来越大。 “我跟你讲，你要是再……”海洋看着空荡荡的楼道，不见人影，他探出头寻了一眼。 “这位年轻的先生哦，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海洋身后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谁让你进我家的，你给我出来。”海洋指着中年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举起手，缓慢的踱到门外。 “你不许再敲了，不然我带你回局里。”海洋嘭的一声又关了门，他应该不会了吧，海洋点了点头。 不知何时，中年男子已经坐在了沙发上：“这位年轻的先生哦，什么是局里？” 海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这家伙怎么像个有经验一样阴魂不散，还有他是怎么进来的。 还是让他介绍完，然后再拒绝，这样他应该不会再缠着我了吧。 “好吧，你就介绍下产品吧。” “这位年轻的先生哦，好的。” “额，你不用加这位年轻的先生哦，直接介绍就行了。” “这位年轻的先生哦，我认为这位年轻的先生哦作为开头语既能够表达我们对客户的尊重，又能够表达我们的专业程度，所以作为开头语是极好的呢。” “对不起，我错了。” “这位年轻的先生哦，您不需要道歉，您没有做错什么。” 海洋咬牙切齿，他快崩溃了，除了办案，他第一次这么有想打人的冲动。 “这位年轻的先生哦，只要您向这其中一枚……对不起这位年轻的先生哦，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派，欧派的派，是希腊字母π哦。”派还不忘比了个剪刀手。 “……” “这位年轻的先生哦，接下来我给您介绍产品，我们这两款金银硬币呢，叫许愿池，您向这其中的一枚许任何愿望都能实现。” “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好厉害哦。”海洋应付道。 “这位年轻的先生哦，是的呢。” “我这张破嘴。” 就这样，派生疏的介绍着产品，甚至有的地方说的不明不白，这让海洋想起来与徐明交易的永生银行，海洋这下来了兴趣。 对于疑难点，介绍不清的地方海洋都一一询问清楚，只是他精神方面快奔溃了，那一句句这位年轻的先生哦简直就像魔咒般在他脑海里回响。 “这位年轻的先生哦，您决定好许什么愿了吗？” 这还用问吗，海洋当然想治好自己的黑色素瘤啦。 “我想治好我的……” 电话声打破了今晨的宁静，海洋惊慌失措的丢下手机，发疯似的飞奔而去。 海娇娇被杀了！ ------------ 第七十章 再入六合 康建从睡梦中惊醒，海娇娇躺在浴缸里的死状，康建如身临其境般尽收眼底。 这两天康建杂梦连连，更奇怪的是他的梦为他一一解决之前的疑点，海洋、徐明和周子超的事儿一件接着一件的梦到。 “是不是昨天去了74方的原因？”董月儿说道。 “怕不是被什么邪祟缠身了吧。”吴明插话道，董月儿冲他瞪了个眼儿。 “月儿，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是实话，康大老板之前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吧。” 康建点了点头。 “我说是吧。”吴明自信满满。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下去所有的疑问都能解……决。”康建皱着眉头，黑眼圈清晰可见，气喘吁吁。 “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康时担心道。 康建连连咳嗽，董月儿轻拍他背后，康建才稍微缓和了点儿。 “听说六合市有个很出名的道观，不如让那些个老道士帮忙看看？”康时病急乱投医。 “你什么时候相信这些个鬼神论了。” “虽然我不愿相信，但最近遇到的事儿……”康时的话点醒了所有人，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了。 董月儿陪着康建去六合，吴明兼职司机，康时留在家里陪父母，这是康建特意嘱咐的。 路上康建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两个古装扮相的小孩子在长街上愉快的奔跑，穿梭于人流涌动的街道，小女孩天真烂漫，粉嘟嘟的小脸蛋甚是可爱。 小男孩明显体力不足，虚弱的喘着粗气。 天空中飘起小雪花，小女孩开心的看着雪花落到她的手上，那丝丝凉意沁人心脾。 她最喜欢雪季，不仅仅因为雪的洁白无瑕，雪的美丽，还有那雪中盛开的朵朵傲骨梅花，雪与梅一体才是最美的，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相辅相成，造就这绝世美景。 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行驶在街道上，路人纷纷躲避，蔬菜水果撒的一地。 “哥哥，快看是雪儿。”小女孩指着天空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飘雪吸引，就连马车车夫也是。 疾驰而过的马车横冲直撞的朝小女孩冲过来。 “孩子，快让开。”有人发现及时大叫，可却于事无补。 车夫紧急避让，可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距离太近，来不及转弯。 说时迟那时快，一位将军打扮模样的人腾空而起，一脚正中马头，车夫连同马车侧翻在地。 小女孩望着威风凛凛的将军失了神。 “镇国将军大人。” “镇国将军大人。” “镇国将军大人。” 一行士兵行礼，路人民众也纷纷下跪。 “你这英雄救美的时机把握的太准确了，救的还是个小美人儿。” “镇国将军大人您说笑了。” “小美人，还不谢谢都督同知大人。” 小女孩楞楞的看着眼前救下自己的恩人。 “看把人家孩子吓的，少卿，你把那个马车里的人给我揪出来送交衙门法办，我看以后还有谁敢在这大街上疾驰。” “镇国将军，那是……”名为少卿的将军小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镇国将军脸色大变，溜之大吉。 此时从马车内跳出一名少女，她双手叉腰，破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扰了本郡主的座驾。” “参加寿阳郡主。”众人行礼。 寿阳郡主老远就瞧见远去的镇国将军身影：“好你个朱允熥，本郡主跟你没完。”话音刚落，寿阳郡主跳上马背，追着镇国将军而去。 “小妹妹，你家住何方？”恩人蹲下身子问道。 这时，小男孩突然拉着小女孩的手冲进了人群里，小女孩只留下一抹嫣红。 “顺昌，走啦。”梁少卿喊道。 “嗯。来了。” “醒醒，醒醒……”董月儿轻声唤道，只是几经叫唤，康建并没有任何反应。 见状，吴明直接动手推了推，这才将康建唤醒。 醒后的康建情绪略有不爽，突然梦到古代人，他不明白为什么，难道又像是梦到海洋、徐明、周子超那样，但这和古代人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有谁知道朱允熥、寿阳郡主、梁少卿的？” 短暂的沉默，算了，康建自己查。 这三个人的记载甚少，梁少卿的名字更是查不到，寿阳郡主连出生时间都没有，唯一介绍还算多的就是朱允熥，他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孙子，明兴宗朱标的嫡次子，建文帝朱允炆的弟弟。 这样一个梦让康建摸不着头脑，或许就是个杂梦吧。 六合市这两天的地震终于消停了，不过还是有影响的，整个街道显得杂乱，绝大部分已经清理干净了，不过广告牌的空位还在，有明显的痕迹，一些老的建筑物也出现了断裂。 康建突然咳嗽的厉害，胸闷，有些呼吸不过来。 “怎么回事儿？刚刚还是好好的。”董月儿拍打着康建的后背。 康建满头大汗，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前方，他开始出现干呕的情况，吴明急忙开车前往医院。 医院确诊结果心脏衰竭三级，这个结果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几天时间从二级到三级，这速度未免也太…… 二人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康建，悲上心头。 吴明一人独自前往，欲请老道士前来，董月儿则留在医院照顾康建。 冥府。 仙女阁阁主一路上匆匆忙忙，诗慧本不及她，现在又带着陈筱筱就更慢了。 “诗慧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陈筱筱不解的问。 “缥缈殿。” “这缥缈殿是什么？” “无需多问，到了你自然知道。” 阁主到达缥缈殿空无一人，阁主几经寻找仍是不见踪影。 “梦使大人，小女梅雪儿擅自闯入，还请大人莫怪，若非情不得已……” 缥缈殿内的格局略微的有些变化，缩小了一点儿，梦使正坐于堂上。 “那是……”梦使挥了挥折扇，梅雪儿手中的牌位便飞到了梦使的面前。 梦使揭开梅花绣帕，牌位现于眼前：“灵牌既已现世，三魂归一，七魄回元，不远矣。” “梦使大人，方铭带到。”小鬼恭敬的说道。 梦使在空中挥舞折扇，也不知道写了什么，一排梵文闪着金光，灵牌浮起，灵牌上的字亦金光咋起。 与此同时，方铭也浮空而起，额头一点露着白光，以点散面，白光包裹全身，方铭不仅没有一丝反抗，反而闭目享受。 那白光越来越强，刺眼夺目，十几秒后，白光消散，一颗白珠浮于空中，白珠上清楚的写有两个字“雀阴”。 梦使挥动衣袖，凭空又出现三珠，分别是金、蓝、红三色，上面的字也不同，金色的是伏矢，蓝色的是尸狗，红色的是除秽。 四珠相聚，呈现四方阵形，有序的进入灵牌中，金光消散，灵牌恢复平静。 “尸狗、除秽、伏矢、雀阴，七魄已回收其四。”梦使打开折扇，轻扇说道。 此时诗慧和陈筱筱也赶到了，梦使仔细端详：“这难道又是一枚雀阴？”话闭，同样的情形再一次发生，果然又是一枚雀阴。 “人有三魂七魄，一魂胎光，二魂爽灵，三魂幽精；一魄吞贼，二魄尸狗，三魄除秽，四魄臭肺，五魄雀阴，六魄非毒，七魄伏矢。”头发花白的老头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话，银白色的长须足有十多公分长，他衣着邋遢破旧，缝缝补补，那绝不是潮流，毕竟你没见过有哪个潮流散发着恶臭的。 “这个神经病今天又来了。” “去去去，别待在门口，晦气。” 老头捋着胡须：“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妙哉，妙哉。” 老头磕了磕烟斗，点上烟草，动作娴熟，一气呵成，一口浓烟，呛的经过的人纷纷捂鼻。 老头时不时的向路过的美女吹口哨，对于美女厌恶的表情，老头时长被逗得哈哈大笑，那一口大黄牙，让人又多了份厌恶的理由。 康建从睡梦中醒来，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胸口的闷痛感还未消失。 康建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看时间，他怕自己在睡梦中度过这宝贵的时光。 兴许是躺累了，康建想出去走走，可医生特意嘱咐要静养，那就在走廊里走走，这点要求都被董月儿否定了，那晒晒太阳，看看窗外的风景总行了吧。 康建老远的看见医院门口围聚了那么多人，几个保安闻讯赶来。 “应该是患者家属来医院闹事儿。”董月儿说道。 “那个糟老头子又来了，脏兮兮，看着就恶心。” “我听说他是儿子在医院去世了，所以每天都会过来。” 两个护士小声的议论着。 “你们说的老头子，是不是手拿一杆大烟，白发银须。”康建脱口而出。 “是啊，就是他，全身都是恶臭。”其中一个故事接话道，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聊起这个话题。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董月儿好奇。 “我没见过他。” “没见过，那……” “我刚刚在梦里梦到他了。”康建语出惊人。 康建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也不开玩笑，董月儿惊讶，但她知道那个老头身上一定有着什么。 董月儿带着康建直接下了楼。 几个保安走走过场，他们可是老对手了，不管保安说什么，老头都当没听见，当然也可能是个聋子。 老头抽完一袋烟，他磕了磕烟斗：“看来今天有人要请我这个老头子吃大餐喽，老头子我今天就不久待了。” “今儿走了就别再回来了，每次来都冲我抛媚眼，恶心到我了。”小姑娘和她闺蜜说道。 “你听谁说他今天走的？”小姑娘的闺蜜好奇道。 “他自己说的啊。”小姑娘指着老头说道。 闺蜜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没发烧啊。” “去去去，你才发烧了呢。” “这老头可是个哑巴，他怎么可能说话？” “哑……巴？不是他刚刚不是一直都在说话吗？什么魂哪魄啊的。” 老头正盯着小姑娘，露出诡异的笑容。 老头磕了磕烟斗，收起他要钱的不锈钢碗，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然后他直接走向了医院斜对面的五星级大酒店。 ------------ 第七十一章 知世之梦 康、董二人根据路人的指示直接去了五星级大酒店。 老头正被工作人员拦在门口，老头一言不发，坐在石阶上。 “老人家，您好，我叫康建……”康建恭敬礼貌道。 老头指了指身后的酒店，康建明白意思，直接让大堂经理给安排了最好的包间，并且奉这老者为上宾，康建的这一举动惊呆了酒店的所有人，他们从业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今儿是第一次见到请一个乞丐吃饭的，还是座上宾。 老头子色眯眯的打量着董月儿，吞云吐雾，还吐出了爱心，烟味呛的康建连连咳嗽，胸闷，老头则全然不顾，自顾自的抽着。 董月儿大步向前，一把夺过老头手中的烟斗，从窗户扔了出去，她现在可是怒火中烧。 “肝火易怒，老头子建议小姑娘吃两贴逍遥散。” 康建紧握董月儿的手腕，他怕董月儿的拳头落到这老头的身上，闹出事儿来。 “这位老先生……” “我不想和你说话，你先出去。”老头指着门对康建说道。 “既然老先生与我敌意相向，那这顿饭便就此作罢。”康建起身预离开。 “印堂悬针纹，小伙子，你命不久矣。”老头捋着胡须说道。 “你说什么！”董月儿怒斥道。 康建的手已经伸到了门把手上，他又缩了回来。 老头点上烟斗，又抽了起来。 刚刚烟斗不是已经扔了出去了吗？董月儿再也不敢小瞧要眼前这个脏兮兮的糟老头子。 “能上天遁地，此乃杀戮之力；能去古留今，此乃时空之能；能知过去未来，此乃……知世之梦！” “知世……之梦？” “古今有大成者，必有大能，必行大善，必经大劫，必赋知世之梦，小伙子，六合就是你的大劫。”老头说话越来越卖关子。 “六合大劫是什么意思？” 老头比了个嘘的动作：“天机不可泄露，年轻人多行善举，哪怕是天劫又有何惧。” 老头吐出的烟圈将康建笼罩，康建咳嗽的厉害，那种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瞬间勾起董月儿的心疼，董月儿咬牙切齿的想揍老头一顿，奈何康建的咳嗽越来越重。 烟雾越来越大，董月儿优先考虑康建的安危，她拉着虚弱的康建出了包间。 康建咳出了血，晕死过去。 康建再一次醒来还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十几个医生加实习生几十个人，像是参观动物园的动物一样将康建的病房围得水泄不通。 “请做一个深呼吸试试，慢慢的，慢慢的。”院长情绪激动，眼冒金光。 康建疑惑的看着董月儿。 “他们说你痊愈了。”董月儿小声说道。 这么一说，康建真的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胸闷感烟消云散。 难道是那个老头子？ 开坛市某学校篮球场护栏外。 篮球少年丢下篮球径直的走向外围的围墙，昔日的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他眼中充满了杀气。 靠近围墙，他看到一个老头正倚靠在墙边吞云吐雾。 “错觉吗？”贝塔盯着老头看了一眼，继而转身，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 老头磕了磕烟斗：“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敏锐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哪。” 医院。 好一阵对付，康建才偷偷的从医生的眼皮底下溜了出来。 吴明早就打来电话，他已经和六合观的道长约好了时间，只等他们到来。 六合观位于人烟稀少的五关山，五关山是六合市的第二大山，原本六合观的名字也不叫六合观，叫五关观，后来因为名字太拗口了，所以才改成了六合观。 六合观门前康时正等待着康建的到来。 康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时间各种疑问涌上心头。 “你怎么来六合了？我不是让你在家陪爸妈吗？” “嗯？不是你打电话让我来六合观找你的吗？” “什么？我打电话？回国后，你连手机号码都没告诉过我。”康建掏出手机他与康时都几年没有电话往来了，何来的电话。 康建这一句话点醒了康时，是啊，新换的手机号他还没来得及通知康建，康建怎么会有自己的手机号，他暗叫糊涂。 只是让康建没想到的是不止是康时，宋绮巧也陪着过来了，理由很简单，上次的事儿康建还没付尾款，这么一说还真是忘记了这一茬。 有人冒充自己叫康时过来，这就和当初让康时回国一样，不停地把康时卷入这场洪流中，到底是谁？ 弟弟康时身上有什么？各种疑问无从解答。 “你们怎么到现在才来，快点儿，道长还等着呢。”吴明急匆匆的从道观内走出。 从外观上看，这六合观破旧不堪，观内香火更是少的可怜，院内只有两三个小道士在打坐，杂草丛生也不见人收拾。 “你确定这就是那个最灵的道观？”康建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我吴明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这都是道上打听来的，童叟无欺。”吴明拍着胸脯说道。 他这不说还不要紧，这一说，康建真有点担忧，这个平日里就知道泡妹子的警察，如果生在土豪人家，必定是个纨绔子弟。 道长乃观主，是六合观内辈分最高的人，道长一袭白袍黑色条带镶边，银发白须，正闭目打坐。 “印堂悬针纹，这位年轻的施主，您近日恐有大劫。”道长并未睁眼，已知来人。 “道长，他有什么大劫？”董月儿激动的问。 “古今有大成者，必有大能，必行大善，必经大劫，施主多行善举，哪怕是天劫又有何惧。”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道长，您说说怎么才能摆脱这大劫。”吴明的话问到了点子上。 “多行善举。”道长依旧闭目。 “多行善举？”所有人几乎同一时间都起了疑问，这也太笼统了吧。 道长起身，他手执拂尘，健步如飞，走到康时面前：“施主，理应是大富大贵之命，可命里有这一劫，渡过此劫，必定顺风顺水，儿孙满堂。” “道长，您看错人了。”吴明指着康建说道。 “小友休要妄言，贫道岂有看错之理，贫道说了多行善举就是多行善举。”道长拂袖这满院的沧桑。 这老道士意图也太明显了，明摆着是让我给他修缮道观哪，做慈善康建没有怨言，他一直都是如此，不需要人说，可要是骗人的话，康建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道长如蜻蜓点水般腾空而起，踮起脚尖站在了院内的香炉顶。 “能上天遁地，此乃杀戮之力；能去古留今，此乃时空之能；能知过去未来，此乃……知世之梦！” 原本沉寂的观内微风咋起，树叶纷纷落下，道长长袍飘飘如同神仙下凡，充满灵气，只是那风越来越大，卷起地上的树叶，整个观内诡异绝伦。 道长眯着眼，艰难的保持踮脚姿势，呸呸呸的吐了几口，很显然风沙进了口鼻：“够啦，够啦。”道长怒喝道。 可风依旧喧嚣放肆，直接把道长从香炉顶吹了下来，重重的摔倒在地，道长一个鲤鱼打挺，故作镇定。 随即风停叶止，三个小道士慌忙的跑出来，其中一小道士道：“师尊，您没事吧。” “放肆，吾乃六合观观主，岂会……”道长瞪大眼睛看着小道士肩上扛着的风扇，场面一度尴尬至极。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这老道士就是个故弄玄虚的江湖骗子。 康建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嘲笑，怀疑之意，这老道长说的话与那个老头几乎一模一样，如果是提前串通的还好说，如果不是，那该说这个老道长神通广大，还是该说那个老头神乎其神呢。 不过单单从治好康建这一条出发，那老头子身上就有太多的谜团，这不是普通人给你吹两口烟就能治好的事儿。 “道长，怎么解释知世之梦？”康建行拱手礼表示尊重。 道长一听有戏，前一秒还在怒斥小道士，后一秒又卖起了关子：“这天机不可泄露。” “还请……”康建话到一半被康时阻止。 “哥，这些个神神叨叨的东西不信也罢，我们走吧。”康时冲康建使了个眼神。 “这天机也并非不可泄露，只要多行善举……” 吴明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老道长撇了一眼，直接扭过头去。 “我听说在六合山下，只要对着六合山祈愿，手持一百元，心诚则灵，礼后这钱捐给需要的人就行。”吴明饶有兴趣的说道。 “这善举不在多少，不在大小，心诚则灵。”道长指了指边上的功德箱。 吴明将百元大钞放入功德箱，老道长又开始卖起了关子。 “这知世之梦如字意思就是知世的梦，大道寺知世，施主没看过魔卡少女樱吗？我有限量版的哦，不二价只卖998，童叟无欺。” “吴明帮我把功德箱砸开。”康建气不打一处来。 “施主，何出此言哪，功德箱那是功德福报，岂能随意破坏。”道长拦在功德箱前。 康建摸索了下钱包，只有几个铜板，剩下一大堆卡。 老道长也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个pos机出来：“我们支持微信，支付宝，刷卡等多种付款方式。” “……”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董月儿投了一张百元大钞。 老道长清了清嗓子：“这知世之梦，放眼世界，能知过去，能通未来。” 能知过去康建算是领教了，海洋、徐明和周子超他们三人的过去康建就曾梦到过，能通未来，梦中那个老头子应该也算，可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只有神话中才存在的超能力呢。 “那杀戮之力是什么？”康建继续问道。 老道长拍了拍功德箱，得，这老道长算是掉钱眼儿里去了。 吴明又投了一张，老道长直接叹气摇头：“这善举还是有区别的，大小决定了它的……”说话间老道长还时不时的偷撇两眼功德箱。 得，吴明直接将剩下的三张全都投进去了。 老道长打了个哈气：“时辰不早了，贫道也该休息了。” 时辰不早了？这天明明刚黑。 “这钱……”说话间功夫老道长和小道士已经从观内消失，主观大门嘭的一声关了起来。 “施主还是尽早离开这六合为好。”道长闭目打坐，身旁的供桌上是那断裂散开的拂尘。 “道长，这是为何？”康建的疑问并未得到解答。 天色微暗，不管怎么说应该先去找个宾馆入住，去留问题回去再商讨。 ------------ 第七十二章 时间老人 8月18日晚19点六合市收费站。 一辆疾驰的豪车停在收费站前，警车正一一排查，排查完这辆车直奔六合市中心。 “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康建离开六合市。”内视镜中的刘智目光凌厉。 “是，小姐。”司机是老赵。 另一辆豪车靠边停下，车内男子迟迟不开门，警察敲了敲驾驶室的门，依旧没有反应。 警察换了个角度，驾驶室内那风景充满着情欲，副驾驶室的美女正趴在男子的双腿间，有频率的做着运动。 司机看了警察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女子依旧有频率的运动着，只是这个运动属于错位，此时他发出了男声：“按我说的做，不然我废了你。” “驾驶证，XS证，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危险驾驶？” “对不起警察同志……”司机连连道歉，眼神恍惚。 “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最近我这个新交的女朋友需求太大，这不昨晚已经被她榨干了，今天又要……” 一个警察接到了电话，然后小声的和另一个警察说了什么。 “你们走吧。” 司机道谢完以后，驱车离开，副驾驶室的女子拿下假发，卸去妆容，周子超露出了本貌。 “放心吧，我说到做到，我不会为难你的六合市长儿子。”周子超说道。 男子这才放下心来，他深知眼前这个男人是谁，现在最红的通缉犯Z。 某宾馆，康建、康时、吴明、董月儿和宋绮巧五个人围坐一起。 “道理我都懂，你怎么也跟着过来了？钱不是已经给你了嘛。”康时对着宋绮巧吐槽道。 “我不跟着你们，难不成大晚上你让我一个人回去吗？人生地不熟的，小女子一人，孤苦无依……”说着说着宋绮巧就起了哭腔。 得得得，算是遇到高手了。 “此行的目的我们已经达到了，根据老道长的预言，明天我们出发返回开坛。”康时首先发言。 “要不，我们连夜出发吧，远离这个 是非之地。”董月儿为了康建的安全考虑。 三个人用我们都懂的眼神看着董月儿，刷的一下，董月儿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她低头回避康建的目光。 康建倒是没什么反应，谁让他是爱情白痴呢。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着，有的人说不用太赶，夜间行路不安全，不差这一晚，有的人则同意董月儿的看法，先让康建坐高铁离开，留下一两个人明天把车开回去。 “你们难道就不好奇是谁把小时引过来的吗？”康建的话激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只是好奇在安危面前真的不值一提，但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嘛，好奇心害死猫，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 “我不回去。”康建语重心长的说道。 就这样兄弟二人又吵的面红耳赤，两方都忙着劝说拉架，只有董月儿一个人捂着肚子咯咯直笑。 以下是心里对白。 她笑什么？（宋） 我的月儿好美。（吴） 好美，蠢……蠢猪。（时） ……（建） “对不起，我只是看到康建像个小孩子一样吵架，和他平日里判若两人，这个反差正好戳中了我的笑点。”董月儿擦着眼泪说道。 三个人再次用我们都懂的眼神看着董月儿。 “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董月儿又羞涩了。 以下是心里对白。 可恶，连我这个大美女都快沦陷了。（宋） 我的月儿好美。（吴） 好美，蠢……蠢猪。（时） ……（建） 最终在商讨下两兄弟各让一步，明天傍晚之前如果没有事情发生，他们就离开六合，如果有，那就一直查下去。 康建相信，这个幕后黑手既然已经把康时引了进来，那势必不会就此罢休，六合一定藏着什么。 六合山下。 韩佳宁的墓碑上鲜血直流，鲜红的血将她的墓碑冲洗成红色，韩字最上面的一横与一竖交叉口一根铁钉穿透墓碑，那血形成了一个骷髅头。 次日，重案组封锁了这则大新闻，死者的身份也迷雾重重。 宾馆内。 康建与笑笑打起了视频电话，一言一行尽显父亲的溺爱，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永远陪着女儿，看着她长大、结婚、生子，这一切该有多美好。 只是他怕，他怕有一天永生银行就这么带走他，他怕，他怕时日无多，他正是想永远的陪在笑笑身边，他才会义无反顾，当然这不是唯一的理由，不过这却是他一直坚持的理由。 “妈妈呢？”康建很少提及张婉婉，骨子里对于张婉婉的欺骗，康建还是在意的。 “妈妈和奶奶出去买菜了。”笑笑舔着棒棒糖说道。 康建的笑容逐渐失去，他的目光紧锁在身后的展示柜上，那是2017开坛十大风云人物的奖杯。 “笑笑，帮爸爸把那个奖杯拿过来好不好？” 笑笑回头看了看，她惺惺念念的拿来了那个她最喜欢的，形似兔子的奖杯。 还没等康建开口，笑笑就因为妈妈回来而关掉了视频电话。 那个奖杯给他的感觉就是怪异，至于哪里怪他说不出来，只是在康建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鲜血淋漓的画面。 康时则与康建睡在一间房间内，就是这样董月儿还不放心，她偷偷的守在康建门外，直到天蒙蒙亮才回房间。 19日清晨。 吴明行色匆匆，焦虑的敲响了康建的房门，开门的康建已经穿好衣服，不知是早起还是未睡。 进了房间，康时还在呼呼大睡，大字型将偌大的床占尽，康建的那张床被褥完好，床单整洁不像睡过的痕迹。 “昨夜失眠，在沙发上躺了一夜。”康建注意到了吴明的视线，解释道。 “对了，急匆匆的有什么事儿吗？”康建给吴明倒了杯温水。 “杨队昨晚死了。” 康建楞了一下，而后缓缓的放下水壶，他沉默了片刻：“怎么死的？” “脖子上一根牛镢，一击致命。” 康建的手暗暗发抖，他怒火中烧，不仅仅是因为杨队的死因和徐明、袁和平一样，最主要的是他恨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为了留下他们草菅人命。 康建的手停止了发抖，他显得异常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房间内只留下康时的呼噜声。 许久后，康建弱弱的问道：“现场在哪儿？” “六合山……韩佳宁的坟墓。”吴明悲伤的说道。 “坟墓？那牛镢钉在哪儿？墓碑上？”康建握着杯子的手已经青筋暴起。 吴明点了点头，刹那间，杯子摔在了地上，怒火、怨恨、杀意一瞬间涌上心头，那冰冷的眼神，吴明看得直发怵。 这是一匹狼，一匹欲将对手置于死地的狼。 摔杯的响声将康时从睡梦中吵醒，他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康建身上那外露的杀气将他的睡意一扫而空，康建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和善的人，不管他犯什么错误都不曾打骂过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哥哥。 董月儿则是一脚将门踹开，她察觉到杀意从梦中惊醒，第一时间来到了康建的房间。 “走，去六合山。”康建冷冷的说道，没人敢阻拦，那纯粹的杀意就算是个孩子都能感觉到他眼神的寒冷，那种感觉除了屈服，无人敢逆。 许愿池。 小女孩从公主床上醒来，一袭薄纱从头披下散落在地，她光着脚丫行走在粉红色的地毯上。 小女孩走进大殿，金碧辉煌的殿内两旁有序的站二三十人，殿上穿龙袍的皇帝威武霸气，十二冕珠帘挡住了龙颜：“知世之梦道了什么？” 少女跪在地上：“此次六合之行，陛下必定将胎光收入囊中……” 殿内众人听觉，纷纷向皇帝道喜，君王在上，并无任何的变化。 “只是陛下的意图将会全数暴露，届时天……” “够了，休得妄言。”有人阻拦道。 “继续说。”皇帝允许道。 “届时天令下达，陛下将卸去这池君一职，三魂七魄尽数入镇魂塔，永世不得超生。”小女孩面无表情，语言冰冷。 殿内鸦雀无声，众人均不敢言。 皇帝手中凭空出现一颗黑色的球，写有幽精二字，那球充满黑暗、浑浊，时不时的还能听到鬼哭的声音。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赶紧给朕回去睡觉，继续做你的知世之梦。” “遵命，陛下。”小女孩言语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这梁长岭的三魂七魄早已在世间轮回数载，恐有人下了禁忌，不然怎会寻不得一点痕迹。” “说到底还是那知世之梦没有完全觉醒，如若不然别说一个梁长岭，就算是那时间老人又有何惧？” “放肆，时间老人岂容尔等揣词。”陛下大怒拂袖而去。 众人怯然。 “你说这时间老人也是怪了，明明是天地间的主宰却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会不会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厅内有人小声议论着。 “怎会没有，我听说这时间老人每隔数百年才会现世一次，见过的人更是屈指可数，据说上一次现世是在几百年前的大明王朝。” “那他是个老头子还是个老太婆？” “嘘，休要诋毁，时间老人听着呢……我听说是个大叔。” “我喜欢大叔，我是大叔控。” 康建阿啾阿啾的打着喷嚏。 “是不是昨天睡沙发冻着了。”康时关心道。 康建望着窗外越来越近的六合山，心中多了几分担忧，他总觉得这六合山不太平。 ------------ 第七十三章 人偶 路边上三三两两的人，铺着凉席盘坐在墙角，他们裹着被褥，头发杂乱，低头玩着手机，并不像是乞讨的人，他们要比乞讨的干净的多，衣服也不破，甚至于有的还穿着名牌。 每隔数百米就会有几个警察在维持秩序，他们将这些人驱逐，但大多都是躲在某个犄角旮沓，等警察转移了注意力，他们重新回到自己的老地方继续蹲守。 “这些人……”康时好奇道。 “六天后的中元节这里有祭祀大典。”司机吴明说道。 “祭祀大典？现代社会还有这种东西？”康时不敢相信，非常惊讶，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情况。 “这怎么搞的跟纪念币现场兑换一样，几天前就有人开始排队了。”董月儿吐槽道。 “这可比纪念币诱惑大了，听说越是靠近祭祀大典的地方虔心祈祷越灵，甚至还有治好绝症的说法。”吴明越说越玄乎。 “前段时间六合不是有地震吗？” “区区地震哪能让这些人怯步，都是不要命的主。”吴明无奈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中康建又进入了梦乡，这一次他看到了父母说的那个场景，机翼上站着的红衣女子，虽然脸看不清，但背影康建却觉得很熟悉。 醒来后，他们已到达六合山脚下。 老远就看到拉起的警戒线，警戒线外都是记者，左顾右盼想着浑水摸鱼，只是警察太多，让记者们无能为力。 吴明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功夫从警戒线内走出个美女，身材高挑，皮肤黝黑，五官端正，扎着个马尾的高冷美女。 吴明老远就冲人家姑娘招手：“凌云姐。”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六合重案二组副组长关凌云，凌云姐，这位是……” “荣盛集团董事长康建，重案一组董月儿……”关凌云抢先回答。 “关警官为何断定我是康建，她是董月儿？”康建疑惑道。康建一行五人，康建、康时、吴明、董月儿、宋绮巧，虽说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但她能言中势必有她的道理。 “康建既是商场人士，凭借散发出的气质这一点了就能分辨，至于董月儿嘛，格斗女王，看身形和肌肉就可以。”关凌云打量着董月儿的紧身牛仔裤。 厉害，说的轻描淡写，但能准确无误的做到这点儿并非易事。 “至于另外这两位……” “康建的弟弟康时，弟媳妇儿宋绮巧。”吴明故意介绍道，他喜欢看康时慌张的样子，看一次乐一次。 “喂，你说清楚她是谁…谁…谁媳妇儿，蠢…蠢猪。”康时红着脸说道。 “你们随我进来吧。”关凌云领头，其余人随后。 现场疑点有四。一、墓碑本身没有任何损坏，力道控制刚好，这牛镢是如何轻易穿透8公分厚的墓碑；二、杨队身上没有淤青，无中毒迹象，现场也没有打斗痕迹，难不成是杨队自己坐那儿等着来插？三、墓碑另一面血染成的骷髅头；四、推测死亡时间在19日深夜0点至2点之间，这个点杨队为何独自一人来到墓地。 乌泱泱一大群人穿过警戒线走了进来，领头的是几个道士打扮的人，手执拂尘，还有各种道具。 “关警官，这是？”康建好奇道。 “哦，法事，但凡出现非正常死亡事件的时候都会有法事，这是传统。”关凌云解释道。 十几个人在离案发现场不远的地方搭起了祭台，供上三牲，祭台旁站着两个清朝装扮的女子，美艳动人，除此之外还有些从未见过的东西。 “祭祀怎么还有清朝美女？”吴明不解道。 “难怪，你们是第一次见那个，那不是真人，那是人偶。”关凌云解释道。 “人偶？这也太逼真了吧，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吴明不禁感叹道，其他人也是一样。 康建也被吸引了，他朝着祭台走去，董月儿紧随其后。 “怎么了？”董月儿问道。 “你不觉得那些个人偶做的太栩栩如生了吗？有些不自然。”康建盯着纸人说道。 “你是怕……”董月儿知道康建的意思。 康建做了个嘘的动作：“不要太伸张，杨队的死搞不好……” 对于杨队的死，康建是自责的，就像袁和平当时一样，要不是他拜托杨队，他根本就不会死，懊恼、愤怒始终萦绕在康建心中。 康建绕着人偶转了两圈，如此近距离观察还是太逼真，康建不由的用手戳了下人偶的脸颊，竟然还有弹性！ “喂，你们干什么的？”祭祀的工作人员怒斥道。 董月儿稍显紧张，康建倒是淡然：“您好，我想做个法事，你们这谁是负责人？” 来人一听是要做法事的，神情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脸相迎：“我就是管事的，需要做什么法事？多大规模？直接和我讲就可以了。” 这里插一句，康建提前看过杨队交给吴明的资料，对于杨队所查的内容知晓一二，所以康建来六合不仅仅是为了所谓的求道。 “朋友过世。”康建说的是刘慧。 “您需要多大规模？” “规模不用太大，一应俱全就行。”康建不是舍不得钱，他是不喜欢张扬。 来人一听说规模不用太大，态度又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来还想大捞一笔，他细细打量着康建，朴实无华，不像有钱人。 “最近的行程都被排到下个月了，要不你再问问别家。”来人点上根烟准备离开，他都没正眼瞧上康建。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山仙观和灵龙观在整个六合香火是最旺盛的，既然山仙观不愿意接我的生意，那我就去找灵龙观。”康建冲董月儿使了使眼色。 “切，穷鬼到哪里都是穷鬼，整个六合能容得下你们的只有六合观那种破地方。”来人小声轻蔑道。 “康董，相逢不如偶遇，幸会幸会。”吴明无缝插入。 吴明假惺惺的过来握手：“上次那个……还劳您多费心。”吴明故意放低声音跳过重要的地方。 来人竖起耳朵，听到了吴明想让他听到的内容，笑容重新挂在脸上：“您好，请问这位是……” “他您都不知道，也难怪，荣盛集团的……”吴明话还没说完，康建就碰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说了，这不是演戏，康建是不想声张，只是让康建没想到的是，他这一碰反而起到了效果。 来人毕恭毕敬，已然一副奴才相。 “灵龙观哪比得上我们山仙观的香火……”来人自顾自的吹捧起来。 “那康董您先忙，有时间一定要去我那里坐坐。”事情搞定，吴明功成身退，只是康建没想到这小子应变能力如此之强。 “我想问一下那个人偶……”康建欲言又止。 来人冲康建使了使眼色，满脸猥琐：“您朋友有您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我保证办的体体面面。” 得，这人自己揣摩上了。 “这种人偶有没有好一点的。” “当然有，您要什么样的都有，只是价格方面……” “钱的方面不用考虑。”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一定给您办个体面的，您这边请。”来人的奴才相更加暴露无遗。 他领康建去了大巴车上，车上有七八个壮汉，黑西服墨镜，像极了黑社会。 “您不用担心，这些都是保镖，只是现在得麻烦您配合我一下，请您的银行账户告诉我一下，我不能光凭您几句话就给您办事儿，这是最起码的信任，当然如果您不愿意，那就请您下车。”来人的笑脸充满了杀气。 康建没有犹豫，他知道不透露实力，这人是不会放心办事的。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十亿百……”来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这么多的钱他只见过冥币。 “你小子踹我干嘛。”他是想把自己刚才的丑态甩锅。 来人将几个保镖赶下车，小心翼翼的从车厢最里面的座位上拿过一本厚厚的金箔镶边的册子。 他将册子递给康建，这是本“菜单”，上面有详细的服务、价格介绍，康建随意的翻了翻，当他翻到人偶这一页的时候为之一振，价格过于离谱，最贵的已达百万一个，最便宜的也是四位数。 “这人偶……”康建指着一百二十万的人偶问道。 来人的笑容透着诡异：“老板您还真识货，冒昧的问一句，您的朋友结婚了吗？” “结婚了吗？”为什么会问婚姻状况，康建表示不解，不过他还是回答了没有。 来人靠近康建压低了声音：“我们这里有配……” “万管事，道长突然拉肚子，这法事您给看看。”车外有人喊道。 “娘西皮，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来人破口大骂，紧接着一转脸又笑脸相迎：“老板，您先在这看着，我去去就来。” “您忙，您忙。”康建客气道。 万管事下车后，董月儿小声问道：“他说的会不会是……” “有监控。”康建嘴巴没动，声音压到最低。 另一辆大巴车内，几个人正围绕着监控看着康建和董月儿。 “有什么发现吗？”万管事一上车便问道。 “这个人确实是荣盛集团的幕后老总，不过这个女人是个警察，最近这段时间他们走的很近，而且他们刚才是和关凌云一起过来的。” 万管事沉思了一会儿：“这么一条大鱼放了怪可惜的，先查查他们和苏家有没有关系，再行定夺。” 康建没一会儿就将“菜单”翻阅完了，光从菜单上的种种就能看出来，这所谓的法事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康建粗略的估算了下，拿最便宜的来说，一场法事至少要10万起步，大的更不用说，没有上限。 “我们先走吧。”康建起身道。 “我们不等了？” “我们的底细恐怕已经被人摸清了，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康建看着车内的监控摄像头说道。 他们刚下车，门口十几个黑衣人就将他们拦住了，声称万管事有交代，等他回来才能放他们离开。 一会儿功夫，不到一分钟，十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就被董月儿撂倒在地。 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们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关警官进来，他们肯定查了我们的身份。” “那他为什么还要给我们看那些东西。” “要么是榆木脑袋，要么就是……后台太硬，恐怕这六合的水比开坛要深的多。” 话毕，六合山中群鸟飞起，紧接着又是一阵震动，地震再起。 ------------ 第七十四章 关凌云 地震并不大，不过人还是能感觉到轻微的晃动，持续时间不长，两三分钟。 六合山的裂痕也变宽了，最大的开口处已经能容得下个孩子。 令人不堪的是道长完全没了求道之人的笃定，慌慌张张的提着裤腰带就从草丛里跑了出来，一个不慎摔了个狗啃地，起身的时候裤子都掉到了膝盖下面，道法仙气荡然无存。 董月儿则一个劲的拉着康建生怕他出一点儿乱子。 震后对现场并没有产生什么破坏，现场勘察结束，康建等人便陪同关凌云回了重案二组。 二组以关凌云为首有几号人，根据近日来的调查，二组同僚对所查结果进行了简要说明。 “根据近日来的调查，洛丽塔事件覆盖的人群已经渗透进警方内部，官商勾结，让这股洪流越来越大，人口失踪、坟墓被盗这些案子近年来频繁发生，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失踪案和盗窃案，现在这些数据还在逐年增加……”二组同僚激动愤慨的讲解着。 大体介绍完以后，关凌云走上讲台。 “首先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开坛一组的同僚们。” 所有人听到此话都把目光聚焦到他们身上，他们想看看作为洛丽塔事件的发现者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洛丽塔事件康建是最早发现的，在此之前，杨队他们都以为那些失踪案，盗窃案只是简单的案子，殊不知这背后的阴谋。 介绍完以后，关凌云直奔主题：“近两年六合盗墓猖獗，所有被盗墓者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由于六合当地的风土人情，多数人死后不会进行火化，盗墓者的下手目标也正是这种群体，这两点结合起来正好就是开坛市所发生的洛丽塔事件，但这实质上又与洛丽塔事件不同……” 关凌云放出几张做法事的图片：“这几张是那些富豪大官做法事的现场图片，大家说说有诡异的地方。” 大家各执己见，但总结起来都是同一个意思无外乎富豪太有钱，大官太有权，一般人办不了这么大的场面之类的。 “你们知道办一场这样的法事需要多少钱吗？”关凌云问道。 “十万。” “二十万。” “三十万。” …… “我想这个问题康警官应该可以回答我们。”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康建的身上。 “百万起步。”康建语出惊人。 百万？那可是多少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存下来的钱，只是一场法事就法百万，还是起步，真的是贫穷限制了想像。 康建双臂交叉放在胸前：“我想问关警官一个问题。” “请讲。” “今天让我们去现场是您故意安排还是有意为之？”康建的问话直指关凌云，他相信这绝对是蓄谋已久的。 关凌云掐腰道：“康警官何出此言？” “一、我听说六合出现非正常死亡案件的时候应该会有法事，但据我同伴（吴明）所说，法事会在后事以后举行，所以今天那场法事并不是给杨队的。” “没错。” “二、今天去案发现场是关警官要求的，那遇到这场法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有意为之。” “仅凭这个你就能断定是我刻意的？” “当然不仅仅这两点，三、那个叫万管事的给我看了个类似菜单的东西，上面清晰的介绍了法事所需要的价格、流程，一场普普通通的法事下来少则几万，多则千万，如此高消费的法事非常人所能承受，如果要查这个案子，警方内部需要这么一位富豪帮助，我正是合适的人选，当然也不排除警方内部自费的情况。” 突然响起的响声持续了十多秒，关凌云作为最后一个停下掌声的，她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精彩，精彩，一语中的。” “一般情况下不是应该警部自费的吗？”吴明反问道。 突然一股迷之尴尬。 “呵，要不是我们那个混蛋局长十天半月的做一次法事，我们哪儿会这么穷。”关凌云气愤道。 “副队，小声点儿，晚上给局长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呗，混蛋局长。”关凌云的声音更大了。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万管事那边已经闹掰了。”董月儿补充道。 “这你们就放心吧，万管事这个人是典型的吃独食，只要面包够大，就算有毒他也会舔几口，你们就安心等消息吧。”关凌云望着大街上说道，她早已注意到跟在身后的两个人。 8月20日，杨队的丧礼如期举行，同样也是埋在六合山下。 下棺期间有几辆豪车从身旁经过挺近六合深山，康建疑惑的看着关卡。 “孝安园？这名字听起来怎么有点儿像墓地。” “没错，只不过那是富人的墓地。”关凌云解释道。 “你不会是……”康建尴尬的指着关卡的方向。 “康警官好眼力。”关凌云还竖了个大拇指。 “这种时候就不需要夸我了。” 得，康建算是明白了这六合二组就是个穷光蛋，敢情找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让自己掏钱的。 “这孝安园的幕后东家是谁？” “山水科技。” “山水科技？” “没错，就是在开坛市做软件开发的那个山水科技。” 这不就是刘智所在的公司吗？怎么还做起墓地生意了。 康建长叹一口气，想想自己被人安排的妥妥当当，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自己安排别人，被别人安排还是第一次。 一辆豪车停在了离康建不远处的路边，一双红色高跟鞋、大长腿映入眼帘，墓地边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这辆豪车上。 美女凹凸有致的身材被旗袍完美的衬托出来，齐肩短发，干净历练，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气息。 “刘智？”康建好奇她怎么会来这里。 刘智径直的走近康建，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他们身上，刘智犹如新娘缓缓走进新郎。 “康大老板，合葬吗？” 康建傻傻的愣着，刘智与往日有些不同，刘智嫣然一笑：“看把你吓的，开个玩笑而已。” “你怎么来这了？”康建淡淡的说道。 “这不，公司福利让我来这里选个风水宝地，要不要一起，还能做个邻居。”刘智半开玩笑道，她确实变了，不苟言笑的她开始学会开玩笑了，就像…… “怎么，康大老板是被我美哭了还是感动哭了？” 康建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他对刘慧的情意因为刘智的几句话再一次想起。 康建擦了擦眼泪：“风大，风沙进了眼睛。” “正好我帮你吹吹。”刘智两三步走到康建面前，她身上的香味刺激着康建的荷尔蒙，凸起的胸口几乎靠到了康建的身上，康建的脸都红到了脖子跟。 吹完眼睛后，刘智又把手放到康建的额头上：“你是不是发烧了，脸这么烫。” 康建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今天的刘智很反常。 康时老远就奔了过来，刘智收起了俏皮的一面，又变成了往日端庄威严的刘智，一言一行都透露着大家风范。 康建一行人跟在刘智的车后面成功进了孝安园，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关凌云一行人，因为关凌云清楚，她进去只会看到别人让她看到的东西。 孝安园的门禁很是严格，能够进出的车辆和人员都是有登记的，所以想要进出只能是登记在案的人，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像刘智这种内部高层可以带人进去。 孝安园说是人间仙境也毫不为过，由于它建在深山之中，与生俱来的神秘感让这个地方成为新的世外桃源。 环境美好、空气清新、鸟语花香这些都是最基本的配备，安静祥和，远离尘世这才是孝安园的初衷。 刘智领着他们转悠了一圈，不过最吸引康建的还是人偶，康建也旁敲侧击的问了下情况，没想到的是，刘智竟然直接将他们带去了工厂。 这次工厂之行算是解决了康建心中的疑虑，人偶为什么价格会参差不齐，据内部专业人士介绍，人偶采用的材料本身价值就贵的离谱，还同时具备了柔软、轻盈、易保存等多种特性。 “哎，这么好的技术不做娃娃真的可惜了。”吴明摸着人偶的脸蛋说道。 “什么娃娃？”董月儿疑惑道。 “当然是充……” 宋绮巧拉开董月儿，一脸嫌弃的看着吴明。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成为警察的？” 人偶除了这些特性以外，还会根据客户的要求来定制不同的人偶，这就属于高档人偶。 除此之外，工厂还配备了服装设计、饰品、头发等多个车间，他们为设计好的人偶穿上各种风格的衣服、饰品，无论是古风、现代风还是欧伦风，都能手到擒来。 “有个地方我一直搞不明白，这么优秀的人偶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多见，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服装店的模特，动漫节的手办，电影院现场，但无论是材质还是精细度都无法与之相比，这些人偶一般会用在什么地方？”康建的疑问也是绝大多数人的疑问。 “你还记得轰动一时的洛丽塔事件吗？从那以后，人偶的订单量与日俱增，这些人偶大多数都是富豪的个人收藏品，所以并不会公布于世。”刘智解释道。 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看着这一个个从流水线上下来的人偶，它们给康建带来的感觉就像在废弃别墅的地下一样瘆人，那一个个死一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刘智带着康建他们去了办公室，并将所有人驱散。 “你们听说过冥婚吗？”刘智语出惊人。 “冥婚？那是什么？”宋绮巧第一个发出疑问。 “字面意思，给死人办的婚礼。”吴明解释道。 这两个字让康建脊背发凉，他忽然觉得这个工厂可怕至极，那一个个人偶最终的归属竟然是作为冥婚的陪葬品，只是康建觉得奇怪的是在工厂并未见到男性人偶。 刘智压低了声音：“有的有钱人会根据未婚死者生前的喜好来定制人偶，然后举行冥婚……”办公室内的气氛凄凉无比，透着寒意。 “这里不生产男性人偶吗？”康时发出疑问。 “有哦，不过订单量极少，所以工厂在最偏僻的山脚，你们要去看吗？” “不用了，被你刚刚这么一说，我们现在都无法直视那些人偶了。”吴明连连摆手。 “你们说，被盗的那些年轻女性的尸体会不会是用来办冥婚的？” 康建的话让所有人的心凉到了冰点，脊背发凉。 “怎么可能，哈，哈，哈。”吴明的话并未起多大作用，康建的疑问就像针一般深深扎进了每个人的心里，刘智并未否定，她淡定的看着康建。 宋绮巧躲在董月儿怀里，吓成了个小孩子，吴明也想效仿，只是董月儿的脚挡在了他的胸口，任其伸长手臂也够不着。 “能不能给我看一下你们的订单信息。”康建的要求有些过分，毕竟这是内部资料，是不能给外人看的。 “喏，给。”刘智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快速的翻阅，令他没想到的是几个订单量最多的地方竟然都是六合市本地的道观，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山仙观。 “看来这山仙观必须得走一趟了。” ------------ 第七十五章 山仙观 六合市有一大寺院，五大道观，简称为一寺五观，一寺指的是传说中的六合寺，而五观则是山仙观、灵龙观、玄妙观、普罗观以及六合观，其中香火最旺的要属山仙观和灵龙观。 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六合市市中心有交汇于一点的六条主干道，而这六条主干道的另一端正是一寺五观，因此这六条主干道的名字也是以一寺五观来命名，分别是六合寺路、山仙路、灵龙路、玄妙路、普罗路和六观路。 康建一行人沿着山仙路一路挺进，离山脚还有两公里的地方就得下车步行，这段路是禁止这辆开进的，不是不能，而是山上人太多，如果再继续开车的话，整个上山的路就会被彻底堵死。 上山的路是泊油路，路面宽敞，不过一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群，炎热的季节也并未阻止前来烧香人群的热情。 “妈呀，累死我了。”吴明干完最后一口水说道。 “周一怎么还这么多人？上个山本来就费劲……”吴明开始自言自语。 “少说话能省点儿力气。”康时说道。 “怎么了？”康建看着停下脚步的董月儿问道。 “我觉得这条路有点儿怪。”董月儿摸着路边的树说道。 “确实有点儿怪。”吴明接话道。 “哪里怪？”董月儿激动的问。 “月儿今天怪好看的。”吴明嘴甜的像抹了蜜一样。 董月儿尴尬一笑，她对吴明唯一的印象就是浮夸，宋绮巧对他只有生厌。 他们一路走一路看并未发现什么，直到下午3点左右他们才到山仙观门口，这段路他们走了快两小时。 山仙观并不高，但却是烟雾缭绕，这烟雾并非是山中烟雾，而是香火燃烧所产生的熏香。 山仙观是不收门票的，相反还会给每一位香客免费赠送观香，另外香炉前会有方法示意图，相对各方面来说做的还是挺到位的。 观内，绿植被茂盛，随处可见的百年古树，稀有植被，各有所求的香客，闭目参拜，嘴里念叨着各自的所求。 “这观内的监控探头可真多。”康时环顾了下四周说道。 董月儿茅塞顿开：“我知道哪里怪了，山路上每隔百米，有的地方甚至不到百米就会有个监控探头，我原本以为这是在为安全考虑，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安排警察不是更有效率吗？可我们却连一个警察都没见到过。” 几个人刻意注意起了监控探头，可不是嘛，这监控探头不仅多，有的甚至还挺隐蔽，藏匿在植被之中、地面上的景观灯中、垃圾桶桶边，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这些监控探头做了有效的隐蔽措施，伪装的很好，不是专业人士还真看不出来。 “看来山仙观这趟水注定是浑浊的。”康建盯着山仙观这三个字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不小心撞到了宋绮巧的肩膀，他连连道歉。 宋绮巧揉着肩膀，痛苦之色挂于脸上，不过对方都已经在道歉了，她还能说什么。 中年男人还是不停地道歉，他甚至动手去揉了揉宋绮巧被撞的肩膀。 “喂，你干什么？”宋绮巧脸色大变。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你伤的重不重，要不要去医院？”中年男子显得很紧张，连连摆手。 “我没事，不用了。”宋绮巧生气道。 “这是我名片，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中年男子礼貌性的递过来一张名片。 宋绮巧并没有接，她觉得莫名其妙。 “真的没事儿，谢谢您的好意。”康时解围道。 中年男子明显不高兴，不过这只是一瞬间，随即他脸上挂起了笑容，恭敬礼貌的道了别。 “莫名其妙，一股汗臭味。”宋绮巧一脸嫌弃。 中年男子慌慌张张的进了卫生间，关上门后，他左手捂在鼻子上，狂吸气，另一只不停地在下半身运动着，逐渐的他满身大汗，汗水顺着肥胖臃肿的脸庞流下，突然他翻起白眼了，这一刻他如释负重。 中年男子整理好仪容，淡定的从卫生间走出，他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笑容里夹杂着什么东西。 越往里走，人越多，不过还没到人挤人的地步，突然迎面而来的一个大汉撞向董月儿，董月儿身形轻巧，她很容易就躲过去了，令人奇怪的是，大汉并没有回头，而是直接跑掉了。 刘智一直靠康建很近，刘智走在左边，董月儿走在右边，其他三个人走在后边，这场景羡煞旁人。 “我说你哥这是有什么超能力，怎么美女都跟着他？”吴明心有不甘的问康时。 “你都说了钞能力。”康时打趣道。 各种护身符、起名贴、钱包护身卡的小贩们纷纷叫卖，远道而来的游客们多会停留。 “姑娘求个姻缘吧。”一白发银须的老道长笑嘻嘻的说道。 “你不是六合观那个观主吗？”吴明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位香客莫要说笑，老道乃是这山仙观出家道士。”老道长一板一正的说道。 怎么看都是一个人，他连道服都没换。 “老道长，幸会。”康建行了个礼。 “年轻人求姻缘吗？”老道长冲康建挤了挤眉。 “道长给我算算。”说话间功夫刘智已经坐了下来。 “道长我的生辰八字是……”刘智话还没说完，老道长就摆了摆手：“贫道算姻缘从不需要生辰八字，面相足以。” 老道长捋着胡须，端详一番：“怪，着实怪。”老道长边说边摇头。 “别听这看到瞎忽悠。”吴明压根就没信过这老道长。 康建目不转睛的盯着，康时有些儿纳闷，哥哥从未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然而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道长，有什么问题吗？”康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个道长的话很值得信任。 “贫道我坐了一天有些匮乏。”接着老道长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气。 得，该付钱了。 刘智二话没说扫码直接付了。 “支付宝到账一千元”的声音差点把道长吓的坐到了地上，他故作镇定的咳嗽了两声，再一次捋着胡须，有腔有调：“据贫道观察姑娘你的面相应该是已死之人的面相。” “需要多行善举，才能化险为夷是吧，这都是老套路了。”吴明吐槽道，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老道长没了下文。 “道长，那我的姻缘呢？”刘智没有任何的面部变化。 “看到那根香烛了吗？”老道长指着不远处的香烛问道。 刘智点了点头。 “你就和那香烛一般，牺牲自己，照亮他人，此生无缘哪。”老道长捋着胡须，摇头晃脑。 “别拦着我，我非得把他那撮毛给卸下来。”要不是康时拦着，吴明还真有可能上去嬉闹一番。 “道长，可有……”康建话还没说完，处在人海中的老道长竟已消失不见，原先的摊位也变成了个垃圾桶。 众人愕然。 众人按照流程在山仙观走了一遭，不过并未遇到什么事儿，除了人多还是人多，临近傍晚十分，几个人才离开。 宋绮巧接到来自开坛的电话，刘家豪突然病重，宋绮巧急忙赶了回去。 康建几人住进了刘智安排的酒店，此时刘智正待在康建的房间里，康时、董月儿都识趣的离开，不过关门的一瞬间二人第一时间就趴在门上偷听。 两人尴尬一笑。 董月儿喜欢康建，康时喜欢刘智，这段六角恋注定会激起千层浪。 刘智卸下来往日的高冷，变成了个小女生，说话的口吻与之前如出一辙，只是她越是这样，康建的心越痛，此时的刘智不管是样貌还是言谈举止都像极了刘慧，不，准确的说现在的她就是刘慧。 康建努力不让自己多想，他知道刘慧已经不在了，他知道不管刘智再怎么像她，她始终不是刘慧。 “你还记得周子超生日那晚吗？” “记得，当然记得，那晚我们几个人喝的烂醉如泥，躺在马路边上，后来还是你叫的车把我们一个个都送回了学校，那天我真是糗大了，哈哈哈……” “是啊，你一个大男人酒量怎么那么小，还比不过谢琦……” 两人有说有笑，那一段段过往在他们口中如同走马灯般一一闪过。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刘智起身准备离开。 “嗯，我送你……今天那个老道长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就是个江湖骗子。” 刘智停在了门口，她顿了顿，又转过身：“其实……”刘智咬了咬嘴唇。 “怎么了？” “没什么……”刘智笑了笑。 她的房间就在康建对面，进了门，她倚在门上，两行泪水夺眶而出，这一刻她的情绪实在绷不住了，她蜷曲着身体，心里有太多的话她想告诉康建，但她又不能告诉康建，这个四十岁的女人像个孩子般独自舔舐伤口。 躲在一旁的康时、董月儿两人见刘智已经离开便放心的回了房间。 此时房间中电话响起，前台打来电话说是有康建的一个包裹，是个小孩子送来的，经过康建同意，服务人员将包裹送了上来。 这是一张私人拍卖会的邀请函，包裹是匿名的，无从得知来人的信息。 ------------ 第七十六章 私人拍卖会 邀请函背面有详细的说明，但并未提及拍卖品，只强调了必须戴面具进场，说是为了保护参加人员的个人隐私，这一点倒也合情合理。 从安全方向考虑，康建带了战斗力最强的董月儿，刘智因为公司的事情去了六合分部，吴明陪同关凌云查最近的人口失踪案，康时则独自一人留在了宾馆。 私人拍卖会的场地很隐蔽，位于深山老林之中，连导航都无法同步，一路上又是人烟稀少，好在只有一条路，不然真的是很难找到。 康建进山后开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遇到了第一个关卡，出示邀请函以后，康建被要求必须换车，任何通讯设备必须上交，不然只能原路返回，无奈之下康建他们又换上了举办方准备好的无牌豪车，上车后两人被蒙上了眼睛。 一路上他们一共停了两次，听人声应该是关卡，他们操着一口听不懂的方言。 下车前，他们被要求戴上面具，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他们上了电梯，出了电梯，搀扶他们的人松开手，直到听到关门声，康建才缓缓拿下面具了眼罩。 这是一个装修豪华的客厅，康董二人四处转了下，客厅、餐厅、卫生间、卧室一应俱全，咖啡牛奶、水果饮料、甜品零食，应有尽有，这完全就是个家。 董月儿仔细检查了一番，屋内没发现任何摄像头，也不见一个人影，唯一出去的门从外面锁死。 电视机上一直放着蝙蝠侠的电影，康建看了眼自己戴的蝙蝠侠面具，得，看样子得等了。 茶几上一个怪异的遥控器引起了康建的注意，遥控器上只有一个红色圆形按钮，按钮正下方有个数字278，这应该是个叫号器。 康董二人坐在沙发上看完了这部蝙蝠侠，康建明白如今的他们只有等待。 蝙蝠侠结尾的字幕滚动，康建伸了个懒腰，突然间，出现了一个同样戴着蝙蝠侠面具拿着话筒的人，康建原以为是结尾彩蛋。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诸位来参加这场私人拍卖会，请原谅我们以这种方式邀请诸位前来，对此我仅代表主办方对诸位表示歉意。”主持人重重的鞠了一躬。 主持人身后是一个大的显示屏，能清晰的将身边的情况投影到屏幕上。 他接着说道：“那我们废话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我相信诸位已经看到手边的叫号器了，叫号器上的号码便是你们竞买人的编号，除特殊商品外每次加价默认为10万，竞拍成功后商品会在您指定的时间内送到您指定的地点，关于这一点如果有疑问请在五秒内按下您手边的叫号器……” 主持人嗯嗯嗯的停顿了十几秒：“关于能否亲自带走这一点儿，主办方是拒绝的，我们不支持自取件，送货上门是我们的服务宗旨。好了，现在有请我们的第一件商品。” 一个蒙着红布的方形结构物出现在了镜头前，这结构物不大，高不到两米，宽不到一米，红布上写有阿拉伯数字1。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康建有些无奈，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邀请来这神秘的私人拍卖会，他连拍卖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当助手缓缓揭开红布，一个女人赫然于眼前，她戴着面罩，长发及腰，面容姣好，身材凹凸有致更有八块腹肌，前凸后翘，那身兔女郎装扮更是迷倒众生。 “他们拍卖的商品竟然是……人？”康建大惊。 女人手脚各被一根铁链束缚，美女羞耻的想要遮住身体，可铁链束缚住了她的行动，不过好在手腕、脚腕处做了处理，并未留下勒痕。 女人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偶尔大笑，偶尔哭泣。 “一号商品，虽然神智有些问题不过光是从外貌身材这两点，起拍价50万，现在开始拍卖！” 话毕，显示屏上的数字蹭蹭蹭上涨，60万、70万、80万……数字一直浮动从未有一丝的停歇。 康建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怒火中烧，人命这个东西在这里竟然如此不值钱，如此不堪一击。 “我要救她，我要救她。”一句话康建说了两次。 董月儿默默的点头：“可是我们怎么救？” “他刚刚不是说会按照指定的时间送到指定的地点吗？我把她拍下来，然后再通过警方的力量寻找她的家人。”康建义正言辞，他见不得这个女孩的样子，这里说的不是外貌，而是可怜。 “不管出价多少钱，我们都把她拍下来。” 价格越来越高，终于在三百万的时候速度慢了下来，康建继续加价，与15号相持不下，一路竞价到450万，最终康建拍得一号商品。“恭喜278号竞买人以450万拍得一号商品，那么接下来是二号商品。” 同样又是个红布盖起来的方形结构物，大小也都一样，只是揭开红布的那一瞬间康建惊呆了，不是因为对方的颜值有多高，而是她那青涩的面孔，虽说戴了个眼罩，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稚嫩，一身水手服打扮显得年轻，那双白皙的大长腿更是吸睛无数。 美女瑟瑟发抖，她努力的蜷曲着身体，奈何铁链阻止了她的行动，主持人用根棒子轻轻拨弄她的裙摆，美女害怕的躲避求饶，场面一度令人脸红。 主持人的微笑十分猥琐：“这二号商品年仅十六岁，而且还是个处女，起拍价100万。” 随着一声开始，大屏幕上的数字像滚动字幕般毫不停歇，康建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字幕，当价格上到820万的时候，数字上涨速度开始变慢，15号、53号、76号、278号四方还在不停加价，突破900万之际只剩下15号和278号一直叫板。 这点儿钱对康建来说不算什么，所以他没有犹豫，轻轻松松就让价格超千万，最终成交价1020万。 “再次恭喜278号竞买人以1020万拍得二号商品，接下来是三号商品……” 就这样康建毫不保留的将八件商品收入囊中，所有人都在惊讶这278号到底是谁，财力竟然如此强大，不过让康建感兴趣的是15号，这个从头到尾一直与他叫板抬价的人。 “接下来点名商品……” 点名商品？ 大屏幕中出现了介绍，顾名思义是有竞买人指名道姓需要的商品，是为特殊商品，主持人介绍的同时，推上来的方形结构物不是用红布罩着的，换成了黑布，黑布上是大写的玖。 主持人亲自动手，缓缓的揭开黑布，特殊商品尽露于人前。 康建大惊失色，董月儿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两人异口同声道：“宋绮巧！” 没错，虽然笼中的宋绮巧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旗袍，嘴里塞着个口塞，两根皮带固定在了脑后，口水顺着口塞流下，拉长了丝线，她面色潮红，脚下更是有不明液体，大屏幕上有她各个身体部位的特写，包括那摊不明液体。 空气中充满了情欲的气息，所有人如饿狼般死死盯着眼前的尤物。 大屏幕中播放着宋绮巧的其他装扮，什么空姐服，水手服，洛丽塔洋装等等，只是其中出现了一张日常照片，拥挤在茫茫人群之中的宋绮巧显得特别亮眼，只是与她手牵手以及周围的几个人均被打上了马赛克。 “这不是昨天去山仙观的时候……”董月儿起身指着电视机说道，康建定睛一看，可不是，他就是那几个被打了马赛克中的一人。 “这是302号竞买人点名的商品，他给出的价格是500万，我们的起拍价就是500万，每次加价50万……”主持人一声开始之下，价格上涨的速度更加迅猛，轻轻松松就过了千万，千万之后更是不见停止，当超过1500万以后，速度才降了下来，302号竞买人首次出现在了大屏幕中，2000万以后只剩下278号和302号竞买人。 康建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愿意出如此高价去拍一个女人，这些富豪们想要女人不是很轻松吗？什么样的没有。 “难道说这里面有恶意哄抬价格的内部竞买人？但说不过去啊，就算有，也不至于拍到千万的高价。”康建的这句话不是说人命便宜，而是他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愿意花千万去买一个女人，买了要做什么，无需多问，都知道，可这完全不是支撑这么高费用的理由。 此时302号再次出价，价格已经到了2200万，董月儿根据康建的要求不管多少只管拍就是，她毫不犹豫的按下了那个按钮，2250万，对于主持人的报价她已经麻痹了。 “2250万一次，2250万两次，2250三……2300万，302号竞买人出价2300万，2350万，2400万，2450万，2500万，278号竞买人连续出价4次，现在是2500万，302号竞买人是否继续加价，2500万一次，2500万两次，2500万……三次，成交！”主持人激动不已，九件商品已经花了康建2近2个亿。 “我们稍作休息，休息过后将是本次拍卖会的第十件商品，也是最后一件商品，请各位竞买人拭目以待。”主持人说完，大屏幕同时与电视屏幕同步，上面是各个商品的拍卖价和拍得的竞买人，278号占据了半块屏幕。 “我有点儿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可以拍这么高的价格？”董月儿同样发起了疑问，她的理由和康建的大致相同，富豪们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花如此高的价格，不明白，属实不明白。 “恐怕这拍卖没有那么简单。”康建的话让董月儿震惊，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突然以主持人为首的工作人员闯进了康建的房间内。 主持人礼貌有佳，毕恭毕敬的对之前的服务态度表示了歉意，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康建原谅。 康建知道他是来干什么，说那么多客套话无非是想留住他这个大财主，还有最主要的是他来收钱的。 康建要求见见三号商品，主持人当即拒绝，不是不让看，而是要等到所有拍卖会结束。 康建坚持如果不看他将拒绝付款，对方态度也是强硬，如果不付款康建他们将走不出这个房间。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康建还是懂的，网上转账成功后，主持人便告退了。 康建的拳头都攥出了声儿，只是他明白怒火解决不了问题，要不然刚才他就让董月儿出手了。 “如果要是今天被拍卖的人是我，你会不会……”董月儿红着脸小声问道。 “会，当然会，多少钱我都出。”康建笑着回答。 ------------ 第七十七章 商品 宾馆内。 康时仔细浏览近几年来的人口失踪案，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呢喃细语，一惊一乍的将桌上的资料翻来覆去，然后又浏览网页。 “不对，不对，不对。”他仰头闭目，嘴里絮絮叨叨，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太奇怪了，除去杳无音信的失踪案不说，那些被找到的人，为什么都是碎尸，而且没有一个是有头颅的，唯一能够鉴别身份的方法就是DNA检测，可凶手为什么要留下碎尸块让警方查清死者的身份呢，还有为什么没有头颅？” 康时的资料是吴明托关系搞来的，相对来说内容比较隐私。 检验的法医不止一个人，处理的警察也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可康时总觉得这些个失踪案有问题，至于是什么他说不出来。 私人拍卖会这边。 某个竞买人在房间内被杀，双手钉在墙上，墙上写有血红色的字幕Z，主办方没有大肆张扬，而是加大了警戒，他们没有报警，他们不想这场压轴拍卖品被打扰。 拍卖会继续。 主持人激动昂扬的介绍着第十件商品，不同于前九件商品，第十件商品并没有推到直播现场，它只是出现在了大屏幕中，同样用黑色的布覆盖，棱角分明。 “这件商品可不得了，光是来历就让人为之一振，它的存在已有十六年之久，如今依旧完好无损……” 十六年，完好无损这两个词语让康建深恶痛绝，恐怕这第十件商品是个十六岁的未成年少女，他们这些人真的是毫无人性。 大屏幕中的黑布缓缓揭开，一个玻璃展柜映入眼帘，在聚光灯下那展柜晶莹剔透，说是水晶都毫不为过，展柜之中是一个洛丽塔人偶，那人偶美艳动人，如同仙女下凡。 康建瞪大双眼，他目瞪口呆的盯着屏幕，只几秒时间他愤怒的冲向门去，门从外部被死死反锁，他气的踹了几脚门，原本好的差不多的腿上因为这几下，让他隐隐作痛。 董月儿惊讶的看着康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康建如此失态，她奇怪的盯着电视，大屏幕上惊现的那张熟悉的脸让董月儿为之颤抖。 那是刘慧还是刘智？ 刘慧已经入土为安，刘智的话刚见过还不到一天。 那人偶双目紧闭，面色红润，像是安详的睡着了。 “起拍价1000万，每次加价200万……”主持人一声开始，价格突突的上涨，涨幅速度不比之前慢。 “她是刘智还是刘慧？”董月儿试探性的问道。 康建一惊，是啊她是刘智还是刘慧，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很快分辨出她们两姐妹，可这一次康建才发现他分不出来。 康建哈哈大笑，他笑自己愚蠢，他笑自己虚伪，明明深爱着刘慧，明明她的笑脸深刻在脑海里，可这一次他为什么认不出她来？ 她应该是刘慧，康建希望她是刘慧，这样刘智就是安全的，他相信如果是刘慧也会这么想。 不，他不希望她是刘慧，刘慧已经入土为安，何必再去打扰。 “康建。”董月儿轻声的唤了句。 此时叫价已经过了五千万，价格还在缓慢的上涨。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先将这她拍下来。” 15号再一次出现，这次不同多了个364号，就这样15号、278号、364号三个人在新一轮的竞价中打的热火朝天，价格一度过了8000万。 另一个竞买人房间。 “万管事，我看差不多了，再加下去，如果278号放弃了那我们……” “我调查过278号的背景，今天吃定他了。” 另一人手里拿着的是15号叫价器。 价格持续上涨直到突破一亿元，终于在278号最后一次叫价下，第十件商品以一亿两百万的价格成交，这绝对算得上历史最高成交价。 主持人以同样的方式再次与康建接触，交易成功后，康建提出要观看第十号商品，主持人表示1-9号商品都可以观看，只是这第十号商品现如今并不在拍卖会现场，需要等上一日。 有关预留地址有两条规定：一、地址必须为私人名下房产；二、房产位置要极其隐蔽。 康建所居住的宾馆不满足这两条规定，六合康建又没有房产，难不成要运往开坛，太过麻烦。 “如果先生对于地址感到困扰的话我们倒是可以提供服务。”主持人恭敬道。 “服务？”康建好奇，难不成这个拍卖会还能代卖房子不成。 “在全国各地，主办方旗下都有私人房产，如果您需要我这边可以帮您预约。” “好，给我在六合市找一处，价格方面谈好了直接告诉我就可以。”康建也是爽快。 “有您这句话就足够了。” “那您指定的送达时间是……” “明天吧。”康建迫不及待。 “可以，不过只能说第十件商品，其他九件最快也得20天。” 20天？为什么要20天？如果是20天那直接写自己武夷湖别墅的地址就行了，不过这明天送达的第十件还是需要地方的。 当康建打听起有关第十件商品的时候，主持人给出的回答是无法告知。 最终康建要求去看第三件商品，主持人点头同意，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将第十件商品的钱付了，付款以后主持人方才带着他们二人前往，只是根据规定，他们必须戴上面具。 九件商品分开放置，每一件都置于金库之中，金库外有保安把守，安全方面做的还真是无微不至。 “客人，我建议您还是别进去了吧。”主持人对着董月儿说道。 “没事儿，让她一起吧。”康建既然这么说了，主持人也没说什么。 金库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张床，宋绮巧正蜷曲着身体蹲在一角，见来人她惊恐的瑟瑟发抖，连抬头都不敢。 康建慢慢走进她，她越是抖的厉害，身体蜷曲的越紧，康建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是能看出来，目前的她极度恐惧。 “巧巧，巧巧。”董月儿轻唤了两声。 宋绮巧听闻来声熟悉缓缓抬头，董月儿拿下面具，她瞬间泪崩，抱着董月儿放声大哭。 “救救我，月儿，救救我，救救我。”宋绮巧的身体冰凉。 康建没有多说话，径直走出金库，他现在就要带宋绮巧走。 “客人，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您多逗留两晚，这九件商品一定会让您乐不思蜀。”主持人细语道。 “我今天带她走。” “我们这里会为您安排情趣房和各种cosplay，还会有专人教她们闺房之术，在这里我相信一定……” “我说了我要带她走。”康建再次重复道。 主持人恭敬道：“对不起客人，主办方有规定，不满20天我们是不能送她们离开这里的。” “20天？为什么是20天？”康建纳闷。 “客人您来之前没人和您讲过？” 主持人这么一说倒让康建产生了怀疑，自己无缘无故收到邀请函，在六合他能怀疑给他邀请函的也就只有那个万管事了，其他的，荣盛在六合没有一丁点儿产业，他还真想不到是谁？ 康建摇了摇头。 “那您放心，收货的时候自然会有人给您解释，到时也是一样的。” 康建执意要带走，董月儿甚至不惜动手，只是他们二人势单力薄哪里能够走出这里。 “如果客人执意如此的话，我们将会退还所有款项，从此您将不再是我们的邀请对象。”主持人虽戴着面具，不过却寒气逼人，话语中充满杀气。 “兄弟，兄弟，别生气，万事好商量，今儿是好事儿，别搞的那么不愉快。”戴着钢铁侠面具的男子突然出现，只是这声音有些熟悉。 男子一把搂着康建拽到一边，小声说：“你是不是傻啊，这里是主办方的大本营，在这里闹事儿，你是不想活了吗？” “你是……万管事？”康建一语道破。 要不是他哪里会闹出这一系列琐事，康建正要找他，没想到自己却送上门来。 “相信我，等20天，一定给你完整送到。”万管事拍了拍康建的肩膀。 “和他们闹闹不出什么来，你也别想报警的事情，先不说这地方难不难找，就算找到了，警察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万管事和事佬一般的人物，从中调停，不过带走宋绮巧依然无望。 “你等着我们，相信我，我一定回来救你。”康建保证道。 宋绮巧每一声哭泣深揪董月儿的心，可她没有办法。 康建第一次觉得自己无力，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无所不能，没想到创造了如今强大的荣盛集团也撼动不了。 出了关卡，康建第一时间就给刘智打了电话，好在刘智接了电话，并无问题，那也就是说那第十号商品是…… 康建第一时间给管家打了电话，能给他办好这件事，让他放心的人现在只有他。 康建让管家去墓地勘察一番是否有被动过的痕迹，如果有，那康建将第一时间赶回去。 宋绮巧的事情康建找了朱辰鸿，想利用他的人脉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毕竟自己人脉中的副局长都无能为力，可见主办方背景强大，能做到这样的康建只想到一个苏家。 回到宾馆后，康时将查到的情况告诉了康建，同样引起了康建的怀疑，确实有些不自然。 康建拿起那一张张失踪名单，失踪人员都是清一色的年轻美女，这是唯一的共同点，她们来自全国各地，尤其以贫困落后地区为主，多为外来务工人员，住在简陋破旧的民房区。 康建漫不经心的翻阅着人员失踪名单，突然他的脸色一沉，他用手指挡住了其中一张照片的上半脸。 “怎么了？”董月儿好奇道。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叫何红红的女孩子像极了下午拍卖会的6号商品。 像，真的像，董月儿也是同样的看法。 康建再一看档案上的结果，判定为死亡，并且还附有DNA检测结果。 光凭借像不足以证明6号商品就是这个何红红，得有最实际的证明。 8月23日，主持人就将房子的事情办好了，位于六合市外，离市区是有点距离，不过都是富人聚集区，所以人烟稀少，确实是隐蔽的场所。 主持人派了司机接康建他们，很快便到达他所说的别墅，售楼处的人早已在别墅门前等候，康建四处转了转，设施、环境、交通各方面都不错，3000万的价格倒也合理。 手续办好后不到一小时时间，一辆货车出现在了别墅门前，车上是个实木大货柜，货柜都是外木包装，材质坚固，不会有损坏。 康建急忙让工人把货柜抬进客厅内，客厅内的物件已提前收拾于一角，足以放下这个大货柜。 工人离开后，康建几人急忙的拆了包装，虽是实木，却也不是那么难拆，包装的设计巧妙，只需要将角落的四块实木敲下来即可拆除。 三下五除二他们便搞定了，康建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第一块实木抬起，露出了玻璃展柜。 ------------ 第七十八章 被捕 许愿池。 白纱小女孩赤脚走进大殿，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小女孩冷冷道：“二人魂魄皆已现于六合。” “陛下，臣等以为六合之行乃是吾辈翻身之良机，切不可错过。” “陛下，如若被天知晓，必将万劫不复，需慎重择日，请陛下三思。” “陛下为了这一日已经苦等三百年，尔等却仍要陛下继续等待，居心叵测，是何用意？” 两方各执一词，大肆争辩。 康建这边儿。 展柜露出，那张熟悉的脸再一次出现在康建的面前，康建颤抖着抚摸着展柜，往事历历，悲伤之情再涌心头。 原以为今生不再相见，可谁能想到还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康建对耳朵后的纹身进行验证，结果让他大怒，这真的就是刘慧，自己亲自办丧礼，亲眼见到尸体放进棺材的，现在怎么…… 就在此时，管家那边也回了消息，坟墓却有铸新的痕迹。 现如今还有盗卖尸体的，这是对死者的不尊重，对生者记挂之心的践踏，康建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背后势力揪出来。 不对，康时顿觉不妙，如果说这第十件商品是刘慧尸体的话，那前九件会不会也是。（康建还没有将宋绮巧的事情告知康时） “这世上竟然有人干这种事情。”董月儿惊魂未定。 “或许洛丽塔事件本就是冰山一角。”康时语出惊人。 “他说的没错。”万管事突然造访。 众人对他的出现表示惊讶，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万管事慢慢悠悠的走到康建面前：“我要感谢康大老板慷慨解囊。” “你就是15号竞买人吧。”康建淡淡说道。 “闻名不如见面，康大老板打下那么大的江山，果然名不虚传。”万管事拍手称赞。 万管事看了眼展柜中的刘慧，微微一笑：“不知这一亿的商品康大老板是否满意。” “这墓是你挖的？”康建言语平和稳重，太过反常。 “我万某人就是喜欢和聪明人聊天……”只一瞬，万管事就被董月儿撂倒在地，鼻梁骨都被踢断了。 万管事的随从刚要动手，康建只一眼，杀气腾腾，直接将来人吓的全身僵硬动弹不得，这是康建第二次纯粹的杀意，只是这一次相比之前更加浓郁。 万管事哈哈大笑，大叫痛快，既已挣得康建的钱财他就知道免不了一顿毒打，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康建并没有出手。 “告诉我，谁的命令？”康建的话令万管事一惊。 “是山仙观还是山水科技？” 万管事哈哈一笑：“看来我还是高看康大老板了。” “城西小学三年六班。”康建冷冷道，此刻的康建完全变了个人，冷血无情。 这是与万管事接触以后，吴明帮忙查的底细。 “你敢。”万管事吼道。 “你敢动她，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会放过。”康家霸气凌冽。 万管事挪了挪身体倚靠在茶几上：“你知道那些竞买人都是些什么人吗？你知道为什么那些商品的价格这么高吗？” 万管事轻蔑一笑：“我们卖的不是商品，也不是人，而是存在，自此世间再无此人的存在。” “你……” 董月儿的拳头已经落在了万管事的身上，要不是吴明和康时拦着，恐怕万管事早已经不省人事。 万管事吐了吐嘴里的血，他哈哈大笑，他嘲笑康建的无能，他嘲笑人命的下贱，他嘲笑世人的贪念。 “人人生来平等，没有贵贱之分，人命更是可贵，我要救她们，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救她们。”康建攥紧拳头。 “救？哈哈哈……难不成你觉得拍了那些商品就是救她们？” 什么？ “她们都会死，像第十号商品一样做成人体标本，不老不灭……” “人渣。”怒火中烧，董月儿的拳头已经落在了万管事的头上，一拳之下，他已昏死。 虽然嘴上说着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不过他们还是选择送医院，万管事草菅人命自有法律制裁，如果他们也草菅人命了，那与万管事那些人又有何区别？ 康建端坐一旁，脸色沉重，目光凌厉，他双手交叉置于嘴边，闭目冥想，只是才几秒时间，他突然一口鲜血吐出，随即咳嗽不断。 众人围上，康建脸色煞白，虚弱无力。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说话的是关凌云，只是这一次她与之前大不相同，更加冷峻。 “荣盛集团幕后老板暗中与犯罪集团盗卖尸体，我相信这样的报道一定会引爆全网。”关凌云的笑容着实诡异。 康时轻蔑一笑：“我算算时间你也应该来了。” 康时语出惊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那天与万管事见面就是你计划的开始，你让万管事故意透露有关人偶的事情给我们，然后私下里再给我哥发邀请函，让他顺理成章的进入私人拍卖会，最后在交货现场假装抓个现行。”康时冷冷道。 关凌云面无表情：“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高亮是你学生时代的暗恋对象。”吴明回答道。 他自豪的说：“没什么事情是我查不到的。” 关凌云靠近康建，她把手伸进康建的西服内袋掏出一只钢笔：“这钢笔做的很逼真。” “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关凌云奸邪的面孔完全不像个没到三十的女人。 “我就是要看你这个表情，把他们带走。”关凌云看着康建的脸上逐渐多了笑容，顿觉不好。 康建虚弱的站起，他从关凌云手中拿回钢笔，三两下拧开钢笔，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钢笔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根本不是录音笔。 关凌云看着康建的笑容，第一次她觉得心慌，那笑容不像是一个被抓的人，相反，康建的笑容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幕，沉着冷静，相当自信。 被带走的一共有两个人，康建和董月儿。 康时沉着冷静，没有半点儿慌张，不仅如此，他轻蔑一笑，与康建笑容无异。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吴明急切道。 “放长线，钓大鱼。”康时卖起了关子。 吴明只细细品味一番，他茅塞顿开：“难道你们提前商量好，是为了钓出关凌云？” “关凌云最多算得上为情，她还算不上大鱼。” “那是谁？” “真搞不懂你的消息是怎么来的。”康时摇了摇头。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等。” “等？” “死等。” 康建先去了医院，还是老问题心脏衰竭，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病时好时坏，难不成还要看日子？ 审讯室。 不管询问任何问题康建都一言不发，董月儿方面亦是如此，这是康建交代好的。 “你打算就这么一直耗下去？”关凌云盯着康建问道。 “让他出去。”康建撇了撇头。 关凌云使了个眼色，做笔录的警察放下笔录离开。 “有什么事儿你说吧。”关凌云拿起笔。 “与万管事的见面真的是你安排的？”康建看着关凌云停下的手，笑了笑。 关凌云只犹豫了一下，她将这句问话记录了下来。 “看样子不是。”康建看到她这一反应说道。 “知道不是，那你怎么还当着万管事的面问我这个问题？” “你不是也没否认嘛。”康建靠近关凌云小声道：“我这话是说给该听的人听的。” 康建躺在椅子上大乐，他这句话直接把关凌云听懵了，什么叫说给该听的人听的。 康建吹起了口哨，那心情别提有多美了，只是这口哨没吹两下，康建的那股子咳劲儿又上来了。 宾馆。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根本不知道与万管事的会面是不是凌云姐安排的？”吴明大惊。 吴明问起缘由，康时的回答与康建无异。 “我问你，如果现在我们不去救我哥，谁最有可能救我哥？” 吴明念叨了两句：“你是说……”吴明比了个嘴型，没有发出声音。 “没错，这就是我们要钓的大鱼，静观其变吧。” 电视播报、报纸同一时间都被最近的杀人事件占据，死者同一死状，钉在写有Z字血字的墙上，Z的传说在六合市响起，一时间犯罪者们心惊胆战。 Z的时间在六合市持续发酵，他的杀人间隔越来越短，名声也远比在开坛的时候大。 关凌云忿忿不平，Z就像是个烫手山芋，所到之处，腥风血雨。 “这是那些受害者的资料，都是些有钱有权的富豪权贵，背地里还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看来Z也并非是乱杀人。” 关凌云瞪了个眼儿，那人头一缩，吐了个舌头，灰溜溜的离开了。 在六合市不仅仅有她这样一个迷妹，Z的追求者们疯狂至极，最吸引她们的是Z这个代号下的正义以及那充满神秘的面具之下的面孔，她们深信Z不仅会飞檐走壁，还是个大帅哥。 “关队，上面来电话让我们放了康建和董月儿。” 关凌云脸色一沉：“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撬开康建和董月儿的嘴巴。”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掌声：“关警官好大的官威啊。” ------------ 第七十九章 病重（求收藏，求推荐） 众人目光集于一点，刘智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那呼之欲出的山峰更显挺拔，死死的勾住了男人们的魂。 “是你？”关凌云显然没将刘智放在眼里。 “你来这里干什么？”关凌云的脸色更显严峻，她感觉来者不善。 “接康建。”刘智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寒冷意。 关凌云这一听，她仅存的那点客气也没了，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刘智是和善的，不过前提是不涉及康建的事情，一旦涉及了康建，她就会变得很核善。 刘智身上所散发出的不再是端庄优雅的贵妇气质，更多的是怒火，是杀气，肉眼可见的杀气，关凌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种杀气，关凌云只在那些穷途末路的逃亡者眼中见到过，不，这个更纯粹。 “关警官，只需要按章程办事即可。”刘智收敛了，她的脸上重新泛起微笑。 关凌云与刘智肩并肩，她小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刘智微微一笑：“我只不过是个痴情的女人罢了。” “现在就算放他出去，我也会想办法把他抓回来的。” “请便。”说完刘智走到门口，她又停了下来。 “哦，对了，还有那个人偶也请你们一并归还。” “你别得寸进尺。”关凌云怒斥道。 “我看得寸进尺的是你吧，关警官。”刘智怒目圆瞪。 “让你放你就放，哪来那么多废话。”此刻穿警服的中年人点头哈腰的站在刘智身后。 “张局！”关凌云大惊，这可是那个威于人前的张局啊。 关凌云的脸色不太好看，对于眼前这个笑容核善的女人，关凌云不敢惹。 连张局都如此忌惮的人，她该有怎样的背景？关凌云不敢多想。 康建惊讶的看着走进来的刘智：“怎么是你？” 康建原本的计划是他一旦入狱，第一个受损的自然是荣盛集团，那么除了荣盛以外还有可能有人来救他吗？ 答案是肯定的，康建可以确定，私人拍卖会的背后势力定会出手，自己可是条大鱼。 康建在私人拍卖会出手阔绰除了救人以外，还有一点就是表现出自己的财力，他相信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只是当刘智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失算了，千算万算，他不知道刘智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权利，又或者说山水科技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权利？ 康建像个耍脾气的孩子，他不想走，没等到该等的人，他这一走岂不徒劳无功了吗？ 审讯室里直接演变成了，刘智劝说康建离开，而康建却死活赖着不走的尴尬场景，这倒也罢了，一个堂堂的六合市局长也屁颠屁颠的劝说着，关凌云看着这个场景，那感觉不言而喻。 片刻功夫后，刘智反倒是被康建说服了，不过刘智有条件，等他出去以后，康建得陪她，不管去哪里。 张局吩咐下来，水电供暖，好吃好喝的招待上，就连医生都是二十四小时驻扎在外，不仅如此每天还有刘智亲自送饭菜。 手机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就连电脑电视都一应俱全，wife更是好的出奇，康建这哪里是坐牢，实在算是享受。 刘智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康建考虑最多的问题，她的权利太过巨大，大到连整个警局都唯命是从，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一个念头在康建心底涌起——苏家，在他知道的势力中唯有苏家神秘莫测，虚无缥缈。 “先吃饭吧。”刘智盛了碗汤。 康建望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知道问了刘智也不一定说，如果要说，不用他问。 “我想去一趟爱情海，你陪我。” 康建表情略显惊讶，而后变得很平淡：“这算是你那个条件吗？” 刘智夹菜的手停顿了下，微笑道：“不算。” “那就不去了。”康建并没看刘智一眼，他怕看到她的表情。 “那如果算，你是不是就答应了？” 康建迟疑的摇了摇头：“其他都可以，只有这个不行。” “是嘛。”刘智微微一笑，不再多问。 牢房中只剩下康建的碗筷声。 “我们去一趟爱情海吧，听说经过爱情海洗礼过的情侣会一生一世在一起，永不分离。” 康建又想起了那张脸，那个熟悉未兑现的诺言。 许久后康建又开了口：“你不问为什么？” “你愿说自会说，我不便多问。” 刘智太过通情达理，她和刘慧不同，刘慧则是不按常理出牌。 又是一段长寂。 “董月儿……” “已经通知他们放人了。” “嗯。” 张局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满头大汗，面色焦急，似有事发生，看到刘智他欲言又止，口齿不清。 “说吧。” “这……”张局瞥了眼康建。 “没事，你说吧。”刘智毫不避讳。 “董月儿……失踪了。” 康建的筷子停顿了下，接着便大口大口的刨饭，嘴巴里塞的鼓囊鼓囊，只是他目光呆滞，脸色略显阴沉。 一个大活人竟然平白无故从警局里消失，光是听说都觉得匪夷所思。 听罢，刘智很平淡，她未多说什么，倒是康建的反应让她有些吃惊，刘智吃惊的不是康建反应平淡，而是康建的手有些许抖动。 如此失态，就算是刘智也是第二次见到，不，准确的说是第一次，上一次她是从周子超口中得知的，那是康建和刘慧分手的那天。 刘智偷偷的咬了下嘴唇，这一举动竟被张局捕捉到，紧接着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扑通一声，张局双膝下跪，额头着地，脸紧紧贴地面，九指并拢，双手放在左右两侧，身体有丝丝发抖。 张局的左手食指自第二关节处断去。 作为六合市警察局长竟然会给山水科技的运营总监下跪，这事情绝不正常，刘智的身份绝不正常。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人一定要给我找到。” 康建诧异的看着刘智，他原以为通过自己的入狱能钓上私人拍卖会的后台东家，然后再从东家那边入手，说不定能救出那些拍卖品，可没想到的是救他的人竟然会是刘智，更让他意外的是刘智的身份。 难道她就是私人拍卖会的后台东家？ 康建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刘智的身份太过诡异。 “我和私人拍卖会没有任何关系。”刘智开门见山道。 康建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话能不能信，康建不知道，但到目前为止，她确实没有害过自己，光从这一点出发，她还是值得信任的。 康建迟疑片刻：“你是？” 刘智起身，她没有说话，屋内只回荡着她的高跟鞋声，她背对着康建，停在门口，几秒后转身，她轻声的说了什么。 康建目瞪口呆回忆着刚才的那一幕，惊讶之色无以言表。 “董月儿他们我会帮你救回来的，你安心等着便好。”说完刘智便离开了。 计划失败，康建不仅没救出宋绮巧等人，现在还搭上了一个董月儿的，得不偿失。 “吴明你去查一查从我们进来以后，有什么车辆离开过，或者在警局附近有所停留。”挂完电话，康建独自一人冥思苦想。 康建越想越懊悔，越想越自责，就像袁和平死的那时候一样，他再一次感到自己的无能。 康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去抓茶几上的药，脸色苍白，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直到那只垂落。 监控室。 关凌云正怒气冲天的发着火，董月儿消失的这段时间里，监控也失灵了，好巧不巧的避开了这段时间，绝对是刻意为之，监控室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关凌云将他们全部带去了审讯室一一盘问，不放过任何一人，任何一个细节。 结果令人咋舌，在监控失灵的那段时间里，当班的所有人在同一时刻闹了肚子，厕所排起了队，这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监控室和看守的还好说，没想到的是连沿路经过的资料室里的工作人员也受到牵连，整个警局逃过的人不超过八个。 经过调查，食堂饭菜中含有泻药成分，未受牵连的八个人都是未在食堂就餐的人，关凌云那时候还在审讯康建，所以并未就餐。 这倒还好，最苦的莫过于关押中的人员，由于看守人员正在排队上厕所，所以情况可想而知，董月儿也正是这个时候失踪的。 康建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刘智一直默默的守护着他，康建的病情再一次加重，虚弱无力的他说话都会连带着胸口疼痛。 康建就像个体弱多病的老人，全身瘫软无力，舌苔无味，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 康建迷迷糊糊的看到刘智询问着什么，自己什么都听不到，朦朦胧胧的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康建从惊吓中醒来，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在无尽的黑暗中摸索，不知方向，不知时间，他尝试着呼唤了几声，连回音都没有。 我在哪儿？这是什么地方？ 他就这样走啊走啊，也不知道摸索了多久，突然在他身前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翩翩起舞的红衣少女，舞姿婀娜美艳，精彩纷呈。 “你是谁？” 少女没有回答，康建尝试着靠近她，可是不管康建怎么努力，他们间的距离丝毫没有减少。 “这是什么地方？”康建再一次发问，她依旧没有回答。 在少女的翩翩起舞下，披帛飘落，康建伸手去抓，一次两次三次，那披帛像是有生命般活跃，直到第四次康建才抓到，披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康建拽住，康建一路跟随。 骤然间，一个悬空的红色棺椁出现在眼前，那棺椁上被四根拳头粗的乌金铁链拴着，透着寒意，铁链上贴有奇怪的黄底红字符，棺椁上密密麻麻刻写着奇怪的符号，那些符号几乎遮住了整个棺椁。 这是什么？ 康建不由自主的走进棺椁，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个从未见过的画面，那是棺椁下葬的画面。 为什么会有人在棺椁前跳舞？ 她在哭，她是谁？ 不知为何，康建的心疼了一下，他感觉这个女人的哭声深深的刺痛了他，他欲伸手去摸，可是整个画面却离他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轰的一声，棺椁震动，铁链伴随着晃动，上面的黄底红字符略有松动，翘起来边角。 一股力量从身体里消失，康建顿觉无力虚弱。 到底是怎么回事？ 轰的又是一声，那字符撕开的边角再次变大，康建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轰轰轰，接着又震了三次，字符已经撕开近小半，康建努力的维持着自己醒着的状态，只是沉重的眼皮再也压不住，这一刻他睡去了。 ------------ 第八十章 如梦如幻 偌大的会场里聚满了人，女人多是光鲜亮丽，肤发飘香，男人多是腰缠万贯，大腹便便，不过他们的脸都遮挡在那副面具之下，他们热情高涨，视线聚焦在台上。 台上密密麻麻的挂在十几台显示屏，最中间的那块最大，其他都是依附左右。 最大显示屏上正播放着画面，拥挤的人群，除了画面正中的一个人其他人和场景都被打上了马赛克，这时几个小显示屏亮起，屏幕中显示的依旧是这个人，不同的是，小屏幕上显示的是各个角度，正后背、正侧面、仰视、俯视等角度，还有的是身体各个部位的特写，臀部、腿部、胸部、颈部等等。 一个大屏幕加上十几块小屏幕，能够360度无死角的观察，精细程度令人咋舌。 人物播放完以后出现了一串编号，又开始新的人物播放，就这样一轮一轮，观众窃窃私语，虽然戴着面具，但谈吐间还是能感觉到喜形于色。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各种类型，各式美女应有尽有，看得人是眼花缭乱，有的甚至憋不住，在观众席对着身边的女伴开始手忙脚乱，更疯狂的是直接在人群中翻云覆雨，女伴连连叫唤，有的开始效仿，有的则直接去了厕所，场面一度失控。 画面上再次出现新的美女，这次不同，这次是两个，董月儿和宋绮巧同时出现在屏幕中，观众席更加疯狂，他们被眼前的美女深深吸引，无法自拔，现场叫声连连，此起彼伏。 接下来画面中显示的是帅哥，各式各样的都有，健身型，鲜肉型，暖男型等等。 观众席上的女人们开始尖叫疯狂，不乏有那些个年纪大的富婆，各种名贵首饰已经能彰显她们的身份。 画面一度急转。 康建满头大汗，嘴里絮絮叨叨不知说了什么，刘智依旧陪着他，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汗水，眼中充满了柔情。 康建的梦还未停止，只是这一次他的眉毛微皱，反应相对之前也更大了点儿。 刘智轻声呼唤了两声，见没有效果，她又轻轻晃动了下康建的身体，这时他才从睡梦中醒来，只是他依旧虚弱。 “这…是哪儿？”康建看着陌生的环境。 “开坛市第一人民医院。”刘智久违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康建努力的挪动了下身体，他仿佛是生命垂危的老人一般，艰难而动，在刘智的帮助下，勉强倚靠着。 也不知道刘智从哪儿听说的消息，就是那个说康建不能待在六合的消息，所以刘智第一时间将昏迷的康建送回了开坛市。 至于六合那边的营救工作已经交给了康时他们，康建不放心，可身体不允许他这么做，疲弱无力，连倚靠都成问题，更别说是下床走路了。 走廊一阵骚动，咳嗽声四起。 伴随着浓浓烟雾，从门缝涌入病房内。 失火了？ 刘智慌慌忙忙的观察了下四周，这是五楼，唯一的出口只有那扇渗透着浓烟的门。 说来也是奇怪，不见警报响起也就算了，竟然没有听到一个人的求救声。 刘智快速的做好应急措施，她艰难的用床单裹住康建，牢牢的拴着身上，湿毛巾捂住口鼻，一切准备就绪。 刘智刚靠近门，只听轰隆一声，连门带人飞出几米远，好巧不巧的撞到了窗户上，玻璃应声而裂，刘智径直的穿过窗户…… 画面再度急转。 康洁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黑眼圈厚重，她眯着眼无力的看着房间内。 康爸、康妈、张婉婉和笑笑都是相同的状态，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看起来比康洁更严重，如行尸般面无表情的杵在那儿。 “别过来，别过来。”康洁艰难的挪动身体，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康建从睡梦中惊醒，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才那是什么，噩梦？又或者是知世之梦？ 康建看着空荡荡而又陌生的环境，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身穿锦衣，长发飘飘，康建拨弄头发，发质柔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头发竟是真的。 他环视四周，这才发现四周的装修风格大不相同，房间内充斥着浓浓古风，墙角几十盏烛火摇曳不定。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康建犹豫的下了床，他小心翼翼的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摸索，富丽堂皇的宫殿极其奢华，奇怪的是他从房间到大典未曾见到一人。 这是花香？ 一股淡淡的花香迎面而来，康建将目光聚集到不远处紧闭的殿门，他飞快的靠近，待到门前又犹豫的停了下来。 一袭寒意从门缝传来，竟是如此真实，康建掐了掐手臂，别说疼了，硬生生掐紫都没有一丝痛觉。 这个梦如此真实，又如此虚幻。 他只停留片刻，便将门推开，伴随着吱呀一声响，大门缓缓打开，随即一阵寒风顺着门缝吹了进来，风中的花香更加浓郁，芳香四溢，身着薄纱的康建顿时瑟瑟发抖。 殿内外温差竟如此巨大，殿内如沐春风，殿外寒风刺骨。 雪，这是雪。 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正对面一株梅花傲立雪中，在寒风暴雪面前丝毫不怯懦，厚厚的积雪也压不住高傲的梅花。 这株梅花生机勃勃，枝繁叶茂，它似血般暗红，似晚霞般火红，又似罂粟般紫红色，每一簇咋一看都是红色，但细看却又有些许不同，细微的变化让这株梅花显得格外异常，稀有。 不仅如此，这株梅花异常高大挺拔，郁郁葱葱的枝干几乎遮住了整片天空。 康建情不自禁的流连忘返，一时间竟忘记了寒冷，它有一股魔力深深吸引着他，就连赤脚踩在雪上都未有一起察觉。 这是脚步声？ 树下康建方才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循声而去，背面一个身着梅花花纹的少女背对着自己正翩翩起舞，舞姿婀娜，妩媚动人，只是她的赤脚舞步，不免让人心生怀疑，这姑娘是不是脑袋不正常，大冷天赤脚在雪地起舞。 康建看了眼自己，呵呵一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恐怕她也是被这美景吸引而来，康建如此想到。 少女始终背对着康建，康建为其驻足停留，仿佛不再寒冷，雪花飘飘，雪中一点红晕，美不胜收。 康建第一次对少女的长相有了兴趣，她太像一个人了，不仅仅身形相似，那一举一动完全就是她，康建深信不疑。 正当此时，少女突然转身，原地旋转，披帛随身而动，翩翩而起，一时间梅花竟像个懂时势的人精儿，花瓣纷纷落下，与鹅毛大雪融为一体，红白相间，应接不暇。 奇怪的是雪花和花瓣像是故意避开少女，不曾有一丝一毫沾少女身，均落在她周围。 竟是如此神奇，康建不免惊讶。 少女发现康建之时已然为时已晚，她礼貌性的行了个礼，薄薄的面纱遮住了俊美的容颜。 少女匆匆忙忙的离开，康建欲要呼唤，可到嘴边的话却又说不出口，他的嗓子像是卡了东西般无法说话。 别走！ 就像当初一样，就像刘慧分手时一样匆忙，她不曾说话，康建只能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只是这一次不再一样，他有再次选择的机会，这一次他不会再沉默的任由她离开，这一次他要抓住她。 匆忙之下，少女的面纱随着一阵寒风飘落，少女没有回头，康建顾不得那么多，这一刻他只想追上少女，他想知道少女是否是她。 是啊，他希望少女就是她，这样他就能够弥补他这一生的遗憾。 突然，身旁的梅花燃起了大火，花瓣落点均燃火焰，花瓣就像火种蔓延开来，随风飘荡的面纱落上一片花瓣，一瞬间便燃烧殆尽，在空中化为灰烬。 待到康建反应过来时，少女已经消失于眼前。 如果她是她……该有多好。 寒风吹起康建的长发，发丝飘过眼前，竟是银白色，康建抚起一缕发丝，不知何时黑发变成了银发，康建满头银发，孤独的在雪中驻足，他无奈的看着熊熊烈火，这一刻竟是如此熟悉，似曾相识。 康建顿觉脸颊传来一丝凉意，这是泪水？这时他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落下泪水，沾湿衣襟。 这场大火不仅带走了那株梅花，还带走了少女，少女的背影出现在烈火中，直到消失。 康建从睡梦中醒来，泪水已经沾湿枕头，心中传来莫名的悲伤之情。 “你终于醒了。”董月儿激动的看着康建。 康建楞楞的还未缓过神，只愣了一会儿，弱弱的问道：“这是哪儿？” “宾馆啊，你怎么？”董月儿面带迟疑。 宾馆？什么宾馆？我不是回开坛市了吗？康建面带疑惑的看了眼手机，19点半，他又看了眼日期，8月18日！！！ “今天不是8月24吗？” “8月24？哥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康时打趣道。 8月18日，这是康建一行人刚来六合的当天，此时他们已拜访过六合观的老道长，正在宾馆休息。 太不可思议了，从8月18日到8月24日，未来发生的事情康建都经历过，不，准确的说他都知道，就像梦一样，虚无缥缈，可信又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康建哈哈一笑。 难不成是知世之梦的预言？ ------------ 第八十一章 峰回路转 8月19日，康建一行人去了六合山脚下，见到了关凌云和万管事，就像知世之梦般丝毫不差。 不同的是康建和董月儿并没有上那辆车，也并没有看到万管事给的“菜单”，但是人偶的事情他却知晓。 六合二组。 对于康建等人的到来，依然像知世之梦预言的那样，关凌云介绍完康建等人以后，关凌云直奔主题：“近两年六合盗墓猖獗，所有被盗墓者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由于六合当地的风土人情，多数人死后不会进行火化，盗墓者的下手目标也正是这种群体，这两点结合起来正好就是开坛市所发生的洛丽塔事件，但实质上又与洛丽塔事件不同……” “这一点我和关警官意见相左。”康建插话道。 关凌云疑惑的盯着康建，沉默片刻，：“康警官有什么见解？” “我想问一下关警官是否调查过被盗坟墓者尸体被盗时间？” “当然。”关凌云双手交叉，自信道。 康建点了点头：“我想下葬时间你应该也调查过。” “那是自然，时间上大不相同，从下葬时间到被盗时间，最短的当天夜里，最长的五年。” “不到一天被盗和五年被盗有什么区别吗？” “并无区别，被盗者的尸骨均都消失不见。”说话间功夫，关凌云已经将与案件有关的图片投影到墙上，犯罪现场也有效的说明了这个情况。 康建微微一笑：“尸体腐烂时间会受到气温、湿度、空气、死亡原因等诸多因素影响，但是不管怎么说，死亡两年的尸体在未经过特殊处理的情况下，五年时间肯定化为白骨，盗墓者盗取白骨有什么目的我们暂且不论，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死亡五年的盗墓案是盗墓者故意设下的迷雾……” 康建一语惊醒梦中人，关凌云第一时间将被盗时间和安葬时间进行对比，果真有所发现。 27件已发生的案件中有一大半都是在安葬当晚或次日被盗，虽说下葬时间不同，但这一奇妙的巧合不免让人怀疑与已发现的洛丽塔事件同属于同一件案子。 康建这么问并不是他查到了什么，只是因为那个拍卖会的梦，他知道山仙观不能去，所以他选择不上万管事的车，这样一来宋绮巧就不会成为目标，也就没有后来被抓一事。 除了这个还有一件让康建耿耿于怀的事情，那就是刘慧尸体被盗一事，8月12日刘慧下葬，今天是8月19日，一周的时间，会不会已经…… 六合重案组将人口失踪案、洛丽塔事件、盗墓案三案并一，对受害者家属进行再一次的审查。 康建方面，根据康建对梦境中拍卖会现场情况的描述，开始着重对六合市内各大体育馆进行筛选，想要找出拍卖会场所在地，只可惜根据康建短暂的梦境并没有达到目的。 除此之外，康家方面，康建也进行视频电话询问情况，一切正常，可是康建的心一直悬着，知世之梦这四个字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8月20日，参加完杨队的丧礼康建就立即赶回了开坛市，董月儿不放心自然是一路跟随，康时留在六合继续查失踪案，吴明是他们几个人中对六合最熟悉的人，自然是留在六合，宋绮巧找了个理由死皮赖脸也留了下来。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去？”董月儿不解，这刚来六合也没两天，他们并没有新的发现，难不成康建是因为那老道长的话？ “从昨天开始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康建严肃道。 康建回到开坛市第一时间就去了墓地，这里不仅是康建的伤心地，也是董月儿的伤心地，准确的说是因为那一天董月儿见到了墓前的康建，她知道她输了，她永远的输给了一个已经离世的人。 她这一次也打算远远的望着，里面躺着的是她这一生都无法战胜的敌人，她不知道刘慧有多好，她只知道，光是人生的出场顺序她就已经输了。 原以为这一次还会像之前一样，康建又会有那么多的话要对她说，令她没想到的是康建只是抚摸了下墓碑上的字便离开了。 随后康建找了墓地的相关人员，他要求开棺验尸，这一举动令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瞠目结舌，包括董月儿，开棺验尸这四个字一时间让董月儿摸不着头脑。 就算是在墓地工作几十年的老员工也是头一次听说开棺验尸这种事儿，开棺验尸这种要本就是对死者的不尊重，这种要求他们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就算能同意也没人敢去挖，毕竟这种事情有损功德。 康建的要求被拒绝后他没有进一步要求，也没有多费口舌，他知道这种事情还得自己动手解决，于是他给管家打了个电话。 康建这一举动着实把董月儿搞晕了，前几日还爱的死去活来，怎么今日到了开棺验尸的程度，知道原因的还好说，不知道的以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董月儿疑惑道：“为什么要开棺验尸？刘慧的尸体有什么……” “我在想六合的盗墓案开坛这边会不会也有。”康建的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不然还能怎么说，他总不能说是自己做梦梦到的吧。 虽说董月儿并不擅长推理，但对于康建的这个理由她是不会相信的，只是因为怀疑就要挖开自己深爱人的墓，如果是自己肯定不会允许这么做。 “我们可以调监控，没必要开棺验尸啊。” “墓地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监控？如果拍到什么不好的画面岂不是要人去楼空了。”康建的话不无道理。 “那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自己动手喽，俗话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康建笑着说道。 自己动手？怎么做？ 康建二人在接待室等了不到半小时，墓地老板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毕恭毕敬，笑脸相迎：“康董，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周老板？” “是是是。” “我想开棺验尸可以吗？”康建没有正眼瞧他。 “可以，当然可以。”老板完全是个笑面虎的形象。 一直持反对意见的负责人还在极力阻挠，什么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什么会遭到天谴等等，反正是各种理由层出不穷。 “别再叫我老板了，从今日起康董就是这里的老板了，说话小心点儿。”周老板语出惊人。 董月儿目瞪口呆：“你做了什么？” “我把这里买了下来。”康建轻描淡写道。 买了下来？为了挖一座坟墓，买下了整片墓地，XX，有钱人真是壕无人性，董月儿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跟我来。”康建指着负责人说道。 负责人稍显惊讶，难不成是自己一直持反对意见，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要炒我鱿鱼啊。 站在刘慧的墓碑前，康建的表情明显有了变化，他像个悲情的妇人傻傻的盯着墓碑。 沉默了许久，康建才道了句挖开它。 负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拒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挖坟这种事他是万万不会做的。 “你就不怕我炒了你？” “怕。” “那你还……” “比起这个，我更怕遭到报应。” 康建斜眼看了下负责人：“报应？这是我今年听到过最不好笑的笑话。” 负责人陪着笑脸。 “你叫王恺是吧。” “是。” “你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 “税前2万3。” “50万，不，100万，我给你百万年薪，只要你挖开这座坟墓。”康建指着刘慧的墓碑说道。 王恺看了眼墓碑依旧摇了摇头。 “如果你嫌少我可以再加，如果你是觉得挖不动，我可以提供电钻及所需的所有工具。”康建再次抛出条件。 这一系列的反应直接让董月儿摸不着头脑，康建就这么想挖开刘慧的坟墓吗？还是说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董月儿从未怀疑过康建，只是这一次康建的所作所为真的让她摸不着头脑，究竟意欲何为？ 对于康建的要求，王恺再一次拒绝：“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只是觉得这么做有违常理。” 康建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很好，那么下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一个月薪2万3的上班族是如何存下5000多万存款的？” “康董，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王恺沉着冷静。 “7月28日，一笔50万转账，7月29日，一笔50万转账，8月12日，一笔50万转账，8月13日，一笔50万转账……你能给我解释下这些转账是怎么回事吗？”康建将一大笔账单详细摆到他面前。 王恺额头上豆粒般大小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他不停的擦着汗水。 “那是我投资股票挣的。”王恺义正言辞道。 康建追根到底：“投资股票？哪儿一天投了哪儿一家？买进抛出多少股？” “这是我个人隐私你无权过问。”王恺应答如流。 康建满意的点了点头：“确实我无权过问，不过你不说也可以，但是你相不相信，不出一刻钟，我就能把你所有有关投资的资料全部查清，你信不信。” 康建的话充满了寒意，在烈日下，王恺全身竟传来一丝寒意，眼前这个男人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 “到底是谁让你盗卖尸体的？”康建大喊道。 王恺咽了咽口水，沉默不语。 “行，不说也可以，月儿把他带回警局严加审讯，把他老婆孩子也叫过来，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扑通一声，王恺跪在地上：“康董，您就别为难我了，不是我不说，是我真的不能说啊。” ------------ 第八十二章 新老板 康建表现的异常冷漠，不是他无情，而是凡事涉及到刘慧的事情，他都不会有一丝懈怠，如果王恺不愿意松口，那就意味着盗尸的幕后永远逍遥法外，刘慧的尸体也将难以寻回。 办公室内，王恺一言不发，他是铁了心的不打算吐露一个字，他那种面对死亡的泰然，让众人无计可施。 “你真打算什么都不说？”康建再一次问道。 “康董，您就别为难我了。”王恺再一次哀求道。 “要不让我来试试？”董月儿小声说道。 康建摇了摇头：“相信我，我能搞定。” 康建让王恺用对讲机把所有人都叫过来，不到一刻钟时间，整个墓地的200多号人第一时间集中到了大厅里，其中包括门卫和保洁员，康建和董月儿则是在办公室电脑上忙碌着什么。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就这么把我们撂在这里，这个下马威还真是……” “我听说这新老板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佬，这下我们可有罪受了。” “王经理，这新任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大厅内众人议论纷纷，人云亦云，这一来一去康建都快被传成吃人不吐骨头，心狠手辣的老妖精了。 随着一声开门声，康建推门而出，一身西服打扮精气神儿十足，董月儿高挑迷人的身材凹凸有致。 “哇，好帅啊。” “哎，真羡慕有钱人，秘书都是大美女。” “让我们等到现在，这老板战斗够持久啊” …… 众人窃窃私语。 “你，没错就是你，你现在什么岗位？”康建指着最前排的一个小姑娘问道。 小姑娘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第一个就问我，难不成这个新来的老板看上我了？ 小姑娘挺了挺腰，瞬间觉得她在人群中高人一等，那种骨子里发出来的骄傲之气，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比下去，此时小姑娘都不带正眼瞧身边的人，就算是经理王恺她都不放在眼里，她感觉只要她愿意，经理的位置迟早一天都是她的。 “老板，我现在是文员。”小姑娘说话的语气都是阴阳怪气的。 这里要说一下，墓地工作人员和酒店、餐厅等公共服务场所不同，他们都会佩戴自己的姓名牌，但是墓地不强求，这是一项不成文的规定，原因很简单，墓地不干净，戴了姓名牌恐怕会出事儿。 “你月薪多少？”康建此话一出，小姑娘更加确信这新老板是看中了她的美貌，想要潜规则她，小姑娘看了眼站在康建身后的董月儿，虽然自己比不上她，不过谁也说不清新老板的口味。 “六千。”小姑娘满满的自豪，仿佛新老板已经被他收入囊中。 “你呢。”康建又指着第一排的中年妇女问道。 新老板的这一举动着实让小姑娘脸色大变，新老板口味这么独特，竟然喜欢四五十岁的老妇女。 “老板，我是保洁员。” “月薪多少？” “4000。” 接下来康建又问了几个人，问题也是这两个，此时小姑娘早就没了之前的傲气，她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现在我有个赚钱的机会给大家，你们想不想赚这个钱。” “想。”回答声惊人的一致，声音洪亮喜悦，没有一丝犹豫。 王恺好奇的盯着康建，他不明白这个新老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康建从董月儿手里拿过一张纸：“这是一份名单，一共有216人，我们的员工不算上王恺经理也正好是216人，每人一个不多不少。” “老板，你说的名单和我们挣钱有什么关系？”有人首先提出质疑。 “这位员工问到了点子上，那我在这里就给大家解释一下，这份名单上的名额每个10万……” 康建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眼冒绿光，10万，这可是绝大多数人一年都攒不下来的钱，这数字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热血澎湃，当然这并不包括王恺经理。 “你们只需帮我挖开一座坟，一座坟10万……”康建的话让包括董月儿在内的所有人为之一惊，这新老板疯了吗，新官上任三把火，想要立下马威也不至于挖坟吧。 有的人已经开始怀疑这只是新老板的玩笑话，哪有卖墓地的自己去挖客户坟墓的，这不是砸自己的饭碗吗？ 就在所有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只有王恺一个人面色凝重，煞白。 康建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点儿，他再一次强调说明了这件事情，他没有开玩笑，一个坟墓出价十万，就在这时管家出现在了大厅内，管家提着大大小小几个黑包放到了康建面前，康建随便打开一个黑包，里面都是一沓沓崭新的钞票。 这一刻没有人再去怀疑新老板的话，他是认真的，他真的想砸自己的饭碗。 “如果到家担心挖开坟墓后家属投诉的后续问题，这点请不用担心，我会着力处理后面的事情，不相信的，可以用手机拍下证据，当然如果大家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不愿意的人现在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工作。”话闭，大厅一阵骚动所有人都议论纷纷，决定去留。 康建笑眯眯的现在王恺面前，细心的递过一张纸巾：“王经理怎么满头大汗，难不成是这大厅的空调不制冷了？” 王恺尴尬一笑：“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随即王恺脸上的笑容退却：“康董，你想怎么处理我。” 康建拍了拍王恺的肩膀：“王经理何出此言哪，你可是我最珍贵的员工，我怎么会处理你，我不但不处理你，我还要交个大任务在你身上。” 康建的话说的王恺是一脸懵逼，这不处罚不说，还得委以重任，他脑子是不是坏了？ 下一秒王恺脸色大变，他看着康建的笑容脊背发凉，那不是嘉奖下属的笑容，那是阴谋得逞的诡笑，透着寒意，让人无法直视。 康建靠在王恺的耳边：“我让你做……督工……” 督工这两个字就像惊雷般直击王恺的心脏，他原本还想将挖坟的事情传出去，让媒体大肆报道，这样就能让康建身败名裂，这样一来就没人挡住他的财路了，只可惜他低估了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男人。 如果自己做了督工，一旦事情传到媒体那边去，再由媒体传到那边，那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恺咬牙切齿，嘴唇都咬出了血丝，他万万没想到康建会来这么一出。 “你到底想怎么样？”王恺声音压的很低，声音里充满了怒火，只可惜目前为止他拿康建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康建点了点王恺：“我想要什么，我相信王经理那么聪明一定能猜到。” 是啊，他一定能猜到。 刘慧下葬当天康建在刘慧的墓前待了许久，他不仅仅是在说悄悄话，他还在未干头的水泥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纹了我的姓，你以后就是我的人，想跑也跑不了。 由于字体很小，不细看还真不会引起注意，但是今天康建回来，那行自己亲手留下的小字不见了，无心插柳没想到竟成为了关键。 众人还在纷纷议论去留的问题，讨论激烈，年龄大的普遍不同意这样的做法他们认为挖坟这个事情是对死者的不尊重，会遭天谴的，挣钱的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 相反年纪轻的则不这么想，他们觉得现下钱是最重要的，既然能挣大钱那他们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但其中一部分人出于胆小，还在去留方面纠结停留。 王恺做激烈的思想斗争，现在的他是进退两难，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保全自己和家人，终于他答应告诉康建他所知道的一切。 康建在管家耳边嘀咕了几句便带着董月儿和王恺进了办公室，所有人看到康建的离去，议论声更大了。 管家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刚才的事情是老板和大家开的一个玩笑。” “玩笑？拿我们开涮真的好吗？” “我就说嘛，有钱人都是铁公鸡怎么舍得在我们头上花钱。” “哎，白高兴一场，我还以为要挣大钱了。” …… 议论愈演愈烈，大厅内像菜市场一样吵吵不停。 “大家安静一下，大家安静一下……”管家见没有效果，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喇叭过来，这才把吵闹声压下来。 “刚刚的事确实是老板和大家开的玩笑……”此话一出，又是一顿吵闹。 无奈之下管家只能用喇叭继续喊道：“但是十万块钱的事情是真的……”听到这句话所有人又是一阵骚动。 管家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你们不想要的话就继续吵吵。”顿时厅内鸦雀无声。 “现在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每人发十万现金，就当做是新老板上任的红包。”一时间大厅内排起了长龙。 办公室内。 王恺端着杯子的手瑟瑟发抖，看到这一幕康建心里就明白了，王恺的背后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势力，恐怕他们想杀王恺会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不然王恺也不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让她出去。”王恺指了指董月儿。 “没事儿，他是自己人。” “不行，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王恺没有一丝让步。 董月儿掏出证件证明自己的身份，即便如此，王恺还是不同意，无奈之下，董月儿只能出办公室。 董月儿走后，王恺示意康建坐在沙发上，两人离的很近，王恺的声音很小。 “其实这一切都是一个庞大的势力在操控，他们无坚不摧，无孔不入，遍布各行各业，他们都有同一个名号……” 康建聚精会神的听着，突然间，王恺从茶几上拿起一把水果刀对着康建的脖子就刺了过去，顿时鲜血染红了沙发…… ------------ 第八十三章 三爪青龙 王恺压在康建身上，手里水果刀离康建的脸不到两公分，康建的手死死的握住刀口，鲜血顺着刀身滴到了康建的脸上。 怎么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 刀尖离康建的脸越来越近，王恺都憋红了脸，拼了命的将刀刺向康建，借助身体的重力，康建越来越处于劣势。 康建的呼唤声并未得到回应，紧急关头，康建看到了茶几上的水果，一脚、两脚，嘭的一声康建踢到了茶几，茶几移了个位，仅此而已。 “到了阴曹地府你可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你不死，那我们全家就得陪葬，今生对不起你，来世做牛做马我一定偿还你。”王恺手中的刀尖已经贴到了康建的脸上，刀尖扎进了康建的脸上，一丝血珠流了下来。 嘭的一声，康建又踢到了茶几，茶几上果盘移动到茶几边上，但并没有摔倒在地，康建拼了命的去踢茶几，脸颊上的疼痛感时刻提醒着他，他的生命正受到威胁，稍有不慎便死于非命。 一脚、两脚、三脚……这一刻他从未觉得死亡离他如此之近，他的力气快用完了，呼喊声也越来越小。 难道我的人生就这么结束了吗？结束也好，这样我就能去见小慧了，突然康建的脑海里闪过刘家豪的那句话，小慧的死说不定有什么隐情，如果没有查清就离开，小慧说不定会怪我，还有笑笑，我不能让她成为没有爸爸的孩子。 这一刻，康建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呼喊声也大了起来，他一脚蹬到了茶几上，玻璃果盘落地碎尽，巨大的声音吸引了门外的董月儿，一进门见到此情此景，董月儿怒火中烧，只几秒钟时间便到达了王恺身边，董月儿倒是冷静她没有对王恺拳打脚踢，因为稍有不慎有可能康建的手指头就不见了。 董月儿用手臂死死的固住王恺的脖子，如果愿意，董月儿完全可以捏碎他的脖子，只是王恺还有利用的价值，因此只能使用如此下策。 王恺的力气逐渐变小，他脸色通红，喘不过气来，这才放下手中的水果刀，转而攻击董月儿的手臂，只是当他放开手的瞬间，他已被董月儿甩出一米多远，沉重的摔倒在地。 董月儿焦急的问道：“你没事儿吧。” 康建颤抖着指向王恺：“别让他跑了。” 董月儿将注意力转移到王恺身上时，发现王恺已经昏迷，由于愤怒董月儿下手重了些。 康建只受了点刺皮外伤，并无大碍，简单包扎一下就没事儿，相反王恺那一摔直接骨折了。 “到这种程度你还要一字不提吗？”康建的语气很平淡，丝毫看不出来他对王恺有一丝恨意。 “你不恨我？”王恺好奇。 “如果我是你估计也会使用这种极端做法，所以你做的没错。”康建的回答让王恺气不起来，逗的王恺哈哈大笑。 王恺指着董月儿说道：“我相信你，但我不信她。”他的眼中充满怒火。 “这件事儿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让她出去。” 又来？这一次我可不会再上当了，董月儿根本不会再信王恺的鬼话，如果不是这一次及时出现，说不定康建就……每每想到此处董月儿就气的攥紧拳头，她恨不得照着王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不然难解她心头之恨。 “月儿你出去吧。” 什么？董月儿几乎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康建竟然会让她出去。 “没事儿，我自有分寸。”康建微笑道。 自有分寸？董月儿不愿再相信他的话，这一次说什么她都不会再让康建去冒这个险了。 这次不管康建如何坚持，董月儿都不愿退步，她就像个撒娇的小女朋友一样，让康建无从下手。 王恺并非罪大恶极之人，经过这件事儿，他相信康建的为人，康建会替他保守这个秘密，至于董月儿，王恺还是看得出来的，董月儿那么在乎康建的安危，哪怕是为了康建，她也不会说出去。 “你见过一个青色的龙纹吗？” “青色的龙纹？”这突然的转折让康建猝不及防，康建眉头紧锁，听他这么一说似乎真的见过，不过在哪儿见过，何时见过他却没什么印象。 “准确的说是一条盘旋而上的青龙，青龙段足，只剩三足。” 三足青龙？康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青龙：“会不会是另一足被龙身挡住了。” 王恺摇了摇头：“我敢肯定那条龙就是三足，因为断足的地方被画了出来。” “这三足青龙代表了什么？” 王恺又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尸体买家的裹尸袋上有这样一个标志，具体指的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王恺的话让康建陷入了沉思，在他的认知里，他并不知道三足青龙这样一个标志，别说见没见过，光是断足这一点就闻所未闻。 康建沉思片刻又问道：“这三足青龙是三爪、四爪还是五爪？” 王恺仔细想了一下：“三爪。” “三爪？这四爪龙五爪龙还好说，可是这三爪龙……” “三爪龙有什么寓意吗？”董月儿不解的问。 “在古代五爪龙代表天子，四爪龙代表诸侯，而这三爪龙代表的则是平民。” 除了三足三爪龙的标记，王恺再也没有提供有用的信息，哦，对了，刘慧的墓被盗不是王恺所为，据他交代，这是那边人亲自动的手，时间选的是深夜，就这样人不知鬼不觉的。 想要查清刘慧的尸体所在何处，首先需要弄明白的就是这三足三爪龙的事情，它才是盗尸案的主谋。 王恺由于触犯法律被逮捕，立案调查，不过并没有将盗尸案立案调查，以防打草惊蛇，就此王恺案告一段落，但是刘慧尸体被盗一案并没有结束，康建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其找回。 六合市近日又发生失踪案件，此次失踪案与先前不同，这次不再是年轻貌美的女性，这个案子第一次出现了男性失踪人口和孩童失踪人口，案件诡异无法琢磨。 更加奇怪的是，多数受害者均为外地回乡的本地人，而失踪地点更是惊人的一致——六合山脚下。 因为多起失踪案六合山的诡异恐惧更加，一时间众人纷纷远离六合山，六合市一二组重案组联合，开始对六合山周围做地毯式搜查，对所有监控进行一一盘查，在各大小主干道设立定点排查，乡村警察挨家挨户登记，可是失踪人口还是在不断增多，令人匪夷所思。 目前整个六合只剩下唯一无法进行排查的就是六合山上，各方面勘察无果，警方内部甚至有人提出要再探六合山的想法，当然最终结果是没有通过，在六合市，六合山有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它的神秘感让多数人望而却步。 康时等人跟在关凌云后面没有什么收获，干脆要了张通行证，自己偷偷的查了起来。 既然绝大多数受害者失踪的地点都在六合山，康时决定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地点就是六合山。 吴明倒是持反对意见，连警犬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他们三个人又能查出什么来，为了缩小范围，他们特意挑选了几个受害者家属，询问情况。 他们最终的询问结果与警方笔录基本一致，都是些失踪时间、地点、最后接触了什么人之类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去六合山祭拜先人。 仅这一点就让人毛骨悚然，康时等人拜访的五家受害者均是这种情况，受害者失踪地点在六合山，警方的备案并未准确的说是在六合山下的墓地，恐怕是为了防止恐慌。 康时等人将失踪地点缩小到墓地，康时为了留下后手特意将宋绮巧留在宾馆，宋绮巧原本就胆小不敢前往，这倒是成人之美，为了防止特殊情况发生，两人利用视频电话的方式长期保持联系。 现阶段警方已经把六合山墓地拉上了警戒线，不过这警戒线的时间并不能维持多久，8月25日中元节，这是最后期限，到了这一天，不管什么理由，警方都要，都必须侦破失踪案，目前局势刻不容缓。 康建方面。 首先他查了与荣盛集团有生意往来的所有公司，均未发现三足三爪龙标志的公司，就连相似的都不曾有过，随后他又找了市面上和龙有关的企业，均无收获，就这样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董月儿将康建送到别墅门口，令人奇怪的是屋里黑灯瞎火，电话也无人接听，这是怎么回事儿？ 随后康建又打了管家电话，同样的情况再一次发生，无人接听。 出于担心，董月儿跟随康建一起，两人接着微弱的手机灯光找到了灯开关，客厅内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人到底去哪儿了？”康建百思不得其解。 时间不早，他们早已饿的咕咕叫，董月儿去厨房看看还剩下什么，想要亲自下厨，借着这样的机会还不得表现表现。 康建在客厅里兜兜转转，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具体怪在哪儿，他说不清楚。 对了，前几日和笑笑开视频的时候，那个奖杯让他心生惦记，康建第一时间站在了那个奖杯前，干干净净，也没什么，展架上一尘不染，平日里应该没少打扫。 康建拿起那个奖杯，仔细端详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啊…… 随着厨房间董月儿一声尖叫，康建直奔厨房间而去。 ------------ 第八十四章 异变（求收藏求推荐） “怎么了？”康建急匆匆的跑进厨房间，董月儿捂嘴瞪大瞳孔盯着冰箱。 这一刻康建不敢靠近，他生怕看到什么，一个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 “死老鼠，死老鼠……”董月儿抱着康建，禁闭双眼，不敢直视。 果然再厉害的女格斗冠军，也会怕老鼠。 “不就是死老……”康建惊恐的看着死老鼠，死老鼠安静的躺在盘子里，表面的毛发已被剃去，只留下光秃秃的表面，肚子正对着冰箱门，那是一道口子，扁平的肚子，瞬间康建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冰箱里会有一只已经解剖好的老鼠？无论如何康建都想不明白。 康建看了眼墙角边的蔬菜，全部都蔫了，几个西红柿甚至都发了霉，发出阵阵酸味儿。 房子就像许久未住过一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董月儿出了厨房还惊魂未定，康建只能尝试着和她聊天转移一下注意力，聊了一会儿董月儿的情绪方才好转，但康建觉得不太对劲，原本应该是夏季，没开空调的客厅内竟然寒风刺骨，康建不停地打着寒颤，并且气温越来越低。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董月儿也发现了异常。 突然间灯灭了，刚转移注意力的董月儿一瞬间又想起了那个死老鼠，惊吓中她再一次抱着康建，冰冷的手臂碰到康建身上，康建迫不得已将她推开，那种寒冷康建无法近身，康建惊讶的看着她。 这时康建才发现，原来他的呼吸已经在空气中液化，似乎空气都开始凝固了。 “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董月儿几乎用哀求的语气，水汪汪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透着寒意。 康建点了点头，一把抓住董月儿的手，快速的离开别墅，一阵诡异呼啸而过的寒风，吹的康建直打哆嗦，原本星云密布的夜空现如今已是乌云盖月，仅有的那点月光也被无情剥夺。 更加奇怪的是在一瞬间庭院内竟飘起大雾，前不久还是近三十度的高温，转眼间已接近零度，天气诡异。 此地不宜久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别墅带来的压迫感直冲脑门，看得人脊背发凉。 康建望着黑漆漆冷冰冰的别墅，离开这是他最好的选择，但是家人呢？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上车后，康建第一时间驱车离开，只是车内的温度一直没有上升，冷冰冰的有些刺骨。 直到康建看见路边喝醉的酒鬼，他才意识到原来外面已经恢复了正常温度，他打开车窗，一股股暖流扑面而来，车内外温差竟如此之大，董月儿一直注视前方，沉默不语。 康建看着她冷冰冰没有血丝的脸，不由自主的问了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董月儿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康建：“你在说什么胡话，是不是发烧了？” 董月儿嘴里呼出的空气伴随着冷风，康建直接打了个寒颤，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董月儿，她的身上为何如此寒冷，就像一个冷库散发出的阵阵寒气。 这是正常人的体温吗？还是说她根本就…… 董月儿的脸色煞白，没有血丝，康建的心突然纠了一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一刻他的大脑是空白的。 此刻马路上空无一人，不合时宜的还起了雾，环境氛围这一块营造透透的，真适合拍电影，康建借助吐槽来缓解气氛。 “下午吴明来电话说六合那边有新的发现，让我们赶紧过去。”董月儿微笑道，只是她的表情略显僵硬。 她会接吴明的电话？她不是已经忘记吴明，目前对吴明没有好印象吗？还有就是康建离开前曾嘱咐过，六合那边的案子先交给他们，康建暂时不会去插手。 康建仅仅抓住方向盘，手心出汗，他知道副驾驶室坐的这个“人”并不是董月儿，至于是什么，他不清楚，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个“董月儿”不是人。 汪汪汪，不知从哪儿经过一对遛狗的情侣，平时性格温顺的金毛莫名其妙的冲着车狂吠，不管主人如何制止，呵斥，都不见效果。 突然间，金毛哼唧了几声便停了下来，身上瑟瑟发抖，垂下的尾巴停止了摇摆，这一反应都在告诉康建，金毛遇到了什么比自己厉害的东西，此时董月儿正盯着金毛，反光镜中那黑漆漆的脸上一团迷雾。 康建抓住机会，开门下车，只用了几秒钟时间，此刻金毛的情侣主人已经放下手中的绳索撒腿就跑。 董月儿不慌不忙的打开车门：“你要去哪儿？”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康建惊慌道。 “你在说什么？”董月儿的笑容充满寒意，令人脊背发凉。 正巧此时有出租车经过，康建顾不得多少拦下车，上车后奔驰而去，后视镜中董月儿诡异的盯着远去的车。 康建找了个网咖，人多他才有安全感，此时的他被惊出一身汗，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康建一直拨打着董月儿的电话，可惜一直无人接听，康建这一夜未眠，借由着键盘声他才得以安稳一夜。 8月21日，康建再一次回到了别墅，这一次别墅又恢复了往日的样貌，保安执勤有理，各种豪车外出，一切还是如此的平淡和谐，完全看不出前一晚的诡异。 康建在别墅前犹豫徘徊良久，直到引起保安注意他也没有勇气再进一次别墅，前一日的惊吓他还心有余悸。 要不去六合市找那个乞丐或者是老道士，康建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对他一个人来说，还是有点过于害怕，但是去六合请人这一点有点说不过去，毕竟康爸康妈康洁张婉婉和笑笑还在家里，康建实在放心不下，一夜康建从未放弃拨打他们的电话，只是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 当然他也选择了报警，警方对于他这种胡言乱语并未引起任何重视，像极了喝醉酒寻衅滋事的酒鬼。 考虑良久康建还是得进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况为了家人，他也必须跑一趟。 这一次，家里不再被浓雾包围，不再有刺骨寒风，相反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康建小心翼翼的进了家门，康爸在沙发上看电视，康妈和姐妹电话视频，张婉婉和笑笑还没起床，笑笑去参加cosplay展，一切照旧。 康爸康妈拉着康建聊起了家常，并且嘱咐康建再忙也要回家，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爸，我们家昨天晚上……” 康建话还没说完，康妈就接话：“这不刘姐昨天喊我们去她家串门，今儿早上刚回来。” 康建半信半疑，可这是康妈说的，他怎能不信呢。 “今天早上你们回来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康建继续打听。 “异常？要说异常还真有。”康妈思考道。 “什么？” “你今天回来了。” “妈，我不是和你在说笑。” “你几天不回家，今儿突然回来，老头子你说这算不算异常。”康妈推了推康爸。 康妈这么一说康建倒还真不好反驳，毕竟她说的却是实话。 康建借故离开，自己偷偷溜进厨房，地上蔫了的蔬菜已经没了，冰箱里解剖好的老鼠也消失不见了，不仅如此，冰箱里还满满当当塞满了东西。 难道又是知世之梦？康建一夜未眠，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 不，不对，昨天的事情确确实实是发生过的，康建看着自己手中网咖的会员卡，这就是最好的证明，那昨天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就是董月儿去哪儿？昨天来一趟之后，她就变了，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换了。 康建悄悄去了楼上，自己房间里干净整洁，空无一人，康洁房间亦是如此，哪里不对。 康建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康洁隐藏的衣帽间，这里面都是康洁的宝贝，她从不让其他人亲易进入这里，康爸康妈就是黑名单中的前两名，所以这里都是康洁自己打扫的。 康建随处逛了逛就发现不对，疑点有二，一、康洁每次参加漫展都会带上自己最喜欢的那套洛丽塔洋装，这一次没有；二、虽然康建不知道康洁有多少件洛丽塔洋装，但他知道康洁最喜欢的是那几件，而此时那几件正躺在衣帽间。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嘭，更衣室突然传来一声响动，顿时，康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更衣室，手里就近拿了个衣架，他不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康建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眼见更衣室就在眼前，他不敢靠的太近，他用衣架缓缓拨开，只一瞬，眼前一黑，他就被一个黑影制服。 “康建？”黑影把他压在身下，声音如此熟悉。 “月儿？”听到这声回答，董月儿方才放手。 这个董月儿是有温度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康建费解。 “昨天晚上我在厨房遭到叔叔阿姨、小洁还有婉婉姐的袭击。”董月儿语出惊人。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客厅，厨房客厅相通，如果发生争执我理应知道这件事儿，可我……”康建的话更是惊悚不已。 “没有争执，他们一看到我就拿着刀冲我过来。”董月儿说的有鼻子有眼，可康建却不信，康爸康妈还有妹妹张婉婉是如此无理的人。 兴许是董月儿读懂了康建的表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感觉他们根本就不是他们，只是长相一模一样，给人的感觉天差地别，冷血无情。” “我昨天还见到了你。”康建的话同样让董月儿为之一惊。 两人顿时对对方提高了警戒。 ------------ 第八十五章 真假 “这么巧，我昨天也见到了你。”董月儿顿时摆好了姿势。 康建顿觉不妙，这一系列动作下来，自己不死也三分残，他深信，他确信。 “好，我认输。”康建连连阻止道。 门外突然传来康妈的呼唤声，伴随着脚步声，呼唤声越来越近，康建欲出去，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董月儿竟然做了个嘘的动作，随后连连摆手，康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选择相信董月儿。 等到房间没了动静，康建这才放松警惕，可当他再次移动时，董月儿依旧阻止了他，同样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康建不解，但他并没有多问，他相信董月儿会给他解释。 康建不明所以的等了五六分钟，没有任何动静，董月儿一动不动，安静的等待着，又过了一会儿，康建看了眼手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要有什么也应该有了吧。 他刚准备开口，房间内再一次传来脚步声，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 “她一直都在？”康建比了个嘴型，董月儿点了点头。 “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是昨晚你遇到的那个？”董月儿笑着问道。 “那你不怕我也是你昨晚遇到那个？”康建反问道。 “不怕，我相信你。”两人异口同声回答道，随后又相视一笑。 “有什么发现？”康建开门见山。 “有件事儿你觉不觉得奇怪？”董月儿微微皱眉。 康建疑惑，他不知董月儿要说什么。 “叔叔阿姨还有笑笑飞机出事儿那天，他们竟然会安然无恙回来，还有张婉婉，失踪以后也毫发无伤的回来了，你不觉得奇怪吗？”董月儿这么一问倒还真问到了点子上，家人刚回来时，康建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不过这个想法稍纵即逝，康建并没有深究过，而后康建多是聚少离多的情况，久了也就淡忘了。 董月儿看到康建愁容，又补了句：“如果我说的不对，还请……” “你说的没错。”康建回答果断。 董月儿微笑着点了点头：“昨晚，我出了客厅结果却被康家一家人袭击，其中还包括笑笑和小洁。” 董月儿语出惊人，但康建没有插话继续聆听。 “让人奇怪的是，他们力量惊人，就连笑笑的力量都大过我，最重要的一点他们身上散发着寒气，那种寒气冰冷刺骨，令人脊背发凉。”董月儿的话与自己遇到的如出一辙，不过力量惊人这一点康建暂时不得而知，光散发寒气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们身份的真伪。 不对，康建刚回想起先前遇到康家父母时，他们身上并未散发寒气，难道他们真的是真的父母？ 康建半信半疑的看着董月儿，随后一想，父母安全回来这事本就说不通，还有一点就是董月儿的话有可信度，最简单的证明就是董月儿如果是假的，那她也没必要在刚才救他，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是冒牌货的可能性，毕竟还有一种可能，优先让自己放下戒心，然后再作为队友反杀，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存在，毕竟董月儿属于正常体温。 “要不是我逃进小洁这个隐蔽的衣帽间说不定我已经……” “连你都……”康建瞪大了双眼。 “所有的攻击都对他们没有影响，就算被打出去，他们也会完全复活，没有一丝影响。”董月儿的话让康建更加惊恐，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这是最主要的思考方向，父母的真假有待验证，如果是假，那真的又在何处？如果是假，那又是如何做到如此逼真的？ 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出去，直接接触这是最有效，也是最直接，最快的方法。 康建说出自己的想法，第一时间就遭到拒绝，他的执行力比不上董月儿，遇到危险化险为夷的能力也不及董月儿，最重要的一点儿是董月儿不放心。 “如果你不放心，出去以后，我拿到手机就给你拨电话（康建手机放在外面未带进来），我们一直通话。” “不，还是让我去。”董月儿不愿让康建涉险，再说了，康建最近身体一直不好，有可能随时…… 两人再三讨论下，康建出去最为合适，如果让董月儿出去，遇到昨天康建遇到的那个董月儿岂不是就要露馅，相反，康建的出现，他们一定不会让昨天董月儿遇到的康建与他相遇，既然已经敲定，就开始行动。 两人选好时机，康建悄悄从衣帽间走了出去，同时将衣帽间再次隐蔽。 刚出房间，笑笑就站在了门口，这一出现直接把康建吓得一身冷汗，他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爸爸，你去哪儿了？妈妈烧好饭等你呢。”笑笑水灵灵的大眼睛着实聪明可爱。 “妈妈回来了？”康建反问道。 “嗯。”笑笑点了点头，笑笑拉着康建的手，直奔厨房，握手那一刻，康建感觉到了温暖，那种温暖出自体表。这是真的！ “笑笑，让爸爸抱抱你。”康建几天没见确实想的很，这个女儿现在可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人。 “我不要，笑笑大了，羞不羞。”笑笑倒还有些害羞，不抱就不抱，康建也很无奈。 餐厅里，只有张婉婉一人，父母说是去了老姐妹家串门，康建半信半疑。 张婉婉盛好饭菜，这种场面康建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你最近去哪儿了？”张婉婉和以前不同，这顿饭她问了康建许多关于工作上的事情，康建也都一一回答，并无不适的地方。 难道是我多虑了？还是说衣帽间的董月儿是…… “你别光看着我吃，怎么不吃？”张婉婉压根没有给自己准备碗筷，张婉婉则说自己最近在减肥，早中餐二合一，而笑笑则是端着个碗到处跑，十来岁的孩子贪玩是正常的，只是碗里的饭不见少，倒是撒的一地饭菜。 “阿姨最近怎么没来。”确实，康建已经好久没见到保姆了。 “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这些事我都能忙，以后就不用阿姨了。” “你不是要去台里上班，哪有时间……” “台里的工作我已经辞了，我现在安心相夫教子。”张婉婉说着说着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扑通一声，笑笑连同饭碗都摔在了地上，康建急忙将她扶起，没等康建开口，笑笑笑眯眯的说不疼，然后二话不说又玩了起来。 这一刻，康建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看着笑笑离去的背影，看表情就知道他有多高兴。 “你去看电视吧，这里交给我。”张婉婉温柔说道。 康建转身离去那一刹那，他的脸色大变，煞白，目光凌厉。 张婉婉见康建离去，僵硬的笑容逐渐消失，她把康建的剩饭剩菜倒进垃圾桶，垃圾桶里还有外卖的打包袋打包盒。 康建拿起客厅茶几上的手机，他伸了个懒腰，瞥了眼四周情况，发现一切顺利时，他才拨通董月儿的电话，接通后两人很有默契的均未说话，康建将显示屏那面向下，假装看起了电视。 此时他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视上，刚才那一刻的事情他还惊魂未定，一边看着电视，康建一边擦着汗水。 笑笑摔倒时，康建扶她起来，有意无意的碰到了她的脉搏，没有一丝跳动，她虽体温正常，但没有脉搏这一点已经足够让人失魂落魄了。 他现下能做的只有假装没有事情发生过，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查出家人的真实所在地。 许愿池。 少女从床上醒来，白纱完全遮住了她的整个身体，包括头部，她埋着小碎步，一步一步走到了大殿，汇报完知世之梦之后她又回到了房间内，白纱顺着她长发散落，全程她没有一丝表情，冷酷到了极点。 躺在床上后，她没有再动一下，安静的睡着了，这一刻她的整个脸庞方才全部露出，那是一张熟悉的脸，与康笑笑一模一样。 康建总归是看不下去电视的，他拿着手机里里外外转了好大一圈，不见任何踪影，他确其他人不在，如今把董月儿放出来才是当务之急，这趟康家的浑水怎么都不该它来趟。 只是这个要求遭到了拒绝，董月儿不仅仅是想帮助康建，更重要的是董月儿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目前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康建，董月儿不知道何种原因，为什么他没有受到攻击？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自己才能继续追查。 如果他们是假的话，那他们又是什么呢，就在康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董月儿出了衣帽间，她首要的目标选中了个体较小，抵抗力较小的笑笑，三两下就把笑笑制度了。 康建闻讯赶来，笑笑正被绑在衣帽间，正如康建说的那样这个笑笑没有脉搏，同样没有心跳。 要不是亲眼所见，或许你会觉得这是哪个悬疑故事，要不是亲眼所见，或许你会觉得这是大人编出来吓小孩的谎话，但这一次不一样，这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情。 “真的笑笑在哪儿？”对于康建的提问笑笑不予回答，她面无表情。 “你到底是什么人？”董月儿询问道，可不管他们问什么问题，笑笑没有一句话。 董月儿不知何时把奖杯拿了进来，就是康建刻意关注的那个奖杯。 董月儿拿着奖杯在笑笑面前晃了晃，她依旧没有反应，董月儿又比划了几下，笑笑没什么反应倒北康建阻止了，不管她是什么，这总归是一条生命吧，康建的话不无道理。 他们近距离观察笑笑，仍然没有发现，他们想从外观入手，只可惜失败了。 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对不起。”随着董月儿猝不及防的道歉，奖杯砸中了笑笑的额头，她没有叫唤，没有表情，依旧如此。 “你怎么？”康建有些心疼。 “有些事情你下不了手就由我来，不然我们永远都无法探知真相。”董月儿的话令康建如梦初醒。 “对不起，笑笑。”康建只能如此。 一下两下三下，董月儿表面是个坚强的女汉子，骨子里还是个柔弱的女人，虽然她嘴上没说什么，不过那流下的眼泪已经能够说明一切。 终于在第三十五下以后，笑笑安详的闭上了眼，下一幕，惊恐的事情发生了，笑笑的面容大变，瓜子脸变成了圆脸，发型肤色身高也大变，变成了一副陌生的面孔。 “这是……” ------------ 第八十六章 笑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两人面面相觑，三观再一次被刷新了。 “等等，这个人我好像有点印象。”董月儿若有所思道。 康建则一言不发，笑笑的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经历过笑笑一事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下家里的其他人，康爸康妈、康洁、张婉婉，有极大的可能性他们也是冒牌货。 康建看着这个冒牌的笑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另一个人，甚至连外貌性别都产生了变化，这可比那些整容公司强太多了，说起整容，这更像武侠小说中的易容术，不同的是一个是活人一个是死人。 董月儿还在思考，她确信自己见过眼前的这个“笑笑”，只是一时间自己想不起来。 接下来该怎么做？对于眼下的情形静观其变还是先下手为强，两人陷入了僵局。 如果选择静观其变，那何时才会出现转机这里不得而知，但是康建坚信，在转机出现前他们会因为食物和水资源问题而倒下；另一种先下手为强，将他们逐一击破，这方法可行，但他们不会回答康董二人提出的任何问题，就算能够全部拿下，对于接下来的调查也是于事无补。 董月儿吃光了康建带进来仅有的一块面包和半瓶水，两人也没商讨个所以然来，眼看着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消逝，现下已是下午三点半。 “要不，我们等到晚上，如果晚上再没有新的发现那……”董月儿提出来新的想法，不过随即就被康建给否定了，笑笑的失踪瞒不了，最晚到晚上他们就会发现，如果真的要等到晚上，还不如现下就将别墅中剩下的唯一的人张婉婉给抓过来，这样一来就算等到晚上也不必担心，提前减少了对方的战斗力对己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康建小心翼翼的出了衣帽间，他打头阵，首先来吸引张婉婉，然后再由董月儿出其不意的制服她，当然，电话还是处于通话状态。 康建找遍了整栋别墅都不见张婉婉的踪影，里里外外找了两三次，仍不见人，到底去哪儿了？ “实在找不到你就先回来，等晚上我们再出去找。”电话那头传来董月儿的声音。 “要不你先出来吃点东西，等晚点儿再说。”康建原本的人想法是外面没人他们就离开，等晚上他们再进来，到时候多叫些江湖上的术士会好点儿，但董月儿的想法并不是这样，一击击破容易，只是稍有不慎容易扯断这根线，线一旦断开，想要再续上就难上加难了。 董月儿这个时候表现出的理智比康建要多，她没有选择离开，康建只能找些吃的送进去，既然找不到人，那康建就去了厨房。 冰箱里吃的倒不少，各种牛奶面包应有尽有，康建随便拿了点儿就回到了衣帽间。 “先喝个牛奶。”康建将插好吸管的牛奶递给董月儿，她顺手放在了衣帽间的凳子上。 “我先出去把他处理了。”康建说道。 “我已经把他的照片发给了吴明，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查清他的身份。”话刚说完，董月儿的手机就震动了下。 是吴明发来的，董月儿面露喜色，接下来一秒董月儿的表情变了，惊讶之色浮现。 “怎么了？”康建好奇道。 董月儿将手机递给康建：“这是一年前开坛市失踪的一个小男孩。” 此话一出，康建也为之一惊，一年前失踪的孩子，在一年后的今天却以另一种面貌活着，光是想想康建都觉得脊背发凉，这背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想不明白。 “难道说六合市的失踪案也和这有关系？”董月儿的话说到了点子上，康建也陷入了沉思。 “果然那个私人拍卖会没那么简单，我就说人偶的价格不可能有这么高。”康建想起了私人拍卖会的事情，怒言。 “私人拍卖会？人偶？”董月儿疑惑道。 康建这才反应过来，原先的那一切都是知世之梦的预言，董月儿并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他含糊其辞的糊弄了过去。 如果说私人拍卖会的人偶和这个案子有关系，那他们是如何将人易容，又是如何让已死之人存活于世的呢？ 康建想不明白，他也不可能想的明白，现下他唯一能倚靠的就是六合观的老道长，或许他能有什么办法，这搬救兵的事情就落到了吴明的身上，这种事情他愿意效劳，英雄救美的绝佳时刻，有哪个英雄能拒绝呢。 至于小男孩的尸体，他们选择掩埋，只是如果现在出去寻找墓地，那回来已是晚间不可取，于是他们便将小男孩的尸体放置一角，用一件白色的洛丽塔洋装盖上，要是小洁知道了，肯定会跳起来骂的，康建还不忘调侃一下。 康建打了个哈气，昨夜宾馆一夜让他身心俱疲，到现在也没缓过来，董月儿也是同样的情况，一夜未睡，如果现在再不休息，恐怕今晚不好熬，于是两人各睡一角，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一股寒意袭来，康建从寒冷中醒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索着手机打开灯亮的瞬间，眼前一张脸，吓得他精神抖擞，那是小男孩的脸。 不知何时小男孩的尸体已经挪到了自己身边，他的尸体散发出的寒气让康建不住的打寒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已死之人的身上会有如此大的寒气。 董月儿也从睡梦中醒来，瑟瑟发抖，她借着微弱的手机灯光打开了衣帽间的灯，小男孩的尸体与原先放置的地方相差十几米。 “你动了他的尸体？”康建诧异的看着董月儿。 “没有啊，怎么了？”董月儿打着哈气说道。 “那他是怎么跑到这儿的？”康建语出惊人，此话一出自己都冒一身冷汗。 是啊，他是我跑到这儿来的。 “什么跑到这儿来，你别说的这么吓人好不好？”董月儿咽了咽口水。 康建没有否定，但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康建自己没有在撒谎，他是认真的。 董月儿瞪大了眼睛，四目聚焦在小男孩的身上，肉眼可见的寒气让他们不敢再小瞧眼前的尸体。 康建战战兢兢的将尸体移到了一角，衣帽间的温度此时只有几度，呼吸已经在空气中凝固。 “不介意的话你就……”董月儿拿了件洛丽塔洋装递给康建，康建不屑一顾，大老爷们就是死也不能有这样的黑历史。 董月儿里三层外三层的穿了几件，不管她穿多少，那一件件洛丽塔洋装在她的衬托下都显得格外合适，它们将董月儿变成了贵族公主，雍容华贵。 十二点前后，衣帽间的温度已经零下，康建厚实的裹在洛丽塔洋装里，瑟瑟发抖。 “喂，康建。”董月儿呼唤了几声康建没有回应，他嘴唇上结起了一层白霜，不行再在这里待下去他们会死的。 董月儿的看了眼小男孩的尸体，寒气依旧，整个衣帽间像极了冰库。 “昨天还没这么冷，难道说是……”董月儿拍了拍康建的脸蛋儿，康建没有反应，又拍了拍依旧没有反正，董月儿艰难起身，她用尽全身力气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才将尸体拖到衣帽间门口，她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打开门，幸亏白天康建进来时将门关了起来，这会儿不容易被发现。 董月儿将小男孩拖出衣帽间，此时她的全身已经冻僵了，她倚靠着最后仅存的那点儿力气才回到了衣帽间。 再一次的呼唤，康建依旧没有回应。 “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还有父母，还有笑笑，还有婉婉姐，还有刘智，还有……” 董月儿一件件脱去自己身上的洛丽塔洋装，直到脱去身上的最后一件洛丽塔洋装，只剩下自己的衣服，她没有停下，脱的只剩内衣。 “康建，你不能就这么走了，这辈子你欠我的，我要你这辈子还。” 董月儿将盖在康建身上的洛丽塔一一拿来，同样的脱去了康建的衣服，她与康建相拥，那冻透了的皮肤寒冷刺骨，她艰难的将周围能移动的洛丽塔洋装全都盖在两人身上，就这样他们相拥。 第二天天亮，衣帽间的温度逐渐暖和起来，康建从睡梦中醒来，当他发现紧贴着自己的董月儿时，微微一动，这才发现自己裸露着上半身，而董月儿上半身只剩下内衣，康建不敢动，他真的不敢动，他怕吵醒他，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董月儿从睡梦中醒来，康建假装睡觉，他一动不动，董月儿穿好衣服：“赶紧起来，我们还要出去看看情况。” 她知道我醒了！ 康建略显尴尬，假装打了个哈气。 至此在离开衣帽间之前，二人没有说过一句话，空气中充满着尴尬的气息，董月儿虽然嘴上不说，可她的脸顺带脖子除了红色就是红色，如果有个地洞，估计她早就钻进去了。 衣帽间的门缓缓打开，小男孩的尸体已消失在房间里。 “昨天……”康建欲言又止。 “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董月儿打断道，康建自此便不再提起此事。 两人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楼下倒是一片欢闹声，嘻嘻哈哈有说有笑。 康董二人四目相对，并未说什么，康建轻手轻脚的靠近栏杆。 “爸爸。”笑笑站在楼梯上笑眯眯的呼唤着康建，那诡异的笑容里充满寒意。 这一声爸爸叫的康建一身冷汗，董月儿也惊讶不已，她摆好了战斗的姿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下来。”张婉婉喜形于色，楼下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康建身上。 康建就像上了弦的箭不得不发，笑笑表现出的喜悦之情与普通孩子无异，康建无奈之下下了楼梯，董月儿紧随其后。 “如果你敢破坏我们一家，我杀了你，月儿……姐姐。”笑笑话语中所散发的杀气惊出董月儿一身冷汗，这是董月儿在那些亡命之徒身上所没有见到的纯粹的杀意，这杀意死死的掐住董月儿的脖子令她无法动弹。 ------------ 第八十七章 漫不经心老道长 康妈和蔼可亲，面容和善，端庄如初，康爸沉默寡言，点头间视线又被电视吸引，张婉婉端茶倒水前后忙活，笑笑坐在膝间，一家人其乐融融，这不正是自己要的家庭吗？ 是啊，这正是康建打心底期盼的，日益向往的那种生活，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一切，不，准确的说他想要忘记这一切，就此沉沦没有什么不好。 董月儿的皮靴声在整个客厅回荡，她沉稳的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眼中，她的心纠了一下，她仿佛是个局外人，所有人都在盯着她，所有人都在嘲笑她，她自己仿佛是个小丑，是个介入别人生活的第三者，是个痴心妄想的可怜人。 是啊，自己何尝不想离开他，是啊，自己何尝不想忘记他，可感情这种事情是自己能控制的吗？多少个夜晚在思念中醒来，多少个白昼看的他入神，多少个日日夜夜心生挂恋。 是该离开他的时候了，我不该打扰他的幸福，我不该成为别人口中针对他的话柄，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有妇之夫。 你看她那一副狐狸精的模样，还不知道在外面勾引了多少男人。 哼，骚货。 …… 那一双双盯着董月儿的眼睛仿佛要杀了她，董月儿从眼神中都能看的出来她是有多不受待见。 是啊，我不该出现…… 董月儿心灰意冷的经过客厅，经过茶几，直到门口。 但绝不是现在，就算离开那也是等到救你出去以后。 董月儿转身之际，她目光凌厉，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哪怕是牺牲自己她也要救他出去。 “还不走，等着吃午饭吗？”康建里里外外，不管是从语气还是表情都生生表现出对董月儿的厌恶。 董月儿楞楞的站在那儿，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前一晚自己还豁出性命救他，他怎么会？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知道你看中的是我的身家，不然昨天也不会以身相许，哼，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老子不稀罕。”康建的话像刀剑般一下一下割在董月儿心上，鲜血淋漓。 “好，我走。”董月儿流着泪，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他对自己是何曾的重要，可自己在他眼中又是何曾的不堪，下贱。 吴明用了三千块钱就把老道长“请”来开坛市驱邪，不过说实在话，吴明根本瞧不起这老道长，除了骗吃骗喝他真的不知道这老头儿有什么好的，康建还不惜重金请他过来，搞不懂，搞不懂。 虽说吴明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不过他还是带着老道长过来了，原本以为少个万把块钱拿不下来，谁知道老道长一听说三千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自己连加价的机会都没有。 吴明瞥了眼内视镜中的老道长，老道长正闭目打坐，两个小道童一左一右，三个打坐的道士，吴明都能猜到如果遇到警察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阵呼噜声从身后传来，敢情这打坐还打起了呼噜声，吴明不屑的看了眼，又叹了口气，他实在想不明白康建到底看中他哪一点了。 突然一辆车疾驰而过，吴明紧急刹车避让，急刹车直接给三个道士来了个脸刹，小道士还好说，只是磕到了前座上，可老道长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他直接磕到了吴明的水杯上，老道长倒是很淡定，揉了揉额头，继续打坐，额头上鼓了个大包，吴明几乎可以见到老道长额头的汗水，这一下着实不轻。 两个道童怨声载道，责备吴明伤到观主，老道长倒是沉稳，一直沉默寡言，只是他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大，道童见老道长没有责备之意，他们也便闭了嘴。 董月儿几乎是哭着跑出康家的，康建的话伤透了她的心，可奇怪的是她根本恨不起来。 她看着路边来往的一对对甜蜜情侣，她完全可以像他们一样，找个喜欢的对象，双宿双飞。 “是啊，双宿双飞。”董月儿自嘲道。 对于董月儿来说，康建身上有种莫名的魔力，他深深的吸引着董月儿，令她着迷，令她痴狂，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手机铃声一次次打断董月儿的思绪，吴明就像个催债的小鬼，不厌其烦的敲响着董月儿的电话，董月儿挂了，她不想让这通电话打扰她的情绪，电话又响了起来，董月儿再挂，吴明再打，就这样硬生生把董月儿的脾气打了起来。 “我已经到别墅门口了，你们在哪儿？”吴明开门见山。 吴明这么一问，董月儿的情绪一下子恢复可正常，是啊，她还要救康建，我救他干什么，这样的人不救也罢，董月儿像个热恋中的小姑娘进退两难。 不对，康建为什么对我态度大变？ 董月儿擦了擦眼泪，她被康建的话冲昏了头脑，不曾细想过无缘无故康建为什么要冲自己发火？为什么要如此谩骂自己？ 董月儿越想越不对，越想越不对：“他这是在保护我，用激将法逼我离开？” 董月儿茅塞顿开，羞愧不已，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在纠结儿女情长，差点儿辜负了康建的良苦用心。 “你等我，我马上过来。”话闭，董月儿急忙打车回去，等董月儿到的时候，别墅门口几个人围在一辆车周围，在人烟稀少的别墅区显得格格不入。 经过的保姆、业主、保安都忍不住拿手机出来拍照，这一举动引起了董月儿的好好奇心。 只见一个银发白须的老道长正于车旁闭目打坐，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两个道童一人拿着不锈钢碗，一人拿着二维码正向拍照围观的人收取费用，老道长边上的泡沫板上写有“拍昭五十”，照还写了个错别字，少了四点。 董月儿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六合观的观主嘛，吴明独自一人坐在车上，如此羞愧的场景他才不会来掺和。 两人见面后，吴明寒暄了几句，董月儿选择无视，吴明唤着老道长离开，谁知两个道童收完拍照钱后竟然发起了传单，什么看风水，移祖宅，驱妖除魔样样都来，看的吴明是直接无语，怪不得老道长一口答应他的要求，敢情他是早有预谋。 接下来的难题倒是把他们几个人拦住了，他们的车辆没有登记过，所以无法进入，董月儿当时是跑出来的，康建的车她并没有开，这样一来想进入别墅那绝对不可能。 突然间老道长睁开双眼，他半眯着眼看向别墅里面：“此处黑烟滚滚，恐有妖邪作祟，如不摘除，轻则散尽家财，重则家破人亡。” 不管是散尽家财还是家破人亡对这些个豪宅区的富人来说都是致命的，但他们也不傻，只凭这老道长的三言两句根本无法信服。 道童不慌不忙的将老道长扶起，老道长整理了下衣襟，不慌不忙的捋着胡须：“施主昨夜是否腹部发凉隐隐作痛，晨起无力还腹泻。” 中年女子一听连连点头，急忙求教老道长，只见道童从葫芦中倒出几枚黑色丹药递给中年女子。 “此乃阴气入体所致，施主只需日服一粒，饭前以温水带之即可。”老道长说的头头是道。 中年女子不停道谢，更是将自己钱包中所有现金全部交给小道童。 “切记，忌食辛辣油腻。” “多谢道长。” 老道长神乎其神的处理方式令众人叹服，但还有人持观望态度，接下来的时间里老道长对众人的诊断准的离谱，一说一个准，连吴明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儿。 老道长的速度很快，只一会儿功夫便将所有人都一一诊断了一番，竟还有人请他去看看家中风水，越来越邪乎。 保安更是将此时上报给上级，应各大业主及业主家属要求破例让老道士一群人进别墅区，吴明和董月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老道长名誉上的关门大弟子，这才得以进入。 就这样，在其他业主及业主家属的带领下，老道长用了半天时间几乎逛遍了整个别墅区，风水看了个遍，移动园中假山，换去水中鱼石，砸开承重墙，刨掉观赏植物等，令老道长赚的盆满钵满。 董月儿则急于救康建，可老道长却不着急，对于董月儿每次的催促他总是以莫要慌莫要慌来回绝。 董月儿和吴明自己偷着溜走，可每次都被小道童发现，匪夷所思。 “道长，如果您是觉得价钱给低了，我们可以加钱，只请您抓紧时间去那儿看一眼。”由于老道长周围始终有人，所以董月儿只能小声说。 “甚好，甚好。”老道长捋着胡须说道，说完这句话老道长继续给其他人看风水，董月儿和吴明怒不可言，一旦穿帮他们两人可是要被赶出去的。 所有事情忙完已经下午五半了，这大半天下来他们几乎跑断了腿，老道长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健步如飞，完全看不出来是个白发老翁。 原以为事情总算结束了，可谁都没想到老道长竟然跟着主家去吃饭了，主家倒也配合，直接来了个全素宴，老道长嘴上不说，表情倒是一脸不情愿。 全素宴上又是送礼又是送钱，老道长的表情明显发生了些许变化，他临危不乱，偷瞥了眼现金，那一沓沓的红票子着实惊艳。 主家让老道长去看看公司的风水，然后吃完饭后，老道长直接去了人家的公司，早就把康建的事情放到了脑后。 董月儿和吴明两个人偷偷溜了回来，声称老道长把东西忘在了别墅里，这把得以进入。 ------------ 第八十八章 姗姗来迟老道长 8月22日，20时。 别墅区内人迹罕至，前一秒还是各家灯火通明，后一秒已是黑灯瞎火，越是靠近康家，点灯的越少，到最后干脆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董月儿和吴明只能借着微弱的路灯勉强能够找对位置。 眼看着离康家越来越近，诡异的现象再一次发生了，几乎在一瞬间就起了浓雾，周围一片寂静，连一丁点儿虫叫声都没有，伴随着浓雾温度开始骤降，不到半分钟时间里已是寒风刺骨，二人直打哆嗦。 “这是什么鬼天气？”吴明开始抱怨道。 他们不得不加快脚步赶往康家，路灯一闪一闪，最终将这仅存的一点儿光明也掐断了，他们只能借着微弱的手机灯光勉强前行。 夜深人静，寒风黑夜，这八个字很好的形容了两人的现状。 吴明已经察觉到这变化极为不正常，像极了某些影视作品中的场景，吴明为了掩饰自己的害怕，主动找董月儿说话，还故意扯开嗓门叫唤，声音在浓雾中传回回声，更增加了诡异的气氛，董月儿不住的朝他翻白眼。 “奇怪，这么点儿路应该早就到了啊。”董月儿自言自语，她清楚记得康家的地址，理论上步行不出十五分钟就能到，可现在他们已经走了快半个小时了。 奇怪的地方还不止这一点，浓雾大到直接将两旁的花草吞噬，董月儿只能勉强看到花坛边缘的石砖，浓雾之中一片漆黑，仅存的头顶那盏路灯还时不时的调个皮。 “这是什么鬼天气，月儿，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吴明倒是没有一丝胆怯的样子。 又走了几步，前面一片漆黑，吴明不得不打开手机手电，微弱的灯光瞬间被浓雾和黑夜吞没，经过这盏灯以后，他们又遇到一闪一闪的路灯，过后没几步，再次遇到一盏熄灭的路灯。 “什么鬼天气，现在连信号都没了。”吴明抱怨道。 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没有信号，这可是别墅区啊，权贵的聚集地。 这场大雾绝不正常，吴明想到了诡异的三个字——鬼打墙，可这不是只有在小说影视作品中存在的虚构的东西吗？ 相对吴明来说，董月儿就表现的极为熟悉，她之前在西山帝王墓那晚就曾遇到这样的情况，那晚自己是怎么走出迷阵的呢，董月儿想不起来，她只记得那天醒来后天已是微微亮，其他记忆她忘得一干二净。 “那是?”董月儿指着前方，她仿佛在浓雾中看到一个身影，她步伐矫健，大步流星，追着那个身影，吴明紧随其后，可他的身手哪里赶得上董月儿，没一会儿功夫，董月儿就显示在他眼前。 吴明呼唤了两声，空荡荡的路灯下没有任何回音，看来是跟丢了，吴明气喘吁吁。 董月儿跟着那身影，身影越来越远，逐渐消失于迷雾中，就在董月儿想要停下放弃之时，一根红帛自雾中而来，董月儿一把抓住，如同救命稻草般紧紧不放。 这一刻董月儿的脑海中仿佛闪过一个画面，同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这红帛的另一端到底是什么？董月儿发自内心的疑问，她想知道，或许这红帛的另一端能够解开她心中的疑问。 逐渐的，董月儿看清了红帛的另一端，那是一个人影，人影越来越近，视线越来越开阔，她迷糊的看到那是一个穿着红色薄纱长裙的人影，董月儿这才发现手中的红帛上印有梅花花纹，眼前那个迷糊的人影越来越近，乌黑亮丽的长发在风中飘飘然，散发着一股梅花香。 “你是谁？”董月儿呼唤道，人影没有回答只留下一阵动听悦耳的笑声，自此人影从浓雾中消失，董月儿看着手中的梅花红帛在风中化为梅花花瓣，一阵风起，花瓣随风而去，董月儿楞楞的站在那儿。 她想起来了，这一瞬间她想起来了，那夜在西山帝王墓遇到的也是她，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也是这个红帛带着她走出迷茫，就像今夜一样。 待董月儿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康家门前，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浓雾逐渐散去，浓雾中的黑夜也逐渐变得明朗起来，路灯不再闪烁，黑夜不再寂静。 “女施主，行事果断，老道佩服。”身后突然传来的说话声吓了董月儿一跳，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老道长和两个小道童已在此等候。 “刚刚的人影……” “哪有人影？”道童环视一周。 “可能是我眼花了，呵，呵。”董月儿上下打量了老道长，怎么可能是他，打死她都不相信刚刚那个红帛就是他，虽然他也有一头的长发不过那是白发，红帛更别说了，他只有拂尘，还有那身缝缝补补的道袍。 “这位施主的睡眠可真好。”另一个道童说道，董月儿寻着道童的视线看去，吴明正躺在路边呼呼大睡。 “女施主，请。”道童做出个请的动作。 整个康家黑漆漆一片，连院中的景观灯都没了一丝亮，老道长捋着胡须，眯着眼打量一番。 “贫道建议施主还是不进去为妙。”老道长说话期间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那种发怵，凉到骨子里的声音。 董月儿看了眼身旁的道童，道童手中的录音笔正不停重复着这样的声音。 老道长咳嗽了两声缓解尴尬：“若要前往也不是不可，只需……” 老道长话还未说完，董月儿已经推开了康家的大铁门，迎面而来的寒气让董月儿打了个寒颤。 院中的喷泉已经盖上了一层厚实的枯草，花坛中早已是杂草丛生，门里门外天差地别，仿佛一道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道长，这是怎么回事，我今天来还……” “女施主莫要惊慌……”老道长话还未说完，院中刮起一阵诡异的寒风，寒风将院中的落叶卷起，围绕在喷泉四周，形成了个诡异的圆形。 “济悬，今夜恐有大雨，为师道袍你可有收回？” “师父，您唯一一件道袍不就穿在您的身上吗？” “济壶，观内蔬菜可有浇水？” “师父，观内哪有蔬菜，早就吃完了。” “孽徒，孽徒，想当年为师叱咤风云……”老道长又开始日常训话。 “道长，你是不是怕了。”董月儿笑眯眯的盯着老道长。 “女施主，您说笑了。”老道长尴尬一笑，这刀已经被架到了脖子上。 老道长领着两个道童走在了前面，刚绕过喷泉，大门随风而闭。 康家的院子很大，在整个别墅区都是数一数二的，其中包括了庭院、喷泉、公园、休闲区、泳池、住宅区等多个区域，平时都是开车进出所以并不觉得有多大，可当真正用双腿去丈量时，才了解了它的宽广。 董月儿的手机灯光越来越弱，最终还是关了机，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道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董月儿虽然对老道长不抱啥希望，不过现下除了靠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 “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为需。” 老道长说话一直故弄玄乎，董月儿虽然都听得懂，不过她总觉得老道长是话里有话，可她又没什么证据，只能听一句是一句。 “道长，道长……”董月儿忽觉脚下踏空，寒气入体，身体轻飘飘的。 “女施主，有话请讲。” “我怎么觉得轻飘飘的，感觉脚着底都是软绵绵的。”兴许是温度太低，冻的自己没了知觉，董月儿这么想。 失重这种情况维持了不到一分钟，董月儿又感觉到正常了，只是体表的寒冷让她止不住的打寒颤，全身上下冰冷刺骨。 突然眼前亮起一束亮光，长期的黑暗使这束光异常刺眼。 “这是火折子？”董月儿疑问道。 “施主真是见多识广。”小道童说道，至于是济悬还是济壶董月儿就分不清了，在她眼里她感觉这两个小道童几乎长着同一张脸，让人不免怀疑这是对双胞胎。 董月儿接过火折子，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康家的大门前，离客厅只隔了一块玻璃，火折子接近玻璃，那玻璃上厚厚的一层寒冰，阻挡了视线。 董月儿不停的打着喷嚏，从前天至今，她早已经感冒了，长期处在寒冷的环境中，没有良好的保温设施，体质再好的人也吃撑不过来。 董月儿借着微弱的灯光，老道长依旧是步伐矫健，他身上也只是单衣，可却看不到他有一丝一毫寒冷的迹象，济悬济壶两个小道童也是如此。 老道长现在门前，挥舞着手中的拂尘，大门应声打开，寒气扑面而来，这与外面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董月儿亲身经历过，所以她明白今晚的温度比昨天更低了，这已经不是刺骨的那种寒冷。 “济悬济壶。”老道长呼唤道。 “是师父。”只见他们从身上写有“道法自然”四个大字的黑色帆布包里各拿出一个东西，黑暗中董月儿看不清那是什么，兴许是什么法器吧。 济悬济壶两个小道童直接进了屋，漆黑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董月儿伸了伸火折子，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寒意。 一会儿功夫，寒气逐渐褪去，董月儿感觉到了温暖，她很好奇，刚才两个道童拿进去的是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灯亮了，整个大厅内恢复如初，寒气尽去，董月儿瞠目结舌的盯着老道长，原来这老道长还真不是江湖骗子。 董月儿急匆匆的想上二楼，只是楼梯口被一张张奇怪的黄色字条贴上，楼梯用一根黑绳拦了起来，黑绳上也贴满了黄色字条。 “女施主，这二楼是危险之地，现在还不能进入。”两个道童先前还不见身影，转眼间功夫已经挡在了董月儿的面前。 董月儿抬头看到楼梯上肉眼可见的寒气在黄色字条前停下，完全隔开了。 董月儿不敢胡闹，这种情况不是她能解决的，她心知肚明。 董月儿只能在一楼转悠转悠，其中冰箱和电视上被贴上了黄色字条，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符？ 但凡看过电视小说的都知道这是符，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图文董月儿也看不懂。 角落里两个破旧不起眼的取暖器正呼呼干活，取暖器上同样各贴有黄符，只是图案与楼梯口的不一样。 “这是？” “取暖器。” “我知道是取暖器，可这……” “女施主，有什么疑问吗？”道童笑眯眯的问道。 “有是有，可这……” 此刻老道长已经在沙发上开始打坐。 ------------ 第八十九章 暴雪冰凌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打坐？我们现在可是在敌人大本营，竟然还有时间打坐？ 不仅如此，董月儿更担心的是康建的安危，如今康建生死未卜，电话关机，董月儿能不着急吗？ 董月儿原想着自己说道几句老道长烦了也就开始着手二楼的事情，可谁曾想，老道长根本无动于衷，于是董月儿将视线放到了济悬济壶两个小道童身上，哪知小道童一听说老道长打坐了，两人也纷纷开始打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董月儿无语了。 董月儿来来去去在大厅里到处转悠，时不时的去楼梯那里看看情况，这一趟两趟三趟下来，没有一丝变化，还是那个样子，漆黑一片，寒气聚集在楼梯口。 两个贴有黄符的取暖器还在持续加热，不过室内温度却没什么变化，董月儿靠近了取暖器，一点儿热气都没有，她又尝试着用手摸了摸，还是一点热气都没有，怪不得室内温度没什么变化，这感情是两个摆设。 一声清脆的响声，这是什么声音，好像冰碎的声音，董月儿寻声而去，她发现外面竟然下起了雪，雪花飘飘，每一片雪花落到地上都会形成冰凌，以冰凌为中心开始扩散，那一块块玻璃在冰凌的作用下产生了裂纹，从一点而起，向四周扩散，进而遍布一整块玻璃。 “道长，道长，这玻璃裂开了。”董月儿大声呼唤。 “女施主，莫急莫慌。”老道长不急不慢的说着，如果是遇到哪个急性子，董月儿坚信一定会上去给老道长两棒。 董月儿将视线转移到玻璃上，只见裂开的玻璃并未碎，它还是作为一个整体，随时都有可能破裂，一块玻璃，两块玻璃，三块玻璃，四周的玻璃一一出现这样的情况，室外的草地、树木均被冰凌所吞噬。 董月儿惊讶，这可是八月份，她只听说过六月飘雪，未听闻雪成冰凌的故事。 这冰凌到处都是尖锐锋利的尖刺，所到之处都被一一破坏，那一棵棵景观树在这冰凌面前不堪一击，只一瞬间景观树就冰凌穿成了马蜂窝。 那么坚硬的景观树都轻易穿透，眼前这玻璃倒是挺过来了，不解，真的不解。 这几日董月儿见识了太多颠覆三观的东西，如今任何一种事情发生她都不会觉得稀奇。 看样子这冰凌是进不来了，老道长他们做了什么，董月儿也不是很清楚，这玻璃上并没有黄符。 既然进不来董月儿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在一楼转了转，除了楼梯口以外，另两处的黄符引起了她的注意，冰箱和电视，如果勉强理解，冰箱还好说，外面都是寒气，冰箱也有寒气，封了就封了，可电视机怎么说，这玩意儿不制冷，哪怕是制热那也是微乎其微。 得，能解释的人闭目打坐呢，董月儿看着这如出一辙的师徒三人就气不打一出来，她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他们这一个坐沙发，一个坐茶几，还有一个坐地上，董月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在她越想越气的时候，老道长还打起了呼噜，这么一来董月儿更加生气了，这老头哪是打坐，分明就是借着打坐的理由来睡觉的。 “施主，请您放心，师父一定会将您所爱之人救出，请您大可放心。”小道童虽闭目，可一点儿都不瞎，实打实的掌握着所有情况。 董月儿因为所爱之人四个字面红耳赤，差点儿失去理智。 老道长的手间接性的有些发抖，他的几根手指上都有着未干的血迹，先前那些黄符应该是出于他手。 就这样，董月儿像个傻子般干等，她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今夜亦或者是明天都有可能，老道长不按套路出牌的性格让董月儿吃尽了苦头。 董月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绕着这个客厅不知道兜转了多少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已经过了23点。 突然间，老道长睁开了眼，直勾勾的盯着玻璃外的冰凌，两个小道童在此时也睁开了眼，其中一个伸了个懒腰，另一个则面无表情。 屋外飘雪越来越大，整个康家别墅几乎完全覆盖在冰雪之下，万籁俱寂，一片死寂。 一位白衣女子踏雪而来，她以雪花为落脚点，浮于空中，她身上不曾有一片雪花，纷纷白雪均绕过她，在她周围仿佛有个透明的玻璃罩以防风月靠近。 “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女子声音粗犷，与其婀娜的身姿不相匹配。 这声音直穿脑门，直接与大脑对话。 “是谁在说话？”董月儿左右张望。 老道长挥动拂尘，脸色沉重，他知道这是遇上强敌了。 “女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人世纷呈，莫要犯下大罪。”老道长说完并没有任何回应，来人好似被他的话给震慑到了。 “走了？”董月儿小声问道。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来人的声音里明显多了愤怒之意。 天空中突降暴雪，雪花越来越大，已经完全将康家覆盖，寒气从门缝飘了进来，厅内温度骤降，寒气渐渐逼近董月儿等人，不过却从取暖器边上绕开，取暖器发出翁嗡嗡的响声，好似发出反抗的声音。 与此同时，二楼也不再平静，黑绳和符咒晃动的很厉害，仿佛在挣脱束缚。 老道长见状，嘴里念叨不停，说了什么，董月儿没听清。 骤然间，玻璃尽碎，冰凌一下子涌了进来，势如破竹，所到之处均毁于一旦，眼看着冰凌即将靠近董月儿他们，说时迟那时快，老道长以拂尘挥之，小道童如同脚下生风，飞向二楼，老道长又以拂尘挥之，另一道童飞起，最后老道长道了句女施主，贫道失礼了，用同样的方式将董月儿送上二楼，别看那拂尘轻飘飘，没啥力道，可它却能带来莫名的力量。 只瞬间功夫，两个小道童已将黄符贴满了护栏，那冰凌和寒气止步于此。 浮空女子显然有些不高兴，她加大了风雪的力度，可是风雪却完全进不了二楼，仿佛整个二楼被一层透明的防护膜保护着。 冰凌将整个一楼吞噬，除了贴有黄符的三处，康家再一次被黑暗吞噬，道童点亮手中的火折子，以微弱的灯光勉强照亮一点儿地。 老道长料定那来人无法靠近，他便领着两个小道童进了里面，二楼有六个房间，三个住人，两个闲置，还有一个被改建成了康洁的隐蔽衣帽间。 一道童手里捧着个暗金色的正方形物件，正方形中间是个圆盘，介于二者之间的是一种看不懂的花纹符号，那花纹符号有着一股奇怪的魔力，吸引着圆盘当中的金匙，金匙上同样有奇怪的花纹符号。 金匙被那股奇怪的魔力吸引，在圆盘上晃晃悠悠，没有定数，道童以匙柄所指方向为目的地，老道长跟随其后。 董月儿胆战心惊的跟着老道长，整个二楼弥漫着一丝诡异，卫生间滴水声，在空荡荡的二楼回荡。 金匙最终指向角落里闲置的房间，老道长在房间前停下了脚步。 “女施主，这边请？”道童领着董月儿去了康洁的房间，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到处都覆盖着一层冰碴子，可董月儿却未感觉到一丝寒冷，不仅如此，她甚至觉得还有点儿热。 董月儿来不及思考就直接打开了衣帽间的暗门，康建正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洛丽塔洋装，他冻的瑟瑟发抖，鼻子上挂着冰凌。 “道长……”董月儿话未说完，小道童已经将一张黄符贴在家康建身上，顿时康建大叫一声便晕死过去。 “他这是怎么了？”董月儿担心的问道。 “女施主莫要惊慌，小道以为他除去身上的湿寒之气，施主大可放心。” 轰隆一声，整个楼层都要抖一抖，董月儿知道那是老道长的方向，便没多问，这轰隆轰隆的声音前前后后一共响了十几下，最终归于平静。 董月儿不知道老道长除去的是个什么东西，她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不过她相信康家那些披着人皮的“人”，绝不是人。 董月儿晃了晃康建，他现在是发烧状态，不省人事。 二楼的寒气逐渐退去，雾气也慢慢消失了，诡异的气息不见了。 董月儿把康建安排在了康洁的床上休息，她跟着小道童去了老道长所在的地方，董月儿一出门便看到地上整整齐齐的躺了四具尸体，康爸、康妈、笑笑、张婉婉。 他们脸上贴有黄符，像极了僵尸片里处理僵尸的方式，董月儿胆战心惊，生怕他们醒过来，像僵尸那般跳跳蹦蹦，她指着尸体：“道长，这是？” 老道长额头上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流，老道长未说只言片语，他只是让道童扶他进去打坐。 看得出来老道长很是疲惫，今天一天忙里忙外，老道长也是累的够呛，董月儿感激之情无言以表，她看着老道长离去的虚弱背影，默默的鞠了一躬。 外面的白衣女子自此也没了动静，屋外冰凌逐渐褪去，温度慢慢回温。 董月儿一直守在康建左右，她看着康建那张熟睡的脸，一次次的想抚摸、亲吻，又一次次的放弃这个想法，不知不觉中董月儿安然入睡，这一夜她睡得最安详，最舒心。 ------------ 第九十章 中元节 8月23日。 康建醒来后才得知一切事情已经解决，他看着地方躺着的尸体，一张张都被黄符贴上，他们是自己的父母妻女吗？康建望着这一片狼藉，心如死灰，眼下只有老道长能够解决他所有疑问。 两个道童守在门外打坐，老道长正在门内，康建推门而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门封的死死的，这种力量并不是门锁锁起来的，倒像是门缝被死死黏住的感觉。 “施主，且慢，师父正于房内打坐，不得打扰。”一道童急忙阻止。 “可是我有事情想问道长，现在只有他能给我解惑。”康建焦急道。 “师父嘱咐过，若有缘，自会再见，还请施主早早回六合吧。” 回六合？这老道长之前不是说康建不能去六合的吗？现在怎么改口了。 康建靠近那些尸体，他们身上还散发着凉气，康建小心翼翼的掀开挡住脸的黄符，他楞楞的蹲在那儿，泪水止不住的流下，那人正是自己的父亲。 见状，董月儿也看了一个，确实是张婉婉，可为什么要贴着黄符呢，难道是怕他们…… 清晨的第一束光通过玻璃照射到了那些尸体上，黄符见光即燃，瞬间化为灰烬，黄符燃尽，除了北康建挡住阳光的康爸，其他黄符均燃尽。 笑笑变成了个小男孩，康妈和张婉婉没有任何变化，康建顿时泪如泉涌，他最不愿接受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一刻他呆呆的蹲在那儿，他不敢离开，他生怕被自己遮挡的希望也会随着阳光而土崩瓦解。 只是时间终归是无情的，阳光最终还是照到了康爸脸上的黄符，黄符燃尽，康爸依旧是那个康爸，没有一丝变化。 “你变啊，快变啊。”康建心如刀绞，这一天他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妻子，妹妹和女儿下落不明。 待缓过神来，不知何时老道长和小道童已经离开。 康建将康爸康妈葬在了康家的小公园里，这里是他们二老最喜欢的地方，他们时常在这里拌嘴，吵架，述说心事，他们不愿将烦恼带回家，只在这里倾吐心事，在康建看来对他们来说这里比家都好，他不想让他们二老待在墓地那种凄凉的地方。 他在墓碑前泪流满面：“爸，妈，我一定会把小洁和笑笑带回来的，请您二老安息吧。”康建深深的鞠上一躬。 张婉婉则被康建安葬在了池塘边上，康建每当被烦事所扰，他都会来这里呼吸下新鲜空气，给鱼儿喂喂食，将事情说与它们，这里属于康建的宝地。 葬礼康建一个人都没请，知道此事的也只有康建和董月儿二人。 董月儿将那个男童尸体交给警方，通过资料库筛选最终找到了男童的真实身份，于两年前被拐卖，至今未查清真相，至于死亡原因属于窒息而亡，最让警方诧异的是根据尸斑分析，死亡时间至少有三个月，其实董月儿知道死亡时间何止三个月，那种寒冷足以延缓尸斑出现。 除此之外，小男孩的后脑勺有两个直径一厘米左右的小圆洞。 尸体发现地康家作为重大案发现场拉起了警戒线，警方实地勘察，又从冰箱的冷冻仓里发现尸块数块，经检测死者两名，管家和保姆，康建作为重大嫌疑人被逮捕立案调查，董月儿作为证人始终陪在康建身边，这才得以释放。 奇怪的是警方的警犬并未搜索到康家三口的坟墓，这一点倒是让康建很意外。 康建运用自己所有的人脉在全球范围贴出高额悬赏，警方方面同样如此。 事情办完以后，24日下午，康建马不停蹄的赶往六合市，近日来六合市普遍增加的失踪案与男童失踪恐有联系，最重要的是男童的失踪地就在六合市。 一路上康建未说一句话，他发呆的看着窗外，双目无神，董月儿知道再多的话语也无法抚慰他受伤的心灵，自己的父亲离开时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现下最好的，也是最有效的安慰方式就是找到康洁和笑笑，只有这样才能让康建振作起来。 到达六合市已经是深夜，让人没想到的是整个六合市不仅灯火通明，街道上更是人来人往，董月儿开车向市中心行进，奈何前方封路不得前行。 下来散散步也好，这样能转移一下康建的注意力，光是找个停车位董月儿就花费了近一个小时，好不容易找到停车位，此时人已越来越多，要知道现在才凌晨1点多。 这些人是疯了吗？董月儿暗暗吐槽。 散步可以，不过还是去人少的地方，不然走散了可就难找了。 “我们回宾馆吧。”这是康建今天和董月儿说的第一句话。 接下来尴尬的事情发生了，由于康建他们开的宾馆在六合市另一侧，原先只需要穿过市中心即可到达，现在只能从郊区绕过去，可由于人太多，车被堵进去了，现在是进退两难。 无奈之下，董月儿只能打车过去，看着拥挤不堪的人流，董月儿顿时就放弃了，她带着康建重新开房间，他们去了十几家宾馆，全部客满，每一家的前台都说了同样的话，这个时候不可能有空余房间。 董月儿只能带着康建回到了车里，两人将就在车上过一晚。 这一夜董月儿睡不着，不仅仅是因为时不时经过车辆有说有笑的路人，最重要的是她不放心康建，她不知道自己一觉睡醒，康建还在不在，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安然入睡。 2018年8月25日周六，中元节。 一睁眼，他们就看到了六合大街上人山人海，他们算是真的领教了什么叫水泄不通了，除了被路栏杆隔开的路中央，其他地方已经到了摩肩接踵的程度。 他们从未想过中元节会有如此阵仗。 市中心是最大的广场，是六条主干道的交汇口，六合广场因此得名。 六合广场搭有几十米高的临时祭祀庙宇，庙堂之上供奉着三牲，庙宇正前方的香炉内燃着三根巨香。 祭祀现场有六辆祭祀车，分别装饰成牛、猪、羊、鸡、鸭、鹅的样子，六辆车从六条主干道另一头同时出发，虽然主干道长短不一，但它们必须要同时到达六合广场。 围观的每个人手里几乎都拿着拂尘，那是六合的标志，就连几岁的孩童都薅着个迷你版的拂尘。 个别年纪大的老者会穿着道袍，有模有样的念叨着什么。 随处可见的横幅，什么金玉满堂、道法自然、有求必应、神光普照等等应有尽有。 康董二人在其中一条主干道的最末尾，离六合广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人流太大，董月儿死死的抓着康建的手，生怕他离开自己，只是人群的力量越来越大，人群挤开了二人，她离康建越来越远。 要知道路栏杆可是用膨胀螺丝死死钉在地上的，群众情绪之高，力量之大可想而知。 所有人都想进六合广场近距离的一睹祭祀大典，可是地方毕竟有限，这一天六合人民不仅要与本地人争夺，更多的是闻讯而来的外地游客，因此在中元节前几日，日夜蹲守的人随处可见，一度引起交通瘫痪，不得不出动交警维持秩序。 六合有着这样一个说法，越是近距离的瞻仰祭祀大典，越会得到祝福，相传丈夫得了绝症，妻子在大典前几天在六合虔心祈祷，在近距离瞻仰祭祀大典的第二天她的丈夫就奇迹般的痊愈了，越来越多的人相信祭祀大典的魔力，为它痴迷。 康建呆滞望着一望无际的人海，何去何从，他已然不知。 “康董，康董……”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康建如梦初醒，他远远望着朝他挥手的少女，这不是秘书小陈（康建的秘书，忘记的请看第一、二章）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秘书小陈本就个头矮小，在拥挤的人群中像个球一样任人摆布，不过她始终保持者微笑，那种略显尴尬的微笑。 没一会儿功夫，秘书小陈已经从康建的视线中消失。 康建依旧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之中，他知道唯有找回康洁和笑笑才能告慰已经安逝的亲人。 康建努力的伸出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他要振作。 “大兄弟，虔诚礼得到了祭台前才有用。”一位头发半白的妇人说道。 “虔诚礼？”康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啊，在祭台前祈求，心愿便能实现。”妇人还不忘解释道。 “那您的心愿实现了吗？” “没有，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就没想过能挤进去。” 康建看着一望无际的人海，这啥时候才能到头，“这护栏外为什么没人走？” 康建眼瞧着护栏外有两人宽的窄路，护栏也不高，只要腿脚方便，十多岁的孩子应该都能爬过去，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护栏内的大路上拥挤着。 “大兄弟你是外地的吧。” 康建点了点头。 “只有在这护栏内祈愿才能实现，这护栏外不灵。” 敢情这看愿望不是瞧内容，而是选区域，康建微微一笑：“大姐，您忙着，我先出去了。” 康建的个头在人群中算是高的，他艰难的朝护栏挤去，妇人在身后喊了什么，因为太吵康建也没听的清。 好在康建离护栏不远，不过这十多米远的距离挤的他是大汗淋漓，爬上了护栏还有人劝说着，康建笑而不语。 除了康建自己他没见到第二个走在护栏外的人，所有人都挤在护栏内，不管如何，拼命向前。 康建一路向后，一边叫着董月儿的名字，茫茫人海该如何寻找，走了几分钟，没看到董月儿的身影，康建转而又往市中心走去，边走边喊，除了引来非议嘲笑，他一无所获。 打开手机导航，这里离市中心还有近四公里的路程，也就是说从这里到市中心至少堵了七里路，场面浩大，不得不叹服。 康建走在护栏外属于特例，再加上身高原因他显得特别显眼，没走几步秘书小陈便在人群中呼唤，她离康建不远。 “康董，快进来，不能待在护栏外，不然祈愿就实现不了了。” 秘书小陈和上班完全两个样子，一个沉着冷静，一个热情奔放。 “你的心愿是什么？”康建大喊道。 “你说什么？” “你的愿望是什么？”康建重复道。 “环游世界。”秘书小陈笑的很开心。 “你的愿望实现了。” 秘书小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在人群中她根本无法移动，被人流继续向前挤去。 ------------ 第九十一章 祭祀大典 人群左拥右挤，秘书小陈就像漂浮在海上的警示浮球，随着人群挤来挤去，说来也是巧了，她竟被人群挤到了护栏边上，勉强耗尽最后一丝力量才爬过栏杆，累的她是气喘吁吁，满身大汗，稍作休息后，秘书小陈方才继续前进。 康建一直沿栏杆外侧向市中心进发，沿途除了他自己，他没有见到第二个人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的挤在人海中。 这种空前绝后的狂热程度康建还是第一次见，他不知道这中元节的祭祀大典到底有些怎样的魔力让众人不惜如此，真的会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可以实现他们的心愿？ 心愿这种东西本就不合实际，想要得到什么必须要付出与之相对的努力、人脉、机遇等等，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只会存在于小说、漫画、影视作品这种消遣的东西里，现实告诉你的只有残酷。 康建看着他们，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样，那个懵懂少年，早早的将自己的器官卖给了永生银行，如果当初自己可以再选一次的话，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或许父亲的病会死，或许刘慧不会离开，或许自己不会有现在的家业，或许母亲和妻子就不会死，或许……有太多或许，有太多惋惜。 康建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想过这些问题，在无数个夜晚懊恼悔恨，他这条路选择的是否正确，他能不能走到最后。 “康建。”董月儿倚靠着栏杆外的电线杆，老远的向康建招手。 康建大步流星：“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是无神论者，虽然最近发生了一些……”董月儿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她心里很清楚她跑出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能等到康建。 她看着康建，康建的情绪明显有点儿好转，至于为什么她不知道，当然了，康建很清楚。 许愿池。 “谁让你擅自做主胡乱降雪，你知不知道如果被天知道我们可都要掉脑袋。” “天？时间老人已经消失几百年了，哪来的天？”女子声音粗犷，正是那晚降雪的女子。 “休得放肆。”大厅内传来厉呵声，闲聊中的二人顿时毕恭毕敬，不敢再言。 小女孩从他们身边经过，目无表情的走向大殿。 “知世之梦道了什么？”皇帝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女孩跪在地上：“中元节乃是鬼节，届时鬼门关大开，无数鬼魂涌入人间，人间正是阴盛阳衰之际，陛下此行定能成就霸业。” “恭贺陛下。”众人拥之。 跪在殿下的小女孩长着一副和笑笑一模一样的脸，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殿上。 仙女阁。 “中元节是非多，通知下去，多注意防范，阁主不在，千万要护好仙女阁安全。”凉梦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说道。 永生银行。 “召回所有外出的银行专员，中元节期间暂停所有业务，永生银行歇业一天。” “行长，这歇业不好向天交代。” “天？六百多年前就已经没天了，万物皆灵，万物皆为天。” 康时方面。 他们在六合山脚下来来去去寻了几天都没有发现，这案发地点就在六合山脚，却连蛛丝马迹都发现不了，康时不解。 “你说这连警犬都找不到，我们比狗鼻子还厉害？”宋绮巧明显是累了，找了一处石头坐下来歇息。 “英国伦敦曾经发生过一起案件，凶手在案发现场撒下含有刺激性气味的化学药品，直接导致警犬鼻子失灵，从而逃之夭夭，所以警犬也不是万能的，有时候它们也有局限性。”康时津津乐道。 虽然找了几天，不过康时却没有厌倦，反倒是乐在其中，如果能查出点眉目，说不定就能将哥哥康建比下去，光是想想，康时就高兴。 整个六合山下已经被警犬里里外外搜过了好几次，他们目前已经是第二次了，一点发现都没有。 “今天就算了吧，今天可是中元节。”宋绮巧有些担心，六合山这种的地方有着一大片墓地，有的地方看似没有，说不定曾经就是乱葬岗，现在被平了。 “中元节怎么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话闭，山上乌鸦成群结队的飞起，叫声凄凉，在山间回荡，天空乌云密布，原先还是晴空万里，只一瞬间便是黑云压顶。 康时电话响起，电话是康建打来的，主要是询问案子的情况，家里发生的事情康建一个字都没提，他想等将康洁和笑笑找回来以后再告诉他。 兄弟俩话还没聊几句信号就开始断断续续直到断开。 康建此时还在护栏外朝着市中心走去，不同的是现在是三个人，秘书小陈也从后面追了上来，两个女人一台戏，这空气中明显多了份敌意。 越往前走，人流变动越小，也越挤，有的人被挤的受不了了，干脆选择放弃，可他哪儿是说出去就能出去的，如今的绝大多数人都处于想进进不得，想退退不了的尴尬场景。 快到市中心，康建他们老远就看到聚集在市中心的那几辆祭祀车，车上香火充足，浓浓香火烟飘向天空，将天都熏的变了色。 眼看着快要到祭祀台了，离栏杆近的人实在受不了那种拥挤不堪的感觉，年纪大的未必有的还发了病，就这样还不离开，真是痴狂。 现在栏杆外更多的变成了营救通道，急救人员抬着担架在护栏外穿行，有的出了问题，被人群从头顶传过，场面好不壮观。 康建无力吐槽，这些人为了所谓的心愿真的是连命都不要了。 极个别的人发现情况不对，主动爬到护栏外，这样的人只有三五个。 六辆祭祀车围在祭台四周，祭台前有六个座位，上一下五，上一是空的，下五坐的是五家道观的观主，这就是一寺五观，象征着在六合市不可取代的地位。 六合广场大大小小的显示屏有几十块，平时都是各种广告宣传在用，今天会统一对祭祀台上的情况进行现场直播，方便还未挤进六合广场的人，沿路每隔百米设有临时显示屏，为沿路的人做现场直播。 随着主持人的开场白，人群停止了涌动，康建等人不免加快了脚步，他们离六合广场只有一步之遥。 兴许是要开始了，那些没有挤进广场的人选择放弃，他们直接越过栏杆，朝着六合广场进发，想要近距离一睹真容，这时候栏杆外就显得拥挤。 “欢迎大家不远万里前来参加六合市中元节一寺五观祭祀大典，现在让我们有请一寺五观的各位观主们就坐……” 话闭，五位观主一字排开，走上祭台，领头的是个小道童，道童手捧袈裟佛珠，袈裟为二十五布大衣，佛珠为一百零八颗上等砗磲贝佛珠，彰显六合寺的地位。 走上祭台，首先由小道童将袈裟佛珠放于上一座，然后以五观主为首带领所有道童行叩拜大礼，现场的其他人可根据自身情况和周围环境自行抉择，由于现场人太多通常他们都是行拱手礼或者作揖礼，礼成后五大观主入座。 康建远远的就看到六合观那个老道士坐在了最中间，这倒是奇怪，不管从观的规模、人数还是香火，六合观都是这五观中最差的，为什么会让他坐正中间。 不过从名字角度来说，不管是灵龙观、山仙观，还是玄妙观、普罗观，在名字上都不及六合观来的有代表性，至于存在着什么，那估计得从历史说起了。 其实在祭祀台和祭祀车上最吸引康建的不是宏伟高耸的建筑，也不是各种新颖的祭祀礼节，而是每辆车上必有的祭祀人偶，栩栩如生，不细看感觉是个真人。 “上面那几个人从祭祀大典开始到结束得站好几个小时吧，这一动不动，也是厉害。”旁边的人开始议论起来。 “什么人？那是人偶，祭祀结束以后要烧掉的。” “人偶？你别骗人了，人偶哪有那么逼真。” “一看你就是在地的……”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起了人偶，确实如果不是知道的人，真的很容易认成真人。 康建的心思并不在祭祀大典上，反倒集中在祭祀人偶上，或许是前几日见识到了诡异，或许是心存生疑，让康建对人偶极其关注。 祭祀大典前前后后持续了几个小时，众人在烈日下苦苦支撑，因为那传说中的祈愿大典。 祈愿大典，在祭台正前方举行，现场会为前来的信徒准备一千个跪垫，这也正是他们为何要挤进六合广场的原因，在前的有机会，后面的只能等下一次。 这里有人会说了，如果祈愿大典开始，那一千个人怎么选择，是蜂拥而至还是一一挑选？祈愿大典并不歧视任何一位信徒，他们选择了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蜂拥而至，谁抢到就是谁的。 每年在这个事情都是人员伤亡最严重的时候，踩踏事件屡屡发生，可祈愿大典依旧没有更改其方式，有人就会问了，这样的方式不会引起民愤吗？答案是否定的，完全不会，相反，他们还希望如此。 随着护栏门打开，所有人都在等倒计时，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各大小显示屏上12点的倒计时，最后一秒，他们狂奔向前，这时像往届一样，有人摔倒，有人骨折，他们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这一场景比超市打折促销来的还火爆。 场面那叫一个惊心动魄，不同的是并没有人谴责他们，所有人情绪高涨，他们欢呼雀跃，如同中了魔怔。 “这些人是不是……”董月儿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看着身边情绪高涨的观看人员，自己如果说了什么在他们认为过激的话，说不定会有矛盾产生。 康建懂她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秘书小陈则是一脸懵的看着他们。 ------------ 第九十二章 祈愿大典（求收藏求推荐） 众人拿出了百米冲刺的精神，那种咬牙切齿的样子，运动员都不一定能与之较量。 领头的一个老大爷那身法比兔子还快，他一进去没有选择离自己最近的坐垫，相反他直奔祭台，最后选择了个离祭台最近，最中间的位置。 后来的人只要有座儿就下屁股，管他什么位置不位置的，先占座儿才是，随后离护栏最近的地方频繁被人挤碰，坐垫上的人死命的抓住坐垫，仿佛那就是他们身体的一分子，不能割舍。 撞的严重的直接连人带坐垫来了个360大旋转，他们就像惊涛骇浪中孤立无援的小船一样，随浪飘荡。 康建算是明白了那个老大爷为什么不选择最近的坐垫，那里不安全，当然也有一进来选择拐角坐下来的，那里频繁遭到撞击，他们在一次次摔倒中站起，又摔倒，再站起，相信如果把这个场景拍成励志片那绝对能激起人们的雄心壮志。 一千个坐垫用了不到三分钟洗劫而空，没有抢到的人只能懊恼悔恨的离去，当然也有一些装可怜来博取同情的，稍有不慎，他们屁股下宝贵的座位就没了，这种事情时有发生屡见不鲜。 “你说如果公司举办运动会奖品就给祈愿大典的名额是不是比奖杯和现金来的更诱人？”康建随口问了一句。 “不会。”（董） “会。”（陈） 董月儿和秘书小车几乎是同一时间回答了康建的问题，只是答案截然相反，董月儿对出现在康建周围的女性都带着敌意，除了刘智，这种潜意识里带来的敌意，或许连董月儿自己都没有发现。 待现场所有多余的人退场后，一大批受伤的人留在了广场一角，祭台上的五位观主一一下台为他们祈福，祝愿他们早日康复，然后惊奇的一幕就发生了，那些骨折受伤的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生龙活虎。 一百多号人只用了几分钟时间，令人匪夷所思。 现场的多数人都在欢呼，少部分人对这种神奇的现象表示怀疑，无论如何，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五道观在六合市的地位毋庸置疑，已经超越了一切常识。 治好所有人以后，五位观主再次回到了祭台，这就是先前所说的为什么出现踩踏事件时无人责怪的原因，这些受伤的人在某种意义上受到了观主的祝福，这无上光荣怎会有人拒绝？ 祭台正前方有个大香炉，两侧各有一个烛台，每个烛台有六根蜡烛，一共十二根。 祈愿大典正式开始，市长和五位观主首先整衣冠，将随身物品放妥，这其中包括拂尘等身外之物，市长代表的是六合寺，所以需剃度，这也是为什么六合市市长都是光头的原因，其次将手洗净，洗去污秽杂质，然后就是请香，香是檀香，每炷檀香长短粗细，长不过寸，粗不过分。 燃香之前先点蜡烛，而后烧香，三炷为一支，初炷香插入炉中央，二炷插于左，三炷插于右，三炷香平列并拢，市长的香代表六合寺所以插于中央，五观主根据观内香火情况依次插香，六合观最后。 烧香后行叩头作揖礼，一揖三叩再一揖为一礼，需行三礼九叩，头磕下去时头要着手，足站成八字形，双膝与手同时着地，左手搂右手，手心向下，呈十字形，这是非常将就的。 这个环节会的人可以跟着观主他们一起行礼，不会的自然就看着，那一千个祈愿的人每人三炷香，于坐垫前烧香行礼祈愿，礼成后则回到人群。 由于人数众多，烧香叩拜时间有些长也属正常，不一会儿功夫六合广场到处都充斥着檀香，浓浓檀香包裹了整个市中心。 这种活动对康建来说确实无聊，他又不是冲着祈愿大典来的，他转头看了眼董月儿，谁曾想董月儿正十指交叉闭目许愿，他又转头看了眼秘书小陈，也是相同的情况。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董月儿暂且不论，可这秘书小陈的原因不是帮她视线了吗？ 董月儿睁开眼瞧见康建正盯着自己，刷的一下脸就红了，这么一搞，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得，这场面搞得康建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加入周围人群，听他们聊天。 一位号称本地的老大爷说的那叫一个神采飞扬，讲起那六合观的历史，说的是头头是道，就差从盘古开天说起了，众人听的那也是入了神。 “那这六合观建于什么年代？”一位听的入神的外乡人问道。 “具体建于什么时候倒没有详细记载，不过你们应该听说过符锐吧？” “知道，这当然知道。”众人点头，只有康建是一脸懵，完全不知道这符锐是什么人物。 “在明清期间符锐可是这六合观的观主……” 明清时期？ “这不可能，从明到清有五六百年，这观主再厉害也不可能活几百年吧，那不是成精了吗？” “是不是那个时期的观主都叫符锐，同名同姓也不是不可能。” 这想象力够可以，五六百年都同名同姓，这种巧合就好比双色球期期都是头等奖一样不靠谱。 “有可能人家就是修仙得道了。” “听说这明太祖朱元璋参军之前就在这六合观待过一段时间，唐太宗李世民也正是因为推崇道教文化，去过六合观才有了后来的贞观之治，还有明朝嘉靖帝痴迷道教，尤其是六合观，才有了嘉靖中兴……” “也就是说六合观至少在唐太宗之前就存在了？” “没错，甚至更加久远。” 这老头子说的更加神乎其神，就差点儿把六合观吹上天了。 还说什么得道升仙的事情，康建看着祭台前那五个观主，就六合观的老道长看起来像个修仙的道士，其他人，三个肥头大耳，一个还是个孩子，这完全是个老幼组合嘛。 祈愿大典结束后就剩下最后一个祭天大典，说白了就是焚烧祭祀，不过这一点不是在六合广场焚烧祭祀，而是回到观中举行，现场的观众可根据自身需求自由选择道观。 康建的选择自然不用多说，当然是六合观，他从董月儿口中得知老道长的帮忙，康建想要亲自和老道长道谢，还有就是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有关尸体变化的事情。 祈愿大典结束以后会留下一段时间给所有人离开，等他们离去以后六辆祭祀车方才离去，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实属无奈，人太多地方有限，不过这六辆祭祀车有一辆是不需要等人离开的，因为去六合观的人太少了，与其他四观相比，那简直是九牛一毛，只有一些不知道当地情况的外地游客或者是一些不愿意拥挤的游客才会去。 康建等人并没有着急离开，基本上他们与所有人都是返道，干脆不动这才是最好的办法，这么近的距离等到人员散去用了进二十分钟，令人咋舌。 人员散去康建等人进入六观路的时候已然不见祭祀车的身影，康建看着这一路的凄凉景象不免心生好奇，这观内香火的旺盛真的能决定发展的繁荣？ 这六观路和刚才的灵龙路相差甚远，这里说的并不是先前拥挤的人数，当然人数康建也看不到，毕竟不在一条路上，光是从街道繁荣程度，路面程度就是天壤之别，灵龙路上路面应该是刚铺不久，还透着一股子柏油味，沿街店铺都是各种名牌店，珠宝黄金、手机家电、肯德基麦当劳、服装、奢侈品等等应有尽有，完全是个现代化的大都市，而六观路呢，路面坑洼不平，已经到了风起尘扬的程度，沿街店铺都是些小商品市场、2元超市、手机家电维修、啃得起啃着玩、某某服装大卖场等等，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老板，要不要三轮车？”中年人热情道。 康建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说庆幸吧，这路面坑坑洼洼，坐了三轮车还不得颠出问题来，说不好吧，有车坐还有追上的可能性。 于是康建、董月儿还有秘书小陈三个人在三轮车上颠簸，别说追上了，司机开的速度还没有走的快，他们他们颠的都快吐了，他们只能下车行走，饿的时候就在旁边的沙县小吃将就了一顿，十几块钱一份，经济又实惠，还能填饱肚子，何乐而不为呢。 这五个道观，六合观离市中心最远，所以这一路上康建他们别提有多累了，路是越来越难走，店也是越来越破，到后面干脆连店都不开门了，幸亏他们第一次去六合观的时候走的不是这条路，不然估计到一半他们就放弃了。 康建他们到六合观的时候并未见到前来参加祭天大典的人，观前冷冷清清只有一辆祭祀车，车上的贡品和人偶均不见了，其他倒和之前来的时候差不多。 康建等人进入观内，观主正于观中祭天，礼已接近尾声，康建三人得此机会行了叩拜作揖礼，也算圆满，不虚此行。 至于人偶嘛，康建未在观内见识到人偶，也没有燃烧的痕迹，对此康建也没有多问，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就是他家人的死，以及变化的人偶。 老道士不愿提及，一味的要求结尾款，这次他没有多要，谈好多少就是多少，美其名曰做生意要讲诚信，不能临时加价，康建依他。 ------------ 第九十三章 白烟和白光 康建提出各种诱人条件，老道长不仅不吃还不予搭理，着实让人怀疑这还是不是之前的那个老道长。 既然问不出什么，那就走吧，还要去和康时汇合，可奇怪的是不管打多少次电话，回答都是不在服务区，现在还有不在服务区的吗？抱着这样的疑问康建又联系了宋绮巧，依旧是相同的情况。 康建又打了吴明的电话，关机？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康建闷闷不乐。 吴明！！！董月儿捂着脸这才发现原来吴明早就被她忘记在了别墅区那里，兴许是离开了吧，不然早就被人发现了；关机？应该是手机没电了，没事，没事。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六合观都震动了，康建三人以为是地震便跑向开阔的地方，老道长则相反他朝着观堂跑去，此时观堂内正冒气白烟。 轰隆只一声便停止了，三人盯着那鼓鼓白烟，心生怀疑，失火不应该是冒黑烟吗？这白烟是什么？ 好奇心驱使他们不由自主的靠近观堂，原以为那白烟熏人难以靠近，可没想到的是那白烟之中竟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香味扑鼻，令人着迷。 “这是什么……”康建话还未说完，一记重击直击胸前，身体弹出三四米远，重重的摔倒在秘书小陈旁边，由于害怕秘书小陈原地未动。 康建只看了一眼便昏死过去，在他眼前只留下两个迷糊焦急的身影。 这是什么？ 浓浓白烟遮住了整个视线，周围一片寂静，到处充斥都清香。 这是哪儿？ 一双手到处摸索着，手臂伸直就看不见五指，白烟浓雾，这和黑夜那种伸手不见五指不同，多了一种神秘感，少了一丝恐惧。 他继续向前，就像个盲人探寻着未知的世界，突然他的手碰到了什么，冷冰冰又软乎乎的，手感极佳，这是什么？ 他带着这样的疑问向前迈了一步，一双大眼正盯着自己，他惊吓的松开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是谁？”他慌忙的问道，他得到的是无尽的长寂。 他缓缓起身，带着恐惧和好奇，他慢慢靠近，不对，他开始变得冷静，人怎么可能是冷冰冰的，除非是……也不对，尸体不该是软乎乎的。 他鼓足勇气半步半步向上，生怕迎面撞到，那一张脸模糊的出现在眼前，脸庞俊俏、白皙，一袭短发精神帅气，他身上始终散发着一股清香，正是这白雾的香味。 这不是那个人偶吗？祭祀大典上的那个人偶，那另一个…… “你好啊。”人偶突然说话，鲜血顺着额头流下。 康建大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董月儿正守护在床前，她焦急的询问情况。 康建捂着脸久未平静，他将自己的梦告诉董月儿，董月儿则安慰她只是个噩梦而已，最近事情多，好好休息就没事了，可康建始终觉得不对劲，知世之梦，这是他脑海里闪过的念头。 康建直接跑去寻找观主，道童以观主打坐为由拒绝相见。 这老道长性格怪异的很，不拿出点儿办法确实难以搞定他，康建灵机一动，计上心头。 “我们公司今年要向六合市的道观捐赠五千万用于道观修缮和香火传承，只是现在还未决定好捐赠给哪一家。”康建故作思考。 五千万可不是个小数目，不管给任何一家都能成为一段佳话，听闻此话的两个小道童双眼冒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观堂，令人惊讶的是观堂内没有一丝动静。 老道长纹丝不动，果然去了一趟别墅区，看了几个风水，收入提高眼界也提高了，康建一笑而过，如今对他来说最不缺的就是钱，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对他来说都不算事。 “五千万是不是少了点儿？”康建看着董月儿说道，这一问确实把董月儿问懵了，对她来说这五千万就是天价，对康建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不……不少吧。”董月儿结结巴巴。 “那就一个亿。”康建故意放大了嗓门，两个小道童已经去敲门了，可惜不管如何老道长就是没有回应。 康建面色凝重，他深信，这尸体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但一定至关重要。 康建想起刚做的梦，那是有关人偶的梦，或者人偶就与这件事密不可分。 “你不说我也知道，人偶是吧。” 老道长瞪大眼睛，摇了摇头，叹息道：“难道这真的是天意吗？罢了，罢了。” 墙上挂着一张画像颇具年代感，纸张发黄，画上之人身作道袍，手持拂尘，双腿交叉。 “济悬济壶，送二位施主离开。”老道长下了逐客令。 道长是铁了心的不打算向康建透露只言片语，康建和董月儿只能离开（秘书小陈已经离开了）。 康建再次联系康时二人时依旧是在服务区外，于是他联系了关凌云，这个有可能知道康时二人去向的人。 根据关凌云的回复，他们现下正在针对六合市失踪案件做调查，之前他们曾去过六合山脚下做调查，不过那是几天前的事情，这也是关凌云知道的有关康时二人的最后动向。 康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今天又是中元节，他心底不停犯嘀咕，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康时现在作为康家仅剩的四人之一，如果连他都失踪了，那自己怎么去和死去的家人交代。 康建马不停蹄的赶往六合山，六合山墓地周围已拉起警戒线，证实董月儿身份以后，看守的警察才放他们进去，临走前他还不忘叮嘱康董二人，今天是中元节，不要在六合山多做停留。 本来这件事情他们就忘得差不多了，这倒好，一提醒全都想起来了。 进去六合山，山中除了时不时回荡着乌鸦的叫声，其他一片寂静，绝大多数座墓碑前都有祭品和鲜花，这是世人对亲人的记挂，这也是六合市的传统。 康建他们寻了一会儿，发现还有未离开的人，他们祭拜完以后匆匆忙忙离开，遇到康建他们是还不忘提醒一句，早点回家，不要逗留。 得，这六合人民还是挺乐于助人的。 越往里走，人烟越稀少，相反鸟叫声越频繁，越凄凉，透着寒意，令人脊背一凉。 董月儿明显有些紧张：“天色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找。” 康建望着人迹罕至的六合山脚，他呼唤了两声，空荡荡的山间满是他的回音。 “好吧，我们明天再找。”康建依依不舍道，他想继续找下去，可他清楚，他不回去董月儿也不会回去，如果再遇到和知世之梦类似的情况，他该怎么保护她的安危。 在康建即将转身离开的那瞬间，山中亮起一道白光，这白光只出现了短暂的几秒，不过无以让康建捕捉到，康建迫不及待的寻光而去，董月儿跟在身后。 “应该就在这附近。”康建拨开半人高的杂草，没有，没有，没有，一次次失望交织，并没能抹消康建的耐心。 刚刚那是什么？这山间为什么会有白光？ “康建，你快过来。”董月儿似乎发现了什么，康建循声而去。 董月儿拨开那一米多高的杂草，杂草丛中有一条斜坡，而这斜坡上的杂草有折断的痕迹，康建蹲下观察，发现了脚印，极有可能是康时他们的脚印。 这陡坡之下到底是什么地方，山中？时间紧迫，康建顾不得思考，他小心翼翼的走下陡坡，一开始还好，陡坡斜度不大，可越向后着陡坡斜度越大，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断崖式的斜度，好在他们一路紧跟着折断的杂草，勉勉强强找得到路。 天色微暗，康建抬头看了眼上方，他们已经下来几十米的高度，他又看了看下面，深不见底。 “要不我们回去吧，明天再过来。”康建心有不甘。 “都已经到这儿了，我们还是继续找康时他们吧。”董月儿深知目前康时对康建的重要性，她愿意配合康建。 两人继续向下，也不知道下了多久，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康建在前，他打开手机手电，一路提醒董月儿，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知不觉到了8点多。 康建看着时间，以及越来越差的信号，终于在他们的继续努力下，最后一格信号也消失了，这就是不在服务区，康建竟然有一丝高兴。 “你看是不是那个白光？”董月儿激动的指向下面，康建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那个白点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它由一个点逐渐变成一束光柱， 光照所到之处鲜花杂草都异常旺盛，谷底贴着六合山岩壁长出一棵棵巨型杂草，康建看了眼谷底，那枝叶繁茂宛如新的8天地，康建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从这里起，他们遇到的植物越来越大，就连蒲公英都有半人高，这里太阳花是肯定照不到的，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些白光？康建心里泛起了嘀咕。 终于他们到达了谷底，康建惊恐的看着谷底的一切，望而却步。 谷底盛开着一种红色的花，这种花有个好听而响亮的名字——彼岸花。 康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彼岸花对他来说差点儿要了他的命，再说了这彼岸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黄泉花，开在这里，难道说？ 康建没敢继续往下想，他怕自己的想法应验，他怕他们有来无回。 “那是……梅花？” 康建顺着董月儿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株矮小的野花确实有点儿像梅花，但是温度不对，谷底并没有想象中的寒冷，相反春暖花开，这也正是说不是梅花的原因。 犹豫再三，康建还是踏足了这片花海。 ------------ 第九十四章 山中探险 地面潮湿泥泞，地表红色苔藓遍布，寸步难行。 康建有意避开彼岸花，下脚后，泥土软绵，有种踩在棉花糖上的感觉，地面上暗红色的水汩汩冒出，散发着一股刺激性腥臭味。 康建皱了皱眉头，那味道直冲脑门，差点儿让他吐出来，董月儿嫌弃的望着这一摊不知名的“花海”。 说来也是奇怪，这彼岸花开的是异常旺盛，不过这味道着实呛人，堪比毒气弹。 康建摸索全身也没有找到任何东西，他只能屏住呼吸，没两下，他只能后退上岸，皮鞋和裤脚上残留的腥臭味让他作呕。 “这土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康建脱下鞋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董月儿面色难看，她用手指捻了捻康建鞋上的淤泥，凑近鼻子闻了闻。 “这是血！”董月儿语出惊人。 “什么？血？”康建惊讶道。 他们俯视着这片红色的花海，彼岸花是开在阴阳交界处的冥花，血是它最好的养分，这里的花开的异常旺盛，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片长满红色苔藓的“红土大陆”浸透了血。 最近在六合市频繁发生的失踪案，难道…… 再想到失踪的康时和宋绮巧，康建脸色大变，不行，那可是他弟弟啊，说什么他也得过去。 想要过去目前唯一的障碍就是泥土中散发的腥臭味，康建脱下衣服，撕下西服一角，用来过滤腥臭味，可现实是残酷的，不管康建如何用力他都无法撕下西服的衣袖，康建尴尬一笑，随手将衣服递给了董月儿，衣服刚到手，只听见撕啦一声，她轻松将衣袖扯了下来，空气中的迷之尴尬更重了。 一切准备就绪，康建打头阵，他小心翼翼向前套路，越向里走，味道越重，虽然隔着衣袖，不过气味熏的眼睛疼。 一路上，康建没少观察，可奇怪的是他却没见到任何尸骨，也未在土中发现任何足迹，这里就像一片人迹罕至的荒野，不曾有人来过，土里渗透着的也不是什么血，只是因为环境特殊而生成的红色土壤罢了，康建利用一系列科学知识告诉自己，这里只是个普通的“世外桃源”。 康建越向前走白光越是强烈刺眼，现代社会除了电灯，他真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持续发亮，且亮光如此耀眼。 董月儿敏锐的嗅觉和侦查能力似乎发现了什么，她停下脚步，她看到康建刚走过不久的脚印已经消失在泥土里，表面苔藓遍地，恢复如初。 董月儿第一时间做出判断，急忙让康建抓紧赶路，康建不明白什么情况但只有照做。 在彼岸花海尽头的山石上爬满了爬山虎，它们死死的抓住岩石，这一束束白光就是从这爬山虎的缝隙中照射出来的。 康董二人上后，康建这才发现他们二人的脚印已经恢复如初，不免觉得脊背发凉，可是此时他们已经进来了，又能如何呢。 “这是？”爬山虎遮蔽的角落有个明显的大缝隙，这明显是有人从这里钻过。 这时白光淡去，整个黑夜降临，康建摸索着拿出手机。 “让我来吧。”董月儿说道。 “这种事情还是让我这个大男人来吧。”说完康建拨开爬山虎，借着微弱的灯光，他钻了进去。 这是个山洞，狭隘潮湿，时不时还有水滴声。 “这儿有脚印。”康建在地上看到了红色的泥土，这应该是从这里经过的人，根据脚印分析，明显是一对男女，男人鞋码大小与康建差不多。 一阵耳鸣，康建脑袋一沉险些摔倒，他胸口发闷，眼神恍惚，董月儿急忙扶他坐下，缓了一会儿也不见好转。 “要不你在外面等我……” 康建虚弱的摇了摇头：“没事儿，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片刻后，康董二人继续前进，山洞越来越宽敞，温度却越来越高，而且沿途的石壁开始泛红，连滴下来的水都是红色的，整个山洞充斥着血腥味。 突然董月儿发出一声尖叫，她不由自主的远离墙壁：“墙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墙壁动了？康建靠近墙壁，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墙壁泛红应该是一种红色的石头，表面光滑，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没什么，只是普通的石头而……已……”康建用手拍了拍，那种松软的触感提醒着他这绝对不是墙壁。 他触碰的地方有一个东西蠕动了一下，像是生气般发出微弱的白光，这白光由弱到强，比刚才的更加刺眼，以触碰点为中心向四周散开，越来越多，董月儿见势不对，拉着康建直奔向前。 那一只只十多厘米长的软体动物全身红色，发光之时会变成透明，它们互相挨着，一传十十传百，像星星之火，迅速传遍整个山洞。 它们发出一种奇特的声音，对了，就像是乌鸦的叫声，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唤醒了所有沉睡中的人。 顶端的纷纷落下，落在沿途，它的形状就像是巨型水蛭，落下的越来越多，他们前进的路就快被封死，董月儿突然加快，她拉着康建，嗖的一声，穿了过去。 这是人该有的动作吗？康建惊叹道，他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快被拉断了。 山洞分叉很多，又杂乱无章，董月儿选择黑暗的分叉口，因为她知道，黑暗的山洞说明这玩意儿还未醒来。 你别看这群软体怪物，它们的速度不比水蛭慢，死死的跟在康建他们身后，就算是董月儿这速度也没能将它们甩开。 “在这黑暗又潮湿的地方他们是靠什么来辨别方向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种问题。”董月儿卯足了劲儿，一路狂奔。 “我的意思是说一般常年生活在黑暗里的动物它们的眼睛就会退化，取而代之的是听觉神经异常发达……” “你的意思是说这群软乎乎的怪物是靠听觉判定我们位置的？” “有这种可能。” 突然间，董月儿停下了脚步，她紧握着康建的手，她相信康建，不管在任何时候她都相信康建。 很多时候董月儿都是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并不是她想这样，只是她觉得至少这样她才能帮得上康建。 那群怪物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冲着康董二人奔来，董月儿紧张的捏紧康建的手，康建咬牙切齿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就在此时，那群怪物们竟放慢了速度，可由于惯性运用一直被后面推挤着向前。 董月儿闭上双眼，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越来越响，越来越快，她极力的压制自己的心跳声，努力降低心跳频率。 终于怪物们停了下来，紧接着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差点儿吐出来，董月儿缓缓睁开眼睛，此时一张丑陋无比的脸正离她不到两公分，从它的嘴里伸出两根触须，那触须上附着粘液，粘液的味道更重，滴到石头上发出呲呲呲的声音，应该是强酸，触须的末端有根尖刺。 康建的面前同样存在着一只，他们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怪物们连没有动静就地趴下，身上的光亮逐渐退去，待到山洞完全黑暗以后康建才打开手机，借着手机灯光，两个悄悄的离开。 怪物们堵住了出口，目前唯一的出路已经被堵上，他们只能继续向前。 他们轻手轻脚，时刻观察着这群大怪物的动向，生怕吵醒它们。 康董二人经过一个个分叉，穿过一个个洞口，到处都沉睡中的怪物。 “你看，这条路没有那些东西。”康建小声说道。 “那我们……”董月儿指了指。 康建点了点头，随即说：“这条路没有那些东西，要么这就是出口，要么……前面有更大更可怕的东西。” 康建的话不无道理，洞外没有这些怪物，极大可能外面环境不适合它们生存，又或者它们害怕外面的什么东西，另一种也是最有可能的原因，这里面有令它们都望而却步的东西。 不管前路如何，他们都要一试，不然可能永远都出不去，董月儿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这条路刚开始很狭窄，越往前越宽阔，而且越来越干燥，腥臭味也越来越淡，直到石头上不再滴水，不再潮湿，不再有腥臭味。 康建胸口再次发闷，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比之前的要更加强烈，这前面有什么东西。 缓和了一会儿也不见好转，这里就是一直令自己心神不宁的地方？康建虚弱的看着前方，不管是什么，哪怕是鬼门关，他今天都要闯一闯。 一个空旷的空间突现于眼前，平坦的圆形石面有人工雕琢的痕迹，一道道两厘米左右宽的石纹遍布石面，形状雕的是什么，因为太大和光亮的缘故暂时看不出来。 康建于一旁休息，董月儿四下观望，寻找光源，她在圆形石面正中央发现了一个类似阀门的东西，她打开阀门，石纹里有东西流淌。 “这是……油？”康建闻了闻，就算是油也没有办法，又没有打火机之类的东西，正当发愁的时候，不知董月儿从哪儿摸出了个火折子。 这是在康家那晚小道童给董月儿的，当时她只是随手塞在口袋里，没想到还有用的着的时候。 火焰顺着那石纹很快便将整个圆形石面烧四，火光照亮了整个山洞。 “那是什么？”康建指着另一边的方形石块。 董月儿沿着石纹兜兜绕绕了几圈才从里面出来，走近一看才知道这不是石块，而是个石棺，不仅如此，位于圆形石面的角落里这样的石棺有几十个，场面之大令人咋舌。 这难道是个墓穴，那主人的棺椁在哪儿？ 抬头间，一个棺椁浮在空中。 ------------ 第九十五章 红蛭 这棺椁是？ 只见这浮空的棺椁被几条乌金铁链禁锢，乌金铁链的另一端嵌在石内，铁链表面贴满了黄符，红色棺椁泛红，那棺椁上的一张张黄符在阴风下摇摆，诡异至极。 康建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正是与那知世之梦所预示的场景一样。 红色棺椁距地面有几十米高，四周未见排风口，可自火起棺现，一直都是阴风阵阵。 “这难道是墓穴？”董月儿仰视着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红色棺椁。 “如果这是墓穴的话，那这些就应该是陪葬的下人。”康建指着这几十个石棺说道，董月儿点了点头。 那几十米高的红色棺椁是无法一探究竟了，他们没有攀岩走壁的本领，也无法跃到几十米高。 角落的几十个石棺整齐摆放，石棺表面覆盖着厚实的尘土，拨开尘土，表面光滑平整，没有任何的记录，就连一点花纹都没有，蹊跷诡异。 至于石棺里躺着什么人，有没有随葬品，这些事情康建一丁点儿都没兴趣，唯一让他感兴趣的是那个红色的棺椁，那个知世之梦指引的地方。 董月儿迟疑的盯着这些石棺，“这里和知世之梦的预言有什么区别吗？” 康建思考一番:“我的梦里没有这些石棺。” “要不我们打开这些石棺，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董月儿的话不无道理，可面对这不知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的东西，康建还是有些顾忌的。 虽说他之前也挖过别人的坟，总的来说那是现代的，没什么忌讳可言，但古代的墓穴就不好说了，它蕴含了风水、诅咒、危险等多种因素，这是他听个风水师傅说的，康建不懂这些，所以他心里没底。 他思考了一番:“要不我们先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盗墓开棺这种事给谁头上都有所顾忌，都不是专业人士，这不就和狗拿耗子是一个回事吗？ 两人绕着山洞转了一圈，这里只有那一个进出口，不再有分叉小道，岩壁光滑干燥，洞顶阴风阵阵，似有风口，其他的除了石棺和那红棺椁什么都没有，这墓葬太过简陋，不像是个达官显贵。 难道说康时和宋绮巧没有到过这里？他们还在洞中徘徊？不对，他们逃亡过程中洞中的红蛭是被他们的声音吵醒的，而且它们都是有序的吸附在岩壁上，如果到过山洞，那吵醒过来的红蛭不可能还是有序的，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他们没进山洞或者他们没吵醒红蛭，又或者他们进了山洞但走的路与康董二人不是一条。 他们没进山洞还好说，如果他们进了山洞又幸运的活了下来，那这个山洞极有可能是最终目的地，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两人同时将视线放到了石棺上。 开棺之路势在必行。 康建绕着石棺转了一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石棺不管是从材质还是制作工艺，康建真的是一窍不通，他原本想会不会存在什么机关之类或者说开棺之类的东西，可转了一圈他是彻底明白了，自己压根没看到什么，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隔行如隔山。 康建看着那十几公分厚的石棺盖，摇了摇头，就算能找到打开的方法，但也不一定能推开这棺盖。 两人尝试着推开棺盖，一二三共同发力，三次以后不见这棺盖有一丝一毫的移动，康建却咳得不停，还吐了血，稍作休息，才略有舒缓。 又是一轮，这一次只有董月儿，几次之后筋疲力尽，这棺盖死死的粘合在石棺上，无奈之下，只能放弃。 既然康时他们不在这儿，那也不便久留，半空悬棺，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康建心底毛毛躁躁，说不出为什么。 “我们走吧。”话毕，阴风咋起，乌金铁链随风而动，响声在山洞回荡。 “遭了。”山洞中之中突然亮如白昼，康建知道是那群红蛭发出的光，难不成这红蛭要入这山洞不成，果不其然，这红蛭一个挨着一个井然有序的爬进山洞。 它们行动缓慢，不似先前狂暴，径直爬了过来，康董二人躲在石棺后，注视着一举一动。 只见那一只只红蛭爬上石棺，一只一个不曾有拥挤抢夺的情况，它们按部就班一一分配，它们距离康董二人越来越近，这山洞无处可藏。 该怎么办？一只红蛭似乎发现了他们，从它的“樱桃小口”里伸出一对深红色的触须，触须末端长着一对锋利的牙齿，粘液正顺着牙齿滴到棺盖上。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它摆动触须，发出一种有规律的震动，一传一，一传一，一个不落，它们伸出牙齿矛头一致对准康建。 董月儿小声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康建看了眼进来的洞口已经堵的水泄不通，想要出去，难比登天。 他们退上圆形石面，红蛭紧随其后，不过却没有先前暴躁，依旧温顺，行动缓慢，当它们即将接触到圆形石面时就停了下来，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似乎它们不敢上着圆形石面，绕着圆形石面，哼唧哼唧声越来越大。 轰隆一声，红棺椁发出一阵轰鸣，带动乌金铁链晃动，这群红蛭如受惊吓，它们迅速乖乖的返回石棺。 刚刚的震动难不成是棺椁震动？可棺椁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震动呢。 它们抬头起身，柔软的上半身依靠下半身支撑着，所有红蛭面向石棺，伸出那两条触须，触须震动，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乌金铁链震动的更加厉害。 康董二人捂着耳朵，那声音直击大脑，鼓膜都快震裂，迷糊中康建似乎看到一股股红色暖流从红蛭的触须上传到红棺椁之中，它们在滋养红棺椁？ 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他们的身体根本吃不消，极有可能会被震晕，甚至永远失聪。 康建看了眼身后还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他脱下断袖西服，将西服一角扔进火焰里，他屏住呼吸，跨步向前，将那带着火焰的西服扔到了一个红蛭的身上，顿时点燃那红蛭，发出一阵悲鸣，打断了所有红蛭的“仪式”。 燃烧着的那只红蛭犹如鞭炮般噼里啪啦的爆炸，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只红蛭扑腾了几下便没了动静，其余红蛭同时发出悲鸣声，但它们都站在原地。 悲鸣声持续了半分钟之久，它们在为死去的红蛭哀悼，但并未对康董二人展开攻击。悲鸣声过后，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红蛭的颜色明显变淡，只剩一丝血色。 随后它们伸出触手，触手贴着石棺盖，向下延伸，一直延伸至石棺与地面的接口处，它们将触手伸进接口处的小缝隙里，随即石棺盖缓缓打开。 这群红蛭要干嘛？入棺随葬？ 红蛭这种奇怪的举动令人诧异，随后红蛭的举动解释了一切，它们收回触手，伸出锋利的尖刺，猛然扎进棺内，透明的触须逐渐变红，这红由触须开始游便全身，先前还变淡几乎透明的红蛭这一瞬间通体通红，身体变得更大，恢复了先前的活力，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比之前更加有活力。 这石棺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让这群红蛭恢复原样，带着这样的疑问，石棺内的东西充满了神秘感。 红蛭恢复正常以后，它们第一时间盯着康建，虽然康建看不到它们的眼睛，但那触须的尖刺比眼睛更锋利，它们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康建，比山洞中的速度还要快。 康建见势不妙第一时间回到家圆形石面，红蛭们止步于圆形石面，看出它们的怒火，触须震动着，尖刺比之前大了数倍，当尖刺靠近圆形石面，一股炙热灼伤了触须，红蛭们只能收回，所有红蛭围绕在那死去的红蛭周围，它们叫嚣着，悲鸣着，它们将触须伸向高空，伸出那尖刺，尖刺聚于一点，尖刺之下红色水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与此同时悲鸣也越加凄凉。 终于那逐渐变大的水滴再也支撑不住，滴落而下，水滴不偏不倚的正好滴到了死去红蛭的尖刺上，尖刺蠕动，以尖刺为心开始长出透明肉块，肉块逐渐变大，每变大一分就变红一分，这样的过程持续了五六分钟，五六分钟时间里死去的红蛭重新活了过来，只是躯体要比之前小了一大截，而其他红蛭的颜色似乎变淡了些。 如此神秘的复活仪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康建是断不会相信的。 红蛭复活以后，并没有发起攻击，它只是对着康建伸长触须和尖刺，仿佛在说，小子我们势不两立。随后跟着大部队离开。 红蛭们离开后，康董二人没有急着下圆形石面，红蛭们有可能埋伏在洞口，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康建看了眼时间，快12点半，时间过得竟如此之快，手机电也所剩无几，要不是身后的这火焰，说不定已经没电了，只是不知道这火焰能烧到何时，只是不知道如何出去。 几分钟后，董月儿慢慢靠近洞口，再三确定红蛭完全离开后，他们方才靠近石棺。 红蛭们走后，棺盖大开，不知道是忘记关盖还是关不上。 这石棺中除了皑皑白骨，康建还真想不到会有什么东西存在，白骨能让红蛭回元，难不成它们吸食的是骨髓不成。 那是一双皮鞋？ 康建远远看到石棺中的那双皮鞋，他向前挪了一步，确实是皮鞋，他再次慢慢靠近，皮鞋，西服裤，逐一出现在眼前。 康建大步流星，他楞楞的站在石棺前，这棺内躺着一个身着西服的现代人，怎么会是现代人？ 康董二人又转了几个石棺，全部都是现代人，服装各异，高矮不同，都是清一色的年轻人和儿童，以女人居多。 难道说刚刚那些红蛭回元是因为…… 康建双手合十，念叨了几句，他小心翼翼将一个孩子的尸体翻了个身，尸体表面冰冷，但却没有发生尸僵。 “难道说……”董月儿也意识到了。 康建拨开孩子的后颈，在头发深处，两个并排的小洞不细看还真不注意。 这和那个假的笑笑一模一样！！！ “难道说他们都来过这里？”康建惊恐，想想都后怕。 忽起寒风，火焰熠熠，乌金铁链震动不已。 ------------ 第九十六章 神秘来客 这次的震动比先前的都要强烈，寒风刺骨，甚至火焰都微微变小。 刹那间，康建只觉得身体一倾，整个人莫入棺内，等他反应过来时，董月儿已和他同时入棺，入棺瞬间，棺盖合起。好在棺内宽敞，再加上要不然他们二人势必没有容身之处。 “怎么了？”康建好奇，不过紧接着棺外出来的声音让他明白了董月儿这么做的缘由。 董月儿打开手机手电，努力将孩童挪到一边，两人支撑着身体，勉强可在棺内小范围活动，他们一边寻找机关一边注意棺外的动向。 棺外确实有动静，但是来了什么人他们不清楚，声音极小，听不清说了什么。 尸体散发出的寒气令二人直打哆嗦，康建想起冰箱中的死老鼠，想起家中的寒冷，就像这石棺中的尸体一般。 他的大脑极速飞转，假设家中的尸体曾来过这里，那冰箱中的死老鼠和冷冻的尸块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些尸体为什么能像真人一样活着，说是行尸走肉都不为过。刚才的一幕幕从康建脑海闪过，不禁冷汗直流，他有个大道的猜想，冰箱里的尸块和老鼠会不会是供给尸体活动的能源，说白了就是那些尸体吃了尸块和老鼠才得以活如行尸。 不对，吃的应该不是腐肉而是血液，这一点充分证明了为什么死老鼠会被掏空肚子，就在此时，康建身后一双红眼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后脑勺。 圆形石面。 自石棺顶七个人影从天而降，四男三女，为首的男子梳着大背头，油光可鉴，一身休闲西服打扮精神帅气，将军胡更是将男人的魅力体现的淋漓尽致。 个头最矮的是个小正太，看外表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牛仔背带裤也很好的衬托了他的年龄，只是他那令人寻味的表情并不是他这个年龄段应该有的。 另外两个男人都是熟面孔，一个是贝塔，一个是派，女性方面，一个是那个冰雪女子，一个是37649，还有一个身材高挑，是这三个女人中最高的，她戴着个兔子面具，白色T恤配上牛仔裤，浑圆结实的臀部包裹严实，前凸后翘，再搭上一双小白鞋，不知能迷死多少男人。 除了领头的那个男人，其他人都落在了圆形石面上，领头男人站在红棺椁上，他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棺椁。 “普西，快开始吧。”领头男子说道。 背带裤小正太阴邪一笑，他缓缓的走到红棺椁正下方，他所经之处火焰竟被离奇隔开，形成一条穿过火道的唯一安全通道。 贝塔浮空于领头男子正上方，其余四人在普西到达红棺椁之下，踏空而起，分别停于红棺椁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以领头男子为中心。 “盛典开始！”普西高举右臂，一寸长的红指甲射出红色的光线，红光柔和却透着寒意，红光照射到领头男子身上，又以他为中心扩散给其余五人，形成了两个对称的椎体，椎体成型之际，红棺椁一阵轰鸣，乌金铁链颤动不已，颤动之下，那一片片黄符竟起角，领头男子跺了下脚，红棺椁的震动便小了一分，男子再跺脚，红棺椁的震动彻底消失了，不过黄符还在一点一点的脱离，当整个黄符脱离乌金铁链之际，瞬间化为灰烬。 就在此时，通道内剧烈的晃动，洞口一只只红蛭飞快的朝着圆形石面冲来，它们比先前更加疯狂，更加勇猛，它们像敢死队般毫不犹豫的冲向圆形石面，触即燃，燃即爆，再触再燃，再燃再爆，它们前赴后继。 圆形石面一周形成了小范围的爆炸声，这爆炸威力不大，就像放鞭炮，终于在一阵猛烈攻势下绝大多数红蛭停了下来，只有一处红蛭继续前赴后继，它们已踏上圆形石面，虽然只有不到不公分的距离，但那是目前为止唯一能触及圆形石面的地方，所有红蛭只挑这一个入口，慷慨赴死。 普西轻蔑一笑:“连蝼蚁都不如的东西，不要忘记，我既能把你们养大，也能轻而易举的捏死你们。” 普西的话充满了力量，这力量在空气中形成波纹，震慑着每一只红蛭，红蛭只停留片刻，而后又继续。 “这就是养父和亲爹的区别。”冰雪女子调侃道。 “拉姆达，你可别忘了，你连养父都没有。”普西不让半分。 拉姆达轻瞥了眼普西，眼中尽是冷漠和死寂，普西面色凝重，冒虚汗。 “够了，赶紧给我办正事。”领头男子嘴唇没有动，但声音却直接传到了他们的脑海中，这声厉呵将刚开始降温的山洞制止住了。 红蛭的冲撞没有停止，它们不惧生死，没有疼痛，只有前赴后继，如同飞蛾扑火，最终剩下的只有一根根尖刺。 乌金铁链上的黄符一一脱落燃烧殆尽，“尸起”，随着普西一声令下开棺的尸体同一时间一一站起，他们双目发红，身体僵硬，没有神智。 普西接着打了个响指，行尸膝盖略弯曲，嘭的一声，脚下的石棺已裂，它们爆发力极强，只一跃便落到了圆形平面上。 见势不妙，红蛭更加癫狂，它们撞击的速度逐渐变快，山洞中排起了长队，红通通的不见尽头。 康董二人躲在石棺内，行尸唤醒，血红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恐怖，它没有攻击康建，片刻后以一种奇怪后仰的姿势站起，双腿猛蹬地面，石棺裂开，它竟以肚为尖顶穿了棺盖，并且毫发无损。 康建光是看着都觉得后怕，如果真要要棺内和他们动起手来，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行尸围绕着红棺椁，它们仰视，同时将目光聚焦在红棺椁上，突然，它们身体再次下压，虽说与棺材中见到的不同，不过这姿势康建大概能猜出来它们干嘛，一只只红蛭从康建所在的石棺旁边经过，它们对康建没有一丝的反应，只顾突突突的冲向圆形石面。 康董二人目光紧锁，远远的盯着远处的七人，尤其是那个相似的职业装背影。 咻咻咻，行尸的速度相比之前变得更快，更猛，它们如同子弹般冲向红棺椁，接着红棺椁外黄符上的字发出微弱的亮光，行尸不断增加，亮字的黄符越多，行尸离红棺椁不到二十公分，几十个行尸以头为锋，冲击着红棺椁，黄符亮光由暗变亮，红亮光无形之中在棺椁周围形成一个透明保护膜。 最后一个行尸冲向红棺椁，引的棺椁震动，这轰隆声如同惊雷，响彻山洞。 董月儿脸色沉重，她低语道:“这些人都是失踪名单上的人和被盗的尸体。” 康建并没有觉得惊讶，他大致猜到了，“那边还有两口石棺没打开。” 董月儿顺着康建手指的方向，确实还存在着那么两个石棺，那石棺里难道没有尸体？康建泛起嘀咕，目前为止的行尸中他未寻得弟弟康时和宋绮巧的身影，也就是说这至少到现在他们还是安全的。 康建还在思绪中徘徊，一声轰鸣把他拉回了现实，只见未开的石棺盖被棺内的行尸硬生生击穿，那行尸与先前的行尸比起来更加迅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于圆形石面上，她的眼睛不是红色，而是诡异幽深的黑色，无尽的黑暗。 “宋绮巧！”两人异口同声，顿觉不妙的二人躲藏于石棺之中，见没了声响才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七人并未将注意力转向他们。 嘭，又是一声巨响，圆形石面直接深陷，顷刻间，红棺椁上的黄符几乎全部脱落，燃为灰烬，只留下岌岌可危的几张，在宋绮巧巨大的撞击力下，行尸冲破了护住红棺椁的最有力的防御，透明保护膜若隐若现，即将殆尽。 “果然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还不够，还不够，尸起。”普西略显兴奋。 另一个石棺中飞出一个人影，只是他的破坏力远不及宋绮巧，要弱太多，那张熟悉的脸让康建顿时失了神，他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弟弟宋绮巧。 嘭，这一声明显小了很多，对黄符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错了？”普西疑惑，紧接着他就感觉到来自头顶的压力，男子明显生了气，怒火在空气中形成了肉眼可见的冲击波。 “这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朕要你何用？”还没等普西说话他的身体如风沙般消散殆尽，只留下一声惨叫。 董月儿死拉住康建，眼前这诡异、超越常识的现象，不是他们能应付得了的。 “不过朕是何等的幸运……”话毕，康建突然浮空而起，到达红棺椁前方才停下，康建近看才发现这棺椁上密密麻麻都是小的梅花花纹。 男子仔细端详着康建，康建努力挣扎，可有股力量束缚着自己，让他无法动弹，他欲言，可发不出声。 男子用手轻轻点触康建额头，额头上隐约看到两个字，爽灵，男子大悦，从他衣袖中跑出一枚同等大小，颜色黑暗浑浊的球，上面写有幽精二字。 男子又点触了下宋绮巧的额头，浮现出比先前小一号的透明球体，上面写有非毒二字。 “三得其二，你看到没有，今夜过后这天地将诚服于我。” 除了贝塔外的四人均单膝跪拜，口中喊到恭喜陛下。 “道喜怎么能少得了贫道。”老道长站在洞口仰视着男子说道。 ------------ 第九十七章 开棺 众人丝毫没有将老道长放在眼里，孤零零的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董月儿欣喜若狂，几十米的高空对于她来说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来也是奇怪，老道长自进入山洞以来，红蛭就没有攻击过他们，不仅如此，还让出一条道，不敢靠近，着实怪异。 领头男子以宋绮巧那颗“非毒”为食饵，挥手间，“非毒”飞向红棺椁，在接触的刹那间，红棺椁上仅剩的几张黄符剧烈摆动，撕开的边角逐渐变大，几乎在瞬间脱离红棺椁，脱离后的黄符一瞬之间便燃烧殆尽，众人解开阵法。 红蛭们停止了动作，它们拱起上半身，纷纷抬头仰望着这一场景，发出阵阵悲鸣声，那声音凄凉哀怨，离触须不到两公分的针眼儿大小的小孔簌簌地流下了两道血泪，血泪流经之处，均冒着烟雾，红蛭的身上留下两道血印，鲜血淋漓。 老道长蜻蜓点水般腾空而起，他脚尖点了下红蛭的触须，以它为落脚点，轻飘飘的直奔红棺椁而去，兔子面具少女瞬移至老道长面前，阻挡了他的去路。 “这位女施主，贫道得罪了。”老道长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大拇指弯曲压着无名指和小手指，双腿盘膝而坐，那拂尘拧成一股宛如利剑，直冲面具少女眉心而去，两股力量分别以白黑双色在空中形成震动波纹，震动影响着整个山洞，摇摇欲坠，山石落地。奇怪的是领头男子脚下的棺椁并未受此影响，就连连在一起的乌金铁链都没有任何反应，山石落到附近就会被弹开，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防护罩。 领头男子一跺脚，自脚底产生冲击波，红棺椁碎裂，男子又是一脚，红棺椁支离破碎，一个个碎片飞射而出，深深的扎进石壁里，红蛭身上，击穿石棺。内棺惊现，内棺比棺椁要小一小半，表面布满鎏金梅花花纹。 领头男子挥挥手将写有“幽精”二字的珠子推向内棺，在即将贴近内棺之际，内棺上的鎏金梅花花纹突然亮起，金光灼眼，所到之处众人皆躲，山洞内的红蛭们在金光的照耀下瞬间化为灰烬，只留下那一根根尖刺，尖刺落地，山洞中只回荡着金属声。 领头男子身上冒着腾腾白烟，那烟雾有股烤肉香，他被灼伤的皮肤开始一点一点复原，灼伤之处肉骨外露，这白烟正是复原时产生的。 除此之外，康建、董月儿、老道长以及两个小道童均无事，金光对他们没有一丝影响。对方一行人中除了领头男子只有贝塔没有躲避，只不过他的身体没有冒白烟，脸上灼伤的痕迹清晰可见，可能由于距离原因，灼伤较轻，不过他的脸上洋溢着的不是痛苦，而是兴奋。 “这位已故的尸体哦……” “明明只是具尸体却有这么大的杀伤力，真是可怕。”37649开口说话。 男子的手始终掐着康建的脖子，使他动弹不得，那股力量一直束缚着他。 这声音，那十多年康建太渴望这个声音了，以至于他早就将这个声音刻在了骨子上，他确信就是37649的声音。 康建整个身体只有眼珠子能转，他艰难瞥向声音的方向，37649像是已经知道一样，瞬移到康建面前:“呦，好久不见，聪明人。” 真的是她！如果她在这里的话，那也就是说这群人都是永生银行的人？可永生银行的人聚集在这里所为何事？只为盗墓？还有那透明和黑暗浑浊的玻璃球是什么？ 男子这一次将“非毒”和“幽精”两颗同时推向内棺，“非毒”在前，“幽精”在后，鎏金梅花纹再次亮起，而后又暗淡了下去，鎏金梅花纹突然凸起皲裂，而后脱落，化作尘埃。男子嘴角上扬:“果然这梁长岭就是你的弱点。”他迫不及待的腾空一脚，整个内棺棺盖飞了出去，直接扎进了岩石里，他伸出手。 骤然间，贝塔抓住了他的手，表情异常冷漠，他呆滞的看了眼棺内:“老大，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朕金口玉言。” 这是贝塔！！！ 康建再一次震惊，他震惊的不是看见贝塔或者看见37649，他震惊的是这两个人竟然同时出现，永生银行和许愿池携手合作，这棺材里埋葬的到底是什么人？棺内之人的身份更加惹人怀疑。 “看来你挺感兴趣的，既然如此，朕就让你们见上一面。”男子将康建移到内棺前，康建转动眼球，瞳孔放大，里面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衣着高贵华丽，一朵朵梅花栩栩如生，老者面色红润，像是睡着一般，只是他这面容有些眼熟。 看到他的瞬间，康建脑海中断断续续闪过一个个画面，他似乎看到了老者的戎马一生，战场杀敌，歌姬共舞，纸醉金迷，永远都是一袭梅花红衣，最后一幕是下葬的场景，送行队伍均穿红装，撒红纸，披麻戴孝也以红为主，这样的场景康建是第一次见，空气中散发着诡异。 他，康建对他有种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就像之前的知世之梦一般，只是他永远都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魂之“幽精”在棺前滞留片刻，便朝着内棺飞去，见势不妙，老道长再次起身。 “区区人类也敢造次。”贝塔一脚踢中老道长，眼中冰冷透着寒意。虽说老道长用手臂挡了下来，但老道长还是被踢飞了出去，直接从石棺上穿了过去，陷入石壁。 “师父。”济悬济壶两个小道童急忙去查看情况。 这“幽精”轻而易举的进入老者体内，接触的一刻，老者面露黑气，浑浊黑气自上而下，游走全身，皮肤开始干瘪，白发长须开始脱落，顷刻间老者化作一具白骨，只留下一袭梅花红衣，紧接着衣服上亮起一个微弱的白点，那白点穿过衣袖，浮空而起，那是一个白色的透明球，与“非毒”只是大小不同，透明中带有微弱的白光，上面写有“幽精”二字，不同的是先前的幽精球是浑浊无比的黑色。 “遭了。”老道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眉头紧皱，大汗直流。 “快，取法宝。”老道长喘着粗气。 领头男子吞下这透明的幽精球，入口一刹，身体微浮，自内而外散发着光芒，那白光温和，但却透着汩汩力量，形成肉眼可见的力量波纹震慑四方。 除了贝塔，一行人跪拜。 男子的胡须、指甲和头发瞬间茂盛，如雨后春笋突突上长，男子容光焕发，长发乌黑飘逸，好似年轻了许多。 男子尝试着握了握拳头，一挥拳，山洞直接打穿形成了个拳头形状，拳头与岩石交界口燃烧着黑炎，他握紧拳头，哈哈大笑。 “接下来就轮到你了。”他的手慢慢靠近康建，康建想要闪躲，可身体却不听使唤，根本无法动弹。 嘭的一声，老道长从石壁中飞出，摆手间，一颗淡蓝色的小颗粒现于指尖，老道长以此为点，冲向男子，男子轻蔑一笑:“区区人类……” 男子因为高傲自大，没有任何的防御动作，他根本就不屑于多看老道长一眼，在他的眼里，现在所有人连蝼蚁都算不上。这一点老道长求之不得，骄兵必败，越是大意越有可乘之机。 就在老道长即将接触到男子时，男子突然设下防御罩，那淡蓝色的小颗粒充斥着危险气息，两股力量相撞，一蓝一白。 “你这是舍利子？”男子大惊。 “哈哈，看来真的是天助我也，今日幽精、胎光、爽灵三魂齐聚，今日过后朕就将是这三界芸芸唯一的主宰。” 男子与老道长相持不下，周围均在这两股力量之下形成两道冲击波，震的山洞摇摇欲坠，山石崩塌，险些没有落脚之地。 康建作为震动的中心，阵阵波纹撕心裂肺般袭来，原本身体不好的他如今更是雪上加霜，一口口鲜血顺着嘴角流出，男子看了眼康建:“接着。” 男子随手一扔，37649应声接住，康建已奄奄一息，“我说过，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现在是时候兑现诺言了。” 迷离中康建看着37659的面孔，她还是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年轻，漂亮，岁月丝毫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董月儿见势不妙，急忙冲出，还未到跟前就被拉姆达挡住，董月儿一技高空翻转踢腿直中拉姆达脖颈，这声响动可见董月儿是卯足了劲儿，拉姆达没有反击，更没有闪躲，这一下对她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她轻蔑一笑，董月儿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济悬济壶两个小道童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董月儿，他们二人分别各在董月儿的双手和双脚贴上黄符，过后一分为二，分别应对兔子面具少女和派。 “这位年轻有为的小道童哦，和我们作对是会死的。”派面无表情的说道。 “人类真的是奇怪的生物，明知道面对的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可偏偏还要自寻死路。”兔子面具少女手持长剑。 董月儿飞速跳起，这一跃令她没想到的是竟然跳了十多米高，她怯生生的盯着脚上的两张黄符，她终于有与之一斗的机会了。 两股冲击波最终破开，冲击波再次撼动六合山，它就像是在发号施令，大战一触即发。 济悬济壶两个小道童有黄符助阵也抵不过他们二人，董月儿同样如此，老道长方面同样占弱势。 老道长脸色惨白，喘着粗气，他咬破指尖，凭空挥舞，血迹在空中形成一个金色字符，字符成型，以字符为尖幻化成一枚弓箭，那弓箭蓄势待发。 男子惊讶道:“你和璇玑是什么关系？”他似乎看到了一个重叠的身影。 “正是家师。”老道长挥舞拂尘说道。 “希望你能像你师父那样让我尽兴。”男子的表情略显高兴。 “贫道修为不及家师万分之一，只求能拖住施主片刻，已是心满意足。”老道长祭出舍利子，舍利子与箭心重合，瞬间弓箭扩大数倍，再以复数增幅，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如此类推，顷刻间，千余只箭同一时间对准了男子。 老道长抬起手，所有弓箭蓄势待发，弓箭此时以自身为中心开始自转加速，他轻轻挥了挥手，所有弓箭在第一时间齐刷刷的射了出去，男子笑道:“这才像话嘛。”而后他以一道白色透明的护盾挡下，那弓箭之际，护盾上形成点点小波纹，消失于此。 唰唰唰，空中轰鸣不断，弓箭发射的同时还在以复数倍递增，老道长以力驱之，这是一场消耗战。 山洞外的彼岸花海中，有个身影正不停地靠近，来人哼着小曲儿，跳着奇怪的舞蹈，手里拿着个面具。 ------------ 第九十八章 灭观之灾 37649一改往日的恭敬，她的手自上而下拂过面，顿时她变成了个身穿旗袍，开叉至胯的妖媚女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康建虚弱的吐露出这几个字。 “我当然是……您最忠实的金牌业务专员37649啊。”女子的手自下而上拂过面，她又变成了37649，来来回回反复往之，最终她的手停在鼻尖处，那张熟悉的面孔与那红唇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连肤色都略有不同。 这再次颠覆了康建的三观，他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他不清楚，但他唯一能......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之间，道胁正彦只感到一阵剧痛从下巴处传遍全身，然后双眼一黑，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普通人懵懵懂懂，生死由人，反而没有这么焦虑，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惊天动地的大战，两人举手投足间就是摧山断岳的威能，千丈枪芒刀气纵横交错，炸裂无数恐怖的气劲，两人周围山峰尽皆被摧平，地底山脉结构被毁坏，无法支撑巨大的上层重量，顿时地走山移，到处崩塌。 这么急匆匆的把人就叫走了，搞得她准备好套话的招数都落空了。 天边已经升起了太阳，姜凡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从睡梦中醒来。 只是最后给齐耳说了一下，让齐耳不要将今天郭云和他所讲的事情告诉齐冰云，或是泄露给别人，就放任齐耳离开了。 虽然老板交代她的事情她未能做好，但是，这么做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后悔。 次元大介操控着飞艇逐渐降低高度，等降到距离美术馆屋顶还有六七米距离时，鲁邦从飞艇上一跃而下，落在了屋顶上。 在得知晁豹的到来后，张泰十分惊讶，立刻派人将晁豹请进屋内。 部队是国家的财产，廖凡不能搞一言堂，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廖凡真的不如诸葛亮能掐会算，但是新三十三军这些师长也都是出类拔萃的军人。 “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能用乐律打破这千年节呢？”知音幽幽着道，她怜人的双眸轻轻微眨，瞭过卡尔德的周身。不同于洛丽塔，知音的眼神中倒是并无恶意，但却带着比恶意更令人感到一阵发寒的深深的哀怨。 连长看着带他进来的人的脸色，要想见到他想见的人必须要过他这一关，连长环顾房间内，四下无人，从贴身的口袋中拿出一个金首饰塞到他的手里。 云墨薄唇突出两个字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现在的他别说是林媚娩，就是冥山的鬼都能把他重伤。随手一摸，发现曾经不离身的碧玉萧早已不在身边，只好转头回到落云殿。 但凡事总有个例外，此时，就有一人在家中未动！此人正是曾经权倾朝野的大将军梁季。 丁火非常怀疑，之前他在深渊之内，见到的优雅强壮生物，是不是龙猫的父亲或者母亲，因为照这样发展下去，龙猫的未来，肯定会是一只肉猪。 花青衣却也不推辞，抬脚便走了出去，大街上的雪很厚，人走在上面一走一个脚窝，但他们几人却有些兴奋，因为今天他们要做的事情有些危险，有些意思。 “无妨的，洛姐姐不用担心。”顾陵歌在很多时候都比牛倔强，只要是自己认为对的，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会回头。风伊洛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这种样子了，也明白咱是不适合提这个话题，也就偃旗息鼓，悄声作罢了。 “我在这里守着她。你去一趟御医监抓药给她熬了送过来。”云霜也是没有迟疑，点头拿了药方就走。这会子只有璃夏在这里，她专注的看着风伊洛，神色不明。 ------------ 第九十九章 死亡 小道童在董月儿的怀里安详的闭上了眼睛，他还是个孩子，董月儿的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下，她缓缓的将他放下。 康建自岩壁滑落，身体摔在地上，面部朝下，没有任何反应，董月儿将他的身体翻过来，身体软绵，她声唤了句，康建没有回应，她又唤了几句，依旧没有回应，她颤抖着手伸向康建的脖颈，即将接触之际停了下来，她犹豫了两秒，当手放在脖颈动脉上，一秒，两秒，三秒，温存的尸体上再也没有跳动。 董月儿扒开康建的眼皮，瞳孔已经逐...... 霰雪鸟痛苦地扭曲着面容，一阵风雪袭过。他的泪从眼睛里滚落下来。 “大哥，有人抢在我们前面动手了。”钱四一见这副情景，转头对钱大说道。 方才一方意图拦截，一方全力纠缠，心思都不在战斗中，眼下都知道不存等人在想追赶也无望，这才将心思放到眼前如何杀死对手上。 杨俊久驻于边塞，在京师里边自然也没什么朋友，练完兵之后，要么就领着家兵外出巡猎，要么就在京师里边瞎晃荡，一来二去，不知道怎么的，就瞅中了那高三。 一想到上次参与神农门的医学研讨会，自己在门中一位大人物面前偶尔提到周易；毕竟周易是窦天德的学生，而霍双晴也知道按辈分算，窦天德还算是自己的师兄，说起来周易也还算门中人，所以更要谨慎。 喜儿沉默着将手中血迹尽数擦拭干净，一对结白的细长纤手美丽如初，心下突然心情大好，便放弃将几人也一并格杀的念头。 畠山义就虽然算不得名臣，可能够成为南朝的重臣，至少在谋略和能力上，也是拔高一截的，所以，看到天皇尊义如此担心，便给那天皇尊义分析了起来。 但是现在。尤其是在淡季里。想要再加些营业额简直是难上加难了。林芷韵和赵思思也开会研究过几。就是没有什好办法。 虽然我现在有了元始天尊送的混元五行紫云战袍，但是那件碧火玄冰甲的属性实在是太好，还有那把封龙刃，冰封千里的自带技能哪能说没就没了。而且那都是孙悟空送我地东西，俺也不能说丢就丢了不是？ 进入穆西风所在的山谷，傲无常注意到了洞口前的防御大阵，这让傲无常眼睛一亮。于是傲无常用尽浑身解数破去了穆西风的十一级初级防御大阵，进入了山洞之内。 “难道巫主活过来了？”我感到头皮阵阵发炸，想把目光挪开，却发觉脖子就是不动。 没等多久，浩子就赶到了，我们俩于是一路聊着天，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学校。 就像白虎坐位于西，五行属金，他们生来便会控制金属‘性’的东西，而朱雀坐位于南，五行属火，除了控制火属‘性’的东西之外，最本源的浴火重生的能力是怎么也不会遗失的。 即使是秦主簿也不可能有权力带个外人到玄圃园里来，他会带祝英楼进来, 自然是因为得到了允许。 突然听到皇兄说这样的话，而且还是中毒后说出来的，谁知道是不是皇兄对他生了疑，故意这么开口试探？ 研究了半天后，穆西风也没弄明白这神图如何用，于是便决定出关。 本来就觉得被他擦脸有些别扭的林晓沫，这会儿感觉到男人深沉的变化，刚要退后，就被他一把拉进怀里吻住了。 “咕噜！”又听得他吞了一口口水，这一次罗幺娘又输了，张宁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的胸。 对于申国章的工作，伊海涛一直以來都有些不太满意，总体感觉是他的执行力有问題，愿意干的事，雷厉风行，干净利落，漂漂亮亮，不愿意干的事，消极等待，被动观望，拖拖拉拉。 ------------ 第一百章 永生银行（百章点题） 圆形石面上的火焰已经尽数熄灭，只剩下几处微弱的小火焰，勉强照亮着极小的范围。 康时寻着哭泣声在废墟中探路，在他跨过一块巨石后发现了不远处的两人，光线略暗，他定睛一看，也看不清是他们的面孔？ “你们是什么人？”康时试探性的抛出这么一句话。 “康时？是康时吗？”董月儿略带哭腔的问道。 一听是董月儿的声音康时便放下了警戒，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越靠近视线越明朗:“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哥是不是也来了。” 康时的...... 苏采薇早就在这里等他了，夏蝉吩咐她，让她去投奔何成协，若是不成功，那便会公布她与桂白的事情。 蓝若溪下意识的用手抚着肚子，眼眶微红，她对不起这个孩子总是置他的性命与不顾，“他还在吗？”。 陈月直接打开车门，敏捷坐进去，一踩油门，不等着回神，已经看不见踪影。 没错，云琅跟霍去病商讨之后，他打算给自己制作一副铁板铠甲，一具能严格保护上身的铁板铠甲。 杨腾清晰的探查到，九道气息先后离开这片大陆，向万兽谷深处奔去。 修者本是肉身凡胎，修行的过程，就是让这具肉身褪去凡俗的过程。 这边夏蝉跟玉自珩坐马车回家，玉自珩仍然特别生气，夏蝉歪歪头看着他，也不语，自己低头看着盒子里的丝线。 上官菁嬉皮笑脸的看着他，呼吸间甜美的香气混杂着浓郁的酒气。 明白过来后，九天众圣皆是感受到一股惨烈，连百家第一的阴家都是如此，其他家族，更是可想而知。 虽然几人所处的位置并不是整个宴会的中心区，可又四大家族内三大家族的当家主母在，注定了这三人便是整个会场内的焦点。 林逾静虽然听不太明白宋天耀说什么，但是她却知道整件事不会是说的这么简单，她出面提诉控告林家？ “厉害了。”林清清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双跑鞋，几乎无言以对，她没想到，那么久远之前的事江暖果真还做了。 这也就是棒子国那些观众，身上没有揣着臭鸡蛋，香蕉皮什么的，要不然现在李宗泽估计为被砸成垃圾堆。 也只有这般修为的灵兽才敢大胆的进行攻击，若是修为低了，在察觉到齐修气息的第一时间，就会选择装死。 这一次穿越到了八千年前，但是也就是如此，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他们都看不透的，也就是说，修为远远高于自己，甚至是涅槃境也不是不可能的。 虽然黄龙岛鬼蜮消失，妖魔鬼魅落魂阵破碎，但是那控锁天地的禁制还在，叶江川无法离开这里。 当然，如果你愿意加入华夏的国籍，接受华夏的管制，为华夏的社会繁荣富强做贡献，还是很欢迎你来的。 时隔十年，吐乐三兄弟再次见到江安义，隆盖已经长大成人，吐乐老爷子不在了。江安义主动上前问好，吐乐家三兄弟显得有些尴尬，这关系不好论，略做寒喧便闭口不语。 各种灵医技能的使用强度都提升了不少，三品灵医解锁的能力终于也大成，五行灵印法可以轮换使用后，他在面对灵噬者时的战斗力提升了一大截。 听到声音后，阵法外的四魔王高大的影像也是一愣，随后停止了继续拍打阵法，但阵法上的黑色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蔓延。 继续飞了一段距离，天色已经大亮，董长老依旧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刘鼎天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 第一百零一章 启程闽座 周子超以大字型缓缓躺下，他面带微笑，那微笑看淡生死，如释负重。身体倒地扬尘震石，如有千斤，他望着洞中仅有的那束光亮照耀在他的手上，他努力去抓住那道光，可手指已经无力蜷伸，原来这就是死亡，竟是如此安静，如此轻松，如此……惬意。 他不免觉得有些疲乏，数百年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困倦使他不愿意去思考任何事情，只是这样躺着他已是心满意足。 他的眼前似乎看到一群人向他招手，他们高兴的看着他，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一...... 那两千骑兵排山倒还而来，局势一度紧张起来，果然等对方冲出阵就能看到，马匹穿着马甲十匹连在一起，轰轰隆隆的往前而去。 如今，秦汉的推特粉丝已经达到了两百多万，排到了全东瀛粉丝数的第八名。 如果兜子不说，陈逸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但是她这么一说，陈逸就立刻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报仇，本身就是给活人心理慰藉的一个事情，而不是给死人。说实话，不管是父亲也好，谁也罢，没人愿意，看到我们因为仇恨一直耿耿于怀。 千羽洛松了一口气，好在凌宸没事儿，可是，下一刻，夜凌宸眸中突然爆射出蓝色的光芒。 听到南星的话，凤咏就想起，之前和秦婉仪见面，银钗还有秦婉仪感谢自己的事情。 而乌羽不会想到，其实他只要再多攻击几次，那个点上，就将被他打破一个防御口子，可他却选择了放弃。 “什么意思？难道您想说，自私的是我们吗？”白兰更加吃惊了。 饭桌上的漫画家们，有的踌躇满志，准备参加手冢赏。有的已经有了上JUMP连载的希望。唯有秦汉，虽然现在赚的钱是最多的，但在被两大出版集团联手封杀的局面下，前途是最不明朗的一个。 “臭丫头！嘴硬有什么用？知道自己不行了吧？乖乖认输投降，不用受苦，要是再死撑，你会知道后果的。”冯岩咬牙切齿的，对着郭蕙桐这样说，然后一挥手，让那干瘦的中年男子，继续出手。 自己一向逍遥自在，除了自己师父那个怪老头儿外，还没人能支配自己。 让他们失去唯一的希望，那个后果是很可怕的，没有人会想看到。 随着飞机的不断下降和不断调整，成功找准位置，把直升飞机停下了。 不让李云鹃付出代价，岂不是对不起自己挨的那顿板子，更无法让原主的怨气消散。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走在走廊里，他来到一间房间前，伸手敲了敲门。 两人出门去，在去大牢的路上，赵荭问了周火那边的进展，得知周火竟然真的找到大买家，赵荭对周火又高看了一眼。 他们今日都是奉命前来闹事而已，又不是真要治病，便没有在意。 甚至于，方才还有天乾圣地的人做出了那种事，众人也都不敢开口。 顺带着，他还解除了弗拉基米尔禁锢船只的血魔法锁链，还有伊莉丝围绕码头的丝茧。 牤子每天在幸福屯无所事事，突然间成了另类，他无法习惯，心想，不如躲出去回避一下这个残酷的现实。 “真不愧是一个宗门的，连说话都一个德行，既然你不说，我便自己取了。”说着夏铮心念一动，滚滚灵魂之力直接冲入了对方的脑海之中。 来宝儿松口气，他的观察判断，果然没错，妙永君的内心，并没有因为不得志而扭曲变态。 钱钱这才放下心来但没几天就又纠结起来坠儿只在面前强颜欢笑罢了还心事很不开心钱钱征求了谨意见让坠儿到了王府跟春明夏阳学规矩。 ------------ 第一百零二章 偶遇魏子玉 “哥哥，快点儿，快点儿。”小女孩穿着一袭布衣穿梭在人群中，她时不时的扭过头，开心的催促着身后的哥哥。 哥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明显体力不支，实在跑不动就停下来歇歇，可刚停下，妹妹又折返强拉着哥哥跑起来，虽不情愿，但拗不过妹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小脸热的红扑扑的，几缕发丝浸湿汗水贴在脸颊上，小女孩拨弄拨弄。 天空中飘起了小雪。 “哥哥，快看。”小女孩兴奋的指向天空，这雪她是第二次见，这里常年无雪，所以见着新...... 他也知道不该跟莫清雨来往太密，颜儿是不会允许他跟她姐妹在一起的，可是莫清雨跟颜儿很像，虽然两人长得完全不一样，但她身上的气质，有几分像颜儿，只不过比起颜儿强势来，莫清雨的气质更偏向娇弱。 我把王红给赶走了，懒得听他废话，这人是认钱不认人的主，跟他说多了没用。 果然，在饭桌上，他不停的敬我酒，跟我说一些他年轻时候的苦日子，又说他几个儿子倒霉的事，反正是听着挺感人的。 古承达认识也是黑斧头班叫虎子。在们这行中也规矩不管哪一路井水不犯河水。 清漪动了动身子，却不敢抬头看御昊轩的俊容，但却依旧乖巧得微微点头，此刻，竟有些安心地依靠在他温暖的怀中。 天星敏思苦想着离开这里的办法，突然看到面前的水中，漂浮着一点绿色东西。天星弯腰将那点绿色东西捞起，发现是一片海藻的嫩芽。突然眼睛一亮，“有了~！”，天星打开时息空间，钻入其中，找到精灵三长老。 这个石门我还真有点不确定是为了修建墓门而造的门，还是为了封堵这个山洞而修建的，透着一股邪乎。 虽然听的不是十分的仔细，但是大体上是差不多的，所以这会子没有什么消息了，可惜蹲的时间太久了，起来的时候踉跄一下就被发现了。 凤舞有些不耐烦，情商超低的她想都不想直接说道，也不理会她说出来的话有多伤人心。 几乎这种法术都有一个通性，那就是在击中目标物，特别是地面时会产生大量的烟雾，因为烟雾的缭绕会影响自己判断敌人的方位所以在平常那些修仙的人会常常会使用剑术进行近距离攻击从而避免出现那种不利的情况。 龙牧和南雪巧两人，寻找了一个山泉流淌的地方，洗漱完毕之后，才是继续前行。 随着体内经脉中的封印解除，天地间的灵力，竟然不知觉的朝这绫丝月涌去。 茅猿眼神一亮，道：“当年始祖孙大圣的至高神通筋斗云，神通化形，可变化为七彩祥云。 “好好，我马上去洗漱，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季子炎只能先答应夏暖暖。 “那你说怎么办？”沈沐风无奈，刚才还排斥他排斥的要死，现在倒似个无赖缠着自己了。 苏城按了指纹，打开了他房间的门，把关月带进去以后，砰的关上。 云情悦祭出无数的吉符，在那恶灵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把那恶灵从到下给贴了个遍。尽管那恶灵拼命挣脱，却是为时已晚。 随手扯过纸巾抹一把脸，叶惟南转脸看许心安还愣在门厅，以为她是担心踩湿地板不好意思进来。 “我会努力学着放弃的。”裴雪莲没有确凿的说一定会放弃，或者一定做得到。 “你们就不能低调一点吗？”真是够了，这是恩爱要秀个不停的意思吗？ “应该不会了？这样高难度的手术，只怕是京城、沪海市的相关专家也束手无策。 ------------ 一百零三章 白发的卡耐基 魏子玉又是耍酒疯，又是口齿不清的唱歌，康建双臂交叉，欣赏着这出世纪大戏，醉汉装傻。 没几分钟下来魏子玉就累的气喘吁吁:“呦，这不是康大老板吗？您什么时候来的？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 “白发的卡耐基和你什么关系？” “我才不认识什么白毛的小柯基，我知道黑毛的大美女，弯弯曲曲，粉粉嫩嫩。” 康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和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有什么区别，“钱不用你还，就当是我请客的。” 此话一出，魏子玉顿时停下来动作，......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赵蕙更加努力学习，晚上学习到很晚才休息。 然后种永就现了身，去学校找一些同学打探了一下，居然发觉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修士。这个修士还老是带一些学生出去修行，不过具体去了那里，大家都不知道。 金夜炫不禁轻笑了声，平静地看着反光镜把握着方向盘，吐了一句“夸奖”。 玩牌的罗杰很强，他的加入就好比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过几分钟五个黄金全部死翘翘，只剩下了猎狗一人孤军奋斗。 刘雨听完后，原本严肃的脸反而放松了下来，还面带微笑，似乎对这些担心不是很在乎。 “好，我不会告诉她的。”我声音越来越轻，轻的似乎只有我能听到。 因为是突发事件，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所以郭嘉说完之后，这些人都是想看吕布会如何做。 我顺着楼梯慢慢的往下走，越往楼下走，声音也就越明显了，我走到了楼梯地步，停下来仔细的听了一下，声音果然是从厨房那边传来的。我心中一喜，有意要把朱柳抓个正着，就悄无声息的朝厨房方向移动。 上官宛之所以交代这些，她是怕夜辰急着回京与她团聚，沉不住气，还没做好万全准备便开打，反而让敌人钻了空子，有机可乘。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作为皇帝老儿的独苗苗，自然就承担了开枝散叶的任务。 因此狂石停驻脚步，伸手阻止了赤手空拳的百姓们，以免伤及无辜。 不远处，酷拉正在两位南境灵者的进攻下苦苦支撑着，他念动言灵，狂乱的风抵抗并且牵制着那两个灵者，不让他们脱离战圈。 “是在太丰王朝的一生吗？老不死的，醒醒吧，这里是‘迷’雾之海，东林王朝海军，才是代表这里的权力和统治地位。”郑凡拉着云妍稍稍后退，一副瞧好的模样。 影组的人还是清帮的遗留，还是说都不是，而是庸帮的或者是李倩？ 张青山知道胡英泽说的有道理，想想，这事确实也不大，也就不好再争。 “落灵沙漠中，风暴是常有的事，如果你愿意在金沙古国留下来，我们家可以收容你。”让郑凡意外的是，没等他想办法找寻落脚的所在，老头竟然主动提出要收留他。 话落，立即又有几十条矫健的黑影踏着夜‘色’而来，落地轻巧无声，向着凉辞单膝拱手跪拜。 段萱愣了愣，心不由颤了颤，这个少年怎么看和自己都很像，只是自己想必好一些，最起码段萱的娘死时，她已经大了，麻木了，可面前少年不若十岁，要承受这般疼痛。 林浩无奈的看着手机，猛地抱住头使劲揉搓。大家都被林浩疯狂的举动吓坏了，纷纷注目。 “如果东林王朝再一意孤行下去，一定会爆发大战的，现在东林灵域和‘迷’雾之海的情况，可是和东林王朝以前一统天下的时候不同了。”老道语重心长道。 ------------ 第一百零四章 苏家令牌 有关漫展的事情一路上她提的不多，都是问一句她答一句，不问则不答。 女子名叫陈阿珂，住在郊区廉价的出租房内，问其去市中心那家会所上班的原因，她只道了句工资高，至于其他的她不愿再多提。 康建看到康洁和笑笑的衣物时，一时感情涌了上来，差点儿没控制住情绪，在她们的衣物中找到了有关漫展的门票，主办方和陈阿珂口中的一样，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此次漫展的主办方里有山水科技。 山水科技和漫展八竿子打不着，为了什么...... 没有人愿意在这种关键句投降，因为我们已经拿到了赛点，他们的投降就意味着离开世界总决赛的舞台，这是怎么回事？ 常霸先询问我的时候声音有些诧异，这说明他很信任洪超的实力。 “你现在说点好听的，说我长得很漂亮，说你很想娶我，我就马上答应嫁给你！”阿加莎气呼呼的说道。 自己偷偷昧去的索普的通天‘棒’，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刻派上用场。 他竟觉得心虚且愧疚，满是对莫苒的歉意和心疼。他头一次觉得是他做错了，虽然这并非出自他的本意。 也许是分离太久的影响，荆建已经感觉到，感情已经渐渐变冷。果然，在最近的一封信中，赵霞说：可能暑假不回家。 以陈哥的势力，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会把那些家伙找出来的。 我手中紧紧握着上古神剑，冷汗渐渐流下来。和毒龙的一场交锋，已经耗尽了我大部分的力气，并且让我受伤，现在的我是真的没有能量再和一位“领主”级别的厉鬼激战一场了。 原来，昨晚钟灵在回去了以后，曾经是短暂的离开了一下龙天他们，在离开龙天他们以后，钟灵在打听消息的路上，听到有人在说这附近经常会有地震，而这个地震来的并不是很强烈，只是让人感觉到一阵阵的晃动而已。 北斗七星打阵？不是，看起来像，实际上不是？这是什么合击阵法？ 云墨看着林媚娩恬静的侧脸，回想起这样安静的她在凡间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出现，只要睁开眼睛，就会让人不寒而栗，周身都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 “喂！因果！你还是停下吧，你手指不太对劲儿。”西泽突然提醒道。 “凭什么？”慕容芷当然停都没有停，带着璃夏头也不回的进了后院。她现在对卿睿凡，无比的失望。 可如今青儿身上没有伤口，那么便排除了凶手是从台下扔暗器杀人，也就是，青儿在上台之前，已经中毒了，只是在上台之后，毒‘性’才发作。 而丁火还是第一次见到领悟了原念锁的传奇斗士，这种本事，连奇丝迪丝都没有掌握，据奇丝迪丝不经意间透‘露’，是否领悟原念锁，是能够冲击传说等级的钥匙。 在全岛的共同努力下，大批良田已然开垦出来，城镇也在开始建设了，各方面都需要人管理，傅残给了不少建议。 还好楚洛儿跟着自己出来了，傅残心中一缓，却没办法解决这眼前四局。 卿睿凡阴沉着脸，叫了蓝衣去给人收尸，然后尽量把消息盖下去，谁都不要说。蓝衣知道现在什么都挽回不来了，只能祈祷这个消息慢点传到顾陵歌耳朵里。 两根尖锐如钢的削尖树枝分别刺在了盘凌和贝里克的胸口，他们的战败防护罩同时出来，双双被淘汰。 负责保护夏星岚的侍卫看到夏星岚变成了这个样子，大急之下，赶紧一把将夏星岚拉了回来。 ------------ 第一百零五章 令牌的作用 在董月儿的安慰下这才控制住了陈阿珂的情绪，她双眼通红，眼泪洗去劣质化妆品，流下两道混合眼泪，清晰的挂在脸颊上，董月儿帮她拭去眼泪，陈阿珂这才娓娓道来。 陈阿珂一家三口人，除了姐姐陈阿汀以外，家中还有个年迈的老母亲，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妹妹陈阿珂还在读书，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姐姐陈阿汀，姐姐很早就辍学出来打工，所有赚的钱几乎都给家里补贴家用和供陈阿珂上学。 一年半前，陈阿汀换了工作来到这家会所，自此每...... 北辰离冷冷的开口道，公主提亲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事情，更何况他们还是另外一个国家的。 而他本身，也承受着这般变化带来的后果——他身体之内，也几度出现混乱，无法找到一个准确的道路，让能量自我运行起来。 那就是万一如果教皇和神仆，都没有办法的话，那恐怕他们很有可能会选择杀了自己。 瞬间吸引众人目光的不是朴天秀的衣着，而是他唇边的微笑－－那笑里有一点点孩童的天真、调皮，一点点桀骜少年的张狂、不羁，更多的却是一个男人的自信、洒脱。 两人商定以后，握手，签了合同。唐煜之把买房子剩下的两千五百多万，打到苏韵的卡里。苏韵将那件“天青釉仰钟式花盆”郑重地交到唐老的手里。 因为我这通电话，我跟李语彤以前的隔阂算是彻底的消除了，我俩似乎又回到了贪恋爱以前的那段时间。 东方白衣跳进入口，转眼便是一片茂密丛林，周围危险的气息弥漫吞噬，从身上拂过，让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两人的到来无疑是宴会上的焦点人物，此时的西凉殿早已经挂上了一排排灯笼，即使是夜幕将至，也将整个大殿照得恍如白昼。 “司徒鹏，不要隐藏身份了，就算你再隐藏，也不可能隐藏住，我打败你的那股气味。被我打败的人，一般身上都会有一股失败者的气味。离的老远，我就已经闻到了。”楚枫看着对面，被黑纱遮挡住的人说道。 一百多人确实不少了，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老感觉不会跟想象中那么顺利。 至于将来谁家种植，种植多少，就不归自己管了，自己只负责教会他们种植技术。 在莲坂旧城区的一家老眼镜店当中，这家五十多平的店，在这个地方已经开了好几年了，五十多岁的苏老板见证着这周围区域的变迁。 也不知过了多久，銮驾到了赵王府前，棋盘上的棋子还未完成，不过二人却也不再继续对弈，都下了銮驾。 所以对于上官司沉的到来，白承皓是十分不悦的，但太后明显十分高兴，他这些不悦就不能表现出来，但实在是笑不出来，所以只能表现得漫不经心了。 忽的一下，九十九不由得感到心中五味杂陈，尤其是酸味，在这一刻不知道提了多少档次。 “这个我也不清楚了。就这点还是我那哥们冒着生命危险告诉我的。”保安说。 叶军浪应了声，他想起花解语曾跟他说起过华国的古隐世家，任何一个古隐世家对于世人而言都是庞然大物般的存在。 终于叶玄坚持不住，沉沉睡去。不过夜半，叶玄身下的玉石却是把叶玄身下与其接触的污血给吸收掉了。似是玉石通灵，显得极其的诡异。 “对呀，惜儿长大了，可以保护自己，保护父亲了，父亲就别担心我了。”苏锦惜还没听完苏将军的话便就着急着打断了。 ------------ 第一百零六章 爱运动的警局 康建看着锈迹斑斑的铁门，用一条狗链松垮的栓起，稍一用力能挤出个人身大小的地方，康建晃了晃，这大门已经摇摇欲坠了。 康建唤了两声无人回应，院子里死气沉沉，没有人影。董月儿和康时一人拉开一侧的大门，给康建腾出个地方，康建较为壮硕，身上的肌肉线条将衬衫撑的紧绷，雄性荷尔蒙满满，董月儿只看了一眼他的胸口，便羞涩的别过头去。 康建勉强钻进大门，他掸了掸身上的锈迹，嘱咐了两句便向里走去。 康建向着不远处的传达室走去...... 下一刻，雄鹰感觉自己右边翅膀一凉，呼啸的风声在它耳边刮过，它重重的落到了雌鹰身上。 那是一张易容后平庸的面容，但如同深山里的古井，越看越让人觉得有韵味。 “我解释过。那日是瞧见你二妹情绪不对误入假山林，我是进去寻她。 杨玄墨决定请回贤才在商议南匈奴俘虏的问题。杨玄墨告诉并州牧张懿七天解决南匈奴俘虏的问题还早着呢。 唐三葬也不想羊力大仙死，毕竟这是西游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跟佛门对着干的。 孟坦手下一千余人加上董府剩余的一千余人有两千多一点的铁甲军，李儒阻止所有的董府下人开始放火，孟坦组织人向城门方向进攻，董俷红着眼睛在前边开路。 只要达成自己的目标，只要得偿所愿，其他人的死活跟她毫无关系。 “皇上，老臣别无所求，即便说是为了朝堂，江山社稷，皇上也不会信。 林羽望着齐丽媛的背影，本就欲望不停涌动，如今再看到这个姿势，就仿佛像是在对他招手，等着他过来疯狂。 她的这一下果然奏效，那些自以为是，意气风发的宫人、太监，齐刷刷的全都跪在了地上，颤抖着。 “是这把枪好用而已！关键是大口径的子弹动力大，穿透力强。”刘明看着手中的狙击枪，赞赏的一笑。 宇宙的收缩，必然经历了极为悠长的岁月，绝非人类可以察觉的。 洞出手，到时候这些洞穴人尸体转化而来的骷髅兵，将是他最好的炮灰部队。 闻一鸣接过袋子，蹲下开始从几大麻袋当归里面挑，对他来说很简单，只要选出香味浓郁的必然是好药，不到十分钟，就把最好的药材一网打尽。 然而，就士兵们刚刚强行平复下心中的怒火，准备继续行军的时候，一声难以描述的尖啸，就突然此起彼伏的在四周响起。 只见附近几座诺大的建筑在火箭弹的威力下顷刻间化为乌有，里面躲着的丧尸也跟着骨架横飞，没炸死的要么被太阳晒死，要么全向钱宝山他们这边围过来。 这简直就是趁火打劫，如此贪婪之笑让这个绝色之人变得厌恶。周昭病情恶化只是两个时辰之前的事，此人此时漫天要价，一定是十分清楚周昭的近况。只能说周府出了内奸，而陆珏此时能想到的人，只有木贞一人。 其中就属伊丽莎白最为严重，此时此刻她正裹着毯子，一边喝着热可可，一边打喷嚏，很显然是感冒了。 说着哀冬将军就将手中的重力锤给飞掷出去，正中艾丽卡的面门，将其一击必杀。 柳西西不知不觉，也睡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外间传来低低的抽泣声，还有一把男声在轻声劝解。她头脑清醒过来，也不睁开眼睛，静静地听着外间的人说话。 潜出水面的他们大口大口的喘气，若不是都懂得龟息法，他们此刻估计已淹死在水里。 ------------ 第一百零七章 工厂 他们将会面的地点选在了陈阿珂的家中，这里隐蔽性，安全性高，这也正是为什么选这里的原因。 从陈阿珂的口中得知，整个闽座所有的招聘都是交给黑帮负责，只需要给足金钱，什么样的人都给你找到，但是具体由哪家黑帮负责，这就是内部消息了，只有委托方和受委托的黑帮自己清楚，其他人一概不知。 陈阿珂前一秒还在高兴马上就能见到姐姐了，后一秒心凉透了。 “其实我们也并非没有任何办法。”康建此言一出，陈阿珂和董月儿的脸色顿时有...... 李秀宁一戟将对方刺下马后，就勒住缰绳，一边在原地打转，一边指着颉利可汗挑衅道，若非顾及他身边的几十多骑，怕不是直接就杀上去了。 然后因为王诗蓝的陷害和自己结婚，后来车祸失忆，办了离婚手续。 这句话一出，又让那些明明已经放弃的选手，再度引了回来，这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她将链子束着一个砚台从花瓶缝隙中抛出，恰好卡在另一边花瓶的缝隙中，加上这房间主人原先在梁上垂了数十条作为装饰品的玉链挡着，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熊刚此时明显的感知到花凌寒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太爽利，还以为他是不愿意跟自己走。 妖鬼之物，斩之即可，何必花费这么大的人力、财力，将其捉拿回来再行镇压？ 正当苏寒脑瓜子飞速运转，还是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苏璃闻言，却是先不乐意了。 这些报纸，不是报道打仗就是报道饥荒、流民，土匪，然后就是名流明星的绯闻，太太们抱团抵抗丈夫纳妾的。 董云梅晒然一笑，她这身体没办法现在再生孩子，平时他们夫妻都很注意，所以她确定自己没孩子，放心地吃了起来。 徐山虽然为人比较老实，但却并不是傻子，他知道楚尘的实力，所以担心楚尘在这青水城中杀死了赵林的话，就会引起很大的麻烦，毕竟赵家之中可是有丹元境强者坐镇的。 当然，这仅仅是圣旨。实际上，各地士族根本不理这个圣旨。朝廷圣旨不出潼关，这是天下皆知的事。 夏雯也许是累了，夏鸿霖将她抱到沙发上后，她就睡了过去，梦里都是一个可爱的孩子的脸蛋，她睡得极度不安稳。 原本，他们现在早该是夫妻了，可是却因为绑架事件，让他们的婚礼没办法进行，可是这一刻，江昊麟真的不想再等了。 陆瑶的身体一颤，一种屈辱感让她的内心充斥着怨毒，她看向房淑兰，却看到后者眼神带着无奈，帮不了她。 “是，大少爷。”保镖得令后，便整整齐齐地站成两旁，给洛商开出一条路，然后跟着洛商一起，往主屋走去。 风一般的背影刻在余莫卿的视线里，她不自觉一笑，便放下了那扇窗户的窗板，随即转身走了回去。 “你！你胡说什么！”突河双眼一瞪，握着弯刀的手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这倒不必担心，现成的人选就在我们眼前。”突河毫不犹豫看向余莫卿和永夜，信任地点了点头。 “贺兰冷月，你想干什么？”卓青柔脚步凌乱的从上首跑下来，过于拖沓的裙摆让她的奔跑有些艰难。 即便再不愿离开灵堂，但是冷月心中明白，龙晴的话的确有道理。她不能一意孤行，身边还有这么多隐患没有解决，她不能倒下。 跟宋依依的关系更是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波折和算计，带着太多的不确定，直到现在，他们两个倒要谈恋爱来了。 ------------ 第一百零八章 潜入 迎面而来的是个巨大的停车场，各式货车，轿车琳琅满目，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大几十辆。 走廊虽说不小，但也只是可以走的下小型货车，对于那种大型货车是没办法进出的，看来这地下至少还有另一个出入口。 几个指挥人员正在有序的指挥货车进出，同时到达的有四辆，离开的有七辆。 康建躲在一旁观察，货车停下后，司机和指挥人员正于一旁闲聊，具体聊了什么，由于距离太远，根本听不到，借此机会，康建小心翼翼的靠近。 这货车车柜上统一写有...... 这徐知常本就与蔡京有旧，只是因为蔡京暗中派遣人马对付李民，这才反目成仇的，而这两年，蔡京下台了韬光养晦，却也与徐知常重修了就好，更不时的托请徐知常代为在李民面前修好。徐知常自然不会怀疑蔡京什么。 核心意识大神是不可能允许这么“污染环境”的事情发生的，所以在血城周围的负能量环境下，死亡的尸骸在很短的时间内，尸骸的血肉会化为负能量融入空间之中，而遗留下来的骨骸就变成了不死生物。 因为寿敬方随后即纠正了洪衍亢的说法，很认真的让他以后不要再碰苦艾酒。 后来狗神成了转职战士，这外号就一直沿用了下来，他天fù很好，年纪轻轻便达到了转职战士十九级，按照这个速度，在四十岁眼前突pò转职英雄瓶颈完全不成问题，这放在洛奇王国已经是了不起的天才了。 玩家们哗然，被准许拥有黑曜领全境贸易权，这可比拥有一块领地划算多了，不过他们羡慕嫉妒恨也没用，谁叫他们没有一个超级牛叉的老师，也没有贵族身份呢。 “所有人都听好了，我只说一遍，而你们只能服从，不能质疑。”顾南升表情冰冷而严肃，“战斗开始后，螃蟹，你买一组眼，插在那块高地上。”顾南升指了指河道符点的高地。 “就这样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东西一定要好！这是一万金币，算是我的订钱，等我收到了其他的东西之后，再把剩下的钱结清！”江洋看了一眼纸上面的报价，轻轻点了点头。 迎接它们地是一根根抹着幽蓝色剧毒的标枪。粉红色怪物的生命力极其顽强。除非刺穿它的头颅，否则很难被杀死。而这种蓝色的剧毒，也是它们的克星，蹭破了一点皮，也能要它半条命。是土著对付这种怪物的利器。 钟云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睛回复精力。忽然，他感到右手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 没办法，黑曜石，虽然不是和钻石、红宝石、玛瑙、水晶一类的昂贵宝石，可它的实际用途却远远超出那些贵宝石的价值。 “我需要的只有一样东西，你刚刚说的‘上面’是谁”吴建东冲着宋雅说道。 听到玉皇大帝的话，诸神都赶紧俯身称是，不过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别扭。显然众人都沒有好的办法限制睚眦体内龙珠的神通，从而阻止睚眦离开神界。现在他们都是默默的希望，睚眦就是离开了神界，也不要去魔界之中。 雷星峰暗自偷笑，能够抢先动手，怎么说都是占了大便宜，说到底还是因为高野实力强劲，才敢答应这种荒唐的要求。 那之后若儿知道什么叫埋了，从活蹦乱跳，到了无生气，到腐烂，再到一堆白骨，就是埋了。 仿佛暴雨般的攻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夹杂着六人的惨叫声，在场的其他真人，个个张着嘴发呆，这里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人偶兽，极少数几个隐约知道。 ------------ 第一百零九章 萤火 电梯缓缓下降，康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男人说的如此邪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电梯好像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几乎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电梯下降的速度极慢。 身后一点萤火闪过，一下，两下，三下，很有节奏感，且每次闪烁间隔长短不一，康建缓缓转过头，这一刻男人抓住了他的手臂，摇了摇头，不能看？ 不能看，那为什么要把电梯弄成透明玻璃的，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出于好奇心驱使，康建还是忍不住将视线转了过去，那点点萤火汇聚...... 有了七彩牌特级酒的竟价教训，为了能够‘有所收获’，很多人在竟价器中输入了极高的竟标价。 其人因刀法迅疾狂暴、诡谲多变，如同一波三折的浪潮般令人闻风丧胆，故此得名：狂刀三浪。 “对了，陈飞，现在你部队到了重庆，有什么需要更我说，我来想办法。”何大哥又道。 季笙正说着，枫凌眼中的画面陡然一变：正是季笙败倒在冷凝霜的剑锋之下，而众鬼见状却赶紧丢弃季笙，匆匆逃命的那一幕。 但他的不爽不是因为令狐冲瞒着自己，说到底自己并不是华山派的人，令狐冲对自己保密也说得过去，可他连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师父师娘也瞒着，那就太不是东西了。 “吃饭吧！这么多话，呶，你最喜欢的鸡屁股。”大佬B的老婆给他夹了一个鸡屁股，嗔道。 所以李华牧这次一定要保留下彼岸栖姬这个“天降大礼包”，为的就是另辟蹊径，从深海手上逆向寻得解决方法。 毕竟既然是盗贼团这种见不得光的组织，我不觉得他们可能会没有自己的情报线。 靓坤被大佬B噎了一下，心下恼怒，却也不会就此跟大佬B撕破脸，对方毕竟是铜锣湾扛把子，自己虽然不惧，可怎么说自己的公司都是在铜锣湾，若跟大佬B撕破脸，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好处。 真不知道陈图从哪里学来的手法，他按着还像是那么一回事，我越来越觉得放松，似乎所有的细胞都在奔腾。 “谢谢。”庞淼接过，双手瞬间暖和起来，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握住了全世界的温暖。 走着走着，忽然听见五花肉疯了似的叫了起来，花月满循声望去，只见未央宫光秃秃的墙头上，忽然出现了一个攀爬的身影。 出来的时候，梁建心情十分不错。他立即就想给项瑾打电话汇报一下这些喜讯，刚掏出手机，田望正好回来，两人对了个照面。梁建只好将打电话的事情先放放，笑着跟田望打招呼。 如果她要辞职的话，苏韬还真够头疼，因为找不到人取代她。更关键的是，信任是通过时间沉淀和培养起来的，真让姬湘君离开自己，苏韬还真有些舍不得。 忽然，车身猛地一个颠簸，她的头重重撞上车壁，巨痛传来，她一下子惊醒过来。 在花月满看来，司慕冉这一趟来祈天就是来者不善，虽然他从始至终都不曾做过什么，但并不代表他就纯良了。 真的是酒肉场上见真章，我们不过是走开了一阵子，那些觥筹交错的气氛更热烈更浓郁。 金凯歌的主动退出，让钟涛有些意外，也让钟涛更加得意。心道，这个金凯歌，看上去难弄，其实不过是个响炮仗，炸了就没了。 记者几乎蜂拥而上，老爷子什么都不说，贺家人都不想透露甚至说任何一句话。 “我好像感觉到了… …”年轻国王这样说着，脸上露出了一抹开心的笑容，是为了某种体悟而欣慰的笑吗？ ------------ 第一百一十章 白骨 尸体不知为何会悬挂在树上，尸体全身被树干缠绕，包裹严实像个粽子，只留下一个头部在外，远看根本不会引起注意。 在萤火的作用下，尸体包裹的倒影呈现在红蛭身上，看起来就像是未发育完全，不会发光的果实一样。 那果实略显透明，果实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某种纹路，模糊的可以看到果核，只是这果核形状各异，大小不同，看起来又不像是果核，可这果实内不是果核又是什么呢。 树上散发着一种奇特的果香，那是一种吸引力极强的香味，让人忍...... 时间到了，她们在画上签了自己的微博号，就交给了工作人员。等一幅幅画作被投射在大屏幕上的时候，她看到了王俊凯看得很认真，虽然很多人画的抽象，但他的专注真的很让人有种被尊重的感觉呢。 而牛爱花却未睡，一直等李明珠房间灯熄灭，一个身影悄悄地离开院子，向地牢的方向走去。 其他三人自然也是看到了，北岂这个大嘴巴又开始了他对对bibi这旅。 五指张开，一个巨大的查克拉球出现，锋利的风属性查克拉涌入其中。 反而是早早的将皇位就给定了下来，看来他们此番的行径注定是无用功。 苍介做了一个示范，将查克拉附在脚上，然后顺着树木往上爬，最终倒挂在树上。 101：我变矮了？这才一个月我就变矮了？我好像还没有更年期吧？应该不会身高萎缩吧？ 招宁刚想让招静少说两句，看见她们的反应，决定还是再等等，静观其变。 对叶念安也是长辈慈爱，傅若琛的母亲韩玲和她母亲当年是闺蜜，所以对叶念安也是偏爱一些。 他还未靠近玄清云，玄清云的身影便突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已是在他的背后。 这么呼喝着，在禁卫军的保护下，昆野的王已经朝着据说是只有一个敌人的西门逃逸而去。 按照和鬼灯一族的协议，黑丸应该已经被调往国外执行一个莫须有的任务，但是到达指定地点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神奈天也不急，忍者完成任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黑手党家族里面，没有一个好人。西蒙的意图很明显，由家族控制工会，必要时还能从公司买家身上再索取些好处。 过分亲近，而且从无坚决的拒绝，如同挖下一个个的陷阱，让她们产生了某种希望，让她们无法离弃这份虚幻的感情。 这是一名看不清相貌的老人，他穿着一身庄重的袍服，龙形头饰上垂落的一串串珍珠帘遮住了面部，步履迟缓，走到了餐桌边，坐下。 就在赵冰雨看着她发愣的时候，苏可敲了敲桌面，将在座几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所有地敌人都迅速撤。大厦地火势越发蓬勃起来。这时远处隐隐出来警笛和救火车特有地鸣叫声。而此时淫贱地安胖子和金邦带着黑龙帮地所有帮众从地道到了另一条街道地某座建筑中。 攻击阵里，他挑了个天罡五雷阵学，此阵为金属性阵法，可布阵，也可直接攻击对手，天罡五雷，随着布阵者的功力和修为变化其威力。渡劫期的修真者，全力施为下，天罡五雷阵可变化出九九八十一道厉雷，当真厉害之极。 邙山双圣扔开那名年轻弟子，赶了过来，奈何还是迟了一步，战事已经结束。 叶子洛细细观察他的表情。星海眨着细长的眼睛，好奇又无喜地回望。 “混蛋！去死吧！”见周云峰击杀了一人，最先赶到的常隆怒吼道。 ------------ 第一百一十一章 青果变化 隐藏在各个角落的白炽灯同一时间亮起，灯光耀眼，白骨上的那些个小怪物们忽然身体表面冒出烟雾，那烟雾散发出一股恶心的刺鼻味，红色的粘液喷涌而出，它们被灯光灼伤，受到惊吓，一瞬间都钻进了白骨堆中，白骨上留下一只只三爪印，红色粘液带有腐蚀性，白骨接触之处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围绕着康建的红蛭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既没有进攻也没有撤退，仿佛是在等着领头的发号施令。 电梯中的男人兴奋的记录下这一切。 在灯光之下，大树的...... 景桐面红耳赤的抬起头，却又被他过分深暗的黑眸烫了一下，眼神实在没处可放，她索性闭上了眼睛。 但她今天却感觉不一样，就从黛碧的话里，她虽然不知道黛碧要说什么，但明显的，她听出来，黛碧的话里有话。 杨如欣走进了玻璃房，顿时感觉暖和了许多，浓郁的花香甚至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甚至还有点口干舌燥的感觉。 陶悠然这样的咖位参加这个综艺，绝对是团魂一般的存在，又得刷一波路人缘了。 剑气犀利的朝着张欢疾射而去，后者脸色一变，手中的长剑舞动，砰的一声，剑身发出铿鸣声，张欢再次后退了数步，身子一颤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宋晓晓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混蛋怎么突然间心情变得这么好了。 “爹，娘。”杜暖烟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然后一头扎进了杜大夫人的怀里哭了起来。 许氏夫妻收到拜帖，虽然觉得很诧异，因为盛茗兰的百货公司和医疗行业，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合作的方向，她为什么会见老两口？但夫妻两人，却还是同意了见面，时间就在晚上六点。 “你那么八卦干嘛？”我也模仿着她的动作、表情、声音对她说道。 汪琴是在神智不清的时候被严笑送来的，怎么可能将一切记得这么清楚？ “咦？逃进无尽之海深处，但现在他不仅出来了，而且还活着。”寂无咎讶然。 屋漏偏逢连夜雨，郝宇这刚被盯上，人工智能不灭又不得不切断和他的联系，短时间内再也给不了什么帮助，郝宇接下来的路程，只能靠他自己，而敌人有了超强人工智能的帮助，郝宇的行踪，将越加难以隐藏。 当秦汉正在控制着游戏人物，与游戏中的第三个boss，克苏鲁风的肉山怪进行厮杀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来。 说着张三找了两间空下来的宿舍，然后跟护校队的孩子说了一声，给两个孩子一人关一天禁闭，两人一听，只要在屋子里待上一天就没有事了，立刻高兴起来。 见到被引入绝境的九组五人，他挥挥手示意下面的武者停止进攻，因为他有话要说。 只知道那天晚上靖安世子刚好把黑风寨剿了，而叶清瑶安然无恙回到家。 只是，我都这样态度谦卑了，老人却反而不理我了，他没再开口说只言片语，就那么继续背对着我们，自顾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仿佛当我们俩不复存在一般。 宋孤烟注意到豆奶粉异样的目光，不由地脸庞一红，赶紧把松开的腰带系上。不过想想豆奶粉不过是一条没成年的警犬，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周游还没有得意，就看到兔子一脑袋就撞在了攀登架子的支撑柱上。 丁开三人口吐鲜血，连连后退，以他们的境界，怎么可能抵挡的住，四位聚顶武尊联手的气势威压。 关瑞笑在讲台上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他着实也挺无奈的，这尼玛刚开讲，还没讲到重点，连头都没开，你们就这样捧场，是不是为时过早了呢？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祛火驱邪 那青果表皮坚硬，颜色要更深些，缠绕着它的树干并没有将它包裹严实，相反只是以同一方向的五道圆环将其包裹，露出过半的表皮。表皮粗糙，有点儿膈手，带着毛绒绒的小尖刺，透过小尖刺能隐约的感觉到青果内浑浊不堪，一股浓郁厚实的青汁在果实内翻滚，遮住了全部的视线。 康建试着摇晃了几下，那青汁可以晃动，内部鼓出个气泡，随即青果震动了一下，依旧像是心跳声。 “奇怪，这树干青翠欲滴，连一点儿干枯的痕迹都没有。”康建将两个...... 侯天宇头也不抬地说道：“他们走了么？”他此时正在写着什么东西，不过用的显然不是汉字，看起来颇为复杂。 然而夜族的反抗只是徒劳罢了，大约几分钟以后，空荡荡的舞台上只剩下了蓝龙海迪亚在得意的拍着鼓鼓的肚皮。 叶空重新睁开了眼，此刻，他身处于青木城的广场上，附近有一些闲散玩家，正在与NPC们交流着，试图寻找着剧情任务，或是完成跑腿的常规任务。 “不知道先生有何指教，还请先生速速教我。”等黄巾军的这些将领都走了之后，王伯当也忍不住要向郦食其问计。 “袁道友无需多礼。”至元道长目不能视，对着中年道人的方向，袍袖轻轻挥出，一股柔和的力量澎湃而至，正好把中年道人身体扶正，分毫不差。 临城希面无表情，融力早已释放而出，面对老大爷的攻击，她只是利用自己敏捷的双脚，不停的躲闪。 艾比尔的声音传了出去，可是却根本没有什么卫兵前来，就好像是外面的卫兵都消失了一样。 伊乐心中仰天长啸，壮怀激烈!我这么就这么容易给套话了呢？地球套路好深，我要回家! 熔火遗地不止表面，实际上，它的地下还有一层，一共有两层地面，而地下的那个层面，也被玩家们称呼为‘里遗地’。 “这也是一条汉子，只是走了一条错误的路罢了，还是把他的尸首好生收敛吧。我相信主公也会同意我们葬了他的。”赵云喊停了想上去砍下尚师徒首级邀功的士卒。 他将萧怜扶了出来，在她身子脱离墓室的那一刻，周身神力霎时间汹涌澎湃而来，通身金光炸裂开去。 终于，花无叶眸子一开，双手聚集着全部功力往剑身猛烈狠击，漫天红线瞬时荡然无存，烈焰也边从高空坠落边剧颤起来，落地时，已经断为数截黑铁。 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人, 他一个回合都撑不过, 立刻意识到要请老板出手了。 “喂！不是这样的，我这个是脚丫子！翠花！我……”萧怜慌张解释，单脚从车轮上跳下来，却怎么都夺不回那只脚。 七杀阵牵引煞气，让整个一花一世界都在被这煞气所灌注，只有两人互相牵引，才能更好的抵挡这份煞气。 罗汉视线游移，一会儿看看黎禹，一会儿看看宁宁，识相地闭上嘴不说话。 另一边，花厅中，风君楚自顾自沏了一壶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胜似闲庭。 然而，任凭他大脑急速旋转，以天鹰教强大的情报能力，竟然没有丝毫的印象。 而楼汐在看到男人头顶上方，顶着的名字时，楼汐淡定的闭上了眼睛。 她用力踹了胜楚衣的胸膛一脚，从衣襟里滚了出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成一张龙皮，重新睡。 成韵很想动手，却还是看着露丝，她知道，现在，露丝才是这儿的主人。 在这个闹心的时候，忽然间听到了敲门声儿：戏子在这里无亲无友，那扇门除了他回家之外就没有被人敲响过。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永生的秘密 康建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头昏脑涨，枕边侧躺着个熟睡的女人，他下意识的去掀被子，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左手绑在了床上，康建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被几个黑衣人带走，之后的事情他就忘的一干二净。 他小心翼翼的拉开被子，自己竟然一丝不挂，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右手竟然和女人拷在了一起，这一动作惊醒了被窝里的女人，她睡眼惺忪的转过身。 “刘智！你怎么在这？”康建惊讶道。 “我怎么在这？你昨晚这么生猛，这么快就忘记了...... “好了，不用多说了，既然人家公子都愿意收留你，我们这些人也不会有意见的，我们游走各地，少了你一样能够演戏。”冷桃谷知道现在冷悠悠有点心动，所以直接决定了。 颜冰、罗飞两人各自隐藏在一块巨石的背后，先是看到满天碧绿的景象，觉得大为惊奇，然后看到这愤怒的妖龙，均是心下一沉，颜冰更是差点奔了过去，一双眼睛通红，紧张地看着山谷内里。 心头也是微微放松了一丝，一时也是全身酸痛，困乏至极，显然大道剑术的副作用显现了出来，身体经不住消耗，眼前一黑，便倒地昏迷。 青冰荷与杨仪仔细看了看最中间的那道身影，不禁点了点头，长得是一副匪族的标准外貌，实力估算有统领五层，已经所在的位置，除了匪亡之外还能有谁。 如同开天辟地般，他再一次体会到了这种玄妙的感觉，虽然依旧是玄之又玄，但他却是对于这种玄妙的认识又提升了几分。 这时，一阵彩光从洞外飞沭进来！穷奇转过头，那彩光已然刺到了他的腹前。他飞身踏过墙壁，却不提防早已被划了一道伤口，正在一滴滴地流血。 他没有责问紫瑄和第五懿，因为他知道紫瑄很了解他，绝不会做这些劳民伤财，高调炫耀的事情，而第五懿行事稳重，更不会做这些事情，所以凌洛直接看向凌子良和白沐阳。 梁安怒而大吼，双眼赤红，眼里闪过一道挣扎的神色，只是这一丝挣扎眨眼即逝，宣武根本没有看见。 这八个护卫给他们的威胁太大了，他们可不想因为颜冰而在此丢了性命。 吃亏就吃亏吧，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吃亏是福，都是兄弟伙，没有谁吃亏的说法。 “我不！就算烂了，我也要收着！”赤炎坚决地说道，而后抱着五个盒子直接躲回了凌默的丹田之中。 他只是希望，能有一个牵挂，让他珍惜自己的性命，让他再苦再难想想家也撑着一口气。 即使直播画面已经切换到了别的赛场，可是弹幕上仍然在讨论赏金猎人战队对战什么战队，有的粉丝为回公子觉得不值，说丹青客使诈，有的粉丝又说丹青客是凭实力取胜。 “我们警方调查过金大山出事几天内，刁天一和刁德的通话记录，排除了刁天一雇凶杀人的可能性。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徐志成，他也想吞并天地集团公司。我们警方正要展开对他的调查，他就突然失踪了。”顾卫国补充道。 他定睛一看心里一震，这不是当初那头三首妖狼吗？当初此狼消失在半山附近，他以为对方是去了其他的地方，但没想到居然此狼就居在山洞的深处，刚刚肯定是被自己激发大阵的动静所惊动了。 卧槽，他怎么没有他是明星的自觉？他怎么没感觉到有人拍他？是现在的设备都太好了离得太远了他感觉不到吗？ 寒光一道道袭来，大家完全凭本能躲避着风险，反应灵敏动作雷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阁老 复活家人？真的可以复活家人让自己来弥补过失吗？康建犹豫了，复活这种事情有悖常理，有违人道，这是和时间作对，与岁月为敌。 刘慧扭着曼妙的身姿，那身红色旗袍将她的身材衬托的凹凸有致，她一只手勾搭在康建的肩上，另一只抚摸着康建孔武有力的胸膛，从胸膛拂过，继而抚摸嘴唇，“答应他，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生生世世永远活在一起。” 是啊，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生生世世活在一起了，可她能算是自己的家人吗？眼前的这个刘慧只不过...... 而道成寺钟原本的寺庙也已经消亡了，往日熙熙攘攘繁荣昌盛的寺庙已经彻底关门了，失去了道成寺钟人们都不再相信道成寺会有求必应，纷纷前往别的寺庙进行朝拜。 大不了，回去前自己陪他过过招，让他那旺盛的战斗欲望得到缓解一下。 李子见他们在议论沈昭，有些不爽，走了过去，瞪了他们一眼，他们瞬间闭紧了嘴。 这个时候酒楼里还有很多人在吃饭，丝毫不知道他们的命危在旦夕，所以还在喝酒划拳。 晚上陪着老太爷用了饭才离开，到了梧桐苑里，崔九贞一时竟有些不大适应了。 保护堡垒的半圆能量罩，瞬间如玻璃一般破碎，势如破竹的能量弹涌入其中。 此时，谢丕和沈茂君也走了过来，前者来到崔九贞身后，目光在她握紧窗沿的手上划过。 冷忆弄不懂任思念为什么要让他，给秦逸三发这样的一条短信，任思念不是不喜欢他给秦逸三私通信息吗？现在为什么又让他发了呢？ “那四个老家伙，怎么派你这么一个杀手来带我过去，不会是想半路把我解决了吧？”马骏开玩笑的问道。 曾经段秋可是大帝级别的存在，以目前雪月的物资，让段秋突破到王级是绰绰有余的。 柳天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柳儿也点头了，只是柳铭他们还不知道一些之前的事情。 “他真的是龙家的那个京城第一纨绔吗？”不知道多少人再次出了在今天已经不知出多少次的疑问。 秦瑶点了点头，向前走了几步，手中那根青色长菱弯弯曲曲，围绕在她身旁，如同一头阴冷毒蛇一般。 本是受命于天的神祗，此时却如枯叶在风中飘飞，命在顷刻。上不能护佑一方，下不安身立命，命不由己。 看着睡着的李刚，董长鸣心里很是感概，本来自己的实力要比李刚强上一筹的，但是就是因为自己的性子，做不了狙击手，只适合做一个冲锋陷阵的突击手，所以李刚的担子才这么重的。 她知道，柳天是有机会冲击第四层的，但是，现在早已昏阙的他，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他昏阙了这么久，就连一道刀锋气浪都没有碰过他的身，这也说明柳天已经失去继续闯塔的资格了。 卢子智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众人也全部睁大眼睛，看看这位狂妄的龙公子究竟会如何指教。 看到这一行字，楚天羽愣住了，修炼幻影术，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修炼者责任重大，不是儿戏。 轻轻活动一下身体，全身各处骨节“啪”“啪”一阵脆响，瞬即便圆顺如意，精神状态竟是出奇良好，清淡的月光轻轻洒落下来，龙天威走到窗前，天空明月如盘，碧空万里，一片皎洁。 而且阴阳宗已经灭亡了万余年了，难道这五长老就是万年之前的人？ 满脑子赤楼梦的肖凉茫然的眨眨眼，绷着脸沉吟片刻，严肃且认真的胡乱点头。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永生银行 陈阿珂家中。 康建和刘慧即将离开，关于姐姐陈阿汀的事情康建表示抱歉，至今未有任何消息，不过对于陈阿汀的失踪，康建愿意运用荣盛集团的力量去帮助她们，陈阿珂表达了感谢之情。 “对了，你把你姐姐照片给我看一下。”康建想起了最关键的问题。 陈阿珂在手机上翻索一番终于才找到一张今年拍的照片，看到照片的瞬间康建为之大惊:“这不是陈晨吗？”陈晨就是秘书小陈。 “陈晨？”陈阿珂带着疑惑。 康建随即找到了秘书小陈的微信，点开...... 众僧看着和氏璧，感觉到和氏璧中的奇异之力确实全力，顿时众僧觉得叶枫此时惭愧的表情是如此的欠扁，皆恨不得将叶枫碎尸万断。 他轻轻点了点头，一个个武者都展露出自己的气息，刹那间，风云变幻，日月变色，整个世界，都变得肃杀一片。 越运在这个部门待了这么多年，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成员，有的人升职了，有的人死在了任务中，他能够一直活现在，不仅仅是靠着超人一等的实力，还有些相应的谨慎，有时候过多的责任感和好奇心往往会害人不浅。 因此，一刹那间，所有的雇佣兵都表示，他们真的是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这个时候，华夏最高统帅部、淞沪前线的各个高级指挥官，都大吃一惊。 毕竟刚才双方还无不想至对方于死地，此刻却谈结盟，谁敢放心地把身家性命交到敌人的手中？ 不过，仍然是杨广所说的为多，而叶枫只是偶尔插上一句话，但是这其中杨广的许多分析猜测却是十分的正确，那种不出户便能知道天下间情况的能耐使得叶枫再度对其刮目相看。 若非那雷霆霹雳般的阵阵爆鸣脆响提醒，怕是真会让人误以为，这些星鞭不过虚有其表，华而不实。 一些三宗弟子闻言一惊，躲闪不及，被魔焰焚染，没有惨叫，十数息后神光暗淡，血肉尽失，只余下一堆森森白骨砰然落地，沐在血色的火海之中，显得诡异无比。 有些混了很久，眼力不错的人已经看出了这是双龙会的精英成员出动了，心里惴惴不安，揣测着发生了什么。 “婉柔没回来？”柳婉若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眼神有些担心道。 九龙柱支撑的大殿，庄严宏伟，斑驳的殿壁，彰显出年月的苍桑。九条抱柱、张牙舞爪的雕龙，形象逼真、活灵活现。雷雨与龙族打过交道，一眼就看出了柱上这九条雕龙，代表着龙族的九大家族。 “给我松手！！”危机降临，克林大喝一声，一个翻身一脚踢在了拿帕的下巴上，巨大的力量使得拿帕的头扬起朝天，惨白的光束直冲天际，飞出了地球才消散。 可逍遥王毕竟是逍遥王，功夫自然也不差，一时间两人不分高下，都在与对方奋力拼搏着。 “可是九点铁甲豹又会为什么盯上了这里，”从眼前的状况来看，恐怕这大家伙在这里已经是呆了有段时间了，难道这里有着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这大家伙吗？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古代，不能生育的家庭为传宗接代会收养他人的孩子，一些宦官和将领也喜爱收养义子。 “呵呵，还有一分钟，装置就会启动了。而且在整个爆炸装置启动之前，我们还会为蜀南集团的成立送上一束烟花！”男子儒雅的微笑道。 在距离王府还有一条街的时候，我谎称自己家就在附近，她点点头将手中的东西给我，一个纵身便消失在黑夜里。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我打心底佩服她这身的好武艺，若是当初在幻剑宫好好学习一下，也许我也能像她这般呢。 ------------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三个永生银行 转世存款，转世贷款和转世续缘？这什么鬼。 “除了这三项你们就没有其他服务？例如买卖器官什么的？”康建紧盯男人的一言一行。 男人微微笑道:“康先生您说笑了，我们可是银行，怎么会有这种服务，硬要多说的话，我们还有个转世人生的业务，说白了就是根据您今生的德行给您的功德录上留上一笔，转世投胎的时候对您或许有些作用，不过这样的人微乎其微。” “哦，是嘛。”康建略有失望。 没有？那自己先前交易的永生银行是什么？器官交...... 节:这世间痴情的人太多，能够相扶到老的，会有几个？能有几个？ 没想到，我从蛇山走出了这么远。我借助月光找到了，之前我和萧彤姐姐她们一起吃饭的那家徽菜馆。因为是深夜，菜馆的门窗紧闭，一片漆黑。 “所以现在是怎么办？爹爹，娘亲，你们是怎么想的？”言灵不再纠结那些，她现在还有更加需要关注的事情。 贾红线点点头。刘一刀一直以来只是打打杀杀，从来不过问别的。 操场上看到我把袜子塞到铁锤嘴里的同学们，都笑炸锅了。我捡起地上自己的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就跑了。 赵云虽然对杜瓶也极好，但杜瓶提起光明宫，总带着浓浓的感情，若是他日她要用到杜瓶，而光明宫不愿意，赵云很难确认杜瓶的选择。 工厂就是这样说话一两句就可以成为朋友，很单纯的，与学生时期一样。 因为赫伯特曾经身为兽人王国的部队军官的缘故，多年来部落里熊人们有意或无意的受到熏陶，比起其他讨生活的同类更像士兵。尤其在经过领主大人针对性的训练和打磨，他们在今晚的战场上表现出了令人称赞的战斗素养。 这是一株老树，冠盖亭亭，藏在枝丫之间，完全不虞被外人看见。 言灵往回一看，整座城都在不断往下塌，离城门很远的地方已经犹如一个湖泊，竟是地下水随着地面的不断塌陷而溢出再上升，连之前的地火都已经熄灭了。 “恩，你就我的房间吧……茵缦，你看笠舆将自己的房间都让给你了，是不是应该报答我一下？”红笠舆对着青连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此八尊血塔一出，迅速和最先出现的那个血塔形成了一个血色的圆圈，使得袭来的杀光不沾身。 青连的祖爷爷包括他爷爷在内，一共育有七子，他爷爷排行老大。 先帝在三年后太后怀了永昌帝后，才不再心痛，并接受太皇太后的意思，又纳了侧妃和庶妃。 她木讷的回礼，然后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地方，原来是训练场，军事重地。 王大山是个地道的农民，是个大方、热情、善良的农民，他的思路，自然不可能跳出农民的思维圈子。 云浩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以肉身之力，将秦铁煜给他的威压，轻而易举的从四周震开。 不就是从这山顶直接走到地心嘛。简单，不能用飞的，老子就扛着护身法盾往前冲！别忘了，哥可是有超人套装的人！直接用两只脚冲的速度，也不慢。 “爸，你说这话啥意思，依依现在不一样了，叫你叔叔，那是给你脸，懂吗？”徐成急了，挤眉弄眼道。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又不差那点钱了，连帐篷都没收，就起来走了。 第二天林容深下午的飞机便飞往国外，离开的时候，他和我的住址一声打了招呼才离开。 萧紫甜愣愣的点头，慕影辰三番两次的提到“家”这个字眼，可她觉得自己就是无根的浮萍，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暗潮涌动（卷一大结局） 康建和刘慧二人离开永生银行后再次去了会所，刘慧正如永生银行服务专员说的那样，恢复了“正常”。 会所内，小黑正在会所等待，他知道康建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董月儿，他也毫不避讳的明确了，董月儿确实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那便是她自己的事情。 “你们在地下有没有将他怎么样？”康家拽着小黑的衣领，怒目圆睁。 小黑一脸淡然，他倒是不怕康建的这一举动，淡淡的说道:“康大老板我说的句句属实，再说了，在地下干了什么我哪儿知道，...... 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的乔修亚，不禁摇摇头。既然自己能用化身战斗，那么别人自然也可以，而且倘若是能超时空共享信息的化身，还能起到最好的侦查作用，没道理不用才对。 她之前就知道，绑架她的绝对不是普通的坏人，而是有人指使。只是自己还没有机会去仔细调查。慕早早也从来没想过，慕婉晴竟然恨她到这种地步。 总体而言，全部都在掌控之中，即便按理来说应该会搞出不少事情的恶魔舰队，大概因为都是精锐，也有魔王歌利亚坐镇的原因，也非常安分守己，平日去生态舰领取补给和返还物质的时候，都表现的非常守规矩。 邵青阳自然知道夏若飞是要临时把第一卷内容再抄一遍，所以忙不迭就告辞离开了——他自然是想越早看到功法越好。 然后他打开茶叶罐，从茶几上拿起一把木勺熟练地舀出一勺茶叶放进紫砂壶中，看了看连接茶盘的普通桶装水，眼中露出了一丝犹豫之色。 由于车上很满的缘故，李一白“不得已”地和孙薇薇贴在了一起。 我干脆就地打坐，在老鼠尸体遍地的地牢里陷入冥思中。为了防止他们用饭菜毒我不成会在地牢里传播毒气，我还屏蔽了呼吸，如同死人一般，仅是通过千年妖瞳的妖气维持生命，只要地牢里出现动静就会唤醒我。 孙薇薇听李一白说着，脑袋里不由得出现对方所描绘出的场景，在原始田地里，一列人类的祖先正四只脚趴在地上前行，往前一眼，入目处正是前方那人的PP。 初步作战思想，一、提前调查，首先挑选摩天楼。最好能找到那些黑帮老大的老大的总部，再不济至少把人约到摩天楼吃饭。地点甚至不局限于鱿鱼城，有机会尝试跨城出击。 阴云汇聚，狂风席卷，滔天巨浪接踵而来，海天交际线已被黑暗笼罩，闪电纵横苍穹，带起声声雷鸣。 立即，在黄巾军大阵里传来一阵阵的嘀咕声，有的黄巾军士兵甚至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骑在马上离去的同伴，就连那些黄巾军将领们，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由得停下了撤退的脚步。 哪个恶魔和我们现在一样，全身都是由黄金打造而成的，金行旗就是在这个恶魔的手上，它利用金行旗的特殊能力，将我们在这里所有的冒险者都变成了金属生命，然后组建了这坐城市。 仇不严听到响声之后，再次轻蔑的说道：“怎么，你想打我吗？废物！”说到废物两字时，仇不严故意加重了语气。 原来,在那土丘之后,正有一朵含苞待放的奇花,正在缓慢放开了自己的花瓣,此花,定为世间异宝! 俩人把年轻人抬进船舱，奥丽娜找了几件老费勒的衣服给他盖在身上。毫不犹豫地把他的上身抱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救上来的人。 恭喜玩家暗影，通过盗神考验第三关。10秒过后将自动进入盗神考验死四关：潜力考验。 ------------ 番外一 一袭布衣，缝缝补补。 小男孩在空巷中穿行，他神色紧张，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子琳，子琳……”他轻声呼唤，声音在这空荡的长巷中回响。 “这是哪家的毛头小子，这儿可是梅家的府宅，岂是你这毛头小子能来的地方？”说话这人锦衣加身，身上透露的寒酸气质与衣不配。 “大…大人恕罪，我只是来找我妹妹。”小男孩胆怯，说话间一直攥着衣袖。 “妹妹？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有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找找。” 小男孩犹豫...... 在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犹如铁钩银划般地写着几个金色字体——万客来。 他对长老张口闭口所提及的‘水神大人’颇为好奇，见浊氏众人面带焦虑，便说道。 听到这话，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金瞳圣人苏醒也不知道是因为有生前神念残留，还是因为他的肉身经过这么多年已经化为了尸，到目前为止，是福还是祸，还真有些说不准。 “这将会是这一生，最后的一次攻击！”冠玉舔了舔嘴唇，残忍至极的笑道。 那些金属傀儡，似乎也是觉察其中的危机，竟然纷纷四散而开，身上的光纹光芒绽放起来。 “这三把折扇你交与齐丰，让他在添些材料炼制一番。”樊芜吩咐道。 齐丰依旧犹豫，让樊芜非常惊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报酬，能让一个对炼器痴迷的炼器师舍得放弃炼器之路的接续。 彻底消灭了十一楼的丧尸，庄敬懒得再找，干脆直接开口喊了起来。 归白芷沉吟下，说道：“不深入古地里面，那我的事情，怎么办呢？”她的事情，乃是指的废太子所求的火荼血果。因为景阳婉儿也在此处，所以并不好直说。 足足愣神了两个呼吸，项飞宇才好不容易收住自己的心猿意马，清醒了过来，暗恨自己定力不足，竟然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还在用“下半身”思考问题。 木挞希每个问题都直指阙特勤内心深处，让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大蛤蟆肚子中的李知尘道：“你再分泌这种毒液试试。”大蛤蟆叫道：“试试就试试！我把你毒死了再说！”皮肤上一个个大泡涨起，一点点黑色毒液也渗出来。 “你！”秦明被宛缨堵得怒气冲顶，气红了眼，用尽全身的力气掐住宛缨的脖子。 带着疑惑走出营帐，想看看高峰在做什么，殊不知他心心念念的高峰同志正在呼哧呼哧的安置刘子牧带来的大军。 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出去，或者说自己究竟还能不能离开这里。 这一次战斗，硕颜狼骑死伤不少，但是上官奉先的狼骑倒是死的没几个。 那中面人听着李臻的话语，再看到楚南离的惨状，心中难免生出畏惧之意。 陈放起身对着李臻微微躬身，“从临淄传来消息，我家陛下已经断绝了和折兰部落的联系。 殊不知就在呼伦利尔讲话时，高 峰朝杜康使了个眼色，随后杜康就带着不少人离开了，至于去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那大胡子不耐烦的一摆手，几个北莽兵将早就将三人按倒在地，掏出兵器，就要动手。 星罗指已经止住，穴道已经解开，只是，被损坏了衣服的人，却顾不得逃走，他只是痛苦而羞愤地用两片残破的衣襟掩住自己平平的心口，可是，已经无法遮掩了。 在婚姻关系尚未明朗之前，还是不要惹她惊慌怨恨，最后闹得人在心离，或者人离心也离，竹篮打水一场空。 ------------ 番外二 “你是何人？” “天外之人。” “什么叫天外之人？” “就是在这天之外的地方。” “外星人？” “哈哈哈，对对对，是叫外星人。” 周子超从梦中惊醒，他气喘吁吁。冷水直接从后脑勺冲下，一丝清凉让他清醒不少，他最近恍惚不清，记忆开始有些错乱，有什么东西他似乎忘记了。 周子琳关上水龙头，“哥，你又发什么神经，大早上冷水洗头你不想活啦，现在可是十二月。” 周子超没有说话，他用毛巾擦了擦头，楞楞的坐在床边。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周子琳关心的摸了摸周子超的头，“也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体，从来都不生病，不过还是要注意点身体，别在这么伤害自己了，知道吗？” 周子琳抱着周子超的头久久不说话，“今天的班就别去上了，在家陪着我。” “嗯，好。”周子超淡淡说道。 “哥，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月老吗？”周子琳望着窗外的飘雪。 “或许有吧。” “那他怎么还不来找我，是不是把我的线弄断了？”周子琳的话语中充满了充满了忧伤。 “你不能嫁人，这辈子都不能嫁人，你是属于我的。”周子超紧抱着周子琳，压的周子琳喘不过气来，她挣扎着捶打周子超的后背，可她的力道根本无法挣脱。 “哥，哥……”周子琳大声呼救，似乎要将他从拉回理智。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周子超紧张不已。 周子琳顿了顿，道了句没事，“我今天想去剪个头发，你看刘海都分叉了。” 说话间周子超已经从抽屉里拿出了剪刀，“我帮你剪，外面不安全。” 周子琳摆下脸色:“不安全？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个，再说了你根本就不是我哥，你还要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到什么时候……” 啪的一巴掌，清晰的五个手指印盖在了周子琳的脸上，“你打我我也要说……”啪又是一巴掌，周子琳泣不成声，她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前这个男人冰冷可怕，完全就是他的噩梦。 周子超捧着周子琳的脸颊:“我是你哥，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周子琳别过脸去，怒火已经在她心中燃起，可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根本不是对手。 “哥，打疼你了吧，对不起，对不起，哥给你吹吹。”周子超又开始安慰周子琳。 “让我出去好不好，在家里我都快逼疯了，每天除了看电视就是看电视，给我手机也行。”周子琳几乎用哀求的口吻，周子超闻之色变，冷冷的回道不行。 周子琳默默的回到房间重重的摔上了门，周子超的脸上笑容尽去。 周子超和周子琳确实不是亲兄妹，这个周子琳是周子超不知道从哪儿捡回来的，因为长相酷似他的妹妹，所以便一直养在身边。 最近周子超噩梦连连，他失去的记忆正点点滴滴的开始记起， 他知道这个周子琳不叫周子琳，他愿意听她这么叫，而这个周子琳一直没离开不仅仅是因为周子超的囚禁，更多的是因为对周子超感情。 这件事情说来就有些话长了，这里暂且不论，后续如果有机会专门拿出一个篇章介绍。 在周子超的记忆深处，一直有个地方，那是个山洞，自上而下有束微弱的光芒照射而下，这微光照耀在浮空的红色棺椁上，那禁锢着棺椁的乌金铁链透着寒意。 这是哪儿？为什么我会一直梦到那里？那个小女孩是谁？周子超的记忆一片混乱。 有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出身，自己似乎活了很久，点滴的记忆告诉他，他似乎经历过康乾盛世，似乎经历过战争，经历过改朝换代，一切的一切那么的虚无缥缈，又那么的真实存在。 “他最近又打你了？”周子超搂着怀中的谢琦心疼道。 谢琦的脸轻一块紫一块，看的周子超直是心疼，忍不住亲吻，好像他的亲吻有治愈效果似的。 谢琦摇摇头道，“没事，为了小玿，我还能忍。” “忍？忍什么，他那种人凭什么这样对你。”周子超的手臂青筋暴起，似有杀意。 “你冷静点儿。”谢琦抚摸着他粗壮的手臂。 谢琦和周子超的偷情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关系维持了几年，而最近谢琦突然告诉周子超李玿是她的女儿，这让一度沉默的周子超有了打算，他不能和谢琦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他想照顾她们母女，可是自己的经济实力完全供养不起谢琦的巨大开销，这种压力在一个男人的心里挤压许久，始终束缚着周子超。 …… “什么？你说子琳死了？”谢琦惊愕的瞪大嘴巴，周子超眼含泪水，“我一定要杀了那畜生，让他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 “被抓了？什么人干的。” “一个叫海洋的警察，听说那个畜生也杀了他的妹妹。” 有句古话叫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句话说的就是周子超和海洋，他们遭遇相同，这也是促使周子超与海洋相遇之后合作的重要原因。 ……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世界上存在着一种能够互换身体的机构？李明阳那个畜生就是通过这种方法逍遥法外的？”周子超与海洋徐明两人一起讨论着有关永生银行的事情，他们二人作为永生银行的会员当然是知道规则的，观念部分用推理间接的告诉周子超就好，如此一来不违反规则，也能传达到。 …… “徐明死了？”周子超缓缓挂上电话，这一刻如同晴天霹雳，他志同道合的朋友走了。 …… “海洋死了。”周子超沉痛的向谢琦哭诉着这一切，为什么世界待他如此不公，唯一的妹妹离开了，唯一的同命人离开了，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世界如此厌恶。 从这刻起，周子超决定自己不再做旁观者，他不再做背后的操控者，他不再是信使，他要做主宰者，他要 成为z，一个正义的使者，世界不公，他来断，人民怨恨，他来平，所有的一切他都将重新再来。 自此一个叫做z的正义使者在世界范围内大放异彩，周子超开始主导犯罪，他首选的目标便是李氏集团，那个伤害自己最爱女人的李氏集团。 谢琦闺房之中。 丈夫李先锋正搂着谢琦，两人在不久前刚缠绵。 “现在那死老头已经死了，接下来就是我弟弟李睿，等他也死了，这李家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了。”李先锋端了杯葡萄酒，与谢琦两人碰杯后一饮而尽。 “宝贝儿，告诉我你是怎么骗的那个周子超死心塌地跟着你的。” “我说小玿是他的女儿。” 听言，李先锋哈哈大笑，“这么傻的话他也相信？” …… 梳妆台前，谢琦正在仔细的化妆，顷刻间，原本白皙的脸上变得青一块紫一块，她冲着镜子楚楚可怜的叫了声“子超”，不管是声音还是模样都让人心疼不已，随即脸色大变，阴险寒冷。 …… “那个混蛋又打你了？”周子超愤慨不已，他一拳打在床头，一个拳头印深陷其中。 “没事，我不要紧，只要小玿能过得好，我就好。” “我要杀了那个混蛋。” “不要，不要，如果你杀了他，那李家就只剩下李睿一个人了，到时候我们母女俩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 “如果李睿也死了呢……”周子超的眼神中充满杀意，杀戮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 …… 杀了李睿之后，周子超的记忆基本全部恢复，他向康建主动亮出身份，他不想再让他这个昔日好友丧命，永生银行不是他这种普通人能应付得了的，所以后来才会出现周子超当着康建的面摘下面具的那一场景，他就是不想再上康建牵扯其中。 …… 周子超站在红色棺椁之下，他仰视着棺椁，眼冒泪光，“将军，我回来了。”随后行三跪九叩大礼，最后一叩，额头触及手背，周子超泣不成声。 “如果……如果您、子琳还有少卿师父活着该有多好？”两行清泪顺颊而下，一行苦涩，一行悲痛。 “世人皆寻长生之道，上至天子，下至百姓，秦始皇如此，嘉靖帝亦是如此，可谁曾想到竟被我这无名小辈得到；世人皆知长生之好，却极少有人说长生的不适，违背时间的人，时间也会惩罚他，带走他的一切，让他孤身一人就在这世间。”周子超的话语中充满无奈，惋惜，后悔，悲痛。 周子超摸索着去了这最角落里的石棺前，他躺进棺内，按动机关，一处暗门自棺内打开，周子超顺势下去，一棵腊梅惊现眼前，那腊梅树下埋葬着一具尸体，周子超看见石碑的瞬间，瘫倒在地。 “子琳，哥哥今生无缘护你，所以来世，哥哥愿意常伴左右，疼你爱你……”一席肺腑之言，周子超想起了曾经那段时光，泪如泉涌。 “该是时候去做个了断了，子琳，等我。”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