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迷失 第一章 祸从天降 某个初夏的夜晚,一座小城市经过一天的烦嚣后终于归于平静,沉睡在夜色、昏黄的街灯之中。 此时,城里某老旧住宅小区的某栋楼最高的那一层——8楼里,不时有光从拉得不严的百页窗的缝隙里闪出。大楼的夜空上,此时正风起云涌,闪电轻轻地划过夜空,雷声隐隐地传来。 屋内,不见灯光,只有投射到墙上的影像,把不同的颜色反射到能伸延的角落。 此时,我正紧握着游戏机的操纵杆,眼盯着前方,双手死死地或按或转着操纵杆上的键,身体随着游戏中那帅得掉渣的主角的走动而不时地偏左靠右。经过一轮激烈的生死搏斗,在魔法用尽、伤药用尽、生命值近乎零的生死关头,我终于把那个可恶的小BOSS打死。只是一个小BOSS,竟然把我弄得如此狼狈,心里忍不住把设计《鬼武》这个游戏的工作人员全部问候一遍。 明天还是打电话问问刚去上大学的老弟,该怎样作弊。弄个储存量为最大值的伤药用用,就不用怕什么小BOSS、大魔王了!因为一直认为玩游戏就该凭真本事,结果是高估了自己的本事,死了不下20次才完了游戏进程的一半,姐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啊。 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凌晨3点,可我睡意全无。用PS这游戏机,再配合上投射式电视机射在墙上的大屏幕来玩游戏,杀敌人时杀得特别痛快,感觉特别好!难怪以前老弟会玩得废寝忘食,之前还说他玩物丧志,想不到我只玩上一次就完全被迷住了。 反正明天不用上班,就玩通宵吧!我由坐变成躺,躺到那张从二手家具店淘来的沙发,换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玩。 窗外亮光一闪,传来一声雷响,风把百叶窗吹得啪啪作响。我没有理会,继续死盯着屏幕,两手没停的控制着长着金城武脸的男主角勇往直前,砍杀不时出现的小妖喽罗。《鬼武》1和3的男主角就是以明星金城武为设计原型,用的是金城帅哥当年颜值巅峰时候的样子,帅得没话说! 一声巨大的雷声响起,身在屋里都能感受到那一声雷的威力。紧接着,“哗哗“的雨声传来,强风放肆地从倘开的窗户吹进来,被风不断地卷起百叶窗,让雨点见缝插针的砸到屋里来。 正玩得兴起的我无奈中只好按下暂停键起身去关窗。就在我关上窗户要缩开手的一刹间,一道强烈的闪电近在咫尺的劈下来,窗外周围黑乎乎一团的建筑物清晰地现在眼前,同时,一股强大的电流自指尖传来,迅速传遍全身。我连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挺挺地摔到地上。 什么状况?被雷劈了?我活了二十六年,没有奸/淫虏掠、行骗哄抢,甚至连鸡鸭鹅也没杀过一只,顶多走路时踩死过几只蚂蚁而已,这样都要被劈?天,你是不是弄错对象了? 另一道闪电再次闪过,我,晕过去了。 在一片宁静的黑暗中不知浮游了多久,一声声焦急的呼唤声把我的神智唤醒。 “桔子!” “小姐!” 那是两把很陌生的男人声音。是谁我不知道,但肯定是到楼下对面那家“发廊”找小姐、三更半夜不回家的男人。我住的这个地界不是很好,虽然租金比较相宜但龙蛇混杂,附近经常发生抢劫、打架之类的事情,而对面那栋楼,楼下那一层就是提供“一条龙”特殊服务的“发廊”,晚上人来人往热闹得很,就算你关上那扇用料粗糙的窗也隔不掉多少噪音。所以,能听到陌生的男人声音,一点都不奇怪。 肯定不是在叫我,闲事别管! 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我懒得睁开眼睛,准备继续睡,只要睡着了,管它外头拆楼我都会听不到的。我虽这样盘算着,但,陌生的声音继续在喊,那音量高得有点令人难以忍受。 “大人,小姐还不醒过来,怎么办?” “桔子!桔子!快醒醒!该死的妖怪!都是哥哥不好,不该放心让你一个人跑出来!”说话人越来越激动,音量越来越大。 气死我了,这些人都是什么素质啊?三更半夜还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睡啊! “烦死了,别吵行不行?”我忍无可忍地大叫一声,坐起身睁开眼睛。 眼前迷糊一片,我习惯性的往鼻梁位置推了推,咦?眼镜跑哪去了?一边伸手往身边摸索,一边眯起眼睛努力地想看清楚四周把眼镜找来,却意外地发现天已经亮了。 “桔子,你觉得怎样了?”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出现在我的眼前。 屋里,竟然有其他人?! 贼! 一阵寒意蔓延全身,我僵在原地不敢乱动,不敢发出半点声音。那人把脸凑到我跟前,问:“桔子,你怎么了?”我心怀恐惧,眼睛呆滞地转过来看向那个贼。首先看到的是一双充满焦虑的眼睛,然后,调整一下焦距,看到了那贼的脸。当看清对方模样的一瞬间,我一下呆住忘记了呼吸。眼前这张脸,极似金城帅哥!不,准确来说,是要比颜值巅峰时期的金城帅哥还要帅上好几分。天啊,这世道都沦落到什么份上了?这么帅的一个帅哥竟然堕落到入屋抢劫? 面对着这么一个几乎把脸贴到我的脸上的极品帅贼,我顿觉手足无措、心慌意乱,还开始滴冷汗…… “桔子?“极品帅贼摇了摇我。 我回过神来,眼睛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帅贼身后的背景。咦?不对!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对劲!这里,不是我所住的贫民区小套房!水泥地板变成了草地,灰白的四面墙壁变成了四周是大量的树,头顶的天花,竟然是蓝蓝的天上白云飘!这么说来,不是有贼进屋行窃,而是—— “做梦,做梦!”我闭上眼睛自言自语。肯定是太过专心通宵玩游戏,结果玩得走火入魔,连做梦都梦到游戏里的男主角。对,肯定是这样!我给雷劈中晕过去,现在是身处梦境!听说梦里的一切,是可以随自己的意愿改变的。好,试试看。帅哥消失,帅哥消失! “桔子,你是不是伤到哪里了?觉得怎样?” 金城帅哥的声音冤魂不散地再次响起。怎么还没有消失?在我还在闭着眼睛纳闷的时候,身体被人来回摇晃起来。 “桔子,醒醒!不要吓哥哥!”金城帅哥又在叫了,还要边叫边坚持不懈地摇着我。 我只得再次睁开眼睛。眼睛这么一睁,再次被吓了一跳!眼前不知何时又多出一个人,而且,是和二十出头、小鲜肉时期古帅哥帅得不分上下的俊男!连肤色都是非常健康的古铜色!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连和游戏没关系的古帅哥都跑出来客串了? 这个梦不是一般的古怪! 我摸着脑袋站起来,却有一块东西自身上滑落到地上。原来就在我跟前的古帅哥竟象见到鬼似的后退几步,并且很快地转过身去。 金城帅哥倒没有闪,他快速地捡起滑落到地上的东西——一件披风般的物体,然后用它把我严严密密地包起来,有点尴尬地说:“桔子,你别乱动。” 桔子?这里有卖水果的吗?我转过头朝四周看了一圈,没有水果摊啊。我转回头眯着眼打量金城帅哥,见他穿着一身青色的古装,头发高高束起,身型高大,我要退后两步抬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我满脸问号地看着他,问:“桔子?哪来的桔子?” 我的话音刚落,几步以外的古帅哥再次闪到我面前,惊叫:“小姐,你是怎么回事?你就是桔子,伏桔子小姐啊!” “桔子小姐?”我困惑地看着古帅哥,“游戏里,好象没有哪个角色叫桔子的啊。对了,你又是谁?鬼武里明明是没有建校达人古帅哥出现的。” “小姐!”古帅哥快要晕倒的样子,“我是你家的家将,火龙大人的贴身侍卫,和你一起长大的洛小橙啊!还有!”他指着金城帅哥,“他是你的亲大哥,伏火龙大人啊!小姐,你是不是给吓傻了?” 金城帅哥的名字不是游戏里的明智佐马介,而是叫伏火龙?我脑海里马上现出那种火红色外皮,包着像西米露混合着芝麻/果肉的水果——火龙果。 不会吧?我的名字叫伏桔子?有一个叫火龙的哥哥,还有一个叫小橙的家将?水果家族吗?这个梦里的人名字都好古怪,完全和鬼武游戏对不上号。 我忍不住问:“除了桔子,火龙,橙,该不会还有榴莲和山竹吧?”既然是水果家族,那当然不能缺少有果王果后之称的品种啦! 这次不等洛小橙说话,伏火龙开口了:“桔子,你怎么回事?连我们的母亲山竹夫人都不记得了?” 竟然真的有人叫山竹这么搞笑,而且还是我的“母亲”? 这个梦有点离谱,这个梦里的人名字起的很随意。 看眼前的这位帅哥,表情认真得一点都不象是开玩笑。我再次眯起眼睛,凑近伏火龙和洛小橙。他们俩都属于身材高大那一类,看起来很年轻,我肯定他们的年纪要比我小,那么他们所说的“妹妹桔子”应该更年轻。 我忍不住问伏火龙:“你今年几岁?” “二十五。” “你呢?”转向洛小橙。 “二十。” “那桔子呢?” “十七。” 十七?足足要比现实中的我年轻九岁!我不容置信地指着自己的脸,问:“看清楚点,你们认为我象十七岁吗?” 两人肯定的点点头。 天,这两人的眼神也太不好使了吧?十七跟二十六都分不清!难道在梦中的我开了美颜加了滤镜,所以看起来比现实里年轻? 想到这一点,我不由地有些高兴,然后问:“两位,有没有镜子?”得要照一照,梦里的我是不是比平时更美更水灵。 “没有,”洛小橙单手从背后拔出他的剑,竖在我跟前,“这个行不行?” ------------ 第一卷 迷失 第二章 迷梦 肯定洛小橙有一身蛮力。他那把剑的剑身很厚,剑面足有两个巴掌宽,整把剑起码有一米五长,看起来非一般的有份量,但他只用一只手就能轻松地拿着。剑很锋利,反光程度极高,可以当镜子使用。 很失望,映在剑里的是一个顶着黑眼圈披散着头发、平凡得有如路甲乙丙丁的女人;还看到脖子上面挂着那根熟的项链,右手的手腕上还戴着一只手表。嗯?在梦中也能清楚地看到这些现实里的东西?我疑惑地举起右手,食指上缠着邦迪!那是昨天做饭时留下的“辉煌战果”,我赶紧拉开围在身上的披风,身上穿的,依然是我被雷劈前穿的那套很有古代女子内衣风格的两截睡衣。 感觉有些不对劲,一切看起来很现实。难道我不是在做梦,而是像那些穿越小说所写的那样,穿——越——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对伏火龙说:“把手伸出来!” 他没有犹疑地把手伸过来。我干脆利落地捉过他的手,张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就他往手腕位置狠狠地咬下去。没有预期的尖叫,手的主人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再加多几分牙力继续咬,还是没反应。不会痛的,那我肯定自己是在做梦,这下可以放心了。 “小姐!”洛小橙叫起来,“大人的手被你咬出血了,快松口啊!” 我把牙松开,见伏火龙的手真的已经被我咬出血来。嘴里留有一股咸咸的血腥味,奇怪,在梦里也可以这么真实地感觉到血的温度和味道? 确定自己是在做梦后,我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两大帅哥,严肃地说:“我不是什么桔子,我的名字叫柳无双。我不认识你们,请不要再喊我什么‘桔子’。” “桔子!”伏火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你再怎样任性胡闹也得有个限度!” 看来这个人没有听懂我说的话,无奈地再重复一次:“我真的不是你们所说的那个桔子。之前我在玩‘鬼武’,被雷劈晕之后就见到你们了。虽然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但老给梦里的人把我喊成其他人,感觉是很不爽的。希望你们能尊重一下我的感受,这里是我的梦境,总得要有自主权吧?至于你们擅闯我的梦一事,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追究了。” 我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直看着他们,等着两人说话。过了一会,才听到洛小橙象是恍然大悟地把手一拍,说:“大人,原来小姐是给雷劈到,不是给妖怪袭击。看小姐的样子该不会是给雷劈后得了失心疯吧?” 什么失心疯?你疯我都还没疯呢!这个人的脑袋又是什么构造的?我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他还是能往另一个方向想去。 正想开口反驳,却听到伏火龙小声对洛小橙说:“我们得赶紧上路,入城后找个大夫给桔子看病。” “我没病!”我朝他们丢过去一个鄙视的白眼,转过身就走。懒得再搭理这两个怪人。继续和他们呆在一起我会受不了的,虽然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养眼帅哥。 走了几步我停下了下来。这里四周看起来只有树和草,远一点的地方也是绿绿的一片,再往上望,没有通向天堂的路。这个地方象是荒山野岭之类的,就算我眯着眼很努力地看,也只能看出朦胧的树影和一片的绿。气死人了,我的眼镜掉哪去了? “桔子,你的眼睛怎么了?”身后传来伏火龙关切的声音。 洛小橙接着附和说:“对啊,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小姐看东西的时候总要眯着眼睛?” 我没好气地回头瞪他们一眼,说:“我这种叫近视眼,没了眼镜就会看不清周围的东西。象现在这样,我看着你,就只能看出大概是个人站在那里,至于你长得怎样,我看不清。” 伏火龙说:“桔子,不用怕,入了城后哥哥给你找个最好的大夫,你的眼睛一定会没事的。”说完,竟上前一把抱起我快步的往前走。 毫无防备下,被一个陌生男人抱起来,我很是尴尬地挣扎着大声说:“喂,你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 “别乱动。你现在没穿鞋子,眼睛又看不清,我这当哥哥的有责任照顾你、不让你受伤。” “都说了我不是桔子!我不是你的妹妹!”我继续挣扎。虽然我不是很保守的人,但给一个素昧谋面的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抱着到处走,就算这只是个梦,就算知道他在这个梦里是我的哥哥,但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怎么啦?桔子是怕西平王看到会吃醋?”伏火龙笑看着我说。 “谁是西平王?”我条件反射地问,暂停挣扎。 伏火龙简单明了的回答:“你喜欢的人。” “废话,如果是我喜欢的人,我怎会不知道?”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洛小橙好象已经接受了我“失心疯”的事实,反应没之前那么夸张,总算可以不用大呼小叫地跟我说话了:“小姐,西平王是当今天子的三子,名叫姬泽,是你的未来夫君,你是他未过门的侧妃。” 侧妃?那不就是古时候小老婆、二奶之类的代名词?还是一个叫姬什么的王子的小老婆?这个梦还越做越荒唐了!不过,虽然荒唐,在这个梦里倒有一个看起来非常关心和爱护我的“哥哥”,还有一个我“喜欢的人”。在这么一个荒唐的梦里,什么出乎意料的事好象都可能随时发生,看来,在我做完这个梦醒来之前是没必要样样较真的。 想通了,我就不急着想办法逃离这个梦境。这个梦这么真实,跟看电视剧差不多,在这个古怪的梦里头好好玩一圈,理清在周围出现的人物跟我的关系,说不定醒来后还能根据这个梦写上一本好玩的穿越小说呢。好吧,先来搞清楚那个桔子“喜欢的人”是一个什么人物。 我单刀直入地问:“西平王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是一位文武双全,善用谋略的人。是所有王子中最出色的一个。”伏火龙又是简明扼要地说。 这个描述,令我脑海里马上浮现出曹操那阴险地笑着的奸雄形象。 “他的年纪有多大了?一共有几个妃子?有孩子了吗?他大老婆的娘家是不是很有钱、很有权势?”我发挥女人的三八本色,继续问。 “大老婆?”两位男士用不解的眼神同时看着我。 “嗯,我是说他的,他的正室妃子。”希望这种说法能让他们能明白。 洛小橙立马跳出了说:“西平王正值而立之年,有一位正妃,三位夫人。他有三位公子,一位千金。正妃是当朝武丞相的女儿。听说西平王妃不但贤良淑德,温柔大方,还有倾国倾城的美貌……”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用眼睛偷偷地瞟了我一下,不再说下去。 我正听得兴起,便催促他:“怎么不往下说?” 洛小橙却有些惶恐地说:“小姐,对不起!我不应该在你面前说赞美西平王妃的话,对不起,小姐你不要生气。” 生气?我忽然明白了,原来那个桔子是一个醋坛子,嫉妒人家的大老婆。不过那叫西平王的,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有那么多个老婆和孩子了,都三十岁了还要去娶一个才十七岁的小女孩当他的五房! “小姐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洛小橙那烦人的家伙还在不断地道歉。 “你不要再道歉了,我根本就没生气。”我打断了洛小橙的道歉话语,转过头来问伏火龙,“你不觉得有问题吗?把你的妹妹嫁给一个比她大那么多,还有几个妃子、夫人、孩子的人当侧妃?” 为了能让他听明白,我尽量小心用词。 伏火龙现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桔子,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你一直都很喜欢西平王,当初还是你央求我去帮你说亲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更何况是西平王这种身价显赫的男人?” “三妻四妾”这词听起来很刺耳。 我不屑地看了看伏火龙,鄙视地说:“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有好几房妻妾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说出“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这种话来? 洛小橙不满的说:“小姐,大人为了家族里的事,还有你的原因,至今还没成亲!” “我?”我一脸迷惘地看向洛小橙。 伏火龙插过话来:“小橙,别乱说。” 我还想问下去,伏火龙却停下了脚步。接着,我听到一把很有磁性的陌生男声问:“伏小姐没事吧?” 我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看到不远处的草地上有一个象是马车的物体,那物体旁站着一个白影。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样貌,但直觉告诉我,那又是一个帅哥。 伏火龙说:“让西平王忧心了。小妹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 咦?这个白衣人就是那个西平王?我眯着眼努力的想看清楚他的模样,可是只能看到一团朦胧的白影。 “桔子,”伏火龙象哄小孩似的,“你先到车里换衣服,换好了衣服我们再上路。” 说完,他抱着我走向马车,把我轻轻的放进马车里然后把竹帘放下。这个“哥哥”还挺细心的,如果能把这样的哥哥从梦里带到现实就好了! 在我靠近马车的时候,西平王把脸转到一边去,结果我只能近距离的看到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后脑勺。算了,只要他是跟我们一起上路的,看到他模样的机会多的是。 进了马车里,我环视一下光线有点暗的车厢,看到几个长型的固定布坐垫。角落里放有几个包袱,把包袱逐个打开来,见到其中最大的那个里面放着几件古装女士内衣,不用说,这肯定是桔子的包袱。包袱里的衣服看起来大部分是男装,我随便挑了一件套到身上。第一次在梦里穿古装,不知道正确的穿法是怎样,不过,只要衣服穿到身上不掉下来就行了吧?穿好衣服后,再翻伏桔子的包袱,看到一些象是符咒之类的布块和两件象是法器的东西。我把那些东西放到一边,再认真地翻找,终于从底下翻出了一把桃木梳和一根象是用来绑头发的布带。 ------------ 第一卷 迷失 第三章 梦非梦 我试着把头发绑起来,为免外面几位男士等得太久,我边扎头发边向外喊:“你们可以进来了。” 伏火龙首先进来,然后是那个白影西平王。洛小橙从外面把头伸进来,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小姐,你今天的速度很快。”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说:“各位准备好了吧?出发!” 马车猛然向前驶去,没有防备的我惯性地向前摔。在我摔倒之前,一双及时出现的援助之手把我扶住。我惊魂未定的抬起头说:“谢……” “谢谢”两个字只说了一半,我就呆住没法说下去,因为在抬头的瞬间,我近距离且高清晰度地看到了那个扶我的人的脸!那眉,那眼,那神态,不正是那位花样年华的一代宗师…… 哦!偶像啊!我激动地伸出魔爪捉住了偶像的手,现出一副花痴的表情,语无伦次地叫起来:“你,你不是那位影帝,那位,那位电眼魅力型男伟仔,梁影帝吗?我,我很喜欢看你演的戏!帮我签个名好吗?” 梁影帝似乎被我毫无仪态的举动稍微吓了一跳,嘴角微微一弯,不过转眼间又挂上一副没任何表情的木板脸,问:“伏小姐,你没事吧?” 这把声音比较熟,好象刚才在哪听过。 “桔子!不得西平王无礼!”伏火龙毫不客气地拉开我紧紧捉住梁影帝的色魔之爪。 西平王?不是吧?这个长着一张我的偶像的脸的男人,竟然不是梁影帝,而是那个花心萝卜、老牛要吃嫩草的西平王姬什么?我认真的上下打量他一翻:白衣如雪,金冠束发,腰间挂着宝剑,身形跟伏火龙差不多,一张九分九象梁影帝的脸,乍眼看上去还真是一表人材,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这样一副好皮囊如果放到现实中去,就算不给钱也能迷倒大片宁愿倒贴的女子。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伏火龙把我拉到一边坐下,拍拍我的头怜爱地说:“看你,头发还是搞得乱糟糟的。来,哥哥帮你弄好它。”说完便不由分说拿过我手中的桃木梳和布带,让我坐下,轻轻地为我梳理那一头乱发。 一位帅哥免费帮我理发,现实里,就只有去那家收费贵得离谱的发廊才能有这种待遇,而且那些帅哥的质素根本跟没法跟现在这位相比。 不付钱让别人义务劳动,我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心里有些不安地说:“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麻烦你。” 伏火龙笑了笑说:“傻丫头,从小到大哥哥都不知道帮你梳过多少次头,现在倒见外了?是怕你的心上人吃哥哥的醋啊?” 他不说,我倒忘了旁边还坐着个一个我的所谓“心上人”。这伏火龙大哥也真是的,就算你是伏桔子的亲哥哥,但你的妹妹都已经是大姑娘了,你这当哥的还把她当成是小女孩来看待,旁人,特别是那个她的未来老公在边上看了会怎么想啊?不过,那位西平王好象一点反应都没有,这都说到他头上去了,还是没吭过一声。 不用多说,那个男人肯定是属于寡言少语的闷骚型。跟这种比自己大那么多年、又不爱说话的男人在一起,不会有代沟么?那个伏桔子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怎么就这般的想不开非要嫁这种男人? 话说回来,伏火龙跟桔子这对兄妹感情好象很好,我忽然对他兄妹俩的事情感起兴趣来。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伏桔子”这个人的身世和来历。 “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我和我们家过去的事情?”喊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男人为“哥哥”是有点肉麻,但为了能更好地了解这梦中主角“伏桔子”,搞清楚她身上的关系网,我就勉为其难的肉麻一回吧。 伏火龙一边熟练的帮我梳发,绑发,一边用简明扼要的一贯风格讲述有关我,不,是伏桔子的过去。从他的讲述里,我大概得知伏家的祖上有一对兄妹,辅助本朝的开国君王打江山夺取得天下,那个开国君王在登基之日,封了伏家兄妹世袭“永荣侯”和“诛邪天君”的名号,赐封春都城为伏家世代领土,兼享千世荣禄。 伏桔子是前任永荣侯的幼女。前任永荣侯共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伏火龙,伏桔子和二儿子伏文旦是正室山竹夫人所出,三儿子伏百香和四女儿伏秋梨是侧室所生。前任永荣侯和正室夫人在伏桔子很小的时候已经过世,长子伏火龙继承了永荣侯这一称号,是伏家现在的当家;而伏桔子则是现任的诛邪天君。 这么说来,这梦中的伏家是名门望族,伏火龙是传说中的高富帅,伏桔子就是那白富美。 听着听着,我开始不断地打哈欠。还想再三八一下“诛邪天君”究竟是什么,但眼皮越来越沉,开始控制不了地合起来,意识渐渐迷糊。搞什么啊?在梦里面也会梦到自己犯困睡觉? 我在一阵晃动中惊醒过来。睁开眼睛还是看到迷糊一片,视线往上移,竟然还看到伏火龙,我还在梦里?而且,还发现自己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上。这种艳福大概也就在梦里才有,机会难得啊!就在这时候,伏火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桔子,你醒啦?” 作贼心虚的我赶紧跳起来坐直身子,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幸好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然后听到赶车的洛小橙在喊:“大人,前面有妖怪在挡住去路。” 伏火龙站起来说:“西平王,要不要出去玩玩?” 西平王说:“也好,坐了半天的马车,是时候松松筋骨。” 伏火龙对我说:“桔子,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 说完他就往外走。这时我留意到他肩上挂着一把金色的弓,一只手拿着一颗微微散发着五彩异光的珠子。 哦?有妖怪?这个梦很有娱乐性!人妖大战这种场面在游戏里看得多,但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在梦里。如此有趣的场面,当然不能错过。我赶紧爬到前头,揭开一点点竹帘往外看。 前方的山路有一大群形状怪异的物体——应该是洛小橙所说的妖怪,因为隔得不太远,还是能看到它们大概的形状。地上站着的,挺象鬼武里的那种身上长刺、满地打滚的妖怪;天上飞着的,有点象鸵鸟。 站在马车正前方的洛小橙早已经把剑拔出来,站定摆好驾势迎战;左边的西平王正缓缓的拔剑,拔剑就拔剑呗,干嘛非要来个慢动作来装帅?心里忍不住又鄙视了一下西平王;再往右边看过去,只见伏火龙举起手中的五彩珠,五彩珠彩光流动,转眼间化成一把泛着蓝光的刀。好眼熟的一把刀!在哪见过?对了,这把刀跟鬼武游戏里主角的那把雷刀很相似。狂汗!伏火龙该不会也象游戏里的男主角那样有一只鬼手或鬼眼装置吧? 洛小橙身形一闪,已跃进妖怪群中挥剑杀起来。西平王和伏火龙也加入了战阵,一时间刀光剑影的,妖怪很快倒下了一大片。倒在地下的妖怪纷纷化作一团烟雾,向伏火龙飞去——准确来说,是向他手腕的位置飞去,他的手腕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好象有吸收功能似的把所有烟雾吸进去。这种动作,不正是鬼武者用鬼手或鬼眼装置吸收妖怪灵魂时的招牌动作?晕啊,看来我真的是玩游戏玩到走火入魔了,连做梦都忘不了游戏里的场面。 吸尽所有妖怪化成的白雾,又见伏火龙从手腕的闪光处抽出几支金色的箭,动作潇洒的拉弓、放箭;几道金光向天空几个方向射去,天上飞着的鸵鸟妖怪应声而落,又是化做几团白雾被伏火龙吸去。 一阵巨响,我赶紧转过目光看去,见洛小橙四周已经裂开几道大坑,妖怪纷纷往坑里掉。不用说,那大坑肯定是用剑砍出来的。早想到这家伙一身蛮力,但想不到他的破坏力会大得这么恐怖。再看过去西平王那边,他的动作还算潇洒,但跟伏火龙那种华丽招式,洛小橙那种震撼招式对比,吸引力和娱乐性就差得远了。 正看得起劲、几乎要拍掌叫好的时候,忽然听到洛小橙大喊:“小姐!快施法!”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手臂已传来一阵剧痛。转过头来竟看到一只鸵鸟妖怪在距离我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张牙舞爪。 “桔子!”在千钧一发之际,鸵鸟妖怪被劈开两边,掉落在我跟前。眼前的伏火龙收回手中的刀,一脸焦急的拉起我受伤的手查看伤势。 由着他卷起我的衣袖上药、包扎,脑里觉得乱成一团。怎么给妖怪伤着会觉得这么痛?这种痛的感觉竟会这么真实!在梦中受伤了也会觉得痛的吗?难道,我不是做梦?现在所看到和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 “洛小橙!”我失声大喊,把正给我包扎伤口的伏火龙吓一跳。 洛小橙一下跃到我跟前,不等他发问,我一把拉过他的手,狠狠地咬上一口。 “啊!小姐你干什么?痛!”洛小橙龇牙裂嘴地狂喊着。 冷汗再冷汗,会痛?这不就是说我现在不是在做梦!那我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我真的是顺应潮流地穿越了? 已经可以想象,没上班,没请假,老板会怎样大发雷霆地炒我鱿鱼;没交房租,房东会毫不迟疑地把我所有的家当扔到街上;等过了一段日子,老弟掘地三尺都找不到我才知道我失踪,上街贴寻人告示;而母亲可能因为没了我这个碍眼的害人精而觉得心情舒畅。 伏火龙用力地绑住我的伤口,剧烈的痛感让我回过神来。回过神来,虽然心里还是乱成一团,还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穿越了,但,当务之急,我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好自己,再慢慢搞清楚目前的状况。 ------------ 第一卷 迷失 第四章 秘密之旅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想保护好自己,最佳的办法,就是找个合适的靠山。到目前为止,我在这里认识的人就三个:伏火龙,洛小橙和西平王,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得要在他们当中找个靠山。 看着眼前的三位男士,我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象我这种一无所长,饭做得一般,歌唱得难听,文不行武更不行的人,在这个不知道什么年代、到处都有妖怪的时空里,如果不找个有力点的靠山罩住,在找到途径回自己的世界前,说不定很快就要露宿街头或横尸荒野。 洛小橙,看起来是个很单纯好骗的小孩子,只有一身蛮力,而且只是一名家将,应该不是有钱又有权的人,当靠山好象不太可靠; 伏火龙,看起来成熟稳重,温和可亲,有地位,家里也有银子,还把我当成是他的妹妹,貌似一个不错的靠山,但我始终不是他的真正的妹妹伏桔子,如果让他知道我是假冒的,会不会气得把我扔去喂妖怪? 剩下的,就是那个西平王,也是一个有银子又有地位的主,但看他一脸寒冰多说一个字都嫌费力的酷样,肯定不容易相处。再说了,一入豪门深似海,玩宫斗我不在行。真的跟着他混,很可能会被他那一班老婆把我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算来算去,目前还是把自己当成伏桔子跟着伏火龙会安全些。 “小姐!”洛小橙打断我的思路,“刚才你为什么呆住不施法术收拾那只妖怪?虽然你还被限制着不能施展出高等的法术,但对付这种小货色只需要一点点的法力就够了。” 我一脸无辜且迷惘的神情看着洛小橙,问:“什么法力?” 洛小橙叫起来:“小姐!你天生有降魔伏妖的力量,所以才能成为伏家的诛邪天君!你该不会连这些事情都忘了吧?” 天生有降魔伏妖的力量?天,你该不会跟我有仇吧?把我扔到一个鸟不生蛋、妖怪横行的地方,让别人当成十几岁的小女孩已经够过分了,现在还要我冒充一个天生会降魔伏妖的法师?这不是明摆着为难我吗?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 我非常心虚地对洛小橙说:“你都知道我之前给雷劈中,我,我对过去的事情,完全,不,是不太记得起。”这么牵强的谎很没说服力,早知道不是做梦,我打死都不会说出“我不是伏桔子”之类的话。 “伏小姐的伤不要紧吧?”是解决完最后一只妖怪走回来的西平王。 伏火龙说:“还好没伤着骨头。我们得赶紧上路,太阳刚开始下山妖怪就出来闹事,天黑后会更麻烦,我们要赶在天黑前进城。”他转过头来看着我,“桔子,你别担心,进城后哥哥马上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给你治病。” 我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放下一半,看来伏火龙丝毫没有怀疑我是假桔子,只把我当成遭到意外而失去记忆的妹妹,这样就暂时不用担心他会把我扔出去喂妖怪。 再次上路,洛小橙把车赶得飞快,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终于赶在一个叫洛城的地方关城门前进到城里。进城后,我们来到全城唯一的一家客栈投宿。一进入客栈,伏火龙马上拉住一个貌似掌柜的人打听城里最好的大夫,打听出结果后,就十万火急的打发洛小橙随带路的店小二去请大夫。 这间洛城唯一的客栈,刚听到“唯一”二字的时候,还以为就算不是五星级也会是四星级的地方,怎么说我身边这三位男士里,有一个是侯爷,一个是王爷,非富则贵,对住的地方肯定要很讲究才对。谁知道最终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间门前高挂着两个大灯笼、黄泥墙壁、两层高的粗糙建筑物。从外观看来,跟武侠片里出现过的大漠黑店差不多。 还好,客栈里面的环境要比外观好一些。 整间客栈分上下两层,楼下是餐馆,放着几张做工简陋的原色四方木桌,每张桌围着四张木长櫈;左边一条木楼梯通向楼上,上面的那层就是客房,就只有那么几个房间。虽然我们入住的已经是这店里的“上房”,但这“上房”并没有平常看电视古装戏里的客栈那么好环境,里面只有一张铺着竹席、矮矮的硬板床,一桌一椅,桌子上放着手工并不精细的粗陶瓷茶具,看起来有些象“春秋战国”系列戏里的道具。 我举着房间里唯一的照明工具——放在桌上的一支蜡烛走向窗边,把木板撑起来望向外面。看到半空中挂着刚升起的一钩弯月,一股愁绪不由地自心中涌起。在赶往洛城的途中,我偷偷地咬了自己好几次,也在大腿上捏了好几把,真实的痛感以及确实存在的牙印,证明了我真的是穿越了。我虽然喜欢看穿越小说,但不代表我喜欢穿越啊,现在该怎么办才好?我要怎样才能穿回去自己的世界? 房门忽然被推开,随之而来的风把手里的蜡烛吹灭。我尖叫一声,条件反射的把手里的蜡烛扔出去。 “桔子!”听到说话声,我才看到伏火龙一手举着灯,一手握住我扔过去的蜡烛;后面是提着灯笼的洛小橙。 看到是他们,我有些不满地说:“你们不敲门就闯进来是不是想吓死我?麻烦你们下次进来前先敲门。” 洛小橙无辜地看着我说:“敲什么门?” 我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说是古时候的人,一家人和鸭啊,鸡啊什么的家禽都挤在一起,睡同一个床铺的。那么说来古时候的人是没有“隐/私”这回事的,不敲门就闯进别人的房间也是很正常。 伏火龙没理会我的不满,让我坐下来,再把一个挎着木箱、干瘦的白胡子老头请到我跟,说:“大夫,麻烦你了。” 白胡子老头把肩上挎着的木箱放到桌上,说:“公子,请把手伸出来,老夫为你把把脉。” 公子?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旁边的伏火龙暗暗推了我一下,我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的。我很合作的把手伸出去,老头把完脉,在让伏火龙把蜡烛举到我跟前,然后把我的眼皮翻上翻下,还要我配合他把眼珠转过来转过去。 他折腾了半天才缓缓的说:“公子的脉象平稳,身体没有任何毛病;他可能是遭到意外,过度惊惶而失去记忆,你们可以试试多说些过去的事情给他听,或许能令这位公子回复记忆。至于他的眼睛,老夫医术有限,无法确定病因。不过,我这里有一瓶明目露,让公子每晚睡前用来敷目,希望能有帮助。” 伏火龙接过来说:“有劳大夫。小橙,把诊金付给大夫,送大夫回去。” 洛小橙应了一声,便把那白胡子老头连同他的木箱一同送出去。 伏火龙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桔子,大夫说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不用担心。” 我心里嘟囔着:我从来都没说自己的身体有问题,而且近视也不是病,我从来没有担心过,是你在大惊小怪而已。 伏火龙把那瓶“明目露”放到我手上,接着说:“晚饭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我先去叫一下西平王,等小橙回来了,我们一起吃饭。” 他正要走出去,忽然象想起什么似的,警惕的往外看了看,把门关上走回来站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桔子,你什么都忘记了,应该也不记得我们这次出来的目的吧?” 我很干脆利落的点点头。 他继续低声说:“我们这次是要帮助西平王秘密回王都天护城。西平王是当今大王最疼爱的儿子,大王一直有意把王位传给他,所以便派遣他带兵镇守边关。一来是为了让他多立战功,二来是为了让他能更好的掌握兵权,等时机成熟后便立他为太子。 可是,就在半个月前,西平王忽然收到他安排在王宫里的探子急报,说大王把宫中的国师赶出了王宫,还下令驱逐天护城里所有的法师,术士,巫师,不准他们再踏进王都半步,违者杀无赦;之后大王更让被废的太子——大王子东定王暂掌朝政。大王做完这两件事后便不再上朝,大王子则对满朝的文武百官说大王要闭关静心休养,不让任何人打扰。在那之后,王都里开始不断的出现不同的妖怪残害百姓。 因为不知道王都里的真正情况,也不知道大王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在不清楚大王安危的情况下,西平王决定悄悄的潜回王都打探究竟。为免打草惊蛇,他让心腹扮成自己留在边关的军中,代他指挥日常军务;而他就孤身一人秘密离开边关,日夜兼程的赶到伏家找我们帮忙。” 我听得头有些大。本来以为情况已经够糟糕的了,想不到现在还要无辜的我跟宫廷纷争拉上关系,剧情再往前发展,会不会变成勾心斗角的宫心计?糟了,踏上一趟任务这么艰巨的秘密之旅,我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啊?那个花心公子西平王,好端端的非要长着一张我偶像梁影帝的脸,还老是装酷摆脸色给其他人看,本来光看着他那张臭脸就觉得郁闷,现在还因为他,更多麻烦找上我来! 这个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讨厌! 伏火龙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他郑重地看着我说:“事关重大,我们的一切行动要谨慎,更不能暴露西平王的身份。我们在其他人面前要称呼他为姬公子,不能当众谈论相关的事情,你明白了吧?” 我也很郑重地说:“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暴露那个寒冰脸的秘密的。” “寒冰脸?”伏火龙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你看那西平王的脸,整天冷冰冰,毫无表情,象全世界都欠他钱似的,不象寒冰象什么?”我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伏火龙笑了笑说:“桔子,你失去记忆后,象变了另一个人似的。你以前是绝对不会这样说西平王的,而且,还不准任何人在你面前说他半句不是。” “是吗?”我有些心虚且勉强的笑着说。 ------------ 第一卷 迷失 第五章 捧月 这时候门又给推开,洛小橙一阵风的进来说:“大人,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唉,又再次不敲门就进来。不过看在他进来得及时的分上,暂且不批评他吧。 伏火龙说:“你先去请西平王,我马上来。”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蹲到我前面,把我的脚抬起来。 我给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问:“你干嘛?”想把脚缩回来,却给他拉住。 他笑着说:“难道你想一直光着脚走路?” 原来他是在帮我穿鞋。可是,这又是什么跟什么啊?直接把鞋递过来不就行了吗?这位哥哥如果穿上保母服,还真的是一个很称职的贴身全职保母。 我跟着伏火龙走到楼下,只见墙壁上的灯台点着好些蜡烛照明,光线要比房间里明亮多了。 西平王跟洛小橙已经坐在桌上等候,再环顾四周,见整个大厅除了掌柜跟店小二,就只有我们几个人。桌上饭菜已经摆好,走近一看,除了几碗象白饭的物体,那些菜肴都是些卖相不怎么吸引、只能大概看出是肉类的东西;盛饭菜的器皿和房间里摆放的茶具一样,都是手工粗糙的陶瓷制品;筷子很明显的是用竹削成的。不过,我已经一整天没有半粒米落肚,难得看到眼前出现一桌能吃的,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填饱肚子才是当务之急。 刚捧起饭碗捉起筷子要开餐,洛小橙把一个小布包挡在我前面,我只得放下碗筷接过那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双碧绿色的玉筷子。 我疑惑地看着洛小橙,问:“给我这个干嘛?” “这是你专用的筷子,”伏火龙答话,“你说外面的筷子不干净,所以特别要准备这双玉筷随身带着用。” 不是吧?竟然要随身带着一双专门用来吃饭的玉筷?是家里太有钱还是有洁癖?用这么富贵的筷子吃饭,我不习惯;如果一不小心弄丢或摔烂了,哪有钱赔? 我把筷子递回给洛小橙,说:“这东西你收好。没听说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吗?”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捧起饭碗,等饭桌上的最高领导人西平王夹了第一筷子后,我就毫不客气地以风卷残云的气势向桌上的食物进军。我明显的感觉到同桌的几位男士投过来的惊讶目光,看吧看吧,他们在这个年代应该没有多少机会看到女子这般豪迈的吃相,就当日行一善,让他们饱饱眼福吧。 我丝毫没有受到目光的影响,继续坦然且快速地拼命吃。终于把肚子填饱,我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 听到旁边的洛小橙说:“姬公子,大公子要不要一起去澡堂?这家客栈有自己的澡堂,里面所用的水都是从山里直接引下来的。 澡堂?现在的天气有些热,在马车里闷了半天,早已经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臭味。我一下子跳起来,两眼放光的说:“我也要去!” “嗯?” “啊!” “……” 三位男士脸色各异地看着我,过了一会,洛小橙才有些迟疑的说:“小……公子,你真的要和我们一起进澡堂?” 我呆了呆。他们几个都是男的,虽然我穿着男装,但并不是男人。我一把拉住洛小橙问:“那我怎么办?” 洛小橙想了想说:“我吩咐店小二准备些洗澡水送到你的房间吧。”这还差不多!平时看电视觉得用大木桶注满水、再撒满香香花瓣来泡浴挺酷的,现在终于有机会试试了。 我回到房间里等了好一会,才见到一个人影端着一些东西走进来,问:“公子,你的洗澡水准备好了,放哪?” 我指着一个角落说:“放那边就行了。” 店小二应了一声,把水放好就出去。我把门关上,还不放心地把桌子和椅子移到门后顶着,预防再次有人不敲门就闯进来。 做好所有预防措施后,我解开衣服,美滋滋地走向放洗澡水的角落,准备好好的享受一番古代的泡浴。但当我看清楚眼前那个盛水的工具,一下子呆在那里了。我的大木桶、香香花瓣呢? 眼前这物体,竟是一个洗脸都嫌它小的小木盆,难怪店小二可以那么轻松的捧进来!我伸过手去摸摸,木盆的边沿粘粘的、滑滑的,摸过后还能清楚的闻到手上有一股怪味。对着这么一盆洗澡水,什么洗澡的心情都没了,可是,身上那股酸臭味也令人难以忍受。怎么办?想了一会,我决定到澡堂看看情况,等到没人的时候再进去。拿定主意,我赶紧翻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移开桌椅往外走,刚走出门口就一头撞到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 我后退一步再往前看,原来被我撞上的人是伏火龙。他的头发应该是刚洗过,没有高高束起,全都披散下来,这副模样,不正是—— “明智左马介!”我失声地喊出了游戏男主的名字。 “你说什么?”伏火龙问。“哦,我,我是说你怎么这么快?”心里暗骂自己乱喊名字。 还好伏火龙没有深究谁是明智左马介的意思,他只是看了看我,说:“跟我来。” “去哪?” “你不是想去澡堂吗?现在那里没有其他人,你可以进去,我会帮你守着门口不让别人进去。” 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 到了澡堂,伏火龙往里面转了一圈出来对我说:“可以进去了。” 我踏进澡堂,转过头很严肃地对他说:“警告你,不准往内踏进半步,也不要意图偷看!” 伏火龙无辜地说:“桔子,我可是你的哥哥,怎会做这种事?” 可我不是真正的伏桔子!我瞪他一眼说:“总之男人都是信不过的。我不管,你要站定在这里跟我说话,好让我知道你有没有乱走。” “行行行!”伏火龙一副完全败给我的样子,“快进去吧!记住,不要让伤口沾到水。” 听了他的保证后,我才往里走。这澡堂不大,在入口处挂着一块布帘,往里走大概两步的位置竖立着一块比人高的大木板。转过木板就看到一个大浴池,池边放着好几个木盆。几根竹子连成的竹管从屋外伸进来,一直搭到浴池边上,水顺着竹管不断的流进浴池。 “桔子,你想让我说些什么?” 我心里在暗笑,想不到这伏火龙挺听话的。我一边脱掉衣服一边说:“随便,就说一些跟我有关的过去事情吧。”踏进浴池,泡在水里,这山里的水就是跟自来水不一样,清凉透心,泡在里面有说不出的舒服! 守在门外的伏火龙开始说有关伏桔子过去的往事。 原来前任永荣侯和他的妻子山竹夫人在伏桔子四岁因意外而双双去世,当年,年仅十二岁的伏火龙继承封号,开始掌管伏家的家业,照顾几个年幼的兄妹。而伏桔子因为年龄最小,所以伏火龙对她特别宠爱。而伏桔子在五岁那年独自跑到后山玩,被狼袭击,全身伤痕累累几乎没命,伏火龙认为是自己没看管好妹妹而深深自责,从那次以后就更加宠爱纵容伏桔子,只要是妹妹开口他就一定会去办。 我听着不禁摇了摇头,这样过度去纵容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是很不好的。不难想象,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伏桔子会是个怎样的人。不过,当时的伏火龙也还是个孩子,能把伏桔子拉扯大也算不容易了。 泡在浴池里好一会,开始觉得有点寒意。我爬出来擦干身子开始穿衣服,听到伏火龙在说:“桔子,今天晚上的星星很漂亮。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吵着要天上的月亮,要我去给你摘,但最后我没有摘下来,结果你哭了好几天,一个月都没跟我说话?” 果然不出所料,在溺爱下长大的孩子就是这个德性。唉,伏火龙的教育方式真的很不行,如果换了是我,碰上一个这么胡闹的孩子,肯定要狠狠的把他修理一顿,再把他晾到一边让他好好冷静反省。 伏火龙接着说:“我当时真的很想把月亮摘下来给你,可是,那根本就不可能。” 还真的想去摘月亮啊?好吧,我就发发善心,把摘月亮的方法教给你。我说:“有可能。” 伏火龙惊问:“什么?” 我没有答话,赶紧把衣服穿好,拿起一个浴池边的木盆盛了些水往外走去。伏火龙有些疑惑的看着我跟手里的木盆。 我笑了笑,捧着木盆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放下来,天上的一钩弯月刚好倒映在盆里。我对他招招手,说:“过来。” 他走了过来,我伸手捧起一捧水,水光里荡漾着月亮的光辉。 “看,这样不是把月亮摘了下来吗?以后桔子,嗯,我如果再跟你吵着要摘星星要月亮的,你这样做就行啦。” 伏火龙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然后笑了笑拍拍我的头说:“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这些古怪的办法?” 淡淡的夜色照在伏火龙的笑脸上,他看着我的眼神竟有说不出的温柔,如梦如幻,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帅!我看着他,迷醉的感觉涌上心头,捧着水的双手忘了放下,任由水顺着指缝流下去。如果,回不去现实世界的话,一直留在这位温柔帅哥的身边,好象也挺不错。 等等,我这是干嘛?赶紧把头甩几下让自己清醒过来,我现在的身份是伏桔子,而他是伏桔子的哥哥,从理论上来说是没可能的!都是月亮惹的祸!只怪那月色太美太温柔,才会令我胡思乱想。 “走吧,已经很晚了。”伏火龙的眼神和语气还是那么的温柔,那种温柔是对伏桔子,而不是对我。 我的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怪念头:伏家兄妹,该不是有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吧?心里冒出这么一个想法后,头不禁觉得有点大。安全起见,还是找个机会向洛小橙三八一下。如果想套话的话,向洛小橙那种没多少居心且嘴快的家伙下手是最好的。 ------------ 第一卷 迷失 第六章 偷听 我又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现在取代了伏桔子的位置,那真正的伏桔子在哪?如果她出现的话,那我又算是谁?如果她真的是遭到了意外,而伏火龙他们把我当成是她,那真正的桔子怎么办?那我不是成了间接的杀人凶手? 我小心翼翼地问:“哥哥,在我给雷劈中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自己一个人跑到那个地方?” 伏火龙说:“你说要自己一个人去打水,可在你离开不久后,我们就听到雷声,是你施展伏魔雷的响声。当我们跑去找你的时候,天上闪过一道强烈的闪电,一个天雷在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劈下来。不多久,就发现晕倒在地上的你。” 我问:“那,你发现我时候,四周有没有其他人?” 他说:“没有。你的四周只有施展过伏魔雷的痕迹,除此以外,不要说是人,动物都没有一只。” 我再问:“你确定周围真的没有其他人或者动物?” “确定。”伏火龙很是笃定,“那地方是片视野开阔的浅滩,发现你的位置周围百米的位置连一株灌木都没有的。若是有其他人在肯定能看到。” 这样说来,真正的伏桔子会不会跟我调换了?我给劈到了古代,她给劈到了我的世界?混乱,脑袋里一片混乱。 回到客栈里,刚转上楼梯就见到走廊上站着一个举着灯的人影。那人影开口说话:“公子,姬公子在找你。”原来是洛小橙。 伏火龙说:“知道了。你早点睡,明天早些起来去打点上路用的东西。” 机会来了! 我赶紧说:“小橙,明早把我也叫上,我帮你搬东西。” “桔子,这点小事让小橙做就行了。” “不,”我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哥哥,让我去吧。” “好吧。”伏火龙无奈的让步,“小橙,你要好好看着,别出什么问题。” “是,大人。” “桔子,”伏火龙转过来对我说,“来,我帮你换药。”说完就不由分说的把我推进房间,让我坐到床上。他生怕弄痛我似的轻轻地解开包着伤口的布条,连换药的动作都是轻轻的。 我不经意的看到他右手上的那个牙印血痕,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把你的手咬伤了。” 他笑了笑说:“就你那么点力气,哪会伤得着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把目光转到别处去。近距离看帅哥的笑脸,虽然已经相处了一些时间,但我还是会精神紧张。目光无意中转飘到他左手的手腕上,看到他戴着一个泛着冷光的物体。他白天杀妖怪时,我曾经看到过他手腕处在闪光,难道就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 我一下子拉过他的手,见他手腕上戴着的物体,是一个象是用金属制成、约三厘米宽、很薄的手环,中间镶着一颗晶莹通透的珠子,整只手环很完美地绕在他手腕上,没有丝毫的空隙。我把他的手腕转过来翻过去,也没有发现手环的接口。觉得很意外,在古代已经有这么完美的金属冶炼术? 我好奇地问:“你手上戴着这个是什么?” 伏火龙抽出被我拉着的手,一边给伤口包上新的布带一边说:“伏家世代相传的神器魔星,可以吸收死去妖魔鬼怪的精魄,然后把吸收回来的精魄化成伏魔箭。它是跟另一件神器伏魔弓一起使用的。” “那颗可以变成武器的五彩珠呢?” “也是世代相传下来的神器,叫灵珠。” 世代相传的神器?以前看过一些和神器有关的灵异小说或影视作品,都是说只要拥有一件神器就可以号令什么什么的,但伏火龙一个人就已经拥有三件神器,还是世代相传的,这伏家听起来是非一般的牛啊! 我把眼睛睁得老大,继续好奇地问:“伏家为什么会有世代相传的神器?除了你手上的这几件,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 “这些以后再慢慢跟你说。”他忽然用一条湿布包起我的双眼,“敷上明目露早点睡,明天你要和小橙一起出去的。” 我还想继续问,但伏火龙已经站了起来往外走。房门关上后,耳边一片宁静,双眼又被包起来看不到东西,还是乖乖地睡吧!我怕黑的…… 摸索着躺下来,那个枕头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硬得跟石头一样。我顿时无限的怀念起现代世界里那个柔软且有弹性的枕头。就在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隐约听到隔壁房间——西平王的住房传来低低的说话声。这客栈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差,虽然说话人已经把声音压低,但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能很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我认为,伏小姐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再一起上路。”是西平王的声音。说到我头上来了,赶紧把耳朵竖起来听清楚些。 “不行!”伏火龙非常坚决的反对,“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妹妹现在的情况,我不放心留下她一个人;如果我和小橙其中一个要护送她回春都城,你肯定也不会同意。西平王,无论怎么说,桔子始终是你未来的侧妃,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安危?” 西平王没有说话。 我的心一下子悬到半空。那个冷酷的西平王,肯定是已经知道了我“失去记忆”这事,并因为我没有了降魔伏妖的力量,觉得这样的我对他没有任何帮助和利用价值,所以就把我当成绊脚石想一脚踢开,不让我阻碍他前进的步伐。 以他这样的态度看来,他是个理智高于情感的成大事之人,他对伏桔子的感情是可有可无的。这样一个人,不正是宁我负天下人,勿让天下人负我的奸雄曹操的翻版?哦,也不全对,我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或许比三国还要早,只能说他是曹操同志的同款。虽然伏火龙很明显的是在护着我,但他终究只是个“侯爷”,是臣,面对的是一个“王”,是君。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如果那个寒冰脸坚持要我“OUT”,那我会不会独自一人流落街头等着饿死或喂妖怪?性命攸关,我极度紧张地听着隔壁的动静。 沉默了好一会,又听到伏火龙说:“我保证沿途会照管好桔子,决不会让她妨碍你的计划。我和小橙的力量你是知道的,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也一定能顺利助你回王都。”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可是,如果要把桔子一个人扔下,我要分心担忧她的安危,我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尽全力帮助西平王您!” 世上只有哥哥好啊!想不到伏火龙会为了妹妹而胆敢威胁自己的上司。我心里充满对他的感激之情,虽然明白他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伏桔子,但还是觉得感动。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才听到西平王缓缓地说:“明白了。夜已深,你休息去吧。” 隔壁不再有说话声,我极度紧张的神经总算可以松弛下来。放下心来后,整个人顿时觉得很累,用不着多长时间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就给洛小橙在门外大叫喊醒。我用最快的速度梳洗、换衣服。拉开房门后,见立在门口等候的洛小橙用非常惊讶的表情看着我。 “干嘛?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小……公子,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的动作这么快。你以前从起床到出门起码要花上一个时辰的。” 一个时辰?不就是两个小时?伏桔子也太会浪费时间了吧?没听说过时间就是金钱,浪费时间等于谋杀生命?不过也难怪的,古代的千金小姐不浪费时间的话,也没什么事好做。 见洛小橙还楞在门口傻站着,我抖了抖衣袖扫了他一眼,说:“废话怎么这么多,还不走?” 洛小橙回过神来赶紧走在前面带路。 昨晚进城天色已暗根本就没机会看清楚洛城是怎么样的,走出客栈后才发现原来它是建在大街的尽头,处于整条街的最高点。站在客栈的大门,看到眼前出现的洛城样貌,我顿时呆在原地。 眼前出现的景致,带给我的不是一般的震撼。这地方象极了华哥多年前演的电影《墨攻》里的“梁城”:一条黄土大道,两边的房子清一色的黄泥墙,茅草屋顶;街上走着的若干个人,那穿着打扮也几乎和电影里的群众演员一样,多数穿着粗布衣服、脚踏草鞋或打赤脚,偶尔也有几个穿布鞋的,身上穿的衣服比穿草鞋和打赤脚的要光鲜很多。 激动!可以亲身走在一座货真价实、绝非横店或棚景的古城里头感受不一样的气息,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真的和看电视很不一样!可惜的是,任我再怎样眯着眼睛仔细地看,在来来往往的人里也没看到长得象诗诗老公或华哥那种帅哥。 《墨攻》那套电影的时代背景好象是春秋战国时期,而我身处的这个地方看起来风格差不多,会不会也是同一个年代?那个西平王姓姬,根据以前学过的历史,好象周朝的帝王都是姓姬的。我现在究竟是在周朝还是后一点的春秋战国时代?把洛小橙拉过来,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现在的国号是什么?” “大周。” 哦?还真的是周朝姬姓的天下?可是,记忆里学过的周朝历史,好象没有提过周朝的都城叫“天护城”的。我再回想一遍以前所学过的中国历史,又依稀记得历史上除了西周、东周,那以后好象还出现过好几个也叫“周”的小国。越想越混乱,还是别想了,就以我那么点寒碜人的历史知识,根本就没可能准确分析出自己具体在哪个年代的。说不定,这里还是个架空历史的时空呢。既来之,则安之吧,当务之急是要套洛小橙的话,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 第一卷 迷失 第七章 神之后裔 走在前面的洛小橙丝毫没有发现我在他的背后奸笑。 “洛小橙!” “公子有何吩咐?”他转过身站定。 “小橙啊……”我笑着把脸凑近几分,“你昨天不是有提过哥哥为了族里的事,和我的原因至今未娶妻?” 洛小橙警惕地看着我,问:“公子为什么要这样问?” 当让是要打听小道消息啦!我把脸凑得更近,洛小橙连忙后退几步,脸上泛起红晕。呵呵,真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孩子!我忍着笑,问:“哥哥为什么会因为我而不娶妻?” “这个……”洛小橙一副闪缩的样子。 “你不说是不?”我扬了扬眉,“哥哥昨晚好象有吩咐过你,‘要好好看着,别出问题’的,如果,我不小心伤着了或走丢了,你说,哥哥会怎样处置你呢?” “公子,你!”洛小橙怒瞪着我,犹疑了片刻,终于无奈的屈服,“好,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就别再威胁我了。”这么容易就屈服在我的恐吓之下,的确是个好骗的乖孩子。 洛小橙被我恐吓过后,看了四周一下,见没什么人后就把我拉到一边的墙角开始说:“公子你在四岁的时候,老侯爷跟夫人就因意外去世……” “这段过往我已经听过了。”我很干脆地打断他,“简短些,抓住重点来说!” 洛小橙抓了抓脑袋,皱着眉想了一会,说:“大人一直认为长兄为父,有责任照顾好几个弟妹,尤其是年纪最小的公子你。为了几个弟弟妹妹,大人他一直都很努力。大人从十六岁开始,就已经开始有媒人不断上门说亲,但大人怕将来的妻子与自己的弟弟妹妹相处不好,所以他对未来夫人的要求很高,高得让媒人都不敢上门说亲。其实这么多年下来,也曾经有几个女子符合大人的要求,但每次……”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偷偷地瞟了我一眼。 看到洛小橙这种眼神,我大概明白是什么回事。狠狠地瞪他一下,说:“不要说一半剩一半,继续!” 洛小橙吞吞吐吐地说:“但每次,无论多好的女子你都能挑出缺点,说她们会欺负你。而大人一直把你当成掌上明珠,生怕你受半点委屈。所以便决定待你嫁得如意郎君后,再慢慢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伏火龙这个决定也总算是明智之举,有伏桔子这样事儿多又难搞的小姑子存在,哪个女孩嫁给他哪个倒霉。 我看着洛小橙问:“伏桔子,嗯……我以前是一个怎样的人?老实回答,你敢有所隐瞒的,后果自负!” 洛小橙迟疑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说:“公子你法术高强,是伏家这一代最厉害的法师,而且还精通琴棋书画。” 很明显这小子在跟我耍太极! “别光挑好的来说!我保证,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或发脾气,更不会为难你。但如果你不说实话,哼哼!” “你真的不会发脾气?”洛小橙不放心地看着我。 “一言九鼎!”我认真地保证。 洛小橙正了正脸色说:“公子你清高孤傲,自视甚高,除了大人以外,你根本不屑与伏家其他人亲近;阴晴不定,很少说话;很容易生气,一生气就会乱用法术,破坏力惊人,所以家里的下人都很害怕伺候你;刁蛮任性,做任何事都是随着自己的性子去做,不听任何人劝告,也不会接受任何意见;正因为这样,除了大人之外,其他人都不喜欢你。” “包括你在内?” 洛小橙急忙地说:“我怎么会呢!如果当年不是你把流落街头的我带回伏家,我早已经饿死了,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怎么会……”说到这里,洛小橙的脸色一红,声音低了几分,“我怎会,我怎会不喜欢公子呢?” 咦?这不是怀春少年特有的害羞样?洛小橙是在暗恋救过他一命,还一起长大的小姐? 这与我无关,我不喜欢年纪比自己小的男生,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伏桔子那种脾气怪且臭的刁蛮小姐,竟然还有人暗恋她,太令人郁闷了。不过嘛,我现在觉得西平王跟伏桔子倒是一对“绝配”,两个人都那么令人讨厌。 我推了一把快要僵成化石的洛小橙说:“我们已经浪费不少时间,赶紧办正事去!” 昨夜听过西平王跟伏火龙的对话,我得要小心点,不能让那寒冰脸揪到我半点错处,别让他有任何借口把我赶走。 跟在洛小橙后面走,用不了十分钟他已经把上路所需的东西全买好。看他手上提着、肩上扛着、背上背着的大堆东西,完全不要他人施与援手,我只能非常佩服的感叹一句:真是神人也! 他结帐的时候,从钱袋里掏出一些形状怪异的钱币。那种钱币不是圆型的,看起来有点象秦朝的那种青铜制成的刀币,但又不是完全一样。我脑海里马上涌起“古币”两个字,如果能带一些回到我的世界去变卖,肯定要发财了! 我拉住洛小橙直接了当地说:“给我一些钱!” 洛小橙用惊讶的神色看着我,说:“公子,你从来都不会带钱在身上的。你是不是想买东西?我跟在后面付钱就行了。” 我说:“我不要买东西,只是想放点钱在身上增加安全感。” 洛小橙虽然不明白什么是安全感,但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给了我若干枚钱币,并千叮万嘱的要我小心放好别弄丢掉。 我敷衍地答应了一下,就从他手中把钱币抢过来,放到手心里翻来覆去的仔细看。这些钱币泛着青色,形状象一把小刀,上面刻着一些我看不懂的字。看了好一会我才小心翼翼的在身上找了个自认安全的地方藏好。 回到客栈,西平王和伏火龙已经收拾一切好在楼下等着。快速吃过一顿简单的早饭,又再次上路,向王都天护城出发。据说,如果路上顺利的话再过十天就能到天护城。只要一想到要被困在马车上这么多天、天天都要晃得骨头几乎散掉,我就觉得痛苦万分!还要日夜对着那个几天都能不说一句话的西平王,看他那张没有表情的万年寒冰脸,更是苦上加苦!如果这年代有飞机该有多好!可惜,这个时代,能在天上飞的,就只有鸟。 为了打发漫长路途上的无聊和痛苦,我想出了一个娱乐节目,那就是缠着伏火龙让他把随身带着的那些“神器”全搬出来,让我免费观赏。 神器不愧为神器,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造型完美,线条流畅,摸上去手感一流。这几件东西如果能顺手牵一样带回现代变卖,我肯定会从此以后衣食无忧地过上幸福的富婆生活,住别墅、养洋狗,喜欢养多少个帅哥小白脸都没有问题。摸着那把金色的弓,流着口水地看着伏火龙手腕上的魔星和手里握着的灵珠,只觉得满天的钞票在围着我转。伏魔弓不方便携带,手环魔星跟变化多端的灵珠比较适合随身藏着,在两样中骗一样过来都不错。主意打定后,开始行动! “哥哥!”我献媚地笑着,“可不可以把你的魔星借给我戴几天?我也很想学你那样潇洒的拉弓射箭杀妖怪。”只要把神器弄到手后,过几天藏起来再说不小心弄丢了,坚决不拿出来,伏火龙也奈我不何。 伏火龙说:“桔子,这些神器不是一般的人间兵器,它们都是有灵性的。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随便用它们,每一个拥有他们的人,都是要经过它们的考验和认可,最后才能成为它们的主人。如果这些神器落到未经它们考验和认可的人手上,就会变得毫无用处。而且,我就算把魔星借给你,用不了半天,它也会自己回到我的手上。你想学拉弓射箭的话,等回春都后我再教你吧。” 不是吧?这么有人性?比狗还要忠心嘛!那我的如意算盘此不是打不响?满天飞舞的钞票全没了,富婆梦落空了,心里不禁有些郁闷了。 还在暗自郁闷的时候,又听到伏火龙说:“桔子,你昨天不是想知道伏家神器的事吗?” 好奇心马上被挑起,郁闷心情一扫而空,我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伏火龙没发现我的心情变化,他笑了一笑,开始给我讲伏家的家族史:“伏氏一族本是大神伏羲和女娲的后代。据说当年伏羲和女娲见天下太平,江山已定,人间到处呈现出歌舞升平的乐境,所以他们便决定离开人间回归天界。离开前,他们担忧有朝一日天下苍生会再陷苦难之中,于是便给伏家的后人留下了的神器,希望伏家的后人能借助神器之力挽救天下苍生。” 又是伏羲又是女娲,是仙剑系列还是亚视出品的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虽然我的心在暗自嘟囔着,但还是保持安静,认真地听故事。 “因为是神的后裔,伏家的后人通常来说,男子会继承到鬼神之力,女子会天生有降魔伏妖之力。两种特殊的力量相辅相成,天生有伏魔能力的后人会成为法师,而有鬼神之力的会成为保护法师的护法师。” 听到这里,我大概想得出当年被封为“诛邪天君”的应该是伏氏兄妹中的妹妹。 我忍不住问:“这一代的‘诛邪天君’是我,那护法师是谁?是不是你?” 伏火龙点了点头。 看着他,我心里忽然有个疑问,他是继承了“鬼神之力”神之后裔,那种“鬼神之力”该不会只是用神器杀妖怪那么简单而已吧?他会不会象游戏里的“鬼武者”那样能变成恶鬼模样,有着毁天灭地的终极强大力量? 我又开始回想起“鬼武”游戏里的男主角变成鬼武者后的酷酷模样:冷酷无情的双眼,漫天飞扬着的白色长发,充满邪气的黑色面容,握剑而立的有型姿势,强得令人心寒的力量……那一切,只能引用周星星同学的对白:型英帅靓正! ------------ 第一卷 迷失 第八章 女娲庙 看着眼前的伏帅哥,我开始幻想着他变成鬼武者的模样。傻笑再傻笑,最终忍不住大笑起来。我笑得实在是太没有淑女仪态,结果弄得马车里的两位帅哥都用怪异且莫名其妙的目光疑惑地看着我,连赶着马的洛小橙也好奇的把头伸进来一探究竟。 笑过后,还得继续接受坐马车的痛苦。呆在马车里,在颠簸的路上又继续折腾了几天。 不过,这些天虽然过得非常无聊和痛苦,但还是有点点的收获。我每天在伏火龙的监视下坚持使用“明目露”敷眼,可能是那个白胡子老头大夫的医术真的了得,可能是他的药真材实料没掺假,可能是这个年代的绿化工作做得好,也可能是在这里没有了电脑、电视、游戏机之类的现代电子产品污染毒害,我的视力变好了。以前要死眯着眼才能看的影像,现在不用眯着眼看也能看到相同的效果,这算是一个重大的收获。 又在路上拼死拼活地跑了两天,在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了一个叫“神佑城”的地方。听洛小橙说,这里是前往天护城的必经之地,城西的一条顺着山势蔓延的栈道更是这座城唯一一条通向外面的通道,进城得要从这条栈道进,出城也得从这条栈道过。只要过了那条栈道,就会到一个叫商城的地方,过了商城,再往前赶四天左右就能到达天护城的边城。 又据说这城是远古时候女娲炼五色石补青天的地方,在这城里的北山上还有一座女娲庙,里面供奉着当年女娲炼五色石补完青天后所留下的一小块五色碎片。 真的有女娲炼石补青天这回事?而且还有五色石碎留下来?那不是一个神话故事而已吗?我倒很想去那间女娲庙看看那块五色石碎是怎样的,但现在不是在旅游观光的时候,还是不要乱提意见得罪西平王的好,万一惹他不高兴,说不定又要赶我走。 刚进神佑城,天就开始下起雨来。在找到地方住宿后,雨势变得更大,更刮起大风来。这种天气是最适合睡觉的,在路上颠簸了一天的我,枕着窗外淅淅沥沥雨声很快就睡熟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被一阵吵闹声吵醒,这些古代的客栈隔音设备都是一流的差! 听到一个大嗓门男人在高声说:“你们知不知道,昨晚的大雨把城西的栈道给冲垮了。” 另一个男人高声附和:“不是吧?这可惨了,我们赶着把这批货运到天护城的啊!” 又有另一个人高声说:“这栈道垮了,没有一两个月是没法修好的。” 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说话一定非要“高声”,把音量调低一点说话不行么?我翻了翻身,把被子拉高点,把头蒙起来准备再睡一个回笼觉,一把焦急的声音又传入耳中。 “这位兄台,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城西的栈道真的给大雨冲垮了?”是西平王的声音。 怪事,象他那种扑克寒冰脸也会有焦急的时候? 大嗓门男人说:“这还有假?今天我一大早就赶路,结果到栈道边才发现栈道给严重冲毁,根本就没可能通过。” 西平王急忙地再问:“除了城西的栈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可以到商城?” 大嗓门男人说:“我也是从外地来的,怎会知道?” 其他的一些人在七嘴八舌的说:“怎么办?栈道一天不修好,我们不是都要被困在这里?” “对啊对啊!难道这个神佑城没有其他通道通向外面的?” “惨啊!这栈道要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其实,这神佑城应该是有一条秘密通道能通到外面的。”一个声音不高的男人说。 此话一出,所有在七嘴八舌说着的人全都停了下来。我可以想象现在外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说出这句话的人身上。 “那条秘密通道在哪?”西平王首先发问。 “这只是流传在神佑城的一个传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个男人不太肯定的说。 “你快说,别在这里卖关子的!”其他人不耐烦的催促。 那个男人清了清嗓子说:“听说城北的神佑山上的那座女娲庙,当年其实是为供奉大神女娲炼石补青天后留下的一块五色石碎而建的。地面上建了一座供奉女娲神像的女娲庙,地底下还建有一座五色地宫,这地宫是专为保存五色石碎而建。据说五色地宫里有一条通到外面的通道,那条通道能通往商城。” 男人甲问:“你说的那座女娲庙,是不是以前香火极为鼎盛,但在百年前本朝建国之初,开国君王把五色石碎迎去王都后就开始日渐萧条冷清的那个女娲庙?” 男人乙插过话来:“我听说过那个五色地宫,据说那五色石碎因为是神物,所以不但有贪心的人想把它据为己有,更有妖物对其虎视眈眈。为了保护好五色石碎,五色地宫里不但有各种机关,还有多种除魔法阵。地宫的具体走法只有庙了的主持和几位法老知道。其他人如果就这样乱闯进去,肯定会九死一生。” 男人丙说:“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出发到女娲庙,请庙里的主持借路一用。我们不能被困在这里的。” 男人丁说:“这位兄台肯定是刚从外地来,所以不知道。大约半个月前女娲庙不知为什么忽然闹起妖怪来,庙里的几个主持、法老和其他住在庙里的人全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听说他们全给妖怪吃了。现在的女娲庙已经变成了妖物的巢穴,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大胆的人跑到庙里查探究竟,但全都一去没回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所以啊,现在没人敢再靠近神佑山半步。” 男人丙又说:“不是吧?妖怪竟闹进女娲庙里去了?这是什么世道?难道是天要变了?” 话音刚落,马上有其他人紧张地说:“别乱说话,小心脑袋不保!” 外头静了一会,有人又说:“看来,只有等栈道修好了再上路。” “只好是这样了。” 众人四散去,没有人再说话,耳边只听到窗外滴滴溚溚的雨声。 此刻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平时的西平王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为所动的,但今天竟也会着急。从他的态度看来,给他知道了有秘密通道这回事,接下来肯定是要往女娲庙出发的。虽然我之前是对女娲庙很好奇,想到那里游览观光看五色石碎,但知道那里有妖怪就不想去了。可是,谁叫我现在寄人篱下,无论如何都得要舍命陪君子的——虽然西平王在我眼里是毫无君子风度可言。命苦啊!还是准备随时候命吧!还好暂时有一个愿意照看我的“哥哥”,小命应该是一时三刻不会丢的。 想到这里,眼前不自觉的浮现出伏火龙那特有的温柔笑脸,那不属于我的温柔…… 轻轻一叹,心里竟隐隐的涌起点点酸意。我这是干什么?摇头苦笑,柳无双啊柳无双,虽然你是单身已久且有好一段时间无人问津了,但总不能人家随便一个无心的笑容,无意的一点温柔就把你迷惑了啊!作为一个新时代独立自主的女性,这么容易就春心荡漾的,你也太丢脸了吧?记住,这里不是你的世界,在这里你只不过是伏桔子的替身,现在的你在别人的眼里只是他的亲妹妹,他的温柔,他的好,都与你无关!别再想无聊的事情,认真地想想该怎样找途径回自己的现代世界吧! 用力地拍了拍脸将自己拉回现在,爬起床来换装梳洗。 果然不出所料,刚刚梳洗完毕,伏火龙就来敲我的房门,说要马上上路。匆忙得连吃早饭的时间都没有,只在马车上啃几口干粮了事。 不多久就来到女娲庙前,马车不能往前再走,只得留下马车,把车上所有的物品背到各人的身上,准确来说是背到伏火龙和洛小橙身上,西平王是上司,这种粗活用不着他来干;而我这么一个弱质纤纤的小女子,其他人也不好意思让我干粗活。 从外面看来,女娲庙一派残败光景,完全看不出曾经有过的风光。庙前杂草丛生,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段断石,还躺着若干只不是什么品种的动物腐尸或骨架;一个写着几个我不认识的大字的牌匾断成两截斜躺在长满杂草的石阶上;半开着的大门爬满了青苔和绿藤;透过半开的大门往里看,只见得昏暗一片;偶尔几声怪叫从里面传出来,就算是大白天的也让人觉得毛骨耸然;四周的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几乎令人窒息的臭味。 西平王沉着地说:“进去吧。” 伏火龙和洛小橙点点了点。 在他们向前踏出第一步前,我及时的喊住他们:“几位,请问你们有没有多余的武器可以暂借给我?”虽然说有免费且武功高强的保镖,但意外的事谁也说不清的,还是带件家伙在身边会安心点。 洛小橙很快速的掏出一把匕首递过来说:“小姐,这个应该适合你用。” 咦?那不是平时在路上用来割肉、分食物的小匕首?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它的锋利程度,也承认它是一件非常好的切肉工具,但我真的很怀疑,面对妖怪的时候它能不能起任何保护作用?这把匕首的最终用途该不会是让我假若不小心落到妖怪手里,为免多受痛苦而用它自行了断、以身殉国吧?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我只好苦着脸接过匕首。 身边的伏火龙拍拍我的头,说:“桔子,有哥哥在不用怕的。” 我苦笑着,拖着象迈向刑场的沉重脚步,跟在他们身后往女娲庙里移。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天父、圣母玛利亚、阿拉、列位祖先、满天神佛,你们千万要保佑我! (如无意外,在修文速度跟得上的情况下,这文每天会更新5章。暂时就这样决定了~~本文修改版在纵横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祝看文愉快!) ------------ 第一卷 迷失 第九章 五色地宫 洛小橙走在前头,一脚把庙门踢开,两扇无辜的木门应声而倒。 真是个有破坏没建设的家伙!哪天这女娲庙重新开张,还得要因为今天某人的野蛮举动而花一笔钱来修门。 走进庙里,觉得气温明显比外面低,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就算是阳光照不进来,气温也不应该相差这么大啊。 大门给踢倒后,外面的光线终于可以照进来,原本幽暗的女娲庙顿时变得明亮。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原本幻想中那种满地尸体残骸的恐怖场面。这女娲庙看起来和平时在电视里看到的山神庙之类的很相似,不同的是,这女娲庙的几个香炉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原本应该是放着女娲神像的位置是空的,前面的地面有一堆碎片,大概能看出是塑像的碎片,应该就是被摔烂的女娲像。 伏火龙和洛小橙忽然跪到塑像碎片前,朝那堆石碎拜了几拜。我一怔,尔后反应过来。女娲是伏家的祖先,在礼仪礼数非常讲究的古代,他们做出这样的举动是绝对正常的。我不是真正的伏家后人,那要不要跪啊?在我犹疑的时候,伏火龙和洛小橙已经站了起来。 伏火龙拿出灵珠握到手里,对西平王说:“里面很可能会有妖物出现,大家要小心。我走在前头,殿下和桔子走在中间,小橙你就负责殿后。” 大家点了点头,开始往里走。 转入女娲庙的后堂,没有了阳光的照射,四周一下子暗下来。走在前头的伏火龙举起灵珠,那颗灵珠竟然闪起火焰般的光芒,照亮整个后堂。神器就是好使好用,不但可以变武器,还能变照明工具。不知道这颗灵珠会不会象孙悟空那样有七十二变? 在灵珠的照耀下,整个后堂的景象一览无余,除了东倒西歪的杂物,没看到任何其他东西;再继续往里走,还是没什么发现。一直走到一个偏厅,在一堵墙上发现了一扇被打开了的暗门,门后是一条仅能让一人通过的石阶,通向地底下那好象没有尽头的黑暗之中。 西平王说:“这应该就是通往五色地宫的通道。” 伏火龙说:“一路走来都没有任何动静,平静得有点不太正常。还有的是,据说地宫里有很多机关,我们得要加倍小心行动才行。” 西平王说:“不管前面是龙潭还是虎穴,我都得往前走!” 伏火龙说:“殿下放心,有我和小橙在,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我望着石阶下像是会把人吞掉的黑暗,暗自叹了叹气。对龙潭虎穴我是绝对没兴趣的,但已经走到这里了,不能回头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上。捏紧手里的匕首,跟随大队往前闯吧!可恶的西平王!万恶的剥削阶级! 沿着石阶往下走,不知走了多久,地势一下子变平坦,应该是已经走到了阶级的尽头了。往前走两步后,左右两边也宽敞了许多,起码可以三个人并排行走。一股强烈的恶臭味冲进我的鼻子,我赶紧把鼻子捏住,忍着不吐。 走在前面的伏火龙停了下来,前面象是有什么东西。虽然心里害怕,但我还是好奇的往前挤了挤,朝着前面望去。都说好奇害死猫,这一看,我看到了让自己一生难忘的恐怖景象,做人真的不应该好奇心太重的!前面是一条长约二十米、宽约两米的通道,通道上有几具插满箭的尸体,而且还摆出不同的恐怖姿势倒在地上;他们的血早已变成厚厚的暗褐色牢牢地将尸身粘在地板上;没看到尸体的腐烂程度,但现场所闻到的恶臭,肯定已经死了好些日子,但尸体还没到完全烂光的程度。 已经站到前头来的洛小橙说:“看他们的衣着应该是好奇来这里查探究竟的人,来到这里却不小心触动机关,结果就万箭穿心而死。” “要怎样才能避开那些箭阵?”西平王问。 我插嘴说:“不是说庙里知道这地宫怎么走的主持和法老们都已经消失了吗?象这种一下子能发出这么多箭的机关,有可能放着用之不尽的箭在那里等着每一个不小心触动机关的人,每一次发这么多箭出来吗?这机关使用过后,应该要有人去重新放入箭才能下次再用吧?主持人和法老们这些知道机关在哪的人都不在了,还有谁会去为机关添箭?” 说完后,所有的人都在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没有说话。我不禁有些心虚,是不是说错什么让他们起疑心啦? 好一会,洛小橙才带着敬佩的语气说:“小姐分析得好象很有道理。” 唉,吓死我了。 伏火龙说:“理论上来说是很对,不过,小心起见,还是先试探一下再往前走。”说完,他手上的灵珠开始变色,很快的变成一条铁链似的武器,一头是可以握在手里的握柄,另一头连着一个铁球。 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伏火龙:“这灵珠究竟有多少样变化?” 伏火龙说:“根据拥有者的力量强弱而定,力量越强,灵珠的变化就越多。” 晕!还真的象孙悟空那样会变身嘛!想起了伏火龙上次变出的那把雷刀,不知道它是不是也可以变出鬼武者游戏里其他的几把刀? 伏火龙说完后,开始甩动手里的铁链,把铁球向前方的地面不同的方向砸去。很快,整条通道的路面,除了躺尸体的那几个地方,都给铁球砸了一遍,也没有见到任何箭射出来。他收回铁链说:“可以往前走了。” 我看着通道地板上那大片的暗褐血迹,一想到要踩上去,鞋底沾满这种血迹就觉得万分恶心。但是,恶心归恶心,我还是得要跟着大家继续往前走。 走到箭阵通道尽头,前后左右都没有门或其他的路,只有地板上有一个洞口,洞口架着一架木梯。爬下去以后,出现在面前的又是一条通道,比上面的窄一点,大概有一米宽,路面一直往下倾斜。这一条通道没看到尸体,虽然是这样,为安全起见,伏火龙再次用那个铁链球探路,确定没机关再继续走。 大概走了几十米,发现通道向左边转去,就在转弯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约以一米宽的深坑,一股浓浓的恶臭传过来。吸取教训,我不敢再好奇的往下看,只管闭上眼睛,让伏火龙拉着我的手跳到对面去。 刚跳到对面站定睁开眼睛往前走,却踢到了什么东西。往地下一看,看进眼里的,竟然是一只断腿,大腿的肉已被啃光,露出骨头,小腿的肉没被啃掉,但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大堆的白虫在上面蠕动;断腿的四周,还散落着好些貌似人体碎件的物体。看到么恶心的场面,我终于忍不住尖叫一声,蹲到一边狂吐起来。直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光,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伏火龙同情的拍拍我的肩膀,说:“桔子,好点没有?怕的话,别往地上看就行了。” 我抬起头来,见到他们三位都是一副面不改色、见怪不怪的模样。难道这个时空经常可以看到这么恐怖血腥的场面,他们都看麻木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西平王说:“走吧。”说完,便不再理会任何人,径直向前走。 没人性的家伙!我有点气愤站起来,走就走吧!谁怕谁! 一路上又绕过若干些人体残骸,见多了,也就渐渐麻木起来,就象谁说的那样:吐啊吐啊,吐多了就习惯了。 走了一会,一扇形状古怪的门挡在面前。那时一扇上面布满长铁针的门,长铁针上没有丝毫惊喜的挂着一具腐尸。看到它,马上令我联想起国外那件著名的刑具——铁处女。 门的旁边有一个镶在墙上、很明显是开关的拉柄。不过,门上面挂着的那具尸体,也很明显的告诉我们这是一个机关陷阱。真是罪过,女娲庙下竟有这么残害性命的危险机关。 洛小橙忍不住问:“大人,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伏火龙和西平王没有说话,两人都在盯着那扇门看。如果现在叫他们放弃,回去客栈等栈道修好再出发是没可能的。但过不了这个机关,也肯定无法往前走。 试着用现代人智慧来帮帮忙吧,虽然“聪明绝顶”一词跟我没多少关系,但好歹我也看过好些武侠、古装戏,玩过不少历险游戏,也看过不少盗墓之类的小说,里面都出现过不少关于机关的描述,或者能派上用场。 我往四周认真看,给我发现通道两边的墙壁上都刻了一些画,线条简单,有人物,有动物,还有一些人头蛇身的图象,应该是和女娲有关的叙事画。但奇怪的是,这些画象是给什么东西打磨过似的,有些地方的刻画几乎被磨得看不见,两边的墙壁整体看来很光滑。刻上画后再把墙壁打磨,未免有些奇怪。我看回那扇针门,门的尺寸刚好和通道的大小一样,上下左右紧贴着四面墙壁,没有半点空隙。等等,好象在“鬼武”里曾出现过相似的机关! 我喊起来:“往回走!快!” 没有人提出疑问,都跟着我快步往回走。回到刚才路过的深坑,认真一看,深坑的两边离地面约两寸的地方都各有一道深凹进去的坑纹,把手伸进去试探,刚好可以把整个手掌伸入去。如果估计没错的话,应该是把门的开关拉柄拉下来后,门就会开始往通道移动,只要我们往回跑,爬进深坑捉住两边的刻痕,把自己悬挂在深坑的上方,等针门自头顶移过后再爬上来往前冲就可以过关了。以前玩“鬼武”就是这样过那机关的。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几位男士说了,他们没有犹豫的一致决定试一试。希望我的想法是对的,要不然我就得亏大本的为他们陪葬了! ------------ 第一卷 迷失 第十章 石室 几个人当中,洛小橙是跑得最快的,拉机关的任务就交给他,其他几个人先爬进深坑把自己悬挂好。我努力地支撑着,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坚持多久,才挂了那么一会手就开始发酸,坑底下的那堆横七竖八尸体和铺满整个坑底利器,成了我支撑着不往下掉的唯一动力。 耳边传来石头的摩擦声,洛小橙应该已经把开关拉下来了。刚这么一想,身边有什么东西一闪,洛小橙已经跳了进来,果然是跑得快! 门越移越近,很快就从我们的头顶过去了。门刚移过去,不知道是谁抱着我的腰,把我往上推,一下子就把我推到地面上来。还没反应过来,又有人拉起我的手,飞快的往前跑,速度快得令我有在飞翔着的错觉。看那个拉我的人的背影,身后背着一把大得夸张的大剑,那不是洛小橙还有谁? 针门移开后,果然出现了一个入口!上天保佑,我的想法真的是对的,这下不用陪葬了!在此对“鬼武”的设计者表示深深的敬意!如果我能顺利回到现代,一定第一时间去买齐整套正版游戏,把家里的翻版全扔掉,以表示我对该游戏设计者、发行公司、开发公司的万分感激! 一口气冲进那个入口才停下来。回头一看,那扇门正往回移,门的背面跟一般的石门无异,并没有看到任何铁针;门移到门口的位置,停了下来。一切回归平静,就象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长长的舒了口气,看来我们暂时是安全了。想举起衣袖擦擦额上的汗,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给洛小橙拉着,他刚把目光从石门那边移回来,目光刚落到我身上,就触电般的把手松开,跳后两步,红着脸低着头没说话。这古人就是单纯,不就是牵个手嘛,而且还是在危急关头不经意的牵了一下而已,用的着这么紧张吗?如果不小心亲一下,还不把你吓出心脏病来? 伏火龙走到我身边,关切的问:“桔子,你没有受伤吧?” 我用劫后余生的勉强笑容算是回答。没有受伤,但给吓个半死,这也够我难受的了。活了二十多年,除了五岁那年掉进河里几乎给淹死外,还从来没有遇过这么可怕的事情。这个提心吊胆的刺激旅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伏火龙又说:“桔子,你是什么时候研究机关的?一直以来你都只是学习降魔伏妖之术,闲时学学琴棋书画外,你对其他的东西都不感兴趣的,我也从来都没见过你研究那些东西。” “嗯,这个,这个……”想不到他会有此一问,我一下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候,一阵水声传到耳边,我看着几位男士,他们也正看过来,他们也听到了。 我赶紧趁机改变话题,说:“水声?那是不是说我们已经到了地宫的出口?”我这么一说,大家还真的一同望向另一边的一个出口,成功地暂时转移了伏火龙的注意方向。 那边的出口透着诱人的亮光,还不时有些凉风从那边吹过来。 伏火龙吩咐说:“小橙,你先过去打探,如果没有危险的,再给我们信号。” 洛小橙点点头,朝那个出口走了进去。不久,那边传来一声响亮的哨声,伏火龙说:“我们走!” 走进那个出口,眼前出现一个起码有两个篮球场大的石室,这石室离地面大概一米左右的地方的墙壁开始向上倾斜,最终形成一个半圆型的天花,看样子应该是依山势而凿出来的,上面画着些画,但我只看到些颜色,具体画着什么没法看清;在顶部的四个不同方位各镶着发着亮光,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刚才我们看到的诱人亮光应该就是从这而来;地上铺着石板,左右两边的墙壁上分别凿有两眼对称的泉眼,水势不是很猛,稳稳的喷到下方的两条米多宽的水道里;地上的两条水道紧贴着石室的墙壁,呈现出一个往下斜的弧形往前伸展,最后两条水道汇接在一起,在宽阔的地板上画出一个半圆型,水就在这水道里流转不息;更有趣的是,水道上还浮着两只系着的小舟,随着水流在悠闲的晃动着。 伏火龙说:“这个石室应该是为举行五色石碎祭典仪式而建的,它上方画着的都是当时的祭典仪式和过程。根据画的内容,应该这个石室还有另一条通道,通向收藏五色石碎的地方。护法的人捧着石碎从那通道出来,交给负责祭典的人,仪式结束后,再从那条通道把石碎放回去。可是这画并没有说明另一通道在哪。” 洛小橙说:“殿下,大人,走过这条水道,有石阶往下走,但下面只有一堵石墙,并没有发现出路或通道。” 西平王没有说话,但却面露急色地匆忙往前走,伏火龙马上跟上去。 我也连忙跟上去。走到水道上面的时候,发现水道的中间,也就半圆最顶端的位置原来放有几块大石板,大石板上凿着些简单的图案,几块石板的图案连在一起,刚好让流水很顺利的流过来,流过去。而人走在石板上,就不用担心把脚弄湿润。设计这个石室的人真够细心的! 顺着水道后面的阶级往下走,下了石阶是一块不太大的平地,地上也跟上面的大厅一样铺着石板,往前几米的地方果然立着一堵石墙。不过那石墙有点怪,石墙是立在一排巨木之上。承托石墙的那排巨木,是由好几根起码要张开手臂才能抱住的树杆组成,那些打磨过的树杆被整齐、牢牢的捆在一起,躺在地上稳稳的托住那堵石墙。 那些巨木从石墙的底部起码往外伸展出两米的距离。洛小橙跳到上面看,西平王和伏火龙则在下面四处查看。过了好一会,三个人都带着失望的语气说:“找不到任何通道或可以移动石墙的开关。” 说完,三人不约而同的看着我。 光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肯定是之前给我瞎猫逮住死老鼠地解开了一个机关,他们现在就把希望放到我身上来了,这也未免太过抬举我了吧? 他们那种热切期待、且充满希望的眼神,直弄得我头皮发麻。 西平王开口说:“伏小姐,之前那些机关你不都是有很独特的见解吗?你看看这石室里是不是有隐藏着的机关?” 太阳从西边出来啦?这西平王从见他的第一天到刚才为止,他跟我说过的话也就那么寥寥几个字,惜字如金的他现在竟然说了一句这么长而且完整的话来,完全没有了平时的说话特色嘛! 伏火龙也对我说:“桔子,想想办法吧。” 想不到我竟然也有被别人当成聪明人、救命稻草的一天。可是,我根本就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聪明,不过,眼前的情形,我如果不敷衍一下他们是不行的。只好勉强地说:“你们别对我抱太大的期望。之前我只是运气好才破解了那个钉门机关,我不是学开机关专业的,只能试一试。” 如果又再次给我瞎猫逮住死老鼠过了关的话,是不是该向西平王要一点服务费或打赏什么的?象他这种有钱又有地位的主,在他身上要几个钱也不难吧? 我围着那堵石墙走了好几个来回,认真的看过、摸过每一根树杆,但没有任何的发现。偷眼往几位男士看去,他们都还继续用充满期望的眼神看着我。 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我努力地回忆以前看过的电视剧和小说,回想有关各种机关的描述,但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能和这石室扯上关系;游戏里的机关基本上都有一个很明显的开关或提示,电视剧里的出现的绝大部分机关,通常是随便按一个地方就能解开,要不就是一个不小心往墙上或哪个角落一撞就开了,再不然就是有高手带路来闯关,主角是不用为破机关而烦恼的。但现在这个石室,西平王,伏火龙和洛小橙他们已经分头查看多次,依然是毫无头绪。难道“五色地宫有秘密通道”这一说法,只是神佑城里的一个民间传说?还是无聊民众茶余饭后编出来的故事?但伏火龙又说这石室顶部的画是有描述到另一条通道的,既然是这样,那应该不只是说说而已。 我拼命的搔着头,烦恼且无目的的踱来踱去,忽然听到伏火龙喊:“桔子!” “什么?”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走到刚才进入石室的那个入口,如果不是站在水道石板上的伏火龙喊住我,我就会继续往前行,走到那个有针门的通道了。 等等!水道,石板…… 这两条水道是往下倾斜,最后两条水道汇在一起的。水道中间的位置,也就是石板所在的位置是整条水道设计中的最低点;还有石板上刻着的图案,几块石板刻的图案各不相同,但排在一起去刚好连成一幅让水流过的简单图画!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玩的九巧板,莫非…… 我赶紧往回走,走到水道的石板上仔细研究起上面的图案。石墙下的并排巨木,石室内倾斜的水道,水道里的几块石板图,直觉告诉我,它们之间一定隐藏着什么相连秘密。可是,这相连秘密是什么?我顺着石阶往下走,留意到有些黑色的东西在石阶上,越往下那些黑色的东西就越多。蹲下来拿起一些黑色的东西放到眼前认真的看,看起来很象是青苔干后剥落下来的痕迹。 这石室虽然有水道、泉眼,但并不潮湿,水道里的水也没有往外渗的迹象,石阶以下的位置都非常的干燥;我带着疑惑继续往下走,见到石阶下和两边都挖有象排水沟似的浅沟,浅沟里凿有排列整齐的深孔。 ------------ 第一卷 迷失 第十一章 走过去 脑袋里灵光一闪,我连忙向上喊:“快来帮忙移动石板!” 伏火龙问:“桔子,发现什么了吗?” 我说:“不肯定,还得要移动过石板后才知道。” 话音刚落,洛小橙和西平王已经跳进齐腰深的水道里,同时问:“怎样移?” 照观察现场的环境来估计,只要破坏掉现有的图案,不让水道里的水流通就行了。我看着石板上的图案,很快就看出左上角的石板就是整个石板图的关键。小时候玩了那么多拼图、九巧板,今天还真的派上用途了。 我对他们说:“把左上角的石板移出来。” 水里的两人点点头,伏火龙也跳了进去帮忙。不用一分钟,三人已经把石板移开。无法流通的水开始溢出水道顺着石阶往下流。 西平王问:“伏小姐,接下来要怎样做?” 我说:“我也不知道这样做行不行,现在只有等,你们先上来吧。” 三人听我这么说,都很快的从水道爬上来,站在一边等待。 我看着水流下去,不知道结果会怎样,心里难免七上八落的。 水流得很快,不用多久便淹过石阶下的地板,积水的高度在慢慢上升。我眯着眼,紧张的看着石墙的动静。等了好一会,积水已经上升到起码半米深的位置,但还没有任何情况出现。难道是我想错了?不禁有点泄气,“聪明”一词果然和我没有半点亲戚关系吗? 就在这时候,听到轻微的响声,有点象推动沉重木门所发出来的那种声音。 洛小橙在喊:“动了!那堵石墙动了!” 我看过去,真的!石墙开始在移动,准确来说是随着水位的上升,在底下那排树杆的承托下开始往上浮。 竟和我想的一样!难按心中的喜悦,激动的跳起来,一把抱住靠我最近的那个不知是谁,高兴的大喊着:“成功了!我成功了!” 被我抱着的那个不知是谁,在我耳边低声的说了一句:“谢谢你,伏小姐。” 啊!不是吧?我抱着的竟然是那个被自己鄙视了多次的花心萝卜西平王?我连忙把他推开,后退两步嫌弃地拍了几下身上的衣服。郁闷啊!如果抱到的是伏火龙,我会感觉良好;如果抱了洛小橙也没什么;但,抱上这个整天冷着一张脸的闷骚,真是亏到家了! 西平王看着我的举动,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虽然转眼即逝,他很快又摆出一副正常的扑克脸,但已足够让我目瞪口呆的定在原地。我不是眼花吧?还以为他那种闷骚型的男人是天生不会笑的呢!而且,我不得不承认,西平王笑的模样真的挺迷人的,比古龙小说里那个“剑神”西门吹雪的一笑更有魅力!功力完全可以赶上我的偶像梁影帝! 伏火龙走过来高兴的拍拍在发呆的我,说:“桔子,你做得很好!” 我虽然心里在得意着,但还是摆出一副谦虚的模样说:“碰巧而已。” 洛小橙也靠过来说:“小姐你好厉害!你是怎样想到这样来开这石墙的?”靠得这么近,看来他已经忘了刚才的尴尬。 我正想逐一解释是如何想到打开石墙机关的,但又想到“说多错多”这句话,免得他们对我这个冒牌桔子起疑心,我还是保持低调,少说为妙。想到这里,我展开一个故作神秘的笑容,说:“这是秘密,说不得。” 说话间,积水已经升到石阶四分之一的位置。折腾了半天,再加上刚才吐得天昏地暗的,现在静下来忽然觉得肚子好饿。于是我建议:“趁现在有时间,我们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怎样?” 这一建议得到一致的通过。几个人席地而坐,把干粮和水拿出来分着吃。这时代的干粮,就只是些大饼之类的东西,硬梆梆的淡而无味,根本就没法跟现代的蛋糕、点心、面包、馒头等相比。不过,有几个顶级帅哥在一边陪坐陪吃的,看着他们,再难吃的东西放进嘴里也不觉得难吃,“秀色可餐”嘛! 吃完干粮,休息好一会,水位已经升到和水道一样高,水开始流出来。这样下去会不会把整个五色地宫给淹了?一想到这方面,我赶紧再次喊几位男士:“快把石板移回原位!” 他们移好石板,再次从水里爬出来后,洛小橙问:“小姐,接下来要怎样做?” 我扫了他们一眼说:“当然是游过去!” “游过去?!”三人异口同声地问,一致的盯着我。 给他们盯得莫名其妙的,我不满地反问:“有问题吗?” 伏火龙首先说:“我不会游。” 洛小橙举起手说:“我也不会。” 西平王说:“我会一点点。” 我倒!不是吧?他们三个人中竟然有两个是旱鸭子,剩下的那个只是“会一点点”?看其他的小说,几乎里面所有的男主角都是入水能游,出水能跳,上天能飞,十项全能,身手不凡,怎么这三位男主角这么不济?真是太羞耻了! 不过,我也别瞧不起人家了。刚才激动过头,都忘了自己比他们好不了多少。我也是旱鸭子一个,而且因为小时候的经历,一直有畏水症,这么多年来虽然用尽办法克服这一心理障碍,但效果不太好;去泳池玩水的话就只敢站在儿童区,还是要套着救生圈、抱住池边石级、确保双脚要踩到池底的那种人。 两个不会游泳,一个有畏水症,一个会一点点,这样一个组合,怎样才能游过去继续往前进?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说要往回走找其他出路的话,不要说西平王,就算是我自己也有些不愿意。好不容易才打开这水机关,不想让自己的劳动成果白白浪费。 石阶下水的深度大概就三米左右,从承托石墙的树杆平坦度、开启机关到注满水的时间来看,水底下的地面应该是平坦的,水池的面积也不会很大。如果这时候有潜水工具,一切难题都能迎刃而解。可是,这年代哪会有现代那种先进的潜水工具?如果能长时间闭气的,或许能顺着地面走过去,但这方法对不会游泳的人来说太冒险,例如我,顶多能闭气十来二十秒。 气人!怎么我就没有电影《加勒比海海盗》里那些海盗的不死之身?看过那套电影后,那一班不死海盗提着刀、从海底浩浩荡荡慢慢走过去袭击海兵船的超酷一幕,从此深印在我的脑海无法忘记! 唉!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梦游想无聊的东西?有时间还是想想怎样往前走更实在。咦!对啦,电影里头不是有一幕说到杰克船长和男主角一起去偷海军军船的吗?他们就是潜入海里,然后偷溜上船的!他们用的潜水工具就是...... 有了!我的眼光瞄到水道上晃着的两只小船。可以考虑学杰克船长那样,把小船倒过来,然后捉住小船潜入水里。倒过来的小船压进水里后,船身还有一部分空间是不进水、存有空气的,那样的话就能把小船盖在头顶,当成一个简易的潜水器,从水底走过去不就行了吗?人家专业海盗都是用这种方法的,应该没错吧? 或许这水道上这两只小船,除了摆在水道上当装饰品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当作过水机关的用具。不见得女娲庙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要会游泳吧? 我指着水道上的小船吩咐说:“把那边的小船移过来,两只都要!” 三人一听,马上去把船搬过来。他们好象都习惯了我的突发奇想的作风,没有问我任何问题,只是带着疑惑看着我,等我指挥下一步怎样做。 嘿嘿,我现在是几个人当中的总指挥,给几个帅哥用尊敬的态度看着,当然要摆摆款才行。我走到水道边,认真的看了看两只小船,没有漏水,也没有发现有破损。看过后我才把双手环在胸前,清了清嗓子缓缓地说:“把船翻过来,我们钻进船底下,然后捉住船身往下走过去。” 西平王惊问:“伏小姐的意思是捉着船走进水里,沿着地面走过去?” 我点点头说:“真聪明,说得没错。” 洛小橙叫起来:“小姐,我不会游啊!” 我白了他一眼,说:“知道你不会游,才叫你走过去。” 伏火龙不解地说:“可是桔子,我们在水里无法透气。” 我说:“所以才叫你们把船翻过来,然后捉住它往下走。翻过来后,船身的位置可以在水里制造出一个没水的空间,这空间里还有空气的。只要把船盖在头上,船身里的空气应该足够让我们从水里走过去的。” 我尽量避免用到深奥的物理学名词,一来怕他们听不懂,二来,我这种学渣也解释不出那么深的物理现象;以前在学校里学过的物理知识,早就全还给老师了,简单的说明一下就算了,要我再说深奥点的话,我自己首先要晕掉。 说完,见三人更加疑惑的看着我。好一会,伏火龙才慢慢地问:“桔子,何谓‘空气’?” 西平王接着补充问:“‘空间’又是什么?” 我一怔,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空气”和“空间”这些名词吧?这个,我也解释不来,就算能解释,他们也未必了解。算了,还是别浪费口水,用行动来解释吧。 我对他们说:“你们把船翻过来,再走进水里,把头伸到船身里就会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他们互看了一眼,将信将疑的照我所说的去做。不用一会,洛小橙首先从水里跳出来,激动的地说:“小姐,照你说的那样做,真的可以在水里透气!” 这么激动干嘛?过了这趟浑水,前面不知道还有什么恐怖机关或怪物在等着呢。 紧跟着爬出来的西平王说:“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伏火龙说:“好。我和桔子一起,小橙和西平王一起。我走前面,小橙负责后面。” ------------ 第一卷 迷失 第十二章 帅哥陪练打怪吗 到了真的要行动的一刻,看着那一池有一定深度的积水,心里的恐惧让我迟疑了一下,我怕水啊! 伏火龙留意到我迟疑的表情,走过来关切地问:“桔子,你有问题吗?” “我,我……我不会游,所以有点怕水。”真正的伏桔子不知道是不是也会有畏水症,得要小心回答。 他笑了笑,拉起我的手说:“不用怕,哥哥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看着他的笑容,有些感动的点点头。虽然明知道伏火龙也是不会游泳的旱鸭子一名,如果在水底下发生什么意外他也不一定能及时救我,但忐忑不安的心,在他温柔笑容的感染下,还是很快的平静下来,对水的恐惧也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我回敬他一个轻松的笑容,说:“好吧,让我们一起走过去!”然后,晃晃被他拉着的手,“你说要保护我的,到时候水底下有什么风吹草动可别自己先松手,跑到一边去啊。” 伏火龙轻轻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瞧不起你哥哥?走吧。” “嗯,走吧。” 前面的路或许还有重重的障碍,但此刻我的心已不再那么的惶恐。虽然,伏火龙真正想要保护的人不是我,但,只要在这一刻他想保护的人是我,那就足够了。 走进水里只觉得水实在是有点寒,但这里不是自家的浴缸可以调节水温,就不能这么多要求,赶快走过去就是了。 水下的地面正如之前我预想的那样平坦,水里也没有出现恐怖不明物体或机关。头上顶着船在水里穿行,不用多久我们就走出水面了。从水里爬出来,衣服湿淋淋贴在身上怪不舒服的,还好这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石室,若是再给冷风吹一吹我肯定要感冒了。 石墙的另一边也有一条石阶,石阶上也有一条中间铺着石板拼图的水道,水道两边的墙壁上也有两个泉眼。不同的是,这边的水道规模要比另一边的小许多,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长度,整个石室也只有之前的那个一半的大小;而且,爬上石阶后,眼前出现了三个并排着的石门,门后各有一条通道。每个石门的正上方各镶着一颗发光的物体;望进通道里,依稀的看到每隔一段距离的墙壁上都有发光的物体,应该和石门上的是同一物质。 冒险游戏必备的分岔路出现了,再继续往前走的话,接下来会不会出现迷宫啊?看来这座五色地宫不但要考验你的身手、智慧,还得要考你的运气。三选一,万一选错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机关陷阱在等着你。 伏火龙说:“这里有三条路,如果分头去找正确的路,在未知前路的情况下会很危险……” 未等他说完,西平王打断他说:“一起行动的话那太费时间,还是分头行动吧。” 伏火龙试图劝说:“可是殿下,独自一个人前去探路太冒险了!” 西平王坚决地说:”我的主意已定!你是在怀疑本王的能力吗?” 伏火龙无奈地说:“不是,属下不敢。” “那就好。”西平王扫了我们一眼,“分头行动,沿路留下记号,就跟我们之前说的那样。” 伏火龙和洛小橙应声说:”是。” 不愧是当王爷的,关键时刻也挺会拿身份出来欺压他人的嘛!这个会拿腔捏调的西平王绝对是当官的好料。可是,这样分散力量各自行动,如果前面有机关或有怪物袭击,那不是死掉了都不知道是什么回事?我心里忍不住在骂:你自己不惜命想自寻短见就算了,干嘛还要拖累其他无辜的人? “我走右边。”西平王一说完,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通道之中。 “小橙,你往左边。”伏火龙吩咐着,“小心点。” 洛小橙拍拍自己的剑,笑着说:“大人信不过我的功夫,还信不过我的逃命本领?”说完,他转过身走进石门内。 看着洛小橙背后那把大剑消失在通道的转弯处,伏火龙回过头来对我说:“桔子,我们走。” 我底气不足地点点头,拿出匕首牢牢地握在有些颤抖的手里。 走进中间的通道,因为墙上镶着照明工具的缘故,光线还是非常充足的。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两边墙壁上都刻着些奇怪的图案,离头顶不到一米的天花上也刻着款式差不多的图案,但这些图案上都有很明显的破坏痕迹,有些地方还好有象鲜血溅射上去后干枯的大片褐色。这个地方虽然光亮,但却给我一种象身处地狱、不寒而慄的恐惧感。 伏火龙告诉我,墙壁上刻着的是各种不同类型的伏魔法阵,但已经给破坏了,再也起不到降魔伏妖的作用。听他这么说后,我的心不禁又下沉了几分。如果在这个地方出现妖怪,这些所谓的伏魔法阵又毫无用处,妖怪们把我们前后包抄的话,那岂不是前后左右都没有退路,任由妖怪们愉快地“包饺子”? 心惊胆颤地走在通道里,忽而一声象是野兽咆哮、又象是地狱深处恶魔号叫的怪声,从通道的深处如波浪般荡漾着传来。 叉!不会是心想事成了吧? 我靠到伏火龙身边,一边四下张望一边惶恐地问:“这是什么声音?” 伏火龙把我拥进他的怀里护着,安慰说:“不用怕。”说话间,他手中的灵珠开始变化,变成我之前看过的那把泛蓝光的刀。 叫声越来越近,有一些黑色的什么东西从通道的深处移动着,慢慢的向我们靠近。近了,黑色物体的形象变得清晰。我的妈呀!竟然是一只牛头蜘蛛身的大怪物,一双血红的眼睛,嘴里吐着气,身型大得把整个通道塞得满满的。看样子,这里已经变成了它的地盘。 觉得自己是跑错了龙岭迷窟片场的我,拽着他的手臂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可不可以跟这位大哥说一声,我们只是走错路,马上就离开?” 刚说完,身后响起一阵怪异的“格格”声。 我把头探出去往后看,眯起眼看清楚后,一身的汗毛立马竖了起来。身后不远的地方,不知从哪里钻出几具会走会动的腐尸,它们的手里竟然都拿着武器,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这些腐尸早已烂得面目全非,恶心的稠状液体不断地往下滴,身上的衣服基本已经烂光,露出来的有些地方是骨头,有些地方是烂肉。幸好一路走过来见过不少人体残件和死尸,有了些许的免疫力,要不然一眼看到这些很有惊吓效果的东西,我就算不晕倒也要吐个半死。 倒霉!还真的给我心想事成,目前情形来看,这班怪物真的是要来个前后夹攻打算把我们包饺子了。倒霉事想什么中什么,怎么彩票的头奖号码这种好事又不见得给我想中? 伏火龙护着我靠到墙边,只见他手中的剑变回灵珠,他把灵珠放回身上的同时,快速的御下肩上的伏魔弓,手腕上的魔星开始闪光。只听得“嗖嗖”几声,几道金箭往腐尸们射去,它们还来不及做恐吓或反抗的动作,几道金箭又射了出去,所有的腐尸怪全被消灭掉,化作几团白雾被吸进魔星里。伏火龙的身手干脆利落,动作潇洒轻松,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我心里在忍不住暗暗叫好。 一声怪叫把我的注意力拉回来。虽然解决了几件腐尸,有了后路可逃,但挡在前头的那只牛头蜘蛛怪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的。而且,这只怪物大哥的战斗力看起来比那几只腐尸怪要强许多。 牛头蜘蛛怪又是一声怪叫,嘴里喷出一股黑雾,黑雾直冲我们而来。伏火龙拉着我跳到一边,黑雾喷到墙上,墙壁一下子被熏黑,然后很快的溶掉一片。这只怪物是什么构造的?石壁都能给它喷出来的黑雾溶掉,而它本身却丝毫无损? 伏火龙挡到我前面说:“桔子,退到后面去。” 说完,他把弓挂回肩膀,灵珠握手,瞬间变成一把类似青龙偃月关刀似的长柄大刀。眼前人影一闪,伏火龙已经跃到牛头蜘蛛怪跟前,跟妖怪大哥打起来了。 为小命着想,在战况越变越烈前,我还是后退点把战场让出来比较好,免得被他们牵涉无辜。 刚往后退了十米左右,又听到一阵非常熟悉的“格格”声。回头一看,往后几米的地方有一些什么东西在冒出来,竟然冒出了几只腐尸怪!除了会拿武器,它们原来还有遁地术这一特长! 怎么办?伏火龙在那边和牛头蜘蛛怪打得难分难解,这边几只腐尸怪正向我挥着武器、张牙舞爪地靠近。面对此情此景,我只能退后两步很怂地大喊一声:“救命啊!” 几道熟悉的金光闪过,腐尸怪们纷纷倒地。这时候我简直要崇拜死伏火龙了,身手真是好得不象人,在和牛头蜘蛛怪打得难解难分的同时还可以顾及到我! “桔子,小心后面!” 吸取了上次被妖怪伤着的教训,这次我一听到喊声马上毫不迟疑的闪开。寒风贴着我的衣袖刮过,只见得一把刀从旁砍落,砍到坚硬的地板上冒出几点火星。幸好,幸好,如果闪迟半秒后果不堪设想。这些腐尸怪真是没完没了的,虽然死剩一只,但它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刚才那一击没中,现在又毫不气馁的再接再厉举起刀砍来。 我再闪,脚下却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时间失去了平衡,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倾,撞到身后的墙上。 身体刚撞到墙上,机关启动的声音从后边传来,身后觉得一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我“啊”了一声,看到腐尸怪和我的距离瞬间拉远,又听到伏火龙高叫了一声“桔子”后,我便畅通无阻的往下滚,被撞开的那堵墙也迅速地关上。 ------------ 第一卷 迷失 第十三章 什么小Boss,明明是男二 在黑暗中往下滚了不知多久,才撞到什么东西上停了下来。猛烈的撞击令我痛得躺在地上不能动,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地缓过来,眼睛这时也适应了当前的昏暗环境。 我忍痛爬起来,发现了两个门,我刚才滚下来的时候就是撞到了两门之间的墙才停下来的。滚下来那条路角度颇为倾斜,以我的能力肯定爬不了几步就要滚下来,从来路爬回去是不太可能的了;留在这里等伏火龙来找我,好象也不是个好办法,这里这么的黑,不知道会不会有其它可怕的怪物出现,还有,我怕黑啊!现在唯一的选择,看来就只有往前走了。 两个门,该走哪一个才对?犹疑了一会,我决定凭直觉走左边。伏火龙解决了上面的妖怪肯定会下来找我的,得要留个记号让他知道我往那边走。刚才滚下来的时候匕首不知道丢到哪去了,一直戴在手腕上的手表也弄丢了,我想了想,只好举起指头往嘴里送用力地一咬,痛得眼水直可还是没把指头咬破。试咬了几次还是没成功,自己咬自己,还是狠不下这个心来。等等,我身上不是有几个硬硬的钱币吗?还好收得够严密,才没有在翻滚的过程中掉出来。赶紧把藏在身上的钱币掏出一枚来,试着往墙壁上画,还真的能画出淡淡的痕迹来。我捏住钱币用力的在墙上来回的刻,几乎把手里的钱币磨平了才刻出一个比较明显的箭头标记。可惜啊,就这样浪费了我一枚古币,手指头也白咬了。 刻好记号后,我走进门里,里面的环境更加昏暗,我只能摸索着慢慢前进。现在我是手无寸铁的,但愿不要遇上妖怪!刚这么一想,脚下一脚踏空,人往下一掉,然后又是畅通无阻的往下滚。天啊,怎么我这么倒霉? 这次,滚不了多久我便滚进一个光亮的地方,“叭”的一声,五体投地的给了坚硬的地板一个热烈拥抱。 好痛! 摔得挺酸爽得身体暂时动不了,我勉强地抬起现在全身唯一稍微能动的头,眼睛好一会才适应光明的环境。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石室,灯火通明,还有哗哗的流水声不断地传来。我眯着眼,看到前方的墙壁上有几个泉眼,泉眼下方是一条水道,和刚才的路过的石室风格是一样的。我现在究竟掉到哪个地界了? 在我疑惑的时候,看到一双雪白的靴向我走来。我吃力地把头抬高点,看到白如雪的衣裾下摆。难道是碰到西平王了?谢天谢地,我的霉运总该结束了吧? 我欣喜万分地往上望,最后映入眼里的竟然不是西平王那张寒冰脸,而是一个剑眉星目、俊朗不凡、身形修长、气质极佳的陌生俊男。 这五色地宫里还有其他活着的人?我挣扎着爬起来,惊奇又意外地问:“你是谁?是这女娲庙的主持还是法老?” 白衣俊男双手背在身后,用一副居高临下的神色看着我,冷笑着说:“想不到还有愚蠢无知的人跑来送死,而且是个女的。” 他的语气里明显的带着不屑和讥讽。 真是讨厌,虽然你的身高是比我高很多,但也用不着用这种高人一等、性别歧视的方式说话嘛!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西平王的近亲。 我有些气愤地反问:“女的又怎样?别看不起女人,你妈你姨你姐你妹也是女的!” 白衣俊男向我靠近,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抬起来,象打量一件有趣的玩具,似笑非笑地说:“你看起来跟那些人类很不一样。” 我一怔,他说“那些人类”,我没听错。 我甩开他的手往后退几步,警惕地问:“你是谁?难道你不是人类?是妖怪?” 白衣俊男狂笑起来。没天理啊,人长得俊,就算是狂笑也能笑得这么有气质!我有点犯傻地看着他,他却忽而止住了笑声,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说:“愚蠢无知的人类根本就无法和我相提并论!你乖乖的别做无谓的反抗,我或许能让你死得好看点。” 说出这样的对白,他肯定不会是人类了。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因为接下来眼前的俊男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不消片刻俊男就变成了一头浑身雪白长毛、象是狼一样的巨型动物。 这个年代竟然已经有狼人这种生物?我一直以为狼人和X-MAN、猫女郎之类的是美国特产,想不到在古代的中国已经有这种品种。 狼人露出尖牙伸出利爪,自言自语地说:“该从哪里开始呢?先吃头,还是先吃手脚?还是先把内脏挖出来吃掉?“ 我僵在原地。真是倒霉到家了!彩票从来没有中过,这种倒霉的事情却一桩桩的找上门来! 根据以往玩游戏的经验,一般的喽啰小妖、敌人ABC之类的通常是没有对白的,只会见到人就冲上来砍,是没有自己的思想、能力低、仅供玩家们练身手的货色,之前遇到的满身刺妖怪、鸵鸟怪和刚刚的腐尸怪就属这一类;还有一些比普通喽啰小妖、敌人ABC厉害一点点、供玩家升点经验值、金钱、积分的货色,也就比普通货色难对付点而已,通常只会能动手绝不嚷嚷,没有独立思考能力也没有自己的特色对白,顶多就是怪叫或吼几声,就象刚才的牛头蜘蛛怪;但现在眼前的这位狼人先生,不但可以变成帅哥模样,有自己的思考能力,还有自己的特色对白,在游戏的设定里,这种货色就算不是大魔王的贴身部下,也是得力助手或近亲什么的,再差劲点的,也起码是某一重要关卡守关的小BOSS,战斗力、难缠度绝对比之前遇到过的怪物要强不知道多少倍。 我连一只最低级的腐尸怪都打不过,这只能变狼的小Boss绝对能将我秒得渣都不剩啊! 冷汗开始拼命地冒。我才二十六岁,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环游世界,还没当上富婆,还没有看尽天下的帅哥,我不想死啊!为保小命,我赶紧讨好地笑着说:“这位大哥啊,小女子我其实并不是存心要闯你的地盘、打扰你的清静。我是渣男所累不小心进了女娲庙还中了机关,才会掉了进来冒犯了大哥你的。你大人有大量,就当没看到我,我马上从你眼前消失,行不?” 狼人笑了几声,然后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我不死心地说:“狼人大哥……” 狼人打断我说:“什么狼人?叫我苍狼大人!” 妖怪也有名字?而且,这妖怪还会象西平王那样摆架子,真的不是亲戚? “是的,是的,苍狼大人。”我继续讨好地笑着,“你看我,缺乏运动,肌肉松弛,那肉既不嫩也不爽口,骨头又不够脆,吃了说不定会拉肚子;还有,我低血压、贫血、营养不良,你要吃我是我的荣幸,但我总得要为大人的健康着想,不能因为我的质量不过关而吃坏了大人你的身体。” 我拼命不停地说,以前看周星星的“大话西游”还嫌唐僧太罗唆,但现在为了保命,我也得要学人家那么话多。看情况这个狼人苍狼是不会放弃杀掉我的,那我只得尽量拖延时间,希望伏火龙或其他人可以在我被杀前找到这里。 “还有,当代医学研究表明,每天吃饭不定时定量,很容易产生各种肠胃疾病。”我绞尽脑汁地想出各种话来信口胡扯,“现在早已过了吃饭时间,古人不是说‘过午不食’嘛,如果你要在这个时候吃我,就不符合健康进餐,均衡饮食的原则了……” “我可以先杀了你。”苍狼打断我的话,朝我走近,“然后放到一边,等到时候了再慢慢吃。你别再想着拖延时间,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真失败,一下子就给看穿了心里的想法。看来是没法再拖了,我看着苍狼,用失望的语气问:“你真的要杀我?考虑清楚了?不后悔?” 苍狼笑了起来说:“你是我见过的人中最有趣的一个。其他人看到我的真面目后,要不吓得转身就跑,要不就是怕得半死,哭着跪地求饶。只有你,不但没有跑,还敢在我跟前和我讨价还价。难道你不怕我?” 这么白痴的问题还用问?知道他肯定不会饶过我,我便在临死前硬气一回,朝他翻了个白眼没有好气地回答:“当然是怕。可我知道跑是肯定跑不赢你,跪地求饶也不见得你会大发慈悲不杀我啊。” 苍狼说:“的确是有趣!既然是这样,我就在你死前满足你一个愿望。你有什么心愿未了的,说出来吧!” 我眼睛一亮马上说:“我的愿望就是你不杀我。” “不可能。” “放我走?” “别想。” 看来他是一定要杀我了。难道我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愿望?人都快要死了,还要愿望干什么?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弟和母亲,虽然母亲一直都很讨厌我,但我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好。可是,我现在来了这个不知道是那个角落的时空,这个愿望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我叹了叹气,用悲壮的眼神看着苍狼,说:“我的愿望你是没可能帮我实现的了。这样吧,你变回帅哥的形象再来杀我,死再帅哥的手上总比死在动物手上好。还有,我很怕痛的,你下手的时候请务必快准狠,要做到一招致命。” 苍狼有点不太相信地问:“这就是你的要求?” 我点点头。 苍狼说:“好。”说完,他变回白衣俊男的模样,手中变出一把剑,高举了起来。 虽然是很不甘心就这样在花样年华早逝,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只有闭上眼睛等苍狼的剑刺下来。奇怪的是没有感受到预期的痛楚,却听到兵器的撞击声,同时一把熟悉的声音说:“退开!” (够5章了吗?够5章了吗?不管够不够,今天的更新完毕~~) ------------ 第一卷 迷失 第十四章 一人一妖的决斗 睁开眼睛,见到眼前站着一个背对着我的白色身影。这一次,终于是西平王了!他举着剑挡住苍狼的剑,一人一妖正在斗着力。 西平王大概是听不到我移动的声音,他把声音提高几分命令说:“退到一边去!” 这时我才如梦初醒地“哦”了一下,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去。 看来是命不该绝了!不过,我此时倒是有点担心西平王,之前看过他跟妖怪打架的“英姿”,身手好象很一般,功夫看起来也比伏火龙和洛小橙他们差多了。现在这个狼人苍狼像是挺厉害的样子,他这种在温室里长大的王家子弟,可能打赢一只boss级别的妖怪吗?别管这么多了,如果势头不对我就瞅准机会先溜! 我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正在打斗的一人一妖。 他们移动的速度极快,我只能看到两个白影在闪来闪去,剑光满天乱飞,根本分不清哪个是西平王,哪个是苍狼。四周的空气因两人的打斗而形成旋转的气流,水道里的水和泉眼喷出来的水纷纷被气流带起,到处乱飞。我虽然已经躲到一边,但依然觉得象是站在暴风雨里头,被劈头盖脸地淋个透心凉。 听到一声金属折断的清脆声音,紧接着半截断剑横空飞出,直插入坚硬的地板里。两个白影跃分两边,站定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满天的剑光、乱飞的水花瞬间消失,四周静得出奇。 苍狼开口打破宁静,说:“你竟然可以把我的幻剑砍断。以人类的能力来说,你还不算可以。”他手中的剑只剩下半截,衣服在胸口的位置给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整个胸膛几乎都露出来了,但没看到伤痕。 “能避开我的剑招没被划伤,在妖怪当中,你的战斗力也不算差。”西平王手中握着的剑完好无损,但头顶的束发金冠已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头发全散下来。 “有趣!有趣!很久没玩得这么尽兴了。”苍狼大笑起来,“好,你是个值得我敬重的对手,那接下来我就和你认真地打一场!”说完,他又变回白毛巨狼的形象,浑身的毛发竖起,身上散发出肉眼都能看得很清楚的黑气,应该就所谓的妖气吧。 只听到西平王冷冷地说:“奉陪到底。”他手中的长剑一抖,剑身竟泛起冷冷的白光。 苍狼说:“好剑!神剑寒霜,锋利无双。我今天就要试试它是不是如传说中那么锋利。” 神剑?这不会又是什么远古大神留下来的神兵利器吧?这个年代值钱的东西还真不少,象在现代世界里遥不可及、只存在在传说故事里的上古神器,好像在这个时空里随手一捞就能捞到一两件似的。 我还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们,却听到西平王不耐烦地说:“还呆着干嘛?不想死的就躲远一点。”很明显,这句话是针对我而言的。对啊,这一人一妖看来是较上真劲了,刚才只是玩玩已经是弄得象狂风暴雨似的,接下来的破坏力应该会是更加惊人。赶紧环顾四周,整个石室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物体,他们站的位置又刚好把出口挡住,我只好跑到一个离他们最远的角落站定。一人一妖对站着,还没有出手,但一股黑,一股白的气流已在围着他们转动。这场面,看着很象某卡通片里的“变身”场面。想不到西平王也会有这么强的力量,真是人不可以貌相! 两股气力流越来越强,互相撞击着、纠缠着,四周的空气别两股气流搅动得极为不安定,变成一股股低旋的气压。虽然我已经站得很远,但低旋的气压还是不断地撞到我身上。 西平王举起剑、苍狼伸出利爪冲向对方,两个身影交缠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解。一黑一白的两股气流转动得更厉害,把两人的身影完全遮掩住。剑影不时的从气流中飞射出来,如利刃般劈到不同方向的石壁上,坚硬的石壁被剑影劈中,马上现出一道道深深的刻痕。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剑气”?以前只在小说里读过,电视里看过,想不到现在可以观看现场直播。可我一点都不感到兴奋,这剑气实在是厉害,若一不小心给劈到小命肯定不保。我如临大敌的盯着远处的两股气流,不敢有半点的松懈。 一声巨响,一个泉眼被剑气击中,石壁“哗”的一声倒塌了一半,泉水汹涌而出,水花飞喷到半空都变成喷泉了。又是一声巨响,另一边的石壁也被击中塌了下来;紧接着,又一堵墙被砸塌了一半,所有的泉水刹时象失控的狂龙,从几个不同方向喷射出来,水很快地漫满了整个石室。 天啊,以他们这种破坏速度,再过不了多久石室肯定会受不了猛烈的冲击而倒塌!果然,又一道剑气击中了另一堵完好的墙后,脚下的地板开始晃动了,石室顶部也有石块掉下来。 我冲着正打得激烈的一人一妖大声喊:“别打了!这个石室快要塌了!住手!” 哗哗的水声把我的声音都盖过去,他们根本就没听到我的叫喊。他们的打斗还在继续,整个石室都在剧烈地晃动,我几乎都站不稳了。石室顶部一块巨石掉下来,眼看就要砸中他们,在这关头我瞬间忘了自身的安全,不顾一切的往他们冲过去用尽全力地叫喊:“小心上面!” 可惜还是迟了,我还没跑出几步,巨石就砸到两人所处的位置上。 “西平王!苍狼!”我拼命地跑过去,想把巨石推开。虽然西平王平时是挺讨厌的,那个苍狼刚才也想杀我,但出于人道精神的考虑,我是不能见死不救的。况且,他们如果全死了,就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没多大可能活着走出去的。可是,无论我怎样推,巨石都纹丝不动。头顶上的大小落石不断的落下,狂涌的泉水已经漫到小腿的位置。在这么一个险恶的环境里,我该如何逃生? 就在我呆望着不断下掉的石块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白影从巨石后面跃了出来,拉起我就往外跑;另一个白影也在同一个时候从巨石后跃出来,挡住我们的去路。 挡着我们去路的是苍狼,只见他浑身的毛发都湿得在滴水,紧贴在身上。他指着西平王说:“我们的决斗还没结束,别想逃!” 我气急败坏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地方快要倒塌了!你还只顾着决斗,不要命了是吧?” 刚说完,只听得“轰隆”一声,石室的墙壁抵挡不住汹涌的水流,全倒了下来,失去了支撑的石室顶部随之而倒。眼看一块大石头就要砸到我身上,西平王快速地抱住我扑倒在地上,滚到一边。 我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西平王已经跳了起来,没有多余的废话,拉着我继续往外跑。见他的后背被鲜血染红了一片,裂开的衣服现出了他背上的伤口。不知道是和苍狼决斗时弄伤的还是帮我挡石头时砸到的。 正想开口问他,身后紧随而来的猛烈水流把我冲倒了。水已经升到比人还要高的位置,水一下冲进我的鼻子和嘴巴里,呛得我慌忙挣扎。一双手从背后把我往上托,我的头刚露出水面,耳边就传来西平王的声音:“别乱动!” 我点点头,拼命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崩溃的水一发不可收拾,我们随着石块等杂物一起在冷冽的水里浮沉。苍狼早已不知所踪,可能是给乱石砸中,也可能给大水冲到别处去了。水流顺着地宫里的通道狂奔,一路上没有出现任何可以给我们捉住或往上爬的物体,石块杂物等不时地撞到我们身上。西平王受了伤,我又不会游泳,这种环境下也不知道可以支撑多久,只能听天由命地任由水流把我们冲向未知的地方。 一个浪头盖过来,把我们两人打入水里。西平王一直在后托着我的手忽然松开,我的身体一下子象灌了铅似的直往下沉。冷冷的水从鼻子、嘴巴灌进来,我无法呼吸,越来越觉得难受,神智开始变得模糊,身体也慢慢的失去知觉。难道我命中注定与水相克?小时候的那次溺水淹我不死,这次再历史重演要我的命? 就在我完全感到绝望的那一刻,身体忽然随着水流急速的往下堕,掉进一个不知道是哪的水空间里,再被一股水流冲着往前,撞到一个坚硬的物体,水面一下子低了下来,我整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露出了水面,身下还有水在流动,但很浅。我把身体转过来,狠狠地咳了好一会才把灌进肚子里的水全吐出来,整个人虚脱的趴在原地,好一会才能勉强地爬起来。 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竟然不是五色地宫,而是在一片浅滩上,刚才撞到的应该就是立在浅滩上的一块大石头。夕阳的光辉洋洋的在浅滩上撒下一片微微荡漾的红,四周青山环绕,不远处是一个水潭,水潭上方挂着一条瀑布。我刚才应该就是从瀑布上冲下来,掉进水潭,然后被冲到浅滩里去的。这样都死不掉,真是走运。 我从地宫里被冲了出来,那西平王呢?还有伏火龙和洛小橙他们去了哪?心往下直沉,举目望去,浅滩的四周一片宁静,虽然我是近视眼,但还是勉强能看到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活人的踪影。我抱着一丝希望大声呼叫:“哥哥!小橙!西平王!你们在哪?” 回应我的,只有在山间回旋、空荡荡的回音,任凭我叫喊到力竭声嘶,还是没有人回答我。跌跌撞撞地走上岸,无力的跌坐在靠近水潭的地上,心头涌起强烈的失落和无助。他们,不会全都遭到意外吧?我该怎么办?想到这里,鼻子不禁觉得很酸很酸,眼泪在眼眶里翻腾着。 ------------ 第一卷 迷失 第十五章 除了以身相许 我把头抬起来,不让泪水掉下来。不哭!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或许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或许他们都已经安全的到了其他地方,又或许在这个时空里,我不依靠任何人也能好好的生存下去。 四周忽然响起连接不断的鸟的怪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压下惊慌内心自我安慰:没事,没事,鸟儿们辛劳了一天回巢休息而已。 紧接着,又有“哗啦”的水声从身后的水潭传来,象是有什么东西正要从里面爬出来似的。脑海里马上现出一个词:妖怪! 我机械般地转过头,死死盯着水潭。水潭里有一个白色不明物体露出了水面,正向潭边慢慢游动。那点白色爬到了离我不到十米的岸上,白色的面积渐渐变大,我终于看清楚那是一个类似人的物体,湿漉漉的黑色长发如水藻般全垂到前面把脸遮住了。白衣、遮脸长发、爬动的身体,眼前这情景,怎么这么眼熟?对了!经典恐怖片《午夜凶铃》里的——贞子!妖怪没遇着,却碰上了水潭里的女鬼出来找替身? 我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想站起来赶紧逃离这个地方,身体却非常不争气地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白影刚爬到岸边便停在那里,没有再进一步的行动。我僵在原地不敢乱动,尽量屏住呼吸看着白影的动静。过了好一会,白影还是没动过半分,我壮着胆慢慢站起来,眯眼朝那边看去,依稀看到白影后背一片淡红,衣服裂开一个大口子,身后的水的颜色红得不象是夕阳的余辉。白影受伤了?那个受伤的位置,难道这个被我认为是来找替身的“女鬼”是西平王? 我连忙跑过去扶起那个白影,拨开湿淋淋的遮脸长发,一张熟悉的脸现了出来,真的是西平王!他双眼紧闭着,呼吸微弱,原本英俊的脸苍白得没有丝毫的生气,完全是一张名副其实的寒冰脸;接触到他的身体,感觉就象潭水一样冰冷。查看他后背的伤势,只见伤口极深,因长时间被水泡浸,伤口大部分地方已经发白、浮肿,血还不断地流出来。 我用尽力才把他从水潭里拖出来,拖到干燥的地方。 “西平王!醒醒!”我焦急地轻拍他的肩膀,但没有反应。看着他后背触目惊心的伤口,心里不禁有些内疚,如果不是我不小心触到机关,掉进石石室,苍狼要杀我,他就不会跑出来救我,如果他不跑出来救我,就不会受伤。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太迟。再不为他止血,做些简单的伤口护理,他很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那样我就要一辈子内疚了! 我用力的扯扯衣袖,想扯些布来为西平王包扎伤口,但,戏里那一扯就烂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在我身上。这衣服的布料怎么这么好?扯不下来,我总不能把整件衣服都脱下来吧?不经意的瞄到西平王的腰间还挂着剑,主意便上来了。我把剑拔出来,先在衣袖上小心的比划。苍狼说过“神剑寒霜,锋利无双”的,我从来没有舞过刀弄过枪的,得要瞄准了角度再割下去,免得袖子没割断,反而砍伤手。 决定好角度,我小心翼翼的往肩膀的位置轻轻划过去,布料刚碰到剑锋马上应声而开。果然是一把锋利得可怕的好剑!把剑插回剑鞘后,这次只需要轻轻一扯,整只衣袖就顺利的断开了。把断袖洗干净、拧干再盖到西平王的伤口上。我双手稍微用力的按住他的伤口,希望能把血止住。 忽然感到他的身体微微一动,我赶紧把头伸前察看他的情况。 “西平王!”我在他耳边喊着,按住伤口的双手不敢松开。 他咳嗽了一声,嘴里吐出一些水来,双眼慢慢的张开。 “谢天谢地!”我高兴地喊起来,“你总算醒过来了!”能醒过来,应该暂时死不了吧? “伏小姐?” 他挣扎着想起来,我赶紧阻止他:“别动,你背后的伤口还在流血,我在试着帮你止血。” 他疲倦地问:“这里是哪?” “不知道。”我看了看四周,有些黯然,“哥哥和小橙他们都不见了。” “他们的功夫都很好,不用担心。” “嗯。”我低下头,有些内疚,“害你受伤了,真的很对不起。” 西平王转过脸来,看着我说:“不用觉得内疚。之前不是有你,我也不能顺利的走过那些机关。我们算是扯平了。”西平王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说话,他应该是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无论怎样,我都应该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我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说吧,你想我怎样报答你?除了以身相许外,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无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我很认真地看着他说。 西平王用略带惊讶神色看着我,而后那惊讶化为一丝笑意,说:“除了以身相许?” 他的脸色即使苍白,但丝毫没有影响到笑容的迷人程度。我怔了一怔,然后有些不满地问:“有问题吗?” 我不是真正的桔子,也不打算嫁你,当然要排除以身相许这一条啦! “难道伏小姐你忘了我们有婚姻在身?”西平王缓缓地说。 我一愣,不知道怎样接话才好。 西平王却把华锋一转:“如果你真的要报答我的,就把我扶起来。我想运功调息。” “就这样?”我不相信地问。 他点点头。 我正要扶起西平王,忽然听到不远处的丛林里传来一阵“嗦嗦”的跑动声。在这种环境下听到这样的声音感觉有些恐怖,不会是又有妖怪或可爱凶猛的肉食类动物看中了我们吧? 西平王听到响声马上翻身坐起来,拨出寒霜剑,警惕的看着传来声音的方向。我不由自主往往他靠紧了点,不能怪我怂,刚刚才经历过一番惊心动魄的劫难,心理阴影面积有点大。 丛林中跳出一个小小的身影,直跑到我们跟前,一把稚气的童声问:“哥哥,你们在玩什么?小狗儿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玩?” 那个小小的身影原来是一个身穿破烂粗布衣、头扎冲天辫、大概只有四、五岁的瘦小男孩,瘦削的小脸上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们。 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出现这么一个小孩?四周好象没有人烟的,我的脑里很自然就联想起鬼故事里那些喜欢变成小孩模样骗人、吃人吸精魄的山间鬼魅精妖。 朝西平王看去,只见他还紧握着剑,双眼直盯着那小孩,看来他的想法是和我一样的。他过了一会才冷冷地问:“你是谁?” 小男孩眨巴着双眼一脸天真地说:“祖祖喊我小狗儿,叔叔婶婶他们有的喊我狗儿,有的喊我小狗儿。” 小狗儿的话音刚落,丛林里传来一把焦急的女人呼唤声:“小狗儿!你跑到哪去了?天黑了,再不快点回家妖怪和老虎就要出来把你吃掉了!小狗儿,你再不出来祖祖就要生气了!” 小狗儿听到那把声音,马上紧张地转身往那边大喊:“祖祖,小狗儿在这里!祖祖不要生气!小狗儿在这里!” 片刻,一个女人从丛林里跑了出来,她大概是看到了西平王手里握着剑,高叫一声,惊慌失措地边跑边大声喊:“你们想干什么?不要伤害我的小狗儿!” 那是一个头发半白、头顶盘髻、身穿破旧布衣裙的枯瘦老妇人。她飞奔过来,一把搂住小狗儿后退几步。她紧张的看着西平王手里的剑,一副硬装镇定的模样颤抖着说:“你们是谁?不要以为我们孤儿寡母的就好欺负!我,我不怕你们的,不管你们是山精还是水妖,谁要是伤害我的小狗儿,我就跟你们拼了!” 倒!西平王长了一张薄情寒冰脸加上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说他象山精-水妖还情有可原,本姑娘长得这般慈眉善目的,脸上还挂着比蒙娜丽莎还要永恒的微笑,也会象妖怪吗?真是太没眼光! “咣”的一声自旁边传来。我看过去,只见西平王手里的剑已掉到地上,他双手撑在地上,嘴角一丝血红慢慢地流下来。 “你怎样了?”我惊叫起来,忙扶着他快要倒下的身体。 老妇人看着我们迟疑地问:“你们不是妖怪?” 我肯定地点点头。 她把小孩搂紧几分又问:“为什么你们要伤害我的孙子小狗儿?” 冤枉啊!六月飞霜,比窦娥还冤!我这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会去伤害一个小孩子?正想开口解释,小狗儿却抢先说了。 “祖祖,是小狗儿看到哥哥他们在这里,想跟他们玩才跑过来的。小狗儿刚和哥哥他们说话,祖祖你就来了。” 我连忙说:“是啊,是啊。我们兄弟俩本来是打算到王都投靠亲戚的,想不到半路遇到绿林大盗抢劫,财物全给抢光了,还几乎没命。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结果就在这里碰上小狗儿了。我哥哥以为是强盗追来了,所以才拔剑相向。把你们吓着实在对不起。”随口扯个谎,希望这可怜的身世能博取点同情分。 老妇人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令兄看起来伤得不轻,得要赶紧找个大夫看看。我家就在这附近,两位小兄弟如果不嫌弃的,就到我家来吧。” 这古人就是热心肠!随便撒个谎,就能找到今晚落脚的地方了。目前这种环境,有人愿意收留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 我几乎要感激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地说:“那麻烦大娘了!” 老妇人松开小狗儿,露出一丝笑容说:“不麻烦。”她走过来,手脚麻利地帮我一起扶起西平王,“这边走。小狗儿,在前面带路。对了,这附近的人都喊我庄大妈,你喊我庄大妈就行了。” 我感激万分地说:“谢谢庄大妈。” ------------ 第一卷 迷失 第十六章 山野人家 庄大妈爽快地说:“别这么客气!对了,两位公子怎么称呼?” “哦,我们姓杨。”我又是张口就胡扯,之前伏火龙千叮万嘱说不能泄露西平王的身份,当然不能傻乎乎地说实话了。 “哥哥叫大双,我叫小双。”一时间想不到惊才绝艳的好名字,又不想套用戏里使用频率颇高又俗气的“阿牛”或“大牛”,就把自己的名字稍微修改一下,暂时将就地用着吧。 我和庄大妈一边扶着西平王往前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走了好一会,一直没有说话的西平王忽然用微弱的声音问:“庄大妈,这里是什么地方?” 庄大妈说:“这里是鹿山。” 西平王又问:“这里离王都天护城有多远?” 庄大妈想了一会,说:“听山下鹿城里的人说,从鹿城到王都要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之前在神佑城的时候,不是说只要几天时间就能到天护城的边城吗?我有点不太确定地问:“庄大妈,你是说走路到王都要花一个月时间吧?” 庄大妈肯定的说:“不是。去过王都的人说是坐马车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到。”她抬头往前方示意一下,“听说,要从鹿城去王都得先要绕过这座鹿山,这山大得很!山路又不好走,这马车要在山里走好多天才能走得出去呢!” 看来在五色地宫里给水那么一冲,是把我们从山的那头冲到另外一头去了。来那么一下子就把我们冲到离王都这么远,看来这个地方的水路要比陆路快捷多了! 听了我和庄大妈的对话,西平王不再说话。 我觉得他现在的心情绝对是郁闷的。连续奔波了这么多天,马不停蹄地死命往前赶,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结果又往回倒了不知多少百里的路,之前那么的拼命全是白费力气和浪费时间。我有点同情的安慰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来之,则安之。总会有办法的。” 庄大妈也安慰说:“对啊大杨公子,先把伤养好,我再帮你们想办法筹盘川去王都找亲戚。”淳朴的她还真的相信了我给强盗打劫的鬼话,情恳意切地为我们着想。 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西平王任由我们扶着他走。他还蛮沉的,扶着他走了一段不是很长的路,我已经开始冒汗兼喘气了。庄大妈不是说她家就在这附近吗?怎么还没到? 这个时候,庄大妈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腾出一只手往前面指了指说:“小杨公子,拐过前面那个弯就是寒舍。”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依稀看到前面是一段左右两边都长满茂盛树木、向上倾斜的山路,而“那个弯”,远得我眯起眼使劲看都看不见。忽然想起那个什么年代的那位著名诗人写的那句诗: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 唉!当年有书不好好读,如今感叹一下还得要想出处想老半天。 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庄大妈的家门口。那是一间外观简陋,不,应该说是危房般的破旧小屋,那小屋由四面黄泥墙、茅草屋顶和一扇掩不上的残缺木门组合而成。四周没看到别的人家,这看着像随时会倒塌的小屋孤零零的立在昏暗的天色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寂感。 走在前头的小狗儿早已跑进屋里,点燃了一盏小灯为我们照明。 庄大妈把我们领进一个房间,把西平王扶到一张破旧简陋、一碰就发出“吱吱”声响的木床上安置好后,她说:“杨公子,你们稍候片刻,我现在就去找大夫。”她又喊住一边的小狗儿,“小狗儿乖乖,去拿两套你爹的衣服来给杨哥哥他们换。” 说完她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小狗儿也连忙跑去另一间房拿衣服。 庄大妈说要找大夫,我不禁想起在我的那个时代,上个医院看医生是很贵的,随便来个感冒发烧的都得花上一笔钱,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医生收费贵不贵。 我看了看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西平王,轻轻地踢了踢床脚问:“哎,你身上有没有钱?有的就先拿些出来。” 西平王眼睛没睁一下,用疲倦的语气说:“没有。我从来都不会带钱在身上的。” 对啊,以往电视里古装戏演的,那些有钱公子哥儿都是不用自己带钱包的,会有下人小厮跟在你身后打点一切。象西平王这种有地位的王家子弟,去到哪都肯定会有一票奉承讨好的人跟前跟后地代为付帐,哪用得着花自己的钱这么掉身价? 我有些不甘心地再问:“那你身上肯定有些什么值钱的东西吧?象那些王族象征的玉佩或什么的,随便拿到官府或大臣家一晃,别人就马上给你送钱来的那种东西。” 他说:“我现在是秘密回宫,不能做出任何打草惊蛇的举动。我身上随便一件值钱的东西都带有王室标记,如果拿去换钱了,肯定很快就会给王兄知道我潜伏回王都。” 这样说来,他岂不是比我还要穷?我的身上起码还有几个从洛小橙那里“剥削”来的钱币,他堂堂一个富贵王子却是穷得找个钱来刮痧都没有。看来这诊金必须得要我付了,郁闷啊!早知道要花钱,我之前在石室里就不会那么奢侈地用钱币来刻记号,白白浪费了一枚钱币! 摸着身上藏着的那几个仅余的钱币,看在他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只得忍者肉痛的感觉拿出来充公了。谁叫我是一个不愿欠别人恩情的人呢? 过了一会小狗儿小跑着进来,踮起脚举着两套衣服到我跟前说:“小双哥哥,给!” 我留意到他手上的衣服虽然也是粗布衣,但很新很干净,没有破烂缝补丁的地方。跟他与庄大妈身上所穿的破烂衣服相差很远。这该不会是小狗儿的爹去赴宴或过什么大节日才拿出来穿的“盛装”吧? 看他们就是家徒四壁的穷困户,应该不会有多余的衣服。我没有一下接过来,迟疑地问:“我们如果穿了你爹的衣服,那你爹呢?” 小狗儿说:“小双哥哥别担心!这些衣服我爹不会再穿的了,祖祖说要留给小狗儿长大了再穿。” 不会再穿?我联想起屋外的苍凉景象,还有庄大妈在浅滩边上说过孤儿寡母的话。小狗儿的爹,应该是不在人世了吧?这个小孩,跟我一样都是从小就没了爹的。我默然地从他手里接过衣服,心里不禁百感交杂。 “宋大夫,这边!”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庄大妈的声音和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断了我心中的感概。 很快,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男人给推了进来。庄大妈跟在大夫身后边走进来边吩咐小狗儿:“再去点一盏灯!” 小狗儿应了一声,很快又点了一盏灯高举着跑进来。我连忙放下手中的衣服,接过他手中的灯,和庄大妈各拿一盏灯站在一边为大夫照明。 宋大夫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的检查西平王的伤势,然后用熟练的手势清理伤口、上药。 我在一边有些紧张地问:“宋大夫,我哥哥的伤势怎样?” 宋大夫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令兄的伤势比较严重。他身上的伤伤至筋骨,再加上在寒水中泡浸过久,引至寒气入侵伤到五脏六府。如今我为他敷药止血,暂时无性命之忧。不过,在伤口愈合前,不能随意走动触动伤口,要静心休养。伤口不能碰水,要隔天换一次药;还要每天饮用一次祛寒汤,直至令体内的寒气消散,方不会留下病根危及性命,切记,切记!” 庄大妈问:“宋大夫,那祛寒汤要饮用多久才能清除体内的寒气?” 宋大夫说:“要视康复的快慢而定。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明天你们去药铺抓几服祛寒汤煎给他喝,还有这里是一些敷伤口的药,换药的时候,直接洒到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布包扎好伤口就行了。” “谢谢大夫。”我付过诊金和药费,宋大夫留下伤药便告辞了。 我和庄大妈送宋大夫离去,转过身,却看到身后的庄大妈一脸忧色。 “庄大妈,怎么了?” “小杨公子,这祛寒汤并不便宜。”庄大妈脸有难色地说。 听她这么一说,轮到我面露难色。钱不是万能,但没钱却万万不能,这句话放到任何年代任何地方都适用!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搜了出来双手捧着递到庄大妈面前,问:“庄大妈,你看这些钱能抓到多少服祛寒汤?” 庄大妈在我的手心上认真地数了数后说:“应该可以抓到五服。” 才五服?离十五这个数字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啊!我不禁有些泄气。 庄大妈转过来安慰我说:“小杨公子别担心。顶多我明天早点起来,多砍几把柴、多拔几颗菜拿到城里卖。放心,庄大妈是不会扔着你们不管的!” 想不到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竟然会这么仗义的对我说出一番这么令人感动的话来。我感激地说:“庄大妈,谢谢你!明早把我叫上!我也要帮忙!” 庄大妈有点不信任地看着我,说:“小杨公子,看你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应该不是干粗活的人,你,行不行?” 这是个直击灵魂的问题。不过还真的被庄大妈她看穿了,生在现代的我从没干过任何农活,砍柴之类的体力活更是不可能接触到的,绝对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但是,总不能厚着脸皮赖在一个贫困户家里白吃白住,还要一位老妇人忙死忙活的为你筹医药费吧? 我心虚地冲庄大妈笑了笑,硬拍着心口说:“你别看我这样子,其实我的力气挺大的!明天把我叫上就行了!还有,大妈你就别再喊我什么公子的,喊我小双就得了!” 她犹豫了一下才说:“好吧,明天喊你一起去。” ------------ 第一卷 迷失 第十七章 一言不合就开怼 庄大妈的话刚说完,我的肚子就很合时宜的咕咕作响。庄大妈看我一眼走了出去,很快地端进两个缺口的粗瓷碗,放到桌上。 “你们赶紧把身上的湿衣服换掉再吃点东西,别着凉了。我和小狗儿就在隔壁,有事喊我。走,小狗儿,哥哥他们要休息了,不要吵他们。”说完庄大妈就拉着小狗儿离开房间。 身上的衣服湿淋淋怪不舒服的,早就想换了。我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套衣服准备换上,可是,瞄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要我在一个被自己鄙视无数次的人面前,脱到只剩内衣的让他过眼瘾,那可是万万不行!虽然在现代社会里,女子在沙滩或游泳池穿着类似内衣的泳衣,也会引来他人的注视,可如今场合不同对象不一样,可不能跟穿泳衣相提并论。 想了一会,我拿起另外那套衣服往西平王的脸扔过去。准确无误的命中目标后,我用带着警告性质的语气低声说:“把眼睛蒙上,不准往这边看。” 西平王把衣服从脸上移开,没看清楚他的表情,只听得他懒洋洋地说:“我不是没见过美人,更没眼瞎,像你这种平平无奇的,哼……” 他虽没把话说完但配以极具讽刺性的一声轻哼作为结尾,我想不明白他的意思都不行。简而言之,就是他这个花心烂萝卜阅女无数,象我这种普通货色根本就不能入他死色狼的法眼了。虽然我一直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绝色美女”、“倾城美人”有那么一点点、一小截的差距,但给这个寒冰脸这样地看扁,心里不由得有些冒火。如果不是念在他救我一命、身受重伤的份上,我肯定要给点颜色他看看。 哼哼!不能给你点颜色看看,那总得要损你几句我的心理才能平衡!眉头一皱,计上心头。我不凶你,但我要让你好好地明白一下女人是不能乱得罪这个道理。 我不动声色地放下手里的衣服,用温柔得连自己都忍不住起疙瘩皮的关切语气说:“你现在受了伤,身体虚弱得很,赶紧把衣服换了吧,要不然着凉就不好了。”在他作出任何反应前,我又往他的床铺靠近几步很善解人意地补充,“你受了伤不能随便乱动,要不要我来伺候你更衣?”强忍着恶心想吐的感觉,才勉强撑着笑脸说完这番话。 “不用。”倒是拒绝得挺干脆利落的。 我没再说话,退后几步把脸稍微的转到一边,眼角却留意着他的动静。等到他刚脱光上衣的时候,我一下子跳到他跟前,眯着眼,奸笑着凑近上下打量着他。嘿,想不到这家伙的身材还挺不赖的,忽略他身上的伤,能看到他是既有胸肌又有二头肌,身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多余的赘肉,简直就是穿衣显瘦脱衣见真章啊!还有,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他皮肤好象也挺滑溜的,这样的人才不去当模特拍那些晒身材的广告真是可惜了。 他反应很快的把衣服拉上来遮住身体,一副见到色狼的模样问:“你想干嘛?” 靠!老婆孩子都有好几个的花心萝卜,还装什么纯情?还怕给女人占你的便宜?拜托啦,本姑娘对你没兴趣,只不过是想捉弄你一下而已。占你便宜?我才不会做这种吃大亏的事! 我马上收起笑容,很严肃认真地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以你的标志小模样和你这一身比女人还要娇贵的滑-嫩的皮肤,若是女人起码也是个祸国妖姬。可惜你偏偏生成男儿身,真是浪费啊,浪费了天生的好本钱!” “你!” 好象古代的男人是很不能忍受被别人当成女人看的,看来是真的了。西平王听我这么一说,除了一个“你”字外,都气得吐不出其他字来了。 把他气得说不出话,心里那个痛快啊!我快乐且故意的对他微笑着,边哼着歌边悠哉悠哉的端起碗来慢慢的喝起里面的稀饭。 我心情大好的喝光碗里最后的一口稀饭后,才把另一个碗端到床边,放在床上。故意不去看西平王的脸色,继续哼着轻快的小调,慢慢地走出房间到隔壁向庄大妈要一些可以铺到地上打地铺的东西。 庄大妈有点惊讶地问:“小双,那床虽然不大但两个人挤一挤还是可以睡得下的,怎么你还要睡地上?” 要跟那个花心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这种毁自己清白的吃亏事情,我得要脑子进多少水才会去干呢?况且,瞧那床残旧的程度,睡一个人上去后还能屹立不倒没塌下来都是个奇迹了。 我很实诚地笑着说:“哥哥受了伤,我睡觉的时候老是挥拳踢脚的,如果不小心打到哥哥身上的伤口就不好了。” 庄大妈“哦”了一下,展开一个“完全明白”的表情说:“稍等,我马上去给你弄!” 不一会,她就捧着大堆的不知道是稻草还是麦杆的干草类物体走进来,铺到离床两步之遥的角落里,手脚麻利地很快弄好一个简单的干草地铺;接着她又出去找来几块破布铺了上去,我的临时床铺便是完成了。 忙碌完后,庄大妈顺手把放在桌上的两只空碗收起来,走了出去。 我朝西平王看了一眼,只见他已定坐在床上,做着类似打坐的动作,应该是在运功调息。我没有理会他,拿起刚才打算换上的那套衣服,把灯吹灭后摸索着走回到我那张简陋的干草床上。 快速的换好衣服后,随手把湿衣服放到一边,大字型的躺到干草上。一整天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放松下来却觉得浑身上下没有哪里 不痛的,之前撞到的地方更觉得象有火在烧。唉,刚才忘了让大夫瞧瞧,白天在地宫的机关里又滚又摔的,说不定还给摔成了内伤。想爬起来去问庄大妈有没有跌打药酒之类的拿来揉揉,但疲累的身躯一躺下来就不想动。身体上的痛疼和不舒适的干草床,皆斗不过周公的魅力,不用多久我的眼皮就沉沉地合上。 睡梦中,依稀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推我,同时有人在耳边小声喊着:“小双,起来了。小双,小双。” 小双是谁?喊错人了吧?睡意正浓的我转了转身,含糊地说:“别吵我,让我再睡一会。” “小双,小双。”某人坚持不懈地在推我。 被推了好几下后我的睡意被驱去不少,昏沉的脑袋也渐渐清醒起来。我总算是想起昨天发生过的事,终于想起“小双”是我现在的化名,也终于想起我昨天拍着胸口说要和庄大妈一起干活赚钱的。痛苦地爬起来,把眼睛揉了好一会才完全清醒过来。匆匆忙忙地梳洗过,喝过半碗跟昨晚一样味道的稀饭后就跟着庄大妈摸黑出门。 庄大妈临出门时吩咐小狗儿:“狗儿乖乖别乱跑,好好看着大双哥哥。” 小狗儿乖巧地点点头,庄大妈这才背上一把类似砍柴刀的物体,提起一根粗长木棍,在木棍的一头挽上一捆草绳,再递给我一个竹背篓。外面还是黑黑的一片,零碎的星光和空中的一弯残月是此时黑暗中仅有的光明来源,我们就凭着这点微弱的光上路。以我的视力,只能勉强地看到自己伸出去的五个指头,为免出意外,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紧跟在庄大妈身后,一脚深一脚浅地往更高更远的山上走去。 到达目的地后,东方的天边开始泛白,天色渐渐亮起来。 庄大妈手脚利落的很快就砍好一大堆柴,身手之快,动作之利落,跟她那枯瘦的身型形成巨大的反差。反观自己,手忙脚乱了好半天,没能把柴绑成一堆不说还差点被柴枝打到脸上来,最终还是得靠庄大妈帮忙才把柴捆好挑到木棍上。我想庄大妈肯定是看出我是那种说时天下无敌、做时有心无力的人,她非常善解人意地抢先把柴挑到肩上,让我继续背着空竹篓跟在她后面走。 我们往回走,走到离庄大妈家不远的一块菜地上。我依然是手忙脚乱的帮倒忙,庄大妈依然是手脚利落地摘菜,很快把竹篓装满。我试着把装满菜的竹篓背到肩上,很沉!不过,之前夸过海口,总不能这么丢人的说自己不行。于是,我只得咬着牙背着那沉沉的竹篓,跟在庄大妈身后,费力地往她口中所说的“离这不远、山下的鹿城”走去。 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走了起码半个小时,还是没看到鹿城的影。 一问,庄大妈便回答说:“快到了。”她指着远处一座紧连我们现在走着的起伏大山,“翻过那座山,再往前走几里路就到鹿城了。” 我几乎要晕倒,这也叫“快到了”?我这时才知道,古人说的“不远”,跟现代人的“不远”观念是很不同的。举袖擦擦额上不断冒出的汗,被竹篓的绳压着的肩膀早已在发痛;望着遥远漫长的路,虽然觉得痛苦万分,但是看在钱的份上,再不行也得要硬扛着。 好不容易才走到鹿城,庄大妈来到一条热闹的大街上找了个地方把柴、竹篓放好。 我朝四周好奇地张望。这座鹿城看起来风格和之前路过的洛城很相似:一条笔直的黄土大道,两边多是是黄土墙、茅草屋顶的房子,应该是民房。偶尔有一、两家是用泥砖加木材筑成的两层高青灰色瓦顶的房子,那些房子门前挂着迎风飘动、写着字的布幡,看阵势象是做生意的地方。再看看街道两旁,还有若干个象我们这样,面前放着柴、菜的同行。 庄大妈和那些同行亲热地打着招呼。她边和他们打招呼向我一一介绍:“这个是住在山东面的马大叔,那个是住在山中的于大娘,还有那边那个是住在山西面的李大伯……” ------------ 第一卷 迷失 第十八章 我要当菜贩 等庄大妈介绍完、我对众人一一微笑过后,想到庄大妈那间孤零零的小破屋和周围不见其他人影的冷清,我忍不住好奇地问:“庄大妈,他们都是住在鹿山上的?山上不就是你们一户人家吗?” 庄大妈笑着说:“当然不是。山中住着好些人家,不过山头太大我们隔得远你没看见。他们都象我这样,种些菜、砍些柴到鹿城来换些日常所需。” 热闹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接近中午时分,我们终于把柴和菜全部卖掉。兜里多了一些类似用贝壳制成的钱币,但没有象我身上藏着的那种类似刀币的硬币。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年代的货币是怎样兑换的,但看情形,在这个年代这种贝壳币肯定就象现代的硬币零钱,那种类似刀币的铜币应该算是大钞。问过庄大妈后,果然是这样,而且我还了解到这堆贝壳币的价值并不高,据说顶多能买到半服祛寒汤。 照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赚够西平王所需的医药费?什么时候才能凑够前往王都的盘川? 从药铺抓了药出来后,我苦恼的搔着头。唉,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上天强制我穿越,是让我来打怪升级,可现在的情形看来,更像是让我来受苦熬穷的。我暗叹一声,抬头望了望天再低头往地上仔细瞧了瞧,既没馅饼掉下来也没钱可捡。 没钱真的是万万不能。在我正烦恼着怎样去赚更多钱的时候,有一个人走过来跟庄大妈打招呼:“庄大妈,你的菜都卖光了?” 庄大妈说:“还不错。你呢?” 那人说:“还卖剩一半。唉,今天大家都拿着相同的菜到鹿城来卖,卖不动。” 咦?脑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网络小说,说是男主角回到古代当上了蔬菜批发商,赚了不少钱的。那,我是不是可以抄袭人家的创意,试试看能不能赚得盘满钵满、风生水起?不过,在这之前得要做个小小的市场调查。 在回去的途中我问:“庄大妈,和你一样住在山里的人家多不多?他们平时都是靠打柴、种菜为生?” 庄大妈说:“山里大概有十来户人家,大家多是打柴种菜,或者养些猪羊鸡鸭的拿到城里卖。” 这么说来,货源应该是没问题了。我摸摸兜里剩下最后的一枚硬币,还好刚才多了个心眼,没把所有的钱用来抓药。虽然明知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但现在非常的需要钱,什么都得要试试了。 我对庄大妈说:“山里的人家把自种的菜拿到城里卖,但在他们到城里之前,根本就不去了解当天大家多拿去卖的是哪种菜,也不会打探哪种菜市场里缺乏,所以就造成有时全卖光,有时卖不掉的现象。” 庄大妈愣在原地好一会才疑惑地问:“小双,‘缺乏’和‘现象’是何意?” 想不到她也是个“问题老妇”,我怔了一下,说:“先别管这个,我一会再慢慢和你细说。庄大妈你家有车吗?明天我们到山上的各户人家里收购蔬菜,然后拉到城里去卖!只要我们把城里的菜市垄断,那么我们就可以控制蔬菜的数量、种类和价钱。这样就可以避免某一种类的菜同时一涌而上,造成滞销,而我们也可以从中赚到钱。” 庄大妈很是迷惘地看着我问:“这样真的能赚钱?不过小双,什么是‘垄断’?” “垄断”一词好象是近代才出现的,该怎样解释才好?我想了一会,回答说:“就是指菜市里所有的菜全部由我们来卖。” 庄大妈惊问:“那,那不让其他人卖,他们怎么过活?” 看来她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解释说:“不是不让其他人卖,而是我们先到各家各户把他们的菜买过来,然后我们再把买回来的菜拿到城里卖。” 庄大妈有所顾虑地说:“如果,如果菜卖不掉,我们岂不是要亏本?” 我说:“庄大妈,就算我们每天起早摸黑的砍柴、摘菜,也不见得能有足够的钱为哥哥抓药。买菜不会花费太多的钱,如果失败了不会亏太多,若是成功了能赚到的绝对要比现在多,怎么不去试一试呢?” 庄大妈迟疑了一会,终于坚定的点点头说:“既然是这样,就听小双的话试一试。回家后我立刻去向马大叔借车。” 我高兴地点点头说:“谢谢庄大妈!” 不知道这个生财之道能不能行得通,我现在的心情既兴奋又担忧。还是别烦恼了,明天的事留待明天再烦吧! 回到庄大妈的家,她连门都不进就先去马大叔家借车了。 小狗儿连跳带蹦的边喊边跑出来:“小双哥哥,你回来啦!” 我顺势抱起他,从身上拿出一块刚才在药铺旁的路边小摊买的糖给他,他高兴得抱住我连亲几口。 我问:“小狗儿,大双哥哥怎样了?” 小狗儿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糖,说:“大双哥哥醒来后看不到你,问你去哪,我就告诉他你和祖祖到城里去了。然后我给了哥哥一碗稀饭,他吃过后又睡着了,现在还在睡。” 既然这样,我现在闲着没事可干,还是先帮庄大妈收拾一下屋子,挑挑水或劈个柴吧。在人家家里白吃白住,不干点活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不过,在干活前我得要先煎药。西平王现在是重伤病患,如果一不留神他就这样三长两短就糟了。 煎药之前我让小狗儿帮忙生火,这里的厨房用具都是我前所未见的,要我拿着两块所谓的生火石来点火,可能到明年都还不能顺利敲出半点火星。等小狗儿生好火,我把药放上去煎,让小狗儿在一边看着我便挽起衣袖忙开了。直到太阳下山,我才挑回了半缸水、劈了几根柴。仅仅是这样一点见不得人的劳动成果,我都已经累得半死,砍柴的时候还差点把几个手指都贡献出来。 不禁有些沮丧。象我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人,在这个时代如果不找靠山,单靠自己那么点谋生能力,肯定会很快饿死街头。 “小双!”早已经借车回来并已烧好饭的庄大妈从厨房那边走进来,递过一个装满粥水的碗,“这是你哥哥的。” 我说了声谢谢把碗接过来。走进房间里见西平王还躺在床上睡觉,他就只有在之前喝药的时候才起来过一次,喝过药后又继续睡过去了。 “喂!起床吃饭了!” 没反应。提高声音在喊一次还是没反应,我把碗放下,走过去推了推他却一动都不动。我俯下身去看他的情况,只见他的脸色红得不太正常,赶紧摸摸他的额头,烫得几乎可以在上面煎蛋。难道是伤口感染引起发烧? “庄大妈!哥哥他烧得很厉害!”我焦急地喊起来。 “我马上去叫宋大夫!”庄大妈一听也急了,她甩下话便飞快地跑了出去,不用多久边把气喘吁吁的宋大夫拖进门来。 宋大夫诊断好一会,拿出一颗药丸用水调溶喂西平王喝下。他说:“你们今晚要好好看着病人,用凉水敷额和擦手脚来助病人降温。”接着,他拿出另一颗药丸,“两个时辰之后再用水调溶喂病人喝下。”说罢,他放下药丸收过诊金便离开了。 吃过晚饭后,我谢过庄大妈的好意,坚持自己来照顾西平王。为了方便照顾他,我把干草床铺移到了床边,守在床前不停的用凉水为他敷额头和擦手脚来物理降温,并不时地用手背探他额头的温度。牢记着大夫那个两个时辰后喂药的嘱咐,这个时代没有可以看时间的钟表,但庄大妈告诉过我,待月过半天的时候就是两个时辰后了。于是我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一边做物理降温的工作一边留意窗外的月亮升到什么位置。 看月亮到了差不多的位置,我赶忙去调药。调好了药要灌西平王喝的时候,他非常不合作的没有喝下去。这样就以为我没办法了吗?当然,我是不会用电视或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嘴对嘴喂药的方法。那样的方法既不卫生又大牺牲,如非必要还是别用!其实,只要撬开病人的嘴巴,用汤匙把药水慢慢灌进去就行,如果怕病人把药吐出来,只要把药灌进去后,用汤匙压住他的舌头药就能顺利地灌下去。 这个我有经验,小时候生病了,医生看过病以后会开药并将药丸碾成药粉,让大人带回家倒进汤匙用开水调匀再喂。那种药粉水很苦,每一次我都会用尽各种办法反抗,但每一次都会被我妈就会一把按住再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灌药,干净利落,没有一次是失败的。 照看了西平王大半夜,我喂他喝过药后没坚持多久眼皮就开始上下交战,撑不了多久,我终于敌不过周公的殷切呼唤,趴在床边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睡了不知多久,庄大妈来把我喊醒。 我一下坐直身子,意识模糊中条件反射一般伸手便往西平王的额头探去。手背搭在上面好一会,感觉到湿气才后清醒过来一点记起他额上还敷着湿布。我总算是完全醒了过来,俯下身移开额上的布,再次探探他额头的温度,已经没有发烧是正常的温度。 我松了口气,站起来轻声问庄大妈:“是时候要出去了?” 庄大妈点点头说:“放心吧,小狗儿会照顾好大双的。” 我揉揉发酸且有些僵硬的脖子,梳洗过后和庄大妈吃过早饭就出门了。外面一如昨日的暗。我们推着昨天借回来的车,开始逐家逐户的向山里的人家收蔬菜。东方旭日初升的时候,我已经顺利的用掉身上最后一个钱币,收购了几大竹篓的菜,满满地装了一车。我推着沉重的木车怀着希望向鹿城出发。 ------------ 第一卷 迷失 第十九章 春乐居 这个时代所谓的车,就是几块木板加两个木轮做成的简易手推车,既笨重又没有刹车装置,全靠人力来推动或拉停。推着这么一辆大笨牛在弯曲且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走,对我来说绝对是高难度任务。还好身边有一个身手敏捷的庄大妈帮衬着,我才不至于失去平衡把车推进路边的深坑。 一路上有惊没险,到达鹿城的城门时我已出了一身的冷汗,旁边的庄大妈,脸色也不是那么好——是被我“高超”的车技吓成这样的。 我们一进城便抓紧时间到市场上摆好架势,开始卖菜。我学着现代市场里的小贩,卖力地吆喝:“过来看看,过来挑挑哟!刚刚新鲜运到的,多种选择!哎!这位漂亮的大姐,买颗白菜吧,这白菜跟你一样水灵呢!” 经过一番带着浓厚现代气息的吆喝后,四周的人都好奇的跑来围观,可是,看热闹的人多,掏钱买的少。直到中午,我的嗓子几乎喊哑,车上的菜才卖了一半,而市集里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 庄大妈面露忧色地问:“小双,菜还剩这么多,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不过主意是我提出来的,只得安慰庄大妈说:“别担心,我们试试穿街过巷去叫卖,说不定能全卖光。” 除了这个办法,我已经想不到其他可以减低损失的办法了。 火辣辣的太阳照在身上,汗水不停地流。推着车漫无目的地穿梭在各条能让车子过去的街道,扯开嗓子叫卖。虽然不时有人从屋里伸出头来看我们,但就是没有几个人买。 出师不利,大损士气!看来今天是到此为止了。我举起袖子擦擦汗,看看四周,准备找个阴凉的地方歇一会再打道回府。就在这个时候,一座大院的门打开,一把甜美娇滴的女声说:“这位小哥,你车上的是什么菜?” 一个光鲜的身影随着声音翩然而至,站到我跟前。这身影是一个穿着宽袖白上衣围着红色拖地长裙、梳着繁杂好看发髻、头上插着若干珠钗的少妇。她有一张瓜子脸,皮肤白净细腻,两弯柳叶眉,一双桃花眼,嘴角含笑,举手投足间有说不出的风骚。 咦?这位姐姐的造型,怎么这么象多年前那套“寻X记”里赵国国君的亲妹“雅夫人”? 风骚少妇冲我抿嘴一笑,低下头去看车上的菜。 有生意上门了!我赶紧反应过来,脸上堆出职业性的微笑说:“美人姐姐......” 不待我继续往下说,风骚少妇说:“这些菜我全要了。” “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小哥,把菜全搬进来吧。这是菜钱,够不?”风骚少妇爽快的甩过来两个钱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径直走在前面带路。 惊喜来得太突然。我接住两个钱币稍稍一愣,反应过来后生怕她反悔,连忙招呼庄大妈:“庄大妈,来!我们赶紧把菜搬进去。” 庄大妈站着没动,脸色还有些发沉。待风骚少妇走远一点她才迟疑地凑近我小声说:“小双,这里面不是正当人家的地方。” 看庄大妈这种脸色,在看回风骚少妇的那种举止打扮,里面应该是青楼之类的了。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故意问:“怎样的不正当法?” 庄大妈看了一眼风骚少妇的背影,压低声音说:“她叫苏君君,以前是乐坊的伶人,后来被鹿城守将雷将军纳为侍妾。雷将军死后不为大夫人所容,被赶出雷家。之后她就开起这家‘春乐居’,招来一班和她差不多遭遇的女人,说什么以文会知己以琴会知音,但其实干的是引诱男子的卖身勾当。” 看着庄大妈一边说一边露出赤果果的鄙视神色,我不由得在内心吐槽了一句“至于吗”。对于我来说这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在我的那个年代,很多人都是笑贫不笑娼,更有人信奉“金钱即正义,贫穷是罪恶”这一歪理。 这个叫苏君君的少妇,我相信她也是为了生存下去才走上这条路。在这个年代,生为女人已经是没有什么社会地位可言,而身为人妾更是低人一等只能仰视丈夫、正室的鼻息生存,一旦遭到无情的抛弃,身为一个弱质女流她又可以怎样? “哎,小哥,你们怎么还不把菜搬进来?”见我们站在门口迟迟没动静,苏君君在里面向我们挥手。 “来了,美人姐姐等一等。” 我笑着向苏君君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对庄大妈说:“我们只是把菜拿进去,又不是住进里面去。照你所说的,其实她们都是被赶出来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处在她们的立场来想都挺可怜的。如果庄大妈你不想进去的,我自己搬进去就行了。” 庄大妈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她最后还是说:“就你一个人搬到什么时候?来吧!” 我和庄大妈两人搬下车上的菜,一人拎起一筐走进大院里。 我们进来的这个门应该是春乐居的后门。走进去是一片露天空地,有水井,边上竖立着好几根晾衣竹竿,上面晾了不少的女人衣服挡住了视线。 “这边。”顺着苏君君的声音走过去,见她正站在一间砖墙、茅草屋顶、木门打开的房前,指着里面说:“你们把菜放进这里就行了。” 把菜全搬进去后,看里面的环境,我肯定这里绝对是一个厨房。 苏君君说:“小哥,麻烦你明天再送一样数量的菜来这里,行不?” 我连连点头说:“当然行!不知道姐姐你想要那些菜?” 苏君君看了看竹筐里得菜,说:“跟今天的一样就可以了。” “好咧!”我非常干脆利落的回答。出手这么阔绰的大客户,上哪找嘛!这钱赚得比在市集上叫卖容易多了,只要捉紧这个大客户不放松,天天专门给她送一车的菜,省时省事还省力气,关键是这专供比蹲在市场上散卖赚得多。这样一来医药费是不成问题了,到王都的路费攒一攒肯定也很快会有着落。 我用眼角瞄了一下旁边的庄大妈,见她是一副很不情愿的神情。有生意都不会做,回去得要好好的为她洗脑才行。人家这也算是自食其力,靠自己的本事谋生,况且,没有好色的男人,哪来愿卖的女人?要鄙视,也应该先鄙视那些喜欢寻花问柳、三妻四妾的男人。 从春乐居出来后,我拉着庄大妈回到市集。 这两天都是穷得只能喝粥水,今天难得赚了一笔,当然要好好地慰劳自己一番!民以食为天,更何况如果天天喝些没营养的粥水,西平王的抵抗能力自然会降低,伤肯定也会恢复得慢些。所以,这吃的钱是不能省的,但目前的经济状况又不能吃得太阔绰。于是,到最后我买了两只鸡,一只当今晚的晚餐,另一只母养着来下蛋,这样就可以长期有鸡蛋吃了。 回去后,我把鸡交给庄大妈处理,然后走回房间里查看西平王的情形。见他已经醒了过来,但一副病奄奄的模样躺在床上。床边放着一碗没动过的粥,看样子他是没胃口吃东西。 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见到他这么一副可怜的模样,我不由动了些许的恻忍之心关切地问:“你觉得怎样了?” 他用虚弱的声音说:“好一点。昨晚,麻烦你了。” 想不到还能从走高冷路线的西平王口中听到感激之词,我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回了一句:“举手之劳。” 沉默,沉默,再沉默……跟一个闷骚型的男人在一起,真的是闷得可以。再呆在这里相看两无言好象也挺尴尬的,等他需要帮忙的时候再进来吧。 带着小狗儿到浅滩那边提了几桶水回来后,庄大妈已经把鸡炖好。 我先端一碗鸡汤给西平王,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样,我不忍心就这样把碗扔到床上让他自己喝。 “我来喂你吃吧。”我将鸡汤放到床头想要弯腰扶起他。 在我碰到他之前,他强撑着坐起身有气无力地说:“不用麻烦,我自己就行了。” 我不由分说地扶住他,坐下来让他靠到我的身上说:“别这么多废话!你现在这样子连捏死蚂蚁都不行,是不是不想回王都啦?不是的话就乖乖地听话!” 他看了看我,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在做着内心挣扎。最终,他不再坚持自己的立场,乖乖地靠在我身上垂下眼眸别扭地说了一声:“谢谢。” 我坦然地接受他的道谢,开始动手喂他喝汤。 喂他喝过鸡汤后,我拿出宋大夫留下的敷伤口的药,说:“今天要换药了。” 想不到他反应很大地反问:“你来?” 他这个反应,令我回想起他之前看我象看到色狼的表情,我忍不住又涌起戏弄他的念头。 “怎么?”我故意歪着头,笑得邪恶地看着他,“你又不是没给我看过。” 我这话一出,西平王的脸色很明显地有些变色。呵呵,这年代的女子,尤其是未婚女子,大概是不会像我这样说出这般轻浮的话来吧? 目的达到,我收回一脸的邪笑摆出严肃的模样,学着他的语气:“我家身材比你好的男人多的是,你大可放心,你这样的小身板我还瞧不上呢。” 见他的脸色一变再变,我觉得也该是适可而止了。我直接忽视他的脸色转入主题:“我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的怕什么?赶紧把衣服给我脱了,别浪费我的时间!” 西平王用不容置信的眼神看着我,犹疑了一会才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把上衣脱下来。 小样的,跟我斗?虽然在这年代你有几个老婆,算是情场老手,但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之前我有怕和帅哥近距离接触的毛病,或许还斗不过你,可现在和几个帅哥同吃同住了一段日子,早已产生免疫力,还会怕你? (手残党码字废柴的小白高估了自己的修文速度……连续3天日更5回后,已经将之前好不容易修改好的章节全部消耗完了。所以,今天不确定会几更,只能说修改多少就上传多少吧。) ------------ 第一卷 迷失 第二十章 文人会社 几天时间在充实的忙碌中匆匆而过。 我和庄大妈每天天没亮出门收购蔬菜,拉到城里后先将最好的一批送到春乐居,然后才将剩下的拿到市集上卖。 因为我考虑到这个年代没有自来水,鹿城里那些没钱在家里凿井的普通居民,他们的日常用水不是河水就是城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公共水井,很不方便。所以我向庄大妈建议,把菜拉到城里卖之前先拉到浅滩上洗干净。那些刚从地里出来的菜,虽然新鲜水嫩但也沾着不少泥沙,买回家清洗起来还是比较费事又费水的。想不到我这一个小小的贴心服务,还得到大家的一致赞赏,回头客多了生意也开始好起来,往往菜一拉到市集就很快卖光,不到中午我们就可以回到鹿山。 而西平王在我的悉心照料下,伤势开始好转,没有再出现发烧的情况。不过,他现在整个人成天无精打彩的,本来就跟块寒冰似的脸更是多了几分沉沉的死气,看上去跟个活死人似的。虽然他没说过什么,但我可以猜出他是因为滞留在这里,又因有伤在身无法立刻赶赴王都而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和焦虑。 要和他同住一间房,无可避免的要长时间地对着他那张活死人脸,我的心情也无可避免的超级郁闷起来。虽然他没说话,但我就是觉得如今他的那副表情是在不停地提醒我:现在这环境是我间接造成的。我恨不得能把赚来的钱一分当成一块来花,只要让他早日滚回王都去,我就可以不用再看着这张令人难受的脸,不用再觉得自己欠他的大人情。而且,去王都,或许能见回伏火龙和洛小橙他们。不知为什么,我的直觉一直在告诉我,他们现在都安全无恙活得好好的——虽然,这或许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可是单靠卖菜的收入,维持日常的生活开支和医药费是没问题,但剩下的钱却是不多。想要赚快钱,除非是去打家劫舍,可我这种心怀正义的一等一的民,又怎能去做那种没天良的坏事? 想多赚点钱,还得要另想办法。之前我也有考虑过到苏君君的春乐居里卖卖色相来赚钱,但是想不到这个年头能出来卖的都不简单。瞧春乐居里头的那班姑娘,除了个个貌美如花外还能出口成章出手成文,什么琴棋书画的更是不在话下,而我,打扮一下走出来还是不会丢人的,可是我缺才呀! 本来在自己的时代就不是什么才女,要我偷几句唐诗宋词象“床前明月光”,或“明月几时有”之类的来充充场面装文化人或许还行,但这个时代的人,所作的文章大多都是喜欢使用叠字,根本就和我所知有限的诗词歌赋风格相去甚远。再加上,来到这个时代更看不懂那些类似象形文字的古文,成了一个彻头彻尾巴的文盲,为免丢人,我一下子就打消了到春乐居去卖这个念头了。 第二天,像往常那样送菜到春乐居。刚把菜放下,就听到厨房里的江厨子向苏君君抱怨:“苏姐儿,小三儿回乡下去了,厨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苏君君带着歉意说:“这我也知道。最近辛苦江大哥了,我已经放话出去找人了。” 哦!这不就是个赚钱的机会吗?上天,你总算是愿意对我开一条窗缝了。 我赶紧上前两步站到苏君君的跟前说:“美人姐姐,你的厨房要请人吗?让我来做行不行?我可以每天送完菜后留下来帮忙的。” 苏君君想了一下,说:“好吧。帮工的工钱是五钱一个月,每月十五发工钱,如果干得好还会另有打赏。你何时可以来?” 我说:“马上。” 苏君君笑了笑说:“那好,就从今天开始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要求?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该不会是见我这么心急要上班,想趁机压低我的工钱这么无良吧? 我看着苏君君那张笑盈盈的俏脸有些紧张地问:“什么要求?” 苏君君眉眼带笑地说:“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喊我美人姐姐了,让外面的人听到了还不得笑话我?” 但你真的是个美人啊!我的心里是这样诽议,但嘴上还是很爽快地说:“行,我以后就喊你君姐姐可好?” 苏君君轻笑点头算是应允了。 庄大妈得知我要在春乐居打工后,嘴巴张大得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只不过是在风月场所里打工,又不是亲自上场去卖,用得着摆出那么夸张的惊讶表情么? 过了好一会庄大妈才回过神来,不安地问:“小双,我看你也是好人家出身的孩子,你去那种不正经的地方上工,岂非自辱清白?” 看来她是怕我被春乐居里的姑娘给玷污了。别闹了,别说我也是个女的,就算我是个纯爷们,人家姑娘们忙着赚钱,谁会浪费时间在我这种死穷鬼身上? 我笑着对庄大妈说:“我只是在厨房里当帮工,正经得很,庄大妈你不用担心。” 庄大妈见我意志坚定,自知无法劝阻只好无奈地摇摇头,说:“你自己要当心。我回去会告诉大双你在饭馆当帮工,你不用担心。” 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我跟那寒冰脸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本姑娘要干什么根本就轮不到他管。不过,庄大妈处于一番好心,我也便笑着对她回以一声“谢谢”。 就这样,我开始到春乐居里做兼职了。 春乐居虽然说是烟花之地,可是,和我平时在电视里看到那些青楼完全不一样。这里的姑娘并不走袒胸露臂、摇着小手绢浪里浪气地喊公子的妖艳贱货路线,反而是打扮得端庄得体且品味高尚。 严格的说,春乐居更象一个文人会社和餐馆的混合体。这里的格局,和我之前到过的旅馆里看到的很不同,一楼是一个很大的大厅,地上整齐的摆着矮矮的、漆着黑漆的矮几,矮几放在竹席上,每张矮几围着若干个干净的布垫,四周摆放着象是用青铜做的摆设。 一帮自命风流的文人骚客,来这里念念文章、评评画、弹弹琴;而春乐居里的姑娘,就穿梭于这帮男人之间,陪他们吃饭喝酒、调琴和乐、比试文采,兼听他们发怀才不遇的牢骚。当然,这里总算是烟花之地,姑娘们如果给客人看上了,只要客人给得起钱她们也会提供私人服务,楼上的一排排厢房就是姑娘们提供私人服务的地方。 我这个厨房帮工的工作就是在厨房里帮厨师洗洗菜、烧火,把烧好的菜从厨房里拿出来,放到客人的桌上。待客人走了以后,我就得赶紧把桌子收拾干净。而楼上的厢房我是不用上去的,如有客人包了厢房,传菜、收拾等工作,由一个十三、四岁的小萝莉去做。这小萝莉叫小晴,长着一张圆脸但身材跟豆芽菜一样的扁平没看头。 厨房帮工这份工作听起来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对我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虽然我在现代里也曾到过餐馆端过盘子,但古代的餐馆跟现在的很不同,这个年代用的餐具不是陶瓷制品就是青铜器,动不动就来个烹羊什么的,要把整个大大的铜锅捧出去,重得要死不说还会一不小心就把手给烫了。更加上,我的工作范围还包括烧火,现代的炉头基本上是用煤气的,我哪有机会用木头烧过火? 把炉火弄灭了不知多少次、被江厨子狠涮了好几回后,我依然还没有学会怎样烧火。被我蠢哭了的江厨子在无计可施下,只得喊小晴来烧火,把我踢到楼面去干活。我想,若继续在厨房呆着在江厨子的面前晃荡,他很可能控制不住自己把我当羊给炖了。 出去楼面干活以后,我有新的发现:原来这里的人吃饭是用手,而不是筷子。之前在庄大妈家没看到筷子,还以为是她家贫买不起,但现在在这么一大间营业场所也没有看到有筷子,看来筷子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完全普及,只是局限于某些地区使用。 我又发现,这个年代的文人很流行穿那种上窄、直至手肘处开始变宽的拖地长袖上衣。这种上衣左右交搭,腰间处用腰带系着;衣服的下摆长至小腿处,露出遮住脚面的素色内裙。而这班文人好象也很喜欢带帽,他们所带的帽和市面上所见的其他人的帽不一样。那种帽子是黑色的,一个起码有五寸长、长且窄的圆筒帽身套在头顶的发髻上,顶端架着一块用黑布包着的长方形、薄薄的硬状物体,前高后低的架在帽身上;帽身的下端有一条细长的或金属体或竹枝又或玉条,穿过发髻,在帽的左右穿出一截,两根黑色的布带各在上面缠绕几圈,垂下来系到下巴下。 这种被他们称之为“冠”的帽子,以我的眼光看来,实在又土又土还没品味,换了是我,打死都不会将这么一顶玩意戴到头上。但对那班文化人来说,这顶“冠”好象是很值得骄傲的“读书人”象征。不过我觉得,这种流连于烟花之地乐得像个二傻子般的“读书人”,应该都是些没多大作为的无志之徒。 在我完成手头上的工作,又没其他事干的时候,我喜欢站到一旁静静地看热闹。这班“才子”们,来春乐居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姑娘们和其他文人前显露自己的文采或琴艺。作了一首新诗又或作了一首新曲,也要隆重其事地吹嘘一番。 这不?此时就有一个穿灰色衣服的什么公子站出来了。只见他得意洋洋地站起来,清清嗓子,提高声音说:“诸位,在下昨日灵感所至刚作一篇新作,请诸位品评。”他拍拍手,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从旁边的竹箱里拿出一卷竹卷,双手捧起递给灰衣公子。 ------------ 第一卷 迷失 第二十一章 说书 灰衣公子从书童手中接过竹卷抖开,接着又是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才开始摇头晃脑地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咦?怎么这么耳熟?特别是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想起来了,以前高中时的语文课上学过,好象是从《诗经》还是哪选出来的一篇古文,总之就是一篇传世名作。 我不禁往那灰衣公子多看了两眼,瞧他长了一副蛇头鼠眼的样子,想不到还能作出一篇多年后被后人选入课本当教材的文章,真是人不可以貌相! 那个灰衣公子以非常造作的姿态念完后,众人拍手连声叫好。灰衣公子假装谦虚了半下,然后带着满足的虚荣笑容,坐回座位上。 另一个穿着墨绿衣裳、腰间挂着一块大大的玉珮、一身骄气的男人站起来说:“本公子也刚编了一首新曲,请诸位指教。” 他刚说完,在场的文人马上七嘴八舌地拍起马屁来:“定陵君的琴音有如天簌之音,无人可及,无人可及啊!” “没错没错,上次有幸听过定陵君一曲,绕梁三日回味至今!” “当今天下第一的琴师这一称号,非定陵君莫属!” 那个骄气男人并没有回答众人的阿谀奉承,一脸高傲且得意的神色站在那里。他身旁的书童拿出一块白绢铺到矮几上,然后捧出一个布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古琴小心翼翼地放到白绢上。看这阵仗,就跟大刘老婆供奉她的名牌手袋似的,我猜,那琴必定跟大刘老婆的手袋那般值钱又矜贵。 书童把琴摆好又拿出一个香炉放到琴边,往里投入几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点燃盖上盖子,放到琴边,一股香气马上溢满整个春乐居。 只不过是弹一首曲而已,用得着摆这么夸张的阵势?看刚才那班文人的献媚的模样,这个男人应该是有些地位的。悄声地问身旁跟我一样在看八卦的小晴:“那位要弹琴的公子是谁?” 小晴一副见到外星人的样子,压低声音,生怕给那个骄气男人听到似地说:“你不是吧?竟然连定陵君都不认识?” 笑话,我来到这个地方才几天?如果所有的人我都要认识,那我不是要很忙? 小晴接着说:“他是鹿城虎威侯的长子,将来是要当虎威侯的。你得小心点,别惹他不高兴。” 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原来就只是个靠父荫吃软饭、摆威风的“二世祖”。就这么一个货色,不值得我去惹他不高兴。 书童把一切准备好,那个定陵君才把一双比女人还要修长、白嫩的手放到琴上,弹起曲来。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大气都不敢出的向他行注目礼,表现出一副完全陶醉在琴声里的模样。 对没有音乐细胞的我来说,站在那里听他弹琴,真是一件痛苦的事。那定陵君死不断气似的琴声,就象一首催眠曲似的令我昏昏欲睡。还好,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的琴音停了下来,众人激烈的喝彩声把我从周公手里拉回来。 定陵君在众人的恭维声中,一副酷样的款款坐下。 这时苏君君走出来说:“诸位公子,酒菜已经备好。诸位公子稍事休息,品尝佳肴,让姑娘们为公子们唱曲献舞。” 苏君君拍拍手,乐声从旁响起,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个个头插大红花、拿着扇的姑娘从两侧鱼贯而出。看姑娘们的这身装扮这副架势,我觉得她们是要出去跳“卡门”的。 不过,这不是我需要关心的事情,我的工作是传菜。 我手脚麻利地在楼面和厨房之间奔走。刚端了两个菜出去,就听到摔盘子的声音从某个方向传过来。声音一出,所有音乐、正在跳舞的姑娘们全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带着惶恐的神色看着同一个方向。 摔盘子的是那位被众星捧月的定陵君。 苏君君堆着笑走上前轻声说:“定陵君是否不喜欢这歌舞?奴家马上命他们另奏乐曲,再跳别的舞。” “不必!”定陵君黑着脸,“本公子每次到此,看的都是这种乏味的舞,听的都是这些无趣的俗音。苏娘你是在敷衍本公子吧!” 苏君君连连说:“奴家怎敢敷衍定陵君?就算奴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定陵君有所怠慢。” 定陵君“哼”了一声,说:“惹本公子不快,你知道后果如何。” 苏君君强撑着笑容说:“知道,知道。奴家马上去准备其他助兴节目。”她转过身挥挥手,“你们还不快退下?” 众姑娘如获大赦似的快快离开。只见苏君君一脸忧色的也退了进去。看样子,她应该是没有其他现成的助兴节目拿出来应付那个“二世祖”的。 我有些担忧地跟在姑娘们和苏君君后头,她们只管垂头丧气地往前走,没有留意我跟在后头。 她们一退进内间,就压低声音七嘴八舌起来: “苏姐姐,怎么办?定陵君我们可是惹不起的。” “君君姐,你快想想办法!” “所有的曲和舞都已经在定陵君前献演过,一下子去哪找新曲新舞?” “那该怎么办?苏姐姐你倒是说话啊。” 苏君君说:“你们全给我静下来!这么吵让我怎么想办法?” “咣”的一声从外头传来,所有人刹时间静了下来。小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不好了,定陵君他又摔东西了。” 我赶在苏君君前先闪了出去。只见那边的定陵君一副极之不爽的找碴样,在他四周又多了些陶瓷的碎片和东倒西歪的铜罐。 苏君君赶忙走上前,刚说了一句:“定陵君......” 她的话还没说完,定陵君一个碗摔过来,准确无误的砸到她的脚面上。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刚好踩到陶瓷碎片上,失去平衡往后倒。 我冲上前一把扶住她,忍不住对定陵君大声说:“你也太过分了吧!” 苏君君赶忙拉住我,说:“小双!” 她一脸惊惶的神色,而那定陵君则是一副更为不爽的臭样,他身边的书童指着我怒喝:“你是谁?竟敢对我家公子无礼!” 看着苏君君和四周的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害怕模样,我忽然意识到,如果我再继续顶撞定陵君,不单是我,春乐居也肯定要遭殃。春乐居是我的大客户,现在又是我任兼职的老板,如果这米饭班主有任何闪失,我的赚钱大计可要泡汤了!看钱份上,我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忍住怒气态度诚恳地低头认错。 想到这里,我赶紧堆起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汗……有点佩服自己的没骨气、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的速度。 “定陵君。”我笑得十分狗腿地讨好着,“其实,小人并没有对公子您无礼的意思。她们表演一些这么庸俗的节目给公子看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小的刚想到了一个甚为有趣的节目,可为公子您助兴,不知道公子您有没有兴趣?” “是什么?” 定陵君冷冷地问道,惜字如金。 唉,真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年代的公子哥儿什么的都这么爱用冷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话?西平王是这样,这个地位比西平王低好几个层次的定陵君更是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节目叫……”我的眼光扫过四周,目光落到春乐居乐师手中的古琴上,主意来了! “这个节目叫‘说书’。”我快步走到乐师前,“大哥,借琴一用。”不待乐师同意,我拿过他手中的琴,竖起来抱到怀里。 有人忍不住问:“小兄弟,何谓‘说书’?” 我说:“就是说故事。” 定陵君冷哼一下说:“这有何特别?” 我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小人要说的故事,包保定陵君前所未闻。” 某人说:“你这小子别说大话。” 我说:“各位听过后就知道小人有没有说大话。” 定陵君稍加思索,说:“好,本公子姑且给你一次机会。” 我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说:“谢公子。” 说完我便不再理会他,低头拨弄一下怀中的琴。我打算要说“一千零一夜”(又名“天方夜谈”)里的故事,以前看过的书说到阿拉伯地区古时候的说书人,是一边弹琴一边说书的。虽然我不会弹琴,但有琴在手一来可以增加点气势,二来可以避免紧张时双手不知道放到哪里才好。 身后的苏君君惶恐中带着怀疑地说:“小双,你……” “君姐姐,”我打断她的话,露出灿烂的笑容,“你站到一边看我的表演吧。” 本姑娘想当年是小学校际说故事大赛的冠军,‘说书’这点小事会难倒我么?况且,“一千零一夜”是外国故事,这个年代交通这么落后,我就不信这些古人的外交已伸展到现代中国范围以外的国家。不过,我对“一千零一夜”里的具体地名、人名都不太记得,现在只能根据记忆来临时编造一些内容来说故事了。 我清了清嗓子,再次拨弄一下琴,开始说:“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叫伊拉克的国家,那个国家的王都叫巴格达。那里的国君,不叫大王,而是称为苏旦……” “伊拉克?”某人很不识时务地打断我,“这世上会有名字如此古怪的地方?在下从没有听闻过。” 我白了他一眼说:“中华人民共和国、美国、英国、阿富汗、牙买加你听说过没有?天下之大,你可走遍?天下的字你又可曾全识过?” 那个某人被我抢白一番,有些尴尬地吱唔着:“这个……” (手残的小白已经尽力了……今天只是修改了3章,所以,只能更新3章了。祝各位五一嗨皮哦~~~最后提一句,本文纵横中文网独家首发,支持正版哈。) ------------ 第一卷 迷失 第二十二章 奇装异服来说书 不再理会那个被我怼到无话可说的不识时务之人,我环视全场一周后又是把琴一拨,继续说:“那个叫伊拉克的国家地处沙漠地区,什么是沙漠?就是到处只能看到大片大片的黄沙的地方。那里可是烈日当空,方圆千里的茫茫沙海不生寸草不见一条河,热得不得了。” 我七情上面地描述完沙漠的风情,接着又模仿起风吹的声音:“风一吹,那沙子变成一张铺天盖地的沙帘子,沙尘扑扑的往你的眼里嘴里钻。因为那里的环境关系,所以那个国家的风俗和这里很不一样。男子用布巾缠头,身穿白长袍;女子除了穿长袍,还得要包头遮脸的。” “这样的打扮是为了要挡住风沙吧?” 这个插话插得甚有见地,我毫不吝啬地冲发话人竖起大拇指给他一个赞:“这位公子聪慧!就是这样!” 赞完以后转回故事当中:“伊拉克的王都巴格达城里住着一位苏旦,这位苏旦有一个王爷弟弟,某天他的王爷弟弟从封地里回到王都探望苏丹哥哥……” 我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往定陵君看了一眼。见他虽然还在寒着脸,但脸色总算没有刚才那么臭。到现时为止都还没有打断我,看来他是没听过这个异国故事,有继续往下听的意思。再瞄瞄四周的人,他们的目光全都落在我的身上,安安静静地听着。还好,我说故事的功力没有退步,依然是非一般人能抵挡的水平。 我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往下说,当我说完“阿拉丁和神灯”的故事后,不禁觉得唇干舌燥。 见时候差不多了,我拨弄一下琴弦,说:“今天的说书到此为止。” “不是吧?”有人马上意犹未尽地叫起来,“就这样完了?那王后的命运接下来是怎样?” 我回以淡定一笑,说:“且听下回分解。这位公子,说书这回事是不能急的,一急小人的脑子就不好使,脑子不好使就记不起故事的内容,记不住故事的内容就说得不好,说得不好,小人此不就是怠慢了定陵君?且让小人好好地休息将故事捋一捋,明天再继续说。” 绕了一个大圈其实就是纯属的找借口。看你们听得那么认真的,如果我老老实实的一下子把所有的故事都说完了,那下次定陵君又在这里发神经、砸场子的话,我们拿不出有新意的节目来招呼他,那我岂不是不能在这里继续混?为了能让自己有多几天的安乐日子过,在定陵君这位大神听腻了我的说书之前,还得学电视台的连续剧那样,每天播一些掐着合适的点来完结,吊着观众的胃口让他们追剧。 定陵君那莫带感情的目光将我从头到脚扫了一次,然后才用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说:“好,明天你再说。” 他对身旁的书童使了个眼色,书童会意的从定陵君前面放着的盘子里拿出一块肉,包起来递给我。 定陵君摆出一副对我施以莫大恩惠的神情说:“本公子赏你的。明天如果说得令本公子满意,再赏。” 我把琴放到一边,装出一副万分感激的表情接过肉来,说:“谢定陵君赏赐。” 心里忍不住在骂:你堂堂一个大户人家的子弟,就只赏我一块你吃剩的肉,未免太小气太不讲卫生了吧! 虚伪地笑着,在其他人莫名其妙的羡慕目光中捧着那块“赏肉”退回内堂。 刚把一只脚踏入内堂,苏君君双手递过来一杯水,感激地说:“小双,今天多亏你的帮忙,春乐居才避过一劫。” 早已唇干舌燥的我毫不客气地把水接过来一喝而尽,然后说:“君姐姐别客气!春乐居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嘛,为君姐姐排忧解难我义不容辞!” 苏君君开心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把贝壳钱币塞到我的手里,说:“这是你今天的赏钱。待会收拾好外头的盘碗、洗干净你就可以回去了。天黑山路不好走,早点把活干完早点回去。” “谢谢君姐姐!” 感动得差点要喊“万岁”!苏君君真是一个不错的老板,正想跟她提出早点下班的要求,她已先一步说出来,而且还给我赏钱呢! 我心情愉快的把手头上的工作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找了点吃的后就出城赶回鹿山。刚走了一半的路,天就开始下雨,回到庄大妈家时,浑身已经湿透了。 劳累了一天,也没有心情再做其他的事情。匆忙换过一套干爽的衣服后,也不管头发还是湿的就想回房间睡觉。正要走进房间,庄大妈喊住我,递过两张薄被说:“今晚会比较凉,这两张被子给你们兄弟俩。” 拿过被子,走进房间,见我那位“哥哥”有在做着类似打坐调息的动作。本来还打算问问他今天觉得怎样,这下可以省回些口水了。悄悄地把被子放到他的床上后,我拥着属于自己的那张被,倒到草床上去找周公了。 不消一会神智开始迷糊,朦胧中,好象有人走到我身边,帮我拉好被蹬开的被子。想睁开眼看看是谁,但实在是太累,眼睛合上了就不想再睁开。我含糊地说了一声“谢谢”,翻个身,快速地进入了忘我的沉睡状态。 第二天,又是天还没亮就给庄大妈喊醒,一起推着车去向山中各户人家收购蔬菜。 昨晚下过雨,整条山路都变成了又湿又滑的泥泞路。本来的路就不好走,现在更是难行,走在上面既要提防车轮陷入泥水坑里,又要走得小心谨慎避免摔倒。 可是,就算我已经是十分的小心谨慎,但还是在一个转弯处踩到了个泥坑,我脚下一滑,还没来得及做出应对就直接摔进了路边的深坑里头。在庄大妈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爬了上来,我现在不仅全身上下都沾满了黏稠的泥巴,刚才摔下来时,慌乱中试图捉住任何东西阻止身体下掉的左手还火辣辣的发痛。捋起袖子一看,见从手背直到手肘处给划出了几道渗着血的长痕。我赶紧摸摸脸,还好没有划出任何伤痕。 自从来了这个时空,我就小伤不断大伤常有的,这种苦逼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开始无限怀念起现代的生活了。虽然在现的世界里,我只是一家小公司里一个胸无大志的小文员+打杂,被经理也就是老板的小舅子经常的语言性骚扰、偶尔意图施展“咸猪手”,每个月那点薪水刚好够租个小房间和养活自己,但就算是个底层的社畜,也总比现在过得轻松。起码不用逃难,也不用怕不知什么时候会成为妖怪的晚餐,更不用干这么累的体力活。 庄大妈确定我没有摔骨折后关切地说:“小双你弄成这样,不如我们先回去,待你另换一套衣服给伤口上点药再进城吧。” “不行!”我心急地看着开始东升的旭日,一口拒绝了庄大妈的好意,“今天路难走,我们在路上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如果不快点进城错过了早市,菜会卖不掉的。等会到浅滩上洗菜我顺便收拾一下就行了,这点小伤没问题的。” 跟我一样人穷底气不足的庄大妈一听到菜会卖不掉,也只好点头同意我的建议了。 把菜送进春乐居,苏君君看到我浑身上下脏乱差的模样,惊问:“小双,你怎么弄成这样?”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苏君君颦起蛾眉说:“你弄成这样待会如何出去说书?”她焦急的来回踱步,“这里全都是姑娘,仓促之间,上哪给你找男子的衣服换?” 看回自己一身又脏又狼狈的样子,的确,就这样走出去的话肯定会失礼于人前,说不定还会令春乐居的大贵客定陵君以为我们是故意怠慢,万一惹得他心情不爽麻烦又得来了。 想了想,有了! 我问苏君君:“君姐姐,你这里有没有布?什么颜色的都行。” 苏君君不解地看向我,问:“有是有,你要来做什么?” 我笑而不言。 过了大约半小时,在苏君君的房间里,她用奇怪的眼光来回地看了我好几遍,然后才迟疑地问:“小双,你真的打算这样走出去?” “有问题吗?”我在镜子前转转身,挺满意自己的造型的。现代阿拉伯、伊拉克人民的装束,大体的形象不就是穿长袍和包头嘛!我现在的这身造型,可是结合了当代中东地区人民的服饰文化而成的:头上包一块长布,身上再搭两块长长的布,刚好把脏衣服遮住,酷吧? 从苏君君脸上的表情能看出,我这身怪异的打扮,应该是超出这个时代的人们理解和接受范围的,但在没有别的选择之下,苏君君并没有阻止我。于是,在她不安的目光中,我昂首阔步的往外走。 这一身新奇又独特的造型,一出场马上成为全场的焦点。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睁大双眼向我望过来,刚开始他们应该一下子没认出是我来,待众人看清这奇装异服之人是我以后,纷纷大笑起来。 某人甲忍着笑问:“你这小子为何穿得如此古怪?” 某人乙笑得几乎断气:“你,你,你该不是中邪吧?” 某人丙伸手拽了一下我头顶缠着的布:“你头顶挂个布帐,所为何事?” 我不屑地环视他们一周,说:“你们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我这身打扮,正是伊拉克国的王都巴格达城里的人们日常服饰。” “如此看来,那地方的人穿得倒也古怪。” 说话的是定陵君。或是要表现出自己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从我出场到现在,他一直是镇定自若地坐在位置上,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我这身打扮大惊小怪。 他一开口说话,其他人赶紧止住笑声闭上嘴。见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定陵君抬起眼皮子瞧我一眼,问:“你今天要说的是什么故事?” ------------ 第一卷 迷失 第二十三章 争吵 定陵君还是高冷的模样,但我见他今天的脸色没有昨天那么臭,应该是心情还不错。 我哈头点腰地说:“回定陵君,小人要说的是一个公主娶妻的故事。” “哦?竟然还有公主娶妻此等怪异之事?快说!”定陵君高冷的脸有些松动,显出一丝急不可待的神色。 “是。” 我没有卖关子,把琴拿到手里摆开阵势便开始说故事了。 今天要说的,就是“一千零一夜”里那个女驸马的故事。故事里,美丽的公主女扮男装到处去找寻失踪的丈夫,寻夫的途中被某个国王看上,被迫娶了国王的女儿。在这个故事里,最后的结局是公主历经千辛万苦,在国王女儿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那个跟她长得一样漂亮的丈夫,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当我说到扮成王子的公主被国王相中,强要她当女婿的时候,离我最近的一个男人不怀好意地拉住我的衣袖,猥琐地嘻笑着说:“小子,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该不会也像那公主一般是女扮男装吧?” 我我拿着琴毫不客气地用力砸打他另一只意图伸过来摸我的手,摆出一副教训的口吻大声说:“听故事就别打岔!万一打扰了定陵君的雅兴,你如何担当?” 那个男人一听到我把定陵君搬出来,讪讪地把手缩回去,鬼鬼祟祟地向定陵君那边看了一眼。他见到定陵君正脸露不悦之色轻皱着眉,赶紧老老实实地坐好,然后再回过头很不忿地狠狠瞪我一下。 小样的,自己犯贱还感觉良好了是吧?我毫不示弱地回瞪他一眼。现在那位定陵君喜欢听我说故事,手上暂时有一张这么好的护身牌,我还用得着怕你一个没地位的死色狼? 我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往下继续说,手却忽然被人用力地捉了起来。 哪个不怕死的竟敢又来惹我?我抓紧琴,看也没看的就往后狠狠地撞过去,但琴还没有打到后面那个人就给一股力量推了回来。我一下没捉紧,琴就脱手飞了出去砸到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不但对我动手,还对我的的琴下毒手,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愤怒地转过头去,看到一张黑的令人心寒的脸近在咫尺。咦?竟然是西平王!他,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庄大妈家躺着养伤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 怒火在看清身后的人是谁那一刻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惊讶。我看着他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言不发地拖着我就往外走。 见过世面的定陵君首先站起来高声训斥:“你是何人?竟敢在本公子面前放肆!” 西平王转过身来看了定陵君一眼,那凌厉的眼神,让我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不怒而威”,就那么一眼,王者气势表露无遗。 定陵君被他这么一看,定在原地,怯住了。 而我,被西平王拖着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为免得罪定陵君,我边走边回头说:“不好意思,他是小人的哥哥,我出去一下就回来,君姐姐......” 还没把话说完,西平王已经把我利落地拖出了春乐居的大门,这时候我留意到大门外站着两个人,是不知所措的庄大妈和小狗儿。 庄大妈满是歉意地说:“小双,我不知道小狗儿会把大双带到这里来。” 还没来得及回话,那死寒冰脸又把我拖到几米以外。 我有些生气地喊:“喂,你究竟想把我拖到哪里?放开我!” 本来我的那身怪异打扮已经足够引人注目,再这样大喊一嗓子,结果弄得凡在街上走的、路边站的鹿城人民纷纷停下手头上的工作,用殷切且八卦的目光往这边看。 给别人象看猴戏般的看,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不想再引来更多注意,我只得压低声音说:“快放开我!” 西平王象没听到我说话似的,继续大步往前走。我试图挣开他,但却徒劳无功。可恶,偏偏要捉住我那只受了伤的手,每挣扎一下都觉得钻心的痛,而他的力气又大得可以,这下肯定是伤上加伤了。 他越走越快,转眼已快走到城门。这个死寒冰脸该不会是要把我拖回庄大妈家吧?如果就这样给他拖回去,我今天的赏钱肯定没下文了!岂有此理!你以为我赚那几分钱容易吗?拿不出钱来帮补生计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来给我捣乱!不能让这家伙断我的财路!想到这里,我马上站定,任由他往前拖,于是很顺利地仆倒在地上。 我趴在地上,装腔作势地哇哇大叫:“好痛啊!痛死我了!” 这招一出,总算是令西平王停下脚步,放开我的手。 我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极度不满地盯着他质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地闯进来,又莫名其妙的把我拖到这里,你想干嘛?” 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我一眼,但转眼间又回复万年寒冰的原状,冷冷地说:“你怎么可以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我怔了一怔,很快明白过来。 “我的身份?不知大爷你指的是哪个?”声音有点大,不远处两个守城门的小兵正往这边看过来,我不得不压住怒气,用鄙视且不屈的眼神看着西平王,低声说:“是伏家小姐的身份?还是王爷未过门侧妃的身份?” 他听我这么说,眼里闪过一丝怒意说:“你穿成这样,出入烟花之地,和那班不正经的女人混在一起,成和体统?” 我冷笑着说:“看来是大爷你怕有失自己的身份吧?我出入烟花之地又如何?身正不怕影斜,我堂堂正正的用自己双手赚钱,有何问题?君姐姐她们轮不到你看不起!跟你这种男人相比,我觉得她们更值得我去尊敬!如果没有那些始乱终弃、把女人当成玩物的男人,君姐姐她们用得着对你们这些臭男人低声下气?还要给你们这些臭男人玩过后,被你们讥笑‘不正经’?” 西平王提高声音说:“别把我和那班流连烟花之地的男人相提并论!” 他这话换来我一声不屑的冷笑:“你和他们有分别吗?一样是三妻四妾、用情不专的臭男人!如果大爷没别的事,我先回去干活了!” 西平王声音里明显的带着怒气:“站住!不准回去!” 笑话!你说不准回去就不回去?你以为你是谁啊?本姑娘生活的年代早就没有了王权专政这回事,凭什么要我屈服? 我哼了一声说:“我现在就要回去!有本事的,大爷你就把我就地正法!”说完,很潇洒利落的转身就走。身后的西平王快速地拉住我的衣袖往回拖,我不服输地向前走。拉扯之间,本来在今天早上已弄破少许的衣袖,一下子被扯断了。 我们同时定在原地。 过了两秒,我反应过来,一直压抑着的怒气瞬间爆发。我转过身来,指着他的鼻尖大骂:“你这乌龟王八蛋!你这算什么态度?我对你讲义气,你却来发我的脾气!不想想你现在是什么环境!你不但身无分文,还身受重伤几乎死掉!我不想办法赚钱,难道天会掉钱下来让你有饭吃有钱看大夫,还让你有路费回王都?象你这种自小就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根本就不会知道钱的重要性,更不会知道穷苦百姓的艰辛!你这种不接地气的高大上,就算将来给你站到万民之上,你也只会是一个不知民间疾苦的昏庸无能的君主!” 我越骂越激动,忍不住把衣袖都捋了起来,叉着腰,很有母夜叉的气势:“你给我听好,若不是看在你救我一命的分上,我才不会管你的死活!总之,本姑娘的事轮不到你管,等存够钱给你回王都,我们就各走各路,互不相关!我没时间跟你瞎扯,就这样……”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西平王一下打断我的长篇大论,拉过我受伤的手。之前被他用力的拖着走,手腕上留下了几个通红的指印,而经过我之前的一番挣扎,手腕上的伤痕又裂开,在渗着血。 “不用你管!”说话的同时,我很生气地一脚朝他踢过去。没留意究竟踢到他哪个部位,但能见到他一脸不容置信的痛苦表情看着我。 意外吧?不相信是吗?真正的伏桔子应该一直是把他当成是宝贝,高高的捧到头上,又哪会敢对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出格行为?可惜,我不是你家的伏桔子,我不至于伟大到人家打我左脸,还笑着把右脸伸过去给人家抽。惹怒了我,不回敬你一点颜色,我心里会不好受的。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我狠狠地抛下这句话,在他作出任何反应前,趁机抢回他手里拿着的那半只衣袖,转身便跑。 出乎意料,这次他没有追上来。我跑了好一段路确定没人追上来才敢停下来,慢慢走回春乐居。虽然现在一肚子的气,心情非常的不爽,但还是得要回去把故事说完。活已经干了一半,无论如何都得要把今天的赏钱拿到手。 回到春乐居,苏君君看到我的狼狈样,上前关切地问:“小双,你没事吧?那个男人是谁?” 不等我答话,定陵君的书童已经站出来大声地质问:“小子,刚才那个胆敢对我家公子无礼的家伙呢?” 又是一个装腔作势的家伙!刚才西平王瞪你家主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英勇”站出来说话? 虽然心里在鄙视他,但我还是走上前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诚恳地说:“小人罪该万死,让哥哥对定陵君无礼。”在他说话前,我又赶紧换上痛心疾首的模样,暗自在大腿上捏了一把,泪水一下子飙出来。 “我这哥哥真的不是好人!父母去世后,他继承了所有的家产,又是赌又是寻花问柳的,用不了多久便将家财挥霍一空。后来他说要到王都投靠亲戚,便把仅剩的祖屋变卖了换上路的盘川,结果前往王都的途中被绿林大盗抢劫,命是保住了但所有的盘川被抢走。后来流落至此,幸得鹿山上的庄大妈收留我们,我才不至于饿死街头。现在我为了筹集到王都的路费而累死累活的,他还不知好歹地来骂我说我丢他的脸!” ------------ 第一卷 迷失 第二十四章 爷,你笑抽筋了吗 一翻声色俱全、面部表情丰富的哭诉,想不到竟博到在座众人的同情。他们不单纷纷义愤填膺地数落我那位“好哥哥”的不是,不少人更是仗义-解囊给我施财。意想不到地发了一点小财,捧着那些钱,我的心顿时乐开了花,所有的不快都在瞬间抛到脑后去了。 定陵君大度地不再追究我的“哥哥”对他无礼之事,于是故事接着说下去。 西平王没有再出来捣乱,我在春乐居忙活完后时候已经不早,待我回到庄大妈家的时候天已经是日落之时。 我把狼狈的自己收拾了一番、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后,拿出庄大妈给我的药酒,用碎布从瓶里沾出些药酒,准备往手臂的伤口上抹。在抹到伤口前,一双手伸过来把药酒和碎布全拿了过去。抬头一看,见到的是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寒冰脸。 “怎么?”我没有好气地瞟了他一眼,“白天还没闹够,现在又想找我麻烦?” 他站着不动,过了起码五秒才慢慢地说:“庄大妈已经把所有的事跟我说了。” 我依然用不友善的态度说:“那又怎样?把药酒还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拉起我受伤的手。我反应很快的想把手拉回来,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别乱动,我帮你涂药。”他用命令的语气说。 “不用!”我坚决地拒绝,想把药酒抢回来。 抗议无效。西平王闪电般的出手往我身上一点,我的身体马上僵住动不了。难道是中了传说中的点穴功夫?但,这个年代有“点穴”这回事吗?“点穴”不是只存在在武侠小说里的虚构功夫而已么?怎么还能来这个有妖怪出现的玄幻世界客串? 虽然动不了,但还能开口说话。我愤愤不平地问:“你这算什么意思?” 西平王蹲了下来看着我说:“不这样做,难道还给机会你再踢我一脚?” 输人不输阵,即使是不能动,我还是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说:“不服气?” 他没有理会我,径直往我的伤口倒药酒。象火烫的感觉从手臂传来,痛得我忍不住皱了皱眉,而此时,却看到眼前那个男人的嘴角正微微的往上弯。他在笑!他竟然在笑!在我看来,那绝对是极度欠扁的幸灾乐祸之笑! “有什么好笑的!”心底的怒气开始上升。 他抬起头看着我,脸上的笑意更浓,连眼睛都充满了笑意。这么灿烂的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果说他之前偶尔出现的微微一笑,就像是一现昙花的魅力,那他现在露出的难得灿烂笑容,简直令人产生了看到春天百花齐放的幻觉,绝对比得上“回眸一笑百媚声”那句诗的境界。 看到他那灿烂的笑容,我又非常没有骨气的看呆了。本来准备好用来狠涮他的一大堆话,全忘光了。 “你好象变了另外一个人。”是不是我听错了?他说话的语气没有了平时那种冷冷的调子,还好象多出了些许的温柔,“你以前,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反驳,只会顺着我的意思去做。而且,在我面前说话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也从来不会摆脸色给我看。” 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我马上从发呆状态中回过神来,想也没想地就反驳:“你还不是一样摆脸色给其他人看?我是跟你学的。” 他没有反驳我,还是在灿烂地微笑着。我不禁纳闷:象他这种不笑的万年寒冰闷骚型男人,忽然笑得这么灿烂,会不会令脸部肌肉适应不了,引至抽筋?还是这位爷现在就是笑到脸部肌肉在抽筋,以至笑得停不下来? 虽然西平王那难得的灿烂笑容很好看,绝对的养眼,但他那涂药的功夫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很明显,象他这种处处有人前呼后拥的王家子弟,是不会舒尊降贵为那些地位比他低的人服务的。用这个年代的眼光来看,能得到一个地位比自己高的人的服务,是无上的光荣;如果换了是真正的伏桔子,一直对她冷淡的心上人对她“体贴”,肯定也早就感动得一塌糊涂。可是,我不是伏桔子,我此刻只想让他快点住手。他那种粗鲁的涂药手法,跟在伤口上撒盐没两样。 涂过药后,他并没有解开我的穴道。他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给他看得心里发毛,他是不是要和我好好的算清白天踢他一脚的那笔帐?糟了,在这给年代,“以下犯上”应该是很大罪的,特别是我得罪的这个不是一般的人。要认真追究的话,说不定我死几次都不够,还可能死得非常难看。想起古装戏里的“诛九族”、“满清十大酷型”等,我不禁的觉得毛骨耸然。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应该因一时冲动而踢那一脚! 果然,他的手朝我伸过来,我本能地想往后退,可是身体动不了。 脑子里一瞬间便闪过掐脖捂嘴封鼻等一系列的杀人手法,不知道他准备要用那种手段对付我,我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并紧张地喊:“你,你想干什么?警告你,别乱来啊!” 西平王的手伸到我的脸旁,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残忍画面。他轻轻的拨开我垂在脸上的头发,然后把我平放到床上,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脸向我凑近几分,语气中带着几分暧昧的气息说:“那你希望我干什么?” 此刻我的脸肯定是青一阵红一阵的,现在动不了,跟躺在案板上待宰的一块肉没任何分别。既然如此,我干脆闭上嘴合起双睛不理他,摆出一副“要杀要砍随你便”的慷慨就义表情。 四周静了好一会,才听到西平王低低地说了一句:“你啊,怎么变得一点都不温柔了?” 我依然闭着眼睛,语气不太友善地说:“对你用不着温柔。” 西平王轻叹了一声,接着为我盖上被子,说:“再过半个时辰你就能动,好好休息吧。” 听来他并没有要秋后算帐的意思,这样我就放心了,白出了一身冷汗。听到西平王的脚步声从我的床边离开,我竖起耳朵留意四周的动静,但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应该是不会有危险,我就不管解穴这问题,放心地找周公去了。 第二天,如常的收菜、卖菜、当帮工。 傍晚,快回到庄大妈家时,发现今天的傍晚和平是有些不一样。还没进门就听到庄大妈骂人的声音;刚进门就闻到一股焦味;再定睛一看,见右边站着一手叉腰、一手拿藤条的庄大妈,左边站着西平王和缩在他身后的小狗儿。 我问:“发生什么事?” 三人一起朝我看过来。庄大妈停止了骂声,转过身指着厨房说:“小双你看这小子做的好事!叫他看着炉火竟然玩火!若不是大双发现得早把火救熄,整间房子早就烧没了!你说他该不该打?你给我出来!别以为躲到大双哥哥后面我就打不着你!” 我看了一眼小狗儿说:“人没事就好。庄大妈,小狗儿他还小不懂事,慢慢教吧。我看他已经知错了,就别打他了。” 庄大妈依然是怒气冲冲的说:“还小?都已经是八岁的人了!他爹跟他一样大的时候多懂事,哪象他这样!” 说到小狗儿的爹,庄大妈的眼睛明显的变红了。在和庄大妈相处的这些日子,我也依稀地听她说过一些关于小狗儿的父母、也就是她的儿子和媳妇的事情。小狗儿两岁的时候,因为一个恶霸看上了他的娘,要强抢回去当小妾,小狗儿的爹阻止却当场被恶霸的手下打死,不愿屈服的小狗儿他娘跟着自杀死了。 家逢惨变,从此以后就只剩下俩婆孙相依为命,艰难的过日子。难怪小狗儿八岁了,身高看起来只有现代社会里四、五岁小孩那么高,都是因为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营养不良了。 这种场面,我还是先把“罪魁祸首”拎出去一会,让庄大妈独自冷静冷静再说吧,我最怕看到别人哭的了。 我说:“这小家伙闯了祸是应该好好的教训!不过现在厨房乱糟糟的,先收拾好再说。我去打点水回来清洗厨房。小狗儿你要和我一起去,戴罪立功!” 小狗儿听了我的话,赶紧一溜烟似的跑进厨房提了两个桶飞跑到门外等我。我往外走,西平王也跟着出来了。 “你跟着我干嘛?”我很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帮忙。”他接过了小狗儿手里的水桶说。 小狗儿拉拉我说:“小双哥哥,让大双哥哥一起来吧。”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我只好点了点头,小家伙得到我的同意后,高兴得跳了起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刚才还要缩在人家背后怕得要死,现在一点小事就把他乐成这样,完全忘记了自己刚闯了祸、随时会被揍这一事实。 走在去浅滩的路上,我忽然想起刚才庄大妈说,是西平王把火救熄的!糟了!他还有伤在身,宋大夫之前说过他不能随意走动触到伤口的,救火这种事可比随意走动严重得多! 我马上定住脚步,转过身一把抓住西平王的双臂紧张地问:“你刚才救火的时候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弄到伤口?有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适?伤口痛不痛?” 西平王微微一笑说:“你在担心我,紧张我?”他把脸朝我凑近几分,“是不?” 开玩笑,我会担心你?能笑得出来还会嘴上便宜,那就是没事了。我松开他的双臂一脸嫌弃地把事实告诉他:“别自作多情好不好?我担心的是医药费,紧张的是钱。如果你再伤着那得又要花一笔钱看大夫,你以为看大夫买药便宜啊?”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那有点生气迹象的脸,快步跑向前追上在前头摘花拈草的小狗儿。 ------------ 第一卷 迷失 第二十五章 人质 到了浅滩,四周依然如往日那样宁静,此时远处的天边红霞,染红了半边的天。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这样一个被淙淙的流水声围着的地方,听着不时从头顶掠过的鸟儿们的鸣叫声,感受着在身边轻拂而过的微风,嗅着大自然的清新气息,浑身上下由外至内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感觉! 现代社会里到处都是由水泥和钢管筑成的“森林”,而那些风景优美的地方,基本上都已经被开发得失去了自然本色,变成商业味重、人满为患的旅游区,很难找到一个象这浅滩这样宁静美丽的地方。不过,这么美好的一个地方,终有一天也会被为了利益和金钱的后人无情糟蹋。 想到这里,忍不住暗自叹息了一声。 叹息声还没落地,听到西平王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在想什么?” 我睁开双眼,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身边,正在凝视着我。靠得这么近干嘛?我跟你又不是那么熟。 “没想什么。”我没有好气地回答,扫了他一眼后从他手里拿过一个木桶,转身就往水潭那边大步走去,把他甩到后头。 我到了水潭边,挽起衣袖弯下腰正准备把桶放进去,却看到水潭里的水波动得有些古怪,颜色看起来也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四周还是很平静,但似乎是有些平静过头了,心感不妙,我赶紧站起来对正走过来的西平王说:“今天的潭水好象有些怪……” 话还没有说完,脚下的地开始晃动,身后的潭水发出“哗哗”的响声。我的心一寒,这该不会是妖怪要出场的前奏吧? “快离开这里!”西平王一手拉住几乎掉进水潭的我快速向后退,再一手拉住在草地上摘花的小狗儿,飞快地跑离水潭的范围。但,跑不到几步,一股力量强大的寒水从背后冲过来,一下子就将我们三人掀翻在地。 我刚撑起身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看到一双雪白的靴、一片滴着水的雪白衣裾缓缓地走到我们跟前。 一把似曾相识、有点冷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终于找到你了。” 抬头一看,映入眼中的是一张冷笑着的酷酷俊脸。啊!!!这,这,这位居高临下看着我们笑得邪气的帅哥不就是—— “苍狼!”我惊叫着跳了起来。 “是你?”西平王反应迅速地跳到我和小狗儿的前面挡着,小狗儿害怕地缩到我身后躲起来。 我有些口吃地问:“为,为什么你,你会在这里?” 苍狼看都没朝我看一眼,完全忽略我的存在。他直勾勾地看着西平王,严肃地说:“那天在五色地宫我们的决斗还没结束!我追踪你的气味,找了好些天才找到这里来。今天,我一定要和你一决胜负。” 我忍不住抗议:“喂,你没看到他没武器吗?还有,他上次在五色地宫里受了重伤,到现在都还没有痊愈。你这样乘人之危的欺负一个手无寸铁、有伤在身的对手,惭愧不惭愧,羞耻不羞耻啊你!就算给你赢了,也根本赢得不光彩。倒不如这样,等他的伤好了再和你决斗吧。” 这纯属是缓兵之计,如果狼人大哥真的同意这个建议,我绝不会这么笨留在这里等他上门,当然是抓紧时间赶快溜之大吉! 苍狼终于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用不屑的语气说:“别又想拖延时间。” 又一下给他看穿了。失败!我堂堂一个现代人类的智慧竟然比不过一只古代妖怪,真想去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就算! “我不会和你决斗。”西平王很干脆地拒绝。 苍狼眯起眼睛盯着西平王,西平王双手环到胸前看着苍狼。一人一妖就这样僵持着互看对方,空气中飘荡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一人一妖沉默对峙了好一会,苍狼打破沉默开口说:“再问你一次,跟不跟我决斗?” “不。”西平王答得毫无商量余地。 苍狼眼里凶光一闪,身形一转,我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紧接着身后的衣领给提了起来,整个人象腾云驾雾般的飞了起,从西平王身边一飞而过。西平王伸手想拉住我但只来得及拉住了衣袖,强力拉扯之下听到“嘶”的一声,衣袖又断了。 没有了阻力,我的人立马滑退到几米以外,还没站稳脚便有一个尖尖的物体顶在我的脖子上,令本想冲过来的西平王马上立在原地不动。 我的眼睛往下瞄,瞄到了顶在我脖子上的物体是一只动物的利爪。用脚指头也能想到:我现在是给苍狼胁持当人质了。 “不要伤害她!”西平王那想杀人似的眼神看起来非常的恐怖。 苍狼没有理会他,吹了一声口哨,搂住我的腰快速往后退。一阵急速的马蹄声从远至近而来,转眼间一匹白色的马飞奔到眼前。苍狼把我拦腰抱起飞跃上马,说:“不想她没命的,明天日出时分,带上你的剑到这里来和我决斗,或许我还能考虑放她一条生路。”说完,拍了拍马,白马嘶叫一声,飞快地跃进丛林里。 “如果你敢伤害她半毫,我一定不会饶你!” 西平王愤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白痴也能听出他声音里冲天的怒气。现在被胁持那个人是我又不是他,这么生气干嘛?他,该不会是觊觎上了本姑娘我吧?不过,看他以前对我的恶劣表现和冷淡态度,这好象不大可能。我稍为分析了一下,应该是因为从来没有谁敢象苍狼这样无礼地威胁他,令他面子全无所以才这么生气,嗯,一定就是这样。 我被苍狼象扔布包似的给扔到马背上,整个人就这样没有半点仪态的背脊朝天地横挂在马背上,想不到我人生第一坐马是用这种不雅且难受的姿势来坐的!不断地有杂草之类的东西扫到我的脸上,我被颠得头有点晕还有点想吐,但为了不让自己堕马而死,只得无视其他的事情,集中精神用尽全力死死地捉住能抓到的东西,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贴紧马身。 白马驮着我们在丛林间快速穿梭好一会,总算是慢下脚步来。苍狼忽然停住马拎起我往地上扔,我被他无情地扔到一堆有半人高的草丛之中。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臭妖怪! 我有些晕头转向地在草丛中摸索了好一会才爬起来,刚爬起来脚还没站稳又被苍狼用力地往前推。跌跌撞撞之间,我被推进了一间破烂的小茅屋里。 “乖乖的给我呆着,不要想着逃跑出去,要不然……”他把利跟刀子般的爪子伸到我眼前晃了晃,以作警告。 我没有好气地说:“我虽然不算聪明,但还不至于白痴。你把我带到这个不知是哪的地方,我不认得路,如果就这样跑出去,迷了路还不是要送给你的同伴当晚餐?” 苍狼一下子捏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饶有兴致地说:“几天不见,你还是一样的有趣。” 我拍开他的手翻个白眼说:“几天不见,你还是一样的无聊。”他把我捉来当人质,在目的达到前他应该是不会轻易杀我的。想到这一点,我便很放心的且毫不客气地回怼他。 苍狼收回手,直视着我说:“象你这样不怕死的人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又白了他一眼,有些不满地说:“你把我捉来当人质有什么用?那个男人是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家伙。况且,我跟他没有任何的亲戚关系,到目前为止,连朋友也算不上。我真的跟他不熟,他不会为了我而来赴约的。先说好了,如果他明天不出现,你可不能迁怒于我,把我当成替罪羔羊给宰了啊。” 苍狼胸有成竹地说:“他明天肯定会来。”说着,斜眼看向我,“他会为你而来。” 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才不会相信那个寒冰脸会为我而来赴约,自认没有那种令男人为我上刀山下火海的魅力。 我继续和苍狼商量:“如果他明天不来,你是不是要把跟这事没关系的我给放了?” 苍狼给了我一个很酷的背部大特写镜头,头也不回的走到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不再理会我。 这算什么态度嘛!虽然有些气,但眼下这环境,是轮不到我发火的。离明天早上还有一个漫长的夜,还是先休息一会再想办法脱身吧。环视一下这空无一物的茅屋,我找了个离苍狼最远的角落坐了下来。 天渐渐暗下来,四周开始漆黑一片。苍狼和我一直在保持沉默,只听到外面偶尔传来的虫鸣,和彼此的呼吸声。 在这种宁静的环境下,我的眼皮很快开始上下打架,脑袋也没办法清醒地思考。警惕地往苍狼那边看去,见他依然端坐在角落里没有其他动静。我苦苦地支撑着,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撑不了多久还是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只知道自己是在睡梦里被一声巨响惊醒。 迷糊中睁开眼睛,一道强烈的闪电猛地闪过,一声震天动地的雷响紧接而来。那像是就砸在身边的雷响把我完全震醒了,从茅屋的破窗望出去,外面闪电密密匝匝地闪,将整片天空闪得白灿灿的刺眼得很,同时还有连绵不断的隆隆雷响震耳欲聋,狂风卷着荒草枯枝在天地间肆虐地猛刮。风雷电交集在一起,那强大的威力震天撼地,我能感觉到整间茅屋都在震动。 这种反常的恶劣天气挺吓人的,尤其是当你身处一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塌掉、毫无安全感可言的破茅屋时。我缩了缩身子,望向苍狼坐的那个角落,打算问问他能不能另找一个安全些的地方过夜。看向苍狼所在的位置,却发现他的姿势有点怪,像是抱着头蜷缩成一堆的样子。 ------------ 第一卷 迷失 第二十六章 天劫 我正要开口说话,一道特别亮的闪电划过,伴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这道闪电竟击穿了屋顶劈落在离我只有大概一米远的地面上。 被这大自然的豪迈气势给吓呆了,直到茅屋的屋顶着起火来我才如梦初醒地跳起来,慌张地夺门而逃。 不分东南西北地在电闪雷鸣中往前狂奔,可是,没跑得了几步就是天忽然降下倾盆大雨,将我劈头盖脸地浇个透心凉。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惊魂未定地往后看,见起火的茅屋顶已经被大雨给淋熄了。电光闪闪雷声隆隆,我这一身水淋淋的站在荒山野岭中就是活动的引雷针,想到这一点,我毫不犹豫地往回跑躲进茅屋里。 前脚刚跑进茅屋,后脚倾盆大雨就收住了,感觉自己又被上天耍了一回,我无言地站在茅屋里一个淋不到雨的角落拧衣服上的水。外头天还在发着天威,雨还在下,我的心绪稍微稳下来一点后,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刚才茅屋着火我往外跑的时候,好像,苍狼并没有跑出来。他是不怕火?还是睡过头没有发现茅屋着火? 我往苍狼所在的位置望过去。屋顶刚才被烧开了一个大洞,屋里面的一切在闪电的照耀下一览无余,我能看到苍狼以抱头缩成一团的姿势呆在一个角落里,外头响得惊天动地的,他还能睡得这么安稳?别管他了,我缩了缩脖子准备往后退两步坐下来,正要移步,又一道闪电劈进来屋里来,这次劈在离苍狼不到半步的地方。 “啊!!!” 苍狼惨叫一声猛地跳起来,以极快的速度躲到另一角落,浑身上下在剧烈地颤抖着。 我被他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的。不是吧?这么强悍的一只妖怪,竟然会怕行雷闪电怕得这么厉害?我回过神来,看着瑟瑟发抖的苍狼,心中顿时冒出了一个念头。嘿嘿,之前你三番五次地恐吓我,我是不是该趁这机会吓吓你才合理呢? 我蹑手蹑脚走近苍狼,他除了颤抖外,一直没有其他的举动。刚伸出手想用力拍他一下再大声一吼来吓唬他,他却忽然抬起头来。只见他的一双眼睛毫无神采,脸色在闪电的电光照耀下白得有些吓人。现在的他是一副怕到极点的失神样,完全没有了往时那种高傲自大的风采。 见他这么一副弱者的模样,吓唬他的兴致一下没了。我收回手蹲下来不解地问:“只不过是行雷闪电而已,你用得着怕成这样吗?太没出息了。” “这不是普通的雷。”苍狼的声音都在颤抖着,“这是天劫之雷。” 天劫?以前看过“聊斋”,记得里面有相关的描述。 我问:“你所说的天劫是不是妖怪精灵之类的,修炼到一定的时候,便要接受上天的雷劈考验?如果能躲过就可以继续活下去,如果躲不过,不但会丧失所有的道行,还得要被雷劈死。好象是一百年一小劫,五百年一大劫,是不是这样?” 苍狼说:“对。这次正是我五百年的大劫。” 听他这么说,我忍不住跳了起来指着他直骂:“你白痴啊!明知道自己要遭天劫,怎么不去找个深坑或地洞躲起来?还偏要招摇过市的到处惹事生非找人打架?” 苍狼无力地说:“我想不到这次的天劫会来得这么快。” 无言!事关自己的性命,也不会去好好的留意一下天劫的时间,这个没时间观念的白痴妖怪! 又一道闪电劈下,苍狼一把推开我,闪到另一个角落里去。好险!那道闪电刚好劈在他刚才躲的那个角落,他若不是闪得快,此刻肯定已经应天劫了。看着他还真的有点可怜,都变成活生生的引雷针了。 咦?引雷针?对啊!刚才怎么就想不到这个问题呢?我不就是在现代给雷电劈中,醒来后便发现自己来到这个时空的吗?如果,我再给雷劈一次,说不定就能回到现代! 一想到这方面,我的心便莫名的兴奋起来!街头的粽子!城西的龟苓膏!还没打爆机的“鬼武”游戏!我要回来了! 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活体引雷针,我毫不犹豫地朝苍狼扑了上去,施展八爪鱼般的缠人功夫牢牢地把他抱住。哈哈,我这浑身湿淋淋的再加上苍狼这个受天劫引雷体,双重保险,招雷劈,稳了! “你在干嘛?”苍狼高声叫起来,想把我甩开。 我死死地粘在他身上,在他把我甩掉前大声说:“我在救你!” “救我?”听我这样说,苍狼暂停甩掉我的动作。 “没错。”我扮出一副好人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的,“我曾经看过一本古书,里面有记载说到当妖魔鬼怪遭受天劫的时候,如果有人类愿意施出援手,那他们就可以安然逃过一劫。” 其实哪是什么古书?那只是很多年后一个叫蒲松龄的人所写一本叫《聊斋》的书。记得里面有一个故事是说一个书生在一个行雷闪电的夜里,见到一只可怜巴巴的狐狸,把它放进了自己的怀里,想不到却无意中帮了狐狸逃过天劫。 苍狼一边想要推开我一边将信将疑地我问:“你会这么好心救我?” 这个臭妖怪还挺聪明的,不愧是活了五百年的生命体! 我死活不放手装着很生气地说:“喂,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不好?虽然你之前想杀我,还把我捉来当人质,但像我这般仗义善心的人可不会象你一样冷血见死不救的!这就是人和禽兽之间的区别。想想看,我救你有什么好处?如果这方法不行的话,你给雷劈中我一样要跟着遭殃。我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你却要这样怀疑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苍狼被我抢白了一翻暂停推我的动作,没吭声。一道闪电又闪过,他不由自主地往我靠了靠。我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摆出悲天怜悯且深明大义的表情对他说:“放心,就算拼了命我也一定会救你的。” 苍狼终于放弃了甩开我的念头,任由我抱着他。抱着他这个活体引雷针,我的嘴角忍不住一再往上翘,偷偷地笑。天啊,你快点劈中我吧!只要你合作地劈我一下,我就可以离开这个令人提心吊胆的地方,回到现代了!虽然不能跟伏火龙说一声“再见”,感谢他多天来对我的照顾心里多少会有点点失落。不过,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地方,对这地方也谈不上有深厚的感情,也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屋外的闪电、雷声、飞沙走石还在交错的演绎着大自然的壮观本色。我抱着苍狼呆在角落里,各怀心思地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奇怪的是,我和苍狼挨到一起以后,虽然时不时听到茅屋外有雷劈到什么物体的声音,但竟然再也没有闪电劈进茅屋里来。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漫长的夜竟然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天开始亮以后,闪电,雷声,狂风和暴雨竟全都消停了,一切就这样回复平静! 我竟然没给雷劈上!一把推开苍狼跑到屋外望天。泛白的东方,将升的旭日,预示着今天会是晴朗的一天。失望转为绝望,绝望再转为愤怒。我指着天用自己的母语——粤语大骂:“你有没搞错?上次辟劈我劈到应一应,呢次俾你劈又唔劈,你家阵算点先?” 我越骂越激动,随手抓起身边的沙、石、断枝之类的狠狠往上扔。乱扔了好一会,听到身后“哎呀”的一声惨叫。转过头看见苍狼抱着头,一脸苦相地看着我。 我很不爽地狠瞪他一样说:“叫什么叫!” 他苦笑着指了指地上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说:“你扔的这块石头砸到我头上来。” 我再瞪他一眼,说:“这么小的一块石头能砸死你吗?五百年的修行连一块石头都挡不了,砸死活该!” 他无奈的说:“是,是,主人你教训得对。” 肚子里还是满满的怒气,我转过身去打算不再理苍狼。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间,苍狼又说:“主人,我们要走了。” 什么?他喊我什么?主人?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听觉问题。我疑惑地回过头问苍狼:“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 他点点头说:“是的,主人。” “等等,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主人的?你之前在五色地宫里想杀我,接着又把我捉来当人质,现在又无端端地喊我主人……”我警惕的后退几步,“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苍狼诚恳地说:“主人你助我安然渡过天劫,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苍狼的主人。”他上前几步,忽然弯下一膝跪到我面前,“之前对主人万般无礼,请主人恕罪!” 这个跟求婚似的下跪姿势,又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的大脑短路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不解地问:“我帮了你是没错,但你之前不是鼻孔朝天、高傲得看不起一切,尤其是看不起‘愚蠢无知’的人类的吗?怎么现在又把我这个普通的人类当成主人?” 苍狼抬起头看着我说:“因为你和其他人类不同,你是唯一一个真心待我、不顾性命救我的人类。” 他那双深潭般令人看不透的好看眼睛直直地看着我,透出无比的真诚。被这样一双眼睛看到浑身不自在的,我从来没有想过真心待他,所谓的“不顾性命”也只不过是为自己的私心才做出来的。 我干笑几声掩饰心虚,说:“别说得那么严重,小事一桩而已。别跪着,起来吧。你不用认我做主人的,想感谢我的话,不要去找那个男人决斗就行了。” 苍狼问:“他对主人来说很重要吗?” 我说:“没那回事。对我来说钱比较重要。好不容易才存了一点点的路费,如果他和你决斗时又受伤,我得又要拿钱出来给他请大夫了。” “我明白了。”苍狼低下头一脸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抬头再看向我,“是时候送主人回去了,走吧。” (今天又是修改多少上传多少,小白尽量,尽量。) ------------ 第一卷 迷失 第二十七章 决斗 苍狼吹了一声口哨,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向我们这个方向奔驰而来。 不用片刻,昨天那匹白马从正前方的一片灌木林中飞跃而出,划出一道靓丽的优美弧线后稳稳地站到了我们的跟前。白马挺神气地甩了甩鬃毛,伸长脖子嘶叫一声。现在认真地看,原来这匹马长得挺壮的,一身象雪般白的毛光滑得不掺半点杂质。 虽然我不会相马,但觉得这匹马比香港赛马场上拉出来溜达、跟主人合照的冠军马有气势多了。 苍狼扶我上了马,他跟着一跃而上坐到我身后。“驾”的一声,马儿欢快的往前跑,虽然这是我第二次骑马但还是觉得怕怕,双手死死抓住马鞍不敢松开分毫。 身后的苍狼问:“主人以前没骑过马?” 我声音略由颤抖地说:“没有,但有坐过马车。” 苍狼把马停下来,翻身从马背上跃下来,松开我死死抓住马鞍的手说:“主人不用怕,白龙是一匹很驯良的马,它不会把你甩下来的。我在前面牵着它走包保万无一失,主人尽管放心。” 听了他的话,我犹豫的慢慢坐直,眼睛紧盯着前方,双手还是抓住马鞍不敢有半点松懈。 苍狼转过头来说:“主人,腰绷得这么直会很累的,放松点。”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骑马“英姿”肯定是非常的不雅观。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尽量克服自己的恐惧心理,用一个自认比较放松的姿势坐着。 过了一会,我开始慢慢适应了骑在马背上的感觉,不再象刚开始时那么害怕。镇定下来后我开始东张西望的看风景,现在走的这个地方地上只有杂草、烂叶、断枝,四周长着高大粗壮、枝叶繁茂的树,抬头往上望只能望到一小片的天空。 在这种环境下,我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但见苍狼拉着马从容的往前走,丝毫没有受到环境的影响。 四周的风景没什么好看的,无聊中我望向苍狼。说实话,如果不去想他是一只妖怪,以看人的审美观点来看,他的这个人类造型还算是非常成功的。不说他那张出众得过分的脸,光看他那一头随意扎在脑后、随风摆动的黑亮长发,再配上那白衣飘飘的修长背影,无论走到哪里,哪个年代,肯定都会成为一道引人注目的亮丽风景。 我望着苍狼的背影胡思乱想之际,苍狼忽然飞跃上马说:“主人,坐稳了!” 在我明白过来他说什么的时候,四周的景物已经快速的从身边掠过。我忍住尖叫的冲动,闭上眼睛,身体紧靠着苍狼,双手下意识地松开马鞍往后捉紧他的衣服,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下马。 过了好一会马速明显地慢了下来,听到苍狼说:“主人,到了。” 我睁开眼睛,见到前面不远处正是非常熟悉的浅滩风景。眯起眼睛努力地往前看,见到水潭边上站着一个人影。 马越跑越近,我终于看清楚那个人影是抱剑在胸前、站得一副玉树临风样的西平王。他还真的跑来赴约了,该不会真的为了我而来赴约吧?头皮一阵发麻,真是的,别把自己想象得那么人见人爱嘛!我赶紧用力地甩甩头,不再让自己乱想下去。 离西平王还有大概两米的距离,苍狼把马拉停下来。见西平王一副如见杀父仇人的凶样盯着苍狼,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站出来解释清楚,制止一场不必要的决斗。 爬下马准备往前走,就在我踏出第一步的时候身体竟然不受自己控制,立在原地动不了,眼皮也不自觉地往下沉,然后人也随之一歪往后倒撞到苍狼的身上。 苍狼从后接住我,在我的耳边轻声说:“主人,请恕我无礼。” 我想开口问他究竟是什么回事,却发现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我的神智非常清醒,但身体却象沉睡了一样。 “你!”听到苍狼提高声音,“她已经被我施了法咒,你不能打赢我的话,她就要死!” 法咒?会死?有没有谁能告诉我一下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顺便说一下。”苍狼慢悠悠地补充,“她中了我的法咒现在和死人差不多,不能动不能跑。不想她无辜受伤的,你最好不要用内力和我打。当然,为公平起见,我也不会用法力。” “废话少说!动手吧!”听得出西平王的声音里带着强压的怒气。 苍狼把我放到地上,同时脑海里传来他的声音:“主人,我只是对你施了定身法,过一会就会没事。放心,白天我的力量只有原来的一半,我们大家都不用内力和法力的话,是不会受伤的。” 打架狂!搞这么多事就是为了惹怒别人跟他认真打一场!这个死白痴,竟然连他的救命恩人——我都敢利用,太可恶了! 一声激烈的兵器撞击声传来,苍狼和西平王应该已经打成一团。兵器来来往往的声音热闹得很,既然他们已经打起来,我就懒得去管,由他们闹吧,闹够了就自然会停手。 我无聊地躺着,专心听着打斗两人的动静,数着兵器撞击的次数。在数到一千九百九十下的时候,一声闷响传来,兵器撞击的声音全部消失。 打完了?胜负如何?有没有人受伤?我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但只能听到流水声,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不会是两败俱伤吧?我着急地想睁开眼睛,可是身体根本不听从大脑的指挥。 在我一筹莫展干着急的时候,终于听到有人朝我这边跑来。 躺在地上挺尸的我被扶了起来,西平王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醒醒!” 听声音西平王应该没事,那苍狼呢?他怎样了?怎么听不到他的声音?我的身体依然动不了,西平王开始用力地摇晃我的身体,可怜我这么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被他这么粗鲁地摇来晃去,骨头都被他晃痛。 “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西平王坚持不懈地摇了我好一会,终于停止摇晃动作,愤怒地叫起来,声音大得几乎把我的耳膜震穿,“我要杀了你!”最后那几个字西平王是咬牙切齿吼出来的。 以我对西平王的认识,他是不会开玩笑的。他现在这么气愤地说要杀苍狼,那肯定是要动真格了!苍狼那死白痴,怎么还不把施在我身上的定身法给解除? 打斗声又响起来!如果再不想办法阻止,会搞出人命或妖命的!我辛苦赚回来的钱,可不能老花在请大夫上!想到钱的问题我一下子觉得全身充满力量,猛地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用最大的音量、以河东狮吼的气势大叫一声:“都给我住手!” 不远处打斗着的一人一妖听到我这么一叫,马上停止了打斗。咦?我可以动了?我有些不太相信地伸出手来,试着动了动几个指头。哈,大脑终于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死苍狼,看我下一步怎么对付你! 忽然,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西平王快速的扑向我,先是捧起我的脸左转又转,接着又抓起我的手拉前退后的。被他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的,我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一眼瞪过去说:“你在干嘛!” 西平王一脸放下心头的石的表情,用略带激动的语气看着我说:“你平安无事就好了!” 还没来得及说话,西平王一下子把我紧紧的搂入他的怀中,说:“刚才见你毫无反应的,我真的很怕就这样失去你!” 这,这是什么意思? “他明天肯定会为你而来”,苍狼昨晚说的话一下子在我脑里响起。不会吧?西平王竟然、真的、看上我了?他是间接性失明了吗? 事情发展得太突然,我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咳!咳!两位……”苍狼的声音把我的神给拉了回来,他不知何时站到几步以外的位置;而西平王正满脸戒备之色的一手抱着我,一手举剑对着苍狼。 我有些尴尬的想挣脱西平王的怀抱,但他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抱紧几分说:“从今以后,不准你离开我半步。” 有没有搞错?你说不准就不准?这么霸道地来跟我说话,算什么意思?还没有完全搞清状况的我,无意中望到苍狼正在阴阴地坏笑着,站在边上一副免费看好戏的模样。 对了,这个罪魁祸首我还没有找他算帐! “苍狼,你给我过来!”我有些生气地大喊。 苍狼站在原地,恭敬地问:“主人有何吩咐?” 我还没有说话,西平王看着我意外地问:“主人?” 我说:“没错,我现在是苍狼的主人。” 西平王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我简单明了地说:“我救了他一命,他就把我当成主人了。” 西平王用不相信的眼光看着我说:“你还能救他一命?” 我白了他一眼说:“怎么?不行吗?喂,松开你的手好不好?又不知道自己一身蛮力,是不是要把我的骨头给拧断了才罢休?” 趁西平王把手稍为松开一点的空档里,我赶紧跳了起来,想从他的身边逃离出去。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又被他一把抱了回去。 他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都说了不准离开我半步!” 我不甘示弱的说:“你这算什么态度?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命令我?苍狼,还不把这个人从我身边弄走?” 苍狼悠悠的说:“主人,你的家事我不宜插手。” 气死我也!这只死狼很明显的是惟恐天下不乱!我狠狠地盯苍狼一眼,他装做没看到,继续用悠悠的语气说:“主人若没其他吩咐,我想先行告辞。”他从脖子上解下一颗连着绳、小指头般大小的圆型黑石,“主人,这颗石是我送给你、认定你是我主人的信物。你把它带在身上,一般的妖物是不敢靠近你的。” ------------ 第一卷 迷失 第二十八章 情动 看着苍狼手上的黑色圆石,我暂停踹开西平王的举动,伸出手想去接过来,苍狼却是弯下身来拉过我的手,把绳子一圈圈地绕在我手腕上、绑好,最后还用手指在绳上和石上面像是画符咒一般比划了一圈。 完毕,苍狼松开我的手说:“好了,绳上施了一个只有你和我才能解开的特殊印记,这样就不怕弄丢了。”他站直身看向我,“主人,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我明白人妖殊途这个道理,象苍狼这种看不起人类的妖怪,虽然是认了我这个普通人类当主人,但他还是不喜欢和人类相处吧?我和他只不过是有几面之缘,他要去何方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的,但既然他现在喊我一声主人,我便是看着他笑了笑说:“你去吧,路上小心。” 苍狼点了点头,拾起缰绳牵着马准备离开。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喊住他:“等一等。” 苍狼回过头来问:“主人有何吩咐?” 我直接了当地问:“你身上有没有钱?越多越好!” 苍狼回答说:“没有。我从来不需要那种东西。” 我说:“那你可不可以变些钱出来?象点石成金之类的。” 苍狼无奈地说:“主人,我是妖不是炼金术师,哪会这种术法?” 我有些失望地说:“就当我没说过,你可以走了。” 苍狼看了看我说:“那天在五色地宫见你们行色匆匆的,应该是在赶路吧?那我现在就把白龙送给你。白龙不是一般的马,它是一匹跑得快而且熟悉各地地形的马,它还擅长于找不为人知的捷径,其他马需要跑一个月才能到的地方,它能找捷径去跑最多十天就可以到。只要告诉它你想去的地方,它就会带你去,绝对不会迷路。” 听过苍狼的介绍,我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匹神气的白马,它竟然是一匹有自动导航系统的“宝马”? 我回过神后摇摇头说:“不用了,它还是留在你身边吧。我已经存了一些钱,应该很快就够买一匹马。” 苍狼笑笑说:“主人不用为我担心。我是妖怪,我奔跑的速度绝对不会比白龙慢。就算没有它在我身边都不会有问题的,你拿去吧。” 苍狼附在白龙耳边耳语一番后,白龙仰脖长嘶一声。 “好了。”苍狼把缰绳递过来,“白龙以后就拜托主人你照顾了。” 既然苍狼已经这样说了,不要白不要。我不客气地接过缰绳说:“好!你路上要小心,碰上行雷闪电的时候记住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还有,别到处惹事生非找人打架。” “谨记主人的教诲,告辞!”苍狼抱一抱拳,转过身向丛林中走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认识苍狼至今,他每次的出场都有点莫名其妙,而且每次都是很快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下次见他,又会在怎样的时间怎样的场合呢? 我看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有些走神了。身边的西平王唤了我一声:“桔子!” 回过神来往边上看去,他一脸不满地看着我用酸溜溜的语气说:“怎么不见你象关心苍狼那样关心我?”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矫情,装给谁看呢?我没有掩饰嫌弃之心哼了一声说:“你是给别人众星捧月似的给捧到天上的大人物,家里又到处是风情万种的美女、成群温柔体贴的妻妾,还用得找我这个既不温柔又没姿色、还无关紧要的人关心你?” “你在吃醋?”西平王微微一笑。 原来这位爷不单矫情,还有妄想症。我没有好气地白他一眼,说:“拜托,别又自作多情!还不把你的手缩开!想抱我抱到什么时候?” “一辈子。”西平王把剑插回剑鞘,双手从后环住我的腰,把脸贴近我耳边轻声说。 我愣住,反应过来后脸不由得一红,一边用力想扯开他的手一边说:“你是有毛病还是脑子进水啊?我才不要跟你这种死色狼、花心萝卜、寒冰脸过一辈子。死色狼,还不把你的手缩开?再不放手休怪我不客气!” 西平王定了定然后不解地问:“死色狼、花心萝卜是什么东西?” 这下轮到我定了定。这个年代还没出现这种形容词?想了一下,我很有耐心地向他解释:“死色狼就是指那些好色的淫贼;花心萝卜则是指用情不专、贪新忘旧、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用眼角朝他瞄了瞄后加重语气,“就象某人一样。” 西平王把我的身子转过来,望着我的双眼,用听不出任何感情起伏的声音缓缓地问:“淫贼、用情不专、贪新忘旧就是你对本王的评价?” 本来给面无表情的他望得有些心虚的,但一听到他用到“本王”这两个明显带有阶级歧视的字眼,我心中那股不屈的火苗一下子蹿了出来。 我冷笑一声说:“何止是淫贼、用情不专、贪新忘旧?还有高高在上、摆臭架子、目空一切、自以为是、动不动就用王的身份欺压他人……” “难道在你心中本王就是这么一无是处?”西平王有些怒色地打断我的话。 瞧见他的脸上有发怒地迹象,糟啦,又是逞一时之气口不择言,又忘记了他是王,我只是平民这一事实。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争,我怎么又忘了?得要赶紧亡羊补牢才行! 想到这里,我又是很没有骨气地怂了,扯起僵硬的笑容说:“其实,你,你也不是那么差的。虽然你的性格很不好,既不温和可亲,也不开朗爽快,不过,你是不用自卑的……”我越说西平王的脸色越难看,他的脸色越难看我的心越虚,声音不自觉慢慢地低下去,“其,其实嘛,只要你把自己那种王爷架子放下一点点,以你这种外形条件来说,当个人见人爱的万人迷也不是没可能的。” 我说了一堆话,心虚地抬头望了一眼西平王,只见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的。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但直觉告诉我,再留在他身边会有危险。 “如果你不爱听的,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我努力地挤出个讨好的笑容,暗里用力想挣脱他抱住我的双手。 突然,在毫无预兆的状态下,西平王一下子抱紧我,俯下身来吻住了我的双唇! 我、我、我竟然被他吻了?事发突然,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脑里瞬间一片空白,失去所有的思考功能。 良久,他才离开我的唇,靠在我耳边轻声说:“桔子,等王都的事情都解决后,我马上迎娶你过门。” 西平王的这句话,把我刚回过神的大脑刺激得几乎再次失去思考功能。恍惚间,好象看到了一座坟墓在向我招手。别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我和他连爱情都没有就要直接被送进坟墓?这实在是太惊悚了! “桔子?”西平王轻轻地摇了摇呆住的我。 我回过神来,冲口而出:“不!我不能嫁给你!” 西平王皱了皱眉,说:“为什么?你我早已定下婚约,迎娶你过门只是迟早的事。” “这……”我一时语塞。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并不是真正的伏桔子,是一个被雷劈中后便来到这里的倒霉鬼,我来自另一个时空,是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婚约关系的冒牌货? 这么荒唐的事情刚开始的时候我都不相信,而且,连真正桔子的哥哥伏火龙都把我当成是他的亲妹,没有丝毫的怀疑。照直说了,他会相信吗?搞不好,我会被当成疯子,严重的可能会因此给扣上“欺君”的罪名。 欺君,好象是动不动就要杀头诛九族的。 我摸了摸脖子,转动一下暂时安好的脑袋有些吞吐地说:“西平王,我……” “桔子,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喊我泽哥哥的吗?你也忘记了?” “泽哥哥?”这种喊法令我的疙瘩皮起了一阵又一阵。 “我知道。”西平王捧起我的脸,“以前对你不冷不热,多次用各种借口推延我们的婚事,是我不好,但我保证从今以后会好好地待你。” 他那张九分九象我偶像梁影帝的脸,再加上那诚恳的表情,望着他,我的心跳竟然不由自主地加速。完了,我好象开始有那么一点的心动了。 “桔子?”西平王又轻轻地摇了摇我。 好吧,我决定了!既然是有一点点感觉的,就随着心意放纵一下吧。我只是一个小女人,来到这个时空后看不清茫茫的前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孤单,无助,我的心里还是希望能有一个给我温暖的人在身边,在这个时空里给予我支持陪着我一起走,就算不能长相厮守只能走一段路也是很好。 我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在哪里,既然如此,为何不让自己暂时有一个依靠,并且给别人一个照顾我的机会呢?我决定了,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看在他长得这么象梁影帝的份上,我就暂时考虑给他一个关心我的机会。至于他妻妾成群这个问题,等我真的有了非他不嫁的决心时再考虑吧。 主意打定,我抬起头来迎着他的目光说:“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摆王爷架子,别有事没事的就‘本王’这,‘本王’那的。还有,喊你‘泽哥哥’的显得你太高高在上了,从今以后我就喊你小西吧。嗯,暂时想到的就是这么多,你能不能全部答应?” “小西?”西平王皱了皱眉。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在这个年代应该是男权至上的,如果让一个小女子在大庭广众这样不分尊卑的大喊他“小西”,的确是很没面子。他肯这样低声下气来跟我说话,已经算是很给我面子了。凡事留一线,算了,我还是不要得寸进尺的要求那么多。 我补充说:“放心好了,在别人面前我是不会这样喊你的。” 良久,西平王终于松开了皱着的眉,点了一下头。 (纵横中文网首发,全本免费,请支持正版。群号:16478729) ------------ 第一卷 迷失 第二十九章 游戏 一番扰攘以后,天色已是大亮。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整个天空现出一片干净的蓝。阳光撒落了一地一滩,微风吹过,泛起了浅滩上的鳞鳞波光,这样的景色看着真的令人心旷神怡。不过,现在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 我推了推西平王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发生这么一件事,庄大妈肯定是担心死了。” 西平王点点头说:“回去和庄大妈说一声,我们马上出发去王都。” 我反对说:“不行,你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就这样赶着去王都的话,怕你的身体承受不了。路途遥远,如果弄到伤口就麻烦了” 西平王说:“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没有大碍。”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走,我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我叹了叹气说:“那好吧。不过,在走之前我得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好才行。” 西平王不解地问:“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 唉,高高在上的王爷大人,果然是不会关心和他无关的事情的。 我看了他一眼说:“我们受了庄大妈的恩惠这么久,总不能说走就走;还有春乐居那边,好不容易才让定陵君爱上听我说的故事暂时解决了春乐居的危机,苏君君待我总算是不薄,我现在要走了没办法继续到春乐居说故事,得要把未说完的故事跟她们说了。顺便,再教她们一些新玩意,这样就算我走了,她们也能有办法暂时应付定陵君。受人点滴之恩,该涌泉相报,这个道理没人告诉过你吗?” 听我这样说,西平王迟疑了片刻,说:“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吧。”他松开我,翻身上马,朝着我把手伸出来,嘴角露出一丝玩弄的笑容,“美女,我们走吧。” 看来他还记得我那天踢他一脚后所说的那句话——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我捋起衣袖伸出拳头,作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恐吓他说:“小西,你是不是要和我翻旧帐?” 他微微一笑,猛地弯下身把我拦腰抱起很干脆利落地放到马背上,他一手拉起缰绳,一手从后抱住我的腰,说:“坐稳了!”。 西平王一掌拍在马身上,在我的惊叫声中,白龙欢快地飞驰而去。 看到我们平安无事的归来,庄大妈激动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把我和西平王拉着不放,确定我们没有受伤才如释重负地把手松开,然后问:“小双,把你捉去的那个人没有为难你吧?” 我笑着说:“没有。一场误会,其实那个人是我们的远房表兄,你看,门外的那匹马就是他送给我们的。他就喜欢开玩笑胡闹,也不管是不是吓着其他人的。对了庄大妈,我们准备要离开这里,去王都。” 庄大妈惊讶地说:“你们要走了?可大双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啊,此去王都的路途遥远,路上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西平王说:“庄大妈放心,我这位哥哥的生命力比打不死的蟑螂要强不知多少倍,不会那么容易出问题的。” 西平王不满的目光飘过来,我当作没看到。 回到房间里把多天来存下来的钱拿出来,分一半给庄大妈,说:“庄大妈,这些天一直在麻烦你们,这些钱你拿着吧。” 庄大妈把钱全推回来,脸带怒色且坚决地说:“这些钱大妈不会要,你们路上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把钱带着上路吧!” 我还想坚持,但见她这副模样只好作罢。 庄大妈又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我说:“等我回春乐居把事情交代好就走。” 庄大妈说:“那好。你交代完,回来大妈这里吃顿饭再走吧。” 我点了点头,匆忙地啃了两个庄大妈做的饼后,便赶紧出发去春乐居。因为有白龙,这一次不用多久便到达了目的地。 在春乐居的后门我跳了下马,有些不满地看着坐在马上的西平王问:“干嘛你非要跟着来?” 他特意弯下身看着我悠悠地说:“以你那么点骑术,没有我,你能这么顺利到这里?” 这虽然是事实,但他跟着来,说不定待会又象上次那样闯进来给我捣乱、添麻烦。我正想给他个预先警告,他却象看透了我的想法似地说:“我会在这里等你,哪都不去。” 懂得自动自觉那就好。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你记住在这里等,不要乱跑,更不要跑进春乐居。” 西平王扫我一眼,说:“你再继续站在这里念叨,天就要黑了。” 听他这么说,我就不再跟他啰嗦,转过身三步两跳地跑进春乐居,找到苏君君以最简单直接的话告诉她我要走的消息。 苏君君惊问:“小双,你怎么忽然走得这么匆忙?可是我这里的待遇不够好?我可以加你工钱的。” 我赶紧说:“不是,不是!君姐姐待我够好的,不过,我们兄弟俩有很要紧的事要办,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我这次来,除了和你告别外,还要教你们一些说书以外的助兴节目。” 苏君君问:“是什么?” 我说:“光是单方面的看姑娘们的表演,看多了肯定会厌烦。所以嘛,我已经给你们想好了几个节目了。例如象问答游戏、超级无敌猜、残酷一叮之类的。” 这些节目其实都不是我的原创,是我从多年来看过的综艺节目中,挑选出几个认为比较适合春乐居的照搬过来用了。问答游戏,抄袭多年前曾经风靡一时的“百万富翁”;“超级无敌猜”,看过曾志伟的“超级无敌掌门人”系列的朋友肯定知道我在说什么,没错,就是那个“超级无敌估估下”的环节,粤语里的“估估下”苏君君肯定听不明白,把它改为普通话中的“猜”更容易理解;至于“残酷一叮”嘛,当然就是李克勤和梁荣忠当主持的那个另类歌唱节目,不过我引用过来后顺应春乐居的实际情况作了改动。 苏君君一头雾水的看着我说:“小双,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笑了笑说:“就是没听说过才有新意。所谓的‘问答游戏’,就是一个设定一定金额当奖金的问答游戏,一个人当主持人,然后几个人来当参赛者。在游戏开始前,主持人先问一个问题,最快给出答案的人就有出线权上前跟主持人玩问答游戏。主持人会由浅入深的问参赛者一些问题,每个问题会给出四个答案给参赛者选择,这四个似是而非的答案里只有一个是正确的。一共设有十题,如果觉得太少的,可以适量增加题目。参赛者每答中一道问题,就能获得奖金。如答中一条就有一钱,答中两条就有两钱,答中越多,奖金越多;如果能把十题全答中的,就能获得最高的奖金金额。 如果回答问题的途中有不会答的,参赛者会有三个机会:一是向在场的人请教答案,根据大家的回答,参赛者结合自己的想法再选择一个答案;二是主持人除去问题答案中两个错的,留下两个答案给参赛者选择;三是参赛者自行组织一个智囊团,在限定的时间内向智囊团询求答案。 如果参赛者把三个机会用完了,又答错问题的,就算输。那么主持人又要问其他参赛者一个问题,选一个回答最快的上来继续玩。这个就是问答游戏的基本玩法。 ‘超级无敌猜’很简单易玩,就是两人一组,分开几组来比赛。一组里的两个人,一个负责说,一个负责猜。玩法是这样:在限定的时间内,同一组的参赛者面对面站着,主持人站到负责猜的参赛者身后,面对着负责说的参赛者,拿出一样物体或一些字,或做一个动作让负责说的参赛者看,说者把该物体的特征说给负责猜的参赛者听,让猜者根据形容来说出是什么;猜中了,就接着猜下一个,在规定的时间内猜中最多的一组就是胜者;而在猜物过程中,负责猜的人不能回头看主持人,说的人也不能用和被猜物相关的字来形容,例如竹席,就不能说成是‘该物是竹编成的席’,一旦犯规就要离场,让下一组参赛者重新来玩。 至于‘残酷一叮’,则是一个大家都来表演的游戏。除了主持人,还得要邀请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人来当宾客裁判。参赛者轮流上来参赛,每人表演一样他们自认最在行的本领。在参赛者表演的过程中,主持人和裁判根据他们的表演,在任何时候喊停;表演得越久的参赛者,当然就是胜利者了。因为这个游戏是要精确的算出参赛者究竟表演了多久,所有需要准确的计时器具。 当然,这些游戏不一定要设定奖金可以用分数来代替,最后统计分数,得分最高的送他一份礼也行了。至于这礼是何物到时候再由你们决定了。以上就是所有助兴节目的玩法,君姐姐你都听明白了吧?” 苏君君一脸喜色地点着头说:“这些节目听起来都很新奇有趣!不过小双,你一下子说这么多,我没办法全记下来。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去拿笔和竹卷,你再慢慢说一遍让我记下来。” 她匆匆地跑出去不消片刻就一手抱着竹卷一手拿着笔墨回来了。我负责磨墨她负责写,待她将我所说的游戏玩法、规则之类的全抄下来后,已经是中午过后。苏君君如获至宝的把那些竹卷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等墨迹晾干,然后再慎重的搬来一个木箱,准备等竹卷干了后就放入去锁好。 刚忙乎完停下来,小晴便跑来报告说:“苏姐姐,定陵君到了,要小双出去说书。” 苏君君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看着小晴跑远了我才站起来说:“好吧,我要出去把故事说完。君姐姐,我说完故事就要走了,为免不必要的麻烦,你可不可以不让任何人知道我要离开?” 苏君君看着我微微一笑,说:“放心,我知道怎样做。” (百万富翁,超级无敌奖门人,残酷一叮,真是暴露年龄的词汇啊。这些综艺节目都是小白的少年期的美好回忆,所以,也不改啦。) ------------ 第一卷 迷失 第三十章 借宿 我正要转身出去,苏君君把我喊住,从柜里翻出一个钱袋递过来说:“小双,这是你的工钱。” 接过来,钱袋很沉,摸到里面的全是硬硬的钱币,单凭手感可以感觉到里面起码有十几枚钱币。 我不确定地问:“君姐姐你弄错了吧?我才干了几天的活,哪会有这么多工钱?” 苏君君肯定地说:“不多,这里面有你的工钱也有你想出那些节目的打赏,你给我想出了这么稀奇好玩的节目,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我有些感激地接过来说:“谢谢君姐姐。” 苏君君对我轻轻一笑,笑得一如我初次见她的时候那样好看,但那笑容里,隐隐的藏着一丝淡淡的哀愁。我想,她的内心是不快乐。纵是万般的不愿,但为了生存下去,再无奈也只得沦落风尘,成为男人任意玩弄欺凌的对象。 看着苏君君我生出同情之心,涌上了一股强烈的救她出火海的冲动,并想着如果哪天我有能力了,就凭她今天对我的一点恩情,我一定会回来助她脱离风尘尽量帮她过上她想过的生活。唉,也就是想想罢了,如今我自己都不知道将来在哪里,又有什么资格去同情人家呢? 把春乐居所有我范围内的事情都办好、回到庄大妈家吃过饭后,已经是下午了。 庄大妈极力地想挽留我们多住一个晚上再走,我其实也想多留一晚再走了,这个时候上路,如果在天黑前无法到达一个安全的落脚点,留落在荒山野岭过夜说不定会给妖怪当宵夜吃掉的。但西平王却坚持要马上出发,我这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只好同意了。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只要是决定了要去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受其他人影响,也不会因为其他人而改变初衷。或许,生在帝王之家要想成为王者,就得要有这样坚定的性格和强硬的作风,拖泥带水是成不了大事的。他应该是一个大有前途的下任国君——在他成为国君前如果不被其他兄弟或同宗杀掉的话。 和庄大妈、小狗儿告辞后马上出发去王都。虽然庄大妈不要我的钱,但在临出门前我还偷偷地放了一些钱在平时睡的草铺下。 离开鹿城不久就开始如落西山了。虽说我身上有一块一般妖物不敢靠近的石头,但这个时空妖怪到处横行,那些妖怪当中说不定会有一些“不一般”的,我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来测试黑石能抗得住什么级别得妖怪啊! 我左右张望,借着落日的余晖看到白龙驮着我们在一条荒凉的小道上疾驰着,小道的两边皆是一人高的野草。耳边除了听到呼呼的风声,还能偶尔听到几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鸟鸣声或“嗷呜”声。 我忐忑地靠上西平王的背,抱着他的腰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几分。他似乎是感觉到我的不安,只觉得他控制着白龙以更快的速度往前跑,那速度快得让两边的景色变成飞速掠过的阴影,令我有一种自己在飞的错觉。 一路上运气很好,没有碰到奇奇怪怪的东西,更是在天全黑下来的时候,我看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几点的灯光。 西平王停住马往传来灯光的地方指了指说:“今晚我们就到前面的村子借宿一宵。” 我眯起眼往前看去,有些担心地问说:“这村子安全吗?这里不会是妖怪们开的分店?” 连女娲庙都成了妖怪的大本营,这么一个没有城墙围起来、无遮无掩的小村落能靠谱吗?从那村子荒凉的外观来看,这地方看起来很像已经落到妖怪的手中啊。 西平王回过头来对我说:“不用担心,我之前已经打探过,这个村落很安全的。” 我不相信地反问:“你什么时候打探来的?” 西平王说:“去春乐居找你的那天。” 我不由得睁大双眼惊讶地问:“那天你不是专门来找我麻烦的吗?” “我象这么无聊的人吗?”西平王很是无言的表情,“那天本来是叫小狗儿带我到鹿城找到王都的地图、查探消息的。因为听庄大妈说你在春乐居当帮工,所以路过的时候便顺便看看,结果我就看到你给别的男人轻薄。” 我插嘴损了他一句:“所以你就觉得很没面子,就一下子冲了进来把我拎了出去,帮我得罪了一大班人。” 西平王无奈地笑了笑说:“你啊,就喜欢跟我顶嘴。” 我很不服气地说:“遇到不公平合理的事情,当然要抗争到底。不过,小西你也太小瞧我了。象那种级别的死色狼我能对付他的方法多着呢!根本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西平王似是不悦地说:“哦,言下之意,你是说我不应该出现坏你好事了?” 我肯定地把头一点,笑着答:“没错,你根本就是狗捉耗子多管闲事……” 不等我说完,西平王一声不吭地一巴拍到白龙身上,白龙猛然的向前冲,骑术还处于零级水平的我吓得赶忙从后死死的抱住他的腰,身体紧贴着他的背不敢乱动。 前面的西平王有点幸灾乐祸地笑着说:“坐稳,别掉了下去。” “小西,你是故意的!”我气愤地大叫。明知他是故意耍我的,也只能死死的抱着他不敢做其它的举动,谁叫我现在是在马背上。 白龙一口气冲到村口前才停了下来。 西平王很潇洒的从马背上跳下,牵着缰绳往前走。虽然给我见到他跳下马、回头望我一眼的时候嘴角明显地闪过一丝欠揍的笑意,但刚才白龙在我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猛地向前冲,吓得我窜上嗓子眼的心到现在都还没回落原处,腿也在发软,只好趴在马背上先缓一缓等回过气来再说。 走进村落才发现这里并没有远远望过来时那么荒凉,一进去就是一片类似广场的大面积空地,围着空地的是好几间用木搭成、茅草盖顶的两层简易木屋,不远处还有一片一片的田地。 我们才刚踏进村落里,马上有好些人从木屋里走出来好奇的看着我们。只见那些村民们都披头散发,打光脚,穿着短袖、下摆长至小腿处的粗布长衣,这穿衣打扮甚是简朴随意。 片刻,一位头绕藤圈、手拄竹杖的高大白发男子从众人中走出来。从村民们恭敬让路的情形看来,不用说,这位看上去很有威严感的老者肯定是这里地位最高的村长或族长了。 老人看向我们,朗声问:“两位客人此刻来本村,有何贵干?” 见此情形,我赶紧从马背上爬下来。 西平王已上前向老人行礼说:“老人家,我们兄弟俩赶路路过此地,如今天色已黑,可否让我们在此借宿一宵?” 老人想也没想爽快地一笑说:“行!两位请跟我来!” “谢过老人家。” 虽然西平王已经说过他之前打探过这村落的情况,但老人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我们借宿的要求,我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不过,偷眼往西平王看去,见他一如既往的摆着一张没有表情的寒冰脸,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如此,我也只好跟在他的身后随着老人往走了。 老人拄着竹杖在前面带路朝村子更里面的木屋群走去。走了好一会,老人将我们领进了一间木屋里,说:“两位今晚就住这里吧,这屋子虽然是空置了一些时日,但倒也是干净。” 我环视一下这间木屋,也是上下两层的结构,一座简易的木梯通往楼上;楼下除了一个大门,其他三面都有窗,这一层看不到任何床铺或草铺应该是客厅,楼上才是睡房。 在我上下打量着房子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外大声说:“长老,晚膳时间到了。” 老人点了点头,转过身对我们说:“两位客人如果不嫌弃的,就跟我们一起用膳吧。” 在长老的热情邀请下,我们跟着他走出了木屋顺着来路往回走。 走了一段的路,我看到前方不远的景象不禁地怔了一怔。 只见那片原本是空无一物、像是广场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已堆起好几堆柴火,那烧得正旺的柴火上或烧着大块的肉,或架着盛着不知是什么的陶罐;空地上人来人往的,女人们正围在火堆旁忙碌着准备晚膳,男人们正三五成群的坐在一旁轮流用同一个竹筒抽着水烟、聊天,小孩们则在相互追逐玩耍闹得欢快。 这种情形,和之前在其他地方见到的不一样。因为妖怪的存在,其他地方的人天一黑就会全躲到家里不会出来,就算白天热闹非凡的地方到了晚上都只会是死寂一片,但这里的情形刚好相反。 见到长老来了,众人纷纷让坐。我们作为宾客,给安排坐在长老的左右两旁。 安坐下来后我忍耐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长老:“长老,其他地方的人一到晚上都不敢出门,但你们这里偏偏相反,难道你们都不怕妖怪吗?” 我这问题一出,长老尚未回答其他村民便笑了起来。难道是我问了一个很白痴好笑的问题? 长老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说:“这位小兄弟,你是外地来的,难怪会不知道我们祝融一族的厉害之处。” 我惊讶地问:“祝融?您指的是火神祝融?” 长老点点头说:“没错,我们一族就是火神祝融的后裔,再加上我们所住的这个村落本身就是一个从远古时候已经存在的大伏魔阵,所以妖物是不敢靠近这里半步的。” 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向眼前这一群平平无奇的村民。不是吧?又是一族象伏家那样的神之后裔?这个时除了神器随手能捞上一件以外,想不到连神话人物都是满天飞的,女娲、伏曦、祝融等神话人物的后人都相继出场了,接下来还会不会出现其他神话人物的后人? ------------ 第一卷 迷失 第三十一章 醉酒 想不到一个看似普通之极的村子竟住着神的后裔,被惊讶到了的我抬头望向西平王,见他正一脸平静地看着我。 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早就打探清楚这里是祝融后人的居住地,所以才说这个村落很安全,要在这里留宿。不过,他坚持要上路然后像是算过时间似的在天黑之后来到这里,我隐隐觉得他来这里是另有目的,不会只是投宿这么简单。但从他没有表情变化的脸上,我又看不出什么来。 一阵歌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循声看去,见一班身挂花环的少女每人手上拿着两块竹板,一边有节奏的敲打着一边围着火堆载歌载舞。食物已经煮好,负责煮食的女人们把肉割好放到大盘子里端到我们跟前,然后几个身强力壮的年青人把几个大酒坛子搬过来,放到长老的前面。长老用长勺从坛里盛出些液体,倒进瓷碗里递过来给我们。 一股酒香扑鼻而来,我正想说自己不会喝酒,但长老在我开口前说:“这是我们自己酿制的酒,你们千万不要嫌弃,试试看!” 听他这样说,如果我不喝好象很不给面子。西平王很爽快地端起碗一饮而尽,众人拍手齐声叫好。他喝过后,所有的人的眼光都落到我头上来,再不喝好象就对不起观众了。我只得先抓几块肉塞进嘴里吞进去,有些食物垫着胃不会那么容易醉,然后再把心一横端起碗往嘴边送。 酒落到嘴里,只觉有一股甜甜的味道,完全没有酒那种苦味和刺喉的感觉。我一口气把碗里的酒灌下去,四周的人又在齐声叫好。 刚把碗放下,长老又很热情地把碗拿了过去,再添了满满的一碗递过来。天啊,又来?虽然这酒是甜的且味道还不错,但始终是酒而不是水,我平时都是滴酒不沾的,一下子要灌这么多酒,我真的不敢保证自己喝醉后会不会发酒疯、打醉拳闹事。 我硬着头皮接过长老递过来的碗,低头望着里面满满的酒很是为难,喝还是不喝呢?正在纠结着,一只手伸过来拿走我的酒碗,接着就听到西平王说:“长老,舍弟身体不适,不宜喝酒,这碗就由我来代劳吧。” 我松了一口气,对他投过去一丝感激的目光。 喝过酒吃过肉,几个村民跑过来邀请我们出去跳舞。我往载歌载舞的队伍看过去,见围着火堆的队伍比起刚才壮大了很多,不止是少女,村里无论男女老少大部分人都已经加入那支热闹的队伍中了。那些没有加入队伍跳舞的村民,有的在用竹板敲着陶罐瓷碗,有的在拍着手高声唱着我听不懂的歌。在红红的火光照映中,整个村落到处都充满了舞动着的快乐身影,欢快的歌声直冲天际。 我不会跳舞,也不是一个喜欢往热闹堆里钻的人,这种热闹场面坐在边上看看就好,所以我婉拒了村民们的热情邀请。想不到,西平王却一下子站了起来,接过前来邀请我们跳舞村民手中的竹板,不由分说地把我往载歌载舞的人堆中拉去。 我小声地抗议:“我不会跳舞!” 西平王回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说:“跟着他们的动作照做就行,很容易的。” 说话间,我已经给他拉到了载歌载舞的人堆中。见到我们过来,村民们纷纷地让出位置让我们加入队伍里去。刚开始站到人堆的时候我还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但很快就给村民们高涨的情绪感染了,我不再感到拘束,抛开一切融入到他们欢歌热舞的队伍里去。他们的舞蹈是一种很简单、很原始的舞步,没有花哨的动作,只是随着竹板击奏的节拍往前走,一二三,抬脚,很简单易学。 跳着跳着,我觉得身体越来越热,脸在微微发烫头也开始有点晕,应该是酒力发作了。我想从队伍中退出来到一边休息一会,却有几个少女走到我跟前,她们的脸上都带着娇羞的笑容,眼中含情地把她们挂在脖子上的花环摘下来挂到我的脖子上,然后一副害羞的模样转身跑开。 一滴冷汗从头顶滴下……我现在是男子的装扮,她们该不会是看上了我,跑过来以花环示爱吧? 我摇头苦笑摸摸挂在脖子上的花环,然后抬起头往西平王那边看去。 哇!好家伙,他竟然被十来个少女包围着,当中还夹杂着好几个貌似大婶级的人物,甚至,好像还有一两个满脸沧桑的大老娘们。环视四周,广场上已经看不到有多少个年轻姑娘,我想村里绝大部分的未婚女子都跑到他那里去了。 西平王那种身高站在女人堆中很有鹤立鸡群的感觉,正因这样,与他相隔不远的我眯起眼看过去,可以看到他正面无表情的任由女士们围着来献花环,有点不耐烦想发作但又不能表现出来的无奈。 我忽然发觉,长得帅原来真的是一种罪,害得那么多无知少女自作多情的向他白送秋波。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跑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同样的,长得帅不是你的错,但跑出来勾走人家的芳心就是你的罪了。 西平王的眼光往这边扫来,看到我在望着他马上向我使眼色,我的理解是他想让我过去为他解围。 咦?花心色狼不应该都是很享受被女人,尤其是被年轻貌美女子包围、接受她们那前呼后拥的盲目崇拜吗?不过,不管你是真的不喜欢还是在我面前假正经,我都不打算过去趟那趟混水。看那班女人献花环的热情劲,我若真的过去将西平王拽出来,那班女人必定会用目光把我这个不知情识趣的电灯泡杀死。 嘿嘿,谁叫你之前在马背上故意耍我,谁叫你得到的花环比我多那么多!我无视他求助的目光,朝他竖起两只手指摆出个胜利的手势,用嘴型告诉他:小西,别浪费大好机会,我看好你哦。 我想他是看明白了我在说什么,只见他的脸上马上浮起一层怒色,带着恐吓的意味狠瞪我几眼。见到他那副气得牙痒痒但又奈何不了我的表情,我耸耸肩做了个无所谓的动作,得意的直盯着他笑得贱兮兮的。 笑着笑着我觉得眼前的景物开始迷糊,不远处的人影也开始摇晃起来,心象被火在烧,呼吸有些困难还觉得头有点重脚有点轻。不行了,我真的是醉了,这里人太多空气闷,还是找个没这么多人的地方坐下来透个气醒醒酒吧。 我不再管被包围在女人堆中的西平王,毫无义气地抛下他转过身往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眼前的景物在晃动着,本来就不太好的眼神更是看不清前面前路,一个没留神不知踢到了什么,人一下子摔到了地上摔得五体投地的。真是丢人啊,赶紧爬起来看看四周,见大家还沉醉于载歌载舞的热闹气氛中,好象没人往这边看,应该没多少人留意到我刚才那丢人的一幕,幸好! 我胡乱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脚步有些不稳地准备继续往前走,有人从旁扶住了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西平王。 我一手拍到他的肩膀笑着说:“小西,你这么快就脱身了?” 他皱皱眉说:“只是喝了一点酒,怎么就醉成这样?” 我继续笑,说:“我没醉啊,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经意看到他脖子上挂了大堆不同颜色的花环,几乎都顶到下巴去。见到他这么一副滑稽的模样,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才好不容易止住笑。 我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西啊,那班女孩对你挺热情的,这么多个女孩子当中肯定能挑到一个合适的!考虑考虑,怎样?” 他不动声色地拉下我搭在他肩上的手,说:“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望着他傻笑没搭话。酒烧心的感觉不太好受,令我不想再说话。往前走一步,脚步虚浮身体晃了晃,西平王顺势抱住我的腰让我靠到他的身上,说:“我背你回去吧。” 我赶紧摇摇头,推开他坚决地说:“不要!弄到你的伤口怎么办?我没醉,走回去就行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扶着我先到长老那里说一声然后才离场。 长老安排给我们住的那间房子离空地不是很远,最多也就隔一百米左右。我走得摇摇晃晃的,一段短短的路也走了好一会才到。村里所有的人都齐集在空地上狂欢,整条村落这个时候就只有空地那边点着火,其他地方都没有见有火星,我们住的这个地方也不例外。还好这里离空地不远,那边映过来的火光勉强照到四周的景物。 走进屋里,西平王扶着我连推带拉的几经艰难才把我弄到楼上。楼上的设计原来挺特别的,整层楼不是密封的,没有窗,四面筑有半人高的围墙、屋顶是由四个屋角的四根木柱撑着的,一边的墙开了个门通往外面的阳台。 西平王打算把我扶到床铺上去,我抓住他的手说:“我还不想睡,小西,陪我看看风景透透风。” 西平王说:“这么晚了还有什么风景看?”虽然他是这样说,但还是把我扶到阳台上。 一走出去面对的正好是空地那边,见空地上还是很热闹,吵闹声都传到这里来了。顺着阳台走过去,才发现这个阳台是围绕着二楼而筑,中间并没有任何阻碍。转到面对空地的另一边,见这边对着的是一片树林,在半弯微微的月光映照下,树影婆裟,宁静得和空地那边象是两个世界。 风轻轻的吹过来,很舒服。我把整个人趴在护栏上,探头往外看,西平王一把把我拉回来说:“小心点!” 我回头看着他傻笑着说:“怎么,怕我会跳下去?放心啦,在我当上有钱人、看尽天下美男俊哥之前,我是绝对不愿死的。” ------------ 第一卷 迷失 第三十二章 萤火 西平王没有马上搭话,而是先往下望了眼然后看着我很认真地来一句:“这高度跳下去不会死的。”虽然他是这样说,还是伸过手来轻轻地搂着我的腰,“你呀,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做一些让我又爱又恨的事。” 我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说:“这就是我最引人注意的个人特色,其他人是学不来的!”说着,我带着疑惑向他凑近几分直视他的双眼,“不过话说回来,小西,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啦?”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嘴边涌起一丝微笑,低下头来轻轻的吻我的额,我的脸,我的唇。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没有被他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一次生,两次熟嘛,况且我又不是毫无恋爱经验的小白!于是,我很自然的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回应他。 时间象是静止不动,四周宁静得耳边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只觉得心跳快得象是不属于自己,整个人宛如掉进雾里似的飘飘然。他的唇是那么的柔软、温暖,让我不由自主地去回应他。 脑内残存的理智在对告诉我,对于他,我不应该付出太多、太认真的感情。但他的热情,却渐渐的侵蚀我的理智,我的心正逐步逐步的沉沦下去。 或许此刻的我就象那扑火的飞蛾,注定是自讨苦吃没有好结果,但此刻的我却不想去理会。只要这一刻他对我付出的是真感情,就足够了。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或许明天我就会从这个时空消失回到现代,如果现在是觉得快乐,何必要苦苦压抑为难自己呢? 但是,如果他想要进一步发展又该怎么办? 我分了心去想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不禁有些紧张。虽说我已经接受了他,但我们才刚刚开始,如果我们这么快就要超友谊的实际关系,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的。起码要给我一段时间的适应期,让大家真正的了解过才行啊。如果他要硬来的话,势微力弱的我是没有反抗余地的,那怎么办才好? 在我满脑子乱糟糟想法的时候,西平王似乎是察觉到我的分心,他轻轻地推开我,转过我的身从背拥着我。听到背后的他呼吸有些急促,我扭过头向上望,刚好迎上他的目光。夜色中看他的容颜不是那么真切,但却清楚的看到他眼里有些意乱情迷。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肯定也差不多,于是赶紧把头转到另一个方向去,免得惹人犯罪。 这一转头,让我看到了黑沉沉的树林里隐约地跳动着点点的绿色荧光,若有若无。我指着那边问:“小西,你看那边的是什么?是不是鬼火?” 西平王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说:“那不是鬼火,是萤火。” 我问:“是萤火虫?” 西平王把下巴靠到我头上,玩弄着我垂在肩膀上的黑发说:“是。” 真的是萤火虫?我的心忍不住一阵激动。萤火虫这种东西我只在电视和电影里看过。小时候看了宫崎峻的那套经典卡通片“再见萤火虫”后,一直想亲眼看看萤火虫是什么样的。虽然小时候是住在农村,但母亲管得很严,天黑后是绝对没机会到外头逛的;到我长到能在入黑后在外头自由走动的年纪,又早搬到城里去了。 这小时候的心心念念的事物此刻近在眼前,我一下子跳出西平王的怀抱,拉起他的手兴奋地说:“小西,陪我去看萤火虫!” 不等他作出任何反应,我拖着他爬下木梯跑出屋子,往萤火虫出现的地方跑去。 摸黑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了一个长满花草和灌木的地方,见到大群大群的萤火虫正在花草和灌木间飞来飞去,犹如一个个跳跃着的音符,为这漆黑的夜奏出无声的动感乐谱。 “好漂亮!”我忍不住想伸手出去触摸这美丽的画面,但又怕惊动了眼前这班黑夜的精灵。我干脆不理会在身边虎视眈眈的蚊子,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西平王坐过来。 西平王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来坐下。 “你不怕被蚊子咬吗?”西平王抱着我问。 “小西,能看上这么美丽的景色,让蚊子咬又何妨?”我把手指压到他的唇上,不让他再说话,然后往他身上靠了靠,找一个最舒适的位置挨上去,静静的看飞舞的萤火。 夜风习习,在这片暗黑的宁静中望着眼前点点的萤光,听着远传传来若有若无的歌声、嬉闹声,我的醉意不但没有减退,反倒觉得是越来越浓了。在酒精的作用下,眼前的景致身边的人越看越觉得美好,美好得很不真实。 西平王似乎在我耳边说了些什么,我又回答了他一些什么,但迷糊中的我听不清记不得。然后,所有的声音渐变低沉,双眼所能看到的一切慢慢变得朦胧。 我的双眼失去了焦距,整个世界,最终彻底暗了下来,静寂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地张开眼睛,一个陌生的茅草屋顶徐徐的映入眼中。 这是哪里?我坐了起来,觉得头很痛。轻轻的揉揉太阳穴,脑袋空白了好几分钟才终于想起,昨晚我们来到了一个住着祝融后裔的村落,参加了他们那热闹非凡的“晚膳”,然后喝得有点醉的我和西平王去看萤火虫,再然后,我好象在看萤火虫的时候睡着了。 我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看看四周,旁边的那张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看不到西平王的踪影。 见床头边放着一盆洗脸水,顺手拿起搭在盆边的布弄湿随便擦擦脸,意识开始慢慢清醒,头也没那么晕。外头的天色蒙蒙亮,这么早西平王跑那去了?我稍为收拾了一下自己,决定出去走走看。 走出屋外,见到空地那边还点着几堆火,还依稀看到几个人影在走动。不知道西平王是不是在那当中?正想往前走,头顶传来一声清脆又响亮叫声,象是鹰之类的。抬头望上看,却意外的看到上方的空中飞翔着一只超级大的飞鸟,大得令我以为看到了刚起飞的飞机。 这是什么鬼?我一下子想到那些品种丰富繁杂的妖怪,心猛地往下一沉,坑爹啊!不是说这个地方很安全不会有妖怪的吗?这些古人皆欺我!我吓得连忙往后退,想退回屋里躲起来。 才刚来抬腿还没来得及往后退,我便看到有一个影子从飞鸟上跃下来,一把好听的女声同时传来:“伏桔子!终于找到你了!接招!” 不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光球般的物体从影子那边发出,向着我直线袭来!光球的速度太快,我根本来不及逃跑!在光球快砸到我的一刹那,一团火炎从旁冲过来,把光球撞向一旁的地上,地上马上给砸出一个“滋滋”地冒着白烟的大洞。 一位村民大婶站在我身边收回了手,关心地问:“你没伤着吧?” 我惊魂未定地转过头,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 想不到一个貌似普通的大婶都有这么厉害的用火手法,这就是祝融一族的厉害之处?正想向大婶表达一下我的感激之情,那位大婶往前一步高声质问:“来者何人?竟敢在我们祝融一族的地方生事?” 人?原来不是妖怪啊。 在大婶质问过后,我没有听到对面报上名号来,只是听到那把好听的女声又传过来:“伏桔子,你怎么不还手!再接我一招!” 我赶紧抬头往发声的方向看去,只见十米外站着一个红色的身影,我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能看到身影的手上凝聚着一个光球。 有谁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无端端有一个认识伏桔子的女孩出现?而且还好象有深仇大恨的出手这么重?是伏桔子的仇家找上门吗?冤啊!我不是真正的伏桔子啊! 红影的手已经抬了起来,手上的光球随时会砸过来。 大婶很仗义地挡到我跟前,提高声音再次质问:“姑娘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在我族之地一再生事?” 红影沉声说:“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你最好走开别多事。”说罢,手一扬,光球又冲我而来。 在光球砸到前,大婶的前面多出了几个身影,光球的力量一下子消失。咦?这几个身影都很眼熟,最左边那个一身白衣飘飘然的肯定是西平王,那中间那个和右边那个是谁呢? 右边的那个身影一下子往前跃几步,很是气愤地说:“轩辕小姐!都告诉过你我家小姐失去记忆,连所有的法力也失去了,你还出手这么重,想杀人吗!” 看到他背后背着一把大得离谱的剑,我的心一阵激动,这个不是洛小橙还有谁! 中间的那个身影转过身来,走到我跟前紧张地问:“桔子,你有没有受伤?” 我呆呆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一如既往的宠爱眼神,有些不太相信地问:“真的是你?你还没有死?” “丫头,你怎能这样小看你哥哥?”语气还是那么的温柔和关切,原来他真的还没有死! “太好了!看到你平安无事实在太好了!”我控制不了激动的情绪,眼里感动的泪水忍不住的要往外涌。 “别哭,别哭。”伏火龙有些手忙脚乱的为我擦泪,“哥哥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洛小橙一下跳到我跟前附和着说:“小姐你别哭啊,我们大家都平安无事,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你还要哭?” 我任由着泪水掉下来,看着眼前的伏火龙和洛小橙裂开嘴笑着说:“笨蛋,这叫喜极而泣!” 此刻我又哭又笑的模样肯定很丑,但劫后余生的重逢实在是一件既激动又令人万分欣喜的事情,我控制不住内心澎拜的心情,需要好好地发泄一下。 ------------ 第一卷 迷失 第三十三章 死敌 “喂!你们怎么可以完全忽略我的存在!” 随着一声分贝极高的吼叫,一个红色的身影闪到我和伏火龙之间,一把推开伏火龙,在我看清楚她的容貌前捉起我的衣领用力来回摇晃,怒吼着:“伏桔子,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听声音,应该就是刚才要用光球砸我的那个女子。她的力气挺大的,把我那澎拜激动的情绪摇得无影无踪,更是将我摇得头昏眼花。我觉得在,再这样让她摇下去很可能被摇到骨折,幸好这时候有人及时出现拉开了她的手。 “红艳,别再胡闹!”原来对我施予援手的是西平王。 “三表哥,连你也帮着她!”那女子很不忿地嚷着。 三表哥?西平王的表妹?我马上从头昏眼花的状态回过神来,往红影看过去。 “啊!你,你不就是长今?”我看清那张脸后忍不住指着她惊叫起来。 眼前这个少女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凹凸有致的身上穿着一袭红如火焰的衣裙,皮肤白嫩得如同山水豆腐,一头秀发梳成两根辫子,在头顶两侧圈成两个很可爱的发髻;她的长相,和韩剧“大长今”里的女主长今象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唯一不同的是,长今的眼神是温和得来带点逆来顺受,她的眼神则是野性得来充满不屈和任性。 红艳?这个名字还真的改得人如其名。 这时我听到洛小橙小声的对长今,不,是红艳说:“轩辕小姐,我都跟你说过了,小姐她遇到意外后,就一直有点奇怪,你现在都看到了吧?” 轩辕红艳还想说什么,另一把陌生的男声插过来说:“小姐,看来伏小姐真的是没有法力,你就别再试她了。” 还有人物出场? 只见一个男人从西平王身后转出来,一看他的脸容,我差点又要叫起来。天哪,怎么这个人不就是巅峰时期“古惑仔”郑伊面?但是,长今不是应该和闵大人相亲相爱在一起的吗?怎么会变成了郑伊面?这个搭配,什么跟什么啊? 我一把拉过伏火龙,正打算问他“长今”和“郑伊面”究竟是什么一回事,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祝融长老走过来说:“轩辕家的‘伏魔地君’红艳小姐,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轩辕红艳一反之前嚣张的姿态,换上一副乖巧的模样上前施礼说:“祝融长老,刚才是事出有因才会对你的族人无礼,还望长老恕罪。” 长老笑着说:“小事,小事。地君远道而来,不如先到舍下歇息,喝点水酒如何?” 轩辕红艳笑着说:“甚好!谢过祝融长老,打扰了!” 她转过身目光对上我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顿时无影踪。 她锐利的目光极之不友善地往我的脸上扫过来,我不甘示弱地回望过去。干嘛啦?我好象没有得罪你啊,是你一出现就对我下死手,我都还追究你的责任你倒还有理似的朝我摆脸色?别以为你你懂法术会砸火球就很了不起,我如今可是有大大的靠山没有在怕的! 轩辕红艳剜了我两眼后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吩咐郑伊面:“浮云,你去把冥鸟收好,太阳快出来了,别让冥鸟被阳光照到。” 哦,原来“蛊惑仔”不是叫郑伊面而是叫浮云。 听到浮云应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袖珍葫芦,对着立在不远处的那只大鸟口中念念念有词,那只大鸟竟开始慢慢缩小,最后变成一缕青烟钻进了葫芦里头。最后一点青烟钻进葫芦,浮云把葫芦口塞好,然后放回怀里。 《一千零一夜》里的阿拉丁和灯神的中国古代版? 伏火龙从旁拍了拍看得目瞪口呆的我说:“桔子,走了。” 原来大家都已经跟着长老走了,见红艳正挽着西平王的手,拖着他大步往前走。她边走还边回头示威似的对我瞪眼,西平王有些无奈地往我这边看来,看来他是拿这个表妹没办法。我对他展开一个安慰性质的微笑,赶紧走上去跟随大队。 追上队伍后里面一把将伏火龙拽出来,一边走一边小声地问他:“哥哥,那个叫轩辕红艳和浮云的是什么人?” 伏火龙笑笑说:“桔子,你连红艳都不记得了?你是‘诛邪天君’,她是‘伏魔地君’,是轩辕家这一代的当家跟你一样是法师。虽然轩辕黄帝后裔的轩辕一族和伏羲后裔的伏氏一族是世交,两族人一直保持着友好往来的关系,但你们从小就是一对死敌,只要碰上头肯定要斗法争个高低,每一次都闹得惊天动地的。至于浮云,他是轩辕家的家将,红艳的贴身侍卫兼护法师。” 我有些不满地说:“虽然说我和她是死敌,但也用不着出手这么重啊。刚才如果不是有人帮忙挡一下,我肯定要英年早逝了!” 走在前面不远的洛小橙听到我说这句话,很快地回过头跳到我跟前小声说:“小姐,你真的不记得啦?其实,你出手比轩辕小姐还要狠还要重。你是绝对不会给对手警告,每次都是在别人没有防备之下暗地里出手的,就算是和轩辕小姐比试时也是这样。因为轩辕小姐不满你这种不够光明磊落的做法,所以你们才会成为死敌的。” 我擦了擦额角滴下的冷汗。原来真正的伏桔子是一个这么阴险的人,轩辕红艳对我的态度这么差,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换了是我,碰上一个老喜欢用暗招的人,肯定也会很讨厌她讨厌得牙痒痒的。打就要打得光明正大的嘛,这样阴阴险险的,实在是非正人君子所为! 那个伏桔子,她还有多少阴暗面是我不知道的? 这么一个阴险还脾气臭的人,但愿她的仇家不会太多。她惹下的麻烦,我这个冒牌货招架不来啊!万一又跑出几个象轩辕红艳这么厉害、象伏桔子那么阴险的仇家来找麻烦,我不会法术又没有正牌货那么狠,那绝对会死得很惨。 轩辕红艳不时地回头瞪我一下,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戒备神色。看来她还是不相信“伏桔子失去记忆和法术”这个说法,怕我会象真的伏桔子那样使阴的偷袭她。但,这么频繁往后看,还能看清前面的路吗? 见平常高冷不可亲近的西平王竟然会愿意被她拖着走,被她拖得路都走不直了都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得神色,我不禁有些好笑地问伏火龙和洛小橙:“那对表兄妹是什么一回事?” 伏火龙笑了笑压低声音说:“红艳是西平王的姑姑康宁夫人的独生女。西平王的生母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那时还没有出嫁的康宁夫人就象母亲一样照顾着他,就算出嫁到商城的轩辕家以后,也一直和西平王保持着密切的往来。正因为这样,西平王很敬重这位姑姑,对她的女儿自然也就多几分亲近和宠爱。西平王和红艳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比亲兄妹还要亲近的。” 说话间,已经来到长老的家门前。长老招呼我们进屋坐下,又吩咐族人准备早膳和酒水后说:“三王子,你们放心的在这里慢慢聊,没我的吩咐其他人是不会靠近这里的。”说完,他便拄着竹杖走了出去。 咦?长老已经知道了西平王的身份? 望向西平王见他的脸色非常平静,是他自己向长老表露身份?还是被睿智的长老看出来了?不过,这对我而言不是一个重要的问题,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伏火龙和洛小橙在五色地宫里的经历,以及为什么他们会和轩辕红艳在一起来到这里。 “红艳,你为什么会和永荣侯他们出现在这里?”西平王先我一步问出这个问题。 轩辕红艳说:“数天前商城城北的一座山无端塌了一半,据当时在附近的人说,山塌的时候还有恐怖的怪声传出来。自家的领地发生怪事,我这个当家的理所当然要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我和浮云刚赶到了发生意外的地方就看到了伏大哥和洛小橙,伏大哥当时正不顾一切要往塌了的山洞里冲,说你和伏桔子还被困在里面。” 洛小橙插嘴说:“没错,没错,幸好轩辕小姐和浮云出现得及时,若不然我肯定拉不住大人。” 轩辕红艳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继续说:“我听伏大哥简略地说了一遍五色地宫里发生的事后,就马上派浮云回府搬救兵,同时施展搜魂之术找寻你们被困的位置,结果却发现你们已经不在地宫里面。还好伏大哥手上有你们用过的物品,我们才得以集全族人的灵力启动浮游之魂的力量去找你们。” 说到这里,轩辕红艳抱着西平王的手臂,一副撒娇状并以软糯的声音继续说:“三表哥,启动浮游之魂找你们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为了能快些找到你们,族人们这些天日以继夜地使用灵力,把身上的灵力全部耗尽,没有一两个月都恢复不过来;还有,我为了你连冥鸟都出动了,三表哥,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你说要怎样答谢你表妹我?” “红艳。”西平王皱了皱眉往我这边瞄了一眼,想把手从她的禁锢中拉出来,“等王都的事情解决以后,表哥一定会登门好好道谢。” 轩辕红艳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抱得更紧,娇态无限地拖长声音说:“三表哥,你-说-话-可-要-算-数-哦。”说完,还带着得意的笑容向我扫以挑衅的目光。 哟,还向我下战书了。小妹妹,你还是太年轻太嫩了点。我可不是真桔子那种没见过场面的醋坛,现代人嘛,谁没有遇上过几个白莲花和绿茶婊呢?我连更离谱的捉奸在床的场面都亲历过,像你这种小打小闹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挑衅伎俩,又怎么会刺激到我呢? ------------ 第一卷 迷失 第三十四章 红艳 我对轩辕红艳的挑衅无视之,若无其事地转过头问坐在旁边的伏火龙:“哥哥,那天我和你在地宫走散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伏火龙说:“你掉进机关后又出现了几只大怪物,就在那时候小橙从通道的另一边走了出来,原来小橙和我们所走的通道是相通的。我们一起把所有的怪物消灭后,便找到你掉了进去的机关滑下去。当我们到了两个门的位置时,地开始摇晃,有箭头指着的那边门被落石堵死。那个时候头顶上不断有石块掉下来,我们只好从另一个门跑出去,结果跑到尽头就到了地宫外头,原来那就是五色地宫的秘密通道。 刚跑到外面,身后整座五色地宫便倒塌下来。之后的事情就如红艳所说的一样,看不到你跑出来以为你已经被活埋在地宫里面,当时我的心都凉了半截。幸好你最终平安无事,要不然哥哥无法向死去的爹娘交代,更会内疚一辈子。对了,桔子你怎会和西平王走到一起的?” 我便将掉进机关以后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一一讲述,当说到西平王身受重伤被我从水潭拖出来那一幕,轩辕红艳打断我的话,紧张地晃着西平王问:“三表哥,你受伤了?要不要紧?给我看看!”她边说边要动手脱西平王的衣服看身上的伤口。 西平王捂住衣领侧过身子说:“不碍事。” 轩辕红艳见他这样只好放弃查看伤口,但她转过头来凶我:“伏桔子,你怎么搞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害得三表哥受那么重的伤!” 说到受伤这个问题,我才忽然想起,昨晚应该是要给西平王换药的,但喝醉了就忘了那回事!我没理会凶巴巴地盯着我的轩辕红艳,一下子跳起来拍着脑门说:“糟了,昨晚我忘记给你换药!” 此话一出,所有人全都静了下来,皆定着在原地保持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不解地看着他们,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干嘛这样看着我?我的脸上是不是沾到脏东西了?” 轩辕红艳忽然大叫起来:“三表哥,你已经和伏桔子发展到那种地步啦?” “什么那种地步啊?”我一头雾水的没反应过来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洛小橙在一旁咽了一下口水,有些犹豫地小声问:“小姐,你,你和西平王已经,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这时我总算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事关自己的清白,我赶紧澄清:“喂,你们别想歪了,我只是帮他换药而已,什么都没干过!” 一直没说话的西平王忽然淡淡地冒出一句:“桔子和我早有婚约,发展到那种地步很正常,没什么好惊讶的。” 他这么一说,全场的人一下哗然。 伏火龙有些激动的抱着我的肩说:“桔子,你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下哥哥可以放下心头大石,不怕你给退回来了。” 我晕!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一世的英名给毁于一旦,我气愤地往西平王那边瞪过去,只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着我坏坏地一笑。小西,算你狠!竟然当众信口雌黄地毁我的清白,这笔帐,我记下来了! 这个时候,除了气鼓鼓地坐在一边没吭声的轩辕红艳,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说开了。我听到伏火龙、洛小橙和浮云三人已经在讨论婚礼该准备什么、穿什么衣服出席等问题。我这时才发现,原来男人也是很三八的,原来三个男人也可以成个墟的! “各位,早膳准备好了!” 祝融长老及时的出现,把正尴尬得要找洞钻的我拯救出来。众人因为长老的出现而暂时停止相关的讨论,谢天谢地! 长老为我们准备的早膳很简单,就是一大锅的粥、一大盘切得很大块的肉和两碟咸菜。 端起碗准备吃,却听到轩辕红艳娇声娇气地说:“三表哥,我要吃你碗里的那块肉。” 唉,自己有吃的还非要去拣别人碗里的,一点都不讲究个人卫生。 我抬起头往他们那边看过去,见轩辕红艳正把大半个身体靠到西平王的身上撒娇。留意到我的目光,轩辕红艳故意地再靠紧几分,同时还对西平王展开一个灿烂得如同夜空烟花的笑容。这个轩辕红艳真是没完没了的。你脸上那么明显地写着“找碴”两个字,如果我这样都上当给你气到的,那可真是白活了二十多年。 我不动声色的把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而就在目光收回来的过程中,无意的发觉现场气氛有些不对劲。 除了西平王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坐得端正外,其他三位男士的动作都很不正常。 坐在轩辕红艳旁边的浮云,按着剑临危正坐一副高度戒备的模样;坐在伏火龙旁边的洛小橙一只手搭在背后的剑柄上,看起来象是准备好随时打架似的;连坐在我旁边、一向表现从容镇定的伏火龙,也早把灵珠拿出来握在手里,神色中似乎隐隐有些不安。 他们这种阵势把我也弄得紧张起来,忐忑不安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有厉害的妖怪出现了?” 浮云还是高度戒备的状态,目光在我和轩辕红艳之间转了 一圈,然后才一字一顿地说:“祝融长老如此热情招待我们,在下不忍心看到他的房子,还有整个祝融村子在两位小姐的打斗中被夷为平地。” 洛小橙接着说:“小姐你每次出手必定会殃及无辜。我得要随时准备好,尽量减低无辜受伤的人数。” 原来是在怕我和轩辕红艳会大打出手、连累无辜的街坊而已,害我白白地虚惊一场。斜眼看着还没有发表意见的伏火龙,问:“哥哥,那你呢?” 伏火龙干笑两声说:“身为哥哥的,是有责任阻止妹妹和别人打架的。” 看来在所有人的心目中,真正伏桔子的人设就是一个既麻烦又蛮不讲理的破坏王,可怜我这么个善良的和平爱好者,竟然要顶着一个这么不讨喜的人设在这个世界里行走。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你们别那么紧张兮兮的好不好?轩辕小姐和西平王是感情要好的表兄妹,他们亲密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你们该不会以为我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要吃醋还要对轩辕小姐动手吧?” “小姐,难道这不是你的行事风格吗?”洛小橙的手依然搭在剑柄上,双眼留意着我的举动没有要放松警惕的意思。 我朝洛小橙翻了个白眼,说:“我根本就不是个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人。” 此话一出,浮云脸上的肌肉明显地抽了一下,洛小橙搭着剑柄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伏火龙是干咳一声心虚地把目光移到一边去。 我无奈地摸了摸鼻,说:“表兄妹聊天叙旧是多么正常的事情?我才不会那么无聊的去横插一脚。”说完,懒得再理他们,专心的向自己的那份食物进军。 我表现得这么风平浪静,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过了一会,见我除了专心一致地吃早膳就没有其他可疑的举动,浮云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松开了按剑的手,暂且放下戒备;洛小橙看了我好几眼以后才放心地把按剑的手收回,坐好。 伏火龙有些尴尬的把灵珠放回怀中,找话题说:“桔子,你这些天是怎么过的?由小到大你都没有单独一个人留在外头,没有吓着吧?” 我咽下口中的肉说:“我去做生意和做帮工赚钱了。” 所有人又是一怔,然后异口同声惊奇地问: “做生意?” “做帮工?” “不行吗?”我抬起眼皮扫了他们一圈,不紧不慢地喝完自己的那碗粥,这才给他们说遇到庄大妈和小狗儿以后发生的事。当然也说了被苍狼绑架、西平王和苍狼决斗、苍狼认了我做主人并送黑石赠马的事,不过就省略了被某人乱抱强吻的暧昧情节。 “小姐。”洛小橙不容置信的看着我,“一直以来,我只知道你法术高强、脾气大,想不到你还会做生意赚钱这么厉害!” 轩辕红艳不屑地接过话说:“伏桔子,看来你真的是给吓傻了,竟然连妖兽都不会用了。” 我迷惘地看着她问:“什么是妖兽?” 轩辕红艳说:“看来你真的忘得很彻底。妖兽就是象我所拥有的冥鸟,是一种来自妖魔界的妖物。这种妖兽本是凶狠的吃人妖物,不过一旦被法师驯服就会只依靠法师的灵力为生,为法师所用。但它们始终是妖物,所以只能在黑夜中行动,不能见到半点阳光。 使用妖兽的时候需要消耗法师大量的灵力,所以法师不会轻易使用妖兽。但是,以你和我的灵力,连续五天使用妖兽都没有问题。如果你能使用自己的妖兽,只需要一天就可以到王都了。” 听了她这番话我顿时觉得沮丧万分。原来真正的伏桔子只需轻轻地用下法术,就能办妥我要累死累活好些天才能办到的事情,这就是真法师和冒牌货的最大区别。 见我垂头丧气的模样,轩辕红艳没有趁机痛打落水狗,倒是一反之前不友善的态度同情地拍拍我说:“别这么灰心的,只要你恢复记忆就可以再用法术的了。”她拉起我的手腕认真地看那块黑石,“难怪刚才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身上有股很奇怪的妖气,原来是这块石头在作怪。不过,这块石头上虽然有强烈的妖气但却不会伤到你,那只认你为主人的妖怪还挺有心思的。” 她对我友善起来,我也就不去计较她之前所做的事情了。我笑了笑说:“没错,苍狼是一只很特别、与众不同的妖怪。” 轩辕红艳惊讶地瞪大双眼看着我说:“怪事!我竟然能在有生之年从你的嘴里听到赞美的话!” (今天三更,更新完毕,明天再见~~~明天几更?不确定,一切凭至尊咸鱼王小白的心情而定。没错,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随缘,就是这么佛系。) ------------ 第一卷 迷失 第三十五章 疑惑 连“有生之年”这样的词都用上了,伏桔子本尊在轩辕红艳的心中该有多不堪? 我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微一笑。 轩辕红艳无视我的表情,摆出一副在我看来是“老怀安慰”的样子又说:“偶尔要说点好听的话才会显得可爱的嘛,象你以前那样说话尖酸刻薄、不留余地的处处针对人,真是讨厌死了!” 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挽起我的手臂往我身上靠,尽显撒娇小女孩的娇态地接着说:“伏桔子,你就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不要恢复记忆算了。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只要把法力恢复就好了,记忆恢复不了也没问题的。” 看起来,轩辕红艳是个正直爽快的性子,她之前做那么多小动作来挑衅,应该纯属是故意气伏桔子的。 此时,西平王开口问:“红艳,商城离王都最近,你可知道如今王都的情况?” 轩辕红艳松开我的手走回到西平王身边的位置坐下来,一扫之前那种撒娇小女孩的娇态,换上了一脸干练的神色,看起来还真的挺有一族之主、大当家的气势。 她王思索了一下才看向西平王认真地说:“三表哥,王妃表嫂她来了商城。” 西平王有些意外地问:“雅姬?她到商城所为何事?” 轩辕红艳说:“王都最近一段日子被大表哥派兵重重守卫着,每个城门都有兵把守着,搜查每一个进、出城的人,连大臣和王亲贵族都不能例外。父亲和母亲觉得此事有蹊跷,于是便让母亲前往王都进宫去见大王舅父,想不到连宫门都没进得去就被大表哥以‘无大王传召不得私自进宫’为由,给送回商城了。 在我们想办法如何再进宫查探消息之际,王妃表嫂悄悄来找我们了。原来在王都戒严之前,王妃表嫂便觉察到有问题,于是她装病离开王都一直躲在娘家武丞相的封地里。后来见王都的情况有变,她猜想你必定很快就会得到消息潜回王都,她又知道商城会是你必经之地,所以便乔装打扮避开大表哥的耳目,到商城来通风报信。” 西平王听后双眉皱紧的没有说什么。 他们口中的王妃表嫂、雅姬应该就是武丞相的女儿,西平王的正王妃吧? 虽然早知道他是个有妻妾的人,但一想到将要面对他另外的女人,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酸。喜欢上一个不能只属于你的人,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或许,我应该趁现在陷得还不是那么深,抽出心来全身而退会更好,但,心还是很没骨气的在贪恋着他带给我的那点温暖,应断不断理还乱。 回想起从前曾被一个有妇之夫欺骗了,以为自己是他的唯一,傻傻地守着他给予的虚无缥缈的承诺等着与他结婚。结果人家的老婆上门,一个耳光,一句“你这一辈子只能是贱三的命”,彻底地打醒了我并完全地粉碎了我那点可怜的幻想。 而现在,我明知眼前的这个男人有老婆,还要把自己栽进去,只可以用陈小春唱的那首歌---“犯贱”来形容自己这刻的情形吧? “三表哥,还有一件事……”轩辕红艳迟疑的声音拉回我飘远了的思绪。 “说!”西平王脸无表情地看着轩辕红艳。 轩辕红艳吸了一口气,说:“大表哥借用王舅母的名义,把各位表哥的正妃或是最受宠的夫人、儿子宣入宫,对外称是王后想和自己的媳妇孙儿聚天伦之乐,实际是变相禁锢,以妻儿为人质挟制各位表哥。正因为如此,娥夫人带着乐儿自愿代替生病的王妃入宫了。” “自愿代替?是雅姬说的?”西平王的语气变得冷酷。 轩辕红艳迟疑了半晌,低声地说:“是。” 见到双眉锁得更紧的西平王,女人的直觉告诉我,那位“娥夫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很不一般。 伏火龙插过话来说:“西平王,我们得要想个万全之策进王都,不能和大王子硬碰。” 轩辕红艳说:“对,如果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那样的话,不但娥夫人和乐儿有生命危险,连三表哥你也会有危险的。” 洛小橙说:“那我们悄悄的潜入王都吧。” 浮云摇了摇头说:“现在王都里里外外都有几层重兵把守着,不容易潜入去的。再说,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太引人注意,就算能潜入城里,可能还没挨着王宫的边就被城里巡逻的军队捉去。” 洛小橙想到了什么似的望向轩辕红艳,说:“轩辕小姐的冥鸟能直接飞进王宫啊。” 轩辕红艳不客气地白了洛小橙一眼,说:“亏你还说是伏大哥的贴身侍卫!你出入王宫这么多次还不知道宫里面的守卫有多少批人吗?冥鸟的体形这么大,就算是趁着夜色飞进王宫,我想鸟还未着地就有大批人来欢迎我们了。” 洛小橙烦恼地抓着头发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西平王沉默了好一会,好一会才神色严峻地说:“我们先到商城再说吧。你们先出去,红艳,去把祝融长老请来,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我们互望了一下,然后很合作地退了出去。 出到外头伏火龙喊住我,把一个布包递了过来。接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我之前在地宫里丢失了的手表,能再次看回从现代跟到我来这里的现代高科技产品,心里不禁觉得感动万分! 睹物思故里,在这个时空能让我看着来怀念现代的东西不多,只有这只手表和脖子上挂着的那根项链。可惜这手表本来就只是个便宜的地摊货,跟随着我经过一番摔打以后,手表上的扣子坏掉了指针也停了。这个样子的手表是无法再戴了,我只好小心翼翼的把它包好放进怀中。 我问伏火龙:“你在哪里找到的?” 伏火龙说:“在你掉下去的那个机关里头找到的,就掉在你所刻的箭头下的地板上。桔子,这东西很古怪,你是在那里找来的?我以前从来没看到过你有这种东西。” “哦,是在五色地宫里捡到的。见它好象很有趣的似的就收起来了,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我随便地扯了个谎来敷衍他。 “原来是这样啊。”伏火龙听我这样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就是有这样的一个优点:不会刨根究底的追问你不想多说的事情。 我们几个人站在门外候着,祝融长老已经进去好些时候了,还没有见到屋里头的人有走出来的迹象。 轩辕红艳不断地打着哈欠伸懒腰。终于,她忍不住地说:“闷死人啦!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白站多久,桔子,我们到处去走走吧!” 不容我发表意见,她已经拖着我大步地往前走,还边走边回头对伏火龙说:“伏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欺负桔子的。” 她走路的速度很快,我几乎要一路小跑才不至于被她拖倒在地。 “红艳,我们要去哪?”她不再连名带姓的喊我“伏桔子”,我也就不再喊她“轩辕小姐”,直接喊她的名字了。 轩辕红艳回过头灿然一笑说:“不知道,一直往前走,走到没路的尽头就停下来吧。来吧,我们快走!” 说完,她松开我的手提起裙子撒腿往前跑,边跑还边回头张扬地大笑着,没有丝毫大家闺秀的矜持内敛。 “桔子,快点,跟丢了我可不管你哦!” 没有路的尽头?这个轩辕红艳还挺随着性子去办事的,之前还是一副干练的大当家模样,现在又一下子变回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样子,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不管是哪种模样,她都是一个爽快正直、心地善良的女孩。 我和她,应该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我被她的快乐感染了,不禁开怀地笑起来,学着她的样子把裙子提起快步地往前追,大声喊:“红艳,等等我!” 来了这个时空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笑得这么开心和无拘无束。平时担忧的事情太多,只有这一刻,才能把所有烦恼的事抛开到一边,大笑一场。 没有路的尽头,是村落里的大片水田。 还没到收获的季节,田里是水汪汪、绿油油、长了有几寸高的禾苗。田地一片接一片的,一眼看过去,尽头遥不可及。清风所到之处,泛起了阵阵如波的绿光。 轩辕红艳站在田边说:“想不到这个村落还有这种漂亮的景色。” 我在喘着气,没能说上半句话。刚才虽然只是跑了一阵,但对于我这种不爱运动的运动白痴来说,足以令我上气不接下气喘上好一会。 轩辕红艳看着我笑了起来:“你好差劲!只是失去了记忆,怎么会连带着体力也一同丢失了呢?” 这个问题,我无言以对。 不过,轩辕红艳没有要对我这个“失忆”之人追根究底的打算。她坐下来往身边的空地拍了拍说:““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吧。” 我的气还没有回过来,只能用点头来表达意见,然后慢慢走到她身边坐下来。 “桔子,以前就算你用尽办法去讨好,三表哥对你一直都是很冷淡、不理不睬的,但现在看他的样子却是很在乎你。你是用了什么方法令他喜欢你的?”轩辕红艳用很好奇的表情看着我。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还有点气喘的回答她。不是敷衍她,而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当中发生了什么事,令到那块寒冰看上我的,“他之前也一直对我很冷淡,话都不愿和我多说的,在路上还想把我给扔掉呢!” 我还记得很清楚在洛城客栈的那天晚上,西平王和伏火龙说的那番话。不久前还嫌弃我是个累赘,这没几天的就对我亲亲抱抱举高高的,这前后的反差之大,其实细思极恐啊。 ------------ 第一卷 迷失 第三十六章 情属 轩辕红艳不知我心中所想。 她看向我笑了笑说:“象现在这样也很好啊,你终于是得偿所愿,而三表哥他总算又找到一个他真正喜欢的人了,我真的替你们开心。” 对啊,“又”找到了一个,不是唯一的一个。我的心有些酸,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才说:“他喜欢的人那么多,多一个或少一个我都没什么关系吧?” 轩辕红艳说:“桔子,你别看三表哥家里那么多夫人,其实他心里真正爱的一直都只有娥夫人一个,你是第二个能让他如此在乎的人。” 我苦笑一下问:“妻不如妾吗?” 轩辕红艳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的,娥夫人是自小在三表哥身边伺候他的宫女,两人一同长大感情很好,在三表哥娶王妃表嫂前,娥夫人就已经为他生下了长子乐儿。可是,因为娥夫人身份卑微,又加上三表哥和王妃表嫂早有婚约,所以她一直都只能以宫女的身份留在三表哥的身边,被封为夫人也是近几年的事。而三表哥家里其他的几位夫人都是王妃做主帮他娶回来的,王妃表嫂这么多年来只生了一个女儿,所以她就把族里的姐妹嫁给自己的丈夫当妾。” “人家塞给你就要吗?如果真是不情愿不喜欢的话,怎么又和那些夫人生儿育女?” 我的心中生出不满,还有些烦躁。之前听洛小橙说过,西平王有三位夫人,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扣除了娥夫人的儿子和王妃的女儿,还有两个儿子没算进去,这明明就是乐享齐人之福后的成果! 轩辕红艳的脸上露出和她的外表极不相衬的严峻神色,说:“桔子,生在帝王之家很多时候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不是说不喜欢就可以不要的。王妃表嫂的父亲是当朝手握大权的武丞相,如果想要成就大事就一定要借助王妃表嫂娘家的力量。三表哥是一个很有大志的人,正因为如此,就算他再怎样不喜欢,但看在王妃表嫂和她娘家的面上,还是不能随便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出来的。” 我明白了,原来这是一场大家都心知肚明相互利用的政治婚姻。为了成就大事,就得要把自己所有的真实想法深藏心底,收起所有的感情,戴着假面具面对所有人。难怪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西平王一直都是万年寒冰般的木板脸,原来是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中训练出来的。 我不是一个有大志的人,对于这种做法虽然是可以理解可以明白,但如果要我变成这样的人,我宁愿放弃所有,不要什么大事业,只要当一个可以随便哭,随便笑的快乐普通人。 那,现在的他是真的在喜欢我,还是只不过挂起另一个假面具对我演戏?在他心中,究竟是我重要些,还是“伏桔子”家中可以利用的势力重要些?他对我的那点好,究竟是给我这个人,还是给我这个身份?我的心里忽然觉得很不安,像西平王这样的一个人,他对我,是否有真感情可言? “桔子。”轩辕红艳把手伸到我眼前晃动着,拉回我神游到不知何方的思绪。 “嗯,什么?” “那个,那个……”轩辕红艳一反爽快的神态,变得扭扭捏捏的,“那个,文旦哥哥他,他还好吗?” “文旦哥哥?是谁啊?”我很快地反问。 轩辕红艳脸上泛起两朵红云,眼神闪缩地说:“桔子你讨厌!明知故问。” 看她这副表情,不用说那个什么“文旦哥哥”肯定是她的情人,就算不是情人,也肯定是心上人。但我实在不知道谁是文旦,怎么回答嘛! 我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说:“我失去所有的记忆了,连你都不记得是谁,怎么会记得谁是文旦哥哥。” 轩辕红艳恍然大悟地说:“对啊,我都忘了这回事了。文旦哥哥,他是你的二哥。” “哦,原来是情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故意取笑她。 “桔子你别乱说!文旦哥哥和我根本不是情人,”轩辕红艳急急地辩解,然后,神色忽然黯然了下去,“文旦哥哥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心思。” 原来是暗恋。 我的好奇心一下给勾起来了,不知道伏桔子那位“二哥”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轩辕红艳这种不一般的女子所倾慕的,应该不是普通货色吧?看伏火龙的外形,他同父同母的弟弟应该也是一个出众的人物、非凡的帅哥吧? 我笑着说:“他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直接跟他说不就行了嘛!” 轩辕红艳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过了半天才说:“我是女孩子,这种事怎能说出口。” 我怔了一下,对啊,这里是思想保守的古代,不是我那个思想开通的年代。 我那个年代女孩是可以主动大方地向心上人表白的,没有人会因此而说三道四,但这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肯定还没开放到现代那种地步。就算是象轩辕红艳这种爽快直接的女孩,对着心上人也是难以启齿说出自己心中的情意吧。 既然不能说出口,那让别人代说不就行了?我又建议说:“再不然,跟你的父母说,让他们到伏家说亲不就行了吗?” 伏火龙之前说过,伏桔子和西平王王的婚约,是伏桔子自己本人让哥哥去说亲的。况且,轩辕一族与伏氏一族不是友好往来的世交吗?轩辕红艳和那位二哥应该也算是门当户对的,这样一宗亲事应该不难说啊。 轩辕红艳低下头为难地说:“不行,我的父母不太喜欢文旦哥哥。”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是因为那个文旦哥哥,不,我二哥是一个很差劲的人?” 轩辕红艳叹了一口气说:“在很多人的眼里,的确是这样。” 我说:“打架生事,招摇过市,放浪形骸,嫖赌饮荡吹样样俱全?”我试探着把电视里看到的纨绔败家子的形象总括说出来。 轩辕红艳没有说话,黯然地低着头。 这表情,就等于是默认了。不是吧?无论用哪个时代的眼光来看伏火龙,他都是一个可以拿十大杰出青年奖的大好青年,怎么他的弟弟会是这种败家二世祖货色?不过,好象也没哪条法律说同父同母的兄弟就得要一样的出色。有好当然要有坏,要不然怎样衬托“好”的出众之处。 那样的一个人,如果轩辕红艳真的跟了他,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大大的糟蹋了。 我不解地问:“红艳,为什么你会喜欢那么一个人?” 轩辕红艳说:“文旦哥哥其实并不是那么差的。小时候,每次看到他都是一个人闷闷的坐到一个远离所有人的角落,他那种忧郁的眼神,看起来真的很孤独很可怜。” 我有些无言地问:“你不是因为这样就喜欢上他吧?你那时候才几岁,怎会知道他孤独可怜?” 轩辕红艳急急地说:“我知道的!我试过想靠近他,但他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样子。我想,他是讨厌我,不喜欢我才那个样子,我只能一直把对他的心意藏在心底不敢开口。正因为如此,我才想知道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三表哥如此在乎你。因为他以前对你,就象文旦哥哥对我一样。” 见她一副失落的样子,可以看出她对那个“文旦哥哥”是用情至深,并不只是怀春少女那种朦胧的情愫那样简单。 可惜对于感情问题,我自己都弄得不清不楚的,实在是爱莫能助,只好笑着安慰她说:“象你这么出色的女孩,我二哥他怎么会讨厌你呢?换了是我,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喜欢我,可是求之不得呢!可能是他不懂得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已。” 轩辕红艳听我这样说,脸上重新露出了开朗的笑容说:“桔子,谢谢你!”她站起来拍拍裙上的泥,“我们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要三表哥他们来找我们就不好了。” 我点点头说:“好。” 等等!我的脑海里忽然想到一些东西,对,既然要他们来找不好,那就光明正大的找上门,反客为主! 我喊住轩辕红艳,说:“我想到了一个进王都的办法!我们快回去!” 说完,我提起裙子快步往村落里跑去。心急的往村落的方向跑去,却因为跑得太拼命,没有留意到前面向着我这个方向走来的人。轩辕红艳在后面尝试喊停我,但已经太迟,我一头撞到那个人身上。强烈的撞击力令我站不住往后摔,在摔到地上前,被我撞着的那个人一手把我捞了起来。 走路不带眼睛,还撞到无辜的人身上,我站稳后赶紧态度良好地低下头去诚恳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走路不小心,有没有撞痛你?” 那人把我拉起来,用带着心疼的语气问:“有没有把头撞到?” 抬头往上看,看到了西平王那张熟悉的脸,他正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在这一刻,他心里是真的在乎我的吧?我略为分神,定了一下才说:“没事。” 后面跑上来的轩辕红艳带着责怪的语气说:“桔子,下次得要好好地看路,别乱冲乱撞。就算你心急找三表哥也用不着跑得这么快的。” 西平王看起来有些意外地问:“你找我?” 我刚点了点头想开口说话,轩辕红艳抢在前面说:“桔子她说想到办法回王都。” 西平王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的光芒,虽然一闪即逝,但就站在他跟前的我却清楚地看在眼里。 他抓住我的肩,语气中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桔子,你真的有办法回王都?” 我的心掠过一阵莫名的悲哀。或许,助他回王都,最后的结果是把自己从他身边狠狠的推开吧?我压住心底的悲哀感,装出若无其事的轻松表情,笑着说:“没错。不要站在这里说话,回去再说。”(今日更新完毕。本文纵横中文网首发,欢迎光临支持正版!感谢名是无名这位朋友给《迷失》的红包,感激不尽!) ------------ 第一卷 迷失 第三十七章 计策 回到祝融长老的茅屋,所有的人围坐在一起,神色严肃的保持沉默看过来等我说话。 我的目光再所有的人脸上转了一圈,然后说:“现在王都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还严查每个出入的人,与其闪闪躲躲的想办法逃过大王子的耳目,倒不如索性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他们跟前,等大王子请我们进王宫!”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用睁大眼睛望着我,最沉不住气的洛小橙更是第一时间跳起来说:“小姐,这样岂不是自寻死路让大王子将我们一网打尽?” 伏火龙拉了拉洛小橙,示意他坐下来,说:“桔子这样说,肯定有她的道理。你别打岔,让她继续说。” 我满意的看了伏火龙一眼,还是他了解我。 “我们当然不是就这样晃到大王子的耳目跟前,让他们把我们全部抓起来带到大王子那里领功。”我停顿了一下,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我们要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让所有认识我们的人都认不出来我们是谁。” 轩辕红艳急急地问:“桔子,那究竟是要怎样做才能让别人认不出我们来?你别卖关子,赶紧说!” 我一摊手,说:“很简单,那就是装扮成从别国来的游方艺人,直接进入王都。” 浮云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装扮成游方艺人而不是其他?” 我分析说:“一来,我们这么多人在一起,扮成卖艺团会没那么显眼;二来,我们要光明正大的进王都,还要引起大家的注意等大王子请我们进宫,除了卖艺这一途径,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方法更能引人注意。如果你们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众人不言,似乎是在思量我所说的这个方法是否可行。 沉默了片刻后,西平王开口打破空气中的安静:“就算我们能成功地被请入宫中表演,但大王兄都见过我们的,进宫不就让他一网打尽?” 伏火龙接着说:“西平王说得有理。宫中除了大王子,还有很多其他的宫人、官员是认识我们的。” 我笑了笑说:“这一方面我早就想好了。放心,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很好的方法,可以让所有认识你们的人都认不出是你们。” 轩辕红艳想了想,问:“那,桔子,我们要卖什么艺?” 洛小橙有些苦恼地接过话来:“对啊小姐,要我耍剑还行,歌舞什么的我都不会。” 轩辕红艳也一副为难的模样说:“我从小到大只专心学降魔伏妖的本事,弹琴跳舞这些我可不行。” 伏火龙淡定地说:“如果说弹琴奏乐的话我还凑合。” 我惊讶地看着伏火龙,问:“你还会弹琴奏乐?” 轩辕红艳无奈地看我一眼,说:“笨桔子,你忘得还真是彻底。‘礼’、‘射’、‘骑’、‘乐’是每一位贵族子弟必须学的,他们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会有专门的老师教授。” 我看了看伏火龙,再望向西平王指着他有些不太相信地问:“这么说来,你也是除了会舞刀弄枪杀妖怪,还会弹琴奏乐这种风雅之事?” 西平王肯定的点点头,说:“棋艺,书法和丹青我也略懂。” 汗颜再汗颜。想不到这古代的公子哥儿原来除了懂得吃喝玩乐花银子外,还会有这么全面的技能发展,比起现代的男士有才华多了!当然,也足以令我这种毫无特长的人躲到一边去惭愧好些天。 虽然相比较之下我为自己的平庸觉得惭愧,但脸上还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我清了清嗓子说:“我们不能表演一般的东西,要引起大家的兴趣,就一定要有新意。要表演一些前所未有、别人从来没看过的东西,这样我们才能引起轰动,让所有的人都注意我们。” 洛小橙好奇地说:“那我们要表演什么?” 我的双手环绕在胸前,说:“既然是打着别国游方艺人的旗号,那当然是表演外国的歌舞。” 伏火龙很快地问:“外国的歌舞?桔子你是指四夷各族的歌舞?” 我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四夷”是在哪,但觉得如果是按照古代中国的国界划分,所谓的“四夷”应该是囊括在现代中国版图内的。我所说的“国外”,是现代中国以外的国家。 我故作神秘的说:“非也,是一些你们从来没见过的歌舞。到商城了后,我再给你们详细说明和安排。” 轩辕红艳好奇地问:“桔子,那究竟是怎样的歌舞?” 我还是故作神秘地说:“到了商城我自然我告诉你。好啦,这就是我进王都的办法,你们觉得怎样?” 浮云看向我说:“伏小姐这主意听起来甚好!” 轩辕红艳接着说:“何止甚好,简直是有趣。” 洛小橙转过头急急问西平王:“西平王,你觉得小姐这办法可行吗?” 西平王缓缓地说:“现在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就照桔子的这个主意去办吧。” 我看向众人说:“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我现在就得要好好想想,该用哪种外国歌舞上场。” 留意到伏火龙看着我的双眼闪过一丝的疑惑。我心里一惊,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怀疑我的身份? 我尽量令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用一种自认已经很坦荡的目光看着他的双眼,再展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他看着我,过了一会,眼中的疑惑渐渐消去,对我露出了那种熟悉的温柔笑容。心里暗松了一口气,他暂时应该不会怀疑我了。那我得要趁这段时间,好好的想一下到王都该卖哪种艺。 我提的这个建议,可算是很有勇气的创举。我本人没有进过艺术学校,没有艺术细胞,没有学过什么乐器,没有学过跳舞,甚至,在现代的时候因为是个死穷深宅的缘故,连卡拉OK之类的娱乐场所都很少去。跳舞不行歌不会唱几首,现在竟然提出说表演“外国歌舞”,算是自暴其短了。 不过嘛,人是逼出来的,路是走出来的。我再怎样不济,都总算是一个看过很多电视节目、很有见识的人——对于很多可能一辈子都没出过远门的古人来说应该是这样。 只要根据记忆,把以前从电视上看来一点皮毛的歌舞拿出来整理一下,把脑袋里那仅有几首能记全歌词的现代歌晒一晒,再配上一些这个时代的人没看过的“奇装异服”,骗骗这些消息不灵通、没看过多少娱乐节目的古人总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冥思苦想了老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大概的表演方向。其他的人都很合作的坐到一边小声地聊天,不过来打扰我的思路。 祝融长老进来过一次,是送午饭进来的,把饭菜送进来后,他又很知情识趣的出去了。 保持同一姿势坐久了,脚不由的有些发麻,静坐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起来适当地松松筋骨。我站起来,想不到脚麻得厉害,又一下子跌坐回原地。这时候眼前一花,三只援助之手同时伸到我跟前。 抬头一看,见伏火龙、洛小橙、西平王都站在我跟前,想扶我一把。 他们三人稍为怔了半秒,互看了对方一眼,几乎又在同一时间要把手缩了回去。 无上光荣啊!竟然有三大帅哥在同一时间向我献殷勤!我看了一遍他们三个,最后笑意盈盈的把手伸给西平王,说:“大爷,有没有兴趣扶小女子一把?” 伏火龙露出安心的笑容,走开;洛小橙则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脸红红的退到一边。 西平王拉起我,脸上闪过一丝瞬间即逝的笑意,说:“古灵精怪。”他转过头看着其他人,“天开始黑了,我们到空地上去。” 到了空地上,见到好些烧得一如昨日的旺盛火堆,不同的是,现场没有昨天那种愉快轻松又热闹欢腾的气氛。只见祝融长老一脸严肃的盘腿坐在空地的中央,他的前面点着一堆火,身边站着四个脸色一样严肃、上了年纪的白发村民,其他的村民正站在空地的边缘上往这边看过来。 西平王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向祝融长老行礼。 祝融长老回过礼后,说:“三王子,祝融一族素来淡薄名利,更不喜战斗,派族人随你去王都一事请恕老头子不能答应。不过,妖物横行害人,也非我们一族所愿看到的。老头子和族人商量过,决定赠与你火萤,以随你回王都除魔灭妖。三王子,你先站到一边,老头子要召唤火萤。” 听祝融长老这么说,西平王和我们一起退到空地的边缘,和其他村民站到一起。 祝融长老和围在他身边的四位村民,同时把双手往上一举,几个人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听到一阵“嗡嗡”的声音从上空传来,抬头望到的,竟然是大片飞舞着的萤火虫。所有的萤火虫朝祝融长老的方向飞去,最后盘旋在火堆之上。 这时见得祝融长老把手一挥,前面的火堆火势顿时变得更猛烈,火焰猛地窜起几丈高把所有的萤火虫困在当中,而萤火虫竟然没有被火焰烧着,反而在火中盘旋飞舞得更加欢快。过了一会,祝融长老把手收回,火堆的火焰平复下来变回原状,再看那些萤火虫,只剩下十来只左右,全都变成了闪着火焰般光芒的飞虫,飞舞在祝融长老的四周。 祝融长老拿出一个小瓶对着火焰飞虫,它们马上象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似的,乖乖地飞了进去。 祝融长老用一块布条把瓶口封好,然后说:“三王子,你可以过来了。” 西平王走到祝融长老的跟前,祝融长老把小瓶递过来说:“里面的火萤,足够抵挡一支军队。需要的时只要把封口的符咒松开,火萤就能飞出来根据你的命令去攻击,但火萤所到之处会令一切陷于火海炼狱,为免生灵涂炭,三王子请切记,每次不能放出太多。” “谢祝融长老,本王定必记在心上。” (“第一卷 迷失”全部更新完毕,下一章就要开始“第二卷 风暴”了。本文纵横中文网首发,全本免费,支持正版吧!小白保证,质量要比盗版好哟!) ------------ 第二卷 风暴 第一章 夜歌 拿了祝融长老所赠的火萤,我们在祝融长老和村民们的热情招待下吃了一顿晚膳后,轩辕红艳唤出了她的妖兽冥鸟。 我们告别了祝融长老和其他村民,往轩辕家的领地——商城出发。 商城,在那里有西平王的正王妃雅姬。 看着漆黑的夜空,想着未知的前路,一阵茫然又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努力不让自己多想,牵起白龙走上了大得跟现代短途民航机有得一拼的冥鸟的背上。 待所有人都稳坐到冥鸟的背上,轩辕红艳对着冥鸟念了一句不知什么,冥鸟缓缓地站起来,张开翅膀往上飞。它越飞越高,地上一班对我们挥手的祝融村民、烧得旺盛的火堆,渐渐地变小,最后只能看到一个小亮点。 虽然冥鸟飞得很稳,但第一次坐这种没有任何遮拦的飞行工具在天上荡,心中难免会害怕。 为安全起见,我尽量的往最中间的地方坐。白龙象是明白我的心思似的,跪坐到我身边静静地靠过来。有一个这么好的背垫当然要好好的利用,我不客气的把身体靠到白龙身上,半躺着看天上的风景。冥鸟的体积虽然庞大,但羽毛却柔软得可以,躺在上面就像是躺在一条非常柔软舒适的毛毯上一般,既暖和又舒服。 今晚没有月光,漫无边际的漆黑夜空中,洋洋洒洒地扫过一条长长的、闪耀着永恒光辉的银河;银河里璀璨闪烁的繁星就像一大把一大把耀眼的宝石,将夜空点缀得熠熠生辉。 吃饱喝足,还躺得这么的舒服看星星,在这种环境之下,睡意开始很正常的慢慢爬上来。 “离商城还远着,漫漫长夜无事可干实在是无聊,不如我们找些事情做做。”洛小橙提出建议,打破沉静的气氛。 这家伙刚才在祝融村落里灌掉了人家一大坛的酒,竟然还没有醉倒,还这么好精力的在闹腾。 轩辕红艳兴冲冲地附和:“这个主意好!” 她刚才也起码喝掉半坛酒,现在依然没有半丝醉态,实乃女中豪杰令我佩服万分。 西平王一盆冷水泼过来:“我们现在是飞在天上,什么都没有,可以做什么?” 轩辕红艳笑着说:“三表哥,你别老是这么死板嘛!天上不是有漂亮的星星吗?还有!”她不知从哪弄出来一个葫芦,晃了晃,“我这里还有一壶从村落里带出来的酒,怎么说什么都没有?哎!浮云,唱一段歌来给我解解闷!” 又吃又拿的,只能说祝融长老真是太好客了! 浮云看了轩辕红艳一眼,不紧不慢地地说:“小姐,你上次不是说过属下唱歌太难听,要属下以后都不要唱吗?你忘了?” 轩辕红艳两眼一瞪腰一叉,说:“我有这样说过吗?肯定是你记错了!我不管,你如果不唱的话,我就马上把你从冥鸟的背上扔下去!” 耍赖皮,威胁恐吓,想不到轩辕红艳欺压下属也挺有一手的,不愧是与西平王亲近的表妹。 浮云无奈地就范:“好吧,小姐,那我就唱一段吧。” “考槃在涧,硕人之宽。 独寤寐言,永矢弗谖。 考槃在阿,硕人之薖。 独寤寐歌,永矢弗过。 考槃在陆,硕人之轴。 独寤寐宿,永矢弗告。” 浮云的歌声一出,我不禁的觉得纳闷万分:不是说他唱得难听的吗?但在我听来,他的歌声很不错啊,比起我那个年代的那些唱得上气不接下气、象死狗哼哼般的所谓“歌星”好多了,起码我能听清楚他唱的每一个字——虽然我根本就不明白歌词想要表达怎样的意思。 浮云唱了一段,轩辕红艳马上喊停:“浮云,你这歌唱得一点进步都没有,还是这么难听,以后还是别再唱了!” 浮云还是用不紧不慢的声调说:“是的,小姐。” 看来轩辕红艳是经常这样折腾他的,折腾多了也就习惯了,反正这头说你唱得难听别唱,那头又会命令你再来献丑,随便应和一下就算了。 浮云这种不紧不慢、波澜不惊的性子欺负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于是轩辕红艳不再为难他,说:“接下来就让我唱一曲吧。” 她把酒葫芦向浮云抛过去,然后站起来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又是不知道歌词是在说什么的,不过,总有“伊人”二字出现,应该是和美女有关的吧? 虽然早知道轩辕红艳有一把好听的声音,但当她开口唱歌,但我还是被她那宛如出谷黄莺般的动听歌声所震撼。 天籁之音,怕且也只不过是如此! 如果可以把她拐带到我的那个世界,放到娱乐圈去发展的话,一张比长今还要好看的脸再加上一副甜美的歌喉,影视歌三栖顶流天后指日可待啊。 一曲歌罢,轩辕红艳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说:“桔子,你也来唱一曲吧!” “我?”本来躺得舒舒服服、睡意浓浓的置身事外看热闹的,给她这么一转移,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过来。早知道我就不坐在一个这么中央的位置,现在好啦,成为众人的焦点所在了。 我赶紧坐直身子,有些不自在地说:“不行,我不会唱歌,而且还唱得很难听。” 说的基本是事实,我唱歌的调跑得厉害,以前在家里每次开口唱歌,只要老弟在家的话他肯定会摆出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捂着耳朵惨叫求饶:“姐,求你别唱了,再唱会弄出人命的。” 轩辕红艳走到我身边说:“你一下子变得这么谦虚我真不习惯。”她挽过我的手臂摇晃起来,“行啦,我知道你一直都唱得很不错的,来嘛,来嘛!” 轩辕红艳对我使出撒娇这一杀手锏,实在是不好无情地一口拒绝。我为难地低下头,很是纠结。真的要唱吗?我怕我那难听的歌声会把在座的各位给谋杀了。 “桔子,我也很想听听你的歌声。”西平王开口了。 伏火龙也搭过话来劝说:“桔子,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唱歌的吗?就唱一段给大家听听吧。” “这个……” 虽然是有点为难我,但既然你们都不怕死的一定要听我的歌声,那我只得豁出去奉陪到底了。唔,该唱哪首歌来折磨他们的耳朵才好呢?想了一会,有了! 对着无穷无尽的夜空,飘在上不能够着天、下不能踏着地的半空里,忽然觉得人存在在这浩瀚的宇宙中,根本就象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在这种环境里,我一下子想起了李宗盛所唱的那首“凡人歌”,这可是我可以记得起全部歌词的其中一首歌。 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唱: “你我皆凡人, 生在人世间。 终日奔波苦, 一刻不得闲。 既然不是仙, 难免有杂念。 道义放两旁, 利字摆中间。 多少男子汉, 一怒为红颜。 多少同林鸟, 已成分飞燕。 人生何其短, 何必苦苦恋。 爱人不见了, 向谁去喊冤。 问你何时曾看见, 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 有了梦寐以求的容颜, 是否就算是拥有春天?” 唱罢,我悄悄的擦了一把汗,还好,这次走音走得不是很厉害。不过,怎么四周一片死寂?糟了,是不是都已经给我难听的歌声谋杀了?早说过我不会唱,早告诉过他们我唱得难听,还是偏要把我这只鸭子硬赶上架,这下是自找苦吃了吧? 静了好一会,终于听到伏火龙的声音:“桔子,这首歌的词和曲都是特别的与众不同,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轩辕红艳接着说:“对,这首歌的调子和我所听过很不相同,而且那词写得很不错。我也很想知道你是从那里学来的。” 洛小橙也插过话来说:“小姐,怎么这首歌以前从来没有听你唱过?”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们,竟然没有人批评我的歌唱得难听?心里忍不住的一阵得意,看来我的歌艺是大大的进步了!但,得意归得意,我还是不能说实话,就算我说实话告诉他们这首歌的真正来源,他们也不会相信。 于是,心不跳脸不红的对他们说:“最近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我便有感而发的作了这首曲。新作的,你们当然没有听过。”呵呵,反正我在怎样乱扯,李宗盛也没办法为了版权的问题把身在古代的我告上法院。 听我这样说,洛小橙和轩辕红艳几乎同时叫起来:“是你自己作词谱曲的?” 我装出肯定的样子,然后心虚的点了点头。 大家虽然看起来都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但也没有继续为这个问题讨论下去,因为,轩辕红艳转移了目标,正在起哄要她的三表哥为大家献唱一曲。 我也很好奇想知道西平王唱歌会是怎样的,他的声音带有磁性,唱起歌来应该很好听的。可惜,无论轩辕红艳怎样使用哄、骗、撒娇等伎俩,他都不为所动,坚决不唱;还把这任务轻轻地一推,推到了伏火龙和洛小橙的头上去。 伏火龙没有推辞,站起来笑着说:“光是唱曲也甚是无趣,不如由小橙来唱,我从旁奏乐吧。”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一支箫,放到唇边吹起了悠扬婉转的乐声。 又是一个意外发现,想不到伏火龙的身上除了兵器,还会有乐器。 乐声响起,洛小橙这时候也开始唱了。 原来他唱歌也唱得很好听,他的声音唱起歌来绝对要比现代的古帅哥唱得要好。当然,我不是说古帅哥唱得难听,而是在有对比的情况下,还是洛小橙的歌声更胜一筹。 (哇哈哈,又是暴露年龄的一章。凡人歌,有人记得这首歌不?大家可还记得当年唱歌的古校长?) ------------ 第二卷 风暴 第二章 心事 风不时地吹起伏火龙和洛小橙的长发,衣诀也随风飘如行云、动如流水;听着动听的歌声、悠扬的箫声,在无边的夜空与点点星光的映照下,眼前这幅恬静优雅的画面,美得如镜中花、水中月般的不真实在。看着他们两人精彩又有默契的表演,我不禁沉醉其中。 一曲唱罢,所有人都拍掌叫好。 经过一轮的曲艺表演,我本来浓浓的睡意全都跑光了。再看看其他人,虽然他们已经安静了下来,但看起来都很精神没有睡觉的意思,此时正在分享轩辕红艳从祝融村子里带出来的那壶酒。 之前听洛小橙说还要大半夜的时间才能到商城,我想,既然大家都睡不着了,是不是应该要趁此机会要轩辕红艳教我一些简单的防身法术?到了商城以后就得要全力为进王都的事而忙,没有空闲工夫做其他事情的了,前路充满了各种未知的危机,学一些法术说不定在危急关头可以自救。 本来是打算学点功夫的,但想到象我这种杀鸡都没力的花拳绣腿资质,肯定在短时间内是学不到有效的、真正可以防身的功夫。而且,法术看起来是不怎样需要大的力气就能运用的,应该会比功夫容易学吧? 打定了主意,我拉过轩辕红艳直接跟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很乐意且爽快的马上答应了。 我有些不放心的再三罗唆:“红艳,法术难不难学啊?你都知道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和法力,你千万千万别教一些难学复杂的法术,我学不来的。” 轩辕红艳拍着心口保证说:“行了,我会教你最基本易学的法术,一下子就能学会的。”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 在我不知第几次念错到现时为止所学到唯一一句咒语的时候,完全被我打败的轩辕红艳,终于消耗尽了最后半点耐性,忍无可忍地叫起来:“桔子,怎么你这么笨!连最简单的咒语都不会念!” 想不到法术这么难学,完全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我象个泄了气的皮球,焉焉地说:“对不起红艳,我真的是太笨了。” “算了。”轩辕红艳的语气软了下来,“这也不能怪你,你什么都忘了,当然会连念咒的方法都忘了。不用急的,慢慢来吧。” 旁边看似忍耐了很久的伏火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桔子,你为什么会忽然冒出要红艳教你法术的念头?” 我很老实地回答:“以备不时之需,危急关头用来自救防身。我什么都不会,每一次有什么事发生帮不上忙只能躲到一边等别人来救。我觉得自己很没有,老是在拖累大家给大家添麻烦。” 伏火龙拍了拍我的头说:“真是一个傻丫头!为什么要这样想呢?你是我的妹妹,我当然是有责任保护和照顾你的。还有啊,你老是有出乎意料的鬼主意,我的妹妹这么聪明怎么会没用,怎么会成为大家的拖累和麻烦呢?” 洛小橙一脸恍然大悟之色,说:“原来小姐你是这样想的啊?不过小姐,你不一定要学法术的嘛,我可以教你一些简单有效的功夫来防身。” “真的?”我的双眼闪闪亮的充满了希望。事实已经证明我没有学法术的天份,学功夫或者会好一点点吧? “小橙,马上教我!” “好!”洛小橙站了起来,拔出身后那把大剑握在手中,“小姐,我先把基本的剑招耍一次,你看好了!” 只见他虎虎生风、毫不费劲的耍起剑来,他轻松潇洒地耍完一套剑法以后,单手提着剑把剑递过来给我说:“小姐,你来试试看。” 我“哦”了一下,赶紧伸出双手去接剑。 洛小橙刚略把手松一下,剑的重量才压了一点到手上,我就一个跄踉几乎要摔倒。还好洛小橙够机灵,反应很快的把剑提起来,我才不至于拿不住被剑砸到。 一旁的伏火龙略带责怪的语气说:“小橙,别再教小姐功夫了。” 他拉着我坐下来继续说:“桔子,你不要再搞这么多令人看着心惊胆跳的事情了。哥哥答应你,就算是拼了命也一定会保护好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的,这样行了吧?” 这还不是一样要躲到一边等人来救,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当然是不行了!如果一个不小心又走散了只有自己一个人那怎么办?我又不是公主,不可能那么幸运的每一次都有王子出来拯救啊! 我正想继续争取学防身功夫的合法权利,却被人从后一下子抱住,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靠,靠上了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 西平王的声音从后传来:“你要学功夫的话,我迟些时候再慢慢教你。别再闹了,时候不早,大家都去休息吧。” 这里权力最大的那个开口说话了,其他人都没有任何意见的各自找了个不同的角落休息去了,除了轩辕红艳。 她阴阴地笑看着我们,说:“完全明白!三表哥,我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哦,你和桔子在这里慢慢的培养感情,我不会妨碍你们的好事的。” “红艳,你胡说什么!”我的脸不由得一红。 她朝我扮了个鬼脸,说:“我先去去睡了,三表哥,别浪费陪伴佳人的机会啊。”说完,在我要出手揍她之前快速地闪到一边去。 我瞪了西平王一眼,有点愤愤不平地说:“小西,都是你的错,害我给红艳笑话了!” 西平王轻轻地笑了笑,把我抱得更紧。 “桔子。” 他把头挨在我的肩膀上,附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你在歌中唱到‘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那么在你的心中,我是否也只是一个凡人?” 我想了想,指着头顶上的星空说:“你看,人其实就象天上的星辰一样,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份光芒。虽然有一些星星会明亮些,有一些星星会暗淡些,但无论是明亮也好,暗淡也罢,这广阔无垠的天空不会因为它们的消失或存在而改变,依然是日落日出、昼夜交替的永恒不息。人生存在这世上也一样,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这一生命历程,不会因为你是至高无上的君王,或是无权无势的平民而有所不同。” 听完我的话,西平王静默了片刻后问:“这就是你所认为的‘问你可曾看见,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 一怔。想不到他会这么留意歌词,而且记忆力这么好只听一次就能记下来。我以前可是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才能把全部歌词记住的。 我回过神后笑了笑说:“没错。或许你会认为是自己的力量改变了这个世界,但,究竟是你的出现改变了世界,还是根本就是天运既定的命数令你出现到这世上,在既定的时候代天执命?又或者,就算没有没有你的存在,天道的轮回也会选择其他人去执行天命?” 西平王有些惊讶地问:“照这样说来,在你的心中,你是认为无论谁都有可能成为执行天命的君主?”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肯定地说:“对,天下的众生皆是平等。贵贱之分,都只是人自己弄出来困着自己的牢笼。其实,不论是富有还是贫困,是美还是丑,是贵族还是平民,是权倾四野还是一无所有,到最后还是一样的尘归尘土归土,三尺土地就是每一个人最终的归宿。” 西平王听了我这番话,思索良久才说:“桔子,现在的你,和我记忆中的你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你,象是看透了一切对所有的事情都能淡然处之,难道失去所有的记忆,真的会让一个人的性格也完全改变?” 我心中一惊,定了定心绪,然后故作镇定地问:“我和以前不一样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西平王摇摇头说:“不重要。” 我心有不安地低下头,说:“小西,如果我不是伏家的小姐,不是法力高强的诛邪天君,身后也没有强大的家族势力作为后台,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平民女子、普通凡人,你还会象现在这样对我好吗?” 西平王撩起我的一缕黑发,缠绕到指间摆弄着说:“没有‘如果’,你就是你。”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 “桔子。”他的语气变得严肃,“无论怎样,我都要当最亮的那颗星,即使是改变不了世界,我也要成为天运既定的变数执行天命。我绝不会当一个任由命运摆布的凡人,桔子,你会助我吧?” 心头微微一震。抬起头望向他,只见他的双眼在星光下闪烁出无比的坚定。这种目光,透露出对权利渴望与志在必得的野心。 我是谁?我只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着、任由命运摆布的倒霉凡人。对着他提出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能选择低头沉默。 我没有回答,西平也没有追问,我们都不再说话,耳边只听到不时拂过的风声和冥鸟拍动翅膀的声音。 我靠在他的胸前,静静的听着他那有节奏的心跳声,听着他在我耳边的呼吸声,感受着他这一刻带给我的温暖。明知道这温暖不会长久的属于我,但孤寂的心还是希望可以多靠一会。 如果,他不是一个身上背负着太多大志、理想和野心的人;如果,我是真正的伏桔子,伏家的诛邪天君;如果,我们不是相遇在这个时空,或许我和他的路会走得更远一些。 可是,正如他所说,一切都没有“如果”,我只能看着自己慢慢的陷入感情的旋涡,然后等着受伤的那一天再慢慢地爬出来,躲到一边去让伤口自然愈合。在爱情路上受过那么多次的伤害,还是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感情,还是以为不去想不去深究问题就会不存在,我可算是笨得无人能及了吧。 (二更完成。纵横中文网首发,欢迎大家来看正版。看正版有什么好?正版质量有保证,正版全文免费,还能在看文的同时骚扰小白哟~~) ------------ 第二卷 风暴 第三章 王妃 头顶璀璨星空一片,身边吹过阵阵微凉的夜风,身后靠着温暖的怀抱,此情此景此间,怕是我前往充满未知之数的未来前,难得享受到的片刻安宁了。 朦胧中,听到不知谁在喊:“看,快到商城了!” 我很快的清醒过来,站起来往外移了几步探头向下望,但只是看到漆黑一团。过了好一会,冥鸟开始向下飞,离地面越来越近,终于看到了下方还沉睡在漫漫长夜中的商城,而这暗淡无光的城中,某一个地方亮着一点亮光。 冥鸟朝着亮光飞去,很快就着陆了。所有人从鸟背上下来了,轩辕红艳又把冥鸟收回了葫芦里头。 没有了冥鸟,四周的空间顿时开阔。我牵着白龙看了看四周,发现我们现在身处在一个大院里头,刚才在上空看到的那点亮光,应该是院中高耸着的那根木柱上端插着的几支火把。 “吱”的一声,院中的一扇门推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人。走在前面的那个是极有气势、梳辫盘髻、留着胡子的蓝衣精明干练中年男人,他有一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看似平静的眼神里透出无比的威严。 中年男人身后紧跟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那女子梳着偏左高髻,穿着拖地枣红色长裙、气质沉稳高贵。那张岁月不曾在上面留下多少痕迹的脸,眉眼间和轩辕红艳甚为相似。 我正在暗自猜测两个人的身份,就见到轩辕红艳飞奔过去,直扑到两人身上撒娇说:“爹,娘,女儿回来了。” 中年妇人眼中露着慈爱,笑而不语;中年男人则带着笑意,略带责怪地说:“你这孩子,都已经是当家了,怎么还老是长不大似的。”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伏火龙细心地在耳边为“失忆”的我小声解惑:“那位是红艳的爹轩辕歧轩辕世伯,旁边那位是她的娘康宁夫人。” 我有些恍然,轩辕红艳能长得这么漂亮有气质,原来是多亏了她有这么出众的一对父母。 西平王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侄儿见过姑丈、姑姑。” 康宁夫人连忙拉起西平王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何须多礼。” 轩辕歧说:“别都站在这里,进去再说吧。”他转过头往屋里喊,“来富,把桔子小姐的马牵去好好照料。四婶,你去告诉王妃一声,说西平王到了。六姐,你去准备茶水。你们记住,不要惊动屋子里的其他人。” 王妃?我的心忽而一紧,失神的任由下人把白龙牵走。 “桔子,你没事吧?”伏火龙关切地问,“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我看了一眼西平王走进屋里的背影,笑着掩饰说:“没事,只是在冥鸟的背上睡得不好而已。” 伏火龙有些担忧地看着我,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淡淡地说:“走吧。” 众人走进屋里,分主宾依次而坐。 坐定后,听见轩辕歧问:“红艳,此行可有遇到任何麻烦?” 轩辕红艳说:“爹,你放心。沿途我一直都很小心,应该没有人发现我们的行踪。” 一说到正事,她的模样马上变得成熟稳重起来,看着就是个靠谱的当家之人。 轩辕歧捋捋胡子,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那就好。”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黄色的高挑身影从外面翩然而至,仪态万千地向轩辕夫妇行了个礼,转而径直走到西平王跟前,略施了下礼,柔声说:“王,你总算来了。” 坐在我左右两边还有对面的轩辕红艳站起来,向着刚进来的女子行礼:“见过王妃。” 这个就是西平王的王妃雅姬吗?我一愣,回过神后赶紧站起来,学着别人的样子向她行礼。 听得西平王说:“免礼,都坐下来吧。” 我坐会自己的位置上,看到轩辕红艳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给王妃。王妃没有马上坐下来,而是看向西平王,似乎是要等他的示意。 这个时候,我终于能看清王妃的脸容了。那是一张一笑能倾人城,二笑能倾人国,三笑能让男人愿意为她倾家荡产的脸!而且,这位王妃不但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她的一举一动无不自然流露出一种像是刻进了骨子里头的贵族气质。 面对着这么一个无可挑剔的美丽女人,我不禁的觉得自惭形秽,还没有任何的交锋,我已经是要自判死刑了。 在我看着王妃的容貌惊为天人的时候,却听到西平王冷冷的说:“王妃,辛苦你了,坐吧。”之后就没有再和王妃有任何说话。 这种对话,没有半点夫妻间的那种温情,反而象例行公事的官方客套。 王妃没有丝毫的异样,只是轻轻的一笑,款款地坐到西平王旁边。看来是和我之前听过的传闻一样:西平王妃不但贤良淑德,温柔大方,还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怎么这样一个从外表看来,无论相貌还是举手投足都无可挑剔的女人,都无法得到西平王的专爱? 难道那位被囚在王宫中的“娥夫人”比这位王妃更胜一筹?如果是这样的话,平庸如我,又凭什么令到西平王喜欢上我?忽然觉得,西平王以前对桔子不冷不热很合情理,如今说是倾心于我,我猜他要不是眼瞎了,要不就是脑子进水了,要不就是因为现在要利用伏家的力量而装出喜欢我的样子。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即使只是我自己的猜测,也让我的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上座的轩辕歧说:“我看大家都累了,不如先回房间休息吧。”说完,他就要吩咐下人带我们到各自的房间。 我回过神,赶紧站起来说:“轩辕世伯,你可不可以准备一些纸和笔给我?”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过来,几秒后,轩辕红艳才问:“桔子,笔我知道是什么,但‘纸’什么东西?” 纸是什么东西?对啊,我忘了,来到这个时空这么久,只是看到过别人用竹简或布或绢来写字,还没有看到过有人用纸写字的。这样说来,发明纸的蔡伦在这个年代肯定还没有出生。 我改口说:“红艳你听错了,我是说绢。别管那么多,总之可以用来写字画图的东西就行,我想用来画图。” 轩辕红艳了然地说:“你是为去王都的事情作准备吧?我要帮忙!” 康宁夫人疑惑地问:“红艳,什么去王都的事情?” 轩辕红艳一五一十的把我之前说过的话重复一遍。轩辕夫妇和王妃听后,都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 轩辕歧说:“桔子,你这个主意很冒险。” 我说:“轩辕世伯,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试,肯定不行,试,或者还能有一线生机。” 西平王看了我一眼后说:“没错。以其坐以代毙,不如抢尽先机。” 轩辕歧听后,笑着说:“好一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抢尽先机’!桔子,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伯父能做到的一定会给你安排。” 我说:“谢谢轩辕世伯!” 忽然感觉到一道冷冷的目光光从旁射来,我回过头去看,却迎上了王妃那略带着笑意的脸,她身旁的西平王正和康宁夫人说着话。 难道是我多心了?轩辕红艳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桔子,你不是说回到商城后一切自有安排吗?现在可以把你的具体做法说清楚了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对轩辕歧说:“轩辕世伯,我需要制一些特别的乐器和衣服,您可不可以把商城里最手巧的乐器工匠和最会做衣服的人找来?我会先把图画好,然后要他们照做就行了。” 轩辕歧说:“行,没问题。” 我转过身去问其他人:“这次进王都,我的计划是扮成外国来的游方艺人,如果能顺利进入王宫的话,趁着所有人留意我们的表演的时候,就由熟悉王宫地形的人乘此机会潜入宫中打探消息,找出大王的下落。所以,我现在要了解清楚,究竟有多少个人前行?谁负责打探消息?” 伏火龙说:“西平王,我和小橙,红艳和浮云,一共五个人。” 我的眉头一皱,不解的问:“怎么是五个人?哥哥,你怎么就把我给忘了呢?” 伏火龙看着我说:“我刚才思虑过了,此去危险重重,你的法术尽失,跟着我们一起进宫太危险,还是留在商城这里等我们回来吧。” 我连忙摇头说:“不行!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就算明知道伏火龙的安排对我来说是最好,但想到之前在五色地宫走散后的心情,想到我又要一个人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讨厌这种被抛下来的感觉!再说,我内心觉得,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打探消息,只要我们小心谨慎些,不让人识破真面目,进宫打探消息的时候不暴露行踪,是不会走到要以性命相搏那种危险地步的。 “你留在这里。”伏火龙很认真的样子,并没有退步的意思。 “哥哥!”我有点急了,“这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接下来那些游方艺人所要表演的节目也是得要我来想,如果我不跟着去,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原定的节目表演不了,你们能在短时间内想到其他别人没见过的表演来代替吗?” 伏火龙脸上的神色稍有松动,但他还是坚持己见:“不行!前路凶险难测,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哥哥!” 在我和伏火龙僵持着的时候,西平王缓缓地开口说:“王宫里有我的人。即使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无法顾及桔子,但王宫那么大,让我的人把桔子带到安全的地方护她周全还是可以的。” “可是……” 伏火龙还想要说些什么来反对,但我截住了他的话:“可是什么?哥哥,既然西平王有后继的安排,你就不用太担心了。我保证,进宫以后一旦形式不对劲,我马上躲起来不给你们添麻烦拖后腿!” (觉得这个时间发文好像也不错。如果刚好有个有缘人在这个时间看到我的文,那么我的文就可以陪着有缘人一起开始新的一天啦。本文首发站为 请各位看官多多支持免费的正版啦!手动比个小心心~~~) ------------ 第二卷 风暴 第四章 画图 “桔子,若真的形势不对,你不一定能顺利躲起来安全撤退的,为了……” 伏火龙还试图对我晓以利弊讲道理,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又一次被我拦住了:“哥哥,你若是不答应,等你们上路以后我就悄悄地跟在后面。” 傻哥哥,难道你不知道当一个女人跟你执拗较劲的时候,不要试图跟她讲道理吗?没用的! 听到我这么说,伏火龙看了看我,又看了西平王一眼,犹豫了片刻最终是无耐地退让:“好吧。” 纷争得到了解决后,西平王说:“我对王宫的地形最熟悉,就由我来负责打探消息和找父王的下落。但若单靠一个人的力量找遍整个王宫,甚是费时,所以,我想要进过宫几次的永荣侯和我一起分头找。” 我想了想说:“目前只有我们六个人,对于一个卖艺团来说人数少了点,而且,只有那么几个人如果中途少了一、两个也会很显眼的。还有的是,我们都不是真正的游方艺人,所以在队伍中混杂几个真正会跳舞、奏乐的人会比较好,最好是找几个胆大又没后顾之忧的人。进宫后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若是胆子不大,很可能遇上一点小事就会慌里慌张的让人看出破绽来。” 轩辕歧说:“这个容易,回头我就去把家里合符要求又信得过的舞姬、乐师全找出来。” 我说:“所有的问题都已经基本解决了,我可以去安排其他事情了。我画图需要一些时候,大家就趁此机会先去休息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妃雅姬忽然说:“王,我也要扮成游方艺人跟你们一起进王都。” 所有人意外地看向雅姬,然后又往西平王看去。 西平王皱了皱眉说:“雅姬,你留在商城,等事情解决了我再派人来接你。” 雅姬坚决地说:“王,雅姬想为你尽一分力。你和雅姬是夫妻,夫妻本来就应该是患难与共、一同进退的。王,求你让雅姬跟你一起回王都吧。雅姬出身于武丞相府,自幼随父兄习武,虽然说身手不及轩辕妹妹,但足以自保;还有,雅姬会奏乐,也懂得跳舞,跟着去一定可以帮上忙的。” 西平王没有说话。 雅姬又说:“虽然雅姬的父兄被调离王都,但宫中护卫的头领中既有父亲的徒弟,也有兄长的至交。若是生出意外,有雅姬在,他们看在父兄的面上也会对我们手下留情。“ 西平王沉默了一会,终于说:“随你吧。” 雅姬脸露喜色的正要说什么,西平王又补充一句:“不过,桔子是全权负责这次表演的事宜,你要一切听从她的安排,知道吗?” 雅姬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转眼又回复欣喜的笑意说:“知道。雅姬定当一切听从桔子妹妹的安排。” 不知为什么,在我听来,雅姬说到“妹妹”两个字的时候是加重了语气的。她是不是想暗示我,她才是正室,是王妃,是西平王府真正的一家主母?还是想用“妹妹”两个字来提醒我,我只是一个地位比她低的未来侧妃? 看着她那张温柔的笑着的脸,我忽然觉得有点寒寒的感觉,希望只是自己多心。虽然在我的那个时代,二奶小三之流是天下正室恨得咬牙切齿、普罗大众所鄙视的存在,但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极之普通正常的时空,我顶替了的伏桔子是与西平王有着正经婚约的,是个光明正大的未过门侧妃,不算是个勾引别人老公见不得光的不要脸臭小三。 从雅姬主动又积极地为西平王纳了几房姬妾的举动来看,她应该是一个大度的正室吧?既然她能大方地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放进家门来,那就应当不会太介意我这个还没有正式过门的侧妃提早在她面前晃悠吧? 我把具体要实行的计划大概解释完后,轩辕红艳便兴冲冲、不由分说的拖着我走出屋子,说是带我去所住的房子。但听到她急急忙忙吩咐浮云准备画图所需用具,并要浮云尽快把用具送到我要住的西院厢房,就知道她是很好奇的想马上知道我要准备些什么样的特别衣服和乐器。 果然,一出屋子没走几步,轩辕红艳就说:“桔子,让我帮你忙吧,两个人一起做可以快点做完。” 我要画一些你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可以帮到我什么忙?不过,看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好意思打击她的热情,我只好说:“好,我画好后你就帮忙把图送到工匠和做衣服的人手上吧。” 边说边走,轩辕红艳把我带到了一个宁静的院子里。 她推开一间房的大门,走进去说:“这个西院是简陋了一点,但住在这里绝对够安静,这里平常除非是有我爹的吩咐,要不然是不会有其他人靠近这里半步。为了不泄露你们的行踪,只好委屈你住在这里了。” 我跟在轩辕红艳身后走进房间,进去以后看了一眼,发现这见所谓“简陋”的房间比起庄大妈的家,还有一路上所住过的旅店不知好上多少倍,是我到了这个时空这么久以来所见过最好的住所。 这房间有看起来非常舒适的床铺、被子、枕头;床头不远处放着一个象是用青铜做的架子,这个架子上面放着一个同样象是用青铜做的洗脸盆;房间的中间还摆放着一张雕着花、手工精细的圆形桌子,四张雕着同样花纹的圆櫈整齐的围着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套做工不错、漆着几种颜色的茶壶和茶杯;靠着窗边有一张上面放着铜镜、梳子之类的矮几,不用说,肯定是整理仪容用的梳妆台了,窗外是一片繁花的景象,坐在这么一张梳妆台前看着外头的景色整理仪容,还真的挺有“人脸桃花相映红”的艺术效果;除此以外,这房间还有一个独立的阳台伸到外面,一块疏落有致的竹帘把阳台和屋内隔开。 一个看起来既精致又样样俱全的房间,里面那古色古香的摆设散发出浓烈的金钱味道,随便拎一件出了,都足以令我这个没见过多少古董的现代人看得两眼放光。而轩辕红艳竟然还说这里简陋,那这轩辕府上其他不简陋的地方,得要豪华富贵到什么程度? 面对着轩辕红艳这位非一般有钱的富贵大小姐,嗯,我该不该乘机从她身上刮点什么可以随身携带、又值钱的东西? “小姐。”浮云一阵风似的走进来,把手中的一堆东西放到桌子上,“桔子小姐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行了,你出去吧。”轩辕红艳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把我拉到桌边,“桔子,可以开始了吧?” 我点点头,把桌上那块白布打开,刚一打开,轩辕红艳已经把蘸好墨的毛笔递过来。 看看手中的笔,再看看桌上的那块白布。这些画图工具不似现代的白纸和铅笔那么先进,用铅笔的话,在纸上画错了还可以用橡皮擦擦掉再画,而布和墨只要下了笔就不可以擦,一不小心画错就会把布给浪费了。 认真地想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落笔画下去。 我想先画一个朝鲜族跳舞用的那种腰鼓、一个在现代幼儿园也能看到的手鼓,因为我不懂乐器,腰鼓那玩意是看“大长今”那段时间,特意去留意朝鲜族文化是看来的,大概的形象应该还能画出来;而手鼓嘛,使用方式简单而且随意,当然是首选之列了。衣服方面,就画韩服、和服、和古代欧洲的那种西服吧。 还好以前少女时代有过一段疯狂迷恋看漫画、画漫画的时候,虽然画得不是很专业,但总算没画成一塌糊涂、只看到一堆黑色。对着这种图,工匠和裁缝应该可以做出我想要的效果吧? 一边画,轩辕红艳一边在旁边不断地问:“桔子,这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那个是怎样用的?” 我开始还算是很有耐性的一一给她讲解,但很快我发现这样完全在拖延了自己的工作进度。不行!得要想个办法支开她! “红艳……”我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头有点晕,很不舒服。可能昨天没有休息好,累着了,要休息一会才行。” 轩辕红艳紧张地问:“你没事吧?要不要给你请大夫瞧瞧?” 我赶紧说:“不用,睡一会就没事了。” 轩辕红艳关心地说:“那好,你睡一会再画吧,不要把自己累坏了。你饿不饿?我去吩咐厨房煮些东西,等你醒来吃。” “好。”我继续装病,放下笔向床铺靠过去躺下来,闭上眼睛装睡。 听到轩辕红艳走了出去,关上门后,我马上跳了起来。想不到她还是很容易上当的,不过,我还是应该称赞一下自己的演技好。 没人干扰,这下我可以专心工作了。 全神贯注地画得天昏地暗,也不知道画了多久,终于快要把所想要的东西画好。 忽然,门一下给推开,轩辕红艳的声音响起来:“桔子,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这么快就起来了?” 唉,怎么这些古人都这样?连门都不敲就直闯进来了。 我头也没抬地说:“已经没事了,心里记着准备去王都的事,睡不安稳。我现在是有空去死没空去病,还是先把图画好再说吧。红艳,是不是给我带吃的来了?” 没听到轩辕红艳的回答,我抬起头来,没看到轩辕红艳的人影,眼前反而出现了西平王。只见他已经换了套一看就知道是用上好布料缝制、应该蛮值钱的素色衣服,绑头发的布带也换成了一个白玉制成的束发冠。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问:“你不用陪王妃吗?跑来这里干什么?” 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这么久没见过自己的老婆,而老婆又不是长得一般的漂亮,不是应该好好的陪一下老婆吗?干嘛还有事没事的往别处跑? ------------ 第二卷 风暴 第五章 洗墨 在我的疑惑目光中,西平王走过来拿走我手中的笔说:“听红艳说你不舒服,所以来看看。” 我说:“休息了一会已经没事啦。把笔还给我,还差一点点就能画完了。” 他没有将笔还回来,把笔放到桌上后看着我说:“看你,脸上都沾满了墨。” “不是吧?”我赶忙伸手往脸上擦。 “别动。”西平王按下我的手,拉起自己干净无垢的衣袖往我的脸上擦,很认真地擦了一会才停下来,“墨已经干了,擦不掉,用水洗吧。” “擦不掉就算了。”我满不在乎地拿起毛笔,元气满满的双手往上朝前一举,“好吧,我要一鼓作气把图画完!”说完,还很顺手的把毛笔在指间转弄一圈。 这个是我常做的小动作,只要有笔在手,有事没事都会惯性动作的转弄一下过手瘾。 “桔子!”一旁的西平王不知为何语气极之不满。 “什么……事?”不明所以的我刚抬起头,目光刚接触到他语气马上的矮了几寸。 只见他的脸上和衣服上,龙飞凤舞地洒过一行张扬的墨点。墨还是湿的,根据墨点运行的轨迹来判断,百分百可以肯定,那是我刚才转动毛笔时弄出来的“杰作”。 真是糟糕,忘记了手中的这支是蘸满了墨的毛笔,而不是现代怎样转都不会飞墨的圆珠笔或铅笔!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赶紧甩开手里的毛笔,却甩得用力了点,毛笔向外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潇洒地在西平王的身上擦过刚劲有力的一笔,然后很有性格地往下坠,下坠的过程中顺带着在素色的衣服上画下了一道长长的黑线。完成了最后也是最壮烈的一笔,毛笔掉到地上转了几个圈才停下来。 西平王身上那套本来有型又高雅的素色衣服,给我这么一弄,顿时变成一幅水准极差的水墨画,惨不忍睹。但意外已经发生了,只有亡羊补牢。 我手忙脚乱的用衣袖想把他把脸上的墨擦去,结果却是越弄越糟。还没干透的墨被我一擦,他的脸很快就被我擦成黑脸包公的形象。看着他的惨样,我停下手,指着他的脸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想不到当事人被我这样毫不留情地取笑,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平静模样。 等我笑了好一会消停下来后,他才把我拉到铜镜前,淡淡地说:“你比我好不了多少。” 我往镜里一瞅,镜子里那个满脸是墨点、看似钟无艳的双胞胎姐妹的人是谁?长得还挺眼熟的……认真地再瞅几眼,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镜中人竟然是我自己! 看到自己这副尊容,当下一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一旁的西平王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别再傻笑了,我带你去把脸洗干净。” 说完,拉起好不容易才止住笑的我走出屋子,熟门熟路的在院里左拐右转了,很快地走到一个井旁。 他打了一桶水,示意让我蹲下来,然后把自己的衣袖弄湿,慢慢地帮我擦掉脸上的墨迹。 以前一直觉得穿古装很不方便,布料太多,衣袖过长,行动起来碍手碍脚的,但现在才发现古装也挺好的,起码身边没有抹布或毛巾的时候,随手把衣袖一拉,就可以当成毛巾来用,既方便又环保。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我想回过头去看是谁来了,西平王却捧着我的脸不让我乱动,继续擦还没擦完的墨迹。 这时,我听到轩辕红艳的声音:“我都说了,你们来得不是时候。” 接着就听到伏火龙说:“属下先行告退,待会再来。” “小姐,你们继续,当我没来过。”是洛小橙的声音。 我尴尬得直冒虚汗。很明显地,那班三八的家伙又一次想歪了。 不能让他们越想越歪!我赶紧跳起来,转过身大喊一声:“喂!” 本来想解释一下的,但“喂”字刚出口,却已经发现一班人已经走远了,只剩下那位倾国倾城的王妃站在不远处看着我和西平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但转眼间,雅姬又露出温和的笑容,柔声说:“王,桔子妹妹,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她脸上的笑容很温和,她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但不知为何,看着这样人畜无害的她,我又一次觉得身上一寒。我有些手足无措,只得硬着头皮朝她机械般地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身后的西平王说:“知道了。王妃你先行用膳,我随后就来。你刚刚病愈,别饿着了。” 雅姬略略地欠了欠身,脸上依然满是温和的笑意,翩翩的转身离去。 绝色美女就是与众不同,就算只看背影,只看她走路的姿势,都已经觉得是一件非常赏心悦目的事情。 看着雅姬那孤单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前一刻还在对她心生怯意,这一刻心里却突然涌上一股替她不值的感觉。 回过头来看着正在洗脸的西平王,有点愤愤不平地说:“小西,你怎么搞的,家里有一个这么完美的老婆,还要到外头拈花惹草的。应该好好地待人家嘛,怎么可以待佳人这么冷淡?” 可能想不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西平王的脸色微微一变,而后很快地变回一张以前常常见到的寒冰脸,冷冷地说:“这是我和王妃之间的事,不用你操心。” 说完,径直走人,把我晾到一边。 我楞在原地好一会。难道,我说错话了?还是,不小心地踩到了他的痛处? 别想这么多了,赶快把脸洗干净去吃早餐。 洗过脸后,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人都跑光了,我不熟悉这里的地形,究竟往哪个地方走才能走到吃早餐的地方?有没有人在啊? 谁能给我带带路? 有钱人的房子总是特别大,就算是一个被称之为“简陋”的西院,都已经足已令我分不清东南西北。 还好,见我迟迟没有出现,轩辕红艳很有良心地找了过来,不但带来了一餐很丰富的早餐,还把迷路了的我带回了房间。 享受完一顿美味的早餐后,再次回到忘我的状态努力地画图,终于在中午时分把所有的图画完了。 我不但画了服装和乐器的图,还画了一些面具的图案,并每张图纸上一一的表明了每件物品所需要的数量。 图样完成了,就得要找人做出来。 我推开门准备走出去找轩辕红艳,却惊讶地发现门前不知道何时来了一大班人。站在门前的那班人,除了我认识的那几个,还有好几个我不认识、但手上不是拿着乐器就是彩带之类的人。 见我出来,轩辕红艳走上前说:“桔子,你把图画好啦?” 我点点头,然后问:“怎么这么多人在这里?” 轩辕红艳说:“为了省时,爹一早就把家里会功夫的、最信得过的乐师、舞者全叫来了。爹还把城里最好的乐器工匠和裁缝师傅都请到家里来了,不过为了保密,爹只让他们都在前厅等候,只等你的图一画好,就拿出去给他们照图做。” 粗略地数了一下,乐师有三个,都是男的,舞者有三个,清一色是女的。所有在场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感觉上就象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能让在场所有人为我卖命似的。 把所有图交给轩辕红艳,轩辕红艳又吩咐浮云拿出去后,我环视了一下众人,开始按原先设定好的计划分配工作。 按照原先的打算,除了西平王和伏火龙,其他人都要上台表演节目的。 我想要的是那种载歌载舞,热热闹闹的表演,所有人都要唱和跳。 歌曲和音乐方面,我也已经想好了,有民族特色的、有快的、有慢的,总之就是各种类型都会有一点点。 轩辕红艳长得这么象长今,不让她穿起韩国传统服装敲腰鼓唱“大长今”的主题曲、陈慧琳所唱的那首粤语版“希望”,还真的有点说不过去。 而洛小橙,既然和古帅哥一样帅得平平无奇,当然也就要唱古帅哥的歌啦。古帅哥的歌,我就会唱一首,那就是零零年代风靡一时的“今期流行”了。 我个人觉得最有难度的是这两首歌,因为都是粤语的,记音或者不难,难的是要用一种自己不会的语言来唱。 但是,既然是打着“游方艺人”的旗号,那总得唱一些别人听不懂你唱什么的歌才行。 如果他们真的唱不来,到时候就只好由我硬着头皮顶上去,让他们在一边伴舞好了。 不过,这种事情我会尽量不让它发生的。要我来唱歌,不就是为难自己吗? 浮云虽然长得象郑伊面,但我不打算让他唱伊面的歌,原因很简单,虽然郑伊面出过不少唱片,但我不会唱他的歌,所以我考虑让他唱邰正宵的“一千零一夜”。 而王妃雅姬嘛,她说会跳舞,那就让她跳好了。当然,我不会让她跳那些劲歌热舞的,虽然她自己说自幼习武,但她无论怎样看都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劲歌热舞与她那柔情似水的娇弱美人形象不符合。 于是,我觉定让她穿和服、配那首日本民歌“樱花”来跳舞,慢歌慢舞,与她的气质很契合。 至于剩下的那几位舞者,让有舞蹈底子的她们扮成新疆姑娘,跳新疆舞好了。 给各人分配好任务后,我决定先教唱歌然后再和舞者们商讨舞蹈动作。 真是讽刺啊,要一个五音不全且肢体不那么协调的人教唱歌和跳舞,希望那几位乐师能听着我所唱的歌,给歌曲配上正确的音乐;希望那些舞者能从我不靠谱的动作里琢磨出正确的舞姿。 心中有了决定后,我摆出一脸的悲壮之色,看向轩辕红颜说:“红艳,我先教你唱。几位乐师大哥,麻烦你们听我唱的音,然后为歌配上音乐。” 几个拿着不同乐器的乐师点了点头。 ------------ 第二卷 风暴 第六章 唱歌 我认真地回想了一遍“希望”的歌词和曲调,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口唱起来: “看风筝飞多远未断线 看一生万里路路遥漫漫 看牺牲的脚步尽化温暖 暖的心爱追忆你的微笑 滔滔风雨浪心声相碰撞 信将来能力创 心中的祈望终于都靠岸未曾绝望 看风筝飞高了未断线 看天空雾散聚是谁定下 看艰辛不却步步向温暖 暖的心爱珍惜我的微笑 看风筝飞高了未断线 看天空雾散聚是谁定下 看艰辛不却步步向温暖 暖的心爱珍惜我的微笑 滔滔风雨浪心声相碰撞信将爱能力创 心中的祈望终于都靠岸未曾绝望 分开的眼泪伤心相挂累 盼将重逢遇上心中只有梦 一天终再聚未来在望” 中途虽然偶有跑调,但总算是能兜回来。有惊无险地将一曲唱罢,刚唱完,轩辕红艳马上一脸迷惑地问:“桔子,你是用何种方言所唱的?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我说:“是广东话。你不用懂的,只要记住我所唱的音,照着来唱就行了。如果实在唱不了,就跟着音乐,随便用你的自创语言唱,总之不要让人听明白你在唱什么就行了。” 我此话一出,感觉所有人看向我的目光都不是那么友善了。他们齐刷刷地瞪大眼看着我,那眼神分明是在说:这样胡来,行不行啊?你不要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啊! 我看他们一眼,理直气壮地说:“怎么?我们现在是从别国来的‘游方艺人’,是不太会说这个国家的语言的,那当然要唱些让人听不懂的歌、奏些别人没听过的音乐,这样才象别国来的嘛!” 真是的,在我那个时代,还不是有那种听不到他唱什么的歌手红透半边天? 送完图纸回来的浮云听完我的话后说:“伏小姐这样说甚是有道理。不过,何谓‘广东’话?‘广东’又在何处?” 这个时空都不知道是不是古代的中国,就算这里是中国历史长河中真实存在过的一个朝代,这年代也未必有“广东”这个地方。 于是我随便地敷衍他说:“广东,顾名思义,就是在东面很东很东的一个地方。你就别管这个问题了,我们现在最首要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歌唱好,把舞排练好,把音乐整理好。” 洛小橙苦着脸插过话来问:“小姐,你该不会也要让我唱那种什么广东话的歌吧?” 我笑得灿烂地看向他说:“没错,小橙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别担心,象你这么聪明,一定很快就能学会。如果唱不来的,就象我之前说的那样,用自己创造的语言来唱。来吧,我要开始教你唱了,记好!” 在脑海里搜索一下“今期流行”,嗯,有了,就是这样唱得: “你极时尚应该鼓奖 但我没偶像或是幻象 若较量漂亮应该得奖 无谓来做间场 你以为人人沉迷你美丽 若是拒绝太虚伪 情场里横行无忌无人可驾驶 感情横行就象感冒流行 怎样流行都不要越坐越近 今期流行流行追命林琴 她极迷人可惜你是索命钢琴 她极迷人但是没有象你害人 你是时尚或是幻象 但我没气力乱摘月亮 夜晚亮一亮怎么欣赏 还是期待正场” 唱完一首快节奏的歌,不禁有些气喘。而洛小橙听我唱完后,一副快要死掉的苦相,讨价还价地说:“小姐,我可不可以唱其他歌?” 我微笑着看着他,然后轻轻地吐出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不行。” 不理会他的惨叫,我稳了稳气息后转过头来对浮云说:“你要唱的歌很容易,是用你熟悉的话来唱的。” 这首“一千零一夜”我很熟,不需要搜寻脑海中的曲库就能直接唱出来: “她总是不言不语黄昏等到天微明 拔弄着怀那把无弦琴 寂寞里秋来春去诺言随风都飘零 梦中人还是没捎来一点消息 一千零一夜没有一夜不思念 每一份想念化做不成双的蝶 一千零一夜没有一夜不流泪 流到心里面变成雪 那一夜一场大雨园里的花落满地 那是他为她种的金线菊 当有人劝她放弃她会微笑看着你 手心中紧紧握着发黄的回忆 一千零一夜没有一夜不思念 每一份想念化做不成双的蝶 一千零一夜没有一夜不流泪 流到心里面变成雪 一千零一夜没有一夜不思念 每一份想念化做不成双的蝶 一千零一夜没有一夜不流泪 流到心里面变成雪 一千零一夜夜夜看到她思念 究竞谁让她有那么忧虑的脸 一千零一夜夜夜听到她流泪 不知该怎么去安慰 是真心都疼真心让我就从今夜起 在身边为她轻唱温暖的旋律” 唱罢,需要接手这首歌的浮云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洛小橙马上跳出来说:“小姐,我跟浮云对换好不好?” 我白他一眼,说:“不好。” 谁叫你长了一张跟古校长相似的明星脸,你不唱古校长的歌难道由我来唱?在现代里我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古帅哥,甚至连他的现场表演都没看过,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看高仿洛小橙的表演,不让他在我面前高歌一曲,还真的有点对不起自己。 浮云轻皱着眉接过话来问:“伏小姐,这首歌的歌词和曲调很怪,这样唱,真的没问题吗?” 我不以为然地说:“没问题啊。这首歌的原唱者邰正宵当年唱这首歌的时候,都不知道有多红,风靡了万千少女呢。还有啊,这首歌唱了很多年,至今还是很受欢迎的。” 伏火龙有些惊奇地问:“桔子,邰正宵是谁?你认识的人我没可能不认识的啊。” 一直在一旁保持沉默的西平王也问:“我也想知道谁是邰正宵。” 糟糕,又是一时嘴快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脑袋高速运转了一圈,我干笑两声说:“哈哈,这位邰正宵嘛,其实就是我在鹿城的春乐居当帮工时认识的,他是春乐居里面的一位资深老乐师,歌唱得好听曲谱得好,这首歌不就是他作的嘛!” 故意说成是老乐师,这班人的想象力那么好,如果我说是一个年青帅哥或是什么中年音乐才子,他们肯定会联想到不知什么地方去的。 伏火龙和西平王用将信将疑的目光看着我,我继续用傻笑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扯的谎越来越多,看来我得要找块布来,把所说过的谎全记下以供自己随时翻阅,免得哪天给人翻旧账,不至于因为忘了自己说过什么而对不上话来。 轩辕家的乐师的音乐造诣真的是高得没话说,我只是发音不准的唱了一次,他们就能很好的为歌曲配上正确音乐,完全不用我多费口水再解释多一次。 那几位舞者也一样的不赖,虽然她们都不知道日本歌舞、新疆歌舞和韩国歌舞为何物,但我只需大概的把相关的舞蹈动作比划一翻,再和她们交流交流,她们就能明白我在手舞足蹈地乱舞什么,然后跳出比我好看不知多少倍舞蹈动作。 虽然这经重新编排的舞蹈和正宗的日本、新疆、韩国的舞蹈不大一样,不过,反正没人知道正宗的该怎样跳,就算是狂魔乱舞也没问题。 王妃跟着舞者们一起去练舞,我就继续教轩辕红艳、洛小橙和浮云他们念叨歌词。还好他们几个人都算是聪明那一类,用不了多久,就能唱自己唱了。虽然字的发音很不准确,但已经比预期中好了。 轩辕歧也说了,我们所需的表演乐器和衣服,起码要三天才能做好,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还有三天的时间来排练。在腰鼓还没有做好前,就先用两块木板架起来,让轩辕红艳挂在腰间先练着。至于跳日本舞通常用的纸扇,这个年代没有纸,改用布做的扇就行了。 趁还有时间,我还得要和大家一起商量,怎样把各人的兵器妥善藏好。 王宫重地,怎能容许别人拿着武器大摇大摆地进去?再说,我们的身份是“游方艺人”,理论上来说是不该身上带有兵器的。 西平王和浮云的兵器比较容易藏,藏到乐师的琴里面就行了。最麻烦的是洛小橙的兵器,那把大得离谱的剑,没有那么大型的乐器可以把它藏起来。既然藏不了,只好在外面弄些装饰,把剑加工成挂满了竹板的新型敲击乐器。 忙了一天,总算把所要做的事情大致安排好。天色在不知不间已经暗了下来,是时候要让大家吃晚饭休息了。 虽然是有点饿,但我已经有几天没有洗澡,之前忙得一头烟没时间去想这个问题,现在闲下来,马上就觉得自己的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还是先洗过澡再去吃饭吧。 轩辕红艳曾说过,她已经吩咐下人在我住的房间里放了一个私家泡浴大木桶,房间里也已经准备好几套替换的衣服。她还说如果我想沐浴的,只需要跟轩辕歧特意派来西院伺候我们的四婶说一声,就会有人为我准备沐浴所需要的用品。 美美的泡过一个期盼已久、洒满香香花瓣的古式木桶热水泡浴后,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穿好。轩辕红艳给我准备的都是女装,来了这个时空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穿女装。 女装的穿法和男装好象不一样的,回想一下其他人的女装穿法,折腾了一番后终于顺利将衣服套到身上去。也不管穿得正不正规了,反正束紧腰带让衣服不掉下来就行了。至于头发,刚洗过,披头散发走出去不太好,就用布带松松的绑在脑后。 费了些时间把自己收拾好,走出门口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漆黑一团。不见轩辕红艳留下为我带路的四婶,反而见到一个手里提着灯笼、下人打扮的陌生少女。 陌生少女说:“伏小姐,我是来领你去用膳的,这边请。” 虽然不见了四婶有点奇怪,但想到在轩辕红艳办事还是很可靠的,可能是四婶有别的事去办,于是就派来别的丫鬟。不疑有它,我跟在那陌生少女的身后让她为我领路。 (嘿嘿,我承认,这一章,是歌词来凑字数的。但,无奈地探手表示,我当年就是这样写的,现在修改也就懒得大费周章地去改。若是把歌词全砍掉了,我还得要多想一些字补上去啊。再说了,说不定有读者不知道古校长唱过什么歌,不知道“大长今”主题曲有粤语版,不知道邰正宵是谁,那我正好顺便为大家普及一下嘛。好了,今天更新完毕,明天见哟~~~) ------------ 第二卷 风暴 第七章 放手 在大得像迷宫一样的轩辕府里左转右转,本来就不认得路的我,拐了几个弯后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不过,这一路走来竟然没碰上其他人倒是有些奇怪,即便是为了不暴露行踪,轩辕家将我们安置在僻静的院落的,但应该不至于僻静到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啊。 心中生疑,却发现那陌生少女带我走进了一个像是花园的地方,前面不远处还有个透着灯光的凉亭。还没有走近,就见有一个人站在那里,虽然亭里的灯光不是那么亮,但光看那高挑、极有美态的背影,不用说肯定是那位王妃雅姬。 她不是应该和大家一起去了吃饭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还有我,本来是应该去吃晚饭的,怎么被带到这么一个一点都不象能吃上饭的地方? 我想问那个带路的陌生少女究竟是什么回事,她已转过身来说:“伏小姐,王妃想见你,你过去吧。”不等我提出疑问,她已经快步地往来路走去,把我一个人留了下来。 无端端的想见我,还要避开其他人耳目单独的私底下会面,感觉上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但既然已经给骗来了,就看看你究竟想怎样吧。 这里是轩辕家不是王府或武丞相的封地,雅姬就算心里想对我做些什么,应该也不会蠢到在别人的家里下手。于是我安心地走上前,欠身行礼说:“王妃,你找我有事?” 雅姬转过身来,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冷冷地看着我,完全没有了之前看到的那种温婉贤淑的模样。 她不开口说话,我也只得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尽量不让她有挑刺找茬的理由。 空气中静默了好一会,雅姬终于开口说:“看来,我一直都低估你了。” “王妃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你明白我的意思。”王妃的声音依然是冷冷的,“以前一直都得不到王的欢心的你,究竟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去讨好王的?” 原来是为我抢她老公的事来找麻烦的。 以这个年代的道德标准来衡量,我并不算抢人老公,就像那套片子的对白说的,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大家庭的…… 但是,我毕竟是个接受过一夫一妻制教育的现代人,以我目前的状况来看,的确就是个有抢人老公嫌疑的小三,不对,西平王家还有几房的妾室,我连小三都排不上。而我这抢人老公的还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正室大老婆的面与人家老公卿卿我我,想到这里,我不禁有地底气不足地试图解释:“王妃,你别误会……” “哼!”王妃打断我的话,斜看过来的眼神满是鄙视,“别以为,你得到王的欢心就能趾高气昂的不可一世。” 我什么时候趾高气昂、不可一世了? 看着雅姬高昂着头、鄙视地对我说话的模样,我不禁有些纳闷:怎么传闻中只说到西平王妃贤良淑德,温柔大方,怎么没有人提到她自以为是、幻想当成事实来胡编乱造这一面? 突然间,我想明白了一个事情,那就是西平王家里的那些妾室,全是雅姬做主从自己家族里挑选出来的女子,她挑的,应该都是些好拿捏、以她为尊的族中女子。那些与她一族同宗还同心的姐妹不是外人,她能放心。而我,不是她挑出来的,而且家族势力并不弱,她没有把握拿捏住我。若是西平王对我偏爱,那我就不单是抢了她的老公,还会损害了她们一族的利益。 所以,她看到我有得宠的苗头,就要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打压我,给我下马威了? 见我没有说话,雅姬摆出一个自信的模样接着说:“王只会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你别以为自己和他有婚约在身,他就会待你有多真心,他只不过是图新鲜,只不过是他现在还需要你伏家的力量帮助他回王都,才会待你好。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等王都的事情解决了,你就不会再有任何价值让他对你好!” 我有些无奈地说:“既然王妃对西平王这么有信心,为何还要找我这个既不是第一个又不是最后一个的人来这里说话呢?” 可能想不到我会说出这样的反问话语来,雅姬顿了一下才冷言冷语地:“的确,我本不欲费与你多费口舌,但像你这种无父无母自小缺乏父母教导的人,虽未进门但也总算是半个西平王府的人,为免你失礼于人前,我只好勉为其难替你的父母教导你。” 本来觉得自己理亏应该在雅姬面前作伏小状,忍一时风平浪静就好,但她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有些恼火的我也就不再跟她装什么和气有礼了。 我站直身子不屑地一笑,然后慢悠悠地说:“大家都是明白人,王妃今日找我来,不过就是心有不甘想对我施下马威罢了,何必要将与事情无关的父母扯进来?” 我这看破又要说破的举动似乎是刺激到雅姬了。 她看我的目光忽然凶狠起来,激动地说:“我不甘心!无论我为他做什么,无论我为他付出多少,他总是对我不冷不热?为什么他的心里最重要的那个永远都不是我?凭什么你可以得到他的宠爱?你凭什么从我手上抢走他?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没想到,说到激动之处雅姬会忽然出手。她一巴掌甩过来,精准无误地刮在我的脸上。 我懵了,立在原地愕然的看着她。 她满意地看着我的表情,脸上露出冷傲的笑意说:“这一巴掌,是要提醒你别忘自己的身份!你要给我记好,无论在何时何地,我才是西平王的正妃!象你这种地位、家势都比我低下的人,就算被你厚颜无耻地算计进了西平王府的门,你也只是个侧妃,别妄想可以动摇我的地位!” 说罢,她拿起挂在一边的灯笼,翩然而去。 看来雅姬这一巴愤怒之掌是用尽所有功力打过来的,果然是自幼习武之人,这力度和准绳度与她那娇滴滴的外表完全不一致。我苦笑着捂住火辣辣地发着痛的脸,这就是意图抢别人老公的报应吗? 王妃的身影走远了,没有了灯光,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就在这时,从另一边的不远处出现了灯光,有人往这边走来。那人越走越近,终于看清楚那个是提着灯笼的西平王。 老婆前脚刚走,老公后脚就来了。 我有些意外,电视里头演的两女争一男的戏码,通常是白莲花或绿茶婊故意装成是给另外一个推进水里,又或者被推倒在地上受伤,然后男主角就出现,误会了无辜的那一个的;可如今这剧情根本没遵照一般的流程来进行,我还没遇上那种被冤枉的狗血情节,男主角竟然就出现了。 西平王走上来,拿开我捂着脸的手,问:“是给王妃打的?” 我又有些意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难道说,他一直藏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脸,又问:“痛吗?让你受委屈了。” 这下我可以肯定他是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但他选择了冷眼旁观,看着他老婆打我。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本来还觉得自己是有些理亏的,但雅姬的责难和西平王的举动,让我觉得自己其实是夹在他们夫妻俩当中的傻子,说起来我还算是个受害者呢! 我抬头直视着他的双眼,问:“为什么?因为她是王妃你的正妻,所以我就活该挨打?” 他把我拥进怀里,说:“桔子,对不起。” 我幽幽地说:“我明白,你需要王妃家族的力量,所以不能和她有任何冲突,对不?” 他沉默,没有任何的言语。 猜对了,我的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我本来就不应该贪图一时的温暖而向他靠近,或许,我和他之间是时候要来一个了断了。 他擦掉我脸上的泪,把我抱得更紧。 我推开他,后退几步淡淡地说:“我累了,可以送我回去吗?” 回去的路原来并不远,但我们慢慢地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路上没有没有任何的话语,在我到了房间,推开门准备走进去的一刻,西平王拉着我的手,轻声地说:“为了大局,我不得不这样做。桔子,希望你能明白。” 我努力地扯出一个虚伪又僵硬的笑容,说:“我理解。”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看了他一眼,接着又说:“但不代表我要接受。”说完,把手抽出来,决绝地转身回房,狠心地把一脸失落的他关在门外。 虽然心在隐隐的作痛,但我还是应该放手吧!拖拖拉拉总不是一个好的办法,最终会伤害到其他无辜的人。等王都的事情完结后,我会选择离开。这一段从一开始就不该有的情,不应该再因为我一时的迷恋而继续。象某首歌唱的那样:为继续而继续,没有好处还是我。既然是这样,就由自己亲手来了结这段感情吧。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抛开这个死花心烂罗卜、见一个爱一个、三妻四妾的家伙,我一定会找到更多、更好的“芳草”的!前方的路肯定还有大片的森林向我招手,吊死在一棵树上太亏了!我躺在床上一边这样安慰着自己,一边尽量让自己快点睡着。睡着了,不再清醒,就能暂时回避所有让人烦恼的问题了。 但是,我没吃晚饭饿得睡不着。又饿又睡不着的时候又想到我虽然是冒牌的伏桔子,可在所有人眼中,我就是那个与西平王有婚姻、未过门的侧妃。我和西平王之间不是我想断就能断的,怎么办?若是我真能解除婚约,但到时候一直迷恋西平王的正牌桔子回来了,又该怎么办? 烦,真的烦! (上一章用歌词来水字数,这一章,上干货~~~今天不知道能不能二更,因为小白又再至尊咸鱼王上身,手残病发作,修文速度奇慢……) ------------ 第二卷 风暴 第八章 变身 自从凉亭事件发生后,我刻意地和西平王保持距离,而雅姬再也没有在私底下找我麻烦。 每次见到雅姬,她的脸上依然是挂着那种令我觉得很虚伪的温和笑容,总是一副从容端庄、高贵大方的模样,与之前那个傲慢地说刻薄话、狠甩我巴掌的人截然不同。 三天后,我所需要的衣服、乐器和面具终于如期做好。 轩辕歧找来的那些工匠和裁缝还挺有本事的,无论乐器还是衣服,都能做出大概八成我想要的那种效果,这是一个出乎我意料的大惊喜。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下一步,我们应该是要向王都出发了。 在有下一步行动前,所有人聚在大厅里,开会。 会议的领导人就是西平王,我只是负责歌舞部分的,去王都的方式、路线,还得要归西平王全权负责和安排。 西平王环视现场一周,说:“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向王都出发,各位可有任何意见?” 我赶紧说:“不能算是完全准备好,还差把你们弄得让其他人认不出来的那一个步骤。我还需要点时候帮大家换装。” 西平王问:“需要多少时候?” 我在脑里快速地过了一遍所有人的造型,不太确定地说:“快则半天,慢则一天,或者更久一些。” “好,等你弄完了马上出发。”说着,他从身上拿出一块叠得整齐的布,递给轩辕歧,“姑丈,麻烦你安排一个稳妥可靠之人把这封信送到武丞相手上。” 轩辕歧点点头,接过布藏进怀里后快步地走了出去。 西平王接着说:“这趟到王都,我们会先用冥鸟飞到王都附近的边城,然后再一边卖艺一边向王都移进。” 伏火龙问:“我们是打着‘别国游方艺人’的旗号四处卖艺的,如果被人问起,我们该说是从哪国来的?” 西平王看向我说:“这个主意是桔子想出来的,桔子,你说我们该是哪国来的卖艺人?” 我不加思索地说:“就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吧。” 轩辕红艳“啊”了一声,迷茫地问:“中华什么和国?这个名字怎么这么长?” 洛小橙接着附和说:“不单长,而且很怪。” 我想了想说:“可以简称为‘中国’的,再不然也可以改称‘瓷之国’。” 在现代,“中国”的英文名称就是“China”,把“China”中的“C”改为小写,写成“china”的话,就是“瓷器”的意思。如果这个时空不是架空历史的存在,那么在这个年代的不知道多少年以后,中国的瓷器制品扬名世界,所有才有了“China”这个名称。 “瓷之国”这个名字从我的嘴里说出来后,众人皆是不明觉厉的模样,然后浮云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伏小姐,你说的ci,是哪个ci字”? “哦,这个‘瓷’字是这样写的。”我一边在空气中比划着字的写法,一边在脑里快速想出应对的话语,“我曾在一本书中看过这样一段话:‘东方有国,善烧瓷,故名瓷国’。刚才讨论到国家的名字时,我突然记起这一段话来,所以才建议叫‘瓷之国’的。” 伏火龙一脸迷惑地看着我,问:“桔子,有‘瓷’这个字吗?还有,你是在哪一本书看到这样的记载的?何为‘烧瓷’?‘瓷’又是何物?” 我愣了一愣。回想一下,来到这个时空以后所见到的,一般人日常所用的器皿不是青铜制成的就是陶制品,好像还真的没有见过瓷器。 有了!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说:“哦,这个‘瓷’字是我从那本书上看来的,觉得挺有趣就记住了。至于什么是烧瓷,那书上就提了那么一句并没有详细记载。至于是什么书……”我装模作样冥思苦想了一会,“我是在很久以前看过的,不记得书名了,只是有点印象那好像是一本封面陈旧的古书。” 听我这样说,伏火龙一脸了然之色没有继续再追问,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众人商量过后,一致通过使用“瓷之国”这个名字。 然后我补充说:“我们现在的身份是‘瓷之国’来的艺人,大家最好要记住,你是不太会说、不太懂这个国家的语言的。进王宫的时候要特别小心,尽量少说话,免得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若是有人过来找你们搭话,你们不需要理会,我来忽悠他们就行。” 西平王一脸平静地问一句:“何为‘忽悠’?” “这……”我想了想,“有糊弄,应付打发之意。” 听了我的答案,西平王说:“那就照你说的去办。” 开过会后,所有人全部聚集回西院,等候我的安排。 本来是想给每一个人烫一个“大波浪卷”、“大卷”又或“小卷”之类的卷发。穿着古装,顶着一头现代的卷发,肯定会很有意思!但这个年代没有先进的烫发工具,虽然说可以学古装戏演的那样,把长条铁棒在火中烧红后放进冷水里烫一下,然后拿出来把头发缠在上面,就可以烫出卷发。 只不过,这个时代还没有铁,用铜棒或者也能烫出相同的效果,可我从来没有没有试验过它的可行性,如果一不小心把这些信奉“身体发肤,受诸父母,不能毁不能伤”的古人的头发给烧了,他们肯定不会轻饶我;再说,他们都顶着一头比我还要长的头发,每个人都搞“烫发”的话,不知道两天能不能弄完。 现在是赶时间上路,那就只能想最简单的换装方法。 男的,我全把他们的头发扎成一条长辫子,盘到头顶上,然后用布把头发缠住、包好,弄成那种印度男士的缠头款式。身上穿着古代欧洲地区的那种古装长外套,配上一个印度头,很不伦不类,而且很搞笑。不过,这样才有“外国”特色,才够新奇嘛! 轩辕红艳的发型,几乎是完全照跟“大长今”里的长今发型,前面的头发中间分界,后面扎着一条长长的辫子,在脑后折叠成几个圈,再用一条红色的布条把辫子紧紧的缠住,最后打上一个大蝴蝶结就行了。 王妃的发型是最容易弄的,不用梳髻或扎辫子,甚至连发簪珠花什么的都可以省略。只需要把她的一头长发梳好垂直到背后,学日本古装戏里的女人那样,在临近尾端的地方,用一条颜色淡雅的发带把头发拴起来;然后留出两鬓的两绺长发,自然的自胸前垂直直腰间。 几位舞者的发型最费时间,她们要扮新疆姑娘,不是有句话是“新疆姑娘辫子多”的吗?时间就是花在扎辫子上。不过,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很快就给三位舞者扎出了一头漂亮的辫子。 头发弄好了,就该给脸化妆了。 我把预先准备好的各种颜料拿出来,伏火龙有点迟疑地看着我,问:“桔子,真的要把这些东西涂到脸上?” “不是真的要,是必须要。”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同时语气肯定地说:“放心,这些颜料我都往自己的身上涂过,做过皮肤测试的,用过之后只需要清洗干净是不会伤着皮肤的。” 轩辕红艳捂着脸说:“桔子,我们不是准备了面具和面纱的吗?把面具面纱套到脸上,应该都不会有人可以认出我们的了。” 我说:“这样做是为了安全起见。如果一不小心把遮脸的东西弄掉,又或者进宫表演的时候,大王子一时兴起要我们把面具、面纱拿掉的话,那岂不是要给识穿了?” 洛小橙赞叹地说:“小姐,你说得对,你思虑得真实太周到了!” 看他一眼,我提高声音说:“既然认为我说得对的,还不赶紧把脸给我伸过来,别浪费我的时间!” 对啊,我不能在浪费时间停在这里,早一点把王都的事情办完,我就可以早一点离开,早一点和他脱离关系。虽然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找到回自己世界的办法,也没有实际的计划为将来打算,但我不能再面对着他,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纠缠,不能再让自己心生迷惘走上不该走的路! 被我吼了一下,洛小橙乖乖的坐到我跟前来,任由我把不同颜色的颜料涂到他脸上。 毁人的容颜,特别是帅哥的容颜,原来感觉是很好的,把原本一张很帅的高仿古校长脸画得象土著原始人似的,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帅样,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看着洛小橙这个完美的“示范单位”,其他人都脸色各异地看着我。看着他们脸色,我强忍着大笑的冲动,阴阴地说:“下一个。” 轩辕红艳叫起来说:“桔子,你不是打算把我的脸也画成这样吧?太难看了!” 我笑着说:“红艳,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为了顺利完成任务,只得暂时委屈你的脸了。别说那么多了,过来吧。” 轩辕红艳极不情愿地坐到我跟前。 看着她那张皮肤特好、白净嫩滑的脸,还真的不忍心把她画成象洛小橙那种土著脸。 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她的脸上画一朵我最擅长的粉红色荷花。额头上是盛开着的花,支撑着花的梗斜斜而下,自眉心弯延至右边的脸颊,最后在眼睛的下面抹上两抹墨绿。整张脸都变成了妖冶的花脸,这下应该连她的爸妈都认不出来是她。 接下来,伏火龙的脸给我画成了大红太阳高高挂的模样;而西平王,出于一种要报复他不作为的心理,我特意将他画成最丑的一星独尊的搞笑样;浮云,既然是叫浮云,“蓝蓝的天上白云飘”就跟他配得天衣无缝了;王妃嘛,跳日本舞的,当然是给我弄成了白脸、没眉毛、额上两黑点、半点朱唇的日本艺伎造型;乐师和舞者们根本就不会怕给别人认出来,所以我就简单的给他们画了几片树叶、花瓣之类的,添添颜色就算了。 ------------ 第二卷 风暴 第九章 桃花 雅姬的妆容化好以后,她的伺婢便为她捧来一面铜镜。 照过镜子以后,她看起来非常不满意自己的造型。我只好一脸真诚地对她说,这种画法最能掩盖她原本的倾城样貌。不能跟她说这是日本艺伎造型,一来我不想费口舌去解释艺伎是什么,二来如果照直说了说不定她会认为我在故意耍她或侮辱她,为免不必要的误会只好说谎了。 给所有人都画好了,眼下就只剩下自己脸是干干净净的。 拿着笔和颜料,对着镜子,还真的觉得有点难以下手。毁人可以毫不留情,但毁自己嘛,实在是有点犹疑;更何况,我不知道该往脸上画什么才好,画得太难看是对不起自己,画得太好看是对不起其他被我毁了的同志们。 迟疑中,有人伸过手来轻轻地拿走了我手中的笔,往装颜料中点了点,然后往我的脸上画。抬头看到的,是西平王那张被我画得特别丑的一星脸。 我冷冷地撇他一眼,说:“不用劳你大驾,我自己能画。” 想把脸转到一边去,他却按住我的脸说:“我帮你画,可以画快一点。” 算了,如他所说,他帮忙画能快一点。现在不是闹脾气浪费时间的时候,我便沉默不言,随他摆弄。不经意地留意到他看着我的双眼闪过一丝怜惜的温柔,我的心猛的一紧,赶紧把眼睛闭上不再看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不再迷恋,那就不能再多看他一眼。再看,我怕自己又会很没骨气的再次掉进同一个坑里去,就算他长得再象我崇拜多年的偶像梁影帝,也不能再犯相同的错了。 “好了。”不知过了多久,西平王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响起。 我睁开眼睛望镜子里一看,只见我的额头和一边脸已经画上了颜色艳丽、栩栩如生的朵朵桃花,在我脸上犹如有生命般地展现着无尽的妖艳娇态。一张原本平凡的脸,在桃花的装饰下增添了许多的美态,望着朦胧的铜镜中象梦幻般的自己,我不禁看呆了。 轩辕红艳不满地说:“三表哥你偏心,就只给桔子画不给我画!” 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明显地感觉到了王妃射过来的两道冷冷目光。我想,如果不是碍于这么多人在这里她要保持形象稳住人设,必定得要揍我一顿才能解气。 目前这种情形稍有尴尬。还好,伏火龙在其他人开口说话前,很恰当地说了一句:“西平王,所有的人都已经换好衣服,化好妆,可以准备出发了吧?” 西平王放下手中的颜料和画笔,站起来对着大家说:“大家稍事休息,待天黑以后出发。” 漆黑中,冥鸟在广阔的夜空中展翅前行。 花了半夜的时间,冥鸟将我们载到了王都北边一个比较安全的边城。说这边城安全,因为在冥鸟飞行的途中,轩辕红艳曾和我说过,这座边城的管理官员是武丞相的一个心腹部下的亲信,在他的安排下,是不会有人对我们这班从天而降的“别国游方艺人”的身份有所怀疑的。 管理官员早在我们到达前,已经秘密的派人在城里传开“有游方艺人将要路过此地”的消息,还编造了我们从哪里来的假消息。只要我们从这座边城走出去,就算有人怀疑来这里调查,也不会查到什么可以的地方。 正因如此,我们要在这个边城表演一场再往前出发。一来是不想惹人怀疑,既然是游方艺人,不到处表演是不象话的;二来,趁此机会让大家在舞台上熟悉一下真正表演的感觉,有点象“赛前彩排”的性质。 在边城的中央某块空地上搭起了帐篷,城里的男女老少都好奇地跑出来围着我们看。其他人都紧记着我的话,都把嘴巴抿得紧紧的不说话,只由我这个名义上的卖艺团领头人,故意操着很不标准的“大周话”来一一回答好奇群众的问题,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则一概装听不明白来几句“瓷之国”话推搪过去。 首场表演因为大家还未建立起默契,表演途中各种小意外频频发生,不过还是有惊无险地将表演完成。兴幸这个年代的人娱乐节目并不是那么丰富,即使整场表演有不少瑕疵,但总的来说还是成功的。进场的观众光看到我们一身奇装异服装的打扮,已经是看得惊讶到连嘴都合不上来,拼命的鼓掌叫好,完全无视表演过程中出现的小意外。 我不禁的庆幸自己不是出生在这个没啥娱乐节目可看的无聊年代,但同时也为自己来了一个这么无聊的年代而感到悲哀。 表演过后天已经黑了,城门也早已经关了起来,我们必须要在边城里留宿一宵。 这一晚,天空没有月亮,连星星都被层层的密云遮掩着,此刻是天空就像是一块密不通风的大黑幕,不见一丝的光。 帐篷前的空地上的火堆将熄未熄,我站在帐篷前吹着夜风望着漆黑一团的夜空发呆。兜转了这么久,终于快要见到王都的影了,但不知为何,我忽然觉得心里没底,怕自己想的办法行不通。想到心烦意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时,忽然有人从后抱住我的腰,我吓了一跳正要大喊,却听到那人在我背后轻声问:“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带有磁性的声线,很能勾惑人心,正是西平王的声音。 我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但他不放手。挣不脱,又不想把动静闹大了引来其他人的注意,我只好暂且就范。吸了一口气平稳一下自己的心绪,将自己内心的不安说出来:“我在担忧我们这班‘游方艺人’明日不能顺利进入王都,我怕自己的计划会失败最终帮不上忙。” “明天一定能顺利进城。”西平王将下巴挨到我的肩膀上,语气肯定地说着。 我惊讶于他的肯定,他像是看透我的心思,不等我问些什么他接着又说:“王后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太子则是个纵情声色享乐之人,若是让他们知道有我们这样一个异国来的卖艺团,一定能勾起他们的好奇之心。” 原来如此。西平王清楚知道王后和太子是怎样的性格,所以当我提出游方艺人这个办法的时候,他才会不用多考虑就同意了。并不是我的计策有多高明,只是这办法刚好能对上王后和太子的胃口,我这算是误打误撞蒙准了方向。 既然西平王说得这么有把握的,我想他应该不单是摸清了王后和太子的喜好那么简单。他之前不是说王宫里有他的人吗?既然王宫里能有他的人,王都里必定也有,看来明天应该是能很顺利地进城的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忧虑减轻了不少,却又见西平王没有放开我的意思,我便往他身上一靠,用可怜巴巴的声音说:“今天忙碌了一整天,我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好累好困啊。”说完,还顺带打了个哈欠。 感觉到环在我腰上的手松了松,然后身子被扶直,然后听到西平王在我的耳边说:“那你快点回去休息,别站在外头吹风了。” “知道了,晚安。” 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帐篷里钻,刚把腰弯下来听到西平王在身后喊了我一声:“桔子!” “何事?”我转过身疑惑地看向他。 “你是否……” 他立在原地看着我,光线太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见他动,我耐着性子等他说下文,但等了好一会,却是听到他似乎是微微一叹,然后说:“没事了,你去睡吧。” 说罢,他转身走进另一顶帐篷里,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夜色中一脸懵圈。 一夜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们一行人往脸上补了些颜料后,男的全部戴上由我设计、象是开化装舞会所用的特色面具;女的全部蒙上一层颜色各异的厚面纱。 在全边城人们依依不舍、前呼后拥的热烈欢送中,我们这个异国卖艺团大摇大摆地离开边城,相隔不远的向王都出发。 越近王都,我的心越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之前的不安,是因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进王都心生焦虑继而不安,而现在的这种不安,是从内心更深处生出来的。 我心神恍惚的牵着白龙并排而走,不时的无意识地摸着它的脖子。来到这个时空后,我好象一直都没有走过好运,不是被捉就是受伤挨打、做苦工。若是我身上的霉运还没散尽,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好事”在王都里等着我这个倒霉鬼? 伏火龙象是觉察到我的异样,走到我身边轻声问:“桔子,怎么了?” 我说:“有点担心。” 他拍拍我的肩说:“不用担心的,哥哥一定会好好的看着你。”看不清他面具下的表情,但语气中却是无比的认真,“我绝不会让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谢谢你,哥哥。” 我感激的看着他。这么体贴又宠妹的一个人,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哥哥该多好!可惜我不是伏桔子,他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哥哥。等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后,应该向他解释清楚我不是他妹妹的这个事实真相。面对着他,我不忍心再有任何的欺骗,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会令我觉得是一种罪过。 在我和伏火龙说话的时候,卖艺团里的其他人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我跟随大队稳住脚步往前望去,看到了一个高大、颇有气势的城门。 城门的正上方高高的悬挂着一块很有岁月痕迹的木板,上面刻着三个大大的象形文字,我仔细辨认了一番,看到其中一个好象是个“天”字。目光再往下看,看到城门的两边各站着一排穿着盔甲、手持长枪或刀剑的士兵,他们正在仔细检查着每一个要进城的人。 (今天更新完毕。每一章的标题用两个字,坚持了几十章后,小白觉得标题只用两个字实在是有点难,但是,又想挑战一下。。。。尽量想两个字的标题,看能不能坚持到卷二完结。预告一下,下一章可能又用歌词来水字数,嗯,我就是故意的。) ------------ 第二卷 风暴 第十章 王宫 城门下,要进城的人已经排成了一条目测有几百米长的队伍,队伍里的人看起来绝大部分是穿着普通的百姓,中间夹杂着几辆马车和几个牵着马的。看士兵们这全副武装还检查得这么严的阵势,不用说,这里前方那个城门应该就是进王都天护城的城门了。 我不禁有些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当下抬头去看团队里的其他人,见到大家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状态。雅姬往西平王的身边靠近了些,西平王望向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在这种时候,雅姬还不忘朝我飞来一个略有得意之色的眼神,不过,她这个举动倒是让我的心情没那么紧张了。 我当作没看到她显摆般的神色,转过头去准备数一数团队里的人数,我这个名义上的团长,得要确保团员们全部到齐没有漏掉哪一个才行的。 还没开始数,西平王示意我们靠近一些,然后小声地对大家说:“前面就是天护城,我们过去排队进城。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大家都不要慌张,把自己当成真正从瓷之国来的艺人就行。” 我们皆是点了点头。接着,稍微整顿下队形并数过人数后,我走到队伍的最前面领着一众团队成员往城门那边走过去。 我们的出现,引起了进城队伍的一阵骚动。排在前头的人不断的回头,向我们射来好奇的目光,还不时的向这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一个奇装异服、别树一帜的卖艺团,即使是站在长达几百米的入城队伍的最末端,也是很快便引起了守城士兵们的留意。不过是一会的功夫,就有几个手持长枪的士兵朝这边走来,把我们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看似是小头目的黑壮士兵高声质问:“你们是何许人?为何打扮得如此古怪?” 我走上前用不太标准的声调说:“回大爷,小人们是从瓷之国来的游方艺人团,听说王都是贵国最繁华的地方,所以我和族人们特意来此献艺。” 黑壮头目不太相信地说:“瓷之国?没听说过!什么游方艺人来献艺,我看你们是象由别国来的刺探情报的间细!弟兄们,把他们都给我押回去好好审问!” 我赶紧陪笑说:“大爷,我们不是间细,我们真的是游方艺人,昨晚才在北边的边城表演,今天早上才从那里出发过来的。” 一边说着,我一边摸出藏在身上的钱袋,再以衣袖作遮掩悄悄地将钱袋塞到黑壮头目的手上。 这是我们今早往王都出发前商量好的。我们一致认为“有钱能使鬼推磨”,若进王都的路上遇上什么阻碍,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就不要省着,最重要是能低调又顺利地进王都。 我哈头点腰地搓着手说:“大爷,我们都是守法知礼的人,不远千里的从瓷之国跋山涉水来到这里卖艺,都只是想求财而已。初到贵境,我们什么规矩都不懂,还望大爷您多多关照。” 黑壮头目掂了掂手中的钱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把钱塞进怀里后抬起手示意手下退开,说:“量你们也没这胆量敢在天子脚下作乱。在这里好好地排着队,等检查过了,没有可疑之处就可以进城了。”说完,带着手下几个喽啰走开了。 “谢谢大爷!”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法则在这个时空也行得通。 随着人龙向前移进了几米,这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抬头张望,见一匹马正往人龙这边跑来,那马径直跑到我们跟前才停下来。坐在马上的一个穿着铠甲、戴着头盔、官阶应该是比刚才黑壮小头目要高的大汉用有如铜钟的响亮声音问:“你们就是由瓷之国来的卖艺团?” 我还没回话,从他身后跑出刚才的黑壮小头目,小头目略为气喘地说:“回副将,他们就是那班卖艺人了。” 骑马大汉看了黑壮小头目一眼,再转过头来对我们说:“你们跟我来。” 不是又要把我们当成间细,要抓回去严刑逼供吧?我正想说话,却有人在身后拉了拉我的衣服。回头一看是西平王,只见他对我使了个眼色,没有说什么。 我忽然明白过来,这个人,应该也是他或武丞相所安排的自己人。 于是我恭恭敬敬地朝那骑马大汉行行礼,带着所有人,乖乖地跟在马后,向城门的方向走去。 在骑马大汉的带领下,我们顺利地进入了王都天护城。王都不愧是王都,那气势不是其他城池,也就是我这一路上所经过寥寥的几座城可以相比较的。 一穿过城门,就看到一条长且宽阔的石板大街笔直地伸延至目力遥遥可及的远方宫城,街旁每隔两三米就种有一棵大树,那些大树就像是大街的侍卫一般,郁郁葱葱地护着大街往远方伸延而去。 大街的左右两边多是青砖筑成的建筑物,两层到几层的都有,有的象是民宅,有的象是店铺。这些建筑物是紧挨着筑起的,组成了一个高落起伏,错落有致的建筑群。 不过,奇怪的是,大街上虽然是人来人往,还不时有马车匆匆的驶过,但却显得很安静。 所有在街上走的人,都是脸上带着惶恐的神色,不发一语的匆忙而过。虽然我们的出现引来了一些好奇的目光,但所有的人都只是稍微停顿一下脚步,往我们这边看一眼便是匆匆地离开。 两边的店铺虽然开着门,但绝对可以用“门可罗雀”一词来形容。 怎么这么的一座王都,没有半点王都该有的繁华热闹景象? 怀着一肚子的疑问,跟着骑马大汉走到了一个起码有十个士兵守着的大宅前。骑马大汉跳下马,朝守门士兵扬了扬手里的不知什么,他们便打开了门放我们进去。 走进大宅,眼前出现,一个很宽阔、铺着石板的大院。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头带黑冠,象是文官打扮的蓄须中年男人站在中央。 骑马大汉走上前行礼说:“大人,他们就是那班昨晚在北边边城表演,引起很大轰动的瓷之国艺人。” 咦?我们啥时引起很大轰动啦?是有表演没错,观众也很热情没错,但还不至于用“轰动”两个字来形容吧? 文官打扮的中年男人往我们这边看了好几眼,然后才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上报太子,看能不能让他们今晚进宫表演。刘副将,你先把他们安顿好,等我的通知。” “是,大人。” 看着中年男人走远了,那个被称为“刘副将”的骑马男人转过头对我们说:“各位,请随我来。” 刘副将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左右两边安置着一排大通铺的宽坦房间里,他往外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来。 西平王站出来压低声音问刘副将:“事情安排得怎样了?” 刘副将的目光落在西平王那张戴着面具的脸上,上前两步小声说:“进宫的事,武丞相自有安排,请西平王和各位先在这里休息,等候消息。属下不宜在此久留,属下先行告退。” 说完刘副将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生怕隔墙有耳,我小声地问西平王:“那个刘副将和刚才院里的大人是什么人?” 西平王小声地回答:“刘副将是守护王都的守城副将;而刚才那个大人是负责宫中礼乐的乐官宋大人。” 轩辕红艳问:“三表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西平王不加思索地吐出一个字:“等。” 现在这种情形,除了等,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刘副将说武丞相有安排,我想也不要等太久吧? 我们各自在大通铺上选好位置,或坐或躺地休起息来。没有人摘下面具或面纱,因为大家都知道这里不是商城,而是危机四伏的王都,不能掉以轻心。 等了大概一个时辰,也就两个小时左右,那位入宫汇报的宋大人便再次出现在我们眼前,说太子东定王有令,要我们进宫献艺。 一群人跟在宋大人的身后,顺利地进了王宫 。 王宫,一国之君的住所,一个体现国家威仪的地方。 大周王宫的风格,和我以往看过的唐朝戏、明清戏里的宫殿很不一样。这个时代的宫殿和“寻X记”、“东周列国”之类的戏里的王宫相似,整座王宫依山而建,高耸的宫殿建筑层层向上递进,看起来很有“高高在上”的王者气势。 我们将要表演的地方,是一个叫“近仙台”的地方。 近仙台是一个有足球场那么大的广场,座落在坐北向南的高台之上。广场北边正中位置是一个巨石堆砌而成的方台,约半米高。 台上面摆放着一张带着扶手、起码可以同时坐三、四个人的软塌,前方放着一张矮几;左右两边各放置了一排矮几,但只有坐垫而没有软塌。一班宫女在忙来忙去往矮几上放各种时令水果,果脯坚果,精美糕点之类的吃食。 我们刚把帐篷搭好,就听到一把似男非男的尖声喊着:“太子殿下到!” 那种特别的声音让我一下子想到了太监。这个年代已经有太监这个职业了么? 太子到,所有人赶忙跪下,俯身低头,以显对太子的恭敬。 跪在地上一会,听到一把略带沙哑的男声说:“你们就是瓷之国来的艺人?都把头抬起来,给本太子看看。” 我抬起头来,看到不远处的高台上正中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身穿锦色华服的瘦小男人。 那男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留着三绺胡须,脸色有些苍白,长相有点猥琐,看似萎靡不振。 不是吧?这个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王霸之气,长得猥琐又难看的人就是太子,就是西平王的哥哥,就是那个不久前还是东定王的大王子? 瘦小男人半靠着软塌的扶手,懒洋洋地问:“听说你们的表演很精彩,你们的表演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手机码字,依然各种不习惯。。。将就看着吧。) ------------ 第二卷 风暴 第十一章 表演 我正想要站起身来答话,刚把膝盖一抬,那把似男非男的高音又平地一声雷般地响起来:“大胆!在太子殿下面前岂得无礼?跪好!” 哟,大人好大的官威! 我赶紧跪好,再老老实实地低下头来避免与上座的大人物有眼神接触,同时心里在暗自感叹:天啊,这个瘦小中年男人还真的是西平王的哥哥呢!怎么长得一个象天堂,一个象地狱? 长了这样一副尊容,整一个阴险狡诈、狠毒无道的奸角模样,难怪身为长子之前也会保不住太子的位置被废了。如今手下人唤他“太子”,怕是使了些不光彩的手段才重回储君之位的。 虽然心中在腹诽着,但并不影响我嘴上恭恭敬敬地回答东定王的问话:“回太子殿下,我们的表演只是有别于贵国的表演,有何特别之处,就留待太子殿下观赏过后再品评了。” 正在说话间,又听到另一把尖声喊:“王后娘娘到。” 过了一会儿,听到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就在身后不远处,我偷眼往后望去,见到一大群人正往看台这边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华丽锦服、头上顶着起码几斤重、由金银玉各种材质制成的头饰的贵妇,由两名年轻貌美的宫女一左一右地持着翩翩而来。 为首的这位贵妇,应该就是王后娘娘。 王后徐娘半老,风韵尤存,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一个美人,但王后美是美,却令我觉得她的长相有点霸道。 东定王赶紧起来走下看台,上前向王后行礼,然后示意宫女退开,亲自扶持着王后登上看台到软塌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到王后的身边。 待王后坐好后,东定王说:“王儿知道母后喜欢看些热闹新奇的玩意,特意找来了这班瓷之国的艺人进宫献艺。” 王后端庄地微微一笑,说:“王儿有这样的孝心,甚好!” 接着她对看台下随着她而来的那班人说:“你们都上座吧。” 底下那班人多是穿着各色华丽衣服、看似是后宫妃嫔的女人,有几个还带着孩子。 那班女人恭敬地行礼说了一声“谢王后,谢太子殿下”后,便各自散开走上看台坐到两边的座位上。 坐在最末座,最靠近我的那个带着一个少年的女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其他人都穿着富贵夺目的华衣锦服,只有她穿着简朴的素色深衣,简单地梳了个堕马髻,在万紫千红的女人堆中甚是显眼。 忍不住地往素衣女子多望两眼。 她顶多三十岁的年纪,盈盈不到一握的纤腰,娇小的身段,淡淡的娥眉轻颦着,一双似水般的眼睛流露出丝丝的哀愁,樱桃般的小嘴轻轻的抿着,尖尖的下巴衬托出几分柔弱的抚媚。她长得不算很漂亮,但看起来如水般的温柔,很顺眼,很有韵味。 坐在她身边那个少年与她一样身穿简朴素衣,可能是她的儿子。少年的眼睛长得很象她,其他地方就一点都不象,但看起来还是觉得很眼熟,好象是在那里见过一个和那少年郎差不多的人,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你们可以开始表演了。”东定王的话让我回过神来。 不着痕迹的把眼光从素衣女子那里收回来,恭恭敬敬的说:“是。” 指挥所有人退回大帐篷里,我站在横在帐篷和表演台之间的布幕前,外担任报幕员一职。报过节目名后便先让几位乐师和舞者出场,表演一场热闹的新疆歌舞来调动气氛。 我留意到,歌舞一起,在场的所有人的眼光马上被吸引住了,不时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看来他们应该是从来没有看过这种歌舞,对这种新奇的歌舞很好奇。 虽然是能成功的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现在也是将近黄昏的时候,但天色还是很亮,如果这个时候在宫里荡来荡去的打探消息,没有夜色的掩护,会不会一下子给人发现? 我忐忑不安地退回帐篷里,看到伏火龙和西平王正打算趁此时机从帐篷的后方溜出去。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帐篷前面,有着大顶帐篷作掩护,还有个大块的布幕遮挡着,从后面溜出去是最佳的选择。 “这个时候出去,会不会太冒险了?”我有些不太放心的问。 西平王说:“如果我们的表演不成功,那表演过后我们就会被送出宫外,不会再有机会被召进宫里。如果不趁现在去查,很可能就失去唯一的机会。” 伏火龙说:“桔子,你不用担心的,我们会没事的。” 说完,两人撩起帐篷的底,弯下身匆匆地闪了出去。 我担忧地将帐篷整理回原状,在心中暗暗祈祷他们能顺利完成任务。 “桔子,快过来看。”轩辕红艳躲在布幕后向我招招手,“快过来。” “什么事?”外头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就是一班王亲贵族。 我往布幕那边走去,刚一靠近轩辕红艳就一把将我拉过去,撩开一条缝指着外头说:“看,那边那个穿着素衣的女子就是三表哥的娥夫人。” 把头伸出去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的正是我刚才特意多看了几眼的素衣女子。原来她就是那位在西平王心里有不一般地位的“娥夫人”。 轩辕红艳接着说:“坐在她旁边的就是乐儿,她和三表哥所生的长子。” 原来那少年郎就是西平王的儿子,难怪刚才看到他的时候觉得那么眼熟。那个孩子,除了眼睛象他母亲外,其他地方其实长得和西平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稚气尚存的脸还没长开,但已经能看到帅气的模样来,不知道他长大后会不会象他老爸那样花心? 我看着她们母子在发呆,忽然有人从后轻轻地推了推我,回头看原来是洛小橙。 “小姐,舞快要跳完了,你要出去主持。”他小声地对我说。 “哦。”我回过神来,“我马上出去。” “小姐。”洛小橙喊住我,“你的脸纱掉了下来。” “是吗?”见外面的舞已经跳完,乐声已经停了下来,我手忙脚乱地想把面纱系上,但却越急越是系不好。 洛小橙拿过我手上的面纱,干脆利落的帮我系好。 “行了,小姐你可以出去了。”他对我挥一挥手,微微一笑。 “谢谢。”我冲他眨眨眼,以当谢意,然后快步走出舞台。 在我们这班“异国游方艺人”的卖力表演下,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开始暗了,宫人在近仙台周围点起了许多照明的灯烛,将整个照仙台照得一片光亮。 轩辕红艳的“希望”已经表演了一半,所有的节目,现在就剩下浮云的“一千零一夜”还没有演唱,但伏火龙和西平王还没有回来。从他们离开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他们是知道表演时间的,可是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该不会是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行踪,被宫中的守卫给抓了起来吧? 不过想想好象又没可能,如果他们已经给抓住了,我们没可能还可以这么安稳的在这里表演,肯定早就给大队的士兵包围起来,当作同党处理了。见外面没有任何骚动的迹象,应该没有给人发现。 浮云和洛小橙围着我悄声问:“现在怎么办?” 我虽然也很着急,但也只能强装镇定地说:“没事的,照原定的计划表演。如果所有的节目都表演完了,就由我亲自出马,上台表演拖延时间。” 说话间,轩辕红艳已经跳完最后一个节拍,唱完最后一句歌词。我看了一眼浮云故作轻松地说:“好啦,到你出场了,把歌唱慢一点,多唱两遍拖延一下。” 浮云会意地把头一点,走出去了。 他足足把歌重复唱了四遍,直到他唱完,伏火龙和西平王还没有回来。没办法,我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台拖延时间了。还好在过去的那三天里,天天训练他们的同时,自己也有练唱了几首歌来预防突发情况的。之前的准备,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两位大哥,求求你们赶快回来,如果我把歌唱完了你们还没有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样继续拖时间了。 走到外头,环视一眼四周,还好没看到观众出现不耐烦、拼命打哈欠的情景。相反,在座的观众看起来情绪还蛮高涨的。 我站到表演台中间说:“各位,现在由我来为大家献上一曲,名字叫‘像雾又像花’,希望大家会喜欢。” 这首歌是看香港电视剧“东方之珠”(汪明荃、郭晋安、佘施曼主演)时学回来的,这首是慢歌,戏里的演员们唱这首歌的时候都不用怎样跳舞的,我只要配着音 乐,适当的时候抬抬手,扭扭身,应该就会很有舞台效果的了,怎么说我身上现在穿的是式样复杂的欧洲古装裙,就算站着不动舞台效果也会很不错的。 好吧,来了! 我向边上的乐师们做了个手势,之前他们曾为我练习的几首歌配过乐,我只要说歌名他们马上就知道是哪一首歌。 前奏响起。 我拿起手鼓,然后摆定一个姿势,把头转一个四十五度的角度,斜斜的对着观众不动,等到音乐响到要唱的位置时,把头转过来面对观众,再抛出一个媚眼,扬起手中的手鼓,开始唱: “唏历历我的心里乱如麻, 哔啦啦好像窗外雨儿下, 呼噜噜又好像风儿吹窗纱, 莎啦啦原来为了想念他。” 我那并不优美动听的歌声似乎没有让观众反感,起码没有倒喝彩的声音出现。甩一甩衣袖,晃动着手鼓转身一圈,然后摆出多年前在网络上风靡一时的芙蓉姐那经典的“S”型,敲手鼓继续: “唏历历风儿没吹雨没下, 哔啦啦推开窗纱望一下, 呼噜噜望见了天边月儿挂, 莎啦啦我在月下想念他。” (来了,来了,传说中歌词凑字数的章节来了~~~接下来还会有没完没了的歌词凑字数章,做好心理准备哟~~~嘿,开玩笑而已,哪儿是用歌词凑字数呢?明明就是小白想要弘扬粤语老歌。迷失的修改版是由 纵横中文网独家首发,全本正版免费,欢迎前来围观。昨晚被人念叨不得不很怂地假装睡觉,然后拿着手机窝床上鬼鬼祟祟地修文,所以只能更一章。今天,小白会尽量加快修文的速度,争取来个起码二更。为啥不多更作补偿?作为一个重症手残党,小白是不会自掘坟墓地做出保证的,反正保证的最后只是个屁话……最后,做个广告哦,小白另一篇文《替嫁娘子很威武》连载中,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 第二卷 风暴 第十二章 识破 真是造孽,如果不是为了拖延时间,我是打死也不会用芙蓉姐的“优美”舞姿,但之前我根本没时间跟舞者们专门学跳舞,只是大家在练习的时候我偶尔在旁跟着扭过几下而已。现在为了应急,只得牺牲自己,厚着脸皮来盗用姐姐的舞姿了。 不过,这种“S”型舞姿,观众还蛮受落的,因为我听到了一阵热烈的鼓掌声。唉,原来不是芙蓉姐的舞不好,是她生错年代才会在当年遭到全网群嘲。既然观众喜欢,那我只好继续,还好这个年代没有认识我的熟人,要不然什么脸都丢光了。 “啊……爱情像雾又像花, 啊……雾非雾呀花非花。 唏历历花啦啦呼噜噜莎啦啦, 唏历历月儿不要笑我傻, 花啦啦痴心人儿是傻瓜, 呼噜噜拜托月儿带句话, 莎啦啦在我心底只有他。” 我卖力地又唱的,暗自琢磨得要像浮云那样多唱几遍才行。不过,在我唱完第一遍的时候看到轩辕红艳在布幕后向我打手势。那手势的意思是“可以撤退”,这样说来,是伏火龙和西平王他们终于赶回来了。 悬在半空的心放了下来。 现在已经没有拖延时间的必要了,我唱完歌后便让出个场地来,按照原定计划让西平王和伏火龙出来表演最后一个节目,那就是两人琴箫合奏一曲“沧海一声笑”。必须要让他们出来刷一波存在感,这样可以减少他人的猜疑。 待两人表演完毕,我出来说过完场对白后,用力地拍了几下手掌,示意所有人站到表演场地上,然后大家向着看台俯身跪下。 我低着头说:“禀太子殿下,王后娘娘,我们的节目已经全部表演完了。” 没有听到东定王说话,只是听到那把似男非男的尖声说:“瓷之国游方艺人团技艺出众,太子殿下、王后娘娘有赏,特赏钱千枚、绢十匹、酒一埕。领队之人上前领赏。” 领队之人当然是指我了。这几天大家忙着各自练习自己的表演,我没时间去了解,也没人有时间给我科普这个时代的宫廷礼仪,现如今我只得学着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口呼“谢太子殿下、王后娘娘”,然后站起来低着头俯着身,慢慢走上高台,在离东定王还有几米的地方,根据尖声男人的指示再俯身跪下,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抬起头来。”东定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说真的,我对东定王的那副尊容实在没有好感,不想多看几眼他那张典型的奸角脸,但没办法,人家已经开口了,即使我再不想看还得要抬头。 抬起头,首先注意到的是东定王的眼睛。他的一双眼睛看起来很奇怪,像死鱼眼一般没有生气,眼珠里似乎有一丝丝的黑气在转动着。那样的一双没有生人气息的眼睛,再配上那张象是长年不见阳光、没有血色的白脸上,只能用两个词来形容:诡异,恐怖。 看着他的脸,我的疙瘩皮忍不住地起了一层又一层。再给他那双不像活人的双眼上下地打量着,我的身上除了起疙瘩皮,还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内心的深处涌出来。 “很好,你可以退下了。”东定王打量了我好一会以后,终于王恩浩荡地说话了。 暗自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谢恩退下,却有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匆匆地从台下跑了上来,看我一眼后在东王耳边说了一句不知什么。 东定王突然高声喊起来:“来人,把这群游方艺人全部拿下来!” 在我反应过来前,两把绝对不是道具的刀已经架到我的脖子上,左右各有一个士兵把我一下按在地上。 然后,听到舞台那边响起了兵器的撞击声,离我不远的那把似男非男的尖声慌乱地喊着:“保护太子殿下!保护王后娘娘!” 女人的尖叫声、跑动声、桌椅倒地声,周围顿时乱做一团。周围怎样乱我都没闲心去理,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按着我的那两位兵大哥会不会一个不留神,手一颤,一个不小心把我的脖子割断。 “把这个女人押到一边!”东定王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得到指令的两位兵大哥毫不客气地拉起我。架在脖子上的刀没有移开,我的头不敢乱转,只有乖乖地任由他们把我拖到一边的份。 东定王身边那个太监般的男人尖着声紧张地说:“太子殿下,这里乱糟糟的,太危险了,您还是赶紧离开吧!” 东定王阴笑着说:“我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混进宫来意图作乱。你,把王后护送回去,这里本太子自会处理。” 尖声连连应允,赶紧连同几个宫女护着王后离场。 东定王转过头来盯着我,伸手过来扯下我的面纱,一手捏着我的脖子,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用不带任何感情起伏的声调,缓缓地说:“说,你们是什么人。” 我的天,捏住我脖子的这只冰冷得象一块寒冰。这样的手还是一个正常人的手吗?见我没有回答,东定王那只寒冰手又加了几分力,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虽然心里很怕,但总不能说实话,那样会死得更快。 我艰难地说:“我,我们是瓷之国来的,游,游方艺人……” 话还没说完,我的双脚已经离地。 东定王就这样用一只手捏着我的脖子,把我整个人举了起来。拼命地挣扎想扯开他的手,但徒劳无功,想不到这样一个象病君似的男人会力气大得出奇。无法呼吸,脑部缺氧,眼前的事物开始摇晃,好辛苦! 没有任何的预兆,东定王的手猛地松开,我一下子跌落到地上。在我咳嗽着、贪婪地吸着新鲜空气的时候,听到东定王说:“神剑寒霜,原来是三王弟你,别来无恙吧?” 连忙抬起头,见到东定王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剑,正挡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西平王的剑。 西平王冷冷地说:“托王兄的鸿福,至今还活着。” 东定王阴阴地一笑,说:“是吗?那我就让明年的今日成为你的忌日!” 说完,东定王手中的剑瞬间变成通体漆黑,一股带着黑气的强劲力量自剑身而出。西平王一下被那股力量弹退,整个人飞跌到台下,撞到地上在弹起来跌到几步以外,寒霜剑自他手中跌出掉到一边。 好可怕的力量! 东定王自看台上一步一步地慢慢往下走,成竹在胸地说:“王弟,放弃无意义的反抗吧。你是打不赢我的,放弃反抗,我倒是能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已被王妃扶起来的西平王,重新握回寒霜剑,擦掉嘴边的血迹说:“王兄,未到最后,还不知道会鹿死谁手。” 东定王狂笑起来:“最终胜利的,只会是我。”他握剑的手向上一挥,“王弟,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从天而降,落到地上。 当我看清楚那些是什么东西时,几乎要叫出声来。落到地上的那些,竟然是不同种类的妖怪!不是吧?这个东定王难道是法师,可以召唤妖怪作战? 很快,西平王解开了我心中的谜团。 “王兄,你竟然和妖界勾结!”西平王以剑指向东定王,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震惊,“王都里无端出现的害人妖怪,接着是宫中的国师、城里所有的法师和巫师被赶出王都,都是你和妖界之间所做的交易? 东定王又是一阵狂笑。 他大方地承认:“你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就差一点点我就能成功!我绝不能让任何人阻碍我成就大业!今日,你,还有其他人都得要死在这里!王弟,在你死之前,好好的和我的宝贝们玩玩吧!” 东定王一声令下,所有的妖怪开始向我们的人攻击。 整个近仙台范围,看起来就只有我现在站的这个位置最安全。本来想趁机溜下去跟大家会合的,虽然说现在看台下的地方几乎塞满了各色各样的妖怪,但我身上有一颗苍狼给的黑石,或者可以不用太惧怕那些妖怪。可是,我刚一动,脖子瞬间多了两把刀。 我转动着眼珠往左右两边瞅了一眼,拿到架着我的脖子的,依然是之前的那两位兵大哥。你妹啊,漫天遍地的妖怪竟然都不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竟然还这么尽忠职守地拿刀架我脖子! 逃跑无望的我不敢乱动,只能转动着眼睛去看当前的情况。 靠近表演的场地那边,一片火光扫过,大片的妖怪纷纷倒下,同时火光带出来的强劲气流将那顶大帐篷掀翻,而火光中央站着的,是手中拿着一把冒着火焰的剑的伏火龙;一声巨响,右边的妖怪纷纷的掉进一个裂坑里,顺势望去,见到的是刚把大剑收回的洛小橙;左边一道耀眼的光射出,光到之处,妖怪马上烟消云散,用出这样的招数是轩辕红艳和浮云。 再看回西平王,他已经和东定王打成一团,他手上的寒霜剑变成散着白光的形态,和东定王手中的黑剑纠缠在一起。 场面很混乱,但我却只能站定在原地看着大家在拼命。我想,能不能对两位兵大哥晓以大义,让他们放了我呢?正在这样想着,一声怪叫自头顶传来同时觉得天空像是瞬间暗下来。架在我脖子上的两把刀移开了,紧接着我看到两位兵大哥一脸惊慌且动作迅速地跳到了几丈之外。 抬头往上看,在我头顶正上方大概几米处的位置,有一只体型跟冥鸟能有一拼、像是翼龙一样的妖怪正在扑棱着翅膀,怪叫着要往下冲。 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抱住脑袋蹲了下来,感觉到那妖怪冲下来带起的风,但我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受到妖怪的攻击,反而是听到身边不远处传来两声惨叫。 ------------ 第二卷 风暴 第十三章 被囚 松开抱住脑袋的手,我惊慌地往传来惨叫的方向看去,竟然看到刚才跳到几丈以外的两个兵大哥已经被那只妖怪的利爪穿透了身体,没了声息。那妖怪一只爪子抓着一个,扑棱着翅膀往上飞走,鲜血从两个兵大哥被洞穿的尸体中洒落,像是下起了血雨。 被眼前残忍的一幕惊呆,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只翼龙一样的妖怪并没有攻击离它最近我,反而是去攻击了距离更远的两个兵大哥!看着手腕上的黑石,应该是这颗石头保护了我,让我免受妖怪的伤害。 我犹豫了一下,捡起边上其中一把沾着血的刀,往看台下冲。 忽然,我看到西平王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只拿着弓箭的妖怪,正拉着弓,箭头对准西平王。 “小西,小心后面!” 我用尽全力地喊,拼命地往他那边跑去。但是,在我喊的同时,箭已经离弦而出! 眼看箭就要射到西平王的身上,一个白色身影从旁闪出,挡住了那一箭。挡箭的那人应箭而倒,在她倒地的一刹间,我看清楚那个是娥夫人!怎么她还在这里?她不是应该跟其他的宫中妃嫔离开了吗?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很多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放眼看过去,多如潮水的全副武装士兵,正从四面八方往近仙台包围过来,紧跟在后面的还有大批弓箭手。 见此情形,西平王立刻高喊:“不要硬碰!大家撤退!红艳,把冥鸟放出来!” 他挡开了东定王的攻击,准备抱起受伤的娥夫人,可这个时候一声分贝极高的尖叫传过来,只见几米外的雅姬被一只妖怪捉住。西平王马上冲过去救人,待他从妖怪手中救回雅姬时,大批的士兵已经逐步逼近。 东定王冷笑着说:“杀妖怪你们可以毫不留情,但对着活生生的、无辜的人呢?你们是不是一样可以杀得毫无顾忌?” 好卑鄙的人!竟然用人肉武器这一肮脏的手段! 数量不少的妖怪在贴身肉搏,武装士兵正在缩小包围圈,西平王看了一眼远处倒在地上不知是生还是死的娥夫人,没有片刻的犹疑,拉起雅姬跳上冥鸟,命令说:“所有人撤退!” “喂!等等我啊!”看到他们要走,我着急地叫起来并拼命地往冥鸟所在的方向跑过去。可是,没跑出两步,就觉得脑后给什么东西砸到,人一下子仆倒在地,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 在我晕过去前,听到伏火龙在大声说:“不行!桔子还在那边,我不能扔下她!” 又听得洛小橙激动地喊:“小姐!” 然后,朦胧的双眼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往天空上飞去,再然后,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从脑后传来的阵阵痛楚,让我的神智慢慢地恢复过来。 一阵难闻的臭味刺激着我的鼻子,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昏暗一片的陌生环境。挣扎着坐起来,摸摸后脑,好象没有穿了个洞或肿了,借着昏暗的光线把手收回来看看,还好没看到血迹。 再认真地看了一遍四周,终于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象是监牢的地方。粗木做成的牢门,牢门用粗粗的金属链绕了好几圈上着锁,地上是一层凌乱的干草,这些脏得发黑的干草散发出层次丰富的臭味。而我,正坐在这堆脏草上。 想起了晕倒前的一幕,我被什么东西砸晕了,然后…… 虽然心里非常沮丧的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眼前的现实无情地告诉我:我被其他人抛弃了,很倒霉的成为了阶下囚了。 心中无奈一声叹,上天,你还没有耍够我这个倒霉鬼吗? 很想扑过去抓住监牢的大门大喊:放我出去,我是无辜的! 但是,监牢外头除了墙上两个火把,看不到有任何人影,不过就算有人,我喊了也不见得有人会大发慈悲的把我放出去。算了,还是省点力气,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能逃出去。 一声轻微的呻吟声自身后传来,一把陌生的少年声音紧张地说:“母亲,你怎样了?是不是很痛?” 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人在这个监牢里?连忙回头往后看,看到身后的一个角落里有两个人影。 我走过去问:“你们也是被抓来关到这里的?” 两人抬起头来看着我,当看清他俩的容颜时,我不禁叫起来:“娥夫人,怎么是你们?” 眼前的两人正是娥夫人和她的儿子乐儿。 娥夫人的身上看不到箭,但胸前的衣服已经给血染红了一大片。只见她的神色痛苦,额上冒着冷汗,脸色苍白得很,嘴唇完全看不到半点血色。乐儿把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脸的焦急。 娥夫人看着我,有些惊讶地问:“姑娘,你认识我们?” 我点点头,问:“你的伤严不严重?有没有敷伤药?” 娥夫人吃力地摇摇头。 她身边的乐儿黯然地说:“父亲大人把我们留了下来,太子没有马上把我们杀掉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怎么还会给娘伤药?” 娥夫人急急地说:“乐儿,别乱说。你父亲这样做自然有他的打算,身为儿子的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让娥夫人无法再往下说,乐儿紧张地轻拍着她的背,说:“母亲,你不要再说话了,会伤着伤口的。是乐儿不对,乐儿不说就是了。” 我摸出身上藏的伤药,那是出发前轩辕歧给的。他给了我们每人一小瓶防身用的自制特效伤药,说是前路凶险,以防万一。还好藏得紧没弄丢,现在可以派上用途了。 “娥夫人,先不要说话,我给你上药。” 我蹲到她跟前,也没有征求她的意见,直接地解开了她的衣服。看到她的伤口,我吓了一跳。那箭刚好射在胸口的中间,箭早已被拔了出来,但伤口很深,血还在往外流着。伤得这么厉害,单靠我那点伤药,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如果再不找大夫给她止血治疗,看来也会是凶多吉少的了。 乐儿用象是看到救星般的热切目光看着我,焦急地问:“姐姐,我母亲的伤怎样了?不碍事吧?” 看着他那双带着泪光的无邪眼睛,我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但也不忍心欺骗他,只好硬挤出点笑容,扯开话题说:“你叫乐儿,是不?你把你的母亲扶好,我要给她上药。” 乐儿乖乖地点点头。 我从裙子上扯下一块布,把整瓶的伤药倒在上面,然后捂住娥夫人的伤口。见她皱了皱眉,忍着不吭一声。 见她现在这副模样,我心中的正义之火又在瞬间燃起,忍不住气愤地说:“西平王太过分了!你拼命救了他,他却可以这么无情无义的把你扔在这里!这算什么跟什么啊!好歹你也是他的夫人,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来!” 娥夫人艰难地扯出一丝微笑,说:“姑娘别这样说。这与王无关,这一切都是命。象我这样一个出身卑微的人,能得到王的宠爱成为他的夫人,已经是此生无憾。为了王,就算是要我死,我也心甘情愿。” 我实在是不明白古代的女人是怎样想的。感情的世界里,本来就不应该有贵贱之分,感情应该是平等的,不应该是一方只有牺牲付出,而另一方只会不劳而获的索取。 我说:“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凭什么要你为他死,为他牺牲,而他却可以无动于衷的不顾你生死!” 娥夫人看了我好一会才费力地伸出手,摸上我的脸,说:“姑娘,你脸上的桃花是王亲手画上去的吧?” 我一愣,稍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在王的心中,你一定很重要。” “娥夫人,我……” “不要怪王。”娥夫人轻轻地打断我的话,“当时的情形王若选择救我,如今被关在这里的就不止我们三个了。他选择只把王妃带走,那是最有利的抉择。我理解王,他是一个有大志的人,本就应该象一只展翅翱翔的鹰,无所顾忌的在空中飞翔。爱上王,就要有心理准备,如果有一天,自己成了他的负累,就要亲手割断绑在他身上的线。” 我问:“这就是你对他的爱?就算是因为他而无辜受死,你也无所谓?” 娥夫人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我无言。这种沉重的爱,我实在无法理解,也无法给得起的。无论如何,我是无法做到为爱情,连命都可以不要,起码目前我是这样想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贪生怕死是正常的生理反应,爱情没有可以再找一段全新的,但命没有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爱一个人,如果只是围着他转,为他改变自己的一切,为他而完全的失去自我,对我来说,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想起一首诗,忘了是谁作的,好象是这样写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忽然觉得这首诗挺适合用在西平王身上的,唯一的不同点是,他不是为自由,而是为了所谓的“大志”而可以抛弃生命和爱情。 娥夫人把手移到我帮她捂伤着伤口的手上,费力地问:“姑娘,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想不到在这种环境下她会问我这样一个问题。我该随便编造一个名字来骗她,还是把“伏桔子”这个身份告诉她?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不需要再骗她了吧? “我叫伏桔子。” “你就是伏家的小姐?”娥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伏小姐,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你说吧。”虽然与她一点都不熟,但我不忍心拒绝一个重伤之人。 娥夫人那双似水般的眼睛直视着我,很认真地说:“我死后,求你好好的照顾王。” 这…… 这要求让我莫名有一种想打人,尤其是打西平王的冲动。 (今天早一点更文,可以陪着大家来个早餐哈~~~) ------------ 第二卷 风暴 第十四章 威胁 娥夫人的脑回路让我服气。 有没有搞错,自己都快小命不保了,竟然还在为那个弃她不顾的无情男人操心!那个臭男人,就算没了娥夫人,没有我,还会有什么王妃、夫人、成群美女围着他转的,根本就用不着担心他会没人照管。 我气愤地说:“要照顾你自己去照顾。象他那种不顾自己老婆死活的男人,要本姑娘照顾他,做梦去!我现在是恨不得看他一次扁他一次!” 娥夫人惊讶地看着我,好一会才低下声音说:“伏姑娘,其实,王是一个很孤单的人,他很需要一个理解他的人,在他身边陪伴他的。” 就算是孤单,就算是要人理解他,也不能把我推过去给他啊!这两夫妻,一个无情得可怕,一个多情得可怜,我实在是受不了! 我忍不住朝娥夫人发火:“那是你的老公,不是我的老公!我不是三陪,没有义务陪笑陪哭还要舍命陪人家的老公!不想他孤单寂寞没人能理解的,你就好好地活下去,把命留着慢慢去理解他、陪他!我对他已经没有了进一步发展的兴趣,别指望我以后会再有好脸色给他看!” 见我发火,娥夫人和乐儿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乐儿才迟疑地小声问:“姐姐,‘扁’、‘老公’和‘三陪’是何意思?” 我倒!没看到本姑娘在发火吗?小孩子哪来这么多问题?这个时候还要不知死活的向我发问,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没成年的份上,我就要把你当成你老爸痛扁一顿了。 我懒得回答问题,看了他们母子一眼,然后对乐儿说:“乐儿,帮你母亲捂住伤口。” 他乖乖地照做,然后看着围住监牢转来转去的我问:“姐姐,你想干什么?” 我用力地推着一根木柱说:“看能不能找路出去。说不定这监牢是豆腐渣工程,如果有一两根木柱是伪劣产品,那我们就有希望能从这里逃出去了。” 乐儿惊叫起来:“姐姐,你想逃狱?” 我白了他一眼说:“想死啊?叫得这么大声是不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我们要逃狱?” 乐儿听我这样说,赶紧把嘴巴抿得紧紧的不敢吭声,然后眼中闪起希望的曙光,向我投来无比崇拜的敬重眼神。 我晃遍了整个监牢的每一根木柱,都是纹丝不动牢固得很。看来,这古人的脑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谋财思想,豆腐渣工程那种暴利生财之道,竟然还没有人会做! “姐姐,我曾经听宫人说过,王宫里的大牢守卫森严,牢内的监房牢不可破。我们是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的,算了吧。”乐儿在劝我。 “不行!我要再试试!” 说不定大牢的守卫调到别的地方去了呢?说不定牢不可破的监牢有破绽呢?不折腾一下就放弃,我不甘心。 那些木柱每一根都要比我的手臂粗,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徒手是绝对没有可能将它们掰断的。既然木柱弄不断,那就看能不能从锁牢门的锁和锁链上找缺口。 就在我用力地扯动锁链的时候,一把男声问:“要不要帮忙?” 我手没停头没抬地说:“不用了…… ” 咦,不对,那把声音不是乐儿!我连忙抬起头,看到牢门外站着一个似笑非笑的人,而那个人,竟然是那个白脸厉鬼似的东定王!他身后还跟着一班拿着家伙的武装士兵。 看到他,我一下子僵在原地,双手还在扯着锁链忘记了放下。 东定王用那双令人心寒的眼睛上下的打量了我一番,冷笑一声后说:“哼,很有精力嘛!” 我赶紧松开手中的锁链,僵硬地笑了笑说:“托太子殿下的鸿福,还好,还好。” 东定王的脸色一沉,说:“把他们全带走!” 他的命令一下,马上有人上前将牢门打开,然后几个凶神恶煞的士兵冲进来,不由分说地捉起我们,手脚利落的把我们绑起来往外拖。 我徒劳地挣扎着说:“喂,你们想干什么?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没有人回答我们,只是粗鲁的把我们拉扯着、推搡着往外走。 听到身后的乐儿带着哭腔地说:“母亲她受伤了,求求你们不要推她。” 跌跌撞撞地被推着往上走了很长的一段阶梯,出了外头,我才发现关着我们的监牢是一个深入地下的地牢。 被押着一路走过点着无数照明火把的长长石阶、迂回曲折的走廊,奇怪的是,在宫中走过这么多地方,除了东定王和押着我们的士兵队伍,我完全看不到其他的人。 最终,我们被带一堵城墙之下。看到眼里的是城墙上下晃动着无数的火把,照亮了整个漆黑的夜空;听到耳中的是阵阵的呐喊声、马的嘶叫声。 四周来回跑动着一队队神色紧张、如临大敌的士兵;空地上还站着大班排列整齐、看似随时准备上战场的士兵。一眼看过去,起码有步兵、短刀兵、长枪兵、盾牌兵、骑兵、弓箭兵等不同种类的兵种。 “把他们带上去。” 东定王阴阴地说了一句,押着我们的士兵便用力的把我们推向城墙边的阶级,往城墙上走。 被推到城墙之上,不知谁恶声恶气地说了一句“跪下”,身后马上有人一脚扫过来,我们几个一下子给扫倒跪到地上。岂有此理!这个没有半点人权的万恶旧社会!心里是很愤怒,但如今形势比人弱小命更是被人拿捏着,再愤怒也不能吭声,只能憋着满腔的怒火憋得几乎内伤。 在我努力地压制心中怒火时,东定王的锦色华服下摆从我身边缓缓地扫过。 他往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接着,听到他高声说:“王弟,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你这样做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咦?难道另一边的城墙下是西平王他们?我抬起头,见娥夫人和乐儿也带着同样的疑惑眼神看过来。 听到城墙下一把熟悉的声音说:“王兄,我劝你还是投降吧。看在大家兄弟一场的分上,我不会为难你的。” 果然是西平王! 东定王冷哼一声说:“你趁乱把其他王子的妻儿带出宫外,这笔帐我要和你好好的算一算。来人,把他们给我吊起来!” 我有些愕然,西平王能救走了其他兄弟的妻儿,却把我们几个留在东定王手上了? 不容我多想,我们几个被人一下子给拉了起来,推到中间去。中间的位置有一个三根粗木搭成的简易木架,起码有三米高,木头是新的,绑木架的绳索看上去也很新净,这木架应该是刚刚架起来的。东定王还真客气,为了招待我们,还特意花心思预先准备好这么一个东西。 几个士兵从木架上方拉下几根粗绳,要把我们几个挂上去。 我朝东定王喊:“太子,要绑要挂,挂我一个人好了。娥夫人她受了伤,经不起折腾的!还有乐儿,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别为难小孩子!”不是我有多仗义,纯属是觉得东定王将一个重伤之人和一个小孩,像挂腊鸭似的挂到架子是不太厚道,又知道自己铁定逃不过挂腊鸭的命运,才会壮着胆子冲他喊。 东定王冷扫我一眼,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把他们全吊上去!” 很快,我们三人象被升旗似的,一点一点地被身后的绳子拉扯着往上升。 凌空地被吊在高高的木架上,我终于看到城墙下晃动着无数的火把,火光所照到之处全是涌动的人头,那些人是同样抄着武器、穿着盔甲、品种齐全的武装士兵。 在这涌动的人潮前面,有一个骑着马、一整套银色盔甲穿戴整齐的人,那人正是西平王;而在他左右两边的,是一对同样骑着马、穿着盔甲、戴着头盔的俊男美女,他们是轩辕红艳和浮云。 东定王冷笑着说:“王弟,你带走了别人的妻儿,但自己的妻儿却落到了我手上。如果你能在我面前以死谢罪,念在一场兄弟的份上,我或许会饶他们一条生路。”东定王把手一挥,几个弓箭手马上拉弓瞄准我们,“但如果你再往前半步,我就杀了他们。” 我又一次成为人质了。 好象额头上没写着“最佳人质”几个字啊,怎么老是有人喜欢捉我来威胁其他人?看着弓箭手那随时准备射过来的箭,我怕得冷汗直冒。 挂在我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娥夫人忽然很用力地冒出一句:“王,你不用管我们的!” 我惊讶地转过头去看她,看到没有血色的脸上是视死如归的坚定神色,令我觉得她下一句要说的话很有可能就是“要杀要砍由你们”。 大姐,用不着这么大义激昂吧?你视死如归也就算了,怎么把我也代表上了呢?我可不想万箭穿心的死得那么难看啊!我很是无言地扫了娥夫人一眼,继续害怕地保持沉默。 城墙下的西平王用毫无回转余地的声音说:“箭已离弦,不能再回头。” 东定王冷声问:“你难道想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儿死在乱箭之下?” 西平王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没所谓,能为大局而牺牲是一种光荣。” 不是吧?我朝他不满地瞪了一眼,现在要被宰的是我不是你,当然说得轻松。不过他这种说法还是不如汉朝开国帝王刘邦说的绝,人家刘邦的父母、老婆给项羽捉了起来当人质,当项羽说要把刘同志的家人杀了煮来吃,刘同志来一句“要煮的话别忘了留一份给我”令我佩服至今。 相关的历史故事里说的结局,是刘同志这狠绝的话说出来以后,项羽最后不单没有杀掉他的家人,反而是将他们放了。如今西平王说出了跟刘同志异曲同工的对白,不知道我会不会这么走运,碰上东定王大发善心呢? (今天二更搞定~~~好困,困得不行不行的,撤退,小白要去找梦中情人周公聊天了。) ------------ 第二卷 风暴 第十五章 不熟 可惜,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我听到东定王以不悦的语气问:“这就是你的答案?” 西平王波澜不惊地反问:“王兄,你不是曾经说过‘一将功成万骨枯’吗?怎么今日这般罗唆?”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对白实在是太熟悉了!三年又三年,我的脑里立马蹦出华哥那首“无间道”的音乐和歌词,伴随着“明明我已奋力无间天天上路”,更是联想到电影里头,又胖又矮的曾志伟一副认真的模样说:“算命的说,我这条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我很是哀怨地望向西平王。小西,你说这样的话来刺激你大哥,是怕我们几个死得不够快吗?还是,你另有后着?不知道西平王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我觉得有必要为保住自己的小命做一些什么。 于是,我立刻望向东定王,大声地说:“太子殿下,我与城墙下那个男人一点都不熟,拿我来威胁他没用的。” 没留意到城墙下的人是什么表情,我只看到东定王脸带嘲讽之意地看着我说:“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连连摇头,摆出自认很诚恳的态度说:“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谁能欺骗得了您呢?我说的是事实,太子殿下您看啊,您那位所谓的兄弟一看就是个嘴上说得大义凛然实际上是铁石心肠、无情无义的人,你不是说他把其他人的老婆孩子都救走了吗?” 说到这里,我挺停顿了一下,特意往城墙下西平王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提高声音接着说:“他宁愿去救别人的老婆孩子,却不管自己的老婆孩子的死活,如果他有这么在意自己的老婆孩子,殿下,您认为我们几个还会被挂在这里吗?太子殿下,我们几个起不了威胁的作用,不如,把我们放了呗?” 自觉我说的这番话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既有理论又有实据的,东定王听了以后总该有点表示吧。想不到,东定王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目光中竟然有着明显的杀意。 我怔了两秒,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地避开东定王不友善的目光,说:“当我什么都没说过,殿下您请继续。” 忽然,城墙下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句:“大王来了!” 我赶紧抬起头来,听到西平王说:“王兄,你已经输了。之前不是我打不过你要逃,只是我要赶去离宫救出被你禁锢着的父王。父王已经被救出,我可以无所顾忌了。” 他的话音刚落,城墙下的士兵纷纷的往两边站开,一辆黑色的马车由远至近飞驰而来。马车停定在城门前,西平王上前恭恭敬敬地请出车中人。 一个身材魁梧的老人从车中慢慢的走出。他头戴着那种前高后低、前后各垂下若干条白色珠子的黑色“帽子”。我在电视里见过这种帽,就是秦始皇戴的那种,好象是叫“冠”还是“冕”的,据说“冠冕堂皇”一词就是由这种帽子产生出来的。 老人身上穿着一套镶着黄色边的黑色宽袖深衣,虽然是须发皆白,但丝毫不影响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王者气势。 城墙上好些士兵和将领呆住了,他们死盯着黑衣老人看了好一会,然后有几个人脚软似的跪了下来,口中高呼“大王”。 有人在窃窃私语:“大王,真的是大王?不是说大王身体不适,静休不见任何人吗?” “对啊,很久没有见过大王的踪影了,怎么大王会在这里出现?” 老人站在马车前沿上,郎声说:“你们聚集在这里,是想和大王子一起图谋造反不成?” 此话一出,城墙上的大部分将领、士兵马上跪下来拼命叩头大呼:“大王明鉴!臣等绝无造反之心!所有事情都是大王子安排的,请大王恕罪!” 东定王忽然拔出剑,从后一剑穿透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将领打扮士兵的心脏,大喝:“真正的大王正在宫中静休养病,那个人是假的!谁还在此胡言乱语、扰乱军心,下场就和他一样!” 所有的将领、士兵都带将信将疑的惶恐之色看着东定王,不知所措。 东定王在阴笑着,渐渐越笑越大声,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他那种笑声,跟游戏里或卡通里的大魔王笑得差不多,应该就是小说中形容为“桀桀桀”的笑声,听得我忍不住打了几冷颤。 “够了!”东定王突而止住笑声,“既然你们一定要自寻死路,我就成全你们!王弟,你我总算是兄弟一场,我就先送你的妻儿上路,好让你在黄泉路上不孤单。” “弓箭手,行刑!”东定王把手一挥,下令要杀我们。 原本用箭对着我们的弓箭手,因为大王的出现而变得迟疑。虽然东定王已下了命令,但大家都面面相觑的不敢贸然动手。 “啊!”一声惨叫,几个弓箭手瞬间身首异处,鲜血四溅。对他们出手的,是东定王。 他收回还在滴着血的剑,头也没抬地说:“拖下去。你们不动手,难道要本王动手?” 离几个牺牲者最近的弓箭手们皆是被溅了一身的血污,他们被这突而奇来的变故吓得脸无血色,握着弓箭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其他的弓箭手惶恐不安地相互对望,片刻,几个弓箭手站了出来。 “准备迎战!”东定王对城墙上其他人下命令。 “进攻!”城墙下的西平王也下了攻城的命令。 那个出场说了几对白的大王已经走回马车里,马车快速的驶离这个即将成为战场的危险之境。再看回我,娥夫人和乐儿三人的处境,那几个迫于东定王的残忍冷血而站出来的弓箭手,他们已经搭好箭、拉好弓,瞄准,准备朝我们射箭。 “嗖嗖”的几声,弓箭手的箭已经离弦! 停啊!我还不想死! 我绝望地看着飞射而来的大把飞箭,死了,这次是死定了。 箭已经逼近在眉睫之间。在这生死关头,几道熟悉的金光在眼前闪过,所有向我们射来的箭被金光撞飞,跌落到地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事,绑着我的绳子忽然断了,在跌到地上前,一个身影闪过来接住了我。双脚站稳到地上的时候,才看到接住我的是洛小橙,而娥夫人和乐儿也已经从木架上被救了下来。 洛小橙干脆利落的挥动手中的大剑,三两下就把绑着我们的绳全都割断。又一个人影在我们旁边闪出来,是伏火龙! “身手不错!永荣候,来为本王效力如何?”东定王慢慢地朝我们走过来,脸上带着阴晴不定的笑容。 伏火龙看着东定王冷漠地说:“承蒙太子的错爱,但属不感兴趣。” 东定王冷冷一笑,说:“这么说来,你是要象王弟一样和我作对了?好,很好!” 东定王眼中的黑气翻腾着,见他双手一抬,天空中又象上次那样,跌落大量的妖怪。城墙上的人纷纷地惊叫:“妖怪!” 落到地上的妖怪,无差别的疯狂袭击所有的人,一时间不少士兵被妖怪残忍地生吞,惨叫声此起彼伏。 东定王阴笑着说: “你们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 他举着剑对着我们,四周的妖怪也张牙舞爪着向我们围过来。 洛小橙挡到我们跟前说:“大人,你带小姐、娥夫人和公子他们走,这里我来应付!” 伏火龙点点头说:“小心,不要硬碰!” 说完,他挥动手中那把泛着蓝光的剑,剑光往前劈去,剑光所到之处妖怪被劈到灰飞烟灭。趁此机会,伏火龙对我们说:“快跑!” 背后传来一声兵器的撞击声,紧接着听到洛小橙高声说:“东定王,你的对手是我!” 不敢再回头望,我一把拉过乐儿,再把脸无人色、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的娥夫人背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前冲。 还好娥夫人身材娇小又够瘦,并不是很重,要不然我就要考虑把她抛下来自己先溜了。 城墙上已经是乱成一团,我们只能往下跑。跑到下边,见到的场面比上面还要乱,城门的范围全是各类型的妖怪在叫嚣横行,和东定王的士兵厮杀成一团。即使是在被妖怪纠缠不休的情况下,竟然还有尽忠于东定王的士兵在对付妖怪的同时,还要对我们出手。 虽然那些虾兵蟹将的举动根本就是螳臂挡车,但是,伏火龙杀妖怪的同时要在不伤性命的情况下应付他们,还得要兼顾身后我们几个人的安全,他无法放开手脚大杀四方,有些费劲。 四面八方是重重的阻挡,我们根本没可能顺利跑到城门那边,就算是能跑过去,在把紧闭的大门打开前,很可能会在多重夹击下壮烈牺牲。 没办法,只能往相反的方向——没有那么多妖怪和东定王士兵的王宫内院跑去。 听伏火龙说,除了眼前这个城门,王宫还有其他三个城门通到外面。据说这几个城门之外,早有武丞相派来的重兵把守着,只要我们能从其中一个城门跑出去,就会安全了。 希望娥夫人能撑到我们安全的跑到宫外。她靠在我背后没有半点声色,实在是令人担心,但现在的环境,根本不容许我停下脚步来查看她的情况,只能继续往前跑。 天空忽然闪过一道白森森的亮光,然后大量粘稠状的黑色液体从天而降,落到地上的粘稠状黑色液体转眼变成大量的妖怪,把我们包围起来。还以为跑到这边来能摆脱妖怪的纠缠,想不到又给重重包围了。 虽然我身上有一颗据说能防一般妖怪的黑石,但现场的妖怪数量如此壮观,难保不会出现几个非常不一般的大妖怪。 “哥哥,现在怎么办?”看着逐步逼近的妖怪,我无助地问伏火龙。 “杀出去。”他答得很干脆。 “好!”见他是很有把握的样子,我也就无条件地信任。 (特别鸣谢“淡定从容”大大给我发的红包~~谢谢!) ------------ 第二卷 风暴 第十六章 患难 我往伏火龙的身边靠过去一点,再回过头说:“乐儿,留在姐姐身边,不要离开……”一看,却发现乐儿并不在我身边! “姐姐!救我!” 乐儿的惨叫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我快速地朝呼救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见乐儿不知什么时候被一只会飞的妖怪抓住了,那只妖怪正要往上飞! “乐儿!哥哥,快救他!” 金光闪过,抓住乐儿的妖怪应声而跌下。见乐儿落到地上,我悬在半空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又看到几只妖怪正摇摇晃晃地向他走过去。 我们在这边被包围着,伏火龙正为保护我和娥夫人而全力和妖怪作战,虽然那些小角色的妖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数量太多,一时半刻不能把它们全部解决,再过去救离我们有一段距离的乐儿。我只能光着急的看着乐儿害怕地往后缩,但又没有丝毫的救人方法! 眼看妖怪就要捉到乐儿,一个人影从乐儿身后的一棵树上飞跃而下。一声大喝,剑光闪过,围向乐儿的几只妖怪全部中招倒地。只见一个很眼熟的魁梧大汉手持利剑,有如天人降世似的挡在乐儿的前面。 乐儿激动地扑上去喊:“刘叔叔!”我往大汉的脸多看两眼,终于想起了,这位大汉正是之前在城门前带我们进城的刘副将。 刘副将朝我们喊:“长公子交给我来保护!” 他的话音刚落,天空又闪过一道亮光,又落下不少的黑色稠状液体。 我转头望伏火龙看去,他一边砍杀围过来的妖怪,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桔子,靠过来!”他大声说。 我闻言赶紧靠过去。只见伏火龙手中的蓝剑瞬间变成冒着火焰的剑,火焰剑举起,潇洒利落地往四周画出一圈,火焰向妖怪横扫过去,妖怪马上消失了一大片。 “跑!” “可是,乐儿他……” 我回过头,已经看不到刘副将和乐儿,不知道他们去了哪。看刘副将的身手不错,应该可以保护好乐儿的。不管这么多了,赶紧跑吧!娥夫人虽然不是很重,但背着一个人在背上拼命跑,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支持多久。 伏火龙在前面杀妖开路,我跟在后头跑。不知道已经跑了多久,我早已经气喘吁吁的累得不行。跑着跑着,脚下踢到不知什么,一下摔到地上,背上的娥夫人也一下子飞了出去。 我赶紧爬起来,拼命跑过去扶起她。 “娥夫人!”看到她的脸色苍白得完全没有半点血色,扶起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娥夫人,你怎样了?”我着急地摇了摇她的身体,但她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伏火龙过来把手放到娥夫人的鼻底下,又抓起她的手腕按在脉搏上,然后黯然地摇摇头说:“她已经死了。” 我的泪忍不住涌出来,不相信地叫起来:“不会的!我这么拼命的救她,她怎么可以就这样就死!”我往她冰凉的脸颊拍了两下,“娥夫人,你醒醒!乐儿还需要你的照顾,你不能就这样就抛下他的!” 伏火龙捉住我的双肩,把我的身体转过来说:“桔子!别这样!娥夫人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活,我们走吧!” 我睁着朦胧的泪眼看着他,用力地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对,人死不能复活。还活着的人要好好地活下去!我们现在还被妖怪包围着,不能留在这里浪费时间,要用最快的速度逃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我抹掉眼泪回头看了一眼娥夫人的尸体,再看看旁边的那棵大树,对伏火龙说:“我们总不能把娥夫人的尸体留在这里让妖怪糟蹋。哥哥,麻烦你把她的尸体放到树上去,等所有事情平息下来,再告诉西平王,让他来找回娥夫人的尸体,好好的安葬。” 伏火龙点点头,一把抱起娥夫人的尸体飞身上树,将尸体放到一个安稳的地方后,再跳下来在树身上刻了一个很明显的大三角形。 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消逝了,而且还是在我的身上消逝的,我的心情很沉重。 娥夫人,你把自己的生命当成所爱之人迈向成功的垫脚石,这就是你所说的“命”吗?小西,看着所爱的女人为你这样牺牲,你会不会有点点的犹豫?点点的心痛?还是,所谓的“爱”,在你的心中也只是一只“棋子”,举手无悔,不曾犹豫? 我,对你还是不够了解吧?或许你的世界,是我这个贪生怕死的平凡人永远不能接触的。 没有太多的时间让我悲伤,因为四面八方又有一批妖怪出现了。现在王宫的范围之内,凡是火光能照到的地方都能看到妖怪。 伏火龙带着我在迷宫似的宫中跑来跑去,同时还要砍杀不时出现的妖怪。 一轮的血拼,伏火龙为了保护我,身上已经出现了多处的伤痕,头发和衣服都凌乱不堪;而且,他的呼吸有点急促,体力应该是消耗得很厉害。那些妖怪,就算杀了一批,还会很快的再次从天空中掉下一批。终于,我们被越来越多的妖怪包围住了。那个东定王究竟是什么怪物,竟能弄出杀之不尽、循环再生的妖怪? 伏火龙说:“桔子,妖怪的数目太多,不能和它们继续硬拼。这里离出宫的城门还远着,看来我们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天亮再出来。” 我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气喘地问:“我们要躲到哪里去?” 伏火龙指着离我们最近的一处高层宫殿说:“那里。” 虽然那座宫殿离我们只有大概五十米米的距离,如果没有多如蚂蚁的妖怪挡路,很容易就能过去;但现在,我们有如顶流巨星被热情fans包围似的,被里里外外好几圈的围着,要过去,有难度。 看着我担忧的神色,伏火龙对我展开一个宽慰的笑容说:“桔子,有哥哥在,不用担心的。” 说完,他把手往剑上一抹,血顺着剑滴下来,我顿时觉得四周的空气在翻腾,最后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围着伏火龙转。而伏火龙的脸上,竟随着气流的形成慢慢的现出了鳞片般的诡异黑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神之力”? 只见他把手往地上一按,一股强烈的旋风随之转出,周围的妖怪被这股旋风吹得无影无踪。 “跑!” 伏火龙一下跳了起来,拉住还在看得发呆的我往宫殿冲过去。 冲进宫殿里,没有任何的光线,一片黑暗迎面扑来。 在这黑暗中眼前猛的一亮,伏火龙的手上多了一团亮光。他一手举着灵珠一手拉着我继续往前跑,我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卖力地跑,不知道自己要跑向哪里,唯一知道的是:我们应该是往宫殿的上层跑。 不知道究竟跑了多少的楼梯,我们一直跑进了一间开着门的房间。 伏火龙把门关上,拉着我躲到一个角落里头,再收回灵珠。没有了灵珠的光芒,四周顿时暗了下来。 黑暗中听到伏火龙轻声说:“希望那班妖怪不会这么聪明找到这里来。只要能在这里藏到天亮,我们就安全了。 我一边喘着气一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很快想到这里这么暗他看不到我的动作,赶紧应了一声。 这时,“砰”的一声从一边传来,我有如惊弓之鸟往传来声响的方向看过去。吓我一跳,原来只是窗被风吹开了。火光从窗外照进来,我看到这房间四周都是木架子,架堆满了竹卷等东西。 我悄声问伏火龙:“这里是哪?” 伏火龙看了看四周,说:“应该是文书房。” 门外听不到有动静,我稍微放松绷得紧紧的神经,往墙上靠过去,跌坐下来。这么一坐,坐上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我伸手把那东西摸出来,借着外面照进来的火光,见到那是一把有着精美外鞘的匕首,拔出来一看,好象还挺锋利的。 应该是有人落到这里的。多一样家伙防身总是好的,这种时候我不考虑侵占他人遗忘之物是否道德这问题,顺手就把匕首藏进怀中。 伏火龙警惕地看着门口的位置,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我问:“还要多久才会天亮?” 伏火龙望向窗外的天空说:“应该快了。”他转过头看着我,脸上落出愧疚的神色,“桔子,对不起。我答应过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但结果还是做不到。” 我连忙摆手说:“别这样说,当时的情形那么乱根本就不到你控制。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所以,你不需要自责的。”说话间,无意的看到他刚才往剑上抹的手还在流着血,我拉过他的手,“啊,你的手要包扎止血才行。” 他毫不在意地说:“小事,再流一会就会自己停的了。” 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是嫌血太多了,还是喜欢为自己放血自虐啊?虽然流的不是我的血,但看着他的手血淋淋觉得很不舒服。 我问:“轩辕世伯给你的伤药还有没有?” “有。”伏火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过来。 我接过药瓶后从裙子上扯下一块布料,直接拉过他的手为他上药包扎伤口。 把他的手包扎好,看到他身上多处的伤痕,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趁现在处理一下也是好的。 我说:“还有身上的伤,我也顺便帮你弄一下吧。”说完,很自然将手伸过去要拉开他的衣服。 拉开他的衣服后,我不禁有些后悔。 虽然早知道伏火龙是高大的那类型,但却从没想过他的身材会好得令人流口水,比起那个皮肤滑不溜手、该有肌肉的地方绝不会有脂肪的西平王还要好上不知多少倍!我不是他真正的妹妹耶,长的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完美的身体,而且,这身体的主人还是个非一般帅的帅哥! 没见过世面的我出现了口瞪木呆的失礼表情,鼻血,竟也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这一章,小白超级想将章节名改成“今晚打丧尸”啊!啊!啊!不过,有轻微强迫症的小白为了保持二字队形,忍住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想两个字的章节名。修改到这里,觉得当年的自己写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些进步了,现在的自己修改到这里的时候感觉速度能快了一些,需要改动的地方没有那么多了。希望这种积极状态能保持久一点吧~~~咸鱼远离我!) ------------ 第二卷 风暴 第十七章 告别 在我察觉自己流鼻血前,伏火龙已经紧张地问:“桔子,你怎么了?怎么会流鼻血?是不是之前伤到哪里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为我擦去流下来的鼻血。 “没事,没事,我,我没伤着哪里,只是上火了。” 我赶紧捂住鼻子掩饰尴尬。真是太丢脸了!心里忍不住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在这种随时都可能没命的环境下,竟还有心情看帅哥看得流鼻血?鄙视! “真的没事?”伏火龙看着我不相信地问。 我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擦干净鼻血后再从裙子上撕下些布料为他包扎身上的伤口。还好现在穿的是古代欧洲的服饰,没什么多,就是布料用得特别多,要不然我还不能这么方便的随手就能扯到布来为别人包伤口。 “你刚才用的那招,就是用旋风把妖怪飞走的那招,是不是就是你以前说过的‘鬼神之力’?” 、我一边为伏火龙处理身上的伤口,一边找些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如果不找些其他话来说说,保不准我又会看人家的好身材看得流鼻血。 “是。”伏火龙答得很是简单直接。 我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他不解地问:“既然鬼神之力这么厉害,干嘛你刚才不在城墙上用?如果刚才就用了,说不定我们已经离开了王宫,不用躲在这里避妖怪了。” 伏火龙说:“鬼神之力的破坏力是非常强大的,刚才对付那班妖怪,我只是动用了体内一成的力量。城墙那边除了有妖怪,还有其他的士兵在,如果在那里用这种力量的话肯定会伤到其他人。为免伤害无辜,造成巨大的破坏,不到非必的时候我是不会动用那种力量的。” 他这番话我是听得睁大了惊讶的双眼。 回想起他刚才横扫小怪的清场举动,只是动用了一成力量已经有那么大的威力,很难想象如果他把十成的鬼神之力用出来,会有怎样的惊人效果。最保守估计,把整座王宫夷为平地都只是小事一桩吧?神的后人,竟然会有这么可怕的力量?为什么我的那个现代社会没有这种人的存在?如果有的话,根本就不用研究什么原子弹、核弹、生化武器的,看哪个国家不顺眼,派一个这样的人去把那个国家灭了就行了,哪还用得着花那么多钱在军事设备上? “桔子,你怎么了?”伏火龙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将走神了的我唤回来。 “没事。”我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不再多言,低下头去继续帮他涂药。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丝丝的内疚涌上心头。如果不是为了护着我,以他的能力是不会让那些喽罗小妖伤到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妹妹,不值得他这么拼命来保护的。 该不该在现在这个时候跟他讲清楚,告诉他我并不是真正的伏桔子?如果他知道了真相后,会不会就这样把我扔在这里,自己一走了之的?可是,顶着“伏桔子”的这个身份,让一个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哥哥”为自己拼命、受伤,又好象很缺德。矛盾,说还是不说好? 就在我纠结的当儿,一阵怪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伏火龙一下拉好衣服,横剑在手,轻轻一笑说:“想不到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 不是吧?东定王召唤而来的妖怪也会这么聪明?难道它们虽然长得丑但其实已经达到了苍狼的那个等级,都有思考问题的智慧? “砰”的一声,门被大力地撞开。 门以外的空间,已经被一大堆的妖怪塞得满满当当的,那群丑不拉几的妖怪很快就发现了躲在角落的伏火龙和我,它们纷纷怪叫着,张牙舞爪地往这边移来。 我望向窗外,见天色已开始微明。可恶!只须多等一会天就会亮,天一亮妖怪不能作恶我们就能安全,但上天却连这么一点的时间都不愿意给我们! 伏火龙拉起我跃到窗边,说:“没办法了,我们只有从这里跳下去!” 伏火龙拍拍自己的背,“桔子,哥哥背着你跳下去。 我往下一望,不是吧?这里离地面起码有六、七层楼那么高,目测大概有二十来米,这样跳下去就算不死也得残废啊!可是,不跳吗?逐步往我们这边靠近、数量众多的妖怪,若是它们已经达到苍狼的那种等级,我留在这里根本就不够它们塞牙缝。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就是指这种情形吧? 伏火龙看出了我眼中的迟疑,坚定地说:“桔子,这一次,你要相信哥哥。” 好,死就死吧!我跳到伏火龙背上,手脚并用的死死地抱实他。 伏火龙踏上窗台,纵身就往下跳。在往下跳得同一时间,他手中原本那把火焰剑快速变化,变成一条长长的铁链。他把铁链往上一甩,不知勾住了什么,然后我们就这样顺着长长的锁链快速地往下滑,平安无事的落到地上。 从跳窗到落地只不过是短短几秒的时间,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伏火龙从背上放下里,然后再被他一把拉住,快速地往前跑。 我跑出了好几米才反应过来。不经意的回头望向我们刚才跳下来的窗口,见到妖怪们正很英勇的一个接一个地往下跳,它们直挺挺地跌落到地上,虽然都跌得断手断脚的,但依然很有毅力地站起来,坚定不移地向我们追来。 这种好象永无止境的追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终于,天色明亮了!随着天空射下来的第一道曙光,我听到身后传来了阵阵“吱吱”的声音。一直牵着我的手往前跑的伏火龙,忽然停了下来,我收脚不住,撞到他身上。 摸着被撞得发痛的鼻子,听到伏火龙说:“桔子,我们安全了。” 我站定往后看,看到所有的妖怪已经不见了,地下只有一堆堆冒着气泡、散发出恶心气味的粘稠墨绿色液体。 伏火龙回头看着我一笑,说:“大家肯定会很担心我们的,走吧,出宫了。” 说完,他大步地往前走。 “是!”我快步地追上去。 伏火龙带着我在象被狂风暴雨袭击过的宫里走,四周除了偶尔看到一些士兵、宫中守卫和内廷宫人打扮的尸体,依然是看不到任何人。整个王宫一片死寂,难道说,东定王在开战前已把所有宫里的人送到别的地方去?还是,早在这之前,他已经把能杀的人全杀光了? 我想到这个可能,一阵寒意不由地从心底生出。 “桔子,他们都在那边!” 听到伏火龙的声音,我回过神来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见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大门下,站着一班人。 “小姐!” “桔子!” 是洛小橙和轩辕红艳!他们都平安无事,太好了! 经历过一番生死搏斗之后的重逢令人分外的激动。我难掩激动之情,一边挥动着双手一边往他们那边冲过去,快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一个人影自他们身后闪出,在我看清楚那个人影是谁之前,身体已经撞到一副冰冷的盔甲上,随之被抱得紧紧的。 “桔子。”那人影在我耳边用略带激动的声音低声地唤着我,“你平安无事就好。” 是西平王的声音! 我的身体随之一僵,娥夫人那苍白的脸容、冰冷的身体如影像般再次在我的脑海里闪过。此时此刻,应该就是最好的摊牌时机,我和他之间是时候来个干脆利落的了断。再与他纠缠下去,说不定娥夫人的下场,就是我将来要面对的命运。 隔着冰冷的盔甲,我把脸靠在他的胸膛上,伸出双手轻轻地拥抱着他。 最后一次的拥抱,轻声讲出最初、也是最后的告别。 “小西,从今天这一刻开始,我不会再想你,不会再爱你,不会再为你而心痛。从此以后,你我不会再有任何的纠缠。你好好的当你王,我好好的当一个凡人。” 他低头看着我,问:“为什么?” 我迎着他的目光,淡然一笑说:“你知道为什么。” “你怪我弃你不顾?”他的声音中掩饰不住丝丝的慌乱,“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我不能确保强行救下你们以后大家能安全撤退;我知道王兄的性格,你们落在他的手上暂时是不会有性命之忧,只要在那之后再找机会救你们,会更加有把握。至于其他兄弟的妻儿,并不是我特意去救,是我们撤退的时候刚好碰上才顺便把他们带出宫的。” 想不到向来冷漠寡言的西平王会这般着急的给我解释,而他给出来的这个解释,与他往常的行事风格对得上号。 我说:“我是怪过,不过,想明白了以后也就不怪了。”我的目光落到他的肩膀上,“我知道,成大事,就得要果断干脆,不能被儿女私情影响。我完全理解你的做法,只是,我没法做到象娥夫人那样,可以为你牺牲一切;我不能做到为你而去送死,也不能接受自己终有一天成为政治牺牲品的命运。我和你,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小西,放手吧,我并不适合你。” “桔子,你是吓着了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西平王皱着眉,不解地低头凝视着我。 我抬起头,一脸坚定地看着他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醒过,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你不想听明白罢了。那我就简单地再说一次吧,小西,你听好了,放开你的手,我要离开你,从此以后不会再喜欢你。” 感觉到他抱着我的双手顿了一下,但片刻以后他把我抱得更紧,眼中升起怒火,说: “我不会放手,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 我轻叹一声,说:“小西,别这样。就算你留着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心,何苦呢?我把娥夫人的尸体藏在宫中某一棵树上,如果你真的爱她的,这个时候应该去找她,而不是强行抱着一个已经不爱你的女人。” ------------ 第二卷 风暴 第十八章 投栈 听了我的话,西平王的身形明显地一震,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不相信地问:“她已经死了?” “是的。”我有些哀伤地低下头,接着又补充说,“娥夫人的尸体所在的那棵树,刻有一个很大的三角形,你问一下哥哥,他能告诉你那棵树在哪里。你快去把娥夫人找回来吧,别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那里太久。” 西平王抱着我的手无力地松开,双眼失神地望向前方。可能,他真的是很爱娥夫人吧?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再和我有任何关系。 松开手,放开那个我曾经迷恋的温暖怀抱,往宫门之外走去。 伏火龙追上来,问:“桔子,你要去哪?” 我回过头冲他一笑,说:“哥哥,可不可以帮我在王都里找一间客栈?我快要累死了,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 伏火龙迟疑了半刻,说:“可以。” 已经追上来的洛小橙听了我们的对话,不解地问:“小姐,西平王府就在王都里头,王府里面有的是地方,为何你要放着舒适王府不住而要花钱去住客栈呢?” 我白了他一眼说:“不为什么,因为我喜欢!” 说罢,不理他径直向前走。 伏火龙跟在我后面,过了一会他喊住我:“桔子。” 我停住脚步,头也不回的用不满的语气说:“是不是你也想劝我到王府去住?” 身后之人语气平静地说:“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这边的路不是去客栈的。” 客栈。 临街旺铺,门面甚有气派,高门大户,要走上几级石阶才是大门;一块刻着几个苍劲有力大字、古色古香的木招牌挂在正中的门楣之上,大门左右两边各挂着一串大大的灯笼,一个店小二打扮的帅哥正站在门前热情的招呼着每一个进出的客人。 不愧是天子脚下的客栈,这家据说是王都里最好的客栈,无论设备还是员工的服务态度,比我之前去过的那些小城小镇上的客栈好多了,甚至连里面当店小二的,都是些有几分姿色的精神小伙。当然,这样水准的一家客栈,价钱也比以前的那些贵好几倍。 跟着来付房租的洛小橙,一脸苦相的一再晃动手里空了一大半的钱袋,很明显的想要对我说什么,但碍于我那不太友善的眼光,只能忍着。 伏火龙说:“小橙,下去吩咐店家做些吃的拿上来,按照小姐的口味来做。” 洛小橙应了一声,出去了。 待洛小橙出去后,伏火龙有些不解地问:“桔子,你不是一直都喜欢西平王的,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笑着说:“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学会放弃,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看着他担忧的神色,我安慰他说:“我没事啊,不用为我担心的。我忽然很想唱歌,你帮我配乐怎样?” 在现代我的世界里,虽然我很少唱歌,但每次失恋我都会去卡拉OK唱上一轮,每次都会唱同一首歌来庆祝自己失恋的。虽然在这个时空没卡拉OK,但我自己的传统还是应该要保持的,随便唱唱意思意思吧! 不等伏火龙作出反应,我转过身去打开窗把头伸到窗外,也不管会不会引来客栈里其他住客的投诉,扯开五音不全的喉咙就唱: “不要再想你 不要再爱你 让时间悄悄的飞逝 抹去我俩的回忆 对于你的名字 从今不会再提起 不再让悲伤 将我心占据 让它随风去 让它无痕迹 所有快乐悲伤所有过去通通都抛去 心中想的念的盼的望的不会再是你 不愿再承受 要把你忘记 我会擦去我不小心滴下的泪水 还会装做一切都无所谓 将你和我的爱情全部敲碎 再将它通通赶出我受伤的心扉 不愿再承受 我把你忘记 你会看见的 把你忘记 ”。 一直以为伍佰的“浪人情歌”是那种失恋时撕心裂肺的痛感,想不到,原来“浪人情歌”可以用如此快乐的心情来唱的。没错,我刚刚亲手敲碎了一段爱情,失恋了,但心里却没有以往失恋的心痛感觉,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轻松了。 这么久来,每次失恋都是给别人甩,这一次,是我把别人给甩了,角色对调的感觉原来是这么好的。又或者可以这样说,一段不适合自己的爱情,就象一对华丽漂亮的鞋子,看着很美,但穿到脚上却发觉完全不适合自己,如果被它的美丽外表所迷惑而继续穿,最后受罪的还是自己的脚,我现在就是觉悟过来,把鞋子扔掉,不让自己的脚再受罪。 伏火龙静静地听着我用跑得不着边际的调吧歌唱完,望向我若有所思地说:“桔子,你变了,变得很以前很不一样。” 我怔了一下。爱情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应该是要和伏火龙说清楚了。现在是我和西平王断了情缘,不是桔子,若是不跟伏火龙说清楚趁早将事情处理好,说不定会连累真正的桔子失去她心心念念的姻缘的。可是,该怎样开口呢? 坐正身子,清了清嗓子,我鼓起勇气直视着伏火龙,用很认真的语气说:“其实,我有一件事想对你说很久了。” 伏火龙疑惑地看着我问:“是什么事?” 我看了他一眼,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说:“那件事情,我以前有和你说过的了。” 伏火龙眼中的疑惑更深:“究竟是哪一件事情?”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是关于桔……” “永荣侯,诛邪天君可在里面?”一把不男不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非常不合时宜打断了我的话,同时也将我好不容易才鼓起来的勇气泻掉了一大半。 “在。”伏火龙应了一声起身去把门打开。 一个穿着黑服带着黑帽、没有胡子的老头走了进来。他的打扮和昨晚在宫中见过的似男非女很相似,不过这位老同志长得和蔼顺眼很多,虽然同样是说话的语调不男不女的,但气质比起东定王身边伺候的那个高出好几个层次。 老同志对着我们行了个礼,然后很有礼貌地问:“两位就是侯爷和天君吧?” 伏火龙和我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老同志脸上带笑地说:“大王有令,请侯爷、天君还有你们家的家将进宫一趟。” 伏火龙问:“请问公公可知,大王宣我们进宫所为何事?” 老同志笑得如春日花开地说:“当然是论功行赏。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又要进宫?那岂不是又要见到西平王?而且,我刚刚才从王宫里死里逃生地捡回条小命,心里多少对王宫有阴影。 我马上把手往额头一摸,装出一副摇摇欲倒的模样,伏火龙见状,马上一把的从旁扶着我,紧张地问:“桔子,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我摸额头的手挡着老同志的视线,对伏火龙使了个眼色,然后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说:“不知为什么,我的头很晕,心觉得闷,还透不过气来。”假装强行要站直身体,“不过,大王有令,再怎样不舒服,我还是得要进宫的。” 伏火龙会意地配合着我说:“不行啊,你这个模样进宫,会失礼于人前,更是对大王大不敬。算了,你还是留在这里好好休息,等哥哥回来吧。”他把我扶到床上后,回过头看着老同志,“公公,妹妹她不进宫,没问题吧?” 老同志看了一眼在哼哼哈哈装病的我,说:“既然天君身体不适,老奴自当如实向大王禀报,大王自然不会怪罪。” 我装着一副可怜的病弱样对老同志说:“有劳公公了。” 老同志笑笑说:“天君别客气。天君好好休息,老奴先行告辞。” 伏火龙别有用意地看了我一眼,说:“桔子,你不舒服的话就留在房间里休息好,别到处乱跑,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说完,他跟着宣旨的老同志离开了。 其实根本就不用担心我会跑到哪里去。昨晚整晚都是在提心吊胆的环境中渡过,除了被砸晕那段时间,我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好好地睡过了。身体一挨着床铺,我的上下眼皮就很合作无间地完全紧闭,用不了一会便是进入了风吹雨打都醒不来的沉睡境界。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只知道自己是被一股强烈的饥饿感给弄醒的。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留意到周围的环境有点暗,抬头望向窗外,见天色已是昏暗的一片。睡之前是晨曦初升没多久,我这是已经睡了一整天吧? “醒啦?”一把熟悉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我转头往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伏火龙正坐在一边的竹席上。他见我起床,站起来说:“饿了吧?我去吩咐店家把晚膳送上来。” 很快,房间里的那张大方桌上便放满了各种食物。洛小橙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了出来,此刻他和伏火龙正一左一右的坐在我的旁边。 美食当前,肚子早已饿扁了的我,没有闲功夫理会他们两人。两手往前一伸,没有半点仪态的抓起各种食物往口里塞,简直就是一个饿死鬼的架势。 伏火龙笑着说:“桔子,你慢点吃,不够的话我再叫店家弄。” 洛小橙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不时把我的手够不着的盘子推过来说:“小姐,小心噎着。” 真是乌鸦嘴,给他说中了! 接过伏火龙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才缓过气来。有了点食物垫着饿了很久的胃,我的吃相才稍微的修敛了一下,我一边往嘴里送食物一边口齿不清地问他们两人:“进宫见大王见得怎样了?” 伏火龙不紧不慢地说:“大王有令,明早我们要和其他法师、武士出发去讨伐东定王还有他的妖孽余党。” 听他这么一说,我几乎又要噎住。 我停住手上的动作,赶紧吞下口中的食物,很惊讶地问:“什么?讨伐东定王?东定王不是已经死了吗?昨晚的一战,没有杀掉他也没能捉住他吗?” (歌词凑字数重出江湖。怀旧金曲百听不厌~~~知道谁是伍佰的同学请举手,让我们一起去挪威森林,突然的自我来个浪人情歌!) ------------ 第二卷 风暴 第十九章 伐魔 我的问题,让洛小橙拧起了双眉。 他激动地一拍桌子,满脸不服气地说:“没有。昨晚西平王、轩辕小姐、浮云还有我一起围攻东定王,差点就能把他捉住,但却在关键时刻杀出一只力量强大的妖怪把他救走了。他跑了回去自己的封地,我们明早就是要去东定王的封地——王都东面的万福城奉旨伐魔。” 我抓住重点来问:“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伐魔吗?” 伏火龙摇头说:“大王已经知道了你现在的情况,不用你去。” 虽然听到不用我去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那个比妖怪更象的妖怪的东定王,他能弄出那么多用之不尽的妖怪,那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得到事情了。去讨伐那样的一个怪物,我不禁为伏火龙和洛小橙担心。 我放下手中的食物,担忧地说:“那个东定王不好对付,再加上你们明天要去的是他的地盘,不知道他会预先安排一些什么可怕的怪物,在那里等着你们送上门呢。” 伏火龙拍拍我的头笑着说:“不用担心的。不是只有我和小橙两个人去对付东定王,明天一起去的除了大王派遣的一众法师和武士,还有西平王,红艳和浮云。” 我问:“红艳也要去?” 伏火龙说:“当然。现在你失去了法力,红艳就是全国最厉害的法师了。” 洛小橙在一边说:“小姐,你不用担心,有红艳小姐和大人在,什么东定王和妖怪只不过是小菜一碟。”说着,他拍了拍胸口,“放心,我会照顾好大人的。” 看着洛小橙那认真保证的模样,我笑着说:“小橙,我只听说过你逃跑的功夫一流,还从没听说过你的功夫比哥哥厉害。” “小姐!”他一副大受打击的表情。 伏火龙笑了笑说:“好啦,别闹了。桔子,我把白龙从宫里带了出来,它现在就在客栈的马厩里。” “白龙没有给妖怪吃掉?” 我眼里满是激动的光芒,那天把白龙带了进宫,之后我就被抓去了,昨晚宫中一片混乱我还以为它是死定了,那么一匹善良而且善解人意的马就这样就没了实在是可惜,想不到伏火龙现在把它给带回来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手里的食物,急急忙忙地对伏火龙说:“我吃完了,快带我去看白龙!” 伏火龙说:“别急,你先去洗个脸、换过身上的衣服再去吧。” 经他这么提醒,我才记起自己的身上还穿着那套欧式古装,脸上乱七八糟的颜料还没有处理掉,难怪进门投栈的时候,掌柜的瞅我的那个眼神怪怪的。如果我继续保持这个造型走出去晃悠,说不定会给当成疯子的。 用最快的速度洗过澡、换上一套这个时代的正常女装,急不可待地找伏火龙带我去见白龙。 客栈马厩是在后院里。一踏进后院往马厩的方向看去,就看到绝对比同类长得有气势的白龙。 我跑去去高兴地抱着它的脖子,摸着它的鬃毛;白龙见到我,欢快地长嘶一声,把脖子搭到我的肩膀上撒娇。 和白龙聚了一会旧,一旁一直只是笑看着我们没出声的伏火龙开口问:“对了,桔子,进宫前你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吗?你现在可以说了。” 闻言我定了一下。明天他要奉旨伐魔,现在告诉他真相,只会扰乱他的心神令他分心。算了,还是等他伐魔回来后再把真相告诉他吧。 我若无其事地笑着说:“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我已经解决了,没事了。” 伏火龙不太相信地问:“真的?” 我肯定地点点头说:“真的。”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正在摸着白龙的手,看到手腕上苍狼送给我的那颗黑石,我赶忙把手收回来,想解开手腕上的绳。单手拉扯了几下,终于顺利地解开了。 我对伏火龙说:“把手伸过来。” 待他把手伸过来,我就把穿着黑石的绳子一圈一圈地绕到他的手腕上。 伏火龙不解地问:“桔子,你这是做什么?” 我说:“这是苍狼送给我的,据说有了它,一般的妖物是不敢靠近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就暂时借给你戴着,伐魔回来以后要还的。” 说真的,我还没有机会试过这颗石头是不是有苍狼所说的功效。 在王宫近仙台表演那天,虽然出现了很多妖怪,但我站的那个地方没有被妖怪攻过来,仅有的一只妖怪杀了两个兵大哥以后抓着两具尸体飞走了,那只妖怪好像根本就没闲工夫理我;然后,当我走往台下走还没来及扎进妖怪堆中就被砸晕了;接着到了昨晚,虽然整晚都给妖怪追着来杀,但在伏火龙的保护下,妖怪根本就没办法出现在我四周范围五米之内,再说,我们当时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究竟妖怪是在追他还是追我,也就不清楚了。 明天伏火龙要奉旨伐魔,我不能为他做点什么来报答一直以来的照顾,那就把这颗石头暂借给他,希望这颗石头真的能有苍狼所说的那种特殊功效,可以吓退一些一般的妖怪,为他减轻一点工作量。 我握着他的手认真地说:“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把这颗石头还给我。” 伏火龙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拍拍我的头说:“我答应你。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因为白天已经睡了一整天,晚上根本就睡不着。趟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好不容易熬到看见黎明前的黑暗。伏火龙和洛小橙所住的那间房就在我隔壁,听到他们的房间有响动,应该是起床准备出发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再跑到他们的房门前等候。不用多久,就看到穿着盔甲、捧着头盔的伏火龙和洛小橙开门出来。看到站到门外的我,他们不约而同露出惊讶的神色。 洛小橙惊讶地问:“小姐,你这么早站在这里干嘛?” 我笑笑说:“等你们啊。” 伏火龙说:“傻丫头,怎么不多睡一会?” 我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说:“哥哥,能不能别再喊我‘傻丫头’?” “为何?”伏火龙不解地看着我。 “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是西门大妈。”我小声地念叨着。 伏火龙更是疑惑地问:“谁是西门大妈?” “这……” 实在是不好向一位古人解释丫头教教主西门大妈是何方神圣,我只好使出绝招——撒娇来糊弄过去。我挽过伏火龙的手臂,晃着说:“哥哥,你别管是谁啦!我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你老是叫丫头丫头的还要在前头加个‘傻’字,让其他人听到了,多羞人!” “好,我答应你就是。” 伏火龙一脸宠爱的表情,对我的要求无条件地服从。应付他这种妹控,只需稍微撒一下娇就行,没什么难道。 目的达到,我松开他的手臂,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们出去。” 伏火龙笑了笑,对洛小橙说:“走吧。” 走到客栈大门,见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已经牵了两匹马站定在客栈的大门外等着。 伏火龙摸摸我的头说:“别到处乱跑,哥哥去一下就会回来的。” 我说:“行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别这么罗唆的。”我转过头看向洛小橙,“千万要小心,打不过的话就赶紧逃。” 洛小橙又是一副大受打击的表情说:“小姐,你不是这样小看我吧?” 我踮起脚伸手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膀,笑着说:“哥哥和小橙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在这里等你们!” 伏火龙和洛小橙对我点点头,然后飞身上马,策马而去。我用力的向他们挥手,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前方的拐弯处为止。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我的心不知为什么忽然涌上一阵莫名的恐惧和不安。我连忙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他们的身手都是好得不象人的,不象我这么一无是处,一定可以全身而退的。 整晚没睡过,现在又开始想睡了。等伏火龙和洛小橙回来的这段时间,看来是没什么好做的了。决定了,先回房间小睡一会,然后再起来吃午饭,吃过午饭后就带我心爱的英俊白龙出去散步,在王都里到处逛逛,了解一下这个时代首都的风土人情。 还好伏火龙给我留下了一大包的钱,据说是大王赏赐的一部分。这样说来,这些钱是有我的一份在里面,那我可以安心地花自己的钱疯狂购物了。 一觉睡醒后,还真的是到中午的时候。赶忙起床,按照原定计划吃过午饭,然后到马厩牵上白龙,大摇大摆地从客栈的后门走出去,直往大街上走。 此时的大街上热闹得很,完全看不到我初次进王都是的那种死气沉沉的景象。大街上的人三个一群,五个一对的聚在路边或树下在说着什么,仔细听下,原来全是关于东定王和昨晚的那一场王宫惨战。 忽然,一个不太大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你们听说了没有?听我在王宫里当差的三表哥的儿子的姑妈的女儿的儿子说,西平王的那位娥夫人在混乱中被杀死了。” “不是吧?那位娥夫人我见过,人和气得很,一点架子都没有。”路人乙说。 “听说大王下旨把她追封为娥妃,还要以王子正妃的葬礼规格为她风光大葬。”路人丙说。 “听说这位娥夫人只是宫女出身,能被封为娥妃,真的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路人丁说。 什么风光大葬,什么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真是听着就让我觉得生气!人都已经死了,还要这些身后的虚名和形式干什么?听了路人甲乙丙丁的对话后,心里很不是滋味,逛街看热闹的心情全没了。算了,还是回客栈呆着,等伏火龙和洛小橙回来吧。我也应该趁这个时候,顺便想一下将要何去何从。 ------------ 第二卷 风暴 第二十章 噩耗 回到客栈里收拾自己的行李,却发觉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所有的家当,除了白龙和伏火龙给我的那袋钱,就只有在宫中文书房躲妖怪时顺手捡来的那把匕首。 我将匕首别在腰间,再掂了掂有点重的钱袋,想了想,还是把它放进了衣兜里。决定了,等对伏火龙说出真相后,我就去鹿山投靠庄大妈。之前在那里当蔬菜批发商、青楼帮工,虽然是辛苦,但还算是稳住了阵脚混得不错的。一边混混日子,再一边想办法回我的现代世界吧,就算真的回不去,在鹿山定居下来卖卖蔬菜说说书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在客栈里百无聊赖地枯坐着,不知不觉夜幕开始降临,一天又过去了。 伏火龙和洛小橙他们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发生什么意外吧?想想又好象没什么可能,那么大一班人一起去又是法师又是武士的,听起来挺人强马壮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我躺在床上转来转去睡得不是很安稳,在半睡半醒中熬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伏火龙和洛小橙他们还是没有回来,甚至,连丁点与奉旨伐魔有关的消息我都没有收到。光等什么都做不了实在是令人难受,我精神不振地吃过早餐后,决定去王宫一趟看能不能打听点消息。 吩咐店小二把白龙牵了出来,然后在两名高大威猛的店小二的扶持下,我手脚并用的几经折腾才爬上了马背。骑术到现在为止进步不大,但我不认得去王宫的路,不想走路又不想花钱雇轿子或马车,唯一的选择就是将我高大帅气的白龙拉出来遛遛了。只要不是策马奔驰的话,我那点骑术还是可以应付的。 我骑上马背以后对白龙说一句:“去王宫。” 不用再做多余的动作,白龙就自动自觉的往前走,它的那种速度比走路快一点,比跑要慢一点,刚好是我这个骑术初级者可以接受的速度。 白龙带着我毫无阻碍地穿过大街小巷,很快就看到了王宫那恢弘的宫墙。我跳下马牵着白龙往王宫的宫门走过去,还没靠近,几个守门士兵的长枪短刀已经在同一时间指着我,其中一个大喝:“干什么的?此乃王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我的目光落在那些枪尖刀刃上,站定不敢乱动,努力挤出点笑容说:“兵大哥,我不是来捣乱的,我只是想来打听……” “少罗唆,赶快离开这里,要不然就把你关进大牢!”一个士兵极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还上前粗鲁地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退后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岂有此理啊!看来好声好气说话是不行的,那就试试用凶的吧。 我站定,摆出一副冷酷的表情,高声说:“你们竟敢对本小姐如此不礼,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可知道本小姐是谁?本小姐就是伏家的诛邪天君。” 将“诛邪天君”的名号搬出来后,几个守门士兵互看了一眼,然后有一个半信半疑地说:“别说大话了,如果你是天君的话,应该和其他人一起去伐魔,怎么还会在这里?” 我用不可一世的语气说:“怎么,你们怀疑本小姐的身份?是大王特别准许不用本小姐去伐魔的,你们还管得着了是吧?好,你们既然怀疑我,那么就去把西平王给我叫出来!他来了,就知道我是不是说大话。” 见我的态度嚣张,几个守门士兵犹豫了刻,然后有一个士兵上前迟疑地问:“小姐真的是伏家的诛邪天君?” 我白了他一眼说:“这还有假的!” 士兵的态度变得恭敬说:“小姐稍候片刻,小人马上进去禀报。” “慢着!”我来这里只是想打听一下伐魔队伍回来了没有,并不打算进宫。如果他真的进去禀报,惊动了大王或西平王,那我岂不是要进去? 士兵回头问:“小姐有何吩咐?” 我说:“不用这么麻烦。本小姐来这里,只是想打听一下我哥哥永荣侯他们奉旨伐魔回来了没有。” 士兵答:“回小姐,据小人所知还没有。” 我问:“会不会是从其它的宫门进去了你不知道?” 士兵说:“不会。若是伐魔队伍回来了,一定是从这个门进宫的,绝对不会走其他的门。” 我又问:“那你可知道伐魔的情况怎样了?万福城那边可有传来任何消息?” 士兵摇了摇头,说:“据小人所知,伐魔队伍出发至今,并没有派人回来传递相关的消息。” 问不出更多的消息,不过既然已经来了,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吧。我牵着白龙,走到离宫门十几米外的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 等啊等啊,昨晚没睡好的我开始打磕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滴水滴到我的脸上,两滴、三滴,睁开眼睛一看,竟然下雨了!刚才出门的时候天气还很好的啊,怎么说变就变? 雨越下越大,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吧。 刚准备爬上马,看到远方有一班人正往宫门这边走来。我停住动作,看着那班人逐渐的往这边走来。近了,我终于看清楚,原来是一班骑着马、穿着盔甲但看起来都疲惫不堪、或多或少挂了彩的人。再眯起眼认真地往人群中看,在人群中发现了头发凌乱、脸上不同地方沾着黑灰的轩辕红艳、浮云和洛小橙。 伐魔队伍回来了! 我心中一阵狂喜,朝他们用力挥手,大声喊:“红艳、小橙、浮云!我在这里!” 他们听到我喊,都往我这边看过来,然后全策马向我跑过来。 最先跑过来的洛小橙勒住马跳下来,惊讶地问:“小姐,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说:“在等你们回来啊。”我往后看了看,只看到轩辕红艳和浮云,并没看到伏火龙,“咦,怎么不见哥哥?他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 轩辕红艳和浮云跟在洛小橙身后下了马,听到我这样问,三人一同看着我,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 察觉到不妥的我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轩辕红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捉着我双手拼命地说:“对不起,桔子,对不起!” 这情形,莫非是…… 我不敢多想,焦急地问:“红艳你别哭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站在轩辕红艳身边的浮云红着眼眶说:“伏小姐,我们奉旨伐魔,找到了东定王建在太子宫地下的魔宫,并合力把东定王和其余党全部清除。诛灭了东定王后,我们正要撤出地下魔宫,但想不到魔宫里竟然还有一只厉害的妖怪没有消灭掉。为了让大家顺利从魔宫里撤出,大人殿后独自对付那只妖怪,然后过了没多久,整座太子宫都塌了下来。伏大人他,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一把捉住浮云打断他的话:“你是说,哥哥他还在地下魔宫没上来?” 浮云点了点头。 我回过身爬上了马背,对洛小橙说:“陪我到太子宫!” “小姐……” “别废话,上马!”我对着他大喝。 洛小橙看了我一眼,快速地飞身上马,策马在前为我领路。 我拍拍白龙的头说:“白龙,带我们去万福城的太子宫!尽快!” 白龙嘶叫一声当是回应,撒开四蹄飞快的往前跑。 轩辕红艳在后面大喊:“桔子,你想干什么?回来!”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一巴拍在白龙身上,让它跑的更快。 开玩笑!没可能的!伏火龙怎么会这么容易死?他答应过我会回来,他还没有遵守承诺把黑石还给我,怎么可以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亲眼看到他的尸体,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他已遭不测的事实!上次在五色地宫里,象我这么没用的人都可以安然无恙地逃出来,他的身手那么好战斗力那么惊人且还有神器护身,区区一个地下魔宫一个妖怪怎么可能困得住他?怎么会逃不出来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雨越下越大,重重的雨幕挡住我的视线看不到前路。 太子宫倒塌了,现在再下一场这么不及时的大雨,在这个工具落后的年代,就算朝庭马上派人去现场进行救援工作,在这么不好的自然环境下,救援工作也会困难重重的。这场下得不是时候的雨,要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东定王的封地万福城离王都并不远,出了王都再朝东走,有着白龙带着我跑阶径,用不了很长时间便到了。靠近万福城,远远就看到城门大开,四周一片肃杀的压迫感,不见任何人影,听到的除了雨声还是雨声。 进城后,白龙飞驰的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它收住四蹄由快跑变成了慢跑。环顾四周,见城中到处是烧得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倒塌房屋,路边不时看到姿势各异的尸体、或被撕成块状的人体部件,尸体中不但有大人,还有小孩,甚至是婴儿;即使是漫天的大雨,依然掩盖不住空气中那股难闻的焦臭味,冲刷不掉烈火焚烧过后的焦黑,整座死气沉沉的城,看起来就象是一座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浩劫的人间炼狱! “太残忍了!”看到这种惨象,我的眼里禁不住蒙上了一层烟雾。 与我策马并排而行的洛小橙用低沉的声音说:“我们来到这城时,城里所有的百姓已经全给杀光了,无论大人还是小孩,一个活口都不留!” 惨无人道!我悲伤地低下头,为无辜的死者默哀。 忽然白龙停了下来,身后的洛小橙说:“小姐,就是这里了。” 抬起头一看,眼前出现的,是一望无际、大面积的大堆残砖败瓦,偶尔有几堵只剩一半的砖墙,摇摇欲坠地立在象连绵大山的瓦砾堆中。 这里被破坏得这么彻底,不难想象之前在这个地方发生过一场怎样惨烈的战斗。 (听说今天是520,好吧,520其实没我什么事,不过,还是祝大家今天甜蜜快乐钱包还不会瘪!小白520哟!顺便预告一下,这一章以后,虐心虐身剧情准备走起~~~~) ------------ 第二卷 风暴 第二十一章 废墟 跳下马,望着着大片的废墟,我的心往下一沉再沉。在这种环境下,越早展开救援工作,被埋在废墟之下的人获救的机会越大。 我回过头问洛小橙:“小橙,地下魔宫的入口大概在什么地方?带我去!” 洛小橙看向我的眼里稍有迟疑,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一些劝阻的话。他跳下马站在废墟前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后,说了一句“小姐,这边”后便抬脚走进废墟之中,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 我跟在他后面,走在随时可能会滑下来的砖瓦碎片上,隔着布鞋的鞋底,我能感觉到脚板不断地被有尖角的硬物扎到,但此刻我什么都顾不上,只是心急如焚地快步往前走。 洛小橙一直走到一片有几根断柱残木、起码有两米高的瓦砾山旁停下来,说:“这里就是地下魔宫入口之上的太子殿。” 不是倒塌得这么彻底吧?看着眼前这样的景象,心,又往下沉了两分。 我挽起衣袖尝试往瓦砾山上爬,洛小橙把我拉下来大声问:“小姐,你想干什么?” 我推开他边努力往上爬边大声说:“不把这座砖山搬开,如果有人困在下面,怎样出来?你不要再阻我,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说完,不再理会他,手脚并用的艰难地爬到瓦砾山上,用没有任何保护的双手拔开最顶的断砖残瓦。 不用多久,双手就被带着锋利边角的断砖残瓦划开一道道的伤口。手上的血不断地渗出来,血和着雨水一同流进瓦砾之中,平时一点小伤口都觉得痛得不行的我,此刻却像是失去了痛感似的没有感到半点的痛,一心只想着快点将碍事的砖瓦搬走。 洛小橙跳上来,扯住我的双手把我拉起来,大喊:“小姐,你别这样!” “放手!”我用力地想甩开他的手,但他却用力地捉住我的双手不放。 争持中,脚下的瓦砾山忽然倒塌,我站立不稳随之失去平衡往下倒。洛小橙把我往他身边拉过去,伴着瓦砾倒地的“哗啦”声,我们两人都掉到地上。洛小橙成了人肉垫子,我完好无损地砸在他身上。 我连忙爬起来问:“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洛小橙忽然一跃而起,跪到我跟前,满脸是痛苦和自责的神色说:“小姐,对不起!我答应过会照顾好大人,结果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大人和那只妖怪一起掉下去,什么都做不了!小姐你说得对,我除了会逃什么都不会!是我的错!是我保护大人不力才会弄成现在这样!小姐,你要打要骂,甚至是要杀,我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 说完,他拔出剑用双手高举起来,递到我跟前。 我垂眸看着递到面前的剑,叹了一口气。我不是真的伏桔子,不是你的小姐,哪有资格打你骂你杀你? 伸手想扶起他,他却固执的不动。 我蹲下来把双手搭到他的肩上,直视他的双眼说:“小橙,那是一场意外,没有任何人会估计到它会发生,根本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了,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扛。再说,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哥哥的尸体,那就说明他还没有死。现在不是说丧气说话的时候,我们要尽最大的努力来救人才行的。” 现在伏火龙生死未卜,我还是先扮着伏桔子这个角色安抚人心吧,不能透露自己的真正的身份来进一步刺激洛小橙。 “小姐……”洛小橙低下头小声地抽泣着,举着剑的双手放下,松开了手,剑随之掉到地上,任由无情的雨冲刷着。 我安慰地拍拍洛小橙,无言地抬头望天,心中涌起一股很不是滋味的心痛感觉,眼中那不知是雨水还是泪的液体,顺着脸庞无声的滴落。 天,你是否真的这么讨厌我?只要是靠近我、对我好的人,你都不会放过吗?伏火龙只是把我当成了是他妹妹,才会靠近我,对我好啊,一场误会,你这样也不放过他吗?既然是这么的讨厌我,为什么一直只是捉弄我,而不干脆把我的命拿去? 脑海里突然闪过母亲那满是厌恶的表情,还有她那冰冷的语气和那句: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对,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五岁那年,和比自己迟两分钟出生的双胞胎弟弟一起到河边玩,两人一起掉进河里,结果我获救了,弟弟却死了;八岁那年,一直很疼爱我的、当电工的父亲,在工作的时候意外的被电死了。 还清楚地记得,当我跪在父亲灵前时,四周的亲友、邻居都对我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说因为我的命太硬,所以才把弟弟和父亲剋死;还记得,当时背着只有一岁大的小弟的母亲,受不住丧夫之痛和别人的闲言碎语的刺激,发疯似的冲过来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冲我大吼大叫:害人精!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虽然最后被旁人拉开,我没有被掐死,但从此以后,母亲会给我饭吃也供我上学读书,可我在家里就象被忽略的空气一样,母亲正眼瞧都没瞧我一眼。她把所有的精力和爱放到小弟身上,她更是怕小心呵护着成长的小弟会被我剋死,不许我靠近小弟也不让小弟找我玩。 在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我完全变成了一件可有可无的物体;而在那种环境长大的小弟,依然可以跟我建立起深厚的姐弟情谊,可以算是一个奇迹。 雨下得更大,将天地间浇成一片苍茫。 “桔子!” 一把熟悉的声音传来,一个人影随着声音从远至近瞬间跑到我和洛小橙面前,原来是穿着蓑衣戴着竹帽的轩辕红艳。 她看到我渗着血的双手,叫起来:“桔子,你怎么弄成这样了?这里很危险,别呆在这里了。”她指着远处一大群正往这边小跑过来的人,“王舅已经派人来救援了,我先送你回王宫等消息吧!三表哥知道你来了这里,很担心你,特意让我来找你的。” 我不发一语,只是固执地摇摇头。 虽然我和伏火龙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认识他的时间也不长,但自从我到了这个时空以来,他一直以来都那么的照顾我,还拼命地保护我,我不能铁石心肠的不在乎他的生死。 我能力微薄不能为他做些什么,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有留在这里为他祈祷了。虽然是没有实际的用处,但起码能让我的良心好过一些。 王宫派来的救援队伍在废墟上有条不紊的工作着,天色渐渐暗下来,雨势变小了,废墟上举起了数量众多的火把,救援工作还在继续着。 洛小橙、浮云和救援队伍一起挖着瓦砾,我帮不了什么忙,只有撑着伞站到一边看着,不阻碍别人的救援工作。 淋了一天的雨,虽然身上披了件轩辕红艳给我带来的蓑衣,但里面的衣服全湿透了,身体觉得有点冷。我不禁地用已经包扎好的双手抱住自己双肩,希望能增加点温暖。 一直陪着我的轩辕红艳劝我说:“桔子,我们回去吧,有什么消息小橙会回来告诉你的。再这样下去你会冷病的。” 我对她笑了笑说:“没事。你又是伐魔又是王都和万福城之间来回地奔波,肯定累坏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要在这里看着才安心。” 轩辕红艳摇摇头说:“不行,若是不能把你带回去,三表哥肯定不会轻饶我的,我要留在这里陪你。”她看了看我,有些迟疑,“桔子,你和三表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得出他很在乎你,他一听说你往这里跑来了,紧张的不得了,如果不是还有另外紧要的事情要办,他肯定会马上来这里找你。” 我和西平王之间,不过就是因了解而分开的俗套之事,没什么好说的。我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扯开话题说:“我和他之间,没发生什么。对了,我们那天在近仙台分开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轩辕红艳看到我这样便没有继续追问,她顺着我的问题回答说:“那天三表哥在宫中打探到,王舅不在宫中,而是被大表哥软禁在离王宫很近的寿山离宫里。” 说到这里,轩辕红艳停顿了一下,看向我继续说:“我们准备撤退的时候不是被大表哥发现了吗?当时不是三表哥狠心扔下你们不顾,而是当时的形势危急若不赶紧撤退就会功亏一篑,再者,三表哥知道你们落在大表哥手上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所以从……” “行了,红艳你不用解释了。”我笑着打断轩辕红艳的话,“你说的这些,那天在宫里你的三表哥已经说过了。我理解也赞同他的做法,并没有因为这事而责怪他。这事已经过去,无须多言,你就给我说说那之后的事情吧。” 轩辕红艳稍微愣了一下,略有尴尬地将目光移到一边,继续说:“从近仙台的包围中逃了出来以后,我们就兵分三路,三表哥汇合王宫外的武丞相一起到离宫救王舅,而我和浮云就趁乱把其他表哥的妻儿救出来;至于伏大哥和洛小橙,他们因为你被大表哥捉走了,潜伏在宫里等机会救你。我们顺利救了王舅和其他表哥的妻儿后,便和武丞相预早安排好的队伍围攻王宫了;这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 我接着问:“那之后的伐魔过程呢?” 听到我这样问,轩辕红艳的眉头略为一皱,似乎是不想再重提,但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昨天一早我们奉旨来到万福城伐魔。我们所有人刚进城,整个万福城就被一个强大的结界包围起来,大家被困在结界里出不去。正当法师们要施法突破结界之时,与王宫相同的一幕发生了!” (今天小白看到一篇画风清奇,脑洞大开的文,挺有意思挺有趣的,书名叫《神笔马良不如我》,内容是说一个扑街写手自己创了一堆小号来装着是自己的狂热读者,在作者将精分玩得越来越炉火纯青之时,那堆马甲小号活了,没错,精分马甲小号实体化了……嗯,欲知后事如何,请自行搜索《神笔马良不如我》去了解了解哟~~~该文文风生动有趣,作者脑洞大开,开篇看着反正是挺有意思的。最后,例行地提一句,本文纵横中文网首发,欢迎前来围观全文免费的正版。) ------------ 第二卷 风暴 第二十二章 太子 轩辕红艳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她接着说:“当时,有数之不清的妖怪从天而降攻击我们,而且,那万福城里的妖怪要比王宫里出现的还要厉害许多。我们费了一番功夫杀出一条路,冲进了太子宫四下找寻大表哥的下落。 我们一路寻至大表哥的寝室,在他的寝室里消灭了一只大妖怪后,发现了一条通往地下魔宫的秘密通道。走下通道来到了魔宫的中央后,我见到了这一生都难以忘记的景象!” 她的脸上闪过心有余悸的神色,声音也随之低了几分:“魔宫的中央,是堆积如山的干尸!那些干尸,全都是被吸干身上的血而死,而大表哥,正站在那干尸堆当中!他当时正在吸一个小孩的血,看到我们寻来,他松开那个早已经断气的可怜孩子,然后回过头来对着我们笑得狰狞。他的嘴上、身上和双手还在滴着那个孩子的血,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根本就无法相信那个就是大表哥!” 轩辕红艳停顿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平稳自己的情绪。 我接过她的话问:“那个时候,东定王是不是已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轩辕红艳惊讶地看着我问:“你没在现场,怎会知道的?” “猜的。” 我总算玩过不少的游戏,而专门打妖怪的“鬼武”游戏,除了未把1玩完,其它几个2、3、4我全玩过,魔王、小BOSS之类的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个;听轩辕红艳的形容,再加上那天近距离接触东定王,只要加以想象,就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东定王已变成了像游戏中的织田信长、丰臣秀吉那样的和妖魔做交易、获取到惊人魔力的“人妖”了。 “没错。”轩辕红艳接着说,“当时的大表哥,变得完全不象一个人,而是象一个妖怪。我们合力将他打败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当我们准备把当时已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大表哥带回王都让王舅发落时,大表哥的身体突然扭曲、变形,最后他的身体竟象被敲碎一样,一块块的掉到地上;紧接着,一只浑身漆黑、象狼一样的妖怪冲破大表哥的身体而出。 那只妖怪一出,四周的空气马上涌起黑色的雾。所有的法师,包括我在内,一接触到那些黑雾,竟然都使不出任何的法术!而那时候,魔宫开始出现倒蹋的现象。为了保护我们这班暂时失去法力的法师,伏大哥命令浮云和小橙一前一后先把我们送离地宫,他和其他宫中武士留下来对付那只妖怪。” 说到这里,轩辕红艳的神色黯然下来:“我离开魔宫的通道的时候,往后看了一眼,刚好看到魔宫的地板在激烈的打斗中裂开,所有人和那只妖怪随着裂开的地板往下掉!我们想跑回去救人,但已经太迟了,整座魔宫已经在倒塌,我们只好拼命的往外跑,刚跑出了太子宫的大门,身后整座宫殿就完全蹋了下来。一出了太子宫,所有法师的法力都恢复过来,当时我们马上施展法术感应魔宫里的人的下落,但什么都没有感应到。” 轩辕红艳一下子大哭起来,抱住我连声说:“桔子,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当时不是使不出法术,可能就不会弄成这样!” 我拍着她的背安慰说:“这是意外,不关你事。” “小姐!”一直在和拯救队一起搬瓦砖的浮云跑过来,“太子宫上面的杂物已经全部移开,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轩辕红艳擦掉脸上的泪点点头,并一把拉住心急想要跑过去查看情形的我,问:“桔子,你身上有没有伏大哥用过的物品?我想再施展一次感应术来找寻他的下落。” 我收住脚步站定在原地想了一下,从怀中拿出钱袋说:“这个钱袋是哥哥给我的,可不可以?” 轩辕红艳说:“可以。” 我把钱袋递过去,轩辕红艳刚挨着我的手,马上大叫起来:“桔子,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她把手伸过来往我的额头上贴,“你在发烧!不行,我要带你回王宫!” 我坚决地说:“不,我不回去!” 我们还在对峙着,忽然,我的脑后被什么东西一砸,晕过去前听到浮云的声音平静地说:“对不起,伏小姐。” 有没有搞错?我又给砸晕了。浮云,这笔帐我迟些再跟你算! 浮云出手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重,被他砸了一下,我不知道晕了多久才醒过来。 才稍微的把头动了一下,眼睛都还没有睁开,一把激动异常的女声已经在耳边响开:“姑姑,小姐醒了!” 刚把眼睛睁开,眼前两张一老一少、贴得很近的脸吓得我一下子弹起来,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盯着她们问:“你们是谁?” 年老的那个女人说:“小姐不用怕,我们都是在这里伺候你的宫女,我叫顺姑。”她朝旁边的少女指了指,“她叫月初。” 宫女?我看看四周,发现这里是一间大得离谱、在这个年代来说绝对能用富丽堂皇一词来形容的房间,再看看自己,身上原本那套湿衣服已经被换掉,现在身上穿的是一套干爽、布料不错的白色内服。 我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老妇和少女,问:“这是什么地方?” 叫月初的少女抢着说:“这里是太子殿下的寝殿。” 太子殿下?我几乎又要晕过去,不会是这么倒霉落到了东定王手上吧?咦,好象又不对,根据轩辕红艳的说法,东定王应该已经是死透了;而且,我是被浮云砸晕的,不是被妖怪砸晕的。 我颤颤惊惊地问:“那,太子,太子是谁?” 月初睁大眼睛看着我,象是很奇怪我竟然不知道谁是她们的太子殿下。 旁边的顺姑倒是很淡定。她微笑着看向我说:“太子殿下就是大王的三子西平王,太子殿下被封为太子,也就是昨天的事,难怪小姐会不知道。” 我愣了好一会才将这消息消化掉。虽然有些意外西平王这么快就升级成为太子,但知道太子是他而不是那个白脸厉鬼东定王后,可以肯定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忐忑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我赶紧问顺姑:“请问,我已经睡了多久?” “一天两夜了。” “不是吧?”我赶紧下床。 顺姑和月初马上阻止我,紧张地说:“小姐,你的身体还没有复原,不能乱跑的。太子殿下知道了,会怪罪我们的!” 其实,不用她们阻止,我也不会有进一步的行动,因为我刚想站起来,就觉得头晕脚软浑身无力,这是饿久了出现的症状。当务之急,是要填饱肚子补充体力再说其他的事情。 我还没有开口说要吃东西,顺姑已经很善解人意地吩咐月初:“月初,去厨房拿些膳食来给小姐。” 月初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顺姑扶着我躺回床上,我一手拉住她问:“顺姑,你知道地下魔宫的救援工作进行的怎样了吗?我哥哥,就是永荣侯伏火龙找到了吗?” 顺姑说:“不知道。奴婢只是一个负责宫中内务的宫女,对宫外的事情一无所知。” 看样子她并没有说谎。算了,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答案,还是等吃饱了自己亲自再去万福城一趟了解情况吧。 在她们为我准备食物的时候,我好奇地左看右看。 所在的这个房间的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编织着简洁几何图案的毛毯;重重的淡色轻纱把前厅、偏厅、睡房分隔开;原本放下的轻纱已经被顺姑撩到一边系到柱子上,可以看到前厅的正中地方摆放着一张宽大、放着茶具的黑色雕花矮桌,围着矮桌的坐垫全包着锦布;一个黑色、起码两米高三米宽的木格柜横在一边的墙前,柜上的每一格都放着不是造型逼真的青铜造象,便是手工精致的玉石器具;前厅的四个角落还各有一个形态各异、半人高的大青铜像,细看之下,感觉应该是朱雀、玄武、青龙、白虎---传说中四兽的像。 偏厅比前厅的面积小一点,布置也比较简单一些,窗下有一张铺着锦被的躺椅,中央放着一张小几,两边的墙角立着两盏造型象朵朵盛开荷花的青铜灯,有点象以前学历史时,历史书里图文并茂出现过的那盏什么年代的什么灯。 至于我身处的睡房,摆设没有那么铺张,但光看床上的暖枕、锦被就知道是富贵人家才能用上的货色。 我还在惊叹的看着各样价值不菲的摆设,顺姑的一句“膳食已经准备好”立刻把我那被“古董”迷得忘记了自己姓什么的魂给叫了回来。 大吃一顿,体力恢复过来,换过一套新衣服,正准备推门往外走,顺姑和月初马上一左一右的闪到我跟前,齐声地问:“小姐有何需要的,请吩咐奴婢去办。” 我不悦地扫她们一眼,说:“我不需要什么,只是想出去走走。” 想不到我此话一出,两人竟一下子跪下来说:“小姐,求你不要为难奴婢!太子殿下吩咐过,小姐要留在这里好好休养身体,在身体痊愈之前不能走出这个房间。”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一点发烧就要休养,还要在身体痊愈之前不能走出这个房间,不就是变相软禁了吗?小西,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对她们说:“你们的太子在哪?把他给我找来!” 一老一少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答话才好。 我又说:“如果你们不去找他的,就告诉我他在哪,我自己去找他!” 真是好笑,毫无理由的就要强制我不能走出这个房间?想要软禁我的话,得要给我一个让我心悦诚服的理由,要不然,别指望用强权压迫我就会乖乖地就范呆在这里不出去。 (原本还想着摆个款,将二更设置在两个小时后才发的……但,这文没签约,没签约的文没有“定时发布”这种待遇的。好吧,不摆款了,修改完就马上发出来就算。) ------------ 第二卷 风暴 第二十三章 赏赐 顺姑和月初那一老一少还跪在地上,从她们的身边越过大步地往前走,她们两人不敢对我动手拉扯,只能赶紧爬起来步步紧跟的苦苦相劝。我不理会她们,径直朝门的位置走过去。 刚把门打开,我就看到门前站了一个人。抬头往上一看,来者身穿庄严黑色朝服、头带黑色高冠,两条明黄色的布带自冠身垂下,在下巴处系了一个结然垂至胸前。这人,正是我要找他算帐的西平王,哦,不,是新上任的太子殿下。 顺姑和月初看到他,连忙跪下伏身在地行礼:“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西平王径直走进屋里,把手一挥说:“你们都退下。” “是。”两人用最快的速度退出去,还很顺手的把门关上。 西平王走到矮桌边盘腿而坐,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又倒了另一杯,示意我坐到他身边,然后说:“你还是这么好精神。你要找我?” 瞄了一眼他身边的位置,我想都不用多想就坐到他的对面,再勾过茶杯端起喝了一口,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心里觉得很不舒畅,但一生气就会容易作出错误的判断,所以要保持冷静,再冷静。 我放下茶杯轻描淡写地说:“听说你已经被封为太子,我还没有向你道喜呢!” 西平王悠悠地说:“你该不是只为此事找我吧?” 我白他一眼,说:“既然你知道我要找你,怕是刚才站在门外好一会了吧?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你们找到了哥哥没有?” 西平王正视着我说:“没有。救援的人还在找寻永荣侯的下落,一有消息会马上通知你。” 我直盯着他说:“我要到万福城等消息。” “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 “理由?”我的手握紧了茶杯,忍住想向对面砸茶杯的冲动。冷静,冷静,不能生气。 “你感染了风寒,要好好休养。”他看着我很理所当然地说。 “这不是理由,我还不至于这么娇弱。”虽然醒来后就发现自己有喉咙痛、声音沙哑、头痛、轻微鼻塞等伤风感冒症状,但只是小病而已,出去吸吸新鲜空气、活动一下出身汗就会好,根本用不着关起来休养。 “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西平王喝了一口茶,垂眼看着茶杯淡淡地说。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 他头也没抬地说:“那我只好多派些人来这里守着。” “你这算什么意思?囚禁?我不是犯人!”我的怒气按捺不住开始上升。 “随你怎样说都好。”他看了我一眼,“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怒气又往上升了一节,我忍不住的将茶杯用力往桌上用力一拍,大声地说:“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西平王站起来理了理衣袖说:“你可以试试。好好休息,我迟些时候再来看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我听到他在推门踏出房门的一刹那,对外面的人下命令说:“你们两人要寸步不离的看着她,还有,多派几个人来这里守着,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随意进出。” 岂有此理!还真的把我当成犯人囚禁了!面对如此没有公理的强权,我想继续保持冷静,但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你这个不知所谓的笨蛋!”我一手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往西平王扔去,力度足够,可惜准确度差了点,杯子在他的脚边落地开花,洒落一地的茶水把他的鞋溅湿了。 在门外所有跪着的人都瞪大了眼,用无法相信的目光望向我,然后又很统一的往西平王偷偷的瞄过去,但旋即都露出惶恐的神色,用最快的速度把头低下去,大气都不敢出的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没能看到他此刻的脸色如何,但只见他把衣袖一甩,没有再说任何话就扬长而去。不用看他的正面,光看其他人的反应,就知道大爷他此刻的脸色肯定是非常的黑。 哼!谁怕谁啊?就是要气死你!王八蛋,别以为派人来盯着我,我就会听话的呆在这个地方,当一个三步不出闺门的大家闺秀!我是不会轻易屈服的! 在一片“恭送太子殿下”的高呼声中,顺姑和月初脸上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走进来。 她们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后,“扑通”一声地跪到我跟前说:“小姐,不要再惹怒太子殿下,对小姐没有好处的。” 我余怒未消地说:“现在是谁惹谁了?明明就是他蛮不讲理惹怒我在先!” 顺姑抬头看着我,惊讶地说:“小姐,那个始终是太子殿下,我们是不可以逆他的意思的。” 月初接着说:“没错,太子殿下是主人,小姐你怎么可以说出这般以下犯上的话来?” 气死我了,这些人给万恶的剥削阶级洗脑洗得太彻底了,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只知道“愚忠”。什么太子殿下不可以逆他的意思?他又不是万能的神,只不过是一个比其他人稍微出色点的人,难道永远不会犯错? 根本就是在两个不同的频道无法沟通,我不愿再和她们说下去,抬起脚快步往大门走去。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把脚踏过门槛,门外两侧迅速的有两支长枪架出来,挡住去路;两个士兵从旁走出来,那表情,明显的告诉我:再往前一步,休怪我们不客气。 同一时间,得到西平王指令的顺姑和月初也从后面扑上来,一左一右地抱住我的双腿。 顺姑死死地哀求说:“小姐,请不要为难女婢。” 月初更是急得眼泪都流出来地说:“小姐,你如果走出去的话,太子殿下肯定不会轻饶奴婢的。” 什么跟什么啊!现在被当成犯人一样关起来、被欺压的是我,怎么反倒弄得象是我在欺负、压迫她们一样? “行啦,别再拉着我了。”没有好气地看着死抱住我的二人,“我不走出这房间就是了!” 两人听我这样说,才如放下心头大石般的松开我,但盯着我的眼神丝毫没有松懈,无论我走到哪个角落,她们肯定要跟在一步以外、两步以内,就象两片贴身狗皮膏药似的。 我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想办法该如何逃出去。如今,大门肯定是走不出去了,那就得要找其它的通道。 偏厅的那个窗,外面是一条走廊,但走廊上站有几个士兵在守着。不过,就算没有士兵守着走廊,那个窗镶着一块镂空雕花的完整实木,没可能推开或拿下来,等到我能把它拆开的时候,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日的事;剩下的另一个可能出口,就是跟睡房连在一起的那个露台。露台外面,竟然是一个种着连绵不断的荷花的大水池,对于不会游泳又不会水上飘轻功的我来说,根本就是此路不通嘛! 怎么办?该怎样逃出去才行呢?这里是一个宫殿,就算我有办法逃出这个房间,但对外面的地形根本不熟,很可能跑不了几步就会给人抓回来。那该怎样逃啊?烦啊!我拼命的捉着自己的头发,想不到任何可行的办法。 我捧着腮坐到露台边的化妆台前,望着外面的荷花池一筹莫展的发呆,心里在大唱“我无自由,我失自由”,伤心痛心就差没眼泪流了。 “唉……”长长地叹出了今天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气。 “小姐,小姐!”月初在大惊小怪地叫着。 “有什么事?”我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去看,一看,吓我一大跳。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十来二十个的宫女,那一大群人,每个人手上不是捧着一堆衣服就是小巧的箱子。 我指着她们,疑惑地问顺姑和月初:“她们是来干什么的?” 一个看似是领头的宫女在她们回答前,站上一步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小姐,我们是奉太子殿下之命,送替换衣服和饰物来给你的。” 顺姑很是欣喜地说:“小姐,这是太子殿下给你的赏赐呢。” “小姐,快过来看看!” 月初很雀跃地过来要扶我起来。我极不情愿地站起来,在月初得拉扯下走过去看了看宫女们手中的东西。 粗略地算一下,那些布料上乘、手工精细、颜色各异的衣服没有三十套也起码有二十套;还有那些箱子,顺姑和月初为我逐一地打开,看到里面的不是或金或玉做成的珠花就是造型完全不同的发簪,还有不少的手镯和宝石穿成的项链。 在这个年代,普通人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到这样的排场。看来太子殿下是下了血本呢! 看到这么多属于自己的古董宝物,如果不是在这种环境之下,我就算不笑死也会激动而死;但此刻,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这算什么?送这么多值钱的东西过来,是打算长时间的把我当成金丝雀、笼中鸟的囚在这里吧?小西,不错我是个有点贪钱的现代人,而你,没错是当红的太子爷,手握实权,能傍上你这种有权又有钱的大人物是不错,可以吃得好穿得暖,如果能得到你的独宠的话,还可能有呼风唤雨的能力;可是,要用我的自由、尊严和不断的算计来换取这些,我宁愿不要! 月初在一旁既兴奋又羡慕地说:“小姐,太子殿下对你真好!”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赏赐,说:“这些东西你们拿回去,告诉你们的太子殿下,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叫他不要费心。” 来送礼的宫女们听我这样说,应该是被我得不是好歹给惊呆了,她们的眼睛都张得大大的,有几个甚至嘴巴都张开了,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 顺姑马上站出来打圆场,笑着说:“小姐就是爱开玩笑,不要把她的话当真。把东西全放下来就行了,这里没你们的事,都出去吧。” (介绍一篇文哈~~~~书名《最强兽族部落》,新人新文,之所以要介绍,是因为这是一篇还可以有更大进步空间的文。看着萌新慢慢成长,看着文也慢慢进步,也不失为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哦。) ------------ 第二卷 风暴 第二十四章 抗争 待所有送礼宫女出去后,顺姑马上示意月初把房门关上,然后才对我苦口婆心地劝说:“小姐,你不能在别人面前这样说话的,宫中人多嘴杂,这些话如果被有心人传到王妃或其他夫人的耳里就不好了。还有,虽然太子殿下对你好,但你再这样下去,把他惹怒就麻烦了。” 我满不在乎地冷笑着说:“好啊,我倒想看看还会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来。”看了两人一眼,“这些东西,喜欢的话你们就拿去分了吧,别放在这里,很碍眼。” 顺姑和月初几乎同时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叫起来:“小姐!” 我不理她们,转身坐回化妆台前,开始拆掉缠在手上的布带。拆开了一点,看到手上在废墟上挖砖瓦弄出来的伤痕已经好了不少,之前双手还缠着布带的时候扔个茶杯砸人都不利索,既然不再流血那就无需要再缠着了。 在我专心拆布带的时候,听到身后顺姑轻叹一声,然后吩咐月初说:“把衣服放到衣柜里,首饰放到梳妆台的抽屉里就得了。” 顺姑和月初开始收拾那堆送来的赏赐品,我继续拆缠手的布带,拆完后便是百无聊赖地继续捧腮望外头的荷花池塘风景。 月初把装首饰的箱子全搬到化妆台前,她像是怕惊扰到我似的,蹲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件件的饰物,再轻手轻脚地放进抽屉里头。 连续放满了几个抽屉后,月初把一些东西从某一个抽屉里拿出来,双手递到我眼前问:“小姐,你这两样东西继续放在这里行了吧?” 定睛一看,月初递过来的是一个很熟悉的钱袋,和一把很眼熟的匕首,我一把将它们抢过来,握到手中。钱袋之前明明是给了轩辕红艳的,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钱袋和匕首已经在这里了,那跟着我去了万福城的白龙呢?不过,上次在王宫里乱糟糟的它都能安然无恙的被伏火龙带回来,这一次它身边还有洛小橙在,洛小橙应该会帮我照顾好它吧? 我放下匕首,把钱袋捧到手心定定地看着。 已经过了两天两夜了,还没有任何伏火龙的消息,该不会是已经遭遇不测了吧?不会的!我用力地摇摇头,只要没有找到他的尸体,还是有希望的对吧? 我双手捧着钱袋紧贴心间,闭上眼睛,诚心地向上天祈祷:求你,让他平安归来。 月初在一边看着我小声地念叨着:“小姐,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太子殿下送来的这些锦衣华服、首饰比那两样东西贵重多了,你偏偏就只紧张那两样普通的东西,对太子殿下的稀罕赏赐看都不看一眼。” 我当作没听到。 顺姑这时候也走过来插话说:“小姐,太子殿下是奴婢看着他长大的。除了娥夫人,奴婢还从来没有见过太子殿下对哪位夫人有这么上心过,你就不要再惹他生气了。等过些时候,你的身体休养好了,太子殿下就不会再把你关在房里的了。” 我低下头不说话。 我和西平王之间的问题,外人根本就不会明白。他把我关起来,可以肯定是和我生一点小病无关。如果我和他之间不是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或许我会满心欢喜的乖乖留在这里,顺从这个时空的规则不计较他有多少个老婆,可以说服自己为爱而当他的小妾。 可是,当我发现他的三观和我的三观完全不一样后,我已经决心不再和他纠缠下去;娥夫人的死,更是彻底地砍断了我对他最后的那一点留恋。既然三观不一,就不该被五官带偏为美色而勉强继续在一起。 现在的我,对他已经没有半点的迷恋。 当一个女人的心彻底的变后,你就不要再抱着过去的回忆,错误地认为她的心中对你还念着旧情,只要对她好,她就会重新投入你的怀抱。这种想法其实是大错特错的,变心后的女人,绝情起来比男人更加无情。不知道其他的女人是不是这样,起码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爱你以后,就算你在我面前要死要活的来表真心,我只会觉得你很烦,不会有半点的感动。 见我没有说话,顺姑以为我的心在开始动摇,她接着又说:“小姐,能留在太子殿下身边,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荣幸;能让殿下对你关怀备至,更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太子殿下对你这么好,小姐你就别总是拒人于千里的冷淡模样了。可知道殿下对你的偏爱,在这个太子宫里有多少人看在眼里是既羡慕又嫉妒?” “看来我还成了飞上枝头成凤凰的乌鸦了?”我冷笑一下,“可惜啊,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只想当乌鸦而不想当凤凰。太子殿下赐予的这种荣幸,谁喜欢谁拿去就好了,我没什么兴趣。” “小姐!”月初反应很大地叫了起来,“你是太子殿下未过门的妃子,他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你的地,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这两个人处处在维护小西那个混蛋,老是为他说话还意图用男尊女卑那一套给我洗脑,我再和她们说下去只会把自己气得内伤。 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一手拿起钱袋和匕首,站起来走到床边把钱袋和匕首扔到枕边,抛下一句“我要休息别吵”后,躺到床上拉过被子把头蒙住,装睡。 “小姐,是时候服药了。”是顺姑的声音。 我把被子拉上一点,装作没听到。 “小姐,要起来用晚膳了。”月初摇了摇我。 转过身去,用背对着她当是回答。 顺姑有些着急地说:“小姐,你不喝药又不吃东西是不行的。不要跟自己的身子过意不去,起来吃点东西吧。” 我继续保持沉默,既然没能力逃出去,那总可以用沉默来表达我的不满,用绝食来对抗强权吧? 阵阵的食物香气坚持不懈地钻进我的鼻子,真的好香啊!肚子很不争气地响着,没出息,怎么能够为了五斗米而折腰呢?有骨气点!饿一天半天是不会死的,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饿了。 在清醒与昏睡中,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热,就象身在火堆之中;热过后又觉得很冷,冷得象掉进了冰川之中。身体处在冰和火之间的煎熬,好辛苦,还很口渴。该不会是又发烧了吧?想睁开眼睛,眼皮却象被胶水粘住似的睁不开。 水,谁可以给我一点水? 迷糊中感觉到有人扶起了我,一股暖和的液起流进嘴里。是水!我贪婪地吞着,喝了几口后,水竟变成苦苦的难喝味道。 好苦!在那种苦味的刺激下,我的眼睛一下睁开了。 “小姐。” 月初的声音从旁传来。往一边看过去,见月初扶着我,顺姑正拿着一碗黑色的液体,用汤匙在喂我喝下去。清醒过来后我的嗅觉也恢复过来,闻到了一股子的中药味。 见我醒了,顺姑马上停下手来,关切地说:“小姐,你觉得怎样了?来,把药喝了再吃点东西。” 她盛起一点苦药递到我的嘴边。 我不领情的一手把汤匙拨开,顺带着把药碗也一下给拨到地上,碗碎成几片,黑色的药汁洒了一地。 “小姐……” 不等她们有机会发表意见,我把手一挥,用沙哑的声音喊起来:“你们都走开!不要碰我!” 说完,我费力的推开月初,倒回床上转过身去用背对她们。 “小姐,求求你不要这样糟蹋自己,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熬不住的!太子殿下知道的话,会责怪奴婢伺候不周的。” 顺姑和月初两人在床边苦苦的哀求着。 谁想糟蹋自己?谁不知道这样下去我身体会熬不住啊?如果不是你们那个该死的太子殿下,我用得着用这种白痴而且没技术含量的方法来搞对抗?如果你们因此而受罚的,我的良心绝对不会觉得过意不去,谁叫你们是站在你们那位“太子殿下”那边! 身体那种忽冷忽热的感觉更加强烈。 拥着被子缩成一堆,迷糊之中,听到顺姑和月初惶恐的声音:“拜见太子殿下。” 听到西平王在问:“这是什么一回事?” 顺姑迟疑地说:“小姐,小姐她拒绝服药,也不愿进膳。” “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她的?”西平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怒气。 “奴婢该死,请太子殿下降罪!”顺姑和月初同声惶恐地请罪。 一阵脚步声朝我这边走来,接着,我被人从被子里拎了出来。 睁开眼睛,看到西平王正盯着我,他的脸上带着怒色,问:“你是否一定要和我对着干?”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太子殿下身份高贵,我只是一介小民,怎敢和您这样的大人物对着干呢?太子殿下这样说,未免太过抬举小女子了。” 我的态度惹得他更为不快,听得他的声音提高几分:“桔子,你非要惹我生气不可?” 这不就是反咬一口吗? 我看着他,敛起脸上强行挤出来的笑容,毫不示弱地盯着他,冷冷地说:“如果殿下不想生气的话,把我放出宫不就没事了?是你自己吃饱了撑没事找事,我早就没招惹你了,现在是你不放过我给我找事,生气的那个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为了你一时的高兴,就把我当囚犯关在这里,当我是什么了?是你家养的小狗?你只要对我招招手,给点甜头,我就得要对你摇头摆尾万般讨好?还是把我一个没有意识的木偶?收去我所有的自由,把我的生死控制在你的手中,让我走就走,哭就哭,笑就笑?凭什么?” 越说越激动,一口气没提上来,我不由得咳嗽起来。 西平王把我放下来,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为我顺气。 待我回过气来,他把我拥进怀里柔声说:“桔子,把你关起来是我怕会失去你。” (二更搞定。撤退,撤退。) ------------ 第二卷 风暴 第二十五章 强留 我想要推开那个不想要的怀抱,但手脚无力推不开,只好作罢。 听到西平王在我的耳边接着说:“那天看着你头也不回的离开,我的心真的很痛很难受。我说过,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只要你答应我不再说那天在王宫说过的话,不再想着离开我,我可以答应你,不再让人守着你,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先将我软禁,接着来跟我卖惨讨价还价,以为我会这么容易上当吗?你伤心难受,家里那大班的老婆自然会来给你安慰,就别在本姑娘面前装可怜! 我费力地推开他说:“你可有听过‘覆水难收’这句话?说出去的话,就象泼出去的水,既然已经泼出去了,怎么还可能收回来?我对你,已经没有情意可言,就算你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我也不会回心转意的。小西,你身边有的是不会离开你、对你死心塌地的女人,何必要强留一个已经不在爱你的?” 西平王看着我,脸色沉了下来,不再卖惨的他眼神变得凌厉,一手捏住我的下巴,用没有起伏的声音冷冷地说:“你是想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是不?” 看来跟他说道理是没用的了,那就硬碰硬吧!别以为我一直是一副没多少脾气的模样,就认定我是一个可以任人鱼肉、象绵羊一样没反抗精神的好捏软柿子! 我不甘示弱地看着他说:“是又怎样?你一天不放我出去,我就坚持不吃不喝,用绝食来抗议你这种不知所谓的幼稚行为!” 他一下子站起来,用可以杀死人的凶狠眼神盯着我,阴阴地说:“好,如果你坚持不吃不喝的话,我就把这两个照顾不周的人处死!” 跪在一边的顺姑和月初听他这么一说,吓得连忙跪下,浑身在颤抖,战战兢兢地向我投来求救的可怜目光。 眼下着情形,怎么好象这么熟悉? 哦,想起来了,以前曾经看过相似的电视剧桥段:某个美人落到了某个霸王的手上,美人对霸王误会很深恨也深,于是被囚禁着的美人搞绝食抗议,霸王无计可施之下用伺候美人的那两个下人的性命作要挟。剧里的善良的美人不愿意连累无辜之人为她而送命,最后放弃绝食还在后来的相处中慢慢地霸王改观,不知不觉间爱上了那个她曾经憎恨的人。 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心善美人,西平王也不是霸王,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我,还是省省吧。 我无畏地迎上西平王凶狠的目光,不在乎地一笑说:“好啊,那你就把她们处死好了,反正我看着她们也觉得很烦很不顺眼。不过……”我看了一眼脸色都变青的顺姑和月初,“念在你们是为我而遭殃的份上,如果你们真的被你们这位太子殿下处死了,我就讲讲义气,在你们死后为你们陪葬吧。” 说完,往强忍着怒火暂时还没有发作的西平王看过去,故意笑得灿烂地问:“太子殿下,您认为这个主意怎样?” 西平王看了我好一会,怒色渐渐退去,换上一张冷得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寒冰脸,忽然出手往我身上一点,我的身体马上动弹不得,说话的能力都失去了。 “去,重新煎一碗药来。”西平王把我平放到床上,头也没回的下命令。 “是,是!奴婢马上去办!”顺姑回过魂来,如获大赦地拉起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的月初,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卑鄙,竟然对我用点穴这一手段!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用眼神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 西平王没有理会我的不满,为我拉后被子后,坐到床边伸手摸着我的脸说:“不要再和我搞对抗,对你没好处。” 我用眼神告诉他:懒得理你!然后闭上眼睛不再看他,虽然身体动不了,话也说不了,但眼睛还能受我控制的。 见我闭上眼睛,西平王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 不多久,顺姑和月初把重新煎好的药带回来了。西平王让她们扶起我,亲自喂我喝药。我坚持不把药吞下去,但他用了我以前对他用过的方法:就是用汤匙压住我的舌头,把药硬灌下去。 灌完一碗药后,他把碗交给顺姑,说:“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就算把她绑起来也没所谓,只要让她喝药进膳就行,明白了吗?” “是,奴婢明白。” 可恶!竟然用这样的方法镇压我的对抗!我狠狠地盯着他,他看我一眼淡淡地说:“不要再闹了。” 还说得好象我是一个在无理取闹的泼妇似的,气死人了,还有没有天理啊!用更狠的眼神盯过去,却发现他已经走了出去只给我留下一个远去的背影,白白浪费了我的眼神! 虽然还是满肚的怒气没处发泄,但刚才用了全身所剩的精力来和西平王搞对抗,现在已经有筋疲力尽的感觉,再加上药力开始发作,整个人提不起半点精神还觉得浑身乏力,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漫漫的长夜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本来是打算继续绝食抗议的,但那顺姑和月初那一老一少喊了我几声,见我不理她们后,顺姑朝月初使了个眼色。 “小姐,得罪了。” 两人合作无间地扑上来,抽出一根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把我的手脚绑了起来。这两个人,还真的按照她们主子的意思,把我绑了起来,用武力来迫我喝药吃饭了。 我把头别到一边去进行最后的反抗,可惜抗争不了几秒钟就被她们紧紧地按住,被迫一点点地吞下整碗的苦药。 灌完药,她们又端来一些饭菜,准备再次用武力逼我就范。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大喊阻止了两人的暴行。 我们三人都定住了动作,片刻之后一起往说话人看去。看清楚来人是谁后,我连忙叫起来:“红艳,快来救我!” 轩辕红艳快步走到床前,边解开我手脚上的绳边问:“有没有伤着哪里?” 我无力地摇摇头,当是回答。 轩辕红艳回过头责骂一旁的一老一少:“你们就是这样伺候人的?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伏小姐的?若是把她弄伤了怎么办?” 月初急急地解释说:“表小姐,我们不想这样做的。是小姐她,她生病了不喝药又不肯进食,殿下说了,只要能让小姐用药进膳就算把她绑起来也没所谓,奴婢也迫于无奈啊!” 轩辕红艳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问:“桔子,这是什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气愤地说:“都怪你那个白痴三表哥,如果不是他无端把我关起来,我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轩辕红艳了然,她扶我坐好,说:“桔子,三表哥不是要关起你,他只是想你在这里安心养病而已。” 我问:“是他这样对你说的?” 轩辕红艳点点头。 我又问:“你相信了?” “本来是相信的。”轩辕红艳迟疑地将我上下打量一番,“但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又不是很相信。” 想起了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我暂时将相信不相信这个问题放一边,急忙地拉住轩辕红艳的手臂问:“红艳,那天在万福城你不是说要施展感应术找寻哥哥的下落吗?结果怎样了?感应到哥哥的下落了吗?” 轩辕红艳黯然地摇摇头说:“我感应不到魔宫下有任何的活口。” “那是不是说哥哥他已经死了?”我拉住轩辕红艳的手不自主地用力几分。 她感觉到我的异样,连忙安慰说:“说不定伏大哥早就从魔宫里逃了出来,就象上次你和三表哥那样,所以我才感应不到。不用担心的,伏大哥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 “但愿如此。”我勉强地笑了笑。 轩辕红艳拍拍我的手说:“你这样不吃不喝是不行的。要不,我去跟三表哥说说,让他放你出去。” 我苦笑着说:“你三表哥决定了的事情,你觉得你能劝得了他改变主意?” “应该不能。”轩辕红艳有些泄气地低下头。 脑内灵光一闪,我连忙晃了晃轩辕红艳的手,问:“红艳,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轩辕红艳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 我往一边站着的顺姑和月初瞄了一眼,轩辕红艳会意地说:“这里没你们的事,退下吧。” 顺姑说:“表小姐,太子殿下吩咐我们要寸步不离看着小姐的。” 轩辕红艳摆出一副骄横的模样扫了顺姑和月初一眼,高声说:“好啊,你们现在是连我都不放在眼内了吧?” 顺姑和月初连声说:“奴婢不敢。” 轩辕红艳依然是骄横的大小姐模样:“不敢的话就给我出去!三表哥相信我才会让我来这里,是不是要我去把三表哥请来,你们才会听我这个表小姐的话?” 顺姑迟疑了半刻,对月初点点头,两人终于走了出去。 轩辕红艳看了眼两人走出去的背影,回过头来问:“你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了吧?” 我看着轩辕红艳认真地问:“红艳,我们是不是朋友?” “是啊。”轩辕红艳不明所以,但还是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又问:“我们算不算好姐妹?” “当然算!” 我靠近她轻声说:“这就行了,那你愿不愿意带我离开这里?” 轩辕红艳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她瞄了一眼站在大门外的一老一少,连忙压低声音问:“你想离开这里?” 我点点头。 轩辕红艳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难怪三表哥准我来这里之前,先把我的冥鸟拿去暂时保管了。他肯定是料到你会要求我带你出去,所以才把我的冥鸟收走。” 不是吧?我正是打算求轩辕红艳,等天色一黑就让她用冥鸟带我离开这个地方的,想不到西平王先一步把冥鸟收起来了。 ------------ 第二卷 风暴 第二十六章 出逃 自己的一举一动皆被牵制着,我恨得牙痒痒的但却无计可施。 轩辕红艳不解地问:“桔子,为什么你一定要离开这里?” 我气愤地说:“再不离开这里,继续对着你三表哥那个自以为是又心理阴暗之人,我迟早会疯掉的!” 轩辕红艳看着我有些为难地颦着双眉,最终像是下定决心地说:“好,我带你离开这里吧。不过在行动前,你先要吃些东西,要不然会没有力气跑出王宫的。” 在我吃饭补充体力的时候,轩辕红艳在一边悄声地说出她的逃跑计划:趁着西平王还在政殿与大王议事的时候,她就留在这里施展法术,把守在这里的宫女和士兵全部控制住;而我,就换上宫女服,带着她画的地形图和一块类似令牌的金属物体,离开这里。 据说我所在的这个地方离太子宫的北门很近,只要我根据她所画的地形图,很快就能到那里,到那里后,只需要把令牌在守门士兵的眼前晃一下,就可以顺利出去了;在计划实行之前,她会先用其他的法术通知浮云,让他在太子宫的北门接应我,然后由浮云将我带出王宫。 我有些担心地问:“计划听起来不错,但如果在路上碰到认识我的人那怎么办?” 轩辕红艳说:“别担心,如今整个王宫里认得你的人,出了大王,也就只有太子宫里的人了。而整个太子宫,除了守在这里的这班人和王妃表嫂,没有其他人认识你的。王妃表嫂住在东面的宫殿,而且我知道她有午睡的习惯,这个时候她是不会在宫里走动的。只要你出得了太子宫,有浮云带着你在王宫里走动,不会有人来盘查的。” 听起来,我能成功出逃的几率非常高。 待我吃饱后,轩辕红艳问:“准备好了吗?准备好的话就坐到我身边来。” 我赶紧挨着她坐下来。 轩辕红艳盘腿而坐,紧接着摆出一个手势,口中念念有词。不用多久,门口站着的顺姑和月初象晕过去似的倒在地上,接着便听到兵器纷纷掉到地上的声音。 “行了!”轩辕红艳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动,“你赶快把那宫女的衣服脱下来换上走出去。”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身形和我比较相近的月初拖进来,脱下她的衣服换上,然后一把抓过枕边的钱袋和匕首放进怀里。 对轩辕红艳说了一句:“谢谢你!” 说完,我没有犹豫头也不回的往外快步走去。轩辕红艳是西平王的表妹,又是康宁公主的女儿,西平王应该不会因为她帮我逃走这种小事而找她麻烦吧?这个时候不能为别人思虑这么多了,还是赶紧逃出去再说吧。 门外守着的那班士兵象是睡了过去,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我一边看着轩辕红艳给的地形图,一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免得一不小心踩到他们,把他们弄醒就麻烦了。 正如轩辕红艳所说,出了关着我的这个宫的大门,走在太子殿里的其他地方,根本没有人往穿着宫女服的我多看一眼。按照地形图,我在比轩辕家还要大上许多、地形也复杂很多的太子宫里顺利地穿行,走了不是很久就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宫门,那个应该就是轩辕红艳所说的北门了。 只要过了那个北门找到浮云,我就可以在浮云的带领下奔向自由了! 心中忍不住的激动起来,但我还是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激动情绪,尽量用正常的步伐,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向那边走去。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宫门离我越来越近了!在我离宫门还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宫门外有一把声音高声喊:“开门!” 看到守在宫门两边的士兵赶忙上前要把宫门打开。我在考虑要不要回避一下,不过想一下,轩辕红艳不是说西平王这个时候在政殿里和大王议事吗?这个时候他不在,我这一身宫女的装扮就算给拦着查问,但手上有轩辕红艳给的出宫令牌,其他人又不认识我,应该是没问题的。 况且,宫门这周围的地方是大广场似的大片空地,连树都没一棵,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让我躲起来的。这个时候做出回避或躲藏的举动只会引人起疑心,还是保持镇定,见机行事吧。 沉重的宫门徐徐地打开,宫门外的一班人进来了,当我看到带头骑着马的那个人不禁地呆住了。 一股彻底绝望的感觉从心底涌出瞬间传遍全身。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在太子宫里,除了在明处守着我的那些人,还有其他在暗处里盯着我一举一动的人? 那人从马上跳下来,大步地向我走来。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还是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和寒气。我反应过来后转身就跑,可跑不了几步就被捉住了。 我的身体被用力的扳过来,迎上了西平王那张怒气冲天的脸。 “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他失去平时的冷静,冲我大吼,用力地晃动我的双肩。 “那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关起来?放开你的手,我要离开这里!”深感绝望的我不甘示弱地回吼过去。 “没可能!”他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三个字后,一把捉起我,扛到肩上大步地往前走。 “放我下来!你这个白痴!死变态!无耻之徒!” 我用尽全力在他的背后又抓又打又咬的挣扎着,用尽脑中所能想到的骂人词汇来破口大骂,但没有丝毫的效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代表着自由和希望的北宫门离我越来越远。 不用多久,我就被西平王扛回了一直囚禁着我的房间。轩辕红艳还在,应该是想不到我会回来,而且还是被她的三表哥捉回来,她惊讶地看着我们。 西平王把手一松,早已经骂人骂得唇干舌燥、挣扎挣得力气用尽的我摔到地上摔了个五体投地。 “把法术解除,离开这里!以后不准再踏进这里半步!”西平王冷冷地对轩辕红艳下命令。 轩辕红艳咬咬嘴唇不敢说其他的话,乖乖地念了几句咒语,让躺在地上的人全都醒了过来。 刚醒过来的月初茫然地转头看着四周,当她看到脸色铁青的西平王的时候,吓得连忙跪下伏地结结巴巴地行礼:“奴,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出去!所有人都给我出去!”西平王黑着脸高声下令。 月初吓得脸色全无,手脚并用地快速往外爬着退出去。轩辕红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西平王,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迟疑了半刻,还是什么都没说往外走去了。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面对着眼前这个看起来非常可怕而且危险的男人,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丝的恐惧。虽然是这样,但输什么都不能把气势输掉,我强忍心中的恐惧,死死地盯着他。、 西平王弯下腰来,扳起我的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看来我是低估了你,你竟然有能耐说服红艳帮你逃走。” 我僵硬地笑着说:“你也不差嘛,保安工作做得滴水不漏的,既有明守着的,还安排了暗地里监视着的。我这头开始逃,你那头已经收到消息回来抓我了,还是你的能耐大一点。” “究竟要我怎样做,你才不会离开这里?”看得出他在强压着怒火,尽量地用似是平静的声音问出这样的话来。 我垂下眼帘漠然地说:“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动摇我离开这里,离开你的决心。” “好!”他放开我站起来,“既然是这样,那我只有尽快安排你我之间的婚事。你不用再回春都,就留在这里等着成婚吧!” 我惊得一下子跳起来高叫着:“你这是用强权来逼婚!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你的!” “是吗?”西平王用居高临下的神情冷冷地看着我,“我和你之间早有婚约,嫁与不嫁,容不得你作主。” 这掌控一切的自大表情让我很是气愤,不过,气愤到了极点我反而冷静了下来。我看着他,不屑地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 或许是我前后的情绪变化太大,西平王看向我的目光有些不解。 我停住了笑声看着他说:“没错,普天之下,莫非王尘,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天下全是你们姬家所有,更何况是区区一个伏桔子?不过,可惜的是,我不是你们姬家王土里的人,不是属于你们的臣,更不是伏桔子。婚约一事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没有任何的约束力!” 西平王怔了一下,尔后疑惑地问:“你在说什么?” 看着他认真地说:“事到如今,我就老实地告诉你吧。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这个时空的人,是一个来自不知道多少年以后的人,我只是长得和桔子一模一样,但我不是真正的伏家小姐。” 西平王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略带讥讽地说:“你这信口雌黄的本事看来是见涨了。不要以为编造这样的无稽之谈,我就会让你离开。” 我耸了耸肩,不理会他的讥讽,迎着他的目光继续说:“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身份吗?真正的伏桔子,会不会象我这样对你无礼?会不会象我这样骂你?会不会象我这样处处和你作对?” 西平王的脸色稍有变动,沉默不语,应该是在思索我所说的话。 我继续说:“在去洛城的路上,就是‘伏桔子’遇袭那天我就来了这个时代,然后被所有人当成了伏桔子。还记得我当时冲你大喊‘梁影帝’吗?你那时候肯定是吓一跳吧?相信你从来没有见过伏桔子在你面前这么失礼,我也相信你并不知道谁是‘梁影帝’。另外,伏桔子会的事情我全都不会,我会的事情,她当然也不会;还有我所唱所作的那些歌,这个年代会有谁唱这样怪异的歌?这种种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了我和伏桔子根本是两个不同的人。” ------------ 第二卷 风暴 第二十七章 强迫 见西平王没有说话,我稍微停顿一下,又说:“你认识伏桔子那么久,你肯定知道我和她其实是很不同的,对吗?” 我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脸上,见他的脸上和眼里皆闪过一丝异样,但他依然看着我没有说话。以他的心思,不可能觉察不到我的异常,之所以没有提出质疑,或许是因为他更喜欢我这个样子的“桔子”而选择不说破。 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真正的桔子应该一直都把你当成宝,小心翼翼地把你高高捧起还会对你各种讨好吧?她那么喜欢你,你只需要对她勾勾小指头,我保证她肯定就得要对你千依百顺、掏心掏肺的为你付出一切而甘之如饴,不会有一句怨言。如果我就是对你心心念念、痴心一片的桔子,怎么会对你各种嫌弃各种埋汰呢?” 西平王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着些什么,他只是不发一言地注视着我。不确定他是否相信我所说的话,在我思索着要再多拿出一些什么更能让人信服的证据的时候,听得他缓缓地开口问:“你,究竟是谁?” 这样说来,他信了? 我稍微一愣,说:“我叫柳无双,来自未来的人,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真的不是桔子?”西平王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我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说:“我真的不是伏桔子。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真正的身份,知道我不是伏家的小姐,我身后没有显赫的家世,更没有诛邪天君的厉害法术。对于你而已,我只是个不能带给你任何帮助的废人,这样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废人,你还留着作什么?还不如把我放了吧!” 西平王看着我的双眼眸色渐变阴沉,说:“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我喜欢的是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怎样的身份,我是不会在乎的,只要你能留在我的身边就好。” 看来我这说了半天,最后是白费口舌了? 心间的怒火以燎原之势直涌上头,我怒不可遏地捋起衣袖指着他骂:“你现在算什么意思?我都跟你说得很清楚明白了,我柳无双,不是伏桔子,不是那个和你有婚约的伏家小姐!我和你没有婚约,我们之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你凭什么把我强行留在这里?” 西平王向我靠近一步说:“就算你不是伏桔子,但你却是我心里在乎的人。我是对你说不会让你离开我,而不是对桔子说,我的喜欢,也仅仅是对你而言。”他忽然伸手把我拥入怀中,“不论你是谁,我都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 “白痴啊你!”我狠狠地推开他,尽全力地大喊起来,“我已经不再喜欢你,不管你心里在乎的是谁,总之,我是不会留在你身边的!与你有婚约、你要娶的侧妃是伏桔子,你没有任何理由把我关在这里!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要我留在你的身边?我没有任何留在这里的理由!听明白了没有?放我走!” 盛怒之中双手被西平王捉住,我抬起带着怒意的双眼朝他看去,却看到他向我投过来的眼神变得阴森可怕。 “没有任何关系是吗?”西平王将我向他扯近几分,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么,只要我们既成事实,你就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他这话将我的燎原怒火一下子给灭了。看着他那可怕的眼神,我本能地往后退,但双手被他捉住退不了。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强作镇定地问:“你是什么意思?” 他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我,沉声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说罢,他一把抱起我往床那边走去。 被他扔到床上,我手脚并用地拼死地作徒劳的反抗。 “放开我!你想干什么!不要碰我!走开!” 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一个糟糕的地步。看他现在的举动,我就算反应再迟钝,也都知道那句“既成事实”是摆明了他要用强硬手段,用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卑劣的方式来对付我! 反抗的最终结果,是让眼前这个男人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用尽最后一分量反抗的我,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抗争中,我败得一塌涂地,成为刀俎下任人宰割的肉。无法阻止他对我的为所欲为,在他扯开我身上最后一件衣服的那一刻,我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说出没有意义的求饶话语。 忍受着他对我所做的一切,嘴唇在不知不觉间被自己咬破了,尝着那满口咸咸的血腥味,我竟感觉不到有半点的痛楚。此刻,我的心头上的痛,比身体上的痛更胜千倍。 一番肆意的为所欲为之后,他终于松开了我。心觉得很痛,一股莫大的羞辱感传遍了整个身体,我很想哭,但泪水却无法流出来,原来心痛到了尽头,真的流不出半点的眼泪。 西平王转过我的脸,指尖轻轻地划过我那咬破了的嘴唇。我把脸转到一边,木然地坐起来,把被子拉过来裹住自己的身体,缩到床边抱紧双膝,把头深深地埋到被子里面去。虽然我不是毫无经验的纯洁小白花,但在自己不情愿的情况下被人用强硬的手段得到自己的身体,根本就没办法做到“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的洒脱境界。 此刻的我,深感屈辱却又无可奈何。 “无双。”西平王轻声唤着我的名字,伸过手来摸着我的头发,“我……” “别碰我。”我的头埋在被子里,漠然地打断他的话,“请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西平王的手停留在我的发丝上,沉默了片刻,说:“我会和父王解释清楚你的身份,尽快娶你进门。” 我的心里不由的冷笑一声。还以为我跟这个年代的女人一样,给你占便宜之后,为了自己所谓的名节就算再委屈也得要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只要你肯负责任地娶我就得要感恩戴德地嫁了? 我抬头看着他,平静地说:“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抬起我的脸问:“你为何一定要逼我失去所有的理智?” 看着他,我用平静得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语气说:“现在是你在逼我,你是不是一定要把我逼上绝路才肯罢休?” 他看着我说:“你一个理智又惜命之人,该懂得怎样的选择才是对自己最好。” 原来,你是这样的把我看轻,难怪你可以不在乎我的感受,可以无所顾忌地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我的自尊。可是,你还不够了解我,正如我不够了解你一样。我是贪生怕死,但一旦有人踩到我的底线把我真正的惹火了,我骨子里头的倔脾气就会爆发,会变成一个不计较后果的人,做出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疯狂举动。 小西,你这一次就很成功地践踏了我地底线。 既然你一定要苦苦相逼的,那我就豁出去奉陪到底吧!你口口声声地说在乎我喜欢我,囚我辱我只是因为接受不了我的离开。既然如此,那我倒想看看你所说的“在乎”究竟有多在乎,你说的“喜欢”到底有几分,而我在你心中又究竟算是什么。 你,会不会在乎我的生死?如果我一定要离开,你又是否会没了我而不能活下去? 我在这个时空一无所有,既然如今被逼到了这个地步,那我也不怕豁出去了。小西,我和你赌一次,赌注就是我的命! 西平王离开后,过了好一会顺姑和月初才走进来。 天色已渐渐暗下来,月初把屋里的灯逐一点亮,整个房间在摇摆不定的烛光的照耀下,充满了一种沉闷且诡异的气息。这种环境,这样的气氛,倒也是很符合我现在的心情。 我依然缩在被子里,坐在床的最里边保持原本的姿势不动。那些被扯烂的衣服东一件西一件的抛落一地,顺姑默默地收拾地上的凌乱,收拾好后,她交代了月初几句便走了出去。 过了不久,顺姑提了一个食盒回来。 她先拿出一碗药递到我跟前,在她开口前,我从被窝里伸出手接过药碗一喝而尽。她愕然地看着我,起码定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接住我递回去的空碗。 月初殷勤地从旁把饭菜递上,我机械般的把饭菜往口里塞,食不知味。 顺姑应该是以为我已经想通了,她看着我用安慰的语气说:“小姐你这样就对了。以后你和殿下完婚,即便只是侧妃,但以现在殿下对你的偏爱来看,只要你顺着殿下的意思不要再惹殿下不快,到时候在太子宫里的地位必然会稳如泰山。如果以后你能为殿下诞下公子,到殿下继承王位的时候,说不定你还可以当上母仪天下的王后。” 听她絮絮叨叨地一再说着“殿下”二字,一股强烈的厌恶感和恶心感瞬间涌上来,差点就要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出来。 我脸无表情地把碗放下说一句“吃饱了”后,又缩回角落里,用被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密密的,两眼没有焦点地望着前方。 用那种方法来解决自己好呢?我不要“死给你看”那种象演戏给别人看的方式,既浮夸又不实用;我想要的是那种“死在你面前”的震撼感,是那种死得不动声色,但最后准保能吓你一跳让你铭记于心的死法。 投入荷花池把不会游泳的自己淹死,是最简单快捷的方式,但动作太大,还没来得及跳进去可能已经被捉了回来,这个这么惊动他人的方法,首先被淘汰;上吊?也不好,如果真的吊死了,那种凸眼吐舌的死相比较难看,不用!服毒?在这种被囚禁的环境下,不可能找到有效的毒药。 (那个,强迫的过程,我已经修改得很是隐晦了,应该能顺利过审吧?) ------------ 第二卷 风暴 第二十八章 赌命 最后,我的目光落到梳妆台上。 有了,就用它吧。既可以死得不动声色,又可以死得不那么难看。 我看了一眼守在几米外的顺姑和月初,虽然她们是西平王的愚忠部下,但我和她们无仇无怨的,为免她们因为我的个人行动而受罚甚至没命,还是等她们那位“太子殿下”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再实施我的计划吧。 用性命来作赌注是一个很冒险的决定,但如果不赌的话我会被逼得无路可走,没有翻盘的机会。 赌,我的面前起码能有三条路可以走:一,赌赢了,我就能获得自由,不会再被关在这里;二,赌输了,我就不会再活在这世界上白受罪;三,那就是赌输了,但没有输彻底,活了下来,继续被当成囚犯一样关在这里。 三种可能加在一起算,我还是有起码百分之六十六以上的几率能活下来的。不是说我命硬的吗?我倒想看看自己的命硬到何种地步;如果这一回上天决定不再耍我,而是要把我的命拿去,那就拿吧!与其继续这样活下去,与糟糕的人生一刀两断,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顺姑和月初不敢有半分松懈的轮流守了我一整夜。 天开始亮的时候,我开口打破沉闷的气氛:“我要沐浴更衣。” “啊?”月初看着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又补充了一句:“我饿了。” 还是顺姑反应快:“是,奴婢马上去办。月初,你留在这里好好的照顾小姐。” 照顾?是怕我又做出什么连累街坊的举动,要寸步不地盯着我吧?不过算了,盯就盯吧,你们可能很快就不用再为盯着我而烦恼的了。 顺姑走出去后, 月初打开衣柜指着一柜子的衣服问:“小姐,你想换哪一套衣服?”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随便。” 月初的手伸到一套白色的衣裙上,说:“那就白色的吧,太子殿下曾说过这种颜色一尘不染,甚是好看。” 我马上阻止说:“除了白色,随便哪个颜色都可以。” 月初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最后挑出一套浅蓝色的衣裙捧到我跟前来。 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顺姑终于回来了。一大群的宫女跟在她身后,前面几个宫女抬进来一个大木桶放到睡房中央,后面十来个宫女提着一桶桶热气腾腾的水。热水刚倒进大木桶里,便有一股浓浓的姜味逸出,在屋里飘散开来。 十几桶热水倒进去后,将大木桶注了个七成满。待宫女们全部出去后,月初把替换的衣服和其他洗澡用具放到一边的小桌上,和顺姑一起站在大木桶旁说:“小姐,让奴婢伺候你沐浴更衣。” 我一口拒绝:“不用,我沐浴的时候不习惯给人看着,你们都退下吧。” 两人互看了一眼,终于还是退后几步,把间隔睡房和外面的纱幔放下,立在纱幔后面说:“奴婢在此等候小姐的吩咐。” 我抖开被子跳下床,快步走到木桶旁,把自己泡进热水中。泡在充满姜味的热水里,我狠狠地搓着身上每一寸被他摸过的肌肤,想要把他留在我身上所有的痕迹全部清洗掉! 一滴滴的水珠无声地穿过蒸气,落进热水中,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原来是在不知不觉中流泪了。想把不小心掉下的泪水擦掉,却发现无论怎样擦都擦不掉。于是,我停下所有的动作,背靠到木桶上,把头埋进水里,让泪肆意地和水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泡在木桶里直到水变冷了我才爬出来,擦干身体换上月初准备好的那套衣服,坐到化妆台前,任由月初用干布轻轻地为我擦湿淋淋的头发。 月初一边摆弄着我的头发一边说:“小姐,等你的头发干了以后我为你梳一个好看的发式好不好?” 我心不在焉的随便应了一声,对着铜镜发呆。 看到镜中人一脸的憔悴,原本就不算有神的眼睛,现在除了空洞一片还有些红肿;折腾了几天人看起来瘦了一圈,本来有点圆的脸,现在显出了有点尖的下巴;摸过嘴唇上的自己咬出的齿印,那上面的伤痕已经变成褐色,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结痂,然后复原,之后就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伤痕消失的那一天? “小姐,早膳准备好了。” 顺姑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我指着露台对她说:“放到外面吧,我想到外面吃。” 顺姑应了一声,和月初抬了一张矮几放到露台上,把食物一一放好。 跪坐到矮几前,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顺姑和月初,淡淡地说:“不用你们伺候我了,你们贴得这么近会让我吃不下的,退下吧。” 听我这样说,两人只有退回屋内,在三米内的范围守着。我对着满桌的食物,只吃了两口粥就没有胃口。放下碗,轻轻地握了一下藏在宽大的衣袖里那把从宫中顺来的精美匕首,看着满池开得娇媚无限的荷花发呆。 过了不知多久,听到外头呼声一片:“拜见太子殿下。” 该来的,终于来了。 藏在衣袖里的双手,轻轻地把匕首自鞘中拔出。回过头,见西平王已经进到屋里,正向我走来。他没有穿朝服,而是穿了一套白色的普通便服,头上没有戴冠,头发用一个白玉发圈束着。顺姑和月初已经被他支了出去,屋里又只剩下我和他。 在他离我还有几米的距离,我用哀求的语调轻声说:“不要过来,求你。”此刻,我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和他继续硬碰下去。 他怔了一下,还是停下了脚步,站定在几米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转过头抬眼望着灰蒙蒙一片的天空说:“想不想听我以前的事?” 听到身后的人移动了一下脚步,我说:“不要再靠近我,求你。” 脚步定住了。 我低下头,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腕,从袖中拿出匕首在上面一划,血,马上涌了出来。挺锋利的,果然是一把不错的匕首! 用匕首来割自己,真的很痛! 我看着鲜血不断流的手腕,皱着眉咬住牙忍住痛,用若无其事的平静声音接着说:“我小时候很喜欢看童话书的。知道什么是童话书吗?就是那种专门写给小孩子看,让小孩子白日做梦的关于公主和王子的故事书。那时候年幼无知,常把自己幻想成书里面那些既漂亮、又拥有一切的公主,但渐渐知道,我的父亲不是国王,我怎样都成不了公主。 后来我又希望能成为故事里的灰姑娘,虽然是饱受后母和恶毒姐妹欺负的女孩,但最终都能以一个平民的身份得的王子的爱,成为耀目的凤凰。可是,我没有灰姑娘的水晶鞋,王子也不会看上没有水晶鞋平凡如我的人。慢慢地长大后,我又偶尔做‘嫁个有钱人’的白日梦,希望可以过上一种出入有豪车接送、不用上班就有钱花、有佣人供我使唤的不劳而获的生活。 可是,当有一天我有机会得到王子的青睐,终于有一个嫁给有钱人的机会摆到我面前,我却忽然的发现,原来这一切并不是我内心真正想要的。我想要的,原来并不是那种荣华富贵、前呼后拥的威风八面生活。我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一种简简单单的人生。” 身后的人问:“你想说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有些伤感地继续说:“以前我一直不觉得自己过得幸福,但来了这个完全陌生的时空后,我却发现,以前那种每天准时上班看老板脸色、每月领着勉强够过活的工资、看到喜欢的衣服就耐心等商店降价然后再去扫货的日子,原来是那么的令人怀念。虽然那只是一种平淡无奇的普通生活,但我却能选择自己想要的,或者不想要的。” 转过头望向他,见他还站在原地,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嫣然一笑,说:“太子殿下,我有事相求。” 他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问:“何事?” 我认真地说:“如果,哪天我死了,又刚好是你为我操持葬礼的话,可否只在我的墓碑上刻‘柳无双之墓’几个字?千万不要给我追封什么封号,尤其是与你有关的封号,毕竟我和你并不是那么的熟,我不想沾你的光和你扯上不必要的关系。” 见到他的脸色明显地一变,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快快地往下说:“还有,我也不想要什么风光大葬,葬得太风光引来摸金校尉倒斗就不好了。简单点,挖个深点的坑把我埋了就行,若觉得挖坑太麻烦直接烧了也可以。太子殿下,这样的请求,你能办得到吧?” 西平王皱着眉沉声问:“你在胡说什么?” 我笑而不答。忽而,一滴水珠滴落到我手上,回过头看,天开始下雨了。 西平王在后柔声劝说:“快进来,你的病还没痊愈,不能再淋雨受凉的。” 我坐着不动,雨越下越大,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密匝的雨点砸到身上,很冷。 “听到没有?快进来!”身后之人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同时听到他正快步向我走来。 很快,他的手触及我的肩膀。 血不断的在流,我已经没有支撑下去的力量,他一碰我,我的身体随之倒下。一直握在手中的匕首,也无力再握紧,连同刀鞘一同从衣袖里掉了出来。 西平王的目光触及我那染满血的衣袖,惊叫起来:“你在干什么!” 看着他掩饰不住惊慌,紧张地拉起我的衣袖查看伤势,我努力地冲他挤出一丝笑容说:“小西,是你逼我的。” 我想,我此刻的脸色肯定是苍白得瘆人,笑容肯定很难看,但我还是尽力地笑。能让向来高冷镇定的西平王显出惊慌的表情来,若不是现在连笑都有些费力,我肯定要得意地大笑三声以作庆祝的。 ------------ 第二卷 风暴 第二十九章 告白 西平王看着我怔了一怔,然后很快地抱起我往屋外冲。 他抱着我跑过迂回的长廊,跑在长长的石阶上。雨水不断地打在我们的身上,我望着天空无力地念叨着:“真巧,我父亲死那天天也象这样下着雨。” “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能死!”感觉到西平王我着我的双手抱得更紧。 我有些费力地抬眼往他看过去,见到他双眉深锁,嘴唇紧紧地抿着,脸色是满满的焦虑之色。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滑下,滴到我的脸上。 “好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看着眼前的他开始变得不真实。 听到他在大声喊:“不要睡!无双,你要撑着!大夫一定能救你的!” 无所谓了,我已经不想再撑下去了。或许,对现在的我来说,死,会是一种很好的解脱。说不定,死后灵魂能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时空,不用再留在这个没有自由的地方。 别吵,别救我,就让我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吧。 手腕上传来阵阵的痛楚,令我慢慢地清醒过来。会痛,那就是说我还活着,看来我的命果然是够硬,又一次死里逃生了。 “无双!”一把熟悉的声音在旁边焦急地唤我的名字。 我转眼看去,见到一身血迹、两眼通红的西平王守在床边。再看看四周,正是那个一直囚禁我的熟悉房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西平王用受伤的眼神看着我。 我当作没看到,没听到,闭上眼睛把头转到一边不去看他。 听得“嘭”的一声闷响,似乎是西平王一拳打在我的枕边,接着听到他压着声音问:“为什么?为什么你宁可寻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留在我的身边,真的令你这么痛苦吗?” 他刚才的那么一下,我感觉到不单枕头,连整张床都震动了几下,看来他下手的力度并不轻。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费力地告诉我内心的真实感受:“不是痛苦,是生不如死。” 西平王痛苦地问:“难道,我们无法再回到从前?难道你真的这么讨厌我?我们在鹿山,在祝融村的那一段快乐的时光,你都忘了吗?” 过往的相关片段从我的脑海里一一掠过,的确是一段挺美好的回忆,让我不禁微微地笑了笑。脑中的过往还在盘旋,我缅怀着那段时光有些伤感地说:“那个时候的我,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若是能一直留在那个时候,该多好,可惜,往事终究是只能回味。”抬眼对上床边之人悲伤的双眸,叹息了一声,“从前?你现在已经是太子殿下,我已经不是伏桔子,我们怎么可能回到从前?” 西平王伸手轻抚上我的脸,脸上的哀伤越发深沉地说:“小娥已经离我而去,你也一定要离开我吗?无双,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吗?” 他的话让我的心顿时生出了不满。我冷下脸来用不太友善的语气说:“娥夫人是被你间接害死的,那是你所犯下的罪过,不要把你应该受的罚推到我身上。娥夫人已经因你而死了,难道你非要逼死我才会甘心?” “我并不想你死,我只想把你留在我身边!”西平王忽然抱紧我,他的脸紧紧的贴着我的脸,“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伤害了你。” 我不想要他的道歉,只想要推开他,但全身无力,只好作罢。 他在我的耳边继续说:“你之前跟我了你自己的过去,我也跟你说说我的过去,好不好?” 我没有答话,他也没有再征求我的意见,便自顾地说:“我的生母虽然是父王的宠妃,在众多的王子中父王也算是疼爱我,但在这宫中,你一时得到的东西并不会永远属于你。想要保住你所得到的东西,只有不择手段,只有对着不同的人戴上不同的假面具,只有费尽心机算好每一步该怎样走,只有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路来走,只有活得小心谨慎,才能将想要的东西牢牢地抓在手里不让别人夺去。 这样的人生对你来说可能是不可承受的痛苦,但你还可以选择面对或者逃避,可是对于生在帝王之家的我来说,除了坚强的面对根本是别无他法。我不能逃避更不能退缩,逃避最终的命运是一无所有,甚至可能会在宫廷的明争暗斗中失去生命;而退缩,只会让自己陷入任人宰割的被动境地。 我从小就在这样一种暗藏杀机、步步为营的环境下长大,不能相信任何人,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不会出卖自己的自己;不能随意的哭或笑,更不能在人前表现自己软弱的一面;就算心里有多累多苦多痛,都只可以自己承受独自面对。这么多年来,只有面对着小娥和你,我才可以安心地放下一直戴着的假面具,可以忘却心中之忧无拘无束的笑,可以偶尔的任性一回当回自己。 小娥已经死了,没错,是我害死她!那是我犯下的罪,我不该把自己该受的惩罚强加到你身上。只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为了不让你走才会将你关起来,希望你能回心转意留在……” 我打断他的话:“就是因为你心里的执念,所以你就选择狠狠地伤我?” “对不起,无双。” 这一句道歉听起来很沉重。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一些带着温度的东西贴着我的脸庞慢慢滑下,感觉上是泪水。那不是我的泪,那是他的吗?他在流泪? 想起他在雨中抱着我拼命跑的情景,或许,他的内心是真的爱我在乎我吧?只是,我和他,是两个永远不可能融合的世界的人,这种双方的三观处在相差甚远频道上的爱,注定是没有结果。 我轻轻地说:“小西,终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可以让你忘却心中之忧的人,但那个人不会是我。” 西平王把我抱得更紧。他用疲倦的声音说:“如果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可以让我忘忧的人,我只愿那个人是你。” 我只觉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整个世界似乎暗了下来。天哪,你该不是让我活过来,然后让我走上第三条路:没把命输掉,继续被当成囚犯一样关在这里吧? 虚弱的身体令我无法作更多的思考,脑里觉得沉沉的,在一片沉默中,我又慢慢地昏睡了过去。 梦中,被人狂追到一片悬崖绝壁上,走投无路的我不想死,但偏偏脚下一滑掉进了无尽的深渊中。我在无尽的黑暗里慌张地乱抓,可是双手触不到任何可以阻止下坠的东西。 一声惨叫,我惊醒了。 “无双,怎么了?” 还是那把熟悉的声音,还是那熟悉的房间,床边守着的西平王还是一身的血迹。难道他一直守在这里没有离开过? 西平王擦去我额上了汗水,关切地问:“觉得怎样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心神还没有从噩梦中回过来的我,喘着气轻轻地摇摇头当是回答。 这时候顺姑捧着一碗东西走过来说:“太子殿下,小姐的药煎好了。” 西平王小心地把我扶起来,让我靠到他身上,示意顺姑把药递给他。 在他把药喂到我的口里前,我哑着声音有气无力地拒绝说:“我不要喝,拿走。” 我这个举动并没有惹西平王发火,而且,他不但没发火,反倒是顺着我的意思说:“好,不喝。你应该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正想再次拒绝,门外有人在喊:“太子殿下,属下有急事禀报。” 西平王皱皱眉说:“进来!” 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急急地进来,直走到西平王跟前跪下说:“禀太子殿下,靠近太子妃住处的那座别院失火了,其他人正在全力救火。” “太子妃怎样了?”西平王脸色尚且平静,但声音调高了一些。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她已经在宫人的护卫下安全离开住所,但受了惊吓。如今太子妃在丰德殿里歇着。” 侍卫简洁地汇报。 “知道了,你退下吧。”西平王回过头看我一眼,“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他又吩咐顺姑和月初:“照顾好小姐。” 说完,他把我轻轻的放回床上为我盖好被子,不放心的再看我一眼,才匆忙地离开。 他走后,我听到顺姑吩咐月初说:“把灯全点上后,去厨房拿饭菜回来。” 月初点点头,点过灯后就出去了。 烛光照亮了整个昏暗的房间。在毫无先兆的情况下,顺姑忽然伏身跪到床前说:“小姐,求求你,不要再这样残忍的折磨太子殿下,求求你!” 我被她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一时反应不过来。 顺姑挺直腰说:“这么多年来陪伴在殿下身边的娥夫人死了,殿下的心已经是很痛苦了,求求你,就不要再折磨殿下,让殿下更痛苦了。” What?这是什么跟什么?所以,被囚禁起来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想着从牢笼里逃出来,不该去反抗,被她家的殿下惦记上了就该主动往床上躺了?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从这个西平王的愚忠老仆的话里,我怎么就品出了一个专门玩弄男人、玩过之后就不认账的劣迹斑斑渣女形象呢? 我很是无言地看着她,都懒得开口为自己辩解了。 顺姑不知我内心的波动,她有些伤感地说:“其实,太子殿下是一个很孤单的人。我刚进宫的时候,伺候的就是太子殿下的生母德妃,当时的德夫人。所以我可以算是看着太子殿下出生,看着他长大的。在太子殿下四岁那年,德妃被人在食物中下毒,太子殿下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母亲在自己面前毒发身亡,却什么都做不了。德妃不明不白的被毒死了,大王虽有下过命令调查德妃的死因,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真相从此被掩盖在这诺大的王宫里无人再提。” (今天提早更新第一章,这个时间来更新,可以陪着大家吃一个很早的早餐哈~~~) ------------ 第二卷 风暴 第三十章 往事 看来,不管是哪个时空,什么朝代的后宫,从来都不缺那些女人之间的狠辣阴毒秘辛往事。 顺姑脸上的神色变得黯然,她稍作停顿又接着说:“德妃死后,太子殿下便被送到太后娘娘那里,由太后娘娘照顾。可是,太后娘娘一直不喜欢出身不好的德妃,而且,当今的王后娘娘是太后娘娘本家的侄女。虽然大王疼爱殿下,但日理万机的大王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照顾一个孩子。没有母亲的保护,父亲也经常不在身边,可想而知当时年幼的太子殿下生活在一种怎样的环境中。 到殿下六岁那年,太后娘娘仙游后,那时还没有出嫁的康宁公主把殿下接去照顾,殿下的日子才好起来。可是,过不了多久,殿下被人暗中下毒几乎死去,幸好那时宫中来了一个医术高明的游方术士,才捡回一条命。后来那个游方术士成了殿下的师傅,殿下一身的功夫就是跟那位术士学的。那位术士一直都很用心的把自己生平所学尽数教授,而殿下也一直很尊敬这位师傅,可是,想不到原来那个游方术士竟然是蛮族派来的间细,他想法设法接近殿下,就是为了潜伏在宫中打探情报,并伺机刺杀大王。真相大白后,在重重的压力下,那时只有十岁的殿下被迫亲手杀了那个游方术士。” 说到动情处,顺姑举袖抹去眼角渗出来的眼泪,吸了口气继续说:“普通人家的小孩在十岁的时候,还是个只会围在爹娘脚下撒娇的懵懂年纪,但太子殿下年纪小小的就要面对那样残酷的事情。身不由己,这就是生在帝王之家的悲哀。 游方术士的事对殿下的打击很大,在杀死术士之后,殿下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也不理任何人。就在那个时候,刚进宫的娥夫人被派到殿下的身边,娥夫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令殿下终于从房里走了出来。从那天起,娥夫人成了专门伺候殿下的宫女,也是从那天起,殿下象变了另一个人似的,再也没有半点他那个年纪该有的纯真,变得象大人那样心机重重,无论什么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也能做到冷静得从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我淡然地看着顺姑没有说话,顺姑停了停说:“小姐,一直对任何事都能保持冷静的殿下,看到你自残身体的时候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冷静,自从德妃之后,奴婢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殿下。在殿下的心中,你一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当年他师傅对他的打击已经是很大的了,被心里最信任最重要的人伤害,这种打击,奴婢不知道殿下还能承受多少次。所以,奴婢斗胆求求小姐你,不要再折磨殿下了。” 从顺姑德叙说中,我脑补了一番西平王的过往。在现在经过多套后宫X传的宫斗剧熏陶,得知西平王有一个这么灰暗的童年我并不意外。只是觉得,在和他对比过以后,似乎我的童年不幸就变得不值得一提了。 我在神游中,顺姑忽然向我叩头大声说:“小姐,求求你,不要离开殿下!奴婢知道,在现在这种时候,殿下很需要你留在他身边的。殿下对你那么的在乎,难道小姐你感觉不到吗?为什么非得要离开殿下?” 我无奈地说:“顺姑你不要这样。可知道,爱情不等于同情。就算我现在因为同情他而留下来,但是,这样对你的太子殿下根本就不公平。继续拖下去,将来他受到的伤害只会更大。” 顺姑还想说什么,我阻止她说:“不要再说了,我很累,让我安静一会。” 正好这个时候出去拿饭菜的月初回来了,顺姑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站起来,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听完顺姑说的大堆话,我头觉得有些痛还有些疲倦,本来是想合上双眼休息一会,但月初带回来的肉粥散发出来的香气引得我饿了许久肚子一叫再叫。罢了,既然我又一次的活了过来,那不要再为难自己了。 我主动地提出要饮药喝粥,令顺姑与月初欣喜若狂。 药已经放凉了,顺姑遣月初将药拿去温热,然后她来喂我喝粥。 在顺姑的伺候下我喝了两碗粥,饥饿的胃得到了满足,体力稍微恢复一点的同时,困意也爬了上来。我刚躺下合上眼,忽然听到屋外的侍卫一声大喊:“有刺客!” “刺客跑到那边去了!你们几个留在这里守着,其他跟我去追刺客!不要让他逃了!” “是!” 听到外面乱成一团,我睁开眼睛费力地想坐起来,顺姑赶紧过来把我扶起,语气紧张地说:“小姐,有刺客,我们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环顾四周,整个房间能躲人的地方就只有衣柜和床底,若是刺客真实冲着屋里的人来,有可能不顺手搜一下这么明显的藏人地方吗?已经有过两次当人质经验的我安坐床上,笑着安慰顺姑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用躲。” 我觉得,如果我是一个霉运招引体,无论我躲到哪里都能刚刚好与刺客碰上面。再说了,那刺客可能也就是从这外头路过而已,既然如此,别折腾了,留在原地顺应天命就好。 王妃的住所附近失火,而且那边刚失火这边就出现刺客,怎么太子宫的治安这么差?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两件事连接着发生,就象电视剧里经常演到的桥段——调虎离山之计。可是,对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先把西平王引开,现在又来把这里的侍卫引走,难道,对方真的是为这屋里的人而来? 想到这里,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地狱黑仔王的运气,搁谁身上谁都不会感觉好!我这究竟是得罪谁了?连刺客都给我安排上了,这一回是要来杀我还是捉我呢?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听到门外守着的几个侍卫大喊:“什么人?!” 侍卫的喊声刚出,就听到兵器掉到地上的声音,然后就什么声响都没有了。紧接着,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从门外快步走进来。 顺姑惊惶地站起来,挡到我前面大叫着:“来人啊!刺客在这……” 不等顺姑喊完,黑衣人一把拉过她,手起用掌往她的后脖干脆利落地一劈,她便无声无息地晕倒过去。我盯着眼前的黑衣人,不由自主的害怕往后缩了一下,却在同一时间,不经意地看到了黑衣人背后那把大得离谱的大剑。 “洛小橙?”我不太确定地唤了一声。 黑衣人跳到我跟前说:“小姐,是我。”说完,他一手拉下蒙脸的黑布,露出那张我熟悉的脸。 我有些惊讶地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出现?” 洛小橙急急地说:“我听轩辕小姐说你被西平王关起来了,然后又听说今天早上西平王抱着满身是血的你去找宫里的大夫,我放心不下想来探望你,却连太子宫的大门都进不来。守门的士兵说,没有太子殿下的手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太子宫。我担心你会出事,于是便和轩辕小姐商量想办法混进太子宫来见你,再找机会带你出宫。” 我问:“这么说来,太子妃住处附近的别院着火,和刺客一事,是你们的所为了?” 洛小橙点点头说:“我们本来是不打算放火的,但当轩辕小姐、浮云和我潜入来太子宫后,却发现西平王一直留在这里没离开过半步。有西平王在,我们没有绝对的把握带小姐你离开,所以我们才临时决定由轩辕小姐去别院放火把西平王引开。等他走后,浮云故意在守在这里的侍卫面前现身,把一部分的人引开,那剩下的几个就很容易解决了。” 洛小橙转头往门外一眼,说:“小姐,事不宜迟,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我支撑着从床上下来,却是双腿发软无力地往床上跌。 “小姐!”洛小橙一把拉住我,刚好拉住了我那只缠着层层布带的受伤手腕,一阵钻心的痛令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洛小橙这时才看到我手腕上那带血的布带,他连忙松开手紧张地问:“小姐,你的手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苦笑着说:“无它,我想试试捡来的那把匕首锋不锋利,所以就弄成这样了。” 听了我的回答,洛小橙把眼睛睁得老大的看着我,大叫起来:“小姐!你怎么可以无聊到这般地步?你是不是傻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叫得这么大声,是不是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刺客在这里?” 洛小橙赶紧把嘴巴捂上。 我说:“不是说要带我走吗?赶紧的,别浪费时间。” 洛小橙点点头说:“小姐,我背你走吧。” 不错的提议,以我现在的虚弱状态,连站起来都有些费力,更不用说是跑或走了。 洛小橙把剑挂到胸前,背起我大步往外走。走出大门,刚跨过走廊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侍卫,就被去温药回来的月初迎面碰上了。 月初看到我们,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慌忙扔掉手上的药碗拦住我们,强装镇定厉声责问:“你是何人?要把小姐带到哪里去?狂徒,还赶紧把小姐放下来!” 不想有更多不必要的纠缠,洛小橙背着我快步从月初身边绕过。刚走一步,背后马上传来月初那高分贝极高的叫喊声:“来人啊!小姐被坏人捉走了!救命啊!” 失策啊!我怎么就不建议洛小橙花点时间把她打晕后再继续走?不过,已经来不及后悔了,月初的叫喊声很快就把太子宫里的其他侍卫给引了过来。我们才跑了几百米、转出了关着我那个大院的大门,就见到前方的石阶下有一班举着火把的侍卫往我们这个方向冲过来,左右两边的走廊上各冲出一班同样带着火把的武装士兵。(纵横中文网首发,全文免费,欢迎前来光临指导,小白等着你哦。小白另一篇文,《替嫁娘子很威武》缓慢更新中,也是免费的正版文哟!) ------------ 第二卷 风暴 第三十一章 突围 我们站的位置很显眼,一下子就被其他人看到了。 有人在大喊:“刺客在那边!别让他跑了!” 月初从后追上来,她一边喘着气一边焦急地大喊:“小姐还在刺客的手上,你们不要把小姐伤着了!” 众多的侍卫越来越靠近,洛小橙单手拔出剑往地上一砍,石阶上马上裂开一道大裂缝,一些站不住脚的侍卫纷纷倒了下去。 趁此机会,洛小橙收剑回鞘,快速地前冲。 洛小橙背着我一边躲闪一边跑,用不了多久,便看到了离我们最近的太子宫出口——北门。和上次鸟都没一只飞过的宁静环境完全相反,这次见到北门的空地上火光冲天,大批的侍卫早已经守候在那里。 后面的追兵已经追到,前面的守兵逐步地向我们逼近,我们已经被重重包围住了。 一个将领打扮的魁梧大汉从人群中走出来,朗声说:“洛兄弟,把伏小姐留下来,我可以让你安全离开这里,而且保证不会追究你夜闯太子宫之罪。” 这说话的大汉有些眼熟,朝他看了两眼后我终于想起他是谁了,他就是那位有过两面之缘的刘副将,上次在王宫里被妖怪追杀的时候就是他把乐儿救走的。看他现在的打扮,比起上两次见到的要威风得多,应该是平乱后被西平王升职加薪了。 洛小橙横剑在前,坚决地说:“不行!小姐不愿意留在这里,我一定要把她带走!” 刘副将把剑拔出来说:“既然如此,洛兄弟,得罪了!”他把手一挥,“上!要活捉,不要把伏小姐伤着! 所有的侍卫听到命令,纷纷举起兵器向我们靠近,但应该是碍于上头有令不能伤着我,所以他们只是把我们围起来而不敢贸然地出手攻击。 刘副将冲过来发动攻击,洛小橙只能单手举剑抵挡他的进攻。因为背上还背着我,他的身手远不如平常灵活,完全展不开攻势,只可以左闪右避地躲过刘副将的剑招。 一轮攻守,冷不防从旁刺出一支长矛,虽然洛小橙反应很快地闪开,但手臂还是给刺伤。而刘副将的攻击没有半点的松懈,剑招如影随形地攻过来。洛小橙举剑硬接他的剑招,剑锋一抖,把刘副将弹开到几米以外。刘副将反应迅速地跳起来,想不到他那么庞大的体型,反应会这么快。 在刘副将准备又攻过来之前,洛小橙大喝一声,用剑往地上一劈,地板瞬间裂开,裂痕直逼向刘副将。趁刘副将往后跃开避开攻击的时候,洛小橙快速转身,再往另一边的地上劈出一道裂痕。在围住我们的士兵队伍出现骚乱的空档,洛小橙一跃而起,踩在士兵们的肩上、头上,向宫门直冲过去。 同一时间,听到身后的刘副将大叫:“不要让他们接近宫门!” 他的话音刚落,我们的脚下马上有一排的长矛举起来,直向洛小橙刺过来。洛小橙赶忙回身往后退,又一排长矛从另一个方向刺过来,他一百八十度回身往另一个方向转去,却不料动作过大,他一直托着我的手稍微松了一下,我又捉不住紧他,一下子被抛开,整个人随着惯性的力量飞上半空然后笔直往地上掉! “小姐!” “接住伏小姐!” 洛小橙和刘副将同时大叫起来。 在我快要撞到坚硬的石板砖的瞬间,若干个侍卫在这之前反应迅速地趴下来,把自己垫在地板上顺利地成了我的人肉护垫。我没有丝毫损伤地掉在他们身上,不过那几位舍己为人的伟大侍卫,就被我砸得有两个当场晕了过去,还有几个痛得说不出话了,全趴在地上一时半刻动不了。 往洛小橙那边看过去,见他已经落回地上。他想往我这边冲过来,但被刘副将死死缠着,而周围围着的侍卫因为他的背上没有了我都放开手脚向他攻击。如果不是有之前刘副将下的“活捉”命令,我想他们肯定会将洛小橙往死里砍了。虽然侍卫们没有下狠手,但在重重围攻的混乱中洛小橙的身上还是挨了几刀,见血不断地从伤口渗出来,他挨的那几刀肯定不轻。 看着在那边的拼命的洛小橙,很明显,他只是想把我带走而不想伤害到其他无辜的人,所以一直在尽量躲闪处于受制的地步。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体力不支并被生擒的。 弄成现在的这种局面,根本就是我的错! 我和西平王之间的问题,不应该把无辜的洛小橙给牵涉进来,不应该因为我想从西平王的身边逃走,而让他无端端的为根本不是他的小姐的我而在这里拼命。够了!我不能再让无辜的人因为我而受罪,更不能让无关的人为我而送命!我所惹下的麻烦,理应由我自己来解决,不应该让其他人承担! 我拾起一把“人肉护垫”侍卫掉在地上的刀,架到脖子上,费劲地站起来,用尽全力向洛小橙和刘副将喊:“住手!别再打了!” 距离太远,他们听不到我的叫喊。不过离我最近的侍卫们听到了,他们转过头看了看我,我强撑着站直身体握紧手中的刀,沉声对他们说:“让他们住手,要不然我就自尽!” 那几个侍卫相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快速地往着洛小橙和刘副将那边奔去,一边推开挡在前面的侍卫一边往前大喊:“刘将军!别打了!伏小姐她出事了!” 再前一些的侍卫听到喊声回过头来,连忙给那个侍卫让开一条路,很快,听到那侍卫叫喊的刘副将和洛小橙停止了打斗,往我这边看过来。 “小姐!”洛小橙大叫着往我这边冲过来。 “别过来!” 我把刀锋往脖子轻轻一移,锋利的刀刃划过,痛!但我已经豁出去了,这么一点小痛楚我能忍得住,还可以眉都不皱一下的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决绝模样来。 洛小橙被我的举动吓得定住脚步,焦急地大喊:“小姐,你想干什么!把刀放下来!” 我不回答他,望向刘副将,不,如今应该是刘将军,冲他大声说:“刘将军,我愿意留下来。请你让小橙安全离开这里,不要为难他。” 刘将军毫不迟疑地点点头,朗声说:“行,一切听从伏小姐的吩咐。” 洛小橙气上前两步急败坏地说:“不行!我不能让小姐你继续留在这个地方!” 我看着他坚定地说:“小橙,快离开这里,以后都不准再来这里!我的事,你不要再管!” 洛小橙固执地说:“不行!小姐不离开这里,我也不会离开!” 我威胁说:“好,你不走的话我马上自尽。”说完,手上再用点力,刀刃划入了一点,我能感觉刀温热的血从伤口渗出顺着脖子往下流。 “小姐,不要!”洛小橙痛苦地高叫起来,“小姐,我走,求你不要伤害自己!” 我对刘将军大声说:“让他走!” 刘将军把手一挥,所有的侍卫马上站开两边,让出一条直通宫门的通道,宫门那边的侍卫,把紧闭着的门打开了。 “小姐……”洛小橙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憋得通红的双眼看着我,迟疑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似地转身,往宫门那边快速跑过去。 看着洛小橙的身影冲出了宫门,很快不见了踪影。已经没有了强撑理由,我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手中带血的刀随之掉到地上。 刘将军快步地走过来,说了一句“伏小姐,请恕在下无礼”后,在身上掏出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一些药粉到手心,然后捂到我脖子的伤口上。伤口一沾到那些药粉,一阵火烧般的刺痛感马上传遍全身,我忍不住皱起了眉。 捂了一会待血止了后,刘将军说:“伏小姐,我送你回去吧。”他对我说完后,又对侍卫们下命令,“你们都撤离吧。” 他的话音刚落,一声马的响亮嘶叫声传来,同时看到侍卫队伍中出现了一阵的骚乱,侍卫们象在躲避什么似的纷纷快速往两边闪。在他们空出来的地方,我看到一匹象是从天而降的白马,它正快速的向我这边奔来。看清楚点,那匹白马,竟然是很有气势而且很有型的白龙! 白龙径直跑到我跟前,一个急刹,双蹄腾空,长嘶一声。同一时间,一把声音从马背上传来:“你是桔子姐姐吗?” 待白龙双蹄着地站定后,我才看到马背上是一个头缠白布带、身穿孝服的少年,一双似水的眼睛正看着我。 “乐儿?!”我不太相信地叫了起来。 “桔子姐姐?”乐儿有些不确定地再问一次。 嗯?对了,上次他见到我的时候,我的脸上画了一脸的桃花,他没有看过我的本来面目。 我赶紧点点头说:“是我。” “姐姐,快上马!”乐儿把手伸向我。 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但直觉告诉我他是没有恶意的,于是还是很快地把手伸出来。乐儿闪电般地弯下腰,拉住我的手,用力一提。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拉上了马背,坐到了他的背后。有些意外,想不到他一个少年郎力气会这么大! 乐儿一提缰绳,调转马头就要往前冲。刘将军反应很快地拦到马前,夺过乐儿手上的缰绳,问:“长公子,你想把伏小姐带到哪里去?” 乐儿急急地说:刘叔叔,我的事不用你管,快让开!” 刘将军严肃地说:“没有太子殿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带伏小姐离开,就算是长公子你也不能例外!” 乐儿“嗖”的一声拔出佩剑指向刘副将,大声地说:“刘叔叔让开!” 刘将军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站定原地坚决地说:“就算今日属下要死在长公子的剑下,属下也绝对不会退后一步让长公子带伏小姐离开的!” (今天又是早些更新的一天。今天或许会爆更,将第二卷的内容更完。当然,是“或许”,而不是百分比肯定哟,得要看手残咸鱼小白的修文速度如何了。来,让我们先许个愿吧!手动比个小心心,小白依然爱你们哟~~~对了,补充说一个,《替嫁娘子很威武》那文,因为各种历史遗留问题,目前除了纵横这里和有合作的网站的正版有最新的更新,其他的非正式授权的站,例如笔X阁之类的站,最后的更新是停在大概两年前的那一章,没有后来几十章的更新的……捂脸表示,因为小白太咸鱼太手残,断更时间太长了些,连笔X阁之类的地方都懒得盗我的文了……所以,想要看《替嫁娘子很威武》最新的更新章节,还请移步来纵横中文网吧。) ------------ 第二卷 风暴 第三十二章 离宫 马背上的我看着眼前的情形,看得有些不明所以。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了?怎么一天之内有这么多个男人为了争我而动兵器?而且,还是很不可思议地涵盖了老、青、少几个年龄阶段。 能让男人愿意为她和其他人或是抢个你死我活,或是亡国,或是送命,或是倾家荡产的女人,她们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就是“红颜祸水”。但通常能被称之为“祸水”的,花容月貌和万种风情这些都是最基本的配置,可是根本就不具备这样基本配置的我,因为西平王的缘故而被硬抬了好几个档次,从而成了个祸害。 因我一人而劳师动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不是“红颜”竟然也成了“祸水”。若是被向来瞧我不顺眼、觉得我是个威胁的王妃雅姬知道我这么有能耐,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王妃会有怎样的感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眼下乐儿和刘将军还在站稳各自的立场,互不让步地对峙着。四周的侍卫站定在原地没有人上前劝阻,也没有人说话,甚至连白龙都站得稳稳当当的一动不动。 我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算了,虽然是很不情愿,但还是自动自觉回去那个“监牢”吧,不要再连累任何人了,认命吧! 正想开口劝乐儿离开,一把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过来:“让他们走吧。” 声音不大不小,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刚好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转头看过去,看到不远处的石阶之上,最顶端的那一级站着的,是西平王! 在火光的映照中,他衣服上留着的那些我的血迹,显得特别的刺目。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却清楚得听到他语气中带着的无奈和疲倦,甚至真切地感觉到,他向我望过来的眼神有着无尽的哀伤。 所有人都往他看过去,一时之间不知作反应。乐儿倒是反应很快地插剑入鞘,从刘将军手中抢回缰绳,“驾”的一声,白龙驮着我们飞快地向北宫门疾驰而去。 往石阶之上看过去最后的一眼。 高高在上的西平王,这一刻显得特别的孤独,他的黑发在夜风中飞扬着,挡住了他的容颜,也挡住了他看过来的目光。看着他,我心中那曾经的恨意慢慢的在退去。他,是伤害了我,可我,也在他心间割下了一道抹不去的伤痕。 我们之间,就算是扯平了吧。 我回过头来不再往后看。再看,我怕自己那该死的同情心又会泛滥,也怕给他留下虚幻的希望。小西,你不要再想我,我也不会再爱你,我们就在今夜结束,此后再无瓜葛吧! 有了西平王的命令,没有任何人过来阻止我们的离开。 白龙带着我们,快速的穿过了城门,在满月的光辉照耀下撒开四蹄勇往直前地跑着。身后那个圈住耀眼火光的北宫门,曾经是我不能逾越的楚河汉界;现在,我能冲破禁界重获自由了,却忽然觉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给我一种很不真切的感觉。 我抬头望向天上的一轮圆满的明月,不确定地在心中自问:我,终于自由了吗? 白龙驮着我们,一开始是跑在左弯右曲民宅小路上,跑了不知多久,我们被带到了一条宽阔的石板大路上,我认出这是那条从天护城城门直通王宫的那条大路。夜深人静,街上空无一人,我们毫无障碍地直冲到天护城的城门之下。 到了城门前,乐儿对守城门的士兵扬了一下手中的令牌,士兵一看令牌什么都没问,赶紧把城门打开,恭恭敬敬地让我们出城。 出了城,乐儿驾着白龙跑了好一会,跑到了一条类似荒郊小路的地方,那小路的两边只有起码半人高的荒草和粗壮的树木。在月光的映照下,婆娑的树影在地下印出晃动的阴影,配合四周的寂静,徒添几分令人不安的诡秘之感。 乐儿拉住缰绳让白龙停下来,回过头对我说:“姐姐,到了这里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 他跳下马,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过来,又说:“姐姐,这个你拿着。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大概两里地,那里有一处驿站,你今晚就到那里住下,明天一早再上路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我接过那包东西,原来是一包沉甸甸的钱币。我递回去说:“不行,姐姐不能拿你的钱。” 乐儿坚决地说:“姐姐你上次帮了我和母亲,我一直都找不到机会报答你,这里只是我的一点心意,姐姐你不要拒绝,收下吧。” 我黯然地低下头说:“可是,到最后我都救不了你的母亲。” 乐儿反过来安慰我说:“没关系的姐姐,你已经尽力了。” 说到娥夫人,乐儿的神色明显的暗了下来。都怪我,勾起了这孩子的伤心事。 我转移话题问:“对了,乐儿你为什么会和白龙在一起的?” 乐儿说:“其实,自从知道姐姐你在太子宫后我就想登门道谢了,但你住的地方被父亲大人派的侍卫守着,他们不让我进去。我一直都暗自有留意和打听关于你的消息,知道你给父亲大人关了起来,而且你还试图逃除太子宫,我想帮你但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刚好今晚太子宫里失火,紧接着又出现了刺客,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于是便偷了父亲大人的出城令牌,跑到你住的地方去,看能不能找个机会溜进去把你带出来。我刚到那里就看到你的家将带着你跑,我想你们出宫后或者需要马,于是我便去把跟你一同被带回宫的白马牵出来,再回来找你们。” 听着乐儿平静的述说,我忽然觉得这个孩子真是前途无可限量。 小小的年纪,做事就这么有计划而且有步骤的,胆识也不少,而且,看他对着刘将军时的镇定从容,一点都不怂,就知道他的胆识也不少。如果对他加以培养,将来应该会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我回看在暗夜中隐隐约约的来路,再转头望向不知道伸向何方的遥遥前路,有些茫然了。 一阵似有还无的声响自身后的路传来,在这寂静之地细听之下似乎是疾疾的马蹄声。 不知来人是谁,刚才牢笼中逃出来的我不由得慌张起来,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惊惶失措地想要从马上爬下来,乐儿倒是镇定沉得住气阻止我下马,并像是猜透我的心思似的用安慰的口吻说:“姐姐你放心,父亲大人说了让我们走,就不会再派人来找你的了。 我坐在马背上望着身后的路,不安地问:“真的?” 乐儿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父亲大人向来是一诺千金,他不会反悔的!”他看了一眼身后的路,牵着白龙往边上走,“可能是赶夜路的旅人,我们让路让对方先走。” “我们真的不用先藏起来?”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我不太放心地问。 “姐姐放心,这里离城很近,向来还是很太平的。”乐儿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腰间的佩剑,“再说,听声音来的只是一匹马而已,对付一两个人我还是可以的。” 说话间,那马蹄已经来到了我们的身后。 “小姐!”一把激动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声自身后传来。 回头一看,在皎洁的月光下,清楚看到洛小橙策马向我们奔来。他在离我们大概还有一米的地方勒住马,跳下马跑到我跟前仰头盯着我的脖子紧张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我看着他身上多处还没有处理的伤痕说:“没事。看你受的伤比我还要重,你没事吧?” 洛小橙说:“都是小伤,小姐不用担心。” 我看着他疑惑地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是西平王告诉我的。”洛小橙看了乐儿一眼,“西平王说,长公子肯定会带你出城并走这条路去驿站,他让刘将军给我一匹马让我追过来的。” 看来西平王和乐儿这父子俩,相互的默契和了解不是一般的深。 被我们忽略在一旁的乐儿插过话来说:“姐姐,你的家将已经来了,我也可以回去了。” 让一个小孩子独自一个人走夜路,我有些不放心地说:“小橙,送乐儿回去吧。” 乐儿拒绝说:“不必了,这里离城不远,不出半个时辰我就能走回城了。姐姐你不用担心我,你们快点走吧。” 转念一下,西平王能知道乐儿会带我走这条路,他也就让洛小橙一个人追上来,看来这路正如乐儿说的那样很太平,他放心的很。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坚持了,转而对洛小橙说:“把你的马给乐儿。” 洛小橙把缰绳递给乐儿,乐儿没有推辞接了过去,然后向我行了个礼说:“姐姐你要保重,乐儿走乐。”说完,他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往来时的路奔驰而去。 目送乐儿的身影走远,洛小橙回过头对我说:“小姐,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一宿再打算吧。” 我点点头,然后问他一个想问他很久,但因为一直顾着逃命而没来得及问的问题:“小橙,哥哥他找到了吗?” 洛小橙有些丧气地说:“还没有。我们先安顿下来,再继续去找大人的下落吧。” 我掩着内心的失望,说:“只好如此了。乐儿说往前走两里地有一个驿站,我们今晚就到那里借宿吧。” 洛小橙应了一声“好”,然后走到前面牵拿起缰绳牵着白龙往前走。 我问:“你在干嘛?” 他回头说:“去驿站啊。” 我白他一眼说:“笨蛋,上马啊!有马都不会骑,像你这样慢慢地走,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到驿站?” 洛小橙很是为难的样子低着头没有说话。 看他这表情,不用多说,肯定是那点纯情少男的害羞心理在作怪。服了他,之前在太子宫里背着我跑又不见得尴尬,现在倒来害羞了。 我命令说:“上来!你不上来,我就下马跟你一起走。” ------------ 第二卷 风暴 第三十三章 重逢 见我态度强硬,洛小橙迟疑了一会才爬上马来。 不过,虽然他是上马了,但就摆出一副快要变成僵硬化石的表情:腰挺得直直的,头也保持着僵直望向前方的动作,双手死死的捉着缰绳,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的任何动作。还好,白龙是一只听得懂人话还能自己找路的宝马,无须人手操控缰绳,只要对它说一声“去驿站”它就能自行前往。 白龙撒开四蹄向前跑,不用多久,真的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座像是驿站的建筑。目的地就在前方,但就在这个时候,白龙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它长嘶了一声自行调转马头往回跑,任由洛小橙怎样拉缰绳要它跑回原路,它嘶叫着不肯往驿站的方向跑去,非得要往自己想要的方向跑去。 白龙跟了我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失控的情况。 我阻止洛小橙说:“小橙,白龙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放开缰绳,由它跑。” 洛小橙看看我,又看看不愿受控的白龙,他听从了我的话把缰绳松开不再控制白龙。 束缚没有了,白龙欢快地嘶叫一声,快速地往一个方向奔跑而去。跑着跑着,它忽然转进了路边的草丛中。被它带着穿越过一片半人高的草丛,接着它驮着我们跃过乱石堆、趟过了一条不深不浅的小河后,眼前出现了一片阴阴森森的树林。 白龙径直跑进了那片树林中。树林里那些密密麻麻、毫无规则地生长着的树木把满月的光辉完全遮挡住,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的光,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就像个瞎子一样什么都看不到。不过,白龙并没有受到黑暗的影响,奔跑的速度一点都没有减慢。 被白龙带着在黑暗中穿梭疾驰,终于,在无尽黑暗的前方出现了一点的亮光,越来越近,终于看清前方是一片没有树木、地面寸草不生、只有几块黑色怪石林立的空地。 再靠近点,我看到其中一块黑石前面的地面,像是有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那里。听到白龙又是一声嘶叫,它跑得更快的往那堆东西冲过去,直跑到那堆东西的旁边才停下来。 待白龙停下里后我才看清楚,地上的那堆东西竟然是一匹体型巨大的狼! 白龙回头对我嘶叫了一声,又低头伸出舌头舔地上躺着的那匹狼。看着白龙对那匹狼所做的举动,又想到它不受控制特意将我们带到这里来,难道,这地上躺着的是苍狼? 我连忙从马背上爬下来,蹲下来查看地上一动不动地躺着的狼。见到狼的身上到处是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痕,原本浅色的毛发全被凝固了的血粘住,不细心看,还看不出它原来的毛色是浅色的。 我抬头不确定地问白龙:“它是苍狼?” 白龙抬头长嘶一声。 还真的是苍狼?怎么他会弄成这个样子?苍狼是一只有几百年修行的强悍妖怪,没道理弄到被打回原形这样狼狈的啊。难道那天的地下魔宫一战,他也有份参与其中?不过,只听轩辕红艳提过一只黑色的狼,没有听说出现过一只厉害的白色狼啊。 看着没有动静的苍狼,不能确定他是死还是活,我小心翼翼又惴惴不安地往他的身上摸,终于给我发现了他还有轻微的呼吸,还活着!虽然还没有死,但他身上的伤那么重,不给他治疗的话应该也熬不了多久。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去哪找大夫?不对,他现在是狼的样子,大夫可能看不了得要找兽医。如今连个大夫都不知道该上哪找,更别说兽医了。怎么办才好? 我还在烦恼着,忽然听到洛小橙在大喊:“大人!” 大人?我一下怔住,过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抬头去找洛小橙的所在,见他在不远处的一块大黑石后拖出一个人,那个人正是伏火龙! 我赶紧站起来往他们那边快步走过去,焦急地凑到洛小橙的身边查看伏火龙的情况。只见他还有微弱的呼吸,但双眼紧闭昏迷着没有任何的反应,一身的盔甲烂得不像样子,身上也像苍狼那样布满了不同形状的伤痕,凝固了的血迹遍布全身。 查看过伏火龙的情况以后,洛小橙一下子跳起来,拔出背后的剑三两步跳到苍狼前面,咬牙切齿地说:“一定是这只妖怪把大人伤成这样的!我要杀了它!” 我赶紧挡到苍狼前面说:“不行,你不能杀他!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你怎能一口咬定哥哥就是他伤的呢?” 洛小橙举着剑高声说:“小姐,这个地方只有这个妖怪和大人,如果不是它的话,大人怎么会伤成这样?小姐,请你让开,我今日一定要杀掉这妖怪为大人报仇!” 我挡着苍狼不让步,提高声音说:“不行!我是苍狼的主人,他的生死该由我来决定。他是我收伏的妖怪,如果查清楚了真的是他把哥哥伤成这样的,我绝对不会饶他,我会亲手解决他为哥哥报仇,这样可以了吧?” 见我的态度坚决,洛小橙只好愤愤不平地把剑收回。 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苍狼和伏火龙,当务之急是把他们送去看大夫,但现在这种环境上哪去找大夫呢?况且,在不知道他们的伤势如何的时候,如果乱搬动他们,很可能会弄巧成拙让他们伤上加伤的。 在这种时候回天护城向西平王求救,好象是最好的选择。虽然好不容易才从太子宫里逃出来,但为了救人和救妖,也只有硬着头皮回去一趟了。 我说:“小橙,你留在这里守着他们,我回王都找西平王来救他们。” 洛小橙马上叫起来说:“小姐,你不能回去!让我去吧!” 我说:“我留在这里,如果出现什么妖物要对他们不利,我根本就没有自保和保护他们的能力。” 洛小橙为难地说:“可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用回王都找西平王的啊。在伏家的领地春都里有全国最好的医师,我们可以送大人回春都医治的。” 我反问:“此地离春都有多远?你能确保他们能支撑到回春都吗?” 洛小橙低头不言。 我牵过白龙爬上马背,说:“我去去就回来,你照顾好他们。记住,在一切都弄清楚前,不要伤害苍狼。” 话刚说完,头顶的月光就被什么遮住了,四周又一次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正要抬头往上看,一把声音在头顶响起:“桔子,终于找到你了!” 当四周再次撒满月光的时候,我眼前出现了轩辕红艳和浮云,还有他们身后的冥鸟。 我和洛小橙同时惊叫起来:“怎么你们会在这里?” 在我们惊叫的时候,轩辕红艳也惊叫起来:“伏大哥怎会弄成这样的?” 轩辕红艳快步走上前察看伏火龙的伤势,过了一会,她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地说:“伏大哥身上的伤不是一般的伤,应该是被法力高强的妖怪的妖气所弄伤的。幸亏伏大哥的体质特殊才能坚持到现在,换了其他人被伤成这样肯定早就死了。不过,现在他的情况很不乐观,要尽快找能治疗这种伤的医师给他医治。对了,你们伏家的封地春都就有一个能医治任何伤的天下第一医师!我马上送你们回去!浮云,帮忙!” 浮云和洛小橙用最快的速度把伏火龙搬上冥鸟,我赶忙指着苍狼对轩辕红艳说:“红艳,把他也带上!” 轩辕红艳惊奇地问:“你要把这只妖怪也要一起带回去?” 洛小橙听到我的话,马上叫起来说:“小姐,轩辕小姐都说了大人的伤是被妖气所伤的,这里只有它和大人,肯定是它和大人决斗弄得两败俱伤!” 我说:“那只是你的猜测。真相是怎样,要等哥哥和苍狼醒后才知道。如果要把苍狼留在这里的话,我也要留下来。” 轩辕红艳蹲下身看苍狼身上的伤势,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说:“桔子,这只妖怪身上的伤全是被妖气弄出来的,并没有任何兵器所伤的伤痕。” 我不解地问:“没有任何兵器所伤的伤痕?什么意思?” 轩辕红艳说:“就是说这只妖怪身上的伤不是被伏大哥伤的。” 我想了想说:“他们两个身上的伤痕都是妖气所袭而留下的,那么就说明了苍狼不可能和哥哥决斗。以哥哥的身手,苍狼不可能把哥哥伤成这样,而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被哥哥的兵器伤到的伤口。” 轩辕红艳迟疑了一下说:“你这样说也有道理。但是,你口中的这个苍狼始终是一只妖怪。” 她的话音刚落,洛小橙马上接口说:“没错,虽然它的身上没有大人留下的伤痕,但大人身上的伤却肯定是被妖气所伤!这里只有它和大人,并没有其他妖怪出现过的痕迹。” 一直没有说话的浮云也开口说:“那天在地下魔宫出现的,也是一只狼妖。” 每个人都发表过自己的见解后,所有人都一致的向我望过来。虽然他们没有说什么,但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诉我:不要对妖怪手下留情。 从大家的表情来看,他们的心里肯定都认定了苍狼就是一只十恶不赦的妖怪。 虽然我不知道苍狼和伏火龙为什么会同时受伤、一同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在这之前有什么样的遭遇发生在他们身上,但直觉告诉我,苍狼并没有伤害伏火龙。 没错,苍狼是一只看不起人类的妖怪,他也曾经说要杀我和恐吓要杀我各一次,但事实上我到现在都还好好的活着,没有被他杀死;我也没有亲眼看到过苍狼残害人类,只见过他挑衅别人跟他认真打架而已。 苍狼给我的印象不是那么差,在未弄清事实的真相之前,我是不能任由别人草率地处死他的。 (今日三更,小白我尽力修文了……) ------------ 第二卷 风暴 第三十四章 别了 现在的情况是三比一,我处于弱势。不过,我有自信能说服他们。 我站在苍狼跟前,挺直腰杆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说:“你们都带着偏见看事情!事实是怎样只有苍狼和哥哥才知道,如果哥哥醒来后亲口说是苍狼伤了他,到时候你们想怎样处置苍狼都行,我绝对不会阻止。但如果苍狼是无辜的,你们现在就杀了他或者把他留在这里等死,那太布公平了! 见他们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我继续说:“人有好人坏人,妖怪就不能有好的妖怪吗?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要判苍狼的死刑,未免太武断了!众生皆是平等的,妖怪也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你们或者可以铁石心肠见死不救,但我不能,我不能让你们因为偏见而害了一条可能无辜的性命!” “小姐……” “桔子……” 洛小橙和轩辕红艳还想说什么,我手一扬打断他们的话,斩钉截铁地说:“你们不用再说别的了!我是苍狼的主人,他的命是我的,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一定要保他,若是有什么问题我自会一力承担!” 说完,我豪气万丈的直盯着他们三人。忽然觉得,自己很有港产警匪片里黑社会义气又护短大佬的气势,就差没说出他们那些经典对白“佢系我条靓,剩系得我先至可以郁佢”而已。(粤语翻译成国语:他是我的手下,只有我才能处置他。) 见我这么固执己地要护着苍狼,他们三人不好再说什么劝阻的话语,相互看了一眼后,洛小橙和浮云一起合作把苍狼也搬上了冥鸟。 暂时解决了苍狼的危机,我暗自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后,刚才强撑出来的气势一下子全没了,只觉得头一阵的晕眩,站立不稳的就要往地上倒。 轩辕红艳反应很快的从旁一把扶住我,紧张地问:“桔子,你怎么了?”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有点晕,应该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 轩辕红艳扶着我走上冥鸟说:“我会尽快把你们送回春都的。” 待冥鸟起飞后,轩辕红艳不知道从哪里搬出一个大包袱。 她端坐到我跟前,把包袱解开在我们中间铺了开来。我看到包袱里面有一些干粮、若干个药瓶,还有一个很眼熟的钱袋。 我拿起钱袋借着月色认真地看了看上面的花纹,正是我留在太子宫的那一个。我指着那一堆东西惊讶地问:“红艳,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轩辕红艳并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她只顾拿起一个个的药瓶,拔开堵住瓶口的瓶塞逐一地放到鼻下闻。她把所有的药瓶都闻过以后,将其中一个深色药瓶递给浮云说:“这些药丸有行气活血的功效,你给伏大哥和苍狼服下。” 吩咐完浮云后,轩辕红艳拿起另外一个浅色药瓶递过来对我说:“来,把药喝了。” 我接过药瓶并没有马上喝掉,而是疑惑地看着她。 轩辕红艳笑了笑为我解惑说:“这包袱里的东西都是三表哥交给我的。你刚被乐儿带出太子宫,三表哥就找到了我,他把冥鸟还给了我要我马上找你,把你送到你想要去的地方。他还怕你的身体会支撑不住,特意下令宫中的大夫准备了大堆行气活血、调理身体的药让我顺便带给你。” 握着手上的药瓶,我的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 看了沉默不言的我一眼,轩辕红艳接着说:“我从三表哥手上取回冥鸟以后,不敢有片刻的耽搁,马上会合浮云按照三表哥所指的路线追过来。在半路碰上了乐儿,他说你和小橙应该是去了驿站借宿,但我们去到驿站以后去没有发现你们的踪影,向驿站的管事询问得知你们并没有去驿站。 还好之前下过一场雨,也幸亏浮云够细心,我们从驿站出来后,他发现了地上有一排跑到草丛边就没有了的马蹄印,那马蹄印是新的,他便推测你们可能往这个方向跑来。于是我一边让冥鸟往这边飞一边用法术感应你的下落,很快就找到你们了。” “谢谢你,红艳。” 我真心地向轩辕红艳道谢,垂眸看了看手上的药瓶,再回头望向离我们越来越远的都城。 此时的王都,万家灯火早已熄灭,恢宏的宫殿绝大部分的地方也掩映在三两点昏暗的灯火中。整座都城像沉睡了一般安静低躺在皎洁的月光之下,除了王宫右下方的那一座宫殿。 那宫殿的地面上流动着的火光,正在竭力地驱走长夜带来的黑暗。而那座楼阁林立的宫殿,里面最高的那座楼阁的最顶层,跳动着点点的灯光。围在那高阁四周,稍微矮一点的其他高层建筑都是漆黑一片的没有半点亮光,那楼阁顶端的点点灯光和脚下流动火光相呼应,在夜空下显得特别的显眼和孤独。 坐在旁边的轩辕红艳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说:“今晚太子宫够热闹的。”她指着一个方向,“你看最高的那座楼,那里是三表哥的藏书阁,这个时候还有灯光,我看三表哥肯定是睡不着跑到那里看风景了。” 那个方向,那座宫殿,真的是我刚刚才逃离的太子宫。那里,今晚将会有一个不太平静的夜晚;那座高楼里,今晚也将会有一双落寞眼睛望着这满天的月辉暗自神伤吧? 冥鸟越飞越快,王都离我们渐渐地远了,很快,王都变成了一个闪着微微亮光的小点,再也看不到任何的景物了。 别了,那个给我留下难以磨灭记忆的地方,同时也留下我的痕迹的地方!别了,那个伤我很深,也被我伤得很狠的人!或许,在以后的有生之年,我都不会再重踏这个地方了吧? “桔子。”轩辕红艳唤回失神的我。 “什么事?”我转头问。 “我会控制冥鸟用最快的速度飞向春都,大概用半夜的时间就能到。我看你都累得不行了,把药喝后好好的睡一觉,到了春都后我再把你叫醒。”轩辕红艳看着脸色苍白的我有点担心地说。 我点点头说:“也好。” 如今我是身心俱累,不是一般的累。到了春都后,都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麻烦等着,不是等我的麻烦,而是等苍狼的。看刚才洛小橙、轩辕红艳和浮云对苍狼的态度,我可以想象到,在这个妖怪横行的地方,其他人肯定也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妖怪,对妖怪的态度肯定也不会友善到哪里去。 如今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伏家,既是诛邪为己任的法师世家又是正气的武士世家。电视剧里经常演的:这种代表正义的世家大族是把降魔伏妖、除尽天下妖怪为终生责任的,通常他们固执地认为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善和恶永远不可能并存。 如果我不好好的看着苍狼,说不定还没进伏家的大门,伏家的那些法师和武士在我们的脚沾地之前,就得把苍狼正法了。 为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在这之前,我得要养精蓄锐,好有足够的体力对付将要发生的突发事件。 也就是说,在确保苍狼的安全之前,我还得要扮演“伏桔子”这个角色来保住他。不过,如果事实证明苍狼真的有做过伤害伏火龙,或伤害其他人命的事,这种伤天害理的妖怪我也一定不能放过他。虽然不会象对洛小橙说的那样亲手解决他,我没有杀妖的本事,但我会把他交到那些想杀他的人手里,让他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想到这里,我拿起药瓶,把里面装着的苦药一喝而尽,然后靠着白龙,很快就沉沉入睡了。 “小姐!”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有人在耳边喊,好象是洛小橙的声音。 见我没反应,那声音的音量又提升了几分:“小姐醒醒!看!我们到春都了!” 被那声音彻底吵醒了的我睁开眼睛,慢慢地坐了起来。 我这刚坐起来就发现了一个异常的情况,那就是冥鸟正以极快的速度往下飞,准确来说,感觉上不象是在飞,而是象正在直线急速往下掉! 正想问轩辕红艳什么一回事,四处张望,见到不远处的浮云正扶着轩辕红艳,轩辕红艳双目紧闭着,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我被眼前这不明所以的状况吓慌了,声音颤抖地急忙问:“浮,浮云,红艳她发生什么事了?” 浮云回答得很镇定:“伏小姐不用担心。小姐她连日来不断地使用冥鸟,再加上冥鸟要用极速飞来春都,一路匆忙赶来,小姐身上的灵力耗尽。如今小姐只是支撑不住睡了过去而已,只要睡几天,等小姐的灵力恢复过来就会没事了。” 洛小橙在一边脸露担忧之色地急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没有了轩辕小姐的灵力控制,冥鸟在往下掉!” 浮云还是很镇定地说:“在冥鸟坠地前,我们跳下去就行了。” 晕啊!我此刻是既心塞又心累。 这古代版的坠机,哦,不对,是坠鸟事件竟然这么幸运的给我碰上了。看来我真是一个走到哪倒霉到哪的地狱黑仔王啊! 浮云说得倒是轻巧,跳下去,怎么跳嘛!现在冥鸟的背上有两个昏迷不醒重伤人员,一个还算清醒但没有逃跑能力的伤员,一个没受伤但睡的跟活死人差不多的,还有一匹不会飞的马。环视全场能够跳下去而又可以确保安全无恙的,就只有浮云和洛小橙,但他们只有两个人四双手,可以同时确保三个人、一只妖和一匹马的安全吗? 转过头看着洛小橙,见他一脸的苦相,他应该也是在为相同的问题在着急。 浮云慢悠悠地说:“其实,你们是不用担心的。虽然没有了小姐的灵力支持,但冥鸟应该还有力量可以支撑落到地面的,我们坐稳就好。” 这慢性子的浮云真能气死个人!都这种时候还不一下子把话说利索,害我白白担惊受怕一场!他的话刚说完,“砰”的一声,冥鸟已经坠落到地上,我一下摔倒在冥鸟的背上;紧接着,冥鸟一下子消失了,我又摔到了地上。 (第二卷内容全部更新完毕,下一章,就要展开第三卷的内容了。在新书榜上晃荡了一个月,今天终于到期自动下榜了。在新书榜上挂着的时候,有个露面的机会,这文都是冷冷清清的没几个点击,这下榜以后没露面的机会,肯定会更加冷清无人问津吧?感觉上,小白就是天天在自言自语,这文也不知道有没有真正的读者。不过,不管有没有人在看,小白还是会把整篇文修改一遍全部发出来的。或许这世上还会有真正喜欢这文的人呢?与其让以前的版本在各个盗文站存活着,还不如我亲自重新收拾一遍重新发,希望能让喜欢这文的人能找到这里来,看上完美一些的正版。 PS:被两字标题束缚了整整一卷,所以,后面的章节标题小白要放飞自我了~~~) ------------ 第三卷 春都 第一章 医师雪姬 还好冥鸟是着陆后才消失的。 那个可恶的浮云,不能抓住重点一次过把话给说完吗?偏偏要不急不慢地分段来说。 洛小橙快步走过来扶起我,关切地问:“小姐,没伤着吧?” 我把头摇了一半后,定住了。 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前方有一座城,这座城的很特别,不象在这个时空常见到的城那样有一座高高的城楼,城楼正下方有个城门。 眼前的这座城没有城楼也没有城墙。 城的前面是一条宽宽的护城河,一座可以拉起来的吊桥横在护城河上,把城和外面的世界连接起来;城的外围竖起了一根根起码要两人合抱才能抱得住的石柱,每相隔大约半米就有一根的石柱就象城墙般把城守护着。通过那些石柱之间的空隙往前望去,见到的是一条笔直的大路,两边是茂密的树林,一直伸延而去把前方的大路遮挡住。 城没有紧闭的城门,在城的入口处,左右两边各立有一个起码五米高的巨型石雕像,依稀看到那两个石雕一个是男性形象,一个是女性形象,两个石像都拖着一条长长的蛇尾,蜿蜒而下立在石雕的底座之上。这座城的建筑风格,跟希腊古代神庙建筑的风格有点相似。 在我看得出神的时候听到洛小橙说:“小姐,你们在这里等等,我马上找人来帮忙。” 他想骑白龙去,但白龙左闪右避的不让他拉到缰绳,拉扯两下之后白龙干脆掉头就往相反的方向跑了去。无奈之下,他只得用跑的了。 看着洛小橙一阵风似的跑过吊桥,往城里跑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大路的尽头。 眼前的城就是春都了?那么说来,立在入口处的那两个有着蛇身的石雕像,就是伏家的祖先伏羲和女娲了。把目光从城那边收回来,见浮云已经把伏火龙、苍狼和轩辕红艳在地上平放好。 走过去看伏火龙和苍狼的情况,他们两个还是处于昏迷的状态,呼吸还是很微弱;而轩辕红艳,睡得死死的没有任何反应。白龙跑回来立在苍狼身边,不断地舔着他身上的伤口,看样子它刚才不让洛小橙骑是为了能留在这里保护苍狼。 我拍拍它的头,轻声说:“不用担心的,他肯定会没事的。”象是在安慰白龙,也象是安慰自己。 不用等多久,就听到了一阵急速的马蹄声和车轮转动的声音。转眼间,一辆马车已经停在我们的面前。 洛小橙从车里跃下,对赶车的车夫急急地说:“快来帮忙!” 几个人手脚利落的把地上躺着的几个人都搬了上车,然后洛小橙再把我扶了上车。坐在那辆前面挂着竹廉,其他三面都围着厚布的车上,看不到外面的环境,只知道车在快速的向前驶去。 跑了好一会,颠簸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后,发现自己站在草地上被一片竹林所环绕,正前方有一座用竹搭建而成的房子。房子的前面有一个大院,院里立摆着一个个的多层竹架,每个架上都放着东西;整座房子和大院围着一排竹扎成的矮围墙,一道半人高的竹门虚掩着。 洛小橙推开竹门,跑过大院推开屋门径直冲进屋里大喊:“雪姬,大人他受伤了!” 他大喊了一阵,漆黑的屋里亮起了灯光,紧接着一个披着青色外衣的少女跟着洛小橙出来,说:“你们快把大人送进屋里!” 洛小橙对正想上前帮忙的车夫说:“你不用留在这里,立即回去通知三公子,说大人在医庐。” 车夫应了一声,匆匆赶车离去了。 进到屋里后,我见到宽阔的大厅中央放着几张竹床,四周是大大的多层竹柜,柜里全是不同形状的瓶瓶罐罐。昏迷着和昏睡着的三人全都被放到床上,我也被洛小橙带到一边的竹席上坐下。 “芳华,发生了什么事?”又见到另一个披着黄色外服的少女举着灯走出来,问青衣少女。 那个叫芳华的少女说:“秋华,你快去请师傅过来,大人他伤得很严重。” 秋华望我们看了一眼,快步地往内屋走去。 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很快从内屋传来,旋即,一个紫色的身影从内屋里疾步而出,一下来到所有人的面前。 听到芳华和秋华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师傅。” 我眯眼往紫色身影看过去。美女,绝对是美女,而且是熟女型的美女! 紫衣美女一言不发的弯下腰来查看伏火龙的伤势,一缕黑发随之滑下,贴在她那白晰的瓜子脸上;一双迷人的凤眼露出严峻的神色,细细的两弯眉轻颦着;她那副专注的神情,令原本已经是美得令人眩目的容颜,更增添几分光彩。 查看了一会,紫衣美女终于开口问:“小橙,为什么火龙会弄成这样?” 洛小橙把事情的经过简单明了地讲述了一遍,紫衣美女转过头看了一眼苍狼,问:“它就是和火龙一起被发现的那只妖怪?” 洛小橙说:“是的。” 见紫衣美女的目光落在苍狼的身上,我赶忙上前说:“姐姐,你救救苍狼吧!” 紫衣美女看着我,眼里露出惊讶的神色,问:“姐姐?桔子,你是怎么回事了?” 洛小橙站出来代我回答说:“雪姬,小姐她在路上遇到意外,失去记忆了。” 原来紫衣美女就是雪姬,她就是轩辕红艳说的那个可以医任何伤的第一医师? 雪姬颦了颦眉说,对立在两旁的芳华和秋华说:“芳华,秋华,还有小橙和浮云,你们把大人和这只妖怪送进医室,桔子,你也进来,你的伤我要检查一下。” 跟在众人的身后,走进了内屋。里面是一个偏厅,推门出去后,眼前是一条长长的竹桥,通向对面的一排也是竹搭建而成的建筑物。走过竹桥,穿过连接不同竹屋的走廊,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小屋。 推门进去,里面除了几张竹床和摆满药瓶的竹架,什么都没有。 把伤员放到竹床上后,雪姬说:“芳华和秋华留下,其他人到外面等着。”然后她转过头看着我,“桔子,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我乖乖地走过去,雪姬认真的看过我脖子上的伤口,再拿起我的手腕,解开上面缠着的绷带。检查过后,她对芳华说:“你带小姐到药房,帮她涂些生肌膏,再服一颗生血丹。” 我跟着芳华走出去,临出门前,不放心地眯起了眼往苍狼的方向看去。 雪姬应该是将我的举动看在眼里,她喊住我:“桔子,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我顿住脚步,脑子快速转来了一圈,扯出一个迷惑的笑容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我失忆连带着眼神也不好。” “过来。”雪姬淡淡的声音传来。 我乖乖地走过去,站到雪姬的跟前。雪姬翻开我的眼皮看了看,又对芳华说:“除了生肌膏和生血丹,再给小姐的眼睛涂上回元膏。” 芳华要带我出去,我又一次往苍狼看去,不太放心地问:“姐姐,他……” “放心。”雪姬像是看穿我心中所想,打断了我的话,“既然我让它进来这里,我就一定会救它。” 得到她的保证,我放心地跟着芳华离开。 跟着芳华去了一间放满各种瓶瓶罐罐的房间,芳华让我坐下来为我的伤口涂上生肌膏,让我服下一颗红色的药丸后,她又拿了一个小药盒过来,要我闭上双眼。我的双眼刚合上,就感觉到双眼的眼皮一凉,接着就听到芳华说:“小姐,可以了。” 我睁开眼,除了觉得眼皮凉凉的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瞅了一眼芳华手上的小药盒,里面装的是五色的胶状物体,闻不到有什么气味。 芳华将小药盒合上,放到我手上说:“小姐,临睡前再依照我刚才涂的方法涂一次,连用三天,你的眼睛应该就能好了。” 我甚是怀疑地看着手上的药盒。我这是近视眼不是眼睛发炎,就涂这个,能好?况且,这药膏不是抹眼睛里而是抹在眼皮上,能靠谱吗?不过人家一番好意,我也不能不识好歹地拒绝,反正涂在眼皮上那种凉凉的感觉挺舒服的,随便用用也没什么所谓。 把我处理好后,芳华带着我回到医室外面。浮云不在,门外只剩下下洛小橙。 我快步上前问:“小橙,怎样了?” 洛小橙看了眼关着的医室门说:“还没有出来。” 我看了看四周,又问:“浮云呢?” 洛小橙说:“我已经命人送轩辕小姐和浮云回伏府休息了。” 正在说话间,和我一起回来的芳华推开医室的门,动作迅速地闪了进去,又很快地把门关上。她的动作太快,我想趁机看看里面的情形都看不着。 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担忧地望着紧闭的门。 洛小橙安慰我说:“小姐不用担心,雪姬她是天下第一的医师,只要还没断气,无论受多重的伤她都一定能救活过来的。” 我有些不太相信地看向洛小橙。就算是医术高明,可是这个年代的医疗工具那么落后,有可能无论受多重的伤,都一定能救过来吗?说得这么言之凿凿的,是不是有些夸大了雪姬的医术? 洛小橙象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他说:“别的大夫我不敢担保,但雪姬就一定可以。因为,雪姬是神农氏的后人,她不但继承了神农一族的高超医术,更天生有一种可以让将死之人活过来的神奇能力。” 神农?不就是那个手执一根可以分辨有毒和可以救人草药的神农鞭、尝遍百草、传说中和上古三王五帝,大神伏羲和女娲生活在同一个年代的那个著名医神? 雪姬是神农的后人?那不也就一个妥妥的神之后裔? (第三卷的内容正式上线~~~~嗯,小白会在这一卷里将男女主的感情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 第三卷 春都 第二章 魔幻银线 我忍不住又伸出指头来数数。 来到这个时空以后,我已经看到了多少个神的后人?伏羲、女娲、祝融、轩辕黄帝,现在还来了个神农,接下来会不会还给我遇上什么元始天尊、共工、炎帝、后羿或嫦娥等人的后人? 这个是个神仙满天飞的年代,不但是神仙满天飞,连他们的后人都遍布天下,而且这些后人都拥有特殊的力量,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根据洛小橙的说法,神农后人雪姬的高超医术是不容置疑的,但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样,我始终还是有点不放心。坐在医室外面焦急地干等着,什么都做不了又怕错过最新消息而不敢离开,觉得时间过得比平时要慢上好几倍。 等着等着,听到一阵脚步声往这边跑来。抬头看过去,见到一个人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我们移动过来。 人影转眼就来到跟前,背对着我焦急地问洛小橙:“小橙,大哥他怎样了?” 听声音,来人应该是位年轻女子。我抬头往她的背影看去,见女子一身绿衣,身材高挑,目测起码要比我高半个头。 洛小橙对绿衣女子说:“四小姐,雪姬还在里面为大人疗伤。” 四小姐?刚穿越来到这个时空的那天,听伏火龙说过伏家除了伏桔子,还有一个侧室夫人所生的女儿。这个被称为“四小姐”的年轻女子,应该就是伏桔子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吧? 绿衣女子转过身来,我的视线首先被她那一双大得跟赵版小燕子不分上下的眼睛吸引住。面对面且近距离地对上这么一双大眼睛,我一时间只知道傻傻地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开场白。 对方的视线落到我缠着布带的脖子上,惊讶地问:“桔子,怎么你弄成这个样子?” 我正想回答,一个蓝色的身影从我身后走出站到绿衣女子身边,声音紧张地问洛小橙:“大哥他怎样了?” 目光稍为往边上一移,看到来人三分之二的脸,我马上定住。这个,这个,眼前这个不就是没留胡子、比池帅哥更年青帅气的闵大人么?多年前热播的韩剧“大长今”里面的女主角长今,她所喜欢的人喜欢的就是闵大人,那和长今长相酷似的红艳所喜欢的人,是不是就是眼前的这位“闵大人”? 我看着眼前的“闵大人”,试探着喊:“文旦哥哥?” 话一出口,大眼睛绿衣少女和蓝衣“闵大人”马上望着我,脸上一同露出了惊讶和疑惑之色。 咦?猜错了吗?他竟然不是长今所喜欢的闵大人?我向洛小橙投去求助的目光。 洛小橙看着我有些无奈地说:“小姐,这位是三公子,是你的三哥百香公子;而这位是四小姐秋梨,是你的四姐。” 听洛小橙这样说,更加疑惑的伏百香和伏秋梨将目光转到他的身上,异口同声地问:“小橙,这是什么一回事?” 洛小橙看了看紧闭着的医室大门,回头对他们二人说:“我们到那边再说。” 三人走到十米以外的空地,我继续留在医室的门外。他们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我断断续续地听什么“雷劈”“失去记忆”“没有法力”之类的词句。 三人在那边说了一轮后,终于走回来了。 伏秋梨看着我认真地问:“桔子,这样说来,控魂之术的修炼方法你也忘了?” 我抬眼望向她,一头雾水地反问:“什么是控魂之术?” 洛小橙一副“我就说嘛”的表情对伏秋梨说:“四小姐,五小姐她连你和三公子都不认得,怎么还会记得控魂之术的修炼方法?” 没人回答我的问题,我只得好学地再问一次:“什么是控魂之术?” 伏秋梨回答说:“那是伏家失传已久的一种法术。据说只要练成这种法术,就可以控制一切生灵的灵魂,不论人或妖,只要是有灵魂的生物,一旦中了这种法术,他们的灵魂就会不受自己控制,只听从施法者的号令。” 听起来是一种既厉害又恐怖的法术。 我不解地问:“既然是已经失传的法术,我又怎会知道修炼的方法?” 洛小橙接力为我解惑说:“修炼的方法是小姐你从伏家保存的大量古籍中查找出来的。虽然古籍上只记载了修炼方法的一些皮毛,并不详尽完整,但小姐你还是决定去修炼那种法术。后来,你经过多方面的研究、查看了大量的古籍,用了两年的时间来不断试验,终于被你找到了修炼控魂之术的基本修炼方法。在去王都的路上,正是你修炼该术的最后一个阶段。” 我好奇地问:“那是不是已经修炼成功了?” 洛小橙说:“那个时候还不算完全成功。修炼最后一个阶段的控魂之术,法师要在七七四十九天内不能动用灵力、不能使用任何法术,若不然就会导致体内的灵力失控,法师很可能因此而送命。正因为这样,西平王来找我们帮忙的时候,我们就只能坐马车出发。其实,在小姐你被雷劈中的那天,正是修炼控魂之术最后阶段的最后一天,只要到了晚上你就可以随意使用任何的法术。而我们原本的计划就是:待你的灵力恢复后,就用冥兽向王都进发。但想不到,那天白天你就出事,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和法力。” 我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这样说来,真正的伏桔子能力还不是一般的强,起码比我这个不会打、逃又逃得不快的人好使好用多了。有了这个觉悟以后,我不禁得暗自惭愧。 医室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秋华从里面匆匆的走出。 在门要关上的一刹那,我看到雪姬站在苍狼和赤裸上身的伏火龙中间,双手平举在胸前,十个指头都缠绕着发出淡淡银光的线,而线的另一端,连在苍狼和伏火龙的身上。随着雪姬指头的轻轻移动,那些银线象是有生命般的在他们身上的伤口之间游走着。 从没有见过这种奇观的还想多看两眼,门被彻底关上了。 我惊讶地把头转过来,问也跟我一样刚把眼光从医室里收回来的其他三个人:“那些银线究竟是什么?” 这回是伏百香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回答:“那就是雪姬能让将死的人活过来的特殊力量。你小时候被狼袭击的那次,雪姬也是这样把你救回来的。她那种银线并没有实体,是用本身神力造出来的,用那种银线来缝合伤口,线的特使力量会让伤口快速复原,待伤口复原后,银线就会自己消失。只要伤口不是太深太大,一般来说,痊愈之后都不会留下疤痕。” “用神力造出来的线缝合伤口不留疤痕?雪姬有这么厉害吗?”我不相信地问。 伏秋梨肯定地说:“没什么好奇怪的。雪姬本来就是神农一族里医术最高超的一个,如果她不是留在春都,现在肯定已经成了神农一族的族长。” 神农的后人,医术真的高得这么惊人?回想我那个年代,无论医术还是医疗设备都绝对比这个时代先进,都还不能做到把伤口缝合后不留疤痕的地步。不知道雪姬的这种技术,一般人能不能学到?如果能的话,拜她为师学这种高超的缝合技术,回到现代后凭借这种让伤口不留疤痕的绝技,开一家专门去疤的什么医美诊所,我的下半生肯定豪宅豪车随便挑啊! 刚才出去的秋华提着一个大布包匆忙地走回来,在她推门进去医室的时候,见雪姬指间的银线已经没有了,她正侧着身对一边的芳华说话。 秋华一进去又把门关上了。我们几个人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医室的门再次打开,这次开门的是雪姬。 我们赶紧迎上去,伏百香率先问:“雪姬,大哥怎样了?” 雪姬略带倦容地说:“好了,已经没事了。但现在还不适宜随意搬动他们,暂时让他们留在医庐吧。” 听雪姬这样说,伏百香、伏秋梨和洛小橙快步走进医室,我跟随在他们的身后一起进去。刚踏进医室,就见到浑身上下除了头以外,其他地方都缠着布带、貌似木乃伊的的伏火龙和苍狼。 同一时间,听到伏秋梨惊叫起来:“怎么会有一只妖怪在这里?” 我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赶紧冲上去挡到苍狼前面紧张地说:“认识的,你们不要冲动啊。” 两人转头望着洛小橙,问:“小橙,这是什么回事?” 洛小橙迟疑了一下,说:“我刚才就想告诉你们,这只妖怪,是和大人一起发现的。” 伏百香听后,马上拔出佩剑说:“桔子,你让开!肯定是这只妖怪伤了哥哥的!” 这预想中的画面果然出现了。 我站定原地保持阻挡的姿势坚定地摇了摇头,正想要劝他们万事有商量不要乱来,但在我开口前雪姬淡淡的语气传过来:“不要在我的地方动武。你们要杀它的话,等它走出我的地方再杀。芳华,秋华,把这只妖怪送到东客房,小橙和百香,你们把火龙送到南客房吧。” 雪姬的话一出,伏百香虽然看着苍狼的眼神还是很狠,但还是把配剑收回剑鞘,和洛小橙一起抬着伏火龙走了出去。 见芳华和秋华已经抬起苍狼往外走,我赶紧跟上去。 在离医室十来米左右的地方,一行人转进了左边的小院。小院方方正正的象一个“回”字,三面都建着用竹子筑成的相连房间,一条回转、没有围栏的竹廊围在三个房间的前面。 芳华和秋华把苍狼搬进了正中的房间,至于另外一间“南客房”,原来就是紧挨在左边的那间房。还以为雪姬会把苍狼和伏火龙隔得远远的,想不到他们还成邻居了。 把苍狼搬到房间里的床上后,芳华和秋华便抬着空竹床离开了。 (遥想当年,小白就是从“春都”这一卷开始,给狼人大哥加戏的,直接将他由十八线的妖怪小boss提到男二的位置。随意删改大纲,是小白的传统哈!其实,大纲什么的,对小白来说是没有的,即使有,大纲不就是用来歪的么?) ------------ 第三卷 春都 第三章 神仙姐姐 这东客房内只有一张床,正中位置有一张围着四张竹席的矮几,除此以外,就没有其他多余的物品,整个房间显得空荡荡的。 我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不醒、没有生气的苍狼。 他的身体全被布带缠着,唯一露出来的脸,能看到上面那些伤痕全被处理过。不是很严重的,全部涂上了一层绿色的药膏,比较深的伤口,则都缝上了那种奇异的银线。凑近去仔细地看,看到那种据说没有实体的银线象是用光做出来似的,若隐若现地缠在伤口之上。 “小姐。”洛小橙走了进来,“我们要回去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我要留在这里等他们醒来。” 紧跟在洛小橙身后-进来的伏百香和伏秋梨互看了一眼,伏百香开口说:“桔子,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跟我们回去吧。” 当然不能跟你们回去!虽然雪姬说不要在她的地方动武,可是她没说不能在她的地方捉人或捉妖。看你们一见到苍狼就喊打喊杀的狠劲,如果我不盯牢一点,说不定你们会趁机把苍狼运出医庐,然后把他宰了弄什么“涮狼肉”或“狼肉火锅”的。 我找了个自认不错的借口:“我不会跟你们回去。你们看啊,我这浑身都是伤的,留在这里疗伤不是更好吗?” 他们还想劝我,随后而来的雪姬说:“既然桔子不愿回去,就让她下来吧。” 听到雪姬这样说,他们也不好再勉强我。 伏秋梨对我说:“那我回去给你收拾几套换洗衣服,再让小桂来照顾你吧。” 说完,几个人便离开了。 我朝雪姬投去感激的目光。雪姬没有往我看来,她望着屋外开始泛白的天空说:“那你就住在西客房吧。” 我赶紧说:“不用麻烦了,我和苍狼住一个房间就行。” 雪姬往洛小橙他们三人远走的背影看了一眼,说:“如果你是怕有人会在这里对这只妖怪不利,那大可放心,我的地方我说了算,没有人敢在我的地方乱来。” 我很坦白地说:“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苍狼他向来对其他人类不太亲近,我留在这里看着他会比较好。” 雪姬微微一笑说:“那就随你吧。以前的你以诛尽天下妖怪为己任,想不到只不过出一趟门,你这记忆没了,性子也变了。你真的这么相信这只妖怪?” 她那微微一笑,给人一种云淡风清的缥缈感。我想,即使是那传说中令周幽王举烽火、戏诸侯的褒姒的亡国一笑,跟雪姬的相比也会显得逊色吧? 我呆呆看地着雪姬,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想到我现在是“失忆”的状态,说多错多,还是挑些无关要紧的来说吧。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说:“我,直觉告诉我,苍狼没有做过伤害哥哥的事。” 说完,忍不住真心诚意的再补充一句:“姐姐,你真的好美!” “是吗?”还是那种淡淡的语气,“美又如何?再美的容颜也只不过是韶华虚度,永远得不到能互通心意的一心人。”雪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声音低了几分,多了些许的落寞。 不会吧?我有些无法相信看向雪姬,像她这种级别的美女竟然也会虚度韶华、找不到人来爱?不对,从她的表情和语气来分析,似乎,她有心仪之人,但对方不喜欢她。 雪姬心仪的那人是谁?虽然我很好奇的想三八一下,那个能让雪姬倾心的“他”究竟姓什名谁、家住何方、是否出色得不象人;但看到雪姬的神色,我还是不要提起她的伤心事会比较好。 我干笑一下转移话题说:“姐姐,我以后叫你神仙姐姐好不好?” “神仙姐姐?”雪姬轻轻地皱了皱眉,带着疑惑的神色看着我。 我笑着点点头说:“对。你是神农氏的后人,又美若天仙,叫你神仙姐姐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我这样叫你行吗?” 雪姬说:“随便。你累了吧?我为你准备床铺吧。” 我说:“我想先去看看哥哥,可以吗?” “好。” 雪姬不说废话,抬脚转身就往外走,我赶紧跟上。走出房门左望右望,确定四周没有会对苍狼不利的可疑人物后,我才放心的往旁边伏火龙的房间走去。 伏火龙住的房间和苍狼的那间一模一样,一样的可以用“一无所有”来形容。 走到床边,见到伏火龙和苍狼一样沉睡着,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不经意间回头看看雪姬,竟被我发现,她正看着伏火龙看得出神。 她见我回头,很快地把目光收回来,脸上平静得象是看不到任何变化的千年死水,但我还是瞄到了她看伏火龙的时候,眼里有着一丝丝的柔情。虽然此刻她眼中的柔情已经烟消云散,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可我肯定自己没有眼花。 嗯?难道说,雪姬心仪的“一心人”就是伏火龙?有这个可能,看起来雪姬的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年,顶多也就是三十岁左右嘛!这么一想,我热忱的八卦之心开始蠢蠢欲动,然后就是发挥女人特有的丰富想象力做出大胆的假设。 很可能是雪姬喜欢上了比自己小的伏火龙,又很可能已经向对方表白过,但一直对未来老婆要求很高的伏火龙,可能是接受不了姐弟恋,又可能是为了顺自己那个宝贝刁蛮妹妹的意思,只好拒绝雪姬的一份情意。 根据伏百香和伏秋梨对雪姬的恭敬态度来看,伏家上下的人都应该很尊敬她这位医术天下第一的医师的,伏桔子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阻止自己的哥哥和雪姬发展。这么说来,应该是伏火龙接受不了姐弟恋才拒绝雪姬了? 可是,面对这么一个时间罕有的极品大美人,就算是比自己大几年也不是一个问题嘛!如果我是男人,有这样一个美女说喜欢我,真是睡着也能笑醒啊! “桔子?”雪姬如凝脂般的纤纤十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在放飞的想象中回过神问:“什么事?” 雪姬说:“喊了你几声都没反应,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没事,没事!我先去休息了。” 在被雪姬发现我胡乱幻想她和伏火龙之间的关系前,麻利地溜回苍狼所在的房间。 如果雪姬喜欢的是伏火龙,而伏火龙又是为年龄问题而拒绝佳人的话,等他醒后,我需不需要为他们两人做点什么事情呢?例如从中煽风点火、撮合他们之类的。 伏火龙一直以来那么的照顾我,他的年纪也不小了,虽然在我那个年代三十岁都还没娶老婆是很正常,但在这个年代二十五岁都还单着没结婚,那可是一个异类了。为他找一个合适的未来老婆来报答他的大恩、略表一下我的心意,这个报恩方式应该不错吧?根据初步的印象来看,雪姬除了年纪比他大一点外其他各方面都很不错的。 想着想着,忽然想到自己的年龄问题,好象我比伏火龙还大一岁的,我还是没有销路啊,郁闷!不过,我赶紧安慰自己:我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嘛!现代女性是有不少单身女强人的!二十六岁还是单身狗又如何?单身自由自在的多好!没销路又怎样?况且我又不是没有销路,是我自己不要罢了! 这样安慰着自己,一把小小的声音从内心冒了出来:可是,你不是女强人啊,单身也不见得你活得有多潇洒,事实上你现在是没有销路…… 越想越郁闷,还是赶紧睡吧!失了不少的血,还折腾了一夜,我的骨头都快累散了,再不好好的休息一下,我极有可能过劳死的。 倒在芳华和秋华快速为我准备好的临时床铺上,不经意碰到怀里芳华给的那盒回元膏。想到她刚才的嘱咐,临睡前涂一次,虽然是刚涂了没多久,可我现在就是临睡前,我稍为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药盒勾出些许的药膏抹在眼皮上。 抹过药膏,凉凉的感觉甚是舒服,我很快就睡得不知天日了。 一阵阵“嗦嗦”的声音,坚持不懈地传入我的耳中。虽然是声音不大,但却在持续不断地响着。我最讨厌的就是在睡觉的时候,尤其是睡得很舒服的时候被吵醒。 “吵死啦!”我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很不爽地发脾气。 话音刚落,一个小小的黄色身影一下子跪到我的床前,伏在地上拼命地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小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发生什么事了?有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支撑着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昏沉脑袋,莫名其妙地盯着床前那个拼命在求饶的身影,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个身影开始叩头,带着哭腔地说:“小姐饶命!小姐你不要杀奴婢,奴婢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惹小姐你生气!” 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 被床前身影猛的一轮叩头,我迷糊的脑袋总算是给吓醒了,如此大礼我可受不起啊! “停!”我对着床前还在叩头的身影大喝一声,“不要再叩头了!抬起头来。” 那身影僵了一下,虽然停止了叩头的动作,但脑袋还是伏得低低的不敢动。 看她身上穿的是布料一般的衣服,刚才还自称奴婢,喊我“小姐”,这个人应该是伏秋梨说派来照顾我的那个“小桂”吧? “你是小桂?”我试探地问。 “是。”小桂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床下传来,她的头依然伏得很低,身体在微微地抖着。 干嘛怕成这样?怕我把你吃了?我看起来有这么可怕吗?想想又好象不对,我现在的身份是“伏桔子”,她就算是怕,也应该是怕“伏桔子”而不是我。那个真正的伏桔子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可以把伺候的下人吓得象见鬼似的? ------------ 第三卷 春都 第四章 人人平等 唉,顶着伏桔子的身份在这时空混日子,我实在是太难了! 看着被吓得慌了神的小桂,我只得放柔声音说:“小桂不用怕,我没有生气也没打算罚你,起来吧,不要再跪着了。” 小桂迟疑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把头抬起来。 一张只有十三、四岁的清秀小脸,脸上除了泪水,还带着惶恐。她看了我一眼,快速地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姐,你,你真的,真的不会处罚奴婢?” 生怕这小丫头又要叩头求饶,为了不再吓着她,我尽量保持着如沐春风的微笑,用温和得没有任何杀伤力的语气说:“我说了不罚就不罚,小桂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 小桂急急地说:“奴婢不敢。”说完又作势要叩头。 我吓得用最快的速度跳下床,拉起比我矮一个头的她说:“行了,行了,你不要再叩头,也不要再跪了。有话站着说不行吗?非得要又跪又叩头的,你不觉得烦我都看着厌了。以后,别有事没事的在我面前跪和叩头。” 小桂怯怯地看着我,过了几秒才用比蚊子还要小的声音说:“是的小姐。” 我放开她问:“你刚才在干什么?” 小桂低着头,用手指了指一边小声地说:“奴,奴婢在收拾小姐的衣物。”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吓了一跳。只是在这里暂住,用得着搬这么多衣服和杂物过来吗?本来是一间一无所有的房间,现在几乎被排得密密麻麻的大木箱和竹箱塞得无下脚之地,数了一数,那些箱子足足有八个之多。所有的箱子都打开了,其中七个箱子里全是满满的衣物,剩下一个箱子装满了各种的首饰。 指着这一屋的箱子,我不确定地问:“你们该不会是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吧?” 小桂认真地说:“没有啊小姐,这里只是你平时所用物品的一小部分而已。” 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感叹!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有钱的大户人家随便一出手,就是我这等穷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咦!等等!别人进进出出地搬来了这么多东西,我却睡得死死的一点都没察觉,那如果有人对苍狼不利,不是早就得手了吗? 赶忙朝对面的床看过去,见苍狼似乎还很安稳的躺在床上。我快步走过去检查一遍,见他身上没有出现任何可疑伤痕,呼吸也正常,我才放心下来。 我回过头来看着一屋的箱子,头不禁有些痛。这么多箱子堆在这里弄得出入都很不方便,就我一个人,能穿这么多衣服吗?况且,我不是真正的桔子,不应该随便用她的东西的。那么,我就暂时借用她一两件衣服,其他的全送回去吧。 主意定好后,我从箱子里随便挑出了两套衣服,再到首饰箱里头拿出两支最简单、看起来最便宜的发衩,最后拿了把梳子。拿好了自己所要的的东西后对小桂说:“这几个箱子,叫人来全部搬走,送回家去。” 小桂惊讶地看着我说:“可是,小姐……” 我说:“可是什么?衣服是不用多的,够穿就行了。你没看到,这些箱子多得把路都挡得没法走了吗?我眼神不好,又近视又散光得,是不是想让这些箱子绊倒我?叫你送回去就送回去,别罗唆!” 语气稍微重了点,小桂吓得马上跪了下来,低着头说:“是,奴婢马上去办,小姐你别生气。” 用得着一言不合就下跪吗?受不了啦! “我都还没死,你不要动不动就跪我好不好?你虽然是下人,但你也是人啊!别以为小姐才是人,别以为自己处处低人一等!你要有自己的自尊、要有尊严!”我忍不住提高音量,对小桂进行“人人平等”的思想教育。 小桂抬起头呆呆的看着我,一幅完全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的模样。唉,算了,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烦闷地把手里拿着的衣服等物扔到床上,看了一眼外面明媚的午后阳光,我决定到外面走走。 还没来得及行动,芳华就捧端来了一个药碗,说:“五小姐,要喝药了。” 她身后提着食盒的秋华接着说:“喝过药就用午膳。” 她们身手敏捷地绕过地上的木箱,一下子来到我跟前。 又要喝苦药! 我苦着脸接过芳华递过来的药碗,意想不到得是,没闻到预期的中药味反倒是有一股香味钻进鼻子,这种香味有点象广东式老火靓汤。我惊讶地低头看向药碗,药汁的颜色不是一般的黑色而是黄褐色。把碗微微地晃动一下,没看到任何的渣,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熬成的。 浅浅地尝了一口,味道真不错!完全不像治病的苦药,反而象粤式那种药材老火汤。什么是药材老火汤?那种汤是把几种药材跟新鲜的猪骨头或鸡一起放进锅里,先用猛火把水烧开,然后改用小火慢慢熬几个小时,最后才加一点点盐调味,那样熬出来的汤,既香又鲜美,非常的好喝。 把汤,不,是药一喝而光,我意犹未尽的把碗放下。来了这个时空这么久,还是第一喝到这么好喝的东西,如果天天能喝上这样的药,我宁愿一辈子赖死在这里不走了。 我问芳华:“这种药好好喝!还有吗?” 芳华惊讶地问:“五小姐,你竟然会喜欢这种这么难喝的药?” 秋华接着说:“这种药,是用几种毒物和其他药材熬成的,不能过量。虽然药效很好,但如果量控制不好,很容易中毒的。” 毒物?我脑海里马上涌起蜈蚣、蝎子之类的东西,这么一碗和毒药没多少分别的东西,我竟然完全喝光了!想抠喉把刚喝下去的药吐出来,但却已经太迟了。之前还想一辈子赖死在这里不走的,但听了秋华的话后,我这个念头马上被吓得无影无踪了。 在我喝药的时候,秋华已经把饭菜放到矮几上,说:“五小姐,快来进膳吧,饭菜还是热的。” 我迟疑地看着矮几上的两菜一饭,问:“那些饭菜,该不会也是放了毒物或其他有毒药材来煮的吧?” 秋华笑着说:“五小姐放心,这些只是一般的饭菜。” 我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小桂,说:“小桂,你还没有用膳吧?过来一起吃吧。” 小桂诚惶诚恐地摇头摆手说:“不行的,小姐。奴婢只是个下人,不能这么没规矩和小姐你一起吃饭的。” 又是一个死脑筋的古人!不一起吃就算了,我也懒得再费唇舌和她罗唆。把两盘菜倒在一起,然后把饭分一半到空盘子里,再分一半的菜倒进去,然后拿着那个盘子站起来走到小桂前面,把盘子塞到她手里说:“这个你拿着,吃不吃由你。不过,饿着了就与我无关了。” 小桂看着我,感动得眼中泪光闪闪地说:“小姐,你的人真好!你跟她们说的完全都不一样。” 我看着她有些好奇地问:“那里不一样了?” 小桂定了定,马上低下头说:“没有没有,是奴婢乱说话。” 这么闪缩,肯定有问题。 我假装严肃地说:“小桂,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她们说过什么,我保证,绝对不会为难你;但是,如果你瞒着我什么,后果自付。” 以前用这个方法恐吓过洛小橙,很有效,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比洛小橙更单纯的小桂,应该可行。 我的话刚说完,小桂几乎又要跪地求饶了。 她急急地说:“小姐,我什么都告诉你,你不要罚我。” 她小心地偷看我一眼,然后又把头低下去,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地说:“其实,我是去年才跟着母亲入伏府当奴婢的。我进了伏府后,一直跟着母亲在厨房里做事,直到前段时间,向来伺候小姐你的桃姐姐受了伤要回家休养,四小姐才把我调到小姐你的身边差遣的。不过我调到你身边的第二天,你就和侯爷外出了。 在这之前,我听其他的姐姐说小姐你是一个很难伺候的主子,不但脾气怪、挑剔,还对下人很不好,伺候你的下人经常会因为一点小事被你打伤的。在我之前的那个桃姐姐就是因为不小心打烂了一只茶杯,吵醒了在午睡的小姐,就被小姐你发脾气给打伤了。所以,其他的奴婢姐姐她们千叮万嘱我要小心,千万不要得罪小姐你,若不然下场会很惨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刚才我醒后小桂吓得拼命求饶的,大概是怕我象伏桔子打那个桃姐姐一样打她了。这丫头看起来也怪可怜的,小小年纪就给分派到伏桔子身边,要担惊受怕地过日子。 我看着小桂认真地说:“小桂不用怕,我保证以后都不会随便发脾气,更不会随意地罚你打你。当然,也不会让其他人欺负你。” 本来想学一下电影里的大佬那样摆个款,说上一句“跟我混有肉吃”之类的经典对白,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我留在这里的日子应该不会长,还是别说这么鼓舞人心的话。如果把这小丫头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我以后离开这里她也要铁了心跟我出去混的话,那此不是麻烦?多负担一个人的生活费,对我来说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在我还是“伏桔子”的时候,对她好一点就算了。 我回过头问芳华和秋华:“请问,跟着我们一起来的那匹白马现在在哪?” 芳华说:“它还在医庐外面。” 秋华说:“五小姐,你是从哪里得到那匹马的?它看起来很通人性,昨晚你们进来医庐后,它就一直站在门外守着,半步都没有离开过。” 我指向苍狼笑着说:“那匹马叫白龙,是苍狼送给我的。白龙是一匹不但通人性、而且还很聪明有本事的马。全靠它带路我们才找到哥哥的。” ------------ 第三卷 春都 第五章 医庐之外 听了我的话,芳华和秋华一同往苍狼看过去。大概是想不到白龙原本的主人会是一只妖怪,她们的脸上都露出一副“不是吧”的不相信表情。不过,虽然她们是不太相信的样子,但也没有继续问我些什么。 我三两下把饭菜消灭掉,本来想自己把碗筷收拾好拿去洗干净的,但还没动手小桂已经过来代劳了。等小桂拿着碗筷跟芳华、秋华收拾好离开后,我先查看一遍苍狼的情况,见他还没有清醒的迹象我就到隔壁去探望伏火龙。伏火龙的情形比苍狼好不了多少,待会见到雪姬的话,得要问问这一人一妖要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 探望过所有伤员后,我走出房间,大步奔向明媚的阳光。感觉上自己不见天日已经有好些日子了,现在见到这么好的天气,本来还有些郁闷的心情,马上变得开朗了。我闭上双眼仰起头站在阳光底下,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再阳光的照耀下还有些虚弱的身体,也觉得恢复了一些活力。 站了一会,我睁开双眼随意地向四周看一周,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视力似乎有了很明显的提升,几米开外的那一丛绿竹,我不再像往日那样能看出个大概,而是能分得清枝枝叶叶了。这个发现让我甚是惊喜,想不到雪姬不单医术了得,连她的药也有这么神奇的功效。看来再坚持临睡前涂一涂,真的就能像芳华说的那样连用三天,我的近视眼就能好起来。 太阳晒得差不多,测试自己的视力也测试够了,接下来找些什么事情来做做打发时间好呢?对了,先去看看白龙吧!它那么担心苍狼的安危,早点告诉它苍狼已经获救的消息,让它早点安心。虽然白龙只是一匹马,但相处久了,我在不知不觉间便把很通人性的它当成人来看待。 顺着昨日所走的路线往外走,很快就到了医庐的大门。刚把一只脚踏出门槛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嘶叫声,站在大院外的白龙一看到我的身影,便激动的望着我不断仰脖嘶叫。 “白龙!”我快步走过去拍拍它的头,“不用担心,苍狼已经没事了,只要他一醒过来,我就让他来看你。” 白龙欢快地长嘶一声,然后很温顺的把头低下来,伸出舌头在我的脸上轻舔一下,之后就把头靠到我的肩上撒娇。这个白龙,这么爱撒娇的都不知道象谁。不是说“物似主人形”么?但我这个当主人的,撒娇的本事实在是没有多少。那么说来,可能是象它的前一任主人了,不过,苍狼那种高傲的妖怪,也会做撒娇这种事情吗? 我爬上马背拍拍白龙说:“带我转转附近一带的地方。”既然已经出来了,又吃得有点饱,最好是四周散散步以助消化了。 看四周,除了一条从医庐前面草地笔直向外伸延的大路,其它的几个方向全是青青郁郁的大片竹林,密密麻麻的竹把医庐重重地包围起来。 竹林里的那些竹看起来都是有些历史的,绝大部分长得比我的手臂还要粗。在我那个年代,武侠片有事没事就喜欢用电脑加特效,弄上几棵竹当背景或道具;较真一点的剧组则是干脆到有竹的地方出外景,弄得观众们一看到竹就联想到在竹上飞来飞去耍剑的侠客。 眼前这个货真价实的大好竹林,没办法带到现代用来拍戏,还真是浪费啊! 在我望着竹林胡乱感概的时候,白龙驮已着我慢慢地绕着医庐外墙而走,所到之处,看进眼里的除了竹外还是竹。当初医庐选择建在这里,是不是因为方便得到建筑材料有关呢? 走了大概十分钟,我们到了一个应该是医庐后面的地方。这时候,我发现了一条通向竹林深处的僻静清幽小路,小路弯曲不知伸向何方,虽然路面上散落着好些竹叶,但并没有杂草丛生的现象,应该是经常有人走在上面的。 看着这条弯弯的小路,我的好奇心被勾起了。示意白龙走到小路上,往前探秘去!看这里一派宁静的气氛,应该不会有猛兽出没吧? 沿着小路走了一会,前面出现了一条小河挡住了去路。虽然河面上有一条竹桥,但那桥没有护栏,非常简陋,窄窄的只容一个人走过。看情形是不可能骑着马从桥上走过去的了,虽说河看起来不深可以让白龙趟水走过去,但我的身体状况不容许我走得太远。这不,骑在马背上就这么一会,还没有恢复过来的虚弱身体已经开始觉得累了。 这个地方小桥流水,蓝天白云,不但有阵阵清凉的风吹走夏天的闷热,还有竹叶间磨擦着发出的好听声响,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看一会风景休息片刻再回去吧。 从马背上下来,让白龙自由行动去。我缓步走上竹桥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往下看,见到清澈的河水流动,能清楚地看到河底的流沙和小石,一群群小鱼在河里快乐无忧地游来游去,无比的潇洒。我忍不住脱掉鞋子,把脚伸进冰凉透心的河水里,搅起阵阵的水花,把水中的那班小精灵吓得四处乱游。 “桔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一把很有韵味的声音从桥的另一边传来。转过头一看,原来是手上提着一个竹篮的雪姬。 雪姬看来是很喜欢紫色的。她今天穿了一件长及脚跟的窄袖绛紫色深衣,衣襟和袖边上的紫色比衣身略为深一点,白色的内裙摆动在同样是绛紫色的鞋面上。她的一头秀发全拢到脑后,用一根宽宽的紫色发带细心地缠了几个圈,然后绑出一个简易的结,让剩下的发带随意地垂至腰间。这种打扮虽然不惊艳丽,但看起来很清爽,一眼望过去还真的有点舍不得把目光移开。 我连忙把脚从水里收回来,穿上鞋子站起来说:“神仙姐姐,你也来这里散步吗?” 雪姬摇了摇头后说:“你的身体还没有康复,不要到处乱走,跟我回去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正准备回去就碰上你了。” 雪姬说:“那就走吧。” 我点点头,把白龙唤过来,和雪姬一起骑到马背上往回走。 “对了桔子。”坐在前面的雪姬忽然开口,“既然你回来了,明天就和我一起去拜拜你的爹娘,希望他们能保佑你早日恢复记忆。” “好的。”我答得有点心虚。 雪姬好象没有留意到我声音里的异样,只是问:“喝过药了吗?” “嗯,喝过了。”我有些精神不振的回答。吃饱喝足,再加上出来走了一圈,倦意爬上来,令我开始想睡了。 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我趁此机会问雪姬:“神仙姐姐,哥哥和苍狼他们要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雪姬说:“到了该醒的时候就会醒。” 这种回答,好象是答了等于没答,还是她的回答太深奥,我过于愚笨参透不通当中的玄机?还想继续问什么时候才是“该醒的时候”,白龙已经走到医庐的大院前。伊人翩翩的紫影从马上跃下,轻快的走进了医庐,只见到一抹若有还无的紫色衣角。 看着那抹瞬间即逝的衣角,我不由的感叹:雪姬真是淋漓尽致的演绎了美女最高的境界啊!何谓美女的最高境界?当然就是美丽人人看得见,但却没人摸得着,只可远观而不能近亵。 “小姐!小姐!”从屋里直冲至我跟前的小桂一下子打断了我的幻想,“小姐!你的伤还没好,快进屋!站在外面吹风对身体不好的。” 看着急的直冒汗的小桂,我说:“我是受伤而不是感染风寒,吹风怎会对身体不好呢?整天呆在屋里会很容易长霉菌的,要多出来走动、吸收新鲜空气身体才能恢复得快。” “小姐!”小桂又露出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啊!若是被不知情的群众看到了,准以为是暴虐成性的“伏桔子”又在虐待吓人了。 在小桂哭出来之前,我赶紧举手投降说:“我马上回去行了吧?” 说罢,把缰绳抛给小桂,让她去安置白龙,我转身就快步地往屋里走。 刚转进所住的小院,就见到洛小橙从伏火龙的房间里走出来。 一看到我,他马上高叫起来:“小姐,你的身体还没有康复的!怎么可以到处乱走?那小桂也真是的,叫她来照顾你,却让你一个人出去了都不知道。” 怎么每个人看到我后都要说差不多的对白?我没有好气地说:“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出去走走而已,用得了这么紧张吗?”等等!话刚说完,心忽然提了起来,我刚才出去了没有留在苍狼身边守着,在没人防备的情形下,洛小橙会不会乘机对他怎样了? 我快速地跑回房间里,见苍狼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跟在后面进来的洛小橙看到我的举动,不满地说:“小姐,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维护这只妖怪。大人也受伤了,但又不见得你象担心这只妖怪一样担心大人。” 我说:“那是因为这里是伏家的地方,会很多人会保护哥哥,但苍狼,只会有人愿意杀他而不会有人保护他。在真相大白之前,我得要确保他的安全;如果弄清楚所有的事和他有关,我就不会再维护他。” 洛小橙看了我一眼,低头不语。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费口舌,我转换话题说:“对了,明天我要和雪姬去拜祭爹娘,需要做一些什么准备?” 这个年代对先人应该是要很恭敬的,拜祭先人应该是一件不能马虎随便的大事,不象我所在的现代社会一切从简从便,重心意轻仪式。为免明日在雪姬面前过于失礼,还是先问问熟悉这个年代风俗的人比较好。 ------------ 第三卷 春都 第六章 陈年情事 我以为拜祭之前需要做各样的准备,想不到洛小橙却是说:“不用准备什么的。” 这个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以前曾经看过一本介绍古代服饰的书,好象有说过古代的时候不同的场合要穿不同的衣服,参加不同的祭祀仪式更要穿不同的服饰,而这些服饰又要根据身份不同而有所不同,不能穿与自己身份不符的衣服。而且,古时候的祭祀所用的祭品好像也挺讲究的,我这什么都不用准备,真的可以? 我不太放心地又问:“我不需要穿特别的祭祀衣服?不需要准备祭品?” 洛小橙肯定地说:“不是族里的大祭仪式,穿一般的衣服就行了。至于祭品方面,雪姬每天都会去拜祭老爷的,她会准备好一切的了。” 我惊讶地问:“雪姬每天都会去拜祭老侯爷,哦,不,我的父亲?” “嗯。”洛小橙点点头,“小姐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当然也就忘了雪姬把医庐建在这里的原因了。” 把医庐建在这里,不是因为采材方便或图这里环境清幽吗?我更加惊奇地问:“是什么原因让雪姬把医庐建在这里?” 洛小橙说:“是为了守护老爷的墓。” 我不解地问:“雪姬为父亲守墓?” 在我的印象里,守墓就是孝子贤孙或弟子之类的人所做的事,又或是那些专职守墓人的工作。雪姬是医生不是专职守墓人,她以什么样的身份为伏火龙她爹守墓?难道她是……不过,之前伏火龙只说过伏家有五兄弟姐妹,伏火龙、伏百香、伏秋梨、伏桔子,再加上那个到现在都没有现过影的“文旦哥哥”,刚好是五个,不多不少啊。 我迟疑的小声问:“雪姬该不会是父亲在外面养的孩子吧?” “小姐!”洛小橙一副完全被我打败的样子,“雪姬比老爷小不了几岁,这么荒唐的想法你都能想出来,我真是服了你。” “啊?”我一下子惊叫起来,“雪姬和父亲的年纪差不多?” 不是吧?伏火龙是二十五,古人比较早婚,用最保守估计的数字来算,他的老爸如果还在生的话,最起码也有四十岁了;如果那位老侯爷也象伏火龙一样二十多岁都还没成亲的,那也快五十了。但是,横看竖看雪姬的样貌,说她有三十岁都似乎有些过分了。 “小橙,雪姬究竟有多大了?她看起来很年轻啊!”虽然知道年龄是女人最大的秘密,这么三八的挖人家的隐私也很不好,但我真的很好奇想知道雪姬究竟有多大。 洛小橙往门外瞄了几眼,确定没有人后,然后才伸出了四个指头,接着又收回四个指头再伸出五个。 “四,四十五?”我不容置疑地叫了起来。 洛小橙赶紧压低声音说:“小姐!雪姬是很不喜欢别人提她的年龄的。” 我捂紧嘴巴,小声问:“她一点都不象四十五啊,你确定?” 洛小橙点点头说:“我被小姐你带回来春都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雪姬的时候她已经是这个样貌的了。她是神农氏的后人,除了出色的医术,据说他们神农一族的驻颜术也和医术一样出色,就算到了八十岁,也能保持二十来岁时的年轻容颜。” 听了洛小橙这样说,我对雪姬的敬佩之情又上升了一个级别了。敬佩之余,我又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雪姬为伏火龙的老爸守灵,年纪又和伏火龙的老爸差不多,那么,我之前在她眼中看到的那一丝柔情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还在想着,却听到洛小橙说:“小姐,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三公子和四小姐晚一点会来探望你和大人的了,你就不要再到处乱走了。” 还没有深扒雪姬的事情来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怎能就这样让你走? 我赶紧喊住洛小橙,问:“小橙,雪姬和父亲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的洛小橙被我一喊,只好转身走回来,让我坐下来,自己则坐到竹席上,一五一十的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我。 洛小橙的叙述很简单,大概就是老侯爷还没娶妻前四处游山玩水、周游天下涨见识,偶然救下了神农一族族长的女儿雪姬,雪姬为报恩就跟着回来了。后来老侯爷夫妇遇上意外受了重伤,那时候雪姬刚好不在春都,最后老侯爷夫妇伤重身亡。在老侯爷夫妇去世后,雪姬很自责,就在离伏家墓地不远的竹林里建了医庐,为老侯爷守墓。 原来在伏火龙的老爸还是单身贵族的时候就认识雪姬的了。根据洛小橙的情报,再加上我丰富的想象力,立刻就脑补出下面一段无奈的单恋故事:话说当年风华正茂、英俊潇洒得跟伏火龙不分上下的老侯爷,最喜欢就是自由自在的四处游山玩水增长见闻。而某年的某天,正在欣赏着无限的大自然风光的伏公子,忽然听到了不远的树林里传来了一阵呼救声。不但长得俊、武功高强、还有一副侠义心肠的伏公子当然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一回事了。 顺着呼救声走过去,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悬崖,呼救声就是从下面传来的。在悬崖下呼救的,是当年神农一族族长那个美丽得象仙女的女儿---雪姬。她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下去,就在美人挂在悬崖上不上不下、生死在一线之差的时候,就象一大部分古装戏里的情节一样,身上散发着闪闪耀眼光芒、风度翩翩的伏公子及时出现,对佳人施于援助之手,把雪姬救了上来,还很体贴的把雪姬送回家。 说不定伏公子把雪姬救上来的时候,还很温柔的对她微微一笑——据洛小橙说,伏火龙他们几兄弟姐妹中,就伏火龙长得跟他老爸最相象,性格也最相似。如果老侯爷是伏火龙的那种性格,我保证,那种很有杀伤力的温柔微笑,曾经出现过的机会起码有百分之九十以上。 正直怀春年龄、又还没有恋爱过的纯情少女雪姬,一下子碰上了这么一位俊俏得来有风度,有风度得来还有着暖人心扉温柔微笑的公子,且这位公子还是救命恩人,她难免会春心荡漾。或许是一见钟情,又或是日久生情,总之就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爱上了翩翩公子,但是出于矜持,雪姬爱在心里口难开。 转眼伏公子又要离开了,雪姬不知道心上人的心意是如何,也开不了口向他表白,可又不想和心上人分开,于是雪姬就想出了为了报答伏公子的救命之恩,要跟他回春都为其效命的借口。这一决定得到了她的父亲——也就是族长的同意,于是雪姬就这样跟着心仪的救命恩人回春都了。 到了春都后,雪姬一心以为只要日子长了,伏公子就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想不到伏公子早已经定了亲,而且伏公子对定了亲的那位姑娘还是一心一意的。或许是伏公子一直只是把雪姬当成妹妹,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又或许是伏公子不想有太多的儿女私情纠缠。 不知道是何种的理由,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雪姬一片芳心无处寄托,美好的青春年华也在等待中一点点流走。她一直在无怨无悔的等待中爱着那个最初走进她心中的男人,但想不到,在那个男人最需要她那能治任何伤的医术的时候,她却刚好离开了春都。 身为天下第一的医师,却救不了最爱的人,甚至是连他最后的一面都见不着。在伏公子死后,心如死水的雪姬干脆把自己的心和一片痴情收起来,连同自己的青春一起埋葬在这医庐之中,带着自责和痛苦的心,默默的守护着所爱之人的最终归宿地。 这真是一个令人黯然神伤的单恋故事。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之前看到雪姬眼里的一丝柔情,那是因为从伏火龙的身上看到了其父亲的影子吧?还以为雪姬对伏火龙有意思,幸好事先搞清她和老侯爷之前的陈年情事,如果不是的话,乱为雪姬和伏火龙煽风点火来牵线,那肯定会很尴尬的。 我还在神游,连洛小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直到小桂回来了,喊了我几声才回过魂来。 眼皮又开始往下沉,唉,这个虚弱的身体还真的是不行!神智越来越迷糊,我干脆倒到床上躺着。虽然是刚刚才睡醒的,但我现在是病人,要多休息来养病的。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睡,应该不会有人批评我懒吧? 想到洛小橙说伏百香和伏秋梨晚一点来探病的,他们来的时候,我得要处在清醒的状态才行。于是我千叮万嘱小桂,如果有任何人来探望我的话,一定要喊醒我才能让人进门。 这么一睡,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却知道是小桂把我摇醒的。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紧张兮兮的脸贴得非常近,那张脸正是小桂。 “小姐!小姐!”大概见我还是一副还是没睡醒的迷惘样子看着她,她把声音提高了几分,手上摇我的力度同时也加大,“小姐!那只妖怪好象要醒了。” “什么?”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我马上清醒过来,用极快的速度从床上弹起来,鞋都来不及穿直奔到苍狼的床前。 见他的紧闭着的眼皮轻轻地抖动了几下,像是随时会醒过来。 我连忙对小桂说:“快去把雪姬请过来!” “是!”小桂应了一声,麻利地往外跑去。 “苍狼,醒醒!”我轻轻地摇了摇他的手臂,不敢太用力,怕弄到他身上的伤口。 苍狼呻吟了一声后,眼睛慢慢地睁开,没有焦点的眼睛,象是没有看到我的存在似的无神地望向前方。 我焦急地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喊:“苍狼!” (凌晨好~~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几天修改速度还不错,早点更了。本文纵横中文网首发,全本免费,欢迎围观正版。) ------------ 第三卷 春都 第七章 魔宫真相 苍狼费力地转过头来,怔怔地看着我。过了一会,他眼中的焦点慢慢集中,无神的双眼总算有了点生气。 他惊疑地看着我,用无力而且沙哑的声音不相信地吐出两个字:“主人?” 我点点头,问:“你觉得怎样了?” “水。”苍狼说出一个字算是回答。 我连忙走去矮几前拿起茶杯准备倒水,但一琢磨,如今苍狼是被打回了原形的,这水用杯子来喝好像喝不了啊。想了想,我直接提起茶壶,回到床边弯下腰将壶嘴对着他的嘴,慢慢地将水一点点地倒进他的口中。 费了一番功夫喂他喝过水后,我挺直腰举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手腕上缠着的布带不经意的露了出来。 苍狼看着我的手腕,惊讶地问:“主人,你的手,还有你的脖子,怎么都弄伤了?” 我下意识的把用袖子遮住手腕,摸了摸脖子,掩饰地笑了笑说:“哦,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 苍狼不相信地看着我,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一个紫影旋即进到屋里,小桂也跟在后面匆忙地跑进来。 苍狼警惕地看着来人,挣扎着想起来。我连忙按住他说:“不用担心,雪姬不是坏人,你的伤就是她治的。”回过头看着雪姬,“神仙姐姐,麻烦你给他瞧瞧。” 说完,我站到一边让出位置给雪姬,顺手把好奇地伸着脖子往苍狼看过去的小桂拉到我身边,示意她不要说话。雪姬走到床边弯下身来查看苍狼的情况,虽然苍狼还是带着戒心,但看了一眼在一边的我,还是乖乖地让雪姬为他检查。 雪姬一言不发的,我在一旁又不好插嘴问问题,只能干着急的看着她,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都点什么出来。 过了好一会,雪姬按在苍狼伤口上的手终于松开。她站直身子转过头来对我说:“他已经没什么大碍,只要再好好休养一段时日,身上的伤就会复原。他已经醒了,火龙应该也快醒了,我要去看看他。桔子,你要好好地问问他,弄清楚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雪姬转身而出,匆匆地往伏火龙的房间走去。 我走到床边看着苍狼,想了想问:“苍狼,你为什么会和哥哥一起受伤、一起出现在那个森林里?” 苍狼惊讶地看着我,不相信地问:“你说,那个男人是你哥哥?” 我心虚地将目光落到一边,然后点了点头。 苍狼接着问:“你是伏家的人?你是法师?” 我不着痕迹地瞄了一下旁边站着的小桂,然后又是心虚地点了点头,说:“先别说这些,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和哥哥一起,而且还受了重伤?” 苍狼的眼神变得冷漠地说:“你是不是认为我伤了你哥哥?是不是认为我是一只十恶不赦的妖怪,要把我消灭掉?如果是的,马上动手吧!你是法师,有这个能力的。” 他瞬间的转变令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见我没有说话,苍狼把头转到一边去不看我。在他转过头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他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痕迹。 现在的情形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我好象没做过什么伤害苍狼的事啊,怎么他要闪过这种被伤害了的眼神?哦,对了,他可能是认为我故意隐瞒自己的法师身份而生气,认为我在欺骗他、耍他;又可能是认为我要为伏火龙受伤一事而要对他兴师问罪。 我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在一边的小桂说:“小桂,你去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我饿了。”有些话,还是不要让其他人听到的好。 小桂点点头,赶紧出去了。 看着小桂远去的背影,我回过头说:“我没有说你伤了哥哥。虽然事情的真相是怎样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如果我不相信你的话,就不会把你带回来让雪姬救你。” 苍狼的头动了动,但还是没有把头转过来。 我看了苍狼一眼接着说:“我从来没有存过骗你的心,也从来没有想过杀你。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法力,严格来说,我不算是一个法师,所以我是没有能力杀你的。如果我真的有那种本事,就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你喊打喊杀的却什么都做不来,只能等死。” 苍狼终于把头转过来,低声地说:“主人,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那样来质疑你。” 我朝他笑了笑,说:“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过什么事了吧?” 苍狼看了我一眼,缓缓地说:“这得要从三个月前说起。当时统治妖界的王,是法力最高强的狼王。虽然妖怪都是好斗的一群,但在狼王的统治下,妖界一直都是平静无事的,妖界里的子民也大多安份守纪。但三个月前,狼王那个离开妖界前往人间游荡多年、一直渺无音信的兄长鹰王回来了。 他对狼王说,他用助大周的大王子重夺太子之位为代价,和大王子订下了盟约。大王子因此答应帮助妖界打开通往人间的通道,营造出一个不让阳光照到的地方,让妖界的子民可以自由往来人间和妖界,人和妖共存。这是一个很吸引的条件,在鹰王的煽动下,狼王便答应了和人间的大王子合作。” 我不解地问:“既然你们妖族有自己生存的地方,为什么还想要到人间来了?还有,你所说的大王子在和妖族订盟约之前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他有什么力量可以打开妖界通往人间的通道?开通道又为什么要一个晒不到阳光的地方?” 苍狼说:“我们妖界的子民是不可以照到阳光的,所以我们一直以来只可以生活在混浊、不见天日的妖界,靠吸收天地间的混浊之气为生。只有一些经过多年残酷的修炼、历经天劫最后修成人形的妖怪,才可以安全无恙地走到充满阳光的大地上。但因为那种修炼实在是太耗时日太过残酷,能够修炼到化成人形且保住性命的妖怪并不多,所以在妖界中,一直有不少的妖怪想找不用修炼就能来人界的捷径。 而通往人间的捷径,就是连接在妖界和人间的上古大神们留下的封印,那些封印把人间和妖界阻隔开,从而令我们妖界的子民不能随意到人间。 上古大神们留下的封印,是由众多伏魔法阵组成,那是专门用来对付我们妖界的子民的,我们没有能力把封印解开。正因为这样,鹰王才与人间的大王子定下协议,由大王子负责破坏封印,只要把封印破坏了,狼王就可以用法力把连接人间和妖界的通道开通,让一些子民来到人间。 我虽然不赞同这种做法,但狼王下的命令我却不得不遵从,正因如此,我才会出现在女娲庙里。女娲庙下的五色地宫,藏有大神们留下来的其中一个封印。五色地宫里面的伏魔阵被毁后狼王便把我派遣到那里去,让我在人间施法,他在妖界那边施法,一同把封印完全破坏掉,那样我们妖族部分的子民就能从那里进出人间了。可是,在我快要成功的时候你们却出现了,最后还把整个女娲弄塌了,从而意外地把快要完全被打开的封印再次封上了。” 听了苍狼的述说,我才知道当日自己的误打误撞,原来是坏了妖族的好事的同时还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好事。封印还没有完全打开,已经出现了这么残害无辜百姓性命的妖怪,如果封印完全打开了,都不知道这世界会变成怎样。 我赶紧问苍狼:“那么,一共有多少个通往人间的封印?” 苍狼说:“据说有七个,但我们只找到了两个,一个在女娲庙的五色地宫里,另一个在万福城大王子的宫殿之下的魔宫里。据我所知,地下魔宫的那个封印,在鹰王的帮助下已经完全破坏掉。正因为如此,人间的大王子才可以随意地控制大量的妖界子民为他卖命。不过,那个封印在那场打斗中,又重新的被封印上了。” 苍狼停了停,接着说:“那次在鹿山和你们分手后,我就回到妖界听候狼王的差遣。之后,我和狼王一起到了大王子宫殿地下的魔宫,继续找寻其他封印的线索。但有一天,大王子受了伤被鹰王救下带回来,鹰王说是大王子的弟弟带着一班很厉害的人回来,打通妖界和人间通道的计划被他们破坏了。狼王不想打开封印之事功亏一篑,再加上鹰王从旁怂恿,于是狼王与大王子定下盟约,那盟约就是狼王把自己附到大王子的身上把自己的力量暂时借给大王子,助大王子对付他的弟弟。” 听到这里,我回想起之前轩辕红艳说过的话,问:“难道说,那天红艳他们在地下魔宫看到的从东定王的身体里出来的狼妖,就是你们妖界的王?” 苍狼点了点头说:“没错。那天你的哥哥和其他武士留下来对抗狼王,因为狼王说了他要亲自动手解决阻碍他好事的人,不让其他的子民插手,所以我只能站到一边去让狼王自己动手。最后,所有的人都被狼王杀掉了,只剩下你哥哥一个人。 在狼王快要将他杀掉的时候,他的身上忽然现出黑色的鳞纹,并发出强大的力量把狼王打倒在地上,我也被那股力量震得飞开了。在被震飞的那一刻,我意外地看到了他手腕上缠着的那颗黑石。你哥哥的那股力量把我震到很远的地方,等我回到狼王和他打斗的地方,远远见他们两个都已经受了伤倒在地上。 而在那个时候,鹰王出现了。我以为他是要上前救助狼王的,却想不到,他走到受了重伤的狼王身边后,并没有救狼王,而是趁其没有反抗能力之际,把狼王吃掉了。” 我忍不住惊叫了起来:“吃,吃掉了?!” ------------ 第三卷 春都 第八章 又起波澜 相对于我的震惊,苍狼表现得很淡定,似乎这妖吃妖之举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只听到苍狼语气平静地继续说:“是,吃掉了。当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冲上前要阻止他的时候,狼王已经死了。我想抢回狼王的尸体,但却被鹰王身上发出的妖气所伤。鹰王觉得留着我还有用处,伤了我以后并没有再对我下手,而是转向了你哥哥,想要杀掉他。 我见黑石在他的身上,肯定他与你必定是有着极深的关系,我不能看着鹰王杀死他。情急之下,我挡开了鹰王的攻击,然后和你哥哥一起联手对付他。但你哥哥在和狼王决斗的时候已经受了伤,而且鹰王吃了狼王身体的一部分以后力量大增,我和你哥哥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们很快就被鹰王的妖气伤得体无完肤。最后,你哥哥使出最后的力量挡开鹰王的攻击,趁机逃跑。凭着我对魔宫地形的认识,我们携手合作拼尽最后的一分力量,终于跑出了底下魔宫,逃离了鹰王的魔掌。” 我问:“这么说来,挑起所有事端的鹰王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这始作俑者还活着,那以后岂不是还会有更大的麻烦?妖界的子民不就是还会继续跑出来害人?” 苍狼说:“主人你不用担心。随着五色地宫和地下魔宫的倒塌,封印已经重新封上,而且和妖界定下盟约的人间大王子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人帮助妖界破坏封印上的伏魔法阵。就算鹰王的力量再强,他也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打开封印的。不过!”苍狼的眼神突然变得冷酷,“鹰王杀死了狼王,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我安慰地轻拍他的肩膀,说:“等你的伤好了再打算吧。谢谢你,救了我的哥哥。” 苍狼笑了笑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主人能把黑石交给他,那就说明他是主人你很重要的人,我不能让主人重视的人受到伤害的。” 看着他那双真诚的眼睛,我忽然觉得有点感动。虽然苍狼他是一只妖怪,但比很多人有情义多了。 苍狼刚醒过来,说了这么话应该都很累的了,我对他说:“好了,你好好的休息,我先去看看哥哥。” 我站起来正想出去,苍狼说:“主人,谢谢你,又救了我。” 我回过头说:“说起来,这次是白龙救你的,如果不是它带路,我们到现在都找不到你们呢。白龙很担心你,等你的伤好一点,我带你去看看它吧。”说完,我吩咐刚把一只脚踏进门来的小桂,“你好好的看着苍狼。” 到了伏火龙的房间,见雪姬正在为他换药,但他双眼还是紧闭着,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我有些担心地问:“神仙姐姐,哥哥他怎样了?苍狼已经醒了,怎么哥哥他还没有醒过来?” 雪姬抬起头说:“不用担心,火龙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他和苍狼一样是被妖气所伤,但苍狼本身是妖,所以他复原的速度会比火龙快,他比火龙早点醒过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对了。”雪姬停顿一下,看了看我,“苍狼那边,你问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吗?” “已经问清楚了。”我点点头,然后把苍狼告诉我的事情经过大概地说了一次。 听我说完后,雪姬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说:“想不到这世上会有这样有情义的妖怪。桔子,你能收伏一只这么特别的妖怪,是你的运气。” 我有些心虚地笑而不言。 如果给苍狼知道了我当初“救”他的时候安的是什么心,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认我这个主人?不知道他还会不会为我而去救伏火龙?我这个所谓的“主人”,当得还真的有点不光彩。不过,我这一次也总算是从洛小橙他们手上保住了苍狼的性命,算是真心诚意地救过他一回,也总算是尽了一次主人该尽的责任。 之前的那么一点点的私心和欺骗,可以扯平了吧? 本来洛小橙说伏百香和伏秋梨晚一点会来探病的,但我一直等都月升半空还不见他们的人影,应该是不会出现了。 我看了一眼在沉睡的苍狼,和缩在铺在地上的竹席睡得正香的小桂。既然现在已经知道苍狼是伏火龙的救命恩人,我就不用担心会有任何人趁机取他的性命,也没有必要再和他住同一个房间当守护神了。反正雪姬这里有的是地方,就换一个房间让小桂睡得舒服点吧。 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就不要去麻烦其他人,明天再向雪姬提出换房的要求吧。明天还要跟雪姬去拜祭老侯爷的,我还是赶紧睡免得明天起不了床。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我听到洛小橙大喊:“小姐!小姐!快起来!小姐!你醒了没有?” 他在外面又拍门又大喊的,房内的人全被他吵醒了。 我坐起来扯过外衣披到身上,吩咐小桂说:“开门。” 门刚一开,洛小橙马上从外闪进来,一下子站到我跟前。 我打着哈欠看着外面才刚开始亮的天色,有点不爽地问:“什么事啊?一大早的就在这里鬼叫?” 洛小橙急急地说:“小姐,大事不妙!二老爷和三老爷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你失去法力和记忆的消息,天还没亮就到府上吵,说要另选诛邪天君!” 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边打哈欠一边说:“他们要选就由他们吧,反正我现在的确是没有法力,担任不了什么天君的。” 洛小橙更是着急地说:“小姐,你说得倒轻松!天君不是随便选的,想成为天君,一定要到伏家的禁地里经受考验才行的。而且,天君的候选人一定要由伏家最强的护法师带着神器陪同,才能进入禁地,若不然会被禁地里的妖物吃掉的。 候选人被吃掉还不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最严重的是,妖物吃了伏家的法师后,它们的力量会变得很可怕,如果没有伏家最强的护法师和神器来抵挡,妖物很可能冲破禁地的结界跑出来害人的。伏家这一代最强的护法师就是大人,而且,三件神器也只为大人所用,如果没有大人的陪同,任由其他人乱闯伏家禁地的话,不单会很危险还有可能闹出不可收拾的乱子来!” 问题听起来是很严重,可是不是伏桔子的我又能做到什么嘛!我继续摆着爱莫能助的样子说:“那我也没办法啊,我什么法力都没有,帮不上忙的。” 洛小橙连忙说:“不需要法力的,只要小姐你出面镇住二老爷和三老爷他们就行了。” 我反问:“怎样镇?听起来的他们的辈分比我高,我说话会有人听吗?你去找个辈分比他们高的镇吧。” 洛小橙着急地说:“小姐,伏家上下除了大人,数下来就你这个诛邪天君的地位最高,你不出面的话,还有谁能出面?别说这么多了,赶紧回去吧!再不回去二老爷和三老爷他们就要闹翻天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我无奈地说:“好吧。” 唉,真是倒霉。先是和王室拉上关系,现在又要和伏家的家事拉上关系,我不是一个喜欢多事的人,怎么偏偏就有那么多事找上我?谁叫我冒充伏桔子,那她的家事我也得要去解决了。当伏家的小姐一点都不好,等伏火龙醒过来后,我得要赶紧和他解释清楚然后再另谋出路。 我站起来对躺在对面床上望着我的苍狼说:“你安心在这里养伤,雪姬会照顾好你的……” 还没说完,只觉的站在我跟前、背对着苍狼的洛小橙身形一闪,不见了;然后,苍狼的脖子上多了一把大剑。在同一时间,听到洛小橙厉声质问:“说!大人是不是你伤的?!” 我反应很快地走上前,抓住洛小橙握剑的手说:“干嘛啊你!快把剑放下!我已经搞清楚了,苍狼并没有伤害过哥哥,相反,哥哥是被苍狼所救。” 洛小橙的剑还搁在苍狼的脖子伤,不相信地问:“大人是他救的?” 我肯定地说:“不信的话,等哥哥醒来后你亲自问他。” 洛小橙将信将疑地把剑收回。 我回头对苍狼笑着说:“不用理他,这家伙有事没事就爱大呼小叫的。” 洛小橙很不满的目光从旁射来,我当作没看到,继续对苍狼说:“你放心留在这里养伤。对了,芳华和秋华她们是雪姬的徒弟,都是好人,你可别凶巴巴地把她们吓着了。” 苍狼很温顺地笑了笑说:“行了主人,你走吧。” 狼形的他笑起来象极了以前邻居家养的那只温驯二哈,可爱极了!我忍不住摸了摸他那毛绒绒的狼头,手感很好哦!忍不住手多摸了几次才说:“苍狼乖乖,我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 此话一出,苍狼的头上很明显的画下几条黑线。呵呵,好可爱的狼狼,让他继续保持狼形,当成二哈那样来养好象也不错。 洛小橙在一边看着在浪费时间的我,连忙催促:“小姐,可以走了吧?马车已经在大门外等候了。” “行啦行啦,别催!” 我用最快的速度三下两下地梳洗完后,带着小桂跟在洛小橙身后,走出医庐的大门,坐上了停在门前等候的马车,往伏家出发了。 心,有隐隐的有点不安。冒充伏桔子去处理人家的家事,对他们家里的情况一无所知的我该怎样处理才好?如果要吵架的话我嘴笨吵不赢,如果谈不拢要动手的话,这伏家可是专出法师和武士的,我这小身板招架不住啊! 心里在烦恼着,都没有心情看马车沿途所经过的风景。我希望这去伏家的路能长一点,马车能跑慢一点,那样我就能迟一点去面对伏家的烦心事。 ------------ 第三卷 春都 第九章 伏家家事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 我希望不要那么快到伏家,但,觉得马车才跑了一会,就听到赶车的洛小橙说:“小姐,到了。” 有没有搞错?怎么这么快就到?我有些不情愿地从马车上挪下来。 下了车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木架。那木架的样式很简单,两根漆着黑漆的粗壮圆木,顶上架一根同样是黑色的横柱,横柱中间挂有一块刻着两个大字的木板。木架后是一段向上伸延、两边都是树木的石板路,一眼望过去,只见到石板路,看不到有房子。 虽然是心存疑惑,但我还是快步跟上洛小橙。 挪下马车,却见眼前只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木架, 转上那段石板路,前路顿变平坦。往前望去,终于见到起码两百米外的地方,座立着一座白色外墙、黑色大门的大宅,笔直的石板路直通到宅前。这些大户人家的房子,怎么这么喜欢搞“铺垫”的?非得要人走上一大截路才能摸到门口,好象不在门前铺一段长长的路把房子和大路隔开,就显示不出大户人家的地位和气势似的。 在洛小橙的带领下,走过那段长长的石板路,畅通无阻地穿过大宅的大门,走过一个露天大院,来到一排房子前。还没有走近,就听到里面传出阵阵的吵闹声。 洛小橙用手指了指里面,小声说:“就是这里了。” 在还没有搞清楚里面的状况前,我还是先不要冲动进去当炮灰。朝小桂和洛小橙做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出声,然后我慢慢地向那半开的门走近。 窗户被推开了,我轻轻地蹲到窗下,探头往里面瞄了一眼,见里面是满满一屋子的人。 那些人里面,我就只认识坐在左边竹席上的伏百香和伏秋梨。至于坐在右边竹席上的那两个看起来不太友善、头发半白的老头,能坐在上坐的位置还一脸找茬表情的,应该就是洛小橙所说的二老爷和三老爷。至于那些站在竹席两边的人,应该是双方的手下又或支持者吧? “照祖宗的规定,如果天君无法处理族里的事务,就该另选新君。”席上一个穿深灰色衣服的老头开口说话,态度横蛮。 伏百香说:“三叔,桔子她不是无法处理族里的事务,只是她刚从王都里回来又受了伤,需要时间休养疗伤。” 另一个穿墨蓝色衣服的老头冷哼一声说:“只是休养疗伤这么简单?桔子她是失去法力和记忆,才要躲在医庐里不敢出来见人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伏秋梨脸色一沉说:“二叔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从哪里听来这种无稽之谈的?” 被称为二叔的老头冷哼一声,对着伏百香身后的一个少年说:“小五,你说说,你昨天晚上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少年走出来,看了伏百香和伏秋梨一眼后,说:“回二老爷,小人昨晚在三少爷的窗外听到三少爷和四小姐在谈论五小姐,他们说五小姐不但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还失去了所有的法力。” 话音刚落,现场一阵哗然。 灰衣老头脸带着得意之色说:“大家都听到了吧?既然如此,我们就该早日另选新的天君。” 伏百香连忙说:“三叔……” “百香!”蓝衣老头打断他,神色颇为之嚣张和傲慢,“火龙他现在还在雪姬的医庐养伤,处理不了族里的事务,桔子又弄成这样,族里的事务则该由我们来掌管。虽然你是大哥的儿子,但你始终只是个庶出之子,族里的事务还轮不到你来决定。” 岂有此理啊!这些人不是明摆着趁伏火龙和伏桔子不在,明目张胆的来争权夺利吗?而且还要欺负自己兄长小老婆所生的孩子,太可恶了! 心中的正义之火燃了起来,脑子一转计上心头。我深呼吸了一下,站起来,用不紧不慢的脚步往里面走。我的出现,引起了更大的骚动。 我傲慢地扫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冷笑着开口说:“这里还真热闹!哟,二叔和三叔也在?在外头听到吵吵闹闹的,我还以为有人不怕死来伏家找麻烦呢。” 蓝衣老头站起来板着一张老脸,用质问的语气说:“桔子,听闻你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法力,可有此事?” 我斜眼冷冷地看向他,不客气地说:“二叔,你年纪都不小了,怎么还这么糊涂?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是不是别人要你去死,你也会去死?” 灰衣老头站起来声色俱厉地说:“桔子,你岂能如此无礼!” 我阴阴的看着他,说:“三叔,你和二叔趁哥哥和我不在的时候,前来找麻烦还闹着要换天君,不知道谁更无礼?” 蓝衣老头有些生气地说:“桔子,你的法力已失,另选一个新的天君是合情合理的事!” 我笑得阴森,怪声怪气地说:“谁说我的法力已失?只是我一时兴起和三哥四姐他们打赌,想看看如果大家知道我失去法力会有何反应。”我转过身看着那个卧底小五,“小五,这次真是辛苦你的,如果不是你装得那么象,二叔和三叔他们还不会这么容易上当。除了昨晚给你的那些赏钱,回头我再赏你!” 蓝衣老头和灰衣老头同时望向小五,小五慌张地试图辩解:“我没有……”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小五,你退下!”我不给卧底小五说话的机会,打断他的同时还冲他阴蛰蛰地一笑。明显地看到小五脸上瞬间没了血色,然后不敢再发一言的缩到一边去。 我脸色一沉,以狠狠的语气对那两个老头说:“二叔,三叔,你们不是说我的法力尽失,要另选新的天君吗?”手稍微的抬起来,眼睛直盯着他们,“那么,要不要试试我刚练成的控——魂——之——术?”我故意一字一顿地说出最后几个字,逐步地向他们逼近。 两个老头与那小五一样,脸上的血色在听到“控魂之术”几个字以后就没了。他们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后,同时说:“呵呵,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叔叔我先告辞了!哪天有空了我们再去探望火龙。告辞!” 说完,两个老头脚踩西瓜皮似的溜得飞快。 我回过身对着屋里的其他人,继续举着手阴笑着说:“你们呢?是不是想要试试控魂之术?” “不是,不是!” 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然后争先恐后地夺门而逃,那个卧底小五更是第一个冲了出去。原本塞满人的房子,一下子空空荡荡的,就只剩下我、伏百香和伏秋梨。都是一班风吹哪边倒哪边的墙上草! 屋内那群无事生非的闲杂人等都走光后,洛小橙和小桂才从外面走进来。 小桂带着无比崇拜的表情看着我说:“小姐你真是太有气势了!你好厉害,连二老爷和三老爷都要怕你!” 伏百香和伏秋梨走过来,脸上略带激动神色看着我说:“桔子,你的记忆和法力都恢复过来了吗?” 我望了一眼门外,吩咐洛小橙:“小橙,到外面守着。” 洛小橙会意地点点头走了出去,然后在外头说了一句:“人都走光了。” 确定外面没有其他人,我松了一口气,刚才强撑出来的气势一下子松没了,双脚不由得一软跌坐到地上。 “小姐,你怎么了?”小桂紧张地把我扶起来。 我把身体靠到小桂身上,伸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说:“吓死我了!幸亏那两个老头脑子不好使给我吓唬住,要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伏家兄妹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后,伏百香问:“那两个老头?这样说来,桔子你根本没有恢复记忆和法力?” 我很诚实地点点头。 伏秋梨一拍额头说:“这下糟了!哥哥,虽然现在瞒过了叔叔他们,但七天后的夏祭该怎么办才好?” 我插嘴问:“什么是夏祭?” 伏百香解释说:“就是祭祀夏神的仪式……” 他还没有说完,外面传来了一声很不识时务的歌声打断了他的话。紧接着,听到洛小橙喊了一声:“二公子,你回来了。” 洛小橙的话音刚落地,听到“叭”的一声,一个踉跄的身影自门外狼狈地跌进屋里来,一股浓浓的刺鼻酒气随之而钻进我的鼻子。 不用说,这个倒得五体投地、背脊向天的人是个酒鬼。一大早就喝得烂醉如泥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料! 刚才听到洛小橙喊“二公子”的,不要告诉我,这个烂酒鬼就是红艳暗恋的“文旦哥哥”。 洛小橙和一个下人打扮、穿着灰黄衣服的少年同时从外面快步走进来,紧张地扶起地下那个死酒鬼。我看到那酒鬼身穿华丽锦服,头顶的束发白玉冠歪到一边,头发凌乱。 那下人少年扶起酒鬼后急急地问:“二公子,有没有摔着?” 伏百香皱了皱眉说:“二哥,你怎么一大早就喝得这么醉?” 咦咦咦?这个连扶都扶不起、看似烂泥的酒鬼,真的是伏家的二公子伏文旦? 我身旁的伏秋梨不满地说:“不用说,二哥昨晚肯定是夜宿怡香楼抱着如花姑娘乐而忘返了。” 死酒鬼伏文旦在下人少年的扶持下,脚步不稳地试图站直身子。 他这么一站,我才发现他那身华丽的锦服原来并没有穿好,只是胡乱地套在身上,腰带绑得松松垮垮的。最外面的那层衣服,衣领已经歪到肩膀以下的位置,显出里面也一样穿得歪歪斜斜的白色中服。中服松开一个大大的口子,将那看起来很滑溜、很结实的胸膛大大方方地露了出来让其他人大饱眼福。 几绺没有束住的如墨长发不经意地垂到胸间,增添了几分诱惑人心的魅力。伏家的男士们身材都是这么好的吗? (小小地爆更一下。小白今天修文的速度可还行?只能4更,爆不了5更。文旦哥哥出场,伏家五兄弟姐妹总算是全部到齐了。今天更新完成,祝大家周日愉快~~~) ------------ 第三卷 春都 第十章 纨绔子弟 我感叹伏家的基因强大的同时,忍不住地擦了擦快要掉下来的口水。 还好,这次没有流鼻血,有长进了。 伏文旦摇晃着向前迈进一步,抬起头笑着说:“知我者,非四妹莫属!” 他这么一抬头,我终于能看到这位“二哥”的庐山真面目了。看到他的脸后,我不禁怨恨上天的不公平,怎能让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动人? 看着伏文旦那张长得俊过韩国李俊基、秀过日本泷泽秀明的脸,我的自信心瞬间被大大地打击了。 不要说那张千娇百媚的脸蛋了,单看他那滑-嫩得象是要滴出水来、看不到任何暇点的好皮肤,就已足够我躲到一边惭愧伤心去了。 我一向觉得平凡的自己最能拿得出手就是皮肤,对自己皮肤的白晰度、光滑度是有绝对的自信心,但是,和伏文旦的那身皮囊一对比,马上觉得自己的皮肤差得和粗糙的树皮有得一拼。 自信心全方面无死角地受到暴击。忽然,脑里想起星爷演的那套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面有一句这样的经典对白:须知美女呢家嘢,系需要绿叶来陪衬既(要知道美女这回事,是需要绿叶来衬托的)。虽然我不介意当陪衬的绿叶,但却很介意被“红花”衬托出毁灭性的效果。 现在的我脸色苍白又容颜憔悴,为免造成更强烈、更大伤害的衬托效果,远离伏文旦是最佳的选择。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往后退了退,退到伏秋梨的背后,意图让高我半个头的她挡着那种伤我自尊的衬托效果。 谁知道我刚动了一下,伏文旦的目光马上往我这边扫过来。 只见他推开扶着他的下人少年,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我还想再躲闪,他的双手在我有所行动之前已经搭到我的双肩上。 伏文旦弯下腰,头略略地低下一点,望着我。他那张微泛红光、俊得跟个妖孽似的脸凑过来,强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的嘴角微微地向上翘,展露出一个完美得无懈可击的笑容,说:“五妹,你回来啦?咦?怎么你受伤了?来,让二哥看看。” 似笑非笑的迷离狐媚眼,红唇皓齿,挺直的鼻梁就这样逼在眼前,那原本觉得很刺鼻的酒气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竟然令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吐气若兰”一词。 我嫉妒啊!太没天理了!凭什么他一个男人可以长得如此倾倒众生?凭什么他比我这个百分百的女人更娇媚不知多少倍?凭什么他的皮肤长得这么好?过分!上天怎么可以这么偏心将如此多的优点全放到一个男人的身上? 伏文旦伸出他那修长的五指,要摸我缠着布带的脖子,一边的伏秋梨很仗义的把他拉开,生气地说:“二哥,刚才二叔和三叔他们带着人来闹事,要另选新的天君,如果不是桔子及时出现,他们都不知道要在这里闹到何时!” 伏文旦摇晃了一下,旁边的下人少年赶紧扶稳他。 他不在乎地笑着说:“叔叔他们要闹就由他们闹,要选天君就由他们选吧,我倒想看看他们有多少精力,可以闹到什么时候。再说,现在问题不是解决了吗?” 伏百香忍不住说:“二哥,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管?大哥受了重伤至今未醒,连桔子也受了伤需要静养。在这种时候,身为宗室本家之子的你,很应该站出来暂时担当族内的事务!” 伏文旦拍了拍伏百香的肩膀说:“有三弟你在,为兄绝对放心。” “二哥!”伏百香用在我看来绝对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住伏文旦。 伏文旦摆摆手说:“昨晚被怡香楼新来的那个菲菲姑娘缠了一晚,都没有睡好。三弟啊,你都不知道,那个菲菲姑娘有多风骚撩人,简直是一见难忘!二哥我下一次一定要带你去怡香楼见识见识才行!唉,头痛死了,让我先睡一觉再说。你们照顾好大哥,我睡醒后再去探望他。” 说完,他迈开摇摆不定的“迷踪步”往内屋走去,但才走了一步,就很没有仪态的再次摔得五体投地。 几滴冷汗自我的头顶滴了下来。这个伏文旦,该不是跟他现在的表现一样,是一个徒有其表、空长了一副好皮囊的纨绔草包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美丽又能干、可爱又纯真的红艳跟了他的话,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那可是大大的浪费绝对的可惜。看到所谓的“文旦哥哥”竟然是这样一个人,我觉得,身为朋友的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红艳往火坑里跳,我必须要拯救一心想要插到牛粪上的鲜花! 伏百香无奈地对那个下人少年说:“阿贵,快扶二公子进去休息。” 在下人少年阿贵的大力扶持下,伏文旦摇摇摆摆地往内宅走了进去,还要边走边大声狂歌什么“哥爱妹来妹爱哥”、“哥哥妹妹是一对”,偶尔再加几声高嚷“我没醉”。他往前走不到三米,又再次摔到地上,可怜的阿贵,那单薄瘦弱的身子,想把高过他起码半个头、而且还比他壮实很多的伏文旦扶起来,但却有点有心无力。好不容易才刚把他扶起来,走两步又摊到了地上顺带将阿贵也拽倒。 伏百香和伏秋梨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同时很无可奈何的互望一眼,然后长叹一声。洛小橙见此情形,很自动自觉地快步走上前去,和阿贵一人一边的架起伏文旦,才总算顺利的把他架着往前走。 伏火龙是个绝对有资格拿十大杰出青年奖的上进青年,伏百香看起来是个持家有道的杰出青年候选人,伏秋梨端庄持重举手投足间一股子大家闺秀之气,而伏桔子虽然脾气坏人品差但好歹是法术高强的诛邪天君。伏家的几兄弟姐妹看起来都有各自的本事,怎么到了伏文旦这里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伏文旦,貌似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死酒鬼,还是一个很出色的败家子,除此以外,看起来和听起来更是一个长年混迹风月场所的风流好色纨绔子弟,但这样一个从头到脚看不出有什么优点的人,却偏偏好长了一副祸害人间的绝美容颜。 轩辕红艳该不是肤浅地被他这副皮囊给迷惑了吧? 看着伏文旦的背影,我涌起了生平第一个绝对邪恶的念头:为了红艳的终身幸福着想,干脆把他毁容,让他不要再祸害人间、欺骗无知少女的芳心!顺带把他弄成太监,然后再把他卖去泰国当人妖,以他的姿色,肯定可以在泰国大红大紫的! 从前厅往内宅方向走出去后,是一条两边都种着荷花的长长回廊。看着洛小橙和阿贵架着伏文旦那摇晃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转角处,伏秋梨长叹一声说:“都这种时候了,二哥还是什么都不管。” 伏百香把眼光从回廊收了回来,无奈地转过头望着我说:“桔子,三哥知道你需要休养疗伤,但如今事态紧急也只能依靠你了。” 我回望他不解地问:“我?依靠我什么?” 伏百香瞄了一眼大门外,对小桂说:“小桂,到外面守着。” 待小桂出去后,伏百香又对伏秋梨使了个眼色,伏秋梨走到门外望了一圈后回来示意伏百香可以继续说下去。 看来经过“卧底小五事件”后,他们的警惕性大大的提高了。经一事长一智,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这是个好现象。 伏百香靠近我压低声音说:“桔子,我想在这七天内,让秋梨教会你在夏祭上所要做的仪式,到时你在夏祭完成仪式,让大家看到诛邪天君安然无恙,那么叔叔他们就没有理由再闹着要换新天君了。”说到这里,他脸露为难之色,“但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又怕你去主持夏祭过于劳累身体会吃不消。” 我来了这个时空这么久受过伏火龙不少的恩惠,在现在这个多事之时,也应该是我站出来知恩图报的时候了。只要不是问我要命或要钱,什么要求都是可以考虑的范围。 我没有丝毫犹豫地说:“就照三哥你的办法去做吧!不用担心我的,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伏秋梨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我,不太放心地问:“桔子,你真的没有问题?” 我拍着胸口保证说:“不是说还有七天吗?放心,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伏百香脸上稍有犹疑之色,但他还是说:“那好吧,桔子你去收拾一下行装,等用过早膳后就和秋梨出发去举行夏祭的地方---万象山。”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三哥,红艳她还在不在?她怎样了?” 伏百香说:“红艳还在昏睡中,她和浮云如今住在南厢的客房里。” 我说:“我想在出发前先去探望一下她。” 伏秋梨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象是下定决心似地说:“桔子,你去探望红艳之前,可不可以先去看看我的母亲?”她看向我的目光甚是殷切,“母亲她知道你和大哥回来了,而且都受了伤,她很担心要马上去医庐看你们,但她最近身体不太好,一直卧病在床。我们劝了她很久她才不坚持说要去看你们。既然你回来了,可不可以麻烦你顺便去看一下她,好让她安心?” 伏秋梨的母亲?哦,对了,伏桔子和伏百香、伏秋梨他们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伏桔子是大老婆的孩子,他们是小老婆的孩子。看伏秋梨迟疑的模样,该不是伏桔子对她的庶母的态度很有问题吧? 我对伏秋梨笑了笑说:“有何麻烦不麻烦的,你的母亲不也就是我的母亲?有劳四姐你带路!” 刚把话说完,伏百香和伏秋梨皆用惊讶、无法相信的目光看着我,过了起码五秒,伏秋梨才如梦初醒的“哦”了一下,然后用满是感激之情的语气说:“谢谢你,桔子!” (来了,来了!怀旧章节又来了。怀旧问题问一问:知道谁是李俊基和泷泽秀明的,请举手!知道《王的男人》和《义经》是什么的,请举手!) ------------ 第三卷 春都 第十一章 山松夫人 伏秋梨的一声“谢谢”,给我一种很客气和很生疏的感觉,完全没有姐妹之间的那种亲密之情。 同在一个屋檐下一起长大的姐妹,都会如此的生疏,看来那个伏桔子的性格真是够孤僻的,也可以想象到,一个性格那么孤僻的女孩,是多么的不可爱! 伏百香说:“桔子,我们为了不让娘担心,所以没有告诉她你失去法力和记忆的事情。如果待会娘和你说些什么的,你只管附和她一下就行了,我们会在一边看着为你搭话的。” 我看了看他们两人,心虚地说:“那你们总得要告诉我一些关于娘的基本情况才行啊,我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她对我而言如今是个一无所知的陌生人。” 伏秋梨说:“我的亲娘和母亲是亲姐妹。母亲被封为‘山竹夫人’,娘她则被封为‘山松夫人’。你以前一直喊她姨母的,不过你很久没有喊过她了。” 我很是好奇地插问一句:“为什么?” 伏秋梨有点为难地看着我,我很善解人意地说:“不想说就别勉强了。”反正我可以去找洛小橙那个三八来详尽的了解各种八卦的。 伏秋梨看起来象是松了一口气地说:“那我们走吧。” 说完,她走在前面带路,伏百香把小桂喊了进来一起走在我身后。进了内宅,踏上那条回廊,赏着左右两边或粉红娇美,或洁白无暇的荷花,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个大院前。伏秋梨走进大院,径直走到那座白色外墙、黑色木柱的房子前,推开房门朝里喊:“娘,桔子来看你了。” 我快步跟上去,脚还没踏进屋里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走进屋里,见到屋里头的摆设很简单,一道宽宽的竹帘把房间隔成了前后两个部分,前面的那一部分,就只放着一张矮几和若干个坐垫,两边的墙角立着两盏一人高的青铜灯。 见我们进来,两个下人打扮的中年女人站起来,一左一右的走到两边,然后把竹帘拉起来。竹帘后面,最尽头的地方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女人。那个女人在两个伺候她的下人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她转过头向我这边看来,我竟然看到了一张和我母亲一模一样的脸!甚至,连眉心中都有一颗位置相若大小相同的肉痣!看到这样一张脸,我不禁呆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伏秋梨上前靠近那个女人,柔声说:“娘,你今天觉得怎样了?” 那个女人微笑着拉着伏秋梨的手,说:“好很多了。”然后她慈爱的看着我,略显激动的神色,“桔子,你终于来了。来,过来让姨母瞧瞧。” 我还呆在原地没有反应,直到跟在后头进来的伏百香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才回过神来。 小桂走到我身边,向床上的女人行了个礼说:“山松夫人好。” 床上那个有着一张酷似我现代母亲的脸的女人,她,就是伏百香和伏秋梨的亲娘“山松夫人”? 如果不是眼神有所分别的话,我绝对会认为,我的母亲和我一样穿越了时空,来到这个年代被取代了另一个人的身份,开展另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但床上那个女人的眼神,却完全不同于我亲生母亲的眼神,她看我的时候,眼里包含着无限的慈爱,没有半分的虚情假意。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却从来没有用过这种眼神看过我,有的,只是厌恶和冷漠。 可能是见我呆着没有反应,山松夫人紧张且关切的问:“桔子,你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回过神来,看着山松夫人那张带着关心和爱惜表情的脸,心底里不由自主的涌起了一阵阵的感动。我真正的母亲,自从父亲死后,就再也没有对我说过任何关心的话,更没有对我露过半分的关怀之情。想不到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反而会有一个长着和我母亲一样容颜的陌生女人如此地关心我。 暖暖的感觉自心里慢慢的渗出来,我发自真心的喊了山松夫人一句“姨母”,然后走到她的床前,看着她那憔悴的病容,关切地问:“姨母,听四姐说您最近身体不适,现在好了点没有?” 我的问候话一出,却发现山松夫人脸上的神色变得更为激动,她一下子拉住我的双手,眼中泪光泛滥地说不出话来。她那丰富的脸部表情在我看来,绝对有“守得云开见月明”、“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感叹味道。疑惑地把眼光偷偷地瞄向伏百香和伏秋梨,竟见他们兄妹俩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纳闷!我只是说了一句很普通、略表关怀的客套话而已,用得着都摆出这种既安慰又激动的表情来吗? 还在纳闷,忽然觉得山松夫人拉着我的双手震了一下,她很紧张地问:“桔子,你的手怎么弄成这样了?还有你脖子上的上又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我受伤了的手腕从衣袖中露了出来。见山松夫人一幅极为震惊的模样,为免让她受到更大的刺激,我把那只受伤的手从她手里抽出来,用衣袖遮住手腕上的布带,笑着用轻松的语气说:“姨母别紧张,都只是些小伤,雪姬已经给我治疗过,不会有事的。” 山松夫人心痛地问:“你是怎样弄伤的?除了六岁那年,这么多年来姨母从来没见你受过伤,怎么去一趟王都就弄成这样?不行,下次到王都参拜大王的时候,我得要问清楚,西平王究竟是怎样照顾你的,让你伤成这个样子。”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不由一慌,赶紧露出灿烂的笑容说:“这和其他人无关。是我自己有一天捡到了一把很漂亮、看起来很值钱的匕首,想试试它锋不锋利,结果一不小心就伤到自己了。” 山松夫人责怪的拍拍我的头说:“唉,你这孩子该怎么说你才好?你是法师又不是护法师,怎么去学人弄起刀舞起枪来呢?” 看来山松夫人丝毫没有怀疑我那个低水平的谎言。我陪笑说:“姨母所言甚是,我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希望她到下次“参拜大王”的时候,千万不要再旧事重提。不过,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里了,想想,好象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山松夫人慈爱的笑了笑,然后又担忧地问:“火龙他怎样了?伤得严重吗?” 我说:“没事,雪姬说哥哥他很快就会醒过来。” 一旁的伏百香插过话来说:“母亲,桔子要和小梨去万象山为七天后的夏祭做准备,她们用过早膳就要出发了。” 山松夫人拍拍我手背说:“桔子,你刚回来,身上的伤都还没有痊愈就要为族中之事如此操劳,真是难为你了。” 我安慰她说:“姨母,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份内事,怎能说难为呢?” 山松夫人松开我的手说:“既然如此,你快去准备吧。”她转过头吩咐站在旁边的伏秋梨,“梨儿,你要好好的照顾桔子。” 伏秋梨假装不满地说:“母亲你好偏心,就只紧张桔子。” 山松夫人疼爱的看了伏秋梨一眼说:“就爱瞎说,你和桔子一样是我的心头肉,哪个我都一样的疼。” 伏百香笑着说:“时候已经不早了,小梨快点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和山松夫人道别后,在她那带着担忧的目光中,走出了大门,离开了她所住的大院。出了大院后,伏百香对跟在我们身后的小桂说:“小桂,你也去收拾行装吧。收拾完后赶紧用早膳,然后和刘管家去一趟医庐,向雪姬要一些五小姐所需要的药,要完药后,你不用回来,直接跟刘管家到万象山为小姐收拾房间。” 小桂应了一声后准备离开,我赶紧喊住她,吩咐说:“你跟苍狼说一声,我过几天就会回来。” “什么?”听到我这样说,伏百香反应很大地叫了起来。 “冷静,冷静!”我一边示意小桂自动消失,一边稳住已经目露要杀人眼神的伏百香,“我已经问过了,哥哥不是苍狼所伤的。” “不是它?”伏百香不相信的问。 我说:“信不信由你了。反正雪姬说哥哥很快就能醒过来,是真是假,到时候自有分晓。你现在激动也没有嘛!” 听我这样说,伏百香暂且把那有点凶的眼色收了回来。 有雪姬在医庐里镇守着我还是比较放心的。再说了,如果苍狼所说的那个版本是真的,苍狼非但不是伤伏火龙的凶手,还是伏火龙的救命恩人,看伏百香也不是那么冲动野蛮、不讲理的人,他应该不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去找苍狼麻烦的。这样算下来,我可以安心的去万象山,不需要杞人忧天的担心那么多。 旁边的伏百香也已经恢复他一贯温和的神色,说:“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要快些把事情办好然后上路。” 不用我再次出言提醒,他就自动自觉带我去找轩辕红艳。 在他的带路下,左拐右转了不知多少个弯才来到红艳和浮云所住的南厢客房。见红艳还是睡得死死的,所以我只和浮云聊了几句便离开,又在伏百香的带领下来到伏桔子所住的地方收拾行装。 刚转进伏桔子所住的那个种着各种美丽花草、看起来很高雅精致的院子,就见到屋子的房门大开,有几个下人打扮的少女的身影在屋内转来转去地忙碌着。 随着伏百香走进房间里头,一进去,首先看到的是地下放着的那若干个全部打开的大箱子,那些箱子看起来很眼熟,好象就是昨天送到医庐的那些。昨天我到竹林里散步一圈回来后,就不见了那一屋阻塞交通的箱子,原来是已经全部搬回来了,看来伏家各方面人士的办事效率还挺高的。 (上一章关于伏秋梨和伏百香对自己的亲娘和嫡母的称呼,稍作了一些修改。应该不会很印象阅读,说不定也不会有人留意,不过还是说一声吧。) ------------ 第三卷 春都 第十二章 人见人怕 正忙着把箱子里的东西放回原位的几个少女,一见到我和伏百香出场,马上象见到鬼似的扔下手里的东西,赶紧过来行礼,低垂着头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三公子,五,五小姐。” 看了一眼旁边那个笑得无害、外加几分温柔迷人神态的伏百香,我觉得,让这几位小姐姐受到惊吓的“鬼”,应该是伏桔子。 伏百香微笑着对她们说:“不用管我们的,你们继续忙吧。” 可是,那几个少女偷偷地互相对视一下,然后往我这边偷瞄一眼,紧接着收回目光将头低得更低,杵在原地不敢动。表现得这么明显,这下不是觉得而是可以绝对肯定,长得跟伏桔子一模一样的我,就是那个令她们害怕的鬼。这情形,和小桂初次见我的时候是完全一样的。 无辜啊无辜!长得漂亮不过伏文旦那绝对不是我的错,但长了一张伏桔子的脸出来吓人,那就是我不对了。 我只得摆出温和的微笑,细声软语地说:“不要再行礼了。我只是回来收拾几件衣服就离开,你们不用管我的。” 那几个少女听到我这样说,又是互相看了一眼后才迟疑地动了动。 我不再理会她们,径直到衣柜前那几个从医庐送回来的箱子的边上,从里面挑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准备离开的时候,不经意地看到一边的矮几上放着一个很眼熟的包袱,是轩辕红艳带我的那个。我快步上前把那个包袱打开,见衣服上搁着两个钱袋,一个是乐儿给的,另一个是客栈里伏火龙给我的。 将伏火龙给的那只钱袋拿起来,打开,看到一堆钱币的上面安安稳稳地躺着我那只手表。上次得到这一袋子钱后,我收拾家当的时候将手表放了进去。看来,这只钱袋被轩辕红艳借了去以后,一直没人打开过翻动里面的东西。想了想,我拿出手表贴身放好后,把两袋钱币全倒到一个钱袋里去,再用空的钱袋把另一个钱袋套起来,绑好。 这样里面的钱币有了双重的保护,不怕会掉出来。我掂了掂沉甸甸的钱袋,安全感直线上升,心满意足地将它塞进包袱里仔细地用衣服包起来。 收拾好简便行装以后,我对伏百香说:“行了,我们走吧。” 一直看着我收拾的伏百香看着我手上的包袱,用带着质疑的语气问:“带这么点衣服就行了?” 这个问题问得还真奇怪,才去七天,我拿的这些衣服足够一天一换了。我不解地反问:“这样还不行,怎样才算行?” 伏百香接过我的包袱提在手里,然后吩咐其中一个下人说:“帮小姐收拾几身厚点的衣服,再多放两件披风。”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山上的风比较大,如果穿得象现在这样单薄会很容易着凉的。” 看起来,伏百香也是也个细心温柔的哥哥,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伏家的一种优良遗传? 收拾好东西,准确来说是让下人帮我把东西收拾好后,伏百香手提两个包袱带我去吃早餐。吃过一顿丰盛的早餐后,他亲自把我和伏秋梨送到了伏家那个“牌楼”下。到了那里以后,见到一辆马车早已停在那里等候着我们,马车上的那个车夫正是洛小橙。 伏百香吩咐洛小橙说:“小橙,你要保护好小姐他们。”然后又叮嘱伏秋梨,“小梨,桔子身上的伤还没痊愈,你要好好照顾她。” 伏秋梨拍了拍伏百香的肩膀说:“哥哥,我办事你放心。” 伏百香笑了笑说:“那好,你们可以出发了。” 上车,出发。 揭开车帘往后望,那个代表伏家领地伸展范围的黑色木架,以及站在木架下的伏百香离我们越来越远,马车转了个弯后,木架和伏百香都看不见了。这时我发现,马车已经转进了一条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马车的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由跑变成了慢慢移动。 我好奇地把脑袋伸到车外张望,只见大街两边的房子都是清一色的白色外墙、黑色支撑木柱、青色瓦屋顶,有一层高的、两层高的,也有三层高的;房子的外形也各有特色,方形的、圆形的、长方形的,总之就是家家户户的房子形状各有不同,很有特色。 长长的街道两边是不同的露天临时小摊,有卖菜的、卖鱼的、卖家禽的、卖草鞋竹席的,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的各种小摊看得眼花缭乱。同时,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小孩追逐玩耍的嬉闹声,不断的在耳边响起。 见忙碌的人群里,多数是穿着由粗布做成、样式简单色彩单调的服饰的民众,偶尔也有一、两个光鲜的身影从中走过。而在这热闹的人群中,最活跃的,要数那些在档摊间快乐地跑来跑去的小孩子们。所有的人看起来都带着快乐满足的神色,我还从来没有看过一个这么充满朝气的早市! 我还在好奇地探头东张西望,突然听到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看,马车里的不是伏家的五小姐?” 此话一出,街上所有人马上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然后很统一地往我这边看来。整条本来人声鼎沸的热闹大街,因为所有人呆站当场而很快变得寂静。 伏家?五小姐?是在说我吗?我继续把头伸在车外,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忽然,静止不动的人群里冲出了几个追逐着打闹的小孩,其中一个收不住脚一下子撞到马车上,摔倒在地上。洛小橙马上把车拉停,那个摔倒的小孩也一下子从地上麻利地爬了起来。 我看到那是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小男孩,他的手上拿着一个竹枝,有着一张像红苹果那样可爱的圆脸,头发只剃剩额前一撮。见他长得挺可爱的,我便冲他展开一个甜美的笑容以示友好,然后关心地问:“小朋友,你有没有摔着?” 谁知道,那小孩看到我后象见到什么可怕的怪物似的吓得脸色发青,惊叫一声后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小孩的举动把我弄得摸不着头脑的,应该不是给我吓着的吧?没道理啊,在我的那个年代,我可是很受小孩子们欢迎的“小孩玩具”。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露出双臂短袖衣服的精壮黑实、看似是那小孩的父亲的汉子快步地从人群里走出来,一把将那小孩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用极快的速度跪下、叩头,语无伦次地高声说:“天,天君小姐,饶命!饶命!小福他,他不是故意撞小姐的马车,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福吧!” 这位大哥这么一跪一叩头,再这么一喊,市集上所有的人顿时慌张起来,四处乱跑。不消片刻,本来是人山人海的市集,瞬间就只剩下一片来不及收拾的狼籍,以及那个黑实汉子和小福。 什么跟什么啊!又是那种象见到鬼似的反应,本姑娘有这么吓人吗?我什么都做过,怎么就这么让人害怕?郁闷死了! 洛小橙跳下车来扶那个还在叩头求饶的黑实汉子,说:“陈大叔,五小姐她是不会为难你们的,别怕,快起来吧。” 虽然洛小橙这样说,但那位陈大叔没有丝毫起来的意思,他还是跪着低住头不敢动,嘴里继续说:“天君小姐,求你不要处罚小福,是小人不好!要罚的话就罚小人吧!” 洛小橙无奈地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虽然我还搞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但从现场情况看来,如果我再不开口表示一下自己是怎样的宽宏大量如何的胸襟广阔,面前这位陈大叔可能跪到明天都不敢起来。 我无奈地回望洛小橙一下,然后用友善到不能再友善的声音,外加满脸灿烂的笑容说:“陈大叔,我是不会无辜处罚你们的,快起来吧。” 那位陈大叔迟疑的挺起身体,抬起头闪缩的看了我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懒得再费口水来说安民告白,我干脆对洛小橙说:“走吧。”然后把头缩回车内,放下车帘。不要再让其他人看到我这张和伏桔子一样的脸,就不再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找上门了吧? 马车再次上路。这次,因为市集上的人基本上已经跑的跑、闪进屋里关起门躲的躲,整条大街看不到有几个人影,所以车子就可以很畅通无阻地快速往前驶去。 不能再随意把头伸到车外看风景,甚至连露一下自己的脸都好象不行。我不禁有些郁闷地问坐在旁边的伏秋梨:“四姐,刚才那位陈大叔和小福是什么人?还有市集上的那些人,他们怎么好象都很怕我似的?” 伏秋梨说:“小福是陈大叔的小儿子。至于那些市集上的人,他们,这个……”她有些为难的看着我,象是在犹豫该不该往下说。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想知道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我向伏秋梨坐近一点,摇摇她的手臂说:“四姐,你就告诉我吧。以前我看过的大夫他们都说,要多告诉我一些过去的事情,那我的记忆才能快点恢复的。” 伏秋梨还有些迟疑,我装出一副黯然的模样,松开她的手臂自言自语地说:“看来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恢复记忆了,唉……”故意把那一声叹息拖得老长,再转过头不去看伏秋梨,然后举起衣袖往眼角印了印,假装印去那并不存在的伤心泪。 这卖惨的招式虽然老土但有效。我这么一装,马上听得伏秋梨慌忙地安慰我说:“桔子你别这样,四姐都告诉你吧。” 嘿嘿,好单纯可爱的古人,这么容易就被我这小小的诡计给蒙骗了。 虽然心里在得意的狂笑着,但我还是不动声色的装着可怜巴巴的模样,把头转过来看着伏秋梨,等她告诉我和伏桔子有关的往事。 (祝大家六一嗨皮哦~~~) ------------ 第三卷 春都 第十三章 万象山上 伏秋梨讲述往事之前,轻皱着双眉,似是在思索该从何说起。 沉默了一会,她终于开口说:“陈大叔家除了小福这孩子,还有一个比小福大一岁的大儿子,叫大福。大概在两年前的一天,你也是乘着马车路过市集,碰巧大福带着小福和其他几个小孩在此地玩耍。他们不小心把藤球扔了过来,刚好打中你所乘的马车,又刚好从车窗砸了进来打到了你的头。 听说你当时黑着一张脸拿着球从车上走了下来,问是谁扔过来的。孩子当中年纪最大的大福走上前说是他接不住才让球飞出去的,还向你道歉了。本来是很小的一件事,你除了头发被弄乱了一点点外并没有受伤,但想不到你竟然会突然对大福出手。所有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想阻止你的时候,你已经用法术把大福打成重伤了。 虽然当时及时把大福送到了雪姬那里抢救保住了性命,但是,大福到现在都还是无法象正常孩子那样能跑能跳,出入都要靠扶杖或其他人搀扶才行。因为大福是被你打伤的,所以大哥特意上门向陈大叔一家道歉,还派了专门的大夫治疗和照顾大福至今。 我还记得当时大哥罚你一个月不准出门,呆在家里反省己过;不过,你却认为自己没错,还为那事和大哥大吵了一场,几个月都不理他。本来你的脾气不好在春都里已经是很有名的了,没多少人敢招惹你,再发生大福的事情后,其他的人更加是对你敬而远之,只要看到你的影都会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怕得罪了你会有生命危险。” 虽然我早就知道伏桔子这号人物并不是个善茬,但想不到她能“恶”到这个地步。伏桔子哪里是个“被宠坏了的熊孩子”?简直就是个性格扭曲心理变态的恶魔! 听完伏秋梨的讲述,我对伏桔子的所作所为深痛恶绝。 怒火“腾”的一下升了起来,我忍不住用力一拍大腿大声骂起来:“岂有此理!伏桔子到底还是不是人啊?向没有半点还手之力的小孩出手,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竟然都可以做出来!更可恶的是明明做了错事还死不认错!这样可恶又无良的人,留她在世上有何用?早该把她拖出去毙了,免得留在世上害其他人!可恶!太可恶了!” 伏秋梨愕然地看着激动且气愤不已的我,好一会才拉拉我的衣袖略带不安地问:“桔子,你没事吧?” 洛小橙也把马车拉停,把头伸进来带着奇怪的神色看向我问:“小姐,你是不是撞邪了?怎么无端端的自己诅骂自己?” 我定了定,对啊,气过头了,倒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伏桔子”,而不是可以置身事外的“柳无双”,诅骂“伏桔子”,就等于是诅骂自己,不划算!我赶紧变脸,由满脸的怒容转为诚恳忏悔的模样说:“没事没事,只不过我忘光了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自己曾经自己做过这么过分的事情。我回去后会好好的反省改过,重新做人,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 伏秋梨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我好一会,才捉住我的双手,用欣慰的语气说:“桔子你会这样想,父亲和母亲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很安慰。” 我只有在一边以良好的认罪态度陪笑着,心里在直叫苦。 天啊,你和我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强迫我穿越,把我劈到这个不知哪朝哪代的时空被人当成十几岁的小姑娘,再无端端地卷入王室的争位之战,还差点小命不保成为妖怪的点心,这些我都可以大人有大量的不计较;但,好歹也给我找个好点的身份啊! 看其他的穿越小说,人家穿越了基本上是个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受欢迎绝色美人儿,混得风生水起的;我呢?穿越后竟成了一个姿色平平且还人见人怕的角色,有些过分了,怎么不干脆让我穿越成贾南风?人家虽然一样的心肠不好且长得丑,但好歹是个大权在握能主宰别人生死的祸水皇后。 我柳无双虽然不是个绝世好人,是一个有些贪小便宜、贪生怕死,也有点三八的普通人,但是,我总算是现代社会里一个身价清白的一等良民,更是一个不会闹事,偶尔还会学学雷锋献献爱心的好公民。来到这里顶替了伏桔子后,就变成了可以媲美恶人谷里十大恶人、极能引起公众情绪不安、里外都不是人的讨厌鬼! 真是欲哭无泪啊!还好,“伏桔子”这个人设极为败坏的身份,等伏火龙醒来跟他解释清楚后,我就不会再用。只要不再是伏桔子那个祸害,我的光辉形象就不会再受到无端的损伤了。 看到洛小橙还在保持着伸头的姿势,我没有好气地说:“看什么看!赶好你的车,上路啦!” 一大早就被喊了起来来解决伏家的家事,然后又在大得可以的伏家里转上一圈见不同的人、参观不同的地方,本来就没多少精力可言的虚弱身体,一停下来就开始觉得累了;再加上被马车左摇右晃几下,我又想睡了。对伏秋梨说了一句“到了后叫醒”我后,就找个舒服点的位置躺下来,小睡一会休息一下。 饭后睡一睡,好过做元帅。 一觉睡醒后,刚好到了万象山的山脚。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揭开车帘往外看,见马车已经跑在一条宽阔的山路上跑着。郁郁葱葱的树影快速地从两旁掠过,见这路上并没有其他人影,我就放心的把头伸到车外望风景,兼呼吸新鲜空气。 不用多久就到了山顶。 下了马车后才发现,万象山的山顶,原来是一片大得一眼望不过来的平地,一座庙宇似的华丽建筑屋物立在正中,起码有二十来级的宽阔石阶层层而上,把那座“庙宇”衬托得有如天上神灵般的高不可及、庄严神圣。 离“庙宇”大概一百米外的四方各竖立着四根白色大型石柱,那石柱高得要把头抬两次才能看到顶端,石柱的顶端伸出一对左右平衡、大小一样、造型像是一对翅膀的石板。隔得太远,看不清那翅膀一样的石板上刻的是什么图案,只知道,那四根石柱的整体形象看起来,有点象在现代所看到的“华表”。 我还站在石阶下,有些目瞪口呆的仰望着那座高高在上的“庙宇”,伏秋梨在一旁拉了拉我说:“桔子,我们上去吧。” 我回过神来看看“庙宇”的四周,发现除了眼前这座极有气势的建筑物外,并没有其他类似可以住人的建筑物。 跟着伏秋梨往上走,边走边数石阶的级数,直数到三十三,才爬到了“庙宇”的大门前。大门的正中门楣上,毫无意外的挂着一块看起来有些历史的木牌匾,上面又是刻着三个我不认识的大字。 伏秋梨推开朱色的大门,边示意我往内走边说:“这里就是伏家用来祈福祭天的祈福殿。” 大门打开后,灿烂的阳光马上照进了宽敞的大殿。大殿里四面的窗都紧闭着,但借着从大门照进来的阳光,我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大殿的一切。 大殿里最引人注目的,是大殿中央有一个白玉石砌成、有半人高的大型祭台,祭台上供奉着两尊神像,那两尊神像就和我在春都城的入口处看到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里供奉的这两尊神像大概只有两米高,没有城入口处立着的那两个雕像那么大型。祭台前放着一个大大的四足青铜鼎,和历史书上那个司什么大鼎造型有些相似,不过,这些古代青铜大鼎的造型,对与没有多少历史底蕴的我来说都是差不多、没有多大分别的。 古董当前,我不禁两眼放光地快步上前研究,其他的事情全都搁到一边去了。 那大鼎的高度和祭台差不多,四方,鼎身刻着庄严肃穆的图案,但我看不明白那是表达什么意思;鼎端的两边有一对对称的铜耳,上面也刻着一些图案;我探头往里看了看,见鼎腹之中刻着密密麻麻的象形文字,对于自己看不明白的东西,忽略不理。 我还准备进一步研究那个青铜大鼎,在后头负责拎行李的洛小橙进来了,他好奇地问:“小姐,你在死盯着那个鼎干嘛?那鼎这么多年来一直放在那里没移过,没何特别之处啊。” 我看了洛小橙一眼,心中默默吐槽:对你这种古人来说,你们这个时代的东西当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了,但在我那个年代,能弄上这么一件东西,可是赚大钱的古董啊!可惜这么大的一件东西,十分不方便携带。 想到这里,我有些依依不舍的松开摸着大鼎的双手,略带哀怨地说:“我看这鼎灰尘铺得挺厚的,小橙,有空把它擦干净。” 洛小橙睁大眼睛望过来:“我?” 我白他一眼说:“不是你擦,难道要我擦?” 一直在旁等着的伏秋梨笑着说:“好啦五妹,我先带你去房间把东西放好吧。不知道刘管家和小桂到了没有,我们去看看。” 伏秋梨走在前面带路。 我跟在她身后穿过大殿的侧门走进内堂,内堂的面积只有大殿的四分之一大小,左右和正面各有一扇紧闭着的门。伏秋梨上前推开正面的那扇门,门后是一条起码有两米宽的走廊。那走廊笔直向前,尽头有左右两条一样宽的通道。 伏秋梨走过走廊转进右边的通道,我跟着她转进去,再往前走几米后就是一扇关着的门。把门推开后,眼前出现的不是我猜想中的房间,而是一个简洁但不失幽雅的院子,看得出这个院子一直有人在打理,那些花啊,草啊之类的都长得很好,没有颓败或疯长的景象。 (挑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发一章。说不准有人会睡不着,刚好能看到我的更新呢?本文纵横中文网首发哟,全本免费滴。免费正版,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 第三卷 春都 第十四章 祭神之舞 我还在惊讶着门后会出现这么大一个院子,伏秋梨已经一脚踏进院子,回过头对我说:“这几天你和我就住在这里。” 她的话音刚落,院子里右边的房间房门一下打开,里面跑出了一个小桂,高兴地向我跑过来说:“四小姐,五小姐,你们终于来了。” 小桂的身后走出了一个留着胡须、两边鬓角有一抹灰白的黑衣中年男人。见他一双眼睛锐利如鹰,精神抖擞而且体格强健的,看起来应该是一个习武之人。 伏秋梨很恭敬地上前对黑衣中年男人行礼说:“刘管家,辛苦你了。” 刘管家谦和地回礼说:“四小姐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所有的东西已经安置好,小姐们还有需要的,只需派小橙回来说一声就行了。” 拿着几个包袱刚一脚踏进院子的洛小橙听到刘管家这样说,赶忙上前比伏秋梨更加恭敬地向他行礼,然后才用敬重的语气说:“是,师傅。” 刘管家是洛小橙的师傅?洛小橙的功夫在我看来是很不错的了,不知道刘管家的身手又如何? 刘管家捋了捋胡子看了两眼我和伏秋梨后说:“好。小姐们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我先行告退。” 伏秋梨说:“刘管家慢走。家里的事,有劳您多费心了。” “小姐放心。”刘管家点点头后,行了行礼便离开了。 目送刘管家离开后,伏秋梨说:“小桂,帮五小姐把东西放好。” 小桂乖巧地过来接过洛小橙递过去的包袱,飞快地走回去右边的房子。 伏秋梨转过身来说:“桔子,夏祭迫在眉睫,我要马上开始教你所有在夏祭要做的仪式。”她有些担忧地看着我,“你可是你的身体,真的能行吗?” 我正想点头,一把女声从右边的房间里传出来:“五小姐,是时候要服药了。” 转过头去看,见到秋华手里拿着一个冒着热气的药碗,从屋里走出来。 秋华对伏秋梨说:“四小姐放心,师傅说了,只要五小姐能定时服药敷药膏,身体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而我,这几天会留在这里照顾五小姐直到夏祭结束。” 有全国第一医师的徒弟照料,有一个丫环供我使唤,还有一个“姐姐”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被人喊“小姐”喊了那么久,今天我总算是第一次感受到当大户人家小姐的优越感了。 喝过秋华送来的药,敷过药膏后跟着伏秋梨走出了祈福殿,来到了石阶前的空地上。 伏秋梨站定,环视周围一圈后对洛小橙说:“小橙,四下巡视一下看有没有其他人。” 整个山顶除了祈福殿所在的这座华丽建筑物,其他四面就是大片空地。除了祈福殿前那两棵参天大树外可能藏人外,其他的地方连草都没有一棵,一眼看尽,根本就没有可供藏身的地方。虽然是这样,洛小橙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化身警犬巡逻四周去了。 伏秋梨看着洛小橙走远后,站直了身子,口里念念有词,一股狂风自她的脚下涌起直往祈福殿前的两棵树上卷去。 狂风卷过后,伏秋梨说:“这下肯定不会有人躲藏在树上了。” 我吐出嘴里的树叶,拔走插在头上的断枝,看着她不满地说:“四姐,下次如果要用法术的话,麻烦你先通知一声等我走开点再用。” 刚才见伏秋梨使出狂风吹大树的法术,场面颇为之壮观,我忍不住惊叹地仰起头往上看而忘记了合紧嘴巴,结果狂风过后大量的树叶断枝纷纷热情地向我扑面而来。弄得我头上、身上落满了树叶树枝不说,连嘴里都塞进了好几片树叶。 半片树叶都没有沾上的伏秋梨一边帮我把身上的树叶拂去,一边笑着说:“不好意思,忘记了你现在没有任何法力,我下次会提早告诉你一声。好了,我们开始吧。夏祭最重要的部分是跳祭神之舞,先学好祭神之舞再学祭神仪式。你先看我跳一次,然后我再慢慢教你跳所有的动作。” 我不解地问:“既然四姐你会跳祭神之舞,又熟悉夏祭所有要做的仪式,那让你来主持夏祭不就行了吗?” 伏秋梨摇了摇头说:“如果你还没有回来,那还能从族里挑选一个法师出来暂时代替天君主持夏祭,但你回来了,就一定要由天君主持;如果天君连夏祭仪式都主持不了的,就像你这种情况,则要尽快挑选一个新的天君出来主持。” 这样说来,我还是得要把责任往身上扛。算了,还是认命乖乖地当一个暂代的诛邪天君吧。 伏秋梨已经站到殿前空地的中央位置,神色庄严地踏出左脚,开始跳那祭神之舞。 我站定在一边认真地观摩,睁大眼睛死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转身、弯腰、看似古装戏里的什么“巫舞”之类的一般动作;但伏秋梨越往后跳,我的冷汗就冒得越多。不是跳“祭神之舞”吗?怎么会出现凌空跃起一字马、旋转三百六十度转身踢腿、类似踢足球射门时的倒挂金钩等高难度动作? 肯定这是跳舞而不是玩杂耍?这是哪一个门派的舞蹈?弄得象玩体操或杂技般的那么高难度,看伏秋梨跳得一气呵成、毫无难度的,可以肯定那不是用几天或几个月的时间就能跳出来的。只有几天的训练时间,肢体不是那么协调的我有可能跳出技术含量那么高的动作吗? 更要命的是,这种舞不是只在一个小范围内跳,是要顺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逐一跳过去,绕着空地上竖着的四根高耸白石柱轮流跳一圈,最后登上石阶走进祈福殿,在两个神像前跳完最后一个动作。从第一动作跳到最后一个动作,粗略的算算时间,没有三、四十分钟是不可能完成所有繁琐动作的。 以我目前的体力,不知道能不能坚持跳这么长时间。 真想就这样晕过去就算,可是即使我晕过去也不能解决问题的,谁叫自己之前拍着心口说没问题,一下子把问题扛到身上?现在再怎么难跳也得要跳!上天果然是“厚待”我,只不过是给了我“小姐”和“天君”的身份,我就得要累死累活地报答上天的“大恩大德”。 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勇往直前了。不去做的话肯定不行,试一试,或者还有希望!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燃起了无尽的斗志。 我望着伏秋梨坚定地说:“四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做到最好的。” 一个时辰后。 “腰要伸直,眼望前方,头不要动!错了!手举得太高!不行不行,步伐走错了!”伏秋梨一边示范正确的舞蹈动作,一边不断努力纠正我那错漏百出的“优雅”舞姿。 自认已经是很认真地学,但还是跳得一塌糊涂,心里急得直想哭。看回伏秋梨,她应该比我更想哭,谁叫她这么倒霉碰上我这个骨骼精奇、资质奇差的运动白痴+舞蹈白痴呢。 时间所剩无几了,我一定要在这几天内把祭神之舞练好,就算不能跳到十全十美,那总也要跳的有点谱。 伏秋梨看着情况不对劲,也知道当中那些高难度动作对我来说实在是过于为难,如果照着原装的祭神之舞来跳,七天之后的夏祭我不一定能大家面前将舞跳出来。于是,她想出用相似但没那么高难度的动作来代替了舞蹈当中的凌空跃起一字马、旋转三百六十度转身踢腿和倒挂金钩等几个对我来说不可能做出来的动作。 我努力地重复跳着伏秋梨教的每一个动作,虽然最难的几个动作已经改良了,但对我来说还是不容易。不过,再难也得要跳,于是我和那难度高的舞姿较上劲了,想不到我认真起来还取得点成效,高难度的动作还不行,但那些难度不高的基本动作用了一个中午的时间就勉强掌握住了。 心里只想快点把所有的动作学完,小桂送来的午饭我只吃了两口就继续练习,一直练到日落西山才停下来。 全靠意志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我才能坚持练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跳了一天,虽然伏秋梨很体贴,每跳一段时间就让我休息一会,真正在跳舞的时间大概也就半天。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也觉得累得快要死,晚上对着满桌的食物没有半点的胃口,只是匆忙的扒过几口饭后就去睡了。 第二天,在我的坚持下,秋华在我服的药里加了些提神的药,作用和现代的兴奋剂差不多。靠着不错的药效果,顺利的把所有难度不是很高的舞蹈动作学完;但是,用药来提神,副作用就是提前透支体力,一天下来后又是弄得精神不振、没有胃口。 伏秋梨担忧地看着我说:“桔子,这样做对身体的损伤很大的,你的身体本来就还没有复原,不要勉强!” 我说:“四姐不用担心,雪姬的药和药膏疗效非常好,我的身体能撑得住。反正就是几天,只要撑过夏祭就行了。我不能让叔叔他们再有机会来找麻烦的。” 忙碌的时候日子总会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夏祭前的一天。 这天一早祈福殿来了好几人,据伏秋梨说他们是明天为我奏祭神之舞的祭乐乐师。这一天,我就在他们的配乐下练了一天的祭神之舞,培养大家之间的默契。 明天就是夏祭的日子。 伏秋梨暗地里告诉我说,这些天留在伏家跟着来万象山的伏百香没有闲着,在他暗中运作之下,几乎整个春都的人都知道了我这个“诛邪天君”,在王都勇助西平王平东定王之乱的时候受了比较严重的伤,至今未痊愈,这次的夏祭是强撑着出来主持的。这样,就算我在夏祭上的表现差强人意,也不会有人好意思出来质疑。 ------------ 第三卷 春都 第十五章 跳吧跳吧 在过去的六天里,我在伏秋梨一对一的贴身教导下苦练祭神之舞,基本上已经能跳出整套舞蹈的七分神髓,除了那招改良过的“倒挂金钩”动作外,其他的动作我的可以跳出来。 今天再和负责奏祭乐的乐师们合作了一轮,配合节奏来跳舞,培养大家的默契。训练到这个地步,我想,到明天真正表演的时候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夏祭。 一大早伏秋梨和小桂就要帮我换装准备,秋华则和平时一样为我准备了一碗加了提神药物的药。 原来,夏祭的服饰很隆重,隆重得来还非常的夸张。 看着伏秋梨和小桂抬出一个木箱,打开,从里面捧出一件又一件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逐一放到床上。看着床上一堆的衣服,我还以为是从中挑选一、两件出来穿上就是,谁知道,原来是要把那一堆的衣服都套到身上。 听了这种回答,尚未将衣服穿到身上我就有出热痱、中暑的感觉。 要知道,现在是夏天,看那堆衣服光是下裳就有三、四件,而那些上深衣上衣什么的没有十件起码也有八件。以前看过一些介绍日本的节目说到日本古代的“十二层和服”,看节目的时候还觉得穿成那样挺端庄优雅、挺有味道的,但现在轮到自己要穿上这种层层叠叠的礼服,才知道看的和做的完全是两回事。 先不要说把这么多布料搭到身上会有多热,就算光是站在原地都觉得层层的衣服限制了动作,穿成这样连抬个手都不容易,无疑是大大增加了跳舞的难度。究竟是哪个笨蛋提议穿这种反季节的衣服跳祭神之舞的? 穿好那套颜色红得近乎黑的隆重礼服,腰间紧紧地系上一条红色的腰带,然后还得要梳一个隆重的发型来衬托这套衣服。在铜镜里看着伏秋梨把我的头发全部盘起来,然后还要把各种簪子、珠花之类的放到上面,我忍不住说:“四姐,一定要弄成这样吗?” 伏秋梨说:“没办法,夏祭就是要打扮成这样才能显示对神的尊重。你跳祭神之舞的时候跳慢点就是了。” 大热天穿得这么严密的,汗水开始在冒。小桂为我拿来的擦汗的布巾,把额头的汗擦去后,伏秋梨为我准备出场前的最后一个步骤:化妆。 这个年代的化妆品没有现代那么种类繁多,但是,在现代深受女士们喜爱、能有遮暇、盖黑增白、化腐朽为神奇功效的粉底,原来这个年代已经出现了同类的产品,不过,颜色就只得一种,那就是白色。 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的白-粉,抹上红唇画上黛眉,再配上身穿的那套多层礼服,我觉得自己现在怎么看就怎么像只白脸女鬼。偏偏小桂还要在一旁直盯着我,两眼闪着艳羡的光芒赞叹说:“小姐你真的很美。” 汗!这样的鬼样也叫“美”?唉,这个年代大众的审美眼光真是很有问题。 一切已经准备好,伏秋梨看了看外面初升的旭日说:“桔子,是时候出去了。” 我点点头,站起来拖着那身隆重且累赘的行头跟在伏秋梨身后向大殿挪,对是挪,走快一点我都怕踩到拖地的长裙摔着自己。 把我送到大殿后,伏秋梨指了指内堂说:“我会在里面看着你的,不用紧张。” 我不解地问:“你不用参加夏祭吗?” 伏秋梨说:“夏祭,除了主持祭祀仪式的天君,其他的女人是不能参加的。” 哦,想起了,古代是很重男轻女的,而且很多重大的场合是不许女人出现,全部由男人来主持。看来这个年代也不例外,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还真是要不得,我不禁对这个年代的落后思想鄙夷地摇了摇头。 在伏秋梨鼓励的目光中,我朝大门方向走去,还好,走过一段长廊以后,我算是勉强习惯了穿着这样一身累赘的衣裳行动,走快一点都不怕踩到裙角。 两个穿着盛服、早已站在大门两旁的清秀少年,见我走过来,赶忙把门打开。随着大殿那两扇沉重木门徐徐的开启,我看到了殿外的石阶上左右两旁都站着黑压压一片的人。昨天合作过的那几位乐师就端坐在殿门两旁。 站在石阶最前面的,右边有伏家的那两个意图搞分裂的“二叔”和“三叔”,只见他们都穿着庄重的黑色上衣、黑色的下裙,头戴黑色高冠;左边站着的是伏百香和伏文旦,他们两人的打扮和那两个老头没多大分别,不过,看到伏文旦的模样,我还是忍不住的滴下了几滴冷汗。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神色凝重、站得端正笔直的严肃模样,只有他,在这种庄严的场合下,还是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眼神迷离、站的歪歪斜斜的,全靠他旁边的阿贵鼎力支撑、伏百香不时地施于援手拉住,他才得以站着没有趴下。看到他这个废材模样,我更加坚定了劝说轩辕红艳的决心。 跨过大殿的门槛,站定在殿门前,乐声随之响起。我敛敛了心神,把左手平直的伸向前方,衣袖一甩,祭神之舞开始! 抬起双手举至额前,然后抬步,慢慢走下石阶,所走过之处,石阶两旁的人纷纷跪下,向我投来恭敬的目光。这种情形,忽然让我想起多年前某套电视剧的主题曲,里面有这样一句歌词:你在那万人中央,感受那万丈荣光。 高高在上接受万人崇拜的感觉原来真的很好,难怪会有那么多人为争夺代表至高无上权利的王位而不惜牺牲一切、争个你死我活的。 在分心胡思乱想的那一点工夫,已经走下了石阶,我赶紧收回心神站定。 举手、弯腰、迈出步子,舞! 镇定,镇定,就当是平时的训练,没有其他人,只有我自己! 不急,不慢,凭着脑里的记忆,把这些天所学的所有动作全部跳出来。 阳光照在我身上,被严严实实包裹着的身体开始在冒汗,汗水也从额头冒出往下滴。热得难受,汗水不断顺着脸颊往下滴钻进脖子往下流,满头满身的汗水粘乎乎令人觉得烦躁。但我不能停下来擦汗,只可以继续跳,已经跳过了两根白石柱子,只要再跳过另外两根柱子,这祭神之舞就会接近尾声的了。 继续往前跳,觉得腰间系着的那条腰带象是越勒越紧,汗也冒得厉害;湿透了的内服紧紧地贴着我的身体,开始觉得被那层层叠叠的衣服裹的透不过气,很难受,热得头晕还有点想吐。暗里咬紧牙强撑着跳下去,心里忍不住一再狠骂设计这套祭神服饰的人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坚持就是胜利,只要再坚持一会就行了。伏秋梨说过,我只需祭神仪式开头之初出来露个脸,跳个祭神之舞就行了,跳完后,接下来的事情会由族里另一位有地位的人来主持。而那主持的工作本该是由伏火龙来做的,但因为他现在受伤主持不了,所以大家选了他二叔出来临时主持。 总算绕着四根石柱跳完。走回到石阶上望到就在上方不远的祈福大殿了,那大殿,看起来象是很遥远,还有点摇晃的感觉。我头觉得更晕,想吐的感觉也更加强烈。 一级,两级,三级……用尽全力、保持着优雅的姿势向上走,觉得象是过了一段很漫长的时间,我终于走到了石阶的尽头,踏进祈福大殿来到两尊神像前。 甩袖,转身三百六十度,把双脚合拢,跪下、低下头伏身在地、双手平直伸出放在地上,手掌向上。这是祭神之舞最后的一个动作,我做到了!我终于把整套的祭神之舞完整地跳完了。 我松了一口气,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事情就和我无关了。想站起来离场,但刚把头抬了一下,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觉排山倒海似的向我扑来,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我无力地倒在地上,身上的力气象是被吸光似的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桔子!”是伏百香的声音。 “桔子,你怎么了?不要吓四姐!”一直躲在内堂看着的伏秋梨也冲了出来扶起我,一同跑出来的,还有小桂和秋华。 “秋华姐姐,小姐她怎么会这样?”小桂紧张地问着。 秋华赶忙为我把脉,然后说:“五小姐她应该是中暑了。不要多说,送五小姐到医庐让师傅诊治吧!” “三哥马上带你去雪姬那里,别怕!小梨,快点准备马车!”伏百香一把抱起我,快步地往外走。 伏百香抱着我冲出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这边看来,路过伏文旦身边的时候,我看到他在望着我,意外地看到他不需要阿贵的搀扶也能站得很好,而且,那双迷里的眼睛里还好象闪过了一丝愧疚的神色,我还想再看清楚一点,但伏百香已经抱着我从伏文旦的身边匆匆而过。 马车一路直奔医庐。到了医庐的大门,车还未停定伏百香就抱着我跳下马车,急急忙忙地快步冲进医庐的前厅,秋华、伏秋梨和小桂紧跟在后。 正在前厅打扫的芳华见到我们,马上停住手上的活问:“五小姐她怎么了?” 秋华说:“应该是中暑了,快把师傅找来!” 正把我往厅里的竹床上放的伏百香,喊住要往屋内跑的芳华说:“芳华,不要让此事惊动大哥。” “知道。”芳华应了一声后便匆匆的离去。 伏秋梨惊讶地问:“哥哥他醒了?” 虽然头昏目眩、浑身无力,但我的脑子还是清醒的。听了伏秋梨的问话,我愣了一下紧接着重复相同的问题:“大哥他醒了?” 伏百香回答说:“是的。大哥他三天前已经醒了,但雪姬说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不宜乱动,所以五妹的事情还是暂时不要让大哥知道的好。” ------------ 第三卷 春都 第十六章 怪你太帅 说话间,听到脚步声从内屋传来,雪姬那紫色的优雅身影翩然而至。 她直接走到我跟前说:“把手伸出来。” 我有点费力地把手伸出去,雪姬那好看的纤纤玉指轻搭在脉门上,脸上露出严肃的神色。 屋里所有人都看着她,不敢发出任何破坏宁静气氛的声音。过了好一会,雪姬终于松开手指,神色凝重地看着我不说话。 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我忍不住用忐忑不安的声音问:“神仙姐姐,我怎样了?” 伏百香和伏秋梨也同时紧张地问:“对啊雪姬,桔子她究竟怎样了?” 雪姬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我,神色严肃,用带点严厉的语气问:“桔子,你今天是不是没用早膳?”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与头晕、全身无力有何关系,但还是很老实地回答说:“也不是没吃,只是没胃口就吃了一点点。” 雪姬转过头盯着秋华问:“这些天你是不是一直让桔子服用加了提神药物的药?” 秋华低下头小声的说:“是。” “混帐!”雪姬的声音一下提高了起码八度,所有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平时教你的都忘了?竟然这样胡来!” 秋华赶紧跪下来说:“师傅,秋华知错!” 我连忙说:“神仙姐姐,这事与秋华无关,是我逼她这样做的。如果不这样,我根本跳不了祭神之舞……” 雪姬瞪我一眼说:“你还好意思说话,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对身体的损伤会有多严重?你的身体本来就还没有痊愈,这样用药物硬撑着胡来,可能会连命都保不住!” 被她严肃的神色和严厉的话语给吓得慌了,我慌张地问:“那,神仙姐姐我会不会死?我觉得头晕,还觉得全身无力。” 雪姬可能见我的脸色给吓得实在是不好看,她缓了缓脸色说:“在我手上,从来没有中暑会死的先例,你大可放心。不过,你身上的伤本来就还没有痊愈,这样胡来折腾了几天,没有一、两个月的休养调理,身体是不能完全复原的。待会喝过药,吃点东西让体力恢复过来就给我去休息,不要到处乱跑。” 面对着严厉起来也一样美丽动人的雪姬,我只有乖乖点头的份。不过,知道自己并没有得足以致命的怪病,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芳华,你去煎一服去暑的药给桔子喝,顺便拿些膳食回来;秋华,你去把桔子的东西全搬过去西客房。”雪姬吩咐完芳华和秋华后,转过头来看着我,“你不要再住在东客房了,以后就住西客房吧。” 小桂自告奋勇的和秋华收拾房间,快步离场干活去了。 伏百香说:“雪姬,我先把桔子送回房里休息。” 伏秋梨接着说:“那我去看看大哥。” 雪姬说:“火龙他刚睡着,要小心点别吵醒他。” 伏秋梨点了点头,然后和抱起我的伏百香一起往内屋走。 刚转进那三间客房的所在的院子,我就看到苍狼所住的东客房房门大开,小桂和秋华象石像般的立在门前纹丝不动。是中了定身法?还是里面出现了可以令人呆着不动的场面? 同时看到这一异象的伏百香和伏秋梨交换了一下疑惑的眼神,然后伏百香说:“我们过去看看。” 就在伏百香要移动脚步前,屋里一把熟悉的冷傲声音飘了出来:“麻烦让让。” 秋华和小桂如梦初醒的同时“哦”了一声,然后有些不太情愿的侧了侧身子让出被她倆完全塞住的门口。 一个白色的修长身影从屋里走出,只见那人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还带着百分百的俊朗不凡,甚是眼熟。秋华和小桂两双直冒红心的眼睛,有如追逐太阳的向日葵般死死地紧随着那个身影转,脸上还泛着红灿灿的红霞,就差没流口水了。 这……简直就是两个没有任何特色的典型花痴形象! 我第一次见到苍狼的时候,好象也曾经展现过花痴的形象,但那是因为我二十多年来没看过顶级帅哥嘛!可是她们是春都里的长久居民,春都里已经是有四大帅哥坐镇:伏火龙、伏百香、伏文旦和洛小橙,有着四大帅哥经常在城里晃来晃去的,应该是早就对帅哥产生强烈的免疫力,但想不到只是一个化成人形的苍狼,就轻易的把她们两人弄成了花痴,真是太丢人了! 还是伏秋梨见惯世面,只听到她以波澜不惊的平静语气问:“他是谁?” 不等伏百香回答,苍狼已经看到我们,三步并成两步的快速来到我们跟前,关切地问:“主人,你受伤了?” 我正想开口说话,却发现伏百香竟然对苍狼展开了一个如沐春风的浅笑,然后说:“苍狼兄,桔子她没有大碍,只是中暑了。” 不但没有出现喊打喊杀的紧张场面,而且还出现了融洽的友好气氛。奇怪,伏百香和苍狼什么时候建立起如此良好的称兄道弟友谊关系?怎么我不知道的呢? “他是那只妖怪?三哥,这是怎么一回事?”伏秋梨代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伏百香说:“我们进去再说吧。” 一行人进了西客房,伏百香把我放到床上,小心地喂我喝过一杯水后,直了直身子说:“大哥醒后就告诉了我当天在地下魔宫里发生的一切,是苍狼兄救了大哥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伏百香对苍狼的态度会有如此大幅度的转变,看来伏家的人还是很恩怨分明的。 不过,虽然伏百香对苍狼的态度非常友好,而且还带着点恭敬的神色,但是,苍狼对他的态度就不见得好到那里去,还是一贯的冷漠和高傲风格,脸上尽是漠然的神情,一言不发,就象不是在说他似的。不知道他是看不起人类,还是因为他不懂的如何和人类相处,所以才摆出这么一张拒人千里的冷漠脸? 接着,伏百香又抛出一句很具震撼性的话:“小梨,桔子,大哥说了,等他的伤势好转后就会和苍狼兄结拜为兄弟,从现在起苍狼兄就是我们伏家的上宾,你们可不能怠慢苍狼兄。” “啊?”事情的发展和变化之快,远远超出我可以想象的范围。只不过是短短几天的时间,由一个差点被就地正法的妖怪,转眼变成了法师世家的上宾,这个过程还挺反转的。我不禁有些惊讶的往苍狼看过去,见他正用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看着我。 倒是伏秋梨,没有多少的惊讶,只是平静地说:“小梨知道。” 伏百香说:“好了,我要赶回去看看夏祭仪式举行得怎样。桔子你就安心在此休息吧,苍狼兄,我先告辞了。” 伏百香离开后,伏秋梨吩咐呆立在一边、还未从花痴状态中回过神来的小桂:“小桂,去打盆水回来给五小姐洗脸。 没回应。 “小桂!” 依然没有回应。 “小桂!!!”这一声有如狮子吼,吼得我耳膜发痛。 “四小姐,你叫我?”小桂这才回过魂来惘然地看着伏秋梨。 我有些不满地看了苍狼一眼,说:“都怪你,变什么人样?严重的影响了其他人的工作效率。我看你还是找块布把脸蒙起来好了,再不然变回狼样也行。” “是的,主人。”苍狼很顺从地朝我一笑。 他这么一笑,结果弄得好不容易才被伏秋梨吼回魂魄的小桂,以及表面在屋子里收受东西、实际在看帅哥的半花痴秋华,瞬间又变回了完全的花痴状态。 伏秋梨和我互望一眼,头顶同时的划下了几道黑线。看来单靠喊魂是没效的,伏秋梨干脆一手拉住一个,把两个花痴物体毫不客气的拉出屋外,抛下一句“你们慢慢聊,我去探望大哥”后,便把门关紧,把那两道向日葵一样追逐着苍狼的花痴目光,彻底的隔在外面。 我再次不满地瞪了苍狼一眼,说:“没事变得这么帅干嘛?祸害人间。” 苍狼看着我无辜地说:“主人,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他说得好象也没错,从我发现两大花痴开始,直到她们被伏秋梨拎出屋外,苍狼都没有往她们正眼的瞧过一下,更没有出现抛媚眼、卖弄风情之类的了,由头到尾都只是两大花痴死盯着他不放。唉,又是长得,不对,是变得太帅的罪过! 因长得太帅而令他人变成失去自我的花痴,在法律上来说是不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的,从道德上来说,长得帅也不是伤风败德的事情,不应该受到任何谴责的。 既然不能谴责苍狼幻化人形幻化得太成功,那我只能转换话题:“你身上的伤怎样了?” 苍狼说:“在雪姬的悉心照料下,已好得七七八八了。只要再过几天,就可以痊愈。” 果然不是人,痊愈的速度竟可以快得如此恐怖。我身上的伤和苍狼的比起来根本就不算是伤,但我的伤口到现在才结痂,特别是手腕上的那个伤口,只要手稍为的用力牵扯到它,就会发出钻心的痛。 “主人。”苍狼走近、蹲下,看着床上躺着的我,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伤究竟是什么回事?” “我哪有什么伤嘛。”我笑着装傻,别过头不去看苍狼那双清澈得象是会看透人心的眼睛。 “有,你脖子上和手腕上都有伤。”苍狼并不打算放弃继续追查。 我咬了咬嘴唇说:“我不想再提,别再问好不好?” “主人。”苍狼忽然捉住我的双手,他的手比我想象中的温暖,“如果你真的不想说,就别说了。” 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看他,刚好迎上他那双象是闪过一丝绿光的深邃双眸,我只觉的大脑象是被什么一击,望着他的双眸,眼睛再也移不开到别处。 “主人,是谁把你弄伤的?”苍狼的声音象是在耳边,又象是在很谣远的地方传来。 ------------ 第三卷 春都 第十七章 读心之术 我呆呆地看着苍狼,太子宫、西平王、我真正的身份、刺客、夜逃……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那些我一直控制自己不去回想的片段,我想让自己不要再回想下去,但大脑完全不受我控制的一再把关于太子宫和西平王的那段记忆重现,我只能象一个在影院里看戏的观众,呆站在一边看着那改变不了的剧情。 苍狼捉住我的双手一下子松开,我脑里的回忆片段也一下象断电似的完全消失。听到床边的苍狼一声咳嗽,吐出了一口绿色的液体。 不会是吐血了吧? 我紧张地问:“你怎样了?要不要把雪姬找来?” 苍狼擦了擦嘴边残留的液体,说:“没事,不用麻烦雪姬。我的法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刚才强行运用法术,身体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而已。” 法术?难道刚才出现的异常情况,就是因为苍狼对我施加法术? 我看着苍狼问:“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苍狼说:“只是简单的读心之术。” 我一惊,问:“那种可以看到他人记忆和内心想法的法术?” “是。”苍狼倒是很老实地回答。 “你竟然偷窥我?”我又气又尴尬,“那你看到了什么?” “主人你进太子宫后所发生的事。”苍狼的眼里闪出寒光,“那个男人竟然如此对待主人,我一定不会轻饶他。” 看着严肃而且散发着浓浓杀气的苍狼,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过,虽然这样,我还是伸出手把食指和中指弯曲起来,然后用尽全力的往苍狼的头上敲了个爆栗。谁叫他不经我同意就擅自使用什么读心之术,强看我的记忆?这种行径,让我觉得自己被迫当了一回岛国爱情动作片里的女主角。 苍狼身上的杀气顿时全消,他摸着头苦着脸不解地看着我,问:“主人,你为什么打我?” 我冷哼一声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说:“以后未经我同意,绝对不能再对我使用任何象读心术之类的法术!再有下次,你就不要再喊我主人!” “可是,主人,我只是想……”苍狼一脸无辜地辩解着。 “没有可是。”我冷扫他一眼,“我的事,你不要多管,也不要去找任何人算帐!总之,已经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也不想再追究什么。” “主人……”苍狼还想说什么。 “不要再说了。”我打断他的话,“我已经很努力的把过去那件事情尽力忘掉,你就不要再把那些我不想记起的东西再挖出来了。揪着别人的伤疤不放,一再提醒受过伤的人他的伤口在哪里,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吗?” “对不起,主人。”苍狼认罪态度良好的把头低下来。 见他这副模样,我也不好再继续训斥他,于是大方地说:“算了,只要你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就行了。” 苍狼诚恳地点了点头。嗯,看来他是个批评接受的好孩子,不,好妖怪。至于是不不是本性照旧,那则要留待以后验证了。 “主人,你真的不是伏家的小姐?”苍狼抬起头看着我问。 “不是。”我回答得很干脆,然后斜看他一眼,“若我是诛邪天君,早在五色地宫就把你灭了,还让你有机会在这里和我说话?” 苍狼看似很开心地笑着说:“虽然我不明白你说的‘来自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人’是什么意思,但你永远都是我的主人。” 我正想解释一下,芳华在这个时候推门而进说:“五小姐,药和膳食已经准备好了。”她见到苍狼在场,只是看了他一眼说一句“你也在这里”后,便只顾低下头把竹篮里的药和食物拿出来放到矮几上。 美色当前,完全不为所动,看来芳华的定力比小桂和秋华那两大花痴高强多了。 芳华细心地把药碗端到我跟前,我把药接过来刚要喝,洛小橙急冲冲的从屋外冲了进来,直奔到床前才刹住脚,焦急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我淡定地反问:“有雪姬在,我会有什么事?” 洛小橙一副放下心头大石的表情,摸了摸头笑着说:“也对。既然小姐你没事,我就去探望大人了。”他转过身的时候才发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芳华,“原来芳华你在这里,小姐就麻烦你照顾了。”说完,洛小橙冲芳华一笑,还大咧咧地往芳华的肩膀拍了一下才快步走了出去。 “小洛哥,我会照顾好五小姐的了。”芳华那低若蚊子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不禁放下喝了一半的药往她看去。 咦?那个脸红得象在发高烧,且还眼泛桃花、嘴角含春、展现出无限娇态的少女,真的是向来表现稳重的芳华?还有,她刚才喊洛小橙什么来着?嗯,对了,是“小洛哥”。看她这副模样,肯定是在暗恋洛小橙。 原来芳华的心中早有所属,难怪会对其他帅哥有免疫力。不过,看洛小橙的表现,应该是很迟钝的没有觉察到某人对他芳心暗许。 我的嘴角忍不住现出一丝坏笑,故意拖长声音说:“芳华,你的小-洛-哥已经走了,不用再这么忸捏啦!哎,芳华,要不要我帮忙,让小洛哥明白你的心意?” 芳华的脸羞的象煮熟的螃蟹,几乎要冒出蒸气了。她羞涩地看了我一眼,慌乱地说:“五小姐你笑话我,我不理你。”说完,放下手里的东西匆忙地跑了出去。 我笑着喝完剩下的药,然后问苍狼:“苍狼,你现在闲着没事干吧?” “没有,主人有何吩咐?”真是醒目,我一开口就知道我有事想要他办。 “帮我撮合洛小橙和芳华。”我简单明了地把心里的盘算说出来。 真的觉得芳华和洛小橙无论在外形、还是性格上都是很相衬的。 洛小橙劲似古帅哥颜值高,芳华长得也不差。她的一双会说话似的眼睛配上一张娇俏的瓜子脸,看上去很有“洋娃娃”的感觉,这么一副水灵灵的模样,绝对衬得起洛小橙的俊脸。 外貌相衬,身高也配合得上。洛小橙属于高大类型,芳华看起来没有一米六八也起码有一米六五,这个高度跟洛小橙站在一起,不会有太强烈的对比反差效果;而性格方面嘛,虽然我和芳华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给我的感觉是稳重沉着,正好和洛小橙那种毛躁的性格形成互补。 各方面看起来都那么天造地设的一对,不好好地助他们修成正果,实在是有点浪费。希望在我留在这里不多的日子里,可以把他们凑成一对,积点功德。想着他们走在一起的情形,我忍不住一再露出慈祥的姨母笑。 旁边的苍狼看着在笑的我,有点象等着看好戏地问:“主人,我要怎样做才能帮到你?” 我两眼闪光地说:“煽风点火、无中生有,在背后用力地推他俩一把。” 苍狼有些怀疑地问:“主人,你说的这些方法行不行啊?” 我很有信心地说:“当然行!爱情这回事,很多时候就象烧开水一样,需要有人从旁煽煽风、点点火,再多加点柴,水才能烧开的。” 苍狼笑了笑说:“你们人类的感情听起来还真是复杂。” 我听他这样说,忍不住好奇地问:“苍狼,你有喜欢的人吗?”忽然想起他是妖怪,我又补上一句,“或者喜欢的妖吗?” 苍狼摇摇头说:“没有。这么多年来我为了修炼和得到更强大的力量,一直都是独自一个。” “整天只顾修炼的,你这样的妖生不觉得太无聊吗?”看着他,我的脑里开始盘算起来了,“这样吧,你主人我帮你用心留意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好女孩,给你介绍一个怎样?” 苍狼一口拒绝我的好意:“不用主人费心,我暂时没有自掘坟墓的打算。” 我死心不息地说:“找一个关心你、体贴你的人或妖与你共同扶持走过孤独的日子,怎可以说是自掘坟墓呢?” “主人若没有其他吩咐,我先告辞了,你好好休息。”苍狼抛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听他的语气,象是在生气。怎么了?我好象没有说错什么得罪他的话啊,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生气了? 虽然想不明为什么苍狼要生气,但我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对自己想不通的事情,通常不会多费心思去胡乱猜测的。 脑子本来就不好使了,为免白白地想死自己的脑细胞,所以我就不再继续去想。很坦然地吃过饭后,便很坦然地用小桂打回来的水洗过脸、换掉身上的祭神盛装,然后很坦然地安心睡觉养病了。 没有了苍狼在场,小桂的工作效率马上回复正常,不用我多开口就能把事情办妥当,看来我真的很有必要找个面具或一块布,让苍狼把脸严密的蒙起来。 放心大睡,疲累得身体一直歇到第二天的中午才自然醒。刚一睁开眼睛就被床边站着的苍狼和洛小橙吓一跳,只见他们正目光一致地盯着我。 如果我睡着的时候有流口水或说梦话的话,此不是全被他们看到了?我条件反射地快速用衣袖挡着脸,只露出眼睛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站在这里多久了?” 苍狼回答说:“我刚进来。” 洛小橙说:“我也是。大人过来看过小姐好几次了,我去把他叫过来。” 我自知刚睡醒的尊容不太美观,为免在帅哥面前太过失礼,还是先用极速九秒九的速度简单的梳洗一下吧。 “小桂!”看到洛小橙走了出去,我大喊一声,想要小桂去门口拦一下暂时不要让人进来,好让我有时间洗个脸。 那个丫头也真是的,有人进来也不知道先把我喊醒,任由我那不是很有美态的睡相,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帅哥面前,严重地损害了我的个人形象。 (今天太热,又想去码一下《替嫁》,所以,《迷失》今天大概只有一更了。) ------------ 第三卷 春都 第十八章 老实坦白 小桂没有回应我,反而是苍狼递了一块洗脸布过来说:“主人不用喊了,小桂她被芳华姑娘支走了。” 我“哦”了一声,接过苍狼手里的洗脸布快速地往脸上抹了几下。 刚把脸抹过,洛小橙和伏火龙就进来了。 伏火龙快步走到我跟前,紧张地问:“桔子,你怎么了?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看着露在外面的手臂全缠满布带、脸上还带着伤痕的伏火龙,面对他那关切的目光,我忽然有点不知所措,还有些心虚。 见我不说话,伏火龙把手伸过来摸我的额头,更紧张地问:“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觉得伤口痛?要不要请雪姬过来给你看看?” 我把头偏了偏,避开伏火龙伸过来的手,说:“不用麻烦雪姬,我没事。” 伏火龙象是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他把手收回来,脸上露出责怪的神色说:“小橙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桔子,你怎么可以做出自残身体的傻事?”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所指的是太子宫里的事情,还是夏祭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故作轻松地说:“当时形式所迫嘛!你看,我现在不是完整无缺的吗?” “桔子。”伏火龙拉过我的双手,脸上尽是心痛和自责,“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没有好好的照顾你,让你一再受伤。如果我有在身边看着你的话,你就不会弄成这样了。” 听到他这样说,我的心觉得很不舒服。 我与他无亲无故,不是他的任何人,他根本没有半点责任来保护我的周全,也根本不需要自责。伏火龙越是待我好,越是觉得对不起我,就越是令我觉得自己在欺骗他,觉得内疚,更觉得无法再坦然面对他。 心觉得堵得厉害,我张了张嘴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伏火龙应该是误会了,他摇了摇我的手问:“桔子,你是不是在生哥哥的气?气哥哥没有遵守诺言保护你?” “够了,不要再说了!”心堵到极点的我忽然地大吼一声,这么一吼,不但吓了自己一跳,其他在场的人都惊讶且愕然地看着我。 是时候说清楚了!我没有理由再在这里赖死不走,让那个不是我哥哥的人在我面前不断自责。 我鼓足勇气,抬起头看着伏火龙说:“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说。” 苍狼看了我一眼,然后拉住洛小橙边往外走边说:“你们慢慢说吧,我们就不要在这里妨碍他们说话了。” 没点眼力劲的洛小橙想拨开苍狼拉着他的手,嚷嚷说:“干嘛啊?为什么要我出去?” 不待他多问,苍狼已经把他拉到屋外,并顺手把门关上了。 屋内只剩下我和伏火龙两人,伏火龙带着疑惑望着我,静待我说话。 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气,不能怂。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他,慢慢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是你的妹妹伏桔子。” “桔子,你在胡说什么?”感觉到伏火龙拉着我手的手轻轻地动了动。 我直盯他的双眼,认真地说:“我不是你的妹妹伏桔子,我其实叫柳无双,是一个长得和你妹妹一模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人,我不是这个年代的人而是生活在距离现在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人。” 伏火龙一脸迷惑的神色,看来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 我接着解释说:“在你们前往洛城的途中、伏桔子独自离队遇袭的那天,我在我的那个世界被雷劈晕后就来到这里,被你们所有人当成了伏桔子。从那天起,你们见到的人已经不是伏桔子,而是我柳无双。” 伏火龙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慌张,他捉紧我的手问:“桔子,你是不是又遇上了什么事情再次失去记忆?我马上请雪姬过来给你瞧瞧!” 我拉住想要站起来的他说:“不用。我从来就没有失去记忆,我只是没有伏桔子的记忆而已。在初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已经告诉过你我叫柳无双,你还记得吗?” 伏火龙怔了一怔,定定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你记起来了吧?如果你还不相信我的话,好,那我问你,桔子自幼由你看着长大的,除了一样的长相,你应该知道桔子的脾气和性格与我完全不一样吧?” 似乎在思考我的话,但又不完全相信我的话,伏火龙的脸色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我又问:“桔子的身上哪个地方有胎记或疤痕的话,你总该知道吧?” 伏火龙定了几秒后说:“你,桔子在右肩下约两寸的地方有一个伤疤,那是小时候被狼咬的,因为那个伤痕太深,就算当时被雪姬用银线缝合了,但痊愈后还是留下了一个伤疤。” 我肯定自己的身上,特别是肩膀的位置没有任何的伤疤,于是把衣服拉开,露出整个光滑无痕的右肩说:“你看,我这里并没有任何的伤疤。” 伏火龙看着我的肩膀,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他站起来退后几步把脸别过一边不看我,用带着些慌张的声音问:“你真的不是桔子?” 我把衣服拉好,说:“事实摆在眼前。你可以不相信我所说的,但你还不相信自己亲眼所看到的吗?” 伏火龙沉默了好一会,才把头转过来低声问:“你不是桔子,那么桔子呢?”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伏火龙不说话,但神色越变越凝重,双眉紧锁着地看着我。 看着他这种表情,我的心虚和内疚加重了几分。如果我一开始的时候就坚定地和他说清楚这个问题,立场鲜明地告诉他我是柳无双而不是伏桔子,应该会好些吧?死啦,他的表情更加严肃,看我的眼神更加复杂了,是不是在想如何处置我这个冒牌货?该不会一个大发雷霆的把我送去喂妖怪,又或要把我扒皮拆骨、生吞活剥吧?看他平时温柔微笑的样子,应该不会想出一些太残忍的手段来对付我这种弱质女流吧?况且我总算是苍狼的主人,看在苍狼的份上或许不会太过为难我。 沉默,空气里荡漾着一种令我觉得非常不自在的气氛。以其坐以待毙的等待接下来的命运,倒不如争取主动,用我的诚意和良好的认罪态度,或许能得到受害人的原谅。 主意打定后,我开口说:“真的很对不起,我是没心骗你的。只不过我刚到这里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就没有认真的和你说清楚我不是桔子这件事。而后来,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才让我知道自己不是做梦。其实,好几次我想和你说清楚,但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候来说。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对不起!” 伏火龙还是没有说话的看着我。他的表情虽然是严肃,眼色虽是复杂,但直觉上感觉到他并没有要对付我的意思,看情形还是快点溜人不要站在他眼前刺激他了。 我赶紧说:“你放心,现在既然已经和你解释清楚了,我就不会再在这里赖死赖活的不走,给大家添加麻烦的。”我跳下床,走到伏火龙的面前弯了弯腰,“对不起,一直在欺骗你,一直在给你添麻烦。我会马上离开这里,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来到这里以后,一直以来承蒙你的多番照顾,非常感谢你!你的恩情,他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 说完我直起身子,心虚的不敢再看他的表情准备溜人。 “你真的不知道桔子去了哪?”伏火龙在我踏出第一步前问。 我肯定地把头一点,说:“真的。我之前在洛城客栈里问过你发现我的时候,周围除了我之外有没有其他人的,你说没有。我当时是晕过去的,根本就不知道周围发生过什么事。” 伏火龙的脸上浮出失望的神色。我再次真心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后,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走向大门。 “柳姑娘,等等!”伏火龙忽然拉住我的手臂。 还是不可以轻饶我的欺骗吗?我忐忑不安的转过头看着他,等待着最终的发落。罢了,算起来还是我不对在先,拖了这么久才坦白,若是当时真正的伏桔子遇到什么意外,过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去救援怕且也是救不回来了。我的胆怯和迟疑或许害了一条人命,既然决定坦白了,就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要杀要砍随你便吧。 想到这里,我忐忑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伏火龙等他说话。 伏火龙见我回头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连忙松开拉住我的手,定了定神后才说:“柳姑娘,希望你能留下来不要走。” “啊?”我是不是听错了?伏火龙的语气诚恳而且表情平静,一点都没有说反话算帐的意味。我疑狐地盯着他的脸看,想从中看出些蛛丝马迹。 伏火龙接着说:“我想柳姑娘你留在春都继续扮桔子,直到选出新的天君才离开。” 我又是“啊”了一声,大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伏火龙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如果让族人知道你不是桔子,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要马上另选新君。之前应该有人和你说过选新天君的方法了吧?以我现在的状况,没有十足的把握确保选新天君的时候不会出现意外。为了不让族人们冒险,所以我想请柳姑娘你继续扮桔子。” 我迟疑且为难地低下头,说:“但是,但是我不是桔子,只是没有半点法力的柳无双。” 伏火龙说:“柳姑娘,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是有些强人所难,但目前形式所迫我也只得向你提出如此冒昧的请求。只要柳姑娘你能答应,我会让秋梨从旁协助你,没有法力是不会有问题的。当然,我会给你相当的酬劳,伏家里的下人你可以随意使唤。” ------------ 第三卷 春都 第十九章 小狐火如 我抬起头瞪大眼睛更愕然地看着伏火龙。 不是吧?是我中暑之后出现幻听的后遗症了吗?不但不追究我存心欺骗的行为,反而让我当一回有钱收、有下人任意使用的伏家小姐?听起来简直就是被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当头砸中似的!我这个一直没有什么好运气的倒霉鬼,还会有这等好事找上门吗? 做梦,肯定是在做梦!暗自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痛!好象不是做梦。 伏火龙用等待的目光看着我问:“柳姑娘,你意下如何?” 我犹疑地说:“这个,我一直都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我不想再冒充桔子惹来更多的麻烦,把大家弄得一团糟。我,我觉得自己还是尽早离开这里会比较好。” 伏火龙赶忙说:“如果柳姑娘愿意留下来帮我这个忙的,或许我能帮你找到让你回去的方法。” “什么?”我一怔。 伏火龙说:“伏家的藏书楼中有不少上古流传下来的神籍,说不定可以从中找到相关的记载。” “真的?” 见识过伏火龙这位神之后裔的本事,以及他手上几件神器的非凡威力,“神籍”二字听起来很靠谱。我的双眼闪起了希望的光芒,为了可以回到现代世界,毫无办法的我实在是不应该拒绝这目前唯一的希望。 为了能回去自己原本的世界,我不再纠结去或留这个问题,没有迟疑地说:“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我刚才说过的,我会报答你一直以来照顾的恩情,所以,我留在这里的时候,只需要给我日常基本所需和一日三餐就好,报酬就不必了。” 伏火龙说:“谢谢你,柳姑娘。对不起,因为我们伏家的事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更让无辜的你卷入王都的纷争里,算起来,你所说的那点照顾根本就微不足道。你今后是为我们伏家做事的,报酬必须要给。” 想不到他一点没有怪责我的意思,还非得要付工资让我办事。我有点不知所措地说:“伏公子你别这样说,都是我没有好好地跟你说清楚才会弄成这样。而且,还是因为我自己没用才搞出这么多的麻烦。” 伏火龙轻轻地笑了笑说:“这不是你的错。其实说起来我还得要好好的谢谢你,如果不是有你的帮忙,说不定我早已经死在地下魔宫里了。你暂借给我的那颗黑石,答应了你会回来还给你,但却在魔宫之战中弄丢了。我没能遵受承诺,柳姑娘你不会怪我吧?” 我摇了摇头。 伏火龙说:“那就好。柳姑娘你安心在这里休养,我就不再打扰了。” 见他的神色中隐隐有些担忧,应该是在为桔子而担心了。我安慰他说:“我被雷劈来了这里,说不定桔子是被劈到了我那个世界,我的那个世界没有妖魔鬼怪,你不用太担心她的安全的。”若是伏桔子真的和我对调去了现代世界,以她的本事和又怪又臭的脾气,我觉得只会是别人有生命危险。 伏火龙反问:“有这种可能吗?” 我说:“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不就是站在你的面前吗?” 话刚说完,脑里闪过一些什么,我一下拉过伏火龙说:“你上次好象说过,你们是听到桔子施展伏魔雷的声音才跑去找她的,对不对?” 伏火龙说:“没错。” 我说:“那么说来,当时很可能是出现了妖怪。” 伏火龙不解的看着我问:“那又怎样?” 我说:“我们这里不就是有一个很熟悉妖界一切的苍狼吗?” “主人,如果你是想要打探和妖界相关的消息,找寻真正伏桔子的下落,我可以帮上忙。”一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提起苍狼,他就很合时宜的推门而进。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一直站在门外竖起耳朵听着我们说话。 伏火龙惊讶地看着苍狼,问:“苍狼兄,你已经知道了柳姑娘的真正身份?” 苍狼说:“比你早一点点知道。” 苍狼走了进来,我却有些意外的没有看到被他拉了出去的洛小橙,以洛小橙对八卦的热忱,是没可能不留在最近的现场等候最新消息的。 我问:“小橙呢?” 苍狼说:“和芳华姑娘晒草药去了。”说完,脸上露出一丝狡诈的笑意。这种笑容,应该是他做了什么小动作将洛小橙和芳华凑一块去了,看来他是很认真地执行我交下去的任务。嗯,不亏是跟着我混的,有他主人我的一半聪明! 伏火龙怀着希望地说:“苍狼兄,我妹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我朝苍狼展开了一个赞许的微笑后,然后好奇地问:“苍狼,你要亲自回妖界了解情况吗?” 苍狼说:“不是。打探情报这种事情我并不擅长,不过,可以让火如去办。” 我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没有丝毫的印象,疑惑地问:“火如是?” 苍狼说:“它来了主人你就会知道了。”说完,他走到门外站定,双手合起来,身上散发出一股绿色的流转妖气。 我憋着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苍狼的背影。 过了一会苍狼身上的妖气消失,他转过身来对我们说:“行了。” 还以为可以看到风起云涌、风云变色的壮观场面,想不到妖气流转过后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有些失望地问:“就这样?” 苍狼说:“火如感应到我的召唤很快就会到,我们在此等候片刻。” 等。 再等。 我们三人在屋里三个不同的位置上已经坐了半个时辰。大眼瞪小眼的干耗着实在是无聊,我忍不住问苍狼:“还要等多久?” 苍狼气定神闲地说:“快了。” 他的话音刚落,芳华的叫声从外面传来:“小洛哥,快捉住它!” “它跑到那边了!”是秋华在喊。 “洛哥哥,别让那小东西跑了!”连小桂也在凑热闹。 “别跑!给我捉到你就知道厉害!”听得出洛小橙气急败坏的抓狂怒吼。 外面听起来很热闹,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奇地望向大开的房门,想出去三八一下。 听到“哎呀”的一声惨叫从外头传来,紧接着一团象火焰的物体以光速从门外闪进来直往苍狼扑过去,紧接着洛小橙也旋风似地冲进来,气得七孔生烟的模样高嚷着:“臭狐狸!看你往哪逃!” 洛小橙的头发凌乱,脸上还有三道鲜淋淋的渗着血的爪痕,看得出是刚刚弄出来的新鲜效果。再往苍狼看过去,见他的肩上多了一只浑身象金黄色火焰、尖嘴、三角脸、有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毛茸茸小动物,看起来应该是狐狸,但是,有这种颜色像黄金火焰一般的狐狸么? 洛小橙指着那只狐狸状的小动物咬牙切齿地喊:“臭狐狸,我要宰了你!” 在他伸手去捉那只小动物时,苍狼身形一闪闪到一旁让洛小橙扑了个空。苍狼拎起那只小动物的后脖子,把它举到前面略带责怪地问:“火如,你又在惹事生非了?” 那只小动物就是苍狼所说的火如?我惊讶地看着被苍狼拎在手里的火如,这样一只象小猫一样大小的小东西,可以有多少刺探情报的手段? 小狐火如把脸转到一边,一副满不在乎的冷傲神色,接下来做出更令我惊讶的事情。它竟然开口对苍狼说话,而且还是一把脆生生的少女声音:“苍狼大人,是那几个愚蠢无知的人类先惹我。” 我指着火如有些不太相信地问:“它,它也会说话?” 火如昂了昂头不屑地甩我一个白眼,说:“又是一个愚蠢无知的人类。” 愚蠢无知的人类?如此熟悉的对白不正是苍狼曾经使用了若干次的那句?不愧是跟着苍狼混的,连说话的方式、对白都这样相同。 苍狼一记敲在火如那毛茸茸的头上,火如“哎呀”的惨叫一声后,苍狼很认真地对它说:“不许对主人无礼。” 火如上下打量我一下,惊讶地问:“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怎可能当苍狼大人你的主人?” 苍狼毫不客气的又是一记敲下,说:“都说了不许对主人无礼!”动作如此流畅无阻的连敲小狐狸的头两次,看来是我这个当主人教导有方的成果。 洛小橙跳到苍狼面前怒气未消的说:“苍狼公子,不管它和你有何关系,我今天非得要好好教训它不可!” 伏火龙及时出口阻止:“小橙,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要事要和苍狼兄、桔子商量。” “可是,大人!”洛小橙心有不忿的叫起来。 我瞟了一眼在一边关注着洛小橙一举一动的芳华,顺水推舟地说:“芳华,你帮小橙的伤口涂药吧。” 芳华的脸微微一红,说:“秋华可以帮小洛哥涂的。” 苍狼在旁悠悠地开口说:“她哪有你这般细心?” 我煽风点火地说:“没错!不要多说了,你再不帮他涂药,他的脸肯定会留下疤痕的。”说完,不由分说的把他俩推出屋外,再回头把小桂和秋华那两个一见到苍狼就变成化石的花痴也拉了出去,然后才把门牢牢的关上。 苍狼把火如放到地上说:“有个重要的任务要你去办。” 火如站直身子用力的甩甩头,直把脖子上被苍狼弄乱的毛甩回柔顺状态才问:“苍狼大人想火如执行什么任务?” 苍狼说:“打探最近三个月内妖界有没有发生过任何特别的事情,尤其是要仔细打探洛城附近一带,看近几个月内有没有不寻常的异动,有没有妖界的子民攻击过、或见过长得和主人一模一样的人类。” 火如伸了伸懒腰,斜着眼又是上下将我打量了几次后才说:“知道了。”说完便“咻”的一声从窗户跳了出去,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挺有它的主子苍狼那种来去无踪的风范。 (早早修完,早早更新。今天又是可以一口气说完凌晨好,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的一天。本文纵横中文网首发~~请支持免费正版哦。) ------------ 第三卷 春都 第二十章 红艳来访 伏火龙望向那扇火如跳出去的窗,片刻后他的目光转到苍狼的身上,有些担忧地问:“苍狼兄,仅仅让一只小狐去调查就行了吗?” 苍狼语气笃定地说:“如今是要打探和妖有关的消息,就算你派一百、一千个人出去到处打探,得回来的有效消息未必能比火如打探回来的多。别小看火如,虽然它只是一只还未修成人形的小狐狸,法力也不高强,但它已经在这世上活了一百岁,它所见过的事情绝对要比你多。它跟了我多年从来没有在打探情报上出现差错的,如果连它也无法打探到的消息,这世上也不会有其他人能打探到。” 我听得有些目瞪口呆的,那只嚣张的小狐狸,竟然是一个有足够资格当我曾祖辈的百岁高龄“老人家”?不过,也没什么希奇的,站在跟前的这位魅力非凡、看起来很年轻的大帅哥苍狼,不也是一只刚经历过五百年大劫的老妖么?看来妖怪的年龄是完全不能用人类方法来计算的。 听了苍狼的回答,伏火龙没有再说什么。虽然他脸上的担忧之色略减,但眉宇间还是带着丝丝的忧虑。他是在担心真正的伏桔子吧?唉,都怪我,干什么不好,干嘛非要长了一张桔子脸,还要遭雷劈来到这里招摇撞骗? 会议开完,要做的事情也做完,对我而言,现在是除了等待火如的消息外,似乎就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的了。 各人各自散去,休息的休息,疗伤的疗伤互不干扰。有严厉的雪姬的警告在先,虽然我觉得喝了药睡过一觉后体力已经恢复过来,精神也感觉不错,但还是不敢到处乱走,只可以安分守己的待在房里发呆。 半躺在床上玩着手指看着小桂在收拾这收拾那的忙碌身影,想睡又睡不着,在小桂的监视下又不能干些小姐不能干的事情,例如打扫地板或收拾房间之类的。这种小姐应该过的生活真是够无聊的,但愿接下来不会出现要我待在房间里当一个半步不出闺门、整天都要绣花过日的大家闺秀的情形。 “桔子!”一把充满阳光与活力的声音从外传来。 一听到这声音,我顿时觉得象灰暗的角落忽然撒进了大把温暖而且灿烂的阳光,精神为之一振地弹起身吩咐小桂:“快去开门。” 门刚开了一条逢,一个红色的身影马上推开门快步走进来。来者一副担忧的神色冲至床前,拉起我的手问:“桔子,我听说你昨天在夏祭仪式上晕倒了,没事吧?” “中暑了。你呢?看你这么好精神的,灵力应该已经全部恢复过来了吧?”我简单地回答了轩辕红艳的问题,然后反问。 轩辕红艳脸上担忧的神色放了下来,换上一丝笑容说:“睡够了自然能恢复过来。倒是你,这头受伤那头又中暑晕倒的,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就不要强来嘛,没有半点的自知之明,真是的!” 看着她认真说教的模样,我忍不住笑出来说:“红艳,怎么我忽然觉得你比老太婆还要罗唆?小心男人们都嫌你烦不敢上门提亲。” “好啊!”轩辕红艳假装生气的一拳轻捶在我的肩上,“岂有此理,我这么担心你,你还要这样来埋汰我!唉,这次回去如果碰着三表哥,我都不知道该怎样跟他说好了,你还好意思笑!” 三表哥…… 忽然间听到这个称呼,他的影子从大脑里掠过,我的心头一下子涌起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从西平王身边跑开,逃离王都,来到春都,回想起来也不是几天内发生的事情,但却远得令我有了一种记忆模糊的感觉。是因为,我选择了刻意的遗忘? “桔子?你怎么了?”轩辕红艳轻轻地摇了摇失神的我。 我回过神来说:“没事。对了红艳,你刚才好象说回去什么的,你准备离开春都了吗?” 轩辕红艳说:“对。我这次来除了探望你外,也是和伏大哥告辞的。” 说完这话,见她的脸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失落。这表情,该是为伏文旦那个败家子、风流酒鬼而流露的吧?那个空长了一副好皮囊扶不上墙的烂泥,值得轩辕红艳为他如此失落吗?不行,身为朋友的我,不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在这样一个烂坑里无法自拔的。 有了!让她彻底地看清楚伏文旦丑态百出的本来真面目,或许会让她死心的。 于是,我摆出失望的神色外加三分虚假七分真实的依依不舍语气说:“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回来了这么多天,我都没有时间好好的尽地主之谊招呼你,现在你就说要走了。” 轩辕红艳说:“在这里打扰了这么多天,我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了。况且,我离开家都有好些天了,是时候要回去了。” 在计划达成之前,是不能让你走的。我装出一副可怜相说:“我刚一回来就碰上居心不良的叔叔们上门找麻烦,要不是他们,我也不用死撑着去主持夏祭仪式。但现在哥哥还不能处理族里的事情,所有的问题都要我一个人独自去面对,你知道我没有了所有的记忆,这里所有的事情和人对我来说都是空白一片。在这里,我认识的人除了哥哥和小橙,就只有你和浮云了,我觉得自己好孤单无助,红艳你真的不能在这里留多几天陪陪我,给我壮壮胆吗?” 善良的轩辕红艳被我这还不算很差的演技给蒙骗过去了,她同情心泛滥而且大义凛然地说:“好,我就多留几天陪你熟悉春都的环境吧。” 听她这样说,我当然也交足戏份,做出一个欣喜若狂的表情说:“真的?那太好了!” 既然已经哄得她愿意留下来,我也得要在行动前做点事前的工夫,那就是得要三八一下,轩辕红艳留在伏家的这些天,有没有见过伏文旦,有没有和他有过任何的交流。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多知道点相关的信息总有好处的。 我问:“红艳,你这些天见到我二哥了吗?” 轩辕红艳黯然地摇摇头说:“没有。自从我前天醒来后就一直没见过他。” 伏文旦那个死酒鬼一有时间就往脂粉堆里钻,肯定是不喝到烂醉就不会知道回家的路的。如果可以经常见到他留在家里闲晃,那才是天大的怪事。没见着,就是说明了轩辕红艳还没有机会见识伏文旦那种令人大开眼界、“仪态万千”的醉酒丑态啦? 先找个机会让她亲眼看一次伏文旦那令人失望的差劲表现,然后我再从旁苦口婆心的劝说一番,或许能令她对伏文旦感到失望,不会再傻乎乎地往牛粪上踩。 好,就这样决定了。计划实施的第一步,就是先住进伏家再伺机行动。想到了就要马上去做,于是,我以早日熟悉伏家族里各方面的人事和关系为由,向伏火龙提出即日离开医庐搬到伏家去住的要求。 伏火龙关心地说:“柳姑娘,雪姬说过你现在不能过分操劳的。” 我说:“只是去熟悉环境了解情况又不是当苦工,只要不象上次夏祭那样,要穿十几件的衣服跳祭神之舞是不会有问题的。”看着伏火龙露出迟疑的神色,我赶紧补充一句,“放心好了,我这么大的一个人做事是有分寸的,难道还会用自己的身体来开生命玩笑吗?” 伏火龙看了我片刻后说:“好吧。柳姑娘,让你为我们伏家如此劳心劳力的,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我连忙说:“别这样说,我一直跟在你后头白吃白住了那么久,为你做点事情当交租也是应该的。如有其他地方用得找我的话,直说无妨,不用和我客气的。” 伏火龙微微地笑了笑说:“谢谢你。虽然柳姑娘你说没问题,但还是先让雪姬看过的病情后才决定让不让你回去吧。” 还要过雪姬那一关,用不着这么小心谨慎吧?还好,被雪姬那犀利、有如X光线的目光从头到脚扫视了一轮后,她终于开口说:“只要不太过操劳和到处乱跑,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她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边等她诊断的伏火龙后,再把眼光扫回到我的脸上,“不过,为了让大家安心,还是让芳华跟你回去照料你的身体吧。桔子你听好,如果再晕倒或受伤被送回来这里,我是不会给你治的。” “是。”面对严厉的雪姬,我一副乖乖学生的模样连连点头,半句废话都不敢说。 看着我的的表现,雪姬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我去开些药让你带回去吧。”说完,翩然而去。 见到四下无人,我对伏火龙说:“伏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 “我到伏家,可不可以住到别的地方?我的意思是不要住在桔子的房子。” 伏火龙不解地问:“柳姑娘何故要住别的地方?” 我瞄了眼门外,确定外头没人后才压低声音说:“因为我不是真的桔子啊。冒充了她的身份,还要住她的地方用她的东西,我觉得很不好。” 伏火龙想了想说:“既然如此,我就让小橙给柳姑娘你另外安排地方吧。” “谢谢你!对了,我还有一事相求。”我冲伏火龙笑了笑,“你以后还是别叫我姑娘前姑娘后的了,直接喊我的柳无双就好了,我的朋友们都喜欢连名带姓喊我的。” 伏火龙爽快的说:“行。不过,你也别叫我公子什么的,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我说:“一言为定!有人在的时候,你还是我的哥哥,我也是你的妹妹桔子。” “好。”伏火龙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当天下午,我在轩辕红艳和洛小橙的陪同下向伏家大宅出发,后头还跟着一个奉师命照顾我的芳华。 (隔壁《替嫁娘子很威武》今天也更新了,没有看过小白那篇文的话,欢迎移步过去参观哟,60来万将近70万字,免费的。) ------------ 第三卷 春都 第二十一章 直闯青楼 洛小橙是伏火龙特别派来跟着我的,最主要作用是保护我的安全,协助我更好地了解伏家里头各种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另一个作用就是“监视”,只要我做出任何有损身体健康的行为或危险动作,他就会第一时间向伏火龙打小报告;就算我是安分守己什么都没折腾,他也要每天一次到医庐里向伏火龙汇报最新近况。 如今我的身份还是伏家的天君小姐,事关重大,现在整个春都里除了伏火龙和苍狼,是没有其他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所以得要好好地保护我这个冒牌货,毕竟我有什么闪失的话,还很难找到另一个长得和伏桔子一样的人来蒙混过关。 对于伏火龙这样的安排,我是非常满意的,甚至还有点感激。 多了个免费又养眼的保镖不在话下,更令我开心的是,有洛小橙这么一个三八家伙在身边,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会过得无聊,有他在,就等于在现代世界沉闷的办公室里有一本精彩的八卦杂志在手。天天有八卦小道消息听,还能做一些小动作撮合他和芳华,何乐而不为嘛! 到了伏府,刚进那个议事大厅就见到背着包袱、看似是要出远门的伏百香,以及象要送伏百香出门的伏秋梨。 他们俩看到我,异口同声地问:“桔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笑了笑说:“怕叔叔他们又上门来找麻烦,就早点回来了。三哥,你要出门办事吗?” 伏百香点点头说:“到春都的边城巡视,几天后就回来。小梨,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桔子,别用弄得象夏祭那样。” 听出他的语气里有责怪的成份,我赶紧说:“三哥别担心,雪姬说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你有事要办还是赶紧出门吧。” 伏百香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后,才匆匆地离开。 我在伏秋梨安排下,住进了伏桔子所住的那个院子旁边的一个小院,芳华则住到离这小院不远的客房去了。 伏秋梨虽然奇怪为什么我放着环境幽雅的大院不住,偏要住在一个狭窄、又不够清幽的的小院里,但见我没有要认真解释的意思,所以由着我敷衍了几句后就没有再往下问了。不过,这个小院虽不及伏桔子住的那个大,但整个院子也有三间门户独立的房间,外院一间,内院两间;而我所住的那个主人房,也是露台、前厅、中厅、睡房一应俱全的大房间,绝对比我在现代世界里租的那个一房一厅大起码三倍。 正因为院里有三间房,轩辕红艳提出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对于这个提议我没有异议,所有轩辕红艳就带着浮云搬过来了,她和我住在内院,各分一房;洛小橙和浮云这两个护卫就住在外院,两人分一个房间了。 这样弄一弄,一个下午就过去了。吃过晚饭后,洛小橙就要去医庐向伏火龙汇报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我和轩辕红艳聊了一会后,也各自散去准备睡觉了。 刚泡完澡躺到床上准备睡觉,一阵急急的敲门声传来,接着就听到伏秋梨急急地问:“桔子,你睡了吗?” “没有。”我赶紧爬起来示意小桂开门。 伏秋梨走进来焦急地说:“桔子,不好了,阿贵回来说二哥在怡香楼里和商家公子抢姑娘,两人在大打出手。” 我倒!那个废材败家子还真是会惹事生非! 伏秋梨接着说:“桔子,马上让小橙去怡香楼把二哥带回来吧。” 我说:“小橙刚去了医庐。” 伏秋梨更焦急地说:“那可怎么办?大哥和三哥不在,连小橙也不在,谁能去怡香楼阻止二哥并且把他带回来?商家公子的功夫也挺好的,二哥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见到伏秋梨那焦急样,我只好说:“我去把他带回来吧。” “啊?什么?”伏秋梨的表情很怪异,“桔子,那里是怡香楼,是妓院!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我若无其事地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妓院嘛,又不是龙潭虎穴,四姐你不用紧张。大不了我带上一个武功高强的保镖一起去就行了。” 不待伏秋梨多说,我唤来小桂帮我穿衣服。洛小橙不在,伏百香又出门了,看来得要问轩辕红艳借用一下我所能想到的武林高手――浮云了。 刚这么一想,轩辕红艳的声音就传来了:“桔子,文旦哥哥他怎么了?” 她应该是听到了刚才伏秋梨的话了。 我看向满脸忧色的她说:“没事的,我马上就去把他带回来。不过红艳,你要把浮云借给我用用。” 轩辕红艳说:“行。”然后她咬了咬嘴唇,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桔子,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伏秋梨又是压不住惊讶地“啊”了一下。 我说:“四姐,不要再啊了,你快去准备车子,我不认得去怡香楼的路。红艳,我们走了。” 快步跑到外院把浮云喊出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往大门跑去。到了大门已经见到伏秋梨帮我们准备好了一辆马车,车旁站着的是伺候伏文旦的阿贵。 衣衫凌乱还脸带伤痕的阿贵一看到我们,有如见到救命稻草地急忙喊:“五小姐!” 我不和他多废话,快快地爬上马车说:“快带我们去怡香楼。” 轩辕红艳也很快地上了车。浮云准备上车的时候,我见到伏秋梨忽然拉住他,说:“你一定要确保二哥和桔子的安全,拜托你了。” 看不到浮云的脸部表情,只看到他很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上车。 车子快速的向怡香楼驶去。 在车上,我的心里不禁一再骂那个混帐伏文旦,本来这个时候我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愉快地和周公约会的,但就被他和其他风流浪子间的争风吃醋给弄砸了。本来是想开口骂两句的,但见轩辕红艳一副天快要塌下来的担忧表情,还是忍住了。 伏文旦,今天不好好的教训一下你这个死败家子,我就不姓柳! 感觉到车子一个急刹后停了下来,和车夫坐在外头的阿贵揭开竹帘伸头进来说:“五小姐,到了。” 我跳下车,见到眼前出现一座两层高,有着红色的墙、彩色的柱的建筑物,门前的柱子上垂挂着一串的灯笼。此刻大门口被一大群人重重的围着,他们都目光一致地望着灯火通明的屋里面,站得比较后的人都踮着脚、把脖子伸得老长的往前望。打烂东西的声音密密地从里头传出来,听声音应该是有人在打架,把里面无辜的物品牵连进去了。 我快步走上台阶,阿贵跑到前面大声喊:“请各位让开,让我家小姐进去。” 可惜,阿贵的喊声完全没有引起那群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的注意。门口被吃瓜群众死死地堵住,我走不进去,无奈之下,我只好大喊一声:“看,那个不是伏家的五小姐吗?” 此话一出,堵在门前的八卦群众定了定,然后齐唰唰地往后望。一见到我,所有人果然象见到鬼似的,尖叫声立刻四起,人群在不到五秒的时间内跑得无影无踪。 我苦笑一下,然后走进怡香楼的大门。 刚把前脚伸进去,一只碗就飞过来砸在我的脚边碎成几片。只见诺大的一个大厅那些桌啊、几啊、碗啊、盘啊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倒了一地,而大厅中央有两个人打得正难分难解,刀光剑影、拳风掌影来往得正欢,看不清打架那两个人的脸,也不知道其中一个是不是伏文旦。 这种情形,只有让高手出马了。我对浮云说:“浮云,麻烦你上前把那两个人分开。” “是!” 浮云身形一闪,冲进了那两个人影之中。用不了多少时间,那些令人看得眼花的刀光拳风消失了,只见浮云站在两人中间,一手抓住伏文旦握剑的手,另一只手则横剑挡着另一个陌生男子劈下来的刀。 陌生男子生气地说:“你是何人?竟敢出手阻拦本公子?” 伏文旦也不服气地嚷着:“浮云让开!我的事不用你多管闲事!” 看那个陌生男子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腰间挂着一个大玉佩,身上穿的也是颜色光鲜的华衣锦服,应该就是那个什么“商公子”吧? 一个躲在某个角落的桌子下的人,见打斗停止了,马上爬了出来站直身子带着哭腔地说:“伏公子,商公子,你们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我这个怡香楼就没了。” 那个人是一个浓装艳抹、穿得风骚的中年女人,应该就是这里的老板娘。 那两个被浮云挡开的人,没有理会中年女人的话,还只顾怒气冲冲地互瞪着对方,还准备继续打。不过两人的功夫都在浮云之下,被浮云牵制住一时动不了,于是,打不了,就开骂了,骂架的内容,不外乎是什么姑娘是本公子先看上的,容不得你抢之类。 这些吃饱撑着没事干的纨绔子弟! 听了几句没有任何营养的低水准的对骂后,我终于忍不住上前大喝一声:“够了!你们丢不丢人啊!这么大的人还象小孩子一样为芝麻点小事就大打出手!吃饱没事干啦?还是力气多的没地方用?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大可以去当义工为社会贡献你那多余的力量!别在这里象耍猴戏一样给别人看热闹!你们这样子,成何体统!” 被我一顿骂后,那个商公子惊讶的看着我,眼里还闪过一丝的惧意,看样子他也和春都里的其他人一样,怕我这个“鬼”。 这样事情就好办了,我扯开一个和善的笑容上前对他说:“商公子,今天家兄若有得罪的地方,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姑娘嘛,到处都有,何苦为了一个半个的姑娘而伤了大家的和气?今天的事,就当我们伏家不是,我代哥哥给你赔罪。” ------------ 第三卷 春都 第二十二章 逼我出手 说过调解的话,我作势要弯腰行礼。 那个商公子赶紧收回被浮云挡住的刀抱拳说:“天君言重,今日的事说起来商某也有不对。” 我说:“难得商公子你大人有大量不计较那实在是太好了,商公子的气量与胸襟令人佩服!” 见对方也不算是蛮横无理的人,我就很有心情的顺带送上一句拍马屁的话。听了我的话,商公子的脸色已经缓了下来,看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话还是至理名言。 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才刚缓和了一点,那个伏文旦不识趣的在旁大嚷:“五妹,你跟他罗唆什么!我今天非要教训他不可!” 本来已经满肚子火的我,听他这样说后火又不由得蹭蹭地升高了几尺。不过,为了在大众面前维持我那本来就不讨好的形象,我只得忍着不发火,沉下脸来冷声对浮云说:“二哥他喝醉了,浮云,麻烦你送他回去。” 浮云会意地应了一声,连拖带扯的把伏文旦弄出去。 我回头对一边的风骚徐娘说:“今天我哥哥在这里损坏了多少的东西,麻烦老板娘你一一记下来后把帐目送到伏家去,我们一定会赔偿给你的。” 她有些害怕地躲开我看向她的目光,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是,是的,五小,小姐。” 我不再理她,转向那个商公子微微地弯了弯腰后,转身离开。在我踏出怡香楼后,听到身后的老板娘似是鼓足勇气地说了句:“五小姐慢走。” 回去的路上,伏文旦有如一堆烂泥的摊在车上,不断地想推开扶住他的浮云,嘴里还不时地高嚷:“我不要回去!放开我!” 憋着一肚子的火一言不发,我此时的脸色应该是得的很恐怖,只见轩辕红艳不时地看看伏文旦,又不时地用不安的眼色往我看过来,但就是不敢说一个字。 回到伏家大宅的大门前,一下马车就见到举着灯笼的伏秋梨和洛小橙站在那里等候。 阿贵和浮云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先扶伏文旦下车。 我跟在他们后头刚下车,洛小橙赶紧迎上来问:“小姐,轩辕小姐,你们没事吧?” “没事。” 我很不爽地回了一句,眼睛狠狠地直盯着前面走得歪歪斜斜的伏文旦,然后转过头看一眼身边的轩辕红艳。只见她的双眼正紧紧地追随着伏文旦的身影,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担忧,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伏文旦。我心里不禁在叹气,看到伏文旦这样的德行,她怎么就不生气不失望呢?真的要找个时间和她好好地谈谈。 我们跨进大门,穿过了议事大厅,走在两边都是荷花池的通道上。 “二哥,你怎么和商家公子打起来了?还好没弄伤。”听伏秋梨有些生气地说。 伏文旦口齿不清地说:“四妹,商平怎会是,是我,我的对手?如果,如果不是浮云多事拉开我,我早,早就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心里积压良久的火气,听了伏文旦的话后,开始爆发了。好啊,是你逼我出手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站住。”我提高声音冷冷地说。 所有人听我这样说,全停下了脚步看着我。 我径直走到伏文旦身后对阿贵和浮云说:“你们放开他。” 两人迟疑地看着我,没有松手。我将音量提高几分说:“放开他,我来扶着他。” 听我这样说,两人稍为犹豫才松开手走开。 我一把拉过伏文旦,然后问伏秋梨:“四姐,这荷花池有多深?” 伏秋梨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如实回答:“大概有半人深吧。桔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回答她的话,只是把扶着伏文旦的手松开,然后用力地朝他屁股一脚踹过去,“扑通”的一声,伏文旦在众目睽睽之下很顺利地掉进荷花池里。 所有人都被我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吓了一跳,伏秋梨和轩辕红艳还叫出声来。 轩辕红艳一把捉住我的手臂大声问:“桔子,你在干什么?” 伏秋梨也紧张地大声说:“阿贵,快把公子拉上来。” “不准!”我大喝一声,“任何人都不许去拉他!谁要是去拉他,就是要和我过去不去!要上来,他自己会爬上来,那么浅的水不会淹死他的!” 所有人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又看着荷花池,一时半刻都不知道该作出何种反应。 “哗啦”的一声,伏文旦从水里冒出来。他一手捉住池边,一手拨去脸上的水,生气地说:“桔子,你为何推我下水?” 我站在池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说:“看样子,你应该是已经清醒过来了吧?” 伏文旦爬了上来,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要走。 我喊住:“站住!就这样就算了?大晚上的把所有人都闹得不能睡好觉,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地解释一下今晚发生的事?” 伏文旦满不在乎地说:“我的事根本就不需要你们理,是你们多管闲事。” 我气愤地上前挡住他的去路,大声说:“伏文旦,你以为我想多管闲事?” 伏文旦又是一个满不在乎的眼神看过来。看他浑身上下湿淋淋的,衣衫凌不整,那束发的玉冠和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歪在一边,那双狐媚眼依然透露着迷离。 我忍住要甩他一巴掌的冲动,说:“你看你现在象什么样子?酒鬼?好色之徒?还是败家子?拜托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不要老是给家里添麻烦!” 伏文旦扯扯嘴角冷笑一下,瞄了我一眼后说:“我有没有出息、我象什么样子,又与你何关?” 看他这么一副目空一切且颓废的样子,我的火又冒高了几寸,声音顿时提高几分说:“怎么与我无关?我是看不惯你对这个家无所贡献、只会坐享其成!大哥他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起照顾整个家的责任,三哥和四姐也得要为家里、族里的事情尽心尽力。只有你,整天无所事事,只会喝得烂醉,只会寻欢作乐,只会惹事生非,你觉得你这样做很对,很光荣啊!你只是个一无是处、只会依靠家族威势在外头作威作福的寄生虫、废物!” “桔子!”伏秋梨赶紧上前拉住我,“不要再说了……” “是,我是废物,那又怎样?!”伏文旦打断伏秋梨的话,高叫起来。 我瞪眼瞧他望去,却看到他那双眼神迷离的眼睛,目光忽然变得冷冽。哼,还学人发脾气了不成? “反正在所有人的眼中,我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文旦再次提高声音说。 我生平最讨厌就是这种自暴自弃的人!于是,气极之下脑子没控制住身体,手一扬,“啪”的一声响过后,伏文旦的脸上多了一个五指掌印。 “桔子!”轩辕红艳叫了一声,快步走上来挡在我和伏文旦之间,“不要打文旦哥哥!” 我恨铁不成钢地说:“红艳,让开,我就是要把这个胆小鬼打醒!别人看你是废物,你就当自己是废物了吗?别人瞧不起你,你就不会去努力向上,让所人对你改观吗?只会一味的逃避,什么都不干,有用吗?” 伏文旦推开挡在前面的轩辕红艳,大吼:“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我有努力过,但有用吗?身为伏家的男子,却是一个天生的法师而不是一个天生有鬼神之力的护法师!无论我天生有多么优秀当法师的资质,但却因为我生为男儿身而永远不能当一个法师!没有鬼神之力的我,无论多么努力都永远不能成为一个可以胜过哥哥的优秀护法师!象我这样一个不同常人的怪物,你可知道我要受尽多少其他人鄙视的眼光和冷言冷语?父母还在世的时候,还可以有一片遮挡的天地,但当他们去世后,我只能活在被看不起的眼光里,让所有的人一再告诉我:你,只是个毫无用处的废物!” “你这个胆小鬼!懦夫!”我挽起衣袖打断他的话,向他靠近。 “桔子,不要!”轩辕红艳死死地挡在伏文旦前面,眼框里是急得快要滚出来的泪水。见到她这个模样,我不由一怔,停住了脚步。 伏文旦凄然地冷笑,说:“象我这种被迫要放弃自己天生本领、又没有当护法师资质的人,根本就是一个不该生在伏家、活该被鄙视的废人!” “不是这样的!”轩辕红艳忽然转身紧紧地抱住伏文旦,大哭,“不是的,就算所有的人都看不起你,认为你一无是处,你在我心中都是最重要、最有用的人!求求你,不要再放弃自己!” 看到这一幕,不但伏文旦呆住了,其他在场的人都呆住了。想不到轩辕红艳会这么大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地抱住伏文旦。 看轩辕红艳哭得好象挺伤心的,我也不好再上前揍她的那个混帐心上人。 我无奈暗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盯着伏文旦的双眼说:“不要自以为是的把自己当成是世上最惨最可怜的那一个。你的哥哥自小就要担起‘永荣侯’这个封号,承担起所有的责任为自己的弟弟妹妹遮风挡雨,这么多年来他所受的苦不会比你少;你的三弟和四妹,他们不是正室夫人所出,他们所受到来自叔辈们的轻视,你又可曾体会过? 只是因为天生能力特殊被人瞧不起,你就要在这里怨天尤人、自暴自弃,那么那些生在贫苦之家,连饭都吃不上的人,是不是都该一死以表达对上天不公的怨恨?你的命好,生在一个不愁吃不忧穿的大户之家,还有无怨无悔为你挡住风雨的哥哥、站在你后面默默地支撑着整个家的弟弟和妹妹。他们都爱着你,护着你,而你呢?扪心自问,你为他们做过什么付出过什么?你只懂得逃避现实,生为男儿身又怎样?如果你是有真本事的,还怕其他人不服你吗?” ------------ 第三卷 春都 第二十三章 花见花开 伏文旦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我继续说:“没有人天生是废物的,只,有放弃自己的人才会是废物。没有人认同你,没有人看得起你,那么就靠自己的努力来令自己变得更强,用行动来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就算世上所有的人都放弃了你,但只要还有一个人没有放弃你,你都不该放弃自己。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就不应该再让那个从来没有放弃过你的人哭,不要让她再永无止境地为你而等下去。” 伏文旦眼中的冷冽慢慢散去,他转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还在他怀中哭泣的轩辕红艳,眼神有点复杂。 唉,我这还是白忙了,之前还想无论怎样都要劝轩辕红艳死了对伏文旦的心,但看现在这情形,我又有点于心不忍了。这个时候如果把轩辕红艳从伏文旦身边硬拉开,我倒显得象棒打鸳鸯、拆散牛郎和织女的王母娘娘了。 算了,别人的感情问题就留给当事人解决吧,我就不要再在这里瞎掺和了。骂人骂了半天弄的唇干舌燥的,还是回去喝口水润润嗓子比较划算。 我回头对还呆站在后面表情各异的浮云、洛小橙、伏秋梨和阿贵,说:“时候已经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其实我是想说,你们都自觉点别站在这里当电灯泡了,留点余地给他们发展吧。没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就算轩辕红艳给拒绝了,将来也不会那么尴尬嘛! 回到所住的那个小院,小桂正忐忑不安的在房门前走来走去的等着我回来。 一见我回来,她就非常热心且三八地问:“小姐,怎样了?你有没有被吓着?二公子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好气地回答:“不容置评,无可奉告。就这样,睡觉去。” 小桂心有不甘的“哦”了一声,然后自己去睡了。我喝过一杯水后,也快速地去找周公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轩辕红艳就出现在我的房间,把我摇醒。 “桔子,我昨晚是不是很丢人?”坐在床边的轩辕红艳脸红红的,一双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我。 “啊……”我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应和一下,“没有那回事。” “可是我……”轩辕红艳继续不折不挠地缠着我,不过眼睛瞧了一下站在旁边的小桂没有往下说。 看了一眼正伸长脖子看着我们的小桂,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她打发出去。 看着小桂走了出去后,轩辕红艳声音低下来接着说:“可是,可是我昨天在那么多人面前抱,抱了文旦哥哥。”说完,脸红得象在发烧。 “不是抱了一下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继续发挥敷衍的精神回答她的问题。真是的,就为这样一个问题,特意跑来把我从周公手上抢了出来,人家睡得正香啊!要问,不能等我起床后再问吗? “什么?那还大不了?”轩辕红艳几乎是尖叫起来,一下把我从迷糊状态中叫起来,“可是,可是,昨晚有好多人看到了。” 我没有好气地说:“让他明确地知道你的心意不好吗?”被她完全弄清醒后,我忽然想起了个很重要的问题,“红艳,昨晚我们都走了以后,你和二哥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轩辕红艳的脸红得更厉害,刚才象发烧,现在象高烧,她目光闪缩地低着头,小声说:“文旦哥哥说,要我多给他一些时候。” 我失望地说:“哦?就这样?” 还以为伏文旦会给轩辕红艳一个明确的答复,YES就YES,NO就NO嘛,干嘛非要说“多给一些时候”这种含糊不清的话?嗯?好象有点不对劲,如果伏文旦就对轩辕红艳说了这么一句话,她的脸用得着红得这么厉害吗? “嘿嘿。”我笑得非常之不怀好意,把脸凑近轩辕红艳几分,“红艳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隐瞒着没有告诉我的?” 轩辕红艳警觉地把身子拉后一点,连连摇头说:“没有。” 我继续奸笑着,再逼近一分,说:“真的没有?如果二哥只是对你说给他一点时候的话,你的脸用得着红得这么厉害吗?坦白,你们昨晚做过什么?例如,超友谊的关系。” 轩辕红艳看着我不解地问:“什么是超友谊的关系?” 我不怀好意地说:“就是那种那种的关系啊,例如是,肌肤之亲。” 轩辕红艳羞得无地自容,捂着脸尖叫起来:“桔子你好坏!我和文旦哥哥没有做过那种事。” 看她这么紧张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发生过。 八卦之魂燃起来的我不死心地问:“那总该有亲你一下吧?” 又是一声尖叫后,肯定地回答:“没有!” “摸一下手总该有了吧?”我不得将要求降到最低。 想不到听到的回答还是:“没有。” 我是绝对的失望了。有一个大美女主动投怀送抱,伏文旦那个天天往怡香楼跑得欢、长期混迹于脂粉堆的家伙,竟然什么都没有对轩辕红艳做过?这一点,不太象好色之徒的作风,难道,他的审美观点与众不同,不喜欢世俗人眼中的大美女? 我不禁没有好气地说:“红艳,既然你们什么都没有干过,你这么激动一大早跑来吵醒我干嘛?” 轩辕红艳嘴角泛起一个含春的微笑,低下头羞涩地说:“文旦哥哥,他,他昨晚抱我了。” 我“哦”了一下,然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说:“就这样?好啦,没事的话我要继续睡一会,别吵我。”边打着哈欠边拉过被子准备往床上躺。 “桔子!”背脊尚未挨到床板,衣袖又一下子被轩辕红艳拉住,“你太过分了,我当你是好姐妹才把所有事情告诉你,你怎么可以向我的热情泼冷水?” 听来,语气还很不满的。无奈,我只好又坐起来。 轩辕红艳说:“桔子,既然文旦哥哥已经不抗拒我,我昨晚看你也挺有当家的气势,应该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所以,我想先回商城去。” 我惊讶地问:“你不是应该留在这里打铁趁热收伏二哥的心的吗?” 轩辕红艳摇了摇头说:“文旦哥哥已经说了要我多给他一点时候,他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我就不应该再留在这里缠着他。” 这个说法好象也对。原来轩辕红艳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恋爱脑,不愧是轩辕一族的大当家,行事作风果断利落。 轩辕红艳接着说:“我今晚就要回商城了,在我走之前,桔子你要陪我去市集,我想买些春都的特产回去。” 我好奇地反问:“春都有什么特产?” 轩辕红艳说:“就是烟雨茶,全国只有春都的万象山才出产这种茶。烟雨茶色香味浓,茶香袅袅升起之时,闻之有江南烟雨之感,故名烟雨茶。” 烟雨茶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有诗情画意,还要闻着茶香就有江南烟雨的感觉,说得如此神奇,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茶?被烟雨茶牵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我忘记了自己是“人见人怕”这个事实,赶紧起床,匆匆地换衣梳妆后跟着轩辕红艳往市集去了。 因为轩辕红艳想要自由自在地逛市集,所以就把浮云晾在家里,不准他跟着。洛小橙虽然想跟着我当保镖,但轩辕红艳写了包票说会保证我的安全,所以他也得要留在家里和浮云作伴。又因为集市离伏家不远,今天又是一个吹着微风的晴天,非常适合散步。于是,最后我们就只带了一个负责跟在后头拿包的小桂,步行去市集。 当我们出现在市集里的时候,我毫不意外地听到有人惶恐地高喊了一声“看,是,是伏,伏家的五小姐”,紧接下来就是一阵骚动,骚动过后是一片平静,市集上的群众在平静中一致地用不安的目光看向我。还好,这次没有出现所有人一哄而散的场面。 然后,我看到呆立的人群中有人动了动,接着听到有人说:“五小姐身边的那个,不是轩辕红艳小姐吗?” 某人甲附和说:“对啊,那个真的是轩辕红艳小姐!” 某人乙惊讶地说:“看!轩辕红艳在牵着五小姐的手!” 某人丙在疑问:“五小姐和轩辕小姐不是死敌对吗?她们什么时候成朋友了?” 某人丁向轩辕红艳亲热地打招呼:“轩辕小姐,你什么时候来春都的?” 轩辕红艳笑容可掬地向旁边的某人丁——某个摊子上的大婶说:“我来春都好几天了。” 前方一点的一个大叔热情地向轩辕红艳挥手喊:“轩辕小姐既然来了,就要多住几天多来看我们啊。” 再往前点的那位老婆婆更是夸张,三步两步的来到轩辕红艳跟前,拉住她的双手很是激动地说:“轩辕小姐,我老太婆昨天还在念叨着很你,今天就见着你了。” 一时间,整个市集的人都纷纷往我们这边围过来,笑着向轩辕红艳打招呼。大家脸上那笑容,简直就是春暖花开那样灿烂。 还真是奇怪,就看到我一个人的时候,人都吓得马上跑光光,多了一个轩辕红艳后,人们马上就忽略了我这个“鬼”的存在。 看来轩辕红艳和伏桔子是两个极端的代表:伏桔子是代表了邪恶和丑陋的暗黑系,轩辕红艳是代表了善良和美好的光明系。而且事实证明,轩辕红艳这位太阳一般的人物出现,立马能将我身上从伏桔子那里继承过来能吓死人的黑暗全部扫光。若有人跟我说,春都这里的花见到轩辕红艳会立马盛开,我都不会去怀疑。 感叹!什么时候我才能象轩辕红艳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就算不爱不开也行,只要不要人见人怕就行了。 市集上的人不但象铁杆粉丝见到偶像似的围着轩辕红艳,还很热情的要送她各种类型的东西,被她软声细语地坚决拒绝了一轮后,那些送礼的人才有些不甘心地作罢。 ------------ 第三卷 春都 第二十四章 浮云的情 扰攘了好一会,市集上所有的人排着队,和轩辕红艳打过招呼后才慢慢地散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忙碌之前没有忙完的事情。 早被热情的春都居民挤到一边的我和小桂,待人群散开后才得已走回轩辕红艳的身边。 我望向轩辕红艳很是感叹第地说:“想不到你在春都里这么受欢迎,将来嫁到春都也不怕会有人会欺负你了。” 轩辕红艳羞红了脸,一拳轻轻地捶过来说:“讨厌,你又在取笑我了!”她看了我一眼,转换话题,“不过这里的人都是很热情的,如果他们知道现在的你和以前很不一样,你一定也会很受欢迎的。” 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笑了笑。 “啊!煎饼!”轩辕红艳大叫一声,抛下我往不远处的卖煎饼档摊跑去。不就是一个煎饼嘛,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刚跟上去,她就甩了一个煎好的饼过来,说了一句“试试这个,好好吃的”,然后又跑到下一个档摊去了。可怜的我和小桂这两个跟班,用不了多久双手便提满了一个个轩辕红艳抛过来的,用芭蕉叶或荷叶包着的各款食物包,又因为每个档摊的老板都特别优待她,每一个包里的食物都是量多料足,特别的沉。 早知道就把洛小橙或浮云带出来当苦工了,后悔莫及啊! 再放任轩辕红艳买下去的话,我看非得要找一辆车来装才能把所有的东西搬回去。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我只好喊住她:“红艳,你不是说要买烟雨茶吗?时候已经不早了,再不去,卖茶的人怕且就要收拾档摊回家了。” 轩辕红艳这才停下来说:“对啊,差点忘了!桔子,这边!”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往前跑。平时已经觉得她好精力的了,陷入恋爱陷阱后的她精力更加旺盛了。还好她今晚就回商城,如果她继续留在春都的话,我这副老骨头还真的经受不起更多的折腾。 轩辕红艳熟门熟路地跑到市集的某个角落,停下来说:“就是这里了,整个春都就只有这里才有烟雨茶卖。” 烟雨茶不是春都的特产吗?特产应该是到处都能买到的嘛,怎么就只有这里才有烟雨茶卖?看着眼前出现的那仅有的一个卖茶小档摊,我的脑里不禁升起了一个问号。想问,但想到自己现在是春都里的土著“伏桔子”,不能在大庭广众的地方问这么无知的问题引人怀疑的,只好忍着不问。 卖烟雨茶的是一男一女两个老年人。两个大竹筐放在他们前面,筐里装着大概十来二十个带盖、大小不一的竹筒,这个卖茶档摊既简陋又寒酸。 老头子和老太婆一见到轩辕红艳马上笑容满脸地打招呼:“轩辕小姐!” 不过,当他们看到跟在后头的我,本来笑的皱纹加深几圈的老脸马上沉了下来,低下头闷声地喊了一句:“五小姐。” 待遇是差天共地,但我也只得展开一个和善的笑容回应了一下。 “桔子,你闻闻!谭爷爷和谭婆婆的烟雨茶什么时候都是这么香的!”轩辕红艳拿起一个竹筒揭开盖子凑到我的鼻尖,一股混着竹香的茶香味扑鼻而来。这种茶香,与我所知道的香片、铁观音、乌龙等茶完全不同,不是很浓烈的幽幽茶香中又带着一丝清雅的花香味,闻起来有种“云淡风清”的舒心感,又似乎闻到烟花三月的江南。 我忍不住地赞了一句:“很香的茶!” 一旁的小桂马上说:“这当然!烟雨茶可是连当今大王喝过都要赞不绝口的。” 轩辕红艳从竹筐里一口气拿了好几个竹筒,直到双手拿不了才停下来,那阵势,就象有人要跟她抢似的。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不禁地抱怨:“红艳,下次你逛市集的话找别人去,别找我。你差点把整个市集都买下来,我跟在后头帮你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想累死我啊!” 轩辕红艳笑着说:“别这样嘛,人家也是太久没逛过市集才会忍不住多买了一点点的东西。” 我的天,看着我们三人手上提的,肩上背的,这还叫“一点点”? 回到伏家大宅,把所有东西放到一边后,轩辕红艳拿出一筒的烟雨茶说:“今天买了这么多好吃的小食,我们就一边喝茶一边品尝美食吧!” 我说:“这个主意不错。小桂,你去烧水泡茶。对了红艳,这么多东西我们三人也吃不完,不如把洛小橙、浮云和四姐叫来一起吃吧。” 轩辕红艳立马站起来说:“我先去外头把浮云和洛小橙叫来!” 过了一会,只见到洛小橙和轩辕红艳进来而不见浮云。 我问洛小橙:“浮云呢?” 洛小橙说:“说是出去走走,不知道去哪了。” 轩辕红艳说:“不要管他了,我们找四姐去。” 我在轩辕红艳的带领下来到了伏秋梨住的院子,却发现伏秋梨也不在。问她院里的丫环,说伏秋梨去了后花院了。 还好伏秋梨所住的院子离后花院不远,往前直走几百来米,转个弯就是了。 伏家的后花院还挺大的,依山而建,一眼看过去还看不到尽头。院里种着多种多样的花和树,正值夏日时节,院里呈现出多种多样的灿烂,绿的树,万紫千红的花,各具美态尽展风姿。 除了树和花,院中还有小桥流水,水从黑色的山石堆上端缓缓地流下,顺着那条蜿蜒的浅沟自高向低的流动着。见黑色山石堆上还搭有一个草亭,应该是有路上去的,不过现在主要目的是找人,我就没有太留意有没有路走上去。 在后花院里转了一个圈,没看到人影。 我对轩辕红艳说:“可能四姐已经回去了。” 轩辕红艳说:“可是在来的路上没看到她啊。对了,这后花院后面还有一片小树林的,既然已经来了,我们就去看看吧。” 又是在轩辕红艳的带领下,我跟在她身后走向那后花院的小树林。 刚转进那片小树林,还真的看到远处有一个人站在林中的空地上。那个人,竟然是浮云,他正背对着我们。 轩辕红艳疑惑地看着浮云对我说:“那家伙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出来走走也能走到这么偏僻幽静的地方来,有古怪!我拉住想要喊浮云的轩辕红艳,示意她不要张声,藏到一边去。 这时候,浮云转了转身,我竟然看到了另一个被他挡着的人——伏秋梨! 怎么他们两人会同时出现在这里的? 我和轩辕红艳交换了一下疑惑的目光。轩辕红艳举起食指伸至唇边轻声念了一句不知道什么,然后往我身上指了指,压低声音说:“我施了个暂时隐身的咒语。我们轻轻地走上前,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不要靠得太近,伏四姐也是法师,太近会马上被她察觉的。也不要动作太大,动作大了咒语会马上失效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怀着打探他人隐私的激动八卦之心,和轩辕红艳两人猫弯着要钻进一旁的草丛,慢慢地向他们两人靠近。 靠近了一点,听到伏秋梨用略带哀怨的声音问:“你真的没有话要对我说了吗?” 浮云沉默不言。 嗯?这种情形…… 看到伏秋梨盯着浮云的双眼好象已经泛起泪光了。浮云把头偏了偏,脸上露着复杂的神色。 伏秋梨高声说:“浮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要逃避?为什么你不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你的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嗯,这样的对白,绝对是那回事了。 浮云还在沉默,我看得都急了。那个浮云真是的,平时说话不紧不慢的,想不到在这种紧张关头更是把那种特质发挥得淋漓尽致。在我身边的轩辕红艳应该也是有同感,看她的那个紧张样,如果不是我拉着她,肯定要冲出去了。 伏秋梨忽然捉起浮云的衣领,用力的摇着他说:“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和我在一起真的会让你这么为难吗?你说,你是不是讨厌我?” 浮云张了张嘴,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对不起四小姐,在下,高攀不起。” 我倒!沉默了半天,就说出这样一句大煞风景的话来?丫的,你还倒不如不说! 伏秋梨怔征地看了他好一会,双眸中盈着的泪水滚出,失望地大喊:“浮云你这个天下第一的大混蛋!”说完,她狠狠地推开浮云,跑开了。她从我们藏身的草丛跑过时几乎是挨到我们了,但应该是跑得太匆忙,身为法师的她竟然没有察觉到施了暂时隐身咒的我们的存在。 这种情形,我是不是当看不到悄悄地顺原路溜回去就算了? 刚这么想,就听到轩辕红艳高声地说:“浮云你这个笨蛋!”来不及拉住她,她已经跑到浮云的跟前,“你说,伏四姐有哪里不好,有哪一点配不上你?你竟然这么不给面子的拒绝她?” 浮云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们问:“小姐,伏小姐,怎么你们都在这里?” 轩辕红艳说:“你别管,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浮云低下头,神色黯然地说:“伏四小姐她是堂堂的伏家小姐,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家将,我们之间的身份太悬殊了,是我配不上她。” 原来是身份和阶级的观念在作怪。看浮云的表情,他应该也钟情于伏秋梨的,如果就是因为身份的问题而放弃的话,那实在是有些不值得。 轩辕红艳已经在抓住浮云的肩膀在用力地摇来摇去的大吼了:“我不管你,总之你让伏四姐伤心就是不对!” 我拉开轩辕红艳然后直视着浮云,说:“你的观点理论上来说是没错,但是感情方面的对与错,不是用身份来判决的。你是为四姐着想,怕自己的身份配不起她,怕她和你在一起会受苦是吗?” ------------ 第三卷 春都 第二十五章 再次告别 浮云沉默不言,但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又是个“我为你好”的一厢情愿想法,以为这样是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但你问过人家的意见的吗? 我苦口婆心地接着说:“你想四姐好,可你有没有想过,四姐她的心里爱着的人是你,如果哪天四姐无奈地嫁给了一个可以‘配’得起她的,但她并不爱那个人,你说她会真正的过得幸福快乐吗?四姐的心不在那个将来的丈夫身上,如果被那个未来丈夫知道四姐心里真正爱的人不是他,你说那个人会怎样的对她?你真的忍心看着四姐受苦吗?” 浮云低下头,依然沉默,不过看出他的心已经开始在动摇,得要再刺激他一下才行。 我摆出不屑的表情冷笑一声,接着说:“不过看你刚才那样对四姐,依我看,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她,由始至终就是我那个傻姐姐自作多情罢了。四姐她真是倒霉啊,碰上了你这样一个无心无情的家伙。” 浮云抬起来头来急急地说:“不是的,我,我是真心喜欢四小姐的!只不过,四小姐她实在是太好了,我觉得自己如果和她在一起的话,会委屈了她。” 我说:“只要是真心相爱,就应该有勇往直前,永不放弃的勇气。若是你真心喜欢四姐,就不应该让身份、地位这些束缚而轻易放弃。你看四姐刚才那模样,如果你就这样放弃了对她的感情,她才会觉得是天大的委屈。” 说到这里,我故作担忧地唉了一声,又说:“刚才你这样对四姐,她肯定会很伤心,说不定现在正躲在哪个角落悄悄地哭呢,也又可能伤心过度会一时想不开去做傻事。” 听我这样说,向来不紧不慢地浮云难得地不知所措起来,他看着我紧张地问:“那,伏小姐,我该怎么办?” 轩辕红艳推了他一把说:“笨蛋,这还要问?当然是向伏四姐说明白了!” 浮云还有点犹豫,轩辕红艳再用力地推了他一把说:“快去啦!还在发什么呆?你再这样拖拖拉拉,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浮云看了我们一眼,转身快步跑出树林。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忽然觉得自己极有当媒婆的天份。可不是吗?就在两天里,有意无意的凑合了关系不明朗的两对人。如果我哪天不当伏桔子,还可以考虑去当媒婆赚一下痴男怨女们的钱。 不知道最后浮云和伏秋梨谈成怎样,我只知道他和轩辕红艳当晚就按照原定的计划,回商城去了。 轩辕红艳走后,族里又没有任何的大事小事甚至是家事来麻烦我,一个人闲着无聊,于是趁着这个时候在伏家到处乱转认路,顺便去探望了一趟山松夫人,然后拉着洛小橙三八了一轮这些天想要三八的事情。我想知道的事情不少,例如桔子为什么会和山松夫人那么生疏,为什么盛产烟雨茶的春都,只有一个地方卖烟雨茶的。 洛小橙这个人肉八卦消息收发站果然没令我失望,只需问一问,他能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详尽地说出来。 原来山松夫人和伏桔子之间并没有任何的私人恩怨,纯粹是因为伏桔子的古怪脾气,永远摆出一张生人勿近的讨厌脸孔,就算是山松夫人对她多番示好,她也是不领情的摆款不理人,多年如一日的。难怪我那天只是稍微的对山松夫人友善一下,她就那么的激动了。 至于烟雨茶这种春都特产,为什么只有一个小档摊在售卖? 据说全国独一无二的烟雨茶只生长在伏家的领地——万象山上,山上除了神庙,其他地方就全都是万象山茶园的范围。这种茶很难培植,种下十棵到最后可能只能有一棵存活,所以产量一直不多。 烟雨茶因其独特的茶香名扬天下,很多年前就成为了上贡给朝廷的贡品。以前,这种产量少又矜贵的茶叶上贡了以后就剩下不了多少,所以以前是不对外出售的。直到后来,万象山茶园出了一位厉害的茶工,这才改变了春都出产烟雨茶但本地人喝不上的情况。 那位厉害的茶工,就是谭爷爷。谭爷爷夫妇在万景山茶园里种了大半辈子的茶,大概二十年前谭爷爷发明了一种新式的培植烟雨茶树方法,令到茶树的成活率提高,烟雨茶的产量也因此逐年有所增加。 后来谭爷爷夫妇年事渐高不能再在茶园里忙活而退休了,可谭爷爷说自己还能走能动,固执的不愿接受伏家的养老金,无奈之下伏火龙就让他俩在春都里卖烟雨茶,一方面是让无儿无女的他们轻松地卖卖茶叶赚些丰厚的养老金,另一方面是茶叶产量提高了,可以让更多的平民能享用到烟雨茶,所谓独乐不如众乐嘛!而为什么整个春都就只此一家卖烟雨茶的?那是因为烟雨茶始终是贡品,虽然谭爷爷夫妇卖的是库存等级较低的往年旧茶,与上贡的品质差几个等级,但如果到处都可以买到,那岂不是降低了它王室贡茶的身份? 我一边听着三八的小道消息,一边不时的端起茶杯喝着里面香气四溢的烟雨茶,据说我现在喝的,和特供王室的是同一等级。 洛小橙一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手里的茶杯,被他盯久了,我忍不住问:“干嘛老盯着我的茶杯?不会是连我喝一点点的茶都不行吧?” 洛小橙赶紧摇摇头说:“不是。只是奇怪,小姐你以前一直都不喝茶的,怎么今天还特意喝上烟雨茶了呢?” 难怪我来了春都这么多天都没能喝上这么好喝的茶了。 我若无其事的看了他一眼说:“我现在才学会欣赏行不行?” “主人学会欣赏什么了?”随着话音而进的是一个潇洒修长的身影。 “苍狼?”我有些意外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看到他。 苍狼朝我笑了笑,然后对洛小橙说:“你家大人要你到医庐见他。” 洛小橙对我说:“小姐,那我先告辞了。”然后他对苍狼抱抱拳,出去了。 苍狼夸张地吸了吸鼻子说:“主人,你这里的味道很好闻。” 我说:“是烟雨茶的味道。”我拿起一只空杯利落的为他倒了一杯茶,“过来试试吧,这是春都的特产,其他地方都试不到的。” “好。” 苍狼毫不客气的坐下来,端起杯动作优雅的举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想不到他连喝一杯茶都能喝得这么帅!从侧面看着他那近乎完美的喝茶姿势,虽然明知道他是一只妖怪,但还是不自觉地看呆了。 苍狼看了一眼在呆望着他的我,放下茶杯疑惑地问:“主人,有事吗?” 我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干咳一声,扯开话题说:“没事。对了,你来这里找我有事吗?”还好没有其他人在场,要是这样花痴的模样让别人看到就有点丢脸了。 苍狼说:“是。我是来向主人你告辞的。” “告辞?你要去哪?”我有些惊讶地问。 “火如已经向我汇报了所有打探到的消息。”苍狼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它说在洛城一带没有打探到任何特别的消息,在妖界里也没有发现有哪个妖界子民见过或袭击过一个和主人你长得一样的人类。” 我说:“那不就是说,完全没有打探地关于伏桔子的消息了?” 苍狼点了点头说:“是的。不过,火如却打探到鹰王一直没有回过妖界,他就象凭空消失了一样,不知所踪。但同时火如也打探到,在一个人间和妖界交接的隐蔽地方,却有一股异常的妖气在隐隐作动。” 我不解地问:“那又怎样?” 苍狼说:“鹰王吃了狼王后力量大增,按理来说,他应该会趁妖界群龙无首的时候坐上妖界之王的王位,但他却没有这样做。我怀疑,他是另有目的,或许在酝酿着另一场更大的阴谋。所以我要回妖界,以及那个交接的地方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鹰王,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为狼王报仇!” 脸露杀意的苍狼一手拍在桌上,桌上的茶杯随之弹了起来,又有惊无险地落回原地。 看着苍狼那咬牙切齿的深仇大恨模样,我不禁有些担心地说:“你真的要回去?会不会很危险?” 苍狼那绷得紧紧的脸松了下来,回复平静的神色说:“主人不用担心,我会万事小心的。” 我“嗯”了一下,然后问:“那伏火龙他知道这个消息了没有?” 苍狼说:“知道,他已经出发去洛城了。火如都打探不了的消息,他去了也是没用的。” 我说:“那个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当然要自己去看一次才会死心的。不过,他的伤应该还没有痊愈,这样的奔波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说到这里,我禁不住担心起来。现在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伏火龙的身上的了,他可千万不要有什么冬瓜豆腐、三长两短啊,要不,我回现代世界就没指望了! 苍狼安慰我说:“主人不用担心,他会和洛小橙一起去的,而且,我还让白龙和他一起去了。一路上有白龙和洛小橙照顾他,不会有问题。” 苍狼站起来,看我一眼说:“主人,我是时候要走了。” 我赶紧站起来说:“好。你路上也要小心,打不过的话要赶紧逃,不要逞能啊。” 苍狼微笑着看着我,然后忽然快步走到我跟前,在我反应过来前轻轻地抱着我,靠在我耳边说:“主人,我不能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再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他松开我,神色认真地指着自己的心窝,“看到那样的你,我这里不知为什么会觉得很痛!主人,等所有的事情解决后,我会马上回来留在你身边永远的守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 第三卷 春都 第二十六章 与君畅谈 苍狼郑重地说完所有的话,认真地再看还处于搞不清状态的我一眼,然后转身,变回狼的原形跑了出去。 一团金黄色的物体从某个角落里闪出,紧跟着跑在他的后头大喊:“苍狼大人,别跑那么快,等等我啊!” 苍狼和那团金黄色的物体——小狐火如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把眼光收回,有点迷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头。苍狼那家伙今天怎么了?总觉得他好象有点怪怪的,是他说的话古怪,还是我和他之间的沟通出现了问题听不明白他的话?他那么冷傲的一个妖怪,也会象人类一样有心痛的感觉吗?还有啊,以他那种看不起人类的性格,要他留在我这个普通人类的身边当一辈子的保镖,有可能吗? 搞不清楚他的脑里在想些什么,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再和他说清楚吧。虽然他认了我这个主人,但我是一个讲民主、讲人权的开通主人,我是不希望他为了追随我这个所谓的主人而勉强改变自己的。 空气中还留有一丝不是烟雨茶的味道,那是苍狼身上的味。 刚才被他抱了一下,我不但发现了他的拥抱原来和他的手一样,有意想不到的温暖,还闻到了他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那种味不象任何一种花香,也不是檀香、麝香或沉香之类的味,是一种我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似香非香,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刚才应该问清楚他是不是用了什么牌子的香粉,或是用了何种香料。如果知道用的是什么香粉或香料,我就可以把配方找出再抄写下来,将来回到现代了就照样的弄些一样味道的古龙水,这种这么特别的香味应该很有销路的。 苍狼,为了我将来的销售古龙水赚钱大业,在我弄清楚你用什么香粉或香料前,千万要保住小命回来啊!但是,那个鹰王可以把苍狼和伏火龙打得那么伤,肯定不会是一个容易对付的普通货色。一人一妖联手都打不过鹰王,现在苍狼要孤身一个前往找鹰王报仇,会有多少胜算?想到这里,我不禁开始为苍狼担心,他和伏火龙联手都没胜算,何况是一个妖?希望那家伙会明白“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的道理,打不过的时候要懂得逃,不要意气用事的白白去送死。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看到洛小橙,应该是象苍狼说的那样和伏火龙一起去洛城了。不过,伏火龙行事还是很小心谨慎的,连伏秋梨都不知道他去哪了,她只知道大哥有要事要外出几天而已。这事与我这个冒牌桔子很有关系,我当然也要保密,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没有洛小橙在旁边说八卦的日子过得很是无聊。 芳华见我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也就离开伏家回了医庐。而伏百香已经巡视完边城回来了,有他和伏秋梨打理一切大小事务,我这个所谓的伏家第二大当家,每天要做的事情,不是准时吃饭睡觉就是泡烟雨茶慢慢品尝,再不然就是去探望山松夫人和她聊聊家常。 实在是无事可做了,就到后花院转转。后花院那个建在黑色山石堆上的草亭我已经找到路上去了,坐在那个草亭里,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到整个后花院的景色,更是让我发现了原来紧挨在后花院旁的那个院子,就是伏火龙的居所。 我现在每天最大的娱乐就是端上一大壶泡好的烟雨茶,坐在草亭里看风景、喝茶、望天发呆。 唉,不是我想这么大家闺秀地呆在伏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是知道自己是一个人见人怕的恐怖分子,没有轩辕红艳那个花见花开的可人儿而陪着走出去,伏秋梨又忙得没有空闲时间理我,就我一个人走出去,说不定去到市集只能见到鸡飞狗跳的场面。想到这一点,很有自知自明的我实在没勇气往外跑。 一边喝茶一边闻着花香,看着蓝天之下的白云各种变幻,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在现代社会里整天要为生计忙碌,有谁会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心情去平静地欣赏身边的俗世风光?又有几个低头族会抬起头仰望头顶的风景? 懒洋洋的把放在桌上的茶勾到手里,舒舒服服地躺在宽大舒适的躺椅上,望着天和变幻无定的白云发呆。小桂已经被我打发开了,以她那种活泼好动的年纪,要她什么都不干地陪着我在这里喝茶望天,简直就是一种变相的酷刑。所以我很体贴地放她自由活动,她可以免受“酷刑”,我又可以落得耳根清静。 四周静的可以,躺得又实在是舒服,不知不觉间抱着茶壶的手一松,茶壶稳稳地落在躺椅上,我接着两眼一合就陷入了梦乡之中。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香甜的午觉。一觉醒来,坐起来伸伸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却就在此时眼角的余光瞄到桌子另一边,有一个盘腿而坐的人看着我。 打了一半的哈欠赶紧收回,身子也马上挺直坐好,不好意思的对那个不速之客笑了笑说:“你回来了?在这里坐了很久了吗?” 伏火龙微微一笑说:“刚回来,见你睡着了不好意思叫醒你。无双你这些天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我说:“还好。” 见他的笑容中有些牵强和疲倦,我快速地环视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以后才低声问:“洛城之行,可有收获?” 伏火龙没有掩饰失落地说:“没有。对了,苍狼兄说过会让火如继续打探,如有任何消息马上会来通报,我不在的这些天无双可有见过火如?” 我摇摇头。 看他一副担忧的样子,我安慰他说:“有时侯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找不到真正的桔子姑娘,从好的方面想就是她还活着,只不过她现在身处某一个我们暂时找不到的地方而已。你不用太担心的,连我这种没有多大用处的人都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象桔子姑娘那种厉害的法师,应该更不会有问题了。” 伏火龙双眉紧皱地说:“但是,一天没有找到桔子我的心都没法放下来。这么多年来,除了小时候的那一次,她从来没有独自一人流落到外头。可以说,桔子她除了法术高强外,是完全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的。” 我继续安慰说:“既然连火如都找不到桔子姑娘的下落,她很有可能是和我调换了。我来到这里碰上了和她有关连的人,那她也很可能在我那个现代世界碰上和我有关连的人了。我的弟弟就是和我最亲的人,他是一个很会照顾别人的孩子,如果桔子碰上我弟弟的话,有他照顾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我纯粹是出于安慰伏火龙的立场才说这番话的。如果真正的伏桔子真的和我对调了,我还得要求神拜佛求上天不要那么无良,让她碰上我那个老好人弟弟。以伏桔子那种怪且臭的小姐脾气,难保不会把我弟弟打成重伤又或杀人泄愤的。天,你耍我就好了,千万不要把我无辜的弟弟卷进来!我和伏桔子调换了时空这种事,可千万不要发生啊! 不过,我的安慰应该是起了功效。见伏火龙皱紧的双眉松了一点,脸上的担忧也略为减去了一些。 他看着我说:“无双和弟弟的感情一定是很好。” 我点了一下头说:“没错。虽然我经常取笑他胆小如鼠没有男子气概象个娘们,他也经常说我太凶象个男人似的,小心嫁不出去,但我们都是很关心对方的。” 伏火龙有点惊讶地说:“你很凶吗?怎么我一点都不觉得?” 我笑着说:“那是你没看过我发脾气的样子,我凶起来是很可怕的。” 伏火龙也笑了起来说:“是吗?可惜你教训文旦的时候我不在,要不然就可以见识一下你有多凶了。” 想起那天不但把伏文旦推进了荷花池,还甩了他一巴掌巴拉巴拉地骂了他一通,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那个是你的弟弟,我不应该太多管闲事的。” 伏火龙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说:“说起来我应该要感谢帮我教训文旦。伏家世代都是女子才能当法师和天君,所以无论文旦天生有多好当法师的资质,都只能被逼当成一个护法师那样来培养,可是没有鬼神之力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护法师,为此文旦受了不少的嘲笑和轻视的目光。正因为如此,我一直不忍心对他太过严厉,怕管得太严会伤害到他那原本就脆弱的心。久而久之,他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现在是想管都管不过来了。” 我听得直摇头,说:“你这个当哥真是太过放纵自己的弟弟和妹妹,怕他们会受到伤害就要处处的护着让着,这可是一种非常不利于他们成长的方法。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文旦他天生有当法师的资质,为什么不让他发挥自己的天赋?说不定他会成为一个很出色的法师,甚至是天君。” 伏火龙愣了一下才说:“可是,伏家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男法师或天君的。” 我说:“天下本来就应该是有能者而居之,不应该非要硬性规定谁能做谁不能做。以前没有出现过男子当法师和天君的先例,是因为没有出现过一个天生能降魔伏妖的男子而已。再说,你们伏家有家规或先祖遗训规定绝对不准男子当法师吗?” 伏火龙想了想说:“那倒没有。” 我说:“这不就行了吗?你们的祖先都没有规定说不准男子当法师,后辈有何必一定要墨守成规的一定要女子才能当法师?如果文旦天生是一个出色的法师,只要他有真正的本事,还怕其他人不承认他的法师身份?反正也要选新的天君,为什么不给文旦一个机会?” (小白将要复工了,上班之后在家码字修文的时间就会少了。迷失我会尽量保持每日两更,偶尔爆更,希望能快点将迷失修改完。至于替嫁,就是继续缓慢地酝酿了……本文纵横首发。) ------------ 第三卷 春都 第二十七章 伏家古籍 伏火龙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不确定地问:“你是说,让文旦成为新任天君的候选人之一?” 我点点头说:“是的。天君这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公平竞争的,谁有能力就谁当嘛!在我那个年代,还有女人当大官甚至是当大王的,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关键是看有没有人愿意给你机会罢了。文旦将来会变成怎样,就看你现在愿不愿意给他机会了。” 伏火龙笑着说:“想不到无双你的见解会这么独特。你的那个年代,真的有女人当官和当王的吗?” “当然有!”我肯定地说。 伏火龙好奇地问:“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你那个‘现代社会’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可以培养出你这么特别的女子。”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在我那个年代,象我这样的女子满街都是,普通得很一点都算不上特别。不过,我的世界跟这里真的很不同,我那个年代有很多这里没有的东西,有很多很好玩的东西。我喜欢用电脑上网,喜欢用手机和朋友聊天,喜欢玩PS游戏。” 说起游戏,忽然想起了那个在我穿越之前刚买不久的PS机,还有那尚未打爆机的“鬼武”,不禁有点怀念了。我一脸惋惜地说:“可惜来到这里后玩不到了。也不知道房东有没有把我的东西全扔到大街上去,我那个PS机可是新买的,如果给扔出去肯定会给别人捡走的。”我苦恼地抓住头发,“啊!这下没了,我最爱的‘鬼武’还在机里没有拿出来!” 想到这里,我的心开始痛了。那个机,可是我经不起弟弟的诱惑和利诱花了一大笔钱买回来的,买回来后还花了一笔钱让别人给我改装成可以玩翻版游戏。如果就这样被扔掉或落到其他人手里,我可亏大了!还有那个鬼武游戏,我好不容易才玩过了一半,如果给扔了,就算再弄一个回来,我也得要重头开始玩过。 伏火龙听得一头雾水得,他更好奇地问:“PS机?鬼武?是何物?” “这个嘛……” 一说到我的最爱,我就两眼放光开始激动了,也不管伏火龙听不听得懂,只管滔滔不绝地往下说:“PS机是一款游戏机,鬼武是一个角色扮演类的游戏。鬼武1和3里面的那个男主角就是用明星金城帅哥当原型弄出来的,不过,我觉得游戏里的男主角比金城帅哥真人更帅更型!特别是鬼武3里的那个片头动画,打斗场面精彩不再话下,男主角把脸露出来那一下更是惊艳绝伦!” 可能是见我现出一副花痴的呆样,伏火龙忍不住地插嘴问:“惊艳绝伦?无双的意思是,那个‘金城帅哥’长得很漂亮?” 我不经思索地脱口而出:“他长得和你很象。哦,不对,你长得比他还要好看。” 此话一出,我马上觉得有点不妥,因为,看到伏大帅哥的脸好象有点红了。嗯?难道还没有别的女子在他面前称赞过他长得“好看”?转念一下,好象这个年代的女子都是比较含蓄的,应该不会象我这样口无遮拦地当着男人的面直接说人家“惊艳绝伦”。 想到这一点,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不想再尴尬下去,我赶紧找个借口:“时候已经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说完,抓过茶壶,赶紧溜人! 第二天,小桂问坐在窗边极之无聊地数手指头的我:“小姐,是不是帮你准备一壶茶送到后花院去?” “不用了。你不用管我,自由活动去吧。” 后花院旁就是伏火龙住的地方,昨天把人家弄得脸红我到现在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今天就暂且不去后花院发呆了。况且,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小桂那丫头也真没义气,一听说自由活动几个字,马上跑得比兔子还要快,完全不管我这个闷得快要发霉的“小姐”。 看了看时间,我也该动身去山松夫人那里了。见她整天呆在房间里养病,连大门都不出半步的,我就建议她要多出来走走呼吸新鲜空气,增强体质。山松夫人一下子同意了我这个建议,还约好了今天我去陪她散步,散步的范围就是伏家大宅之内。不过,伏家这么大,光是在伏府内转一圈就能耗上不少时间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灿烂还带着习习的微风,这种天气最适合散步。山松夫人拉着我的手,身后跟着一个中年伺婢,在伏府里做散步运动。对着不时慈爱地看着我笑的山松夫人,我从心底里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很自然地多了几分象真正母女的那种亲近。 我和她有说有笑的不知不觉来到一个院子前,正要路过,却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姨母!” 声音是从院子里传来的。我往里看了一眼,见到院子的右边有一个亭,亭子里堆着大堆的竹卷,竹卷堆里坐着的是伏火龙,一卷打开了的竹卷正铺在他盘坐着的双腿上。 “哥哥?”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想不到出来散个步也能碰上面,还真是巧。 见伏火龙要站起来,山松夫人马上阻止他说:“不用起来。”说话的同时,拉着我走进院子里,“火龙,怎么把这么多古籍搬出来了?” 伏火龙笑了笑说:“见今天闲来无事,就来藏书楼这里翻看古籍了。”说罢,他用略带惊讶的神色看了一眼我被山松夫人拉着的手。 翻看古籍?忽然想起他之前答应过我的要求,他是在帮我在古籍里找寻相关的记载吗? “大人!这些都放到地上就行了吗?” 见洛小橙从屋里走出来,手上捧着大堆的竹卷。见到我们他马上恭敬地喊:“山松夫人,小姐。” 山松夫人有些心痛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伏火龙,说:“你这孩子,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的,看一会好了,不要坐在这里看太久,伤神的。” 伏火龙说:“是的,姨母。姨母你怎么会来这里?” 山松夫人说:“桔子说,要多出来走动身子骨才会好起来,我就和桔子一起出来散步了。” “哦,原来是这样。”伏火龙看着我和山松夫人,脸上浮起一丝安慰的笑。 见到那大堆的古籍,想到的我希望就在那当中,心不由得一动。 我赶紧对山松夫人说:“姨母,我想留在这里陪哥哥看古籍,明天再陪你散步好不好?” 山松夫人善解人意地松开我的手,说:“好。今天走了这么久我也觉得有点累了。你们兄妹俩在这里慢慢看,我先回去了。” “小橙,陪姨母回去。”伏火龙淡淡地吩咐洛小橙。 “是。” 山松夫人在中年伺婢和洛小橙的陪同下离去。 伏火龙望向我说:“看来无双和姨母相处得不错。” 我看着山松夫人远去的背影,轻笑着说:“山松夫人不但人好,她还长得和我的母亲一样,见到她就觉得象见到自己的亲人一样。” 伏火龙惊讶地问:“姨母和你的母亲长得一样?” 我将落在山松身上的目光收回,说:“是啊,第一次看到山松夫人我差点惊呆了,还以为自己的母亲和我一样,来到这个时空了。” 伏火龙说:“那你和你母亲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不是。我和母亲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可就象互不认识的陌生人,她很讨厌我。” “哦?”伏火龙似乎是觉得很意外。 我笑了笑,指着地上放着的那些竹卷转换话题:“不要说这个了。对啦,这些是不是就是你曾经说过的古籍?” 伏火龙说:“没错。” 我看了一眼那堆数量可观的竹卷,问:“这里这么多的竹卷,要花多少时间才能看完?” 伏火龙说:“这里只是一小部分的古籍。”他指了一下刚才洛小橙从里面出来的那间屋子,“如果看完这些没有找到任何记载的,还得要把藏书楼里的其他古籍全看一遍。” 我望着那座有六、七层高的建筑物,不相信地问:“里面,该不是全用来放书的吧?” 伏火龙答得很干脆:“是啊,要不然怎么会叫‘藏书楼’?” 我又问:“那里面放了多少古籍?” 伏火龙说:“里面有三层是用来专门存放古籍的。” 我低头看了看围着伏火龙的那堆竹卷,再抬头望了望那座高得有些雄伟壮观的“藏书楼”。天哪!这么大的一座楼,一层里面可以放多少书啊?等到伏火龙把所有的古籍都翻遍的时候,我会不会已经成了个走不动路的白发苍苍老太婆? 想到这里,我赶紧说:“我也帮忙看吧。” 伏火龙说:“好啊。”然后动了动身,移出一个空位给我。 我跳进竹卷堆,坐到伏火龙的身边,然后抓起离我最近的那卷竹卷打开。 当我的目光刚触及竹卷上的那些字,一滴冷汗不自觉地滴下。这些苍劲有力地刻在竹简上、笔画简单的一个个“甲骨文”,它们认识我,可我完全不认识它们!忘了自己现在是在古代,忘了这个年代的字和我那个年代是完全不同的,繁体字我绝对能看得懂,但这些象形文字我是抓破头皮都看不出个所以来啊! 一旁的伏火龙留意到我的脸色一变再变,关切地问:“无双,你没事吧?” 我无奈地看着手中的竹卷说:“我看不懂,这些字和我认识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伏火龙笑着拿过我手里的竹卷,很谅解地说:“那就不要看了,我看快一点就行了。” 面对残酷的现实,我也只能接受这个提议了。 我坐在原地,气鼓鼓的捧着腮,闷闷不乐地盯着那大堆还没看到的竹卷。这时,身旁的伏火龙说:“我已经和文旦说了,让他去竞逐天君一位。” (本文首发站为 欢迎前来围观正版免费文哟。) ------------ 第三卷 春都 第二十八章 贵族公子 愣了一下,我的双眼从竹卷上转过来看向伏火龙,见他头也没抬地翻阅着竹卷。 我关切地问:“哦?那文旦怎么说了?” 轩辕红艳回商城了,我得要在这里帮她盯着伏文旦的动向,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可以第一时间向她通风报信。 伏火龙抬起头说:“他觉得很惊讶,但也很高兴。”他看着我,眼里泛起温柔的笑意,“谢谢你,无双。” 我摇摇头说:“我没做过什么啊。” 伏火龙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然后低下头继续翻阅铺开在腿上的竹卷。 近距离地看着认真看书的伏火龙,我才发现他原来除了硬朗英气的一面,还有温文尔雅的气质。今天的他身穿着素色便服,头发只是随意用布带束起,浓密英挺双眉下的那双明亮眼睛直视着手里的竹卷,嘴唇轻轻地抿着,挺直的鼻梁勾出一个很完美的侧颜。 那副全神贯注、心无旁念的专心模样,如果不是早知道他是一个拥有强大破坏力、身手好得不象人的高手,看到他现在这个充满书卷味的造型,我肯定会认为他是一个风姿飘逸、不沾人间俗气的文雅贵族公子。 看着伏火龙那绝对比金城帅哥帅的侧面,我的心里忽然有些感概:家里有钱有地位就是好! 看伏火龙这个示范单位,他不但武功好,学识好,还会演奏乐器;而且,除了多才多艺外,连一举一动都非常的有气质。再想想自己,家里没钱长得平凡就不说了,还没有才艺更没有多少气质可言,除了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外就没有多少优点了。 只能叹息一声:同人不同命。 伏火龙应该是感受到我那毫不掩饰的直视目光,他抬起头来有些困惑地看着我,问:“无双有事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赶紧收回直勾勾盯着他的视线,傻笑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扯个话题来说:“没事。嗯,我,我只是想,想问问火龙你有没有简单的学字书籍,我想学这个年代的字。” “这个容易。”伏火龙卷起腿上的竹卷放到一边,站了起来,“我去找一卷认字的书给你,跟我来。” 说完,他把手伸过来,然后温柔地朝我一笑。 我不客气地把手伸向他,让他把我拉起来,然后跟在他后头走向藏书楼。 看着他那挺拔的背影我不禁在想:好象认识了他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他是不是对所有的人都会那么温柔的微笑?他是不是不会生气的呢?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走在前头的伏火龙已经推开了藏书楼的大门,一排排整齐排列着的书架出现在门后。 走进藏书楼,身处在那些书架当中,我发现那一排排的书架都是大小统一、起码有两米高、分五层的样式,每个书架上都堆放着满满的竹卷。在外头看到的那堆竹卷,跟这里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大沙漠里的几粒沙! 只是一层楼已经有这么壮观数目的卷籍,我抬头呆呆的望着高大的书架,不敢去想象三层楼的卷籍放到一起来会有怎样令人叹为观止的场面。这么多的书,要看到哪年哪日才是个头?我好命苦啊! 伏火龙熟门熟路地在书架之间走来走去,然后停住脚步,从一个书架的最高层拿出一个竹卷向我快步走来说:“找到了。” 他把竹卷递过来说:“就是这卷了。” 我接过竹卷,伏火龙的脸上露出一丝沉浸在往事幸福里的笑意说:“以前父亲教我读书识字的时候,就是用它来教我的。那时候,父亲抱着我,让我坐在他的大腿上,打开这卷竹卷放到一边的矮几上,然后执着我的手用竹枝蘸水在石板地上一笔一画地写着竹卷上的每一个字。母亲很多时候会坐在一边,抱着刚学会说话的文旦微笑的看着我们,有时侯文旦还会爬过来,要抢我手里的竹枝。” 握着那卷带着褐色的陈旧竹卷,听着伏火龙对往日幸福时光的叙述,我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一幅离我很远,但又很近的温馨的画面:年轻的父亲对着自己一对双胞胎儿女慈爱的微笑着,宠爱地摸了摸那个把饭吃得满地都是的女儿小小的脑袋,一旁的母亲虽然在装出凶样教训儿女不要把饭掉得到处都是,但看着孩子的眼里尽是温柔和宠爱…… “无双,你怎么了?”伏火龙那略为紧张的声音拉回我飘散在往事里的神识。 “没什么。”我回过神来挤出一丝笑容,却发觉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流出,顺着脸庞滑落。 抬头迎上伏火龙那带着疑问的关切眼神,我赶紧抹掉脸上那湿湿的液体,装出一个无所谓的神情笑着说:“这里的尘太多了,弄得我的眼睛怪不舒服的。” 伏火龙拉住我作势要擦眼睛的手说:“不要用手擦,我们先出去吧。” 任由他拉着我绕过一个个的书架往外走。今天我是怎么了?那些温馨的记忆,不是早就被我封锁在记忆深处某个尘封了的角落了吗?怎么还会想起?怎么还会流泪?怎么心还会觉得痛? 伏火龙把我拉到亭边,让我坐到围栏上,问:“眼睛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吗?” 我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没事了!藏经楼里的尘那么多,肯定是很久没人打扫过了吧?” 伏火龙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底气不足地问:“我,我的脸上是不是沾到什么脏东西了?” “没有。”伏火龙嘴角扯起一丝笑意,“无双,我们今天就不要看书了。你来了春都这么久,我都没有时间带你到处去看看,我现在就带你出去参观春都吧!” 说话间,送山松夫人回去的洛小橙刚好回来了。 伏火龙拿过我手中的竹卷扔给洛小橙说:“小橙,把这卷竹卷送到小姐的房里,其他的竹卷搬回藏书楼里,顺便再叫人过来打扫一下藏书楼。” 吩咐完洛小橙,他回过头来看着我说:“走吧。” 想到那万人一哄而散、争相逃命的壮观场面,我有些畏缩地说:“这个,春都里的人都很怕见到我似的,只有红艳和我一起出去的时候会好一些。如今红艳不在,我,我还是不要出去吓人了。” 伏火龙象是看穿了我的顾虑,说:“不用担心,有我和你一起去是不会有问题的。” 既然有人保证了,我也没有理由推辞了。这个年代没有电视电脑,更没有可以排忧解闷的手机,天天呆在屋里装大家闺秀哪都不去也是很闷的。 走出了伏府,又再次来到春都最热闹的那个市集。 现在中午已过,路边那两行长长的露天档摊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整条大街看起来比之前两次所见要宽阔得多。之前被那些露天档摊挡住,还没有留意到原来这条大街上除了那些档摊外,还有很多商店的。一眼看过去,离我最近的那家商店就是卖布的,旁边那家是卖米的,再过去一点那家应该是卖杂货的。 不过,虽然现在这个时候露天档摊已收拾得差不多,但市集上的人好象丝毫不比早上的少,而且,伏火龙受欢迎的程度绝对不比轩辕红艳低。 我和轩辕红艳一起出现的时候,大家还是首先被我惊吓到了然后才留意轩辕红艳的;但当我和伏火龙一起出现,所有人都把我当成的透明,好像完全没有看到我似的。市集上的人纷纷向伏火龙围拢,把我毫不留情地挤到人圈以外去。 群众们热情地围着伏火龙,绝大部分是在关心他的伤势的。见他在忙着一一回答粉丝们的各种问题,热情的群众们一时半刻也没有散开的意思,被排除在外的我只好无聊地退到几米以外,在某个商店门前的石阶上坐着等。 百无聊赖之时,几声欢笑声传入耳里。 我抬起头看过去,见是一群小孩在追着一个藤球玩得正开心。这种年纪正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候,看着那群快乐地嬉闹着、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笑容的小孩,我不禁有些出神了,甚至连那个藤球向我直飞而来,都没有马上反应过来。等我回过神想闪避已经太迟了,藤球直砸到我脸上,然后掉到地上转了几个圈。 我摸摸被砸得正好的鼻子,再看看掉到地上的球,还好球是空心的给砸中也不是很痛。抬头见几米外的那群小孩全都站定在原地不敢吭声的看着我,脸上尽是惊慌的神色,见我看他们,又赶快退后两步低下头去。听到他们在互相抱怨着,但又没有哪一个敢过来把球拿回去。从他们里面站出一个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的灰衣小女孩,她向我走过来。 孩子群中一个年长一点的小男孩发现后拼命喊:“小鱼,别过去!” 不过,被喊为小鱼的小女孩已经怯怯地走到我跟前,小声地说:“天君姐姐,可以把球还给我吗?” 看了一眼在后头紧张万分的那个小男孩,我笑着把球拾起来递给小鱼。 小鱼眨着一双大眼睛,高兴地说:“谢谢天君姐姐!” 她接过藤球,一蹦一跳地跑回孩子群里,得意地举着球说:“天君姐姐把球给回我了。” 那个之前喊小鱼不要过来的小男孩,看了我一眼,然后回过头来和其他小孩在小声地说着什么,看来他应该是这群孩子里的小头头了。 一群孩子小声嘀咕了好一会后,小鱼又向我走过来,抬起头一脸天真的笑容看着我,问:“天君姐姐,和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我?”我有些意外地指着自己反问。 小鱼认真地点点头说:“哥哥说了,可以让你和我们一起玩。天君姐姐,来和我们一起玩嘛!” 不等我答应,她胖乎乎的小手已经伸过来,不由分说地拉着我走。 ------------ 第三卷 春都 第二十九章 人见人爱 不好向小孩子的热情泼冷水,何况我一直都比较喜欢和小孩子玩的。看了一眼还被重重包围着脱不了身的伏火龙,反正现在闲着没事干,就陪他们玩一会吧! 和那群孩子玩,只不过就是围成一个圈把那个藤球抛过来,抛过去的,但一群孩子还是玩得不亦乐乎,每张红扑扑的小脸上都带着快乐无邪的笑容。被他们快乐的情绪感染了,我的心情也变得轻松,干脆把自己也当成了一个小孩,什么都不管,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那个小小的藤球上。 小鱼的哥哥,那个孩子群里的小头头——小海接住了藤球,脸上露出一丝奸诈的笑容,坏坏地说:“天君姐姐,你要接住哦。” 哼哼,才几岁大的小屁孩,还向我挑战了。我挽起衣袖满不在乎地说:“废话少说,快扔!” 小海举起球,用尽全力地抛过来。那小子,故意把球扔得老高,想让我接不着。看着藤球来势汹汹地飞来,我估算一下高度连忙往后退,在手快要接到球的时候,感觉身后撞上什么东西,一下没站稳就要往前摔。身后有人拦腰抱住我,我才稳住身子没摔倒。 还没来得及向身后那个人说谢谢,那小海和小鱼他们一班人已经兴奋莫名地冲过来,欢天喜地地大喊:“火龙哥哥!” 然后,一群小孩纷纷扑向我,不对,是我身后的那个人。 我回过头,刚好迎上伏火龙那微微低下的笑脸。 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腰上,我的背还紧贴在他的胸前,我的脸抬着,他的头低着,可以清楚地听到彼此间的呼吸,甚至是清晰的感受到双方呼出来的鼻息。我们现在姿势,好象有点——暧昧。他应该也是在同一时间发现了这个问题,脸一红,闪电般地把手缩开,后退一步。 “对不起。” “谢谢你。” 我们同一时间说。 “没所谓。” “别客气。” 又是同一时间说。 我们都定了定,不知说什么才好。还好,小海他们一班小家伙冲了上来,一涌而上地抱住了伏火龙,化解了我们两人的尴尬。 小海热情地邀请:“火龙哥哥,和我们一起玩球!” 其他的小孩也七嘴八舌、亲热非常地喊着:“火龙哥哥!” 一班小鬼围着伏火龙,用无比崇拜的目光仰望着他。看来他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受欢迎,简直是不分男女老少的大小通杀,难怪说有他和我一起来不会有问题,所有人一看到他就会完全留意不到我的存在嘛!连那班可恶的小鬼也一样,一见到“火龙哥哥”就全部把我晾到一边不管了。 那班小鬼有的在拉着他的手,有的在抱着他的腿,对白统一地请求着:“火龙哥哥,玩球给我们看!” 伏火龙很爽快地答应:“行!把球拿过来。” 话刚一出口,小海已经速度极快地跑去把球捡回来,高高递起:“火龙哥哥,给!” 伏火龙把球接过来,所有的小孩很自觉地散开到两米以外。 小海见我站着没动,很不满地说:“天君姐姐过来啊,别站在那里,会挡着火龙哥哥玩球的。” 我“哦”了一下,赶紧让开位置站到一边。见这班小鬼都一副等看好戏的兴奋表情,我也很好奇的想看看伏火龙是怎样玩球的。 伏火龙站定,把球往上一抛,在球落下来的时候,用头一顶,又把球顶到半空;接下来就是手脚并用地把球前抛后抛,那藤球随着他的动作象是有生命似的以优美的弧度飞上半空,又掉下来粘到他身上,从左手顺着肩膀滑到右手,然后掉下。藤球掉到地上前,他的右脚往后一踢,球又绕一个圈飞到前面,肩膀一顶,球顺顺当当的飞上半空。 咦?这些动作,怎么这么象现代的足球员们玩球的动作?能把球玩得这么出神入化的,如果把他放到现代来应该可以当一个出色的足球员! 一班小鬼看得拼命的拍手叫好,附近的一些大人也忍不住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伏火龙玩的兴起,一脚把藤球踢给小海,说:“来,火龙哥哥和你们玩接球游戏!” 原来所谓的“接球游戏”,就是由那班小鬼轮流把球扔向站在中间的伏火龙,他用身体的各个部位来接球,把球顶回去。 想不到伏火龙可以和一班小鬼玩得这么投入,这个时候的他,完全不顾形象的和小孩子们玩成一堆,哪里还象什么大当家侯爷的?简直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王嘛!这个形象的他真可爱,可惜没有手机,没办法拍下来放到我的收藏夹里留为纪念。 我站在边上看着眼前这快乐的场景,第一次觉得,若是能永远地留住此刻简单的快乐,留在这个时空似乎也不错。 时间不会因为人的意愿而停下自己匆匆而去的脚步。 跟在伏火龙身后参观春都、见识他的孩子王风采已经是两天前发生的事情了。 这些日子伏火龙还处于静心养伤的阶段,族里的事情有伏百香处理,家里的事情有伏秋梨处理,而最近又没有任何非要他这位大当家亲自出马去处理的大事,所以他现在算是闲人一名。 伏家这些天来显得风平浪静的,最有震撼性的新闻也就是伏文旦一改以往懒散和颓废的形象,酒不喝了连青楼也不去去,很积极向上地跟着伏百香学习打理族里的大小事务,同时也和伏秋梨一起练习法术。 其他人都为他的转变感到意外,不过更令人意外的是他要当一个法师。以前从没有过男子当法师的先例,所以,据洛小橙说,现在族里的人都为了这件事而议论纷纷,但有了伏火龙的全力支持,也就没有出现公然强烈反对的声音。当然,竞选天君一事,伏火龙只是私底下和伏文旦说过而已。如今他还没有对外宣布要选新天君,所以其他的族人只知道伏文旦要当法师,却并不知道他已经在为竞逐天君一位而做准备。 内外的事情都用不着操心,伏火龙也就很心安理得地当养伤闲人。正因为如此,他得以天天和另一个闲人洛小橙到藏书楼看书。不过,洛小橙根本不知道该看怎样的书,又不能和他言明,于是伏火龙就给了他另一个任务——给我讲解书的内容,以及教我认字。 看着那大堆的“书”,我不由得暗自着急。虽然我现在扮演着伏桔子,可以留在这里当风光的小姐,伏火龙也很遵守承诺地帮我翻查古籍,但当新的天君选出来以后,我这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冒牌货,还能用什么理由再赖在这里不走?更别说事要求人家帮我继续翻古籍了!可目前的环境急也没有用,只好见一步走一步了。 洛小橙不时地抬起头望向认真学字的我,脸上尽是问号和惊讶。好一会,他终于忍不住说:“小姐,以前是你教我读书认字的。” 我捧着学字的竹卷看他一眼,想也没想就说:“我失去所有的记忆,连人都不认得,何况是字?” 洛小橙“哦”了一下,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敷衍的答案还真的信了,这个单纯的家伙不是一般的好骗! “大哥!”伏百香匆匆地走进藏书楼大院,快步来到伏火龙身边,“商爷回来了,他遣人过来邀请你明天过府一叙。” 伏火龙放下手中的竹卷,抬起头对伏百香说:“好。麻烦三弟你和来的人说一声,我明天一定到。” 伏百香说:“是,我马上去办。”他转过身,又象想起什么似的再转回来,“对了大哥,听说这次明月也跟着回来了,要不要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给她?” 伏火龙笑了笑说:“你安排就行了。” 伏百香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听到这个消息后,洛小橙略带激动地说:“大人,商大人这次回来,后头还跟着个明月小姐,你说商大人是不是打算旧事重提?” 伏火龙埋头看手中的竹卷,平静地说:“商爷每年都回来春都,要提早就提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洛小橙说:“但这次不同,明月小姐也回来了。自从上次的那件事,她已经三年没跟商大人回来了。” 伏火龙淡然地说:“小橙,你想得太多了。” 在一旁一直留意他们对话的我,终于忍不住插嘴问:“请问,商爷和明月小姐是什么人?” 伏火龙抬起头看向我说:“商爷是曾祖父的挚交好友,他是我朝前两任的文丞相。当年他来春都游玩,喜欢上了春都这个四季如春的地方,于是曾祖父就在春都圈出一块风景优美的地方,盖了一座府第送给他。 府第建成以后,商爷几乎每年都会来春都小住一段日子的。虽然他有自己的封地,卸任丞相一职后他也一直在周游各地,但这个习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至于明月,她是商爷最年幼的儿子的小女儿。” 他简单扼要地解说完毕,又再低下去翻阅竹卷。 洛小橙连忙在一边补充:“明月小姐和她的姐姐圆月小姐合称‘绝色双艳’,家世好,容貌品性更是上佳!到她们商家提亲的人,多到要从春都这里排到王都里去的!” 我不太相信地问:“有这么夸张吗?” 洛小橙肯定地点点头说:“这当然!圆月小姐曾经是为数不多合大人心意的女子之一。大人的择妻条件苛刻得象是要从鸡蛋里挑骨头似的,能符合条件、大人又有意的女子可是万里挑一的。” 如此说来,那位圆月小姐差点就成了伏火龙的妻子了? 看了一眼貌似没有被我们的谈话影响、还在很专心地看竹卷的伏火龙,我望向洛小橙很是好奇地问:“既然那位圆月小姐这么出色,哥哥又对人家有意思,为什么哥哥到现在还是单身?是圆月小姐眼神不好没看上哥哥,还是有更厉害的竞争对手抢走了她?” (牙痛牙痛!牙痛不是病,但痛起来要命!小白一边泪汪汪地捧着腮帮子,一边修文……希望能转移一下注意力,不要总想着痛着的那几个牙……牙痛+明天开始复工,一想到这里,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 第三卷 春都 第三十章 飞仙之地 我的问题刚问出口,就听到刚端起茶杯喝茶的伏火龙猛地咳嗽起来,大概是给茶呛到了。 “还不是因为你嘛!”洛小橙不满地瞪眼过来,“当年商大人刚派人来说亲,你知道以后就又吵又闹的。虽然大人和圆月小姐是自幼便相识的青梅竹马,大人对圆月小姐也有些意思,但给你那么一闹腾大人只好推掉了商大人的好意。要不是大人放弃了,哪里轮得上江大人的儿子娶圆月小姐?” 一涉及到八卦,洛小橙可是说得水花四射、兴高采烈的,一眼看过去很有三八的气质。 伏火龙在那边咳的更厉害,脸色都转红了,看来是呛得不轻。 洛大三八丝毫没有要过去关心一下他家大人的意思,继续手舞足蹈地说:“不过,虽然大人拒绝了圆月小姐,但商大人后来还是有意把更出众的明月小姐许配给大人,但大人又拒绝了。” 这次我很有觉悟地回一句:“又是因为我?” 洛小橙再次不满地瞪了我一下,说:“这还用问的?害得大人要用明月小姐还年幼为理由,再次拒绝了商大人。其实那时候明月小姐已经有十四岁了,定了亲又不一定要马上……哎呀!” 他还没有说完,一个不明飞行物体从旁飞来,准确无误地砸到他头上。 随着洛小橙“哎呀”的一声,那个不明飞行物体“叭”的一声掉在地上,原来是一卷竹卷。 只听到扔竹卷砸人的真凶——伏火龙淡淡地说:“小橙,我看你越来越象个长舌妇了。既然闲着没事干的,去把藏书楼逐层打扫干净。” “啊!”洛小橙惨叫一声,“大人,藏书楼不是前天才打扫过吗?” 伏火龙慢慢地说:“再扫一次,不打扫干净不要吃饭。” “是。” 看着洛小橙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我不禁的想笑。想不到一直都没多少脾气的伏火龙,也会有出手教训下属的时候。 不过,伏火龙现在的表情更令我想笑。见我在盯着他看,他赶紧低下头拿起另一卷竹卷铺开,假装在认真看。这么一个纯情的大好青年,我忍不住涌起了捉弄他的念头。 “哥——哥!”我故意拖慢声音,往他的身边坐近一点直盯着他,“其实你喜欢哪类型的姑娘啊?” 听到我这样问,一只脚已经踏进藏书楼的洛小橙马上把脚缩回,快步走回到我身边附和着问:“对啊大人,我一直也都很想知道你究竟喜欢哪一类姑娘。”这么积极还要凑得这么近的,肯定是已经忘记了伏火龙刚用竹卷砸他、罚他去打扫藏书楼了。 伏火龙有些尴尬地别过脸:“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了?” 我笑着说:“纯粹是想知道。不用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伏火龙干咳了两声后,快速地放下手里的竹卷,站起来说:“我忽然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说完,用绝对是“落荒而逃”的速度逃离现场,喊都喊不住。 真是的,一说到感情问题就这么闪缩,没有半点杀妖怪时的干脆和利落。难怪在这个早婚的年代二十五岁还是单身,这个样子,就算他对未来老婆没有要求也很难泡到妞的嘛! 我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奸笑了几下。不是说商家的明月姑娘很出众吗?好,明天我也得要找个借口跟着他去商家!一来是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看看传说中“绝色”的明月姑娘怎样个绝法;二来嘛,则是看看有没有机会弄弄风,翻翻浪,牵个线的。 洛小橙在一边看着我问:“小姐,你怎么笑得很阴险?你该不会是又要出什么坏主意吧?” 我赶忙澄清:“没这么一回事。小橙,你说那位明月小姐许配了其他人没有?” 洛小橙想了想说:“应该没有吧,没听商家的人说过。” 我又问:“明月小姐是不是真的很出众?” 洛小橙说:“当然啦。几年前她已经是出名的小美人,现在应该更美了。明月小姐她们姐妹俩,不但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品格脾气也是出名的好。正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多人到商家去提亲!” 这样听来,那位明月小姐应该是绝对配得起伏火龙了。那我,也很有必要帮帮伏火龙,反正我一直都打算帮他找一个合适的老婆来报答他照顾之恩的,现在有了一个这么理想的人选就该行动了!明天去把把关,若那位明月小姐真如洛小橙说的那样好,该出手时就出手,我可不能让伏火龙错过机会。 第二天,我成功地跟在伏火龙身后,去拜访商府。 因为是要去拜访长辈,所以不能随便套一套便服就出门,于是,我就得穿上一件下摆长得往后在地上拖出起码一米的淡红色深衣,腰间还得要系上一条绣着花纹的宽腰带;头发则要任由小桂用几支发簪和若干的珠花在脑袋的两侧各盘出一个发髻。 拖着长长的下摆,我要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摆往前走,还得不时地用手摸摸头上的发簪珠花,怕它们会掉下来。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我激动的心情,一想到快要见到传说中的“绝色”,身为颜控的我心情就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 跟在我和伏火龙身后的洛小橙应该是比我还要激动。因为,这次去拜访商府,很有可能会跟他家大人的终身大事有关。他这种激动,完全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那一类的。 和我们两个旁人的激动情绪相比,作为今日男主角伏火龙就平静多了,完全就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今天他穿得也很正经庄重的:束发白玉冠,穿着一件青色深衣,那深衣的下摆从左往右绕,自左边膝盖开始斜斜的伸延至脚跟处,宽大的衣袖直垂至伸深衣的下摆,素色的内裙刚好遮住脚面,一个圆型的玉佩挂在腰间,随着他的走动而左右的摇摆着。身型高大的他穿起这么一副行头,一眼看过去,还颇有玉树临风的文人雅士风范。 坐上马车,往商家出发。 这次身边有个一个伏火龙,就不用怕我这张脸会引起各位春都居民的不安情绪了。所以,我很放心地拉起车帘观赏车外的景色。本来我是很想在去商家的途中,向伏火龙三八一下他对感情有何看法的,但见他顾左右而言他的闪缩表情实在是无趣,我倒不如看风景好了。 马车往一条与去市集相反、我从来没有走过的路驶去。 车子跑不了多久,我就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湖,蓝天白云映照进湖里,湖中几只竹伐悠闲地滑过湖面,弄碎了一湖的蔚蓝。湖的另一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湖的这一边围绕着一条宽阔的大路,我们的马车正在这条路上向前跑着,路的尽头,有一座依湖而建的宅子,在婆裟的树影中隐隐约约地露出一角的楼阁。 看着这如画的风光,我不禁赞叹说:“想不到春都有一个这么美丽的湖。” 伏火龙说:“这个湖叫春湖,湖那边是飞仙林。据古籍记载,当年大神伏羲和女娲双双凌波跨过春湖,走进飞仙林,最后在林里飞升回归仙界。” 闻言,我不由得双眼冒光:“真的?改天我一定得要去那飞仙林参观一下。” 伏火龙笑了笑说:“好啊。那里的景色很漂亮的。不过,你千万不要跑到林里的北面去。” 我睁大眼睛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飞仙林的北面是幻象之林,那里是伏家的禁地。”伏火龙的目光投向湖的那一边,“幻象之林里面终年瘴气弥漫,是一个阳光都照不进去的地方。里面到处有沼泽流沙,还有各种毒物和妖兽出没,如果没有熟悉地形的人带路,一般人擅自闯入幻象之林最终的下场就是死。就算运气好没有被妖兽吃掉,或是被沼泽流沙吞没,最终也会因为吸入过多的瘴气而中毒产生幻象。在危机四伏的幻象之林里,一旦产生幻象看不清四周的环境,也就离死亡之路不远了。” “不是这么可怕吧?”听他说得轻描淡写的,可我已经是禁不住出了身冷汗。 伏火龙收回目光看着我,轻轻一笑说:“只要你不去那里就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了。这样吧,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去参观飞仙林的,告诉我一声,我陪你去就不会有问题了。” 我说:“好,一言为定!” 过不了多久,马车终于跑到了路的尽头停下来了。我走下马车便见到一座大宅,以及大宅前站着的一个气色不错的老仆。 一见到我们,老仆笑容可掬地迎上来说:“侯爷你们总算来了。” 伏火龙上前作揖说:“钟管家。” 钟管家回过礼后说:“我家大人已恭候多时,侯爷,天君这边请。”说罢,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转身往里走。 见伏火龙已经往里宅子里走,我赶紧提起衣服下摆快步跟上。 一只脚刚踏进商家的大门,忽而觉得一阵风从旁掠过,一个人影快速地在眼前闪过。在我有进一步的反应前,那个人影已经闪到伏火龙前面,向他出手。 伏火龙反应很快的往旁一闪,躲开那人的攻击,但那人见一击不中,马上身形一转,再次向伏火龙攻过去。 这时我才看到那人脸上蒙着一块厚纱,一身锦色窄袖深衣包裹着妙曼惹火的身段。一头轻柔光亮的长发,随着转身、踢腿、跳跃等动作在阳光下肆意地飞扬着,头上的珠花互相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用多说,这个步步紧逼攻向伏火龙、穿得严严密密还能呈现出完美曲线的人,是一个百分百的女人。 见她出手好象挺狠的,但伏火龙就只是闪避,并没有还手的意思。难道是伏火龙以前欠了她的钱没还?还是骗过她的情? (今天正式复工。唉……能解我忧愁者,唯有暴富了。本文纵横中文网首发,小白在此恭候大驾,爱你们哦~~~) ------------ 第三卷 春都 第三十一章 商家明月 伏家那么一个名门大族不至于欠别人钱不还,而以伏火龙那种对感情闪闪缩缩的性格来看,我相信他没那个能耐也没有那个胆量跑去骗别人的情。 直盯着在我前面不到两米攻守的双方,脑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猜想。忽然,那女子化拳为掌象是用尽全力往伏火龙劈去,伏火龙的身形一闪,那女子的掌来不及收回,竟是直直地朝我劈过来! “小姐小心!”身后的洛小橙急得大叫。 事发突然,那女子的速度又实在是快,我根本来不及闪避! 眼看她的掌就要劈中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挡到我跟前,就象绝大部分的电视或电影情节那样,我被那个人影抱住旋转一圈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那人出手接住了那女子的一掌,轻易地化解了当前的危机。 好险!如果伏火龙迟半秒出手,我肯定要无辜遭殃了。真是的,要打也不会走远一点,明知我不会武功还要靠得这么近,差点就被他们这些武林高手给吓死了! 听到伏火龙说:“明月,几年不见你的功夫长进了不少。” 那女子笑着说:“不过,我还是打不过龙哥哥你。”那声音软若温玉,听进耳里有一种春风吹入心扉的感觉,身为女子的我也不由自主的觉得骨头酥了一酥。 女子边说边扯下蒙脸的厚纱,露出一张非常眼熟的脸! 如玉的模样,清水般的目光, 一丝浅笑让我心发烫……这,这不正大玉儿宁姐姐惊艳了时光的模样?眼前的这位很惊艳的女子正用妩媚中带着无限柔情的双眼,温柔地看着伏火龙。她,就是传说中的“绝色”美女明月小姐? 真人版的“宁姐姐”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千娇百媚、艳丽无双!还有她的身材真的好好啊,高挑匀称,该大的地方绝对不会小,该纤细的地方绝不会多长半点肉,简直就是魔鬼的身材、天使的脸孔!面对着这位传说中的美女,我词汇量不足的脑里除了想到“性感尤物”一词外,再也想不到任何赞美的词句了。 果然是绝色啊! 商明月长了这样一副出众的好皮囊,那同为“绝色双艳”的姐姐铁定不差。这样级别的美女连我看着都有些心动,难怪当年伏火龙会对那位圆月小姐有意思了。 “桔子,你也来了?对不起,刚才差点伤到你了。”商明月朝我微微一笑。 “哦,是啊。哦,没事没事,我没伤着。”看美女看得一副呆样的我,被商明月那微微一笑拉回了神,赶紧收回快要滴出来的口水,有些语无伦次的回答,然后不好意思地冲她一笑。 回过神后,才发觉伏火龙和我还保持着刚才闪开商明月那一掌时的姿势,更要命的是,我在惊吓的状态下无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更是不知在何时靠到了他的身上。 如果伏火龙松开手闪开的话,以我刚才那靠着他的姿势和发呆的状态,肯定会往后倒摔个人仰马翻;他又不能大动作地把我这个“妹妹”推开,就只能略有尴尬地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等着我自动自觉弹开。 觉悟过来后,我赶紧松开手站直身子,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低下头假装整理头发和衣服。 “明月,你又在找火龙的麻烦了?” 不知何时,一个须发皆白、神朗气清、颇有道骨仙风的清瘦老人来到我们面前,他摸着雪白的胡子,笑意盈盈地看了一眼伏火龙,然后又用宠爱的目光看着商明月。 商明月快步走到老人身边,摇着老人的手臂,嘟起红润的小嘴撒娇说:“爷爷,明月只是和龙哥哥比试武功而已,哪有找他麻烦?” 伏火龙上前行礼恭敬地说:“火龙见过商爷。” 哦,这个就是那位商爷?我也学着伏火龙的样上前行礼:“桔子见过商爷。” 商爷伸手扶起我们说:“不用多礼!别都站在这里,我们进屋再说。” 进了屋里分主宾坐下,刚一坐定,马上出现几个婢女为我们奉上热茶,摆上小几放上各种小点、干果。 伏火龙命洛小橙送上礼品,商爷笑眯眯地把礼品收下后,开始和伏火龙拉起家常来。 他们说的那些家常全是与我无关的,我提不起半点听的兴趣,但又不能在脸上露出任何不耐烦的表情,只能装着稳重的模样,在旁保持微笑。可是这个时空那种跪坐方式实在是不那么的舒服,在无所事实的情况下保持这种跪坐的姿势更是难熬,我只得找些其他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喝茶吃小点心、嗑瓜子剥花生倒是个不错的打发时间消遣,但在场的其他人不动手,我又不好意思做第一个伸手的。 百无聊赖中,我无意地看向商明月,见坐在商爷身旁的她,正不时地用含情的目光望向我们那位温柔且英俊的男主角伏火龙,那张美丽的俏脸现出淡淡的红云,把少女那种可爱无比的羞涩娇态一展无遗。她看得是那样的专心,即使我毫不掩饰地用直勾勾的目光往她身上瞧,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嗯,有情况,很明显是神女有心嘛!一会出去以后,我得要和洛小橙一起好好地深入八卦,不,是深入探讨这个问题。 伏火龙和商爷两人相谈甚欢,两人谈了好半天的,商爷说:“火龙,我这次回来带了一份礼物给你,跟我来书房看看!” “好。”伏火龙站了起来,看了我和站他身后的洛小橙一眼,“你们留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走。” 商明月接过话来说:“龙哥哥放心啦,我会好好招呼他们的。你,和爷爷慢慢聊。”说完,她的头低下来,一抹的红云又涌了上来。但很快她又抬起头来向商爷望了一眼,商爷则朝她笑了一笑,然后才和伏火龙离开客厅往书房走去了。 商爷和伏火龙离开后,商明月很友善地和我聊起天来。 我怕会在她面前露出马脚来,尽量回答得小心翼翼的,不过,聊了一会以后就发觉自己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因为在和商明月的对话中发现,真正的伏桔子以前和她是没有来往的,她们两人这么多年来也就在公共场合见过几次面,还是那种只是打个照面话都没说一句的见面。 有了这个认识后,我可以放心的和她聊了。又聊了一会,我就发觉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是跟我聊天,实际上是想从我这里了套料。套什么料?当然是和伏火龙有关的料了。 见她那欲盖弥彰的表情,我笑着单刀直入地问:“明月是不是很喜欢哥哥?” 商明月含笑低头不语,脸上是红红的一片。不出声就是默认,这就行了! 我笑得一脸天真地说:“哥哥最近整天在家的,明月有空就来伏家玩啊,我也整天在家的。” “真的?”商明月抬起头,用亮晶晶的双眼看着我,“我,我真的可以到你们家玩吗?” 我肯定地点点头说:“真的。” “看来你们两个还聊得挺开心的。”伏火龙的声音传来,循声看过去,见他的人已经进来了。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两手空空的他,问:“看完礼物了?” 伏火龙说:“看完了。我们打扰了这么久,是时候回去了。” 跟在后头进来的商爷说:“你们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我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是打扰呢。火龙,不留在这里用过午膳再走?” 伏火龙朝商爷笑了笑说:“不了,家里还有些事等我回去处理。” 咦?这句对白有些耳熟。 商爷也笑了笑说:“当伏家的大当家实在是不容易啊。那好,你有事就去办吧,下次来一定要多留一会陪陪我这个老头子。” 伏火龙赶忙答应:“一定,一定。” 出了商家的大门后,伏火龙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我试探着问:“看你这副表情,刚才商爷让你去书房应该不是只看礼物那么简单吧?” 伏火龙有些惊讶地看我一眼,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笑着分析:“好象昨天你也说过‘有事要办’之类的话,还有刚才你们明明说是看礼物的,但最后看你两手空空的没有拿什么礼物,又一副想逃的表情找借口离开,我猜,应该是商爷旧事重提了。” 伏火龙很佩服地说:“你真聪明!” 洛小橙听到这里,赶紧把头伸过来掩不住脸上的八卦,笑着问:“大人,是不是真的?商大人打算把明月小姐许配给你?你答应了没有?以前错过了圆月小姐这回可千万不能错过明月小姐啊!” 伏火龙看了洛小橙一眼说:“小橙,你真烦。让车夫把马车赶过来,我想走路回去,你和小姐坐车回去吧。” 我望着万里无云的晴天笑着说:“今天的天气这么好,我也想走路回去。” 洛小橙说:“我也跟你们一起走。” 伏火龙没有拒绝我们同行的要求,笑了笑说:“好,我们一起走回去吧。” 说完,他大步的往前走,洛小橙则是转过身去吩咐车夫跟上。 跟在伏火龙的身后走了一会,我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打破沉默问他:“明月小姐不好吗?为什么你要逃避?” 伏火龙头也没回地说:“我与她的年岁不相仿,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那般看待,从没有别的心思。” 在我看来,年岁不相仿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像商明月这样的绝色他都瞧不上眼,看来他的择妻条件真的像洛小橙说的那样,非常苛刻。 我又问:“其实,你心目中的妻子是怎样的?” 问出这个问题后,我就有心理准备伏火龙会再说一次“我想起有事要办”,然后一逃了之逃避问题。但是,没想到这一次伏火龙没有逃之大吉,反而停下脚步不发一言地抬头望着天。 ------------ 第三卷 春都 第三十二章 君心所求 在我向伏火龙提问的时候,洛小橙已经吩咐过车夫快步跟了上来。此时他和我站到一起,怀着期待的心情八卦地望着伏火龙的背影。 过了好一会伏火龙终于说话了,但他依然保持抬头望天的姿势。 “在我心中最理想的妻子,不需要拥有绝色的美貌,不需要有强大的家势,只要她能和我的家人相处融洽就行;最好是个性坚强独立,有自己的主见,有点聪明,爽朗正直,不会乱发脾气,不要只会依赖、事事顺从、毫无主见。” 就这?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来说,这样的要求根本就不苛刻啊,甚至比不少普通人家的要求都要低很多。 我很是意外地说:“想不到你的要求还挺低的嘛!” 一旁的洛小橙若有所思地说:“等等,大人你说的这些要求,好象和一个人很相象。” 伏火龙和我同时望向他问:“谁?” 洛小橙认真地想了一会后,抬眼望向我,双手用力一拍说:“对了,大人你说的不正是失去记忆后的小姐吗?除了美貌和家势那两点,其他方面简直就和现在的小姐一模一样!” 给他这么一说,我和伏火龙对视一眼,目光碰到一起后又赶紧把头别开。 我抬起手一巴拍到洛小橙的头上说:“净会胡说!路这么长走回去会累死的,不理你们了,我坐马车回去!”说完,转身快步往后走,爬上了马车。 临登上马车的一刻,听到洛小橙的一声惨叫,然后伏火龙说:“回去把后花院地上的落叶打扫干净,不扫干净今晚就别睡。” 洛小橙又是惨叫一声后,应了一声:“是。” 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到此刻的他必定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坐在车内,我觉得心跳有点快,肯定是因为刚才走得太急了。才走几步路就出现心跳加速的现象,看来我很明显的缺乏运动,明天开始,我要适当运动,好好锻炼,提升身体质量。 车外的天气真的好好啊!这么好的天气,不能脚踏实地走在路上观赏沿途的湖光山色,真是一种天大的浪费。都怪洛小橙那个口无遮拦的死三八,乱说话把气氛弄得那么尴尬,要不然我哪用得着坐在马车上? 回到伏家刚把脚踏进大门,就见到议事大厅前整齐地站着伏百香、伏文旦和伏秋梨三兄妹。 他们一见到我,马上围上来急切地问:“桔子,怎样了?见到了明月了吗?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看来他们都和洛小橙一样,对伏火龙的终身大事非常的紧张。 我实话实说:“一进商家大门,明月就和哥哥打了一场。” “然后呢?”伏百香问。 “然后商爷出来请我们进屋坐,和哥哥拉家常。接着商爷说给哥哥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两人去了书房看礼物,我就和明月聊了一会。” “再然后呢?”伏文旦紧张地问。 “再然后,哥哥就出来了。和商爷辞别后,哥哥和洛小橙说要看风景,走路回来,我就坐马车回来了。” 伏秋梨不太相信地问:“就这样?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我点点头说:“没有。” 三人同时现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伏秋梨不甘心地问:“商爷没和哥哥说什么吗?” 我老实地回答:“商爷应该是旧事重提,但哥哥找了借口连忙告辞。” “啊?”三人现出一副更为失望的表情,然后再目光凶狠地一致望向我,“桔子,你又从中搞破坏了吧?” 我连忙举起手否认说:“完全与我无关,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我可以对天发誓。”见他们还是一脸的不相信,我补充,“你们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洛小橙。” 三人听我这么说后,同时地长叹一声说:“唉,象哥哥这个样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大嫂啊?” 说完,三人又是长叹一声,各自散开。 商明月和伏火龙真是令人头痛的一对,一个是一往情深的样子,一个就说只是把对方当成妹妹。感情这回事是需要双方都有感觉才行的,神女有心襄王无梦那可不行啊。 嗯,伏火龙把商明月当成妹妹的话,那就是他并不讨厌商明月,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还有戏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出来的,妹妹,也可以是情妹妹的。 第二天,商明月还真把我昨日的客套话当一回事了。 她一大早就出现在伏家大宅了,而且还是特意来找我了。看来她是打算走“小姑政策”了,只要把“伏桔子”这个传说中最麻烦的小姑搞定,只要将伏桔子发展成为同一阵线的盟友,还用得着怕伏火龙这块顽石不点头吗?在我看来,商明月这个决定是绝对正确的,当然,我也不介意给别人收买,然后出卖伏火龙。 商明月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盒递到我跟前,热情地说:“桔子,这个送给你。这样东西叫‘焉支’,是我跟爷爷周游各地时在一个叫‘焉支’的地方买回来的。 这种‘焉支’是用一种叫‘红蓝’的花朵制成,红蓝花的花瓣中含有红、黄两种颜色,当地人在花开的时候把整朵花摘下来,然后放到石钵中反复杵槌,把黄汁淘去后就剩下红色的染料,把那种红色的染料加工后就成了‘焉支’。 当地的女子都爱用它来让自己的容貌看上去更美一些,只要用簪子挑一点点涂到唇上就会艳若樱桃,再挑一点放到手心用水化开然后涂到脸上,就会灿若桃花效果。” 古代的胭脂?胭脂我知道是什么,但还真的不知道它是怎样来历的。我说了一声“谢谢”后,接过来好奇的打开。盒盖刚一打开,就闻到一股特别的香且甜的味道,细看下,见盒子里装着一些象玫瑰色的膏状物体。 商明月热切地说:“来,桔子试试看,你一定会喜欢的。” 伺候在一旁的小桂很积极地拿过一支发簪递了过来,又把铜镜搬到我面前。我拿过发簪,轻轻地挑起了一点点的膏状物体,在商明月和小桂期望的目光中细心地往嘴唇上抹去。 颜色不错,但就比不上现代的口红方便,现代的口红只要往嘴唇上轻松一抹就行,而这种“焉支”就得先要用簪子挑起,然后就慢慢的往嘴唇上逐点逐点地涂上去再抹均匀,很费时间。 涂过嘴唇后,又在商明月和小桂的怂恿下,挑了一点放到手心,用水化开往脸上拍。拍完以后,看着自己镜中的形象跟古画上的仕女很相似,而这种玫瑰红的胭脂不调一下颜色就这样往脸上拍,这样红红的有些过于艳丽的两坨让我莫名地想起“妖艳贱货”一词。不过,比上次跳祭神之舞时涂的那种白-粉好一点,涂上这种胭脂我起码不象白脸女鬼,现在这一张脸顶多象猴子的屁股。 小桂又在两眼放光地看着我说:“小姐,你涂上这种‘焉支’后真的好漂亮!” 她这种盲目崇拜让我比较无言。 商明月也一脸期盼地看着我问:“怎样桔子?喜不喜欢?” 虽然觉得自己的脸现在很象猴子的屁股,但也不能打击别人的热情。我有点捂住良心地笑着说:“很喜欢,谢谢你。” “小姐,你在不在?” 听到洛小橙的叫喊声从外传来,话音刚落,他的人已经闪了进来。 见到商明月也在屋里后,他赶紧行礼:“明月小姐你好。” 这个时候,伏火龙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商明月他有些惊讶地问:“明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商明月笑着站起来说:“龙哥哥,我刚来没一会。” 伏火龙朝她笑了笑,然后转过头来准备和我说话,但当他的眼光落到我的脸上时,怔了一会才说:“你的脸?”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在试明月送的焉支,觉得怎样?” 伏火龙干笑一声,说:“还可以。对了,我想来告诉你一声,今天我要去练武场巡视,不能陪你看书。” 我还没有回答,商明月接过话来说:“龙哥哥要去练武场?带我去好不好?我很久没去过了。” 伏火龙说:“好。”然后他看我一眼,“桔子要不要一起去?” 我看了一下满心欢喜的商明月,说:“不了,我今天有其他事情要做。” 商明月睁大眼睛看着我说:“桔子你昨天不是说你整天都会在家里的吗?你应该很空闲才对啊。” 我眼珠一转,信口扯来:“哦,我,我忽然想起很久没带白龙出去散步了,我要带它出去走走。” 洛小橙说:“练武场那一带有大片的草地,如果小姐你想带白龙散步的,可以带着它跟我们到练武场的。” 我找个借口说:“嗯,我想和它到别的地方走走。不用管我,你们去吧!” 伏火龙问:“桔子你真的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我冲他一笑说:“不去了。哥哥你怎么这么罗唆?快走吧!”边说边把他和商明月推出门外。 伏火龙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虚地转过头不看他,说:“我去找白龙了,你们玩得开心点啊!” 说完,我用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 虽然,为了一盒胭脂就把伏火龙出卖了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但,我这样出卖他,也是为了他将来的幸福着想。我想,他就算知道我是在出卖他,也不会那么小气的为这么一点小事找我算帐吧? 小桂紧跟着我,一路上不停地罗唆:“小姐,你真的不要去练武场?那里很好玩的,你真的不要带白龙去那里散步?” 给她说得头痛,我停下脚步来说:“小桂,今天你不用跟着我了,自由活动去吧。” 小桂说:“不行,小姐你要出去的话,我一定要跟在你身边伺候着才行的,如果小姐出了什么问题小桂担当不起!” (当年龟毛小白为了“焉支”那一小段的描述,特意去查看了相关的资料,找到一段关于胭脂的记载:晋崔豹《古今注》---“燕支,叶似蓟,花似蒲公,出西方,土人以染,名为燕支。中国人谓之红蓝,以染粉为面色,为燕支粉。” 据说,崔豹所说的“西方”,指的是中国西北的匈奴地区,即今天的甘肃省祁连山地区,这个地方古代叫“焉支”。而古代关于胭脂的名称和写法很多,有“焉支”、“燕支”、“燕脂”、“烟支”、“鲜支”等等。又据说,胭脂大概是在汉朝张骞出使西域时引进回中原的。) ------------ 第三卷 春都 第三十三章 莫名失落 被老妈子一般的小桂寸步不离地紧跟着念叨着,我不禁有些烦闷地说:“我带着白龙一起出去的,再说,春都是伏家的地方,会出什么问题?” “可是,小姐……”小桂坚持不懈的继续罗唆。 说话间已经来到马厩,我拉出白龙,很快地爬上马背对白龙说:“白龙,我们出去散步。”然后回过头来看了小桂一眼,“别跟着我,自己找事干吧,若有什么问题我一概负责,与你无关。” 说完我一巴拍在白龙身上,白龙很善解人意地散开四蹄就疾走起来,将大呼小叫的小桂抛在后头。小桂追不上白龙,用不了多久我就听不到她的呼喊声了。 白龙直奔到伏家大宅的大门前,停定,转头看我一下,轻嘶一声。 我只是对他说出去散步,但没有说去哪,它现在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了。想了一下,拍拍它的头说:“白龙,我们到春湖的湖边转转吧。” 为了照顾我这个骑术到现在都没有多少进步的主人,白龙一路上跑得不快,准确来说,很多时候都是在快走。走一会,小跑一会的,我们一人一马在路上磨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看到春湖的影。 来到春湖边,我随意找了个地方让白龙停下来。爬下马背走到湖边挑了一块地方坐下来,白龙走到我身边站定,低下头去咬那绿油油的草。望着湖水平如镜面的春湖,闻着清新的湖水和野花青草的味道,晒着早晨的阳光,我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浑身上下是说不出的舒畅。我伸了个懒腰,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大字型的躺到草地上。 今天的天气和昨天一样好,蓝蓝的天,白云在一片蔚蓝的衬托中不断的幻化成各种形状,然后往未知的方向飘去。 伏火龙和商明月应该已经到了练武场了吧?望着天无事可干的我开始在无聊的想着。他们两人无论从外形还是家庭背景各方面来说,都是很相衬的一对,如果他们最后能走到一起的话,伏家上下的人都会很高兴吧? 想到这里,脑里忽然涌起洛小橙昨天无心说出的那句话,一股失落和孤独的感觉刹那间涌上心头。我赶紧坐起来,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涌起这种奇怪的感觉?烦躁中我想起刚才走得匆忙,还没有擦掉脸上的胭脂,还好这一路过来没碰到其他人,要不给别人看到我一点审美观都没有地顶着猴子屁股到处晃悠,那可有点丢人! 我站起来走到湖边,捧起一捧清澈的湖水泼到脸上,细细地洗掉脸上的胭脂,清凉的湖水沾在脸上,减轻了心里的点点失落。我拍了拍自己的脸笑了笑,再用力的摇了摇头。 望着眼前一片宁静的湖光山色,我对自己说:我不是属于这个时空的人,说不定哪天上天大会发慈悲的忽然把我送回现代,就象当初强制送我来这里一样;无论这个地方有多么漂亮,这个地方的人有多好,都不是属于我的,因为这里并不是我该停留的世界;既然知道最终是会离开,何苦要在现在自寻烦恼、要和这个时空的人和事有太多的纠缠呢? 保持现状,起码到我离开的那一天,不会有太多的不舍和牵挂。 可不是吗?上次只不过是和西平王稍微地的谈了谈情,就弄得要玩自杀最后还落荒而逃。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我不想再让自己受到伤害,也不想再去伤害到其他人。 我,还是继续当一个置身事外的过客好了,轻轻的来,轻轻的走,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就算我真的回不去自己的世界,真的要留在这个时空直到终老,可面对着这些与现代人的想法、思考方式大大不同的古人,我还是应该和他们保持距离。毕竟,两个不同时空、不同世界的人,是不应该走到一起的,不是吗? 自我安慰了一番后,心里的失落和孤独感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我拍了拍在对一只飞舞着的蝴蝶虎视眈眈的白龙,然后爬上马背说:“白龙,带我在湖边走一圈,不过……”我指了指路尽头的商家大宅,“不要走到那边去。” 白龙嘶叫一声算是回应,然后驮着我慢慢地再次上路。 我坐在马背上东张西望地看风景,都没有留意到白龙什么时候偏离了大路,走到一条小路上。 看着四周树影葱葱,又静得只是偶尔听到一两声鸟叫的,我不禁有些担心地问:“白龙,这里是哪里?好象很荒凉的样子,你是不是走错路了?不会有危险吧?” 白龙停下来,回过头看我一眼,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它的眼神带着严重的不满,看来它对我质疑感到不满意。对了,它是有“自动导航系统”的宝马,我这样问它,不就是等于质疑它的专业水准吗? 我不认得路,前进或后退还得要指望白龙的,可不能得罪这匹宝马。 我赶紧陪着笑脸说:“白龙是最聪明的,怎会走错路嘛,走吧走吧!” 听我这样说,白龙这才回过头去眼望前方,有些得意地抬抬头继续往前走。不过,它这次走的速度比之前要快,已经达到了跑的速度;不久,速度又加快了点。 我坐在马背上敢怒不敢言,谁叫我刚才竟敢出言不逊的质疑白龙大哥的专业水准?只可以死死的一手捉住缰绳一手捉住马鞍,任由白龙大哥随着心意的加速或减速。 白龙驮着我跑过那段又窄又荒凉的林间小路后,前路顿时开阔平坦,眼前出现了大片被半人高木护栏围住的草地,草地上有许多马三个一群五个一队的分散各地,悠闲的吃着草。 白龙朝里面的马欢快地嘶叫一声,所有的马都抬起头来望向它,当中一匹浑身是棕色的马朝它回嘶一声,然后往我们这边跑来。白龙一边回应着一边加快四蹄的速度往前跑去,在一个没有护栏的缺口跑到了被圈着的草地里头。 有护栏围着的肯定是别人的私家地方,我们现在这样擅自闯入别人的地方,说不定会被当成贼的。我赶忙勒住缰绳想让白龙调头,不过,它却顽强地继续往前跑,直到和那匹棕色马碰上头才停下来。 白龙和那匹马很亲密地脖子挨脖子的靠在一起。 咦?它们是认识的?我打量一番那匹棕色马,发觉它有一双比白龙要大的水汪汪眼睛,直觉那可能是匹母马。白龙好象是公的,难道说这匹棕色马是它的女朋友?可是,它什么时候来过这个地方,认识这么一个女朋友,怎么我不知道的? 一阵马蹄声从后传来,有人来了!真实怕什么来什么,我用力的拉拉缰绳,想让白龙快点走,我可不想被人当成小偷给捉起来。可是白龙很倔强的一动都不动,马蹄声越来越近,看来是来不及逃跑了,还是赶紧想个好的借口解释一下为什么会闯进别人的地方吧。 在我想到完美的借口前,一把熟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疑惑高声问:“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头一看,见到骑着马的洛小橙。 我惊讶地问:“小橙,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和哥哥他们去了练武场的吗?” 洛小橙在离我一米左右的距离把马拉停说:“小姐,这里是伏家的养马场,练武场就在另一边。”他朝不远处的林子指了指,“大人和明月小姐在切磋功夫,我就过来看看这些可爱的马儿们了,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你。” 我恍然大悟地说:“这里是伏家的地方,难怪白龙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洛小橙看了一眼白龙和那匹棕色马,笑着说:“白龙你这小子,又来找小花啦?” 我的头顶冒出一个大问号:“小花?” 洛小橙伸手一指,说:“就是这匹棕色的母马,白龙可是对它一见钟情的。” 我惊讶得瞪大双眼,问:“什么时候的事?” 洛小橙说:“白龙来了春都后,我带它来过几次练马场,它第一次来练马场就缠上小花了。” 我低下头看着对小花大献殷勤的白龙,忍不住一记敲到它头上说:“色马!难怪散步也能散到这里来!” 洛小橙笑着说:“小姐,既然你已经来了,要不要到练武场看看?” 既然已经被白龙带到来这里了,那就去看看吧。 我对洛小橙说:“好。”说完,拍了拍白龙,“色马,带我去练武场!” 白龙回头看我一眼,又转过头去继续和小花卿卿我我,根本不愿动。气死我了!可恶的死白龙!你真是有异性没马性,一见到你的小花就不管你主人我了!好,你不带我去,我难道还不会走路过去?反正洛小橙说练武场就在另一边,应该不远。 我气鼓鼓地从马背上爬下来,对洛小橙说:“带路!” 洛小橙见此情形,说:“小姐,你可以在这里挑一匹马骑过去的。” 说完,他跳下马往马群走去,过了一会从中挑出一匹个头不是很高大,但看起来很驯良的马。他为那匹马套上马鞍,牵过来扶我骑了上去,然后在前面带路往练武场那边走过去。 跟在洛小橙后面走过那片小树林,不远的前方又出现大片的草地。 远远就见那边的草地上有一班人围成一个大圈的坐着。近了,看到人群围起来的圈里有两人在打斗着,众人不时地为圈中打斗的两人高声喝彩、拍掌叫好。再往前走近点后才看清楚圈中正在打斗的那两个人中,在灵活地闪避、神色轻松的是伏火龙;而步步逼近、频频出招攻击的是商明月。 俊男美女过招,这种场面甚为养眼,难怪会吸引到这么大班的观众在围观。我跳下马来往人群靠拢,一边走一边双眼紧紧的盯着圈中的两人,生怕会错过任何精彩的场面。 (为了应节,今天特意包粽子了……嗯,从另一方面来说,就是为了包粽子而没时间修文。所以,今天只有一更,就这样了,祝大家周末愉快,端午安康!) ------------ 第三卷 春都 第三十四章 无双弯刀 只见商明月手一扬,玉臂横扫而过攻向伏火龙,那宽大飘逸的衣袖随之扬起;伏火龙头一仰,腰往后一弯,轻松的避开她的一击。 商明月招招紧逼,伏火龙轻松化解,两人的动作看起来都那么的潇洒利落,看得我忍不住跟着大家一起拍手叫好。 伏火龙和商明月过了几招后,视线无意中往我这边扫来,见到我后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惊讶。 闪过商明月的一招进攻后,他后退一步说:“明月,今天练到这里为止。” 说完,他径直走到我跟前,笑了一笑问:“和白龙散完步了?白龙呢?” 我没有好气地说:“那只色马在养马场那边呢。一见到小花就不管我了,喊都喊不动,一点义气都没有。” 商明月见到我后也走过来了。她微微的有些气喘,额上有细微的汗珠,几缕黑丝紧紧地贴在额头上,那张俏白里透红的,一双含笑的眼睛里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她一副意外的表情问:“桔子,你不是说带白龙去散步的吗?” 我说:“散完了。叫它带我到处去走走,结果它把我带到养马场来,又刚好碰上小橙,说你们在练功,我就好奇地过来看看了。我不妨碍你们练功吧?” 伏火龙摇摇头说:“我们都练得差不多了。”他回过头吩咐那一班围坐着的人,“你们各自散开练功去。” 所有人应了一声,四下散开各自找对手练习去了。 伏火龙看向商明月说:“今天练了这么久,明月你该累了。小橙,送明月小姐回去吧。” 他留意到我东张西望的好奇目光,又补充一句:“桔子,要不要我和你四周走走?” 见还立在原地没有离开意思的商明月在望着我,我很会来事地说:“好啊。明月要不要一起来?” 商明月满心期待地看着伏火龙问:“龙哥哥,我可以一起去吗?”那神态,象极了向父母撒娇要糖的小孩。 伏火龙看我一眼,又看了商明月一眼,然后才说:“那,就一起走吧。”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也有人说两男一女在一起是个“嬲”字,那么,两女一男三人行呢? 答案就是象我们现在这样:伏火龙走在前面保持沉默,只有商明月问他问题的时候才态度良好地回答一下。商明月在我的刻意退让下成功地走在伏火龙身边,不时兴高采烈的问他各种问题,而我这个不合时宜的电灯泡则慢慢地走在后头,和前面的两人保持适当的距离,然后假装认真实则心不在焉地看风景,不经不觉间将和前面二人的距离拉得更开。 走不了多久,洛小橙骑着马追上来大喊:“大人,马大爷把兵器送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们马上往回走。回到刚才的练武的场地,见有四个身穿短袖上衣、额头扎着布带、小腿上缠着绑腿布条的粗壮大汉站在那里,地上放着三个盖着黑布的大托盘。 站在最前方那个满脸胡子看似张飞、四人中最年长的大叔见到我们,快步上前抱拳行礼说:“小人见过大人、天君。” 伏火龙笑问:“马大爷,这次打造了何样的兵器?” 大胡子马大爷回头吩咐身后三个年轻大汉:“把兵器拿过来给大人过目。” 三人揭开托盘上的布,把托盘拿起来恭恭敬敬的走到伏火龙跟前,一字站开。 望过去托盘里尽是长短不一、造型各异的刀和剑。 伏火龙逐一的拿起每件兵器,拔出鞘来认真仔细的看,不时的赞上一句“好刀”或“好剑”。最后,他的目光落到最末尾的那个托盘上,定住不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那个托盘中间放着一把小巧玲珑、造型酷似一轮圆月的弯刀,刀柄的一则嵌有一个圆环,那个圆环配合着刀身,看起来就象大小两轮圆月。 商明月也看到那把刀,她忍不住地赞叹:“好漂亮的一把刀。” 伏火龙拿起那把刀,拔刀出鞘,锋利的刀锋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冷冷的寒光。把刀插回刀鞘,伏火龙一脸赞赏的表情对马大爷说:“马大爷的造刀技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这把如此独特的刀,可有名字?” 马大爷摸着胡子有些得意地说:“大人过奖了!这把刀是小人一时心血来潮打造出来的,因为就只打造了一把,小人就把它叫做‘无双弯刀’了。” “无双弯刀?”伏火龙看了看手中的刀,再抬头看我一眼,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真是巧合,一样的名字。” 我愣了一下,商明月则是在旁不解地问:“龙哥哥,什么一样的名字?” 伏火龙没有回答商明月的问题,只是转过头去说:“马大爷,回头我再让人把酬金送到你的家里。” 待马大爷几个人离开后,伏火龙把弯刀递给我说:“桔子,这把刀送给你。”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并没有把刀接过来。 “对。”伏火龙笑了一笑,“你之前不是说过要学功夫的吗?我想起有一套刀法很适合你学。你用这把刀学那种刀法,是最适合不过的。” “真的?你真的可以教我功夫?”我有些欣喜地接过伏火龙手里的刀,完全没有留意到商明月看我的时候,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期盼地看着他问:“是不是现在就教我?” “当然可以。” 我赶紧把刀递回给伏火龙。他接过刀后退几步,然后拔刀耍起那套刀法来。瞬间只见刀光流转,泛起冷光包围着伏火龙,分不清哪是刀光,哪是人影。到所有的刀光消失后,他手中的弯刀脱手而出,绕着他快速的转一个圈后,准确无误的飞回到他的手里,就象玩杂耍般的精彩! 把到收回后,伏火龙走过来把刀递给我说:“你来试试。” 我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耍得太快了,我半招都没记住。” 伏火龙说:“忘了你不会武功。这样吧,你先把刀拿在手里熟悉一下,然后我再教你刀法的基本招式吧。” “好!”我接过弯刀拔出来拿在手里玩弄。见刀柄上的那个圆环,刚好是可以让手通过去然后握住到柄,我便尝试把手套进圆环里,然后旋转了一下。但,没有把刀握住,刀一下子脱手飞了出去。还好,在飞刀伤到无辜的人之前,伏火龙眼明手快的抓住了刀柄。 他的脸色不太好地看着我说:“在你能熟练运用刀法前,先用木刀练习,这刀暂时由我保管。” 明智的决定。以我这么“好”的身手,拿着一把这么锋利的刀乱舞,就算不殃及无辜,也很可能刀法没练成便已经把自己砍得伤痕累累。 被我们忽略了好一会的商明月突然开口说:“龙哥哥,我是时候要回去了。” 正在把刀插回刀鞘的伏火龙头也没抬,没有多大反应地说:“好。小橙,你送明月小姐回去。桔子,我现在就开始教你最基本的刀招。” 商明月的眼中闪过不悦的神色,但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我看在眼里,知情识趣地对伏火龙说:“哥哥,你送明月回去吧。我出来走了一个早上觉得有些累,今天不想学刀法,想先回家休息。” 说完,我又赶快施展闪人绝技,不给对方有回应的机会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去找白龙带我回去吧,可是,养马场在哪一边?不管了,先坚定地往一个方向走,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二人世界再算。 站在一片空无一人、空无一物的辽阔草地上,我东张西望地看不出半点的头绪。 路痴!我又迷路了,早知道我就问清楚养马场在哪边再闪人! 看着那挂在半空的正午时分太阳,我根本分不清方向。不过,就算我能分清东南西北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才对,这伏家的领地大得一望无际,而且这大片的草地平坦得很,周遭又没有高层建筑当路标。 “可恶的白龙!死色马!竟然不管我!看我回去以后怎么收拾你!” 我一边狠骂重色轻主人的白龙,一边用力地踢着地上的草。骂了一会,口水骂干了,不小心踢到了几下地上的脚指头也在发痛,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很不争气的在“咕咕”作响凑热闹。 又累又热,我有些泄气地坐到了地上,拔着地上的草缓和情绪。真是好人难做!现在这个环境,还是坐一会再找路回去吧。 没过多久,忽然听到某个方向传来马蹄声。我赶紧站起来张望,还没来得及听清楚马蹄声是从哪个方向传来,一匹白马已经旋风般来到我的身边,长嘶一声,双蹄腾空的来个急刹。我用手挡住耀眼的阳光,抬头往上望,见到的竟然是色马白龙和伏火龙。在耀眼的阳光映射下,从这个角度望上去,此情此景很有武士踏着七色彩霞来迎接我的感觉! 马停定,伏火龙把手伸给我说:“上来。”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伸给他让他把我拉上马背。坐定后,我问前面的他:“这么快就把明月送回去了?” “我让小橙送她回去了。”伏火龙平静地说。 “不是你送吗?”我惊讶地问。有没有搞错,我这么积极地为他们二人煽风点火,结果什么都没有做成,白积极一场了。商明月也是的,我都给你搭好梯子了,怎么就不会顺着爬过来? 伏火龙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回过头看我一眼说:“无双,我觉得你自从见过明月后,好象变得怪怪的。” 我强装理直气壮地否认:“哪有?是你多心了。”我有些心虚,但还是摆出一副内心坦荡荡的模样直视着他的双眼。 “是吗?”伏火龙回过头去,并没有继续追问,“或许是我多心了。你还想不想去哪里走走?” “不了,我现在是又饿又累的,只想回去歇一歇。”这回说得是实话。 “那好,我送你回去吧。” (纵横改版后,我登录不进来,找客服,说我电脑版的纵横号上没绑定手机号,要扫码才能登录。我没有手机,扫不了码,而且我习惯用电脑码字,电脑上更新的。这样一弄,我都不知道怎么搞了。直接点个作者登录,还能偷鸡进来一下,接着很快又强制我下线。我只能抓紧偷鸡那一下更新了。如果哪天我没更新,那就是登录不了电脑版的纵横,更不了啦。) ------------ 第三卷 春都 第三十五章 心生暗涌 自从那日练武场之行后,日子渐渐的一天一天过去。 随着伏火龙伤势的好转,要他这位大当家处理的事情也渐渐的多起来,他留在家里当闲人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虽然这样,他还是很遵守当初的承诺,除了一定时候给我相当酬劳外,难得在家的时候他也会到藏书楼里翻查古籍找线索,再不然就是教我刀法。 见他忙得没有半点私人空间的,我不止一次于心不忍地说:“其实我不一定要学功夫的,还有翻查古籍的事情,不一定要你亲自看的,我可以让其他人给我念。” 每次我这样说,伏火龙总会笑着说:“不行,这是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怎可以说话不算数呢?” 而这段日子,商明月也经常的来探望我,给我带些他们这个年代的古怪稀罕小玩意。 正因如此,三人行继续。 只要伏火龙在家的时候,绝大部分的时候可以看到我、商明月和伏火龙在一起的场面,无论是到藏书楼看古籍,还是练刀法,我和伏火龙之间总会有一个商明月,商明月和伏火龙之间,也总会有一个当电灯泡的我。 不知道伏火龙和商明月之间私底下有没有会面,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发展到哪种地步,但在我们三个人共同相处的时候,以我的观察就是没有任何的进步。 女的是热情如火,男的是平静得如万年止水,任由商明月再热情主动,她火一般的热情也不能令那止水泛起半点的水花。 这个现象令我不止一次地怀疑伏火龙是不是个“好臀风”的,要不然,怎么会对着商明月这种连我看着都心动的大美女无动于衷?不过,经过我一轮三八的明察暗访后,并没有发现任何证据或迹象表明伏火龙是个“同志”。或许,商明月真的不是伏火龙的“那杯茶”,所以才会不被绝色所迷惑。 但,商明月坚持不懈的主动来访,已足以让伏家上下的一众男女老少激动不已,因为他们都相信日久能生情这回事,所以他们都在期盼着看到伏火龙对商明月“生情”的那一天。伏文旦更是皮笑肉不笑地说要在伏火龙的食物里下点春药什么的,让他和商明月早日生米煮成熟饭。结果,被伏百香和伏秋梨狠扁了一顿后,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再也没有从伏文旦口中出现过。 而我,积极地煽过几次风,点过几次点不着的火后,也就不再多管闲事了。别人的感情问题,我是干预不了那么多的,我能做到的就是多点制造机会让商明月和伏火龙单独相处,不当影响他们的电灯泡,其他的事情,就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 虽然,不能快速且成功撮合伏火龙和商明月这一对是有点挫败感,但是,我很快就从挫败中回复斗志,向另一对心目中想撮合他们已久的人出手,那就是洛小橙和芳华了。这一对比较有成效,被我取笑了几回,有意地让他们单独相处,同时在旁大力地煽风点火了几次后,一段纯纯的恋情终于悄悄地萌芽了。虽然生长的速度并不如理想的快,但只要多等候些时日,他们之间的这段情应该会很好地茁壮成长,然后开花结果的。 现在伏府里,除了我和伏百香,基本上那些单身的年轻人都有着落了。看着这种情形,山松夫人既欣慰又担忧,欣慰的是,伏家五兄弟姐妹里已经有四个有着落了;担忧的是,伏百香到现在都还没有看上哪家的姑娘。除此以外,她还在为我,其实是为伏桔子而担忧。据说伏桔子和西平王在两年前已经定下婚约,但到现在西平王都还没有任何迎亲的表示,山松夫人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更,例如西平王改变了主意,伏桔子被退货之类的。 她已经跟我唠叨了好几回这件事,我不敢吭声只有陪笑的份。 之前在太子宫里那么一闹,真正伏桔子的婚事都不知道有没有被我弄砸了。西平王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的行动,正因为这样,我的心才会有些忐忑不安。西平王既不公开我的身份,也没有放出要取消婚约的消息,那是不是说他还会迎娶伏桔子?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伏桔子,如果在我能成功脱身返回现代前,“伏桔子”要出嫁的话,那我怎么办? 一想到令人心烦的问题,无计可施的我就不由得的心情烦躁左叹右叹,叹气的频率之密,足以叹落几棵树的树叶。 见我心情不爽,小桂在旁小心地建议说:“小姐,要不要去后花院散散心,又或者到外头走走?” 我闷声说:“也好,帮我泡一壶茶拿到后花院的草亭上吧。” 坐在后花院的草亭上看着满院的美景,一阵风吹过来,感觉上没有夏天特有的躁热,反而有了丝丝的凉意。 我靠到躺椅上抬头看着天,心里不禁的有些感慨。刚来这个时空的时候,是初夏时分,现在,夏天都快要过去了。数数手指头,不知不觉中我来到这个时空已经快三个月了,这些日子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春都里渡过的。想到这里,我站了起来,往伏火龙所住的那个院子望过去,毫无意外的里面空无一人。伏火龙的伤早已经痊愈了,但到现在都还没有宣布要另选新君的消息,他是另有打算吗? 此时的我心情很矛盾,既想快点选新的天君,但又不想改变现状。 选了新的天君,我就可以不用再假冒伏桔子扮诛邪天君,更无须为与我无关的婚约而担忧。但是,这样一来我就要没有留在伏家的借口了,我还没有找到回现代的方法,离开伏家后我该何去何从?当习惯了过一种生活,有一天却要改变这种习惯去适应另一种完全陌生的生活,难免会觉得痛苦。虽然我是一个随遇而安、很容易适应环境的人,但其实我的骨子里是一个不喜欢改变的人。 前路又是茫茫看不清,我不禁又长叹了一声。 人还没有离开,但一想到将要离开,我的心,不自觉地涌起丝丝的失落,还隐隐的有点点心痛。不是和自己说好了,我只是这里一个置身事外的过客吗?只是过客,就不会失去什么,既然不会失去什么,那为何还要心痛?可是,我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失去过吗?迷惘地问着自己,但却找不到答案。 我,好象越来越不清楚自己的心在想什么,也不清楚我的心,想要的是什么。 刚到这个时空的时候,我无时无刻想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然后回去现代的世界,刚到春都的时候,我也是目标坚定的想着同一个问题;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想回现代的这个念头越来越变得不强烈,甚至,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吗? “你真的在这里!”一把声音拉回我不知道飘向了何处的思绪。 顺着声音看过去,见伏火龙站在草亭下。 他快步地走上来,问:“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的?” “哦,没有,是看风景看到出神了。”我莫名地有些心慌,下意识地别开目光避免与他对视。 伏火龙自己找个位置坐下来,环视四周确定没人后说:“无双,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我控下心中那丝丝的乱绪,抬头看向他问:“什么事?” 伏火龙说:“还过十天就要到茶园里举行祭祀秋神的秋祭仪式。在秋祭前的五天前,会先召集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们商议秋祭的相关事宜。我想你到时候在商议的时候演一场戏,让所有人都认为你无法担任天君,然后再另选天君。”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吗? 我定了定心绪后问:“你想我演一场怎样的戏?” 伏火龙说:“装病,然后就以此为理由说你处理不了族里的事务,那样就可以另选新君了。” 我努力让自己笑得轻松地说:“这个容易。”脸上在笑,心里却觉得更加失落。 伏火龙看着我说:“无双,就算选了新君你也一样你可以留在这里,直到找到回去你的地方的方法为止。” 我勉强地撑出笑容问:“如果一辈子都找不到呢?” 伏火龙脱口而出:“那就一辈子留在这里好了,我照顾你!” 此话一出,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补充说:“我,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别的地方去的,可以在春都里住下来,我,我可以给你安排以后的去处。” 我反问:“以什么身份留下来?是伏桔子?还是一直在欺骗所有人的骗子?” “无双,我……”伏火龙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故作轻松地说:“看你,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你用得着真认真吗?船到桥头自然直,到那个时候我就会有我的打算的了,你用不着为我的事而烦恼的。五天后,就是我表演的时候吗?” 伏火龙迟疑一下说:“是。” “那好,得回去准备一下啦。”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没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说完,快速转身,不去看他,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后花院。 我回到房里不见小桂,不知又跑到哪去了。不在也好,我可以趁此机会收拾一下属于自己的东西。 收拾了一会,却发觉一段时间过去了,自己依然是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 满柜的衣物,是属于伏桔子的;梳妆台上的珠宝首饰等东西,也是属于伏桔子的;房里的所有摆设,则是属于伏家的;商明月送的那些小玩意,是给伏桔子不是给我的。属于我的东西,就只有那只装着我的手表,以及大王给的赏钱和乐儿所送的钱币的钱袋了。除此以外,我还有一笔来了春都答应扮演伏桔子以后,伏火龙定期给的酬金。 (昨天找客服大大哭唧唧地投诉了一轮后,今天终于能顺利登录电脑版的纵横了。心惊胆战地表示,不知道哪天纵横又来个抽风的改版,小白可能又上不来。不管了,能更一天是一天,且更且珍惜吧。) ------------ 第三卷 春都 第三十六章 职业道德 因为觉得自己顶正伏桔子的头衔在伏家占过不少好处,所以那些酬金我没有用过,全部用一个小箱子放了起来。不过,我并不打算离开的时候把这笔酬金带走,这笔钱本来就不想要的,把它们留下来就是了。 对了,我还有一匹叫白龙的马,可是白龙现在已经有了小花,它会愿意抛下心爱之马跟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主人走吗?这个问题,到我离开的时候再去问它吧。 找了一块布把属于我的钱袋包起来,稍为犹豫一下,还从衣柜里挑出两套衣服和钱袋一起包起来,然后将包裹藏到衣柜的深处。 收拾好行装,也是时候想想五天后的戏该怎样演。虽然说是装病,但也得要装得象一点、逼真一点的好。想起初来春都时遇上的那个卧底小五事件,说不定伏家里还有那两个老头——伏家二叔和三叔派来的其他卧底,在暗地里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装病容易,但是,一个身体健康的正常人忽然地说病就病,还是要病得没有能力继续担任天君的,那未免有点显假,而且没有说服力了。既然是这样,我就从今天开始病吧,熬了几天后,到开长老会议那天再重病,那就比较合情合理了。 主意打定后,我躺到床上睡觉去,身体不适嘛,当然是要好好的卧床休息的了。等小桂回来后,我再假装说没有胃口吃东西,让她去吩咐厨房煮白粥。就这样,不用多久“五小姐”身体不适一事快速的传遍了整个伏家,不但伏秋梨和伏百香特意跑来看我,连山松夫人也来了。 弄得劳师动众的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但为了五天后要完成的重要任务,只得欺骗所有人了。因为是在装病,所以一旦有人提议请大夫,我马上用各种借口推辞,坚决不让大夫来给我看病。所有人见我坚持,又见我“病”得不重,也就作罢了。 我装了两天病后,闲着没事干的时候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精神状态太好,根本不象“重病”的人,这样的状态是很影响演出效果的。没办法了,事到如今为了顺利完成任务,只有那样做了。 入夜,等所有人睡着后,我悄悄的跑出去提了一桶水回来。站在房门前,瞄了瞄屋里的小桂见她睡得正香,一时半刻应该不会醒过来的。我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蹲在门前拿起水瓢,把心一横,瓢起木桶里的水轻轻地往身上淋。一点点地淋水,直到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淋湿以后,就坐到门前的石阶上吹风。快到秋天了,夜里的风有点凉,风吹到身上令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坚持就是胜利!虽然这个办法的技术含量比较低,还有些笨,但既然我已经对伏火龙许下了承诺,就一定要做到最好,让事情来个完满的了结。不轻易对人许下承诺,但一旦许下诺言就一定要办到,这一直是我的为人处世之道。 这种带有自虐性质的办法,非常的有效。 浑身湿漉漉地坐在门口吹了半夜的风后,第二天我真的开始病了。觉得身体有点烫,骨头有点痛,应该是发烧了。我对着镜子看了看,精神没有平时那么好,但脸色还是不够苍白,得要再病得重一点才行。于是,在会议的前绝食了一天,又在夜里淋多一次冷水吹了半晚的冷风,然后整晚死撑着双眼不让自己睡过去,到开长老会议那天的早晨,我终于拥有了一张完美的重病人员的苍白脸容。 这几天我一直在屋子里呆着,伏火龙也一直忙到几乎不沾家的,自从草亭那天以后我们都还没有打过照面。 今日伏火龙前来接我去参加会议,他看到我一脸的病容不由得大吃一惊地问:“桔子,你怎么了?” 我有气无力地说:“病了。” 伏火龙满脸担忧的神色,问:“你还好吧?” 说着,他伸过手来想要探我额头的温度,我的头偏了偏避开他的手,然后若无其事地对他眨眨眼说:“我没事!不是要去开长老会议的吗?时候差不多了,走吧。” 见我这样,伏火龙有些尴尬地把手收回去,没再说什么,转身在前头带路。 到了议事大厅,见厅里已经有好些人在等候,都是清一色的老头。除了上次见过的那两个二叔和三叔,在场的其他人我都不认识。在场的这班老头,全是族里的长老,有的是属于爸爸辈的,有的是属于爷爷辈的,年纪最大辈份最高的那位,则是和伏火龙的曾祖父同辈的。 跟在伏火龙身后照葫芦画样的向所有的老头打招呼、行礼,所有人都毫不掩饰惊讶的神色看着一脸病容的我。见此情形,我也很配合地偶尔捂住嘴咳嗽几声来证明自己是真正的病人。 伏火龙带着我到一个位置跪坐下来,然后所有的人也各自找了个合适自己的位置坐好后,会议开始了。在会议开到最热烈、所有人都在热切的议论的时候,我开始很不合时宜地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所有的议论声停了下来,然后大家的目光都往我这里看过来。 伏火龙问:“桔子,你没事吧?” 我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想开口说话,一股腥红从嘴里吐了出来,身体摇摇欲坠的。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伏火龙紧张地扶住我问:“你怎样了?” 我又是一声咳嗽,吐出更多的腥红。 伏火龙的脸色一变,他一把抱起我,快速往外走。 门外等候的洛小橙见此情形,迎上来紧张地问:“大人,小姐她……” “备车!马上去医庐!”伏火龙脸色很不好看的吩咐洛小橙。 马车准备好,伏火龙用最快的速度把我抱上马车。马车开始跑,伏火龙还抱着我没有放手,双眉拧得紧紧地看着有气无力的我问:“要你装病,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冲他笑了笑说:“不用紧张,我没事。”说完,擦掉嘴上的那些腥红,从袖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盒,把它打开露出里面红红的颜色。 伏火龙疑惑地看着我问:“这个是?” “明月送给我的焉支,刚才吐出来的就是它,看起来很象真的血吧?”我笑着把盒子放回袖里。 感觉上伏火龙抱着我的双手加重了几分的力,抬头望向他,见到的是从来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的严峻神色。 “血是假的,但你却是真的病了,几天前你还是好好的。”他的语气和脸色一样的严峻。 我也正了正脸色说:“我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既然答应了你要演好这一场戏,当然要演出专业水准不能敷衍了事。若是不认真,演砸了可不就辜负了你的所托吗?” 伏火龙看着我,过了好一会,脸上露出内疚的神色说:“对不起,无双。” 我笑着安慰他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啊,我这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说了,我昨晚一晚没睡好,好累。你不介意当一会垫背的让我靠着睡一会吧?到了医庐叫我一声。” 虽然被伏火龙抱着这个姿势是有点暧昧,但我昨晚一夜没睡,从昨天早上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又累又饿的加上发烧现在是整个人觉得浑身无力,坐在这硬梆梆的不舒适马车里被颠来倒去的更是难受,难得有一个舒服的垫背愿意无条件地任我靠那就不要客气了。我现在是病人,暧昧不暧昧这回事,先不列入考虑范围,现在要首要做的事情,是好好的睡一觉! 毫不客气地往伏火龙身上一靠,很快就沉沉的睡着,连什么时候到了医庐都不知道,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戏已经演完,剩下来的事情会有伏火龙去解决,我这个“重病”的人就可以安心地留在医庐里养病,由小桂寸步不离的贴身伺候,然后听特派使者洛大三八洛小橙每天来公布最新消息。 据说,因为现任天君伏桔子身体健康出现问题,暂时不能使用任何的法术,所以秋祭的祭祀仪式已经决定了由伏文旦来主持。 这一建议一提出来,毫不意外的受到族里绝大部分长老们的反对,就算伏火龙强力支持也显得有点势单力弱的,但在关键的时刻却很峰路转地出现了转机,族里最德高望重那个长老,就是年纪最大地位最高、曾祖父级的那位族老发言表态支持伏文旦当主持的法师,于是,伏文旦有惊无险地成了秋祭的主持法师。 秋祭过后,就会进行天君选拔试来选出新的“诛邪天君”,只要等新的天君选出来后,伏桔子就不用再担任天君的职务了。 又据说,伏秋梨已经向商城发去信息,邀请轩辕红艳来参加秋祭仪式,用意当然是要让轩辕红艳亲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令人欣喜的转变了。那么说来,轩辕红艳在秋祭的时候也会出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还真的有点期待和花见花开的她见面。 而我得了“重病”的消息应该已经顺利地传遍了整个春都,这一点是商明月告诉我的。在我进了医庐第二天她就出现来探病,据她说,她是在市集上听到其他人的谈论才知道我病了的。 商明月得知我因“病重”而暂时不能使用法术后,显得很担忧的说:“桔子,你的病好了后就可以再使用法术了吧?雪姬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我很是淡定地说:“雪姬说了,我要静下心来休养一段很长的时间,身体才能慢慢地恢复过来。” 商明月急切地问:“那雪姬有没有说你是什么病?怎会病得连法术都使用不了?” 我哪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不过还是随便编了谎话说:“雪姬说我得了一种比较奇怪的病,她暂时也找不到病因,在找到病因之前无法可医,无药可用。” ------------ 第三卷 春都 第三十七章 天生法师 商明月眨巴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直视着我紧接住又问:“那若是雪姬能找到病因,是不是就能很快治好你的病并且恢复法力?” 我的心里有些纳闷商明月为何要这么关心我能不能用法术,能不能恢复法力?不过,转念一想,伏桔子是法师,法术和法力对一个法师而言很重要,商明月这样问,或许也是出于站在法师立场去思量的关心。 想到这一点,我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蔫蔫地说:“雪姬说是暂时找不到病因,怕只是安慰我罢了。她可是天下第一的医师,什么其难杂症没见过?能治的她早就治了,又怎么会对我的状况束手无策?” 或许我装得很像那么一回事,商明月连忙安慰我说:“桔子你不用担心,有雪姬照顾着,你的病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苦闷地唉了一声,心灰意冷地说:“谢谢你,但愿如此。” 商明月迟疑了一会,问:“桔子,龙哥哥他,今天会来这里吗?” 哦,明白,名义上是来看我关心我,实际是为伏火龙而来。奇怪,她怎么不直接去找伏火龙?来医庐这里找我干嘛呢? 我实话告诉她:“不知道,我已经几天没见过哥哥了,洛小橙说他这些天都很忙。”说的是事实,自从那天伏火龙把我送来医庐后,我就一直没有见过他。 商明月失望地说:“我还以为他会来看你。” 言下之意,就是说如果不是以为伏火龙会来探望我这个“妹妹”,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好现实啊,如果有一天给她知道了我不是真正的伏桔子,不是她要竭力讨好的未来小姑,发现白白浪费了感情的她,会不会要我把之前她收卖我的东西全部要回去? 几天后,秋祭如期举行。 我现在的身份还是诛邪天君,经过几天的休养后,“重病”的我病情已经有所好转,所以就得要出席秋祭的祭祀仪式。 有些意外,来接我的竟然是刘管家。他大概是看到我露出的惊讶,解释说:“大人和小橙去了万象山为秋祭的事情做准备。大人他不能亲自来接五小姐你,就派我过来了。” 想到之前伏秋梨对刘管家的恭敬态度,我有些受宠若惊地说:“有劳刘管家。” 我和小桂爬上了马车后,刘管家并没有马上启程。他站在马车前问陪着我出来的秋华:“秋华,你的师傅呢?” 秋华回答说:“师傅她一早就上山采药了。” “哦。”听到刘管家的声音里有些失落,我不禁好奇的揭开车帘往外看,正好见到转过身来的刘管家一副失望的表情。 他一见到我在看他,马上正了正脸色,背过身来坐到车夫的位置上头也不回地说:“五小姐,坐稳了。” 刘管家是洛小橙的师傅,当年他和老侯爷的关系,就象现在的洛小橙和伏火龙一样。他年轻的时候也是随着老侯爷四处走的家将,应该早就认识雪姬。听他刚才失落的语气,再看他那失望的表情,他很有可能是雪姬的爱慕者。 嗯,得要找个时间向洛小橙三八一下他师傅的往事才行。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直驶万象山。 将近万象山,见到山脚下站了好些春都的热情群众们;到了半山腰上的茶园后,更发现那里的人虽然比山脚下的小,但也数目可观;和上次夏祭不同的是,这次出席秋祭仪式的人,不但有男人,还有女人,而且场面看起来没有上次那么严肃,准确来说更象一个轻松的集会。 人群里冲出了一个红影,一把往我扑过来说:“桔子,看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我没有多大惊讶地看着那个热情抱住我的红影,问:“红艳,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昨晚来的。” 轩辕红艳松开我,脸上露出既担忧又关心的表情,“听说你病得很厉害,还吐血了,是不是真的?” 我轻松地笑了笑,说:“已经没事了。” 轩辕红艳还要问什么,一把声音从后传来:“桔子。” 不用回头,光听那声音就知道是商明月。 回头一看,见身边紧跟着一个丫环的她,今天穿了一身颜色鲜艳的盛装,挽了一个好看的发髻,一支别致的碧玉发簪从发髻上斜斜的伸出来,让她那本来就娇美的容颜更添了几分俏丽。 看来她是经过悉心打扮后才出场的。看回我自己,一身朴素的便服,头发也只是用一根素色的发带系着就跑出来了,好象有点不太尊重祭祀仪式似的。这不能怪我啊,根本就没有人跟我提过秋祭该穿什么衣服。不过,深入一点来思考,我现在可是重病过后尚未痊愈的病人,哪来这么多心思和精力去打扮? 前方的人群忽然散开两边让出了一条路来。人群闪开后,见到了伏火龙和他身后跟着伏百香和伏秋梨,但没有见到伏文旦。 今日的伏火龙头上顶着一个略显隆重的金镶玉发冠,穿了一身我从没见过的端庄黑衣。那不是普通黑衣,而是竖领的宽袍大袖黑深衣,衣身上绣着暗花,衣襟上用银线绣着精美的图案。我看不出那些绣花是什么名堂,不过看那低调但显奢华的绣工,这样的一身衣服肯定价值不菲。 几日不见,一副庄重伏家领导人打扮的伏火龙,显得更帅气了。高大威猛,容貌出众,家世还好,在灿烂的阳光下,我似乎都能看到他头顶上的主角光环了,若是那个女子能与他这样万众瞩目的帅哥并肩而站,肯定会羡煞不少的旁人。 伏火龙站在高台上朗声说:“秋祭准备开始,请各位到祭神台前等候。” 听他这样说,各人开始往前走,我、轩辕红艳和商明月也跟随大队往前移。走不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座筑在高台之上,风格看起来和山顶上伏家用来祈福祭天的祈福殿一样的建筑物,不过眼前这建筑面积就小多了,顶多就只有一个祈福殿前厅那么大小。那建筑物前是平坦的大展台,大展台前方摆有一个大鼎。 人群已经分左右两边,整齐的分散站在高台两边的宽阔阶梯上。 伏火龙从高台的顶端走下,来到我跟前带着担忧的神色问:“桔子,你的身体没大碍了吧?” 我笑了笑说:“你看我象那种被风一吹就倒的人吗?” 伏火龙回以一笑,认真地上下打量我一番后才说:“那倒不象。好了,到前面去,不要站在这里。” 见伏家里有些地位的人全都站到最前面去了,我赶紧跟着他登上高台的阶梯,来到最高的那一级上,站到伏百香的身边。 却想不到伏百香将我往伏火龙那边推,并且小声地对我说:“桔子,你现在还是诛邪天君的身份,按照规矩,这样的场合你要站在大哥旁边的。” 我一愣。这位置一调换,我不就成了那个羡煞旁人的女人了吗?看了眼打扮得贵气又得体端庄的伏火龙,再看看自己这身稍显寒酸的打扮,我站在他身旁真的好吗? 见伏火龙正在看向我,我有些尴尬地朝他笑了笑,然后将目光移到另一边去。这一移,却刚好移到了商明月那个方向,又刚好看到她尚未来得及收得回的羡慕中似是带着怨恨的目光。 不及细看,商明月已经换上一脸和熙的笑容,一双美眸也带着盈盈的笑意看着我,那目光透着浓浓的和善和友好,刚才那种感觉到恨意的目光,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各种猜想中,听到伏秋梨对伏火龙说:“大哥,时辰到了。” 伏火龙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一挥,庄严的音乐马上响起。在场所有人立刻肃静,摆出一副严肃恭敬的神情。 随着音乐,一个白色的身影徐徐的建筑物里走出来,随着那个白影渐渐的走近,我才看到那个是伏文旦。他的脸上没涂白-粉,素颜朝天的他头上戴着一顶高身、下宽上窄的圆筒型黑冠,身上穿的那套衣服和夏祭上我穿的那套一样多布料,不但这样,后面还有长长的衣服下摆随地拖曳着;他的双手拢在袖里放在腹间,那自手肘处开始宽松的阔袖直垂到脚面上。 走到大鼎前,伏文旦站定,那一直低着的头抬起,然后,音乐的旋律一变,他开始跳起秋祭之舞。眼前跳着舞、衣袂飞扬的伏文旦,完全没有以前所见到的颓废,只见他那张妖惑人心的脸此刻露出的是一种庄严不可侵犯的神圣;一双狐媚的眼随着舞姿时而迷离,时而坚定,时而似笑非笑;宽大的衣袖、长长的后摆随着他的舞动而流转出绝美的线条;此刻的他,不再是有如烂泥的伏文旦,而是一个倾倒众生的出色舞者、无懈可击的完美法师! 这一刻,我忽然有了一个错觉,觉得自己是在观看现场版的电影《阴阳师》。没错,是《阴阳师》,日本国宝级演员——狂言贵公子野村万斋演的那一套。当年看野村万斋所演的安倍晴明有一种一眼千年的感觉,想不到多年以后看到伏文旦后竟然也有这样的感觉,而且那种挪不开眼的感觉更加强烈,千年不够啊,得要是一眼万年! 伏文旦,他所跳的祭神之舞,绝对要比伏秋梨跳的更完美无暇!他果然是一个天生当法师的料! 秋祭,顺利地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惊艳目光中完满结束。 直到伏文旦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高台上,所有人才懂得回过神了,我留意到,有好些人悄悄地用袖子擦了擦快要流下来的口水,那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可喜可贺,在所有人眼中一直是一无是处、无所事事的伏家寄生虫伏文旦终于有自己的专属粉丝了,而且,还是和他大哥一样魅力无边,不分男女老少的大小通杀! ------------ 第三卷 春都 第三十八章 天君选拔 秋祭结束,备受众人瞩目的伏文旦离场后,伏火龙上台宣布了要竞选新一任天君的相关消息。(本文纵横中文网首发,全文免费,欢迎前来参观正版。) 因为所有人都已经知道现任天君伏桔子“病重”的消息,大家都心知肚明选新天君是势在必行的事情,所以他们只是把目光往我这边略略的扫了一扫后,就把目光移开没有多大的反应。不过,相对与“伏桔子”要卸任这个新闻,当伏火龙宣布伏文旦也会竞逐天君这一消息的时候,全场则是一阵哗然之声。 有人感到震惊,伏家从来没有男子当法师,更没有男子当天君的先例,现在伏文旦不但当上了法师,还要竞选天君,能让人不觉得震惊吗? 有人觉得是理所当然,看过伏文旦主持秋祭后,无可否认他的表现绝对不会比女法师逊色; 有人觉得荒唐,这么多年来历代的天君都是由女人担任,如果真的给伏文旦选上了,由一个男人来当天君,不荒唐吗? 有人觉得欣喜,轩辕红艳就是其中一个。看她激动得死死捉紧我的手的表情,如果不明真相的,还以为要去竞逐天君的是她。 更有人当场脸色发黑,那就是伏家的二叔和三叔。留意到他们在听到要选新君的时候,脸上是掩不了的欢喜,但一听到伏文旦也要参赛后,两张老脸马上变得比锅底还黑。 两位叔父有这样的转变也是正常的,因为侯爷一位只能传给正室嫡长子,除非正室嫡长子死了,又没有继位的后人,“永荣侯”这一世袭职位才有可能落到嫡出的其他兄弟头上。 “诛邪天君”则不一样,虽然同样为开国大王所赐的世袭封号,但却不一定要由嫡长女或正室所出的身份来继承。这个名号是要凭本事说话的,公平竞争,有能者而居之。不管你是大老婆还是小老婆所生,也不管你是本家还是旁家的血脉,只要你是伏家的族人,只要你是法师,只要你有力压群雄的本事,就可以凭自己的实力来竞逐天君一职。 据我听回来的八卦小道消息说,伏家的那两个二叔和三叔,一直都心怀鬼胎的想要坐上伏家的当家之位,掌控族里的话事权。当年继承了父亲的封号的伏火龙年纪尚幼,两个叔叔自知没有希望占领“永荣侯”这一封号,于是他们曾经试图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意图成为那个背后掌实权的男人。不过,年幼的伏火龙办事能力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他们根本无法控制到他,结果是白忙活了一场。 后来,在多年前上任的“诛邪天君”,也就是伏火龙的姑姑退任嫁人去了,两个居心不良的叔叔又意图让他们家的女儿们争取天君头衔,可惜在天君选拔赛中,又被当年只有七岁但法力超强的天才法师伏桔子赢了。所有的话事权全部落到正室嫡系的手里,两个叔叔们再想怎样争权其实都是徒劳无功的,但他们两个暗地里一直是心有不忿,整天在找机会搞事情。 正因为这样,上次伏火龙受重伤昏迷,他们又得知“伏桔子”失去所以记忆和法力的消息后,就马上涌上门要求另选新的天君。因为他们知道大哥家里的两个女儿,除了脾气古怪的伏桔子法力可怕外,伏秋梨的法力只是一般,如果重新选天君的话,伏秋梨不一定能赢得了他们家的女儿们。 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响的,但是被我弄砸了。然后,好不容易等到我也就是“伏桔子”病重,要另选天君,心来还没来得及大笑几声来庆祝,又一下子听到伏文旦也要参赛的消息,那感觉就和从天堂掉进地狱差不多了。我想,他们看过今天伏文旦主持的秋祭后,应该看出了现在的伏文旦和以前那个纨绔废物完全不同,现在的伏文旦完全有能力成为他们通往梦想之路的障碍。 看着那两个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绿,活象吃了黄莲的“叔叔”们,我忽然有点同情他们了。做了这么多年吃力不讨好的事,以为自己很聪明的机关尽算,结果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计划比不上变化快,看了伏家叔叔们这两个示范单位后,我以后做事都不要太有计划的好。他们就算计划得太多想坏了心眼,算起来才四十来岁顶多五十岁的中年人,看起来却起码象六十岁或以上的老头,稀疏的头发都已经白了一半。 三天后,天君选拔试开始了。 天还没亮,所有参赛的法师及其护法师都已经集中在伏家的议事大厅前。我粗略地数了数,法师加上护法师一共有十一人,除了伏文旦外,其他的法师身后都跟着一个护法师。天亮前,在伏火龙和洛小橙的带领下向选拔赛的比赛场地,也就是伏家的禁地所在的幻象之林出发。 据没有参赛的伏秋梨说,天君选拔赛的过程很简单,就是所有参赛法师和自己的护法师进入幻象之林,根据指定的路线避过林里的各种危险,然后就会到达大赛的主要表演舞台——伏魔洞。伏魔洞是一个危机四伏、地形复杂如迷宫、越往内走越危险的地方。洞里面有各种不同类型、等级不一的守护魔,它们只要觉察到有人闯进洞里,就会用各种方法和手段来攻击闯入者。 如果能保住性命顺利来到伏魔洞最底、最深的地方,法师就要面对最后也是最危险的一关。在那里,将会由族里最强的护法师用手上的三件神器打开伏魔之门,然后最强护法师会在伏魔之门外等候,参赛的法师则在各自的护法师的陪下进入人间和妖界交接的地方。 伏魔之门后是一个高等妖兽横行的地方,法师要在护法师的保护下用法力驯服妖兽,让它成为只听命于自己的守护兽。不过,参赛者驯服妖兽的过程要万分小心,因为从法师们进入伏魔之门直到顺利驯服妖兽离开前,伏魔之门都是打开的,所以法师在驯服妖兽的同时,也得要防止任何妖兽从伏魔之门逃出来。若是让妖兽逃出来了,虽然门外会有最强护法师收拾残局,但那个守不住让妖兽逃出来的法师就会失去参赛的资格。 到最后,哪个法师能顺利驯服妖兽,并能安然无恙的出到伏魔洞外,就可以成为新一任的天君了。 听伏秋梨解说的语气,平静得就象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好不好一样,但却听得我在一边直冒汗。听起来,选天君并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完全是危机四伏的竞赛。伏文旦自信满满地并没有带上自己的护法师,真的不会没问题吗? 正在这样担心,却听到伏秋梨说:“二哥他一定能当上天君的。”她回过头来,对着我和站在我旁边一脸忧色的轩辕红艳笑了一笑,“外面的人都说桔子是天才法师,但其实二哥天生的法力比桔子还要好,只不过他一直没有显露出来而已。二哥是我见过最厉害的法师,正因为这样,他才不用护法师的。” 虽然是这样说,但结果一天没出来,还是无可避免的有些担忧,尤其是轩辕红艳,担忧到不得了的表情,安慰她也没有多少效果。既然这样,我只有讲讲义气,陪她站在议事大厅前站着等大家的回来。 到了傍晚,一直紧闭着、被我和轩辕红艳四双眼睛紧紧地盯了一整天的伏家大门,终于徐徐地从外推开,伏火龙、伏文旦和洛小橙的身影,伴随着身后的满天红霞大步地走进来了。 过程或许是危险重重,惊心动魄,但结果是无可置疑——没有带护法师的伏文旦成功地驯服了妖兽,成为唯一一个毫发无伤地走出了伏魔之门的法师,顺利地成为新一任的天君。 看着轩辕红艳旁若无人似的激动地扑向伏文旦,在场的其他人都很识相的一一闪开了,给两人留下一个发展的空间。 又过了三天后,伏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这一天,伏家上下的人都是天没亮就起来,为接任天君仪式而作准备。其实,接任仪式并不繁琐,就是新旧两任天君一起到万象山上的伏家神庙里的祈福殿,禀告天地、祖宗新任天君已选的这一件事,然后在两尊神像前,举行一场天君法器交接仪式就能完事了。 伏家上下的人那么忙碌,准备的主要不是天君接任这一过程,而是天君上任后的事情。因为新的诛邪天君上任是一件大事,所以新天君就职后除了要上奏朝廷外,还得要设宴大肆庆祝一番,让新天君与大家混个眼熟。 出席宴会的人员除了伏家的族人和春都里的居民外,还有春都以外的各方知名人士。受邀参加宴会的人员名单,在伏文旦成功从幻象之林里出来的那天晚上就已经定好的了,而派发请帖的工作也在三天前就开始进行。当然,因为这个年代交通落后的关系,所邀请的知名人士基本都是春都附近一带的,而商爷和商明月这两位身份特殊之人,也理所当然的在被邀请的人员名单之中。 虽然我这个冒牌货也是天君接任仪式的主角之一,但却只需要在神庙里晃一下,把象征诛邪天君身份的法器交到伏文旦手里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一概都不用我来操心。正因如此,在忙碌的伏家里面,我这个将要卸任的天君是最闲的一个。 相比之下,轩辕红艳比我还要忙,因为是她的“文旦哥哥”的人生大事嘛,所有的事情都不能马虎,所以她就跟在伏秋梨身后帮忙打点一切了。她整天跟着伏秋梨,那浮云当然也很乐意跟在他家小姐的后面当任劳任怨的苦力了。 见到伏文旦和轩辕红艳、伏秋梨和浮云这两对感情渐趋稳定,我不禁从心里为他们感到高兴。 ------------ 第三卷 春都 第三十九章 月下古弦 庆祝新一代诛邪天君上任的盛宴,我看了看天色,估摸约是下午四点的时候开席。 办宴席的地点就是伏家议事大厅前的那个宽阔大院,以及伏家大宅外的空地。大院里头宅外的空地上已经提早一天摆好了桌子和坐席,那桌子是一桌挨着一桌的,连绵不断地一直排满了整个大院和那大片的空地。到了宴席开始以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筵席,人头涌涌犹如大海翻波一样的场面,极为震撼。 宴席开始前,我还能当个无所事事的闲人,宴席开始后,虽然我不用像伏文旦那位新天君那样应付排着队向他道贺的人龙,但作为挂名的伏家一份子,我还是得要帮忙迎个宾、留意下宴席上缺什么喊下人去补上。 宴会临近结束,出席宴会的人散得差不多,一直忙着招呼宾客的伏家几兄妹,包括我在内才得以坐下来休息。 商爷走过来向伏火龙告辞,临走前对商明月说:“明月,你留下来帮忙收拾吧。” 商明月一副求之不得的神色,伏火龙连忙说:“收拾得事情自有下人去做,不用劳烦明月。” 商爷却不由分说地笑着说:“火龙你不用跟商爷客气的。就这样定了,我晚点再派人来接明月回去!”说完,潇洒地转身走人,把商明月顺利地留了下来。 伏火龙还想作无谓的挣扎,但一旁看得满心欢喜的山松夫人已经笑着拉过商明月的手,说:“明月就晚一点再回去吧。” 于是,商明月就和我们这几个一直在招呼宾客而没时间吃饭的人坐到一起了。看着别人吃饭是没意思,但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吃饭,那就是一种享受了。在商明月热情目光的注视下,伏火龙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快速扒了几口饭,然后扔下饭碗想逃离现场。 可惜,在他成功溜人之前山松夫人开口说:“火龙啊,用过晚膳,该散散步才好的。现在时候不算晚,这样吧,你带明月到处走走,然后再送她回去吧。” 姨母大人下的命令,在众人起哄中快要化成一块硬冰的伏火龙,只得硬着头皮听从指示去办了。临离开前,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到我这边来,我朝他笑了笑,也不管他明不明白,再向他竖起一个“V”字手势。他回以无奈的一笑,然后陪着热情的商明月离场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刹那间我的心有了一点空空的的感觉。 “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休息了。”山松夫人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回过神来,见山松夫人已在伺婢的陪同下离开了。 没有了长辈在场看着,伏文旦和轩辕红艳、浮云和伏秋梨他们这两对情侣也就没有之前那么拘谨了。 因为轩辕家最近也很多事情要办,已经外出了好几天的轩辕红艳和浮云今晚得要回去商城。这短暂的相处时间,这两对情侣肯定会有千言万语要说的了,我和另一个电灯泡——伏百香相视一眼后,然后很识趣地悄然离场。伏百香站起来,顺手把洛小橙那个没有半点自觉、还在拼吃的家伙也一同拖离现场。 在回去所住小院的路上,无意中抬头望见天空中的圆月。很圆很亮的月亮在片片浮云的陪衬下,静静地挂在漆黑的夜空中散发着迷人的光芒,令夜空中的星辰全变得暗淡无光;但,今晚伏家里到处点着的火把又把月亮的光辉比了下去。 抬头望着月往前走,走着走着,一阵带着花香的风轻轻吹过。 我站定脚步,回头对跟在后头的小桂说:“小桂,我们去后花院赏月去!” 后花院里没有点火把,但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整个后花院的景色还是一览无余。为了不被其他人打扰赏月的雅兴,我带着小桂特意走到茂密的花丛中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下来。花香明月,如此的良辰美景,可惜我不会喝酒,要不就可以在这个时候拎上一壶酒,吟上一句“举杯望明月,对影成三人”之类的,一来显显自己的文学修养,二来是应应景。对了,没酒,也能用其他东西来代替!例如热茶! 我吩咐小桂说:“小桂,帮我泡一壶茶。” “是。”小丫头跑得挺快的,很快就不见影了。 花香让人闻着心旷神怡,月光让人看着陶醉。我用一个最舒适的坐姿态坐好,托着腮抬头望天。 新的天君已经选出来了,我这个冒牌货,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我实在找不到很好的理由留在这里,虽然伏火龙说了我可以留在这里,虽然其他人都对我很好,但我是一个和伏家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看着别人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心底某个脆弱的地方就觉得心痛,无论怎样,我都会觉得自己象个局外人,无法把自己当成他们之中的一份子,因为,我始终不是伏桔子,我是无意闯进这个世界的柳无双。 无所贡献的在别人家白吃白住,正是我一直不齿的所为。我的身体在雪姬的悉心调理下早已恢复健康了,一双近视眼抹过几回药膏后也回到正常的视力水平,我现在已经是个有能力养活自己的健康正常人了,看来得要尽快找个时间跟伏火龙说清楚,然后向他告辞。 再继续留在这里,我怕会更加舍不得离开。 坐在花丛中胡思乱想之际,听到一把好听的声音传过来:“龙哥哥,我们到草亭上坐一会好不好?我走得有点累了。” “好吧,我们就坐一会。” 是热情商明月和止水伏火龙。真巧啊,他们散步也散到这里来了。我透过花丛中的间隙,看到他们两人正往草亭上走。 我坐的这个位置很好,可以清楚地看到草亭上的动静,但从草亭上居高临下的向我这边看过来,顶多能看到茂密的花丛。只要我不弄出动静来,两人是不会发现我这个破坏气氛的电灯泡的。你们有你们的谈心事,我有我的赏月,等你们走后我才出来吧。希望小桂不要这么快的出现影响别人的雅致。 “龙哥哥。”商明月的语气中带着娇嗲,“我很久没听过你弹奏曲子了,你可不可以现在弹给我听?” 虽然我不想偷窥别人的隐私,但听到商明月这样说,还是不禁好奇地往草亭望上去。 伏火龙推辞说:“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下次再弹吧。” 商明月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说:“龙哥哥,我想现在听。” 伏火龙迟疑了一下,才慢慢地吐出两个字:“好吧。” 真是的,能为美女服务怎么都没有半点的快乐感?看他的表情,纯粹象是不好让一个天真小女孩失望才勉为其难答应似的,让你弹首曲而已,有这么为难吗? 商明月快乐地笑着说:“那我在这里等你。” 伏火龙快步离开后花院,用不了多久便带了一个古琴回来,他把琴端端正正地放到亭中的石桌上,然后坐了下来。满脸笑意的商明月赶紧坐到他旁边,等看表演。 伏火龙凝视着古琴,然后把双手轻轻的按到琴上,开始弹奏乐曲。缓重又悠扬的古琴声随着夜风吹过来,在这花好月圆的环境中听起来别有一番的韵味。 我抬头呆呆地望着草亭上的两个人,琴音还在空气中荡漾着。清幽的夜风轻吹而过,拂落一旁那棵高大、不知名花树的花瓣。漫天下起了点点如飞絮的花雨,朦胧了天上的一轮圆月,也迷醉了我的心。 “风吹百万次,梦系千百年。幻月朦胧夜,轻弹廿五弦”。 看着眼前象是梦幻般的美景,以及亭上那对有如神仙眷侣般相衬的俊男美女,我的脑海中莫名地想起了岛国卡通“甲贺忍法贴”里,女主伊贺泷常念的诗,而且,还不自觉的低声、顺口地念了出来。 刚好在这个时候,琴声停了下来。 商明月反应很快地一下站起来,大喝一声:“谁躲在那里?” 她的纤手一扬,一道寒光往我这边飞过来。我用最快的速度站起来,往边上一跳,寒光一下落到我刚才坐的那个位置。朝地上一看,见地上刺着一把小小的飞刀。我的妈啊,他们这些“武林高手”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带着利器,预防敌人偷袭的吗? “桔子,你没事吧?” 两把声音同时响起。肯定其中一把是伏火龙,但另一把却不是商明月。是男声,还是从我身后传来的。疑惑地转过头去看,竟然见到离我不远的花丛里站着一个伏百香。 我惊叫起来:“三哥?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伏百香淡定地说:“我比你早来一点,本来想等你的茶来了再出来讨口茶喝的。” 在我们两人对话的空档,伏火龙已经跑到我的身边来,紧张地问:“桔子,有没有伤着?” 我笑着说:“还好最近跟着你学刀法把身手练灵活了,要不然又得要去探望雪姬了。” 紧跟在他身后的商月带着歉意连声说:“桔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没看清楚就把刀飞过来了,没伤到你吧?” 我连忙摇头。 伏火龙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我和伏百香问:“对了,你们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 刚才还一脸淡定的伏百香有点不好意思地摸着头讪笑着说:“赏月。” 大煞风景地闪出来破坏了人家的浪漫二人时光,真是罪过!我也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说:“我……” “小姐!小姐!茶来了!”小桂大呼小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她直往我这边跑过来,当她看到其他在场的人时,马上停住跑动的脚步,但已经来不及了。她直冲到我跟前才停住脚步,然后赶忙向各人行礼。 “对了。”伏火龙忽然开口,“我忽然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马上和桔子商量。” 没有防备之下被拉下水,我摸不着头脑地指着自己不确定地问:“我?” (怀旧时间又到了~~~~这一章提到的《甲贺忍法帖》,有人看过么?卡通版的,不是真人版,真人版的演员太劝退,我只瞄了一眼开头就没勇气继续看下去了……) ------------ 第三卷 春都 第四十章 屋顶赏月 抬起头望向伏火龙之时,却给我看到他的嘴角闪过一丝一闪即逝的笑意,看起来,很象那种想到什么算计他人坏主意般的笑。 “对。”伏火龙严肃认真且又肯定地朝我点点头,然后接过小桂手里的茶壶,“这里没你的事了,先回去吧。” 小桂有些不明状况地“哦”了一下,然后带着迷惘的神情走了。 又给我留意到,伏火龙在接过小桂的茶壶的时候,又闪过了一丝很有老奸巨滑那味道的笑意。一直以为他只有温柔、宽容、安慰这几大类的微笑,想不到,还会有奸笑这一类。想到这里便是觉得一股寒风从后吹过来,我忍不住抖了一抖,身上起了几颗疙瘩皮。 不知道他想搞什么,于是我保持沉默,站到一边看表演了。 只见伏火龙回过头去看着伏百香和商明月,当然,脸上没有任何类型的笑,只看到很严肃认真的神情。 “明月。”他的语气中带着歉意,“我要和桔子商量这件事是很要紧的,要马上解决才行。百香会送你回去,我不能送你回家,明月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看到他这么一副认真的表情,虽然商明月的脸上闪过明显的失望,但她只能很善解人意地说:“龙哥哥你有正事要办,我怎会生气呢?让百香哥哥送我回去就行了,你去忙吧。” 被打发了的商明月边往外走边频频回头向伏火龙挥手说再见,伏火龙站在原地微笑着挥手。 我在旁冷眼看着伏火龙,总觉得他现在的笑,是那种发自内心、松了一口气的笑。唉,这家伙来去都是用‘有事要办’之类的话当借口,一点新意都没有! 看着商明月和伏百香的身影转出了后花院后,我说:“人都走得没影了,我这个‘过墙梯’也该撤下来了吧?” 伏火龙回头看着我不解地问:“过墙梯?” 我问:“知道谁是张良吗?” 摇头。 连张良都不认识,这个时代肯定是在秦、汉之前的了。“过墙梯”的粤式全句的完整版,就象周星星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华夫人说的那样: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详情请参阅唐伯虎和华夫人互相下“含笑半步钉”、“七日含苞散”的那一幕。) 我解释说:“‘过墙梯’一词是与秦末汉初名士张良有关。据说有一次敌人来攻城,很有智谋的张良想出了一个很好的守城办法,让敌人久攻不入。后来,敌方里有个人想出了用‘过墙梯’来攻破了张良的防守。后来嘛,‘过墙梯’一词便引申成为‘被别人利用成为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正如你刚才利用我送走明月一样。” 伏火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说:“想不到‘过墙梯’还有这样的典故。不过,故事中想出过墙梯来攻破张良防守的那个人是谁?” 我白了他一眼说:“这么久以前发生的事,我怎会记得?我的历史学得一般般,能记住历史上有张良这么一个人也不错了!” 伏火龙无视我的白眼,转换话题问:“对了无双,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说:“和你二弟一样,赏月。” “赏月?”伏火龙的脸上涌起灿烂的笑容,“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看到最美的月亮。” “哦?”好奇心被他挑起,“在哪里?” 伏火龙指了指他所住院子最高的那个屋顶:“那里。” 我抬头望着那高不可及的地方说:“听起来不错,但这么高怎样上去?” 伏火龙说:“我有办法。”他快步走上草亭拿出灵珠,闪着光的灵珠很快的变成一条长长的铁链。他把铁链往起码几十米外的屋顶甩过去,铁链准确无误的缠住了屋顶那向外伸的屋檐,然后他扯了扯铁链,再把这一边的铁链缠到草亭的柱子上。 “行了!只要踩着铁链就能走到屋顶。”伏火龙看着还站在花丛中的我,轻松地说。 “走?”我瞪大眼睛望着他,“凌空走铁链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我哪有可能做到!” 伏火龙想了想说:“那就用另一个办法。无双,上来!” 被好奇心占了上风的我,很听话地走了上去。伏火龙解开缠着草亭的铁链,三下两下的把铁链缠到我的腰间,然后说:“双手捉紧铁链。” “你想怎样做?”后知后觉的我有些不安地问。 他笑而不答。完了,又露出那种在我看来带着奸险性质的笑,又觉得一阵寒风自背后掠过。 我更加不安地问:“你究竟想怎样做?” 伏火龙说:“让灵珠带我们飞过去。收!” 在我琢磨明白“飞”和“收”是什么意思前,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腾空飞起,眼前的景物飞快的掠过,耳边听到的是呼呼的风声。原来,“收”是让铁链收缩,借着这股力量就可以被拉到对面去了。飞在半空的我还没来得及害怕,屋顶的瓦片已经清楚的逼到眉睫了! “啊!撞了!”终于反应过来的我害怕得尖叫了起来。 快撞到屋檐的瞬间,伏火龙拉了我一把,然后我就有惊无险地掉到屋顶上。爬起来,我机械般地转过头用颤抖的声音问:“到,到了吗?” “到了。”一旁站着的伏火龙肯定地回答。 我小心地环视四周,惊见自己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就是屋顶的边缘。从现在这个角度往下望,非常有令人脚软心寒的视觉效果。好奇心在刹那被恐惧心理压倒性地战胜,我跌坐下来,双手往后撑在屋顶上,僵在原地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掉了下去。 伏火龙指着屋顶最高的地方说:“我们上去吧,在上面看到的月亮是最美的。” 我拼死地做摇头动作,不敢挪动分毫。虽说,玩游戏的时候控制着主角潇洒地在屋顶上打敌人会觉得很酷,但轮到自己真正地身处屋顶的时候,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伏火龙把手伸过来笑着说:“不用怕,我拉你上去。” 看着他那很有安慰作用的温柔微笑,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伸给他。我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让他拉着我慢慢地往上走,不敢回头望身后的风景,眼望脚下的瓦片一步一惊心地往上走。走到最顶端,才发现屋顶原来是比较平坦的一片地方。 伏火龙让我坐下来,还没有从害怕中回复过来的我,深呼吸几下,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坐到我旁边的伏火龙,抬头望着天说:“看,这里看到的月亮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 我抬头往上望,见到那轮挂在半空的明月好象比刚才在下面看到的更光更亮,更好象伸手就能摸到似的。这里看到的月亮,果然是比别的地方看到的漂亮。吹着习习凉风,闻着阵阵花香,望着皎洁圆月,我被吓得比平时跳快了好几倍的心跳慢慢地平复下来了。 恐惧心理减退后,好奇心又开始爬上来了。 我回过头问正在抬头望月的伏火龙:“你怎会知道在这里能看到最美的月亮?你经常来这里的吗?” 伏火龙转过头来看向我,嘴边浮起一丝笑意,说:“没错。每当遇到不开心或解决不了的事情,我都会来这里看月,看星,看天。每次看到广阔无际的夜空,再苦闷的心情都会变好。” 我有些意外地说:“想不到你也会有这么浪漫的情怀。不过,三更半夜爬得这么高来看星星月亮,不会觉得高处不胜寒吗?” 伏火龙说:“习惯了,就不觉得。” 我有些好笑地说:“这也能成习惯?不过嘛,美丽的东西要和别人分享才会更美的。我看你早就该找个人陪你一起爬到屋顶来看月亮,什么事情都藏起来,独自一个人去解决,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变成孤独老人的。” 伏火龙不在意地笑了笑说:“现在不是有你陪我看吗?” 我说:“废话,别把我的话给曲解了。我说的是那个可以陪你看一辈子月亮的人,而不是我这种朋友性质的人。你明白我所指吧?其实明月在我看来是很不错的啦,就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要逃。” 伏火龙有些无奈地说:“我早说了,只是把她当成妹妹。我逃避她,就是不想让她有太多的误会。” 我叹了叹气说:“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感情是能培养的。” 伏火龙很认真的说:“她对我来说,就和秋梨、桔子一样。” 我有些不死心地说:“可是……” 伏火龙打断我的话,转移话题说:“今晚的景色这么好,无双你想不想听琴?我给你奏一曲如何?”说完,不等我表态,他的人已经站起来,把灵珠拿出来变成铁链往后花院的草亭上卷去,借着铁链的力量潇洒的飞了过去,然后很快的把琴拿了回来。 高手就是高手,他从站起来到把琴拿回来,再坐回原本的位置,前后用不了十秒钟。 他低下头把琴调了片刻,然后抬头问我:“无双想听什么曲?” 我耸了耸肩说:“随便,我对这个年代的歌不熟。” 看来,当他的朋友要比当一个倒追他的人要好,看他对我和对商明月的差别就知道了。商明月开口要他表演,他是一脸的不乐意,我没开口,他反而主动的提出免费提供娱乐表演了。这种相差这么远的待遇差别,如果给商明月知道了,她的心里肯定会很不高兴,说不定还会连带着把我恨到心里去。 琴音响起。 这次伏火龙弹的是一首音调明快的曲子,与刚才在后花院所弹的缓重曲调完全相反。虽然我没有多少音乐细胞,听不懂他演奏的水平达到多少级,但我还是捧着腮静静地看着专心弹琴的他。无可否认,当一个男人,尤其是极品帅哥级别的男人专注做某样事情的时候,那认真的神态,永远是最吸引人的。 ------------ 第三卷 春都 第四十一章 幻月朦胧 一曲终止。 我笑着鼓掌赞赏说:“不错,不错,你绝对有周瑜的级别了。” 伏火龙放下琴疑惑地看着我问:“谁是周瑜?” 我在脑中快速地搜索所有与周瑜相关的正史和野史,然后才说:“他是三国时代的人。三国时代群雄并起,天下分成了魏、蜀、吴三国。周瑜是吴国的大都督,他不但是一个不可多得文韬武略的乱世名将,还是一个容颜俊美、倾倒吴国无数女子芳心的翩翩美男子;除此以外,据说他还精通音律。我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说他和夫人小乔一起出席好兄弟,也就是君主孙策的家宴,在宴席上有几个乐师在奏乐助兴,有一个乐师弹错了一个音,正和其他人在谈笑风生的周瑜一下子就听出来,还回头对乐师微微地一笑。” 听我说完后,伏火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把我和这样一个出色的人物相提并论,未免太过抬举我了吧?” 我肯定地说:“你也太谦虚了吧?在我那个年代,象你这种说家势有家势,说学识有学识,说样貌有样貌,能文又能武的人,早就成为恐龙级、令大批女人争破头的稀有品种了。” “什么叫‘恐龙级’?”伏火龙非常好学地不耻下问。 我说:“就是很难找,很难得到的意思。” 伏火龙用明亮的双眼看着我,然后似乎带着期待地问:“在无双的心中,我有这么好吗?” 我不加思索地说:“当然,你是我这二十几年的人生中遇到过的男子当中,最好的一个。” 伏火龙看着我起码有十秒没有说话,然后才说:“无双,如果……”说了几个字后,停顿了一会,“还是没事了。” 他的神色有些古怪,感觉上他应该有什么话要说,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不过,或许是笼罩在月光之下的原因,无端地觉得他此刻看着我的眼神,好象,比平时更温柔了,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心头猛地一震。赶紧打住!又是月亮惹的祸,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不要再徒添不必要的麻烦,不要再让不属于这里的自己的心迷失在这个时空里!那好,趁现在和他告辞吧! 我稳了稳心绪,抬起头看着他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对了,我想向你告辞。” 伏火龙惊讶地问:“你要去哪?” 我避开他直视我的目光,望着脚下的瓦片说:“东定王被剿灭以后便不再有妖怪四处横行,如今天下太平,世界这么大,我想四处走走见识一下这里不同的风土人情。一直留在春都里麻烦你们,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以前就说要假扮桔子留在这里,但现在新的诛邪天君已经选出来,我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伏火龙连忙问:“难道你不想找到回去你的地方的方法吗?” 我抬眼看向他,幽幽地:“想。但我留在这里就一定能找到方法回去吗?” 一阵风吹过,带过了一阵清幽的花香,也吹起了我和他的长发。两人对望无言,过了一会,我打破沉默站起来说:“时候不早,我要回去了。” 伏火龙忽然拉住我的手,问:“无双,你一定要离开吗?” 我回过头望着还低着头的他,说:“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伏火龙抬起头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已经在古籍里找到一些相关的记载,只要再找到更多的相关内容,应该能找到帮助你回去的办法!这样,你就有留下来的理由,对不对?” 我怔了一怔,然后才说:“你没有必要帮我。” “因为……”他看着我犹豫了几秒,松开了我的手,“因为,你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朋友。朋友之间,不应该倾心相助吗?” 这些话,很有口不对心的味道。 不过,我不打算去深究,有时侯,用不着每件事都要问个明白的,难得糊涂也是好事。我和伏火龙之间,或许永远保持朋友的关系,会比发展的其他关系更合适。因为,他和我之间,隔的不单是一个商明月,还有的是两个不同的时空。经过和西平王纠缠的那段短暂情缘后,我深深深地感悟到:不同世界的两个人,还是保持适当的距离比较好。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果断点拒绝伏火龙给我的那点虚无缥缈的希望,不要再纠结找回去的方法。但是,心中隐隐泛起的一点不舍,让我鬼使神差地冲他一笑,说:“好吧,那我就再留在你们家白吃白住一段日子吧,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啊,朋友!” 伏火龙露出灿烂的笑容说:“绝不后悔。不过,明日我会和文旦出发去王都朝见大王,上禀大王换新君一事,起码要几天后才能回来,等事情处理完后了,我才能继续为你翻查古籍。” 我说:“办正事要紧,我的事情,也不差那么几天。” 伏火龙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下去吧。” 他伸出手扶我站起来,然后搂住我的腰腾空跃起往下飞去。我们安全地从屋顶落到地上后,我向他道过晚安,转身往外走。 刚走了两步,身后的他喊住我:“无双,等等!” 我回过头,见他正快步地往屋里跑,然后又很快的从屋里跑出来,递过一样东西给我说:“给你。” “无双弯刀?”他手上拿着的正是那把很锋利、暂时由他保管的无双弯刀。 他笑了笑说:“虽然你的刀法还是没有多大进步,但应该不会砍到自己的了,这把刀就交还给你吧。” 我接过刀装出不满的样子扫他一眼,说:“你这算是赞我还是算损我?” 他笑而不语。 我不客气地晃了晃手里的刀说:“谢谢啦!”说完,头也没回地往外走去。 答应伏火龙留下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好象是好事,起码暂时不用烦恼该去什么地方,起码暂时不用担心吃住问题,起码还能当无所事事、有专人伺候的小姐。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 第二天晚上,伏火龙、伏文旦和洛小橙三人,乘上了伏文旦刚降服不久的妖兽腾兽——一只既象飞鼠、又象蝙蝠的大型飞行类动物,一起往王都出发,向大王述职去了。 他们刚走,很热心前来送行的商爷就神神秘秘地把山松夫人拉到一边小声说话,说了两句以后,山松夫人脸上露出明显的喜色,然后扫视了一轮四周才对商爷说:“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进屋再说。” 说完,两人便往偏厅走去。山松夫人吩咐下人备茶,还特意交代说她有要事要和商爷商量,其他人不要随便走近偏厅。 虽然他们神秘保密的态度令我很好奇,但人家的家事我还是不要三八得过于明显地好。 隔天中午,我还在房里无聊的对着铜镜发呆,被我放出去自由活动的小桂给我带回来了一个很有震撼性的八卦消息,那就是商爷和山松夫人昨晚经过一轮密室详谈后,两位长辈已经私自的为伏火龙和商明月定下了婚约。 据说是双方长辈对这一对的组合甚为满意,觉得他们就是天造的一双地合的一对,但伏火龙又一直迟迟不肯表态,所以商爷就提出由长辈为他们定下终身这一决定。婚姻大事,本来是应该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安排的,虽然伏火龙的父母早逝,但山松夫人也总算是半个母亲,她有为年轻一辈安排合适婚事的义务。于是,她就同意了商爷的提议,为伏火龙与商明月定下婚约。 趁伏火龙不在家的时候帮他把婚事定下来,等他回来后,发现一切成了定局,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那他就没有反对和逃避的理由了。 听小桂说,山松夫人已经忙着在准备订婚所需要的一切东西,准备好了就抓紧时间登门到商家商讨相关的事宜,总之,务求在伏火龙回来之前把一切事情办妥当。 两位长辈“煮饭”煮得这么积极,看来伏火龙这次是难逃一劫的了。不知道他回来后,发现原本单身的自己只不过去王都一趟,就已经被别人抬进了爱情的坟墓,会有怎样的反应? 听了小桂的汇报,我的心忽而有点紧,还隐隐的有点异样的痛。撮和伏火龙和商明月,不一直是我所想和所做的?现在终于有了预期的结果,我不是应该大笑几声来庆祝的吗?不用再为别人的事情来烦恼和费心,我真的很应该笑。 虽然伏火龙说只是把商明月当成妹妹,或许商明月并不是他最理想的妻子人选,但他们却是众人眼里最天造地设的一对碧人。或许以后他们两人相处久了,就能成就一段让所有人艳羡的婚姻。别再多想其他无关的事情了,当务之急,是该想想送什么礼物给一对新人吧。 我翻出藏得严密的钱袋对小桂说:“我们到市集上走走吧。” 小桂问:“小姐,要不要为你备车?” 我说:“不用,今日天气甚好,我走路去就行了。” 春都的市集大街,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是那么热闹和有活力的。 或许春都的市民们见我之前出现过几次都没有弄出恐怖惊人的“伟大”事迹来,所以这次见到我的出现,所有人只是抬头望我一眼,然后就各忙各的,没有出现一哄而散的场面。 望着各式各样的店铺,我毫无主意。在现代里,别人结婚我通常是送份礼金,或送小家电,又或者是送一件小金器之类的。但是,这个年代的民众流行送什么呢? 我问小桂:“小桂,通常别人成亲该送什么样的礼?” 小桂想了想说:“上次我堂哥成亲爹送了他一头小猪;再上次表姐出嫁,娘好象送了一只下蛋的母鸡;再再上次江大叔的儿子娶媳妇,我家送了一只鸭。” ------------ 第三卷 春都 第四十二章 礼轻意重 小丫头所列举的那些礼物,过于接地气。我觉得,若是真的送这些东西,有点辱没了伏火龙高大上的侯爷身份,也显得我这个朋友很没诚意。 小桂的回答没起到半点的参考作用,算了,还是到处逛逛找灵感吧! “小姐。”小桂拉了拉我的衣袖,“那边有卖乌梅的,我想……” “行了,去吧!”我很大方地挥挥手。这丫头就谗各种各样的小零食,难得跟我出来一趟,就让她去谗个够吧。 “谢谢小姐!”小桂欢天喜地的就要往卖乌梅的档摊跑去。 “等等!”我喊住她,拿出一个钱币,“这个拿着吧。” 小桂摇头说:“我不能拿小姐你的钱,我有带钱的。” 我把钱塞到她手里说:“别罗唆,给你就要吧。” “谢谢小姐!”小桂欢天喜地的接过钱,一溜烟地跑了。 小孩就是小孩,一点小恩小惠就高兴成这个样。我笑看着小桂跑远的身影,转过身往另一边信步逛过去,反正整个市集就是一条长长的大街,不怕走失找不到人的。 “明月啊,你喜欢什么尽管跟我说,不用客气的。” 走了没几步,一把很像山松夫人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听到似乎是商明月的声音说:“谢谢山松夫人。” 我赶紧站定脚步快速张望,很快,看到前方不远的一间店铺里站着山松夫人和商明月,两人的身边还各自有一个伺婢跟随着。 见得山松夫人挽起了商明月的手,亲热地笑着说:“还叫我山松夫人这么见外?该改口和火龙一样叫我姨母了。” 商明月羞涩的低下头,笑而不语。 山松夫人满心欢喜的对店铺里那个看似老板的中年男人说:“刚才你给我们看的那些发簪、头花、和珠链,全给我包起来。” 那个中年男人高兴万分地连声说:“是,是!回头小的就遣人送到府上。” 山松夫人继续挽着商明月的手,一脸老母亲的慈祥笑容说:“明月,我们再到别的地方看看。”看来山松夫人是非常的满意这个未来媳妇的,这阵势,应该就是带商明月来挑嫁妆的了。 眉目含笑的商明月温顺地扶着山松夫人说:“好的,姨母。” 见她们正从店里走出来,我条件反射般的赶紧闪到边上的一个路边档摊,蹲下来垂着头不让她们看到我,等了一会觉得她们应该走远了才探出脑袋往外张望。其实我没做亏心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般鬼祟地躲。见路边档摊的摊主正以看什么奇怪事物一般的目光盯着我,我不好意思地讪笑一下赶紧站起来走人。 大街上已经看不到山松夫人和商明月的身影,我瞄了一眼她们刚才光顾的商店,那应该是一家珠宝店。能让山松夫人特意前来光顾的,里面的珠宝应该是春都里数一数二的上品了,嗯,我可以进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礼物。 不看不知道,原来这个年代的珠宝玉器等也卖得很贵的。光是一支在我看来是很普通、只是加了一朵土气金花的小小玉簪,也要卖七十钱,更不要说那些可以拿得出手送人的大件金器或玉器摆设了。卖得这么贵的,我琢磨一下手头上的存款,就算把所有自己全部的家当拿出来,在这家店里也买不到一件能衬得起伏家地位的珠宝或玉器。 我有些郁闷地走出珠宝店,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慢慢走着。 “小姐!小姐!” 小桂喊惊似的叫喊音从后传来。回头一看,见她头上插着好几朵颜色各异的小花,一手拿着一个小包,一手举着朵荷花往我跑来。她一边跑头上的小花一边往下掉,这个,是什么造型啊? 她跑到我跟前,气都还没喘定就把小包举起递到我跟前,说:“小姐,我买了好好吃的乌梅,还有酸梅!你来试试!” “行了,我不爱吃这个,你自己留着吧。”说的是实话,只要一吃话梅之类的东西,我就会口水猛增,然后就觉得胃酸过多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所以这类东西我是尽量可免则免的。 小桂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说:“小姐,你不是吧?这么好吃的东西你竟然不爱吃?真的不吃?” “不要!”很肯定的回答她。 小桂有些失望的把小包收回去,然后,脸上又涌起快乐的神色把手上的荷花递过来说:“那我就把这个送给小姐吧!是王大娘给我的!” 接过小桂递过来的荷花,忽然一个主意涌上了心头。 送礼,不一定要送贵的嘛!贵重的我买不起,那就用心意来搭够吧!就这样决定了,亲手做两个钱袋当礼物,并在钱袋上绣上象征恩爱的并蒂莲。买布和针线的钱,肯定要比买珠宝玉器之类的便宜!虽然我没学过绣花,但伏家里好象有专用的绣花女工的,找人教教我该怎样绣,绣好以后再缝成钱袋应该也不会很难吧? 买好布和针线,刚回到伏家,回到房间里把东西放好,山松夫人就在贴身伺婢云姨的陪同下,来到我的房间。她一进来就把伺婢和小桂支开,然后让我坐到她的身边。 虽然她的脸上挂着的是一贯慈爱的笑容,但笑容里,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忧虑。 我试探着问:“姨母,有事吗?” 山松夫人说:“桔子,你应该知道了火龙要和明月定亲的事情了吧?” 我点点头。 山松夫人拉起我的手说:“桔子,你哥哥年纪都不小了,这次,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闹?姨母求你了!” 原来是怕伏桔子又出来搞破坏,所以就来求我了。 我对她展开一个安慰的笑容说:“姨母放心,桔子以前不懂事才会弄出那么多麻烦,现在我想明白了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 “真的?”山松夫人看起来和激动,“这么说来,桔子你这次是赞成你哥哥和明月的婚事了?” 我再次点点头,但点头的同时,心里不知为何隐隐有丝丝压抑郁闷之感。 山松夫人露出甚感安慰的表情说:“这下我就放心了。好了,姨母还要去找刘管家商量纳采的事情,先走了。” 纳采是什么?听起来,应该是古时婚嫁的那些什么三书六礼中的其中一样。 不知道古代的婚嫁习俗是怎样的呢?得要找个人来了解一下,满足我的好奇心才行。不过,所有人都好象很忙的样子,伏百香和伏秋梨两兄妹在为他们大哥的事情忙碌着,都没时间理我。能在我眼前以闲着没事干姿态出现的人就只有小桂,但她也就是一个小丫头,问她也问不出准确的答案来。 我不好明目张胆的到处三八,免得别人又以为“伏桔子”要搞破坏。既然是这样,我也只好先压下好奇心,先专心把那份贺礼弄好吧。看山松夫人他们那么心急的举动,很有可能伏火龙一回来就会马上被押去迎亲,夸张点,也有可能马上被送入新房的。 之后的那几天,我找了个专人教我绣花,小桂则天天往外跑自由活动,然后回来向我汇报伏商两家商议婚事的最新进程,据说已经完成了六礼中的纳采、问名和纳吉这三礼了。至于什么是纳采、问名和纳吉,我还是一无所知,小桂也只是从大人口中听回来,照着转述而已的。 我一边听一边两手没停的往布上穿针拉线。因为时间紧逼,我只让绣花师傅教我绣最基本的刺绣方法,希望能赶得及。听着小桂手舞足蹈的讲述,不由得分了分心,一分心,针就狠狠的扎到手指上,一滴血滴到了布上。 好痛!自从开始学绣花我的十个指头全被扎过,想不到小小的绣花针不好拿捏且威力如此的巨大。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没等到缝钱袋那个步骤,光是绣个并蒂莲都可能得要将自己十个手指头全报销。我泪眼汪汪地吸着刚刚被扎的手指头,开始后悔这个送绣花钱袋的决定了。要不,让伏家的绣花师傅帮忙绣好绝大的部分,我随意刺上简单的几针就好? 想到这里,我赶紧摇了摇头。不可以这么没有诚意的,说不定,这钱袋绣好以后我就要离开春都去见识大世界了,那么,这个钱袋就是我要送给伏火龙的离别礼物。这年代交通落后,我又不像轩辕红艳或伏文旦那样是个可以降伏飞行妖兽的法师,一别,可能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作为一份带有离别性质的礼物,还是要有点诚意比较好。 被扎到的手指头止了血,我捏起绣花针,深深地吸了一下气,继续努力。 本来,伏商两家这桩由长辈们一手包办的婚事,是能够很顺利的进行下去的。因为六礼中已经顺利的完成了三礼,据说只要再完成“纳征”,“请期”这两礼,就能把婚嫁的日期定下来。不过,却因为伏火龙他们提早从王都回来,因而出现了小小的问题。 到我知道伏火龙他们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 山松夫人为首,后头跟着伏百香和伏秋梨,他们都是神色的凝重的模样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桔子,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山松夫人首先开口。 “什么事?”昨天才来找我谈过话,今天又来了,来的还不止山松夫人一个人。他们那一脸凝重且人多势众的派头,让我不由得怀疑他们不是来找我帮忙,更是我身份败露他们趁伏火龙不在来找我对质。 在我心中忐忑之际,带着忧色的伏秋梨说:“大哥和二哥他们从王都回来了。” 哦,不是来对质的,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伏百香接着说:“大哥他知道了为他和明月定下婚约的事情。” 我不解地看着他们。伏火龙知道自己被人卖进了婚姻坟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找我帮什么忙啊? ------------ 第三卷 春都 第四十三章 作无用功 房间里静默了好一会。 山松夫人打破沉默,看着我担忧又无奈地说:“火龙他昨晚回来知道这件事后,就一声不吭的跑去了练武场,到现在都没回来。百香和秋梨都去练武场找过他,但他都不理他们。我们商量过了,火龙他平时最疼的就是你这个妹妹,桔子,你看能不能去劝劝你大哥,他应该会听你说的。” “我?” 不是听错吧?这位姨母办事的方式也太过前后不一,之前还担心我会搞破坏弄砸婚事,言语中明显是不希望我掺和到当中去的,现在却又让我去劝伏火龙接受现实,敢情是好事坏事都算我的了? 山松夫人把话说完,所有人很合拍的一起点点头。扔一块这么难啃的骨头过来给我,你们实在是太瞧得起我了。但,看着他们殷殷的期盼目光,我也只得硬着头皮的点点头,然后在他们满怀希望的注视下,骑上白龙往练武场出发。 在去练武场的路上,头一再的隐隐作痛。 笨啊!怎么我总是这么心软的轻易答应别人的请求?这下可好了,我去到练武场后该怎样劝在不知情下被人卖了的伏火龙?难道说:很多人连老婆都娶不上,你一下子就碰上一个是男人看到都会流口水的极品大美女,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好不好?还是该说:你已经是很走运的啦,起码能娶到一个从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老婆,有很多人连见都没见过,甚至连对方是美是丑都不知道就要盲婚哑嫁了。 唉,无论哪种说法,对一个被卖、被剥夺了自主权的人来说,听起来都是一种讽刺。想到这里,我又回想起之前自己种种故意为之的撮合举动,似乎我在伏火龙被卖了这件事上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这,我岂不是成了这次暗订婚约事件中的帮凶?作为一个帮凶,前去劝解被卖了的伏火龙,我很是心虚,该怎么办才好? 在我想到比较好的说法前,白龙已经把我带到了练武场边缘的草地区了。放眼看过去,见到练武场的边上有两个背对着我而站的人,一个背着大剑,一个身穿锦色华服,肯定是洛小橙和伏文旦无疑。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练武场的中央,黑压压地围站着一大群人,不知在干什么。 我骑着白龙到洛小橙和伏文旦身边,两人看到我,洛小橙马上跳到我跟前着急地说:“小姐,你来就好了, 快去劝劝大人吧。” 我跳下马问:“怎样了?” 伏文旦指了指练武场中的那一大群人说:“你看过后就会明白了。” 我往人群望过去,见人群围起的包围圈里起了一阵的骚动,然后,不时地有人惨叫着从包围圈里被抛了出来。 越来越多的人被抛向了不同的方向,横七竖八地倒到地上。随着人数快速的减少,我终于看到人墙围起来的中央原来站着伏火龙,起码有十来个人正用不同的招式向他攻击过去,但无一例外的还没有碰到他就被抛出了几米以外。只见伏火龙大喝一声,单手往地上一按,他的四周立刻涌起了一阵旋风,剩下那几个还没有被他抛出去的人,全被风卷到不同的方向去了。 伏火龙收回手,站起来面无表情的对那班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着的人说:“你们身为伏家的男子,怎么可以这么不堪一击?以你们这样的实力,怎么可能保家卫国?都给我起来,继续练习!” 此刻的伏火龙看起来很有压迫感、很有气势,同时,也有点可怕。 伏文旦附在我的耳边小声说:“看到了吧?大哥他从昨晚起就来练武场给大家做相同的练习,一直没有停过。这批已经是第十批的练习对手了。” “不,不是吧?”我有些结巴了。练了这么久,第十批的练习对手还能被他整得这样惨,很难想象第一批上场的倒霉鬼会被他整成怎样。原来,伏火龙除了温柔体贴的一面,还有把人整得生不如死的魔鬼一面。不过,可以连续地练上一个晚上和半天都还没事的,他的体力也好得离谱,根本就不象人。 洛小橙在一旁担忧地说:“我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大人。大人他,在老爷和夫人下葬那天也曾做过同样的事情,结果是连续练了三天三夜,最后体力透支晕倒才作罢的。小姐,你去劝劝大人吧,再继续练下去,又会象上次一样的了。” 果然不象人!他的父母去世的时候他也就十来岁,十来岁的时候都已经可以练三天三夜才倒下的,那么长大成人后的他……实在不敢再往下想了!看着地上躺着的那班“受害者”,如果再不阻止他的话,肯定还有更多的倒霉鬼要当无辜牺牲品的。 既然已经答应了山松夫人帮忙,此刻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了。我深吸一口气,快步往伏火龙走去。 应该是听到我走近的脚步声,伏火龙回过头来,看到我脸上冷漠严肃的表情变为惊讶,问:“是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撑起一丝和善的笑容说:“是我。要不要去散散步?” 伏火龙想了一下,点点头然后对地上躺着的那群人说:“今天的练习到此为止。” 此话一出,所有人象是获得大赦似的爬起来,互相搀扶着用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头也不敢回的拼命往前走。 漫无目的地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走着,伏火龙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他,只有保持沉默跟在他身后。 “无双……”伏火龙毫无先兆地停住脚步,“你的那个年代是不是也和这里一样,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想不到他会这样问,我怔了一下,站定,望着他的背影说:“不是。在我那个年代绝大部分人是自由恋爱的,就是自己找属于自己的丈夫或妻子,父母并不能完全控制子女的婚事,他们顶多是提供参考的意见。如果你真的喜欢哪一个人,就算父母反对你也可以和相爱的人走到一起。同样的,如果你不喜欢哪一个人,就算是有父母之命,煤妁之言,若是不想娶没人可以强迫你。我们有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自由,但同时也接受一夫一妻的律法制约。” 伏火龙转过头不解地看着我问:“一夫一妻?” 我说:“没错。就是男人只能够有一个妻子,不能有其他夫人或小妾,想娶其他的女人就要和自己原来的妻子离婚,有点象你们所说的‘休妻’。当然,女人也只能有一个丈夫,同样,如果不喜欢自己的丈夫,也可以‘休夫’的。” 伏火龙睁大眼睛看着我,有些无法置信地问:“休夫?” 我笑了笑说:“当然,在我那个年代是男女平等的,女人不会等着被自己的丈夫抛弃,然后只会哭哭啼啼。丈夫对自己不够好,当然要把他休掉找其他更好的男人啦!” 伏火龙惊奇地说:“想不到你们那里会有这样的风俗!”说完,他低下了头,“如果,我可以生长在你那个地方,或许会更好。” 我问:“你是为和明月的婚事在烦恼吧?” 伏火龙没有说话,只是停下脚步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用力地往前扔去。 我说:“其实,有很多人都是先成亲后培养感情的,他们一样能过得很开心快乐。” 伏火龙无奈地笑了笑说:“我看着明月长大的。” 嗯?忘记了这个问题,他和商明月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有生出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靠结婚后再来培养感情,似乎真的是不那么的靠谱。刚开始安慰人家就失败了,接下来该怎样劝他才好? 还在烦恼着,却见伏火龙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我说:“对了,这次去王都我带了一样东西回来给你。”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包得很仔细的布包递过来。 “谢谢。”我接过布包打开,见到里面是一支精致的碧玉梅花簪,全支发簪应该是用晶莹通透的整块玉石雕琢而成,那朵小巧的梅花打磨的很仔细,看上去栩栩如生的。虽然来了这个时空后,见过不少的发簪珠花,有贵气逼人的,有款式繁杂的,有俗不可耐的,但还没有见过这么雅致的。 想不到他出门一趟去办正事,都还不忘给我买礼物,这么多年来,还没有那个亲人或朋友会对我这般上心的。我看着那支发簪既意外又惊喜地问:“真的给我?” 伏火龙点了点头,他笑看着我,张口正要说什么,一把声音传过来阻止了他。 “龙哥哥!”这种喊法,肯定是商明月。转头望过去,真的见到长发飞扬,衣裙飘飘的商明月正从百米外飞快的向我们跑过来。 我把玉簪包好,抬手拍了拍伏火龙的肩说:“不打扰你们,我告辞了。” “无双!”伏火龙喊住我,“你,也赞成我和明月的婚事吗?” 我略带惊讶的抬起头,见到他正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我。心头微微一震,我有些慌乱的赶紧低下头说:“为什么,要问我?” “因为我想知道……” “龙哥哥!” 一声柔情百转的叫唤伴随着一阵疾疾的马蹄声打断了伏火龙的话。我只感觉到一阵风吹到,转头看去,见到商明月已经策马向我们奔驰而来。片刻,她便是潇洒地翻身下马立在我们,不,是伏火龙跟前。只见她嘴边带着娇羞的笑,双目丝毫不掩饰满心的欢喜和热情,直勾勾地伏火龙,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此情此景,显得我就是个很多余的电灯泡。虽然山松夫人给予的任务尚未完成,但现在不是一个好的劝说时机,况且我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劝说言辞。于是,我知情识趣地转身,悄然无声地走人,不掀起半点的涟漪。 ------------ 第三卷 春都 第四十四章 动了杀意 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一道目光在追随着我,心间深藏着的那股隐痛,又再次压抑不住地涌上。 我握紧手里的玉簪,装作若无其事的坚定往前走。不能回头,不能迷乱!我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只是过客!况且,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一支玉簪,一抹温柔的微笑,一点的关怀,并不代表什么。他或许只是把我当成了真正的妹妹来照顾,我不想自作多情的给别人添加不必要的麻烦。 从练武场回来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个不速之客来找我,那就是商明月了。自从商伏两家暗定婚约那天起,她就没有来找过我,今天一早就出现在我眼前,不禁令人觉得意外。这个时候的她应该是忙着为自己准备嫁妆的,怎么会这么空闲的来找我? 商明月穿着一身浅色窄袖、长及脚跟的绣花深衣,头发用彩带高高束起,显得神采飞扬的。她带着贴身丫环兰儿笑盈盈地站在我跟前说:“桔子,今天的天气不错,我们去游飞仙林好不好?” “飞仙林?”就是那个在春湖旁的林? “嗯!”商明月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的飞仙林,景色是一年中最漂亮的!尤其是南边一带的枫林,这个时候所有的枫叶都变了颜色,看起来就象天上的红霞掉进了枫林一样。” 站在我身后的小桂也迫不及待地插嘴说:“对对对!不但这样,每年这个时候,枫林里的那个红枫池里的泉水都会变得暖暖的,在那里泡澡解乏消困可舒服了!” 商明月接着说:“在红枫池里泡过澡后,皮肤会特别滑溜的!” 听着小桂和商明月的形容,脑海里马上闪过电影“英雄”里那梦幻般的画面。飞仙林,有如火的红枫,有具备美容功效的温泉,这样一个地方如果不去好象有点对不起自己!就算不泡澡,看看枫叶也不错啊!于是,我很快地拿上替换的衣服,带上小桂,跟在商明月身后坐上了商家的马车,出发了! 马车最后停在了商家的大门前。 我不解地问商明月:“不是去飞仙林吗,怎么来了你家?” 商明月惊讶地看着我说:“桔子,你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我家后院的渡口是离飞仙林最近的一个渡口,当然是从这里过去啦!” “对啊,我差点忘了。”我连忙笑了笑掩饰心虚。 入了商家,没有见到商爷的踪影。跟在商明月后头在商家里穿行,很快就来到了后院的渡口。见到渡口前横着几只竹筏,横在渡口正中的那只竹筏上站着一个上身穿着灰黑色短上衣、下身围着灰色外裙、手握竹竿的年轻高大男子。 商明月和兰儿快步的跳上了竹筏,然后向我招手说:“快过来!” 看着那只没有挡拦的竹筏,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跳了上去。竹筏在年轻男子的摆渡下,缓缓地向前移动。四周波光流动的,我完全没有心情欣赏湖光山色,只顾死死地捉紧据说自小就会游泳的小桂。这个年代没有救生衣的,还是捉住一个会游泳的人会比较安全。 竹筏不紧不慢地向前划,用不着多少时间就碰上了对岸的岸边,商明月先跳了上岸,然后伸手把我拉上去。我刚站定,就听到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回头一看,竟见小桂掉进水里了!小桂安然无恙地自己爬了上岸,但她浑身上下,以及手里提着的那个装着替换衣服的包袱全湿了。 小桂连连道歉说:“小姐对不起,我不知绊到什么,一下没站稳就掉进水里,把东西全弄湿了。” 我说:“没关系,你没受伤就行了。” 商明月说:“小桂弄成这样,就等兰儿带小桂回商府换过另一套衣服再过来吧。”她又吩咐摆渡的那个年轻男子,“阿武,你送他们回去吧。” 看情形,也只有这样了。商明月接过贴身丫环兰儿手里的篮子,挥了挥手,阿武便把竹筏往回撑。 我说:“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下吧。” 商明月说:“不用,我们可以先走。兰儿很熟悉飞仙林的路,她一会就能带着小桂追上我们了。” “不过……”我有些迟疑。 “行啦,不用担心的,飞仙林这里的路我闭上眼睛都能走的,这里也没有凶猛的动物,况且,我会武功,你又是法力高强的法师,怕什么?走吧!再不走,就会错过枫林最美丽的景色了!”说完,商明月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往前走。 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觉得好象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听商明月说得那么轻松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再说,我现在的身份总算是商明月的未来小姑,她的“龙哥哥”最疼爱的妹妹,她似乎没有理由要害我。想到这里,我就没有再推辞,跟在商明月后面往枫叶林走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四周的树越来越密,阳光也没有之前那么光猛。我用衣袖擦擦额上的汗,问走在前面的商明月:“明月,还有多久才到?” 商明月说:“快了。”她回过头看着我,笑了笑,“累了吧?那我们先停一下,喝口水再往前走吧。”说完,她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竹筒递给我。 走得久了也实在有点口渴,我就不客气地接过竹筒喝了一大口。 喝过水把竹筒递回给商明月,商明月没有接过来。她的神色变得很严肃,直视着我说:“桔子,我知道你一直都有心撮合我和龙哥哥,对不对?” 怎么忽然这般严肃问这样一个问题?我疑惑地点了点头。 商明月接着说:“那,你会继续帮我的,对不对?” 我迷惑地问:“你已经和哥哥定好婚约了,一切事情已经定下来,我还能帮你什么忙?” 商明月说:“你可以帮上的。”她的脸色猛地一沉,双眼闪过一丝寒光,“咻”的一声过后一把锋利匕首抵在我的脖子上。 “明月!你想干什么?”我反应过来后不由得惊叫起来。 “别乱动!你一动,我就会把你的脖子立马割断!”商明月冷冷地盯着我,握住匕首的手没有丝毫的放松。 “明月,为什么?”我不相信也不解地问。 “为什么?”商明月冷笑,“你不死,龙哥哥的心里永远不会容下其他人!每次,只要你出现,他的眼里就只会有你!你为什么总要在他的眼前出现?你为什么总要抢走他?当年你把龙哥哥从姐姐的手上抢走,现在轮到我了,你还是要做同样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姐姐的幸福已经被你毁了,你还不满意?你还要把我的幸福和希望都毁掉?不可以原谅!绝对不可以原谅!” 又是六月飞霜,比窦娥还冤! 见商明月越说越激动,我僵着不敢乱动,垂眸盯着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小心翼翼劝她说:“明月你别激动,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你手上抢走哥哥,他是我的亲哥哥,我怎么会做毁他姻缘那种缺德事?” 商明月高声说:“误会?你当我是瞎子还是三岁小孩?那天在伏家的后花院,龙哥哥让三哥送我回家,我掉了簪子回头找,结果就看到你和龙哥哥一起上了屋顶。我见到你们不但有说有笑的,他还弹曲给你听!说什么有要事商量,根本就是骗人!还有昨天,我到练武场找龙哥哥,结果你一走,他就马上找借口避开我!” 原来,真的那么凑巧地被她看到了。 商明月盯着我狠狠地说:“只要你从今以后不再出现在龙哥哥的面前,一切,就会变好!既然你一直都在帮我,就再帮我一次吧。” 她的目光很狠,一点都不象开玩笑。我惊惶地说:“你不要乱来啊,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来了飞仙林,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你一定逃不脱嫌疑的。” 商明月收回冷狠的表情,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柔声说:“这个我知道,所以,我不打算亲手解决你。” “你想怎样?”一股寒意自心底涌上,同时,我觉得身体有些发软,不象是惊吓过度的症状。 “到时候了。”商明月依然温柔地笑着,然后收回抵在我脖子上的刀,我的身体随之一软,倒在地上动不了。 “你……”我说了一个字后,惊觉自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商明月笑着走到我身边,抓起我的头发,提起我的脸,笑得甜美地说:“你是法力高强的法师,我不得不要这样做。你刚才喝的水,我早就下了能令人暂时动不了,说不了话的药。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只会把你带到幻象之林。真的很想看看,天生有降魔伏妖能力、曾经号称是伏家最强法师的你,会怎样对付林里的妖怪。” 看着她那张笑得灿烂的脸,我的心彻底的寒了。想不到,爱一个人可以爱到如此疯狂的地步,为了得到所爱的人,就要不择手段地毁灭其他的阻碍者。 “阿武!”商明月站起来,对着后面的树林大喊了一声。 一个人影快速闪出来,站到了她的跟前,正是负责摆渡的那个高大男子。 “把她扔进幻象之林,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任何痕迹。”商明月不带任何感情地吩咐下来。 “是,属下知道。” 阿武应了一声,利落地拦腰把我扛到肩上,转过身飞快地在树影中穿梭着。脑袋朝下贴在阿武后背的我看不到所走的路,只知道所经之地安静得仅能听到偶尔几声被惊飞的鸟叫,以及阿武向前疾走的脚步声。 救我!有没有人在!救命啊! 我的心在拼命地叫喊着,但嘴里却发不出半点的声音。谁来救救我?不要!不要把我扔到妖怪横行的幻象之林!我不想死得这么无辜!我不是真正的伏桔子,我没有想过要抢走任何人的幸福,为什么我要为没有做过的事来承担责任? (不知不觉第三卷又将要完结了。故事已经发展了四分之三了,感觉小白就是一直在孤独地更文,在自说自话,真真的是空虚寂寞冷啊。话说,这文其实有没有真正的读者在看呢?其实,我是不应该纠结这个问题的,毕竟这是一篇翻新的陈年旧文,对不?认真修文,认真发文,坚持更新到结局,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就好了。例行公事唠叨一句:本文纵横中文网首发,可以的话,支持一下免费的正版吧。) ------------ 第三卷 春都 第四十五章 幻象之林 阿武奉命把我扔进了幻象之林后,便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 我倒在地上双眼望天,不能动也不能言,心里再怎样害怕和着急都想不到自救的办法。转动着唯一能动的眼珠察看四周的环境,这里看进眼里的全是参天巨木,把阳光全部挡住。感觉不到生气,空气中弥漫着阴阴森森的寒气,以及一股浓烈的腐朽气味。 一阵“嗦嗦”的声音从左边传来,转过眼珠去看,依稀见到一只长毛拖地、尖牙利爪、额前有一只独角、身型大得象水牛的羊状物体向着我走来。这时右边又传来一声低吼,心惊胆跳地转目看过去,这次见到的是一头长着鹿角、比一般的熊起码大三倍的巨大黑熊,它每向我靠近一步就觉得地面抖动一下。紧接着,头顶传来一声象鸟叫的怪叫,感觉到一个庞大的黑影正向我逼近,抬眼往上望,一只极象翼龙的飞行类大型动物正在上方低旋着。 完了,这几只东西肯定就是幻象之林里特产的妖兽了!一下就来了三只,我这次肯定要被分尸吞食,还是被吞得骨头都没剩那种!早知道会死得这么惨,当初在太子宫的时候我就狠一点,不要割脉,干脆一刀插进心脏把自己捅死就算,那样死起码能留个全尸,还会有人把我的尸体整理妥当再好生安葬,并立上一个专属于我的墓碑。 若我今日死在这里,以后有人想要给我下个葬,怕是只能立个衣冠冢了。 几只妖兽从不同的方向朝我逼近,三只不同形状的利爪已经碰上了我的身体。我全身的神经绷得紧紧的,脑里一片空白,茫然无助地等待被撕咬吞食的命运。 突然,那只鹿角黑熊怪咆吼一声,一掌拍开独角羊妖伸过来的爪,一拳打飞了翼龙。独角羊妖长咩一声,长腿从我的身上跨过去,独角直往黑熊怪身上顶去,黑熊怪被羊妖顶得往后退了好几米;被打飞撞到一边树上的翼龙也怪叫一声,拍着翅膀飞扑黑熊怪。 吓得几乎魂不附体的我,呆滞地转过眼珠看着在不远处打成一堆的三只妖兽。 它们在为争夺我这个到嘴的猎物而拼个你死我活,这正是一个逃跑的大好机会!我用力地想移动自己的身体,但无论怎样努力都动不了一个指头。我在这边拼命的想移动自己而弄得满身是汗,那边三只妖兽则是打得战况激烈,地在震动着,四周的树在它们的打斗中不时断裂、倒地,还不断地有飞沙走石砸到我的身上。 几声连环巨响后,传来两声令人心寒的惨叫,惊飞起一片林中鸟,然后一切回归平静。 食物争夺战已经结束了吗?我拼命地转着眼珠想看清楚现时的状况,但目力所及范围内,只能看到一片凌乱,不见任何生物。难道说三只妖兽互殴至死,无一幸免? 心中刚升起一点希望,却被一声低吼粉碎了。 大地又一下一下的抖动起来,我僵硬地转过眼珠,见到一双粗壮有力的熊腿,正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我走来。黑熊怪离我只有三米的距离,死亡正逐渐地逼近! 绝望中,脑里灵光一闪而过。记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说一个人在森林里遇上了熊,他装死逃过了一劫,因为,熊是不吃死人肉的。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可信度有多高,但在没有其他办法下,也只得冒险一试。 我赶紧闭上眼睛,然后憋住呼吸装死。 感觉到黑熊怪已经来到我的身边,它的角还顶到了我的脸上、身上。一个湿湿的东西贴到我的脸上,清楚地感觉到重重的呼吸,还听到用力抽着鼻子的声音。可以想象到黑熊怪此刻肯定是正伏在我的身上,用它的鼻子在为我验尸。 我的心越跳越快,快得象是要冲破胸膛要跳出来似的。拼命地憋住呼吸,我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如果黑熊怪还不离开,我就会被它发现我是装死的了。忽然,一滴冷冷的东西滴到了我的脸上,然后越来越多砸到我的脸上和身上,耳边听到“哗哗”的声音。下雨了? 感觉到黑熊怪那湿漉漉的鼻子离开了我的脸,然后听到它低吼了一声,地下又一下一下的抖动起来。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越离越远,大地的抖动慢慢地停止了。 我眯开眼睛,小心翼翼地往四周溜转一圈,已经看不到黑熊怪的踪影。四周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不明生物,我应该是暂时安全了。放松下来后,浑身的力气象是被一下子抽光了似的,我喘着气,望着不断砸下来的雨。应该是这场及时雨救了我,如果不是下雨,黑熊怪肯定还会继续为我验尸的。 目前的危机暂时解决了,但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试着移动自己的身体,还是动不了;想开口喊救命,不但喊不出声,连张开嘴巴的能力都没有。 雨一直在下,我在地上不知道躺了多久,只知道天色越来越暗,四周的景色开始看得不清楚了。身下的地早已经变成了积满水的泥地,我就这样直挺挺地躺在污浊的泥水之中。我不断地试图移动自己,终于,我的身体可以稍微地转动了。 商明月所下的药,药效开始在慢慢地消退。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不能自由灵活地动,身体还不完全受自己的控制。我翻过身体费力地向前爬,爬了很久,才爬到几米以外的一块大石之下,费了很大的劲才扶着大石把自己翻过来。喘着气背靠着大石坐了起来,身后有一块大石挡着起码不用腹背受敌,而且,大石还能帮我挡去一些的风雨。 好冷,在泥水地上躺了那么久,身体早已经冷得象冰一样。 商明月想到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我,她肯定也想好了应对方法,不会让其他人轻易地找到我或者救我。之前伏火龙说过,幻象之林里面终年瘴气弥漫,到处有沼泽流沙,还有各种毒物和妖兽出没的,象我现在这样的情形,就算运气好没有被妖兽吃掉或被毒物毒死,也很快会中瘴气毒产生幻觉乱走的。 我该怎么办? “桔子!” “小姐!” 远处不知何方传来了一声声的呼喊。心头一震,有人来找我了?还是,我已经吸入了瘴气开始出现幻觉?不管是不是幻觉,求生的决心顿时强了起来。 “我在这里。”心里想着的大声呼救,从口里出来后变成了比蚊子哼哼还要小的声音。药效还没有彻底消退,我连大喊的能力都没有,无论怎样用尽全力的喊,出来的效果还是接近于无声。 从不知何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了,我又再次陷入绝望之中。天色完全暗下来,四周静得只能听到雨声,身遭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我僵硬的身体缩成一团,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大石,睁着双眼望着笼罩自己的黑暗,任由雨水无情地冲刷。 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里,一无所知的等着自己将要遭受的痛苦,这种等待是一种比死更难受的煎熬。这种等待在逐渐的消磨我的意志,吞噬我求生的决心,我不知道自己能忍耐到什么时候,只知道,到了我忍耐的极限,我肯定会选择自杀。 “姐姐……” 是谁?一把声音飘飘渺渺地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那把声音很熟悉!我连忙抬起头四周张望,但眼前依然是浓得化不开得一团漆黑。 “姐姐!”那把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更清晰了。 “你在哪里?”我用力地喊。 “在这边,姐姐,这边。”前方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片亮光,亮光中,站立着一个很熟悉的身影。那身影的脸逐渐地清晰起来,那个人竟然是—— “老弟?”我不相信地叫了起。 “是我。”那个老好人弟弟笑得很可爱地注视着我。 “怎么你会在这里?” 我疑惑地看着他。弟弟是没可能在这里出现的,肯定是幻觉,我赶紧闭上眼睛不去看。 “姐姐,你在搞什么啊!”弟弟的声音又再响起,“你睡了这么久,该起来了,不要再睡了!” 睡? 我再次睁开眼睛望着弟弟,问:“你说什么?” 弟弟说:“姐姐,你被雷劈中,已经躺在医院里昏迷了很久。你再不起来,就要变植物人了。” 什么?我被雷劈中,昏迷了很久? 我愕然地看着弟弟,弟弟接着说:“妈妈她一直都很担心你,快点起来吧。” 他刚说完,身后转出了母亲的身影,见她一脸憔悴地看着我,说:“你在外面跑了那么久,是时候回来的。” “对。”继父的身影从旁走出,“无双,你母亲一直都很担心你,不要让她再担心了。” “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心里涌起一阵异样的情感,我不相信地看着母亲问。 “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会讨厌你呢?”母亲冲着我展开一个久违了的温柔微笑,“无双,回家吧。” 感动的泪一涌而出,“回家”,对此刻的我而言真的是一个很温暖的词。 我喃喃地说:“好,我回来,我马上回来。”我在这里一无所有,在现代里,起码有我的亲人。我要回去,我要离开这里,回去我的亲人身边。 我用力地朝着亮光爬去,母亲、弟弟和继父都在笑着向我招手。双眼只看到那片温暖的亮光,听到的是久违了的亲人们殷切的呼唤和亲切的笑容,完全没有留意到,前方出现的是一片冒着气泡的沼泽。 三米,两米,快了,我的手已经可以接触到那团温暖的亮光,母亲笑得很温柔,弟弟也已经伸开手,把手伸过来要把我拉回去。 太好,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用力地把手伸向前面不远处的弟弟,在快要捉到他的手的一刹那,一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缠到我的腰上,快速地把我往后拉。 ------------ 第三卷 春都 第四十六章 你是幻象 一瞬间,那温暖的光、亲人那熟悉的笑脸、急切的呼唤离我远去。 我拼命地伸手,徒劳地想捉住这逝去的景象,失声大喊着:“不要!让我回去!我要回家!” 可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地往后退,被又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接住,然后,听到一把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焦急地呼唤着:“无双,你怎样了?” 我木然地转过头,看到了伏火龙的脸,原来拉开我的的是他,接住我的也是他。此刻他一手搂住我一手握着的灵珠,灵珠发出来的光把四周照得宛如白昼,脑里觉得一片混乱的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匆忙地别过头往刚才触手可及的亮光处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刚才母亲,弟弟和继父所在的地方,现在只看到一片沼泽。 “为什么不见了?”我慌乱地喊起来,拼命挣扎着,想从伏火龙的怀里跳下来,“弟弟!妈!你们去哪了?不要把我扔在这里!我要回家!带我回去!” 伏火龙紧紧地抱着我,大声地说:“无双,冷静点,你刚才只不过是吸入瘴气看到了幻象!”他把一颗药丸强行塞进我的嘴里,让我吞了下去,“吃了这个就能解除身上的瘴毒,很快会没事的。” 确定我把药丸吞下后,他双眉微皱地看着我说:“我带你离开这里!” “不要!我的家人在等着我回去,我不要走!放开我!”我想推开他,但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伏火龙不理会我的反抗,转身就要走。走不了几步,他说了一句:“糟了,已经开始出现水瘴,现在没有办法走出幻象森林,我们得要找个地方避一避。” 听他这样说,情绪还很激动的我暂时停止一切挣扎的动作。这时候,我见到四周不知何时升起了一些珍珠般大小的水珠,浮游在半空,反射着灵珠的光芒,散发出点点妖惑的亮光。这些水珠不断地吸起地上的积水,把天空落下来的雨也吸了进去,小小的水珠越变越大,形成一个个的晃动着的怪异水球。 伏火龙沉着地盯着那向我们逼近的水球,把我抱得更紧,说:“无双,不要乱动,我一定会带你安全的离开这里。” 说完,他开始快速地往前跑,身手灵活的避开一个又一个的水球。跑了不知多久,漫天的水珠和水球终于消失,一座小小的木屋出现在眼前。 伏火龙推开木屋的门,把我放到一张简易的木床上,然后熟门熟路地在屋里找出点火的工具,把屋正中那个深下去的火槽里的柴点着,然后又翻出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我说:“这里有结界的保护,留在这里会很安全,天亮后水瘴就会消失,我们到时候再回去吧。来,把身上的衣服换掉。” 我没有接过衣服,只是木然地看着他说:“为什么要把我带走?我的家人都在那里等着我。” 伏火龙蹲在我跟前,捉住我的双肩轻轻地摇了摇,说:“那不是你的家人,只是幻象,刚才你差点就掉进沼泽里去了,如果我迟一点才到,后果已经不堪设想了。” “不是!”我拨开他的手,情绪有些失控地叫了起来,“他们真的在那里,我感觉到,他们就在那里等着我!我要回去,我不要再留在这里!我不要再留在这个一无所有的地方!我好累,我不想再当伏桔子,我不想再为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不断地负责!我只想当一个普通的人,过上一点普通的快乐日子,为什么连我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要剥夺?” “无双!”伏火龙把想要不顾一切地往外冲的我按坐回床上,“不要这样!你不是一无所有,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怔了一怔,抬头看向他,看到的是坚定的目光和认真的神色。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他,激动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下来,然后,一股失望的感觉渐渐生出。 我茫然地笑了笑,伸手摸向面前过于真实得他,自言自语地说:“你也是我看到的幻象吗?真正的伏火龙,他是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的。看来是我吸入太多瘴气,连幻象都变得这么得真实。” 眼前的“幻象”一手覆上我摸向他的手,一手捧起我的脸,看着我的双眼是说不出的心痛。眼前人语气急切地说:“我不是幻象,你现在看到的都是真实的!无双,其实,我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经爱上了你,但却害怕向你表白以后连朋友都当不成,所以,我一直都不敢对你说。但刚才看到你差点性命不保,我才知道,我不应该再迟疑,我不想失去你,不想一辈子后悔!” 我把手抽回来,退后一步摇了摇头,说:“还说不是幻象?”苦笑着环视四周,“对感情闪缩的伏火龙,怎会这么大胆主动?连这样离谱的幻象都出现了,我这是快要死了吧?” “无双,你现在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真实的,不是幻象。我会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你不会死。” 虽然知道只是虚无缥缈的幻象,但失望无助的我还被这过于真实的画面感动到了。能在临死前看到这样暖心的幻象,是上天给我的最后一丝仁慈吧?我的眼眶不由得一酸,抬起凝着水汽的双眸望向眼前的幻象,想要在临死前好好地记住他的容颜。 这时,伏火龙的幻象上前一步,伸出手轻抚上我的脸,盯着我的双眼认真地问:“无双,为我留下来,让我护你余生安稳周全,行吗?” 死到临头听到这样一个要求,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我冲着幻象一笑,轻声答应:“行。” 看到欣喜,激动这样的表情在幻象的脸上上演着,然后,幻象的脸凑近,轻轻地吻上了我的唇。 看来吸入瘴气以后不单看到的幻象很真实,感受到的也很真实。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幻象印我唇上的吻虽然是很笨拙,但很温暖。 我有些迷惑,然后,伸出手去勾住幻象的脖子,回应他。 我的主动,一开始让幻象有些不知所措,但慢慢地熟悉下来后,他开始便被动为主动。意乱情迷中,正要准备发展下一步之际,幻象却一下子推开我,目光躲闪慌乱地说:“无双,我不能做这种乘人之危的事!” 在火光的映照下,我看到幻象的脸很红。他低着头不敢看我,但胸间急促的起伏可以知道他的身体正产生着和我一样的反应。 这样的幻象还真有趣!不过,在这种关头说这种废话,很是煞风景。 反正就要死了,我还有什么是不可以豁出去的?我眼神迷离地勾上他的脖子,转过他的脸,轻佻地笑看着他。 在我轻佻的注视下,幻象的脸更红,舌头打结地说:“无双,不,不要,这样。” 我笑得更放肆,看着他那双透着迷乱的眼,把他推倒,不让他有任何挣扎反抗的机会,主动地俯下身去吻上他的唇。 屋内,柴火渐渐的熄灭。听不到屋外连绵不断的秋雨愁声,只听到彼此纠缠在一起的起起伏伏,然后灵魂在这起起伏伏中一次又一次的沉沦,迷醉。 肆意放纵过后,终于依依不舍地分开。 黑暗中,我枕在幻象的胸口上,轻声问:“你真的爱我吗?” 他把我搂紧一点,在我的额上印上轻轻的一吻,肯定地说:“爱,很爱。” 我笑了笑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是信不过的。更何况,你只是区区一个幻象。” 看不到幻象的表情,但听得幻象沉默了片刻才用认真的语气说:“我真的不是幻象。”他捉起我的手贴到他的脸上,“你感觉一下。” 我轻抚着那张很有真实感的脸庞,把耳朵贴到他的心窝,静静的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然后徐徐的合上双眼。这种幻像有如梦境一样,只要我一死就会消逝,无法抓紧。既然是无法拥有的幻象,就让我再多耗一会再死吧!抱着幻象那温暖的身体,枕在他的臂弯里,我的意识渐渐迷糊,沉沉地睡了过去。 清脆的鸟叫不时的传进耳里。天开始亮了吗?不要再吵!让我再睡一会吧。睡意正浓的我转过身去,顺手抱住了旁边的的揽枕,把脸凑上去磨蹭了几下。嗯,很柔软舒服,很温暖,还很有质感。这么舒服的揽枕,真的只有现代的世界才能制造出来,古代那些硬绑绑的什么玉枕,石枕,藤枕,哪能跟现代柔软舒服的枕头相比? 等等!现代?还处于迷糊状态的脑袋一下清醒了不少。我,是在幻象之林里死掉了,然后从古代回到现代了吗?想到这一点,我赶紧睁开眼睛,咦?我揽着的这个揽枕,好象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 这个惊吓得发现令我不由得尖叫一声,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推开那个“揽枕”。这么一推,竟然发现自己原来也是没穿衣服!不但如此,还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似的,一身的酸痛。这,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无双,你怎么了?” 在我一脸蒙圈的时候,身后响起一把关切的声音。 转过头,看到伏火龙的脸后,我僵住了。 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一在脑海快速回播。我,昨晚好象,把他,彻底地吃掉了!回想昨夜的疯狂,那令人心跳脸红的一幕又一幕,我赶紧把头转到另一边,不敢去面对他。不对,不对,肯定是中了瘴毒以后出现的幻觉,包括现在看到的,也是幻觉!我抬起手,在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痛疼的感觉清晰且强烈地传来。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 伏火龙拉过我的手,紧张地问:“无双,你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 我慌乱地把手抽回来,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没,没事。哦,对了,我想起有些要紧的事情要办,先走了!” (今天更新完毕~~~~当年这一章还是有点肉的,但现在的环境下,为了过审,为了不惹麻烦,可是连肉末都不敢放出来哈。只能让主角们,稍微意思意思一下就好。) ------------ 第三卷 春都 第四十七章 反咬一口 被天雷劈得慌了神,被狗血洒得乱了方寸,抛出一个烂俗的借口后,我是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也不管有没有穿戴整齐,手忙脚乱地将衣服套到身上,便是慌慌张张地以最快的速度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无双!” 听到伏火龙在身后唤着我的名字,可是我不敢回头,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人既尴尬又难堪的场合。我只顾拼命地往前跑,却跑离小木屋不到几米,一头撞上了个不知道什么,整个人四脚朝天地摔得很彻底。 好痛!是什么东西在拦路了? 我坐起来一手摸着生痛的额头一手扶着摔得老痛的后背,疑惑地往前看去。目力所及,眼前除了森林景色和一条蜿蜒向前的小路,并没有看到什么挡路的障碍物,甚至连个蜘蛛网都没见着。那刚才我是撞上了什么东西?站起来把手伸向前,一种奇怪的触感自指尖传来,紧接着,指尖触及的地方出现了一些颜色怪异、流动着的光。一惊,赶紧把手缩开,那光又瞬间消失。 我试着往前走一步,结果又被往回弹退两步。这,难道是大白天都碰上传说中的鬼打墙了? “这个是伏家的法师设下的结界,一般人是不能随便进出了。” 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穿戴整齐但神色尴尬的伏火龙走到我身边,简单明了地将谜团解开。接着,他拿出灵珠伸向前,又说:“跟在我后面,我带你走出结界。” 走出结界后,我们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那条蜿蜒的林间小路上,沉默不言。 走了好一会,伏火龙忽然转过身来,看着很是愧疚地我说:“无双,对不起!我,我不该乘人之危对你做出那么过分的事。” 我摇摇头,头稍微一偏避开他的目光,说:“那不是你的错。” 昨晚主动的那个是我,不可以把责任推到被动的那个人身上。 “我会对你负责任的。”伏火龙认真地说。 他的认真令我的内心涌起了一丝的慌乱。想到他与商明月的婚约,想到我目前不清不楚的身份,想到昨天之前我与他还只是比较投缘的朋友,想到不久之前我还在撮合着他与别的女人,经过昨晚一夜的荒唐,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成了一团乱麻。 此时让他负责任,怕是只会乱上加乱。我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故作轻松地笑看着他说:“在我那个年代,这种事情算不了什么,你是不用因为这样而觉得愧疚的。昨夜的事情,就当是一场梦,我不会介意,也不需要你负责,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嘴上说着满不在乎的话语,但心上却像是被刀子扎着,每说一句,就是被扎出了一个渗着血的口子。 “无双,我……” 看着伏火龙的脸色渐变黯然神伤,我打断了他的话说:“别说了,这个森林怪阴森的,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快走吧!” 说完,故意摆出淡漠的神色侧头望向一边的树木不去理会他。他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默默地转过身往前走。 走出了幻象之林不久后,就迎面碰上了前来找我们的一大群人,除了伏家几兄弟姐妹,还有大班的下人。见到我们两人的出现,他们无一不露出放下心头大石的表情。 伏秋梨上前拉着我左看又看了一轮后说:“桔子,你没有受伤吧?怎么你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损人不利己?我疑惑地看着伏秋梨问:“四姐,你在说什么啊?” 伏秋梨还想对我说什么,伏百香拉了她一把,说:“我们回去再说吧。” 他们看着我的时候,神色皆是有些古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我忍不住侧头看向身旁的伏火龙,见他也是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被伏家几兄妹护着回到了伏家。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有来得及坐下,闻讯而来的山松夫人已经匆匆忙忙地赶到。 她确定我没有大碍,松了一口气后神色严肃地问:“桔子,你是不是一直在隐瞒着我们你已经恢复法力的事?” 我很迷惘地看着她。什么恢复法力啊?在座的所有人,除了山松夫人,其他人都知道我是失去记忆和法力的,怎么忽然问出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来? 看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伏火龙,其他人都是神色严肃地看着我。 山松夫人正了正脸色接着说:“桔子,你以后都不要再这么任性胡闹了,你以前怎样闹都算了,但这一次你做得实在太过分!” 过分?我做过什么了?难道说,我被商明月下药,被扔进树林里等死,是我做得过分?这当中必然是出了什么幺蛾子。 我疑惑不解地看着山松夫人,问:“姨母,你在说什么?” 伏秋梨接过话来说:“桔子,就算你不想明月嫁给大哥,你也不应该把她打伤,还要出走造成这么大麻烦的。” “什么?!我打伤明月?” 这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诬陷让我忍不住叫了起来,接着就是急急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是明月对我下药,还叫人把我扔进幻象之林的!” “够了!”山松夫人高声一喝,“桔子,你是越来越过分了!把明月打成那样,你竟然还颠倒是非黑白说是明月害你!” 我分辩说:“没有,我真的没有做过,你们要相信我!” 伏文旦插过话来说:“五妹,二哥也很想相信不是你做的,但是,你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不过,以前做得没有这么过分而已。” 伏百香接着说:“还好明月会武功,避过你致命的攻击才没有伤得很严重。桔子,明月已和大哥订下了婚约,你就不要再闹了,你该不会是想让大哥孤独终老吧?” 得,又是要为伏桔子以前的行径来埋单。 我有些心力交瘁地说:“我没有害过商明月,也没有恢复任何的法力,真的。” 伏秋梨看了我一会,试探着问:“桔子,你说你被扔进幻象之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照直说:“和小桂分开不久后。” 伏秋梨问:“这么说来,在我们找到你之前,你一直都在幻象之林?” 我点点头。 伏秋梨说:“一个没有法力又不会武功的人,就算有多熟悉林中的环境,也没可能在里面呆上大半天而毫发无损的。” 伏百香接过话说:“昨天我们知道你失踪后,都认为没有法力的你不可能跑到幻象之林,所以大家一直只在飞仙林里找你。到傍晚的时候,大哥才决定让其他人继续在飞仙林里找人,他独自去幻象森林一趟。在你和小桂分开直到傍晚这么长的一段时候,如果你是没有法力又留在幻象之林的话,肯定会被林中妖兽伤着的,但是你却没有受半点伤。” 我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若我照直说是纯属自己运气好,没有被妖兽生吞了,以当下的情形来看,怕是没有人会相信那就是事实的。 看似,再继续为自己辩解些什么都是无用的。我看了一眼伏秋梨和伏文旦,问:“我有没有法力,难道身为法师的你们看不出吗?” 伏秋梨不言,伏文旦迟疑了一下说:“一个法力高强的法师,绝对有把自己能力藏起来、不让其人看到的本事。” 我无言冷笑环视一屋的人,最后目光落到伏火龙身上,问:“你相信我吗?” 伏火龙坚定地点点头说:“相信。” 山松夫人听后,马上沉下脸色来说:“火龙,到这个时候你还要纵容桔子?明月醒过来后都说是桔子用法术攻击他的,她伤成那样,难道是自己打伤自己不成?” 伏火龙看着所有人,一字一顿地说:“她不可能用法术攻击明月,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桔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然后又看看我。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伏火龙,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见得山松夫人情绪激动地说:“你在胡说什么?她不桔子会是谁?火龙,你不能为了护着桔子而说这么荒唐的话!现在被打伤的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不能让桔子一错再错!” 伏火龙打断山松夫人说:“姨母,我不会娶明月,我要退婚。” “什么?”山松夫人惊叫起来。 伏火龙把声音提高几分说:“我要退婚,我不会娶明月。” “你!”山松夫人神色激动,急促地喘着气,一口气接不上来,晕了过去。 “母亲!” “姨母!” 看着屋里乱成一团的人把山松夫人扶走了,我无力的退到一角。 脑子里是乱糟糟地一团,嗡嗡地作响。怎么会弄成这样?我明明是无辜的,为什么被责怪的那个永远只会是我?弟弟死了,不是我把弟弟推进水里的,不是我想他死的,我试过救他但救不到就是我的错;父亲死了,是因为有一个会剋死他的女儿,所以,那也是我的错;商明月为了能得到所爱的人,就算她是设计来陷害我,但因为我的存在破坏了别人的幸福,所以,这也理所当然的成为我的过错。 商明月,算你狠,不但想到办法害我,还想好了办法来陷害我!你是打算就算送我去死,也要我死得不光不彩吧?可笑,被害得差点没命的我,由受害者变成了人人谴责的罪魁祸首!没办法,谁叫我是人见人怕的“伏桔子”?那个大麻烦、害人精、脾气古怪的法师“伏桔子”,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听起来的确是能与她完美地对上号的。 乱糟糟一屋子的人前脚刚出去,洛小橙后脚便是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火烧火燎地对伏火龙说:“大人,不好了,商爷来了!”他的目光担忧地往我身上一扫,“商爷他,怒气冲冲地要我们交出五小姐,并扬言要大人若是今日不给他和明月小姐一个交代,他不会善罢甘休!” (开虐了开虐了,接下来就是准备虐身虐心,虐完女主虐男主,顺带狠虐男二。男二是谁?不知道男二是谁?真的不知道?好吧,小白是不会告诉你的,自己往下找答案吧。) ------------ 第三卷 春都 第四十八章 再次逃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商明月精心安排的谋害、诬陷、找茬一条龙服务,细致周到得令我措手不及,无法招架。 我无力地坐到椅子上,只觉得身心俱疲,脑子里的嗡嗡响更严重了。 伏火龙看了我一眼,安慰我说:“不要多想,这件事我会处理。”说完,他和洛小橙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 所有人走后,一个身影自屋外跑进来,直扑到我的身上紧紧地抱着我,带着哭腔说:“小姐,你能平安回来实在是太好了!小桂好担心你!” 我撑起精神苦笑着拍拍小桂的头说:“傻丫头,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小桂连忙抬起头急急地说:“小姐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赶紧吐口水!” 看她板着一张认真的小脸,我忍不住地笑了。 小桂涨红一张小脸叫着:“小姐!你还笑!” 我停住了笑,示意她坐到我身边,揉着作响的脑袋问:“小桂,所有人都说我打伤了明月,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天我和你分开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小桂说:“昨天,我换过衣服跟着兰儿到枫林找你和明月小姐,去到那里后就见到受了伤晕倒在红枫池里的明月小姐。兰儿和阿武把她救了回去,我在林里到处都找不到你的踪影,就跑回来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大人,大人知道后马上就带人去林里找你了。后来,我听人说明月小姐醒了以后跟大家说,在飞仙林里小姐你因为她和大人的婚事而骂她,说不会让大人娶她,还说若是阻止不了她和大人的婚事,那就干脆让她从这个世上消失。说完后,你就突然出手要对她不利。不过,因为明月小姐会武功躲开了致命的攻击,但她知道自己不是小姐你的对手,后来装死才躲过一劫。而小姐你以为明月小姐已经死了,就扬长而去不知所踪。” 完全是无中生有的诬陷。想不到商明月原来除了心狠,编造谎言也这么有一套。“伏桔子”不是第一次做那种破坏自己哥哥好事的事情,商明月编造这么一个谎言,的确是很有说服力,尤其是,伏家上下的人一直都喜欢她,把她当成伏家的未来侯爷夫人的最适合人选。各方面的条件对她来说都很有利,难怪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害我,害完我后,还可以扮成一个楚楚可怜的受害者。 人长得这么漂亮,心却这么狠毒。我之前绝对是瞎了狗眼,才那么白痴的想着去成全她和伏火龙,成为将伏火龙推进火坑的帮凶。错了,我真的是错得离谱! “小姐!小姐!”小桂着急地用手在我眼前挥动,令我回过神来,“小姐,你没事吧?”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小姐……”小桂握着我的手,的用很认真的表情看着我,“我相信你是不会做出害明月小姐那种事的,小姐对小桂那么好,对谁都那么友善,怎么会去害明月小姐?一定是明月小姐受了惊吓,乱说话而已!” 真是单纯的小丫头,对你好就不会害人了吗?我叹了一口气,说:“小桂,去山松夫人那边看看什么情况,还有,听说商爷来找麻烦了,你也顺便去打听一下外面是什么情况。” “是!”她一下跳起来很快地往外跑。 等了许久,小桂回来了,她还提回来了一个食盒。 她把饭菜放到桌上说:“小姐你肯定饿了,你一边吃东西,我一边跟你说吧。” “小姐,先喝点汤。”她给我递过来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雪姬已经从医庐赶过来看过山松夫人了,说夫人急气攻心才会晕过去。不过,因为夫人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所以她现在不能受任何的刺激,要静心休养。” 听起来不是很严重,那我就不用为山松夫人担心了。真是好笑,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模样,还有心情去担心别人。 小桂又接着说:“我刚才偷偷到客厅那边了。听到商爷在里面很激动地骂着大人,说大人纵容亲妹去伤害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他要大人为明月小姐的事负责,还说小姐你蛇蝎心肠是个歹毒的祸水,要大人将你交出去,他要用大周的律法来对你依法惩治。” 说到这里,小桂停顿了一下,既担忧地又不安地看着我问:“小姐,听说商爷很厉害的,你会不会被他带走啊?” 我放下喝了一半的汤,尽量挤出一丝笑容显得轻松地说:“没事的。我没做过伤害人的事,商爷再厉害也抓不着我的。” “那就好。”小桂一副放下心头大石的样子。 一桩接一桩的烦心事,让我的心憋得难受,胃口全无。勉强自己吃了几口饭菜垫了垫肚子,就再也吃不下了。我放下饭碗,吩咐小桂:“我想沐浴更衣,帮我准备。” 小桂前脚刚走,伏火龙后脚就进来了。 我抬头看他一眼,有些无措地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走过来,站到我的跟前问:“无双,你说明月对你下药,让人扔你进幻象之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苦笑一下说:“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害人精,我说什么都没用。对了,商爷有没有为难你?” “商爷那边你不用担心。”伏火龙拉起我的手,“我相信你,我会问清楚明月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一定会处理好一切,给你一个交代。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我对他展开一个笑容,说:“清者自清,不用为我的事情而太烦恼的。当替死鬼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在我身上,习惯了。” “不要笑了,无双。”伏火龙的脸上现出心痛的表情,他轻轻地搂住我,“你这种笑容令人看得很心痛。给我一点时间,待所有的事情平稳下来,我要向大家公开你真正的身份,然后,娶你为妻。” 并不惊讶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所认识的伏火龙一直都是一个很责任感的人。 我敛去笑容垂下眼眸淡淡地说:“不是说好了,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你不需要为了责任而娶我。” 伏火龙看着我认真地说:“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还有,我不仅仅是为责任,我是真心的喜欢你……” “我很累。”我打断他的话,硬下心来推开他,转过身去,“想休息。” 看不到身后的他是怎样的表情,只知道在我转过身后静默无声了好一阵,然后听到微不可察的一声轻叹,接着听到他语气低沉地说了句“那你好好休息”后,便离开了。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四周再次变得寂静无声,我才回过身来快步走到门边,倚着门框呆呆着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心里,就如那院子一般空空的,空得难受。 我深吸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心绪,转身回到屋里。 翻出藏着的私人存款,再拿出伏火龙送给我的玉簪和那把无双弯刀,仔细地包好,再藏回柜子里。山松夫人不能再受刺激,如果伏火龙再坚持退婚的,很有可能把她气死。至于商爷那边,他是受到了商明月的欺骗才会上门来为最爱的孙女讨公道,若是公开我的真实身份,证明到我不是法力高强的法师伏桔子,事情应该就能得到解决。 但是,如果坚持在这个时候公开我的真实身份,这也是一件很震撼、极能刺激情绪的事情,也不知道以山松夫人那样的体质能不能经受得住这样的刺激。 虽然山松夫人选择了相信商明月而不相信我,但对于这个长得很像我的母亲,给过我母亲一样的慈爱的女人,我不希望她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想深一层,商明月这样来对我,她想要的不过是踢走我这个障碍,让伏火龙的眼里能有她的身影罢了。只要我这个她眼中阻碍了她感情发展的绊脚石消失了,以她对伏火龙的爱,她是绝对不会让伏火龙为难的。到时候,她只需要出来演一演宽宏大量的起码表示不再追究,那事情就会不了了之。 各得所需,皆大欢喜。 是时候要离开了,我这个过客,已经在这个地方弄出太多的麻烦了,我不想伏火龙因为我而为难。离开这里,让时间把我从各人的记忆中慢慢地磨去,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 白天过去,漫长的黑夜开始来临。 我走到一个角落里搬出一个箱子,箱子里面装的,全是伏火龙以前给我的酬金。把箱子搬到桌上,唤过小桂:“小桂,明天早上帮我把这个箱子交给大人,对他说‘不要找,会过得很好’,明白了吗?” “交给大人,然后说‘不要找,会过得很好’,明白了。”小桂重复一遍后,满脸的问号,“不过小姐,为什么你不亲自交给大人?” 我装作不高兴地说:“是不是让你做一点小事都不行?” 小桂连忙摇头说:“不是!” 我说:“不是就行,记得明天送过去。好啦,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 小桂“哦”了一声,乖乖地爬回自己的床铺睡觉去了。 我躺在床上装睡,确定小桂熟睡以后才跳下床,再小心翼翼地打开衣柜拿出包袱,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出去。借着朦胧的月色,我象夜游的幽灵,悄然无声地躲过巡夜的下人,来到了马厩。 白龙看到我,朝我嘶叫一声。 我赶紧上前拍拍它的头说:“别吭声。白龙,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白龙低头静静地看着我。 我说:“我想离开春都,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离开春都以后,或许过几天你就能回来见你的小花,也许,很久都不能回来。如果你舍不得小花的,我也不会勉强你跟我走。愿意跟我走的,就低声地嘶叫一声,不愿意的就两声。” ------------ 第三卷 春都 第四十九章 暗中守护 听了我的话,白龙把头低得更低,象是在作内心挣扎。过了一会,它抬起头来低嘶一声。 我问:“你不会后悔?” 白龙又是低嘶一声,然后自己走出马厩,甩甩脖子,斜眼瞟着我,象是在说:别废话,走吧。 好,走吧。 马厩后面就是伏家的后院,我牵着白龙很快走到了后院的大门。四望无人,赶紧拿下顶着门的横杆,把门打开,拉着白龙走出去。 我轻手轻脚地掩上门,快快地爬上马背,说:“白龙,我们找一条不会轻易被找到的路去鹿城吧。” 白龙回应一声后,开始向前跑。 沿着春都的主要大街,很快就跑到了春都的都城入口。 跑过护城河上的吊桥,我忍不住回头望,月色之中景物依旧,看起来和我来春都的时候一样。心觉得很痛,还有不舍,但我还是要选择离开。回过头来,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滴到马背上,白龙象是觉察到似的停下来,回过头看着我。 我用力地抹去眼泪,深吸一口气拍了拍白龙的脖子,说:“没事,走吧!” 真是失败,我每一次弄出麻烦后,就用逃之夭夭这一方式来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或许,等到有一天,逃无可逃,无路可退,我才不会再当逃兵吧? 自离开春都后,我和白龙已经在路上走了十来天。 因为怕会被伏家的人或想要将我绳之于法的商爷找到,在离开春都之际就告诉了白龙走一条不会轻易给人找到的路,所以,这十来天沿途所到之处不是荒山野岭,就是看起来很穷乡僻壤的地方,只有去补充上路所需物品或投宿的时候才会进城里或镇上去。 虽说已经赶了多天的路,但实际上,一路上绕路走再加上为了迁就骑术还不是很好的我,白龙一路上跑得都不快,弄得到现在都还没有望到鹿城的影。 不过,这些天来我在路上所遇到的贵人,远远要比过去二十六年遇到的要多。例如,在集市上这头发现钱袋掉了,那头就有好心人捡回来给我;天刚开始下雨,马上就有个热心的大婶出现送把伞给我;找不到客栈投宿,总会有善良淳朴的人家收留我…… 短时间内几乎各类型的好心人全给我遇到,这种运气突然爆棚的现象很是奇怪。我有所思疑,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而更怪的是,我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从我离开春都那天起,就一直有这种被盯上的感觉。试过多次故意或假装不经意地往后望,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我也试过让白龙绕更弯的路走,但无论怎样绕,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 种种迹象加起来,令人不得不生疑惑。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被想要找我的人发现了行踪,但这么多天下来,根本没有人出现在我面前将我拦下带走,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现象。这样过了几天,我觉得或许是我疑心生暗鬼,就放松了警惕,再加上,身体上的不适,也令我没有太多的精神去多想其他的事情。 可能是那晚在幻象之林淋雨着了凉,也可能是身上的瘴毒未清,自从离开春都后我一直在发烧。虽然看过大夫,也喝过几天的苦药,但没有多大的治疗效果。眼看随身带着的钱越来越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鹿城,我觉得不能为一点小小的发烧而耽误行程,赶紧去到鹿山再找个大夫好好瞧瞧就是了。 初秋的太阳虽不如夏天的毒辣,但正午的阳光还是很有威力的。 这一天,烈当空,无风。 走在没有任何能遮挡阳光的物体的荒凉黄土大道上,耀眼的阳光晃得我眼花。汗流得很厉害,头也觉得越来越沉,身体象是被火烧着一样,有些喘不过气,好难受!捉住缰绳的手一松,眼前一黑,我从马背上掉下来,晕了过去。 到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有瓦遮头的地方,环视四周,见到的是一般客栈房间的摆设。 我摸着昏沉沉的脑袋想爬下床,刚坐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的,只好又倒回床上闭上双眼。这里是哪里?我不是晕到在路上的吗?谁把我搬来了这里?白龙呢?还有,我的随身行李呢?一想到行李,我赶忙往怀里一摸,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吓得立马张开双眼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原本穿着的衣服已经被换掉,现在身上穿的是一套干净的白色内衣,我原本的衣服呢?还有贴身放着的玉簪呢? 我着急地往身上乱摸,同时焦急地四处望。目光落到窗前的矮桌上,看到了我的包袱,包袱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布包。我连滚带爬地扑向矮桌,一手捉起那个小布包打开一看,见到那支梅花簪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乏力地跌坐到地上微喘着。 这时门被推开,我抬头往门口的位置看,竟看到了一张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出现的脸! 那人一进来就见到坐在地上的我,他连忙把拿在手里的碗放下,跑过来扶起我,一脸焦急的神色说:“主人,你怎么坐在地上了?” 我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那张熟悉的俊脸,惊讶地问:“苍狼?你怎会在这里出现?” “你离开春都后苍狼大人一直跟在你后头保护你,是你这个愚蠢的人类迟钝没觉察而已。” 一把冷傲的声音在苍狼说话前传过来,然后,看到苍狼身后转出一团金黄色的毛茸茸物体——小狐火如。 苍狼朝火如冷眼横扫过去,小狐狸缩了缩脑袋,眼珠子不满地转了一圈,低哼一声然后转身出去,跳出门槛的时候,顺便用尾巴把门关上。 “你一直跟着我?”我更加惊讶地看着苍狼。 苍狼只是笑了笑,弯下身来抱起我将我轻轻地放到床上,回身端过刚才拿进来的碗,说:“主人,先把药喝了吧。” 我接过碗把那温度刚刚好的药一喝而尽,放下碗后看着苍狼一脸疑惑地问:“你不是去找鹰王的下落吗?怎么会出现在春都,还跟在我后头?” 苍狼说:“白龙告诉我你有危险,所以我就去春都了。” “白龙?白龙它应该没有离开过春都啊。”我更加疑惑了。 “我和白龙是心灵相通的,无论相隔相隔多远,我们都能感应到对方的气息,也可以通过心来互相对话。”苍狼解释说,“白龙知道你失踪的消息后,马上告诉了我。到了春都后,火如帮我打探到你身处幻象之林,不过,当我找到你的时候,伏火龙却先我一步救了你,所以我就没有出现了。后来,知道你要离开春都去别的地方,我就悄悄跟在你身后,打算等你安全到了鹿城后再离开。” 我留意到,当苍狼说到伏火龙先他一步救了我的时候,脸上明显地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是不是知道那晚在小木屋里发生的一切事情?想到那晚云雨巫山之时,或许有人,不,是有妖在屋外全程听墙角,什么隐私都没有了,我尴尬得直想挖个坑往地里钻。 定了定心绪后,我强压着内心得尴尬转移话题问苍狼:“你为什么要悄悄跟在我后头而不现身?” 苍狼摸了摸头说:“因为,我想主人应该是不希望其他人多管你的事情,所以就不现身了。” 我忽然想起路上所遇到的一众热心人,忍不住地又问:“你从春都一直跟我到这里,那么说来,在路途上帮我的那些人,都和你有关了?” 苍狼说:“不是所有。钱袋,是我揍了一顿那个小偷然后让他交回给你的;送伞的大婶是我叫她把伞给你的;至于收留你的那些人家,只有一两家是我事先给钱他们,要他们招待你的,其他的都是刚好被你碰上的热心人。” 我大感意外地问:“你身上不是没钱的吗?你去哪弄的钱收买别人为你做事?” 苍狼说:“大户人家的钱库里很多啊,我只要稍微施点法术就能轻易地进去拿,想拿多少都行。” 这不是偷吗?虽然说劫富济贫是行侠仗义之事,但,说到底还是违法的。不过,苍狼能将偷钱这种行为说得如此的坦荡,如此的理直气壮,看来他是没有偷东西是不对的这种概念。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缘故,他根本用不着去偷。看来,我得要找个时间认真地为他上一堂思想品德教育课才行,顺带给他普个法才行。 说到这里,苍狼正了正脸色,态度变得严肃起来,接着用教训的口吻说:“主人,怎么你还是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差不多每次见到你都是这么狼狈的,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很……很令别人担心的!” 我竟是无言以对。 回想起来,苍狼说得很对。第一次在五色地宫见到他的时候,我是从机关里摔出来,五体投地摔到他跟前的;第二次算是好一点,不过也被他出场时带起的水浪弄得浑身湿透;第三次,刚从王都逃出来的我是脖子又伤,手腕又伤的;接下来又被他看到了我中暑的丑样,而这一次,干脆利落地晕倒在他面前。好象,我所有狼狈的模样都给他一一展示过了,也就是说,我最丑的那一面,苍狼都很“幸运”地全部见识过。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出声。 苍狼有些不满地训我:“主人,亏你还笑得出来!明知道自己在生病还要死撑着赶路,你这不是要和自己过意不去吗?” 我讪笑着说:“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苍狼更不满地说:“没事?如果你不是支持不住晕倒,我都还不知道你的病这么严重!”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紧张地抓住他的手问:“我的病很严重吗?我不是发烧而已吗?我是不是随时会死?” (很快就要进入第四卷的内容了。第四卷,就是最终卷了。) ------------ 第四卷 找寻 第一章 妖之圣地 见我被吓得紧张兮兮的模样,苍狼的脸色缓了下来。 他拍拍我的手放轻声音说:“主人不用担心,你不会有生命危险,只不过你身上的瘴毒没有彻底清除,在体内滞留导致内热不退,要多花点时日调理才能痊愈。” 原来只是这样,吓死我了。 苍狼坐到床边正视着我说:“主人,既然你现在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要办,不如,我带你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养病,等养好病再作其他打算,好不好?” 我问:“去哪?” 苍狼的嘴角一弯,勾出一抹好看的微笑:“去一个风光如画的世外桃源,那里,算是我长大的地方。” 看着他那抹好看的微笑,以及那双深潭一样的眼睛,我象鬼迷心窍似的,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过后,等苍狼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房间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是妖怪,那么他长大的地方,不就是妖界吗?他不是想带我去妖怪横行的妖怪巢穴吧? 一想到“妖怪”两个字,我就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这是去过幻象之林留下的后遗症。 真的要去吗?就算再怎样风光如画的世外桃源,也是个妖怪巢穴啊!不过,转念一下,我现在是了无牵挂、一无所有的人,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又有什么所谓?况且,苍狼应该不会做推我进险境的事情,有他这种力量强大的老妖护着,好像也没啥好怕的。 在客栈里休息了一晚精神好转了不少,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骑上白龙,苍狼在前头牵着马带路向他所说的“世外桃源”出发。我们离开客栈的时候,火如很不屑地瞪了我几眼后就跑得无影无踪。有点郁闷,我好象从来没有得罪过火如,怎么这只小狐狸总要在我面前摆出赤果果的鄙视神态? 苍狼牵着白龙一直走到荒无人烟的山野小路后,他停下脚步对我说:“主人,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往目的出发,接下来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 我那颗在幻象之林受了不少惊吓、经过十来日的调整才刚开始恢复的心狂跳了一下,但我还是强装镇定地点一下头说:“好。” 苍狼拍了拍白龙的头说:“变回你原本的面目吧。” 原本的面目?白龙不就是一匹马吗?还可能变成什么? 我惊讶地低下头看向白龙,只见它把头一扬,仰天嘶叫一声,然后身体开始慢慢地变化。先是长长的鬃毛变得更长,接着是整个身体变大,随之身上的颜色由纯白快速地变成漆黑,最后,更是在马身左右两侧伸出一对散发着黑气的翅膀。 “飞……飞马!” 这黑白颠倒的画面变化实在是过于震撼,我忍不住惊叫一声,一下没坐稳就从马背上掉下来。在我掉到地上前,苍狼飞身上马,随手地一拉一扶,我便是再次稳稳当当地坐回马背上。 我有些结巴地问坐在前头的苍狼:“它,它是白龙?” 苍狼回头笑了笑说:“没错,这才是它本来的面目。” 我不相信地问:“白龙也是妖?” 苍狼点了点头给予肯定。白龙也回过头来朝我嘶叫一声,看我的眼神似乎还带着得意洋洋之色。 原来这匹色马是妖马,难怪会熟悉全国各地的地形,还可以和苍狼心灵相通,干一些通风报信的事情。 冷静下来后我不禁有些郁闷,来到这个到处是高手的时空,竟然连一匹马的能力都比我强! “主人。”苍狼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我们要出发了。” 说完,他拍了一 下白龙的脖子,白龙张开那双大得遮天蔽日的黑色翅膀。它拍动着的翅膀令四周涌起一股飞沙走石的气流,然后,腾空而起往天空飞去。 白龙飞离开地面后,我闭起双眼,双手死死地抱紧苍狼不敢松开分毫。虽然之前坐过轩辕红艳的冥鸟在天上飞过,但冥鸟的体积大,坐上去后只要你不走到边上是不会看到地面的。可骑飞马就不一样了,两脚碰不着地不用说,眼睛不小心地往下瞄一下,就能看到离我越来越远的地面,看起来够心寒的! 苍狼轻拍着我紧抱住他的双手,安慰我说:“主人,放松点,不用紧张,白龙不会把你甩下去的。 我用力地摇着头,不敢张开眼睛,慌乱地说:“苍狼,你把我打晕算了,到了再叫醒我。” “好。”随着一声干脆利落的回答,感觉到一只象是指头的物体碰到我的额头上,一股奇怪但很舒服的气流自额头向内渗入,然后我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主人,主人,醒醒!到了。”有人在耳边喊着,同时身体也被摇晃着。 睁开眼,没有意外地看到苍狼那张贴得很近的俊脸。 我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还骑在保持着原本面目的白龙背上,苍狼正站在马旁看着我。转着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脑袋环视四周,虽然天色已经微暗,但还能见到自己此刻身处一个象是热带雨林的地方,就差没见着森林之王泰山。 又是森林?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脑袋也马上清醒过来。我连滚带爬地从白龙的马背上爬下来,象捉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紧苍狼的手臂,紧张地看着四周的环境。 苍狼环视四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这么久没回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这里就是我修炼成长的地方——人界和妖界之间的异界妖之圣地。这个地方,不是一般妖族能来的,能到这里的,都是已经修炼到一定程度的妖。”他低下头安慰我,“不过主人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 我也想不怕,不过,苍狼的话音刚落,大地就开始震动起来,头顶也传了一声鸟的尖叫。我机械地转过脑袋往传来震动的方向望去,不出十步之外的地方,走着一只巨型的物体,完全就是幻象之林里的那只鹿角黑熊怪!它身后还跟着一只象狮子、但长着长长尖牙的生物!再往后一点望去,那只长着独角的生物,绝对是羊妖! 相似的妖兽,近似的情景,令我马上回想起幻象之林所经历过的恐怖事情。再次经历差不多的场面,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还以为有苍狼护着,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都不至于会太惊惶,现在看来是我太过高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看着那群逐步走近的妖物,我弱小的心灵受不住惊吓,开始崩溃。我发一声尖叫后,把苍狼的手臂松开,转过身拼命地往可以远离那群妖物的方向跑去。 跌跌撞撞地跑不了几步,身体被不知道什么物体从后拦腰抱住,我浑身颤抖着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主人别怕,是我!”苍狼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有我在它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得知不是被妖兽捉住,我转过身,抓住苍狼的双臂用力地摇着,仪态尽失地泪水鼻涕横飞,哭喊着:“带我离开这里,求求你!我不要留在这里!” 苍狼抱紧我说:“主人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死命地摇头,一边把眼泪鼻涕擦到他身上,一边颤抖着说:“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被妖兽吃掉!我不要死在这里!” “主人!”苍狼捧起我的脸,动作轻柔地擦去我脸上的泪水,“不要怕,没事的。我带你去休息一会,好不好?” “不要!”我抓紧他的双手,“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 “主人,冷静点!看着我的眼睛!”苍狼抬起我的脸,让我的视线和他的双眼对上。他的眼眸中流转着绿色的淡光,看着他眼里的光,我惊慌失措的心和激动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下来,一股平和的感觉从心底逐步涌上。 苍狼把我拥进怀里,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在我耳边轻声说:“主人,你觉得累的话就睡一会,醒过来就不会再害怕的了。” 靠在苍狼的怀中,闻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特别香味,我很听话地点了点头,双眼慢慢地合上了。 在梦境中,各种妖兽从四面八方张牙舞爪地向我逼近。想逃,想喊,却无能为力。我跌坐在地上绝望地看着它们逼近,等着被它们吃掉,但很奇怪,它们只是走到我面前然后全部坐下来,用好象很驯良友善的目光静静地看着我。 我死死地盯着它们不敢乱动,大眼瞪小眼地互望了很久,见它们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象是没有恶意,于是我壮着胆伸手摸向离我最近的那只独角羊妖。羊妖象一只家养的乖巧宠物那样,靠近我,讨好地用身体轻轻地磨蹭着我。其他妖兽见此情景,也纷纷过来向我示好,一个比一个乖巧。 忽然,看到在离我几米外的地方,站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狼,它站在妖兽群外,看起来特别的高傲。它用很温柔的目光看着被围在妖兽当中的我,那目光,看起来很眼熟!对了,它的一双眼,很象苍狼! 我在妖兽的拥簇中朝那白狼挥挥手,问:“苍狼,是你吗?” 白狼不理我,转过身便走。 我赶忙站起来推来那些妖兽想往前追,但眼前的景物一下子完全消失。心里一惊,双眼猛地睁开,我从梦里醒过来了。 双眼刚一睁开,就看到苍狼的脸凑到跟前,带着一脸关心的表情问:“主人,感觉好了点吗?” 我坐起来,看着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梦里的那只白狼,我试探着问:“苍狼,刚才我在梦里看到了一只白色的狼, 那个是不是你?” 苍狼点了点头说:“没错。我看主人你怕妖兽怕得厉害,就用法术进入你的梦里,为你解除心魔。” 我将信将疑地问:“这样有用吗?” 苍狼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笑着说:“主人你应该饿了,我去为你准备膳食。” (第四卷开始了。第四卷由苍狼揭开序幕,如之前说过的,这一卷,就是最后一卷了,如无意外,大概在1个月左右能将本文的修改版全部更新完。毕竟,字数不多,才十来万字,修修补补地修改过后,可能也就添加个万来二万字,所以,离完结不远了。) ------------ 第四卷 找寻 第二章 不速之客 待苍狼走后,我才留意到自己现在身处一个很光亮的山洞,洞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着一颗闪着光的物体,把洞里照得宛如白昼。山洞很宽敞,除了我身处的这个洞室,能看到外头还有另一个洞室,外头的那个洞室另一头通着一条通道,刚才看着苍狼走了进去,应该是一条通往洞外的通道。 整个山洞虽然是宽敞,洞壁上镶着的那些闪着光的物体看着也很金贵的样子,但这里除了我睡着的这张尚算宽敞的简易木板床,以及放在床头的我那个简易包袱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这人啊,越是没有什么就越莫名地想起什么。我环视空荡荡的山洞一圈后,忽然生出个照照镜子看现在的自己是否容颜憔悴的念头,可是这洞里连多余的家具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有镜子?早知道我当初离开春都的时候,就随身带上一面镜子。 想到春都,心隐隐有种莫名的痛。我拿出贴身藏在怀中的布包,打开,轻轻地拿起那支玉簪,呆呆地看着。不知道,当他知道我走了,听了小桂转告的那句“不要找,会过得很好”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主人,膳食准备好了。” 发呆发得太厉害,连苍狼进来都没有留意到。待我留意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走到我身边了。我“哦”了一下,慌忙把玉簪包起来塞进怀里。 苍狼没有理会我的举动,自顾把放食物的盘子放到床上。在他摆放食物的时候,我没话找话地问:“苍狼,你不是说去找鹰王的下落的吗?找成怎样了?” 苍狼抬起头说:“找不到。我去过所有散发出奇怪妖气的地方看过,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在那些地方我闻到了人类的气味,而且还是同一个人的。” 我好奇地问:“知道是什么人吗?” 苍狼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是什么人,但一个人类到那种地方,未免太过奇怪。” 我的心头忽尔涌上一个奇怪的念头,问:“那个人类,会不会是真正的桔子?” 苍狼说:“但是,真正的桔子是一个法师,她到那种地方的话,没可能不用任何法术的。在那里,我没有发现任何用过法术的痕迹。” “是吗?”我有些迷惑地抓了抓头发,“对了,那火如有没有找到桔子的下落或者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苍狼再次摇头说:“完全没有任何发现。因为在伏桔子失踪前一个时辰,那附近一带天一直在响雷,大部份的妖族都跑去避雷了,然后,又曾经有法师使出过伏魔雷,附近一带的妖族听到雷声生怕被砸到,都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所以都打探不到当时发生过什么事情,也无法知道真正桔子的下落。” 我有些失望地低下头。 苍狼说:“主人,别想这么多了,先吃点东西吧!” 我抬起头才惊觉床上已经摆开了好几个盘子,盘子里全是买相不错、闻起来很香的各种菜肴,有肉又有菜,还有一碗汤。 指着那些菜肴,我嘴巴有点合不拢地问苍狼:“这些,该不会都是你做的?” 一个肯定的点头回答了我的疑问。 我的嘴巴张得更大地问:“你会做饭?还会烧菜?”那菜肴看起来比我做的还要好,他堂堂一只大妖怪,会做这种人类吃的东西吗?是外卖吧? 苍狼大概是看出我心里的疑问,他有些得意地说:“主人,你别忘记我是有五百年修为的妖,做饭烧菜这种事怎会难到我?” 我将信将疑地抓起某个盘子里的菜,吃进嘴里,哇!好美味!这下我肯定不是外卖,因为,我从来没有在哪家饭馆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妖怪我见得多,但还真的没见过颜值高还会做饭烧菜的妖怪。抛却妖怪的身份不去想,我是越来越发觉,苍狼很象一个绝种好男人! 苍狼做的饭菜实在是太可口,一个不小心就吃多了。 吃饱了撑的我正心满意足地半躺在床上歇着,苍狼站在床边看着我说:“主人,我有事要外出两、三天,在这几天里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跟火如说就行了。” “火如?”我坐直身子四处张望找寻小狐狸的踪影,“它在这里?” 话音刚落,一团金黄色自眼前掠过,床前多了一只火如。 苍狼拎起火如后脖子的皮毛,摇晃几下说:“你要照顾好主人,知道吗?” “是,苍狼大人。”火如有些不大乐意地回答。 我连忙说:“不用麻烦火如了,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苍狼说:“有火如看着我会比较放心。”他拿出一个小瓶递给我,“这些药丸是特别为你调配的,早晚服一颗就行了。” 交待完所有的事情后,他才匆匆地离开。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身影,我问:“火如,由着苍狼一个人出去,你不跟着没问题吧?” 懒洋洋地趴在地上的火如头也不抬地说:“苍狼大人他只不过是去炼黑石,会有什么问题?真不明白大人他在想什么,要对你这样一个无用而且无知的人类这么好,竟然还要浪费自己的妖气为你去炼黑石。” 听出问题的我不安地问:“炼黑石?火如,这是怎么一回事?” 火如一记白眼甩过来说:“黑石,是这片妖之圣地才有的妖石。黑石有帮助妖族提高修炼速度的功效,同时还可以存放妖气。大人他就是准备把自己身上一半的妖气存进黑石中给你当护身符,那样的话,就算他不在你身边,那一半的妖气也可以保护到你。” 我惊叫起来:“他这样做会不会伤害到自己?” 火如再次白我一眼说:“这种小事怎会伤害到大人?只不过会失去一半的妖气而已。” 我从床上跳下来,急急地对火如说:“不行,我不要他这样做!火如,带我去追苍狼!我不要他炼黑石!” 火如不屑地说:“大人他决定了要去做的事情,是不可能阻止的。况且,大人的速度连白龙都追不上,他现在说不定已经到了黑石山了。黑石山那种地方不是我这种修为的小妖能去的,你这种不堪一击的人类更是不可能靠近。你还是乖乖地留在这里等大人回来吧。”说完,它别过头去不再理我。 要把一半的妖气送给我当护身符,这种礼物太贵重,我要不起啊!郁闷地看了一眼火如,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沉闷,空气也有些窒闷,我还是到外头走走好了。 走过外头的洞室,穿过通道便是来到洞口。 走到洞口,见到洞前是一块几米见方的空地。走到空地上我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个洞处在悬崖峭壁之中,下不靠地,上不着天,也不见得有蔓藤之类的垂挂洞前。看来,如果想从这里离开或来这里,除非是会飞。身处一个这么险要的地方,为安全起见我退后几步,直退到洞口前才坐下来看风景。 从我身处的这个角度往下看,下方那片很有热带风情的森林就象一幅铺开了的色彩丰富、极有层次感的画卷。只见一条长长的河流自左上角开始,蜿蜒着向右下角流去,以一个看起来很完美的角度把这片森林分割开,让静态的绿林平添加了无限的生命力。森林正中的位置,有一座不是很高的山与我身处的山洞遥遥相对,那山上有几条小小的瀑布分布在不同的方向,不断地翻腾飞溅的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下画出缤纷的彩虹。 看到眼里的尽是象从画中搬出来的美景,而且,这里充满了祥和、宁静的气氛。如果不去想这里是妖怪的巢穴,不去想林中那班“可爱”的妖兽们,这里的确象苍狼说的那样,是一个风光如画的世外桃源。 美丽的风景要和别人分享才会更美,可惜我身边一直缺的,就是可以陪我一起看风景的人。再美的景色,孤单只影地看,总觉得是缺了点什么。不知道这一生,能否找到一个可以陪我看尽人生各种风景的人?我失落地抬头望天,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人影。眼框内,暗涌又开始在酝酿,我固执地抬着头,不让眼内的暗涌有倾泻而出的机会。 转眼两天已过。 苍狼不在的这两天,火如除了给我食物和水外,一句话都不跟我说,有事没事就喜欢朝我扔白眼。接它的白眼接多了,我渐渐地发现原来翻着白眼的小狐狸是很可爱的。发现这一点后,我便开始坦然地面对火如扔过来的各种白眼,还很无聊地研究当中的不同之处。 火如发现了我的无聊举动后,干脆走到一个离我远远的角落,趴下来闭目养神,明摆着是“懒得理你这个无知人类”。 既然你不愿理我,那我就去外头望风景吧。今天的天气很不错,秋高气爽,还配合着阳光灿烂,这种天气是最适合晒着太阳看风景的了。 在洞口坐了一会,忽见眼下的丛林起了阵阵的骚动,大批的鸟从林中惊叫着飞出。然后,我看到一个不明物体从林中跃出,在树顶上快速掠过,直往山洞这个方向冲过来。那个不明物体忽而往丛林中一隐,过不了一会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回过神后,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是谁?”我退后一步,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那是个有着一张蛇精般的尖脸的男人,长着一对尖而长耳朵,有着一双狭长的吊梢眼,额上突出了双角。他上身赤裸着,露出一身精壮油亮的古铜色肌肉,下身围着一块用毛色不一的兽皮连缀而成的半截短裙。双脚没有穿鞋,两个脚踝上各圈着几个光亮的铜环,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黄澄澄的光,甚是刺眼。 一身这样怪异的打扮,还要长成这副模样,他绝对是个妖怪,而且应该是个修为不低的妖怪! (本文全文免费,欢迎到纵横中文网看免费正版。小白企鹅号352015330,群号16478729。小小地纠结中,今天要爆更么?昨天熬到很夜修改了几章,目前是有点修改好的存稿滴,但若是今天爆更了,明天咋办?纠结啊纠结……) ------------ 第四卷 找寻 第三章 妖瞳 在不知是敌是友的尖耳双角怪男有进一步行动前,身后响起火如的声音:“魔羚,你来这里干什么?” 被唤作魔羚的尖耳怪男向我走近一步,脚上的铜环叮叮作响。只见他那薄薄的嘴唇往上一翘,露出两颗白森森的尖牙,然后用那双狭长眼睛上下打量我一轮后,问:“你就是苍狼的那个人类主人?” 火如一下子跳到我跟前,挡在魔羚和我之间,浑身的毛竖立起来,用满怀敌意的语气说:“你想干什么?苍狼大人他就在附近!” “是吗?”魔羚冷笑一声,手往空中一扬,火如就被一股强风卷起,飞上半空,撞到洞口上的岩石然后重重地摔了下来。 “火如!”我叫了起来,想跑过去,但手臂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拉住。 我转过头,看到魔羚的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 “你想怎样?放开我!”我用力地想挣脱他的手。 “不想怎样。”魔羚狭长的双眼充满笑意,“只想请你到我的地方作客而已。” 说完,他似乎心情很好地朝倒在洞口前的火如说:“小狐狸,苍狼回来后就告诉他,我会好好招呼他的主人,叫他不要担心。” 火如费力地抬起头,用尽全力地憋出一句:“你放开她!” 魔羚不再理会火如,一把把我扛到肩上纵身往悬崖下跳。我吓得连忙闭上眼睛,耳边听到的,尽是呼呼的风声。 我不知道自己将会被魔羚带到什么地方,只知道我应该是又一次成为人质了,如果有最佳人质选举,我肯定是毫无疑问能够得奖的。我不是一个喜欢给别人制造麻烦的人,但麻烦总是喜欢缠上我,早知道会惹上这样的麻烦,我就拒绝苍狼的好意,直接去鹿城好了。 到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在一间树屋里。魔羚把我扔到地上,用看猎物似的眼光看着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我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但身体刚一动,魔羚就把手伸过来用力地扯起我,把我拉到他的跟前,那张尖脸几乎贴着我的脸,阴声怪气地说:“看起来,你只是一个毫无用处的人类。想不到象苍狼那种自以为是的高傲家伙,竟会跑去认一个人类为主人,还要犯糊涂的要把自己一半的妖气送给一个人类。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更容易地对付他。” 我强压着心里的恐惧,问:“你想怎样对苍狼?” 魔羚一下推开我,我重重地跌到地上,然后听到他略带得意的声音说:“这么多年来,苍狼他一直仗着自己法术高强而不把我放在眼里,处处强压我一头。现在他把妖气存进黑石身上只有以前一半的力量,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说,我可以轻易放过他吗?” 说罢,树屋里响起了魔羚得意的狂笑。 我冒着冷汗,爬起身看着魔羚问:“既然你认为自己的力量已经比苍狼强,那为什么还要把我捉来这里?” 魔羚用居高临下的神色看着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两眼放光地说:“因为,我想看看,如果我把对苍狼来说最重要的主人在他的面前慢慢杀死,他又无能为力救她的话,会有怎样的表情。只要想到他在我面前死命求饶的痛苦表情,我的心就觉得万分的兴奋!” 原来这个魔羚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不但要把对手的性命拿走,还要在对手死前尽情地折磨对方的心,务求达到让对方身心倶损、痛不欲生地死去的效果,才能满足他的变态心理。 面对这么一个变态,跟他说什么都是白费口水,还是想个办法趁他不留意的时候再逃走吧。到了这个时候,林中的妖兽和眼前的魔羚对比,我觉得前者可爱多了,我宁愿被妖兽吃了,也不愿意被这变态当成对付苍狼的道具。 魔羚走到一角盘腿坐下,那双狭长的吊梢眼一直往我身上转着,没有间断。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的我,把头转向一边,特意忽略他那种令人极度不适的讨厌目光。 这间只有四根支柱、三面半人高木墙和一个茅草屋顶的简陋树屋,建在一棵粗壮的树上,离地面起码有十来米,没有任何可供往下爬的工具。而且,魔羚一直在盯着我,以我那点能力是绝对没可能从他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逃脱。虽然我有跟伏火龙学过刀法,但现在手里没刀,不过,就算有刀,对付这种等级的妖怪,以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是自寻死路? 我不禁有些气馁。难道我只能象童话故事里的公主那样,越到危险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骑着白马的英俊王子来拯救?火如说得对,我真的是很无用,就算再怎样努力,都改变不了每一次遇到危险只可以无能为力地等别人来救的事实!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魔羚很有耐性地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动也没动地看着我,脸上还不时地露着令人恶心的笑容,只要一个不小心看到他的笑,我的胃就不由自主的一下下地翻腾。 忽然,魔羚一下子站起来,两眼闪着兴奋的光芒说:“来了!”说完,他身形一闪,闪到我跟前粗鲁地捉起我,飞身跃下树屋。 落到地面,我双脚还没有站稳,魔羚拖着我往前走两步,然后站定。我朝四周看过去,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到特别的声音。看到的,是随风摆动的树叶,听到的,是树叶相互磨擦着的“沙沙”声。 偷眼往魔羚看去,见他眼中的兴奋光芒丝毫不减,薄薄的嘴唇又扬了起来,再次露出那两只白森森的尖牙。 我忐忑不安地注视四周,心里很矛盾,既不想苍狼跑来送死,但又希望他会来救我。 很快,我听到一阵某物体快速穿过树丛的磨擦声,一个白影从树上跃下。魔羚冷笑一声,一只手牢牢地箍住我的身体,一只手扣住我的脖子。 白影在五米外停住脚步,正是苍狼。 魔羚把我推前一步说:“来得比我想象中快。看来,这个人类在你的心目中地位很不一般。” 苍狼沉着脸盯着魔羚,缓缓地说:“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不要把她牵涉进去。” “怎么了?”魔羚在阴笑着,扣住我的手加重几分力道,“心痛了?你不是把天下所有的事物都不放在眼内的吗?那个目空一切、自高自大的苍狼跑到哪里去了?” 我身体被魔羚牢牢地箍着,根本动不了,他扣住咽喉的手一用劲,很快我就有点透不过气来。 “放了她!”苍狼提高声音说。 魔羚大笑几声,说:“我还没有玩够。这么有趣的一件玩物,怎可以就这样放了她?”他扣住我的手稍微松了松,“不过,如果你肯跪下来低头求我,向我认错的话,我或者会考虑放了她。” 刚来得及吸回一口新鲜空气的我,听到魔羚这样说,急得连忙大喊:“不要求他,他本来就不打算放……” 话还没有说完,脖子又被魔羚用力地扣住,箍着我的手也加重了力量,身体被他勒得发痛。他的脸贴到我耳边,阴蛰蛰地说:“给我闭嘴,再吵我马上杀了你。” “我再说一次,放了她!”苍狼眼中的怒火开始在燃烧,声音冷得有如寒冰,“若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魔羚阴声怪气地说:“你在吓唬我?”说完,他松开扣着我的手,往前一伸,地上的沙石顿时象是有生命地浮上半空;他的手再一扬,所有的沙石以闪电般的速度全往苍狼飞砸过去。 苍狼站在原定既不反击,也不防御。飞沙走石过后,苍狼身上的衣服被划开几个口子,脸上也划出几道伤痕,绿色的血正顺着脸庞缓缓地流下。 魔羚得意地说:“如果你在几天前对我说这样的大话,我或许还会相信。但现在,没有了一半妖气的你,连闪开我的攻击的能力都没有。是不是很后悔把自己的妖气封进黑石?现在后悔太迟了,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取出黑石里的妖气,我会让你死得很惨!不过,在杀你之前,我会先让你的宝贝主人到黄泉路上等你。”说完,他扣住我的手越来越紧,令我喊不出声,也透不过气。 “魔羚,是你自寻死路!” 苍狼说出这句话后,魔羚不屑地笑起来:“到这个时候你还要口出狂言,好,我就让你的主人死得更惨……啊!什么!” 魔羚发出惶恐的叫声后,他控制着我的双手一下子松开,我跌到地上,捂着被扣得发痛的脖子拼命地吸着气。 “你,你竟然,已经,练成妖瞳?”魔羚的声音听起来痛苦万分,就象从被掐住的咽喉里费力地挤出来似的。 我抬头往向苍狼,见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但一双眼睛此刻正发出诡异的红光。他的嘴唇抿得紧紧,脸上流着的血一点一点地往下滴,长发随着他身边涌起的气流而在乱舞,飞扬的白色衣袂在猎猎作响。 这个形象的苍狼,令我不由自主地想到茫茫苍原上,一只杀红了眼的野狼。 “救……我……”魔羚微弱的呼救声从我的头顶传来,惊见他刚才控制着我的一双手,现在正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咽喉,那张尖脸扭曲变形,狭长的双眼睁得滚圆,眼白布满血红的丝。 他困难地移开一只手,艰难地往我伸过来:“救……我……” 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一点,身后响起苍狼的声音:“我给了你机会,但你不要。” 我回过头去看,只见苍狼眼中的红光变得比之前更红,那种散发出强烈妖气的红光,把他那张染着血的脸映照得象地狱恶鬼般狰狞。他慢慢的一步一步地朝我和魔羚走近,他走得越近,我越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今天更两章就好,不爆更了。明天忙,上班时间比较长,得要留两章明天用。) ------------ 第四卷 找寻 第四章 伏家暗部 “啊……” 随着魔羚一声低沉又绝望的吼叫,我觉得有些象是液体的东西往我的头顶直洒下来。刚把头转过,“轰”的一声,一具有着精壮油亮肌肉的身体倒到我身边,一个眼珠往外突、嘴巴张得老大、吊着长长舌头的头颅正在地上打转,额头上的两只角在地上刮出一道道的痕。 魔羚死了?我胆战心惊地往那个身体看去,那身体的一只手还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但脖子以上的地方已经没有任何东西,绿色的液体正从脖子的断处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我机械般地伸手往自己的头顶摸去,把手收回来,看到手上染着的是绿色的液体。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空气中弥漫开来,闻到那股腥味,看着眼前头身分家的尸体,恐惧和恶心的感觉一涌而上。我连滚带爬地远离那具尸体,扶着一棵树拼命地吐起来。 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整个人象是虚脱了一样靠着树杆无力动弹。我闭上眼睛,尽量不让自己回想刚才看到的血腥画面,但越不去想,就越是要在脑海里一次一次地浮现。一只手搭到我的肩膀上,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主人,已经没事了,我送你回去。”是苍狼平静的声音。 我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作怎样的反应,也不敢抬头看他,怕还会看到他那双恐怖的妖瞳。 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缩开,听到苍狼用带着伤感的语气说:“主人,你怕我?” 我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然后鼓起勇气抬头望向苍狼。他的双眼已经看不到那种可怕的红光,看着他那双和平时一样的眼眸,我尽量压制自己内心不安的情绪,扯出一丝僵硬的笑,说:“没有。只是,我以前没有见过这种,这种可怕的法术,有点,有点不习惯。” 苍狼淡淡地一笑,转过身蹲下来说:“我带你去洗干净身上的血迹。” 我迟疑了一下,本想说自己走,但如今双脚发软走不动,我最后还是爬到他的背上,任由他背起我往前走。一路沉默,不是很长的一段路对我来说象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到了一个腾着热气的水池边,苍狼把我放下来说:“我帮你守着,洗好了叫我。” 我点了点头。 站在池边看着水中的倒影,身上、脸上和头发上都沾着粘稠状的绿色物体,恶心想吐的感觉又再涌上。我衣服也顾不上脱,毫不迟疑地跳进水里,捧起一捧又一捧的水往脸上、头上浇。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苍狼说得没错,我是怕他。虽然知道他是为了我而杀魔羚,虽然知道他不会伤害我,但见识过他的手段以后,心底却是忍不住地觉得有些怕。 在池里不知泡了多久,把脸和头发洗了一次又一次,总算把沾在上面的血迹去得七七八八。而温暖的池水也令我慌乱不安的心慢慢平复了下来,身体不再颤抖,思路也开始回复清醒。抬起被水浸得发白发皱的手,爬上水池,坐在池边看着一池的暖水,开始思索自己将要走的路。 人和妖始终不能同路,我,是时候向苍狼说再见,走我该走的路了吧? 下定决心,我朝不远处的丛林喊:“苍狼,回去了!” 对,是要回去了,可是,前路茫茫,哪里才是我该回去的地方? 苍狼再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身边多了一匹白龙。同时,我留意到他脸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看不到半点的疤痕。 应该是我刚才在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恐惧,他看进了心里了,他神色黯然地施了个法术为我弄去一身的水后,便是一言不发地转过身背对着我。 白龙驮着我和苍狼在林中穿梭,几次想开口对坐在前面的苍狼说出我的打算,但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如果我就这样照直说要离开,很可能会令他想得更多,也可能令他觉得更难受。 我和苍狼各怀心事,一路无言。 气氛沉闷得令人难受,我首先打破沉默问:“火如它怎样了?没有被伤着吧?” “小伤,只是断了一条腿。”苍狼淡淡地回答。他简洁地回答过我的问题后,便不再说话。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我,也只有继续保持沉默。 白龙很快把我们带回山洞前的空地。我从马背上爬下来的时候,一个小布包自怀中跌出。我连忙弯腰拾起、打开,见里面的玉簪竟已断成了几截。我捧着断簪呆在原地,一股控制不了的心痛感顿时涌满整个心房。 “主人,怎么了?”苍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包起断簪站起来说:“没事。”说完,闷闷地走进洞里。山洞里并不见火如的踪影,它不是受伤了吗?怎么没有在这里疗伤?跑哪去了? 我带着疑问换过一套干净的衣服,刚换过衣服,就听到苍狼在外头喊:“主人,我可以进来吗?” 我说:“可以。” 苍狼走进来,站到我跟前看着我说:“主人,这附近的城里好象有一家修补首饰的店铺。” “真的?”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的阴霾散去了不少。 苍狼转过身边往外走边说:“天色尚早,我想那家店铺还没有关门的,我们走吧。” 那城应该离妖之圣地很近,因为,我这头刚坐上飞马白龙,那头就到了城郊。 变回普通白马形态的白龙,用不着多少时间就把我和苍狼带到进了一个不是很大、比较宁静的小城。在城里我们真的找到了那家修补首饰的店铺。在店里那个年过半百的师傅接过我的短簪瞧了一眼,肯定地说能修补,我的心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因为断得比较严重,师傅说要用两天的时间才能弄好。 我不在乎要修多久,只要能弄好就行了。有两天的时间,我可以用这两天的时间来想个委婉点的说法,向苍狼告别。 我从修补店铺走出来后,回头看看跟在我身后、还是一副闷闷不乐表情的苍狼,我故作轻松地说:“既然来了,我们不如在城里四处走走,好不?” 其实,刚见过魔羚的恐怖死法还被他的血洒了一身,我是没多少心情逛街的,不过是为了让苍狼好过点,我才现出一副忘记发生过什么事的轻松表情来。 苍狼略为抬头看我一下,又低下头去,说:“好。” 走在街上,苍狼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不多不少,刚好保持大概一米的距离。 漫无目的地在小城里转,突然有个黑影不知从何处闪出,单腿跪到我跟前说:“属下见过五小姐。” 我望着眼前这个黑影不知所措,还是苍狼反应快,他一把把我拉到身后护着,不太友善地对那个黑影说:“你是谁?想怎样?” 黑影没有回答苍狼的话,我回过神来从苍狼身后伸出脑袋看向黑影,不明所以地问:“你是什么人?” 那个黑影抬起头来,说:“小姐,我是暗部的洛小树。” 暗部的洛小树?眼前这个陌生人,一身全黑打扮,长相和洛小橙有几分相似,但他的肤色很白,白得象是终年不见阳光。 我疑惑地问:“你认识我?你是洛小橙的亲戚吗?” 那个叫洛小树的黑影站起来,我发现他的身形和洛小橙差不多。洛小树直了直身子,不带任何表情地说:“回五小姐,我是他哥哥。” 这下我可以肯定这个洛小树是伏家的人。但是,我在伏家住了一段时间,好象从来没有听谁提过“暗部”这个名词。是我太孤陋寡闻,还是这个“暗部”是伏家的高度机密机构,没有多少人知道它的存在? 听到洛小树又说:“五小姐,大人他很担心你,请五小姐随属下回去吧。” 心头微微一震。洛小树是伏火龙派来找我的?不是跟他说了“别找”的吗? 我转过身说:“我不是什么五小姐,我也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我,还是没有心理准备去面对他;我,还是想逃。 听到洛小树在后面喊了我一声“五小姐”,然后听到苍狼说:“再往前半步,对你不客气!” 生怕苍狼真的会出手,我连忙转身拉住他说:“不要理他,我们走吧。” 洛小树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出了城后,苍狼扶我坐到马背后,他翻身上马拍了白龙一下,白龙快速地往前跑。洛小橙边喊着“五小姐”边追,但不用片刻白龙就把他甩得无影无踪。 我回头望一眼身后飞扬起的尘土,心有点点的失落。 回到妖之圣地的山洞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我呆站在洞前的空地看黄昏日落,苍狼一直在旁陪着我,但我没有开口说话,他也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四周都黑下来我才走回山洞,倒到床上用睡觉来逃避烦恼。越来越发觉自己象一只遇到事情就把脑袋埋进沙堆的鸵鸟,以为看不到了就没什么都没发生过,自欺欺人! 漫漫长夜,在辗转反侧中慢慢入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火如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象往常一样,懒洋洋地趴在一边。 我赶紧跳下床走到它身边问:“火如,你的腿上的伤怎样了?” 火如伸了伸腰,语气冷淡地说:“没怎样。” 态度比起以前好象更不好了。它的腿伤了,多少和我有关,心里觉得过意不去的我只得忽视它那不太好的态度,并琢磨着怎样向它示好。 火如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用冷语气说:“大人已经为你准备好早膳,饿了就自己拿来吃。还有……”它抛了一样东西过来,“大人特意交代,这样东西你要带在身上。” 我接住,看到那样东西是一块黑色、小指头般大小的狼型石头。 我问:“这个是?” 火如说:“是大人为你炼的黑石。” (小白不想上班,我只想在家当咸鱼。可惜,尚未暴富,唯有努力搬砖……不说了,上班去。) ------------ 第四卷 找寻 第五章 愧疚 低头看着掌心上的石头,我楞住了。 这块石头就是存进了苍狼一半妖气的黑石?因为他炼黑石,才会令魔羚想趁机对付他,这块黑石我不能要,要尽快把它还给苍狼才行! 环视一轮山洞,没有看到苍狼的踪影,我问火如:“苍狼他去哪了?” 火如趴在地上冷冷地说:“大人他出去办事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火如,你可知道他去了哪?你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火如一下子站起来,用在我看来是怒火中烧的眼神盯着我,过了好一回,它才用力地把头转向一边,象是强压着怒气地说:“你给大人带来的麻烦还少吗?不要再去烦他了!你现在去找他,只会令他更难受!” 火如的话,令我不禁心生疑惑。 我走到火如跟前,问:“火如,是不是苍狼遇到什么麻烦了?为什么说我去找他,会令他更难受?” 火如把头转到另一边,不耐烦地说:“大人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乖乖地留在这里不要乱走就行了。” 我转到火如的面前,紧张地问:“火如,苍狼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火如干脆闭上眼睛不看我,闷声说:“没事。” 小狐狸越是这样,我越是心生怀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火如,求求你告诉我!”我不死心地继续问。 见火如还是双目紧闭不理我,我只有用猜的:“火如,是不是又有另一个象魔羚那样的妖找他麻烦?” 没有回应。 忽然,我想起了昨天在小城里遇到的那个“暗部”洛小树,又回想起之前苍狼用尽方法让西平王与他好好打一场的往事,苍狼他该不会是去小城找别人打架? 我试探着问:“火如,苍狼他该不是去了我们昨天去的那个小城,找昨天遇到的那个人的麻烦吧?” 火如猛地睁开双眼,用大得吓我一跳的声音说:“苍狼大人才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它再次站起来,愤怒地盯着我,“大人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竟然这样来想他!大人他为你弄成现在这样,太不值得了!大人他真是傻!为了一个人类,值得这样做吗?” 听出了火如话中的不对劲,我赶紧捉住火如的一双爪子,高声问:“火如,苍狼他究竟做了什么?他为我弄成怎样了?火如,你告诉我啊!” 火如望过来的双目尽是恨意,它紧紧地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苍狼大人怕你知道后心里会不好受,所以千叮万嘱要我不能向你透露分毫。但既然你一定要追问到底,那好,我告诉你!大人他的妖瞳根本还没有完全修炼成功,但因为他把一半的妖气存进了黑石,在法力比魔羚弱的情况下为了能从魔羚手上顺利救回你,为了确保不会伤害到你,大人他勉强使用妖瞳对付魔羚,结果法术反噬令他双目失明。都是你的错!如果大人不是为了你去炼黑石,如果大人他不是为了救你,他不会弄成这样!” 苍狼他,为了救我弄得双目失明了?听到这个极具震撼性的消息,我顿时呆在原地,不知道该作出怎样的反应才好。 火如意气难平地盯着我问:“你只不过是一个弱小无能的人类,为何不好好地和你的同类呆在一起?为何要随大人到这里来祸害他?” “我……” 对于小狐狸的质问,我只说了个“我”字后便是被堵在胸间那股不上不下的气给噎住,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火如别过头不再看我,也不再和我说话。 我难受又愧疚地低下头呆望着脚尖好一会,忽而一个人影自脑海中闪过。雪姬不是可以医治天下任何的伤吗?带苍狼去春都,或许雪姬会有办法医治他的双眼。 “火如,带我去找苍狼!”我一下子跳到火如跟前。 火如不理我。 我着急地说:“有一个人或许能医治他的眼睛。那个人是神农后人天下第一医师,上次苍狼在地下魔宫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是她治好的。” 火如终于抬头看我一眼,说:“我不知道大人在哪。” “火如……”我还想说些什么。 “都说了,我不知道大人在那里!别再烦我!”火如态度很不好地打断我的话。 看情形,就算小狐狸知道苍狼在哪里它也不会带我去。我不死心地走到洞外,朝着底下的大片森林高声喊:“白龙!你在哪?出来!” 白龙可以和苍狼心灵相通,它一定知道苍狼在哪! 喊了好一会,在我把嗓子喊哑前,飞马白龙终于出现了。 我急急地对它说:“白龙,带我去找苍狼!” 还飞在半空的白龙一听我这么说,马上落到洞前的空地上极速地变回普通白马的形态,瞟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它瞟我的那眼神,极象在说:我现在不会飞,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气得上前一把拉下它的耳朵,大声地喊:“我说,带我去找苍狼,听到不?” 白龙把头低得更低,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貌似在说:别逼我。 我松开它的耳朵,气愤地说:“你不带我去是不?” 白龙当做没听到,把头别向另一边不看我。 岂有此理,都不愿意带我去找苍狼,看样子,只能冒险一次了! 我对白龙说:“好,既然你不愿意带我去找苍狼,我自己去找他!”说完,跑到空地的边缘,纵身往下跳。 听到头上传来一声惊叫,好象火如的声音在高喊:“白龙,快接住她!” 身体急速地往下坠,双眼看到的是快速往后退的景物,双手,在空气中捉不到任何的东西。抬眼往上看,意外地发现天空蓝得很干净空灵,很美。 一个奇怪的念头从脑海闪过:如果,我就这样摔死了,在妖之圣地这个风光如画的地方全剧终,也许会是一个很好的结局。不过,刚生出这样的念头,身体就撞上了一个颇有弹性的物体止住了下坠之势,然后,看到一双拍动着的黑翼遮住了一片蓝天。 我呆呆地躺着,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用稍有颤抖的声音说:“白龙,知道你舍不得让我死。” 话音刚落,一把没有好气的声音从旁传来:“你净会给别人添麻烦!” 我爬起身,看到马背上的火如。 “对不起。”我态度诚恳地低下头认错,“我,只不过是想为苍狼做点什么而已。春都里的雪姬是可以医治天下任何伤的天下第一医师,火如,她应该可以帮助到苍狼的。” 火如叹了一口气,说:“我带你去找大人吧。不过,你要答应我,待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的。如果,被吓着了与我无关。” 我连忙点头答应:“好!” 火如转过身对白龙说:“去黄泉。” 白龙嘶叫一声,翅膀一转,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我的脑里闪过一个又一个乱糟糟的想法,心里的不安和焦虑让我忍不住问火如:“黄泉是什么地方?苍狼他现在怎样了?” 还以为火如会一如既往的懒得理我,想不到它会回过头来说:“黄泉是一个重生的地方,苍狼大人正在那里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治疗自己的眼睛。” 我赶忙问:“是不是用那种特殊的方法治疗后,他的眼睛就能复原?” 火如说:“那种治疗方法很危险,如果失败的话,大人他……”说到这里,它不再往下说,把头别了过去。在它别过头的那一刻,我留意到它的眼角似乎闪过一点的晶莹。 我的心不由地咯噔了一下,急切地问:“如果失败了,苍狼他会怎样?” 火如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探头往地下望了一眼,说:“到了,下面就是黄泉。” 听它这样说,我暂且按下心中的疑问,伸头往下望。 下方是大片象水沼的地方,若干棵形状怪异、树身上垂下长长密密树须的大树分布在水沼的不同位置。 白龙开始往下飞,离那片水沼越来越近,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扑面而来,同时,我也看到了那片大部分地方长着水草的水沼上,横七竖八地或躺着些大小不一的动物骨架,或漂浮着一些看不出是什么的物体;没有被大树和水草遮掩的地方,露出绿得发黑的一潭死水。 看着这种没有生气的景色,闻着那股强烈的恶臭,我压下想吐的冲动,不太确定地问:“这里就是黄泉?” 火如肯定地回答:“没错。” 白龙已经飞落到水沼的边上。火如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指向一个方向,轻声说:“大人他在那边。” 顺着它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水沼中那棵离我们很近的大树下,有一个被褐色东西缠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脸的人,那个人,正是苍狼! 我想从马背上爬下来,但在我有进一步行动前,火如阻止了我。 火如用严肃的语气说:“在黄泉这个地方,不想死的话就不要随便乱走。黄泉里的水不是一般的水,对妖族来说是重生之水,但对你们人类来说却是死亡之水,只需要碰上一点就会被腐肉蚀骨。”对我说罢,它敲了敲白龙的头,“我们过去吧。” 听它这样说,我立刻把脚缩回来老老实实地坐好,不敢再随意乱动。白龙驼着我们向大树走去,直走到苍狼跟前才停下来。 眼前的苍狼,他的脸看起来毫无血色,双眼紧紧地闭着。他的双脚离地,双手张开,整个人象一个十字架般被树上垂下来的须紧紧地缠绕着,那些树须缠得很紧,象是勒入了他的身体。一些绿色的液体,正顺着那些缠着他身体的树须一点一滴地滴进黄泉里,与那些绿得发黑的臭水融合一起。 四周一片死寂,那绿色的液体滴进水里的“滴嗒”声听起来特别刺耳。 ------------ 第四卷 找寻 第六章 我不可以吗 看着没有半点生气、脸色苍白得如同死人一样的苍狼,我的心不由地揪得紧紧的。那些滴下来的绿色液体,看起来很象是妖族的血,看得我得心不由自主地揪紧了。 我有些失措地捉紧火如,问:“苍狼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火如扭动身体摆脱我捉住它的双手,用低沉的声音说:“大人他现在是利用黄泉树的特殊力量吸出身体的血,然后让黄泉之水净化他的血,最后再由黄泉树把净化过的血重新输入体内,希望能籍着血的净化、重生,令身体受损的部分同时重生。但是,使用这种方法,身体要承受难以想象的痛楚,只有进入假死状态让自己感觉不到痛楚,才能顺利把净化过程完成。” 听火如这样说,我的心中升起点点的欣喜,问:“把血净化过后,苍狼他就会好了,是不是?” 火如低下头,神色黯然。 过了好一会,它才幽幽地说:“净化不是一次就能完成的。要经历多次的痛苦煎熬,才能把身体内的血完全净化;而这个过程,不是所有的妖族都能承受,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大人的求生意志稍微弱一点,又或忍受不了净化时带来的痛楚,他随时都会死。” 会死?火如的话有如千斤重石压到我的心上,压得我无法开口说出半个字。 看着苍狼那苍白的脸容,我不禁深深的自责。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是离开春都逃避自己的问题,他就不会带我来妖之圣地,如果我不出现在这里,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他因为净化而有任何不测,就是我间接害死了他!我不想害人不想当害人精,可事实一再证明,就算我不去害人,但只要靠近我、对我好的,多少都会被我连累过得不好。或许,我就应该是孤身一人孤独终老的命。 火如看了我一眼,语气冰冷地说:“大人你已经看过了,可以回去了吧?” 我木然地说:“回去吧。” 无能为力地看着苍狼受罪的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把手伸出来想摸一下苍狼的脸,但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收了回来。我的心里觉得很愧疚、很酸,泪也开始禁不住地涌出来。 火如回头看我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白龙:“我们回去吧。” 被带回了山洞后,我心神恍惚地盘腿坐在洞前的空地呆望前方。现在,我该怎样做才好?任由苍狼他用净化这种危险的方法来治自己的双眼吗?还是要坚决地把他带回春都让雪姬治疗?但是,毕竟是人和妖的体质不一样,如果雪姬都没有办法治好他的话,又该怎么办?不管了,净化那个方法实在是太危险,应该先说服苍狼,让他到春都接受雪姬的治疗,等雪姬也没有办法才找其他的治疗方法吧! 我回头往山洞内大声问:“火如,这一次的净化要什么时候才结束?” 过了一会,洞内才传来火如的回答:“今晚的午夜。” 抬眼看了看开始往西边下坠的太阳,午夜吗?我就在这里等苍狼回来,然后劝服他,让他跟我去春都吧。就算他一辈子都无法复明,我也不忍心见他再冒险用那种随时会丧命的净化方法来治疗,如果他真的好不了的,如果他不介意的话,就让我留在他身边当他的眼睛吧,就算是只有几十年也好。只有这样做,或者才能稍微减轻一下我心里的愧疚。 圆月在半空高挂。 看着那轮皎洁光亮、似乎能触手可摘的圆月,我不禁又走神了。这么快,又到了月圆的时候,同一个月亮,但在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心境来看,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此刻看着天上圆圆满满的月亮,心里涌起的是无尽的失落,在某处掉落了一块的残缺的心还生出了些许凄凉之感。 夜深了,身体被潜藏在夜色中的浓浓寒意包围着。一直在我身边的白龙把头凑过来挨着我的肩,我伸手拍了拍它,说:“不用管我,你去睡吧。” 话刚说完,一张薄被从洞里飞出来,掉到我跟前。回过头一看,正好看到火如往内走。 “谢谢!”我对着火如的背影喊。 火如头也不会地说:“我不想被大人责怪而已。” 拥着火如给的被子,不知道坐了多久,四周静得令我的神智渐渐迷糊。忽然,一阵凉风掠过,然后听到一把似缓缓流水般的声音说:“主人,怎么不进去睡?” 我张看眼睛,首先映入眼幕的是一片随风而摆的黑色衣摆。抬头一看,穿了一身深沉得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窄袖玄衣的苍狼,不知何时站到了我得跟前。我的脑袋一下清醒过来,连忙坐直身子说:“我在等你。” “等我?”苍狼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然后坐到我的身边,“主人有事吗?” 我直奔主题:“我想带你去春都找雪姬。” 苍狼怔了一怔,然后笑了笑低下头说:“为何要找雪姬?”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我什么都知道了。” 苍狼抬起头,又很快把头别向另一边不让我看到他的脸,然后用若无其事的声调说:“主人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明白。” 我轻声地说:“今天,我去过黄泉。” 苍狼的身形定了一定。 我伸出双手转过他的脸,他想闪开,但我没有松手,说:“我全看到了,你还想瞒着我吗?” 苍狼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我。皎洁的月光洋洋洒洒地落在他的脸上,却无法为他那双黯然无光的眼眸洒进半点光彩。看着他那双无神的眼睛,俊美的脸被月色映得惨白一片,心忍不住地泛酸。我松开双手,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却无意中看到他的脖子上有好些奇怪的伤痕。 想起白天在黄泉看到的景象,我赶忙捉过他的手,捋起他的衣袖,见到他整条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那些伤痕还渗着血迹。我顿悟过来,为何今晚他会穿了一身跟以往截然不同的黑衣。我拉过他另一只手挽起衣袖,看到同样是伤痕累累,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 这些,全是净化后所要承受的痛苦? 苍狼把手抽回,拉下衣袖遮住那些光看都觉得钻心地痛的伤痕,若无其事地扯开话题说:“夜了,主人你该去休息了。”说完,他想站起来。 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泪忍不住涌出来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苍狼蹲下身来,有些慌乱地安慰我:“不要这样,这事与你无关,我现在很好,真的!” 听他这样说,我的心一阵抽痛,不由地扯紧他的衣袖说:“不好!一点都不好!我不想再让你受净化的痛苦!我不想你再去冒险!我不要你因为我而遇上任何的不测!” 我松开他的衣袖,手忙脚乱地在身上乱找一通,翻出那颗狼型黑石,塞到他的手里,大声地说:“这颗黑石还给你!我不要你的妖气当护身符!我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做,我……” 心堵得厉害,我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任由泪水拼命地涌出来。 “主人不要这样!” 苍狼心痛地把我拥进怀里,轻拍着我的肩,待我的情绪稍微平稳下来后,听到他在我的耳边轻声说:“你值得我为你做任何事,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与你无关。” 我一愣。 他松开我,抬起我的脸用手指轻轻地拭去我脸上挂着的泪水,然后舔了舔沾着泪水的手指,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说:“主人为我流的泪,是咸的。” 听他这样说,我有些生气地推开他,装出一副凶狠样说:“还笑!不准再笑!收拾一下行装,马上去春都!” 说完,我转过身要往洞里走。 “主人!”我被苍狼一把拉来了回去,跌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手摸索着捧起我的脸,我迎上他那双无神的眼眸,疑惑地问:“苍狼,你怎……” 话没有说完,苍狼把头低下,用他的唇温柔地堵住了我要说的话。我的大脑瞬间缺氧,空白一片,待我反应过来后,条件反射般的推开了苍狼,然后身体远比大脑反应快地一巴掌甩了出去。 “啪”的一声干脆利落地响过后,我们两人都怔在原地。苍狼的脸上印着一个明显的五指印,而我的手还举在半空中没收回来。过了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把手收回来,低声地说:“对不起。” 苍狼苦笑了一下,说:“主人,我不可以吗?是不是因为我是妖?” 我沉默了好一会,然后用力地摇了摇头说:“你很好,只是,人类的寿命只有短短的数十年,妖的寿命却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我不想让你无能为力地看着我慢慢变老,看着我死去;我也接受不了,当我变成白发苍苍、又老又丑的老太婆的时候,身边的你依然年轻;我不能带给你永远的幸福,只能在你漫长的生命里留下瞬间的回忆,或许还会带给你长久的孤独,你明白我说什么吧?” 苍狼说:“人能修仙。若是能找到修仙之途便是可以长生,那样的话,你可愿意和我在一起?”他的语气带着无容置疑的认真。 我下意识地摇头说:“不愿。修仙长生不过是凡人虚无缥缈的妄想,我不想给你一个注定落空的希望。” “若是我能找到那长生之法呢?”苍狼追问。 “我……”一时语塞。直接拒绝太伤人,过于委婉又怕他听不明白我的拒绝,我为难地颦起双眉,不知如何回答。 苍狼的双眼一直对着我所在的方向,在沉默中他脸上渐渐地被掩饰不住的失落所笼罩。他自嘲般地一笑,打破沉默说说:“就算我找到了长生之法,也是不可以吗?” 不待我回答,他又是黯然地接着说:“人妖殊途,终究是我奢求了。” (当年写这一段的时候,单曲循环邰正宵的《俘虏》无数遍,一边听着《俘虏》一边将苍狼虐了无数遍……) ------------ 第四卷 找寻 第七章 爱是成全 我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苍狼还是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过了片刻,轻轻地问:“主人,你的心,留了在春都,是不是?” 虽然知道他看不到,但我还是下意识地转过脸避开他的双眼,勉强地笑了笑说:“是吗?没有啊。” 苍狼说:“你自从离开春都后,没有真正地笑过一次。”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 苍狼接着说:“如果你的心放不下他,为什么还要离开?为什么要放弃?” “我……” 我迟疑了一会,才开口慢慢地说:“我不想让他为难,还有,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爱我,我不要他因为责任而勉强和我在一起。” 听了我的话,苍狼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问:“你可有问过他会否为你的事情而觉得为难?你可有弄清楚他的心是怎样想的?” 我滞了一滞,小声地说:“没有。” 苍狼扶额说:“主人,你这是一厢情愿的想当然,而且还让这想当然将自己的眼和心给蒙蔽了。” 我又是一愣。想反驳,却在刹那间猛地发现,自己所谓的理由,其实真的是如苍狼所说的那般一厢情愿想当然。是我自己在想当然的“为你好”,却从没有问过别人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好意”。 苍狼拉起我的手,说:“主人,他已经来找你了。看来,你放弃了,但他并没有放弃。” 我惊讶地望向他,不太相信地问:“他来了?” 苍狼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摸上我的额头,说:“主人,回去吧,就算你再怎样逃避,你的心却始终都放不下。” 我低下头,沉默,但是过不了一会,觉得脚下的地面似乎在晃动,我有点站立不稳,身体不由自主地往苍狼倒去。 苍狼把我扶住,说:“主人,我送你回去吧。” 身体开始慢慢地失去知觉,我后知后觉地惊问:“苍狼,你是不是对我用了法术?” 苍狼微微一笑,说:“主人,你刚才甩我那一巴掌,让我明白过来,你走得再远都不会忘记他,就算我是人而不是妖,就算我再怎样做都不可能取代他在你心中的地位。你不是说过爱情很多时候就像烧开水,需要有人从旁煽风点火再加点柴,水才能烧开的吗?既然这样,那我就当那个煽风点火的旁人吧。” 我不但身体动不了,意识也开始迷糊。强行稳着残留的一点神智,赶紧说:“你也和我一起去春都,对不?” 苍狼摇了摇头说:“不。妖有妖的生存方式,主人不要为我担心。” 我急忙说:“你还想用净化?不要!跟我去春都找雪姬!让她帮助你!” 苍狼没有回答我,他唤来了白龙,把我横放到马背上,拍了拍白龙说:“把主人带到昨天去过的小城,他就住在小城的客栈里。你送主人回去后,不要再带她回来这里,明白没有?” 听到白龙嘶叫了一声,眼前的影像开始模糊,我费力地说:“苍狼,不要再冒险用那种净化的方法,我不要一个人离开这里,你跟我走。” 苍狼摸着我的脸庞,轻声地说:“现在我的眼睛看不见,不能很好地保护你,还是把你送回他身边比较好,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主人,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活下来,然后到春都探望你。” 半合的双眼已经是连眼前的人影都看不清,感觉到一滴暖暖的液体滴落到我的脸上,听到苍狼用更低的声音说:“你是第一个愿意相信我、救我、为我流泪的人,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也不想看着你伤心难过。” 看不清他的容颜,却能听到他声音里掩饰不住的伤痛。他的手离开我的脸,说了最后一句:“主人,保重。” “苍狼……” 象是有什么在割着我的心,徒劳地想让自己继续保持清醒,可是,双眼一沉,再也看不到任何景象、听不进任何的声音。 没有任何意识的不知道沉睡了多久,终于慢慢地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睛后,转动着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看到的是一间很眼熟的房间:四面的墙皆由竹子扎成,整个房间除了一张床外,空无一物。 这个地方看起来很熟悉,但头脑还有点空白的我一时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坐起来看了四周好几转,才想起这个地方很象春都的医庐。我回到了春都?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捧着脑袋想了好一会,我终于慢慢地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苍狼用法术把我弄晕,然后让白龙把我送走,他留在了妖之圣地! 想起所有的事情后,我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往外跑。我要马上找雪姬,求她去救苍狼!心急要跑出屋外,一个不小心被门槛拌倒,仆倒在走廊上摔得五体投地的,还好摔下去的那一瞬间脖子挺得住,才没有让脸先着地。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就听到一声惊叫:“五小姐!” 一个人很快地跑到我身边把我扶起来,紧张地问:“五小姐,你觉得怎样?有没有哪里觉得痛?” 我抬头一看,见到是芳华那张紧张得如临大敌的模样。 刚想开口说“没事”,她就急急地截住了我说:“五小姐,你先到床上躺着,千万不要乱动,我马上请师傅过来!”说完,她万分小心地将我扶起来,扶回了屋里不由分说地把我按到床上躺好,然后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只不过是摔了一跤,没有断手也没有断脚的,只是双手撑地时擦红了一片而已,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只有半口气吊着的重症病患,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用不了多久,雪姬出现了。 “神仙姐姐。” 我想坐起来,但雪姬把我按回去说:“不要乱动,把手伸出来。” 本来想见着她后就提医治苍狼的事情,但见她的神色比往常要严肃上好几分,我只得暂且按下,乖乖地把手伸出去。等她给我诊断完了,再说说吧。 雪姬一言不发地为我把脉,过了一会才松了一口气,对站在一边的芳华说:“去把药热一下端来给小姐喝。” 等芳华出去后,雪姬转过头严肃地对我说:“现在你的身体比较虚弱,不要再到处乱走,如果再不小心多摔倒一次,我也不能确保你腹中胎儿的安危。” “什么?”我愣了起码几秒后才反应很大地叫了起来,惊得瞪大了双眼,“神仙姐姐,你说什么?胎儿?我怀有身孕了?” 我用不容置信的目光看着雪姬,觉得她可能是给我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却看到她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是不是神仙姐姐你弄错了?,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适啊。”我有些接受不来,离开春都在路上走着时曾经算过日子,意外发生之时我的身体状态应该不是处于危险期啊,怎么就一次意外就搞出人命来了? 我双手无意识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想到之前又是发烧又是喝药的,不由得担忧起来:“我最近一直在喝药吃药,那胎儿会不会受到影响?” “柳姑娘,冷静点,我会好好给你调理,不会又问题的。”雪姬将我扯着头发的双手拿下了,轻轻地拍了拍。 “那就好。”听她这样说,我的心稍微放宽一些,但反应过来后忍不住又叫了起来:“神仙姐姐你,你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雪姬的眼睛往门外望了一下,松开我的手站起来说:“你们好好地谈谈吧。” 抬头望去,见到伏火龙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外。雪姬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我赶紧坐起来,看了一眼走进来的伏火龙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七分心虚三分尴尬地朝他笑了笑,然后眼神闪缩地避开他的目光。 伏火龙走到床边蹲下身看着我说:“对不起。” 我的眼神依然闪缩,低声地说:“你并没有错。” 伏火龙又说:“明月她已经承认了自己所做过的事,不会再有人误会你。” 我抬起头,惊讶地问:“她把真相说出来了?” 伏火龙点了点头说:“是。我和她的婚约也取消了。” “啊?取消了?”这个消息让我一下子忘掉了尴尬,很是意外地看着他。 商明月用尽手段来清除障碍,她费尽心机做了那么多事来维护自己的爱情,最后还是成为泡影吗? 伏火龙坐下来,拉过我的双手握在掌中,用溢着心痛带着失落的语气问:“为何要走?我不是说了会把事情处理好给你一个交代吗?难道在你的心里,我是那么的不可靠,完全不值得你去信任?” 我看着他那带着几分憔悴的容颜,小声地说:“我,只是不想令你为难而已。” “你以为你不声不响地离开,我的心就会好受?”伏火龙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我,像是生怕我会再次消失似的,“你走了以后,我到处去找你但到处都找不到你,那感觉就像天塌下来了一样;当白龙驮着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却怎么都唤不醒你的时候,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有多害怕?” 果然如苍狼所说的那样,是我一厢情愿地想当然了。我的一走了之,其实就是让眼前人独自去面对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让他承受更多的心理压力罢了。 我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嚅嚅地说:“对不起。” 伏火龙一下子抱紧我说:“要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如果我的态度坚决点,就不会令你受委屈,对不起!无双,不要再一声不吭的离开我,好吗?” 他的话令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回应他,却又是不知该何从说起,最终那千言万语只是化作了唇边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和回以轻轻的一个拥抱,以及简单的一个字:“好。” ------------ 第四卷 找寻 第八章 伏桔子归来 感觉到抱着我的双手明显地抖了一抖,然后伏火龙靠在我的耳边满心欢喜地说:“你已经回来了,明天我会向所有人公布你真正的身份,从此以后你不会再是桔子,只会是独一无二的无双。” 我敛起脸上的笑容很是纠结地说:“你公开我的身份,不会惹出其他麻烦吗?山松夫人她……” 伏火龙打断我的话,说:“你不用担心,安心地留在医庐这里休养,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的。”他松开了我,认真地看着我,然后象是下了重大决心似地执起我的双手,“无双,待事情解决后,你会答应嫁给我吗?” 这么认真的阵势,这么突然的求婚,从来没有被人正式求过婚的我,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我的心里先是一阵感动,接着是觉得太不真实,再然后,想到了腹中的胎儿,想到了自己的运气向来不好,我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能这么轻易就能得到了商明月求之不得的真挚感情。 心中的感动被不自信和自我怀疑轻易地压了下去,我看着伏火龙怔了好一会,才推开他低下头冒出一句:“你不需要为责任而娶我的。” 伏火龙捉紧我的双手,有些着急地望着我的双眼说:“我并不是单单为责任而向你求婚的。而是,而是在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才发现自己不能失去你。我,我以前或许做得不够好,但以后一定会做到最好。无双,让我照顾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好吗?”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紧张地看着我,等着我回答。 这番求婚宣言说得不是特别的动听,但却让陷入不自信和自我怀疑中的我开始相信自己或许是转运了。我没有拒绝他的理由,但也没有嫁给他的心理准备,幸福来得太突然,事情发展得太快,快得超出我的意料,正因如此,让我的心有些莫名的不踏实更有些许的不安。 我迟疑了好一会才说:“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 伏火龙的脸上闪过失望的神色,但很快又露出一丝笑颜说:“好,我等你。” “药已经热好了。”雪姬那抹紫色的身影从外面慢慢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药碗。不知道她是算准了时间才过来,还是站在外头等到现在才进来,总之就是出现得刚刚好。 她把药递过来说:“来,趁热喝。” 一见到雪姬,我马上想起了一个很重要、急需解决的问题。我没有接过药碗,只是焦急地看着她说:“神仙姐姐,求你救救苍狼!” “苍狼?”雪姬疑惑地看着我。 “苍狼兄他怎么了?”伏火龙也疑惑地问。 我简略地说了一遍苍狼被法术反噬弄至失明的经过,雪姬听后,皱了皱眉说:“他现在在哪?” 我说:“在妖之圣地。” 伏火龙问:“妖之圣地在哪里?”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雪姬说:“我要见到他才能确定怎样治疗,他不在这里我也没任何办法。” 我想了想说:“对了,白龙它知道妖之圣地在哪!白龙呢?把白龙找来,让它去把苍狼带来!” 有些心急的想站起来,伏火龙却把我按回床上,说:“白龙不在这里,小橙带他去了养马场。你先把药喝了,我去把它带回来。” 他站起来对雪姬说:“这里就麻烦你了。”说完,快步地走了出去。 此刻,我再担心也做不了什么,就只得乖乖地把雪姬送来的苦药一口气喝光,再乖乖地躺在床上歇着。重新躺回床上,感觉到背后压着了什么东西,坐起来把床铺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随手往脖子上摸了摸,发现脖子上象是多了一样东西,低头一看,见脖子上除了挂着那根从现代跟着我来到这里的熟悉项链外,还多了一根象是用草编成的细绳,绳上系着一颗小小的黑石。 我赶紧把细绳从脖子上摘下来,绳子上系着的,正是苍狼为我而炼的那颗狼型黑石。在妖之圣地的时候,我不是已经把黑石还给他了吗?把黑石捧在手心里,心觉得沉甸甸的,一种难以挥去的沉痛感再次在心里蔓延出来。 你就算是把自己置身在险境中,也要散去一半的妖气来保护我这个所谓的主人,苍狼,你真是太傻了,我这个一无是处的主人,根本不值得你这么拼命的去保护。为什么你要那么固执地留着妖之圣地?为什么你宁可选择危险的净化都不要其他人帮你?妖有妖的生存方式,正因为这样,你选择坚决地把我送走,然后用自己的方式继续生存下去吗? 看着黑石,我突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觉得如今苍狼选择了危险的净化,若是他拥有全部的妖力净化的成功了或许会大大地提升的。想到这里,我无法心安理得地将黑石挂在身上当成护身符,只想将它尽快还给苍狼。可是,要怎样才能还回去? 手里握着黑石,脑袋开始觉得昏昏沉沉的。我才刚醒过来怎么又想睡?是雪姬给我的药有安眠作用?眼皮越来越沉,撑不了多久,手一松,黑石稳稳当当地滑落到枕边,我双眼一闭睡过去了。 不知道睡了久,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把我惊醒过来。我睁开眼睛,见四周笼罩在一片昏暗的烛光之中,伏火龙正坐在床,双眼朝门外看去。 我想坐起来,身体刚一动,伏火龙就回过头来伸手扶起我,说:“吵醒你了?” 我问:“发生什么事了?” 伏火龙说:“不知道。我出去看看,你留在这里不要出去。” 我点了点头。 伏火龙出去后,外头再也没有传来什么声响或是动静,我在床上枯坐了好一会,觉得嗓子有些发干便想倒杯水来喝。应该是雪姬特意照顾我,原本这空荡得只有一张床的房间,如今在床头边多出了一张放了茶杯茶壶的矮桌。不过,我拎起茶壶准备倒水时,才发现里面是空的。 干渴的感觉更强烈了。伏火龙还没有回来,房间外头也没看到有其他人走动,我决定自己去厨房倒些水回来。虽然刚被雪姬警告过,不过,只要我当心点走慢点,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走了出门,院子里看不到半个人影,墙上挂着的灯笼在随风摆动着,摇摆不定的烛光把周围景物映照得不是那么真实。我站在门前左右张望了一番,发现除了现在所在的院子和前院有亮光,其他地方都是瞎灯黑火的。 我拿下墙上的灯笼,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拎着茶壶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这一路上很是安静,静得只听到风吹竹树的声响和自己的脚步声。 快要到厨房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的吵闹,是从前院的方向传来。厨房离前院不是很远,我能听到似乎是起了争执,依稀能听到是一把女声很激动地在高声叫嚷:“不听!我不会再相信你!” 紧接着是伏火龙在说话,但我听得不是很真切,隐隐约约听到他似乎说了一句:“我真的是把可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然涌上了一股不安,而且隐隐觉得前院里发生的事情似乎与我有关。犹豫了一下,我决定去前院看上一眼探个究竟。 向着前院越走越近,里面传来的说话声越来越清晰。 一把很熟悉、象是经常听到的女声听起来象是很生气,她的声量大得让离前院还有一段距离的我能清楚地听到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你这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失踪了,你不但不担心我的安危,反而要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来假冒我?!”那女子的声音带着冲天的怒气。 “不是,我一直都有派暗部去找寻你的下落,但却没有办法找到你的踪影。”是伏火龙在解释着。 我的好奇心更加强烈,忍不住加快步伐往前走去。 “一直在找我?”那女子冷笑几声,“是吗?哥哥你最近不是让暗部放弃找我的下落,转而让他们去找那个女人吗?” 走近前院的大厅,透过打开的窗户,我见到雪姬、伏火龙、芳华和秋华他们都站在里面。一个头发没梳起来,全部垂下来长及脚跟、身形和我差不多、看背影是女子的人背对着我这个方向而站。 不知道到那个女子是谁,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那个女子,神色不一,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看到伏火龙皱着眉向那女子解释说:“我从来没有放弃找寻你的下落,暗部绝大部分的人到现在为止还在外头找寻你的踪影。桔子,你知道我一直以来最疼爱的就是你,我又怎么可能不担心你的安危?” 桔子?眼前这个女子就是真正的伏桔子?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抖,手上的灯笼没拿稳掉到了地上,“啪”的一声过后在地上转了一圈,灭了。 我弄出来的动静,令前厅里所有人的目光一下转移了。 雪姬和伏火龙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是神色一变,几乎是同是发话:“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 “就是你?!”我正想解释,背对着我的那个女子猛地转过身来打断我的话,死死地盯着我。 当我们相互看清对方的脸容时,那人的脸上明显地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我更是当场呆住了。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年轻女子,还是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子,如果不是她的头发长度和眼中带着骄横之气,看着她我还真的会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难怪当初伏火龙和洛小橙能那么坚定不移地把我错认,原来我与真正的伏桔子不但样貌相似,连声音似乎都很相似。 我和伏桔子还在对望着,伏火龙迅速上前挡到我和那女子之间说:“桔子,这事与无双无关。” ------------ 第四卷 找寻 说一声哈 那个,今天的更新要延迟。要延迟到什么时候?不知道耶,反正,在凌晨12点前应该能更得上。 嗯,就这样,小白要圆润滚走去上班搬砖了。。。。 ------------ 第四卷 找寻 第九章 快要死了吗 面对真正的伏桔子那股意外和惊讶过后,我的心中升起了疑惑:失踪已久的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 伏桔子冷笑着说:“喊得还够亲密的!哥哥,你就是为了她而置我的生死不顾?为了她而下令所有的暗部放弃找我?哥哥,竟然为了她而这样对我!” 伏火龙赶紧说:“桔子,我刚才不是和你解释清楚了吗?为何你还是不相信我?真相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伏桔子带着憎恨的神色说:“你要我怎样想?你知不知道我这几个月来过的怎样的日子?天天都活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我每天都想着怎样逃,想着你会来救我!但是,哥哥你太令我失望了!” 听着伏桔子那怨恨的语气,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想到事情弄至现在这场面,多少和我有些关系。 我压下内心的不安,从伏火龙身后走出来说:“对不起,桔子小姐。事情弄成这样,多少和我有关系,但是,你哥哥真的一直都很担心你,你误会他……” “住嘴!”伏桔子冷着脸厉声打断我的话,“我和哥哥在说话,轮不到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插嘴!收起你那副装可怜的嘴脸,我看着就恶心!” “桔子!”伏火龙不悦的出声,“不得无礼。” 伏桔子冷笑一声,斜眼看向伏火龙不屑地说:“哥哥,你这样护着她,怕是不是知道她在王宫里所作的事情吧?这个女人,装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骗了泽哥哥的情,爬上了他的榻,之后却是将泽哥哥的一片真心弃之如敝屣,比之人尽可夫的娼妓更为无情。” 说着,她将目光转到我的身上,毫不掩饰的鄙视和厌恶。 被她毫不留情地揭开我才刚好没多久的伤疤,我下意识地想为自己辩解:“我,我不是……” “不要说了。”伏火龙轻描淡写地截住我的话,拉过我的手,侧身对我展开一个安慰的微笑,“这里有点乱,你先回去歇着吧。” 我似是在茫茫的浪海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感激地点了点头。 刚挪了一下脚,伏桔子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我的手臂,直盯着我阴蛰蛰地质问:“怎么?走得这么快心虚了吗?你不是说你不是吗?不是什么?是不是想说你不是那样的人,是我冤枉你了?那好,你就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你在太子宫里可有与泽哥哥同榻共枕过?” 伏火龙拉开伏桔子拽着我的手,将我护到身后,沉声说:“桔子,够了,不要太过分!” 伏桔子生气地嚷起来:“哥哥,你被这女人迷了心窍蒙蔽了双眼却倒过来责怪我,现在是谁过分了?” 被伏桔子一再揪着我的伤疤颠倒是非地咄咄相逼,我禁不住心烦气躁,气得血气直往头上涌,太阳穴突突地跳。努力地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失控发火失了风度,我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了,腹中却传来一阵突而其来的猛烈绞痛。我捂住腹部一手扯住站我身前的伏火龙的手臂,才勉强稳住身体。 伏火龙过头来,连忙扶住我紧张地问:“怎么了?” 我痛得额头冒汗,咬着牙挤出两个字:“腹痛。” 听得雪姬连声说:“快,快抱她去医……” 在雪姬得声音响起的同一时间,我看到了在伏火龙身后的伏桔子突然抬起了手。在雪姬把话完整之前,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擦过了伏火龙的衣袖,迎面向我袭来,然后在一阵慌乱的惊叫声中,我被那股力量推起,整个人从前厅的门飞出去直到撞上前院里种的竹上,然后摔到了地上。 好痛!五脏六腑就像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痛彻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我重重地摔倒地上不能动弹,在那一瞬间脑里只想到:一言不合就下死手偷袭,伏桔子果真是如传闻中那样阴险毒辣! “无双!” “柳姑娘!” 屋里的一众人从突然的变故中反应过来,都慌张地从屋里跑出来。 伏火龙最快跑到我身边,看着他那紧张又慌乱的神色,我想安慰他说“没事”,可是,嘴巴刚微微地张了张,一股腥热自喉咙涌上,一些带着腥味的液体从嘴角流了出来。 “无双!”伏火龙的神色更为紧张,他慌乱地为我擦去嘴里流出来的液体,我看到他的衣袖瞬间被染红了一大片。我吐血了?想开口说话,但胸口觉得一阵剧痛,吐出一大口的血后,我便两眼一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在一片黑暗中游荡了很久,只觉得脑袋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四周静得可怕,没有任何的光,没有半点的声音。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还有,我是谁? 我心怀恐惧四处张望,但眼中所见到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像个瞎子一样的我害怕地跑了起来,脚下没有任何阻止我向前跑的东西,这里,象是一个空无一物的虚空之境。心里越来越觉得怕,脚下跑得更快,想尽快逃离这个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忽然,觉得脚下一个踏空,来不及惊叫,只见眼前一片光亮,我掉进了一间很熟悉的竹房子里。 房门“吱”的一声被推开,我转头看过去,见到了一张并不陌生的脸——秋华。 这下我的记忆总算是恢复过来了,不过,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不管了,在黑暗中荡了那么久终于给我看到光明,而且看到光明的同时还看到了熟人,我激动地跑上去,无视秋华脸上担忧的神色,高兴地大声喊:“秋华!” 可是,秋华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径直从我身边走过去。她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的手是不经意地撞到我身上的,但是,我惊讶地看到,她的手,从我的身上畅通无阻地穿了过去! 这发现让我顿时惊得发不出半点声音。好一会,头机械般地转向秋华的方向,这么一转,更惊讶地发现屋里原来还有其他人! 正对着我的是芳华,背对着我的两人肯定是伏火龙和雪姬。他们几个围着中央那张床不知道在干什么。除了他们外,伏文旦也在屋里,他闭着眼盘腿坐在离床大概一米的地板上,地上以他坐着的位置为中心,往外画着一些古怪的线条,看起来象阵法什么的。 我慢慢地往床的位置走过去,好奇地透过空隙往里望去。我看到了床上放着一个木槽,槽中躺着一个全身上下除了脖子和头,其他地方都被雪姬那种魔幻银线包着、被木槽里那种黑色液体泡浸着的人。等我看清楚那人的样貌后,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躺在那里一动都不动、脸色苍白得象死人的人,不就是我吗?为什么会这样?记忆,逐点的在脑里复苏。对了,我之前看到了真正的桔子,然后,被她突然出手打伤了!我睁大眼睛,捂住张开来、发不出半点声音的嘴巴,不由自主自主地退后了几步。 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伏火龙问:“雪姬,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悲伤。 雪姬说:“伤至心肺,身体里重要的经脉几乎尽断。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护着她的心脉,希望在牵魂法阵失效前可以修复她心肺所受的损伤。不过,如果在法阵失效前都不能止血的,我也没办法。桔子这次出手看来是用尽了全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们在说什么?是在讨论我的伤情?可是,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我用力地摇了摇头,然后强撑起笑容走到雪姬和伏火龙身后大声说:“我在这里!” 可是,他们没有回头。我再提高声音大喊一次,还是没有人理我。我着急的伸手去拍他们,却看到我的手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我不相信地举起双手,看起来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不同啊!一定是那里弄错了! 我跑到床边,对着所有的人用力地挥手,大喊:“我在这里啊!你们能看到我的,是不是?你们想捉弄我才装着看不到我是不是?不要再玩了!” “他们是不可能看到你的。”一把陌生的声音不高不低地传过来。 我抬头找声音的来源,竟然给我看到门口的位置站着一个穿着现代服饰的人! 那人有一头有点长的黑发,额前几缕发丝潇洒地扫在那副大得遮去半张脸的蓝色太阳镜上。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风衣没有扣钮,露出里面那件高领、由衣领往下排着一排金属回针形钮扣的黑色皮衣;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色的项链,那银链长长的垂至胸间,挂着一个银色的十字架;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皮长裤,裤脚全塞进了那双黑色、长至小腿的皮靴里。 这个造型,令我的脑海不由自主地闪过“最终幻想”电影版里的人物。 那位在光线不足的屋里也要戴着太阳镜的陌生男子,此刻正双手插着裤袋,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站在门口,脸朝着我这个方向象是在看着我。 经历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变故,我的心还处于迷惘、不知所措的状态。就算在这种地方突然冒出一个穿着现代服饰的型男,我也只懂得呆立在原地,茫然地看着他。 型男缓缓地摘下太阳眼镜,在他的脸完全露出来的一瞬间,我产生了一种四周顿时明亮起来的错觉。型男有一双不含任何杂质的清澈眼眸,那张俊美得无可挑剔的脸上挂着纯纯的、有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不但这样,他的身上还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柔和白光,那种光看起来很温暖舒服,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他站在原地,将太阳眼镜架到头上,微笑地看着我不说话。 看着像太阳般温暖的他,我既惶恐又慌乱的心竟是慢慢地平静下来,而且还莫名地生出一股想要靠近他的强烈感觉。 (因为这一章的改动比较大,所以花的时间比较多,于是就拖到现在才更新了。这一章出现的现代时装型男,是从别的剧组过来客串的,他是小白另一篇文《天使不哭之天使之泪》中的男主角,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去围观一下那个文的。) ------------ 第四卷 找寻 第十章 不如归去 我的脚不受控制地向型男走近两步,抬头望向他问:“你是谁?” “蓝,史天蓝。”型男彬彬有礼地笑着自我介绍,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他的声音听起来就象他的眼眸那样不含任何杂质,干净、清晰、动听。 “你是死神吗?”我呆呆地问。 “不是。”型男依然保持着微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疑惑地又问。 自称“蓝”的型男把那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优雅地往半空一伸,食指和中指间多出了一张名片大小的黑色物体,说:“这是我的名片。”他把手轻轻一扬,那黑色物体就不急不慢地朝我飞过来。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把黑色物体接住,还真的是一张名片。快速地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看到名片是黑底白字的简洁设计,正上方印着几个飘逸的白字:找寻你的幸福,正中位置印着的是“史天蓝”几个正楷白字。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多余的图案或与这名片主人相关的头衔介绍。 蓝接着说:“我是‘暗之侦探室’的社长,受了你弟弟的委托来找你的。” 受了我弟弟的委托?我不相信地看着蓝,然后低头苦笑。弟弟他不可能有能力和钱委托得起一个有穿越时空能力的人来找我的,看来我又产生幻觉了,难怪会看到这么多古怪的景象,难怪众人会看不到我并对一个身穿现代时装的怪异之人熟视无睹。 听到蓝轻笑一声,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他微笑着说:“你没有产生幻觉,你如今看到和听到的都是真实发生着的;至于我嘛,是因为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骚动而选择隐身,现在除了你,其他人是看不到我的。” 他能看透我内心的想法?还会隐身?我惊讶得退后一点与他保持距离,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若是我想对你做些什么,这点距离是没有用的。” 蓝又一次将我看透,然后无视我的脸色继续说:“是我刚好遇到你弟弟在街上贴寻人告示,又刚好侦探室没其他事可干,我闲着无聊就接下你弟弟的委托了。想不到这次会接到一个这么有趣的委托,要穿越时空来找人。好了,既然已经找到你,跟我回去吧。” “回去?”我的心里涌起莫名的不安,“你的意思是,回去现代?” 蓝点了点头,说:“对。” 我慌乱地指着床上的那个我,问:“我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包括那个象死人一样的我?” 蓝很有耐心地说:“不是告诉过你眼下发生的都是真实的吗?你受了重伤,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如果不是被法阵强行牵引着,你的灵魂早就飘到别处去了。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团飘荡在这个时空的能量体。” 我怔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说,我已经,已经死了?” 蓝的目光往床那边一扫,说:“还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放心好了,我在现代已经给你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身体。是与你同城的富商他那成了植物人的独生女儿,只要你跟我回去,就能直接借她的身体还魂重生。” 还魂重生?忽然跑出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不知是人是鬼,对我说要把我带回现代,还为我安排好一个重生的身体,这个剧情也太鬼扯了! 我不相信地看着还在笑得很纯真无暇的蓝,大声地说:“我还没有死!我真的还没有死!我,我不是灵魂,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不是什么能量体!” 蓝把太阳眼镜从头顶拿下来,说:“这个能留住你灵魂的法阵再过三天就会消失,到时候你与身体唯一的一丝牵绊会彻底断掉,你的灵魂没有了牵制就一定要离开。既然你还没办法接受到现实的,那接下来的几天你就好好地缓缓,我三天后再来接你回去吧。” 说完,他戴回那副遮掉半张脸的太阳眼镜,潇洒地转身走出门外。然后,我惊讶地看到他的背后忽然多出一对白色的翅膀,翅膀伸展出优雅的弧度,轻轻地一拍他便飞上了半空,紧接着很快地消失在朗朗的晴空之中。 白色的翅膀,一双不含任何杂质的清澈眼眸,如果刚才看到的一切都不是我的幻觉的话,那这个叫蓝的神秘人是不是天使? 我把目光从门外收回来,别过头看着屋里的人,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很沉重。听了蓝所说的话,再看了看现在的情形,我也开始接受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的现实。没有任何人看到我的存在、听到我说的话,我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吗? 时间渐渐过去,屋里的人陆续离开,只剩下伏文旦和伏火龙两个人。伏文旦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动过分毫,而伏火龙依然站在床边,象石像一样立在那里。他看起来很憔悴,象是几天没睡似的,一脸的胡渣还挂着两个黑眼圈,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 “对不起。”他低声地对着另一个我说,脸上是伤心欲绝的表情,“我当时就在你身边,但却没能阻止桔子对你出手。” “真是傻瓜,什么事情都喜欢往自己的身上扛。打伤我的那个是伏桔子又不是你,自责什么?” 我坐在床沿抬头看着他,虽然知道他看不到我,也不会听到我的声音,但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心觉得很不舒服。于是,我不死心地对他说话试图去安慰他。不过,我煞费苦心地说了半天后,见伏火龙依然象被狂风暴雨打击过的禾苗那样垂头丧气,我只有失望地放弃。 如今只是神秘人蓝口中的一团能量体的我,什么都做不来,只有无奈地坐到床边等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开始转暗,一天过去了。我很沉重地看着门外的黄昏暗色,看着秋华进来点起一点烛光,为这没有生气的房间照明。按照蓝的说法,我留在这里的时间只剩下三天,现在,已经过了一天。 看着还固执地站在床边的伏火龙,我突然烦躁起来。我跳起来大声地冲他叫嚷:“不用在守在这里了!任你再怎样守,我还是一样会死!你走吧!不要在象个傻瓜一样站在这里!” 他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双眼没有离开过另一个我半分。 “我说,不要再站在这里!你就算把自己折磨至死,也不能救回我的!”我生气地想伸手把他从床边拉开,但双手毫无意外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你走啊!我不想再看到你!”我用尽全力对着伏火龙大声地喊,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连忙抬起头往我这边看来,那双黯然失神的眼眸也在瞬间回复光彩。 他的双眼象是看着我,声音有些激动地问:“无双,是你吗?” 他可以感觉到我的存在?还是看到了我? 我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情绪激动地说:“是我!我一直在这里!” 生怕他看不清楚,我特意走到他的跟前,强颜欢笑着。他把手往我这边伸来,手穿过了我的身体,伸向了另一个方向。我的笑容顿时黯然下来,原来,他并没有看到我。 他苦笑了一下,喃喃地说:“被牵魂阵法强行留着的灵魂,据说是不会有知觉的,你又怎会和我说话?”说完,他把手收回去,神色再次黯然下来。 我想大声对他喊:我是有知觉的,你没听错,我是在和你说话。但是,我喊不出来。不忍心再看伏火龙那张带着内疚和自责的脸,我缩到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望着窗外的灿烂的星光和那一弯不是那么光亮的下弦月发呆,满心的伤感。 现在弄成这样,我是非走不可了吗? 无奈地叹气,以前我不是很想回去现代的吗?为了能回去,还以救妖的名义找雷劈自己。终于,可以回去了,回去就撞上户好人家,富商啊!蓝口中的那位同城富商我有印象,大概一年前他的独生女儿出了车祸,虽然抢救回来了但一直昏迷不醒,当时那可是个轰动全城的大新闻,当地各大媒体都是头条大字标题再配上富商和他的女儿的高清照片,大肆地报道了好长一段时间。 从媒体公布的照片上来看,那位富家小姐是一位标准的白富美,用那样一个身份重生,我只要一睁眼,无须奋斗不需实力单靠拼爹,就能躺赢同城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当上人生赢家啊。 有这样的好事给我遇上,可算是因祸得福?是不是应该感谢上天待我这么的不薄,然后欢欢喜喜地离开这个我本不该来的地方,往事翻篇从此以后开展另一段精彩的人生,实现以前向往的富婆梦? 可是,此刻的我完全高兴不起来,只有一种强烈的不舍。来到这个时空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后,我的心早在不知不觉间对这个地方建立起一种深厚的感情,只是,我一直在强迫自己忽视这个问题,一再强迫自己当一个“过客”。当我终于明白到自己的真实心意后,一切却已经太迟了。 我转过头看着站在床边的那个男人,轻声地说:“对不起。” 离开这个地方,原来,我心里最舍不得的,就是那个曾和我一起共赴患难的你;最忘不掉的,原来是和你一起渡过的日子;原来,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你已经成为了我心里最爱最在乎的那个人。 可是,现在是剩下两天的时间,两天后,我就会从这个时空彻底地消失。还好,我没有答应嫁给你,也没有给你许下任何的承诺。我们没有真正的爱过、恋过,这样,就算我从你身边永远地离去,你也不会太过伤心难过吧? 在我缩在角落里暗自伤感之际,一阵刻意放轻、朝这边越走越近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沉寂。 ------------ 第四卷 找寻 第十一章 西平王到来 抬头望向大门处,不消片刻伏秋梨就进来了。 她看着伏火龙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走到他身边说:“大哥,你已经在这里守了几天几夜,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 伏火龙转过头看了伏秋梨一眼,又把头转回来看着另一个我,慢慢地说:“除了守在这里,我现在还能做什么?” 伏秋梨叹了一口气,说:“我已经向商城发了信,或许借助轩辕家的力量能延长牵魂法阵的效力。大哥不要太担心,只要柳姑娘还没断气,雪姬应该会有办法救活她的。” 她的话音落地以后,四周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伏火龙说:“麻烦四妹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扯出一丝既勉强又僵硬的笑,这样的笑让我看着很是心酸。 伏秋梨看了看浸在木槽里的我没有再说什么。她径直走到伏文旦身边念了一句咒语什么的,伏文旦的双眼睁开,抬头望一眼伏秋梨,对她点了点头后站起来走出那个法阵的中心。伏秋梨快步走进去,盘腿坐到刚刚伏文旦坐的位置,又是念了一句什么然后双眼闭了起来。 这时,一阵快速跑动的脚步声直往这边冲过来,不消片刻一个人影旋风般的从外面冲进来,屋里的烛光被来人带起的风吹得摇晃了几下然后熄灭,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中。 听到伏文旦略带不满地说:“跑得这么快干嘛?看你,把灯都弄熄了。” “对不起,二公子。”是洛小橙的声音,“大人,小姐她要见你。” 没有听到伏火龙的回答,洛小橙象是很为难地说:“大人,小姐她被你关起来这五天来,天天都吵着要见你。大人,你就去一趟吧。” 黑暗中,听得伏火龙用疲倦的声音平静地说:“走吧。” 火光再次亮起。 伏文旦收起手中的打火石,关切地问:“大哥,要我一起去吗?” 伏火龙说:“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 伏桔子被关起来了?见到伏火龙和洛小橙已经往外走,我也想跟着去看看那个要我性命的凶手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我只走到门口就没办法继续前行了,门外象有一堵隐形的屏障挡住了去路,无论我怎样走都走不出去。他们已经走远了,我又离不开这个房间,只好作罢。 屋里现在只剩下伏秋梨和我这个活死人,气氛显得更沉闷。只有再次缩回角落里,看窗外的夜色打发时间。四周静得令人想发疯,于是,我开始数星星。不能让自己静下来,一静下来就会忍不住回想过去的点滴,一想,就会忍不住的难受。 不知道数了多久的星星,只知道刚开始数的时候,月是挂在东边的,现在则是向西边稍微地斜了斜。 我无奈地对天长叹。 只要过了这一晚,就真正的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伏秋梨说向商城发信了,那么说来,或许轩辕红艳很快就会到春都。这样也好,起码我死的时候,这个时空的好友和所爱的人都会在身边送我最后一程。 忽然,我的脑里闪过一个人,不,是一个妖的影子。对了,苍狼他现在怎样了?那天本来是打算把白龙找来,让它带人去妖之圣地找苍狼的把他带回春都让雪姬医治的,但是我弄成这个样子,其他人都不会有时间和闲心来管其他的事情了吧?现在,成了能量体的我已经是自身难保,没有办法再为苍狼做任何事情。 对不起,苍狼,我不能等到你来春都探望我的那一天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路。细听之下,那脚步声不止一个人,是伏火龙他们回来了? “太子殿下,这边。” 是伏百香的声音。等等,“太子殿下”?当今的太子,不就是…… 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身影很快自门外匆匆地走进,大步往床那边走过去,紧接着又有另两个身影相继走了进来。 我看了看,第一个走进来的原来是西平王,后面跟进来的,是轩辕红艳和伏百香。 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看到西平王,我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他。隔着一段的距离,在昏暗的烛光照耀下,不能很好地看清楚他的容颜,于是我朝他走近了几步。 近距离看他,觉得他好象比之前瘦了点,其他的地方倒没有多大的变化。依然是一张寒冰脸,头发依旧梳得一丝不苟的,而身上穿的,好象也是一身白色的衣服。 他站在床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另一个我。他的双眉拧得紧紧的,眼神看起来很是凶狠恐怖,象是想要杀人似的。看着他那种眼神,即使我是个没有实体的能量体,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轩辕红艳也走到床边,认真地盯着床上的人看。看了好一会,她才不确定地转过头来问伏百香:“伏二哥,她真的不是桔子?” 伏百香摇了摇头,说:“不是。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柳姑娘和桔子同时出现,我也不会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相象的两个人。” 轩辕红艳想了想后问:“这么说来,我一直见到的那个失去所有记忆的桔子,其实就是柳姑娘了?” 伏百香说:“没错。看到柳姑娘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感到很难过。红艳,刚才和你说过的事情,你有办法吗?” 轩辕红艳说:“伏家的法阵向来要比轩辕家更胜一筹,我没有能力助你们把牵魂法阵的效力延长。不过,我可以试试把柳姑娘的三魂封回她的体内。三魂回归,或者能令她身体产生感应,回复些许的生气。” 伏百香说:“那麻烦你了。” 轩辕红艳对西平王说:“三表哥,你先走到一边,我要施法了。” 西平王看了轩辕红艳一眼,沉默地退到边上去,伏百香也退后了几步。 轩辕红艳站定,结了个手印,然后开始念一些奇怪的咒语。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听到她所念的咒语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象是被一股力量牵引住,不由自主地往自己的身体飘过去。轩辕红艳的咒语继续念着,我被那股力量拖起,飘到了自己身体的上方,然后,一些奇怪的光从我这里散开,聚成一个小小的光球,往我木槽里的身体钻了进去,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个小光球消失在我的体内后,我也被那股力量慢慢的放回地上。站回到地上的那一刻,轩辕红艳也停止了念咒语。 我有些不安地上下看了自己一遍,再往床上我那身体看了几眼,一切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我的灵魂也没见得少了哪一块的。 轩辕红艳说:“行了。” 西平王快步走上来,看了一眼床上的我问:“红艳,你施的法术真的成功了?怎么看起来一点变化都没有?” 轩辕红艳有些无奈地说:“三表哥,我这种只是法术而不是仙术,你想要有什么样的变化?把三魂封回体内,是希望借着魂的回归,令失去三魂七魄的身体燃起求生的本能。这种法术‘或许’能帮到柳姑娘,但她是被桔子下狠手给打伤的,能不能活过来,就得要看天下第一的医师的医术和天意了。” 在一边的伏百香说:“太子殿下,红艳,柳姑娘已经看过,请你们随我回伏家休息吧。一路奔波,实在是辛苦你们了。” 西平王说:“你们回去吧,本王留在这里守着。” 轩辕红艳不解地看着他,说:“三表哥,这位是柳姑娘而不是桔子。” 西平王用一贯的冷语气说:“我早就知道她不是桔子。” “什么?”轩辕红艳和伏百香同时惊讶地叫起来。 在两人惊叫的同一时间,伏火龙从外面走进来。所有人的目光一同转向他,他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屋里的人,然后下跪行礼说:“臣拜见太子殿下。” 西平王用冷得可以的眼神扫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不再理他。没有这位太子殿下“免礼”的命令,伏火龙也只能跪着不能站起来。 很明显,西平王是故意的。 我不禁有气了,冲到他跟前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只管指着他大骂:“小西,你现在算什么态度啊?在别人的地盘还要摆款?你是太子那又怎样?这里又不是在你自家的宫殿,你用得着这么嚣张要人家长跪不起?” 听不到看不到我的西平王依然无动于衷地板着一张寒冰脸。 气死我了!这个臭家伙,就爱有事没事的摆架子!可恶啊,我现在这个样子,想骂他揍他都做不到,只能恨得牙痒痒的。无奈我转过身向轩辕红艳看过去,见到伏百香正朝她打着求助的眼色。 轩辕红艳会意地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伏大哥,这次我们来不是为了公事的,况且这里又不是朝庭之上,用不找这么多礼的。”她拉了拉西平王的衣袖,“现在不是讲究君臣之礼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救回柳姑娘,三表哥,你说是不是?” 西平王没说话。 轩辕红艳继续拉着他的衣袖,撒娇地说:“三表哥,你说是不是嘛?” 这下西平王的表情才稍有松动,他勉强地点了点头,开金口说:“无须多礼,起来吧。” 伏百香松了一口气,说:“太子殿下要留在这里的话,草民马上给殿下安排住房。” 西平王说:“不用了,本王留在这里就行了。”说完,他走到一边的竹席跪坐了下来。 “这……” 伏百香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西平王,但还是很快地说:“好,草民这就给殿下安排。” “那轩辕小姐随我去歇息吧。” 他对轩辕红艳做了个请的手势,轩辕红艳看了看另一个我,又看了看西平王和伏火龙,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之色。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伏百香离开了。 ------------ 第四卷 找寻 第十二章 都是你的错 过了没多久,伏百香又一次出现。这一回他带着几个下人把两张躺椅搬了进来,他们将躺椅放到靠近床边的位置,然后便离开了。 伏火龙和西平王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也没有用伏百香搬进来的躺椅。他们一左一右地站在床边,望着同一个方向,皆是一脸的沉重。 我坐在床沿上,捧着腮,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 他们应该是因为担心我的生死而强打精神不去歇息,我是想睡都睡不着,或许,灵魂是不需要睡觉的。我倒不希望自己能这么清醒,太过清醒就得要看着所有的人都被我弄得不好过。但是,在这种时候,我连不看、不闻、不想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被困在这斗室之中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死去,看着其他人为我伤心难过。 屋里用来照明的蜡烛燃尽了,一支新的又再换上。烛光熄灭了,又再被燃起,如此反复了几次后,天终于亮了。 捧着一个盖了布的小竹筐的雪姬轻轻地走进来,身后跟着秋华和芳华。见她进来,伏火龙和西平王连忙起把椅子搬开让出床边的位置来。 雪姬只是朝两人点下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走到床边检查木槽里我的情况。 待她检查完后,伏火龙和西平王赶忙走上前,神色紧张异口同声地问:“怎样了?” 雪姬抬眼看向他们,轻摇了一下头说:“情况没有任何改变。芳华留下来,其他人先出去回避,我要为柳姑娘换药。”她又转过头吩咐秋华,“你带太子殿下去梳洗和用早膳。” 听了雪姬的话,除了芳华,其他人自动自觉地离开。 听雪姬说换药,我还以为她是要把木槽里那些黑色液体换掉,想不到她却是吩咐芳华:“把柳姑娘扶起来。” 芳华弯下腰,双手探进木槽里小心翼翼地把我捞起来,然后扶住我的双肩,让我保持坐的姿势。雪姬的双手举起来,缠在我身上的银线开始松动,象蛇一样抖动着缠向雪姬的十指,然后消失。所有的银线消失后,我看到自己的身体在锁骨以下的位置全涂上一层黑色的东西,看起来就象穿了一件黑得发亮的紧身衣。 雪姬拿起盖在竹筐上的布放进木槽里浸湿,然后动作轻柔地逐点擦去我身上那些黑色的东西。那层黑色渐渐退去,露出我原本的肤色。看着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我不禁大感惊讶,身体被泡在那些黑色液体那么久,身上的皮肤竟然没有哪个地方出现发白、发皱的现象!是那些黑色液体有古怪?是身上涂的那些黑色东西有防水功效?还是因为身体被雪姬的那些魔幻银线缠绕的缘故? 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这段时间里,雪姬很快就把我身上的黑色全部擦干净,然后再从竹筐里拿出一个瓦罐,打开。 我挨在雪姬身边伸头过去往罐里望,见到里面装着的是黑乎乎的膏状物体。雪姬把手伸进罐里,两手沾满黑膏后,动作熟练且快速地往我的身上抹,不用一会,就把我的身体再次涂黑。涂过黑膏后,雪姬把手伸进木槽里洗了洗,然后站起来,双手一抖,那些魔幻银线从她的指间飘出,重新缠回我的身上。银线再次把我包得严严密密后,芳华把我轻轻地放回木槽里,再细心地把垫在木槽边上的布垫移了移,让我的头枕在正中。 芳华有些悲伤地看着木槽里那个脸色苍白的我,小声地问:“师傅,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雪姬擦了擦额上渗出的细微汗珠,说:“这已经是最好的治疗办法。不是还有一天的时间吗?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 芳华勉强地一笑:“说的也是。” 说完,她把所有东西收好,一一放回竹筐里,然后提着竹筐和雪姬一起离去。 她们刚走出门口,西平王和伏火龙就进来了,没过一会,伏文旦也来和伏秋梨换班。 在一片惨淡的愁云悲绪中,一天又过去了。站在窗边望着西沉的夕阳,再转过头望向那两个寸步不移、默不作声守在床边的男人,我不由得有些慌乱。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第二天,雪姬再次带着芳华和秋华来检查我的伤势。不过这一次,她为我换过药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到床边用一种无奈且悲哀的眼神看着我。 其他人也陆续地来了,轩辕红艳、浮云、伏百香,甚至连这些天一直没见着的小桂也出现了。本来就不大的房间,一下子站了这么多个人显得更狭窄了。虽然我是个没有实体的灵魂,但还是不喜欢被人挤着,于是我缩到角落里去。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悲色,小桂的眼里还闪着泪光。他们都是来为我送终的吧?这种沉重又压抑的气氛,令我不禁想起父亲出葬那天的情形。那天,也和现在一样,不知道当时父亲的灵魂,有没有象我这样留在现场看其他人为自己送终?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在这种环境下还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看来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大大地提高了。 忽然,不知是谁轻叫了一声:“阵法的效力开始消失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往地面望去,我也跟随大队往下望。见到地上画着的那些奇怪的线条,自边缘起往中心法师所在的位置渐渐消退,待地上最后一条线消失无踪,缠绕在我身体上的银线竟也开始逐点地断开、消失。 向来淡定的雪姬难得地神色紧张。她快步走到床边,举起双手再次发出银线来缠绕我的身体,但那些银线刚一接触到我的身体便弹开。 所有人站定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地望着雪姬。雪姬用尽办法想把银线缠到我的身上,但却没有任何效果。最后,缠绕在我身上的银线悉数尽断,我的身体一沉,没进了木槽的黑色液体中。 雪姬无力地放下双手,低着头难掩心中悲伤地说:“柳姑娘她,已经去了。” 没有看到在场的人听到我的死讯后的反应,也不知道是谁将沉入木槽中的我捞出来,因为在雪姬宣布我的死讯的同一时间,一道圣洁的白光自屋顶射下来照到我的身体,不,是尸体上。然后,一个张开着一双白色翅膀、天使般的生物在那白光中华丽丽地慢慢下降。 这景象,和平时电视里演的“天使接死者上天堂”的情节一样。不同的是,电视里的天使都是浑身雪白、不染凡尘的打扮,但眼前这位——三天前见过的型男史天蓝却穿得极为新潮。上次是“最终幻想”,这次则穿了一件红色的长外套,那身造型怎看就怎象“鬼泣”里那个扮酷男主角。 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华丽且优雅地落到地面上的他,然后呆呆地问了一句:“天使?” 大大的黑色太阳镜遮住了“天使”的半张脸,只见他的嘴角微微地向上翘了翘,说:“曾经是,现在不是。时间到了,走吧。” 我不明白他说的曾经和现在的是与不是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此刻的我,已经死了! 此时,听到雪姬吩咐秋华和芳华:“你们帮柳姑娘收拾一下,好让她安心上路。” 秋华和芳华正想上前,伏火龙一下子冲上前推开她们说:“不要碰她!她还没有死!” 所有人,包括我都被他这意外的举动吓了一跳。 “大哥,不要这样。” 伏百香和刚收回灵力从地上站起来的伏文旦想上前拉开他,却被他一手拨开。他用通红的双眼盯着所有的人,大吼:“出去!你们都出去!无双她没有死,她只不过是睡着了!你们都走!不要吵着她!” “大哥……”伏秋梨想说些什么,但雪姬朝她摆了摆手。 雪姬沉声说:“我们先出去,让他独自冷静一下吧。” 听雪姬这样说,除了西平王,其他人都不放心地看了伏火龙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看到这个情形,我黯然地低下了头。 站在旁边的“天使”轻轻地碰了碰我的手臂,说:“走吧。”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不舍地往伏火龙看去。见他正站在床边,缓缓地把手伸向另一个我的脸庞。我别过头,不想再看,只是转过身低声地说:“走了。” 刚迈出一步,听到身后一声大喝:“不要碰她!”然后,就是什么东西的倒地声。 我回过头去,见到倒在地上的是伏火龙,他的脸上有一个很明显的拳印,而那一拳,不用多想就知道是站在他前面的西平王的“杰作”。 西平王用愤恨的语气说:“她弄成这样,都是你的错!当时你就在她身边,但却没有好好保护她,任由桔子伤害她,是你害死她!” 西平王越说越激动,伏火龙刚站起身,他又一拳打过来。伏火龙既不闪避,也不还手,任由西平王的拳象雨点一样落到他的身上。 我急忙上前大喊:“小西,不要打了!快住手!伏火龙,你这笨蛋!躲开啊!还手啊!你呆着在这里干嘛?” 没人听到我的话,西平王一副想杀人的表情狠揍伏火龙,每一拳都是用尽全力地挥出去,而伏火龙则象个木头人一样任由他揍。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进来了,但他们根本就拉不住正处于愤怒暴走状态的西平王。 我想阻止他们,但没有任何办法。眼看西平王正面一拳挥过来,伏火龙再次倒到地上,一丝血水从他的嘴角流出,我着急地拉住史天蓝央求着说:“快阻止他们!再这样下去会搞出人命的!” 史天蓝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说:“对不起,这不在我的任务范围之内。” 我无助地回头看着丝毫没有停手意思的西平王,和完全放弃还手反抗的伏火龙,还有想方设法拉架但又拉不住的伏文旦和伏百香。 (不好意思,今天的更新比平时要晚一点,上班搬砖累个半死,还请大家见谅。本文纵横中文网首发,全文免费看的哟。) ------------ 第四卷 找寻 第十三章 为你而生 现场一片混乱,在混乱中我听到西平王咬牙切齿地怒吼:“我不会让她留在春都,我要带她回王都!” 只觉头顶天雷一声响。小西,还真的是你给我办葬礼?不要带我去王都啊,那里给我留下太多不好的回忆,再说了,在那个地界也没认识几个人,我可不想在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地方孤苦伶仃地长眠。 既不想西平王伤害伏火龙,也不想他大费周章地带我的尸体去王都,焦急中我一下子跪到史天蓝跟前抱住他的大腿哀求说:“求求你,阻止他们吧!” 看不到史天蓝太阳镜下的脸是什么样的表情,只看到那黑色的镜片清楚地映射出房间里的混乱场面。 他翘起双手低下头来向着我说:“你求我也没用。他现在是一心求死,就算我能救他这一回也救不了他下一次。你没看出来吗?你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救一个和死人没多大分别的人只会是白费工夫。” 他的话,让着急得近乎慌乱的我顿时清醒过来。脑里灵光一闪,我站起来一把捉住他的手,说:“那么,让我活过来!我,你,你不是要带我回去借富商女儿的身体还魂重生吗?既然你有让人还魂重生的能力,那,我不要回去现代借别人的身体还魂,我要用自己的身体重生,行吗?” 史天蓝摘下太阳镜,用那双清澈得不带半分杂质的眼睛看着我,平静地问:“你很爱他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他停顿了一下,神色郑重地继续问:“就算,留在这里的后果是给你带来更大的伤害,为了他,你依然愿意留下来,不会后悔吗?” 我坚定地说:“不后悔。” “那么,若是将来他会伤你极深,你会恨他吗?”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他凝视着我的双眼里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意味。 我一愣,稍加思索后摇了摇头,直视着他的双眼认真地说:“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悔,不恨。” “但愿将来你真的如今天所说的这般不愿,不悔。”史天蓝像是自言自语地念了这么一句,然后把太阳镜架回鼻梁上,嘴角一弯,“好,我成全你。” 他的话音刚落,一股力量把我卷起来,我被那股力量带着直往身体飘过去。我这团能量体撞上了自己的身体,眼前一片黑暗,然后听到史天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为人为到底,我就再借你点力量,让你可以马上起来说上一句话。记住,我借给你的力量只足够讲一句话,你可要想清楚再说哦。” 来不及认真琢磨史天蓝的话有何含义,我的双眼已经再次张开。想也不用多想,我用最快的速度爬起来,用最大的音量朝西平王大喊:“小西住手不许你再打他!” 其实,我很想看看,在场的人见到一个应该已经死透了的死人突然复活,还爬起来劝架会有怎样的反应。可惜,史天蓝借给我的力量真的是只能够说上一句话,我刚把话喊完,整个人就软下来倒回木槽里再次失去所有的知觉。 待我再次醒来时,已是两天后的事情。 身上的伤令我痛得连话都说得不利索,多说几个字都有些勉强。在雪姬悉心的调养之下,又养了几天,身上的伤稍微好转一点后我才能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可能是因为灵魂离开身体有一段时间,两者重新融合以后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我醒来后一度失忆,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甚至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 我失忆这种状态,应该把伏火龙打击得很厉害。因为,当我醒来的时候,虽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忧心忡忡地守在床边的他,但我只是像看陌生人那样看着他,然后很茫然很费劲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记得他当时先是如遭雷击般地僵住,然后那张青一块、紫一块、左眼眼框淤黑一片的脸,过了几秒后才扯出一丝比哭更难看的笑容,用大受打击的语气说:“我去请雪姬过来。” 雪姬给我诊断过后,得出一个“暂时失去记忆”的结论。于是,伏火龙寸步不离地守住我的同时,还不断地给我讲述相关的过去。但是,每次听他说不到五句,我就很不给面子地睡着了。这不能怪我,我是很不想这样来伤别人面子的,可没办法,雪姬的药除了有极好的止痛效果,还有高效能的安神作用。所以,虽然伏火龙说了不少相关的过往试图来唤回我的记忆,但其实我是没听进去多少内容的。在他天天坚持不懈的讲述中,我只是知道了我与他以前是认识的,似乎还挺熟。 自我醒过来后,雪姬就不再用黑色药膏、药水、银线等来为我保命,那个大木槽也撤掉了。可每天都要喝大量的药来疗伤养命,而每次喝过药后我很快就会睡过去,一天里没有多少清醒的时候。 而西平王,在我醒来的当天晚上就和轩辕红艳一起离开春都了。我醒过来的时候,第二眼看到的就是他。他当时定定地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好一会,然后轻轻地拉起我的手,说了一句“我迟些时候再来探望你”后,带着在我看来是极为落寞的神色离开了。 后来才听轩辕红艳说,西平王虽然现在还是太子的身份,但大王实际上已经把手中的权利全部下放给他,自己则远离朝政,携着年轻貌美的爱妃,带上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游山玩水、风流快活去了。 朝中的大小杂务全落在西平王身上,本来政事缠身,他是不能走开的,但知道我受伤的消息后便抛下政务匆忙赶来春都。他得知我没有性命危险后,就得要赶回王都,继续为国事“鞠躬尽瘁”,应付朝中那班烦人的大臣。 在雪姬的悉心照料、伏火龙的小心照顾下,我天天喝各种的苦药,在睡和醒之间混混噩噩地过了大概一个月,身体才开始觉得没那么痛,可以不需要别人的搀扶自行坐起来。但也仅仅是可以坐起来,尚未有足够的体力下地行走。 记忆,也随着身体的好转慢慢地开始恢复,但就只限于记起某些零碎的片段和某些人,而且,有时还会出现记忆混乱的情形。例如,把甲的名字记成是乙的名字。 在我记起伏火龙是谁,并准确无误地喊出他的名字的时候,他激动得拥着我不放,难掩心中的喜悦不断地说:“你终于记起我是谁,太好了,太好了!” 其实,我那个时候只是记起他的名字和他这个人而已,和他有关的事,我的脑里仅是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当时的我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激动,但我倒是没有打击他的热情,任由他拥着我不松手。被他拥着的感觉还不错,有点温暖感,还有点安全感。于是,在他激动着的时候,我很安心地靠在他身上再次睡着。 我的伤势逐渐有所好转,伏火龙也不再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听被他遣过来照顾我的小桂说,他是一族之主,族里有大堆积压着的事情等他去处理。虽然是这样,但他每天都会来医庐探望我好几次,而我,虽然还没有完全记起和他有过怎样的过去,但已经习惯了他对我的好,习惯了他对我的无微不至,习惯了被他宠着守着护着。 某天,我象往常一样喝过药后便躺到床上睡,但却睡得不那么的安稳。 朦胧中,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可能是小桂也可能是探病的,最近在这个房间里进进出出的人多的是,于是我也没有太在意,继续睡。 隐隐约约有说话的声音传来。虽然说话的人已经把声音压得较低,但对睡得不是很安稳的我来说,还是有点吵。 “在我找鹰王下落的途中,他曾经可能出现过的地方,我都闻到同一个人类的气味;而那种气味,和你妹妹身上的是一样的。” 说话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熟,“鹰王”这个名字也象是在哪里听过。 “你确定是同一个人的气味?”是伏火龙的声音。 “没错。我是绝对不会弄错的。问清楚你的妹妹发生什么事了吗?” “问了,但她只说是被鹰王捉去了,一直被关着,直到最近才找到机会逃出来。” “这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说话人停顿了一下,“鹰王他不会无故地把你妹妹捉走,然后又让她安然无恙地轻易逃出来的。” “我也有相同的感觉,但桔子她什么都不肯说。” 听着两人的对话,我那迷迷糊糊的脑袋慢慢开始清醒。睁开眼睛去找寻说话人的踪影,看到门外站着两个背对着我的人,一个是伏火龙,另一个人不知道是谁。 只看到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身穿一身白衣,一头长至腰间的柔顺银发用一根素色发带随意地系着,很有飘逸感。 这人是谁?他的背影看起来好象似曾相识,但是,我有认识过一个拥有一头银色长发的人吗? 我认真地想了想,没有印象。听刚才伏火龙和他说的话,再看他一头银发的,我觉得他很可能是伏家爷爷级或者更老的长辈来此找伏火龙商量正事了。这位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但身姿挺拔,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可算是老当益壮。 我打算坐起来,刚弄出一点的动静,门外的两人马上反应很快地同时转过头望进来。那位有着一头银色长发的人快步走进来,动作轻柔地扶我坐起来。 咦?出乎我意料,原来有一头银发的不一定是老人家,还有可能是个少年白头的年轻公子。年轻公子有一张看起来很熟悉的俊脸,配上很符合他气质的白衣银发,更是帅得掉渣。 我不加思索地喊出一个名字:“苍狼!” ------------ 第四卷 找寻 第十四章 不想将就 听我喊出那个名字,银发帅哥脸上现出一丝很好看的笑容,可是,在他开口说话前,我皱着眉看向他,疑惑地问:“你是谁?我认识你?” 眼前这位颜值非一般高的帅哥,头发是银色的,一双眼眸是绿色的。他眼眸中的那种绿和平时见到的很不一样,颜色不是很深,初看象温润的翡翠那样柔和,再看却又觉得当中蕴藏着象璀灿的绿宝石那样耀眼的流光。他那双象琉璃珠一样晶莹剔透的绿色眼眸不但好看,还象是带有迷惑人心的魔力,对上了,会让人生出一种舍不得挪开眼的迷醉感觉。 对上这样的一双眼眸,我想,世上没有多少个人能不为之迷醉的。 银发帅哥听了我的话后,脸上闪过一丝瞬间即逝的失望,但转眼又被那好看的笑容掩盖过去。他看着我说:“主人,是我,我是苍狼。” “苍狼?”我重复一遍这个名字,脑里闪过一些画面,“哦,对了,我记起了!那次在王宫里带着我到处躲妖怪的是你,对不对?” “不对,那个是我。”伏火龙走到苍狼的身边有些无奈地看着我。 “不是吗?”我又想了想,“对了,你有一把剑叫‘寒霜’的,是不?” 伏火龙更无奈地说:“那个是西平王。” 我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两人,问:“我又记错了?” 苍狼笑着拉起我的双手,直视着我的双眼说:“主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是五色地宫,你记得吗?” 望着他的双眼,脑海里一些零碎的片断慢慢合到一起,渐渐地形成一个又一个的画面,那些画面,都是关于他的。 “苍狼?”我不相信地举起手摸向他的一头银发,然后再认真地看着他的双眸,“你以前好象不是这副模样的。我记得,你的头发,你的眼睛,不是这个颜色。” 苍狼说:“净化成功了,我的身体也出现了点变化,所以就和以前不一样。” 净化?一听到这个词,我的心快跳快了几拍。脑里的零碎片断继续合并,更多与他相关的记忆被唤醒,对了,净化,妖之圣地,好象还有一句“再见”和一滴眼泪。 我用最快的速度伸出两个指头,在苍狼的眼前摇晃几下,问:“这里有几个手指?” “两个。” “我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苍狼虽然搞不清楚我在搞什么,但他依然乖乖地笑着回答:“黄色。” 我有些不太相信地问:“你真的看到?” 苍狼肯定地说:“真的。净化成功后,我的妖瞳也顺利地练成了,因为妖力提升所以头发和眼睛的颜色才会有了变化。” “你的眼睛终于复明了!太好了!”听了他的话,我开心得有些忘形地大叫着一把抱住他,但却不小心的触及到身上那还没有痊愈的伤,痛得我一下子松开他,双手捂着胸口,弯下身体来减轻痛楚。 见到如此情形,伏火龙和苍狼都紧张起来,围着我着急地问:“怎样了?” 我摇了摇头,轻喘着说:“没事。” 伏火龙担忧地说:“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我去找雪姬。” 我拉住站起来要往外走的他,说:“不用,我休息一下就会没事的了。” “那好,你好好地休息。”伏火龙轻轻地扶我躺下,有些不太放心地看着我。 苍狼问:“主人,我给你的那颗黑石呢?” 不待我回答,伏火龙不知从哪里把那颗连着细绳的狼形黑石拿出来,递到苍狼面前说:“在这里。” 苍狼接过黑石,弯下身拉起我的手,把那黑石系到我的手腕上,说:“戴着它,能加快伤势的复原速度。主人,你以后一定要把它带在身上,不要放到别处。”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 苍狼笑了笑,我被他拉着的手,有一股暖暖的感觉自手心传来,身上的痛楚随之减轻。一股强烈的倦意涌上,用不了多久,我便又一次沉睡过去了。 自从见过苍狼后,我的记忆被他唤起了相当的一部分。这些被唤起了的记忆,不仅仅是关于他的,还有其他的方面。 这天,在雪姬来为我作例行检查的时候,我问:“神仙姐姐,我受伤之前,你好象有说过我已经怀有身孕,是不是有这回事?” 雪姬抬眼看我一下,说:“是。” “那……”我迟疑着,手搭在腹部不知道该怎样问。 雪姬象是看透我的心思,说:“你这次能够死里逃生已是奇迹,那胎儿,没保住。” 虽然是意料中的答案,但我的心还是有些难受。若是我那天不好奇走向前厅就不会被伏桔子打伤,若我不受伤孩子就不会保不住。是我的好奇害死了孩子,想到这里,我不禁又自责又难过,情绪低落地垂下了头。 雪姬安慰我说:“不要难过,已经过去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只能说那个孩子与你无缘。天意如此,并不是你的过错。” 我沉默了一会,抬起头问:“孩子的父亲是谁?” 雪姬递过一碗药,说:“等你的记忆全部恢复,你就会知道是谁。别想太多,好好养伤吧。” 听她这样说,我也就不再问下去,但心中却是隐隐有些不安。现如今伏火龙待我是百般的温柔万般的好,我潜意识里觉得他就是孩子的父亲,觉得和这样一个人相守至白头也是不错,但若是等我的记忆全部恢复后,才发现原来不是,我以后要怎样面对他才好? 到我终于记起谁是孩子他爸的时候,记忆也恢复得差不多。旧的烦恼随着记忆的恢复烟消云散,但新的烦恼随之而来:在我受伤之前伏火龙所问的那个问题,也是时候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了。 经过一次的生离死别,我终于明白自己的心在追求什么,终于明白哪一种生活是我想要的,我不想再逃避,我不想再当这个时空里的一个过客,孤独的心漂泊久了,也想停留下来被所爱之人温柔以待。但是,在我做出最终的决定给他答案之前,得先要解决另外一件困扰着我的事情。 本来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前尘莫提,翻篇重新开始,可那天伏桔子将我与西平王曾经的那些不堪回忆的往事当众揪出来,虽然那事并非我所愿,但我还是怕会在伏火龙的心里埋下一根刺,更怕那根刺的存在,会令我们在将来成为彼此的“将就”。 我不想他吃亏,也不愿自己委屈,既然如此,我宁愿在开始就放弃心存侥幸,说清楚一切。若是能将刺拔掉自然是好,若是拔不去,那就只能舍掉他所有的好,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在伏火龙与我单独相处的时候,我犹豫再三后,说:“我,我应该已经记起所有的事情了。” 伏火龙稍微一怔,然后脸上现出暖暖的笑容,握住我的双手欣喜地说:“真的?那太好了。” 看着眉眼带笑的他,我低下头避开他温柔的目光,拉回被他握着的双手,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桔子打伤我之前,质问过我和西平王之间的事情,我,我其实,其实……” “其实并非你所愿,是吗?” 他轻声打断了我的话,我有些错愕地抬起头,刚好迎上他心痛的目光。他直视着我,说:“在王都的时候我已经看出你一直在避开西平王,听小橙说,地下魔宫一役之后你被西平王带回了太子宫,并被幽禁起来,后来更是伤痕累累地从太子宫里逃出来。虽然我并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但当中你必然是受了不少的委屈。”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若是我当时能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受到那样的伤害。” 这一番话,完全不在我的预想范围之内,原本想好的话根本派不上用场,我望着一脸凝重之色的他,不由得楞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接话。 “你啊,坚强得令人心痛,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吭声,自己默默地承受。”伏火龙伸手为我理了理垂在脸旁的乱发,轻叹了一声,“我倒是希望你像桔子所说的那样楚楚可怜,好让我有多些表现的机会。” 我又是一愣。 想象中血淋淋的拔刺现场并没有出现,敢情是人家心里本来就没有刺,是我脑补过度自己吓唬自己了?可是,伏火龙如此坦荡又不在意的态度,与这个年代所流行的三观与道德标准甚不相符,我的内心纠结了片刻,想了想,不管心中有刺没刺,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那就彻底说个清楚明白吧。 我将心中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直接问了出来:“那,你会不会介意我和西平王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伏火龙拉过我的手,脸上的表情很是真诚,声音很是真挚地说:“我在乎的是现在的你,以后的你,你的过去无须与我交代,我也不会介怀你的过去。” 他这种说法,可以说是超前得与这个时代严重脱节,说去肯定能吓坏绝大部分的人。但是,他的话却令我心头一动,一股暖意霎那间将我的心填得满满的,所有的忐忑,所有的不安被这股暖意驱赶得无影无踪,整颗心,只有感动和欢喜。 我笑看着他,所有曾经的纠结化作了这一刻的决心。 在我准备将答案告诉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现出了忸怩的神情,有点闪缩地看着我,不太自信地问:“无双,你的记忆既然已经恢复过来了,那,我的所求,你的心中可有决定?” 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我忍不住起了捉弄他的心。装出一脸茫然地样子,问:“你的所求?你有求过我什么事情吗?我不记得了。” 感觉到他拉着我的双手滞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还快又挂起和熙的笑容,温柔地看着我,怀着期盼地说:“不记得就算了,我再问一次吧。无双,你可愿意嫁给我?” ------------ 第四卷 找寻 第十五章 与你余生共渡 满心的欢喜,差点就要将心中的决定脱口而出。但话到了嘴边我突然想到,在这个对我们而言很是重要的人生时刻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让,这一刻在记忆中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好让我们的余生都忘不了? 于是,我装模作样地皱起双眉扮作很纠结的样子,然后用认真的语气慢吞吞地说:“我想过了,你其实不是那么适合我。” 此话一出,某人马上大受打击,和熙的笑容瞬间被流云蔽日所代替。他不死心地问:“要我怎样做,你才会愿意?”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装着知心大姐姐的模样,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你看啊,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对彼此的了解不深。还有,我们之间的身份地位相差甚远,甚至还隔了两个不同的时空。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边说边留意着他的脸色,见他的脸色由流云蔽日渐向乌云压顶、风雨欲来过渡。他向来不是个好开玩笑的人,再东扯西拉地逗着他玩就显得我太作,得要适可而止。 看着他忍而不发的压抑表情,我注视着他的双眼,微微一笑说:“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很多地方相差甚远,不过,余生漫漫,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地去认识,去把相差的地方渐渐拉近。” 伏火龙怔了一怔,然后是似乎明白过来但又不确定地看着我,松开我的手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又紧张不安地问:“你的意思是,答应了吗?” 从没想过能在杀敌斩妖毫无惧色,处事淡定从容的伏火龙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这样的一个他很可爱。 我也不再逗他了,直接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没错,我愿意与你余生共渡。” 他定在原地,愣愣地看了我起码好几秒后才反问一句:“你愿意嫁给我?”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我……”伏火龙顿时激动得话都说得不利索,脸上露出在我看来绝对是傻笑的表情。 他想抱住我,但可能是怕弄痛我,在碰到我的瞬间改而捉紧我的手,说:“我马上去告诉大家!你留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继续保持着傻笑的表情跑了出去,喊都喊不住。激动过头了?用得着这么激动吗?我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又甜又暖的感觉。 同一天,苍狼再次来向我告辞。 苍狼说,虽然没有从伏桔子的口里问出有用的线索,但他还是要去伏桔子逃出来的那个地方查探鹰王的下落。他笑着说会回来参加我的婚礼,然后离开。他的笑容里有一丝难掩的失落,而我则是装做没看到地,若无其事地笑着向他说再见。 事已至此,我不想再有没有结果的纠缠。多情总被无情伤,我不想无情,更不想伤害任何一个对我好的人,但是我的心不能一分为二,我的心不能同时容纳两个人。当初在妖之圣地的时候已无可避免地伤过他一次,如果我现在心软给他不该有的错觉,以后只会让他一伤再伤。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相信,时间会是治疗一切伤痕的良药,总有一天,会有另一个更值得他去爱的人走进他的心扉。 我答应嫁给伏火龙后,他一个激动就将这消息用极快的速度公布了出去。 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知道这消息,我只知道那天之后,本来宁静的医庐就变得热闹起来。 天天有打着探病名义,实际是来三八的各方人士出现。据说那些人都是伏氏家族里的人,什么叔伯啊,婶嫂啊,舅老爷舅母啊,叔公伯公姑妈姨婆,堂表兄妹之类的。在我装伏桔子的时候明明是没有那么多亲戚要应付的,怎么身份一转换,就立马多出了这么多的亲戚? 还好有雪姬帮忙挡着,说我伤势尚未好转,要静养,不宜见客,把绝大部分来客挡在医庐大门外,我才不用硬着头皮去应付大班不认识的伏家人。 但,人是给挡住了,却没有挡住往医庐里送的东西。除了一众“亲戚”所送的,更多的是春都民众所送的。 伏火龙在春都受欢迎的程度,是顶流男神那个级别的,如今我沾了他的光,也被春都民众爱屋及乌地记挂上了。 小桂勤快地在房间和前厅之间来回跑动,不辞劳苦地搬回大批的东西。那全是春都的民众送进来的“心意”,当中绝大部分是吃的,有蔬菜水果,有鸡蛋,甚至连腌肉咸菜之类的都有。 不出一天,房间就被这各类的东西占去了一半的地方。 从来都没有被春都居民如此热情见待过的我,对着那堆颇为壮观的礼物头痛了半天后,果断地对小桂下命令:“小桂,把这些东西拿去分给大家。” 小桂不解地问:“小姐,这些都是别人给你的一番心意,你怎么可以说拿去分掉?” 虽然小桂已经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小姐,但她说“小姐一天是奴婢的小姐,就终生是奴婢的小姐”,所以就照着以往的习惯继续喊我“小姐”,并没有象其他人那样改喊我为“柳姑娘”。 我看了一眼神情有些严肃的小桂,说:“你都知道我的身体尚未复原,现在是不能乱吃其他东西的,这些东西放在这里我不吃,不是白白地浪费了吗?浪费了,岂不是糟蹋了别人的一番心意?” 小桂恍然大悟地说:“小姐说得对,我这就拿去分了。” “等等。”我喊住了她,“以后再有人送东西来就不要再收了,就说我不想让大家破费,大家的心意我心领了。” “好的,小姐。” 于是,大量堆积的探病礼物就这样被我轻易解决了,那源源不断往医庐送的东西也停住了。 不过,有些问题则不是像礼物那样轻易就能解决的。雪姬是帮我把绝大部分的来客挡在医庐的大门外,但还是有绝少部分的人是不能挡住的。例如山松夫人,她就是绝少部分中的一个。 山松夫人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经过上次的幻象之林事件后,她的身体就更不好,而且还不能受刺激。 正因为如此,真正桔子的出现、我被打伤这些事情,大家一直都很有默契地瞒着她。直到我答应嫁人后,伏火龙才把相关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 据洛小橙说,因为怕山松夫人知道事情的始末后会受不住刺激,有个什么好歹,所以当时还特意把雪姬请过去,准备随时急救的。 想不到,山松夫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大大地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她听完了以后虽然是震惊、愕然,但倒没有被刺激得晕过去,反而是被伏火龙和我要订婚这一消息刺激得精神大好,一直病焉焉的身体也硬朗起来。 用雪姬的话来说,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而精神爽的山松夫人自从知道真相后,就天天来医庐,每次还总带上亲手所炖的鸡汤来给我喝。听小桂说,最近山松夫人一直在桔子和我之间两边跑,每天来医庐探望完我后,就会带上另一份鸡汤去探望到现在还被关着的真桔子。 听说伏桔子被关在一处专门用来禁锢犯错法师的地方,她被关进去以后情绪一直很差,里面能摔的,能砸的东西,都已经全部牺牲在她的手下了。 又听说,那个地方放置了专门压制法师法力的神器,伏桔子被关进去后是暂时失去法力的,现如今就像没了尖牙和利爪的老虎,所以她再怎么暴怒也只能是砸砸东西而没法伤到其他人。 为免造成更多的人命伤亡又或更大的损失,伏火龙下命令说,在她的情绪平稳之前,不能放出来。 伏桔子弄成现在这样的境况,好象我多少都有点难辞其咎。若不是我横空出现占据了她的身份一段日子,说不定她早就被找回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怨恨上自己的哥哥。 等我身体好一点,是不是该去和她好好地谈一下?但是,一想到她之前想置我于死地的狠劲,又立马怂了。 如果再不小心地挨上她的一下狠手,我绝对是死定了。上次还说有个神秘人史天蓝会带我回去借尸还魂,最后还很好人地帮我复活,但再死一次,就铁定不会这么好运了。 我还在想问题想得出神,却听得小桂恭敬地喊:“山松夫人,大人!” 抬头一看见,到山松夫人和伏火龙已经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婢。 “山松夫人。”我连忙坐起身来,想下床行礼。 山松夫人赶忙拦住我,略有责怪地说:“不要下床,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乱动的。” 说罢,她坐到床边朝提着竹篮的侍婢使用了个眼色,侍婢会意地把竹篮放到桌上,打开篮盖取出里面的小瓦罐和碗,把罐里的东西倒到碗里。 一股浓浓的鸡汤味很快地充满整个房间。 我的胃忍不住地翻腾了一下。虽然鸡汤好喝又有营养,但连续地喝上十天八天,还要一天喝两次甚至是三次,再好喝也会觉得腻的。 趁山松夫人转过身从侍婢手上接过鸡汤的时候,我朝伏火龙丢过一个求救的眼神。 山松夫人很快转过身来,一脸慈爱的笑容,把冒着热气的汤碗递到我面前说:“来,趁热把汤喝了。” 汤上浮着一层黄黄的鸡油,今日这汤应该是用上好的黄油走地鸡炖出来的,不但有着浓郁的鸡香,那鸡油更是黄得很纯粹。 看着那碗递到嘴边来的鸡汤,我的胃又不安分地翻腾了一下。 伏火龙站出来把汤碗接了过去,手背贴在碗边探了探温度,说:“姨母,汤还有点热,先放一边等凉一点再喝吧。” 山松夫人不悦地把汤碗拿回来,还顺带白了伏火龙一眼,说:“你懂什么?怎么可以放凉?汤要趁热喝才对身体好。” ------------ 第四卷 找寻 第十六章 执子之手 眼看着山松夫人又要把那碗汤递过来,我赶紧捂着胸口,装出虚弱的样子斜靠在背垫上,微微地喘了喘才有气无力地说:“怕且今日我要辜负夫人的好意了。” 见我情况不对,山松夫人连忙把汤碗递给侍婢,紧张地问:“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 伏火龙弯下身来扶住我的身体,一边为我整理背垫让我半躺着,一边头也没抬地说:“姨母不用担心,雪姬刚才已经给无双诊断过,说她没有多大的问题,就是身体大部分的经络断过,虽然接好了但尚未痊愈,如今有些经络稍有凝滞,血气运行不畅。雪姬给她用了通经络的药,说是暂时不能喝热的东西,怕会影响药效。” 他说得煞有介事的,我在旁很合作地轻轻点了点头,以示认同他的话。 伏火龙和我的默契合作,将山松夫人轻易地糊弄过去了。她担忧地上下看了我一轮后,见我倒也不像是出了什么严重状况的样子,脸上的神色稍微松了松,说:“没有大问题就好。那这汤就先放到一边,等凉了再喝吧。” 暂时躲过了那碗鸡汤,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说:“麻烦夫人了。” 山松夫人坐到床边,本是想拉我的手的,但快要碰上时迟疑了一下又把手缩了回去。她为我拉了拉被子,带着责怪的语气说:“你这孩子,到这个时候还要和我客气?你以前不是都喊我姨母的吗?怎么现在要这么见外的喊夫人了?” 我笑而不言地低下头。此一时不同彼一时,现在我的身份不再是桔子,姨母可不能乱喊,还是暂时喊夫人会好一点。 山松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手背,语气和蔼地说:“无双,等占卜的结果出来后就能定下婚嫁的日子了。对了,你的家中有没有其他的姐妹?” “没有,我家就只我一个女儿。” 我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但伏火龙在背后悄悄地拉了我一把。我猛地记起,因为我那个“从另一个时空而来的人”的真实身份,实在是有点难以对大众解释清楚。这么匪夷所思的身份说出来不一定能令别人相信,所以,伏火龙对外公布我的身份时,只说我出身于偏僻的乡野之地,而我又因为受过重伤死里逃生后失去了记忆,如今是想不起自己的家在哪里,也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亲人。 忆起了这一点,我立马皱起眉摆出一副认真回忆的样子,说:“我好象是没有其他姐妹,又好像有别的兄弟姐妹,不太记得。” 山松夫人有点不死心地继续问:“那堂姐妹呢?有没有?” 我很是迷惘地想了一会,然后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真的不记得了。” 为免山松夫人继续这话题问下去,我反问:“夫人为什么要这样问?” 山松夫人正了正脸色,认真地说:“礼俗上,侯爷娶妻的话通常是要娶九女。正室是一个,侧室是八个,要同一天娶进门的。这些侧室夫人,通常就是新娘的姐妹或堂姐妹,她们一同陪嫁过来,姐妹同心共伺一夫。不过,也不一定要娶够九个的,当年火龙的父亲也就娶了姐姐和我过门而已。” 山松夫人的话有如一道晴天霹雳,直劈得我目瞪口呆、无法言语了好一会。 原来,这年代是流行娶一送几的不平等婚姻制度的,我早知道这是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这里的女人地位低,但还真的没想到能低到要当陪嫁品的地步。为什么之前没有人告诉过我,这地界的侯爷娶媳妇是要娶九个?嫁给侯爷是要把自己的姐妹当成嫁妆送给丈夫的? 觉得自己踩坑了,我很不满地朝伏火龙扫了一眼,他用无辜的眼神回望我一下。 “如果,实在是没有本家姐妹或堂姐妹的话,那无双的兄弟可有适龄的女儿可以陪嫁?”山松夫人无视我的脸色接着问,看来她是很有把陪嫁问题死磕到底的决心。 我的脸色不由地沉了几分,但脸上依然扯出一丝礼貌的笑,回答说:“应该也没有。” 山松夫人还想说些什么,一直在留意着我脸色的伏火龙赶紧插过话来,说:“姨母,无双她今天身体不适,其他的事情留待以后再说吧。” 听伏火龙这样说,山松夫人只得停止继续追问我的家族情况,笑了笑说:“那好吧,无双你好好地休息,我明天再来探望你。等汤凉了,记得喝啊。” 我保持着一丝笑容说:“行,一定喝。” 伏火龙松了一口气,赶紧说:“姨母,我送你回去。” 山松夫人很善解人意地说:“不用了,你留在这里陪无双吧。”说完,在伺婢的搀扶下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我吩咐小桂:“送夫人出去。” “是。”小桂跟在山松夫人身后走了出去,然后把头从门外伸进来,朝我做了个鬼脸,“小姐,送完夫人后,我要去帮秋华和芳华两位姐姐晒草药,不会那么快回来的,你和大人慢慢聊啊。”说完,笑嘻嘻地伸手把门关上,临关上门那一刻,还不忘冲我来个挤眉弄眼。 这死丫头!在我的纵容下越来越话多,胆子也越来越大,都敢来揶揄我了。不行,我得要找个机会教训教训她,竖立起我的威严才行。 人都走光了,站在一边神色有点尴尬的伏火龙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说:“无双,其实我……” “侯爷。”我打断他的话,抬眼看向他展开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我没有亲姐妹,那些堂姐妹也很多年没来往过。我就只有一个亲弟弟,虽然,弟弟他长得不是很俊俏,但总算是善解人意,性情温和。要不要我把他打包给你当侧室?” 伏火龙的双眉皱了皱,说:“你在胡说什么?你弟弟又不是女人。” 我看着他笑得更灿烂,说:“那么说来,如果不是弟弟,是妹妹的话,侯爷你就很乐意把他纳为侧室了?” “你,你说到哪去了?”伏火龙顿时紧张起来,“我,我从来想过纳侧室。” 我不依不饶地继续笑着问:“刚才山松夫人不是说了吗?你们这里的礼俗是侯爷娶妻通常要娶九女,现在我没有那么多姐妹给你摆排场,充面子,侯爷你打算怎么办?” 伏火龙被我质问得一脸纠结,但片刻后他得脸上忽而挂起一丝笑意,他坐到床边看着我,问:“无双是在吃醋?” 我收回脸上的笑容,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说:“才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在和侯爷研究,看看究竟该怎样解决这个难题而已。” 伏火龙笑着反问:“你认为该怎样解决?” 我很配合地露出讨好的笑容,搓了搓手说:“这个容易,去找几个合你心意、年轻貌美的女孩来冒充我的姐妹就行了。侯爷,这个主意不错吧?” 伏火龙干笑两声,说:“听起来好象不错。” “不错吧?”我继续发表高见:“不过嘛,要找的话得要去远一点的地方找,给别人知道是冒充的就不好了。这样吧,轩辕家和伏家不是有很好交情的吗?去商城问红艳要几个美女,应该没问题的。你看,我多贤惠,都帮你张罗……” 话没有说完,我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倾,倒进了伏火龙的怀里。 不容反抗,我的嘴就被他吻住,剩下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全被堵住了。 这家伙,和小桂一样,在我的纵容下越来越会趁机占便宜了!本来还有大堆的话用来涮他的,但被他的温柔一吻轻易地化解了。唔…… 我好失败,这么容易就被别人吃得死死的。不行!这么轻易就屈服的话,那我以后怎样竖立该有的威严? 在我要把伏火龙推开的时候,他先我一步松开我的嘴,轻轻地拥着我抚弄着我的头发,靠在我的耳边说:“陪嫁姐妹的事情,我会去和姨母说清楚。你放心,我会遵守你们那个年代的一夫一妻制,只娶你一个,不会有其他的夫人。我的心这一生只会放下你一个人,不会容下其他人,我的妻子只会是你,也仅仅会是你。” 我的心涌起一丝甜意,但嘴上还是说:“是吗?男人,都喜欢说一套做一套的。爱的时候或许真的是很爱,但不爱的时候,说不定恨不得马上把我踢得远远的。或者等哪天我容颜老去,你就会嫌弃我,娶大堆年轻貌美的小老婆风流快活了。” 听我这样说,伏火龙扶住我的肩,直视着我的双眼,有些着急地问:“我不是那样的人,你不相信我吗?” 我对他淡淡地一笑,说:“不是不相信。只不过,一辈子太长,谁都不能保证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时间是会将人改变的,你现在不是,难保以后不是。” 他温柔地捧起我的脸,认真地说:“那么,我就用一辈子来向你证明,可好?” “真的会用一辈子来证明?”虽然,知道这样问是很白痴,但我还是想都没想地问了出来。 “真的。”他用很坚定的眼神看着我说出很坚定的两个字。 我笑着说:“那好,你把手伸出来。” 伏火龙没有迟疑地把手伸出来。 我拉过他的手,伸出自己的小指,勾住他的小指摇了摇,很小白地笑着说:“在我的年代,这个手势叫‘拉钩’,是‘永不反悔’的意思。你和我拉了钩,以后都不能反悔所说过的话,明白了吗?” “永不反悔!” 伏火龙用力地勾住了我的手指,眼中是我,脸上堆起很甜蜜的笑容。他此刻的表情看起来很天真,也很可爱。 以前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坚贞不移的爱情,但这一刻我们的手指勾到了一起,我却是很天真地希望这拉钩能让我们相守一辈子。不过,一辈子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不管将来怎样,只要现在过得快乐就行了。珍惜眼前人,就是我现在该做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我笑得更加小白了。看来,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下降这话是很对的,起码,我就出现这种情况了。 (最近这几章内容改动得比较多,也重新添加了不少新内容进去,所以修文的速度大大下降。另外,最近这段时日是小白上班那地界一年中最是忙碌的时候。所以,小白只能说未来这十来天,只能尽量保持日更,尽量……若是哪天小白没更新,那就是搬砖搬得太累,没时间修文了。) ------------ 第四卷 找寻 第十七章 原来我很值钱 第十七章 原来我很值钱 第二天山松夫人准时的再次出现在医庐。 这一次,很意外地没有见到她带来鸡汤,但却更意外地见到她的身后跟着一班的壮汉。那班壮汉把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木箱、竹箱和竹箩或抬或挑地搬进来。屋里能站人的地方被放满后,就继续往屋外的走廊放。 我往门外探头一看,见得走廊都放满了,现在壮汉们正陆续从外头将东西往院子里搬。 瞧着这要将医庐用箱子箩筐堆满的阵势,我不解地问一脸笑意的山松夫人:“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由伺婢陪同,站在门前指挥壮汉们搬东西的山松夫人将目光转向我,笑着回答:“这些是聘礼和你的嫁妆。本来是该送到你的娘家的,但你现在还没有记起自己的家在何方,只好先送到这里让你过目。” 环视一圈这些数量极其壮观的聘礼和嫁妆,我忽然觉得,山松夫人这该是有多愁伏火龙娶不上媳妇?我答应嫁人才几天?她这么快就折腾出这么多东西来,还巴巴地全送我面前来了,是怕我会反悔,所以得要赶紧把聘礼和嫁妆往我这里送,好让我没有变卦的机会? 待那些壮汉往院子的空地放下最后几个木箱,山松夫人扬了扬手,壮汉们和跟随着她的两个伺婢会意地上前,把所有的木箱竹箱打开,将所有竹箩上的盖布揭开。 由于数量太多,单单是开箱子和揭布,一班人都花了十几分钟才搞定。 待所有的箱子和竹箩全部打开后,我看到里面装有各种颜色的布、素色的绢、象是用狐皮做成的白裘衣,还有酒和各种稻、谷、黍、麦之类的各种农作物。而屋里离我最近的那几个木箱,里面堆叠着好些大小不一的锦盒。 山松夫人笑吟吟地自其中一个木箱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 一对雕成动物形状、呈半圆状的白玉环呈现在我的眼前。那玉环不但色泽晶莹,雕工精细,而且还是由一块很大的玉打磨出来的,单是一块玉环,就有我的两个手掌合起来那么大。之前去过春都大街上的珠宝店参观过,对比一下店里的物价,我能肯定,这么大的一块玉必定贵得离谱。 我看着那对白玉环,有些不确定地问:“这个,也是给我的?” 山松夫人点了点头。她合上锦盒,把盒子放到我的手里,然后朝伺婢使了个眼色。两个伺婢马上把箱里所有的锦盒一一捧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山松夫人再上前亲自逐一把盒子打开。 锦盒里装着的是金银首饰、珠宝玉器、金牌银圈、玉碗金杯、珠冠玉珮、玛瑙链水晶珠子……任何一个盒里装的东西,看起来都是不一般的值钱。 我这种没多少机会看到奇珍异宝的穷等人家,被眼前这“金银满屋”的夸张场面震撼了好几下,眼睛都看花了。 我更加不确定地问:“夫人,这些是?” 山松夫人笑得很是亲切地说:“都是给你的。” 这么多东西都是给我的?还从来没想过自己原来是这么值钱的!我又忽然想起之前山松夫人带着商明月娶挑嫁妆还是聘礼的场面,以山松夫人这么豪爽的作风,当初应该送了不少东西给商明月的。也不知道商明月和伏火龙的婚事吹了以后,那些聘礼之类的有没有给退回来。 山松夫人所花的钱,就是我未来夫家的钱,东西如果是送给别人我不会在意,反正伏家也不差那么点钱。但是,商明月那个貌美心毒的狠角色,之前可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地要将我置之死地,若是她没有将伏家所给的东西给退回来,我会觉得很膈应人。 想到这里,我不禁皱起了眉头,琢磨着该找谁来问个清楚聘礼是否退回来了。 或许是见到我皱眉,山松夫人误会了。她有些紧张地问:“无双,怎么了?是这些聘礼和嫁妆不合心意吗?” 我回过神来,对上了山松夫人那张稍带着不安之色的脸。我赶紧堆起笑容,满心欢喜地说:“不是。夫人您挑的这些东西都很好。不过……”望了一眼床上那堆盒子和地上放着的大堆东西,我有些迟疑了,“这些聘礼和嫁妆是不是太多了?我一个用不着这么多的东西啊。” 山松夫人拉起我的手说:“不多,不多。你是未来的侯爷夫人,这点聘礼绝对不多。之前的三礼是一切从简,纳征就不能随便了。” 听着山松夫人的话,我不禁悄悄地汗一下。 不知道普通人家的婚嫁是怎样,我只知道自己答应嫁人后,才发现这古代望族大户的婚嫁习俗比起现代,简直是复杂繁琐得象找罪来受,没有相当的人力物力,精力财力和时间是应付不过来的。 这个时代的的婚嫁,要严谨地按照“六礼”来行事。在现代里看古装戏,戏里经常提到“六礼”,以前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现在轮到自己要嫁才总算搞清楚是什么回事。 所谓的“六礼”,就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 “纳采”,就是男家挑一个好日子,派出媒人带着羊、雁等礼物到女家提亲。因为我的父母长辈不在这里,我又“失忆”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我的意见就是家里人的意见;又因为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不能太过劳累,所以“纳采”这一仪式就省略了。 “问名”,就是问女子的姓名。具体来说,“问名”不但要弄清楚女子的姓名、生辰八字,还要把她家的家庭状况、祖宗十八代的情况了解一轮,那礼节一点都不比纳采简单。男家拿到女子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后,就要把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拿去占卜以定吉凶。如果八字不合,又或女子的八字不够好,婚事随时会取消。 我的来历有点特殊,就只交代一下自己的出生日期,其他的,例如家庭状况等就由伏火龙去编造。不过,据说这个年代的婚嫁不是特别看重门当户对或身份良贱,我的出身和来历也就不是那么难编造了。至于占卜,只需要去“关照”一下负责占卜的伏文旦,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纳吉”,就是占卜出吉兆后,男家再派出媒人带上雁为主要礼物,到女家通报佳音。不过,又是以我不能太过劳累为由,这一仪式也是从简,媒人和礼物都省了。 “纳征”,就是女家收受男方的聘礼。 “请期”,顾名思义就是确定嫁娶的日期了。 以上五礼完成后,就到最后一礼——“亲迎”,在定好的黄道吉日,新郎带着人马到女家迎亲。 本来,请期是该在纳征之后才进行的,但好象山松夫人比我和伏火龙两人更急,问过名,测过吉凶后,她就急不可待地让伏文旦占卜适当的婚期。在婚期确定前,她便将所有的聘礼和嫁妆一并准备好,全给我送过来了。 看着将屋子和外头全都塞得满满当当的东西,如果,我现在敢说出不嫁之类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全民公愤? 山松夫人走后,我的眼睛直盯着依然放在床上的一堆贵重物品,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那些珠宝还没有下手摸,光是看着都已经被它们的浓郁的金钱光辉给弄晕了头。 直到伏火龙在背后连喊了我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我有些呆滞地转过头,看着他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我,好象成了有钱人了。” 伏火龙应该是想不到我会说这样的话,他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会过意来,笑了笑说:“喜欢吗?” 我用那被珠光宝气刺激得不太正常的脑袋想了一会,然后问:“这些,都是给我的?以后不会问我要回去吧?” 伏火龙又是一怔,然后才说:“当然都是你的,不会问你要回来的。” 得到保证后,我很是欣喜地说:“你知道吗?在我那个年代,很多有钱人和老婆离婚后,又或和情人分手,都会要老婆或情人把之前送给她们的珠宝啊,钻石什么的交出来。” 伏火龙看着我直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送了给你,就是你的东西,不会有人问你要回的。” 我再接再厉地问一个小白得绝对会被正常的自己鄙视的问题:“那,变卖也行?” 伏火龙又是一笑,还没有回复正常的我,没有留意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奸诈之色。他慢悠悠地说:“只要你答应我,一辈子都不和我‘离婚’,也不提‘分手’,这些东西随你怎样处理都行。还有啊,只要你当上了侯爷夫人,这些东西你想要多少都行。” 虽然我还是处于不太懂得思考地状态,但还是难得清醒地问:“你这是在利诱我?” “随你怎样说。”伏火龙笑得比那些珍宝更耀眼,“怎样?答不答应?” 在没有被威胁还是自愿的情况下,我倒是很乐意被人用金银珠宝来利诱、收卖。 于是,我的目光落在床上那堆非常值钱的东西上,然后笑得很有财奴气质地连忙答:“好,我答应!” 伏火龙站到我的面前,隔开了我粘在珍宝上的目光,收起笑容有些不满地问:“在你的心里,究竟是我重要些,还是那些珠宝重要些?” 眼前的这点小钱和伏家的大当家那深不见底的丰厚身价相对比,简直就是见不得人的蝇头小利。我抬起头一脸真诚地看着伏火龙,很理智地且不加思索地给出肯定的答案:“当然是你!” “真的?”伏火龙喜上眉梢地问。 原来,不但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下降,男人也会有相同的情形出现。 我笑得很真诚地点了点头,再诚恳地看着他又说:“那些庸俗之物又怎么可能比得上你?” 伏火龙甚是感动地伸手把我拥进怀里,说:“我会一辈子待你好,所以,你也会遵守自己的承诺吧?” 我抬头迎着他的目光,笑着说:“好。” ------------ 第四卷 找寻 第十八章 择一城终老 第十八章 择一城终老 伏火龙低头看着怀里的我,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只是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最后变得神色凝重。 我摸上他那张凝重的脸,疑惑地问:“怎么了?” 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说:“无双,我很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 我靠在他的胸膛,说:“不是答应了你不离婚,不分手吗?你还担心什么?” 伏火龙认真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和你靠得越近心里就会觉得越不安。对我而言,你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但我却怕,终有一天上天会把你带回去原来的地方,我的双手再也无法触碰到你。” 我抬起头笑看着他说:“还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原来是担心这个。我当初是被雷劈来这里的,这样吧,我答应你,以后行雷闪电的话就赶紧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不让上天再有机会劈中我,那就不怕我会被带回去了。” 伏火龙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往我的头上轻轻一拍,说:“你啊,都不知道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总能想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主意。” “只要不是装草和水就行了。”我冲他一笑,“既然你这么担心我会离开你,那以后就得要对我好一些,只要你对我足够好,我答应你,无论怎样都不会抛下你,就算分开了我也会用尽一切办法回到你的身边。” 伏火龙的双手环着我的腰,下巴挨在我的头顶上,郑重地说:“好,从此以后我会把最好的都给你,换你余生的不离不弃。” 说罢,他拥着我沉默了良久又在开口:“无双,我想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我好奇地抬头问:“去哪?” 伏火龙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若有所思地转头望了一眼外头灿烂的阳光,然后转过头对我笑得温柔,说:“去了就会知道,要不要去?” 被他成功地挑起好奇心的我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去。” 当我随着伏火龙走到医庐后面的竹林小道入口时,不由地停下脚步疑惑地问走在前面的他:“你说的特别地方,不会就是这里吧?我以前来过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啊。” 伏火龙回过头来,故作神秘地说:“跟着来就知道了。” 我问:“现在不能说吗?” 伏火龙笑了笑,牵起我的手说:“走吧。” 按下好奇心,不再发问,由他牵着我的手往前走。走在前面的他为了配合我的步伐,特意地放慢脚步,还边走边回头吩咐我说:“如果走得累了,一定要告诉我。” 我点了点头。 再次走在竹林小道上,我的身份和上次一样是一个伤势未愈的伤员。竹林里的景色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不过是地上的竹叶比上次见到的多,竹林中的草地有些地方出现了淡淡的黄色。 算算日子,现在已经是初冬时分了。春都这里并没有明显的冬天感觉,看不到万物萧条的冷清肃杀景象,四周的树和其他植物还在展示着绿色的生命力,没有感受到冬天的寒冷,只有秋天般的凉爽。 走过竹桥,继续往更深的竹林里走去。清幽弯延的林间小路伸向未知的前方,耳朵听到的,除了我们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和一两声的鸟鸣,就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一路上也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踪影,在我的眼前只有他,他的背后只有我,我们的手牵在一起,不紧不慢地往前方走去。 越来越喜欢春都这个地方,四季如春,冬暖夏凉,更重要的是,这里有着我的一心人。 我望着伏火龙的背影,温暖的感觉从被牵着的手传来,直达心窝。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弯了弯,绽放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幸福,对我来说,就是这么简单: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我愿意牵着他的手共走至白头,然后,临终前相约来世再见。 牵一人之手,择一城终老。我已经牵了,择了,若能就此安稳渡过余生,很好。 “你在笑什么?”伏火龙带着疑惑的声音传进我的耳里。 我抬起头,见他正回过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我没笑啊,有笑吗?” 伏火龙停下脚步,转过身伸出另一只手,把手掌轻轻地捂到我的脸上,笑着说:“有,还笑得很好看。” 我的脸一红,轻瞪他一眼说:“你倒是越来越会油腔滑调了。” 他不反驳我的话,低下头来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柔声地问:“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 我摇了摇头说:“不累,我还能继续走。快到了吧?” “不远,只要走过前面的那段斜坡,再往上走,走到路的尽头就到了。”伏火龙指着前方的路说。 顺着他的所指往前看,那段斜坡离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起码还有好几百米,再继续顺着那个几百米外的斜坡往上望,一条路长长的通向更高的山上,没有看到尽头。 又是一个“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的场景再现。 “这也叫不远?”我有些泄气地望着那段“不远”的路,“看来,你心中的远近和我的完全不一样。” 伏火龙边走边问:“无双,你心中的远近与我的有何不同?” 我说:“若是步行的话,对我来说,不远,就是走个二三十米就能到达目的地。”我一指远处的斜坡,“这样的距离对我来说就是很远了。” “这样啊?”伏火龙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那我带你走一条更近的路吧。” 说完,他一把抱起了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突然想起之前的那回屋顶赏月,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我下意识地抓紧他的双臂,不安地问:“你想怎样?” “走捷径。”他低头看着我笑得淡定从容,“而最快的捷径,莫过于从树上走过去。” “从树上走过去!?”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失声地叫起来。 伏火龙继续微笑着说:“别担心,不用你走的。” “可是……” 不等我说完,他已经飞身上树。 虽然这次是脚下踩着树顶不算凌空飞行,虽然伏火龙抱着我的双手很稳当,但是树顶离地好几米,他的前进速度又不是一般的快,在高度不一的树顶之间快速地忽高忽低地飞跃前进,这样刺激的场面,对于有点畏高的我来说不并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为免无端地吓着自己,又为免看着快速闪过的树影弄得头昏目眩,我闭上眼睛死死地抱实他的脖子,也不管会不会用力过度把他勒死,只希望能快点到达终点。 在树上飞跃了好一会,感觉到飞跃的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耳边也听不到连接不断地擦过树叶的那种响声。随后,感觉到似是往下跳,然后伏火龙定住了脚步,在我耳边轻声说:“到了。” 我睁开眼睛,见到前面是一条约十来级的石阶,石阶的两旁是郁郁葱葱的青松。 我环视四周,疑惑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伏火龙小心地放我下来,抬头望向石阶的尽头,回答说:“我父母的墓地就在上面。” “你父母的墓地?” “对。走,我们上去。”他牵起我的手,走上石阶。 那由青色厚石板筑成的石阶,布着斑驳的青苔。每级石阶的中间都显得比其他位置光滑,那是岁月磨出来的痕迹。这个地方,透着一种宁静且庄重的气息,我尽量放轻脚步,生怕破坏了这里的宁静气氛。 石阶的尽头,是他父母长眠的地方。上回雪姬说要带我来扫墓,后来是不了了之,一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见家长”。这一回,我是由伏火龙带着来正式“见家长”的,虽然知道两位“家长”不会对我这个未来儿媳作任何评价,但心却不由自主地有些许的紧张。 登上最后一级石阶,一座依着山坡而建的墓地出现在眼前。两道由外往内逐渐筑高的石砖墙紧贴着山坡,一个半环形的形态把墓碑及碑前的宽石供桌、石地板环抱起来。 两块墓碑并排在一起,每块约两米高、一米宽,下方上圆,灰白色的碑身光滑干净,上面刻着好几个我不认识的字、一些条理清晰的纹;墓碑后是两座用石砖堆筑而成的半圆墓体,在离墓体几米之遥的正上方,立着一只怪异且狰狞的动物石雕。墓地的四周全是高大茂盛的松树,放眼看去,看到净是密密麻麻的绿。 伏火龙牵着我缓步走到墓碑前,然后松开我的手,跪下,再拉了拉我示意我跪到他的身旁。我照做以后,他抬头看着墓碑既虔诚又郑重地说:“父亲,母亲,我把无双带来见你们了。他是儿子从今往后倾心以待、愿以性命相护之人,望父亲母亲在天之灵能如护佑自己的儿女一般护佑她。” 说完,他对着墓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见状,我赶紧也对着墓碑恭敬地磕了三次头。待我磕完头,直起身子,听到伏火龙说:“已经见过我的父母,我可以把那样东西交给你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问:“要交给我什么东西?” 伏火龙拉着我站起来,细心地为我拍了拍刚才跪在地上时沾到的尘土,然后才把手伸进衣领从脖子上解出一样东西拿在手里。他摊开手心对我笑着说:“这个玉牌是伏家的家徽,也是伏家长子的标志。它是伏家世代相传的神物之一,从我出生那天就一直跟随着我,助我渡过不少的危难。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朝他的手里看去,见到的是一块指头般大小的蛇形玉牌,用一根看起来有相当岁月的五彩绳串着。 我迟疑着没有接过来,问:“听起来,这个玉牌是你的护身符,对不对?” ------------ 第四卷 找寻 第十九章 富婆不可以当 第十九章 富婆不可以当 伏火龙笑了笑,动作轻柔地把还带着温度的玉牌挂到我的脖子上,说:“这玉牌其实是伏家女主人的标志。当年,我的父亲亲手把它系到母亲的身上,到我出生的时候,再由母亲亲手系到我身上。这个玉牌,就是用这种交接的形式,来确定拥用它的人的身份。” 他抬起我的脸,对上我的眼睛,无比认真地接着说:“我如今在父母的面前把玉牌交给你,从此以后,你就是得到长辈认同的伏家正式女主人,也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人。我会用一辈子来守护你,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我望着伏火龙那坚定的眼神,心头涌起甜蜜的暖意,但同时也有了一丝隐隐的担忧。 凝视他片刻,我伸手抚上他的脸,柔声地说:“要我接受这块玉牌,你先要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安。 回想起那次他被西平王狠揍不还手、毫无求生意志的场面,我用力地吸一口气,直盯着他严肃地说:“答应我,如果将来哪天我先你而去,不要为我而伤心难过,不要做傻事,不要追随我,你要幸福地活下去。” 留意到他的脸上现出了迟疑之色,我瞪他一眼,装作生气的样子说:“怎么?不愿意答应是吧?还说要待我好,这么点事情都不愿意答应!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要你这个玉牌,我还要悔婚。” 说着,我作势要把那个蛇形玉牌摘下来。伏火龙按住我的手,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然后缓缓地说:“我答应你。” 目的达到,我一扫脸上的凶狠之色,笑着说:“好,成交!” 接着,我从脖子上解下那根从现代跟我来到这里的项链,说:“这根链子据说是我周岁的时候我爹送的,虽然不是很值钱,但也跟了我很多年了。你把护身符送了给我,我就把它送给你吧。” 我踮起脚,伸高手把项链挂到伏火龙的脖子上,接着说:“再补充一点,同样地,如果哪天你先我而去,不能提出要我陪葬的要求,如果我也快死的话,那另当别论。” 伏火龙摸着我刚挂到他脖子上的项链,露出一副被我打败的表情,一手把我搂进怀里说:“你啊,怎么总是能生出些奇怪的念头?” 我勾住他的脖子,抬头得意地说:“这就是我的特色,你想学也学不来的。” 伏火龙无奈地拍了一下我的头,说:“是的,是的,我的未来夫人是天下最有特色的。” 我他瞪一眼,推开他不满地说:“怎么听起来象在讽刺我?还有,我不是小孩子,别老拍我的头,拍多了会变笨的。” “好。”某人又很顺手地在我的头上一拍,“以后都不拍,行了吧?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可恶啊,这还不是仗着比我高,故意的!不过,我不气,因为,我想出了一个不错的惩治方法。 灿烂的笑容堆到脸上,我对伏火龙说:“我们走路回去吧,不要在树上飞来飞去的,怪吓人的。” “好。”伏火龙答得很爽快。 “不过……”我继续笑得灿烂,“我要你背我回去!” 伏火龙露出为难的神色说:“你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背你的话,可能会碰着伤口的。” 我不满地说:“现在是要你背我,又不是叫你压我……” 话脱口而出,马上发觉自己说了一句非常暧昧、极容易令人想歪的话,赶紧把话收住,但已是太迟,某人的脸已经红了。 明显地,某人已经想歪了…… 我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故作蛮横地说:“还说什么一辈子待我好,现在要你做点小事都要推三推四的!哼,我自己走回去!” “无双!”伏火龙赶紧拉住我,“好,我背你回去。”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奸计得逞的我,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去。 应是怕触及我身上的伤,伏火龙的腰挺得直直的,走得也不快。心里在得意地狂笑着的我,把脸贴在他那宽阔的肩上,忍不住地磨蹭了几下。 嗯,很温暖,恃宠生骄的感觉就是好! “无双。”在我还在伏火龙的肩上磨蹭着的时候,他忽然开口。 “嗯?”我懒洋洋地回应一声。 “你可有什么愿望?”伏火龙问。 “愿望?”我停止磨蹭的动作,抬起头望向头顶的一片蓝天,“我以前的愿望就是当一个富婆。” “富婆?”伏火龙不解地问。 “富婆就是指有钱的女人。” 伏火龙有些好笑地问:“你以前为何想要当一个富婆啊?” 我想都没多想直接就说:“富婆有钱啊,富婆可以住洋楼养洋狗,还能养小白脸呀。” “何为小白脸?” 咦?这个年代还没有“小白脸”这个通用词语吗?我想了想,很有耐性地解释:“就是肤白貌美还懂讨女人欢心的俏郎君。” 感觉到伏火龙的脚步一顿,紧接着就听到他沉下声音来说:“以后当富婆这个愿望不可以再想。” 我一愣,旋即回味过来,不是富婆不可以当,是小白脸不可以有嘛! 我笑了笑,低下头再次把脸贴到他的背上,懒洋洋地说:“现在有冤大头愿意养我,还硬要塞钱给我花,那个冤大头钱多人傻还要长得帅,我还当什么富婆养什么小白脸呀?” 伏火龙的脚步又是一顿,似乎是咬着牙地问:“你这是在夸我吗?” 不管他有没有看到,我习惯地把头一点,诚恳又肯定地说:“自信点,不需疑问,我这当然是在夸你了。” 听到我这样说,伏火龙轻声一笑,然后接着问:“除了当富婆,你还有别的愿望吗?” 别的愿望? 这么多年来,我的愿望好象就只是当个有钱人,还有其他的愿望吗?我有些茫然地想着,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慢慢地涌上心头。对了,我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还有另一个愿望,那是一个和已经逝世的父亲共同拥有的愿望! 一丝水气蒙上我的眼睛,我闭上眼,过了一会才回答说:“有。拥有一座海边小屋,屋前是海,屋后是山。小屋前后都有院子,前院种各种的奇花异草,后院种些时令蔬果。闲来无事就捧上一杯茶,坐在前院里闻着花香观海、听浪、赏山,看日出日落。这个不单是我的愿望,也是我父亲的愿望。” 伏火龙定住脚步,问:“无双和父亲的感情很好?” 我叹了一口气,说:“对。不过,他很早就去世了。” “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我摇了摇头,“再伤心难过的事情,都已经成了过去,我不会再去想。因为我相信,明天一定会更好。” “对,明天一定会更好。”伏火龙回头对我一笑。 看着他的笑容,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莫名地担忧起来问:“对了,你这么快就带我见父母,还把玉牌送我了,可若是在婚期定下来之前出了什么变卦不能成亲该怎么办?虽然目前测出我们的八字相合,可是我交出去的生辰八字那年份可是编造出来的,若被发现造假,怕是要重新再测吧?” 我是个读过书上过学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现代人,自然知道一段美好的姻缘并不是两人的八字合得来就能成就的,生辰八字这些,仅供参考。但是,这个年代的人上至王侯贵胄,下至贩夫走卒皆信天意重命理敬鬼神,婚嫁双方的八字合不合绝对能决定一桩婚事能不能成。我给出去的生辰八字有造假的成分,不禁有些做贼心虚。 为我出生年份造假的伏火龙很是气定神闲地一笑,然后慢悠悠地说:“你知道负责占卜的是文旦吧?” 我没有反应过来,说:“知道啊,可那又怎样?” 这问题一出,竟然让我看到伏火龙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险的笑,然后听到他说:“一开始我就跟他说了,若是他占卜的结果不合我意,我就告诉红艳他又去怡香楼找姑娘了。” 我好心地提醒他说:“不对啊,文旦自从当上法师以后就修心养性,一直没去过怡香楼。” “文旦若是敢占卜出一个八字不合的结果,就算他呆家里哪里都没去,我也会告诉红艳他去怡香楼了。” 听到这说得理直气壮的话,我明白过来了,为我们占卜的文旦受到了赤果果的威胁。在强权的威胁下,合八字这一环节绝对不会出差错了,之前测出了个大吉的结果,往后也只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是无须杞人忧天。 从墓地里回来以后,过了几天平淡如流水的日子。然后,在某一个平淡的日子里,我和伏火龙的婚期终于定下来了。 明年春天的夏历二月初二,就是大婚之期。 现在才是夏历的十一月,离明年的二月还有较长的一段日子,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大婚的事情。把日子定在二月,一来是因为这个年代的嫁娶日子都是定在春秋两季,现在秋天已过,只能等到春天才能办婚嫁之事;二来是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把日子定后一点,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把身体养好才出嫁。 虽然离大婚的日子还早着,但伏家上下的人已经开始为筹办婚事而忙碌了。反观我这个当事人,却什么都不用干,只要乖乖地留在医庐养伤,等着别人为我准备好一切,然后到时候参加婚礼就行了。 婚期定下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派出专人向朝廷上报。据说,侯爷大婚,必要上报朝廷新妇的姓名、出身等相关事宜,然后大王就会下旨赐封新妇一个名号。象前任侯爷的正室“山竹夫人”,侧室 “山松夫人”,她们姐妹俩的名号就是上任大王所赐封的。 我并不在乎封号不封号这种虚名,我只希望能安安静静地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平稳地过日子。 ------------ 第四卷 找寻 第二十章 我永远爱你 把婚期上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隐隐地觉得有点不安,可能是心虚吧。当初在王都为了从西平王的身边逃走,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好不容易逃离王都远离西平王,现在要嫁人了,我是希望能尽量低调,不想惊动远在王都那个曾经纠缠不清并互相伤害果的男人。虽然事隔这么久,他一直以来都没有作出过任何对我不利的举动,但我还是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不过,担心归担心,派去上报的专人早就往王都出发了,我又能做些什么?既然担心无用,还没到时候出嫁又不能到处乱走的我,闲着没事干,只好找些事情来打发无聊的日子。 虽然我可以被容许做的事情不多,但我还是很快找到一些打发时间的事情来做。 例如,刻字。 小桂看着正往大小两个木箱上刻字的我,不解地问:“小姐,你在干什么?”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我头也不抬地继续用刻刀在木箱上刻下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终于刻完了,写字容易刻字难,就那么几个字,我足足刻了一个早上才弄好。虽然可以用笔把字写上去,但我怕写上去的字经不起长久的日晒雨淋,还是刻上去比较可靠。 用衣袖拂去木箱上的木屑,把它们放到矮几上,然后吩咐小桂:“去找一把小铲回来。” 待小桂出去后,我从放在墙边的大木箱里拿出所有装着金银珠宝的锦盒,打开从中选出几件玉器,再从另一个小箱里翻出一把钱币,然后用布把玉器逐一包好、把钱币放进钱袋后再塞入一个带盖竹筒;最后,再用一块大布把所有的东西包起来。 “无双,你在包什么?”伏火龙的声音响起来。 我抬头往门口位置看去,说:“在处理送回娘家的财宝。” “娘家?”伏火龙快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捉起我的双手,紧张之极,“你要回去?” 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然后随之明白过来。我笑了笑说:“笨蛋,你在乱想什么?如果我知道怎样回去的话,早就回去了。” 伏火龙依然捉着我的手不放,紧张兮兮地问:“那你说送回娘家,是怎么回事?” 我平静地解释说:“因为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套电视剧,说女主角从现代穿越到古代,遇上了危险的时候把某样东西埋到地里,希望能籍此把那样东西转送到现代去,让现代里认识的熟人助她解困,后来成功了。所以,我也想试试,看能不能用同样的方法把东西交到家人的手里。” 这样解释了一番后,伏火龙那紧张的神色才松了下来。 他放开我的手,目光落到矮几上的两个木箱上,疑惑地问:“你在箱子上面刻的是什么?” 看着自己那刻得歪歪斜斜的“杰作”,我不禁有些得意地说:“中华人民共和国 广东省 五邑市 四邑区 三邑街88号,我娘家的地址。”然后用手指指着上面最后的几个字,“柳唯一 收,柳唯一,是我弟弟的名字。” “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你那个年代的国家名称?”伏火龙疑惑地问。 我点了点头。 伏火龙接着说:“好有趣的国名。不过你和你弟弟的名字加起来更有趣,无双,唯一,都是一个意思,很特别。” 我有些大言不惭地笑着说:“这当然,我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当然要起个特别的名字。” 伏火龙没有附和我的话,只是笑着问:“你在箱上刻这些字有何用意?” 我说:“把地址刻上去,如果将来有人找到这个箱子的话,可以根据上面的地址把箱子送到我家。” 伏火龙说:“你肯定别人看了里面的东西后,还会把箱子原封不动送到你家?” 我横了他一眼,说:“当然不肯定。不过,我这些嫁妆聘礼多到一辈子都用不完,好些都是用来放着看的,反正东西放在这里也是摆着铺尘,我就拿来试一试了。” 说话间,小桂一阵风似的跑进来,手里举着一把青铜小铲,喊:“小姐!这个行不……”她看到伏火龙也在后,赶紧收住脚步,行礼,“大人。” 小桂把铲交到我手上后,自动自觉地退出去“晒草药”了。 把铲放在矮几上,我快速地把包好的玉器和钱币放进小木箱里,然后再把小木箱放进大木箱。 我把箱子塞到伏火龙的手里,说:“走,跟我来。” 伏火龙忍不住问:“你又准备干什么?” 我说:“当然是找个地方挖坑埋箱。” 伏火龙拉住要往外走的我,说:“等一等。在埋箱子前,先拿去给文旦施点法术吧。” “法术?”我转过头疑惑地问。 伏火龙说:“对。伏家有一种法术,专门用于送递信件或物品上的。有时侯,为了能确保一些极为重要的机密信件或物品能顺利送到收信人的手上,也为了在送递的途中不会被其他人偷窥到里面的内容,都会让伏家的法师对那信件或物件施上法术。施了法术以后,那信件和物件就只有收信人才能打开。如果送递途中出了意外遗失了,捡到信件或物件的人会受法术影响不会好奇想看里面的内容,若物件上写有地址的,捡拾之人还会根据地址将物件送还。不过,我不知道法术的效力能不能延至你的年代。” 这种技术含量这么高的锁定签收目标法术绝对值得拥有! 他一说完,我就是两眼放光赶紧捉住他的手臂要往外走:“真的?那快去找文旦施法!”虽然不知道法术有效期有多久,但上个保险求个更安心也是好。 我才走了一步,伏火龙拉住我说:“你有任何和你弟弟有关连的物品吗?例如他用过的东西、穿过的衣服,甚至是他写的字也行。” 我定住脚步,摇了摇头,问:“这很重要吗?” 伏火龙说:“非常重要。把和收信人有关的物品放进信件中,那样才能施下一个只有施法人和收信人才能打开的封印。” 我为难地抓了抓头,跟着我从现代来到这里的物品里,没有哪样是和弟弟有关连的。 在我烦恼的时候,伏火龙说:“对了,用你的血也行的。” “血?”我疑惑地看着他。 伏火龙解释说:“你的弟弟是你的至亲,无论你们相隔多远,都无法改变你们是血脉相连的姐弟这个事实。用你的血来下封印,和你有着相同血脉的弟弟,一定能打开箱子的。” 听起来很有道理。我没有犹豫地从伏火龙手里拿过箱子,放到矮几上打开,然后抓起一旁的刻刀,问:“把血滴进箱子里就行了?” “是。” 我咬一咬牙,锋利的刻刀在左掌上快速划过,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安稳地躺在木箱里的布包上。 “你割得这么狠-干嘛?”伏火龙在一旁叫起来,“只需要一滴血就够了!” “啊?”轮到我在叫,“为什么你不早说?” 伏火龙一副被我彻底打败的无奈无情,说:“把伤口捂住,我很快回来。” 他快步走了出去,不消片刻就把布带伤药之类的带回来。他拉过我的手,一边洒药一边用责怪的语气说:“以后都不准再这样冲动行事。” 伤口洒上药后,火辣辣的在痛。那一刀,我的确割得有点冲动,不过,已经习惯了恃宠生骄的我理直气壮地把责任推到了伏火龙的头上,说:“都是你!如果你在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我会把手割成这样?” “是,都是我的错。”伏火龙态度良好地附和着,同时为我的伤口缠上最后一层布带,绑好,“行了。我这就把箱子拿给文旦施法,你还要不要放其它东西进去?” 我想了想,说:“对了,还差一封信。如果弟弟能收到的,得要让他知道是我留给他的。” 笔墨准备好,我提起笔想了一会,一开始是打算将自己来了这个时空后的经历和遭遇写下来,但仔细一想,这样得要写多长得一封信才能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再说了,这箱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到弟弟的手上,如果弟弟收不到,我这洋洋洒洒的写一个长篇不就是白费功夫了? 最后,我决定简单交代一下就好。定了主意,我开始在白绢上写:“老弟,我响应时代的号召穿越到一个不知道是哪的时空,并给你找了一个高富帅姐夫。我在这里有人罩着,混得很好,不用担心我。I love you forever,照顾好妈妈。老姐柳无双留字。” 这个时代的文字对我而言是难以看懂的甲骨文,反之,我写的字对伏火龙来说应该是奇奇怪怪的符号。他在旁耐着性子看着我把心写完,然后好奇地问:“你这次写的是什么?” 我指着字逐个念给他听,念罢,他指着“I love you forever”问:“这里是什么意思?” 我笑着解释说:“是‘I love you forever’,意为‘我永远爱你’,以前我是经常装出含情脉脉的样子说这句话来恶心弟弟的,每次都能把他恶心得喊救命。” 解释完毕,身边人很久没有说话。我疑惑地抬起头,惊见伏火龙一副怨妇样,连忙惊问:“怎么了?” “你对你弟弟说永远爱他,但……”某人继续怨妇状态中,“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汗……只不过就是一句话,用得着这么“怨妇”吗?这家伙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矫情的? “吃醋了?”我边笑着边把信塞进装钱币的竹筒里,包好竹筒,把木箱重新盖上。 “没有。”某人依然怨妇样,语气中外加几分酸溜溜。 再汗…… “小气鬼。”我踮起脚,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仰起头半眯着眼笑得轻佻,语气故装深情,“I love you forever,这样行了吧?” 这句话应该很有效,刚才还极度怨妇的伏火龙一扫脸上沮丧的神色,笑得阳光灿烂。 (连续第二天的加班搬砖。工作环境,室内,人山人海,人挤人。丫的,还全都不带口罩!!!被一群人重重包围,口水花几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全方位喷射……觉得我是冒着生命危险在上班,还要加班加班再加班,真他妹的不想上班!如今能解我忧愁唯有暴富,可是,彩票怎样都不中,唯有继续冒着危险,捂紧口罩继续上班搬砖。) ------------ 第四卷 找寻 第二十一章 请求原谅 我们笑望着彼此,四目交投中暧昧的气氛开始酝酿。 此情此景,我配合气氛地自动献上一吻,伏火龙积极地配合回应,拥着我化被动为主动。忘情地拥吻着,四周的空气不断地升温,我的大脑开始缺氧,一股火热自心间开始蔓延至全身。不想再去理会世间上的其他事情,只想在这一刻好好地抱紧眼前人,尽情享受这属于自己的温柔和热情。 在开始意乱情迷的一刻,伏火龙轻轻地推开我,眼神有些迷离,也有些气喘地结巴着说:“我……我先把箱子拿回去给……给文旦施法。”说完,用很快的速度抱起箱子,跑了出去。 我的脸还在微微地烧着,心跳也有点快。看着伏火龙远去的背影,我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绪,轻轻地捋起散下的发丝,甜蜜的感觉充满心间,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伏家的人办事效率一向很高,这次也不例外。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伏火龙就把施了法术的箱子从伏家带了回来。 箱子已经封好,那接下来找个地方把它埋了就行。 埋箱的地点,就选在医庐后面的竹林。在竹林里找了一块我认为是不错的空地,示意伏火龙把箱子放到地上,然后拿出小桂给我的小铲准备往地上挖。 “让我来吧。”伏火龙拉住我的手说。 “好。”我站起来把铲递给他。 他很是嫌弃地瞅了一眼我手上的铲,说:“用这个要挖到什么时候?”说话间,他拿出灵珠,灵珠开始变化,“你退后几步。” 我赶紧退后几步,看着他手里的灵珠很快变得像一杆长枪一样。还在想他是准备用这杆长枪挖还是掘的时候,只见他将手上的长枪一抖,用那散发出阴冷寒光的枪头往地上比划出一个有台球桌那般大小的长方形。 紧接着,他把长枪往长方形中间的位置用力一插,把一半的长枪都插进了地里,然后见他手腕一转,长枪一挑一提,一块起码有两米见方的整块泥土随之被长枪带了起来,地下一下子就出现了一个深坑。 整个挖坑过程,不过是短短几秒的功夫。 我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下的坑,直到听到伏火龙说“行了,可以把箱子放进去”这话后,我才回过神来。 站在大坑的边上看着伏火龙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放进深坑,然后再把坑填好。 望着那个被填平了当大坑,我心里默默地祈愿:希望,这个箱子能交到弟弟的手上。 虽然母亲一直不喜欢我,但我还是希望能为她养老送终的,可现在我无法回去,不可能再尽赡养的责任。弟弟一直是个好孩子,他一定会代我照顾好母亲的。 身处另一个时空,我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希望能经济上帮助弟弟,从而能让母亲过上更好的生活。 埋好箱子后,我和伏火龙牵着手顺着来路慢慢地走回去。 快到医庐的时候,我见到医庐的大门前站着两个人,看背影是一男一女,男的英挺,女的婀娜,两个背影看起来都很眼熟。 那两个人应是听到我们走近的脚步声,同时转过头望我们这边看过来。待他们转过脸来,我看到男的原来是伏百香,女的竟然是商明月。 猝不及防地在这里看到那个曾经心狠手辣地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了一僵,寒意控制不住地自心底涌上。感到不安的我,顿时放慢了脚步。 伏火龙回头看我一眼,会意地把我的手握紧一点,对我展开一个很有安稳情绪作用的微笑。看着他的微笑,我不安的感觉渐渐消退,定了定心神,对他回以一笑,回复正常的步伐跟在他身后向医庐的大门走去。 走近,站定。 敌不动我不动,我抬头看了眼伏百香和商明月,没有说话。 商明月有些不自在地看着我们,然后展开一个笑得有些勉强的笑容,柔柔地喊:“龙哥哥,柳姑娘。” 我留意到,当商明月的目光落到我和伏火龙紧扣的十指上时,脸上闪过一丝难掩的失落和黯然。 伏火龙有意无意地站在我和商明月之间,让我和商明月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冷淡的语气,疏离的态度语气问:“明月到此所为何事?” 商明月吞吐着说:“我……” 伏百香见商明月吞吐了好一会都没说出重点,于是接过话来:“大哥,明月她是特意来探望柳姑娘的。” 商明月轻轻地点了点头,看了伏火龙一眼后低下头,但很快又抬起头来看向我,咬着嘴唇轻声说:“听说柳姑娘被打伤了,我……我一直想来探望的,但又怕会打扰到柳姑娘静养,所以……” 商明月的话语和表现令我觉得惊讶。 我尽量放松自己的脸部肌肉,想用一个合适的表情来面对现在这个场面,但很有难度。只要回想起她之前对我所做的事情,我实在是摆不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扮宽宏大量。 “你们为何全站在这里?”雪姬的声音自门口的位置传来。 众人转头往那个方向望去,只见穿着一身紫色的她背着一个竹篓,身后跟着同样背着竹篓的秋华。这阵势,应该是准备上山采药“雪姬好。”商明月从伏百香的身后转出,上前对雪姬恭敬地行了个礼。 “咦?”雪姬有些意外地看了商明月一眼,“明月也在?” 伏百香说:“明月她是来探望柳姑娘的。” 雪姬“哦”了一声后,说:“那就进去坐一会吧,不要都站在这里。” 她再回头朝屋内喊,“芳华,有客人来了,奉茶!” 喊罢,雪姬回过头来一笑,说:“你们自便,我要出去了。”说完,便和秋华离开。 既然主人都已经开口说让商明月进屋坐一会,我这个在这里暂住的伤员也不好说什么了。 走进医庐,四人就在前厅围着矮几、各据一个方位席地而坐。闻声而来的芳华为我们奉上茶水后,便退出了前厅继续去忙自己未忙完的事情。而在探头探脑意图三八的小桂,被我瞪了一眼后,识趣地离场。 沉默,没有人开口说话。 觉得有些不自在的我,望向坐在右边的伏火龙,他正气定神闲地端着茶杯喝茶;再往坐在左边的伏百香看去,见他玩弄着茶杯盖;而商明月则是一副欲言还休的表情,闪烁的目光不时地往我身上看。 伏百香看了商明月一眼,然后看着我开口打破沉默说:“其实,明月她今天到访,除了来探望柳姑娘,还是特意来道歉的。” “道歉?”我惊讶地看着伏百香,然后把目光投向商明月。 商明月见我看向她,稍微闪缩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头来迎上我惊讶的目光。 伏百香站起身说:“大哥,刚才在来医庐的路上,明月说有些话想和柳姑娘单独说的,我们可否让她们谈一会?” “也好。” 听到伏火龙这样说,我赶紧抬头望向他,只见他已经站了起身。 真的要我和商明月单独相处?不是吧?我拉住伏火龙的衣袖,用不安的眼光看着他。 他蹲下身来,笑着摸了一下我的头,说:“不用担心,我就在外面等着,不会有事的。” 我依然死拉着伏火龙的衣袖不放手。话是这么说,商明月看起来也不象个白痴,她就算想再次对我下手,应该不至于这么大摇大摆的来玩光明正大。但是,万一她要玩激烈的一拍两散,那我还是会有危险啊。 伏火龙还想对我说些什么,却听到伏百香说:“柳姑娘请放心,我可以担保,明月她是绝无恶意的。” 伏百香保证得很认真,商明月则是真诚无害的样子。我犹疑了几秒,最后决定相信伏百香一回。 待所有人出去后,我直接问商明月:“商姑娘想和我说什么?” 问话的同时,我死盯着她,注意着她的每个细微动作,不敢有半分的大意。 虽然伏百香可以相信,但商明月是个有前科有污点的人,不是那么可靠。我和她之间隔着一张矮几,如果她有什么异常地举动,只要我在喊救命的同时往后闪避,外面的人应该来得及救我的。 在我小心翼翼地留意商明月、兼且研究闪避路线的时候,商明月抬起头直视着我,脸上一副诚恳且认真的表情说:“柳姑娘,对不起。” 语气听起来不但没有矫揉造作的感觉,反而透着无比的真诚。 嗯?她难道真的是来实心诚意地道歉的?我怀疑!还是小心点好,虽然说不能有害人之心,但对着一个曾经害过我的坏心眼之人,总得要有防备之心吧? 商明月接着说:“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并不能弥补我所犯过的错,我也没有资格要柳姑娘你原谅,但我还是希望柳姑娘会接受我的道歉。之前是我不对,不但一厢情愿地缠着龙哥哥,还差点害死了你。 后来,我听三哥说了你和桔子的事情,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你根本不是桔子,而我从来不知反省自己,还把所有的问题都怪罪到你身上。我起坏心对一个无辜的人下这样的毒手,真的是很过分。 自从知道你被桔子打伤后,我一直想来探望你并向你道歉的,但又怕你会不原谅我而迟迟不敢行动。后来在三哥的鼓励下,我才鼓起勇气到这里来找你。” 她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神色不安地看着我,显得有那么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见她这个样子,我倒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说。 没错她之前是心肠狠毒地将我扔到幻象之林,还诬陷我伤害了她,但如果不是她的原因,她没出来搞事情,我和伏火龙现在都不知道会处于怎样一个局面,说不定依然还是拖拖拉拉的没有结果。 在经过那次的幻象之林事件后,虽然我不知道伏火龙用什么手段令她说出真相,但从她出现在医庐大门的那一刻起,如果她的表情和举动不是装出来的,那么她应该是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教训。 (又是加班搬砖的一天,累得半死。躺床上修文的,中途几次差点睡着,手机拿不稳。小白是在不那么清醒的情况下修文更新的,若有错处,请见谅。睡醒了,我明天再检查一遍,有错则改,无错就算。晚安。) ------------ 第四卷 找寻 第二十二章 看尽世间的海 看着对面的商明月,其实,我很想对她来一句“如果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的。 但是,伏家与商家是世交,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弄至两家的关系僵硬恶化,而且我也相信伏火龙已经为我讨过公道。在内心衡量了一下,我决定得饶人处且饶人。: 如果商明月真的是心怀歉意,那我看在两家的交情上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情;但如果她是虚情假意的,那我也装着大方地在口头上原谅她一回吧。 经过上次的事情,我和商明月之间的那点薄而脆的交情已经是荡然无存,我对她这号人已经有了戒心,以后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想和她有往来。与她保持距离,凭借我现如今的身份,她想再对我做些什么也比较有困难。那么,说上一句原谅她的话,对我来说并无坏处。 商明月见我看着她不说话,神色变得黯然。 她低下头很是诚恳地又说:“真的很对不起,柳姑娘。我以前那样对你,就算你一辈子都不原谅我,我也无话可说。对不起,打扰你休息,我先告辞了。” “等等。”我喊住站起身要往外走的商明月,“我可以原谅你。” 商明月定了一会,脸上露出惊讶的笑容,有些不确定地问:“柳姑娘你真的愿意原谅我?” 我点了点头,说:“是。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商明月看着我问。 我直视着她的双眼,认真地说:“以后,请不要再为我的男人来找我麻烦。” 既然你来找我原谅,那我也要趁此机会表明自己的立场。以前我是曾经想过成全你的一厢情愿,但此时不同彼时,现在他已经是我的未来夫君,我可不会再容忍别的女人因为他而来找我麻烦。 商明月不笨,她应该明白我的所指。 她低下头避开我的目光,轻声说:“我知道了。柳姑娘不要担心,我不会再做这种傻事的。”她停顿了好一会,神情甚是落寞,“对于一个心永远都不会放在我身上的男人,我不应该再纠缠下去,之前,是我妄想了。” 她自嘲般的一笑,接着又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就算,我有找你麻烦的心,也没有这份胆量。你肯定不知道,当你离开春都后,龙哥哥是大发雷霆地来找我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生气的他,也想不到从来没有对我大声说过话的他,竟然会冲我发脾气,还要那么凶地骂我。他那时的神情,简直是想杀了我一样。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无论我再怎样纠缠,无论我再对他怎样好,他的心都不会在乎我。他最在乎的人,只会是你。如果我还敢来找你麻烦的,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商明月这样说,是想通了吗?或许她的心还有依恋,但应该是不再盲目地迷恋。只要她不再继续痴迷不悟下去,所有过去的恩怨都可以到此告一段落了。 我轻描淡写地说:“其实,天下间男人多的是,好的也不少,以你的条件,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 “柳姑娘。”商明月抬眼看着我,略有迟疑,“我们,以后还可以当朋友吗?” “可以。”我答得很干脆。朋友,可以分很多种的,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 商明月灿然一笑,说:“谢谢你,柳姑娘。我看得出来,龙哥哥他真的是很爱很爱你的,希望你会好好待他。” 我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说:“余生,我一定会好好待他。” 商明月道过歉后,在伏百香的陪同下离去。 我站在医庐的前院里,看着两人登上马车离去,若有所思。 伏火龙在一旁问:“刚才明月和你说什么了?” 我回过头笑着说:“没什么,只是道歉而已,我已经原谅了她。” 伏火龙没有惊讶的表情,只是平静地说:“是吗?” 我再次望向前方,马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说,明月和你的三弟看起来是不是很相衬?”我用手肘碰了碰站在身边的伏火龙。 伏火龙笑看着我问:“怎么?想把三弟卖了?” 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让商明月开展一段新恋情,她就不会再有空暗戳戳地惦记着我的未来夫君了。不过,这样的心里话不能明说出来的。 我故作不满地说:“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我只是看到你三弟好象很维护明月,明月好象又比较听他的话,他们两人看起来好象有戏,我才这样说的。” “有戏?”伏火龙一副疑惑的表情,“是何意思?” 我说:“就是很有发展的机会。”抬眼望向他,“你认为呢?” 伏火龙想了想说:“你说得不错,我找个机会,给他们安排一下。” 我好奇地问:“怎样安排?” 伏火龙一笑,说:“我自有办法。” “哦?你会有什么办法?”我觉得有些意外,象他这种一遇上感情问题就只会闪闪缩缩的人,能想出什么好方法?我不禁要为商明月和伏百香的命运担忧。 伏火龙拉起我的手,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说:“不要再说这个问题了。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一些东西。”他故作神秘地看着我,“不过,你要先把眼睛蒙起来。” 被挑起好奇心的我,自动自觉地找来一条布带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由着伏火龙拉着我往外走。什么都没看到,只知道自己上了一辆马车,马车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被伏火龙扶着从马车下来,一股清凉的风吹过,风里还夹杂着水的味道。 我问:“到了吗?”说罢,想伸手扯开蒙住眼睛的布。 伏火龙拉住我的手,说:“不用急,快到了。前面的路有点难走,我背你吧。” 我摸索着爬上他的背,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他要带我到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神秘?为什么要我把眼睛蒙起来? “你该不会是要带我去看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吧?”我靠在他的背上,有些不安地问。 听到伏火龙在笑,然后有些无奈地说:“你啊,就净往不好的方面去想。难道你不会想我会给你一个意外惊喜吗?” 我很老实地回答:“以你务实踏实的沉闷性格,我实在不能往那方面去想。” 伏火龙用更无奈的语气说:“看来,我该要好好地改变一下在你心中的形象。” 我赶紧阻止说:“不用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够光辉伟大的了,维持现状很好,千万别改。” 如果一不小心改成了矫情小男人的形象,我该去哪哭啊? 说话间,不知道已经走到哪里,听到伏火龙说:“到了。”他把我放下来,“你现在可以把布带拿下来了。” 我急忙把布带扯下,习惯了黑暗的双眼忽然看到光明,不由地眯了起来,待适应了后再睁开。 睁开眼睛后,前面出现的是一块已经打了地基的地,不远处堆着大堆的木材和砖瓦。 我所站立之地,处于一片高坡之上,下方正对着的就是春湖。在黄昏的斜阳余辉映照下,荡漾着一湖红霞碎影的春湖显得格外的妩媚。站在这片高坡上,脚下的春湖夕照美景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眼前。 “这里是?”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伏火龙。 伏火龙看着我问:“你喜欢这里吗?” 我笑着说:“喜欢。风光明媚,空气清新,很不错。” 伏火龙把我拥进怀里,说:“喜欢就好。我准备在这里盖一座别苑送给你。你不是说想拥有一座海边小屋吗?春都这里没有海,那就将就一下,在湖边盖一座吧。” “送给我?” 我有些感动地抬起头看他。想不到我上次只不过是提了一下自己的心愿,他不单记到了心上,还付诸行动为我来实现。 伏火龙笑看着我问:“无双,你很喜欢海吗?” 我点了点头。 伏火龙脸上的笑意更深,接着说:“那,我以后陪你遍游天下,看尽这世间的海,可好?” 我一下笑出声来,不以为然地说:“行啦,说得自己有多闲似的。别忘了,你可是伏家的大当家,被一大堆的事情困着脱不了身,你能有这么多闲工夫陪我到处游玩,到处看海? 伏火龙伸手抚摸我的脸庞,说:“只要把当家的位置和‘永荣侯’这个名衔头交给别人,那我就可以当一个不管事的闲人了。” 我抬头看向他,疑惑地问:“你的意思是?” 伏火龙认真地说:“我想把现在的一切全部交给三弟,让他管理伏家。” 我惊讶地问:“交给百香?不是说只有正室所出之子才有资格继承侯爷之位吗?” 伏火龙说:“是这样没错。但文旦现在已经是天君,伏家有个祖先定下来的规矩,就是天君不能同时兼任伏家的当家。而伏家的当家,一定要是侯位的继承人。再说,虽然文旦是个出色的法师,但他不会是一个好的当家。三弟一直帮我管理族里的事务,他会是一个很适合的当家人选。” 我说:“如果你让百香坐上当家之位,你的叔叔们肯定会用他的出身来大做文章,趁机捣乱。” 伏火龙说:“我知道。其实,在伏家的祖上也出现过庶出之子坐上当家之位的先例。但光靠先例,并不能让三弟安稳地坐上当家之位。 在公开把权力交到他手上前,我得先尽可能清除所有的潜在障碍。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概要一年的时间就能把一切安排好,到时候,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管,陪你到处去看海。” 我抬起头笑看着他说:“你为家族操心劳力了这么多年,真的可以放下一切不管吗?”说着,我故作忧愁地叹了一口气,“你和我成个亲就不愿再理族中之事,怎么我觉得自己似乎成了让君王不再早朝,无心办正事的妖姬呢?” ------------ 第四卷 找寻 第二十三章 你所在我心所往 “妖姬”二字说出来,伏火龙低头我看了几眼,斟酌片刻后很是认真地给我科普:“先王的后宫曾经出过一个祸乱朝政的宠妃夏姬,据说夏姬国色天香,极之妩媚妖娆,艳绝后宫,后世史官对其的记载为‘祸国妖姬’。” 我觉得,伏火龙的这个科普,是在绕着弯来纠正我对“妖姬”的错误认识。我推开他,有些不满地白他一眼,说:“你的意思是妖姬所要具备的美貌和妩媚妖娆,我一概欠奉呗!想说我长相平凡,身材平平无奇就直接说,绕什么弯呢?” 伏火龙笑着将我拉回怀里,笑着说:“当然不是。在我的眼里,你就是这世上最美最好的女子。只是,放下族中之事是我的决定,并不是被你所迷惑祸害的,你绝不是什么妖姬。” 在我的认知中,伏火龙是一个有着很强责任感的人,他这突然说要不管族事放下一切陪我去看海,我不禁心有忐忑。他还单身的时候从没听他提过这样的事情,决定和我成亲后怎么就生出了这样的心思?虽然他说是自己的决定与我无关,可我能相信吗? 我看着他说:“为什么突然想要当个不管事的闲人呢?像现在这样的你很好,我不需要你放下一切,改变自己原有的生活来迁就我的。” “这不是突发奇想,也不是迁就。” 伏火龙看我一眼,再转而望向春湖,目光有些飘忽出神。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收回目光缓缓地说:“因为‘嫡长子’的身份,自父母逝世那一天起,各种各样的责任就成了我人生的全部。我是伏家的当家,凡事要都要以族里的利益为先,就算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也不能轻易地去实践。很多时候为了大局,就算是不愿意也只得一次又一次地放弃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可以有自己的私心。一直以为,我以为自己这一生可以无所谓地为家族而生,但你的出现……”他低头看着我,“让我明白过来,我的人生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我疑惑地看着他,说:“我好象什么都没做过,什么时候让你明白过来了?” 他在我的额头印下轻轻的一吻,微笑着说:“在从祝融村落飞往商城那夜,你和西平王说的话,我一直没忘记过。你说‘天下的众生皆是平等。贵贱之分,都只是人自己弄出来困着自己的牢笼’;还说‘不论是富有还是贫困,是美还是丑,是贵族还是平民,是权倾四野还是一无所有,到最后还是一样的尘归尘土归土,三尺土地就是每一个人最终的归宿’。就是这番话,让我起了放下一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念头。” 我摸了摸头说:“我当时真的有说过这样的话?” 伏火龙轻捏了一下我的鼻子,眼里是满满的宠爱之情,说:“有。我知道你是一个喜欢平静安稳生活、与世无争的人,所以我决定要放下所有的烦扰,陪你去过你想过的生活,顺便了了自己的心愿。” “你的心愿是什么?”我很是好奇地问。 他抬起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说:“其实,我自小就希望自己能象父亲年轻时一样,周游天下,增广见闻。但一直都只是想而已,没有付诸行动。现在不同了,我已经有了一个让我放弃一切的理由,那个理由,就是比我自己生命都重要的你。只要能让你开心,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我以前的心愿是周游天下,增广见闻,如今的心愿是余生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去你想要去的地方,看你想看的事物。从此,你所在便是我心所在,所往。” 如今的心愿听起来很是浪漫。 我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有点暖暖的感动。四目交投,四周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暧昧开始在酝酿…… 就在浪漫快要升华到某个阶段的时候,一把声音很不合时宜地响起,一下子把所有的暧昧和浪漫全部粉碎。 “大人!大人!在这边!” 声音是从高坡下传来的,那声音听起来也很耳熟。伏火龙松开我,我们疑惑地对视一眼,然后一同转过头往下看去。 很快,一个金黄色的毛茸茸物体一跃而出,稳稳当当地立在离我们几步之遥的地方。 “火……火如?”我大感意外地指着那个毛茸茸物体惊叫起来,“你怎会在这里?” 小狐狸抬眼瞄了我一下,并没有答话,只是懒洋洋地把头转向高坡下那一段倾斜的路。 我跟着小狐狸望向同一个方向,见有一个人正不急不慢地走在那段路上。夕阳的余辉为他镀上一圈柔柔的金色,他那长长的、随意绑在脑后的头发在风中轻轻扬动着,泛起点点跳跃的流光;一袭高雅的长深衣,飘逸的衣袂、长长的下摆,在风中漫天乱舞。颀长的身影笼罩在夕阳的光辉之中,看上去有如仙人般遗世独立,神采非凡。 我怔了一怔,尔后兴奋地朝“仙人”挥手,大喊:“苍狼!” “主人。”苍狼走到我跟前,帅帅的脸上展开一个好看的笑容,连那双琉璃珠一样晶莹好看的眼睛都充满着盈盈的笑意。 苍狼再次出奇不意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说,这一次会在春都停留一段时候陪陪我。又据说,因为在人间一直找不到鹰王的踪影,于是他回了一趟妖界,但把整个妖界几乎都翻过来了,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因为苍狼在回妖界找鹰王的时候,顺便把因没有了统治者而乱成一团的妖界整顿了一通,打趴了一堆搞事情的大妖怪,所以,在若干个力量比他弱的妖族元老的支持下,顺理成章地成了暂代的妖界之王。坚信鹰王还潜伏在人间的他,于是就再次来到人界。 这次,苍狼说他决定用“守株待兔”的方法等待鹰王主动现身。虽说他现在是暂代的妖界之王,但有妖族那些长老分担事务,只要妖界不出现大骚动的,他就不用回去处理,可以在人界爱留多久就多久。 我很好奇地想知道,苍狼所说的“守株待兔”里的“株”是什么,但他只是笑而不答,只对我说不要为他的事情而想太多。 他不愿说,我本来也不想再好奇下去的,但是,他和伏火龙两人的举动,令我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苍狼出现的那个黄昏,伏火龙当时就把我支开,和苍狼单独地不知商量了什么。而那之后,苍狼就成了我的贴身保镖,和火如一起住进了医庐。 当我向伏火龙或苍狼提出疑问时,两人竟象是有过什么共识地对我说:“没事,是你多心了。” 直到有一天,常在伏家和医庐之间走动的小桂不小心说漏了嘴,我才知道在苍狼出现没多久后,伏桔子已经被从专门关法师的地方放了出来,回到了伏家的大宅。 联想起苍狼和伏火龙的表现,我猜想伏桔子可能就是苍狼要守的“株”。但是,鹰王有可能和伏桔子有任何关系吗? 满脑疑问的我,见到伏火龙和苍狼同时出现时,忍不住向他们发问:“你们是不是隐瞒我什么了?” 伏火龙怔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没有,我们会隐瞒你什么?” 我不满地说:“桔子放出来这事,你们都没有告诉我。” 一人一妖看了看我,没有马上说话。 过了一会,伏火龙才说:“算了,还是跟你说一下吧,免得你多心。把桔子放出来,有两个理由。一是她的情绪基本已经稳定下来,再把她关着说不过去;二是桔子曾经被鹰王捉过,苍狼兄说,以鹰王的性格是不可能让一个活口在自己的手下逃掉的。所以我们商量过后,便把桔子放出来,让小橙继续看着她,同时安排暗部的人暗中留意桔子周围的情况。” 苍狼接着说:“我怀疑,鹰王想利用伏桔子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我想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说:“你们说,桔子有没有可能是被鹰王附体了?就象狼王附到东定王身上一样。” 苍狼说:“没可能。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一定可以感觉到鹰王的存在。在伏桔子的身上,我感觉不到鹰王的妖气。” 我问:“既然没有真凭实据可以证明到桔子和鹰王之间有瓜葛,那么,这样守株待兔真的行得通吗?” 苍狼认真地说:“不知道。但是,我第一次见伏桔子的时候,她身上带着的那股奇怪妖气,一直让我觉得她在隐瞒了一些什么。” 伏火龙眉头轻皱地说:“桔子她是法师,没有理由要为一个妖族隐瞒什么。” 苍狼看他一眼说:“很难说。她是你的妹妹,你肯定会偏向于相信她。但是,还是小心点好,你的妹妹,并不是一个那么善良的人。” 苍狼最后的这句话,提醒了我。伏桔子的确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应该还是一个很记仇的非一般阴险角色。她现在被放了出来,那,会不会再来找机会了结我?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地紧张起来。 苍狼留意到我的情绪变化,关心地问:“主人,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有些慌乱地说:“没,没事。” 伏火龙象是看透我的心事似的说:“不用担心,我让小橙守着桔子,再让暗部的人在四周监视,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不让桔子离开伏家的范围。况且医庐这里又有苍狼兄守着,不会有问题的。我绝对不会让桔子有第二次伤害你的机会。” 他看起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淡定模样,而他的安排听起来是很安全的双重保险,那我应该也不用太过杞人忧天。之前还冒过去和真桔子好好谈谈的念头,但知道她已经被放出来,心却忍不住地害怕。看来,我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胆量去面对那个强悍且阴险的“未来小姑”。 (更新一天比一天晚……没办法,连续上了6天的班,其中连续3天是在加班的,太累。困得不行,想着小睡一会再起来修文的,结果睡得有点久了。不过,总算能赶在12点前更新,保持到连续更新不断更。) ------------ 第四卷 找寻 第二十四章 圣谕来了 时间,在守株待兔中慢慢地过去。 在风平浪静中,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现在已经是夏历的十二月,虽然春都没有寒冬的现象出现,但还是能感觉到点点的冬日寒意。白天还算比较暖和,但到了晚上气温就下降不少,之前用的薄被要换成不知装了什么在里面的厚被。 我不知道苍狼的“守株待兔”大计守得如何,也不知道他和伏火龙的合作有没有成效,我只知道一切看起来好象很正常。 伏火龙依然每天都来医庐,但我没有听到过他和苍狼说过半点关于桔子或鹰王的事情,或许他是特意在我面前避谈相干的话题。 至于苍狼,并不见他有任何特别的举动。 他基本上没有离开过医庐,总会在我身边守着——除了我上茅厕和睡觉的时候。如果硬要说他有特别举动的,那就是当小桂和秋华两大花痴在场的时候,他都会变回狼的原形,很少会以白衣银发帅哥的形象在她们面前晃来晃去。 而跟随着苍狼住进医庐的小狐火如,每天早上都会例行公事般地向我抛白眼,抛完白眼后,就会无影无踪,直到晚饭时间才会准时地出现在饭桌边。它三两下地吃完苍狼为它准备的鸡腿后,就会把狐爪伸向桌上其他的饭菜。不过,每次都是还没有得手就被它家的大人一手拎起,然后就是被毫不留情地从窗口扔了出去。 我有些于心不忍地说:“这饭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让火如一起吃也没问题。” 苍狼看了一眼窗外的火如,淡淡地说:“人类的食物吃多了,会掉毛掉得厉害。” 说完,他把窗户一关,隔断了火如那可怜巴巴的期盼眼神。 苍狼来了医庐当上我的贴身保镖后,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他成了医庐里的特约兼职厨师。不过,他就只做晚餐,而且是只为我服务。医庐里的几个住户,尤其是小桂和秋华,都很好奇他是怎样做出光闻味道就令人垂涎三尺的佳肴;但,无论她们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偷窥到他是如何烹调食物的。 不过,虽然苍狼烧得一手好菜,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在我面前吃过自己做的菜,准确来说,我是没有见过他在我面前吃过东西。每次我吃饭的时候,他就只是坐到一边静静地守着。小狐狸还吃个熟鸡腿,但苍狼却是什么都不碰的。 虽然我很好奇想知道他是靠什么来维生的,但一转念,他是一只有多年修为的老妖,不是人类的他应该是靠非一般的食物来维持性命的。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说过要吃掉我,那样想来的话,他所要的食物,很可能…… 好奇害死猫。为了不吓着自己,也为了维持苍狼在我心目中象神人一样的形象,对于他吃什么来维生这问题,我还是不要问会比较好。 养伤的日子过得有些无趣,我所能想到打发时间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无聊之中我忽然想起了之前还没绣完的并蒂莲。当时匆匆忙忙的从跑路,我将那块绣了一半的布卷起来塞到柜子里头了。 如今无所事事的,可以把之前未绣完的部分绣好,再按照原计划那样缝两个荷包。 想到做到,我让小桂去伏家大宅的时候,帮我将那块布找了出来带回医庐给我。见我摆出绣花针绣花线,端着个绣花框坐在窗边认真地绣花,伏火龙和苍狼这两位围观的群众难免好奇。 他们在旁好围观了一会,伏火龙首先发表意见:“这图案红红绿绿,看着挺喜庆的。无双你绣的是红霞,祥云和玉如意吗?” 我看了一眼那两朵由一坨红,一坨白和一坨绿的线团所组成的抽象并蒂莲,一边穿针拉线一边头也没抬地说:“我绣的其实是花。” 苍狼端详了一会,说: “主人绣的大红花看上去其实挺有神韵的。” 为了照顾我的感受,苍狼连“神韵”二字都用上了,实在是难为他了。 我放下绣花框,很是忧伤地问:“难道你们一点都看不出我绣的是并蒂莲?” 空气突然安静 …… 既然怎样认真绣都绣不出原物的半点皮毛来,那我就干脆放飞自我,不再拘泥于并蒂莲,随意地在布上绣出各种颜色的一坨线团。 绣好以后,我将那块布一分为二,缝了两个卖相不咋样的钱袋,分别送给了伏火龙和苍狼。 他们两人收到钱袋后都很高兴的样子,伏火龙当场就将他原本的钱袋解下来,换成我做的那个。而不用花钱的苍狼则是很郑重地接钱袋放入怀着,妥善收好。 见他们皆是不介意我那差劣的手工,我摸着十只被绣花针刺了不知多少回的手指,甚感安慰。 本来以为,我会在全方位的保护下,平静且无聊地呆在医庐里,悠哉悠哉的休养身体,直到出嫁那天才会离开。但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故打破了我的宁静生活。 那个变故不仅仅影响了我,连带着伏家上下,甚至整个春都因此变故而引起了不少的震动。 被伏家派去王都向大王上报我和伏火龙婚期的那个人,总算从王都回来了。那个人不但从王都带回来了大王的圣谕,还带回了一个人。 清晨,当初升的旭日把第一缕晨光照在伏家大宅时,我已经身处伏家的议事大厅。 伏家的议事大厅,一个身穿黑色朝服、头顶黑高冠、手捧一卷涂着斑斓彩色竹卷的人朝南而立,屋内的一众人等皆对其恭恭敬敬地俯身下跪。 现场气氛有些拘谨,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静得连苍蝇飞过都能听到。 跪在最前面的我,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偷望立在跟前的那双黑靴。 在半个时辰前,还没有睡醒的我,被一句“大王圣谕到”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紧接着,来接我去伏家领圣谕的刘管家一句“前来传圣谕的是太子殿下”,又把我惊得愣了好一会才懂得反应过来。 现在,圣谕和传谕人都在我跟前了。不知道大王会下怎样的圣谕,也不知道为何西平王要亲自来宣读圣谕。在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情况下,我不禁有些担忧。 “奉王之圣谕……”熟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打破四周的宁静,“民女柳氏无双蕙心纨质,聪敏多智,王都蒙难之时献计除魔,救王于难,而后功成不居;观乎其德其行,甚可为天下众民之典范;为彰有德,赏其正行,故泽施王恩,收为王女,赐封‘忘忧公主’,择日上都受封,受王女之名,诏告天下,秉王室之威,遣嫁以王室宗女之礼……” 古文学得不好的我,虽然一直在提起精神听圣谕,可是只觉头顶是云雾缭绕,一直都没有听明白西平王在念什么,但当我听到“王女”和“公主”等字眼,还是不禁呆住了。 如果我的理解没错,那是不是说要封我为“公主”? 我很想抬头看西平王此刻的表情,更想问他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但碍于礼节,我只得心神不定地保持原本的跪姿不得乱动。 心中满是疑问的我,完全没有听进接下来的圣谕内容。忽然,有人在旁悄悄地拉了拉我的衣袖,回过神往旁边看去,见伏火龙正朝我使眼色,低声说:“谢恩。” 圣谕已经宣读完了?我赶紧回过头,慌乱地做回之前的跪姿,想开口说刘管家在来路上教过我的谢恩话语,但情急下完全忘光了。 憋了起码几秒,我才冒出古装戏里常说的一句对白:“谢主隆恩。” 这对白一出口,马上感觉到有好几道目光往我扫过来,好象,还听到一声轻笑声自头顶传来。 伏火龙又在拉我的衣袖,同时低声说:“接圣谕。” “哦。”我有些尴尬地抬起头,伸出双手。 那卷颜色鲜艳的圣谕竹卷稳稳当当地落到我的手上,然后听到西平王说:“都起来吧。” 我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就被一众人等包围了起来。 山松夫人极为激动地捉住我的双手,眼中闪着泪光地说:“太好了,无双,太好了。” 伏文旦、伏百香和伏秋梨也上前纷纷说:“柳姑娘,恭喜你!” 我望着围着我的众人,再看一眼手中的竹卷,然后抬眼望向西平王。他依然是一副万年不变的寒冰样,但见我望向他,向我微微的一笑。 心中的不安又在涌上,但我还是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表情,回以一笑。 现场是一片欢乐的气氛,其他在场的人都面带喜色,比我这个当事人更为开心。 轩辕红艳和浮云从我的背后走出来,轩辕红艳笑盈盈地看着我说:“柳姑娘,不对,应该改口叫‘忘忧公主’了。喜欢这份贺礼吗?这可是三表哥特意花心思为你准备的。” 是西平王特意为我准备的? 我正想开口向轩辕红艳问清楚当中的内情,忽然,一阵吵闹声自内屋传过来。 “让开!给我让开!我要进去!”一把女声在高声地叫嚷着。 “小姐,别进去,跟我回去吧!”好象是洛小橙的声音。 “泽哥哥!”那把女声毫不让步地继续高嚷。 伏火龙在听到吵闹声的第一时间把我拉到他身后,在场的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一同望向通向内屋的门,脸上的喜色随之而消失,换上了或是紧张或是不安,又或是戒备的神色。 那把女声听起来很熟悉,再看众人的反应,还有那一句“泽哥哥”,我可以肯定,是伏桔子来了!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手脚顿时变得冰冷,还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双手无法握紧圣谕竹卷,“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同一时间,一道绿色的身影自内屋冲入了议事大厅。在那人冲进来的一瞬间,便是清楚地看到她正是让我胆颤心惊的伏桔子! ------------ 第四卷 找寻 第二十五章 升级成公主 我吓得赶紧缩回脑袋躲到伏火龙身后,双手死死地捉紧他的衣服,整个人贴着他的后背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会被伏桔子看到我。 “泽哥哥。”伏桔子那温柔得和进屋前判若两人的声音传到我的耳里。 “哦,原来是桔子。”西平王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又听到伏桔子继续柔情似水地说:“在泽哥哥面前失礼,让泽哥哥见笑了。”如此的温柔,完全有违她之前乖张强悍的行事风格。 “不过……”伏桔子继续说,温柔的语气中加上了几分的抱怨,“怎么泽哥哥来春都也不告诉桔子一声?” 西平王说:“打算办完正事再去看你。”他的话在我听来很例行公事而且敷衍。 “真的?”伏桔子满心欢喜地问。 虽然此刻的伏桔子听起来像是很好相处、很善良似的,但我还是想赶紧离开这里。对我来说,有伏桔子在的地方,就是危险的地方。 挡箭牌伏火龙反手握住我紧捉住他衣服的手,回头对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再朝离我们最近的伏百香使个眼色。伏百香会意地点了一下头,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看了伏火龙一眼,犹豫了几秒后,决定听话地离开这个令我极为不安的地方。我松开伏火龙的衣服,然后小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尽量不让发出任何的声响。 可是,走不到两步我还是被伏桔子发现了。 “站住!你在这里干什么?!”声音完全没有了和西平王说话时的温柔。 我心中一惊,僵住脚步立在原地。 伏火龙挡到我面前,说:“桔子,在太子殿下面前不得无礼!” 伏桔子冷哼一声,说:“哥哥,你想赶我走就直说,不要把泽哥哥也算进来。现在在你的心里,就只有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我这个妹妹你早就看不顺眼,想除之而后快吧?” 山松夫人说:“桔子,你怎能这样说话?火龙他一直都那么疼你,你是知道的!他怎么会赶你走?” 伏桔子阴声怪气地说:“说得真是好听!不单是哥哥,你们所有的人都巴不得我快点死!” “桔子,你太过份了!”伏秋梨忍不住高声说。 好象,现场的情况开始变得复杂了。 伏百香拉了一下我的衣袖,示意我跟他走。现在的情形,我这个导火线还是赶紧离开会比较好!我不敢回头去看伏桔子,只管低下头快步往外走。 “不准走!”伏桔子在后面大喊,“我和你之间的恩怨要在今天算清楚!” 她的话令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一下。我当作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加快脚步往大门的方向走去,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心神不宁的我被门槛绊了一下直往外摔。危急中伸出双手撑地,才避免了脸先着地的惨况。 伏百香赶紧扶起我,伏火龙第一个冲上来,紧张地问:“没事吧?” 他拉起我的双手见到被擦破流血的手掌,忍不住皱了皱眉说:“我先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话音刚落,西平王也走到我跟前,关切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伤着吧?” 我苦笑了一下说:“没事,不用担心的。我回医庐再找雪姬要些止血用的……” 说话间,忽然觉得脖子上挂着的玉牌在发烫,手腕上缠着的那颗黑石也在同一时间发出黑色的妖气,把我包围起来,紧接着听到伏文旦在高声说:“五妹,你不要乱来!” 我回过头看屋内的情况,见到轩辕红艳和浮云护着山松夫人站在一边,大厅正中的伏文旦和伏秋梨都是一副正严阵以待的严肃表情,再往旁看去,正好迎上伏桔子那双充满怨恨和怒气的双眼。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缩到伏火龙的怀里去,让他帮我挡住那种可怕的目光。 伏火龙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温柔地笑着说:“你先和百香回医庐,我过会就来看你。” 我点了点头,对西平王说了声“告辞”后,便跟着伏百香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听到身后的伏火龙在说:“小橙,你送太子殿下和轩辕红艳小姐他们去休息!秋梨,你陪姨母回去!”听他的声音,象是藏着强压的怒气。 我不敢再回头看,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随着伏百香走出了伏家大宅的大门,一个白影在眼前一闪而过,然后就见苍狼出现在我的面前。 苍狼很着急地问:“主人,你没事吧?” 我看着他惊讶地反问:“你怎么来了?” 之前刘管家到医庐接我的时候,他说有高手保护我,就不用跟着过来伏家大宅了。 苍狼依然很着急地说:“我感觉到黑石散发出来的妖气。只有当你遇上危险时,黑石才会散发出妖气来保护你。你刚才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黑石,恍然大悟地说:“难怪了。” 苍狼一把捉住我的手,问:“主人,你受伤了?” 我笑了笑,装着若无其事地说:“刚才走路走得急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倒了,没事。不要站在这里,我们回医庐吧。” 苍狼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我,最后还是淡淡地一笑,放下我的手说:“好,回去。” 不知道我离开伏家大宅后桔子还有没有继续闹下去,没有人告诉我,我也不想去问。只知道,到了第二天,伏文旦就为我择好了去王都的黄道吉日,五天后的夏历十二月十九。 据说那天“大吉,宜远行,万事皆宜”。 伏火龙在当天的晚上就到医庐向我翻译了一次大王所下的圣谕。 圣谕的大概内容是说我品德极好,又曾在王都立下救驾大功,为了表扬我这种既有品德高尚又忠心爱国护君的人,更为了让天下人都向我好好学习,就收我为义女,赐一个“忘忧公主”的封号。 封了名号确认了我的身份后,更会以王室的名义为我这个“公主”操办婚礼。据说,王室公主出嫁是大事,不容得有半点马虎,所以我就得要提早去王都,好让王室方面有足够的时间来为我准备。 再过五天就要离开春都到王都受封。此刻,我坐在医庐后的竹林那座小竹桥上,看着脚下的流水出神。苍狼在不远处的一棵竹上呆着,说是在吸收日月精华,修炼法力。 此次去王都不知是福还是祸。大王为何要收我为义女?单凭圣谕上的理由,未免有些牵强而且草率了吧?来宣读圣谕的,还要是西平王。 轩辕红艳说这是西平王特意为我准备的,那么说来,这次大王收我为义女一事必定与他有很大的关系,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了?想不通! 那天接了圣谕后我就离开了伏家大宅,回到医庐呆着,一直都没有机会找西平王问个清楚。心中的疑问弄得我很想马上去找西平王,但是,他如今人在伏家得大宅里,那个地方有伏桔子,我不敢去。 忽然,苍狼从竹树上敏捷地一跃而下,站到我身边说:“有人来了。” 茫然地抬头张望,没看到人影,也听不到脚步声,我抬头看向他疑惑地说:“没有人啊。” 苍狼望向那条竹林小径,肯定地说:“有两个人从那边过来。” 动物的听觉和嗅觉据说是人类的好几倍,我没有理由怀疑苍狼的话。坐在原地不动和他望向同一个方向,过了片刻,一个红色的身影自小径中转出。 看清来人是谁后,我连忙站起来向对方挥手:“红艳!” 轩辕红艳应了我一声,她边往这头跑过来边回头喊:“三表哥,你走快点行不行?柳姑娘她真的在这里!” 这个时候,竹林小径中又转出一个白色的熟悉身影,那人正是一身素色便服打扮的西平王。刚刚才念记起他马上就看到他,料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我不由地怔了一怔。 我尚未回过神来,轩辕红艳已经热情地扑过来,拖住我的手说:“柳姑娘,终于找到你了。你的气色不错,精神也蛮好的,看来伏大哥把你照顾得很好嘛!” 我笑着说:“你也一如既往的有活力。怎么,这么有空往我这里跑,不用陪你的文旦哥哥?难得来一趟春都也不多陪陪人家,小心他被别的女孩抢去了。” 轩辕红艳坐到我的身边,笑得甜蜜地说:“是文旦哥哥送我们过来的。” 见她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我朝她眨了眨眼,说:“看样子,你和‘文旦哥哥’的好事快近了,准备什么时候嫁过来啊?” “讨厌!”轩辕红艳的脸上泛起两朵红云,羞涩地低下了头,“你笑话我。” 在我笑话她的时候,西平王已经走了过来。我赶紧站起来朝他走近两步,弯腰低头行礼:“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毋须多礼。”西平王的手伸过来,要扶起我。 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我,一个白影自我身后闪出,西平王的手一下子被拍开,苍狼冷冷的声音同时在旁响起:“走开!” 我连忙站直身子,望旁边看去,只见苍狼正摆出一脸厌恶的表情冷盯着西平王,而西平王也回敬以寒冰一样的不爽目光。 感觉到四周的空气明显地冷了下来,好象,还隐隐腾起了丝丝的杀意。回想起以前五色地宫发生的那场战斗,再任由这一人一妖继续互盯下去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来。 我拉了拉苍狼的衣袖,说:“好象有点冷,苍狼,你可以帮我回去拿件披风吗?” “我不能让主人独自留在这里。”苍狼回答我,但双眼依然在牢牢地盯着西平王。 我拍了拍他的肩说:“我有你给的黑石护身符,不要说一般的人,一般的妖怪也应该伤害不了我的。况且你只是去拿件披风走开一会,不会有事的。” ------------ 第四卷 找寻 第二十六章 与前任成了兄妹 苍狼立在原地不挪半分也没有说话。 见此情景,我搓了搓双臂再将双手凑到嘴边呵了呵,然后吸着鼻子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接着又说:“看今天阳光普照的,想不到外面还是有点冷啊。” 听到我这样说,苍狼总算是把目光从西平王的身上移开。他看了我好一会,再用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狠盯了西平王一下,这才不放心地转身快步离开。 待苍狼离开后,轩辕红艳说:“你们口渴不?我去泡壶茶过来。”说完,她也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我和西平王两人。 西平王静静地看着我,并没有马上说话。搞什么啊?一看轩辕红艳的举动,就知道她是特意找个借口离场,好让我和西平王单独相处的;而西平王跑到这里来,也不该就是为了和我站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单纯地吹风看景色吧? 这个闷骚型的男人一脸酷相,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跟个冰块似的不好相处。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残叶,四周一片死寂,我们面对面地站着,相视无言。 我摸了摸鼻子,首先开口打破沉默:“太子殿下,人都走光了,有话可以直说无妨。” 说完,尽量挤出一丝笑容,抬眼看向他,很有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又是一阵的沉默以后,西平王才缓缓地开口说:“对不起。” 我一怔,在太子宫里发生过的往事,瞬间在脑海中浮现。把目光从他的脸上匆忙别开,低下头平定自己的心绪。 西平王接着说:“以前一时冲动,对你做出了过分的事,我还没有好好地向你道歉……” “不要再说了!”我猛然抬头打断他的话,脸上那丝挤出来的笑容已经是挂不住了,“过去的事情,民女已经忘记了,太子殿下无须为过去的事情而介怀,也无须向民女道歉。” “你真的可以不介怀吗?看你一口太子殿下一句民女的和我划清界线,你的心里,其实还是很讨厌我吧?”西平王神色复杂地直视着我的双眼。 我别过头不去看他,强作镇定地说:“是殿下你多心了。如果殿下没有别的事情,请准许民女先行告退。” 转身欲走,西平王从后一下子拉住我的衣袖:“无双,等等!” 我定住脚步,回头看着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用平静的语气说:“太子殿下请自重。” 西平王连忙把手松开,急急地解释说:“无双,你不要误会!我这次来,并没有任何的非份之想,我真的只是想为自己以前的过错作出补偿,向你道歉,请求你的原谅。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情,真的!” 我大感意外地看着西平王。认识他这么久,好象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急着解释的模样。难道他真的只是来请求我原谅的? “你真的没有其他企图?”我不太相信地往后退一步,小心翼翼地盯着他问。 “没有。”西平王苦笑了一下。 我再次心存疑虑地反问:“当真?” 西平王无奈地说:“看来,在你的心里我就不是一个好人。” 我想也没多想就说:“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心思单纯好人。”话一出口,我惊觉自己失言,赶紧认罪态度良好地低下头,“对不起,太子殿下,我其实不是这样意思,我……” “无须解释。”西平王打断了我的话,“你以前不是对阶级分明的称谓很反感的吗,怎么现在倒是学得这么阶级分明了?” 我依然低着头装着一副谦恭的表情说:“此一时,彼一时。” 西平王说:“无双,我是真心诚意来向你道歉的,你不要想得太多。你离开王都后,无可否认我是曾经妄想过只要等你想通了,或许会再次回到我身边。但当我听到你死而复生后所说的第一句话,我就知道你的心已经给了他,永远不可能回头了。你可以为他而生,可要你为我留下,你宁愿去死,面对这样的差别,我还可能其他企图吗?” 我不太相信地睁大眼睛问:“你就这样就想通了,放下了,不强求了?” 西平王说:“有时侯,想通一件事情并不难,许是在一瞬间就能想明白过来。无双,我这次来春都是真心诚意请求你原谅的,你愿意原谅我吗?” 我抬头看着他,见他认真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说实话,要我放下心中的那些阴暗记忆去毫无保留地原谅他,说自己不介意他以前对我所做过的事是没有可能的,我不可能有那么宽容的心态,虽然当时我也把他伤得很惨。 我想了一会,说:“太子殿下,过去的事情,总有一天会随着日子的逝去的渐渐淡忘,我原不原谅你,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西平王答得很干脆利落,“因为,你是我最不想伤害的人,但又偏偏被我伤害得很深的人。我一直想为你做些什么来补偿自己的过错,所以,当我知道你和他定下婚约后,就决定送你一份特别的礼物。”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问:“那份特别的礼物,就是那道圣谕?” “对。”西平王对我一笑,“你不是说过,想当公主吗?” “你记得?”我不相信地看着他。 西平王的脸色一滞,似乎是忆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他的脸色很快恢复正常,点了点头说:“让你当上公主,这是我目前唯一想到可以为你做的事情。” “太子殿下……” “还是喜欢听你喊我‘小西’。”西平王又一次打断我的话,“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要我把心里的阴影抛开完全不介怀以前的伤害,的确是需要时间。不过,既然一切事情都已经过去,接受西平王的好意,对我而言也不会是什么坏事。 想到这里,我对西平王一笑,说:“那好,我以后就喊你‘小西王兄’吧。” “好。”西平王也对我一笑,“你以后就是我的‘忘忧王妹’。” 就这样,我和西平王达成了共识。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提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他不再要我的原谅,我也不再需要他的道歉。我们之间,就只是单纯的义兄妹关系,过去一切,就此深埋在各自的内心深处,和将来再无瓜葛。 时间朝着向王都出发的日子慢慢地靠拢,明天,就要动身前往王都了。 夜深人静,小桂早已睡得死死的,而我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一想到明天就要离开春都,我莫名地惆怅无法入睡。 在床上不知道转辗反侧了多久,依然是睁着双眼睡不着。 我烦躁地跳下床,走到窗边把窗推开,皎洁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一股带着几分寒意的清新空气也随之飘进来。望向窗外,见一轮明月当空挂,窗外的一切在月色的笼罩下,象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夜凉如水,月色撩人。 望着天上的明月,窗外的景色,我忽然想起了那座盖在春湖边上的别苑。那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春湖的全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到那里看月赏湖不知道会有怎样一番的风味?很想现在就跑去看看,但这么晚了一个人往外跑不是那么妥当,还是算了。待以后别苑盖好了,赏月观景的时候多着呢。 睡意全无的我关上窗,抓起挂在床边的外衣披在身上,准备到外面走走散一散烦躁的情绪。 生怕惊醒小桂,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她的床铺,然后放缓动作把门打开。门刚打开,赫然见到门外的走廊上竟然站了一个人! 被吓了一跳的我不由自主地惊叫了起来。但刚来得及喊出半声,那人就动作迅速地捂住我的嘴,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是我”后再把手松开。 借着月色看清对方的模样后,我才松了一口气。我按住跳快了好几拍的心,问:“你三更半夜站在这里干嘛?差点被你吓死。” 火龙放轻声音说:“想到你明天就要去王都,我睡不着就来这里等天亮了。你呢?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我笑了笑说:“看来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和你一样想着同样的事情睡不着,正想出来散步赏月。” “散步赏月?”伏火龙不悦地一巴轻拍在我的头上,“夜寒露重,不好好去睡还要到处乱走。” “你不也是不睡觉到处乱走?”我看着他,一个主意涌上心头,“既然我们大家都睡不着,那你就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伏火龙疑惑地看着我。 我笑看着他说:“我想要去春湖那里看风景,顺便看一下现在别苑修建成怎样,待回来的时候再检查工程进度,看你有没有趁我不在的时候偷懒停工。” 伏火龙听后,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说:“你的想法还真是异于常人。” 我扬了扬眉,问:“那你是去还是不去?” 伏火龙一副恭敬的模样说:“大人有令,小人岂敢不从?” “好,我们走吧!” 我牵过伏火龙的手,拉着他就要往外走。但他稍微握紧我的手将我拉住,说:“你还是先换一身衣服再出去吧。” 定住脚步往身上瞅了一眼。差点忘了自己现在身上只穿了一套白色中服,披着一件外衣,即使春都的冬天没有严寒这回事,穿得这样清凉的在深夜时分往外跑,难保不会受寒着凉的。我这身体好不容易才养得恢复了八、九成,可不能又病倒了。 再说了,这个年代的人都是包得很严密的,如果我以这样的造型跑出去,又不幸地被其他人看到了,我肯定很快就成为春都里“伤风败德”的代表。走回房间换好一身正经的衣服再披上一件披风,确定把自己包得严严密密不会受寒后,才由伏火龙牵着走出了医庐。 这个时候若要准备马车肯定得要把大家给惊动了,还好伏火龙是骑马过来的,正好可以与他共乘一骑,悄悄地离开医庐。 ------------ 第四卷 找寻 第二十七章 约定 策马往春湖跑去。 我从后环着伏火龙的腰,把脸贴到他的背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 过惯了有他陪着、宠着的日子,习惯了每件事都依赖着他,现在因要去王都而不得不暂时离开他,一想到要分隔两地一个多月后才能再见,心里就依依不舍得有些难受。 忍不住自嘲地一笑,只不过是暂别,不是永离,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腻歪粘人了?不过,我又想到再次见面之时便是他迎娶我之日,之后便能执子之手回到春都与之偕老,心里的难受化成了甜蜜的期待。 马儿跑得飞快,那“得得”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被朦胧月色笼罩的树影成了零碎的风景在两边掠过,伏火龙那随风飞扬起的黑发在我的眼前飞舞,还不时地拂到我的脸上。 过了好一会,终于到了春湖的湖畔。 伏火龙先跳下马,我正准备让他扶我下去时,不经意地抬头,眼前出现的景色令我顿时看呆。 此时天上的明月正好倒映在春湖的中心,那一轮水中月撒落了无尽的妩媚,摆弄出如幻如真的万种风情。闪动着的银光洒满了整个春湖,风从湖面上掠过,掠碎了湖中的月影抚动了一湖的银光。 “好美!”面对着眼前这如梦象幻、不似现实的美景,我过了好一会才懂得冒出这两个字来。 “从上面看下来更美。”伏火龙抬头看着高坡上别苑的所在地轻笑着说。 “真的?”我把目光收回,有些迫不及待地要跳下马,“那快点上去!” “好。”伏火龙笑着接住从马上跳下来的我,健步如飞地往上走。 我窝在他的怀里,双手绕着他的脖子,一边看风景一边无聊地没话找话来问:“我现在说什么你都说‘好’,再过一段日子你会不会把‘好’字都用光了,就会什么都说‘不好’?” 伏火龙看我一眼,反问:“你不喜欢这样?” “很喜欢。”我有些心满意足地把脸往他的身上蹭了蹭。 “只要你喜欢,”伏火龙朝我温柔地一笑,“我可以一辈子对你说好。” 我抬头看着他,正准备要说上两句表示感动的话,却又听到他接着说:“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马上往下说,我疑惑地看着他,等他说下文。 见我看着他,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然后才慢悠悠地说:“无双啊,你最近好象重了不少,再这样下去,我怕会抱不动你。” 我的脸色一沉,双手作出要掐死他的动作,恶狠狠地盯着他问:“你是不是想说我胖得和猪差不多?” “没有。”他对我摆出一脸被冤枉了的无辜表情,“猪又怎能跟你比?” 我的脸色更难看,直接上手作势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问:“这么说来,你认为我是比猪还要胖了?” 伏火龙任由我掐着他,也不急着解释,依然保持着良好的笑容。过了一会他眼望前方轻声地说:“看,到了。” 暂停掐他动作,往前看去,惊讶地发现前面不远处那别苑所在地有了很大的变化。上次来的时候只是打了地基,地面上什么都没有,现在已经架好的大概的框架。借着明亮的月光,可以清楚地看到哪里是楼,那里是阁,有些地方更已筑好了外墙。 这个时代工具落后,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搭建起这样一个初具规模的框架,不能不说是进度神速。 伏火龙把我放下来,我往前走几步,看着眼前的建筑物不太相信地问:“这是别苑?” “是。”伏火龙从后走上来站到我的身边,“要进去看看吗?” 我点了点头。 伏火龙牵起我的手走进尚在筑建中的别苑,边走边向我一一解释各个地方将来会建成什么。一边听他讲解,一边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砖瓦、木材,在月光的映照下从未来的院子、大厅、房间等地方穿梭而过。 走了一会,来到了一块空地上,那空地的尽头是一座顺着山势往上筑的高台。伏火龙带我攀上高台的顶端,只见那里横七竖八地堆放着一些石板、砖块和木材。 我好奇地问:“这里将来又会是什么?” 伏火龙回答说:“赏湖观月亭。”他转头往向下方的春湖,“到别苑建成后,你就可以天天在这里看景品茶了。” 我怔了一下,然后笑着问:“不是说要陪我看遍天下的海么?还哪有时间天天留在这里?” 伏火龙回头笑看着我说:“等我们老到走不动,哪都不想去的时候,就可以天天留在这里了。” 我笑而不语,转头望向春湖。相守至老到走不动,听起来是很幸福但又很遥远的未来啊。 伏火龙从后将我拥进怀里,说:“无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我转头望向他。 伏火龙说:“桔子她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她说,她会接受你成为她的大嫂的事实。” “啊?!不是吧?”我反应颇为之强烈。不能怪我大惊小怪,换了是你,某个人在几天前还对你喊打喊杀的,明显是恨你恨到入心如骨的,但几天后忽然来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能令人不觉得惊讶吗? “是真的。”伏火龙很肯定地说,“桔子她说,她已经想通了,以前那样对你是自己不对。她还说要为我们的大婚做些事情来补偿。” 听他这样说,我的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衣袖口,有些颤抖地问:“她,她要做什么事来补偿?” 伏火龙说:“送请柬。这次我们大婚要邀请很多的人。除了伏家的亲族旁宗,还有其他的名门大族和世家。从确定婚期那天起已经开始派人到各地送请柬,但要邀请的人实在很多,他们又分散在全国的各地,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把所有的请柬送出。桔子她愿意帮忙的话,那么就能快点把请柬送完。” 我松了松握着衣袖口的双手,心存疑虑地问:“桔子她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你不觉得可疑的吗?” 伏火龙安慰我说:“放心,桔子她只是送请柬,能做出什么来?况且,暗部和小橙会一直跟着看住她,如果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他们会马上向我报告的。” 听起来是没有问题,但我的心里却有些不安。虽然我和伏桔子没有多少的来往,但根据来了这个时空后所知的信息,以及我们仅有的两次见面的情况来看,伏桔子绝对不会是个心胸开阔不记仇的人。她之前恨我恨得要命,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还大方地让我顺利无阻地成为她的大嫂? “无双。”伏火龙转过我的身子,在我的额上印上轻轻一吻,“不用担心,我不会让桔子再伤害到你的。” 他的保证,让我心中的不安暂时消退。我抬头看着他的双眼,柔柔地说:“我相信你。” 伏火龙静静地看着我,抚摸着我的头发,然后低下头来温柔地吻上我的唇。他的吻和他的拥抱一样,一直以来都是温温柔柔的,没有霸道,更不会有过度的狂热,给我的感觉就好象我是一个要捧在掌心小心护着的易碎陶瓷娃娃。但今天,他的表现和平时不一样,他把我抱得很紧,他的吻也很狂热。是因为明天的别离让他变得和平时不一样了? 不想去探究他转变的原因,我闭上眼睛,顺从地回应着他的吻,让这一刻的温情冲淡将要离别而生出的愁绪。 拥吻过后,大脑还处于缺氧状态、呼吸有些急促的我,软软地靠在伏火龙的身上,把脸贴在他那起伏不定的胸膛,听着他那跳得比平时快几拍的心跳声。 良久,彼此的呼吸声慢慢地平缓下来,伏火龙在我的耳边用不舍的语气轻声说:“时候不早,我送你回去。” 明天,就是暂别的开始。分离在即,我不想浪费半点在一起的时间,我要任性一回! 我勾住他的脖子,仰起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说:“我不回去,我不想睡觉想要看日出。” “看日出?”伏火龙被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主意给弄得怔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是微微一笑,“好,我陪你看日出。” 在石板堆上找了个对着春湖的地方坐下。在这个角度看下去,湖中的月影甚为清晰,与天上的明月遥遥相对,各自的光彩相互交织,在天上人间织出一幅有如虚缈仙景的美丽画面。 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天上的那轮明月都没有怎样变过,依然是静静地在天上看着人间一切沧海桑田的变化。 望看向伏火龙,见他也正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美景色,银白色的月光映照着他完美的侧颜,成了另一道好看的风景。 他象是感觉到我注视的目光,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然后说:“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晚的月亮。如果,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又刚好看到天上的月亮,你会不会记得曾经和你一起看月亮的我?” “傻瓜。”他的手轻轻地拍到我的头上,“就算我忘记了所有,也不会忘记你啊。” 我笑了笑说:“那好,我们现在就立一个约定:如果哪一天我们分开了,当看到天上月亮的时候就要想起对方。”我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不过,我不是那么专制的人,你不一定要每次看到月亮都想起我,偶尔想想就行了。” “好。”伏火龙伸出小指,“拉勾,谁都不许反悔。” 在天上的明月见证下,我们的手指勾到了一起。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但此刻的我真的很希望,这一辈子都能留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边,相伴相守直至终老。 提出要看日出的那人是我,但熬不了多久就睡过去的那个人也是我。安稳地睡在伏火龙温暖的怀里,直到日出前一刻才被彻夜未眠的他叫醒。 (又忙又累,觉得自己都累成了狗。还好,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将要过去,小白已经看到黎明的曙光在不远的前方对我挥着手了。本文的修改版在纵横中文网首发的哟,免费正版任看哦。) ------------ 第四卷 找寻 说一声 连续的上班,加班,下白累趴了,只想。今天没有精力修文,所以暂停更新了。 ------------ 第四卷 找寻 什么情况 有人和我一样吗?手机纵横app死活登陆不进去,没完没了地说我网络有问题。 但我踏马的微信,百度各种网站轮流上都没问题,就你一个纵横app硬要诬陷我的网络有问题……好吧,手机无法正常使用纵横网,那我电脑版总该行了吧? 结果,一点就显示网页无法打开,所有女频的文都无法点开,只要一点,要不显示文不存在,要不就是网页无法打开……奇葩的是,前往纵横首页,所有的男频文都可以畅通无阻地打开。 丫的,我现在是只能登陆个电脑版的纵横作者后台,手机版已经完全无能,也开不了。 卸载了再重新安装,升级了版本也没有个鸟用。更新神马的,在各种折腾下,都被整得没心思了……不过,我还是尽量更吧…… ------------ 第四卷 找寻 第二十八章 再重也抱得起 醒过来的时候,见到东方天地交接之处已经被一丝霞光染红了。 我麻利地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与伏火龙并肩而站,在微寒的晨风中听着阵阵清脆的鸟鸣声,一同静静地看向日出的方向。 日出,无论哪个年代都是壮观的。天边霞光的范围越来越大,东方的天边在霞光的映照下像铺上了一层红红的织锦,壮丽夺目,但光线柔软不刺眼。很快,红红的旭日在天地交界处冒出了头来,圆圆的,远远的,不大。 面对这样壮丽的大自然景色,很应该说上点什么来赞美一番的,于是我禁不住发自内心地赞叹了一句:“这太阳看起真像个冒着红油的咸蛋黄。” 伏火龙轻笑了一声,将我拥进怀里,下巴挨在我的头上说:“这个比喻倒是很贴切。” 那个红油咸蛋黄一般的太阳慢慢地自东方升起,跃出了地平线后越变光亮,天边的红霞被金色的光芒覆盖。太阳渐渐升高,天空开始明朗起来,所有黑夜的暗霭尽数散去。 日出已经看完,伏火龙松开我说:“要回去了。” 受到刚才红油咸蛋黄一般的太阳的影响,我回头看向伏火龙没有没脑地回了一句:“好想吃粽子啊。” 伏火龙稍微愣了一下,问:“粽子是什么?” 我想了想,一边比划粽子的形状一边说:“粽子是用糯米和红豆或绿豆又或者花生做的,中间放入猪肉,虾米,腊肠和咸蛋黄为馅料,然后用竹叶包裹起来再用水草缠绕扎实,再放锅里煮熟。” 伏火龙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你所说的粽子与角黍相似,不过馅料不一样。” 我好奇地追问:“角黍是什么馅料?” “大枣。”伏火龙抬眼看了看天色,拉过我的手笑了笑,“饿了吧?时候尚早,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对这个提议,我欣喜又迫不及待地把头连点了几下。要知道,在医庐养伤的这些日子,说是为健康着想,我每天早上都得要跟着雪姬一起吃早餐。雪姬的口味绝对可以用“寡淡”二字来形容的,每天的早餐不是白粥就是杂粮粥,再不然就是各种豆粥,寡得别提是肉末了,甚至是连盐都不多放一点那种。天天喝着各种的粥,我已经差点忘了这世上其他款式的早餐长什么样的了。 离开别苑,伏火龙策马带着我直接去了春都大街。 远远就看到大街上的早市已经开始,各种的档摊已经摆了起来,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的热闹得很。 伏火龙在大街的入口处停住了马,扶我下来。我们这般高调的策马而来,大街上的人早就留意到我们的存在,这不,才刚下马就有好些热情的群众围上来,脸带殷切的笑容纷纷招呼: “大人,来吃早点吗?” “我家的面饼刚烙好,大人要来一个吗?” “大人,我家的包子热乎着,香着呢!” 众人热情洋溢地向他打着招呼,恨不得将自己档摊上最好的东西全给他送上来的样子,可是,当这些热情群众看到他身后的我时,皆是将脸上的笑容敛起一大半,淡然地唤一声“五小姐”就算是向我打了招呼。 我并不介意他们的冷淡态度,笑着向他们点头说“早安”。 同一时间,我留意到大街上不少的人皆对我投以异目,还听到好些人在窃窃私语:“我没看错吧?五小姐也来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五小姐竟然和大人一起来这里吃早点?” “别说了,惹五小姐不高兴就麻烦了。” 伏火龙应该也听到了周围群众的窃窃私语,他停下脚步,将身后的我拉到他的身边,环视四周一圈后,一脸傲娇地笑着说:“大家误会了,她不是五小姐,而是我将要娶过门的夫人。”说罢,目光落到我的脸上,毫不掩饰内里的情深款款。 四周顿时起了一片哇然之声。 这波当街撒狗粮秀恩爱的操作太突然,我先是一愣,然后脸一红,接着便是在周围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含羞地低下头。 伏火龙大大方方地与我十指紧扣,拉着我往大街里走。这一路走过去,所到之处人们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同时,耳边听到边上的人在纷纷地小声议论: “原来这位就是夫人啊,早听说夫人长得跟五小姐相似,哟,真像!” “虽然长得相似,但夫人看上去性情明显比五小姐和善多了。” “夫人和大人走在一起还真是般配。” “我是瞧出来差别来了,会笑的是夫人,不会笑的是五小姐。” 在众人的注视和议论声中,伏火龙将我带到了一个小摊前,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往前一看,看到的是一个烧得正旺的炉子,炉子上架着一口大锅,热气腾腾的大锅里的煮着的正是粽子。 伏火龙买了几只提在手里,我看着那两只粽子,不,这年代该称呼为“角黍”,想到刚才他提过这角黍是大枣馅的,里面没有我心心念念的红油咸蛋黄,不是我所喜欢的广式咸肉粽,顿时便是对这角黍没有了兴致。 在伏火龙开口喊我吃粽子之前,我挽过他的手臂,目光坚定地落到粽子摊旁的那个似乎是卖汤面的档摊上,说:“那看起来似乎很好吃,我想试试。” “好。” 汤面档摊的老板是一个长得甚是憨厚的中年男人,他像是被皇帝翻了牌子般的得意,笑容满脸地招呼我们到一张小桌前坐下,殷切地用肩上搭着的那块布在老旧的掉漆桌面上用力地擦了几下,然后直起身子高声招呼离他不到两米、在炉边忙碌的中年女人:“孩子她娘,两碗面疙瘩,大人的那碗记得别放葱。” 我有些意外地看向伏火龙,说:“老板连你的口味都知道得这么清楚,看来你是经常来这里光顾的嘛。想不到你这位大当家这么接地气,还会吃路边摊。” 伏火龙笑了笑说:“这条路是回家的必经之路。有时候夜里出去办事天亮才回来,在这里路过的时候被各种香气所吸引,就顺便在这里吃些东西再回去了。” 说话间,听得那中年女人在喊:“当家的,面疙瘩好了,快给大人端过去!” 中年男人乐呵呵地将两个冒着热气的大碗放到桌上,态度恭敬地说:“大人,夫人,你们趁热吃!” 我低头看向桌上的汤碗,稍加思索,拿起来勺子将面前那碗面疙瘩上漂着的葱花拨开,再将里面一半的面疙瘩拨到伏火龙的碗里去。伏火龙一脸不解地看着我的举动,我抬眼看向他,很认真地说:“我要减肥。” 见他更是不解的样子,我接着又说:“吃多了会长肉变胖,我要少吃点,才能瘦下来。” 对面的人双眉立马皱了起来,不满地说:“好不容易才将你养好一些,你还想什么瘦?”他将碗里的东西又拨了回来,威胁似的扫我一眼,“不吃完别想走。” 我托着腮垂眼看向面前的汤碗,很是忧伤地轻叹了一口气,说:“可是,不久之前还有人抱怨说我重,还是瘦一些轻一点好。” 话音一落,伏火龙一把拉过我的手,望着我的双眼郑重其事地说:“瘦了不好看。放心,你再重我也抱得起。” 立马听到老板娘“噗哧”的一声笑,老板憨厚地一笑。见我望他们看过去,原本在盯着我们这边看的两人很有默契地转过身去,然后老板娘一边假装忙碌一边小声地说:“当家的,你瞧大人对夫人多好,你学着点。” 老板回以憨憨的两声笑,没有搭话。 我将目光从老板夫妇那边收回来的时候,不经意地看到面汤档摊的几步之外围了好些人,那些人皆是一脸和蔼姨母笑地看着我和伏火龙。 并不习惯在大庭广众秀恩爱的我,脸不由得又是一红。我瞪了伏火龙一眼,他回以满不在乎的得意一笑,不好再众人的注视下做出其他举动来,我能做的就只有把手抽回来,然后低下头老老实实地吃碗里的面疙瘩。 有些别扭地在伏火龙的监督下吃完一整碗的面疙瘩后,便离开春都的大街,提着几个大枣角黍打道回医庐了。 回到医庐,还没有来得及踏进大门,一个身影从里面闪出,直扑到我身上急急地说:“小姐,你跑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你,急死人了。明知道今天要去王都,还要到处跑不好好准备,真是的!” 看着小桂稚气的脸上竟现出老妈子般的表情对我说教,我不为意地说:“不就是去一趟王都嘛,用得着准备什么?” 西平王不是说去到王都会有专人伺候我的衣食住行、不用自备换洗衣服、不用自带伺候丫环的吗?哪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小桂松开我,不满地说:“小姐,去王都受封可是大事!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紧不要的?所有人早就到齐这里帮你张罗,偏偏你就乱跑不见影!” 我疑惑地问:“所有人?谁?” “大家都在等你!快进去!”小桂并不解释,只是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往里走。 回头看伏火龙一眼,他朝我微微一笑,我无奈地松开他的手跟着小桂走。 不急不慢地回到所住的小院,并没有看到所认识的熟人,只是见到我的房间前站着好几个婢女打扮的陌生年轻女子。 我问小桂:“她们是谁?” 小桂回答说:“这些姐姐都是山松夫人派过来的。” 我正想问山松夫人派她们来干什么,小桂已经对那些婢女们说:“姐姐们,小姐已经回来了,你们快帮她准备。” 未待我反应过来,房前站着的那些婢女已经蜂拥而上,不由分说地把我簇拥进房间。 房间里好几个角落放了燃着的炭炉,而房间的正中位置更是已经摆好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浴桶,桶里的水面上漂满了花瓣,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特殊的香气。 (是纵横系统抽风了,还是我家网络抽风了?登陆纵横的手机app,一再说我的网络异常,死活就是不让我登陆成功。但我明明上其他网站都很顺溜的……手机更新功能已经作废……至于电脑版的,用电脑上纵横网站,主站好好的啥事没有,男频的文也是顺利能打开,但女生花语网,又是死活打不开,所有的女频文无法点开,包括我自己的文。所以,更新这回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更了能不能显示出来,更了我也看不到情况。 说回那个手机app,因为怎样都进不去,我卸载了,想着去纵横的网站下个全新版本的看看行不行,结果,旧的删了,纵横网站那个客户端里的下载,怎样点都没反应……被折腾得很是服气,我这app该去哪里下载啊?!) ------------ 第四卷 找寻 第二十九章 出发之前 我这刚一进房间,房门就被迅速地关上。 未经我同意,那班簇拥着我的婢女老鹰捉小鸡般的将我捉住,然后动作迅速且利落地把我脱光扒净,扔进了浴桶里,接着很专业地用刷子把我从头到脚刷一遍,直把我的皮肤刷得发红、确定刷得干干净净后才把我从桶里捞出来擦干、换衣。 婢女小姐姐们捧着由里至外、由上至下的衣裙走马灯一般在我眼前转来转去,按着顺序轮流地往我的身上套。足足套了起码五层的衣服后,她们再用一条长长的腰带一层又一层地把我的腰勒紧,勒得我几乎断气。我提出抗议,却是抗议无效,她们说,要这样勒才能显出我那“婀娜多姿”的身段。 腰带绑好挂上腰饰后,我松了一口气,以为她们总算是把我折腾完了。谁知道,她们又让我坐到一边,说要梳头上妆。我只影形单斗不过她们人多势众,只得象一个木偶一样静静地坐着,任由她们摆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打着瞌睡的我终于听到一句很令人感动的话:“行了。” 我如获大赦的把眼睛睁开,刚一开眼,一面铜镜举到我跟前,那个负责化妆的婢女问:“柳姑娘,觉得怎样?” 往铜镜看去,只见镜中人脸涂白-粉唇抹红脂,大部分的头发被盘到了头顶,再分别在两侧梳成两个很有下坠感的发髻,剩下的头发则被编成两根小辫子,左右对称的自耳后垂下直至胸前。发髻上或挂或插或别着坠珠、发簪和一些小珠花,额头上挂了一件金镶玉的头饰,脖子上挂着一条红色的玛瑙珠链。 这个很是浮夸的造型,感觉上,此刻的我就是一个什么值钱就往身上挂什么的白脸女鬼,浑身上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透着浓烈的金钱气息。 虽然我对这个造型很嫌弃,但是,屋里一众人却都对我投以欣赏的目光。我很是无言,不由地在心里为这个时代的审美观再次暗叹一声。 其他的方面我都可以接受,但,现在又不是演艺伎回忆录,要我涂着一张白脸到处跑,还是免了吧? 让她们给我一块湿布。湿布一到手我就毫不犹豫地擦去脸上的白-粉,负责化妆的那个婢女想阻止我,但耐不过我的坚持,只好放弃再在我脸上涂粉这一想法。 化好妆后,早餐也已经准备好。今天比较特殊,山松夫人不单为我准备了一班梳妆换衣的婢女,还准备了各式的早点送到我的房间里,将桌子摆得满满的。 其实不久前才吃了一碗面疙瘩,我一点都不饿,但不好拒绝山松夫人的一番心意,我还是坐到了桌边。 那些早点做得挺精致的,不过,已经凉了,而且,做点心的厨师将侧重点放在追求精美卖相上,对味道不是那么的走心。这一桌的早点,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美则美,但没内涵。 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伏火龙会那么接地气吃路边摊。这些没温度又没内涵的早点,哪能与早市里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路边摊食物相比? 勉强吃了几口,我停住了手,习惯地往苍狼平时所坐的位置看过去,但没看到他的踪影。仔细想想,好象,我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过他。 把小桂喊来询问,她回答说今天早上没看到过苍狼在医庐里出现。 他跑到哪里去了? 我心存疑问,打算出去找他,刚走到门口却看到伏火龙扶着山松夫人走过来。见到他们,我赶紧迎上前:“山松夫人。” 山松夫人笑逐颜开地拉起我的手问:“准备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准备好了。” 伏火龙上下打量了我好几眼,然后才笑着说:“时候差不多了,既然准备好,那就出去候着吧。” 我向四周看了一遍,说:“苍狼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伏火龙说:“苍狼兄可能是去竹林修炼了。我们先出去,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好。”我朝他一笑,准备往外走。 “小姐!”小桂喊住我,递过来一个包袱。 伏火龙接过包袱,然后说:“这些衣服带在路上穿。此去王都,路上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象春都这样暖和的,多带两件衣服,免得着凉。”他一手拿包袱一手牵着我,“走吧。” 我点了点头,由他牵着往外走。 走到前厅,看到一屋子为我送行的人。 当中有雪姬她们几师徒,还有除了桔子以外的伏家几兄弟姐妹。除了送行的,西平王、轩辕红艳和浮云这几个接我的人也已经在屋里候着。 我上前正欲行礼,西平王先我一步扶住我,问:“可以出发了吗?” “可以了。” 一行人走出医庐大门。我见到门口已停着两辆颇为豪华的马车,每辆车都配上两匹高大、毛色光亮的棕色马。马车的车身漆着五彩的艳丽颜色,车窗和门都用厚重的锦布挡着。赶车的车夫,是两个精神抖擞的年青男子。 本来是可以用轩辕红艳的冥鸟直飞王都的,但为了把对圣谕的高度敬意表达出来,也为了让更多人分享我的荣耀,所以就先用高规格的豪华马车出行,按照预定的路线去到某地,待夜幕降临后在用冥鸟继续前进。 伏火龙把包袱交到我的手上,说:“照顾好自己。” 我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你也一样。” 伏文旦走上前对我们说:“大哥,柳姑娘,时辰到了。” 轩辕红艳走到其中一辆马车前,揭起门帘说:“柳姑娘,我和你共乘一辆车。” 我把包袱甩到背上,强忍下心中的不舍,故作轻松地对伏火龙说:“我要走了。二月二,王都见。” “等我。”伏火龙看着我的双眼带着明显的不舍,最终那些不舍化作郑重的两个字:“等我。” “好。”我装作潇洒地转身,往马车走去。 才走了两步,一个白影忽而闪到我跟前,定睛一看,原来是苍狼。 他说:“主人,我要护送你去王都。” 不等我发言,西平王走到我身边,对着苍狼说:“有我亲自护送,无须其他不相关的闲杂人等随行。” 苍狼不屑地看了西平王一眼,说:“就是有你护送,我才要随行确保主人的安全。” 西平王脸色一沉,直盯着苍狼说:“你是什么意思?” 苍狼冷笑一声说:“有你这种卑鄙无耻之徒护送,一点都不可靠。” 西平王的脸色更难看,但碍着站在中间的我,暂时没有发作。 一人一妖互不相让地敌视着对方,感觉到周围的气温明显地下降,他们的目光撞到一起,好象还在空气里撞出了猛烈的电光火石。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夹在他们当中的我,快速地衡量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在火苗升级为大火前,赶紧撑起笑容对西平王说:“其实,路上多个人照应也不是坏事。太子殿下,王宫那么大,多让一个人进去不成问题吧?” 西平王看向我,脸色缓和下来一点,说:“为保安全,王宫,尤其是后宫,是不能让人随便进出的。” 苍狼冷哼一下,悠悠地说:“有无耻好色的人能随便进出王宫,后宫能安全到哪里去?” 很明显,苍狼是摆明了讽刺西平王是“无耻好色”。 苍狼这话一出口,只见西平王原本已经缓下来的脸色,瞬间变回万年寒冰,空气中的电光火石更是,变成了强烈的闪电,燎原大火随时会爆发。 不能让当初在五色地宫里发生的事情在这里重演一遍,雪姬的医庐会扛不住的。 就在这个时候,伏火龙笑着出来打圆场:“你们若是还站在这里不走,就要错过吉时了。” “对对!”我赶紧接过话来,“出发了!出发了!” 苍狼收回瞪着西平王的目光,酷酷地转过身,变回狼的原形,动作敏捷地跳进轩辕红艳站在前面的那辆马车。 西平王的脸色还是很黑,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忍住了没有发威。他寒着一张帅脸抛下一句“出发”,然后一言不发地上了另一辆马车。 一场随时会爆发的人和妖大战,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告一段落。 生怕还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的我,擦了一把冷汗,对伏火龙说一句“再见”后,边赶紧背起包袱爬上马车。进到车里,见先上车的苍狼早已霸占了一个角落,趴在那里闭目养神。 我找个位置坐下,轩辕红颜也上了车,径直走到我的身边坐下。 待所有人坐稳当了,车夫“驾”的一声,马车开始向前驶。 轩辕红艳和我把头伸到窗外,向站在医庐前的人用力地挥手,直至马车渐行渐远,再也无法看到最想看到的那个人的身影时,我和她才不约而同地把手收回来,带着失落的表情坐回车里。 再次离开春都,但这一次的心情和上次完全不同。 上次的离开是逃,是无奈,带着满心的伤感无奈,以及对未知将来的彷徨。 这一次,我是为了迎接自己那将要到来的幸福而离开,心里载着的是喜悦,是对未来的期盼。 ------------ 第四卷 找寻 第三十章 进宫受封 王都。 一国之都特有的喧嚣和繁华,并没有因为冬天的寒冷和几个月前的那场骚动而受到影响,在那处处是生机和充满活力的繁荣昌盛表面,看不出半点曾经有过的动-乱和毁坏。 不久前发生一切,好象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悄然无声地走出了人们的记忆,那个将妖怪带来王都,掀起风波的东定王也成了滚滚的历史洪流里的一颗水花,曾经翻腾过,最后跌进了洪流中被后浪盖过去,沉寂了。 还以为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踏足王都这个地方,想不到,离开没多久又要来一趟。命运,又有多少个人可以预测到? 我到达王都的第二天,大王就召见了我,并举行了册封仪式。 册封仪式非常简单,只不过就是在早朝结束后把我召进去议事大殿,在礼仪女官的指示下跪在王座之下。再由那伴在大王身侧的老太监当众宣读了一轮长篇大论的圣谕后,我便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伴随着一片赞颂声和祝贺声,获得了“忘忧公主”的封号,光荣地成了一位王室成员。之后,被安排住进了王宫里的清风宫。 在整个册封过程中,坐在高台王座上的大王只在册封仪式完结后,才对我说了几句类似训导的话。 虽然,外貌上和西平王有八分相似的大王看起来很和蔼可亲,在册封后的当晚所设的、算是庆祝我成为王室一分子的王室家宴上,大王也对我表示出慈父般的关怀,但,我始终有一个很奇怪的想法:那就是大王是看在西平王的面上才会如此的厚待我的。 不过,就算我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也没有多大关系。反正“公主”这个名衔所带来的荣耀或好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并不重要。 刚送走一班来为我量体裁衣的宫女,闲着没事可干的我披着雪白的狐裘,双手捂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手炉,站在房门前屋檐下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 整个清风宫的院子都被厚厚的雪盖住,院子里只剩下枝干的树,飞舞的雪为它裹上了一身银装,就象一棵用洁白的玉石雕刻而成的玉树。 放眼看去只见白色一片,整个被雪掩盖着的世界,看起来纯洁美丽得不掺半点杂质。 那晚王室家宴结束后便下起了大雪。 在南方土生土长从来没有见过雪的我,向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已久。第二天起床就被这从没见过的美景刺激兴奋无比,更是头脑发热地跑到院子里玩雪、堆雪人。结果,没有习惯寒冷气候的身体一下子就冷病了。 还记得西平王听过医官的诊断结果后,站在床前黑沉着一张脸,盯了我好一会后不发一言地走开,然后,我就被禁足了。他下了命令,在我病好之前不能离开清风宫,还要只能呆着没有雪花飘到、吹不着冷风的地方。这样他还不够放心,除了让医官一天给我瞧两回外,还特意安排了几个医女来照顾我。 这种禁足养病的日子过于无聊,无聊之中我不由的想念起春都,挂念起他来。此时,我深深地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恨不得马上回春都。才分离了几天就这般的牵挂,怎样才能熬到二月二呢? 愁啊愁。我满怀的百转愁肠,满心的思思念念,无处诉说,只能按奈下来,在心中暗自叹气。 看了一眼趴在一旁的苍狼,他正懒洋洋地望着天上飘下来的雪花。自从到了王宫,他应该是为了不让我为难,就一直维持着狼的原形守在我身边,所以,暂时没有其他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是五百年老妖一只,都当他是我养的宠物。 不过啊,我觉得他维持狼的原形很可能也是因为寒冷的天气,看他身上的那层厚且密的狼毛,就知道是耐寒防风的最佳极品。 因生病的缘故,我得到大王的特别准许:不用每天去请安,安心养病。 听被西平王特意从太子宫遣过来照顾我的熟人顺姑和月初说,在王宫里,没有自己封地的王子,尚未出嫁的王女,每天必须要在大王早朝前、午膳前及就寝前去请安的,这样才能显出子女的“孝道”。听起来是很麻烦的礼仪,还好大王王恩浩荡,我才能免了一天三请这种必须的“孝道”。 一场病,让我免去了和一班名义上是兄妹,实则是陌生人的王子王女挤到一起,向大王请安的尴尬。禁足清风宫,则是让我免去了应酬他人的烦恼。 无所事事是很无聊,但在王宫这种地方,能不被他人骚扰安静地过日子,便是最好的事情。 身后,挂在门前用来挡住寒气入屋的那块厚重黑布被揭开一角,一股暖气顺势冲出来,月初自屋里走出来,说:“公主,外面天寒地冷的,你还是还进来吧!呆会姑姑回来看到又要说奴婢伺候不周了。” 我装作没听到,抬头继续望着满天的雪花发呆。 月初虽然是很怕顺姑那唐僧式的训话,但见识过我的倔强脾气的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向我屈服,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苦着脸退回屋里。 我伸出手接住飘下来的雪花。什么地方都不能去的日子,研究雪花的形状就是我用来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唉,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离开这座沉闷的王宫,日子难过啊! 苍狼忽然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警惕地往通往外院的拱门看过去。能让他做出这样举动的,不用多想,肯定是西平王要来了。 果然,在心里数不到十下,身穿一身黑色朝服、顶着黑冠的西平王就走进院子。 他快步朝我做过来,用责怪的语气说:“病才刚有所好转,怎么又跑出来受寒?” 我收回接雪的手笑着说:“我已经不准走出清风宫,该不是要连我站在屋外看雪这一点点的乐趣也要剥夺去吧?” “诸多辩驳。”西平王那张严肃的脸露出一丝笑意。 “对于闷得快要发霉的人来说,辩驳也是目前不多的乐趣之一。”我无奈地抬头看天,再次把手伸到飞舞的雪花中,“小西王兄,你可知道雪花有多少种形状?” 在私底下,我现在是遵照之前和西平王之间的约定,喊他“小西王兄”。 西平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不悦地说:“不要再站在这里了,看你,手都冻红了!” 他想伸手过来拉我回屋,但在他碰到我之前,听到身旁的苍狼低吼了一声,然后一只毛茸茸、雪白得不染半点尘污的爪伸到我和西平王之间,那爪用力一张,锋利的爪子伸出来,朝着西平王的脸晃了几晃。 爪子的主人——苍狼正用“生人勿近”的警告眼神看着西平王,西平王看到利爪后,马上现出一副要把苍狼生吞活剥似的凶狠表情。 又来了!自从住进王宫,这种场面天天至少上演一次。 还好,这一人一妖比较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形象,到目前为止都只是用眼神交战,还没有达到过动手打起来的级别。通常来说,就是互瞪一轮后就会自动散场。 见怪不怪的我懒得理他们,打着哈欠边往屋里走边说:“你们继续,我去午睡了。” “忘忧!”西平王喊住我。自从我正式受封后,他就不再用其他的名字来喊我,只叫我“忘忧”。 “何事?”我停住脚步,转过身。 “等天气转晴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见故人。” 我问:“故人?谁?” 西平王悠悠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在王都这里我认识的人并不多,这次重游王都,之前曾经见过的人,除了被大王废掉关进冷宫的王后——前太子东定王的生母,其他的人,例如西平王妃、乐儿,甚至是刘副将等人我基本已经再次见过,还有谁是我没有过的?应该没有啊! 我好奇地问西平王他所说的“故人”是谁,但他却不肯透露半点口风。 越是神秘,越能勾人胃口。 好奇心被西平王成功地挑起,我忍不住的一再猜测。在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出头绪的情况下,我只能企求天气早日转晴。 被好奇心煎熬了两天,天气终于转晴了。 我一早就起床做好外出的准备,心急地等着西平王的出现。平常,他都是早朝过后就会来清风宫转转的,但今天整个早上都没有见到他的影,直到中午时分,才来了个中年太监。 中年太监是西平王身边的人,听顺姑和月初喊他赖公公,之前曾见过他几次。 他向我行过礼后说:“奴才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接送公主。” 我问:“王兄呢?” 赖公公笑得恭敬地说:“回公主,太子殿下他先行离去准备一切,只要公主随奴才走,就能与太子殿下会合。” 西平王原来已经出宫了?事不宜迟,我在顺姑和月初的帮忙下,快速的戴上锦色皮帽、披上狐裘、踩上一双毛茸茸的皮靴后,便对立在一旁等候的赖公公说:“劳烦公公带路!” 跟在赖公公的身后走出清风宫,走下宫前的长阶,转进了一条看不到其他人影的僻静清幽的长廊。长廊外所有的景观都被厚厚的白雪掩盖着,只见到白茫茫的一片,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来到王都这些天,一直都是天阴阴的,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阳光,也是第一次见到阳光下的雪景。被阳光照到的雪都闪亮闪亮的,看起来很特别,也很好看,令我忍不住把目光牢牢地盯在雪上一看再看。 “主人,不要老往雪堆看去。”苍狼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我转过头疑惑地看着跟在身后的他,在心里问:“为什么?” 进宫以后,苍狼对我施了一种法术,通过那种法术,我和他可以用心来交谈,完全不用开口说话。有了这种法术,别说是说秘密,就算是密谋造反都不会有人知道。 ------------ 第四卷 找寻 第三十一章 再见故人 苍狼加快脚步走到我的身边,抬头看向我。 他的声音再次在我的脑海响起:“阳光照在雪上所折射出来的光,要比平常的光要亮要耀眼。如果在阳光下老盯着雪看,那种光会伤到眼睛,严重的话还会把眼睛弄瞎。” 听了他的回答,我吓得赶紧把目光收回,双眼不敢再到处乱望,只管直盯着赖公公的背影。 跟着赖公公走了不久,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前面出现了一堵高高的白色宫墙。沿着宫墙旁边的那条不是很宽、大概能容两人并肩而行的小路继续往前走,穿过一个门后,眼前出现了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马车,但驾车的车夫却不并普通——车夫是一身普通百姓打扮的刘将军。 赖公公上前行礼:“刘将军。”然后再保持行礼的姿势,面向马车内态度恭敬,“太子殿下,奴才把公主带来了。” 车内的人揭起厚重的车帘探身而出,是西平王没错,但看到他后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呆了几秒。来王宫这么多天,每次见他都是身穿黑色朝服、头顶黑高冠的正经八百模样,忽然见到他穿着一身素色便服,头发也只是用一根普通的发带束着,一下没有适应过来。 直到他把手伸过来要拉我上车,我才回过神来。在我上车的同时,苍狼很敏捷的先我一步跃进了车厢。 西平王扫他一眼皱起了双眉,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问:“怎么他也来了?” “人多热闹点嘛!”我赶紧爬进马车,笑着扯开话题,“王兄,我们要去哪?” 西平王不满地看了一眼趴在我和他之间的苍狼,然后抬头对我微微一笑,说:“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了。” 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保持神秘?好,我就给点耐性,看你的葫芦里头卖的是什么药! 我对他回以一笑,说:“有劳王兄了。” 起行,出宫。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刘将军探头进来说:“公子,小姐,到了。” 咦?连称呼也改了?来这里还得要隐藏真实身份,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满心疑惑地随西平王跳下了马车。 站定以后,首先见到的是一道篱笆筑起、有半人高的墙,把大前院以及那座青瓦白墙平房和大路分隔开;那扇用竹扎成的大前门半开着,主宅的木门也没有关上虚虚地掩着。看起来,这里就是一座普通的民房,如果非得要说这里有何特别之处,那就是环境清幽。这个地方除了眼前这座宅子外,往其它方向看过去,起码在百来米以外才有另一户人家。 我不解地望向西平王,他笑而不语,只是示意我往内走。他走在前头,刚走进民宅的前院,一个人从屋内走出,那人普通的农妇打扮,一头白发。 当我看清那人的脸,不禁怔住。对方看到我们后,脚步定了一定,然后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欣喜之色,飞快朝这边疾步走过来。 她一边走一边高声说:“大双,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难怪我的眉今天老是跳个不停,原来是有贵客来访!” 她很快走到西平王的面前,我自西平王身后转出来,惊喜万分地一把拉过她的手:“庄大妈!” 原来,西平王所说的故人,是庄大妈! 庄大妈把欣喜的目光从西平王的脸上收回来,转而用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我,过了好一会,才不确定地问:“姑娘,你,你是小双?” 我笑着拼命地点头。 庄大妈顿时笑颜逐开地说:“来来,进去坐!” 她一手拉着我,一手挽过西平王,边往屋里走边大喊:“小狗儿!快来看看是谁来了!” 进屋后并没有见到小狗儿。庄大妈自言自语了一句“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后,转过身堆起满脸的笑容让我们坐下,热情地说:“你们先坐一会,我去生个火炉。”说完,飞快地往里屋走去。 顺着庄大妈走去方向看去,见里屋是一个厨房,灶头刚好正对着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房间。厨房有一个独立的门通向外面,而门相对着的另一边,则是另一个房间的入口。 之前压在心里的疑问,在见到庄大妈后已经全部消失。趁着庄大妈离开的这段空档,我把心中刚升起的疑问提出:“王兄,庄大妈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是什么时候来到王都的?” 西平王说:“在王都叛乱平定不久后,我就去了一趟鹿山找庄大妈。我说想照顾她和小狗儿,并问她想留在鹿山还是跟我到王都,她说想带小狗儿到王都见识一下,于是我就把他们带到王都。本来是在王宫附近的繁华地段找了房子,还安置了几个奴仆给他们的,但庄大妈坚持要自食其力,不要其他人伺候,我只好在这里置田宅给他们,并安排小狗儿到王都里最好的学堂读书识字。” 他说完后,我看了一眼里屋,见庄大妈还没有回来便压低声音问:“那么,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吗?” 西平王说:“我没有告诉他们,只是说我在王都找到了亲戚,亲戚为我在宫了谋了一份差事。”他停顿了一下,抬眼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现在,能真心真意对着我笑的人已经没有几个,我不想再让自己的身份吓退难得是真心诚意对我的人。” 说罢,他的目光停在我的脸上良久没有移开。 感觉到他看我的目光和平时有些不同,我的心微微一震,然后若无其事地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轻笑着说:“没有真心对你的人,这就是站到高处所要付出的一种代价。就算是觉得无奈,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再无奈也得要受着。小西王兄,我说得对吗?” 西平王怔了一下,很快地收回停留在我脸上的目光,换上一抹轻松的笑颜,说:“很对。” 这时候,屋外响起庄大妈的声音:“刘兄弟,进屋坐吧!来!” 循声望去,见庄大妈正一手抱着一个放着些木柴的圆形铜炉,一手拉住刘将军走进来。我有些意外地往厨房的方向看去,她刚才不是走进了里屋的吗?怎么会到外面去了?难道这房子的房间是全部相通,有另一个门走到外面的? 疑惑间,庄大妈已经把刘将军热情地拉了进来,刘将军有些拘紧地站着,直到西平王开口才坐下来。 庄大妈把铜炉放到我们的旁边,蹲下身来开始生火,她一边敲打着手上的打火石,一边说:“难怪大双说什么也要我先不要回鹿山,原来是要带你来看望我们。” 我有些意外地问:“庄大妈你要回鹿山?哥哥不是在这里给你安排好了吗?是不是哥哥照顾得不够周到,怠慢了你们?” 庄大妈连连摆手说:“大双安排得很好,照顾我们照顾得很周到。”她停顿了一下,“只不过,我和小狗儿在王都住了几个月,还是不习惯,总是想着鹿山里的那个家。” 炉火终于生了起,庄大妈站起来走进厨房,提出了一个盛着水的铜壶,把壶放到火炉上;她又拿出一套简陋的茶具,抓了一把茶叶放进茶壶里。水很快烧开,庄大妈为我们每人泡上了一杯热茶。 “祖祖!”一声急切的喊声、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一个小小的身影自外跑进来,刚站稳脚看清屋里的人,马上高兴万分地喊了一句“大双哥哥”,然后就直扑西平王的怀里。 那个小小人儿身穿着厚厚的棉衣,头扎冲天辫,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不是小狗儿还有谁?西平王笑着把他抱起来,还从怀里掏出一包用布包着的花生糖给他。 窝在西平王怀里吃糖的小狗儿发现了我的存在,好奇的目光一再向我投过来,看来他没有认出我是谁。 庄大妈说:“小狗儿,还不喊小双姐姐!” 小狗儿没有出声,只是用疑惑地眼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的祖母。 庄大妈说:“这姐姐就是以前那位小双哥哥。” 小狗儿睁大眼睛看着我,然后搔了搔头很迷惘不解地问:“祖祖,小双哥哥不是哥哥吗?怎么变成姐姐了?” 庄大妈瞪他一眼说:“笨!姐姐本来就是女孩子,她那时穿了男子的衣服而已。” 小狗儿看了我好一会,迷惘渐渐消去,小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 他从西平王的怀里跳下来,转投我的怀抱,甜甜地喊:“小双姐姐!” 在投进我的怀抱的同时,小狗儿看到了蹲在我旁边的苍狼。 “哇!好可爱的狗狗!”他双眼冒光地大叫起来,伸手就想往苍狼摸过去。 庄大妈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他,责备说:“不要乱摸,不是你的狗,狗和你不熟,说不定会咬你的。” 狗?我赶紧澄清说:“他不是狗……” “小双姐姐!”话还没说完就被小狗儿那兴奋无比的声音打断,“这是你的狗吗?,它不咬人的,对不对?你可以跟它说一说,让我摸摸他吗?” 我往苍狼看去,刚好见到他用不屑又鄙夷的眼神扫了一下庄大妈和小狗儿。看来,他是非常不满被人当成是狗。 正在我为难该不该允许小狗儿摸他一下时,脑海里传来一句“主人,我出去走走”,然后就见见苍狼一下子站了起来,跑出屋外,很快就无影无踪了。 “狗狗别跑!”小狗儿想要追,但被我拉住了,他失望地看着苍狼的身影消失无踪,嘟起嘴靠到我身上。 庄大妈热情地对我和西平王说:“你们难得来一趟,今天一定要留在这里吃饭!我现在马上去准备!” 她快步往外走,熟络地拉过刘将军,“刘兄弟,你今天帮忙杀猪!” 我赶忙站起来,想对她说“不要麻烦”来劝阻她,但西平王在我开口前说:“不要扫庄大妈的兴,我们就留下来吃一顿饭吧。”说完,他捋起衣袖往外走,说是帮忙去了。 ------------ 第四卷 找寻 第三十二章 凡人歌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直到日落西山时,一顿丰盛的“全猪宴”终于做好了。 有红烧大肠、凉拌猪耳丝,炒肉片、炖肚子、焖猪蹄、爆炒猪腰等等,十几道菜,把两张桌子都放满了。 庄大妈和小狗儿分头在屋里点起了好些灯,把屋子照得通亮。然后,她捧出了一坛据说是自己酿的果子酒,给每个人倒了满满的一碗,然后坐到我的旁边,招呼大家开席。她热情地只顾着往各人的碗里夹菜,自己倒没有怎样吃,直到我把她强按着坐下来才罢休。 我们边吃边聊些无关要紧的家常话,多数的时候是庄大妈在说,我和西平王在静静地聆听。 听着庄大妈兴高采烈地说着有关鹿山和鹿城的一切,我忽然想起了苏君君,那个我曾经想过要帮她脱离风尘的美丽女子。不知道我走了以后,留下来的那些游戏有没有帮助到她,有没有再被定陵君之类的人为难。如果她现在还是在春乐居里营生的话,只要她愿意让我帮她,我一定会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帮助她的。 我忍不住问:“庄大妈,君姐姐她现在怎样了?过得还好吗?” 庄大妈一下没反应过来,疑惑地反问:“君姐姐?” 我补充说:“就是春乐居的苏君君。” “哦!”庄大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嫁给鹿城的虎威侯了。”西平王平静地从旁插过话来。 “什么?虎威侯?不就是那个定陵君的父亲?”我不太相信地看着西平王,“这种事情你都知道?你何时变得如此八卦的?” “八卦?”西平王不太明白地看着我。 “哦,就是热衷于各种不为人知的小道消息,善于探究各种隐私。”我尽量用他可能听得懂的词汇来解释。 这个解释换来西平王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他悠悠地说:“我比你早见过庄大妈,庄大妈说的。” “没错。”庄大妈接过话来,“在你们走后,苏君君她想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表演,吸引了不少人前去观看;因为那些表演和人们平常看的完全不同,而且非常有趣,所以春乐居的名声越来越响。不但鹿城里的人爱去春乐居凑热闹,连附近城里的人也慕名而来,最后,连虎威侯也成了春乐居的坐上宾。 那虎威侯丧妻多年未续弦,苏君君又是夫亡寡居的,那么一来二去,虎威侯和苏君君就看对了眼,虎威侯不但把她娶进门,更把她立为正妻。苏君君她现在已经是风光的侯爷夫人,春乐居也不再是不正经的地方,已经成了真正的文人会社。”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定陵君当初在春乐居为难苏君君之时,怕是怎样也不会想到,有一天那个要对自己唯唯诺诺、万般讨好的小小女子,竟然会成了辈分压自己一头的后妈。 听了庄大妈的话,我不禁地在心里暗自嘲笑自己一下。原来每个人都有他们各自的命运轨迹,每个人会用自己不同的打算和想法创出属于自己的路,人各有命,由不着别人去为他们白操心。 烛光渐暗,一顿丰盛的农家饭终于吃完。 抵挡不住庄大妈的热情,在夜宴临近尾声的时候,我喝下了半碗酸酸甜甜的果子酒。在夜宴结束后,酒量不好的我便开始醉了。 脚步有些不稳地走出庄大妈的家,庄大妈跟在后头举着灯笼为我们照明。 我在西平王的扶持下爬上了马车,刚一上马车,之前不知道跑到那里去的苍狼也跳进了车厢。酒气攻心有些难受的我,没有向苍狼三八他去哪了,只是一声不响地靠在一边缓酒气。苍狼也没有其他的举动,只是象来时一样,挡在我和西平王之间。 和庄大妈告辞后,马车顺着来路回去。晃来晃去的马车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忍不住揭开窗帘把头伸到外面透气,却无意地发现今天的夜空很漂亮,散满了大把大把亮晶晶的星星。 “忘忧,你怎样了?” “主人,你没事吧?” 西平王和苍狼那关切的声音同时从后响起。 我回过头说:“没事,只是觉得有些闷,想透透气。” 西平王说:“要不,让车停下来休息一会再走。” “不用,我没事。” 我继续把头伸到窗外看星。看着天上闪亮的星星,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坐在轩辕红艳的冥鸟的鸟背上,从祝融村落飞到商城的那个晚上。今晚的星星看起来跟那一晚的一样璀璨闪耀,让我回想起我那晚五音不全地去倾情演绎李宗盛的凡人歌,当时竟然没有人说我唱得难听,实在是难为他们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出了声来。 西平王好奇地问:“忘忧,你在笑什么?” 我坐回车内,说:“想起了从祝融村落到商城的那天晚上。对了,小西王兄,那天所有人都表演过了,就欠你没有表演。” 黑暗中看不到西平王的表情,只听到他说:“怎么忽然提起以前的事了?” 趁着几分醉意,我大笑起来,然后不客气地说:“因为我想让你补回那天的表演啊,大家都演了,你可不能仗着自己身份地位比我们高就赖皮。” 还以为西平王会很干脆利落地拒绝我的要求,想不到,只听到他轻声一笑,然后说:“服了你,总是能在任何的时候想到一些奇怪的主意。你想要我表演什么,说吧。” 意想不到的大方,我毫不迟疑地说:“就表演唱歌吧。”上次轩辕红艳怎样都逼不了她的三表哥开金口,现在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得要抓紧机会,好好地证实一下,西平王是不是如我猜想的那般是一个五音不全的人。 “好。”答应得还真爽快。 我得意地笑着:“洗耳恭听。”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西平王的歌声一出,我马上呆住,不是因为他的歌声里那很能媚惑人心的磁性,而是他唱的那首歌。 他唱的,不就是“凡人歌”么?我只唱过一次,他就能把歌词和曲调给记下来?我不太相信地望向他,但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我一笑,干脆闭上眼睛,靠到苍狼的身上,静静地听着由西平王唱出来的凡人歌。 凡人歌,凡人歌,我记得在去商城的那晚,他曾经说过,要当最亮的那颗星,绝不会当一个任由命运摆布的凡人吗?怎么忽然又要唱起这么一首“凡人歌”? 很想问他原因,但醉意渐浓,我在他的歌声中,意识渐渐的迷糊。含糊地对苍狼说了一句“到了以后喊醒我”后,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朦胧中,依稀好象听到歌声停了下来,好象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真希望,你是我的忘忧”还是什么的,然后,好象还听到苍狼和西平王的对骂。意识越来越迷糊的我,实在无能为力去为他们调停,由他们去闹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我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怎样回到宫里的。只知道当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已经身在清风宫;然后,更发现西平王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道爪痕,而且,黑沉着脸的他瞪向苍狼的眼神,好象比之前狠了很多。 难道他的脸是被苍狼抓花的? 没有答案,因为那一人一妖完全无视我这个问题,没有给出任何的回答,只是一如既往地互瞪下去。 至于庄大妈和小狗儿,在几天后的晚上,由轩辕红艳用冥鸟把他们送回鹿山去了。听西平王说,他已经命人在鹿山庄大妈那破旧的故居旁边建了一座新房子,还在鹿城里建了另一所新房,并购置了一些田地。庄大妈他们回去以后,无论是山里还是城里都有房有地有田,以后的生活绝对有保障了。 夏历的十二月,在平静中走到尽头,夏历的一月悄然来临。 还以为一年过去,这里的人会象现代那样热热闹闹地庆祝新的一年到来,过一个欢乐的春节。但是,进入一月都好几天了,还是没有见到任何庆祝的景象,依然和往常一样冷冷清清。问过顺姑后,才知道这个年代还没有“过年”这个词,但他们这里“立春”是个大节日。在农业为主的国度,一年之计在于春,“立春”这一节气便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据顺姑说,每年立春这一天,大王会前往太庙祷告祈福,祭天祭地,祭后土祭社稷,行春耕礼。那一天,声势浩大,仪式繁多,热闹非凡。 今年立春立的早,那个时候我正处于生病被禁足的状态,清风宫外头发生的事一概与我无关,自然也就不知道有立春这回事了。 转进一月以后,我开始忙碌起来。一来是已经病愈的我虽然得到大王的准许无须请安,可宫中的其他规矩还是得要遵守的。 按照宫里的规矩,我要拜访住在后宫中各个辈份比我高的人,例如大王的姐妹、妃嫔、比我年长但还没有出嫁或失婚的王女等。这每天按着辈分的高低去拜访相关的人,回来后还要试穿和验收宫女或太监送来的新衣和首饰,除此以外,还得要应付热情的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他的夫人。 没错,太子妃就是之前的王妃雅姬。 在册封为公主那晚的家宴上,我就已经见过雅姬这位王嫂。 当时宴席上见过伏桔子的人,对我长得与伏家五小姐相似得容貌感到诧异,他们诧异的同时还暗戳戳地试探,看我是不是真的与伏桔子是两个不同的人,给他们试探出结果后,皆是对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而感到惊奇。 不过,在他们的惊奇中,我似乎还看出了一些没掩饰得住的失望。或许,永荣侯要娶的夫人长得与自家亲妹如此的相似,可那位夫人真的与伏家五小姐不是同一个人,这样的结果无法满足他们的猎奇心理,于是就失望了。 ------------ 第四卷 找寻 第三十三章 嫁衣 在好事之徒确定了我并不是伏桔子以后,宴席上偶有一两个对之前太子宫发生的事情有所听闻的,便不曾将那些事情与我扯上关系了。 从相关人等的窃窃私语中我听出,他们都认定事件中的女主角是伏桔子,并将太子宫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认定为未婚夫妻之间的闹别扭耍花枪。如今西平王待我与他人不同,是因为我是伏桔子的未来大嫂,且长得与伏桔子相似,所以西平王才会爱屋及乌对我特别照顾。 不知情人是这样想,但知情人雅姬是个聪明人。这个聪明人还有多疑和敏感的特质,她见过我后,再看到西平王对我的态度,应该是很快便回味过来,我这个永荣侯将要迎娶的“柳氏”,就是之前挨过她巴掌的情敌“伏桔子”。 因为我家宴过后就冷病了,西平王下的禁足令不光是禁止我走出清风宫,更是禁止无关的人进清风宫随意进出清风宫,理由是我要静心养病。 那头才死了个与西平王感情深厚还生了个长子的娥夫人,这头又来了个曾经让她的夫君动心的我,以雅姬的个性,我猜,在她不能进入清风宫,但又要看着自己的夫君天天往清风宫里跑的日子里,必定是心急如焚生怕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我虽然是担着个公主头衔,还是未来的侯爷夫人,可我毕竟不是西平王的亲妹,也还没有被远在春都的伏火龙正式娶进门,一切皆有可能啊。 所以,我这病一好,清风宫不再限禁后,雅姬立马以王嫂的身份天天领着太子宫里的几位夫人来清风宫。我的过往没有摆出-台面来,雅姬当然也不会挑明。她是不知怎样的弄来了个婚礼监工的工作,为我操持婚礼事宜,监督衣饰的规矩是否达标。 有了这样一个身份,她倒是可以光明正大且理直气壮地出入清风宫,对我表达亲切的关怀了。至于另外的那几个侧妃,夫人什么的,则是她带来帮忙的。 西平王应该也很清楚自家太子妃的那点小心思,但雅姬是有着正当理由进入清风宫的,也没有做出为难我的事情来,他也不好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 不过,这班王嫂倒还真的是来干实事的,除了盯着我,还将所有与婚礼相关的流程细节盯得紧紧得,一点都没添乱。 可以理解,情敌出嫁了,新郎不是自家的夫君。此等喜闻乐见的喜事,换了是我,也一定是尽心尽力的保证婚事不出乱子,确保情敌能顺利嫁出去。 天天有一班女人在清风宫里七嘴八舌的对送过来的服饰、首饰发表各自的意见,虽然我被吵得头痛,但为了打消雅姬对我与西平王之间的猜忌,也只得由着她们。 相对起在清风宫里晃悠的呱吵女人,更让我头痛的是每天试衣试首饰的环节。 据说那些衣服和首饰,全是以王室公主服饰标准来做的,不但代表着我的身份和地位,更是我将来的陪嫁物品,不能有半点的马虎,也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正因为如此,负责裁衣的宫人和打造首饰的工匠,就得提早把一切做好,如果有什么差错的,还能有时间改正或重做。 那公主所需要表现身份的行头,远比我想象中的复杂,先不提那些琳琅满目、价值不菲的首饰,光是那些公主“必备”的衣服,就让我觉得好象多得有些离谱。 那些衣服,大致分为出席各种祭祀仪式所穿的“祭礼服”、上朝朝见天子,又或拜见有一定地位的人物时必定要穿的“朝礼服”、参加别人婚礼是所需的“婚礼服”、还有王族中人出席丧礼时统一的指定服装“吊丧服”等几个大类;而每个大类,又要根据场合、季节的不同,细致地分成若干个小类,从衣服的布料到衣身的花纹都各有不同。 不过,虽然种类繁多,但衣服的颜色就基本上是四季分明,春季穿的是青色系列,夏天就是红色系列,秋天是黄色系列,冬天则是皂色系列。 那些繁杂的服饰,每一次试穿都要花上我起码大半天的时间。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那些锦色华服很有惊艳的感觉,很积极地去主动试衣。这个世界没有几个不爱美丽衣裳的女子,我也不例外。 但是,当你被不是一件而是一堆、两堆又或更多的华衣锦服重重包围、要你一件接一件、一天又一天无止境地试穿,那就是另一种变相的酷型了。 看着那大堆还没有试穿的衣服,头皮就发麻。 宫女们还在坚持不懈地把一批又一批的新衣送进来,我一看到她们,就很有把她们连人带衣扫出清风宫的冲动。但在顺姑的严密监视下,王嫂们的七嘴八舌中,我只有乖乖地站定,任由宫女们把一堆又一堆的衣服往我身上挂。 这试了半天,看热闹的王嫂们应该也是觉得无趣,况且在我试衣服的时候西平王肯定是不会在清风宫出现的,于是她们在雅姬的带领下离开了。 耳边不再吵闹了,可宫女们还没有停止往我身上挂衣服的举动。我无奈地抬头望向屋顶,无聊地数屋顶上的瓦片来打发时间。 “佳期将至,怎么摆出这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了?” 一把带着笑意的熟悉声音,轻快地传到我的耳中。 我赶紧转头往外看去,只见一个披着锦裘的翩翩佳人不知何时走进来,手上还捧着一个盖着黑色厚布的大托盘。 “红艳!”看清佳人的模样,我高兴地大喊一声,一下扯开宫女们刚挂到身上的衣服,快步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轩辕红艳笑盈盈地说:“我是特意来看一下,看这王宫和我那个无趣的三表哥有没有把你闷死。” 我无奈地看了一眼一屋的衣服和那班宫女,说:“知我者,红艳也。” 轩辕红艳晃了晃手上捧的托盘说:“让你看看这个,就不会觉得闷了。” 我好奇地问:“里面装的是什么?” 轩辕红艳也不卖关子,她抿嘴一笑,一手扯开托盘上盖的黑布。只见托盘上面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套淡黑色、镶着淡红色衣襟的丝质深衣。 满腔的期待,在看到那衣服的瞬间马上变成失望。 我嫌弃地撇了撇嘴,有些没有好气地说:“红艳,你就让我看这个啊?这些天我没完没了地在试新衣,什么类型的衣服都有,看都看腻了。唉,把它放到一边去,你还是坐下来陪我聊天好了。” 轩辕红艳把拖盘放下,睁大眼睛,用略带夸张的语气说:“不是吧?看来你是不太想嫁给伏大哥,要不,怎么会看到自己的嫁衣都无动于衷。” 我猛然抬头,不太相信地问:“这是嫁衣?” 轩辕红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于心不忍的表情,说:“柳姑娘,身为朋友,我可真的不想看着你被伏大哥逼婚。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的话,我去跟王舅说一声,让他下旨为你解除婚约吧……” 不等她说完,我一眼瞪过去,说:“你敢?信不信我在你的文旦哥哥面前告你一状?” “不要!”轩辕红艳反应很大地叫起来,然后马上换上甜甜的笑容,说:“说笑而已,别认真嘛。” 她把托盘放下,拿起那身嫁衣,举到我跟前说:“来,试一下看合身不。” 我接过嫁衣仔细地看。整套衣服大部分的衣身应该是用丝编织而成,绣着暗色花纹的黑色衣身泛着微光,摸上去很顺滑柔软。坚挺的衣领,衣襟和下摆的边沿,都用淡红色的纱镶了起来。 这件嫁衣和我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在现代或电视里看到的嫁衣,都是充满喜庆色彩的大红色,还从来没有见过黑色的嫁衣。不过,这个时空里的大王都不穿黄色龙袍,朝服都是庄严肃穆的黑色,嫁衣做成黑色的,好象也很正常。 不管那么多,我捧着嫁衣快步走到铜镜前面,急不可待地要试穿自己的嫁衣。 在宫女们的帮助下,很快就把衣服穿好,顺姑细心地为我整理衣领和腰带,月初把镜子举到我的跟前。 铜镜照出来的效果有些朦胧,但还是能看到镜中的黑色嫁衣穿到身上,虽然没有大红嫁衣那么有喜庆热闹的效果,但却是出乎意料的好看。 那淡黑色的丝质衣身轻轻柔柔的贴在身上,衣领高高地竖起,起到让脖子看起来更细长的效果。红色衣襟顺延而下,和下摆那道红边相连着,再配上一根暗得近乎黑的红色腰带,令整件嫁衣显得庄重而又不失高贵。 月初围着我转了一圈笑嘻嘻地说:“公主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 不待我答话,轩辕红艳走到我跟前,接过月初的话打趣说:“我看,你家的公主,是我见过最恨嫁的新娘。你看她,都快把眼睛笑眯了。” 她的话一出,有几个宫女忍不住轻笑起来。 我红着脸反驳说:“哪有?” 轩辕红艳伸手往我的脸上一捏,然后朝镜子一指,说:“还说没有?看,不单眼睛笑眯了,连嘴都合不住了。” 被她这么一说,我忍不住朝镜子看去。果然,镜中人脸带春风,嘴角含春的,笑得好呆,好花痴,就差没流口水了。 我想收回这副不是很有仪态的表情,但没办法。嫁衣穿到身上,我就想到二月初二很快到来;一想到那天,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远在春都的他;一想到他,就忍不住从内心笑出来。 不知道,新郎要穿怎样的服饰来迎亲呢?是不是也是黑色为主题? 望着镜中的自己,也不管四周还有一班在盯着我看的闲人,不自觉地神游,在脑海中幻想着新郎的迎亲服饰,幻想着自己的婚礼会是怎样一个场面…… 镜中人,笑得更加灿烂,嘴巴完全合拢不住,两眼不时的在闪光,完全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了。 (上班时间偷瞄电视,其中一个电视机里正在播放奥运男子双人高台跳水。怪阿姨小白看着跳水小哥哥们那矫健的身姿,不禁露出了猥琐的姨母笑。) ------------ 第四卷 找寻 第三十四章 灼灼其华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诗经•周南》之《桃夭》 春回大地,万物始生。 立春过后,寒冷的王都迎来了唤醒世间万物的春风。春风在悄然无声中将寒冬逐点驱赶,到了一月的下旬时,清风宫的积雪在渐渐回暖的春天中融化,院里种着的若干棵桃花枝头上绽放出绚丽夺目的簇簇桃花,花间还夹杂着朵朵娇嫰的花蕾。 灿烂的桃花,明媚的春光,迎接来了夏历的二月。 二月初一这天,顺姑和月初天还没亮就开始忙碌,指挥着一群宫女为我整理明天随嫁的嫁妆,说是要为那些嫁妆祈福啥的,一班人在清风宫里转来转去地忙个不停。 虽然我比较三八地想知道她们要怎样为一堆嫁妆祈福,但我却要忙着应付在这天一涌而来的众多客人,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三八。 在这一天,几乎宫中所有的女眷,还有某些王子的妃子夫人们,都带着礼物跑来清风宫向我道贺,连大王都特意携着他那年青貌美的爱妃来转了一圈,给我说了几句关怀的话语。而恨不得马上把我嫁出去的雅姬和其他夫人,更是一大早就出现在清风宫帮忙打点一切。 一直扰攘到下午,来访的人才开始一一离开。陪着笑脸,送走最后一个客人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天色已暗,屋里点起了好些的灯,宫女们借着灯光继续忙碌。她们已经为嫁妆祈完福,正把所有的东西放回箱里去。帮不上忙、无所事事又睡不着的我,揉着笑了一天笑得几乎僵硬了得脸,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风走到屋外。 王都的春天,夜里的空气中还带着寒意。站在门前,凭栏观望,见漆黑的天空只有零散的几颗星在散着不是很耀眼的光。 我从宽宽的衣袖内摸出一块纸片。全黑的纸身,白色的字,正是那个自称“史天蓝”的神秘现代型男给我的名片。 在我醒过来恢复所有的记忆后,我曾经以为“史天蓝”只是我受伤昏迷是所做的梦里面的一个人物,但后来,我竟然在医庐所住的房间里找到这张名片。这张名片很显眼地躺在矮几旁的地板上,但在屋里来来往往的人好象不曾发现过它的存在,甚至,喜欢把地板扫得干干净净的芳华,天天打扫卫生都没有把那张小纸片扫走。 那张黑色的名片,就象是在那里固执地躺着等我把它捡起来,然后告诉我,曾经出现过的“史天蓝”,是真实地出现过在我的眼前,和我的灵魂说过话,最后帮我复活。 当我在地上发现这张名片的时候,震惊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当我发现,其他人并没有看到这张名片的存在时,我冷静了下来,然后若无其事地把名片藏好,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史天蓝”的事情,包括伏火龙。 我记起曾经见过史天蓝这事的同时,也同时记起了他曾经说过的话,“留在这里的后果是给你带来更大的伤害”,“若是将来他会伤你极深”,还有他当时看我的那种眼神。明天就是我出嫁的日子,但我脑里却不断地想着史天蓝说过的话,内心的不安越发越强烈,总觉得好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更大的伤害,会是怎样的伤害?他会伤我极深,那是不是说我将来会受到来自伏火龙带给我的伤害?他待我那么的好,会为了什么而来伤害我?是我将来会做十恶不赦的事情要被大义灭亲?还是伏火龙以后会生出养小三的心思而容不下我? 茫无头绪的我用力地握紧那张名片,心,不由自主地害怕起将要到来的明天。 “主人,怎么了?”脑中响起苍狼的声音,回头一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边。 苍狼的那种心灵交谈法术实在是好用,我们之间无论何时交谈,说些什么,都不怕会给别人偷听到,我可以大胆放心地与他畅所欲言。 “没事。”我勉强地笑了笑,然后坐下来,心不在焉地摸了一下他那毛茸茸的头。 苍狼静静地看着我,他的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散发着妖魅的绿光。 我把头转到一边去,避开他的目光说:“真的没事,别这样看着我嘛。” 苍狼趴在我的旁边,问:“主人,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惊讶地把手张开,问:“你能看到我手上拿着东西?” “是,一块黑色的东西,上面有一些古怪的符号。主人就是为这样东西而烦恼?”苍狼继续问。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名片,想了一下,说:“给我这张名片的人,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我选择留在这个时空,将会受到更大的伤害,他会伤我极深。” 苍狼起抬头,问:“给你这东西的人是谁?伤你的人又是谁?”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只知道给我名片的人叫史天蓝,好像是个天使。而伤我的人,我猜,可能,或许会是伏火龙。但若真是他,我想不出他伤害我的理由。” “天使?” “就是神的使者。” “主人不要担心,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苍狼用他那双散着绿光的眼眸看着我,认真地说。 他认真的眼神,让我怔了一下。我沉默了一会,然后直视着他问:“苍狼,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何事?” 我说:“很简单,就是以后不要再喊我‘主人’。” 苍狼有些紧张地问:“为何?” 我笑了笑说:“因为我早已经把你当成朋友。虽然说我救过你的性命,但你也救过我,你救我帮我的次数远远比我要多。我们之间共过患难,不应该再等级分明地分主次,我们之间应该是平等的。我希望你是一个可以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的朋友,而不是一个为‘主人’而尽忠的附属品。这个要求,你可以答应吧?” 苍狼迟疑了一会,然后说:“好的,主人。” 我故作生气地看他一眼,说:“你刚答应了我什么?” 苍狼又是迟疑了一会,才说:“那,我以后就叫你双双吧。”他停顿了一下,“我最好的朋友,双双。” 双双?我的名字本来是单数,这种喊法就成双数了。不过,反正就是一个代号,随便吧。 这时候,顺姑从屋里走出来说:“公主,是时候就寝了。夜寒风冷的,就不要坐到外面来,你的风寒才刚痊愈……” 顺姑唐僧式的碎碎念又来了。在被她唠叨得晕过去前,我把手中的名片放回袖里,赶紧站起来,逃也似的往屋内跑去,边跑边说:“行,我马上睡!” 躺在床上,隔着衣袖捏着名片,不安的感觉再次涌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我没有看透未来的本事,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任凭我此刻再怎么担忧再怎么烦恼,还是无法找到解决办法的。 多思无益,算了,明天的事情,留待明天再烦吧。 宫女们已经全部离开,顺姑也把大部分的灯吹灭。在昏暗和安静的环境下,我怀着复杂的思绪,想到明天就能见到已经不知道分隔了多少个秋的他,内心顿时柔软起来并生出丝丝的甜蜜。不安的情绪被心中生出的甜蜜逐点驱赶,我在脑里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着他的容颜,在他温柔的笑容中渐渐入睡了。 二月,冠子娶妇之时也。 二月初二,我要嫁人了。 天还没亮就在睡梦中被喊了起床。惺忪的眼睛一睁开就见到眼前站了乌泱泱一群的人。回一回神,才看清带头的那个,是负责宫中礼仪的礼仪女官。 在礼仪女官的监视下,宫女们为我沐浴更衣、梳装。 沐浴过后,顺姑将我的那套嫁衣捧出来交给礼仪女官。礼仪女官一个示意,宫女们马上将我围起来,动作利落地将嫁衣都抖开,为我穿上。 穿好嫁衣坐到镜前,专门梳妆的两个宫女上前为我梳头上妆。 她们把我的头发层层堆起,在头顶绾出一个高髻,再饰以各种不同形状的金花银叶、玉簪珠花,最后贴着发髻插上一支凤尾形状的的金钗。金钗那凤羽的末端皆镶着一粒水滴形的红宝石,金灿灿,红彤彤,尽显奢华。 梳好发髻后便是上妆。描眉,抹粉,涂脂,毫无悬念,这一回的妆容与之前一样又是白脸红唇。唯一的不同,是抹了一脸白以后,上妆的宫女勾了一小坨红色的胭脂,抹在掌心搓了搓,然后在我的脸颊上印了两下,为我印出两坨淡淡的红晕。 盛装打扮完毕,已经是将近中午。 吃过午饭,宫女们为我披上一件“明衣”。这“明衣”是一件青色的宽身长衣,据说是用来挡去出嫁路上的风尘的。接着,礼仪女官给我递上一柄长柄的遮脸羽毛团扇,扇上所用的羽毛洁白如雪,摸上去手感很好。 我根据礼仪女官所教的动作,双臂并拢,双手放至腰间拿着那柄洁白的羽毛团扇遮着大半张的脸,只露出双眼。然后,在她的引领下,身后跟着大班或抬或捧或挑着我的嫁妆的宫人和宫女,浩浩荡荡地向供奉着历代王家祖先灵位的地方——太祖殿走去。 到达目的地后,见到太祖殿前的台阶两旁,早已经分站着数目可观的人,男左女右地分占着台阶的两边。男的看起来不是朝中百官就是王亲国戚,基本上是清一色的庄严黑衣打扮,或戴高冠,或戴帽。右边站着的那一众女子,好些是我之前拜见过的后宫嫔妃、王女,至于那些脸生的,我猜大概是王亲国戚或官员家的女眷,这一大群人多数穿着与这个季节相符的青色绣花拖地长深衣。 ------------ 第四卷 找寻 第三十五章 最完美结局 我的出现,令台阶上站着的人纷纷回头向我望来。 抬眼往上望,见右边高处的台阶上有人向我轻轻地挥手示意。认真地往那人看去,原来是一身赤色盛服打扮的轩辕红艳,站在她身边的那个雍容华贵的中年青衣妇人,正是她的母亲康宁公主。 前面带路的礼仪女官已经走上台阶。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加上头顶上压着一定重量的头饰,我不好做出太大幅度的动作。 朝轩辕红艳-母女投以微微的一笑,而后我意识到脸被团扇挡着她们看不到我的表情,便朝她们眨眨眼算是打招呼。然后,把头略为一低,装出一副端庄稳重的样子跟在礼仪女官走上了台阶,那班跟随在后抬嫁妆的宫人宫女则是留在台阶之下。 登上了台阶,见由好几个宫女、太监簇拥着的大王和西平王已经站在太祖殿前开阔的空地上。 除了他们,边上还站着若干个头插白色羽毛、穿着大袖宽袍、法师打扮的人。其中一个皮肤白晰、单凤眼、留着长长花白胡须的高瘦老头,头上插着五彩的羽毛,身上穿着五彩的大袖宽袍,手上拿着一把五彩羽毛扇。他的打扮与众不同,一眼望去很象一只花孔雀。 在礼仪女官的指示下,我保持着团扇遮脸的状态上前向大王和西平王行礼。 大王今天的心情好象不错,笑得很亲切;而在公共场合一向爱用寒冰脸示人的西平王,竟然也挂上了温暖如春的微笑。两人皆适当地表现出嫁女嫁妹子的喜悦之情,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西平王那双难得带着笑意的眼睛朝我看来,我将团扇往下移了移,坦然地和他对视,然后一笑。 那位花孔雀一般的老头走到大王面前,行礼说:“大王,吉时已到,可为公主祈福。” 大王说:“有劳国师。”而后,转过身来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露出慈父般的笑容,“忘忧我儿,去,让国师为你祈福。” “是,父王。”我恭顺地笑着回答。 在囯师的引领下,跟着他走到空地的中央。只见站着前面的囯师背对着我,昂首朝天,双手高举向天,右手上的羽毛扇在阳光下闪耀着光彩。囯师口中念念有词,我猜他是在向天祷告。 好一会,囯师念咒似的声音停下来,他收回高举的双手,转过身面对着我。这时,其他的几个法师朝我们走过来,囯师的五彩羽毛扇一挥,他们马上把我围起来,在囯师的带领下对我又唱又跳。 那种怪异的舞蹈我看不懂,那种曲调古怪的歌我也听不明白半个字,还好不要我跟着跳和唱,只要站定在中间看他们表演,不,是接受他们的祈福就行。 不过,这个祈福表演时间实在是有点长。法师们的宽大衣袖和法师的五彩羽毛扇不时地在我眼前晃过,次数多了,我不禁有些厌烦了。站在暖暖的春日午后阳光之下,看着囯师和法师们一再重复那套祈福动作,听着他们来回唱吟相似的曲调,我真的好想睡…… 暗自用力地捏自己的大腿来抵抗周公的诱惑,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不要站着睡过去,不知道捏了多少次,那场谋杀了大量时间的祈福表演总算结束了。 从沉闷的祈福中解脱出来后,国师一声“进殿拜别先人”,把我送进了林立着层层迭迭祖先灵位、香烛环绕的太祖殿。大王也随后而进,在国师的主持下,他对着祖宗的牌位祷告一番,行过礼后就退出了太祖殿,只留下我、国师和礼仪女官在殿内。 国师挥舞着那把五彩羽毛扇在殿内绕着每个角落唱跳了一轮后,让我向所有的灵位行礼、一一拜别。拜过后,便要我跪到灵位前的垫子上,说是要接受众先人祝福,要一直跪到出嫁那一刻为止,而整个过程中不能说话。 办完正事的国师功成身退,留下我接受先人们的祝福,身后还跪着一个看着我的礼仪女官。 抬头望着高高在上、被朦胧的烟雾笼罩着的众多灵位,我不禁在想,他们如果真的是在天有灵的话,会不会因为国师的一番祷告和祈福,就来保佑和祝福我这个和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公主”? 殿门紧闭着,不知道殿外是什么情况,我只知道这个熏香绕袅的太祖殿中,安静得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和礼仪女官的呼吸声,稍微一动,衣料的摩擦声能听个一清二楚。 我由一开始的挺直腰板规规矩矩地跪着,渐渐变成弯腰跪坐。 心里直叫苦,这么一跪,要跪到什么时候才行?我跪自己的祖先都没有这么认真的,现在倒好,跑到这里跪别人的祖先了。跪得膝盖发痛双腿发麻,很想站起来,或干脆坐到地上,但背后还有个规范行为的礼仪女官在盯着,不能乱来,只能忍了。 正在强忍的时候,身后的礼仪女官小声地说:“这眼下没有别的人,公主可以不用跪着的。” 想不到这位从一出场就是一副严谨周正模样、规行矩步的礼仪女官,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很是震惊地回过头看向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跪的时间长了而出现幻听。 礼仪女官见我看着她,严肃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容,又是小声地说:“太子殿下吩咐过,说公主的身体不太好,不宜过于劳累。公主放心歇着,奴婢会为你守着的。”说着,她从宽大的衣袖里摸出一个小包递过来,“公主若是饿了就吃个烧饼。” 还有这样的操作?我有些目瞪口呆地接过小包,看着礼仪女官站起身来走到殿门旁边跪了下来,才反应过来对她说句“谢谢”。 我站起来活动一下四肢,揉着发痛的膝盖和发麻的腿,直到觉得双腿的血气运行了,才盘腿坐回垫子上。打开礼仪女官给的小包,里面包着的是两个干干的没什么油水的烧饼,看上去就是单纯用来充饥的。刚才在顺姑的嘱咐下,午饭的时候特意比平时多吃了一点,现在还觉得有点撑,我便将烧饼包好塞到衣袖里去。 百无聊赖地坐在垫子上,想着其他的事情来打发时间,想着想着,又想起那张黑色的名片。名片就藏在腰带里,手往腰带里一摸,就能触到那硬硬的纸质。 心绪又开始不安,一种恐惧的感觉涌上来,我不敢将那黑色卡片拿出来,更是没由来的害怕起我将要出嫁的这个事实。那种恐惧的感觉,令我有一股站起来跑到外面告诉所有人我不要出嫁的冲动。 我捉紧衣袖,用力地咬住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去多想。 没事的,没事的,大家都说会保护我不会让我受到伤害,而且,我身上除了有藏着苍狼一半妖气的黑石当护身符,还有伏火龙送的伏家世代相传、能助主人渡过危难的玉坠,在多重的保险之下,我应该能在这个时空平平安安地过下去的,对不?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香烛产生出来的朦胧烟雾中失神地坐着,放任自己的思索在太虚中神游,以对抗等待中的煎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跪在殿门旁的礼仪宫女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回来,边走边小声说:“公主,快跪好。” 她话音落下的同时,人已经端端正正地跪到我的身后。 我匆忙地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赶紧跪下。这刚把腰杆挺直就听到外头起了一阵骚动,然后听得有人推开殿门走进来,说:“吉时已到,请公主离殿。” 进来的人,正是那位花孔雀一般的国师。 在礼仪女官的掺扶下,我站起来,装模作样地用力地伸展了几下双腿,再揉了好一会膝盖和双腿才接过遮脸团扇,挡着脸往外走。 走出太祖殿,见外头暮色已现。想不到,竟然见到殿前的台阶上依然象我来的时候那样,站着数目可观的一班人。该不是我在殿里跪了半天,他们就在外面站着吹了半天的风吧? 大王和西平王就站在殿门之外,而殿前的空地上,除了国师和法师外,左右两边还多了两个手持号角高大威猛的士兵。 我走出太祖殿后,只见大王把手一挥,他身边的太监马上提着嗓子高喊一声:“开宫门!” 太监的一声喊过后,两个士兵立马吹起手中的号角,那声响顿时响彻整个太祖殿。 太祖殿所在的位置,是王宫中轴线上的最高点。 站在太祖殿的空地上,听着号角声,看着下方所有的宫门次第而开。最后的一扇宫门打开后,一队人走过宫门顺着台阶,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宫门往太祖殿走上来。 越来越近,我终于看清走在最前面的是伏火龙。 他头戴着象是两掌相合的赤色微黑高冠、上身穿着黑色的上衣,下身穿着淡红色的裙,裙的下摆,镶着显眼的黑色边沿。他身后跟着的,除了伏文旦、伏百香、洛小橙,还有其他一些伏家族里的年青男子,他们全部是戴黑冠、一身纯黑的打扮。 我呆呆地望那道熟悉的身影,晃如隔世。 四周的声音象是在一瞬间消失,听不到周遭的声响,甚至听不到身边的大王在说什么。也看不到其他人,此刻我的眼里只有他,只看到他带着笑容,一步一步地向我逐渐走近,最后登上最后一级台阶走来到我面前,把手伸过来。 在众人热切期待的目光中,我放下遮脸的团扇把手伸出去,让他轻轻地握住。他掌中的温度传到我的手心里,我朝他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暗中用力握紧他的手,把分离后的思念尽诉在这一握之中。 他会意地朝我一笑,温柔的笑容,深情的双眸,毫不掩饰他对我的思念。 这一刻,之前还带着不安和恐惧的心忽而开朗。 看着眼前人,我甜蜜地笑着,幸福的泪珠快乐地滴下。只要能捉紧所爱之人的手,只要有他陪我一路走下去,只要他永远不会松开我的手,不管前路如何,不管有怎样的伤害等着我,我也可以很勇敢地面对不知会有怎样意外的将来! 余生,我要与他长相厮守,赏月观湖看海,周游天下,快乐地走到生命的尽头。 (月满以后是月缺,花开以后是凋谢,完美过后就是…… 最完美的结局之后,就要迎来最终也是最狠的一虐。如今回想起来,当年的我可真实个铁石心肠的后妈,将女主推上天堂以后,转身就是一脚将她踢入万丈深渊。最终一虐,敬请期待。若是受不住虐的,那么,看到“最完美结局”这一章就算了,别往下看,给自己留给美好回忆。好了,今天更新完毕,本文纵横中文网首发,全文免费,都快要结局了,各位亲们支持一下正版吧。) ------------ 第四卷 找寻 第三十六章 魂牵梦萦之术 夕阳西斜,在最后一抹的余光消逝后,我随着迎亲的队伍登上了伏文旦的腾兽,而我的嫁妆,则由宫女和宫人们搬到将会陪同我一起到春都的轩辕红艳的冥鸟上。 本来这班宫女和宫人也是我的嫁妆之一,但他们离开自己的家人进了宫,早早没有家庭温暖已经够惨的了,况且,经过我的一轮的询问后,知道他们当中没有哪个是想离开家乡、到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的。他们不想离乡背井,我也不需要一班人跟着我到春都去“伺候”,于是我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向大王请求取消陪嫁宫人这一样的嫁妆。 自从伏文旦降伏了妖兽后,今日还是我第一次坐他的妖兽。 伏文旦的腾兽比轩辕红艳的冥鸟还要大,冥鸟是小型民航机的大小,这腾兽,目测应该是个国际航机的尺寸。 腾兽浑身是灰色的浓密卷毛,踩到它的背上,软绵软绵的,非常舒适;坐下去后,那浓密的卷毛还会自动在你四周竖起约一米高的“毛墙”,起到很好的挡风作用。不但如此,那“毛墙”还能散发出淡淡的白光,不是很亮,但在围起来的空间里足够用来照明。 其他人都聚集在腾兽的前方,喝着大王所赐的酒,吃着酒席,猜拳行酒令,兴高采烈地喧闹着,没有任何人过来打扰坐在远离他们的伏火龙和我。自登上腾兽的那一刻起,伏火龙一直牵进我的手没有松开,脸上一直保持着赏心悦目的笑容,从王宫重逢后笑到现在,从没间断。 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我伸手敲了敲他那顶硬硬的、赤色微黑的高冠,说:“你笑得好象一个傻瓜。” 他依然挂着笑容,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然后反问:“那要怎样笑才不显得傻?”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笑得轻狂地拍了拍他的脸说:“越傻越好,我喜欢。” 他顺势捉住我的手,轻轻一咬,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说:“只要夫人喜欢就行。” 心里涌起的是阵阵甜蜜的感觉,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捉弄一下他。我故意收起笑容,认真地说:“我还没有进伏家的大门,还不是你的夫人,在到春都之前,我还是有机会悔婚的。” 想不到伏火龙完全不为我的话所动摇。只见他笑得更加灿烂,握着我的手看着我用极为温柔的语气说:“悔婚?想都别想。不过,如果夫人真的想悔婚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从这里跳下,二是乖乖地跟我回春都。” 有进步,竟然知道怎样威胁我了! 我瞪他一眼说:“你就不怕我真的跳下去?” 伏火龙收了收笑容,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放心,免得你跳下去后会后悔,在你跳之前,我会先出手打晕你。” 原型毕露啊!以前的伏火龙龙,怎会用这种态度回答我的问题的?现在把我骗到手,就显露出自己的真本性了。上当了!可惜,现在才知道已经太迟了。 我死瞪了他好一会,最后才心有不甘地咬牙切齿说:“算你狠!” 伏火龙笑着把我拥进怀里, 说:“夫人生气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我用威胁的眼神看着他,说:“皮痒了是不?欠……” 不等我说完,他的唇已经堵住了我的嘴。唔……等等,这哪是吻啊?根本就是啃嘛!用得着这么狠么?不过,啃就啃,谁怕谁?我就不信我啃不过你! 离别后的思念,重逢后的欢欣,在这一刻尽化成的紧紧相拥、缠绵热吻;感受着彼此的气息,听着彼此的心跳,在彼此的唇上忘我地找寻那熟悉的感觉,很有默契地交缠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相思曾经带来的煎熬,渐渐地融化在彼此忘情的拥吻之中。 忽然,在毫无先兆的情况下,伏火龙猛地松开我,又在瞬间把我重新搂进怀中,用力地抱紧。大脑还没有从缺氧状态中回复过来的我,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微喘着问:“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在我耳边紧张地说:“不要动!” 被他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但就在此时,觉得有亮光闪过。抬头望向宽广的天空,只见远方的天际此刻电光闪闪,把半边的天空照得白森森的;电光闪过后,过了好一会,那“隆隆”的响声才从那遥远的方向传过来。 我顿时明白过来,伏火龙他是怕我会惹到雷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说:“别紧张,打雷的地方离这里远着呢!再说,上天如果要再劈我一次的话,早就劈了,不用等……” “不要乱说!”不等我说完,伏火龙已经捂住了我的嘴巴,不让我说下去。 他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害得我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我不太想知道再被雷劈中的机率会是多少,自从决定为所爱的他留在这个时空后,我的内心其实也一直在担心,担心上天会不会忽然再劈一道天雷下来,把我遣返原籍。但我也知道这个问题是由天不由我,既然轮不到我来决定自己的去留,那我宁愿选择忽视,活在当下,珍惜与他的每一天。 不想再让这种不安的情绪困扰我们久别以后的重逢,于是,我想出了一个颇为邪恶的解决方法。 我拉开伏火龙的手,笑着凑近他的脸,然后,狠狠地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一声惨叫过后,伏火龙捂着受袭的嘴,脸带痛楚地问:“为什么咬我?” 我舔掉牙齿上沾着的血丝,认真地说:“留记号。” “留记号?!”伏火龙反应很大地叫起来。 我笑得阴险地说:“没错。留下我的记号,告诉其他人你是只属于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打你的主意。还有,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私自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伏火龙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冒出一句:“亏你想得出!” 我摆出风情万种的姿态,媚笑着勾上他的脖子,舔掉他唇上的血迹说:“小子,认命吧,你这一辈子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了。” “你啊!”伏火龙拍了一下我的头,无奈地一笑,“好,我以后就一直守在你的身边,如果上天真的要带你回去的,我就跟你一起回去。” 我皱着眉问:“如果只有我回去了,你跟不上我,那该怎么办?” 伏火龙正了正脸色,认真地说:“那么,我会用尽各种方法去找你,就算今生找不到,下一生再去找,直到再见到你为止。” 我一笑,问:“你相信有来生?就算真的有来生,你又能确保自己可以记得起曾经有过一个我?” “不相信,也不确定。”伏火龙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他把我再次拥进怀里,说:“不过,只要我能在这一辈子好好地护着你,那么就不怕你离开我,也不会出现你说的‘如果’,对不?” “对。”我想了几秒,然后肯定地笑着回答。 天空中得电光渐远,雷声渐消,之前还在喝酒喧闹的人也慢慢地静了下来。在漆黑的夜空中,腾兽悄然无声地向目的地前进。 伏火龙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松开我站起来说:“你等我一下。” 过了一会,听到伏文旦不满的声音:“大哥,大嫂又不会跑了,你就不能等回到春都再说?” 伏火龙训伏文旦说:“别废话!反正你现在也是闲着。” 我探头透过腾兽的“毛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见伏火龙正拽着伏文旦的衣袖往这边走来。片刻,他们两人便来到了我跟前。 伏火龙松了手,伏文旦拨了拨被拉皱了的衣袖,瞅了瞅我,又瞄了一眼他哥,一脸无奈地说:“我说大哥,你都已经接了大嫂回来了,瞧你俩这难舍难离的腻歪劲,以后应该也不会有分开的时候,你为何还要这般的迫不及待?” 我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伏文旦,接着看向伏火龙疑惑地问:“你把文旦带过来做什么?” “让他施个术法。”伏火龙简明扼要地回答。 “施什么术法?”我更是疑惑不解了。 “魂牵梦萦术。”伏文旦接过话来为我解惑,“用这种术法将两个人连系在一起,他们即使天各一方也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感情越深,感应越清晰,甚至能感应到对方的喜怒哀乐,对方身处的大概位置。” 我并不怀疑这种术法的功效,但我还是不太明白地文问伏火龙:“我们现在需要这种术法吗?” 伏火龙笑了笑说:“这种术法没什么坏处,用用也无妨。” 对面的伏文旦一脸坏笑,说:“大嫂,大哥这是担心你跑了,要时刻掌握你的行踪。大嫂你可是做了何等不让人省心的事情来,才会让大哥如此紧张?” 伏火龙扫他一眼,说:“让你做一点事,怎么废话这么多?” 伏文旦正了正脸色,说:“好,我这就为你们施法。”他从腰间摸出一把精致的小刀递给伏火龙,“大哥,我需要一撮你和大嫂的头发。” 伏火龙接过小刀利落地割下自己的一缕头发,又弯下腰来为我割下一缕,然后将小刀和两缕头发一并交给伏文旦。 伏文旦接过,将小刀别回腰间后,双掌合十把两缕发丝握住,闭上双眼念念有词。半晌,他睁开眼睛,继续念着什么,一丝带着白光的烟自他掌中袅袅逸出,在阴暗的环境中看得特别的清楚。 他松开合着的双掌,我看到那两缕发丝浮在空中,散发出带光的白烟,然后,两缕发丝缠绕在一起,在白烟中逐点消失。待发丝完全消失,那发光的白烟也消散无踪。 伏文旦收回双手,说:“行了。” 伏火龙看都没看他一眼地说:“你可以走了。” 伏文旦耸了耸肩,转身就走。 ------------ 第四卷 找寻 第三十七章 新婚之夜 伏文旦走后,我抬眼望向伏火龙,问:“你让文旦施这个术法,是不是真的打算要盯着我啊?” 伏火龙坐到我的身边,环过我的腰笑着说:“你不是说,以后没你同意不能私自离开你的视线范围吗?施了这术法,可是方便你以后随时盯着我。” 想了想,这个说法似乎也挺有道理。 我觉得自己是捡了便宜,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伸手将伏火龙的下巴一抬,得意洋洋地说:“那你以后要乖乖的,不要乱动心思,你敢胡思乱想的话,以后我就不养你。” “你养我?”伏火龙的脸上现出了无法相信的表情来。 我很是傲娇地把头一点,然后细细地给他分析说:“当然。你这大当家都快要退位让贤了,以后连永荣侯都不是,就算你以前积攒了一些身价,但成了闲散人员以后就没收入要吃老本了。我好歹是个公主,听小西王兄说,朝廷每年会定期给我一定的俸禄。靠着我的那些嫁妆和朝廷每年给的俸禄,只要不是太败家,我应该还是养得起你的。” 伏火龙很是无奈地说:“夫人,你就是这样小瞧你夫君的?就算我没有侯爷之位,不再是伏家的当家,我手上的那些家业也足够养你一辈子。” 我瞪大了双眼,有些不相信地问:“你还有我不知道的小金库私房钱?” “小金库?私房钱?”伏火龙不是很明白的样子。 “就是私底下偷偷地藏起来,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财富。” 伏火龙肯定地摇了摇头,说:“不是啊,那些都是光明正大放出来让大家看得到的,只不过你从来没过问,我就没跟你说了。”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伏氏子弟成年以后除了能获得族中分配的田地以外,每年还会有红利分成。而宗室本家的子弟除了田地和红利分成,还能分到春都里不同的商铺、作坊这类的物业管理权,文旦和百香他们所分到的和我的每多大的差别,分别就是看各人将到手的物业怎样管理,管理的好了收入自然也就高。还有,伏家的当家并没有额外的红利分成的,而永荣侯这职位也就是每年领一点朝廷的俸禄罢了,就算没有了这两个身份,也不会影响到我现在所拥有产业。” 听罢,我楞住了。一直以来我只知道伏火龙这位侯位加身的伏大当家的身价丰厚,但还真的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多其他增收的名目。嗯,常言道男人有钱就会变坏,太有钱了可不行! 我稍加思索,双手勾上他的脖子,露出一个自认体贴贤惠的笑容说:“管着这么多的家业肯定会很累,以后,就让我为你分忧吧。” 伏火龙没有丝毫犹豫,很上道地答应得爽快:“好,以后全交给夫人管。” 目的顺利达到,我很满意地松开双手,往他的怀里一靠,得寸进尺地说:“回到春都就把过户手续给办了吧。” 也不知道伏火龙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但他很是乖巧地应了一句:“是,夫人。” 靠在他的身上,闻着他身上那股觉令人安心的熟悉气味,劳累了一整天的我倦意开始涌上。被他拥在温暖的怀中,又和他说了几句话后我就意识渐渐模糊,很快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似乎有人在我耳边说了句“到了”,然后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吵闹声。过了一会,感觉到似乎有人将我扶起来,然后背起了我。 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一些火光,朦胧的视线慢慢地集中后,我看到了一排整齐地排在一边、绑在的半人高竹竿上的火把。而背着我的那个人,正不急不慢地向前走。 熟悉的味道,宽阔的肩,暖暖的体温,这感觉,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习惯性地把脸凑到他的肩上磨蹭几下,然后半合着眼懒洋洋地问:“这是哪里?” “家。”简单且清楚的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我睁开眼看看四周,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身处伏家大宅。 我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根据现代的婚嫁习俗,到了男方的家以后,第一件事不是要去见家长,拜祖宗,给长辈敬茶收红包吗?不知道这个年代得习俗是不是也是一样,如果一样得话,像伏氏这么大的一个家族,长辈可不少,我待会得要敬多少杯茶才能歇啊?一想到这个严肃的问题,我是彻底地清醒过来了。 不过,有点不对劲。 怎么一路走过伏家大宅的各个地方,除了看到一排又一排的照明火把外,怎么没有看到其他的人?整座大宅静得有些离谱,而且,所过之处,完全没有看到到现代人举行婚礼时出现的喜庆摆设。不过,这个年代很多地方和现代不一样,或许这里的婚礼特色就是低调再低调,不流行大肆铺张、不放喜庆摆设也说不定。 继续往前走,咦?这里,好象不就是伏火龙所住的院子?难道这个时空是流行在新房里见家长、拜祖宗的? 走进前院,没看到其他人,但我看到从王都带回来的那些嫁妆,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全给搬到院子里排放整齐。 伏火龙背着我继续往前走。穿过前院,一推开房门就见到左右两边各点着一盏半人高、荷花型的青铜灯,但,这里和之前所走过的地方一样,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 疑惑中,伏火龙已经走进内室。他把我放下来,让我坐到床沿上,我环顾四周,只见内室四个角落都点着灯,烛光所到之处,并不见人踪。 在我张望的时候,伏火龙捧过一个盛着水的铜盆,从盆中捞出一块布,拧干,细细地擦去我脸上的粉黛。他边擦边笑着说:“还是喜欢看你不施粉黛的样子。” 我忍不住问:“你现在就把我脸上的粉擦去,待会见长辈的时候,会不会仪表不整,失礼于人前?” 伏火龙说:“怎么会?今晚你不用见其他人了。” 我惊讶地问:“你是说,今天就这样了?不用去向长辈敬茶?不用拜祖宗?” 伏火龙肯定地回答:“那些事情是留待明天才做的。”他擦掉我脸上的化妆后,接着动手拔掉我头上的头饰,“明天,见过所有的长辈后,就会到祈福殿祭祀众神,然后由伏家法师,以及其他几大神裔之族的当家、长老为我们祈福。祭过神、祈福后,在所有宾客的见证下,你就会成为伏家正式的当家夫人。” “神裔之族的当家和长老?”一听到“神裔”二字,我就忍不住好奇,“有哪几个神裔之族?” “轩辕黄帝一族、水神共工一族、火神祝融一族、神农一族。祝融一族的长老你之前不是见过吗?至于神农一族,就是雪姬的族人了。除了轩辕一族外,其他几族的长老和当家,都是桔子亲自送请柬过去的。桔子她已经转变了很多,不再象以前那么骄横任性,和其他人的相处也越来越好。” “桔子?”虽说是已经时过境迁,但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还是不由得跳快几拍,“桔子她的转变这么大,你不怀疑吗?” 伏火龙说:“虽然我不知道令她转变的真正的原因,但只要她慢慢地向好的方面改变,不是变得更坏,那不是一件好事吗?或许是父母的在天之灵暗中感化了桔子。” 听起来,他是选择了信任自己的妹妹。但是,我选择了“有所保留“。象伏桔子那么阴险的人,她会一下说变就变吗?心里虽是这样想,但我还是勉强一笑,说:“但愿如此。” 伏火龙拍了拍我的脸说:“我知道你一直对桔子怀有戒心。如果你还是怕的话,我就让暗部的人继续在桔子的四周看着,这样行了吧?” 事关自己的安全,我很快地点头赞成。 说话间,伏火龙已经熟练地把我头上最后的一件头饰拔下,放到床边的矮几上。他顺手脱下头上的高冠放到一边,然后微笑地看着我说:“夫人,时候不早,该就寝了。” 就寝?用如此期待而且暧昧的眼神看过来…… 我又是很惊讶地问:“我们那里的习俗,在敬长辈拜祖先之前是要分开睡的,这里不是吗?” 伏火龙回答说:“不是。” 我好奇地问:“你们这里的习俗是怎样的?” 伏火龙回答说:“接了新妇回来以后,待过了新婚之夜,双方都没有意见以后,一对新人才会敬长辈拜祖先。” 这不是先试婚再结婚吗?这个保守的年代竟然有这么开放的习俗?我不禁惊呆了。 我更是好奇地问:“那若是新婚之夜过后,其中一方不满意,那该……” “夫人。”伏火龙脸带不满地打断了我的话,“你不觉得,在新婚之夜浪费时辰来研究习俗是很不妥当吗?” 对啊,今夜不单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还是久别重逢之时。在这样的时刻却与新郎正经八百地的讨论习俗的不同,而不是谈情说爱诉衷肠,确实是有些煞风景。 面对伏火龙的不满,我低下头,很快又抬起头来,回以暧昧的一笑,把脚抬起来说:“先帮我把鞋子脱了。伺候周到的话,就准许你今晚伺寝。” 伏火龙看着我一怔,旋即挂上好看的笑容,说:“遵命,夫人。” “只是叫你脱鞋子而已,你在干嘛?” “帮夫人宽衣啊。” “喂!别趁机占便宜!” “夫人,你的手不也是在乱摸?” “这叫等价交换。” “那为夫就一定得礼尚往来啦?” “讨厌!你这算什么礼尚往来?不要……” 抗议无效。唇被温柔地堵上,他的手,轻抚着我的脖子,顺着颈间光滑的肌肤滑落到我的肩。 烛光摇拽,罗衣轻解,春宵一刻,莫负如此良辰美景。说不完的柔情,诉不尽的蜜意,别离后的相思,尽化今夕炽热缠绵的欢娱。 (昨晚打算睡一会再修文,发文的。结果……太累了,睡死过去,一睡就睡到第二天。那就今天才更了。) ------------ 第四卷 找寻 第三十八章 梦幻泡影(一) (温馨提示:前方预警,虐心虐肝虐脾肺肾的节奏开启了。受不住虐的,嗯,打住别往下看了。) 夜阑人静,夜色深沉,晃动着的烛影为这漫漫长夜平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无双,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缠绵过后,他抚弄着我的头发,在我的耳边低声说着,温热的唇在我的耳垂和脖子之间游走,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吻痕。 还没有从刚才的缠绵欢娱中平复过来的我,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贴着他的脸庞,闭着眼睛喃喃地说:“我也很爱很爱你。” 伏火龙一个翻身躺到一边,一手把我拥进怀中,轻抚着我的脸说:“此生有你,再没遗憾。” 我睁开眼睛,懒慵地在他的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枕上去,拉过他散落在胸间的一缕长发在手中把弄,心满意足地笑而不言。 他在我的额上轻轻一吻,手不规矩地顺着我的脸慢慢地往下摸去,然后,不怀好意地笑看着我说:“我想……” 一看他的举动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反应很快地一手敲在他的头上,一手拉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密,不满地说:“你想累死我?不要得寸进尺!” 他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象孩子般地撒着娇说:“夫人……” 我态度坚决地说:“不行!” 才刚把我折腾了几回,几乎把我的老腰都给折断了。可怜我这浑身骨头几乎被折腾得快要散架,人家还这么好精力的继续纠缠,感觉我就是一只不够豺狼塞牙缝的小白兔啊! 不行,若是此时立场不坚定,心软纵容他的话,我的下场很可能就是明天下不了床。明天还得要在一众长辈、亲朋戚友、宾客面前露面的,我可不想明天被大群人看笑话。 “行吧?”他在我的耳边磨蹭着,死心不息地继续央求。 我从被子里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笑着用威胁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再废话,信不信我踢你下床让你睡地板?” “你舍得?”手又在不规矩。 这家伙!正想把他踢下床表明我的立场顺便施个下马威之际,却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那声音颇大,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吵人。 “小姐,大人和夫人已经就寝,有何要紧的事非要现在来说不可?不如你先回去,明天再说吧。”是洛小橙的声音。 “不行!”声音极象伏桔子,“很重用的事情,一定要现在说的,明天说就会迟了!哥哥!你出来!” “小姐,你请回吧!” 听得出两人象是在外头拉扯着。 我和伏火龙相视一眼,他无奈地说:“我出去看看。” 他跳下床,匆忙地穿好衣服快步往外走。 伏桔子三更半夜跑到这里来,想干什么?有什么事情是非得要现在就说的? 我疑惑地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桔子,你怎么这个时候到这里来了?” “哥哥!我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何事?” “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就会明白的了。” “去哪?” 伏桔子似乎是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听到过了一会伏火龙说:“好,你等我一下!” 片刻以后,伏火龙匆匆地走进来,来到床前对我说:“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我紧张地拉住他的手,问:“你要和桔子去哪?” 就在这个时候,屋内的烛光晃动几下后竟然全部熄了,屋里顿时漆黑一团,我拉着他的手不由地紧了一紧。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去把离我们最近的灯重新点燃并往里面添了灯油。 “别担心,只是和桔子有点事情要商量。”他把所有的灯点亮后,回来吻了一下我的唇,暧昧地一笑,“你休息一会,等我回来,我们继续。” “你!”我伸手作势要打他,被他笑着闪开。他从衣柜中翻出一身便服穿上,转头看了我一眼后,又匆忙地走了出去。 “小橙,你不用跟着我,去睡觉吧。”听到他吩咐洛小橙,然后和伏桔子双双离去。 门被关上了,四周随后陷入一片死寂中。 究竟,伏桔子对他说了什么?有事情商量,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商量?为什么要出去才说?他们要去哪里? 拥着被子躺在空空荡荡的床上,摸着他留在床上的余温,我的心开始觉得不安。我有些神经质地跳下床,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匆忙穿上,光着脚跑出去,推开大门往外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洛小橙从院子前方的屋子里跑出来,三几步跑到我跟前紧张地问:“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我急急地说:“快去追上大人!” 洛小橙摸不着头脑地看着我,说:“可是,大人他说不用我跟着的。” 我大声地说:“大人可能会有危险!” 洛小橙听我这样一说,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安慰我说:“夫人大可放心,虽然我没有跟着大人,但我哥哥会在暗中尾随着保护大人的。” 我愣了一下,然后才疑惑地问:“你哥哥?洛小树?” 洛小橙说:“没错。我是大人明里的护卫,哥哥则是暗里的护卫。哥哥的武功和我不分上下,有他跟着大人,夫人毋须担心。” 听他这样说,我的担心的确是有点多余。 回到屋里,失神地坐到床沿上。四周静得可以,正是夜深人静好眠时,但此时我却是睡意全无。 我之前住在伏家大宅的时候,从没有踏足过伏火龙的房间,今晚是第一次走进来。 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屋里的灯光还有点昏暗,这种环境容易令人胡思乱想。目光落到床头的矮几上,看到一盏油灯,我赶紧把它点燃,然后再在屋里转一圈将所有能看到的灯全部点起来。所有的灯全亮了,被灯光牢牢地包围起来,能让我稍觉安心一些。 刚才伏火龙走得太匆忙,连衣柜的柜门都没有关上。 我走过去想把柜门关上,却看到柜子里除了放着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外,在中间那层正中的位置还放着一把刀和一个小木箱。刀是我那把无双弯刀,而弯刀旁边那个刻着精致花纹的木箱,看起来很象我以前用来放钱、后来让小桂交给伏火龙的那个。 箱上挂着一把没有锁上的锁。在好奇心的促使下我把箱子拿到桌上,拿下挂着的锁打开箱盖。打开箱子看到里面放着的东西后,我不由地一怔。 箱子里放着一个钱袋,一支发簪,还有一个包得很仔细的布包。钱袋是我之前从春都跑路去鹿山时带的钱袋,打开它,除了钱还看到了那只从现代跟着我过来的手表。发簪,是在妖之圣地被我摔断成几截的那支碧玉梅花簪。 装着手表的钱袋,我都几乎忘了它曾经存在过。 而看到发簪的时候,我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毕竟,这是伏火龙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发簪摔断后,我在小镇上找到了位首饰匠修补,可在当天晚上苍狼就把我弄晕送走,然后刚回到春都就被伏桔子打到几乎没命。到后来我恢复记忆想起了这发簪,却还一直都没有机会去那小镇要回它。 我小心翼翼地把发簪拿起来,见到簪身部分断了的地方全都用薄薄的金片包裹起来,断了的花瓣部分,则用金丝细心地圈起来,跟其他完好的花瓣连在一起。 手表和发簪,我不曾想过会失而复得,却想不到它们会在这里用这样一种形式出现在我的面前。得与失之间的关系,往往就是这么的微妙,当你以为得到时,说不定已经失去;当你以为失去时,有可能不经意地再次出现在你的眼前。人生的得与失,又有几个人能看通想透? 我发簪放回原位,然后拿起那个包得仔细的布包,打开一看,原来里面放着的,是我绣的那个抽象派并蒂莲荷包。 这么谨慎地特意包起来,看来伏火龙很是重视这个荷包。难得他这么欣赏我的杰作,好吧,以后我再多绣几个给他。我笑着将荷包重新包好放进箱里,然后把箱子盖上,准备放回柜子里去。 这时候一阵冷风从外吹进,不但把竹帘吹起,更把桌上的油灯和屋里其他的一些灯给吹灭。紧接着,“哗哗”的雨声响起,大雨夹杂着狂风砸开竹帘,冲进屋里来。我赶紧放下箱子去关窗,就在我伸手要拿开支撑窗木的木棍时,一道闪电在眼前闪过,接着雷声响起。 这情景,一下子令我回想起当初穿越时的一幕!心不由地一慌,手忙脚乱地把木棍拿开,厚重的窗木重重地合上,发出一声闷响。我的心跳得厉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窗边,拿起桌上的油灯想把它重新点燃,但两手在发抖,点了好一会才把灯再次点亮。 捧着灯跳到床上缩到最里面坐着不敢乱走,等着时间慢慢过去,等着他的归来。 外面风雨交加,雷声隆隆。手中的灯,在长时间的等待中渐渐地油将尽,灯快灭,那点点的火光开始摇拽不定。 忽然,“砰”的一声从窗户那边传来,同时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灯随之而灭。还没有等我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就惊觉双手被湿淋淋的东西捉住,来不及发出惊叫便听到一把焦急的声音急急地问:“双双,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借着屋里残余的灯光定睛一看,惊讶地看到眼前站着浑身淋得湿透的苍狼。自从昨日早晨起我就没看到过他,他之前说过要在王宫里护着我直到出嫁的,我还以为他已经功成身退去办其他事情了。 这会又看到他突然冒出来问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不禁愕然地问:“我会有什么事?我没受伤啊,倒是你,发生什么事了?” 原本一脸慌张之色的苍狼一副顿时醒悟过来的表情,他一下子松开我的手,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可恶!我上当了!”说完,转身要往外冲。 ------------ 第四卷 找寻 第三十九章 梦幻泡影(二) 我下意识地一把拉住苍狼,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上什么当?” 苍狼转过身说:“刚才我感应到鹰王的妖气,于是顺着妖气传来的方向追踪过去,结果我在幻象之林的伏魔洞前看到了他!在我要冲上去和他交手之际才发现那个只是一个幻影,在幻影消散之际,我听到他的声音在说,如果我想见你最后一面的话就要尽快赶到伏家。” 我拉住他的手不由收紧,并惊叫起来:“什么?你见到鹰王了?” 苍狼说:“是。虽然我不相信鹰王的话,但当时我完全感应不到你身上的黑石的妖气,就象有特别的屏障隔断了我和黑石之间的相互感应,而且,我还感应到一丝鹰王的妖气往伏家的方向直奔而去,于是我就马上赶过来了。”他说完后,环视一眼四周,“伏火龙去哪了?” 我说:“他和伏桔子出去了……” 等等!苍狼刚才见到了鹰王,还感应不到黑石的妖气,而伏桔子曾经到过这里,她把伏火龙叫了出去,两人至今不见踪影!是伏桔子来这里的时候使了什么手段,隔断了苍狼与黑石只见的感应?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我的脑里突然冒出一个惊人的想法:难道,伏桔子和鹰王勾结了?他们之间,早就达成了某些不可告人的协议? 一想到拥有强大法力的上任诛邪天君伏桔子,可能与有能力杀掉上代妖王的鹰王勾结上这个问题,我的心马上紧张起来。 我松开苍狼,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屋,直接冲到洛小橙屋前,一把推开门跑进去把洛小橙从床上拉起来,也不管他有没有反应过来就要把他往屋外推,要他去把伏火龙找回来。 衣衫不整的洛小橙一脸蒙圈地看着我,不等他发问,我匆匆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洛小橙一听,脸色一变,赶紧扯过床头搁着的衣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拿过大剑往外跑出去。 跟在身后的苍狼知道了我的想法后,脸色一变,说了一句“双双你留在这里不要乱走”后,就很快地消失不见了。 一人一妖都已经离开,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四周用来照明的火把早已被雨淋熄,只剩下屋檐下、房门左右两边挂着的灯笼还没有熄掉。灯笼随风而摆,散发着诡异且朦胧的光。 之前堆放在院子里的嫁妆不知道何时被搬走了,我光着脚站在空空荡荡的院子,冰凉的雨点砸在身上,却完全没法令我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在雨中呆站着,很快就将浑身上下淋个湿透。焦急地等待了好一会,雨势渐渐减弱,可是还不见洛小橙回来,也没有谁来通风报信。 就在这个时候,我焦急不安的心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猛地一抽,然后脑里闪过一个画面。那画面似乎是在一个山洞前,那山洞前面站着一个笑得状甚癫狂的人,是伏桔子! 我一愣,那山洞前有一个女娲石像,四周的环境很陌生,我应该是从没去过那么一个地方。为什么会在脑里出现这么一个画面?为什么会看到伏桔子?我突然想起了伏文旦之前所施的“魂牵梦萦”术法,难道我是感应到了伏火龙如今身处之地? 我赶紧闭上眼想感应更多的画面,但却一无所获。 脑里闪过的那个画面让我的心更加不安,我决定去找其他人商量。在不知道真相究竟如何,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的情况下,我首先想到了伏火龙将要委以重任的伏百香。 我跑到房门前伸手把灯笼摘下来,匆匆忙忙地走向伏百香所住的院子。 灯笼忽明忽暗的光将前路照得恍恍惚惚的,我在微雨中借着那仅有的光摸索着往前走。 已经看到伏百香的院子的院门了,我正要加快脚步往前走,脚下却被什么一绊,我一下子摔到在地上,灯笼都摔到几步以外去了。 摔得猝不及防的,很痛!我试着爬起来,双手却触到了绊倒了我的那个物体。不是一般的石头或其他硬物,摸索过去,手感有点软,再往周围摸,好象是大件的物体。这时候,我闻到到一股带着湿气的血腥味! 我连忙缩开手,往灯笼的位置爬过去,捡起那个还没有熄灭的灯笼。我站起来,壮着胆往刚才摔倒的地方照过去,先看到一些深色的液体在地上流淌,然后,看到了一个脸朝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不知是死是活。 这个发现,让我本来就像拧紧了的发条般的心“啪”的一下,断了。我忍不住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往伏百香的院子跑过去,拼命地大喊:“救命!来人啊!” 跑进院子,伏百香的屋子里亮着灯。看到灯光,我更是不顾一切跌跌撞撞地往前冲去,继续高声大喊。在我跑到门口前,门已经开了,身上还穿着迎亲礼服的伏百香和伏文旦从屋里走了出来。 “大嫂,发生什么事了?”伏百香一手扶住收不住脚,差点要摔倒的我。 “外……外……面!”我喘着气,惊慌地指着院外,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伏百香把我交给伏文旦,扯过屋外挂着的灯笼,快步往外走去。我惊惶不定地扯着伏文旦扶着我的手,跌跌撞撞地跟上伏百香。 院子外,伏百香已经蹲在地上那不知是死还是活的人旁边,举着灯笼在照看。他对我身边的伏文旦说:“二哥,帮忙把他翻过来。” 伏文旦上前把那人翻过来,所有人不由地异口同声说:“洛小树?!” 只见洛小树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身上的黑色夜行衣有多处裂开,现出多个象被利刃割开的伤口。他的一只手捂在胸前,紧紧地握着一卷竹卷。 为什么洛小树会浑身是伤的倒在这里?伏火龙呢?看着倒在地上不知道是生还是死的洛小橙,我的脑袋顿时乱作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懂得呆立在一边看着,颤抖着问:“他还活着?” 伏百香低头一边查看洛小树的伤势一边说:“还有气息。二哥,马上把小树送去医庐。” 伏文旦立刻召唤出比平时的体积小上好几倍的腾兽,和伏百香一起将洛小树搬了上去。 腾兽起飞,伏百香看向我问:“大嫂,为何你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找我?大哥呢?” 大哥?伏百香的话令我回过神来,对了,我就是为了伏火龙而来这里的。脑袋很快地从混乱状态中清醒过来,我简明扼要地说:“你大哥跟着桔子不知道去了哪,小树应该是跟着你大哥的,我让小橙出去找人了,但小橙还没回来。” “对了!”我看向伏文旦,“文旦,你所施的‘魂牵梦萦’术法,是不是施下以后就会马上生效?” “没错。”伏文旦点了点头。 我赶紧问:“春都这里有没有一个洞口前面有女娲石像的山洞?” 伏百香和伏文旦看着我异口同声地说:“伏魔洞!” 我的心往下沉了几分,一股寒意瞬间蔓延至全身。我用力地吸了一口气,说:“桔子可能把火龙带到伏魔洞去了,而且,桔子她很可能与鹰王有联系。” 伏百香皱起双眉,神色凝重地看着我问:“大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于是简单地说了一遍伏桔子带走伏火龙的过程,再复述一遍苍狼跟我所说的话,顺带将自己的猜测也说了出来。 伏百香的眉皱得更紧,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洛小树身上的伤,一言不发;伏文旦也没有说话,他只是小心翼翼地试着从洛小树的手上取出那卷被握得紧紧的竹卷。 我不安地看着他们,无力地问:“小树是跟着火龙暗中保护的,他现在伤成这样,火龙他,会不会遭遇不测?还有,我刚才所感应到的画面中,桔子她笑得很恐怖,她很有可能是对火龙做了一些什么不好得事情。” 伏百香安慰我说:“大嫂不要乱想,大哥他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没有看到伏火龙,我还是放心不下。 很快就到了医庐。 医室内,燃了多盏的灯来照明。雪姬看了一眼洛小树的伤,皱着眉说:“怎么回事?他的伤是被火龙的兵器所伤的。” 雪姬的话把我的脑袋狠狠地冲击了一下。 伏百香接着说:“没错,那些伤口看起来很象是被大哥的兵器所伤。此刻大哥不知道去了哪,雪姬,你有办法让小树暂时清醒过来吗?” 雪姬说:“有。芳华,把金针拿来。” 他们的对话,把我那已变得脆弱的神经一再冲击。 是伏火龙的兵器伤了洛小树的?伏火龙的兵器就是由灵珠幻化出来的,而且,灵珠只让经它认可的人使用。那么说来,是不是伏火龙伤了洛小树?我很想知道真相,而目前知道真相的人,只有洛小树。 我心急如焚,但还是得要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影响到雪姬的治疗。 雪姬接过芳华递上的针盒,从里面拿出几支约三寸长的金色细针夹在指间,快而准地往洛小树头上几个不同的地方刺下去。 听得洛小树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眼睛慢慢地睁开。伏百香赶紧上前,我也尽量在不妨碍别人的范围内往前靠。洛小树看到伏百香,情绪马上变得激动,他费力地说:“三……公……子,快去……去救……大人!” 所有人的脸色都一变,我终于忍不住,一下冲上前去焦急地问:“火龙他发生什么事了?!” 洛小树急速地喘着气,更费力地说:“小姐对……对大人施……了控魂……魂之术,把大人……带……带进了伏……伏魔洞。” 伏文旦上前,扬了一下手中的竹卷,问:“小树,这竹卷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 洛小树说:“是,是……从小姐手上……” 话还没有说完,他吐出一口血,再次晕过去不醒人事。 ------------ 第四卷 找寻 第四十章 梦幻泡影(三) 雪姬马上拔出洛小树头上的金针,为他急救,其他无关的人一律被赶到医室外。 伏文旦站在墙上插着的火把下,借着火光神色严肃地看着手里的竹卷,说:“三弟,这次可能麻烦了。你看着大嫂,我去一趟伏魔洞!” 我激动地说:“我也去!” 伏百香一把拉住我说:“大嫂,别去!” 我想挣脱他的手,大声地说:“放开我!” 伏百香拉紧我不放手,说:“冷静点!你现在去只会添乱!那个是我们的大哥,我们不会让他有事的!” 伏百香的话令我冷静了下来。 对,没错,以我的能力,去到那里也只能给大家添乱什么忙都帮不上。我黯然下来,低下头,让泪水无声地涌出来。为什么,每次发生事情,我都只能当最没用、最没有贡献的那个?每次都只能无力地看着事情发生,一点都阻止不了。 “大嫂,别这样。”伏百香松开我的手,慌乱地安慰我,“不要哭,大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别哭!” 我擦去眼泪,捉紧脖子上挂着的玉坠,无力地靠到墙上,哽咽着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的确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能缠着他,不让他离开我,不让他跟着伏桔子出去,就不会弄成这样。 伏百香叹了一口气,说:“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大嫂,你没有错,不要怪责自己。走吧,我送你回去,说不定回到家,你就会看到二哥把大哥带回来。” 他的说法让我升起了一丝的希望,况且,现在这种情形,我留在医庐也没有什么用处,还是回去等消息会比较好。 就在我准备和伏百香一起回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象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闷响,接着明显地感觉到脚下的大地晃动了几下。 “地震?”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 伏百香也是一脸疑惑的表情看过来。 他说:“我们出去看看!” 他的话音刚落,头顶传来一声怪叫,接着一个不明物体从天而降,重重地落到医室前的院子上。在灯光的映照下,我竟然看到了一只鸵鸟般的妖怪!自从离开妖之圣地后就再没有见过妖怪的我,在这种环境下忽然再次见到妖怪,不由得呆在原地失去了反应。 妖怪张牙舞爪地向我们袭来,手腕上的黑石马上散发出黑气把我包围起来。伏百香反应很快地一把把呆着的我推进医室,独自对付那只妖怪。 “神,神仙姐姐!有妖怪!”我紧张地对正用魔幻银线缝合洛小树身上伤口的雪姬说。 雪姬稍微地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用淡淡的语气说:“秋华,把剑给三公子。”说话的同时,没有减慢丝毫的治疗速度。 有剑在手的伏百香一招把妖怪砍成两截。把妖怪解决掉后,他对着医室说:“雪姬,大嫂就麻烦你看着了!”说完,他提着剑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伏百香刚离开,怪叫声又在外面响起,我摸着手腕上的黑石,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雪姬头也没抬地说:“芳华,秋华,出去把那些烦人的东西解决了。” “是,师傅。” 芳华和秋华一人拿起弓箭,一人拿起长剑,走出医室,并把医室的大门关上。 外头不时地传来打斗声、妖怪的怪叫声、诡异的惨叫,听得我毛骨耸然。转过头看向雪姬,只见她是一副若无其事的冷静表情,完全不受外面的动静影响。被她的冷静所感染,我害怕的情绪渐渐地平复下来。 外面的打斗声还在持续着。 “无双。”雪姬看一下放在她对面的药箱,“把那个白色的罐子递给我。” “哦。”我应了一声,赶紧上前从药箱里拿出罐子,递过去。 雪姬收回手中的银线,接过罐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些深色的药膏涂到洛小树的伤口上。空气中,很快地弥漫开一股清凉的、淡淡的药香。 就在此时,医室的门被撞开,秋华狼狈地跌进来。她很快地爬起来,着急地说:“师傅,妖怪的数目越来越多,我们快支持不住了。” 雪姬放下药罐,拿过一边放着的布边擦手边走向门外,朝芳华高声说:“芳华,回来!” 还在跟妖怪互斗的芳华闻言,赶紧转身往回跑。几只妖怪跟在芳华后头意图攻进医室,站在门前的雪姬早有防备。只见她一闪身,抬脚,转身三百六十度回转连环踢,干脆利落地把若干只妖怪踢飞上天,再重重地跌下来。 雪姬以优雅的姿势落地,收回脚,侧过头说:“芳华,秋华,你们为小树上药,这里交给我。”说罢,玉手轻轻一捋散落在脸颊上的发丝。 这个模样的雪姬,好酷!我不禁看呆了。 院子外其他的妖怪,叫嚣着向医室围过来。雪姬轻笑一声,说:“不知死活的东西。” 她的衣袖一甩,双手向上一伸,魔幻般的银线自她的指尖飞逸而出,快速地向四周伸展出去,在上空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她再把手一收,那张巨大的银线网的线在瞬间断裂,化成点点的银光撒下。 妖怪一沾上那种银光,身体马上溶化,“吱吱”地冒出白烟,很快地化成一滩脓血。所有的妖怪在短短的几秒钟内被消灭掉,但那些银光还在院子的四周没有散开,反而象有生命般的在黑暗中漂浮着,散发着神秘迷人的光。 我看得两眼发直,佩服万分地说:“雪姬真的好象神仙!她的银线很厉害!” 正在为洛小树上药的秋华带着得意的神色说:“当然,我家的师傅是无所不能的!师傅的银线,除了能救人,还能制敌。刚才师傅用的那招,就是她最厉害的制敌绝技——刹那芳华!师傅把秘制的毒藏在银线中,当银线散开后变成光落到敌人的身上后,毒就会迅速侵蚀一切,直把敌人化为血水为止。” “不但这样。”芳华一边忙活一边接着过话来,“师傅这招式的厉害之处还在于能长时间地防御和攻击。只要她不把银线收回来,那些银光就会一直散开在四周,形成一个防御圈,只要有敌人进入银光范围之内,就必死无疑!” 似乎是要印证芳华所言非虚,她的话音刚落,又听到阵阵的怪叫声,紧接着又有新的一批妖怪从天而降。不过,这一次等它们落到地上时,已经变成了一滩滩的脓血。 雪姬无视屋外陆续有来的妖怪,只是若无其事地走进来,用一贯的平淡语气问:“小树的伤口都包扎好了吗?”神色泰然得就象外面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包扎好了。”秋华回答说。 “天快要亮了。”雪姬望向屋外,“天亮后这些烦人的东西就会消失,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其他各自在医室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我也找了个角落安坐下来。被雨淋湿的嫁衣粘在身上,虽然春都二月的春夜还算和暖,但始终是更深露重,一身湿衣裹在身上未免觉得有些寒意,还很不舒服。但此时我的脑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想法,身体上的不适,远远比不上心里的难受。 我抱着双臂强迫自己安静下来,然后缩在角落里试着去感应伏火龙的所在,可是像之前那样突然出现的感觉和画面没有再现,我什么都感应不到。不知道他身在何处,不知道他是什么状况,我摸着脖子上玉坠,情绪低落。 雪姬走到我的身边,坐下来说:“不要太担心,火龙他会平安无事的。” 我咬了咬嘴唇担忧地说:“但是,小树说他被桔子施了控魂之术,还被带去了伏魔洞。现在四周还涌出了这么多的妖怪,我怕……”眼眶发红,嗓子堵得厉害,无法再说下去。不敢去想那最坏的结局,我怕想一想就会真的变成现实。 雪姬拍着我的肩,安慰说:“真相是怎样我们还不知道,不要往坏的方面去想。火龙他一向是个能干、善于应对各种危险的孩子,你要相信他。” 我也不想往坏的方面去想,但是,眼下这乱糟糟的境况,我可以往好的方面去想吗?心很乱,很痛,很想哭!我闭上眼睛,抿紧双唇,尽量不让眼中汹涌着的泪水涌出来。 雪姬轻叹一声,抱着我说:“若是心里不舒服地就哭出来吧,不要憋着。” 终于,压抑已久的情绪无法再压住,泪水控制不住像缺堤的洪水般一涌而出,我靠在雪姬的肩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不多久,远处传来一声的鸡啼,黎明前的黑暗开始被光明驱逐,医室外的妖怪叫声也越变越弱,直至消失。 黎明的第一线曙光照进医室。已把眼泪流干的我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站起来对雪姬说:“我要回去了。” 雪姬也站了起来,说:“我和你一起去吧。芳华,秋华,你们留在这里照顾小树,守好医庐。” 出了医庐,和雪姬共乘一匹马,往伏家大宅赶去。 雪姬策马一路畅通无阻地前行,很快就跑到了伏家的牌楼下。穿过牌楼顺着石板路往上跑,跑到石板路的尽头,雪姬把马拉停了。我探头往前望,眼前出现的场面,令我愣了一下。 只见伏家大宅前的空地上,或坐或站着密密麻麻的人,他们有的携儿带女、扶老抱幼的春都居民,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惊魂未定的神色。 我和雪姬下了马,听到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看,是五小姐!” “不对,应该是夫人!”紧接着人群中又有谁这样说了一句。 声音不大,但却引起了一阵骚动。众人与身边的人相互看了一眼后,一涌而上围住我,七嘴八舌地向我发问: “夫人,大人呢?大人他在不在?” “所有的妖怪都被赶回去了吗?” “夫人,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安全地回家?” “为什么忽然会有妖怪袭击我们?” “幻象之林那边的情形现在怎样了?大人是不是去处理了?” (不定时更新,看心情更新。本文纵横首发,全文免费,欢迎上门勾搭哟。) ------------ 第四卷 找寻 第四十一章 梦幻泡影(四) 我被困在人群中间移动不得,呆望着对我投来探询和期望目光的人们,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那些我根本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越来越多的人向我涌过来,面带焦虑之色地纷纷向我发问。被重重地包围着,我开始觉得呼吸不畅顺,头觉得有些晕。那一张张贴过来的脸在像打了滤镜般的在我的眼前晃动,纷杂的声音也变成了“嗡嗡”声传到耳朵里,砸得我的脑袋发痛。 身旁的雪姬拉过我的手臂拽着我穿过人群往前走,她似乎在对周围的人说了些什么,但我只听到“嗡嗡”的声响。透不过气,看不清眼前得景象,越来越觉得难受。在人群中挤着往前走了几步,我眼前一黑,双脚一软,很快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失去知觉的神经慢慢地恢复过来,感觉到象是有人在用力地按我的人中,又有人把一些散发出刺鼻气味的东西放到我的鼻底下。 在双重的刺激下,我终于是清醒了过来。 “醒了,醒了!” 眼皮刚动一下,就听到有人在耳边喊着。睁开眼睛后看到几张脸近距离地在我跟前晃着,仔细一看,原来是伏秋梨、雪姬和小桂。 我的脑袋顿时清醒过来,一下坐起来捉住伏秋梨的双臂,焦急地问:“怎样了?他们回来了没有?火龙呢?找到他了吗?” 伏秋梨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二哥、三哥和其他几位神族的长老、当家全都赶去了幻象之林,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我火烧火燎地又问:“那他们有没有派人回来禀报情况?” “没有。”伏秋梨又是摇了摇头。 “我要去幻象之林!”我松开伏秋梨,跳下床套上鞋就想往外跑。 伏秋梨一把拉住我,把我按回床上,说:“大嫂别急,大哥说不定是和其他人在一起收拾妖怪,等把所有的妖怪赶回伏魔洞,他就会和其他人一起回来的了。” “可是……” “你还是乖乖地留在这里等火龙回来吧。”一直站在旁边的雪姬开口打断我的话,“你的身体不是那么好,就不要去幻象之林那种地方了。况且,你到那里去帮不上忙不说,说不定还要其他人分心来照顾你。” 伏秋梨也接过话来说:“雪姬说得对。大嫂,你就留在这里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什么消息,我马上告诉你,行了吧?” 雪姬的话,让我冷静下来。她说得对,我这个时候跑去幻之林的话,很可能只会给其他添加麻烦。我低下头说:“明白了。我就留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吧,不过,有消息的话,一定要马上告诉我!” 伏秋梨说:“一定。” 说罢,她转过头对雪姬说:“雪姬,昨晚娘受了些许的惊吓,觉得心神不宁,麻烦你也去看看她吧。” 听她这样说,我赶紧问:“山松夫人她没事吧?” 伏秋梨说:“昨晚的骚乱让她受了些惊吓,没有大碍。” 雪姬说:“我们先去看看山松夫人吧。”她转过头吩咐小桂,“看好你家的少夫人,不要让她到处乱跑。” 说完,一双美目朝我扫过,用带着恐吓意味的语气说:“好好休息,如果被我知道你乱跑的话,我就在你的身上扎几针,让你无知无觉地睡上几天。” 雪姬认真的表情告诉我,她不是在开玩笑。见识过她的厉害金针,我只有乖乖地点头说好的份。 伏秋梨和雪姬一走,小桂马上围着我不住地问:“小姐,你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还觉得晕吗?” 我往她的额头一点,说:“你再继续在我跟前唠叨个没完,我说不定还会晕过去。” 小桂赶紧捂住嘴巴,说:“小姐不要晕,我不说就是了。” 虽然说“不说”,不过,小丫头接着又问:“小姐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心情低落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低头看到自己身上还穿着一身带着水气的嫁衣,我补充说:“给我找一套替换的衣服吧。” 小桂应了一声,很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递过来。 我接过衣服,说:“你不用留在这里了,到外面帮我留意着,有什么消息马上回来告诉我。” “是。”小桂乖乖地走了出了。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床沿上,呆望着那张空空的床,昨夜的柔情和缠绵,仿佛就在眼前。伸手摸向他躺过的位置,冰冷的触感自指尖传来,触不到丝丝的暖意。我合起双眼专心地去感应,但依然是什么都感应不到,无力的挫败感将我重重包围。 泪水,一滴一滴的滴下,暖暖的滴到手背上,很快地变冷。 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回来!快回来!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不是说好了,没有我的同意,不能私自离开我的视线范围的吗?你不是答应过,会一直守在我的身边吗?你怎么就一下跑得无影无踪呢?为什么要在我觉得最无助的时候走开?你一定要平安无事,你一定要安全回来,实现你自己许过的诺言!你一直都是很有信用的,你是不会骗我的,对吗? 泪眼朦胧地望着四周。在这个一片寂静的房间里,到处充满着他的气息,但却无处可寻他的身影。这样一个地方,令我倍觉压抑和害怕。 我擦掉眼泪,站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换过衣服,逃也似的跑到屋子外头用力地把门关上,然后转身坐到门前的石阶上。我一动不动地坐着,双眼紧紧地盯着院子的入口,等待着前来报信的人,期待着他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望眼欲穿之际,小桂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小姐!小姐!” 我赶紧站起来。 走下石阶才往前了几步,小桂的身影就跑进院子,朝我直扑过来,喘着气说:“二公子、三公子,他们回来了!在,在议事大厅。” 听罢,我心急如焚地往外跑,一路上撞倒了若干个婢女下人,顾不上道歉,只管往前跑。气来气喘地跑进了议事大厅,里面已经站着好些的人。 我的出现,引起几声惊呼:“伏桔子?” 伏百香连忙解释说:“这位是大哥刚过门的妻子,不是桔子。” 我没理会众人的异样目光,只顾急忙地在人群中搜索伏火龙的身影。在人群中扫了好几圈,目光在每张陌生或熟悉的脸上转了好几次,可都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我一把拉过伏百香,大声地问:“你大哥他人呢?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 伏百香神色复杂地看我一眼,说:“大嫂,你冷静点听我说。” 这样的神色,这样的语气,一股不祥的预感一下涌上心头。我拉住伏百香的手加重几分力道,声音止不住颤抖地问:“他怎样了?” 伏百香迟疑了一下,说:“我们在伏魔洞里没有看到大哥和桔子。但是,在被打开了的伏魔之门前面,我们发现了大哥所用的三件神器。” 一旁的伏文旦拿出伏魔弓、魔星,还有失去所有光彩的灵珠。他接过伏百香的话,说:“而伏魔之门后的人界和妖界之间的封印,看起来象是被鬼神之力破坏掉。现场不但封印被毁灭,人界和妖界之间,还被打开了一条通道,所以才会有大量的妖怪涌出来大肆破坏。” 伏文旦手上的,的确是一直跟随着伏火龙的那三件神器。洛小树说伏桔子对伏火龙施了控魂之术,难道是伏火龙被伏桔子操控着,用鬼神之力破坏了封印,让妖怪出来破坏? 我看着那三件神器,不由自主地松开伏百香,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很害怕,但还是怀着一丝希望地问:“那,你们知道火龙他去了哪吗?” 伏百香和伏文旦同时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他去了妖界!”一把熟悉的声音从大门方向传来。 我赶紧转头看过去,竟是披散着头发,衣衫不整的苍狼。 正想上前向他问个究竟,却听到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妖孽”,三个不同的身影从三个不同的方向一起向苍狼攻击过去。 伏文旦和伏百香的身形一闪,挡到苍狼前面,化解开三人的招式。那三人想不到伏家兄弟会有这样的举动,他们的动作稍微地僵了一下,然后很快收回攻势,但依然摆出一副如临大敌,随时动手的架势。 那三个要攻击苍狼的人,一个是举着手中竹杖的熟人祝融长老,另外两个则是没有见过的陌生人。那两个陌生人,一个是鹤发童颜手拿水晶刀的蓝衣老太婆,一个是手握长鞭容貌俊美的白脸书生。 伏百香上前两步态度恭敬地说:“三位长老,这位苍狼兄是家兄的结义兄长,虽然他是妖,但是友非敌,王都和妖怪的那一战,就是苍狼兄不顾自己生死把家兄救出来的。” 三人听伏百香这样说,总算放下了戒备,收回各自的兵器。 我冲上前,急急地捉紧苍狼的双臂,问:“为什么他会去了妖界?你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苍狼看着我,缓慢且清楚地说:“他被鹰王和桔子带到了妖界。当我再次到伏魔洞的时候,顺着鹰王的妖气,进入到伏魔洞的深处找到了人间和妖界封印的地方。我到达那里的时候,封印已经被解开,人界和妖界的通道也打开了。 鹰王和伏桔子带着伏火龙从那个通道进了妖界,我尝试追上去,但却被妖界里大量涌出来的妖怪攻击。当我终于进到妖界的时候,却感应不到鹰王的妖气,也感应不到伏桔子和伏火龙的气息。他们可能已经破坏了另一个妖界和人界的封印,又回到了人界。” 听完他的话,我激动地晃着他,失控地喊着:“为什么你不追上他们!你不是妖界的王吗?为什么你不让你的子民把鹰王和桔子追回来?妖界不是你的地盘吗?为什么你能让他在妖界了失去了踪影?!” ------------ 第四卷 找寻 第四十二章 七印传说与七魔之语 面对着我的质问,苍狼的手按着我的双肩,说:“你冷静点!不是我不想追,我也想号令全妖界的妖去杀掉鹰王!但是,妖界是一个强者为王的地方,绝大部分的妖只会服从强者。而鹰王,他目前的妖力比我强,他出现了,他就是妖界的王,其他的妖只会听从他的吩咐。” 他无奈地看我一眼,低下了头说:“对不起,我没能把他给你带回来。” 我无力地松开抓住苍狼的双手,心如刀割,眼前的景物开始在旋转。痛苦地闭上眼睛,胸口觉得很痛,很痛,痛得我无法呼吸。一股郁结之气自胸间逆上,到喉咙化成腥热的液体,一下子吐了出来。 “大嫂!”伏文旦和伏百香的惊叫声同时响起。 “双双!”苍狼一把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紧张地叫起来。 我睁开眼睛,擦去嘴上的血,用力地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站稳,弱弱地说:“我没事。” 强行令自己镇定下来,转过头去问伏文旦和伏百香,问:“事到如今,你们准备怎样做?” 伏文旦看了一眼苍狼,说:“如今的情况应该就如苍狼兄说得那样,桔子和大哥进了妖界,破坏掉另外两个封印以后又回到了人界。刚才祝融长老和神农长老都收到了族里传来的急报,说在昨夜夜里族中的禁地封印被破坏了,他们那边的情况就象昨晚的春都一样。幸好封印被破坏不久后就天亮,暂时没有更大的损害。据传来的消息来看,破坏封印的人应该就是桔子和大哥。” 他稍微停顿一下,从怀中拿出一卷竹卷,打开举起来说:“这是小树拼死从桔子手上抢过来的,大家过来看看。” 所有人围上去,我也走近一步往他的手上看去,只见那竹卷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 蓝衣老太一看上面的字,马上控制不住情绪地惊叫起来:“这是七印传说!” 祝融长老更是脸色一变,说:“难道桔子她想联合鹰王的力量破坏七个封印?” 伏文旦把竹卷合起来,说:“我想是。所以桔子才会趁几大族长老当家齐聚春都的时候,用控魂之术控制了大哥,利用大哥的鬼神之力破坏封印。” 白脸书生问:“他们为什么要破坏封印?以为这样就能让妖怪到人界横行无忌?只要把封印再次封上隔断人界与妖界的通道,妖怪就不能到人界捣乱。” 伏文旦的脸色沉下来,说:“小时候,我曾听过父亲说过一个故事,说前朝最后一个君主是个野心很大、意图统治天地的人。为实现自己的野心,他和妖界中七个最厉害的妖怪勾结,由那七个妖怪带领着妖界的子民开通了七条连接人间的通道。七条通道同时打开,妖界的浑浊之气自通道涌出直冲上天,人界顿时不见天日,成为被黑暗笼罩、妖怪横行的地狱,黎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不少人惨死在妖怪的手里。 眼看人界被妖族弄得乌烟瘴气,今朝的开国国君联合几大神族的祖先,带领族人和前朝君主还有七个妖怪决战,连番苦战双方死伤无数,最后终于把那个邪恶的君主和七个厉害的妖怪杀死,并把那七条通道用神力毁坏,施上封印。 后来,开国国君怕封印会遭受破坏,于是在他登基后就把几大封印所在地赐给了几大神族作为领地,由各族的长老带领着各自的族人各守一个封印。而七个封印中,在中心的两个,也是最后的两个,则由天子在上方盖上宫殿,用真龙之气守护着。这个故事,就是七魔之语的传说。” 伏文旦说完,几大长老的脸色不禁大变,祝融长老将额头上的皱纹皱得更深,轻声念叨:“七魔之语吗?” 蓝衣老太似是无法相信地问:“难道,他们是打算让这个传说重临人界?” 伏文旦点了点头,轻叹一声说:“应该没错。” 白脸书生脸色很不好地看着伏家兄弟,质问:“桔子为何要联合鹰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身为一个法师,为何要与妖族狼狈为奸?她是你们妹妹,她做出这样的行径来,你们事先就一点都没有察觉的吗?” 闻言,祝融长老与蓝衣老太疑问的目光也扫了过来。 伏百香很是尴尬地接住他们的目光,说:“给大家添麻烦实在是很抱歉。桔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我们从来没有预料到的,没能及早发现桔子的不妥,是我们的疏忽。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也只能先亡羊补牢阻止事态向更糟糕的方向发展,等事情平息下来后,我们伏家一定会给各位长老一个妥善的交代。” 几位长老没说话,伏文旦接过话来说:“几位长老昨天也看到了,用鬼神之力打开的封印,联合几位神族长老的力量都要费一番功夫才把封印重新封上,而且封上以后还需要不断地输入大量的法力才能把封印完全修复。整个修复过程,就算出动了我们伏家法力最强的一众法师,也起码要三天才能完成。如果在这三天内,鹰王和桔子把七大封印全部破坏,而其他的封印又没有完全修复,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一个晚上破坏掉三个封印,照这样的速度看来,那所有的封印岂不是会在今天一天内全部被毁?”发问的,是一直在旁没有说话的轩辕红艳,她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可恶的伏桔子,她就是算准了我们白天用不了冥兽,赶不回去阻止他们毁坏封印!” 苍狼接过话来说:“不会是今天,最快也会等到今天的晚上。你们白天用不了冥兽,伏桔子也一样。” 伏百香不是很明白地说:“但是,桔子进了妖界,只要她的冥兽照不到阳光,就能使用冥兽到想到的地方去。就算桔子用不了冥兽,不还是有一个妖力强大的鹰王?以鹰王的强大妖力,别说是妖界,就算是人界他也能随意纵横。” 苍狼没有直接回答伏百香的话,只是说:“要想让传说重临人界得要符合三个条件:一是妖力强大的妖怪,二是妖界中的混浊之气,三是大量涌到人界的妖族子民。你们刚才说的‘七魔之语’,是你们人界的传说而已。我们妖界也有差不多的传说,但是,故事中并没有七个妖怪,只有一个练成了无上妖法的最强妖界之王。所谓的‘七个妖怪’,只不过是他的分身而已。 许多年前,那个最强妖王与人界的君王合作,用自己的七个分身带领妖族打通妖界通往人界的通道。在通道打开的一瞬间,他留在人界的真身与妖界中的七个分身一同施法,把妖界中的浑浊之气、以及在通道里一涌而出的妖族子民的妖气一并引发出来,最后成功把人界变成不见天日的地狱。 鹰王并未练成无上妖法。所以,妖力远远不如当年妖王的鹰王想仿效这一做法的话,他一定会保存好自己的妖力,留到最后才使用出来。况且,普通妖怪是不能见阳光的,如果在白天打开所有的封印,不等鹰王施法,那些一涌而出的妖怪会马上被阳光晒得灰飞烟灭。没有数量众多的妖族之气来支撑,就算鹰王的妖力比传说中的妖王要强,也必定不能施法成功。以鹰王小心谨慎的性格,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一定会选择保留妖力在晚上再行动。” 苍狼说完后,所有人都陷入思考之中,一时沉默。 伏文旦首先打破沉默,问:“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轩辕红艳说:“既然是这样,我们现在马上出发追赶,说不定在他们到达下一个封印所在地时,我们能及时阻止他们。” 蓝衣老太点头赞同:“对,地君所言甚是,只要阻止他们破坏更多的封印,就能阻止一场浩劫。” 白脸书生说:“那我们马上出发回去!” 伏文旦喊住他们:“各位稍等,我倒是有另一个主意。” 所有人看着他说:“天君请说。” 伏文旦说:“桔子和鹰王早有预谋,他们也早就离开了春都,在大家都无法用冥兽的情况下,就算我们现在马上出发去追赶他们,也不一定能追上。与其浪费精力去追他们,我们倒不如直接去守卫较有把握保护下来的封印。” 祝融长老问:“天君的意思是?” 伏文旦说:“当年的七个封印,乃是几位神族先祖带领各自族中最厉害的法师合力而设下的,有着特殊的神力保护。若是只是单纯用蛮力破坏,封印会自行修复。想要将封印破坏得更彻底,那就要先解开封印再破坏。而七个封印是按照一定的顺序来封的,想要顺利解开封印,那得要按照一定的顺序来开启才行,如果不按照顺序来开启,就得要花费更多的力气和时候。桔子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她才会按照当年封印的顺序来破坏在春都的第一个封印。接下来她也一定会按照顺序破坏下去,也就是说,王都里的封印会是他们最后的目标,因此,我们可以分头行动。 祝融长老,神农长老,你们先各自回去查看情况修复封印。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共工一族所守护的封印。共工婆婆尽快回去加固封印的防守,但要记住,桔子和鹰王的目标应该只是破坏封印,你们若是守不住可千万不要和他们硬碰,要保存实力待他们离去后再修补封印。若是能及时修补好封印,各位长老再赶到王都支援。红艳,你马上传讯到王都,告诉大王目前的情况。” 苍狼插过话来说:“冥兽不能在白天出动,但白龙可以。只要白龙现回真身,天黑前绝对能到达王都。我可以和白龙先行去王都报讯,顺便帮忙防御。” 蓝衣老太用锐利的目光扫了苍狼两眼,说:“你也是妖。” 苍狼无所谓地迎着她的目光,冷冷地说:“鹰王是我的敌人。” ------------ 第四卷 找寻 第四十三章 最后的希望 眼见在场的几位神族长老都对苍狼投以明显的不信任目光,我站出来走到苍狼身边坚定地说:“我相信他。” 伏文旦和伏百香互视一眼,说:“我们也相信他。” 几大长老看了我们一下,说:“既然如此,我们先告辞,王都再见!” 说完,几大长老先后匆匆离开。 伏文旦看了一眼轩辕红艳,以及站在一边一直沉默、几乎令人忘记有他存在的浮云,然后对苍狼说:“苍狼兄,商城是去王都的必经之地,不知道白龙可不可以多带两个人?” 苍狼说:“可以。” 伏文旦说:“那就麻烦你顺便把他们带到商城。” 说完,他转身拉过轩辕红艳的手看着她温柔又认真地说:“鹰王,桔子,再加上一个可能已经被他们控制了的大哥,你是没有把握战胜他们的。记住我所说的,不要硬碰,一定要沉住气,大局为重。” 轩辕红艳带着羞涩之色地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苍狼说:“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 “等等!”我喊住苍狼,用力地想把手腕上的黑石解下来,“把黑石里的妖气拿回去!” 苍狼拉开我的手,说:“送了出去的东西,我不会要回来。你不是说过,打不过就逃吗?不用担心我,我会小心应付的。” “但是……” 苍狼伸手拍了拍我的脸,看向我的双眼尽是担忧之色,说:“你更令人担心。不要到处乱跑,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好。”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象是向我保证似的说:“我会尽最大的力量,为你把他带回来。” 我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一口气,说:“不要勉强,我不要你为我作无谓的牺牲。”我愧疚地低下头,“刚才我是心太慌,乱了分寸才会口不择言冲你发脾气,很抱歉。” “你我之间无须说抱歉。”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说:“万事小心。” 苍狼一笑,说:“我自有分寸。” 说罢,他放下我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和轩辕红艳、浮云他们快步离开。 若干个人离场后,我才留意到伏秋梨和雪姬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安静地站在一角。 苍狼他们离场后,伏秋梨急忙问:“二哥,我们是不是要准备马上去王都守卫封印?” 伏文旦说:“你和三弟留在春都守好伏魔洞里的封印,王都,我带几个人去就行了。” “这怎么行?!”伏百香叫起来,“现在要对付的不单是桔子,还有鹰王,或者还有大哥!一起去,多个人多一份力量。” 伏文旦脸上难得地露出严肃的神情,郑重地说:“非也。虽说王都是我们要守的最后防线,但被破坏了的封印,也是阻止这场浩劫的关键。如果我们都去王都了,谁在春都主持大局?还有,万一王都真的失守,只要把被破坏的封印及时重新封上,那鹰王也不能施展出他的妖法。所以,你和三妹要留在春都这里守护封印,保卫春都。王都的事情,由我来烦就好了。” 雪姬接过话说:“王都一战,伤亡在所难免。文旦,我和你一起去,一来好有个照应,二来可以减轻人员的伤亡。” “老夫也要随二公子出战,当二公子的护法师!” “还有我!” 刘管家和洛小橙从外头走了进来。 伏文旦严肃的目光落到他们两人非常认真的脸上,点了点头,说:“好,雪姬、刘管家,还有小橙,我们一起去王都!春都这里就交给三弟和四妹了!” 我说:“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不行!”伏百香和伏秋梨很统一地叫起来。 “我一定要去!”我用坚定不屈的目光看着他们。 伏秋梨试图劝我说:“大嫂,此去王都危机重重,你不会武功又不会法术,我们不能让你以身犯险。” 我急急地说:“上次王都之战,我不也一样平安无事?现在我身上有苍狼一半的妖气,一般的妖怪不能伤害到我的。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伏百香毫不让步地说:“大嫂,你刚才都吐血了,你还是留在春都休养、调理身子吧。” 我正准备据理力争,伏文旦却先一步开口说:“让大嫂一起去王都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或意外或惊讶的目光都落到了伏文旦的身上。 伏百香反应过来,沉下脸来说:“二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让大嫂去王都,若是有何闪失,我们该如何向大哥交代?” 伏秋梨紧接着说:“就是!大嫂不会武功也不会法术,让她去王都就是让她深陷险境,不能去!” 伏文旦看了看伏百香和伏秋梨,然后又神色复杂地往我看来,缓缓地开口:“我曾在一卷古籍上看到一段关于控魂之术的记载,里面提到‘至爱至亲或可解’。” “二哥,你是想让大嫂去解控魂之术?”伏百香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你都说是‘或可解’,若是不能解呢?如今大哥被施了控魂之术,鬼神之力也被引发了出来,我们如果要跟大哥对战都不一定能在大哥的手下顺利逃脱,更别说是大嫂了。我不赞成让大嫂去冒这样的险!” 伏文旦为难地叹了叹气说:“我们若是能顺利制服桔子和鹰王自然是好,但制服不了的话,你也知道鬼神之力究竟多可怕,如果最坏的情况出现了,到时候就会是一场浩劫。”他的目光往我看过来,“若是我们都唤不醒大哥,大嫂有可能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听了伏文旦的话,我更坚决地说:“我有可能解控魂之术,既然如此,我更应该去王都。” “不行!”伏秋梨满脸焦急之色,“最算大嫂是最后的希望,也不能让她去冒险。二哥,大嫂她只是普通人,别说是抵挡大哥的鬼神之力,就算是想在大哥跟前逃跑都没可能的。” “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不怕。”我毫无畏惧地看向伏秋梨。 “大嫂!” 伏百香和伏秋梨还想劝我,雪姬却淡淡地开口说:“别劝了,随她吧。你们这个大嫂比火龙更死心眼,就算你们不让她去,她也会想办法偷偷跑去的。以其让她自己到处乱跑,还不如带上她算了。再说,桔子心里一直怨恨着无双,如今我们都去了王都,若是桔子杀个回马枪,无双她留在春都反倒会更危险。” 听雪姬这样说,伏百香和伏秋梨迟疑地对视了一下,最后沉默了。 伏文旦说:“就这样决定了。大家各自回去准备一下,今晚出发。 大家各自散开,去做各自应该做的事。 我回到房间里,把衣柜里放着的弯刀拿出来。双手抓紧那把弯刀,心,忍不住地隐隐作痛。幸福,对我来说为什么是这样一直的可望不可求?这一次,好不容易捉到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幸福,但,双手还没有来得及抓紧那看似近在眼前的幸福,上天却又再一次捉弄我,毫不留情地把它推得远远的。 出发去王都!我要重临那一片多事之地,找寻他的下落!这一次,我不要向上天屈服,也不要认命!我要把属于自己的幸福,要回来! 在等待的煎熬中,终于等来了黄昏。 所有出发去王都的人,在太阳下山前全部到齐,聚集在议事大厅里。 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袱的伏文旦,依然是穿着一贯的锦色宽袖长衣;刘管家和洛小橙则是一身黑色劲装打扮,洛小橙背着的是他那把大得离谱的剑,刘管家则是手上握着一个半圆型的大型攻击武器;雪姬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只不过就是挽上了一个有盖的竹篓。 一切准备就绪,待夜幕降临后,出发! 腾兽以最快的速度飞向王都。一路上,大家围坐在一起,神色凝重,各有所思。 洛小橙开口打破沉闷的气氛,问:“二公子,在太子宫的地下魔宫里,曾经出现过所有法师使不出法力的事情。如果这一次在出现同样的事情,我们该如何应对?” 伏文旦说:“无须忧心,我早已从苍狼兄那里得知破解那种妖法的方法。”他停顿了一下,抬眼望向夜空,脸上露出些许忧虑的表情,“我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被桔子施了控魂之术的大哥。如果他的鬼神力量被滥用,那就麻烦了。” 他的话,令我回想起上次王都之战,伏火龙带着我在王宫里躲妖怪的情形。那次他只用了一成的力量,就把大群的妖怪赶得无影无踪的,如果他那种力量被其他人控制了,还在被控制的状况下发挥出全部的力量,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应该就如伏文旦之前说的那样——一场浩劫。 雪姬象是看透我的心思,她出言安慰我说:“或许事情未坏到那个地步,不用太过担忧。” 我不安地问:“如果真的坏到那个地步呢?” 伏文旦脸上的凝重之色退去,转而挂上一丝淡淡的浅笑,一双狐媚眼透着平静。他用轻松的语调说:“大嫂无须多虑,伏家有上古流传下来专门克制鬼神之力的神器。”他轻轻地拍了一下背后的包袱,“有它,就能克制大哥的力量。虽说大嫂你是最后的希望,但应该用不着你上场我们就能把事情解决,让你去王都,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像雪姬说的那样。” 他的双眼,平静得看不出任何的波澜起伏,脸上的笑容,也觉察不到半点的牵强。他表现得从容镇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或许,情况真的不象我想的那么坏。 腾兽在天上高速飞驰,用不了半夜的时间,我们就到达了王都边城上空。 洛小橙往一个方向指过去,说:“看,我们就快要到王都了。”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早已经看到了。下方到处是漆黑一团,只有一个地方灯火通明,在浓重的夜色中特别显眼。 ------------ 第四卷 找寻 第四十四章 最后一个封印 越来越接近王都,向着王都的方向望过去,明显地见到下方有两处相连的地方火光直冲上天,在火光的映照下,还见到一层半圆形的淡蓝色光罩,象一个盖子似的把那两处灯火通明的地方严密地覆盖起来。 伏文旦看着下方,自言自语地说:“看来已经筑好了最严密的防御结界。” 说罢,他解下包袱,探手往里掏出一件长约三寸、象法杖一样的法器。他双手放至胸间结出一个手印,口中念了一句咒语,那件法器开始变大。直到法器变成一个有一人高的法杖后,伏文旦把法杖立于跟前,然后命令腾兽往下飞。 腾兽穿过那层蓝色的光罩,离王都越来越近。渐渐地,在火光中看到紧闭的城门,还看到城墙上有大批穿着盔甲、手持兵器的士兵在走动着。 士兵们看到飞近的腾兽,马上大喊:“有不明妖兽飞近!快通知刘将军!” 城墙上所有人马上进入戒备状态,站在后方的弓箭手全都引弓待命。 腾兽降落到城门前,我们站在它的背上,刚好能和城墙上的人正面相对。 刘管家站起来上前,朝城墙上的人高喊:“伏家的诛邪天君在此,请开城门。” 城墙上的人看向我们,听到有人在小声说: “好象是真的天君。” “站在后面的好象是忘忧公主。” 这时,城墙的后方起了一阵骚动。片刻,所有人自动地让开一条路,一个身形魁梧、全副武装的男人从后大步走过来。 那位武装大汉正是老熟人刘将军。 刘将军往我们这边一瞧,赶紧下令:“开城门!” 城门缓缓地打开,刘将军亲自出迎。 我们从腾兽上下来,伏文旦收回腾兽后,走向刘将军直接地问:“现在清况如何?” 刘将军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进去再说。” 一行人进城后,城门再次关上。城里,大街两边建筑物的墙上,每隔一米左右点着一把火把,火把一直伸向前方,不见尽头。大街的两边,站着拿着不同兵器的士兵队伍。 一个小兵驾来一辆无顶、四周只围上薄纱的马车。 在刘将军的示意下,我们登上了马车。 车上,刘将军对伏文旦说:“今日中午时分接到轩辕红艳小姐的飞讯,苍狼也在同一时间来到王都上报春都发生的事情。太子殿下得知后,火速召集王都所有的法师、巫师、术士等人布下防御结界,命令王都中所有将士立即戒备,并把附近边城的士兵全部召集到王都,一半留下来守卫,另一半由苍狼带领去了万福城、前太子宫废墟防守。” 伏文旦问:“那王都里的百姓和宫中的宫人都安置妥当了吗?” 刘将军说:“太子殿下早就下了撤离的命令。大王、宫中妃嫔以及王都里的百姓,早在王室护卫队的护送下,皆已撤离到百里外的柴郡。现在王都里,只剩下太子殿下、一众的法师、巫师、术师以及将士在留守。” 这么说来,这里已经成了一个随时作战的战场了。我往车外看去,马车所到之处,只看到武装的士兵,并没有其他闲杂人员的踪影;大街两边的房屋基本都是大门紧闭,偶尔一两家没关上门的,里面也是漆黑一团,不见半点灯光。 马车直到王宫的宫门前停下。刘将军下车朝宫门前站着的一排守卫扬了一下手中的令牌,大门旁一个小头目打扮的士兵从怀中拿一样东西,放到嘴边吹响。 宫门从内打开,刘将军跳上车,马车畅通无阻地驶进了王宫。 王宫内的守卫看起来比宫外的还要多,而且,从打扮来看,这里的士兵比宫外的要高级。他们都整整齐齐地列着队伍,站立在王宫里的广场上,随时候命。 马车驶过广场后无法再继续前进,我们只能下车步行。穿过两层宫门后,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片铺着石板的宽广空地,那片空地的上空笼罩着一个与城门上空一样的蓝色光罩。这片空旷的地上除了中间的位置有一块起码五米高、宽三米巨型的石碑外,并没有别的建筑物或装饰。而笼罩再空地上的光罩外面,围着起码三层的武装士兵。 一个守卫森严并且结上结界的地方,肯定不是一般的宫廷之地。 直觉上,这里应该就是七印传说中用真龙之气守护的其中一个封印。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我直接问走在前面的伏文旦:“文旦,这里是什么地方?” 伏文旦头也没回地回答说:“七个封印中最后的一个。” 说完,他举起手中的法杖伸向前,那蓝色的光罩打开了一个能容一个人通过的洞口。 刘将军先穿过光罩。他径直走到石碑前,双手按在碑身上下两个不同的位置,巨型石碑缓缓地移开后,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半米见方的正方形洞口。洞口下方有一条石阶,石阶两边的墙壁上插着照明的火把,将那条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石阶映得通明。 顺着石阶往下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记不清转了多少个弯,终于走到一条平坦、约二米宽的通道。长长的通道上隔得远远的才挂有一盏昏黄的灯,在这样幽暗的环境中往前走,大概走了几分钟,往右边拐了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 前面出现的,是一个起码有七、八米高的圆形大石室,一排排半人高的灯围绕着石室燃得正旺。石室正中的地板上有一个象是八卦图一样的大型石刻图案,在那八卦图中间,有十来个人围成一个圆圈盘腿而坐,而人圈正中的地上,有一盏亮着的金色莲花灯。 一个身穿黑色朝服、头戴高冠、腰佩长剑的人背对着我们站在八卦图的外面。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那人转过身朝我们看来。当他的目光落到站在人群最后面的我的脸上时,先是一楞,然后是神色一变,紧接着,不等我们向他行礼就三步作一步地快速走过来,把我从人群中揪出来,态度非常不好地高声质问:“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在这种气氛严肃的环境下,面对着对方那张颇有惊吓效果的寒冰脸,我竟然还能从容地摆出笑脸,很有心情地跟对方开玩笑说:“我想来看一看王兄你焦头烂额的狼狈样嘛。” “你!” 面对我这种态度,西平王的脸色更冷更黑了。看得他在极力忍耐不冲我发火,他松开我,沉声对刘将军下命令说:“马上把公主带离王都!” “不要!”我反应很快的大叫起来。 西平王瞪我一眼,加重语气下命令:“刘将军,还不把公主带走?” “我不能走,说不定我可以解控魂之术,能帮得上忙!”我连忙摆出自己的价值,争取留下来。 “解控魂之术?”西平王稍微一愣,转而将目光落到伏文旦的身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伏文旦上前一步向他恭恭敬敬地行了行礼,然后将之前说过那些关于古籍记载的话再说了一次。 听罢,西平王冷冷地扫了伏文旦一眼,责怪说:“为了不一定能成功的方法而将她带到王都来冒险,我这王妹的性命在你们伏家人的眼中就是这么轻贱的?” 我赶紧站出来说:“是我自己非要来的,与他人无关。” 西平王看向我,生气地说:“胡闹!我们有这么多人,还用得着你来凑热闹?刘将军,带她走!” 我不甘示弱地回看着他,固执地说:“我不要走!” 我和西平王各不让步地僵持着,刘将军为难地夹在我们中间。这时,雪姬走出来说:“太子殿下,在这个时候把无双送离王都并不是最好的办法。鹰王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攻过来,如果在中途碰上了,岂不是更加危险?” 伏文旦接过话来说:“雪姬的话不无道理。除了鹰王,在没有结界保护的地方还有可能遇上各种妖怪,不如让大嫂暂时留在这里,等天亮了再作打算。” 听了两人的话,西平王的脸色稍微缓了一缓。他又再瞪我一眼后才说:“就如雪姬所言,暂时让你留下来。” 说完,他转过身背对着我面向伏文旦,语气不太好地问:“天君可想好了御敌的对策?” 伏文旦望了一眼围坐在正中的那群人,然后才慢慢地说:“回太子殿下,在下的建议是加强前线的防御。只要能在前线阻挡住鹰王,封印就能守住。所以,在下打算到前线备战。” 西平王说:“那好,就照天君的意思去办。刘将军,你随天君到前线去,要贴身保护好天君。” 伏文旦现出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说:“无须劳烦将军,有刘管家和小橙随行便可。”他看了我和雪姬一眼,“雪姬,有劳你照顾大嫂。” 雪姬点了点头,然后,柔声地对刘管家说:“万事小心。” 刘管家那张一路上都保持严肃的脸顿时缓下来,转而挂上幸福的笑容目光温柔地凝望着雪姬说:“你也要小心。” 雪姬回以淡淡的一笑。 刘将军带着伏文旦他们三人离开后,石室内只剩下西平王、雪姬、我,以及那班全神贯注地对着金色莲花灯作着法的法师、巫师和术师。 我只顾打量石室四周的环境,却没有留意到西平王把手伸过来,出奇不意地往我的头上用力地敲了一下。 “你干嘛敲我的头?!”我叫了起来,摸着被敲的地方不满地问。 西平王咬牙切齿地说:“总是这么不安分!不危险的地方你还不去嘛!你就不能老实点待在安全的地方?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总之天亮后马上给我离开王都!” 我坚决地说:“不!在我见到伏火龙之前绝不会离开王都,我要留在这里等他!” “不行!”西平王毫无商量余地的一口拒绝,斜眼看向我,“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 第四卷 找寻 第四十五章 他来了 西平王这带着责怪意味的话让我觉得很委屈,委屈之下,一直在苦苦压抑的情绪控制不住了。 “我任性?你以为我就不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你以为我就喜欢送死啊?上天在耍我!有谁象我这么倒霉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新郎却在大婚当晚不知所踪。” 说到伤心处,我是越说越激动,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不知道到哪里才能找到他,只知道他可能会来王都。那个是我的夫君,我可以不闻不问不管吗?我什么都做不来,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到他可能会出现的地方等待他的出现,但你却要赶我走!” 我用力的擦去脸上的泪水,抽泣着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知道我的心有多难受?都怪我,明知道上天讨厌我,明知道接近自己对自己好的人都会遭到不好的事情,却还偏偏要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都是我不好!”说着说着,还没有擦干的眼泪又再狂涌而出,停都停不住。 西平王把双手搭到我的肩上,有些慌乱乱地安慰我:“好啦,别哭了,我,我不送你离开王都,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行了吧?” 我泪眼朦胧地扯过一团布,把眼泪鼻涕都擦到上面,继续抽泣说:“你要说话算数才好。” 听得西平王很无奈的说:“说到做到。王妹,这下你可以放开我的衣袖了吧?” 我止住眼泪,往手中拿着用来擦泪的布看去,咦?是一只黑色的衣袖?衣袖的主人——西平王,正用很无奈眼色看着我,以及那只沾了不少眼泪鼻涕的衣袖。 一旁的雪姬无言地递过来一条手绢。我有些尴尬地松开西平王的衣袖,接过她递过来的手绢。 西平王苦笑了一下,收回搭在我肩上的双说,说:“他还真有能耐,可以令你为他而生,可以令你为他哭得这么伤心,还能令你为了他不顾一切地以身犯险。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能令你这么死心塌地。” “他是我所爱之人,当然是什么都好。” 我抽着鼻子很是坚定地说这么一句,换来西平王一个侧目。估计他是想冲我翻白眼的,但在其他人的面前得要顾及到自己的身份,才没有做得那么明显。 抹干净脸上的眼泪,我抬头望向西平王说:“王兄,我有事相求。” 看到西平王的脸色明显地变了一变,他直盯着我,犹豫了一下才用略带紧张的语气问:“你想怎样?” 忽然想起,上一次我对他说“有事相求”这话时,是在玩割脉自杀的时候。看来,那次的事情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都把他搞得有心理阴影了。 我尽量扯出一个笑容,说:“如果,他真的做了不应该的事情,希望王兄看在我的份上,不要伤害他,保住他的性命。” 听我这样说,西平王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他平静地看着我,回答说:“我答应你,无论怎样,尽量留下他的性命。” “谢谢你。”我对他展开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西平王的脸上闪过一丝一瞬即逝的笑容后,又变回万年寒冰样,用带着恐吓意味的眼色瞪我一下,说:“你要乖乖地留在安全的地方不要到处乱跑。要不,我马上送走你!” 我低下头,态度良好地答应:“王兄请放心,我一定不会乱跑。” 话刚说完,心头猛地一抽,然后脑里闪过一个废墟的画面!我的脸色不由得一变,这种感觉太熟悉,还有脑里出现的那个废墟,是万福城里的太子宫废墟! 同一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通道里传来。用不了几秒,一个人影便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那人是陪同伏文旦他们去前线的刘将军。 刘将军直跑到西平王跟前,声音中带着焦急地说:“太子殿下,接到急报,万福城已遭敌人袭击,情况危急。” 西平王连忙问:“敌人有多少?” 刘将军说:“据报除了一般的妖怪和鹰王,还有两个人助他一起攻城,那两人,是……” 刘将军的目光往我这边扫视了一下,然后才接着往下说:“是伏家的桔子小姐,还有永荣侯。永荣侯的鬼神之力势不可挡,已有不少的守城将士死在他的手上。” 刘将军的话证实了我的感知是正确的,同时也令我当场呆住。片刻以后我回过神来,赶紧闭上双眼去感应,这一次,我感觉到一股很强烈的杀意,然后脑海里再次出现废墟的画面,在那一片废墟之上,有一群影像不是特别的清晰的人。 我继续凝聚心神去感应,画面中模糊的人像渐变清晰,原来是苍狼和一班全副武装的士兵,还有好些法师打扮的人。突然,一道强烈的剑光向人群中快速地划过,苍狼躲开了,但他身后的那些士兵和法师大部分没躲开,在剑光闪过后血肉横飞,身首异处! 那个血淋淋的残忍画面在我的脑里定格,大脑被一片血红刺激得只剩下一个想法:刘将军收到的情报没错,他被伏桔子控制成了杀人的机器。 这想法让我整个人如坠冰窖,慌了心神。 直到雪姬用力地摇晃着我,我才回过神睁开双眼。 我捉住雪姬的双手,笑得勉强地问:“雪姬,不会的,是不是?不会是火龙,对不对?” 雪姬想要开口安慰我:“无双……” 我打断她的话,松开她的手,忍着心中的痛用力地笑着,一边往后退一边说:“不会的,一定是刘将军弄错了!一定是这样!” 西平王一把拉住我,高声说:“冷静点!” 我拼命地摇头,说:“不会的,火龙他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用鬼神之力去杀无辜的人?不会的!我不相信!我要去万福城!” 说完,我挣开西平王的手,想要往外冲。但是,还没来得及跑就觉得头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在我失去知觉前,看到雪姬手上捏住一支长长的细针。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一阵阵自胸间传来的炙热令我的意识慢慢恢复。伸手往发烫的地方摸去,摸到的,是那个蛇型玉坠。脑袋渐渐清醒过来,我睁开眼睛坐起身,发现自己还在石室里。 忽然,地板在晃动,一阵怪叫声传来。 我赶紧四周张望,却发现西平王和雪姬并不在石室里,而石室中间的那个八卦图案正散发出奇怪的黑气,盘腿围坐着的那群法师正在念着什么,同时他们所有人都向着中心的莲花灯伸出了左手。 他们的手掌心发出一些不同颜色的光,纷纷照向正中那盏莲花灯,而八卦图散发出来的黑气和法师们发出来的光纠缠在一起,象是有生命般的向莲花灯冲击过去。在黑气和光的争持中,莲花灯的灯光忽明忽暗,摇摆不定。 玉坠依然还是很烫,手腕上的黑石也散发出妖气把我围起来。 种种迹象显示,危险已经逼近。 那种熟悉的心头一抽的感觉又一次出现,同时脑海里出现了被蓝色结界包围的王都城墙画面。 他已经来到王都的城墙之外了吗? 不及细想,我一下子跳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往外跑。 穿过通道,跑上那条弯弯曲曲的石阶,在终于快跑到尽头的时候,有些意外地发现石碑并没有把入口盖上。我一鼓作气地冲出去,眼前的景象令我不由自主地收住了脚步。 外面的天地灰蒙蒙的一片乌烟瘴气,分辨不出是日还是夜。只见结界外是铺天盖地的各种妖怪,将士们正全力抵挡,而背对着我奋力作战的身影中,就有西平王和雪姬。 场面混乱一片。 眼前的景象,还有刚才脑海出现的画面,我猜测应该是鹰王他们已经攻破了万福城的封印,现在前来攻击王都。 想到这里,脑海里一下闪过他的身影。我要见他,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他! 情感瞬间战胜理智,我当下决定要去城门那边看看。只要我躲在安全的地方,远远地看上他一眼,不给大家添乱,就不算违背之前答应过西平王的事情了。 定下主意,我摸着玉坠,咬了咬牙,朝结界冲过去。 出乎意料,竟然轻易地就冲出了结界,我不由得楞了一下。 一只离我很近的妖怪张牙舞爪地朝我走过来,我赶紧拔出腰间别着的弯刀,往后退一步。妖怪在离我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发出一声怪叫后又转向另一个方向。看来,它是惧怕我身上散发出来的妖气。 我举着弯刀,警惕地环视四周,见并没有其他人留意我,妖怪也没有向我靠拢的意思。我没有犹豫,握紧弯刀赶紧往来时的路冲过去。 当我冲过大开的宫门时,听到背后西平王在高声喊:“忘忧!你回来!” 我当作没听到,头也不回地加快速度往外冲。 冲出结界所在的宫门,却见到外面和里面的环境完全不一样。只是一墙之隔,里面的妖怪多到数不清,外面却见不到几只的妖怪。 此时正有一队又一队的士兵往我这个方向赶过来。 我不敢停下脚步,怕会被西平王或其他人把我捉回去。穿过士兵队伍,根据记忆拼命往前跑,喘着气又跑过了一层的宫门,见到前面出现的广场上有一队骑兵队伍。 我跑上前,一把拉住队伍中最后一匹马的缰绳,边喘气边说:“把马给我!” 马上的人搞不清状况地看着我。 我急了,抬起手中的弯刀指向他,提高声音说:“我是忘忧公主,奉王兄之命出宫查看情况。我现在要你的马!还不赶紧给我滚下来?” 无辜的士兵被我吼了一通后还是有些搞不清状况,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把缰绳递过来。我将弯刀插回刀鞘,抓过缰绳爬上马,策马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 第四卷 找寻 第四十六章 对立 一路畅通无阻直冲到王宫通往宫外的宫门前。宫门紧闭,有一班士兵在那里守着,在我将西平王搬出来后,守门士兵中有认得我的,打开宫门把我放了出去。 出了王宫,赶着马在通往城门的大道上奔跑,但跑出了几百来米后马儿却刹住奔跑的四蹄,明明前路坦荡并无障碍,可任凭我怎样赶它都不愿再往前走一步。 在我无计可施之时,前方传来一声怪异的巨响,抬头望去,见远处城门的上空出现一些白色的光,正在侵蚀着结界的蓝光,不消片刻就把蓝光结界侵蚀出一个口子来。 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本来站定不动的马忽然一声嘶叫,腾空而起把我甩到地上,撒开四蹄转身往王宫方向跑去。 还好有妖气护着我落地才没有被甩伤。我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拍去身上的尘土,却见一些白色的颗粒飘下来。疑惑地抬头往上看,早两天还春意盎然的王都,今日竟然下雪了? 不管那么多了,办正事要紧!坐骑没有了,我只得吸一口气,努力往前跑。 我凭着意志,中途没有停过脚步,一口气往城门冲过去。 越近城门,越见混乱。 城门后的那条宽阔的长街排着一列又一列的士兵,他们在头领的指挥下,按着顺序往城墙上跑去。我夹杂在士兵的队伍中向前移动,并没有人理会我这个格格不入的路人,所有的士兵脸都是绷得紧紧的,一副如临大敌的凝重表情,紧握手中的兵器步伐匆忙地往前跑。 雪越下越大,前方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 还有几十米才到城门,无法看到城墙上是什么情况,但却听到那边不时传来叫喊声、惨叫声,还有属于妖怪的怪叫声。 又一声的惨叫传来,紧接着,我看到有一个士兵从城墙上摔下,身体撞到坚硬的地板上,没有再爬起来。在他倒地的位置,四周还其他与他一样倒在地上的士兵。 从后而来的士兵并没有因此而停步。他们绕过地上的人,踩着那些象是淌着血深色浑浊液体,继续往城墙上冲。 眼前的场面令我感到紧张和害怕,我忽然失去了继续向前跑的勇气,缓下脚步呆望着前方。 身后的士兵并没有因为前面的惨况而停下来,他们前赴后继地往前跑,我被队伍推着往前进了一段距离,然后被从我身边穿过的士兵们挤到路边上。意识到自己缓慢的前进速度挡了别人的道,我赶紧再往路边上靠,几乎要贴到路边店铺的墙上。 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我抬头往前往正好见到紧闭着的城门被冲破,颓然倒下。 倒下的城门扬起了巨大的尘灰,那灰尘卷着雪花直冲进城里,我不由自主地举起衣袖挡住扑面而来的风尘。 待尘埃落定,我放下挡脸的衣袖,一个人,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他踩着地下破碎的城门,一步一步地走进城里来。他的头发披散着,浑身散发出一股黑气,手里握着一把同样散着黑气的剑。前方一群士兵举起兵器向他冲过去,但他只在挥手之间,那把黑剑轻轻一扫,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士兵片刻全部身首异处! 牺牲者的鲜血在长街的石板上流淌,地上的雪被染红,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冰冷的空气中散开。 即使已经是有些许的心理准备,但看到这样的一个他,我震惊得僵在原地,心痛得无法言语。 那张对我来说是无比熟悉脸,此刻却是陌生得令我无法相信。那个会温柔地笑、体贴宽容的他,不见了。眼前出现的,是一个脸上布满鳞片般的诡异黑纹,手上沾满无辜者鲜血的狰狞恐怖恶鬼! 事情,真的发展到最坏的地步。 我眼睁睁地看着变得非常陌生的伏火龙化身成杀戮修罗,就在我得眼前残忍且轻易地杀掉上前围攻他的士兵。 越来越多人倒在他的脚下,他的身上、脸上早被别人的鲜血染红,在火光下,那血色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他那把散着黑气的剑沾满了无辜士兵的血,随着剑的舞动,血珠溅向四方,把天空中飞洒而下的雪花染成了凝重的红色。 空气中散发着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 我想上前阻止这场残忍的杀戮,但伏火龙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强大的杀气,却令我控制不住地想要逃。我发不出半点声音,双腿也象灌满了铅似的移动不开半步,只象傻了似的看着眼前的血腥场面。 又一批士兵飞蛾扑火般冲上去,又一次见伏火龙挥起手中的剑,眼看又要多添一批无辜的亡魂,就在伏火龙的剑挥动前,我听到两声大喝: “大人,住手!” “所有人退下!” 一把大得离谱的剑和一件半圆型的大型武器,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挡住了伏火龙劈向士兵们的剑。 是刘管家和洛小橙! 三人在角力,其他的士兵见状,纷纷退后。 只见伏火龙手中的剑稍微一偏,再一转,就轻易地拨开了刘管家和洛小橙的兵器。刘管家和洛小橙立刻转换招式,很有默契地一左一右向伏火龙攻过去。 三人打成一团,刀光剑影卷起了飞沙走石向离他们并不远的我袭来,手腕上的黑石马上释出黑气围成一个保护层挡开沙石。 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马嘶,尚未来得及回头看,衣领就被人从后提了起来,同时耳边传来一声大吼:“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被吼得晕乎乎的我,疑惑地转过头,首先看到的是白龙,再把头抬高一些往上望,迎上了一双冒着怒火、有着完美绿色眼珠的眼睛。 “苍狼?”我很快地反应过来。 苍狼提着我晃动两下,再问:“你为什么在这里?”这一次,他明显地压低了声音,但眼中的怒火有升无减。 “我……”我咬了咬嘴唇,转过头朝正在打斗的三人看过去,却见到刘管家和洛小橙已经明显地处于下风,而且,快要招架不住了。 苍狼放下我,跳下马说:“这里的事,你别管!快走!白龙,带她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说完,苍狼一把拽过我并将我扔到马背上。 白龙驮着我开始往王宫的方向跑去。我赶紧回过头看去,看见苍狼飞身冲向打斗中的三人,出招,准确无误地击中伏火龙。伏火龙被苍狼那力量强大的一击带起,整个人被推出城门外,紧接着苍狼、刘管家和洛小橙追了出去。 见到此情形,我赶紧拉停白龙,从马背上爬下来想要往回跑。 白龙挡住我的去路,瞅着我低嘶一声。而且,我往哪个方向跑它就挡着哪个方向,寸步不让。 我拔刀相向,说:“白龙,让开!” 白龙固执地挡住路,死死地盯着我。它在认真地执行苍狼交代的任务,看情形用硬的是不行了,那就只好来软的。 我收回刀,摸着它的脖子问:“白龙,如果外面的是你的小花,你会扔下它不管吗?” 白龙迟疑了一下。 我继续说:“你不会扔下小花不管的,对不?” 白龙有些为难地低下头。 趁此机会,我弯下身,从白龙的肚底穿过去,快速往前跑。我真的不想给别人添乱,也不想成为其他人的累赘,但只要让我去看一眼城门外的情况,只要看一眼,我就马上离开! 城墙上是阵阵激烈的打斗声,城门外传来连接不断的巨响,脚下的地板在不住地颤动。越向前跑人越多,被众多紧张迎战的士兵挡住去路,我只得放慢脚步,在人与人之间的空隙往前走。 艰难前进中,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号角声,抬头往前看,见前方起了一阵骚动。正往城门外、城墙上支援的士兵纷纷停住脚步,转身往后退;而城墙上和城门外的士兵们也快步跑回来,和其他的士兵一同步履匆忙但有秩序地往王宫的方向退回去。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我被如潮水般撤退的士兵挤到一边,寸步难行。就在我犹豫着该往哪个方向前进是,背后有人在大喊:“忘忧!” 回头一看,见骑着马的西平王正在我身后十来米外的地方。被人群挡着、和我一样寸步难行的他跳下马,一边高喊“让开”一边拨开前面的人往我这边挤过来。生怕被他捉回去,我没有多想,拼命地朝城墙的石阶挤过去。 听到西平王在背后愤怒地大喊:“你给我站住!” 往后看一眼,见身后的拥挤的人群硬是让出了一条路来,西平王侧着身往这边走来,他和我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得很近了。 我吓得赶紧加快力量和速度,用尽全力往上挤。光顾着不时往后望,却没有留意到士兵们已经全部退了下去,前方已经没有了人墙阻挡,还在奋力前进的我一时失去平衡摔倒在石阶上。赶紧忍痛爬起来,还没有来得及跑,手臂却被从后赶上来的西平王用力捉住。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耀眼的强光自城墙上腾起,直冲上半空。 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避开那刺眼的强光。过了好一会,觉得那光好象暗了下来,我再次张开眼睛,意外地看到上空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光罩。顺着光看过去,发现这个金色的光罩是方形的,它把城门和城墙一带的范围全部笼罩了起来。 回过头疑惑地看向身后的西平王,西平王怒瞪了我一眼,说:“要你不要乱跑偏要乱跑!这下好了,这里已经被结界封死了,在分出个生死胜负之前,结界里的人谁都不能出去,你想躲都没地方躲了!” 他的话刚说完,一个人影从城墙上掉下来。眼看那个人影就要砸到坚硬的地上了,却看到一阵风卷起他的身体,然后那人便是稳稳当当地落到离我几步之遥的石阶。 宽大的衣袖,锦色的华服,绝对是伏文旦。 (快要结局了,快要到终极一虐了。依然还是在纵横首发,依然还是全文免费,可以的话,看免费正版的吧。我觉得,由我自己监控的正版质量要比翻版好。) ------------ 第四卷 找寻 第四十七章 杀了她 看到伏文旦,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出声喊他问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办法尽快制止伏火龙的杀戮。 在我出声前西平王却一下把我拉到身边。没有弄清状况的我疑惑地抬头看向西平王,却见到他警惕地望向上方,同时听到他高声问:“桔子,你为何要这样做?” 伏桔子来了? 我连忙转过头顺着西平王的目光往上看,竟然看到伏桔子不知何时站在城墙上,那身窄袖暗红长深衣的下摆在张牙舞爪地随风摆动。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朝我们这边看过来,当她留意到我的存在时,目光顿变凶狠,脸上现出强烈的杀意。 看到她那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剖的狰狞表情,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身体条件反射一般颤抖起来。西平王站到我前面,把我护在他的身后,挡住了伏桔子那可怕的目光。 颤颤惊惊地藏身在西平王的背后,听到伏桔子怨恨地问:“泽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么着紧那个贱人?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我才是你的未过门的妃子,她只是个来历不明的贱人!枉我这么爱你,你却从来不会着紧我,从来不会对我好!泽哥哥,你是否从来就没爱过我,在乎过我?” 西平王平静地说:“我怎会不着紧你呢?如果我不爱你不在乎你,又怎会和你订下婚约?她只是我的王妹,是你想多了。” 伏桔子冷笑一声,说:“如果你真的爱我,如果你只当她是王妹,那好,杀了她来证明你是爱我的。与你相伴多年的娥夫人你都可以放弃,那么一个只是妹妹的贱人,你不会舍不得吧?只要你杀了她,以前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也不会再助鹰王破坏封印,相反,我会助你一臂之力消灭鹰王!” 从伏桔子的话中可以看出她对我有多么的痛恨。 她的话,令我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涌上头顶。我不安地抬眼望向面前的西平王,看到他的背影僵了一下,然后他的手用力地握住腰间的剑,手背上的青筋全都现了出来。 伏文旦快步走过来,看了一眼西平王,将我拉到他的身后护着,然后朝伏桔子高声说:“有我在,绝不会容许其他人伤害大嫂!” 伏桔子脸色一沉,阴阴地说:“二哥,这事与你无关!” 我惶恐不安地看向西平王僵着不动的背影。 伏桔子对我的憎恨不是一般的深,如果西平王选择当着伏桔子的面来杀我,看着心上人为自己除掉眼中钉,说不定伏桔子高兴了就会真的实行自己所说过的话,那现在所有一切的麻烦和危险会很快消失。 站在为大局着想的立场,杀我,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想起当初在王宫一战中,权衡过利弊后他可以为了大局而毫不犹豫地扔下为他受伤、相知相伴多年的娥夫人。而我,只不过与他相识短短数月,曾经与他有过一段短暂情缘,现在只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妹妹,似乎并不难做出决定。 雪,越下越大。已无法看清城墙上伏桔子的脸,甚至连几步之遥的西平王的背影也有些模糊。他一直不说话,虽然有伏文旦在前面严阵以待地护着,但我的心越来越觉得不安。 一声巨响从另一边的城墙传来。循声看去,见那边的城墙正在塌下来,滚滚的灰尘夹着雪花,我无法看到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强烈的兵器撞击声。 很快,几个身影从烟尘中跃出。我看到是刘管家、洛小橙还有苍狼在合力围攻伏火龙,但二人一妖没有占到丝毫的上风。再看伏火龙,他轻松地避开所有人的攻击然后反击,他反击的每一招都是要置人于死地的狠招。 围攻他的二人一妖,身上都带着不同的上,但他们依然奋力死战。 “怎样?”伏桔子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缓缓地从城墙上走下来,在距我们还有十步之遥的地方站定,“看到没有?我只把哥哥一部分的力量引发出来而已。泽哥哥,你要是再迟疑,我就要把哥哥的鬼神之力全部引发出来,到时候会有怎样的后果,我可是无法想象。” 西平王转过身,沉默不言地看着我。那张毫无表情的脸,那双平静得没有任何变化的眼睛,完全无法看出他在想什么。盯着他握剑的手,我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却碰上冰冷且坚硬的城墙,无路可退。 城墙上,又一堵墙在打斗中塌了下来。我看着在拼命的人和妖,害怕的感觉,竟在一瞬间消失。 伏火龙只被伏桔子引发出一部分的力量,就成了一个势不可挡的杀戮机器,如果所有的力量被引发出来,他绝对能成为一个可以推毁一切的可怕地狱修罗!我不想无能为力地看着他成为十恶不赦的恶魔,也不想看着更多无辜的人死在他手上,更不想看到他清醒后的自责和内疚。 在事情没有发展到最坏的地步,我有责任阻止他! 我从伏文旦身后走出来,向西平王走近一步,抬起头看向他,平静地说:“杀我。” 西平王脸色稍微一变,不言。 “大嫂!”伏文旦拉住我,不让我再往前走。 我拨开他的手,接着说:“若是我死了可以让事情平息下来,那就动手吧!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你说过,不会伤害他的。” 西平王看着我,握剑的手松开,伸过来摸上我的脸,嘴角挂起一丝轻笑,说:“我不但说过会留下他的性命,我更说过,你是我最不想伤害的人。” 说完,他的脸色一变,“嗖”的一声拨出寒霜剑,直指伏桔子,高声说:“我和你之间的事,不要不无辜的人牵涉进来!你要恨的那个人,应该是我而不是她!” “为什么?为什么?”伏桔子顿时暴怒起来,“你是这样,哥哥也是这样!鹰王说得很对,你们的眼里只有那个取代了我的位置的贱人!你们都讨厌我、恨不得我早点死掉!你们都是一班该死、虚伪的人!泽哥哥,我给了你机会你不要,偏要把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当成宝来和我作对!不过,没所谓!” 暴怒之下,伏桔子的脸容扭曲,同时她的四周涌起怪异的红光。 “我会用鹰王给予我的力量取回原本属于我自己的一切!我要你们全都向我跪地求饶!当我的奴隶!我还会把那个贱人,在你们面前千-刀-万-剐!” 伏桔子咬牙切齿的说出最后几个字,在她身边涌起的红光已经凝聚起来,慢慢地变成一只头象狼,身象狮、通身泛着血红颜色的怪物。 怪物现身,伏桔子收起狰狞的表情,露出温柔的模样摸着那怪物的头,笑着说:“鹰王很快就会来这里,在他到来前,我会先让冥兽之王来好好的招呼你们!” 那只血红色的怪物发出一声刺耳的怪叫,张开大口,朝我们喷出一股象岩浆般的东西。伏文旦反应迅速地把手往前一伸,身前马上出现一个巨大的防御光盾,挡住了怪物的岩浆攻击,并把那一股岩浆向伏桔子反弹回去。 趁伏桔子闪避的时候,伏文旦召唤出比平时缩小了好几倍的腾兽,然后扔了一个布包给西平王,压低声音急急地说:“想办法接近大哥,把里面三个环分别套在他的脖子和手上就能压制住鬼神之力!大嫂,不要走出防御盾的范围!” 说完,伏文旦跃上腾兽的背,朝伏桔子冲过去。而西平王抛下一句“留在这里”后,也一手捉紧伏文旦给的布包,一手提剑往城墙上跑。 结界发出的光把四周照得宛如白昼,漫天飞舞着的雪在光的照射下显得特别的惨白。伏文旦和伏桔子在结界的上空互相斗法,法术的力量产生出不同颜色的耀眼光芒;城墙上的情形看不到,但却能听到激烈的兵器撞击声。 我站定在防御光盾的范围,不敢挪动半分,紧张地看着四周的情形,心跳在一再加速。我很想帮忙,却又无从帮起,虽然伏文旦说过我可能是唤醒伏火龙的最后希望,但解控魂之术的办法,就仅有古籍记载那语焉不详的一句,他都不清楚具体的做法,我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城墙上再次传来倒塌的声响。 往传来声响的方向望过去,见倒塌的地方竟起了一股旋风,吹散了厚厚的烟尘,吹乱满天的雪花,吹起了地上的砖块。砖块不时地向着我撞过来,还好有伏文旦防御盾和黑气围成的包围圈挡着,把那些砖块全部弹开。 突然,一件不明物体从旋风中飞射出来,向我这个方向快速砸过来,我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半步,那不名物体撞到光盾上,竟然能穿过光盾掉到我跟前,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那物体原来是一个布包,那布包的颜色和花纹看起来很眼熟,对了,刚才伏文旦给西平王的那个布包就是这样的!布包掉在地上,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一大两小、象是用白玉做成的套环。 这就是能控制鬼神之力的三个环? 我刚弯下腰去捡起那个布包,刚拿到手里,又一阵倒塌声响起,抬头一看,是旋风所到之处把城墙弄塌了。在旋风的肆虐之下,本来坚固又壮观的城墙现在只剩下靠近我的这一段还完好无损,其它的地方已经倒塌得差不多,只见残砖败瓦。 那旋风从倒塌的一地残砖中往上卷,直卷到还未倒塌的城墙上。 三个身影从旋风中弹了出来,飞向几个不同的方向,撞到远处的墙上又掉了下来。其中一个身影直冲向我这边,那身影“嘭”的一声狠狠地撞到防护盾上,再被反弹到墙上然后直直地掉落到几级外的石阶上。 我往那个倒在石阶上的身影看去,是苍狼! ------------ 第四卷 找寻 第四十八章 一起回春都好不好 没有多想,我赶紧跑出防御光盾,冲上前扶起浑身是伤的苍狼。 苍狼的身上多处的伤口在流着血,血把原本是白色的衣服染出了大片的绿色。他费力地靠在墙上,一边用力的吸着气,一边怒瞪着我生气地问:“为何你还在这里?!”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往上望了那离我们不是很远的旋风,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我紧张地盯着旋风,一边试着扶起苍狼,一边急忙地说:“你还能走吗?我扶你离开这里!” 刚把苍狼扶起来,见城墙上的旋风慢慢停下来,我不由地停住了动作。 随着旋风的消散,四周的尘灰开始平息,一个高大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地出现,然后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在我的眼前:浑身伤痕的洛小橙被伏火龙单手扣住了咽喉,他费力地挣扎却挣脱不了钳制,而伏火龙,则慢慢地举起了另一只手上的黑剑。 我惊慌地看着那把快要砍上洛小橙的黑剑,松开苍狼往上走两步,用尽全力朝伏火龙大喊:“不要!快住手!” 随着我的一声大喊,伏火龙握剑的手定住。他看向我这边,扣着洛小橙的手竟慢慢地松开,然后站定在原地,没有去理会掉在地上的洛小橙,也没有其他进一步的行动。我怔了一下,难道,他在中了控魂之术被伏桔子控制的情况下,还能认出我? 苍狼靠在墙上,一把将我拽回来着急地说:“快离开这里!他会伤到你的!” 我固执地摇了摇头,然后拉开他拽着我的手,转身望着城墙上的伏火龙试探地问:“是我,你还认得我吗?把剑放下来,不要再伤害无辜,好吗?” 伏火龙握着剑的手放了下来,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我这个方向,不言,不语,也没有动过半步。 他,真的还认得我? 我看了一眼处于戒备状态的苍狼,他有着几百年的修为都伤成这样,其他的几个人,情况肯定不会好到去哪里去。我不敢绝对肯定伏火龙还认得我,但为了所有在拼命的人和妖,那就赌一次!我不知道解控魂之术的正确方法,但若是他能认得我,能被我所影响,那我便有机会靠近他,将能控制鬼神之力的环套上去。 下定决心,我握紧手中的布包,转头望向身后,装出惶恐的表情,对苍狼大喊:“看!后面的是什么?” 趁苍狼转头看后的一刻,我狠下心来也不管会不会伤着他,用力在后推他一把,把没有防备的他推下石阶,然后提起裙摆,转身用最快的速度往城墙上奔。 “回来!”苍狼在后面大喊,但我头也不回地拼命往上跑。跑上了城墙,在离伏火龙还有几米远的地方,我停住脚步。见他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动,我鼓起勇气慢慢向他靠近。 倒在一边的洛小橙勉强地支撑起身体,用沙哑的声音费力地阻止我:“夫人,不要过来。” 我没有理会洛小橙,逐步地靠近,再靠近,小心翼翼地走到伏火龙的跟前。整个靠近过程中他依然没有动,只是看着我。 我抬头直视他的双眼,意外地看到他的双眼暗淡无光,一些黑气在里面涌动着,一点都不象活人的眼睛。 这样的眼睛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陌生,在王宫一战的时候,东定王的双眼就是这样的。这样的一双眼睛,配着脸上那些狰狞的黑纹,说不出的恐怖!面对着可怕且陌生的他,我尽量压下心底的恐惧,用力地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说:“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 他的手抬起,我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但不敢转身就跑,硬着头皮看着他的手伸过来,然后,摸上了我的脸。他,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我再次抬头望向他,见他那双没有光彩的眼睛看着我,眼中的黑气好象是停止了涌动。 忽然,他一把搂住我,调换了我和他的位置。 我来不及反应,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向我们推来,把我们推下了城墙。从高高的城墙往下掉,在我的身体快要撞上废砖堆时,搂着我没有放手的伏火龙身形一转,我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我们两人便是安然无恙地站到了废砖堆上。 刚站稳,就听到上空传来一声怒吼:“哥哥,你竟然救她!!!” 上空,骑着冥兽之王的伏桔子要向我们这边冲来,伏文旦的腾兽撞开了她。在伏文旦的阻挡下,伏桔子无法靠近这边,两人又打到上空去了。 我按着被吓得狂跳不已的心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是伏桔子出手想杀我,但伏火龙却救了我。 在被法术控制的情况下,他出于本能反应出手救我,这样说来,他是真的还认得我。 我抬头看着他,忍不住笑了,眼中的泪却激动地往外涌。这一次,我算是赌赢了吧? 任由眼泪落下,我快乐地笑着说:“一切都快要结束了。乖乖地站着不要动,等事情解决了,我们一起回春都好不好?你说过要陪我看尽天下的海,一定要说到做到才好。” 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布包里摸出最大个那个套环,踮起脚,举起套住了他的脖子。他真的很乖地站着不动,任由我把白玉环套上、套牢。很顺利地套住了他的脖子,我再拉起他那只没有握剑的手,把一个小环套上去。激动得手有些颤抖,套了好一会才顺利地把环套牢。 拿出布包里最后一个环,只要把这最后一个套上去,就会大功告成。 伏火龙手里握着的那把散着黑气的剑看起来比较危险,而且他握着剑我也没办法将白玉环往他手上套。 我往后稍微退后半步,对他说:“把剑放下来,好不好?” 没反应。 我伸手想取下他的剑,但他握得很紧,取不下来。只差这最后一个环了,我拉着他的手,焦急地想要怎样才能把那把碍事的剑拿下来。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古怪的念咒声传来,同时,一条红色的光线从天而降象蛇一样缠上了伏火龙的身体。顺着红线往上看,看到红线的另一端连在了伏桔子的手上,而伏桔子整个人被一个血红色的光球包围着,漂浮在半空。 “大嫂,快跑!” 伏文旦的声音从上空传来,我抬头往上看,看到他在不远处被伏桔子的冥兽之王缠住,无法向伏桔子靠近,也无法往我们这边来。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想问,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感觉到伏火龙被我拉着的手在抖得厉害。赶紧回过头,见缠住他的那条红线在不断地收缩,把他的身体越勒越紧。 黑气剑重重地掉到地上。伏火龙一脸痛苦的表情,他用力地扭动着身体,想把那红线挣开。 伏桔子的念咒声越来越急,越缠越紧的红线渐渐地没入了伏火龙的身体。他狠狠地推开我,痛苦地大叫着,双手紧紧地抱着头,倒在地上痛苦地滚来滚去。 听到伏文旦在上空又再次大喊:“大嫂,快离开!不要靠近大哥!”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红色的光罩从天而降将我和伏火龙包围了起来。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伏火龙还痛苦地叫着,在地上滚着,看着这样的他,我的心痛得象被刀割。我快步跑到伏火龙的身边试着稳住他的身体,但却被他给撞开,那强大的撞击力将我撞到光罩上,然后我又被光罩反弹跌落到地上。 还好有黑石护着,我才安然无恙。迅速地爬起来慌乱地抬头朝伏文旦喊:“火龙他看起来很痛苦!文旦,快想办法!!!” 冥兽之王又开展新一轮的攻击,伏文旦连忙防守,根本没有时间来回答我的问题。 我无助手地转回看向伏火龙,竟然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他的头垂得很低,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叫喊声,坐的姿势也很奇怪,看起来,象一个断了线的木偶。 心生疑惑的我轻声喊着他的名字,想向他走近。忽然,胸前的玉坠又开始发烫,手腕上的黑石也在同时散发出大量的妖气把我包围着。 伏火龙一下站起来,把头僵硬地抬起。看到他眼中的黑气涌动得比之前厉害,脸上那诡异的黑纹扩展到脖子上,甚至,连手上都布满了那种鳞片般的黑纹,而那只还没有来得及套上白玉环的手,上面的黑纹更是象有生命般的在游走着。 杀气,我感觉到一股比刚才要强大不知道多少倍的杀气。 虽然伏火龙只是站着不动,但我已莫名的心寒,觉得整个人被一股不知是什么的可怕力量牢牢地握住,强烈的窒息感一涌而上。想逃离这个地方,但身体却被那股力量压抑得无法移动,恐惧,快速地充满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杀了她!”伏桔子那带着浓得无法化开的憎恨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伏文旦在上空万分焦急地大喊:“大嫂!” 我看着伏火龙象一个被操纵的木偶,用那只还没有被套上白玉环的手慢慢地捡起掉在地上的剑,再一步一步地向我走过来。我本能地向后退,退不了几步就被身后的光罩挡着。 伏火龙的动作很慢,但我此时已经无路可退。绝望中,我失去了逃跑的能力,双脚象是不属于自己一样,完全不受自己的意识控制,无法再移动半步,只能看着他朝我走近,慢慢地把手伸向我的脖子。 就在伏火龙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时候,苍狼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冲了过来,想要击破那个包围着我和伏火龙的光罩。在他全力一击之下,一声巨响过后那红色光罩如虚空的碎片在空气中消失。 苍狼身上散发出肉眼可见的妖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伏火龙撞开,再一把搂住我的腰退后几步;同时,西平王从一个方向冲过来,横剑挡到了我的面前,洛小橙和刘管家也先后赶到。 (如无意外,大概还有2章到3章就结局。为何要说大概?因为我还没有修完呀,突发奇想加内容,加戏什么的皆有可能。正文完结以后,后面还会有一点番外之类的,西平王的番外原本就有的,番外或者就不修改了。至于和其他人有关的番外,当年没写,或者现在也不会写了。当年的结局是挺绝望的,现在全文修改,我决定给加一个有希望的结局,十几年前是没有的哟。) ------------ 第四卷 找寻 第四十九章 我还是输了 被苍狼撞开的伏火龙转身回攻,西平王连忙举剑招架,洛小橙和刘管家左右围攻。苍狼用里把我推后几米,说了一句“快走”后,动作迅速地回过身,配合其他人的招式向伏火龙进攻。 我转过身快步跑离战场,但跑不了几步,身后一股强风袭来,把我卷飞到城墙上。待我爬起来急急地往废墟下看时,见到废墟上只站着伏火龙,其他人都不知道被强风卷到哪里去了。他抬头望向我,身形一闪、一跃,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 伏文旦还被冥兽之王缠着,其他的人被风吹得没了影,我已经没有路可以逃,也没有人可以来救我。 眼睁睁地看着伏火龙的手轻易地穿过护着我的黑气,扣住了我的脖子。我本能地挣扎着,费力地想扯开他的手,可是根本动不了他分毫。 伏火龙的手却越收越紧,我呼吸越来越困难,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我的手一松,一直死命紧握住装着最后一个白玉环的布包掉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响。 神智因窒息而渐变迷糊,在我最后一点神智将要消逝之时,听到伏桔子在喊:“哥哥,用九天之雷!我要她从此灰飞烟灭!” 感觉到伏火龙扣着我脖子的手稍微一松,身体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地吸入一口气,神智也随之清醒了几分。 我又听到伏文旦在试图阻止:“大哥,不要这样做!” 不知道九天之雷是什么,清醒过来后的我,只看到伏火龙把手中的黑气剑高举起来,剑尖向天。片刻以后,四周开始风起云涌,雪花象疯了一样乱卷,上空响了了隆隆的雷声,一些黑色的雷电劈到他高举着的剑上。 此情此景让我在瞬间明白过来,最终,我还是输了,输得很彻底。 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逃脱上天对我的戏弄吗?死在最爱的你的手上,可能就是上天对我最后的一点慈悲。既然是这样,就让我好好地看你最后一眼,我不想忘记你,也不要忘记你。就算是死,也要把你深深地记进记忆的深处,但愿,凭着这记忆来生能再次重遇你。 但是,我今生或许就要在此地灰飞烟灭,还能有与你重遇的来生吗? 泪水模糊了双眼,顺着脸庞流下。我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把手伸向伏火龙的脸,但还没有触到,他扣着我的脖子将我往上一举,再用力一扔,我的身体象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我和他的距离瞬间拉远。然后,看着他挥动那把闪着黑色电光的剑,剑发出了强烈的电光径直往我劈来。 身在半空的我无处可躲,只能看着那电光快速袭来,毫不留情地劈到我的身上。 “大嫂!” “双双!” “忘忧!” “夫人!” 在地上众人绝望的叫喊声中,我胸前的玉坠发出刺眼的光,和手腕上黑石散出来的黑气溶成一体,变成了暖暖的白光。前一刻还痛得像是被撕裂一般的身体开始麻痹,意识,也在白光的包围下渐渐地失去。 浮沉,温暖,这是身体传到大脑的感觉。 失去不知多久的意识,慢慢地回来了。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发着暖暖的白光、象圆球一样的透明空间里。 我坐起来,细看四周,发现圆形光球外是漆黑的一片,而这个光球在漆黑中上下左右微微地浮动着。四周静得可怕,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王都的吗?疑惑过后,我猛地发现,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下我竟然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 难道我已经死了,现在是在前往黄泉路的途中?光球外的漆黑可是传说中亡灵要趟过的冥川之水? 瞬间,我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记起了失去知觉前最后所见到的画面。看着光球外面的景致,那无尽的黑暗,那黑暗中隐藏的未知事物让我的心生出无法压制的恐惧。我站起来用力地捶打着困住我的光球,大声喊:“有没有人在?救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放我出去!让我走!” 光球突然摇动了几下,我站立不稳跌坐下来。 光球开始往前飘,四周的漆黑逐渐退去,前面出现了透着朦胧光线的洞口。光球带着我穿过了那个洞口,然后我来到一个看着很眼熟的地方。低头看着光球底下的那片地方,在记忆中搜寻片刻,咦?这里不就是王都完好无损的城门和城墙吗? 在我的惊讶中,光球继续往前飘,前面竟出现了王宫高耸的宫墙。光球飘到王宫最高的高台上空,我看到高台上站着西平王,还有大王,除了他们,高台之下还站立着许许多多的其他人。奇怪的是,除了大王和西平人,其他人在场的人的样貌皆是模糊不清。 飘在上空的我拍着光球朝他大声喊:“小西王兄!我在这里!” 但是,任凭我怎样大叫大喊,西平王和其他人都没有往我这边看来,象是完全没有人觉察到我的存在。 意识到这一点,于是我不再叫喊,沮丧地停住拍打光球的手。 低下的画面还在进行着。我看到大王站了出来,开始对着高台下的人说话,但我听不到半点声音。一切,就象一套无声的电影在我眼前放映,只见影像听不到声音,而电影中的人也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观众在旁观看。 大王举起一顶前后垂着珠子的黑色高冠,戴到了跪在他前面的西平王的头上。高冠戴稳,西平王站起来,举起了右手,面朝高台下的人不知道说些什么,说罢,衣袖一收,台下所有的人纷纷下跪朝拜,黑压压的跪倒了一大片的人。 眼前的景象开始消失,四周很快又再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光球又一次在黑暗中浮浮沉沉地飘动着。 过了一会,在黑暗中,一个白点从远方向我这边快速地移动过来。那白点靠近,我终于看清楚那白点原来是一个奔跑着的人,随着跑动而飞扬着的白衣银发,在漆黑的背景的衬托下特别显眼。 “苍狼!”我用力地向那人挥手大喊。 苍狼和西平王一样对我视而不见。手里提着一个灰色布包的他,疾风一样从光球旁边跑过,很快地跑远,不见了踪影。 光球继续飘,一些流萤般的点点绿光自四周升起,划破了黑暗,渐渐地光亮起来。 在幽幽的绿光中,我发现自己已经飘到一个充满了瘴气的地方。在这个瘴气笼罩的地方,有一座到处是形状古怪的岩石的大山,山上寸草不生,所有的树只有光秃秃的树杆,不见半片的树叶。这座山上,挤满了各种妖怪,它们互相撕杀着,用尽各种手段把在自己前面的同类拉下来,拼命地往山顶上挤。 山顶上,有一块凸起来起码三米高的平坦大岩石。岩石的四周围着更多杀成一团的妖怪,它们拼命地往大岩石上攀爬,同时将阻碍自己的其他妖怪杀死,场面血腥残忍,飞溅的血肉沾满了岩石壁,横流的血水绕着岩石流淌。 山下起了一道滚滚的尘烟,尘烟所到之处,所有的妖怪都被弹开到几米以外。那尘烟快速地往山上冲,在重重叠叠地挂在岩石上的妖怪堆中冲出一条笔直的路,直冲到大岩石的顶端之上才停了下来。 尘烟散去,白衣飘动,苍狼风度翩翩地站在岩石的中央,把手中的布包往地上一扔,一颗鹰头从包里跌出来,在地上转了几个圈。他捡起了鹰头,高高地举起,傲然地俯视着底下的妖怪。还在岩石四周撕杀着的妖怪全都住了手,目光一致地抬头看向他,然后统一地向他俯身低头。 光球开始往上升,我抱着一丝希望再次用力地拍打着光球大喊:“苍狼!看这边!我在这里!苍狼!” 没有人往我看来,回应我的是一片死寂。光球越飘越高,苍狼也离我越来越远,然后,那一抹白影,那块岩石,那座大山,那片瘴气之地,瞬间化成一堆急速流逝的流沙,待最后一粒流沙流尽,四周又一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在黑暗中继续飘向未知的前方,飘不了多久,四周忽然光亮起来。这一次,我到了一个湖天成一色的美丽地方。这个非常眼熟的湖,是春都的春湖!湖上的高坡,已经立起了一座陌生又似曾相识的建筑物,这难道是为我而建的别苑? 除了多了一座新的建筑物,湖,还是那个湖,景,还是那些景。湖景依旧,那人呢? 在我焦急又期盼的张望中,光球悠悠晃晃地往上飘,飘到了别苑的上空然后又往下沉。这时,前面出现了一座依着山势而建的高台,高台上有一个别致的凉亭,凉亭中,孤孤单单地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着那个身影,我的心顿时激动起来。 光球往那个别致的凉亭飘近,亭中的身影慢慢地转过来。待那身影转过来,我看清了对方的容颜,不由地怔了一下。 眼前这个憔悴落魄、两目无神、神情呆滞、看不出丝毫生气的男人,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伏火龙吗?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呆呆地望着下方的春湖。过了许久,他将呆滞无神的目光收回来,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我的无双弯刀。 他低头凝视着手中的刀,手轻轻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刀鞘,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到刀鞘上。 我心痛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他,想伸手去摸他那张憔悴的脸,想为他擦掉眼泪对他说“不要哭”,但我的手被光球挡住了,什么都做不来。 过了一会,他拔出了弯刀,把手放到刀身上,握住,顺着那泛着寒光的刀锋抹过去。血立刻从他的掌中流出,顺着刀锋慢慢流下,滴到地上溅出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 第四卷 找寻 第五十章 回归 我被伏火龙的自残举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气愤地冲他大喊:“你这笨蛋!你在干什么?” 可是,我们听不到彼此的声音。 伏火龙凄然地笑着,对着那把滴血的刀不知在说着什么。我看着他的口型,他好象在重复地说着“无双”,好象还有“对不起”。 泪水涌了上来。我把脸贴到光球上,呆呆地看着悲伤的他没有任何安慰的办法。泪眼朦胧之际,我看到伏火龙把手举起,用弯刀在手腕上用力地一割,鲜血马上从伤口流出来。 我的眼泪顿时收住,我拼命地捶打着光球,用尽全力大叫:“你想干什么?不要这样做!住手!!!不要做傻事!你答应过我要幸福地活下去的!!!你要遵守诺言!!!” 在我的叫喊声中,弯刀已经离开了他的手腕,正慢慢地往脖子上移去。 恨不得能冲破光球的囚禁去阻止他,可这个时候,光球又开始飘动,黑暗又一次把所有出现在我眼前的景物遮盖。 我着急对着光球又踢又打的叫喊着:“不要!!!住手!!放我出去!不要把我困在这里!放我出去!!!” 不管我怎样叫喊,怎样发狠地捶打光球,光球之外依然只有漆黑一片,光球也没有停下来。直到最后,我力竭声嘶地靠着光球跌坐下来。不是真的,我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这里发生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而已!我真的希望,只是幻觉而已。 无意识地看着无尽的黑暗,泛滥的泪水无声地顺着脸庞流下,心止不住地痛,那痛的感觉压得我快要透不过气来。 忽然,身体失去了依托急速地往下坠。我这才惊讶地发现,困着我的那个光球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黑暗中没能抓到可以阻止自己往下掉的东西,不知何时会着地,不知道会掉到什么地方去,我只知道自己正毫无阻碍地往下掉。 终于,我撞上了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不再往下掉。撞到了,但我的身体却感觉不到痛,只是觉得很沉,沉得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量也没有,甚至,连眼皮也象灌了铅一样无法张开。 我努力地尝试睁开眼睛,努力了很久,沉重的眼皮慢慢地张开。不过,这里很光亮,刚从黑暗中过来的我不由得把眼睛闭上。 我把眼睛眯开一条缝,适应了眼前光亮的环境后再把眼睛睁开。 白色的屋顶,挂在床头的点滴瓶首先印入双眼,接着还闻到一股医院特有的药水味。这里是哪里?我动了一下,想坐起来。刚一动,马上有一个人出现在床边,激动地说:“姐姐,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医生!医生!”他很快地跑了出去。 弟弟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他是说“医生”,而不是“大夫”!我从古代回到现代了?我条件反射地摸向自己的脖子,脖子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再抬起手,手腕上也没有那颗熟悉的黑石! 我顿时呆住,难道,穿越了,去了一个不知道是哪古代时空,从头到尾只不过是我的一场梦?我所遇到的人,所越到的事,都是虚幻的?但是,若是梦是虚幻,为什么我能记得那么的详细那么的清晰?心痛的感觉为什么会这么强烈,这么真实? 医生进来为我检查,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听不到医生对我说什么,看着医生的嘴巴不断地在一张一合,我的脑袋乱成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 医生检查完走了出去,弟弟走到我跟前高兴地对我说了些什么,但我只是失神地看着他,直到他晃了晃我,提高说话的声音,我才听到他说:“姐姐,医生说留院观察一晚,如果一切正常,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看着弟弟那张真实得有点不可信的脸,我一把捉过他,疑惑地问:“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弟弟将枕头垫在我的后背上,让我靠好然后才说:“你晕倒在出租屋里面了。还好那天我想着上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结果一打开门就发现你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你已经昏迷了大半个月了,医生给你做过详细的检查,说你身体没有发现任何的伤痕或是内伤,健康状况也很好,但就是找不出你昏迷的原因。现在好了,你总算醒过来,可以回家了。” 我晕倒了?还昏迷了大半个月?我苦笑一下,原来,所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梦里的幻象!可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对了,我昏迷的原因,我当时应该是被雷劈了才晕过去的,被雷劈过,怎样都该在身上留有痕迹,为什么医生发现不到呢? 抬起头想向弟弟问个仔细,却见他看着我一副欲语还休的表情。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弟弟骚了骚头,说:“姐姐,你失踪了大半年,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你失踪以后,我报了警,找了所有你可能会去的地方,问遍了你的朋友和同事但都没有发现。妈妈每个月替你交房租,把出租屋留着,就是想着你说不定哪天回来,结果你还真的回来了。”弟弟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但转而又消失了,换上了一脸的疑惑,“可是,姐,你这大半年究竟去了哪?我发现你的时候,你的身上还穿着古装……” “你说什么?”我激动地打断了弟弟的话,一把拽过他的手,“我失踪了大半年?你发现我的时候,我是穿着古装的?” 弟弟点了点头说:“是的。那个周末我像平时一样到出租屋找你,你不在,我等了你很久都等不到你回来,于是打电话给你,却发现你的手机还留在屋里充着电。我帮你拔开充电器的时候不小心点开了手机,结果看到好些公司催促你上班的信息,打电话到你的公司查问才知道你已经几天没上班。后来我报警了,警察上门调查发现你的钱包,证件和一些值钱的东西都还在,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门窗完好无损。再调取大楼和附近的监控,只看到你进大楼的影像,没有你出去的踪迹。你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找不到你的踪影……” 弟弟还在详细地说着些什么,但我已经听不到。我忽然想起什么,赶紧抬起左手,当目光落在手腕上那条细细的疤痕时,我脑袋“嗡”的一声响,我黯然地松开他的手,眼泪失控地涌出来。 我在现实中失踪了大半年,我在一个叫“周”的朝代生活了大半年。两个不同的时空,两个一样的时间段,我凭空消失了,又穿着古装再次出现。左手手腕上的那道疤痕,是我割腕以后留下来的,虽然雪姬帮我治疗过,但因为隔的时间有些长,就算用了那种特殊的魔幻银线,伤口愈合后还是留下了一道细细浅浅的疤痕。 种种证据,证实了我是真的去过那个古代时空,真的遇到过他,曾经所经历的一切,是真实的存在过。但是,为什么要让我回到了过去经历那么多刻骨铭心的事情后,又再把我带回来现代?让我出现在那个不知是何世的时空,就是为了让我爱上一个人,再被所爱的他伤我最深? “姐姐,你怎么了?”弟弟慌张地摇晃着失神流泪的我。 我捂住一抽一抽地痛着的心,止住眼泪抬头看向弟弟哽咽着说:“如果我说,我失踪的这段日子穿越到了一个古代的时空,你信不信?” 弟弟稍微一愣,然后肯定地把头一点,说:“我信!我在两个多月前收到过一个奇怪的古老箱子,箱子上刻着我们家的地址和我的名字,里面装有古钱和一些玉器,在那上面还放着一个发黑的陈旧竹筒。我从竹筒里面倒出一块写了字的褐色布,但一倒出来那块布就碎成好几片,布上具体写些什么我没办法看清楚,但在其中一片碎片上面我看到了你的名字。” 我有些意外地问:“你还真的收到我给你寄的箱子了?” 不等弟弟回答,一个疑问涌上心头,我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激动地问:“你说的那个箱子,是从哪里来的?” 弟弟不解地看着我,但还是照实说:“是从云南寄过来的。我收到以后,还根据寄件人的地址特意去过一趟云南找寻你的下落,但一无所获,甚至连寄件人都没有找到。” 听完弟弟的话,我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直看着他说:“我要马上出院,我要去云南找那个寄箱子的人!” 弟弟劝阻我说:“医生刚才说了,你一会要去做几个检查,今晚还得要留院观察。找人也不急于一时,等确定你的身体无大碍再去吧。” “不行!”心急如焚的我一刻都不愿意耽搁,“我的身体好得很,我不需要做检查和留院观察,我现在就要出院!” 见我如此坚决,从小到大都很听我话的弟弟犹豫了一下,说:“好吧,我去找医生说说看。” 弟弟转身走出病房,我盘腿坐在病床上焦急地等待。寄箱子的人很有可能是发现箱子的人,找到对方问清楚,我就有可能找到春都。 被上天送过又带回来,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命运戏弄,我很不甘心! 我要去找春都所在之地!就算现在的春都所在之地已经不会有他的存在,但我还是想把它找出来!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忽然有一个很强烈的感觉:只要我能找到春都,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还有一章,正文就正式结局了,结局以后还会有点番外的内容。结局章内容是啥?想要搜盗文网站先睹为快?那么,小白很抱歉地告诉你,是搜不到的,因为结局章是新加的,旧版是没有滴,最重要的是,那个最终结局章,我还没开始码,目前仅存在我的脑里。如果思路清晰,码得顺手,明天就能看到结局章了。敬请期待哟!) ------------ 第四卷 找寻 告知一下 虽然看这文的人应该没多少个,但还是说一下吧。今天搬砖太累,没太多时间码字,也不想敷衍赶工凑字数。 所以,今天不更新了,最终章,我明天再码。各位晚安。 ------------ 第四卷 找寻 第五十一章 她,还活着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时光流转。 春都。 医庐的南客房的房门从里打开,门外皆是一脸焦急之色的伏文旦,伏百香,伏秋梨和洛小橙赶紧迎上去。待里面的人走出来,伏百香往房间里看了一眼然后小声问:“雪姬,大哥怎样了?” 伏文旦和伏秋梨也一同望向雪姬。 雪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我让他睡过去了。如今他是生无可恋,一心求死,你们得要多安排几个人轮流看着,免得他醒来后又做出伤害自己得事情来。” “我这就进去守着大人!”雪姬的话刚说完,洛小橙就急急忙忙地往医室走进去。 伏百香看着洛小橙的背影,心有余悸地说:“这次还好小橙及时发现阻止了大哥。桔子已经是判了死刑,被关押在王都天牢等待秋后处决,大哥不能再出事了。” “虽然大王最终没有追究大哥的罪责,但是……”伏文旦明显地情绪低落,声音也低了几分,“亲手杀了大嫂,亲眼看着她灰飞烟灭,对大哥而言,让他继续活着才是最残忍的惩罚。” 听着伏文旦的话,其他人都沉默了。 片刻,伏秋梨红着眼眶轻声问:“二哥,大嫂真的是彻底地灰飞烟灭了吗?若是能寻着大嫂的魂魄,哪怕是只有一缕的残魂,那对大哥来说也是个安慰。” 伏文旦沮丧又自责地说:“桔子让大哥用九天之雷对付大嫂,就是想要大嫂形神俱灭。当时我就在现场,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大嫂灰飞烟灭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场的气氛既低落又压抑,伏家几兄妹皆是愁眉苦脸。 雪姬凝眉看着他们,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开口说:“不是说当时火龙在被控魂之术控制着的情况下,还认得无双,还被套上了两个压制鬼神之力的白玉环了吗?在他的鬼神之力被压制了一部分,神智有一丝清明的情况下,说不定没有用尽全力地使出九天之雷。” 伏文旦稍微一愣,他反应过来后摇了摇头说:“就算没有用尽全力,但一般人是承受不住九天之雷的,我当时就感应不到大嫂的灵息了。” 伏秋梨像是看到了一丝的希望,略有激动地说:“二哥,我们再寻一次大嫂的魂魄吧。” 虽然觉得希望渺茫到绝望,但伏文旦没有反对,说:“好吧。四妹你通灵唤魂的本领远在我之上,你不妨试试看吧。” “好,我这就去作法寻魂!”伏秋梨一把拽过伏文旦,“二哥,你来帮帮我。” 说完,她拉着伏文旦匆匆离去。 “我这就去安排人手过来守着。”伏百香也跟在他们身后离开了。 一天后。 伏文旦快要走到南客房的时候,碰上了从里面苦着脸出来的洛小橙。看到伏文旦,洛小橙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地赶紧迎上来,说:“二公子你来得正好,帮我劝劝大人吧。大人自昨天下午醒来以后,一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任我怎么劝都没用。” 看了一眼洛小橙手上的托盘,托盘里放着没有动过也没有温度的饭菜。伏文旦朝他微微一笑,说:“你去把饭菜热一下,我进去看看大哥。” 伏文旦径直走进房间,做了个手势让屋里其他的人出去。待所有人都走了以后,他关上房门,朝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的伏火龙走过去,在床边站定,说:“大嫂还活着。” 伏火龙呆滞无神的双眼动了一下,片刻有了光彩,木然的脸出现了波动。他猛地抬起头,激动,错愕,怀疑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从他的脸上轮流转过。他看着伏文旦好一会,才迟疑忐忑又不确定地用沙哑的声音问:“你说,她,还活着?” “昨天我助四妹作法寻大嫂的魂魄了。”伏文旦没有直接回答,他撩了撩衣摆坐到床沿上,“四妹说,她看到了大嫂,奇怪的是,她所看到的并不是大嫂的魂魄,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奇怪的是,她的通灵之术竟然完全没办法与大嫂沟通,像是有看不到的墙把大嫂阻隔了起来,她只能远远地看着,无法走近。” 伏火龙一愣,然后苍白的脸上现出了在伏文旦看来很是凄凉的笑容。 他像是疑问更像自言自语地说:“你回去了吗?因为你我的年月相隔太多所以我才感应不到你吗?我跟不上你,把你弄丢了,我该如何是好?” 这些自言自语听得伏文旦云里雾里的。他忍不住问:“大哥,你究竟在说什么?” “文旦,把我封印起来,让我长眠!”伏火龙突然抓住伏文旦的手臂,力度之大令伏文旦痛得皱起眉来。 “封印?长眠?为何?” 伏文旦的脑袋一时反应不过来,大哥放弃寻死的念头,却想要把自己封印起来长眠?这是要闹哪一出啊? “我要去你大嫂所在之地找她。” 这话让伏文旦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见他满脸疑问地看着自己不说话,于是伏火龙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遍。 伏文旦被震惊到了。 大嫂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是很多很年以后的人,是被雷劈了才来到这里的? 震惊过后,他选择相信大哥所说的。 这下他总算是知道为何当初拿着大嫂的生辰占卜吉凶的时候,会占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结果来。大嫂是很多年以后的人,她回去了自己的时空,难怪在王都的时候他感应不到大嫂的灵息,难怪四妹的通灵之术通不过去。这是因为大家隔的不是千山万水,而是沧海桑田。 知道了大嫂的来历,伏文旦很快就明白了大哥的心思。 “大哥,你该不会打算现在就让我封印你吧?”伏文旦拉开伏火龙抓着他的手,拉了拉被抓皱了的衣袖,嫌弃地看了自家大哥一眼,“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我这当弟弟的瞧着都觉得寒碜人,更别说大嫂了。我敢保证,你这个样子出现在大嫂面前,大嫂铁定不想要你。再说了,你让我封印你,让你长眠,你也得要先给自己选好长眠之地,把身后之事安排好。” (小白这种重症手残党,码字速度太感人。今天就折腾出2000来字,这最终章得要分开来发了。大家将就着看吧。预告一下,最后伏桔子还得要出来蹦跶一下刷个最后的存在感滴。) ------------ 第四卷 找寻 第五十二章 总会有重遇的一天(大结局) 伏火龙觉得伏文旦说得很有道理。 曾经答应过她会好好地活下去的,若是让她看到自己如今这副颓废的样子,她肯定会生气。既然如此,那就如二弟说的那样,先花些时日把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好,然后再无牵无挂地放下这里的一切去长眠吧。 一个月后,王都。 新王姬泽的面前放着一卷摊开着的竹卷,那是伏火龙从春都送来的罪己书,上面列举了自己桩桩条条的罪状,书中末尾恳求褫夺去他的侯位,另选宗室本家中有贤德的子弟继任之。 亲眼看着自己所在乎之人死在他的手上,姬泽对伏火龙是有怨恨的,但忆及自己曾经答应过的事情,姬泽最终还是没有作出为难之举,他下诏书准了伏火龙的请求,并册封伏百香为新一任的永荣侯。 有了大王的下诏册封,伏百香这位庶出之子顺利地继任侯位,族中没有丁点的反对声音。 在伏百香成为永荣侯、伏家大当家一年后,他的大哥,前任永荣侯伏火龙病逝。据传,是因为无法释怀在中了控魂之术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夫人,最后郁郁而终,英年早逝。 曾经深得民心的一代伏家当家最终以这样的悲情的结局来谢幕离场,春都的民众无不惋惜长叹。一场连接办了七天、极尽荣哀的盛大葬礼后,几乎全春都的民众自发排在长街的两边,连绵数里,送这位前任伏家当家最后一程。 伏火龙的青铜棺椁,最后由伏文旦和伏百香领着一众伏家的青年子弟抬进了别苑的地宫。这是他生前所选的长眠之地,被湖光山色所环绕的别苑原本该是他与夫人成婚后的住处,但最后成了夫人的衣冠冢,他的葬身之所。 一身黑色哀服的伏家几兄妹看着地宫入口封上封土,眼眶通红的伏百香忍不住落泪了,而伏秋梨更是哭得稀里哗啦肝肠寸断。伏文旦的眼眶也是红红的,但他忍住没有哭,还能出声安慰弟弟和妹妹,说:“不要哭,我们应该替大哥开心才对,他终于可以放下罪疚,不用再忍受锥心刺骨的痛苦了。” 伏秋梨强忍一下眼泪,说:“可是,大哥他太可怜了,他……”她的话没说完,又忍住“哇”的一声哭起来。 伏百香强忍内心的悲痛,擦了一把脸上的泪,转过身来拍了拍伏秋梨的肩膀,说:“事已至此,难过也无补于事。别哭了,我们这个样子若是让娘看到了,会让她更加难受的。我们回去吧。” 伏秋梨抽泣着在伏百香的陪同下离去。 看着伏百香和伏秋梨离去的背影,伏文旦心有愧疚地叹了一口气。 为了大哥能安稳地在封印之下长眠,他骗了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弟弟和妹妹。 在伏火龙下葬的同一天,王都天牢里的伏桔子越狱了。 她本应是要秋后处决的,但七个封印事件之后,大王就将王位禅让给太子姬泽。新君继位,大赦天下,虽然犯下大罪的伏桔子不在大赦之列,但新王上任不宜杀生,于是她的处决之期延后至明年秋后。 伏桔子自从事败被抓住关进天牢后,她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判决下来后她既没有求饶也没有闹,安安静静地呆在天牢里似乎已经甘心等待伏法。天牢里的牢狱固若金汤,守卫森严,加上伏桔子身上所戴的是能压制法力的特别枷锁,牢中的狱卒也就没有对这个曾经诛邪天君特别监管。 却想不到,在天牢里一年多以来一直都表现得老老实实的的伏桔子,在获知大哥的死讯后,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身上的枷锁弄开了,然后用法术控制送饭的狱卒去偷牢房的钥匙,最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天牢逃了出去。 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伏桔子早已经不知所踪。 伏桔子逃狱的消息在一天后传到春都,伏百香马上下令暗部出动找寻她的下落。 暗部众人刚领命离去,在别苑守墓的其中一个守墓人匆匆来报,说是夫人的衣冠冢遭人恶意破坏,里面的物件全部被扔到别苑之外。 伏文旦和伏百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桔子!” 别苑地宫中的长明灯尚未燃尽,影影绰绰中有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潜入了停放伏火龙的棺椁的墓室。 那个身影走到青铜棺椁前站定,灯光得映照下,照出了伏桔子那张惨白得像是怨灵一般的脸。伏桔子的手摸着冰冷的棺椁,声音中带着疲倦地说:“哥哥,你失去了所有,我失去了泽哥哥,我们都已经一无所有了。” 接着,她没有血色的脸上落出一抹病态的笑容,又说:“不过无所谓,我们还有彼此。哥哥,既然那个贱人已经灰飞烟灭了,那我就原谅你,你依然是我的好哥哥。我们就在这里一起相伴长眠,永远不被他人打扰吧。” 她想用法术将棺椁打开,但被伏文旦施过法术的棺椁,以她现在的法力无法打开。 伏桔子把脸和手贴到棺椁上,说:“哥哥,我们没办法合葬一棺,那就让我为你守墓吧。从此以后你只有我,我只有你,我们永不分离。” 说完,她贴着棺椁盘腿而坐,闭上眼结手印念起咒语。 正往别苑赶来的伏文旦和伏百香,远远就看到一束散发着诡异色彩的光射出来,直射上半空后散开,掉落,然后形成一个光罩以极快的速度将别苑包围起来。整座别苑被包围起来后,那光罩突然消失,四周看起来像是一切恢复正常。 伏文旦和伏百香赶到别苑前时,除了看到一地凌乱的衣冠冢物品,还看到几个守墓人。 他们一看到伏文旦和伏百香,赶忙迎上来七嘴八舌地说: “天君,我们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赶出来了!” “大人,别苑无法进去!” “夫人的衣冠冢被破坏的时候,我们没有发现一丝的异样。” 伏文旦不理会众人的七嘴八舌,向别苑走近两步,立刻便觉得有一股很强的力量将他往后推离。 伏百香也发现这个异状,他转头看向伏文旦,问:“二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伏文旦认真地感应了一会,说“是桔子设的结界。” “她想做什么?”伏百香皱起了眉,“大嫂的衣冠冢肯定也是她破坏的。二哥,破了她的结界,我们再进去把她带出来。” 伏文旦摇了摇头说:“桔子用自己的性命设下了这个最后的结界,破不了。” “用性命设下结界?”伏百香一惊,“桔子死了?” 伏文旦点了点头。 伏百香悲伤地叹了叹气,说:“这样也好,她能选择自己离去的方式和葬身之地,这样死去要比秋后处决体面一些。” 伏文旦看着别苑沉默了一会,对几个守墓人说:“你们把这里的东西收拾好后就离开吧,不需要你们守墓了。” “不守?”伏百香不解地看向伏文旦。 伏文旦淡淡地说:“有桔子为大哥守墓,谁也打扰不了大哥的安宁。” 闻言,伏百香不再说什么,转过身去安排在场的守墓人收拾别苑外的一地狼藉。 伏文旦双手翘在胸前,看着眼前的别苑微微地皱了一下眉,似乎有些烦恼。他并不是为别苑被结界封上而皱眉烦恼,虽然说这个结界破不了,但其实也只是说在外面用蛮力或法术无法破开。若是大哥从沉睡中醒来,从里面用鬼神之力就会很容易把结界打开。 他烦恼的是,怎样解决这突然生出来的事端。 原本大哥和大嫂身上皆有魂牵梦萦的术法,只要大哥在封印下沉睡至多年以后有大嫂所在的时空,凭着那能相互感应的术法,大哥只要能感应到大嫂的存在,就可以冲破封印自沉睡中醒来。但现在别苑被桔子以性命为代价下了个结界,这个结界能将别苑与世隔绝,魂牵梦萦之术也会受到影响感应力大大下降。 有了这个结界的存在,魂牵梦萦之术只能在双方的距离很近的时候才能产生出感应。没办法了,那只好另作安排,希望大嫂在多年以后能顺利地找到别苑的所在之地了。 伏文旦抬头看着夜空中的一轮圆月,小声地抱怨说:“我这个当弟的可是为你们煞费苦心哪。” 耳力甚好的伏百香转过头来,问:“二哥,你说什么?” 伏文旦依然看着月亮,微微一笑,说:“任凭时光荏苒,沧海桑田,只要真心不变,总会有重遇的一天。” 伏百香不明所以,没有答话。 似是回应伏文旦的话,一阵清风吹过,轻轻柔柔地抚过春湖如镜面平静的水面,水波轻轻地荡漾而开,水中的月华便是碎成了水波上的点点流光。 清风再从这月华流光中掠过,带着伏文旦的期盼,向着未知的前方继续前行,为未来带去希望。 (全文完) (到此,正文内容完结,翻新修文工程顺利完成。接下来还会有点番外内容。) ------------ 第四卷 找寻 第五十一章 总会有重遇的一天(大结局)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时光流转。 春都。 医庐的南客房的房门从里打开,门外皆是一脸焦急之色的伏文旦,伏百香,伏秋梨和洛小橙赶紧迎上去。待里面的人走出来,伏百香往房间里看了一眼然后小声问:“雪姬,大哥怎样了?” 伏文旦和伏秋梨也一同望向雪姬。 雪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我让他睡过去了。如今他是生无可恋,一心求死,你们得要多安排几个人轮流看着,免得他醒来后又做出伤害自己得事情来。” “我这就进去守着大人!”雪姬的话刚说完,洛小橙就急急忙忙地往医室走进去。 伏百香看着洛小橙的背影,心有余悸地说:“这次还好小橙及时发现阻止了大哥。桔子已经是判了死刑,被关押在王都天牢等待秋后处决,大哥不能再出事了。” “虽然大王最终没有追究大哥的罪责,但是……”伏文旦明显地情绪低落,声音也低了几分,“亲手杀了大嫂,亲眼看着她灰飞烟灭,对大哥而言,让他继续活着才是最残忍的惩罚。” 听着伏文旦的话,其他人都沉默了。 片刻,伏秋梨红着眼眶轻声问:“二哥,大嫂真的是彻底地灰飞烟灭了吗?若是能寻着大嫂的魂魄,哪怕是只有一缕的残魂,那对大哥来说也是个安慰。” 伏文旦沮丧又自责地说:“桔子让大哥用九天之雷对付大嫂,就是想要大嫂形神俱灭。当时我就在现场,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大嫂灰飞烟灭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场的气氛既低落又压抑,伏家几兄妹皆是愁眉苦脸。 雪姬凝眉看着他们,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开口说:“不是说当时火龙在被控魂之术控制着的情况下,还认得无双,还被套上了两个压制鬼神之力的白玉环了吗?在他的鬼神之力被压制了一部分,神智有一丝清明的情况下,说不定没有用尽全力地使出九天之雷。” 伏文旦稍微一愣,他反应过来后摇了摇头说:“就算没有用尽全力,但一般人是承受不住九天之雷的,我当时就感应不到大嫂的灵息了。” 伏秋梨像是看到了一丝的希望,略有激动地说:“二哥,我们再寻一次大嫂的魂魄吧。” 虽然觉得希望渺茫到绝望,但伏文旦没有反对,说:“好吧。四妹你通灵唤魂的本领远在我之上,你不妨试试看吧。” “好,我这就去作法寻魂!”伏秋梨一把拽过伏文旦,“二哥,你来帮帮我。” 说完,她拉着伏文旦匆匆离去。 “我这就去安排人手过来守着。”伏百香也跟在他们身后离开了。 一天后。 伏文旦快要走到南客房的时候,碰上了从里面苦着脸出来的洛小橙。看到伏文旦,洛小橙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地赶紧迎上来,说:“二公子你来得正好,帮我劝劝大人吧。大人自昨天下午醒来以后,一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任我怎么劝都没用。” 看了一眼洛小橙手上的托盘,托盘里放着没有动过也没有温度的饭菜。伏文旦朝他微微一笑,说:“你去把饭菜热一下,我进去看看大哥。” 伏文旦径直走进房间,做了个手势让屋里其他的人出去。待所有人都走了以后,他关上房门,朝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的伏火龙走过去,在床边站定,说:“大嫂还活着。” 伏火龙呆滞无神的双眼动了一下,片刻有了光彩,木然的脸出现了波动。他猛地抬起头,激动,错愕,怀疑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从他的脸上轮流转过。他看着伏文旦好一会,才迟疑忐忑又不确定地用沙哑的声音问:“你说,她,还活着?” “昨天我助四妹作法寻大嫂的魂魄了。”伏文旦没有直接回答,他撩了撩衣摆坐到床沿上,“四妹说,她看到了大嫂,奇怪的是,她所看到的并不是大嫂的魂魄,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奇怪的是,她的通灵之术竟然完全没办法与大嫂沟通,像是有看不到的墙把大嫂阻隔了起来,她只能远远地看着,无法走近。” 伏火龙一愣,然后苍白的脸上现出了在伏文旦看来很是凄凉的笑容。 他像是疑问更像自言自语地说:“你回去了吗?因为你我的年月相隔太多所以我才感应不到你吗?我跟不上你,把你弄丢了,我该如何是好?” 这些自言自语听得伏文旦云里雾里的。他忍不住问:“大哥,你究竟在说什么?” “文旦,把我封印起来,让我长眠!”伏火龙突然抓住伏文旦的手臂,力度之大令伏文旦痛得皱起眉来。 “封印?长眠?为何?” 伏文旦的脑袋一时反应不过来,大哥放弃寻死的念头,却想要把自己封印起来长眠?这是要闹哪一出啊? “我要去你大嫂所在之地找她。” 这话让伏文旦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见他满脸疑问地看着自己不说话,于是伏火龙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遍。 伏文旦被震惊到了。 大嫂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是很多很年以后的人,是被雷劈了才来到这里的? 震惊过后,他选择相信大哥所说的。 这下他总算是知道为何当初拿着大嫂的生辰占卜吉凶的时候,会占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结果来。大嫂是很多年以后的人,她回去了自己的时空,难怪在王都的时候他感应不到大嫂的灵息,难怪四妹的通灵之术通不过去。这是因为大家隔的不是千山万水,而是沧海桑田。 知道了大嫂的来历,伏文旦很快就明白了大哥的心思。 “大哥,你该不会打算现在就让我封印你吧?”伏文旦拉开伏火龙抓着他的手,平了平被抓皱的衣袖,嫌弃地看了自家大哥一眼,“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我这当弟弟的瞧着都觉得寒碜人,更别说大嫂了。我敢保证,你这个样子出现在大嫂面前,大嫂铁定不想要你。再说了,你让我封印你,让你长眠,你也得要先给自己选好长眠之地,把身后之事安排好。” 伏火龙觉得伏文旦说得很有道理。 曾经答应过她会好好地活下去的,若是让她看到自己如今这副颓废的样子,她肯定会生气。既然如此,那就如二弟说的那样,先花些时日把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好,然后再无牵无挂地放下这里的一切去长眠吧。 一个月后,王都。 新王姬泽的面前放着一卷摊开着的竹卷,那是伏火龙从春都送来的罪己书,上面为自己列举出桩桩条条的罪状,书中末尾恳求褫夺去他的侯位,另选宗室本家中有贤德的子弟继任之。 亲眼看着自己所在乎、拼尽全力去保护的之人死在他的手上,姬泽对伏火龙是有怨恨的,但忆及自己曾经答应过的事情,姬泽最终还是没有作出为难之举。他下诏书准了伏火龙的请求,并册封伏百香为新一任的永荣侯。 有了大王的下诏册封,伏百香这位庶出之子顺利地继任侯位,族中没有丁点的反对声音。 在伏百香成为永荣侯、伏家大当家一年后,他的大哥,前任永荣侯伏火龙病逝。据传,是因为无法释怀在中了控魂之术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夫人,最后郁郁而终,英年早逝。 曾经深得民心的一代伏家当家最终以这样的悲情的结局来谢幕离场,春都的民众无不惋惜长叹。一场连接办了七天、极尽荣哀的盛大葬礼后,几乎全春都的民众自发排在长街的两边,连绵数里,送这位前任伏家当家最后一程。 伏火龙的青铜棺椁,最后由伏文旦和伏百香领着一众伏家的青年子弟抬进了别苑的地宫。这是他生前所选的长眠之地,被湖光山色所环绕的别苑原本该是他与夫人的成婚后的住处,但最后成了夫人的衣冠冢,他的葬身之所。 一身黑色哀服的伏家几兄妹看着地宫入口封上封土,眼眶通红的伏百香忍不住落泪了,而伏秋梨更是哭得稀里哗啦肝肠寸断。伏文旦的眼眶也是红红的,但他忍住没有哭,还能出声安慰弟弟和妹妹,说:“不要哭,我们应该替大哥开心才对,他终于可以放下罪疚,不用再忍受锥心刺骨的痛苦了。” 伏秋梨强忍一下眼泪,说:“可是,大哥他太可怜了,他……”她的话没说完,又忍住“哇”的一声哭起来。 伏百香强忍内心的悲痛,擦了一把脸上的泪,转过身来拍了拍伏秋梨的肩膀,说:“事已至此,难过也无补于事。别哭了,我们这个样子若是让娘看到了,会让她更加难受的。我们回去吧。” 伏秋梨抽泣着在伏百香的陪同下离去。 看着伏百香和伏秋梨离去的背影,伏文旦很是亏心地叹了一口气。 为了守住大哥的秘密,他骗了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弟弟和妹妹。 自从决定封印长眠后,大哥和他花了一年的时间悄悄地安排相关的事宜,而为了大哥能安稳地在封印之下长眠,他下了封印之余,还在棺椁上施了法术。被施了法的青铜棺椁保护着,是不会有人发现封印的存在的。 在伏火龙下葬的同一天,王都天牢里的伏桔子越狱了。 她本应是要秋后处决的,但七个封印事件之后,大王就将王位禅让给太子姬泽。新君继位,大赦天下,虽然犯下大罪的伏桔子不在大赦之列,但新王上任不宜杀生,于是她的处决之期延后至明年秋后。 伏桔子自从事败被抓住关进天牢后,她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判决下来后她既没有求饶也没有闹,安安静静地呆在天牢里似乎已经甘心等待伏法。天牢里的牢狱固若金汤,守卫森严,加上伏桔子身上所戴的是能压制法力的特别枷锁,牢中的狱卒也就没有对这个曾经诛邪天君特别监管。 却想不到,在天牢里一年多以来一直都表现得老老实实的的伏桔子,在获知大哥的死讯后,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身上的枷锁弄开了,然后用法术控制送饭的狱卒去偷牢房的钥匙,最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天牢逃了出去。 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伏桔子早已经不知所踪。 伏桔子逃狱的消息在一天后传到春都,伏百香马上下令暗部出动找寻她的下落。 暗部众人刚领命离去,在别苑守墓的其中一个守墓人匆匆来报,说是夫人的衣冠冢遭人恶意破坏,里面的物件全部被扔到别苑之外。 伏文旦和伏百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桔子!” 别苑地宫中的长明灯尚未燃尽,影影绰绰中有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潜入了停放伏火龙的棺椁的墓室。 那个身影走到青铜棺椁前站定,灯光得映照下,照出了伏桔子那张惨白得像是怨灵一般的脸。伏桔子的手摸着冰冷的棺椁,声音中带着疲倦地说:“哥哥,你失去了所有,我失去了泽哥哥,我们都已经一无所有了。” 接着,她没有血色的脸上落出一抹病态的笑容,又说:“不过无所谓,我们还有彼此。哥哥,既然那个贱人已经灰飞烟灭了,那我就原谅你,你依然是我的好哥哥。我们就在这里一起相伴长眠,永远不被他人打扰吧。” 她想用法术将棺椁打开,但被伏文旦施过法术的棺椁,以她现在的法力无法打开。 伏桔子把脸和手贴到棺椁上,说:“哥哥,我们没办法合葬一棺,那就让我为你守墓吧。从此以后你只有我,我只有你,我们永不分离。” 说完,她贴着棺椁盘腿而坐,闭上眼结手印念起咒语。 正往别苑赶来的伏文旦和伏百香,远远就看到一束散发着诡异色彩的光射出来,直射上半空后散开,掉落,然后形成一个光罩以极快的速度将别苑包围起来。整座别苑被包围起来后,那光罩突然消失,四周看起来像是一切恢复正常。 伏文旦和伏百香赶到别苑前时,除了看到一地凌乱的衣冠冢物品,还看到几个守墓人。 他们一看到伏文旦和伏百香,赶忙迎上来七嘴八舌地说: “天君,我们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赶出来了!” “大人,别苑无法进去!” “夫人的衣冠冢被破坏的时候,我们没有发现一丝的异样。” 伏文旦不理会众人的七嘴八舌,向别苑走近两步,立刻便觉得有一股很强的力量将他往后推离。 伏百香也发现这个异状,他转头看向伏文旦,问:“二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伏文旦认真地感应了一会,说“是桔子设的结界。” “她想做什么?”伏百香皱起了眉,“大嫂的衣冠冢肯定也是她破坏的。二哥,破了她的结界,我们再进去把她带出来。” 伏文旦摇了摇头说:“桔子用自己的性命设下了这个最后的结界,破不了。” “用性命设下结界?”伏百香一惊,“桔子死了?” 伏文旦点了点头。 伏百香悲伤地叹了叹气,说:“这样也好,她能选择自己离去的方式和葬身之地,这样死去要比秋后处决体面一些。” 伏文旦看着别苑沉默了一会,对几个守墓人说:“你们把这里的东西收拾好后就离开吧,不需要你们守墓了。” “不守?”伏百香不解地看向伏文旦。 伏文旦淡淡地说:“有桔子为大哥守墓,谁也打扰不了大哥的安宁。” 闻言,伏百香不再说什么,转过身去安排在场的守墓人收拾别苑外的一地狼藉。 伏文旦双手翘在胸前,看着眼前的别苑微微地皱了一下眉,似乎有些烦恼。他并不是为别苑被结界封上而皱眉烦恼,虽然说这个结界破不了,但其实也只是说在外面用蛮力或法术无法破开。若是大哥从沉睡中醒来,从里面用鬼神之力就会很容易把结界打开。 他烦恼的是,怎样解决这突然生出来的事端。 原本大哥和大嫂身上皆有魂牵梦萦的术法,只要大哥在封印下沉睡至多年以后有大嫂所在的时空,凭着那能相互感应的术法,大哥只要能感应到大嫂的存在,就可以冲破封印自沉睡中醒来。但现在别苑被桔子以性命为代价下了个结界,这个结界能将别苑与世隔绝,魂牵梦萦之术也会受到影响感应力大大下降。 有了这个结界的存在,魂牵梦萦之术只能在双方的距离很近的时候才能产生出感应。没办法了,那只好另作安排,希望大嫂在多年以后能顺利地找到别苑的所在之地了。 伏文旦抬头看着夜空中的一轮圆月,小声地抱怨说:“我这个当弟的可是为你们煞费苦心哪。” 耳力甚好的伏百香转过头来,问:“二哥,你说什么?” 伏文旦依然看着月亮,微微一笑,说:“任凭时光荏苒,沧海桑田,只要真心不变,总会有重遇的一天。” 伏百香不明所以,没有答话。 似是回应伏文旦的话,一阵清风吹过,轻轻柔柔地抚过春湖如镜面平静的水面,水波轻轻地荡漾而开,水中的月华便是碎成了水波上的点点流光。 清风再从这月华流光中掠过,带着伏文旦的期盼,向着未知的前方继续前行,为未来带去希望。 (全文完) (稍微修改了一下,将分成上下两章发出来的结局章,合并成完整的一章了。我去翻翻文件夹,把番外翻出来,今晚发个番外啥的,这文就可以选择个“全剧终”了。至此,大修工程完满结束,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接下来,就可以去更新一直拖拖拉拉不完结的《替嫁娘子很威武》啦,掐指一算,到9月5号,替嫁那文就是10周年了……) ------------ 番外 当我遇上你(西平王番外) 王宫,重楼高阁,层层深锁。 安慈宫,王太后所住之地。宫门外,在初冬的黄昏中,站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小人儿。 宫内洋溢着温言笑语,里面的人正热热闹闹地享用着丰富的晚膳。 小小的姬泽拉了拉上身上那件单薄的外衣,偷偷地朝宫门里看了一眼,吞了一下口水,又赶紧把头转回来,生怕被里面的人发现他偷看的举动。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姬泽低下头看着冰冷的地板。 自从来了安慈宫,挨打、挨饿、罚站早已成了家常便饭。刚开始时,他并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没有犯错也会挨打挨罚;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同样是父王的妻子、被称为“王后”的女人要用那么狠毒且厌恶的眼神看自己;不明白什么同样是王孙,其他的兄弟姐妹可以得到王祖母的微笑,他却永远只能得到冷眼,还要象宫人那样卑微地尊称她为“太后”。 后来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母妃。 “果真是贱民生的!”王后不止一次厌恶地看着姬泽,用鄙视、讥讽,还带着恨的口吻说这句话。 姬泽的生母德妃,曾祖、父亲都是大官家中地位最低下的奴隶,她也理所当然的是个奴隶、是个贵族眼中所谓的“贱民”。一个这样的贱民,本应不会王族中人扯上关系,却因一次意外的邂逅,她成了王的女人,进了宫,生下王子,成了妃。 当姬泽知道王后口中所说的“贱民”就是自己的母妃时,他曾“不知好歹”地为自己的母妃争辩。但,王后和太后轮流扇过来的耳光,让他学会了沉默。 安慈宫里,王后和太后的谈笑声、大王兄稚气的撒娇,不时地传到姬泽的耳里。他羡慕地往宫内再偷看一眼,然后伤感地抬起小脸,不让眼里的泪水流下来。 如果母妃还在,他现在就不用在这里挨饿罚站。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依稀地看到红红的霞光。那天,母妃不断地吐血,那血的颜色,也是这样红红的。母妃直到断气都没有放开自己的手,含着泪水的双眼带着强烈的不舍。 小小的姬泽不知道为什么母妃会吐血不止,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知道几天后母妃躺在密封的棺木里被埋到了深深的地下,然后父王对自己说:“泽儿,你的母妃病逝,父王无法好好照顾你,从明天起,你要搬到安慈宫和太后一起生活。” 就这样,姬泽就来了安慈宫。 父王不经常来安慈宫,小姬泽想见父王,想离开这个没有任何温暖的安慈宫,但却没有任何人愿意帮他。安慈宫里的宫女和太监,早就被太后和王后警告过,都不敢对他好,不敢和他太过接近。 终于有一天,他偷偷地跑出安慈宫,找到了父王,求父王不要再让他和太后住在一起。 父王看着自己的眼神,是无比的心痛和无奈。他长叹一声后,说:“父王的宠和爱已经害死了你的母妃。将你交给太后,虽然日子不好过,但起码能保住性命。泽儿,你要记住,在这个王宫里,当你想保护一个人的时候,是不能宠,不能爱,不能对他好的。” 对父王的话似懂非懂的姬泽又回到了安慈宫,继续的挨饿受罚、忍受王后的尖酸、大王兄的欺负。 这种苦难的生活随着太后的突然病逝而结束。父王的王妹——康宁姑姑把他从安慈宫接出来。 和姑姑生活的日子,和以前完全相反。在姑姑的寝宫里,他可以吃得很饱,穿得很暖,姑姑的笑容就象天上的太阳;甚至,连宫女、太监都会对他很好很好。不过,在人心难测的王宫里,有时侯过得比以前好,也会招来别人的怨恨。 过了不久,姬泽便遭受到当年他母妃那样的的横祸:被人下毒了。 那天是王室的秋猎之日,所有的王子、文武百官随着大王到郊外游猎。姬泽吃过随身伺候的太监送上来的青枣,过了不久就开始吐血。就在大王慌乱无措、姬泽将要晕过去的时候,一个游方术士打扮的人出现了。 姬泽清醒过来后,看到眼前站着一个陌生男人。那个男人有着好看的笑容,还有一双似水般的眼睛,而他的眼珠,是和常人很不一样淡茶色。 那个男人说,他叫常乐,是到处流浪的游方术士。 因为救活王子有功,常乐留在了宫中,成了姬泽的老师。 安慈宫中两年的生活,令姬泽养成了闪闪缩缩、不敢说话的性格。不过,常乐的出现,慢慢地改变了姬泽,令他那张呆滞的小脸慢慢地出现了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笑容,也令他彻底地崇拜上什么都会的常老师。 常乐不但医术高明,学识渊博,更有一身高超的武艺。他很有耐心地传授姬泽知识、教授武功,脸上永远挂着淡淡的微笑。不过,在他和姬泽单独相处的时候,有时侯他会望着窗外的天空一言不发,脸上的笑容被失落的表情代替。 姬泽不明白为什么最尊敬的常老师脸上的笑容会不见了。但每次只要他轻声唤一下“常老师”,常乐就会回过头来,脸上再次挂上那淡淡的笑意。 有姑姑的疼爱,常乐的陪伴,还有父王时不时的前来探望,让姬泽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幸福的日子过得总是特别的快,转眼几年过去。当年那个安慈宫中的小可怜,在康宁姑姑和常老师的照顾下,已经成了一个聪明开朗的孩子。 在姬泽十岁生辰前的一个月,常乐带着从来没有过的灿烂笑容、笑得眼睛几乎都眯上的对姬泽说,要在他的生辰那天,送上一份特别的贺礼。 姬泽很好奇想知道那份特别的贺礼是什么,他不断地缠着常乐一问再问,但常乐守口如瓶,任他怎样缠都问不出结果来,只能耐心地等待了。 但是,没有等到那天,就发生了一场意想不到的变故。 某天,天还没亮,姬泽就被摇醒了。睁看眼睛一看,原来是常乐。 常乐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示意姬泽不要出声,然后轻声说:“三王子,那份礼物老师埋在了近仙台东面的第三棵树下。本来是想等到你的生辰那天亲自送给你的,但是老师无法等到那天了。” 姬泽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不解地问:“为什么常老师不能等到那天?”然后,他很快明白过来,着急地拉住常乐的衣袖,“常老师你要离开?” 常乐轻轻地按住姬泽的肩膀,直看着他的双眼说:“老师有一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女儿。在五年前,沉浸在丧妻之痛的老师没有好好的照顾好她,结果令她被人拐走。老师用尽了各种办法去找寻她的下落,后来终于找到了那个拐走她的人,得知她被卖给了往来这个国家做生意的商人。几经周折后,又得知她可能被卖到王都来。于是,老师来到了王都,碰巧的救回了你的性命。如今,老师已经找回了自己的女儿,老师希望能在有限的日子里,好好的陪伴她,补偿当年所犯下的过失。” 姬泽看着常乐,急急地说:“老师,你可以把你的女儿带到王宫!我跟父王说,父王一定不会反对的!” 常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说:“本来,老师是想留到你的生辰过后再走,但,出现了些许的变故,老师非走不可。再留在这里,只怕……” “三王子,该起床了。”外面传来宫女的声音,打断了常乐的话。 常乐拉开姬泽的手,匆匆地说了一句“保重”后,闪身从窗户跃了出去。 姬泽连忙跳下床跑到窗前,已经不见了常乐的身影。待宫女为姬泽梳洗好、更过衣后,天开始亮了。不明白常老师为什么会有这么反常举动的姬泽,匆匆匆忙忙的往近仙台跑去。常老师所送的那份“特别贺礼”,会不会和他的反常举动有关? 到了近仙台,在常乐所说的那棵树下,姬泽挖出了一个长长的盒子。把那盒子打开,里面出现的竟然是那把常乐一向视为珍宝,几乎从不离身的神剑寒霜! 为什么常老师要把这剑送给了自己?姬泽捧着那把剑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原由来。就在他准备去常乐的住处的时候,宫女顺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来报告,说常乐被宫中护军抓了起来,押到议事大殿受审! 姬泽跑到议事大殿前,却被守卫森严的守卫挡在门外。 经过大半天的受审,常乐被关进了死牢。收押的理由是:他的真实身份原来是蛮族派来的奸细,他潜伏在宫中主要目的是打探情报,并伺机刺杀大王! 常乐被关进死牢,姬泽几次去找父王都被守卫挡到门外。但想不到两天后,父王却恩准他进死牢见常乐。 姬泽带着寒霜进死牢。他不相信常老师会是奸细,更不相信他会有谋害父王的心,他一定要去问清楚,然后想办法证明常老师是无辜的。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证明常老师是无辜的,但以常老师的聪明才智,一定有办法的! 死牢里见到的景象,令姬泽一生难忘。他最尊敬的常老师,他心目中最完美的人,早已经被折磨得不似人形,手脚全被粗重的锁链锁住,锁骨也被铁链穿透锁着。 奄奄一息的常乐倒在墙角。见到姬泽进来,他艰难地坐了起来。 姬泽赶紧上前扶住他,大声问:“常老师,你不是奸细,如果你真的想害父王,你就不会把寒霜送给我,更不会离开,你是无辜的,对不?” 常乐抬起头来费力地一笑,然后轻声说:“我曾经是蛮族的国师,但我从来没有害人之心,更没有想过在这宫里打探情报。” 姬泽着急地说:“既然如此,我马上去找父王说个明白,让父王把你放出来!” “没用的。”常乐有气无力地阻止他,“有人别有用心的这么多罪名按到我的身上,其中一个目的是借我来打击你啊。” “我?”姬泽不解地看着常乐。 常乐说:“三王子,你不但是大王心里最疼爱的孩子,更是除了太子以外,最有能力继承大统的人。如果再任由你成长下去,说不定哪天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就是有人看到这一点,想在你的根基未稳前,用各种办法来打击你,或除掉你。” 姬泽睁大眼睛,不相信地说:“我,我从来没有想过威胁大王兄的地位,也从没想过争夺什么。” 常乐说:“三王子,在这个人心难测王宫里,就算你没有这样的心思,其他怀着鬼胎的人也会用自己的眼光来看你。身为王子的你,竟然一直留着一个蛮族来的奸细在身边,还要对那奸细言听计从,现在奸细的身份被揭露,对那些想对付你的人来说,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常老师,我去和父王解释,我……” “不要去。”常乐摇着头打断姬泽的话,“三王子你能看我,我已经是很开心了。” 常乐抬起头来,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姬泽,脸上现出一贯的淡淡笑容,说:“三王子,为师已经好些天没有给你布置下功课了,今天就给你布置下最后一次的功课,你要好好地完成它!” 姬泽想不到在这种场合下常乐还会想到功课的问题,他不由地怔了怔。 常乐保持着笑容,用力地说:“听好,最后一次要你完成的功课就是:用我给你的寒霜剑,亲手杀了我!” “常老师!”姬泽听了常乐的话,惊讶得说不出其他的字来。 “快点动手!亲手杀了我这个一直在左右你的想法的奸细,让所有人知道你和我完全无关,并告诉所有人,你不是一个随便被其他人影响的人!” “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杀常老师!”姬泽叫了起来。 常乐说:“没所谓。三王子,你不需要觉得为难,反正我是将死之人。身为蛮族国师的我,在当上国师那一天就被迫服下一种剧毒,要定时服用解药才能保住性命,而解药只有国王才有。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国师叛变或通敌。我为了找回女儿而出逃,这么多年来虽然我一直用内力压制体内的剧毒,但没有解药,毒早已蔓延全身。以其被酷刑又或剧毒折磨至死,倒不如痛快地死在你的剑下。三王子,不要犹豫,动手吧!” 姬泽拼命地摇头,要他杀掉最尊敬的常老师,这种事他做不到! “拔出你的剑。”常乐平静地说。 姬泽还是摇头。 常乐提高声音说:“拔剑!你连剑都不敢拔,真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不要逼我!常老师,你不要逼我!”姬泽痛苦地看着常乐,泪水顺着他的脸流下来。 常乐冷笑着继续说:“难道你忘记了你的母妃是怎样死的?难道你忘记了安慈宫中过的是怎样的日子?难道你想永远被欺负?姬泽,你这个废物!你什么都忘记了!你果然是个贱民生的!” “我不是,我不是贱民!”姬泽失控地叫起来,手中的剑一下子拔了出来,寒光在阴暗的牢房中闪过。 血腥味,在狭隘的空间里蔓延开来。 “三王子……这次,你……你做得很好!”常乐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出最后一句话。 姬泽的手里握着出鞘的寒霜,寒霜的剑尖不偏不倚地穿透了常乐的胸口。 一地的腥红,那熟悉的颜色,狠狠地刺激着姬泽的双眼。他木然地拔出寒霜,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牢房。 死,对已逝的人来说,或者是一种解脱;但对活着的人来说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语问苍天,姬泽很想很想知道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他,但没有人能解答他这个问题。姬泽把自己关进了房间,象个没有知觉的木偶呆坐在窗边,不吃不睡,任由泪水一再无声地流下来。被他的举动吓坏了的众人,想尽各种办法都无法让他正常过来,到最后还全被他从房间里赶了出来。 然而她的出现,令一切才出现了巨大的改变。 一个小小的宫女,出现在姬泽的面前。小宫女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后,才小心翼翼地把玉珮举到姬泽的眼前,低声说:“三王子,父亲说,如果他不能顺利带我离开王宫,我就带这个玉珮来找你。父亲还说,如果他遭遇不测的,要我告诉你:好好活下去,只要变成最强的人,才有资格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熟悉的玉珮,似水般的双眼;玉珮是那个常老师带着从不离身的玉珮,而双眼睛和常老师有九分相似。没有任何的疑问,姬泽马上相信了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宫女,就是常老师的女儿。他接过小宫女手里的玉珮,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低下头回答说:“小娥。” 姬泽看了她一眼,说:“以后你留在我身边,我一定会照顾你。” 说罢,他的目光落到玉珮上,象是下定决心地补充:“常老师,我一定会做到的!” 若干年后。 一个晴朗的早晨,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声打破了宫中的宁静。 一个中年稳婆抱着一个婴儿从内屋走出来,笑容满脸地对在屋外等待的英俊少年说:“恭喜三王子,娥宫人为三王子产下一位公子,母子平安。” 少年接过婴儿,仔细地注视婴儿那满是皱纹的小脸。 过了片刻,少年冷酷的俊脸现出一丝温柔的笑容,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婴儿说:“你以后就叫‘乐’,你就是乐儿。” (好了,番外也发出来了,这下就可以选择个全剧终了。番外,我就不修改了,当年是怎样的,现在就怎样发出来吧。好啦~~~谢谢各位亲们这几个月来的陪伴,还有,特意前来搬文为某笔某阁之类盗文网站服务的同学们,我这一陈年小破文,也要劳烦你们天天来搬,辛苦了。最后,再唠叨一句,本文在纵横中文网有免费的正版全文,若是某笔某阁之类的网站在搬文的时候搬漏了,又或者是经常弹出广告影响阅读,欢迎来围观没有广告弹窗的正版哟!) ------------ 番外 真的是“全剧终”了 因为纵横的作者后台没有选择作品状态的功能,身为作者是没有办法去自行修改作品状态的,据说是得要找责编,让责编大大给文改状态。 我这文就是一没签约的陈年咸鱼文,不想特意去麻烦编辑大大改状态,所以,就让文的状态保持 “连载中”算了。所以,虽然这文的状态是显示 “连载中”,但真的是已经全文完结了。特此公告一声哈~~~~休息两天,再回头去更新《替嫁娘子很威武》。 也是一陈年不完结的咸鱼文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