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发现 早上闹钟在305宿舍响起，连翘迷迷糊糊地关了闹钟，下床用冷水洗了洗脸，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去买早餐。 “嘿，文竹，秋叶，快起来吃早餐啦！”连翘拍打着床板不停地说。 “嗯，在等一分钟。”文竹睡意朦胧地说。另一边秋叶麻利地下了床，开始洗漱，嘴里还回怼文竹，“文竹，你快下来吧，你的一分钟就是20分钟，现在都7:30了，20分钟过去就要迟到了。” “哎呀，你讨厌死了。”文竹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了起来，冲秋叶砸了一个抱枕。 “哈哈哈，别闹了，快起来吧......” 周一的早上，四人间的寝室就变得吵吵闹闹的，三个好友互相扯皮，正要开开心心地去上课。 连翘出门时犹豫了一下，看看床上，又看看文竹她们，意思很明显，她在犹豫要不要叫柳华一声。‘她都三天没下来了，没事么？’ 文竹摇了摇头，告诉她，‘不用管，那天她都说了请假了。’ ‘就是，我们快点吃完上课了，别叫她，省的一会儿说我们多管闲事！’秋叶冲连翘点点头，着急地拉着她们去上课了。 ‘嗯，我们一会儿就走吧，早点去，这节课人多，老师要点名的，坐第一排。’ 随着上课时间的开始，女生宿舍渐渐安静了下来。305宿舍剩下的最后一个人，她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这个姿势她已经维持3天了。没有翻身，没有打呼噜，仿佛睡死过去。 当宿管阿姨跟导员突击检查宿舍的时候，敲了敲305宿舍的门，里面没有回应，他们以为这个宿舍的学生都去上课了。就开门检查看有没有违规电器，原本打算转悠一圈就去检查下一个宿舍，没想到宿管阿姨不经意向床上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床上还睡着一个人，被吓了一跳。 “我说同学，你在宿舍好歹下来开一下门啊！”宿管阿姨不满地说。 “......”床上的人没有回复她。 “哎，我跟你说话呢！”阿姨拍了拍她的床板，床板的震动让柳华的脸转向了一边。 “啊—”宿管阿姨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头还撞到了后面的椅子。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脸上的表情无比扭曲痛苦，嘴唇像血一样鲜红。 “报，报警！死人了......”阿姨颤颤巍巍地抓着导员的手说。 ........................................................ 不一会儿，警笛声在女生宿舍楼下响起，校长，领导都来到了。导员录完笔录之后就去跟校长说明情况去了，只留下宿管阿姨坐在椅子上颤颤巍巍被女警安抚。 校长听了导员的话，当即给正在上课的灵夏打了电话，让她把那三名女生叫过来。这个时候大家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三名女生合谋害死了她们的室友。 “等一下，”一个人阻止了他们，“等她们下课去找也一样，不用着急。” “可是下课去找，女生宿舍楼死人了这条消息估计都已经传遍整个学校了。”校长不赞同地看着这个嘴里叼着棒棒糖，年轻的过分的警官。仿佛认为他太年轻，什么都不懂，瞎指挥。皱着眉说，“警官，让你们领导说吧，你还是太年轻了。下课的时候就太晚了。” “那，那个这个就是我们队长杜衡警官......”韩京墨挠了挠头对校长说。 ‘这么年轻，能破案么？’校长听了荣轩的话，尴尬极了，站在原地，心里犯着嘀咕。 “不会的，我认为不一定是她们。”杜衡没有理会校长，翻着笔录说：“通过老师跟周围宿舍学生的笔录，我们可以看出。连翘，属于那种安静，在班里存在感低的女生。秋叶跟连翘差不多，而文竹是一个优秀的学霸。平时三个人都以文竹为中心，三个人都不喜欢跟别人吵架，性格很好。” “可是如果她们性格好，为什么她们三个人会无视宿舍另外一个人呢？”韩京墨反驳道，“这说不定就是她们的表面形象！” “如果是表面形象，我们就更不能现在跟她们接触了。因为她们会做好心理准备，来回答我们的问题。除非找到关键性证据。” “这个案子有点麻烦，我看了痕检科的记录，这现场干净的就像这个女孩子喝药自杀一样。” “走，我们进去看看。”杜衡冲校长点点头，拉着韩京墨进入了女生宿舍。校长见杜衡走了，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已经尴尬到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快步离开女生宿舍后，他最终决定让灵夏打电话把冬葵叫过来上班。 ‘之后就让冬葵负责跟警方接触，她是心理老师，空闲时间多，了解每一个学生的特点，而且擅长与人相处。’校长美滋滋地想，‘要是冬葵跟警方相处的好，说不定能开下后门，公布案情的时候为学校美言几句。’ 杜衡进入案发现场的时候，白青正在采集死者口腔唾液。 “有什么发现么？”杜衡问道。 “死者尸僵现象已经缓解，有大量羊皮纸状尸斑形成，以腹部为中心，能看到绿色树状的腐败血管网，尸体尸臭并不明显，初步推测死亡间隔时间在48－72小时之间，具体死亡时间我需要带回去解刨才能确定。”白青一边把带走死者唾液的棉签塞进物证袋里，一边跟杜衡说：“死者嘴唇呈鲜红色，口鼻处能闻到很大的苦杏仁味，死因是化学药物中毒。具体是哪类的，也需要进一步检验。” “化学药物中毒么？啧，真麻烦。”杜衡喃喃道。四个中文系学生，从哪能接触到化学品。 白青耸耸肩，“我目前只能给你这些结论，剩下的等尸体检测结果出来了，我就给你送过去。”说完，没管原地思索的杜衡，干脆利落地收拾箱子回去尸检去了。 “队长，死者的老师跟同学，她们都说死者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并没有轻生迹象。”韩京墨翻着笔录在杜衡身边苦着脸说，“死者的社会关系还没有查全，不过看起来是一个乖乖女，队长，我怎么看，她三个室友的嫌疑都是最大的。这一定是室友嫉妒导致的谋杀案！” “嗯，杀人案你倒是说对了，你看这个。”杜衡从柳华的柜子上撕下来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5月2号早上8/00去携程抢车票，出去旅游。 “5月2号不就是后天么？对了，五一的长假！” “对，一个想要在五一出去旅游的人，怎么可能自杀。”杜衡嚼碎了嘴里的太妃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至于是不是舍友杀人，走吧，去见见我们的三位嫌疑人。” 另一边还在赖床的冬葵被灵夏疯狂电话call起来了，灵夏告诉她学校出了意外，校长想让她赶紧过来充当老师，接见帮助警方。 “哈~我知......”冬葵打个哈气刚要跟灵夏说自己一会儿就过来，就被灵夏挂了电话。这下她彻底清醒过来了，“这么着急，看起来，这次问题大条了。”冬葵不敢怠慢，抄起床头放的漱口水，拿着外套就去了洗手间。五分钟不到，冬葵穿着米色大衣抱着保温杯上班去了。 冬葵赶到的学校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女生宿舍楼下排满了警车，民警正在询问着什么。冬葵心里暗中嘀咕着，走到了校长身边。 “校长，我来了。”冬葵轻巧地说。 “啊，冬葵老师，你终于到了。正好带你见见重案组得队长，以后你就负责跟他接触，给予警方帮助。”校长看到冬葵到了，脸上开心地直接露出了一朵花，以后由她跟警方对接，这样其他老师就不会受到影响了。她一个心理老师，清闲的很！ “好的，我知道了。”冬葵看出了校长的意图，笑了笑没说什么。在心理学还不发达的现在，还有很多人看不上心理老师，却因为教育局的文件不得不聘用她们。“校长，我都能为警方提供哪些帮助呢？要是他们查档案什么的，我需要向您申请么？” “他们需要什么，你就直接拿。然后之后再告诉我就好。一切以警方为主，好好接待他们，处好关系。”校长想了想继续说：“如果他们需要空闲的教室，就去你那里吧。其他教室都需要上课，跟吵闹，你那里平时安静，不会打扰到警方的。” “嗯，我知道了。”冬葵笑了笑，“您放心吧。” “嗯，那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离开了。重案组的队长很好认，那里面长得年轻，感觉不靠谱的就是队长。” “噗，呵呵，校长你这个形容好有趣。”冬葵被校长逗笑了，看来重案组队长很不讨校长喜欢呢，“放心吧，您知道的，我不会认错人的，我会跟他们好好相处的。” “嗯嗯，行了，你去吧。”校长放心地摆摆手，离开了。 ------------ 第二章 嫌疑人 冬葵在宿舍楼下寻了一处座位坐下了，抱着保温杯慢悠悠地喝了起来。保温杯里装着她新泡得玛奇朵，淡淡的奶香中和了咖啡的酸涩，让人无比放松。 ‘不用着急找警察，这个事件很麻烦的。’校长的表现让冬葵认定学校发生了死亡事件，而且事件闹的特别大。握着保温杯的手紧了紧，‘嘛~不要在分析了，我已经是一个普通人了。’冬葵喝了一口咖啡缓缓神想到。 杜衡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警戒线的不远处坐着一位温婉的女人，她背挺的很直，喝水的时候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端庄自信的气质。‘是个美人啊！’杜衡舔了舔糖，向她走过去。 “这里是案发现场，如果没有什么事，还是不要停留在这里了。”杜衡说。 “啊，您好，我吗，现在可以算学校的接待人员，我叫冬葵，警方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的。”冬葵站起来，笑着看向杜衡，“请问警方现在需要什么帮助么？” “哦，我们现在需要找305的其他人了解以下情况。”杜衡被冬葵的笑容晃了一下神，慢半拍地回答道。 “305宿舍么？我知道了。请问谈话的地方在心理咨询室可以么？那里很安静，平时也没有什么人。”冬葵没有动，看似温和地问着杜衡。‘这家伙可别告诉我要直接进教室带走我的学生！这样对学生的生活会造成很大影响的！’冬葵不满地想。 “都可以，有一个地方就可以了。我们只是想找她们了解相关情况，冬葵老师你也可以旁听的。”杜衡看了冬葵一眼，小心翼翼地说，“如果可以，冬葵老师你可以带她们去心理咨询室么？我们直接过去并不好。” 冬葵闻言，笑容更加温婉了一些，“心理咨询室顺着女生宿舍这条路往下一走你就可以看见了，门钥匙在大门上面，往右一拧就能开门，我很快就把她们带过来。” “好，我知道了。”杜衡冲冬葵点点头，看着她远去轻快的脚步，嚼碎了嘴里的糖。 “队长，这个老师有什么问题么？”韩京墨看杜衡看着那个老师的背影半天不动，忍不住问。 “没有啊，只是觉得有趣，这个老师脾气可没她表现的这么好。”杜衡随手把棒棒糖棍扔进垃圾桶里，快步朝心理咨询室走去。“走了，想去心理咨询室等待我们的患者们。” “冬葵老师这么温和，都能被队长说脾气不好，真不知道，什么样才能被队长称为好脾气。”韩京墨心里一边碎碎念，一边麻利地跟上杜衡的脚步。 冬葵掐着点，等她走到教室的时候学生刚好下课。她一眼就看到在教室里的三名好友，拦住她们的路，笑着说：“不好意思同学，可以麻烦你们帮老师拿一下资料么？就送到心理咨询室就好。”冬葵不好意思地看着连翘她们，双手合十，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们就帮帮老师吧，我忘记开车来了，这么一大摞书可是很头疼呢，到那里老师请你们喝玛奇朵或者摩卡怎么样？老师泡咖啡的手艺可是一绝呢！” 连翘她们本来还有些不情愿，不过听了冬葵说请她们喝咖啡，便纷纷眼神一亮。冬葵老师的咖啡在学校都是特别有名的，可惜每次都只有去心理咨询室的同学才有这个待遇，她们也根本找不到机会去心理咨询室。连翘爽快地抱起了一摞书，跟着冬葵往心理咨询室走去，秋叶跟文竹也高高兴兴地抱着书跟着走，三个人跟在冬葵后面兴奋地小声打闹着。 ‘她们三个应该只是没有察觉’冬葵一路上仔细观察着三姐妹的表现，发现她们对学校女生宿舍死人这件事毫不关心，不，不如说她们从头到尾就认为这件事与她们无关。‘可是什么给她们的底气，认为这件事跟她们毫无关系呢？’冬葵疑惑地想，这个还真是奇怪呢，要是警察能问出来就好了，我对这个答案很好奇呢！ 连翘她们抱着书来到心理咨询室的时候，杜衡他们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连翘好奇地看着面前两位警官大叔，完全没反应过来，他们是来找自己的。 “老师，我把书放在这里了，”连翘转过头犹豫地看着老师说。 “嗯，就放在那里吧。”冬葵笑眯眯地说，“你们有什么想喝的么？” “唔，老，老师，我想喝摩卡！”连翘不好意思地说。自从冬葵老师的咖啡出名后，她就一直想来这里喝摩卡，她可是忠实的巧克力爱好者。 “那老师我们要玛奇朵好了。”文竹跟秋叶对视一眼，默契地说。 “什么嘛！你们不要陪我喝摩卡么？”看着文竹跟秋叶默契的样子，连翘佯装吃醋地说。 “哈哈哈，我们才不是巧克力控！”文竹哈哈大笑地说，“冬葵老师这里最好喝的是玛奇朵啊！所以打卡玛奇朵我们可是期待已久的......” 三个女生在旁边吵吵闹闹的时候，冬葵走到杜衡旁边自然地问：“警官你们想喝什么呢？饮料什么的，我这里还是挺全的。” “......一杯白开水就好。”沉默了一会儿，杜衡闷闷地开口道。 “啊，那我也要一杯水就好了。”韩京墨连忙回复道。 “好。”听到了杜衡的回答，冬葵玩味地挑了一下眉。身上都是一股甜腻的太妃糖味，一看就是特别喜欢甜食，居然没有点奶茶，维护警队形象么？冬葵好笑地想。罢了，就当让他询问的时候温和点，吓到学生就不好了。冬葵漫不经心地往杯子里放了两颗冰糖。 在冬葵准备饮品的时候，杜衡开始跟连翘她们搭话了。 “这位同学，能问一下，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在你们学校传到什么程度了么？”杜衡假装向她们打探消息，偷偷地询问。 “大叔你是说女生宿舍的事？”连翘眼珠转了转，反问道。 “是啊，大叔想知道这件事外面到底传成什么样子了。”杜衡说。 “嘛，你算是问对人了。”连翘见警察大叔都开始问自己的问题了，一下子尾巴就翘起来了，“我是校园论坛的管理员之一，当时这件事传出来的时候，就是女生宿舍楼下全是警车的照片。然后就出来各种知情人，爆料说女生宿舍死人了，有说自杀的，有说他杀的，总之一瞬间各种推测都出来了我们虽然封锁了帖子，但消息还是传的乱七八糟的。总之，警察大叔你们还是尽快破案吧，不然再过几天估计女鬼索命的故事都出来了。” “哈哈哈，你们的脑洞还真大。”杜衡笑了笑，继续问：“你们就没有人猜过死的到底是哪个宿舍的么？” “这个我还看了，有说401的，还有说106的，下面各种诅咒都出来了。”连翘向杜衡比划道，“我觉得我们楼上宿舍可能性最大，楼上有一个女生天天跟舍友，男友吵架，次次都是大半夜的，每次吵完架就开始哭。是不是她这次情绪彻底失控，绷不住了？” “这个你倒是猜错了。”杜衡否决了连翘的答案。一旁的文竹有些不安了。难道是柳...... “那是谁啊？警察大叔你告诉我们吧。”连翘好奇地磨着杜衡，期待他透露点小道消息。 “等价交换原则。你问我。我问你。该我问了。”杜衡吊着连翘的胃口，“你们住三人寝么？怎么就三个人啊？” “另一个人跟我们关系不好啦，而且她都已经请好假条，逃课了，我们就更管不到她了。”连翘耸耸肩说。“所以说那个人到底是谁啊？大叔。” “白痴连翘！别说了！”文竹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警察会来到这里，她们三个人现在是嫌疑人！“我们不知道柳华是怎么死的，她跟我们不是一类人！” “文竹，你在说什么啊？柳华怎么可能死啊？”连翘听了文竹的话，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抖着声音问：“呐，大叔，死的人不会是柳华对么？柳华只是想要逃课请假的啊？！” “死者的确是305宿舍的柳华，你们的室友。”杜衡说，“我找你们来，只是想问问你们柳华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要说奇怪的地方，也就是前几天的请假了。”见连翘跟文竹半天没有说话，秋叶低声说。 “怎么说？”杜衡追问道。 “刚才已经说了，柳华跟我们的关系并不好，这是从这学期才开始的。”秋叶解释说。 “这学期来了之后，柳华的听力出了问题，我们平时说话她也听不太清楚。她也就越来越焦躁。那天，文竹只是提议我们跟她一起去医院看看她的耳朵。但是柳华就特别生气地冲我们吵吵起来了。这之后她就不怎么跟我们说话了，这次假条她也自己给老师发过去的。” “那这三天你们都没有跟她说话么？”韩京墨问道。 “前几次去买饭的时候，我问了几次。这几天没有，毕竟我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一个阴阳怪气的人。”连翘抽出纸巾，用力的擦擦鼻子说。 “柳华一共请了三天的假，请假的前一天晚上她喝多了，被人扶回来的。”文竹仔细回忆着这几天的情景。“当时我们都睡着了，她回来特别吵，给我吵醒了。第二天我特别生气，就踹了床一脚，骂骂咧咧跟连翘她们上课去了。” “这期间柳华都没有任何反应么？” “嗯，没有，”文竹说，“不过经历了这么一次，我们三个也懒得管她了。所以这几天一直没有叫她。” “那......”杜衡刚要继续问。就被冬葵打断了。 “摩卡跟玛奇朵都好了哟，”冬葵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过来，上面除了饮料还有一些甜品糕点。“喏，警官，这是你们的水。”冬葵笑眯眯地分着饮品，“你们下午应该也没课，不如慢慢聊。太急躁，证人可能都记不起来当天的情景呢！” ------------ 第三章 三天前 “三天前刚好是周日，柳华她跟男朋友出去玩了，很晚才回来。”喝了一口玛奇朵，文竹回忆说。“我当时特别困，她回来的时候应该差不多快凌晨一点了。” ‘碰，啪啦—’“今天可真—开心！以后我们继续聚啊！”柳华醉醺醺地对扶着她的女生说。“你们可比我这三个室友强多了，她们脑子里面被学习挤满了，一个个都是书呆子！” “要睡觉你就快点睡！明天周一，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呢！”文竹被吵得受不了，坐起来回怼道，“自己学习差得要命，还整天出去玩，我倒要看看你这次期末会挂几科！”说完文竹下床去了一次卫生间，爬回来戴上耳罩继续睡，全程都没有理柳华。 “你是怎么确定时间差不多是凌晨一点左右呢？”杜衡问道。 “我一般都是十二点多睡觉，她回来的时候我睡的很死，是她摔东西的声音吵醒我的。那种时候应该只能是一点吧？毕竟我感觉自己睡了好久才起来上课的。”文竹想了想回复道。 “你们也听见了么？”杜衡问想连翘跟秋叶。 连翘尴尬地别过脸，“额，我没听见，是听文竹说的。我现在睡觉都喜欢喝点助睡眠的药，一旦睡着就会睡得特别死，要不是路上文竹跟我们吐槽，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我听见了，但是没有起来说话。”秋叶说：“第二天一上午全是课，我不想起来跟她吵架，我很困的。” 连翘看警察大叔只是提问，没有怀疑她们的意思，也就渐渐放松下来。抱着老师给她泡的摩卡，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大口，说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大叔，凡是觉得柳华奇怪的地方都要说么？不是最近的行不行呢？”连翘问。 “可以啊，这样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柳华。”杜衡说。 “你还想说那件事？”文竹诧异地看着连翘，“真的不是是你瞎编的？” “怎么可能？”连翘翻了一个白眼，“没有证据，我才不会说那样的话！” 秋叶迷茫地看着连翘跟文竹，疑惑地问：“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么？” “啊，这个......”文竹刚想开口解释。 “切，还不是文竹觉得我太扯了，以为我胡乱编的一个鬼故事，叫我不要告诉你。”连翘气鼓鼓地说。“可我真的亲眼看见了啊！”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杜衡眼见话题越来越歪，打住道。 “就是这学期刚开学的那一天，我是第一个回来的，之后就是柳华。那天我吃了一碗麻辣烫，因为麻辣烫吃多了，特别咸，所以睡得不熟。然后半夜渴的要命，坐起来喝水的时候，我看见柳华一个人坐在下面照着镜子......” 连翘至今想起来柳华那天的样子都心有余悸，那天晚上因为回校的人不多，所以走廊里的灯都不亮。只有一束月光斜斜地照进宿舍。在月光跟影子的反衬下，镜子里的柳华脸色惨白，唇色鲜红，那样子就好像被鬼魅附身一样，刚喝了谁的血一样。之后连翘跟镜子里的柳华对视上了，她看见柳华冲她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怪，嘴角大大的咧开，露出里面的牙床。她无法描述当时的场景，唯一的感觉就是柳华不是在跟连翘打招呼，只是向她做了一个必要的动作。她在柳华眼里只是一个物品。 连翘讲的时候不住地摸自己的胳膊，她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到现在讲起来的时候都会有一种不适感。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还问她半夜在下面干嘛？但柳华根本不记得了。”连翘皱着眉说，“我肯定我没有做梦，因为早上起来杯子里的水都没了。” “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杜衡皱着眉头问道。 “当时我没敢叫柳华，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假装睡觉。我听见有人爬梯子的声音，然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我，就你能感觉到那种视线，之后我就不知道了。”连翘喝了一口摩卡压压惊，摩卡的香醇让她感到舒适，继续说：“我不记得当时我是怎么睡着的了，这件事能记到现在，多亏那种宛如恐怖片的场景。” “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我们才没有跟你说。因为感觉真的太吓人了，我以为又是连翘瞎编的鬼故事，还说她，用舍友编鬼故事太过分了。”文竹看着秋叶说。 “除此之外她还有不太正常的地方么？”杜衡问。 “之后不就她就跟我们闹掰了，我们也不想看见她，就没怎么注意了。”连翘耸耸肩说，“但是因为那件事我是结结实实做了好几晚的噩梦，总觉得有人在床边盯着我看。后来，我每天晚上喝一些助睡眠的药，之后就调整好了，现在都养成习惯了。” “那天柳华睡着后，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杜衡问道。 三个女生面面相觑，文竹首先说，“我怼了她几句就带着降噪耳机睡觉了。” 秋叶想了想说：“我听到了有东西掉下来的声音，当时想着第二天起来捡起来的，不过没有找到。” 连翘抱着咖啡杯看着室友看过来的眼神，抽抽嘴角说：“我。你们也知道，最近喝药，倒头就睡，你觉得我能听见啥？” “好的，谢谢你们的配合，如果有需要我们还会来找你们的。”杜衡合上笔记本，看着她们说。 “嗯，”文竹挤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微笑，“没关系，毕竟是在我们宿舍发现的。”随后对老师说，“冬葵老师，我们可以向学校申请换宿舍么？毕竟现在宿舍住不了人了。” “当然。”冬葵回过神来，笑着说，“学校已经给你们换了另外一个寝室，宿舍里的东西可能拿不过来，不过生活必需品灵夏老师应该帮你们准备了。” 三位女生走后不久，杜衡也打算告辞了。他还要回去看尸检报告，可没工夫浪费时间。随口问了冬葵一句：“冬葵老师觉得她们是凶手么？” 冬葵喝咖啡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杜衡，面色如常地回答道：“她们都是好孩子，我不认为她们是凶手。” 这下杜衡真的好奇了，他回头看着冬葵继续追问：“哎？你和别的老师的反应都不一样，别的老师都认为凶手可能就是她们中的一个呢！” “我只是相信我的学生！”冬葵不想跟杜衡多说，连翘的故事让她感觉很不好，她快速地回怼道：“再说我怎么想的并不重要，查找凶手是警方的工作不是么？如果证据证明她们就是凶手，我再怎么相信她们也于事无补！ 杜衡脸上的笑容收起来了，冬葵这句话一下子把他带到了另一个案子里。不过他情绪收敛的很好，若无其事地说：“你说得对，一切还要看证据。”杜衡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跟冬葵告辞了。 杜衡走后不久，冬葵抱着玛奇朵呆呆的看着窗外，外面桃花纷飞，到处都是一片繁荣的春景。可她的心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哈哈哈，不可能的，我又不是柯南，明明老师已经离开一年了，不可能还会遇上这种心理障碍的案子！’她这样给自己打气想。 连翘她们的反应都在表明她们说的是实话，这也就证明了凶手不是她们。连翘的故事，让她总感觉自己又遇到心理障碍的犯罪者了。冬葵皱皱眉头，她现在不想接触这些，老师的死亡让她如鲠在喉，她不想踏上老师的后尘。‘唉—’冬葵心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希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罪犯，希望警察们可以早点抓住犯人啊...... “队长，我们直接回局里么？”韩京墨问。 “不，我们再去一次案发现场。”杜衡撕开糖纸说，“凶手不是她们。” “可现场我们不是勘探过了，根本没有外来人的痕迹啊，窗台上连脚印都没有。”韩京墨挠着头说。 杜衡瞟了他一眼，“你这个脑子我都怀疑你当时是怎么考上警校的。”他边走边说，“为什么一定认为是外来人呢？毒杀谁都可以做到，只要犯人有她们宿舍的钥匙，或者掌握好下毒的时间。” “有钥匙除了舍友就剩下宿管阿姨了，难不成是！”韩京墨惊讶地看着杜衡。 “停！”杜衡无奈地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算了，别想了，我们到那看了才知道。” “是，队长！”韩京墨大声说。 当杜衡回到案发现场的时候，痕检科已经离开了。他环顾着整个现场，这里非常干净！杜衡下了结论，这是最不像谋杀现场的现场，如果犯人留下一封遗书，它说不定真的会被警方归纳成自杀案！ “队长，”韩京墨看杜衡原地站了半天不动，小心翼翼地问。 “我们还原一下连翘的故事。”痕检科会把所有的痕迹记录下来，在这里看也没什么意思了，不过去还原一下连翘的证词，看看柳华奇怪的地方。 ------------ 第四章 不是她 杜衡坐在床上，看着连翘那天晚上看的那面镜子，他之前总觉得连翘的故事有一点奇怪，现在终于找出来了。 第一，女生宿舍一般都是拉着窗帘睡觉的，那连翘是怎么看见月光的？ 第二，连翘是高度近视，她是怎么在那么黑的环境下认为镜子里的人是柳华的？ 连翘的恐惧是真实的，在她陈述的过程中，杜衡多次打断了她的话去提问，可连翘对答如流，能还原上整个事件的逻辑。如果说她是演的，那就太牵强了。 “嘟—嘟—”思索半天，杜衡给冬葵打了电话。 “您好，冬葵老师，我是杜衡。我能问一下连……”还没等杜衡说完，冬葵就开口了。 “连翘说，当时只有她们两个人在宿舍，床下的人又是长发，坐在柳华位子上，她自然会以为是柳华。”冬葵说。 “所以她并没有看见当时的人的长相……”杜衡听了这个消息也没管冬葵是怎么知道他想说什么的，火急火燎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柳华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带回去，交给痕检科检测去了。 电话另一头的冬葵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虽然这样一位大大咧咧的队长不太可能察觉到自己的身份，不过他真的能破得了案子么？ 这样想的第二天，冬葵就后悔昨天提前告诉杜衡连翘没有看清柳华的事了。第二天天还没亮，灵夏的夺命电话call生生把她吵醒。 “冬菇！你到底做了啥？那个重案组组长向他上头申请让你成为重案组的特别顾问了！” “！”冬葵晕乎乎的头脑瞬间清醒，她恼羞成怒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穿好衣服，气冲冲地跑向警察局。这人什么套路，就是当年方局请她师父的时候，好歹都提前跟她师父说了一声啊！不声不响就让我成为顾问，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周围人的感受！ “噔，噔，噔”冬葵一进去就怒气冲冲地去二楼找杜衡，韩京墨看见她，拦下了同事阻止的动作，眼神示意着，‘那就是队长宣布的特别顾问。’ ‘这么年轻？’荣轩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小声问逸晨，“她行么？” “不知道，不过你们也知道，队长带回来的人，不会出错。”逸晨虽然昨天去跟荣轩查找死者社会关系了，并不知道冬葵到底给了他们队长一个怎样的惊喜。 坐在办公室里分析死者社会关系的杜衡一老远就听见了高跟鞋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频率也越来越快。‘呼，这是哪个美女，心情这么暴躁。’杜衡这样想着，就看着冬葵啪的一下推门走了进来。 ‘……我就说这个女人脾气不好。看，我邀请她来警局工作，对上司都怒气冲冲的。’杜衡毫不心虚地想，他完全忘了他压根就没通知冬葵，直接给人拉过来了。 “杜衡队长，你什么意思！我好像没向你申请成为特别顾问吧？”冬葵冷脸问。 “啊，这件事啊。”杜衡反应过来了，他忘记跟冬葵说了。‘嘛，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就当我现在跟她说了吧，’杜衡想，‘大不了我请她吃饭嘛’。于是乎杜衡理不直气也壮地说：“你现在不是知道了，过来帮忙呗，这个案子解决了，我请你吃饭。” “不要！”冬葵别过脸，冷淡地说，“我讨厌案子！”我不想落得像老师一样的下场，对不起，老师，我不能成为像您一样的人，我没有您那样伟大。 想到老师当年的案子，冬葵就忍不住瑟瑟发抖。十年前诬陷老师的案子是那个人干的，可是没有证据，连那个人的影子都抓不到！所有人都以为是老师精神分裂杀了那个警察，最后连老师死亡都成了畏罪自杀！老师最后家破人亡，身败名裂！不可能抓住他的，冬葵绝望地想。 “虽然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但我觉得你应该也想尽快破案才对，不然你也不会直接告诉我连翘的话，直接把连翘电话给我不就好了。”杜衡感受到冬葵的情绪越来越悲伤，甚至到了绝望的地步，皱了皱眉头，按他的猜测，冬葵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犯罪侧写师，怎么会这样害怕案子？ 冬葵听了杜衡的话没吭声，杜衡的话一定意义上说出了她的心声。她的确希望这个案子能尽快查出凶手，因为这样案件的关注度会降到最低。如果长时间破不了案子，媒体在一发表言论，这里会直接被顶上微博热搜，那个人会关注到这里，自己迟早会被他发现。也是基于这一点，她直接提供了信息给杜衡，希望他能尽快破案。可是自己要参与进来么？ “我都跟局长报上去了，现在局里的证件都给你弄好了。”杜衡看冬葵有些动摇了，再接再厉地说，“特别顾问就是一个短期的工作，这个案子破了，你就不是了。我保证不会再打扰你学校的工作。” “还是算了，”冬葵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杜衡队长就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心理老师，不会破案的。” “好吧，有需要我会找你的。给您添麻烦了，冬葵老师。”杜衡看着冥顽不灵的冬葵，气得把嘴里的糖嚼的稀碎。有什么事情能比人命更重要，万一凶手继续犯案怎么办！“没什么事的话，我就离开了。”冬葵没敢看杜衡的脸色，径直离开了。 “碰—”冬葵走后不久，杜衡直接把手里的书扔了出去。 重案组的人面面相觑，这是冬葵老师没同意？真是奇了，还有队长拐不来的人？大家左推推右推推，最终韩京墨被人推出去，试试队长的心情。 “队，队长。”韩京墨一个不留神被人推进来了，直面杜衡的冷气，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地往外冒。‘你们给我记着！’韩京墨冲门外挤眉弄眼地说。 “什么事？”杜衡看着进来搞怪的韩京墨没好气地问。 “队，队长。冬葵老师不同意就算了，没有冬葵老师，我们也一样能破案。”韩京墨小心翼翼地说。 ‘完了，这个蠢蛋！’门外的众人一手捂着脸，怎么一上来就踩雷啊！ “呵，所以我们现在找到其他线索了么？”杜衡听了冬葵这两个字，嘴里就跟上了机关枪一样，面无表情地说了起来。“我们现在就知道死亡原因，死亡时间。其他的凶手擦得干干净净，总不能等凶手又犯了一次案子，然后我们再抓住他吧？啊还是说，我们应该学别国一样，这个案子按自杀处理……” 韩京墨目瞪口呆，荣轩拍了拍他问：“幻灭么？” 韩京墨是今年新来的，他非常崇拜杜衡，杜衡在警校里已经被封神了。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高智商犯罪，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杜衡暴躁碎碎念的样子。“不，”韩京墨眼神亮晶晶地说，“这样的杜神也相当可爱。” 荣轩做了一个槽多无口的表情，对其他人做口型说：“脑残粉，没救了，放弃治疗吧。” “队长，我们在柳华的眼影盒里发现了半枚不属于柳华的指纹。”白青打断了杜衡的碎碎念，“已经做过了指纹对比，同样不属于她的室友。我们怀疑，可能是凶手的。” “眼影盒？”荣轩惊讶地说，“我去，凶手不会这么恶心吧，杀完人在化个妆？” “凶手可能在柳华死后，一直出入305宿舍。”杜衡听到了凶手的线索，停下了碎碎念，思索回复说。“连翘曾说过，有一晚看见有人坐在柳华座位上，对着镜子冲她奇怪地笑。她当时以为是柳华，这么看来凶手可能很早就盯上305宿舍了，连翘当时看到的可能是凶手在化妆。” “那连翘她们应该也会有一定的危险。”逸晨说，“我建议给她们申请保护。” “现在的线索还是太少了，”杜衡叹息地说，“凌薇，你去学校跟连翘她们住在一起。荣轩，你查找学校的化学系和医学系有没有什么药剂丢失，韩京墨你跟他一起查，你们一个在网上查，一个在学校走访，有用的消息全给我记下来。逸晨你走访一下女生宿舍，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能提供线索的。” “是！” “至于我，也跟你们一起回学校。让冬葵老师做一个犯人侧写。”杜衡不情愿地又去找冬葵了，有那个跟她生气的时间，我为什么不把她留下来做侧写！现在才多久，就又要见到那个女人了。杜衡气鼓鼓地想。 “杜神为什么一定要找冬葵老师呢？”韩京墨不解地跟着逸晨后面追问。 “你知道重案组这支队伍是怎么组建的么？”逸晨笑眯眯地问。 “额，不知道，都说啥局长组队的。”韩京墨说。 “我们这些人啊，都是杜衡死皮赖脸死缠烂打地从各个地方抢过来的。”逸晨失笑说，“杜衡每次抢的人，都是在各个领域上的破案奇才。所以警局里也有一个传说，杜神没有看错的人。所以局长才会那么轻易就同意杜衡的要求。” “可，可冬葵老师不愿意啊。”韩京墨喃喃说。 “那可不一定，”逸晨神秘一笑，“那个传说后半句，没有杜神得不到的人。只要被他盯上了，就等着乖乖跟杜衡进重案组就好了。” “哎？”韩京墨惊讶道，这也太…… “哈哈哈，是不是太无赖了。”逸晨看着韩京墨难得满脸吐槽的样子，大笑说。 “不，”韩京墨甩甩脑子，“他是杜神，做什么都对。” “哈哈哈，小实习生你可真好玩。”逸晨被他逗得笑个不停。 ------------ 第五章 渴望 回到心理咨询室不久，冬葵用咖啡机慢悠悠地泡了一杯玛奇朵，坐在位置上喝了起来。‘一大早上就怒气冲冲去了警察局，现在回来还真是累人。’冬葵坐在电脑椅上抱着咖啡杯胡思幻想着，‘不过，今天杜衡那家伙应该不会找过来了吧？毕竟我走的时候，那家伙情绪不算太好。’ 她打开电脑，开始记录柳华案件她认为有疑点的地方。‘等杜衡那个家伙明天到了，就可以直接带着电脑走人了。’冬葵慢腾腾地打着字，不时喝口咖啡看看窗外的风景。‘我需要休息一下眼睛’她想着，‘这才不是什么拖延症！而且杜衡今天不可能回来的！’ “当当当……”这边冬葵刚打完字，心理咨询室的门就响了。‘这个时间点一般不会有人来才对。’冬葵一边心里犯着嘀咕，一边开了门。 门外杜衡冲冬葵灿烂一笑，“早啊，冬葵老师。” ！！！‘这家伙怎么来了？为什么来了？’冬葵难得一天做了两个表情包，以前灵夏总说冬葵永远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淑女脸，总喜欢使坏让冬葵崩人设。她为此努力了一年，也只看到了冬葵恼羞成怒的表情包。现在杜衡算是刷新了灵夏的纪录了。 “你，你怎么现在就来了？”冬葵不可思议地问。 “我忘了带你去做犯罪侧写，”杜衡想了想说，“这个必须现场侧写，不可以用电话！”冬葵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杜衡，拿起大衣跟保温杯向外走去。 ‘幸好自己多泡了咖啡，能装到保温杯里。这家伙为查案子可真拼，刚跟我生完气，都能过来。’冬葵往前走了一大截，看杜衡还傻乎乎地站在后面，不满地喊：“喂，快走了。现在证据这么少，我还没那么厉害，不看现场就知道犯人的样子。对外就说你做的侧写，不要提我。” “你放心，”杜衡快步追上后说，“不会有媒体提到你的。 “嗯嗯，除了媒体，你们也不准提，根本没有我这个人。”冬葵先是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补充说。 “嗯，放心。”杜衡无语地回复道。 说话期间，杜衡跟冬葵进入了案发现场。冬葵戴好手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个宿舍。宿舍维持着那天发现的场景，连翘她们没有叠被子的习惯，所以床上都乱糟糟的。 “你们有什么找到的么？”冬葵简单观察了一下，问杜衡。 “死者眼影里有半枚指纹，凶手盯住死者很久了。”杜衡说，“带回去的证物都检验过了，没有其他线索了，凶手很严谨。” “在化学系或者医学系找身高低于一米七，体型偏瘦，为人内向低调，不喜欢说话，极高的化学天赋，凶手可能因为身高的原因被嘲笑，他选择药剂杀人，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制服死者。” 冬葵灌了一口咖啡接着说，“他盯上柳华，是因为柳华身上有令他羡慕的东西，这种东西是柳华独有的，他渴望成为她！”最后冬葵这样下着结论，“柳华只是一个开始，柳华死后，他扮演柳华的渴望就会消失，直到他找到下一个替代品！” “就这些了么？”杜衡追问道。 “这里真的太干净了，他很严谨。”冬葵坐在柳华的桌边，顺手就着镜子打理一下自己的头发，顿了顿说：“你们不妨就这几个月柳华的行踪查查，凶手应该就是这几个月接触柳华的，把时间线定为柳华跟舍友大吵一架之前。凶手一定对柳华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加剧了她们宿舍的矛盾。” “连翘不是说她们宿舍以前关系很好么？”杜衡不解地问。 “如果她们宿舍一直很好，凶手不会有机会让柳华被孤立。”冬葵若有所思地说。 “你的意思连翘她们在说谎？”杜衡不可思议地看着冬葵。 “不，”冬葵说，“她们以前关系是不错，但就像平静的海水，一切的暗流都藏在底下。柳华一定不满的地方，而凶手加剧了她的不满，导致了她跟舍友的矛盾。” “凶手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连翘她们？”杜衡问。 “凶手花费一整晚在她们宿舍模仿柳华，杀害柳华，并数次返回这里。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别的宿舍。连翘那晚看见的很可能就是凶手，她应该就是凶手下一个目标！” “铃—”刺耳的电话铃响起来了，杜衡接了电话。冬葵撇了一眼，什么年代了，这家伙还在用老年机。 “队长！我抓住了一个嫌疑人。”韩京墨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 杜衡跟冬葵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满满的疑问，“你怎么知道认定嫌疑人的？” “这小子听了我们在查化学药剂的事，撒腿就跑，然后我就把他抓住了。”韩京墨说，“唔，现在这小子没醒呢，估计一会儿到警局就醒了。” “他不是跑了么？怎么没醒？”杜衡追问一句。 “额，这个，”韩京墨不好意思地说，“当时前面有人，我怕他劫持人质来着。正好有一个垃圾桶盖子，顺手就扔出去了。” “……” “……” “怎，怎么了么？”韩京墨见杜衡很久没说话，小心翼翼地问。 “没，”杜衡一手捂着脸，“只是感叹下次我一定要让逸晨跟你一起去。” “哎？”电话中韩京墨不解地歪歪头，“队长，我们可以不用找冬葵老师了，都抓住凶手了。 ” 冬葵听了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杜衡，表情意味深长。杜衡被她看毛了，半是羞愧半是恼怒地冲韩京墨喊道：“证据！警方办案要讲证据！而且他跑了你就说他是凶手，那猫见了你也跑，你怎么不把猫也一起抓了！” “队长，我回去亲自审问他。我向你保证，他绝对就是凶手，长得就像是渣男！”韩京墨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然后麻利地挂了电话。 杜衡额角青筋一根一根往外跳，这个熊孩子！他正要打电话给荣轩，让他看好韩京墨，别乱抓人，却被冬葵制止了。 “让他问问呗，”冬葵说，“化学药剂这件事早就传遍了学校，这个时候逃跑多半是心虚，不想被警方抓到。” “可那个人不可能是凶手。凶手很严谨的，不可能犯下如此低劣的错误。”杜衡说。 “可以不是凶手，可没准认识凶手啊。”冬葵说，“左右现在也没什么线索，不如顺着这条线去看看。”冬葵看杜衡犹豫着继续说：“也许能发现凶手的影子也说不定。” 杜衡沉思片刻，同意了冬葵的办法。他给荣轩打了电话，让他查查韩京墨抓的那个人的身份。 “有需要在叫我就可以。”冬葵看她的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便打算离开了。她不想过多地参与到这件案子里。 “好，麻烦你了，冬葵老师。”杜衡看出冬葵的意思，也没有阻拦，他知道冬葵是不会留下来的。 冬葵离开后不久，杜衡就赶到了审讯室。审讯室里的男生醒过来半天了，韩京墨隔着玻璃在观察他。 “啪！”杜衡一巴掌拍到韩京墨的后脑勺，“你在这里磨磨唧唧干嘛呢，还不进去。” “队，队长，”韩京墨看见杜衡的黑脸一下子就怂了，“电影说降低温度，会增加人的不安感，我这不是想让那个小子有一点紧张感。” “那小子身高一米八了都快，虽然是化学系，但他壮得跟头牛似的。犯人侧写是一米七以下，身体瘦弱，内向自卑。你看看他俩有一点像的么？你别跟我说，这么大的一个小伙子，内向自卑！”杜衡先是噼里啪啦批了韩京墨一顿。 “啊，那，队长，我抓错人了？”韩京墨一下子就蔫了，“天啊，医疗损失费，精神损失费，我的天，我这一板砖下去，给人家脑瓜子砸坏了，我也赔不起啊……”韩京墨双目无神，开始碎碎念。 “去，别想那么多。”杜衡拍醒了韩京墨，“你这板砖是木头做的吧，这伤口看着脑震荡都不一定有。” “那凶手要是在化学系，也应该被惊动了。”韩京墨丧气地说，“没准凶手早就处理好证据，跑路了。” 杜衡看韩京墨更加丧了，脑子一突突的，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进去问问他吧，他可能跟凶手有关系。要是确定了，你还没有抓错人。” “是，队长！”韩京墨听了杜衡的话一下子精神了，自己还不算抓错人，没给杜神丢脸！ “不过，你下次在这么莽撞地抓人，下次就给我值内勤！这次要是与凶手有关，算你将功补过！” “是，队长！”韩京墨犹豫了一下，问杜衡，“那个，队长，进去你扮黑脸还是我扮黑脸啊？” “你还是扮演一个鸡蛋吧！”杜衡没好气地说道。现在电视剧的荼毒这么深了么？还黑脸白脸的，他干脆去扮演包公算了！ “队长—”韩京墨绝望地看着杜衡推门走了进去。‘我的天，这可是我第一次在案子中审讯啊，我应该怎么做啊。’脑子混乱着。他跟着杜衡，全程冷脸，坐到了他的旁边。 审讯开始了。 ------------ 第六章 女友 杜衡进去后没有着急说话，而是刷着手机，看着荣轩给他发的消息。 对面的人叫苏木，父母双亡，有一个女友，两人非常恩爱，毕业准备结婚。这样的人为什么看见韩京墨这么心虚，以至于要逃跑？杜衡思索着，久久没有出声。 韩京墨看杜神都一脸严肃地看着资料，更是不敢搭话，怕破坏了杜神的计划。一时间审讯室只剩下手机的震动声。 “你们抓我想干什么？”苏木双手握拳，“我是无辜的！”终于苏木忍不住了，手机的振动声给了他极大的压迫感。 “无辜？”韩京墨没忍住开了口，“你无辜那你跑什么？做贼心虚？” “我，我……”苏木不知想到了什么，又不开口了。 “劝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老实交代柳华怎么被你杀的，我们也好给你争取减刑。”韩京墨大大咧咧地说，那样子仿佛他已经认定了苏木就是凶手。 “我没杀人！柳华不是我杀的！”苏木听见他这么说，双眼通红暴躁地开口说，“我，我只是拿一点化学药剂回去做实验。” “呵，做试验？”韩京墨冷笑说，“你上哪做试验啊，你宿舍根本没有实验用具，你自己当小白鼠么？” “我租用了另一处实验室”苏木还想要狡辩，“在实验过程中需要这种药剂来完成实验。当时没申请下来，我们教授的这个实验正好不用这种药剂，我就想先拿着用，之后申请下来了，再还回去的。” “那麻烦你带我们去你的实验室看看，只要有证据，我们会亲自向你道歉。” “这个，这个……”苏木支支吾吾地说，“我......” “你是高材生，不会不知道这种低劣的谎言很容易就会被戳穿吧？”韩京墨说，“你想被退学么？” “我没有，我真的是为了做实验。”苏木低声辩解着。 “柳华的死因就是你拿走的化学药剂，”韩京墨懒得看苏木辩解，“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么？如果你老老实实说出你犯罪的经过，我们会酌情给你考虑减刑。还要执迷不悟，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苏木低着头没有说话。如果这件事说出来，他们就完了，不会有实验室敢任用他们。可如果不说，自己就真的要成为杀人犯了 就在韩京墨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杜衡终于开口说话了。“你的父母很优秀，你真的要让他们有一个杀人犯的儿子么？” “我只是拿了一些药剂，我真的，真的没有杀人。”苏木听到父母，终于忍不住哭泣说。 “那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如果你不说，我们也帮不了你。虽然法律上有疑罪从无的方法，但这样的案子一定会被媒体报道。到时候最后就算你没有被判刑，可在大家眼里你已经成了一个杀人犯！” “我，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木不想让父母有一个疑似杀人犯的儿子，终于开口说。 那天晚上，他的女朋友曲莲打电话找他。“呜，木木，怎么办？我弄丢了一组实验药剂！这个药剂明天教授就要用了。” “你的药剂是怎么弄丢的？实验室不都是锁门的么？你走的时候忘记锁门了么？”苏木听了曲莲的话，着急地询问道。他跟曲莲想要报考博士生，这种低级的错误可不能犯，会给教授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我，我真的就走了不到半个小时，然后我想起来可能没锁门后，就立刻回去了。”曲莲哭哭啼啼地说，“然后我就看药剂盒里少了两瓶化学药剂。现在怎么办啊？” “你丢失的药剂是什么？”苏木最终咬牙问。 “——”曲莲说了药剂的名字，“这个药剂一般正规药店也不会收，那个人那这个也没什么用啊！” “没事，”苏木安慰说，“这种药剂我们实验室刚好有，虽然不多，但我们研究的实验内容不会用到这种药剂。我先拿两瓶给你。” “可是木木这样要是被发现了，我们就完了。”曲莲担心地说，“偷盗化学药剂这件事一旦爆出来了，谁还敢雇佣我们，而且这是犯法的啊！” 苏木听着曲莲柔弱的声音，眼前一下子浮现了曲莲欲语还休，泪眼朦胧的柔弱的样子。曲莲这么柔弱，如果我不帮她，她一定会被实验室除名，那博士生的考试就彻底完了。 苏木心中的保护欲彻底被曲莲激发了，他拍着胸脯说：“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你放心，出了事，我担着呢！明天早上你来宿舍找我，然后快点把药剂放回去，没人会知道的。” “我，我知道了，谢谢你木木，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曲莲楚楚可怜地向苏木道谢。 “你是我女朋友，护着你就是男朋友应该做的事情。”苏木说，“别多想了，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好……” “这就是事情经过，警官，我，我真的不知道柳华是被这个药剂害死的。我真的没杀她。”苏木说。他绝望地想，‘不管怎么样，自己偷盗药剂这件事一定会被曝出去，他已经完了。’ 杜衡跟韩京墨对视一眼，韩京墨说：“如果你的女朋友可以为你作证的话，我们可以相信你。” “我，我给她打电话，我能给她打电话。”苏木说，“求你们别让她来警局了，我答应过她，不让她卷进这个偷盗的事件里。” “叮叮——”杜衡手机响了，他打开手机看见了荣轩给他传的资料，抬头看着苏木。“你知道你的女朋友早就被实验室除名了么？”杜衡冷声问着苏木。 “除，除名？”苏木呆呆愣愣的，仿佛不明白杜衡的意思。“曲莲很厉害的，她不可能被除名的。”反应过来后，苏木声嘶力竭地大喊，“我都把药剂给她了，她怎么可能会被除名！” “她除名不是因为药剂丢失。”杜衡叹了一口气，怜悯地看着他，“她这学期开学就已经被除名了，原因是偷盗化学药剂未遂，教授不敢也不想让她参加实验了。” “偷盗化学药剂？”苏木还在为曲莲辩解，“不，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陷害她！她那么单纯，怎么可能偷盗药剂！平时她不做实验，也不需要用这些啊！” “这就要问问你的女朋友了。”韩京墨也收到了荣轩发过来的资料说，“你也是蠢，这学期你女朋友的导师做的项目根本不需要化学药剂，只是一个研究。你都不带查一下的么？” “我，她……”苏木崩溃了，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女朋友会这么坑他。 “把他按盗窃罪暂时收押，我们去找曲莲。”韩京墨收拾东西，跟杜衡一起出去。 “等等，”苏木叫住了他们。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么？”韩京墨问。 “警官，你们能帮我问问她为什么吗？”苏木低声说，“我对她这么好，她为什么这么坑我啊？”他的声音满是痛苦和绝望。 “好。”杜衡说，“我会帮你问出来的。”说完审讯室的门就关上了。 “队长，你真的要帮他问啊？”韩京墨说。 “不过是一个可怜人。”杜衡说，“这个事情正好让他脑子清醒清醒，整个人一恋爱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考上这个大学的。” “也是。”韩京墨嘀咕了一句，跟着杜衡去找曲莲了。 另一边，冬葵回到心理咨询室，就发现一个同学在外面等她。 “等很久了吧，”冬葵一边微笑着开了门，“以后直接进来就可以了，钥匙就在花盆里。” “好的，我知道了，老师。”曲莲低头说。 “进来坐吧，你有什么想喝的么？”冬葵问道。 “白水就好。”曲莲四处转着，随意说。 “好。”冬葵说。‘这个女生有点奇怪。’她心想。 “老师早上去哪里了？等了老师很久呢！”曲莲不经意地问。 “校长指定我成了警方的接待人员，我会为他们提供一些帮助。”冬葵说。 “警方？是因为柳华的案子么？”曲莲问，“他们都查出什么了？” “谁知道呢？老师也只是提供一个心理咨询室的位置，每天跟他们跑跑腿而已。”冬葵注意到这个女生对这个案子很是好奇，便打断了她，“同学，来这里是想找老师谈谈心么？” “不，”曲莲笑道，“听说心理咨询室有沙盘可以玩，想来试试。” “这样啊，”冬葵递给曲莲一杯水，“你跟我来吧。”她把曲莲带到一个温馨的房间，那个房间摆满了各种沙具，这些沙具全是冬葵自己做的，一个个小巧可爱。 “你的名字是？”冬葵拿出一张纸打算写字。 “这个需要我的名字？”曲莲不可思议地问。 “是呢，”冬葵说，“尽管它是游戏，但是也需要你的名字，用心地去玩它。再说这么久老师也不知道你的名字，这在生活中，也太奇怪了。” “曲莲。”曲莲没想到冬葵会说这样的话，沉默了半天，轻声说。 “你好呀，曲莲同学。”冬葵笑着说，“我叫冬葵，你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那下面我就开始介绍心理沙盘这个游戏了。看见上面的玩具了么？你可以把它们放进沙盘里，沙盘里沙子的形状你可以随意改变，沙子下面的蓝色是大海。旁边有一个刮沙子用的，你可以用它来整理你的沙盘。”冬葵慢条斯理地拿起每样用品，向曲莲展示它们的用法。讲解完成后，冬葵柔声问曲莲：“游戏规则你明白了么？” “嗯。”曲莲看了冬葵一眼，微笑说。 “那么开始游戏吧，希望它能带给你快乐。”冬葵说。 “好。” ------------ 第七章 过去 曲莲看着凌乱的沙盘，下意识把里面所有的玩具都清空，用板子一次一次地整理好沙子。她没有整理太久，只是让沙子简单平整就开始摆放了。 她把沙盘四周都堆满了高高的沙子，在里面摆放起各个玩具。她把象征教皇的人偶放进最中间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其他的人偶。其他的人偶不是在海里，就是在树下，每一个人都在做着事情。 能摆出这种沙盘的人心里都会自卑，冬葵皱皱眉头，继续看曲莲往下摆。 “我摆好了。”曲莲停手了，她的沙盘明显有很大一片没有放完。 “时间是足够的，”冬葵微笑说，“为什么不想把它放完呢？” “突然，觉得没意思了。”曲莲低声说，“老师，你就这样分析吧，你能看出来什么呢？”曲莲神色莫测地看着冬葵。 “你的沙盘周围是城墙么？一般会摆出这种沙盘的人，你的内心是自卑的。”冬葵轻声说，“可你在这里的，最中间这里放了一位教皇，它代表掌控，你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冬葵停下来。 “怎么不说了？”曲莲继续问，“老师继续说呀，我还想听。” “接下来的话，不算特别好了。”冬葵说。 “请继续说下去吧。”曲莲笑了笑。 “你精心摆放了教皇以外的人的各个故事，你希望能参与到别人的人生中？教皇代表着你自己，与他人隔离在外，羡慕，渴望他们的人生。”冬葵把手中的咖啡放在桌子上，有意无意碰了碰手机。 “老师不觉得这个形容很熟悉么？”曲莲一手无聊地摆弄着沙盘里的人偶，开心地说，“我还不知道老师的侧写这么厉害呢！” “自卑，渴望，”曲莲不禁咯咯笑了起来，“我的确发狂了般羡慕你们的人生呢，凭什么只有我这么悲惨！” “可悲惨并不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冬葵摇摇头，轻声地问，“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我一直以为你的目标应该是连翘她们。” “不错，我的目标本来应该是她的，”曲莲扭曲着说，“可谁让我发现了离我更近，更加完美，让我渴望的钻石啊！我真的无比感谢那个人啊，让我发现老师这么完美的钻石！” “那个人？”冬葵心底一沉，她就知道如果没有人跟曲莲说什么，曲莲不会来找自己。 “对，”曲莲眼神热切地盯着冬葵说，“不过，现在是我们的时间。哈哈哈哈，老师，能在临死之前把你这样的人拉下地狱，这波不亏！” “也对，”冬葵面上毫无惧色，“我倒是比较好奇，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现在要继续讲你的故事么？” 冬葵截然不同的反应打断了曲莲的大笑，她奇异地盯着冬葵，仿佛在看着一件绝世珠宝。痴迷地捂着心脏说：“那个人果然说得不错，老师跟其他人不一样，我更加喜欢你了呢老师。”‘啊—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你的人生应该是属于我的！’曲莲双手微微颤抖，难掩内心激动，能在最后杀死这么完美的人，真的是太—棒了不是么？ “再不讲，可就没时间讲了呢！”冬葵避开曲莲的眼神，那种眼神让她觉得厌恶，当年很多犯人用同样的眼神这样盯着老师盯着她。 “既然老师想听，反正离警方来还有一阵时间，老师就听听我的故事好了。”曲莲稍稍冷静下来，微笑着坐在冬葵对面开始讲述。心理咨询室的气氛一时间回归了平缓，曲莲就像每一个找心理老师的孩子一样，回忆起自己最喜欢的记忆。 “当年我还在上高中，同样也是住校，我认识了……”曲莲回忆起自己高中上学时的经历。 “你们好，我叫曲莲，很高兴认识你们。”高中青涩的曲莲开心地结交着新朋友，把妈妈做的最好吃的零食分给了她们。 “你也好。”只有一个舍友冷淡地回答了她，其他两个室友根本没理她，“谢谢你的零食，不过不用了，我不喜欢吃。”那个室友委婉地拒绝了曲莲的零食。 宿舍里的气氛一下子僵住了，曲莲尴尬地笑了笑，“没关系，那我自己吃好了。”她默默地把零食放到了自己的桌子上，看另外两个室友也不是喜欢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曲莲受不了宿舍冷凝的氛围，借口出去打水。 等她回来的时候，就听见宿舍里舍友在欢声笑语地聊天。但她一推门走进去，声音就停止了。这样反复几次以后，她就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平时也不常待在宿舍。 她想宿舍不欢迎我，那我就跟班级里的人搞好关系好了。可每一次，就在她跟人走得很近的时候，舍友就会跟她们说些什么，那些人又远离她了。最后那一年她在班里永远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大家都像排斥病原体一样排斥她。 高一一整年，曲莲原本就中等的成绩又下降了一截，整个人也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 “为什么不告诉你的老师或者家长么？”冬葵问道。 “嗤，像我这样的人，老师是不会在乎的。而且去跟他们说了，得到的话无非就是，你太内向了，要多跟同学接触这类的话！”曲莲直勾勾地盯着冬葵，“你觉得这样的话有用么？” “……”冬葵沉默了，“那家长呢？” “我妈妈每天工作就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麻烦她。”曲莲不假思索地说。 “你变成现在这样，是高二高三又发生了什么对么？”冬葵问道，一股悲哀笼罩在她心头。 “高二我遇到了一个好朋友，”曲莲笑着看着冬葵，一字一句说，“我最好的朋友！” “她是高二下学期转过来的，但那时我也没有主动找她搭话。一周后，她自己主动接近了我。”曲莲说。 “你叫曲莲么？我是新转过来的，大家也不怎么熟，看你好相处，我们中午一起吃饭怎么样？”——这样对曲莲说。 她惶恐地看着新转过来的女生，心中满是疑问，但她还是答应了。她想要一个朋友。“好。” 就这样，她们成为了朋友。曲莲很珍惜这个朋友，无论她说什么，曲莲都答应她。曲莲小心翼翼地讨好着这位新朋友，哪怕知道这位新朋友有奇怪的地方，也无视不管。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第一次分班考试，这次分班考试以成绩定最终的排名。很早的时候老师就告诉了她们，曲莲一直为这次考试准备了很久，她希望能脱离这个班级。 “曲莲，我们去偷试卷吧。”新朋友说，“我这次都没好好复习，一定考不好。到时候，我们俩不在一个班怎么办啊？” “……对不起，这件事不行。”曲莲听了她的话低下头犹犹豫豫地拒绝了。 “没事的，不会有老师发现的。”她这样劝着曲莲，“晚上我帮你看着保安，你就直接拿卷子就好了，监控摄像头是不会开的。” “我，我不行……”曲莲瑟瑟发抖地躲进角落里，不肯答应她。 “这么简单的小事你都做不好，怪不得你不讨班级的人喜欢！”新朋友看曲莲一直拒绝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直接出口讽刺说。 “对不起……”曲莲低头不停地道歉。 “算了，既然你做不好，我就去找别人，”新朋友拉着别人的手走远了，远远传过来一句话，“你别把这件事说出去，这点事你总是能做到的吧？不然我们也别做朋友了。” “是。”曲莲喏喏地说。一个月后，成绩出来了，曲莲凭借自己的成绩成功搭上了重点班的末班车。她开心极了，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激动地跟新同学分享这件事，完全没注意到新同学诡异的目光。 曲莲在重点班上了一周课以后，班主任把她叫到了办公室。“曲莲，你平时成绩差也就算了，居然连人品也这么恶劣。你居然让你最好的朋友去偷考试卷子！你去了重点班，你朋友没去成，你就不感到心虚么？”曲莲一进门，以前的班主任劈头盖脸地冲曲莲骂道。 “什，什么？”曲莲被班主任的话惊呆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曲莲，你就承认了吧，”新朋友站在班主任后面楚楚可怜地看着她，“我真的不能为你隐瞒下去了，你这样对其他的同学也不公平啊。” “我没……”曲莲涨红着脸，想要开口反驳。 “你没什么？”原班主任毫不留情地说，“你以前是什么样的成绩你不清楚么？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搭上重点班的尾巴。总不能要说你家给你找了补习班吧？你家有钱么？请得起老师么？” “曲莲，快跟老师道歉吧，这样老师就不会给你记过处分了。”新朋友这样冲她说，“你平时学习的实况也知道，你根本不可能考上重点班的。” 一时之间，环境嘈杂了起来，曲莲耳边都是嗡嗡的说话声，她蹲在地上，崩溃地大哭。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打上了偷试卷，作弊的词语，被众人唾弃。 ------------ 第八章 抓住 “你们老师难道都不问证据的么？”冬葵问。 “成绩决定一切，而且还有了人证，没有人会相信我最好的朋友会骗人。”曲莲嗤笑说，“这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可是，你可以在后面的考试向老师证明你没有作弊啊。”冬葵不解地问。 “我曾经也是这样想的，”曲莲一手缠着头发，一边回忆过去，“但是你知道么？冬葵老师，我最好的朋友把这件事传遍了整个学校，就连我的班主任都默许了这件事。” “从那之后，无论我走到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曲莲神色扭曲地盯着沙盘上的人偶，“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老师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因为我们被发现了啊，”朋友居高临下地看着曲莲，轻快地说，“这件事不是你告诉老师的么，关于我们偷试卷这件事。而且你这次成绩这么好，理所当然会被当成我们的同谋啦！” “不是我告诉老师的！我没说！”曲莲趴在地上反驳道，“我只是认真复习了......” “都说不知者不罪，但你都知道了，还不告诉老师，那就是同谋了。”朋友愉悦地碾了碾曲莲的脸说，“所以你当什么乖乖女，你跟我们是一样的。” “那为什么......”曲莲目光暗淡地看着她。 “为什么这么对你？”朋友嗤笑一声，“什么啊，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么？”她一手拎起曲莲的头发，将她拽到镜子前，将她的脸怼向镜子，“你大概需要认清你自己，明明是我的宠物，怎么敢离开我！想通过考试离开这个班，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么做！你可是我最好用的宠物，我怎么可能让你踩在我身上离开这里！你要有自知之明呀，我这么对你只是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而已。” “我，”曲莲抽噎着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镜子里的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曲莲，仿佛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一样，哈哈大笑出来，“哈哈哈，我的天啊，你们听到了么？她居然认为我们是她的朋友，哈哈哈，太可笑了！” “啪——”镜子被曲莲的脸怼碎了，血一滴一滴流进了水池里，朋友温柔地在曲莲耳边低语，“看来你还是没有认清你的身份啊，那只好让你在这里醒醒脑了。”说完，她们把曲莲推搡进厕所里，反锁了大门。 “嗡——嗡——”这个时候曲莲的手机响了，“能不能，能不能让我接一下电话，我妈妈，我妈妈有心脏病，她会担心的......” 她朋友看了眼曲莲的手机，冷笑说，“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求救么？正好，你的手机也该换了，什么年代了还用老年机。”她把曲莲的手机摔得粉碎，顺着厕所冲了下去，“不用谢，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放你出来。我相信那个时候你已经可以认清自己的身份了。”曲莲透过门缝眼睁睁看着朋友离开了，临走前她还默许另一个人往里面泼了一桶脏水。 ‘痛......’脏水混着血水从曲莲的脸流下，她张着嘴开开合合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只能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听着她们的嬉戏打闹。 朋友这样对着其他人说，“你们看到了吧，哈哈哈，只要我们对她好一点，她就会心甘情愿地成为我们的宠物。我厉害吧？”朋友的语气里充满了炫耀。 “真的，不愧是你呢，哈哈，我们愿赌服输啦！”另一个人说道，“来来来，大家愿赌服输啊，发红包发红包。” “哈哈哈哈......”声音渐渐远去，曲莲双目无神地看着厕所的隔门。‘这样就对了，原来，我只是一个打赌用的工具啊......’她蹒跚地爬了起来，“要赶快回家呢，不然一会儿妈妈要担心了......”她喃喃地念叨着，双手搭上厕所的顶端，勉强地爬了上去。厕所的门在堆满了杂物，如果她跳下来，一定会受伤，那些人打定主意让曲莲在这里呆一晚。 曲莲咬咬牙，闭着眼睛直接跳了下去。“碰——”她的额头撞到了桌角，脚踝也被撞青了。曲莲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坐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外走。‘不能在这里多待，妈妈没接到电话一定会担心的，我要快点赶回去！’她这样想着，一点一点挪了出去，抱着自己的书包跑到了大街上。 “她身上怎么在滴水啊？” “有一股味道......” “我的天，她的脸上都是血啊，要报警么？” “报什么警！快走吧，她惹上的那个人可是集团大小姐，我们惹不起......” “可她......” “快走啦，别多管闲事了。” 曲莲无视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径直向家走去。远远地看见家门，她便微笑了起来。‘终于回家了，一会儿帮妈妈做什么饭呢？’她这样想着，打开了家门。 “啪嗒——”书包掉落在地上，“妈妈？妈妈你怎么了？”曲莲哭喊着跪到妈妈身边，手忙脚乱地找出药瓶给妈妈喂药，颤抖着拨打了120电话...... “那一晚真的是令我印象深刻呢！”坐在心理咨询室的曲莲总结道，“你知道么？老师，医生说如果我妈妈能早到十分钟，她就能活下来呢。如果我及时的接到电话，我就可以快速地赶回去，我妈妈也就不会去世了！” “你恨她们，又为什么渴望成为她们？”冬葵不解地问。 “如果不是她们，我妈妈就不会去世！如果她没有去世，那么我会和她们一样幸福！”曲莲神色扭曲地说，“所以我要杀了她们，她们不配得到这样的幸福！” 杜衡赶到时，正好听到了这一句，他心里一紧，还是来晚了...... 曲莲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反应迅速地拉着冬葵躲进房间死角，拿出刀勒向冬葵脖子，躲在了她身后。 “冷静，如果伤害了人质，你也跑不了。”杜衡放下手枪安抚道，“也许我们可以谈谈。” “出去！”曲莲冷声说，“我不想看见你们，我要单独跟冬葵老师在一起！” “你知道，如果你不放下刀，我们是不会退出去的。”杜衡缓声说，“我们必须要保证人质安全，放弃吧，你是跑不掉的。” “谁说，我要跑了。”曲莲冲杜衡恶劣一笑，“你们倒是比我预料的来的早一些，那个家伙那么快就供出我了，真是没用！”曲莲说。 “你倒是没说你还有一个帮凶？”冬葵哪怕被曲莲刀架在脖子上，还是淡定地跟她聊着天。‘这也太镇定了吧。’杜衡心里想，‘比起以前人质哭泣，吵闹激怒犯人，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队长，已经布置好了。”韩京墨轻声说，“荣轩那头也已经接手了这里的监控设备，她跑不掉的。” “冬葵老师不担心我杀了你么？”曲莲拿着刀在冬葵脖子上比划着，很快冬葵脖子上被划了一道又一道小口子，“你还真是镇定呢！”曲莲说。就算被划伤了，冬葵的神色也没有丝毫改变，那样子就像是坐在位置上继续跟她聊着天。 “我担心也没什么用，”冬葵说，“比起这些，我更想继续听你讲。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有一个帮凶以及是谁告诉你我的故事的。” “那不算帮凶啦！”曲莲在冬葵后面嫌弃地说，“只是一个被我骗了的傻子，亏他还说喜欢我，这不还是把我供了出来！” “你就这样笃定他不喜欢你？”冬葵轻声说，“这种事情可不是这样轻易地就能确认的。” “喜欢我，就要为我去死。只有他死了，我才能确定他会永远喜欢我啊！”曲莲说，“否则不管多深的感情都会被遗弃，小说里那些美好的东西都是不存在的，都应该毁掉！” “你还真是扭曲啊，”冬葵平淡地说，“原来这就是你的构成，还真是无趣啊。”她看见杜衡在向她使眼色，要她不要在激怒嫌疑人了。她别开眼，就当自己没看到。 “无趣？”曲莲那只握刀的手不断地蹦着青筋，“呐，老师，别激怒我，我会生气的！”曲莲说。‘我这样的人生，只能在她那里评价为无趣？真是傲慢！’ “因为落入俗套了啊，”冬葵叹了口气，“被害人成了罪犯什么的？这种事情无趣又可悲。因为自己受到了伤害，愤世嫉俗，不在相信任何人什么的。” “所以老师你在向我炫耀你什么事都没有么？你真的敢说你受到的伤害不影响你的生活么？”曲莲尖锐地说。 “我当然不会这样，”冬葵说，“不如，杜衡队长，你告诉她，她到底被不被人喜爱这件事？” “苏木他的确一直没有开口，直到我们告诉他如果这件事没有查到凶手，会危及他的家人，他最后才开了口。”杜衡说，“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是么？”曲莲说，“可这又能怎么样呢？老师不会不知道，你现在是我的最后的目标吧？” “嗯，我对此心知肚明了，我的经历不是更加戳中你的渴望不是么？”冬葵微笑说，“杀害柳华，盯上305宿舍是因为她们性格跟你那么像。你总会想，如果，当时遇到的是连翘她们，你就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了。” 冬葵注意到曲莲开始听她说的话，继续说：“可这样跟你相似的性格不足以满足你，很快你就厌倦了。你并不是因为警察插手才停止的，你只是因为无聊。” “你说的不错，我倒是真的很.......”曲莲握着的匕首不知不觉放松了，她现在很开心，因为第一次有了一个这么能理解她的思维的人。 冬葵瞅准时机，一个错位，将匕首推远，然后一个过肩摔给曲莲放倒在地。 ------------ 第九章 暗影 冬葵看见曲莲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微微一笑说：“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可能还像原来那样呢。我就练了跆拳道。现在是黑带呢，本以为还需要废一些力气才能让你自己说出杀害柳华这样的话，倒是没想到会这么轻松呢。” “所以，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在套我的话？”曲莲大喊道，“你脑子没病么？”明明把自己抓住问话会更好吧！ “嗯，”冬葵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抓住你问话，也可以借严刑逼供之类的翻供的。与其这样，不如你自己承认。” “所以，现在我也没什么用了，要把我关起来么？”曲莲被冬葵紧紧按着，韩京墨借机给她带上了手铐。 “抱歉，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冬葵笑了笑，“拜托你告诉我吧。” “让我见苏木一面，我就告诉你。”曲莲说。 冬葵看向杜衡，杜衡转了转眼睛，勾肩搭背地把冬葵拽到一边。 “我可以帮你，不过……”杜衡看着冬葵，没有说话。 “……”冬葵沉默了。她知道自己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因为曲莲的话，已经透露出那个人已经找到自己了。但自己真的要加入重案组么？说不定自己最后也会像老师一样…… “老师，”被韩京墨带上了警车，经过冬葵身边时，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那个人说，不要做胆小鬼呀。” 冬葵听了曲莲的话，桌下的手不由地握紧。‘我也比不上老师呀，为什么一定要跟我玩呢！’冬葵委屈地想，‘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活下去而已呀。’ 曲莲上车后，杜衡看冬葵半天都没有给出回应，便放弃了，打算跟韩京墨一起回去。就在他推门离开时，一道犹豫羞怯的声音喊住了他。“那个，杜衡队长，”冬葵说，“请问你们还缺犯罪侧写师么？” 杜衡脚步一顿，回头挑眉看着冬葵说：“曲莲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居然让你完全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没说什么啦，”冬葵轻描淡写地回答，“这只是我个人的好奇心而已。”她没有告诉杜衡自己的问题是什么，避开了他的问题。 杜衡咬了咬糖，‘嘛，算了，反正之后总会知道的。’一会儿就算冬葵要问问题，也需要到审讯室去问，到时候自然而然就知道了。他这样想着。 “所以，杜衡队长，可以让我一起去么？”冬葵低声说。她现在真的燥的要原地升天，前几天刚干脆利落地拒绝对方，结果今天又死皮赖脸想要加入重案组。‘真的太尴尬了。’冬葵这样想着。 “以后叫我队长就好了，”杜衡说，“走了，一起上车吧。” 车上韩京墨看着冬葵跟着杜衡一起上了车，瞪大了眼睛。‘冬葵老师这是同意了？我的天。’他想起逸晨跟他说的事，‘这就是杜神，果然没有杜神得不到的人才。’他这样想刚写，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蠢蠢欲动地看着杜衡，想要问些什么。 “冬葵老师以后就是我们的特聘顾问了，会跟着我们一起出案子。”杜衡看韩京墨的小眼神不停地飘过来，黑着脸给自己塞了一颗糖，开口解释说。 自己当初到底看中了韩京墨什么？杜衡嚼碎糖不爽地想，这小子那点跟我一样啊！我以前可没这么蠢。 “你好，我是冬葵，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以后我们能一起愉快的工作！”冬葵冲韩京墨点了点头，声音满是愉悦。 杜衡听了冬葵的话，撇了眼她，冬葵正襟危坐地目视前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切，嘴角弧度那么明显，当我是白痴么？’杜衡不爽地想。‘韩京墨只是一个意外，组里还是有很多拿的出手的人才的。’他这样想道。 就这样他们一路回到了警局，曲莲被押送到了审讯室。冬葵跟着杜衡见到了她未来的同事。 “队长，听说犯人已经认罪了，怎么还送到审讯室里？”凌薇不解地问着杜衡。 “还有一些疑点，冬葵顾问想要问问她。”杜衡解释说，顺道说明了冬葵的身份。 “你好，我是凌薇。”凌薇看着冬葵说，“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审讯室？听说你犯罪心理学很厉害，也许我可以见识一下。我们队长可是想把你拉过来很久了。” 冬葵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地说：“我叫冬葵，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心理学没有那么夸张了，只是说出他们的心里状态罢了。” “冬葵老师，我是荣轩，”荣轩激动地看着冬葵老师，眼神亮晶晶地说：“我可是计算机高手，以后电脑有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女孩子们我都是免费维修的。” “去，”凌薇踢了荣轩一脚，对冬葵老师说：“冬葵顾问，你可别听他的。他修一次电脑，我们都要去餐馆被他宰一顿，大出血一次，哪次维修我不请你吃饭。” “哎呀，男人婆跟女孩子是不一样的啦！”荣轩鄙视地看着凌薇，“你这个暴力的男人婆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妹子么？” “你！”凌薇看着荣轩的眼神，一把举起拳头想要揍他一顿。他们是青梅竹马，一直打打闹闹的都习惯了。当年凌薇报考警校，荣轩因为身体素质太差，没考上。凌薇以为两个人就会分开交，有不同的工作了。没想到，到头来这货被队长特招过来了。一想到自己以后要跟这个拖延症一起工作，凌薇就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顿。 荣轩一看凌薇眼神不对，连忙躲到逸晨的后面，嘴里嚷嚷说：“哎呀，你怎么又想起这件事了，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生气。我被特招说明我优秀，我特意来这里陪陪你，免得你孤单寂寞……” 逸晨头疼地看着荣轩跟凌薇围着他打闹起来，一把拽住他们，分开说：“好了，案件还没结束呢。别闹了，冬葵老师还在等着呢！” 听到这，凌薇跟荣轩一下子僵住了，咔咔地回头看着冬葵，尴尬地笑着。冬葵看着他们，噗嗤，笑了出来。这个重案组难不成人人都是沙雕么？她这样想着。 ‘都怪这个拖延症，都忘了正事！’凌薇这样想着。 ‘哎，是，是，都是我的错，真是的，这个男人婆又在心里暗戳戳甩锅。’荣轩偷偷翻了个白眼，内心吐槽说。 “我叫逸晨，是这里的副队长。平时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的。”逸晨笑着岔开了话题，“重案组的法医叫白青，以后有机会你们会见到的，她人很好的。”再让凌薇他们吵下去，估计天都黑了，而且在冬葵老师面前这么吵，真的太有损重案组的形象了，他这样想道。 “我知道了。”冬葵笑着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去审讯室？”她这样问到。 “跟我来吧。”凌薇看了眼杜衡，带着冬葵走进了审讯室。杜衡他们在审讯室的隔间观察着。 曲莲正无聊地趴在桌子上，看见冬葵进来了，眼睛一亮说：“快，我都被你们抓了，我想见苏木！这是你答应我的！” “不急，”冬葵笑了笑，“之后会让你见到的，现在先完善我们的故事吧。” 曲莲看了冬葵一眼，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你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不是么？快问吧。” “你们是怎么见面的呢？”冬葵问。 “哦呀，老师还真是谨慎呢，居然这样问的么？”曲莲无聊地说，“网上啦，不过我不会主动找他的啦！”她看着冬葵，笑盈盈地说，“这个回答老师你满意么？” 冬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对凌薇说：“带她见苏木去吧，已经结束了。” 凌薇懵逼地看着冬葵，笔录上就写了短短两行字。‘这就结束了？怎么结束的？’ 冬葵看凌薇一动不动，恍然大悟地解释说：“啊，笔录之类的话，回来的路上在车上已经做好了，曲莲她已经认罪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见见苏木，杜衡队长也同意了。” “那冬葵老师为什么还要……？”凌薇不解地问。 “要有始有终啊，我有轻微强迫症，想要问完整个过程。”冬葵说。“审讯室里安静，我习惯在安静的地方问她。问完，正好让她去见苏木。” “啊，这样啊，”凌薇张了张嘴，到底也没说什么，带着曲莲去见苏木去了。只是心里吐槽道，‘果然，能被队长拐回来的，没有正常人。’ 冬葵安安静静地坐在审讯室，低头翻看着资料。门轻轻打开了，一只手按停了摄像头。冬葵抬起头，来的人是杜衡。 “你问的到底是什么？”杜衡皱着眉头看着冬葵，“你刚才没说实话。这个案子有问题？” “没有呢，”冬葵温和地笑了笑，“毕竟犯人都抓住了，已经结束了。我刚才只是好奇，她跟苏木的联系方法而已。”说完冬葵起身打算出去。 “我说了，我会保护你，你可以信任我。”杜衡说道，“你不是轻易改变主意的人，曲莲能让你参与重案组，她一定有让你加入这里的筹码。你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杜衡队长，曲莲只是跟我说了一句玩笑话。”冬葵随口编了一句谎言，抱着资料，低头绕过杜衡，边走边说，“我只是突然改变主意了，仅此而已。”冬葵心里讽刺地想，‘当年警方也是让老师相信他们，可结果呢，老师成了精神分裂患者。所以说让我怎么信任你呢？杜衡——’ 杜衡看着关上的门，暴躁地踹了脚椅子，不爽地想，‘不着急，我不着急，总有一天，那个女人只能选择相信我！’ ------------ 第十章 日常 曲莲去见了苏木，两人隔窗相望，曲莲先开口问：“你后悔了么？” 苏木沉默了一会，低声说：“你做计划的时候有想过我么？”苏木看着曲莲，心里无声地喊道，‘哪怕，哪怕你有一点点想过我也好，起码我最开始的坚持还是有价值的。’ 曲莲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苏木。她的沉默已经很好的给出来答案，苏木苦笑一声，“原来是这样啊，对不起，我现在后悔了呢。” “……”曲莲看着苏木绝望的样子，别过头。她终于有了一点点原来苏木很喜欢自己的感觉，只不过到头来这份喜欢被她亲手丢掉了。‘算了，这样吧，我这种人不配得到别人的喜欢的。’曲莲这样想着，她对苏木说：“后悔了也好，以后出狱后好好生活吧，我从来都是利用你的。” 韩京墨看着曲莲面无表情地说完了这句话，便起身往外走。他连忙跟了上去，心中不禁感慨曲莲的心狠，明明对她这么好的男友都没有得到她一丝真心。 白青听了韩京墨的吐槽倒是挑了挑眉说：“那可说不准呢，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动感情呢？” “哎？”韩京墨不解地反问：“如果有感情，那个时候应该会很感动吧？” “不，”白青说，“如果我是曲莲就不会啊，那种时候的感动也没什么用，毕竟她这种情况几乎已经是死刑了。与其被感动了，给苏木一丝希望，让苏木在外面苦苦等待，不如干脆利落的拒绝掉。” “我的白大法医，苏木说了后悔了，怎么可能还会等她！”韩京墨不满地翻了一个白眼，认为白青的推理实在太过不靠谱。 “谁知道呢，”白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 另一边，冬葵出门后就径直回到了家。她倒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感觉到身心俱疲。重案组的环境让她无比怀念，也无比恐惧，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逼迫自己重新回到重案组，也没有自信能抓住那个人。 “嗡嗡——”没等手机继续震动，冬葵就接了起来。“夏夏？” “冬菇，你就不能看看微信么？”电话里传来灵夏抓狂地叫喊，“你知不知道我给你发了多少条微信，多少个语音！” “啊，抱歉，”冬葵抓抓头发，打起精神问灵夏，“额，有什么急事么？” “也没什么了，”打通电话后，灵夏才后悔了，她不知道应该问冬葵什么，顿了一下最终安慰她说，“冬菇，要是不想去，咱们就回来。” “嗯，放心吧。”冬葵轻声笑了一下，“我是想通了，才回去的。” “真的没关系么？”电话里灵夏担忧的问道。 “放心吧，杜衡队长是一个很好的人。”冬葵岔开了话题，开起了玩笑，打趣说，“再说了，就算不想干，我也可以过去投奔你呀！” “那你这家伙可别硬撑呀，”灵夏隔着电话，也不知道冬葵具体的情况，鼓鼓脸说：“等我把学校这边的工作弄完我就去找你，好好吃饭呀，你应该不想见到愤怒的夏夏子吧？” “嗯，放心啦。”提到夏夏子，冬葵眼神不由得漂移了一秒。愤怒的夏夏子的营养餐可真是一言难尽，冬葵表示，就算食欲不振，也会给自己塞零食的，绝对不要让灵夏变成夏夏子！ “啊啊，该死的，为什么校长让我这个时候去出差啊！”灵夏明显不信任冬葵，电话另一头传来她抓狂的声音。 “放心了，夏夏。”冬葵信誓旦旦地保证说，“我隔壁新搬来了邻居，你要是不放心，就让邻居来监督我就好了。”冬葵美滋滋地想，新邻居夏夏也没有他的电话，是不会让他监督的啦，用这个安慰夏夏绝对不会出错。‘到时候，我就不去找新邻居啦，反正等夏夏回来看见自己健健康康的，也不会去拜访他。’ “我听房东大妈说新邻居是一个不错的人？”灵夏犹豫了一下，随后她说，“房东大妈看人眼光超准，冬菇你现在就去拜访邻居吧，正好我能跟他聊聊。啊啊，反正你的新邻居也见不到我，社死就社死吧。” “哎？”冬葵听了灵夏的话，寒毛直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冬葵，我告诉你，我是认真的，”灵夏严肃地说道，“你带着吃的去拜访你的邻居，我有事想跟他说，我不想你变成几年前那个样子！” “可是，可是，现在没准邻居还没有回来呀。”冬葵垂死挣扎说，“夏夏，要不这次就算了。等明天早上我会自己拜访他的。” “你去敲敲门，这个点一般都回来了。”灵夏说。“如果不行，那我明天早上在打一次电话。” “夏夏，我自己拜托他就好了。”冬葵忍不住向灵夏求饶，这样做她们两个都好社死，感觉自己就像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被上班的家长拜托邻居看管。 “……呜……”听到电话里传来灵夏的哭声，冬葵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停停停，我，我去！我去拜访邻居！马上就去！别哭啊，夏夏！” “呜，冬菇你是不是嫌我烦了，我真的只是担心你……”灵夏抽噎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冬葵无奈的安慰道：“别担心，好歹我也是心理咨询师呢，放心吧。喏，你听，我敲门了呀，别哭了。”冬葵暗中在心里祈祷，没有人在家。 灵夏在电话那头听见了冬葵出门的声音，以及敲门声。满意地勾起嘴唇，总算说动了这个蘑菇，没有浪费老娘的眼泪。然后紧张的等待邻居的开门，她祈祷邻居在家，不然这次被冬菇逃过去了，下次就不一定能说动她了。 灵夏的运气一直不错，没多久她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哎？杜衡，队长？”她听见冬菇在电话那头惊讶的声音。 “哟，看起来我们还挺有缘的。”杜衡刚到家没多久，这个房子是美姨拜托他妈妈帮忙看一下的。正好这里离超市，公安局近，方便的很，他跟美姨打了声招呼，就搬过来住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意外之喜啊，杜衡看着拿着手机一脸尴尬的冬葵，笑了笑。 “原来你就是那个新邻居啊，”冬葵小声嘀咕了一句，“房东大妈看人还真厉害。” “找我有什么事么？”杜衡看着冬葵嘀咕了一句，半天没说话，便开口问。 “是我啦！”电话里灵夏的声音传了过来，“冬菇你别无视我！把电话给你的邻居！” 冬葵尴尬的脸都红了，直接把电话递给了杜衡。“你们聊——”然后跑回家里冷静去了。 等冬葵组织好自己的心情，带着一些水果，啤酒之类的就上门了。她敲了敲门，门自动开了。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杜衡，她开口说：“那个，杜衡队长，我……” “停，”杜衡打断了冬葵的话，“门关上，进来吧。”杜衡说。 冬葵乖巧地关上门，换好拖鞋走了进来。这时候，她看见杜衡在用自己的手机玩着王者荣耀。“我记得我手机没有下载这个啊……”冬葵呆呆地说。 “哦，”杜衡慢吞吞地回答，“我帮你下载的。” “哎？”冬葵不解地问。 “你闺蜜说，你是一个五谷不分的大小姐，在她出差的时候，一定会把自己饿死。所以她拜托我，每天定点提醒你吃饭。”杜衡似笑非笑地说，“不过她请家政都不放心，非要经过房东大妈认证过的人来照顾。这还不会是你们早就知道邻居是谁，故意来拜托的吧？” “才没有，”冬葵恼羞成怒地反驳说，“房东大妈超厉害的，识人从来都不会出错！再说，我们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你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杜衡脸带笑意地说，“晚上吃鸡蛋打卤面可以么？” “好。”冬葵下意识回复了一句，这句话灵夏跟她合租以来，几乎都是这种语气告诉她晚上吃什么。‘不是吧，灵夏这件事也告诉他了！’冬葵在心里一个巴掌呼到自己的脸上，自己就不该同意去找什么邻居！ “重案组上班时间是八点，早上七点过来吃饭。午餐组里会提供，晚上看情况再说。”杜衡没有给冬葵反应的时间，噼里啪啦决定了下来，然后起身去做饭。 “我，我来帮忙……”冬葵不好意思地起来，想要帮杜衡一起做饭。 “不用了，”杜衡笑了笑，看着冬葵说，“你闺蜜的伙食费都给我打好了，你就坐在这里等着吃饭吧，很快就做好了，大小姐。”冬葵听出来杜衡的言外之意，脸通红的，灵夏大概率也告诉了杜衡，自己是一个厨艺白痴。 另一边杜衡走进厨房里，拿出手机里灵夏新发过来的，对菇三十六计，不由得偷偷笑了起来。他成功地说服了灵夏，让她教自己攻略冬葵，有了这个好闺蜜的助攻，不愁冬葵融不进重案组。 灵夏挂断电话后，想了很久，她答应成为杜衡的助攻，一方面是想让冬菇有人可以照顾，另一方面灵夏想让冬菇重新绽放出原有的光彩。她知道冬菇只是嘴上说自己害怕，不想去破案，可内心比谁都渴望破案。她希望能解开冬菇的心结，让那个自信，阳光的冬菇回来。 ------------ 第十一章 失踪 不一会儿，杜衡就做好了两碗面条。黄瓜丝切的细细的放到了喷香的鸡蛋酱上，底下是温凉爽口的面条。冬葵从开始的不好意思，到后来越吃越快。‘杜衡队长做饭真的太好吃了！’冬葵脑子里渐渐只剩下这个想法。 放下碗筷后，冬葵就发现杜衡早就吃完了，也不知道他双手撑着桌子看了她多久。看见冬葵吃完，杜衡的眼神都亮了，期待着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说些什么。“面条超级好吃呢，比我做的强多了，”冬葵放下筷子说，夸赞说，“杜衡队长真是太厉害了。” “叫我杜衡吧，平时杜衡队长，杜衡队长这么叫的感觉怪怪的。”杜衡说，“我也只是擅长做面条而已，你喜欢吃就好。” 冬葵看杜衡准备收拾碗筷，连忙起身说：“这个交给我来收拾吧，光吃饭不帮忙什么的，让我怪不好意思的。” “好，那交给你了。”杜衡见冬葵急急忙忙起身的样子，没有说什么，顺势坐在沙发上。拆开了一个棒棒糖塞进嘴里，眼里含笑看着冬葵在厨房里忙碌。 ‘包了她的饭，我也不亏。’杜衡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想道，‘反正我只喜欢做饭，讨厌洗碗。每天做完饭，有人帮忙洗碗这个感觉还不赖。’ “哗啦——哗啦——”冬葵用水冲洗掉盘子里最后的泡沫。‘这里收拾的差不多了。’冬葵想，‘把盘子放好就回去吧，天色也晚了。’ 冬葵收拾好盘子后，天已经全黑了。杜衡正趴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着冬葵他转了转眼珠，张口就招呼冬葵过来一起看电视。 “不了，”冬葵微微后退一步说，“时间不早了，我还回去了，明天可是要上班的。” “真是的，你这个作息时间也太像老年人了。”杜衡无意识吐槽说，“好了好了，那你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们吃三明治。” “嗯，谢谢。杜衡……你也早点休息。”冬葵犹豫了一下，想到杜衡说的话，长官两个字到底没说出口。 杜衡听见冬葵的话，眼神一闪说道：“我知道了，放心吧。”心里一边美滋滋地想着灵夏跟他说过的话，一旦被冬葵叫了名字，就证明冬葵心里起码有你这个人了，被当成普通朋友了。‘希望我能跟她成为朋友吧，这样套话也方便。’杜衡靠在沙发上，意识陷入黑暗前这样想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冬葵便起来了。她打开咖啡机慢悠悠地给自己泡了一杯玛奇朵。这些年来，玛奇朵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它能让她感到安宁。 “当当当——”冬葵披上外套，去开了门。来的人是杜衡，他开心地举了举三明治，放到冬葵手上。 “快吃，一会儿就要凉了。”临走前杜衡想了想说：“喂，要不要做我的车一起去上班？反正邻居顺路了！” “不用了，谢谢。”冬葵连忙回答道，随后她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失礼，又补充说道，“我收拾的挺慢的，而且还有事情，我做地铁就好。” “行，我知道了。”杜衡也没有多说什么，摆摆手回家了。 冬葵捏了捏鼓囊囊的三明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原因，三明治里面加满了各种食物，看起来特别诱人。冬葵小口小口就着咖啡吃完了三明治，就去上班了。 冬葵到警局时，正好赶上了凌薇跟韩京墨去出警，一个小区的一个女性失踪了，民警找了好几天了，也找不到。于是把案件上班给重案组，请求重案组的帮助。 冬葵想了想，跟着凌薇她们一起过去了，她记得凌薇一直想要见识她的侧写能力来着。 小区的名字是聚源小区，报警的人是这家丈夫。他说妻子有夜游症，喜欢半夜出门。以前几个小时后，妻子会自己梦游回来，但失踪那天直到早上，妻子也没有赶回来，所以才报了警。 冬葵跟着凌薇找到了报警人，一边听着凌薇让他重新回忆当天发生的事情，一边观察着这一家的屋内环境。 主卧的房间里放了一个双人床，床单是大红色的，皱皱巴巴的，看起来很脏。衣柜是用黑色木头打造的，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是好几年前的款式，应该是当时主人们结婚时的聘礼。可回想起进来时看到的鞋子，鞋子全是牌子货，就连这位报警人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一样。这家人简直为了面子到了疯狂的地步，冬葵下了一个结论。 “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太太失踪的呢？”凌薇在一旁问道。 “大概凌晨三四点左右，”报案人低着头，一副很悲伤的样子，“我以为她又梦游出去了，也就没当一回事。谁知道第二天一早醒来，她还没有回来。” “那你为什么直到晚上才报警？”凌薇问道。 “不，不是说24小时内的报告不接么？”这家的丈夫这么回答道，“我们也到处找了，找了一天，最后没找到人才决定报警的。警官，你可要帮帮我们啊，孩子不能没有妈妈啊！”话音刚落，这位丈夫就痛苦地哭泣起来。 冬葵用手指戳着脸，疑惑地看了眼那个痛哭流涕的丈夫，走进了厨房里。厨房里干干净净的，所有物品都整整齐齐一尘不染。‘总觉得这里怪怪的。’冬葵皱着眉头思索着。“当你认为这里有疑点却找不出来的时候，你不如去想想，你想证明什么。”老师的话语在冬葵脑子里闪过。 我想证明什么？冬葵在内心中反问自己，她回忆起从来到这个家就感到诡异的地方。破旧的家具，崭新的衣服，这只能说明这家人可能注重面子。但失踪者的丈夫他的反应，语言都太熟练了，就好像……对，这个反应就好像他曾经模拟过上千次这种场景一样！冬葵灵光一闪，她知道自己应该要找什么了！她偷偷看了眼客厅，凌薇还在跟失踪者家属说话，现在完全没有人注意厨房这里。 时间不多了，我应该抓紧。冬葵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冰箱。冰箱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蔬菜水果，冬葵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面包盒子，这种面包盒子一般都储存不了多久，上面写了一个日期，5月9号！冬葵瞳孔收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给冰箱拍了张照片。又轻手轻脚地关上了。 这次不足以证明，我应该在看看有没有其他遗漏的地方。就在冬葵打算进卫生间时，她被人叫住了。 “喂，冬葵老师，别再看了，我们该走了。”凌薇从后面拍了拍冬葵，打算带她去电梯附近看看。她怀疑有人故意删除监控，扰乱警方的追查，监控录像已经让韩京墨去传给荣轩了，现在她们要去找找其他线索。 “要不我们走访一下周围的邻居怎么样？”离开失踪者的家不久，冬葵就这样建议说。 “没有必要，民警已经问过了，没有人看见过这位失踪女士。”凌薇抿着嘴说，她有些不满，因为冬葵没有仔细听民警的报告。 “啊，不是。”冬葵摇了摇头，“我想问一下，这家人关系怎么样？” “问关系？”凌薇皱着眉头在大脑里想了一圈，“你不会是说，这家人害死了她，然后自己报案失踪，洗脱自己的嫌疑吧？你认真的？这家人看起来挺正常的啊。” “我确定这家人一定有问题，”冬葵说，“凌薇，你认为刚才那位丈夫的表演怎么样？” “表演？”凌薇说，“你认为他的悲伤是演出来的？！” “一个真正为自己妻子感到担心的人，怎么可能那么有闲心，在自己妻子失踪的下去，慢条斯理地去逛超市。”冬葵掏出手机，给凌薇看了自己拍的照片，“你看这个日期，这不就是他妻子失踪的下午么？他刚报完失踪案，这个时候不着急去找人，反而去逛超市？！看冰箱里的样子，应该都是这几天买的。这不符合他表现出来的侧写。” “可这证明不了什么？如果找不到，他也死不承认，法院是不会根据这一点做出判决的。”凌薇干巴巴地说。 “所以，才要去问问邻居，了解一下他们的关系呀。”冬葵收好手机说道，“最起码，我们应该能有一个简单的方向。” “还是先去电梯那里，以后走访邻居。”凌薇干脆利落地说，随后她补充道，“冬葵老师，我没有不相信您侧写的意思。只不过，如果我们现在回去，会引起他怀疑的。” “嗯，我知道的。”冬葵笑笑回答说，“也许是我想多了，也说不定。总之，我们侧写师只是为你们提供一个破案方向，真正的抓住犯罪嫌疑人还要靠你们。” “我会的。”凌薇说。 “以后你就叫我冬葵吧，我的侧写能力还不足以称为老师。”走了一会儿，冬葵突然冒出一句话说。 “不，”凌薇摇摇头，“您的分析能力非常出众，怎么不能成为老师。” “叫我冬葵吧，我还没有出师。”冬葵摇摇头，还是坚持让凌薇称呼自己为冬葵。 凌薇纠结了，她本身就是那种喜欢那种在工作时上下级分明的性子，按理来说特聘顾问职权应该凌驾她之上，只是冬葵老师不怎么习惯的样子。两人僵持一会儿，最后凌薇在冬葵恳求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她无奈的耸耸肩说：“好吧，如果我这么叫你感到舒服的话，很高兴跟你破案，冬葵。” “很高兴能与你工作，谢谢你，凌薇。”冬葵微笑着说。 ------------ 第十二章 找不到 冬葵跟凌薇在电梯这里开开回回转了好几圈，但这里没有任何线索。凌薇沮丧地靠在墙边，望着头顶的监控器思索着办法。‘如果不以失踪案来看的话，假如监控摄像是真的，没有被人篡改，那这家人，准确说这位丈夫的嫌疑还真是特别大呢。’凌薇想了想对冬葵说：“我们去邻居家问问吧。” “嗯，走吧。”冬葵点了点头，跟在凌薇后面拜访了第一位邻居。 “当当当～” “来了，”门内一个清脆的声音应和道，“谁呀？”看起来，住在这里的应该是以为年轻的女孩子。 “您好，我们是公安局的，这是我的证件，我想找您了解一些失踪案的情况。”凌薇掏出证件对着猫眼说。 “你们怎么又来了，”女生不情愿地开了门，“这个月你们已经了解了三次了，还没有找到那个阿姨么？”女生看凌薇尴尬地笑了笑，无奈地说：“好吧，请进吧。”女生带着凌薇她们进门，顺手倒了两杯水给她们。 “谢谢，”冬葵礼貌地笑了笑，坐在了沙发上。这个家装饰的很温馨，房间细节处都是很可爱的小饰品，可以看的出来这个女生热爱生活，注重细节。 ‘这样的人往往更容易注意到其他人不容易地方。’冬葵这样想着，开口问道：“你觉得对面的阿姨为人处世怎么样？容易跟别人结仇么？” 女生愣了一下，完全没想过警察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以前不都是问自己最后一次见那个阿姨是什么时候的么？但她还是乖乖回答了冬葵的问题。 “怎么说，我觉得那个阿姨人挺好的。”女生回忆着，“上次我在电梯间遇到那个阿姨，我们还说了几句话。” 那天正好她下班回来，遇到阿姨后，礼貌地点了点头，之后她看到了阿姨买的一大堆车厘子，好奇地搭讪了一句：“阿姨，怎么买了这么多车厘子啊？现在车厘子打折了么？” 那位阿姨可能没想到她会突然搭讪，被吓了一跳，小声回答说：“啊，没有，是家里的孩子想吃。” “这样呀。”女生没在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分开了。 “虽说我跟那个阿姨就说了几句话，但我觉得那个阿姨人超好的。”女生说道，犹豫了一下说，“嗯……那个应该没有人不喜欢阿姨吧？” “应该？”凌薇抓住了女生的迟疑，“那应该还是有人不喜欢的了？” “……但应该没事吧？”女生弱弱地回答道。 “只要你觉得奇怪的，都可以告诉我们。”冬葵温柔地说，“每一个疑点都可能让我们更快地找到那位女士。” “好，好吧。”女生迟疑地说，“你们别往外说啊，这个事没有实锤的，只是我自己觉得有点奇怪。” “好。”冬葵凌薇对视一眼说。 “就是那家的大叔了，”女生凑近冬葵她们低声说，“那家的大叔给我的感觉一直奇奇怪怪的。” “怎么奇怪了？”冬葵神色不变，轻声问道。 “就是那个大叔感觉一点都不喜欢阿姨啊，”女生疑惑地说，似乎有感受到了自己当时的不解，“就是我个人的一个感觉啦，阿姨回去的时候，那个大叔刚好在门口。明明阿姨提了那么多的东西，可大叔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就在旁边看着。” “这个不是很奇怪么？”女生喝了一口水，继续说：“明明邻居都说，大叔跟阿姨是很相爱的，可这么恩爱的人，怎么会这么冷漠呢？” “也许他们那天只是刚好吵架了？”凌薇皱皱眉头，女生说的事情完全证明不了那家丈夫的疑点。 “我也说不好啦，”女生皱皱眉头说，“就是有一种感觉。” “好的，我们知道啦，”冬葵说，“还有什么事情么？要不要说一说那天晚上的事情，你有听到什么么？” 女生皱着眉头说：“那天我去学校上了一天的课，回来的时候已经特别晚了，几乎倒床就睡了。女生不耐烦地说，“而且之前警察大叔说阿姨凌晨出门的，凌晨那个时间谁睡得都特别死啊，谁会注意到啊。” “不是凌晨的时间，”冬葵解释说，“你回来的时候，在楼道里有没有听过什么奇怪的声音。” “嗯……剁饺子馅的声音算么？”女生想了想说，“那几天大概他们家要吃饺子，一直在剁饺子馅。” “一直在剁饺子馅？”冬葵疑惑地问，“他们家几个人了，剁好几天。” “阿姨失踪前几天，他们家准备吃饺子来着，大概打算在冰箱储存多一点，所以剁了好几天。”女生说，“他们家也就做饺子馅的时间长了点，也没什么啦。在别的什么的，我真的想不到了。” “这样啊，”冬葵说，“谢谢你的配合。”冬葵跟凌薇站起来，离开了这里。 “哪家的饺子馅能剁好几天啊？”出门后凌薇迷茫地说。 “撒，谁知道呢，”冬葵神色不明地说，“我们去问下一家吧。” “好。”凌薇点点头。 下一家开门的是一个青年男子，听到冬葵她们的来意后，他说：“我真的没什么能帮你们的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可以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么？”说完他就打算关门。 凌薇一伸手用胳膊挤开了门，冷脸说：“先生，我们只是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请你配合我们或者我向局里申请让你去警局里谈谈？”那个男子还想说什么，就被凌薇这句带回警局这句话怼回去了。 “切，进来吧。”男子让凌薇她们坐在了沙发上，“有什么快问，我忙的很。” “我们也就问两句话，你觉得失踪者家庭关系怎么样？失踪前几天你有听见过什么声音么？”冬葵轻声说，“问完我们就离开。” “关系？我不知道，应该不好吧？那个大婶干什么事都是一个人。”青年说，“声音？奇怪的声音没有，他们家那几天一直在做饺子来着。” “做了好几天饺子么？”冬葵问。 “对啊，”青年说，“好啦，问题也回答了，警官们你们就出去吧。你们严重干扰到我的工作了。”说完他就把凌薇跟冬葵推到了门外，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 “……什么人嘛！”凌薇气鼓鼓地说，“走，我们去下一家问，我就不信，今天找不到线索！” “嗯。”冬葵无奈地笑了笑。如果自己的结论是真的，那么就差证据了。可一个连警方问答都准备严谨的人，怎么可能不会销毁证据？该去哪里找呢？ 不知不觉中，冬葵跟着凌薇走到了下一家。一位老爷爷给她们开了门。听到她们的来意后，老爷爷请她们进屋坐坐，屋子里坐着一位老奶奶在晒太阳。 “哎——”老爷爷长叹一口气说，“我跟孙旭已经是好几年的邻居了，要说他们夫妻关系那还真是没话说，两个人也不怎么吵架。就连每天他妻子梦游出门，他也会请我帮忙一起找。别说，这小子还挺会做事，每次请我过后，他都帮我们做一些提提垃圾之类的小忙，人好的那是没话说。” “那您能不能说说他妻子彻底失踪那几天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冬葵问。 “啊？”老爷爷偏着耳朵靠近冬葵说，“小姑娘，你大点声，老头子老了，耳朵不好使了，听不见了。” “我——是说——”，冬葵大声说，“失踪的那几天——有什么——奇怪的事么？” “奇怪的事？”老爷爷想了想拜拜手，“没有没有，这里正常的很。” “那他们家——喜欢吃饺子么——”冬葵喊道，“他们家最近做了好多饺子——” “不吃，”老爷爷说道，“旭小子不喜欢吃饺子，如果不是过年那天，他们家不会吃饺子的。” “这样么？”冬葵凌薇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谢谢您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啊，慢点走啊，”老爷爷说，“注意安全……” “哎，我们知道了。”凌薇说，“您老歇着吧，别送了，我们自己走就好啦——” “哎好好，那再见啊，女娃娃。”老爷爷说。 “再见了，谢谢您。”她们向老者道别。 “叮铃～”这是凌薇手机响了，韩京墨在微信上给她发了信息。“凌姐，荣哥说，监控视频没有被覆盖的痕迹，这就是原本的视频。最后的监控显示死者买菜回来家。也就是说，失踪者自从回家后就再也没出过门！” 凌薇给冬葵看了这段话，对她说：“看来，你猜的不错冬葵，现在那家丈夫孙旭他的嫌疑很大。” “嗯，他们家孩子都是跟爷爷奶奶住一起，这里就他们两个。但家里附近都被找了，孙旭也没有背过大型东西出门，那他妻子到底被他藏到哪里了呢？”冬葵咬着唇说。 “要不要去他家在看看。”凌薇提议说。 “不，不行，”冬葵说，“如果他是犯人，会打草惊蛇的。他这个人一定把我们的反应都考虑到了。” “那怎么办？”凌薇着急地说。 “去找队长吧，”冬葵转了转眼珠，狡黠地说，“这个事他来办，一定可以找到证据。” “啊。队长？”凌薇疑惑地跟上了冬葵的脚步，回到了局里。 ------------ 第十三章 碎末 凌薇跟冬葵回到了重案组，在听过她们的讲述后，杜衡对冬葵说：“你想让我们找到什么？” “人找不到，那尸体呢？”冬葵细白的指尖点在桌子上，“不以失踪案来看待，用谋杀的角度去想剁饺子馅的声音，你们会想到什么呢？” “分尸——”荣轩脱口而出地说出了答案。 凌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说：“哟，你这回答还挺熟练，平时没少看悬疑剧吧？” “嘿嘿，”荣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是无聊么，就偶尔刷刷，偶尔……” 凌薇白了荣轩一眼，这家伙最喜欢摸鱼了，上次她还撞见了他用警局的电脑追剧，还是甄*传！这家伙看剧的口味真的是五花八门，什么都不挑啊。 冬葵点点头说：“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找找尸体，如果在家分尸的话，结合剁饺子馅的声音，他可能把整个尸体剁碎了，顺着厕所冲下去了。” “这只是你的推测不是么？”杜衡问道。 “是的，我没有证据。”冬葵说，“凭那个丈夫的警惕程度，估计家里也会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唯一的证据就是找到妻子。” “你知道这是多大的工程量么？”杜衡揉揉太阳穴，看着冬葵坚定的眼神由衷地感到头痛，他万万没想到冬葵看起来乖乖巧巧，实则搞事的能力一点都不低于韩京墨他们，一搞事就来个大的。真的是……头痛啊！ “那种地方可不是人人都想去的，如果找不到任何线索，你能承担相应的后果么？”杜衡看着冬葵问。 “放心吧，”冬葵笑了笑，“绝对会找到的，我有预感。” “啧，行，我去申请，”杜衡往嘴里塞了一颗糖，含糊不清地说，“你以后可别在扯什么第六感，我的第六感就没准过。” “嗯，”冬葵说，“那就麻烦你了，队长。” “对了，”杜衡在出门前说道，“荣轩，你查一下这家男主人的网购记录或者搜索记录，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韩京墨跟凌薇你们俩随时待命。” “是，队长。”三人齐齐回答道。 “哈？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办公室里，宋局听了杜衡的话，刚喝的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这是人干事？失踪案他是怎么想出去化粪池找人的这个点子的！ “我们怀疑失踪者已经被害，嫌疑人是死者的丈夫，尸体顺着厕所冲下去了。”杜衡认真地说，“宋局，嫌疑人非常严谨，估计把能处理的痕迹都处理干净了，只有这个是一个机会，也许他遗漏了尸体上的信息。” “可证据这么少，难以服众啊，”宋局叹息说，“万一找不到，你这个破案奇才的名声可就毁了。” “可这几次我们也找了，小区监控不存在被覆盖遮掩的痕迹，失踪者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就是回家。”杜衡说道，“而且邻居的证词也表明了，这家丈夫孙旭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可那毕竟是化粪池啊，”宋局苦口婆心地说，“万一找不到人，你知道你会得罪多少人么？那家丈夫看起来也不像能分尸剁碎的人啊。” 杜衡抿着嘴，他知道宋局看了网上的采访，从采访上来看，孙旭的确不像是能做出分尸这样的事的人。 “没关系的，宋局，”最终杜衡说，“我相信失踪者一定就在化粪池里。” “哎，你是相信你自己，还是相信冬葵老师啊。”宋局说道。 “我……”杜衡迟疑了，他没想到宋局看出来这个事是冬葵提议的。 “行了，”宋局拜拜手，“你去做吧，如果是冬葵老师的话，你就直接按着她说的去找吧，出事我给你担着。” “宋局，您认识冬葵老师？”杜衡好奇地问道，“看起来你相当信任冬葵老师的破案水平。” “嚯，你找我要人的时候，还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啊？”宋局挑眉说道，“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借机给她拐回来。” “你瞎说什么呢？”杜衡说，“冬葵老师她侧写能力我可是见证过的，所以我相信她，愿意去找。” “随便你吧，”宋局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捞池子的人手你就自己调用，这个案子已经被媒体关注了，越快破案越好。” “是，宋局。”杜衡说。 出了办公室，杜衡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宋局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没有告诉自己他是怎么认识冬葵的。 ‘嘛，’杜衡想，‘不说就不说，总有一天，我总会知道的。’这样想着，他就回去组织人手去了。 留在办公室的宋局悠悠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那小子应该反应过来了吧，哎，现在还不能告诉他冬葵老师以前的事情，还不是时候。” 宋局闭上眼睛想道，‘ 我相信她的老师，可是凡事都需要讲证据。当年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她的老师马莱就是凶手，哪怕最后没有得到证实，马莱自杀而死，这也是在所有人心中默认了的。’ ‘杜衡这小子拼命地破案，拼命地学习，就是为了找到马莱是凶手的决定性证据，他想让他朋友死的瞑目。’ 哎——想到杜衡的好友，宋局不禁泪目了，‘那也是个好警察啊，怎么就死的不明白呢？十年前的那个案子，由于科技等各种因素，他们办的糊里糊涂的，到现在都没有个准确的定论。’ ‘冬葵愿意来警局办案，他很开心。毕竟他不愿意看见冬葵的天赋被浪费。不管别人怎么说，在他心里，马莱跟冬葵永远都是破案的奇才。’宋局同意杜衡的请求，一方面是不一样冬葵的天赋被浪费，另一方面他希望杜衡他们可以找出十年前的案件的真凶。 ‘ 十年前的事到现在都是那两个孩子心中的刺，埋在他们的心底腐烂生根。那件事又何尝不是他们所有人的痛点，其他人反对冬葵重回警局，也是怕她最后成为马莱。’ “哎——”最后宋局长叹一声说道，“不想了，不想了，没有证据啊，想再多也没用啊。” 杜衡回去后，就带着重案组的人去了化粪池。冬葵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跟了过来。 “呕——”韩京墨苦着脸看着远处味道诡异的化粪池，干呕一声说，“队，队长，你确定失踪者真的在池子里么？不会被化干净了吧？” “如果真的在这里的话，不会那么快就发生变化。”白青面无表情地说，“毕竟人体组织没有经过胃酸的消化，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溶解的。” “所以——”韩京墨听了白青的话，神色更加沮丧了。 “所以你就给我下去吧，”凌薇穿好了防护服，看不惯韩京墨哭丧脸的样子，看他穿了防护服，一脚给他踹到池子里。随后自己也跟着进去了。 一时间大家都拿着大网一点一点筛着池子，化粪池的味道也因为他们的翻找，变得更加难以用语言描述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正午的阳光晒的化粪池味道更大了。冬葵带了好几层口罩，也依旧不停地干呕。在场的人，面色正常的只有白青跟杜衡，就连凌薇脸色都微微发白。 终于，他们在化粪池里面捞出了大量的碎肉，由于碎肉太过破碎，无法辨认。白青她们只能带回去，来确认这些碎肉是否是人体组织，是否属于失踪者。 “哎，”韩京墨说，“希望我们没有白干活，我感觉我整个人就像在牛粪里泡了个澡，浑身上下都是味道。” “回去我就洗澡，用浴球洗，”凌薇也嫌弃地说，“真的是，中午都没有心情吃饭了。” “咳咳，”杜衡看了眼冬葵说，“行了，别抱怨了，准你们中午回去休个假，下午三点过来吧。” “队长，别说的放假好像是恩赐一样，”逸晨怼了杜衡一句，“你也需要洗澡的，现在大家谁也不要嫌弃谁。” “是是是。快回去洗澡吧，都洗的干干净净的，在回来。”杜衡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说。 冬葵小心翼翼地脱下了防护服，别别扭扭地嗅嗅身上的味道，然后无比嫌弃地皱皱鼻子。‘这个味道也太恶心了，’冬葵想，‘这要是挤地铁，希望不会有人嫌弃我。’ “走了，冬葵老师。”杜衡说。 “哎？”冬葵迷惑地看着杜衡，还去哪？不是说回家洗澡的么？ 杜衡看着冬葵头发软趴趴的，瞪圆眼睛，懵懵地看着他，手心一痒，刚想伸手挼挼她的呆毛，一股风吹过，然后他的手就停住了。杜衡脸色发黑地想，就是我也嫌弃我身上的味道，脏兮兮的，以后有机会，我总会挼到她的头！ “你不是想要挤车回家吧？”杜衡放下手，若无其事地说问。 看到冬葵真的有这个意思，杜衡无奈地说：“警局还不至于这么周扒皮，连车都不让你们搭。” “走吧，我送你。”杜衡继续说道，“大家都互相送送吧，这个时候谁也不要嫌弃了啊，大家味道都一样。把女生先送回去，之后自己在回去休息。” “知道了，队长。”韩京墨他们回答地懒懒散散的，可走路简直飞快。杜衡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奈地勾起了唇角。“我们也走吧，冬葵。” “嗯。”冬葵回答说，“那麻烦你了，杜衡。” ------------ 第十四章 抓住 杜衡看了看还站在原地不动的白青，说道：“没事的，你把这些先交给物证组其他人查验，回去休息休息，再过去也来得及。” “我知道了，队长。”白青回答说。 “队长，我跟白青离得近，我送她吧。”韩京墨笑嘻嘻地说道。 白青在一旁冷着脸，但也没有拒绝。杜衡见状点点头也同意了。“那凌薇你就跟荣轩走，逸晨我们离得近，你上车我送你。” “队长送冬葵老师就好了，我开车来的，自己走就可以了。”逸晨笑眯眯地拒绝了杜衡的提议，把杜衡跟冬葵推上了车。“拜拜——”逸晨一转眼就离开了。 逸晨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冬葵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撞到了杜衡的大腿。冬葵尴尬的耳尖都红了，两人在车上面面相觑，终于冬葵受不了车上的味道跟尴尬的情景，干咳一声说：“咳，我们走吧，下午还要早些回去呢。” “啊，嗯嗯，”杜衡也反应过来，连忙转头开车，两人一路无言。 回到家 ，冬葵就放了一大缸的水，往里面丢了一颗浴球，就趴在里面不动了。这一上午真的是太累了，她缓过来后，又无聊地玩起了水。 因为浴球的缘故，水是浅紫色的，隐隐约约透着一股薰衣草的味道，冬葵不喜欢厕所封闭的空间，所以微微拉开了一点玻璃门。透过门缝，冬葵看见阳光懒懒散散地撒满了客厅。她舒心地吸了一口气，很享受现在这种安宁的气氛。 没等冬葵休息多久，门就当当当地被敲响了。冬葵头上冒出了大大的十字号，一边扯过浴巾给自己包好，一边气势汹汹地走向门口。‘千万不要让我发现是你来敲的门，杜衡！’冬葵气鼓鼓地想道，‘不然我真怕我忍不住打死你！’ “哐当——”冬葵把门开开后，看到了杜衡，表面上面无表情地瞅着他，实际上她的内心已经快要到了暴走的状态了。 她首先开口讽刺说：“哟，杜衡队长这么快就收拾好了，不在洗洗去去味？” 杜衡没想到会撞见美人出浴图，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这已经一个小时了啊，我以为你洗完澡了呢？不好意思啊，冬葵老师。” 冬葵刚要继续开口的讽刺被杜衡这么干脆利落地道歉怼了回去，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的，这种感觉让她难受级了。 最后冬葵别过头去说：“你来着有什么事么？”内心里冬葵这样想道，‘哼，眼不见为静！别以为我就原谅你了，打扰我冲咖啡泡澡的人，都不可原谅！’ 杜衡知道冬葵现在被气的不轻，讨好地冲她笑笑说：“我来问你中午想不想吃凉面，洗完澡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我们就要回去了。” “你还记得我们刚从化肥厂回来么？”冬葵忍无可忍地说道，“是什么给你我中午想吃饭的错觉？” “嘻嘻，”杜衡笑笑说，“放心了，我做的凉面是酸甜口的，很爽口的，你会喜欢的。” “唉～”冬葵头痛地叹了口气，对杜衡说道，“在等我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我就过去。” “好，我知道了，”杜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离开了，临走前冲冬葵挥挥手说，“我在家里等你，报酬的话，就是你冲的玛奇朵吧，它甜甜的，有一股太妃糖的味道，我看上它好久了。” 没等冬葵在开口，门啪的一下就关了。冬葵看了看浴室里几乎不在冒热气的水，头疼地说，“啊，真是的，没见过这么强买强卖的。” 因为约定好了是十五分钟，冬葵一边把浴缸里的水放了个干净，一边快速给自己冲了一遍，穿好衣服。掐着点，冬葵从冰箱里拿出来了几个冰块，放进杯子里，咖啡机里的浓缩咖啡早就已经做好了，冬葵往杯子里倒了两杯咖啡，往里面加了奶泡跟糖，拿着杯子去了杜衡的家。 杜衡的房间又没有关门，冬葵脸上划过两道黑线，一边进门，一边把门锁好了。 “真的是，杜衡，你在家怎么又不关门！”冬葵把咖啡放到桌子上，冲杜衡吐槽道。 “这不是你一会就来了嘛，”杜衡端着两个盘子从厨房里出来，无辜地看着冬葵说：“就短短十五分钟啦，在关门太麻烦了，要是有小偷进来，我还要恭喜他，撞到了我手上。” “好啦，”冬葵说，“不要这么看着我啦，这种事情你下次注意啦！” “嗯嗯，”杜衡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们吃饭吧。”说着，他就拉开桌子，捧着冬葵泡的咖啡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大口。 “先吃饭吧，”冬葵无奈地看着杜衡几乎把一整杯的玛奇朵喝完了，没吃一口面。‘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坏的饮食习惯啊，咖啡都快当饭吃了。’冬葵心里吐槽道。 “嗯嗯，”杜衡懒洋洋地回答道，喝完一大杯冰凉的玛奇朵让他整个人都舒缓过来了，整个人舒服的坐在凳子上吃着面。 冬葵看杜衡开始吃饭，自己也夹了一筷子凉面。凉面刚入口，冬葵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整个都是酸酸甜甜的那种，西红柿也切的恰到好处。本来只打算吃几口的她，不知不觉都吃完了。 这下子冬葵彻底对杜衡刮目相看，她还没有遇见过做饭这么好吃的人。冬葵心里都已经开始暗戳戳地计算要给杜衡泡多少杯玛奇朵了。 收拾好碗筷后，冬葵看没多少时间了，索性跟杜衡在一起打了几次游戏，然后两个人一起去上班了。 他们到的时候，白青已经去了物证科拼凑尸体去了。是的，在化粪池打捞上来的肉沫已经被证实是失踪者本人了。白青已经让物证组的其他人去化粪池附近找头颅跟骨头去了。 “现在重点监控孙旭，他有重大嫌疑。”杜衡说。 “骨头不会在化粪池附近的。”冬葵接着说，“肉沫之所以在化粪池是因为它们是顺着厕所冲下来的，骨头之类的不好处理，冲厕所也容易堵上。” “监控录像里孙旭经常提着大包出去买菜，”杜衡说，“可能他会把骨头藏在那个包里。” “那队长，我去查查孙旭这几天的行程。”荣轩来了之后正巧听见杜衡说的话，自觉的包揽了任务。 “从一些肉沫的拼接程度上来看，分尸的工具的确符合菜刀的样式。”白青说，“死亡原因目前还无法证明，尸体太零碎了。” “凭他家里的干净程度，我不觉得他是激情杀人。”冬葵说，“如果他预谋了很久，他绝对会找一个安全的地点藏头颅。” “什么地方才能让他感到安全呢？”韩京墨疑惑地问，“总不可能是家里吧？民警在失踪的那天就已经检查过了。” “他不是那种崇尚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的那种人，”冬葵摇摇头说，“如果是预谋杀人，那么在这之前，他一定已经选好了藏尸地点，凭他对警察对答如流的准备，说明他为人严谨。” 冬葵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家里的布置井井有条，家具虽然破旧，但衣服鞋子都无比干净整洁。这说明他注重面子，有强迫症。” “还有最后一点，凭借邻居的证词，我推测他应该是一个控制狂。根据这些侧写，我认为，他的藏尸地点应该是从他家到公司的那段路上。”冬葵看着杜衡他们解释说道，“这种嫌犯，只有让他时刻能看见藏尸地点，他才能放心。” 留在杜衡正要让韩京墨去哪里逐一排查的时候，冬葵又补充了一点：“不如看看上班的路线附近有没有公园河流什么的，一般藏尸都会往那里藏。” “嗯，”找了一会儿，荣轩说道，“上班的路上倒是没有公园，但他经常买菜的路上有一个公园，里面有人造湖。” “那就先去那里找找吧，”冬葵说，“有线索总比瞎找一通来的强。” 杜衡直接带着人手去找了，冬葵跟荣轩就留在了警局。 杜衡走后，冬葵不安地在警局里走来走去，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线索。荣轩看冬葵着急的样子，安慰她说，“冬葵老师，你放心，凭借队长的本事一定可以找到尸体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冬葵皱着眉头说道，“肉沫，分尸，工具？！”冬葵眼前一亮，拽着荣轩说道，“对，就算找到了头颅，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孙旭也会翻案。如果我们能找到凶器，就一定可以抓住他！” 荣轩看冬葵这么激动的样子，僵硬地问：“冬葵老师，你该不会想要自己去找凶器吧？” “嗯？”冬葵摇摇头，“当然不是啦！” 没等荣轩松了一口气，冬葵接着说道：“你跟我一起去呗？” “可，可没有队长的同意，我们应该留在这里待命啊，”荣轩弱弱地想打消冬葵的想法，“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啊？” “这个交给我。”冬葵自信地笑了笑，“凶器要么就在凶手家里，要么就在藏尸地点。杜衡队长正在找藏尸地，我们正好去凶手家里看看，说不定有其他发现。” ------------ 第十五章 凶器 冬葵来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孙旭开门后，看见冬葵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请她们进来了。 “有我妻子的线索了么？警官。”孙旭面露焦急地询问道。 看到孙旭的表情，荣轩开始迟疑了。他心里犯起了嘀咕，‘这种反应真的不像是一个能杀妻分尸的人啊，是不是弄错了，凶手会不会另有其人啊。’ 冬葵轻声安抚说：“别着急，的确有了一些关于你妻子的线索。但我们还没有找到她的人，所以这次来想找你了解一下，你妻子常去的地方，或者一些生活习惯之类的。” “可这些你们之前不是已经了解过了么？”孙旭面色不变地反问道，“现在还需要提供这些么？” “是的，”冬葵说，“这是警方内部的消息，还望您不要透露出去。是这样，我们怀疑她可能与一起妇女拐卖案有关。” “你的意思是我妻子她被人拐了？”孙旭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 “嗯，目前掌握的证据是这样的。”冬葵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我们怀疑你的妻子可能凌晨出门的时候就被拐了，作案人手法娴熟。避开了监控摄像头的位置。” “那，那我的妻子还能找回来么？”孙旭大声地质问着冬葵，“孩子们可不能没有妈妈啊。” 冬葵微微退后了一步，看着孙旭说道，“请您放心，我们重案组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所以现在能请您配合我们，更加详细地说一些她生活的细节么？或者我们在四处走走，看看这里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孙旭双手搓了搓，挺直腰板靠在了沙发上，他对冬葵说：“你们也知道，我跟孩子妈我们俩都有工作，所以平时生活中能接触的时间也就是下班之后。” 他认真的看着冬葵说：“我这个人啊，平时不怎么注意浪漫，跟她关系就属于那种相敬如宾的类型。所以我只知道她下班后喜欢去这里农贸市场买菜，别的喜欢去的地方，我也不太清楚。” “那她有没有什么小习惯呢？”冬葵接着问。 “小习惯啊，”孙旭仔细想了想，说道：“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喜欢看综艺，睡觉前一定要喝一杯水，不然就睡不着。” “这样啊，”冬葵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地对孙旭说：“能让我们在检查一下这里么？这是我的一个习惯，就当我有一点强迫症好了。” “没事没事，”孙旭看着冬葵客气的样子，连连摆手说，“您随便看，随便看。我去一下卫生间，有需要您叫我便是。” “啊，谢谢您，”冬葵说道，“放心吧，我也就随意看看，看完就走。” “唉，好好。”孙旭匆匆忙忙地去了卫生间。 冬葵示意荣轩进厨房看看餐具，自己一个人则偷偷溜进了孙旭的房间。据之前民警的描述，妻子失踪后，孙旭就一个人住进了家里的另一个房间。这里原本是一个储藏室，后期被孙旭改成了卧室。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心里有鬼才住进这里的了。’由于是储藏室，房间里并没有窗户，显得尤为昏暗。因为冬葵是背着孙旭溜过来的，所以她并没有太多的搜寻时间，只在这里匆匆转了一圈，就出来了。 冬葵径直走向厨房，用眼神询问荣轩有没有找到凶器。荣轩摇摇头，冬葵咬着指尖思索着，这个家除了厕所，我已经全逛了一遍了。而看孙旭的样子，如果现在无缘无故借用厕所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到时候他把凶器毁了就全完了。 于是在孙旭过来的时候，冬葵就笑盈盈地告辞了。 在回去的路上，荣轩看了冬葵好几眼，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冬葵老师，我们是不是弄错了。孙旭看起来真的不像杀人凶手啊。” 冬葵淡淡地看了荣轩一眼，轻声说：“现在我是相信你是被特招过来的了。” “哎？”荣轩愣了一下，没听明白冬葵的意思。 “我问你，现在这具分尸案你有人证么？”冬葵问道。 “嗯，没有。”荣轩回答道。 “物证呢？你能找到什么呢？”冬葵继续问道。 “除了监控录像，什么都没有。”荣轩挠着头皮说，“监控录像我也查了，不存在删除跟覆盖的痕迹。” “人证，物证都没有，”冬葵敲打着保温杯说，“我们相信的只是孙旭本人的口供与邻居的证词。可你怎么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呢？” “可我们怎么知道他们中谁在说谎呢？”荣轩不解地问。 “我在上学期间，辅修了一门学科，是分析微表情的。”冬葵说，“这门课程我记得当年警校还做过相关的演讲，但你完全不知道，所以我确定了你是纯粹被看中技术能力特招过来的。” “微表情分析学？”荣轩迷茫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简单来说，你可以当成读心术的一种，只不过没有读心术那么厉害。”冬葵不耐烦地解释说，“在我们问话的时候，我故意告诉他，有了他妻子相关线索的时候，他抿了抿嘴。这是一种模棱两可的动作。” 冬葵拧开保温杯，灌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简单来说，他对此抱有怀疑的态度，不认为我们能找到他的妻子。” “可这有什么怀疑的么？”荣轩问，“我们也没有带他妻子回来，怀疑会很正常吧？” “可他下面的反应，你还觉得很正常么？”冬葵继续说道，“我问他妻子有什么习惯的时候，他的双手下意识的搓了搓，这是典型的自我安慰的姿势。而且他第一次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告诉我他们夫妻关系不好，所以一些生活习惯知道的不多。”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对别人的喜好了如指掌的啊，”荣轩说。 “这就说明，我们的第一位证人没有说谎的可能。”冬葵斩钉截铁地说。 “您说的是那个女学生？”荣轩想了想说道，“可她的信息没有多少用处啊？” “我们能知道，楼道里剁饺子馅的声音是真的，孙旭夫妻不和也是事实。”冬葵说，“孙旭本人在讲述的过程中，很认真，全程都在盯着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冬葵老师您就直说吧？”荣轩挠着头皮说，“我适合电脑方面的知识，这些分析我都不知道。” “唉。”冬葵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在观察我的反应，或者说我们的反应。只有这样，他才能做出最有利的选择。在我说，想要重新看一遍房间的时候，孙旭做了一个动作。” “您是说，去厕所？”荣轩说。 “对，”冬葵问道，“如果是你，在陌生人来家里，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会选择这个时候去厕所么？哪怕这个人是警察。” “嗯，”荣轩想了想，“不会，一方面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警察，另一方面，丢下陌生人一个人去参观房间，真的不太安全。” “所以，我才说孙旭有问题，”冬葵说道，“能让他在这个时候离开的，一定比其他任何东西都重要，可谁会往厕所里放重要的东西。”冬葵冷笑说，“呵，除非那东西见不得人。” “你的意思，是凶器？”荣轩在与冬葵说话的时候，已经把车开回了警局。 “八九不离十，”冬葵说道，“哪里我唯一没有找的就是厕所，而厨房你也查了找不到任何凶器的反应。我才他大概分尸也是在厕所分的。” “唉，”荣轩拍着大腿说，“要是当初分局的民警直接去厕所检测血迹反应就好了，这样当初就应该能抓住他！” “你别忘了，这个案子是以失踪案为源头查的。”冬葵凉凉地看了荣轩一眼，心里不禁开始怀疑，为什么杜衡的重案组所有人都会在一些奇奇怪怪的方面，降智？‘这难道是传染？’冬葵想到杜衡有时候不靠谱的样子，大龄巨婴的时候，‘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我们应该怎么在不惊动嫌疑人的情况下，去检测血迹呢？”荣轩追问道。 冬葵看了看荣轩的后面，没有回答。 就在荣轩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一道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小荣轩，你能耐了啊，还要去检测血迹。” 荣轩身体一僵，心里一阵哀嚎。‘我的妈呀，凌薇她们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他咔咔的僵硬转过头去，不禁凌薇回来了，队长他们也回来了。荣轩欲哭无泪，这下完了，明明说好了带冬葵老师留在这里，不乱跑的。 场面一下子静下来了，荣轩几次想开口，都被杜衡的冷脸吓了回去。 “我们大概发现了凶器的具体地点。”看不下去这尴尬的场面，冬葵主动说，“大概在孙旭家的厕所里，你们可以让民警看住孙旭。虽然我觉得他不会转移凶器地点，不过还是谨慎点为好。” “好的，我知道了。”杜衡示意韩京墨去盯着孙旭，然后转头看着冬葵说，“冬葵老师，下次还是不要这么做了。毕竟那是一个疑似杀人分尸的嫌疑犯，很危险的。” “嗯嗯，我知道了。”冬葵漫不经心地回答道。那表情一看就没有把杜衡的话，当一回事。 “回去写三千字检讨。”杜衡板着脸说。看见冬葵惊讶地看过来的表情，补充道：“我不希望我手下的任何人在查案中遇到不必要的危险。” “……我知道了。”冬葵听了杜衡这句话，沉默了良久回答道。 ------------ 第十六章 过去 “荣轩，”给冬葵安排好检讨后，杜衡就开始找荣轩的麻烦了。‘毕竟两个技术人员，要是嫌疑人怀疑了，他们跑都跑不了。’杜衡这样想到，‘给他们俩一个教训吧。’ 荣轩被杜衡叫的抖了一个机灵，颤颤巍巍地说道：“队，队长，我都把线索查完了，才跟冬葵老师过去的。” 凌薇在杜衡后面无奈地看着荣轩，心里想着，他这顿罚是逃不了了。 果不其然，杜衡挑眉说道：“那么你都查到了什么？” “孙旭在他妻子失踪前不久，曾在网上购买了一块超大的防水塑料布。塑料布到后不久，又去买了消毒水跟洁厕灵。”荣轩说道。 “还有什么？”杜衡问道。 “嗯，”荣轩支支吾吾的说，“只有这么多了，在其他的也没有线索了。我怀疑他凶器根本不是在网上买的，正好冬葵老师说要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凶器，嗯，于是我们就去了。” “所以，你们找到凶器了么？”杜衡微笑问。 “没，没有。”荣轩看着杜衡自带背景特效的笑容，吓的声音都小了，不过还是嘀咕说，“不过，具体位置是找到了。” “哦，这个你们也说了，是厕所里。”杜衡说道，“这个我还是要夸夸你们的，超级厉害，找到了凶器的具体位置。” 荣轩听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回答道：“队长，我错了。你别这样，我害怕。我下次不会这么鲁莽了。” “啊拉，”杜衡笑着说：“不要害怕了，我也不是什么魔鬼，你以后当然也可以出外勤。不过，最近几天，先跟我去健身房练练，这样以后需要嫌疑人你也可以抓住的呀。” “呵呵，”荣轩苦笑一声，心里暴风雨式哭泣，‘呜呜呜，队长训练下手老狠了。’ 看着荣轩苦着脸的样子，杜衡心情大好。他偷偷瞟了眼冬葵，心里想道，‘要是冬葵老师跟荣轩一样苦着脸，做出哭唧唧的表情。也许我会取消这个惩罚也说不定。冬葵老师听到惩罚后表情都不带变一下，超无趣，要不要再逗逗她？’ 冬葵抖了抖，似乎感受到了杜衡的不怀好意。快步走回了办公室，拎着包打算回家。 “冬葵老师这就要回去了么？”杜衡问道。 “嗯，”冬葵轻声回答说：“你们后面抓住他，直接审问就可以了。这类人虽然会伪装脱罪，不过一旦证据确凿，他们也就无法抵赖了。所以这里应该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回去写检讨了。” “……好吧，冬葵老师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杜衡本来想让冬葵一起参与审讯，不过看冬葵脸色不是太好，就让她直接回去休息了。 坐地铁的时候，冬葵想给局长发短信来着。不过断断续续编辑了好几次，也就放弃了。‘现在问这个也毫无意义了，以局长的性格，这种事情不会告诉我的。’冬葵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终于不见了，她心里几乎断定，杜衡跟十年前的案子有关，而且关系匪浅。这个时候，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人一定要她加入重案组。 她还记得当初那个意外死去的警察，那是老师最好的搭档，那个警察死后，就再也没有人相信老师，支持老师了。冬葵看着地铁隧道内的广告牌在眼前闪过，思索着杜衡的身份。‘他应该是那个警察的朋友或者家人，听他的语气，很讨厌老师。’冬葵低落地想，‘也许会跟那群人一样，认为老师是故意害死那个警察的。’ 而且这样的逻辑，也就符合那个人让自己加入重案组的恶趣味。老师跟他的搭档已经去世了很多年了，那个人跟老师的游戏无法继续了。为了维持游戏，不如找他们的继任者来开始游戏。 这一次，你想看见什么呢，江篱—— 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一个人玩着猫，听着手下的报告。那个人手指细白跟猫咪的暗色条纹形成鲜明的对比，猫咪在他手上哀鸣着求饶，他不为所动。 在听到冬葵已经加入重案组后，那个人眼里划过一丝无趣的光芒，将猫咪扔在一边。不满地说：“小冬葵的反应未免太过无趣了，这种直接猜到结局的剧本，一点意思都没有。” 手下听见那个人不满的语气，冷汗直冒。小心翼翼地问：“大人，之后还要按着剧本走么？” “你在说什么呢？”江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虽然小冬葵的反应无趣了些，不过你们这些人更加的无趣。你去那里可要小心准备我的剧本呀，不要出岔子了。你可是我游戏的第一章，绝对要比前情提要要更加完美。” “是，大人。” ‘如果是那个人教导出来的小冬葵的话，一定可以让我看到我喜欢的东西的。虽然不能跟我同台竞技，不过作为丑角娱乐一下我，还是可以的。’江篱心里美滋滋地想。 ‘不枉费我把他们两个人组在一起，虽然看小冬葵四处躲避的样子也很有趣，但是果然还是让小冬葵遇见笨蛋警察很有意思一些。真想快点看到他们互相知道真相的表情呀！’江篱开心地想。 冬葵回到家后，先把杜衡给她留的检讨糊弄过去了。随后重新翻看了柳华案的档案。她仔细翻看了犯人曲莲的资料，她不明白曲莲到底是怎么遇见江篱的。江篱一定有某种方法偷偷接触到曲莲，如果能找到这种方法，说不定可以抓住江篱，证明老师说的是对的。 伴着玛奇朵，冬葵不知不觉中研究到了天亮。隔壁的杜衡不知道为什么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冬葵揉了揉脖子，想了想给他打了个电话。 ‘按我昨天的推测，他们应该早就可以抓住凶手了啊，怎么可能一晚上都没回来呢？’冬葵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思索着可能出现的问题。昨天晚上回来想到杜衡可能与十年前案子有关的别扭情绪早就被她调节好了。‘嘛，等他知道了，再说吧。现在先好好相处吧。’冬葵这样想道。 “喂，冬葵。”电话通了后，伴着风声，杜衡焦急地问她有什么事。 “嫌疑犯没有被抓住么？”冬葵皱着眉头问，“听你的样子，在追人？” “我们昨天本来想让韩京墨在楼下抓他个现行来着。”杜衡说道，“但他一直没出来，我就想可能是冬葵老师你说的，他过于自大，不会更改凶器的位置。于是我们就上门抓捕了。” “没抓到？”冬葵疑惑地问，“楼上没人？” “对，”杜衡回答说，“孙旭这家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嗯，你们现在在查什么？”冬葵追问道，“交通录像找到孙旭的位置了么？” “我们现在在查孙旭所有可能到达的地方，”杜衡说道，“怪就怪在，他跟他妻子一样，从监控摄像头中消失了。” “又消失了？”冬葵迟疑地问。 “对，当时我们以为他是畏罪潜逃了，直到早上荣轩翻看监控的时候，才发现孙旭也消失了。”杜衡解释说，“虽然我不认为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会跟他妻子一样被搅碎冲进化粪池，但是我还是派人去哪里捞捞看了。” “孙旭的家里有找到凶器么？”冬葵抿着嘴问道。 “凶器的确在厕所被找到了，上面沾有大量的被害人血液跟孙旭本人的指纹。”杜衡说道，“如果孙旭没有失踪，估计他早就被我们撬开嘴，这个案子以谋杀案结案了。” “我去他的家里看看，”冬葵拿着咖啡就出发了，边走边说，“我觉得可能在他家里有线索，物证组那里有什么发现么？孙旭到底出没出过门？” “物证组什么线索都没有，”杜衡无奈地回答说，“那里干净的就像孙旭一个人在家里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挣扎，没有指纹，就连门锁都没有被人撬开过的痕迹。” “我知道了，”冬葵说，“如果有消息，我在联系你。” “好。”杜衡话音刚落，就听见手机一阵，冬葵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杜衡无语地抽抽嘴角，继续跟凌薇他们追查着孙旭的下落，总不能以犯人失踪结案吧？ 冬葵进入孙旭家里的一瞬间，一股恶寒就席卷全身。冬葵面色苍白，这件案子，江篱也派人参与了……他想要干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冬葵走进厕所，看着厕所里干净整洁的浴缸。她咬着牙，放了满满一缸的热水。 “游戏正式开始——”热水接触浴缸的一瞬间，缸底的文字就开始显现。鲜红的文字，蒸腾的热水，冬葵不由地呕了呕，她觉得空气里飘满了血腥味。 她半跪坐在原地，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她知道孙旭可能再也找不到了，他已经成了游戏的一份子，彻底融入进江篱的游戏了。 “不知道，我最后会变成什么结局么？”冬葵喃喃自语道。不管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她已经进入到了江篱的游戏中。不能逃跑，不能开挂，只能按着江篱写的剧本一步一步走向毁灭的结局，就像当初的老师一样。 ‘我还是不要教学生了，’冬葵绝望地想，‘这样我死后，这种恶心的游戏应该就不会再有后续了吧？’ ------------ 第十七章 线索 ‘游戏的最开始，江篱想要玩出什么样的结局呢？’冬葵思索道，‘失踪案江篱没有参与，那么粗糙的手法，不是他的风格。他唯一参与的就是后半程，孙旭的失踪。’ ‘他想让我去寻找孙旭，或者说——让我亲眼见证孙旭的死亡。’冬葵在心底给孙旭下了结论，他不可能会存活。 ‘该怎么跟杜衡解释呢？’冬葵垂眸坐在地上思索着，她并不想让杜衡知道这件事。如果这件事告诉了杜衡，他一定会跟着追查十年前的案子。到时候早晚会查到自己的身份，可是如果不说，那这个孙旭就永远都找不到了，这件案子也成了悬案。 “叮铃铃——”冬葵看着手机屏幕，杜衡来电话了。她无声的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要怎么办呢？算了，先接电话吧。 “喂，杜衡，你们找到线索了么？”冬葵先发制人地问道。 “没有，”杜衡擦了擦汗，眯着眼睛看着还在打捞的化粪池。冲凌薇她们摆摆手，示意算了。他们已经把这里翻了个遍，不管是从时间上，还是打捞结果来看，孙旭都不可能被人分尸扔进这里。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看看冬葵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他继续问冬葵，“你那里怎么样？有找到什么线索么？” “嗯……是有一点线索，”冬葵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自己的语言，“我刚才摔了一下，不小心碰开了浴室的水龙头，然后浴缸里面就有字浮现了出来……” “你在哪里等着我们，我们马上就到！”杜衡听了冬葵的话，不等她说完，就直接挂断了匆匆拉着人上车。现在孙旭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点线索，都是他们找到孙旭的希望。 “嘟…嘟…”冬葵无奈地看着手机，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幸好杜衡他着急找到孙旭，不然刚才的回答一定会被他察觉到。’现在还是找找线索吧，争取尽快找到孙旭。 ‘杜衡说过，孙旭跟他妻子是一样的消失方式，说明监控录像没有被覆盖。首先，我应该找到孙旭的离开方式，’冬葵这样想。 她围着这个屋子绕了一圈又一圈，把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都与孙旭在家那天仔细对比，所有不一样的地方，她都翻了个遍！门外的两个民警，就看着冬葵一遍一遍走，是不是还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 民警A怼了对民警B说：“你要不要过去问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忙？” 民警B习以为常的回答道：“不用管。” 民警A说：“可她现在看上去病的不轻，该不会找不到线索，被逼疯了吧？” 民警B不屑地回答说：“你以为重案组是这么好进的，这个叫模拟犯罪，案情重演，能让他们更好的找到线索。” 民警A惊讶地说：“这么厉害，这样就能找到线索了？” 民警B骄傲地说：“那是当然，当年我跟重案组合作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惊讶。可人家杜衡愣是靠这样的办法抓住了罪犯。厉害吧？” “咳咳，”民警A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冬葵咳嗽了两下，并戳了戳他的后背。看见冬葵来了，两个民警一下子安静如鸡。 冬葵眨眨眼，感受到眼前的尴尬气氛，率先开口说：“那个，能请你们帮我去上面看看么？”冬葵指了指挂在客厅里的灯。她刚才在他们聊天的时候，试了很多次，但这家凳子都太矮了，桌子她也搬不动。 她刚才在这两个人面前走了很多次，就是暗示自己想要上去看看，但他们完美的无视了她。没办法，她就只能自己来找他们了。 民警A跟民警B齐齐微笑说：“好的，没问题，我们现在就上去看看去。” 就这样，在杜衡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冬葵在下面指挥，两个民警在客厅的灯上各种摸索的场景。‘嗯，像是在耍杂技。’杜衡在心里评价道。这个场景槽点过多，已经让杜衡无力吐槽。“你们在干嘛？”忍了一会，杜衡终于忍不住问道。 “啊，杜衡队长，你来了！”冬葵冲他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再等等，一会儿应该就找到了。” “有线索？”杜衡打起精神问。 “不知道，”冬葵回答说，“只是觉得这里有点奇怪。” “需要我上去帮你么？你说要找的东西就是了。”杜衡看他们太过费劲，忍不住想要上去帮忙。 “不用不用，”冬葵挥挥手，把杜衡支开说：“他们就快好了，杜衡，要不你先去看看浴缸里是什么情况？那种遇到热水就显字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看看荣轩能不能找出这个东西。” “行，你们注意安全啊——”杜衡说着便往浴缸走去。 “嗯嗯，放心。”冬葵说。 杜衡走进浴室，看到了缸底的血字，以及游戏第一章四个大字，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懊悔愤怒在他的脸上交织浮现。凌薇进来时看到杜衡的样子，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杜衡队长的表情好可怕，这次犯人惹翻了他了……’凌薇心里摸摸吐槽，‘简直比犯人还像犯人呢！’ “队长，”吐槽归吐槽，“我来帮你取证吧。”凌薇还是快步上前协助杜衡一起取证。在看到血字的一瞬间，她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一瞬，这不是…… “凌薇，你来取证，”杜衡声音嘶哑地说，“我跟宋局申请，给我十年前血字案的权限。” “是。”凌薇毫不迟疑地回答道。‘血字案当年几乎已经实锤了，要不是犯人最后死了，现在都应该已经被执行死刑了。怎么会又出现呢？模仿者？难道当年的真凶另有其人？’凌薇脑子里乱成一团，手上干脆利落地收集证据。 客厅里，冬葵已经让两个民警帮忙把灯拆卸了下来。她对着阳光仔细着看着灯罩上的图案，连杜衡走出去都没注意到。 杜衡难得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淡地看了眼冬葵，出去给局长打电话去了。‘现在我没心思追究她的身份，以后再说吧。’杜衡想着，‘现在应该让局长尽快批准我查阅卷宗，我到要看看十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还记得十年前，他与好友一起从警校毕业，来到了这里。在这里他与好友被分到了两个队里，好友被那个人看中，跟他成为了搭档。 当时他们还在一起庆祝，因为那个人是全国首屈一指的犯罪心理学家，能跟他成为搭档，是所有警察的梦想。可后来谁又能想到，杜衡心里冷哼一声，这个所谓的犯罪心理学家不过是一个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最后好友也因为他的病，被他害死了！ 尽管局长不停地跟他说，要相信那个人，要相信那个人。可证据都已经确凿了啊，他们那天去抓捕的时候，所有人只看见了那个人一个人在那，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那个人。 杜衡想，一定是局长被蒙蔽了。那个人一定是因为心中的欲望，渴望成为一个审判者，才分裂出了一个这么暴力的人格！ 杜衡一直不相信那个人会死，他坚信当年瀑布坠崖，只是那个人隐藏身份的，用来假死的一个手段。不管局长给他看了多少次鉴定结果，他都坚信那个人没死。 “喂？杜衡什么事啊？”电话通了，局长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过来。 “……”杜衡张了张口，没说出来。 “发生了什么？”局长敏感地察觉到杜衡的不对劲，追问道，“孙旭畏罪自杀了？没事没事，人找到了就行，这么……” “没有，”杜衡咽了咽，试图压下去喉咙里的干渴，继续说：“局长，给我那个案子的卷宗吧。” “杜衡啊，不是那个案子我不给你，”局长在电话那边苦口婆心地劝着他，“当年的案子几乎证据确凿，犯人也畏罪自杀了。马莱他已经死了，你不可能在找到他了。” “不，”杜衡说：“局长恐怕这个档案你必须给我了，孙旭失踪的家里，浴缸里浮现了跟当年一模一样的血字。” “什么！”杜衡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局长现在怕是已经震惊的站起来了，这次不给也得给了。这次的案子他要当成连环杀人案并案调查！ “杜衡，你不要拿这种事情说玩笑，我不可能因为因为你的一句话给你十年前的档案，我要看现场。如果你在耍我，老子我停你的职！”局长在那头拍着桌子说。 “局长，您说笑了，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杜衡胸有成竹地说，“你随时可以来现场看，跟当年的情景可以一模一样呢！” “……”局长半天没说话，直到杜衡以为电话都要挂断了，他才开口说，“我可以给你十年前的档案，但我要求你，不要把马莱当成犯人，你要找出真正的犯人，这样你才能抓到杀害远志的凶手！” “放心吧，局长，”杜衡冷眼说，“我不会冲动行事的，我一定会抓住这件案子的真凶的！” “唉，好吧，”局长叹口气说：“你注意不要让媒体知道这件事，会引起大众恐慌的。” “是。”杜衡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局长靠在窗边，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人又回来干什么呢？希望重案组一切平安吧，不要上演我们当年的悲剧……如果血字案在早出来三年，他都又动力去追查，可现在，当年的老朋友死的死，退役的退役。唉，他已经没有当年那股不要命的劲了，拼不动了…… ------------ 第十八章 字谜 透过阳光，冬葵终于发现了灯罩上面一个一个的小孔，顺着这些小孔，结合着图案，她发现这应该是一个谜语。 小孔刻出了‘花草凋零人离去。’，随后灯罩上多画出来的图案，像一个手表。 “七点，”冬葵说道。 第二行小孔写了‘半落池梅春亦残。’，后面多画出的图案，像一个人在堕落。 “指的是七点孙旭落海么？”冬葵说道。她没有在意这个迷题的幼稚程度，按以前的惯例来说，江篱是不屑在第一关就亲自出手的。‘这次应该是江篱找的新人？’冬葵思索道。 “冬葵老师，有相关线索了么？”杜衡收起手机走过来问道。 “他给我们出了一个迷题，”冬葵看着杜衡说：“七点孙旭会被他沉海，其他的没有线索了。” “我跟局长申请查阅了他十年前的案子，冬葵老师，你在这里看完，可以回去看看，最好能给出一个侧写。”杜衡说道。 “好，我知道了。那我直接过去看卷宗了，这里没什么线索了。”冬葵身体微不可见的僵了一下，点头答应了。“哦，对了，你让他们把灯罩也拿回去鉴定一下吧，虽然上面不一定有犯罪嫌疑人的指纹，不过还是去检验一下吧。” “好，我知道了。”杜衡说完便往前走去，冬葵跟在他后面。 走路的过程中，冬葵心里包含怨恨地想，‘去看了也没用，没有人知道，十年前那几个案子是多个人所为。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真相，所有人都想找到的是杀人犯的幕后操控者，自顾自的把这个定成了连环杀人案。’ ‘怎么可能一步就抓到江篱，’冬葵心里暗中嗤笑道，‘最后他们还不是被人算计了，竟然说老师是凶手。老师也因为这件事，被江篱害死了。’ 冬葵选择成为心理老师的原因，一方面是她恐惧成为第二个老师，而另一个方面就是她厌恶了警察这个职业。因为当年正是这些警察被江篱算计，一步一步把老师逼上死亡的绝境！哪怕知道这是江篱的问题，可她还是忍不住迁怒。 对，迁怒。如果当年警察里有跟老师一样聪明的存在，他一定可以相信老师，跟老师一起抓住江篱的！午夜回梦，冬葵不止一次这样想。 思索中，冬葵连杜衡的脚步停了下来都没有看见，直直地撞到了他后背。 她的鼻尖一阵酸疼，眼眶不由得一红，泪珠滚落，掉在了地上。 杜衡转过身，本来想问冬葵走路为什么心不在焉。可看到冬葵泪眼朦胧的样子，这句话愣是憋在了嘴里。迟疑地拍了拍冬葵的背说：“下次走路注意，上车吧。”说完，落荒而逃地去了副驾驶。 冬葵顺从地坐在了后面，自上车开始，就没怎么说话，一直看着窗外发呆。杜衡透过镜子观察的冬葵，一直想找机会跟冬葵说话。可每次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以前了解过血字案么？”终于杜衡忍不住问。 “嗯，有一些了解。”当年听老师说了一点。 “你认为这次会是当年的那个凶手么？”杜衡问道。 冬葵瞟了一眼杜衡，‘应该是好奇才这么问的吧，我自认为我还没有暴露出我跟当年那个案子有关，不过还是谨慎一点吧，这个节骨眼暴露身份，根本不利于破案。’冬葵心里想着说道：“当年的案子我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每次凶手都会在现场留下血字。” “你觉得这个案子可能是模仿作案么？”杜衡不死心地问。 “模不模仿我不知道，不过出谜语的人应该是新人。”冬葵说道，“他选用的是网上耳熟能详的字谜，可见对这个游戏并不认真。要么这个游戏还有下一关，要么出题的人就是敷衍。” “这样啊。”杜衡听了冬葵的话，低头思索了起来，就这样，两人到了警局。 警局的门口，局长正在外面等着他们。他把厚厚的一打档案，交给杜衡后，看着他说：“别冲动，我知道你着急，但不差这一时了。”说完了，局长还看了眼冬葵，示意她也一样，不要冲动行事。 冬葵冲局长笑了笑，没说什么。就这样，冬葵跟着杜衡去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他们两个分别翻看着档案，自杀案，分尸案，剥皮案……一直看到了舞台杀人案。看完后，两个人久久无言。 “我们要不先抓到这个案件的凶手再说？”冬葵小心翼翼地提议道，“杜衡队长，我的侧写结果不太像是一个人完成的，这些案子风格多变，虽然完成度都很高，但我觉得后面应该是有人帮忙。如果我们抓住凶手，问出帮忙的人。也许就能解决了这个血字案。” “你也认为这个血字案是多人所为？”杜衡神色不明地看着冬葵。 “对，”冬葵解释说，“当年的案子警方怀疑是当时的测写师精神分裂所致。可这些案子风格太多变了，一个人就算有人格分裂也无法做出这么多风格不同的案子。” 冬葵说完后，低着头等待杜衡最后的判断。‘是同意她的观点继续调查呢？还是一个劲死追江篱不放呢？’冬葵抱着打赌的心里，这样猜测着。 “……好，那我们先查这件案子的作案人。”杜衡停顿了良久，回答道。 冬葵听到杜衡的回答，不由得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她虽然在心底开玩笑一样地打赌，但早就已经不抱有希望了。当年的事给她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警察都会死追着一个人不放。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杜衡看着冬葵的眼神，不解地问。 “我们怎么查呢，时间不多了，孙旭遇害最早的时间就是今天晚上七点。”冬葵装作担忧地问，“我们现在几乎没有一点线索。” “浴缸里不是还有显字的物质么？”杜衡拍拍冬葵的肩膀说，“我们从那个开始查吧，我们在查查他们消失的方式，只要是做过，必定会留下痕迹。” “好，我知道了。”冬葵回答说。‘消失的方式？监控没有被覆盖，窗户外也没有攀爬的痕迹，可为什么人会不见呢？’ 这样思索着，冬葵回想起当年老师跟她说的一句话。 “如果你认为这个事不可能发生，不和逻辑。不如跳出这个逻辑去想这个问题，没准就有了答案了。”老师说。 “可，老师，您不是说过，案件的办理都需要逻辑来支撑的么？”当年的她不解地询问道。 “案件偶尔还会需要一点点想象，”老师眨眨眼睛对冬葵说，“只要一点点，在找不到思路的时候，作为开拓思路来使用。毕竟，我们永远都不知道，犯人的脑回路是多么清奇。” ‘要跳出这个逻辑么？’冬葵在心中问着自己，‘这个最不合理的逻辑是什么呢？’ “是时间啊……”冬葵若有所思地说，紧接着，她就去问杜衡，当时查找监控录像的时候是怎么找的。 “当时我们是当天晚上就过去了，监视的民警就在楼下，向我们说明，孙旭一直在家里带着，没有出去过。”杜衡回忆说，“然后当我带人去他家里抓人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孙旭那个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民警没有看住人，让孙旭跑了的，以至于我们一边让荣轩查监控，一边开车出去找人。” “大家路上都在等着荣轩的消息，荣轩能通过监控查到孙旭往那个方向跑。”杜衡看着冬葵继续说道，“但那天晚上荣轩迟迟没有发来消息，凌薇不耐烦地打电话问我们才知道，荣轩根本没找到孙旭出门的监控录像。” “也就是说监控视频也只看到昨天晚上？”冬葵问道。 “对，”杜衡看冬葵的样子，解释说，“孙旭不可能藏在家里，屋子里我们都翻了一遍了，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的。” “我想看看孙旭他们家当年装修的建筑图纸，”冬葵没有肯定杜衡的说法，接着说，“监控视频荣轩也查了，不存在问题。那唯一不和逻辑的地方就是失踪的时间了。” “可我们去的时候，屋子里的确没人。”荣轩听了冬葵的分析迷茫地说。 “所以我想看看他们家的建筑图纸，总感觉他们家一直比别人家小，屋子里跟屋子外面积不统一。”冬葵皱着眉头说道。 “你认为可能他家有一处可以藏人的密室？”杜衡问。 “对，”冬葵回答说，“这样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屋子房间面积不一致，也能说得通时间问题。” “那我们还等什么，找到密室，抓住犯人啊！”韩京墨说道。 “不，你们去的那天，孙旭没有失踪。可今天他应该彻底失踪了。”冬葵摇摇头说，“你们别忘了浴缸地的血字，那个案件你觉得孙旭一个普通市民能知道么？看看他犯的案子！你觉得孙旭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反侦查能力突飞猛进么？ ------------ 第十九章 找到 “这么说也是，”韩京墨喃喃地说，“孙旭的反侦查能力升级的太快了。” “所以啊，把孙旭藏起来的人，是这次血字案的犯人。”冬葵说，“他应该早就转移阵地了，现在去应该还能找到一些残留的痕迹，毕竟时间太短，他没法将痕迹全部清理干净。” “队长，我找到当年房间的设计图了，”荣轩大喊道，“我发到你手机上了，那个房子的侧面还真有一个密室，看位置应该是书架那里，不过空间很小，只够藏一个人的！” “我们现在过去看看。”杜衡说完就想往案发现场跑，被冬葵拦下了。 “哎，你们刚回来没多久，在这里歇一会吧，”冬葵说道，“逸晨副队长不是还在现场么？我直接过去找他就行了。” “不行，我……”杜衡不同意，抬腿就要绕过冬葵往外走。 “你这个时间不妨看看卷宗，左右现在就是去现场寻找痕迹，你不如在这里分析犯罪嫌疑人的特点。”冬葵淡淡地说。 “那你在这里分析不也可以，我正好去哪！”杜衡说道。 “哎，”冬葵叹了一口气，她看着杜衡满是血丝的眼睛轻声说：“我只有到了现场，才能感受到分析出犯罪嫌疑人的特点，那个特点是最准确的。所以看卷宗这件事，还得麻烦你。” 冬葵看杜衡还想反驳，直接拉着他让他坐到了凳子上。“好啦，一口也吃不成一个胖子，我知道你想找到犯罪嫌疑人，可是现在不还是没有血字案的头绪么？你就快点坐下分析犯罪线索吧，现场那边放心了交给我们了。”冬葵说着，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保温瓶递给了杜衡，“呐，加油吧，这个饮料给你打气啦，我一会就回来了！”冬葵不给杜衡反驳的机会，直接跑出去，坐车了。 “我去跟着冬葵老师，”韩京墨追着冬葵出去了，只听得他远远地喊道，“队，长，你——放——心——” 凌薇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说：“队长，你还真带回来了一个活宝。” 杜衡轻哼一声，看着凌薇面无表情地说：“说明他还需要加强锻炼。” “噗——”凌薇直接喷笑。在杜衡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连连摆手说：“队长，我们来看档案吧。” ‘这家伙怎么了？’杜衡心里不解地想，‘算了，之后再说吧，先解决这件案子。’ 凌薇余光看到了杜衡不解的样子，连忙转移视线，专心看档案，不然她怕自己又会笑出声来。‘我才不会跟队长说，他录用韩京墨的时候跟局长说的话，被我不小心听见了，哈哈哈。天啊，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以前的队长性格居然接近韩京墨哈哈哈。’ “专心看档案。”杜衡察觉到凌薇的心不在焉，提醒说。 “是，队长。”这次凌薇终于缓了过来，能认真投入到档案里了。 另一边，韩京墨追上了冬葵，跟她一起坐车去了犯罪现场。 “冬葵老师，你真的到了现场才能感应出犯人的特点么？”车上，韩京墨忍了半天，好奇地问。 “……”冬葵无奈地看了一眼韩京墨说：“不，这只是一个说法而已。” “唉？说法？”韩京墨不解地问道。 “嗯，杜衡眼睛里全是血丝，黑眼圈太严重啦。”冬葵吐吐舌头说道，“让他看档案，顺便让他休息一下。你们应该都熬夜工作了吧？要不到了现场，也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冬葵老师。”韩京墨神情低落愧疚地说反，“昨天晚上，杜神就让我跟荣轩这些人回去了，我们还是休息了一会儿的。估计只有杜神他们熬通宵了。” “这样啊，”冬葵看着韩京墨的脸色说，“杜衡队长做的对，让你们休息是为了今天更好的工作。” “可，他们都没有休息啊，”韩京墨说道，“真的不是因为我们太弱了么？前辈觉得带不起来？” “当然不是了，”冬葵说道，“重案组必须保证有一个人精力充沛，如果每个人都熬通宵，第二天都疲惫的工作，会出岔子的。” “可是，如果在熬夜工作的时候，前辈出了意外就不好了。”韩京墨说道。 冬葵惊讶地看着他，仿佛见证了一代警员的成长。她第一次在韩京墨脸上看出了稳重，就仿佛他已经工作了好久，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萌新警员了。 “我想，我以后一定要特别努力，争取把冬葵老师跟杜神的本事全学来。”韩京墨看着冬葵亮晶晶地说，“我希望自己也能领导一个组，我的组员，不需要加班，不需要熬夜。我希望我能带领着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破解案子！” “……那你可要加油呀！”冬葵被韩京墨的志向惊的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鼓励他说。‘年轻就是好啊，还有股冲劲儿。他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警察的！’冬葵在心里想道。 就在冬葵跟韩京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的过程中，他们回到了案发现场，逸晨正在哪里等着他们。 “找到密室了么？”冬葵问道。 “密室已经打开了，但哪里除了有孙旭在哪里存在的痕迹。就只剩下一些胶带了，凶手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逸晨疲惫地说。 “我去哪里看看。”冬葵说。 她径直走向书架位置所在的密室，看到了地上散落一地的书籍，将它们抱起来整理好，放在一边。然后问：“这个书架我记得书一直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上面的？” 逸晨愣了一下说：“是一直在上面的。后来因为寻找密室的原因，书架机关一开，所有的书就倒了。” 逸晨话刚说完，一转头，就看见冬葵弯着腰，趴在门边。来来回回开关着门，不知道在看什么。于是他开口问道，“怎么了，冬葵老师？” “颜色的一样的，”冬葵低声说道，“孙旭买这栋房子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他，这里还有一间密室。” “哦，荣轩资料里说了，这间房子的密室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封了，现在年轻人都没几个知道了。”韩京墨回答道。 “为什么封上？”冬葵追问道，“有说原因么？” “据说是闹鬼，房主人觉得害怕，就把它封起来了。后来直接搬家了。” “韩京墨，你帮我查一下，当年闹鬼那户人家现在的位置，要是还在本市。我们就去问问他。”冬葵说道。 “好的。”韩京墨带着冬葵给他的任务就离开了。屋里只剩下冬葵跟逸晨两个人。 冬葵饶有兴致地去密室里转了一圈，凶手真的把自己的痕迹清理的很干净，还留下了孙旭的痕迹，这是怎么做到的呢？如果凶手穿防护服工作，当时能让自己完全消失，可这样一定会被人发现，因为太显眼了！ “冬葵老师有什么思路么？”逸晨看冬葵半天都没有说话，问道。 “凶手是一个工作者，应该与房屋日常维修有关。他带着工具，胶带，大包，不会让任何人产生怀疑。”冬葵说道，“他有强迫症，留下的胶带，也是整整齐齐被被放在地上，孙旭是自愿跟他走的！” “自愿走的？”逸晨惊住了，“可您不是说，凶手要杀他么？” “要杀他，不代表马上他就会死。这只是将来发生的某一件事。凶手帮助孙旭躲避开了警方的追捕，你觉得，换成是你，会不感动么？会死心踏地么？”冬葵问道。 “可是能杀人分尸的孙旭，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相信凶手会带他离开！”逸晨追问道。 “他不相信，”冬葵说，“不过他没有办法拒绝，一个能逃离死亡的帮助，就算知道有陷阱，也会心甘情愿地跳下去。” 就在逸晨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电话响了。冬葵看了眼屏幕显示。打电话来的人是荣轩。看起来应该找到线索了，冬葵期待的想。‘最好让我抓住你。这样就可以带薪休假啦！’ “冬葵老师，”荣轩说道，“监控录像找到了，但没有拍到谁去过孙旭的房间，摄像头只录下来了。谁经过那里，有好多人呢！” “他们都带着大包么？”冬葵问。 “大部分吧，”逸晨说道。 “你让荣轩去筛选一下，将老年人跟5岁以下的小孩子都排除，成年人，白领，老师之类的，排除。看看剩下的有哪些？”冬葵说道。 不一会儿，逸晨就回来了。对冬葵说：“就剩下三个人了。一个女士，一个老人，你个青年男子。” “她们哪种职业让你感到，就算他们背着一个大包，也不会引人注意。”冬葵问道。 “女士是空姐，每天都在拉着箱子到处走。老人每天都拿着袋子捡垃圾，而青年人是一个电器维修工，上门服务，有车。”逸晨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我觉得他们都挺像的。” “三个人都有嫌疑么？”冬葵皱着眉头说，“啧，真麻烦。” “我把他们带过来？”逸晨问道。 “我跟你一起去找他们好了，我要确定，他们中会不会有凶手！” ------------ 第二十章 绑架真凶 冬葵来到房间里临时充当审讯室的地方时时，空姐正坐在椅子上哭哭啼啼的，看见冬葵来了眼巴巴地说：“警官，我当时正好下班啊，我昨天飞了一晚上，早上刚下班的，我真的不是什么见鬼的绑架案真凶啊！” 冬葵看空姐一副紧张的样子，笑了笑说：“别紧张，我们找你来只是想了解一下相关情况。” “了解情况就了解情况，干嘛把我用手铐铐上带到这里来。”空姐一边说着，一边嫌弃地推了推桌子上女警为她准备的水杯。 冬葵微笑着，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开口询问道：“你能说一下今天在路过孙旭家的时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空姐看了看冬葵跟逸晨，心知他们一定怀疑自己，不然要证据在家问就好了，干嘛要到审讯室！听见冬葵的提问，连忙打起精神，因为她知道这是她洗脱嫌疑的机会。 空姐很努力的回忆今天下班的情景，开口讲述说：“就是……” 她所在的那架飞机因为天气的原因晚点了，所以明明应该昨晚到家，结果因为这个原因，她今天晚上才回来。路过孙旭那家的时候，因为听说他家死过人，所以她特别害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路上都不时回头看一眼，就怕有人跟在她后面。 “然后呢？”冬葵问道，“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人？还是直接回家了？” “我不知道，”空姐解释说。 “要是知道什么，就说出来，警方会进行查实的。”逸晨看着空姐说。 “不是，”空姐一时间焦急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看着冬葵逸晨疑问的目光，一耸肩，撂挑子说：“我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看错了啊，我在拐弯回家的时候，看见孙旭他家门口站了一个黑影，正在开门。我以为是孙旭呢！” “你白天都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长相？”逸晨忍不住诧异问。 “大哥，我当时困的要死就是一个余光而已，你要我怎么看清啊！”空姐气的要死，“你们要是想说我就是犯人，大可以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 “抱歉，”逸晨解释说，“我就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小姐姐别生气啊！” “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大叔，别喊我小姐姐，怪恶心的！”空姐明显余怒未消。 冬葵看着空姐都快要撕了逸晨的架势，连忙拉回话题，她敲敲桌子问道：“后来呢？你还有什么线索么？” “没了啊，”空姐说道，“我被余光吓了一跳，直接回家了，根本不敢回去看看。” “这样啊，”冬葵说：“好了，你可以走了，谢谢你今天的配合，麻烦你了。” “不是她，她就是一个无意间被卷进来的路人。”冬葵对逸晨说。 “好，那我们去看看下一位。”逸晨直接让人带进了第二个人。 老人家过来的时候，是带着他捡垃圾的大麻袋过来的。来到屋子里一句话也没说。手上直接把垃圾袋里面他手机的瓶子，倒了出来。 “喏，学生娃子，看见没有。”老人家看着冬葵说。 “看见什么？”逸晨没有搞懂老人家的脑回路，冬葵却明白了。 “是这样的，老人家，”冬葵开口说道，“我们让您过来啊，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不是抓您。” “啊，不抓我？”老人家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生气地说：“不抓我，你们让我过来干嘛呀？我瓶子都还没捡完呢！” “老人家，我希望你能为我们提供一些帮助。”逸晨劝解地说，但毫无作用。 “您看这些钱够你卖瓶子赚的钱么？”冬葵在口兜里掏出了400元现金，在老人眼前摇晃。 “哈哈，还是女娃娃懂老人家我，”老人看着冬葵的400元现金。脸上乐开了花，还嫌弃地看了眼逸晨，觉得他小气，只知道问问问的，一点都不关心老人家。 “所以您有线索提供么？”冬葵问道。 “老头子我在这里捡垃圾捡了好几年了。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电工这段时间太频繁了，不正常？” “电工多了还不好么？修理及时啊。”逸晨问道。 “所以才奇怪啊，”老人家说：“以前这个小区电工很久才来一次呢。” “这样啊，”冬葵看着老人沉思了一会儿，最后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老人说：“您看看这是不是您小区的电工？” “哎！对，就是他！”老人家开心地说，随即好奇的问：“他也是嫌疑人？” “不，跟您一样，了解情况的。”冬葵含糊说道。 “这样啊，”老人家转转眼睛，“那我可以走了么？” “当然我送您。”冬葵说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走。”老人家摆摆手说，“年轻人回去上班吧，争取早点抓住凶手。” “好。”冬葵顺从地留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女警送老人家出门。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血字案应该就是这个人犯的了。”冬葵点着桌子上剩下的照片说。 “让我们来会会他。”逸晨跟冬葵心照不宣地笑着说。 紧接着，青年男子就走进了审讯室。坐在靠背上，自己一句话也不说。 冬葵也没有提问，几个人就这样互相着坐着，相顾无言。终于逸晨忍不住开口说：“你为什么今天撬锁，进了孙旭的房间。” “……我没撬锁，我跟孙旭根本不熟，”等待了良久，青年男子说。 “阿拉，”看男子死不承认，冬葵对他说：“你不知道么？我还有一个习惯，就是随身携带录音笔，那天我把笔扔到了，这里门口不明显的地方。你觉得你撬锁的声音，可以被遮盖么？” 冬葵说完，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么？如果现在认罪告诉我们孙旭的位置，可以减刑的。” “我没什么说的。”青年男子坚持不回答。 冬葵没有办法，只好自顾自的分析，期望找到这个人的突破口。 “看你的样子，电工的工作不能让你满意啊，身价不高还偏偏打脸装胖子，啧啧，真可怜啊。” “让我猜猜，你的童年是在暴力中度过的，家庭虐待让你无比的憎恨母亲。咦？”冬葵疑惑地问了他。“但这样不是应该导致你转型的条件。” “你到底遇上谁了，居然改变了你预定的杀人逻辑！”冬葵叽叽喳喳地说着，对面的人也毫无反应。 “啊啊啊，你这个人还真是淡定啊，”冬葵看着青年男子说，“算了，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侧写能力！” “你应该杀了不止一次人了，只不过这次是伪装的杀人案。之所以没有连接到一起，不过是因为他以前杀得人都是女性罢了。” “那是她们该死！”终于青年男子忍不住说道。 终于在冬葵说道K组织的时候。眼睛微不可见的亮了一下，谁都能看的出来，青年男子非常喜欢这样的组织。 冬葵抓住机会，在青年男子面前狠狠地说着K组织的坏话。 听了半天，青年男子终于有反应了，他慢吞吞地说：“老师是好人。” 在冬葵还要继续诋毁的时候，青年男子抬起头，阴冷地看着冬葵，说道：“老师是好人！这是我自愿为他做的你们谁也别想破坏我们的关系！” “他要真是好人，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失踪了，他要真的是好人，就不会让你去杀人！”冬葵气鼓鼓地说道。 “障碍自然要排除，”男子说，“障碍的存在，让老师很不开心。” “你把人命当成一种障碍？”冬葵诧异地问。 “很正常啦，”男子漫不经心地回答，“毕竟能参与到老师的游戏中，哪怕是一个炮灰，我都感到万分荣幸。所以，自己去找孙旭吧，我是不会提供线索的！” “你的迷题就是字谜？”冬葵开始问了一句。 “是的呢，我啊最喜欢字谜了。”男子微笑地说，“你们最好快点，不然3个小时后，孙旭可就完了啊。” 逸晨跟冬葵对视一眼，决定想杜衡报告这件事，她们需要人手。 杜衡带着凌薇他们直接过来了，看着青年男子被凌薇带走，他们也就放心了，开始专心调查孙旭的失踪案。 杜衡看过档案后，才不得不承认，血字案就是一个人指导，其他人执行的一个连环杀人案。 现在抓住了一个凶手，让他心情大好。激动地找寻着孙旭的下落。字谜说孙旭7点坠海，所以大部分警力都放在了海边。 冬葵没有跟去她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怪怪的。现在的冬葵一直在破解着灯罩上的谜语，企图找到孙旭的具体位置。 “冬葵老师。”韩京墨问道，“明明孙旭也杀人了，杀人偿命，让孙旭死于血字案的被害人，也挺好的。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他呢？” 冬葵看着韩京墨说道：“我们不能这么做，因为他是犯人就放弃救他。” 她看韩京墨迷茫的眼神，就知道他没听明白，继续解释说：“犯人交给法院审判，这是规定。这样才能体会到法律的可靠性。” ------------ 第二十一章 酒吧 “法律的可靠性？”韩京墨疑惑地问，“可我们抓住孙旭，他也会被判处死刑的啊，证据都那么充分了。我只是在想，用这么多警力去找一个杀人犯是不是太过浪费了，毕竟血字案都破了。” “不，不是这样的，”冬葵皱眉说，“不管孙旭之前的身份是谁，但他现在只是一个被绑架的受害者。警察解救受害者，是我们的责任。”冬葵看着韩京墨的眼睛说，冬葵轻快地说，“话这么说虽然有点做作的意味，不过大道理你都懂啦！至于其他的事情，等把孙旭解救出来了，在慢慢清算就好了！现在我们完成的是警察的天职！” 韩京墨看着冬葵远去的背影，喃喃道：“天职么？冬葵老师说的话还真是帅气呢！”他追上去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冬葵老师是希望我以后也如此认真的对待警察这份天职么？我怕我以后可能没有你们做的好……” 事实上，韩京墨打心底里就不愿意去拯救罪犯。在他看来，一旦犯下过错，就已经无法弥补了。他的世界黑白分明，容不下一点瑕疵。他觉得自己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可能做像冬葵她们一样，拯救罪犯的做法。 “那种事情，你要自己决定呀！”冬葵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种事情，这种感觉，只能你自己体会，别人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不过，我到认为，你不用这么着急的思考这个问题。杜衡短时间内不会让你遇到这种问题的。”冬葵边走边说。 “为什么？”韩京墨焦急地追问道。‘杜神是还不够信任自己的能力么？还是说我做的不够好……’一个又一个的问号从韩京墨的头上跳了出来，冬葵看着毫不掩饰自己情绪的韩京墨，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在这一刻她奇妙的体会到了，杜衡所说的，他与韩京墨的相似程度。某种程度上来说，杜衡有些时候简直就是韩京墨长大后的翻板。 她长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韩京墨说道：“因为那种事情对你来说真的太早了，现在的你承受不了那样的决定。如果可以，没有人愿意背上另一个人的性命！” 避开韩京墨懵懂的眼神，冬葵看着旁边花店的绿植说道，“好好珍惜你现在的时光吧，以后说不定你会无比的怀念。”没等韩京墨思考清楚，冬葵就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好啦，新人警员的心理辅导已经结束啦，我们快点去找线索吧。怎么说呢？看见那个绑架犯胸有成竹的样子，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应该忽略了什么……” 韩京墨被拉的踉踉跄跄的，好不容易找对节奏，跟上冬葵的脚步后。却发现冬葵根本没有往海边走，反而不断接近这里的高楼大厦，似乎还想上去看看。 “字谜的答案不是七点跟海么？”韩京墨不解地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对一目了然的答案相当深恶痛绝，总觉得有坑。”冬葵说道，“反正大部分警力都在海边。你不如陪我在这里逛逛，也许能找到其他线索也说不定。” “好的，”韩京墨纠结了一下，同意了冬葵的方法。于是，两个人一起来到了一家家具店。 “？？？”韩京墨沉默了，从跟冬葵出来后，他就没有一次能跟上冬葵的脑回路。然后他想到杜衡跟他们夸冬葵的场景，坚强地想，冬葵老师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我跟着她就是了，在后面学习就是了。 冬葵倒是惊讶地看了一眼韩京墨，她以为他还会问她问题来着，都准备好要回答了。‘可惜了，让我白白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冬.一共思考不到一分钟.葵遗憾地想到。 冬葵带着韩京墨逛了好几家店，每次都是看完图片后就直接走人。韩京墨渐渐明白了冬葵在寻找着什么。 他不解地对冬葵说：“冬葵老师，如果要找灯罩，直接让荣轩在网上找好了。干嘛浪费时间在这个上面？”说完他就想给荣轩打电话。 冬葵连忙拦了下来，‘这个案子的线索在网上可查不到，还是不要浪费荣轩的时间比较好。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事上，不如让他去查绑架者的行动轨迹。’冬葵心里想到。 “这件案子在网上找不到线索的，”冬葵拿着韩京墨的手机说，“当年血字案发生的时候，你应该还在上学，所以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不过简单告诉你，血字案它最大的特点除了血字，还有一个就是，除了监控录像，你不会在网上查到任何线索。” 想了想，冬葵补充说：“当然，有些时候就算有监控录像也不太能抓到凶手。” “哎？”韩京墨迟疑地问：“冬葵老师是按血字案的侦办方法来查这个案子的么？看到血字的时候，我以为是模仿作案来着。毕竟警校的同学之前讨论过这个案子，说是这个案子的嫌疑人已经死了。” 冬葵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淡了些，她没有做多余的解释，只略微说了一句：“嫌疑人不能等于犯人哦！”就向下一家店面走去。 “是？抱歉……”韩京墨跟了上来，他没有再说别的话，因为他感觉冬葵不是特别的开心。而且有点奇怪，冬葵离开的那一瞬间，总觉得过于匆忙了。 想了半天，韩京墨被心里的一大堆想法搞的头昏脑涨的。‘哎，算了吧，’韩京墨摇摇头，在心里说，‘不要想那么多了，专心跟着冬葵老师破案吧。’ 冬葵只是抱着让韩京墨闭嘴的心情，来到了下一家店。刚一进门，冬葵眼睛就亮了，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灯罩！它被店家摆在了店的正中央，简直是镇店之宝一样的存在。 ‘太棒了，’冬葵内心欢呼，对韩京墨说，“可算找到一样的灯罩了，我们问问吧。” 这个时候正巧赶上店里没人，于是在冬葵他们拿出相关证件的时候，店长也好声好气地答应了。还给他们俩分别倒了一杯水。 “昨天的事情么？”店长努力地想了想，最后对冬葵说，“抱歉，我昨天真的没看见你说的这位客人。” “哎，这样么？”冬葵失落地想，看来这次应该找不到其他线索了。 她起身打算离开这里，回去重新整理一下地理侧写。这个时候，店长叫住了她们。 “哎。等一下……”店长对冬葵喊道。 “奇怪的客人昨天倒是没有遇到，半个月前的一位客人倒是让我印象深刻呢！”店长对冬葵这样说，“就是不知道对警官你有没有用。”店长冲冬葵腼腆地笑了笑。 “没事，有线索就好了。”冬葵说。 “那个青年来的时候带着口罩来的，”店长回忆说，“当时不是在疫情期间么？所以我也没在意，但他买的东西真的很奇怪。” “奇怪？”冬葵问道。 “是啊，”店长说，“一般买灯，都是灯罩。灯泡一起买的。” “而那个先生，他买灯，只要灯罩。”店长一想起当时的场面，就忍不住向冬葵吐槽，“你说正常人逛街会正好带灯罩的钱么？买完了灯罩我以为他就直走了，谁知这家伙直接赖到我店里了！一遍用东西戳破灯罩，嘴里一遍念叨着什么人啊，眼泪啊什么的。” “店长，你就直接单独让他买了一个灯罩？”韩京墨疑惑地问，“一般都不能这么买吧？” “那个客人真的太吓人了。”店长解释说，“我都怕他犯精神病。反正这家店我自己盘下来的，卖他一个灯罩也没什么，反正里面的等自己家也能用。” 冬葵现在原地一直在思考着什么泪能跟海有关，在韩京墨记完笔录后，他们就离开了。路上，冬葵无神地跟着韩京墨，她整个大脑都在思考跟人与泪有关的字谜。 “人来堂上眼衔泪。”这是唯一一个跟海有关且带有人与泪的字谜。 思来想去，冬葵决定给这几个字排列组合。看看能得出什么结论。她打电话给荣轩，让他用电脑进行排列组合，并查出这些词那一些跟本市有关。 “人，来，衔，泪，”冬葵直接告诉荣轩这四个字，让他抓紧时间排列组合。 “冬葵老师，”荣轩看了看这四个字说，“我好像知道这个地方在哪！” “哪里？”冬葵追问道。 “那是一家酒吧，这四个字排列组合后，正确顺序是，来人衔泪。虽然中文名字奇奇怪怪的，但在外国，这就是一家酒吧。”荣轩解释说，“这家酒吧离你们还挺近的，你们要是找人。就直接过去吧。” “好，我知道了。”冬葵说。 荣轩挂断电话后，冬葵就带着韩京墨去了那家酒吧，酒吧在一个大厦的下面，位于一层，看样子挺火的。 荣轩跟着冬葵进了酒吧，这个点，酒吧里人杂混乱。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酒吧主人。向他询问相关线索。 ------------ 第二十二章 位置 “来一杯亚历山大，给他来一杯莫吉托。”坐在吧台上，冬葵熟练地点了两杯杯鸡尾酒，拉着韩京墨做了下来，然后双手支在吧台上，看着调酒师小哥调酒。 “哟，美女呀，第一次来？”调酒师小哥笑着跟懂冬葵她们搭话说：“亚历山大可是我最拿手的，凭这一手很多美女喜欢来这里喝酒，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亚历山大我最喜欢喝了，那我就期待你的手艺了。”冬葵笑盈盈地说，“话说，小哥这里明明这么多人，你怎么这么确定我是第一次来的啊？” “放心吧，包你满意。”调酒师耍了一个花样逗冬葵开心。冬葵很给面子的笑着说：“超棒，帅呆了。” 看冬葵这么捧场，调酒师小哥也很开心，开口说道：“我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别的不说，记人能力是杠杠的。哪些人第一次来，哪些人以前来过，我都知道。也就是凭这个能力，我成功地成为这里的主管之一。” “哇，这么说，你几乎只要见过一面的人都能记得，”冬葵惊讶地说：“那么，超厉害的调酒师小哥，你能帮我们一个忙么？”冬葵笑眯眯地进入了正题。 “你说，美女。” “我们在找人，”冬葵拿出两张照片，对调酒师说，“请问一下，这两个人有没有来过这里呢？” “这个人我记得他来过，”调酒师指着绑架者的照片说：“要我说，你们没事还是不要找他了，看上去阴沉沉的。” “哎？怎么说？”冬葵问道。 “这个人大概是从半个月前来这里天天喝酒的，每天来都缩在角落里，写着什么东西。每次他只点一杯血腥玛丽，然后一坐就是一下午。”调酒师皱眉头说：“虽然有些顾客也这么做，不过他我是最反感的。” 看着冬葵她们迷惑的目光，调酒师解释说：“每次他都是临走前喝酒，每次喝酒都像得了帕金森一样，把酒撒的到处都是。我劝过他几次，不过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 “对啊，那个家伙可是用尽全身力气努力用一杯血腥玛丽营造出一种杀人现场的感觉。”调酒师说：“吓到几次客人后，我们就不愿意他再来喝酒了。不过他倒是有自知之明，从前天开始就不过来了，也许听到大家说的话了吧？”调酒师说道。 “这样么？”冬葵眯了眯眼睛，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不来的时间都去哪了？” “我记得小静说过有一次上午在这里的楼上看到了他。在别的我也不知道了。”调酒师说。 “能让我们见见小静么？”冬葵问道。 调酒师尴尬地笑了笑，说：“美女这个不行，小静今天休息来着，要不你们打个电话？”他看出冬葵来这里的目的不在于喝酒，如果是问事情的话，直接打电话就可以了。 “那就麻烦你了。”冬葵说道。 “没事没事，”调酒师把两杯酒放在冬葵跟韩京墨面前，从吧台下面掏出手机，给小静打了电话。看着韩京墨一直盯着他的手机，便笑着对他说，“请享用吧，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就算要工作，也要在夹缝里享受一下美味啊！” “噢，喔，”韩京墨愣了一下，尴尬地拿起莫吉托喝了大半杯。 ！！韩京墨惊讶地瞪大眼睛，莫吉托意外的清爽。薄荷的凉气伴着柠檬的香气，韩京墨不自觉地又喝了一口。莫吉托让他整个人都静了下来，原本被血字案弄出来的燥热感也消失了，整个人都清醒了。 冬葵看着韩京墨仿佛发现新大陆的眼神，低声地笑了起来，“你是第一次来酒吧？”她笑着问。 “嗯。对，”韩京墨说道，“我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 “学校的乖宝宝，”冬葵把亚历山大喝了个干净，“我以前可就去过酒吧，环境虽然吵了点，不过很好玩的。” “哎？可是……”难道冬葵老师以前很叛逆？没等这句话问出口，调酒师就过来了。 “喏，电话通了，你们直接问她吧。”他把手机递给了冬葵。 “您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柔软的女声，迟疑地打着招呼。 “您好，请问你是小静么？”冬葵开口说道。 “是的。”小静回答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直接来讲给你听。” “那天我上楼吃饭，顺便去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那个人鬼鬼祟祟的哪里徘徊。不知道在干什么。”小静说道，“因为他最近经常来酒吧喝酒，我也就顺便过去问有没我需要的？” “后来呢？”冬葵问道。 “后来，我过去之后他把我打骂了一顿，说我多管闲事！”小静气鼓鼓呼地说，“从此以后。我就懒得搭理他了。” “这样呀，”冬葵思索着说：“你还记得你当时是在那一层吃饭的么？” “那个地方很好找啦，”小静说道：“顶层有一家饺子店，那旁边就是我遇到他的地方。不过他前天就没来过这里。不知道今天来不来。”小静嘟嘟囔囔地说着。 “谢谢你，你真是帮大忙了。”冬葵对小静感谢说，“下次我还来这家，下次我们见见吧。感觉你人超好！” “好呀！”小静说道。 冬葵把亚历山大喝了个干净，起身拉着韩京墨告辞。 “下次我还来这里喝酒哦，”冬葵笑着说，“这里的亚历山大是我喝过最好喝的啦！” “随时欢迎，”调酒师冲冬葵摆摆手说，“下次见。” 离开酒吧后。冬葵带着韩京墨直奔顶楼，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孙旭应该是在顶楼。她加快了脚步，现在离七点只剩下一个小时了，孙旭等不及了。 她在路上直接给杜衡打了电话，问到：“你们找到孙旭了么？他应该不在海边吧！” “的确没找到，”杜衡说道，找了这么久，他眼里全是红血丝。 “你们派人来xx大厦顶楼这里找找，”冬葵说道，“我们在这里发现了血字案嫌疑人的线索。他在半个月前来过这里，听这里店员说。他半个月里在这里写东西。下午来酒吧，上午去顶楼的。估计他应该找到了最佳的地点，所以我需要人手过来帮忙！” “消息确定么？”杜衡问到。 “放心吧，”冬葵说，“我确定了的。” “好，我知道了，你们俩在哪里呆着，别乱跑！”杜衡说完就挂了电话。 “切。什么嘛，”冬葵看着挂断的手机。不爽地说，“说一句我担心你们，就这么困难么？”冬葵嘀嘀咕咕地说。 韩京墨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话。心里暗暗嘀咕说，这样的杜神才是萌点啊！冬葵老师不懂我们脑残粉的快乐。“现在我们直接去顶楼么？” “唔，”冬葵想了想，“走吧，去看看吧，这里太热闹了，也不好藏人。” 韩京墨找这里的管理员看了相关的证件，他跟冬葵上了顶楼。 他们在顶楼来来回回地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 “顶层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么？”冬葵皱着眉头问着管理员。 “顶层一般都是美食街娱乐场所啊，”管理员皱眉头说，“要说藏人还不被找到的地方，哪了多了去了。” “那您想想，这里有没有离窗户近的，不被人发现的地方。5层楼往上的高度，都可以的。” “临近窗子的啊，”管理员想了想说，“这层有几家密室逃脱，离窗户都很近，一大面落地窗。” “还有呢？” “临近窗户，我能想到的地方只有那几家家了，别的地方窗户都是天天擦的，那么大的一个人不可能藏住的。” “不过，”管理员继续说道。“说到高处藏人的地方，你们觉得那个地方怎么样？” 老板指着这栋大厦中央的圣母雕像说到，“看见她的手了么？如果那个地方藏了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找到的。” 冬葵抬头向圣母像的方向看去，的确，如果孙旭在哪里，的确不会有人能找到。但是绑架者一个人有能力把孙旭运到这么高的地方么？冬葵心里暗中计较着，最终决定让韩京墨去那个地方看看，她自己去密室看看。 “冬葵老师，你小心点。”韩京墨担忧地看着她说。 “放心吧，”冬葵笑着说，“孙旭现在应该处于被制服的状态，伤害不了我的。” “什么伤害？”一道冷厉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哈哈，不会这么巧吧，怎么每次杜衡这家伙都会准确出现啊！’冬葵心里呐喊道，面上乖巧的回答说： “没什么，正在讨论去搜查的事。” “已经找到地方了？”杜衡臭着脸说，“是不是，我不来，你们又要单独行动？说了多少次了，你们最好一起行动……” “杜衡，”冬葵打断了杜衡的话，讪笑着说，“我知道错啦，我们快速找人吧，时间不多了。” “哼，”杜衡冷哼一声，不知声了，同意了冬葵的话。 ‘嘻嘻，蒙混过关啦？’冬葵心里开心地想着。 “回去之后，继续写检讨！”杜衡说道。 ------------ 第二十三章 坠落 “好的。”听到写检讨几个字冬葵脸都皱起来了，前几天刚写过，怎么还写啊！ “刚写过，你就忘记了为什么这检讨了么？”杜衡一眼看出冬葵心里的想法，在一旁阴森森地说，“也许，应该让你跟我锻炼一下，张长记性？” 冬葵打了一个激灵，“不不不，写检讨很好，我超爱写检讨的！”冬葵讨好地冲杜衡笑了笑。 杜衡看冬葵的样子，心里一软，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可内心纠结的厉害。‘这还是这个女人跟来到重案组办案以来第一次露出不一样的表情，以前她表情僵硬的就像一个玉人一样。要不要这次在放她一马？可下次她要是再犯怎么办？冬葵老师最好用的是脑子，她不是每次都会顺利的抓住罪犯的。’ “队长？”冬葵见杜衡半天没吱声，心里更加没底了，‘上次听荣轩说，杜衡跟他训练了一天，最后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有记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冬葵想到，‘我，我绝对不会特训的！这件事门都没有，窗户更不可能有！’ “再有下次，你就给我绕着警察局跑5圈，”杜衡微笑说，“我相信这样你绝对会长记性的。” “好好，”冬葵一听这次不用训练了，什么都答应下来，“绝对没有下次！我们去找人吧！” 一旁的凌薇听到冬葵的话，哈哈地在旁边笑了起来。她忍着笑对杜衡说：“咳咳，队长，我先进去搜查了。” 杜衡无奈地看着冬葵说：“你还真是执着，刚说完要跑圈，就有这么积极地去找人？” 冬葵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理直气壮地说：“这不向队长你提前报告了么？所以队长同意么？” “同意了，同意了，跟在我后面走吧，别跟丢了！”杜衡算是看出来冬葵的有恃无恐，揉揉额角说：“真是的，我这都找了一群什么组员啊。冬葵老师进来后，我以为我的组员至少有一个能乖乖巧巧的，谁知道，你私底下比她们还能折腾啊！” 冬葵听见杜衡答应了，就恢复了淑女形象，温婉地跟在杜衡后面走着。可谁知杜衡后面会说这句话，冬葵心里的气一下子就鼓了起来，她气鼓鼓地对杜衡说：“杜衡队长，你可别污蔑我。我认识的都说了，他们跟我初次见面都认为我是淑女呢！” “淑女？”杜衡玩味地重复一遍冬葵的话，然后敷衍地说，“好好，淑女老师。那么淑女老师，我们就进入第二家密室找了。希望能找到孙旭呢！” “你，，”冬葵听出杜衡只是在敷衍自己，气红了脸，到底没说什么，跟着杜衡进了密室。‘给我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回场子的！’冬葵在心里大喊道。 杜衡余光看见，冬葵脸气鼓鼓红通通的，无声地笑了笑。‘还是这样炸毛了，有了点人气，淑女的那个形象能不要就不要了，太有距离感了，这样不利于冬葵老师融进重案组的气氛！’杜衡毫无愧疚地想。 杜衡跟冬葵向店长说明来意后，店长知道这件事闹大了对自己的店没好处，直接同意了她们的请求。客客气气地把所有客人都请了出去，让杜衡跟冬葵进入密室搜寻。 “老板你家没有监控摄像头么？”冬葵疑惑地问。“隔壁家有监控摄像头，我们只要查有问题的地方就行了。” “我这家店刚开不久，”店长苦着脸说，“小本经营，哪来的闲钱安摄像头。” “不是说有真人npc么？没有摄像头，npc怎么出场？” “这个啊，就一直准备着，让npc自由发挥呗。”店长不好意思地说。 “那老板，请问有那几个密室离窗户最近啊？”冬葵问道。 “我们家一共就两间密室紧靠着窗子，一个是废弃医院主题的，一个是惊奇魔术主题的。”店长皱着眉头解释说，“但那两个主题，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啊？废弃医院主题的还有真人npc，一共那么大的地方，如果有人藏了起来，一定会发现的啊？” “老板放心，我们就进去看看吧，”冬葵安慰店长说，“也许这里没有人呢。” 店长带着冬葵她们一间一间的搜查着密室，密室的门现在都是打开的，推门直接就可以进去。 冬葵跟杜衡先去找了废弃医院主题的密室，这件密室温度特别低，冷不丁进去，冬葵还打了一个喷嚏。杜衡看了眼冬葵，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太妃糖，塞进冬葵嘴里。 “？？”冬葵下意识地嚼了嚼糖，疑惑地看着杜衡。眼里的意思很明显，怎么突然给我糖了？ “咳，”杜衡说，“太妃糖是补充热量用的，这里有点凉，你吃了，女生还是不要被冻着了。” 冬葵哭笑不得地看着杜衡的背影，她只是不太适应突然降低的温度而已，并不是真的冷的要打喷嚏。‘不过这样的感觉，还不赖。’冬葵想，‘要是没有血字案就好了，那样的话，我说不定真的会开开心心地跟他们成为破案好友。希望杜衡知道我身份的那一天，在晚一点，再晚一点到来。’冬葵在心里暗暗祈祷着说。 “喂，再这样磨磨蹭蹭的，可就找不完了。”杜衡在下一个房间大喊道。 “来了——”冬葵的祈祷被打断，看杜衡人都已经走远了，连忙赶到了下一个房间。 这家废弃医院主题的密室，房间色调都是昏暗为主的。冬葵新进入的这叫房间场景布置是病房，床上被子掀开了一大块，露出了里面的假人布偶模型。‘看来杜衡已经检查过这里了，这里没有人。’冬葵捏了捏假人，就跟着杜衡一起去了下一个房间。 连续找了几间房间，都没有找到孙旭的痕迹。距离七点的时间越来越近，而凌薇那边也没有什么线索，杜衡脸色不由地焦急了起来，他不希望有人又一次死在他手上。 他焦急地翻着各个房间，一边找人，一边忍不住拼命地往自己嘴里塞糖，不一会儿他随身携带的糖罐子已经空了。 冬葵从杜衡的举止中发现了异样，她感觉到杜衡的动作越来越粗暴，不由得加快了动作。看着杜衡没一会儿就吃完了一罐糖，她肯定了自己心中的观点，杜衡他有轻微的狂躁症，有心理医生在帮他治疗，但只能缓解他的症状，而且作用不大。 冬葵心里想到，‘这样下去不行，杜衡本来就已经工作了一天一夜了，在让他真的疯下去，估计人找到了，他也倒下了。’于是冬葵干脆走到杜衡前面，帮助杜衡搜寻房间，加快进度。 “啧，我不是让你在我后面走么？”杜衡看到冬葵的举动，烦躁地说着。“这个时候，就不要给我添麻烦了。” “两个人一起找，用时会更短。”冬葵说，“而且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只能这么做了。” “行行行，那你快去。别在我眼前晃悠。”杜衡不耐烦地越过冬葵进入了下一个房间。‘孙旭这个家伙，到底被藏在哪了呢？’杜衡不爽地想。 终于，当冬葵到了惊奇魔术第三个房间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推开门。店长看了看说，门已经开了，但后面有东西把门给堵住了。 冬葵想了想，把杜衡叫了过来。“这里门被堵住了，我怀疑孙旭可能就在这扇门的后面。” “那还等什么，撞开它。”杜衡毫不迟疑地下着指令，准备开始撞门。 “等等，”冬葵拦下来，她担忧地问到，“万一门后面有几关，我们一撞门，孙旭飞出去了怎么办？” 杜衡大大咧咧地摆摆手，从兜里拿出了一把小刀对冬葵晃了晃说：“我撞开的速度很快，孙旭看那个体型，挺重的，如果机关被触动，短时间不至于吧孙旭直接拽到楼底下。到时候，我或是用刀割断绳子，或是直接上去抓住他。” “我知道了，”走了杜衡的定心丸，冬葵放心地在后面看杜衡的操作，必要时她在去帮忙。 出乎他们预料的是，房间里并没有设置机关。孙旭正好好地趴在门后睡大觉。杜衡看到这样的孙旭，松了一口气。‘这下好了，省去打架的部分，直接能把他送到警局了。’杜衡美滋滋地想，‘幸好没有打起来，不然这里绝对要局长赔钱，而且冬葵老师在这里容易误伤的。’ 冬葵看着杜衡给孙旭铐上手铐，然后拎着他的衣服，把他交给凌薇。这途中还试图摇醒他，一切太过顺利，她的内心越发感到不安了。第一章的游戏太过平淡了，那个人怎么可能会设计这么平淡预料的章节！ ‘第一章游戏主题是字谜，前面两句话提示孙旭的位置。那假设跟在两句话后面的图片也是一种谜语呢？这会有什么解释呢？冬葵不断思考坠落的含义，字谜的相同之处就在于最后面的坠落的图片，这幅图片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走着走着，她突然回想起自己那次去找孙旭，正好看见孙旭家里的电脑，里面的桌面就是这种图片，当时凌薇还吐槽说，怎么又这么奇葩的图片？’ ‘ 如果是有人故意给桌面设计成这个样子的！满打满算孙旭刚才的房间里每一件物品都被暗示成七的数字！’ 想到着，冬葵冷汗一下子冒出来了，看了眼时间，冬葵对凌薇大喊，“你们把孙旭按住了！有人催眠想让他自杀！” 凌薇被冬葵的话说的愣了一下，七点的钟声响了，孙旭疯狂地挣脱了凌薇的桎梏，直奔窗户。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楼下多了一朵血花…… 所有人看着窗台，都呆住了。气氛一时沉闷不已。 ------------ 第二十四章 结束 冬葵僵住了，她愣愣地走到窗户边，呆呆地看着楼下的人，媒体记者都围着孙旭的尸体，高楼疯狂地拍照。 ‘又是这样’，冬葵痛苦地睁着眼睛死死地看着地面，‘我每次总是比江篱慢一步，就连那件案子，我也是晚了一步。我救不了她们！’冬葵悲哀地想，‘江篱他总是比我们快的，不然也不能把师父算计成了他的替罪羔羊。’ “别看了，”杜衡走过来，遮住冬葵的眼睛说，“我们会抓住犯人的！” “我们***犯人的，”冬葵耳边一阵轰鸣，仿佛回到了当年跟老师一起追江篱的时候。她迷茫地看着杜衡，‘他在说什么犯人？犯人不已经作为受害者坠楼了么？我现在应该去收尸，顺便检查遗漏线索么？’ ‘不，不对，现在不应该操心犯人。’冬葵眼神慌乱了起来，‘我，我应该去安抚队员，我是心理医生，我有责任去安抚队员。这件事是我的失误，但只是意外，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们，让他坠楼的！ ‘我不要最后成为师父！我不要成为江篱的替罪羔羊！我要关心他们，跟他们搞好关系，这样的话，这样的话最后说不定他们能相信我！’冬葵想道。 杜衡看冬葵低着头迟迟没有说话，内心迟疑了一下，想道，‘冬葵老师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她多缓缓好了，明天给她休个假什么的？’ 在他思考的时候，冬葵已经挣脱了他的手，自己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慢慢一包速溶咖啡，直接到进了自己嘴里，喝了几口水后，平静了下来。 “这次，是我的失误。”冬葵双目无神地开口说，“很抱歉，没有提前发现孙旭已经被催眠了。” 杜衡皱皱眉头，冬葵这句话很奇怪，这件事是我们警局的失误，是我们抓捕不利，才造成孙旭逃脱的，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的！如果没有冬葵，他们可能还在漫无目的地去寻找孙旭，直到孙旭跳楼的那一天，给他草率定义为，畏罪自杀。 ‘可现在冬葵为什么是这个反应？’杜衡思索道，‘冬葵她对警局办案的程序非常熟悉，甚至于写报告跟写检讨这种事情都表现的轻车熟路！这种事情只有在警局待过的人才会表现的这么熟练！’ ‘难不成冬葵以前也被警局聘用过，只不过因为后来的事情，她不想在警局工作了，所以才去当了大学老师？’杜衡眯着眼不爽地想道，‘也许当时有人把案子的错误一股脑推到了冬葵的身上，所以让她现在道歉，道的这么熟练。’ 想到着，杜衡看着冬葵说：“不必道歉，冬葵老师。如果没有您，我们都不一定能找到孙旭。估计现在还傻乎乎地守在海边，搜寻孙旭的人影呢！” “是这样的，冬葵老师……”凌薇也看冬葵情绪不对，连忙开口解释说。这件事最大的责任人应该是她才对，是她没有抓好孙旭。所以才导致这件事的发生。凌薇刚想要这么说，就看见杜衡给她使眼色，告诉她不能这样说，让她赶紧转移话题。 “我，我们……”凌薇磕巴了，一时间想不到有什么话题，能缓解现在的尴尬场景。 “冬葵老师，凌薇姐想说，我们快走吧，时间拖的越久，这里的消息传播的就越快。”韩京墨看凌薇支支吾吾半天找不出借口，索性开口说，“这件案子不论如何都已经成这样了，不如我们早些带孙旭会警局。大家也早点休息，都累了好几天了。队长，你觉得怎么样？” “韩京墨说的对，”杜衡满意地点点头，这小子现在也就救场能力跟他有得一拼。“大家都辛苦，今天收敛完孙旭的尸体，早点回去休息。警局今天回给出通告，交代孙旭的事情。这只是一个失误，不要放在心上。” “是，队长。”众人齐齐说道。似乎有了杜衡的话，就让他们安心了。冬葵没说话，沉默地跟着大家一起下了楼。 一路上，她沉默地听着众人七嘴八舌争相道歉的话，心里无奈地想。‘你们能这样想，仅仅是因为这才是游戏的第一章而已啊。如果到了游戏的最后，你还能这么相信我么？还能这么相信你们的队友么？’ ‘任何人都有他的弱点，而江篱最擅长的就是根据他们的弱点，一点一点击溃他们。打碎他们的信任，重建他们的三观，最终让他们变成他的战利品的一种，完全听从他的操控。’冬葵这样想道。 “冬葵老师，冬葵老师？”当冬葵回过神来的时候，杜衡正在大声地喊着她。 ‘这里已经清理干净了，看样子大家也都回去休息了，杜衡他怎么在这里？’冬葵看着杜衡愣了一下。 “我当然是等你啊，我们家离的近，我不送你送谁啊？”杜衡理所当然地说。 “啊，我说出来了？”冬葵疑惑地看着杜衡问道。 “没有，”杜衡说道，“不过你太明显了，我猜到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冬葵老师脸上看见这么多表情，”杜衡回忆了下今天的场景轻快地说，“总结来说，今天不亏呢！” ‘什么嘛，哪有这么衡量的。’冬葵想到，‘人的生命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论！’ “在想自己无法与人的生命处于同等价值么？”杜衡问道。 “你又知道了？”冬葵说。 “当然了，”杜衡得意洋洋地说，“我的部下，我最了解了！” 两人一时无言。 “虽然你可能被很多人灌过心灵鸡汤，不过我还是要说啊，”杜衡等红灯的时候看着冬葵认真地说，“我们是跟他们一样重要的存在，如果这个案子没破好，就好好去破下一个案子！只有在案件复原的时候，在去思考，如果有下次机会，我们应该怎么做！” “……”冬葵震惊地听着杜衡的言论，这是她老师从没教过她的。这是什么见鬼的歪理！ “我们的人生跟他们一样重要，如果我们把人生大部分经历，用在跟他们斗智斗勇。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思考自己在每一件案子中犯下的错误，那我们不是太可悲了么？”杜衡没有看冬葵的眼神继续说道。 “这不符合我的价值观，也不符合我对你们的期望观。”杜衡骄傲地说，“我的部下，就是要该认错认错，该反省反省，该休息休息，该破案破案。你们不需要去把自己的人生浪费到这里，用一生去铭记自己犯下的错误。” “人生苦短，”杜衡说着说着，眼神暗淡下来，似乎想到什么，他继续说道，“我们只要保证，错误不会再犯，每次破案尽全力就够了。这种铭记错误，背负性命什么的啊，太累了……” 冬葵看着杜衡的侧脸，目光停顿了一会，随即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说，“好，我知道了，杜衡队长。明天见。” 在杜衡给冬葵讲道理的时候，车子已经回到了小区。他们俩一起进了电梯。到了家门口，两个人就分开了。 “嗯，”杜衡想了想，嘱咐一句，“明天早餐我带你去吃这附近最好吃的油条跟豆腐脑，早点过来啊。” “好。”冬葵说。 关上门，冬葵疲惫地倒在了床上。“呼，终于回来了，” ‘真奇怪，明明才走了一下午，自己居然这么累。’冬葵无奈地想到，‘看来自己应该多锻炼身体了。’ 冬葵看着天花板，明明很累，但就是睡不着。杜衡的话一直在她的脑子里回荡着。 “背负性命的人很累么？”终于闭上眼，冬葵轻声地说，“我们都一样呢。”一样的案件，一样的背负着性命。 ‘我不应该信任杜衡的，’冬葵想道，‘他迟早都会知道我的身份，那个时候，他不可能在信任我。毕竟我是他最恨的人，教出来的学生呢！’冬葵自嘲地笑了笑，‘可我居然还是告诉他线索了，让他跟我一起破案。真是讽刺，他到底是怎么得到我的信任的呢？’冬葵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信任杜衡，便浑身疲倦地睡着了。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才早上五点。冬葵揉了揉头，大概是昨天累的狠了，今天起来都这么早。 冬葵收拾好东西后，坐在阳台边，看着太阳将云朵烧成火红色，慢悠悠地喝着咖啡。‘杜衡这个点，应该还在外面晨训，等他回来一起吃早餐吧。’刚这样想着。 就看到隔壁阳台的窗子也打开了，露出杜衡甜腻腻的笑脸，“呦。冬葵老师，今天起的早呀，一起去吃早餐吧，去外面吃。” 冬葵跟杜衡僵持了一会儿败下阵来，一口喝完了咖啡，她看着杜衡说：“一般这个点，你不是在晨训么？怎么今天没去？” “等你呀，”杜衡干脆利索地说，“我都说了，今天要带你去吃油条。我晨训旁边那家大叔，油条超级好吃的，今天安利给你。” “等，”冬葵震惊地看着杜衡，“我们一大早上出去，就是为了吃油条？现在离上班时间最少还有两个半小时哎？！”虽然她不太理解喜欢运动的人的脑回路，可上班的早上，为了吃一根油条，早出去一个小时的！这种脑回路不能说少见，只能说没有吧？！ “你要是想，就跟我一起走着走，正好可以锻炼一下，”杜衡没看出冬葵的不情愿，兴高采烈地说：“你直接拿好上班的东西，我们今天从哪里做地铁走，那可是终点站！” “？？？”冬葵无话可说了，我虽然不熟悉这里。但起码我还知道这里离地铁终点站之前有三四站的距离。 就这样，冬葵被杜衡一大早上拉去吃油条了…… ------------ 第二十五章 早餐 “这个点空气可真好，”走到半路，深吸了一大口空气，满足地说。 “所以我才超级喜欢早上呢！”杜衡说道，“这个点过去，陈叔家的油条也相当好吃呢，你绝对会喜欢的！” “这么肯定么？”冬葵似笑非笑地问。 “当然了，”杜衡竖着大拇指，坚定地说，“陈叔家的油条就是这个。”超级美味呢！ “嗯，我知道了。”冬葵听着杜衡的安利，微笑地说着。两个人路上随意闲聊着，不过都默契地没有提昨天的案子。 冬葵被杜衡带着穿过了一片闹哄哄的市场，周围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味道，水果，调料，鱼……也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声音，售卖声，还价声，收款声……这个安宁的早晨也因为这些，多了烟火气。 冬葵看着杜衡轻车熟路地钻进一家早餐铺开始点餐，“陈叔，来两个油条，一碗豆浆，四个包子，一碗羊杂汤。”说完杜衡看向冬葵问道，“你想吃啥？来，直接跟陈叔说，我请客，不用客气。” “你不是都点完了么？”冬葵迷茫地看着杜衡，‘他刚才点那么多，两个人怎么吃完？’ “哈哈，”杜衡解释说，“我吃的比较多，所以那些全是我自己点的。” “O！”冬葵吃惊地看着杜衡，似乎不明白那么多东西，他要怎么塞进去。缓过神来的时候，她跟老板喊到，“那个，老板，麻烦来一根油条，一个包子，一碗豆浆，一个油炸糕。” “哎，好嘞！”陈叔看了杜衡跟冬葵一眼说：“话说小杜啊，这次叔给你算免费啊。你在我这吃早餐这么长时间了，可算有了一个女朋友了！” 杜衡闻言跟冬葵尴尬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陈叔（老板）！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陈叔愣了一下，仔细观察了一下。‘呦，可不，这两个人根本不亲近，应该只是普通朋友。’但陈叔是不会承认自己看走了眼的，都说了要请杜衡他们吃饭，现在变卦不是再打他的脸么？于是他面不改色地说：“啊，那就当陈叔祝福你们早点找到对象的祝福语吧！” “啊，真是的，”杜衡头疼地说道，“陈叔他们这些老人家，也太在意我们有没有对象这件事了。” “大概是受传统思想的影响吧，”冬葵说，“老人家的观念，都是结婚买房生子，生活过得才安稳。” “那冬葵老师的观念是什么？”杜衡顺势问了一句，“跟老人家一样？还是不婚族什么的？” “那种事情，我们能知道呢，”冬葵被杜衡的问题问住了，随即笑着回答说，“谁能知道自己以后的想法呢？” 说话间，油条已经炸好了，送上来了。冬葵夹了一根油条，试探性地咬了一口，眼神一亮，开始放飞自我起来。 杜衡看冬葵喜欢，自豪地说：“看吧，我就说陈叔家的早餐超好吃。” “嗯嗯，”冬葵一手夹着油条，一手捧着豆浆碗，把油条整个都泡进豆浆里，吃的不亦乐乎。吃完整根油条后，冬葵满足地回复杜衡说，“真的超级好吃。油条脆脆的，豆浆超级香醇，我这辈子就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油条！” 附近出来买菜的人，路过看到了冬葵的吃相，又听了冬葵的话，都忍不住掏钱买了油条。一时间陈叔家的生意爆火，陈叔忙的前脚打后脑勺，但也在百忙中，把他们的餐都上齐了。 冬葵解决完油条后，就进入佛系状态。慢悠悠地啃着包子，喝着豆浆，看着杜衡吃饭。要她说，杜衡吃饭的搭配奇奇怪怪的，包子加豆浆这搭配她可以接受，但她从来没见过油条就着羊杂汤吃的。羊杂汤一般不都是配馅饼什么的么？ 杜衡被冬葵看的直发毛，忍不住停下问：“怎么了么？” “没什么，你继续吃吧。”冬葵微笑着低下头，‘我才没有好奇你吃饭搭配为什么这么奇奇怪怪的！’冬葵吸溜吸溜喝着豆浆，心里想道。 杜衡也就随口问了一句，又继续低头吃饭了。毕竟跟他一起吃过饭的人，都会惊讶，他怎么这么能吃，想必冬葵老师也会这样想。 喝完豆浆后，冬葵开始拿着油炸糕小口小口地吃着，是不是还喝一口水。这个时候，杜衡差不多吃完了，在座位上无聊地等了半天，冬葵还没有吃完。 终于，他忍不住问：“冬葵老师，你为什么不把油炸糕跟豆浆一起吃了呢？”杜衡心里想着，‘这样时间也会节省很多啊！说不定早点去，地铁的人会少呢！’ “啊，抱歉，”冬葵沉迷在油炸糕豆沙的香甜里无法自拔，后知后觉地才回过神来。看着杜衡的早点都吃完了，终于感受到自己吃饭的磨蹭了，不好意思地说：“你等着急了么？我们直接走吧，我边走边吃。” “着急倒还不至于啦，”杜衡摆摆手说，“毕竟跟女孩子吃饭，我有经验的。我就是比较好奇，刚才明明还剩下很多豆浆，你为什么非要把它留下来，就着水吃。” “豆浆是正餐，油炸糕是甜品啦。”冬葵理所当然地说道。 “嗯？”杜衡一脸茫然，他没搞懂冬葵的意思。 “正餐跟甜品不可以放到一起吃啦，”冬葵说，“我不喜欢那样吃，感觉奇奇怪怪的。倒是你，油条跟羊杂汤放在一起吃，不奇怪么？味道？” “嗯？我觉得那样吃超好吃呀。”杜衡回答道，“点豆浆只是因为今天忘记带水了，一会儿我还要去买水的。” “哎？”冬葵惊讶地瞪大眼睛，迟疑地问：“你不是甜党么？大早上吃饭怎么一点甜的都没点？” “甜党？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杜衡懵逼地望着冬葵，他虽然不能说是纯粹的咸党。但好歹也是咸党的死忠粉，毕竟正常人吃饭谁会吃甜的菜呀！ “你不是超级喜欢吃糖么？”冬葵理所当然地说，“你吃糖的程度都快跟我三岁的侄子有一拼了，这难道还不够喜欢么？” “哦，你说那个啊，”杜衡回答说，“怎么说，吃糖只是我个人的一点习惯啦，跟甜咸党没有任何一点关系的说。除去这一点，我本人可是纯粹的咸党呢！” “哈哈哈，”冬葵不禁笑出声来，“我就说，你平时做菜怎么从来不做甜的菜，原来你本人就是一个咸党排过来的卧底！强行伪装吃糖么？哈哈哈，也是可以！” “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到卧底的程度啦。”杜衡红着脸说，“好了，冬葵你也吃完了，我们快点走吧！” “哈哈哈，”冬葵看着杜衡炸毛跑走的样子，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杜衡听见冬葵的笑声，不自在转移话题地说：“行了行了，别笑了，甜党咸党还是可以共存的，我下次给你做锅包肉吃。”杜衡想，‘算了，要是能让冬葵短时间内忘记昨天的事，娱乐一下我也勉强接受吧。’ 两人说笑间，走到了地铁站。冬葵的心情慢慢低落了下来。再次出站的时候就已经要上班了。‘今天不是要总结讨论么？我们要怎么做呢？’冬葵思索道。 ‘昨天的问题，主要原因还是在我，下次我一定要努力像师父一样，考虑到所有的可能性，这样就不会出现昨天的错误了。’ 冬葵走到警察局，就被杜衡直接拉去了会议室。“这么早，就开会的么？”冬葵诧异道，一般不都是上午九点多，或者时间排在下午的么？ “啊，当然啦，早总结早结案！”杜衡看着冬葵紧张的样子说道，“冬葵老师放轻松啦，这次责任真的不在于你，而且，我们总结会没有那么严肃啦！” 冬葵听了杜衡的话，反而更加紧张了。杜衡看自己的话，没有起到作用，也没有办法。只能拉着冬葵，让她去会议室里看看。 冬葵被杜衡拉进会议室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凌薇跟韩京墨两个人，其他人还没有到。开始冬葵神色紧绷着，一直没有观察周围的环境。直到被杜衡塞进去一块蛋糕，冬葵才反应过来，这个会议室跟以前的那些有多么与众不同。 会议室桌子上摆满了蛋糕，薯片，可乐，奶茶等各式各样的零食。冬葵迷茫地看着杜衡他们坐在桌子上开开心心地吃着零食，聊天。 “？”当我打出这个问号，就不是我的问题，是你们的问题。这是什么操作，不是说写案件失败的总结么？桌子上这一大堆吃的又是什么鬼？冬葵被与会议室格格不入的零食震惊的失去了表情。 “哈哈哈，”杜衡大笑起来，一边怼着凌薇说，“韩京墨那小子来的时候的表情你记录下来了么，哈哈哈，我就说新人就该有这样的历练，哈哈，看他们的样子是不是很有趣！” “咳，”凌薇低头偷笑了一声，“放心吧，队长，记录好了，存在每个人的黑历史文件夹中了。” “那我们就等剩下的人到齐开会啦！” ------------ 第二十六章 会议 “我们一会儿不是要开会么？”冬葵一脸震惊地指着桌子上的零食问道，“真的可以摆这么多的零食么？” “没事没事，”凌薇摆摆手，“这都是正常操作了。” 看着冬葵疑惑的眼神，她解释说：“这些零食大部分都是在开会前和结束后吃的，是杜衡队长提出来的。” 冬葵看向杜衡。杜衡吃着薯片理直气壮地说：“都说警察破不了案子，或者被犯人刺激的时候，心里会焦虑，久而久之就有了心理疾病。零食在我们复盘的过程中，可以减少这种心理压力，让我们的心理更加健康，意志更加坚定。” ‘ 胡扯，’冬葵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接受了这种开会吃零食的设定。 不一会儿，大家人都到齐了，凌薇跟荣轩默契地双手抓住桌布两端，把零食收起来，放到了柜子里。杜衡走到中间，开始复盘这次的案子。 “这次案子虽然大家没有抓住血字案的凶手，但已经破解了失踪碎尸案，所以这次我们完成的还是不错的。”杜衡没有一上来就批评，而是说了这次表现好的地方。 “不过，下次再查案子，凌薇你跟荣轩一组，冬葵老师跟我一组。你们俩技术人员就不要莽上去，跟凶手pvp了。”杜衡又一次提到了这件事。 “知道了，放心吧。”冬葵无奈地点头答应。‘杜衡怎么这么不放心技术人员出外勤啊？’冬葵心里画了一个问号。 “尽管失踪碎尸案最后是以凶手的死亡为结局的，不过在孙旭被囚禁的房间的地板下面，我们发现了大量孙旭写的自白书，里面详细介绍了，他杀人的经过，并签字画押。所以，这件案子已经可以结束了。” “队长，有没有可能是血字案的凶手逼迫孙旭写下来的呢？”荣轩提问道。 “这点是不太可能的，”杜衡说，“现场的大量证据都表明，孙旭是凶手。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计划着要把他妻子杀害了。如果说他妻子也是血字案的凶手杀害，理论上不太可能。” “是这样的，”冬葵接着说，“血字案的凶手专注于审判，作案手法干脆利索。他们喜欢跟警方游戏，证明他们的天赋。他们所选的犯人都是有一定罪行的人。孙旭的妻子并不符合这几点。” “正好说道血字案，那我们就接着血字案，往下说。”杜衡说道。 “当年的血字案你们有了解么？”杜衡问。 “血字案作为当年的悬案，一直在警校的课堂中出现。”韩京墨说，“我所了解的，就是当年犯人扮演着一个审判者的角色，对受害者进行审判，以审判决定受害者的死亡类型。不过，警校中有传言说，当年血字案已经找到了凶手，只不过当年证据不足，再加上凶手死亡，所以才不了了之的。” “当年确实出现了一个凶手，”杜衡冷声说道，“他是一直在破解案子的一个警方人员。” “警方人员？”大家疑惑地重复杜衡的话，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 “是犯罪心理学家啦，”没等杜衡解释，冬葵就告诉了她们。“当时特聘顾问每次都是最早见到犯罪现场的，几乎每一次他都是第一目击证人。尽管他一直再说他看到凶手了，但他只看到了背影，所以当时警方怀疑他人格分裂了。” “双重人格？”大家惊呼道。 “嗯，这一点有证据，当年警方把他抓到了审讯室。为了观察他，只留了他一个人。他一个人在屋子里自言自语，经常比划着跟空气说话。所以当时他们已经认定了，他精神分裂了。”冬葵说道。 “这些都是之前我们查找的档案的内容么？”凌薇佩服地说，“冬葵老师记得好清楚！” “是档案里的啦，”冬葵轻声说，“毕竟我跟那个人称得上是同行啦，所以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精神分裂了。” 杜衡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冬葵，没有吱声。‘档案我记的还是很全的，这些内容档案上可没有记载。她是怎么知道的？’ “冬葵老师，既然凶手已经死了，那新出现的血字案是不是模仿作案？”逸晨问道。 “模仿作案，能模仿到这么厉害的程度犯人也是一个天才。”冬葵摇摇头说，“一般模仿作案，一定会有一个地方跟之前不一致。但是这件案子，不论是设计，情节，对人的心理的把控，都跟当年的一模一样，甚至我觉得都可能超过了当年。” “你的意思是凶手没有死，反而变的更强了。”杜衡问道。 “是这样的，”冬葵回答说，“起码，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能把人催眠的这么成功的。催眠是心理学家最高级的手法，但我遇见的大部分人催眠都有漏洞。” “漏洞？”凌薇疑惑地问。“催眠还有什么漏洞么？” “一般在生活中的催眠，无非是两种，一种玩闹，一种治疗心理疾病。”冬葵说道，“玩闹的时间短但效果好，治疗心理疾病则因人而异，一般时间长但效果待定。” “待定？”荣轩问道，“为什么是待定，催眠不是已经成功了么？” “就拿忘记一段痛苦的回忆来说，”冬葵解释道，“无论怎么样催眠，身体形成对痛苦这段回忆的反射是不会变的。哪怕不记得，他的身体也会残留了对痛苦的反射。久而久之，如果回到了之前的生活环境，患者还是会想起那段回忆的。只不过回想起来的时间，因人而异罢了。” “就因为这个，你才说他厉害？”杜衡问道。 “是的，”冬葵说道，“短期催眠效果好，完成的能力最强。犯人催眠他之前已经过了一天了，这么长时间，催眠一直没有被打破，难道还不够厉害么？” “好吧，那么冬葵老师，”杜衡盯着冬葵的眼睛问道，“你认为血字案犯人一共有几人呢？” “……”冬葵沉默了一瞬，没有回答。 荣轩倒是回答说，“怎么说，也得有两个人吧？一个人负责犯罪，一个人清理现场。” “不，”冬葵摇头反驳了荣轩的观点，“我还是认为是很多人，只有一个人在后面作为指导老师一样的存在。” “所以，你跟当年那个顾问一样，认为血字案后面有一个人，一直在操控全局对么？”杜衡尖锐地问道。 “……对，”冬葵说，“我就是这样认为的，我不认为前辈的观点是错误的。”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冬葵镇定地坐在椅子上，等着杜衡最后的结论。‘是选择相信她呢？还是会怀疑到她呢？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会接受的。’冬葵默默地想着。 “大家认为呢？”杜衡反问道。 “如果连冬葵老师都这样认为，我觉得我们可以把这个作为一个线索查下去。”荣轩率先表态说。他相信冬葵老师的能力，绝对不会出错。 “可这样的话，我们之前的案子，也要重新分析了，毕竟每一个都是不同的凶手犯案。”凌薇皱眉说道，“这个案子已经是十年前的悬案了，我们还能找到凶手么？” “但是，你忘了，我们抓住了一个凶手了么？”韩京墨说道，“从他身上，我们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那个凶手么？”荣轩头疼地说，“他在得知孙旭死了以后，就已经放弃了辩解了。询问他的时候，不是闭着眼，就是在沉默。不论威逼还是利诱，对他来说根本不好使，他就是个疯子，根本不惧怕死亡。” “可他现在是我们唯一的线索，”凌薇说道，“我们必须让他开口，才能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 “你有办法让一个完全不跟你合作，不惧怕死亡的人开口么？”荣轩说道，“这根本不可能！” “唔，”冬葵咬着手指说道，“也许我们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你打算干什么？”杜衡问道。 冬葵说道，“这个凶手以前杀的人都是女孩子来着，这次是他第一次杀了一个男性，这可能是他的一个突破口。” “怎么说？”杜衡问。 “让我单独见他一面，”冬葵看着会议室的众人认真地说道，“转型不可能是完全适应的，他内心一定还会渴望着女孩子的鲜血，只要他有这点渴望，我也许可以刺激他说出背后的那个人的名字。” “不行，”杜衡想不都想回答道，“这太危险了，你也看到抓捕时他的样子了，身强体壮的。如果他要对你动手，可能没等到我们进去，你的脖子就被拧下来了。” “但是如果我们不用这个线索，可能就找不到血字案的真凶了啊。”冬葵说道，“所以我去最合适。” “等等，冬葵老师，我也可以去的。”凌薇说道，“犯人可没有能力短时间制服我。” “不行啊，”冬葵悠悠地叹了口气，“我想要的是，他心理破防一瞬间带来的信息收获。这点来说，我更加擅长。” “那冬葵，我简单跟你学一下审问的心理侧写不就好了，”凌薇笑着说，“你放心，我学习能力很强的。” “不行！——”冬葵条件反射地拒绝说。 ------------ 第二十七章 试探 “怎，怎么了？”凌薇被冬葵吓了一跳，她还从来没有看见冬葵脸上笑容消失的样子。 冬葵反应过来，喝了一口水，掩饰性地微笑说：“我不能教人心理学，我还不够资格。” “啊，这样啊。”凌薇想了想，“那我跟你一起去，在外面等你吧。” “好。”冬葵淡淡地说。 “那么，荣轩去网上查这个犯人的聊天记录，看能不能从这里找到他背后的人。”杜衡安排说，“逸晨，你跟我去走访他的社会关系，韩京墨你去物证组，确定一下孙旭的死因，然后去远明路28号找这个犯人的遗留信息。” “是！”大家齐声说。 “那么，会议结束。”杜衡说“大家去工作吧。” 凌薇直接拉着冬葵拿了两大包零食，去了监狱。韩京墨左看看又看看，犹犹豫豫地伸手够向零食。 “啪——”逸晨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了下来，看着韩京墨委屈的样子。逸晨说道：“醒醒吧，会议后的零食是照顾女孩子的，而且她们俩还去监狱，那么长的路，正好可以吃零食。我们就乖乖干活吧。”逸晨说道。 “抱歉，副队，”韩京墨咧嘴笑了一下，还是坚持拿了一袋，“我正好去物证组，给白青姐带过去一袋。” 逸晨看了眼韩京墨说：“行吧，那这次你就拿过去吧。” 逸晨跟杜衡是最后才走的，他们俩在会议室多呆了十分钟。 看着会议室最后的门关上了，逸晨轻声问道：“你觉得冬葵顾问会和当年的案子有关么？她毕竟……” “也许吧，”杜衡面无表情地说，“这件事你不用管，我来解决。” “好，”逸晨看着杜衡说，“那么队长，我们先去犯人常去的步行街吧。那里应该有人知道犯人的一些线索的。” “嗯，”杜衡嚼着糖说道，“走吧。” 凌薇开车一路开到了犯人所在的监狱，这个是一个临时的监狱，一旦最后犯人被审判了，就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了。 冬葵看着荣轩给她们发过来的犯人资料，犯人名字叫严泽林，高中毕业后，一直在各个地方打工。 “看起来，这就是他一直没有被抓住的原因。”冬葵看着资料说，“这些年，他就没有安安稳稳在一个地方待过一段时间的，一直在其他地方各种跑。” 凌薇等红灯的时候，看了一眼资料。整个人啧啧称奇，“这家伙待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女孩子失踪，这些女孩子总不能都是他杀的。” “对比一下失踪案的资料，把女孩子的年龄锁定到22岁到30岁之间，那差不多是他杀人选定的范围。”冬葵给荣轩发了一条消息说道。 “冬葵老师，这一点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凌薇不解地问。 “还记得，当时我们抓住他的时候，我的分析么？”冬葵问道。 “嗯，我记得是童年在暴力中度过的，被家庭虐待，无比的憎恨母亲？”凌薇不确定地说。 “对的，”冬葵说道，“你看他的资料，他的母亲在5岁的时候去世，一直寄养在亲戚家。被亲戚收养的时候，他被送去医院，身上有大量的伤痕。” “可，冬葵老师，你不是在没看资料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以前被母亲虐待了么？”凌薇不解道，“怎么又看了一遍他的资料。” “我之前说的只是侧写，这些资料可以帮我证明我侧写的结论是正确的。”冬葵说。 “可您是怎样侧写的呢？”凌薇问，“他杀的是男人，而且在抓住他时，没有人知道他杀过人。” “是血字案的资料跟他身上的饰品，”冬葵看着凌薇叹了一口气，“血字案的资料显示，每一个犯罪者，不是具有极高的天赋，就是具备足够的经验。” “而他衣服的袖口处，有一枚女性的西服袖口。”冬葵说，“这跟他的衣服完全不搭，所以我就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血字案的犯人都是抓住了，就会说出真相么？”凌薇问道，“严泽林说的很轻松的样子。” “你错了，”冬葵说道，“他从始至终，只承认了他绑架了孙旭。” “可是，冬葵老师，你不是说，孙旭被催眠，所以才导致自杀的么？除了绑架犯人，还有谁能做到呢？” “你觉得法律会信这一点么？”冬葵说，“疑罪从无，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法律就不会对他采取措施。如果找不到证据，他可能以一个绑架犯的身份，被判刑。” “那我们……”凌薇不爽地皱眉，她以前抓到的犯人都是证据确凿的，根本没有翻供的可能性。 “我们这次去，一方面是刺激他说出背后人的线索，一方面是去让他亲口承认他的杀害对象。” “资料里没有确切的受害者资料么？”凌薇问道。 “怎么说呢？”冬葵头疼地解释说，“当时我只是着急想要炸出来孙旭被他关的地点，看见他袖口的扣子，顺嘴随便说的。我并不知道，他会承认。” “也就是说，”凌薇瞪大眼睛看着冬葵，“你当时瞎说的。” “嘛，”冬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资料，我又是第一次见到他，怎么可能会想到他的身份。” “所以说，瞎说的为什么都能这么准啊？”凌薇痛苦地哀嚎着，‘这不就是第六感么？慕了慕了，这么强的第六感真的不是开挂的存在么？’ 冬葵好笑地看着凌薇，心里无声地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什么灵异的第六感，纯粹是跟着老师见多了变态，产生的变态感应而已。’ ‘大概是当年跟老师处理案子多了，冬葵有了一套很准的辨人方法。生活中遇见的人，一个照面就能分辨出她能不能跟他们相处地来。而犯人她有相对的感觉，她能感觉到犯人的大概类型，凭感觉跟犯人套话，推理出他犯的案件类型。’ 说话间，凌薇跟冬葵到了监狱。严泽林被带到会议室里跟她们见面。 “在外面等着我就好。”冬葵看着凌薇笑着说。 “冬葵老师，一定要小心一点。”凌薇点点头说。会议室人渐渐离去，只剩下严泽林跟冬葵两个人。 “哟，这不是抓到我的警官么？”严泽林咧嘴笑道，“怎么，你们救下孙旭了么？” “……”冬葵没有说话。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严泽林疯狂地大笑起来。“看来我的转型是成功的。” “不会啊，”冬葵说：“你已经被警方抓了，马上就要处以死刑了。” “死刑？”严泽林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句，带着恶意看着冬葵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骗我么？我最擅长拆穿女人的谎言了。” “我是警察的特聘顾问，”冬葵淡淡地说，“我不会骗人的。” “呵，”严泽林不屑地说，“绑架案，怎么判处死刑，凭你推理出来的悬疑小说么？” “是呢，”冬葵微笑着轻声说道，“那个人有跟你说过我的事么？” “什么？”严泽林问道。 “我说啊，”冬葵轻柔地说，“那个人一定没有告诉你。我其实也很擅长催眠吧？我啊，是最厉害的犯罪心理学教授的学生，你觉得我要是催眠你，会失败么？” “你！”严泽林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见识过那个人催眠孙旭的样子。隔着屏幕，孙旭就直接被催眠了，而且效果特别好。如果冬葵也擅长催眠，那么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催眠了？！想到这，他更加惊恐地看着冬葵。 “我可没有给你催眠呢？”冬葵微笑说，“不过之后就不一定了，你说如果我催眠你，让你自己承认你是所有案件的凶手，怎么样？” “不，你可是警察，怎么可以这么做？”严泽林大喊道，“你的同事可是在外面看着呢！” “她很好解决了，只要给点钱就可以了。”冬葵傲慢地靠在椅子上，斜眼看着严泽林说道，“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解决。” 冬葵想了想，笑着说，“你知道么？哪怕有人被打死了，只要有钱，都可以被原谅。” 冬葵这幅态度激怒了严泽林，他手又痒了起来。眼前浮现出，当年他杀的那些女人们。他不自觉地抓着桌面，指甲划拉过桌子的吱吱声，给拉着窗帘，昏暗的会议室添加了恐怖的配乐。 “怎么说？”他问道。 “这还是一个大妈告诉我的呢，”冬葵故做得意洋洋地说，“那个小男孩都要被打死了，可那个到了给了医生一大笔钱，那个医生就替她隐瞒了下来。” 想到着，冬葵嗤嗤地笑着说，“多亏了那个大妈，我才开启了新世界。” 严泽林手攥的紧紧的，眼底红通通地，他最憎恨像冬葵这样的女人了，这种憎恨，已经延续到了其他同龄女生的身上了。 冬葵瞟了眼严泽林的表情，觉得自己刺激的差不多了，决定在加最后一把火，看看他的反应。 ------------ 第二十八章 死亡 “所以说啊，”冬葵微笑说，“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低等的人了，你们这些人一点存在的价值都没有！” 严泽林脸色越涨越红，最后整个人发疯般的挣脱着手铐。“你们女人还真是一模一样，真是让人恶心。哼，我还真是后悔了，当时为啥没把你一起给抓了！” “把我一起抓了又能怎么样呢？”冬葵笑盈盈地说，“你背后的那个人只会帮你催眠孙旭，不会在意我的。” “孙旭是我自己催眠的，”严泽林神色扭曲地说，“我照样也能催眠你。” “得了吧，”冬葵不屑地说，“如果你真的能催眠，你就不会以那种方式杀害那些女性了，你去过的地方，女性失踪案频发。你应该找到了一个处理尸体的好地方。让我想想，埋在一个地方？或者剁碎了喂狗？” 冬葵看见严泽林瞳孔收缩了一下，“看来你把她们剁碎了啊。”冬葵说道，“啧啧啧，处理尸体的方法还真是低级呢，” “剁碎了又能怎么样，”严泽林见挣脱不了手铐，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只有我知道那些女孩子在哪，你根本找不到她们！” “你的审判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冬葵慢吞吞地说，“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些女孩子在哪，我大可以让他们把你关到中国最严厉的监狱里去。哦，我记得那些监狱对于你这种罪犯，极度的厌恶，你猜你能在哪里带多久呢？” 看着严泽林的表情，冬葵笑了。“如果你能帮我们找到那些女孩子，考虑到你走积极认罪自首的态度，法庭会给你酌情判刑的。” ‘她在骗我！女人都是不可信的！’严泽林内心想到，‘哼，我就是不会告诉她。临死前拉着那些女人陪葬，多好，哈哈哈哈，那些女人我永远也不会让她们见到阳光！’ 表面上，他却装作被冬葵说服的样子。对冬葵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她们的位置，但是我又一个要求。” “哦？什么要求？”冬葵问道。 “这个要求，我要单独跟你说，”严泽林低声说，“麻烦你，离我近一点。” “冬葵老师，别听他的！”凌薇在耳机另一边对冬葵说道，“离得太近的话，如果他伤害你，我们无法及时阻止，你会有危险！” “怎么，你那头的小朋友在告诉你不要靠近我？”严泽林说，“我的手铐都是绑的好好的，你会怕我么？你不敢来么？” “这有什么不敢的，”冬葵说着，站起身，往严泽林哪里走去。 “冬葵老师，真的很危险！别过去！”耳机那头传开了凌薇的挣扎声，冬葵心里想到，‘看来，之前拜托狱警是对的，这个时候，凌薇进来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当着严泽林的面，冬葵敲了敲耳机，对凌薇说道，“放心，他被手铐拷着，伤不到我的。” 严泽林激动地看着冬葵离他越来越近，他的整个身体都激动的微微颤抖着。‘让这个女人做我最后的陪葬品，让她为她的傲慢付出代价！’他内心在这样激动的呐喊着。 冬葵径直走到严泽林前面的桌子上做好，问道：“那么，那些女孩子在哪里呢？” “那些女孩子啊，在一个很黑很脏的地方。”严泽林站起来激动地摆手说，“她们睡着了，一直睡着觉。” 最后他看着冬葵说：“你也一起陪她们睡觉去吧，放心吧，有你们这群人在陪着我，我不会孤单的，哈哈哈哈……” 说着，他快速起身往前一扑，举起双手，打算用手铐勒住冬葵的脖子，活活勒死她。冬葵一个侧身，轻巧地避开了严泽林的身体。用了一个巧劲儿，让严泽林的脸直接撞到了桌子上。 “怎么可能？”在桌子上趴了半天。严泽林缓过来，扭曲着嘴脸说道，“你为什么身手这么好，那个人明明说，你就是一个孱弱的侧写师！” “那个人还说地球是方的，你信么？”冬葵笑盈盈地说。“白痴，你只是那个人的小兵而已，是什么让你觉得你是他最重要的一个棋子的？” “不，我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小兵！我的能力，我的能力明明很好用的！”严泽林气愤地冲冬葵大喊道，“你别在这胡说八道了，那个人可是夸赞我了，说我做的很好，很喜欢我！你们这些人只会贬低我，看不起我。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你的能力对我来说是一项助力，我需要你。”冬葵面无表情地说。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严泽林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问。 “你就没在提出点要求什么的么？”冬葵不可思议地看着严泽林，若有所思地说，“你还是我见到过，最好拐的一个呢。” “这，这不可能！”严泽林说道。 “你的能力对我来说是一项助力，意思是你可以当我这里的炮灰。”冬葵叹了口气继续说，“我需要你，这句话你知道他对几个人说过么？” 说到这，冬葵不禁笑了起来，“你的能力他也算赞赏的了，别人的话，可能都会借机要求他做事，只有你成了他的狗，乖乖听他的吩咐。你还真是蠢死了，被他抛弃了都不知道！” “他，他不会骗我的，他说过他需要我！”严泽林崩溃地说，“你，凭什么说，我被抛弃了！” “你这是在问我么？”冬葵反问道。 “对！”严泽林说，“快点给我回答！” “可是我不想告诉你哎！”冬葵说，“我想知道的，你都不告诉我。那么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桃林村东边的湖里，东郊荒野一颗红色的树下……”严泽林二话不说，开始念地址，说完之后，就催促冬葵说，“我都把我的陪葬品都给你了，你快点告诉我答案！说！我没有被抛弃！” “如果你觉得没有被抛弃，这么大声质问我做什么！”冬葵得到女孩子的地址后，用手机传到了群里，让他们顺着这些地址，往里挖。冬葵怜悯的看了眼严泽林，严泽林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可惜了，那个人没有心呢。 想到着，她声音放缓说，“你明明就已经察觉了不是么？如果他没有抛弃你，为什么连一个撤离路线都没有给你安排，为什么连我的弱点都没有告诉你。” 严泽林听着冬葵的话，彻底颓废了下来，身体整个都放松了起来，‘原来，都是骗局啊！所有的，都在骗我！’ 他难得迷茫了起来，‘最开始他只是为了泄愤，把母亲杀了。后来越来越多的女人，像那个傲慢无礼的母亲，他就继续杀下去了。他总以为，只要自己把这些女人都杀了，就可以回到了平静的生活。’ ‘ 后来，他遇到了那个人。那个人告诉他，杀人并不能让他回归平静，他可以帮他。在那个人的身边，他的确感到了生活的平静安宁，就在他以为可以一直这么下去的时候。那个人说，让他帮他做一件事，做完了他就彻底解脱了，能真真正正回到日常的生活中。’ ‘他答应了，因为这个人的确给了他平静的生活，他愿意相信他的话。’不过现在他是真的搞不懂了，‘他在脑海里一遍一遍重复着冬葵的话，哪怕他嘴上不承认，可心里已经默认了冬葵的说法，他又一次被抛弃了！’ “你想问问那个人么？”冬葵问道，“我可以帮你问问他。” “……”沉默了半晌，严泽林说，“不必了，没有意义了。”严泽林沉默地表示他想要离开这里，去牢房里带着。 “最后问一句。”在严泽林被带出房间的最后一秒，冬葵大声问道，“告诉我那个人的消息，哪怕一条也可以！” “我们是在网上联系的，”严泽林说道，“我没有他的确切消息。只知道他的QQ号码。” “是什么？” “是……”就在严泽林想要说出口的一瞬间。他的心脏不自觉停止跳动了一秒钟，整个人趴在地上抽搐了起来。 “快叫医生！”冬葵一眼反应过来。对外面大声喊道。 很快医生就赶到了，经过诊断，严泽林的心脏短时间停跳过，医生怀疑他可能有心脏疾病。 医生走后不久，冬葵跟凌薇就返回了警局。临走前，冬葵对狱长说，让他多注意一下严泽林。 “你是怕严泽林心脏病犯么？”凌薇问道。 “他的反应不是心脏病，”冬葵解释说，“他家没有心脏病史，他会有这种反应。只是单纯的因为禁锢。” “禁锢？”凌薇不解地重复道 “有人给他下了心理暗示，一旦说出了血字案真凶的相关线索，便会猝死。死因也就是心脏病发作。” “心理学连这个能做到的么？”凌薇不可思议地说。 “起码血字案的真凶是可以做到的了。”冬葵说。“我们先会警局吧，监狱那边有狱长看着，应该没事。回去让荣轩查查严泽林的QQ记录，看看有什么线索。” “好。”两人一路开车回到了警局？ ------------ 第二十九章 线索 凌薇冬葵回到警局后，直接去找了荣轩问他严泽林网上聊天的一些线索。 “QQ聊天空间我倒是找到了一个，”荣轩说，“可那个群早就解散了，我联系了好多人，最后才恢复了这一点信息，根本没什么用。” 他转过电脑，给冬葵她们看。电脑屏幕上就显示了一个神秘人跟严泽林的对话，上面的聊天记录显示，神秘人让严泽林开了视频通话，然后通话结束后，严泽林对神秘人说，合作愉快！ “视频催眠，还能这么成功，那个人还真是厉害啊！”冬葵感叹道。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哪怕没有老师在，没有人跟他一起玩游戏，江篱也越来越厉害了。 “可是，这样看来，线索不是全断了么？”凌薇焦急地说。 “别着急了，”冬葵拍拍凌薇的肩膀，“这个案子不是着急可以解决的，血字案可是警局多年的悬案，要是这么轻松就能解决，也对不起以前那些辛辛苦苦的前辈啊！等等杜衡队长的消息，看看他那边有什么线索。” “冬葵老师，你们不是去询问严泽林了么？没有问出什么线索么？”荣轩奇怪地问。 “哦，对了，差点忘了，”凌薇一拍脑袋，把严泽林说的尸体的埋藏地点给了荣轩，让他给各个警局发过去。“这是严泽林交代的埋尸地点。” “血字案的凶手非常谨慎，严泽林被他下了心理暗示，一旦说出类似信息，就会心脏病发导致猝死。”冬葵说道。 “这么说，严泽林他……” “他已经死了。”冬葵说道，“所以血字案线索断了。” “照冬葵老师这样说，我们可不可以把幕后人物锁定成一些资深的心理学专家呢？”荣轩提议道，“因为，能视频催眠的专家，应该特别厉害才对，我可以查他们的资料。” “这样到不是不可以，”冬葵迟疑地说，“但这样的目标也太多了，而且我们不可能一直盯着他们啊。找不到证据，就没法证明他是血字案的凶手，是抓不了人的。” “他不是上网聊天么？我可以做一个程序，盯着他们的聊天内容，一旦发现相关字眼，立刻警报的那种。”荣轩说道。 “这样是不行的，”一旦懒散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了过来，冬葵回头看去，杜衡跟逸晨回来了。 “队长。”看到杜衡他们，凌薇他们条件反射板正了身子，对杜衡说。 “他的社会关系能找到什么线索么？”冬葵直直地看着杜衡，问道。 逸晨摆摆手，说道：“我们去他住的地方问过了，严泽林是最近才搬过来的，平时不爱跟邻居聊天，每天都是独来独往的。没有人看见过他跟别人聊天的场景，就连手机也不常看，电器更是使用的磕磕绊绊的。邻居总结，就是一个孤僻，生活能力低下的人。” “那还真是奇了，”冬葵说，“血字案的凶手到底是怎么联系到他的？他改变作案方法，一定是血字案的凶手诱导的，可如果不接触，他又要怎么诱导严泽林呢？” “会不会他们是在网上认识的，只不过线索被删除了，才查找不到的。”荣轩推断说。 “不，这种情况不符合严泽林的侧写。”冬葵摇摇头说，“副队也说了，严泽林不常使用手机。假设他不擅长使用手机，电脑等科技产品，那么他一定不会主动上网聊天。” “可生活中也没有人接近严泽林啊，那他们到底是怎么遇见的？” “我们查的只是严泽林在这里生活这一个月的社会信息不是么？”冬葵说，“他来这之前的关系几乎没有线索不是么？” “你的意思，让我们去他以前生活过的地方找找线索？”逸晨问道。 “对，就去他上一个省就好，”冬葵说，“上一个省如果有女生死亡，就从那之后的时间开始筛选他的社会关系。” “这个短时间怕是查不出来，”逸晨没有托大，直接对杜衡他们说道。“一是时间有点长，二是人应该比较多。” “这点倒是不用担心，”杜衡说道，“血字案的凶手一般不会再短时间内犯案，所以我们的时间还是很充足的。冬葵老师你认为呢？” “杜衡队长说的对，根据以前的资料，血字案的凶手，一般喜欢正义使者一样的审判。而且计划周全，犯罪间隔时间很长，所以不用太过担心。” “可那也是以前，现在冬葵老师不是说犯人变强了么？”韩京墨插嘴说。 “就算他在怎么变强，他有的规律还是会守的，只要没有一些罪孽深重的凶手，一般血字案的凶手不会那么快就犯案的。”冬葵说道，“他的规律不会被打破，那是他的原则。” “只杀罪孽深重的凶手么？”杜衡原地站着思索突然说了一句，“那离我们在抓住血字案的马脚就不远了。” “哎？”大家不解地看着杜衡，似乎不理解他的话。 “你们看这个，”杜衡翻转手机给他们看了一个视频。 视频中显示的是一个地方的银行，最开始人们在安静地取钱，可进来了两个人，持枪对着银行里的人一顿扫射，之后没有也抢钱，就直接离开了。似乎他们俩到银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开枪伤人一样。 “这是？”凌薇问道。 “我知道，这个是W省的一个案子，我听说还没抓到凶手？”荣轩问道。 “是没有抓到凶手，”杜衡说，“刚才宋局给我发消息了。让我们重案组去帮忙，抓住凶手。” “银行持枪抢劫这类的案子，不都归特警他们管么？”韩京墨迷惑地问。 “问题是，这不是持枪抢劫案啊，”冬葵叹了口气，“这两个嫌疑人明显就是为了在银行里伤人才开枪的，控制住人群后，他们也没有去银行金库拿钱，所以他们不是为了抢钱来的。” “那这个案子就不能归特警管了么？”韩京墨说道。 “犯人毕竟有枪，特警会派人辅助我们破案。”杜衡说道。“这一次，荣轩，冬葵老师，你们就不要去见什么嫌疑人了，老老实实在后方做分析就够了。犯人太危险了。” “你放心，这点我还是有数的。”冬葵乖巧点头说。‘她又不是想作死，这个案子单独见犯人，不是被他们杀了，就是被他们抓住了。’ 杜衡见冬葵荣轩乖巧点头，松了一口气。他最头疼这两个组员了。冬葵老师没来还好，荣轩一直老老实实在后面做后勤。冬葵老师来了之后，荣轩也开始跟冬葵老师一样开始往外勤跑了。这个案子，他们就在后勤待着，不要添乱了。 “真是的，队长，我一共也就跟冬葵老师出了一次外勤，不要用这种不靠谱的眼神看着我啦！”荣轩不满地嘀咕道。 “一次顶万次，”杜衡面无表情地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渐渐地你就跟冬葵老师一样了。” “什么嘛！”冬葵不满地说，“这说的好像是我带坏你的组员一样！” ‘难道不是吗？’冬葵看着杜衡的表情，他脸上写满了这几个大字。她不满地鼓鼓嘴，催促荣轩马上订机票，她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荣轩看了一眼杜衡的表情，开始订机票。“机票是今天下午的，因为时间比较赶，所以我订了最快的航班。大家现在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一个小时后，再去机场也不会迟到。” “那我们一会儿机场见。”杜衡说完这句话，直接拉着冬葵就走。 冬葵被杜衡这无比自然的动作弄的浑身不适应，尴尬地回头看了一眼警局的同事。除了逸晨跟凌薇，其他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凌薇看到冬葵的视线后，还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我的天，凌薇脑子里在想什么啊？’冬葵红着脸想。‘我跟杜衡才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我们只是邻居而已啦。’ 冬葵忽略了心底那微不可见的情感，真心实意地洗脑自己，杜衡是一个优秀的队长，是她最好的邻居。 杜衡把冬葵拉上车，一路狂奔回到了小区。“冬葵老师，请快点，我们争取在半个小时内，收拾好行李。”杜衡吩咐着，然后匆匆打开家门开始收拾行李。 “嗯，我知道了，放心吧。”冬葵回到家后，从房间的书架旁边，提了一个行李箱，去了杜衡家。 “当当当……”杜衡家难得锁了门，冬葵敲了敲门，在外面等着杜衡。 “怎么了？”门来后，杜衡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帮你一起收拾行李吧，”冬葵说，“两个人收拾会快一点。” 杜衡愣然地看着冬葵的行李箱，嘴上的糖都要掉了。他迷茫地问：“你东西收拾好了？怎么这么快？” “我的东西比较少啦，”冬葵解释说，“所以行李整理起来很方便的。” 杜衡复杂地看了冬葵半天，最终让冬葵进来一起帮忙收拾行李。看着冬葵收拾东西的背影，杜衡眼里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 ‘冬葵的行李箱上面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她根本没有收拾行李，这个行李箱是早就收拾好的。只有对这个地方没有归属感的人才会这么做，冬葵她根本就没想过在这里留下来。’杜衡想道了冬葵对血字案的熟识程度，以及高超的心理侧写，心里想到，‘逸晨已经去查了，冬葵你最好与十几年前的那个人无关，不然我绝对让你滚出重案组！’ ------------ 第三十章 分析 冬葵帮着杜衡把一件件物品塞进行李箱，东西都装好后，跟着杜衡打车到了机场。 他们两个是最早来的，杜衡看看时间，决定在机场里的咖啡店等人。 “冬葵老师，你想喝什么？玛奇朵么？”杜衡问道。 “……不了，摩卡吧。”冬葵反应慢了半拍，回答道，“我更喜欢喝自己泡的玛奇朵，味道跟外面不一样。” “我知道了，那冬葵老师你找个位子等我，我去点单。”杜衡说。 “好。”冬葵点点头，拉着行李箱，走到窗边坐了下来。 “来一杯摩卡，一杯玛奇朵。”杜衡点好单后，来到冬葵身边坐好，两个人一时无言。 “我……” “我……” 像是受不了尴尬的气氛，冬葵跟杜衡同时开口。 ……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尴尬了，冬葵低头喝了一口咖啡，不在看杜衡。杜衡舔了舔唇，对冬葵说，“你先说吧，冬葵老师。” “……”冬葵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摩卡，毕竟怎么看摩卡比玛奇朵更甜一点。” “我是喜欢甜食没错，不过咖啡我更喜欢玛奇朵那种具有层次感的味道。”杜衡解释说，他看着冬葵犹豫了一会儿，“冬葵老师认为这个银行抢劫案会吸引血字案的凶手么？” “这个案子，听起来挺有趣的，”冬葵说，“而且犯人并不无辜，那个凶手应该喜欢这类的案子。就是……”冬葵皱了皱眉，没有继续说下去。 “什么？”杜衡有意引导冬葵继续说下去，他想要知道，冬葵到底跟十年前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为血字案的凶手，会这么快盯上这个案子，时间的间隔太短了。”冬葵说道，“血字案的凶手一定会布置很精密的筹划，花大量的时间选定自己的受害者。这样他才能逃脱警方一次又一次的追查。” “嘛，这种事情没有关系，只要血字案的凶手再一次露出马脚，我们一定可以抓住他的。”杜衡说道。“不过冬葵老师是怎样看待血字案的凶手呢？” “怎么看待？”冬葵重复了一遍杜衡的话，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会继续跟他进行下去这个游戏么？”杜衡死死盯着冬葵问。 冬葵被这个问题问的愣住了，‘继续下去？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就是老师当年，他也不会选择继续游戏这个选项，老师当年一直想抓住他来着……’ “不会，”最终冬葵回答说，“我不会拿人们的生命开玩笑，哪怕他们都是有罪的，可他们都应该交给法律去审判。” “我明白了，”杜衡低声说，“那么冬葵老师，在追查血字案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忘记你的诺言啊。” “我不会忘记的，”冬葵看着杜衡的眼睛说，“这种事情怎么敢忘记呢？” 原来，这就是当年警方把老师列为犯罪嫌疑人的第二个原因啊，冬葵心里悲哀的想到。他们认为老师已经被这个游戏吸引了，同化了。怕是当年怀瑾哥哥的死亡也被算在这个里面啊。 不过，这也难怪了，老师当年几乎把所有的事都算进去了，就连当年搭档的死亡，也是由老师一手操控的。 当年老师有一个搭档，是警局新开的天才警官，曾破获了多起案件，追击到无数的嫌疑人。也是因为这样的经历，他才被老师看中，成为了老师的搭档。 冬葵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叫——秦怀瑾。他是老师跟她一辈子都对不起的人。 当年，老师侧写出，血字案的犯人是江篱，苦于没有证据，没有办法定江篱的罪，一直迟迟没有进行抓捕。 后来，老师发现血字案的犯案时间越来越长，而且每次侧写的结果都显示江篱已经对此感到无趣，想要结束这场游戏。 “这是不行的，”冬葵清晰的记得老师现在窗边对冬葵说的这句话。“如果这次抓不到江篱，那么以后江篱一定会更加厉害，更加难抓了。” 老师看着冬葵说，“帮帮我吧，冬葵！江篱他就要跑了，我们必须引起他的兴趣，我们要让他跟我们完成这个游戏，这样才有抓住他的可能性。你能做到的，让我们一起完成游戏的最后一章。” “好。”冬葵看着眼前无比痛苦的老师。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冬葵想了一下，问：“我该怎么做？要告诉怀瑾哥哥么？老师我们最后能抓住那个人么？” “小冬葵，只要明天去青山公园里走一圈就可以了，江篱在最后一章把地点订在了青山公园。”老师看着冬葵耐心地说，“秦怀瑾哥哥我另有安排，小冬葵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可以了。你要保护好自己，老师这次可能帮不了你太多了。” 冬葵冲老师笑了一下说：“放心吧，老师，冬葵不会有事的。老师您也要加油呀！我相信您，一定可以打败坏人的！” “嗯，”老师的脸被光影挡住，看不清表情。这个时候，年幼的冬葵还不明白老师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个场景有些悲伤。 她下意识地抓住了马莱的衣角说：“老师，下次我们再跟怀瑾哥哥去吃火锅吧，我们常去的那家店新进了一种酱料，听说可好吃了！” “好啊，”老师摸了摸冬葵的头，答应了她的要求，然后微不可闻地叹息说，“如果有机会的话。” 再后来，冬葵被一个连环杀人犯抓了，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就看见老师哀切地站在她的床边，跟她说对不起。 ‘啊，老师为什么要道歉啊？’冬葵双目无神地想，‘怀瑾哥哥很厉害的，老师跟聪明的，一定现在已经抓住了那个人不是么？’ 冬葵坐在床边呆呆看着老师，她无法理解老师的话。什么叫怀瑾哥哥已经死掉了？什么叫江篱没有抓住？老师明明不是最厉害的么？冬葵的双手死死抓住了床单，右手的吊瓶的针已经回血了，可她还是没有感觉。 她不能接受现在这个结果，明明约定好了啊，老师最厉害了，怀瑾哥哥也最厉害了，怎么可能会输掉！怎么可能会死掉啊！ “小冬葵，”她的老师马莱担忧地看着冬葵，按下来呼叫铃。他已经失去了一个搭档了，他想，如果自己唯一的徒弟也出事了，他可能真的承受不住了，直接亲手杀了江篱。 “我没事，老师。”冬葵努力冲马莱笑了笑，“老师，那个人他还要继续下去么？还会死人么？游戏已经到了最后一章，是不是这个案子可以结束了啊！”冬葵低头看着被子上的雨滴，努力压下自己颤抖的声音问道。她不想继续这个案子了，她想要摆脱这个案子，她不能接受自己身边的人的死亡！ “……”马莱顿了顿，看着医生来了，连忙给他让出位置。在医生处理完冬葵的吊瓶后，他对冬葵说，“嗯，放心吧，这个案子结束了。” 冬葵在病床上，看着马莱匆匆离开病房。心里绝望地想道，‘老师，测谎这一项能力还是你自己教我的呢！以你自己为例，用你的表情当做材料，做出分析的。我怎么可能分辨不出那个是谎言呢？’ ‘在之后老师也就……’哎，冬葵心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真是的，最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啊。’ “冬葵老师，冬葵老师？”冬葵回过神来的时候，杜衡已经解决了咖啡，打算去跟凌薇他们汇合了。 “抱歉，”冬葵歉意地对杜衡说，“我走神了。” “没关系，”杜衡看着冬葵若有所思地说，“反正时间还很长，冬葵老师可以慢慢喝完这杯咖啡。” “不了，”冬葵说道，“既然是集合，我们还是早点去吧。”说完咕嘟咕嘟抱着杯子，喝完了摩卡。 “冬葵老师刚才是想到什么了么？”杜衡问道。 “我只是刚才在想，那位前辈。”冬葵说道。 “哦？想他什么？”杜衡眼眸暗了下去，问道。 “那位前辈不仅仅是因为疑似精神分裂才被人怀疑成了血字案的凶手吧？”冬葵轻声问道。 “怎么说？”杜衡问道。 “刚才杜衡队长的样子，简直就是怀疑我会被血字案的凶手同化一样。”冬葵说，“能有这种感觉，应该是之前那位前辈出现过相同的症状吧？” 杜衡抿着嘴没有说话，冬葵的思维真的很敏锐，甚至比当年那个死人还要厉害，这样的人如果被同化，绝对是警方最麻烦的一个犯人。“是这样的，你的那位前辈，的确被警方怀疑，要么他是凶手，要么他就被凶手同化了。” “果然是这样啊，”冬葵看着杜衡说。“那么杜衡队长也是怕我同化么？” “对，”杜衡说，“当年那位前辈同化后。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所以如果你有同化的趋势，我会亲手给你送进精神病院里。” “放心吧，”冬葵的笑容淡了下来，拉着行李箱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绝对不会被同化的！” ------------ 第三十一章 案件 冬葵跟杜衡打了保票之后，就安静地走路。两个人径直来到了集合点。 荣轩正抱着电脑坐在行李箱上，百无聊赖地打着字，不时还问凌薇现在是几点了。 “你烦不烦啊！”凌薇皱眉说，“这短短的五分钟，你已经问了我四遍了！都说了还没到集合的时间，你就不要太着急了。” “啊啊啊，我无聊啊，”荣轩恨不得抱着电脑在地上撒娇打滚了，他最讨厌出远门了。 “无聊你就查查抢劫案的资料什么的，看看有没有监控视频之类的。”凌薇不耐烦地说。 “我都查了好多了，”荣轩蔫蔫地说，“我就查变成那里的监控录像了。” “所以，你都查到了什么？”凌薇问道。 “除了监控视频，什么都没有。”荣轩说道。“他们把脸藏的严严实实的，尽管每次都是开车走，但是每次到一个地方就找不到他们的车子了。” “有没有可能是换车了。”凌薇说。 “不可能，”荣轩斩钉截铁地说。“我可是特别查了时间，根本没有换车的时间。” “那换车牌号？”凌薇追问道。 “就算换车牌号，车型也不可能换了。”荣轩说，“他们是整个车子都不见了。” “哦？”凌薇皱着眉头说，“会不会有人删除监控录像了？” “没有，”荣轩说，“监控录像没有被覆盖修改的痕迹。” “那这还真是怪了。”凌薇疑惑地说。“这群劫匪也太奇怪了，抢劫计划做的这么认真。可从来不要钱，只喜欢恐吓人群。” “所以这个案子才难破，”杜衡插嘴道，“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抢劫犯，那么警方也能轻易地抓住他们了。” “冬葵老师是怎么认为的呢？”凌薇看见冬葵安安静静地站在杜衡身后，开口问道，“这群抢劫犯到底是为什么才作案么？” “一般的抢劫犯，他们都是抢钱逃跑分赃，不停地重复这一过程。”冬葵开口说，“但他们只伤人，不抢钱，所以可见他们抢银行不是为了钱。” “不为钱的抢劫？”荣轩说，“那有什么用？” “政策，恐吓，宣泄……”冬葵说，“他们之所以在银行抢劫是希望把事情闹大，来表达自己的观点。” “可是他们已经闹的很大了，”韩京墨不解地问，“每次都找不到人，哪怕一张纸片都没有。如果他们希望表达自己的观点，为什么现在还没有说。” “大概是时机不到吧。”冬葵淡淡地说道，她的目光看向旁边的**建设银行。 杜衡顺着冬葵目光看了过去，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再过不久，是这家银行的纪念日，听说会举行活动，而这家银行的本部就在发生抢劫案的市区。 “你是说，他们可能在这家银行纪念日那天进行抢劫？”杜衡问道。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坐上了飞机，在飞机上小声讨论到。 还好，这架飞机人不多，他们可以在这里轻声讨论案情。 “他们第一次抢劫，并没有伤人，抢劫地点也是一个偏远的银行。”冬葵说，“第二次，第三次时间，地点，开始一次次升级。也开始伤人了。” 冬葵看着杜衡难看的脸色，顿了顿说道，“我觉得，他们之前就是在拿那些银行练手。只有这这家银行才是他们主要的目标。” “练手？”杜衡脸色难看地说，“练手我们都找不到他们？” “当地的警方不是给荣轩发了资料，”冬葵说。“你看见资料里面的那个图案了么？” “图案？”杜衡皱眉说，“你是说那个死神镰刀的？” “对。”冬葵说，“那个图案绘制的相当细腻，可以说，他们有一大半的时间去绘制这个图案。它应该是一个突破口，我们可以找找这个图案的关系。” “你知道些什么么？”杜衡问道。 “死神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神祇，即死亡之神，居住在冥府。死神常穿一身黑斗篷，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镰刀。被冥界之王哈迪斯掌管。在古代人想象中，睡眠与死亡是孪生兄弟，赫西奥德认为，他们都是夜晚的孩子，都居住在冥府，他们从冥府来到地面，悄悄地走近尘世中的人。”冬葵说道，“从一定意义上来说，这群抢劫犯可能希望人们进入永远的睡眠。” “永远的睡眠？”杜衡皱着眉头说，“你之前不是还说，他们渴望一种政治诉求么？” “那只是一种可能性。”冬葵说，“没有足够的资料，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毕竟，在西方，人们经常把弯曲的剑称为镰刀，在希腊神话中，天神克洛诺斯就是用镰刀割下了其父原始神乌拉诺斯，后来前者又被其子宙斯的雷电击败并被废黜、流放。镰刀一直作为克洛诺斯的标志，他被看成古希腊之前的丰产之神，后来人们混淆了他和时间的化身克洛诺 的名字，于是克洛诺斯手持镰刀的形象就成了时间流逝的象征，在这个意义上镰刀就变成了死亡的象征，死神“选择”它作为武器也就理所当然。”冬葵说，“如果他们的想要表达的重点，在于死神的镰刀，那么他们可能是有政治诉求的恐怖分子。” “如果是有政治诉求的恐怖分子，我们可能需要请特警帮忙。”杜衡皱着眉头说，“你能确定下来么？这样在纪念日那天我们可以直接让特警过来帮忙。” “不能确定，”冬葵说。“不过你也会向上面报告不是么？你可不是因为这种不确定的事，是否会危及群众的生命来做决策的人。” “不错，”杜衡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直接向上面报告，就算是去特警大队，把他们绑也要都绑出来！” “呵呵，”冬葵想笑着说，“放心吧，局长不会不管这么大的烂摊子的。毕竟，纪念日当天有很多人的。” 飞机起飞了，冬葵一下子就不说话了。强烈的失重感，让她感到恶心。冬葵紧紧闭上眼睛，看着窗外越来越远的地面，不禁想到当年跟老师最后的一幕情景。 当年，冬葵在医院没待几天，就出院了。她出院后，就直接去找了老师。也是她赶的时间巧，她发现了老师没有完全销毁的线索。 ‘老师果然出事了，’冬葵这样想到。她把资料放在了包里，背着包去警察局找了宋明。十年前，宋明跟老师的关系非常好，他跟秦怀瑾也是好友。如果是他的话，应该能帮上我的忙的吧。 冬葵在警局门口遇到了穿着制服，一脸哀伤的宋明。她拉住了宋明的手，问：“老师找到了线索，你能帮帮我么？老师要出事了……” 宋明甩开了冬葵的手，说：“现在你的老师应该在青山公园里，你自己去找吧。” “为……”什么，你不能帮帮我么？冬葵愣然地看着宋明。 “别看我了！”宋明暴躁地说，“我不想在加入你的老师跟那个不存在的人的游戏了！你就行行好，自己去找你的老师吧，小心点，如果发现你老师不对劲的地方，联系我，懂不？” 冬葵看着宋明现在的样子，心一下子就凉了。“你，你应该相信老师啊，那个人是存在的！” “现在谁也没有见过那个人，除了你的老师！”宋明说，“一直以来第一个见到现场的是你的老师，第一个说出犯罪人姓名的也是你的老师！每一次你的老师嫌疑都是最大的！其中有一次我们还亲眼看见他拿着刀，站在现场！要不是找不到证据，我们早就直接抓你的老师了！” 冬葵脸色苍白，她知道自己没有话去反驳宋明的话，可她还是希望自己能说服他，让他来帮忙。 “别说了，”宋明看出了冬葵的想法，“不管你的老师有没有精神分裂，我已经不想掺和进去了。冬葵我们只是普通人，做不到像秦哥跟你的老师一样伟大的事情。” “宋明哥，你在帮我一次，”冬葵苦苦哀求地说，“说不定这次就直接抓住那个凶手了呢！” “对不起，”宋明摇摇头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孩子才刚出生，我不能拿命去赌。” 看着冬葵茫然地眼神，宋明解释说，“你的老师跟江篱就像是旧时代的夏洛克与莫利亚提一样，在他们那种人，我们都是炮灰。我不想成为炮灰，只能离他们远一点。”说完，宋明就摆摆手，进了警局。秦怀瑾的死亡，已经让他失去了对警察这一份工作的热情。无论怎么想，他都会想到，是马莱的自大，想要与凶手继续游戏才导致秦怀瑾的死亡。 冬葵看着宋明的背影，又一次感受到了绝望。她打车去了青山公园，凭借着老师留下来的残余资料，找到了公园角落里一处偏远的瀑布，在哪里，她看见了马莱跟另外一个人。 “老师！”冬葵大喊道，开始往山上爬。 “你的小学生找过来了啊，”江篱笑嘻嘻地对马莱说，“不过，她还蛮聪明的。” “我们之间的事，与她无关！”马莱冷着脸说，“我一定会在今天了结这个案子！” “呵，做得到的话，你试试看啊。”说完，两人就在悬崖边打了起来。 ------------ 第三十二章 到达 冬葵看着老师跟那个人打了起来，焦急地往上跑。‘老师他们在悬崖边打架，这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的！’冬葵红着眼眶往上面跑。 冬葵跑到最上面的时候，他们齐齐停了手，一起看向冬葵。 ‘后来，好像还发生了什么来着。’冬葵皱着眉头思索道，‘不过，我想不起来了。最后的印象就是自己跟老师他们一起落水了。醒来后，自己就出现在医院里，还莫名其妙患上了恐水症。’ “女士，这位女士，请问需要什么饮料么？”空姐的询问把冬葵从遥远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冬葵看向空姐的推车，瞳孔微不可见地收缩了一下，说：“咖啡就好。谢谢。” “怎么了？晕机了么？”杜衡看冬葵拿着咖啡迟迟没有喝，疑惑地问道。‘从飞机一起飞，冬葵的脸色就不对劲，现在更是苍白无比。’ “没事，”冬葵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我上辈子大概是属猫的，不太喜欢喝水。” “你不是喜欢喝咖啡么？”杜衡一听就这事，大大咧咧地说，“咖啡里面也有水啦，你喝咖啡就当喝水啦！” “嗯，我知道了。”冬葵冲杜衡慢吞吞地笑了一下，然后靠在窗边，闭上眼睛说：“还有一会儿才下飞机，我先睡一会了。” “要不要给你拿一张毯子，空调开着还挺冷的。”杜衡问道。 “不用麻烦了，”冬葵含糊说道，“一会儿就下飞机了，我就眯一会儿。” “好。”杜衡不再说话了。他眯着眼睛看着前面荣轩跟韩京墨不停地叭叭说这话，一只手拍在了荣轩的脑袋瓜上。 “队，队长？”荣轩吓了一跳，回头问道。 “嘘，”杜衡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安静。 “哦。”荣轩看见冬葵闭眼在休息，双手在嘴上比划一个叉叉，表示自己不说话了。拿出手机开始跟韩京墨打起字来。 飞机上渐渐安静下来，杜衡目光看着窗外，余光却注视着冬葵。心里却不停着分析着冬葵刚才的反应，‘她害怕空姐的推车？还是推车里面的东西？’杜衡不停地思索道，‘她说她不喜欢喝水，但在日常生活中，她喝水还是很正常的。所以应该是很讨厌水，可上次去她家也看见了浴缸，如果讨厌水，家里不可能按浴缸这种东西啊？’杜衡越想越多，不知不觉盯着冬葵看了好久。 “哎，你说队长还要盯着冬葵老师多久啊？”前排荣轩打字说。 “杜神从刚才就开始盯着冬葵老师了，”韩京墨在另一个手机打字说，“你说队长是不是看上冬葵老师了。” “队长？？？？”荣轩打了好几个问号表达自己的不可思议。随即荣轩继续打字说，“就队长这个脾气，这个性格。我敢说，就是我自己结婚生孩子了，队长都不一定能追到冬葵！” “不至于吧，”韩京墨不可置信地打字说，“杜神可是很厉害的！” “杜神只是存在与破案间，”荣轩啪啪打字说，“在生活，情感方面，杜神是不存在的。” “哎？”韩京墨不解地说。 “我跟你说，在日常生活中，杜神他家看起来特别干净，可实际上，都是他请保姆来家里打扫的。”荣轩说，“如果队长不请人收拾，那他家早就乱的不成样子了！” “哎？”韩京墨被荣轩刷新了三观。他还是第一次听同事讲日常生活中的队长。 “队长的情感怎么了？”韩京墨打字问道。 “你以后就知道了，”荣轩说，“队长在情感这方面，整个就是一个直男。” 荣轩偷偷往后瞄了一眼，继续打字说，“之前警队有一个交警的警花，她当时看上杜神了，一天三餐天天来警队找他。最后你知道杜神怎么对她的么？” “怎么干的？”韩京墨忍不住打字问道。 “杜神有一次出案子，正好赶上中午，人数不够，他就直接带着那个小姐姐出可以现场。”荣轩一脸不忍直视地说，“然后那个小姐姐直接吐了一地，杜神还在旁边毒舌说她锻炼不够，警校学习都没学好。建议她回去重修去。” “啊？”韩京墨万万没想到杜神还有这个操作。“后来呢？” “在后来啊，那个小姐姐直接跑了。”荣轩说，“她也的确回去重修了一年，然后发愤图强应聘上了重案组，现在在重案组二组。” “哎？二组？她现在还在追队长么？”韩京墨好奇地追问道，“二组跟他们组不和已经很久了，两个组一见面就掐架。所有人都拼劲全力地去挑刺。” “嗯，不追了。”荣轩说到这无奈地打字说，“现在她成了二组组长，一见面就疯狂找茬。每次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杜衡，死直男！” “额，这个，”韩京墨抽抽嘴角，打字说，“所以这就是一组跟二组不对付的真相么？” “没错，”荣轩咧着牙笑到，“你真是太聪明了！” 韩京墨眼神死鱼眼地看着荣轩，心里吐槽道，‘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我在不懂。真的就是脑残了。’ 荣轩笑笑打字说，“所以，京墨小弟，你一定要快点找到一个女朋友，不然，嘿嘿……” 韩京墨背后汗毛一竖，连忙追问后果。 “也没什么，”荣轩说，“顶多就是我们一组在出名一次，又多了一个钢铁直男而已。” “呵呵，这种事情无所谓了，只是说说而已，荣哥不要当真。”韩京墨安慰荣轩说。 “不，”荣轩苦着脸说，“队长每一次这里都怼不回去，怼不回去，等回来办公室，会把一个人一个人拉到训练室谈心。问有什么困难什么的。你不知道，训练赛里的队长简直就是在那我们当沙包一样打啊！” “沙包还比你抗打呢！” “沙包当然比我抗打了。”荣轩下意识说了一句，“是队长太变态了……” “……” 荣轩突然反应过来了，刚才韩京墨一直在跟他打字聊天，两个人根本没说话，那说话的人是谁呢？听声音好像是从后面传过来的。 ‘不，不能吧！’荣轩欲哭无泪地想。他余光看见了韩京墨同情地看着他，脖子咔咔地往后转，然后看见杜衡双手撑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他打的消息。 冬葵也醒过来了，好笑地看着杜衡闹腾。 杜衡看着荣轩说，“没想到我们的计算机天才这么闲，不如回去以后跟我锻炼锻炼，别光长身体，不长脑子。” “队长，荣哥脑子还是很厉害的。”韩京墨解释说，“起码计算机上面最厉害。” “脑子很厉害的荣轩，请问你怎么有自信，坐在我前面讲我的八卦不会被发现的。”杜衡看着荣轩似笑非笑道。 “行了，别解释了，”杜衡看荣轩他们还要找解释，拍拍肩膀说，“快到站了，等回去我们教教手，放心，我一定会训练你们有自保能力！” “好，谢谢队长！”韩京墨爽快地回答道，荣轩拉都没有拉住他。眼睁睁看着杜衡做回了原位置。 “啊啊啊，完了，”荣轩疯狂打字说，“你不知道，杜神的自保标准，超级难的。” “怎么说？”韩京墨不解地问。 “要在杜衡手上坚持十分钟啊！”荣轩欲哭无泪地打字说，“我坚持半分钟都够呛，我完了，会被杜衡打死的！” 韩京墨想了想，安慰说，“不会的，你放心。” “放心个鬼啊！！”荣轩崩溃地说，“完了完了，这下我们死定了，早知道不八卦了！” “你看，杜神说，训练你们的自保能力，”韩京墨打字说，“换句话说。我们一起撑够10分钟不就行了！” “这歪理杜神能同意么？”荣轩犹豫地问。 “这是他说的话啊，”韩京墨狡诈一笑说，“我们只是顺着他的话来，有什么问题么？” “嗯，”荣轩思考了一会。果断决定按着韩京墨说的做。至于之后杜衡会怎么做？‘这种事情就交给那个时候的自己解决啦。’荣轩心大地想。 “下飞机后，我想去一下那几家银行。”睡了一觉，冬葵的气色好很多。在冬葵醒来后不久，就要下飞机了。于是她，拉着杜衡的衣角说道，“也许能在哪里找到一些灵感。” “可以。到时候我会统一分配任务的。”杜衡说道。 “好，我知道了。”冬葵乖巧地回答说。 下飞机时，时间正好赶上了这里的黄昏。阳光把机场照的昏黄一片，飞机停在昏黄的阳光里，一切都显的无比宁静。 “要是没有案子就好了，”冬葵看着窗外不禁说，“没有案子的话，这里一定会有人欣赏到这个相当美丽的景色。” “所以，我们才要快点破案，还这里一片安宁。”杜衡接着冬葵的话，说了下去。 “那么，之后还是老样子。”杜衡说。“逸晨，你跟我和冬葵老师去现场看看，荣轩留下来查找相关线索，凌薇，韩京墨你们去拜访受害者，看看有没有能提供线索的。” “是！”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说。 ------------ 第三十三章 又一起案件 冬葵跟杜衡他们搭车直接赶到了第一个犯罪现场，这里是一条不算繁华的街道，由于爆炸案的原因，更是少有人来。 冬葵拉下了警戒线，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等等，”一位民警正要拦下她，被逸晨阻止了。 “同行。”逸晨笑嘻嘻地说。“那我们也进去啦！”随后他跟着冬葵一起进去了。 后面的杜衡摇摇头，无奈地看着他们俩，开口安抚一脸纠结的民警说，“放心吧，我们跟上面打过招呼，专门来查这个案子的。有需要你可以跟你的领导查证，我们先进去查案了。” “好，好的。”民警敬礼说，“我知道了。” 杜衡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冬葵一脸好奇地看着墙上的弹孔。 “弹孔有什么问题么？”杜衡问。 “你看见那边的地面的标记了么？”冬葵扬扬头，示意杜衡看另一边。 “这不是？”杜衡诧异地反问道。 “对啊，”冬葵说，“那里是受伤者受伤的地点，你注意到了么？受伤者离嫌疑人的距离都是特别近的，而且所有的嫌疑人都是顺着一个方向开的枪。” “按着这个来判断，这明明是一个新手组织犯案的啊，”杜衡不解地说，“为什么还没有找到呢？” “这也就是最不符合侧写的一个地方，”冬葵说道，“也是这次案件最为棘手的地方。” “会不会他们后面有人，就像血字案一样？”逸晨听了他们的分析说道。 “可能吧，”冬葵鼓鼓脸不满地说，“线索太少了！” “嘛，不要太着急嘛，”逸晨说，“毕竟我们才刚刚到，还有很多线索没有看呢。” “都在这附近找找，”杜衡说，“这里案件的线索，荣轩已经发到你们手机上了。” “他们是怎么做到升级的这么明显的，”冬葵不解地问，“你们练枪也会这么快，这么有天赋么？” 是的，在第一起案件中，这个组织整个表现的就像是一个新手抢劫组织，就连枪支弹药都不会使用。第一起案件的案发现场处处透露着各种信息，可不管是什么信息对他们来说，都推理不下去下面的案子。 “这件案子真的跟之后的案子是同一伙人犯案么？”终于逸晨忍不住问道。 “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服装相同，手法相同，犯罪内容相同的组织真的不好找。”冬葵说，“他们百分百是一个团伙，就是他们升级的速度的确不合常理。” “这能是不合常理这一个词概括的么？”逸晨吐槽道，“这只能用诡异来形容了吧？” “有没有可能第一起案件是他们故意弄成这个样子的呢？”杜衡问道。 “这里的弹孔分布不均，而且乱七八糟的。”冬葵说道，“现场的处理也是，处处都透露着我是新手，请快点来抓我的线索。这简直就像……” “就像是对警方的挑衅一样，”逸晨补充说。 “而且你们看后面两起案子，”冬葵说道，“这后面两起就没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弹孔了。” “所以，这个组织是在挑衅警方么？”杜衡皱着眉头说，他最讨厌这种挑衅警方的大胆犯罪了。 “一部分是挑衅警方啦，”冬葵解释说，“另一方面，大概还有转移警方视线的原因吧？” “转移警方视线？”逸晨反问道。 “对，第一起案件他们应该是没有策划好，匆匆忙忙执行的。”冬葵说道，“你们看，第一个犯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枪的那一刻，其他两个犯人的其中一个犯人，嘴巴微微张开，持续时间很短，这是典型的惊讶的表情。这时的嘴巴是放松的，下巴也是放松状态下垂的。 嘴巴张开的程度越大，说明当前的情况，对当事人的惊讶刺激就越强。所以第一起案件是他们一时兴起。” “也许他们当时在说话？”逸晨说。“这怎么能看出是惊讶的表情？” “不可能。”冬葵说道，“惊讶持续的时间非常短，除非令人惊讶的事情不断出现，否则惊讶会瞬间即逝。有两种原因可以诱发惊讶：第一是发生的状况无法预料，第二是对状况的预料失误。” “你们听说过这个案例么？”冬葵说，“比如同事每天午餐都点外卖，这是常态的事情。 如果同事下班时间没有点外卖，而是直接走了，其他同事就会产生惊讶情绪，通常这种情况上，还会产生疑惑，‘今天她怎么不点外卖了？’，这是第一点诱发惊讶的原因“对发生的状况无法预料”，通俗的说，就是预料之外的事情。” 冬葵看着杜衡他们若有所思的样子顿了顿，继续说：“或者说，接近吃饭时间了，过来给那个同事送饭的，不是外卖小哥，而是她的男朋友，这种情况所产生的惊讶，就是第二点诱发惊讶的原因‘对状况的预料失误’。” “这个案例我听说过！”逸晨眼睛看着天花板，背诵着说道，“这个下面还跟着一个案例，讲的是惊讶情绪产生后，会马上转变成其他情绪。就比如，孩子考试分数很低，发现自己考试的试卷被妈妈找到了，首先产生惊讶情绪，因为试卷不见了，当看到试卷在妈妈手里，惊讶转变成恐惧（考试差了，担心被打）。惊讶并非只能转变成恐惧，还可以转变成开心，比如惊喜。惊讶之后，可以转变成其他情绪。” “哟，不错啊，”杜衡说，“你还提前学了一点心理学？” “毕竟要跟冬葵老师一起工作，”逸晨说，“如果跟不上冬葵老师的思路那也未免太苦恼了，会耽误破案的。” “你提出的观点还是蛮有趣的，”逸晨的话，让冬葵感兴趣地看了他一眼。‘他还挺有意思的，以前都是她们配合警察，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警察配合她们主动学习的人呢！’ “毕竟，我只是想帮上冬葵老师的忙啦，”逸晨说。“而且多学一点东西没什么不好的。” “那么逸晨警官请问，你从这里分析出什么了么？”冬葵恶趣味地问。 “饶了我吧，冬葵老师。”逸晨被冬葵的恶趣味弄得哭笑不得，“我只是看了一点理论知识而已，谈不上分析啦。” “这样啊，”冬葵懒洋洋地看了眼逸晨没有说话。‘这事情也太巧了，就算是刚学心理学。第一章看见的就是人类微表情描写，也不太可能啊？而且那段惊讶的描写，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就在她讲的故事的下面，逸晨讲述的相当完美。’冬葵思索道，‘还是说，逸晨的记忆力特别好，运气也特别好，或者说他特意查找了关于人类表情的分析？’ 一条一条的思路在冬葵脑海里游荡，知道杜衡拉住她是，才反应过来。 “逸晨就是有这个习惯，别想太多。”杜衡用眼神向冬葵传达了这个表述，“他喜欢看书，对于故事类的记忆特别强，可能碰巧看到了这个内容，他就记下来了。” 杜衡看见冬葵听见逸晨说的就沉默了下来，心里知道冬葵心里一定因为这一系列巧合想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拉着冬葵的手，让她回神说。 跟冬葵相处虽然时间不长，但他已经习惯了冬葵说着说着话，就神走四方，脑洞大开的情景了。杜衡心里微妙地叹了口气，‘真的是，自从组建了重案组，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有老妈子的特质了，这都是什么奇葩的问题队友啊！’ 冬葵听了杜衡的话，也没说什么。拉着他们就向下一个案发现场走去。‘不管是不是巧合，我还是小心一点逸晨吧。’冬葵思索道，‘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这么多的巧合，事在人为，巧合的概率不到千分之一，这么多的巧合组成起来，我才不相信！只有人，才能设计出这么完美的巧合！’ 三个人一起沉默的赶到了第二个案发现场，第二个案发现场离第一个很远，两个几乎可以说是一南一北。 “这里还是挺热闹的啊，”杜衡说道，“这里还有买吃的的，你们要不要买点东西路上吃？” “唔，”冬葵看了看，去了这附近的奶茶店。“我要一杯芝士奶盖红茶。你们喝么？”冬葵问道。 “我要一杯柠檬红茶，谢谢。”杜衡说道。 “柠檬红茶。这感觉……”冬葵吐槽道。 “嗯嗯，”逸晨符合说，“有一种冰红茶的感觉，哈哈哈，超级适合队长，整个就一年长的老大爷！” “咳咳！”杜衡警告地看了逸晨一眼。 “好，好，”逸晨嬉皮笑脸地说，“店长小姐。麻烦给我一杯柠檬气泡水好了。” 在店长正在做奶茶的时候，冬葵开始跟她聊天。 “店长姐姐，听说这里附近的银行被抢劫了，是真的么？”冬葵故作苦恼地皱着脸说，“我们一会还想去这里取钱呢！” “去那家银行取钱？”店长惊讶地看了她们一眼，“你们不是这附近的人吧？” “对，对啊，”冬葵装作被识破身份的惊讶表情问道，“店长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唉，你们要是这附近的人，就不会喜欢去哪家银行取钱了。”店长姐姐说道。 ------------ 第三十四章 了解 “怎么说？是因为银行里的抢劫案件么？”冬葵喝着奶茶好奇地问道。 “不是的，”店长解释说，“这几个月，那家银行每次取钱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奇奇怪怪的人在那里待着。” “奇奇怪怪的人？”冬葵歪着头不解地问道。 “嗯，怎么说呢？”店长苦恼地想着，“每次你取钱的时候，都会有一个穿着卫衣带着帽子的人在角落里直勾勾地盯着你。” “可能只是要取钱？”逸晨说。 “怎么可能啊？”店长说道，“他要是取钱，旁边有那么多机器可以选择。就我上次去那里取钱，整个银行里就我跟他两个人，还有一个保安大叔在里面坐着。一共六个机器，足够他把每一个机器的钱都取一遍的了，可他就是在角落里死死地盯着你！” “让保安赶走他呢？”杜衡说道，“这种事情跟保安说应该可以吧？” “没用啊，”店长苦恼地说，“听他们说，就算保安赶走他了，他要么就坐在银行外面，要么就第二天再来。久而久之，银行保安也不怎么管他了，毕竟他也没做什么事。” “唔，你们等我一下，”冬葵喝了一会奶茶，突然起身说道，“我去买一份章鱼小丸子！” “哎？”逸晨惊讶地看着冬葵，不继续问下去了么？ “请问你知道那个奇怪的人，大概站在银行哪个位置么？”杜衡没有管冬葵，继续问道。 “你们不是来这里玩的么？管这些做什么？”店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杜衡。 “啊，我们是……”逸晨刚想开口解释，就被杜衡打断了。 “嘛，一方面是挺好奇这个人的，另一方面，一会去那里取钱，想离他远远的，不想跟他接触。”杜衡说道。 ‘队长，为什么不说我们的身份？’逸晨用眼神问道， ‘开始来的时候就没说，现在说太麻烦了，万一吓到老板娘就不好了。’杜衡回答说，‘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可以放松心情回想场景。’ ‘ 既然队长都这样说了，那就这样吧。’逸晨想着，吸了一大口饮料。‘也不知道冬葵老师到底出去干嘛了，买一份章鱼小丸子怎么那么久？’ “这样啊，”店长也没多想说道，“你们看见我这个店的布局了么？我这个店跟银行取钱的地方是差不多的啦。只不过那里是横过来的。” “你看，从进门处到厨房最里面这块呢就是银行取款机的位置。然后那个奇怪的人就坐在空调的那个位置。” 杜衡跟逸晨顺着店长指的方向看向了空调，那个空调正好在进门的对角处，奶茶店暂且不提，如果是银行取款大厅，那个角落刚刚好可以看见整个银行，对银行的地形，人数把握可以很轻松的观察到。 如果像冬葵所说，抢劫银行的犯人是一个有预谋的组织，他们一定会提前派人来观察银行的地形，跟具体的人数。 ‘这个人会不会是犯人的其中之一呢？’杜衡跟逸晨对视一眼想到。 就在杜衡跟逸晨思考的时候，冬葵捧着一盒喷香的章鱼小丸子进来啦。她对店长笑了一下说：“店长姐姐你可以放心啦，大概是因为银行抢劫案的原因，那个奇奇怪怪的人已经好几天都不来了。” “真的么？”店长眼睛亮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以后取钱也方便了很多，不然每次都要走好远。” “是真的啦，”冬葵晃了晃手里的章鱼小丸子，开心地吃了一个，含糊不清地说，“这个做章鱼小丸子的大叔，刚好就在银行的对面，我买的时候，问过他了。” “这样呀？”店长笑着说，“我知道啦，谢谢你啦，小妹妹。” “没事没事，”冬葵笑嘻嘻地说道，“那店长姐姐一会儿我还想买一杯奶茶，可以给我多加点芝士么？” 店长挑眉看了冬葵一眼说，“好吧，看在你这么喜欢的份上，我给你多加一点芝士。” “谢谢啦，店长姐姐！”冬葵开心地说。于是杜衡他们等到冬葵慢悠悠地喝完奶茶，吃完章鱼小丸子之后，才跟着她离开了奶茶店。 从奶茶店出来后不久，逸晨忍不住说道，“冬葵老师，下次奶茶可以边走边喝，这样节省时间。” “不行啦，”冬葵说道，“刚跟店长打听完银行的信息，就直接离开傻子都会看出我们有问题。” “店长只是普通人，没问题的吧？”逸晨说道。“我们现在应该赶紧查这个银行的监控，这样找到角落里的那个人，就能顺藤摸瓜，抓住这个组织。” “你怎么知道这位奶茶店长跟抢劫案无关呢？”冬葵问道。 “奶茶店离银行很远啊，而且我们不是已经有了一个犯罪嫌疑人了么？” “你觉得，一个组织有序的抢劫银行的犯人，会这么蠢，直接派人大大咧咧地坐在银行里观察么？”杜衡说道。 “那，那个人为什么坐在银行啊？”逸晨不解地思索道，“而且这跟奶茶店长也没有任何关系啊。” “在我们一进门，那个店长就仔细观察了我们。”冬葵说道，“然后她开始问我们是不是这里的人，虽然说这也是偶尔会问的问题啦，不过放在这个店长身上就很奇怪啦！” “怎么奇怪了？”杜衡不解地问道。 “这个店长应该刚在奶茶店工作不久，连做奶茶的手法都是毛躁的，粗糙的，这样的人，多数都是刚入职的新员工。一个新员工在跟顾客聊天的时候，一般都不会聊是不是老顾客这一类的问题，因为百分之八十，他们容易因为记不住顾客的相貌踩雷。”冬葵解释说。 “如果这样说的话，店长的确挺奇怪的，不过这不足以构成能让我们怀疑的点。”逸晨说道。 “嗯，从这点上来说，的确不够啦，”冬葵说道，“不过，在加上这一点怎么样。”冬葵把监控录像调整到第二起抢劫案发生的一个时候，横着手机给他们指出一个犯人所带的东西。 “这里，你们看见了么？”冬葵放大了其中一个犯人的手腕，手腕处戴着一个手表，那只手的皮肤处有一只蝴蝶，若隐若现地藏在手表下面，被手表遮住了。 “因为大白天穿黑色衣服，戴一个护腕太显眼了，所以只能用手表把这个纹身遮了起来。”冬葵说道，“这已经可以说明了犯人的一个特征了吧？” “但店长手腕上没有纹身啊，”逸晨仔细回忆说道。 “嗯，纹身没有，但有做过去除纹身的手术吧？”冬葵说道，“她手腕上有一处皮肤明显不同于其他地方，而且隐约能闻到药味，应该是最近做了相关手术。” “可她大可以像卖章鱼小丸子的大叔一样，在银行对面卖啊，为什么一定要跑这么远呢？”逸晨思索着，看了看街道两边，跟奶茶店的位置。 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里，“会不会他们是为了方便逃跑？” 之后他越说越顺，“你们看，奶茶店的位置刚好在街头，而且离银行不远。就第二起案件的逃脱路线上来说，这个奶茶店刚好路过。奶茶店外面刚好有一个小的停车区域，在这里停车不会显的特别怪异。而且奶茶店外面没有安装监控，也找不到停车的车牌号。” “这么说就对啦，”冬葵说道，“不过百密一疏，他们落了那个视频。” 逸晨回头看过去，那是一个闯红灯的监控摄像头。他开口说，“这个不行啦，冬葵老师。荣轩已经找了很多次了，都没有看见车辆。而且奶茶店哪里根本拍不到。” “不需要查找车辆，”冬葵说道，“我想要的是在抢劫案发生前后10分钟内这条道上的所有过往车辆！” “额……冬葵老师，这个范围会不会太大了？”逸晨迟疑地问道。 “放心好啦，”冬葵笑笑说，“先找出这个资料，之后我告诉你们怎么筛选。这条路并没有市中心繁华，过往车辆应该不算多。” “好的，我知道了，”逸晨说着给荣轩打了一个电话。 在逸晨打电话的时候，杜衡看着冬葵问道，“你应该也去了第二个案发现场，有什么发现么？” “怎么？我说完这个发现，难道你就不去了么？”冬葵看着杜衡问道。 “不会，”杜衡僵着脸回答道，“这样只是节省了我们搜查的时间，能让我们破案更快一点。而且我不会让警员单独一个人去寻找证据，这样太危险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冬葵听到后面，就变脸了，不耐烦地说道。“一会你进去主要看一下那个店长所说的地方，找找有且末县线索吧。这里的案发现场真的太干净了，升级的太快了。” “好。”杜衡沉默地看着冬葵，到底没说什么。两个人之间气氛一下子就僵硬了，等逸晨回来后，在他的调和下，气氛才和缓了过来。 在去第二案发现场的时候，冬葵慢吞吞地走在最后面，看着杜衡的背影，她讽刺地想到，‘不让一个人去现场这种事，她到底是担心警员的安全，还是担心有人隐藏证据呢？’ ------------ 第三十五章 疑似 “看吧，我就说这里很干净。”冬葵看着杜衡走进去，仔细查看现场，开口说道。 “嗯，倒不如说，第一起案件跟第二起案件简直就是一个极端。”杜衡说道。 “是啊，一个线索多的让人头秃，但关键性的证据没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却被我们发现了一个疑似犯罪嫌疑人的人。”冬葵说道，“真是的，这样我都开始期待，第三个案发现场会有什么了。” “一会儿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杜衡说道，“现在问问荣轩他找到什么线索了，要是能找到证据，我们直接把店长带走！” “嘟……嘟……”逸晨给荣轩打了电话。 “荣轩，你有查到什么线索么？”逸晨问道。 “我正在看监控啊，那个时间车辆好多，我正在记录。”荣轩哀嚎道，“不过那个店长我倒是有线索哦，店长名字叫万玉，奶茶店的人只是一个代理员工。那个员工是最近刚刚来的，她唯一有疑点的地方就是，死皮赖脸的一定要在这家店工作。” “一定要在这家店工作？”逸晨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没准这里离家近呢！” “离家近这一点可以排除了，店长给她介绍了一个工作，就在一条街的不远处，可她一定要在这里工作。说是什么当积累经验什么的，店长根本不信这个鬼话，可架不住这个人的恳求，就答应了，让她干。” “你有查到代理员工的名字么？” “罗欣。她小时候住在农村，长大后，十八岁到二十四岁的经历是空白的，十八岁就报了失踪，说她进城打工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荣轩看着资料说道，“在之后就是现在了，这是她第一次出现。” “这段经历连她消费什么的都没有么？”逸晨问道。 “没有，她整个人都失踪了，根本没有任何消费记录，充值记录。” “这样只有两种可能性，”冬葵听到插话说，“第一，这个人不是罗欣，第二，罗欣这几年一直被人关了起来。” “嗯，我黑进了奶茶店里面的监控，根据脸部三维对比，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罗欣。”荣轩说道。 “我不是不让你随便黑进监控么？”杜衡听了荣轩的脸，脸色一黑。 “啊，哈哈，”荣轩尴尬一笑，说道，“这不是着急查出来么？就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放我一马吧，队长。” “回去写检讨，5000字。”杜衡面不改色地说道。 “别啊，队长，这不是事急从权么？”荣轩说道。 “事急从权，下次继续。”杜衡说道，“不让你写检讨，我怕是以后你就直接以黑客的身份帮我们查资料了！” “嘿嘿。”荣轩挠挠头继续说，“跳过这个话题，跳过这个话题。我们继续说罗欣啊。” “你还有线索？”杜衡问道。 “额，那个，我查到了一个在奶茶店兼职的学生，她曾经跟罗欣一起工作过，我让凌薇他们去问话了。” “好，我知道了。”逸晨听到这个消息，让荣轩继续查监控，挂断了电话。 “先派人监控吧。”冬葵说道，“凌薇她们估计也没排查完呢，等都查到了，在抓不迟。” “那我们先在就去看第三起案件的现场吧，希望能发现一些线索。”杜衡说道。 冬葵跟逸晨都没有异议，三个人开车去了第三个案件的现场。 第三个现场离前两个都很远，地点在闹市区，这里是附近有名的夜市。抢劫时间也是晚上，所以很多群众受伤了，也是因为这起案件，才让它正式移交给重案组。 “冬葵老师，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打伤群众呢？”逸晨问道，“我感觉他们的枪法很准，是故意装成枪法不好的样子。” “为什么觉得他们是故意的？”冬葵笑着问。 “因为，所有群众受的都是轻伤，划破胳膊，脚腕的，这对一个没有训练过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因为没有新人能避开所有的要害部位，他们要么就是打不中，要么就是打中腹部，胸膛，大腿等要害部位。” “我倒是觉得，他们可能是信仰什么东西。”冬葵说道。 “你是说死神？”杜衡说道。“就凭他们衣服上的死神图案？没准是他们组织的风格，现场你也看了，并没有死神的图案遗留。” “但不能否认，他们都喜欢死神吧？”冬葵说道，“一个不为金钱的犯罪组织，所求无非是政治或者宗教的信仰。如果是政治诉求，一般都会找闹市区，抢劫一个大银行，给政府施压，可他们没有这么做，而且是从小银行入手，不杀死群众，只伤害群众，所以，我觉得这个应该与宗教信仰有关。” “如果他们信仰死神，为什么不伤人？”杜衡反驳说，“死神，祭祀不应该用人类的生命么？” “有没有只要鲜血，的献祭呢？”逸晨艰难的组织语言说道。 “献祭鲜血？神话？”冬葵喃喃道，“这个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这个故事。” 她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想起来自己前几天看到的一页古希腊神话故事。那个故事是直接放在寄到警局的，匿名寄件。 “古希腊人在鲜血和冥界间建立神秘的关联。古希腊史诗〈奥德赛〉，希腊战士尤里西斯祭献绵羊的血召英雄们的亡灵。占卜者蒂雷西亚斯、他的母亲，以及其他死者，在饮了祭献的血後都暂时恢复生气活力，与尤里西斯交谈起来。把鲜血和冥界连系在一起的观念，在基督教盛行以前，看来是颇受重视的，所以古希腊罗马神话里有许多吸血的神，它们的外貌像女人，例如人面蛇身女怪和半鸟半人女妖是人头鸟身，会到摇篮吸新生儿的血，或让睡梦中的年轻人元气尽失。恩浦萨是幽灵之神赫卡忒的侍女，一个长着铜脚的恶魔，可以随时化身为漂亮的少女，诱惑睡梦中的男人。 弥亚是埃及王柏洛斯的女儿，她的几个孩子被众神之父宙斯的妻子赫拉杀死。拉弥亚为了报仇，于是变成怪物，吞吃儿童或者吸他们的血。 人面蛇身女怪、铜脚恶魔和半鸟半人女妖等，与罗马尼亚西部，特兰西瓦亚地方的吸血鬼无直接关系。不过，表示半鸟半人女妖的字“stryge”，与罗马尼亚人从１７世纪以来称吸血鬼的“strigoi”，两个字竟有点相似。这些古代世界的神就像现代的吸血鬼一样，都趁受害者熟睡时吸他们的血。 但有一点与现代吸血鬼不同，人面蛇身女怪、铜脚恶魔和半鸟半人女妖都不是僵尸，而是脱离了躯体的神，要诱惑人时能变成人形。这个特点让人想起基督教时代的女恶魔。这些女恶魔纠缠睡梦中的青年男子，和他们交 欢，使他们精疲力竭而失去活力，甚至送掉性命。 “整个肉体的灵魂，就是它的鲜血。” 根据犹太教教士的记载，与人面蛇身女怪相当的利利特，是巴比伦女妖利利图的前身，在创造夏娃之前是亚当第一个妻子。利利特被亚当抛弃以後，就变成众妖魔鬼怪的女王。她和人面蛇身女怪、半鸟半人女妖一样，也吸婴儿的血，也会让熟睡的年轻男子丧失生气。在希伯来人眼里，利利特违反了绝对的禁忌，因为摩西律法禁止吃活物的血：“所以，我对以色列的孩子说：‘无论什麽活物的血，你们都不可以吃；因为一切活物的血，就是他的生命；凡吃了血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希伯来人对血始终怀有一种复杂的情结，同时把它看成是生命和不洁的象征。血是身体的灵魂，而生命是神所赐予的，只有上帝才能主宰生死，因此血有神圣的一面。”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神话故事了，”冬葵看着杜衡，逸晨目瞪口呆的样子，耸耸肩说。 “你们做好准备，这个案子说不定真的能引出血字案的犯人。” “怎么说？”杜衡追问道。 “本来我对古希腊神话故事不感兴趣的，但这个故事是从一本书上看的。”冬葵解释说道，“那本书是一个陌生人寄给我的，匿名邮寄。” “几天后我就办理了这个案子，”冬葵说，“怎么可能这么巧合？” “你的意思是这个案子背后可能是被血字案的凶手操控的？”杜衡问道。 “不是，不要这么绝对，”冬葵厌烦地说，“这个犯人自大，自傲，他看不起警察，喜欢挑衅。这类人在生活中应该是处于领导地位，而且不喜欢有人反驳他的话。这样的人，日常生活一定特别龟毛，所以，只要我们能锁定大概范围，应该能找到他。” “所以到底是不是血字案的犯人？！”杜衡追问道。 “不一定，尽管我承认他们的性格上有一定相似部分，但我觉得这种案子不是血字案那位的风格。”冬葵说，“风格不会轻易改变，血字案只杀有罪之人。” “嗤，”杜衡被冬葵墨迹劲儿给激怒了，不加思索地开口道，“得了吧，如果他只杀有罪之人，为什么还有警察死了！” ------------ 第三十六章 分歧 “你怎么就知道那个警察是被血字案的凶手杀的？”冬葵问道。 “难道你没看卷宗？”杜衡被冬葵冷静的语气气笑了，开口说道，“如果当时那个警察没有独自一个人去追查血字案的凶手，怎么可能死亡！” “可卷宗上也说了，那位警察前辈的死亡可能不是血字案的凶手导致的！”冬葵据理力争地说。 “呵，你的卷宗可是当年的犯罪嫌疑人写的，如果他在这上面推卸责任呢？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当真？！” “写卷宗的前辈才不是那种推卸责任的人！”冬葵怒气冲冲地说，“你说这种话未免太过分了！” “过分？”杜衡说道，“当年那件事，现在也有人说！大家几乎都认为是那个人精神分裂导致的，要不是没有证据，早就把他抓起来了！” 杜衡想了想看看冬葵，对她说道：“你为什么总是为这个人辩解，当年的事，在外人眼里几乎已经认定了，只有你跟其他人不一样，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证据，我不喜欢给任何事情下定结论。”冬葵简单解释了一下，她不想这个时候暴露老师跟她的关系。血字案还没有解决，如果这个时候，杜衡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定不会在这样信任我，这对查案会造成困难。 “呵，随你怎么想，反正等之后，那个混蛋在漏出马脚，我会抓住他的！到时候再看看是不是你的那位写卷宗的前辈！”杜衡不想再跟冬葵讨论这个问题，直接进了第三个案发现场。 冬葵也冷着脸跟了进去，两人全程都没有搭理对方。逸晨在后面推了推眼镜，看着杜衡跟冬葵起了矛盾，心里暗叹道，‘哎，难搞啊。’ 逸晨是从当年血字案之前就跟杜衡组队的，他无比清楚杜衡这么执着于追求血字案凶手的原因。那个原因是一个逆鳞，到现在也是别人触碰不得。冬葵一来，血字案也跟了过来，这让杜衡对冬葵的到来无比警惕。 可冬葵偏偏是杜衡他自己请回来的，他就是怀疑，也不能直接让冬葵离开，只好放在自己身边监视着。而冬葵还对当年血字案的嫌疑人抱有好感，这更是戳破了杜衡的脾气，今天被这一环跟着一环的案件气炸了，彻底爆发了出来。 逸晨其实也怀疑冬葵跟当年的犯罪嫌疑人有关，因为冬葵一直在为那个人辩解着。可冬葵是被杜衡，宋局一起请过来的，所以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能询问她的。 逸晨想了想，最后跟在了冬葵的后面搜集证据。中途他稍稍地问冬葵，“冬葵老师，我知道您认为当年血字案的嫌疑人可能被冤枉，但您为什么不能顺着大家说呢？这样才能更好的跟他们相处，也有利于你找到证据啊！” “如果这样的话，总有一天我会被你们同化，”冬葵听了逸晨的话，淡淡地说。 “同化？”逸晨不解地问。 “你想啊，我要是开始顺着你们说，总有一天，我会说服我自己，把你们的想法安到我的身上。我们都以犯罪嫌疑人地角度看待那位前辈，这样的话，谁又能真正帮到那么前辈，找出真凶呢？”冬葵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因为认定了犯人，所以才找不到证据？”逸晨皱眉说道，“这是不可能的！当时我们入学第一节课就是要求不要用固定思维去看待嫌疑人。” “那么当时为什么没有抓到凶手呢？”冬葵说道，“之后在那位前辈死后，也没有找到凶手。一直到现在，大家查那件案子，找的东西永远都是证明那个前辈有罪的证据。” 冬葵没有看逸晨欲言又止的神情，继续说道：“我就不太理解，那位前辈的人缘很差么？为什么警局里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呢？还是说，你们不信任的是犯罪侧写师这个职业呢？” “都有吧，”逸晨听了冬葵的话，苦笑说，“毕竟当年那位前辈真的是太厉害了，几乎一个照面就能把犯人的性格特征，做过什么事都说出来。而且当年对犯罪心理学这门课程大家了解的都不是特别多。所以大家其实跟害怕那位前辈的，警局里跟那位前辈关系最好的也就是宋局，可惜他们的关系，并没有让宋局开口为他辩解。” “嘛，”冬葵回忆了一下当年跟老师破案的时候，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警局的人又敬又怕老师。老师破案的时候，可是相当不留情面，几乎都快把犯人裤衩扒下来了。“我大概明白了。”冬葵最后说道。 原来这就是所有人怀疑老师的原因啊，冬葵讽刺地想道，‘一个不被信任的咨询师，哈哈，这还真是可笑啊！’ “冬葵老师，你放心，”逸晨解释说，“血字案过后，警局对大家科普了犯罪心理知识，再也不会发生当年的事了。” “这样啊，”冬葵眼神飘忽了一阵，对逸晨笑笑说，“我知道了，现在我们开始找线索吧，这三起案件应该有可以联系起来的地方呢！” 逸晨迟疑地看了眼冬葵，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她，于是离开，开始专注于搜查线索。 ‘一定意义上，犯罪心理学知识真的特别好用。’冬葵瞟了一眼，逸晨远去的背影想到。‘没有人能骗过我们，同样也没有人能察觉到我们的欺骗。’冬葵苦笑一声，心里默默地想道：‘就算逸晨那样说，警局里不信任我的也是一抓一大把，这还真是凄惨呢，也许一不小心，我可能就变成老师那样，或者落入更悲惨的结局呢！’ 在冬葵胡思乱想的时候，她都没有发现杜衡一直在看着她。不过就算她回过神，知道了杜衡在看着她，她也不会害怕的。毕竟她自信，杜衡是查不到任何信息的，除非宋局主动告诉他。 杜衡到现场仔细检查了一圈后，发现现场的确去冬葵所说，跟之前两起现场一样，线索很少。于是他不由地分出一部分精力，去听冬葵跟逸晨的对话。 在听到冬葵说，总有一天，我会说服我自己，把你们的想法安到我的身上。我们都以犯罪嫌疑人地角度看待那位前辈，这样的话，就找不到真凶这类话的时候。 杜衡愣住了，他的确一直在用犯罪嫌疑人的目光去看待当初那位前辈，因为他一直认为是那位前辈害死了他的好友。可如果这些只是偏见，那个人真的是被冤枉的又会怎么样？难道自己这么多年的执着还错了么？ 幸好，这个话题，逸晨跟冬葵没有说太久。不然杜衡可能真的要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信念了。不过因为冬葵对逸晨说的话，杜衡开始观察起冬葵来。 严格来说，冬葵的情绪起伏并不明显。可杜衡越观察越发现，自己好像能察觉出冬葵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他一直盯着冬葵，也注意到了冬葵的失落与悲伤。那种情绪并不是单纯的失望于警局队员的不信任，更像是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事物的悲痛。 杜衡察觉到冬葵隐藏在表面下的悲痛，心底一沉。这一刻他已经确信了，冬葵跟当年那个人一定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 他下意识地开启了阴谋论，会不会当时那个人没有死？冬葵来了，血字案也来了。会不会冬葵是那个人派过来当眼线的存在？ 最终，杜衡决定，让冬葵继续留在重案组，自己亲自监视她，她如果跟血字案有关，后面一定会被自己亲手抓住的。 三个人之间陷入了沉默，冬葵重新搜查过线索后，就抬头看向杜衡他们，问道，“我们回去？应该没有别的线索了才对。” “好。”杜衡跟逸晨齐齐答应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车子里气压特别低，为了缓解气氛，逸晨开口说：“冬葵老师，犯罪心理学都讲了什么？为什么学过之后，你们就那么厉害，一抓一个准啊？” 冬葵看了他们一眼回答说，“犯罪心理学是一门运用心理学理论、方法，研究与犯罪有关的心理活动及其客观规律的科学，即从心理活动方面，探索犯罪原因的学科。从犯罪心理学目前研究的情况来看，可以区分为狭义的犯罪心理学和广义的犯罪心理学。” “狭义的犯罪心理学，只研究犯罪人的心理，即犯罪主体的心理，其中包括犯罪人犯罪心理结构形成的原因和过程，犯罪过程中的心理活动，以及怎样对犯罪心理结构施加影响和加以教育等等。” “广义的犯罪心理学则不仅研究犯罪主体的心理，而且研究有犯罪倾向的人的心理和刑满释放人员的心理，以及被害者、证人、诉讼过程中司法人员的心理和罪犯改造过程中的心理，等等。” “因此，有些学者将犯罪心理学视为犯罪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如同犯罪社会学一样，他们都是从一个侧面研究犯罪形成的原因和条件，探讨犯罪的规律，寻求控制和预防犯罪的对策。这是很有道理的。这说明犯罪学与心理学的联系密切，同时也反映了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之间的相互交叉、相互渗透、相互补充的发展趋势。” “我们之所以会这么多，一方面是学习了这一系列犯罪的心里特征，掌握心里特征描写，就很大程度上能画出犯人的犯罪模型。”冬葵说道，“另一方面，我们学了微表情分析，在询问的过程中，微表情分析可以帮助我确定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