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001 世界上另一个我 头一阵一阵地闷疼，像脑子里有一把木锤在敲击一样，这是韩行矜每次熬夜过后的毛病，只是这次不光头疼，还耳鸣，甚至觉得嗅觉也出问题了，居然闻到了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耳边嗡嗡嗡地，还有两个人小声的对话。 “张姐，是不是真的呀，昨天下午你在客厅没听到什么？” 另一个人回答，“当然是真的啦，要不然这位也犯不着自杀啊。”显然这就是张姐了。 “啧啧啧，也是，千娇万宠长大了，结果不是亲生的，也不知道会不会送走。” “听太太的意思是两个一起养在家里。” “可是这位反应那么激烈，要真千金回来了，家里还能太平？” “这就不是你我操心的了。” “也是，我操个哪门子的心呐。” 韩行矜睁开眼，刺眼的光线让她下意识把头偏到一边抬起手臂遮在眼前，慢慢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医院经典的蓝白条纹，还有让人无法忽略的酒精味。 很快韩行矜的手就被拉下，“哎呀，小祖宗啊，快别动，好不容易止住血了，一会伤口裂开了。” 手被拉下了之后，另一个人又去按呼叫铃，很快就有护士过来。 “韩小姐醒了？”护士走进来问，看了韩行矜一眼，强忍着嘴角的笑和眼里的鄙夷快速转移视线。 看了看仪器上的数据，又拨开韩行矜的眼睑看了看瞳孔，“醒了就没事了，你们给她喂点水，我去叫医生。” 护士一阵风又走了，韩行矜这才看到刚刚说话的两个人，很普通的两个中年人，胖一点的看起来年纪稍大，另一个瘦一些的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法令纹很深。 两个人一个张罗着稍微把床头调高，一个倒出一杯温水放上习惯递到韩行矜嘴边。 韩行矜提线木偶一样，不动声色地张嘴喝水。 刚摆手示意张姐把水杯放下，病房里又来人了，一对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女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半百长者。 陌生的中年妇女拉起韩行矜的手，“总算醒了，小矜你可吓死妈妈了，以后不能做傻事了，从小就怕疼，怎么就下得去手划那么深的伤口呀。” 说着还轻轻抚了抚韩行矜的手腕。 韩行矜这才感觉到自己手腕缠着一圈纱布，甚至还能清晰地感受到手腕的动脉一鼓一鼓地跳动。 坐在床边的人虽然妆容依然精致，但是眼底的青色和鼻翼两侧的浮粉无一不透露出憔悴。 中年男人来来到床边弯腰摸了摸韩行矜的头顶，“醒了就好，乖啊，哪里不舒服就告诉医生。” 爸爸妈妈？真是很陌生的称呼呢，韩行矜想，自己活了27年没见过爸妈是什么样的，更别提叫了。 韩行矜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说的什么完全没听进去，闷疼的脑袋里像是老电影在快速回放一样，无数的记忆和场景飞快涌入。 韩行矜抬起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白皙纤长的手指，在阳光下仿佛透明一样。这显然不是她该有的手。 韩行矜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她穿书了，刚加班加点忙完一个并购案，赶在年底补休年假，好朋友知道她休假了，就给她发了一本女配名字和她一样的小说，美其名曰，看看世界上另一个她是怎么生活的。 刚收到文档的她是完全没放在心上的，但是，连续作息不规律的后遗症就是该睡觉的时候完全睡不着，可是好不容易休假了，她半点不想看跟工作相关的东西，更别说工作了。 打开连天窗口想找好朋友聊天，才发现这个点，好朋友应该已经睡了，看到躺在对话窗口里的文档，韩行矜鬼使神差地点了开来。 这一看就看到了半夜三更，再一睁眼，她穿书了，穿到了女配假千金身上，这下好了，真的要体验世界上另一个她的生活了。 书的主角是被当成孤儿收养的美强惨韩乔薇，而自己穿的则是恶毒女配假千金韩行矜。 韩行矜在胡思乱想，医生又重新给她检查一遍，手腕上也重新换药了。 “小朋友这个情况，醒了就没必要住院了，主要是要慢慢补，伤口结痂之前让家庭医生换药之前。”医生对韩父韩母说。 韩父送医生出去，“李主任，你看这个事……” “韩先生放心，医院方面肯定会保护病人隐私的。” 韩母重新坐下，“小矜，你要懂事。” “薇薇是个好孩子，她主动问起你，问能不能把你留下来，说很想见到你，你肯定会喜欢薇薇的，薇薇回家了你只会多一个姐姐。” “你不是总抱怨哥哥太忙没空带你玩吗？以后你就有姐姐一起玩了，开学薇薇就转到你们学校去，这样你们在学校也有伴了。” 知道自己穿书了，韩行矜也回忆起目前的处境了，韩家找到了真千金，于是在真千金回家之前先和她说了这个事。 得知自己不是韩家亲生女儿，而且亲生父母不详的韩大小姐韩行矜冲出家门酒吧买醉到深夜。 韩家人都被这个消息打得措手不及，并没有注意到她深夜还没回家，于是就自怨自艾地认为韩家找到了亲女儿，就不要她了，她离家出走了都没人关心她。 自己回家的韩行矜越想越委屈，于是在家里自杀了，主人都不在家，佣人怕出事，直接叫了救护车，送到医院才给韩家其他人打了电话。 在原书中，自杀只是原主作的开始，韩家的真千金韩乔薇回家了，本就骄纵跋扈、不学无所、臭名昭著的假千金不遗余力地和真千金做对，坚强隐忍、体贴有爱的真千金处处避让。 韩行矜并没有把书看完，只是在主角光环的加持下，最后真千金一定是最大的赢家，作为对照组的假千金迟早是要领盒饭下线的。 从小就随遇而安、知足常乐的韩行矜决定主动求下线，离开女主真千金的剧情，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明天薇薇就回家了，你乖一点好不好。”韩母又说。 韩行矜只能用沉默来应对，从她接收的记忆来看，原主作是作了点，骄纵是骄纵了点，但是绝对没心狠手辣到原文里写的那样不择手段。 ------------ 002 直接解除婚约 韩父在医院门口和她们分开，韩母带着韩行矜回韩家。 韩行矜靠着车门，一路都看着窗外，思考着自己怎么才能尽快下线，可是她这样的姿态，在韩母眼里就变成了拒绝沟通。 早高峰刚过，一路畅通，没一会就回到了韩家。 韩母拉着韩行矜，看着她吃完了一碗软糯鲜香的猪肝粥才放她回房间。 韩行矜凭着原主的记忆回到房间，粉粉嫩嫩的，满满的少女感，韩行矜没空打量房间，直奔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少女，她觉得头又疼了。 这个身材，在同龄人中，客气点算微胖了，难怪衣帽间的衣柜里全是宽宽松松的黑衣服，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大概已经开始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很敏感了。 只是，敏感也不是这么个敏感法，这是把脸当调色盘了吗？还是把眼影盘里的所有颜色都往脸上招呼了？突然有点佩服韩家父母和两个佣人了，能那么长时间面不改色地面对她这张脸。 拿起洗漱台上的卸妆水，没一会，旁边就推了好几张各种颜色的卸妆棉，又低头洗了好几次脸，终于清爽了，韩行矜也终于看到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看着镜子里粉黛未施却明媚动人的少女，她实在想不通，明明朱唇皓齿、从眉毛到下巴无一不精致，为什么要用那么厚的一层浓妆遮住。 大概也因为长期用的化妆品都是并不适合自己的，加上大浓妆，皮肤算不上多好，不少痘痘和闭口，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只要五官不差，人就丑不了。 至于头发，那就不评价了，一头酒红色的爆炸头，看起来像是在脑袋上团了一个鸟窝，现在的小朋友审美都这样？是她跟不上年轻人了。 不过，年轻了十岁，17岁，真好。 洗漱好，吹好头发之后，韩行矜满意了，那一头爆炸头原来是一次性的呀，洗完了酒红色的头发柔顺地垂下来，韩行矜醒来到现在，总算发生了点能让她开怀一点的事了。 摸着脖子上挂的沉香木镶雪玉的一对玉璜，韩行矜突然就不慌了。 折腾了一早上，这幅失血过多的身体有点撑不住了，韩行矜躺在松软的鸭绒被里很快就睡着了。 “小姐，小姐，快醒醒，家里来人了，夫人让你下去。”韩行矜是被家里佣人叫醒的。 迷迷糊糊的韩行矜并没有留意到佣人眼里的惊艳。 睡眼惺忪地愣怔了半天，才醒过神来，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家里来客人让自己下去，她极力回忆剧情。 得，不是什么好事，，韩乔薇通过新闻得知假千金韩行矜自杀，便主动到韩家来探望，遇上了同样来探望的李家母子，和韩行矜未婚夫李彦思一见钟情。 但是韩行矜不仅对韩乔薇出言不逊、还大打出手，至于未婚夫李彦思，韩行矜自然是死缠烂打不肯放手，阻碍有情人在一起，并且收获了一句渣男语录，“你失去的只是爱情，微微失去的可是需要用一生去治愈的年少时光啊。” 果然，主角的幸福都是相似的，配角的作死程度各不相同。 韩行矜让佣人先下去，自己稍微整理了一下才下楼。 楼下已经有说话声了，韩行矜走到楼梯拐角的地方，无意间瞟看墙上一幅油画，莫名很想停下来看一看。 这一停，还真就让她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婉清，不是我说你，这亲生孩子找回来了，冒牌货就该送得远远的。” “鉴定结果还没拿到了，也不好说，再说了，小矜是我养了十七年活生生的孩子，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我的女儿。”这是韩母的声音。 “我们谁跟谁，先不论儿女亲家，打小就认识，我还不知道你，不确定你会带着去做鉴定？还闹出自杀送医院的事来？”确定了，这应该就是差点成韩行矜婆婆的李太太。 韩母没有说话，李太太接着说：“说实话，我是真看不上韩行矜，也就是我们老爷子直接找韩老太太定的亲事，不学无所、骄纵跋扈，一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都没有，现在好了，还是个假的……” 探望是假，探口风是真吧。 韩行矜故意让袖口的纽扣撞到扶手上，发出声音，才抬脚下楼，在发出声音的同时，楼下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到人，韩行矜自动就对上了号，不光有李太太，还有韩行矜的未婚夫李彦思。 刚刚李太太说的那些不太中听的话李彦思也一直听着，但并没有出言阻止，也就是说，李彦思并不觉得李太太说的有什么问题。 韩行矜虽然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但却不是软柿子随便捏，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从十六岁的一个人生活，还能顺利完成学业。 “哟，这不是李太太和小李先生吗？我说呢，谁这么没眼色，大清早就串门。” 这样打心底看不上自己的未婚夫，韩行矜有点不明白了，原主死缠烂打是图什么？ “小矜下来啦？来妈妈这里坐？”看到韩行矜，韩母就站起来把韩行矜拉到自己旁边坐下来，“怎么说话呢？” 说起来，当初订婚的时候，韩家算是高攀了，只是，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李家是景城的老牌世家，往上可以数好几代，但是到现在的李家的当家人也就是李彦思的父亲开始，这几年，李家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虽然没有走下坡路，但是别人都在快速发展，他原地不动，和走下坡路也差不多了。 至于韩家，是从上一辈，也就是韩爷爷那辈才搬来景城的，这些年隐约有成为景城商界领头羊的趋势了。 虽然韩行矜打定主意安稳度日早日下线，可也不是没脾气。 “听说李太太不大看得上我，正好，我和小李先生也不太熟，不如直接解除婚约吧。“ 韩母拉住韩行矜，“胡闹。“ 韩行矜无所谓地说：“我自己去和奶奶说，反正胡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一直看向别处的李彦思听到韩行矜不同以往的称呼扭过头来，这一扭头，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自己未婚妻？ ------------ 003 乔薇上门 李彦思一直记得订婚当天，宴会上韩行矜挽着自己招呼亲戚，一晚上下来，被她挽着的一侧手臂上一片粉底蹭上的白。 在往后的这一年中，自己少有的几次见到她无一例外都是大浓妆加上爆炸头。 眼前这个偷偷打哈欠还背过去擦眼角沁出的眼泪的小姑娘真的是自己未婚妻韩行矜？发旋的地方还立着两根呆毛，看起来懵懂又呆萌。 李彦思出神之际，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看到手机上新进来的消息，整个人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突然清醒过来，重新移开了视线。 接着，家里的门铃响了，很快进来一个佣人问韩行矜，“小姐，外面有一位叫乔薇的小姐说来探望你，是你的同学吗？” 韩行矜下意识就摇头，“我不认识。” “请进来吧。”韩母对佣人说完，还对韩行矜解释到，“乔薇就是薇薇。” 韩行矜这才反应过来，佣人说的乔薇是谁。 乔薇，即将改名叫韩乔薇的韩家真千金，有意思，马上韩母还说明天韩乔薇回来，原文又是韩乔薇到了，自己才下来，下来就出言不逊，甚至大打出手。 “呵，婉清，就这你还跟我说结果没出来不确定？”李太太说。 说话间，韩乔薇已经跟着佣人走进来，韩行矜跟着韩母站起来，扭头看向门口。 十七八岁的女孩，年轻就是最好的化妆品，一件袖口已经起毛了的棉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溅了泥点的帆布鞋，看起来还有点拘谨。 看过原文的韩行矜知道，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人，其实内心十分坚定，想要的东西，是一定要搞到手的。 “薇薇来啦？来，过来坐。” 韩乔薇稍微走了几步站定，“我看到新闻说妹妹去医院了，我来看看妹妹。“ 韩母闻言皱起眉来，又是个看到新闻的，所谓的新闻也只是一两个公众号偷拍的爆料罢了，发布的第一时间就被公司公关部门联系删除了，前前后后最多五分钟，五分钟的新闻被那么多人看到了？ “有心了，过来坐，小矜没事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韩母拉着两个女孩子给她们互相做了介绍，她一直担心韩行矜会有过激的反应，没想到不仅没有，甚至心平气和地和韩乔薇打了招呼。 韩乔薇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明明自己听到的就是韩行矜脾气爆炸、一点就着，才因为自己自杀未遂，说明对自己是很抵触的呀，还能那么平和地面对自己？消息有误？ 韩行矜在睡觉前就想明白了，现在情况未明，书里也只有在和韩乔薇对上的时候才对自己有描写，目前看来，韩家并没有放弃甚至打压自己的意思。 而且，根据自己多年的看书观剧经验来看，死的都是和女主做对的反派女配，而女主身边的闺蜜女配，一般结局都不会太差。 重回高三的韩行矜觉得先抱紧大腿考上大学再说，那时候也成年了。 只要不和韩乔薇对着来，应该能平安下线，要是能混成女主闺蜜，难说还能有个好结局。 最后半年了，在韩家怎么也比上辈子等着社会资助、等着学校贫困救助、等着好心人给自己捐点衣物的强。 看起出来韩乔薇没想到韩行矜会那么平和地和自己打招呼，“妹……妹妹。” 佣人适时给韩乔薇上了一杯热茶，韩乔薇看着眼前的杯子，微微垂下眼眸，自己用的和李太太母子用的明显就是一套白色骨瓷杯，而韩行矜用的却是天青色的瓷杯，是主是客，一眼立判。 “哟，这就是你找回来的亲女儿吧，叫薇薇是吗？是比……是强多了。” 韩乔薇看了李彦思一眼才看向李太太，“谢谢。” “薇薇，这是李伯母，这是彦思哥哥。” 韩乔薇重新看向李彦思，“学长……”刚冒了个头，又很快换了称呼，“李伯母，彦思哥哥。” 韩行矜一直在留意韩乔薇，下意识的那一个称呼自然是被听到了，有意思，李彦思已经上大学了，高中上的是自己现在上的江滨国际学校，而韩乔薇也是下个学期才会转来和自己一个学校，怎么算，两个人也不是学长学妹的关系啊。 “你们原来认识吗？”韩行矜直接问。 韩乔薇连连摆手，“不认识。” 没想到李彦思居然和她同时开口，“之前和同学去养老院做志愿者见过。” 韩行矜一个没忍住，逸出了一丝冷笑，韩家找到韩乔薇，李彦思可是在中间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呢。 韩乔薇直接就说不认识，否认得太快绝对有问题，况且，两个人的说辞可不一眼。 原文在韩乔薇选秀出道成为大明星，向广大粉丝展示她绝美爱情的时候，说的可是在韩乔薇刚回到韩家，还不知道李彦思是自己妹妹未婚夫的时候就一见钟情的。 这就是说好的在韩家一见钟情？是对一见钟情有什么误解？还是对在韩家有什么误解？ “对了，说起来我们找到薇薇还要感谢彦思，幸好彦思和皓纬说起薇薇，才让我们能找回薇薇。”韩母嘴上说着感谢，但是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谢。 是了，韩家之所以能找到韩乔薇是因为韩乔薇去一个宴会上兼职服务员，然后不小心把酒撒到了李彦思身上，李彦思觉得这个服务生和韩皓纬很像，于是就和韩皓纬提了一句。 于是才有了接下来的调查求证。 其实在韩行矜小时候，韩母有过怀疑，因为韩行矜太好看了，好看得不像韩家人，但是韩老太太说韩行矜是隔代遗传，和韩家一个姑奶奶很像。 就这样，韩母那点小小的怀疑也就烟消云散了。 可是韩皓纬一说，还把不甚清晰的照片拿给韩母看，韩母多点前那点怀疑的星星之火瞬间烧了起来，一接触一调查这事看起来八九不离十了，只差一个鉴定结果了。 韩母找回亲生女儿不是不开心，只是李家母子来得太快了，而且两个人的说法听起来不太一致，这让韩母觉得这事不简单，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婉清，我看啊薇薇就不错，我们两家联姻的事是老人定下来的，退婚是不太合适，但我觉得薇薇更适合当我们家的长子媳妇。”李太太也不绕弯子了，直接说到。 ------------ 004 毁人姻缘 韩母闻言，一个没端住，“张琼，你什么意思？” “就是想换亲的意思呀，我本来就看不上你们骄纵孩子，现在好了，还是个冒牌货，我好好的儿子，可不受这个委屈。” “你把我家当菜市场了吗？还由得你挑挑拣拣？”韩母气得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韩行矜能感受到韩母拉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未婚夫什么的韩行矜还真的不想要，“直接退吧，没什么不好的。” “小矜……” “依我看啊，还是换吧，你是胡闹惯了你们太太受得了，我家老爷子可不一定，万一气出个好歹来，婚约还是照老人家约定的，只是韩家千金，那肯定是真千金啊，你怕不是还想拿个假的来糊弄我。”李太太嘴上半点不绕人。 “姐姐，你怎么说？”韩行矜突然开口问韩乔薇。 韩乔薇没想到韩行矜会叫自己，“啊？“惊呼了一声，反应过来韩行矜在问她什么之后露出一副女儿家才有的娇羞。 韩行矜也没想要个回答，问完了又问李彦思，“小李先生的意思呢？” 李彦思被韩行矜盯得愣了一下，“啊？妈，这事我们回头再说吧。” 李太太完全没接收到自己儿子的讯息，以为儿子这是以退为进，反正来之前说好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李太太还沉浸在自己的剧本中。 “算了，我也不瞒你们说了，我也不愿意当这个恶人的，只是我们彦思和你们薇薇啊之前就在一起了，这不是巧了，薇薇是你们家孩子，不如我们做家长的就成全两个孩子吧。“ 李太太说完，韩乔薇头更低了，李彦思面色更差了。 韩行矜莫名想到了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里，总是有个心狠手辣的公主，而她就是面前两个人中间毁人姻缘的恶毒女配，哪怕自己有婚约在先。 不不不，她不能当恶毒女配，主动下线第一步，识趣退出三个人的情感纠葛。 “妈，既然如此，我觉得换成姐姐也挺好的，反正我和小李先生真不熟。“ 甚至都不认识，韩行矜想。 “妹妹，我和学长不是你想的那样……” 韩行矜耸肩，表示自己并不是很在意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母左右为难，一边是离散多年亲生女儿的两情相悦，一边是长在自己身边小棉袄的委曲求全。 没错，韩母觉得韩行矜是知道自己闹了没用，毕竟是小孩，担心真的被送走，委曲求全。 “李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做主了？“门口传来一道隐忍着怒气的声音。 韩母扭头看过去，“皓纬……” 韩皓纬走到韩行矜旁边，拍拍韩行矜的头顶，“别怕，哥哥在。” 说完又对李家母子两说：“我家老太太说了，你们家要是对婚事有什么意见，让你们老爷子去和她说。” 说完又盯着李彦思，“李彦思，你好样的呀，找女朋友的速度可以啊。” “哥……”韩皓纬比李彦思还大上一岁多，两个人倒是接触挺多的，李彦思也都叫韩皓纬哥。 “别，受不起。” 李太太冷哼一声，“哼，就你们家这家教，要不是我们彦思喜欢薇薇，我是不愿意和你们做亲家的。” “李叔，送李太太、小李先生和……出去。” 韩皓纬本来还想把不请自来的乔小姐请出去，但是想到自己查到的消息，忍了忍，又把话吞了回去。 主人家都已经那么直白地要送客了，但凡要点脸面的人都不会再留了。 李彦思闻言并不多说，尽量保持自己最后的体面，站起来直接和众人打过招呼之后就要走。 李太太一把拎过自己的包，包上的链条哗地一声，忿忿不平地扔下一句，“假货我可是不要的。” 李太太母子是走了，但韩家几个人脸色也不太好，尤其是韩母和韩皓纬，被李太太一口一个假货气得不轻。 “我……我也先走了。”韩乔薇见李家母子走了，气氛有点尴尬，也准备告辞。 韩母还沉浸在李太太的尖锐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来都来了，做给谁看呢。”韩皓纬的话非常不客气。 韩母也瞪大了眼睛，“皓纬，怎么和妹妹说话的。” 韩皓纬想到自己妈那个软软弱弱的性格，又想到昨天她情绪那个激动，算了，不刺激她了。 “没事，被气到了。” 韩母嗔了韩皓纬一句才对韩乔薇说：“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小矜，带姐姐四处走走。” 韩行矜算是发现了，韩母真是个感性的包子性格，大概也是家庭合睦吧，不管什么事都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小矜，小金贵。“ “啊？” “你这孩子发什么呆呢，喊你好几声了，妈妈去看一下中饭，你带姐姐去楼上各处转一转。”韩母说。 韩行矜想说自己也是新来的，自己也不熟。 “薇薇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韩母交代完又问韩乔薇。 韩乔薇摇了摇头。 “那有没有忌口？”韩母站起来问。 韩乔薇还是摇头，小声说了一句，“哪有挑食的条件。” 韩乔薇说完韩母和韩皓纬脸色瞬间不好了，韩乔薇抬头惊恐地补充道，“妈妈，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韩母很快恢复了面色，低头拍了拍韩乔薇的发顶，“薇薇，你现在是回家了，随意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可以和我们讲，让我们多了解你。” 韩乔薇乖巧地点头。 “小矜带姐姐去转一转。” 韩行矜站了起来，直接就带着韩乔薇往楼上走去，明明自己也是初来乍到，偏偏行走之间轻车熟路。 “这是哥哥的健身房，我们偶尔也会来一下。” “这是爸妈的阅读室，爸爸不处理工作的时候会在这里看书。” “那边是哥哥的房间，我们就不去了，爸妈的房间和书房在楼上，这边是我的房间。” 韩行矜直接把人带到了自己房间，佣人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回到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韩行矜就不太想应付韩乔薇了，门一关，自顾自坐到了书桌前。 “哼。”韩乔薇轻哼一声，眼里有藏不住的愤怒。 ------------ 005 认亲晚宴 韩乔薇只是在养老院听志愿者里李彦思很有钱，出手也大方，不仅经常带着东西来养老院，还经常活动结束了请志愿者吃饭。 从小作为孤儿被失独夫妻收养的韩乔薇其实过得并不好，物质上只能做到温饱无虞。 在她高一结束的时候，她的养父下夜班回家的路上车祸去世了，虽然得到了赔偿，但是都被养母分给了两边的老人，随后养母也吞药自杀了。 一个被收养的孩子，跟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亲人当然不会管她，而且她已经十六岁了，福利院也不收了，她只能在社会的资助下艰难度日， 知道李彦思出手大方之后，韩乔薇就想着要是自己能成为李彦思的女朋友就好了，至少出手大方。 没想到她不仅攀上了出手大方的李彦思，还找到了有钱的亲生父母。 只是，人心总是不足，吃饱之后就想吃好，找到亲生父母了，就见不得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其他人拥有。 “听说你昨晚闹自杀了？还好及时送医院了。”韩乔薇说，只是怎么听起来全是遗憾呢。 韩行矜想说，还真就没及时发现，要是及时发现了我们两个现在估计正在楼下撕头发玩儿。 “我还以为鉴定最快就是一天出结果呢，后来才知道其实最快的加急是三个小时。” 韩行矜好像明白了，为什么韩母说韩乔薇明天来，而今天韩乔薇会和李家母子前后脚出现，而韩皓纬又为什么欲言又止。 韩乔薇在韩行矜房间东看看西摸摸，拨弄一下首饰盒又研究一下化妆品。 “也是，我回来了，这么些东西……”韩乔薇手上拿着两串毛衣链，抖得哗哗作响，“难怪要自杀呢，失去了怎么受得了呀，偷了别人十七年的人生。” 说完还小声嘀咕了一声，“一点小偷该有的自觉都没有。” 韩行矜本来还能忍一忍的，她从小被抱错是挺惨的，可是凭什么说另一个受害者是小偷呢，难道是原主主动跑来韩家的吗？ “那么请问，该有什么自觉？东西你喜欢就都拿去。” 可笑，这样的事故里面，两个孩子谁不是受害者，只是自己一个外来者比较看得开而已。 “我错位的人生眼看就要归位了，你呢？” 韩行矜坐在书桌前翻着原主新书一样的教材，光看书本的崭新程度，外界评价韩行矜不学无术、草包一个倒也没有夸大其词。 “我现在挺好的呀，不需要改变什么？你都说了，那么多好东西，失去了怎么受得了。” 韩乔薇气个仰倒，没想到韩行矜不仅没有被激怒，反而能不要脸地承认自己就是不想失去现在的生活。 “韩行矜，如果我是你，我肯定就搬走了，又不是韩家的孩子，赖在韩家干什么呢？” 韩行矜一脸无辜，“可是我听妈妈说，你主动和她说希望我能留下呀，原来你是骗妈妈的。” 韩乔薇嗤笑一声，“和你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 “啊？原来你说话都是反着说啊，那我知道了，你的话得反着听。“ 门没有完全关上，韩行矜背对着门，韩乔薇透过门缝注意到投射到地毯上的影子，有人来了。 “妹妹，你这是什么话，爸妈还没查到你的亲人是谁，你不在家里住去哪里，由奢入俭难，现在又是冬天，阴冷的地下室怎么你不会住得惯的，妈妈都说了，以后我们就都有伴了。” 韩乔薇的突然转变让韩行矜警铃大作，“姐姐，你说得没错，我应该懂事一些，好好听爸妈的话，留在爸妈身边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韩行矜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推开了，“说什么呢？” “妈妈。” “妈。”两个人异口同声。 韩乔薇赶在韩行矜说话之前挽上韩母，“妈妈，妹妹想搬出去，我在劝妹妹呢，地下室也不是那么好住的，不要和爸爸妈妈赌气，好好住在家里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比什么都强。“ 韩母欣慰地拍了拍韩乔薇的说，“小矜，薇薇说得没错，你要乖啊。” 韩行矜连翻几个白眼才扭头转回来，看着韩乔薇微微低着头，柔柔弱弱地抿嘴一笑，好一朵小莲花啊，难怪暴脾气的原主会最后众叛亲离，落个凄惨下线的下场。 隆冬一月，院子的树都光秃秃地只剩枯枝，可是廊下的各色花卉却在争奇斗艳。 只有十天就过年了，韩乔薇回韩家的第三天，也是韩家设宴对外介绍韩乔薇的日子。 韩家虽然在景城算前五的世家了，但是韩家一向在这方面很低调，往往只是随大流办一个小型商务答谢宴，今年为了韩乔薇，韩家一改往常，赶在了大部分世家和企业之前广发邀请。 之前的宴会韩行矜可以借口身体还不太舒服、太冷了不想出门，让韩乔薇陪同韩母参加，这韩家的宴会，别说韩行矜还要抱大腿安稳度过这半年，就是念在韩家的养育之恩上，也必须得出席。 在和韩家人一起入场之后，韩母带着韩乔薇去认识亲戚、世交，韩行矜拿了点小零食，自觉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塞上耳机。 耳机降噪效果是好，瞬间就清静了，可是通透性也好啊，周围人说话听得那叫一个清楚。 “听说老太太今天都没回来，怕不是对亲孙女有什么意见，难道说……”不远处的休息区两个太太在闲聊。 “别瞎说，韩家这位老太太挺通透的，说老了不管小辈的事了，就真撒手不管了，公司不管家里也不管，这也算是小辈的事了。” “话是这样没错了，但这也不是小事了啊，难说找回来这个才是假的，毕竟原来那位可是出了名的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史地化政门门稀松，怕不是自己家也觉得配不上李家，找个优秀孩子回来……” “可别瞎说，不过原来那位我倒是见过几次，还真是丑得让人不想看第二眼，年轻人怎么说的？杀什么，就是那个非主流。” “杀马特。”说完还捂着嘴笑，“这你都知道，前两天的酒会你没去，韩太是领着找回来这位去的，格调是差了点，也不够大方，但是长得那是真和韩太年轻时候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摸一样。” 又有人来打招呼，两位太太也终止了这个话题，韩行矜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耳机里的课程音频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早就走到她后面的韩乔薇。 ------------ 006 被报名 “小矜，妈妈叫你呢。”韩乔薇收敛好情绪才说。 韩行矜回头，想起之前公司公关和他们说过的流程，好像是有一个韩父致辞需要全家人在场的环节。 韩行矜收起手机站了起来，正在整理身上的礼服呢，韩乔薇就挽住了韩行矜，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快走吧，爸妈都等着呢。” 做工具人，韩行矜是很称职的。 不管是韩父致辞感谢亲朋的支持与厚爱，还是向大家介绍韩乔薇，韩行矜都仪态优雅、面带微笑地站在韩皓纬旁边，该鼓掌鼓掌，该和韩乔薇拥抱拥抱，半点错都挑不出来。 今天是韩家和韩乔薇的大日子，工具人韩行矜只想低调地当个工具人。 韩母准备的小礼服一穿，为了表示对来宾的尊重，简单地打个底，这一遮隐约还能看出来的痘印和闭口，涂个口红，其他多余的装饰一概没有，连发型都没做，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马尾。 人们在恭喜韩家找到亲生孩子之余，讨论最多的不是打扮得光鲜亮丽的韩乔薇，而是一改往日风格的韩行矜。 “嘿，别说，这假千金还真是好看，尤其一身米白色的掐腰及膝小礼服，配上轻描淡化的妆容，还真有清水芙蓉的意思。“ “还真是，难怪韩家不放人走呢，就这皮囊，留着联姻也不错啊。” “说到联姻，你还不知道吧，我前两天和李太太一起喝茶，李太太还说呢，她可不要一个冒牌货儿媳妇，韩家不换亲就直接退婚。” 韩行矜的注意力全部在宴会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工具人尬笑和尬聊也挺累的，完全没有留意周围人在说什么。 而做梦都想跨越阶级、进入上流社会的韩乔薇却不一样了，她很在乎别人对她的评价，虽然没有人诋毁她，但是表扬韩行矜，明摆着就是说她不如韩行矜啊。 原本觉得自己一个亲生女儿的身份就能压韩行矜一头，现在看来，只要韩行矜一天留在韩家，外人就会一直拿她们做比较，一个冒牌货，偷了自己十七年的人生，有什么资格和自己相提并论，谁知道她的亲生父母到底是酒鬼还是站街女。 韩乔薇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韩行矜踩在脚底下，让那些人知道，一个冒牌货，韩家养她是韩家良善，而她，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自此，景城就有了韩家双姝的说法，大户人家，在乎的是将来的继承人的血统，而多一个养女这种事，大家也只是茶余饭后聊一聊而已，养女，将来联姻说不定还能给家族带来利益，再不济一份嫁妆嫁出去了，也就面子里子都全了。 别人怎么说，韩行矜并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 她想安安稳稳地把这个假期过了，开学就申请住校，然后再上个远远的大学，离韩乔薇远远的，可是，她想，别人不想啊。 这天，正吃饭呢，韩行矜班主任姜老师打来电话，既然是老师的电话，韩行矜不得不接。 “韩同学，假期快乐啊。” “姜老师好。” “是这样的，放假之前我就在班上说了《从素人到偶像》那个选秀节目，我怎么看你还没报名啊。” 开玩笑，这也是原主作死的主场啊，这种主场不得赶紧绕道走吗，报什么名。 “老师，我不想参加。” 原书中可没有老师打电话过问这一出，原书是韩乔薇在回韩家之前就报名了选秀节目的海选，本来以她的条件是很难过海选的，可是她已经不是乔薇了，而是韩乔薇了啊，她通过了海选可以正式参与节目录制了。 原主出于和韩乔薇一较高下的心态，哪怕报名已经截止了，依然哭闹着让韩家走关系让她跳过海选直接成为正式的参赛者。 彼一时此一时，现在的韩行矜已经不是原来的韩行矜了，她当然不会去报名参加选秀节目了。 原书中一直只是背景板出现的班主任老师今天尤其热情。 “韩同学啊，别的同学我就不说了，你的成绩你自己也清楚，要靠自己考上大学很难的，可是咱们艺术类的学生有捷径啊，就像他们普通考生参加竞赛有加分一样，我们艺术类学生参加选秀节目好几所艺术类院校会考虑加专业分的，你别怪老师，当时老师知道你没报名的时候，已经快要截止了，老师做主帮你报了名，这是个机会，你可别犯傻啊。”[1]班主任老师说。 还能加分？这事韩行矜倒是不知道，“真的能加分？” “能的，你是老师的学生，老师当然是盼着学生好的，一会我就把文件发给你看看。” 韩行矜心动了，也只是稍稍动了一下，真千金的主场，她真的不想参与，报名了也可以弃赛，问题不大，韩行矜想。 “韩同学，你可别想不开弃赛的，这个东西是记录在诚信档案里的，而且你是艺术生，被节目组的两个主办单位记录在黑名单里你以后可怎么办啊，艺术生，尤其咱们音乐舞蹈类的，出道是最好的出路。” 得后路都堵死，节目是景城电视台和景城最大的传媒公司一起办的，这要真进黑名单了，自己就算不走娱乐圈这条路，黑名单也不可能不影响自己。 老师苦口婆心劝了半天，各种利弊分析完，最后以好好准备，祝你取得好名次结束。 饭，韩行经是吃不下了，这什么剧情？自己不报名还不行了？非要走剧情了还？ “妹妹，怎么了？老师和你说什么了？”韩乔薇又问。 韩母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韩行矜苦笑一声，把老师帮她报名的事说了。 韩乔薇像是早就听说了一样，韩行矜话音刚落她就拍手道， “太好了，我昨天刚收到节目组让我年前去传媒公司拍宣传照的短信，既然你也报名了，那你也应该快收到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啊。” 韩乔薇一直在重复，太好了，她终于不是孤孤单单地了，她可以和妹妹一起了。 韩母居然也在附和，说自己家要出两个大明星了，让她们相互扶持。 韩行矜傻眼了，这个傻白甜妈是说真的吗？ ------------ 007 做姐妹！ 说实话，哪怕韩行矜内心十分抗拒和韩乔薇共同做一件事，但是，能加分这个消息对她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经过这小一个星期的学习，韩行矜其实是有点绝望的。 文科的东西对于理科生来说实在是有点费劲，看书都会，做题全废，背完不算，还要会写，韩行矜情愿做一套理综，都不想写一个文综大题。 说话间，老师把艺术类学生加分的文件发了过来，认真看了规则，还真能加分，韩行矜拒绝不了，对自己目前的水平毫无信心的她只能沉默着应了下来。 韩行矜还发现一个很吸引她的条件，有奖金！哪怕不出道，只要在前20名都有奖金，这就很吸引她了，毕竟想要真的脱离主线剧情、脱离韩家，手里没钱也不太行。 看来主线剧情自己是逃不掉了。 既然避不开这个剧情，又不能对上女主，那就……做女主的好妹妹，拍好女主的马屁吧。 “姐姐，我还不知道这个节目的流程呢，你能和我说说吗？” 为了防止韩乔薇从中作梗，韩行矜决定当着韩家其他人的面先下手为强。 韩乔薇愣了一下，注意到韩母和韩皓纬都在看自己，“我这边倒是有一份报名时候给的流程表，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变化，我先拿给你看看。” 韩行矜甜甜地笑起来，“谢谢姐姐，姐姐真好。” 韩乔薇被韩行矜的热情打了个措手不及，生硬地回了一句，“没事，应该的。” 韩母满眼带笑地拍了拍韩乔薇的手，“小矜其实很单纯的，只是脾气差了点，你们能好好相处，妈妈太开心了。” 不过韩乔薇的计划还是落空了。 因为第一轮的选手比较多，宣传照一天是拍不完了，韩乔薇报名比较早，拍照也拍得比较早，韩行矜是拍到了大年二十八才拍照。 韩乔薇拍照当天，第一时间就带妆自拍了发到家庭群里。 薇薇：「自拍.jpg」 韩妈：薇薇好漂亮。 韩行矜：姐姐好美，我是姐姐的迷妹。 薇薇：…… 拍马屁第一步，夸就对了，不管是不是睁没睁眼睛，都说好话。 到韩行矜去拍照，韩行矜准备出门的时候，韩乔薇主动提出陪她一起去。 韩行矜连连摇头。 “姐姐你别去了，今天太冷了，你不是说要很长时间吗？你本来身体底子就不好，快过年了，可别生病了。” 韩乔薇可太知道韩行矜那张脸就是优势，她一点都不希望韩行矜的宣传照能拍好。 “我陪你去吧，长时间一个人太无聊了。” “你陪妈妈吧。” 韩乔薇还要劝，被韩妈喊住了，“薇薇，让小矜一个人去吧，我让你哥打个招呼，要不了多久的。” 韩母说着还感叹，“我还担心你们不能好好相处，可真是多余。” 韩母给韩皓纬打电话，让韩皓纬和传媒公司打个电话让韩行矜先拍照，别拖拖拉拉等时间长冻感冒了。 韩乔薇坐在旁边一脸不甘。 同样是拍照，为什么自己去就不打招呼，让自己大清早就去了，等到傍晚才拍上，韩行矜刚出门呢，这边就打电话要安排了。 难得可以以正当理由独自一人出门，韩行矜甚至只让韩家的车送到最近的地铁站，她想看看这个世界，看看这个城市。 大概大城市的城市化进程和城市建设都差不多，不一样的城市，但她丝毫不觉得违和。 地铁口流动摆摊的小贩，地铁站行色匆匆的路人，贩卖机、广告牌、指示牌…一切都让韩行矜觉得很自在。 临近春节，大部分上班族都已经放假了，路上行人已经不多了，可是一进星海传媒，气氛完全不一样。 工作人员、参赛选手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登记、找到负责自己的选管人员、领最新的节目安排、领服装、换衣服、化妆、排队等拍照…… 负责韩行矜的选管姐姐是一个还带着婴儿肥、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头上绑个蝴蝶结看起来非常软萌的妹子，名字也很软萌，涂阮。 韩行矜找到涂阮，涂阮给她拿了相关的东西，边带她去化妆室边给她交代注意事项，顺便还把她拉到了自己负责的所有选手的小群里。 韩行矜进群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都有谁，原文可是韩行矜为了和韩乔薇一较高下，连分组都想办法和韩乔薇进了一组。 幸好，天不亡我，韩行矜看完群成员列表拍拍胸口，放心了，避开了避开了。 经过韩行矜这一段时间的调养，皮肤养回来了不少，闭口已经没有了，痘印也不甚清晰了，甚至因为天天躲在家里还白了不少。 化妆师是一个翘着兰花指的男生，下眼线都从眼角画到眼尾，化妆师该有的精致，一处不少。 边给韩行矜化妆，边絮絮叨叨，“叫我吉米就好了，叫什么老师。”说着掐着韩行矜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既然想当偶像，春节就不要大吃大喝了，少吃油腻、油炸、辛辣的东西，你这个皮肤容易爆痘，千万要做好清洁和保湿。”化妆师手上没停、手上也没听。 低头看到韩行矜因为坐着稍微堆起的小肚，“啧啧，减肥吧，光看你这个肚子都不能当偶像，春节不光不能吃，还得动起来。” 韩行矜乖乖点头应是，倒不是因为多想当偶像，而是化妆师说得是事实，容易爆痘，目前来说还有点微胖，不管是为了健康还是为了上镜都得管理一下。 不愧是全国最大的传媒公司和知名选秀电视台联合出品，第一轮有120位选手，每个选管姐姐管10个人为一组，每组一个单独的化妆室、换衣间，专业的化妆师、摄影师…… 这班底这手笔，韩行矜在心里默默的鼓掌，同时也对这个全新的选秀节目有了期待。 《从素人到偶像》，光看名字就完全戳中了观众的点，同时节目采用直播和录播的方式同时进行，录制时间半年，从2月到8月，半封闭式训练，有专业的老师全程指导。 而且据韩行矜所知，能通过海选的选手的确都是素人，有专长的不管，但是在专业经纪公司练习过、或者有一定粉丝基础的网红自媒体都不能通过海选，韩行矜就在拍摄现场高矮胖瘦各种身材的女孩都看到过。 ------------ 008 重新出发 韩行矜在传媒公司并没有待太久，一环接一环，很快就完成了宣发照的拍摄，同时也了解了节目流程和年后报道时间，只是她并不想太早回家，对节目的了解越多，韩行矜越慌。 原书里韩行矜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对照组，公演舞台跳舞划水、唱歌跑调，碰瓷顶流爱豆导师，拉踩人美歌甜韩乔薇，最后落得个全网谩骂的下场。 现在韩行矜虽然也没想出道、爆红，可也没当人垫脚石，被全网黑的打算啊。 原主韩家是培养了的，至少乐器会不少，据说钢琴和小提琴还挺拿得出手，不过也都是一笔带过，也不知道所谓拿得出手是个什么程度。 至于自己，别说乐曲了，就连五音都是大学了才跟着同学在学校附近完全没有音响效果可言的ktv学的，也不知道全不全，舞蹈编曲更是完全没接触过，这要让自己去参加选秀，还真是应了节目名，从素人开始。 韩行矜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商家都张灯结彩，音乐也都是欢快热闹的迎春歌，看着橱窗里自己的倒影，在这个世界，自己依然是形单影只的一个。 韩突然想起小时候要去山下镇上的学校上中学时老道士跟她说的一句话，“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要做一个智明、力强、富志的人。 韩行矜默默给自己打气，那就坚持力行、不懈努力吧，还有半年时间，大学是要上的，选秀还有机会，先在这个世界安稳地活下来。 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但是重新出发也只要一瞬间。 韩行矜重新斗志昂扬之后才重新大步走进地铁站，顺便给家里司机发了消息，让司机在地铁口等她。韩家的大宅子实在是距离地铁站太远了，那么冷的天气，能享受的便利，韩行矜不想难为自己。 韩乔薇以为有韩家人打招呼，韩行矜能很快就回来，午饭过了也不回房间，就坐在客厅等韩行矜，哈欠打了好几个、茶也喝了好几杯了，总算听到了韩行矜回家的动静。 “小矜，怎么到现在才回来？”韩行矜一进门，韩乔薇就问。 意料之中吧，韩行矜想，“拍照片拍了挺久的。” “你有自拍吗？怎么都不发照片在群里给我们看看啊。”韩乔薇伸手就想拿韩行矜的手机。 韩行矜避开了韩乔薇的手，“没自拍，真羡慕你那么瘦。” 这句羡慕韩行矜是发自内心的，本来她不觉得自己微胖有什么不好，哪怕化妆师说了，她也不觉得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直到拍完照，两个摄影师在电脑面前看照片讨论该怎么给她修瘦一点，这是真的刺激到她了。 韩行矜这才想起来，照片还好一点，好歹还是竖版的，这要录制了还得了，原本就胖的人再拉宽，视频又不好修，直播更是没机会修，就这，别说出道了，怕是奖金都没机会了。 再看韩乔薇，细胳膊细腿的，虽然生活中看起来有点瘦了，但上电视好看啊，观众就喜欢这样的啊，也不知道是韩家人的基因是这样，还是原来韩乔薇真的过得太辛苦了。 “妹妹你这样才好呢，看起来软乎乎的，到时候我们录制节目，观众也肯定喜欢你这样的，我想胖一点都很难。” 韩乔薇一句话把韩行矜对她曾经遭遇的那点同情砸了个稀碎。 转眼就年三十了，整个春节期间，韩家只有年三十这一天是热闹的，之后的几天只会比往常更冷清。 这天中饭一过，佣人们留下一冰箱的半成品就都走了，韩父和韩皓纬也难得没有一回家就进书房。 韩皓纬把提前准备好的零食水果摆了一茶几，给自己剥一个棒棒糖含在嘴里就算了，还给韩行矜塞了一个，轮到韩乔薇，韩皓纬只是递了一个就完事了。 年三十是韩家春节期间最热闹的一天，却也是菜色最差的一天，甚至不如往常，五个人也只有六菜一汤，还都是半成品回锅加热的，这也是韩母一年到头难得下厨的一天。 韩行矜都是很理解这种行为，从年初一开始，韩家人就要开始各种应酬，基本不会在家里吃饭，没必要做很多菜，吃不完完全就是浪费，全家人在一起吃一顿饭就是团圆饭了，至于吃多少吃多好，这都不重要。 往年韩行矜多半是跟着韩母出动，或者自己约同龄人的。 今年，韩行矜主动拒绝了来家韩家人的邀约，至于不认识的同龄人那更是拒绝的理由都懒得想。 每天家里人都出去了，韩行矜反而觉得落了个清静，饿了就去冰箱里找点半成品稍微处理一下就能吃，困了就小睡一会，累了就院子里走走，其他时间她可以完全不被打扰地看书刷题。 年初六，还是老样子，中饭过后韩乔薇就跟着韩母出门了，韩行矜看了会书，刚准备睡午觉，韩皓纬突然回来了，新鲜，韩行矜觉得自己好几天没见到韩皓纬了，也不知道这几天回来过没有。 “哥，你怎么回来了？” 韩行矜现在已经可以完全无压力地对着韩皓纬把这声哥喊出来了，别人的哥哥什么样韩行矜不知道，但韩皓纬对她的维护和宠爱她是完全感受到了。 韩皓纬看到韩行矜一身居家服，完全没有出门的意思，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去化妆换衣服准备出门。” “啊？我们要去哪里？你今天不需要陪爸爸了？” “去李家，我们一起去。” “李彦思？不去。” 韩皓纬一脸坚持，”不行，别人家的宴会你可以不去，但是李彦思家一定要去，好歹你也还是他未婚妻。” “很快就不是了。” “那不管，至少现在去，你就得去，李家越是态度冷淡，你越是不能出一点错，快点去收拾，还是说不行自己收拾，那我就带你去工作室。” 韩行矜知道，既然韩皓纬说了一定要去，那就是必须要去了。 而且，他说得没错，李太太大大小小很多场合说过她不懂礼数，小家子气，她看不上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她现在更是不能出错，再给李太太编排的理由。 只是没想到她这突然的决定会让她看到一出好戏。 ------------ 009 意外之喜（上） 韩行矜只是想不出错，并没有想出风头，换身礼服，一个淡妆，二十分钟就搞定了，韩行矜拎着小坤包下楼的时候，韩皓纬已经在沙发上打上盹了。 韩皓纬听到动静很快就清醒过来，看着一袭银灰色礼服的妹妹有点感概，李彦思是瞎吧，别的不说，自己妹妹这脸蛋这身材还有什么好挑的。 礼服是斜肩的，只有一边的肩带，韩行矜精致的锁骨和削瘦的直角肩露了出来，脖颈儿修长，姿态优雅。 对应的裙摆也是从一边膝盖上方斜向下到另一边小腿出，其他多余的设计再也没有了，明明只是上下呼应的剪裁，偏偏把韩行矜最近几天成效卓著的小细腰和纤长的小腿展露无遗。 “哥哥，我好了？你再休息会？” 韩行矜也注意到韩皓纬的疲惫，天天这么声色犬马地应酬，想想也挺累的。 韩皓纬看了眼时间，还早，晚宴之前到就行了，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过来坐，好久没没没聊天了。” 能少在李家待一分钟是一分钟，韩行矜巴不得韩皓纬晚点去。 “你也别怨妈妈，妈妈就是个傻白甜，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半点不会多想的，你说了不想去，妈妈也就觉得叫了你也不会去，她也不会多想想今天是李家，你是不是有必要出席一下。”韩皓纬向韩行矜解释。 韩行矜点头，对韩皓纬说韩母傻白甜真的很赞同，也是周围人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凡事不会深想，觉得谁都是真诚的好朋友。 “虽然韩乔薇回来了，但你也别太压抑自己，该出去玩的还是出去玩一玩，有哥哥和爸爸呢，安安心心地。” 这话韩皓纬还真不是为了宽韩行矜的心瞎说的，原文里韩皓纬可是无数次站在韩行矜这边，不惜和韩乔薇剑拔弩张，这个哥哥，叫了还是不亏的。 其实韩皓纬对谁和自己有血缘这会事真的看得不是很重，对他来说，小他五岁，从小一起长大的韩行矜才是妹妹、才是家人。 从小，家里对他要求就比较严格，不光韩父，就连最爱大孙子的韩奶奶都对他不假辞色，做得好不会得到表扬，但是做不好一定会被批评。 小时候每次在学校拿到奖状、取得成绩的时候也总是会幻想大人们给自己一点鼓励，但是从来没有，只有小矜贵会拿着他的奖状、奖杯满眼崇拜地看着他，“哥哥，你好棒啊，我长大了也要想你这样。” 而每次被批评了，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也只有小矜贵会问他饿不饿，然后把自己最喜欢的棒棒糖分给他，跟他说，“哥哥已经很棒了，但是哥哥还可以更棒一点的，吃了棒棒糖就会棒棒的。” 韩皓纬又问了韩行矜学习的事，选秀的事，林林总总杂七杂八，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示意韩行矜把外套穿上，他们准备出门了。 韩皓纬站起来整理自己的衣服，最终还是没忍住对韩行矜说：“小矜贵，你要记得，无论如何我是你哥哥，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和哥哥说。” 韩行矜被韩皓纬的郑重其事惊到了，愣了一下，也很郑重地说：“嗯，记得呢，我也一样，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妹妹！” 兄妹两是掐着点到的，到的时候晚宴刚刚开始，大部分人是晚上才来的，但也有一些比较亲近的人家或者太太小姐们下午茶就到了，比如韩母和韩乔薇。 前两天韩行矜没有跟着韩母一起出席各类宴会还会有人问起，后来大家也看明白了，说是怕冷不想出门，多半还是觉得一个养女没什么出门的必要，人们在嘘寒之余，也感慨人情。 只是今天韩行矜依然没有出席，不少太太已经在猜测，是不是韩李两家真的要解除婚约了，要不然作为名义上未婚妻的韩行矜不管怎么样都是得出现一下的。 韩行矜的到来，让各位自以为了解到事情全貌的太太们脸色都变了，难道真的是只是怕冷不想出门，而不是韩家约束着不让出门？ 韩行矜到了现场，韩皓纬把韩行矜带到韩母这边女士茶话圈就走了，尽管不放心，但也得这么做，一天在韩家，她就迟早要面对这些人这些声音。 “小矜来了，来妈妈这边。”韩母看到韩行矜就把人拉到自己身边，摸摸她的手又问她冷不冷，饿不饿，完全没有众人猜测的韩家不喜欢养女的说法。 有好事者问韩行矜，“好久没见你了，忙什么呢，下午你妈妈还说你不想出门。” 韩行矜看向问问题的人，完全没印象，”之前玩得太过了，这不想临阵磨枪，哥哥说我在家待得太久了，人会傻掉，李家不是外人，带我过来玩一玩。“ 韩行矜这话说得不可谓不漂亮，一来承认自己之前太逍遥，没好好学习，但是年轻人一时贪玩不是大问题，能及时意识到并改正补救就很好。 又说是哥哥让来的，亲女儿找回来了，她和韩家众人的关系依然很亲密。同时，李家不是外人，哪怕真的不熟，哪怕真的差点撕破脸，但是外人看到的依然是他们两家存在姻亲关系。 韩行矜一直没看到韩乔薇，忍不住四处张望了一下，这一张望不要紧，她发现作为主人公的李彦思居然也没在。 “小矜找谁呢？”又是一个没什么印象的太太问。 韩行矜还没回答呢，又有好事者抢答，“来到李家，当然得找找李公子了。” 好几个人应和着发出戏谑的咂舌声。 韩行矜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就算她和李彦思真的不熟，韩行矜也不介意让别人笑闹一下，可现在的情况是她是要解除婚约的，还把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就让她很不自在。 韩行矜下意识反驳，“没有，我在找姐姐。” “哟，你们家两个女儿关系不错啊。” 韩母一脸自豪，搂着韩行矜，”那当然啦，我两个女儿都是好孩子，她们都很开心自己能有姐妹，关系可好了。” 众人不管信不信，这种时候都是要夸一夸韩母和两个好女儿的。 ------------ 010 意外之喜（下） 韩母想叫一个服务员过来，让服务员带韩行矜去找韩乔薇，韩行矜摇头，“姐姐不在，我就这陪妈妈。” 韩母闻言笑得更开心了，“我不要你陪，去找小朋友们玩去，我刚刚还看到青黛了，去吧。” 苏青黛此人韩行矜有印象，和原主是好朋友，忠言逆耳那种好朋友，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方家去外地去了几年，苏青黛回来看到多年不见的好朋友大变样，为此说了原主两句，原主就闹脾气再也没主动联系过苏青黛。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谁还每个脾气，于是两个就很有默契地互不打扰。 原书没有过多地写过苏青黛，但是原主留给韩行矜的印象里，对苏青黛这个人有很深刻的记忆。 “我去找爸爸，和爸爸打个招呼就去找青黛。” 韩母点头，“快去吧，叫青黛去家里玩。” 韩行矜走了，还隐约听到有人在和韩母夸两个女孩，说什么贴心啦、好看啦、乖巧啦……全是不走心的互吹。 韩父领着韩皓纬在和几个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中年人推杯换盏，韩行矜走到父子两个中间，拍了拍韩皓纬，又叫了声，“爸爸。” “小矜来啦？叫叔叔伯伯。“ 韩行矜乖乖叫人，韩父又开始撵人了，“去找小姐妹玩去，不准喝酒。” “知道啦爸爸，你也少喝点，让哥哥喝。” 韩行矜话音落，旁人都在夸女儿是小棉袄。 苏青黛去外地去了五六年，刚回景城半年不到，朋友不算太多，只是和几个世交的孩子喝着起泡酒在闲聊。 “黛黛。”韩行矜看到人下意识脱口而出。 一个侧对着韩行矜的穿着蓝色星空礼服的小女孩闻言扭头过来，微微撅着嘴，满脸委屈，“小矜贵。” 韩行矜走过去，苏青黛就把人拉到自己旁边坐下，和苏青黛聊天的三四个女孩韩行矜都没什么印象。 应该是和原主没什么交集，原文也没提过，那就是和韩乔薇也不太熟。 “小矜贵，你皮肤好了不少诶，痘痘都下去了，我之前就说你……” 苏青黛看着韩行矜惊呼，又想起之前两个人的不愉快，后知后觉地吧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韩行矜拉着苏青黛手，“你说得没错啊，是不是好多了。”说着还又凑近了点。 真正的朋友，哪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说不开的不愉快，两个女孩都心照不宣地翻篇了。 “你家里怎么样了？”苏青黛问。 “挺好的呀，每天吃吃睡睡看看书，有什么不好的。” “你家那位？”苏青黛问出来，其他几个女孩也都注意力转了过来。 韩行矜倒是一点避着旁人的意思都没有，“挺好的。” 苏青黛知道韩行矜也不是能吃亏的主，而且，她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其实比之前都好很多，摸摸韩行矜的手，“还是要调理啊，你看看你这个手，改天让我爷爷给你配个药。” 韩行矜差点都忘了，苏青黛家里可以算是医药世家了，自己不学医，但是很喜欢拉着周围人让家里人开方子，当然耳濡目染之下，苏青黛也知道了很多保养的小偏方。 聊聊护肤聊聊保养，很快韩行矜就和几个女孩子熟了起来，几个女生有一个共同点倒是和苏青黛很像，不是看碟下菜的人。 她们并没有因为韩行矜变成了韩家的养女就对韩行矜的态度有什么变化，这才是真正的淑女该有的处事态度。 “我之前还听你姐姐说你们关系很好呢，说你很照顾她。”一个女孩说起来。 另一个短头发的女孩接着说：“对对对，我哥哥还和我说，你姐姐人真不错，居然能和你……” 韩行矜能猜到接下来的话，多半是说居然能和自己这个养女或者说能和脾气那么糟糕的自己好好相处。 “哎呀，我也听到我妈和几个阿姨聊天说你姐姐不错，说她大度容人，原来你们真的关系很好啊。” 韩行矜脸色不变听着她们讨论，大大方方地告诉她们，“毕竟是姐妹嘛。” 看来韩乔薇并没有放弃立善良大度、友爱姐妹的人设。 “那你之前……听说还去医院了。“这是短头发的方卓妍说的。 韩行矜皱眉，原来着都是公开的秘密了啊，”嗨，一时想不开嘛，后来又疼得受不了，赶紧就让家里人叫救护车了。“ 韩行矜的落落大方倒让几个女孩子觉得她直爽。 几个女孩子正聊着呢，突然跑过来一个人拉着方卓妍，“阿妍，快走，有热闹看。” “怎么了？” “刚刚我陪蓉蓉去休息室换衣服，看到一男一女躲躲闪闪前后进了同一个房间，女的我没看清，你猜男的是谁，精彩了，李彦思那个狗。”穿着黑色小短裙的女生兴奋地说。 方卓妍闻言赶紧看向韩行矜，名义上的未婚妻在这，就和其他女生躲躲闪闪单独进房间，这话一听就让人无限遐想。 韩行矜眼皮一跳，居然也有点兴奋起来，要退婚，这可是个送上门的机会啊，反正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个爱胡闹的，要真有什么事，闹就闹一场，能退婚也不亏。 “走啊，一起去看看。”韩行矜站起来招呼其他人。 来人不知道韩行矜是谁，以为只是个爱凑热闹的路人，“走走走，蓉蓉去叫她哥了，她哥和韩家那个哥哥在一起，绝对有好戏看，走。” 啥？还去叫韩皓纬了，这得赶紧去啊，别让韩皓纬为了两家脸面压下来了。 韩行矜拉着苏青黛就朝着女生指的地方过去，其他人见状也赶紧跟上。 结果还是慢了一步，女生说的休息室门已经打开了。 韩皓纬在内的几个男生已经在了，韩皓纬拽着李彦思的领子，一手拳头都握了起来，要不是旁边的人拉着，只怕韩皓纬已经打了下去。 “哥，别打。”韩行矜赶紧喊了一声，不管事情对错，先动手的就是没道理，谁让你大人呢， 韩皓纬见是韩行矜，分心的一瞬间，他和李彦思被其他人分开了。 韩行矜这才看清楚屋里的情形，坐在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营造好姐姐人设的韩乔薇，两个人衣服倒都还穿在身上。 ------------ 011 小矜，你听我说 只是两个人衣服穿得还不如不穿，韩乔薇穿的是抹胸长裙，后面的拉链已经拉开了，人坐在床上紧紧地抱着衣服，防止裙子掉下来。 李彦思也没好到哪里去，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外套已经脱了，衬衫也从裤腰里拉了出来，只有最下面的两颗扣子还扣着，皮带也已经解开了。 就这样子，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开门之前两个人在干什么，也都能猜到，接下来两个人准备干什么。 韩行矜窃喜，只想着抓住李彦思的错处把婚退了，没想到还能买一送一。 尽管不熟，但是未婚妻的名头也不是白顶着的，“小李先生，姐姐，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闻声赶来的人越来越多，韩乔薇坐在床上一直在往后缩，但是于事无补，房间就那么大，能缩到哪里去。 韩乔薇摸索着总算把拉链拉上了一部分，勉强能保证裙子不会掉下来走光。 “小矜，你听我说。”韩乔薇说。 韩行矜看着韩乔薇，“嗯，姐姐你说，你和我未婚夫这是要干什么呀。” “小矜，你要相信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韩行矜点头，“姐姐，你总说我们是好姐妹，我当然会相信你啊。” “小矜，这是个误会……” 韩行矜拉着韩乔薇伸过来的手，一脸认真，“姐姐，你那么善良，那么温柔，一定是他哄骗你、强迫你的对不对，你不要怕，你说出来，哥哥也在，家里不会让你被欺负的。” 别说两个当事人了，就是围观群众都傻眼了，这是真傻还是假大度？ 韩行矜说完就拉着韩皓纬，“哥哥，我要去找爸妈，李彦思他…他怎么可以强迫姐姐呢。” 韩乔薇拉着韩行矜不让走，“不是的不是的，学长他没有强迫我。” 众人哗然，没有强迫，那就是你情我愿喽？ 韩行矜义愤填膺，“姐姐，你不要为他开脱，哼，别怕。”拉着又作势要走。 “真的没强迫，我们…我们…”韩乔薇真的没办法开口承认，只能求助地看着李彦思，“学长，你倒是说句话呀。” 李彦思也破罐子破摔了，“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韩行矜扔下一句，“果然是他强迫你的。”说完也不拉韩乔薇和韩皓纬了，直接跑了出去。 韩母听到动静已经来到附近了，韩行矜冲出去刚好就迎面碰上。 “妈妈…”韩行矜带着哭腔喊出来。 韩母拉着韩行矜，“乖宝，怎么了，不哭啊，和妈妈说。” “妈妈，我要退婚，李彦思不是个东西，他居然强迫姐姐。” 韩母惊了，“什么！他强迫薇薇？反了他了还，那么不把韩家放在眼里！你哥哥呢？” “哥哥在里面。” 韩母拍了拍韩行矜，“乖，有爸妈呢，去把你爸叫来。” 韩行矜跑出去，韩皓纬也反应过来了，事已至此，换亲是必然的了，可终究不好听。 要是给李彦思强按上一个强迫的名头，至少自己家里子掉光了，面子还能保住一点。 韩皓纬也戏精上身，指着李彦思，“你们俩太无耻了，我们要退婚不同意换亲，你们居然想出这种脏招！” 说完不给两个人辩解的机会，“小矜说得没错，薇薇你别怕。” 旁人见兄妹两个都那么说了，也信了三分，韩乔薇也不是个傻的，她很快分析了一番解释还是沉默的利弊，很理智地选择了沉默。 韩乔薇拉过被子，躲在被子里把自己的裙子整理好，也不抬头，甚至还抽泣两声，让周围人更是对强迫一事多信了三分。 韩乔薇的目的就是取韩行矜而代之，嫁入李家，怎么嫁这也是有说法的，要是被人捉女干不得不嫁，以后少不得气弱，可要是被强迫了不得不嫁，那就又不一样了。 韩母也过来了，高声喊着，“怎么回事？李家的宴会就是这么办的？” 韩母虽然傻白甜，但也知道关键时候内外要分清、抓住敌我矛盾。 “薇薇，你和妈妈说，到底怎么回事？” 韩乔薇刚抬头就撞上了韩皓纬警告的视线，让她别瞎说，既然不让瞎说，那就不说吧，韩乔薇头埋在韩母肩窝，只是哭。 跟着韩行矜和韩爸一起来的还有李家现在的当家人，李彦思的父亲，两位父亲都脸色铁青，不管是强迫还是自愿，这事一出，两家的脸就都丢完了。 “把衣服穿好，成何体统。”李父看到李彦思那个样子就呵斥到。 李彦思明显是喝了酒的，面色泛红、眼神涣散，就是靠着桌子站着，身体也在小幅度晃动，摇摇欲坠，那个样子，估计现在什么情况他自己都不清楚，更别说问话了。 韩父看着韩乔薇至少衣裳还算整齐，示意韩母和韩行矜带韩乔薇出去。 真正能掌事的人来了，韩皓纬也把围观的年轻人们都轰出去了。 “爸爸，我要退婚。”韩行矜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说。 韩父安抚地看了韩行矜一眼，“有爸爸。”说完就和李父出门，找了空会客室坐了下来，一副要长谈的样子。 苏青黛拉住韩行矜，“你傻掉了？还你相信韩乔薇。” 那个看到两人进房间的女孩后来才知道韩行矜就是李彦思传说中的未婚妻，不安地对韩行矜道歉，说自己在加人之前欠考虑。 韩行矜一脸难过，”姐姐肯定是被强迫的，她说了她要和我好好相处的，我的就是我的，她不会和我抢的，她也知道李彦思还是我未婚夫的。” 还有其他女孩在，韩行矜做戏也得做全套，既然韩乔薇要立姐妹友爱的人设，那她也不能拖后腿啊。 “我们是姐妹，我当然相信她，姐姐她对我很好的，之前都是我不懂事，姐姐不计前嫌，我当然选择相信她啊。” “只是我没想到李彦思居然是这种人，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本来我觉得换亲就换亲吧，李彦思也配的上姐姐的，现在……” 韩行矜还不忘安慰自责的小姑娘，“你也不要自责了，我还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不是今天，迟早也会被看到，早看到早做打算。” ------------ 012 你凭什么 李家发生了这种事，客人也都借口先离开了，很快几个女孩就跟着家人走了，只剩留下来陪韩行矜的苏青黛。 “怕不是韩乔薇真的欺负你？那种情况你还听她瞎扯，不应该上去一个大耳刮子？”苏青黛气不过。 韩行矜知道苏青黛是为自己打抱不平，也大概知道了为什么苏青黛会和原主成为好朋友了。 “我也要面子的嘛。”韩行矜冲苏青黛抛了媚眼，半真半假地说，“我只是想退婚，至于他们之间你情我愿还是半推半就我都不关心。” 苏青黛还是气呼呼地，“打一巴掌也能退婚啊。” “今时不同往日了，黛黛，而且，她到处说她和我关系好，作为好姐妹，不应该相信她吗？打一巴掌我还手疼。” 苏青黛勉强接受了韩行矜的解释，“哼，迟早我要帮你打她一巴掌。” “哎呀，那真是谢谢你了，当心手啊。” 韩李两家长辈怎么交涉的韩行矜不知道，大概半个小时以后，韩父和韩皓纬率先走出会客室，韩父面色铁青，不是很妙的样子，韩皓纬反而冲韩行矜挤了下眼睛。 韩行矜心安了，两家家长可能聊得不是很愉快，但自己的婚是退了，这就够了。 韩父甚至没和李家热打招呼直接就走了，回到家，韩行矜乖觉地准备上楼，被韩父叫住了，“过来坐。” 继年三十，年初六晚上，韩家五个人又整整齐齐地坐到了一起。 “小矜，本来李家就一直对你们的婚约有其他想法，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爸爸知道你喜欢李彦思，但事到如今，爸爸只能不能你商量就和李家退婚了。” 韩行矜满脸问号，这位先生，你哪里看出我喜欢李彦思了，不对，就是原主，韩行矜的印象里也丝毫没有喜欢李彦思这回事啊。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去找奶奶我也是这个意见，品行不端，不是良配。”韩父一锤定音。 也就是说，原主经常去找韩老太太闹腾？韩行矜极力回想那些硬塞到脑子里的记忆，总算抓到了蛛丝马迹。 原来李老爷子找老太太提两个人婚事的时候，老太太是不太同意的。 一来老太太觉得自己家并不需要联姻来巩固地位，二来觉得当时才刚十六岁的韩行矜还小，没什么定性，这种大事不应该替她做主。 可这事传到原主耳里，不得了，原主找个看了李彦思一下，别的不说，李彦思的脸还是不错的，至少戳中了原主那个颜狗。 原主就去找韩老太太闹了一通，还说什么，就冲李彦思那张脸，她都不亏。 这事再传到韩家其他人耳朵里，就变成了韩行矜喜欢李彦思，闹着老太太答应下来的。 韩行矜扶额，这个误会，闹大了啊，呵呵一笑，“那时候小，不懂事。” 韩父脸上多少带了点笑，“现在也没大多少，懂事了？” 韩行矜头如捣蒜，“嗯嗯嗯，懂事了。” 韩乔薇看着那边父慈女孝的，非常不痛快。 一边焦心自己和李彦思的事，一边又嫉妒韩行矜和韩父的轻松和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韩父和韩皓纬的时候，总是很紧张。 “爸……”韩乔薇还是没忍住出声提醒韩父。 韩父本来还带了点笑模样的脸瞬间挎了下来，“今天这个事到底是不是李家小子强迫你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也听说了，你之前就和混小子谈恋爱。” “爸，我不知道……” 韩父打断韩乔薇，“他瞒着你他有未婚妻是他的不对，你知道了之后还和他来往又是为什么呢？他未婚妻还是你妹妹。” 韩父说完，韩乔薇唇咬得更紧了，凭什么，自己才是被亏欠的那个，凭什么不让韩行矜让出来就算了，自己争取还要被指责。 “李家提出来换亲，我拒绝了。”韩父直接扔下一句话，这对韩乔薇来说无异于重磅炸弹。 “爸！” 韩父抬手打断，“既然小矜和你哥帮你做了一个被强迫的局，那就要拿出姿态来，换亲是怎么回事，韩家的女孩儿不是让他们挑挑拣拣的，真的想娶你，那就和小矜退婚之后，重新来提亲。” 别说韩乔薇了，就是韩行矜都觉得很意外，韩父居然拒绝了换亲，不过韩父说的也没错。 作为一个父亲，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被夫家重视，换来换去，菜市场买菜呢，真的想娶，那就大大方方正经上门来提亲。 “你凭什么替我拒绝！” 韩乔薇一声暴喝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那里。 “薇薇，怎么和爸爸说话的呢？”最先反应过来的事韩母。 韩乔薇一愣神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别说自己和他们感情还不亲厚，就是亲厚，这么说话也可以说一句大逆不道了。 韩乔薇啜嗫，“爸爸，对不起。” 嘴上说着对不起，实际上有多少悔改之意，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 韩父摆手，“罢了，小矜和皓纬去睡吧。” 这明显是要支开他们，韩行矜和韩皓纬便和其他人道了晚安之后就各自上楼了。 韩行矜虽然好奇最后韩父会怎么处理，但她的目的达到了，就也很满足了。 收拾妥当坐回书桌前，想看会书可注意力怎么也没办法集中，韩行矜摸着胸口的沉香木包雪玉玉璜。 玉璜是她记事起就戴着的，老道士说是捡到她的时候就在的，大概是她父母留给她的。 又说这玉璜看起来不简单，木镶玉，木头还完全没有拼接粘合的痕迹，就像是天生木就包着玉的。 韩行矜摩挲着玉璜，除了做工不简单以外，她还真没看出哪里不简单。 不过没关系呀，从小陪伴自己的东西跟来了，至少身边有个熟悉的东西陪伴。 左手无意识地在桌子上画着，慢慢地，桌子上她画过的那一小片地方居然发出了淡黄色的光芒，韩行矜吓得一下子把手拿开。 手拿开，光芒也并没有消失，甚至还变得更亮了一点，然后才慢慢淡下去，直至消散。 韩行矜看看自己的左手，又看看桌子，完全看不出曾经发生过什么，她看到的光仿佛是她的幻觉一样。 ------------ 013 母女情深 韩行矜从小在道观长大，道观平时没什么人，但逢年过节求平安符的不少，韩行矜从能拿稳笔就开始帮着画平安符。 只是年纪小，老道士也没空盯着她左手还是右手，她也哪只手方便哪只手画。 时间长了，左手画出来的东西倒比右手画的像那么回事。 刚刚左手仿佛肌肉记忆一般，无意识就画了她最常画的平安符，往常画了也就画了，如今居然还能发出光芒了，这令韩行矜十分不解。 韩行矜不信邪，这次索性抬手在空中画了起来，最后一笔完成，虚空中居然也出现了带着光芒的平安符！虽然光芒很快暗下去并消失。 韩行矜觉得自己的固有观念遭到了颠覆，从小她就知道，符是要规定的“文字”(或图形）上，并书写在特定的物品上的。 如果这个符是有用的，那自己这是有了个虚空随手画符的本事？ 韩行矜又凝神在虚空中化了一个引火符，图案画完，依然出现了光芒，只是这次光芒消散之后又凭空窜出了小小的火苗，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划亮了一根火柴，火焰很快变强又慢慢消失。 虽然她从小在道观长大，上高中之前也是靠道观养着的，识字是从道德经开始，可是她并不算是道教的忠实信徒，只能说她对道教心存敬畏，也仅此而已。 可是今晚的种种都在告诉她，万物皆有可能，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看书的心思，那是完全没有了。 这种能力到底有多强，是偶然出现的还是一直都有只是自己没发现？还有这个沉香木雪玉玉璜，是跟着自己来的，还是原主有一个和自己一摸一样的？ 刚想清楚怎么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又来的新的困惑，果然人生就是由解决一个接一个问题组成的。 接下来的几天，韩行矜依旧如故，看书睡觉想心事，就等正月初十学校开学。 韩乔薇和李彦思的事，韩行矜没有听到后续，估计韩父坚持不换亲，让李家重新提亲，这大概是一个父亲对女儿婚事最后的底线了吧。 这天韩行矜下来倒水正好碰上韩母带着韩乔薇采购回来，从韩乔薇回家到现在，只要韩母有空就带她去采购，估摸着韩乔薇的衣帽间应该已经塞满了。 “你们回来啦。”看了一下午的书，韩行矜头昏脑胀，有气无力地和她们打招呼。 韩乔薇示意佣人把东西送到自己房间，就拉着韩行矜的手。 “妹妹，你别不高兴，妈妈看我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才带我出门的，我想给你带礼物的，可是我怕我买的你不喜欢。” 韩行矜瞬间耳清目明了，哪里看出来自己不高兴了，不用和你待在一个屋檐下，我可太开心了。 韩乔薇还拉着韩行矜的手想表演姐妹情深，韩行矜身手敏捷地跳开了，这出戏，她还没看明白。 正巧韩母洗完手过来，韩乔薇挽起韩母，“妈妈，我还是觉得那套粉红色的套装很适合妹妹，我又怕小矜觉得我眼光不好，买回来她不喜欢又很浪费。” 韩母笑着说：“心意到就好了。” 韩行矜一听粉红色，不说别的，就说这衣服，她都觉得韩乔薇想害她，没事穿个死亡芭比粉，做人群中最妖艳的那一个？ 不过这是在演母女情深给自己看？ “和妈妈一起逛街的感觉真好，还能和妈妈穿母女装。”韩乔薇又说，说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韩行矜一眼。 诶，还真是，说实话，自己是羡慕母女情深，但要说嫉妒，大可不必。 韩行矜等着咖啡煮好招呼一声就准备上楼了，抓紧时间好好学习可比在这里看戏有意思多了。 “妈妈，你说小矜都不太愿意和我说话，是不是生气了啊，我天天跟在你身边。可是我真的想多多待在你身边，有妈妈的感觉真的太好了。”韩行矜走了，韩乔薇还在说。 “原来这就是母女，你看我们多默契啊，你一眼看上的衣服和我喜欢的衣服大多是同样的风格的，甚至是同一件。” “妈妈，小矜是真的在学习，还是躲着不愿意见我啊。” 这些话听起来没毛病，可是在起初想一碗水端平的韩母耳朵里，这些话就成了韩乔薇对自己的慕孺，渐渐地，韩母心里把两个孩子分出了主次高低。 同样是沉默，韩行矜在韩母眼里，也从委曲求全变成了消极对抗。 这些韩行矜都不得而知，她在开学前一天得到了一个令人心碎的消息。 学校将在开学一周后进行见面考，可能会根据成绩进行班级调整，晴天霹雳。 原本学校是不设重点班的，以示对每个学生的尊重，公平对待每一个学生。 按照原文的说法，原主可是班级一二名的水平，当然是倒数一二名了，是否倒数第二，取决于班上有没有同学缺考。 这要见面考之后分班，去到了最差的班级，韩行矜觉得自己接受不了。 虽然没指望自己突击十天半个月能成为正数一二名，尤其是理科生来突击文科，但作为top精的韩行矜，没办法接受自己是后进生。 看着自己这几天突击完的教材，韩行矜给自己打气，不要紧，还有一个星期，还有机会，不到最后一科考试结束，自己就还有机会。 晚上吃饭，韩行矜还被告知韩乔薇会转到他们学校。 按照原文的说法，韩乔薇可是品学兼优呢，想摆脱对照组的命运，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考太差成为她的衬托！ 第二天开学报道，原本韩母是想送的，可是养尊处优就了的韩太太，前一天打麻将太晚了，第二天早上实在是起不来。 韩行矜之前就在学校系统申请了宿舍，这当然没和韩乔薇说。 看了宿舍，韩行矜不得不感慨，这贵族学校和自己曾经读的中学就是不一样啊。 贵族学校宿舍都是两人间，独立卫生间，每天保洁打扫，甚至连床单被褥等基本的生活用品都准备好，简直达到五星级酒店的标准，只要带着自己的私人物品就可以入住。 遥想曾今，开学要自己带着床单被褥脸盆口杯，大包小包逃荒一样，八人间的宿舍只有一个光秃秃铁架子床，说不定床板都缺了要自己去找木板，公共水房，全年无热水。 ------------ 014 又遇故敌 报道当天就只是报道，第二天才正式上课，早上注册完，韩行矜去看了宿舍，把东西留下就回家了。 下午收拾好自己住校的东西，才和韩家人说自己申请了宿舍，平时就住宿舍，周末再回家。 韩皓纬一直发消息问她是不是韩乔薇欺负她了，虽然很烦韩皓纬刷屏，但是他的追问和关怀让韩行矜很受用。 韩母劝了两句说学校终究没有在家好，住家里没什么不方便的，以后上下学还有韩乔薇做伴云云，见韩行矜坚持便也作罢。 韩父在电话里问了韩行矜原因，韩父听后只是让她照顾好自己，不习惯就回家，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扛着。 韩行矜当天下午就带着行李住进了学校宿舍，收拾完了之后便投入了学习。 其实文科虽然入门慢，但找到诀窍了也就快了。 毕竟就算课本上的知识不懂，结合自己了解的历史知识、看到的风土人情，再去系统地串起来就很快了。 不像理科，不懂原理不会公式，那就是真的不会，完全无从下手。 韩行矜觉得文科的世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捱过了入门串联知识点、形成知识框架最痛苦的部分，韩行矜觉得自己渐入佳境。 在学校门禁之前，韩行矜见到了自己的舍友，原文中没有出现过的贾元元。 黑色短外套里面一件长款打底，黑色过膝长靴，一头长发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眼神凌厉带着挑剔，看起来又美又煞。 “韩行矜？韩家养了十七年才发现的假千金？” 这话是真不客气啊，但也是事实，韩行矜只能点头。 “这是被赶出来了？”贾元元又不客气地发问。 韩行矜摇头，“倒没有。” 贾元元哦了一声，扭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韩行矜也无意深交，回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第二天上课，果然在教室看到了韩乔薇，她就知道，这个离谱的世界不会放过她！ 作为好妹妹的韩行矜怎么能不和姐姐打招呼呢，“姐姐，你居然和我在一个班？” 韩乔薇愣了一下，“啊，对呀，妈妈说在一个班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韩行矜连连点头，“嗯嗯，我会照顾你的。”说完就施施然回到了自己座位。 两个人的身份在上流社会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作为上流社会产物的贵族学校，当然也几乎无人不知。 这三言两语下来，教室里的交头接耳更多了，大家都等着这真假千金的一出好戏呢，结果就这？ 还真是传说中的姐妹情深？ 相安无事的一个上午，中午韩乔薇拉着韩行矜和她同桌张晓倩一起吃饭。 “薇薇，你送的礼物太贵重了，这顿饭我请你们吃吧。”张晓倩一到餐厅就说。 韩行矜无所谓，有人请客她才不拒绝。 只是听那个意思，韩乔薇还给张晓倩送了不便宜见面礼。 “哎呀，晓倩你别这样，礼物只是我的一个心意，钱不钱的都不重要。” “薇薇，你真好。” “转学过来，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是我的幸运。” 韩行矜默默吃着饭，听着两个人在互吹，韩乔薇要表达的意思就很明确了，钱都是小事，她从来不是多看重钱的人，为两个人的友谊干杯。 吃完饭，韩行矜借口宿舍还没收拾好，就先回宿舍了，张晓倩带韩乔薇逛校园，美其名曰熟悉熟悉校园环境。 韩行矜在宿舍安安稳稳地睡了个午觉掐着点进教室，刚进教室就觉得周遭看过来的眼神有点意味不明。 眼看上课了，韩行矜只能赶紧坐下来。 虽然班上真的好好学习的没有几个，老师也不太管纪律问题，但是做了二十多年乖巧学霸的韩行矜，天然对课堂对老师有一种敬畏。 韩行矜的隔壁桌是一个看起来有点木讷的男生，叫汪哲，一个早上没说一句话，韩行矜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学霸气息。 下午第一堂课是数学，说实话，对于一路top到金融博士，大大小小数模奖拿到手软的韩行矜来说，高中的文科数学实在是有点小儿科，还不如历史复杂。 韩行矜看了一眼老师要讲的内容，心里有数了，三两下把课后习题写完，书一推重新打开中午没做完时间轴的历史书，一节课韩行矜都没抬过头。 快下课的时候，老师把书一合。 “接下来，我要说一下下周的见面考了，见面考是为了评估每个同学目前的真实水平，当然也是为了让你们对自己有个正确的认识。” “我们有的同学，开学至今一直是倒数，这就完全不需要什么考试来摸底了，自己几斤几两应该很清楚才是，既然坐在教室里，那就拿出点态度来。” 韩行矜沉浸在自己的历史苦海中，完全没注意到老师已经停止了讲课说起了其他东西，只差没直接念自己学号了。 “韩行矜，说你呢？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吗？一个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的养女进了这个学校不好好学习，上课打瞌睡，头都没抬过。” 被点名了，韩行矜把头抬起来，这才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这位老师，个子不高面相刻薄。 韩行矜皱眉，极力回想是不是原主得罪过这位老师，以至于老师一开始就拿她开刀。 “怎么？说你两句你还不满了？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说不得骂不得？” 这一个个问题砸下来，韩行矜觉得自己刚刚理顺的历史又不太顺了，也得益于老师的提醒，她想起去年的一桩事。 这老师就一直不太看得上韩行矜，觉得她成绩差拖后腿，还天天奇装异服。 出于一种仇富加对后进生的憎恶，连续好几天上课就点名批评韩行矜，从学习成绩说到穿衣打扮，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把韩行矜批得体无完肤。 青春期的孩子，谁受得了这个，在老师说她整天名牌不离身脑子从不带的时候，原主暴跳而起，指着老师就说她仇富，说她没有师德…… 因为只是言语上的争执，又有教室的监控为证，韩行矜只是没有听课，并没有扰乱秩序，老师也的确话不好听。 当时来处理的是韩皓纬，韩皓纬当然是护着妹妹啊，老师没有捞到好处，甚至还被学校领导谈话了，为此，老师真的盯上了韩行矜。 ------------ 015 茶艺大师（上） 想起了事情原委，老师千千万，偶尔有一两个师德不太行的老师也正常，只是这老师不光是师德不太行了。 “不就走了狗屎运摆什么大小姐的谱。” 韩行矜没有说话，这老师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没等韩行矜说话，倒是坐在前排的韩乔薇开口了。 “老师，你不要这样说我妹妹，我们家都拿她当亲人看的。” 老师当然知道韩乔薇是韩家的真千金。 “韩乔薇同学，老师看过你以前的成绩单，你成绩很好，千万不要和不思进取的人过分亲密，毕竟近墨者黑。” “老师，小矜这个假期一直在很认真地学习的，她肯定会好好学习的。” “哼，感动家人的小把戏？” 老师又说了一句，“好了，下课，同学们，人以群分，你们这个年纪，交友要慎重。” 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瞥了韩行矜一眼，好几个同学都看向韩行矜，韩行矜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比之前更不怀好意。 不过，她也没想在学校交什么朋友，而且，因为老师一句话就避她如蛇蝎的人，也不是可以交朋友的人。 韩行矜刚准备起来去接杯水，就被韩乔薇拦住了去路。 “小矜，没事的啊，姐姐知道你假期在好好学习的，老师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得，姐妹情深正式上演。 韩行矜把内心深处的两分难过装出了十分。 ”回头我也会和老师解释的，你依然是韩家女儿，并不是离不开韩家的物质才……” 话说到一半韩乔薇赶紧止住了话头，演技拙劣到韩行矜差点笑出来。 韩行矜仿佛没注意到韩乔薇的戛然而止，“姐姐你真好，谢谢姐姐。” 韩行矜慢悠悠地接完水，又去了趟卫生间，果然，卫生间才是八卦的生产地和传播地。 “原来韩行矜真的是舍不得韩家的财产才不离开的。” “应该是吧，我问韩乔薇了，韩行矜是不是真的闹自杀，韩乔薇没有否认。” “天呐，也太不要脸了吧，鸠占鹊巢那么多年还拿自杀威胁着不离开。” “发现没有，韩行矜用的都是名牌，韩乔薇用的反而很一般。” “没注意诶。” “你一会看看她的水杯，还有她背的书包什么的，再看看韩乔薇。” “不是吧，这你都注意到，你怕是人间放大镜哦。” 两三个女生说笑着离开，直到听不到声音了，韩行矜才从卫生间出来。 韩行矜自己都没注意她用的水杯和背包是什么牌子的，水杯是拿了一个原主摆在柜子里的新的，背包也是随便从衣帽间找了一个角落的双肩包。 韩行矜回到教室，刚坐下，她隔壁桌那个学霸气息浓厚的男生就拿着数学课本来找她了。 “韩同学，你可以给我讲讲最后一题，后面两问吗？” “嗯？” 这事什么情况，公认的学渣也有人问题了？这不光是韩行矜的第一反应，周围人也无外乎这个反应。 “刚刚你课本被碰到地上，我帮你捡书的时候看到你课后习题已经写完了。”汪哲解释到。 韩行矜点头，最后一题有点复杂，甚至有点超出文科数学的范围，“快上课了，一会再说吧。” 下节课是地理，虽然相比历史，地理要有好地多，但她也想听听专业的老师都怎么讲解知识点的。 围观群众表示很失望，他们还想看韩行矜打脸呢，数学从来不超过二十分的人，怎么可能刚下课就能把课后习题写完，还能写大题。 “怕不是网上抄的答案。”一个女生说。 “不会吧，我们学校的习题都是老师自己编的，网上没有吧。” “只要有钱，一个习题答案算什么？” 虽然只有两个人在说这个话，但是旁边人的表情显然是很认同的。 “你们怎么这么说小矜啊，小矜真的学习得很认真的。”韩乔薇看起来很气愤的样子。 说韩行矜抄答案的人对韩乔薇说：“薇薇，你可能不知道，韩行矜同学可是每次考试都只蒙选择题的人。” 听听这称呼，一个是薇薇，一个是韩行矜同学，原主人缘是有多差，两年半的同学，还不如人家来半天。 “小矜她会进步的呀。”韩乔薇说完对韩行矜说，“小矜，学习这件事不能耍小聪明的，知之为知之。” 虽然韩乔薇这个观点没错，韩行矜很欣赏，学习就得踏踏实实，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可是她现在说这个话，就不是摆明了告诉大家，她在耍小聪明，她是抄答案。 韩行矜默念了三遍“姐妹情深”才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说了句：“好的姐姐。” 又到课间，韩行矜依言给隔壁桌的汪哲讲习题最后一题，不少人装作只是路过来听听韩行矜到底是真的会还是抄来的。 路过的人多了，不小心就把韩行矜的水杯碰倒了，好巧不巧，韩行矜刚刚喝过水，忘记把盖子盖上，只是随意往桌角一放。 水流出来，韩行矜下意识就哎呀了一声，幸好讲题身体是侧着的，水先流到了手肘，没把课本和习题册打湿。 “哎呀，对不起啊，把你的名牌水杯弄到了，还弄湿了你的名牌包包，韩家那么有钱，你不会要我还吧。”这声音一出，韩行矜就听出来了，是卫生间讨论她的两个女生之一。 本来不小心弄倒杯子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话一听就知道是故意的。 “损坏别人的东西当然要赔偿了，怎么会不要你赔呢？我来看看，杯子掉了一块漆，可惜了，好好的杯子，这包是不能碰水，这半杯水下去了，这包也要不了了……” 韩行矜这个学期来一改常态，至少光看外表她都和上个学期大不相同，行事风格更是，老师那么说她她不仅没有摔门而去，连回嘴都没有。 不少同学都以为韩行矜知道自己是假千金之后开始夹起尾巴小心做人了，这不，柿子捡软的捏，她就被当软柿子捏上了。 对方以为软柿子捏了就捏了，还能硌手怎么滴，万万没想到不光硌手，甚至还烫手。 “我都没注意到这是名牌，听你这么一说我得好好看看价格了。”韩行矜说着就要打开手机查价。 ------------ 016 茶艺大师（下） 韩行矜虽然之前在金融圈浸淫多年，也接触过奢侈名，但是对大多数东西的价格，她是没有概念的，比如眼前值得人说的水杯和包包。 “TAI钛度彩色钛杯，纯钛双层真空保温杯，外面是莫迪大师专门为这款杯子画的油画，限量发售，当时发售19999，现在估计能翻个倍。”一整天没和韩行矜说过一句话的舍友贾元元说。 “包是岛国的Takey，世界上唯一能生产特厚帆布并且用来做帆布包的牌子，这款手工制作枥木皮革手柄肩带铆钉固定的双肩包要订做，周期大概要两个月以上，估计要4万左右。” 贾元元如数家珍，张嘴就把韩行矜两样东西的底细说了出来，不光碰倒水杯的女生慌了，韩行矜也惊呆了。 韩家这么有钱的？还是说，韩家这么宠孩子的？她拿的已经是柜子里上、衣帽间里最不起眼的东西了，谁能想到一个帆布包还要订做，一个保温杯居然五位数。 有钱人的生活她听过，但没想到还真的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居然这么贵，那真的要赔了吧，韩行矜睨着对方，“怎么说？” 对方慌了，“你……你们诓谁呢，这个牌子的包我知道，两万顶天了。” “你说的是流水线下来的东西，他家流水线只有单肩包和斜挎包，双肩包只能定制。”依然是贾元元的话。 旁边有人度了一下，“卧槽，还真是，定制双肩包，世界上唯一能生产特厚帆布的公司……” “我去，一个杯子居然是印象派大师和全球高档器皿工艺的联名款，不应该供起来吗？就那么拿来随手一放？” 韩行矜欲哭无泪，是的，是应该供起来，是她不识货。 女生欲言又止，一脸委屈和不甘。 “好了，小矜，得饶人处且饶人，包上的水擦一擦就好了，杯子也只是有一道划痕，也还能用。”韩乔薇又出来做好人了。 韩行矜冲着女生说：“你也是这么个意思？” 女生啜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句对不起听起来比刚刚要有诚意多了，只是绝口不提赔偿的事。 韩乔薇自作主张对女生说：”没事了，小矜被老师批评了心情不好，我们家不缺这点钱的。“ 女生千恩万谢对韩乔薇连续说了好几遍谢谢，又对韩行矜说了声对不起，赶紧逃离现场。 “小矜，你不怪我自作主张吧，大家都是同学，本来也不是大事，没必要闹得太厉害，回头姐姐赔给你好不好。” 得，大度善良的人设开始立了。 韩行矜现在已经到了不默念“姐妹情深”不能和韩乔薇好好说话的地步了。 “谢谢姐姐，不用了，又不是你弄的。” 贵族学校住校的人不多，也没有上晚自习的说法，毕竟不少人都要回家继续接受所谓的精英教育呢。 韩行矜在学校餐厅吃完饭，去操场溜达了一圈就回宿舍看书去了。 贾元元依然是快门禁了才回来，宿舍不断电，但有门禁时间，贵族学校那也是个学校。 “你真的是因为韩家的物质条件才不走的？”贾元元回来，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韩行矜头都没回，“我能去哪里？” 贾元元仿佛被问住了，过了好久才说：“所以你就对韩乔薇言听计从？” 言听计从？有吗？并没有吧。 自己只是不想引起争端而已，相安无事高考结束然后相忘于江湖不好吗？ “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去，何必讨好别人苟且。”贾元元又说。 天大地大，是哪里都可以去，但如果可以选，没有人愿意颠沛流离、食不果腹。 至于讨好，虽然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但话不投机半句多，韩行矜并不觉得自己有解释的必要。 她的沉默让贾元元更确定了她就是在讨好。 学习使人饥饿，韩行矜临睡前饿得心慌，宿舍能入口的除了水就只有牙膏了。 韩行矜睡着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得在宿舍备点吃的。 第二天，贾元元依然是上课前十五分钟才从被窝爬出来，然后一阵兵荒马乱踩着铃声进教室。 吃过午饭，韩行矜回到宿舍楼下想起来自己笔记本没带。 中午还想对照老师上午讲的东西再补充一下假期自己做的笔记呢。 “乔薇，你也太刻苦了吧，这笔记做得快可以出版了，难怪学习好。” “是呀，成绩那么好，中午就别学习了，我们去喝点东西吧。” 韩乔薇周围围着三四个女生，其中就有昨天故意撞倒水杯的女生，早上韩行矜才知道她叫赵蓉。 韩乔薇摇头，“你们去吧，我不去了，喝水就好了。” “别刻苦啦，出去逛逛吧。” “不去了，我太笨了，不多花点时间不行的，不像小矜那么聪明，一个假期就能赶上来。” 被cue的韩行矜默念“姐妹情深”都快不管用了，你笨就你笨喽，拉我干嘛。 “一个假期能赶上来？我才不信，她成绩那么差，想赶上来，怕是得从小学只是开始补课。” 一个人说要其他人都应和着哈哈大笑。 “小矜很聪明的，肯定能赶上来。” “是啦是啦，薇薇你就是太善良了，不仅把她留在家里，还对她那么好，那么相信她。” “就是，都能自杀的人能没有心机？你看看她用的那些东西，离开了韩家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韩乔薇等她们说完了才摆出让她们不要再说的姿态来。 “小矜从小就在家里，家里也宠她，好东西都用习惯了，不光在乎东西的品质，也很在乎东西的牌子。” 以为这就完了？不，还有后半句呢。 “不像我，从小在一般家庭长大，名牌不名牌的倒不是很重要，舒服自在适合自己才是最要紧的。” 说实话，韩行矜想为韩乔薇的三观鼓掌，如果她夸自己就夸自己，别拉踩自己的话。 韩行矜本子也不想拿了，别说看书了，气得午觉都睡不着了。 自己已经避让到这个地步了，她怎么还没完没了的，不拉和对照组是不会说话了？ ------------ 017 无端指责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除了韩乔薇每天早上都一副好姐姐地姿态给韩行矜带个早饭，再说一句，“我和妈妈都很担心你，回家住吧。”其他的一切都让韩行矜很满意。 老师不管她，贾元元在宿舍也只是睡觉，她可以几乎无打扰地做自己的事。 转眼到了周五，周末再不回家就不太合适了，周五中午韩皓纬就给韩行矜发消息了，说下午来接她，正好省得韩行矜单独面对韩乔薇。 要说韩皓纬作为哥哥，那还真是很负责了，说了来接就按时来接，还买了韩行矜最爱吃的甜品，据说原主很爱吃，韩行矜吃过一次之后，不得不说，是真的好吃。 这家甜品不外卖，甚至还要排队才能买到，尽管很有可能是助理去买的，但是韩皓纬能想得起来就很暖心了。 韩父出差在外，晚饭韩母一直在问韩行矜在学校住宿习不习惯。 虽然贵族学校的食堂请的大厨并不差，可能是心理作用，韩行矜始终觉得学校的伙食不如家里。 韩皓纬一直在给韩行矜夹菜，韩行矜吃得头都不抬，学习真的太消耗能量了。 韩母问在学校的情况，韩行矜只来得及回答她，挺好的，舍友很好相处，没有不习惯。 倒是韩乔薇，“妈妈，我每天都去学校呀，我会照看小矜的，你放心吧。” “小矜适应能力很强的，不像我，到现在学校都还没熟悉，朋友更是还没有。” 韩行矜闻言抬起头，不像我句式又开始了？不过，恕我直言，您的适应能力可比我强多了，几乎没有朋友的是再下。 “姐姐，你说的哪里话，你人缘可好多了，下午放学不是还有几个女生约你周末出去玩呢吗。” 韩行矜觉得句式要学起来，“不像我，之前脾气不好，和班上同学私下都没有联系。” 韩行矜说完还觉得不够，“妈妈，姐姐人缘可好了，老师也很喜欢她，不像我，成绩差，老师也不喜欢。” 韩母完全没看出两个人的机锋，甚至还倍感欣慰，还给韩行矜夹了一块小羊排。 “那小矜要向姐姐学习呀，下个星期见面考加油啊，小矜很聪明的。” 韩乔薇笑眯眯地说：“小矜这段时间学习很认真的，肯定进步会很大。” 神特么的进步，从倒数第一起步，的确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韩行矜吃完饭还是老习惯，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这是韩行矜从小养成的习惯了。 黄老之学讲究山医命相卜，其中第一项山讲究的就是修炼，首先是身体的修炼，其次是精神境界的修炼。 韩行矜从小就被老道士拉着锻炼身体，学习各种拳法，杀伤力未知，强身健体是很不错的。 逛了一圈，呼吸了新鲜空气，拉伸了一下，韩行矜觉得自己又可了，还能再学三小时！ 周一一大早，韩行矜和韩乔薇一起按照正常的上课时间八点不到就到学校了，考试九点开始。 按理说，考试之前的时间是学生自由复习的时间的，没想到上课铃刚打过，数学老师就拿着上周随堂小测的试卷进来了。 “随堂测验的试卷我批出来了，大部分同学还是有进步的，尤其是韩乔薇同学，很是出乎老师的意料。” 说着老师在手里留了一份试卷，其他的都让同学发下去了。 “同样出乎老师意料的还有韩行矜同学，韩行矜，站起来，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份试卷是怎么回事？” 韩行矜当然知道自己的试卷怎么回事了，如果老师不刻意扣步骤分的话，不出意料应该是满分。 “老师，我的试卷有什么问题吗？” “韩行矜，做人要诚实！你抄一份满分试卷给我有什么用？” 这种凭借自己主观意识就断定学生作弊抄袭，质疑学生品行不端的老师已经不仅仅是师德的问题了。 “不如老师说说看我抄谁的？” “呵，随堂测验我又没有严格监考，周围人的你谁不可以抄？再不济你还有手机呢。” 老师接着说：“喏，你旁边还有个汪哲呢，这可是我们班成绩最好的。” 汪哲举手，“老师，韩行矜同学数学成绩比我好多了，不用抄我的，而且她做题比我快。” “韩行矜什么水平我不清楚吗？”老师说着把手里的试卷抖得哗哗作响。 “这种写得满满当当还一点错没有的试卷，我估计所有文科班都没人拿得出来，别说韩行矜了。” 韩行矜不喻多言，“我没有作弊，我希望你道歉。” “什么？”老师闻言声音徒然拔高，“你还让我道歉？反了反了，你一个假货，你配吗？” 老师这话一出，不光韩行矜，周围同学也觉得刺耳，生而为人，什么叫配不配？ “我倒觉得你很不配当老师。”韩行矜四两拨千金。 “反了反了，反了反了，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在我们学校，我要和学校反映，一定要开除你，一定要！” 韩乔薇赶紧走到老师身边，“老师你息怒，小矜，怎么和老师说话呢，快点道歉。” 说完又转头对老师说：“老师，我代替我妹妹给您道歉，您别生气，别和她计较了。” 这边又说：“小矜，姐姐之前就和你说了知之为知之，怎么能抄袭呢，不懂的题慢慢学总是会学会的。” 韩行矜看着韩乔薇这两头说话的样子，内心感悟波澜，甚至有点想笑，怕不是精神分裂，两边说话还能两边的条理都如此清晰。 “姐姐，我道歉了就等于承认我作弊，姐姐你说你会相信我的。” 韩乔薇愣了一下，“小矜，我当然相信你，但是事实就在这里，你先为自己对老师出言不逊道歉吧。” “姐姐，这个委屈我受不了，我要找学校领导来分辨清楚，如果领导们都认为我作弊了……” 张老师尖叫着，“那你就给我走，自己退学离开。” 韩行矜委委屈屈地看着韩乔薇，“姐姐，老师想要的不是我的道歉呢。” 距离考试只有二十分钟了，监考老师进来，“咦，你们班怎么回事？不考试了吗？” ------------ 018 适可而止 “小矜，赶紧给老师道个歉，别耽误了考试。”韩乔薇又对韩行矜说。 瞧瞧，瞧瞧，这大局观，韩行矜甚至想为她鼓掌，别的事她可以让步，但被质疑品行这种事，她绝不让步。 韩行矜虽然心性坚韧，但也有一个很大的缺点，一受委屈就流泪。 眼眶就泛红，忍不住流泪，哪怕她内心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哭不可以哭，可是眼泪她就是忍不住。 在老师的指责，同学的袖手和韩乔薇的句句催促下，韩行矜眼眶早就红了。 韩行矜眼泪在眼眶，声音也有些颤抖。 “我不承认我作弊，不接受无端的指责，更不会道歉，教室里就有监控。” “小矜，你要懂事，先考试，其他事情让爸妈来处理。”韩乔薇还在说。 只要等韩家父母一来，不管韩行矜有没有作弊，最后都会变成韩家给学校施压把这个事压下来。 “教室里的监控又看不到她私底下的小动作，而且坐的座位那么靠后，哪里看得见。”之前和韩行矜发生不愉快的女生说。 韩行矜看了那个女生一眼，看着数学老师，“老师也这么想的？” 老师双手抱在胸前，抬着下巴看韩行矜，显然她也这么想的。 “反正今天这个事，要么我道歉不尊重老师，要么老师道歉污蔑我。”韩行矜说。 “不，我要让学校开除你！” 韩行矜耸肩，“行吧，要么就我不在这个学校，要么就你不在这个学校是不是。” 老师鼻孔出气，哼了一声。 “汪同学，麻烦你给学校政教处和保卫处打个电话，校长办公室能打一个就最好了。” 说完又对门口的监考老师说：“不好意思老师，发生了一些不愉快，耽误时间了。” 韩行矜半点不心虚，礼貌地说完，对数学老师做出请的姿态来，“不如我们出去解决，不耽误其他同学考试？” 数学老师也是没想到韩行矜一个够了狗屎运的养女还那么嚣张，大为光火，她今天非把这个硬茬拿下不可。 学校相关领导来得很快，正式考试时间还没开始，同学们虽然都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好了，但注意力都在窗外，窗边的同学更是不顾春寒，窗户大开。 “怎么回事？说是老师和同学发生矛盾？” “韩行矜同学怎么又是你？” 来了四个领导，其中两个说。 “张老师觉得我作弊了，不配继续在贵校学习，我认为张老师侮辱了我的人格，希望她道歉。” 张老师补充，“韩行矜之前就在课堂上不尊重老师，今天更是说我不配为师，我认为这种不敬师长的人是不配在我们学校的，况且，她也不符合我们学校的条件了。” 是了，贵族学校之所以是贵族，他的招生条件就拦下了许多工薪阶层，甚至中产家庭的孩子。 除了高昂的学费之外，最严格的是学校对学生的背调。 具体调查明目有些什么，大概学校的老师也说不清，但显然，韩行矜这样的养女严格来说是无法通过背调的。 如果是入学时候，韩行矜是没办法以养女的身份通过背调，但她已经入学了。只要没有严重违反校规，学校是无权开除的。 “我希望学校能把教室的监控调出来，看看当时我有没有作弊的举动。” “你绝对作弊了！” “如果没有呢？” “要么你走要么我走，如果你没作弊，我走！”张老师笃定地说。 韩行矜点头，“可以。” 韩行矜的理直气壮让张老师有一瞬间的迟疑。 “监控并不能拍下你所有的小动作！” “那你认为你？” “今天第一场就是考数学，你单独监考，如果能及格，不，如果能做对百分之九十……” “就说明我没作弊？”韩行矜追问。 张老师点头。 韩行矜看向学校领导，“我答应。” 平时检测小偷小摸抄抄同学的，老师们一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既然闹到学校领导面前了，还有其他班的同学关注，这个事学校想大事化小也不太可能了。 受了委屈涌上来的泪意，韩行矜控制不了，可她可以让自己依然挺直脊背，直视不怀好意的眼光。 “行吧，单独去会议室考试，保卫处去调监控视频，韩同学放心，学校不会随意冤枉任何一个同学。” 一个一直在向其他同学调查情况的老师说。 “小李，你亲自监考，带她去办公楼的小会议室。” 韩行矜在跟着年轻老师走之前，不忘交代，“今天上午教师的监控也要调。” 韩行矜和其他同学同步考试，文科数学，一个小时出头，韩行矜就写完了，交给了监考她的年轻老师。 老师找来了命题组的老师单独阅卷，每个题都印在命题组老师的脑海里，一眼看过去就知道答案对错。 不出十分钟，韩行矜成绩出来了，除了两个大题步骤和参考答案有出入，勉强扣了三分的步骤分，其他地方一点错都没有。 数学老师得知韩行矜不止做对百分之九十，大喊，“不可能，她成绩很差啊，她肯定作弊了。” “张老师，这次是单独监考，别说旁边没同学，整个会议室除了给她的草稿纸，连张废纸都没有！” “我不信！那就是她偷题了，提前把答案背下来，要不然不可能！” “张老师，你这是在质疑学校的安保保密工作。” “主任，我不是那个意思，但韩行矜她绝对不可能都做对。” 已经这样了，韩行矜也不委屈了，“那你说怎么办呢？” “做理科班的数学题，对，做理科班的，你总不能连理科班的题都偷来背。” “可以。” 会议室门开着，韩行矜坐在正对会议室门的位置上，时不时有人路过，路过的人都可以看到韩行矜，但丝毫没有影响韩行矜做题。 理科班的数学计算量稍微大了一点，韩行矜多花了些时间，但也只用了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就做完了整张试卷。 不出韩行矜所料，这次考试步骤分都不忍心硬扣了，直接满分。 张老师却崩溃了，她还要说不可能，被主任喝止了。 “张老师，你适可而止吧，作为老师，你现在的形象着实不好看。” ------------ 019 你怎么不相信我 因为做了两张试卷，又等着批改，加上数学老师折腾了半天，其他同学早就交卷吃完饭午休了。 考试结束了，保卫科的监控视频也调来了，正在看视频，韩皓纬居然来了。 “哥，你怎么来了？” 韩皓纬和学校领导打完招呼才说：“那么大事，家里得来人看看，爸出差还没回来。” 一句话，韩行矜的眼泪又快下来了，这种出事可以有人依靠，不用一个人撑着的感觉太好了。 韩皓纬拍了拍韩行矜的脑袋，“好了，给你带吃的了，先去吃饭，下午还考试。”说着把自己车钥匙递给韩行矜。 韩行矜拿着车钥匙一步三回头，“去吧，有哥哥呢。” 韩皓纬车就停在行政楼后面给老师停车的地方，副驾上有两个外带打包袋，是一家私房菜的，菜色不多，但很精致。 韩行矜喜欢吃各种各样的骨头，排骨、小羊排、鸭锁骨……觉得吃肉就要嗦着骨头吃才香。 韩皓纬给她带了糖醋排骨、半只片皮鸭、椒盐鸭架、白灼秋葵、三鲜汤。 色香味俱全，两套题下来早就饿得发虚的韩行矜此刻想高呼，哥哥万岁。 吃完韩行矜也懒得回宿舍了，直接订了个闹钟就坐在车里打盹。 闹钟响了，韩行矜才发现韩皓纬站在车边抽烟，赶紧开门下车。 “诶，哥，你怎么不叫醒我。” 韩皓纬把抽了一半的烟灭在旁边一个纸杯里，“我也刚下来，吃饱了没？” 韩行矜点头，“嗯，吃好了，都是我爱吃的。” 韩皓纬又揉了揉韩行矜的脑袋，“韩乔薇给妈妈打电话说，你顶撞老师，老师气得要开除你。” 啊？没有前因直接说自己顶撞老师？ “我…”要说她没顶撞也不对，虽然没有出言不逊，但也没客客气气。 “早上教室的监控我也看了，你没错，我跟学校说了，按照你们约定的来，该谁走就谁走。” 韩行矜摇头，“哥，道歉就好了，也……” “为人师者言行举止都应该可以为人表率的，她已经无端污蔑在先，难道还要言而无信在后？” 想想老师的言行，一个在课堂上夹带私货、戴有色眼镜看学生的人，的确很容易误人子弟的，那就让她走吧。 “回去考试吧，假期没白学，我就说，我妹妹聪明着呢。” 韩行矜看着韩皓纬一脸宠溺，居然有点心虚，觉得韩皓纬的宠爱，自己受之有愧。 下午是在教室考的，虽然没人说什么，但监考老师有意无意地站在她旁边，时不时瞟过来的视线都在告诉她，早上的事已经无人不知了。 考完试，同学们才找到机会来找韩行矜打听早上的处理结果。 “早上怎么说呀？” “对呀，调监控了吧。” “喂，你们烦不烦啊，说一中午了现在还在说？很闲吗，散了散了，赶紧的。”贾元元走到韩行矜旁边，把两份打印的资料放到韩行矜桌上，“帮我带回宿舍。” 韩行矜看看贾元元背着的大包，又看看桌上加起来顶多二十页的资料，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妹妹，你没作弊吧？”韩乔薇问，“早上我吓坏了，真担心老师要开除你，一考完试就给妈妈打电话了。” “当然没有啊，你和李彦思衣冠不整单独呆在一个房间，我都相信你是误会了，这点小事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韩乔薇没想到韩行矜会在这个时候旧事重提，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也绝不光彩。 “妹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呀。” “嗯，我也觉得你应该相信我，要不然怎么会只喊我为自己不尊重老师道歉呢。” 韩行矜亲亲热热地挽上韩乔薇的手，一起走出教室，韩乔薇旁边还跟着两个小跟班。 “幸好你给妈妈打电话了，哥哥立马就来了，还给我带了随园的中饭，要不然我怕是要饿肚子了。” 韩乔薇一听，不得了，来得居然是韩皓纬，韩皓纬来，别说韩行矜没错了，就是她有错，韩皓纬也会把韩行矜摘得干干净净。 韩乔薇手慢慢攥了起来，所以，还是不能伤到韩行矜分毫吗？ 她可能永远想不到，不仅伤不到分毫！ 走到岔路口，韩行矜要去食堂，韩乔薇要回家，两个自然分开。 一分开，韩乔薇身边的两个小跟班就叽叽喳喳了，不是问韩行矜的事，就是问韩家长子韩皓纬，瞧瞧这两个人目前是韩乔薇最不想提起的两个人。 第二天依然是考试，只是这天早上依然吵吵嚷嚷，有可靠消息，古老的神秘世家霍家唯一的继承人转学过来了。 不知道一手消息是谁带来的，只知道这个消息一大早就在学校不胫而走，几乎人尽皆知。 韩行矜听了一耳朵，并不感兴趣，不管是世家还是家世都和她没关系，top精一心只有学习。 她不想听，但周围人非要讨论了让她知道。 “霍家，不得了，听说家谱可以追溯到我们历史课本里的人物。” “差不多吧，据说光现在的家谱就记录了三百多年。” “怕不是，比建国时间都长。” “你以为，我国第一笔外汇储备就是霍家拿出来的。” “诶，那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景城？” “不清楚了，只知道前些年都在港城和海城活动。” “我知道，我爷爷说他家往前数两代，是在景城定居过的。” “也就是说，霍家弄不好还有长辈一直住在景城？” 光听周围人讨论，韩行矜把霍家明面上的消息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然并卵，并不会对她接下来要考的文综产生任何积极的作用。 监考老师总算来了，周围的讨论也停止了，韩行矜觉得世界都清净了。 贵族学校虽然也抓学习抓得紧，但相比普通中学就差远了，毕竟，这个学校的学生高考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这样一来，韩行矜这样一心只有学习，想好好考个大学的学生在同学中就显得有些另类了，但老师们却更关注她了。 ------------ 020 辛辣味 总算考完试了，其实韩行矜也挺想看看自己学了这小一个月的水平怎么样。 当然辛苦了那么久，韩行矜也想给自己放个假，晚上也没有再学习。 刚穿过来的时候她发现原主身体实在太弱了，身上的肉软塌塌的，稍微走快点就气喘吁吁，经过这小一个月的修养，韩行矜决定去跑个步看看这身体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要说最好的解压方法就是运动了，一场不断挑战心肺的运动和一身淋漓的大汗仿佛可以把全身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的不快全部排出去。 拖着一副大概从来没有剧烈运动的身体跑完三公里，韩行矜觉得自己走路都快飘了，但也的确轻松了很多。 从操场回宿舍的时候，韩行矜碰到了回学校的贾元元的，两个人别说在教室了，就是在宿舍交流都不多。 唯二的两次还是贾元元单方面帮韩行矜说杯子和包包的来历，让韩行矜帮她带东西回宿舍。 韩行矜对上贾元元的视线，笑着点了点头就准备走。 “照你晚上吃零食那个样子，要参加选秀节目，是得运动运动减减肥。”贾元元张嘴依然刻薄。 韩行矜一拍脑门，学得太投入，差点忘了自己还要参加选秀。 这都二月底了，听说第一次录制就在三月中旬，这怎么还不通知训练排练呀。 但凡人和事都是经不起念叨的。 韩行矜想着这事，准备回宿舍查一查手机和邮箱，看有没有节目组或者负责她的选管姐姐涂阮联系她。 结果，刚回宿舍就听到了手机在疯狂震动，不停弹出新消息。 韩行矜并不是一个很依赖手机的人，尤其是现在又没有非要立刻处理工作，一旦到学校，韩行矜的手机基本都在宿舍。 同时，也因为之前工作养成了不喜欢文字沟通的习惯，尤其是使用即时通信软件。 她认为即时通讯软件其实沟通效率非常低，谈事情她还是比较喜欢面对面，再不济也是电话沟通。 至于需要留记录需要确认的事情，韩行矜更喜欢用邮箱。 看到涂阮疯狂给她发消息，韩行矜消息都没看，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行矜，你看到消息了？” “看到你给我发消息，发的什么还没看。” “是这样的，我们组有7个人是外地的，到目前为止已经全部报道了，你之前说你要上课，但是也要申请一间宿舍是不是？” “对，学校有门禁，如果训练太晚了我可能回不了学校。” ”行，我给你安排，平时要上课，这个周末可以训练吗？” “可以，周一到周五的晚上也可以。” “这次就周末吧，第一次录制之前每个人有48小时的训练时间，一对一，声乐舞蹈乐器都可以，各训练十六个小时也行，48小时训练其中一项也行，你明天之内给我你的时间分配，我帮你预约老师。“ ”好，明天中午之前发给你。“ ”那就没事了，我预约好了老师会把时间发给你，尽量都排在周末，不过你做好心理准备，时间紧张，下周可能也会占用时间的。” 尽管韩行矜非常不愿意占用学习时间，但是既然选择了参加选秀，她也清楚，节目那么多选手、老师、工作人员，不可能做到时间百分百配合自己的。 “麻烦你了。” “没事，记得减肥，吉米今天还和我说。” “有在控制。” ”那就好，周末见，有时给我电话或者留言。“ 直接通话的效率就是比文字聊天高，三分钟讲完的事，文字聊天可能需要至少十五分钟吧。 韩行矜通完话，贾元元正好进卫生间，既然要开始训练了，韩行矜准备重新规划一下自己的时间。 一对一训练，那就对不上韩乔薇了吧，只是韩乔薇最近安静得韩行矜有点心慌，虽然自己搬出来了，但无事发生也不是韩乔薇的性格。 韩行矜现实把自己的训练计划发给涂阮。 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特长，但是她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潜力，第一次训练，韩行矜采取了最保守的方式，三个方面时间平均分配。 忙完了又拿出学霸汪哲借给自己的漫说历史来看，是一套历史书，但是使用漫画的形式展开的。 虽然可能没有课本那么严谨，胜在趣味性强，对目前的韩行矜来说是很有用的。 韩行矜洗漱好出来贾元元边敷面膜边看新闻，文科生相对来说比理科生更关注时政。 电视里主播字正腔圆的新闻播报，“今日上午，接到市民报案，著名专家学者于家中自杀，目前已立案调查，初步怀疑自杀原因与上月其博士生学术不端有关。” 学生学术不端，导师自杀，这事多年前隔壁岛国倒是发生过，放在国内还真是稀奇。 韩行矜百无聊赖地看向电视，这一眼不要紧，新闻画面正在播现场图，韩沫透过电视屏幕都隐约感受到一种愤怒，仿佛闻到了辛辣味。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受随着画面的转换稍纵即逝，韩行矜一时也拿不准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感受到了。 韩行矜还小的时候，道观里来了一个香火钱的流窜犯，道士们本来想把他放了，认为是实在太穷了，走投无路才起了贼心。 可是韩行矜一看那个人就觉得不能放，说不清为什么，她一看那人就觉得腥臭难耐，偷偷告诉了老道士。 老道士把流窜犯绑了，找来了警察，一查，才知道这是一个恶性杀人事件的逃犯。 事后老道士找到韩行矜，不准她和任何人说她当时闻到了腥臭味，同时告诉她，修身当先修口，不准她吃重口的东西，这也导致她长大后特别喜欢味冲的东西。 不过，从那以后，韩行矜也再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要不是莫名其妙地觉得辛辣，她差点忘了小时候那件事。 她还记得老道士当时还给她讲过七种基本味道，她当时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老道士总是会和她说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识点。 ------------ 021 就很奇怪 韩行矜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钻牛角尖，想不明白就缓缓，说不定哪天就想明白了。 课照常上，前一天考试同学们多少还有点崩着神经，考试一结束，尽管成绩还没下来，但同学们已经率先恢复了活跃。 现在学校就两件大事，一件是之前韩行矜和数学老师的争执处理结果，但周三一整天都没见到数学老师，而韩行矜没事人一样照常上课，就是八卦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件就是新来的转学生，神秘霍家的继承人霍骁，八卦已经从最初的霍家具体到了霍骁本人，从外貌到早上送他来的车都有人说。 要韩行矜说，这换个学闹得这么轰轰烈烈，全校皆知，可半点看不出霍家的低调。 对于霍骁，原书出现得不多，只说一度拜倒在韩乔薇的校服下，威逼利诱都被韩乔薇严词拒绝了，后来情场失意，离开了景城，说白了就一个韩乔薇和李彦思绝美爱情故事的路人衬托。 对于这样对照组的路人来说，同为对照组的韩行矜其实挺同情他的，韩行矜回头想想同是对照组，自己的结局，算了，自身难保还去同情别人，也是大可不必。 韩行矜觉得课间也挺有意思的，听听新转校生的八卦，听听韩乔薇的小作文。 小跟班夸她当季新品穿在她身上比在超模身上还好看。 “我妈妈非要我穿的，其实我觉得学生根本没必要穿名牌，学习的本职工作是好好学习。” 张晓倩边翻白眼边说：“哎呀，你妈妈对你真好。” 韩乔薇瞥了韩行矜一眼，”当然啦，妈妈总说亏欠我，想把之前十七年的一股脑补给我，要我说啊，哪里有父母亏欠孩子这种说法啊。“ 对上韩行矜的视线还问了一句，“你说对不对呀，小矜。” “当然啦，爸妈有你这样懂事的女儿真的太幸运了。“ 小跟班们马屁拍不停，”薇薇，你真的太善良了。” “薇薇，你也太懂事了吧。” “我也劝过妈妈，但是妈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我。”韩乔薇得意洋洋地看着韩行矜。 韩行矜点点头，“天下的妈妈都一样，恨不得把自己能力范围内所有好给孩子。” 得，韩乔薇想让韩行矜嫉妒，没想到韩行矜一下子就把高度拔高了。 说好的韩行矜脾气暴躁呢，韩乔薇觉得自己暴躁了，自己怎么挑都不生气发火了？怕不是在和自己玩忍辱负重那一套。 韩乔薇在不遗余力地立自己高清文艺不爱财的人设，韩行矜每天就那么听着，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下午有数学课，进来的是班主任姜老师，这让围观同学表示很失望。 班主任老师半个一没提前一天的事，只说这节课她来上，可是说完确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韩行矜。 殊不知这一眼给了其他同学无限遐想空间。 果然，下课就有人来找韩行矜打听。 不管怎么问，韩行矜只有一句话，“我没作弊，怎么处理看学校。” 倒是韩乔薇又当了韩行矜的发言人。 “小矜说了没作弊就是没作弊啊，你们干什么呢？” “当然是学校处理了，这种事我们家怎么可能会出面呢，我们家可是从来不娇惯孩子的。” “小矜脾气是不好，可她又不会撒谎，学校当然会还我们一个公道了。” 又来，自己搬出来了，她想姐妹情深都找不到多少机会了吧，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不放过任何机会了吗。 周三晚上，韩行矜接到了涂阮的电话。 “行矜啊，你明天下午可能得请假了，老师有限，周末时间实在排不开，你放心，我明天下午给你预约得满满当当，一点到九点半，给你留了一个小时吃饭。” “啊？” “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只能让你请一次假不亏，明天上午记得请假，一点准时到教室，注意事项给你发邮件了。” 涂阮交代完就挂电话了，她管着是个选手，节目刚开始，她们必须对每个人都事无巨细。 韩行矜在早上上课之前就去找到班主任，说明来意，名还是班主任帮她报的，韩行矜原本以为请一个下午的假会很容易。 “韩行矜同学啊，既然你选择了参加高考，老师还是建议你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 韩行矜一头雾水，自己这还第一次请假呢，怎么这话听起来好像自己天天逃课一样。 “之前你和数学老师的事就已经造成了极不好的影响，我们班你姐姐韩乔薇和张晓倩也参加了这个节目，怎么不见她们来请假？” 这，要自己怎么说，每个人预约的时间不一样，自己怎么知道她们预约的上课练习时间是什么时候。 “虽然节目是老师帮你报的名，但是老师的本意只是你去参与几期录制，你们家会想办法让你多录几期吧，至于上课练习什么的，那都是说给外人听的，选秀节目的套路老师比你清楚，好好学习吧。” 班主任老师说半天，就是不说请假这事到底批不批。 “老师，那这个假……” 班主任一脸不耐烦，“行了行了，这次我批给你，没有第二次了，学习才是重点。” 在请假条签上名递给韩行矜还嘀咕了一句，“你要多向你姐姐学习，你姐姐可是说了，学生的本职工作是学习。” 要是韩行矜不知道韩乔薇是个什么人，她是真的要为韩乔薇的言论鼓掌的，至少听起来三观非常之正，又红又专。 可偏偏…… 韩行矜回想起年前班主任给自己打电话说服自己参加综艺时候的苦口婆心循循善诱，现在这态度变化有点大啊，就很奇怪。 韩行矜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哪怕上课时间她高高地扎起来，依然会有几缕头发垂到胸前，韩行矜皱着眉头无意识地绕着头发。 十二点才下课，预约的时间是从一点钟开始，韩行矜饭都来不及吃，下课就背着包往地铁站冲，在地铁站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三明治和牛奶就是中饭了。 紧赶慢赶还差点迟到，韩行矜第一次来上课，涂阮在练习层等她，手里抱着统一的训练服。 “快快快，先去更衣室换衣服，边走边说。” ------------ 022 top精崛起 韩行矜被涂阮推搡着，“舞蹈老师脾气最好，你慢慢练不要急，声乐老师有点凶，但那是习惯使然，你别怕，他凶完了就过了。” “至于乐器，老师是真脾气不好，你也没说你会什么，到时候可能会让你试试，万一老师觉得你是适合学乐器，咱就不学啊，乐器这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 涂阮怕韩行矜万一被老师骂哭了影响心态，毕竟找来的都是纯素人，而老师又都是专业的，这两天天天有人被老师骂哭。 韩行矜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涂阮一把推进了更衣室。 推进去了还不算，在一直在门口催韩行矜快点。 “我下午都在公司，有什么问题直接和老师沟通是最好的，当然，给我打电话也行，我也回去看你的。” 涂阮说着把韩行矜带到了一个声乐教室门口，敲敲门，听到里面人应声，又一把把韩行矜推了进去。 韩行矜被涂阮推了一个趔趄，看不出样子和名字都很软萌的妹子手上力气不小，性子还挺急。 声乐教室不大，老师正站在键盘面前翻着谱子，看到韩行矜笑了一下，“刚从学校赶过来？先喝口水润润嗓，调整一下呼吸。” 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中年男性，指着桌子上的已经接好水的纸杯。 韩行矜冲老师鞠了个躬，走到桌子旁边，一拿纸杯，还是温水，看起来完全没有涂阮说得凶的影子啊。 “调整好了随便唱两句给我听听，看看你的基础。” 韩行矜几个深呼吸之后，唱了一首经典老歌的高潮部分，也就四句。 “气息还挺，但音准不行，有点大白嗓，不会用气音。”声乐老师边点评边在文件夹里的册子上记录。 合上文件夹还点评了一句，“有得练。” “半个月以后的初评舞台有没有想好表演什么？” 韩行矜摇头。 “行吧，先练，下次上课前想好你的初评节目，如果有唱歌的部分，在上课之前歌词背熟，熟悉节奏。” 因为韩行矜没有想好自己的初评曲目，老师也无从下手，只能从最基础的呼吸、发声方式来练习，同时帮韩行矜找到她的音域。 真正开始教学了，韩行矜才真的体会到涂阮说的老师比较凶是怎么回事了。 刚开始讲呼吸，韩行矜还能跟得上老师，毕竟从小跟着天天强身健体、练身锻魄在一起，呼吸这回事，老师一说，她还是能体会的。 只是上课时间太长了，渐渐韩行矜有点注意力不集中了，而且教的东西越来越复杂，韩行矜渐渐有点跟不上老师的节奏，达不到老师的要求了。 “耳朵呢，唱歌只张嘴，不带耳朵吗？音域超了，降下来，收住收住。” “稳住，飘什么飘，声音飘了，连音要圆润，圆润是什么意思，转音要流畅，柔一点、收音不对，重来。” “现在是脑子都不带了？这是顿音了，顿音！” “顿音，什么叫顿，短促，要让听众听到你的顿，弹性，既然短就要有弹性。“ “回去练，赶紧练，你这个基础，不行啊，完全不行啊，回头我把歌单发给你，练完发音之后多听多唱。” 作为top精的韩行矜被老师训得好胜心按都按不住，长那么大没在学习这件事上被训过，哪怕自己是从零开始，也受不了这个委屈。 两个半小时的零基础训练很快就结束了，走出声乐教室的时候韩行矜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别说唱歌了，话都快不会说了。 涂阮在教室走廊等她，韩行矜先去茶水间duang duang duang灌了一肚子水，然后又去了趟卫生间，感觉脑子又回来了，才又跟着去了乐器教室。 这间教室就比较大了，至少有声乐教室的三倍大，一面窗户，其他的三面墙都摆满了各种各种的乐器。 从传统乐器到西洋乐器，从管弦乐到打击乐，韩行矜能想到的都有，甚至还有一些她说不上名字来的。 无端得，韩行矜想起韩家那个她从未涉足，但屡次路过的起居室，里面也有很多乐器，最居中的是一架三角钢琴。 下意识地，韩行矜就看向了乐器教室正对着门的钢琴。 “韩行矜，无任何特长，之前不会乐器？” 韩行矜还盯着钢琴，一种敬畏、恐惧又很想拥有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敬畏，韩行矜能理解，自己从来没能接触的高雅乐器，敬畏是正常的；想拥有就更好理解了，没有的东西想拥有很正常；但是恐惧是怎么回事，韩行矜百思不得其解。 大概是原身留下的记忆？ “韩行矜？”老师又喊了一声，才唤回了韩行矜的意识。 韩行矜赶紧道歉，“对不起老师，这里乐器实在太多了，有点震惊。” 大概老师也见怪不怪了，摆摆手示意她没事，又问了一遍，“不会任何乐器？” 韩行矜不好意思地说：“小时候跟家里长辈学过二胡，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拉过了，也不记得什么了。” 这话也不算骗人，小时候是跟着老道士比划过二胡，不过，老道士也不要求她什么，你想学我就教，不想学我也不勉强。 老道士活着的时候她还每周都练一练，学一学，后来老道士和道观都没了，二胡也没了，她也再没有碰过二胡了。 “怎么一直盯着钢琴？想试试？”老师问。 鬼使神差地，韩行矜点了点头。 “那就坐上试试。” 就想小孩子小时候挑乐器一样，老师很宽容地让人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到底对什么感兴趣呢。 基础是一回事，天赋和兴趣又是一回事。 双手搭上黑白琴键，不用韩行矜动脑子，自然熟练流畅地弹奏了起来，一首《在湖上》悠扬轻快。 别说不抱任何希望的老师了，就是韩行矜也惊呆了，这大概也是原主就给她的肌肉记忆吧。 “真的没学过？”老师又问。 韩行矜再说没学过就有点过分了，“也是小时候学过，好多年没弹了。” 老师点头，“童子功可以，这是四级曲目，很不错。” “还会什么？” ------------ 023 巧了不是 韩行矜看了看墙上的小提琴，原主也是会小提琴的，只是不知道水平怎么样，有没有把肌肉记忆就给她。 不过，无论如何，不宜一次暴露太多，韩行矜摇了摇头。 “不会了，要么就是小时候学校里都会的竖笛。” 老师快去做记录，“你可能需要排其他老师，二胡和钢琴都不是我的专长，初评舞台定下来了没？” 韩行矜摇头，“没有。” “那我更没得教了，不如先去找编排老师？商量一下你的初评节目？” 老师都说了不是自己的专长，没得教了，再待下去也没意思，谢过老师就离开了乐器教室。 因为韩行矜是提前出来的，排的舞蹈课还没到，涂阮也还没来等她，只能给涂阮打电话。 涂阮很快就出现了，问清楚韩行矜现在的情况。 “编排老师不好说呀，最近倒是没人约她，但也说不好万一就在上课，我帮你约一下。” 涂阮说着就准备打电话，连续打给了好几个，都没空，涂阮泄气地看着韩行矜，耸肩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都打过了？” “只有一个还没打过。” “那为什么不打呢？”韩行矜问。 涂阮一脸难进的样子，欲言又止，抬头看了看走廊上布满的摄像头，把韩行矜拉到了更衣室。 “这位编排老师原来是做舞台剧和歌剧编排的，而且吧，是个中年人。” 得，韩行矜知道了，选秀的节目都是劲歌热舞唱跳形式的，而舞台剧和歌剧显然两类舞台的风格差太多。 而且还是中年人，涂阮觉得对方不能很好地踩中现在年轻受众的点。 只是，既然是投资那么多钱声势造那么大的节目找来的编排老师，韩行矜不认为会找来凑数的人，这一看就格格不入的编排老师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打电话吧。” “真的要找赖琛老师啊，你确定？现在定下来的老师，以后不出意外你是不能随意换老师的。” 韩行矜惊了，“谁？” “赖琛老师。” “赶紧打，不换，坚决不换。” 韩行矜推着涂阮打电话，赖琛此人，原文中可是出现过。 大概最初大部分人也都和涂阮一样的想法，能不着赖琛就不着赖琛，结果赖琛只带了三个完全没有基础可言的人。 偏偏这三个完全不被看好的人，不光走到了最后，还每个舞台都很出彩，最后韩乔薇用诚意打动了赖琛老师，帮她编排了出道夜的舞蹈。 这叫什么，这叫得来全不费功夫，韩行矜压根就没想起这件事来，巧了，还真让她撞上了。 “走吧，赖老师有空。”涂阮临出门还又问了韩行矜一遍，“要不然你再想想？” 韩行矜摇头，“走吧，时间那么紧，老师无论如何都是比我专业的。” 为师者，一技之长是必须的。 这位赖琛老师一看就是充满了艺术家气息，春寒料峭，一件深灰的的高领毛衣，卡其色灯芯绒长裤，一头不羁的自来卷短发加一副黑框眼镜。 韩行矜进来，老师推了推眼镜，抬起头来，又低头看面前的平板，“韩行矜？” 韩行矜立正站好，“是的，老师好。” “到我面前来。” 赖琛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高脚凳，“我这边已经收到声乐老师和乐器老师的反馈了，还没上舞蹈课？” 韩行矜摇头，“没有。” “初评舞台有没有什么想法？” “具体的想法没有，只是我觉得唱跳可能不太行。” 老师点头，“是这样，舞蹈基础未知，来，劈个叉下个腰我看看？” 韩行矜站起来，“啊？老师，我不会跳舞啊。” 老师抬抬下巴，示意韩行矜到旁边空地上去。 “我看看你的柔软度，这个算时间之内没法练，协调度是可以练的。” 没办法，韩行矜只能听老师的话下腰、劈叉，本来她还收着点，准备慢慢来，别一下来猛了把自己给拉伤了。 没想到，啪，整个人就下去了，而且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下腰也是经历了同样的过程。 “这柔软度可以啊，真的没有一直坚持练舞？” 韩行矜觉得自己对这具身体的认识还不够彻底，她只觉得自己随便动一下就很虚，没想到，还是个柔软的小胖子呢。 不对，要选秀，自己得尽快做一个柔软的死瘦子才行。 “我是艺术生，现在只是有坚持在练基本功。” 赖琛老师点头，“行，那就可以了，声乐老师说你气息挺好的，乐器老师的反馈是钢琴至少是四五级的水平。” 赖琛双手环在胸前，左手拿着笔，拄在下巴下面，皱眉思索了半晌，“弹唱吧，编曲做一些改变。” 韩行矜在这种时候也只能点头了。 赖琛找了很多歌让她试唱，从中文到英文，从慢歌到快歌…… “初评舞台虽然不涉及投票和淘汰，但是是你第一次露面，我们必须让你留下印象。”赖琛看韩行矜有点急躁了，解释到。 眼看要到舞蹈课时间了，终于定下了一首韩行矜完全不熟悉的英文歌。 “就这首吧，我觉得你发音很好听，唱英文歌很有优势，我会尽快做出新的编曲，去上舞蹈课吧，告诉老师，你的初评没有舞蹈，但是要练技巧和平衡。” 韩行矜认真道谢后离开。 一个老师，一技之长是必须的，但是如果综合能力过硬，那就是锦上添花了，很显然，赖琛就是这样的老师。 这也是舞台剧和歌剧的优势所在，人们只知道舞台剧对演员的要求很高，要演员演唱、舞蹈、对白都在线，殊不知，舞台剧对导员和编排的要求同样不低。 舞台剧想要表现给观众的东西比一个单纯的舞台更多、更复杂，可能别人会觉得赖琛对于选秀的劲歌热舞节目会不够专业，可是，在韩行矜看来，完全就是大材小用。 不过，求其上者得其中，韩行矜觉得好好配合赖琛老师，别的不熟，让她走到后面，成功加分上大学完全没有问题。 舞蹈老师是一个看起来没比韩行矜大几岁的女孩子，一相互介绍，果然，刚从舞蹈学院毕业两年的研究生，得知韩行矜要练技巧之后深深呼出一口气。 ------------ 024 被针对 对于舞蹈学院的学生来说，技巧那是信手拈来的东西，而且，基本每个学生都会有一些拿手的技巧，看到韩行矜的柔韧度之后，小老师教给她的技巧更多了。 练技巧，不，准确地说练舞蹈，摔摔打打是很正常的，不出一个小时，韩行矜不光汗津津的，她觉得自己的小腿可能已经淤青了。 更让韩行矜意外的事，这个老师虽然专长是现代舞和民族舞，但是其他很多舞种她都有涉足，而且水平还不低。 韩行矜从来不吝啬夸奖，中间休息聊起来，韩行矜一个没忍住，彩虹屁一个接一个。 “哇，小星老师，你也太厉害了，没想到还会芭蕾。” 舞蹈老师叫赵星，性格很好又是同龄人，韩行矜自然而然地就称呼人家小星老师。 “其实我从小是学芭蕾和名族舞的，后来芭蕾实在在伤人了，上大学了就选了名族舞和现代舞。” “可是你居然还会爵士舞和拉丁，没有你不会跳的了吧。” 赵星笑起来很腼腆，“我们的同学里什么专长的都有，而且我们的课程也都会学，搞活动也不可能你是什么专长就永远都跳一个舞种。” “你要想学我可以教你啊，你基础还是不错的。” 韩行矜连连道谢，“那真是太好了，你不要嫌我笨啊。” “不会，休息好了我们就继续吧，你的体能不太好，明天可能身上会痛，后天开始还是抽点时间出来锻炼吧，跳舞也行，跑步也行。” 韩行矜点头。 “你现在的体力应付不了一首完整的唱跳曲目的。” 这个倒是实话，真的应付不了，按照现在的体力，一首唱跳下来，不是后期声音不稳就是动作变形。 两个半小时的舞蹈课结束已经是九点半了，韩行矜换回自己的衣服就赶紧往学校赶。 晚饭还是涂阮给她留了一份工作餐，趁她换衣服的功夫在茶水间给她加了个热。 好巧不巧，又遇上贾元元，这次实在学校门口，贾元元刚下车，两个人面对面撞个正着。 贾元元把手上的袋子递给韩行矜。 韩行矜没接，贾元元不像是无缘无故要她帮忙拿东西的人，可是这个姿态，看起来不是想欺负自己，就是要施舍自己。 “拿着啊。”贾元元又递了一次。 韩行矜还是没伸手，继续向宿舍走去，遇上贾元元，那就说明门禁已经不远了。 “什么东西？”韩行矜边走边问。 贾元元走在她旁边，隔着至少半米的距离，“家里打包的剩菜。” 一听，韩行矜乐了，这是给自己带吃的呢，“谢谢。” “不用谢，是剩菜！” 韩行矜想，这小姑娘怎么那么可爱呢，给人带宵夜就带宵夜呗，还强调是剩菜，谁家晚饭的剩菜到十点半了隔着袋子都还是热的。 回到宿舍，韩行矜没有吃又冷掉的工作餐，而是打开了贾元元带给她的。 谁家剩菜是减脂餐啊，还牛肉和鲜虾都剩点，加上水煮蛋、无油烤蔬菜和藜麦，这减脂餐相当标准。 韩行矜打开盒子再次对贾元元说谢谢。 贾元元正在柜子面前找东西，闻言回头冲韩行矜龇牙，“说了是剩菜！” “是是是，你家刚好剩出了一份减脂餐。” 赵星说得没错，第二天韩行矜果然全身酸痛，尤其是大腿，宿舍还好，有电梯，教学楼就不太妙了，腿像短了一截一样，得使劲拽着扶手才能上去。 昨天耽误了一个下午的课，韩行矜一到教室就找学霸把笔记借过来。 高三了，其实也没什么新的内容，在学霸看来都是老生常谈，但是在韩行矜这里，这可全部是重点啊。 “诶，我刚刚看到霍骁了，是真的帅啊，我看我们学校的神颜巅峰怕是要从李彦思学长换成霍骁了。” “你怕不是人名币滤镜在作怪，李彦思学长的照片现在还挂在学校论坛上。” 韩行矜听到前面两个女生在讨论。 “什么人民币滤镜啊，是真的帅。” “你再哪里看到的，我也去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带滤镜。” “他们教学楼就在我们对面啊，一楼，下课就是走廊上等着，他总是会出来的。” “不是吧，盯着人家教室，这什么痴汉行为。” 原来是这样，难怪韩行矜觉得今天课间走廊人格外多，弄得她想扶墙走都没墙让她扶，原来是去看原是配角啊。 课间韩乔薇又来刷存在感了，“小矜，你昨天是请假去的参加训练了吗？” 韩行矜内心疯狂发弹幕，你是傻吗，明知故问；莫挨老子，我们不熟。 吐槽归吐槽，面上还是好姐妹。 “是呀，你听谁说的。” 韩乔薇迟疑了有一秒，“我和晓倩也收到通知了，我们不住校，打算利用放学时间和周末去训练呢。” 韩行矜觉得笑脸有点挂不住了，你什么意思，怕不是在影射我故意占用上课时间，又开始拉对照组了？ “嗯嗯嗯，你加油啊。” 韩乔薇又一脸心疼地说：“小矜，训练很辛苦吧，你看你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你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不像我，什么都要靠自己，要不然就别参加了，妈妈看到你这样会心疼的。” 又来，还要拉上韩母，那么长时间，其实韩行矜多少了解了韩母一些。 韩母是傻白甜没错，韩母也的确没有因为韩乔薇回来了就对她态度有很大的转变。 归其原因，并不是韩母对养女感情多深，恰恰相反，是这个女儿压根在韩母心里没多少分量。 毕竟，爱之深才会责之切，之前韩行矜骄纵任性，韩母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因为她压根没把韩行矜放在心上。 包括原书里韩行矜作天作地，韩母也只是因为原主太难缠、太丢人而讨厌回避她而已。 如果真的爱养女，韩乔薇天天家和学校往来，也不见韩母有点什么实质的关怀，甚至连电话都没有过。 韩母心疼，可能也只是见面了，嘴上心疼一瞬间吧，韩行矜想。 “姐姐，你当时劝我参加的时候可是说让我陪陪你的，现在又不需要了吗？” “小矜，你这是什么话，你能陪我我当然高兴了，但是你这么辛苦，姐姐也心疼，而且你学习那么认真，可千万别耽误学习呀。” “姐姐，你心疼我倒是别光动嘴啊。” ------------ 025 短暂的快乐 晚上韩行矜又接到了涂阮的电话，告诉她周末的训练时间有变，本来涂阮给她预约的是周六各四个小时，周日各四个小时，相当之紧凑。 “我也是快下班了才收到调整通知的，你有三个小时的声乐课调到了周五晚上，周六早上九点一个小时声乐课，然后一点开始乐器到五点，七点到十二点舞蹈。” “那周日呢？” “别提了，周日的课被调得每节课一个半小时，还早中晚各一节课。” 一节课被调整了，韩行矜能理解，所有课都被调了，这就理解不了了。 “为什么呢？” “不知道啊，统筹那边说的是有两个本地的高三学生要集中上课。” “那我……” “我说了，你也是本地高三，统筹那边说他也是上面那么要求的。” 本地高三学生，还找人调自己的课，不是韩行矜用恶意去揣测别人，而是除了那两个人，她想不到其他人了。 “而且，你的其他课，很多都安排的十一点到一点，或者三点到五点。” 这个时间就很微妙了，十一点到一点，自己早上的课得早退，下午的课要迟到，三点到五点更是了，下午的课几乎就上不了了。 照着调整过后的训练时间去上课，只怕自己下周别想好好在学校学习了。 如果这都不算针对，韩行矜想不出可以称之为针对的行为了。 “行矜，我已经尽量去协调了，实在是没办法，统筹就一句话，上面的意思。” “没关系，你把新的训练时间表发给我吧。” “行矜，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啊。” “可能是吧，我来解决。” 韩行矜挂了电话，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收到了新的训练计划表。 还真的像涂阮说的那样，周日训练时间五个小时，但是自己得从早上八点就耗到晚上九点。 下周也的确没办法在学校完整地上一天课。 韩行矜嘴上说着她来解决，很坚定的样子，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她能猜到是谁搞的鬼，但是人家没有直接对上她，找不到证据，她也没理由直接去找麻烦。 而且，她是下定决心要离开韩家的，这种时候更是不可能再去找韩皓纬帮忙把时间调过来，虽然这对她对韩皓纬来说都是一句话的事。 韩行矜真的很纠结，一方面学校的课不想耽误，一方面选秀的训练自己又不能不去。 要不是睡前一直在背历史，韩行矜觉得自己不失眠才怪。 虽然没有失眠，但她也一大早就醒了，她一贯是醒了就不睡了，想起老师们的叮嘱和睡前没能解决的问题。 书是看不下去了，韩行矜换上运动服，轻手轻脚地出门去跑步去了。 大概是压力真的有点大，韩行矜咬牙跑完了五公里都觉得自己还可以。 脑子觉得自己还可以，身体和时间都在告诉韩行矜，不，你不行。 收拾完走进教室，还没坐下来呢，韩行矜觉得五公里都没能释放的那些压力和怒火又上头了。 “我刚刚在学校门口看到韩乔薇和霍骁说话了诶，他们认识吗？” 进门就听到韩乔薇的名字，韩行矜好不容易消化掉的负面情绪又上来了。 “不清楚，看起来挺熟的，而且韩家和霍家认识，也正常吧。” “也是，一会问问她。” 韩家和霍家认识，原书倒是没提，应该是没什么私交，又也只是场面上的交流吧。 至于韩乔薇和霍骁，韩行矜不记得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了，好像是霍骁主动的，毕竟女主光环，怎么可能让女主主动去认识男生呢。 临上课，韩乔薇才踩着上课铃声笑靥如花，和贾元元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第一堂课是数学课，前一天的数学课被班主任上了，这一堂课，依然是班主任率先走进来。 只是，后面跟着一个面生的老师。 班主任姜老师示意同学们安静，“这位胡老师呢是我们班新任数学老师，大家欢迎。” 伴随着稀稀拉拉掌声的是更大的议论声。 既然换老师了，很显然，之前的数学老师应该是污蔑韩行矜了，至于两个人的赌约，班上同学几乎人尽皆知。 一时间一半的人看韩行矜，一半的人看新来的数学老师。 “好了，胡老师，你上课吧。”班主任介绍完胡老师就走了。 一个年轻的男教师走上讲台，两句话的自我介绍之后就开始上课。 老师是谁，韩行矜无所谓，只要不针对自己，该教的东西都教了，该上的内容上了就行。 “到现在为止，你们见面考的试卷已经改出来了，我们班成绩还是很不错的，平均成绩在文科班里排第二。” 胡老师说着让同学把试卷发下去。 “韩行矜同学是哪位？” 老师话音刚落，教室里瞬间落针可闻，视线不停在两个人之间移动。 韩行矜也愣了一下，怕不是知道上个老师是和自己发生不愉快换走的，现在这个老师来提遛自己。 “有什么问题吗？我只是想认识一下我们年级无论文理科数学都几乎满分的同学。” 同学们的视线依然在韩行矜身上，只是内容却不一样了。 之前是幸灾乐祸，那现在就是不可置信。 毕竟一直蒙个位数的选手和几乎满分的人，一听就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你两份试卷我都看了，步骤简洁、卷面公正，昨天我已经让我带的理科重点班传阅了，今天我想让你们班的同学也看一下韩行矜同学的试卷。” 说着，老师把韩行矜的试卷投影在了大屏幕上。 “不是吧，她真的能考满分，她的成绩真的没问题？”依然有人不信，但却不敢直接说出作弊两个字。 “应该没问题吧，不是说是单独考试，还文理科的都做了吗。” 韩行矜没想到这位老师一来就那么抬举自己，还真是……受宠若惊。 老师点评完了，还总结了一句，“大家要向韩同学学习啊，又不懂的问题找不到我请教韩同学也是一样的。” 韩行矜面上毫无波澜，其实内心已经快按捺不住了。 作为天天被表扬的top精，这都已经多久了，穿来两个月了吧，总算再次被表扬了，那种激动、那种快乐……真是久违了。 要是这种快乐能持续久一点就更好了。 ------------ 026 海的女儿 就有的人吧，总是喜欢刷存在感。 “哇，小矜，你好棒啊，才学了一个多月就可以从几乎什么都不知道靠满分，你真的好聪明啊。” 韩行矜笑着说：“对呀，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只是我不想学而已，不像你，不光躲在家里学习，还要请家教上门，结果……” 韩乔薇脸色都变了，她一直给自己立的人设是天生学习好，回家从来不学习的。 “姐姐，我觉得你那个家教不太行，要么你换一个？”韩行矜好心提醒。 韩乔薇怎么能容忍别人说她的东西不好呢，她可是韩大小姐了，可不再是要拿贫困补助的乔薇了。 韩乔薇尖叫着，“我的家教怎么可能不行？我的家教可是一节课大好几千的！拿那么多钱不干活试试。” 韩乔薇说完才发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啥。 韩行矜笑着连连点头，“嗯嗯嗯，姐姐的家教是最贵的，怎么可能不好呢。” 韩乔薇哼了一声，讨了个没趣回座位了。 虽然韩乔薇并没有讨到便宜，但也把韩行矜的心情破坏了个彻底。 韩乔薇回到座位就有人跑去问韩乔薇，“薇薇，早上看到你和霍骁在校门口说话了，你们认识吗？” 韩乔薇觉得自己在韩行矜那里丢了的面子捡回来了，“当然了，我们两家可是世交呢。” “真好，你们很熟吗？” 韩乔薇点头，“挺熟的。” “哇，那他有没有女朋友啊，能不能……” 韩乔薇还没回答就被旁边人抢白，“哎呀，你就别想了，就算没有女朋友，人家也要找薇薇这样的。” 韩乔薇看着旁边几个人笑闹，并没有说话，不拒绝，不否认，但也没人听到她承认什么。 这大概就是海的女儿吧，韩行矜突然有点同情那位素未谋面的钻石男配了。 同情归同情，只是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快就见面。 穿过来之前，韩行矜习惯每天中饭之后喝一杯咖啡，然后睡午觉打个咖啡盹，她觉得这样会让下午和晚上的效率更高。 穿过来之后每天晚上都要学习，韩行矜的饭后咖啡更是一天没落下过。 吃完饭，韩行矜又去学校的咖啡店买咖啡，虽然才开学一周多一点，但咖啡师已经认识韩行矜了。 咖啡师接过韩行矜的保温杯，“还是热美式？” 韩行矜点头，“对，今天浓一点。” “换深焙？” “还是中焙就行。” 咖啡师点头，取过咖啡粉准备装盒萃取，“坐一下。” 韩行矜准备去坐吧台最边上，自己常坐那个位子，那个位置旁边就是落地窗，这个时候刚刚好有阳光能照进来，隔着玻璃晒十分钟太阳，真的很惬意。 一转头，已经有人在了，并且和那人视线撞上了，对方眼神充满了探究，韩行矜皱眉想了想，确定自己和此人并不认识。 那可能是对方认识原主吧，处于礼貌，韩行矜扯了下嘴角就近坐了下来。 她是转移了视线，可是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身上。 微微扭头，韩行矜看到那人面前摆着一杯冰美式，旁边还有一个屏幕亮着的平板。 可能是觉得喝热美式的自己另类吧，毕竟之前咖啡师也说过，他在学校咖啡店工作了三四年了，很少有人要热美式，她这样每天热美式的更是头一个。 不由自主地，韩行矜视线上移到了男生的脸上，男生已经转过头重新看向平板了，韩行矜更是肆无忌惮地打量。 不得不说，这男生的侧脸真的太优越了，亚洲人相对来说五官并不立体，尤其从侧面看，绝大多数人的侧脸是扁平的。 可是这个男生，可能是混血吧，韩行矜想，从眉骨、鼻梁、嘴唇到下颌线，高低错落，无一不精致，尤其是鼻梁和下颌线，精心雕刻一般。 韩行矜越看越觉得熟悉，直到男生皱起眉头，韩行矜才收回视线，大概长得好看的人都差不多吧，所以自己才会觉得熟悉。 很快咖啡师就把韩行矜的保温杯递给她了，韩行矜拿上杯子，道谢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从她起身准备离开那一刻起，男生的视线就一直在她身上，并且眼神里的探究有过之无不及。 到周五下午，总算见面考的所有成绩都出来了，相较于韩乔薇的成绩，韩行矜这匹黑马显然更受关注。 虽然韩行矜总成绩还是不如韩乔薇的。 韩乔薇一来就是班上十名左右，毕竟她一来就营造了自己好学生的人设，这个分数，并没有让人觉得惊喜，甚至还让人觉得，就这？ 这就只能说，学校之间的参差了，韩乔薇在原来的学校据说都是年级前十，换了个学校，只能在班级前十，这就是学校的差距。 而韩行矜呢，哪怕只考了班上的中等，二十名左右，但是她曾经是倒数第一啊，总分从来不超过两百分的选手啊，这次居然能总分快翻了两番。 不仅数学接近满分，就是英语和语文也不差，唯一拉垮的就是文综，堪堪及格。 这个成绩，韩行矜是不满意的，top精不top了，这谁受得了，好在有单科top让她心里落差不那么大。 同时韩行矜内心也很感激原主，韩行矜从小在山里长大，初中才开始学英语，她的英语阅读和写作还行，听力和口语，哪怕工作之后花了大价钱一对一都没什么太大的提升。 可是她这次英语听力居然是满分，只能说感谢原主不学无术只会浪，浪完国内浪国外，别的不说，浪出了流利的口语和听力。 周五晚上七点韩行矜还有训练，要训练到十一点，五点放学，她准备在学校吃点东西就直接过去训练基地，训练完了再回家。 中午就给韩皓纬打电话说过了，也给问她周末回不回家的韩父回了消息，韩父让她注意安全，训练完了让司机去接她，韩皓纬直接说他去接。 看，这就是韩家三个人的不同之处，韩母总说她对养女有感情，舍不得养女离开。 可是，她住校了，韩母从来没有过问过，就连日理万机的韩父都会抽空给她发个消息，问问她好不好，周末怎么安排。 ------------ 027 撕破脸 韩行矜下午刚出学校门，就被拦住了去路，低头整理东西的韩行矜一抬头，嚯，稀客啊。 “有事？”韩行矜一点都不客气，对这种人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李彦思看着粉黛未施的韩行矜，马尾高高地扎在脑后，青春地气息洋溢着。 “我来接薇薇，薇薇说你七点才有训练，想约你一起吃饭。” 自己几点有训练韩乔薇都知道，自己的训练时间她没有动手脚，怕是说出来的没人信了吧。 “不必。”韩行矜说完就往旁边移了一步，想要离开。 这时候韩乔薇从路边一辆车的副驾驶下来，“小矜，一起吃饭吧。” “不了，赶时间。” “一会吃完饭让彦思哥送你，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呢。”韩乔薇走过来伸手要拉韩行矜。 韩行矜借着调整背包带，把两只手都抬了一来，韩乔薇抓了个空。 “小矜，给姐姐个面子，彦思哥说想给你道歉。” 韩乔薇一张嘴，韩行矜的内心弹幕机就会自动开启。 「给什么面子，我们很熟。」 「诶，你在我这里还真没什么面子。」 「你的面子值几个钱，不好意思，贴钱都不要。」 上了一天课，口干舌燥还要赶时间，结果被拦住说这些有的没的，韩行矜是真的焦躁了。 “道歉，为什么事道歉，为他还没和我解除婚约就和你拉拉扯扯道歉吗？” 正是放学时间，他们又站在学校门口，人来人往，早就应为两个人景城双姝的名头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韩行矜这声音不小的一句话更是让不少人刻意放慢了脚步。 韩乔薇没想到一直在委曲求全，讨好韩家，舍不得离开韩家的韩行矜会在公共场所突然发难。 没错，韩乔薇听说了韩行矜曾经跋扈的名声，这段时间的忍耐，甚至还和她姐妹情深，让她觉得韩行矜是在讨好她，讨好韩家，就是舍不得离开韩家。 “小矜…” 韩行矜真的觉得她的息事宁人给韩乔薇脸了，别的事就算了，但李彦思和韩乔薇勾搭这个事，她没有立场替原主去接受道歉。 “如果是为了这个事，你是该道歉，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你们退婚之前，甚至刚勾搭上的时候。” “小矜，别说了，我们先上车吧。” 李彦思一脸尴尬，韩乔薇更是忙着来拉韩行矜。 韩行矜一把甩开韩乔薇，“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一个没有解除婚约就和其他女生拉拉扯扯，一个明知对方有婚约还纠缠不休，我看，不光你的彦思哥哥需要道歉，你也需要。” “韩行矜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我才是韩家的大小姐，你算什么东西！” 韩行矜挑眉，这是装不下去了呀，没事，她也不怕撕破脸。 “怎么了？恼羞成怒了，我还有你们衣冠不整的照片，需要帮你们回忆一下吗？” 韩乔薇这下是真的端不住了，“韩行矜你给我滚，滚出韩家，猪鼻子里插大葱，你装什么相。” 韩行矜无所谓地耸肩，“好呀，那家里人就麻烦你通知了。” 韩行矜答应得太云淡风轻，反而让韩乔薇心里打鼓，她不认为韩行矜会那么轻易地离开韩家，放弃这一切，反正她做不到。 韩行矜抬脚要走，韩乔薇要拦，被李彦思拉住了。 李彦思又比韩乔薇大了点，也更要面子，做不出大街上争吵的事来。 而且，韩行矜说得没错，他是应该道歉，在老早之前就应该道歉。 韩行矜之前一直没说什么，不吵不闹，让他觉得这个事就那么过了，他也从来没正视过自己在这件事情里到底做错了什么。 再次被韩行矜当众说出，李彦思才正视了自己的错误，他可以说，他们没有感情，他喜欢了别人，但于道义而言，他的行为非常之令人不齿，毫无契约精神。 来接韩乔薇是韩乔薇要求的，要请韩行矜吃饭也是韩乔薇主动的，她想做什么，李彦思不是不清楚。 无非就是想炫耀，想在韩行矜面前秀个恩爱，想让韩行矜嫉妒。 这点要求，一直自诩绅士的李彦思是不会拒绝的，可韩行矜点出了三个人的关系，李彦思觉得，无地自容。 他这是送着脸皮来给人踩。 “走啦。”李彦思扔下一句就转身上车，关上车门就发火，颇有韩乔薇不上车他也会立刻走的架势。 韩乔薇狠狠地盯了一下韩行矜的背影，才一跺脚，小跑着上车。 韩行矜到训练基地的时候还挺早，刚好赶上了基地食堂的晚饭，不得不说，果然选秀节目，哪怕财大气粗，晚饭也没什么特别油腻的东西。 唯二的红烧肉和糯米鸡都剩了不少，反而水果沙拉和蔬菜沙拉几乎见底。 看来选手的选手们对体重管理真的不是光动动嘴就完事了。 韩行矜上了一天课，晚上上的还是舞蹈课，不多吃点她真的觉得自己坚持不了，红烧肉她忍了，糯米鸡真的忍不了。 低温牛肉和蔬菜沙拉之外，韩行矜还吃了一勺糯米鸡，吃得旁边人一直在皱眉，韩行矜抬头龇牙一笑，民以食为天，不让吃饱可怎么办。 韩行矜吃完饭时间还早，正好找涂阮带她去看看选手的宿舍是什么样的，明后天都得耗在基地，有个宿舍总归多一个落脚的地方。 不得不再次感叹，财大气粗财大气粗，那么多选手还能做到四人一间，比很多大学的住宿条件都好。 一面是两张上下床，两张床中间有面对面的两个衣柜隔开，两头还有两个衣柜。对面墙是四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立着装了灯带的化妆镜。 涂阮带她到宿舍，指着一个被放了东西的空床说：“这个床位是你的。” 宿舍只有一个人在，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听着歌，“梦梦，这是我们组的小伙伴，也是你的舍友，韩行矜。” “小矜，这是谭梦，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之后的多人表演是要合作的。” 谭梦站了起来，对韩行矜伸手，“你好，你之后都要住宿舍了吗？” 韩行矜握上对方的手，”平时应该住学校多一点，周末可能要住宿舍。“ ------------ 028 是舍不得 不错不错，韩行矜对这个宿舍还是很满意的，至少桌子足够大，化妆镜的灯带完全可以当台灯用了，自己耗在基地的时候，学习睡觉也有地方去了。 谭梦把韩行矜床板上的东西拿走，“你是本地人？” 韩行矜点头，“那你还申请宿舍。” “家里比较远，交通不方便，在宿舍方便点。” 谭梦也只是随口一问，无心打探别人的隐私，“你还的去找人领生活用品，这些这些都有。”谭梦指了指自己床上和洗漱台。 韩行矜的满意更上层楼，再次感谢资方和金主爸爸们。 涂阮看了眼时间，“你先去上课，我帮你去领。” “啊？你还要上课啊。”谭梦问。 韩行矜点头，“那你快去吧，我晚上没课了，我和软妹帮你领了放宿舍来。” 外表看起来冷冷清清，没想到人还挺热情的。 韩行矜笑着应了，“谢谢，麻烦你了，我今晚和家里说好了要回去，明天过来，有什么想要的给我发消息我帮你带。” 金主爸爸虽然财大气粗，基地的各种条件都不错，但毕竟叫基地，地方比较偏。 旁边不远是个高新工业园区，训练基地旁边就是一个很大的演播厅，附近还有一个剧院，基地附近只有一些便利店和简餐厅，仅仅能满足基本的生活需求。 好吃好玩的还得从市区带。 韩行矜在去舞蹈教室的路上还给编排老师赖琛发了消息，把她周末的排课安排发了过去，问老师什么时候方便给她上课。 这也是这个节目很有意思的地方，专业课上课时间都是固定的，至于自己私底下怎么训练那是自己的事，反正老师的授课时间固定。 但编排不一样，编排时间不算在专业上课时间里，并且是学员自己和编排老师联系，编排时间多少，编排成什么样，那是自己的事情。 其实这也很合理，任何事情，天赋和勤奋都是分不开的。 那从训练开始就用专业课时间来保证公平，同时也看一个人的天赋，用训练时间和编排时间来突出人的勤奋。 刚到舞蹈教室，韩行矜就收到了赖琛老师回复，明天比较长的两段空余时间都能安排给她，之后后天的时间，得看她明天的进度和效果。 这个节奏和效率，韩行矜相当喜欢，不浪费一点时间，你能帮我调专业课时间，还能帮我私下找编排老师换时间不成？ 四个小时舞蹈课结束，精疲力尽。 韩行矜坐到旁边拿起手机就看到韩皓纬十五分钟前给她发的消息，说在地下停车场，把停车位发给她，让她结束了直接过去。 韩行矜到的时候，韩皓纬车窗打开，一手搭在车窗上，一手划着腿长的笔记本。 “那么忙就别来接我了。”韩行矜走过去说。 “只要在景城，再怎么忙也是要接你的，随便出来透透气。” 韩行矜把东西扔到后座，坐上副驾，接过韩皓纬递过来的热牛奶。 “怎么了？工作太累了？” 韩皓纬发动车子，“工作倒还好，家里没个消停。” “嗯？”家里？自己搬出来了，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怎么会不消停。 韩皓纬摆摆手，并不想多说，“太晚了，想吃什么？” 韩行矜摇头，“不饿。” “让你们控制饮食了？”韩皓纬问。 “嗯。” “那就回去收拾收拾早点睡，明天几点过来？” “八点得到。” “那么早，也行，我赶得上送你。” “你多休息会给我自己过来。” 韩皓纬瞪了韩行矜一眼，没有说话，韩行矜自觉闭嘴。 “谢谢哥哥，哥哥辛苦啦。” 走到半路，韩皓纬还是没忍住，“和乔薇吵架了？” “嗯？也不算吵架吧，怎么了？她回去说我们吵架了？” 韩皓纬苦笑，“哭了一晚上，她一哭妈也哭，哭了头疼。” “她怎么说的。” “就说她不该回来，她不该和李彦思在一起……翻来覆去说了几百遍。” 韩行矜微微侧了身子，“还说什么了？是不是说我威胁她。” 韩皓纬愣了一下，看了韩行矜一眼。 很显然，韩行矜猜对了，而韩皓纬那一眼明明白白告诉韩行矜，你怕不是真的威胁了她。 韩行矜冷笑一声，“也算威胁吧，但是，哥哥，你想听听我怎么说的吗？” 韩皓纬放缓了车速，想让路上的时间长一点，给韩行矜足够的时间。 韩行矜并没有说之前韩乔薇那些小打小闹语言上的不愉快，毕竟那种事，除了当事人，别人也很难设身处地地理解她当时的不痛快。 韩行矜只是说了下午李彦思拦住她要道歉的事。 “可能她觉得我要给他们照片看就是威胁她了吧。”韩行矜说。 “那你是想……” 韩行矜摇头，“我没有照片，我也只是想提醒他们，别忘了他们做过的事。” 韩行矜想了想，继续说。 “哥，我真的觉得他现在道歉已经太晚了，早干嘛去了。” “他们要订婚，爸让他得先找你道歉才行。”韩皓纬说。 韩行矜了然，难怪呢，原来是有个好爸爸，虽然韩父说了要道歉，但里面多少诚意，韩行矜不做评价。 “哥哥，我有录音，你要听吗？” 倒不是韩行矜刻意录音，而是这段声乐老师要求韩行矜自己练习的时候录下来，然后回放，自己听自己的问题。 韩行矜出门的时候就是在包里找录音笔，确认一下带没带。 李彦思和韩乔薇拦住她，她顺手就按了录音。 韩皓纬摇头，“录音就不用了，我相信你。只是，你说要搬出去是气话吧。” “不是，是真的想搬出来，你看，我现在也就周末回家。” “小矜……” “哥哥，你和我说无论如何我都是你妹妹，我也一样啊，就算我不住在家里，你也都是我哥哥啊。” 韩皓纬叹了口气，想到家里怪异的气氛，只能默认。 “我们回去爸应该也回来了，爸问过我好几次你的情况，乔薇说你们成绩出来了，爸还问你有没有进步。” 韩行矜觉得，她之所以舍不得彻底和韩家划清界限，是因为韩家又世界上最好的哥哥韩皓纬和对每个孩子都放在心上一视同仁的韩父。 ------------ 029 变脸高手 哪怕已经有心理准备，韩行矜还是被韩家的场面吓一跳，这场面她真没见过。 兄妹俩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韩家还灯火通明，不光主人没睡，佣人们也不敢睡。 韩乔薇还在抽泣着，嘴里依然在念叨，“我不该回来的，我才是这个价多余的人。” “妈妈，你让我走吧。” 韩行矜还挺佩服韩乔薇的，按照韩皓纬的说法，他出门接人之前就已经哭很久了，这算下来，少说哭了两三个小时。 能哭那么久，非常人之所及。 而且边抽泣边诉苦，打着哭嗝还能把每一句话说得清晰且完整，的确不是一般人。 看到韩行矜和韩皓纬进门，韩乔薇的声音戛然而止，抽泣了两声低声对韩母说： “妈妈，我先回房间了。” 韩母大义凌然地拍了拍韩乔薇的手，“不要怕，有我。” 韩行矜一脸懵，这都说什么了，就让人别怕了。 “小矜，你今天是不是用之前宴会的照片威胁薇薇了？”韩母问。 韩行矜看了韩乔薇一眼，“今天说的话太多了，不如你提醒我一下，我是怎么威胁你的。” “小矜，你非要这么让我难堪，还要让我再说一遍。”韩乔薇红着眼睛，柔柔弱弱地说。 韩行矜摇头，“不是呀，我真的记不得了。我们每天要在教室说那么多话，你说的是哪句？” 韩乔薇咬着下唇，一脸纠结，“你…你说要把照片拿出来。” “前因后果呢？”韩行矜还在问。 “够了，韩行矜，你不要欺人太甚，薇薇才是我的女儿。”韩母怒火中烧，觉得韩行矜在步步紧逼。 韩行矜上前一步，想分辨一二，余光扫到韩父一脸疲惫，却不得不坐在，又想起韩皓纬的话。 韩行矜改了主意，算了，夜深了，何必纠缠，反正这可能是自己回韩家的最后一夜。 “行吧，恭喜你们阖家团圆，祝你们全家幸福。” “韩行矜你好好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韩母皱眉。 “好了，都不累吗，凌晨了。” 韩父觉得她们的对话就是个死循环，而且，家里的事，并不是一定能分出是非对错来的。 “都给我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韩父发话了，韩母只是安慰了一下韩乔薇，让她早点睡，把人送到房间门口就走了。 韩行矜赶紧洗漱，跳了一晚上舞，出了好多汗，临睡了还觉得口干舌燥，哪怕水肿，也得喝啊。 韩行矜准备下楼喝水，看到韩乔薇偷偷摸摸从楼下上来，手里似乎还在藏什么东西。 韩行矜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这个时候宅子里的人就算没睡的也都在自己房间了，韩乔薇完全没必要偷摸行事，还是说，她又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了。 学习以外的事，韩行矜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习惯，尤其在私事上，韩行矜等韩乔薇回房间了才下楼喝水。 第二天一大早，韩行矜觉得自己刚睡着呢，闹铃就响了，还得去训练，再困也得起。 没想到，在餐桌上，韩行矜不仅遇到了说好送她的韩皓纬，还有韩父和韩乔薇。 韩父和韩皓纬就不说了，韩乔薇整个人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哭了一个晚上还睡眠不足的样子。 韩乔薇看到韩行矜就招呼她，“小矜起来啦，赶紧来吃早饭，训练别迟到了。” 韩行矜扯了个可能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这就没事了？昨晚哭了一晚上的不是她？怕不是也被穿了？ 韩行矜吃好早饭准备出门的时候，韩乔薇居然也拎着包，衣服要出门的样子。 “走啊，我也要去公司上课，哥哥送我们。”韩乔薇居然还催起了韩行矜。 韩行矜看了韩皓纬一眼，韩皓纬耸肩，表示他也是早上刚被通知。 既然韩乔薇一起，韩行矜就只能和她一起坐后排。 韩乔薇路上一直在问她，训练都训练些什么啊，老师严不严格啊，也不知道他们被安排的老师是不是同一个。 韩行矜刚开始还有精神回答她，后来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是被韩皓纬和韩乔薇叫醒的。 “很累吧，要不然就别参加了，你现在的成绩上大学没问题的。”韩乔薇脸上的心疼真的完全看不出做假。 韩行矜居然有点害怕，韩乔薇这性子变得她有点接受不了啊，总是会下意识地去想韩乔薇是不是又憋着坏了。 两个人一起走进训练大厅，韩行矜已经上过课了准备直接去教室，韩乔薇的选管姐姐在等她。 韩乔薇的选管姐姐没变，还是所有选管人员里面年级最大的邓琳。 韩行矜记得邓琳带的十个选手里有两个出道了，后来韩乔薇高薪挖邓琳做她的经纪人，被邓琳拒绝了。 两个人在大厅就分开了，韩行矜先去宿舍放了东西，宿舍其他三个人都在，除了谭梦还有何佳婕、许歆。 韩行矜把从家里带的阿姨做的低糖低脂小蛋糕分给她们，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去训练了。 虽然训练看起来很散，但是赖琛那边有空，整个上午韩行矜就没歇下来过。 赖琛直接摸到了声乐教室，让声乐老师带她练完基本功之后开始抠初评歌曲。 是真抠，不是一句一句抠，是逐词逐句地来，一个音一个音地抠。 声乐老师到点下课，赖琛又把人带到编排教室，他继续抠。 果然是能把后进生保送出道的老师，韩行矜觉得他的专业性不亚于声乐老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直到中饭时间，韩行矜才被赖琛放出教室。 韩行矜出了教室直奔餐厅。声乐课不光费嘴，还费体力，感觉自己吃大米饭都能吃两大碗！ 餐厅的菜品依然是以低脂低碳为主，水果台和蔬菜台围满了人，荤菜和主食区几乎没人。 韩行矜直奔没人的地方，就算减肥也得吃饱啊，除了水煮鸡胸肉和无油低温牛排，其他菜看起来像是完全没人动过一样。 韩行矜拿出自助餐要吃回本的架势来，几乎每个菜都来了点，只是在主食区停下来罪恶的手，只开了点粗粮。 举目看去，看到了熟人，有过两面之交的谭梦。 ------------ 030 百思不得其解 韩行矜在谭梦旁边坐下来，谭梦对面正好坐的是她们另外两个舍友。 “诶，小矜，我刚准备给你发消息，问你来不来餐厅吃饭。”谭梦看到韩行矜，扬了扬手机说。 韩行矜放下餐盘，“我也准备找找你们不在的话给你打电话呢。” 对面短头发小虎牙的许歆拿起手里的现榨果蔬汁，“来，干杯，我们宿舍全员到齐。” 虽然大家都是选手，存在一定的竞争关系，但说到底也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更多的是天性活泼，爱玩爱闹。 “干杯。” 其他人拿起手边的杯子，里面要么是果蔬汁，要么是牛奶，只有韩行矜的是浓缩加热水的自制热美式。 刚放下杯子准备大快朵颐，韩行矜旁边突然多了一个餐盘。 “说什么呢，那么热闹。”说着韩乔薇还拖了个凳子准备坐下来。 她们坐的事墙角的四人位小桌子，韩乔薇餐盘是和韩行矜的垂直放的，拖过来的凳子是在桌子侧面，显然她是想加个坐拼桌的。 不同同桌的其他三个人一脸问号，就是韩行矜都看不懂韩乔薇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你们好呀，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小矜的姐姐，我叫韩乔薇。” 三个舍友看了韩行矜一眼，纷纷和韩乔薇打招呼，不说这层关系，大家同为选手，认识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韩行矜等她们相互认识完了才说：“她是亲生的，我是养女。” “啊？”其他人异口同声发出惊呼。 韩乔薇脸上的笑容一点没变，“小矜，你别这样，我们关系很好的。”显然后面一句话韩乔薇是对其他三个人说的。 其他人陪着笑了笑遍纷纷低头吃饭了。 韩乔薇一直在问韩行矜，早上训练辛不辛苦，还能不能坚持……反正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不能坚持就回家吧。 韩行矜低头吃饭没有理她，瞟到她的餐盘，韩乔薇早上有三个小时舞蹈课，可是韩乔薇餐盘里的东西和她平时的量差不多，丝毫不见增加。 韩行矜一个没忍住，“早上跳舞三个小时，你不饿吗？就吃这么点。” 韩乔薇完美的笑脸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干笑了两声，“不饿，习惯了。” 韩行矜又看了眼韩乔薇的身材，这自制力，自愧不如，别人瘦是有道理的啊。 虽然都吃得不多，但也都细嚼慢咽，这饭吃得韩行矜有点难受，她只想早点吃完了回宿舍去眯会，下午还要接受赖琛的魔鬼抠字。 “小矜，我下午三点才有课，我可以去你宿舍待会吗？”吃完饭韩乔薇又当着所有人的面问。 因为早上出了汗，韩乔薇稍微有点脱妆，眼下的黑眼圈露了出来，韩行矜看着那个黑眼圈，拒绝的话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 不过毕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宿舍，韩行矜向舍友看去，三个人都表示无所谓。 “我就休息一下，不会吵到你们的。”韩乔薇赶紧补充。 韩行矜只能点头应下来。 走出餐厅，韩乔薇下意识想挽着韩行矜，手都伸出来了，刚碰到韩行矜又缩了回去。 “小矜，你真的太明智了，居然会想到要一个宿舍，早知道我也要一间了，早上我问琳姐还有没有宿舍，琳姐说没有了。” 韩行矜没搭理她，倒是谭梦很热情地说：“那你可以来我们宿舍休息啊。” 韩乔薇看了韩行矜一眼，连连点头，“好呀好呀，以后可能会经常打扰你们啊。” 韩行矜真的是不理解韩乔薇这一天的行为，让她时刻警惕着韩乔薇要使坏。 原文中韩乔薇可是从来没对原主有过好言好语的时候，但凡有，一定是为激怒原主。 韩行矜回到宿舍，指着自己的椅子说：“你可以坐在椅子上。” 说完包一放，床上一躺，耳机一戴，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韩乔薇张张嘴，看韩行矜那个样子，什么也没说，坐到了韩行矜桌前。 韩行矜起先还分了点注意力去看看韩乔薇到底想干嘛，没想到韩乔薇也从包里拿出作业来做，完全没有和别人聊天的意思。 韩行矜见状，也懒得管她，听完一篇英语短文，就盖着外套靠在被子上眯瞪过去了。 闹铃一响，韩行矜关了闹铃拿上东西就跑，只来得及喊一声“我走了。” 也不知道是对韩乔薇说的，还是对宿舍人说的。 韩行矜是一点半就开始上课，先找赖琛抠字，抠完了接着和她一起去找乐曲老师连改编过的曲子。 韩行矜觉得赖琛就像一个陪练一样，要不是这次的初评舞台没有舞蹈，赖琛怕是舞蹈课都要和她一起上。 从一点半到六点，这个强度，韩行矜觉得有点上头，想到晚上还有两个小时的舞蹈课就有点腿软。 不过，想想这一天，初评舞台基本可以拉一遍下来，韩行矜又觉得成就感满满。 晚上的课比较迟，韩行矜吃完饭依然先回宿舍，宿舍里只有何佳婕一个人在。 何佳婕是真内向，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社恐吧，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实在不行，能有多少就有多少。 韩行矜其实挺不理解的，社恐怎么会选择参加选秀，去站在聚光灯之下、摄像头前面。 韩行矜发现自己的床铺居然铺好了。 昨天涂阮和谭梦帮她领了日用品，虽然齐全，但被套和床单还是需要自己动手的。 早上她只来得及铺好床单，把东西大致归类了，被套还没来得及套，中午她也是靠在被子上打得盹，还计划这个时候回来收拾呢，没想到居然收拾好了。 显然不会是她的舍友们，如果是她们的话，昨天晚上就帮她弄好了，何必等到现在，那么就只有一个，韩乔薇。 韩行矜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不是她以恶意去揣测别人，而是原文明明白白告诉她，她们两个是敌关系，两个人处处争锋相对。 韩乔薇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韩行矜想不通，但她也很仔细的检查了床铺，没发现什么不该在床上的东西。 ------------ 031 有大病 韩行矜知道自己检查床铺非常小人行径，但，防人之心。 当天晚上，韩行矜没有回家，就住在了基地宿舍，这也是前一天她和韩皓纬说过的。 第二天她的课稍微有点晚，九点才有，不过她也早早地起床了，写作业！ 只是没想到韩乔薇会直接找到宿舍来，手里还拎着保温桶。 “这是张妈大早上起来炖的汤，你趁热喝。”韩乔薇放下东西，一秒没多呆。 这又是什么迷惑行为，韩行矜抬眼看去，只看到被关上的门，打开保温桶，是家里张妈炖的那个味道。 这是张妈每个月月底都会给她炖的汤，据说原主每次都很痛苦，这是调理补血的。 为了身体着想，哪怕是韩乔薇拿来的，韩行矜也是要喝的。 况且，在原文里，虽然两个人针锋相对，但也从来没出现过切实伤害人身体的阴招，可见韩乔薇其实也不是坏得不择手段的人。 其实韩行矜昨晚睡觉前一直在回忆原文，回忆她过来以后发生的事。 别说，还真给她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原文韩乔薇是有女主光环的，女主，当然不可能恶毒了，女主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相反，她一直是上进且努力的。 而原主这个恶毒女配，全是自己作的，暴躁、易怒，经常被女主三言两语就激怒，然后阴谋不断，结果都被反噬。 韩行矜经过昨天一天韩乔薇的不同寻常，跳出自己的局限，不得不说，自己相茬了，昨天的韩乔薇才是女主该有的样子。 还是那句话，女主会有什么坏心思呢？韩行矜想。所以，她可以放心地喝韩乔薇带来的汤。 “你姐姐人挺好的诶。”刚起床的许歆说。 “嗯？” “昨天下午你走了她就帮你把床铺好了，今天又给你带汤。” 韩行矜能怎么说，她人坏，其实也没做什么，很多时候都是她先入为主，觉得她们两个必然不能和谐相处。 “对，她挺好的。” 早上的声乐课，赖琛总算没有再跟了，虽然他带的选手少，但也不是没有。下午韩行矜没有排课，但赖琛要求她自己找时间练习。 下午去训练室她遇上了韩乔薇，韩乔薇一个人在舞蹈训练室，她的初评舞台是唱跳。 韩乔薇看到韩行矜，就把韩行矜拉到了她的训练室。 “小矜，你快帮我看看，我练了一中午了，跳出来的感觉就是和老师跳的不一样，但又说不清到底哪里有问题，明明动作都一样。” 韩行矜的弹幕机又启动了，怕不是有什么大病，我们什么时候那么熟了，居然让我给你看动作，离谱！ “我……” “你看，这是我录下来的老师的动作。” 说着韩乔薇就把自己的平板递到了韩行矜面前，“快帮我看看。” 韩行矜被赶鸭子上架，被迫看完视频，又被迫看韩乔薇跳了一遍。 韩行矜想鼓掌，不愧是女主，听说前一天才排的舞蹈，这才一天不到，韩乔薇就可以完整唱跳，不管是天赋还是努力，都值得鼓掌。 虽然是被迫的，但韩行矜还是很用心地看了，并进行了对比。 “我不专业啊，我的意见仅作参考。”韩行矜在发表意见之前先声明。 韩乔薇瞪大眼睛，满脸期望，连连点头。 “你这首歌，总体来说是快歌，舞蹈的力度也很强，但是副歌部分其实是有点诉说的意思，是不是动作柔和一点比较好。” 韩行矜说完，韩乔薇又重新看了一遍视频。 “哎呀，你别说，还真是，我再试试。” 韩行矜看着她满头的汗，还有一缕一缕贴在脑门上的头发，“休息一下吧，练久力竭了动作变形也会感觉不对。” 韩行矜说完才惊觉，自己发表的什么危险言论，说好的敌对关系呢。 “我走了，你慢慢练。”韩行矜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韩乔薇的练习室。 韩乔薇看着韩行矜的背影，嘴角一咧，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韩行矜回到自己预约的练习室，确定门关上了，都还觉得很不自在。 韩乔薇有毛病，怎么自己也有大病了。 怕不是对立剧本真的换成了闺蜜剧本，这走向，她看不懂了啊。 韩行矜坐在一边冷静了好一会，才收了心，开始练习。 三点多，韩行矜接到了涂阮的电话。 “行矜，还在练习室？”涂阮问。 “对，不过准备走了。” “正好，你下楼到化妆间来，吉米也在，你的初舞台定下来了，趁着你也有空，我们把演出造型定下来，还得拍宣传照。” “那么早吗？”韩行矜一直以为造型是录制前节目统一安排的，没想到还得自己去找化妆师商量。 涂阮扶额，“初评那么多人呢，统一安排那就真看脸了，出彩很难，出丑很容易。” “原来如此，我马上下去。” 韩行矜也练习差不多了，收拾好东西，把练习室的垃圾带走，打开小程序归还练习室。 没错，财大气粗的资方爸爸不仅硬件条件统统跟上，软件也不差。 所有东西都可以在小程序预约，从上课时间到训练教室。 韩行矜到化妆室，听完吉米和涂阮的话，只想说这很综艺。 综艺叫《从素人到偶像》，开局真的很符合素人的设定了。 节目组不会告诉你，要怎么做，只会告诉你该干什么，可以干什么，只需做不做，做到哪个程度，完全靠自己。 训练就不说了，只规定了上课时间的上限，练习时间和编排时间全靠自己。 到造型了，依然全部靠自己。 节目组提供妆发师，提供演出服，至于选哪套衣服，做什么造型，那就靠自己去。 演出服有效，先到先得，造型什么样，自己和妆发师沟通，想自己动手也行，只是服装只可以在节目组提供的衣服里面选。 这一点，韩行矜还真的不知道，她不禁想起原主，原文里原主可是没选到心仪的礼服，然后耍滑头节目当天穿了自己的衣服。 在韩乔薇的无意说漏嘴之后，原主被群嘲不守规则，特权阶级，自我认知不清醒。 ------------ 032 怪事又出 现在想起来，原主被群嘲，自己的原因更多一点吧，既然选择了参加节目，且签了协议，就应该遵守规则。 韩行矜突然怀疑起她的固有认知来，恶毒女配下线，到底是女主手段太厉害，还是女配作大死，这是一个问题。 前前后后换了可能有二十套衣服了吧，总算是定下来。 吉米围着韩行矜转了一圈，“不行啊，你这个减肥速度不行啊，你只是弹唱，可以用长裙遮一下，之后唱跳怎么办？” “女明星里，比你胖的只有谐星了吧，别说出道之后怎么样，你这减不下来怕是出道都困难。” “吃吃吃，吃进去倒是快乐了，你知道拿出来多难吗？少吃一口会死还是怎么滴。” 韩行矜被吉米念叨得丝毫不敢还嘴，要不然吉米的攻击力会成倍增加。 “晚饭喝水吧，你不配吃饭。”吉米说。 “啊？那不行我要学习呢，不吃饭会饿。” “睡着了就不饿了。” “饿了睡不着。” 吉米盯着韩行矜看了半天，“算了，看在你勉强还算在长身体的份上，晚饭就算吃减脂餐也必须是零碳水，最后就是蔬菜沙拉，水果要吃低糖。” 韩行矜心有不满，可也只敢撅撅嘴皱皱鼻头。 吉米看看韩行矜又看看涂阮，“我想在帮她做妆发，给她预约一个小时以后的拍摄，一定要拍侧脸。” 接下来就是吉米展示时间，不停地换刷子在脸上飞舞，韩行矜一直闭着眼睛，感觉都快睡着了，吉米总算把手里的化妆刷换成了梳子。 一个多小时，韩行矜被吉米拍拍肩膀，“好了，站起来我看看。” 韩行矜闻言站起来，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镜子。 “脖子上的挂坠取下来。”吉米说。 韩行矜只能把脖子上的木镶玉玉璜取下来拽在手里。 就在她拿在手里的一瞬间，韩行矜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看到面前的吉米身上有一层橘红色的光芒，一片赤诚。 转眼看向涂阮，涂阮周身是绿色的光芒，温和的同时也让周围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 韩行矜赶紧把玉璜放到桌上的包里，放下玉璜的瞬间，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难道这个跟随自己的玉璜真的有什么特别的作用？ 韩行矜百思不得其解，她之前也不是没摸过玉璜，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是自己的玉璜过来了有了特异功能，还是原著的玉璜有特别之处，抑或其他…… 吉米双手抱胸，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前后上下打量了韩行矜一番，“ok，完美，再瘦点就更好了。” 韩行矜觉得，自己这个体重不下去点，不说别的，光吉米就会把自己念死。 韩行矜以为拍照会很快，就拍几张平面而已，没想到几张照片又拍了快一个小时。 棚内拍完还不算，还带着韩行矜到楼下小花园拍了几张，理由是，夕阳很美，光线很好，不拍可惜了。 这样一来，韩行矜就来不及卸妆了，换完衣服匆匆就去餐厅吃饭，刚进餐厅谭梦就喊她。 “小矜，这里，我们帮你占座了。” 谭梦喊她不意外，意外的是韩乔薇居然和她的三个舍友坐在一张桌子上，今天她们还很贴心地找了张长桌。 韩行矜再次看不懂韩乔薇了。 她不是和张晓倩关系很好吗，在学校几乎是孟不离焦秤不离。 这怎么快两天了，韩行矜不光没看到韩乔薇和张晓倩在一起，就是张晓倩人她都没看到，之前在学校不是还说她们两个都预约满了周末的课。 原文里面张晓倩可是一直站在韩乔薇身边的好闺蜜啊，韩乔薇不管是在物质上还是资源上都给了张晓倩很多帮助。 韩行矜冷眼看着，这两天的情况看来可不像是“好闺蜜”啊。 韩行矜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荤菜去，看着别人盘子里绿油油的一片，脑子里在循环播放吉米的话，“不减肥你完蛋了。”、“不减肥没前途。” 韩行矜把拿起来的勺子又放了下去，只是夹了几片低温牛肉和香煎鳕鱼，边夹还边说服自己，都是高蛋白，不长肉不长肉，晚上舞蹈课，消耗大。 愣是默念了好几遍，韩行矜才觉得吃肉没有负罪感。 其实韩行矜不喜欢吃蔬菜沙拉，吃蔬菜沙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大概是头羊，光吃草了，尤其是还没有沙拉酱的情况下。 罪恶的手刚伸向葡萄，吉米的话就又开始循环播放，韩行矜不得不忍痛只拿了半个苹果，然后闭着眼给自己夹了蔬菜沙拉，吃草就吃草吧。 韩行矜端着明显比自己正常食量少的餐盘走到谭梦旁边坐下，谭梦对面坐的是韩乔薇。 “哎呀，你这个妆真好看，下午化的？”许歆早上见到过韩行矜，她去上课之前都还没化妆呢。 韩行矜点头，“初评舞台基本定下来了，正好在这边，软软让我去拍宣传照了。”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她们四个人都是的选管都是涂阮，等她们的初评定下来，涂阮也是第一时间安排她们去确定造型拍宣传照的。 “诶，很好看诶，你的衣服是什么样的？”谭梦问。 倒不是韩行矜不想告诉她们，主要是公共场所，韩行矜低头吃了口草，“回宿舍说。” 谭梦还要问，被她另一边的何佳婕扯了一下袖子，“小矜你晚上还住宿舍吗？” “住的，下课回到学校太晚了，赶不上宿舍门禁了。” “诶，你不回家吗？”许歆问。 韩行矜摇头，“不回了，明天一早直接去学校。” 韩行矜宿舍四个人，韩行矜最小，还在读高中。其他三个都是大学生了，虽然也没大几岁。 谭梦是大专在读，直接清了半年的假。 何佳婕是大三艺术院校在读，选秀请假也好清。 许歆就比较有意思了，她是财经大学大二的在校生，请那么长时间的假，没有正当理由学校是不让请的，许歆直接办了一年的休学，用她的话就是GAP一年，体验生活。 严格说来，三个人中，也只有许歆的文化课成绩好一些。 “也是很辛苦了，高三了还是抽时间出来训练，加油。”这句话当然是对两个高三生说的了。 ------------ 033 又遇见 韩乔薇端起杯子和许歆碰了一下，“小矜很认真的，肯定会考上心仪的大学的。” 韩行矜一听，韩乔薇不对劲。 按照她的习惯，难道不是，小矜很认真的，都能考班上二十多名了，不像我，也不好好学习，只能考十多名了。 这种凡尔赛绿茶句式，韩乔薇不是运用得炉火纯青吗？ 不对劲，很不对劲。 韩行矜抬头探究地看了一眼韩乔薇，韩乔薇冲韩行矜咧嘴笑，“小矜你要加油啊。” 眼里的真诚，韩行矜看不透，不是演技太好就是真不对劲！ 韩行矜突然想起来下午发生的怪异场景，手摸向挂在颈间的玉璜。 出现了出现了，它又出现了，韩行矜觉得自己眼花缭乱，眼前一片五颜六色，她闭了眼睛，重新睁开，看向同桌的几个人。 最先看到的是韩乔薇旁边的许歆，许歆是紫色的光芒，她对面的何佳婕是棕色的，旁边的谭梦是红色的。 最让韩行矜意外的事，韩乔薇居然不是黑色或者灰色，而是蓝色的！ 虽然韩行矜还不清楚这些颜色到底代表的事什么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都不是让人讨厌的颜色。 而且，她也没有闻到刺激气味。 韩行矜松开手，看着和几个舍友言笑晏晏的韩乔薇，所以，韩乔薇没毛病？ 到最后，有毛病的是自己？小丑竟是我自己？ 韩行矜觉得自己因为原文而一直以来的认知真的要被颠覆了！ 当天训练到十点，明明很累了，可夜里还是失眠了，背历史都不好使，睁着眼睛听舍友的鼾声听了半夜。 第二天韩行矜觉得自己脑子打铁，一直想睡觉，困得仿佛脖子扛不住脑袋。 韩行矜出地铁站就往学校冲，还计划着先去买咖啡，然后再去吃早饭。 计划永远只是计划，在学校门口韩行矜就被拦住了。 韩乔薇拦住了韩行矜，和她站在一起的男生是上周买咖啡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的男生。 “小矜，你来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霍骁，也是刚转到我们学校。” 嗯？这就是钻石男配霍骁？ 说实话，就从外形上来看，这可比李彦思好多了，而且家庭条件也好多了，也是不懂韩乔薇，怎么会看上李彦思，真爱？ 韩行矜和霍骁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准备走。 “小矜，等一下。” “还有事吗？”韩行矜有些不耐烦了，一来，她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并不想和韩乔薇多接触，二来，真的赶时间。 韩乔薇一脸尴尬，“你赶时间吗？”说着还抬手看了眼时间。 是还有半个多小时上课没错，但她还要回宿舍还要吃早饭。 韩行矜一点没犹豫地说：“赶。” 韩乔薇倒是没有勉强，柔柔弱弱地说：“那……那好吧，你先走吧。” 韩行矜头也不回了往宿舍冲，一边跑一边回想上午都有些什么课，得带些什么书。 “这真的是你妹妹？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霍骁虽然觉得韩行矜面相让他很想亲近，但是韩行矜的态度让他很恼火。 韩乔薇看这韩行矜背影，好半天才说：“算了，我们自己去吧，估计她也不会去。” 霍骁莫名觉得烦躁，“随便你。”说完也走了。 韩乔薇一跺脚，到底哪里出错了，她示好得还不够明显吗？韩行矜不是和听说的脾气暴躁、骄纵跋扈完全不一样了吗？ 韩乔薇在想什么，韩行矜已经没空去探究了，她只想赶紧收拾好买个早饭再去买杯咖啡。 没想到当她啃着全麦面包走进咖啡馆的时候又遇上了霍骁。 霍骁没有看到她，她也就没打招呼，直接把保温杯递给咖啡师。 “冰美式，少冰。” “怎么早上反而喝冰的了？”咖啡师问。 韩行矜把嘴里的面包吞下去才说：“困，我怕喝了热的我更困了。” 咖啡师笑，“咖啡因没用？” 韩行矜老实摇头，“瞌睡来了，真的没用。” “哈哈哈，今天给你双倍浓缩吧。” “别别别，肠胃不好，双倍浓缩我的肠胃不允许。” 霍骁在韩行矜看不到的地方，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怎么她面对咖啡师的态度比面对韩乔薇的时候好那么多。 而且，她的小习惯，真的和他身边一个人不能说差不多，只能说一摸一样。 霍骁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觉得自己可能有点魔怔了，那可是韩家的女儿，想多了想多了。 韩行矜拿着保温杯匆匆走了，霍骁看时间差不多，也把面前的杯子一推，起身出门，随便掏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得到对方的回复，霍骁的肩膀又垮了一点。 韩行矜每天的生活相当充实，在学校就好好学习，偶尔被曲谱调剂一下，耳机里除了英语听力就是之前录制的赖琛老师的完全版曲子。 去训练基地就全部时间都用在上课和联系上，没有一点时间是被浪费的，就是地铁上，她不是在背书，就是在补觉。 下课十有八九趴在桌子上补觉，韩行矜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和贵族学校格格不入，怎么读得比之前的普通高中还累呢。 韩乔薇倒是找过她两次，她都是眯瞪着眼睛问：“有什么事吗？” 韩乔薇看她那个样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韩行矜忙得已经无心去探究韩乔薇到底要干什么了。 这天韩行矜又去找班主任老师请假，她已经取消了好几节课了，再不去上课估计涂阮要电话轰炸了。 “又要请假？”班主任老师问。 韩行矜点头。 “这都第二次了，你姐姐和张晓倩可是还没因为这个耽误过学习啊。” 韩行矜能怎么说，能诉苦自己时间被调了？显然不能啊，事实就是别人没有耽误时间。 “这个假条我不能批，我会和你家长联系。”班主任直接把假条推了回来。 韩行矜走出办公室，看着走廊上追逐嬉戏的同龄人，有一瞬间觉得快要坚持不住了，她太累了。 至于联系家长，韩行矜倒是不怕，不管联系的事韩家的谁，最后都不会来指责她。 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韩家并没有人对她抱有多大的期望。 ------------ 034 麻辣烫 下午韩行矜翘课睡了一下午，累到极致也不行，就像一张弓，一直紧绷也不太好，适当的时候还是需要放松一下。 而当下，韩行矜最需要的放松方式就是睡觉。 五点多，刚睡醒醒过神来，韩行矜就接到了韩皓纬的电话。 “喂。” “睡醒了？”韩皓纬笑着问。 “诶，班主任给你打电话了？” “嗯，我猜你下午翘课肯定是睡觉。” 韩行矜干笑两声，虽然找家长她无所谓，但是真的被家人问起，多少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韩皓纬突然很严肃地问：“这些事怎么不和我说呢？” “啊？” 什么事，翘课就不必说了吧，韩行矜想。 “训练时间被调了你怎么不说？”韩皓纬提醒。 “你……你怎么知道？” “你啊，这种事情很难被知道？乔薇回来说你最近好像很累，她听你节目那边舍友说你的时间被调了。”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韩行矜说。 韩皓纬没理她，“我让爸的助理联系了你们那边的节目组，已经联系上星海那边的制作人了。” 星海传媒就是选秀节目最大的投资方，可以说钱基本全是星海出的，而电视台虽然也算主办方，但电视台更多的是出的是资源，上星、经验、团队。 韩行矜现在比较迷惑的是，既然韩乔薇能把这件事告诉家里，那就说明不是韩乔薇搞的鬼。 既然不是韩乔薇，那会是谁呢，除了韩乔薇她想不到谁还会有这样做的动机。 ”节目组应该很快会给你发新的排课时间了。“韩皓纬接着说。 “会不会不太好，我们又去改别人的时间。”韩行矜说。 “有什么不好，她改你的，占用你的时间，你只是改回来而已。” “所以，是查到谁改的了吗？” “这是什么很难查的事吗？”韩皓纬反问。 韩行矜语塞，是了，都找上制作人了，这种事还不是两个电话的事。 “是谁改的？” “你都认识。” “意思还不是一个人改过我的排课时间？” 韩皓纬真的是从来没想过自己妹妹会傻成这样，“你以为呢，你们组谭梦改过，还有你同学张晓倩改过。” “啊！这……”这两个人，韩行矜是万万没想到。 谭梦在宿舍里明明很热情啊，一副面慈心善的样子，而且她还住在基地，改自己时间，图什么？ 至于张晓倩，原文里也没什么存在感的女主闺蜜，她怕不是受了韩乔薇的指使改的自己时间。 那么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指使也不是多隐秘的事，韩乔薇也不傻，她敢说，那她就肯定没做过。 韩皓纬还在交代，让她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和家里联系，顺便告诉她对数学老师的处理结果。 “下周一你们全校大会上，她应该会当众向你道歉，之后会从你们学校离开，学校和我们商量的是让她主动离职，而不是学校辞退，这样她的档案不至于太难看。” “可以的。”其实在韩行矜看来，当众道歉都没必要，但还是那句话，她无权替原主原谅。 “既然下午翘课了，一会我来接你，我们出去吃点好吃的。” “我减肥，这段时间晚饭差点只能喝水了。” “那不行，怎么能不吃饭呢，收拾收拾，我半个小时到你学校门口，我们去吃点不长肉的。” 韩行矜一想，自己都放纵到翘课一下午了，再放纵一点吃一顿吧，减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看在自己最近那么辛苦的份上，不如犒劳一下自己。 想要放纵自己的理由总是那么多。 韩行矜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韩皓纬还没来，倒是遇到了不少同学，和韩乔薇手挽手的张晓倩，还有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就上车离开的贾元元。 看到韩乔薇和张晓倩那么亲密，韩行矜又否定了自己半个小时前的想法，指使这种事，虽然不隐秘，但也看谁做。 她们关系那么好，韩乔薇指使张晓倩也不是不可能啊。 “小矜，你出去吗？”韩乔薇看到韩行矜走过来。 韩行矜点头。 “下午家里给你打电话了吗？” 韩行矜还是点头。 “没有骂你吧？” 韩行矜不解地问：“为什么要骂我？” “你翘课了啊。” 这就是韩乔薇不懂韩家人，不了解韩行矜了，在韩家人那里，韩行矜翘课那都不叫事，尤其是翘课了还没出学校，那更不是事了。 韩行矜这次是摇头。 “老师打电话告状了他们都不骂你吗？” 韩行矜居然在韩乔薇脸上看到了羡慕，这有什么好羡慕的，爱之深才责之切。 正说着，韩皓纬的车出现在了视野中。 “咦，哥哥怎么来了？”韩乔薇问，“哦，你和哥哥约了啊。” 韩行矜点头。 说话间，韩皓纬的车到面前了，韩皓纬降下车窗，撇了一下头，“上车。” 说完又对韩乔薇说：“乔薇，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这谁看不出来韩皓纬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韩乔薇倒是一点不客气。 “好呀。”说着就走到车边，“我可以再带上我同学吗？” 韩皓纬能怎么说，能说不行吗？ 只能无奈地点头。 韩乔薇仿佛看不懂韩皓纬的不情愿一样，回头招呼张晓倩，“倩倩，走啦，我哥请我们吃饭。” 果然是“好闺蜜”，张晓倩居然也很开心地过来，还对韩皓纬说：“谢谢皓纬哥。” 等待她们上车的时间里，韩行矜和韩皓纬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 韩行矜冲张晓倩的方向挤了挤眼睛，”你们认识？” 韩皓纬撇撇嘴，摇头，“压根不认识。” 韩行矜用夸张地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皓—纬—哥—” 韩皓纬耸肩颤抖，做了一个起鸡皮疙瘩，害怕的表情，“与我无关。” 韩行矜翻了个白眼，“切～” 韩乔薇和张晓倩坐好，前面两个人的无声地交流也结束了。 韩皓纬边启动车子边问：“吃什么？” 韩行矜从后视镜看到后座的两个人，说实话这种配置，吃山珍海味她都没心情。 “麻辣烫吧。”韩行矜说。 ------------ 035 我是穷人 韩皓纬怀疑自己听错了，“嗯？” “麻辣烫，我搜搜附近有没有网友推荐。” 韩行矜打开黄色软件，诶，还真有，她直接点开导航放到了韩皓纬面前。 韩皓纬又问了一遍，“想好了？” 韩行矜点头，“要减肥啊。” 韩皓纬还能怎么说，妹妹要吃麻辣烫，他也只能作陪啊。 韩乔薇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回韩家之前，她可是路边摊的常客，别说好久没吃了，还挺想念的。 张晓倩就不一样了，拽了拽韩乔薇，朝韩行矜的方向努了努嘴，一脸不情愿。 韩乔薇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重新看向车窗外。 十多分钟他们就到了附近的小吃街，其实就是商业街背后的一条小街。 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了，几个人才走路去小吃街，韩行矜对着导航找到网红麻辣烫，别说人还不少，好在并不需要排队。 这家麻辣烫是每人一份的，韩行矜倒是很大气地对韩乔薇和张晓倩说：“别客气，随便吃，有人请客。” 韩皓纬笑得一脸宠溺，韩乔薇也点头，只有张晓倩一脸不情愿。 各自选好坐下的时候，韩行矜只是只是稍微擦了一下桌边的油，防止蹭到衣服上，韩皓纬和韩乔薇也只是随便擦了一下。 张晓倩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擦了一遍又一遍，还一脸嫌弃地嘀咕， “你们怎么回来这种地方啊，这种东西不是穷人吃的吗？” 韩行矜一脸坦然，“我是穷人啊。” 张晓倩还在擦桌子，下意识就回，“你当然是，可……” 张晓倩猛地抬头，看向韩行矜，连连摆手，“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完还对面色不虞的韩皓纬说：“皓纬哥，我…我瞎说的。” 韩行矜问：“你又没说错，为什么要道歉？” 张晓倩被堵得想解释都无从下手，正好店员送他们的麻辣烫过来。 韩行矜还真是把减肥贯彻到底，全素麻辣烫，还不加任何佐料，纯汤底煮菜。 韩乔薇也差不多，甚至还更少一点，不过多了几颗鹌鹑蛋。 这样一看张晓倩那一碗不得了，单从量上看，都快赶上韩皓纬那碗了。 韩行矜甚至怀疑她是每种菜都加了。 张晓倩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再想吐槽也忍了，可嘴上是人了，表情忍不了啊，自己点的一大碗，结果她基本没怎么吃，随便吃了两口还一脸嫌弃。 看看韩乔薇又看看张晓倩，韩行矜又迷惑了，吃不到一起的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做朋友的。 吃完东西，韩行矜兴致勃勃地逛了一圈，小吃大多是重油重盐，她都吃不了，可她可以看可以闻啊，四舍五入也等于吃了。 闻着闻着，韩行矜觉得自己口水都要下来了，这时韩皓纬递给她一杯冷饮。 “柠檬水，无糖去冰。” 这样贴心的哥哥，有多少来多少！ 百米长的街，愣是让韩行矜闻了二十分钟，又到商场路口的地方。 张晓倩总算忍不住了，“皓纬哥，可以麻烦你送我一下吗？” 韩皓纬直接对韩乔薇说：“家里司机过来了，你先回家，我还要去公司，小矜跟我。” 说着韩皓纬冲远处招了招手，很快韩家的车就停到了路边。 韩乔薇上车前还问了韩行矜一句：“小矜，你真的不回家吗？” 韩行矜摇头，“没带作业，不回了。” 总是要找个理由，哪怕她下午根本没去上课，作业是什么都不知道。 韩乔薇坐上车了，张晓倩又一脸祈求地看向韩皓纬，可韩皓纬毫无反映，她才不情不愿地上了韩乔薇的车。 等她们走了，韩行矜没忍住笑了出来，“对着瞎子抛媚眼。” “嗯？”韩皓纬一时没反应过来，“说谁呢？” 韩行矜吐槽，“说你瞎，人家白费功夫了。” “好好说话。” “本来就是，我看我这个同学十有八九是看上你了。” 韩皓纬真是不太懂这些小女孩的脑回路，“正经算起来，我这才一次见见她，就看上我了？” “那不管嘛。” “行了行了，都想什么呢，想逛街吗？” 韩行矜回头，“你不是要去公司。” “陪你逛会的时间还是有的。” 韩行矜摇头，“不了，满血复活了，回去写作业。” 快到学校的时候，韩皓纬突然问：“这个周末又不回家了？” 韩行矜扭头看他，居然觉得他有点可怜巴巴是怎么回事，韩行矜赶紧把这种奇怪的想法赶走。 “不回了，周五晚上在学校写写作业，周末两天估计得泡在训练室，下周我没时间联系，下个周末就是第一次录制，听说还有直播。” 韩行矜的理由太过正当，韩皓纬完全找不出说服他的理由，任何让她回家的理由这个时候都好像是在阻止她进步。 上个周末韩行矜倒是回了躺家，但也只是周六晚上一起吃了顿饭，吃完饭收拾了点换季的衣服就借口晚上还有训练离开了。 到学校门口，韩皓纬摸了摸韩行矜的头，“别太辛苦了，有哥哥呢，我会时不时跟制作方联系的，不要再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韩行矜很用力地点头，“嗯，你也是，不要天天加班，工作是干不完的。” “我得养你啊。”韩皓纬笑着说。 “咦～那我先谢谢哥哥了，我努努力，让你压力小一点。”韩行矜并没有把韩皓纬的话当真。 “行了，进去吧。” 放纵只是一时的，韩行矜回到宿舍就开始看书，定了闹钟，卡着点又去跑步了，又恢复了以往的忙碌。 中午照旧吃完饭一杯咖啡睡午觉。 几乎每天中午，韩行矜都能在咖啡馆遇上霍骁，如果视线碰上了，那就示意一下，大部分时间是连招呼都不打的。 这天刚买完咖啡，韩行矜想起自己钥匙忘在教室了，贾元元生活并不规律，这个时候她不一定就回宿舍。 韩行矜从咖啡店出来就抄近道准备从教学楼后面去教室，没想到她居然能看到韩乔薇一个人在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 一个人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不奇怪，可是她的举止很奇怪。 ------------ 036 苟到最后 韩行矜无意去窥探别的隐私，偏偏韩乔薇坐的长凳就在小路旁边，还是背对着小路的。而小路是去教学楼的必经之路。 韩乔薇旁边放着很多吃的，有三个半瓶牛奶，几袋开了口的零食，还有一把混在一起的瓜子和松子。 吃零食没什么，只是一次性开那么多袋，连牛奶都一起开三瓶就让她有点迷惑了，关键韩乔薇一边吃还一边张望。 学校并没有明令禁止吃零食，偶尔有同学在教室里吃零食分给韩乔薇，韩乔薇都是摆手拒绝的，说自己不吃零食。 怎么这又悄悄躲着吃了起来，不吃零食可不是什么高级人设，还是说还有其他隐情…… 既然人已经躲着吃了，韩行矜也不想撞破，只能踩上小路另一边的草坪，从小树林里绕一下了。 教室里有不少人，好几个女生和韩乔薇关系不错，看到韩行矜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诶，你怎么回教室了？”有女生问。 韩行矜不解，自己虽然中午不在教室，但回教室一趟也没什么不对吧。 “怎么了？” 女生比她更困惑，“吃完饭薇薇就去找你了啊。” “她今天没去？”另一个女生问。 韩行矜满脸问号，韩乔薇找自己，她们真的没搞错。 “对呀，她不是每天中午都去找你吗？” 几个女生三言两语，韩行矜总算听明白了。 韩乔薇每天中午吃完饭都和她的小姐妹说她去找自己，但是事实上从来没有去过，而且极有可能每天都躲在小树林吃零食。 这是什么迷惑行为，韩行矜不懂。 韩行矜没有当即揭穿韩乔薇，说她中午从来没去找过自己，只是说自己回来拿钥匙，并没有回应韩乔薇的话题。 几个女生想当然地认为，韩乔薇去找韩行矜了，韩行矜忘记钥匙了又回来拿。 韩行矜回宿舍没有再走小路，自然没有再遇到韩乔薇。 只是没想到这事会留下后患。 贾元元依然踩着门禁时间回来。 “你和韩乔薇关系那么好了？”贾元元问。 韩行矜扭头看她，摇头，“没有啊。” “那我家老爷子说你奶奶有福了，两个孙女关系好。” “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韩行矜连起来就听不懂了。 “不是你姐姐去告诉你奶奶的吗，说你们关系很好？”贾元元反问。 韩行矜摇头，“我不清楚。” 她过来到现在三个四个月了，她还没见到过韩家老太太，老太太也一直在山上没回来过。 “韩乔薇去山上了？” 贾元元嗤笑一声，“果然关系一般，你都不知道你的好姐姐去老太太年前卖乖了呢。” 韩行矜摸摸鼻子没说话。 “我还和我们老爷子说，我和你一个宿舍，你和韩乔薇什么关系，我清楚得很。” “你回家了？”韩行矜抓不住重点。 贾元元挑眉，“要不然呢，我可是每天都回家的。” “嗯？然后又回宿舍来住？” “早上多睡半个小时不香？” 韩行矜竖了一个大拇指，很好很强大，无可反驳。 贾元元又说：“你怎么那么怂啊。” “啊？我怎么了？” “你居然灰溜溜地搬到学校来住，不至于吧，拿出你上学期要捶爆年级主任狗头的气势来啊。” 韩行矜眨眨眼，原主上学期做什么了？书了没说啊，她不知道啊。 不过原主留给她的记忆里好像有那么回事。 有个女生父亲落马了，女生要转学，年级主任就把女生叫到办公室，暗示女生做出一些牺牲，他可以让女生继续在学校学习。 女生哭着跑出办公室，正好撞上了又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原主，原主一问，那还得了，冲到年级主任办公室，高喊着，我捶爆你狗头。 最后学校答应女生不用转学，女生自己选择转学了，年级主任也在学校呆不下去了。 韩行矜嘎笑一声，那么勇敢的是另一个人，而她，没有那么勇敢的资本，她只想苟到最后，不要当炮灰。 “今时不同往日。”韩行矜含糊地说了一声。 贾元元一想，也是，身份不一样了。 “但你也不用避让成这样吧，韩家又轮不到她做主。” 这个话题，韩行矜无法继续。 第二天就是周五，韩行矜计划得好好的，周五晚上把作业写完，周末两天上课训练。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周日晚上回到学校，她觉得这样生活挺好的，各不干扰。 周一学校固定早校会。 许久没有露面，久到同学们都快忘记了的数学老师出现在了周一的校会上。 老师当众向韩行矜道了歉，并且引咎辞职。 这事其实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毕竟韩行矜一直在正常上课，而老师并未露面，真相不言而喻。 “听说老师他们家家庭条件不是太好，父母都是下岗工人，没什么收入，但是医药费挺高。” “你听谁说的？” “一个学妹，她之前找老师补课，就找上了她，据说她在校外疯狂有偿家教，而且，快四十了，连对象都没有……” 韩行矜听着走在前面的同学讨论，虽然同情，但也算咎由自取，既然家庭条件不好，不更应该珍惜工作吗。 回到教室，又看到韩乔薇被几个女生团团围住，七嘴八舌。 “薇薇，你真的整个周六下午都和霍骁在一起吗？” “哇，你们是在约会吗？” 周末两天，韩行矜都没在基地见到过韩乔薇，这也正常，大家都有自己的排课时间。 没想到韩乔薇已经和钻石男配约会了呀，那李彦思呢？ 韩乔薇只是点头说他们一起出去了，至于是不是约会就没有明说了。 然后又引来了女生们羡慕的惊呼。 “太棒了吧，霍骁人怎么样？” “哇，薇薇魅力也太大了，听说很多学妹约他，但没有一个人成功。” “瞎说什么呢，薇薇怎么会主动约他，薇薇在学校的时候都和我们在一起啊，肯定是霍骁约薇薇的。” 韩乔薇全程听着，仿佛她们说的不是她一样。 看，这就是海的女儿，不拒绝不否认给人无限遐想。 ------------ 037 会哭的孩子 周一中午，韩行矜刚躺下准备睡觉，手机响了。 韩行矜换了新手机，来电是一串陌生号码，她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刚拒绝，立马又打来，看样子的确是有事，韩行矜只能接起来。 “韩行矜你太过分了，你不会好好说话吗，你怎么还动手啊你。” 韩行矜还没开口呢，对方就噼里啪啦说不停。 “你哪位？打错了吧。” “我张晓倩，你不是韩行矜？” “等等，你说我动手，我动手干嘛了？” 对方很气愤的样子，“你还装，韩乔薇不是去找你吗？现在额头破了，手腕也青紫一片，下周就公演了，你怎么那么恶毒！” 这个锅，我不背！韩行矜想。 “你问清楚了？我动的手？你们现在在哪里？” “不是你还有谁？怎么，你还要再打薇薇一次吗？我们都在呢，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这个人才是真戏精吧。 打电话来就为了讨个公道骂自己一顿？ 韩行矜不想和她浪费口舌，但也不想什么锅都背。 韩行矜直接挂了张晓倩的电话，躺了三秒钟，又拿过手机给韩皓纬打了电话。 “哥，你在午休吗？”韩行矜问。 “没有，刚和爸爸结束一个餐会，准备回公司。” “你们下午能不能抽出点时间来？” “怎么了？” “韩乔薇朋友打电话说她受伤了，还是我弄的，但我中午都没见过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有空的话来趟学校吧，有些事，说清楚比较好。” 韩行矜说着说着，突然觉得很委屈，自己是不是就是孤家寡人的命。 道观和老道士没了，她就没有家了。 来到这里，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不想当炮灰，处处避让也不行吗？ 韩行矜不自主地带上了哭腔，韩皓纬被吓到了。 “好好好，我马上和爸爸说，你先别哭，我们手头的事处理好就过去学校，你乖啊。”韩皓纬赶紧安抚韩行矜。 韩行矜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才挂了电话。 “这就对了，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戴着耳机在打游戏的贾元元突然说了一句。 韩行矜哭笑不得，她只是不想背些莫名其妙的锅，处处避让也不是真没脾气，并不是故意找糖吃。 “快睡吧，还能睡半个小时。”贾元元提醒红着眼眶的韩行矜。 韩行矜点头，重新躺下，拉高被子。 下午韩行矜刚到教室，就接收到了很多谴责她的眼神。 韩行矜觉得还是自己放松警惕了，当时就该告诉她的“好朋友”们，她在小树林呢。 韩乔薇果然脑门上贴着纱布，还有几个女生围着她，安慰她。 看到韩行矜进来，几个女生都不约而同地怒目相对。 韩乔薇也委委屈屈地看着韩行矜。 大概是错觉吧，韩行矜居然觉得她看懂了韩乔薇眼里的祈求，而且还心软了。 韩行矜对韩乔薇说：“不如你自己和你的好朋友们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搞的。” 韩乔薇还没说话，她的“好朋友”们就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薇薇，你别怕，韩行矜她不能怎么你。” “对，我们都在呢，让她试试。” 韩乔薇还是咬着嘴唇不说话。 “你中午去哪了你自己不清楚？别再说我宿舍了，宿舍楼有监控，再不济我还有舍友呢，至于这些…”韩行矜指指韩乔薇手腕和额头。 贾元元突然插嘴，“韩行矜，我天天和你在一个宿舍，你怕不是会梦游没告诉我。” 韩行矜回了一句，“我会梦游？咦，我不知道呀，你要是发现了你可是要告诉我的呀。” 韩行矜说完接着对韩乔薇说：“我没做过的事我也不背这个锅，要么你自己解释，要么我来帮你说。” 韩行矜说完就回座位了，其他人看韩行矜说底气那么足，半点不心虚慌张的样子，居然信了几分。 韩乔薇的“好朋友”们又在七嘴八舌地问她，到底怎么搞的。 韩乔薇一个没绷住。 “你们不要问了，问了一个中午了。” 说完韩乔薇趴在桌子上呜呜呜地哭了出来。 之前信了韩行矜的人又动摇了，韩乔薇怕不是迫于韩行矜的压力才改口的。 韩行矜冷笑一声，想起韩乔薇第一天到韩家时韩皓纬说的话，做给谁看呢。 第一节课刚过半，韩皓纬就来了，把韩行矜和韩乔薇都叫了出去。 走到停车场才发现，不光韩皓纬，韩父和韩母也来了。 韩母见到韩乔薇就拉着韩乔薇左看右看，“哎呀，我的乖女儿，这是怎么搞的呀，留疤破相了可怎么办呀。” 韩乔薇任由韩母拉着没说话。 韩母接着说：“真的是小矜弄的？” 韩父喝住韩母，“行了，上车，回去说。” 韩行矜摇头，“不回去，在学校说清楚吧。” 回家了就是家事，不聋不哑不做家翁，韩家不管是韩老太太还是韩父都把这句话贯彻得很彻底。 回家了，最后肯定是韩乔薇一哭，韩母一闹，韩父和和稀泥，这事就这么结束了，他们要的只是看起来全家和和睦睦。 “在这说还是去咖啡店？”韩行矜问，不回家的态度很坚决。 停车场人来人往，这个点校内咖啡店几乎没有，几个人一起去到不算太远的咖啡店。 “欢……诶……”咖啡师欢迎光临刚出口，就发现来人是老熟人。 韩行矜走到吧台前，“借你的地方处理一点私事，咖啡就先不要了，方便的话给我们倒点水。” 这只是学校的小店，并不是商圈的咖啡馆，占用人家地方还不消费，于情韩行矜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咖啡师示意点里唯一的服务员给他们倒水，“没事，反正这个时候没什么人。” “谢谢。” 韩行矜走回角落的桌边坐下，问韩乔薇：“你说还是我说？” 韩母哄着眼眶：“小矜，你怎么可以这么和姐姐说话？” “你别自欺欺人了，我们什么时候当对方是姐妹过？”一声妈妈韩行矜都不想喊了。 韩乔薇看向韩行矜，“我真的当你是妹妹的。” “所以要帮你背锅，承受那些莫名的构陷。” ------------ 038 我的小矜贵 “我没有。”韩乔薇连连摇头。 “那你的小姐妹给我打电话说我恶毒，说我要毁你容的时候你在旁边吧，怎么不解释呢。” “我当时……” “你想清楚，你当时到底在不在，这种一问就能揭穿的谎言就不要张口就来了。”韩行矜此时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韩乔薇眼神微闪，底下了头，显然是承认她当时在场的。 “她们在和其他同学说我打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解释？”韩行矜继续问。 没错，按照韩行矜对韩乔薇的理解，她不会去和别人说是她做的，但她会给别人这样的信息，然后别人说的时候，她不会去否认，更不会解释。 最后找她对峙的时候她还会无辜地说，你怎么这么想我啊，我没有说过。 韩行矜想着原主吃过的闷亏，想到自己穿来这几个月的不如意，委屈上头，眼眶又红了。 “是不是要说你没说过，都是她们猜的？她们说的时候你不解释，甚至还委屈巴巴地，和你说的有什么区别。” 韩行矜红着眼眶带上了哭腔，看向韩父和韩皓纬。 “你们是不是也觉得这样没问题？这不是构陷？” 至于韩母的意见，她从来不在乎。 韩皓纬轻拍了两下韩行矜的背，给她无声的支持，爸妈都在，这种时候他不适合说话。 韩父生在商场，见惯了阴谋阳谋，他从来都觉得，在家里，能有多大事，无非就是钱没给够，没想到自己家也有软刀子磨人这种事。 韩父问韩乔薇：“乔薇，小矜说的是真的吗？” 韩乔薇其实特别讨厌别人叫她乔薇，她觉得这个名字是在提醒她，她不堪的过去，她甚至不喜欢韩乔薇这个名字。 冠上了韩家的姓又怎么样，不改名是为我好，怕我不习惯，可是，有没有想过，我根本不想要乔薇这个名字。 韩乔薇低着头没有说话。 韩母搂过韩乔薇，“你们不要逼孩子。” 韩父有些无奈，可韩行矜没有任何负担，她只想甩脱自己身上的脏东西。 “你中午是去我宿舍找我还是去小树林？” 韩乔薇慌张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我之前就提醒过你，随便一问就能揭穿的谎言不要随口就来。” “到底怎么回事？”韩父暗含怒气，孩子可以不成才，但必须成人，撒谎，那是他不能容忍的。 韩行矜等了几秒，韩乔薇没有说话的意思。 “她和她朋友们说，她中午吃了饭是去找我，但我中午都在宿舍，她并没有去，一次都没有，我舍友也经常在。” 韩行矜言下之意就是，我有舍友作证。 顿了顿，韩行矜接着说：“我有天钥匙忘记在宿舍了，从教学楼后面超小路会教室，看到她在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一个人坐着吃零食，我不清楚她是经常去，还是碰巧了。” 韩行矜看着韩乔薇，“你有要解释的吗？尤其是你默认别人诬陷我这件事。” 好半天，韩乔薇才小声说：“对不起。” “就这？” 韩母往前坐了坐，一副护犊子的样子，“小矜，你姐姐都道歉了。” 韩行矜呵了一声，“就这？行吧，我也不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了，反正你针对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希望你在班上把这个事解释清楚，屎盆子别往我头上扣。” 韩行矜说完又看向韩母，“如果明天中午之前不解释清楚，我不介意闹到公开监控视频，如果你们还是觉得我这是威胁，那就是吧。” 韩乔薇的哭腔里又带上了祈求，“小矜……” 韩行矜抬手打断了韩乔薇，“你为什么去找奶奶，又和奶奶说了什么我也大概能猜到。” 正好下课铃声响起，韩行矜不想再耽误一节课，“爸、哥哥，我搬出来住，在学校也避免和她接触，我以为我们会相安无事。” 说着，韩行矜眼眶又红了，“等我上大学了，我会找律师通过正常途径和你们解除关系，届时，韩家的一切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偿还你们这些年对我的养育。” 韩行矜这话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我会和韩家脱离关系的，你也不要再针对我了。 其实韩行矜是觉得自己做得那么明显了，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了，只是韩乔薇这样行事，让韩行矜不得不把丑话说在前面。 傻白甜韩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养大的孩子要离开自己了，而韩父和韩皓纬没想到韩行矜打的居然是脱离韩家的主意。 “小矜贵……”韩皓纬想劝韩行矜。 但是韩行矜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爸、哥哥…妈，我先去上课了。” 这声妈，韩行矜是真的不太想喊。 韩行矜说完也不管他们是何表情，拉开门就走。 韩父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父亲，至少在韩乔薇回来之前他是那么觉得，儿子优秀，女儿贴心。 “乔薇，如果韩行矜说的都事实，那你是应该解释清楚，并当众向她道歉。” “薇薇还是个孩子，当众道歉，孩子不要面子的呀。”韩母说。 韩皓纬咬着牙红着眼眶说：“小矜贵不是孩子吗？她从小都没受过委屈，现在呢，莫须有的罪名一个接一个地往她脑袋上扣。” 韩皓纬一句话，韩母也沉默了，是呀，那是自己娇养大的孩子呀。 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了，是韩父的来电打破了沉默。 韩父接起电话：“喂，妈。” “哦，你还知道你有个妈呢。”电话那头韩老太太中气十足。 “妈，你说什么呢，今天不是还让老杨给你送东西过去吗。” “哼，要不是小杨给我送东西我多嘴问一句，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韩父迷茫了，“啊？没什么事瞒着你啊。” “我的小矜贵住校了？”韩老太太问。 “嗯。” “快一个月了，就回家住了一个晚上，吃了一顿饭？” “嗯。”韩父只能应。 老太太气急了，“这还叫没事瞒着我，这么大事都不告诉我，你们都把我的小矜贵弄走了你们还不告诉我。” ------------ 039 别人的金钱 亲妈吐槽，最为致命。 韩老太太接着说：“还让你闺女来山上看看我，告诉我她和我的小矜贵关系好着呢。” “……”韩父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想到韩乔薇去就去吧，还打着自己的旗号。 “怎么滴，我不问小杨你们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我的小矜贵被你们赶走了，嗯？” “妈，不是赶走，就小矜她……” “你们那么多人还留不住一个小姑娘了？别说了，你这几天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出差什么的都歇了吧。” 老太太撩下一句话，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韩父把手机往桌上一放，“说吧，什么时候去的山上，和老太太说了什么？” 韩乔薇抬头看韩母。 “别看你妈，我问你话呢。”韩父有点上火了。 别说有韩父这句话韩母不敢说话，就是韩父不说，有老太太的电话在前，韩母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 韩乔薇只能磕磕巴巴地说：“上……上周三。” “什么时候，具体点，一个人去的？你怎么找得到那个地方？” “下午去的，和霍骁一起，霍骁说他家有个姑奶奶和奶奶在一起，他提了一句要去看姑奶奶，我就和他一起去了。” “霍骁？”韩父对小一辈的名字不是很清楚。 韩皓纬靠近韩父解释了一下霍骁此人。 “你和老太太说什么了？” 韩乔薇眼神躲闪，“没说什么，就去看了看老人家，然后告诉她家里一切都好，我和小矜相处也很融洽。” 韩父怒不可遏，“还撒谎！” “我……我没有。” 韩父懒得和她多说，对韩母说：“带回去，好好教教做人的基本品质。” 说完站起来，对韩皓纬说：“把你妈和乔薇送回去，然后去一趟你奶奶那边。” 韩父说完就出门了，带着一直在门外休闲区等待的助理离开了。 韩皓纬甩着车钥匙，“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韩乔薇拉着韩母，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妈～” 韩皓纬无情地打断韩乔薇，“我劝你不要再自作聪明了。” 说完又对韩母说：“我奶让我爸不要出差了，我爸又让我去山上，这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 韩乔薇还是坠着韩母的胳膊，韩母被坠得人都快歪了，赶紧挣脱出来，还顺手拍了拍韩乔薇。 “没事啊，老太太只是想回家来看看，今天我们先回家啊，明天记得向小矜道歉。” 韩母这么一说，韩乔薇更慌了，她是去见过老太太没错，但前前后后老太太就和她说了三句话。 “回来了就好，好好在家待着。” “回去告诉你爸，除了皓纬和小矜谁都别来烦我。” “路上慢点。” 老太太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只是听说。 只是看韩家几个人的表现，韩乔薇内心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韩皓纬把人送到家甚至没有下车，等母女两个进去了，又坐在车里给韩行矜发了长长的信息，才又驱车离开。 韩行矜回到教室一脸坦然，同学们的猜测和怀疑她统统都不理会。 “你怎么那么怂，告诉这些煞笔你中午吃了饭就回宿舍了，一直和我在一起，没见过韩乔薇啊。” 贾元元真的是看不下来了，暴脾气上来了连着韩行矜一起怼。 韩行矜被贾元元逗笑了，“你都说了是煞笔了啊，何必与煞笔论长短呢。” 两个人你来我忘，周围人脸色变了又变，他们可不就是听风就是雨的煞笔吗。 第二天韩行矜到教室的时候韩乔薇已经在了，韩行矜瞥了韩乔薇一眼，径直走到了自己座位上。 “哎呀，真的不是小矜啦，你们都误会了，是我不小心磕到的。”韩乔薇对周围人说。 韩乔薇看到韩行矜进来，赶紧走到韩行矜旁边。 “小矜，对不起啊，我昨天磕到脑袋实在是头疼，也没听清楚他们说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解释清楚。” 韩行矜双手交握在一起放在桌上，嘴角噙着笑看着韩乔薇。 我看你演，你倒是继续啊，我看你昨天哭哭啼啼挺清醒的呀，脑袋没磕坏也实在是可惜了。 “小矜，你能原谅姐姐吗？知道他们误会你了，姐姐真的很难过，昨晚自责了一晚上。” 韩乔薇越说围观群众的脸色越不好，她这又都把锅甩到了其他“正义之士”头上了。 别人在她的引导下误会韩行矜，结果她来一句，不知道他们误会了。 韩行矜又想为她鼓掌了。 接下来，韩乔薇肯定会给她的小伙伴送礼物的，然后说什么，谢谢她们为自己出头，谢谢她们爱护自己之类的。 “上课了，回去坐吧。”韩行矜说，这样的道歉，她并不接受。 果然，课间韩乔薇就给她的“好朋友”们送小礼物了，只是，那些东西很眼熟啊。 “薇薇，你怎么又给我们送那么贵重的礼物呀。” 韩乔薇一脸无所谓，“你们喜欢吗？” “薇薇，你也太大方了吧。” 韩乔薇一副钱财乃身外之物的样子，“都是小东西，大家开心就好了。” 韩行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一碗不得了。这不都是原主饰品盒里的吗。 “拿别人的东西送礼当然大方啦。”韩行矜一个没忍住。 韩行矜虽然没有用过这些东西，但好歹也在原主房间住了大半个月，原主有些什么东西他还是清楚的。 韩乔薇慌张地回头，“小…小矜……” “怎么了，视金钱如粪土？别人的金钱吧，不过，盯着别人的东西可不好。” 几个把小饰品拿在手里把玩的女生也讪讪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说是小饰品，韩家小姐的东西再是小东西也都是说得上的牌子，喊得出的宝石的。 不过韩乔薇还算稍微有点良心，拿出来的东西也只是牌子好听，东西本身收藏价值不高。 韩行矜无意占有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她，但她也不能便宜了韩乔薇啊。 “你们继续啊，我不大看得上的东西，你们喜欢？就当我送你们的吧，谢谢你们对我们姐妹的照顾。” 韩行矜说完，几个女生更是对那些东西比如蛇蝎，灰溜溜地离开了韩乔薇的座位。 ------------ 040 你别侮辱她 说是小饰品，韩家小姐的东西再是小东西也都是说得上的牌子，喊得出的宝石的。 不过韩乔薇还算稍微有点良心，拿出来的东西也只是牌子好听，东西本身收藏价值不高。 韩行矜无意占有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她，但她也不能便宜了韩乔薇啊。 “你们继续啊，我不大看得上的东西，你们喜欢？就当我送你们的吧，谢谢你们对我们姐妹的照顾。” 韩行矜说完，几个女生更是对那些东西避如蛇蝎，灰溜溜地离开了韩乔薇的座位。 韩乔薇站了起来，“韩行矜你不要太过分。” 韩行矜后退了一步，“姐姐你别这样，我说过我不会和你争家产的，这些东西迟早是你的。” 柔弱，谁不会。 韩乔薇正准备反击，突然门口有人喊，“韩乔薇，有学弟找。” 韩乔薇瞪了韩行矜一眼，恢复了以往温温柔柔的样子走出了教室。 韩行矜扭头看去，霍骁拎着一个橘红色大h的包装袋现在外面走廊上。 本来，韩乔薇不来招惹她，她也不想去干涉韩乔薇的事，她不要李彦思也好，她要当海的女儿也好，和她没关系。 但偏偏韩乔薇要撞上来，韩行矜怎么会让她春风得意呢。 韩行矜走出教室的时候正好听到韩乔薇说：“哎呀，你太客气了，用不着给我送这种东西。” 霍骁什么也没事，坚持把袋子往韩乔薇面前递了递。 韩乔薇连连摆手，“我真的不能收。” 韩行矜一个箭步冲上前，拿过袋子塞到霍骁怀里。 “你在干什么？你在讽刺韩家没钱吗？像我姐姐这么清高、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你怎么能用这种东西来侮辱她！你走吧，你快走。” 韩行矜说完还往楼梯口的方向推了霍骁几把。 边推还边说：“姐姐你快进去吧，我帮你拒绝他。” 韩乔薇客气在先，现在被韩行矜一打岔还真是有点骑虎难下了。 韩行矜一直把霍骁推到楼梯口才住手，还特别真诚地对霍骁说：“我姐姐真的不需要，我的东西都是她的，她甚至可以拿我的东西去送礼，你觉得她缺你这个包吗？” 霍骁是个标准的香蕉人，压根不懂国人。含蓄的客气客气是怎么回事，在他看来，拒绝那就是真的不要。 韩行矜站在楼梯口笑着冲霍骁挥手，等霍骁转过拐角，韩行矜立马收起笑脸。 转身就看到还站在原地的韩乔薇。 “姐姐，你不会怪我帮你拒绝了霍骁吧，姐姐，你不是一直都说礼物只是个心意嘛，霍骁的心意你肯定收到了对不对。” 韩乔薇真的有苦难言，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 中午韩行矜刚回到宿舍，贾元元就忍不住夸起韩行矜来。 “你晚上可太绝了，妈呀，拿那种东西侮辱她，哈哈哈哈哈，韩乔薇怕是求之不得，让这种侮辱来得更多点吧。” 韩行矜笑笑没有说话，这下是真的撕破脸了，面对韩乔薇是无所谓，但面对韩父和韩皓纬的时候，韩行矜还是有点压力的。 他们对原主对自己都很不错，可自己却不能和他们的亲人好好相处。 和贾元元说了没几句，韩行矜电话响了，是好久没联系的苏青黛。 “喂，黛…” 韩行矜话都还没说，苏青黛就咋乎起来了。 “哇，小矜，你那个姐姐怎么回事啊？她怎么不干人事啊都。” “啊？你听说什么了？” “你怎么也不和我说呀，我哥和我说你家老太太要回来啦，还和我说韩乔薇污蔑你是不是？” 韩行矜真是不懂了，贾元元听她家老爷子说，苏青黛听她哥说，大家消息来源都很丰富啊。 “你哥？” “对呀，昨天苏木找你哥喝酒，早饭他就和我得得说了快一个小时，我忍到中午才给你打电话的。” 虽然苏青黛语气不善，却让韩行矜觉得很暖心。 “没事啦，我昨天当场把我爸妈和我哥叫来学校了。” 苏青黛半点没被安慰到，“你哥说你家老太太要回来了。” “那就回来呗。” 苏青黛愁啊，“你家老太太可不好说话，我看都不敢看她。” “哈哈哈哈，那是你怂。” 和苏青黛插科打诨了几句，韩行矜觉得心情好多了，和苏青黛约好了改天她来学校接韩行矜去吃饭。 苏青黛从外地转学回来，教材不太一样，上学期又生病住了一段时间院，苏家索性给她办了一年休学。 现在苏青黛就是无业游民一个，白天家里找了家教给她补课，晚上就是跟着几个哥哥到处浪。 “对了，你们这个周末第一次公演是吗？”苏青黛问。 “对的。” “有现场观众吗？” “没有，时间太长了，每个人都有节目，预计五小时，我估计只会更长，不过有现场直播，全程直播。” 苏青黛闻言很失望，“好吧，我还说去现场给你举牌呢。” 韩行矜想到苏青黛给她举个灯牌的场景就觉得好笑，“哈哈哈，不必了不必了，你的爱我收到了。” “我会守着你的直播的，你要好好演啊。” “知道了。” 和苏青黛聊完了也差不多该睡午觉了。 周三下午上完课韩行矜就往训练基地跑。 从周二开始，演播大厅开放，工作人员开始调试设备，选手们也可以去看舞台、彩排，而涂阮帮韩行矜约的第一次彩排就是周三晚上，只有半个小时时间。 周二到周四三天，每个选手半小时彩排时间，和音响灯光老师配合。 周五按照抽签的表演顺序，每个人带妆发，有十分钟彩排时间。 周六下午一点钟，录制正式开始。 因为选手很多，预约的时间错过了，就很难再排出其他时间来跟灯光音响完整地配合彩排了。 虽然说，一个舞台，自己的表现最重要，但是音响和灯光决定了最后呈现出来的是ktv质感还是mv质感。 涂阮真的很负责，考虑到韩行矜的情况，开通预约通道第一时间就帮韩行矜预约了，预约了八点彩排。 韩行矜还能稳稳地吃个晚饭，彩排完了还有时间再和赖琛沟通一下。 ------------ 041 别动我东西（二更） 韩行矜着的听了想笑，赖琛看起来温温和和，没想到吐槽也是很犀利啊。 乡镇演现场话剧，那不是全靠演员自己吼吗？ 尽管知道赖琛一个电话根本解决不了现场的设备问题，但是一个电话能让人心情变好啊。 赖琛打完电话才招呼韩行矜，“走，周五的彩排看你自己，不想来就别来了，走，我们聊聊话剧的事，正好我拿到一个本子还不错。” 之前赖琛就和韩行矜提过，他觉得韩行矜条件不错，挺适合演话剧的，让韩行矜上上表演课，回头跟他去演话剧。 当时韩行矜以为赖琛只是说说而已，别说她一个从零开始的人了，就是很多浸淫演艺圈多年的演员都不一定能演好话剧。 没想到赖琛还真的刨出个本子，找出个角色来。 “算了，你今天是不是还要回学校？” 韩行矜点头，“要回去的。” “那就先回学校吧，本子还在改，好好学习啊。”赖琛最后还交代韩行矜。 韩行矜没回基地宿舍，写过赖琛和涂阮就直接从演播厅回学校了。 虽然赖琛说了她周五可以不彩排了，但是韩行矜不放心，可以说她本人毫无舞台经验，不彩排她自己都不安心的。 她抽签的排序比较靠后，所以她早上还是在学校上课的，只请了下午的请。 有韩乔薇和张晓倩请一整天假在前，韩行矜去请假，老师倒也没有难为她。 早上状况百出，一个早上才彩排了20个不到。 韩行矜顺序是68位，说不上好坏，毕竟那么多人。 不过照这个样子，她彩排还得好久。 她看了几个人，感觉大家水平都差不多，至少没有看到太出彩的，心也放下一半了。 于是和必须盯现场的涂阮说了一声，就回基地宿舍去了。 只是在宿舍遇到了她并不想看到的人，韩乔薇正坐在她床上和谭梦说话呢。 韩行矜一推开门，韩乔薇慌张地站了起来，“小…小矜，你怎么早就来了？” 韩行矜把桌上韩乔薇的包放到地上，抽两张纸擦了擦桌子才把自己包放下，然后走到床边，一把把床单扯了起来。 “人贵有自知之明，希望你能有。”韩行矜说得毫不客气，然后把床单塞到了床底的盆里。 谭梦看不下去了，“小矜，你怎么这样，她好歹是你姐姐。” “嫌脏。” 韩行矜本来不想解释太多，毕竟是家事。 又想到节目录制还有小半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韩行矜觉得有必要和舍友透个底，至少，别再轻易放她进来。 宿舍三个人都在，正好韩行矜说一遍就行。 “我也实话和你们说了吧，我不知道韩乔薇和你们说了什么，但我们的关系比较尴尬，她是韩家刚找到的亲生女儿，我是被韩家当亲生女儿养了十七年，也就是大家说的冒牌货。” 韩行矜丝毫不介意说出自己的身份。 她一说，别人自然脑补了一场大戏。 “我参加这个节目就是为了可以上大学，将来能养活自己。” 说完许歆从上床伸出手拍了拍韩行矜的脑袋，“加油，上大学你可以的。” 韩行矜感激地冲许歆一笑，继续对韩乔薇说：“我不能阻止你来宿舍，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但我希望你不要再碰我的东西。” 明明韩行矜委屈得都带上颤音了，偏偏韩乔薇感受到了凶狠，像是护食的狼，下一秒就会扑上来一样。 韩乔薇几番张嘴想说话，但韩行矜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韩行矜说完就想晾着她，突然发现，韩乔薇的额头，昨天在教室还只是贴着个创可贴，今天居然换成了纱布。 韩行矜冷笑一声，“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好多遍，稍微一打听就能过揭穿的谎言最好不要说，怎么？又来这边告诉我的舍友们，我把你弄破相了？” 大概真的是被韩行矜说中了，韩乔薇有一瞬间的慌张。 “说实话，不管是你在教室栽赃我的时候，还是现在满口谎话，我都只看到你脑袋上贴着东西，我衷心地建议你，下次别遮遮掩掩，直接把伤口放出来可能效果会更好。” “韩行矜，你不要得寸进尺。” 韩行矜耸肩，“这句话你对自己说可能更合适，慢走不送了啊。” 韩行矜已经下逐客令了，其他人显然也没有留她的意思，韩乔薇只能拎上自己的包灰溜溜地离开。 谭梦见韩乔薇走了，又对韩行矜说：“小矜，你别生气啊，主要是把她是你姐姐，她过来我们也不好把她拒之门外的。” 韩行矜这一通脾气还真不是冲舍友，“跟你们没关系，是我之前没和你们说清楚，没事的，下次她再说是来找我的，你们可以拒绝她。” 韩行矜刚说完，何佳婕嗤笑一声，“难道不是你在餐厅邀请她来的吗？” “我…我那也是看她是小矜的姐姐，随口说了一句，谁知道她居然当真了啊。” 韩行矜倒不是很关心到底是谭梦有心邀请，还是韩乔薇顺势而为，她只想说清楚她和韩乔薇的关系，摆明自己的立场。 韩行矜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进行下去，转头说起了彩排。 说来也是巧了，她们宿舍四个人还真的有缘，都抽到了50到70之间，也都还没进行最后一次彩排。 说到彩排话最少的许歆都忍不住了，“快别说了，我好紧张，只想喝水。” 说了一会，不管几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看来一片祥和。 韩行矜换好床品，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在脑海里过着曲谱，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都不知道。 刚关掉闹铃，苏青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醒了？”苏青黛问。 韩行矜声音还有刚睡醒的暗哑，“嗯，刚醒。” “我就知道，我掐着点给你打电话的，闹铃响前一秒钟给你打电话你都会不开心。” 韩行矜呵呵呵地笑，还真是这样。闹铃前醒了，她都不会起。闹铃前一秒被吵醒，她真的会有起床气。 ------------ 042 百万修图师 “既然不能去现场，我给你点了下午茶，你和朋友们分着吃啊，就当给你加油打气了。” 韩行矜也没和苏青黛客气，“知道啦。” “明天直播结束了我去接你。” “带我浪吗？”韩行矜问。 苏青黛傲娇地说：“当然啦，我发现好地方了哦。” 和苏青黛通完话，韩行矜才起床，涂阮在小组群里实时通知到第几个了。 韩行矜睡了一觉才彩排完五个人，她觉得她还能再刷一套题。 到第四十的时候，宿舍几个人也准备过去了，看看别人彩排的情况，出现的问题，自己才好规避。 从素人到偶像，现阶段的选手们还只是不断提升自我、突破自我的阶段，她们的对手只有自己。 韩行矜走出训练基地就接到外送的电话，苏青黛给她点的下午茶到了。 苏青黛也是很了解这些女孩子了，都是些低热量饱腹感强的东西，热量最高的可能就是少少糖水果茶了。 演播厅不能带吃的，韩行矜和几个舍友去茶水间吃了一部分，特意给涂阮留了一份，剩下不少，都一股脑塞到了茶水间的冰箱里。 谭梦边收拾桌子上的食物残渣边说：“本地人真好，还能有好朋友应援。” “这是给我们的应援，明天结束了还有庆功哦，都加油啊。” 许歆扔了垃圾回来，“谢谢小矜，来景城一个月了快，总算吃到了基地意外的东西。” “哈哈哈，那怪谁，你们要不好意思开口，我都说了啊，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带。” 何佳婕一向话少，这个时候居然也说话了，“你放心吧，以后别嫌烦就行。” 女孩子之间的友情要说简单也很简单，只需要一杯果茶就可以。 几个人的彩排愣是等到了晚上，嘴上喊着紧张的许歆没出错，反而是一直嘻嘻哈哈的谭梦不是很顺利。 韩行矜旁涂阮把她彩排的视频拍下来，彩排完了就去找赖琛复盘。 赖琛看到她还是很高兴的，可她一拿出视频，赖琛脸瞬间挎了下来。 “我都跟你说了，今天不彩排都可以，你居然还要给你复盘。” 赖琛摆手，“走走走，我带你去吃宵夜，放松点，一个初评，慌什么。” 韩行矜伸出去的手机只能又收了回来。 “宵夜我就不吃了，既然这样，我回去早点休息？” “去去去，赶紧去，睡不着去跑个三公里，之前准备得很充分了，真有问题也不在这一时。” 韩行矜只能谢过赖琛回宿舍，走到半路，又想起赖琛的话，明天就正式演出了，虽然没有现场观众，但有全程直播啊。 韩行矜又拐去了基地健身房，不能带着负面情绪去录制，跑个三公里挺好的，强身减压又助眠。 跑完三公里，韩行矜觉得全身舒畅，回到宿舍其他人都还没回来，韩行矜洗漱完了就开始看书。 倒不是不困，主要是韩行矜睡眠不好，有光可以睡着，但有声音，绝对不可以。 现在睡了，一会舍友回来，肯定会醒，睡睡醒醒，还不如先看会书，等会一起睡。 韩行矜刷完一套文综题，舍友们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韩皓纬和苏青黛都在她做题期间发来加油信息。 韩行矜和他们聊了一会，配合着舍友们的作息时间，耳塞一戴，睡觉了。 在节目开始宣传的时候，她们所有选手就都被安排注册了新的平台账号，统一的昵称和头像，账号和密码都需要给选官人员，以便配合宣传。 韩行矜把账号和密码交给节目组以后就再也没管过，反正节目也还没开始，最重要的是，他是真的没时间。 所以她并不知道，此时在社交平台上她已经成了头部受关注选手了。 之所以受关注，完全是因为两张宣传照骗。 最初的宣传照是统一的服装，并没有刻意隐藏她的身体缺点，而且，那时候她刚过来，开始进行身材管理。 可是，过了两个月就不一样了，没有厚重的化妆品的荼毒，年轻的肌肤，白里透红水润光泽。 长期作息不规律，甚至还酗酒的易水肿体质完全改善了，没了水肿，加上韩行矜的刻意减肥，肉眼可见地小脸都尖了。 之前试妆拍的宣传照选的又是适合她气质和身材的衣服。 两张照片一对比，韩行矜上热搜了，虽然热搜标题并没有带她，但点进去全是她。 #从素人到偶像的距离百万修图师# 热搜点进去就是网友把韩行矜前后两张宣传照的对比。 一张是带着婴儿肥的邻家女孩，一张是穿上礼服的高冷女神，对此不可谓不强烈。 网友的评论也很有意思。 「从素人到偶像的距离，只差一个百万修图师，我觉得我又可以了。」 「自带修图师？这还素人？」 「楼上真相了，百万修图师，绝对不可能节目组给她请。」 「细思极恐，难道…毕竟别人的都没修，我翻烂了选手120人的账号。」 「一楼，你让开，我只要十万修图师，我先来。」 …… 这些评论非常文明地没有出现任何辱骂、诋毁的话，可每一个字都充斥着对韩行矜的质疑，甚至有对节目的质疑。 有宣发的工作人员注意到节目组上热搜了，报告给宣发负责人，宣发负责人甚至还示意再炒热一点。 不用自己花钱的热搜，何乐而不为呢，甭管评价好坏，只要话题上来了就行。 网络上的纷扰，韩行矜都不知道，包括她的舍友们，也是不清楚的。 毕竟谁也没想到节目都还没开始，就能有人上热搜，谁也没去关注网络上的动态。 而知道热搜的涂阮也一点不觉得这是坏事，修没修图，一直播立见分晓。 周六下午一点开始直播，上午主要是选手们的妆发和现场最后的准备工作。 每个组只有两个造型师，涂阮也给组内选手排了序，韩行矜排在第一。 大清早韩行矜起来饱饱地吃了个早饭就去找吉米化妆了，这个时间是韩行矜自己要求的。 ------------ 043 人模狗样 化好了妆，韩行矜就回宿舍了，其他人都起来了，她就可以一个人安静地看会书、再背几遍谱子了。 太安静了也不好，比如现在，韩行矜一个不留神看书太投入了，再抬头已经距离录制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 这一个小时，韩行矜不仅要赶到演播厅，还得补妆，做开场准备工作。 韩行矜手机都来不及拿，拎起礼服就跑。 好在其他人都准备好了，韩行矜一到，吉米快速给她补妆，收拾好了韩行矜就往演播厅冲。 长长的后备走廊上已经没有选手，只有忙碌的工作人员，不过有也偷偷摸鱼的。 韩行矜边快步走过，边想，这两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怎么回事呢，别人都忙忙碌碌的，就这样人慢慢悠悠，逛公园似的。 韩行矜走过两人的时候还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她倒要看看，能那么心安理得地摸鱼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这一眼，韩行矜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的鄙夷还没管理好就被叫住了。 “韩行矜？” 韩行矜定睛一看，嚯，这不是最佳男配霍骁吗？ 倒是有点追求者的样子，找关系来现场为韩乔薇加油，不错不错。韩行矜腹诽。 既然是霍骁，那慢慢悠悠的就正常了，旁边这位是资方或者电视台的高层吧，韩行矜在好奇心驱使下，目光向旁边的人移去。 韩行矜愣了一下，这么年轻的帅哥，怕不是个明星吧，来节目当评委的？ 韩行矜回想了一下，她虽然没见过三个评委真人，但她看过视频和照片啊，没长这样的。 不管是谁，韩行矜快速管理好表情，冲霍骁和旁边人微笑示意了一下就快速离开了。 韩行矜走出没几步，就听到后面霍骁的大呼小叫。 “哥哥哥……” 韩行矜没空去管霍骁怎么就突然变成鸽子了，演播厅已经十分钟倒计时了。 韩行矜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霍骁才收回视线，接着说。 “哥，是不是很像！尤其像她选美大赛时候的样子，可惜了，是韩家的二小姐。” 霍骁旁边的人起初并没有太大的反映，哪怕霍骁很早之前就很激动地发过消息给他，说遇上了一个特别像的女孩子。 直到话音落，得知韩行矜的身份。 “你说她是谁？” 霍骁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身边的人，“韩家二小姐，也算是我的校友加学姐，韩行矜。” “哪个韩家？你查过了？” 霍骁觉得他可能是真傻，“景城还有几个韩家，有什么好查的，人家父明母详。” “傻子，不知道韩家这位二小姐是抱错了吗？韩家都对外说她是养女了，你回来到底干了些什么，又天天带着妹妹赛车去了？” 霍骁慌了，食指和中指伸出并起做发誓状，“我绝对没有赛车，我连景城哪里有场地都不知道。” 旁边人并没有完全相信霍骁，“你最好是，耽误霍太的事，你比我更清楚。” 霍骁一听霍太，突然觉得室内刮过一阵阴风，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等等，你说什么？韩行矜不是韩家的亲生女儿？那她亲生父母是谁？” 霍骁旁边的人再次确定地说：“不是，没听说找到亲生父母了。” 霍骁回国没多久，国骂却学了不少，“卧槽，这可是大事，我得赶紧去……” “去哪里？” “去找韩行矜啊。” “然后呢？” 霍骁挠头了，他也不知道然后呢，总不能直接和韩行矜说，姐妹，走，做个鉴定去，我怀疑你是我亲姐。 旁边人拍了拍霍骁，“走吧，先去看节目录制。” 霍骁是真急，“不行啊，这……” “急不来了的，要不你先回去？我得去看看。” 霍骁纠结了三秒，一跺脚，“嗨，我现在跟你去了，这事你可要帮我。” “我并不需要你陪我去。” “嘿，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旁边人一耸肩，继续往前走，霍骁无奈，只能跟上。 霍骁跟着人直接去了导播室，这里的人不认识霍骁，倒是很多人认识旁边的人。 “靳总。” “靳总好。” “靳总来啦，一切顺利。” 如果说刚刚和霍骁说话还像个正常人，那么现在他就是个机器人，面无表情、言简意赅，没有任何多余的肢体动作。 霍骁见旁边人挺忙的，看监视器、看网络热度、看搜索量……说的都是他不感兴趣的事。 “哥，我去演播厅看看。”霍骁说。 “去吧，留意手机，有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霍骁溜溜哒就转到了演播厅，此时已经录制三分钟倒计时了，所有人、机都已经就位做好准备工作了，就等到点开拍。 韩行矜也已经在选手席就位，偷摸喝了一口许歆帮她拿的水，在深呼吸平复心率。 演播厅还打开着白织灯，一百二十个妆发完备的女孩子挤在一起，韩行矜觉得呼吸见都是粉脂味，满目演出服上亮片的反光…… 微微眯起眼睛，韩行矜双手在腿上，又开始默默背谱背词了。 霍骁是从从做人员通道走到观众席的，按理说是毫不起眼的，可是当观众席空无一人的时候，霍骁一个人坐那就显得很突兀了。 韩乔薇一眼就看到了霍骁，抓着张晓倩的手都不自觉用上了力。 韩乔薇调整坐姿，摆出了一个自以为很优雅，能让她脱颖而出的气质姿态。 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霍骁压根就没想找找人群中的韩乔薇。 倒是韩行矜，霍骁一眼就看到了，仿佛有心电感应一般。 只是，韩行矜闭目养神，嘴唇在小幅度地蠕动着自言自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别说远处的霍骁了，就是前面两排的韩乔薇她都没看到。 霍骁觉得他等不及靳工作狂忙完帮他了，念头一旦升起，再一想曾经的一些蛛丝马迹，霍骁越发觉得韩行矜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也不等自己再确认一下，霍骁直接给他爸爸的特助发了消息，他们来查，比自己查来得更快更准确。 霍骁甚至还把霍太的对话框点了开来，在消息发送的最后一刻，他还是准则了暂时不说，这么些年，霍太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失望了。 ------------ 044 答应他吧 录制准时开始，直播间也只是提前三十秒调试。 同时，霍骁也收到了特助的回复，已经报告给霍生，同时安排人去调查了。 冥冥之中，霍骁总觉得查什么的都是浪费功夫，直接拉人去戳一针做个鉴定完事了，甚至连鉴定都不用做，这次觉得没错了。 节目支持人就是三位评委之一的新晋天后苏蔓，海外女团出道，单飞回国发展，各种最佳音乐奖、畅销奖、金曲奖拿到手软。 旁白隆重介绍并请出主持人苏蔓之后，话筒就交到了苏蔓的手里，苏蔓首先讲出了节目的另外两外评委老师。 苏蔓刚一出现，直播间就开始疯狂刷屏。 「女神女神。」 「蔓蔓，yyds！」 「女神绝美」 「老婆看我」 中间偶尔穿插几条选手亲手打call的弹幕，不过很快就被苏蔓的粉丝刷了下去。 一位是出道二十多年，无论圈子怎么变化，一直坚持歌唱事业，被评为“天生为唱歌而生的人”，无数次斩获国际最佳男歌手奖的林子炫。 在国内流量为王的氛围下他可能不是大热歌手，但绝对是家喻户晓的重量级人物，同时在国际上也是赫赫有名的。 另一位则不是专业歌手，而是专业音乐制作人王全，人如其名，是个全才，不光会的乐器很对，音乐风格多变，没有他不擅长的风格。 年少跟随家人出国，曾在全球知名月了公司担任音乐总监呢、制作总监，后自己创办唱片公司，现在他的公司成为了节目投资方星海传媒的全资子公司。 其他两位评委在直播间的人气是不如苏蔓的，两个人的相关弹幕还没有苏蔓一半多。 这也就说明首次观看直播的二十万观众，苏蔓的粉丝占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有其他两位评委的粉丝和选手的亲友们。 因为是首次直播，节目也只是进行了常规宣传，这个数据甚至还不如腰部直播卖手的观看量，但也达到了节目组的预期，毕竟他们的主场只在平台和电视台的播放而不是直播平台上。 评委请出之后就是介绍赛制了，节目总共录制12期，前六期只有评分没有淘汰，从第七期进入淘汰制，淘汰机制各不相同，会在上一期公布下一期的淘汰依据。 同时，所有的表演舞台都是个人秀和组合秀穿插进行的，单数个人舞台、双数组合舞台，第一次个人舞台，第二期组合舞台…以此类推。 总之，这个节目玩法多样，和以往全靠网络投票的选秀节目截然不同，规避了很多可人为操作的环节。 韩行矜也没认真听，不管玩法怎么改，万变不离其宗，每一次表演都要努力去做到自己最好，让评委和观众看到自己的努力和潜力。 十来分钟的开场结束之后就进入了正题，按照之前的抽签顺序，逐一上台进行个人初评表演，每五人公布一次分数。 “评委打分好严格啊。”第三次公布分数之后，许歆低声对韩行矜说。 韩行矜抬头看了一下侧屏上的分数排名，果然，前面十五个，最高的才70出头，大部分只是六十多，甚至还有五十出头的。 不光选手们在窃窃私语，直播间不算太多的观众也对此提出了质疑。 「我蔓打分好严格，果然是对专业严格要求的人。」 「这位林姓歌手什么来头，凭什么评价选手演唱能力不及格。」 「楼上不懂请百度，别来降智。」 「这位林姓大佬出道拿最佳演唱奖的时候在场的选手可能都还没出生呢，凭什么不能评价别人的唱功，你行你来？」 「李全的耳朵不是耳朵，是准音器吧，一个降调没弹对都能听出来，恕我直言，这种有其他伴奏的弹唱，一两个音真的很难听出来。」 「这要求，怕是现在很对流量选手来都不及格吧。」 「喜欢这样严格的节目，偶像必须是能给青少年朋友带来正能量的人。」 节目直播时间预计五到六小时，从一点开始，整个下午，节目数次冲上热搜，观看人数也在慢慢攀升，哪怕长时间直播，到了饭点也不见观看人数下降，这对节目组来说是很惊喜的。 毕竟那么长的时间，节目组的预期是观众到中后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退出观看的，没想到人数不减反增。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靳屿倒是说话算话，半个小时左右，看到节目顺利进行交代了负责人和导播几句注意事项，留下助理盯住现场就离开了中控室，走到工作人员通道就给霍骁打电话。 霍骁已经把事情扔给其他人，虽然挂记着结果，但没有了最初的焦急，甚至还想看看韩行矜的节目。 靳屿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刚刚进行到第十一个节目，他知道肯定等不到排序六十三的韩行矜，但他还是想再留一会。 霍骁掐了电话，给靳屿发了消息，“你忙完了？节目很精彩，我再看会。” 对方很快发来消息，”那我先去公司一趟，一个小时以内到我公司来找我。“ 两人本来就约了下午有事，后来听说靳屿要来看录制，霍骁跟着赖上的。 节目很紧凑，一个下去，下一个立马上来，在换场的过程中，旁边会快速地介绍下一位表演者的基本信息，包括姓名和表演的节目，更详细的信息会出现在身后的主屏幕上。 霍骁又在观众席坐了四十分钟，大部分时间是看向选手席的韩行矜的，偶尔看看舞台。 韩乔薇在发现霍骁之后，张晓倩就在韩乔薇的暗示下也发现了霍骁，同时也发现了霍骁一直在看选手席。 哪怕嫉妒，张晓倩也不得不羡慕韩乔薇，有这么一个不仅有颜有钱还贴心的追求者。 “你还没答应他吗？”张晓倩酸溜溜地问。 韩乔薇完全沉浸在被关注的满足感里面，一点没感受到张晓倩的吃味。 “你在瞎说什么呀。” “霍骁不是在追求你吗？都这样了，答应他吧。” ------------ 045 节目太无聊了 韩乔薇不是没有被人追过，只是曾经的她接触的人是和霍骁是完全不一样。 而且追求的方式在她看来也是非常小儿科的，写个肉麻兮兮的情书、放学在学校门口等着、课间走过教室起个哄…… “他真的在追我吗？”韩乔薇满是疑惑地嘟囔了一声。 张晓倩白眼翻破天际，但还是回答了她。 “怎么不是啊，怎么不见他约别的女生出去啊，你不是说你们还一起去爬山了嘛，而且啊，前几天不是还给你送包了嘛，这还不算追求吗？” 韩乔薇一听，稍微有点心虚，他们一起出去都是有原因的，韩乔薇和其他人说也都是掐头去尾的说的。 可是转念一想，不管怎么样，霍骁完全可以问一问她就完了，可是还是约上她一起了，这是不是至少说明了霍骁并不反感和自己待在一起。 再联想霍骁给自己送的限量版包包，虽然被韩行矜搅局没能收到手里，可也送了不是。 越想韩乔薇越觉得霍骁就是在追求自己，目前看来，他更能帮自己，和他在一起自己更容易实现愿望吧，韩乔薇想。 尽管心里欣喜，但她面上还是表现得很平静，“再看看吧。” 那个傲娇样，张晓倩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已经到第三十位了，韩乔薇排在三十八，十来分钟就到她了，她强迫自己收起杂念、放空自己。 韩乔薇刚刚结束自己的唱跳回到选手席，刚坐定，就看到霍骁起身离开。 这样一来，韩乔薇更确定，霍骁是在追求自己了，这趟就是专门来看她的演出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表演，没出岔子，正常发挥了。 这下韩乔薇下巴抬得更高了，恨不得立刻去储物柜把自己手机拿出来，霍骁肯定给自己发消息了，毕竟刚刚好几次看到他在低头摆弄手机。 韩乔薇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节目刚开始还有点紧张，毕竟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可随着上去的选手越多，表演的节目越多，而评委的分数都不高，韩行矜慢慢平静了下来，甚至还觉得有点困。 按照这个进度，人均两分半，到她大概就是将近三个小时以后了，于是开始背文言文、不自主地开始摇头晃脑，脑袋小鸡啄米似的。 直播镜头一个不小心扫到了韩行矜，热搜又有话题了。 “节目太无聊选手打瞌睡” 热搜进去就是韩行矜三秒钟小鸡啄米的动图。 涂阮被网络监控后台告知热搜的时候，下了一跳，赶紧猫着腰去找韩行矜，让她打起精神来。 开玩笑，这事要是被对家拿来做文章，甭管韩行矜能力怎么样，最后别想有好名次。 韩行矜也没有辩解，事实是她的确在摇头晃脑，虽然没有真的在打瞌睡，但是在节目录制过程中，她走神做其他事，还没控制好自己的姿态，是她是失误。 韩行矜连连道歉，调整姿态做好，同时做好面部表情管理，面带微笑、时不时点头鼓掌。 表演过半，第六十位表演结束，公布完成绩之后，节目组临时通知中场休息二十分钟。 直播间并没有关闭，镜头依然对准空无一人的主舞台，只是静音了。 涂阮把韩行矜的情况和后台说了，后台赶紧调听了韩行矜的麦，没错，财大气粗的制作方给120个人，甭管到没到演出，全部带了耳麦，后台想听谁的麦，调出来就行。 节目组的本意是怕麻烦，省的还要安排工作人员在上台之前给他们带麦，临时调试，全部提前调试好带上麦，上台的时候再视具体情况，看需不需要手持麦。 后台调韩行矜的麦一听，全程很安静，都是周围人的谈话声，甚至还收进了许歆对她说的评分严格，韩行矜也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中间还有她安抚旁边人别紧张的声音，问要不要喝水，小口慢咽。 直到直播拍到摇头晃脑的前十分钟，开始有韩行矜小声背书的声音，背了历史和地理，背拍到的画面是在背文言文……直到背涂阮打断，韩行矜背了快四十分钟。 节目组人找到涂阮问是什么情况，涂阮只能实话实说，韩行矜是高三学生，平时都是周末两天都在基地，全天候训练，还经常晚上过来加训。 涂阮拿不准节目组的意思，只能尽可能地让节目组觉得韩行矜不是故意摇头晃脑给节目组添上这种负面热搜的，她真的训练和学习都很认真的。 对方没有给涂阮任何回应，了解了情况之后就让涂阮先回位置上去忙。 一时涂阮也有点忐忑了，希望不要因为这个影响韩行矜。 作为选管，她希望自己的组能有能出道的选手，再不济，别出岔子。 从个人情感来讲，她还是很习惯勤勤恳恳、配合她工作的韩行矜的。 现场负责人了解了情况之后赶紧向上级汇报，同时告知了网络宣传部门同事的情况，方便他们控制舆论。 按照节目组原来定下的基调是对于网上的热搜不做过多的干预，但前提是能给节目带来热度的。 而韩行矜这个“打瞌睡”事件，弄不好就是负面舆论，在节目初期，负面舆论并不是好现象。 宣传部门的同事快速拿出了两个计划。 很可惜，最坏的情况出现了，热搜被对家利用，愈演愈烈，节目组调出一个小组紧急剪辑韩行矜背书的片段和周末在基地自己加练的视频。 同时放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其他热搜。 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再开始就是从第六十一位，第六十三位的韩行矜在休息时间就去到了后台做准备。 看过原文的她当然知道节目组的公平公正，也知道节目组的强势作风，她只是为自己的不当行为感到抱歉，至于对自己的影响，她倒不是很担心。 前面两个节目都不长，两个节目加起来也就五分钟多一点，第六十二位下台，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就把韩行矜要用的钢琴搬上了舞台。 韩行矜并不是第一个用钢琴，更不是第一个有乐器的选手，所以她的节目并没有引起注意。 ------------ 046 赶紧回来 不得不说，网络是真的有记忆的。 在韩行矜因为“打瞌睡”再度上热搜之后，一周之前“百万修图师”的热搜又被网友找了出来。 甚至有网友为了看看是不是真的修图了特意蹲守直播间，专门蹲守韩行矜。 「来啦来啦，百万修图主人公来啦。」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百万修图师来了。」 「我倒要看看这节目是有多厉害，觉得别人的节目无聊。」 「同上。」 「+1」 「+10086」 韩行矜等舞台摆好，听着耳麦里的指示，几个深呼吸之后款款走上舞台，在琴凳旁边站定，简单自我介绍之后，和评委和观众打完招呼之后坐到了琴凳上。 而蹲守直播间的八卦观众从韩行矜出现在画面中就在疯狂截图，拿来和之前热搜的宣传照做对比。 甚至还有网友发起了投票，投票两个选项，百万修图实锤&死亡拍摄角度。 没错，一波网友认为韩行矜找了修图师，这是大部分网友的想法。 小部分网友觉得是第一次的宣传照拍了死亡角度，所以看起来很胖。 并没有人认为韩行矜能在两个月之内瘦得如此明显。 韩行矜坐在钢琴前面，一个深呼吸过后，演唱和弹奏一起响了起来。 一首耳熟能详的小清新英文歌曲。 前面也有弹唱的选手，可韩行矜还是和她们不一样。 韩行矜是独奏，别说提前录制好的垫音伴奏了，就是现场乐团的伴奏都没有。 轻快的旋律、甜蜜的歌词加上韩行矜有点奶的慵懒唱腔。 历经了好几个小时的密闭演播厅仿佛突然间充满了蓝天、白云、绿草带来了夏日的美好向往，好像此刻就懒懒的躺在草地上。 所有的烦闷和不耐瞬间被带走，像吃了一支夏日草莓冰淇淋，一口下去，清凉和甜蜜同时用上心头。 听倦了劲歌、看够了热舞，往往在比赛中并不讨喜的旋律简单的独唱突然变得很抓耳朵。 加上是不是变换在韩行矜白色珠光长裙上的蓝色、绿色风光，更让人觉得清爽。 有八卦的观众疯狂截图，自然有好事的人全程录屏。 当然还有韩皓纬和苏青黛这样的亲友在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地盯着韩行矜的演出。 短短三分钟的弹唱，就连现场的不少选手都觉得意犹未尽，更别说屏幕前的观众了。 「脸疼，好像是有资格觉得别人的节目无聊。」 「不懂就问，这直播能不能修图？」 「楼上，现场直播的修图师可能百万不够……」 「所以，这位不是巨富就是真瘦？」 「我去搜原唱了，感觉这个版本更好听。」 「同意！一人血书求上平台」 「拉上工具人男票和狗儿子，两人一狗，血书求上，live版也行！」 「默默问一句，有没有人看到小姐姐正脸，侧脸莫名觉得熟悉」 「举手，我看到正脸了，有同感，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明星脸？」 直到下一个人的表演过半，对韩行矜的讨论依然没有完全结束，这样看来韩行矜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虽然网友的评价都还不错，但是韩行矜的分数依然不高，只有68分，只能算是中上水平。 能在首次录制就喜提热搜！获得讨论度，这也意味着，她给观众朋友留下了印象。 当然啦，一百二十位选手，韩行矜也并不是独一份的。 观众的眼睛都是用来挑刺的，但也不全是键盘侠。 因为节目组有言在先，都是素人，又有评委们低分在后，严格要求。 反而有不少观众表示同情选手们。 都是同龄没有专业训练过的女孩子，在面对这样的场面，顺利把节目表演完就已经顶住很大的压力了。 结果还要面对评委的低分打击和直播的公开处刑，好不好的全部第一时间全网展示。 节目一直到六点半才全部录制结束，全长五小时二十八分。 苏蔓宣布第一次录制结束，关闭直播间，选手们可以有序离开演播厅的时候。 韩行矜觉得她的腰和腿已经不是腰和腿，而是一些木头桩子了。 出了演播室，走过演出通道，到达寄存柜，拿到自己的外套和手机。 韩行矜外套都还没来得及穿好，手机就有电话进来了，是苏青黛的。 “喂，黛黛……” “啊啊啊啊啊，小矜贵，我太开心了，你居然可以弹钢琴了，啊啊啊啊，太好了。” 韩行矜被苏青黛说得一头雾水。 原主本来就会弹钢琴的，她没记错的话，在韩家，韩行矜或是旁边的起居室里还有一架漂亮的三角钢琴，据说还是名牌，大师手做。 什么叫居然可以弹钢琴了，怕不是……原主有什么心理问题，抗拒弹钢琴？ 韩行矜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问，“你看节目啦？” 苏青黛哼了一声，“当然看啦，而且还从头看到尾，我还有你的录屏。” 韩行矜一听，兴趣来了，“姐妹，快把视频给我看看。” “不不不，这可是珍贵的史料，将来你红了，花钱来找我。”苏青黛笑着说。 韩行矜也笑，“那也得先看看值不值得花钱啊。” 正说着，又进来一个电话，韩皓纬打来的。 韩行矜把韩皓纬的挂断，继续和苏青黛通话，没想到韩皓纬又打过啦。 “黛黛，我先给我哥回个电话，他连续打了两个电话，可能有什么事。” “你哥能有什么事，好了好了，我长话短说，我已经出门了，大概二十分钟到你那边，你给我发个具体的定位。” “嗯？”韩行矜一时没反应过来苏青黛过来找自己干嘛。 苏青黛气得想打人，“不是说好你结束了来接你去庆功的嘛。” “哦哦哦，马上发给你，爱你哟。” 韩行矜难得肉麻兮兮地和苏青黛黏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刚挂断，韩皓纬的电话又来了，韩行矜的声音还带着笑意。 “哥……” “小矜，赶紧回家来。” “啊？” “快点，司机已经到你们基地的停车场了，和乔薇一起回来。” ------------ 047 用不着等 韩皓纬的语气让韩行矜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先回来再说吧，没什么事。” 虽然韩皓纬没说清楚是什么事，但是听语气，韩行矜并不认为会是什么好事。 况且，明明知道她和韩乔薇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融洽，还只派了一个司机，让她们一起回家，足见，这事很紧急，紧急的能有什么好事。 韩行矜原地分析了一波，第一时间给苏青黛打电话了，边往外走，边说。 “黛黛，你别过来了，我得回家一趟。” 苏青黛非常不开心，她都一个多月没见到好朋友了，怎么临了又不让见了呢。 “我哥让我赶紧回去，也没说什么事，我估计事情不小，很着急的样子。” 苏青黛嗤笑一声，语气漫不经心，“能有什么大事，就你们家老太太回来了呗。” “啊？你怎么知道？” “下午我爷我奶还和老太太喝茶来着，哦，你们家老姑奶奶也回来了。” 韩行矜并不怀疑苏青黛话的真实性，说不定还真是因为这事，毕竟之前老太太就说要回来了， 老太太虽然很有魄力地说放手企业的事就放手，但也正因为这样，无论韩家还是公司的元老都更佩服、敬重老太太。 至于韩家的老姑奶奶，原文着墨不多，只说是韩家的一个远方亲戚，要说老，也不老，比去世的韩老爷子还小两岁，比老太太也只大了几个月 只是按照辈分来说，韩老太太要叫她姑姑，到了韩父这一辈就要叫姑奶奶了，所以外界都称她为老姑奶奶。 据说老姑奶奶很喜欢韩行矜，觉得韩行矜合她的眼缘，最初老姑奶奶还会关心一下她，随着原主的不断作死，别说老姑奶奶了，韩老太太都懒得管她。 不管两个长辈回家干什么，既然长辈难得回来，作为小辈，总得回家去问候一声。 “既然是这样，那我还真得回去一趟了，你先回去吧，我先回家看看情况，明天我还休息呢。” 苏青黛虽然失望，但也没办法，和老祖宗争宠，惹不起惹不起。 “行吧，我下午看我爷我奶乐乐呵呵地回来了，还以为没事呢，没想到还有这出。” “老朋友们聊天喝茶当然乐呵了，先不和你说了，我到化妆间了，先换衣服，晚点我和你联系。” “嗯，有事给我打电话啊，我立马让我奶给你奶打电话。” “哈哈哈，好呀，我可是有外援的人。” “那可不。” 韩行矜在更衣室换了衣服，把演出的长裙交给涂阮，小跑了回宿舍拿了自己的背包 妆都来不及慢慢卸，随手抽了两张许歆的卸妆湿巾。 许歆见状把小半包都塞她手里了，韩行矜也没客气，谢过许歆之后边往停车场走边擦脸。 韩行矜匆匆忙忙赶到停车场，找到韩家的车，发现韩乔薇还没来。 韩行矜为了避免和韩乔薇一同坐后排，直接坐到了副驾驶上。 司机见状，“小姐，这……” 韩行矜无所谓地摆摆手，“坐哪里都一样。”然后拉下遮光板。 司机觉得有点尴尬，借口扔垃圾下了车，站在车边等韩乔薇过来。 十分钟过去了，韩行矜对着遮光板上的小镜子，不仅把妆认认真真地卸了，还用洗脸巾沾了矿泉水把脸洗赶紧了，才远远地看到韩乔薇。 而且还不是一个人，韩乔薇还拉着张晓倩。 韩乔薇对站在车边的司机熟视无睹，直接拉开后坐门，没看到人，地下车库光线本就不好，韩乔薇压根没发现韩行矜在前面。。 “这个韩行矜，还真当自己是小姐了，还要我等她？我才不等呢。” 韩乔薇说完扭头对张晓倩说：“倩倩上车，先送你回去。” 张晓倩嘴上说着：“不好吧，不太顺路，你不是着急回家吗。”手上利索地拉开了另一侧的车门。 “有什么不好，不就一脚油门的事，先送你回去我再回去，家里能有什么急事。” 等两个人坐定，韩行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韩乔薇吓一跳。 “不巧，我在车上呢，用不着韩大小姐等我。” 司机上车，韩行矜系好安全带，在韩乔薇开口之前对司机说：“张叔，进城就放我下来，姐姐要送她朋友回家，我们不顺路呢。” 司机只是被交代接两位小姐回家，并不知道家里的事，只当是单纯地接一下。 韩行矜这段时间都没回家住，这提出来不顺路，司机只当韩行矜又不回家了呢。 “小姐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司机说。 韩行矜摇头，“进城我坐地铁就行。” 韩行矜估算了一下时间，现在正是晚高峰，加上周末，晚高峰的时候会更长且更晚，韩行矜可没时间陪她们在城里绕着堵。 司机当然不会多劝，雇主的家事不能打听，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城外高架畅通无阻，下高架没走多远就开始行车缓慢了，远远地看到地铁站，韩行矜果断要求下车。 坐个地铁去到韩家附近，再打车，别说他们还要绕，就是不绕，这种路况下，韩行矜也会比他们快不少的。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韩行矜回到韩家的时候，韩家灯火通明。 已经快八点了，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碗筷，可所有人都坐在客厅。 韩行矜进门乖乖叫人，之前虽然不愉快，但面对长辈，礼貌还是要有的。 “奶奶，姑老祖。” 两个老人，一人拉着韩行矜一只手，“好孩子，怎么瘦了那么多。” 说着韩老太太瞪了韩父一眼，“在学校吃不好睡不好吧，快点搬回来住。” 看着韩老太太，韩行矜莫名想起小时候照顾自己的阿婆。 她虽然在道观长大，倒是照顾她最多的还是山下的阿婆，阿婆给她改衣服，教她扎头发，上学之后她更是周一到周五直接住到了阿婆家。 虽然阿婆也收了老道士的钱，但阿婆对她好也是真的，后来整个道观被烧毁了，人也都没了，没人再给阿婆钱了，阿婆自然收留照顾了她两年多，直到去世。 ------------ 048 她不回来 韩行矜笑吟吟地说：“奶奶，没有的事，我这是学习太刻苦了，而且呀，我不是参加节目了吗，减肥呢。” 韩奶奶不甚赞同，但还是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动不动就减肥，胖瘦都好，只要健康。” 韩行矜连连点头，“我肯定会科学减肥的。” 看着韩行矜和两位老太太言笑晏晏的样子，韩母那个急啊。 本来老太太就对韩乔薇观感一般，对韩行矜更好。 两个人一同录制结束，一个人早早回来共享天伦，一个人拖拖拉拉全家等她吃饭，这一对比，只怕老太太更不喜了。 只是电话是老太太让韩皓纬坐在身边打的，说明了只要让人回来就行，其他的都不必多说。 当着老太太的面，韩母也不敢给韩乔薇发消息，更不敢直接打电话了。 韩行矜和两位老太太告罪，说要上楼去洗个脸，老太太知道她着急忙慌地回来，自然放人离开。 韩母见状，赶紧找机会跟上，走到楼梯拐角就问。 “小矜，怎么回事，就你一个人回来，司机没去接你们？” 韩行矜回头，“去接了啊。” “那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把薇薇仍在那边了？”韩母音量骤然提高。 韩行矜皱眉，韩母脑子没问题吧，”对呀，把她仍在车上自己坐地铁打车回来了。“ 她们才刚刚走过楼梯转角，可不是在房间里，这是当楼下的都耳背？ 而据韩行矜了解，两位老太太不光不耳背，甚至还可以称得上耳清目明。 韩行矜没打算在这点小事上和韩母起争执，”她还要送同学回家，我不想陪着她们绕就自己回来了。“ 韩母这才没话说，韩乔薇没能第一时间回家，真的和韩行矜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韩母讪讪转身下楼。 韩行矜回到一直有人打扫的房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又换了一套稍微宽松一点的衣服，很快就下楼了。 韩老太太抬头看了一眼客厅的自鸣钟，八点半了，晚饭可以不吃，但不能吃得太晚。 ”开饭吧，没有全家人等一个小辈的道理。“ 实际上偏心的韩老太太在韩行矜一个人进门的瞬间就想开席了。 只是作为一家之长，偏心不能便得太明显，这才又耐着性子等了将近半个小时。 “妈，薇薇她……”韩母有话说。 韩老太太让韩皓纬去扶着老姑奶奶，就着韩行矜的力站了起来，头都没回。 “怎么着，她要今晚不回家了，我们两个老东西陪着她不吃饭了？” 本来也没有长辈等小辈的道理，之所以等她们回来，还不是因为老太太觉得有必要吃一个至少看起来团圆的团圆饭。 晚餐摆在了圆形餐桌上，并不是韩家常用的长餐桌，圆形餐桌倒避免了明显的主次之分，韩行矜被老太太拉着在身边坐了下来。 两位老太太晚上吃得不多，哪怕很晚吃饭，她们也依然食有定量。 整张桌子上，除了偶尔餐具的磕碰声，和布菜之后客气道谢声，并没有其他交谈的声音。 一来老太太规矩多，尤其是老姑奶奶，天大的事都不能在饭桌上说。 二来，无话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尤其是韩母，这段饭她吃得那叫一个煎熬，一直朝着外面张望。 一顿饭到尾声了，眼看就九点了，院子里才多了一束由远及近的车灯，有了车子发动子的声音。 韩母那个激动啊，只要人都没下桌，韩乔薇就有机会坐上为老太太接风洗尘的餐桌。 韩母只差没有跳起来，招呼佣人加碗筷加凳子，“快快快，薇薇回来了。” 韩老太太本来还在用调羹慢慢地喝着汤，闻言，勺子一放，“我吃好了，你们慢吃。” 老姑奶奶虽然没说话，但行动也很明显了，筷子规矩地放在筷架上，拿起旁边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起了嘴。 两位老太太还没起身，韩乔薇就进门了。 韩母站在餐厅和客厅隔断的地方招呼韩乔薇，“薇薇，赶紧来吃饭。” 韩乔薇在换鞋，“妈妈，我吃过了。” 两位老太太已经起声了，韩母着急啊，“不是让你赶紧回家吗，你怎么还在外面吃饭了啊，过来再吃点。” 韩乔薇摇头，”不了，我送张晓倩回家，太堵了，又饿，我们索性就去吃了个晚饭。“ 韩乔薇并不认为韩行矜半路下车是回家了，加上客厅空无一人。 “妈，我现在真的很赞同你的话，韩行矜就是个白眼狼。” 韩乔薇没给韩母说话的机会，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地往外说：“我遇上她让她上车，和我一起回家，她说不回来要回学校，我说送她回学校，她居然理都不理我。” 韩老太太闻言，看了韩行矜一眼，韩行矜低着头，韩老太太并没有看到韩行矜的表情。 不过韩行矜扶着她的手依然很稳，由此可见，这种话，不是听多了完全免疫了，就是真的不在乎了。 韩母觉得自己脑门上的汗都快下来了。 她也只是在韩行矜把他们全家叫去学校的那天，回来和韩乔薇嘟哝了一句白眼狼，没想到韩乔薇现在把这事说了出来。 韩乔薇接着说：“刚刚我在车上看到热搜了，韩行矜真行啊，她怕不是又问爸爸和哥哥要钱去买热搜了吧。” 韩母正色，“薇薇，这种话不能瞎说的，赶紧过来吃饭。” 这下着急的是韩父和韩皓纬了，这事要是老太太闻起来，他们可能会被打。 倒不是因为他们给钱买热搜被打，恰恰相反，他们谁也没想起来给韩行矜钱，都觉得她还是韩家的小姐，从来不会出现缺钱这种事的。 韩母连连使眼色，可事实证明，她们母女两个毫无默契可言。 韩老太太手里的蛇纹木的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仿佛敲在了韩家四口人的欣赏。 韩乔薇这才如梦方醒，低头看到入户鞋柜明显少了的拖鞋，”妈妈，爸爸和哥哥回来了吗？” 韩母这才找到开口的机会，“奶奶也回来了，你……” 这下不用韩母催了，韩乔薇一阵风一样小跑到了餐厅，和扶着韩老太太的韩行矜视线撞个正着。 ------------ 049 李家来访 韩乔薇没想到韩行矜会回来，她不是连周末都不回家了吗，仿佛见鬼了一样。 韩行矜倒是笑得很开心，原来韩乔薇在背后都是这么说她的呀，这也教会了她一个道理。 背后夸人就行了，千万被背后说人的不是。 “姐姐你送完同学了啊，张晓倩家的车今天没去接她啊。” 韩行矜一句话把韩乔薇的辩解都堵完了，人家家里又不是没车，你上赶着送什么劲啊。 “小矜，你怎么来了？” 听听，听听，是你怎么来了，而不是你怎么回来了，别看一字之差，这其中的差别可大了。 韩行矜脸上的笑没变，“哥哥说家里有事让来一趟，我就来了。” 实际上，韩行矜也不觉得自己这是回家。 旁边人却听得脸色都变了，最难过的当属韩皓纬，他这次真的意识到，他的妹妹、他的小矜贵已经离开这个家了。 韩乔薇像挤走韩行矜扶着韩奶奶，韩奶奶直接开口，“小矜贵，来扶着我，这地板是打了蜡了？” 韩乔薇又转头想去扶韩老姑奶奶，老姑奶奶依然没说话，只是拍了拍愣怔的韩皓纬，韩皓纬立马醒神扶上老姑奶奶，没给韩乔薇机会。 韩乔薇在两个老人面前又讨了个没趣。 韩行矜把老太太送到客厅沙发坐定，给两位老太太换了安神的茶，自己并没有坐，而是走到了韩皓纬身边，小声对韩皓纬说。 “哥哥，你一会还有事吗？”韩行矜问韩皓纬。 韩皓纬摇头，“没事了，怎么了？” “那你送我一趟吧。” “那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回学校呀。” 韩皓纬很意外，“都回家了……”言下之意，就在家住吧。 韩行矜摇头没说话，神情很坚决。 韩皓纬自知犟不过韩行矜，只能认命点头。 韩行矜这才对韩老太太说：“奶奶，我就先回学校了。” 韩老太太茶杯一放，“什么叫回学校？嗯？回家叫来了，还当不当这里是家了？” 韩行矜听着老太太训，一句话也没说。 “给我安安稳稳地住着，我看谁看把你撵走。”韩老太太说完还看了韩乔薇母女一眼。 韩行矜急了，她是真的不想住啊，“奶奶，我回学校吧，在这边住我也没个准备。” 韩行矜的本意是说她没带复习资料过来，她现在可没时间浪费了，韩老太太一听，不得了，回家住还要带洗漱用品不成？ “要准备要准备个啥，我倒要看看房间里缺了什么让你住不下来。”说着老太太就要上楼。 韩行矜拦住老太太，“诶，奶奶，我是要看的书没带回来，房间里东西都在呢。” 老太太还是执意要上楼，慌的变成了韩乔薇，其他人不知道韩行矜房间少了什么，韩乔薇可是清清楚楚。 “老太太，李老爷子带着李家一家上门了。”正劝着老太太呢，管家来报，老太太这才作罢。 老太太安安生生地坐下才让管家把人请进来，这下韩行矜也走不了了。 看韩行矜重新坐下，韩皓纬笑得那叫一个欢呐，韩行矜好笑地瞪了他一眼。 转眼李家一大家子就进来了，除了韩行矜见过的李太太和李彦思之外，还有另外三个人。 三个人看年纪就很好认了，李老爷子和李父，还有在原文中嘴甜心苦的李彦思的妹妹，李青青。 李青青此人其实挺有意思的，她面上对韩乔薇那叫一个亲热啊，实际上没少折腾韩乔薇，至于和韩行矜，至少韩行矜没发现她们有什么交集。 虽然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对李青青这种嘴甜心苦的人，韩行矜敬谢不敏。 李青青一进门就拉着韩乔薇，“薇薇姐，你最近很忙吗？怎么都不去找我玩。” 韩乔薇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也没有挣脱李青青的手，只是说。 “参加节目，是有点忙。” 李青青身体不太好，别说课外活动了，就是学校的课程都三天两头请假。 李青青一脸羡慕，“真好，真羡慕你，所以姐姐你以后没空再去我家给我辅导功课了吗？” 李青青话音一落，在场的人脸色各异。 李彦思和韩乔薇一脸尴尬，李太太一脸轻蔑。 韩父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韩母依然还是那个傻白甜的样子，韩行矜居然觉得她很欣慰。 韩皓纬和韩老太太的表情倒是出奇的一致，他们都觉得很意外。 李家是什么家庭，孩子不能去学校，要找家教老师，那也是高薪请的资深优秀教师，用得着你个高中生去教，还主动上门。 韩乔薇干笑两声，“估计不行了，真是抱歉。” 李青青倒是很遗憾的样子，“哎呀，没事，姐姐你先忙你的。” 寒暄完各自坐定，再没有人说话，小辈没有发声的资格，而长辈们仿佛在较劲一样，憋着谁都不说话。 倒是一晚上没怎么说话的老姑奶奶说话了，只是她并不是和李家人说，而是喊了坐在韩奶奶身边的韩行矜一声。 “小矜贵，去我包里把我的老花镜和牛皮纸文件袋拿出来。” 韩行矜闻言应声前去。 韩家是前几年才搬来这里的，当时韩老太太已经把大权交给韩父了，韩父想接老太太一起到新别墅住，老太太也拒绝了。 老太太在闹市的老院子里住了一年多，就搬到山上去和年轻时候并不对付的老姑奶奶一起住了，为此韩父还在山上给两位老太太修了个小庄园。 偶尔两位老太太下山也很少在韩家的别墅留宿，就是留宿两个老太太也不挑，就在韩家一楼相邻的两间客房住下。 老太太让韩行矜去包里拿东西，自然是去韩家老太太暂时的客房里拿。 韩老太太也补了一句，“我床头柜上也有一个文件袋，拿出来，老花镜就不用了，眼神好着呢。” 说完还觑了和自己差着辈的老姐妹一眼。 看来两个老太太现在虽然看起来相处挺和谐的，暗地里也没少较劲，也是，这性子怎么可能老了老了就转了呢。 ------------ 050 出尔反尔 韩行矜把两位老太太要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客厅依然一片沉默，佣人都快不敢呼吸了。 韩行矜不自觉地声音都放小了，“姑老祖你的东西。” “奶奶，这是你的。” 两个文件袋摸起来都不薄，老姑奶奶拿到东西先把老花镜戴上，才慢条斯理地绕开文件袋上的线头。 韩老太太就不一样了，直接把文件袋递给韩行矜，“灯下看字费。” 这什么迷惑行为，韩行矜拿着文件袋，这到底打开还是不打开啊。 “打开啊，愣什么神。”这话是对韩行矜说的，说完又对李家几个人说。 “既然你们不说话，我们就先说自己家的事，年纪大了，熬不得夜。” 这话说得李家老爷子和李父一阵尴尬，是他们不请自来，还大晚上来的。 说起来，这不请自来是李家的传统吧，韩行矜手上拆着文件袋，心里想，当初李家母子也是不请自来的。 几圈线而已，一两秒就绕开了。 “取出来。”老太太说。 韩行矜取出来递给老太太，几份文件，最上面一份韩行矜看到了，《股权转让书》。 李老爷子见老太太是真要开始处理自己的事了，也不较劲了，赶紧开口。 “老姐姐，我这是听说你们回来了，赶紧带着不肖子孙上门道歉来了，请你原谅则个。”李老爷子说。 韩老太太掀了掀眼皮，“既然砚清做主解除婚约了，那就解除了吧，省得你们觉得委屈。” 当着外人的面，老太太还是很给儿子面子的。 李父怎么不知道老太太是在内涵她妻子曾经说过的话，瞪了李太太一眼，还是陪着笑。 “看伯母你说的，女人家见识短，听风就是雨，我看小矜就很不错。” 韩老太太一脸骄傲，“我的小矜贵当然不错了。” 老姑奶奶很意外地插了句话，“当年我就不同意这门婚事。” 开玩笑，老姑奶奶虽然和韩家没有什么直接的血缘关系，在商场政界也没有丝毫作为，但是在景城，没有世家不敬重老姑奶奶。 老姑奶奶是从动荡年代过来了，家里有人是爱国华侨，给新建的祖国捐赠了开国第一笔外汇。 捐赠者不在国内，于是优待就给到了捐赠者唯一还在国内的妹妹，而且还是战死将领的遗孀韩老姑奶**上。 特殊年代，有地有田产的老姑奶奶本来是要被打的，由于以上两层原因，老姑奶奶并没有收到切实迫害，家产全部保下来了不说，还帮助了不少人。 景城老世家往前数两辈，少有没被老姑奶奶帮助过的，在那个年代，大多自身难保，也太多再也没翻身的人。 就是手有余产余粮的也都藏着掖着，生怕被别人知道，唯有老姑奶奶，有多少粮拿出来多少，她有一口决不给旁人半口。 这话李老爷子没法接，好歹也是自己大孙子，在他心里，配不是韩家血脉的韩行矜是委屈了。 “我们全家过来，一来呢，我拉着我这张老脸给老姐姐们道个歉，都是小孩子不懂事瞎胡闹。” 韩老太太嗤笑一声，没有老爷子的授权，再不济也是默认，李家小辈敢就那么上门？ 退一步说，就算没有，真的是小辈自作主张，那这种没规没矩的人家也嫁不得。 “二呢？”老太太问。 李老爷子稍微顿了顿，清了清嗓子。 “虽然彦思和小矜没缘，但我们还是想和韩家结亲的，彦思和乔薇处得也不错。” 李老爷子说得委婉，但是再委婉也把意思表达清楚了，想和韩家结亲，只是对象换成韩乔薇。 “爷爷，等一下。” 李老爷子话音刚落，李彦思第一时间出声。 韩行矜觉得这出戏真好看。 韩乔薇不是一直对外宣称的都是李彦思对她很好，还处处在李家人面前表现吗？ 看样子，事实并非如此啊。 本来兴致缺缺甚至有点瞌睡的韩行矜一个激灵精神了。 “爷爷，我和小矜解除婚约也只是伯父口头说了一下，做不得数。” 韩父不解，“嗯？” 韩皓纬这个暴脾气哟，“你什么意思，意思你们还有婚约喽？” 李彦思没有否认，接着说：“爷爷之前是我不懂事。” 说完还对韩行矜说：“小矜，对不起。” 韩行矜有一种戏看得好好得突然被拉上戏台的感觉。 “道歉我接受，但我不原谅。” 韩皓纬赞赏地看了韩行矜一眼，“你这话有意思了，你说只是我爸口头说了说，说得你们订婚好像给了什么信物一样，搞笑。” “韩姐姐，你不是很喜欢我哥哥吗？”李青青突然问。 韩行矜看了李彦思一眼，对李青青认真地说：“因为曾经我瞎，现在不瞎了。” 李彦思有一瞬间的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小矜，我知道你在生气，给我时间，我会证明……” 韩行矜抬手打断李彦思，这种玛丽苏台词，还当着长辈的面，她真的没那个脸听下去。 “不，我没时间给你，我很忙。” 李彦思自知再和韩行矜说下去也无用，只能转头看向几位长辈。 “都说婚姻大事，我们两家又都是有里有面的人家，这样行事显得太随意了些，我们不如缓缓，从长计议。” 李彦思这话说得那叫一个顾全大局啊，只是可惜，他遇上的是护短的韩家人。 李老爷子那个气啊，之前轮番上阵让他出面把这事定下来，临了又出尔反尔，他不要面子的啊。 韩乔薇可能最适合的职业不是唱跳歌手，而是演员。 她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惊讶到难过，现在看起来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韩母拉着韩乔薇的手，自然是注意到了韩乔薇细微的颤抖。 “李彦思，那你之前还和薇薇……” 李彦思惊讶地说：“伯母，这个事不是和你们解释清楚了吗？” 李父也问韩父，“砚清，你没和弟妹说？” 韩父觑了韩母一眼，“那个事就不要再提了，和李彦思没有关系。” 韩母傻白甜属性又上线了，“怎么能不提，当时那个情景可是被不少人看到了，我们可怜的薇薇啊。” ------------ 051 另有隐情（二更） 韩母一直在絮絮叨叨，说乔薇可怜，说李彦思不是东西……几个人也懒得和韩母计较。 可进门到现在一言不发的李太太可忍不了，她一向不是什么好脾气。 也就来的时候被老爷子和李父轮番叮嘱少说话，别坏事，要不然她也憋不到现在。 可骂她儿子她就忍不了啊，她的命根子啊。 “赵婉清，你说话过过脑子吧，说谁不是东西呢，我看不是东西的是你的心肝宝贝吧，一个不知道在哪个长大的村姑，全是下三滥手段。” 韩母气得手抖，“明明就是你儿子，你怎么倒打一耙。” 李母轻呵一声，“他们想给你的宝贝女儿留面子，我可是用不着。” 李母继续说：“我们可是有医院的检查报告的，也有视频，现场证据也有，你的好女儿也不知道是哪里找的烂七八糟的药放在酒里给我儿子。” 李母一说可就停不下来了，“赵婉清，我告诉你，要是我儿子有什么后遗症，我是觉得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老爷子爆喝了一声，“闭嘴。” 不光韩母呆住了，就连韩行矜都震惊了，原文里可没写这出，原来还有隐情啊。 韩母自知理亏，转头问韩乔薇，“薇薇，是这样吗？” 韩乔薇咬着唇，没有做声，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难怪呢，当初哭着喊着要和李彦思订婚，还对韩父出言不逊，后来怎么也没听说有后续。 韩行矜自己也忙着没关注，偶尔想起来她也只觉得肯定有后续，只是她不知道。 事实证明，的确有后续，只是和自己想得完全不一样。 韩老太太对韩乔薇没有什么特别的观感，毕竟差了辈，又没有相处过，只当她是一个普通的晚辈。 只是当这个晚辈是一个心术不正、不择手段的人的时候，老太太打心底有点不喜了。 韩老太太还能说什么，本来她打的主意是要是李家真的要定韩乔薇，那就定吧。 世家里不是没有优秀孩子，但李彦思也不算差，除开在小矜贵这件事上，能力品貌还是上乘的。 只是既然孩子不愿意，韩老太太也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就是当初李彦思和韩行矜，老太太也是问了韩行矜的意见的。 韩老太太是真的还有事，“李老弟，既然孩子不愿意，那就都算了，这都什么年代了。” 李老爷子怎么不知道自己儿子不顶事了，孙子也不是开疆拓土的性子，李家要想在景城再光鲜几代，不靠姻亲是不行的。 当年他舔着脸上山好几趟，也幸好韩家女儿也看上自家孙子了，要不然，这事还成不了。 现在呢，韩家有两个女儿了，自己家眼看着一个都捞不着了。 李老爷子哪个气啊。 “老姐姐，今天太晚了，我改天再登门。”说完，李老爷子拂袖而去。 老爷子都走了，李家其他人也没有留下来的意义了，李父拉着李母和韩家人再三道歉。 李彦思和李青青追着老爷子出去，一叠声的“爷爷。”“爷爷。” 兄妹两个愣是喊出了七兄弟的架势来，葫芦娃吧，韩行矜想。 李家人走了，韩行矜也要走了，刚站起来就被老太太喝住。 “坐下。” 韩行矜坐下，老太太直接说，“我这次回来呢，主要是对我的财产做一下分配，已经公证过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韩皓纬，“奶奶！” “别嚷嚷，声音小点，吵得人脑子嗡嗡的。” “妈，你这好好的，说什么财产的事。” 老太太无所谓地说：“迟早的事，现在也就和你们说明一下，别临了还搞得那么难看。” “当年你接手公司的时候，我名下的股份大部分都转给你了，我只留个整，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呢，皓纬四，小矜贵和乔薇各三。” “城里的老宅子是韩家的根基，就给皓纬了，三套公寓三个人一人一套。” 听到目前为止，老太太还是很公平的，但是，公平，那就不是韩老太太了。 “老街上还有八个铺面，你们也别说我偏心，那是我自己的东西，我爱给谁给谁，等我走了，收益就都给小矜贵。” 老太太说完还补充到，“这个房子包括还有一些不动产的投资，我都委托给信托了，小矜贵你也只能享受收益，至于买卖，那是不行的，文件里都有。” 老太太说的是哪里韩行矜不知道，她现在整个人都有点懵，原文可没有老太太分财产这一出。 韩行矜不知道，可韩父韩母知道啊。 那是城中心一条老街，已经变成了景城的网红街了，房子是老旧，可位置好啊，小间商铺的租金可不比大商场的黄金位置低。 听老太太说了没有买卖权，夫妻两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那些房子，可是说是有价无市，只要张嘴卖，有的是人抱着钱来买。 “至于我的首饰，留了些给皓纬媳妇，大部分就给小矜贵了，老气是老气了一些，留个念想啊。”最后一句显然是对韩行矜说的。 韩行矜连连摆手，“奶奶，我不能要，房子首饰我都不要。” 老太太瞪起眼睛，“你这是不认我这个奶奶了？” 韩行矜那个急啊，别说无功不受禄了，就是冲着韩乔薇自己也不能要啊，要了那就说活靶子了啊。 想到韩乔薇，韩行矜下意识看了她一眼，给韩行矜吓一激灵，韩乔薇眼神仿佛淬了毒一样，看着老太太手边的文件。 “奶奶，你会长命百岁的，这些东西，用不着用不着，你赶紧收起来。” 老太太瞪着韩行矜，可脸上的笑模样一点不少，“奶奶只是想多给你点东西傍身，总是得有点东西不是。” “奶奶，你和老姑姑奶奶好好保重，长命百岁，好好活着才是我最大的靠山啊。” 好话谁不会说，韩行矜那可太在行了，咱也是混过几年职场的人。 这一句话不光逗笑了老太太，老姑奶奶都笑了，“看吧，我就说，你那些东西是给不出去的。” ------------ 052 屡试不爽（三更） 老姐妹两个对视一眼，韩老太太连声说：“你来你来，赶紧的。” 老姑奶奶冲韩行矜招招手，“来，我的东西不多，也不值钱。” 韩行矜现在对老太太嘴里的不值钱非常的不认同，她们对不值钱的认知可能存在极大的偏差。 韩行矜不敢去呀。 “算了，你说的也对，我们活着就是你最大的靠山，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老姑奶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改口。 “诶，你干嘛呢。”韩老太太问。 老姑奶奶倒是坦然，说得话听起来也很高深，“东西最后肯定是给到有缘人手上的，逃不掉的。” 不管老姑奶奶说了什么，没有给她东西，韩行矜就放心了。 “那…奶奶，姑老祖，你们早点睡呀。”韩行矜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韩皓纬倒是get到了韩行矜的点，“我送你回去，这都十点多了。” “周末门禁十二点。”言下之意，来得及。 兄妹俩刚走到门口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雷声阵阵狂风大作瓢泼大雨转瞬即来。 韩皓纬转头看韩行矜，“天要留人，没办法的事，只有住下了。” 韩行矜虽然不情愿但也没办法那么大的雨，开车非常不安全。 但还是不甘心，“万一只是雷阵雨呢，一会儿就过去了。” 韩皓纬丝毫不给面子的说：“正面我没见过，要不你坐会儿。” 兄妹两个刚从院子里回到屋里，就听到韩乔薇的哭声，两个人对视一眼。 韩行矜听到韩乔薇断断续续地对韩母说：“妈妈，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这次初评表演的分数很低，我有点难过，想出去散散心，于是就和张晓倩在外面多呆了一会。” 韩乔薇说到初评的分数，韩行矜还真的没有留心过她多少分，毕竟大家分数都差不多，五六十分，相差不是很大，又不是淘汰赛，实在没必要太在意分数。 韩母安慰韩乔薇，“没事的，我看了你的表演，妈妈觉得很好，妈妈为你感到骄傲。” “妈妈，我会好好努力的，我不像小矜从小就学乐器，弹得一手好琴，但我会好好学唱歌跳舞的。” “好好好，我的薇薇最棒了。” 韩乔薇嗯了一声之后又情绪低落地说：“要是我从小就在家里，我也可以能弹会唱吧，李家也看不起我，妈妈，你会不会也觉得我什么都不如妹妹？” 韩母很是愧疚，“不要紧，薇薇那么聪明，我们现在学起来也不晚，如果你想学的话。” 韩乔薇摇头，“妈妈，我不学了，我不想什么都和妹妹争，妹妹到现在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她也很可怜的。” 韩行矜冷笑一声，韩乔薇还是那个韩乔薇，话里话外提醒大家她才是“外来者”，自己从小被 韩行矜没想住下，她还想等着雨停呢，便也没有去楼上的房间，而是坐在了客厅。 两位老太太熬不住了，交代韩行矜住下，便去休息了。 人陆续都散了，只有韩皓纬陪韩行矜等雨停。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个小时过去了，雨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 “走吧，上楼去，回去也赶不上门禁颗。”韩皓纬说。 韩行矜只能认命上楼。 两人刚走上二楼，听到了小小的啜泣声。 除了韩乔薇，两个人不做他想。 想来也是今天晚上发生的每一件事情，看起来都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甚至还把她忽视了个彻底。 换个角度一想，韩行矜觉得她其实也挺可怜的。 千金小姐流落在外，苦头绝对没有少吃，好不容易找到亲生父母了，在感情上似乎也没有得到多少。 原本以为两情相悦的男朋友，最后选择的也不是她。 奶奶看似公平，其实把心偏了个彻底。 韩行矜想想，这要换成自己，她也得哭。 兄妹两个对视一眼，韩行矜倒是想去安慰安慰，但韩皓纬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去。 两个人默默在走廊站了好一会儿，哭声渐渐小了，直至没有他们才各自回了房间。 韩行矜看着空了大半的首饰盒和衣帽间，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同情很多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韩行矜洗漱出来，正准备睡觉，突然听到一阵哗啦啦东西摔碎的声音。 声音不光韩行矜听到了，在一楼的老太太们也听到了，老太太们本来睡眠就不太好，这一闹腾完全没了睡意。 老太太让一直照顾她的佣人上楼去看看什么情况。 没一会儿家里就吵闹了起来，韩行矜开门正好撞上了韩皓纬。 “怎么回事？” 韩浩伟面色凝重，“乔薇自杀了。” 韩行矜万万没想到乔薇居然会自杀，刚刚还听到她的哭声啊。 “怎么回事啊？” 韩浩伟摇头还不清楚，奶奶让王阿姨上来看情况发现的。 “人没事吧？” “但还有呼吸，那么大的雨只能送医院了。” “人没事就好。”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乔薇的房间了。 韩乔薇人躺在床上，地上一片狼藉，血迹混着水流了一地，还有打翻的水杯、台灯…… 床头柜上还四四方方的叠着几张纸。 韩行矜身手拿过来打开，果然不出所料，是韩乔薇写下的遗书。 说是遗书，其实大多数是在诉苦，说韩行矜不是、还有一部分是在感恩家人。 说实话，韩行矜觉得韩乔薇真实读文科的料子，不长的时间，可以措辞委婉、却句句到位地写出那么长的“遗书”。 韩行矜自愧不如。 韩乔薇这是看到自己不仅没被赶出去，反而得了老太太们的东西终于忍不了了吧，韩行矜想。 于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博取同情，顺便告自己一状？ 要不然何至于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不同的人看相同的东西有不同的理解，比如韩母，看了韩乔薇的“遗书”，果然怒火中烧。 “韩行矜，你果然是白眼狼，我真是半点没说错。” 韩行矜一脸诧异地指着自己，“你确定你再说我？” “要不然还有其他人吗？” ------------ 053 但没用 “……”韩行矜也不懂她到底做什么了。 “你居然还联合同学孤立薇薇，我可怜的薇薇呀，本来转学就很不容易了，之前你和我说你没有朋友了我还安慰你想太多了。” 韩行矜瞠目结舌，自己联合同学孤立她？说反了吧。 “妈，你在说什么啊？小矜不是那样的人。”韩皓纬是无条件信任韩行矜的。 韩母抖着手里的纸，“怎么不是，白纸黑字写着呢，从她错怪韩行矜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朋友了，不是韩行矜联合同学孤立她是什么？” 韩行矜乐了，韩母这脑回路，一般人可真的跟不上。 韩母继续说：“韩行矜我自认待你不薄，你怎么丝毫不懂感恩啊。” 这话韩行矜没打反驳，韩家是待她不错，至少没有因为亲女儿回来了就把她扫地出门。 但一码归一码，韩家是韩家，韩乔薇是韩乔薇。 她最大的让步就是不与韩乔薇争抢，但前提是韩乔薇别主动招惹她。 她自认一直在避让，在学校，很多小事也懒得和她计较，但韩乔薇却处处紧逼，一副不拉踩自己、不把自己逼走不肯罢休的样子。 “她有没有和你们说过，她误会我之后呢？”韩行矜问。 韩母一脸理所当然，“她不是给你道歉了吗？当时受伤的可是我们薇薇！” “且不说她受伤跟我没关系，她脑门上的伤口连痕迹没有了，我心灵的创伤可半点没好呢。” 胡搅蛮缠谁不会，韩行矜也是各中高手。 韩行矜的茶言茶语一出，自己都惊呆了，自己居然还能这么说话？ “她污蔑我让她受伤的事大家没有异议吧？”韩行矜问，主要是问韩母。 韩母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薇薇只是没有第一时间和同学解释清楚。” “那我不管，当时班上同学都认为是我做的，那就是污蔑了。后来她的确找我道歉了，但……” 韩行矜顿了顿，“只是口头上的。” “怎么？口头上的还不够吗？还要我们薇薇负荆请罪不成？” 韩行矜摇头，“倒也不必，可是她给其他几个女生，仅仅是帮她出了头的女生送了我的饰品。” 韩行矜看几个人一脸不解，“你们没听错，她把我的饰品送给帮她污蔑我的几个女生，被我当场揭穿。” 韩母不信，“不可能，薇薇明明问我要钱了，说要买点小礼物给你们道歉。” 韩行矜耸肩，“我之前当着你们的面就说过，这种一戳就穿的拙劣谎言不说为好，看来她并没有让她的谎言更高明一些。” “这有什么不信的，我这段时间都没回来过，我房间东西我自己没动过，少没少，谁拿的，不是很容易查的事情。” “而且，你说我联合同学孤立她，第一、我没那么闲，第二、同学没那么傻，言尽于此，那东西上写的每一句话，不如我们都等她醒了，锣对锣鼓对鼓，尽快说清楚为好。” 老太太上来听了个全程，这时终于说话了，“我说呢，非拦着不让我去你房间，我倒要去看看，都少了些什么？” 老太太虽然不知道韩行矜具体有些什么东西，但也知道韩行矜原来喜欢买买买。 尤其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衣服鞋子只要亮晶晶的都喜欢，更别说亮晶晶的饰品了。 加上每年生日亲戚朋友送的东西，要说韩行矜的小饰品，那还真不少。 衣帽间都有一个保险柜，还是她让管家给韩行矜买的，她还亲自和韩行矜说过，什么样的东西要怎么保养、保存。 老太太进到韩行矜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去衣帽间看保险柜，保险柜是老太太教韩行矜用的，密码老太太自然是知道的，她也不避讳，直接就打开了。 好在里面的东西都满满当当的都在，里面有真值钱需要放保险柜的，也有不那么值钱，但韩行矜很喜欢或者很有意义的东西。 关上保险柜，老太太才发现韩行矜衣帽间空了一大半，这个她也没多想，毕竟搬出去住了，衣帽间空了很正常。 只是如韩行矜所言，梳妆台上首饰盒里的东西少了一大半，只剩一些看起来很浮夸，纯粹韩行矜买着玩的，要么就是时间有点长金属部分稍微有点氧化了的。 老太太回头看韩母，并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这时让韩母解释呢。 要不是韩行矜说了，韩母完全不知道这个事，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小矜，你没有拿去学校吗？” 韩行矜觉得好笑，自己说韩乔薇的谎言拙劣，到自己头上，自己还会说这种谎吗？ “明天一早去我学校宿舍看看？” 韩母还在发散思维，“对了，怕不是你拿去卖了，要不然你都不问我要生活费的。” “生活费哥哥给了。” “我……我就给了你两千块钱的零花钱。”韩皓纬不好意思地说。 韩行矜真诚地对韩皓纬说：“足够了，学校吃食堂不贵，基地更是吃饭都不花钱。” 明明只是想宽慰韩皓纬，却适得其反，让韩皓纬更难过了，小矜贵什么时候过过这种日子啊。 韩老太太怒喝一声，“行了，这都什么事啊，家里不能出贼。” “妈，你这说的什么话啊，怎么就是贼了呢？” “不问自取视为盗，不是贼是什么？” 他们的谈话是被佣人打断的，“老太太，季医生到了。” 有了韩行矜的前车之鉴，这种事，韩家不会再大张旗鼓地打急救电话了，叫来的是家庭医生。 其实是韩家和私立医院有服务协议，然后指派了季医生负责，韩父在电话里说明了情况，季医生是直接带着移动医疗车过来的。 高科技移动医疗车不仅可做基础的检查、诊疗，甚至可以当一个小型手术室用。 韩行矜真的见到了，不得不感慨一句现代科技的进步与文明。 同时也得感慨一句，苏家有钱，没错，这私立医院是苏家的产业，就是苏青黛那个苏。 季医生带着助手个韩乔薇检查完了，给韩乔薇挂上血袋和盐水，走下医疗车。 ------------ 054 被训了（二更） “老太太，韩先生，韩小姐用不着住院，车子会开回去，你们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留下。” 季医生这话就说得很有意思了，我都可以不留，但如果你们不发放心的我我也可以留一下。 要不是我们来得太快了，估计韩小姐都快醒了。 韩父最后还是让季医生和医疗车都留下，就让韩乔薇在车上挂水输血，醒了再说。 季医生知道韩家和自己雇主的关系，只能上报医院，留了下来。 韩父交代完韩乔薇这边的事对韩老太太说：“妈，夜深了，你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韩老太太摇头，“也睡不着，就先把小矜贵的事解决了吧。” “妈！”韩父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心里隐约相信了韩行矜的话，但也做不出搜韩乔薇房间这种事。 “怎么，现在怕丢人，怕伤害孩子的自尊了？养不教父之过，孩子刚回家该宠是要宠，但该教的也得教，你们都干了什么？”老太太劈头盖脸一阵训。 韩父韩母除了低头挨训，还能怎么着。 甭管韩父在商场上也算是一个人物了，在亲妈面前，被训了，还得低头老实听着。 “你不能还指望我这把年纪了还来帮你教孩子，既然发现问了就赶紧处理，你想着留点面子，被人这么当年捅出来，不是更没面子，粉饰太平要不得。” 韩父低头应是，“别说忙，能有多忙，教孩子的时间都没有了还。” 老太太说完就率先进了屋，径直上楼。 老姑奶奶一直没露面，这也是老人的聪明之处，得知韩乔薇自杀之后她就重新躺下了，哪怕吵得睡不着，她也没出房间门，就算她也姓韩，说到底她也是外人。 老太太走到韩乔薇房间，佣人已经把一地狼藉收拾好了。 “把所有柜子门和抽屉都打开。”老太太交代。 “妈……”韩母觉得不合适，想要阻止。 老太太打断了她，“不必翻找，打开就行。” 韩乔薇住进来没多久，房间又大，柜子和抽屉一打开，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 果然在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看到了不少已经过季了的小饰品，显然是从韩行矜那里拿的。 韩母给韩乔薇买的都是当季新品，而来韩家之前的韩乔薇是买不起这些东西的。 如果说看到韩行矜的东西是意料之中的事，那么在衣柜里看到不少零食、不光有没拆的，还有不少撕开的，甚至还有几个包装袋就很意外了。 房间有零食不奇怪，但在衣柜里就不寻常了。 “怎么回事？”韩老太太问负责清扫的佣人。 佣人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大小姐一般都不要我们打扫卫生的，就是打扫也都是她在家的时候，看着我们做清洁。” 言下之意，我们也不知道衣柜里有什么。 韩老太太让佣人清理出来，在柜子里看着还好，收拾出来还挺大一堆，而且都是很常见的便利店零食。 韩母看着这一堆的零食，嘟囔着开口，“她刚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她会吃零食，就让张妈买了不少进口零食，可买回来了又不见她吃。” 韩行矜突然想起来她穿来之前在福利院遇到的一个事。 有个小男生被其他福利院的孩子堵在角落里，说他偷东西，但在老师和他们志愿者看来，这个小男生特别乖巧听话。 了解下来才发现事小男生的确偷东西了，但是都是偷吃的，从食堂偷馒头包子，没有就偷西红柿黄瓜，偶尔有好心人送了零食来，他也会偷。 可是他每顿吃饭又吃得不多，不像是没吃饱的样子。 后来在福利院做免费心理咨询的老师才说这也是一种心理问题。 原来小男孩曾经被领养过，但是那家人对他并不好，每顿饭都只给半碗，不管吃没吃饱，于是小男孩就去菜地偷偷找西红柿黄瓜吃。 后来那家人有了亲生孩子，又把领养的孩子送回了福利院。 但是小男孩正顿吃一点点，全靠偷偷摸摸藏东西吃饱成了习惯。 韩行矜想到韩乔薇的经历，估计和之前遇到的小男孩差不多，在收养的家庭没有零食吃，于是养成了偷偷摸摸藏零食吃的习惯。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问题必须得找心理医生干预了。 韩行矜想说，但又不想听韩母咋咋呼呼的声音，于是她拉了拉韩皓纬，示意韩皓纬跟她出去。 韩皓纬跟韩行矜走到走廊上，韩行矜把自己的猜测说了，韩皓纬也不由地面色一紧。 “而且，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我在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看到她吃零食吗？” 韩皓纬点头。 “她脑袋受伤的时候，也是说是去找我，但并没有去。” 韩皓纬依然点头。 “现在想来，还有一件事，我曾经晚上起来喝水，看到她拿着东西悄悄进门，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 韩皓纬拍了拍韩行矜，“好了，没事了，我去和奶奶、爸爸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肯定是不能放任的。” 韩行矜自然知道，韩乔薇可能有病这种话不能她来说。 韩行矜重新回到房间，接下来的事她就不适合参与了。 “奶奶，我有点困了，你要回去休息了吗？” 韩老太太拉着韩行矜的手，“困了就回去睡，我也下楼了。” “我送你下去。”说着就要去扶老太太的手，被老太太躲过去了。 “用不着，去睡你的，要你哥哥干嘛用。” 韩行矜巴不得赶紧回去睡觉，她本来就不想掺和这些事情，而且录制一天也怪累的。 至于后来韩皓纬是怎么和韩家人说的，韩行矜倒是一点都不好奇。 韩乔薇半夜就醒了，据说水都还没挂完，人就醒过来了，醒过来之后一直喊着头疼，哭哭啼啼个没完。 尽管晚睡，但韩行矜还是按时起床了。 起床就给苏青黛打了电话，约好一起出去，让苏青黛来接她。 早饭时候，老太太大宣布就说暂时不回去了，要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 老姑奶奶检查完身体，拜访几个老朋友，就先回山上去。 苏青黛是在睡梦中被韩行矜吵醒的，但两家离的不远，韩行矜早饭吃完没一会儿，苏青黛也到了。 ------------ 055 少女情怀（三更） 韩行矜大清早约苏青黛，除了因为前一天爽约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想让苏青黛顺便把自己接下山，省得麻烦韩家人。 没错，她要回学校的贼心不死。 苏青黛一见到韩行矜就冲她挤眉弄眼，她肯定是知道韩乔薇的事了。 韩行矜无奈地扯了下嘴角，领着苏青黛去找长辈们打招呼。 别看苏青黛咋咋呼呼，不太着调的样子，莫名就是讨老人喜欢。 苏青黛笑嘻嘻地和长辈们打完招呼，就挽着韩行矜出门了。 “啊啊啊啊，小矜贵我跟你讲哦，他给我发消息了！”一出门，苏青黛就嚷开了。 韩行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苏青黛说的是她在明城暗恋的高中同学。 “你给她回了吗？” 苏青黛傲娇地小脸一扬，“当然没有啦，我不得晾一晾他？” 韩行矜失笑，“行行行，随你。” “我们今天去吃点好吃的吧。”苏青黛说。 韩行矜苦着一张脸，“不行呀，得减肥呀，我早饭都只敢吃了蔬菜沙拉和一个水煮蛋。” 苏青黛摸了摸韩行矜光滑的小脸，“是瘦了不少，那么辛苦，要不咱不参加了吧。” 韩行矜摇头，“那不行，我还要上大学呢。” 苏青黛作为韩行矜的好闺蜜，自然知道韩行矜那个拉胯的文化课成绩，要上大学，只能另辟蹊径。 苏青黛一边开车锁，一边抱了一下好朋友，“那就加油，辛苦半年。” 说起来苏青黛比韩行矜大了半岁，正月里就满十八了，生日第二天就报名去考了驾照，历时一个月，驾照到手。 苏青黛的驾照是新鲜出炉的，可作为司机，她可不是新手，在她哥哥们学开车的时候，她就跟着没少摸方向盘了，只是没上路而已。 坐上车，韩行矜正系安全带呢，苏青黛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 “小矜贵，你说我要不要回他啊。” 韩行矜觉得自己真是不懂少女心思，“就……随便你吧，你想回就回。” “想回是想回，但是不知道怎么回？” 韩行矜不由地好奇了起来，“给你发什么了，把你为难成这样？” 苏青黛看着韩行矜认真地说：“他十点半问我睡了没？” “就这？” “就这……” “那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没睡就没睡啊。” “可是我快两点了，跟我哥他们吃完宵夜回来才看到消息，我怕我那时候回了让他觉得我没学好……” 少女心思，你真的别猜，猜不透的，吃个宵夜还是跟着亲哥堂哥，怎么就没学好了。 “我想了一晚上，怎么回给他。”说着苏青黛还凑到了韩行矜眼前，“看见没，看见我这黑眼圈了没？” 韩行矜笑着推开苏青黛，“没看到。” “那是今天用的粉底液遮瑕效果好，回头我给你送一瓶。”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啊。” 苏青黛笑嘻嘻地应了，很快又挎下一张小脸，“我到底要怎么回复呀。” “你就说你睡着了，早上起来才看到？” “那不行，那他会觉得我没学习。” “那……” “宝，我们先去一趟图书馆吧。” “啊？要去学习？”韩行矜惊讶地说。 两个人能成为好朋友，那必然是有某些共同点的，韩行矜和苏青黛也一样，她们的共同点就是，不好好学习，不是调皮，就是真学不进去。 这苏青黛要去图书馆，韩行矜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 苏青黛墨镜一戴、谁也不爱，“我得去图书馆门口拍两张照片，然后告诉他我昨天睡了，今天去图书馆了。” 韩行矜不忍心打击少女的热情，只能陪同前往，万万没想到，自己不光是陪同，还得当工具人。 给苏青黛当摄影师不算，还得和她一起自拍，在图书馆门口自拍，还非得拍图书馆三个大字。 韩行矜看着旁边来来往往的人，莫名觉得羞耻，拍了几张，赶紧拉着苏青黛回到车里。 韩行矜正等着苏青黛回完消息去下一站，苏青黛突然手机往后坐一扔。 “不回了，回个棒槌。”苏青黛气呼呼地说。 “怎么了这是？”韩行矜不解。 苏青黛发动车子，“狗东西又给我发了一句，不好意思发错了，打扰了，去他的，发错他大爷。” 韩行矜失笑，少女的情绪都转变得这么快的？说风就是雨。 开出好大一截了，苏青黛突然又啊了一声，“好想打个飞的去捶他一顿怎么办。” 韩行矜赶紧把她脑袋推回去，“姐妹，你冷静点，开车呢。” 苏青黛这次没有扭头了，但嘴巴却巴巴巴没停过。 “小矜贵，我真的好气呀，我们吃买买买吧。” 韩行矜点头，“走。” 说是买买买，其实苏青黛顾及着好友现在的处境逛的多，买的少。 两个人边闲逛边聊起了前一天韩家的事情。 “你那个姐姐是怎么回事儿呀？听说昨天夜里头闹自杀。” 韩行矜无意评论别人行为的对错，但她也真的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别说她了，我现在都一脑门子的官司。” “怎么了？”苏青黛问。 “别提了，昨天还是你跟我说的，奶奶回来了，不光他们回来了，后来李家还上门了。” 韩行金把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跟苏青黛讲了一下，从韩乔薇送同学没赶上晚饭到从韩韩乔薇柜子里搜出零食。 苏青黛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也惊呆了不是，“你这个姐姐脑子没问题吧，你奶奶刚说要把财产分给你，她就急吼吼的去自杀，这不是明摆着要威胁老太太吗？” “老太太怎么想的，我倒不关心。老太太的财产我本来也就没打算要。现在的问题是，我真的不知道韩乔薇到底要干什么。” 韩行矜继续说：“之前有两天她态度还挺好的，我以为我们能相安无事的，就那么先处着，没想到转眼她就默认同学们污蔑我。” “我感觉她就是谎话连篇，想把我赶出去，可明明我都已经出来了呀，她还想怎么样？” ------------ 056 没那么简单 “那谁知道呢，其实我觉得你说的也对，她也挺可怜的，但是这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她可怜又不是你造成的。” 韩行矜想了想，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苏青黛。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应该不仅仅是想把我赶出韩家那么简单吧。” “怎么说？”苏青黛问。 韩行矜想了想，“且不论她做的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她之前还有个周末从家里给我带汤去基地，按照我对我妈的了解，绝对不会是我妈主动要求的，那多半就是她提出来的。” “我妈韩乔薇问他要钱了，可也没见韩乔薇买什么比较贵的东西，也不知道她要钱是单纯的存着还是有什么去处，” 苏青黛几乎没有和韩乔薇接触过，对韩乔薇的认识也都是通过外人的说辞。 “我跟她也不熟，不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有什么想法吗？”苏青黛问。 韩行矜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漏洞百出，可要理一理这些漏洞吧，又毫无头绪。” “那算了，别想了，有什么好想的，她想要做什么，只要不牵扯到咱们随她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咱们也不是好惹的呀。” 苏青黛倒是很看得开。 “走，我们去吃好吃的。”苏青黛刚说完又想起来，“不对，你减肥。” “没事，中午可以吃。” “那…去吃海鲜吧。” 韩行矜说是可以吃一点，可也没吃多少，大部分时间是在帮苏青黛剥。 吃海鲜虽然麻烦，但却给了两个人更多的聊天时间。 因为只有两个人，她们并没有坐包间，就坐在了大厅靠窗的位置。 吃到一半，苏青黛突然冲着外面笑着打了个招呼，韩行矜扭头一看，只看到一个匆匆而过的侧脸和挺括的背影。 由于五官过于优越，韩行矜几乎不用想就认出了那个人，前一天在去演播厅的路上，和霍骁在一起的人。 “你认识？” “我大哥认识，之前去公司找我大哥遇上过。”苏青黛说。 韩行矜哦了一声，苏青黛大堂哥现在负责整个医药集团的日常工作，认识个别传媒公司或者电视台的人倒是很正常的。 “怎么？”苏青黛后知后觉地问。 韩行矜摇头，“没事，之前在演播室看到过。” “诶，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我听我哥说他是去谈科研经费的事。” 韩行矜摇头，表示不清楚。 不过韩行矜想到了自己曾经从事的工作，专业投资人，看那个样子倒是挺像的。 吃完饭，两个人计划着去考场电影，可周末人不少，她们想看的电影只有稍晚一点的场次还有票。 苏青黛拿着手机问韩行矜，“怎么搞，改天再看？” 韩行矜虽然挂心学习，但也知道劳逸结合，既然决定出来玩了，那就放开来玩一天。 “那就不看电影了，我们去旁边的电玩城吧。”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拍即合，“走。” 韩行矜学生时代很少来这些场合，可并不影响她偶尔来一次也能成为个中高手，充了币之后，两个人开始在电玩城疯狂扫荡。 电玩城依然人不少，只要有空机子两个人就上，甭管赛车还是射击，就是拳皇，两个人也能打上两把，技术好不好不重要，开心最重要。 两个人从一进电玩城笑就没有停下来过，好朋友之间的默契就是我们能get到彼此的笑点，而旁人只会觉得她们在尬笑。 跳舞机上的两个人刚下来，韩行矜和苏青黛就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了跳舞机。 站定之后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对视一眼，然后开始了极为友好的battle。 又一曲结束，“小矜贵，可以啊，最近舞蹈课没白上啊，原来这种风格你可是完全不能赢我的。” 韩行矜学着苏青黛小脸一台，一脸傲娇样，“那当然啦，我可练着呢。” “小样，再来。” 两个美女PK，围观的人不少，更有小视频爱好者在拍视频，把两个少女动感的背影同一时间上传。 没想到这人还是个电玩城小视频红人，经常出入各大电玩城，专门拍摄上传跳舞机的视频，好的不好的都上传。 不过他还是很有职业素养地从不拍人正脸，只怼着脑袋以下或者背影拍。 而他的粉丝也知道，他都是立即上传的。 所以当他把韩行矜苏青黛的视频发出去之后，不少粉丝留言要直播，甚至还有人想看正脸。 直播这种事那就必须得经过当事人的同意了，在一曲的间隙，电玩城网红问两个人能不能让他直播，他会用滤镜把两个人的脸遮起来。 苏青黛倒是无所谓，她看韩行矜，毕竟韩行矜是要出道的人。 韩行矜想了想还是同意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她参加节目，少不得面对摄像头。 网红小哥立马三脚架支起来，嘴上还连连保证，今天两人的费用算他的。 刚开始两个人还有点不自然，慢慢地也忘了还有摄像头在直播这件事，玩了个酣畅淋漓。 两个人结束了，走下跳舞机，网红小哥一时没反应过来，让过来打招呼的苏青黛和韩行矜的脸怼在了摄像头面前，占满了屏幕。 小哥赶紧切换成前置镜头，换上自己的大脸，和韩行矜、苏青黛打完招呼才去看直播间嗷嗷叫的观众。 「我看到了！哥，你跟上去啊，怼着脸拍。」 「嗷嗷嗷，我还要看，惊鸿一瞥」 「惊为天人，果然跳舞机跳得好的都是美女」 「人呢，啊啊啊啊，错过了」 「哥，你答应帮人家买单的」 「兄弟，我给你打赏，追上去帮美女买单，让我看个正脸」 韩行矜走出电玩城，边喝水边拿出手机，这一看不得了，韩皓纬打了四个电话不算，韩父都打了一个。 韩行矜赶紧给韩父回过去，“爸爸，刚刚和黛黛在逛街，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让你逛完了早点回家吃饭。” 韩父能打电话给她，没事才怪，韩行矜嘴上应者，“好的，爸爸。” 手上挂了电话立马给韩皓纬打，韩皓纬好一会才接。 ------------ 057 访客（二更） “哥，我给爸爸回电话了，他让我回家吃晚饭。” 韩皓纬没好气地说：“别提了，我头都快炸了。” “怎么了？” “妈为了在奶奶面前争口气，你走了没一会乔薇醒了，就开始逼问乔薇为什么要去你房间拿东西，拿了多少，拿去哪里了。” 韩行矜猜测是韩乔薇在闹，万万没想到是韩母挑起事端，为了和婆婆别苗头，丝毫不管女儿的身体和脸面了吗？ “然后呢？” “然后乔薇说拿了不少，卖了，卖去哪里了，钱都去哪了，她一个字不说，妈气得要打她，乔薇喊着要离开。” 韩行矜甚至可以想象那个鸡飞狗跳的场景。 ”奶奶和姑老祖还好吧。“ “姑老祖大清早就去医院体检去了，奶奶血压上去了，吃了降压药好多了。” 韩行矜挂上电话，突然有种剧本拿错了的感觉。 说好的自己作死，韩乔薇功成名就呢。 按照现在的剧情来看，自己能不能功成名就就不说了，韩乔薇绝对能把自己作死。 “黛黛，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饭了。”韩行矜一脸歉意地对苏青黛说。 韩行矜并没有避着苏青黛，就在苏青黛旁边打的电话。 “都听到了，走吧，楼下有一家低糖低脂的甜品屋，给你买点打打牙祭送你回去。” 韩行矜抱了抱好朋友，“谢谢宝儿。” 苏青黛做嫌弃样推了推韩行矜，“咦～” 韩行矜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消停了。 韩行矜和老太太打过招呼后，上楼找到韩皓纬。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呀。”韩皓纬说。 韩皓纬翻着白眼，“接了个电话，说是有朋友要来家里看她，回房间去了呢。” 行吧，既然没事了，那她就回学校吧。 “哥送我回学校。” “爸爸不是让你在家里吃晚饭吗？” “那这不是家里没事儿了吗？我得回学校学习呀。” “别装了，就看你那包没少背书吧。” 韩行矜呵呵呵地干笑，倒不是她非得回学校才能看书，她包里的确背着复习资料呢，是她真不想在韩家多呆。 “回房间看书去。”韩皓纬说。 韩行矜看了没一会儿，感觉自己还没进入状态呢，就佣人就来敲门了。 “小姐家里来客人了，老太太让你下去。” 能让老太太让自己去见的客人，十有八九也是和老太太岁数差不多的长辈了吧。韩行矜想。 韩行矜万万没想到啊，她下楼看到的居然是霍骁。 霍骁一见韩行矜就咧着个嘴叫学姐好呀。 老太太宠溺的拍了霍骁一下，“来到家里了叫什么学姐，按辈分他得叫你叔叔呢。” 韩行矜一脑门问好，这都啥跟啥呀，怎么就变成叔叔了？ 不过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在原书中，霍骁黯然离开了景城，莫不是发现自己和韩乔薇是亲戚，一点成为恋人的可能性都没有，于是便离开了。 这就很有意思了，韩行矜想，不过那声叔叔，她是万万叫不出口的。 霍骁依然笑嘻嘻的，“叫叔叔就不必了，都是同龄人，我叫学姐就好了。” 他敢让他姐叫他一声叔叔，他妈立马让他变矮。 老太太笑呵呵地拉过韩行矜，“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你姑奶奶的侄孙，他妈妈是老姑奶奶的侄女。” 韩行矜的思维还也还留在上一段，她算了算，照这样算下来，霍骁和韩乔薇那可是早就出了五服了，更别说三代近亲了，按理说是可以在一起的。 所以最后霍骁为什么没有再争取争取呢？在韩行矜看来霍骁的完全吊打李彦思的呀。 这时韩乔薇才穿着一件宽大的衣服，脸色苍白的扶着扶手慢慢的走下来。 “谢谢你来看我，我已经好多了。”韩乔薇下来就说。 霍骁表情变得客气又疏离，“也倒不是来看你的，是听说老太太回来了，过来看看老太太。” 不管霍骁最开始来的目的是什么，既然家有长辈，那当然不可能跳过长辈直接说自己是来看望小辈的了。 老太太倒也不计较这句话里的真诚到底有多少，依然笑呵呵的，“那真是不巧了，老姐妹今天做的检查有点多，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霍骁对着老太太又换上了人畜无害的笑容，“不急，今天主要是来看您的，改天再来看姑外婆。” 韩行矜耐着性子听霍骁和老太太聊了半天，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真无聊，还不如去看书，去睡觉也行啊。 东张西望的时候，瞟见了韩乔薇。 韩乔薇一直在冲霍骁使眼色，但霍骁一直没给韩乔薇眼神。 韩行矜开始研究韩乔薇的微表情，她发现韩乔薇特别喜欢使眼色，以为谁都和她有默契，能看懂她的眼神。 霍骁注意到韩行矜打哈欠，也知道他们的话题有些无聊，毕竟他纯粹是在尬聊。 “学姐，你昨天唱的歌叫什么名字，真好听。” 神游天外的韩行矜愣了一下，“shutter bug.” 霍骁连连点头，他尬不下去了，又看到旁边眼巴巴的韩乔薇，有了。 “学姐你真的没事了吗？”霍骁问韩乔薇。 韩乔薇点头，“没什么大事。”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韩乔薇干笑，“没休息好。” 霍骁了然，刚刚姐姐也打哈欠了呢，昨天录制很累吧，那他就先走啦，让姐姐好好休息。 “哦，那方便送我一下吗？正好我有些问题想请教。” 韩乔薇连连点头，求之不得。 霍骁向老太太和韩行矜告辞，韩乔薇送她出去。 韩行矜送老太太回房间之后，几个箭步就冲回了房间，扑在了床上，干坐着才是最累的。 韩乔薇送霍骁出去，霍骁才旁敲侧击。 “你和你妹妹关系不太好吗？” 韩乔薇以为霍骁是知道了前一晚上的事来看自己的，下意识地觉得霍骁是喜欢自己的。 韩乔薇叹了口气，“也不是关系不好，她太会装可怜了，在家人面前搬弄是非。” 韩乔薇一副心痛的样子。 “我是想好好和她相处的，可她却处处针对我，我脑袋磕破了，同学们以为是我们中午在一起，问了她两句，她就非得把家里人都叫来，逼着我道歉，说我污蔑她。” 你看，同样一件事，全靠人怎么说。 ------------ 058 恼羞成怒（三更） 霍骁皱眉，所以，自己姐姐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不过，这样也好，不容易被人欺负。 “我怎么听说你妹妹其实不是亲生的？”霍骁问。 韩乔薇故作镇定，“的确不是呀，我们年龄差距那么小，我爸妈是把我们当双胞胎养的，又不是真的双胞胎。” 霍骁想打人，当初这人跟自己说的可是，我妹妹，我们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这不是明晃晃地让人误会她们是双胞胎嘛。 “妹妹脾气很不好的，她不让人说，我刚回家的时候她还在闹自杀。” 刚刚闹完的人实在没资格说别人，霍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女生果然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想着刚刚懒懒散散坐在那里偷偷打哈欠的韩行矜，不像是那样的人呢。 韩乔薇以为霍骁是在笑话他，娇俏地跺了一下脚，“我…我和她不一样，我那…那是一时想茬了，可不像她，是专门针对我的。” 霍骁轻呵一声没有说话。 韩乔薇惊觉自己犯了一个忌讳，绝对不能在男生面前说另一个女生不好。 “其实我妹妹她还是很好的，她原来学习很差，现在特别刻苦，上次见面考进步很大，老师都表扬了呢。” “妹妹很聪明的，才学习了两三个月，就从倒数变成中上了，不像我，一直很努力，还是不能做到名列前茅。” 霍骁笑着点了点头，韩乔薇想，果然，男生都喜欢心思单纯的女生。 霍骁却想，我的姐姐当然聪明啦。 “你不是看直播了嘛，我妹妹弹钢琴很厉害的，不像我，小时候条件不好，乐器什么都不会。” 霍骁依然在点头，心想等鉴定结果出来了，得好好补偿韩家对姐姐的培养。 韩乔薇一路在说，霍骁脚步放得很慢。 说到最后，韩乔薇都觉得霍骁其实并没有听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想和自己多待一会。 韩行矜睡了半小时黄昏觉，神清气爽，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韩父按时回家吃饭，看到韩行矜，他满意地笑了一下，又过问了韩乔薇的身体一家人才算开饭了。 果然，饭后又是家庭会议时间，韩行矜也放弃挣扎了，回学校，明天吧，都住下来了，一天两天又有什么区别。 韩行矜给舍友贾元元发了个消息，告诉她自己今晚不回去了。 半天贾元元才给她回复，那我也不回去了。 韩行矜收起手机，正襟危坐，她决定，这是她最后一次参加韩家的家庭会。 韩父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韩乔薇和李彦思的问题。 “乔薇，你得和爸爸说实话，不管有什么问题和难处，爸妈都会帮你的，好不好？” 韩父难得的亲子时间，还挺那么回事。 韩乔薇点头。 “昨天李家人过来，说的也很明确了，我想问问你们是怎么看的，小矜确定要解除婚约了？” 韩行矜连连点头，她本来就对李彦思无感，加上李彦思是女主韩乔薇的官配，她敬谢不敏。 “那薇薇呢，你之前可是说你们在一起了，现在你还是坚持要订婚吗？” 韩乔薇看了韩行矜一眼，凭什么韩行矜不要了，才轮到她，要也是她不要了才给韩行矜呀。 韩乔薇也摇头，“不了，他都明确拒绝了，我不想上赶着……” 韩父点头，“这就对了，哪有人家挑我们的道理，你们都还小，不着急。” 韩行矜看了一眼韩乔薇，这人还真是有意思，非得抢来的才香？让给你还不要了。 倒是韩母急了，“薇薇，你可要想清楚啊，李彦思我看着是真不错啊，仪表堂堂，据说已经在公司实习了。” 是了，当初韩母就是这样劝原主的。 要不然原主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见都没见过李彦思几次，怎么可能情根深种呢，还不是有人一直跟她说李彦思好，让她生出了执念。 在原主作到众叛亲离的时候，觉得李彦思这个连韩母都觉得好的对象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稻草，所以处处和韩乔薇作对，企图留下李彦思。 原文韩乔薇和李彦思这个时候已经订婚了吧，正月里就订婚了，当时只说韩家找回亲生女儿了，和李家订婚的应该是真千金才对。 现在想想，他们之所以当时那么着急，肯定也发生了当时宴会上那事，只是当时没有自己搅和，两家为了遮羞，只能尽快订婚。 如果不光因为自己的搅和让那事被不少人知道，更给了李家调查真相的动机和时间，以至于“有情人”拖成了“怨偶”。 罪过罪过，韩行矜在心里默念。 韩母还在劝韩乔薇，“薇薇啊，有合适的就要早点抓住，拖下去万一没有更好的了呢？” “怎么教孩子呢！”韩父不满地说。 韩母反驳，“本来就是，当年要不是我……”韩母及时止住，换个了话头。 “薇薇，先下手为强…这事虽然急不得但也拖不得……” 止住了韩行矜也听出来了，原来傻白甜韩母也不见得就真•傻白甜。 可以说，从这点来看，两个人绝对是亲母女。 当年韩母能嫁给韩父，用了非常手段了吧。 如今，韩乔薇也不逞多让。 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老太太把茶杯往桌上一磕，劝说的韩母立马禁声。 韩母虽然没说了，但韩乔薇却动摇了，她还没得到霍骁准话。 “我再想想。” 这话也不知道是对韩父说的，还是对韩母说的，也有可能是对两个人说的。 韩父继续下一个话题，“早上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韩乔薇愣了一下，“爸爸，我不想去看医生，我会改的，我不会再藏东西了，也不会再拿妹妹的东西。” 没有人说话，韩乔薇急了。 “爸爸，真的，我会改的。妈妈，你帮我和爸爸说说呀，我不想去看心理医生。” 甚至有些慌不择路。 “小矜，对不起，我不该拿你的东西，我给你道歉，我把剩下的东西还你，你帮我和爸爸说说呀。” ------------ 059 踽踽独行 人们对看医生总是有些排斥的，讳疾忌医是人的本性，总是担心被医生看出毛病来。 尤其是心理医生，一旦看了心理医生就会觉得自己心理不健康，让人也会觉得这人有毛病，精神病。 韩行矜推开韩乔薇拉着自己的手，“不用还给我，本来就都是你的。” “小矜，你这是不想原谅我吗？你非得看着我被绑去精神病院吗？这样你就又变成韩家唯一的女儿了？你以为这样就能拿到韩家的财产了吗？”韩乔薇恼羞成怒。 韩行矜摇头，“看心理医生并不是被绑去精神病院……” “怎么不是，原来我们村里有个疯子就是被精神病院的人绑了去，说是她精神有问题，绑去看心理医生的。” 韩行矜惊讶于韩乔薇对心理医生的认知，这像接受了中等教育，即将接受高等教育的人说的话？ 不过韩乔薇的话也提醒了韩行矜，她得趁这个机会和我们的“女主”划清界限才行。 “我知道我不是韩家的女儿，不用你一再提醒我。韩家的财产我也不会要，一点都不会要。” “我说东西是你的并不作假，那些东西是属于韩家女儿的，我只是白白用了几年，你拿了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韩皓纬没想到韩行矜还有这样的心思呢，当初韩行矜和他说的时候，他只是当作小女孩的气话。 “小矜，怎么说话呢？” 韩行矜坚定地说：“哥哥，你别劝我，我很感激你们这十八年对我的养育和爱护，将来我会在我能力范围内给予你们最大的回报，哪怕不及你们付出的万分之一。” 这是韩行矜说的真话，不管是为她还是为原主，韩行矜都会带着一颗感恩的心去对待韩家。 韩乔薇也反应过来自己做蠢事了，依然在哭，“小矜，妹妹，对不起，我实在太怕了，我没想赶你走的。” 韩行矜没搭理韩乔薇，半蹲到老太太面前，“奶奶，你要保重呀，我真的希望你能长命百岁，你的东西我不能要。” 老太太摸着韩行矜的发顶，“傻孩子，说什么，是不是韩家的孩子我说了算，我的东西也是我说了算。” “奶奶，家和万事兴，你就当我去上大学了，不在家住了。” 老太太为韩行矜的懂事感到心疼。 “谢谢爸爸妈妈这些年的照顾，下次再见，我就叫你们叔叔阿姨了。” 韩父想说什么，韩行矜也没给机会。 “我就先走了，你们都保重。再见。” 说完韩行矜就要走，韩皓纬说要送。 韩行矜摇了摇头，“哥哥，以后我得靠我自己了，不能总麻烦你。” 韩行矜出门，头也不回。 韩乔薇红着眼睛看着韩行矜离开，扫视一圈。 韩皓纬就不说了，手肘搭在膝盖上，双手握拳，弯腰脑袋抵在拳头上，拳头上青筋暴起，不难想象，他正在极力克制自己想追出去的冲动。 韩父脸色灰败，仿佛被当头一棒。 韩母一脸不舍和留恋，毕竟在她身边长大的孩子。 最难过的大概是韩老太太，她有不舍，同时也有欣慰，她看上的孩子果然通透，虽然伤了她的心，但却没让她失望。 韩行矜的一句，“家和万事兴”狠狠地敲在了每一个人心上，真假，天然对立关系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真的和平相处呢。 他们只是为了所谓的情感、道义，甚至怕麻烦，就一味地和稀泥，到最后，两个女孩都会受伤。 韩乔薇咬着唇却想，韩行矜这一招以退为进用得好呀，现在全家都觉得愧对她了吧。 韩乔薇想了想，“奶奶，您别生气，小矜脾气是有点倔，明天我再去学校劝劝她。” 韩老太太难过归难过，但也硬着心肠说：“不用劝，以后你和她就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了，她和韩家没有任何关系。” 韩皓纬惊呼，“奶奶……” 老太太打断他，“每个月还是给她生活，养孩子一场，还是善始善终，给到高中毕业，高考完就不用给了，等她考上大学就把她户口迁出去。” 韩老太太怎么不知道这对韩行矜很残忍，她也舍不得那么好的孩子，明明是小矜贵呀，偏偏命运弄人。 老太太说完，韩家几个人都情绪低迷，都在想父女/母女/兄妹一场，就这么收场了吗？ 只有韩乔薇强忍着喜色，老太太这是真的不打算认韩行矜是韩家的孩子了吧。 不管老太太是缓兵之计还是真要如此，韩乔薇都要让老太太再没有反悔的机会。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韩行矜走出韩家，时间已经不早了，整个别墅区的路灯都调暗了，更别提打车了。 韩行矜一看时间，不算晚，九点刚过，十公里出头的距离，自己要是全力跑起来，也就七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可以，但没必要。 韩行矜给她的塑料舍友贾元元打电话。 “喂，贾元元。” 贾元元懒懒散散的，“怎么了，快说，游戏呢。” “想不想明天多睡半个小时呀？” 贾元元曾经说过，她住宿舍就是为了早上多睡半个小时。 “有话直说。” “我要回学校，你能不能来接上我，我们一起回去呀。” “你在韩家？” “嗯，我在小区门口等你。”韩行矜边走边说。 “哭了？”贾元元问。 韩行矜摇头，摇了半天，耳朵里只有时不时传来的游戏音效才想起来，贾元元看不到，她在打电话呢。 “没有。” “行吧，没有就没有吧，找个亮堂一点的地方，等着。” 这大晚上的半山腰，最亮堂的就是小区入口的门岗处了吧。 挂了电话，韩行矜下意识一擦眼角，果然有点湿润。 韩行矜讽刺一笑，这有什么好哭的，本来就不是家人，陪伴了一段，总是要分开各自走的。 孑然一身而来，踽踽独行而去。 别墅区长长的行车道慢慢走完，韩行矜的情绪已经平复了，旁边偶尔有车飞驰而过。 韩行矜抬头看看月朗星稀的天空，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这两天都没好好学习，晚上要是贾元元不介意的话，自己可以稍微学晚一点。 ------------ 060 我带你研究（二更） 下周肯定要出新的节目要求，训练时间只会更多，而自己目前的学习进度，韩行矜自己并不是很满意。 走到小区入口的门岗处，在旁边马路牙子上坐下，拿出手机戴上耳机开始听音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也没有很久，腿都还没麻，身边就停下了一辆车，韩行矜一抬头，车门已经开了，居然不是贾元元。 韩行矜第一反应就是扭头看了一下身后的门岗亭，还有人。 然后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就这她才看清来的人就是下午和苏青黛一起吃饭，苏青黛打招呼的人。 这优越的外貌条件，真是一眼难忘啊。 韩行矜不认为对方会记得自己，“你……你有什么事吗？” 来人只记得自己之前见过她，“我们之前见过，你是要下山吗？” 韩行矜点头，又摇了摇头。 “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靳屿，不是坏人，下山的话可以搭我的车。” 韩行矜摇了摇头，“不了，有朋友来接。” 靳屿了然地点头，“那行，我先走了，回头见。” 靳屿走了，韩行矜重新坐回马路牙子上，只是这次更靠近岗亭了，要不是怕有碍观瞻，她甚至想坐到岗亭面前去。 太吓人了，面前突然停下来一辆车，下来一个人，幸好是热心的好人，要是坏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韩行矜想，这人还真是……助人为乐，一面之缘的人，也敢随意让人搭车。 靳屿却在想，要不是看在你很有可能是霍骁姐姐的份上，我一个字都不会和你多说。 主要担心万一是霍骁的姐姐，又出事了，自己交代不过去，良心不良心的，没那回事。 这次韩行矜没等多久，她刚恢复了心跳，还没重新戴耳机呢，又一辆车戛然停在路边。 韩行矜扭头，这次是贾元元了，贾元元甚至没下车，只是探头从窗户喊了一句，“上车。” 韩行矜拎起包上车，贾元元没有多问，眼皮都没有掀一下，注意力全在手机里的游戏上。 这让韩行矜好受多了，她就怕有人问她怎么了，不管是轻松一笑，还是痛哭涕流她都做不出来。 下车贾元元走才收起手机，两个人走在几乎没有人的校园里。 “和家里吵架了？”贾元元问。 韩行矜摇头，“和韩家脱离关系了。” “韩乔薇又不干人事了？” “倒没有，是我的原因，再住在韩家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又不是三岁小朋友需要人照顾。” 贾元元点头，“也是，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 “嗯。” 回到宿舍，韩行矜就坐到了书桌面前，贾元元凑过来，“学习有意思吗？” 这话韩行矜没法回答，之所以学习，不见得是因为学习有意思，很大可能是因为学习是唯一的出路。 “你想上什么大学？”贾元元又问。 “国家传媒吧。” “不上戏剧或者舞蹈学院？” 韩行矜摇头，她自知天赋有限。 “你参加选秀，我以为你想上舞蹈学院或者戏剧学院当明星呢。” “不管做哪行都需要极大的热情才能坚持下去，目前我没发现自己有多大的热情。” 贾元元了然，“我看啊你对学习倒是挺有热情的。“ 韩行矜抿嘴一笑，”对呀，学习使我快乐。“ 难得贾元元没有腿一盘手机一拿，而是把椅子拉了出来，“来来来，让我来体验一下学习的快乐。” “什么是学习快乐，我现在就带你体会。” 贾元元爆笑，“哈哈哈哈，我谢谢您嘞。” 笑过之后，两个人各自投入学习，贾元元之所以选择文科，是因为理科真不好，就比如数学，及格那才是意外。 两个人学习就是比一个人学习效率高，贾元元偶尔问一问韩行矜数学题，韩行矜时不时和贾元元讨论一下历史事件。 不知不觉，两个学到了深夜，这里就不得不夸一下私立学校的宿舍条件了，虽然有门禁，但从不断电。 只是会在十一点的时候有一阵铃声，提醒大家要休息了，要求十一点熄灯，熄灯之后还要学习，随便，有台灯。 两个人学到熄灯时间才去洗漱，洗漱完了继续挑灯夜战，韩行矜刷完一套文综，贾元元一套数学也只剩最后两个大题。 “明天中午给我讲讲这两个大题啊。”临睡前，贾元元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韩行矜。 “知道了，快点睡，你这是不学的时候书都不翻开，一学起来恨不得通宵。” “这就叫不学则已，一学惊人。” “对对对，要坚持住哦。”学习最大的忌讳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贾元元哼了一声，“看不起谁，只要你学一天，我就能陪一天。” “那我也是谢谢您嘞。” “哼，小意思，别客气。” 因为有贾元元的陪伴，韩行矜甚至忘记了自己和韩家的事，一心只有学习，果然，学习使人快乐。 清晨，韩行矜依然早起跑步。 往常都是她跑步回来洗漱好了贾元元才揉揉眼睛准备起床的。 没想到她轻手轻脚去卫生间换了运动装出来，贾元元就坐在床上揉眼睛了。 “吵到你了？还早，再睡会。”韩行矜小声说。 贾元元摇摇头，嘟囔着说：“不睡了，起来看书，说了要好好学习的。” “可也要劳逸结合。” “不管，先离开床再说，就是打瞌睡也得坐着打。” 韩行矜失笑，“行吧，你先赖两分钟，我去跑步了，要给你带早饭吗？” 贾元元点头。 半个多小时五公里结束，韩行矜拎着两个人的早饭回宿舍。 很意外，贾元元居然没睡回笼觉，而是裹着羊毛披肩坐在沙发上，睡眼惺忪地对着必备文言文念念有词。 韩行矜进来，贾元元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背自己的。 韩行矜放下早饭就去重新洗漱，换衣服，整理妥当，贾元元居然把两个人的早饭都放在碟子里重新热了一下。 没错，在韩行矜住进来之前，贾元元就在宿舍置办了小冰箱、小微波炉。 但从没见贾元元用过，冰箱被韩行矜征得同意之后拿来存了不少水果和奶制品。 ------------ 061 新规则 “我刚刚给家里发消息了，晚饭我也不回家吃了，家里会给我们送饭。” 韩行矜半天才反应过来，“不…不用啦，送你的就好了。” 贾元元看着她，认真地说：“两顿吃食堂，我真的做不到，你别难为我。” “不用你陪我吃食堂呀。” 贾元元摇头，“有苦同吃，学习的苦我陪你一起吃，有好吃的也要一起吃呀，我一个人吃，我良心不安。” 韩行矜失笑，贾元元总是这样，嘴上刻薄，其实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自己、陪伴自己。 周一上午，韩行矜和贾元元一起踩着铃声进教室，这次不是因为贾元元赖床，而是因为两个人想在宿舍多看会书。 路过韩乔薇的时候，韩乔薇居然瞪了韩行矜一眼，韩行矜不解，自己都这样了还不行？ 中午韩行矜还是老规矩，一杯热美式。 依然遇到了霍骁，不一样的是，霍骁居然很热情地主动和他打招呼，这让韩行矜非常的无所适从。 下午到教室，听到几个女生在讨论霍骁喜欢韩乔薇，论据是霍骁专门去看了韩乔薇的演出，给韩乔薇送了礼物，还约过韩乔薇，中午还特意来找了她。 韩行矜了然，难怪中午主动和自己打招呼，原来是爱屋及乌啊，可惜了，自己和韩乔薇已经没关系了，大可不必。 下午放学的时候，韩行矜和贾元元一起去校门口取贾元元家里人送来的晚餐，在校门口遇上了霍骁。 霍骁又主动和韩行矜打招呼，“学姐好。” 霍骁一嗓子帮韩行矜吸引了不少视线，韩行矜心想，咱也没那么熟，用不着那么客气。 “你好。” 韩行矜说完就和贾元元走了。 在回宿舍的路上还遇到了韩乔薇，两个人极有默契地视线一对上立马移开，谁也没有想着打个招呼。 贾家送来的晚餐果然精致，至少比食堂的像样好多了。 韩行矜原来为了减肥，在学校只能吃掉自己囤的低糖水果和易储存还能生吃的蔬菜，吃得那叫一个煎熬。 贾家的低卡减脂深得韩行矜的心，美味还低卡，满足了口腹之欲有没有心理负担。 晚上韩行矜果然收到了新的舞台要求和训练计划。 第二次演出是团队表演，每个选管带的十个人分成两个五人小组，总共二十四组。 演出节目也不是像第一次那种自己定，有八个已经大致编排成型的唱跳曲目，每个曲目可以有三个小组选择。 曲目一经选择不得更换，舞蹈动作可以调整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七十必须是给的样片里的。 涂阮跟韩行矜说的是，“中午十二点发的新一期规则，下午两点开始选曲目，虽然说截止时间到晚上八点，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我们慢慢选择。” “你就和你们宿舍三个人，还有另一个女生一组，下午我是带着赖琛老师代表你去选的曲目，希望你理解，你在学校……” 涂阮还在解释，被韩行矜打断。 “没关系的，选了就选了，我努力跟上大家的训练节奏。” “那行，九点我们视频一下，讨论一下分词，然后就可以各自找自己专业老师约时间练起来。” 韩行矜不解，“组合表演不一起练习吗？” 涂阮摇头，“没时间一起练习，一起练习只有十八个小时，另外三十个小时可以自己约老师练习，私下练习也只能预约个人练习。” “那么严格？” 涂阮点头，“对，所以在集体练习之前得把自己的部分练好，同时熟悉别人的部分。” 韩行矜应下来，难怪不让换曲子，动作都只能换小部分，起初她还以为是为了让评委好评分呢。 “我先把样片和词谱发给你，你看一下，九点我们视频讨论一下。” “好。” 挂完电话，韩行矜一看时间还早，样片看了七八遍，做到心里有数，就又去学习去了。 贾元元整个晚上只在韩行矜看样片的时候没忍住打了一把游戏，中午都强迫自己和韩行矜一起睡了个午觉。 韩行矜样片看完，贾元元游戏也结束了。 “学习一点也不快乐，我还是觉得游戏比较快乐。” 韩行矜笑，“你今天再学一学，看是不是真的不快乐。” 每个人学习的目的不一样，自然体会到的快乐是不一样的，但没有白看的书没有白走的路，每天都学一点总是不会错的。 韩行矜一点都不担心贾元元会放弃学习，她也只是说说而已，学习本来就不是轻松的事，由于抱怨一下很正常。 贾元元是很有韧性的女孩，看起来游戏人间，其实有自己的坚持。 韩行矜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按照舞蹈老师说的拉伸了一会，涂阮的视频电话按时打来。 贾元元见韩行矜要打视频电话，自己也不想学习了，去小冰箱翻出韩行矜的存货，边吃东西，边学着韩行矜给自己做了个学习计划。 韩行矜她们小组除了韩行矜都在基地，那边是在一个活动室里，显然她们已经进行过初步讨论。 韩行矜和她们打完招呼，重点认识了一下新朋友，徐梦晨。 谭梦率先发问，“小矜，你怎么想的。” “我都可以啊，看你们。” “那你最后一部分吧。” 韩行矜一脸懵，说好的讨论呢，这是通知？ “你们有没有选个队长啊？”韩行矜问起其他的。 五个人的小组，现在是有涂阮帮她们沟通，接下来练习期间，肯定不可能什么都让涂阮在中间传话。 镜头那边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许歆说：“佳婕吧，她本来就是专业的，又是我们中最大的。” 这让跃跃欲试的谭梦没了反驳的理由。 韩行矜点头，只要不是谭梦，她都可以，哪怕是刚认识的徐梦晨。 何佳婕也没有推辞，只是客气了说了一声，“受之有愧，一起加油。” 之后便没有说废话，直接进入正题，先说了她对这曲子的看法，以及她的一些想法。 ------------ 062 不寻常 三个组同样的曲子，想要给人留下印象，必须是要在可以变动的百分之三十下功夫的。 但因为没有太多时间一起练习，所以不管是谁的部分，其他四个人都动作都按照样片上的来，这部分既保证了相同率，也保证了整齐度。 “开场第一部分梦晨来，你是声乐专业的，开头稳了，后面才能稳得住。” 徐梦晨点头。 其他人也没有异议，唱跳曲目，唱歌部分也很重要，第一人如果唱出问题来，很容易影响到后面的人。 韩行矜真的很喜欢何佳婕的风格，没有废话，干脆利落。 “第二部分唱腔比较平缓，没有转音，但主c动作有炫技的意思，小梦你来还是阿歆来？” 许歆看了谭梦一眼没有说话，等着谭梦先选，谭梦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拒绝了。 许歆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从小学习民族舞并且一直作为爱好在保持，炫技这种事对她来说，不难。 “第三部分有个小高潮，唱法复杂，气息得稳，小矜，你行不行？” 韩行矜重新看了一下第三部分的曲谱，有两个转音，还有几个长音，的确要气息稳，气息不稳长音很容易被观众听出颤音来。 韩行矜点头，“我可以。”舞蹈她是短板，但气息她还是有自信的，毕竟声乐老师和赖琛都夸过。 “小梦第四部分，我第五部分。” 第五部分其实很不利，因为五个人中最后一个出场，相对来说不容易引起观众的注意。 “副歌部分也给你吧。”徐梦晨说，“合唱改成二重唱，或者我们给你和声。” 何佳婕其实是几个人里面综合能力最强的，但她优先让队友展示她们的长处。 许歆和韩行矜没有不答应的，谭梦见别人都答应了，自己再挣扎也没用了。 分好之后，涂阮给五个人拉了个群，说了一下她们接下来的训练安排。 “这周主要是你们自己练习，自己约老师，我就不帮你们约了，周六上午和周天晚上，我给你们分别约了四小时的小组课，先合一下，有问题也有时间改有时间磨合。” 正式录制之后，节目的时间就卡得更严格了，半个月一录制，练习时间真的没多少。 四十八小时的上课时间，韩行矜没有再分配时间给乐器，用不上就不花时间去弄，舞蹈是短板，她准备分配三十个小时，十八个小时声乐，然后去赖琛那里混练习室。 周六小组课之前，韩行矜得把整一个能串下来，当即打开节目组的老师预约系统，从周二开始，每天晚上六点到九点都安排上，周五更是六点到十二点半，中间给自己留了半个小时，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周六除了上午的小组课时间，下午三个小时，晚上六个小时，周天也是上午、下午各三个小时。 就这，韩行矜还觉得不太行，这样的话全部时间都在上课，还得请假才行。 “元元，我从明天晚上都要去基地上课了，要不你回家吃饭吧。”韩行矜确定好训练时间对贾元元说。 贾元元埋头学习，闻言只是摇了摇头，“不了，回家根本不会学习，吃吃完玩玩游戏，好了，可以回学校睡觉了。” “我周四准备请假训练一整天，周三晚上就不回学校了，你真的不打算回家？” 贾元元挥挥手，“去去去，别打扰我学习。” “那你好好学习吧。”韩行矜顺着她的话头。 贾元元突然扭过头来，特别郑重地对韩行矜说：“你要加油啊。” 第二天，韩行矜去找班主任姜老师请假，老师依然话多，让她别耽误学习，别把重点放错了，但最后还是批给她了。 中午，韩行矜还是在咖啡店遇到霍骁，霍骁居然还主动和她打了招呼。 下午，去数学老师办公室拿批好的试卷，路上又遇到了霍骁。 一天偶遇了至少五六次，还每次都特别积极热情地打招呼。 这种偶遇频率，韩行矜觉得这已经不叫偶遇了。 霍骁想到前一天晚上拿到的鉴定结果，心想，姐姐怎么就那么忙呢，都不出来溜达，弄得他一天只能见姐姐两面。 另一边又在疯狂轰炸霍太，让她赶紧回国。 周二晚上，韩行矜上了三个小时声乐课就去找赖琛老师了，让赖琛老师帮她看看她的部分有没有改的空间。 一折腾，弄到了十一点多，别说看书了，累得整个人只想洗洗睡。 第二天韩行矜还给自己预约了十二个小时的课，不养精蓄锐根本没办法应付。 忙得连看书时间都没有了，韩行矜根本不知道，自己又上热搜了，这次的热搜是官方放出的，主要是为了回应上次她打瞌睡的热搜。 #你的高三是什么样的# 官方把韩行矜上次录着节目，闭着眼睛扭头晃脑的摇头晃脑背书的视频和音频一起放了出来。 顺便还剪辑了一些韩行矜在上课的间隙坐在练习室地板上写作业、看书的画面。 这个视频一放出来评价好坏参半，但至少堵住了对家拿这个事情来说节目无聊的路子。 「高三了还有时间去参加这种节目，哼，作秀。」 「不得不说，我又想起了我高三的样子，真的是争分夺秒的学习。」 「高三真的那么恐怖吗～」 「高三学生根本没时间去参加选秀节目好不好？」 「如果真的是这种学习强度加上还要训练的话，那瘦下来也无可厚非了。」 「对对对，之前还想问小姐姐怎么减肥的，现在想想我高三的时候也瘦过……」 「原来是在背书啊，突然觉得摇头晃脑有点可爱怎么办」 「楼上加1就好像看到小学生了。」 「摇头晃脑，莫名觉得像呆头鹅」 其实当天在韩家也发生了一些事。 老姑奶奶的身体检查完了，除了一些老年人的基础病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老姑奶奶准备回山上去了。 晚上霍骁特意到韩家拜访了老姑奶奶，和老姑奶奶在花园里说了半个小时话。 ------------ 063 震惊风 老姑奶奶回来的时候脸上有泪，嘴角却带着笑。自己在房间呆了一会之后，便把律师找来了。 老姑奶奶等不及，想改一改自己的遗嘱，不是什么秘密，她也就没刻意避韩家人。 老姑奶奶就不像韩老太太的遗产种类那么丰富了，她的财产主要是土地和房子之类的不动产。 为了感谢韩家这些年对她的照顾和关心，老姑奶奶把他们现在住的那个庄子给了韩家不是给韩父，而是直接给到了韩皓纬名下。 其他的房子和不动产，老姑奶奶居然全部给了韩行矜。 土地房产都在城外，看似不值钱，可是架不住面积大呀，几乎半座山都是老姑奶奶的。 韩乔薇全程听着居然没自己什么事，怒火中烧，韩行矜这一手，以退为进，果然用的好。 周三下午上课之前，霍骁去教室找到韩乔薇。 韩乔薇在“好朋友”们戏谑声中走出教室，走到霍骁面前。 结果霍骁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妹妹今天怎么没来学校，她是生病了吗？” 韩乔薇愣了一下，“嗯？” “韩行矜呀，你妹妹呀。” 韩乔薇强忍着怒火没有掉头就走，“你找她有事吗？” 霍骁摇头，“没什么事就不能找她吗？” “你们很熟？” “还行吧。”霍骁想，那可是我姐姐呢，我们本来应该更熟的。 韩乔薇一个没忍住，“霍骁，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霍骁摇头，他找到他姐姐了，他还能和韩乔薇有什么好说的。 “你真的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霍骁点头，“没什么要说的呀，怎么了？” “那你和韩行矜就有得说？” 霍骁点头，他挺多话想对姐姐说的，要不是迫于霍太的淫威，姐姐肯定已经回家了。 韩乔薇怒不可遏，扭头就走了，霍骁不太懂，为什么一向温婉的韩乔薇说翻脸就翻脸。 晚上霍骁还是没忍住，找到了身边唯一可以说话的知情人。 “屿哥，你说霍太怎么回事啊，自己不回来，让不让我们去认。” 靳屿放下手里的报表，拿起手边的水晶杯，哐啷哐啷转了两下杯子里的冰球才啜了一口杯子里的棕色液体。 “那你去问霍太呀。” “哥，你帮我问问？” “自己去问，我又不是霍太亲儿子。” 霍骁切了一声，“得了吧，不是亲儿子，胜似亲儿子。” “回国这几个月，国文水平倒是高了不少，不错。”靳屿还有心情评价。 靳屿想了想，又啜了一口，“我再教你一个词吧，近乡情怯。” 霍骁不解，“啥？” 靳屿放下杯子，拿起报表，“不懂就问是个好习惯，但请学会自己寻找答案。” “哦哦哦，我有词典可以查。” 过了一会，霍骁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你是说霍太太久没有回国了，这突然要回来又胆怯了？” 靳屿叹了口气，香蕉人的中文学得再好也就那样了吧，“算是吧。” 一天之内把一支舞蹈完整地串下来，韩行矜累得人都快散架了，周三起来别说跑步了，就是走路，她都觉得两条腿不一样长了。 好不容易挪到教室，又被怼在面前的韩乔薇梨花带雨的大脸吓一跳。 “小矜，姐姐求你了，你别和姐姐抢了。”韩乔薇拉着韩行矜没能躲开的手说。 “有病吧你。” “小矜，我不知道你当初和彦思哥说什么，让彦思哥不想和我订婚，好不容易我和霍骁关系好了点，你又要勾引霍骁了吗？”韩乔薇红口白牙开始造谣。 韩行矜忍着身上的酸痛，甩开韩乔薇的手，“你和李彦思为什么没订婚你不是比我更清楚？至于霍骁，我跟他不熟。” 韩乔薇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小矜，对不起，姐姐错了，姐姐不该回家。” 韩乔薇这是要把韩行矜逼近死胡同，脸都不要了啊。 这个年纪的女生，总是把身边男生多寡当成评价自己是否受欢迎的标准，韩乔薇不允许韩行矜比自己受欢迎。 韩行矜也懒得和她姐妹情深了，没什么好演的，浪费表情。 “停，我可不是你妹妹，我也和韩家脱离关系了，这是当着奶奶的面说的，以后别什么事都姐姐妹妹的，没必要。” 韩乔薇以为韩行矜当初说离开韩家只是当着韩家人的权宜之计，毕竟她在学校也什么都没说，没想到韩行矜能在学校当着同学的面说。 “你和哪个男的是什么关系是你自己的事，别拉上我，至于你说的勾引，说实话，我真要勾引，还能容得你在这里上蹿下跳的？” 韩行矜毫不留情的几句话让韩乔薇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她真的是气啊，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霍骁没想到最近几次和自己交流都在聊韩行矜，说韩行矜没勾引霍骁，韩乔薇不信。 既然你不承认，那就别怪我了，韩乔薇想。 两个人的小风波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毕竟要上课。 前一天基本没有学习，加上身上酸痛，韩行矜一整天非必要不离开教室，补完作业就补觉。 结果课间的时候，贾元元拿着水杯怒气冲冲地把水杯放到韩行矜桌上，走到韩乔薇面前。 “信口雌黄就是你在回韩家之前学到的本事？”贾元元问。 韩乔薇一脸无辜地看着贾元元。 “装傻是不是，学校里的谣言不是你说的？养女抢了姐姐的未婚夫还不够，还要勾引姐姐的男朋友？那么会编，笔给你，你去当编剧啊。”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知道。” 贾元元忍了又忍，“你行，不仅会演戏，还会编故事了，还能自编自导自演，佩服。” 韩行矜喊贾元元，“元元，怎么回事？” 贾元元拿出手机给韩行矜发了一个链接，韩行矜点开，是个本地的校园论坛中的一个帖子，帖子是“震惊！养女为何丝毫不懂感恩”。 韩行矜看完也是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觉得自己能说话不带颤音了。 帖子虽然用讲故事的方式，没有点名没有道姓，用的震惊风，写了一场读起来跌宕起伏的豪门八卦。 ------------ 064 离谱！ 但看帖子，韩行矜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原文一样，单纯善良、敬老友爱的真千金，恶毒伪善、虚荣心机的假千金。 韩行矜突然灵光一现，原文作者怕不是就是韩乔薇，或者说，作者写的韩乔薇就是她本人。 韩行矜很快把这个念头甩出脑袋，自己穿出就已经够离奇了。 只是这个帖子要怎么办，既然没有点名道姓，像贾元元那样直接质问的确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但也不能听之任之，但凡知道韩家找回亲女儿这件事的人，一看帖子，自动就会代入她们，然后深以为然。 但回怼也不是韩行矜的风格，吃力不讨好还自己气个半死，语言攻击怼黑粉来说是不痛不痒的，她一直信奉，做永远比说更有说服力。 韩行矜调整好情绪收起手机，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书上。 “你就这么就算了？”贾元元问。 韩行矜摇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怕什么，蚂蚱也得留到秋后啊。” 贾元元以为韩行矜有什么好主意了，便也回自己座位了。 其实韩行矜还真的没什么特别好的回击方式，时间和精力不允许她在这个事情上浪费太多。 学习了一整天，韩行矜晚上还要去上声乐课。 再从基地回学校的路上，就连一向人来人往的地铁都变得空荡荡。 口干舌燥的韩行矜突然觉得好累啊，真的好累，不光是身体累心也累。 想到韩乔薇，她更累的，为什么还要应付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各自安好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行吗？ 放弃吧，像原主那样领饭盒挺好的，或者当条咸鱼得过且过吧，韩行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不甘心啊。 自己一个人走了那么久，结果刚有点成绩，一夜穿书，穿过来没过一天好日子。 努力真的没用吗？不，天道酬勤，努力怎么会没用呢。 如果还没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大概就是自己的努力还不够吧。 可是，真的好累啊，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训练，没有时间复习……想要两头兼顾真的好难啊。 难道自己真的要不眠不休吗？ 摩挲着胸前的沉香木雪玉璜，韩行矜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她现在渴望的一切，有她的宿舍，有她的书桌有她的床，还有她想要的练习室和录音棚…… 果然，梦里什么都有。 韩行矜看到床，到头就睡了上去，明知道是梦，可还是想睡一会，就一会，很快…… 韩行矜觉得自己睡了长长的一觉、神清气爽，突然一个激灵，难道自己坐过站了？毕竟睡了一觉，抬头一看，居然还没到她打瞌睡前的下一站。 明明她觉得她睡了很久，也做了很长时间的梦。 韩行矜拿出手机算了算时间，订了个闹钟，这样就算自己真睡着了也不至于坐过站。 再次闭上眼睛，韩行矜又回到那个什么都有的梦里，这次更离谱，不光有书桌和床，就连她明明放在教室的复习资料都出现了。 韩行矜不信邪，打开了桌上的复习资料，离谱，连她的笔记都有，她不相信这是梦，她根本记不得哪一页她记了什么笔记，可是这书上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知道自己定了闹钟，她便放心地在梦里逗留，躺在床上，完全没了睡意，思维异常活跃。 于是韩行矜起身坐到了书桌前，接着自己之前的题接着做，管她是不是梦，睡不着就做题，没毛病。 可她昨晚一套题，觉得自己头昏脑胀手机闹铃都还没想，她不得不主动结束这个梦，一看手机，更离谱的来了，时间才过去五分钟，刚过去一个站。 韩行经有了一个她自己都觉得很玄幻的想法，这沉香木镶雪玉是个虚拟空间，这个空间里有想要的一切。 韩行矜觉得这个经历有点离奇，她不敢睡了，从包里拿出历史书开始念念有辞。 回到宿舍，韩行矜走到书桌前鬼使神差地翻开桌上的父复习资料，地铁上自己在梦里做的那些题，答题过程居然工工整整地出现在了桌上的资料上。 “元元，今晚你一直在宿舍？”韩行矜不信邪地问。 贾元元点头，“对呀，怎么了？” “没出去过？” “七点多吃晚饭去一楼扔了个垃圾，买了个快乐水，前前后后最多十分钟。” “一直在看书？”韩行矜又问。 这次贾元元有点不好意思了，“倒没有，玩了两把游戏，就两把。” 韩行矜看贾元元心虚的样子，居然有点可爱，“哈哈哈，没事啊，要劳逸结合。” 所以，自己在梦里写的题出现在了这里，那个虚拟空间不光想对外面来说时间是静止的，还是和外面相通的。 看着那些需要两个小时才能写完的题，韩行矜有种自己在作弊的感觉。 洗漱完毕，她把梦里做的题订正完，贾元元已经坐在床上一个哈欠接一个了。 “小矜，你这一天又是学习又是去上课的，还在路上奔波两个小时，你不累吗？” 韩行矜绝对不承认自己差点在地铁上累哭了，看看时间，的确到自己睡觉的点了，虽然没感觉到往常那么累，但还是得睡觉。 韩行矜躺在床上，听着黑暗中贾元元渐渐平稳的呼吸声，手又握上了胸前的玉璜。 这次除了感受到玉璜的温热，什么都没发生。 韩行矜不解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思乱想中，韩行矜也睡过去了。 睡梦中韩行矜似乎看到了一个穿着道袍的干瘦老头，笑呵呵地说：“有缘人呐。” 韩行矜皱着眉头没有应话，这奇遇有点诡异啊。 “孩子，我是你师尊呐。” 韩行矜还是没有应，她可没有拜师学艺，师父都没有，哪里来的师尊。 老道士当年想收她，被她拒绝了，老道士还念叨了好久她有道缘没道心。 “孩子呀，收了我道门的法器那就是我道门的人了。” 啥？拿了东西就是你的人了？那还你东西呗。 “法器是认主的呀，不是谁都能拿得住的。” 意思我还不能脱手了？韩行矜想。 ------------ 065 变脸（二更） “你看到的芥子空间是我得到之前最得意的法器，须弥藏芥子，芥子藏须弥。” 老道说个不停，韩行矜只是听着。 大概真的太久没人打开这个空间，老道留在空间里的一缕神识也太久没有见到人了。 “是不是想知道怎么打开这个空间啊，当然不是咒语了，那多没意思，爱和勇气才能打开它呐。” 韩行经心想，你这是觉得我前面几年加起来不够有勇气还是原主带着雪玉那么多年不够有爱？ 她觉得爱和勇气翻译过来就是，在最绝望最想要放弃的关头还能继续咬牙坚持下去吧。 天道酬勤，如果芥子空间是真的，那算不算天道给自己的补偿？ 那也不算太亏待自己，甚至可以说是优待了。 老道士还在絮絮叨叨，“这个芥子空间也不是随意进出，随意时长的，你又没有灵力，我也不知道得靠什么支撑这个小世界。” 这和废话也没什么区别了。 既然一切都靠契机，那就有缘再见吧。 韩行矜翻个身，沉沉睡去。 睡一觉起来，又是一条好汉，韩行矜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韩行矜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和贾元元走到教室门口。 前一天韩乔薇的在论坛发的帖子已经发展到人尽皆知了，尤其是在学校。 两个人依然踩点到，到教室的时候距离上课已经没几分钟了。 可是教室里还热闹得很，大部分同学都趴在走廊的窗户上张望。 霍骁满脸焦虑地看向楼梯口，偶尔看向面前将哭未哭的韩乔薇很是不耐烦。 韩行矜一出现在走廊，霍骁就大步迎了上去。 昨晚霍骁看到论坛帖子地时候气得差点摔手机，姐姐这过得都什么日子啊，亏得他之前还想着要告诉霍生好好补偿韩家呢。 挑拨韩乔薇和李彦思的关系？ 霍骁根本不关心是不是真的挑拨了，他只觉得幸好姐姐接触婚约了，李彦思可配不上自己亲姐，这个世界上谁也配不上，不，只有一个人配得上。 姐姐霸占韩家的财产最后被扫地出门？ 姐姐才不需要韩家的财产呢，那才多大点，而且，据他了解，明明就是姐姐主动拒绝的。 至于勾引自己，自己倒是希望姐姐能看到自己，霍骁想。 “姐……学姐，我听说了，我……” 霍骁刚开口，韩行矜就往贾元元身后躲了一下，一句刚跟着许歆学会的方言吐口而出，“莫挨老子。” 惹得上一秒还如临大敌的贾元元瞬间爆笑。 霍骁被贾元元笑得一头雾水。 “别和我说话，我和你不熟。”韩行矜真是不想再惹一声骚了。 霍骁想说的话完全被堵了回去。 解释吧也不该和韩行矜解释，道歉吧也不是他的错，安慰吧好像自己目前也还没有立场。 正好看到跟着过来的韩乔薇，霍骁觉得自己堵在心口的那口气总算找到出处了。 “韩学姐，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什么了，我和你也不是很熟。” 从小培养的绅士风度让霍骁也说不出太伤女孩面子的话。 “你不是……还约我，还给我送礼物吗？” 霍骁一脸茫然，“又不是约会，不是你说的有事想和我聊吗？礼物是为了感谢你啊。” 韩乔薇余光扫到在围观的同学，瞬间脸爆红，过后又觉得庆幸，幸好霍骁走了几步，教室里的人能看到，却不一定能听得真切。 可还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韩行矜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让你不喜欢我了，我都可以解释的。” 没做亏心事，怎么会心虚呢。 韩乔薇担心韩行矜把她设计李彦思的事情，或者她并没有明确拒绝李彦思还在摇摆的事和霍骁说了。 显然，韩乔薇真的想多了，韩行矜没那么闲，和霍骁也没那么熟。 霍骁很坚定的说：“学姐没和我说什么呀，我也不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韩乔薇不嫌丢人，又问了一遍。 霍骁拒绝得也很利落，“对呀，不喜欢呀。” 韩乔薇自己讨了个没脸，一脸不可置信，而后开始了变脸。 脸上的尴尬瞬间换成了凶狠，“韩行矜，你今天让我丢的人，我一定会让你加倍还回来的。” 韩行矜指着自己，一脸茫然，关自己什么事。 很快韩乔薇又换上了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哭着跑进了教室，进教室就趴在桌子上小声啜泣。 莫名中枪的韩行矜觉得这都什么事啊，看来她和韩乔薇还真是不死不休的死敌啊。 老师已经出现在走廊了，韩行矜和贾元元越过霍骁走进教室。 霍骁看着自己亲姐这样避着自己，掏出手机，也不管时差了，一个越洋电话打了出去。 得到准确的回复霍骁总算挂了电话，挂了电弧他也没回自己教室，而是直接让司机把他送到了工作狂办公室。 “哥，怎么办呐，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工作狂头都没抬，“嗯？” “我好像给姐姐惹麻烦了。” “你惹麻烦不是常态？” “哥，怎么办呐。” “让霍太赶紧回来。” 霍骁挠头，“霍太说她立马买机票，凌晨三点到。” “那不就行了。” 霍骁：“……” 安静了没三分钟，“哥，姐姐肯定不喜欢我了，不对，他肯定讨厌我了。” “哄她开心，让她喜欢你。” 霍骁一脸茫然想了想，“哥，怎么哄姐姐开心。” 靳屿实在是忍不了霍骁的聒噪了，“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要哄。” “哥……” “拿出你哄霍太的本事来。” 霍骁想了想，行吧，有用没用做了再说。 靳屿合上电脑，“快点回去上课，怎么还学会翘课了。” 霍骁摇头，“我要去给姐姐买礼物，欢迎姐姐回家，顺便哄姐姐开心。” 靳屿，“……” “哥，你好好挣钱啊，我先走了。” 说完霍骁一阵风又有了。 开会的时候，靳屿破天荒地走神了，霍太要回来了，肯定要介绍他和韩行矜认识。 他要不要也给这位“妹妹”准备个欢迎礼？看在霍骁喊自己那么多年的份上。 ------------ 066 无事发生（三更） 趴着桌子上哭了一节课的韩乔薇下课终于抬起头来了。 “小矜，你怎么就见不得我好呢？”韩乔薇打着哭嗝质问韩行矜。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回来，我回来抢了属于你的家人和宠爱，可是，我也想有爸爸妈妈。” 韩乔薇哭哭啼啼地提醒着所有人，韩行矜曾经鸠占鹊巢，抢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韩行矜头啧啧啧地疼，打断了韩乔薇。 “我郑重声明，我和韩家没有关系，未婚夫我主动解除婚约给你了，奶奶要给的房子豪宅我拒绝了。” 有些话，韩行矜不吐不快，“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行不行？” “小矜，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离开韩家的，那也是你的家。” 韩行矜乐了，这人怕不是精神分裂。 “既然我误会了，那我晚上就搬回吧，我还是觉得豪宅比较好住。” 韩乔薇一时无语，好不容易韩行矜不回去了，她怎么可能再让韩行矜住回去呢。 “怎么，你又不愿意了？惺惺作态给谁看呢，你也是，莫挨老子，我发起火来我自己都怕。”韩行矜说着还挽了挽袖子。 其他同学赶紧拉韩乔薇，“对对对，你别惹她，她会打人的，男生女生都打。” 韩乔薇居然被拉动了。 “你看看，光动嘴没用，有些人就是得动手她才吃教训。”贾元元走到韩行矜桌子旁边，看着韩乔薇的背影说。 韩行矜晚上照旧去基地训练。 韩家一周一次的家庭聚餐，所有人都必须回家吃晚饭，往常韩老太太不在，韩家也不重视这个规矩，现在老太太回来了，韩家谁也不敢无故缺席。 依然食不言，本来只有轻巧的碗筷碰撞的声音。 偏偏韩乔薇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先是喝汤的时候调羹数次磕在碗沿，吃东西的时候筷子又掉了，换了一双过后她又吃东西吧唧嘴。 老太太强忍着不快吃完了饭，擦过嘴，放下餐巾。 “婉清，乔薇回来那么久了，你教过规矩没有？” 被点名的韩母抬起头，“教过的。” “这个规矩不行啊，再教，你的礼仪可不差的，怎么教出来的差我的小矜贵差那么远。” 韩乔薇本来挺到老太太说她规矩不行就不快了，这不是明晃晃地说她乡下来的不懂规矩吗？ 还要加一句不如韩行矜，什么意思，没完了是不是，什么都要拿韩行矜来比，一个丧家之犬，她配吗？ 韩乔薇那个气啊，可还是耐着性子听韩母又给她说了一遍餐桌礼仪。 从坐姿到拿餐具的仪态，从中餐说到西餐。 好不容易结束了，韩乔薇只想赶紧回房间去躺着看会书。 坐在客厅的老太太又说话了。 “你不是找了钢琴老师教钢琴了嘛，怎么不见你练琴，小矜贵小时候可是每天都练琴的，你本来就学得晚。” 又来，又是韩行矜，阴魂不散了还。 韩乔薇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弹琴真的好累，手指头好疼啊。 老太太怎么看不出韩乔薇在想什么，语重心长的说：“薇薇，要想人前显贵必先人后受罪，不管学什么想要学好，都必须要下功夫的。” 韩乔薇嗤之以鼻，自己从来不课后多看书，从小就成绩名列前茅，要不然她在那个家也呆不下去。 就说唱歌，也没有专门学过，只是在学校跟着音乐老师瞎唱，现在在基地，声乐老师哪次不夸她有天赋。 韩乔薇长那么大，除了在韩行矜这件事上，做什么事都是好不费工夫的。 老太太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年轻人，什么都没经历过，却总觉得自己看透了人生。 那么大人了，不能再像自己原来教小矜贵和小皓纬那样了，不听话打一顿，不好好练习就硬压到琴房，哭着也得练。 老太太没有再阻止韩乔薇上楼，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才来得快。 韩行矜上完预约的三个小时舞蹈课已经过九点了。 原计划是再去练习室练上两个小时，想到自己有玉璜空间，于是便收拾收拾东西想回宿舍躲进玉璜空间。 韩行矜收拾妥当回到宿舍，宿舍空无一个人，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的练习。 躺在床上，手握玉璜，韩行矜怎么也没办法进入空间，时间过去半个小时了，什么都没发生。 韩行矜一阵气馁，果然是有缘再见，今日没缘，走人，练习室见。 韩行矜拿出手机预约教室起床练习，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韩行矜跑到训练教室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她气都没喘匀，就放出音乐开始练习，边跳边想，辣鸡空间费我时间。 跳到后来，她也没空去吐槽空间了，满脑子只有坚持住，稳住气息，动作别变形。 又是三个小时，总是达到了自己的预期，韩行矜心满意足了。 回到宿舍，只有谭梦在。 谭梦看到韩行矜就开始吐槽。 “我就说许歆不行，一个跳民族舞的来跳女团，动作软趴趴的一点力度都没有，还连累佳婕陪她练习，明天第一次上组课，不要连累我们才好。” 韩行矜累得没空和谭梦絮叨，她只想赶紧躺下，明天还要在上课之间起来看会书呢。 韩行矜走到卫生间，谭梦跟到卫生间门口。 韩行矜觉得自己被吵得脑瓜子嗡嗡的，“有空在这里说别人拖后腿，不如自己先练好，有精力说说说不如去预约个练习室再过两遍。” 谭梦觉得韩行矜喜怒无常，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在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眼里，我和你关系好我才和你说小话的，我跟你讲了别人的坏话，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谭梦脸色微僵，赌气一样回到床上面朝里面躺下。 韩行矜苦笑，不是她刻薄，作为一个团队真的不能用有觉得别人拖了自己后腿先入为主的想法。 尤其是在别人还在努力的时候，不管许歆到底练成什么样了，至少她还在努力练习，想要做更好，这就是值得鼓励的。 ------------ 067 霍太此人 两个人什么时候回来的，韩行矜并不清楚，早上起床的时候看到床上鼓起的两小团才知道两人回来了。 韩行矜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好之后就拿着书到阳台上去了，把计划背诵的内容都背了之后，距离上课只有四十分钟。 韩行矜回到室内，把三个舍友叫醒。 “起来啦，我去餐厅把我们的早饭拿上来，你们有没有什么要吃的？” 许歆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没有，想喝点冰的。” 韩行矜摇头，“不行，最多给你拿常温牛奶。” 何佳婕拥着被子坐起来，“加一份水果沙拉。” 谭梦摇头，“随便拿。” 韩行矜穿上外套，“你们快点起床啦。” 出门还给另一个组员徐梦晨打了个电话。 问她起床没，要不要带早饭，得知她也没吃咱饭之后，韩行矜让她十分钟以后到她们宿舍来一起吃。 韩行矜拎着一袋子五个人的早饭上楼的时候，所有人都收拾好了，宿舍门大开。 韩行矜突然想到一个词，嗷嗷待哺，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笑得“待哺”的四个人四脸懵逼。 韩行矜一说，遭到了群攻，女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笑过之后赶紧吃早饭，上课时间可不能耽误。 韩行矜特意多拿了些，虽然涂阮只帮她们约了四个小时的课，但上完课五个人肯定是要再磨合的，这都心照不宣了。 几个人都教室的时候老师已经在等她们了，放下东西，做好准备工作，立马进入状态。 不得不说，过去的四天，每个人都下了功夫，且不论好坏，至少完成度是都做到了。 老师看到她们的进度也满意了几分，每个人把自己的部分练好了，合起来就容易多了。 不过也出现了个意外，谭梦为了显示自己的技巧，把自己那一部分改得不伦不类也就算了，自己还没练熟。 老师当即让谭梦又改了动作，要求她自明天下午上组课的时候必须练熟。 谭梦没想到最后拖后腿的是她，要所有人干等着改她的动作。 四个小时结束了，队形排好了，基本能合到一起了。 五个女生席地吃了点东西，补充了体力之后，找练习室继续练习，下午韩行矜和徐梦晨约了老师。 韩行矜不知道的是，在她们上课的时候，练习室门上的小窗户那里很长时间挤了三个脑袋。 后来路过的人渐渐多了，几个人转场到了监控室，专门盯着韩行矜那间练习室的录制画面看。 虽然知道韩行矜很久了，但靳屿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的全貌，还是在当事人并不知情的时候。 “怎么样？我让人去帮你叫她？”靳屿问。 一个穿着考究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的美妇摇了摇头，“别打扰她。” 霍骁急了，“妈，你不想认回姐姐吗？” 霍太盯着监视器没有说话。 霍骁急了，“妈，你不想认你还找那么多年，不想认我认！” 霍太眼泪毫无征兆地就下来了，“是呀，我找了那么多年的宝贝啊，我怎么不想认。” “妈，你别哭啊，那你怎么……” “刚刚经历了韩家那些事，你觉得你姐姐对家人对亲情还能有多少幻想，我们突然跑到她面前只会让她离我们更远。” 霍太突然抬起头，瞪了霍骁一眼，“还有你做的好事。” 霍骁莫名心头一颤，总觉得他妈说这话的时候在咬着牙。 “那现在怎么办？”霍骁盯着监视器问，“哇，姐姐好飒。” 霍太想了想，问一直陪在旁边的靳屿，“你看我现在还有市场吗？” “韩姨，看你说的什么话。” “你就回答我。”霍太坚持问。 靳屿点头，“虽然粉丝可能都年纪大了，年轻的死忠粉没多少，但路人粉很多。” 霍太不太懂靳屿说的死忠粉、路人粉什么意思，但能有市场就行。 “那你看我作为你们节目的特邀嘉宾及不及格。” 霍骁最先反应过来，“妈，你不会是……” 霍太没理他，只是盯着靳屿问。 “你是想就出一期呢，还是想一直出？” “有什么讲究？” “就出一期的话，我可以直接答应你，接下来都出的话需要团队讨论。” 靳屿突然想到什么，“韩姨，要不你考虑考虑复出？” 霍太皱眉，从她隐退的那天就没想过复出的事。 “如果你要复出的话我，我这边刚好有个合适的经纪人。” 霍骁也来兴趣了，“对呀，妈，姐姐想当明星，你先复出，然后带带姐姐。” 霍太心动了，可是想到现在明星偶像忙碌的行程，她又犹豫了。 靳屿想了想，提议道。 “也不是说要全面复出，偶尔露露面，保持话题度和曝光度就可以，或者我们先出两个通稿，上个综艺节目看看市场反应？” “我考虑考虑。” 谈话间韩行矜上午的练习时间结束了，几个女生收拾东西准备去吃中饭。 霍太也叫上霍骁、靳屿还有一直默默陪在旁边的霍生准备回去了。 霍太从国外回来，凌晨三点落地，简单收拾了一下，眯了两个小时就急吼吼地让霍骁和靳屿带她来看韩行矜。 霍太，韩美谊，十六岁在港城娱乐圈最为辉煌的年代以港姐出道，明亮的眼睛、甜美的笑容被评为当年的“最上镜小姐”。 出道后更是红遍两岸三地，影视歌三栖，都取得了斐然成绩。 在十五年前，二十五岁那年突然宣布隐退，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过，华语娱乐圈为之哗然。 有人说她出家为尼了，有人说她嫁入豪门，也有人说她移居国外…… 可以说退出娱乐圈那么多年，但娱乐圈一直有她的传说。 有人评价她为华语影坛顶尖女演员，不但获奖数量足以傲视华人女星，就是夺奖频率也是世界影坛少见。 现在电影学院都会用她的电影片段来分析教学。 韩美谊虽说隐退多年，但她一直热爱电影、热爱拍摄，现在让她复出，她最排斥的不是演戏不是行程，而是复杂的网络环境还有她曾经不愉快的经历。 ------------ 068 节目首播（二更） 本周五晚上《从素人到偶像》剪辑版第一期正式登上各大平台和地方卫视。 平台点播量并不是很突出，但是卫视的收视率很高。 中午谭梦迫不及待打开浪博，想看看网上对节目的反响，主要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涨粉。 很遗憾，这一期的反响甚之不如直播当日，选手太多了，且因为时长的关系，很多选手的节目没办法剪辑完整版。 导致并没有特别突出的选手。 热搜也有，但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宣传热搜，一看就是节目组的手笔，并不具备参考价值和娱乐性质。 一直翻到后面，谭梦看到了一个排名三十开外的热搜#富家小姐也选秀#，话题点进去是三张照片。 一张是韩乔薇和张晓倩穿着贵族学校校服一起走进训练基地的背影照，韩乔薇高马尾上绑着粉色的蝴蝶结，而张晓倩的头发是很随意的低马尾。 一张是韩乔薇在录制当日的定妆宣传照。 还有一张是韩乔薇从训练基地出来坐上韩家接送她的车的照片，照片中她依然是高马尾，粉色蝴蝶结，还露出了正脸。 谭梦知道韩乔薇是韩行矜的姐姐，于是惊呼着喊韩行矜。 “行矜，你姐姐居然是富家女诶，那你岂不也是？” 韩行矜接过谭梦的手机看了一下三张照片，有点不解，段位那么低的人到底是怎么当上主角的？ 想营造一种她不知情，热搜和她没关系的错觉。 于是第一张照片带上了张晓倩。 殊不知这几张照片漏洞百出，既然都带上张晓倩了，后面的照片又只有韩乔薇一个人。 真的是网友搞出来的热搜，网友会只人肉一个人？还只拿出照片来？ 不得科普一下她们学校？甚至直接把两个人人肉出来。 而且，韩乔薇经常高马尾是不错，但粉色蝴蝶结，韩行矜认识韩乔薇小半年了，这也是第一次在她脑袋上看到。 如果这还不是蓄谋已久、人为操作，韩行矜都要怀疑网友是不是都是傻子了。 韩行矜把手机还给谭梦，“没有，我之前就说了啊，我是养女，而且，我已经和他们家脱离关系了，她也不是我姐姐了。” 韩行矜之前的确说过，只是几个人都只当韩行矜嘴上说说而已，一个高中都还没毕业的人，怎么可能和收养家庭脱离关系呢。 “那你……韩乔薇他们家……” 韩行矜想了想，保守地说：“算很有钱吧，景城富豪榜前十？” 毕竟她对韩家的财产一无所知，也对有钱人的世界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普通人过的什么生活，和普通人比起来，韩家非常有钱。 这个话题很快就过去了，毕竟她们还有特别艰巨的任务。 几个女生合计了一下周末的时间安排，得找时间一起练习。 五个女生里就韩行矜约的课最多，一合计，韩行矜在基地这两天，除了吃饭睡觉全部得泡在练习室。 吃过中饭，韩行矜觉得会宿舍去午休太浪费时间了，直接拿着外套就去舞蹈教室了，拿过旁边休息区的抱枕，外套一盖，席地就睡。 再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洗漱妥当，零点已过。 其他舍友都已经躺好准备睡觉了，韩行矜也拿着书上床了，小台灯点亮， 太累了，但还是得看书，能记住一点是一点吧，韩行矜想。 韩行矜就这么拿着书斜靠在床头睡过去了，还是何佳婕半夜起来上厕所帮她关的小台灯，拉上的被子。 何佳婕不知道的是，韩行矜在那个瞬间正在空间里争分夺秒呢。 韩行矜又进入了有缘再见的空间，这次还多了一眼温泉，这就让韩行矜很惊喜了。 她只是在洗漱的时候想，要是能泡个澡就好了，实在不行泡个脚也好啊，全身酸痛，可时间太晚了，她不能影响舍友休息。 结果一进入空间就看到了一眼温泉。 往常温泉里漂着的小桶或者小框里都是吃的喝的，她这个就很精彩了，居然给她漂了复习资料，还真是……只要你想学，哪里都能学。 不能辜负“天道”的一番好心，韩行矜坐在温泉里的台阶上，边泡温泉边学习，谁敢想，说出去她自己都不信。 一直跑到了脑门冒汗，韩行矜才从池子里出来，直接爬上了旁边的床，一觉醒来，接着书桌边学习。 直到她把原本计划这个周末得看完的书看完、得做完的题做完，韩行矜才从空间里出来。 一看时间，凌晨两点，困是不太困，就是觉得没精神，闭目躺在床上，脑子里在飞快地复习着刚刚她看的内容。 迷迷糊糊之际又睡过去了，这一觉睡得，梦都没做一个。 闹铃响了，整个人神清气爽，还是按照惯例，看书，给她们带早饭，然后自己去上课。 中午一起练习，下午接着上组课，晚上又约了声乐课，声乐课上完回学校。 重复上一周白天学习晚上训练的奔波生活。 周四晚上，和贾元元一起吃完饭，贾元元收拾完垃圾进来，韩行矜依然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一下。 “诶，你怎么还坐着啊，赶紧去训练啊，一会又迟到了。” 韩行矜有气无力地转头看贾元元，“不想去了，今晚是自己训练，特殊时期，只想躺在被窝里续命。” 贾元元走到韩行矜身边抱了抱她，“辛苦了，那就不去了吧，要喝热水吗？我给你倒一杯。” 韩行矜摇头，这段时间有点透支身体，身体稍微有点不适就会被无限放大。 别说基地了，就是宿舍门口，对她来说都成了到不了的远方，怀里像揣了一个搅拌机一样。 说是躺着，韩行矜也没有真的就躺着睡觉，既然不能训练，那就看书吧，总是要做一样的。 “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按照你现在的成绩考个好一点的艺术院校已经没问题了。”贾元元说。 韩行矜只是嗯了一声，她没有告诉贾元元的是，她的目标不止于此，top精，要做就做南波万。 ------------ 069 心疼姐姐（三更） 贾元元接着说：“你看韩乔薇和张晓倩，上个星期还好，这个星期直接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韩行矜苦笑，“人家成绩比我好啊，就是任性。” “你现在也不差了。” “不到最后尘埃落定那一次考试，哪里说得清好坏呢。”韩行矜说。 贾元元点头，“倒也是，一次定输赢。” 说到这个，韩行矜是真的佩服韩乔薇，从小没上过培训班没请过家教，甚至还要分担家务，但是就是能做到随时名列前茅。 虽然刚转来的时候考了个中上，但她很快就适应环境、跟上这边老师的节奏了，这几次随堂小测成绩都不错。 大概这就是主角光环吧，可以毫不费力地做个学霸。 而自己，无论曾经还是现在，在学习这件事上都没少花功夫，所幸，功夫也都没白花。 韩行矜羡慕归羡慕，该看书的时候还得看。 只是要对抗身体的不适，加上在床上，学习效率低的韩行矜真个人都焦虑了起来。 贾元元睡下了，韩行矜抱着个热水袋辗转反侧。 明天又是周五了，依然是周六下午开始录制，只是小组比赛，录制时间推迟到了三点。 自己满打满算最多六个小时的练习时间，自己真的可以顺利完成吗？ 韩行矜黑暗中闭着眼睛，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地过着动作和歌词，她感觉自己又进入空间了。 这次，空间里是和训练基地一摸一样的练习室。 韩行矜没有一秒钟的犹豫，换上正式演出要穿的高跟鞋就对着大大的落地镜跳了起来。 一遍又一遍，力求每一个动作都做到完美，每一个字都唱到音准上，不知疲倦，不知道到底跳了多少遍，又出了几身汗，不眠不休，不知疲倦。 韩行矜觉得自己已经做到肌肉记忆了才推出空间睡觉，在睡觉之前，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有缘再见，根本就是只有自己努力到无能为力的时候，空间才会出现，一旦自己生出懈怠之心，空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的。 简单理解就是当自己积累到一定的努力值才能打开空间。 行吧，天道酬勤也没错，自己不努力，老天爷何必帮你。 周五，韩行矜没有请假，还是坚持到了放学，老师一宣布下课，她拎起书包就跑。 霍骁站在对面教学楼的最高层，看着韩行矜匆忙的身影，给霍太发了一条消息。 “妈妈，你真的不心疼姐姐吗？隔着一百米，我都能看出来姐姐又瘦了。” 韩美谊怎么不知道韩行矜辛苦。 她早就让靳屿把韩行矜所有的预约记录给她了，光看预约记录就知道她不轻松。 可是，靳屿说的没错，她就是近乡情怯。 她害怕韩行矜质问她为什么现在才来找她，更怕韩行矜无视她。 韩行矜在路上随便吃了点东西，赶到基地，宿舍都没来得及回，直接去更衣室换了演出服就去练习室和成员进行最后三小时的组课。 三小时组课结束，她们还打算小组继续练习，什么时候坚持不了了什么时候休息。 韩行矜在知道她们的计划之后很自责。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想兼顾学校的课程，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组员们磨合，她们何至于在录制的前一晚还加班加点地练习。 还好，虽然没有太多的机会大家一起磨合，但每个人都把自己的部分练到了完美，磨合起来很快。 五个女生赶在凌晨零点准时结束练习，刚走出练习室，就看到涂阮拎着两大个外卖袋子走来。 “你们运气真好，节目组隐藏福利，给零点以后才在训练的选手送宵夜，再早走一分钟，你们都没得吃。” 训练了那么久，几个人早就饥肠辘辘了，只是想吃也没得吃了，基地只要餐厅关门了，那么她们就只能靠存粮。 更惨的是基地能买到的能囤的东西实在有限，她们宿舍唯一的存粮是早上韩行矜多拿的一盒牛奶和吃起来喇嗓子的能量棒。 看到外卖，几个女生已经忘记体重管理这回事了，欢呼着接过涂阮手里的袋子，迫不及待打开一角。 “妈耶，你们可能想不到节目组有多贴心。”徐梦晨神秘兮兮地说。 几个人催着她快说：“滚烫的海鲜粥，里面满满的海鲜，还有蔬菜沙拉。” 这真是出乎韩行矜的意料，毕竟这个点，最常见的宵夜应该是烧烤，没想到是粥。 海鲜粥挺好的，升糖快，还暖胃，身边还能补充点蛋白质。 打开外卖盒韩行矜才知道自己狭隘了，什么海鲜粥，纯粹就是海鲜拌粥，一勺起来满满的海鲜。 用筷子把海鲜吃完，碗里剩的粥最多一调羹，韩行矜想。 尽管粥很少，韩行矜还是吃得不多，太晚了，细嚼慢咽让自己慢慢有饱腹感，不至于饿得睡不着就行了。 吉米现在真的是见她一次说一次她的体重，哪怕她已经瘦了很多了，但吉米觉得想做艺人，她还得瘦。 一碗海鲜下肚，慢慢吃着拌了油醋汁的蔬菜沙拉，韩行矜眼神逐渐失焦。 突然额头磕在了桌子上，人瞬间清醒了，可其他几个小伙伴被她吓一跳。 韩行矜不好意思地说：“失态失态，居然打瞌睡撞到额头。” 坐在韩行矜旁边的许歆撩开韩行矜的头发，看了看她发红的额头。 “幸好只是磕红了，要是破了，我看你明天怎么办。” 韩行矜揉了揉脸，醒了神，“不怕，我们有吉米。” 徐梦晨捂嘴笑，“吉米会说，小祖宗，你就是专门给我找事的。” 说着还翘了个兰花指，几个人被逗得哈哈大小。 何佳婕见其他人都没吃了，利索地收拾餐盒，“走走走，赶紧回去睡觉，明天加油啊。” 严谨的许歆拎着袋子让何佳婕把餐盒扔进去，“不对，不是明天，是十四个小时以后。” 谭梦打了个哈欠，“走走走，赶紧走，我现在只想立马躺平。” 霍骁在监控室看着茶水间发生的一切，回放，用手机录制下来发给霍太。 ------------ 070 第二次录制 谭梦果然如她所说，回到宿舍倒头就睡，别说脱衣服了，鞋都是躺到床上了才蹬掉的。 十五分钟之后，其他三个人也都收拾妥当全部躺到了床上，不出三分钟，所有人都呼吸平稳，甚至还有轻微的鼾声。 录制是从下午三点开始，早上九点开始在演播厅彩排。 每个小组有十五到二十分钟的彩排时间，二十分钟强制离开舞台。 韩行矜她们的节目，依然是中间偏后的。 她们前一天就商量好了，在彩排之前把妆发全部做好，带全妆彩排。 韩行矜依然主动申请第一个化妆，化完妆她回到训练教室，开始了一个人的训练。 赖琛过来看她，看到她还在训练。 不高兴地说：“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昨天晚上你找我上课的时候，我就跟你讲了，你准备的已经很充分了，不要再进行高强度的练习了。” 韩行矜摇头，“不是的老师，不练一下我心慌。” “听说昨天晚上你们又练到了凌晨？赶紧不要再练了，要实在没事做，就回宿舍去看书睡觉吧。” 韩行矜特别害怕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整个团队表现不佳，以至于一直焦虑不安。 对他来说，小组表演比个人表演的压力更大，而且是大很多。 如果说个人表演的压力是青铜那么小组表演的压力就是王者。 赖琛继续赶人，“走走走走走，不要再在这个房间了，去看书去睡觉，要不然就去逛楼下的小花园。” 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但看书还是可以的，去小花园看书吧，韩行矜想。 赖琛把韩行矜赶出练习教室。 韩行矜去小花园里转了一圈，好久没有那么悠闲地看过花草鱼虫了。 不过也没有转太久，最多一刻钟，韩行矜就回到宿舍去了。 舍友都还在化妆，她给舍友发了消息告诉她们自己在宿舍就开始学习。 霍太每次看到霍骁给她发的视频或者图片都要红一次眼眶。 前一天收到霍骁发给她的韩行矜吃宵夜打瞌睡撞到额头的视频。 霍太哭了一夜，自然，霍生也陪了一夜。 “去见她吧，我们的孩子我还是护得住的。”霍生说。 霍太呆坐了一上午，吃中饭的时候在餐桌上宣布，下午录制结束她要去找韩行矜。 最开心的大概就是霍骁了，“妈，你终于想通了，太好了。” 下午的录制，韩行矜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很投入地去看表演不敢再开小差。 依然是现场直播，韩行矜全程想着别出错，不能拖小组后腿，倒没有因为在镜头下紧张。 好巧不巧，韩乔薇和张晓倩在一个小组，更巧的是，她们小组和韩行矜的小组选的是一首曲子。 更意外的是，韩行矜和韩乔薇都是第三部分。 韩行矜想起来了，原文的确有这一出，大意了。 原主并没有好好练习，需要气息的第三部分原主完成得并不好，全程只能听到她的喘气声，唱得断断续续，完全沦为了“大女主”韩乔薇的衬托。 可是韩行矜练习了，她的长处就是气息稳，忍你再激烈的动作，气息该怎么出就怎么出。 加上有赖琛和赵星的加持，改动了一些能体现她个人特色的动作。 能不能把韩乔薇比下去，韩行矜不知道，但至少避免了沦为对比的命运。 表演结束回到选手席，韩行矜第一件事就是把高跟鞋脱下来。 让完全没有穿过高跟鞋的人穿高跟鞋跳舞，实在是为难了。 表演之前韩行矜怕自己松懈了，一直不敢脱，现在表演完了，松了一口气，韩行矜火速把鞋脱了藏在作为底下。 这次的分数是二十四个组都表演完了，节目组再把相同曲目的三个组每个组回放一分半，评为再进行打分。 选手在演播厅等待，直播的观众也没闲着。 把这次的团体宣传照都翻了出来。 要说照片，肯定少不了之前因为宣传照上热搜的韩行矜。 在团体照里，站在成员之间韩行矜肉眼可见地比上一次的照片瘦了。 「百万修图师重出江湖」 「这是集体照，应该是真的瘦吧」 「反正本直播狗盯着小姐姐看了，不觉得胖」 「合照只修自己？不能够」 「说实话，看了之前小妹妹学习训练的剪辑，瘦才正常吧」 「我常扪心自问，为什么我高三没有瘦，现在我知道了，我不够努力」 「楼上的姐姐，初三开始努力，是不是就能提前瘦」 另外靠照片上热搜的还有韩乔薇这位努力的富家女。 韩乔薇和张晓倩的团体宣传照也被单独拎了出来。 「这个是不是就是那个富家小姐？」 「看起来像又不像」 「校友来告诉你就是同一个人，左一也是当初校友」 「楼上，听说你们是私立学校，很贵族的那种」 「错了，是很贵的那种」 「楼歪了，富家小姐选秀为何」 网友的关注点和节目的第二轮宣传方向不谋而合。 节目组的第一轮宣传重点当然是在节目本身上，第二轮重点就是在选手身上。 从第二期录制结束到第六期录制结束，八周时间，节目组会对选手个人都做一轮宣传。 再根据第一轮的关注度会有第二轮和第三轮，说白了就是另一种比赛，每一轮宣传人数减半。 前四周，每天单独放出以图文的形式五个选手的资料和介绍。 接下来的两周，根据关注度，每天放出五个选手的剪辑视频。 最后两周，每天放两位选手的单人剪辑和Q&A. 这样一来，最后能被重点宣传的选手只有二十八位。 不出意外的话，最后出道的也就在这二十八位中诞生了。 韩行矜当然了解节目组的规则，但是她无意出道，也没有操纵舆论的能力和精力，她只想安静地比赛，拿到名次加分上大学。 韩乔薇不一样，她迫切想要出道，最好的她出道了，韩行矜不仅没出道还出丑。 之前她跟着韩母参加茶话会，认识了电视台高层的女儿，用韩行矜的小饰品交好之后，已经打听到不少节目的规则了。 ------------ 071 是渣男（二更） 因为是这次只有二十四个节目，加上回放给评委打分的环节，两个半小时录制就结束了。 这个评委打分比个人打分稍微高一点，最高的能有85分了，可是这次的分数差距就很大了，最低的依然60出头。 韩行矜她们第二名83分，她还特意看了一下韩乔薇她们组，75。 看样子努力是有用的，评委都看得见呢。 「不是吧，这分数，上次打得低，可差距不大，这次最高分和最低分能差了二十多分」 「u1s1 62分那个组是真的不行，没有亮点还在变换队形的时候两个人撞在一起了」 「我觉得挺公平的，相同曲子的表演再放在一起回放一下，高下立见」 「话虽如此，但评委还是太严格了」 「要不然呢，真以为偶像好当的？随便拉个人就可以当偶像？」 「其实上次差距也大，最高分73，最低分55，也快二十分了，只是人多，显得没那么大」 网友怎么讨论的，韩行矜她们并不知道。 几个女生在更衣室边换衣服卸妆，讨论着今天的演出，相互表扬着。 许歆在卸假睫毛，眼皮都扯变形了才撕下来，“紧张死我了，幸好小晨稳住了，我跟着小晨才没唱跑调。” “小矜气息真的太稳了，你真的没学过声乐？第三遍都能稳如老狗。”徐梦晨夸韩行矜 “哈哈哈，你才是老狗，人家小着呢。”谭梦忍不住打趣。 回到训练基地六点都还没有，新的规则还没下来，她们也可以暂时放松一下。 “小矜，你今天回家吗？”不太了解内情，只知道韩行矜是本地人的徐梦晨问。 韩行矜摇头，“不回去。” “那太好了，可以给我们当向导。” 韩行矜嗯了一声，虽然她也不熟，但应该比四个外地小伙伴好一些。 “走，回宿舍收拾一下，六点半准时出门。”何佳婕说。 徐梦晨突然举手，“我申请多带一个人，我老乡。” “准了。” 五个女生说说笑笑商量着要吃什么，更衣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涂阮进来了。 几个女孩没当回事，涂阮进来不是很正常。 “小矜你留一下。”涂阮面色凝重。 韩行矜有一种上课没好好听课，被老师抓包留堂的错觉。 她极力回想自己今天干什么了？ 自己今天没再摇头晃脑背书了吧，好像也没打瞌睡，总不能自己脱鞋被拍下来了吧。 “拍到我脱鞋了？”韩行矜问。 涂阮愣了一下，“什么？” 韩行矜不好意思地说：“我穿不惯高跟鞋，表演结束我就把鞋脱了。” 涂阮摇头，“没有，制作人让你过去一下。” 韩行矜闻言放心了，应该是韩皓纬来找自己了，上次因为排课时间被调，韩皓纬不是说他找了制作人。 韩行矜已经换好衣服了，对小伙伴们说： “我去一下，六点半我还没回去你们就先走啊，坐地铁别打车，堵，我们电话联系。” 说完韩行矜就跟着涂阮走了，韩行矜原以为会是去办公室什么的，没想到制作人在电梯口等她。 韩皓纬有那么大面子？韩行矜想。 上次不还说托人才认识了制作人嘛，这才多久就能让制作人来帮他请人？ 而且，韩皓纬怎么不自己来等，是怕韩乔薇看到？ 制作人谢过涂阮之后就带着韩行矜走了，下了电梯直奔旁边传媒公司的大楼。 韩皓纬为了不让韩乔薇看到躲那么远？可怎么不给自己打个电话，再不济发条信息啊。 站在星海传媒一楼大厅，韩行矜不走了，哪怕是周六，传媒公司加班的人也不少。 人来人往的人看着韩行矜，“龚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直接问。 龚亮四十出头，两鬓已经有白头发了，一身工装，看起来不像是心思龌龊的人。 龚亮闻言扭头温和地对这个年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女孩说：“是董事长找你。” 董事长，韩行矜自动就联想到了花甲老人，再不济也得中年了吧。 同时她还联想到了某些资本大鳄的奇怪癖好，不能够吧，自己也不是选手里最好看的。 韩行矜皱着眉头，不管从哪里说起，董事长要找的都不该是自己。 “龚老师，你确定找的是我？” 龚亮笑，“当然啦，你们120个人的名字我都记得。” 韩行矜还要问，突然电梯间跑过来一个人。 “姐姐，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走啊，走上楼去。” 韩行矜没有注意到霍骁对自己的称呼，她比较震惊的是霍骁居然在这里，还知道自己要来，让自己赶紧上楼。 既然这样，韩行矜觉得自己也没必要想太多了，青天白日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舍友也知道自己是被谁都走了，应该不会出大事。 龚亮见霍骁来了便说：“霍少，那我就不上去了，我那边还有事。” 霍骁摆手，“你去忙吧，谢谢你。” 龚亮客气两声就走了。 霍骁看着走在自己旁边的韩行矜，像个偷糖成功的小孩。 看吧，他也不完全没干好事，至少他这段时间对姐姐的热情没有白瞎，天天学姐学姐的，这下直接喊姐姐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韩行矜跟着霍骁走到电梯间，“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啊。” “嗯？龚老师说是董事长找我。” “也没错，我跟他也不熟，只能麻烦别人转告他。” 韩行矜站住，“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虽然找自己的人自己想错了，可有一点没错啊，还不是避着韩乔薇。 “你以后没事尽量别找我，找我也没躲躲藏藏避着韩乔薇，我又不做亏心事，用不着。” 霍骁闻言，这是还误会着呢，完全没把自己之前的解释听进去。 霍骁突然有种自己是渣男的错觉，明明自己只是一个想要姐姐的弟弟啊。 弟弟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霍骁张嘴想解释，可电梯来了，霍骁不得不闭嘴，算了，来日方长，反正姐姐是自己的。 韩行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怎么就跟着霍骁上楼了，明明有事可以在下面说清的啊。 ------------ 072 遗弃（三更） 霍骁带着人没有直接去办公室，而是去了董事长专用的会客室。 走到门口，韩行矜又问：“你到底找我什么事，现在说吧，我还约了舍友进城吃东西呢。” 霍骁推开会客室的门，“说来话长。” “咱们又不熟，长话短说。” 韩行矜一点要进门的意思都没有，霍骁把门全部推开，韩行矜才看到会客室还有其他人。 一男一女，站在会客室的沙发前看着自己。 年纪不大的女性看到自己就捂着嘴哭了出来，旁边的男士满是歉意地看看自己，又轻拍女士的肩，以示安慰。 韩行矜一头雾水，问在场她唯一认识的霍骁，“这什么情况？” “这是我们爸妈。” 霍骁含糊地说了一句，可韩行矜还是听清楚了。 韩行矜震惊地看向霍骁，“你说谁们？” “我们。” “谁？” “我和你。” 我还心连心呢，韩行矜想，这都什么事，等等，我们的父母，意思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霍骁看愣住的韩行矜，“进去说吧。” 韩行矜被霍骁退了一把，刚走了没两步，就被韩美谊拉住。 “小矜，我可以叫你小矜吗？”韩美谊说得小心翼翼。 韩行矜现在满脑袋的问号，看着在场的三个人。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到底什么情况。” 霍晋东看起来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还是一张严肃脸。 “坐吧，坐下来慢慢说。” 韩行矜倒是想听听怎么回事，也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为原主问。 “阿骁回国，回景城就是为了找你。” 霍晋东推了桌上的两份亲子鉴定过来。 “两份鉴定，一份是用你选秀节目宿舍枕头上的头发做的，一份是用你的牙刷做的，结果显示，你和我们存在亲缘关系。” 基地宿舍要进去不难，“我牙刷你们是怎么拿到的？” 霍骁不好意思地说：“找姑外婆拿的你在韩家用的牙刷。” “嗯？” “韩家的姑奶奶是我们姑外婆，妈妈的堂姑，外公的亲堂姐。” 韩行矜点头，表示知道了，难怪当时霍骁还跑到韩家去。 这样一来霍骁突然对自己很热情就说得通了。 “可是，韩家说我是他们从医院带回去。”韩行矜提出自己的疑点。 “如果是抱错了，你们该抱走韩乔薇才对，为什么韩乔薇会去到福利院被人收养？” 韩行矜注意到韩美谊和霍晋东都一脸内疚。 “所以，你们是打算遗弃？还遗弃错了？” 对方没有立马否认，韩行矜不可置信，听说霍家也算是老牌世家了，居然遗弃。 “我是你们两个的孩子？”韩行矜又问。 韩美谊点头。 “你们两个是夫妻吧。” 韩美谊还是点头。 韩行矜想不到任何他们遗弃自己的理由，不过，无论什么原因，遗弃都是不能被原谅的。 但她还有问题。 “那为什么十八年了才找到我，你们一直在找我吗？” 韩美谊摇头，“我……我……” 韩行矜打断了韩美谊，“够了，既然遗弃了十八年，那就别找了吧。” 韩行矜说完扭头就走。 霍骁追了出来，“姐姐，你要不然……” “你也别叫我姐姐了，任何事都不是遗弃的理由。” “姐姐……” “别，无福消受。” 韩行矜快步走到电梯口，很快电梯就上来了，霍骁想跟着上电梯，被韩行矜推了出去，从越来越窄的门缝里，韩行矜看到了跌跌撞撞追出来的韩美谊。 韩行矜冷笑一声，原主至死没有被亲生父母找到，但凡她有亲生父母，她也不会因为害怕失去家人和亲情把自己作死。 真讽刺啊，多么高不可攀的家族，居然遗弃婴儿。 来这个世界不是婴儿的选择，那么现在即将成年的她，选择不要父母。 韩奶奶说过，养不教，父之过，可是有的父母啊，他连养都没养过。 她曾经幻想过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贩夫走卒她都可以接受，可这样的父母，再多的钱，她都无法接受。 笑着笑着，韩行矜就哭了，果然还是不能有期待，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现在好了，放心大胆地一个人冲吧。 韩行矜走出传媒公司大楼，在群里给朋友们发了消息，问她们到哪了，她该去哪里找她们。 能有多大事呢，就当听了个故事吧，对自己的现状并没有丝毫的改变。 韩行矜若无其事地联系伙伴，坐地铁，赴约，和朋友吃喝玩闹，相互打趣又彼此祝福。 被韩行矜撇下的霍家人就没那么轻松了。 在隔壁听到动静的靳屿从办公室里出来。 正好看到韩美谊哭着追出来，霍骁站在渐渐关闭的电梯口垂头丧气，而电梯里的人一脸冷漠。 霍晋东半搂着韩美谊回到会客室，给他们重新倒了水，又给韩美谊递了纸巾，并没有多问。 靳屿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况且，无论他和霍家多么亲密，始终不是一家人。 倒是霍骁走进会客室就在问，“到底怎么回事，姐姐真的是被遗弃的？” 霍骁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甚至也是到最近两年才知道他还有个姐姐，他以为只是寻常的走丢，万万没想到会是遗弃。 韩美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东哥怎么办，女儿她不会原谅我的，我就说她不会原谅我的。” 霍晋东一直在安慰韩美谊，“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会去和她解释清楚，她会原谅我们的。” 韩美谊摇头，“是我的错，是我没看住她，是我立场不坚定让阿肯有了可乘之机。” 霍骁也对一向恩爱有加，自己引以为傲的父母产生了质疑。 他听说过在生育政策下，有些人家为了儿子遗弃女儿的，自己家显然不可能是因为在这个。 靳屿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居然还有隐情，原本对韩美谊的敬爱突然打上了问号。 当父母不用考试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有的人真的不配为人父母。 靳屿突然有点同情那个九点多坐在马路牙子上，抱着双膝，形单影只的女孩，希望她能坚强并得偿所愿。 ------------ 073 聊一聊 韩行矜和小伙伴玩得很开心，开心得让她觉得不真实。 就好像宴会结束回到现实的灰姑娘一样，经历再美好，也得回归现实。 韩行矜仔细回想今天接收到的信息。 原来要遗弃的是自己，后来抱错孩子了，把韩乔薇送到了福利院，而韩家带走了留下来的自己。 这样的父母，腰缠万贯又有何用。 最大的受害者其实是韩家和韩乔薇，而自己反而过了十多年的好日子。 得，韩乔薇的美强惨人设又多惨了一点。 而自己，从“富家养女”变成了“豪门弃女”，还真是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韩行矜坐在桌前想着，手机也充上电自动开机了。 她先给在关机前就给她发消息的苏青黛和贾元元回复了，才去看其他的。 有一条验证消息是“我是霍骁”的好友申请，韩行矜点了拒绝。 还有很多陌生号码发过来的消息，消息有很多，号码只有两个。 一个号码只发了两条，“我是霍晋东。”“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聊一聊？” 另一个说自己是霍骁的号码发了很多条。 韩行矜先回复了霍晋东，“不好意思，明天要学习，没空，之后都要学习，都没空。” 然后才去看霍骁发来的消息。 “姐姐，我是霍骁。我很难过真相居然是这样的，姐姐你还好吗？” “姐姐，你和小伙伴在一起吗？事情好像还有隐情，我们听听爸妈怎么说的好不好？在外面注意安全。” “姐姐，看到消息给我回电话，你们准备回来了吗？我们听听爸妈的解释吧。” 韩行矜没有全部看完就给霍骁回了。 “不管什么理由遗弃都不可原谅。既然不想要，当初何必生。” 韩行矜突然想到涂阮今晚的举动。 先是在群里问自己和她们汇合了没有，得到答复之后，又问了好几遍她们到哪里了，在干什么。 十点半一到，涂阮就催着她们赶紧回基地，还特意叮嘱许歆，到宿舍了得和她说。 当时她们还说这节目组的选管真负责，现在想想，涂阮大概也是被人嘱咐过了吧。 也该霍家担心了，这种事情，但凡换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的，都接受不了。 宿舍其他人都洗漱好了，韩行矜刚准备放下手机去洗漱，陌生来电。 其实也不算太陌生的号码，刚刚才回复过消息，有点眼熟，不说霍骁就是霍晋东。 韩行矜起声走到阳台上，“喂。” “小矜，我是霍晋东。” 霍晋东没有张口说自己是爸爸让韩行矜心理舒服多了。 “我希望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聊什么？聊一聊当年为什么遗弃我？让我听听你们是怎么狡辩的？”韩行矜瞬间来气了。 “或许，你应该了解一些事情的全部经过，不经全貌不予评价不是吗？” “遗弃难道不是事实吗？” 霍晋东有一瞬间的沉默，“是，这件事我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那你们就没有可以辩解的理由。” “小矜，开诚布公地聊一聊可以吗？” 这次换韩行矜沉默了，她知道她今天不答应，他们有一百种方式让她答应，不如趁着大佬还好好说话。 “行，让我来听听你们是养不起一个女儿了，还是有皇位要儿子继承。” 尽管答应了，但韩行矜还是忍不住想戳他们一下。 霍晋东叹了口气，“明天九点我去基地接你。” 韩行矜躺在床上，一直没能入睡，脑子里思绪纷杂。 拿着手机，躲在角落里，搜索霍骁、搜索霍晋东、搜索韩美谊。 自己的家人，自己得通过网络去了解，也是很搞笑了。 按照网络上的说法，韩美谊二十五岁巅峰隐退，当时应该是霍骁出生前后。 没错，比自己低两级的霍骁实际上比自己小三岁。 而自己出生那年，她正二十二岁，那几年她在银屏上异常活跃，堪称劳模，也因此作品无数，获奖无数。 看来遗弃自己是为了不影响自己的事业啊。 一夜都睡得不踏实，第二天，韩行矜破天荒地化起了妆。 一定不能让遗弃自己的人得意，自己当然不在乎啊，遗弃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影响自己的心情呢。 韩行矜边遮黑眼圈边想。 许歆看到韩行矜在化妆，“要和朋友们出去吗？” “要去战斗。” 韩行矜觉得自己就是个战士，现在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许歆默认了韩行矜要和很多女生一起出去玩，毕竟，有女生的地方就有斗争。 “加油，祝你胜利。” 韩行矜很郑重地点头，“嗯，谢谢。” 许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玩得开心。”说完转身继续睡回笼觉。 韩行矜从镜子里看着许歆的背影，心想，不会开心的，这有什么好值得开心的呢。 韩行矜提前五分钟到基地门口，路边已经停着一辆幻影了，霍晋东站在一旁打电话。 韩行矜嗤笑一声，这就开始了吗？让自己见识见识霍家的财富？ 霍晋东看到韩行矜示意她过去，给她开了车门。 韩行矜上车，霍晋东的电话也打完了。 “你妈妈问我到了没有，接到你了没。” 对于霍晋东对韩美谊的称呼，韩行矜没有提出异议。 至少十月怀胎、生死挣扎生下自己这一点，她还是可以让自己叫一声的。 车厢里有短暂的沉默，霍晋东还是一脸严肃，可说出的话不难听出温和。 “我们很少在景城，我们港城、海城还有f国住得比较多，也会世界到处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豪门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生活，韩行矜偏偏听出了居无定所的感觉。 “霍骁来景城之后一直住在霍氏旗下的酒店，我们这次过来也是住在那边。” 问了度娘一晚上的韩行矜当然知道霍氏集团涉猎之广。 不仅有分公司全资子公司涉及方方面面各行各业。 还有数不清的控股企业。 行吧，去见识一下豪门的生活，说不定将来还可以拿来吹牛批，自己可是知道豪门怎么生活的呢。 ------------ 074 真相（二更） 霍晋东直接把人带到了位于城市中心霍氏旗下的酒店。 到达顶层她才知道，是她狭隘了，什么居无定所，不存在的事。 你以为酒店就是酒店，不，那是你的酒店。 你以为酒店最好的房间就是总统套房？不，那是你以为的。 整个酒店的顶层就两套房，两套大平层270度的景观房。 房间设施一应俱全，霍家夫妇有随时跟随的生活助理，酒店还有专门配备的管家。 刚出电梯就有人在等候了，恭敬地要接韩行矜的包，被韩行矜拒绝了，只是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拖鞋。 韩美谊听到动静就走了出来，看到韩行矜，眼眶立马又红了。 自己那个不受控的眼泪大概是遗传吧，韩行矜想。 韩美谊伸出手想拉韩行矜，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小矜来了。” 韩行矜点头。 “快进来。小矜吃过早饭了吗？” 韩行矜依然点头。 韩美谊赶紧对站在旁边的管家说：“把早餐撤下去，给小姐准备茶点。” 管家点头应是，躬身离开。 “小矜过来坐，你能来，妈妈真是太开心了。” 韩行矜刚坐下，霍骁就风风火火从外面进来了，“姐姐，你来啦。” 韩行矜觉得他们没必要说这些废话，“你们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或者，事情的全过程到底是什么样的？” 韩美谊愣怔了一下，问助理，“阿ken来了没？” 助理答，“二十分钟前下飞机了，大概还要二十分钟才能到酒店。” 韩美谊点头，“一会让他直接进来，你们都出去吧。” 韩美谊和助理说话的时候和对韩行矜说话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气质。 韩行矜觉得和助理说话那种状态才是影后和豪门太太该有的。 霍晋东不知道去哪里去，会客室只有韩美谊、韩行矜和霍骁三个人。 韩美谊看了看霍骁，最终还是没有让他出去，有些事，他也该知道。 ”我有你的时候，我二十一岁，和老霍，算是情人关系吧，那时候老霍二十六岁。“ 韩美谊把当年的事缓缓道来。 “霍家是港城的豪门，而我是从内地偷渡过去的女明星，我没想着嫁给他，但我也没想着不要你，我偷偷留下了你，借着过来拍戏的机会离开了港城。” 霍家的豪门辛秘韩行矜当然有所耳闻，上一代霍家的家主，也就是霍晋东的父亲也是一代风流人物，真风流。 三房太太，还每一房都有儿有女，霍晋东虽然是大太太的孩子，却是最不受宠的。 霍晋东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才二十四岁，刚从y国留学回来，对于公司的事两眼一抹黑。 要不是霍母也算是港城老牌家族的女儿，有外家护着，他们母子能不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都是未知。 霍晋东完全接受霍氏也花了不少时间，虽然不至于八年抗战，但六年也不短了。 韩行矜默默算着时间，也就是说，有自己的时候，霍晋东正在豪门争夺战当中斗争。 “我母亲说我是在景城出生的，但是我从记事开始我就在港城，于是，我就想回到景城来生下你。” “那时候，港城的狗仔很厉害的，内地的环境相对好一点。” “内地遗弃孩子也方便一点？”韩行矜反问。 韩美谊摇头，美人哭泣真是美啊，可惜了，韩行矜心如铁，现在只觉得心火烧。 她现在很想爆霍晋东头，没能力担下责任就管住自己。 “当时知道这个事情的只有还是我的助理的阿肯。” “因为我怀你的时候怕长太胖显怀被发现，一直不太敢多吃，所以你出生的时候我们两个都很瘦。“ “生完你我就脱力晕过去了，是阿肯把孩子抱走的，他说他找了一对不会生孩子的夫妻暂时收养你，等过两年就回来接你。” “我当时还被公司控制着，我想去接你回来，可是等我能下地的时候，公司直接派人来景城把我接了回去。” “所以我那两年拼命地挣钱，我想挣够违约金的钱和公司解约，解约了我就能来景城接你回去了。” “后来老霍完全接手了霍家，说没有人可以阻碍我们结婚了，我才告诉他你的存在。” “我从公司解约了之后，我们一起回来过景城，按照阿肯给的地址找到那户人家，那户人家已经没在了。” “在我们回景城的半年前，景城发过一次洪涝，当时那个村都被淹了，我们就以为你跟着那户人家在那场洪水里没有了。” 韩美谊说着又哭了起来，“我当时真的好难过，我回港城给你立了冢，做了法事，我好希望你再回到我的身边，让我好好爱护你。” “没过多久我就又怀孕了，我以为是上天听到了我的感召，让你回来了。” 霍骁算是听明白了，难怪自己小时候总是穿裙子。 一直到上幼儿园小朋友们笑话他，他哭着回来说他再也不穿裙子再也不去幼儿园了，他妈才停止了给她穿裙子的举动。 可他妈还是每年都会买好看的裙子，买洋娃娃，他以为那是他妈的少女心，或者他妈想要个女儿。 他也曾问过，既然那么想要女儿那就再生一个啊，他不介意再多一个妹妹。 韩美谊摇头，看着他可好像没看着他，悠悠地说了一句，她向上天发过誓，只会有她一个孩子，要给她全部的爱。 当时正值叛逆期的他因为他妈这句话突然就懂事了，不叛逆了。 “直到两年前，阿肯病重的时候才托他的侄女来找我。” “我和公司解约之后就和他断了来往，我以为他只是垂危的时候想见一讲老朋友就去了。”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当年并没有把孩子送到他说的那户人家去，而是送到了福利院。” “他当年的确去看过那户人家，可是那户人家太穷了，他怕养不活瘦小的你，于是半路上又把你送你福利院了，他不知道我去景城找过那户人家，更不知道那户人已经没在了。” “也是从那时候，我们才安排人在景城找你，本来是调查到韩乔薇身上了，可没想到她居然是韩家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 ------------ 075 豪门小公主（三更） 听完妈妈的话，霍骁一时不知道该心疼自己，还是该心疼姐姐了。 韩行矜也没想到全部真相居然是这样的，而不是单纯的遗弃，这让韩行矜之前做好的心理建设全部没用了。 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听到现在，感觉这个故事里除了助理阿肯都是受害者。 韩行矜一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原谅他们。 正在三个人都沉默的时候，助理敲门进来了，“太太，阿肯先生来了，被先生请过去了，先生说不必来见你。” 韩美谊点头表示知道了。 在这个当口，管家带着酒店的服务人员送来了茶点，满满的一餐车，可是无人问津。 “小矜，对不起，妈妈当时不该相信阿肯，不管多难，妈妈应该带着你的。” 责怪韩美谊的话韩行矜也说不出来，毕竟她当时也才二十一岁，虽然成年了，但是遇到这种问题，还是会不自觉的依赖身边信赖的长者吧。 加上有公司的合约在身。 韩行矜可是听说过的，曾经的经纪约，一旦签了，那真的是身不由己，不压榨完所有的剩余价值不罢休。 从两年前霍氏夫妇知道他们女儿极有可能还在世开始寻找女儿开始，他们就没有瞒过霍骁。 “姐姐，这两年我们几乎把景城所有那几年孤儿的情况都排查过来了。” “因为很多孤儿院的孩子生日并不是准确的出生日期，所以，我们单亲子鉴定就做了不下千次。” “一次次的希望最后迎来的都是失望。” 韩美谊打断霍骁，“找到我的小姑娘就好，只要能找到，花再多的时间和精力又有什么呢？” 霍骁也笑着对韩行矜说：“是呀，姐姐，我真的太开心了，姐姐回来吧。” 韩美谊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期待骗不了人。 这两天这种大起大落让韩行矜的反应都边迟钝了，所以，她又变成了“豪门小公举”？ 如果真相是这样，她没有没有理由不原谅韩美谊，也没有理由让她拒绝不回去。 可是，明明在十分钟前，她还嗤之以鼻，觉得他们不配为人父母。 打脸来得太快，她却觉得很开心。 找到亲生父母，韩乔薇不会再把自己当成眼中钉了吧。 霍骁把韩行矜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他怎么可能给韩行矜拒绝的机会呢？ “姐姐，你什么时候跟我们回去呀？” “嗯？” “港城或者海城，你喜欢哪里呀，去F国也行，不过我不太喜欢，我觉得国内好吃的太多了。” “我还得上学。” 霍骁一脸失望，想到什么了又兴奋地看着韩行矜，“姐姐，去国外读大学吧，这样就不用高考了。” 韩行矜一脸懵，思维跳跃都那么大吗？ 韩美谊拉着韩行矜，“小矜，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韩行矜想了想原主的生活，要说受苦，那真没有，“挺好的，韩家一直以为我就是他们家的孩子，对我很好。” 韩美谊点头，“要好好谢谢他们，可是我听说，你和韩家亲生的女儿……” 韩行矜一笑，“一山不容二虎，有摩擦很正常，我能解决。” 韩美谊拉着韩行矜的手，“我的孩子不能受委屈的。” “韩家老太太都叫姐姐小矜贵。”霍骁插嘴。 韩美谊笑，“是该金贵地娇养着。” 说话间，霍晋东推门进来，看到韩美谊拉着韩行矜，走到韩美谊旁边。 “开心了？” 韩美谊点头，“当然啦，找到小矜那是最开心不过的事了。” 霍晋东这才对韩行矜说：“我感到很抱歉，因为我的关系让你没能在我们身边长大。” 韩行矜还没说话，倒是韩美谊先说了，“好了，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了。” “我刚才见阿肯了，他的确把女儿送到了福利院，可他也通知了公司你在景城生女的事。” 韩美谊张大嘴，“啊？为什么呀？” “因为他自己的私欲，也因为他收了二房的钱。” “他是二房的人？” “也不算，他只是收了钱盯着你，把关于我的事汇报给二房，送孩子那户人家都是二房帮他找的。” 又是豪门辛秘，豪门活得都那么累？韩行矜想。 韩美谊没人发怒，“二房怎么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霍晋东安慰韩美谊，“他们是想拿捏孩子，将来好威胁我，好了，他们在找死，我依然没有让他们好好活着的道理。” 霍晋东接手霍氏以后，拿出一笔钱来给信托公司，收益用作给其他三房的供养。 要是他们不作死，不违法乱纪，只要霍氏一天不倒，他们就一天能不为生计发愁。 霍晋东能从围剿中厮杀出来绝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这种恨不得他家破人亡的人，他容不下。 韩美谊想了想，“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吧，后天小矜又要去学校，明天我们举行晚宴吧。” “不行不行，太赶了，国外的朋友不一定能赶到，下个周末吧，下个周六好不好？”最后一句是问韩行矜的。 韩行矜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韩美谊不高兴了，“怎么不用，我们家的小仙女，当然要用最隆重的方式介绍给大家了。” 豪门的格调是什么样的韩行矜是不太懂，但就现阶段，大可不必。 “要不然等我高考结束，节目录制完了再对外公布？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 韩美谊手里拿着一份韩行矜的作息表，她怎么不知道韩行矜忙。 “真的想出道当明星吗？”韩美谊问。 韩行矜摇头，“我成绩不是特别好，但我想上大学，艺术类的学生参加这些活动有名次可以加分。” “那阿骁说的挺对的，出国去读大学，这样你压力就不会那么大了。” 韩行矜摇头，“我觉得国内好大学并不比国外差，而且……” 韩行矜欲言又止。 韩美谊问，“怎么了？” “我暂时不想花太多精力在社交应酬上，想好好学习。” 霍骁突然凑过来，“你不想让别人觉得你能上大学，能在节目里得名次是走资本路线？” 韩行矜冲霍骁下了眨眼睛，点头。 说好听点是资本路线，直白点就是走关系。 ------------ 076 借房子（一更）七夕快乐呀 韩美谊看向霍晋东，“老霍～” 韩美谊如今已经四十出头了，可看起来最多三十岁，果然，会撒娇的女人最好命，宠爱才是最好的保养品。 霍晋东拍拍韩美谊的手，“听孩子的，不急着一时半会的。” 霍晋东从小条件优越，但也经历过艰苦岁月，孩子想要靠自己做点成绩，他是很赞成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袖手旁观。 “诶，姐姐，之前我给韩乔薇送包的时候，你让我别用那种东西侮辱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霍骁问。 韩行矜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也没瞒着霍骁，反正自己和韩乔薇也不可能好好相处了。 “她总是在班上表现出自己很节俭的样子就算了，还把我之前的东西擅自拿去送同学，正好那天你来了撞到我枪口上了。” “啊？她一直和我说你们关系很好的。” “你和她很熟？”韩行矜问。 霍骁摇头，“就之前查到她头上，刚准备让她去做鉴定，她就变成韩家的孩子了，后来就让她带我去过几个没有正式登记的，作坊一样的福利院。” 韩行矜突然想八卦一下，“你真的没有喜欢她？” 霍骁连连摆手，“我才十五岁。” 韩行矜一想，也是，才十五岁，能知道什么是喜欢。 韩美谊虽然一直在听着他们聊天，自己没说话，可听到韩乔薇拿她的东西的时候，还是难过了。 哪怕理智告诉她，那就是韩家的东西，就应该是韩乔薇的。 可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女儿的东西被别人拿走。 “小矜将来想去哪里上大学啊？”韩美谊问。 韩行矜想了想，“京城或者海城吧。” 读传媒，要么去行政中心做新闻传媒，要么去时尚娱乐之都做娱乐传媒。 “更倾向于京城，如果我到时分数能上的话。” 韩美谊鼓励韩行矜，“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姐姐，你现在就是学校和基地两头住吗？”霍骁又问。 韩行矜点头。 霍骁对韩美谊说：“妈，我也去学校住吧。” 韩行矜觉得霍骁想一出是一出，“可别。” 霍骁无意识微微噘嘴，“你可以住我为什么不可以？” 韩行矜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个新鲜弟弟是想和自己多接触接触。 “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你住在学校，也基本见不到我。” 霍骁心思被戳破，有点不好意思。 韩行矜忍不住摸上霍骁毛茸茸的发顶，“来日方长。” 霍骁震惊地抬头，居然有人敢摸本少爷头发，复又咧嘴一笑，是姐姐呀，那没事了，姐姐继续。 这边姐弟两在玩闹，那边韩美谊已经叫来自己助理安排了一堆事。 “小矜，我听说你们现在已经没有在上新的课程了。”韩美谊问。 韩行矜点头，”对，已经在系统复习了，不过对我来说基本都是新学的。“ “既然这样，那就别去学校了。” “啊？”我怀疑你是想坑我，韩行矜想。 “你看啊，你的学习进度其实和同学的进度不太一样，这样来回奔波也挺累的，我们直接找老师来一对一，跟着你的进度走。” “你说把老师带到基地去？”韩行矜问，复又摇头，“不合适不合适。” 正好有过数面之缘的靳屿进来，“韩姨、霍叔。” 招呼完还冲着韩行矜和霍骁的地方看过去，“早上好啊。” 韩行矜看着靳屿和霍家人的熟稔程度，心想，这职业经理人可以啊，和雇主关系都这么好了？是个人情世故相当得心应手的人。 “阿屿来得正好，你在星海附近是不是有套房子，我记得你提过的。” 靳屿点头，“当时星海搬过去的时候买的，离星海车程十分钟左右，地铁大概也只有两三站。” “你一直都住酒店？”韩美谊又问。 “嗯，这边比较方便。” “那行，那个房子我就先用了。” “嗯？密码是我生日，装修是装修好了，我没住过，不知道还缺什么。” 韩美谊手一挥，“这些你别管。” 说完又对韩行矜说：“小矜，下午我们过去看看还缺什么，你就先住阿屿那里。” 韩行矜刚要说话就被韩美谊拉住手，“只有三个月就高考了，你这样天天奔波不是个事，听妈妈的。” 韩行矜当然知道自己这样不太好，之前是没办法，现在有选择了，韩行矜无法拒绝。 只是，难为靳屿了，韩行矜打心底同情他。 年纪轻轻好不容易买了套房，自己都还没住过就被雇主征用了。 换位思考，雇主要用，是无法拒绝，但，心里不舒服吧。 “住靳先生的新房不太好吧。”韩行矜说，心想，难说人家是留着结婚的新房呢？ “姐，你不要和屿哥那么客气，都是自己人，直接叫哥就行，叫什么靳先生。” 霍骁说着还哈哈哈大笑，对靳屿说：“靳先生，哈哈哈，真新鲜。” 靳屿瞪了霍骁一眼，才对韩行矜说：“没关系，空着也是空着，叫什么也都可以。” 韩行矜居然有点同情靳屿，新房交出来了，还得装出很乐意的样子，真惨。 “那我下午带你们过去？”靳屿说。 韩美谊看韩行矜，韩行矜点头，“那就麻烦了。” 说完还想，我会好好爱护你的新房的，力争做到来去无痕。 中饭是五个人一起吃的，酒店直接送餐到房间来，席间，韩行矜再次感慨。 这经理人果然不简单，不光和雇主一家亲厚，就是雇主身边的人都没把他当外人。 嗨，也是，新房说借就借了，问都不问，一点犹豫都没有，这点优待好像也不过分。 职业经理人做到他这个份上，很厉害了。 要不是因为霍骁是个男孩，她都要以为这经理人是盯上霍家的财产，迟早要入赘上位的。 吃完饭，管家很自然地给韩行矜上了一杯热美式。 韩行矜愣了一下，霍家已经把她调查得那么清楚了吗？ 管家见状问到，“有什么问题吗？需要更换其他的吗？少爷说您的习惯和太太一样，太太饭后都喝热美式。” ------------ 077 驻颜符（二更） 韩行矜摇头，看了看霍骁，又看向韩美谊，低下头端起杯子，中焙，的确是她喜欢的。 所以，韩美谊也是习惯饭后喝中焙热美式？这种小习惯难道也有遗传一说？ 等韩美谊和韩行矜咖啡喝完，其他人才一起离开餐桌。 “小矜，你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你要过来住就和阿骁住旁边。”韩美谊说。 这就是豪门的作风？本层楼大的大平层居然只住两个人？不对，按照这种说法，那岂不是霍骁一个人就住了半层楼？ 社会社会，见识了。 说话间韩美谊带韩行矜来到了霍骁住的套房，打开了其中一个卧室的门。 “衣帽间里已经让助理把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当季新品都买回来了，或者喜欢哪个牌子让他们再去买。” 啥？就几个小时就把当季新品买回来还收拾好了？ 不怪韩行矜大惊小怪，原来在韩家也买新品，不过也都是买一两件，什么时候买过所有新品啊。 “先睡个午觉，我们两点钟出发怎么样？”韩美谊又问。 咖啡盹这事怕不是也有遗传？ 韩行矜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走回房间。 难怪需要那么大的空间呢，卧室、衣帽间、卫生间面积可都不小。 韩行矜走进衣帽间，被吓一跳，她以为的当季新品只是某一个牌子的，还只是衣服。 万万没想到，几乎囊括了一线所有品牌，还不光衣服鞋子，包包和配饰也不少。 也幸好，助理在购置的时候还考虑了一下她的年龄，没有真的把所有新品搬回来。 豪门作风，怕了怕了，不过那么多衣服鞋子包包，也爱了爱了。 看过之后韩行矜就扑到了大床上，还滚了几下，好久没有在那么大的床上翻滚过了。 贵族学校虽然住宿条件不错，可床也只有一米二，训练基地的床更是只有九十公分，翻身动作大点都担心自己会掉下去。 韩行矜滚了两个来回，摸过手机调了闹铃就准备午睡了。 在睡着之前韩行矜还在想，现在她能逃过对照组女配迟早领饭盒的命运了吧。 韩行矜左手放在心脏的位置，默默给自己画了个平安符。 一定要健康平安呀。 韩行矜是一点四十起床的，收拾好走出房间，霍骁和靳屿正坐在外面客厅。 靳屿面前摆着电脑，带着耳机，听到动静抬头冲韩行矜示意了一下，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霍骁正在摆弄手机。 “姐，你起来了？” 韩行矜点头，“你们没有睡午觉？” 霍骁笑嘻嘻地说：“我打了两把游戏，哥正在开视频会议。” “我们先过去？”韩行矜问霍骁，说的是过去韩美谊和霍晋东住的那个套房。 霍骁点头，“哥，我们先过去。” 靳屿抬头对他们点了点头。 走出房间韩行矜才问，“你们和他关系很好？” “谁？屿哥吗？” “嗯。” “挺好的呀，我们就像家人一样，他高中毕业出国读书，假期就经常住我们家。” 霍家不像是会收留学生的寄宿家庭，那就是霍家资助了靳屿，要这样的话，好像一切就说得通了。 “对了，屿哥就住在你隔壁。”霍骁说。 等等，不对，一层楼就两个套房，一套是韩美谊和霍晋东住，另一套…… “你说的隔壁是房间的隔壁？” “对呀，要不然哪里隔壁，我刚回来爸妈不放心我，就让哥陪我住一段时间，他嫌我打游戏喜欢外放吵。” 韩行矜能说什么，只能夸一声厉害，经理人做到这个份上，她是佩服的。 助理给他们开的门，进门就听到韩美谊在对霍晋东抱怨。 “老公，这个人呐，不服老不行啊，你看看，我觉得我又长斑了。”说着还把脸凑到了霍晋东面前。 霍晋东正在看手机，韩美谊凑过来立马很认真地看了看。 “瞎说，完全没有，皮肤好着呢。” 韩美谊扭头继续喝茶，“要你能肉眼看出来，那就严重喽。” 别说霍晋东看不出来韩美谊脸上的斑，就是韩行矜也看不出来，韩美谊走出去说是她姐姐也没人不信的。 “妈，你又来了？让你去打针你又不去。”霍骁吐槽。 韩美谊瞪了霍骁一眼，拉过韩行矜，“小矜睡好了？我才不去打针动刀。” 韩行矜觉得韩美谊认为自己长斑了纯粹就是心理作怪。 她突然想起来曾经在老道士那里翻闲书看到的驻颜符。 韩行矜翻过韩美谊拉着自己的手，“来，妈妈，我送你一个驻颜符，祝你越来越年轻。” 说着就神色肃穆地用左手食指在韩美谊掌心缓慢地画了起来。 靳屿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点亮光在韩美谊手上出现，又很快消失。 靳屿心想，现在十七八岁的女孩子都这么中二？左手一个慢动作就能画符？ 注意到亮光的还有韩美谊。 但他们都没当回事，只觉得自己眼花了。 韩行矜画好，手指离开韩美谊的手，把她的手握成拳。 “好了，送你一个驻颜符，你会越来越年轻的。” 韩美谊看不懂韩行矜的郑重，但又觉得这是孩子的一片好心，可能这是韩行矜和人玩笑的一种方式吧，韩美谊想。 揉了揉韩行矜的脑袋，“谢谢我的小仙女。” 韩行矜在画的过程中有感觉到一股暖流从食指慢慢涌到身体里，这种感觉很清晰，她猜想可能是符文的力量。 其实韩美谊也感受到了暖流，但她觉得那是女儿愿意和自己亲近，她感动得。 靳屿等她们说完才问：“我们现在走吗？” 韩美谊拎起包，“阿屿要是忙的话就别陪我们去了，把地址发给我们就好了。” “没什么要忙的，我也没去过，去看看。” 韩行矜闻言愣了一下，更坚定了自己要好好爱护别人新房的想法。 罪过罪过，主人都没去过，自己就先住进去了，就当我去帮你人工吸甲醛吧，韩行矜想。 霍晋东虽然和他们一起出门了，但并没有一起去看房子，只交代韩行矜看完了要一起回来，晚上还有安排。 霍家在景城的业务量并不大，原则上用不着霍晋东亲自过问，只是既然人过来，就去分公司看看。 ------------ 078 新计划（三更） 韩行矜觉得自己还是格局小了。 大平层已经走进普罗大众了吗？ 一个职业经理人都能买得起大平层了，是她对这个职业认识不够深刻，还是对景城的房价认识不够清晰。 明明穿书前，工薪阶层想在一线城市买套房差点榨干全家，也只能买个小两居。 来之前韩行矜还想着没住过的新房，肯定要找家政来打扫卫生，还想着自己是来吸甲醛的。 事实证明，卫生不用她打扫，甲醛更是不用她来吸。 “我和物业的家政公司签了合同，一个星期打扫一次，如果需要一天打扫一次直接通知物业就行。”靳屿说。 韩美谊看了一圈，倒是很满意，直接安排助理布置主卧。 韩行矜赶紧拉住韩美谊，这也太不见外了，还想住主卧。 “妈，妈，住次卧就可以了，我没多少东西，用不着住主卧。” 韩美谊去次卧看了一眼，“也行，这间吧，小是小了点，朝东光线好。” 韩行矜连连点头，她很满意，客厅过来的第一间卧室，离卫生间进，里面的空间她可以不染指。 “布置这间吧。”韩美谊交代助理。 “妈，我也搬过来住吧。”霍骁说。 韩美谊白了霍骁一眼，“别打扰你姐姐，给我好好回去上去。” “我想在国内上大学。”霍骁说。 “那你更得好好学了，你之前学的那些东西，应付国内的高考可不太行。” 霍骁回国来只是为了找韩行矜顺便让他gap一年半载，接触了解一下国内的环境。 原本对他的规划是进国外的top名校的。 坐在除了家具空无一物的客厅。 韩美谊突然说：“小矜，妈妈没有办法这三个月都在景城陪你。” 韩行矜连连摆手，要真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地陪着，她反而会不习惯，“不用陪，我那么大人了。” “但爸妈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韩行矜点头，如果看她她都拒绝了，那作为父母，他们会难过的吧。 “这样，把小丁留给你。”韩美谊又说。 小丁是韩美谊的全能助理。 韩行矜还是摇头，“不用了，真的，我没什么事用得上助理的。” “先留下，留一段时间确定你用不上了再说。”韩美谊对韩行矜说完就交代小丁。 “我和霍生走之后你先留下，照顾小姐一段时间。” “好的，韩女士。” 把韩行矜的住处安排好之后，让人去学校，把韩行矜的东西都搬过来。 还要去找最优秀的教学经验最丰富的老师来给韩行矜单独上课。 虽然韩行矜上的贵族学校是不错，但是就应试教育这一块来说，贵族学校并不是很重视。 他们更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要说对高考有经验，还得找公立学校升学率高的优秀教师 而靳屿在韩美谊看好房子，韩行矜的指纹录进锁里，把物业公司的负责人叫上来，交代完相关事宜之后就走了。 韩行矜又被韩美谊带回了酒店，说起了后续安排。 “阿骁，下个星期我和你爸要走的时候，你跟我们一起走，给我回去好好学习。” 霍啸哀嚎一声，“我就不能在景城多呆一段时间吗？” “可以让你在景城多呆，但是你的课业你得完成啊。” “那能不能让我在国内上学呢？” “如果你不想去港城上公校的话，就去海城或者京城，据我所知是有分校的。” 霍骁其实就是想在景城，他在景城这段时间是他最轻松的时间了。 “姐姐～你和妈妈说说喽。”霍骁对韩行矜撒娇。 天呐，美男撒娇，这一般人都受不了啊，可，韩行矜是一般人吗？那肯定不是啊。 “听妈妈的话，你先回去上学，只有两个多月了，等我上大学了，你再转学怎么样？” 韩美谊笑得很得意，“姐姐都说了，让你听话。” 韩美谊十六岁在港城出道，但她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港城人，她是父母带着从内地偷渡过去的。 因为当时她太小了，她和母亲暂时留在了港城，而父亲则去往最初的目的地，南洋。 不管留在港城的她们母女还是去往南洋的祖父和父亲，没有谁过得轻松。 所以韩美谊看到韩行矜想学习，想上好大学那是给予百分百支持的。 至于霍骁，从小哪怕韩美谊因为韩行矜的关系给他很多宠爱，可在学习这件事情上，是一点余地都不给的， 有时候霍晋东都会劝她不要给霍骁那么重的负担，有霍家在，他用不着那么辛苦。 霍骁见韩美谊和韩行矜都是没得商量，只能委委屈屈地说：“好吧，等姐姐大学录取一下来，我就要转学。” 只要好好学习，什么都好商量。 尽管之前他们已经把韩行矜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地调查清楚了，但韩美谊还是想听韩行矜说。 想从韩行矜嘴里说出她过得还算可以。 这边母子三人气氛正好，韩家的气氛就有点紧张了。 韩乔薇正对着韩母哭哭啼啼，韩老太太脸都绿了。 知道节目组第二轮宣传所有选手的网络人气PK之后，韩乔薇就一直想着怎么才能在一百二十位选手里面脱颖而出。 之前“富家女”的热搜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她采取的是当下大火的直播的方式，单纯的直播有什么意思，她当然要和平台签约，人气钱财两不误啊。 她选择的平台是节目组直播的平台，同一个平台。 前期她可以借助节目组的名字引流，后期她人气上去了，说不定她还能给节目组卖个好，给节目做个宣传。 况且，要是选择了其他平台，节目组一个存在竞业关系不让她出道怎么办。 韩乔薇周六节目录制结束就去和平台一个业务负责人谈了合同。 周日找了个合适的机会，韩乔薇就和韩母说起这个事。 她还没成年，这个合同必须是要监护人来签的。 她不光想自己和平台签约，还想把韩行矜也签给平台。 韩母听完韩乔薇的分析，刚准备帮她签，就被韩老太太拒绝了。 “不可以，既然节目组有公平竞争机制，你就不要搞这些事情。” ------------ 079 不安好心（四更） 韩乔薇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死老太婆，才说， “奶奶，虽然节目组有宣传，但是他们也没规定不可以啊。” 老太太本来就不喜韩乔薇不踏实，现在拼人气又想着歪门邪道地搞。 “不行，踏踏实实该学习学习，要上课上课。” “你那是老传统了，直播怎么不踏实了，现在网红在直播平台可没少挣钱，直播带货更是。” 老太太始终觉得比赛就比赛，节目组怎么安排就怎么做，自己想方设法露脸吸睛算怎么回事。 “我们家不缺你直播挣那么点钱。”老太太说。 “我也不全是为了钱，我要当明星，我要出道，早点让人认识我有什么不好？” 老太太说服不了韩乔薇，韩乔薇也不会听她的话。 老太太气得直拿拐杖磕地，“果然是乡野长大的，目光短浅心思狭隘，我的小矜贵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 又是韩行矜，你等着吧，那么好的事，怎么能忘了你心心念念的小矜贵呢。 老太太气得回房间了，韩乔薇跟着韩母来到韩母的起居室，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妈妈，奶奶她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从小在穷人家长大不如韩行矜，可是，在哪里长大是我选择的吗？” 韩母安慰韩乔薇，“老太太不是看不起你，你别多想啊。” “老太太觉得我什么都不如韩行矜，我这次选秀一定要出道一定要成名，让她看看我不比韩行矜差。” “好好好，有这个心气是好的，妈妈支持你。” “妈妈，你帮我签了吧，不光有入驻费还有礼物的分成。” 韩母想到老太太的态度，多少还是有点犹豫的。 “妈妈，前几天你不是还和爸爸说想去看看小矜嘛，这事我也没忘了她。” 韩乔薇还在循循善诱。 “你看，她不愿意拿家里的钱，又想靠着节目拿名次上大学，直播不光有人气，还有钱，妈妈，你就是不为我，也为小矜考虑考虑啊。” 上一秒还恶狠狠地说自己不比韩行矜差，一定要把韩行矜比下去，下一秒又让韩母为小矜考虑考虑。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会觉得这恐怕没好事，偏偏韩母就是个没脑子的傻白甜，还真被韩乔薇说动了。 于是在四份合同上，乙方监护人的地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把户口本的复印件交给了韩乔薇。 “妈妈的薇薇才是最懂事的孩子，你能帮小矜妈妈真的很开心。” 韩母还不忘说说自己的感受。 韩乔薇拿着合同和复印件，白眼翻破天际，我当然会想着你们的小矜了。 没有被扫地出门的韩行矜，怎么衬托自己富家女的形象呢。 签自己是为了人气和钱财，签韩行矜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参赛选手和节目组有过协议的，基地包括演播厅的一切都不能以个人名义泄露出去。 学校也是不允许学生在网络上上传校园内部的照片视频的。 而韩行矜每天不是学校就是基地。 一旦签了每个星期至少直播二十小时的合同之后，她要么放弃学校学习的时间，要么放弃基地的训练时间。 否则将面临高额的违约金，至于解约，韩乔薇自信韩行矜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韩家自然是没问题，可一旦韩家拿了，她就有理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还想学习训练两手抓，就是你抓得住，我也不会让你抓得那么轻松的，韩乔薇想。 韩乔薇让韩母签完字，趁韩母午睡的时候，就把合同送给了业务负责人。 还叮嘱负责人赶紧把她们的签约号注册好，她随时可以直播。 她没说的是，她甚至连直播内容都设计好了，她给自己设计了一个，豪门遗珠、千爱万宠、自强不息、独立勤奋的人设。 至于韩行矜，鸠占鹊巢、骄纵跋扈的丧家之犬。 被算计了的韩行矜对此一无所知，他们一起到了景城有名的老字号私房菜。 就是曾经在韩家的韩行矜也没来过这家私房菜几次，这里能不能吃上预约都不管用，全靠大厨心情。 私房菜开在城中一栋小洋楼里，据说这里曾经是军阀的公馆，一度成为外使驻地，后来几经易手到了才菜馆所有者长辈手里。 私房菜创始人说是从御膳房出来的，是御膳房的厨子还是学徒已经无从考究了。 无论有多少故事有多少来头，事实就是这家私房菜历史悠久、厨艺高超，是景城人争相追捧的地方。 韩行矜他们到的时候霍晋东还没到，霍骁第一次来，对这个地方很是好奇，韩行矜凭借不甚清晰的记忆带着霍骁在院子里闲逛。 霍晋东也刚结束和韩父的会面。 找到女儿了，当然要在第一时间感谢抚养自己女儿十八年的韩家。 霍晋东只约了韩父。 一来先把事实透露给他们，顺便探探口风。二来看看韩家有没有什么诉求，只要不过分，霍晋东会尽可能满足他们。 这边霍晋东赶到私房菜，儿女双全共享天伦。 那边韩父赶回家，别说吃饭了，招呼都没来得及和家里人打一个，就去老太太房间了，还让管家看着点。 韩父把韩行矜是霍家的女儿一说，老太太就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又说不清楚。 老太太把这种预感解读为失落和不舍。 明知心心念念的孩子不是自己家的，可她还没找到家人，那就可以以她的家人自居，可当她有家人了，自己就成了陌生人了。 老太太突然想到，“难怪呢，难怪之前就觉得和老姑奶奶像，还说什么隔代遗传，这都隔了多少个房头了，还能遗传。” 老姑奶奶是韩家的远亲没错，可和韩美谊可是近亲，韩美谊父亲的亲堂姐，一个爷爷那种。 “霍晋东的意思是我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韩父说。 韩老太太叹了口气，“算了，就当卖他个好吧，提了要求这点恩情就算了，不提要求，他们看到小矜贵都得念着我们的好。” 老太太接着说：“况且，说到底，小矜也算也咱们隔了十万八千里的亲戚，总比养了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好。” 韩父倒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他养孩子又不是卖孩子，用不着提条件交换。 ------------ 080 张良计（五更） 韩父和韩老太太达成一致了才从老太太房间出来。 回到书房，进门没几秒钟就开门找韩母。 “你今天进我书房了？”韩父问。 韩父倒没有明令禁止别人进他的书房，但家里人都不会进，韩母更是看到书房就头疼。 韩母不解，她就拿了户口本，也放回去了，用得着那么严肃吗，“有什么问题吗？” “拿户口本干什么了？”大多数情况下有身份证就够了，非要户口本的情况现在少之又少了。 韩母不敢隐瞒，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薇薇要签一个直播合同，需要监护人签字，还要户口本复印件。” “又是什么合同了，你看好了吗你就给她签。” “薇薇说都谈好了，就差个合同，我顺便还帮小矜签了一份，这可是好事……” 韩父声音高了两个八度，“你说什么？你帮谁签了？” “小矜啊。” “胡闹，简直胡闹，合同呢？” 韩母瑟缩了一下，“签好薇薇就拿走了，说是拿给对方的业务负责人。” 韩父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抬脚就直接下楼，要去韩乔薇房间找人。 韩母还跟在韩父后面解释合同有多好，对两个孩子都还，一个想要名气，另一个还能顺便挣点钱。 韩父听到钱，冷笑一声，韩行矜现在可不是当初拿着两千块钱韩皓纬给的零用钱用一个多月的人了。 要是霍家愿意，别说一家直播平台了，就是韩家所有的资产，霍家都能轻轻松松买下来。 一阵风一样走到韩乔薇房间门口，气得他门都忘记敲了，一把推开韩乔薇的房间门。 眼前的一切让韩父更是怒火中烧。 韩乔薇盘腿坐在床上，正在吃零食，听到动静，受惊的兔子一样，一把把床上散乱的零食用被子盖住。 吃零食没毛病，在床上吃零食虽然不太好，但也不是大问题，但藏零食就是问题了。 “明天就给我去看心理医生。”韩父说。 韩母也脸色不虞，他们咨询过心理医生，韩乔薇这个问题说大其实不大，但也不能放任下去。 现在是小时候得不到的零食悄悄地藏，将来指不定因为其他什么得不到的东西出现偏激的方式。 韩乔薇拒绝看心理医生，家里只能配合医生改善她的情况。 韩母让佣人在家里公共区域，餐厅、客厅、起居室、甚至韩行矜曾经用的现在韩乔薇在用的琴房，全部都放上了零食。 让她无拘束地吃零食，先把藏零食躲着吃零食的习惯改掉。 韩乔薇也在拒绝看心理医生之后哭着保证过，不会再藏零食偷偷吃零食了。 可现在呢，马上吃晚饭了，她躲在房间吃零食，还往被子里藏。 韩父怒不可遏，韩乔薇愣怔之后立马眼泪下来了。 “爸爸，不行啊，我不能去看心理医生啊，我会改的，这次我真的会改，爸爸，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韩母也拉着韩父，“老韩，好好和孩子说话。” 韩父几个深呼吸之后，总算情绪平复了些。 “把被子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出来，不对，房间里所有的零食全部收出来。” 韩父说着，人站到了一边，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着韩乔薇收拾的样子。 韩乔薇掀开被子，韩母想上前帮忙，被韩父制止了。 “让她自己收拾。” 韩乔薇哭着把被子里的零食收拾出来，刚刚忙着藏，现在一打开，一被窝的碎屑。 收拾完床上了，韩父说：“床头柜书桌抽屉里没有了？” 韩乔薇紧紧地咬着下唇，半晌才又从床底拖出了一大袋子。 颤抖着说：“没……没有了。” 韩父也冷静下来了，叹了口气，“不去看心理医生也可以，从明天开始你的房间佣人会像打扫其他房间一样打扫。” 韩父显然早就想好了，“除了书桌台面上，其他地方一旦发现零食，我立马让心理医生上门。“ 韩乔薇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点头嗯了一声。 韩父这才想起正事来。 “下午你让你妈帮你签的合同呢？” 韩乔薇声音很小，声音还有点颤音，“拿……拿给平台的人了。” “你自己没有合同的样本？电子版也没有？” “有电子版，一式两份的合同对方要拿去公司备案，弄好了再给我我那份。” 韩父希望一切还来的，备案也是需要时间的，今天还是周末。 “电子版发给我。” 韩乔薇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很快韩父手机就有了新消息提醒，韩父打开合同，一目十行。 就合同本身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双方的权利义务都规定得很明确。 他没接触过直播合同，也没接触过直播行业，一眼看去并没有看出什么猫腻。 其实，合同是正常入驻合同，平台通用的合同，合同本身当然没有猫腻，问题出就出在合同签给的是谁。 韩乔薇打的主意就是占用韩行矜的时间，让她无法兼顾。 根本用不着在合同上做手脚，合同本身的规定就够了。 韩母整天闲着没少看购物直播，对直播的了解比韩父多一些。 韩母把韩父拉到走廊上，“既然合同没问题就随孩子去吧，你不是想把薇薇这个毛病改了吗，直播挺好的。” 韩父不解，“这和改她毛病有什么关系？” 韩母小声说：“你想啊，在学校她肯定没机会偷偷吃零食，在基地那么多人也不行，听说直播一周得三十个小时呢。” “把她为数不多自己的时间占用了，让她没多少机会再躲起来吃零食，就是忍不住想吃，那也得在大庭广众之下。” 韩母非常乐观，“长此以往，她这个毛病应该能好一些吧。” 韩父觉得韩母的说法不无道理，让她没有太多一个人呆着的机会，就更没有躲起来吃零食的机会了。 “那小矜……” “哎呀，这对薇薇来说是好事，对小矜也没有什么坏处呀，不要她出钱出力，直播就能有人气，薇薇不也是为了人气才想直播的嘛。” 一个不小心，韩父被韩母带歪了，没有再追究帮韩行矜签合同的事，甚至还觉得她们母女也是为了小矜好。 ------------ 081 努力播种 此时韩行矜正和霍骁慢慢地在小洋楼后面的花园里逛着。 春末的六点，天色只是稍微有点暗下去，隐约还能看到天边的晚霞。 “姐姐，真的不用我在景城陪你吗？爸妈是没办法在景城长呆，但是我可以啊。” 韩行矜摇头，“不用你陪我，回港城好好学习，我高考完就去看你。” 霍骁还在为父母解释，“爸爸总部是在港城，内地的总公司也在海城，还经常需要跑海外。” “爸爸现在还亲自去谈合作吗？” 恕韩行矜见识少，在她的意识里，大集团的掌舵者只需要坐在办公室运筹帷幄就好了。 “这些年少了，不过开展新的业务，或者有些大宗期货，尤其是信用担保的，还是需要爸爸亲自去。” 韩行矜点头，果然，不管你做到哪个级别，永远都是不进则退的道理。 “妈妈都陪着爸爸吗？”韩行矜问。 霍骁摇头，“妈妈看上去是陪着爸爸到处跑，但实际上妈妈也有自己的事业在做。” “这几年进军国内的f国时尚杂志《瑰丽》你知道吗？” 韩行矜点头，“知道的，偶尔还会订购电子杂志。” “那是妈妈十多年前和两个f国的设计师一起创办的，现在是妈妈独立持股。” 这倒让韩行矜很意外，那本杂志她只是偶尔看一下，了解不深。 但她详细搜索过韩美谊，近几年除了一些炒冷饭的盘点类文章，并没有出现过新闻，时尚杂志那更是提都没提到过。 “之前还听妈妈说想做轻奢品牌，也不知道做了没，反正他们都是大忙人。” 霍骁说着一张比女明星还白皙的笑脸凑到了韩行矜面前。 “只有我是闲人，姐姐你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吗？” 韩行矜笑着把凑到眼前的脸推过去，“你也不闲，好好回去上学，我也真的不要你陪。” 霍骁不太开心，但还是说：“好吧，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嗯。” “姐姐，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霍骁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很强壮的，扛事。” 看着一个还没长开的十五六岁的孩子跟自己说他扛事，韩行矜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 院子的一角有两颗枇杷树，树上挂着不少枇杷，好些已经黄了。 谁说只有秋天才是收获的季节，只要播种，每个季节都可以收获。 韩行矜也说不清自己这是哪来的感概。 大概就是看到一家人都为了自己的事业和未来，哪怕已经取得成绩了，也依然在努力，丝毫不松懈。 “对了，姐姐，屿哥还要在景城两个月左右，有什么事，你也可以直接找他的。” 韩行矜心想，你们也是真不见外，但我找他，那不能够啊，又不熟。 想归想，但嘴上还是应了下来，“知道了，操心太多会老得快。” “原来我以为我只要宠着韩女士就行了，现在我还得宠着韩小姐，你们两个都是惹不起的祖宗。” 韩行矜被霍骁哀怨的语气逗得哈哈大笑，“不必不必，大可不必，宠着韩女士就行了。” “那不行，霍先生说了，我们家的女生都是小公主。” 韩行矜看着说得认真的霍骁，心想，这种暖男将来不知道会便宜哪家呢。 远远地，韩行矜看到了西装挺括，讲着电话走过来的靳屿。 霍骁热情地和靳屿打招呼，靳屿只是冷漠地点了点头，继续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方案重新改，不管多晚我都等。” 韩行矜听到这话心想，经理人敬业到这个份上，难怪霍家奉为上宾，果然优秀。 “还在外面？”靳屿问霍骁。 “等你们这些大忙人呢。” “霍叔还没到？” “没呢，不过应该快了，走，我们先进去。” 三个人重新回到包间，韩美谊也刚结束一通电话。 “韩姨。” “阿屿来啦，快坐。” 看看人家这种打入雇主内部的经理人，张口霍叔，闭口韩姨，他不成功谁成功。 果然，人情练达即文章，生活处处是学问啊。 “小矜，外婆刚刚给我打电话了，她可能短时间没办法飞过来看你了，等她稍微好一点立马过来。” “外婆是生病了吗？严重吗？” “都是些老毛病了，最近她季节性过敏，哮喘有点严重，春天过了就好了。” 韩行矜了然，上年纪了，小毛小病都不能忽视。 “外婆和外公都很想你，晚点我们回去和他们视频一下。”韩美谊说。 韩行矜点头，“好呀。” 服务员推开门，霍晋东进来，看到母女两个都在笑，就问：“说什么呢？” 韩美谊就是小女生一样，“说晚上回去和外公外婆视频呢。” 霍晋东经韩美谊提醒才想起来，“对了，奶奶去欧洲度假去了，下个月才回来，托人给你送了礼物，已经送去酒店了。” 韩行矜没想到自己还能不见人，先收礼物。 韩行矜刚要问候一下奶奶，突然手机连续响了起来。 先是长串的服务号发来好多条短信，每天都只看了个开头。 “亲爱的用户你好，欢迎你入驻本平台……” “身份证尾号0087的用户你好，你正在注册成为……” “韩行矜小姐你好，你的合同已经备案，内部备案号……” “亲爱的用户你好，你的帐号123……已注册成功，开始直播……” 韩行矜第一反应是，自己身份证丢了？被人拿去注册账号了？ 伸手往包里一摸，正完好地躺在包里呢。 那这是…… 韩行矜刚准备打开信息来完整地看一看，突然一个外地固话打进来。 韩行矜挂了，对方又打来，连续挂了两次，还在打，第三次打来，韩行矜终于接了。 “请问是韩行矜小姐吗？”对方倒是温温柔柔很客气地样子。 “不买保险不买理财不买房。”韩行矜直接说。 “韩小姐，你误会了，我是蜜桃直播的专属客服，我打电话来是跟你确认一下，合同已经处理好了，入住签约账号也帮您注册好了，您可以直接登录直播了……” 韩行矜打断对方，“你打错了吧。” “您是韩行矜小姐吗？” “我是。” “那就没错。” ------------ 082 堵不如疏 刚刚韩行矜连续挂电话的时候，在座几个人的注意力就已经集中到她身上了。 电话刚接完，韩美谊就出声问，“怎么了？” 韩行矜一脸茫然，“蜜桃直播给我打电话，说是签约账户注册好了，可以直播了……” 韩行矜说着准备去浏览器搜索一个蜜桃的官方电话，再打过去问问。 韩美谊皱眉，韩行矜早上被接过来到现在，别说签约了，手机都没见玩。 “阿屿，这怎么回事？”韩美谊问。 韩行矜见韩美谊问靳屿，茫然之际还有空想，这霍家的职业经理人也不好做啊，都快做成霍家的管家了。 靳屿冲韩行矜说：“方便让我看一下打电话给你的号码吗？” 韩行矜点头，把手机递给他，“打电话之前还发了好多信息，我还没来得及看。” 靳屿看完号码，解锁自己手机发了个信息，又切换到短信界面。 “这的确是官方平台发的消息，不存在假冒，但这是签约入驻的直播才会收到的，你没和平台签过直播合约？” 韩行矜摇头。 靳屿一想，也是，一般来说，签入驻合约的怎么都是自带名气小有流量的人。 目前来说，韩行矜只要没打算公开她是霍家女儿的事，她就不具备签入驻合约的价值。 靳屿拿起手机，“我来处理。”说着就出去了。 韩行矜听到他来处理，莫名觉得心安，本来还慌乱以为自己身份信息泄露被冒用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同时高呼，霍家职业经理人赛高。 看霍家人都无事发生的样子，韩行矜想，这到底是心理素质太好了，还是过分信任靳屿。 事实证明，他们是过分信任靳屿，而靳屿也的确值得信任。 不到十分钟，靳屿就进来了。 “问清楚了，你是签了入驻直播合约。” “我……”韩行矜想说自己没有签过，听都没听过还有这种合约。 靳屿接着说：“这是合约的原件扫描件，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他们送过来，监护人的地方写的是赵婉清，还有户口本复印件作为附件。” “赵婉清是韩太太，我的户口的确还在他们家。” “所以，严格来说这份合同已经生效了，要我帮你解除合约吗？” 韩行矜一听是赵婉清，心想，大意了。 原书中的确有韩乔薇直播引流、积攒人气一说，但原文是韩行矜为了和韩乔薇别苗头，求着韩母给她签的。 怎么现在自己离他们都那么远了，还被签约了？ 韩行矜想起自己上一次被报名，明明自己没有报名参加选秀节目，可班主任老师却打电话来说她自作主张帮自己报了名。 当时还觉得奇怪，但也只觉得这是一个为学生考虑的负责任的班主任。 可两个月接触下来，班主任负责任是负责任，但态度和蔼、为学生考虑，不见得有多少。 现在自己又被安排。 韩母帮自己签约，绝对是韩乔薇从中作梗，那就不得不怀疑班主任帮自己报名也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个推波助澜的人，除了韩乔薇，韩行矜想不到其他人了。 果然还是逃不开吗？ 韩行矜有些失落，这样了还是不行吗？她和韩乔薇注定是不死不休的死局了吗？ 既然逃不开，解约了又能怎么样呢？ 韩行矜摇了摇头，“可以把合同发给我看一下吗？” 靳屿隔空把合同扫描件发给了韩行矜，韩行矜看过之后也知道，合同，韩乔薇没有动过手脚。 韩美谊怎么感受不到韩行矜的负面情绪，“阿屿，解约吧，韩家人做事都不问问当事人的吗？” 韩行矜摇头，解约一大笔违约金不说，宿命是不会让她逃开的。 “妈妈，不用解约了，白白浪费违约金不说，还得罪平台，将来我想从事传媒，和这些平台肯定要打交道的。” 靳屿闻言，“不存在得不得罪平台这种事。” 韩美谊手放在韩行矜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不想做就不做，不开心也可以不做，不管做什么，首先你自己要觉得快乐。” “妈妈，我不是觉得不开心，我只是觉得对于节目里其他选手来说不公平，我也知道能做到绝对公平的事不多。” 韩行矜知道选手们都很努力，如果最后让韩乔薇以这样的方式获得人气，韩行矜不能接受。 韩美谊笑了，“嗨，这事啊，交给阿屿去办，端水他最厉害了。” 韩行矜不解，这节目组的事，霍家的经理人也能插手，她是要说霍家牛皮呢，还是要说经理人666。 靳屿之前倒是没想到节目这个层面，只是在想这种没有当事人同意的合同，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判定无效的。 “嗯，没事，我去办。” 既然有人想利用这个漏洞，那就把漏洞亮出来，让所有人看到，钻不钻，怎么钻，那就各凭本事了。 “好了，开心点，这都是小事，很好解决的。”韩美谊安慰着韩行矜，却瞪了霍晋东一眼。 霍晋东表示很委屈，他和韩砚清谈到韩行矜户口的事了，因为跨地区转户口，需要的证明材料有点多。 他已经安排助理去准备材料了，最迟明天下午就可以去办理了，哪知道韩家还能给他打个时间差。 既然能解决，这个韩乔薇自以为高明布下的陷阱谁都没有放在眼里，私房菜不好吃？还是小洋楼不好看？ 很快菜就上齐了，每道菜都很精致，色香味俱全，光闻味韩行矜就食指大动了。 尤其是那一小盅佛跳墙，简直绝了，看起来小小一盅，其实内有乾坤。 该有的配菜一样不少，软嫩柔润、浓郁荤香。 此时韩行矜忘了天天盯着她控制体重的吉米，她只想大快朵颐。 韩美谊看着吃得香甜的韩行矜一脸欣慰，大概天下父母都一样，不管是豪门贵妇还是平民百姓，最大的快乐就是看着孩子好好吃饭吧。 酒足饭饱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韩行矜学校的东西下午就被完全搬空了。 她下午决定搬出来的时候只是和贾元元在信息里简单地说了一下，回去肯定得电话和她好好解释一下。 ------------ 083 困了吧 基地的宿舍，就是她想回，韩美谊也不可能让她回去的。 饭后，靳屿自行驾车离开，霍家一家人又一起回到酒店套房。 霍晋东陪他们坐了一刻钟就带着人进了书房。 霍骁稍微多留了一会，手机闹铃一响，整个人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 “我要去做任务了，你们先聊着。”说着人就跑了。 韩美谊哭笑不得，“之前在国外也好，在港城也好，没见他那么热衷网络游戏，来景城了倒是迷上了。” “阿骁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喜欢打游戏很正常。”韩行矜说。 “对，适度也不是坏事，我问他怎么突然迷上了打游戏，他说国内的游戏好玩，其实我觉得他在游戏里恋爱了。” 韩美谊说着还冲韩行矜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网恋？不能吧，可能是游戏里做任务？” 韩美谊耸肩，“不清楚，也有可能。”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这就是文化差异吧，传统的父母不管是听到孩子沉迷游戏、还是网恋，那都是如临大敌。 韩美谊却可以当作八卦一样讲给女儿听。 十点一到，韩美谊就站了起来，“好了，回去洗漱吧，女孩子可以早起，但不能晚睡哦。” 问：不老女神是怎么炼成的。 答：严格自律。 韩行矜和韩美谊道晚安之后就回去了 助理贴心地把她单独列出来的几本书拿到了酒店，放在她房间。 难得一天没看书却没觉得有负罪感，不过，现在得完成每天的规定任务了。 等她再听到动静，已经快十二点了。 霍骁敲了敲门，小声问了一句，“姐姐，你睡了吗？” 韩行矜起身打开门，“还没呢，怎么了？” “饿了，要不要吃宵夜？” 韩行矜摇头，“今天晚饭吃多了，宵夜我不配。” 霍骁闻言特别正经地说：“姐姐我觉得不用刻意控制体重，健康比好看更重要。” 韩行矜娇嗔地拍了霍骁一下，“赶紧去吃吧，姐姐我要又瘦又健康。” “那你得运动。” “你快走吧。”韩行矜没好气地说。 靳屿进来的时候抬眼就看到韩行矜如靥的笑眸，疲惫的身体仿佛照进了一缕阳光。 靳屿清了清嗓子，“你们怎么都还没睡？” “哥，你回来了，姐姐在看书，我刚打完游戏，你要吃宵夜吗？” “可以。” “吃什么？我打电话让酒店送。” “都行。” 霍骁又转头问韩行矜，“姐姐你真的不要？” 韩行矜摇头，说得很坚定，“不要。” 霍骁拿起客厅的内线电话，吧啦吧啦点了一大堆，从宵夜灵魂烧烤到清淡小粥。 点得韩行矜瞠目结舌，想把我国的优良传统，勤俭节约教给他。 等夜宵的空档，三人各种回房间洗漱，等韩行矜再从房间出来。 好家伙，餐厅的长餐桌摆了大半。 韩行矜在思考，怎么来能让香蕉人对传统美德理解深刻。 霍骁一手拿着串，一手拿着调羹吃小馄饨。 “姐姐，真的不吃点？小馄饨超好吃。” 韩行矜摇头，但人还是坐到了餐桌边，给自己到了一杯气泡水。 十分钟过后，韩行矜觉得自己想多了。 霍骁不需要知道什么叫勤俭节约，因为他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桌上盘全空。 果然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韩行矜觉得自己三天都不一定能吃完的东西，霍骁一顿宵夜解决了。 想到十五岁就直逼一米八的身高，她又觉得，应该如此，应该如此。 又看靳屿面前的那盅粥，韩行矜总觉得很眼熟，想起前两天小组训练到半夜的节目组福利。 “前两天晚上你是不是去基地了？”韩行矜问霍骁。 霍骁从小馄饨里抬起头来，“去了啊。” “给我们送海鲜粥了？” 霍骁指着靳屿，“我说送烧烤的，屿哥要说送海鲜粥。” 韩行矜被霍骁搞了个措手不及。 她都准备好循循善诱、步步接近真相。 没想到她的好弟弟直接把真相放到她面前，还得意地说，姐姐你看，是这样的。 韩行矜只能干笑着对靳屿说：“谢谢你。” 靳屿抬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地说：“不客气。” 韩行矜低头赶紧喝口气泡水，尬到脚趾头抠出一个大平层了。 幸好他们夜宵也差不多吃完了，霍骁刚放下勺子，准备让服务员来收拾。 韩行矜立马起身，快速说了一句，“晚安。” 然后飞也似的快步走回房间，开门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霍骁被韩行矜一套操作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问依然淡定自若的靳屿，“姐姐怎么了？” 靳屿抬头看了一眼韩行矜严丝合缝的房门，“困了吧。” 霍骁打了个哈欠，“我也困了，去睡了，哥你早点睡。” 靳屿点头，“晚安。” 第二天是周一，按照惯例，中午十二点会公布新一期的节目规则了。 前面两次韩行矜都是涂阮事后转告的，这次韩行矜决定自己去看看。 有韩家帮忙签合同在先，霍晋东让助理连夜把材料准备好，周一一大早就去办韩行矜的户口。 办完户口霍晋东和韩美谊就是韩行矜的监护人了，还的去学校给她办长期请假，还有霍骁转学的事。 韩行矜去基地是韩美谊的助理送她的，还要帮她收拾基地宿舍的东西。 “韩女士交待他们离开景城之前的这一周您就住在酒店，等他们离开了您再去澜庭住。”助理小丁对韩行矜说。 韩行矜点头，表示知道了。 “您看需要帮您拿到酒店的东西有哪些？剩下的直接送到澜庭。” 韩行矜只是单独挑出了一些书，现在她在乎的只有复习资料，衣服化妆品都可以将就。 “您还得给我一个大致的时间表，这样方便和老师约时间。”助理说的老师当然是给她找的一对一辅导老师了。 “都上午吧，周一到周五，八点到十二点上课，一点到六点我到基地来练习，晚上的时间我自己灵活安排。” 韩行矜可不喜欢临时做安排，她一直是一个有计划的人。 要不是还没见过老师，老师还没对她进行测评，她恨不得把每个科目的上课时间都安排好。 ------------ 084 过墙梯 小丁收拾好韩行矜宿舍的东西就先离开了。 小丁离开了谭梦才问：“小矜这谁啊？气场也太强了吧，我都不敢跟你讲话。” 气场强吗？韩行矜没觉得，她只觉得能力很强。 “我妈妈的助理。” “你不是和……”谭梦以为韩行矜说的是韩母，但宿舍人都知道韩行矜和韩家的事。 韩行矜没打算多说：“说来话长。” 谭梦还要问，被许歆打断，“那你以后不在宿舍住了？” 韩行矜点头，“应该很少了，不过以后有小组训练我可以随时参加了，不用你们将就我的时间了。” “嗯？”许歆没明白什么意思。 “我不去学校了。”韩行矜补充。 “你不上学啦？你不想高考了？不想上大学了？”许歆惊呼。 许歆大概是几个人里面文化课成绩最好的，上的大学也是顶尖财经院校，她虽然休学来参加选秀，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学业。 她当然也不愿意之前那么努力的韩行矜为了选秀放弃学业。 韩行矜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当然要高考要上大学的，我自己在家学习，不去学校。” 听到韩行矜没放弃学业许歆就放心了，至于她怎么学习，那就不是许歆关心的事了。 “那就好，辛苦是辛苦，但一定会有回报的，再坚持两个多月。” 韩行矜点头，“嗯。” 韩行矜把留在宿舍的基本生活用品收拾好差不多就到点了。 “走吧，去大训练室。”何佳婕看看时间，对宿舍人说。 她们到的时候其他选手差不多到了，选管人员也都到了。 新的规则比较长，节目组并没有让评委兼主持人的苏蔓来现场宣读，而是制作了简单的小视频。 而且同时宣布了两期的规定。 首先，第三次是个人舞台，录制之前的上课时间依然不得超过四十八小时，训练时间不做规定。 第四次组合舞台，人数四到七人，自由组合，表演形式内容节目组不做规定，依然是个人上课时间四十八小时，小组上课时间十六小时。 其次，加上已经进行过的两次舞台，在前六次非淘汰舞台中，声乐、舞蹈、乐器都得有展示。 可以每次展示一样，也可以两两组合，不拘形式，评委打分也会根据三个方面分别打分。 第三，在接下来的八周内，也就从现在开始，到第六次录制结束，每个选手都可以在节目的签约直播平台，蜜桃直播进行直播。 可以直播，但不强制要求，每个人可以自由选择。 直播时间每周不得超过30小时。 直播内容不得出现上课、训练等和节目相关的内容。 直播地点不得是基地和演播厅的公共区域。 选手注册直播账号的时候，账号名或个人介绍必须出现节目名称。 下午六点之前账号名上报选管出处，八点之前进行平台认证审核。 规则宣布结束，选手们面色不一。 苏蔓对此作出了一些解释，“我们选的是偶像，不是女团，最后出道的有可能作为唱跳女团出道，有可能作为个人偶像出道。” “不管是作为什么出道，声乐、舞蹈、乐器都是一个偶像的基本功，可以有所侧重和突出，但不能一片空白。” 关于直播这一块，苏蔓也是昨天半夜团队才收到新的规则，她也还没弄清楚到底为什么，单纯地认为这是一种资本运作手段。 毕竟听说蜜桃直播和星海传媒，背后的老板是一个呢。 韩行矜一听这个规则，乐了，你不是想直播抢占先机，圈一波粉吗，好嘛，那就大家都直播。 你想提前一步起跑，我是不能把你叫回来，但我可以让所有人都向前一步啊。 韩行矜有点想看到韩乔薇被选管告知规则之后的表情了，一定很精彩。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诶，大家又都一样了呢，算计到头一场空。 宣读规则很快的，宣布完了，苏蔓和拍摄团队就离开了，这一趴录制算是结束了。 但训练室里的选管和选手都没有离开。 选管是被选手们围住的。 “怎么办，我乐器完全不会，这一个月我所有训练时间都用在声乐和舞蹈上了。”有选手焦灼地对旁边的选手说。 “没事，别慌，到第五次录制还有六周时间呢。” “不行啊，就算是六周也学不会一种乐器啊。” “但可以练熟一首曲子啊。” 没错，这才是节目组的真实目的，要让人熟练掌握一门乐器，几十个小时是远远不够的，但是只要够勤奋，要熟练完成一首曲子，难度并不是太大。 节目叫《从素人到偶像》，有不少选手之前都没学过乐器，向刚刚那位选手那样，之前一个月完全没有上过乐器课的不在少数。 韩行矜宿舍的谭梦就是其中之一。 但节目组也没有把话说得太绝对，并不是说必须要都有的。 分三个方面打分，其中一项零分，其他两项拥有绝对高分，也不是不行。 只是，大家起点差距不大的时候，做到绝对，没有谁有那个决心和底气，包括韩行矜。 而且节目组没有在一开始就宣布这个规定，而是放在了中期，一来给没有准备的选手杀个措手不及，二来时间也不算太晚。 主要还是想给没准备的选手提个醒，节目组为什么安排乐器老师，甚至乐器老师比声乐舞蹈老师都多。 并不是专门给学过的选手准备的，而是给所有选手准备的，准备那么多乐器和老师，你不上课去，岂不是浪费节目的资源？ 规则大家是都听明白了，可怎么操作，尤其是直播，选手们还一脸懵。 中午韩行矜和舍友一起在餐厅吃的午饭，在她们离开大训练室的时候，选管们临时对她们进行了非正式通知。 “一点之前把问题发给选管，选管们汇总上报之后，会在两点整进行统一解答。” 今天，选手们的进食速度尤其地慢，聊天氛围却出奇地好。 谭梦坐下来，餐都来不及取，就哀嚎了一声，“我的乐器怎么办啊，我管乐器和弦乐器都分不清，你让我学种乐器。” ------------ 085 都慌了 徐梦晨安慰她，“没事的，你赶紧约一下乐器老师，听听老师的建议，还有六个星期，来得及，真的。” 谭梦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安慰，她想要想要的是比她惨。 如果有个人说，哎呀，我也不会乐器，你比我好多了，至少你唱歌跳舞就比我好，那谭梦立马就开心了。 可惜，她们小组还真没有这样的选手。 徐梦晨也是高中学声乐之后才开始学钢琴的，虽然时间不长，但至少入门了。 许歆倒是有一点基础，但她也愁啊。 她在高中之前是市管弦乐队的成员，只是她会的乐器比较冷门，是单簧管，并不是很适合独奏的乐器。 何佳婕因为爱好一直在学吉他，跟着老师学、和同学一起练，还自己搞了尤克里里来练，韩行矜在宿舍听过两次，都还不错。 相对于三个考核方向的规定，讨论得其实并不多。 讨论得最多的还是直播，尤其大部分选手都吃住在基地，节目组规定不能播的内容和地方，让选手们都迷茫了。 吃住都在基地，又不让播，那还说个棒槌，天天跑去蹲在基地门口，坐在马路牙子上播？ “公共场所不让播，躲在卫生间直播？”有选手说。 “哈哈哈，不行哦，卫生间也有公共卫生间，只能在宿舍卫生间播。” “除了卫生间的正常使用时间外，宿舍四个人，每个人至少四小时，排着时间段地播？”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画面感出来了，有人在直播，其他人想上厕所，然后直播的人说，这个时间段是我的，你别催。” “不，应该是，一到点就有人敲门，到我的点了。” 一群人说得哈哈大笑，韩行矜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正在讨论呢，餐厅突然进来几个工作人员，在餐厅门口贴了一个圈起来的相机上有一斜杠的标志。 “这是禁止拍照？” “不，现在你可以把它理解为禁止直播。” 另一个人一听，“哦豁，怕不是，搞得那么严格。” ”行吧，现在不问选管哪里不可以直播了，直接问可以在哪里直播得了。“ “对对对，知道在哪里直播就好了。” 谭梦突然问韩行矜，“小矜，我们可不可以去你家直播啊。” 韩行矜一下愣住了，且不说她现在暂时住在酒店，就是下周搬到澜庭，那也是别人的房子啊。 “我们就偶尔去一下。”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也都看向了韩行矜，言下之意，不明而喻。 韩行矜真的很为难啊。 “好了，梦梦，这种情况又不是只有我们。”何佳婕出来打圆场。 “梦梦，不要强人所难。”徐梦晨也说。 谭梦虽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但还是嘀咕了两句。 “只是借个地方而已，这有什么好强人所难的，又不是要去她家住。” “果然有钱人都小气。” 没错，那怕明知韩行矜和韩家的关系，谭梦依然认为韩行矜是有钱人。 在她的意识里，有钱人就是手指逢漏一点都比她有钱，何况韩行矜还是被有钱人养大的。 许歆在桌子底下拍了拍韩行矜，让她别介意。 一顿饭，肚子没吃饱，话倒说够了。 下午韩行矜约了编排老师赖琛，个人舞台，她想听听赖琛的意见。 吃完饭她就直接去了赖琛的教室。 “你怎么想？”说明来意后，赖琛直接问她。 韩行矜直言，“我觉得我目前并不是很擅长唱跳。” 赖琛点头，“是这样的，舞蹈算是你的弱项，有没有想过独舞？” 韩行矜冷了一下，不是弱项吗，独舞那不是等于把弱项暴露得更明显了吗？ “弱项这事怎么说呢，如果是从基本功到技巧全方位考核，那弱项必然是弱项，没有翻盘的可能。” “但只有三五分钟，一支舞蹈的时间，扬长避短，想要拿到一个中位数的分数还是很容易的。” 看，这就是专业舞台剧老师的素养，基本功是重要，技巧也重要，但要在舞台上扬长避短，尽可能呈现出好的一面来，不是大问题。 “不如我们去找小赵星讨论一下？” 赵星是韩行矜的舞蹈老师。 “嗯。” 赖琛一个电话过去，正好赵星下午没约课，就过来了赖琛教室。 赖琛说起她的建议，赵星起初觉得有点为难，毕竟作为她这样的专业舞者，她不认为在基本功和技巧都缺乏的情况下还能跳好独舞。 赖琛循循善诱，“我们来试试？” 在前辈面前，赵星尽管怀疑，但还是点头。 “民族舞不行，民族舞对基本功要求很高。” 赵星一个一个帮韩行矜排除，“芭蕾也不行，还是基本功的问题。” “比较能带起气氛来的就是爵士和街舞，街舞对体能要求挺高的，这点小矜倒是问题不大。” “但我个人建议爵士，拉丁套路多，还需要男伴，规范动作比较多，不能乱跳，爵士自由度高一些。” 说着赵星捂嘴笑了起来，“拉丁要身体柔软起来才好看，小矜……咱别挑战了啊。” 尽管她曾经觉得自己是个柔软的胖子，但那点柔软度用来跳拉丁，还是不太够。 赖琛点头，“可那就爵士吧，编舞我就不在行了。” 韩行矜真诚地对赵星说：“那就麻烦小赵老师了。” 赵星被两个人搞得有点不好意思，“别这样别这样，应该的应该的。” 初步商量好节目形式，赵星立马就把自己熟悉的几首适合跳爵士的音乐找出来，让赖琛和韩行矜听一下。 赖琛选了一首h国唱跳女星的老歌，尽快歌曲发布已经快十年了，可传唱度依然可观。 “这首歌可以诶，节奏感很强，适合小矜，方便才点，还可以加一些力量感的动作。” 赖琛点头，“你那边编舞要多长时间？” 赵星翻了翻系统里自己的约课记录。 “我这边还没约课诶，明天晚上应该能出个大概，然后连起来之后，不连贯不顺畅的地方我们再改。” 韩行矜点头，赵星的编舞能力她还是很认可的。 应该说节目组请来的老师没有差的，业务能力都很强。 ------------ 086 伴奏还是合奏？ 赵星说完还笑，“现在估计乐器老师课两周都排满了。” 显然他们也知道现在选手是个什么情况。 赖琛也笑着打趣韩行矜：“小矜赶紧去预约，要不然约不上了。” 韩行矜摇头，“不了不了，我就不凑热闹了，热闹是她们的，而我一心只有舞蹈。” “对了，那我还要唱吗？”韩行矜问赖琛。 赖琛问：“你会韩语？” 韩行矜摇头，“不会。” “那就不唱，发音不准自曝其短。” “好，那我就约明天晚上的舞蹈课了，先来三个小时？” 赵星点头，“行，那我就回去先编一下舞，赖老师也看看编曲还要不要调整。” 第二次个人舞台的节目就这么三言两语定了下来，赵星就走了。 “那第四次的组合表演你有想法了没？”赖琛问。 韩行矜摇头，“我一会回宿舍去问问，我认识的选手也只是我们小组的。” “既然提前宣布规则了，那肯定是要早做准备的，要不然提前宣布就没有意义了。” 韩行矜表示受教了。 回到宿舍，选管已经就直播的一些问题给出了相关答复。 选手账号永久有效，节目结束以后个人依然可以使用。 打赏礼物分成平台四，选手六，节目组不另外分成。 只能在第六期非淘汰演出录制之前直播，第六期录制结束，次日凌晨起，所有人不得在节目录制期间直播，包括淘汰选手。 淘汰赛阶段，平台会对选手账号做出停播处理，直至录制结束，开小号直播视为违约。 直播地点包括但不限于基地宿舍、基地健身房、小花园……等不存在泄露节目内容的场所。 餐厅、演播厅、训练楼层、集体化妆间、茶水间……严禁直播，节目组会做相应标识。 禁止直播场所直播，一经发现，一次警告，二次封号。 再次解读以后，规则更严格更细致了。 周围哀嚎一片，韩行矜也在考虑带舍友去澜庭直播的可能性，不用多，一周去一次就好。 至于韩行矜自己的直播，她从看到韩母帮她签的合约开始，她就想好了。 当公布所有选手都可以直播之后，她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的生活就三件事，上课，训练和学习。 上课和训练不能直播，那就只剩学习了，反正直播时间够就行了。 至于人气，当大家都直播的时候，想要获得绝对优势的人气，那可不容易。 此时，韩行矜只想再次高呼，经理人靳屿赛高！ 昨天晚上才出的事，半天时间就可以操作到整个节目组选手直播。 这业务能力，韩行矜觉得自己还是读书太少，只想得到牛逼二字。 韩行矜再次回到宿舍，谭梦已经去找乐器老师上课去了，何佳婕在摆弄她的吉他。 许歆依然愁云惨淡，她刚给家里打完电话，让把她的单簧管寄过来。 许歆看到韩行矜就把人拉到了阳台上，“小矜救命。” “嗯？怎么了？” 许歆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乐器我只会单簧，但独奏真的不太行，能不能……麻烦你到时候用钢琴帮我伴奏。” 许歆的请求韩行矜觉得很意外，“你要这次个人舞台就独奏吗？” 许歆摇头，“下次个人吧，这次来不及了，寄过来至少都是后天了。” 不是韩行矜不帮这个忙，而是时间不允许，到时候她要准备自己的舞台，还得练习伴奏曲。 说是伴奏，可要练的东西一样不少。 “有个问题啊，我们两个同时上台，节目组允许个人舞台出现这种情况吗？” “报我的节目，应该可以吧。” “万一我失误了，这个分扣在你头上还是我头上呢？” 许歆愣住了，对呀，万一因为伴奏的问题，分扣在她头上怎么办。 韩行矜想了想说：“不一定要独奏，是不是可以组合的时候合奏呢？” 许歆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说？” “节目组说下次组合的人员和形式自定，我们合奏就好了。” 韩行矜心想，这样分数是大家的，也不额外占用时间了。 “可是四到七个人，我单簧，你钢琴也才两个人啊。”许歆说。 “你再问问其他人，我可以钢琴也可以小提琴。”韩行矜说完还开玩笑补充了一句，“你可别想着我同时用两种啊。” “啊啊啊啊，宝藏啊，你居然还会小提琴，小提琴独奏也好听啊，你真的愿意和我合奏吗？” 韩行矜笑，“当然啦，你可以是进管弦乐队的选手呢，你别嫌我拖后腿就行。” 许歆摇头，“当然不会，你这可是为了我呀，刚刚李雅茹还过来问我怎么办，她是大提琴，和我一个情况。” 韩行矜没想到还瞌睡遇到枕头了，这样一来，勉强可以成团了。 “我再问问梦晨，她是钢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可以合奏了。” 各自的水平且不论，光这个乐器的组合倒是可以了。 许歆说完就要去问，被韩行矜拉住。 “我要先回去了，你悄悄问她们，她们要是同意就定下来，一定要保密。” 倒不是韩行矜心胸狭隘，主要是她突然想到了赖琛跟她讲的话。 节目组既然提前公布了下一期的规则，那必然是有深意的。 按照大部分选手或者说是选秀节目的套路来说，一般组合还是以唱跳为主，但是如果大家都唱跳的话，那就落入了俗套。 他们选择并不是那么主流的合奏，一来可以完成节目组给的有乐器表现的任务，二来可以在一众唱跳节目中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经韩行矜提醒，许歆也反应过来了，冲韩行矜挤了挤眼睛，小声嘀咕了一句，“哎呀，没看出来你还挺鸡贼的。” 韩行矜最后还跟许歆说：“你问好了发消息给我也行，或者明天我过来上课的时候跟我说。” 许歆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放心，我一定要把这个事办成。” 成不成的其实韩行矜也没有多在乎，目前的重点是独舞。 至于下一期，能提前把节目和人员定下来，当然是最好的，不行的话也不强求。 韩行矜拿了东西就先走了，她从赖琛教室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和小丁说了，她可以走了。 这会儿小丁估计已经在停车场等她了。 ------------ 087 先下手为强 霍骁早上去了学校一趟，下午就回来了，和一个安装人员在韩行矜房间捣鼓一下午。 在她房间放置了一套堪称专业的直播设备，得意洋洋地找韩行矜邀功。 “怎么样姐姐，我是不是很贴心，平台的人可说了，这是他们平台测试的最好的设备了，拿出去专业摄影都可以。” 专不专业，好不好，韩行矜是看不出来，她只觉得东西太多了。 她原本以为，一台手机就可以直播了，都想好了让小丁给她买一个适合直播用的手机。 可霍骁一弄，电脑摄像头话筒耳麦补光灯……直播可能用到的设备应有尽有。 韩行矜一头黑线，“用不着那么多东西，我只需要摄像头就可以了。” “没事，这些都可以拆掉，万一哪天要用你又麻烦，平台什么都给你设置好了，窗口也弄好了。” 霍骁打开平台主播端，一一教给韩行矜怎么弄。 虽然吐槽霍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多到夸张。 但全部设置好，她只要打开电脑和摄像头，登录账号就可以直播，那也省了不少事，她还打算晚上研究摸索一下呢。 “谢谢。”韩行矜对霍骁说。 霍骁咧嘴一笑，“嘻嘻，不用谢。” 幸好都是轻便的设备，她就是要挪动搬动也不费事。 这边宣布完所有规则并进行解释和规定之后，选管才整理成文档再次发在各个小组群里。 韩乔薇看到新规则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早知道这样，她还费那么多心思干什么！ 韩乔薇并没有像大多数选手那样担心自己乐器方面的事。 韩乔薇觉得自己已经在上钢琴课了，要展现乐器能力还不是很简单。 她甚至觉得这就是一个让她展示的机会，免得她到时候弹唱被人质疑模仿韩行矜第一次个人表演。 韩乔薇觉得钢琴多简单呀，她才上了三次课，已经可以完整的弹好几首曲子了呢。 虽然五线谱是很麻烦，但是她可以不用五线谱，直接用简谱。 韩乔薇第一次上钢琴课的时候，老师教她认了钢琴上的琴键，还交了五线谱和一些简单的入门级乐理知识。 韩乔薇觉得很无聊，学乐器，不是直接拿来就弹曲子吗？ 于是她在网上找来她最近很喜欢的一首流行歌曲的简谱，磕磕绊绊的也能把曲子弹个大概出来。 节拍准不准的先不提，至少听到她弹的就能想到是什么曲子。 就这，韩乔薇觉得钢琴其实很简单，要让她弹唱的话，她现在就可以。 也因为这样好几次韩老太太说她学东西不踏实的时候，她嗤之以鼻，她觉得自己是有天赋。 既然都有天赋了，那何必还那么努力？ 韩乔薇也曾和韩母聊起过韩乔薇学小时候学钢琴的事。 其实韩母对韩行矜小时候学钢琴的事并没有特别清晰的印象。 那时候他们还在和老太太一起住，韩行矜兄妹两个的教育，大部分是老太太在负责。 而年轻的韩母主要负责跟着韩父出席各种活动，展示她的地位，宣告她的主权。 当时韩母的原话是，“其实韩行矜并不是很喜欢钢琴，虽然说她从小开始学，但我也没见她练几次，经常还经常上课上到哭。” “后来高中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她动过钢琴了，她的水平肯定不高，她学什么东西都这样，也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 韩母的话更是给韩乔薇吃了一颗定心丸，能上课上哭了，那得多痛苦，多讨厌钢琴啊。 韩行矜就这样学都能弹唱，自己那么有天赋的人要弹唱还不是随便练练就可以，何况自己唱歌还比她好呢。 韩乔薇看到新规则之后，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所有选手都可以直播这事上。 前一天晚上才做好的美甲狠狠地扎到了手心，可恶，她想到的增加人气的方法眼看就要不灵了。 好在，韩行矜依然要直播，看她该怎么学习，只是韩行矜一天没来学校，中午偷偷发消息问妈妈，结果她也不清楚。 要全身心投入选秀放弃学习了吗？ 也是之前见面考虽然数学成绩突飞猛进，但其他科目都普普通通，还妄想有了加分就能进好大学？ 这就是私立学校和公立学校的区别之一。 私立学校的学生相对来说升学压力没那么大，条条大路通罗马。 上学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通过高考上大学更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公立学校却不一样，不管老师还是学生，都追求更高的分更好的学校。 高三下学期了，私立学校就有过一次见面考，偶尔老师随堂测一下。 而公立学校，别说高三下学期，只要一升入高三，恨不得周测月考，还要经常区统、市统、省统。 从公立学校转入私立学校的韩乔薇，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天堂。 没有老师盯着你有没有多考几分，没有同学赛着有没有多做几道习题。 整天老师上完课作业都不一定留，同学们更是放学从来不带书回家，讨论的不是哪里有好吃的，就是哪里有好玩的。 韩乔薇就靠着老底子，上课认真听一听就能得到老师随堂测试的表扬。 这让韩乔薇觉得自己就是在所谓的精英教育下的私立学校里都是优秀的一个。 韩乔薇回到家就盘算着直播，既然大家都直播，那就只有抢占先机，先下手为强了。 韩乔薇早就想好了第一次的直播内容，当下最火的欢迎来到我的房间roomtour。 回到家吃过晚饭，她就回到房间开始了直播。 韩乔薇先给列表里一个备注为推广的人发了消息，然后才打开直播软件登录账号准备直播。 直到对方给她回了消息，她才走到书桌面前，摆好手机的位置，打开摄像头开始直播。 首先就是自我介绍，观众进来的很快，韩乔薇平时没少看直播，这套路和话术说起来那是一套一套的，什么关注主播不迷路，点赞评论加关注。 自我介绍开始之后，韩乔薇就进入了今天的正题。 走到房间外面，从开房门开始，一一介绍书柜、书桌、阅读角。 ------------ 088 都在直播 网友也是很给面子了，一直在刷评论。 「哇哇哇，一个人拥有那么大的书柜，慕了」 「房间有我家大，我是柠檬精」 「书桌上的笔是某某牌子吗？我也算拥有富家女同款，四舍五入，我也是富家女。」 「那个笔筒，笔筒是h家的杯子吗？不是吧，用五位数的杯子当笔筒。」 韩乔薇自然在看评论，看到这一条的时候，她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这个杯子是她从韩行矜房间拿过来的，原本韩行矜就是拿来当笔筒，她以为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马克杯。 连带里面的笔都是原本就有的。 虽然大家都以为东西是她的，实际上夸的是韩行矜。 一个冒牌货凭什么用这么好的东西，韩乔薇想。 因为还在直播，韩乔薇表情管理还是做得很好的。 有网友评论，「那么大的书柜加超豪华配置书桌，小姐姐成绩很好吧」 韩乔薇笑着撩了撩头发，“成绩不是最重要的，我们学校比较重视全面发展。” 「羡慕我已经说累了，想听贵族学校怎么全面发展的」 韩乔薇继续和观众互动，“我们学校也称不上贵族学校，只是一个私立学校，里面的每个人都是普通人。” 大家都以为韩乔薇在谦虚，纷纷在刷「过分谦虚了啊」 「过分谦虚就是骄傲」 「我骄傲，我不说，你们自己体会」 韩乔薇却是真的认为她的同学们都是普通人，要说学习特别好的学霸，几乎没有，天才她也没看出来。 人都是缺什么补什么，大部分人还是来自普通家庭或者本身就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 韩乔薇展示出来的却是很多普通人不可能拥有的，互动渐渐多了，柠檬精也多了。 韩乔薇看着评论区的柠檬精言论心情又好了，甚至还生出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心里，觉得别人就是嫉妒。 韩乔薇的直播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直接把富家女的人设坐实了。 快结束的时候，观众多达二十万，虽然粉丝只增加了一百来个，不过，这才第一次，来日方长。 韩乔薇在直播的时候，小丁已经安排了不下十位老师在线为韩行矜试讲了。 这些老师都是景城的名教师，主要看看韩行矜更习惯哪位老师的风格。 每科找了两到三位老师，全部老师的二十分钟试讲听完之后，韩行矜很快做出了选择。 韩行矜选好老师已经九点多了，韩美谊十点准时洗漱睡美容觉，韩行矜赶紧去她房间和她说晚安。 韩行矜过去的时候，韩美谊正和霍晋东在聊天。 “小矜过来了？老师选好了？”韩美谊把韩行矜拉到旁边坐下来问。 霍晋东说：“时间紧，要是老师不合适再让他们找。” 韩行矜点头，“选好了，老师们都很好。” “明天开始上课？”韩美谊问。 “可能得从周四开始，老师们都发了习题给我，还让我把已经做过的习题拿给他们看。” “再辛苦两个月。”韩美谊对韩行矜说完又扭头看霍晋东。 “那我们周五走？” 同时还满脸歉意地对韩行矜解释，“周一爸爸在欧洲有一个活动得参加，妈妈也得处理一些事情。” “没关系呀，你们去忙你们的，我这边小丁都安排好了。” “小丁以后就都跟着你了。” “不用啊，妈妈，都安排好了小丁就可以去找你了。” 韩美谊打断韩行矜，“等你毕业就十八岁了，应该要有自己的社交，也得慢慢找到自己将来的发展方向。” “小丁之前在国外读的就是公共关系，又跟了我几年，我问过她了，她愿意跟你的。” 韩行矜当然希望身边有个人能帮她打理琐事，毕竟时间紧迫。 但她觉得小丁这种国外名校研究生跟现在的她，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她目前，大概一个保姆照顾生活就够了。 不得不说，母女就是母女，“已经安排人给你找家政了，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那就等我毕业了再让小丁跟我吧，安排好了我这就没什么需要小丁帮忙的了。” “行吧，那你有什么事别自己扛，阿屿要在这边两三个月呢，有事直接给他打电话。” 这大概已经是韩美谊最大的让步了，以后打不打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母女两个聊好了，也差不多到韩美谊睡觉的点了。 小丁连夜跟老师们敲定好时间。 考虑到录制都在周六，于是韩行矜周日到周五，六天上课，正好每科一次。 而韩行矜，就算老师暂时上不了课，她也不会放松学习的。 回到房间洗漱好，准备学习的时候，韩行矜突然想起来，她还有直播时长呢，那怎么办，混时长还不容易。 电脑打开，摄像头打开，角度调整好，直播间名字改成“静音学习”，打开习题，韩行矜就开始闷头学习。 主播和观众没有互动是很难留住观众的，而且看直播的人，一般都是比较空闲且孤独的人。 他们看直播是为了通过网络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孤独，通过网络看看别人的热闹。 可韩行矜这个直播，别说热闹了，直接来个静音，观众不小心点进来。 好嘛，只能看到一个主播的侧脸，和偶尔翻动的书页，别说自己寂寞了，观众觉得主播比自己更寂寞。 观众进进出出、来来往往，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一百多人同时观看，偶尔有评论，打赏为零。 韩行矜并不在乎，她本来就只是为了混时长，不过作为被签约主播，基本的职业素养她还是有的。 在简介里，韩行矜写下了，“高三学生，每天七点到十点静音学习，十点到十点十五分回答评论区问题，私信不回。” 关闭设备，合上书本，上床睡觉，直播也不难嘛，韩行矜想。 韩乔薇当然在默默关注韩行矜，看到韩行矜在学习，心头一阵鄙夷，就你那成绩，学习给谁看呢。 不过想到韩行矜居然有空学习，她又不开心了，失策失策。 看到韩行矜直到结束，观看人数还没自己关注多，又放心了，这样下去她绝对不会有多少人气的。 ------------ 089 小吃街 第二天韩行矜的作息基本恢复了，起床先去酒店健身房运动一个小时，回来洗漱，和大家一起吃早餐。 餐桌上靳屿得知韩行矜早上还去运动了，意外地挑眉。 这个年纪能运动的女生不多了，能坚持早起运动的更少了。 靳屿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楼上有无边泳池。” 霍骁也连连点头，“对对对，楼下的室内泳池太闷了，楼上的泳池是露天的，还恒温。” 听到无边泳池，韩行矜就心动了，又是恒温，韩行矜已经把明天的晨练安排好了。 “澜庭那边也有健身房和泳池。”靳屿又说。 韩行矜感激地冲靳屿一笑，“知道了，谢谢。” 这经理人，真是细致入微。 早餐后霍骁想出去逛一逛，韩行矜没办法陪他，但答应了陪他吃中饭。 其他人自然有他们的工作要做。 韩行矜回到房间，想到自己的直播时长，还是把设备打开了，自习混时长，没毛病。 凌晨十二点半才关闭的直播间在早上八点半的时候再次开启。 韩行矜直播间刚开始，还在路上的靳屿就收到的平台工作人员的信息，“靳总，韩小姐开播了。” 靳屿点开软件，找到韩行矜的直播间点进去，小女孩又在认真学习了。 早上本来看直播的人就不多，又是静音直播间，来来往往的观众，最多的时候也只有十来个同时在线。 快九点半了，韩行矜终于收到了系统消息以外的第一条评论。 「那么刻苦吗？别人已经在学习了，而我才刚醒，还在床上。」 韩行矜正好起来倒水，看到评论，点开麦克风，“高三学生，不配拥有充足的睡眠。” 说完就出去倒水了，再回来已经有新的评论了，除了之前一个人，还有另一个。 之前的观众评论，「考研党也不配。」 新的观众评论，「屠鸭党被窝垂死惊坐起」 韩行矜看到一个新鲜名词，“不懂就问，什么是屠鸭党呀。” 评论：「要考雅思，第三次了，小分还不够，哭了。」 和一个考研党，一个屠鸭党，三个人聊了十五分钟，韩行矜叫停了聊天。 “十五分钟啦，休息时间到了，我去看书了，你们加油呀。” 「我也练听力去了，小仙女加油啊。」 「已关注，我自习去了，都加油呀。」 韩行矜又静音混了两个小时的直播时长，霍骁发消息来问她中饭哪里吃。 韩行矜退出直播，一早上混了六个粉丝。 大概每个年轻人都会对小吃上瘾吧，比如霍骁。 尽管港城小吃也很多，但他想到要离开景城，恨不得一日三餐都吃小吃，不管是不是本地特色。 明面上问韩行矜去哪吃，实际上却在暗戳戳地暗示韩行矜。 “我现在就在小吃街附近呢，要不然我们就近？” 韩行矜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小心思。 到小吃街附近找到霍骁的时候，霍骁已经抬着一次性盒子在吃了。 “诶，姐姐，章鱼小丸子诶，来一个，好多人排队，这两个没放酱，特意给你的。” 霍骁知道韩行矜控制热量，而各种美味的酱正是拥有超高热量的东西。 韩行矜直接张嘴咬上霍骁用新签子插起的小丸子。 吃了好长时间清淡饮食，且饥肠辘辘的韩行矜也觉得章鱼小丸子好吃，哪怕没有酱。 吃完第一口还想第二口，两口吃完一个，霍骁很自然地把第二个递过来。 闻着小吃街的阵阵香味，让她中午完全吃小吃，那是不行的，但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的。 韩行矜四处张望了一下，正好前面路口有一家挺出名的火锅店。 “火锅吃不吃？我们买点小吃带过去。”韩行矜提议。 “你不减肥了？”霍骁问。 “火锅没事，都是菜，而且我晚上要上舞蹈课。” 霍骁欢呼一声，“好耶，屿哥说你多吃高蛋白没事，一会我们多吃点肉。” 韩行矜觉得霍骁这就是给自己多吃肉提前找好借口。 两个人小吃街逛了一圈，就步行去路口的火锅店了，路上韩行矜还关心了一下霍骁早上去哪里了。 “去了历史博物馆，本来昨天下午就要去了，结果周一闭馆。” 韩行矜笑，“大概全国的博物馆都周一闭馆吧。” “为什么？” “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和设备都需要休整呀。” “哦，历史博物馆好大呀，我都没看完，可我太饿了，我下午再去吧。” “哈哈哈，行吧，精神食粮也不能填饱肚子。” 霍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听说景城的科技博物馆也很厉害，我准备明天去。” 韩行矜没想到霍骁居然有耐心逛博物馆，明明那么跳脱的人。 两个人刚在火锅店坐下来点完单，锅底都还没上呢，韩行矜就受到了贾元元的疯狂轰炸。 以一条学校论坛的链接开始，后面一串问号。 “怎么回事？” “你怕不是疯了？” “不上学就这？” “到底怎么回事？” “到底！” 韩行矜打开了论坛链接，好家伙，十分钟以前的事已经上学校论坛了。 标题一句话，“这是霍骁和韩行矜没错吧？！” 正文一句话，“中午跑去小吃街给女朋友买东西，你们猜我看到了谁？是霍骁和韩行矜没错吧？问了同学，他们两个今天都没有去学校！” 两段加速过的小视频，还有几张照片。 照片是韩行矜和霍骁站在小吃街口，霍骁微微弯腰给韩行矜喂章鱼小丸子。 剩下的照片都是背影，但明眼人从第一张照片两个人的衣服和环境可以对比出来，就是霍骁和韩行矜。 两个人走在小吃街的照片，停下来买东西的，还有走进火锅店的。 虽然都是背影，两个人也没有过多的肢体接触，但可以看出来两个人很亲密，走得很近。 至于视频，虽然都只有三分钟，但经过加速，把两个人站在路边吃章鱼小丸子和逛小吃街都完整地录了下来。 韩行矜看完照片和视频整个人都不好了，再扫一眼已经楼很高的评论区，火锅也不好吃了。 “怎么了？”霍骁见韩行矜半天不说话，问到。 ------------ 090 一张嘴 韩行矜把链接转发给了霍骁。 其实帖子内容并没有恶意揣测什么，但一经过评论歪楼好像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是他们，我高三」 「韩行矜离开韩家自暴自弃到这个份上了？」 「不是吧，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她和霍骁不熟，没有勾引霍骁，脸疼不疼」 「什么时候说不熟的，求补课」 「勾不勾引我不知道，但……看起来挺熟的」 「只要有钱，已经不在乎年龄了吗？霍骁才十五岁，放过孩子吧」 …… 评论总结一下，就两句话。 韩行矜从韩家离开之后，转头勾搭上了有钱的霍骁。 再深度解读一下，韩行矜此人，爱慕虚荣，自暴自弃，勾搭未成年。 霍骁看完，准备回复，被韩行矜阻止了。 “解释不清，没人会信。” “有鉴定书。” “没用的，他们只相信他们认为的事实，语言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韩行矜摇头。 霍骁也知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的道理，但他就是不甘心，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韩行矜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反正他们两个都不在学校，学校的人爱怎么说怎么说。 “不管他，过段时间他们就忘了，谁有精力和他们拉扯这种事情。”韩行矜说。 韩行矜又想了想，“不过得和我一个好朋友解释一下，她还挺担心我的。” “需要我帮你解释吗？” 韩行矜说：“这倒不必了。” 说完她直接拨通了贾元元的电话。 贾元元几乎是秒接，接起电话就噼里啪啦一堆问题扔过来。 “真的是你和霍骁吗？”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你之前不是和我说找到家人了吗？” “你怕不是骗我的。” “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呀？” “遇到问题你找我呀，你找霍骁有什么用？” 韩行矜觉得自己要是不出声的话，贾元元可以一直问下去，直到地老天荒，但这事吧，但电话里还真不好说。 “是我和霍骁没错，但我们的关系不是网上猜测的那种，说了你可能不信，我自己也不敢信，他就是我亲弟弟，同父同母的那种。” “我去不是吧，所以你们是亲姐弟了？” “是的。” “到底怎么回事？没听说霍家有长女呀？” “这事儿说来话长，不知道贾小姐可不可以赏脸一起吃顿饭呀？”韩行矜故作轻松。 贾元元被韩行矜逗笑了，故作姿态地说，“等本小姐翻一翻日程安排，看一下行程能不能空出来。” 韩行矜配合她的表演，“请贾小姐千万赏脸啊。” “行吧，既然你诚挚的邀请了我，那我肯定是要抽时间赴约的。” “好的，别担心，真的没什么事情，我们晚上见面再聊，我一会儿把时间地址发给你。” 韩行矜想了想，对贾元元说：“不介意我再带一个朋友吧？” “是霍骁吗？”贾元元问。 “他应该不会去，是一个女生，我好朋友苏青黛。” “苏家的那个小女儿？” “你认识？” “不认识，但有所耳闻。” “可以吗？” “当然。” 韩行矜之前也只是和苏青黛发过消息，详细的情况她也没有和苏青黛讲。 既然要特意和贾元元说一次，她索性就把苏青黛约出来，向两个人同时解释，省得一个事情自己还得说两遍。 挂了贾元元的电话，韩行矜就直接给苏青黛打了电话，苏青黛接电话也很快。 苏青黛接起电话还不忘调侃韩行矜。 “大忙人，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韩行矜笑，“当然是因为想你了呀。” “你可得了吧，有什么事儿就直说。” “真的是想你了，想约你一起吃个晚饭。” “哟，今天这是什么了？你是不上学了还是不训练了？” “算是不上学了吧，回头我把的时间地址发给你，这事说来话长，咱们当面聊。” “行呀，我最喜欢听故事了，你可千万别给我长话短说呀。” “我还约了另一个女生，没关系吧？”韩行矜问。 “可以呀，你再多约两个我也没问题。” “你想说的是让我多约两个男生吧，那真的是很抱歉了，我做不到呀。” “哈哈哈，你怎么这样，看破不说破。” “行行行，我不和你贫了，我先吃饭，我们下午见。” 霍骁见韩行矜挂了电话，一脸担忧的问，“真的不用我去解释吗？” 韩行矜摇头，“他们总是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这有什么好解释的？狗咬了我一口，我还得咬回去不成？” 韩行矜虽然嘴上是那么说，劝起霍骁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但其实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乎。 虽然只是在学校的论坛里，但是随着她们几个人参加选秀节目，关注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肯定会有人去扒她们，这个帖子也是迟早会被扒出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纷争，韩行矜觉得这个帖子有必要处理一下。 韩行矜问霍骁，“你认不认识能把论坛上这个帖子黑掉的人？” 霍骁想了想，“屿哥应该行。” 韩行矜很意外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他很厉害吗？” “那当然，我屿哥无所不能。”霍骁说着还一脸崇拜。 “他难道是超人吗？还无所不能。” “你别不信呀，你等着我发给他，几分钟的事情。” “算了算了，别发给他，太麻烦了。”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那就是我亲哥。” 说话间霍骁已经把帖子发给靳屿了，还给靳屿留下一句，“哥，抽空帮我们处理一下。” 霍骁说的处理是帖子删掉，但靳屿是不是这么理解的就不一定了。 作为和霍家很亲密的靳屿，当然知道霍家目前在韩行矜的要求下是暂时不公开她的身份的，这是他们两方面共同的决定，靳屿无权置喙。 靳屿拿着这个帖子联系上霍晋东，想听一听霍晋东的意见，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还是不公开吗？ 霍晋东虽然气愤，但他完全尊重韩行矜的决定，依然选择不公开。 但是这个不公开也不是完全不公开，比如他的助理去学校帮韩行矜请假搬东西的时候，他必然是要和学校领导打招呼的。 ------------ 091 要你何用 霍晋东对靳屿说，“霍骁不懂事，这事儿怎么能让你处理呢？你别管了，我会安排人去处理。” 靳屿也的确觉得在霍晋东和韩美谊还在的时候，他去处理兄妹两个的事是有点不太合适，既然霍晋东要接手，那他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靳屿却偷偷记了下来，韩行矜吃章鱼小丸子。 网友诚不欺我，没什么事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帖子的事情一开始多少还是影响到了姐弟两个人的心情和食欲。 可是吃着吃着他们突然就想通了，管那些不重要的人干什么。 是火锅不好吃吗？还是生活已经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关注了？ 吃完饭霍骁想送韩行矜回酒店，顺便在路上慰安慰她。 韩行矜拒绝了霍骁，“你快去博物馆吧，你送我回去不顺路，等你再磨磨唧唧绕到博物馆，博物馆该闭馆了。” “下午也不需要我和你的朋友们解释吗？”霍骁又问了一遍。 韩行矜摇头，“当然不需要。我的朋友们不是不信任我，她们只是担心我。” “我也只是想向想们说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而不是去解释事情的真相。” 霍骁点头表示了解了，可韩行矜莫名觉得霍骁很失落。 韩行矜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试探着开口， “虽然不需要你来向我的朋友们解释什么，但是如果愿意来和我们一起吃饭的话，我很欢迎的。” 霍骁的心情立马多云转晴，裂开嘴露出两个小虎牙，郑重的点头，“嗯，你记得发给我时间地址。” 因为韩行矜晚上还要去基地上课，所以她约的时间比稍微有点早，还就约在了酒店的西餐厅。 苏青黛和霍骁倒是没关系，两个人都是闲人，贾元元收到韩行矜的短信也回复说没问题。 “稍微晚一点没关系，我们等你。”韩行矜回。 没想到贾元元劈啦啪啦又是好几条信息。 “我下午就上了一节课就回宿舍了。” “你是不知道你的好姐姐下午一直趴在桌子上哭。” “不知道的还以为韩家发生什么大事了呢。” “哭的人脑门疼。” “老师能上得下去课也是佩服了，反正我是坐不下去。” “我差不多点时间就直接打车过去了。” 韩行矜好奇地问，“她哭什么？” “那谁知道呢，见面再说吧。” 韩行矜又看了会儿书，时间差不多了，就下楼去西餐厅等他们。 没想到，韩行矜以为要等的贾元元是第一个到的，苏青黛第二个到。 而一向很有绅士风度的霍骁，反而是最后才到的，他到的时候韩行矜已经为两个女生相互做了介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 “没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苏青黛，这是我的前舍友贾元元当然也是我的好朋友啦。” 霍骁很绅士地冲两位女士伸手，“你们好，我是韩行矜的弟弟霍骁。” 苏青黛用肩头撞了一下韩行矜，挤眉弄眼地说：“可以呀，姐们，干弟弟？” 韩行矜一看就知道苏青黛歪到天际去了，推了推苏青黛。 “脑子装的都啥，湿的，呸，被你带得，亲弟弟，同父同母有血缘关系那种。” 苏青黛愣了一下，“啥？亲的？那你爸妈也找到了？” 韩行矜点头。 “好诶，找到就好，这是值得庆祝的事，喝一口？” 韩行矜拉住苏青黛要招呼服务员上酒的手，“别别别，晚上还有事，你没有别的想问的吗？” 苏青黛皱眉想了想，“没什么想问的，看你弟弟这个样子，你父母应该条件不会太差，不会让你吃穿成问题，也不像没家教的样子，父母也不会是糊涂不讲理的。” “就行了，物质条件和精神条件都不差，有什么好问的，再说了，你那么大人了，能找到更好，找不到也还有我，自力更生也不是难事。” 苏青黛看着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看得比谁都透彻。 苏青黛说完看着韩行矜，“你开心最重要，他们是什么人不重要。” 贾元元听苏青黛说完，觉得自己比起苏青黛，还是格局小了，看看人家，是谁不重要，什么样的人才重要。 韩行矜突然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都没有说的必要了。 转头问贾元元，“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贾元元呆愣愣地摇了摇头，“知道他是你弟弟，我就没什么想问的了。” 苏青黛皱眉，“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韩行矜接着把链接转发苏青黛。 “打不开啊，你是不是链接给我发错了？”苏青黛问。 韩行矜重新打开手机找到链接，“没错啊，我中午就是从这个链接进去的，诶，我也看不到了，被删了？” 霍骁也点开，“我屿哥的效率从来不让我失望。” 韩行矜收起手机，“帖子被删了，就……有人拍到我们了发到学校的论坛上。” 贾元元抬头，“我这还有同学发的截图，我发给你。” 贾元元对照截图，三言两语把事情跟苏青黛说清。 苏青黛一听，嘿，我这个爆脾气。 “你们学校是不是作业不够多，把他们给闲得，上去就是一大嘴巴子，长嘴是用来说人长短的吗？” 韩行矜拉住苏青黛激动得挥舞的两只手。 “朋友朋友，注意形象。” “要什么形象，狗东西写就是欠收拾，收拾一顿就不乱说话了。” 韩行矜打断苏青黛，“嘿嘿嘿，法治社会，文明文明，不能打人，打人是不对的。” 苏青黛气得吹了一下刘海，看到霍骁，矛头突然就转了。 “你也是，你不会解释吗？你就让小矜这么被误会？要你这个弟弟有什么用？” 霍骁本来就被苏青黛气势惊到了，突然被点名，被一阵炮轰。 霍骁觉得很委屈，但他不能说，因为好像也没错。 “哎呀，黛黛，用不着和不相关的人解释。” “我约你们出来就和你们说一下情况，省得以后你们听说了什么又胡思乱想，瞎担心。” 苏青黛哼了一声没说话，一脸傲娇，搞半天才说：“就这？” ------------ 092 关注点 苏青黛突然想起来，韩行矜再次遭到问题轰炸。 “等等他们为什么说你勾引他呀？” “他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吗？” ”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为什么到现在才来？” “之前十八年都干什么去了？” “在我的印象中，景城姓霍的家族，好像是没有。” 韩行矜把往事言简意赅地跟她们两个人讲了。 贾元元之前就知道霍骁的来历，除了觉得离奇之外还好。 苏青黛却不淡定了。 霍家不在景城没错，可全国都知道霍家。 “所以说你从韩家的养女变成了韩家的长辈了，这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苏青黛的关注点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怎么就变成长辈了？你这是哪里来的逻辑。” “那可不是长辈了，按照你们家老姑奶奶那一辈来说，你现在辈份可升了一辈了，那皓纬和和韩行矜不得叫你姑姑了呀。” 韩行矜斜了苏青黛一眼，话虽是这么讲，可又不是多亲的过亲戚关系。 不过想到韩乔薇叫她姑姑的样子，她又觉得好笑。 “对了，你下午和我说你不去学校又是怎么回事？”苏青黛问。 韩行矜把她近期的计划和苏青黛讲了，说她不去学校上课了，而是专门找了老师辅导。 “你也知道我的基础，去学校其实收效甚微，还白白在路上奔波。” “想好要上大学了？其实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苏青黛说。 之前韩行矜说要上大学，苏青黛觉得韩行矜是因为身份的突然转变，想给自己找个出路，其实认识的韩行矜真的没有多热爱学习。 现在她的身份又变了，即便不学习，现在躺平也可以一生衣食无忧，现在她还会再想上大学吗？苏青黛想。 结果韩行矜给她的回复，出乎苏青黛的意料，韩行矜特别坚定地和苏青黛说，“我当然是要上大学的了。” 贾元元也应和着点头，“对对对学习真的很快乐，我已经体会到了。” 不爱学习的苏青黛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们怕不是都魔怔了，学习有什么快乐的？蹦迪才快乐呀！” 可两个人谁都没有理会苏青黛，而是转头讨论起了她们要去哪里上大学。 最后她们把目标定成了所有艺术类学生的终极目标，国家顶级艺术类学府。 苏青黛真的觉得她们疯了，就她们这水平还想上顶级学府？ 韩行矜语重心长地告诉苏青黛，“人总是要有梦想的。” 说完她自己都笑了，“不是啦，你不想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接触不一样的人吗？” 苏青黛没说话，但她的表情告诉了韩行矜，上大学没问题，但最高学府还是有点离谱了。 “目标应该是要定高一点才好，毕竟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韩行经解释。 苏青黛真的是无法理解。 尽管暂时没想明白，但她还是暗自下决心，既然好朋友想去京城，那她是不是也该收收心学习？ 不说去京城上顶级学府，好歹也能去京城上个大学，这样她们就有能在一起了。 而且，他也会去京城上学吧，毕竟学霸。 “你们加油！” 韩行矜突然想起来贾元元信息和她说的，“韩乔薇下午在学校哭？” 贾元元说到这个就一脸鄙夷，“天呐，太可怕了，第一节课趴在桌子上抽泣了一节课，真一节课没停。” 韩行矜记得上次韩乔薇趴在桌子上哭是中午自己撞破头了，为了栽赃给自己。 就没点别的路数，小学生一样，不对，她也就是个高中生，行吧。 苏青黛第一次听这种事情，“她哭什么啊？” 贾元元耸肩，“这谁知道，我下第一节课就回宿舍了，听得我脑袋直抽抽，听同学说，她哭了一下午。” “天呐，趴在桌子上哭一下午？真的不是哭着哭着睡着了？”苏青黛惊呼。 贾元元成功被逗笑了，“哈哈哈哈，这不好说，说不定是哭哭睡睡，睡睡哭哭呢。” 韩行矜也跟着笑，她想起来韩乔薇刚回韩家的时候，和韩母相拥哭了一下午，还哭嗝都不打地说了一长串。 看样子韩乔薇更适合当演员啊，至少哭戏一点问题都没有，还能清晰地说出台词。 “难道是中午看了帖子？”贾元元猜测。 在补习帖子的时候，贾元元顺便把之前韩乔薇说韩行矜勾搭霍骁的事给补了一下。 苏青黛笃定地说：“绝对是。” 苏青黛分析道，“她之前说小矜，被小矜否认了，还被我们亲爱的弟弟当场回绝了。” “中午看到帖子，觉得小矜骗了她，或者觉得弟弟真的被勾引了，不仅面子上挂不住，心里也不甘心。” 韩行矜听完居然觉得很有道理，果然关注点与众不同的人，总是能给人不一样的思路。 吃完饭，贾元元直接就回去了。 苏青黛送韩行矜去基地，一路上看着韩行矜，就是在车上都拿着小册子在背。 心想，何必受这个苦，可转念又想自己一天这都在干嘛呀？ 把韩行矜送到基地，苏青黛破天荒的没有出去玩，而是老老实实的回家。 回到家里就一头扎进了房间，把书桌上的所有盲盒摆件全部收到了柜子里，而柜子里的书都被她翻了出来。 苏木在医院加了个班，回到家居然看到妹妹的房间灯亮着，惊奇地问苏青道，“今天怎么没有出去玩？” 苏青黛正站在书架旁边找书呢，闻言头都没抬的说了一句，“玩什么玩，我要体会学习的快乐。” 苏木觉得自己这个妹妹怕是撞邪了，长那么大，头一次在她嘴里听到“学习”二字。 苏青黛突然抬起头看向苏木，“哥你说我用一年时间能不能考上大学？” 自己妹妹是个什么水平，苏木心里可太清楚了。 一年时间考大学这事放在其他高中生身上那是妥妥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放到自己妹妹身上，那可是大大的问题，但既然妹妹有想学习的心，那怎么可以打击呢？必然只能鼓励呀。 苏木按了按嗡嗡作响的太阳穴，对苏青黛说了一箩筐的好话。 都在告诉苏青黛，加油啊，只要你去做，什么时候都不晚，只要开始做，任何时候都来得及。 ------------ 093 小姐姐 苏青黛斗智昂扬地对苏木说：“哥帮我找老师吧，我要补习，明年我要参加高考，还要上京城的大学。” 苏木心想妹妹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呀？怕不是一起玩的那些人讽刺她了。 苏青黛见苏木半天没说话，还催促苏木，“哥你倒是说话呀，赶紧帮我找老师。” 苏木心想，就你这三分钟热度的心性，别说到明天了，只怕我先回去洗漱一下，出来再问你，你都要矢口否认了。 但苏木为了不让苏青黛一直纠缠下去，还是点头答应了。 苏青黛见哥哥答应了，居然兴致高涨地哼起了小调，说是小调吧，苏木听了半天，他觉得没有一个音在调上也是很离谱了，能跑掉跑的一个音都不着调。 这边韩行矜到达基地，换了衣服之后跟着赵星练了一下基本功，顺便活动了一下身体，就进入了正题。 对于韩行矜这种舞蹈基础不是特别好的人来说学习一支舞最难的就是把动作连贯起来。 赵星拉着韩行矜，帮韩行矜一点一点的练习动作，恨不得把一个动作分解成十六步。 一整个晚上韩行矜也只是把动作学会了，至于连贯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韩行经和赵星商量了她的课程。 四十八个小时，她准备分配三十二甚至三十六个小时来上舞蹈课，其他时间去找声乐老师练习声乐基本功，让自己一直保持状态并有所提升。 “这样吧，我隔天下午来上四个小时的课，第二天我去上声乐课和自己练习。” 赵星点头答应，韩行矜是她接触过的舞蹈学者里面练习比较认真的了，无论练习多长时间，身体有多疲惫，她都要尽可能做到每个动作都到位。 韩行矜上完课，想起前一天跟许歆计划的事，已经十一点了，也不知道她们睡了没。 韩行矜给许歆发了消息，很快许歆就回电话过来了。 “小矜，你还在基地吗？” “在的，你们商量了怎么说？” “你在楼下等我吧，我下来和你说。” 韩行矜从训练楼走到基地门口，许歆也从宿舍下来了。 许歆见到韩行矜就一脸气愤，韩行矜心里一咯噔，不顺利也不至于气愤啊。 一向冷静自持，不许人争辩的许歆都气愤了，这得多大事啊。 “小矜，昨天那个合奏我和梦晨还有雅茹都说好了，她们都说没问题。” 韩行矜不解，“是说的过程不顺利吗？” 许歆摇头，“挺顺利的，梦晨钢琴学的时间不长，她害怕拖我们后腿，雅茹求之不得，她一个大提琴，合奏肯定比独奏好。” “你这表情可不像顺利的样子啊。” 许歆叹了口气，“别提了，我们这顺利，可不代表所有人都顺利啊。” “怎么了？” “还不是谭梦，昨天你下午走了，我就和雅茹说了，雅茹当即就答应下来了，然后我才和梦晨说的，梦晨说考虑考虑答复我，她本来想的是这次个人舞台弹唱。” “那关谭梦什么事，梦晨要考虑也正常啊，毕竟打乱了人家的计划。” “就是呀，后来梦晨来找我的时候正好谭梦上完乐器课回来，直接就在宿舍说可以和我们一起。” “谭梦听到了就问什么事，我就只提了一句下次小组演出的事。” “然后谭梦就炸了，说我们孤立她，看不起她从小县城来的。我们什么时候孤立她看不起她了。” “她还非让佳婕评评理，说我们三个人又组团了，把她们两漏了，就是搞小团体，搞孤立。” 韩行矜觉得她知道节目组第四次规则的用意了，第一次组团是组内组，大家多多少少还算熟悉。 第四次却是人员和形式都自定，自己组团，要么延续之前的小组，要么就是熟悉的人抱团，真的能考虑到合不合适的可能少之又少。 这才一个团就出这事了，这120个人组团，不知道出多少小矛盾呢。 “那你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都和她们说了要保密了，我也不能直接说我们的形式不太好带她们两啊。” “你看，佳婕是吉他，这我们混搭也搭不起来啊，至于谭梦，刚上了一节课，还是古筝，这怎么搞。” 韩行矜只能安慰许歆，“好了，不气不气，没多大事。” 能说的不及经历的十之一二，许歆是真受了委屈。 “佳婕虽然没说什么，但她一直看着谭梦和我吵，那不就是默认了我搞小团体吗？” “昨天和你说完之后，我回宿舍就提醒她了，让她赶紧组下次小组的人，别拖到这次录制完了才组。” “我只能这样了啊，我也把我们的想法共享给她了。” 韩行矜这个时候除了陪伴和倾听，好像做什么都显得很多余。 虽然现在不是淘汰赛，但是现在的所有舞台评委和观众都看在眼里，更何况还有人气这一说。 谁都铆着劲要把自己的节目做好，谁都有私心。 韩行矜不觉得自己让她们保密有什么问题，也不觉得她们没和原来小组的成员原封不动地组团有什么错。 韩行矜等许歆说完抱了抱许歆，摸摸许歆挎着的小脸， “乖啊，没事，不管她们怎么想，我们没有和她们组队是事实，她们加入不了我们的节目也是事实。” “她们能理解我们当然最好，不能理解也不强求，我们不需要讨好所有人，也不可能和所有人都做朋友。” 韩行矜不是好为人师的人，可是这个时候她突然就想安慰一下这个一直一来鼓励自己好好学习的“小姐姐”。 许歆听到韩行矜的话突然就好了，“没事啦，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哪就用得着你安慰我，赶紧回去学习吧。” 韩行矜突然想起今天尝了一口的西点屋的小蛋糕。 “开心点，我明天给你带好吃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你用好吃的来哄我。” 韩行矜调侃，“是是是，你不是小孩子，你只是差点就哭鼻子了。” 许歆推了韩行矜一把，“太晚了，你快点回去吧，看书别太晚。” “知道了小孩子，我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宿舍。” ------------ 094 晨练 韩行矜刚走到停在一旁的车边，就听到霍骁委屈巴巴的声音。 “姐姐，那个人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霍骁发现韩行矜是一个和身边人都会保持距离、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的人。 他之前接触的女生和好朋友在一起手挽手算什么，恨不得挤着走。 本来他以为是姐姐和他们不熟所有才有距离感的，可今天见到姐姐的两个好朋友，他才发现。 姐姐是真的不喜欢和别人亲密接触的，就是苏青黛和她在一起，两个人也只是并肩走。 她晚上居然抱了别人，姐姐对自己做的最亲密的动作大概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霍骁委屈。 韩行矜愣了一下，“谁？刚刚和我在门口说话的人？是我在节目里认识的人，关系还不错。” “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韩行矜皱眉，最好的朋友这种表述方式，小学生用得比较多吧。 “算是好朋友吧。”韩行矜说。 “不是最好的朋友那你怎么抱她呀。” “嗯？我那只是一个安慰的拥抱。” 韩行矜拉开门才发现，靳屿居然也在车上，还是驾驶位上，就这她才意识到，这车并不是之前接送她的车。 “屿哥要过来有点事，我就顺便跟过来接你了。”霍骁解释道。 韩行矜对靳屿笑了一下，“谢谢你，麻烦你了。” 靳屿从后视镜里和韩行矜对视了眼，很快就转移视线，“不会。” 韩行矜觉得这人真高冷，惜字如金啊，幸好霍骁是个话痨。 “刚刚那个姐姐怎么了？为什么需要你安慰她呀。” “小姐姐受了委屈，有小情绪了。”韩行矜说。 万万没想到，富家少爷霍骁居然说：“我也受委屈了，我也有小情绪了。” 韩行矜扭头看霍骁，怕不是生病了，在学校虽然没有立高冷人设，但也不是逗逼啊。 “嗯？收了什么委屈，说出来，姐姐帮你出出气。” 霍骁居然傲娇地哼了一声。 “你怕不是也要抱抱？”韩行矜猜测。 话音刚落霍骁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好意思，还被韩行矜捕捉到了。 “哈哈哈，你是小朋友吗？哈哈哈，还要抱抱，亲亲抱抱举高高给你来个全套怎么样，哈哈哈。” 霍骁娇嗔了一声，“姐姐！” “哈哈哈，好好好，我不笑你了。” 最终韩行矜还是没有给霍骁一个抱抱，霍骁撅了一路的嘴。 跳了四个小时舞，回到酒店韩行矜和霍骁、靳屿招呼了一声就回房间了，洗漱之后，倒头就睡。 霍骁看着韩行矜走回房间疲惫的背影，有些不解地问靳屿。 “哥，你给姐姐开个绿灯让她出道吧。” 靳屿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才对霍骁说：“我只负责投资和审批，节目操作和流程跟我没关系。” “姐姐那么辛苦，你不心疼吗？” 靳屿想，为什么我要心疼？ 节目选手那么辛苦的不是没有，整个世界上活得辛苦的人更是千千万，我心疼得过来？ 那我的心我还要不要了？ “快去睡吧。”靳屿说。 霍骁走到房间门口，突然转头看靳屿，“哥，我饿了，我想吃宵夜。” “我睡了，晚安。” 霍骁看着两扇在自己面前无情地关上的门，心想，我不是你们最心爱的弟弟了吗？ 前一天得知酒店有室外无边泳池的韩行矜决定今天的晨练就去室外泳池游泳。 韩行矜到泳池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游泳了，不过这也不稀奇，酒店的公共场所，有人才是正常的。 四月份的清晨，在室外还是有点冷的。 韩行矜披着酒店提供的浴袍，正在泳池边的空地上做热身，视线却一直跟随着泳池里的身影。 对方是在游自由泳，双臂交叉舒展，姿态悠闲，速度却不慢。 这让自由泳十次次有九次呛水的，韩行矜格外的羡慕。 做完热身和拉伸之后，韩行矜就到潜水区准备“大展身手”。 其实韩行矜并不是多喜欢跑步的人，倒不是她抗拒有氧运动，主要是她不喜欢出汗，虽然大汗淋漓让人觉得畅快，但也黏糊糊的。 游泳就不一样了，能让人清清爽爽地锻炼。 韩行矜游了几个来回的蛙泳，感觉有点累了，刚撑着泳池边跳出水面，准备上岸去喝点水，就看到从那头走来的身影 那肌肉那线条少一分左手多一分则多 娱乐圈的小鲜肉算什么？这种身材才叫好，怕不是住在酒店的模特吧，韩行矜想。 再走近一点，韩行静觉得自己快不行了，那延伸的人鱼线真的很让人眼红，想摸想拥有。 韩行矜想入非非之际，那人已经走到了眼前，他这才看清居然是熟人。 靳屿没有停下，只是和她打了个招呼，说了一句，“我先走了。”就离开了。 韩行矜满脸爆红，这都什么事啊，难得遇上一个身材在自己点上的人，结果居然是熟人。 犯花痴这种事对着个熟人比对着一个陌生人尴尬一万倍，韩行矜觉得自己经历了一个社死现场。 实际上她真的想太多了，靳屿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只是在她来到泳池的时候就看到她了。 也注意到她跟随自己的视线，以为韩行矜认出自己来了。 才特意从深水区绕到浅水区的，就为了和她打个招呼。 韩行矜又游了几个来回，同样的时间，游泳可比跑步累多了。 韩行矜在水里转了个身，仰在水面上游了两圈仰泳，等整个人的呼吸都平复了一些，才悠悠地上岸。 上岸又想起自己刚刚对着靳屿犯花痴，觉得今天的早饭她没有办法坦然地面对靳屿。 既然没有办法面对，那就允许她逃避一下吧。 韩行矜回到房间收拾的，那是前所未有地慢，等她收拾完到餐厅的时候，靳屿已经吃完早饭离开酒店了。 不用面对自己犯花痴的对象，韩行矜好多了，想到早上自己看到的美好画面，居然还有点开心。 大清早就能看到美好的东西，怎么能令人不开心呢。 吃完早饭，韩行矜就哼着小调回房间去了，令人开心的晨练、令人开心的早饭，当然要开心地去学习啦。 ------------ 095 大动干戈 早上韩行矜依然是自己学习，她得把各科老师发给她的摸底试题做过去，让老师对她的水平有个评估。 自习那当然要开着直播混时长了 韩行矜自己直播的定位就是混时长，压根没有把观众和粉丝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万万没想到她刚一上线就有观众进来了，其中还有两个很眼熟的人，发了弹幕。 「哎呀，又蹲到小姐姐了，小姐姐早上好呀。」 「果然皇天不负有人，只要你愿意等。」 「小仙女开播啦，我也要学习了，抬头就能看到小仙女，四舍五入我和小仙女一起上自习！」 看到这些弹幕，韩行矜把习题打开，准备工作就绪之后谢过几位观众就开静音学习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加上昨天一整天，韩行矜终于把所有任课老师发过来的试题做完了。 抬头准备关直播的时候，韩行矜惊讶的发现自己直播间的观众居然已经破了四位数，而且还有缓慢增长的趋势。 韩行矜心想，现代年轻人都那么无聊了吗？ 大清早都能有那么多人。对着一个没有声音的直播画面那么久。 韩行矜打开麦克风，先小声的说了一句， “早上好，有人在看直播吗？” 很快就有弹幕了。 「早上好呀。」 「哇，小姐姐的声音好温柔啊。」 「可惜只能看到一个侧脸」 「那么温柔的小姐姐，侧脸那么美，正脸肯定差不了！」 「这个主播我知道，我看了前面一期节目的花絮，还看到了小姐姐节目的宣传照」 「指路小姐姐微博名快去看」 韩行矜看了看弹幕，没什么需要自己回复的。 于是她又小声地说，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在自习，我今天上午的学习任务完成了，准备下播了去吃饭，明天开始只在晚上七点到十一点直播。” 韩行矜和观众小声说了一声之后就果断的关闭了摄像头，退出直播间。 这导致了好多观众正在输入的对话框突然就没了。 于是好几个观众把他们想发的弹幕转头以私信的形式发给了韩行矜。 韩行矜也没有撒谎，她的确要去吃饭了。 下午她还得去基地上课呢，她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就和“闲人”霍骁商量好了。 他们中饭就在酒店吃，还跟酒店管家说了，十一点半准时开饭。 酒店到训练基地的路程还挺远的，中午过去开车大概得四十分钟。 韩行矜吃完饭喝了一杯热美式之后，就得赶紧去基地了。 好在今时不同往日，有车送她，她可以在平稳驾驶的车后坐打个咖啡盹。 姐弟两个约好一起吃晚饭，就各自出门了，霍骁要去早就计划好了的科技博物馆。 今天下午韩行矜给自己预约了两个小时的声乐课，上完声乐课还得继续练舞蹈。 虽然这次个人表演并没有唱的部分，但韩行矜还是选择分出一部分时间来上声乐课。 继续去巩固自己的基础，把自己的短板尽可能的补上去一些。 可是刚刚上完声乐课，韩行矜准备去训练室的路上就收到了徐梦晨的信息。 「小矜，你现在在基地吗？」 韩行矜回复，「刚上完课，准备去练习室，怎么了？」 徐梦晨把韩行矜训练室的门牌号要了过去，回复了一句，「你等等我们马上就到。」 前一天答应了给许歆带好吃的，韩行矜顺便给许歆发了个消息，说她在训练室，让许歆来找她。 没想到许歆几乎秒回，“马上到。” 韩行矜刚到训练教室没一会儿，许歆、徐梦晨和李雅茹就进来了。 韩行矜起先还以为是徐梦晨找自己有什么事，结果三个人都来了。 “你们这是约好一起来的？知道我今天给你们带好吃的了？” 韩行矜问，心想，幸好酒店管家给她打包的小蛋糕多，要不然还不够分了。 韩行矜把东西拿出来才发现，事情不简单。 昨天还就许歆一个人满脸气愤，今天这一看，许歆反而是最淡定的了。 “你们这是……” 许歆摊手，“我这拉不住啊，嗨。” 李雅茹和韩行矜不太熟，只是点头之交，没说话，但是徐梦晨收不住了。 “啊啊啊啊，小矜，气死我了，谭梦她脑筋不清楚吧，啊啊啊啊，快点把我们的曲目定下来，我不吃不睡我也不能让她看不起。” 韩行矜一头雾水，昨天还只是说孤立的问题，今天怎么变成看不起了？ 韩行矜看向看起来还算冷静的许歆，“你昨晚回去又发生什么了？” 许歆也是无奈，“谭梦真的是见不得人好，昨晚在宿舍楼见人就说，我们忙着先组队了，组队那么早又有什么用，她到要看看我们第四次能不能拿第一名。” “还说什么，别组队第一名，一上台就拉垮。” 徐梦晨气呼呼地说：“不仅在宿舍说，直播的时候也说，恨不得把我们的身份证号念出来。” 韩行矜头都大了，明明就是一件小事，值得这么大动干戈的？ “直播也说了？说我们名字了？” 许歆摇头，“这倒没有，只是说有些选手。” “其他人什么反应？”韩行矜问。 许歆说：“你说选手吗？” 韩行矜点头。 “倒是没有说什么，其实悄悄组队的哪里只有我们啦，我们宿舍人还不是组队了。”徐梦晨说。 “那你气什么，你管她怎么说的呢。” 徐梦晨小嘴一撅。 “我就是气不过啊，又不是我们违规了，和谁组怎么组，节目组都不管，她管那么宽，还大喇叭到处叭叭叭。” “气，你就输了。”韩行矜悠悠地说了一句，倒是把几个人逗笑了。 “好了，我们好好练习，到时候吓吓她们，让她们知道我们组队第一名，表演还是第一名。”韩行矜说。 其实韩行矜觉得这是好事，虽然会一时地让她们心里不快，但是人都是这样的。 当别人都不看好的时候，反而会更有动力，憋着一口气想要向别人证明，你错了，我可以！ “所以，小矜，我们到时候合奏什么曲子啊，我钢琴水平一般，我得多练练。” ------------ 096 好着呢 徐梦晨这才说到她们找过来的主要原因。 “啊？现在就要定曲子吗？个人表演不管啦？” 李雅茹说：“没事，我和阿歆的乐器都是自己的，小矜你也有吧，只是要辛苦梦晨了。” 韩行矜这才意识到，小提琴，她没有！原主倒是有，可留在了韩家，她并没有带走，不过，问题不大！ “你们有商量一下吗？” 许歆苦着一张脸，“我之前在青少年管弦乐队，天天练的就是又红又专的各种进行曲，放在这种舞台上，怕是不太行。” 徐梦晨也是不太乐观，“我是学声乐以后才学的钢琴，连拜厄都没弹完，合奏的曲子，你难为我了。” 李雅茹说：“我说了几首，她们都说不太行。” 徐梦晨补充，“你那些交响乐我们真的不太行，尤其是我。” 韩行矜算是知道了，她们是准备逮着她上视听呢。 韩行矜盘腿坐下，“行吧，来吧，找起来吧，我看出来了，今天不把曲子找出来你们也不会让我走。” 其他三个人也盘腿就是舞蹈训练室的地上坐下，没人再去管小蛋糕。 各自拿出手机，用自己常用的音乐播放软件、视频软件、就是搜索软件她们都没放过。 先各自用耳机找着，觉得还行的就功放大家一起听。 结果，听了不下二十首交响乐，都没有特别满意的。 韩行矜觉得她们路子走窄了，这种舞台，她们还只有四个人，交响乐根本拿不下来，拿下来了效果也出不来。 韩行矜打开音乐播放器，想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火的歌适合她们合奏。 突然看到了一个歌单，《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部永远的老电影》。 韩行矜点了进去，歌单里的歌全部是老电影的主题曲或者插去，无一例外，都是耳熟能详的歌曲。 韩行矜突然想到她和赖琛还有赵星讨论独舞的时候她想到的一个电影片段，《闻香识女人》里面的探戈。 现在回想起来，是男女主跳得好吗？不见得，但要说配乐，那是真的好。 虽然是一首探戈舞曲，但也很适合合奏，韩行矜找到那首歌，各个版本的音频都听了一遍，越听越有感觉。 ”来来来，来听听这首。”韩行矜把耳机摘了，招呼她的小伙伴们。 音乐刚出，乐感比较强的李雅茹就跟着打上了拍子。 听到一半，徐梦晨一拍巴掌，“就这首，我呀，听得我热血沸腾想起来跳舞是怎么回事。” “这本来就是舞曲，想跳舞很正常。”韩行矜说。 “你们怎么感觉怎么样？”韩行矜问许歆和李雅茹。 许歆点头，“我可能需要找编曲老师改改谱子。” 李雅茹全部听完了，才对韩行矜说：“我觉得可，谱子怎么办？各该各的，还是一起改？” “我的编导之前是做歌剧的，你们要是信得过的话我问问看，看赖琛老师能不能帮我们改一改谱子。” 徐梦晨和许歆的水平远没到可以自己重新编曲改谱的水平，闻言连连点头。 “拿就一起改吧，这样会和谐一点。”李雅茹说。 “行，那就定下来了，我给赖琛老师打电话。” 韩行矜当着小伙伴们的面把这个事和赖琛说了，赖琛当然是一口答应下来，问了她们都有些什么乐器。 “行，周六给你谱子，反正你们不着急。” “好，谢谢老师。” “好好准备个人舞台，周六我先看一下你个人表演准备得怎么样，不及格就不给谱子了。” 韩行矜笑，“没问题。” “还有你的小伙伴们，抓住重点，个人舞台才是你们的主要矛盾。” 韩行矜开的是扬声器，被点名的三个小伙伴纷纷在电话里表示，个人舞台她们会好好准备，不会松懈的。 “那就好，赶紧去练习吧，编曲我会帮你们弄好的。” 韩行矜再次谢过赖琛才挂的电话。 然后对小伙伴们说：“现在好了，曲目定下来了，再改编曲了，可以放心地去准备个人表演了吗？” 三个人被她问得面面相觑，是了，为了半个月以后的事，她们浪费了快一下午的时间了，实在是有点不值得。 “走啦，回去练习了，谭梦就能着我们出岔子笑话我们呢。”徐梦晨说。 许歆笑，“现在要练习了？是谁昨晚拉都拉不住，恨不得和人当面撕扯。” 李雅茹也捂嘴笑，“是呢，不光下次小组表演要好好弄，这次个人的也不能差，要不然真的不知道她会怎么笑话我们呢。” 韩行矜看着充满斗志的三个小伙伴，你看，也并不全是坏事，不是吗？ 三个小伙伴带着小蛋糕结伴离去，韩行矜看时间，到她和小丁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十多分钟，还能练一会。 韩行矜又把整支舞蹈的动作连了几遍，然后从第一个节拍，两三个节拍一组地反复练习。 直到手机闹铃响了，韩行矜才停下动作，准备离开。 霍骁又在车上等她了。 “不用特意过来接我。”韩行矜对霍骁说。 霍骁没说话，过了好半天才说：“姐姐是不想我来吗？” 韩行矜失笑，“不是，你能来接姐姐，姐姐很开心，但姐姐觉得太麻烦了。” 霍骁咧嘴一笑，“不麻烦的，妈妈本来也要来的，可是她的客人一直没走。” 其实韩行矜清楚，接送她这点小事，是霍骁能想到补偿她的方式之一，也是因为他想多和韩行矜相处。 尽管他们看起来都一切如常，没有因为韩行矜放下工作，打乱生活，但他们在和韩行矜相处的时候都有点小心翼翼地。 韩行矜都清楚，但她不能说什么，说什么也都无济于事，只是希望下次他们再见的时候，能彼此自在点。 “后天一大早的飞机，你有什么想带的吗？” 霍骁摇头，过后又说：“姐姐，你跟我们回港城去看一看？” “不行啊，节目录制时间太紧了，我还得上课、练习。” 霍骁当然知道韩行矜目前的时间很紧，但他还是想问一问。 “好吧，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等你考完了来看我。” 韩行矜点头，“我记得。” 本来想叮嘱霍骁点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让他要听话，他本就不调皮，让他好好学习，人家学习比她可好多了。 ------------ 097 不准提 晚上依然是学习的时候，开着直播混时长。 韩行矜十一点多准备关直播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在线观看人数已经五六千了，这让她得意外，这也行？ 韩行矜忙忙碌碌，一切按部就班，韩乔薇也没闲着。 韩乔薇看到帖子之后就气哭了。 一方面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之前都放出话了，说霍骁跟自己关系好，可能是喜欢自己。 霍骁转头就和其他人在大街上举止亲密，这个人还不是别人，还是她一直想比下去的韩行矜。 另一方面又觉得韩行矜太不做人。 一边在学校义正严辞地说她和霍骁不熟，一边想方设法勾引霍骁。 哭了一下午，刚开始还有人问她怎么了，后来索性给她递纸倒水的人都没有了。 等她口干舌燥、一肚子气回到家，好嘛，老不死的还在和韩皓纬说韩行矜。 韩行矜、韩行矜没完没了了还。 “对了，薇薇，你昨天跟我说小矜没去学校，今天去了吗？”韩母问韩乔薇。 这一问，韩乔薇原地爆炸了。 “她去不去学校管我什么？你以为你天天念着你的好女儿是个什么好货色，自甘堕落，不好好学习，当街勾引男人。” 韩母被韩乔薇说得一愣一愣的，昨天不是她先发消息问自己知不知道韩行矜为什么不去学校的吗？ 韩乔薇还在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不知道什么东西生出来的孩子，你们还当宝一样，天天念念念。” 韩老太太一巴掌拍在茶几上，“乔薇慎言！” “本来就是，烂到根子里的东西，当街勾引男人，可是有视频有照片的，我冤枉了她不成？” 韩乔薇说着还拿出手机，把截图拿给韩家人看。 最先把手机接过去的是韩皓纬，他不相信他看着长大的妹妹会是韩乔薇嘴里那么不堪的人。 韩皓纬看完，一脸不可置信，“是不是误会了，他们可能只是同学。” “误会？霍骁明明是和我关系好的，她就是嫉妒我，觉得我抢了彦思哥她才这样的！” 韩老太太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个名字，“你说和谁？” “霍骁，就是老姑奶奶那个侄孙。” 韩老太太张嘴欲言，又想到老姑奶奶给自己打的电话，还有韩美谊跟自己讲的话。 “以后小矜的事不要再在家里说了，你也别天天和小矜过不去，你们不是一类人。” 韩乔薇听到老太太说韩行矜和她不是一类人，居然有点暗暗得意。 “还是奶奶明事理，韩行矜本来就不配和我相提并论。” 韩老太太看了韩乔薇一眼，仿佛在说，你怕不是疯了，然后悠悠地说了一句， “你说反了。” 晴天霹雳。 五雷轰顶。 说反了，那就是说自己不配喽？ 韩乔薇觉得自己又要原地爆炸了，凭什么，凭什么她都走了，还要拿韩行矜来比。 韩乔薇不想听到让自己更难堪的话，拉着一张脸蹬蹬蹬地上楼了。 她知道了，这个家没有人真的喜欢她，所有人都喜欢韩行矜，她才是这个家的女儿呀。 她一定要给韩行矜好看，让韩家人看看，韩行矜到底是什么货色。 韩老太太看着韩乔薇这个样子，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心高气傲，不是什么好事。” 韩母为韩乔薇辩解，“妈，薇薇刚回来，她还小。” 韩老太太摇头，“不小了，该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了。” “妈，你说小矜到底……” “我说了，不可以再提她，我们家也没养过她。”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小矜养在我们身边那么多年，怎么能说没有就没有呢，我们对她好歹也有养育之恩……” “就是啊，奶奶，小矜……” “闭嘴。”老太太怒喝一声。 只要看到韩乔薇因为韩行矜不开心，韩母就会自动迁怒韩行矜，觉得就是因为韩行矜才让她十月怀胎的女儿受那么多委屈。 现在自己被训斥了，韩母又有点迁怒韩行矜了。 老太太觉得张婉清所有的心眼都用在嫁到他们家，嫁给她儿子这件事上。 从结婚那刻起，张婉清的心眼就啪，全没了。 第二天，韩乔薇到学校，居然听说韩行矜请长假了。 下午，又听说霍骁退学了。 韩乔薇下意识地认为韩行矜是成功勾搭上了霍骁，于是放弃了学业。 她知道霍骁回景城是有事要办，办完事了就走了。 韩行矜以为勾搭上霍骁就万事大吉了？不，她注定打水一场空。 韩乔薇想着想着，居然乐了。 可想到霍骁退学走了，她也没机会了，又一阵失落。 既然霍骁如镜中花、水中月抓不住，那就得赶紧抓住身边的人。 韩乔薇晚上陪韩母在花园散步的时候，和韩母说起来。 “妈，我仔细考虑了你之前和我说的话，我觉得你说的对。” 韩母一时反应不过来，她每天要说的话可太多了，到底指的是哪句？ “我应该抓住眼前的东西。” 韩母一脸问号，自己说过这话？ 韩乔薇继续说：“之前是我想太多了，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彦思哥真的很不错，我想……” “想和他在一起？不可以！”韩母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妈，你不是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吗？” 之前韩老太太不过问他们小家的事，韩母觉得一切都好，丈夫体贴、儿子优秀、女儿乖巧。 只要老公找得好，人生就不可能不好。 现在韩老太太住了下来，虽然也没有对家里的事指手画脚，但家里事事以她为先，韩母怀念没有婆婆的日子。 同时也意识到，老公好不如婆婆好。 李家李彦思本人无可指摘，但那个妈，可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了。 偏偏李彦思还是个孝顺的，甚至还有点愚孝，单凭这一点，韩母犹豫了。 “你也得考虑考虑他的家人啊。”韩母说。 “妈，只要我拴得住彦思哥，其他问题都不是问题。” 韩母用沉默拒绝了韩乔薇。 韩乔薇眼泪说来就来， “妈，我十多年不在你们身边，我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还提这种要求是难为你们了。” “妈，你就当我没说过吧，我不该那么不懂事随便提要求。” ------------ 098 送别 韩乔薇一通声泪俱下把韩母的心说得都揪起来。 “好孩子，不为难不为难。” “妈，别说了，是我的错，都怪我之前做错了事让你们为难，让李爷爷不喜欢我。” 韩母被韩乔薇哭得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 “你真的喜欢李彦思？”韩母问，“还是……” 韩乔薇愣了一下，“李家也很好，不是吗？” 韩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想劝韩乔薇不要只看家世背景，可她当初不也先看上韩家，才…… 韩乔薇咬着嘴唇，半晌才说，“妈，算了，从小我养父母就教会我一个道理，想要什么得自己争取。” 这么一说，韩母心如刀绞，她的孩子呀，她恨不得把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哪里用得着自己争取啊。 “不要再说这种话，妈妈会帮你的，让妈妈想想。” 韩乔薇又抽泣了好一会才狡黠一笑回自己房间了。 韩行矜依然在按部就班过自己的生活。 新的一天晨练，还是安排在无边泳池的。 可是今天不巧，泳池一个人都没有，这头一次承包泳池让并没有让韩行矜感到开心。 这样的泳池要来何用？韩行矜想。 一个人的泳池游起来都感觉没劲。 一直到早饭吃完，上课的老师到了，韩行矜都没能打起精神来。 想到是一切总算可以按计划进行了，韩行矜稍微觉得开心了一点。 因为第二天霍骁他们就要走了，晚上是一起吃的饭。 这顿饭当然少不了靳屿，而韩行矜已经习惯了在霍家的饭局上有靳屿。 韩美谊絮絮叨叨的交代完韩行矜之后，把话头转向了靳屿。 “年底可就满二十六了，你这个个人问题可给我抓紧一点。” 韩行矜没想到韩美谊那么看得开的家长，居然也有催婚的时候。 还催的是他们家的职业经理人，雇主都管得那么宽了吗？不不不，这是拿靳屿当自己人了。 靳屿闻言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你可别敷衍我，等这边事完了，你再没个动静，我可是要给你安排相亲了。” 哪怕听说要相亲靳屿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仿佛韩美谊说的和他无关一样。 “你也别嫌阿姨话多管得宽，霍骁结不结婚我才懒得管他，可是你得结婚啊，要不然我对你妈没法交代。” 韩行矜总算看到了靳屿脸上的表情有一丝丝的龟裂，可也转瞬即逝。 再开口依然那副与我无关的样子，“知道了。” 韩行矜又看了靳屿一眼，她实在有点想不通，光凭靳屿这张脸都不会缺女朋友，怎么还沦落到了相亲的下场？ 韩行矜又想到了靳屿的身材，再加上身材，韩行矜说什么也不相信，他居然没有女朋友。 韩行矜隐约意识到了自己一整天到底不自在个什么了？ 肯定是因为早上游泳，没有看到赏心悦目的东西，早上没能开心起来，所以一天都不得劲！ 这边其乐融融，基地却甚嚣尘上。 韩乔薇晚上去基地训练，被上次组队的队员提醒，要赶紧组队了。 “不是下次才是小组吗？”韩乔薇问。 热心选手，“我们都组好了，你赶紧吧。” 谭梦正巧练完古筝，本来就弹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又听到韩乔薇的话。 谭梦没好气地说：“当然是你的好妹妹呀，拉帮结派。” 韩乔薇拉过谭梦，“哎呀，小矜做什么了，看把你给气得，你和我说说。” 谭梦想起韩行矜说的和韩乔薇不对付，多少还有点原则，“我跟你说不着。” “哎呀，你跟我说说呀。” “你自己去问你妹妹呀，我先走了。” 韩乔薇没在谭梦面前落到好，又去问其他人。 其他人不知内情啊，只是刚刚听到谭梦说是她的好妹妹，还真当她们是姐妹，三言两语就把这几天的事说完了。 从韩行矜拉人组队，拉帮结派、孤立舍友，说到韩行矜下午给新的队友小蛋糕。 韩乔薇一听，抚掌，秒啊，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 “从小家里就宠小矜，她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们多担待多担待。” 本来这事也谈不上对错，偏偏被韩乔薇一说，就好像韩行矜真做错了一样。 “我和哥哥都要让着她呢。”韩乔薇又说。 其他人就不高兴了，让着她是你们家的事，谁在家里还不是宝了，凭什么让着她呀。 “她性子独，掐尖要强，和家里闹了点不愉快就离家出走，家也不回学校也不去。” 谁还和家里没点摩擦了，这就离家出走不回家不上学了？ 韩行矜在基地的时间基本都在训练，和其他选手基本没有接触。 在场的选手更是没有韩行矜熟悉的，光是听着韩行矜的话，她们对韩行矜的印象就特别糟糕。 韩乔薇字字句句听起来都是一个好姐姐在为韩行矜说话，让别人多担待。 可效果只会让人觉得韩行矜是一个骄纵任性、肆意妄为的人。 韩乔薇看着周围人的神情变化，心情大好。 韩美谊他们的飞机是早班机，前一天韩美谊再三叮嘱韩行矜不用送他们了，安安心心地睡到天亮。 可韩行矜还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来了。 要送人的韩行矜都起来收拾好了，赶飞机的霍骁才揉着炸毛的头发从房间出来 “赶紧去洗漱。”韩行矜请催促到。 脑子还不太清爽的霍骁张口就吐槽，“这到底是什么阴间时段的航班呀，早上七点不到起飞，半夜就得往机场赶。” “别抱怨了，爸妈还得转机去到F国呢，你到港城就能休息。” 霍骁灌下一大杯冰水才又重新回到房间去洗漱。 韩行矜坐在客厅沙发上等霍骁，总觉得有点冷，于是把卫衣的帽子戴了起来。 这一戴起来又太暖和了点，靠在沙发上直打瞌睡。 靳屿从房间出来看到的就是小鸡啄米的韩行矜，居然觉得有点可爱，帽子上还有两个小耳朵。 安检口，韩行矜只能送他们到这里。 一向觉得自己和韩美谊、霍晋东还没什么感情的韩行矜突然有点伤感了起来。 ------------ 099 澜庭 韩美谊抱着韩行矜，手在韩行矜背后轻抚着，“妈妈很早就弄丢了，再找到你你已经到了不需要妈妈照顾的年纪了。” “妈妈的小宝贝，不管你多大，将来能走多远，你永远是妈妈的宝贝。” “一个人走路太辛苦了，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会一直陪着你的，你只管一往无前。” “不要逼自己太紧，不管学习还是训练，一定要觉得快乐，做一个快乐的人比做一个成功的人更重要，也更难。” 韩行矜突然觉得自己变脆弱了，明明没有说什么，却句句直击心灵，把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铠甲击个粉碎。 韩美谊放开韩行矜，“一定要开心，要爱护自己。” 韩行矜点头。 霍晋东只是摸了摸韩行矜的发顶，“照顾好自己。” 到霍骁了，霍骁抿着嘴看向一边不说话。 韩行矜走到霍骁面前，踮起脚尖，抱着比自己高上十多公分的弟弟。 “你不是要做姐姐的靠山吗？你这样，姐姐觉得靠不住啊。” 霍骁马上反驳，“靠得住！” 韩行矜拍了拍霍骁的背，“妈妈说了，要开心，姐姐高考完就去看你。” 霍骁这才咧嘴一笑，“好呀，我等你。” 送走他们，就只剩韩行矜、靳屿，还有助理小丁了。 “小姐，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去澜庭住呢？” 韩行矜下意识扭头看旁边的靳屿。 靳屿难得多说了几个字，“你不用管我，随时可以过去住。” “你一个人住酒店？”韩行矜总觉得把人留在酒店，而她去住人家的新房有点不合适。 “我下午要出差，下周三回来，有事给我电话。” 韩行矜一听她也不算把主人赶去住酒店心里多少舒服了点。 扭头对小丁说：“那就早上搬过去吧，通知老师直接去澜庭。” “好的，小姐。” “叫我小矜就可以了。”韩行矜说。 “好的，小姐。” 韩行矜扶额，算了，随她去吧。 回到酒店韩行矜吃好早饭，她的东西已经被全部打包带走了。 韩行矜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给小丁，靳屿从房间出来了。 “走吧。” “嗯？” “送你过去。” “小丁呢？” “去提车了。” “你不是要出差？” “下午才去。” 韩行矜放弃和靳屿沟通，多说两个字会烫嘴还是咋滴？ 不过，看着靳屿西装笔挺、宽肩窄腰、双腿修长额大腿，韩行矜觉得自己仿佛在看行走的画报。 长这么好看，少说两个字就少说两个吧，从此里沉默寡言的霸总都有了脸。 直到靳屿走到门边，见她还没跟上，扭头看她。 她才赶紧收起脑子里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背上包跟上靳屿。 韩行矜手里还抱着一袋子打包的点心，是下午要带给赵星和许歆的。 韩行矜打开后座车门，把东西放到后座，又拉开副驾驶坐定。 “坐哪里都一样。”靳屿说。 韩行矜嘟囔了一句，“又不是司机。” 靳屿牵动了一下嘴角，觉得现在的年轻女孩子真有意思，明明就是一个孩子，偏偏还要学大人的样子，处处讲礼数。 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一路沉默。 从来没觉得安静有什么不好的靳屿居然感受到了一丝丝尴尬，试图找个话题。 可思索了半天，发现除了问她学习生活训练之外，他没什么好问的。 可那些又有什么好问的，有些事情，靳屿怕是比她本人还清楚。 韩行矜倒是很闲适，他们是往城外走，哪怕早高峰也不见的有多堵。 靳屿车子开得平稳，韩行矜头靠在靠近车窗的一边，有点昏昏欲睡。 扭头看窗外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结果看到赏心悦目的画面。 靳屿微微抿着双唇的侧脸纤毫毕现地投影在了车场上，妙呀，深色的车窗膜还有这等好处。 韩行矜看得津津有味，平时不见靳屿戴眼镜，大概是为了开车，靳屿上车就带上了一副金属边框的眼睛。 韩行矜觉得自己真的太收敛过了，脑子里的废料有点压不住了。 她看到靳屿带着眼镜专注开车的侧影，脑子里只有两个词，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自己怕是魔怔了，明明不是什么好词，明明人家什么也没做，韩行矜莫名觉得有点兴奋。 迫不及待打开手机和苏青黛分享了自己当下的感受。 闺蜜就是闺蜜，心有灵犀还是没得说的。 苏青黛很快就回复了，「图呢，没图你在说什么？」 「不过光想想就很带感怎么办？我脑海里画面情节都有了。」 「哇，这才是你啊，爱好帅哥才对。」 「你们那个宣传页上瞎写的吧，爱好：阅读，你长那么大课本都没完整阅读过吧。」 「你阅读的是时尚杂志还是漫画，你自己说」 韩行矜微微往后靠了点，拿起手机，调整角度，对准车窗，可怎么也拍不清晰。 福至心灵，韩行矜果断调整方向，对上了靳屿。 可是，相机卡嚓一声，照片是拍下来了，人也被当场送走了。 靳屿扭头看了她一眼，韩行矜假装在自拍，还整理了一下被帽子压得有点毛躁的刘海。 只有韩行矜自己知道，她应该在车底，太尴尬了。 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韩行矜愣是任由相机的声音卡嚓卡嚓地响了好几声，拍了好几张自拍才作罢。 韩行矜划着屏幕上的照片，划到了靳屿的，韩行矜突然不想给苏青黛发了。 于是她切回和苏青黛的聊天界面，看到苏青黛发的后面两句话。 「什么宣传页？」 苏青黛秒回，「不是吧，你不知道你们节目组官微上宣传了？」 「知道啊，但是按照最初的抽签顺序，我应该下周才能单独有宣传」 苏青黛回，「是所有人的宣传页，你们官微周一就发了九页长图，愣是把你们所有选手的基本信息都介绍了一遍，我找你找了好久」 「谢谢宝，你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 苏青黛发了个困困的表情，「苏木不做人，他起非要把我拉起来」 「苏叶也是狗，每天六点给我打电话，不接就一直打」 韩行矜看到苏青黛的回复，「哈哈哈哈，你这次怎么得罪他们了」 ------------ 100 捅了蛋糕窝 苏木是苏青黛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苏叶是苏青黛堂哥，苏叶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叫苏子。 医学世界取名就是这么随意。 苏青黛只要乖乖听话的时候，拿的是团宠剧本，一旦惹了哥哥们，那就是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苏青黛连续发了二三十个叹气的表情，「见面再说吧，自作孽不可活」 远远地能看到澜庭的入口了，韩行矜也和靳屿结束了聊天收起手机。 靳屿把韩行矜送到小区入口处，甚至没有下车。 韩行矜乖觉地自己下车，拎上后座的东西。 “谢谢你送我过来，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爱护你的房子的。” 靳屿觉得韩行矜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看着韩行矜刷卡进了小区，一脚油门就走了。 韩行矜回头只看到一个绝尘而去的车尾，心想，这人还真是完成了任务就迫不及待地离开啊。 容不得她多耽搁，距离老师来上课只有二十分钟了，韩行矜脚下也加快了。 上楼，刚准备输密码，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把韩行矜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她也没料到门口会有人。 韩行矜重新抬头确认自己没走错地方。 “你……” 中年人倒是很热情地说：“你是韩小姐吧，叫我王阿姨就好了，快进来快进来。” 地方没找错，可屋里有个陌生人，韩行矜得心大成什么样才会跟着进门啊。 韩行矜拿出手机，纠结了三秒钟，最终还是打给了小丁。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我到澜庭了，但屋里有一个中年阿姨，说她姓王。“ 小丁立马抱歉地说：“她是我帮小姐找的家政，对不起，是我工作的疏忽，早上忘记跟小姐说了。” 韩行矜赶紧说：“没事没事，我只是确认一下这人是谁，你知道就没事了。” “好的，小姐，我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到澜庭。” 挂了电话，韩行矜又看过王阿姨的身份证，确定了王阿姨的身份才进了门。 王阿姨之前还想着照顾一个十七八岁小姑娘的生活起居多简单的事啊，那么大人了，饭做好给她就是了。 这活一听就是事少钱多的，虽然离家是有点远，但问题不大。 可着刚一见面就被韩行矜的举动镇住了，虽然她什么也没做，但王阿姨就是觉得这个小姑娘不好糊弄。 王阿姨觉得，她得用出自己的十八般厨艺才能保住这个份工作。 韩行矜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王阿姨让她收拾进冰箱，就没有再管她。 换了鞋大致看了一下房间，深得她心。 尤其是客厅落地窗边的宽大书桌和旁边的伊姆斯躺椅。 酒店房间，霍骁给她准备的直播设备也都安装好了。 在书桌旁边放了一个移动的小架子，只要有电源有网的地方，拉着小架子就能直播。 在韩行矜还在道观住的时候，养下了一个习惯，休息的地方是休息的地方，学习的地方是学习的地方。 只要条件允许，她一定不会把书桌放到卧室里。 小丁把书桌安置到客厅的窗前，她真的是太满意了。 韩行矜刚坐下就收到了许歆的消息。 「谭梦到底想干什么啊」 「昨天我们带回来的小蛋糕她可没少吃，今天一大早就说你搞小团体，只给我们带了吃的」 「不知道吃人嘴软吗」 「她这个操作，我真的是要窒息了」 说起谭梦，韩行矜此刻只想到一句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谭梦就是那个难缠的小鬼。 韩行矜只给许歆回复了一句，「我今天还给你们带了小蛋糕，很多」 许歆怎么回复的，韩行矜还没来得及看，老师就到了。 王阿姨给老师倒了水之后，便离开了客厅。 韩行矜正式开始了学习。 上课上到十一点半左右结束，结束了就吃饭，一点出门，一点半开始训练。 韩行矜快结束课程了，小丁才回来。 本来韩行矜是计划走路去基地的，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权当消食了。 可今天是例外，韩行矜带的东西有点多，本来从酒店就打包了不少甜品，又让王阿姨给她们准备了水果。 到地下车库看到车子，韩行矜意外地挑眉。 “这车……” “是先生让人从海市运过来，之前用的车是酒店专门为客户准备的车。” 韩行矜点头表示知道了，可小丁还在解释， “这辆车是先生和太太在海市用的车，小姐的车已经订购了，但周期有点长，小姐先暂时用这辆。” 韩行矜真的觉得自己格局小了， 酒店给VIP客户用的车都是劳斯莱斯了？ 眼前的这个车更夸张，外观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内饰全部都是个性化定制的。 不光有霍晋东偶尔在车内办公的桌子，还有韩美谊的化妆品收纳盒。 韩行矜看着这个车的logo和加长车身，只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尽量少用车吧，这车开出去可太吸引人眼球了。 韩行矜在车上就在她们最开始分的十人一个选管的小组里面发了信息。 还在之前五个人的群里，包括刚刚组团不久的合奏群里都发了消息。 约了四点半在训练楼的茶水间下午茶。 她下午约了三个小时的课，吃完下午茶再练两个小时舞蹈，刚好。 麻烦小丁把东西拿到茶水间冰箱里，韩行矜就去上课了。 下课刚拿到手机就看到了群里的回复，一连串的收到，还有几分钟以前有人发的，已就位。 韩行矜嘴角一直没下来过，女孩子们怎么这么可爱，这都什么绝世大可爱们。 到茶水间果然几个人都在了，何佳婕也在。 “佳婕，你的新队友们呢，叫过来一起呀。”许歆说。 何佳婕只是当时有点不开心，可综合能力有目共睹，当天晚上就有好几波人找她组队了。 韩行矜也连连点头，“对呀对呀，叫过来一起，我今天拿得多。” 说着，韩行矜和徐梦晨一起从冰箱里拖出了三大个酒店最大的外带袋子。 “天呐，你这叫多？” “你是捅了甜点窝还是洗劫了酒店的西点屋？” 韩行矜笑，“你们怎么那么可爱，快去叫人来吃啊，以后可就没有了。” ------------ 101 气不顺 李雅茹问韩行矜，“小矜，我舍友在练习，我……” 韩行矜连说：“快叫来快叫来。” 许歆也说：“小矜，你拿那么多甜品来，怕不是要害我们？” “嗯？” “要胖一起胖，谁也躲不过。”徐梦晨说。 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何佳婕去叫队友们过来，顺便还把其他在训练的熟人叫了过来。 李雅茹的舍友们也很快就来了，就是在自己练习的谭梦也被叫了过来。 一个叫一个，很快，几乎所有在训练楼的女孩儿们都过来了，没有一半，也有四五十了。 虽然天天喊着要减肥，但是看到精致小巧的甜品，没有哪个女孩能拒绝。 大家在动手之前纷纷合照发博。 最初就坐在桌边给大家分蛋糕的韩行矜一个不小心成了合照的c位。 等大家都照片拍完了，许歆开动之前颇有气势地喊了声： “谢谢小矜的蛋糕，祝老板发财，以后天天有。” 其他人一听是韩行矜准备的下午茶，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韩行矜，至少韩行矜没有和她们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不愉快，她们也只是听了八卦。 而且，蛋糕都吃到嘴里了，照片都p好了，还能把蛋糕吐出来，照片删了不成？ 于是，还没发照片的纷纷艾特了韩行矜，“感谢小伙伴的下午茶@素偶—韩行矜”。 因为节目名称有点长，于是官方带头给节目取了个简短的名称，“素偶”。 都是约了时间的，下午茶时间并不长，前前后后也就二十分钟，选手们就各自回了训练室。 韩行矜也开始了自己的训练。 两个小时的训练结束，韩行矜才看到赖琛之前给她发的消息。 「编曲改好了，练习完了给我电话」 韩行矜赶紧把电话打过去，赖琛也刚好结束一节课，韩行矜直接去赖琛的教室。 “小矜来了？” 韩行矜进门，“赖琛老师好。” “来听听钢琴部分。”赖琛已经录了一段自己弹的录音了。 反正以韩行矜的水平来看，完美，没毛病。 “怎么样？”赖琛问。 韩行矜实话实话，“我听不出有什么问题啦，但感觉比原曲好听。” 赖琛笑，“今天吃糖了？” 韩行矜顺着赖琛的话，不好意思地说：“下午吃了半块小蛋糕。” 赖琛哈哈大笑，“难怪嘴这么甜，你这孩子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韩行矜这才反应过来赖琛在说什么，一阵脸色，跳舞时间长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好了好了，谱子给你，你们拿回去自己看，我也要下班了。”赖琛挥手赶韩行矜。 韩行矜接过赖琛打印好的谱子，又等赖琛把电子版打给她，就告别老师离开了。 今天在基地呆的时间有点长，回到澜庭，韩行矜只能边吃饭边和小丁讨论接下来的安排。 韩行矜不太喜欢蔬菜沙拉，总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爬到了食物链顶端，为什么又要吃草。 如果可以选，她更喜欢过了水断生了的蔬菜，加一点点零脂油醋汁。 晚上睡觉太晚了怕饿，还有两小勺藜麦和三五片无油煎鱼。 “小丁，你明天就去找妈妈去吧。” 小丁端果汁的手都有点不稳了，“小姐，是我哪里做不好吗？” 韩行矜摇头，“没有啊，你很好，之前就和妈妈说了，我这边安排好了你就过去。” “可韩……” “你真的很好，我觉得妈妈更需要你，我这边能有什么事？况且还有靳屿…哥。” 小丁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直飞f国去和妈妈汇合吧，我会和妈妈说。” 小丁天人交战了好一会，最终还是点头应下。 和小丁谈完，韩行矜的晚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给霍骁打了个电话，他在和朋友们吃饭。 韩美谊的航班应该是还没落地，韩行矜只给他们留了言。 接下来就是学习开直播混时长的时间了。 原计划是周六上午不上课的，但之前拉下了一些课程，这个周六，韩行矜还得上课。 中午，韩行矜正在吃王阿姨做的饭包，小丁来跟她告别。 下午又是基地，一切似乎又回复了往常，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只有韩行矜知道，其实一切都变了。 现在更多的是她想做什么，而不是她可以做什么、她该做什么。 上完课徐梦晨来找她看谱，韩行矜才惊觉，她的小提琴还没着落，基地倒是有，可都是公用的，音色一般。 韩行矜回到澜庭，思考了十秒钟，还是拨通了靳屿的电话。 靳屿过了很久，久到韩行矜觉得系统要自动挂断了，才接起来。 “喂，你好。” 韩行矜愣了一下，赶紧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韩行矜。” “我知道。” 韩行矜一脸问号，你知道？你这接电话的语气可不像是知道来电是谁的样子。 “有事吗？”靳屿有问。 韩行矜这才发现靳屿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疲惫和暗哑。 “你在忙吗？我一会……” “没事，你说。” 韩行矜只能直接进入主题，“我下次演出要用小提琴，你能帮我……” “可以，下周我回去拿给你。” 韩行矜觉得她跟不上靳屿的节奏了，不用等自己说完就能知道自己要什么？ “还有事吗？” “哦，没有了，谢谢。” “没事，再见。” 韩行矜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气不顺，我好不容易给你打个电话，就这？ 不管怎么样，人与人之间的礼貌呢？好歹也算熟人了，这么冷漠。 韩行矜直到打开直播间准备学习这口气都没顺过来，想问问靳屿，说话是不是会烫嘴。 可又想到靳屿是出差，可能在忙吧。 韩行矜帮靳屿找了好多理由，使用没办法把那口气顺了。 韩乔薇一直在默默关注韩行矜的直播，只怕韩行矜的直播数据比韩行矜自己都清楚。 虽然同时观看的人少，但观看时长长呀，不像其他直播间，进进出出，她的直播观看人数是稳中有增的。 不过，差她的数据可差远了，韩乔薇得意地想，这一局，稳赢。 ------------ 102 净身符 靳屿是在周三中午给韩行矜打的电话，问她晚上什么时候方便，他过来送东西。 韩行矜和他约好六点半左右在澜庭见。 靳屿果然没有食言，出差回来就给她送了一把小提琴，漂亮的鱼鳞云杉手工小提琴。 就是韩行矜这眼力也知道这小提琴不便宜，韩行矜打开看过之后对靳屿说： “我下下周录制结束就还给你。” 靳屿满脸疲惫摇头说：“不用还，送给你了，欢迎你回来的礼物。” 韩行矜觉得稀奇，靳屿也能说长句。 韩行矜是真的很喜欢这一把小提琴，也的确等着要用，再推辞就不好看了。 只能收下，回头和爸爸妈妈说一声，让他们把钱给靳屿就可以了。 把琴收好，韩行矜隐约感受到一股辛辣腐败的气息。 韩行矜去厨房看了一圈，垃圾桶里干干净净，连垃圾都没有，更别提腐败的东西了。 重新走到靳屿旁边，韩行矜发现气息更浓烈了一个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 “你去出差是不是去过医院或者殡仪馆、墓地之类的地方呀？”韩行矜问。 靳屿惊讶地抬头，“我去过医院，怎么了？” “待的时间应该不短吧。”韩行矜又问。 “是挺长的，每天都要去两三个小时。” “是你生病了吗？” 靳屿摇头，“是很敬重的一位前辈，之前身体还很好，突然就倒下了，医生也查不出病因。” “他家里有没有养猫养狗，或者其他小动物？” “有，据说老太太养了几只鸡。” “在他生病之前鸡莫名其妙没了。” 靳屿震惊了，“你怎么知道？” “那位前辈属龙？” 靳屿已经震惊到无法言语了，如果不是知道韩行矜完全不清楚自己是去干嘛的，他都要觉得韩行矜跟踪他了。 “不出意料他是被下了黄幡煞，年轻人问题不大，缠绵病榻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上了岁数可能就好不了了。”韩行矜说。 靳屿不可置信，“我是无神论者。” 韩行矜也不辩解，“可你身上沾了煞气。” “感觉像重感冒了一样，浑身无力，时不时还会发冷，但并没有烧，在医院的时候还会恶心想吐，回来就好了？” 靳屿好半天才说：“你怎么会这些？” 韩行矜很随意地说：“我说我学过，你肯定不信，那你就当我天赋异禀吧。” 靳屿还是满脸质疑。 韩行矜拉过靳屿的手，“来来来，看在你帮我找琴的份上，送你一个净身符。” 说着韩行矜嘴里念念有辞，速度太快，靳屿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左手几个指头像打结了一样，盘成一个奇怪的手势，食指在他掌心慢慢划过。 掌心隐约发烫，靳屿理解为被异性那么拉着手的生理反应。 可就在韩行矜手指离开的瞬间，他看到了荧光一点消失在掌心。 他确定自己看到了，因为他一直盯着韩行矜莹白纤细的手指在看。 他突然想起来几天前韩行矜拉着韩美谊说要送她一个美颜符的时候，他也看到了稍纵即逝的一点光。 韩行矜放下靳屿的手，“卧室只有我的整理了，不嫌弃的话可以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半个小时左右症状会消失。” 韩行矜起身给他换了杯白开水，“喝茶会让你兴奋，一定程度上加快血流速度，这几天最好就喝白水。” 靳屿本来想走，但想到韩行矜说的半小时就好了，他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此。 他到蓉市当天晚上就有点乏力，以为是感冒了，第二天去探病的时候顺便拿了药。 这几天一直在按时服药，可症状却在一天天加重。 靳屿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韩行矜见状也不管他，起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准备学习。 再回来，听到了靳屿细微的鼾声。 别煞气没了，也真感冒了，韩行矜想，走到靳屿身边，把小丁为她准备的小毯子盖在了靳屿身上。 全程靳屿动都没动一下，大概也是真累了吧。 韩行矜没有再管他，打开直播之后便专心学习。 靳屿大概四十多分钟醒过来，扭了扭有点僵硬的脖颈，整个人的确轻松了很多。 靳屿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学习的韩行矜，一直以来坚信的东西似乎出现了裂缝。 靳屿没有打扰韩行矜，留下便签条就离开了。 韩行矜学习结束路过客厅，看到沙发上整齐叠放的小毯子才想起来，之前家里还有客人来着。 桌上的便签留言也和说话一样，言简意赅一样，“我先走了，多谢招待。” 不过字倒是很好看，字如其人，端方透着锋利。 韩行矜鬼使神差般把便签纸夹到了最近常用的工具书里。 韩行矜以为，只要她不主动麻烦靳屿，靳屿是不可能找她的。 万万没想到，距离上次见面不到二十四小时，她会再次接到靳屿的电话。 韩行矜接电话之前，想到了靳屿的客套疏离。 “喂，你好。” “我是靳屿。” “我知道，有事吗？” 韩行矜把靳屿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曾经靳屿不觉得这么说话有什么不对，可怎么今天听着就那么不舒服呢。 韩行矜捂嘴窃笑，不把你堵回去，我那口气怎么顺得了。 “张教授出现器官衰竭的征兆了。” “嗯？谁？” “我之前去蓉城看望的老师。” “哦。” 靳屿一时语塞，就没了？你不说话我很难继续接下来的话题啊。 明显，韩行矜没有接着说的意图，靳屿只能开口。 “你能不能治好张教授。”靳屿问。 “不能，我又不是医生。” “你不是说……” “我只能破煞，不能治病。” “那你可以帮张教授破煞吗？” 韩行矜想了想，她不清楚煞是怎么下的，只能用一些常用的方法来试试。 “在他身边放点金器，房间里放点木本植物，等好点了，可以离开医院了找个绿化好一些，最好都是高大树木的地方住一段时间，多去牛羊肉批发、市场屠宰场走走。” 靳屿听得一愣一愣的，放植物找个环境好的地方住他是能理解，清新空气对病人有好处。 这金器、屠宰场又是怎么回事？ ------------ 103 正义与和平 韩行矜没有解释，只是说： “目前只能这样了，我没空去蓉城，先放金器和木本植物看看情况。” 靳屿将信将疑。 “或者你们找个玄学大师去看看？” 韩行矜怎么不知道靳屿现在满脑子疑惑，但这种事情一时半会真说不清。 靳屿也没办法，研究到了关键时期，主要负责人病倒了，进度搁置事小，被外国研究机构盯上事大。 靳屿挂了韩行矜的电话，立马就把她的解决办法转达了过去。 为了不让老人家起疑，是课题组驻蓉城的同事去办的。 植物好送，金器难办。 于是直男们想出了一个小妙招，让实验室的女孩子们轮流去看望老教授，一去就是三五个小时。 每次去的女孩子戴满金饰，要不是怕不安全，他们恨不得再在兜里揣上金条。 蓉城那边也每天在和靳屿沟通老教授的病情，居然真的一天天好起来了，不出一个星期，医生就说可以出院了。 出院了老教授直接被送到了一个依托森林公园的森林疗养中心，依山靠水、环境优美。 老教授除了基础病的药物以外，其他治疗的药都没吃，身体一天强过一天。 老教授老两口只当是之前工作压力太大，换了个环境，闲适安逸地过了一段时间，身体自然就好了。 靳屿听到蓉城的反馈，他对韩行矜又信了三分。 又是一个周五，韩行矜刚彩排完就接到了靳屿的电话。 韩行矜又是老三句还给他。 “喂，你好。” “我知道，有事吗？” 靳屿掐了掐眉心，之前和霍骁他们讲话不是挺和善的一个小姑娘嘛，怎么现在那么难搞哦。 “方便请你吃个晚饭吗？”靳屿问。 韩行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哦，今晚要学习。” “那什么时候方便？” “明晚不学习，但不知道录制什么时候结束。” “没事，我等你录制完。” “好。” “那明晚联系。” 韩行矜挂了电话想，我帮你破了煞，就请我吃顿饭，我可半点便宜没占哦。 这次录制是个人舞台，从一点钟开始录制，因为是最不擅长的独舞，韩行矜整个上午都很紧张，中饭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六点多录制结束，韩行矜觉得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刚从置物柜里拿出手机，靳屿的电话就进来了。 韩行矜简直怀疑靳屿就在演播厅等着，她一出来就打电话。 这次靳屿赶在韩行矜之前开口，“结束了？” “嗯。” “我在大楼停车场等你。” “我可能还要一会。”韩行矜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得卸妆。 “没事，不着急。” 韩行矜从柜子里取出其他东西，没回旁边训练基地，直接在演播厅旁边的更衣室换了衣服，卸了妆就离开了。 手机之前就收到了靳屿发过来的停车区和车牌号，很容易就找到了。 韩行矜和靳屿打了个招呼，拉开后座车门。 “坐前面。”靳屿突然说。 韩行矜偷笑，把大包往后坐一放，“放东西呢。” 说完车门一关就坐到了副驾。 “吃牛排可以吗？”靳屿问。 韩行矜点头，她现在可太累了，多吃点也无妨。 靳屿发动车子，周六的下午交通并不顺畅，时走时停，韩行矜看着车窗看靳屿。 不得不说，这人不光外形优越，修养也很好，这种交通情况他都没有一丝烦躁和不耐。 看着看着韩行矜就睡过去了。 韩行矜又梦到了仙气十足、说话却吊儿郎当的白袍老道。 “哎呀，我们又见面了徒孙。” 韩行矜不太懂这老道士什么情况，来去毫无规律可言，上次说是自己师尊，这次就说自己是徒孙。 自己反抗没用了呗。 “怎么感觉周遭灵气充沛了啊，徒孙最近去哪里打坐，吸收灵气了？” 韩行矜不太愿意搭话，但她也想知道灵气哪里来的。 “那都没去，就学习了。” “学我道门功法？” “没有，学科学文化知识。” 老道士呵呵一笑，“最近帮助别人了吗？灵气里面有一丝功德之力。” 老道士深吸一口气，“薄荷味里还有花草香，真好闻。” 这话韩行矜没法接，她什么特殊的气味都没闻到。 “孩子，灵气从哪来，就会有什么味道，我可感受到了，爱和勇气，正义与和平。” 韩行矜拒绝参与这么中二的话题，她本来以为爱与勇气就够离谱的了，没想到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正义与和平，这都什么早古动漫台词。 很快瘦弱的老道就消失不见了，韩行矜也悠悠醒来。 靳屿注意到韩行矜醒了，说到， “刚好，马上到了。” 韩行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半了快，难怪那么饿。 是一家在市中心，闹中取静的西餐厅，之前韩行矜和苏青黛想来，但是没能预约上，没想到沾了靳屿的光。 迎宾把他们迎进去，留的位置外面就是餐厅的小花园，视野不错的同时私密性还挺好。 靳屿把菜单递给韩行矜，韩行矜没有接，“我都可以，不挑食。” 靳屿菜单都没打开，快速对服务员说了几个菜。 韩行矜一看，靳屿这样子没少来啊。 很快就上菜了，两块一看就很新鲜的m5牛排，一块菲力、一块眼肉。 还有两块烧得滚烫的石板。 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厨师问，“菲力是哪位的？” 靳屿抬手示意是韩行矜的。 “女士您好，请问您需要几成熟呢？” “五成。” “先生您呢？” “一样。” 厨师快速把两块牛排放到了滚烫的石板上。 高温下，新鲜的牛肉表面很快就出现了美德拉反应，表面逐渐焦化，快速锁住水分、肉汁。 听着滋滋的声音，闻着味，韩行矜咽了咽口水，觉得更饿了，赶紧吃了一块水果压压惊。 很快牛排就好了，韩行矜迫不及待地切开，肉汁沿着刀口留了出来。 什么佐料都不用，只需要一点点海盐就很美味了。 韩行矜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一脸享受。 这一刻靳屿觉得，孩子就是孩子，吃到好吃的就立马喜形于色。 分量不大的一块牛排很快就被韩行矜吃完了。 “再来一份？”靳屿问。 韩行矜连连摇头，“够了够了，明天晨练要加练了。” ------------ 104 真好看 靳屿把藜麦鸡肉沙拉和水果沙拉向韩行矜的方向推了推，示意韩行矜再吃点。 自己也放下了刀叉，一副要长谈的样子。 韩行矜倒是不客气，把嘴里的牛油果咽下了才说， “你想和我说什么？” “主要是谢谢你之前帮我……给我画的符。” 韩行矜耸肩，“小事一桩，你送我小提琴，无以为报。” “还有就是张教授已经在康养中心住了一个星期了，下周可能就回工作岗位了。” 韩行矜点头表示知道了，但并没有搭腔。 靳屿只得继续，“你能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你说黄幡煞？我不清楚他是怎么染上的，是太岁煞的一种，大部分人只会觉得犯太岁，家里的宠物死了、破财、自己身体不好。” “为什么放木质植物就好了呢？”靳屿问。 “也不是放木质植物就好了，这只是最简单的五行破煞，生死之气属土，为什么你去一段时间就沾上了，因为你年轻力壮呀，生旺之气对冲死煞之气。” 韩行矜继续说：“木克死煞之气，金吸收死煞之气，水也能冲淡。” “那你说去屠宰场或者牛羊肉批发市场是为什么？火？” 韩行矜摇头，“血腥污秽也不全然不好，至少破煞。” “我还有一事不解，你怎么会这些东西，据我所知你并没有学习过。” “我说过我天赋异禀。” 靳屿摇头，再有天赋的人没有人引导，天赋也不可能展现出来。 “老姑奶奶住的庄园往上一点有个道观。”韩行矜点到即止。 靳屿倒是想到韩老太太很宠她，老姑奶奶也喜欢她，而且，那个道观的住持是韩老太太的亲堂哥。 年轻时候为了逃避迫害入了道门。 “那老教授回家之后要注意这什么呢？”靳屿问。 “条件允许的话就别图清净了，住到主干道附近去。” “这是风水破煞？”靳屿问。 韩行矜摇头，“我不太懂风水，麻烦，水多和快冲淡死煞之气。” “那主干道……” “在城市里，交通道路也算水，所以要主干道，能对着环线什么的最好，车多且快，能在很大程度上淡化煞气的影响。” 靳屿点头表示受教了，蓉城是山城，城里找水不容易，但找车流量大的地方还是容易的。 “还有就是金器、木质，这些平时都多接触接触。” 靳屿再次表示感谢。 “最好还是和老教授说明情况，让他自己多注意。”韩行矜提醒到。 “黄幡煞，不用八字、不动风水，可以下煞的方法可太多了。” 靳屿点头，“好的，我找机会亲自和他们说。” 聊完老教授黄幡煞的事，气氛突然沉默了起来。 韩行矜吃了一口草，抬头看靳屿。 在西餐厅昏黄的灯光下，脸上伶俐的线条被虚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多了。 拿着水杯的手指仿佛艺术品一样，真，手控福利。 “真好看。”韩行矜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靳屿闻言看向韩行矜，“嗯？” 韩行矜尴尬了一秒钟，摸了摸鼻子，“刚刚看到一个好看的小姐姐。” “哦。”靳屿说，“吃好了吗？” 韩行矜拿起餐纸压了压嘴角，“好了。” “我送你回去？” 韩行矜看了眼靳屿面前的杯子，这才发现，靳屿居然没有喝酒。 要不是晚上回去还有事，那么好的牛排，她都想喝口小酒了。 看来送自己回去这件事是涂改不了了。 路上韩行矜忍不住问，“你们是和高校还有合作吗？” 靳屿愣了一下，“啊？算是吧。” 看样子不太愿意说，可能涉及商业机密吧，韩行矜乖觉地终止了这个话题。 靳屿也意识到气氛有点尴尬，半天问了一句， “训练很累吗？” 韩行矜摇头，“也还好，只是压力有点大，怕自己最后什么都做不好。” 大概是饭饱神虚吧，韩行矜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根神经放松了，听到靳屿问她，不自觉地就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太久没有和人好好聊过自己真实的感受了，一开口，就仿佛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破了一个口子。 所有情绪奔涌而出，亟待宣泄。 “想好好学习上大学，也想好好完成每一次演出，我当然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想到这些我就很焦虑。” 靳屿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时不时给韩行矜一些他正在听的反馈。 “不需要有那么大的压力，尽力就好了。” “可是，如果尽力了结果不尽人意，岂不是所有努力都白费？” “每一段经历都有意义。” “哪怕是失败的经历也有意义吗？” “当然，失败比成功教会我们的更多。” 韩行矜笑，“直接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不就得了吗。” “也可以那么理解。” “你失败过吗？”韩行矜又问。 靳屿沉默了半晌，“当然，没有人是真的常胜王。” 韩行矜叹了口气，“可是我不想失败啊。” “不努力就一定会失败。” “压力好大呀，不想让周围人失望，更不想让好事者看不起。”韩行矜说。 “不用太在乎别人的眼光。” “哎，道理都懂。” 你来我往之间，气氛居然意外地和谐，到小区门口了，韩行矜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她是万万没想到，按字数说话的人居然有给她打鸡血灌鸡汤的一天。 这个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不过也是，穿书这种事都发生了，靳屿给她喂鸡汤好像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到小区门口，靳屿扭头看韩行矜。 韩行矜正在低头解安全带，鼻头侧面的一颗小痣，让高挺的鼻梁、秀气的鼻头意外地好看。 靳屿突然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居然盯着一个女孩子看，绝非君子所为！ 靳屿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转移视线。 “回去早点休息，今天累了一天了，放轻松，不要把自己绷那么紧。” 稀奇，居然超过二十个字，自己何德何能啊，韩行矜想。 这次靳屿没有韩行矜一下车就绝尘而去。 韩行矜走进小区门了，回头还能看到靳屿的车在原地，而靳屿正从副驾的窗口探头看她。 看到韩行矜回头，靳屿还抬手挥了挥。 ------------ 105 美色 尽管靳屿一直跟她说放轻松，但韩行矜回到家还是立马投入到了下一次的合奏中。 在过去的一周，谱子韩行矜已经看熟了，只是一直没有拿起琴来练。 她怕自己一练起来就收不住，反而耽误了练舞的时间。 现在独舞结束了，韩行矜也可以心无旁骛地练习合奏曲了。 在韩行矜慢慢顺谱的时候网上已经炒翻了天。 #如果不努力就回家继承家业# #troublemaker无情的卡点机器# #素偶宝藏选手盘点# #素偶直播开全麦# #素偶第三次录制# 第一个热搜后面跟着大大的爆，阅读量短时间之内达百万，热搜第一条是知名娱乐博主发的。 从韩乔薇就读的学校，到她直播出现过的奢侈品，得出结论，为了不继承家业她只能努力参加选秀出道。 这种凡尔赛言论非常能刺激大众的神经，不管是好奇的，还是嫉妒的，都会点进来看看，再八卦一下，或者酸两句。 这种手法，虽然是借娱乐博主的口吻以八卦的形式发出的，但不难想到这是韩乔薇在背后安排的。 第二个热搜就是韩行矜，热搜并不是一开始就热搜的，在录制直播的时候有网友diss韩行矜。 「这动作也太简单了叭」 「那么简单的动作，糊弄谁呢」 「troublemaker妈耶，十年的回忆」 「跳的什么鬼，舞蹈白痴都能跟上吧」 「楼上，你赶紧跟，跟不上就是连白痴都不如」 「妈耶，这是什么卡点机器，每一个点都卡上了」 「是诶，我就觉得意外地和谐，别人用动作卡点，我只能点头卡点」 「面无表情的卡点机器」 「无情卡点机」 于是，韩行矜独舞的片段被网友录制剪辑下来放到了网上。 这一放不得了，所有说她敷衍了事、动作简单的网友全部不敢出声了，所有人都在讨论韩行矜是无情的卡点机器。 至于后面两个热搜，经过这半个月的直播，不少选手有了自己的粉丝。 在台上走性感路线的选手，直播的时候可能是沙雕风。 精明能干人设的选手，可能私下直播是软萌迷糊的。 台上顶着妈都认不出的舞台妆的人，私下做的美妆直播堪比美妆网红。 林林总总，网友扒了一大堆自己喜欢的选手。 这次节目组又出幺蛾子。 直播只直播了演出的部分，所有的打分环节都没有播出，而是留到剪辑完成在平台和电视台在播出。 别的选手微博留言都是，「姐姐好美」 「姐姐好棒」 「姐姐杀我」 只有韩行矜的微博画风清奇。 「姐姐明天直播吗？」 「主播不直播，学习没效率」 「宝，作业留到明天直播间一起做哦」 「妹妹不直播的时候都去跳舞了，我不学习的时候都瘫在床上」 韩行矜本来就不是依赖网络的人，网络上的消息她并不清楚。 等能把曲子完整地拉下来之后，韩行矜把琴擦干净收了起来。 这时候韩行矜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一周没联系的苏青黛打来的电话。 “喂，黛黛。” 苏青黛哀嚎一声，“小矜救我。” “怎么了？” “我学不下去了，学习什么快乐都没有，我还是觉得蹦迪比较快乐。” 韩行矜哈哈大笑，她还以为苏青黛怎么了呢。 “吃点学习的苦也是好的，先苦后甜。” “明天你还去基地训练吗？”苏青黛问。 “不去了，明天下午可能休息一下，练练琴什么的。” “那太好了，明天一起吃晚饭啊，我下午就去找你。” “好呀，一会我把地址发给你。” 聊了好一会，韩行矜才挂了电话去洗漱。 第二天上午还有老师来上课呢。 中午正吃饭呢，苏青黛就上门了。 看到韩行矜面前的蔬菜一脸嫌弃，“你就吃这？难怪小脸瘦了一圈，不怕营养跟不上？” 韩行矜摇头，“早上王阿姨都给我做营养粥。” 苏青黛撇撇嘴没有说话，好吃的那么多，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 “你吃了没？再吃点？” “不了不了，我是肉食动物。”苏青黛说完突然想起来。 “对了，上次你不是说面膜粉快完了嘛，诺，我又给你带了。” 苏青黛凑近看了看韩行矜的脸，“你这是熬夜太多了还是没有敷中药膜呀。” 苏青黛爷爷是中医界的泰斗，很多医学生用的教材上都有她曾爷爷和爷爷的名字。 之前韩行矜因为长期用不适合的护肤品加上青春期，满脸闭口粉刺，苏青黛给她弄了中药粉来敷脸。 “老忘记敷。”韩行矜有点不好意思。 “不行啊，宝，还有痘印呢，赶紧敷，我爷爷说这次拿过来的敷完了就可以敷美白祛黄的了。” “好，我定个闹钟，提醒我敷，替我谢谢爷爷呀。” 苏青黛潇洒地说：“小意思。” 苏青黛里里外外转了一圈，“你这地方不错啊，距离你们训练基地就两公里不到。” “对呀。” “霍家买的？” 韩行矜摇头，“就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帅绝人寰的经理人的。” “他是景城人？” “不清楚是哪里人，但应该不是景城的。” 苏青黛不懂了，“那他为什么会在景城买房，就是投资也用不着投资这个地段这个户型啊。” 韩行矜还是摇头。 “你真是一问三不知，小心人家把你卖了。” “买卖人口是违法的。”韩行矜说着苏青黛的话说。 苏青黛抚额倒在沙发上，“你就不怕被骗？” “骗财？我身无分文。” “那骗色呢？” 韩行矜乐了，“那我们两个谁吃亏谁占便宜还不一定呢。” 于是，两个人对靳屿的“美色”进行了一番深入讨论。 讨论的结果是，韩行矜越说越觉得帅，苏青黛恨不得立马见见真人。 好姐妹一起睡了午觉起来，韩行矜在收拾整理书桌上的东西。 苏青黛坐在旁边一脸气馁，随手翻着韩行矜的笔记本。 “我可能真的不是学习的料吧，我妈说得对，我家学习的基因全部给了我哥哥。” 韩行矜拍了苏青黛脑袋一下，“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不是学习的料了。” 苏青黛委屈巴巴，“可我……” ------------ 106 阴冷 “你也开直播吧。”韩行矜说。 “啥？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开直播吧。”韩行矜又重复了一遍。 “直播蹦迪吗？这个我拿手。” “哈哈哈哈，别闹，我那天看到直播有一个pk功能，两个主播连线那种。” 苏青黛突然兴趣来了，眼睛都瞪大了，“你说我和你一起连麦学习？” 韩行矜点头，“对呀，我们还可以闲聊两句。” “不是pk吗？”苏青黛不懂。 “是呀，那个PK好像是看送礼物的数量，我们都没有人送礼物，问题不大。” 苏青黛举起巴掌，韩行矜很有默契地和苏青黛击掌。 击掌之后立马就拿出手机给苏木打电话。 苏木很久才接。 “你干嘛呢，你今天不是休息嘛，那么久才接我电话，你不爱你的妹妹了吗？”苏青黛。 “在打球，有话快说。” “哦，你和堂哥他们在一起？” “嗯，你要过来？”苏木问。 “不去，你们不是我最爱的哥哥，我要和我最爱的小矜在一起。” 苏木真的是不想和妹妹进行那么中二的对话，“快说，什么事。” “帮我买一套直播设备，我要和小矜连线。” “啥设备？” “直播、直播！” 苏木在那边和人嘀咕了好一会才说，“哥让你过来找我们吃饭，吃完饭带你去买。” 苏青黛看韩行矜，“和我哥他们一起吃饭，去不去。” 韩行矜有点纠结，她今天并没有外出计划。 苏青黛拉着韩行矜哼哼唧唧，“走嘛，我想和你一起，但宰他们的机会不容错过，一起去宰他们。” 韩行矜以拗不过苏青黛的歪缠，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苏青黛开车过来，苏木把地址发过来她们就出门了。 直接去的会所。 “你们兄妹自己吃饭都那么奢侈，还来邀请会员制会所。” 苏青黛耸肩，“我也第二次来，上次还是多年前沾表姐的光来的。”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两个人找到苏木说的包间。 一进门，韩行矜不好了，昨天才见到的导师苏蔓怎么在这里。 “没走错？”韩行矜问苏青黛。 苏青黛不知道什么情况，看了一眼包间号，“没错啊，前台也登记了我们的信息了啊。” 苏蔓看到韩行矜和苏青黛，放下手机，“赶紧进来啊，没错就是这里。“ 韩行矜有点蒙，不是说好和苏家的几个哥哥们一起吃饭吗？ “进去啊，堵在门口干嘛。” 苏青黛和韩行矜一起扭头，看到苏木、苏叶和苏子从走廊那头走过来。 苏青黛这才看到包间里面的情况，“嗨，又沾表姐的光了。” “表姐？”韩行矜一脸问号。 苏青黛拉着韩行矜坐下，“嗨，就是表姐啊，我不是和你说过表姐要出国，姑父不让去，表姐就改名了嘛。” 韩行矜点头，她记得，当时苏青黛还说表姐也太酷了吧。 没人告诉她苏青黛的表姐就是苏蔓啊。 韩行矜虽然和苏青黛关系好，但苏蔓比她们大了快十岁，又是表亲，基本没接触过，只是听苏青黛说过。 面对节目评委，韩行矜还是有点放不开的，这来得有点太突然了。 苏青黛给她们做了介绍，苏蔓倒是很随和，“既然你和黛黛是好朋友，我叫你小矜可以吧。” 韩行矜点头，“可以的。” 苏青黛拉住苏木问，“怎么回事，你没说表姐也在啊。” “爷爷和大哥说的。“ 苏蔓笑着给苏青黛解惑了，“我今天正好有空，回去看外公，但外公和老朋友约了，我就只能找你们啦。” 在大十岁的姐姐面前，苏青黛还是没有在哥哥们面前那么随意，只是干笑了两声，并没有说话。 “小叶看看菜单，需要什么再加。” 就是苏子、苏叶两个人也比苏蔓小了五岁多，对苏蔓都是客气有余，亲近不足。 本来韩行矜晚饭吃得就不多，再加上气氛有些许沉闷，一顿饭下来觉得高级会所的菜也就那样吧。 吃了个半饱之后，韩行矜开始四处打量包间的装饰。 不得不说高级会所的确有他的高级之处，至少几幅装饰画虽然是假的，但也是价值不菲的高仿。 韩行矜视线落在了苏蔓身上，苏蔓并没有化妆，面容清丽脱俗、风姿绰约，难怪天天有人追着喊女神。 只是面相看上去有点奇怪。 “苏蔓老师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呀。”韩行矜问。 苏蔓扭头看向韩行矜，“可能太忙了，最近总觉得头晕，昏昏沉沉的。” 苏青黛用手肘拐了韩行矜一下，“你什么时候学会我爷爷看面相治病那一套了？” “傻子，那叫望闻问切。”苏木吐槽。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韩行矜没理他们兄妹，“是不是偶尔还会觉得阴冷阴冷的？” 苏蔓点头，“你真会看病？” 韩行矜摇头，“我只会看相。” 苏青黛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我怎么不知道！” 经历过上次靳屿的事之后，韩行矜发现老姑奶奶庄子附近的道观真是个好借口。 “跟着奶奶去庄子上，道观的老道士教我的。” 苏青黛居然没有深究，“哦。” 苏蔓在娱乐圈这小十年，没少听说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倒是来了兴致。 “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你眉尾有点乱，还有断点，如果不是眉形修乱了，就是接触了不太好的东西。” “最近有没有接触古玩之类年限比较久的东西？”韩行矜接着问。 苏蔓皱眉想了想，“没有，我不太喜欢那些东西。” 韩行矜也迷惑了，隐约有阴煞之气，按理说只有殉葬品才会有的。 “我一时也看不透，但你身上带着阴煞之气，尽量不要去阴气重的地方，晒晒太阳，和小孩子、年轻小伙子接触。” 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苏蔓还是点头应下。 吃完饭，苏蔓要去苏家看老爷子，问几个人回不回去。 三个哥哥非常有默契地指着苏青黛，“她要买东西。” 苏青黛看三个哥哥这样，指着自己，“我…我…对，我要买东西。” 她要买东西没毛病，算了，牺牲一人幸福全家。 苏青黛干笑着对苏蔓挥了挥手，“姐姐再见。” ------------ 107 好久不见 五个人站在停车场一起目送苏蔓的车离开。 韩行矜听到了苏家三位哥哥也偷偷地松了一口气，看他们三个大快朵颐的样子还以为苏蔓对他们没影响呢。 “你们都怕苏蔓？”韩行矜问苏青黛。 苏青黛摇头，“说不上怕不怕，就从小接触不多，总觉得她是长辈，是敬畏，对，敬畏。” “那我们现在？”韩行矜问。 “不是要买直播设备吗？数码城啊，走起。”苏木说。 “我开了车，你们先走，我跟上。”苏青黛举手说。 “行，走。”这是苏叶说的。 突然一阵惊呼，“诶，韩行矜？果然是你。” 韩行矜和苏青黛一起回头，韩行矜扭头皱眉看向苏青黛，满脸疑问。 “你不记得了？”苏青黛问。 韩行矜摇头，完全没印象。 “金瑞瑞。” “谁？”韩行矜真没印象。 来人已经走到了面前，“哎呀，果然是你呀，我都没认出来，要不是看到黛黛和哥哥们我都不敢认。” 这人嬉皮笑脸的，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韩行矜只能干笑着点头。 “你什么时候回来了？”苏青黛赶紧解围。 “前天刚回来，昨天倒时差睡了一天，今天跟我爸过来吃个饭……” 苏青黛止住对方话头，“我不想知道你接下来一个月的安排。” “嗨，看你说得，还说晚上回去约你们呢，就遇上了，巧了不是？二位赏光，小弟做东吃个饭？” 说完还不忘对苏家三位哥哥说：“哥哥们一起啊。” “诶诶诶，谁是你哥哥们呢，快去吃你的饭吧，我们要走了。” “小矜，我明天给你打电话呀，一起出来玩。” 韩行矜真的有点不太会招架这种过分热情的人，正想着怎么拒绝，幸好有好闺蜜。 “我们忙着呢，先预约啊，走啦。” 苏青黛说完赶紧拖着韩行矜走。 车上，苏青黛问韩行矜，“你真的不记得了？” 韩行矜想了想，原文里没出现过这么个人，她接收的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 “也是，当时你高烧昏迷了两天，住院住了好几天，不想记得他也正常。” “嗯？” 苏青黛惊呼，“你怕不是真的烧忘了，初中毕业那年暑假，我们去他家玩，你正好亲戚来了不能下水，他就恶作剧把你推到水里……” 韩行矜一听，熊孩子挺熊啊。 “他们被血吓傻了，搞半天才把你拉起来，然后你就烧起来了。” 这事对谁来说都不光彩好嘛，韩行矜并不是很想听细节。 “等你醒过来了他就被送到国外去了，这几年我是第一次见他。” 韩行矜极力回忆，完全没印象，极有可能原主在高烧的时候选择性遗忘了。 “算了，我不去逛数码城了，我送你回去，让他们给我买了拿回去就行。” 苏青黛说完就给苏木打了电话。 “对了，你今晚直播吗？”苏青黛问。 韩行矜一看时间，回到家可能九点半左右，“直播吧，反正要学习，混时长。” “行，等我回去让他们帮我安装好，我摸索一下。” 韩行矜打开直播，就有观众涌进来，这可太出乎意料了。 「可以和小仙女一起自习了」 「小姐姐总算来了，再不来我作业写不完了」 「看不见你，我心神不宁」 「楼上做个人」 「是心神不宁啊，学习效率低下」 「啊，我可以安心学习了」 「球球别静音，没有动静我总觉得主播停播了，总想抬头看」 「加一」 「加10086」 韩行矜看到弹幕，回复观众，“行，我这边不静音，你们自行选择要不要静音。” “对了，从今晚开始我会和我的好朋友连麦一起学习。” 弹幕又来了。 「小仙女的朋友应该也是仙女吧」 「好诶，仙女自习室」 「汉子就不能进了？」 「美少女与战士自习室？我们都是美少女。」 「哈哈哈哈哈，我还想说仙男，战士是要好听点。」 “好啦，我要学习啦，你们也快学习吧。” 韩行矜说完就低头忙自己的了，苏青黛发来pk消息韩行矜都没看到。 苏青黛看她一直没反应又打电话给她，她才接受了请求。 等韩行矜完成计划，准备关直播的时候，苏青黛居然还在埋头苦学。 “我计划完成喽，准备下播了。”韩行矜说。 苏青黛抬起头，“哦，那你赶紧睡吧，我也关直播了。” 苏青黛刚说完下面弹幕刷得飞起。 「好心人，别下，我作业还没写完。」 「姐姐还要学习就别下播，家人都睡了，一个人呆着害怕」 「夜猫党一人血书求别下」 苏青黛看着弹幕，“行吧，那我先不下。” 韩行矜下播去洗漱休息了，夜猫子苏青黛被迫营业中。 从此，韩行矜的日常多了一件事，直播的时候和苏青黛连线。 第二天中午，韩行矜刚准备出门去基地的时候，有陌生号码打进来。 号码是从韩家离开之后新换的，知道她号码的人不多，一般陌生号码她都直接拒接了。 可这个号码在她拒接三次之后还打了过来，走出电梯，韩行矜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 “哎呀，小祖宗，你总算接电话了。”声音有点熟悉，但实在想不起来是谁。 “嗯？你哪位？” “不是吧，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金瑞瑞呀，小祖宗，你知道你电话号码有多难找吗？” 韩行矜想起昨天见到的自来熟。 “有事吗？” “哎呀，小祖宗，你怎么长大了那么不可爱，想找你出去玩呀。” “哦，没空，再见。” “别别别，请你吃饭请你吃饭，真的。” 韩行矜还是拒绝，没有意义的社交，对他来说，大可不必。 “不用了，谢谢，再见。” 已经走出小区了，过马路打电话不安全，韩行矜果断挂了电话。 电话还在持续打来，韩行矜不得不再次接起。 不等对方韩行矜就说：“我现在有事，不方便长时间接电话，不用请我吃饭了，再见。” “诶诶诶，你等会。” “还有事吗？” “老朋友好久不见，不要那么无情嘛。” “我真的有事，不要再打了，再见。” 韩行矜没有把人拉黑名单的习惯，为了不被打扰，把手机静音了，反正上课也都是静音的。 ------------ 108 初恋？ 因为韩行矜已经自己把曲子练了几遍，基本能把曲子拉下来了。 乐器老师没有在节拍上指导太多，跟她讲了曲子的风格、创作背景，应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去演奏，一些高潮部分的处理技巧。 韩行矜觉得一节课下来受益匪浅。 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回想老师和她讲的东西。 在基地门口被人叫住了。 “韩行矜。” 韩行矜回头，刚下车的韩乔薇叫的。 “有什么事吗？”实际上韩行矜并不认为她们有什么好聊的。 韩乔薇走到她面前，“你的青梅竹马联系上了你，真羡慕你呢，有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出国那么多年了还想着你呢。” 韩行矜皱眉，她虽然换了电话号码，但也没有特别对谁保密，她之前还以为金瑞瑞是从其他途径找到的。 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韩乔薇帮他找的电话号码。 “你给他的电话号码？” 韩乔薇无所谓的说：“对呀，我看你竹马找得辛苦，帮他从节目组找的号码。” 看样子两个人已经接触过了，不过没关系，反正都是两个不相关的人。 “原来你的初恋是小竹马呀，小竹马出国了才盯上了和他长得很像的彦思哥。”韩乔薇捂嘴笑。 韩行矜一脸问号，初恋，按照苏青黛的说法，那是初中发生的事了，十四五岁就初恋了？早熟也不至于吧。 “我之前还想着，我和彦思订婚了，你会不会很伤心啊，嗨，既然如此，就应该好好吧。” “你们要订婚了？”韩行矜重复了一遍，她还以为发生了那么多事，这两人的婚事告吹了呢。 韩乔薇一脸得意，“对呀，订婚宴会给你送请柬的。” 韩行矜心想，果然真爱，这都不计前嫌要在一起，感天动地、可歌可泣，不过，和自己什么关系。 “不用送请柬，再见。” 韩乔薇看着韩行矜的背影，得意地认为，韩行矜这是心痛了，用视而不见来逃避现实。 韩乔薇本来只是说一说的，看韩行矜这个反应，下决心一定要给她送请柬。 韩行矜的学习直播成了所有选手里的一股泥石流。 其他选手都是聊天、唱歌跳舞或者美妆，这些类型的直播原本平台上就不少，能吸引观众，但观众留存率很低。 韩行矜的直播就不一样了，大部分看她直播的最后都会留下来，一起学习。 观众和粉丝增长率慢，可留存率高呀。 韩行矜回到澜庭，思索再三还是给苏青黛打了电话。 “哈喽呀。”苏青黛懒懒散散的声音很快通过电波传过来。 “怎么了，有气无力的。” 苏青黛叹气，“别说了，被金瑞瑞马蚤扰一下午。” “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问他的事。” “他也给你打电话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刚刚回来的时候遇到韩乔薇了，韩乔薇说什么初恋、竹马的。” “说金瑞瑞是你初恋？”苏青黛问。 “差不多这么个意思。” “哈哈哈，金瑞瑞扯你头发差点没把你扯秃了，这算哪门子的初恋。” 韩行矜满头黑线，突然想到一种说法，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就是喜欢用恶作剧的方式引起喜欢的人的注意。 难道…… 韩行矜想到那种可能就一阵恶寒。 “不对，怎么是韩乔薇和你说的？”苏青黛抓住重点。 “不清楚，他是不是去韩家了，我电话好像都是韩乔薇给他的。” “行吧，他可能不知道你离开韩家了。” “今晚还连线吗？”韩行矜问。 “连吧，我一个人看书我静不下来，老想做其他事，直播我一想摸鱼，抬头一看，算了算，全国观众看着呢。” 韩行矜笑，“我吃点东西收拾一下就开始了，你上了喊我啊。” “嗯，那我也下楼吃饭去了。” 晚上两个人继续连线学习。 前一天苏青黛做题好多不会，感觉直播的时间超难熬。 可上午老师给她补课的时候，她也带着问题去问老师了，让她感觉收益颇丰。 依然是韩行矜到点就下播去睡觉了，苏青黛这个夜猫子依然在奋战，学习的快乐，她似乎知道了。 第二天，韩行矜只预约了两个小时的舞蹈基础课，赵星带她练一些套路，学一点技巧。 不到四点，韩行矜就离开了基地，回家自己练小提琴练到了六点多吃晚饭。 韩行矜这半个月的时间分配是乐器二十四小时，舞蹈和声乐各十二小时。 只有一首曲子，更重要的是自己练熟背会，老师上课只是辅助作用。 所以韩行矜每天的上课时间短了很多，比之前更早离开基地。 周五这天，韩行矜她们四个人想合一下，看看哪些地方问题还大，下一周上小组课的时候才有的放矢。 这一看就看出水平来了，李雅茹不愧是在过了八级的人，整首曲子完成得非常完整，不光是节奏、情感也很丰富。 许昕次之，因为本来就不是单簧管的谱，单簧管的音色相对来说低沉一些，想要配合她们就有很多高音。 而单簧管的高音不光费嘴，还考验肺活量。 看得出来许昕也没少量，嘴唇上有好几个破口的地方。 至于徐梦晨，曲子是没问题了，但情感上就有所欠缺了，感觉就是为弹琴而弹琴，只是完成了谱子。 三个人合奏了几遍，做了一点简单的调整就席地坐了下来，一起聊了聊对这首曲子的认识。 一聊才发现，用这首曲子做插曲的电影不少。 于是她们布置了小组作业，去看电影，尤其是插曲片段，再写一写自己的感受。 成功的电影，影片内容和主题曲、插曲都是相辅相成的。 耽搁的时间有点久，韩行矜离开基地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路灯都已经亮了起来。 又是在基地门口被叫住。 站在路灯下的金瑞瑞看起来更黑了，像块碳一样。 看到金瑞瑞随手把抽到一半的烟扔到了路边的绿化带里，韩行矜皱起了眉头。 抽烟是你自己的事，到随手扔烟头，那就有点糟糕了。 “有事吗？”韩行矜问。 ------------ 109 你是谁 “我都来等了三天了，小姑奶奶，就没点好脸色？” “你等我有事吗？” 之前没觉得，这一刻韩行矜觉得金瑞瑞吊儿郎当的。 “想找你聊聊呀。” “聊什么？” 金瑞瑞撇了一下头，“上车，我请你吃饭，慢慢聊。” 韩行矜举目看去，只看到一家便利店有坐的地方。 “走吧，哪里说。” 金瑞瑞见韩行矜坚持，只能跟上去便利店。 “小矜，哥有钱，哥请你吃饭，没了韩家还有哥呢。” 看样子金瑞瑞是知道自己离开韩家了。 韩行矜甚至都没有进便利店，直接坐到了便利店门口遮阳伞下的凳子上。 “说吧。” “不是，小祖宗，咱没了韩家也不至于这么……接地气吧。”金瑞瑞说。 “你去过韩家了？”韩行矜问。 “那天在会所见到你，回去就顺路去了你家。” “见到韩乔薇？” “你姐姐？见到了呀，她说你和家里吵架就离家出走了，你现在住哪里呀？” 韩行矜斜眼看他一眼，“你觉得这是吵不吵架的问题？” “哎呀，小祖宗，你现在到底住哪里呀，哥这卡里还有点钱，给。”说着金瑞瑞就递张卡给韩行矜。 其实韩行矜一直以来对金瑞瑞的印象都一般。 觉得他就是原主的一个玩伴，仅此而已。 可是这一番话让韩行矜对他稍有改观。 毕竟韩行矜从韩家离开，除了韩皓纬问过她在哪里，好不好之外，没有人再关心过。 这让韩行矜感到温暖，觉得原主没白交这个朋友。 韩行矜把卡推回去，“卡就不用了，谢谢你，我现在借住在朋友家。” “拿着吧，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韩行矜自然不会拿他的钱。 难得态度温和地对他说：“钱也够用，谢谢你。” “哎呀，你拿着呀，不管是我们从小长大的情谊，还是我们即将成一家人的份上，我都不能不管你呀。” “啥？一家人？谁和你一家人了？” 金瑞瑞疑惑地说：“你真的韩家的事一点都不关心了？你姐要和我表哥订婚了啊。” “你表哥？李彦思？” 金瑞瑞点头，“你不是原来就知道了吗？你就别气我了。” “嗯？” “小祖宗，我回来了，你就别用我表哥气我了。”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什么误会啊，我真是被我爸发配到国外去的，你以为是去度假啊，刚去那一年，连我妈我奶都不能联系我，我是真的没办法联系你。” 韩行矜示意金瑞瑞继续。 “等我能联系你们的时候，我妈告诉我你和我哥订婚了，我那个气啊，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韩行矜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都什么狗血的爱恨情仇言情剧啊，这是初中生该发生的？ “我觉得可能你误会了，我当时烧了好几天，我真的不记得你了，医生说这叫选择性遗忘。” 金瑞瑞点头，“我知道，爱之深责之切。” 神nm的爱之深，我爱你大爷。 韩行矜觉得这个谈话没办法继续了。 “这个事就到此为止吧，我没喜欢过你，你也不是我的初恋，别出去瞎说，我也是要脸的，我走了，再见。” 金瑞瑞伸手想拉韩行矜，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来。 “干什么呢？”来人把韩行矜拉到了自己身后。 靳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旁边，见金瑞瑞要拉韩行矜，一把就把韩行矜拉了过来。 “你谁啊，我和我女朋友在说话呢，你凑什么热闹。”金瑞瑞冲靳屿说。 “女朋友？”这话听起来像是问金瑞瑞，但韩行矜莫名觉得就是问自己的。 韩行矜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只是小时候的玩伴，已经三四年没见了，绝对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金瑞瑞强调，“两年九个月。” 靳屿没回头，“不是男女朋友就好，好好学习，不要早恋。” 韩行矜听了这个话一阵脸热，感觉像是干坏事被家长抓包了一样。 “以后不要再来骚扰她了，要不然我会和你父亲聊一聊的。” 听听，听听，这话说的，完全是把自己放在了家长的位置上。 说不清楚为什么，韩行矜心里一阵失落。 金瑞瑞的确是怕他爸爸的，闻言多少有点忌惮，但还是梗着脖子对韩行矜说： “小矜，有事给我打电话啊，卡你真的不要吗？” 靳屿没给韩行矜说话的机会，“赶紧走，嫌钱多让你爸少给点。” 金瑞瑞见没机会再和韩行矜说上话了，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我送你回去。” “你怎么在这？”韩行矜问。 “过来星海有点事。” 韩行矜抬头看去，是了，基地就在星海旁边，准确地说是后面，星海侧面是演播大楼。 韩行矜尬笑，“不用送了，我走路很快的。” 说完韩行矜就要走。 靳屿又交代，“好好学习，那些小男生不适合你。” 听听这话，就怕霍晋东在这里也不会说这个话。 “你是用什么立场再说这种话？”韩行矜脱口而出。 “作为一个虚长几岁的哥哥。“ 韩行矜语塞，”行吧，知道了，再见。“ 说完韩行矜背着琴，头也不会地走了。 靳屿看着韩行矜的背影，没想明白韩行矜怎么突然就生气了，难道是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 可是韩姨和霍叔对自己那么照顾，还特意交代自己要照顾他们的女儿，自己既然遇上了，肯定不能坐视不管的啊。 算了，青春期的小孩子，是不喜欢别人管太多。 远处还有人在等他，容不得靳屿多想，快步走到了路边。 来景城找他玩的好友容响问：“谁呀？” “霍骁姐姐。” “谁？”容响又问了一遍。 靳屿突然有点烦躁，“你不是知道霍骁姐姐找到了吗，就是那个。” “哎呀，你早说啊，我去大哥招呼，我都没看清楚脸，失策失策。” “你别乱来，别去打扰人家。” “怎么就是打扰了？我好歹也算是她表哥。” 靳屿冷笑一声，“八杆子打不着那种？” “我后面要去蓉城。”靳屿又说。 “你在赶我走？”容响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靳屿面无表情地点头，“是。” ------------ 110 阴气入体 韩行矜回到澜庭，整个晚上都有点注意力不集中，她想大概多少还是受到金瑞瑞一些影响。 只是没想到，一向好眠的她会做那么长的梦，梦里还出现了靳屿。 梦里只穿着泳裤的靳屿慢慢逼近她，对她说：“不要早恋，好好学习。” 韩行矜抬头看靳屿，靳屿微微垂着眼睑，长睫毛在下眼皮投下阴影。 韩行矜梗着脖子说：“我都二十五了，可以谈恋爱了，不对，马上十八了，也不算早恋了。” 韩行矜说完就低下了头，结果入眼的是六块线条清晰的腹肌。 再醒来，韩行矜怅然若失，哎，只差一点就看到人鱼线了，有点遗憾啊。 韩行矜甩甩头，怎么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本来晨练时打算去游泳的，看到泳衣就想起了梦里的靳屿。 韩行矜赶紧把泳衣放下，换上了运动装去跑步，跑步的过程中是没有再想起什么。 可收拾好坐下吃早饭的时候，脑子里又堆满了废料。 打开复习讲义等着老师上课的时候，韩行矜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美色误人”。 转眼又到周四了，下午是她们小组上的最后一次小组课。 四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明天再练习一天就要公演了。 四个人压力都不小，虽然基地已经没有她们组队的各种议论声了，但她们一直记得谭梦的冷嘲热讽。 上完小组课，她们又针对老师提出的问题练了两个小时，要不是许歆实在是吹得缺氧了，她们还能练。 “走，先去吃饭，晚上再各自练习一下，明天下午我们再合两遍。”李雅茹放下琴弓说。 许歆满脸愧疚，“不好意思，是我……” “不要说这种话，你又没吹错。”李雅茹打断许歆。 韩行矜拍拍许歆，“不是你的问题，我觉得我们现在已经很好了，只是我们想更好一点。” 徐梦晨低头拿着手机，韩行矜看到她是在预约琴房，这几天徐梦晨话越来越少，据说大半时间泡在琴房。 作为四个人里面能力稍微有点欠缺，又是声音很突出的钢琴，徐梦晨的压力比她们任何一个人都大。 韩行矜走过去挤到徐梦晨琴凳上，“干什么呢？后天录制完我们去吃火锅啊？” 徐梦晨是川地人，之前就吐槽景城的饮食太清淡了，想吃火锅。 “好呀。” “放轻松，今天下午老师说的并不是只针对你一个人，他还说我人工泛音拉得什么狗屎呢。” “哈哈哈，老师说的是，怎么那个屎样子。”李雅茹说。 韩行矜一挥手，“哎呀，一样啦，老师还说李雅茹是不是拿不住弓。” 被韩行矜一打岔，徐梦晨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好了，太晚了，我赶紧回去了，你们也赶紧去吃饭，一会餐厅没吃的了。” 和小伙伴们告别之后，韩行矜拿起手机，看到上面好几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信。 「小矜，我是苏蔓，上次你和我说的那个事好像越来越严重了，看到短信给我回电话。」 韩行矜赶紧给苏蔓回了电话。 几乎是秒接，“小矜，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感觉越来越严重了。” “一天到晚都是昏昏沉沉的，晒着太阳还稍微好点，没有太阳的地方，穿很多，就算身上都捂出汗了，还是觉得阴冷，像从骨子里渗出来的。” “你在景城了吗？”韩行矜问，后天才录制，她不确定行程那么密集的苏蔓是不是已经到景城了。 “到了，就在旁边的传媒大酒店住着。” “好，我现在正好在基地，十分钟到酒店。” 传媒大酒店就在演播大楼后面，基地旁边，走过去很快。 “房间号我发给你了，你直接上来。”苏蔓说着说着，韩行矜都能听出她牙齿在打颤。 韩行矜也顾不得她还没吃晚饭，直接就去了苏蔓房间。 四月底，这个时候的气温是最宜人的，难得的不用开空调的时候。 可是苏蔓房间门一打开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这得多冷啊，韩行矜想。 苏蔓穿着个长棉衣，一脑门的汗，可还是忍不住打寒颤。 “苏蔓老师，已经这么严重了吗？”韩行矜赶紧走过去。 撩开苏蔓已经汗湿了的刘海，眉尾已经乱得不成形了，整个人都弥漫着阴煞之气。 韩行矜赶紧拉过苏蔓的手，给她画了一个去阴符。 苏蔓打颤的频率肉眼可见地降低了，拥着大衣的手也没那么紧了。 “我这是怎么了？”苏蔓问。 韩行矜皱眉， “你这是阴气入体了，我给你画了一个去阴符，能驱散体内的阴气，但我得找找你是哪里沾上的阴气，方便我翻翻你的东西吗？” 苏蔓这种工作性质，不会长久地住在一个地方，半个月不到阴气已经这么重了，那么只能是随身携带的东西不干净。 苏蔓点头，“你随意。” 韩行矜也没有直接上手，而是在苏蔓住的套件四处走动，能让人身上有那么重的阴气，东西觉得好不了。 结果还真在卧室套房的卫生间洗漱台上看到一串黑气把钻石的光亮都完全包裹住的手串， 韩行矜先给自己来了个阻隔符才拿起那一串手串。 手串是真好看，某高端定制珠宝品牌的，中间一个水滴形的大钻石，链子是一串浑圆无暇的澳白。 “这串手串是你常戴的吗？”韩行矜拿着手链问苏蔓。 苏蔓点头，“这是三年前，这个品牌找我当品牌大使给我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阴气那么重的东西，不可能跟了苏蔓三年，那她早没了。 “近一个月有没有其他人接触过这串手链？” “参加活动不能戴自己的首饰，或者要搭配衣服，经常是交给我助理保管。” 韩行矜一颗一颗珠子摩挲过去，还真就给她摸出点不寻常来。 钻石旁边一个珠子，光泽远不如其他珠子，甚至还有划痕。 一半情况下只会觉得是钻石镶嵌的部分对珍珠有磨损。 可是一摸过去，很明显，这一颗珠子的密度远比其他珍珠大。而且一点珍珠的温润都没有，反而像是一颗石头，冰冷。 ------------ 111 贿赂评委 韩行矜直接把那个珠子只给我苏蔓看，“这个珠子是泡了珍珠液，以假乱真的。” 苏蔓往后缩了缩，“赶紧拿下来啊。” 韩行矜看着这么好看的一串手链，拆了可惜了。 苏蔓看出韩行矜的不忍，“没事，我前段时间手链松了，拿去专柜让他们修一下就好了。” “嗯？大概什么时候拿去专柜修的？” 苏蔓想了想，“你们第二次录制完没多久，大概三个星期之前。” “那时间上差不多，你是不是这一个星期戴得比较多？” “对，这一个星期我实在是太不舒服了，能推的工作都推了，不能推的也让我好朋友去了。” “好朋友？” “汤夏夏，手链也是她去商场有活动，帮我带去专柜的。” 汤夏夏，韩行矜是知道的，和苏蔓一样，在国外当练习生，女团出道，在苏蔓之后回国发展的。 苏蔓资源比汤夏夏好，经常带着汤夏夏出活动。 “不会是她给我换了颗珠子吧。” 韩行矜摇头，“我不清楚，反正珠子是有问题的。” 在她们说话的过程中，韩行矜已经用桌上的剪刀把珠子上珍珠液泡上的一层东西刮掉了。 露出来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石珠子。 可惜了，玉是好玉，只是没用到该用的地方。 “这是什么东西？”苏蔓问。 “那么重的阴气，十有八九是殉葬品，还是死者随身佩戴的那种，估计来路也不是多干净。” “这个东西？” “随身佩戴一两年，不是不治身亡就是重大意外。” 苏蔓震惊了，喃喃自语，“她为什么要害我？” “这个就不知道了，从面相上来看你是个事业有成的，但最近似乎波折有点大。”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好几个工作已经在和我接触了，转头签约的就是她。” 韩行矜耸肩，“去阴符已经给你画了，回头我用黄纸再给你画一个蕴养符。” “这东西……不是什么干净东西，你最好找个玄学大师或是道士处理一下，再请一件生吉之气的配饰。”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苏蔓一事不想烦二主，“你……” 韩行矜摇头，“我不行，学艺不精，我不懂风水，这个东西我处理不了。” 苏蔓闻言，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也感谢韩行矜实话实说，而不是大包大揽地什么都可以，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 苏蔓见韩行矜要走，拿过手机准备转账。 韩行矜倒是没拒绝，如果不收这个钱，只怕苏蔓又要担心别的了，收了钱，这个事就两清了。 “我知道行情的，你看够不够了。”苏蔓问韩行矜。 韩行矜看了一眼，乖乖，账户到账六位数，娱乐圈都那么有钱的？ “够了，那我先走了，这个东西尽快处理，留在身边有害无益。” 苏蔓点头，放下裹着的大衣送韩行矜到门口。 韩行矜走出酒店，天已经完全黑了，苏青黛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发了好几条消息。 问她怎么还没直播，是在训练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韩行矜给去苏青黛回了消息，「半小时以后直播，你先自己看着书。」 晚上两个人都在认真学习，却不知道网上又翻天了。 韩行矜站在苏蔓房间门口的照片被私生饭拍下来放到网上，甚至还扒出了韩行矜的身份。 于是韩行矜的微博里一片谩骂，就连基地也对这个事议论纷纷。 韩行矜被扣上了“贿赂评委”的帽子。 甚至还有人去官博和节目组邮箱留言，要求取消韩行矜的资格。 「一个选秀而已，居然还想走捷径」 「这是得对自己多不自信才回去贿赂评委」 「理智发言，不知全貌不好评价」 「还能是评委要见选手不成」 基地的选手虽然没有直接给韩行矜扣帽子，但也没少议论。 想到她们这次的节目是唯一一个合奏，其他人对她们贿赂评委的说法又信了几分。 谭梦知道之后也在宿舍冷嘲热讽，“难怪有恃无恐呢，原来是有办法呀，比不过比不过。” 韩乔薇完全就是冲浪达人，热搜她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看到热搜，她第一时间找到一直合作的营销号，把韩行矜的消息统统卖给了营销号。 从韩行矜的身世，到之前孤立舍友、收买选手搞小团体，到现在的贿赂评委。 于是热搜从#选秀选手贿赂评委#变成了#劣迹斑斑也做偶像？# 韩乔薇看着网络上对韩行矜从声讨谩骂，变成了抵制辱骂，感觉身心舒畅。 网络上甚嚣尘上，韩行矜和苏青黛的直播间一片积极向上，全部在低头学习，近万名观众，弹幕都几乎没有。 直到直播结束，准备睡觉她才看到消息，还是苏蔓发给她的消息，想听听她的意见，想怎么处理。 同时还有靳屿也给她发过消息。 实情是肯定不能说的，苏蔓不会说，说出来也没人信。 韩行矜先是看了热搜，然后给靳屿打了电话。 官微私信都快炸了，节目组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上报给节目组负责人。 制作人龚亮知道靳屿和韩行矜关系匪浅，于是把消息报告给了靳屿。 靳屿当然知道韩行矜不会是去贿赂苏蔓的，毕竟要出道，直接找他或者跟韩美谊霍晋东说更直接不是。 但这种情况，压热搜那是下下之策，不管作为个人还是节目组，最好的方式就是正面回应。 靳屿让节目组那边先压着热搜，不要让热搜冲顶，自己来了解情况。 他知道韩行矜晚上在学习，发了消息让她回电话以后就没有再打扰。 靳屿应该是一直在等韩行矜的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学习完了？”靳屿直接问。 没有听到生疏的你好，韩行矜气顺了好多。 “嗯，网上了热搜也看到了。” “可以和我说一说是怎么回事吗？我相信你不是去贿赂评委的。”靳屿说得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刺激到韩行矜。 韩行矜笑，“要是我真是去贿赂评委的呢？” “那我建议你换个人贿赂可能更有用一点。” “谁？” “我，或者霍叔。” “哈哈哈哈，知道了，下次就贿赂你们。” ------------ 112 伏地魔 靳屿见韩行矜情绪还算不错，才问，“方便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在韩行矜没意识到的时候，靳屿已经变成了她可以信任的人。 于是她从上次和苏青黛一起见到苏蔓开始，说到了苏蔓被人换了陪葬品珠子的事。 “苏蔓肯定不会愿意说实情的，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我会这个。”韩行矜说。 靳屿万万没想到，还真是评委找选手。 “了解了，你先睡吧，我再和苏蔓这边沟通，你不用给她回电话了，我们沟通好了怎么回应，明天再告诉你。” 靳屿叮嘱韩行矜，赶紧睡，问题不大，他会解决。 韩行矜一直知道靳屿肯定能力很强，要不然霍晋东不会那么信任他，听到他说他来解决，韩行矜莫名觉得安心。 靳屿和韩行矜通完话，让助理联系了苏蔓那边，要求他们到星海传媒面谈。 苏蔓身体稍微舒服了点，就出了这事，她当然不忍心看着帮了自己的人被网暴。 但也如韩行矜所料，苏蔓没办法说出实情。 她正让家里人查珠子的事，一来不想打草惊蛇，二来，这种事大众不会相信。 经纪人接到电话说星海总裁想和他们面谈，经纪人不顾已经深夜，敲开了苏蔓的房间门。 星海总裁，那是娱乐圈伏地魔一样的存在。 并不是说他是大反派，而是说他神秘，只在法人信息有个名字，应该是男，至于高矮胖瘦，圈里几乎没人知道。 需要高层出席的活动，星海也都是两个副总裁出席。 偏偏能量巨大，旗下艺人资源无限，世界级时尚资源对星海来说手到擒来。 哪怕被星海邀请做评委的苏蔓，也无缘知道星海总裁更多的信息。 苏蔓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要不是身体还在欠妥，她恨不得把她的妆发团队喊过来。 “走吧。” “你不收拾收拾？”经纪人问。 “算了吧，星海老大还没见过几个明星怎么滴，有什么好收拾的，现在是去请人家解决问题，不是谈合作。” 经纪人一听，也是。 要不是这事涉及韩行矜不愿让人知道的小秘密，苏蔓也见不到靳屿。 靳屿第一助理已经在凌晨依然灯火通明的星海传媒大厅等着了，直接把人接到了顶层的总裁办的接待室。 靳屿已经和公关部的负责人在开会了，见苏蔓到了，就让其他人先出去了，只留下了苏蔓，连苏蔓经纪人都请出去了。 要不是接待室玻璃墙的百叶窗一直是拉起来的，外面的人除了听不到说话以外，看得一清二楚，苏蔓经纪人都要觉得靳屿是不是图谋不轨了。 苏蔓惊讶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总裁居然这么年轻，还外形这么优越，丝毫不输现在所谓的“神颜”小鲜肉。 “靳……靳总？” “苏小姐客气了，网上的热搜我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经过我也了解了，苏小姐想怎么处理。” “你了解了？通过韩行矜那边，她什么都告诉你了？”说话间，苏蔓有点生气。 收了钱，就意味着已经达成一致，会对事情保密了，那么轻易就和别人说了，保不齐还对其他人说了。 “苏小姐，我现在即作为节目方代表，也作为韩行矜的委托人。” “她明明收了钱……” “可她也算是因为你遭受无妄之灾。” 苏蔓无法反驳，这一点无可否认。 “既然苏小姐不愿意说出实情，那就只有委屈苏小姐了。” 苏蔓瞪大了眼睛，这是想丢了自己保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选手？明明她看到的爆料是韩行矜只是个韩家的养女而已。 就算是韩家的亲生女儿，韩家也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吧。 难道韩行矜和面前的男人……苏蔓想着想着面上带上了鄙夷，还真是和爆料的一样，为了上位，不惜手段。 “苏小姐，不如你发个声明，就说是你生病了，你表妹托韩行矜给你送药，如何。” “我这边会联系苏青黛小姐方面，配合你。” 靳屿把他认为比较稳妥的回应方式说给苏蔓。 苏蔓再次震惊了，没想到韩行矜还真的什么都和这位说，连苏青黛对方都知道。 但也不得不说，这个回应方式是目前来说最说得过去、最稳妥的了。 “靳总，冒昧问一句，你和韩行矜……” “她的父亲委托我看顾她。” “韩……” “不，霍晋东先生。” 反正苏青黛都知道韩行矜的身世了，霍家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告诉她也何妨。 “苏小姐应该清楚，霍家还没有广而告之。”靳屿接着说。 虽然惊讶于韩行矜的身世，但苏蔓也是聪明人，不说霍家了，就是星海想要打压她都是轻而易举的。 如果她出去瞎说，只怕内娱她很难混了。 “多谢靳总告知，我有数，编辑好的回应内容……” “我这边会发给你。” “行，那我就告辞了。” “慢走。” 苏蔓走了，靳屿让公关部的人按照他的说法把文字编辑好，另外又让人联系苏青黛。 得亏苏青黛是个夜猫党，打了两个电话就接了起来。 她以为对方是诈骗，还想着现在诈骗公司做戏还挺全的。 等看了热搜，又看到苏蔓给她发的消息才反应过，还真是公关公司。 赶紧又把电话打了过去，听了对方的要求，连连点头，“好说好说，小事一桩。” 靳屿这边公关文还没写出来，新的热搜又来了。 不是是一周前一个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的微博被找了出来。 甜度甜品小甜v：高级会所就是不一样，送个外送不光能看豪车，还能看到大明星，这趟外送值了，大家来看看是不是苏蔓@苏蔓v 照片是在会所停车场，苏蔓坐在车后座，从窗户露出脸来和车边的挥手。 车边的人都是背影，看不出来是谁，但之前才爆出了韩行矜的照片，一头酒红色的长卷发，车边的五个人中，也有酒红色长卷发的背影。 于是神通广大的网友开始了新一轮的八卦，认为车边的长卷发也是韩行矜。 ------------ 113 脸疼 「所以，贿赂是从上次录制之后就开始了？」 「贿赂会带那么多人？我没送过礼，但这种事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 「一个选秀而已，大可不必吧」 「妈耶，这都有暗箱操作？」 「弱弱地说一句，我怎么觉得她们原来就认识」 因为这个博文被网友找了出来，仿佛做实了韩行矜找苏蔓疏通关系的事实。 韩乔薇得意地想，这可和我没关系，是你自己被路人拍下来。 事情的走向让韩乔薇兴奋得睡意全无，她在等，等韩行矜自己发的退赛声明，或者节目组发的取消选秀资格。 可惜，她没有等来她想要的，等来了事情的第一次反转。 除了宣传以外从不营业的小提琴家章清发文， “听说我弟子下次公演是合奏，小提琴这件事，她不需要贿赂评委。” 还有一张和韩行矜的合照，彼时韩行矜大概十二三岁。 于是，整个网络沸腾了，官方前一天就已经把新一期的宣传照发布了。 宣传照上韩行矜一袭长裙，架着小提琴。 小提琴学得人不少，师从被誉为“东方帕格尼尼”章清先生的也不少，但是能让章清先生深夜发文的，这是第一个。 「妈耶，打扰了打扰了」 「章老师，你被绑架了眨眨眼」 「不是吧，师从章老师，那还参加什么选秀」 「如果真的师从章老师，还能被章老师认可，那是不用去贿赂评委」 韩乔薇一直在关注网上的动向，见状怒火中烧，凭什么韩行矜可以师从章清，没有韩家，章清知道她是谁。 韩乔薇最终还是没忍住，跑去问韩母，“妈，韩行矜的小提琴老师真的是章清？” 韩母睡着了被韩乔薇叫醒，脑子迷迷糊糊的，“章清是谁？” “小提琴家，韩行矜跟谁学的小提琴。” “啊？小提琴啊，就在少年宫学的啊，每个假期去少年宫集训一个月，就少年宫的老师。” “不是章清？” 韩母摇头，“不清楚少年宫有没有这个老师，每个假期两千块钱一个月，包吃包住，省得放假在家还要看她。” 韩乔薇迷惑了，这个价位，真的就只是普通的夏令营价格，还是最便宜那种。 这种价位真的可以请到章清？她是不信的。 于是韩乔薇火速把这个消息又给了营销号，营销号之所以是营销号，那就是为了博眼球不择手段。 营销号很快就把这个消息放了出来，然后暗讽资本强大，可以操纵世界级音乐家帮忙洗白。 同时还爆出了韩行矜从小学小提琴的少年宫，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少年宫多年前发黄的登记表。 景城少年宫也被拉下了水。 大部分人和韩乔薇的想法一样，他们并不认为两千块钱的集训能得到章清老师的指导。 于是，少年宫拿出了暑期集训班的文件。 大意就是为促进古典音乐的发展，为培养优秀的古典音乐演奏家，特组建古典乐器暑期集训班，经过考核，将得到国内知名演奏家指导。集训只收取基本食宿费用。 反转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人家是最便宜的暑期集训没错，可人家是经过考核，有政府支持的集训项目，红头文件都说了，有著名专家学者指导。 在小提琴演奏方面，章清先生算是第一人了，出现在这个集训班，好像也不是可能。 这一波还顺便给古典音乐做了个宣传，同时也宣传了这个项目，不少家长都暗戳戳地在打听这个集训班怎么参加。 开玩笑，收个食宿费用就能有世界级的演奏家指导，赚大了好吗。 「我是当年钢琴组的，有幸和这位小妹妹接触过」 「求问，这个集训班是全国都有吗？」 「不懂就问，考核难不难，你们看我行不行」 「我的脸有点疼，但我还是想问，去找苏蔓是怎么回事」 网上在议论纷纷的时候，苏蔓也和苏青黛进行了“和谐”的沟通。 苏蔓先是和她说了如何回应，最后才问了韩行矜身世。 “我听说韩行矜她父亲是霍晋东，她是私生女吗？”苏蔓问。 苏青黛声音不自觉提高，“你在说什么？她妈是韩美谊，我见过她弟弟了，为什么要随意揣测他人！” 苏蔓的想法其实是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知道自己猜错了，苏蔓也没计较苏青黛的态度。 “那为什么没有对外宣布呢？” “小矜想要靠自己不行吗？你不当年也是靠自己出道的吗？” 苏蔓失笑，那能一样？ 自己那是因为家里不同意，只能靠自己！ 韩行矜这个，说直白点，可是有资本保驾护航的，出道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终于，等来了事件的正面回应。 凌晨三点，苏青黛和苏蔓同时发文。 苏蔓v：抱歉占用公共资源了，同时要向帮忙送药的小朋友@素偶—韩行矜v表示感谢。 吃了药睡了一觉，才看到话题。 关注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最近身体不适，外公是老中医，让表妹@青黛也是药v给我送药，表妹偷懒，就拜托给了要到酒店附近基地训练的好朋友。 听说韩同学是章清老师的学生，期待后天的公演舞台。 同时也请粉丝不要过多关注私人行程，多多关注作品，我们是在认真做节目。 下面还附上了两张照片，一张她十八岁出国当训练生之前和苏青黛的合照，一张中药罐子正在煎药。 今夜的网友像是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一个瓜接一个瓜。 「女神好好休息，身体要紧，我们会听蔓女神的话」 「蔓蔓这一个星期的行程都推了，赶紧好起来」 「期待蔓蔓的新歌」 「女神，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资本力量无穷大」 紧接着，网友发现苏蔓给其他微博点赞且评论了。 还没来得及去看她点赞的微博，营销号放出了酒店走廊高清摄像头拍下的视频。 苏蔓送韩行矜出门，两个人在房间门口的对话虽然有很多杂音，但也不难分辨。 “谢谢你过来。”苏蔓说。 “不客气，小事一桩。” “回去路上小心。” “好的，你快进去休息吧。” “嗯，再见。” “后天见。” ------------ 114 真的喜欢哥哥 营销号同时还配文，“大家都来听听，没听过贿赂，受贿者说谢谢的，还客气地请行贿者回去小心点。” 「难道真的是送药？」 「大朗，起来吃药了。」 「哈哈哈哈哈，楼上有毒」 「不敢说话了，脸肿了」 「万一是配音呢，要不然现在才放出来？」 「酒店你家开的？监控视频随便拿？」 视频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数了，但还是有人不死心，想到苏蔓发完文立马点赞的微博。 一波人又涌入了苏青黛的微博。 青黛也是药V：学习结束下播才发现自己闯祸了，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好闺蜜，我不应该犯懒，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深刻体会了网暴的力量。 但是我真的一心只有学习，不想出门！我懒我有理，下次让哥哥送。 我顺便认领一下之前会所的照片，是我带着小矜和姐姐一起吃饭的，当时不知道姐姐也在，旁边三个大帅逼是哥哥，照片就不放了，怕你们嫉妒。 苏青黛放的照片可多了，她是齐肩的波波头，路人拍的照片很明显，于是，她第一张照片就放了自己的自拍。 然后是和韩行矜从小到大的两张合照，一张十岁左右，一张年后去电玩城的。 还有和苏蔓在苏蔓出道前的合照。 「小姐姐有点刚啊，我来翻译一下，我认识到错误了，但我不改，你们网暴的不做人」 「我作证，博主和韩行矜是好朋友，两个人最近晚上都在连线直播」 「没想到指路下半张脸的主播那么好看！」 「果然好看的人只和好看的人做朋友」 苏青黛的关注者都是现实中的朋友和近期因为直播关注的，评论和谐多了。 「妈耶，请问有个明星姐姐是种什么体验」 你金大爷：「不睡觉就出来吃夜宵，学习有蹦迪好玩吗？叫上小矜贵」 回复你金大爷：「小矜贵早睡了，姐已经退出江湖了，您慢蹦」 假圆圆真长长：「你们出去玩不叫我？是我不够好看吗」 回复假圆圆真长长：「你还不睡，修仙呢，你周末不是要补觉吗」 韩乔薇和无数吃瓜群众一样，彻夜未眠。 韩行矜醒来的时候值守夜班的网友已经下班了，换了一波赶来接早班的。 有网友甚至把若有瓜都整理了出来，“吃瓜观光团这里集合，景点指路啦@鱼圈汪汪队v@甜度甜品@章清v@景城少年宫v@苏蔓v@青黛也是药v” 韩行矜冲了一会浪才去看靳屿给她的留言，“已解决。” 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韩行矜想了想，还是在出门晨跑之前发了博，“用实力说话。” 说完韩行矜就放下手机出门了，这下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小姐姐有点刚呀」 「哼，实力，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实力大放厥词」 「楼上，我脸还在疼，你还好吗？」 「姐姐加油，直播间等你」 「冲，今天还直播吗」 顶着黑眼圈的韩乔薇看着韩行矜越来越多的粉丝，咬破了下嘴唇，这样还是不行吗？ 本来韩乔薇只请了下午的假去彩排的，她临时给班主任打了电话，说身体不舒服，早上也不去了。 如果韩行矜听到这一通电话，她一定能察觉到这老师和她们两个人说话，完全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和韩乔薇说话，不说毕恭毕敬，至少也是和蔼可亲的，甚至还关心了一下韩乔薇的身体。 韩乔薇挂上电话，也不管天阴下雨狂风大作。 化上精致优雅的妆，穿上飘逸的雪纺连衣裙就让司机送她去景大了。 路上还顺便给李彦思打了电话，问他起床了没，想不想吃城东的汤包。 李彦思是被韩乔薇的电话吵醒的，接通电话态度并不好。 “韩乔薇，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给你送个早饭啊。” “学校食堂有，不需要。” 忍辱负重这个道理，在韩乔薇还小的时候就知道了，既然有事要找李彦思，她当然不会因为李彦思几句话就打退堂鼓。 “哎呀，你之前不是说学校食堂的汤包不好吃嘛，正好我从家里过去，我给你带城东的汤包啊。” 李彦思是真困，也是真饿，“随你随你。”说完就挂了电话。 大概这就是女主光环吧，但凡碰上她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降智。 比如此刻的李彦思，他就没有多想一下，韩家在城南，学校在城北，城东的汤包，怎么也不顺路啊。 韩乔薇挂上电话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了，买到汤包再到李彦思学校，已经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得亏韩乔薇一夜没睡，出门早，要不然还真赶不上李彦思的早饭。 韩乔薇到的时候，李彦思已经起床了，接到韩乔薇的电话就下楼了。 接过汤包，“有什么事吗？”李彦思直接问。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韩乔薇这种人，无利不起早，能只给自己送个早饭？不可能的！ 韩乔薇没想到李彦思那么直接，谢谢都不会说一句。 ”是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方便找个地方聊一聊？“ 李彦思早上没课，直接把韩乔薇带到了只有工作人员在忙碌着的食堂。 李彦思自顾自打开汤包，先吃了一个，才对韩乔薇说：“说吧。” “我还是想和你聊一聊订婚的事。” “我是这辈子找不到其他人了？”李彦思反问。 韩乔薇咬紧下嘴唇，一副泫然欲滴的样子，“我……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事了，但我也是太喜欢你了才这样。” 李彦思看到她这个样子，突然就有点心软了，不说别的，至少知道有人喜欢自己，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啊。 “彦思哥，你是知道的，从去年暑假见到你我就很喜欢你了，当时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毕竟……” “后来，我回到韩家，我真的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彦思哥，之前是我不懂事，对不起，可我真的很喜欢你。 “爸爸不同意我们订婚，不让我找你，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虽然见不到你，可对你的喜欢却一点没减少、甚至还与日俱增。” “彦思哥，我真的放不下你。” 韩乔薇说完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 115 眼前的苟且 李彦思看着看着居然有点心软了，只是还远没到可以答应她订婚的事。 韩乔薇哭了好一会，看李彦思半天没吃汤包，才接着说：“彦思哥，我下午还要彩排，明天就公演了，我……” “嗯？” “我什么都不如小矜，小矜小提琴也是跟大师学的，奶奶不喜欢我，哥哥也更喜欢小矜，你不会……” “不要乱说，我和她没关系。” 韩乔薇还在哭哭啼啼，“每个人都更喜欢小矜，我和妈妈说我喜欢彦思哥，想和彦思哥在一起，妈妈也迟迟不肯松口。” 李彦思真的见不得女孩子哭哭啼啼，加上他对韩行矜的印象虽然略有改观，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相比韩行矜，李彦思更喜欢韩乔薇这样柔柔弱弱的女生。 “彦思哥，你记得把汤包吃完啊，家里的事有叔叔呢，我也会和爸爸说，让他能帮忙的地方尽量帮帮忙。“ 李彦思因为学校有比赛，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 “我家里怎么了？” 韩乔薇也是前一天才听到韩父和韩奶奶聊天知道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因为之前叔叔拿了地，资金出了问题，你知道的，爸爸和哥哥也不会和我说公司的事。” 家里之前拿了地，李彦思是知道的，他家几乎不涉足房地产，当时爷爷还特别不高兴，觉得爸爸乱搞。 但是爸爸非说有内部消息，那边是市政用地，投资少回报快。 听了韩乔薇的话，李彦思莫名信了三分。 “彦思哥，我先走了啊，记得吃完，好好休息啊。” 韩乔薇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留下愣在原地的李彦思。 还吃什么汤包，李彦思赶紧拿出手机给李父打了电话。 李父很久才接起来，“什么事？又没钱了？” “爸，我听说家里……” 李父打断李彦思，“知道就好，知道就赶紧回来帮忙，人家韩皓纬没比你大几个月，人家可以自己做项目了，你呢，天天躲在学校不见人。” “爸……” “是我不如他老子，还是你妈不如他妈，原来还拿得住他家小女儿，现在只会躲着。” 自从和韩行矜接触婚约，又知道韩乔薇用了一些手段之后，但凡李母出门遇上韩家人，回家就要絮絮叨叨大半天。 李彦思听不下去李母的啰嗦，没忍住就对李母说：“能不能不要再提他家人，你累不累。” 这一说，不得了，李母当场就炸了， “怎么了？你还嫌弃上你妈了？本来是他家的错，凭什么我们被退婚，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被退婚的了，我不要面子的？” 李彦思在家实在呆不下去了，加上本学期课不少，李彦思就开始常住宿舍，偶尔回家。 李父说他躲在学校也没错，他是有点躲着李母。 也不清楚她是怎么做到的，一件事可以反反复复说很多遍，还每遍的说法都不重样。 李彦思叹了口气，“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在公司。” “好，我马上过去。” 李彦思实际上对公司没有多大野心，但他也明白，自己家的产业没了，他就什么都不是了，他也不可能再过现在的生活了。 至少现在开着去公司的车就很可能不能拥有了。 李彦思找到李父的时候，李父正在冲财务总监发火。 账上没钱，冲财务总监发火有什么用，他们又不是印钞机。 李彦思敲门解救了财务总监，“爸。” 李父挥挥手让财务总监先走，“你听谁说的？” “早上韩乔薇到学校找我，说她听韩叔叔韩奶奶说的。” 李父瞪大了眼睛，“你和韩乔薇还有联系？” 李彦思摇头，“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了，她突然来找我。” “找你干什么？” 李彦思把韩乔薇的来意简单地和李父说了。 “订婚？她能说动她老子和她家那尊大佛？” 李彦思摇头，“不清楚，她说是家里好像更喜欢韩行矜。” 李父轻哼一声，“喜欢有什么用？值几个钱？家产终究是要留给有亲生的呀。” 李彦思没有搭腔，毕竟，不久之前韩乔薇才说过喜欢，虽然李父说的喜欢和韩乔薇说的喜欢不是一回事。 但他莫名觉得，李父就是有含沙射影。 “现在怎么解决呢？” 李父说到这个就来气，“本来合作得好好的银行，不是说他们预算不够，就是说我们信用评级不够，这才第二季度，怎么就预算不够了？” “那合作伙伴哪里呢？” “哼，能拿出那么多钱来的人，谁还不是泥鳅？滑得不沾手。” “韩叔叔呢？我们家和他们……” “韩砚清电话都不接，韩皓纬更是，每次他都说要等他爸回来。” 李父眼睛突然瞪大，“韩乔薇找你说订婚的事？那你和她订婚吧，韩砚清总不能不管亲家死活。” 李彦思没想到自己父亲会说出这种话，“爸，这不是长久之计。” “眼前的关都快要过不去了，想什么长久？先把眼前的苟且过好吧。” 李彦思竟然无言以对，只能转移话题，“我下午回去看看爷爷。” “怎么？想找老爷子告状？就是老爷子来了我也是这么说的，他当初为什么让你和韩行矜订婚，还不是看上韩家了？” 李彦思其实来找李父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订婚能不能让韩家帮忙解决问题，但听到李父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自己又接受不了。 “我先回学校了。”李彦思选择逃避。 李父还约了一个银行行长，挥挥手，让李彦思赶紧走。 李彦思离开集团大楼，想了想，还是一把方向掉头去找李老爷子了。 在李彦思心里，老爷子一向比他爸靠谱多了，他爸虽然没干什么荒唐事，但也没干什么靠谱的事。 只是，他没想到，问题远比他想象的严重，不光是因为地的问题，之前李父因为一直的销量上涨，要求工厂加大生产。 结果二季度销量回落，这边库存积压出不去，那边原材料供应商催着货款。 没钱开发地皮，地皮荒着，收益遥遥无期，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来得正好，之前事情闹得韩家把资金抽了回去，现在你重新和他们家女儿订婚，他们肯定会重新投资我们的。” ------------ 116 耳目一新 李彦思看着李老爷子蠕动的嘴唇，心里一片荒凉，自己家怎么就变成了用子孙的婚姻来换富贵？ 这是他愿意做的吗？但凡有血气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做的吧。 李彦思走出家门的时候背已经没有来时挺得直了，内心的意愿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李彦思从接到韩乔薇的电话开始，心情就越来越差，到现在，整个人已经完全被低气压笼罩住了。 韩乔薇可不管李彦思怎么想，李家又怎么打算了。 她听到的韩父和韩奶奶的对话可比对李彦思说的严重多了。 韩父说：“那个窟窿一时半会填不起来的，我已经把投资都抽回来了。” “这么些年，你看东西还是准的，这种险，能不冒就不冒，现在不是险中求富贵的年代了。” “嗯，我就和你说一声，我怕那边老爷子直接找你。” “找我有什么用，我一没权二没钱的，放心，老婆子不会拖你后腿的。” 韩乔薇明知韩家不可能出手帮李家的，可她还是想赌一把，万一就成了呢？ 喜欢李彦思到非他不可？并没有，只能说，李彦思是她目前能选的里面最好的。 离开李彦思学校，韩乔薇回家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才又去的训练基地。 她以为她到基地看到的是众人对韩行矜的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没想到人群的中心会是一直在她身边当枪使的张晓倩。 “倩倩，那你要退赛了吗？”有人问。 张晓倩摇头，“不会呀，拿到offer了我更有时间过来练习了，况且，这也是一段很不寻常的历经不是吗？” “哇，你太厉害了，居然能拿到国外名校的offer，还能有奖学金！” 张晓倩笑容不变，“不不不，我不算厉害的，我们班有人去年就保送了，也有拿到排名更靠前的大学offer的。” 韩乔薇听着听着脸色变了，她以为所有人都和她，或者韩行矜一样，等着高考呢。 没想到，傻傻浪着等高考的只有她。 就连韩行矜都已经偷偷努力三个月了。 曾经，她觉得上大学是她唯一的出路，她努力学习。 回到韩家，她发现周围人都不在乎成绩，高考也不那么受重视，她便觉得，条条大路通罗马。 还曾嘲笑韩行矜最后半年不到了努力给谁看。 可现实狠狠地打了她一圈，条条大路通罗马是没错，可没有哪条路是浪着就能过，没有哪条路是轻松的。 韩乔薇甚至没和张晓倩打招呼就直接去了训练室，接下来的训练和彩排，韩乔薇完全不在状态。 韩行矜到训练室稍晚一些，队友们都在安慰她。 “别听网上乱说，明天直播就见真章了。” “就是，键盘侠只敢躲在屏幕后面喷。” “你没事吧，有什么话可以和我们说说。” 最后反倒要韩行矜安抚她们，不过她们下午最后的训练和彩排都很顺利，一次比一次好。 彩排结束了许歆给所有人打气，“一定要稳住，保持住，明天超常发挥。” 正式录制是在下午三点钟，总共20个节目，韩行矜的节目在中间，第九个。 四个人坐在一众浓妆艳抹blingbling的选手中显得很突兀。 四个人身着深浅不一的蓝色长裙。 徐梦晨是坐在黑色的钢琴边，穿的是最浅的蔚蓝，许歆穿的是深一点的湖蓝，李雅茹的是浅葱，而韩行矜穿的蓝则是带了一点绿的深松绿。 四个人或站或坐，或深或浅地高低错落着。 明明也没什么队形可言，却让人觉得画面分外和谐。 全黑的舞台，追光伴随着着第一个音亮起，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长裙微微反光，每一个人都那么的绚烂夺目。 节奏由慢到快，小提琴的优雅轻柔、钢琴的鲜快明亮、大提琴厚重温润、双簧悠扬灵动…… 一切都那么相得益彰，从充满希望、到斗志昂扬、最后充满遗憾，重新燃起新的希望，优雅与激情并蓄，张扬与含蓄揉合。 现场没有人讲话，大家都在专注地听着，弹幕却在飞快地刷着。 「完全不一样的一步之遥」 「妈耶，果然是大师的弟子」 「作为一个指挥专业的学生，我必须要说，小提琴的水平在国内，除了top3乐团，其他任何一个乐团，小姐姐都有做首席的资格」 「楼上，别吹牛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还首席」 「你来你来，你来拉个人工泛音我听听，快，别逼逼」 「有一说一，在下不才，从小学小提琴，学艺不精，十数年只会拉自然泛音」 「哇哇哇，第一次知道单簧管还能这么好听」 「绝了绝了，这个组合绝了，弄出了一了乐团的效果来」 「对不起，我错了，这实力，完全用不着贿赂评委」 最后一个音结束，四个人左右环顾，相互对视一眼，都放心一笑，没有人出错，所有人都超常发挥，这就够了。 全场安静了有一秒，然后在评委的带领下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一向很少说话的王全拿起手麦就问台上的四个人，“可以说一说你们选这个节目，或者这首曲子的原因吗？”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了韩行矜，毕竟曲子是韩行矜找出来的。 韩行矜只能结果工作人员递过来手麦，“这首曲子在看电影的时候我的印象就很深刻，只是了解了这首曲子之后觉得背后的故事有点不够圆满，正好有这个机会，我们就请老师稍微帮我改了一下编曲。” 王全来了兴趣，“哦？怎么说，残缺也是艺术，怎么能说不圆满呢？” “残缺也是艺术没错，但我们是来讲述故事的，故事还是要圆满一点比较好。” 王全王牌因为制作人，很有艺术家的气质，看了一下午的唱跳，来了个令人耳目一新的合奏，王全聊天的欲望完全被勾了出来。 “详细说说。” 弹幕早就刷疯了， 「哈哈哈，我怎么觉得王总在没话找。」 「同感，还要人给他讲故事」 「怕不是为了逃避接下来的唱跳？」 「全总，听我一句劝，迟早要面对」 ------------ 117 哭戏（加更） 韩行矜也不知道王全到底是要干什么，往常访问环节就三言两语感谢一下队友和老师就结束了。 “因为这首曲子的背景是作者去赛马，他买的马一直是遥遥领先的，最后却被反超，差了一个马头，所以才叫一步之遥。” “总说遗憾和痛苦催生艺术的创作，但是作为故事，我们更喜欢幸福圆满的结局，所以我们让结束段更轻快，希望传达的是失败之后也要重整旗鼓，成功距离我们只有一步之遥。” 王全听韩行矜说完笑着点头，“好，我会用听故事的心态去理解你们这个演出，谢谢。” 四个人再次鞠躬离开舞台。 「妈呀，一步之遥真的是看人怎么理解」 「懂了，有的人看到了一步开外的成功，所以失落于自己的失败，有的人看到了距离成功一步之遥的距离，所有充满了希望和斗志。」 「楼上哲学专业？这解读得……我只能说，没毛病」 「爱了爱了，一人血书跪求纯享版」 「加一人」 得益于前一天的热搜，不光韩行矜的节目观众猛增，整个直播的观看人数都创了新高。 韩乔薇虽然没有看直播，但看到韩行矜现场，不难想象网上对她的评价会有多高。 马上就要去候场的韩乔薇心情更差了，有种自己又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 注意力一个不集中，韩乔薇在台上连续出错，还好没有影响到队友，但整体的节目效果大打折扣。 录制两个小时不到就结束了，结束的时候天色还正亮。 韩行矜的几个队友都很开心，商量着去哪里吃一顿好的。 韩行矜一脸歉意，“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们去了。” 许歆这才想起来，韩行矜正在关键时期，已经四月底了，再一个多月就上考场了。 “这样，这样，我们现在附近随便吃点，这顿先记着，一个月以后，你考完了我们再一起庆祝。” 徐梦晨也说：“对对对，到时候顺便庆祝你脱离苦海。” “好好好，我请客我请客，地方随便挑。” 李雅茹经过这一段时间和韩行矜也熟悉了起来，“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韩行矜连连点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逗笑了几个人。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出去注意安全啊。“ 韩行矜之前抽空做了几个辅导老师给她拿的省模试卷，情况不容乐观，离她的目标还是有些距离的。 为今之计，只能争分夺秒，更勤奋一些。 韩行矜走在路上就给阿姨打电话了，说她十五分钟到家，言下之意就是，到家就得吃饭了。 吃完饭韩行矜拿上书就站在阳台上来回踱步背诵了起来。 到了往常直播的时间，韩行矜坐到书桌前开始了新一轮的刷题。 十一点准时下播，韩行矜又整理起了错题，这些知识点就是明天需要重点看的地方。 就连晨练，韩行矜也放弃了更喜欢的游泳，甚至室外跑步都放弃了，换成了室内跑步机。 因为在跑步机上她可以带耳机，而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耳机里播的不是英语听力就是知识点音频。 可以说韩行矜已经把时间利用到了极致。 某天晚上，韩行矜整理完错题看到苏青黛还在直播，就给苏青黛发了消息， 「早点睡，不要用力过猛，要徐徐图之」 苏青黛很快就回了过来， 「没事，我习惯晚睡晚起」 「等等，你怎么还没睡，失眠了？」 韩行矜苦笑，失眠？不存在的，现在的她闭上眼睛就能睡着，失眠是什么，真是久违了。 韩行矜：「没有，刚整理完错题，正准备睡」 「宝，都快两点了，又六点半起床，你怕是嫌小命太长了」苏青黛回。 「没事，最后一个月了，不能有遗憾，我睡了，你早点睡，明天直播间见」 韩行矜手机一扔，几乎秒睡。 第五次舞台又是个人舞台，按照她之前和赖琛商量的，这次挑战一下唱跳，虽然是短板，但也不能完全避开。 个人舞台虽然能把一个人的优势和劣势都展现得明明白白，但也有好处，尤其是对现阶段的韩行矜来说。 个人舞台的练习时间比较灵活，不用顾及队友的时间。 韩行矜接下来的半个月每天去基地训练六个小时以外，其他时间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学习。 学得照顾她的王阿姨都心疼得天天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吃的。 韩行矜也没有刻意节食了，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吃多少吃多少，也并没有胖起来。 韩行矜两耳不闻窗外事，韩乔薇却在直播间蹦跶得欢乐。 公演舞台出了两个错，虽然评委没有直接指出来，但是直播间的那么多观众又不瞎，同组的人也不可能没意见。 韩乔薇当天晚上就在自己的直播间哭哭啼啼。 说她很难过，拖了队友的后腿，她想找队友道歉，说她明明练习得很好，可上台的时候实在太紧张了。 说她对不起观众朋友和粉丝的期待，对不起老师们的辛苦指导…… 又发挥她一直哭不打嗝的技能，在直播间梨花带雨哭了快两个小时。 贾元元和韩行矜都要准备高考，苏青黛就去找霍骁吐槽。 “有这哭哭啼啼的功夫，别说四个队友了，就是四百个队友也道歉完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韩乔薇哭了两个小时，粉丝们也安慰了两个小时。 这就是主角光环，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就是有与日俱增的粉丝，还是死忠粉那种。 韩乔薇在直播间哭完了，也不洗脸，直接就给李彦思打了视频。 李彦思从见过李父和李老爷子之后一直都很纠结。 想接到韩乔薇的电话让韩乔薇主动提起订婚，又害怕接到韩乔薇的电话，让他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其实从他开始纠结时候起，他就已经动摇了，动摇就意味着原本坚持的东西已经没那么坚定了。 “喂……”李彦思好半天才接起视频，韩乔薇觉得自己都快要哭脱水了。 虽然李彦思能看到脸，但毕竟隔着屏幕看不真切，韩乔薇说话就不利索了，突然就打起了隔。 “彦…彦思哥，我…我好难过，我今…今天演出出…出错了。” ------------ 118 一哭全有 李彦思看到韩乔薇这个样子，突然就生出了一股怜惜。 说话的语气不自觉放轻，“怎么了？” “我…我下午演出的时候有…有两个地方跳错了。” 韩乔薇又和李彦思哭诉了快二十分钟，眼看快十点半了。 “彦思哥，太晚了，你去睡吧。” “你还不休息？”李彦思反问。 韩乔薇一听，一阵窃喜，一般人想要结束聊天的人都会说，好呀，我去休息了，你早点休息。 有来才有往，李彦思下意识说出了问句，说明潜意识里是想继续对话的。 韩乔薇低下头，摇了摇，“睡不着，我再歇会。” “和朋友聊一聊？”李彦思提议。 韩乔薇摇头，“太晚了，又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不好打扰别人。” 韩乔薇说完还把音量压低，含含糊糊但足以让李彦思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我不想和其他人聊天。” 说完，韩乔薇擦了擦鼻子，让自己声音重新变得清晰起来，“彦思哥，不打扰你了。” 李彦思下意识就说：“没打扰，我再陪你聊会。” “会不会不太好，毕竟那么晚了，我们又不是什么……” 李彦思皱眉，这韩乔薇是想和自己撇清关系？关系要撇清了，家里的事怎么办？ “未婚夫妻、男女朋友聊天晚一点很正常啊。”李彦思脱口而出。 韩乔薇一听，喜形于色，这次不用再掩饰已经的真实情绪了，“彦思哥，你…你答应……”说完还娇羞地低下头。 李彦思看着韩乔薇这副模样，内心居然有点雀跃，有种被需要的兴奋。 “彦思哥，我太开心了，我要赶紧和妈妈分享这个好消息去。”韩乔薇说。 李彦思笑着点头，“去吧，开心就好。” 韩乔薇挂了李彦思的电话，依然没洗脸，直接顶着肿泡眼和满脸泪痕就去找韩母。 韩母刚洗漱好，就见韩乔薇一脸泪痕带着哭腔扑到了韩母身边。 “妈妈。” 韩母吓了一跳，抱住韩乔薇，“哎呀，薇薇这是怎么了？快别哭了，看看这一脸的眼泪。” “妈妈，我真的好难过，我什么都做不好，我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韩母这次慌了，下午打麻将才听牌友说她孩子学校又有学生自身，还说现在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又想到韩乔薇偷吃零食的问题，整个人都不好了，可别又出其他什么毛病。 “薇薇，和妈妈说说怎么了？” “妈妈，我想好好表演的，可下午的演出我出错了。” 韩母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什么事呢，“没事啊，宝贝，你不是说你们这还不是淘汰赛吗，没事的，还有机会，下次我们争取完美表现。” “本来我人气就不如小矜高，今天我又搞砸了，妈妈，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不是说直播可以提高人气嘛，没用吗？” 韩乔薇摇头，“节目组出了规则，所有人都可以直播，在那么多人里面，想要人气一骑绝尘太难了。” 韩母皱眉，“那怎么办呢，有没有其他办法？” 韩乔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妈妈，这都是小事，大不了我就不出道了，做不了自己喜欢的事的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韩母抓住了重点，“这是小事，那是什么事值得你哭那么伤心？” 韩母这一问，韩乔薇的眼泪滚落得更快了，“妈妈，我怕我那么差劲的表现被彦思哥看到，你说如果他看到了，会不会更不喜欢我。” 韩母震惊，没想到这时候会听到李彦思的名字。 “妈妈，我真的很喜欢彦思哥，哪怕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也不希望我给他的印象有一点不好。” 韩母喃喃说道，“就那么喜欢吗？” 韩乔薇郑重地点头，“他是我长那么大最喜欢的人，当然是除了爸爸妈妈哥哥以外的。” 说完韩乔薇小声说：“我知道，喜欢也不一定要拥有，我从小就知道。” 这一句话，仿佛一把刀一样戳到了韩母的心上。 她知道韩乔薇偷吃零食是因为小时候得不到，那现在呢。 小时候得不到的零食，这么多年了，还在想方设法偷偷得到，那么最喜欢的李彦思呢？ 当初就能用下药的手段企图得到，将来呢？韩母不敢想。 又听韩乔薇说从小就知道，韩母心慌之余又是一阵心疼。 从小连零食都得不到的孩子，得吃了多少苦啊，现在回到自己身边了，又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不能让她拥有呢。 韩母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抚摸着韩乔薇的背。 ”乖乖，你乖啊，不哭了，有妈妈呢，既然喜欢，那就好好在一起。“ 韩乔薇缩在韩母怀里得意地笑了，一切都自己的计划进行着。 又和韩母聊了些有的没得，听到韩父从书房出来，韩乔薇才站起来。 “妈妈，我先回去睡了，和你聊了会，我心情好多了，妈妈，你真好。” 韩母慈爱地看着韩乔薇，“快回去睡吧。” 正说着，韩父推门进来，“说什么呢？” “没事，爸爸，和妈妈聊天呢，我回去睡觉了。” 韩父并没有多关心她们聊什么，只当她们是在闲聊，“去吧，周末也要早点睡。” 韩乔薇点头，“好的，爸爸妈妈晚安。” 走出韩母房间，韩乔薇摸了摸被眼泪滋润了一晚上，一直擦，擦得都有点疼的脸。 一切如自己所料，这波赚了。 虽然脸有点皴，但韩乔薇一夜好眠。 有人好眠，自然有人失眠。 比如靳屿。 韩乔薇在哭哭啼啼攻略所有人的时候，靳屿又得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另一个项目组负责人最近行为很反常，原来是金钱如粪土，一心只有研究实验的人，突然频繁和商业投资接触。 认为研究是研究，并不是非得有商业回报的教授，突然想把自己手里的专利卖出去，还开价不低。 不仅如此，手里的研究也搁浅了好久，据实验室的人说，原来恨不得一天二十个小时在实验室的人，已经二十天没有去过实验室了。 靳屿看着助理从节目组那边拿到的韩行矜节目的剪辑片段，整个人思绪飞得很远。 ------------ 119 家学渊源 靳屿想到了之前张教授突然生病的事，会不会这次裴老师也是被下了什么煞？ 只是，下煞会让一个一心只有研究的人突然变得贪婪吗？靳屿不知道，在玄学方面，他一概不知。 想给韩行矜打电话问问，又觉得太晚了，明天再说。 这一冷静，靳屿又想到韩行矜在一个月就高考了，这时候不适合用这种事去打扰她。 只是裴勇教师这事也耽搁不了，裴勇教授做的是天文学和天体物理研究，这东西虽然看起很难商业化，但他的课题多少涉及到国家机密。 靳屿作为整个计划的负责人，他不得不考虑到，万一和裴教授接触的公司是蓄意接近，或者有境外的政治背景…… 既然不能找韩行矜问问有没有玄学方面的原因，那至少从表面上先稳住人，要扰乱商业投资，这一点，靳屿还是很在行的。 再确定了段时间的计划之后，靳屿依然睡不着。 “强科计划”里面的课题组从年后起，接二连三地小问题不断，虽然没有影响大局，但两三个课题组的研究都延后了。 靳屿不是阴谋论者，但连续不寻常让他不得不从最糟糕的情况开始找原因。 靳屿在彻夜和负责计划的直管领导讨论几个课题组的小麻烦会不会有联系。 韩母也在通宵说服韩父。 “薇薇从小就不在我们身边，敏感又脆弱，我们做父母的肯定要为孩子着想啊。” 韩父摇头，“就是为她着想才不同意她跳那个烂泥坑。” “怎么会是烂泥坑呢，李家也没那么糟糕吧。” “李家现在一直在爆雷，谁知道下一个雷什么时候爆。” “哎呀，烂船还有三斤铁，李家再怎么说也红火了几十年了。” “可是，大厦将倾也只是一瞬间。” 韩母见从李家这边说服不了韩父，便换了个方式。 “老韩，其实我也看不上李家，尤其看不上李彦思那个妈，但是薇薇喜欢啊，我没办法啊。” “你看薇薇，小时候因为吃不上零食，那么大了还是会藏零食躲着吃零食，这多小一件事啊。” “今天打牌听说又有孩子自杀了，现在这些孩子啊，刺激不得，加上我们薇薇这种情况，我怕啊。” “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违法不乱纪连道德底线也挂不上钩，我们做父母的只要顺水推舟就好了，何必呢。” “万一再把孩子逼出个好歹了，我怎么办啊，那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啊，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只要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不得不说，在苦这件事上，她们算是家传了，韩母也是说哭就哭，哭得韩父脑仁疼。 “你到底是不是亲爸啊，孩子都这样了，你还想着你的生意，实在不行我们补贴这她点也就是了，我们不至于连个女儿也养不起。” 韩父还能怎么会所，再说下去他就成了只想着钱，不顾儿女幸福的人了，不过韩母的话也提醒了她。 “三个条件，第一，这事我不会出面，你们能谈下来就谈，谈不下来拉倒。” “第二，李家的生意我不会出钱，一分钱都不会，他家就是缓过劲来了，我也不会和他家合作。” “第三，将来你补贴薇薇的必须要让我知道。” 韩母一听，这些条件虽然听起来苛刻，说到底就一句话，不给李家钱。 嗨，只要能答应，这些都好办。 “行，那就说好了，你到时候别反悔。”韩母说。 韩父怎么不知道李家是个什么情况，知道自己不会出钱，李家会不会答应还不一定呢。 要李家这也能答应两个孩子的事，那他也认了。 “不反悔，反正我不出面，不出钱，成就成，不成你就让薇薇歇了心思。” 韩家父母深夜达成了共识。 再将来，他们会深刻体会到一句话，“不要在深夜做决定。”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二天，韩母就把韩父的条件说给韩乔薇听了，韩乔薇惊讶于韩父能那么快答应下来。 同时，对韩父提出的条件也似乎并不意外，也是，她之前就听到韩父说了，他不会给李家投钱的。 韩乔薇最拿手的是哭戏吗？不是，她最拿手的是利用信息差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韩父答应下来，韩乔薇第一时间就找到李彦思，画了一个娇媚的妆，开心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李彦思。 “彦思哥，我爸爸答应了，万一叔叔阿姨反对怎么办呢。” 李彦思张口就来，“不会，我爸现在巴不得韩……” 临了，李彦思赶紧止住话头，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也不适合直接说出来。 ”彦思哥，不如这样吧，你问叔叔能不能让你负责地皮开发项目，要是你项目做得好，叔叔肯定不会拒绝我。“ 李彦思愣住了，他是学金融的没错，但地皮开发，别说他没接触过，就是他爸都是头一回，怎么可能交给他，他还能圆满完成。 “彦思哥，什么都有第一次，我们先试试嘛，之前直播建医院不是很火嘛，好多人云监工，又能把项目透明化，还能顺便滚一滚直播的红利。” 韩乔薇的每一步都不是信口胡来的，她也是直播之余去看其他当下最火的直播得到的启发。 万事可直播，就是直播狗子睡觉，都有上万人看四五个小时。 那个二十四小时的基建直播，虽然同时在线的人不多，但每个关注这个直播的观众，基本每次打开平台都会点进去看看。 李彦思摇头，“不行，项目周期很长的，这一个项目从着手开始到完全交付，没个一两年完不了。” 韩乔薇完全不知道这个，她看到的只是直播建设，而建设只是一个项目中最直观的一部分。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最快的办法除了贷款借款之外就是解决现在产品线上的库存，库存解决了，资金的事自然就好办了。” 韩乔薇一拍手，“那直播带货啊，头部主播每天能卖上亿的货。” 李家做实业，下游并不是零售市场的消费者，而是还要进行再加工才能到消费者手里的中间产品。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打开知名度呢……”李彦思喃喃自语。 ------------ 120 汲汲营营 打开知名度…… 韩乔薇想到自己最初的计划，“彦思哥，既然直播项目不现实，那就直播我们筹备订婚宴吧。” 李彦思满脸问号，“用不着在全网直播订婚了吧。” “之前有一对十八线的明星直播婚礼筹备过程，后来两个人人气大涨，你还有印象吗？”韩乔薇问。 李彦思不太关注娱乐圈，直播更是接触甚少，不过这个事当时还挺火的。 “感情稳定、家庭和谐会树立一种正面的社会形象，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有些大企业老板离婚都会股价动荡。” 不得不说，韩乔薇的思路很清奇，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意识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韩乔薇还在说服李彦思，“而且啊，万一我人气上去了，我们再直播筹备宴会的过程，那不是也在宣传公司。” “退一步说，就算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我们只是直播筹备订婚宴，对公司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李彦思听着听着，居然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还是没有一口答应下来，“牵扯到公司，我得回去和我爸商量一下。” 韩乔薇无所谓地耸肩，“好呀，我等你好消息，我这边有一个很厉害的传媒公司，他们可以根据客户的需求进行包装。” 李彦思有一点点心动了，他现在急需做点什么让他爸看看，他没有不如人。 两个人吃了中饭又逛了一回就各自回家了。 李彦思并没有去找李父，而是去找了财务总监，财务总监正焦头烂额，哪有时间陪太子读书。 “如果能提高公司的知名度，库存是不是解决起来会容易一些？”李彦思问。 财务总监点头，“当然，要不然为什么每年都要大笔的广告宣传费用呢。” “那正面的公司形象会不会影响公司呢？” “当然，企业一旦出现负面消息，影响是很大的，商誉也是企业的无形资产嘛。” 李彦思听到财务总监的回答心里多少有点数了，内心的天平已经朝韩乔薇的一边偏了百分之七十了。 财务总监看着没头没脑过来问两个问题就一脸笑意地离开的李彦思，脑子里在快速评估自己段时间离职的可能性。 这种度娘都能搜到的问题，用得着专门跑一趟？是他太傻，还是想考考自己？ 可是，不管出于哪个原因，财务总监都觉得这李家一家子怕都是有那个大病。 李彦思请教完财务总监才回家，找到李母，说了要订婚的事。 果不其然，李母暴跳如雷，“不行，我不同意！” “妈，你之前不是还说……” “那是之前，我们被退婚了还又上赶着？我不要面子的？” “妈，公司出问题了。”李彦思一句话，仿佛按下了李母的暂停键。 “你爸你爷爷怎么说？” “他们都说韩叔叔能帮咱们家。”李彦思说。 李母沉默了半晌，“不订婚不行吗？” “韩叔叔之前把对咱们家所有的投资都撤走了。” 言下之意，不订婚不行。 李母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直接起身上楼了。 李彦思看着母亲的背影，这大概是同意了吧。 李彦思给韩乔薇发了信息说想和传媒公司见一见，再决定要不要直播。 韩乔薇很快就回消息说回尽快安排。 明明一切看起来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啊，可是李彦思还是觉得内心一片荒凉。 他把这种荒凉理解为，一切进展得太快，太顺利了，有一点点不真实。 真不真实的，韩乔薇不知道。 能不能提升李家的知名度，韩乔薇也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通过对筹备宴会的直播，让观众更直观地看到有钱人的生活。 就像看连续剧一样，尽管酸得冒水，尽管要吐槽，但是还是忍不住想看后续。 毕竟，不看都不知道该吐槽什么。 韩乔薇在汲汲营营策划者怎么让自己人气高一点，韩行矜已经又刷了好多题，背了好多书了。 最终，李彦思还是同意了直播订婚宴筹备。 韩乔薇又投入了新的一轮直播内容策划，从选日子、选婚庆公司、选场地、选礼服、选酒、选鲜花…… 韩乔薇光一个订婚宴，把接下来一个月的直播内容都策划好了。 第四次录制已经录制完了，她们只可以直播到第六次录制结束，也就是说，她还有四周的直播时间。 四周之内，她必须把完成订婚宴，否则，连续剧就烂尾了。 这样一来，韩乔薇别说学习了，就是去学校的时候都快没有了。 筹备一个宴会其实很繁琐的，当然，全权交给专门的团队那就另当别论了。 韩乔薇要的就是亲力亲为，这样直播才有内容，可是，这样以来，韩乔薇训练意外的时间几乎都被占满了。 别的不说，试菜一个下午，选酒一个下午，礼服一个下午，场地跑了两三个地方，又是大半天…… 一个星期能有几个半天给她…… 直播间的人数是多了，可是整个人也累的不成样了。 转眼就到了第五次录制，韩行矜让王阿姨帮她买了个隔音防滑垫。 每天在家坐久了学累了就起来跳上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跳累了又坐下学上一会…… 整整半个月，去基地的时间只有基地要求的四十八小时上课时间。 其他人看韩行矜去基地时间那么少，都在暗自窃喜。 觉得韩行矜因为上次合奏效果不错就飘了，不光准备了自己的短板唱跳作为个人舞台，甚至连练习都省了。 许歆还曾拉着韩行矜说：“小矜，有侧重当然是好的，但也不能完全不管个人舞台啊，虽然不是淘汰赛，但评委每次都打分的，太低了也不好看。” 韩行矜冲许歆眨了眨眼，“放心吧，我有数，在家里练着呢，不会丢人的。” “你有数就好，现在盯着你的人可多了。” “没事，她们闲得慌，要盯就盯，咱做好自己的就行，你在宿舍也别为我出头。” 许歆推韩行矜，“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大姐，快点回去学习吧，别搁我这浪费时间。” 晚上，韩行矜凌晨十二点半关了直播，想坐会再去跳两遍就去睡觉。 闭上眼睛想让眼睛休息一样，摇头靠在椅子上，居然就那么睡了过去。 ------------ 121 第五次录制 韩行矜又梦到了干瘦的老道士，这次老道士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说话都没有之前那么铿锵了。 “孩子，人生那么长，万不可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获得进益。” 韩行矜觉得自己困得嘴都不想长，可是看着老道士慈爱的眼神，还是动了动嘴巴。 “可是，那么长的人生，值得全力以赴去拼搏的事情也很少。” 老道士叹了口气，“孩子，你的世界出现了一股邪恶之气，这股邪恶之气已经快影响社会的运转了。” “我的世界？”韩行矜不理解。 是指自己生活的周围的这个小空间，还是指整个大环境。 “这股邪恶之气可能会让很多人生病，可能会让一个国家毁灭，也有可能会颠覆重塑整个世界秩序……” 韩行矜半信半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国家毁灭，颠覆世界秩序。 韩行矜冲老道士开口，带着笑，“又什么封印了几千年的大妖要出来了？” 老道士有一瞬间的气恼，“妖，那说到底还是天道，我感受到的是人为力量，有人要逆天而行。” “那他会遭到天谴的，时候未到，别急。” “天谴，哪有那么容易，没有生灵涂炭天道哪里管得过来呢。”老道士很悲观。 “那你和我说了有什么用啊，我……也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老道士眼里突然有了光，“我可以帮你啊。” “可我没有替天行道的想法啊。” “孩子，任由这股邪恶之气发展下去，我也会被腐蚀掉。” “你不是一缕魂魄吗？你怎么会被腐蚀掉呢。” “可是，我是灵气、功德之气、正义之气温养的，没有了这些生吉的气息，我很快就会烟消云散的。” “哦。”韩行矜无所谓地应了一声。 “孩子，问问你的道心，他不会骗人。” 只要高考如期举行，就是天塌下来，她也管不了。 “一个月以后再说吧。”韩行矜说完就结束了谈话，挣扎着醒了过来。 看着从书桌到房间的距离，韩行矜觉得书桌就在房间也挺好的，至少可以转身就睡觉。 现在她觉得十米开外的房间是她到不了的远方。 又到半月一次的录制日，个人舞台录制，又是五个小时起步。 韩行矜觉得自己的时间经不起这么浪费，想和涂阮申请表演结束就先离场。 涂阮不敢自专，去找主管申请，正好龚亮也在。 “她是第几个？”龚亮问。 “好像是三十几。” “让她最后一个彩排，彩排完了就去化妆，表演结束从后台直接回去。” 这点方便，不管是出于对一个想学习的高三孩子的配合，还是看在靳屿的面子上卖个好，龚亮都是乐于行的。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节省时间的方式了。 有龚亮发话，涂阮乐得做这个好人。 “谢谢龚老师，我去告诉她。” 韩行矜得到涂阮的回复还挺高兴的，她原计划是第一个去彩排，大清早就去，彩排完了回来看回去，再过去准备录制。 既然能让她少跑一趟，在前面选手录制的时候化妆做准备工作，她何乐而不为呢。 说韩行矜自曝短板也不完全正确，至少她选的歌还挺适合她的，她的英音发音在英文歌的时候还是很加分的。 赖琛为她选了一首全英文歌曲，同时发挥了她无情卡点机的优势。 其实有了上一次独舞的加量练习，韩行矜自己感觉她已经不畏惧舞蹈了。 而且，有了这段时间高强度的舞蹈练习，韩行矜觉得自己的运动量完全达标了。 韩行矜踩着点去最后一个彩排，彩排结束，工作人员在准备正式录制舞台，韩行矜又最后一个去化妆。 吉米看着韩行矜素着的一张脸，痛心疾首。 “你这个黑眼圈，你是天天通宵吗？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 韩行矜闭着眼睛回忆着歌词，“麻烦吉米小可爱帮我遮一遮喽。” 吉米翘着兰花指翻着白眼，“要不是看你粉底用得少，我都心疼我的遮瑕。” 韩行矜呵呵呵地笑。 “不过最近皮肤是好了不好，痘印完全没有了，还白了，用了什么产品？” 韩行矜摇头，”没用什么特别的，面膜都老忘记，可能是不晒太阳，又吃得清淡吧。“ “你这皮肤，真是老天追着喂饭吃。”吉米捏了捏韩行矜的脸说。 韩行矜吃痛皱了一下。 “睡吧睡吧，打个盹起来我就给你化好了。” 别说，韩行矜还真的闭眼半天有点困了。 对于韩行矜没有参与全程录制这件事，几乎没有人有意见，没有参与录制好啊，镜头都少了。 韩行矜连选手席都没去，化好妆就在后台候场，上台表演结束，直接就换衣服离开了。 「人间卡点机」 「我是专门来看卡点机的」 「u1s1，这巴子嗓音，唱抒情歌绝了」 「慢歌比赛没优势」 「小姐姐这半个月学习直播太猛了，我还以为小姐姐没练习呢……」 「小美女也直播？我要看！」 「最高纪录直播了八个小时」 「早上小姐姐还要上三个多小时的课，老粉都懂」 「绝了，光学习就十多个小时了？」 「哼，光看时长有什么用，感动自己吗？网上那么多自律博主，高考是看分数的……」 「……」 「我不管，我就是姐姐的小迷妹」 就目前弹幕来看，韩行矜的关注度还是很高的，主要还是因为之前的热搜。 韩行矜回到家，直接就开始学习，因为那边还在直播第五次公演，所以韩行矜还有开直播。 韩乔薇这次运气不太好，抽签抽到了倒数，到她上台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枯坐了一下午，人累了，肚子也饿了。 加上之前半个月，韩乔薇的精力都在直播和宴会筹备上，她这次准备的弹唱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去练习。 她总觉得弹琴很简单，对着简谱弹出来就是了，老师给她纠正节拍和音准她都觉得老师在吹毛求疵。 又不是跟着伴奏唱，节奏没跟上就乱了，自己给自己伴奏，节奏都在自己手里，比跟着伴奏更容易。 所以，韩乔薇除了规定的四十八小时以外，自己并没有另外联系，甚至谱子都没用心去背。 ------------ 122 当枪使 从现场效果来看，弹唱显然没有韩乔薇想得那么容易。 韩乔薇不光谱子没有用心背，就是歌词都唱岔了，她选的歌并不冷门，就是现场的选手都好多会场，更别说上百万的直播观众了。 熟悉的调子一出，不少人跟着哼唱，这一唱，不得了，离谱，就离谱。 「这就是五公的节目质量？我裂开了」 「也不知道是我看节目眼光高了，还是这节目真的不太行」 「楼上的姐妹，我告诉你，是节目真的不太行」 「笑死我了，我跟着唱，我男票说我离谱，和选手唱的完全不一样，结果我把原唱一放……」 「离谱是真离谱，原唱听了想骂人」 后面的节目什么情况，韩行矜并不关心，趁着下一期节目的规则还没出，韩行矜争分夺秒。 看韩行矜这个样子，苏青黛都不敢发消息占用她时间，只是每天在直播的刚连线的时候叮嘱她好好吃饭，早点睡，身体要紧。 韩行矜嘴上应者，实际上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韩美谊都不敢给韩行矜打电话了，生怕占用她时间，只敢每天给她发个信息。 自己有空就自己看韩行矜的直播，没空就让助理帮她盯着，然后疯狂轰炸王阿姨。 最后一个月，韩美谊要求王阿姨二十四小时住家，万一韩行矜晚上想吃个宵夜什么的。 韩美谊自己回不来，没机会照顾韩行矜的生活。 可是没少在各种搜索引擎搜索“怎么照顾高考生”“高考生饮食注意事项”“家有高考生”…… 搜索完了还不算，还把她觉得有道理的部分复制下来发给王阿姨。 最后还给靳屿打电话，让靳屿买各种各样的高档补品送去，让王阿姨给韩行矜做。 由于韩美谊的国度紧张，韩行矜周围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天天被韩美谊电话轰炸的王阿姨和靳屿就不说了，就是一向淡定的霍晋东和对高考一无所知的霍骁都紧张了起来。 偶尔给韩行矜打电话都轻声细语，生怕声音大了惊扰了韩行矜。 这天，金瑞瑞通过他妈知道了韩乔薇和李彦思订婚的消息。 “什么？还没订婚？”金瑞瑞惊呼。 金母算是李家的姑娘，是李老爷子哥哥家的，李老爷子哥哥早逝，嫂子改嫁，金母大概十岁左右就养在了李老爷子家。 和李家的关系还算亲厚。 “没有啊，之前被小矜退婚了，韩家那边不同意订婚，后来你舅母有不同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又同意了。” 金瑞瑞一个没忍住爆了个粗，“艹，韩乔薇骗老子。” 金母瞪金瑞瑞，“怎么说话呢？等你爸抽你？” “跟我爸学的。” “不对，怎么回事？你和韩家找回来那个女儿有接触？”金母问。 金父并不是商场上的人，因伤退伍回来只在清水衙门任着闲职。 要不是金瑞瑞和韩行矜、苏青黛同岁，从幼儿园开始就是一个班，金家是不可能和韩家有什么交集的。 “我刚回来的时候，去找小矜贵，然后遇上了，她居然知道我，还说什么马上就是一家人了，知道我和小矜贵关系好，让我劝劝小矜贵。” “你刚回来的时候？”金母再次确认。 金瑞瑞点头，“对呀，我回来第二天不是陪我爸去会所吃饭嘛，在会所遇上小矜贵和黛黛了，从会所回来我就顺路去韩家找小矜贵。” “你找小矜怎么和韩乔薇说上话了？” “小矜贵搬出去了，没在韩家住了，韩乔薇让我劝劝小矜贵别和家里闹脾气了。” “你去了？” “去了啊，我去训练基地找到她的，她说不回去，我还给她钱了。” “收了？” 金瑞瑞摇头，“没收。” 金母没好气地说：“你怕不是个傻子，出去几年人回来了，脑子没回来。” “嗯？怎么了？” “又被人当枪使了怎么了，好在还有良心，没有硬劝小矜回家，还想着给她钱，要不然怕是小矜真的要和你绝交了。” 金瑞瑞的鹌鹑脑袋是真的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当枪使了，但他知道，韩乔薇诓他。 隔天，金瑞瑞在和小伙伴浪的时候说到这个事。 小伙伴一脸八卦，“天呐，居然还要订婚。” “怎么了？” “感觉有故事。” “展开说说。”几个小伙伴七嘴八舌。 被问的小伙伴喝了口上头饮料，一脸高深莫测， “还记得春节期间李家宴会的事吧。“ 除了金瑞瑞，其他小伙伴都连连点头，那可是春节期间最劲爆的消息啊，不少人还遗憾当初没挤进去看看现场。 金瑞瑞旁边的人赶紧三言两语给他补课。 “说来巧了，那个酒店是我姑姑家的，时候李家和韩家都去调监控，还让保留现场。“ “查到什么了？” “说重点。” “谁要听这个？” “急什么？不得铺垫一下？既然出事了，我姑姑他们肯定要关注啊。还真让查出来了，韩家那位小姐姐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药。” “我去，给我们李哥下冲动药？” “不是吧，所以李哥其实是受害者？” “就这还要订婚？” “当时韩行矜就要退婚，我听说是想换，就直接把韩行矜换成韩乔薇，韩行矜不肯，就是要退婚，就直接退了。” “不肯换，是小矜贵的作风。”有人评价。 “所以我听说要订婚才会那么惊讶。“知道内情的小伙伴总结。 金瑞瑞又想起他妈说的，他被当枪使了，如果，实情是这样的，那自己还真被当枪使了。 知道内情的小伙伴接着八卦，“而且啊，我听说，韩乔薇在回韩家之前就认识李哥了，韩乔薇刚回韩家，李家伯母就想换了。” “是不是真的呀，你别瞎说。” “不清楚，问瑞瑞。” “瑞瑞，你知道吗？” 金瑞瑞摇头，“我不知道。” 又有小伙伴说，“咦，要是这样的话，韩乔薇算不算在知道对方有未婚妻的情况下……” “自信点，她就是抢妹妹未婚夫，虽然不是亲妹妹。“ “难怪小矜不肯换，非要退婚，还要离开韩家。“ “咦，一出戏，一出戏。“ 几个小伙子在饭桌上聊得火热，却忘了这饭店的包间不是包间，只是简单的装饰隔断，斑点不隔音。 ------------ 123 让我别说 当天晚上就有话题冲上热搜，#恩爱人设崩塌抢妹妹未婚夫# 博文是营销号发的，不过营销号的文字内容很简单，“收到投稿，震惊#恩爱人设崩塌抢妹妹未婚夫#” 劲爆内容是几张投稿截图，有人说下午在饭店吃饭，听到隔壁讨论，后来找人打听了一下，应该就是最近大热的直播筹备订婚的那对。 晚上是网友的活跃时段，阅读量很快就500万了，并且一直快速增加。 冲浪达人韩乔薇在第一时间就看到这个热搜了，联系公关公司压热搜，但热度太高，公关公司的报价远超韩乔薇所能支付。 找公关公司行不通，韩乔薇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韩行矜，让韩行矜出来否认。 韩乔薇给韩行矜打了十来个电话，韩行矜都没有接。 这段时间韩行矜的手机都是静音的，找她有急事，联系不上她会给王阿姨打。 她也会在吃饭的时候、睡觉以前看一看手机，回回消息什么的。 所以当她很多个小时之后看到韩乔薇的来电时，她选择不回电话，她并不认为自己和韩乔薇有什么好说的。 等了一个上午都没等到韩行矜的电话，韩乔薇通过节目组给她们提供的预约系统找到了韩行矜下午的预约记录。 韩乔薇又哭着去找韩母了。 “怎么了？” 韩母准备出门去打牌，看到韩乔薇哭着张脸，觉得晦气，昨天就输了，今天临出门了还哭给她看，说出的话就很不耐烦。 韩乔薇警铃大作，不妙，韩母不配合怎么办。 “妈妈，我下午的训练时间和小矜的差不多，我听其他人说小矜是在基地附近租房子住，我想去看看她。” “看就看，你哭什么？”韩母不解。 “想起我小时候无依无靠的生活就心疼小矜，想给她拿点钱。” 韩母一听，钱，好说，打开手包随手抽了点，“给给给，拿去给她吧。” 韩乔薇一看手里充其量三四千，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她真的只是想看看韩行矜给她点钱，这点钱，她倒是拿得出手，还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施舍给她。 可她现在是要让韩行矜否认网上的爆料，至少要让韩行矜闭嘴别回应，这点钱，她拿不出手。 韩母没有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换上鞋就出门了。 韩乔薇头次觉得，韩母怎么那么抠，自己都张嘴要钱了，才给这么点，打发叫花子呢。 她已经忘了，曾经她一个月的零花钱只有两百块。 没办法，韩乔薇只能回去翻自己的小金库，回来韩家小半年，韩乔薇金库可半点不小。 长辈给的钱，加上变卖韩行矜那些饰品包包的钱，韩乔薇手里已经三十多万了。 一咬牙，韩乔薇拿出二十万来，心在滴血，可她还在不停地安慰自己。 没事没事，舍小得大，等自己出道了，出名了，二十万算什么，两百万，两千万也只是分分钟的事。 下午，韩行矜被韩乔薇堵在了去训练室的路上。 韩行矜看着面前脸色不虞，显然是遇到麻烦的人，像躲瘟神一样地避了避。 “干嘛？” 韩乔薇拽着韩行矜的手，把人拉到了走廊尽头的小露台。 韩乔薇也没和她铺垫，直接把卡递了出去，“这是二十万，你发个声明，否认网上的事。” 韩行矜不解，“网上什么事需要我否认？群众的眼睛事雪亮的，别企图蒙蔽他们。” 韩行矜是真不知道韩乔薇被扣上了抢妹妹未婚度的帽子。 可韩乔薇听着就是觉韩行矜知道网上的事了，并且意有所指。 “你现在一个人不容易，这些钱你收着，不发声明也行，什么都别说。” 韩行矜猜到网上应该是爆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来了，这是拿钱来堵自己的嘴呢。 韩行矜无意扯进他们的故事里，但，给钱不收，脑子有病，就当前面几次韩乔薇拉踩自己的精神损失了吧。 韩行矜笑盈盈地把钱收下了，“好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收下卡，韩行矜就去练习室了，第六次小组演出的规则已经发布了。 120人，二十个小组，每个组六个人，抽签决定那些人一个组。 节目形式是唱跳，二十个组是同一首曲子，舞蹈动作也都一样，有百分之三十的自由创作部分。 见过小组成员之后，惊喜地发现居然和何佳婕一个组。 韩行矜因为时间紧张，当时就表示，自己不参与自由创作部分的创作了，她绝对配合小组的安排。 少一个人，少一份想法，少一些争吵，况且，韩行矜这种情况，要是她要参加的人，其他人还得迁就她。 她明确表示自己不参与创作，但配合安排之后，小组其他人没有不答应的。 韩行矜还是隔天来基地找赵星跳五个小时舞，其他时间就在家自己见缝插针地练。 收下韩乔薇的钱之后，韩行矜在回练习室的路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热搜。 轻蔑一笑，当初做这个事的时候就要想到会有这个结果，现在被爆出来了，说到底还不是活该。 这天周末，韩行矜过来基地和小组成员一起练习自由创作部分，顺便合一下舞蹈，练一下队形转换。 从中午一点不到就训练到快七点。 韩行矜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训练基地的时候，就被几个人拿着话筒围住，还有扛着摄像机的人，长枪短炮在外面围了一圈。 韩行矜往后退了两步，这个阵仗，她有点害怕。 “请问你是韩行矜小姐吗？” “请问你真的是在年初才和李彦思解除婚约的吗？” “请问你是在韩乔薇小姐回归韩家之后才解除婚约的吗？” 韩行矜一听，得，还是那个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爆出了新的东西，怎么觉得这个阵势不像是网友爆料上个热搜那么简单。 不过这都与她无关，”我和韩家没有关系了，你们的问题我无可奉告。“ ”韩小姐，请问韩乔薇和李彦思……“ 韩行矜看着怼到自己嘴边的话筒，整个人已经烦躁到了极点。 “他们给了我钱，让我别说。”想到韩乔薇三番五次地给自己找麻烦，韩行矜直接开口。 ------------ 124 望成莫及 韩行矜说完，训练大楼的保安也敢了出来，把韩行矜从包围圈里解救了出来。 正门是不能走了，只能带韩行矜到地下停车场，用节目组的车送她回去。 浪费了将近三十分钟，又累又饿的韩行矜心情特别不好。 自己做下的事，现在又不承认？懒得计较不等于不计前嫌。 韩行矜回到澜庭，把训练包忘玄关柜子上一放就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听到动静的王阿姨从房间出来，就看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韩行矜，这很不寻常。 韩行矜每次回来，都是包一放，直接去洗手，能吃饭就吃饭，还不能吃饭就去看会书，累了也只会去阳台上的躺椅上坐上十分钟。 虽然看得出她很累，但精神状态都很好。 像今天这样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王阿姨照顾她两个月，这是第一次见。 “小矜，你要去睡会吗？”王阿姨问。 韩行矜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阿姨你把饭弄好就去休息吧，我没事。” 最近韩行矜晚饭已经不吃轻食了，只是把碳水换成了粗粮。 王阿姨把汤热和蒸菜热上，动作迅速地炒好两个炒菜，韩行矜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 “小矜，饭菜好了，快去吃吧。”王阿姨出声提醒。 韩行矜冲王阿姨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好的，阿姨你去休息吧。” 王阿姨走进房间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韩行矜依然没动，不正常，这很不正常。 王阿姨回到房间就把韩行矜的不寻常报告给韩美谊了。 王阿姨都觉得她不寻常，那肯定是出事了，韩美谊那个着急啊，恨自己不在景城，于是在景城的靳屿就被抓了壮丁。 靳屿刚回到景城就马不停蹄往澜庭赶，得亏七点多已经不堵了，可靳屿到澜庭还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靳屿敲了敲门，好半天没人应，便自己按了密码进门。 韩行矜已经坐回书桌边了，破天荒地没有开直播，果然不寻常。 在房间的王阿姨都听到动静出来了，坐在客厅的韩行矜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靳先生…” 靳屿抬手打断了王阿姨，扭头看餐厅，餐桌上的三菜一汤小半碗粗粮原封不动。 韩行矜这才意识回笼，察觉到客厅还有其他人，她以为是王阿姨，回头才发现靳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靳屿哥。”韩行矜招呼靳屿。 靳屿解释，“刚回景城，想吃王阿姨的家常味道了，时间还不算太晚就直接过来了。” 靳屿难得说长句，只是韩行矜心思不知道飘去哪了，根本注意不到。 靳屿见韩行矜不说话，明知故问：“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再来点？” 说完转头对王阿姨，“麻烦你给我们做点宵夜。” 王阿姨连连点头，“好的呀好的呀，小馄饨可以的吧。” 吃什么，靳屿不关心。 只要让韩行矜吃饭，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也算对韩美谊有交代了。 靳屿再次邀请韩行矜，“陪我吃点？” 韩行矜这才觉得饿，小幅度点了点头。 小馄饨是准备明天给韩行矜做早饭吃的，皮和馅王阿姨都准备好了。 这边水烧好，王阿姨已经手脚麻利地把小馄饨包出来了。 不出一刻钟，一碗鲜香的小馄饨出锅了，靳屿不要虾米和紫菜，韩行矜却正好相反，要多多的虾米。 两颗滚烫的小馄饨下肚，韩行矜觉得心底也熨贴了不少。 “今天遇到什么事了？”靳屿问。 韩行矜愣了一下，“嗯？没有啊，挺好的。” 靳屿指了指被阿姨原封不动收过去的菜，“那怎么没吃晚饭。” 韩行矜觉得场面有一点点尴尬，不过，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那时候不想吃。” 靳屿虽然无心当心灵导师，但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十来天就高考了，不管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你既然要参加高考就得全身心投入。”靳屿说。 韩行矜点头。 “有什么事自己解决不了就和我说，不方便和我开口，就跟你妈妈说。” 韩行矜还是点头。 “相当演员，还是歌手？”靳屿觉得讲道理没用，换了种说法。 这次韩行矜是摇头，“都不想。” “那你想干什么？” 韩行矜有一瞬间的茫然，“没想好，觉得自己干什么都行。” 这话一听就是孩子，“真的不想和我聊一聊？” 韩行矜抬头看靳屿没有说话。 “不说话我就走了，你好好学习。” 韩行矜纠结了三秒钟，最终还是开口，“今天又因为韩乔薇的事被媒体堵了。” “有没有受伤？”靳屿问。 韩行矜摇头，“我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相安无事不好吗？她要出名也好，要和李彦思结婚也好，都和我没关系了，为什么还会找上我呢？” “在面对韩乔薇的时候，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我很同情她的经历，大概就是应了那句老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可这并不是她造谣中伤你的理由。”靳屿说。 “我一直在想，我要怎么做才能不和她扯上半毛钱关系。” “她中伤你，想要的结果是什么？你想过吗？” 韩行矜一脸茫然，“想让人觉得她才是韩家的千金？可别人都知道了啊。” “可是别人在说起来的时候，还是会顺带说一句，韩行矜怎么样……”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还能帮她一个个捂住不成？” “所以她要毁了你，至少让你不如她。” “她很棒，她很厉害，她天下第一美。”韩行矜顺口就说。 靳屿失笑，在这里夸一房子有什么用。 韩行矜看着笑出声的靳屿，“很好笑吗？” 靳屿点头，韩行矜尴尬得脚都抠出一栋别墅了。 “想要不和她扯上关系也不是没办法。”靳屿看韩行矜有点恼火了，赶紧说。 果然，韩行矜被转移了注意力，“什么？” “比她优秀，不管你将来做什么，都做到她望成莫及的高度，她自然无法中伤你，因为她已经伤不到你分毫。” 韩行矜看着眼前的人，喃喃着问了出来，“你就是这样的吗？” 靳屿愣了一下，“我希望我可以做到。” ------------ 125 含沙射影 韩行矜突然就释然了，“我知道了，是我现在和她的差距太小了，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她才会不余遗力地中伤我，因为现在的我很容易被她拉下去。” 靳屿笑着点头，孺子可教也。 韩行矜把手里的调羹一放，郑重地对靳屿说：“谢谢你，我看书去了。” 说完，斗志昂扬地重新做回了书桌边，显然这次书看进去了，笔头晃动，很快就翻过去了一页。 靳屿把王阿姨给他们盛的松茸鸡汤一口气干了，和王阿姨招呼了一声就离开了。 出了澜庭就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去调查一下，基地门口的媒体是怎么回事。 靳屿还没到酒店，调查结果就有了。 见韩行矜没有吃亏，靳屿自己都没察觉，他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靳屿给韩美谊回了电话，只是说韩行矜可能临近高考有点紧张，没有大事。 可韩美谊还是张罗着要来景城，来景城陪考，等韩行矜高考一结束就把人带走。 靳屿提醒韩美谊，“选秀还没录完呢？” “有你在，她离开一两个星期还能淘汰了不成？”韩美谊反问。 “韩姨，小矜会觉得这样不好的。” “哼。”韩美谊哼了一声，傲娇地挂断了电话。 韩行矜打了鸡血努力学习，韩乔薇那边情况就不太妙了。 韩乔薇一直子营造的是一见钟情、男才女貌、门当户对的爱情故事。 可爆出来的消息，把一见钟情这一条就锤死了，甚至还有当第三者的嫌疑。 虽然还有两个人的cp粉和脑残粉在上蹿下跳。 「李彦思和假小姐只是家族联姻，并没有感情，算不上第三者插足」 「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 「薇薇只是爱上了被联姻的人，这有什么错吗」 「李彦思只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有人在支持他们，自然有人在嘲讽。 「笑死，谈个恋爱都叫出轨，订婚了还不是出轨」 「李彦思和假小姐是家族联姻，那么请问，凭什么说李彦思和真小姐就不是家族联姻呢」 「双标狗出来，祝你以后找的男朋友都烦一下这样的错误，让你脑袋能跑马」 黑红也是红，不管网上怎么说，至少韩乔薇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关注者越来越多了，黑粉也是粉。 虽然外界褒贬不一，但韩乔薇和李彦思的订婚典礼还是按期举行了。 韩老太太并没有出席，韩父耐着性子仪式一结束就借口赶飞机走了。 只有逃不开的韩皓纬和真心为女儿得偿所愿感到高兴的韩母陪了全程。 「祝你们百年好合」 「当然百年好合了，毕竟女表子配狗，天长地久」 「哈哈哈，看到餐桌上的红酒了没有，也不知道恰了多少烂钱」 「对啊，之前直播试酒的时候还全部是法国和新西兰酒庄的酒，怎么到正日子了，用的都啥啊」 「酒还不算，朋友们，看看伴手礼吧」 「豪门伴手礼就这？提问，值一百吗？」 「回答，那么大个logo在伴手礼的袋子上，应该倒收钱了吧。」 有些商家见韩乔薇直播筹备订婚宴火了，火速找上了韩乔薇想在订婚宴上打广告，推广费自然好说。 韩乔薇一合计，自己出钱买也是买，有人白送还给钱，何乐而不为呢。 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了，她可能还想来个招商会，让各个商家坐下来竞标一下呢。 明星也在婚礼上帮品牌做推广，大家都能理解，商家要吃饭，明星要挣钱。 可吃相不要太难看，好歹挑两个符合自己身份地位定位的品牌。 韩乔薇挑的几个牌子，在国内市场都只是中端，更别说国际市场了。 而且她几乎是只要有商家找上来就接，钱是收了不少，可吃相也着实难看了些。 不说参加订婚宴的世家豪门了，直播间的观众都感受得到溢出屏幕的尴尬和掉价。 一场订婚宴，不光没花什么钱，甚至还挣钱了，这对资金链紧张的李家来说倒是挺好的。 反正关注的人都知道，订婚宴是准新娘一手操办的，掉价也是掉的韩家的价，丢的韩家的脸。 订婚宴结束，第六次录制也开始了。 这次所有小组跳的是一样的，高下立见，尤其自由创作部分，这个小组的创新水平也显示出来了。 韩乔薇虽然忙，但她并没有像韩行矜一样索性不参与创作，全力配合队友。 她要发表意见，可又没时间和队友讨论。 她要有自己的想法，可又不抓紧时间和队友练习。 别说自己私下的练习时间了，就是节目组规定的十六小时小组课，她们小组都没上满。 在录制的前一天，韩乔薇因为要订婚，甚至没有参加第一次彩排，队友们都怒了。 在晚上直播的时候都带上了情绪，多少都透露了队友忙着自己的事不参与小组练习的消息。 第六期的宣传照已经公布了，哪些人一个组，只要去翻翻宣传照，一目了然。 选手不约而同含沙射影队友，好事者去翻了翻宣传照。 不得了，说队友不练习的都是一个小组的，而且排除说队友的五个人，只剩一个，剩的那个还是最近一直有话题的真小姐。 吃瓜群众纷纷预约了节目直播，开玩笑，小组撕b的前奏，这不是随便哪个选秀节目都能看到的。 节目本来还在想着韩乔薇这个社会影响啊，不太好，没有传达正能量，不适合在节目中走到最后。 偶像，她们的粉丝十有八九是三观还未成型的青少年。 面对这样的群体，对偶像第一也是最重要的要求就是，可以传递正能量给青少年朋友，至少不能做坏榜样。 既然韩乔薇自己都不练习，那就只能要求评委们公平公正严格给分了。 节目组没有黑幕，唯一的黑幕就是自己不够努力。 节目组临时改了新的评分标准，三个评委老师拿到评分细则也愣住了，确定这是选秀节目而不是高考阅卷？ 节目组有意照顾韩行矜，她们小组彩排不是第一个就是最后一个，尽量减少她们的候场时间。 只是正式的演出顺序就没办法照顾了，只能抽签决定，不过小组演出，节目不错，录制时间不长，韩行矜就当是给自己放松放松了。 ------------ 126 欠一个道歉 韩行矜小组和许歆小组节目挨在一起，座位也就在旁边，两个人换了换座，韩行矜、许歆和何佳婕就做到了一起。 她们表演完了，在等待其他组表演的时候，三个人小声聊了起来。 “晚上就就是最后一次直播了，还挺舍不得的。”许歆说。 韩行矜突然想到，“晚上去我那边吧，让阿姨给我们做点好吃的，我们边吃边聊。” 何佳婕补充，“顺便直播？” 韩行矜点头，“可以啊，本来之前就想邀请你们过去了，我又……” “哎呀，好了，都了解。“ 三个人说好了，何佳婕就回头去问组员，其他人都是这次因为分组才和韩行矜认识的，并没有多熟，都纷纷回绝了。 “一会回宿舍问问谭梦，再问问梦晨和雅茹。”许歆说。 韩行矜点头，“十个人以内都是可以的。” 约好了三个人就没有再聊天，毕竟还在直播，万一镜头又扫到。 韩乔薇果然“不负众望”，在一个很复杂的动作上，连续三遍，她都没跟上，幸好她的站在没有中间。 不过也就六个人，不管怎么站位，其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节目刚结束，还没到提问环节，心理素质不太好的一个小女孩就哭了。 她们费心费力弄好的创新环节，想到在练习的时候受的委屈，结果还跳得乱七八糟的，小姑娘觉得自己受不了这个委屈。 提问环节进行不下去了，林子炫点评了两句就让她们下去了，在后台其他人更是哭成了一团，回到选手席都还在抽泣。 只有韩乔薇，虽然面色尴尬，但依然一副端着架子，高高在上，看不上队友哭哭啼啼的样子。 这是这种样子，脑残粉都洗不白了，动作挑错，全网皆知。 「我去，原来队友们说的是真的」 「我都替韩乔薇尴尬怎么办，她怎么做得住」 「韩家怕不是给她请了仪态老师，看看那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参加啥子晚会呢，不羞愧吗」 「我们薇薇时刻保持仪态有什么错吗」 「哈哈哈，神了，保持仪态也要分场合和对象的好吗？自己错了还这样？」 节目录制结束五点都还不到，韩行矜拿到手机就先给王阿姨打电话了。 说要邀请几个朋友回去吃饭，麻烦王阿姨给她们准备一下晚饭，不用太复杂，晚上她们都控制饮食吃得不多。 王阿姨接完韩行矜的电话别提多高兴了，每天就做饭给韩行矜吃，她吃得还不多，弄得她满身厨艺无处施展。 带朋友回来好呀，和朋友玩一玩闹一闹心情也会好起来。 跟王阿姨说完，韩行矜又给靳屿打了电话，靳屿估计在忙，并没有接，于是韩行矜给他发了消息。 「我今天邀请几个朋友去家里吃个饭，带朋友回家，得跟房东说一说」 韩行矜还不忘给自己找补，虽然她没有征得房东的同意，但她也及时告知房东了呀。 等和许歆她们在基地门口汇合的时候，许梦晨和李雅茹也来了，何佳婕正拉着不情不愿的谭梦呢。 “走呀，你之前不是说想去小矜家直播呢嘛，还说人家小气吧啦的，现在人家邀请你了，你又拿乔。” 韩行矜怎么不知道，谭梦这个人，虽然嘴欠，但没什么坏心思，经常是嘴上刚说完，自己就先忘了。 “走吧，今天有好吃的哟。” “有什么好吃的。”徐梦晨问。 徐梦晨这个人啊对什么都一副淡定，慢慢来，别着急的样子，唯独对吃的，那叫一个上心，吃饭永远最积极。 韩行矜摇头，“我也不知道，刚刚才跟阿姨说的，不过王阿姨手艺很好的。 韩乔薇从基地出来，就看到韩行矜一行说说笑笑地走远，她那个气啊。 她刚刚和队友说请她们吃饭，为今天出错道歉，结果几个人仿佛提前商量好了一样，都摇头拒绝了，甚至连理由都懒得找。 凭什么，凭什么韩行矜都离开韩家了，一个父母不详的穷学生都能有朋友。 凭什么她韩家千金、李家准儿媳屈尊纡贵请她们吃饭，还拒绝自己，她们知道她们拒绝了多豪华的大餐，和多尊贵的人吗？ 韩乔薇那个气啊，这人吧，一起就容易冲动，尤其是脑子不好使的人，更是容易干蠢事。 韩乔薇直接用韩母的卡预定了一家景城贵出名的旋转餐厅。 李彦思被李父叫去有应酬，正好看到张晓倩出来。 韩乔薇便约上了张晓倩一起，本来张晓倩是不愿意的，但一听餐厅的名字，这不是光低消就能逼退自己的餐厅吗。 张晓倩纠结了一秒钟，最终还是开开心心地跟着韩乔薇上车了。 事实证明，当你犹豫要不要做的时候，那就不要做。 韩乔薇从下车要进入餐厅的那一刻起就开了直播，蹲韩乔薇直播的人已经对韩乔薇随时随地开直播习以为常了。 而偶尔开直播的张晓倩却觉得不自在，尤其是出现在其他人的直播间。 在路上，韩乔薇还给直播间的观众们介绍了一下这个餐厅，只是弹幕并不像平时一样友好，充满了戾气。 「今天跳成哪样，还有脸吃大餐」 「嗨，我以为今天又是直播哭呢」 「别说，上次直播哭，说要给队友道歉的画面嗨清晰地印在我脑子里」 「也不知道哭完了有没有给队友道歉哦」 「当然没有了，哪有事后才说要去道歉的，真觉得抱歉当时就应该道歉了」 「不，你们都错了，真要觉得抱歉，这次就不会再次拖累队友了」 「吃nm，你欠队友一个道歉」 「欠队友一个道歉」 「欠队友一个道歉」 接下来弹幕整齐划一，全部在刷韩乔薇劝队友一个道歉。 韩乔薇虽然觉得难堪，但她把推广公司那句话奉为圭臬，“黑红也是红”。 “今天约我的好朋友张晓倩出来吃饭，主要是为了庆祝她拿到常春藤名校的offer。” 「哈哈哈，常春藤，笑死我了，别当网红了，真的，多读点书。」 「尼玛，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 「这位小姐有那么高级的闺蜜？我不信！」 「也不一定啊，谁还没几个厉害的朋友了啊。」 ------------ 127 姐妹们的聚会 张晓倩一脸尴尬，小声提醒韩乔薇，“是常青藤。” 韩乔薇无所谓地一挥手，“哎呀，都一样，就是那么个意思。” 网友弹幕刷得更欢了，无一例外，都在吐槽韩乔薇是文盲。 张晓倩便不再说话，她最初和韩乔薇走得近，主要是因为两个人是同桌，加上她不喜欢韩行矜的飞扬跋扈，想借着韩乔薇给韩行矜点颜色看看。 现在好了，韩乔薇是针对韩行矜了，可不仅没落着好，还惹了一身骚。 张晓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赶紧吃完走人。 韩乔薇却不是那么想的，她找好角度，手机一架，就开启了聊天模式。 “晓倩，最近学校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张晓倩想了想，“没有。” “半个月都没发生什么新鲜事？” 张晓倩摇头，“没有啊。” 韩乔薇失望地说：“好吧，还以为贵族学校和其他学校有什么不同呢。” “没什么不同啊，都是学校，好多同学已经离校了，出去上语言，才能赶得上秋季学期。” “什么?都出国？” 张晓倩一脸意外，“是呀，本来韩行矜也是要出国的，她语言小分都6.5……” 韩乔薇茫然了，“什么是小分，6.5不是刚及格一点点吗？” 「哈哈哈，头掉了，这姐们去读点书好不好」 「对呀，刚刚及格呢，狗头.jpg」 「等等，你们还记得吗，之前真小姐说假小姐成绩很差，高考肯定不行」 「记得记得，所以，事实是，假小姐其实也没那么差，至少语言挺好的，可能学的是国外的高中课程吧。」 「如果高中就是为了出国，那再来考高考是挺难的。」 韩乔薇在和张晓倩聊天，并没有关注弹幕，幸好没关注，要不然她又得气一场。 “你什么时候出去啊？”韩乔薇问。 “看能录制到什么时候吧，能走到最后最好，录制结束了赶过去也来得及。” 韩乔薇露出一个自以为得体的笑：“真好，真为你高兴。” 「妈耶，你这表情是为人高兴的表情？」 「我瞎了，想吃人了吧」 「害怕，惊悚片」 韩乔薇在回想老师和她说的谈话步骤，先说别人，然后再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这样比较不让人觉得反感。 “我今天好难过啊。“ 「来啦来啦，哭戏要来了」观众们的弹幕刷得飞起。 “前两个星期我真的太忙了，我也想练习的。”韩乔薇还在继续。 「对呀对呀，忙着展现你的豪门生活当网红呢。」观众在吐槽。 “我今天本来想请她们吃饭，再道个歉的，可是她们都拒绝了我。” 张晓倩一听，霍，是别人拒绝了你你才想起我来？我真是谢谢你了呢。 “哼，让她们后悔去吧，她们可能一辈子都吃不起这种餐厅。” 「这是什么疯批言论」 「怕不是忘了正在直播」 「别人拒绝了你的邀请，你也大可不必吧姐姐。」 “我都主动请她们吃饭了，还拒绝我，再没有下次了，难道我还会请第二次吗？”韩乔薇还在发表她的疯狂言论。 而张晓倩已经味同嚼蜡了。 主菜吃完，甜品还没上，张晓倩就借口还有事，赶紧溜了。 韩乔薇看着张晓倩的背影，刚想起身，看到服务员正准备上甜品，想想价格，又想到自己正在直播。 韩乔薇重新做好，拿过手机。 “晓倩有事先走了，点菜之前不说，甜品刚上，不吃又浪费，虽然我不缺钱，但是浪费食物是不可取的哦。“ 韩乔薇边说边把两份甜品都挪到了面前。 「我知道你有钱，不用重复，谢谢」 「楼上，重复表强调，这是修辞狗头.jpg」 「两份甜品，这是要上镜的人该做的事？我怎么觉得小姐姐有点自暴自弃了呢。」 韩乔薇边吃还边说：“这个甜品真的好好吃，可惜了，晓倩以后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甜品了。“ 「妈耶，又开始迷惑发言了」 「怎么办，明天就不直播了，我的快乐源泉没有了」 「妈妈问我怎么笑得像个傻子」 「隔壁假小姐开播了，快走」 「假小姐天天直播学习，有什么好看的，有快乐源泉好看吗？」 「假小姐今天没有直播学习了，今天是姐妹们的聚会」 韩乔薇边东西边看弹幕，这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拿出另外一步手机来，点进直播平台，果然是韩行矜开播了。 韩行矜直播间今天的名字是，“姐妹们的聚会”，封面是几个女孩子在韩行矜书桌前的合照。 韩乔薇看着急速减少的观看人数，再看韩行矜那边人数虽然攀升得没她掉的多，但架不住她们六七个人一起开播啊。 韩乔薇忍着性子把剩下的菜吃完，什么都没说，啪一下就关了直播间，让直播间留守的观众一脸懵。 要不是夸下海口，不能浪费粮食，韩乔薇早就不想吃了。 说到韩行矜这边，一进门几个人就开始直播了。 小吃货徐梦晨钻到了厨房，边偷嘴边和王阿姨聊天，顺便还打个下手，夸得王阿姨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给她们搞个满汉全席。 许歆去韩行矜书桌边做desktour，翻看韩行矜的学习用品，顺便还调侃了韩行矜两句，草稿纸不用那么节省。 把韩行矜的草稿纸展示给观众看，不光密密麻麻，甚至还黑色的笔迹上面叠红色的笔迹。 观众惊呼可怕。 闻声赶来的韩行矜被许歆调侃一脸尴尬，看起来呆萌又可爱。 何佳婕参观了韩行矜的房间就和李雅茹坐在客厅聊天，何佳婕还把她的尤克里里带来了。 时不时自己拨弄两下，自己配个bgm。 韩行矜给她们拿来徐梦晨准备的水果，“哇，你这随手弹的都那么好听。” 何佳婕被夸得小脸一红。 “这个好学吗？”韩行矜问。 何佳婕点头，“好学的，我也是看视频自学的。” “那是因为你聪明啊，我还是得老师教。” 何佳婕又不好意思了。 韩行矜借着问何佳婕，“等我高考结束，你可以教我吗？” “呃？” 许歆看完韩行矜的书桌走过来做到何佳婕另一边，“哈哈哈，小矜让你当老师教她。” ------------ 128 三番两次 “哈哈哈，佳婕今天是怎么了？” 何佳婕赶紧应下，“相互学习相互学习。” 谭梦逛完整个房子，“小矜，你这个房子是韩家给你的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还在直播呢，就问这种问题。 韩行矜愣了一下，“不是，我从韩家离开就带了身份证、手机和一些学习资料。” “这个房子是朋友借我的，他看我没个收入就没收我租金，没看我还住的客卧嘛。” 众人一想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前面十七八年在韩家，认识两个有钱还乐意帮忙的朋友也不是不可能。 谭梦又问，“你从韩家离开，韩家都没给你钱吗？” 韩行矜不解，“为什么要给我钱？” “不是，韩家那么有钱，你好歹也在韩家养了十七八年，给你点钱怎么了？” 韩行矜真的乐了，这人到底想什么样，给不给钱都有她的说法。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钱多钱少都是人家自己的事。” 谭梦终于意识到，韩行矜有点不高兴了，这个话题不应该这个时候说。 韩行矜为了缓解尴尬，起身去厨房，“我看看果蔬汁好了没。” 再回来，韩行矜端着几杯颜色各异的果蔬汁，大家纷纷讨论起了这些里面都放了什么水果蔬菜，挑了各自想喝的。 既然开始了韩行矜和韩家的话题，许歆也就不避讳了。 “小矜，这段时间你太忙了，我也一直不好意思打扰你，既然今天你不学习，我也就托个大和你聊一聊，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 韩行矜知道许歆是懂分寸的人，也就点头，应了一下，“你说。” “我们从最初就知道你和韩家的事，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学校宿舍和基地宿舍两边住，和我们训练的时候累得中场休息都能坐着睡着。” 韩行矜看出来了，许歆这是想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呢。 “嗨，都过去了，就不提了。” “小矜，我们了解你的人知道你是懒得和她计较，但是，退让太多了，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 “就是，这么拙劣的手法，谁都看得出来。”徐梦晨从厨房那么探出头来说。 何佳婕也说：“你一直不计较，不知道的只会觉得你比那些使用卑劣手段的蠢货更蠢，这点小手段都化解不了。” 李雅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还没和你接触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顿了顿又说：“后来接触了才知道你是不屑做，你做事从不盯着别人怎么做，只盯着自己该怎么做好，你不和别人比，只和自己比。” 韩行矜突然被夸，赶紧打断她们，“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知道我是小仙女。” “本来就是，你有自己的底线，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虽然你不说，或许连你自己都没有认真想过，但你的潜意识里都明明白白的。”李雅茹说。 许歆补充，“其实别说你了，就是我，我都没想过人可以这么没有底线，做出那么多卑鄙的事情来。” 韩行矜听着她们说，没有反驳，她不屑做是真的，因为要做好自己的事已经要花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了。 但是这样没有底线的事，韩行矜穿过来之前见得太多了，当人最基本的温饱都成问题的时候，什么人伦道德，没人会在乎，所有人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活着。 可能也正因为韩行矜见得没有底线的事情太多了，韩乔薇这些不痛不痒的小手段她反而觉得无所谓。 所有不能把自己一次击倒的攻击，都是无效攻击。 韩行矜在前两天和靳屿聊完之后，晚上躺着也分析了一下韩乔薇这个人。 她可能小时候真的没少吃苦，正所谓缺什么补什么，所以现在她才会偷偷藏零食，想独占家人的关注和爱，想展示她优渥的生活…… 这些都没有错，她甚至还很能理解，就像李雅茹说的，可能就是因为她潜意识里是能理解的，所以才一次次不和韩乔薇计较。 “真的会觉得我很蠢吗？”韩行矜问。 许歆大翻白眼，“你说呢，现在就觉得你很蠢。” “哈哈哈，没事没事，蠢萌蠢萌的。”许歆看韩行矜作势要打她，赶紧说。 你戳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几个人又闹成了一团。 王阿姨听着客厅里的喧笑，感觉自己心情都好了。 太静了，家里太静了，人也太静了，年轻人还是要笑一笑闹一闹才有朝气。 通过几个人对韩行矜的剖析，不光韩行矜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内心，观众朋友们也重新对这个只会直播学习的假小姐有了新的认识。 王阿姨所有的厨房电器一起工作。 烤箱里的无水蔬菜和鱼烤好了，汤也煲好了，一边煎牛排和鸡胸肉，一边炒了两个小菜，拌了个牛油果蔬菜沙拉，六个女孩子的晚饭就好了。 徐梦晨帮王阿姨把第一个菜端上桌就过来客厅喊她们吃饭。 吃腻了基地餐厅的几个人惊呼了半天。 “家里没有现成的甜品，你们先吃着，我给你们做个姜撞奶，很快就好。”王阿姨把菜陆续端出来，对几个女孩子说。 “哇，小矜，你家阿姨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还会姜撞奶，天呐，什么宝藏阿姨，我想天天来蹭饭。”谭梦说。 “可以啊，交伙食费就好。”韩行矜玩笑般地回应谭梦。 没想到谭梦脸瞬间垮下来了，“果然越有钱越小气，蹭个饭还要伙食费。” 谭梦话音刚落，桌上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一瞬间凝固。 谭梦不觉得自己有问题，“怎么了？本来就是嘛，还是自己没拿韩家的钱，没拿钱怎么请的阿姨。” 韩行矜也不高兴了，本来高高兴兴请人来做客，三番两次质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拿钱。 还连玩笑都开不起，这是去人家做客的态度。 韩行矜也垮下脸，“我拿没拿钱，我也用不着跟你说，我拿了钱不会给你一分，没拿我也不会找你借钱，我请阿姨怎么了，你管我拿什么请的阿姨。” 谭梦看韩行矜声色俱厉，突然就换了一副嘴脸，“哎呀，小矜，你干什么啊，和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啊。” ------------ 129 道别直播 韩行矜算是理解她们刚刚说的那句话了，你不计较，别人只会觉得你好欺负，是了，现在的谭梦不就是。 自己什么都好声好气和她沟通，她反而拿乔上了。 自己一旦拉下脸了，她又好说话了。 世人大多欺善怕恶，可能她们真就看自己怎么都不反击，怕是真的无能为力，下次只会更变本加厉。 虽然说打不垮的都是无效攻击，但烦呐，就像一只苍蝇围着你，要说伤害，苍蝇能有什么伤害，可烦呐。 韩行矜想归想，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给坐在桌子两头的李雅茹和徐梦晨分别夹了菜，重新坐下，招呼大家赶紧吃饭，这茬算是过去了。 王阿姨很快就把姜撞奶做好了，每个人一小碗，告诉她们想吃还有，只有少少的糖，稍微中和一下姜的辛辣。 徐梦晨和王阿姨已经很熟悉了，问王阿姨，“能不能冻一下？” 王阿姨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不可以哦，女孩子尽量不要吃冰的，而且哦，姜是驱寒安眠的，趁热吃哦。” 徐梦晨被拒绝了也不气恼，“哦，谢谢阿姨，虽然不能吃冻的，但申请再来一碗。” 许歆也举手，“我也要。” 最后王阿姨又给每个人都做了一碗。 菜不算特别多，但几个女生吃，绰绰有余，吃完了又转场到客厅，王阿姨重新给她们上了蔬菜沙拉。 没错，没有再给她们准备水果，因为都觉得水果糖分太高了，纷纷表示，她们要吃饭后蔬菜。 何佳婕她们来的时候几个人直播间的名字都写的是“姐妹们的聚会”，于是拿起尤克里里就把调子弹了出来。 调子一出，几个人一起跟着唱了起来。 知道的是吃了两碗姜撞奶，不知道还以为喝了两瓶白色上头饮料。 浅唱低和，笑笑闹闹，唱完一首又一首，气氛一直很和谐，果然姐妹们的聚会。 一转眼九点半了，许歆提议收尾了，韩行矜还得休息，明天也不能放松。 “来，让我们举杯，祝小矜高考顺利，考上心仪的学校。”许歆提议。 “顺～利～”几个人一起说。 韩行矜清了清嗓子，“谢谢姐姐们的祝福，来，祝我们所有人都走到总决赛，得偿所愿。” “干～杯～” 一向话少的李雅茹也说：“祝我们都出道。” “出～道～” “祝我们都挣大钱。”这是徐梦晨说的。 “挣～大～钱” 每个人说了一句对彼此的祝福，数次举杯之后，这个聚会就进入尾声了。 最后五分钟，各自找了地方和直播间的观众告别，按照节目组的规定，过了今天就不能再直播了。 虽然直播事因为节目组的规定，但是直播了这一个月下来，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了一些死忠粉，对直播间的观众都有了感情。 韩行矜知道自己直播间的人大多数都是有考试的，“对不起，今晚没能陪伴大家学习，这是节目录制期间最后一期录制了。” 「小仙女今晚很开心的样子」 「感谢小仙女一个月的陪伴」 韩行矜点头，“对，我今天晚上很开心。” “希望接下来没有我的陪伴大家都能好好学习，希望你们都逢考必过，得偿所愿也是对所有陪伴我的朋友们说的。” 青黛也是药：「宝，虽然你没有找我，我吃醋了，但看到你开心我也很开心，压力不要那么大，尽力就好了。」 苏青黛已经成了韩行矜直播间的大粉了，弹幕都是飘在最上面的。 青黛也是药：「宝，我们的直播间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放心去高考，放心去比赛，我是你永远的后盾」 韩行矜看着苏青黛这两句话，眼眶突然就湿润了，苏青黛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 苏青黛其实也察觉到了韩行矜的变化，有一次两个人聊天的时候，苏青黛还说， “韩家这事弄得，我觉得你变了好多，但是没关系，不管你怎么变，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小矜贵。” “黛黛，你也要加油啊，直播间所有的小伙伴，祝你们一切顺利，有缘我们节目录制之后再见。” 说完韩行矜停顿了几秒，确定有时延的观众也能看到。 弹幕一直在刷「再见」 「舍不得」 「祝你顺利」 「所有人逢考必过」 韩行矜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她已经破防了。 这段时间观众总说她在陪伴学习，其实观众朋友们何尝不是在陪伴她呢。 在她最黑暗，最艰苦，随时都想放弃的日子里，是这些按时点进直播间的观众让她不停地对自己说，再坚持一下，至少坚持到直播结束。 就这样，无数个再坚持一下拼接起来，让她坚持到了现在。 看着不停在刷的弹幕，韩行矜忍着眼泪又说了一遍，“谢谢你们，再见。”然后果断结束了直播。 韩行矜悄悄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扭头去看其他人，发现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结束了直播，许歆她们也告辞准备离开。 韩行矜和她们一起换鞋，被何佳婕拦住了， “诶，小矜，你不用送我们了，我们五个人一起呢，十来分钟的路程，能找到。” “就是，一会我们还得送你回来，这得送到什么时候去。”徐梦晨说。 韩行矜还是换了鞋，“哎呀，我送你们到小区门口，就小区门口，顺便下去溜达一圈。” 进来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小区严格的安保，只送到小区门口她们也就没再拒绝。 韩行矜也真的只送到小区门口，小区的小花园逛了一圈，二十分钟以后又重新回到了屋里。 王阿姨正在厨房收拾残局，韩行矜快步走过去要帮忙。 又被拦住，“快别动快别动，用不着你帮忙，快去学习，不想学习就赶紧去睡觉。” 韩行矜没有矫情，“辛苦阿姨了，带那么多朋友回来。“ “哎呀，你们几个小姑娘的伙食，有什么好辛苦的，我还觉得我整天太轻松了呢。” 韩行矜又道了一句辛苦才离开厨房，回房间去洗漱，洗漱好了才又坐回书桌边，打算再学习两个小时再睡觉。 王阿姨收拾完厨房看到的就是韩行矜坐在台灯下的背影，旁边的落地窗没拉窗帘，看过去是远处的霓虹灯和墨蓝色的天空。 ------------ 130 冤家路窄 远处的天幕和繁星，王阿姨觉得眼前的女孩也应该是站得最高最亮的那颗星。 隔天周一，又是新的节目规则出来，韩行矜没有去基地，下周一就高考了，她在家安安心心地进行最后的查缺补漏，等着涂阮直接把规则文档发给她。 接下来的六次表演都是淘汰赛，每次的淘汰标准不一样，一样的是，每次淘汰二十人。 最后一期二十人，决出前十名，七人以限定团的形式出道，三人个人出道。 同时还把接下来六次的表演规则都公布。 第七、九、十一次录制是个人表演，三次演出分别展现器、形、声三个方面的能力。 器，即乐器，可以是弹唱、可以是独奏，但只打器一项得分，唱得再好，弹得不行，那也不行。 形，即舞蹈，可以是独舞，可以是唱跳，同样也只打舞蹈一项的分。 声，即声乐，依然是可以独唱、弹唱、清唱、唱跳……不管什么形式，同样只有声乐分。 这是个人舞台，第八、十、十二次小组表演，分组规则也出来了。 因为每次淘汰二十人，不以小组为单位淘汰。 第八次，一百人，五人一组，个人排名前二十名的选手为队长，队长选择自己的另外四名队友。 第十次，六十人，五人一组，个人排名前十二名的选手为队长。 以此类推，第十二次，二十人，前四名为队长。 同时，六场演出都进行直播，直播的同时开启在线投票，每人每场比赛能投五位选手或小组，每人每组只能投一票，但可以跑票。 每场的淘汰机制会在直播时公布。 韩行矜看完规则，感慨节目组鸡贼。 看似简单的规则，其实都是坑，个人节目节目形式怎么选，肯定很多人在纠结，评委打分是只打专项分，可观众看的是整体的节目效果。 要显示专业，还是要效果，要评委的分，还是要场外的人气，这是一个问题。 至于小组，人气高的人队友选谁，而被选择的选手队长又选谁？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比赛规则，每场的淘汰机制不一样，也不嫌麻烦。 这样也让想场外操作刷票刷人气的选手完全没有下手的方向。 第七次演出主题是器，韩行矜和赖琛商量之后，决定选择小提琴独奏。 主要还是因为时间紧迫，韩行矜小提琴水平不错，个把星期也能练好一首曲子。 高考之前这一个星期，赖琛让韩行矜每天练个把小时，能把曲子顺下来就行，至于技巧和被扑，放在高考结束那几天去做。 每天练一个小时，就当是休息调剂了。 晚上，韩美谊打电话来，问了韩行矜的生活之后，满是歉意的说： “宝贝，爸爸妈妈本来打算明天回国的，但是这边有突然情况，我们只能在你高考前两天赶回去。” 对于韩美谊他们能不能回来，韩行矜并不是很在意，在她看来，考试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他们来或不来，进考场的只能是自己，答题也只能靠自己。 “没关系啊，不用赶回来，又不是什么大事。”韩行矜说。 韩美谊嗔怪道：“高考怎么能不是大事呢，乖啊，爸爸妈妈会尽快回去的。” “嗯，赶不回来也没关系啊。” “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可以不那么懂事的。” 韩美谊总是这么说，韩行矜每次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 “好了，快去学习吧，早点睡，老师和我说你进步特别大，现在已经学得够好了。” 韩行矜知道老师每次给她上完课都会把她的情况反馈给小丁，所以，她学习什么情况，只怕韩美谊比她自己还有数。 “想吃什么就让王阿姨给你做，别减肥，还在长身体呢。” 每次韩美谊都那么说，韩行矜也都满口应了下来。 周二，韩行矜去基地着赖琛和乐器老师商量曲目，在基地门口遇上了韩乔薇。 冤家路窄，果然没错。 韩乔薇叫住韩行矜。 韩行矜翻了个白眼，“有事？” 韩乔薇像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假人，看不到韩行矜的不耐烦，脸上的笑容没变。 “妹妹，下周就高考了，你准备好了吗？那么认真地学习，可别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韩乔薇说完还捂着嘴笑。 韩行矜反问：“韩小姐准备好了吗？你的同学不是出国了就是保送了，别最后成了社会闲余。” “哼，我可不是你，我成绩好着呢。”韩乔薇说。 韩行矜无所谓地耸肩，“那最好啦，拭目以待哦。” “我又不是只有上大学一条路可以走。”韩乔薇时刻不忘炫耀。 “对呀，你还可以嫁人啊，可惜了，年龄不够，嗨。” 韩行矜说完就背着琴转身就走。 如果韩乔薇的目光是刀子，韩行矜的背影可能千疮百孔了吧。 第一场是乐器，几乎所有乐器老师的预约都满了，韩行矜可不能迟到，老师接下来还有其他预约。 “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曲子？”乐器老师问。 韩行矜摇头，“没有特别喜欢的，但有想演奏的。” “哦？” “我觉得这个夏天很有意义，想演奏rememberoursummer。” 老师把曲子找出来，很新的一首曲子，创作者也是名不见经传的，但曲子很不错。 听完一遍下来，两位老师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赞同。 “行，就这个了，我和赖琛老师今天把谱扒出来，帮你改好，你每天过来一个小时也行，不过来有问题录视频给我。” 短短的一句话，韩行矜很感动，感觉所有人都在为她高考让路，为她提供便利。 从乐器老师的训练室出来，赖琛没头没脑地对韩行矜说了一声， “你真的很适合舞台剧。” 嗯？自己做什么了就适合舞台剧，唱不精，跳不佳…… “会拿捏观众的心理，这是训练不出来的能力，舞台剧只有拿捏住了观众的心理，才能让观众产生共鸣。” 呃……韩行矜没有觉得自己能拿捏别人的心理，大概，这是老师用犀利的专业眼光看出来的？ 告别赖琛，韩行矜回家接着学习。 所有科目的老师都不建议她做题了，而是重复看错题，回忆各个科目的思维导图，查缺补漏，关注细节。 ------------ 131 我教你 隔天就高考了，这天下午，韩行矜让闲了好久的司机送她去学校取准考证。 路窄成这样，不是冤家都说不过去。 校门口又遇上了韩乔薇，同样是来取准考证的。 学校参加考高的同学不多，所以并没有设考点，他们学校的高考生都是去其他学校考的。 也正因为这样，其他年级用不着放假，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学生不少。 “哟，这不是妹妹嘛，怎么从韩家离开以后还能坐那么高级的车，怕不是真的自甘堕落了。”怎么能指望狗嘴里吐出象牙来呢。 韩家什么车，韩行矜很清楚，“你的词汇量就那么贫瘠？见识就那么短浅？只会用高级形容车？” 韩乔薇以为韩行矜又是白她一眼就走，没想到还跟她杠上了，一时愣住了。 韩行矜抬起下巴，冲送韩乔薇来的车点了一下，“你那什么车，我这什么车，来，我教你一个形容词，豪华。” 韩乔薇一听，你这什么高级词话，谁小学没上过似得，看不起谁呢。 “你……小学就学的，要你教？” “哦，原来你会啊，我还当你不会呢。” “小矜，你到啦？对不起哦，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下。”贾元元也到了，挽上韩行矜。 韩行矜理都没理韩乔薇，和贾元元说说笑笑进了学校。 被留在原地，无视了个彻底的韩乔薇气得跳脚，什么时候韩行矜那么会说了。 围观同学也都捂着嘴偷笑着散开。 学校论坛又高高飘起了一个帖子，“来，我教你，豪华”。 韩行矜和贾元元结伴去找老师拿了准考证，没有在学校逗留，直接就离开了。 拿了准考证上车，回到澜庭大概要四十分钟，韩行矜靠在座位上假寐。 还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居然停下了。 “小姐、小姐，到了。”司机叫韩行矜。 韩行矜睁开眼睛，那么快就到了，极速飞车？望窗外一看，“怎么来酒店了？” “丁小姐给我打电话了，让我直接把你送来酒店。” 丁小姐，韩美谊的助理小丁。 韩行矜惊喜地问：“妈妈回来了？” 司机摇头，“不清楚呢。” 司机说着，车门已经被拉开了，是小丁。 “妈妈回来了？”韩行矜又问。 小丁笑着点头，“是，霍生霍太都过来了，我来接您上去。” 韩行矜虽然每次和韩美谊打电话都说没关系，赶不回来不用赶，自己一个人没问题…… 她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在乎的，直到车子停在酒店门口那一刻，她才知道。 其实她是在乎的，她是希望有人陪着她的…… 韩行矜下车，小丁落后她半步。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您出发去学校的时候我们刚落地，知道您下午要去学校拿准考证，我们就先来酒店了。” 照这样说的话，他们应该也刚到酒店。 “辛苦你了。” “应该的，霍太在等您了。” 电梯门关上，韩行矜看着电梯门上自己的影子，她看到了自己眉眼间的雀跃和开心。 电梯门刚打开，韩行矜就听到韩美谊的声音。 “是小矜来了吗？” “是的，小姐上来了。” “妈妈。” 韩行矜话音刚落，韩美谊已经从套间里出来了。 一下子抱住韩行矜，“哎呀，宝贝怎么瘦了那么多？比视频里看起来瘦多了。” 韩行矜向来招架不住别人的热情，可是看到韩美谊向她张开双臂的瞬间，韩行矜情不自禁地也想拥抱她。 “辛苦宝贝了。“韩美谊说。 有人知道自己的辛苦，好像那些熬过的夜，那些刷过的题也都有意义了。 “辛苦妈妈了，可以不回来的。“韩行矜说。 “爸爸妈妈怎么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不陪着你呢。” 说话间，母女两个走回了房间，韩行矜看到了站在酒柜边，含笑看着她的霍晋东。 “爸爸。” 霍晋东拍了拍韩行矜的后脑勺没有说话。 韩美谊突然惊呼，“哎呀，小矜，你是不是长高了啊。”说着还上下打量了几遍韩行矜。 韩行矜也低头看了看，“没有吧，应该是鞋有点厚。” “帆布鞋能有多厚，老霍，你觉得小矜长高了没有？” 霍晋东很认真地看了看，最后放弃，“没看出来，可能是瘦了，就看着高了。” “不是的，真的高了，原来小矜只超过你肩膀一个发顶，耳朵都到你肩膀了。”韩美谊说。 呃，这就是妈妈独特的身高记录法？韩行矜想。 “那可能是高了吧，这个年纪的孩子，长高了很正常。” 一起吃完晚饭，韩行矜还是选择回澜庭。 韩美谊知道现在得让韩行矜在熟悉的环境里，突然换环境，睡不好岂不是得不偿失。 既然韩行矜不能留下，韩美谊就想跟着韩行矜去，被韩行矜拦下了。 “妈妈你跟着我过去我压力太大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还得陪我去认考场呢。” 最后还是韩行矜一个人回去的，从来不觉得自己一个人有什么好孤独的人，在密闭的车厢里突然觉得很孤独。 回答到澜庭，学习是不想学了，睡觉又比平时睡觉时间早太多，一时半会也睡不着。 韩行矜抓了一本英语短篇阅读来看，果然，睡前是记单词最好的时间，不光记单词，还助眠。 第二天一大早，韩行矜刚醒来就听到厨房有动静。 她只当是王阿姨在做早饭，还想着王阿姨今天这动静又点大啊，怕不是要搞什么大动作。 等她洗漱好走出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坐在书桌前翻看她笔记的霍晋东，霍骁站在旁边伸长了脖子在看，韩美谊在厨房，指挥着王阿姨把她从酒店带过来的东西装盘。 “姐姐，你起啦？”霍骁最先发现房间门口的韩行矜。 “你什么时候到的？” 霍骁打了个哈欠，“本来昨天晚上就能到的，结果晚点了三个小时，落地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 韩行矜揉了揉走到自己旁边霍骁的脑袋，“好好上学，过来干什么？” 韩美谊从厨房走出来，“姐姐要高考了，他敢不来？” “妈妈早上好，爸爸早上好。”韩行矜说。 ------------ 132 截胡 吃完早饭，霍晋东就有事离开了，韩美谊陪着韩行矜去认了考场也办自己的事去了。 霍骁全天就是韩行矜的小尾巴，韩行矜到哪，他到哪。 想和韩行矜聊天，又害怕打扰她，就跟着她转。 第二次进高考考场。 韩行矜却更紧张，心情更复杂了。 她害怕自己最后的结果辜负千里外赶来陪她的家人，却也更安心，不管结果怎么样，考场外的家人都会和她一起面对吧，不用再好的坏的都自己一个人担着。 紧张的高考两天就结束了。 当天晚上，一向很有仪式感的韩美谊搞了个小仪式，庆祝韩行矜高考结束，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件大事。 韩行矜见到了好久未见的靳屿。 靳屿也对韩行矜举杯，“恭喜你。” 韩行矜笑着应下，“谢谢。” “姐姐，你和我们一起回港城吗？”霍骁问。 韩行矜摇头，“还要录制呢。” “什么时候结束啊，你的房间我都让人准备好了。” “一切顺利的话，最迟八月。” 霍骁嘴撅得老高，“那九月大学就开学了。” 原来韩行矜不觉得，知道他是弟弟以后，韩行矜每次看他都觉得他很可爱，和同学们说的狂拽酷炫完全不一样。 “下次录制的间隙我可以去港城找你的。” “真的吗？”霍骁问的是韩行矜，却是看着靳屿的。 靳屿耸肩，“节目组又没有规定不能离开。” “哇，那太棒了。”霍骁欢呼，“月底来吧姐姐，正好我期末了，奶奶也应该回来了。” 韩美谊打断霍骁，“好了，赶紧吃东西，姐姐辛苦了很久了。” “哦哦哦。”霍骁连连应下，给韩行矜夹了很多他自己喜欢吃的各种肉类。 虽然韩行矜从来不控制肉类的摄入，但这个量也太多了。 靳屿留意到姐弟两个的互动，不动声色地把韩行矜碟子里两块大头叉到了自己碟子里。 韩行矜低着头，微微侧想他，感激地说了声“谢谢。” 别的高考生考完了就解放了，至少也先睡个昏天暗地，韩行矜却只是稍微多睡了半个小时，就起来练琴了。 住在酒店的靳屿游泳回来就看到站在床边练琴的韩行矜，原本想和她说的事也暂时按下了。 都等了快一个月了，也不在乎再多几天了。 之前韩行矜基本已经把曲子扒下来了，只是熟练度还不够，谱子还记不住。 接下来的三天，韩行矜只能一遍一遍地拉，把谱子背个滚瓜乱熟，让双手形成肌肉记忆。 早餐的时候，霍晋东问起韩行矜接下来的计划。 韩美谊给霍晋东使眼色，“小矜刚考完试，让她休息一段时间。” 霍晋东不为所动，“你坚持要录制节目，那就不能长时间离开景城，但既然你志不在演员歌手，就还是要尽早规划起来。” 韩行矜点头，其实从她之前做金融接触的投资巨鳄来说，越是资产体量大的人，对下一代的要求越严格。 霍晋东能对她提要求，而不是一味小心翼翼地照顾她的情绪，由着她的性子来，她其实挺高兴的，这说明了，霍晋东真正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在教育。 “小矜，别听爸爸的，最近太辛苦了，休息好了再说。” 霍晋东气得吹胡子瞪眼。 韩行矜突然笑出了声，“妈妈，我觉得爸爸说得没错啊，我会好好想一想的。“ “一时拿不定主意也没关系，感兴趣的东西多去尝试尝试，不要怕错，是有尽量试错才知道什么是不适合的。“ 对韩行矜的态度，霍晋东还是很满意的，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好了，餐桌上不要教育孩子。“韩美谊说。 “我这是再聊人生经验。” “那也是教育孩子，乖乖，别理爸爸，快点吃，是不是还要去基地？” 韩行矜点头，“要去的，我中午就不过来了，今天预约了六个小时的课，中午就在基地吃了。” “让人给你送饭过去？” 韩行矜连连摇头，“不用不用，就一顿饭，我和朋友们一起在基地吃。”“ “上到几点？” “三点半结束。” “我给你们准备下午茶送过去？”韩美谊又问。 这次韩行矜没有再拒绝，再拒绝下去，韩美谊肯定会有点失落的。 “好的，谢谢妈妈。” 说完韩行矜还问霍晋东，“爸爸晚上有空吗？” “当然。” “晚上再找爸爸妈妈聊天，阿骁，姐姐先走了，靳屿哥再见。” 说完韩行矜就背着琴一阵风走了。 韩美谊看着韩行矜的背影，喃喃自语，“我的宝贝真好看。” 霍骁凑到韩美谊面前，“妈妈，我不是你最好的宝贝了吗？” 韩美谊把霍骁推过去，“当然不是了。” 早饭后，靳屿找霍晋东聊了一会才才去忙自己的，想起霍晋东和他说的话，靳屿心凉了半截。 “我是不赞成小矜牵扯到那些事情里，但我不会干涉，一切看她自己。” 这话听起来是没有干涉，但拒绝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可是除了韩行矜，靳屿现在不信任任何人，他看着谁都像内贼。 这个事，难办喽，他觉得他得在韩行矜和霍晋东聊之前，先找韩行矜聊一聊。 知道韩行矜今天预约了长时间的课，只能中午那一个小时休息时间先截人了。 靳屿给韩行矜发了消息，一直没回，直接让助理去等在训练室外面，韩行矜刚走出训练室就被拦住了。 要不是地方不对，韩行矜都觉得自己怕是遇上坏人了，拿出手机，果然有靳屿的消息，回了电话，确认了对方身份，韩行矜才跟着靳屿助理离开。 这次没有去星海，就在星海楼下的咖啡厅，韩行矜到的时候靳屿已经帮他点了轻食简餐。 “有什么事不能等晚上回去说。”韩行矜倒是不客气。 “有个问题想像你请教，煞可以让人生病，能不能让人突然变得很贪婪？” 韩行矜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只要人还有七情六欲，就有煞能把这些放大。” “七情六欲都可以？”靳屿表示震惊。 “厉害的玄学大师是可以的。”说完看了靳屿一眼，“别看我，我不行，我不厉害。” ------------ 133 绝密文件 “我这里发生了一些情况，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玄学上的影响。” 靳屿说着递给韩行矜一个平板，显示的页面上密密麻麻全是字，韩行矜边吃东西边看平板上的内容。 上面记录了两个人的不寻常。 一个向来只有研究的人，突然沉迷名利场，上蹿下跳要卖专利，国内国外，只要给钱，来者不拒。 一个老教授的老来子，同时也是老教授的接班人，突然昏迷，毫无征兆，好好的人早上没起来，敲门也没反应，破门而入，人和睡着了一样，却是昏迷的，医院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什么都正常，人就是不醒。 “你怀疑和玄学有关？”靳屿点头，“主要是他们都是项目的负责人，现在因为他们的关系项目停滞不前。” “冒昧问一句，什么项目？你怎么找来的看起来都是科研人员。” 靳屿拿过平板，滑动两下，“这个项目，我不放心找其他人。” 靳屿给韩行矜看的是个红头文件，左上角两个大大的“绝密”。 韩行矜想把平板还回去，内心在咆哮，我不想知道任何秘密啊。 “绝密给我看没关系？：”韩行矜再次确认。 靳屿示意韩行矜赶紧看，“没关系，只是个批复。” “强科计划”，在国家部分基础产业被国外卡脖子之后，国家联合高校、研究所、科研基地推出的关于七大基础学科的科研计划。 光看批复，韩行矜也了解了个大概，这个计划一旦顺利实施，假以时日我们便可以不依赖国外的先进技术，而是从研发到应用投产全国产。 “你是投资人？”韩行矜迟疑了，按理说国家的计划用不着民间投资，可，他不是霍家的经理人吗？怎么会有这种文件。 靳屿愣了一下，“嗯？不是啊，我是其中一个课题的负责人。” “哇，你居然是搞科研的。”韩行矜惊呼。 靳屿失笑，“要不然你以为我搞什么的？” 韩行矜不好意思地说：“我以为你是爸爸的经理人。” “哈哈哈，也算吧，也会帮霍叔处理一些国内的事。” “嗯？”科研和商业，看起来关系不大。 “我妈妈和韩姨是好朋友。” 韩行矜连连点头，“哦哦哦。” “其实光看这个看不出来他们的不寻常是不是和玄学有关。” “那……” “我可能得实际见到人才能知道。” “他们都不在景城。”靳屿自言自语 看起来想是在思索，好半天靳屿又说：“没关系，我想办法把人弄到景城来。” “没了？”韩行矜问。 “嗯？” “就这事，回去和我说也行啊，犯得着大中午把我找来。” 靳屿曲起食指，蹭了蹭鼻尖，很难开口的样子。 韩行矜看着靳屿的手，妈呀手控福利来了，内心大喊，别说了，给我看手，什么都答应你。 “之前就想找你了，不好打扰你，本来等你这次录制结束和你说的，我怕霍叔晚上给你安排其他事。” “我爸会给我安排，我都没想好，他安排啥？” 靳屿苦笑，“你是女孩，他还给你想的机会，我还在上学的时候，每个学期刚期末结束，他就给我安排不同的实习项目，阿骁也是，没个假期霍叔直接就给安排了。” 韩行矜一听，很惆怅，知道有钱人对孩子要求严格，是这么严格的吗？完全不给休息放松的机会？ “那我也不能和他说我要弄这个事，我不想搞科研，更不想当玄学大师。” “就近找个实习？星海或者电视台？”靳屿冲外面指了指，刚好对面就是景城电视台。 “电视台不错，只是我一个高中毕业生，人家不会收吧。” 靳屿乐了，就怕你不愿意，要去电视台实习还不简单。 “先录制，这次录制结束了我联系一下，你先去参观参观，顺便去星海参观一下，看看想去哪里实习。” “还能让我选？” 靳屿点头。 “屿哥赛高。”韩行矜欢呼。 时间差不多了，韩行矜先回基地进行下午的训练，靳屿也拐个弯上楼了。 下午韩行矜上课的时候频频走神，在想靳屿给她看的“强科计划”，其实和面向高考生推出的“强基计划”差不多是一回事吧，只是对象不同。 之前看被国外卡脖子的报道，韩行矜很感慨，也很气愤。 现在知道背后有那么多人在为改变现状，为实现科技自强而努力，韩行矜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干嘛呢，怎么又走神？”老师叫停韩行矜。 “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稍微休息两分钟调整一下。”韩行矜赶紧道歉。 韩行矜拿起边上已经变成常温的美式喝了一口，都怪靳屿，大中午不让人休息，要是他不找自己，自己还能稍微眯一会。 韩行矜几个深呼吸之后，甩了甩头，仿佛能把那些现在不该有的情绪和想法甩出去。 “好了老师，我们再来。”韩行矜很快就重新开始了。 这次她没有想东想西了，全神贯注又把曲子拉了一遍。 “诶，这遍就很好，最好的一遍，情绪也很好，让人听了觉得心潮澎湃，记住这种感觉，保持住，再来。” 一遍又一遍，韩行矜渐入佳境。 下课的时候老师还叮嘱她，“后面两个小时感觉很好，一定要保持住。” 韩行矜点头，她知道，她是因为那些默默付出的科研人，想到了为祖国强大繁荣付出的每一个人。 韩美谊准备的下午茶已经让小丁送过来了，除了酒店的甜品，还准备了景城这个夏天的网红小吃。 “哇，小矜，你这是想庆祝你高考结束吗？”许歆看到茶水间几张桌子上摆满的下午茶说。 徐梦晨已经在吃一个爆浆蛋糕了，“低糖，哇，太贴心了吧。” 又是几乎所有在训练楼的选手都过来了，小小的茶水间都塞不下那么多人，不少人拿了就直接回训练室去吃。 小丁把下午茶拿来就去地库等韩行矜了，韩行矜陪着几个朋友吃了点东西，小聊了一会，她才离开。 ------------ 134 大为震惊 晚上和霍晋东聊天的时候，韩行矜把下午靳屿给的提议对霍晋东说了。 霍晋东看了旁边看起来事不关己的靳屿，问韩行矜，“你真的想去？” 韩行矜点头，“想去了解了解，了解了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适不适合。” “不是别人让你怎么说的？”霍晋东又问。 韩行矜最终还是没绷住，看了靳屿一眼，“找人进行了一些探讨，得出的结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霍晋东也就没在说什么，“行，那就听你的。” 霍晋东和韩行矜交流不多，偶尔几次交流也都是父慈子孝，客客气气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第一次正正经经坐下来聊稍微有点严肃的话题，韩行矜还挺忐忑的。 靳屿依然清清冷冷的样子，“行，我来安排。” “当然谁出的主意谁安排了。”霍晋东没好气地说。 韩行矜看霍晋东这样，反而觉得霍晋东好接触了，原来客客气气的，韩行矜觉得很有距离感。 “姐姐，你不是还要去港城看我吗？”霍骁委屈地问。 韩行矜rua了一把霍骁的头发，“姐姐记着呢，等六月底你放假了我就去。” 霍骁立马眉开眼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嗯。” 等韩行矜录制结束，韩美谊他们三人就要回港城了，霍骁就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所以这两天韩行矜又重新住到了酒店。 霍骁到点就去打游戏了，韩美谊又悄悄咪咪凑近韩行矜和她八卦， “阿骁好像失恋了，之前回港城，服务器不稳定，经常不能打游戏，他的网恋对象好像找其他人去了。” 韩行矜失笑，这哪是网恋啊，这只算是网友吧，还只是一起玩游戏的。 “前天阿骁和人语音，说买什么装备送，对方好像没有接受，难过了一晚上。” 韩行矜心想，霍骁这个网友不错，还会拒绝，她听到的故事都是在游戏里给别人花了多少多少钱。 “不管他花钱吗？他之前还送h包给韩乔薇，说是要谢谢韩乔薇。” “送了？”韩美谊问。 韩行矜点头，把当时的情景说了，韩美谊乐得哈哈哈大笑。 “他这些场合花的钱都是自己攒的，零花钱或者参加比赛的奖金，我们给的奖励什么的，我们不太管他怎么花，他自己的钱怎么花是他的自由。” 韩行矜大为震惊，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零花钱可以买一个h包不止！花那么多钱，家长还不管，叹为观止！ “给你的零花钱都在之前给你的卡上了啊，每个月一号自动到账，你没看？”韩美谊问。 韩行矜摇头，上次韩美谊他们离开之前是给了她一张卡，但她从来没动过，吃的都是王阿姨在料理，穿的也不缺，每天两天一线，也没个用钱的地方。 “你这个孩子，我们不提倡给孩子用透支卡，每个月零花钱都是有定数的，怎么用自己支配，不够用也不管，特殊支出可以视情况而定。” “你一个人在景城，马上又要上大学了，而且，女孩子嘛是要多给点钱，阿骁只有你的一半。”韩美谊说完还小声对韩行矜说：“别借钱给他。” 韩行矜憋着笑点头，“好好好，不借给他。” 晚上睡觉前，韩行矜还是忍不住查了一下卡的余额，之前有一笔一次性存进去的钱，后面有三笔一号到账的钱。 数了数每笔账的零，韩行矜大为震惊！叹为观止！ 有这个存款，谁还用透支卡，大可不必！ 韩行矜觉得自己对霍家的财力一无所知，自己格局还是太小了。 曾经她想过，自己中奖了怎么花那笔钱，现在她拥有了比一等奖还多的钱，她并没有特别想花出去。 是没有想花钱的冲动，可夜里一直在做花钱的梦，就离谱。 醒来也记不得自己到底买了啥，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刷卡刷卡刷卡。 早上，韩行矜在出门之前，对送她到门口的韩美谊说： “妈妈，晚上有空吗？” “怎么了？” 韩行矜凑近韩美谊，“想去逛街，给阿骁买个礼物。” 韩美谊眨了眨眼，“昨晚查余额了？” 韩行矜笑，“是呀，发现自己腰缠万贯，决定花出去一些。” “哈哈哈，还是三点下课吗？”韩美谊问。 韩行矜点头。 “那我三点去接你，我们逛完了就在外面吃，晚上去做个SPA，今天是henparty.“ 韩行矜走了，霍晋东问韩美谊，“怎么那么高兴？” “我做梦都想和女儿一起逛街，小矜约我下午一起逛街了呢。”韩美谊忍不住炫耀。 “是好事。” “可不是，要不是她还要录制，签证也没办，我都想带她去f国了。” “来日方长。” “我刚知道我们女儿其实没送到那家，而是送到福利院，可能还活着的时候，总是做梦，梦到我和女儿一起逛街，然后女儿突然就丢了。” 霍晋东拥着妻子，“好了，小矜找到了，我们再也不会把她弄丢了。” “小矜都不知道我们有给她零花钱，昨天和我说起阿骁送礼物才知道，这孩子……” “孩子不重物欲是好事。” “之前肯定受了不少委屈。”韩美谊笃定地说。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的女儿很健康地长大了，而且还很优秀。“ “我想八月刊的封面人物用小矜。” 霍晋东倒不是很在乎，“这个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八月小矜生日，我要公布她的身份了。” “八月初录制不是还没结束。” “那等录制结束，八月中旬。” 夫妻两个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扯远了，生日会算什么，恨不得把韩行矜的婚礼都定下来。 说到办生日会的地点，韩美谊又有情绪了，“不想在港城办。” “哎呀，妈她那是老传统，她对你对阿骁不是很好，还让人给小矜送了礼物了嘛。” “哼，我不管，我不会让小矜受一点点委屈的。” “不会的，放心，交给我。” 霍骁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奶奶还是想姐姐的，她还问我要姐姐的照片看，问我姐姐怎么样。” 霍晋东趁机说：“你看，妈她就是那个做派，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清楚？” 韩美谊没说话，可看起来还是有小情绪的样子。 ------------ 135 一帆风顺 不得不说母女天性，两个人一起逛街才发觉，两个人的审美和喜好太相似了。 只是韩美谊这么些年在时尚圈浸淫，对时尚元素更包容，但喜好这种事，不是看得多了解得多就会发生巨大变化的。 韩行矜不太清楚霍骁喜欢什么，问韩美谊。 韩美谊很无所谓地说：“随便，买你喜欢的就行了。” “可是是送给他的呀。” “你送的他肯定都喜欢。” 韩行矜抓脑阔，怕不是，送人礼物，买自己喜欢的？这个逻辑很不合理啊。 “那爸爸呢？” “他？给他买个小蛋糕，奶油多的那种，他觉得高兴。” 韩行矜又抓脑袋了，这又是什么少女爱好。 “爸爸血糖血脂都有点高，平时是控制这些东西的，但他很喜欢吃甜食。” 韩行矜了然，原来如此，那一会给他带木糖醇蛋糕，专门正对高血糖人群的甜品。 路过一家乐高店，韩行矜被门口大大的积木机器人吸引了。 “妈妈，阿骁会喜欢这个吗？” “你喜欢吗？”韩美谊反问。 韩行矜不好意思地点头，“喜欢，但……总觉得是小孩子玩的。” 韩美谊突然很严肃，“只要是喜欢的东西，不分大人小孩，哪怕你喜欢儿童玩具货架上的小玩具也可以去买，没有什么东西是只能小孩子才能拥有的。” 韩行矜惊讶于韩美谊突然的严肃，仔细一想又觉得韩美谊这样说也没错，只要是喜欢，多大都可以去追求，去拥有。 韩行矜点头，“知道了，那我就给阿骁买这个了？” 正好店里有国内定制独家限定版的中国帆船，还是作为儿童节推出的一款特别礼品，韩行矜毫不犹豫把店里唯二的两套都收入囊中。 韩美谊看韩行矜买了两套，欣慰一笑，看来女儿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晚上霍骁收到礼物，比韩行矜想象中的还开心。 看韩行矜买了两套，拉着韩行矜就要拼，还要比赛看谁先拼起来。 韩行矜乐得陪弟弟玩一会。 霍骁看起来的确是喜欢积木的，动作娴熟，反观韩行矜，就不太行了。 不过最后还是韩行矜先霍骁一步拼起来，因为是积木的原型是“junkboat”，一种独特的帆船类型，韩行矜对传统帆船的样子有印象，有的步骤可以不看说明书，直接拼，霍骁就不太行了。 “哇，这是历史书上那种古老的帆船。”霍骁拼起来惊呼。 韩行矜很高兴霍骁喜欢这个礼物，“对，这是国内限定版，而且啊，帆船在我们的传统文化里有一帆风顺的寓意。” 霍骁小心翼翼地拖起模型，自言自语道，“一帆风顺。“说完扭头看韩行矜，“姐姐，我们都要一帆风顺啊。” 韩行矜点头，“当然，我们都会一帆风顺的。” 周五下午第一次彩排，这次不用节目组特别照顾，按照抽签的表演顺序进行彩排，韩行矜三十六，还算靠前。 她还是早上就去基地了，等彩排的时候就在训练教室自己练习。 帮她钢琴垫音的老师都惊呼，“行矜这个水平可以啊，来我们乐团怎么样？” 周六早上还有彩排，一点开始录制。 开始录制了节目组才把这一场的淘汰机制公布，分数有四部分构成。 直播观众投票百分之三十，乐器专业评分百分之三十，三位评委综合评分百分之二十，非淘汰赛专项评分百分之二十。 其中非淘汰赛专项评分（前六次舞台乐器评分）分为两部分，评分占一半，两次评分的正差值占一半。 这个规则说得别说直播间的观众了，就是现场的选手都云里雾里，尤其是非淘汰赛的专项评分。 节目组也给出了解释，上一次的评分直接占总分的百分之十，另外百分之十是差值。 比如上次专项50分，经过练习，这次专项90分了，那差值就是40分，百分之十就是4分计入总成绩，同时上次的评分50分，有5分计入总成绩，非淘汰赛专项评分就有9分收入囊中。 而如果上次专项60分，这次专项只有50分，差值就是负数，负数不扣分，记为零分，只有上次的6分计入总成绩。 这也传递给选手们一个信息，专业水平高的确重要，但是如果你有进步了，那重要是会被看到的。 这多少让那些来参加节目才接触乐器的选手定了定心。 因为评分构成部分太多，就显得每一部分的每一分都很重要。 一整场乐器的比赛，一百二十位选手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武艺。 韩行矜这一场穿了韩美谊给她准备的礼服，奶油色的丝绸面料，微微有点黄，灯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 无袖设计，架琴的一侧是正常的圆领肩带，另一侧是一串光彩夺目的钻石链子连接，长度刚刚到脚面。 在韩行矜的动作间，光滑亮丽的绸面给人一种飘逸洒脱的感觉，还有肩窝处若隐若现钻石的光芒。 韩行矜演奏的时候，弹幕不再是毫无感性的打call。 「为什么听着这个曲子，我想去写作业」 「可能是因为看到了学习主播，想和她一起写作业」 「热血沸腾，感觉自己无所不能，仿佛可以越过所有高山」 「爱了爱了，原唱也好听过，听我的，都给我去听」 「这短短的一生，我们终将失去，但不防大胆一些，爱一个人，攀一座山，追一个梦。」 例行的提问环节，苏蔓问到韩行矜为什么没有选经典的小提琴曲，或者热门的流行因为。 “我选这首曲子首先是因为名字，这个夏天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其他的选手来说，都是一段难忘的回忆，希望也能给观众留下不一样的记忆，rememberoursummer。” “其实当然是因为这首曲子好听啦，心若向阳花自开，心若向暖清风徐来。” 「妈耶，破防，想起小姐姐最后一次直播，小姐姐经得起诋毁，也配得上掌声。」 「为了这句话，粉了」 「路转粉」 「小姐姐，走花路吧」 「楼上错了，是钻石路」 赖琛说得没错，韩行矜在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时候，就准确地抓住了观众的内心，此刻观众已经在疯狂投票了，不光因为曲子，还因为韩行矜的一席话。 ------------ 136 又离别 直播依然只播了表演现场的，具体排名在下周的卫视播出的剪辑版中公布。 选手们的排名会在周一录制的下一场节目形式和分组之前公布，被淘汰的选手当天就得离开训练基地。 有选手提出，直播人气怎么算，毕竟这不像打分，百分制乘个系数就好。 节目组给出的解答是以第一名票数为满分，其他人的票数占第一名多少就多少分，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韩行矜录制完就赶紧离开了，韩美谊他们第二天就要离开。 前一天苏青黛打电话给她，正巧被韩美谊听到了，韩美谊就让韩行矜约苏青黛过来一起吃饭，让她也渐渐女儿的好朋友。 韩行矜和苏青黛说好了，这边录制结束，两个人同时出门，直接去吃饭的地方。 韩行矜还发现，韩美谊是真的很喜欢小洋楼私房菜，这次又定在了那里。 三拨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霍晋东和靳屿要聊正事。 上菜还早，天气正好，韩美谊就让人在小洋楼的花园里摆了茶点，和韩行矜、苏青黛在花园里聊天。 刚开始苏青黛还有点拘谨，没多久，苏青黛就放开了。 “小矜，高考完什么感觉？”苏青黛问。 韩行矜想了想，“没什么感觉。” “没有彻底放松的感觉？” 韩行矜摇头，“没有，不过……” “怎么了？” “倒是有一种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件事会让我这么拼尽全力的感觉，大概这是这辈子我唯一能为之拼尽全力的事了。” 苏青黛不信，“这辈子还长着呢，我不信。” “你看，我说了你又不信。” “我只是觉得现在就说一辈子太遥远了。” 韩美谊给两个小朋友分了小饼干，“虽然不知道以后你们还会不会遇到需要拼尽全力的事，但高考的确是一件很难忘的事。” 韩行矜点头，苏青黛撅着小嘴没说话。 “怎么了，你不是确定要高考了嘛？”韩行矜问。 苏青黛情绪突然有点低落，“我学了这一个多月，我觉得有点吃力，数学老师直接把初中课本拿出来了，让我补补基础。” “高考对我来说大概有点痴心妄想了吧。”苏青黛全盘否定了自己，“我不像你，还有艺考托底。” “你不想和我一起上大学，也不想和小蒋哥哥一起上大学了吗？”韩行矜问。 苏青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哎呀，小矜，你乱说什么啊。”说着，苏青黛还看了韩美谊一眼。 “没关系，阿骁网恋妈妈都不管她，你还只是暗恋。” 韩美谊失笑，“黛黛在暗恋啊，很优秀的男孩子吧，那你要加油啊。” 被长辈知道自己暗恋，苏青黛多少有点尴尬，但也有种想和人分享的隐秘快乐。 “对，他很优秀。” “阿姨年轻时候也暗恋过，小矜有喜欢的人吗？”韩美谊问。 韩行矜摇头，苏青黛来兴趣了。 “阿姨你那么好看，也需要暗恋吗？” 韩美谊哈哈大笑，“暗恋和好不好看没有关系啊，黛黛也很好看啊，为什么还需要暗恋。” “你暗恋谁呢？那么开心。”霍晋东走过来，站在韩美谊旁边，左手搭在韩美谊左肩上。 韩美谊右手抬起拉住霍晋东的左手，扭头微微仰着对霍晋东说：“当然是你啦。” 苏青黛起哄，“哇哦。” 韩行矜拉着苏青黛调侃道，“黛黛我们快走，咦～” “哎呀，等一下，我追一下偶像剧的结局。” 一向不避讳在孩子面前秀恩爱的两个人被韩行矜和苏青黛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整不好意思了。 …… 又是送家人离开，离开机场的时候又是坐的靳屿的车。 “明天上午去电视台和星海参观？然后决定在哪里实习？”靳屿说。 “真实习？你不是要让我……” “两件事不影响，说了实习就是要实习的，每周是个小时也是要去的。” 韩行矜还以为靳屿说的实习是为了敷衍霍晋东呢，没想到靳屿来真的。 “不能休息休息？” “昨天晚上，今天一天都是休息。” 韩行矜内心在咆哮，这算哪门子的休息，我们两个对休息的认知是不是不太一样！ 可，人都那么说了，韩行矜还是不情不愿地应了。 “都近着呢，每天去半天就可以了，只是看看多了解，不是要你干什么活。” 靳屿突然很温柔地对韩行矜解释。 韩行矜惊恐地抬头看他，“你别这样，我不习惯。” “嗯？” “你少说两个人，说多了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韩行矜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什么了，尴尬地脚趾头都抠出大平层了。 靳屿抿嘴憋笑，没有再说话，直到把韩行矜送到澜庭。 “从这周王阿姨就不住家了，明天九点我助理在电视台门口等你，你见过的。” 韩行矜点头，小跑着进了小区，真的是，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王阿姨恢复了早上过来做早饭，晚上帮她把晚饭做好，六点就走的上班时间。 韩行矜看着韩美谊又让小丁给她准备的满满一柜子衣服，满头黑线。 她对韩美谊说之前给她准备的都好多没穿过，韩美谊满不在乎地打断她。 “都两个月啦，换季啦，夏装都上到第二批啦。” “高考结束你就不是中学生啦，更不是小孩子啦，是小淑女啦，出门要打扮得美美的。” 虽然嘴上说着不需要，但是哪里有人能拒绝美裳华服呢。 原来的确心思都在学习和训练上，偶尔出门也都是去基地，十有八九穿的是基地统一的训练服装。 现在不一样了，真的要去实习，是要稍微注意一下着装。 要说休息，韩行矜觉得现在她才算是休息。 睡午觉可以不定闹钟，睡起来可以窝在沙发上看看综艺看看电影，不用担心自己接下来还有课，或者还有练习没做。 韩行矜把晨练改到了晚上，早上睡起来，可以慢悠悠地吃个早饭，把自己收拾妥当再出门。 八点半出门，八点四十八到电视台门口，靳屿的助理居然已经到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韩行矜快走两步。 靳屿的助理和靳屿完全不一样，居然还脸红了，“没有没有，是我早到了，靳总说您会提前十五分钟到。” ------------ 137 不用来了 韩行矜惊讶于靳屿既然知道自己这点小习惯，明明两个人也没有单独约过。 她的确习惯计划时间的时候多给自己十五分钟，这样可以不慌不忙，就是有紧急情况，也解决的余地。 “我们直接进去吗？”韩行矜问。 助理点头，“我们直接去副台办公室，他早上有早会，会安排人带我们参观的。” 韩行矜挑眉，看不出来，靳屿面子挺大的，她一个高中毕业生要来参观都能请得动副台长。 她不知道的是，要不是台长出差去了，这事还轮不到副台长来做。 他们到的时候早会还没开始，受到了特别热情的招待，副台长把他最得力的助手，总编室主任温虹叫来带着去参观。 年纪轻轻干总编的，就算有关系，那也得业务能力过硬才行，毕竟做节目研发和节目额购销不是有关系就能做好的。 温虹对韩行矜的印象挺好的，能找上副台长参观电视台的人，背景不容小觑，可这个小姑娘进退有度、待人温和有礼。 “行政部门我就不带你们去了，什么财务啦监察审计啦安保啦人事啦，基本每个单位都差不多，电视台最主要的是几个职能部门。” 韩行矜乖巧地跟在温虹后面，由着温虹介绍，“我们最主要的就是电视频道部门了，出了卫视频道还有一些地方频道，这些部门是以频道划分的，各个部门做好各自频道的内容采编。” “我们还有广播频道和网站，包括制播、制作、播出和传输发射的技术部门。另外就是下设的一些出版社和制作公司。” “来，这边是卫视，算是我们电视台最大的一个职能部门了。” “至于岗位，主要有文字编辑岗、记者摄像岗、播音主持岗、还有就是制作人员岗……台前我们可能只看到那么几个熟悉的支持人，但是幕后配合的工作人员可能上百。” “这边是新闻演播厅，正在播新闻，新闻都是直播的，最多时延三分钟加字幕。”温虹说，“所以新闻主播的专业能力一定是过硬的。” 又经过一个演播厅正在做准备工作，一会要录制访谈节目。 “听说你有意向来电视台实习，有意向做哪方面的实习呢？”温虹问。 韩行矜今天到电视台来完全就是赶鸭子上架，只能用万能句式回答温虹， “我还没想好，先过来了解一下回去考虑考虑。” “刚高考结束？考了艺考没有？” 韩行矜点头，“考了，考的就是播音主持专业。” “考了哪些学校的？” “国传、京艺、海戏、景艺。” “考了不少学校，都过线了？” “嗯。” “那不错，看你这些学校，文化课成绩应该不差，等你好消息了。” 韩行矜羞涩一笑，“谢谢。” “那等你确定要过来了，我再给你安排老师？” “好的好的，麻烦你了。” “没事，优秀的实习生，我们也是很欢迎的。” 参观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走出电视台，助理问，“还去星海吗？” 韩行矜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星海大楼，“不去了，你去忙吧。” “我送您回去。” “不用不用，我溜达着就回去了。”韩行矜连连拒绝，麻烦别人这种事，她是能不做就不做的。 韩行矜溜达着回去的路上又在想自己去电视台实习的可行性。 其实，以她自己的想法来说，她不认为现在的适合去电视台实习，毕竟当初去参加艺考的是原主，哪怕原主的记忆和技能她都继承了下来，她也认为自己有必要趁这个时间补补课。 人们对于播音主持人的理解往往是片面的，大部分人认为，播音主持嘛，能照着稿件一字不落、原封不动地读出来就好了。 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光从艺考要考的东西来说，播音主持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除了读稿件之外，还得自主主持、命题评述，就是单读稿件一项，民生稿件、娱乐稿件和新闻稿件的要求都是不一样的。 还有的学校要求才艺展示，甚至专业课笔试。 不管什么工作，想要做到顶尖，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一个优秀的播音人，出了声音、语感和外形这些必备条件以外，思维能力是很重要的。 要求高于常人的思维能力，并且是一种公众行的思维能力，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进行逻辑的思考并且准确地表达。 这种能力不是参加艺考集训，突击几天就能培养出来的，这种能力需要长期的培养锻炼，不断地学习提升。 韩行矜刚回到家没多久，靳屿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怎么样？决定去电视台了？”靳屿问。 “没决定。” “那不去星海看看？” “思考人生呢。”韩行矜说。 靳屿笑了，“哟，短短十八年人生有什么值得你思考的。” “前十八年没什么，可我得思考后面八十年啊。” “想那么多做什么。”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行行行，我下午过去星海，你录制结束去星海找我？” “你那个事？”韩行矜反问。 “不是，你实习的事。” “那你忙完来澜庭找我吧。” “也行。” 韩行矜还没想出头绪来呢，又得出门了，两点钟开始录制，公布分数和淘汰名单，同时还得完成组队，所有选手都得去化妆。 王阿姨看韩行矜吃个中饭都在叹气。 “小矜啊，少叹气，我们老话说叹气多了运气会变差，没什么值得叹气的，你现在不是好好的，有什么难事解决不了非得叹气。” 别说，王阿姨还真给韩行矜一点启发了，有什么值得叹气的，爸爸不是都说了嘛，要去试，不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呢。 韩行矜下定决定之后，整个人好像都明朗了，气也顺了，脑子也清爽了，吃饭也有食欲了。 人最怕的就是犹豫不决，与其犹豫不决，不如果断决定，便只顾风雨兼程。 韩行矜出门之前特别豪迈地给靳屿发了条消息，“你不用来了，我决定了。” 正在餐会的靳屿瞟了一眼亮起的手机，看到弹出的消息，眉心跳了跳，怎么有种自己被呼来喝去的感觉。 “靳总，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斜对面正在说话的人问。 靳屿摇头，“没问题，你继续。” ------------ 138 躺平享受 这一场，韩行矜还是有信心的，淘汰二十名选手，不会有她，她非淘汰赛乐器一项的分拿不到差值加分，但本身分数不低。 至于这一场的现场专家评分和评委评分，应该不会低，至于直播观众投票，据苏青黛说，反响很好。 所以今天的韩行矜还是很轻松的，只是排名的问题，完全没有淘汰的担忧。 韩行矜到基地的时候谭梦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直在拉着别人问，怎么办怎么办，她要被淘汰了怎么办。 许歆看到韩行矜无奈地说：“都两天了，从前天录制完就这样，见人就说，说得我都心慌慌。” 韩行矜拍拍许歆的手，“不用慌，我们都能走到最后的。” 徐梦晨过来气愤地说：“她是不敢在你们宿舍说，在我们宿舍就说，就怪我们合奏不带她，要带了她她肯定不会被淘汰的。” 许歆无奈地看韩行矜，“可千万别被她乌鸦嘴说中，要真淘汰了，她绝对要说怪我们不带她。” 还好，谭梦最后留了下来，她两次专项的差值挺大的，加了三分，让她幸运地留了下来。 韩行矜还留意了一下韩乔薇的，韩乔薇两次专项的分都不高，反而是直播观众投票排名挺靠前的，不过综合分数不高。 韩行矜果然猜中了自己，差值没加上分，观众投票也只是个中位数，排名二十六，意料之中。 韩行矜来之前还默默祈祷，千万别让自己前二十，前二十是要当队长的，选手里面她认识的人不超过十个，这要让她选队友，真的搞不定。 一向综合能力在线的何佳婕有幸排进了前二十，成了队长。 接下来就是队长选队员，队员有权拒绝入队邀请，拒绝入队邀请，那么该队该轮轮空。 五六个队选完，韩行矜就看出来了，这队长选队友就两个标准，要么和自己关系好的，要么排名靠前的。 韩行矜刚摸索出规律来，她就被点名了，何佳婕选了她。 她自然是欣然接受的了，成为何佳婕队里的一员。 轮了好几轮之后，有趣的一幕出现了，尽管韩乔薇排名不算太差，但她居然一直没人选，她留到了最后，之前轮空过两轮的队伍不得不接收了她。 韩乔薇走向那个队伍的时候，脸都是黑的，要不是还在录制，韩行矜估计她能立马甩脸子走人。 何佳婕的队伍里还有另外一个韩行矜的老熟人徐梦晨，许歆在第一轮就被她老乡带走了。 小组分完就是选曲子，二十个队伍有五首唱跳曲目，每首曲子四个队伍，按照每个小组成员的总分排名选曲子。 有何佳婕在，她们选曲子大胆多了，加上徐梦晨这个公认的vocal，她们选了一首稍微偏难，但很有特点，很能抓眼球的曲目。 曲目选完，这一天的录制也就结束了，被淘汰的二十名选手当天就得离开。 这次的自由创作部分韩行矜表示可以参与，还不到四点半，五个人找到编舞老师打算乘热打铁先聊一聊。 一晃两个小时过去了，等小组会议结束已经六点多了，韩行矜慢慢悠悠地逛回家的时候，居然看到了等在门口的靳屿。 “你怎么来了？”韩行矜问，“不是跟你说不用来了嘛。” “想好了？”靳屿示意韩行矜开门。 “想好了。不对，你知道密码，你怎么不自己进去。” “我也刚过来，现在是你住的地方，王阿姨走了，我私自进去不合适。” 韩行矜给他拿了上次他来过之后就让王阿姨准备的拖鞋，“没什么不合适的呀，你才是这里的主人。” “你想好了也得过来听听你是怎么想的啊。”靳屿不想和她纠缠合不合适的问题。 “哦。”韩行矜走进厨房，“你吃饭了吗？” 靳屿摇头，“还没。” “正好，一起。”韩行矜拿碗筷，“不过王阿姨做得量好像有点“” “没事，晚上吃得少。” “得了吧，谁和霍骁凌晨还吃宵夜的，先吃点，晚上饿了自己吃宵夜。” 靳屿觉得委屈，吃宵夜不是很正常，也就是在景城能一起吃宵夜的人不多，在京市他几乎天天在夜市摊大排档。 “你怎么想的？”靳屿问。 “还能怎么想，既然不能拒绝，那就躺平享受。” 靳屿无奈地叹了口气，“明天上午就去实习吧，有什么想法直接和副台长说。” “我还要训练啊。” “实习只去上午，其他时间你想去就去。” “这也行。” 靳屿给她一个眼神，没有说话。 韩行矜连连点头，“知道啦知道啦，我明天就去。” “明天晚上我来接你一起吃饭？”靳屿说起另外一件事。 “请我吃饭庆祝我实习？大可不必！” 靳屿突然有点怀念还不熟的韩行矜，那时候多客气啊。 “我约了裴教授过来，你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就是那个突然很热衷卖专利那个？”韩行矜问。 靳屿点头。 “嚯，你还真把人弄过来了？” “反正不好好做课题，就让他过来旅游旅游。” 两件事情敲定了，饭也吃好了，靳屿没有多做逗留，约好明天联系就走了。 之前不觉得，这突然没事做了，还只有自己一个人，韩行矜觉得怪无聊的。 在沙发上换了好几个姿势，电视上的节目也换了好几个，韩行矜觉得啥啥都提不起劲来，于是电子一铺，开始在客厅扒舞蹈动作。 在跳舞这方面，韩行矜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天赋型选手，她争取能当努力型选手。 第二天早上韩行矜八点就出门了，听说电视台行政班是九点，但各个频道不一定，什么时候有节目什么时候录制，没有特殊情况，八点半就到电视台。 昨天晚上靳屿把温虹的电话发给她了，让她直接和温虹联系。 韩行矜到大厅对接待人员说找温虹主任，接待人员很热情地把她送到了电梯口，还帮她按了电梯，显然是温虹有交代过。 看接待人员这个态度，温虹在电视台的地位相当不错啊。 韩行矜到温虹办公室的时候正在收拾打包盒。 “小韩？进来，今天挺早啊。” 自己似乎打扰到别人吃早饭了，韩行矜挺不好意思的。 ------------ 139 很受触动 “想跟频道还是跟人？”温虹问。 韩行矜再次愣住，还能这么选。 跟频道的话就是频道有节目录制她就跟，这样能学到的更多的是节目录制的流程，统筹安排到的过程。 这似乎和自己的目标有点相去甚远了。 “跟人吧。“韩行矜说。 “我们台有没有喜欢的主持人？”温虹又问。 韩行矜只是说：“之前艺考看过很多陈璐老师的节目。” “陈璐啊。”温虹沉思半晌，“要跟她倒是问题不大，只是她的要求会很严格，甚至严苛。” 韩行矜倒是不怕老师严格，就怕老师不教东西，“没关系。” “想好了，她可不会管你是高三学生还是研究生，小心被骂哦，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韩行矜坚定地说：“不会的，我很想跟陈璐老师学习。” “那行。”温虹在电脑上点了几下。 “走吧，我带你下去，正好她十点有一个专题节目录制。” 温虹把韩行矜带到陈璐办公室，陈璐正在边喝茶边看书，和喧嚣热闹的办公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璐璐。”温虹敲了敲陈璐的桌子。 陈璐没好气地说：“干嘛，又给我找事了？” 温虹摇头，“这次是好事，松个实习生来给你。” 陈璐往温虹后面看了一眼，“高中生？” 温虹尬笑，“刚高考完，也参加了国传的艺考。” 陈璐直接拒绝，“不带。” “璐璐，每天只来半天，不是全天实习的。” “小朋友体验生活？那我更不带了。” 韩行矜没想到比温虹刚刚说的还严重。 温虹看了韩行矜一眼，“你先坐会，我和陈老师聊一聊。” 要聊什么，韩行矜能猜到，无非就是自己是通过上面的关系来的，让陈璐给个面子啊之类的，这样以来，陈璐不是更反感。 “陈璐老师你好，之前为了艺考我看了你的很多节目，尤其喜欢你多年前主持的战争特别报道。” 陈璐很意外，那个特别报道不仅年代久远，而且时至今日依然是毁誉参半的。 有人说那个报道开创了国内电视直播报道的先河，也让主持人在节目中有了更深层次的参与，不在限制主持人的权限。 有人说那个报道把世界残酷的一面毫无征兆地摆在了眼前，没人知道下一秒是鲜花掌声还是鲜血枪炮，做了一种错误示范。 “哦？”陈璐来了兴致。 韩行矜倒是毫不避讳，“我一直认为主持人不应该只是新闻播音员，而应该是主播，我认为那次节目就是我们国内的一次转变，虽然还远没达到国外的主播种心制。” “也把新闻主持人从播新闻变成了说新闻，我也看到了一个优秀主持人该具备的素质。” 其实，那个报道也是陈璐的得意之作，除了深入战争一线以外，还因为那时候一往无前的勇气，通宵达旦地和工作人员整理几十万字的背景资料，从战争背景到相关国家政要的背景。 陈璐觉得那才是和她当新闻人初衷最接近的一次。 陈璐没有和韩行矜说话，只是不咸不淡地对温虹说：“留下吧。” 温虹在韩行矜看不到的角度满脸感激。 温虹一走，陈璐就开始对韩行矜横挑鼻子竖挑眼。 “实习就不是学生了，你这个着装不行啊，主持人的着装要求是什么？” 韩行矜没想到还有提问环节，“简洁大方，衣着得体。” “有没有说宽松舒适？”陈璐问。 韩行矜低头看了看自己，行吧，t恤牛仔裤帆布鞋，是不太像一个播音主持的人。 “仪态，时刻记着，你是要出现在镜头面前的人。”陈璐说。 “是。” “每天交300字的心得给我，可以是实习心得，也可以是当天看书的心得。” 韩行矜怔住了，知道严格，没想到还有作业，这就…… “不愿意？”陈璐问。 韩行矜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会每天交给老师的。” “我也想不明白你现在专业课都没上，能实习个什么？早上来就跟着我，除了录制，我干什么你干什么吧。” 韩行矜点头。 陈璐看了眼时间，“今天是录制一个谈话节目，走吧，桌上最上面的文件夹拿上，我化妆期间你快速过一遍。” 陈璐在化妆对台本，韩行矜就坐在角落看资料，四十分钟的访谈节目，陈璐这里至少三十页所有的资料。 从被访谈人的生平经历，到最近的成就，还有一些关于被访谈人专业领域的专业词汇解释，甚至还有被访谈人最新的论文。 功课细致到这个份上，韩行矜觉得陈璐不成功都不可能。 韩行矜看着手上的文件，难怪陈璐可以采访到业内各种顶尖人士，就冲她这个态度，别人也乐意接受她的访问啊。 整个访谈过程，虽然是录制，但在韩行矜看来直接直播都是没有问题的，四十分钟的访谈一气呵成，被访谈人还和陈璐有种相谈甚欢的感觉。 韩行矜曾经以为这种有台本的访谈节目其实是最容易的，提的什么问题台本都准备好了，一个一个抛给嘉宾就好了。 可是韩行矜忘了，嘉宾也是有情绪有感受的，提问回答再提问再回答，不光嘉宾觉得没意思，就是观众也觉得气氛尴尬啊。 根据嘉宾的回答调整提问的顺序，根据现场的气氛进行一些互动，这些看起来简单的调整，都是需要大量的工作来支撑，才能调整得恰如其分。 一个很常见的访谈主持让韩行矜很受触动，主持人的主持专业能力是一部分，可细节处理不也正是体现主持人专业的部分吗？ 大量前期工作支撑下的访谈节目，不光让人觉得主持人在主持方面很专业，也会让人觉得主持人在嘉宾的领域也是了解的，这样的谈话节目才不会沦为问答节目。 韩行矜跟着陈璐回到办公室，刚准备和陈璐聊一聊，电话就响了。 韩行矜拿出来一看是靳屿，靳屿知道自己要实习还给自己打电话，肯定是有事。 “不好意思老师，是家里的电话。”韩行矜说。 陈璐示意韩行矜自便。 ------------ 140 婚姻宫 “怎么了？”韩行矜走到走廊尽头小声接起电话。 “有点突发情况，我们下午得去京市一趟。” 韩行矜猜到了是他和自己说的那个计划，“啊？可我下午预约了课。” “我让龚亮帮你调。” “去多久啊？” “不一定，看你能不能解决，有可能晚上有可能明天后天。” “还得过夜啊，那我……” “我已经给王阿姨打电话了，让她帮你收拾一个星期的行李，我十二点在电视台门口等你，你出来我们直接就去机场，一点半的飞机。” “那么赶？” “没办法，辛苦你了，有什么一定要带的东西你给王阿姨打电话，让她帮你收。”靳屿再次叮嘱。 “我第一天实习。” “我会处理。” 得，看样子是拒绝不了了，之前都应下了帮他看看，这趟是无论如何自己都得走一趟了。 不过请假自己就先别请了，实习第一天请假，大忌！ 万一自己解决不了晚上就可以赶回来么？韩行矜想。 韩行矜倒不是生活有什么怪癖的人，没什么出门非要带的东西，而且之前她去酒店住也是王阿姨给她收拾的行李，她觉得王阿姨比她自己都细致。 韩行矜重新回到办公室，陈璐在用电脑，点了点亮着的手机屏幕，“扫一下我的微信。” 韩行矜赶紧把刚装起来的手机拿了出来，“好的老师。“ “每天三百字，记得，我上班之前文档给我，一天不发，第二天就不用来跟我了。”陈璐说。 温虹没说错，果然严苛，“好的。” “书单我发给你了，最好能在大学开学之前读完。” 韩行矜手机一震，陈璐在通过了好久申请的同时，也把书单发给她了。 十二点，陈璐去单位食堂，韩行矜离开。 靳屿果然已经在电视台门口等着了，只是这次他没有开车，开车的是他助理。 “我现在先和你讲讲是什么情况，一会飞机上人多眼杂。” 原来是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的何衍居然醒了，前天晚上醒的，医生检查了没有任何问题，但还是建议再留院一天观察观察。 这一观察不得了，原来和女同事讲话都会脸红的人，居然在医院就调戏女护士女医生。 去探望他的女同事他也一个不落，就是隔壁病房快五十岁的护工和他在走廊上偶遇，他都言辞孟浪。 几乎是除了他母上大人，昨天一天但凡出现在他眼前的异性都无一幸免。 昨晚被锁在病房里，自言自语了大半夜。 今天早上除了还是言辞孟浪以外，其他的一切正常。 韩行矜一听，“怕不是素久了。” “嗯？” “不是说你们工科男生有的学校完全没有女生吗，毕竟这个年纪了，对吧……” 靳屿没好气地瞪了韩行矜一眼，“脑子里装的都啥？” 韩行矜第一反应就是“黄色废料”，幸好没有脱口而出。 “物极必反嘛，万一呢。“ 靳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韩行矜居然觉得有点冷，小小地瑟缩了一下。 委委屈屈地开口，“我也没听说过这种情况嘛。” 靳屿无奈地说：“你也不要有压力，先去看看，能不能解决我们再议。” “哦。” 时间实在太紧了，连在机场打包个简餐都来不急，只来得及买点面包牛奶。 看着那个油亮的面包，韩行矜实在吃不下。 靳屿抱歉地对韩行矜说：“委屈你了。” 韩行矜拿着一瓶牛奶，吃了小口没什么甜味的苏打饼干，“没事，问题不大。” 一个半小时就到京市，有人来接他们，上车驾驶座的人就给靳屿递过来一个外带盒。 “诺，你点名的餐。” 靳屿接过袋子，递给韩行矜。 韩行矜打开袋子，愣住了，有一盒双倍牛肉的减脂餐，还有一份汤，而且两盒东西光是看包装都知道这不是一家的。 “谢谢。”这是对靳屿说的，也是对前排来接他们的人说的。 “没事，快吃吧，饿到现在，只是，你就吃这点？不要点主食。” 韩行矜摇头，“这些够了。” 自从王阿姨二十四小时住家天天给她炖各种汤汤水水以后，韩行矜喜欢上了喝汤，渴了喝汤，饿了喝汤……现在不住家了，王阿姨也几乎每天都煲汤。 从机场到医院路上的时间，足够韩行矜吃完这些东西。 “你不吃点？”韩行矜问靳屿。 靳屿摇头，“我光吃叶子活不下去。” 韩行矜一脸苦相， “高考那段时间我太放纵了，体重一点没下去，吉米说上镜不好看，别人可以六点以后不吃东西，我只能十二点以后不吃碳水。” 靳屿打量了一下大避还没自己手腕粗的韩行矜，“也不胖，用不着那么严格。” 韩行矜恶狠狠地吃了一块无油干煎牛肉，“别说这种动摇我减肥的话。” “嗯？” “我希望听到周围人说，再坚持一下，你已经瘦了很多了，你会更瘦的。” 靳屿想到第一次见韩行矜，“是瘦了很多了，所以不用减了。” 韩行矜看着牛肉下面绿油油的菜叶子，“算了，你别说话了。” 很快就到了医院，他们直接去何衍病房，刚收到病房门口，韩行矜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恶臭。一个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靳屿赶紧拉住韩行矜，“晕车了？还是吃的东西不合适？” 韩行矜摇摇头，“这边病房问题大了。” 韩行矜稳了稳，喝了点水压压惊，再次靠近病房，这次她有了心里准备，慢慢地去感受，发现不光有腥臭味，嗨隐约有一股乙醚的气味。 韩行矜原来就知道自己能通过气味感受环境，只是从来没有那么真切过。 “哟，哪里来的小妹妹，真好看。”病房里的何衍看到韩行矜，开口就没句好话。 韩行矜盯着何衍看，“我知道我好看啊。” 何衍毫不避讳地直视韩行矜，“小妹妹真是与众不同呢，我喜欢。” “谢谢，我也喜欢我自己。” 韩行矜接着说话的档口，还真从何衍面向上看出点什么来了。 她明明记得靳屿说的何衍是单身啊，怎么面向上看红鸾星入婚姻宫了呢。 ------------ 141 是没什么好东西 韩行矜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拉着靳屿走出病房。 “我有些想法了，不过不太适合现在证实，晚上我们过来。” “嗯？” “有人用阴魂作怪，白天勾不出来，先找个地方睡个觉，我还得做点准备工作，晚上我们十点多过来。” 靳屿有点紧张，“会不会有危险？” “你说他还是我？” “你。” 韩行矜摇头，“我也说不好，所以我要做点准备工作，最好给他换个地方。“ “要出院？” “不用，我怕动静太大了影响到其他人。” “知道了。” 靳屿和何衍父母打过招呼，说他们晚上过来，就陪着韩行矜走了。 韩行矜让靳屿送她到古玩城，或者有认识的古玩城更好。 “不是要休息？” “先把准备工作做好。” “为什么要去古玩城呢？” “我得找个趁手的法器啊，打不过我也有机会跑不是。” 靳屿皱眉，“那么危险？” “做最坏的打算，他应该是被下了咸池煞。” “啊？那如果是煞的话为什么你之前说的办法没用呢？我也让放置金器和木本植物了啊。” 韩行矜扶额，她说呢，谁下的煞，那么厉害，能动人婚姻宫，原来是这里有个猪队友。 “我说的是一般的煞，这个煞还真不能在他周围放金器，没拿屠宰场的新鲜肉来吧？” 靳屿摇头，“这倒没有。” “那就好，如果放了东西成现在这个样子，那就没什么危险的了。” “那还去古玩城？” “去吧，都走半道了，不光要找法器，还得买点其他东西。” 靳屿居然不用导航就把韩行矜带到了地方，一条老胡同，不像古玩城的样子。 “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韩行矜问。 靳屿找地方停车，“没有啊，这里面有两家古玩店，古玩城能有多少真货。” “你怎么那么熟？” “我是京市人啊。” “啊？你是京市人？” 靳屿点头，“要看身份证吗？” 韩行矜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是就是呗。” 靳屿走进一家古玩店，店面可以说是很随意了，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四合院，在路面开了一扇门。 店里只有一个花甲老人拿着放大镜坐在里面窗边一点一点研究着手里的一个茶盏。 “徐大爷，近来身体怎么样？”靳屿问。 老大爷放下手里的东西，戴上老花镜，“哦呦，小屿来啦，好久没来了。” “最近不在京市。” “我最近可是淘到好多宝贝，你要不要看看？” 靳屿摇头，“我就不都人所好了，我带朋友过来看看。” 老大爷这才看到被靳屿遮了个严实的韩行矜，“哟，小姑娘，你这是女朋友？” 靳屿失笑，“不是，人家还小呢，是亲戚家的孩子。” 老大爷八卦的脸瞬间换上了失望，“你行不行啊，都二十五六了，还没个女朋友，你爷爷有你那么大的时候，你爸能跟着我跑了。” 靳屿赶紧打断这个话题，“时亦哥要结婚了？” 老大爷一听，吹胡子瞪眼，矛头转向了韩行矜。 “小丫头片子会看什么？我这里可没你们喜欢的首饰。” 韩行矜错愕地抬头，“额？” “哼，朝代表都背不得吧，还来看什么股东。”老头子开始轰靳屿，“去去去，带着去商场买金银首饰去。” 韩行矜见着态度，气不打一处来，看不起谁呢，小丫头片子怎么了？性别歧视还是年龄歧视啊。 “是没什么好东西，都是些清末民初的，最好的也就乾隆年间一个茶盏了吧，盖子还是仿造做旧的。” 老大爷一听，哟嚯，行家，他摆出的的确都是清末民初的，只是，“别满嘴跑火车，我那茶盏好着呢。” 韩行矜耸肩，“你说好就好呗。” 说完招呼靳屿，“走啦，没我要的东西。”说完率先走出小店。 靳屿赶紧和人告别跟上韩行矜。 “徐大爷就那个脾气，没坏心眼。” “那也不能性别歧视加年龄歧视，可别说他说话直，没想那么多，那还不是没情商。” 靳屿被抢白，没想到韩行矜还真气上了，他还当韩行矜只是图一时嘴快呢。 “带路啊，你不是说这里有两家。”韩行矜见靳屿半天没动静。 “哦哦哦，从前面拐进去，穿到隔壁胡同。” “那么熟？”韩行矜这种路痴真的来到这些地方，看着每一条胡同都一样。 “我爷爷家老房子在这一块，我小学也在这一块读的。” 韩行矜了然，难怪呢。 “其实我也没生气，我就觉得他很奇怪，和你说话不开心了就迁怒我，我和他还是陌生人呢。” 韩行矜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下。 “嗨，怪我怪我，不该说时亦哥。”靳屿想了想补充道，“是他小儿子，比我大了快十岁。” 韩行矜摇头，“跟你也没关系，迁怒我就是他的不对，揭人短的是他，说不过人嗨恼羞成怒。他这样性格的人，就是有好东西在他手里，时间长了，东西也没气了。” “啊？” “人的气场也会影响器物的气场的，要不然怎么会有人觉得倒霉的人用过的东西都晦气呢，其实也没错。” “而且，和气生财，他这个店除了熟人光顾，没什么生意吧。” 靳屿额了一声没有说话，还真是。 “做生意，面门也很重要，打整得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财气也愿意来。” 说话间，靳屿带着韩行矜来到了隔壁胡同的古玩店，果然，这家店店面看起来挺那么回事的，店里也有其他看人在逛。 店主看到靳屿就主动和靳屿打招呼，“靳小子来啦？带朋友过来玩呀，先自己看着。” 看，这才是做生意的样子，热情周到，不探人隐私。 带人来就带人来呗，你管什么关系呢，来做生意的，又不是来见亲戚的。 不用靳屿说，韩行矜就自己看了起来。 这家店东西没有之前那家多，但品类和价值种类远超前一家。 韩行矜没有看到自己需要的，倒是看到一枚铜币，看年代应该是南宋时期，锈色入骨。 韩行矜麻烦店主把钱币递给她，她轻轻在玻璃柜面上敲了一下，声音沉闷。 ------------ 142 最没有仪式感的仪式 最有意思的是这枚铜币两面的图案是一样的，没有被回收重铸，而是留到了现在。 物以稀为贵，韩行矜没猜错的话，这钱币应该是被王侯将相把玩过的，到现在都能感受到上面的生吉之气。 “看上这个了？”靳屿问。 店家也说：“这个也就年代远一些，错版有收藏价值，价格有点虚高了。” 韩行矜看着店家，“我就要这个了，把你的工具借我用一用。” 店主指着柜子后面的工作台，“请便。” “你有钥匙扣吗？”韩行矜问靳屿。 靳屿点头，从兜里拿出一个三四把圈在一起的钥匙，韩行矜没忍住，吐槽道，“这算哪门子的钥匙扣。” 她记得刚刚来的路上看到了一个便利店，便利店应该有钥匙扣。 “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韩行矜对靳屿说。 “嗯？” “去前面我们经过的那家便利店买个钥匙扣，最常见的那种就可以了。” “现在要？” 韩行矜点头。 “行。” 几十米的距离，靳屿很快就回来了。 韩行矜已经站在店主的工作台边上了，拿一根细细的铁丝，一点一点在铜币边上掏出一个小洞。 然后把细砂纸包在铁丝上，把洞稍微磨大一点，同时也把周边摸光滑了。 一个光滑的小孔很快就出现了。 韩行矜放下工具，拿起铜币，迎着光，看着透过光的小孔，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裂开。” “那么小的孔也会裂开？”不懂就问。 韩行矜拿过靳屿手里的钥匙扣，拆掉包装，把钥匙扣下面坠着的装饰物也拆了，小铁圈用钳子拉开，小心地套在铜币上。 其实就是把钥匙扣上原来的装饰物换成了铜币而已。 换好了韩行矜把新的钥匙扣递给靳屿，“会呀，铜币年代太久远了，内部成分可能会发生变化，一个不小心裂了再正常不过。“ “这个钥匙扣送你了，这枚铜币有生吉之气，你天天接触这些被下了煞的人，带着好点。” 靳屿没想到韩行矜是做给自己的，说心里没点触动是不可能的。 “你自己留着吧。”靳屿又递回去。 韩行矜在旁边把手洗干净，“这东西对我来说用途不大。” 得，你再说你厉害呗，靳屿想，默默把递出去的东西重新收了回来。 “没找到你想要的？”靳屿问。 韩行矜摇头，“没有合适的，问题不大，好的法器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还要去逛吗？”靳屿问。 韩行矜虚捂着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不去了，去买点黄纸和朱砂就回去睡觉吧。” “嗯？” “哦，对了，把钥匙扣先给我一下。” 靳屿把钥匙扣重新给韩行矜，韩行矜接过，把东西放在右手手心，左手食指在上面轻轻地快速滑动，一点光芒很快出现，又瞬间现实在钥匙扣里。 “好了，给你画了个平安符。” 靳屿愣愣地接过钥匙扣，“你有这招，还买黄纸朱砂？” 靳屿想到她是要画符，但，她不是可以虚空画嘛。 “我不得提前画点准备准备，玩游戏还有技能冷却时间呢，何况我画符。”· 靳屿居然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黄纸和朱砂多好买啊，顺路就买了，回到酒店韩行矜直奔房间， “我先睡了，不要打扰我，我得养精蓄锐。” 住的还是霍氏旗下酒店的顶层，靳屿看着韩行矜毫不犹豫关上的房间门。 靳屿只能拿出电脑，坐在客厅里，边工作边等韩行矜。 在南方呆久了，哪怕六月的北方也觉得干。 韩行矜再醒来天已经暗下来了，感觉嗓子快冒烟了，咳了两声起声去找水喝。 打开房间门就看到坐在阅读灯下抱着电脑的靳屿。 “你怎么在这？”韩行矜问。 靳屿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要不然我去哪？”说着指了指吧台，“有温水。” 韩行矜走到吧台先灌下两大口水才说：“你不是本地人吗？不回家或者会友什么的？” 靳屿沉默了半晌，“那不是我家了。” 声音很小，要不是屋里过分安静，韩行矜都不可能听清。 感觉这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不如，“晚饭怎么办？出去吃点京城特色？” “酒店的中餐做得也不错，你不是要做准备？” 韩行矜看了一眼手机，快七点了，“不想呆在酒店，准备工作很快的。” “那先去吃饭？” 韩行矜摇头，“我先搞完，你带我逛逛？然后直接去医院。” 靳屿点点头，没有说话。 韩行矜拖过下午买的工具，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拿走。 又近了一趟房间，擦着手重新出来，对靳屿说：“帮我找一下火柴，房间里没有。” 靳屿起身从门厅柜的小盒子里拿了火柴递给韩行矜。 韩行矜结果火柴，“要么把烟雾报警器关一下？” 靳屿依然动作，还顺便把所有通风排气的设备打开。 韩行矜这才把蜡烛点上，就着蜡烛的火焰点上最常见的青香。 靳屿当时还问韩行矜，“不用买贵一点的？” 韩行矜买的是最便宜那种，最普通的竹芯，裹的也是一般的香粉，而且是按把卖的，摊主给她的时候，香粉还扑簌簌地往下掉。 “真的不用买檀香或者沉香的？”靳屿又问了一遍。 韩行矜摇头，还说：“用竹子做香芯，太浪费了，居然没有用蒲草或者芦苇做香芯的。” 靳屿对香没有研究，只是光听听蒲草和芦苇就觉得那应该更便宜。 果然，韩行矜把一捆拆开，香粉又扑簌簌地往下掉，靳屿都担心竹签上的香粉会掉完。 韩行矜也是很随意了，香炉都没买，就找了个罐子装了点沙子。 念念有辞地点上三炷香，再神情肃穆地敬了敬，就把香插到了沙子里，香烟先是蜿蜒向上的，不过很快就变得笔直。 韩行矜铺开黄纸，右手掐着手诀，左手握笔快速游走，很快一张符就画好了。 连画了六七张以后，韩行矜的眉头皱了起来，笔游走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靳屿看韩行矜的面部肌肉越来越紧绷，牙关咬得越来越紧，心头也紧张了起来，可又不敢打扰她。 ------------ 143 会会新娘 一个小时不到，中间韩行矜续了一次香，再第二次青香燃完的那一刻，韩行矜放下了笔，长吁了一口气。 “好了，我收拾收拾出门吧。”开口才发觉声音有些沙哑。 靳屿递给她一杯温水，“你没事吧。” 韩行矜没有接，示意靳屿先放下，手上没听，在收拾桌上的东西，“没事。” “可你……”靳屿想了想换了种说法，“你们不都说消耗法力什么的？” 韩行矜把其中一张符叠成小小的三角形递给靳屿，“装好。” “你不是给过平安符了？”靳屿说的是钥匙扣。 “这是祛阴符。” 靳屿接过来，拿过旁边搭在沙发上的外套，把符装到了外套的内袋里。 韩行矜把其他符装到了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我是好久没有一次性画过那么多，画着画着精力就不集中了，我必须对抗自己的惰性。” 靳屿不太相信的样子，韩行矜也没有多解释，她现在的确又累又饿。 “赶紧走，我好饿，今晚可以稍微多吃点了。” “不需要斋戒焚香？” 韩行矜笑，“不需要，至少我从小接触的没有那么多戒律，老道士和我说，符有没有用只看画符的人，不看画符的环境。” “所以，你不买贵的香？” 韩行矜点头，“老道士说香只是为了沟通三界，传递信息与虚空，烧三支文明香，敬一片真诚心。” “所以香贵不贵大不大好不好都一样，要不然都只听有钱人的祷告了。” 居然很有道理的样子。 靳屿把韩行矜带到京市一家最近很火的创新融合特色菜，八点多了，还有不少人在排坐。 “换一家吧，这得拍到什么时候。”韩行矜是真饿，真的等不得排号了。 靳屿一个电话，电话挂断，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从店里小跑着出来。 “靳总大驾光临，快请快请。”来人恭敬地请靳屿进去。 “比较匆忙，小包间可以吗？” 靳屿小幅度点了一下头，惜字如金地“嗯”了一声。 韩行矜看着靳屿这个样子，觉得自己快憋出内伤来了，装，你接着装。 韩行矜又想到了自己刚认识时候的靳屿，还真是久违了呢。 他们两个被带到了一个小包间，韩行矜一看装饰，情侣包！ 暗红色天鹅绒包着的椅子，彩色玻璃拼成爱心的采光窗，暗示意味明显的壁画。 最主要的是，桌上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是一束不是插在花瓶里的一支。 韩行矜觉得有一丝丝尴尬，偏偏接他们进来的人还一直在道歉。 “比较匆忙，准备不足，不到之处还请谅解。” 靳屿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帮韩行矜拉开椅子，示意韩行矜坐，然后自己坐到对面，举手投足风度翩翩。 “靳总，你看这菜……” “你们的特色看着上。” 经理转头问韩行矜，“小姐有没有忌口。” 韩行矜摇头，“不太吃河鱼。” 经理点头，”好的，稍等。” 经理出去了，两个人待在一个半密闭的包间里，韩行矜突然觉得有点尴尬，可能是环境使然，明明两个人又不是第一次单独呆着。 实在无聊，韩行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突然想起来，“哎呀哎呀，我的作业。” “嗯？” 韩行矜把今天陈璐交代的事情和靳屿说了一遍，“我得赶紧交作业。” “明天不去也要交？” 韩行矜点头，幸好她今天也有得写，抱着手机就开动。 还在修修改改呢，服务员敲门上菜了，每一份都小小的，上了有十来个菜。 “太多了吧。”韩行矜看靳屿。 正好经理走进来，“不多不多，都是小份，既然小姐是外地的，那就多尝几道我们特色菜，祝你们用餐愉快。” 韩行矜乐了，这也太会来事了吧。 “你认识这个经理？”韩行矜问。 靳屿给韩行矜盛汤，“准确来说，认识他们老板。” “哦，难怪。”韩行矜说完继续低头改自己的作业。 韩行矜显然没有再问下去的打算，靳屿居然有点失望，不想更了解我一点吗？靳屿想。 韩行矜的想法就很简单了，谁还没几个混得好的朋友了，尤其靳屿本身就很优秀，他的朋友里优秀的成功的更多，人以群分嘛。 吃完饭直接去医院好像又有点早，餐厅不远处就是一条步行街，九十点钟的步行街还正热闹呢。 韩行矜想去逛一逛，靳屿只能跟上。 只是韩行矜有点失望，原来全国的步行街都大同小异啊。 卖的小商品都来自同一个小商品市场，卖的小吃都来自同一个加盟公司，就是奶茶，都是全国连锁的。 “你要逛京市特色得去老城，这些商圈都差不多了。”靳屿看出韩行矜的心思。 两个人信步把步行街走了一遍就驱车离开了。 令靳屿没想到的是，韩行矜居然上车就头一点一点的打起了瞌睡，虽然六月已经不冷了，但靳屿还是把窗户关上，空调打开。 韩行矜调整了个姿势，头靠在窗户上，睡得更沉了。 看来画符这件事还是有消耗的，今晚韩行矜吃得东西明显比往常多，可能是饿了，也有可能是菜合口味。 但明明下午睡了一个多小时，现在还上车就睡，足见人是疲乏的。 靳屿不禁反思起来，这种事情找韩行矜来做到底是对是错，不能因为自己不信任其他人，就伤害自己人吧。 就这一次，这次结束了，下次就不找她了，靳屿想。 到医院附近还不到十一点，按照韩行矜的说法，他们现在上去还为时过早，靳屿找了个树木高大茂密的地方把车停车。 树木茂密的枝叶遮住了路灯的光，并没有多少透到车里，慢慢把座椅放下，拿过外套盖在韩行矜身上。 直到四十分钟以后，靳屿才把韩行矜叫醒，叫醒之前先把自己外套拿了回来。 “我睡着了？”韩行矜迷瞪着四周看。 靳屿穿上外套，外套上还有韩行矜的温度和味道，是小苍兰。 “对，十一点半了，我们是不是差不多该上去了。” 韩行矜揉了揉脖子，低头四处巡视，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靳屿递过去一个保温杯，“还在温热。” 韩行矜小口喝了两口，整个人感觉好多了，“走吧，我们上去会会何衍的新娘。” ------------ 144 你干的好事 何衍已经换了一间单人病房，病房左右也都空着。 何衍的病房门反锁着，何衍的父母在走廊来回踱步，一直向电梯的方向张望，想打电话又觉得催促别人不礼貌。 看到靳屿带着韩行矜走出电梯，老两口都送了一口气。 韩行矜问两位明显精神状态不太好的老人，“一会你们要一起进去吗？” 两位老人对视了一眼，坚定地点头。 韩行矜知道两位都是大学教授，算是高知，打算给他们做个心理建设。 “一会可能会出现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两位如果有高血压或者其他什么适不适合情绪波动过大的毛病，我建议还是不进去了。” 何行止看看老伴，“要不你别进去了。” 老太太坚定地摇头。 韩行矜见状给两个人分别递了一个避阴符，然后对单个人说：“你们一会离何衍远一点，不要随意走动，不管何衍发生什么了都不要大声呼喊。” 三个人点头，韩行矜赶在十二点之前进入病房，关上房门，在门上贴了一个符，让三个人站在门口，自己走到了窗边。 何衍被打了镇定剂，现在正在沉睡。 韩行矜盯着手机上的时钟，十二点一过，飞快在窗户上也贴了个符。 韩行矜符刚贴上，原本沉睡中的何衍突然睁开眼睛，“娘子。” 看样子鬼新娘不是现代人啊。 韩行矜给快念出咒语，明明窗户关得很严实，偏偏窗帘一阵摆动，原本好好的白织灯闪烁了起来，像是接触不良一样。 病房暗了下来，只有窗外投进来的月影。 等窗帘重新归于平静，靳屿他们看到了何衍床边坐着一个穿着长衫、披头散发的虚影，这大概就是女鬼吧，并没有他们认知里的那么阴森恐怖。 “他们是谁呀，夫君。”“女鬼”问何衍。 何衍看了病房里的三个人说：“是我父母、兄长，还有……兄长的朋友。” “女鬼”突然羞涩了，起身向靳屿他们靠近。 韩行矜掐了一个诀，女鬼仿佛被突然袭击了一样，一个踉跄，转向韩行矜。 “妹妹，你也喜欢夫君吗？夫君那么好的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妹妹姓甚名谁，我明天就让人上门提亲，让夫君迎娶妹妹。”女鬼非常通情达理。 韩行矜满脸黑线，这都哪个年代的女德班优秀毕业生。 “我来送你回家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韩行矜说。 女鬼突然变得阴森恐怖，眼球凸起，亮出利爪，“你居然要拆散我和夫君，留不得再留不得了。”说着就冲韩行矜扑过来。 韩行矜一动不动，靳屿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要不是韩行矜有交代，他可能已经冲出去了。 韩行矜微微一笑，“哪里来的痴情种，该轮回了。” 说着右手掐住女鬼伸过来的手，左手快速掐诀，边掐诀还边想，幸好反应快，这指甲也太长了点，眼看着就要刮到自己了。 女鬼的身体从韩行矜掐住的地方涌出通红的火焰，女鬼阴森的表情变得狰狞扭曲，很快整个手臂都被通红的光芒覆盖。 女鬼没了挣扎的力气，开始尖叫，有避阴符的三个人上能忍受，何衍就不行了，面露菜色。 韩行矜没打算管他，自己管不住自己，吃点苦，活该。 韩行矜的手离开了女鬼，光芒越来越淡，包裹的范围却越来越大。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错了。” 韩行矜没有只是蹲下，平视蜷缩在地的女鬼，左手又掐了一个诀，手上多了一条像鞭子一样的白芒。 “要试试抽魂鞭吗？”韩行矜问。 女鬼连连摇头，“我错了我错了。” “我问你答，说一个谎打一鞭。” 女鬼面露惊恐，头如捣蒜。 “你们成亲了？”韩行矜指着何衍问。 女鬼点头，很快又摇头，“夫君收了我的定情信物，也下了聘礼，还为成亲。” “嗯？什么定情信物。” 女鬼突然羞涩了，“小女的绣帕，丝线里穿着小女的头发。” “聘礼呢？” “夫君家人带了金银首饰来，还送来奇花异卉。” 韩行矜看了一眼靳屿。 靳屿读懂了那一眼的意思，分明在说，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航行矜这才从兜里摸出一个符，右手微微用力扔到了何衍身上。 符纸一碰到何衍就燃烧了起来，光芒消失之后，只剩一小摊细灰，而何衍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清明了。 何衍看眼前的情况，“芝娘？你怎么是个……” 女鬼回头看何衍，“夫君。” 何衍往床头躲了躲，“可别，说了不答应你成亲的。” “可你拿了我的绣帕。” 韩行矜打断女鬼，“人鬼殊途，去投胎吧。” 女鬼看看韩行矜又看看何衍，摇头，“我要追随夫君。” 韩行矜觉得这鬼已经不会听人话了，左手一挥，一鞭子打了下去，女鬼又尖叫了起来，这次何衍更难受了。 韩行矜严厉了起来，“谁让你来的？” 女鬼不说话。 韩行矜又是一鞭，“七鞭魂飞魄散，你想好了。” “是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他说他为我找了段姻缘。” “为什么那么多年没去轮回？” 原来这芝娘还真是死了上百年的人，在出嫁的路上遇到山匪枉死，死时自己要嫁的人长什么样个，高矮胖瘦都不知道，她想去看看，又不知道夫君家在哪里，于是飘荡到如今。 “去投胎吧，都是命。” 女鬼还是不情愿。 “活着不能如意，死了还要被人利用吗？”韩行矜问。 “你愿意投胎，我就送你去轮回，不愿意，那就魂飞魄散吧，反正你现在也差不多时恶鬼了。” 女鬼看了看何衍，又看看了看韩行矜手里的鞭子，“能让我投个好胎吗？” 韩行矜觉得这事有点为难她了，她又不管轮回，“我尽量。” 于是女鬼整个地伏在了地上，韩行矜先是双手印了结，然后掏出没用完的黄纸，叠了三个金元宝。 金元宝刚叠好，空气中就出现了一团黑影。 靳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那种阴冷，冷到骨子里了感觉。 “何事？”虚空中出现一道威严的声音。 ------------ 145 没得选 “玄青门真虚观第九九代弟子送芝娘轮回，请阴差引路，这是引路钱。”韩行矜捧着三个金元宝。 “可。”话音落下，韩行矜手里的金元宝就凭空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黑影和伏在地上的女鬼。 供电也在瞬间恢复了正常，除了惊魂未定的几个人，一切如常。 何衍刚坐起来，人还没从床上起来，就被何老教授夫妻两拉住。 韩行矜看着靳屿朝自己走来，放任自己瘫软下去，靳屿果然不负期望，在韩行矜与大地亲密接触之前接住了韩行矜。 韩行矜只来得及说一声，“别叫医生，带我回去。” 靳屿抱起韩行矜，眼神都没给何衍一个就疾步离开了病房，带韩行矜回到酒店，韩行矜还是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靳屿把韩行矜安置在床上，要不是还有脉搏和微弱的呼吸，靳屿是绝对不会带她回来的。 靳屿没有再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在韩行矜房间来回踱步，想起韩行矜说的她是跟着韩老太太庄园附近的老道士学的。 这个时候打扰两个老太太当然不合适，但韩行矜这个样子，靳屿很慌。 他不顾已经快凌晨三点，连环call把助理叫起来，让助理现在立刻马上去找道观的老道士，买好第一趟飞京市的航班。 助理虽然不懂自己boss什么时候开始改信玄学了，但是老板交代的事，还是得照做。 在等司机过来的时候，他收到了靳屿发过来的庄园位置，附近的道观就一个。 助理连夜把道观的门敲开，找到主持，问他认不认识韩行矜，主持点头。 刚点了两下，手里就被塞了一个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主持凑近手机，靳屿喂了一声，听到有人应，就把事情的过程说了，问道士现在怎么办。 “女鬼有没有近小矜贵的身？” 靳屿想了想，“有接触，但看起来是女鬼比较痛苦。” “给引路钱带走了？”老道士又问。 “嗯。” “那应该没事，可以啊，小时候画符都不好好画的，现在可以捉鬼了。” “可她昏迷了，叫不醒。” “别叫，让她睡。” “等等，你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痕，尤其是像灼伤烫伤一样的伤疤，尤其是暗红色，甚至深褐色的。”老道士突然想起来。 靳屿顾不得合不合适，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就掀开韩行矜盖着的被子。 上身好说，韩行矜本来就穿着t恤，两条藕白的手臂一目了然，并没有明显的疤痕，衣服下摆卷起，肚子和后背也没有。 腿，靳屿就有点不知所措了，就算韩行经穿的是宽松的牛仔裤，裤腿也仅仅能卷到膝盖处。 靳屿以为韩行矜的小腿也会和手臂一样光洁，没想到，韩行矜的小腿上不少淤青，只是这些淤青都有些时间了，有的已经快要散去了边缘还有一点点黄，有的还正在发紫。 小腿骨和膝盖周边的淤青尤其多，这些都是她为了选秀公演舞台一遍遍练习留下的吧，靳屿想。 靳屿猛地拉过被子把韩行矜捂严实，才对手机那头的老道士说：“没有灼伤、烫伤一类的伤。” “那就行，可能是元气大伤，先让她睡会。” 靳屿不放心，还是让老道士来京市。 老道士拒绝了，“我去了也没用，我只会看风水，我自己都请不来阴差，更别说好好地把阴差和鬼送走了。” “你不是她师父吗？”靳屿不结。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说的情况，可能是消耗太多了，让她睡一觉看看。” 靳屿挂上电话，觉得老道士非常不靠谱。 可他除了看着韩行矜，时刻关注她的呼吸和脉搏以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靳屿看着韩行矜彻夜未眠，韩行矜却在梦里和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进行了不太友好的交流。 “该，亏损过了吧。”老道士幸灾乐祸。 韩行矜委屈，“我怎么知道请阴差那么费事。” “啥？难不成你以为阴差是说请就请的？你家的？” 韩行矜累的完全不想说话。 “自不量力，信号只是个想求姻缘的女鬼，是个恶鬼我看你怎么办？” “我准备了爆炸符，走为上计。” 老道士呵了一声，“靠两条腿跑过恶鬼？” 其实韩行矜才到了有女鬼，也没打算今天能把鬼送走，她今天就想探探虚实，以说服为主，回来再从长计议。 谁知道收服女鬼的过程实在太过顺利，顺利得让她想一起搞定，就直接请了阴差。 老道士想了想，“来，我教你，结印不对，下次请个厉害的天将来帮你。” 韩行矜连连摆手，“别了别了，不会有下次了，不想和鬼打交道了。” “既然你能见到鬼，那就不是你找不找鬼的事了，而是鬼来找你的事。” 韩行矜惊恐地看着老道士，“别啊，我不想和鬼交朋友啊，周围有趣的人那么多。” 老道士呵了一声，“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还记得吗？有恶祟作怪，这是命，你逃不过的孩子。” “对不起，我不该多管闲事，我以后不管闲事了。” “从玉璜认主开始，从你能进入这个芥子空间开始，就没得选了孩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韩行矜抬手止住老道士，“我会被，但我不愿意，好好地给我大任也行，不必……” “孩子，你以为你来到这个世界真的是意外吗？你不是也曾抱怨过命运不公，觉得自己孑然一身，天道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孩子，吃得每一点苦，走得每一步，都是算数的。” 韩行矜竟无言以对，她是抱怨过不公，可韩美谊霍晋东霍骁还有靳屿都是她想要珍藏的温暖，还有那些朋友。 要说不公，她是经历了大部分人没有经历过的苦楚，可她拥有的也不少。 韩行矜没有再说话，老道士也没有再劝，只是双手结印，一个带着紫色光芒的印记飞快飞向了她，融入了她的身体。 再之后，韩行矜只觉得热，有种心跳加快，能感受到热流快速通过四肢百骸。 靳屿一直看着韩行经，手一直搭在韩行矜手肘内侧，感受韩行矜的脉搏。 ------------ 146 简直胡闹 脉搏突然变快，体温还略有上升，靳屿自然感受到了，他虽然不是医学专业，但作为一个生物科学的研究者来说，最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 靳屿担心韩行矜半夜折腾回来，身体虚弱又吹了凉风发热。 赶紧给前台打电话要医药箱。 前台工作人员第一时间把医药箱送了上来，看到昏迷不醒的韩行矜，回到值班室忍不住对值班经理说了起来。 还说都昏迷了为什么不送医院啊。 值班经理知道顶层的住户都是和大老板关系匪浅的人，于是一个电话打给了酒店经理。 酒店经理怕出事啊，一级一级汇报，不出一个小时，顶层有人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到了中华区总裁那里。 中华区总裁自然是能和霍晋东说上话的，纠结再三还是让酒店查了入住人姓名，一看不得了，姓韩，怕不是传说中的集团千金。 于是，天蒙蒙亮的时候，霍晋东接到了助理的电话，小姐在京市昏迷不醒。 靳屿守了一夜，幸好韩行矜没有发热，天亮了，靳屿这边才刚放下心，就接到了霍晋东的电话。 霍晋东接通就问：“小矜怎么回事？” 靳屿不想霍晋东担心，但又说不出韩行矜没事这种话，只能沉默以对。 “阿屿，这次你欠考虑了。”霍晋东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像砸在靳屿心上。 靳屿声音嘶哑地说：“对不起。” “我马上去京市。” “霍叔……” “怎么，你要说小矜没事？最好是没事，有个好歹……不，小矜肯定不会有事的，看好她！” 靳屿真的说不出让霍晋东别来这样的话，这件事是他欠考虑了，直接就把人带来，完全没考虑后果。 计划不能顺利实施，研究搁浅了，真的就比韩行矜还重要吗？ 靳屿不觉得，什么计划什么课题，他现在只希望韩行矜醒过来。 靳屿不敢贸然叫醒韩行矜，又怕韩行矜饿，她昨天画了符就吃了好多东西，过了一夜，该吃早饭了，她肯定饿了。 先用棉签一遍一遍地沾温水在韩行矜唇上，又拿来小勺喂她水，韩行矜几乎没有咽下去。 靳屿急了，如果只是睡着了，吞咽这种反射性动作一般还是会的，他给自己定了个时间，十二个小时还没醒，他就送韩行矜去医院。 期间何衍打过电话来，靳屿没接。 何行止打过，靳屿还是没接。 十一点半，霍晋东打来电话，说他落地了，在去酒店的路上，问韩行矜的情况。 “送医院吧。” “小矜说不要送医院，带她回来。”靳屿说。 ”胡闹，简直胡闹，不送医院就那么躺着？”霍晋东问。 “我让医院过来给她挂葡萄糖，对，补充能量，挂葡萄糖。” 霍晋东连续说了好几个胡闹，最后不容置喙地说：“我到酒店带小矜去医院。” 霍晋东到酒店已经是将近五十分钟之后了。 怒气冲冲地走进房间，看见韩行矜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站起来的靳屿却憔悴了很多，指责的话，霍晋东说不出口了。 靳屿冲霍晋东后面看了看，外面除了霍晋东的助理没有其他人，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没办法在这个时候面对韩美谊。 “怎么样了？”霍晋东在床边坐下，拨弄了两下韩行矜额头的碎发，问靳屿。 靳屿声音依然沙哑，“夜里大概有十分钟左右脉搏突然变快，体温也略微升高，后来就恢复了平稳的脉搏和正常体温。” 靳屿把老道士的话说了。 ”我们再等等，睡十二个小时应该醒了吧。” 霍晋东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坐在旁边看着韩行矜。 突然出声问靳屿，“屿仔，你还记得你刚出国的时候，要读第二学位对我们说的话吗？” 靳屿低着头，半天点了点，“嗯”了一声。 “屿仔，作为父母，我和你韩姨只希望你们，你，阿骁，现在还有小矜，我们只希望你们健康平安地成人，成不成才都不重要。” “你有你的抱负和心愿，我和你韩姨当然会支持你，只是前提是你们都好好的。” 靳屿低着头，闷闷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霍晋东拍了拍靳屿的肩膀，“小矜不是没有分寸的孩子，是我关心则乱了。” 韩行矜果然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十二点刚过，正值往常她的饭点，她就悠悠转醒。 最先发现韩行矜醒了的是靳屿，“小矜。” “诶，爸爸，你来京市出差吗？” 霍晋东点头，“怎么睡到现在？” 韩行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贪睡了。”说着还冲靳屿疯狂使眼色。 靳屿仿佛没看到韩行矜眨得都泛酸的眼睛。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韩行矜要哭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霍晋东自己没好好实习嘛。 霍晋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可韩行矜莫名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 眼一闭心一横，“没事，没有不舒服，不要去医院。” 说完立马对霍晋东撒娇，“爸爸，我饿了～” 霍晋东站起身，韩行矜赶紧坐起来拉着霍晋东，“爸爸，我错了，你千万别和妈妈说，我下次不敢了。” 霍晋东哼了一声，“给你半个小时收拾洗漱。” 韩行矜从床上一跃而起，“好的。” 靳屿跟在霍晋东走出韩行矜房间的时候，韩行矜已经一阵风跑到卫生间了。 看着她矫捷的身姿，是不太像有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霍晋东看跟在自己后面的靳屿，哪怕女儿安然无恙地醒来，也依然一脸愧疚。 “你也去收拾收拾吧，堂堂靳总，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不太行。” 靳屿嗯了一声，走进只进去放过行李的房间。 靳屿和韩行矜前后脚走出房间，霍晋东已经让助理安排好中饭了。 在去餐厅的路上，靳屿才给何止行回了电话，对方第一句话问的是韩行矜的情况，这让靳屿舒服了一些。 听到靳屿说韩行矜没事，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连连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是给何衍打电话吗？”韩行矜小声问。 给何衍他爹，四舍五入也算是何衍吧，靳屿点头。 “他好了吗？”韩行矜又问。 靳屿这才问何止行，“何衍怎么样了？” ------------ 147 怅然若失 何止行絮絮叨叨说了挺多的，靳屿没听进去，只总结了一句话告诉韩行矜，“他没事了。” 韩行矜啃完一块酱排骨，咂了咂指头才说：“哦，我们下午去看看他。” 靳屿突然紧张了起来，“还要去干什么？” 韩行矜不解地看着靳屿，“去问问他到底怎么染上的，没听芝娘说嘛，是有人叫她来的，说这里有好姻缘。” 靳屿闻言放心了，不是要去画符驱鬼就行。 午饭接近尾声，霍晋东才说他下午的航班，直接去机场。 韩行矜一听，这明摆着就是因为自己他才来的。 “爸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霍晋东拍了拍韩行矜的后脑，心想，孩子是长高了，拍着没有原来顺手了。 “不要和爸爸妈妈说对不起，在京市好好玩两天。” 韩行矜摇头，“下午去看看何衍，晚上我也回景城了。” 韩行矜还在对霍晋东汇报近况，“我跟着陈璐老师在实习，陈璐老师你知道吗爸爸，就是那个中东战争事实直播报道那个。” 霍晋东点头。 “我好喜欢她，我觉得她好厉害。” 说起自己感兴趣的话题，韩行矜眼睛都亮了。 霍晋东耐心地听着韩行矜说，等她意识到自己说太多，讪讪而笑。 “既然如此，那就跟着她好好学，学校能交给你的毕竟有限。” 韩行矜重重地点头。 又聊了十分钟，霍晋东助理提醒霍晋东该走了。 匆匆一面，韩行矜居然也生出了一些不舍。 她并没有送霍晋东去机场，而是和霍晋东一起出门，一辆车去机场，一辆车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韩行矜情绪都不太高。 “不舒服吗？”靳屿问。 韩行矜摇了摇头，“想妈妈了。” “下次录制完我带你过去？” “又要请假。”韩行矜嘟囔着。 “那就周五早上实习完我们就走，周天晚上回来。” “周末休息？” “电视上的频道的确全年无休在播放，但电视台的人还是要休息的。” 闻言，韩行矜心里舒服多了，“我们晚上就回去吧。” 靳屿点头，“好。” “明天早上我就可以去实习了。” “好。” “晚上想吃桂花糖藕。” “好。” “加个荷叶粥。” “好。” 韩行矜快乐了，想要的都能被满足。 何衍还在单人病房，昨天来的时候，还能调侃韩行矜两句，今天鬼没了，人却气死沉沉的。 韩行矜盯着何衍看了好一会，虽然还沾有阴气，但对他这个年纪的健壮男性而言，不会产生什么影响，最多会有两天梦魇。 “嘿，朋友，怕不是真的爱上女鬼了。”韩行矜对何衍说。 何衍看了韩行矜一眼，“她叫芝娘。” “对，但她不应该在这里。” 韩行矜有点慌，这要真爱上了，她还真的没办法解决。 “我问你答？”韩行矜说，“你身上还有一些问题要处理一下。” 韩行矜刚说完，何衍没反应，靳屿倒紧张了。 韩行矜小声对靳屿说：“我解决他的心理问题。” “你怎么遇上她的？我说芝娘。”韩行矜问。 何衍本来也不是沉闷的性子，只要开口了，他就会说下去。 “我夜跑的时候捡到芝娘的绣帕，夜里就见到她了，她一直说要嫁给我，让我娶她，我当然不同意啊，可是我就是醒不过来。” 韩行矜心想，这百年老鬼还挺厉害的，还能让人一直沉睡。 “后来她非要说我家人给她聘礼了。我潜意识里知道我是该拒绝的，但是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言行举止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没了？”韩行矜见何衍停下来了，问。 “没了。”何衍嘴上是说着没了，韩行矜却看出了怅然若失。 明明完全没有恋爱经历，偏偏韩行矜看透了一切，了然地点了点，“知道了，可以出院吧。” 韩行矜走出病房，看到靳屿在和何行止老两口说话，就走了过去。 “何教授，何老师已经没事了，但为了何先生的身心健康，我想给你们提个建议。” 何行止老两口以为韩行矜要说什么风水上的事，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们抽空关注一下何老师的个人问题吧。” 连同靳屿在内，三脸茫然。 “何老师很舍不得芝娘，哦，就是那个女鬼，他平时接触的人里面是不是基本没有年纪差不多的异性。” 何行止对何衍的工作环境倒是很熟悉，“我们做地理科学和空间科学的，别说现在这个阶段的研究了，就是本科都没几个女生，我们课题组也就老王一个女老师，还是负责后勤、管管实验室什么的。” 得，何止行都称对方老王了，可以确定对方年纪小不了。 何行止的太太，张老教授的专业倒是相对女生多一点，“小韩啊，小衍这样是因为个人问题？” 韩行矜想了想措辞，“按理说何老师心性是很坚定的，那个女鬼也不是什么恶鬼，可是他还是被影响了，还不轻，除了有人做怪之外，只要还有何老师的心理原因。” “你们知道的，这些情况不是无缘无故的，简单解释就是有人借助一些手段，把人心底的欲望放大了。” 张老教授还是不解，“这不过分关注他的个人问题也有错啊？之前我们有同事逼着孩子相亲结婚，结果孩子家都不回了，更别说和父母交流了。” 虽然这是常态吧，但各人的情况还是不一样的。 “何老师的情况可能和你同事家的情况不太一样，何老师不太能接触到异性的情况下，可能还是需要你们帮帮忙。” 张老教授算是挺明白了，“嗨，这孩子，想成家早说啊，我是看了我同事那个情况不敢逼他，多少人找我打听他都被我推回去了。” 韩行矜笑了笑，“两位长辈和睦恩爱，才会让何老师对家庭对另一半充满向往，这是好事。” 老了老了，还被年轻人说恩爱，张老教授还挺不好意思的。 “谢谢你啊小韩。” “没事啊，何老师好起来，也算我为课题做了点力所能及的贡献了。” 何行止第一反应是看向靳屿，靳屿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 148 箍在身边 在去机场的路上，靳屿问韩行矜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行矜眨眨眼，一脸狡黠，“我之前不是说了嘛，工科男，素久了，女鬼看着都美了。” “别皮。”靳屿无奈地说，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 韩行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要说煞呢，这叫咸池煞，也叫咸池桃花煞，很多人会觉得这是桃花运，其实不是的，这个煞的最终的结果是让人奸淫，不会影响他的专业技能，但是你们这种项目，负责人风评不好也很受影响吧。” “你说……” “对呀，我猜测对方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你看他醒了之后的反应，医院是查不出什么来，最后他出院了，继续课题，先是嘴上孟浪，在那个女鬼的放纵和鼓励下，最后有点什么行为也不是不可能。” 靳屿不太敢苟同的样子。 韩行矜不高兴了，这是在质疑自己的专业。 “《七宗罪》看过没？哪七宗知道吧？暴食、贪婪、懒惰、嫉妒、骄傲、**、愤怒。” “东西方不分家的？” 韩行矜一脸这就是你不懂了吧的表情，“要用发展辩论的眼光看待事物，中西医还结合呢，玄学怎么就不能东西方统一了？” 靳屿无奈一笑，“行吧，你长的好看，你说的都对。” 韩行矜突然严肃了起来，“我没跟你开玩笑，你想想，你们七大基础学科，这边给你们安排一下七宗罪，真的是巧合吗？” 韩行矜本来没有想那么多，她是觉得是巧合的，可能力被老道士一遍一遍地告诉她都是命，逃不开，韩行矜不得不多想一层。 靳屿还是不大信，毕竟他是科学工作者，下意识想要质疑，可想到韩行矜昏睡的那段时间，他不由得心软了。 但一直看着他的韩行矜还是捕捉到他本能反应一样的质疑，他收敛得再快再好，韩行矜也知道，靳屿并不相信他。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叫不醒装睡的人，同样说服不了打心底就不相信的人。 韩行矜脑袋一歪，“我要睡了，到机场喊我。” 靳屿还想说什么？但既然韩行矜要睡觉，那就睡吧，等她睡醒了再说。 其实韩行矜压根没睡着，她只是拒绝交流，争执实在不好看，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相信就算了。 再说了，是他找自己帮忙在先的，说多了反而让人觉得自己上赶子不是。 到机场，不用靳屿喊，韩行矜就率先跳下了车，还自己拎上了自己的登机箱。 来的时候可是手都没碰到过箱子，全程都是靳屿帮她拿的。 靳屿看着快步走在前面的人，这个精气神，挺好的，没有不舒服就好，睡一觉果然有用。 直到登机，靳屿都没找到和韩行矜聊天的机会，候机的时候韩行矜不是要逛逛旁边的特产店，就是跑去书店买了陈璐给她的书单中的两本书。 想到要交的作业，韩行矜抱着书就读了起来。 小朋友在好好学习，靳屿也不好意思打扰她。 登机了，韩行矜还在看，看书不算，居然还做笔记，在手机上删删写写，靳屿一直关注着韩行矜，企图找到聊天的机会。 韩行矜看了会书，完成了陈璐布置的作业，机上小毯子往肩上一拉，阅读灯一关，口罩压好，头一歪，又靠着舷窗睡过去了。 靳屿一回头，又睡了？这……算了，一会吃饭再和她说吧。 飞机降落的时候，韩行矜耳鸣有点严重，迷迷糊糊地一直在用指头弄耳洞。 靳屿注意到，把韩行矜的保温杯递给她，“小心烫，小口吞咽。” 保温杯是自己的没错，但这一天多时间内，韩行矜就没想起来灌水这回事，往常都是出门前王阿姨帮她灌好。 其实韩行矜还没有养成喝温水的习惯。 只是她每个月那么几天都特别难捱，加上参加选秀之后，几乎每天都要练一练声乐，韩美谊就不让她喝冰饮，在专门叮嘱王阿姨要让她喝温水。 韩行矜依言小口吞咽，耳鸣是好了很多。 走出机场，司机来接。 “送靳先生去酒店。”韩行矜对司机说。 说完才想起来回头问靳屿，“你是还住在酒店吧？” “嗯，还在。”靳屿还记着呢，“你不是要吃桂花糖藕和荷叶粥吗？” 韩行矜摇头，“不想吃了，困，还要回去写作业。” “也要吃饭的。” “这两天有点放肆，回去喝水。” 如果靳屿是冲浪达人，那么此刻他一定能找到准确表达自己心情的问句。 家里孩子太热爱学习了，废寝忘食，怎么办，在线等。 可是，工科直男只记得自己的事。 “你还记得前天和你说的事吗？本来计划昨晚让你见的裴教授。” “就是你说的要卖专利那个？”韩行矜问。 靳屿点头。 韩行矜无所谓地耸耸肩， “帮不了，要卖就卖吧，你拦着不让他卖专利，说不定他回头就卖论文了，我听说一篇核心刊的论文，二作三作就是通讯作者都挺值钱的。” 韩行矜这种不大上心的态度大大地刺激了韩行矜。 “学术是一个严谨的事，学术造假更是不能容忍的。” 韩行矜还是那个样子，“当一个人的贪婪被放大到无限的时候，为期满足自己，道德底线和职业底线都是拿来突破的。“ “裴教师不是那样的人！” “当他主观意识还占上风的时候，他的确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当他被影响到主观意识都不能主观的时候，他是不是那样的人，你我都不能保证。” 说话间已经到酒店门口了。 “不送。”韩行矜明显是在送客了。 但在这种情况下靳屿不会放任韩行矜离开的，不管她说的情况到底有没有根据，靳屿都要弄清楚。 靳屿拉开车门下车，顺手就把韩行矜拉下了车，韩行矜毫无防备被靳屿拉一个趔趄。 靳屿两只手稳住韩行矜之后，一手把人稳稳地箍在身边，一手关上车门，嘱咐司机去取餐。 韩行矜觉得自己被靳屿抱住这个姿势实在是不雅感，还站在酒店门口，“放开我。” ------------ 149 我真走了 靳屿拉着韩行矜，“别闹，跟我上去。” 韩行矜还憋着股气呢，也听不进去靳屿说什么，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反着来就对了。 于是两个人在酒店门口拉扯了起来，俊男靓女，关键两个人这个年龄差从穿衣打扮上还挺明显的。 一个西装革履，一个T恤牛仔裤，路人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好事者还对着两个人和酒店logo一阵拍摄。 韩行矜也只是憋着气，和靳屿犟了一会，也就放弃挣扎，被靳屿半拉半搂着进了酒店。 知道靳屿这个点回来的助理已经酒店大厅等着了。 靳屿示意助理去拿行李，“半个小时把裴勇带到楼上来。” 说完靳屿就拉着韩行矜进了电梯。 “别闹，把饭吃了，吃了饭我送你回去。” “司机会送，用不着。”人是被拉走了，但是韩行矜嘴上还是半点不想顺着靳屿。 吃，韩行矜是不吃了，大晚上吃桂花糖藕有点犯罪，当然，主要是因为要和靳屿反着来。 韩行矜坐下，不情不愿地说：“我觉得我们着实没有谈下去的必要，我说的你不听，还觉得我危言耸听，你现在又要让我说我，我没得说。“ 靳屿掐了掐眉心，”小矜，我没有不信，只是这些事对我来说，有点离奇。” 韩行矜傲娇地撅着嘴没有说话，“可你就是不信啊，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的。” “你得给我时间接受这些事。” 韩行矜站起来，“OK，你慢慢接受，我先走了。” 靳屿一把拉住韩行矜，韩行矜重新坐下。 “你什么时候那么暴力了啊。” “你什么时候脾气那么大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 “你不相信我还要让我说，我跟你什么都说不着。“ 靳屿头疼，自己家的小朋友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哄着。 “好好好，我错了，你说，我认真听，尽快接受。” 韩行矜觉得就那么翻白眼太不雅观了，但她是真的忍不住，索性闭上眼翻了个白眼。 一直注意韩行矜的靳屿怎么看不到韩行矜的小动作。 ”敷衍谁呢，等他来了再说。” 说话间，司机已经把靳屿定的餐取来了，除了韩行矜点名要的桂花糖藕、荷叶粥，还有那家店同样出名的手抓酱龙骨，桂花糖芋苗。 “先吃吧。”靳屿招呼韩行矜。 韩行矜下巴微抬，“别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 靳屿想起别人叫她的小矜贵，现在这个样子的确看起来有点矜持贵重的样子。 “请韩小姐移步用餐。” 韩行矜还是抬着下巴摇头。 “我给你拿过来？” 韩行矜向着餐桌那边瞟了一眼，“算了，吃饭就得在餐桌吃。” 韩行矜挑了两块糖藕，三分之一碗粥，一勺子芋苗，再从龙骨上拆下来两小块肉之后，所有打包盒往靳屿那么一推。 “这些都是你的了，靳先生。” 说完韩行矜看都不看靳屿一眼，靳屿觉得自己两口就能吃完的东西，偏偏韩行矜吃得专注。 能怎么办，孩子不能打，粮食不能浪费，只能自己吃了。 正吃着呢，靳屿助理带着裴勇来了。 “靳博，怎么这个时候找我，找我来吃夜宵？”问完，裴勇又自己回答了起来。 “不了不了，你们年轻人慢慢吃，上年纪了，宵夜就不吃了。” 韩行矜放下舔得干干净净的调羹，扭头看裴勇。 靳屿还问韩行矜，“想吃再吃点，糖芋苗还在热。” 韩行矜重新看向靳屿，“靳博，第一个字是什么你忘了吗？糖，我不配，我这已经超标了。” 靳屿失笑，这人好的不学，作怪倒是学得很快。 靳屿快速解决了剩下的东西，这才转向裴勇，“裴教授今天和张总谈得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再和张总说一说啊。” 裴勇不像是有什么心眼的样子，也不管这里还有韩行矜和靳屿的助理，直接就说： “不合适，他们的条件太苛刻了，不光要买我现在的专利，还要买我的团队，我的团队是几百万就能买的？” “那你开价？” 裴勇仿佛真的在思考，思考半天给出来的答案，“我只能带人，不能带项目，人还有脱密期，但是过了两年的脱密期就好了，少说千万吧，值。” 别说靳屿了，就是韩行矜都想笑了，脱密期两年之后，百万都难。 科研这种事，尤其是尖端技术，哪个课题组，哪个研究所，哪个国家不是在争朝夕。 韩行矜光听这话就知道这个裴教授怕是个完全不懂市场，只懂项目的人。 回到客厅，韩行矜特意坐到了裴勇对面，哟，不得了。 “裴教授看起来很年轻啊，属什么的呀？” “哟，年轻人现在不都问哪年的啊？你居然问属相，属牛，当牛做马还挣不着钱。” 韩行矜看了靳屿一眼，“来日方长，裴教授还那么年轻。” 裴勇苦涩一笑。 韩行矜也没有再接话，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靳屿见状，韩行矜大概是看出什么来了，不过人也是真累了，和裴勇瞎扯了几句就送走裴勇了。 关门声还没落下，靳屿就问韩行矜，“怎么样？” 韩行矜是真累啊，但也知道，她不说靳屿是不会让她走的。 “你不是都不信吗？别问，问就是迷信，我先回去了。”说着韩行矜就要拿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靳屿无奈地按住韩行矜的手机，不意外按到了韩行矜的手。 明明六月中旬了，景城早就热了起来了，虽说房间开了空调，但空调温度并不低，可是韩行矜的手却是冰冷的，没错，不是凉，而是冷。 一个不太好的想法冲到了靳屿脑袋里，让他忘记了他是在等韩行矜一个回答。 “我送你回去。” “不用啊，司机叔叔在楼下等我，我先走了。”韩行矜说着就站了起来。 靳屿还真的站了起来要送她。 韩行矜又说了一遍，“我真的走了？” 靳屿点头，“嗯。” “你不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靳屿拿起韩行矜随身的小包，“你先休息，休息好了我们再说，或者你今晚就住在这边？” 韩行矜接过小背包，摇头，“不了，明天还要去电视台，这边过去太远了，我可不想早上赶。“ ------------ 150 守夜人 最后靳屿还是送了韩行矜，只不过是坐的韩行矜的车。 在路上，韩行矜还是把她看到的东西和靳屿说了。 “裴教授是属马的，午马就不太妙了，大耗，大破财损，倒闭破产，说不定还殃及鱼池。“ 说完韩行矜还评价，“下煞动太岁那个人不醒啊，裴教师这种情况，搞什么大耗，手无余钱，拿什么耗，直接来个栏干不是最好。” “嗯？”靳屿是听不大懂这些煞是什么意思。 韩行矜手一挥，“不重要，都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好破解。” “那要怎么办？” “让他在景城玩几天，我明天……后天吧，我给你助理打电话。” 司机直接把韩行矜送到了地库电梯口，韩行矜下车直接让司机送靳屿回去，自己要用车会给他打电话。 说完还对靳屿说：“太晚了，我就不邀请你上去了，我这边好了我会给你助理打电话，你忙你的吧。” 靳屿等着韩行矜消失在电梯间，才对司机说：“你先打车回去休息吧，车留给我，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在小区门口，司机走了，靳屿掉头去了星海。 星海其实没什么要他处理的，他就找个地方找点事做。 快十二点，靳屿重新回到澜庭，电梯和房门的密码韩行矜都没改过，靳屿畅通无阻到了屋里。 一片静谧，显然，韩行矜已经睡了。 靳屿轻手轻脚地走进韩行矜房间。 前一天韩行矜是昏迷了，也看不出睡相怎么样来，如今看来，这孩子睡相不错，至少被子都拉到了肩膀，只是手从侧面伸了出来。 靳屿小心探了探韩行矜的手，还是冷，冰冷。 他把韩行矜手塞进去，又把空调温度调高，才离开韩行矜房间。 主卧的床没有收拾，靳屿也懒得收拾，直接从柜子里拖出一条毯子，沙发上一躺，准备凑合一下。 昨天韩行矜是四点多脉搏变快体温升高的，靳屿给自己调了三个闹铃，一个半小时起来看一次韩行矜。 一夜靳屿起来了三次，好在韩行矜都睡得平稳，没有丝毫不正常。 早上王阿姨来给韩行矜做早饭，开门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的靳屿。 ”哎呀，靳先生，你怎么在沙发上就睡了啊。“王阿姨惊呼。 靳屿一夜都是迷迷糊糊的，示意王阿姨声音小点，别吵醒韩行矜。 “小矜昨天有点不舒服，我怕她夜里反复，你来了，我就先走了。” 靳屿穿上鞋就要走。 “靳先生不吃早饭了？” 靳屿摇头，“不吃了，我还有事，你两天你看着点小矜，别让她着凉发烧的。” 王阿姨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说话间，靳屿已经开门走了。 王阿姨在忙着做早饭还抽空想，这靳先生对韩小姐可真好，睡沙发照顾一夜。 韩行矜吃早饭的时候王阿姨说起来，“靳先生也太忙啦吧，早饭都来不及吃就走了。” 韩行矜一脸懵，“嗯？” “我早上刚来靳先生就走了，让他吃早饭他说来不及了。” 韩行矜问，“他什么时候来了？” 王阿姨用手背贴了一下韩行矜的额头，“昨天晚上发烧了？” 韩行矜摇头，“没有啊。” “那靳先生什么时候来的你不知道，他还让我留意别让你着凉发烧了。” 韩行矜哦了一声，心想这人估计是自己睡了才来的，是因为自己前天昏迷了吓到他了？ 姑且算他还有良心，虽然不相信自己这事是真的不可原谅。 既然陈璐对她的着装有要求，这天韩行矜去电视台穿的是一件泡泡袖的中袖衬衫，一条黑色铅笔裤，银色的平底浅口鞋。 颜色不多，稍微有一点点设计感，看起来不那么沉闷，同时也不算成熟，应该能过了陈璐老师那关吧，韩行矜看着电梯门上自己的影子想。 韩行矜刚进电视塔大楼就被前台的小姐姐叫住。 “姐姐你是叫我吗？”韩行矜问。 前台小姐姐倒是不介意被一个准大学生叫姐姐，“给，你的门卡，有效期是三个月。” 韩行矜结果工牌，上门贴了她的证件照，自己没交过，可能是靳屿助理帮自己交给电视台这边的吧。 岗位是，“新闻频道实习生”。 到陈璐办公室的时候，陈璐还没到，韩行矜自觉拿出在机场淘到的书，坐到空工位上乖乖读了起来。 陈璐进来的时候看到韩行矜在自己看书，还挺欣慰的。 她之前带过一个大四的实习生，心太急了，安排的任务虽然也按量完成了，但质量就很参差了。 而且静不下来，早上来早了不是忙着打扫办公室卫生，就是给她泡茶擦桌子。 陈璐看着就来气，电视台是没有保洁吗？要实习生打扫卫生？泡茶她自己不会泡吗？要实习生给她泡。 既然是来实习的，就静下来心来好好学东西，喜欢打扫卫生去搞家政啊，喜欢泡茶去做茶艺师啊。 韩行矜听到有人进来，抬头一看是陈璐，赶紧站了起来。 “陈璐老师早上好，不好意思实习第二天就请假了。” 陈璐让她坐下，把风衣挂好才对韩行矜说：“你是实习的，请加很正常，前天的作业写的是体会，昨天的写的是读后感。” “体会我就不多说了，仁者见仁，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但是读后感，你看的《乌合之众》。” 陈璐还在说：“因为你的专业知识还是很欠缺的，我建议你在看的过程中去看看别人的点评，尤其是知名新闻人或者读书博主的。然后再来看看你的理解是不是正确，你的感受是不是到位了。” 韩行矜点头。 “而且啊，这个书不是读一遍就够了的，这些书是可以随时拿来重读的。” 跟韩行矜说完，陈璐把一个采访大纲给她，让她试着写一份提纲，同时还给了她之前采访的大纲和提纲让她先看，看完了自己动手。 有新任务，韩行矜摩拳擦掌，很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陈璐补充，“今天周五了，你下周一上班的时候给我就好了。” 韩行矜觉得还有个周末呢，自己觉得能完成，可惜，她就没想过，要是简单的任务，陈璐犯得着给她那么长时间吗？ ------------ 151 他很忙的 下午韩行矜去基地练习，在基地呆了四个小时，练完自己的还和队友一起探讨了一下自由创作部分。 等韩行矜再到家又是六点多了，王阿姨还没走。 “诶，王阿姨，你怎么还在？” 王阿姨帮韩行矜把晚餐拿出来，“靳先生说他出差了，不在景城，让我住两天，看着你，怕你夜里不舒服。” 韩行矜没想到靳屿还能这么关心自己，但，“不用了，阿姨你赶紧回去吧，我没事的。” 王阿姨摇头，“不行啊，靳先生交待了，我回去也是一个人，在这里和你作伴挺好的。” 谁给钱谁说了算，韩行矜倒是很想得开，随他去吧，只是这样的话，自己晚上就不能随心所欲了。 韩行矜愣是看书看到九点多，看看书，刷刷别人的读后感，甚至还看到了有大学老师做的线上课堂。 王阿姨熬不住，十点过就先睡了，叮嘱韩行矜有问题一定要叫她。 韩行矜点头应下，又磨磨蹭蹭收拾好，估摸着王阿姨应该睡熟了，韩行矜才从包里把火柴找出来。 一套流程下来，韩行矜在书桌边正襟危坐，左手提出，用一种独特的方式蘸着朱砂画下一张又一张符。 很快就十二点了，子时，阴气最重，实在不适合画符。 韩行矜看看剩下的黄纸和朱砂，还够画十来张，看来明天得加早班了。 为了能起来加早班，韩行矜愣是给自己定了三个闹铃，手机一扔，倒头就睡。 往常闹铃一响就能起的人，三个闹铃之后都没能挣扎起来。 最终还是没加成早班。 当韩行矜迷迷糊糊走出房间的时候，王阿姨还调侃她。 “是不是考试之前的闹铃忘记关了？不用早起学习就多睡会。” 韩行矜愣愣地点头。 王阿姨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吧台慢慢喝水的韩行矜，“呀，怎么脸色那么差，昨晚熬夜了？着凉了？有没有不舒服？” 韩行矜摇头，“没有不舒服，可能是熬夜了，困。” 王阿姨又探了探韩行矜的额头，“脸色太差了，我得给你好好补补。”说完还自言自语盘算着给韩行矜炖什么汤。 既然没加成早班，那就只能加中班了。 韩行矜从电视台回来就开了一堆单子给王阿姨，从酒店的甜品到城北的小吃，还有酸奶啦水果啦。 让王阿姨吃完饭就去买。 从来不提什么要求的人突然提了要求，王阿姨第一反应就是，她终于有事做了，吃了饭就和司机出门了。 韩行矜躲在门后，听到电梯达到，王阿姨上了电梯，韩行矜赶紧把工具摆出来。 洗手、焚香、调砂、执笔……看起来依然行云流水，只有韩行矜知道笔如千斤。 全部黄纸用完，朱砂也差不多告罄了，韩行矜顾不得脑门上豆大的汗珠，赶紧把东西收拾好，别让王阿姨回来看出端倪。 看着一小叠新鲜出炉的符，韩行矜觉得她也算仁至义尽了，看在靳屿守了自己两夜的份上。 还有点时间，韩行矜给靳屿助理发了消息就闷头睡午觉了。 起床就去基地训练了，完全没有看手机。 明明才两个小时的课，可韩行矜觉得整个人都累炸了，时间到，老师离开，她瘫坐在地上，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想到和人约的时间，韩行矜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换衣服，那是不想换了，就这样吧。 韩行矜居然在基地门口就遇上靳屿助理。 “诶，不是约你去澜庭嘛，你怎么在这？”说着韩行矜就要去找手机，“怕不是我消息发错了。” 靳屿助理指了指路边的车，“靳总过来了。” 韩行矜“哦”了一声，走到车边，靳屿把门拉开示意韩行矜上车。 韩行矜倒是不矫情，能有车坐不要自己走路回去，何乐而不为。 “诶，不要你助理了？”韩行矜上车，靳屿就让司机走。 “他有其他事要忙。”靳屿看了韩行矜一眼，又快速转移了视线，“你以后不要再穿这种衣服出门。” 韩行矜低头看了看，七分袖七分裤，拉链拉到下巴，就露了手腕和脚踝，也不算露，大概靳屿也是觉得这个衣服太舒适、太随意了吧。 “哦，那也用不着你过来呀，就过来取一下东西，耽误不了他多久的。” “嗯？”靳屿说，“他很忙的，有事直接跟我说，不要找他。” 韩行矜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靳屿，“他能比你忙？” 在靳屿开口之前，韩行矜又说：“行吧，我知道了，不会打扰你们的。” 三两句话的功夫，车子已经到澜庭地库了，韩行矜不需要走几步就到电梯口。 下车韩行矜还很体贴地说：“你要是太忙就别上去了，在车里看你的资料，我上去拿下来给你。” 靳屿拉开车门，“这点时间我还是有的。” 韩行矜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只是刚进门，王阿姨看到靳屿就招呼靳屿吃饭。 “他没空吃饭，拿拿东西就走。”说话间韩行矜已经从房间拿出了一个布包，把靳屿拉倒了电梯间。 韩行矜回头看了一眼，王阿姨以为韩行矜送靳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更没有跟过来。 韩行矜先按了电梯下行键，才把布包递给靳屿， “你们主要课题负责人可以送他们一个，有煞化煞，无煞防身，用不完不要放在电器周围，磁场会影响，最好找个木盒子装。” 靳屿结过东西问韩行矜，“这是？” “上次买的黄纸只有那么多了，朱砂也没有了，用完了再说吧，电梯来了，再见。” 韩行矜说完就推了靳屿一把，还很开心地跟靳屿挥手说再见。 靳屿没来得及多问，电梯门已经关上了，大概楼下也有人要用电梯，自己都没按楼层，电梯已经在运行了。 靳屿拿着一包东西回到车上才有机会打开。 平整的黄纸被酒调的朱砂画过之后，酒早就干了，纸原本整齐的纤维分子排列被破坏，微微有点皱。 凹凸不平的一沓黄纸稍微一用力就会发出清脆的沙沙声。 靳屿记得韩行矜去京市那天一个小时也只画了十张不到。 这一沓少说有二三十张，她已经好了吗？画完那么多人还好吗？靳屿一脑袋的问题，极力回想刚刚见到的韩行矜有没有哪里不寻常。 ------------ 152 不一样了 靳屿怎么想的，韩行矜不关心。 吃完饭，韩行矜在小区花园里走了两圈，会家看了会书，完成作业，韩行矜就洗洗睡了。 王阿姨见她睡那么早还挺惊讶的，“今天睡挺早啊？” “嗯，昨天熬夜，今天补个觉。” 王阿姨欣慰地点头，“快去睡吧，我把燕窝泡上。” 第二天是周末，韩行矜不用去电视台，早上稍微晚起了半个小时，总算起床不再觉得昏昏沉沉了。 吃完早饭，韩行矜看了会书，就出发去基地了，前一天和队友们约好了今天一起练习，晚上还约了老师，上小组课。 韩行矜除了吃饭睡午觉一整天都泡在了基地，九点从基地回到澜庭才开始看书。 韩行矜看出来了，陈璐并不是想看她到底写了很么，只是想督促她每天学习，每天有所感悟，要不然三百字，真要写读书笔记，还不是随便抄点就能糊弄过去。 韩行矜也不打算特意写小作文发给陈璐，而是按照自己的节奏看书，做笔记，每天做个总结。 要么把笔记拍照拍照发给陈璐，要么把总结发过去。 周末两天韩行矜白天都在基地，晚上看书做笔记拍照发给陈璐。 陈璐收到韩行矜的照片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她收到了。 在周日晚上，韩行矜耗时三个小时，终于写出一份看起来还算完整的采访大纲。 对，只能说看起来还算完整，韩行矜照着陈璐给的之前的大纲，仔细看了几遍，依葫芦画瓢做完了一份。 临睡前进行了最后的检查才发给陈璐。 第二天去电视台，陈璐没提她的作业和大纲，只是对她说： “小矜，我们这行，工作时间没个定数，但是，在没有工作的时候，必须生活作息要规律要健康，比如晚上十一点，没有工作的时候，那个点该睡觉了。” 韩行矜想起自己的作业，每天都是十一点多，赶在十二点日期跳到下一天之前发过去，倒不是她拖延症，主要是她睡得太晚了。 毕竟比起准备高考那段时间，十二点以前睡觉都是算早的。 而陈璐几乎都是早上六点过一点点就给她回复邮件，尽管得到快九点才能在办公室看到她。 “好的，老师。” “当然各人的作息习惯不一样，你保持自己规律的作息就行，尤其现在你放假，不能放纵自己。” 韩行矜点头。 “来，我们看看你的采访大纲。”陈璐示意韩行矜拉着椅子过来，坐到她身边。 “之前知道这个人吗？”陈璐问。 韩行矜摇头。 “了解这个行业吗？”接着问。 韩行矜还是摇头。 “那你这个工作做得还是不错的，只是，我们再做采访大纲的时候，对于不了解的对象和行业，除了网上搜索以后，尽可能去通过这个行业的人去了解一下，毕竟网上看到的东西都是片面的，细碎的。” 陈璐花一个小时给韩行矜讲了她大纲里的问题。 “大纲是完整的，说明我给你的东西你认真看了，学了，这很好，慢慢来，不要怕，要敢于动手去做。”陈璐最后评价。 韩行矜受益匪浅。 “只有自己做出来的大纲，才访问的时候才能掌握主动权。” 韩行矜受教。 虽然每个节目看起来都是嘉宾说得多，而主持人只是在不停提问，可是，主持人提问就是在把握节奏掌握主动。 韩行矜觉得自己的生活又恢复了往常，早上实习，下午训练，晚上训练或者看书，王阿姨看她没事晚上也回家了。 一切如常，可韩行矜又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比如现在，明明在看书，可韩行矜突然就想到了靳屿，他的事情解决了吗？课题应该都能顺利开展了吧。 韩行矜纠结再三还是给靳屿助理发了消息，他们老早之前就加了微信。 [小李哥，你在景城吗？] 小李是超人：[韩小姐有什么事吗？我和靳总在a市。] [又出差？] 小李是超人：[对，周五下午回去景城，找你拿了东西，周六早班机又过来了。] [靳总的事还没解决？] 很快小李消息就回过来了，但韩行矜还没来得及看，就进来了一个电话，来点显示是靳屿。 韩行矜合上眼皮翻了个白眼，接通电话， “喂，我知道了，不会再找你助理聊天打扰他工作了。” 韩行矜压根没给靳屿讲话的机会，直接说。 “你好点了没？”靳屿问。 “嗯？” “之前画那么多符没什么不适了吧，好点了没。” “哦，挺好的，能吃能睡，你的事解决了没？” “裴教授不卖专利了，算是好事，但是他这边发生了些其他事，课题暂时停摆了。” 韩行矜皱眉，“你没把我画的符给他？不应该啊。” “是课题组其他人，被人高薪挖角，不顾协议要走。” “哦，原来是课题组负责人动不了就从下面的人动手，行吧，你忙晚安。” 靳屿看着里面会议室里还在头脑风暴的七八个人，把戴了一天的眼镜摘下来，揉了揉鼻梁。 “现在不忙了。”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下个周末去还能和我一起去港市吗？” 靳屿算了算时间，周四了，还有八天，这点问题倒是能解决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又节外生枝，但是， “能去的，我让小李订机票，你可以和韩姨他们说了。” “嗯。” 显然韩行矜开心多了，短短的一个音，靳屿都听出了轻快。 韩行矜继续说：“我去给妈妈打电话了，晚安。” 靳屿的“晚安”话音还没落，就听到了话筒里传来的嘟声。 靳屿看着手机页面从通话变成了收藏联系人，说不清自己听到韩行矜的声音得知她没事更高兴一点，还是被毫不犹豫挂了电话觉得没面子多一点。 韩行矜开开心心地赶在了韩美谊美容觉之前打去了电话。 知道靳屿会带韩行矜过去，韩美谊也很开心。 “妈妈，先不要和阿骁说，我给他个惊喜。”最后，韩行矜还不忘皮一下。 韩美谊当然满口应下。 韩行矜还问了家里有哪些亲戚需要她带伴手礼。 韩美谊愣了一下，“给奶奶带点特产就行了。” ------------ 153 第八次录制 周五下午彩排，韩行矜遇上了韩乔薇，只要两个人都没有被淘汰，在基地训练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能到录制彩排才遇上已经算运气很好了。 “哟，这不是妹妹嘛，高考怎么样啊，这半个月训练时间挺长啊，怕不是知道自己考不好，想抓住最后的机会，看有没有机会出道红一把。” 看吧，韩行矜真的很不想遇上韩乔薇，没别的原因，就因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多吃点盐。”韩行矜不想理她。 “你什么意思？”韩乔薇拦住韩行矜。 韩行矜眼神都懒得给她，旁边人捂着嘴小声说：“咸吃萝卜淡操心，多吃点盐就不淡了。” 韩乔薇看着窃窃私语的围观群众，“妹妹，我奉劝你别狗咬吕洞宾。” “呵。” “不如你求求我，我回去和爸爸妈妈说说，再给学校捐款的时候多捐点，顺便把你弄进学校。” 韩行矜终于正眼看韩乔薇，只是那个眼神仿佛在说，你怕不是个傻子。 “你脑子被你爸妈一起捐了吧。” 韩行矜说完就走了，留下完全不明所以的韩乔薇和越发热烈的讨论。 可不是脑子被一起捐了，且不说韩行矜会不会真的求她，就是当着那么多人面说她爸妈给学校捐款都是没脑子。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她是出钱买进去的嘛。 其实不光韩乔薇懵了，就是韩行矜也有点看不懂了。 原文聪明机灵，大方善良的女主就这？这特么哪里看出来的聪明机灵，原主就被这么个人拿捏住了？韩行矜突然觉得，原主死得不亏。 就韩乔薇这脑子都能把她拿捏得死死的，原主到底是多没脑子？ 不过原文韩乔薇上的是景城艺术大学，还是专业高考成绩第一名，这让韩母逢人就夸。 韩行矜是靠着勉强前20名的选秀排名和韩家的捐赠进的景城艺术大学。 这鲜明的对比最后汇成一句话，果然不是自己家的，光看脑子都知道。 所以，这次韩乔薇脸上景城艺术大学都要捐赠了？怕不是。 紧凑的彩排时间让韩行矜无暇多想，等彩排完又和队友针对刚刚的问题讨论完，韩行矜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想韩乔薇的事了。 第八次录制，小组赛，只有20个小组，录制时间很快，但是还得等比赛结果。 这一次连给选手缓冲的机会都没有，当场公布结果，第二天一早离开基地。 淘汰机制和之前又不一样，每个人的分数只有三部分，直播投票百分之三十，现场专业评审团百分之三十，三个评委平均分百分之四十。 每个小组五人得分相加排名，前五名的小组，二十五人全员安全，哪怕其中有选手个人评分是一百人中最低分也是安全的。 第六到第十五名，十个小组五十人，淘汰最末的十人。 第十六名到第二十名，五个小组二十五人，淘汰其中最末的十人。 也就是说，个人评分很重要，但是，如果能成功抱到大腿成为前五的小组成员，评分低也能晋级。 后五名的小组成员，哪怕分数并不低，但你在后面的小组里，你就被淘汰的危险。 淘汰机制一公布，每个人都人心惶惶，生怕自己评分不高，拖了小组的后腿，也怕小组里有人掉链子。 想到掉链子，韩行矜下意识看向了韩乔薇，毕竟她已经在小组比赛时候掉过两次链子了。 看了一眼，韩行矜很快收回了视线，关心别人干什么，这个时候各人自扫门前雪吧。 韩行矜听到旁边的队友在小声连声乐部分，韩行矜也微微垂下眼眸，不停地在脑海里回忆动作和走位。 二十个节目的录制八十分钟就结束了。 直播一关，一百名选手正襟危坐等待结果。 在等结果的过程中，节目组先把下一次个人舞台的规则说了。 规则很简单，第九个录制是个人舞台，这次考评的是跳，可以独舞，可以唱跳，曲目舞种自选，评分方式和上次乐器的评分方式一样。 看中个人能力，也不会忽视努力。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很不幸，韩行矜小组第八名，并不是安全组。 很幸运，她们五个人的评分都很平均，并没有人淘汰。 第八次录制，小组赛，只有20个小组，录制时间很快，但是还得等比赛结果。 这一次连给选手缓冲的机会都没有，当场公布结果，第二天一早离开基地。 淘汰机制和之前又不一样，每个人的分数只有三部分，直播投票百分之三十，现场专业评审团百分之三十，三个评委平均分百分之四十。 每个小组五人得分相加排名，前五名的小组，二十五人全员安全，哪怕其中有选手个人评分是一百人中最低分也是安全的。 第六到第十五名，十个小组五十人，淘汰最末的十人。 第十六名到第二十名，五个小组二十五人，淘汰其中最末的十人。 也就是说，个人评分很重要，但是，如果能成功抱到大腿成为前五的小组成员，评分低也能晋级。 后五名的小组成员，哪怕分数并不低，但你在后面的小组里，你就被淘汰的危险。 淘汰机制一公布，每个人都人心惶惶，生怕自己评分不高，拖了小组的后腿，也怕小组里有人掉链子。 想到掉链子，韩行矜下意识看向了韩乔薇，毕竟她已经在小组比赛时候掉过两次链子了。 看了一眼，韩行矜很快收回了视线，关心别人干什么，这个时候各人自扫门前雪吧。 韩行矜听到旁边的队友在小声连声乐部分，韩行矜也微微垂下眼眸，不停地在脑海里回忆动作和走位。 二十个节目的录制八十分钟就结束了。 直播一关，一百名选手正襟危坐等待结果。 在等结果的过程中，节目组先把下一次个人舞台的规则说了。 规则很简单，第九个录制是个人舞台，这次考评的是跳，可以独舞，可以唱跳，曲目舞种自选，评分方式和上次乐器的评分方式一样。 看中个人能力，也不会忽视努力。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很不幸，韩行矜小组第八名，并不是安全组。 很幸运，她们五个人的评分都很平均，并没有人淘汰。 ------------ 154 去港城啦 既然节目组提前公布了下一期的录制要求，韩行矜周天一早就约了赖琛和赵星，想讨论一下下一期的节目形式。 赖琛给的意见是唱跳，女团最终还是以唱跳为主，况且，韩行矜已经有一次独舞了。 至于舞种和编排，那就是赵星的专业了，确定曲子和舞种，赵星让韩行矜先回去练声乐部分，周一晚上再来上舞蹈课。 好消息接踵而来，韩行矜收到了航空公司发来的出票短信，靳屿果然言而有信，周末带她去港城。 这是这样一来她就有三天不能训练，得抓紧时间训练了。 晚间，靳屿问助理小李，“最近景城怎么样？” 小李愣了一下，“韩小姐顺利进入下一阶段的比赛了，电视台实习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说完，小李盯着靳屿，一向工作不聊私事的靳总不仅没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还微微地扬了嘴角。 小李突然自豪了，一个合格的助理，最基本的就是筛选上司希望听到的消息。 周四中午，小李突然把自己的手机送给了靳屿，靳屿一看，来电显示的是“韩小姐”。 “挂了，我给她打。” 小李毫不犹豫地拒接了韩行矜的电话，并且恭敬地走出了靳屿办公室，深藏功与名。 “喂？”韩行矜接起靳屿的电话，“我又打扰小李工作了？不是吧，我特意挑的午休时间，他不午休？” “你找小李干什么？”靳屿跳过上一个问题，直接问。 “明天要去港城了，妈妈说只要给奶奶带伴手礼就可以了，但我想着不合适，想让小李问问你。” “那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韩行矜干笑两声，“我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你工作了。” “韩行矜。” “干嘛啦，本来就是，你不是忙得大清早早饭都来不及吃就要走嘛。” 靳屿气绝，“那几天是有点忙。” “所以喽，我就不打扰你了，现在你又不让我打扰你组里，我看我还是让妈妈把小丁派过来我吧。” 靳屿揉了揉僵硬的后脖颈，仰靠在椅背上，“你可以打扰我。” 韩行矜哼了一声，“我就问问伴手礼。” “我会准备好，你今天收拾好东西，或者让王阿姨帮你收拾好，吃了中饭我们就走。” “那你过来吃中饭吗？”韩行矜说完还自欺欺人地加了一句，“我好让王阿姨准备。” “嗯，过去。” 韩行矜声音里的开心，靳屿能清晰地感受到，“明天见。” 靳屿挂了电话想，果然是孩子，陪她吃个饭都能高兴成这样。 周五早上的实习韩行矜都觉得轻松多了，离开的时候陈璐还调侃她， “小矜，我知道上班痛苦，没工资更痛苦，但你不用把放假的快乐表现得那么明显。” 韩行矜呵呵地笑，“老师再见。” 韩行矜回到澜庭的时候靳屿已经到了，不过看起来也刚到，面前的水杯还没动过，还冒着热气呢。 “你来啦。”韩行矜和靳屿说完又蹦蹦跳跳进了厨房，“王姨，饭好了没，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没？” “东西收拾好了，再炒一个菜就可以吃饭啦，洗手拿碗。” 往常总是细嚼慢咽的人这顿饭吃得尤其快，靳屿都还没吃完，韩行矜就放下了碗筷， “屿哥，你慢吃，我去收拾收拾。”说完又一阵风跑进了卧室。 十分钟不到，韩行矜拎着包推着箱子出来了，“我好了，你好了没？” 靳屿默默放下了刚喝了一口的水，接过韩行矜的箱子，“走吧。” 两个人到机场还有点早，韩行矜一直盯着登机口，包里带着的书拿都没拿出来。 “怎么办，我有点紧张。”韩行矜突然对靳屿说。 靳屿合上电脑，摆出一副长谈的样子来，“怎么了？霍家虽然人多，但都是些不重要的人。” “不是啊，我不是紧张这个，明天就查高成绩了，其实我最开始是打算一个人默默查了再说的，可我又觉得我不会考得太差……” 韩行矜说完接着说：“完了，被你一说我更紧张了，万一考不好，岂不是丢人丢到港城了。” 靳屿失笑，“老师说你复习得挺好的，估分也不错，没问题的。” 韩行矜看起来是真紧张，双手不停地握起又松开，“不行啊，我紧张。” “放松点，肯定会得偿所愿的。” 韩行矜抬头盯着靳屿，“这样，你先帮我查，你先告诉我成绩怎么样，我再决定要不要当着爸妈的面再查一次。” “你这和自欺欺人有什么区别。” 韩行矜又挥手，“算了，你说得对，这就是自欺欺人，管他了，反正好坏不是我捂得住的。” 韩行矜想通了这茬，靳屿说的那茬又想不通了，“霍家人很多吗？那妈妈为什么只让我给奶奶带伴手礼？” 说到霍家其他人，靳屿眼里的不屑完全没有隐藏的意思，“不重要的人，不必放在眼里。” “啊？” “这个世界依然是弱肉强食，成王败寇的世界。”靳屿说。 韩行矜送了，她想起之前韩美谊和她说的，霍晋东花了好几年时间才完全接手霍家。 所以在霍家这场战争里，霍晋东胜出了，霍家其他人都成了依附，既然是依附，那就不重要了。 在韩行矜的意识里，哪怕在韩家那样的家庭里，和韩家旁系的关系都很微妙，相互依存又相互猜忌，韩行矜以为霍家也是这样的。 靳屿听韩行矜说完，嗤笑了一声，“绝对的强者面前，只有臣服。” 韩行矜点头，了解了，就这，韩行矜的心放到了肚子里，对这一趟港城之行，韩行矜只有期待没有忐忑了。 景城直飞港城需要将近两个小时，韩行矜最终还是困意战胜了兴奋，抱着书靠着舷窗睡了过去。 靳屿半天没有听到隔壁的翻书声，扭头一看，舷窗外的阳光直射进来，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了阴影。 又飞过了一片云彩，阳光更强烈，韩行矜不适地皱了皱眉。 靳屿伸手把遮光板落下，手背不其然蹭过韩行矜垂下的碎发和鼻尖。 明明只是短暂的瞬间，靳屿却觉得触电了一般，仿佛韩行矜的鼻息就在手边，还有小苍兰的幽香。 ------------ 155 不打扰她休息 来接韩行矜的只有韩美谊，“小矜，爸爸在忙，他也想来接你的。”韩美谊满脸歉意。 韩行矜主动挽上韩美谊的胳膊，“没得的妈妈，阿骁不知道吧。” “没和他说，但是叮嘱他晚上回来吃饭。” 韩行矜笑盈盈地点头。 韩美谊把韩行矜带到了霍家在半山腰上的宅子，宅子不大，每一层占地估计也就三百平，三层带地下室。 大的是宅子的配套，花园、泳池、草地、甚至还有球场。 从门口到主宅，开车都开了好一会，这就是传说中的豪宅？ “爸爸已经回家了，奶奶也在。”临下车韩美谊对韩行矜说。 “其他人呢？” “他们不会到这边来，明天晚上会安排他们见你。” “嗯。” 其实韩行矜对奶奶并没有多大兴趣，经常出现在豪门辛密里的“大婆”，按照她多年的观剧经验来说，能熬死皇帝稳坐后位的都是狠角色，自己这奶奶估计不逞多让。 而且，从她送给自己的礼物来看，并不想有多期待自己回家的样子。 虽然自己忙着复习和训练没能来港城看她是自己的不是，但给自己送一套老气横秋的祖母绿一看就是没怎么用心挑。 韩行矜觉得自己奶奶绝对是冷屁股对着自己，但自己没打算用热脸贴上去。 果然，听到管家开门的声音，霍晋东第一个迎了出来，韩行矜下车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看着她的霍晋东。 “爸爸。” “霍叔。”靳屿和韩行矜异口同声。 霍晋东先是拍了拍靳屿，“辛苦你送小矜过来。” “不会。” “路上还顺利吗？对不起，爸爸没来得及去接你。” 韩行矜抱了霍晋东一下，“很顺利，不会的爸爸，其实妈妈都可以不接我的。” 韩美谊也走上台阶，一手挽着韩行矜一手挽着霍晋东，还不忘回头对靳屿说：“赶紧进屋，好热。” 韩行矜被韩美谊拉进屋，正在换鞋，透过隔断的栅格，看到一个雍容的身影从沙发上起身，走向了楼梯的方向。 韩行矜觉得猜都是浪费自己的脑细胞，果然是不待见自己啊。 既然是冷屁股，那就让她冷着吧，反正又不在她手底下讨生活。 韩美谊拉着韩行矜到客厅坐下，让佣人给韩行矜上晾凉了的水果茶。 “王阿姨说你好乖的，让你别吃冰的你就不吃了。” 韩行矜小口抿着水果茶。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偶尔会偷吃冰的水果，王阿姨不知道。” “你呀。”韩美谊嗔怪了一句，扭头问霍晋东，“妈呢？” 霍晋东神情晦暗地说：“大概是在房间休息吧。” 霍晋东说完就对管家说：“把老太太请下来，小姐到了。” 韩行矜对韩美谊说：“奶奶不舒服就让她休息吧。”说完又对管家说：“别叫了，别打扰奶奶休息。” 管家看霍晋东，霍晋东摆摆手，意思让他别去了。 管家回到一边，还是招来一个女佣，很快女佣就端着一小个果盘上楼了。 韩行矜的想法很简单，不想见就不见呗，何必叫下来虚与蛇委，和爸爸妈妈聊天不快乐吗？ 没坐多久霍骁就回来了，进门就嚷嚷，“妈，什么事啊，非要让我回来，扬仔还约我去打球呢。” 韩行矜跳出来，“surprise！” 霍骁果然眼睛一亮，“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刚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霍骁点头，然后问韩美谊，“所以你们早就知道姐姐要来了？” 韩美谊笑而不语。 霍骁换了鞋就直接上楼了，招呼没都和韩行矜打。 被留在原地的韩行矜一瞬间觉得有点尴尬，这……弄砸了？ 韩美谊过来把韩行矜拉到身边坐下，“阿骁这是觉得我们瞒着他，生气了呢，没事的，他气性小，很快他就下来了。” 韩行矜觉得好像是自己不太对，霍骁一直希望自己过来看他的，前两天打电话霍骁还问起来，当时韩行矜就给敷衍了过去。 “我上去看看他。” “行。”韩美谊喊靳屿，“阿屿，你带小矜去阿骁房间。” 靳屿没有说话，但是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韩行矜跟着靳屿上楼了。 在楼梯拐角，韩行矜听到韩美谊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没说通？” 没说通什么？让自己回来没说通？还是没说通其他事？……不管是什么没说通，都说明了一件事，自己不受待见。 韩行矜跟着靳屿来到二楼一间房间门口，“这？”韩行矜问。 靳屿点头。 韩行矜轻轻敲了两下门，霍骁闷闷的声音传来，“不下去。” “阿骁，是姐姐，能让姐姐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吗？” 霍骁好半天才说：“等会。” “那姐姐先下去了？可是，你不是说你帮姐姐准备了房间了吗？姐姐行李都还在楼下呢。” 门哗地一下被拉开，韩行矜踮脚摸了摸霍骁的发顶，霍骁一脸委屈。 “对不起，姐姐没有第一个告诉你姐姐要来港城，姐姐以为可以给你一个惊喜的。” 霍骁笑了，微微弯腰抱住韩行矜，“很高兴姐姐回家，欢迎你姐姐。” 韩行矜看着霍骁，“亲爱的弟弟，现在可以带姐姐参观房间了吗？” 霍骁露出一口大白牙，“当然，姐姐房间就在隔壁。” 房间里该有的都有，从最基本的家具床品到书桌上的台灯沙发上的抱枕，甚至衣帽间也堆满了东西。 但是太整齐了，整齐得仿佛样板间，没有一点生活的气息。 “姐姐，这个抱枕和我的是一样的哦，是我抽中的航天周边。”霍骁直接椅子上的抱枕给韩行矜介绍。 韩行矜当然知道航天周边很难抽，难抽就算了还都是盲盒，开中什么全靠运气，想开中相同的两个抱枕，霍骁应该抽了很多次吧。 韩行矜拿起抱枕，“谢谢阿骁，我很喜欢，我可以带回景城吗？” 霍骁眉开眼笑，“当然可以。” 靳屿就抱手靠在门边听着姐弟两个说话，适时出声提醒他们，“该下去了。” 听到他们下楼的声音，霍晋东停止了和韩美谊的争吵，并且让管家上楼请老太太。 ------------ 156 情侣表（超肥章） 就是请老太太下楼吃饭，老太太都磨蹭了快半个小时。 老太太刚下楼，外面就传来引擎的声音，很快佣人就引着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孩进来。 “伯父伯母，我过来蹭饭，你们不介意吧。”女孩进门就说，换鞋的动作熟稔无比。 没人搭腔，她倒是不觉得不自在。 “阿骁也回来了。”说完还和靳屿打了个招呼，“靳哥。” 霍骁哼了一声，靳屿微微点了点头。 “奶奶说妹妹回来了，这就是妹妹吧，和伯母年轻时候真像。” 说着就要去拉韩行矜的手，被韩行矜躲开了。 “你是？”韩行矜问。 来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嗨，你看我，就顾着开心了，我是霍洁。” 韩行矜转头看霍骁，“这位？” 霍洁看韩行矜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你要回霍家不打听打听霍家的人？ “哦，二房那边一个叔叔的女儿。” 韩行矜点头，了然了，“二婆”算是自己奶奶为了巩固地位塞给当时还正值壮年的爷爷的，二房算是大房的附庸。 当时“二婆”也还算争气，先于被拦着没能进门的“三婆”生下儿子，由此地位得以巩固。 能在宫斗中稳坐后位的是狠人，可是能在宫斗中活下来的贴身宫女更是不简单。 在大房三房斗争激烈，胜败五五开的时候，二婆把一儿两女送到了国外去上学，远离斗争，而她因为出身略差，脏活累活毫不排斥，贴身伺候老爷子的屎尿。 看起来是无力斗争，其实是用了最简单的办法在斗争中让孩子都保全下来，同时关注情形，稳坐墙头适时倒。 对于这样的人，韩行矜恨是不会恨的，毕竟他们不以伤害别人为代价苟到最后。 但韩行矜是绝对不会亲近的，因为你不会知道当你失势的时候他们是选择冷眼旁观还是落井下石。 霍骁说完，韩行矜也没有再搭理霍洁，而是和霍骁说起了景城的小吃，给他带了一些半成品，不知道厨房能不能做出那个味道来。 霍骁也兴奋地计划着要带韩行矜去吃什么去玩什么，得知韩行矜只在港城两天还挺失落的。 霍洁看着旁若无人的姐弟两，气呀，她以为韩行矜在知道她是谁之后会和她打招呼呢，没想到被忽视了个彻底。 正巧霍老太太下楼，霍洁立马站了起来， “奶奶，我过来啦。”说话间拉住了霍老太太。 韩行矜挑眉，这是老太太叫来？老太太这是找人来给自己个下马威？ 呵，小场面，在韩家自己名不正言不顺也能苟，这霍家好歹算自己的主场。 韩行矜拉着霍骁也站了起来，“奶奶，你休息好了吗？” 老太太让霍洁挽着，轻哼了一声，“嗯。” 所有人都看着老太太，老太太又不咸不淡地说：“来了，吃饭吧。” 霍骁要说话，被韩行矜拉住，“对，前段时间忙着其他事，现在才回来看奶奶，是我的不是。” Round1，韩行矜胜。 老太太哼了一声，“开饭吧。” 霍骁拉着韩行矜，“姐姐，晚上我们出去玩吧。” 说完又转头看靳屿，“哥，你的驾照带着吧。” 得到靳屿的答复，霍骁欢呼了一声，刚准备和韩美谊说话，就被霍洁打断， “阿骁，我开车过来了。” 霍骁直接略过了霍洁，对韩美谊说： “妈咪，我晚上要带姐姐去玩。” 韩美谊笑着给霍骁泼了冷水，“妈咪要带姐姐出去，明天你再和姐姐出去玩啊。” 霍洁又说：“阿骁，我们出去玩吧，靳哥哥一起？” 靳屿摇头，“不了，谢谢。” 霍骁再次略过霍洁，问韩美谊，“妈咪，你不带我们吗？” “妈咪要带姐姐去公司，还要去商场，很无聊的，你们要去吗？” 霍骁看靳屿。 靳屿一耸肩，“我都行。” 霍骁又欢呼了起来，“我们要去。” 霍洁再次被气到，连续被霍骁忽视，就连靳屿都可以拒绝她，她可是港城名媛霍洁！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霍老太太和霍晋东坐了两端，霍洁坐在老太太左手边第一个坐。 韩美谊和韩行矜坐在了霍晋东左右第一位，接下来是靳屿和霍骁相对而坐。 这样一坐，霍洁对面就空了出来，一桌人看起来就分成了两波。 老太太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霍洁倒是看起来倒是很坦然。 食不言寝不语，霍家虽然吃的是中餐，但都已经帮大家分好了餐，餐桌上只有餐具碰撞的清脆声音。 偶尔有韩美谊和霍晋东招呼韩行矜吃饭的声音。 除此之外，就只有霍洁和老太太聊天的声音。 霍洁讲她的大学生活，说她上周的社团活动。 老太太只是时不时应一声。 “妹妹，听说你刚高考完？我们学校好像高考成绩也可以申请，不过要求可能有点高。”霍洁突然对韩行矜说。 韩行矜把嘴里的食物咽下，慢条斯礼地擦擦嘴才说：“谢谢堂姐，我更喜欢国传。” 霍洁嗤笑一声，轻蔑的意味很明显。 “而且，我过来应该可以和爸爸做校友。” 霍晋东欣慰一笑，“那你要和爸爸做校友吗？” 韩行矜甜甜一笑，“我在等明天的好消息。” 霍洁又讨了个没趣，霍晋东的母校是港城大学，而她的学校只是港城的私立艺术大学，高考成绩也只要过二本就可以申请。 吃完饭，霍洁陪着老太太当扮演好乖孙女，韩美谊让韩行矜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霍洁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前脚韩美谊一行出门了，霍洁就告别霍老太太追上韩美谊。 “伯母，你们一辆车不好坐，我开了车过来。” 靳屿甩了一下车钥匙，解锁，打开后坐车门让韩美谊上车，然后示意霍骁，“上车。” 四个人分别上车，无人搭理霍洁。 看着绝尘而去的幻影，霍洁一跺脚，重新回到屋里，霍晋东和老太太都已经不在客厅了。 “奶奶呢？”霍洁问佣人。 “老太太和先生去书房了。”佣人答。 霍洁一跺脚，在书房她可不敢随意打扰，要不是有老太太的有意放纵，今天这样的事，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霍洁回到自己车里，又想起一晚上没怎么说话的靳屿，还是那么帅。 虽然他不是豪门，但有他和大伯一家的关系，他肯定会出人头地的，霍洁想。 韩美谊直接把韩行矜带到了她自己的公司，瑰丽杂志社的总部。 “带你来看看杂志社，顺便试试镜。”韩美谊说。 韩行矜一脸蒙，“嗯？” “八月刊的封面，来，我们试镜看看你适合什么风格。” 韩行矜拉住韩美谊，“妈妈，我不想出道做艺人的，不用……把封面给我。” 韩美谊瞪了韩行矜一眼，“杂志社现在还是我说了算，而且啊，我的女儿那么好看。” 韩行矜还要拒绝，靳屿拍了拍韩行矜的椅背，“八月刊十号出刊，选秀已经结束了。” 言下之意，并不会影响选秀结果，而且，还暗示了韩行矜，不要拒绝韩美谊。 韩行矜一想也是，主要是别拒绝韩美谊，她们刚刚亲近了一点，如果自己拒绝了，只怕韩美谊又退回了小心翼翼的相处方式。 “嗯，都听妈妈的。” 韩美谊喊来还在加班的造型师和摄影师，韩行矜先拍了几张素颜的照片，又被造型师拉着做了好几个简单的造型。 韩美谊在旁边看着，交代不知何时出现的小丁，“让编辑部八月刊根据小矜出主题。” 这个操作算是逆向操作了，通常都是确定主题之后再去挑合适的封面人物。 不得不说，国际时尚杂志就是专业。 韩行矜这种纯纯的新人他们都能在短时间之间引导韩行矜，让韩行矜慢慢放开，找到适合韩行矜的风格。 不出两个小时，这边就结束了。 韩美谊一分钟没有多留，韩行矜换好衣服从摄影棚出来就被带走了。 现在几乎清场的商场大厅，“妈妈，真的不用买了，不光澜庭塞满了，景城酒店的衣帽间都还满满当当的。” 韩美谊斜了一韩行矜一眼，“来都来了，怎么会有你这种不喜欢买衣服的女孩子，乖啊，就当陪妈妈逛一逛，爸爸知道我们要过来都清场了呢。” 说实话，这个阵仗，韩行矜没见过。 周末晚上商场清场，这个场面有点大，哪怕她们晚上过来，商场只需要提前两个小时关门……那也有点高调了。 说好的豪门都很低调呢，韩行矜怀疑八卦小报没一句真话。 “快快快，走，前天妈妈就让各个店调限量和高定过来了。”哪怕是韩美谊说到逛街也是守不住的兴奋。 韩行矜满头黑线，没想到韩美谊为了逛街还要做那么多的准备工作。 “阿芝，你们来啦，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小宝贝小矜。” 韩美谊看到旁边休息区坐着几个人，拉着韩行矜过去。 “小矜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妈妈的好朋友，芝芝阿姨、阿珠阿姨……” 韩美谊一起给她介绍了五六个，韩行矜虽然乖乖叫人了，但说实话人和名字她都没对上。 女人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尤其是在购物这件事上，刚开始一群人还一起逛，三个店之后，人都已经分散了。 靳屿和霍骁接管了刚刚阿姨们坐的休息区。 韩美谊拉着韩行矜一路扫荡。 “小矜，这个经典款的包包妈妈有中号，给你买个小号，以后我们一起出街就可以背同款啦。” “小矜，这双鞋太适合你了，一点点跟，你不是说老师让你衣着要得体嘛。” “小矜，这套衣服，真好看，妈妈这个年纪穿不了了，你穿起来让妈妈看看。” “小矜，这条礼服，真不错，快试试，明天家宴就穿这个。” 韩行矜仿佛一个莫得感情的试穿机器，韩美谊给她拿着，她试着，然后韩美谊觉得合不合适，要不要。 导购看到这群太太都乐开了花，难怪要清场呢，这些太太扫荡一晚上高奢的消费额够商场往常一周的营业额了。 莫得感性的试穿机器十次拒绝只有一两次能成功，比如这样的， “澜庭有这个款了，撞款了。” “我不是很喜欢这个款式。” “这个面料我好像穿久了皮肤会痒。” 扫荡到快十一点，韩美谊终于停下了罪恶之手。 “好了，先这些吧，等八月你过来秋款该上市了。” 韩行矜看着导购开出的单子，光看单子她都眼花了，别说还在打包，一直在增加的那一堆购物袋。 韩美谊拎过母女两个的同款睡衣，交待商场经理，“其他东西明天十天前送到家里。” 经理恭谨地说：“好的，太太。” 其他几个太太陆陆续续过来汇合了，看表情，都买得很开心，手里拿的单子都不少。 “哎呀，美谊，以后这种事情早点说，两个小时哪里够逛，好几件限量版的衣服我都没来得及试。” “阿莲，试什么啦，喜欢就先买下来呀，回家慢慢试，不合适送人就是啦。” “芝芝你大方哦，我不像你，上面还有家公家婆管着。” 韩行矜听着阿姨们的聊天，这些太太都买红了眼了吧。 折腾了一天，韩行矜实在是有点撑不住了，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韩美谊的美容觉时间早就过了，要不是要带韩行矜买买买，她才不愿意组这种局呢。 ”好啦，不早了，都散了吧，小矜，和aunt们说拜拜。” 韩行矜依然乖巧，这时候几个阿姨陆续把手里的购物袋递出来，有包包有首饰也有全套的口红。 “来，乖得嘞，aunt送你的见面礼，下次跟着你妈咪来家里玩啊。” “阿谊，回头我给你电话啊。小矜真乖。” 几个人都说是给她的见面礼，韩美谊让韩行矜收下，韩行矜一一接过，乖乖说谢谢。 送走几个阿姨，霍骁才跑过来帮韩行矜拎袋子，还冲韩行矜挤眉弄眼，“阿姨们是不是很可怕？” 韩行矜失笑，“还好啦，阿姨们都很可爱。” “你和靳屿哥一直坐在那边等？”韩行矜又问。 “没有啦，我们也逛了一会，屿哥买了几件衬衫和三块手表。”说完还凑近韩行矜，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 “其中两块是情侣表哦，屿哥还当我没看到。” 韩行矜愣了一下，情侣表吗？是有喜欢的人了，还是已经交往了？ 霍骁的秘密根本就不是秘密，他刚和韩行矜说完，又凑到韩美谊那边， “屿哥好像有女朋友了诶，他买情侣表没我看到了。” 回去的路上，韩美谊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靳屿，“陪阿姨逛街是不是很无聊？阿屿有买什么东西吗？” 靳屿还是冷冷清清的样子，“还好，买了一些。” “买了什么啊？我看袋子好像买手表了。” “嗯。” “交女朋友了？买情侣手表。” 靳屿一个不留神，方向盘飘了一下，车速很快飘着一下车里的人都感觉到了。 “哇，真的交女朋友了啊。”韩美谊说出了韩行矜想问的话。 ------------ 157 谢谢奶奶记挂 韩行矜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他不是总在出差吗？怎么还有空谈恋爱？难道是同事？ 终于听到靳屿低沉的声音，“没有，看到就买了。” 韩行矜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大概……他有了女朋友自己就不好打扰了吧。 韩美谊倒是很失望，“上次就跟你说啦，该找女朋友啦，你再敷衍我，我可是要给你安排相亲了。” 靳屿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很快移开视线，“知道了。” 韩行矜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大概就是……有点酸，好不容易建立了友情，算友情吧，兄妹情也行。 晚上，韩行矜失眠了，她把这种失眠归结为择床。 第二天晚上霍家安排了家宴，在霍家旗下的酒店，早上霍骁就带着韩行矜在庄园里玩。 别看住的宅子不大，可庄园一点不小，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马场，马厩里有四匹马，据说有两匹是退役了的赛马。 霍骁牵了温顺的母马出来，拉着韩行矜溜了两圈。 韩行矜觉得骑马这个活动可能不太适合自己，这个跑马场已经够小了，挺多标准足球场一半大，可两圈下来还是觉得大腿磨得难受。 等姐弟两个逛了一圈回到宅子，霍洁又来了，正陪着老太太晒太阳。 姐弟两走到老太太面前，霍骁直接问：“你怎么又来了？” 霍洁委委屈屈地看看老太太又看看霍骁。 “阿骁怎么说话呢？”老太太呵斥霍骁，却是看着韩行矜的。 韩行矜拉着一下霍骁，“阿骁，堂姐来做客要有礼貌。” 说完又问老太太，“奶奶昨晚休息得挺好的，奶奶你吃过早饭了吗？” 老太太还没说话，霍洁开始了她的表演，“啊？奶奶你早上没吃早饭啊，是不是又失眠了？” 老太太应谁也不是，一个说她休息好了，一个说她失眠了……她倒是不想给韩行矜面子，可昨晚儿子都拉下脸来了。 “妹妹，奶奶这是失眠了呢？”霍洁又对韩行矜说。 “啊？失眠了吗？是有什么挂心的事吗？” 霍洁白了韩行矜一眼，“最近也就妹妹回来这一件事了。” 韩行矜当然知道霍洁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自己回来让老太太愁得睡不着觉嘛。 “那真是谢谢奶奶记挂我了，我在景城也好着呢，现在也回家了，奶奶保重身体啊，不用操心我。” 哼，到底愁什么，还不是我说了算。 霍洁再次被气到，正常套路不应该问奶奶在愁什么嘛，然后自己就可以自然而然地说，奶奶在愁韩行矜在外长大，不知进退。 老太太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突然韩行记的手机闹铃响了，十点整了。 韩行矜来不及管老太太，拉着霍骁，“快快快，到点了，赶紧把你的电脑拿下来。” 没错，到点查成绩了。 姐弟两个对视一眼，前后跑回了宅子里，留下在花园里晒太阳的祖孙两面面相觑。 霍骁上楼拿电脑，韩行矜去韩美谊房间找她。 韩美谊正在起居室和小丁确认晚上的宴会细节，看到韩行矜跑进来，“十点了？” 韩行矜点头。 韩美谊招手让韩行矜到她身边，“来来来。” 韩行矜怕网络拥堵，做了两手准备，让霍骁帮她在网站上查，她电话查询。 早就存下的号码打了好几个都没打通。 霍骁电脑都拿下来，拿过韩行矜提前准备好的，写了各种号码密码的纸，一点一点输入。 果然网站崩快了，韩行矜电话也一直没打进去。 韩行矜拿过霍骁的电话，索性两个电话一起打。 要不说系统杀熟呢，霍骁的号码一打过去就接通了，按照指令输入身份证号码和准考证，韩行矜手那个抖啊，拿来记成绩的笔都快要握不住了。 听着机械的声音一科一科的报成绩，最后才报总分，韩行矜一听总分，手机往霍骁手里一塞，尖叫着抱住韩美谊。 “妈妈，我成功了。” “妈妈，我可以上国传了。” 因为韩行矜要高考，从来没关注过高考的韩美谊做了不少工作，刚刚韩行矜是外放的，她也听到了韩行矜的分数。 倒不是因为韩行矜可以上什么大学为韩行矜高兴，主要是她的付出有回报，这就很值得开心了。 韩美谊拉住韩行矜，“这个分数上国传有点可惜了。” “嗯？”韩行矜没反应过来。 韩美谊从旁边的移动阅读架下层取过唯一一个白色的文件夹， “我看了近五年景城艺术类的录取分数线，你不光参加了几个学校的自主艺术考试，还参加了统考，你这个文化课成绩，其实可以上京大了。” 说着韩美谊翻开文件夹，第一页是韩行矜参加各种学校的艺考分数，第二页是韩行矜后面几次做省测题的成绩。 再后面的就是几个学校的艺术类录取线，还有几个承认统考艺术分的学校的录取线。 厚厚的一沓，少说二三十页，虽然你都是打印的，但上面都有看过的痕迹。 可怜天下父母心，韩行矜突然有点感触，这就是时刻为孩子着想的父母了吧，虽然不在身边，但满心满眼都是孩子，关于孩子的一切他们都在了解关注。 京大呀，多少学子的梦想啊。 韩行矜看着韩美谊手里整理的分手线，“我的成绩可能有点悬，但可以报一个试试。” 韩美谊搂着韩行矜的肩，“没事，这个事交给阿屿，这点事不算为难他。” “啊？这种事靳屿哥也能解决？” 韩美谊点头，“京市少有你们屿哥不能解决的问题。” 韩行矜突然想起之前他们一起去京市的事，八卦心起。 “妈妈，屿哥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最初以为他是爸爸找的职业经理人，后来发现他是搞科研的。” “他在景城买房子了，我还以为他是景城人，还想着人家的新房我就那么住进去怕是不太好，后来才知道他是京市人。” 韩美谊听了韩行矜的话哈哈哈大笑。 “说他是景城人其实也没错，他算四分之一个景城人。” “啊？还能这么算？” ------------ 158 记着别来了 “阿屿的妈妈，你该叫雅秀姨妈，妈妈和她是小学同学，我们两个都是跟着母亲偷头过来的，雅秀姨妈的妈妈也就是靳屿的外婆是景城人，和外婆年轻时候也认识，所以我们两家走得很近。” “不一样的是，我们是因为你外公去南洋做生意了，而阿屿的外公是京市的老贵族，当时乱得很，不得不带着雅秀偷渡过来。” “后来一切都过去了，雅秀母女被接回了京市。” 韩行矜万万没想到，还真是谁都有故事呢。 “雅秀姨妈吃得苦可比妈妈多多了，妈妈至少还有外公偶尔寄回来的钱，很小就出道了也能挣钱，雅秀姨妈一门心思要上学，只能自己做工挣学费。” “回到京市，雅秀就因为老一辈的交情嫁给了阿屿爸爸。” “靳这个姓不常见，你在新闻里经常听到的靳姓领导就是靳屿的爷爷。” 韩行矜愣了一下，“啊？靳屿哥哥的爷爷？” 韩美谊点头，复又摇头，“现在经常出现的应该是他爸爸了吧。” 所以，自己之前实在太蠢了？那可是根正苗红盛大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红三代，或者四代。 “难怪呢，上次我们去京市，靳屿哥带我去了一片胡同，说他小时候就是在那那里长大的。” “你们什么时候去京市的？”韩美谊问。 韩行矜一愣，完了完了，怕不是穿帮了。 “啊？就上次刚录制完，靳屿哥说要去京市有点事，第二天下午就回来，我就耍赖跟着去了，我没有跟你说吗？”韩行矜说一半留一半。 韩美谊倒不是很在乎韩行矜去京市这个事，“你好像是没和我说，就去了两天？” 韩行矜点头，“嗯那，不对，满打满算一天班，就没去哪里玩，就带着我吃了两顿好吃的。”韩行矜抱怨道。 “哈哈哈，去京市上学了让阿屿带你好好玩。” 韩行矜松了一口气，幸好韩美谊没有深究。 “当时靳屿哥和我一起住的酒店，我还问他怎么不回家，他没回答我。” 韩美谊沉思了好一会才说：“阿屿和他爸爸之间有一些误会。” “难怪。” “那雅秀姨妈呢？” “阿屿高三那边，八年前没在了。” “啊？”韩行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说到好朋友的去世，韩美谊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韩行矜也没有多问，这事，没法问，知道就好。 不过韩美谊很快就调整了过来，逝者已逝，眼前是开心的时候。 “赶紧打电话给爸爸，让他知道这个好消息。” 韩行矜拉住韩美谊，“妈妈，还是不要和屿哥说京大的事了，我报一下，能上就上，不能上……反正我最初的目标也只是国传。” 韩美谊掐了掐韩行矜的脸，“哎呀，瘦得脸上都掐不起肉肉来了。 又说，”知道了，不会和阿屿说的，就告诉爸爸你的成绩就好了，知道我的女儿想靠自己，哎呀，妈妈好难过啊，女儿只想靠自己，妈妈无用武之地啦。“ 不愧是影后，演技说来就来，来得让人毫无防备。 中午霍晋东和靳屿前后脚回来的。 霍晋东回来就拍拍韩行矜的发顶，“干得漂亮。” 韩行矜咧嘴一笑。 靳屿什么也没说，但是眼角的笑意韩行矜还是看到了。 霍晋东转头对靳屿说：“之前麻烦你的事得赶紧落实下来。” 靳屿点头，“我回去就催催他们。” 韩行矜看看靳屿又看看霍晋东，两个人都没有多说的意思，那就算了，应该是和自己没关的事吧。 “下午要带小矜出去吗？”霍晋东又问韩美谊。 “怎么？” “我带孩子们去打球。” “和你那些球友？”韩美谊问。 霍晋东点头。 韩美谊摇头，“不行啊，虽然是家宴我们也不能不收拾一下，跟你去打球一个下午把我们晒黑了收拾都来不及，明天吧，明天早上去。” 霍晋东点头，“那下午我们上山去，走，小矜，吃完饭爸爸带你上山去，看看港城的全景。” 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出去玩这件事韩行矜已经完全没有负担了，连连点头，“好呀。” 总是有人没有眼色，比如霍洁。 知道靳屿回来了，就是在韩美谊起居室，霍洁都找了过来。 “靳屿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下午要出去玩吗？需要我给你做向导吗？” 刚刚还笑着的靳屿立马收敛了脸上的笑，“不用了，谢谢。” 霍洁倒是想问霍晋东，但是不敢啊，哪怕现在霍晋东满脸的笑，她也不敢啊。 于是，霍骁成了她的询问对象，”阿骁，你们下午要去哪里玩？带带姐姐吧，姐姐周末好无聊的。” 霍骁盯盯地看了霍洁一会，又转头看看韩行矜，视线重新回到霍洁脸上，“妈妈只生了姐姐和我，你是堂姐，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不想姐姐不开心。” 霍洁一愣，说是堂姐，可从小到大霍骁都直接叫她姐姐的，也没有分那么清，这韩行矜一回来了就开始分你我了？ 韩行矜拉住霍骁，“阿骁，有人上赶着给爸爸妈妈当女儿，想孝敬爸爸妈妈这是好事，省得姐姐不经常在家照顾不到爸爸妈妈。” 霍洁能怎么说，人家只差没有念她的身份证号了，还上赶着，哼，港城名媛霍洁需要上赶着？ “小矜说的是什么话，我和阿骁从小亲厚，他都直接叫我姐姐的，是我托大了。” 看看，这能屈能伸的样子，可惜了，她碰上的是无理苟到底，有理绝对不饶人的韩行矜。 “再亲厚也分个亲疏远近的。” “阿洁，这里是伯母的起居室，就算开着门你进来也应该敲门的。”霍晋东不想看着韩行矜回家了还谁都可以刺一下。 让她别来老宅是不太可能的，毕竟老太太喜欢她，但这里的确不是她可以随便来的地方。 霍晋东这话一说，立马亲疏分了出来，韩行矜和霍骁可以不管不顾直接冲进来，就是靳屿都可以进来，而霍洁，门开着你都得敲门才行。 霍洁闻言脸色一阵变幻，低下头小声说：“知道了伯父，伯母对不起。” 韩美谊下巴微抬，“嗯，下次记着别来了。” ------------ 159 家的感觉 霍洁这下是真在起居室呆不住了，“我去看看奶奶。”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韩美谊拍了拍韩行矜的手，“不要和这种人计较，不值得花费那个精力，你要的是和自己同档次的人较量。” 韩行矜点头。 “跳梁小丑你就让她跳，反正都知道她是小丑。” 韩行矜表示受教了。 霍晋东打断韩美谊，”好了，出去吃饭吧，家里这些事爸爸妈妈会处理，回家了就自在一些。”后面这句明显是对韩行矜说的。 韩行矜依然只有点头的份。 吃完饭，佣人按照每个人的习惯上了饮品。 霍晋东和靳屿是龙井，老太太是熟普，韩行矜和韩美谊是热美式，韩行矜还有一杯冰的无糖气泡水，霍骁的是果汁。 到霍洁，佣人问：“小姐需要点什么？” 这……再次被扎心，她不是第一次来宅子吃饭，每次吃完饭都是喝跟老太太一样的东西，为了迎合老太太，老太太喝什么她喝什么，之前来佣人都不问的。 霍洁扭头一看，佣人还是原来的佣人，问的话却很不中听。 霍洁不知道看看老太太的茶色，深红色，于是故作自然地说：“和老太太一样的英国红茶就好了。” 不说和老太太一样还好，一说一样，老太太先皱了眉。 霍骁苦兮兮地看着眼前的果汁，宝宝不开心，别人也不能好过。 “奶奶喝的不是英国红茶，是姐姐带回来的陈年熟普。” 老太太不知道这差是韩行矜带回来了，只当上次他们全家去景城带回来熟普，她喝了两次，又给她准备的呢，她还想着这次的茶比上次的茶汤更通透了。 万万没想到是韩行矜带回来的，一口热茶梗在喉咙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还把人烫到了。 霍洁愣了一下，“那我也常常妹妹带回来的熟普吧，不知道比英国红茶怎么样。” 霍骁倒是一点不脸红，“那肯定是不如的。” 说完喝了一口鲜榨果汁，酸得一哆嗦，可一看霍洁那个隐约得意的脸又觉得不酸了。 “毕竟英国人都有《茶歌》赞美普洱呢。” 霍洁一听，得意是得意不起来了，霍骁这大喘气喘得。 霍骁看着霍洁不自在的样子，面前的果汁不酸了，没有冰块和糖也能接受了。 韩行矜把冰气泡水倒进热美式，温度刚刚好，入口有咖啡的香醇和酸涩还有气泡水强劲的气泡感，略有一点点扎喉，可十分解腻。 霍晋东知道韩美谊和韩行矜都习惯打咖啡盹，说好了一个小时以后出发。 韩行矜回到房间扑到床上打了一个滚，最初她真是抱着做客的态度来了，来看看爸妈看看霍骁。 可一天不到，韩行矜渐渐没了做客的生疏和客气。 虽然奶奶看起来不大喜欢她的样子，可家人的维护和佣人的体贴，还有熟悉的靳屿陪伴…… 韩行矜觉得很自在，真的就是回家了一样，周围人熟悉自己的小习惯，厨房了解自己的口味，就连房间都是按照她的喜好装饰的。 虽然之前在澜庭住着，但她始终记着那是靳屿的房子，自己只是暂住。 虽然自己找到了爸妈，可她和他们不多的相处都是在酒店，始终还是觉得不像一家人。 以客人的心态来到了爸妈和弟弟住的地方，却意外地收获了家的感觉。 韩行矜从大床的这边又滚到了那边，这种感觉真好，对了，还有即将迎来的大学生活。 再次用手机登录查分网站，这次网站流畅多了，很快就加载进去，查到了自己的分数。 韩行矜把分数截图发给了苏青黛，在许歆、何佳婕、徐梦晨几个人的小群里也发了。 到贾元元，韩行矜纠结了一下，还是发了过去。不清楚贾元元成绩怎么样，不过，不管她自己的成绩怎么样，她应该会为自己高兴吧。 就在韩行矜纠结的这几分钟里，苏青黛和小群都刷屏了……无一例外，都是在恭喜韩行矜。 韩行矜现在群里喊着了小伙伴，说还有事，后天基地见，退出了群聊直接给苏青黛打了电话。 “啊啊啊啊啊啊，小矜你太厉害了，你之前是不是故意不好好学习陪我当学渣的？”电话一接通苏青黛就是一阵乱叫。 韩行矜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让耳朵免受荼毒。 “对啊，现在我不陪你了，你要加油啊。” “那你是不是国传没问题了啊。”苏青黛想起韩行矜说过的目标院校。 “是的呀，我在京市等你呀。” “啊啊啊啊啊，也太好了，你是不知道我最近都快秃了，老师太可怕了，让我这三个月假期把初中和高一高二的知识点过一遍。” 苏青黛还在吐槽，“我每天都在放弃的边缘挣扎，要不是当时夸下海口也要去京市上大学，我现在可能正在蹦迪。” 韩行矜打断她的遐想，“行了行了，你还蹦迪，快点学习吧，我现在在港城，回去给你带礼物啊。” “你什么时候去港城的？” “昨天过来的。” “明晚就回去了。” 两个人拉拉扯扯又说了好一会，约定周一晚上见面苏青黛才不情不愿地挂了电话。 韩行矜闹铃一调，手机一扔，先睡为敬。 说是上山，韩行矜还以为是爬山呢，结果是直接车开到了山顶，不过一路向上的风景是真的很不错，到山顶观景台的时候，整个港城尽收眼底。 微风带走六月的闷热，开阔得视野让整个人心胸都放宽了。 作为观光客的打卡地，正常流程就是来到山顶，看看风景、拍拍照、打个卡稍事休息就离开了。 非正常流程就是此刻，山顶一边是游客打卡地，隔着游客中心和一片树林的另一边却是一个山顶会所。 韩行矜坐在临窗的座位，一边是船只穿梭不息的港城湾一边是至亲的家人。 “白天港城湾不好看，晚上我们去酒店，酒店看到的港城湾夜景更好看。”霍骁偷偷尝了一口韩行矜面前的慕斯，对韩行矜说。 韩行矜看到他的小动作，把碟子往霍骁面前推了推，“赶紧帮姐姐多吃点。” 霍骁又吃了一大口才指着港城湾不远处一片建筑物，“诺，最高的那栋。” ------------ 160 你算老几 一行人下山就直接去了霍骁在山顶指的酒店，造型团队已经在酒店等他们了，当然，主要是等韩美谊和韩行矜。 前一天韩美谊带着买的礼服也拿到了酒店，母女两个在做造型，三位男士暂时离开了。 韩行矜被化妆师拉着都折腾到后面都打起了瞌睡，她觉得这些化妆师比吉米他们细致多了，至少从时间上来看是这样的。 等看到被一个团队折腾一个半小时的成果，韩行矜确定，是细致多了。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心机妆，没有妆感，但整个人的确不一样了。 韩美谊结束得比韩行矜快一点，她过来的时候韩行矜还在收尾。 化妆师看到韩美谊就夸起了韩行矜，“小姐这个皮肤真不错，最白的粉底液只要加一点点黄就可以。” “要好好睡觉啊，黑眼圈还是有点明显了。”这是对韩行矜说的。 韩美谊看韩行矜，“昨晚没睡好吗？” “挺好的，估计是之前的陈年黑眼圈还没消下去。” 韩美谊捋了捋韩行矜额头垂到两颊的两缕头发，“好好休息，不要再熬夜了。” “好好吃饭，健康更重要，再说了，你又不出道。”韩美谊又补充。 化妆师一听，“啊呀，小姐不出道真是娱乐圈的损失。” 做父母的，谁不喜欢听人夸自己孩子，“我们小矜当然是最好看的了。” 韩行矜从来不见的自己好看，可是当化妆师走开，她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样子的时候，她沉浸在了自己的美貌里。 好半天她才愣愣地说：“镜子里的人真的是我吗？” 韩美谊笑，“宝贝，你对自己的认知是不是不太清晰。” “不是啊，是化妆师姐姐的技术太好了。” 的确是，至少之前每次录制吉米给她化完妆她不会觉得自己多好看，她只会觉得这个舞台妆卸起来好麻烦。 也是，吉米每场都要给至少五六个选手化妆，每个人最多四十分钟，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慢慢放五官的有点，画出恰到好处的妆。 大部分时间都是根据节目的风格，流水线一下画出差不多的舞台妆。 韩美谊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韩行矜，然后冲小丁使了个眼色，小丁点头。 “宝贝，赶紧去换衣服，妈妈先去宴会厅看看，一会上来叫你。” 作为今晚宴会的主人，哪怕只是家宴，韩美谊也不能等客人都到了才去。 韩行矜点头，“妈妈你去忙吧，我正好看会书，今天的‘作业’还没写完呢。” 韩行矜换好衣服，化妆师再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也就离开了，房间只剩下韩行矜和小丁。 晚宴是自助冷餐，加上在空调房里时间太久了，韩行矜麻烦小丁帮她倒一杯热水。 小丁前脚出门，韩行矜正在看手机里存的书，后脚房间门就被推开了。 来人没有出声，放进厚重的地毯把本来就刻意放轻的声音完全吸收了。 直到韩行矜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双银色的高跟鞋，还有垂到脚面的银色丝绸面料，小丁今天穿的可是浅卡其色的阔腿西裤。 韩行矜抬起头，得，不光一个人，除了有数面之缘的霍洁还有另一个看起来年纪和霍骁差不多的女孩，站在霍洁身后。 小女孩穿着一条很简单的无袖白色连衣裙，齐刘海下面是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 韩行矜视线重新回到霍洁身上，哪怕带着可可爱爱的小朋友，也知道来者不善。 “有事？”韩行矜也是半点不客气。 霍洁倒是想学着韩美谊下巴微抬，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来，可惜韩行矜坐着，她只能低头。 “不要以为大伯为你办家宴了你就被承认了，奶奶可是一点都不喜欢你呢。”霍洁说。 韩行矜满不在乎地说；“哦？是吗？” 霍洁哼了一声，“奶奶最讨厌明星了，奶奶说那就是戏子。” “哦。”韩行矜嘴上说着，却想到了之前韩美谊和她说的，最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家里不同意，看来这个不同意就是老太太了。 “我们家可不需要抛头露面的戏子，虽然说你不姓霍，你干什么也不重要。” 韩行矜还是点头，心想，这又是哪个年代的女德班优秀学员，姓名法都不规定只能跟父亲姓了，自己不姓霍怎么了？就不是霍晋东的女儿了？ “奶奶很注重血统的，反正只是家宴，又不是对外公开，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韩行矜想笑，注重血统，谁都有资格来自己面前说这话，霍洁，那还真没有。 “你们女德班还是没把你教好啊，非要说血统，我和霍骁可是同父同母。而且，你爸都是……嗯，对吧，奶奶让你叫了几声奶奶，你还真忘了自己亲奶奶是谁了？” 韩行矜只差没说她爸是小娘养的了，霍洁那个气。 虽然别人都说他们是二房，外人说起她亲奶奶也都说“二婆”，虽然时代的产物，不犯法不背德，但多少还是有轻视的意味在里面。 “哼，我可是港城名媛霍洁，你算老几，你赶紧滚回你该在的地方吧。” “港城名媛？好厉害的头衔呢，谁给你封的？” 韩行矜刚说完，跟着霍洁一起来的小女孩就探出头笑嘻嘻地说：“阿洁姐姐自己封的。” 小女孩说完就捂着嘴笑。 霍洁气恼了吼了一声：“阿敏。” 小姑娘倒是不怯场，“姐姐你好啊，我叫胡晓敏，我可以叫你小矜姐姐吗？” 韩行矜冲小姑娘点头，“当然可以啦。” 跟着霍洁来，又不信霍，应该就是二房哪个女儿家的孩子了。 胡晓敏咧嘴笑，大大的眼睛都眯成了一轮弯月，“小矜姐姐你真好看，比大舅妈还好看。” 叫妈妈大舅妈，果然是哪个姑姑的孩子。 “阿敏也很可爱呀。” 胡晓敏听到韩行矜夸她羞涩地抿了抿嘴，又笑开了，“妈妈也说我可爱。” 霍洁把胡晓敏往自己身后拉，不让胡晓敏和韩行矜说话。 “哼，别以为是大伯的孩子就一步登天了，奶奶不喜欢你，你什么也不是！” 韩行矜真是不知道这位“堂姐”哪里来的敌意， “原话奉还，就算我奶奶喜欢你，你又算老几？” ------------ 161 家宴 韩行矜也是很搞不懂霍洁，从来没讨到好，为什么还要三番五次地撩拨呢？ 难道有受虐倾向？真是很奇怪的……癖好呢。 韩行矜正在欣赏霍洁气得七窍生烟呢，小丁进来了，不光给韩行矜拿了热水，还有一碟子小点心。 小丁倒是不卑不亢，“霍小姐和胡小姐也在，你们有什么需要吗？我让服务员拿过来。” 霍洁哼了一声，一跺脚走了，地毯太厚，气势没出来，反觉觉的有点搞笑。 胡晓敏露出小虎牙和韩行矜拜拜，“姐姐一会见。” 说完就小跑着追上霍洁，想牵霍洁的手，但是被霍洁甩开了，小姑娘也不恼，索性自己先跑去找父母了。 韩行矜趁着水温还稍微有点高喝了半杯水，吃了快小饼干，重新拿起手机来接着看书。 没看几页房门又被推开了，韩行矜依然没有察觉，可小丁陪她在房间， “靳先生。” 小丁出声，韩行矜才抬起头。 这一抬头，连个人双双愣住。 在韩行矜的意识里，西服都是正式场合、业界精英的代名词，靳屿给韩行矜的印象也的确如此。 她从来没想过，西服也可以休闲、舒展，是舒展，她一直觉得穿西服的人举手投足间尽管优雅却也被西服的挺括束缚。 烟灰色的上装，单单是两个兜，暗袋变成了明贴袋就添了几分随意。 换下扣到头的饰耳领衬衫，摘下领带，一片领衬衫最上面两个扣解开，露出了好看的喉结和若隐若现的锁骨，意式的不羁和浪漫自然流露。 那不勒斯裤和乐福鞋中间露出了脚踝，感觉整个人腰部以下全是腿。 韩行矜在看靳屿，靳屿何尝没有在看韩行矜。 看着精心打扮过的韩行矜，靳屿生出了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有小女孩的娇憨，也有少女的娇美…… 韩行矜看着闲适的靳屿，愣愣地眨了眨眼睛，“要上去了吗？” 靳屿摇头，“再等会，怕你一个人无聊。” 韩行矜看着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的靳屿，心想你话那么少，好像我们有的聊一样。 两个人还不是各踞一方，各干各的事。 没看多久霍骁又来啦，之前觉得他高冷都是错觉，就一咋咋呼呼的小屁孩。 “哇，姐姐，你也太好看了吧，叔叔姑姑他们都来了。” “我们要上去了吗？”韩行矜抬头问。 霍骁坐到韩行矜旁边，吃了一块小饼干才说：“不知道，妈妈让我来找你。” “然后呢？” “没然后了啊。”霍骁说完嘴里又塞了一块饼干。 韩行矜弯腰准备拿沙发旁边的小高跟换上，手都还没伸出去，靳屿就问， “你要什么？” 韩行矜抬头，“额…我想拿鞋。” 靳屿低头就看到两个沙发交接拐角的地方有一双亮晶晶的猫跟鞋。 靳屿蹲下把鞋拿到了韩行矜脚边，看着韩行矜长直脚踝的裙子问：“需要帮忙吗？” 韩行矜下意识把脚缩了缩，“不用了不用了，谢谢。” 刚把鞋鞋换好，房间门又被推开了，韩美谊和霍晋东先后进来。 “小矜，我们该上去了。”韩美谊擦了擦韩行矜嘴角晕出来的口红说。 韩行矜点头，站了起来，低头检查裙子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小屿，带着小矜。”韩美谊又说。 韩行矜抬头，“啊？” 韩美谊偷偷捂嘴，“你跟着阿屿。” 霍骁适时插嘴，“跟着我也可以。” 韩美谊毫不留情地说：“我不放心。” 韩行矜看着前面挽在一起的韩美谊和霍晋东，手不由自主地也想伸出去，不过韩行矜还是克制住了，抬手弄了弄头发就抬脚准备跟上。 韩行矜这才发现，靳屿靠近他的右手插在裤兜里，平添了几分闲适和不羁，重要的是她真的要挽上那也是很方便的。 宴会是在顶楼的观景层半的，走出电梯就是大片的玻璃，果然夜晚的港城湾更漂亮。 韩行矜以为的家宴可能就是十几二十个人坐下来吃顿饭就好了，万万没想到，一个家宴都能有六七十个人。 想想也是，爷爷三房太太，六个孩子，每个孩子成家又有两个孩子，光这就有二三十人了。 还有和爷爷不相上下的小爷爷，又是二十来个，还有姑奶奶家。 加上奶奶家的亲戚，这样一来，只怕眼下那么多人了，也还是在没有全员到齐的基础上。 那么多人，果然还是冷餐会更合适一些。 韩行矜一出现就有好多视线集中在她身上，幸好参加选秀节目多少适应了一些，这要是搁以前的她身上，她还真的适应不下来。 这些视线里有好奇有探究当然也有不怀好意。 韩行矜跟着韩美谊和霍晋东，落落大方，让叫人就叫人，听霍骁怎么喊的她就跟着怎么叫。 多是真的多，认是认不清的。 霍骁趁着没人来打招呼的时候凑过来，小声对韩行矜说： “其实好几个我也分不清他们是叔叔还是姑父，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两次。” 韩行矜被霍骁逗笑了，“人是真的有点多。” “那些都是些不重要的人，只有三房一个叔叔，爷爷还在的时候就给了股权，现在都还会和爸爸叫板，不过……怎么说的，秋后的蚂蚱，懒得理他。” “然后小爷爷叫那个大伯，就那个……有一点点秃顶的那个，那个大伯和我们关系蛮亲近的，在公司好像也有任职。” 韩行矜了解，霍骁能记住的人，那就是需要重点关注的人，不过她又不常在港城，记不记得都不重要。 姐弟两个咬耳朵没几分钟，就有几个年轻人凑了过来。 其中一个男生还搭上了霍骁的脖子，两个人一副哥两好的样子。 “姐姐你好啊，我是阿麟，霍麟，哥哥在国外赶不回来了，礼物已经让阿骁拿到车上去啦。” 霍骁把霍伟扒拉下来，“发型乱啦。” “姐姐，阿伟是大伯家老小，大伯家还有霍麒哥，好像比阿屿哥小半岁。” 韩行矜点头，“你好啊，代我谢谢霍麒哥。” 霍麟挠了挠头，“不用谢不用谢。”说完转移话题似地对霍骁说：“没礼貌，喊哥哥。” 霍骁翻白眼，“比我低一级的哥哥？要不起。” ------------ 162 明事理的 说是为了韩行矜的家宴，其实还是长辈交流多一些，韩行矜跟着认了一圈人就被霍骁拉着和小辈们坐着吃吃喝喝了。 说是冷餐会，其实能吃的东西还是很多的，哪怕她是主角，也不耽误她吃吃喝喝，主要是霍骁和霍麟真的很照顾她。 男孩子能吃没毛病，可这两个男孩子每次去拿吃的都不忘给他们的姐姐拿点，完全忘了姐姐是女孩子，还是个要控制食量的女孩子。 靳屿跟着霍晋东和几个长辈聊了一会，过来就做到了韩行矜身边。 刚拿起水杯，韩行矜就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靳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不是一直和霍骁他们在一起吗？不至于受委屈了吧。 靳屿双眼写满了问号，歪头看韩行矜，“嗯？” 韩行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歪头比较可爱？” “嗯？” 韩行矜直至面前的餐盘，苦着一张脸。 靳屿总算get到她的点了，伸手就把餐盘拉到了自己面前，拿起碟子边上韩行矜用过的叉子就直接吃了起来。 “那…那个叉…” 韩行矜说吧，又显得自己矫情，别人都不介意，自己介意个啥，不说吧，万一靳屿没意识到，让人用自己用过的好像又不太好。 靳屿扭头看她，“嗯？” “那个叉我用过了。”韩行记你说。 靳屿看她一眼没有说话，那个眼神明明就在说，你怕不是个傻子。 又吃了两口，靳屿才擦擦嘴说：“你吃剩的我都吃了，用过的叉怎么了？” 瞬间韩行矜的脸就红了。 哪怕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靳屿都看到了韩行矜飘红的耳尖，心想小女孩真有意思。 他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可没少吃他的剩饭，韩行矜这一盘一看就是还没动过，她吃不完，自己还没吃，吃了不是正好。 既然是家宴，结束的时间不算晚，九点刚过基本就结束了，要回家的回家，要续摊的续摊。 霍晋东被几个堂兄弟拉着去续摊了，霍骁和霍麟想带着韩行矜去玩，韩美谊不放心，准备叫靳屿跟着去。 韩行矜在韩美谊开口安排之前就先拒绝了霍骁， “阿麟和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们回家一样玩。” 霍麟看霍骁，其实他们两个也没想好去哪里玩，平时他们都是吃吃喝喝玩电玩，现在吃吃喝喝结束了，只能玩电玩了，电玩虽然外面更有感觉，但是要说设备，那还是霍骁家里那套好。 “随你啊，去玩我的也可以。” 霍麟点头，“可以啊，正好我想试试阿骁的新游戏。” 霍骁又得意了，“羡慕吧，那是姐姐给我买的。” 霍麟一撇嘴，羡慕的意味可以说是很强烈了。 韩行矜好笑地说：“下次姐姐也给你买。” 孩子就是孩子，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本质上还是爱玩的年纪，哪怕在霍家这种在无形中催孩子成长的环境中。 正说着，韩行矜之前见过的小女孩胡晓敏拉着一个中年女性过来了， “小矜姐姐，我们要走啦，这是我妈妈。” 韩行矜微微弯腰和胡晓敏平时，“阿敏再见。”还顺手戳了错胡晓敏的小酒窝，“真可爱。” 胡晓敏瞪大眼睛捂着脸，“姐姐你摸我了。” 韩行矜点头，“是呀，阿敏真可爱。” 和胡晓敏打完招呼韩行矜才直起身子，“姑姑你好。” 韩行矜没记住这是第几个姑姑。 韩美谊收起和韩行矜说话的和颜悦色，冷着一张脸说：“既然小矜喜欢阿敏，阿婷你明天就带着阿敏来宅子吃中饭吧。” 没想到被韩美谊提到的阿婷居然满脸红光，“阿敏很吵的，会不会吵到你们。” 胡晓敏撅着小嘴，“我哪里吵啦。” 韩美谊没有说话，意思就是，你可以拒绝，但我不会邀请第二次。 霍婷很快就说：“好的好的，我明天带阿敏过去。”说完还满脸感激的样子。 “阿敏，快点和舅妈说再见。” 胡晓敏倒是很乖巧听话，乖乖地对韩美谊说：“舅妈明天见。” 面对孩子，韩美谊又没那么严肃了。 虽说邀请霍麟到家里去玩，但是真的回到家了，两个男孩子眼里只有游戏了，哪里还想得起来要和韩行矜玩。 韩行矜先回自己房间去洗漱，换了一套宽松舒适的衣服才去韩美谊起居室。 今天晚上收到的礼物全部都拿到了韩美谊起居室，韩美谊让她拆开看看，又想要的就带到景城，不喜欢的不想要的就留在港城家里。 韩行矜拆了好几个礼物了，韩美谊才过来，“有喜欢的吗？” 韩行矜摇头，“都是些包包首饰。” “不喜欢的放到一边，明天让小丁处理。” 拆了几个，韩行矜基本已经能猜到接下来的盒子里会是什么，但是拆礼物还是会给人一种惊喜的，把所有礼物都拆完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韩行矜还看到了霍麒托家人给她送的礼物，是一套欧洲小众品牌的香薰蜡烛，这个在众多包包首饰里还算挺特别的，韩行矜当即点燃了一个。 是树屋香氛，很快香味就弥漫开来，仿佛置身于一间树屋中，周围是雪松和松子凛冽的香味，还有窗边干草的味道，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妈妈，今天霍洁又去房间找我了？”韩行矜觉得有必要和韩美谊聊一聊。 韩美谊本来是很随意地翻着杂志的，闻言抬起头，”她又去找你瞎说八道了？“ 韩行矜不知道有些话算不算瞎说，“她说奶奶不喜欢我是觉得我是……嗯，我也不算演员歌手啊，反正就是……” “戏子。”韩美谊直接接过韩行矜的话，“哼，倒也不排除这个原因。” “妈妈你原来和爸爸在一起是不是就是奶奶不同意？” 韩美谊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对韩行矜说： “小矜，妈妈将来不会要求你该不该结婚，该和谁结婚，妈妈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将来找的对象一定要是明事理的。” “嗯？”韩行矜不明白，不是说着奶奶吗？怎么就说到她将来的对象头上了，她谈恋爱结婚，总觉得还是很遥远的事情呢。 ------------ 163 老太太请 韩美谊把韩行矜跑到胸前的发头拢到脑后，“两个人相爱是很可贵，可是最可贵的是对方能维护你，哪怕在他的母亲面前他都能做到不偏袒。” 韩行矜看韩美谊这个样子，一时拿不准韩美谊到底有没有被维护，毕竟，自己奶奶看起来可不是多讲理的人。 “妈妈，那你……” 韩美谊拍拍韩行矜的脑袋，“别瞎想，爸爸肯定是能公正客观的人啊，药不然我怎么会嫁给他呢。” 婆媳关系，历来是比国际关系还复杂的关系。 大多数丈夫选择在老婆和妈之间和稀泥，剩下的少部分中的大部分是选择偏袒妈妈，剩下的少之又少的人选择的是不参与家庭生活。 “所以奶奶真的是因为你当年是演员就不同意……” “也不全是，主要还是当时家里乱，奶奶希望爸爸找一个可以帮他的人。” “那奶奶是因为我参加选秀……” “小矜，不要因为任何人改变自己，你做的应该是你想做的，而不是别人希望你做的，其实奶奶也没有很喜欢霍洁，至少霍洁顶多一个月才来家里一次。” 韩行矜问：“所以昨天奶奶是特意把霍洁叫过来给我下马威的？”自己果然没猜错。 “也不全是，霍洁虽然心性不太上得了台面，但举止还是过得去的，听说她家花重金让她专门学过。” “奶奶是想让我跟她学一学？也不必了吧。” 韩美谊搂着韩行矜笑不可抑， “当然没必要啦，我们小矜可是一点不差呢，其实奶奶可能是老了有点矫情了，不过，奶奶一直都这样，她觉得你现在才过来看她，她给你个好脸色岂不是很没面子。” “那需要我和奶奶聊一聊吗？”韩行矜突然想到，“对，霍洁还说奶奶怕我不知进退。” 韩行矜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奶奶是对我有什么成见吗？” 韩美谊一下一下地顺着韩行矜的头发，“小矜啊，我们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迎合别人改变自己，这样你只会变得不像你自己。” 母女两个正在说话，霍晋东进来了，身上还带着轻微的酒味。 “说什么呢？”霍晋东问。 韩美谊一改宴会上恩爱温柔的样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时候小棉袄的作用就应该发挥了，霍晋东问韩行矜，“妈妈怎么了？” 韩行矜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移动，其实她也不懂韩美谊是怎么了。 韩美谊哼了一声，“你那个港城名媛侄女处理好了？还是把老太太说明白了？” 霍晋东倾身，“放心都处理好了。” 韩美谊哼了一声，“老太太今晚那个样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韩行矜一想，还真是，今晚一直是和霍骁他们在一起，她只是去跟老太太打了个招呼，老太太当时在和另外两外年纪差不多的老夫人在聊天。 韩行矜喊人之后，老太太只是嗯了一声，眼神都没给一个，韩行矜还来不及有想法就被霍麟叫走了。 霍晋东拍拍韩行矜的后脑，“委屈小矜了。” “你知道就好。”这是韩美谊说的。 “我先去换衣服，有酒味，别熏到你们。”说完霍晋东就走了。 韩行矜看着起居室门重新关上，“妈妈，你都说了是小事了，你别为了这点小事和爸爸吵架。” “小矜，作为父母，涉及到孩子的任何事都不会是小事，我和爸爸也不是在吵架，我只是希望爸爸解决问题，虽然可以不在乎，但我不想你受委屈。” 韩行矜转回身子抱住韩美谊，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半跪在地毯上，韩行矜的手刚好圈在了韩美谊腰间，“谢谢妈妈，我不觉得委屈的。” 韩美谊亲了亲韩行矜的发顶，“好啦，大姑娘了。” “可是想抱抱妈妈。” 韩行矜抱着韩美谊好一会，直到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才松开韩美谊。 温馨时刻没有持续多久，管家就来敲门，说老太太请小姐过去叙话。 韩行矜还没站起来，韩美谊倒是先起来了，拉了拉衣服，对刚站起来的韩行矜说：“走，妈妈和你过去。” 韩行矜拉住韩美谊，“我自己过去就好了，妈妈放心吧。” 韩美谊没说话，但是收起的笑意和微抿的嘴唇，无一不在告诉韩行矜，她不放心。 ”没事啦。“韩行矜凑近韩美谊，“奶奶还能打我不成？最多说几句不太好听的话。” 韩美谊被韩行矜逗笑了，“行吧，说不通就回来。” 韩行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居家服，没什么不合适的，走到门边对管家说：“带路吧。” 管家低眉顺眼把韩行矜引到了老太太房间，老太太正坐在一个阅读椅上，看着窗外出神，脚凳上反扣着一本书。 管家敲了敲门，“老太太，小姐过来了。” 老太太回头，看着门外比儿媳妇年轻时候还漂亮的女孩，不承认那是自己的孙女都不行。 因为鼻尖微微偏左的褐色小痣和自己儿子原来那颗长的位置一模一样，下半张脸的轮廓和儿子像了个十成十。 “进来坐吧。”老太太对韩行矜说完又对管家说，“把门带上。” 韩行矜没有选择坐在理老太太最近的沙发，而是做到了一个中间的位置，不远不近，斜对着老太太。 “坐过来吧。” 韩行矜微微挪了一点就没有再动了，更别说做到离老太太最近的沙发上去。 “孩子，你这是在怨我？” 这话怎么接，只能说她们不熟，连感情都没有，哪里来的怨。 “我听阿东说你高考成绩挺好的？” 阿东，应该说的是自己爸爸喽，韩行矜点头，“嗯。” “不打算来港城上大学？” 韩行矜摇头，“不了，不习惯这边的教学模式，京市的大学都挺好的。” 老太太突然就严肃了起来，“哼，哪能有什么好大学，能有港城的大学好？” 韩行矜倒是不卑不亢，港城的大学国际排名是都挺好的。 但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港城的高等教育是英语教学，包括研究成果也都是英语输出的，这是他们提升国际排名的一个极大的优势。 要认真说起来，到底哪里的大学好，还是有待商榷的。 ------------ 164 维持体面 “既然回到霍家了就应该在港城接受教育。”老太太继续说。 “再有一个月多我就满十八岁了。” 老太太不解，怎么说到了这个，“你是觉得霍家亏欠了你？” 韩行矜摇头，“倒也没有，很感激爸爸妈妈把我带到这个世上。” “那你什么意思？” “作为成年人，在哪里接受教育，接受什么样的教育，我有自主选择决定权，而作为长辈的你们，只能提出建议。” 老太太被气得不行，这个孙女果然不知进退，还忤逆不堪，“你知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韩行矜不太懂问出这种话的人到底在想什么，是把对方当傻子了，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往往我们在提出要求的时候，会先自省一下自己为此付出了什么？”韩行矜说。 “你在说我让你来港城上学还得给你钱了？” 韩行矜摇头，“倒也不必，我是说你该想想，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要求。” 韩行矜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奶奶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已经忘记了一刻钟以前霍晋东和她说的话，“果然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人，眼里只有钱。” “说到这个问题，我认为老太太你应该反思一下，我为什么在被小门小户养着。” 刚刚还叫着奶奶，现在变成老太太了。 老太太自然也注意到了，“你在怪我？” “称不上怪，毕竟都过去了，只是想提醒老太太，这样的事情是因你而起，而非我所愿，谁都能说我小门小户，恐怕你……” 韩行矜突然想到了韩老太太，同样是面对自己不大看得上的孙女，但是两个的处理方式完全不同。 韩老太太叮嘱韩父韩母要好好教导韩乔薇，发现韩乔薇有一些心理问题之后也让家里人配合尽量让她有所改善。 韩行矜万万没想到，霍老太太还能说出让人真的寒心的话。 “我当初就说给你点钱就行了，不要带回来家里了，你这个样子……” 韩行矜真的是连最后的体面都不想维持了，站起来就想刺老太太两句，还没说话呢，老太太房间门猛地被推开。 韩美谊一脸寒霜站在门口，后面跟着脸色同样不好的霍晋东。 “小矜走。”韩美谊进来就拉韩行矜，同时还对旁边的佣人说，“上去把阿骁叫下来。” 霍晋东看着老太太，“妈，小矜是我的女儿，她不回来，你要让她去哪里？” 韩行矜在被韩美谊拉出门之前看向老太太，“霍洁和我说，反正我又不姓霍，不算霍家的人，老太太你也不姓霍呀，我倒是可以改姓的。” 霍骁被佣人请下来，听到了韩行矜的话，“霍洁是不是没被打过？” 韩美谊拉着韩行矜出门经过霍晋东的时候，满脸受伤，”你就是你和我说的都处理好了？” 霍骁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韩美谊实在不想再把霍骁牵扯进来，但是，老太太实在让人寒心，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至少当着孩子的面把表面功夫做好。 “奶奶不让姐姐回家，我先带姐姐去公寓住，和你说一声。” 韩美谊叫霍骁下来那个当下其实是想把霍骁一起带走的。 可是当她冷静下来，看到霍骁，看到霍晋东的时候，她又心软了，罢了，看在老太太也真心疼霍骁的份上。 这个场面霍骁应付不了，妈妈和姐姐眼眶里都有泪光，爸爸左右为难，他该追妈妈和姐姐，还是该和奶奶聊一聊？ 霍骁突然想到刚刚还帮他通关的靳屿，拔腿就跑，让屿哥先拦住妈妈和姐姐，顺便问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霍骁跑了，霍晋东看着老太太说了一句，“是不是我也要变成孤家寡人才行？” 老太太也慌了，孤家寡人，说的不就是她。 外人只知道她丧偶将近二十年，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心里，她已经丧偶三四十年了，从老不羞的在金屋藏娇，她忍着恶心给他塞人开始，她就当自己已经丧偶了。 老太太讷讷不成语，“我……我也是为了霍家。” 霍晋东冷笑一声，“呵，曾经霍家不需要牺牲我的婚姻来成就，如今霍家更不用隐藏我的女儿。” 霍骁把靳屿叫了下来，靳屿虽然已经穿戴整齐了，可发梢的水珠还在将滴未滴。 霍晋东看到靳屿，觉得霍骁难得懂事了一回，“先去拖住你韩姨，等我过去。” 靳屿往韩美谊的起居室走去，霍骁站在走廊两头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进来吧。”霍晋东对霍骁说，“阿骁你也不小了。” 霍骁走进老太太房间，在走廊还好，一进到房间，凝滞的气氛让他有重要窒息的感觉。 霍晋东没有坐，霍骁也就站在霍晋东后面。 “你恨父亲，为什么还要维护霍家，霍家没了不是更好，让父亲最看重的霍家在你手里毁了不好吗？”霍晋东问。 老太太急了，“不可以。” “因为你需要霍家来维持你的体面。”霍晋东接着说，“可是我维持了你的体面了啊，美谊在时尚界也是人人称道的，难道不体面吗？” “可是……可是……” “美谊是影星又怎么样？在影视界她没少拿奖，同时除了跟我，她没有任何绯闻，有何不可？靠自己的美貌和演技获得赞美和财富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老太太梗着脖子还要说。 ”小矜又有什么问题？身体健康、成绩优异、品行端正，有哪里值得你诟病？参加选秀节目？想要展示自己的特长和能力有什么错？” “我以为我已经和你说得够清楚了，小矜不回来，你觉得美谊还会在港城常住吗？” 老太太想到了多年前，因为自己对儿媳妇的成见，儿媳妇虽然嘴上没说，但借口陪儿子，然后在国外发展了自己的事业。 最后变成了儿子陪着儿媳不回来，孙子自然就不回来了。 要不是两年前知道孙女有可能还活着，为了就近找孙女，加上孙子上高中了，频繁转学不太好，只怕现在他们都不会在港城常住。 “美谊准备让小矜拍杂志封面了，阿骁学校在京市也有分校，京市或者海市的经济环境也很好。” 霍晋东言尽于此，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们可以全家把重心转到京市，最后，她还是孤家寡人。 ------------ 165 南洋韩家 霍晋东准备给老太太最后一击，他之前还是太温和了，总是好言相劝，觉得老太太慢慢会想通的，毕竟她是真的疼爱霍骁。 “岳母已经出院了，下星期复诊之后医生如果说可以飞长途，他们会立刻飞景城。” 霍老太太愣住了。 霍晋东还没完，“舅兄也会一同前往。” 说到韩美谊这个哥哥韩在野，老太太是心有余悸的，年少时候跟着父辈闯南洋，有胆有识，看起来温文尔雅一副读书人的样子，实际上人如其名逞凶斗恶的事没少干。 霍骁两三岁的时候，父子两个闯出了名堂，不仅在南洋，就是在国内也是众多地区趋之若鹜的投资大户。 那时候网络还不发达，不知道他们是在哪里听说了自己当初不同意两个人的婚事，就是结婚以后也没给个好脸色，隔天就来到港城。 到港城了二话不说就要让儿子儿媳离婚，还要带走霍骁。 大孙子，那可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啊，离婚她巴不得但是大孙子不能带走，那个韩在野，拿出了他逞凶斗恶的架势来，愣是半夜把孙子偷了出去，带着人就去了南洋。 要不是儿媳对儿子还是有感情的，只怕自己儿媳孙子都没了。 “只要我和美谊一天没有否认小矜是我们的孩子，霍家没人可以敢给小矜气受，你找霍洁来又怎么样，我只是跟她那个不成器的爹提了一嘴，他立马要安排霍洁出国。” “小矜不缺人疼，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其实都不重要，只是觉得你好歹是个长辈。” “言尽于此，早点休息。“霍晋东说完就带着霍骁走了。 留下心底一片荒芜的老太太，早点休息，只怕老太太又要失眠好几夜。 找到韩行矜的时候，在南洋的韩家老爷子老太太就要来看韩行矜了，可是老太太身体不好，一度垂危。 本来找到孩子是高兴的事，为了不破坏韩美谊的好心情，同时也不想让韩美谊担心。 远在南洋的韩家人只是说老太太老毛病又犯了，不适合长途飞行，等景城天气好一天又过来看韩行矜。 现在韩老太太身体转好，也不怕之前生病的事让韩美谊知道了。 霍晋东回到韩美谊起居室的时候，韩美谊还在垂泪，靳屿坐在靠近门的沙发没说话，韩行矜一直在安慰韩美谊。 看到霍晋东进来，韩行矜赶紧站起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霍晋东。 尽管在哭，但是身边换了人，韩美谊还是知道的。 “好了，不哭了，让孩子们看笑话啦。“霍晋东说。 韩美谊朝另一边扭了扭，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 “爸妈，我们先去休息啦。”韩行矜适时选择离开。 霍晋东看向韩行矜的眼神有心疼也有欣慰，“去睡吧，奶奶说的话别放在心上，你要相信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韩行矜点头。 霍骁跳出来，“我也永远爱姐姐。” 韩行矜拉着霍骁要离开，“知道啦。” 说完半蹲下来，半真半假地捂嘴打了个哈欠，对韩美谊说：“妈妈，我好累啊，我先去睡觉了，妈妈是最美的妈妈，我也要做最美的女儿才行。” 韩美谊红着眼睛催韩行矜，“赶紧去睡赶紧去睡。” 三个人分别和霍晋东、韩美谊道了晚安就离开了。 只是他们并没有各回各的房间，极有默契地都到了霍骁那里。 霍麟在佣人叫霍骁下楼的时候就很有眼色地离开了，佣人已经收拾过霍骁的房间了。 三个人坐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谁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靳屿把霍骁的游戏周边小毯子盖在韩行矜腿上就坐到了一边，仿佛一个局外人，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最终还是霍骁没忍住，蹭到了韩行矜旁边，“姐姐对不起，我替奶奶向你道歉。” 韩行矜摸摸霍骁已经乱了的头发，“不用替奶奶道歉。” 霍骁抬头，“姐姐……” “奶奶多大，你多大，为什么是你替奶奶道歉，你没有错，你也不必道歉。” “所以你是在生奶奶的气吗？”霍骁问。 韩行矜觉得这个孩子真的是有点单纯了， “阿骁，并不是所有伤害都会被原谅，也并不是所有对不起都能得到一句没关系，更何况，奶奶真的觉得她的行为有不妥吗？” “而且，我没有生奶奶的气，因为，我不在乎奶奶怎么想的，所以奶奶对我什么态度，对我来说，不重要。” 韩行矜在老太太说出那个话的当下是觉得又被伤害到，毕竟谁在知道自己不被家人接纳的情况下都会难过。 但是看到维护自己的父母和弟弟，还有一直守护在旁的靳屿，韩行矜突然就想通了。 她本来和老太太就没有感情，老太太不接纳她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而且，老太太接不接纳并不影响她回到霍家，在父母弟弟甚至那些亲戚眼里的分量。 所以，她为什么要纠结老太太的态度呢，就想妈妈一直安慰她的，不重要的人，有什么值得在乎的。 霍骁抬起头看韩行矜，眼里的震惊仿佛在告诉韩行矜，我的三观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姐姐……” “阿骁，奶奶对我和奶奶对你是两回事，不必因为我的原因就改变对待她的态度，虽然很难不被影响，但你应该尽量做到理智。” 韩行矜发现霍骁似乎不太能理解，扭头看靳屿，发现靳屿也真在看她。 韩行矜冲靳屿使眼色，想让靳屿和霍骁说，毕竟，霍骁还是很听靳屿话的，而且，他们男生之间通常会有独特的相处方式。 靳屿接收到了韩行矜的信息，“你先去睡吧，太晚了。” 韩行矜皱眉，他这到底是答应了呢，还是没答应啊。 “去睡吧，明天我们还要回景城呢，我来处理。” 得到想要的答案，韩行矜放心了，睡，十有八九是睡不着，但，空间，可以让给他们。 霍骁闻言也催韩行矜，“姐姐快去睡吧。” 韩行矜把霍骁的头发揉得更乱了，“别想了，姐姐先去睡觉了，明天见。” 韩行矜临出门还又给靳屿使了个眼色，靳屿无奈地点了下头，“快去吧，晚安。” ------------ 166 回到景城 韩行矜以为自己会一夜辗转，没想到最后是一觉到天明，至于最后他们谈话有没有出什么结果，韩行矜并不清楚。 只是早餐的时候，老太太先于所有人坐在了桌边，韩行矜和她打招呼她也应了，虽然还是不甚热络，但比之前不咸不淡好多了。 至于霍骁，他下楼看到老太太和韩行矜都已经在餐厅了，和往常一样先喊了“奶奶”然后抱了一下老太太便做到了韩行矜旁边，和韩行矜咬起了耳朵。 看起来，靳屿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一些。 老太太是老太太，她是她，虽然不可能做到不因为她的原因对老太太的印象有改变，但至少面上不要太明显。 吃过早饭，韩美谊交代小丁给霍婷打电话，让她一会直接带着胡晓敏去会所，不要来家里了。 韩行矜没有多想，只当韩美谊想去会所吃饭。 可老太太听到韩美谊的话脸色就变了，“为什么要叫霍婷一起去会所？” 韩美谊倒是不隐瞒，“小矜挺喜欢阿敏的，让她带着阿敏去和小矜玩。” 老太太没有说话，但是她知道这场博弈，可以说是她输了。 二房可以说是依附他们的，她找霍洁来打擂台，霍晋东一句话，霍洁被送到了国外。 因为胡晓敏入了韩行矜的眼，韩美谊不惜带她出现在会所，让外界知道，霍婷是被她看重的。 韩美谊从来不是傻的，她只是不想霍晋东在中间左右为难，老太太也没做什么事触碰到她的底线。 可一旦到了底线，韩美谊完全有四两拨千斤的能耐。 韩美谊回答完老太太就对韩行矜说：“妈妈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和阿骁去外面逛一圈还是？” “我得先去看会书，晚班机万一延误了我就没空写今天的作业了，我想先把今天的任务完成，再顺便练练舞蹈。” 韩美谊点头，“去吧，练舞蹈就去阿骁的训练室。” 霍骁一直在学散打，家里有他专门的训练室，她拿来练舞室完全可以的。 “妈咪，我也要去。”霍骁撒娇到。 韩美谊摇头，“不行啊，我们今天是lady‘sparty。” 霍骁委委屈屈，宝宝不开心，宝宝想和姐姐一起玩。 韩行矜拍拍霍骁，“走啦，上楼学看书去啦。” 韩美谊忙完自己的事上楼看了两趟，姐弟连个坐在一张书桌边，各据一方，都在认真看书，韩美谊便没有打扰他们，姐弟两个就看了一上午的书，韩美谊踩着点地把韩行矜带走。 说是party果然是party，韩美谊在一个上午不光把场地现场安排好，就是人，她都能邀请来那么多。 除了之前逛商场见到的几个阿姨和霍婷母女两个，还有不少衣香鬓影、着装精致的太太小姐。 韩美谊这是铁了心要让港城的太太们认识她啊。 本来就不太认人的韩行矜两天下来觉得自己可能患上了脸盲症。 两天时间过得很快，下午回到霍家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收拾行李了，晚饭过后，两个人完全没时间做停留，放下碗筷就出门往机场赶。 来的时候轻装上阵，走的时候大包小包。 回到澜庭已经凌晨过了，靳屿还是把韩行矜送到楼上，看着韩行矜进门了，听到她反锁门的声音才下楼回酒店。 尽管一点多才睡下，可韩行矜还是按时到了电视台，正好陈璐要去外地做一个采访，韩行矜本来就是临时实习的并不能跟随前往。 陈璐在电视台把手续办好就要离开，离开之前让韩行矜也回去，她这几天会线上给韩行矜布置作业。 韩行矜从出门到进门不到一个小时，王阿姨刚收拾完厨房准备去收拾韩行矜从港城带回来的东西，韩行矜就回来了。 陈璐在去机场的路上给她布置了作业，这次作业完全是从零开始，只告诉韩行矜她们是要去采访谁，主题是什么，让韩行矜今天之内把采访大纲写出来。 陈璐采访当然不可能用韩行记的东西，两个人同时做功课，只有这样，韩行矜才能看到他与别人的差距，从而快速进步。 这几天书没白看，至少韩行矜写出来的东西不再是书上教的套路模版，而是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和见解。 陈璐出差四天，韩行矜早上写陈璐布置的作业，进度和出差的团队一样，陈璐那边需要做些什么案头的工作，陈璐就要求韩行矜做。 下午泡在训练基地，七月的天，哪怕开着空调，衣服也是汗湿了一遍又一遍。 晚上回来或者继续早上没完成的作业，或者看书，韩行矜觉得她这个假期过得一点都没有假期的感觉。 周四晚上陈璐回来，周五上午韩行矜去电视台，本来出差回来可以休息的陈璐特意抽出一个上午来指导韩行矜。 韩行矜四天的作业陈璐都打印了出来，四天的依次排开，下面一排的是陈璐自己做的，最下面一排放的是教科书上的标准模版。 陈璐每一天的内容都是三份对照来讲，做得好的地方不吝表扬，做不好的地方劈头盖脸地训，一个上午过后，韩行矜的四份作业被写得满满当当。 下班时间到，作业也讲完了。 “好了，你这个周末就好好看看这几份东西，不需要你在做案头的工作了，要切实看进去，学进去，才不枉费我们一起花了那么多时间。“ 韩行矜拿着一小摞材料，感激地点头，尽管她还没进行专业学习，可是曾经的经验告诉她，想要在课堂上学得那么细致和实用是不可能的。 回澜庭吃完饭，午觉都来不及睡就忘训练基地跑，第九次录制彩排，个人舞台的彩排往往要花更多的时间。 韩行矜换好衣服到演播厅的时候，大部分选手都已经到了，包括好久没见的韩乔薇。 韩乔薇身边围了好多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小礼物。 韩行矜嗤笑一声，韩乔薇之前还说她用下午茶小恩小惠收买选手搞小团体。 自己好歹还小恩小惠到了大部分选手，她这就给十多个选手送礼物才是搞小团体吧。 ------------ 167 送别礼物 韩行矜正在人群中搜索许歆她们几个，徐梦晨也看到了她，踮着脚尖朝她大力挥手。 韩行矜刚走过去就被徐梦晨拽住，“天呐，小矜，韩乔薇太搞笑了，她是要跟你打擂台吗？” “啊？”韩行矜这段时间都和韩乔薇没有接触，也是不知道哪里有擂台可以打。 韩行矜看许歆和何佳婕，她们都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最终还是徐梦晨没忍住，“看到没，给她的小伙伴发礼物呢。” 韩行矜点头，“看到了，可是……” “你从港城回来不是给我们带礼物了嘛，她这是有样学样呢，可惜了，没学好。”许歆说。 韩行矜一脑门黑线，这有什么好学的，她带的礼物也不是什么贵重的。 她收到的化妆品里有两套一模一样的口红，她留着也是用不完，索性就拆了一套，让她们挑喜欢的颜色，每个人都挑了两支。 并不是什么特意为朋友们准备的礼物。 “哼，明天淘汰赛，她忙着送礼物，我们宿舍那个妹妹都气死了。”李雅茹说。 “嗯？为什么啊，礼物不喜欢吗？”韩行矜问。 李雅茹宿舍有一个小女孩上一次和韩乔薇是一个小组的。 “她今天送礼物，这不是明摆着觉得她们会被淘汰，在送送别礼物呢嘛。”李雅茹解释。 韩行矜一想，还真是，淘汰赛之前送礼物，好像是有点不太令人愉快。 韩乔薇突破重围，来到韩行矜对面。 韩行矜坐在第二排选手席上，韩乔薇站在选手席前面，她们中间还隔着第一排的几个选手。 韩乔薇一脸鄙夷，“听说你去港城了呢。” 韩行矜没说话，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妹妹，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听哥哥说你也没要他给你的生活费，离开韩家快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你靠什么生活的，还能有钱去港城，给其他人带礼物，你怕不是……” 韩行矜没指望韩乔薇能说出什么中听的话，但她要逼着韩乔薇说出来，韩行矜微微俯视韩乔薇。 “我怎么了？展开说说，具体点。“ 韩乔薇做出一副怕别人听到，左右看看，然后用周围选手都能听到的略小了一点的声音说：“出卖自己的身体。小矜，韩家养你那么大，你要有什么困难你直接说，我们肯定会帮你的，你何必自暴自弃。” 看看这话说的，我真是谢谢你了呢。 彩排没要求不准带手机进入，韩行矜晃了晃整个录音界面的手机，“话是不能乱讲的。” “怎么，我敢说我就敢承认，你敢做你敢承认吗？” 韩行矜粲然一笑，露出一个小酒窝，“我敢告你诽谤哦。” “哼，你不是干那种勾当你哪里来的钱？” 韩行矜真的觉得这人脑子可能有什么大问题，“我哪里来的钱用得着你管？反正又没用你的钱。” 韩乔薇见韩行矜不否认，以为自己猜对了，气势突然就起来了，“韩行矜，节目组说了，我们是要给青少年做榜样的，你这样的，根本就不配参加这个节目，更不配出道当偶像。” 韩行矜点头，“嗯，节目组的要求你倒是背得烂熟，不过，希望你不要宽于律己严于待人，不如先自省一下？” 韩乔薇能走到今天，完全是之前直播她的有钱生活攒下了一些人气，这些人气不全是粉丝，还有黑粉。 没错，黑粉也给她投票了，毕竟这种沙雕富二代，快乐的源泉，过早淘汰可惜了，得少多少快乐。 彩排早就开始了，来来往往的选手和工作人员让她们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太久。 “听说韩乔薇也给她们送口红了，只不过每人一支。” 整个基地就没有徐梦晨不知道的事，如果有，那是她不想知道。 第九次演出虽然是个人舞台，但只有八十个选手了，录制时间缩短了不少，依然是中午一点开始录制，评分标准也和第七次个人舞台一样。 五点不到录制就结束了，所有选手回到训练基地的训练大厅，半个小时以后公布结果。 韩行矜心态现在可太好了，淘汰了也不难过，反正最初也只是为了能上大学，留下了也不激动，她又不想出道。 节目的效率一向令人赞叹，那是位选手前前后后拖拖拉拉全部达到训练大厅的时候，节目组的成绩和淘汰名单已经出来了。 在公布成绩的时候，评委们倒是从来不卖关子，网友戏称，“评委忙着宣布完收工”系列。 韩行矜没想到自己名次居然还涨了点，上升到了二十名以内。 这一场依然是淘汰二十名选手，六十个人进入下一场比赛。 谭梦六十五名被淘汰，韩乔薇五十八名险进下一场。 最出乎人意料的是，韩乔薇红了十二个历次合作过的小女孩礼物，其中八个都淘汰了，就是没淘汰的四个，成绩也在边缘徘徊。 本来她在淘汰赛之前忙着送礼物就让人多人心里打鼓，觉得她是在送分别礼物。 结果一出来，好嘛，被她盯上的人三分之二的淘汰率，这就有点让人心慌了，所以在下一轮分组的时候，韩乔薇完全没人选。 六十个人分成十二组，准备第十次公演，韩乔薇是最后一位补位选手。 越留韩乔薇脸色越不好，韩乔薇心想，居然没人选我，哼，我看你们是都不想要礼物了。 没错，韩乔薇批发一样买了好多分小礼物，准备送给所有和她组过队的人。 宣布完淘汰名单，分好组，各个小组选好曲目，今天的录制才算结束。 收拾完准备回家的时候又是将近七点，想到这个点王阿姨已经走了，自己回去也是冷冷清清的，韩行你背上包就跟着许歆、何佳婕她们去基地餐厅了。 饭，还是要好多人一起吃才香。 韩行矜吃完饭又和她们玩了好一会，快十点了才回到澜庭。 结果在楼下遇到了行色匆匆的靳屿，靳屿远远就看到慢慢悠悠的韩行矜。 等韩行矜走进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阵训，“知道现在几点了吗？那么晚才回家合适吗？手机呢？电话怎么打不通？出事怎么办？” 韩行矜被训得一愣一愣的。 ------------ 168 流氓行径 “我……我和她们在基地玩，手机录制的时候关机放柜子里，拿出来就忘了开机。” 显然靳屿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先开机给韩姨回个电话。” “哦。”韩行矜把手机从包里找出来，“你怎么过来了？” 靳屿真的是想敲开眼前这人的脑子看看，没好气地说：“顺路。” 韩行矜正在给韩美谊打电话，闻言很随意地“哦。”了一声，输密码，进单元门。 等电梯的时候，韩行矜才发现靳屿站在旁边和自己一起等电梯。 韩行矜正在打电话，抽空和靳屿说了一句，“我回来了，没事的，不好意思啊，让你跑一趟，下次我会带着手机的，你先回去吧。” 赶人的意味可以说是很明显了。 靳屿斜了韩行矜一眼，“我想上去看看我的房子顺便喝点水。” 这话，韩行矜没法拒绝，行呗，房东说了算。 电梯里信号不好，韩行矜不得不结束通话，这时候才看到一个接一个的未接来电和消息。 八点刚过就有靳屿打来的电话了，还打了三四个。 韩美谊的电话是快九点了才打的。 这将近一个小时以内，韩美谊又了一个，靳屿打了少说六七个。 这叫顺路？韩行矜就是再迟钝也知道靳屿应该是找自己有事，结果关机，就直接找了过来。 韩行矜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靳屿双手插在兜里，“嗯”了一声。 感动归感动，但这人欠揍也是真欠揍。 到楼上，韩行矜殷勤地给靳屿到了一杯水， “家里所有的饮料和冰水都被王阿姨清走了，只有这个，或者你要喝奶吗？” 靳屿接过水杯直接喝了一口，用行动告诉她，就这个了。 韩行矜自己拿了个奶，坐到旁边的阅读椅上，大概椅子太舒服了，不自觉就蜷了上去。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韩行矜问。 从韩行矜看到靳屿到现在，他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显然不光是因为自己没回家还没接电话。 韩行矜一问出来，靳屿就仿佛一个被戳了的气球一样，整个人精气神突然就不好了。 他最初是想问问韩行矜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还是因为玄学。 可是听到韩行矜说她在基地和朋友们玩，突然就迟疑了。 韩行矜把自己照顾得太好，就是家人不在身边也很少会麻烦他，遇事又太冷静，让他都忘了其实她刚高考完，象牙塔也才踏出一只脚。 这个年龄的孩子不都是时不时就要被老师请一下家长吗？靳屿不解，明明项目组那两个同事就是啊。 靳屿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我坐会就走。” 韩行矜还是抱腿蜷在阅读椅上，“还是那个计划不顺利吗？又发生什么事了？” 靳屿摇头，“没事，挺好的，都在可控范围。” 韩行矜皱眉，是这样吗？在可控范围就说明还是出事了。 “去洗漱早点睡，录制一天累了，我先走了。”靳屿掐了掐眉心站了起来。 时间是不早了，再留下去，靳屿怕是又只能睡沙发了。 “行，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回头……” 靳屿走去，一个人站在门里，一个人站在门外，“不用画符了，你给的还多呢。” 韩行矜愣住了，自己说上句他就能猜到下句了？ “或者你们自己找个玄学大师看看？”韩行矜提议，可能自己的符并没有起大太大的作用吧，韩行矜想。 靳屿点头，电梯到了，进电梯，电梯门关上，韩行矜才关上门去洗漱。 靳屿觉得遇到事了，韩行矜想，之前送自己回来都要让自己先关门，还提醒自己得反锁，今天他走，自己门都没关他就走了，显然注意力不在这里。 既然不说，那就算了吧。 录制一天是有点累，主要是晚上一直在说笑，她现在觉得喉咙有点不舒服，比上了一天的声乐课还干。 韩行矜走到茶几边，拿起牛奶盒，居然没有了，盒子一扔，端起旁边的水杯想都没想都两口灌完了。 拿着空水杯，韩行矜才反应过来，这个杯子靳屿喝过。 韩行矜愣住了，这……这……间接…… 算了，想太多了，两个人有不是从同一个方向拿的杯子，能同时接触过同片杯口的概率极低。 而且，自己吃剩的东西用过的叉子靳屿都用了，自己只是用了一下杯子而已，多大点事，自己这叫节约用水，不浪费水资源。 想明白了，韩行矜把空杯子放进洗碗池，抓紧时间洗漱去了。 累了一天，韩行矜破天荒的失眠的，因为她做了一个噩梦，被吓醒之后久久不能入睡。 她梦到了靳屿，梦到靳屿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坐在靳屿旁边，这其实也没什么。 让她惊醒的是她不光伸手去企图抚平靳屿眉心的褶皱，甚至还用上了嘴，这就很不好了！ 大概是靳屿皱眉的时间太长了吧，韩行矜惊醒之后抚摸着小心脏想。 嗨，自己就是太善良了，见不得别人忧愁。 可是，不管韩行矜怎么自我开解，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自己要上嘴的画面，还不光是想怼眉心，甚至想往下怼。 黑暗中韩行矜只能瞪大眼睛，自己怎么会有那么流氓的想法呢，那可是大哥啊，大哥是什么，大哥可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呀。 韩行矜愣了睁眼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才没坚持住睡了过去。 继破天荒失眠之后，韩行矜破天荒睡了个懒觉。 王阿姨倒是不觉得韩行矜睡懒觉有什么问题，毕竟年轻人，不睡懒觉才有问题。 快十点了，韩行矜才走出房间。 王阿姨已经在准备中饭了，看到韩行矜，“饿了吧，想叫你起来吃了早饭接着睡的，又怕吵了瞌睡。” 韩行矜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也不是很饿。” 王阿姨给她盛了半碗牛奶燕麦粥，“少吃点，很快就吃饭了，昨晚回来喝牛奶了？好久没给你煮这个粥了。” 韩行矜坐在厨房的岛台边，慢慢地用调羹搅着碗里粘稠的粥，一边喝王阿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一边喝完了粥。 ------------ 169 可以教 韩行矜在家宅了一天，把陈璐之前给她分析的三份东西彻彻底底地消化了。 吃完晚饭，她觉得她不光肚子撑了，脑子也有点撑，昏头涨脑的。 王阿姨要走，韩行矜就和王阿姨一起下楼，准备在小区里跑上一会。 临出门，韩行矜想了想，还是没拿手机，只是给靳屿和韩美谊发了消息，说自己就在小区里面运动一下，不带手机。 已经六月底了，下周志愿填报系统就开启了，韩行矜边跑步边在计划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今明两个晚上得把最后的志愿定下来。 顺利的话七月底就能查到录取情况了。 八月初自己满十八周岁，还有件大事要做，不过的提前做点准备。 天马行空地想着，韩行矜在小区的跑步道跑了两圈，满打满算四公里了。 回到楼上，韩行矜边喝水边看手机。 韩美谊和靳屿都回了信息。 韩美谊交代她注意安全，回家给她视频。 靳屿就很高冷了，就回了一个，“嗯。” 哼，高冷个什么，迟早遭雷劈。 韩行矜休息了一下才给韩美谊打视频过去，和做了很多功课的韩美谊正式谈论起志愿来。 韩美谊坚持让她第一志愿报京大，哪怕韩行矜想读的专业国排名稍微好一点。 对韩行矜来说，上哪个学校问题不大，按照往年的录取情况，她的分数报两个志愿就可以了，五个志愿，完全就是浪费。 但韩美谊还是建议她五个都写上，只怕万一。 “姐姐，海市没有合适的学校吗？”霍骁突然凑过来，露出半个脑袋。 “嗯？” “我去过几次海市，我还挺喜欢海市的。” “海市倒是也有可以报的学校，但是专业排名不太好。”韩美谊替韩行矜解释。 霍骁有一点点失落，“好吧。” 反正后面的志愿也只是凑数的，韩行矜提议，“那第三志愿就写海市戏剧吧。” “第四个志愿，”韩行矜想了想，“港城大学。” 霍骁眼睛突然就亮了，又想到姐姐之前拒绝奶奶的话，“姐姐你……” 韩行矜知道他在想什么，手一挥，“那只是和奶奶说说的，其实港城大学也很好。” 三言两语韩行矜的志愿就定了下来，完全没有其他人说的那种纠结。 之前韩行矜看过一个帖子，说不管考几分，志愿都难报，就是状元都要想想去清北还是复交，读金融还是计算机。 志愿商定好了，韩行矜拿过手账本，把报志愿写上日常就准备和韩美谊说再见了。 “等一下小矜。” 韩美谊说着把霍骁推过去，“马上期末了，块点去复习，这个学期有一个不是a+你就被剥夺了假期和姐姐一起玩的机会。” 韩行矜也催霍骁，“快点去，姐姐八月初就录制结束了。” 霍骁也知道妈妈和姐姐可能有话说，不情不愿地和韩行矜说了再见。 “你下个周末空出来，不要预约训练了，这几天辛苦一下。“ 韩行矜惊呼，“你要过来吗？” 韩美谊点头，“对，我们要过去，周五早上到，中午接你一起吃饭。” 韩行矜以为韩美谊说的“我们”是她和霍晋东，“好诶，几点钟到，我去机场接你们。” “不用啦，早上好好跟着老师学习。” 哪怕一个星期以前才见到他们，韩行矜的期待也一点没减少。 “过来有工作吗？”韩行矜问。 韩美谊摇头，“去看你啊，看你哪里有工作重要，有工作那也是顺便的。” 韩行矜咧嘴一笑，没有说话。 “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去洗漱。” 陈璐见到韩行矜就开始了快问快答模式，问的东西全部是上个星期给她讲过的。 幸好韩行矜前一天不光认真看了，还做了笔记，不太了解的地方还差了资料，一轮快问快答下来，陈璐相当满意。 不怕学生基础差，只怕学生不进步。 陈璐扔给韩行矜一个稿件，“给你十五分钟准备时间，十五分钟以后来演播室找我，脱稿念。” 陈璐说完就去化妆了，留下呆楞的韩行矜。 办公室只有韩行矜一个人了，掩上门就是念出声也不怕打扰其他人。 韩行矜定了个闹铃就开始通读稿件，站在办公室的空地上，背脊挺直，收腹抬头。 是一个新闻稿件，稿件不长，也就三百多字，要背下来不难，难的是陈璐让她去演播厅找，显然就是她在摄像机前面完成稿件报道。 这就不简单了，除了流畅地说完稿件，还要关注自己的仪态语速语调顿挫。 仪态语速可能在有经验的老主持那里是已经刻进骨子里的，不需要刻意注意，可是韩行矜不行啊。 十五分钟很快，但韩行矜已经一遍一遍重复得有点口干舌燥了，大大地含了一口水，小口小口咽下，找到陈璐的时候，陈璐还在化妆。 化妆师就在导播室旁边，她让韩行矜去导播室熟悉一下环境。 一会陈璐要录一个节目，演播室和导播室都已经在做准备工作了。 韩行矜站在导播室的角落里，透过中控玻璃，一遍看导播现实的画面，一个对照演播室的角度，在对比哪个角度是上镜最合适的地方。 陈璐化妆过来，对导播室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句，就推门让韩行矜过去， “自己找机位，把刚刚我给你的稿件播报出来。” 哪怕知道这只是陈璐的一个摸底测试，可面对真实的演播厅，站在镜头前，韩行矜还是有点紧张。 她先找到位置角度站好，低头深呼吸了几次。 再抬头，整个人和刚刚就不一样了，眼角和嘴角一样的弧度上扬，韩行矜冲摄像头比了个ok的手势，放下手，就开始了播报。 还是紧张，刚开始的两句话里明显能听到声音里的颤音，不过从第三句话开始，就好多了，过半已经渐入佳境了。 导播看着镜头问陈璐，“陈老师，这是台里新招的主持？” 陈璐一手拿着耳机，盯着监视器，摇头，“不是，实习生。” “大几了？这镜头感可以啊，都会自己找角度了。” “开学大一。” “啥？这刚高考完？那这状态可以啊。” 陈璐难得地点头，“是不错，可以教。” ------------ 170 今日一问 韩行矜播完了，忐忑地看了一眼中控玻璃，陈璐招手让她过去。 韩行矜回到导播室，陈璐把耳机给她，让她带起来，然后回放刚刚录下来的一分半的画面。 韩行矜没想到自己在镜头前是这样的，紧张得都有颤音了。 刚刚还在和导播夸韩行矜的陈璐又把视频拉回去，这次是0.5倍速，颤音更明显了。 “仪态不行，肩没有打开。” “头歪了。” “语速不对，这里要慢，问句语速放慢，能在一定程度上引导人进行思考。“ 陈璐边看边评价。 韩行矜只有点头的分。 看完第三遍，陈璐让韩行矜摘下耳机。 “明天开始，每天看准备一篇稿件，内容自己找，甚至可以模仿当天的新闻播报。” 韩行矜应下。 “但你不要每天都是新闻稿件，将来你不可能不播其他的。” 陈璐还在交代。 “每天还要抽空练仪态，回头我发视频给你。” 韩行矜还是点头。 “我要录制了，应该要录制到十二点多，你可以现在就回去，也可以到十二点再走。” 陈璐说完也不听韩行矜的打算，直接就进了演播厅。 韩行矜站在导播台旁边的角落里，透过玻璃看看陈璐，又看看监视器。 看自己还不觉得，看别人录制就会发现，人真的会被拉宽。 导播发现韩行矜一直站在旁边，往中间挪了挪，指着凳子对韩行矜说：“坐吧。” 韩行矜规规矩矩坐到一边，还又往边上挪了挪，尽量不要影响导播工作。 陈璐录制到十二点过十多分，中间出来休息过一次，看到韩行矜坐在导播室，手里还拿着笔记本，嘴上没说，眼里的欣慰还是没有瞒过其他人。 去了趟卫生间回来，陈璐还给韩行矜拿了一瓶水。 陈璐录制结束出来，韩行矜还在，就让她很满足了，不管是真的想学习，还是只是做个样子，至少这个态度她是满意的。 “赶紧回去吧，下午不是还有训练。”陈璐对韩行矜说。 韩行矜点头，“有的。” “赶紧回去吧，我周末看了之前几期的节目，表现不错。”陈璐难得说起了其他话题。 面对突如其来的夸奖，韩行矜有点无措。 陈璐笑着赶韩行矜走，“明天早上以来我就要看你的稿件播报。” “好的老师，那我就先走了。” 陈璐要去隔壁更衣室换衣服，只是冲韩行矜挥了挥手。 韩行矜总觉得自己要进入大学，开始正式的专业学习才是真的开启成为主持人之路，没想到陈璐让她的专业学习提前了那么久。 “今天回来得有点晚了哦。”进门王阿姨就说。 韩行矜点头，“有点事耽搁了会，我想喝两碗汤。”韩行矜边往洗手间走准备去洗手边说。 王阿姨重新拿了个碗又盛了一碗，“这多简单的事。” 吃完饭，韩行矜站在沙发边，打开电视，找到国家级主持人的播报片段，反复看了不下十遍，煮好的咖啡都凉掉了，她还在看。 “赶紧把咖啡喝了睡午觉去。”王阿姨催促她，主要是听同一个片段，听得她都快能把主持人的话背下了。 韩行矜边喝咖啡边又看了好几个视频，幸好后面的视频没有再重复看。 这就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了。 看了不知道多少次新闻了，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主持人为什么会觉得她主持得好。更不会想，我来播，我会怎么处理。 陈璐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可以用当天的新闻报道来练习，这就明摆着告诉她，她可以模仿。 也是，凡事都是从模仿到创新的，不管是人类的进化，还是我国制造也的发展。 打了个咖啡盹起来，韩行矜就要去基地了。 因为有韩美谊的交代，韩行矜把原本计划的三个小时的课变成了四个小时，第二天的训练室也预约了四个小时。 小组唱跳，还是淘汰赛，自己一定不能拖小组的后腿，这是韩行矜给自己最低最低的要求。 两个小时休息十五分钟，老师刚走出训练室，训练室的门就被徐梦晨和许歆推开了。 “小矜，你也太凶了，唱跳都可以两个小时才休息。” 韩行矜坐在地板上大口喘气，没搭话。 徐梦晨凑到韩行矜身边坐下，“我有个好玩的事情想和你说？” “什么？你谈恋爱了？”韩行矜问。 徐梦晨推了韩行矜一把，韩行矜顺势靠在了许歆肩上，“去你的，你一天不扎我一下难受是吧。” 韩行矜呵呵地笑。 之前她们一起玩的时候，徐梦晨悲伤地发现，除了韩行矜，只有她，完全没有恋爱过，其他人甭管十八九岁，还是二十二三都有过多多少少的恋爱经历，再不济也有个暗恋。 韩行矜刚高中毕业，没有感情经历很正常。 她都大三了啊，二十岁了啊，居然也没有，她当时就立了flag，大学毕业之前一定要恋爱一次。 那几天她们打招呼的方式都是，“梦晨，今日一问。” 今日一问，徐梦晨恋爱了吗？ 在徐梦晨的“暴力”抗议下，招呼是不那么大了，但是不妨碍其他人拿这个来调侃。 韩行矜笑，“到底什么事呀。” “哈哈哈，你那个姐姐，呸，不是，韩乔薇，早上过来训练的时候，给新的小组成员都带了礼物，你猜怎么着？”还没揭秘呢，徐梦晨自己先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没人敢收，真的，不是客气那种不用不用，谢谢破费了，是真的不敢收。” 韩行矜有点意外，没想到还那么迷信的，那里会因为收了她的礼物就被淘汰。 但是她“十送八淘”的名头已经在选手里面扩散开了，虽然也没那么夸张。 许歆拍了拍徐梦晨，“好了，我们是来找小矜说正事的。” 徐梦晨强忍着笑点头，“对对对，你说吧。” “是这样啊，梦梦不是被淘汰了吗，但是她还在景城，住在市区哪个酒店来着。”许歆一时想不起。 “明天下午的动车走，我们商量着晚上去市区找她，预期吃顿饭，不管怎么样，也算是认识一场。” ------------ 171 十送八淘 节目组淘汰的选手是当天就得离开基地的，这是为了节目效果，但是会安排被淘汰的选手在其他酒店住个两三天，毕竟就是回家，也得给人时间定票不是。 韩行矜点头，“可以啊。” 虽然谭梦这个人有时候是有点话多招人烦，但就像许歆说的那样，好歹认识一场。 许歆她们过来除了约韩行矜吃饭之外还有一件大事需要韩行矜帮忙，“那你有推荐的地方吗？” “你们想吃什么？”韩行矜问。 “景城地方菜吧。” 韩行矜第一反应就是韩美谊爱吃的小洋楼私房菜，只是不知道价位怎么样，应该不会便宜。 “我来安排。” 徐梦晨笑出两颗小虎牙，“靠谱。” “小晨子，去，把姐的手机递过来。”韩行矜指着不远处她的包说。 徐晨梦笑着拍了她一下，“小屁孩，没大没小。” 嘴上是说这，可人已经挪过去把包拉过来了。 韩行矜拿出手机，先给王阿姨打了个电话，说了自己不回家吃饭的事，然后……纠结了一下，还是给小丁打了。 让小丁帮忙预约一下，之前她和苏青黛想吃自己预约可是好久都没预约上的。 许歆和徐梦晨目睹了韩行矜的操作，对视一眼，“可以呀，韩小姐。“ 韩行矜企图给她们一个wink，结果两个人被油到，“认识的人，那家店临时预约我怕预约不上。“ 时间差不多了，两个人谢过韩行矜就走了。 两个人离开，赵星就进来了，“我们开始吗？” 韩行矜和赵星相处了三个多月，都是年轻人，关系更像朋友了，韩行矜在地上赖了一会才起来。 赵星揉了一下韩行矜的头发，这次的舞蹈有甩头发的动作，甩了两个小时，再飘逸的头发都飘不起来了。 刚开始见韩行矜的时候，赵星还以为韩行矜是个面嫩的同龄人，看起来实在太稳重了，不多话，没情绪，能吃苦。 后来才知道，韩行矜比自己小了四五岁。 而且越接触越发觉得她孩子气。 偶尔会和她撒撒娇，讲讲条件，要求多休息五分钟啦，动作太难啦问她有没有什么好记的办法…… “志愿确定了没？”赵星之前就知道韩行矜的成绩了，看韩行矜还想休息休息，索性和她聊了起来。 “嗯。” “是国传吗？” “二志愿是国传，一志愿写的京大。” 赵星没有研究过京大的录取线，只是点头，“不错，冲一冲，万一呢。” 韩行矜点头，“对呀。” “不过国传和京大都离我们学校很近诶，要是我下半年考研考上了，嘿，我们就可以约约约了。” “好诶，那这边录制完了你就不接工作了吗？” 赵星点头，“不接了，录制结束八月份，专心复习吧。” 闲聊了几句，她们又投入了下一个两小时的练习。 韩行矜课上完，又是前脚赵星出门，后脚一窝小伙伴钻了进来。 “你还回家吗？” 韩行矜失笑，这四个人一看就是做好出门的准备了，有备而来，还能让自己回家？必是不可能了。 “不回了，不过各位姐姐等等，容我换个衣服。“ 李雅茹下巴一抬，兰花指一敲，“速去速回。“ 韩行矜拎着包往更衣室跑，说好电梯口见。 训练搂这边的更衣室不大，毕竟大部分选手就住旁边的宿舍楼，很用不上更衣室，只是在一间房间里隔了几个小隔间。 韩行矜快速找了一个半掩着门的隔间钻了进去，也没细看其他隔间有没有人。 换到一半，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应该是在打电话。 “我才不和她一起呢，她太蠢了。”哟，韩乔薇的小跟班周晓倩。 “……” “别说了，靠赞助进了景城大学，丢死人了，还打电话来炫耀，她那个天天考倒数的假妹妹成绩都比她好。” 有种被cue的感觉。 “而且啊，越来越小气了，原来出书多大方，虽然都是老款，但好歹价位在那里，现在拿出来的东西，妈耶，就打发乡下人吧。” 韩行矜为韩乔薇掬一把辛酸泪，这就是辛辛苦苦花钱维系起来的友谊。 原来刚回韩家，不太懂原主那些小玩意的价格，只觉得别人的东西，给了就给了。 在韩家时间久了，眼界也有点了，要自己花钱买了，开始肉疼了，这档次就下来了。 可以，由奢入俭难，她的“朋友”胃口被她养大了。 周晓倩的电话还在继续，“不清楚了，她要做就做喽，反正我又不亏，我一个看戏的。“ 说话间，韩行矜听到了周晓倩打开隔间门，又走出更衣室的关门声。 可惜了，她无意偷听别人讲电话，但既然让她听到了，能不能让她听点劲爆点的，就是听全也行啊。 韩行矜加快速度，走到电梯间的时候，周晓倩居然还在。 “小矜，你怎么这么慢呀。”徐梦晨说。 韩行你余光瞟到周晓倩的微表情，微微抿了抿嘴。 “去了趟卫生间。”韩行矜说，说完电梯正好就来了。 电梯里，韩行矜看到了小丁一个小时以前发过来的消息，小洋房已经预约上了，只是没有包间了。 韩行矜把小洋房的位置发到几个人的小群里，许歆给谭梦打电话，说她们出发了，让谭梦也过去。 五个人，打了两辆车，两辆车先后达到小洋房，在车上，韩行矜给靳屿报备了。 信息发出去了，韩行矜还在想，这大哥比爸妈管得都宽，自己和朋友吃饭都要报备。 说是坐大厅，其实也不是一览无遗，还是有隔断的，只是比较随意，用的活动屏风，只能稍微拦一下人影，声音是完全隔绝不了的。 不过没关系，她们几个人只是单纯地吃顿饭，又不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上菜还有一会，作为来过几次的本地人韩行矜，自觉当起了向导，领着五个女孩在小花园逛了起来。 首先环境就让小伙伴们很满意了，只是价位…… 许歆找了个机会拉着韩行矜说：“小矜，这里价位会不会有点高，我们点的菜有没有太贵的……” ------------ 172 我辈楷模 韩行矜拉住操碎了心的大姐姐，“不要关心这些，出来吃饭不要想着要花多少钱，只要别浪费就行啦。” 许歆还要说什么，韩行矜推着她往前走，“走啦，她们都走远了，说了我来安排啦，给我这个本地人请各位姐姐吃饭的机会喽。” 许歆没办法，只能由着韩行矜去。 夏日天长，快七点了天色还大亮，还未上菜，她们担心在大厅她们聊天的声音太大影响到其他人，于是暂时坐到了花园里。 韩行矜坐的方向，透过重重花影刚好能看到小洋楼入口的方向。 说完什么，韩行矜一抬头，正好看到三四个人走进来，乍一看其中一个身影有点眼熟。 定睛一看，还真是熟人。 认出来人，韩行矜有点生气了，什么嘛，自己和朋友们吃个饭都要报备，他呢，只怕天天声色犬马。 韩行矜突然就不开心了。 何佳婕见韩行矜半天没反应，“小矜，走啦，我们上菜了，是不是饿傻了，反应都迟钝了。” 韩行矜下意识说：“低血糖是会反应迟钝，应为大脑工作需要糖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迫不及待想尝一尝景城一景的小洋楼私房菜了。” 韩行矜这才发现，旁边站了一个服务员，这是来提醒她们可以就做用餐了。 “走。”韩行矜豪气地吆喝到，颇有要大快朵颐的架势。 几个女孩看到丰富的菜色，纷纷惊呼出声，“基地餐厅都是猪食吧。” “我无了，再也不想吃食堂了。” “今晚让我们忘记减肥。” “来，让我们举杯，谢谢小矜的安排。” 几个女孩一起举杯，“干杯，谢谢小矜。” 喝的是鲜榨果汁，韩行矜放下杯子，连连摆手，“不必不必，吃好喝好，谢谢各位姐姐给我招待各位的机会。” 谭梦以为大家是来给她送别的，自己会是这个饭局的主角，没想到开局主角就变成了韩行矜。 “有钱真好啊，能来这种地方吃饭。”酸言酸语又开始了。 其实大家都是有意不提离别、践行一类的话题，韩行矜也只当是大家聚一聚。 毕竟其他人都还在，只有谭梦还在，怕说了谭梦受不了，可不说，她也受不了。 韩行矜咽下嘴里的食物，擦了擦嘴才说：“请你们吃饭，当然要挑好的地方了，就是打肿脸也得充回胖子呀。” 韩行矜说完，坐在她旁边的李雅茹就扑过来掐了掐韩行矜的小脸，“脸那么小，打肿了也充不了胖子啊。” 李雅茹说完，坐在韩行矜另一边的许歆也掐了掐韩行矜的脸，“是不太行。” 韩行矜和她们打闹了一番，谭梦又被忽略了。 “好羡慕你们啊，还能继续比赛，将来出道了别忘了提携老朋友啊。”谭梦又说。 别说她们距离出道还有多远的距离，就是出道了，距离成名也还路漫漫，在娱乐圈这个大圈子里，她们只是洪流中的一粟，能不能冒头还是未知。 何佳婕举杯，“当然，来朋友们，苟富贵勿相忘。” 接下来吃吃喝喝还算和谐，谭梦也没有再戳谁，本来也就是借机吃个饭。 接近尾声，服务员给她们上了甜品和果盘，“大姐姐”许歆问谭梦。 “接下来什么打算？” 谭梦戳了一块小蛋糕，“学期末了，就先不回学校了，回家一趟，然后去影视城试试。” 直接去影视城，那就是从群演做起，幻想得到试镜机会，然后一镜成名。 不过，这都是个人的选择，韩行矜无从置喙，这也算是一种尝试。 “来，祝你一帆风顺。”韩行矜举杯。 “前程似锦。“ “早日成名。” “大红大紫。” “冲。” 六个女孩一起举杯，不管过去有什么不愉快，这一刻她们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有梦少女。 真的是吃饱喝足了，韩行矜招来服务员买单。 “韩小姐你好，有位先生已经帮你买单了。“ “靳先生？”韩行矜问。 服务员点头。 “我自己买，把他的正钱原路返还吧。” 服务员接过韩行矜的卡，“这……” 韩行矜倒是脸不红心不慌，“我不想接受他的任何馈赠。” 一句话，服务员脑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恨情仇，突然就对韩行矜肃然起敬，居然能拒绝那么帅的人，我等楷模，不爱就拒绝。 韩行矜没想到她一句话成了楷模，还被热爱分享的服务员拍了个侧影写了篇小作文放到了浪博上。 “小矜，靳先生是谁啊？”谭梦的八卦之魂最终还是燃烧了起来。 韩行矜时候着自己的随身物品，“爸爸的朋友。” 没毛病，靳屿在外行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霍晋东和靳屿也有一些合作，省得解释半天，什么妈妈的孩子啦，一个哥哥啦…… 谭梦不知道她找到亲生父母了，以为是养父韩父的朋友，而且，既然和爸爸是朋友，年纪应该也不小了。 谭梦在服务员脑补的情节上着重对靳屿此人进行了脑补。 “有个有钱的爸爸也挺好的，假的也不错，至少还能认识其他有钱人。”酸言酸语再现。 韩行矜拿起包，“走吧，我们打车回去，你怎么说？现在地铁倒是也还有。” 谭梦一点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只觉得韩行矜阴晴不定，说翻脸就翻脸。 走到小洋楼外面，谭梦又在疯狂拍照，把站在路边等车的小伙伴的背影也拍了进去，甚至还同步到了朋友圈。 好多选手都相互加了微信，包括韩乔薇。 韩乔薇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谭梦的朋友圈，也看到了站在角落里模糊身影里的韩行矜。 再一看谭梦的定位，别人不知道，作为本地人的韩乔薇那是门清，她们能去小洋楼绝对是韩行矜安排的。 韩乔薇看到了角落里从不出去的小礼物，又想到朋友拥簇着在小洋楼推杯换盏的韩行矜。 恨从中来，凭什么，都被韩家赶出去了，凭什么还能去那种地方吃饭，凭什么还能有朋友拥簇，是不是还打着韩家的旗号在外行走，甚至招摇撞骗。 想到韩行矜的节目排名和自己岌岌可危的位置，韩乔薇觉得她不能坐以待毙。 ------------ 173 尊贵的车主 正在等车呢，突然一辆黑色迈巴赫齐柏林缓缓停到了几个人边上。 几个人还忘后面退了一步，以为自己拦着人家了。 结果后车门开了开来，靳屿从车上下来，“你们要走了吗？” 韩行矜点头。 其他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里都看到了惊艳，这张脸，在娱乐圈轻松圈粉啊，成为顶流，那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 “走吧，上车，我送你。” 韩行矜摇头，“我们一起打车。” 靳屿看看了韩行矜的四个小伙伴，“我送你，她们打一辆车就可以了。” 许歆连连摆手，“快去吧快去吧，不顺路的，订单我已经取消了，明天见。” 韩行矜看着瞬间倒戈的小姐妹们，哭笑不得，她们怕不是真的误会什么了。 “行吧，谢谢屿哥。”说完还回头对小姐妹们特意强调，“那我先跟哥哥走了啊。” 几个人虽然在挥手和她说再见，实际上都在努力憋笑呢。 韩行矜觉得这些小姐姐真的是想太多了，可是她们那个我们都懂的笑容实在想让她想打人。 韩行矜坐上车，车子启动，非一般的推背感，韩行矜忍不住调侃， “靳博可以呀，齐柏林。” 靳屿推了推金丝眼镜从平板上收回视线，“有些必要的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韩行矜好奇地打量着传说中最昂贵的齐柏林，想看一看八位数的车到贵在哪里。 靳屿看着她的举动觉得好笑，“别看了，这就是一辆车。” “那它凭什么卖那么贵？” “为什么让餐厅把钱原路退还？”靳屿顿了顿接着问，“你到底和服务员说什么，为什么她看我的眼神仿佛……我是一个渣男。” 韩行矜愣了一下，“我什么也没说啊，我就说我不想接受你的馈赠啊。” 靳屿扶额，“为什么呢？” 韩行矜怎么说，说自己就是来气，凭什么他坐着齐柏林声色犬马，而自己却要试试报备。 还是说，有个女孩比较喜欢引申，知道有人请客了又要酸言酸语，自己懒得解释。 “没什么，本来就是我请朋友们吃饭，你买单不合适。” “行吧，韩姨和你说了没？”靳屿说起其他的。 “什么？妈妈和我说了她们周末要过来。” 靳屿点头，以为韩美谊把前因后果都和她说了，拿自己就不多嘴了。 两人相对无语，韩行矜在拨弄研究旁边的面板，突然就把车载收音机打开了，正值晚间新闻播报时段，韩行矜索性停下手， “近日，某科学研究所所属研究单元近百名研究员集体离职引起了社会各界关注，国科院今日通报，国科院已研究决定成立专项工作组，工作组已抵达当地展开工作。该工作组……” 韩行矜扭头看靳屿，新闻提到的那个日期就是录制当天，那天靳屿八点多就给自己打了电话，等问他什么事的时候，他又说没事。 韩行矜还是没忍住，“你那天找我……”说着指了指控制面板的方向，言外之意，是因为这个事？ 靳屿不可置否，韩行矜了然。 “现在呢？” “压着没批，还在调查。” 韩行矜想到了玄学，这么大范围地离职，其实和玄学关系应该不大，不过也不排除。 “需要帮忙吗？” 靳屿摇头，“暂时不用，让工作组来吧。” 韩行矜没了听新闻的心情，车里空调温度有点低，韩行矜裹了裹薄外套，靠进椅背。 豪车就是豪车，不光推背感非同一般，就是包裹感也相当可以。 韩行矜捂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车太好了也不太好，令人想睡。 靳屿把空调温度调低，“马上到家了。” 韩行矜窝在座椅上，乖乖地点头，下午因为一直甩头发，出来又比较着急只是随便扎了个马尾，这会马尾已经有点松了，松松垮垮地垂在肩上，看起来有点乖又有呆毛。 靳屿察觉到自己想太多了，很快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平板，上面有先于国科院调查组达到的调查组传过来的最新调查结果。 看起来毫无问题，离职的原因也都很简单，不是因为科研经费分配就是因为工资不满意，看起来都是因为钱。 钱之一字，一旦深究，背后原因可就太多了。 靳屿掐了掐眉心，今晚他见的就是一个科创公司的老板，有不少提出离职的研究员都私下和他公司的hr接触过，靳屿打着投资者的旗号想探探这个公司的底。 韩行矜扭头就看到靳屿掐眉心的样子，修长的手指在鼻根轻揉了两下，韩行矜不自觉就想到了前天那个“噩梦”。 看着靳屿优秀的侧脸，梦里的画面越发清晰，韩行矜自己都能感受到脸烧了起来，赶紧扭头看向窗外。 偏偏有的人就是无孔不入，靳屿手里平板的光应在靳屿脸上，让车窗上的影子越发清晰。 韩行矜看得入神，甚至还比较了一下，还是真人的鼻梁更挺直一些，只是抿得那么紧的嘴唇，真的会是柔软的吗？ 韩行矜猛地把额头磕到了车窗上，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想什么，到底在想什么，坐齐柏林的靳博是自己可以肖想的？ “怎么了？撞到了没有？”靳屿听到声音，问到。 韩行矜摇头，“没有。” 心想，看看你大哥多关心你，你脑子里都是什么颜色的肥料啊。 靳屿让司机把车停在澜庭满口的路边，走路送韩行矜进去。 “陪我走走。”靳屿说。 韩行矜点头，车外的温度更舒服一些，晚上吃了不少，走两步就走两步吧。 只是，韩行矜不懂靳屿为什么非要她陪，两个人明明没什么好书的。 靳屿还是照旧把人送到了楼上，等韩行矜开门，又把人锁上才离开。 韩行矜透过猫眼看着靳屿离开的身影，再次进行了自我批判。 看看你大哥，多细心一人啊，这是堪比亲哥的人呢，黄色废料快点收一收吧。 深刻的自我反省和自我批判之后，韩行矜才把训练包往鞋柜上一扔，准备去洗漱，今天的作业还没做完，还得赶作业。 韩行矜叹了口气，好老师不易找，且行且珍惜。 …… 果然，第二天下午韩行矜去基地训练，课间又是挤满了小脑袋。 韩行矜让人进来，得，除了要上课的何佳婕没过来，一向不太凑热闹的李雅茹都来了。 还每个人都熊熊燃烧着八卦之魂。 韩行矜不得不把她省下来的解释详细说给各位听，从被亲生父母找到，说到她们拜托同在景城的靳屿关照自己。 观察入微的许歆第一个不信，“开车京市车牌的景城人？” “屿哥最近在景城有项目。” “所以……你爸妈也是京市人？”问题又来了。 韩行矜摇头，“他们住在港城。” 没说港城人而是说住在港城，小伙伴们只当她的父母去那边定居了。 “所以你上次去港城是……”李雅茹想到。 韩行矜点头，“对，去看他们。” 小伙伴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能定居港城的人收入应该不会太低，去港城买点奢侈品也很正常。 于是在韩行矜没有一句假话的情况下，小伙伴们还是没能知道靳屿是谁，韩行矜的亲生父母又是谁。 有一个在盘问中度过的休息时间。 韩行矜一切如常，专心做好每一件事的同时又不露声色地期待着周五的到来。 周五陈璐都忍不住调侃韩行矜，“新闻播报可不是你这种浑身上下都带着喜气的状态，你现在的状态可能更适合晚会主持。” 韩行矜抿嘴笑，想要再来一遍。 陈璐挥手阻止了她，“收都收不住的笑，再来几遍也一样，还是小朋友。” 韩行矜发现了，陈璐喜欢周五进行总结，“这个星期仪态好多了，周末也要坚持，自己准备的三个稿件都是新闻稿，只有一个算娱乐稿，不要局限自己，下周至少要有两个娱乐稿。” 韩行矜在陈璐教导她的时候，无论严厉还是温和，都是认真记录老师的要求，从来不会有小情绪的。 这就让陈璐很满意了，虽然基础不好，但是不骄不躁，虚心受教。 前一天已经和韩美谊确定过航班时间了，他们十点落地，回市区的路上顺便来接上韩行矜。 十二点一到，陈璐刚更韩行矜说可以下班啦，韩行矜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 结果没有韩美谊的未接来电，只有靳屿的消息。 「飞机晚点，结束给我电话。」 得，看样子靳屿又被自己妈妈拉壮丁了。 韩行矜走出电视台大楼才给靳屿打电话。 “喂，屿哥。” “结束了？你要不要回澜庭还是直接去市区？” 要陪韩美谊在市区住两天，韩行矜可不想缺什么买什么了，于是前一天就让王阿姨给她收拾了日用品。 “要回去的。” “那行，我直接去澜庭。” 靳屿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根本没给韩行矜问他在哪的机会。 韩行矜摘下胸牌塞到小包里，快步往澜庭走，伞都没撑开，觉得撑伞影响她的速度。 她从人行道进小区，刚好旁边机动车道也来车了，冲韩行矜按喇叭。 韩行矜回头，靳屿依然坐着他尊贵的齐柏林。 靳屿下车，让司机把车开到负一楼电梯口。 中午太阳有点晒，韩行矜的小脸已经被晒红了，脑门也出了汗。 “打伞。”靳屿说。 “啊？”韩行矜这才把夹在胳肢窝的伞拿了出来，连忙撑开。 她以为是尊贵的齐柏林车主从车上下来陪她走路热了，撑开伞，高高举过靳屿的头顶。 靳屿顺手接过韩行矜撑着的伞，微微向韩行矜那边倾斜，刚好让韩行矜落在阴影里。 韩行矜没注意到靳屿的小动作，只是觉得，果然热着人家了。 两个人一起走进小区，“实习还顺利吗？” 韩行矜点头，“陈老师很好，还教会了我很多。”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韩行矜突然想起一件事，“屿哥，你不是稿科研的吗？怎么不见你天天泡在实验室，还能认识副台长。” 靳屿失笑，“谁告诉你搞科研就要天天呆在实验室？虽然大部分情况是这样没错。” “可别人……” 韩行矜想了想，还是算了，别人也没他那么清闲不是，周末还能去港城，还能坐着齐柏林出入高档场所，招摇过市。 她这几天其实一直在关注科研人员集体离职的事，不管是官方渠道还是非官方渠道的消息她都看到不少。 科研人员三大问题，科研经费紧张，个人待遇不公，升值制度不透明…… 如果这是科研人员要面临的三座大山，那么靳屿明显站在了三座山的封顶。 “一个星期过去了，官方还是什么都没调查出来吗？”韩行矜一个没留神，脱口而出。 靳屿反应了几秒钟，“调查出来了，不方面直接公布。” 韩行矜看他。 “有领导舞弊，还学术不端。” “嗯？” “私吞科研经费，倒卖论文。”靳屿换了种说法。 韩行矜啧啧两声，“这是惹了众怒了啊，难怪立即离职。” 靳屿没说话，陪她上楼拿了小小的行李箱，确定水电煤气都关了，韩行矜临出门又从冰箱里拿出两瓶NFC。 靳屿拎着她的小箱子，她一手拿着伞，一手抱着两瓶果汁。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果汁，贴在身上，冰凉透过衣服落在皮肤上，在七月里感受到透心凉，真的好舒服。 坐上车，韩行矜把其中一瓶递给靳屿，迫不及待拧开一瓶，喝了一大口，感觉自己从嘴巴到肠胃都被冰镇了。 “少喝点，升升温又喝。”靳屿扭头对她说。 这一扭头不要紧，韩行矜穿的白色衬衫被果汁外面凝结的水珠氲湿了，面积不大，水也不多，可偏偏……透出了小可爱的蕾丝边。 靳屿赶紧移开视线转回身去，生硬地开口，“你把手机铃声打开，韩姨下飞机了会给你电话。” “哦。”韩行矜从包里捞出手机。 “你要不要先吃东西？”靳屿又问。 韩行矜摇头，“我等他们。” 靳屿想到一会要来的几个人，不太乐观地想，就算他们到了，也怕是不能第一时间吃饭哟。 ------------ 174 博弈 回到酒店，靳屿还是帮韩行矜要了点吃的。 “先吃点吧，我查了航班号，还有四十分钟才落地。” 韩行矜是真的饿，说是等着，但是看到可爱的小饼干还是没忍住。 塞了一块小饼干，“港城飞过来怎么延误那么久啊。” 靳屿一听，嗯？港城飞过来？韩姨是有意还是无意？罢了，自己一个外人还是不要说了。 韩行矜吃了小饼干就跑到躺椅上去躺着看书，之前就看的《乌合之众》。 其实书已经看完了，只是她看完书又看了其他人的读后感和评论，觉得自己理解还不深刻，于是又把书找出来重读。 韩行矜原本是没有读序言的习惯的，她觉得序言，不管是自序还是他序，归根结底都是商业吹捧，没什么好看的。 可看了别人的读后感之后她才发现一个问题。 序言里面通常会有整本书的一个总结和概括，甚至定下了全书的基调。 韩行矜二读的时候看到序言里的一句话， “科学从未承诺过我们带来和平和幸福，科学对我们的感情极为冷漠，对我们的痛苦也充耳不闻。” “科学为我们承诺的是真理，或至少是我们的智慧所能理解的一些涉及种种关系的知识。” 韩行矜又想到曾经写过的一篇高考作文，“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国籍。” 那是不是可以以这样的命题来阐述科学和科研人员的关系呢？ “科研没有温度，但科研人员需要关怀。“ 怎么关怀科研人员呢？韩行矜能想到的第一步就是让更多人走进科研，了解科研的不易，同时也认识到科研的重要性。 在资本当道的今天，孩子的理想已经不再是科学家宇航员医生警察了，而是明星歌手主播网红…… 是不是可以把娱乐圈的红利和流量分一点给科研界呢？ 韩行矜想到了目的，却想不明白过程，如何才能实现流量和红利的转移呢？ “屿哥，你刚刚和我说那个事。”韩行矜喊靳屿。 靳屿扭头，“嗯？什么事？” “就中午说的那个，有负责人出事的那个离职事件。” “嗯？” “其实也不排除玄学的影响，但是，我觉得你遇事再解决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说？”靳屿没想到韩行矜会突然和他说这个。 韩行矜沉吟了半晌，“老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你看之前何先生和裴教授，到现在，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每次出事了来解决，就算解决了，进度也影响了，万一没得到想要的解决结果，那岂不是……”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查到，只是不好对韩行矜说，而且没有切实的证据，并不能当面指控。 对方的意图就是阻碍基础科学的发展，但对方的手段层出不穷，这次有没有玄学靳屿不清楚，但资本已经下场了。 这不光是两个资本之间的博弈，甚至可以说是两个国家、两个利益集团之间的博弈。 这样的博弈最后一定是两败俱伤，只是这个伤，对方可能就是皮外伤，而己方绝对是大伤元气的。 他其实也慌，甚至有点焦头烂额了，他们想尽量避免伤筋动骨。 但是这个布局庞大的博弈，想要避免，太难了，他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 “总是事后解决也不是办法，敌暗我明，不如主动出击。”韩行矜说。 靳屿摇头，主动出击，谈何容易，他们和对方的差距至少三四十年，他们现在在做的就是在努力缩短差距。 在实力悬殊如此巨大的情况下，被动防御都快力不从心了，主动出击对对方来说完全就是以卵击石。 韩行矜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应该重读我国现代抗战史，同样是敌强我弱，可我国领导人依然带领人民抗战成功。 只是这个命题太过宏大，韩行矜决定暂且放过，有点困了，眯会再说。 靳屿看着眼皮打架的韩行矜，“去房间睡。” 韩行矜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我……” “去睡吧，韩姨他们从机场过来还要半个小时。” 韩行矜放弃挣扎，“那等妈妈落地了你要叫我啊。” 韩行矜交代靳屿，靳屿点头应下。 韩行矜刚进房间最多十分钟，韩美谊就发来消息说她们落地了。 靳屿盘算着时间，韩行矜平时午觉也就睡半个小时左右，索性让她再睡二十分钟。 掐着表在韩行矜睡了半个小时以后把人叫起来。 “妈妈落地了？”韩行矜问。 靳屿点头，“在过来的路上了。” 韩行矜抓过手机，看到十五分钟前韩美谊给她发的消息， “哎呀，你怎么现在才叫我。” 靳屿倒是半点不心虚，“叫了，你没醒。” 韩行矜皱眉想了想，自己睡个午觉都能那么沉？怕不是，但也不好说，她睡眠质量历来好。 韩行矜疑惑地看着靳屿，房间里的遮光帘没有拉，光线很好，靳屿迎着光站在门边。 韩行矜感觉自己一眼撞进了靳屿那双清冷的眼，像是着了魔，定定地看着靳屿移不开眼。 靳屿看韩行矜好久动静，“怎么了？” 一下子被惊回神的韩行矜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哎呀，那我得赶紧收拾一下，妈妈马上就到了。” 说完就冲向了卫生间。 靳屿看着韩行矜一系列操作，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她。 韩行矜收拾得倒是很快，十分钟不到重新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在靳屿看来只是重新梳了头发。 “我要先订一下餐吗？快两点了。”韩行矜征求靳屿的意见。 靳屿也说不好，他比较担心老人家情绪太激动，最后所有人都没得中饭吃。 “或许你可以问问韩姨到哪里了，先叫客房服务，晚上再好好吃。“ 韩行矜对靳屿的意见予以采纳，她起床的时候已经给韩美谊发过消息了，知道她们在路上了，并且交通顺畅。 果然，韩行矜叫完客房服务没多久韩美谊她们就到了。 管家带着行李先上来的，韩行矜看着五六个大箱子还挺意外的，两个人需要那么多行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搬家。 第二趟电梯，韩美谊他们上来了，韩行矜冲到电梯口，只看到好多人走出电梯。 ------------ 175 攒嫁妆 韩行矜精准地找到了韩美谊和霍晋东，“妈妈、爸爸。”边喊着边应了出去。 韩美谊听到声音转向她，她才发现，韩美谊身边站着两个明明很疲惫却满是焦灼的老人。 韩美谊应了她一声又转头说：“爸、妈这就是小矜。” 韩行矜向前走了两步就被同样快步向她走来的老太太拉住了手。 老太太未语先泣，眼泪顺着泪沟一直往下掉，指节明显变形粗大，皮肤松弛的手紧紧地拉着。 嘴里喃喃不成语，“好孩子，都那么大了。”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总算回来了，总算回来了。” 后面跟着的一位老先生也也很激动的样子，扶着老太太的中年人打破了一个韩行矜不太会应对的局面。 “妈，进去再说，吓到小矜了。” “对对对，小矜来，跟外婆来。” 别看老太太干瘦，力气不小，握得韩行矜手都有点隐隐发痛。 韩美谊适时走到两个人中间，扶住老太太，把两个人分开。 在韩美谊他们常住的套房客厅坐定了才为韩行矜做介绍。 “小矜，这是外公外婆，这是大舅舅和大舅妈。” 韩行矜乖乖叫人，所以，他们不是从港城过来了？而是从南洋？ 这亲戚见得有点突然，韩行矜有招架不住。 老太太拉着韩行矜的手，愣是从上的什么小学，爱吃什么东西问到了要上什么大学，把所有韩美谊和她说过的事全部又问了一遍。 老太太一直拉着韩行矜，仿佛怕她跑了一样，时不时说一句，“真好真好。” 要不然就是，“受委屈了。” 谁都劝不了老太太，韩老先生坐在旁边完全插不上话，更别说韩在野夫妻了。 最后解救韩行矜的是酒店管家，酒店管家知道韩行矜叫了客房服务，又得知来了不少人，送来了满满两餐车食物。 “先生、太太，中餐送上来了。” 韩美谊赶紧对老太太说：“妈，我们先吃点东西，晚上我带你去小洋楼。” 老太太还是拉着韩行矜。 “小矜吃饭了没？”韩美谊问。 “吃了小饼干。” “妈，小矜也没吃饭呢，等我们到现在肯定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老太太一听韩行矜还没吃，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走走，赶紧走，别饿着了。” 本来客房服务给他们准备的是小吃，管家去看了，临时让中餐厅赶紧做了一桌中餐送上来。 老太太坐在韩行矜身边，一直给韩行矜夹菜，生怕饿到她，韩行矜看着小山一样的餐碟，有心转头向靳屿求助。 奈何不大的餐桌，靳屿和她隔了两个人。 看了一眼两个人的位置，韩行矜放弃求救，只是一个劲地对老太太说， “够了够了，吃不完的，谢谢外婆，外婆多吃点。” 好在老太太看韩行矜的小山半天没下去，总算收手了。 得亏是中午，就是稍微多吃一点也问题不大。 大概是经过了一段饭的调整，离开餐厅，老太太和老先生的情绪看起来稳定多了。 饭后两位老人要休息一下，原本韩美谊他们住的那个套房给老两口和韩在野两口子住。 回到旁边的套房，韩美谊才找到机会和韩行矜好好说说话： “妈妈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之前外婆生病，一直反复，住院好长时间，上周复诊，医生说她可以坐飞机了他们迫不及待就要过来。” “妈妈不跟你说是不想你想太多，就是外婆来不了，舅舅他们也是要过来的，都是亲人，平常心。” “我可以过去看外婆的。”韩行矜说。 “如果外婆还是不能飞过来的话，肯定要带你过去的，正好外婆好点了，他们又想回来顺便去乡下老家看看。” 韩行矜点头，“就是有点突然，我以为就你和爸爸。” “哈哈哈，爸爸明天就要去海市了，妈妈陪外公外婆在景城待一段时间。” “那我……” “实习和训练别耽误，我们还要回老家去看看，外婆身体不好，这次回来估计就是最后一次了。” 说到老人的身体，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说出来，还是让人觉得伤感。 反而是韩美谊安慰韩行矜，“好了，外婆年纪大了，她春节的时候还念叨，不知道你在哪里过节，有没有新衣服穿。” 韩行矜笑，“我都大了。” “一会外婆给你什么你都接着，你拒绝了外婆会难过的。” 韩行矜没理解韩美谊这话的深层含义，以为她就是交代韩行矜别和外婆客气。 结果，韩行矜慌了。 老两口还在休息，大舅妈朱秀文过来了。 “我就知道你们娘俩肯定在说悄悄话，倒是叫上我啊。” 看得出来，韩美谊和大嫂子关系不错，“怕你眼红和我抢女儿。” “诶，你别说，我还真想抢，我用两个儿子和你换。”朱秀文说着塞给韩行矜一个厚厚的红包。 韩行矜谨记韩美谊刚刚说的话，没有拒绝，“谢谢大舅妈。” “哎呀，嘴真甜，大舅妈也不知道你们现在年轻女孩子喜欢什么，俗气点，喜欢什么自己买。” 朱秀文又夸了韩行矜好一会才起身告辞，“我过去看看老太太和老爷子，差不多了，睡久了晚上又不好睡。” 韩美谊站起来，“我们跟你一起过去吧。” 韩行矜乖乖跟上，结果一整个下午都是在被拉着问话中度过的。 韩行矜只记得自己说了不少话，一直抱着水喝。 “在野，去把东西拿出来。”老太太突然对韩在野说。 韩在野起身，从房间里抱出好几个盒子。 “来，小矜，这是外婆给你准备的嫁妆，一整套南洋金珠，颗颗金黄。” “这是一套澳白，老人家就喜欢珍珠，别觉得老气，好看呢。” “这是外公送给外婆的一套和田玉，原来的发簪丢了，现在这个是后来配的。” 老太太甚至还拿出一张卡，说是给她上大学的钱。 “外婆再给你攒点嫁妆。”老太太给完了不算，还说到。 韩行矜有点慌，她甚至还没成年，老太太就给她算着嫁妆了。 “外婆，我结婚还早呢，你可得给我多攒点呀。” 老太太开心地拉着韩行矜，“好好好，多给我外孙女攒点。” 哄老人开心，韩行矜还是挺熟练的。 ------------ 176 故意为之 晚餐又是小洋楼，这是韩行矜一周之内来第二次了，只是这次靳屿没有一起。 准备出门了，韩行矜发现靳屿没在，问韩美谊才知道，靳屿吃完中饭就去忙去了，明天要和霍晋东一起去海市。 韩行矜突然就不好了，心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气都憋在里面，没有出处，大概这就是心塞。 整个晚上韩行矜就有点提不起精神，好在难得吃到家乡味的老人家和韩在野兴致都不错。 “韩小姐，晚上好，今晚还是少糖布丁吗？”餐后，服务员上甜品之前问。 韩行矜点头。 “小矜最近过来过吗？”韩美谊问。 “嗯，就是我和你说和节目组的朋友一起吃饭那天我们就来的这里。” 韩美谊这才想起来，“哦，我想起来了，小丁又找靳屿助理帮你预定的座位。” 韩行矜愣住了，啊？这……所以根本不用自己报备，自己的行程靳屿一清二楚。 还以为那天晚上遇到靳屿是个意外，现在看来，只怕有人是故意为之。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韩行矜脑海里。 她突然心不塞了，还有兴致给老太太介绍小洋楼的创新融合菜了。 老人家休息比较早，吃完饭只是在小洋楼附近走了一会，就直接回酒店了。 老爷子这些年还回来过一两趟。 老太太有小十年没回过景城了，对景城的变化赞叹不已，对后天的老家之行也充满了期待。 他们回到酒店的时候，霍晋东和靳屿已经回来了，两个人都换了居家服穿着，坐在客厅对着同一个平板指指点点。 “不是说今晚有可能不回来了吗？”韩美谊问。 霍晋东揽着韩美谊做到身边，“明天要去海市，一去就是好几天，今天在景城，说什么也要回来陪你的。” 韩行矜偷看了靳屿一看，重新看着随时随地发狗粮的父母。 “爸妈，我今晚可是吃了甜品的，你们少发点糖，我怕齁。” 韩美谊美眸斜了韩行矜一眼，“皮猴子。” 韩行矜呵呵地笑完，不自觉实现又转向了靳屿。 不期然地和靳屿的实现撞上，韩行矜怔忪了好一会，靳屿的眼睛仿佛是个漩涡，一个不小心她就陷进去了。 韩行矜想，这样清冷地眼睛会把最专注的眼神给谁呢，那个人也太幸福了，天天住在漩涡的中心。 靳屿当然看到韩行矜呆呆地看着自己，挥了挥手。 韩行矜这才回神，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们吃晚饭了没？” “晚上是餐会，说话为主，我们叫了客房服务。”这是霍晋东说的。 “哦。” 霍晋东又和韩美谊说起了他们之后的安排，相比其他人，韩美谊在内地的时间还长一点，但也只是长了一点点。 霍晋东恨不得帮韩美谊把他们几点出发几点回到酒店，再把一日三餐都安排好。 “霍叔，没事的，我助理我不带走，他会在景城帮韩姨安排的。”靳屿说。 霍晋东闻言，果然放心多了，可见在霍晋东眼里，靳屿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没说几句，他们的夜宵来了。 韩行矜主动准备离开，她中午吃得有点多，晚上刻意控制了点，现在其实已经有点饿了。 吃是不可能吃的，但是她一定会眼馋，五脏庙也一定会造反。 眼不见肚不叫，韩行矜走为上计。 “小矜，你要吃点吗？”霍晋东还叫韩行矜。 韩行矜闻着放了小虾米的馄饨味，口水都快从眼角掉下来了，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不吃了，爸爸。” 靳屿还特别气人地说：“我要了两碗小馄饨，一碗只有虾米没有紫菜。” 没错，那就是她的，只有她不喜欢吃紫菜海带海苔海草……所有海里的植物。 韩行矜特别不争气地回头，猛吸了一口气，然后自言自语，“吃三个吧，明天多游两圈。” 韩美谊和霍晋东都笑了。 韩行矜挪到桌边看着满满荡荡的一碗馄饨，相当克制地取过一只小碗。 盛了三个之后，心想，这小馄饨可太小了，一个没忍住又给自己盛了两个，又盛了几勺汤，主要是捞小虾米。 然后把剩下的大半碗一点不客气地推给了靳屿。 靳屿正在低头吸溜自己的小馄饨，视线里突然多了一晚看起来像是没动过的小馄饨。 抬头，韩行矜正在满脸得意地看着他。 “我帮你分担五个了呢。”那样子，只差没有得意地说，快谢谢我了。 霍晋东吃的是碗杂面，见状对靳屿说：“吃不完就放那边。” 说完还教育韩行矜的样子，“小矜，不能欺负哥哥。” 韩行矜撅着嘴哦了一声。 倒是靳屿很大度地说了一句，“没关系。” 被霍晋东教训了，韩行矜也反思起来，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欺负他的嫌疑，好像是有点得寸进尺了，有了一就想着有二有三。 韩行矜重新把碗拉回来自己面前，姿态做得很足。 靳屿以为韩行矜是拉过去捞小虾米，也没多想，虽然也不是很懂韩行矜为什么喜欢吃那个小虾米，韩家也不可能没鲜虾让她吃啊。 靳屿只能把韩行矜这个奇怪的爱好理解为好玩。 可是等他吃完自己那一碗了韩行矜还没把碗重新推过来，靳屿抬头。 结果那一晚韩行矜快吃完了。 “饿了？”靳屿问。 韩行矜摇头，“不能浪费食物。” “别吃撑了。” “我能吃。” 韩行矜吃东西的速度很慢，靳屿把另外的东西吃完了，韩行矜还在小口吞咽着小馄炖，大概是心理作用吧，靳屿总觉得她很受罪。 幸好，酒店宵夜每一份都不多，小馄炖一碗可能也只有十来个，就是硬撑着吃下去，按照韩行矜晚饭的量来说也不至于撑伤。 只是韩行矜这种吃法，看起来像是在赌气。 赌气？和谁赌气？因为霍叔说她了？她不像是这种人。 那就只有自己了，可是，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值得她生气的呀。 靳屿坐在餐桌边，看着韩行矜一点一点吃完一碗，眉头越皱越近，百思不得其解。 韩行矜总算塞完最后一个了，一抬头，就看到靳屿皱着眉看着自己。 韩行矜又不高兴了，面对自己就这个表情，看样子下午是自己想太多了，他怎么可能故意去小洋楼偶遇自己呢。 ------------ 177 收获颇丰 第二天，韩行矜起床的时候霍晋东和靳屿已经离开了。 韩行矜兴致缺缺地上楼去顶楼的无边泳池游泳，游到力竭才离开。 她以为这一整天会是陪着外公外婆、舅舅舅妈逛景城的著名景点，毕竟这不是到一个地方的惯例吗。 只是没想到路越走越熟悉，最后停在了山腰的庄园前，是了，韩老姑奶奶可是外公的堂姐呢。 不对，现在要叫姑外婆了。 两位老太太知道他们要来，车到的时候庄园院门大开，他们下车就远远地看到两位老太太迎了出来。 韩老先生看到经年未见的堂姐，老泪纵横。 倒是姑外婆开解，“这是什么样子？这个年纪了还能姐弟见一面，是好事，快别让小辈看了笑话。” 韩行矜叫了两位老人，“姑外婆、奶奶。” 论理韩行矜不应该再叫韩老太太奶奶了，韩老太太和韩美谊是一辈的，可韩行矜觉得各论各的，反正韩美谊这个韩和韩砚清那个韩早就出了五服，到底有没有血缘都说不好。 韩老太太没成想韩行矜还能叫她奶奶，一叠声地应下，“诶，好孩子。” 一群人在门口你让我我让你，好半天才走进庄园。 “你们能回来一趟真好，我就说小矜从小就和我眼缘，没想到还真的是我们家的孩子。”姑外婆拉着韩外婆说。 （下文为了给两位韩老太太做区分，一位是韩外婆，一位原本韩家的老太太就称韩老太太） 在院子里的花架下坐下，照顾两位老太太的人上了茶水果盘之后全部离开。 许久未见的老姐弟两个没有多叙家常，姑外婆就说起了正事。 “你们过来也好，就当是做个见证了，虽然我也立了遗嘱。”在场的人出了韩老太太都是一头雾水。 “我名下所有的不动产，这片山地，还有市区老街的几间铺面全部就给小矜了。” “姑姑，不……”韩美谊刚说话就被姑外婆打断。 “我年后就立了遗嘱了，当时小矜拒绝了。” 年后这个时间就很微妙了，那时候知道韩行矜不是韩家的亲生女儿，但不是到韩行矜其实还是他们这边韩家的孩子。 “我说了，小矜和我眼缘，我也没个后人，给个可心的后辈也不行吗？” 姑外婆其实曾经有过两个孩子，可是都年纪轻轻，一个结婚了还没孩子就走了，一个甚至还没成年就没了。 至于其他亲戚，说到底那也是亲戚，如果她是个一无所有要靠接济度过晚年的老太太，能记得她的人又有几个？ 说到这个，韩老太太也说：“之前我要过户给小矜的东西还没有去过户呢。” 韩老太太给的东西，韩行矜是真的不能收，之前不想收，现在更不能收了。 “奶奶，那些东西我真的不能要，心意我领了。” 韩老太太固执的抿着嘴没有说话。 “奶奶，你原本想给我东西傍身是怕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有东西总是好的，可是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呀，我找到爸爸妈妈了。”韩行矜循循善诱。 可韩行矜越说，韩老太太越难过，“你现在是看不上我老婆子的东西了吗？” “奶奶你这说的可不对了，我是你带大的孩子，我是什么样的你是知道的呀。” 说到这个老太太就更难过了，“你是我带大的孩子呀。” 韩行矜给老太太擦了眼泪，“所以我会一直是你的孙女呀。” 韩老太太最后让护理人员扶她回房间去了，没有再参与他们韩家的家宴。 韩老太太是真难过啊，自己养大的孩子，结果是别人家的，体面地离开就算了，结果还被家人中伤。 找回来的孙女呢，说歪不算歪，可要完全掰正，她看不容易。 一直到韩行矜他们离开，韩老太太身边的工作人员送来一个景城市中心公寓的房本，面积不大，也就一百平左右。 早些年就备下的，韩皓纬也有，本来是给孩子的成年礼物的，现在提前给韩行矜了。 韩行矜那些房本觉得烫手，就是给她点小钱钱她也不会觉得难处理。 倒是姑外婆看得看，“算了，收下吧，她心里不好过，就当给她留个念想，安安她的心。” 韩行矜又看韩美谊。 韩美谊也示意韩行矜收下，“收下吧，爸妈会处理。” 既然长辈都说了，韩行矜就只能收下。 说会姑外婆，姑外婆的财产几乎都是不动产，存款不多，也都是这些年租房租地的收入，她暂且不做处理，还要养老呢。 韩外公不赞成堂姐这么做，姑外婆反问他，“不让我给小矜，那给谁？” 韩外公又半天说不出个解决办法来。 “姐姐，反正给小矜不合适。” 姑外婆睨视韩外公，“你怕不是这些年越活越回去了，还重男轻女了，觉得家产只能给儿子？” “姐姐你这说的什么话，女孩怎么了？阿谊和小矜可不比人差。” “那就是了，你能给为什么我不能给？而且，这些东西也是用爷爷当年让人带回来给你大伯的钱置办的，最后给到韩家的后人，也没毛病。” “姐姐……” “行了，别喊了，知道我是你姐姐，我耳朵好着呢，来，小矜这些文件都签了啊，还有这份委托书，回头让律师去做登记，去过户。” 连韩外公都没能劝下来，别说韩行矜的拒绝了，就是韩美谊说话都不顶用。 半天下来，韩行矜反而是这一趟收获最大的人。 保守估计，韩行矜这一趟收获两个小目标。 回程，韩行矜还是忍不住和韩美谊说：“妈妈，我觉得不合适。” “嗯？” “就是姑外婆给我这些东西，太多了。” “外公都劝不下来，况且，老太太有句话说对了，她没有后人，给个合意的后辈怎么了。” “可是……” “收着吧，没事，爸妈不会让她们白给东西的。” 听韩美谊这么一说，韩行矜多少放下了点心，靠着韩美谊，“谢谢妈妈。” 韩美谊推了韩行矜一下，“又来。” “就是想谢谢妈妈嘛。” ------------ 178 你要坚强 韩美谊一行在景城盘桓了一周。 韩行矜依然早上去电视台实习，下午训练。 只是下午训练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王阿姨也被放了一个星期的假，韩行矜直接去训练基地蹭个中饭，稍微休息一下就直接上课。 训练完了回酒店，大部分时间她都能赶在韩美谊他们回来之前把当天陈璐布置的作业做完。 周六，韩行就第十次录制。 事到如今，韩行矜对选秀节目的名次已经不是很在乎了，她在做的只是每次竭尽全力把舞台做好。 小组比赛不拖后腿，个人比赛尽情享受。 心态好了，状态反而越来越好，没有了成绩的压力，韩行矜更有精力和时间去琢磨每一首曲目要表达的东西和该有的情绪。 赖琛不止一次夸她是舞台剧的料子，想把她拉去给自己筹备的舞台剧演b角。 韩行矜每次都打着哈哈混过去了，她倒不是完全不感兴趣，只是她还不清楚自己进入大学之后会是什么一种学习状态。 她不想到时候又出尔反尔，可也不愿意承诺的事情虎头蛇尾，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不能百分百确定的时候就不要轻易答应。 韩行矜觉得自己可能和周五的彩排不对付，总是在周五遇上韩乔薇，还是嘴里不吐好东西的韩乔薇。 再次在化妆室走廊和韩乔薇狭路相逢，看着明显冲自己来的韩乔薇。 韩行矜想说一句优美的中国话。 卧！槽！ 果然，韩乔薇开始了她的表演。 “呀，这不是小矜吗？忙什么呢，高考完了在基地也见不着你的影子。” “因为不想看见你呀。” 韩乔薇居然没有被气到，脸上的表情一丝龟裂都没有， “小矜，你这样说可太伤姐姐的心了，昨天妈妈还问你高考考得怎么样呢，不知道你有没有学上。” “嗯，谢谢妈妈关心。” “要我说呀，妈妈就是想太多了，有学上还不简单，上个大专也是上。” 韩行矜点头，“是的，能凭自己的成绩上学，大专也没什么觉得丢人的。” 这下算是戳到韩乔薇了，只是韩乔薇并不觉得韩行矜实在讽刺她，相反，她觉得韩行矜实在嫉妒。 “小矜，真是抱歉呢，要是我晚半年回韩家，爸爸也一定会让你上景城大学呢。” 你看看，就有的人吧，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幸好你早点回了韩家，要不然我还没机会去京市上大学呢。” “哎，现在估计也来不及了。”韩乔薇故作惋惜，“不过，小矜，你真的要去京市吗？怕不是觉得景城是个伤心地。” 韩行矜冷哼一声。 “小矜，要我说啊，没用的，现在交通那么发达，就是跑到京市又怎么样，等被人家的原配反应过来，啧……” 这后一句话韩行矜听不懂了，什么原配？霍晋东还有小三，不对，韩乔薇都不知道霍晋东和韩美谊…… “别装了，小三人人得而诛之，别说京市了，天涯海角也没用。” 啧？这是说自己？可，自己当谁的小三了？李彦思？傻子吧，自己连李彦思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更别说见面了。 “脑子不好去医院，你怕是有那个大病。”韩行矜懒得和她说，越过她准备离开。 韩乔薇拉住韩行矜，“好戏即将开始，妹妹你可要坚强啊。” 直觉告诉韩行矜，韩乔薇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只是根据韩乔薇原来的手段来看，都是些小打小闹的东西，不伤筋不动骨。 组员在催韩行矜快点，只有两个组就到她们彩排了。 韩行矜没空多想，甩下韩乔薇拉着她的手就走了。 晚上照例回到酒店和韩美谊他们一起吃饭，老人家在景城想去的地方都去过了，想见的人也都见过了。 周六韩行矜要录制，韩美谊他们便计划周日离开，这样韩行矜也有空送机。 韩行矜对自己这一周没能好好陪老人感到抱歉。 “小矜，其实外婆啊很担心有生之年见不到你，现在不光见到你了，还看到你好好的，外婆就放心了。” “年轻人有自己想做的事，有自己的事忙是好事，天天陪着我这个老太太我才不开心呢。” “你七月底八月初就录制结束了，到时候来南洋看外婆呀，还有小舅舅和几个表哥呢。” 韩行矜一一应下。 韩老太太和老先生都是利索了一辈子的老人，老了老了，他们也是不愿意麻烦晚辈，不想给晚辈造成负担。 所以韩行矜没有陪他们到处跑反而让他们很放松。 上辈子韩行矜在道观长大，后来一把火道观没了，老道士们没了，韩行矜也没了去处，对于走亲戚这事，她是相当期待的。 周五晚上这顿饭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韩行矜要养精蓄锐应对第二天的录制，其他人也是在景城跑了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韩行矜就去基地了，早上还和队员们一遍一遍地重复，不管准备多充分，临考前都是要再看看再练练。 练完了去基地餐厅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去化妆，三点钟开始录制，大半天韩行矜都没怎么用手机，更别提看热搜了。 节目组每次录制前都会买一两个直播的热搜，这也是行业惯例了。 不会太过分直接买到热搜前五，通常就是买到热搜十到二十，让关注热搜的人能在第一版看到就行。 熟悉韩行矜的人都清楚，她本来就不是个依赖手机，天天刷热点的人，所以，一切发生地那么突然，却又那么隐秘。 那些不寻常还是节目组先发现了，可是节目组发现了又如何。 负责对接媒体、盯实时热搜的工作人员的原则只有一条，能给节目组带来热度的同时不抹黑节目的新闻通常都是听之任之，甚至还会小小地推波助澜一波。 节目组并不会因为热搜涉及某个选手而做出特别的应对措施，总之，只要不对整个节目组产生负面影响，单个选手是红是黑他们并不是特别关注。 知道韩行矜是参加节目的选手没错，但也知道韩行矜只是一个被韩家抱错，现在离开韩家，普普通通没有资本背景的选手而已。 所以，节目组宣发部工作人员在发现韩行矜上热搜的第一时间并没有上报，只是密切关注。 ------------ 179 再次中伤 最后反而是霍氏集团的公关部先关注到韩行矜的热搜并第一时间报告到了总裁办。 毕竟霍氏集团这种家族企业，家庭每一个成员都是集团的一张名片。 无论低调还是高调，无论光彩夺目还是荒唐无度，任何一个事件都有可能引发公众对集团的信任危机。 作为一个成熟的公关部门，他们已经学会了时刻抓取霍氏家族主要家庭成员的网络信息。 哪怕是韩行矜这种还没有公开的家庭成员。 关于家族成员的任何消息，经过研判达到需要启动公关处理的时候，信息会直接上报总裁办，而不是层层上报。 在集团程序短时间内自动抓取了超千条包含“韩行矜”的词条、信息之后，霍氏集团启动了一定级别的公关预案。 直播刚进行了不到十分钟，霍晋东和韩美谊都收到了消息，两个人正好在一起。 因为牵扯到节目组，霍晋东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靳屿。 此时靳屿正在某个高校参加学术论坛，手机静音了。 网上的言论还在发酵，霍晋东没等到靳屿的消息，而等到了公关部经研判之后提升一个级别的公关危机建议。 霍晋东没办法了，只能让公关部按照他们的预案来处理。 只是韩行矜刚刚进入公关部的数据库不久，应对她的事件还没形成确实有效的方案，他们能做的只是采取一些常规手段。 比如撤热搜，把其他热搜顶上来。 比如爆料其他大事，试图转移公众视线，对流量和点击量进行分流。 …… 热搜可以降、词条可以撤，可网友的截图没法删，群聊的记录不能删，也总有想拿钱不怕死的营销号一遍一遍发…… 而且网友总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叛逆心。 你越是想降，我就越是要把词条顶起来；你越是不想让人知道，我就越是要扩散转发；你越是遮遮掩掩，我就越觉得你是心虚…… 持续到录制结束，热度也没有完全降下去，以致在直播结束直播期间实时投票结果出来的时候节目组慌了。 韩行矜虽然不是选手里面人气最高的，但绝对不至于最后一名还和倒数第二差距巨大。 虽然因为评委和现场专家评审给的分都不低，韩行矜不至于被淘汰，但排名也很危险了，堪堪挂在了第38名。 出现这种反转般的排名，现场负责统分的人自然是要上报的，这一报就报到了节目总负责人龚亮那里。 而龚亮正是节目组唯一知道韩行矜和大老板关系的人。 连续打了两个电话都没能打通，不光大老板联系不上，就是大老板的助理也联系不上。 没办法，龚亮把比赛结果的录制推到了第二天。 等靳屿结束论坛拿到手机，走出会场看到焦急的助理的时候，已经将近七点了，事情发生至今已经快四个小时了。 热搜一直在降，可讨论一点没降。 靳屿看到手机上未接来电，对迎上来的助理说，“长话短说。” “网上有韩小矜和你被偷拍的照片，说韩小姐被包养，还有澜庭的物业工作人员出来说，那个房子并没有在澜庭物业备案是出租的。” “现在什么情况？”靳屿问。 “我也是下飞机才知道这个事，节目组是在节目录制之后才开始有回应的，霍先生那边只是在降热搜。” 因为靳屿过来参加谈论，都是学术界的专家学者，靳屿安排助理回京市去处理了一些其他事情。 助理也是四十分钟前才下的飞机。 “联系龚亮，让星海公关下场，必要的时候把对家艺人拉出来，同时让人查谁放出来的消息。” 助理应声去联系星海和龚亮。 靳屿给霍晋东回电话，在等待电话接通的十几秒里，靳屿大致看了龚亮给他发来的截图。 “霍叔，我刚刚在开会。”靳屿见对方接起电话就说。 霍晋东倒是没有怪靳屿的意思，毕竟事发突然，靳屿又不是被手机绑架了，随时拿着手机。 他第一时间找靳屿主要是因为靳屿是主角之一，而且靳屿有涉及娱乐圈，对内地的公关应对会比霍氏集团更迅速有效。 “在景城吗？”霍晋东问。 “在隔壁江市，高速一个半小时。” “那行，你回来一趟，已经派车去接小矜了，节目组那边好像也有人在蹲守。” 靳屿想到节目组直播结束了才有所反应，非常不满意。 “好，我尽快回去。” 靳屿和霍晋东打完电话见助理和龚亮的通话还没结束，靳屿接过电话，对龚亮可就没什么好态度了。 “我看这个项目就做为你的收山之作吧。” 龚亮瞬间就听出了靳屿的声音，“靳先生，我会处理好。” “最好是，你这个组响应速度不行啊。” “靳先生……” “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是是是，我已经在处理了。” 靳屿把手机扔回给助理，让助理安排车。 为期两天的论坛这才第一天，今晚还有晚宴，靳屿作为重要嘉宾有必要和论坛主办院校的负责人交代一声。 “靳博这是要走？” 靳屿和对方握手，“赵院长，实在不好意思，景城有点事，我得赶回去。” “那明……” “麻烦赵院长把我明天早上的……” “要取消？“被称为赵院长的人声音徒然拔高。 “不不不，稍微推迟一点。” 赵院长闻言松了一口气，别说调整一个发言顺序了，就是让论坛多进行半天都行，只要靳屿不取消。 “你看，几点合适？” “十点左右，应该能赶到。” “行行行。” “麻烦赵院长了，那明天我们详谈。” 宣布赛后录制取消之后，选手们才拿到手机，那么多渴望一夜成名的女孩，总有时刻关注热点的孩子。 韩行矜手机还没开机呢，就听到几声惊呼， “韩行矜？真的是她？” “不可能吧，看起来不想啊。” “什么想不想的，又不会写在脸上。” 韩行矜听到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想到了前一个韩乔薇和她说的话，让她要坚强。 韩行矜倒是来了兴致，这次又是什么脏水？ ------------ 180 好事留名 最先看到消息的何佳婕挤过人群来到韩行矜身边，看到韩行矜的手机还停留在浪博打开软件的5秒钟闪屏广告上。 伸手想抢韩行矜的手机，“不要看。” 韩行矜推开何佳婕的手，“嗨，知己知彼嘛，自我逃避算怎么回事呢？” 热搜已经看不到关于她的词条了，她索性直接搜自己的名字。 这一搜，词条跳出来好几个，不用点进去看内容，就看词条都能把内容猜个大概。 不过韩行矜还是一一点了进去。 这一看，她乐了，这哪里找的狗仔，拍照技术挺不错。 有好几张她和靳屿的照片。 有她在小洋楼门口上靳屿车的，有在澜庭步行道靳屿给她打伞的，还有两个人一起走进酒店的…… 韩行矜不光不气，甚至还找了个没加水印的，非常不专业的营销号把照片保存了下来。 哎，她好像误会靳屿了呢。 上周靳屿接她去酒店等韩美谊，在小区门口遇到，让她打伞，她还觉得尊贵的齐柏林车主现外面热呢。 看照片才发现，靳屿举着的伞都歪向了她那边，她的上半身都躲到了阴影里。 反倒是一身西服的靳屿除了脑袋，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大中午的太阳下。 照片韩行矜是很满意，文字就不太行了。 她怎么就被包养了呢。 写文的人还很有逻辑性，从韩行矜离开韩家住到学校再到离开学校住到澜庭，时间线理得那叫一个清爽。 至于酒店，那就更有意思了。 之前韩行矜准备的下午茶就是酒店西饼屋的，这样一来更佐证了韩行矜被包养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果自己不是当事人，韩行矜要夸一声，干得漂亮，这可是难得逻辑清晰的爆料啊。 可惜了…… 韩乔薇要是前一天忍住了，不来找她似是而非地说些什么，韩行矜还会还苦恼一下到底是谁。 正想着怎么对付韩乔薇呢，霍晋东的电话进来了，让她一会跟节目组龚亮离开演播厅，车已经在等了。 “好，你和妈妈在酒店吗？” “在的，我们等你回来。” “好，正好我有一些事想和你们说。” 挂了霍晋东的电话，就看到匆匆向她走来的涂阮。 涂阮拉着韩行矜，“走，我们先去换衣服，我送你出去。” 韩行矜猜到了涂阮是龚亮找来的，跟着涂阮到一间她们录制期间并不开放的单人化妆间换完衣服，走到电梯间，龚亮已经在等了。 龚亮让涂阮先去忙，涂阮走了才对韩行矜说：“韩小姐，这次出现这么大的事故是节目组的失误。” 韩行矜不知道节目组在发现之后没有采取措施，再说了，韩乔薇要针对她，和节目组又有什么关系。 “龚老师客气了，又给节目组惹麻烦了。” 韩行矜说的是实话，因为自己和韩乔薇的私人恩怨屡屡扯上节目组，她是觉得不太好。 “哪里哪里，没有的事，电梯来了，韩小姐请。” 这边韩行矜被妥善地送上了车，那边靳屿也在回景城的路上。 靳屿自己有影视传媒公司，也签约了艺人，但那么被动还是第一次。 靳屿有气没处撒。 他知道其实节目组没错，节目组要热度，只要不是负面消息，节目组并不会多做干涉。 星海倒是有专业的公关团队。 可是在星海的系统里，韩行矜只是签约的参赛选手，又不是签约的艺人，星海的公关团队没有为其负责的义务。 “给严副总和覃柔打电话，在景城就十点到酒店，没在景城就视频会议。”靳屿交代助理。 严副总是星海传媒的执行总裁，比靳屿年长几岁，是靳屿在商学院的学长。 覃柔则是星海的艺人总监，星海艺人的发展，大到当红艺人该签什么代言，小到练习生的训练方向，基本都要她过目。 苏蔓得知录制推迟，不得不在景城多待半天，有心找个节目组的人问问是怎么回事，人还没找到，倒是她经纪人率先给她打了电话。 “你先回酒店不要轻举妄动，我二十分钟到酒店，等我过来我们面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蔓问经纪人。 “我给你发了几个论坛链接和截图，你先看看，一定不要发声。” 经纪人正在飙车往这边赶，交代完就挂了电话。 苏蔓先看到的是图片，几张背影的照片。 一看这些照片，苏蔓就乐了，苏蔓有幸见过娱乐圈伏地魔靳屿，说起来还是沾了韩行矜的光。 自己当时也曾怀疑过韩行矜和靳屿的关系，不过被告知韩行矜是霍氏小公主。 现在好了，营销号又拿两个人的关系做文章。 别说无稽之谈了，就是确有其事韩行矜也能毫发无伤。 苏蔓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可以做个顺水人情的。 二十分钟后，经纪人到了，苏蔓直接就让他把他们之前就握在手里的料放出去。 “前面才出了包养的绯闻，后面放小三，只怕前面反转了后面的也没人信。”经纪人思忖半晌说。 “可一个是尚未出道的选手，一个是当红女星，你觉得哪个会热度更高？”苏蔓反问经纪人。 苏蔓不是没脑子的人，“况且，我们手里握的东西突然扔出来了肯定会引人怀疑，现在不正是一个契机？” 经纪人还是在纠结，“我们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你忘了上次星海总裁为了韩行矜找我的事？我们提前把视线转移了，他们说不定还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他们没打算那么早爆料，他们原计划是等对方有大制作消息的时候，让对方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的。 可苏蔓说的也没错，反正迟早要爆，顺便卖个人情，说不定还能搭个顺风车。 “行，我来安排。”经纪人下定决心。 “等等，上次星海要见我是通过谁联系你的？你还有对方的电话吗？”苏蔓问经纪人。 “据说是靳董助理，电话我还有。” “你先给对方打个电话。” 能靠自己走到如今的地位，苏蔓不会是傻子，而能和苏蔓合作那么昨年的经纪人至少也是脑子和苏蔓在同一个水平的。 苏蔓什么心思，经纪人瞬间就领悟了。 做好事也得留名啊。 ------------ 181 从根源上 助理在接到苏蔓经纪人的电话之后并没有答复什么，只是和对方说：“不好意思，我这边又个电话进来，稍后我给你回电话。” 挂上电话，助理把苏蔓那边的计划和靳屿说了。 靳屿冷笑一声，“倒是个会来事的。” “那我……” “告诉他们，谢谢他们，我们这边不会插手。” 助理给苏蔓那边回了电话。 “这是什么意思？”经纪人问苏蔓。 苏蔓在跑步机上快走，气息稍微有点不稳，“这个情他领了，但顺风车，我搭不了，问题大不，安排吧。” 哪个艺人没几个深度合作的营销号，甚至有的营销号就是艺人工作室自己的。 经纪人很快就安排好了。 “文案已经在写了，等文案发过来看了没问题我就给营销号发过去。” 这种事经纪人已经相当熟练了，苏蔓是半点不担心的。 她现在比较好奇，韩行矜方面会怎么应对？ 韩行矜已经回到酒店了，两位老人虽然也用智能机，但对国内流行的社交软件并不熟悉，所以他们并不清楚网上的喧嚣。 韩行矜见到霍晋东，还没等霍晋东安慰她，倒现提要求了。 “爸爸可以安排个律师吗？” “你要出具律师函？” 韩行矜点头，“但也不全是，可能还的上诉。” “就因为造谣诽谤？” “不是，因为之前韩太太和韩乔薇帮我签的非纯获利合同，下个月我就成年了，可以追责了。” 韩行矜说的是之前帮她签的直播合同，虽然最后所有选手应节目组要求都要直播，但韩太太帮她签的合同在前。 当时她的确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韩太太也的确是她的监护人，帮她签非纯获利性质合同原则上是有效的。 但她有权在她成年之后提出追责，合同并未经过本人同意，甚至违背了本人意愿。 本来她是觉得算了，她也没损失啥，就是看在韩老太太的面上，也好聚好散吧。 可韩乔薇实在太烦人了，天天阴魂不散，泥人也有三分性子，还真当自己好脾气了？ 霍氏集团有专门的法务部，也有长期合作的律所。 考虑到业务类型，霍晋东联系了合作的律所，TC律所从不承接个人业务，他们只为全球五百强的企业和其家族提供服务。 霍晋东一个电话过去，对方立马安排海市分所的律师尽快赶到景城。 海市到景城倒是不远，动车两个小时，不出十分钟，海市分所胡律师就给霍晋东助理打来电话，他会坐最近一趟动车过来，十点左右到达。 韩行矜目瞪口呆，大概这就是资本的速度。 有律所的律师还不行，霍晋东让集团法务和公关今晚随时待命进行视频会议。 韩行矜再次打开热搜，第三是一个空降热搜，后面跟着大大的“爆”，#细数高冷女神汤夏夏这些年跟过的金主们# 短短一句话，时间人物事件不光交代清楚了，甚至还留下了无限遐想空间。 汤夏夏是和苏蔓一起在国外练习，女团出道又一起单飞回国发展的偶像。 她和苏蔓的发展路径不一样，苏蔓还是扎根在歌手的唱跳领域，偶尔玩票性质地客串一下电影或者电视剧的女配。 汤夏夏回国之后转向影视行业，演了几部青春偶像剧，凭借原本的粉丝基础和制作班底，总体来说评价不错。 去年年底出演了一部贺岁片其中一个单元的女主，虽然镜头不多，但得益于整部电影的高呼声，她也收获了不少赞美。 汤夏夏一直卖的是虽然我演偶像剧，和各路男演员演情侣发糖，但我还小，我还没谈过恋爱，我一心只有事业，我甚至在圈内都没有异性好友。 我只要事业和姐妹就可以了，我一路走来都很辛苦，我一步一个脚印靠自己。 爆料一出，全网哗然。 这些年，说明持续时间很长了。 金主们，还不是一个两个，可能是一桌。 本来冲着韩行矜的热搜来的吃瓜群众。 冲进热搜，一看，大瓜，赶紧吃，结果瓜太大，吃着吃着忘了自己冲进来的时候是想吃西瓜还是冬瓜了。 在当红小花的热搜下，韩行矜这种还未出道的选秀选手的瓜已经不配叫瓜了。 于是，阴谋论者出现。 认为韩行矜只是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定个今日吃瓜的基调，真正想让人吃的瓜是汤夏夏的瓜。 苏蔓这个人情靳屿领了，霍晋东也领了。 明面上是风平浪静了，但还没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在韩乔薇上次造谣韩行矜贿赂评委的时候，霍晋东这边其实就已经在关注韩乔薇了。 也不是完全没查到什么。 可作为霍晋东这个层次的人，他没有那个精力，更没有那个心思去对付一个对自己完全不构成威胁的人。 包括现在，霍晋东也没把曾经调查到的东西拿出来。 但为了不被再而三地打扰，有一些措施还是要采取的。 霍晋东直接让助理联系韩父，不管韩父知不知情，韩家只有韩父有资格和霍晋东对话。 靳屿九点半赶到酒店，助理那边也得到答复，严副总和覃柔都在景城，能在十点到酒店。 在星海的人赶到酒店之前，靳屿得先和韩行矜、霍晋东有所交代。 “靳先生。”守在楼层的酒店管家最先看到靳屿。 “阿屿回来了？快进来？晚饭吃了没？” 靳屿走进房间，“不着急，一会星海的人过来，我有点事想先和你们商量一下。” 霍晋东让助理去隔壁叫韩美谊和韩行矜，她们在隔壁陪着韩家人呢。 “霍叔，发生这样的事我也抱歉……” 靳屿刚开了个头就被霍晋东打断，“和你有什么关系，不管现在还是将来，小矜只要一天出现在镜头前，霍氏只要公开小矜的身份，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少。” “但……” “怎么？要说节目是你投资的？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出的事？” 靳屿没说话，算是默认了霍晋东的说法。 “你这个孩子，就是心思太重，又不是节目组的问题，恶意中伤，谁都没有意料到。” ------------ 182 更加强大 正好韩美谊和韩行矜进来了。 靳屿看韩行矜，情绪还算稳定，也不像哭过的样子。 “正好韩姨和小矜过来了，这次主要就是因为响应不及时，如果响应及时的话不至于发酵到这个地步。” “既然小矜想在台前，那就先和星海签一个经纪约。” 韩行矜觉得靳屿可能有什么误会，“我不想当歌手或者演员啊。” “没关系啊，星海还签了好几个演奏家呢，经纪人说白了也只是在交易过程中充当媒介。” 在韩行矜浅薄的认知里，只听过明星经纪人、保险经纪人、最多再来个房产经纪人，主持人签经纪人的，她真的没听说过。 韩行矜没说话，看向霍晋东和韩美谊。 霍晋东和韩美谊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也算对娱乐圈和时尚圈有所涉足，但他们都是提供资源的一方，具体艺人怎么运作，他们是不太清楚的。 “星海有专门的公关团队，虽然霍氏集团也有，但是应对内娱可能还是星海专业一点。”靳屿一点点展开来讲。 “这次事情不大，如果签约了的话，星海的公关团队会在第一时间下场控制局面。” “之后小矜如果发展得好，能接到商业活动的话也是需要经纪人出面的。” “和星海签约，将来如果想进电视台，解约也只是走走流程。” 靳屿可能真的是谈判高手吧，一番话别说韩行矜了，就是霍晋东听了都觉得有道理。 霍晋东最后选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小矜签约我不反对，但是，这个事情得看双方意愿，就是你也不能全权代表星海把这个事定下来，一会我要和星海的人再聊一聊。” 靳屿闻言，点头说好，心想，他果然了解霍晋东。 星海的人还没有来，之前韩美谊帮靳屿叫的餐已经送到隔壁外婆他们住那边了。 韩美谊和靳屿过去了，留下了霍晋东和韩行矜。 “小矜，你怎么想的？”霍晋东问韩行矜。 大概是性格使然，韩行矜曾经的经历让她养成了惹不起我躲得起的性格。 面对这样的事情，韩行矜震惊过后，第一反应依然是互联网每天的热点那么多，听之任之，睡一觉起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回到酒店看到忙碌的霍晋东还有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赶回来的靳屿，韩行矜深刻地反省了起来。 身边的人都觉得她受了委屈，想帮她出气，她就那么躲起来真的合适吗？ 显然，不合适，就算为了不辜负身边人的爱护，她也不能再给韩乔薇给她泼污水的机会了。 “我之前以为我和韩乔薇的主要矛盾是韩家，只要我一天不离开韩家，她就一天不会放心，所以我选择离开韩家。” “可是，就算我离开韩家了，她依然想方设法抹黑我，她想要的是我被淘汰或者主动退赛。” 韩行矜认真地分析了一下韩乔薇的动机。 “但是这次我不打算避其锋芒了，人心不足，将来她非要和我你死我亡怎么半？我还如了她的愿？” “既然我不能如了她的愿，那就迎头直上吧，让她的希望落空，让她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 吵架，韩行矜不在行，何况在网上公开撕是大忌，任何一个爱惜羽毛的人都不会选择在网络上破口大骂，丑态横生。 “那你？”霍晋东没想到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女儿实际上想了很多。 “发律师函，好好比赛，她出不出道我不在乎，但我一定要走到最后。” 韩行矜思忖半晌，“至于其他的，诋毁别人的事我事做不出来，不过，我不介意在将来她落井的时候做那个下石的人。” 霍晋东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只要韩行矜说，他不介意让一个人生才刚开始的年轻人光明就此终结。 他万万没想到，韩行矜想到的不是如何让对方不好过，而是想让自己更强大，强大到让对方只能望其项背。 霍晋东突然想到之前陪着韩美谊了解高考的时候，看到过的一个对高考生的采访。 就有一个状元说过，高考就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但是打不倒我的终将使我更强大。 或许这就是经历过高考洗礼之后的收获，不会轻易被打倒，同时还能有动力使自己更强大。 他之前只觉得高考是人口基数过大的时候采取的一种相对公平的升学机制，仅此而已。 可是通过韩行矜，他知道高考对千千万万的学子来说，除了是升学途径之外，更多的是一次磨练，一场洗礼。 “你不觉得委屈吗？”霍晋东问。 韩行矜点头，“委屈，但更多的是气我自己让对方有可乘之机，要是我能随时排名前五，她还会觉得这样一出就能把我淘汰吗？” “那就让她淘汰吧。“霍晋东提议。 韩行矜摇头，“只要让她别在数据上作假就行了，最后什么结果，不如让我们赛场上见真章。” 霍晋东说让韩乔薇被淘汰其实有试探的成分在里面，他想看看韩行矜在自己拥有特权的情况下会怎么选择。 韩行矜如果应下，他会让靳屿去做这件事，但他也会严加对韩行矜的管教。 韩行矜的选择让她很满意。 现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确是有渠道把韩乔薇淘汰了，可是将来呢，现在拥有特权的她，将来肯定会遇到其他有特权的人。 只有不滥用特权的人，才能真正做到不畏惧特权。 不过，韩行矜的话也让霍晋东意识到，韩行矜还是太单纯了，或许因为曾矜没有接触过，所有的事情，哪里有只有黑白两面。 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是变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所有表现出来的结果都是利益纠葛，资本博弈，阴谋阳谋的后果。 或许，他应该让韩行矜多多了解事情背后的因果。 霍晋东正想着，靳屿助理把星海的严副总和覃柔带了进来。 “小矜，过去看看阿屿吃完了没，我先和严副总聊一聊。” 霍晋东丝毫不掩饰他要支走韩行矜的意图。 韩行矜和人打过招呼之后就往隔壁去，隔壁的门半掩着，里面的谈话韩行矜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 183 被拒绝了 韩家外公外婆都是经历过风雨的老人。 霍晋东电话不断，助理进进出出，靳屿说好了第二天下午回来送机的，突然赶了回来…… 一连串的不寻常都说明了有事发生。 最终还是没有瞒住韩家两位老人。 也幸好两位老人经过事，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除了心疼韩行矜、气恼韩乔薇之外，更多的是在关注怎么解决。 知道靳屿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事，韩外婆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靳屿的外婆和韩外婆是老乡，妈妈和韩美谊又是闺蜜，靳屿叫韩外婆都叫姨婆的。 韩外婆也一直把他当自家孩子看到。 韩外婆也看到了爆料出来的照片，都是她喜欢的孩子。 要说老人最热衷的事，除了保健养生之外就是保媒拉纤了。 “阿屿啊，要我说啊，你和小矜直接订婚得了，那谣言不是不攻自破了嘛。” “妈……” “姨婆，不合适。” 韩外婆按下韩美谊的话头，对靳屿说：“怎么不合适，我们小矜盘靓条顺，马上就是重点大学的大学生了。“ “姨婆，不是这么论的，我一直当小矜是妹妹的，和阿骁一样的，这……怎么能订婚啊。” “权宜之计嘛。”韩外婆还在循循善诱，越想越觉得合适。 先忽悠两个人订婚了再说，至于后面解除婚约，我老太婆有的是办法让他们不解除。 一个是看着长大平行端正的有为青年，一个是亲亲外孙，把乖外孙交给这样的小伙子，就一个字，放心！ “姨婆，不需要权宜之计，小矜的事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你放心吧。” 靳屿只差没有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会解决了。 “阿屿啊，你再考虑考虑，姨婆这个方法啊绝对是事半功倍的。” 韩行矜听到椅子推动的声音，“姨婆，我有一劳永逸的办法，我约的人应该差不多过来了。” 一听这话就是人快出来了，韩行矜赶紧后退两步对门口的管家说：“我想要一杯热牛奶。” 刚说完套间门就开了，韩行矜看向靳屿，“诶，正好，爸爸让我叫你过去。” 靳屿愣了一下，看韩行矜面色正常，应该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不过想到他们的对话内容，倒是自己先觉得有点尴尬。 “知道了。” 错过韩行矜的时候，靳屿又补了一句，“放心吧，会解决的。” 韩行矜扭头冲他咧嘴笑，左边脸颊还有一个小酒窝，眼睛弯弯，“我当然相信你和爸爸啦，辛苦屿哥了。” 靳屿微微点头，推进进去。 想到韩行矜刚刚叫自己的，屿哥，看吧，自己拒绝是没有错的，韩行矜也只是把自己当哥哥的。 哥哥妹妹，说什么订婚，好兄妹一辈子。 韩外婆看到韩行矜就喊她过来，拉着韩行矜的手，一直在说委屈孩子了。 “外婆，不委屈，身边那么多人呢，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不觉得委屈，只是连累外公外婆担心我了。” 韩外婆心想，这么懂事的孩子，靳屿怎么就忍心拒绝呢，难怪那么大岁数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交过。 哼，现在拒绝小矜，等着我给小矜找个更好的，让他后悔去吧。 韩外婆突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给韩行矜找个青年才俊，还一定要比靳屿好。 就不知道这老太太哪里来的胜负欲。 “外婆，十点啦，赶紧休息啦，别担心我，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韩行矜和韩美谊好话歹话说尽了，韩外婆还依依不舍地和女儿外孙女说了晚安。 把两位老人哄睡了，韩美谊又和韩在野说起家里的事。 韩美谊还有一个哥哥，叫韩在华，他和韩在野完全不一样，可能因为跟着父亲去南洋的年纪更小一些，性子更跳脱。 家里条件好了些，让他重新上学他也不上了，就学各种各样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偏偏他的兴趣变化太快，没个定性，今天想学做菜，学成开了个餐厅，没开几年觉得调酒不错，又去学调酒了。 调酒学会了，又觉得甜品不错。 等甜品学完了，又觉得一个大男人天天盆盆罐罐有什么意思，又去学摄影了…… 总之，门门精通，样样稀松。 好在韩家有韩在野顶在前面，韩在华只要别荒唐度日，兴趣爱好广泛一点也没什么问题。 “前段时间说是跟着科考队去拍摄冰川，后来就联系不上了，所以我们也没等他就先过来了。” “那小嫂子怎么说？还是要离婚？” 没错，韩家觉得只要不荒唐就行，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孩子，不能不管。 可韩在华的太太就不是这么想的人，嫁个人是吃穿不愁了，可人影都见不着，这有什么意思，于是在两个孩子都上大学之后，韩在华的太太提出了离婚。 已经闹了一年多了，韩在华不是不知道太太的诉求，可他不改也不同意离婚。 关于自己，依然我行我素，想干嘛干嘛，至于家庭，也依然不管不顾，你们爱咋咋地。 “没办法了，仪莲也不是真的要离婚，就是想逼着小叔多在家呆呆。”大舅妈说。 “小叔心里门清，但他就是要到处去跑，现在我们都联系不上他。” 关于这个事，韩美谊都没有评价的余地，更别说韩行矜了。 只能说每个人追求的生活方式不一样，同样，每个人对婚姻生活的期待也不一样。 韩行矜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被大舅妈看到了。 “行了，你小哥的事没人管得了，要我说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重新喜欢上一个东西，不用到处跑，需要宅在家的爱好。” 说完韩美谊嘴角笑，“倒不是不行。” “别操心了，赶紧带着小矜去休息啦，小矜今天可是忙了一天的。” 韩美谊看时间也的确不早了，喊来助理，“去看看先生他们谈完了没？” 小丁很快就回来了，“先生他们还在起居室，先生让你和小姐先休息，不用管他们。” 韩行矜心想，自己签约的事那么难办吗？现在还没讨论好，要是难办的话，不签约就是了。 又想到靳屿，可能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吧，宁愿选择那么难办的方式也不想牺牲一下自己。 ------------ 184 一起吗 韩行矜没有去关注他们到底讨论得怎么样。 因为对于她来说，签不签约其实都一个样，她不出道，经纪公司也不会逼她做商演。 要是哪天突然想要名气了，也不会占用经纪公司太多的资源。 总体来说，签约于她而言是利大于弊的，至少在对公关这一块，她对经纪公司是有依赖的。 韩行矜和韩美谊并没有去起居室和他们打招呼，而是各自回房间收拾休息去了。 韩行矜以为自己无论是对网上的造谣还是对签约都不是很放在心上，不可能会影响自己的睡眠的，但她依然没有睡好。 一整晚噩梦连连，先是梦到了韩乔薇星神恶煞地对她说，我不光要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我还要让你加倍补偿我。 然后又梦到了靳屿冷笑着对她说，到底哪里来的自信会觉得我喜欢你呢，如果不是因为你是韩姨的女儿，我甚至都不可能会认识你。 最后依然是靳屿的脸，靳屿说，你一个道馆孤女，机缘巧合有了家人就别贪心了，不要得寸进尺。 韩行矜醒来的时候天刚破晓，七月天却一身冷汗。 大概真的是如有所思夜有所梦吧，自己一个道馆孤女，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呢。 韩行矜坐起来，拥着被子，透过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看着天色一点一点亮起来，看着缝隙透进来的阳光越来越强烈。 韩行矜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这个拉着遮光帘的房间，一个不小心遮光帘没拉好，投了点光进来，于是贪心的自己就妄想阳光能洒满在整间屋子。 韩行矜突然从床上起来，走到窗户面前，不管窗帘有多重，像发泄一般唰地把窗帘拉上，一点缝隙都没有留。 韩行矜知道靳屿晨练十有八九是去楼上游泳，于是她换上了跑鞋去了楼下的酒店健身房。 晨跑回来早饭都没吃，就让司机直接送她去基地了，早上要补录前一天推迟的比赛结果。 韩行矜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在下意识地避开靳屿。 她不知道的是他要避开的人早就离开了景城，昨晚和星海的人敲定签约合同之后已经是凌晨了。 又和霍晋东商议了一些其他关于韩行矜的事。 毕竟签约了，作为星海传媒的最大受益人，关于韩行矜的很多事，于公于私，霍晋东都有必要和靳屿商议一下。 再一轮头脑风暴结束已经是三点了。 靳屿甚至没有在景城留宿，从被窝里把司机叫起来，连夜赶回江市，睡不了几个小时要起来赶路，还不如赶到了再睡。 基地的选手看到韩行矜，关心有之，但更多的是持观望态度，万一爆料是真的，那这样德行有亏的人是万万不能接触的。 韩乔薇昨晚守了半夜都没饿看到反转，早上起来依然没有，心想，韩行矜这次完了，肯定要被淘汰了。 “哎呀，看看妹妹这黑眼圈，一夜没睡好吧，怎么回事，你的金主爸爸不管你了吗？” 韩行矜昨天听到靳屿和霍晋东说的举报。 “我的金主爸爸管不管我不劳您费心了，只是你的亲爸爸还能不能保住你的入学名额就不一定了。” 没错，靳屿安排人网上递交了举报材料，举报景城大学在录取时存在腐败现象，有造假舞弊行为。 高考这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事，任何一件不公平的时间只要爆出来，经查证确实如此，那么处罚基本都是从重的，同时还会激起民愤。 韩乔薇天真地认为他们可出了不少钱，都已经提档了，既定事实，韩行矜还能有能力改变不成？ 因为韩行矜的网络投票得票远远少之前几次，这也导致了其他的选手的票数超出意料，总票数在那里，有人少了总会有人多。 当结果出来，韩行矜擦线进入下一轮，有人庆幸，有人咬碎银牙，有人质疑。 韩乔薇冷哼一声，“看来你的金主爸爸还是没有放弃你呀，这种数据都可以给你做出来。” 韩行矜直接对节目组的人提议，“能不能直接把网络投票的实时数据全部贴出来，毕竟质疑我的数据有问题，相当于在质疑节目组有失公平。” 在当下，韩行矜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虽然有点麻烦，要实时数据他们就得从投票系统一个时间段一个时间段地提取数据。 全部选手都在等着技术部门提取数据，现场进行核验。 结果自然是没有如韩乔薇的愿了。 只是在提取数据的过程中，技术部门也发现了一些有作弊嫌疑的数据，现场提出是不可能提出的了，这部分数据是否有效，还需要进一步研判。 结果出来了，不管别的选手心里怎么想的，至少明面上没人再提出质疑。 这个结果韩乔薇很不满意，非常不满意，为什么都这样了韩行矜居然还能晋级。 也有人为韩行矜抱不平。 “小矜，你不解释吗？”徐梦晨问韩行矜。 韩行矜安抚徐梦晨，对围过来的许歆和何佳婕说：“没事的，别担心，会解释的，等找到合适的机会。” 早上韩行矜出门的时候韩美谊就交代她，录制完了就赶紧去旁边星海传媒。 去星海传媒，不用多想，肯定是签约了。 下去还得送机，韩行矜没有在基地多耽误，安抚了好朋友们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她的匆匆离去又给了其他选手，尤其是韩乔薇很多遐想。 韩乔薇看到韩行矜要离开，赶紧追上韩行矜。 “妹妹这是急着去哪里呀，怕不是忙着去哄金主爸爸？” 韩行矜正在给小丁发消息，说自己这边结束了，问小丁他们到星海了没。 韩行矜头都没抬，“是的呀，我的金主爸爸给我找了关系让我直接签约星海呢，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韩乔薇下意识觉得韩行矜在吹牛，一个离开了韩家的孤女，就是真的有金主爸爸也不可能直接签约星海吧。 “吹吧你，签约星海，就是选秀前十名星海也不能签约的，只是签一年的短约。” 韩行矜收到了小丁的回复，他们已经在星海了，让小矜直接过去，前台报名然后上顶楼总裁办。 ------------ 185 大阵仗 “走呀，要我带你去参观一下星海吗？”韩行矜对韩乔薇说。 韩乔薇居然还答应了，开玩笑，星海，那可是所有有明星梦的年轻人梦想签约的地方啊。 韩行矜收起手机，“走。” 星海不远，就在斜对面，走路也就三分钟。 说是三分钟，可是韩乔薇有本事三分钟说了三房子话。 “韩行矜我觉得不也不用打肿脸充胖子了，星海是你能进去的？就是你能进去，你还真能签约了？” “别搞笑了，星海签约多难，星海的签约艺人，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有歌王影帝头衔的，你算老几。” “你也不用想在我面前找回点面子，你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吗？天涯孤女一个。” “要我说呀，奶奶一直心酸，哥哥和爸爸也不是狠心的人，你要是伏小做低，好好认认错，他们不可能不管你的。” “你说你找个金主，你都还没成年，爸爸妈妈把你养那么大，该多难过啊。” 韩行矜真的是听不下去韩乔薇的聒噪了，站在星海门口， “要么闭嘴，要么就站在这里，烦人。“ 韩行矜说完就上了星海的台阶，直接在大厅前台报了自己的名字。 前台甚至都没查预约，直接就说：“韩小姐这边请。“ 看到跟在韩行矜后面的韩乔薇还满脸微笑地问：“韩小姐，这位是您的助理吗？” 韩行矜看了一眼跟在旁边瞬间表演了一个变脸的韩乔薇，摇头，“不是，想跟我来星海参观一下的。” 前台小姐姐估计也是件多了这种情况，“那这位小姐可能只能在我们一楼大厅参观了，她不是您的工作人员不能去顶楼总裁办的。” 韩乔薇脸色更差了，说她是工作人员就算了，知道她不是工作人员连楼都不让她上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韩乔薇问。 前台小姐姐一脸懵逼，“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合适韩氏集团的大小姐。” 前台小姐姐不卑不亢，“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没有预约就是韩氏集团总裁来了也一样，我们这边的权限没有开通呢。” 韩乔薇那个气哦。 “她真的是去签约的？”韩乔薇指着韩行矜问前台小姐姐。 大概真的是气昏了头，一个前台怎么会知道访客是来做什么的呢？ “不清楚呢，韩小姐在星海是最高权限，可以直达总裁办不需要预约。” 韩乔薇突然心灵福至，“韩行矜，你的金主是不是星海的总裁？果然好手段。” 韩行矜冷冷清清地说：“我说我不知道星海的总裁到底是谁你肯定不信，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星海的总裁是谁？” 电梯快下来了，“既然没有预约不能上楼，要么你在楼下等等，或者去一楼的展厅看看，等我下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签约了。” “如果你不想等呢，大门就在那里，我们就此别过。” 韩行矜没听到韩乔薇的回答，电梯到了，直接就上电梯离开了。 韩乔薇看着在自己面前关上的电梯门，那个气啊，韩行矜不是都离开韩家了吗，怎么还会出现自己连电梯都上不了的局面呢？ 看着关闭的电梯门，韩乔薇还真的留了下来。 前台小姐姐看韩乔薇没有离开，还主动说：“这位小姐，您需要去我们一楼展厅参观一下吗？” 韩乔薇心想一个展厅有什么好参观的，要是自己参观的时候韩行矜悄悄走了怎么办。 “不用了，我就在大厅等她下来。” “行，那您可以在旁边休息去稍事休息。” 韩乔薇看了看旁边的休息去，找了个沙发坐下，还专门挑了一个抬头就能看到电梯间的位置。 哼，我就守着你，我看你怎么办。 “你们就这一个电梯吧。”韩乔薇还不放心地问。 “我们还有一个急救专用货梯，不过那边平时不让员工用的。” “真的不让用？”韩乔薇再次确认。 前台小姐姐答，“是的，是专用电梯，非紧急情况不能使用。” 韩乔薇把背包抱在胸前，眼都不眨地盯着电梯口，连前台小姐姐给她送来水她都没察觉到。 韩美谊并没有过来，韩行矜达到顶楼的总裁办只看到霍晋东、霍晋东助理和小丁。 “韩女士说她就不过来了，让您签完了和先生一起去酒店就好了，她等您一起用餐。” 韩行矜点头，谢过小丁。 “先生和严副总还有覃总在里面等您了。”小丁看向会客室的方向对韩行矜说。 韩行矜三两步走到了会客室门口，敲了敲门，会客室大概有六七个人，几个人一起把视线聚焦在了韩行矜身上。 霍晋东看到韩行矜，“小矜，快进来。” 韩行矜走到霍晋东旁边准备坐下。 会客厅唯一一位女性，从发型到着装全部一丝不苟的女性，对韩行矜说： “韩小姐，辛苦你退后一步，转两圈。” 韩行矜直接从基地过来，还没卸妆，因为要换节目组统一的女团服装，所以韩行矜穿得也很简单，宽大的白t紧身的瑜伽裤，脚踩帆布鞋。 韩行矜后退一步，慢慢转了一圈，转圈这种事她可是很熟练了，从依靠联系到前段时间陈璐的面试。 这种带着考量性质的转圈韩行矜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了。 韩行矜慢慢地转了两圈才听到对方说：“谢谢韩小姐配合，请坐。” 韩行矜坐下，霍晋东还没来得及给韩行矜介绍对方就开始了自我介绍。 “韩小姐，你好，我叫覃柔，是星海的艺人总监，冒犯之处请见谅，韩小姐的条件很好，真的没有出道做艺人的计划吗？” 韩行矜笑着握上对方的手，“覃总客气了，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暂时没有做艺人的打算。” 覃柔很快就送来了韩行矜的手，示意韩行矜坐，“可惜了。” 韩行矜笑了笑没说话，她不排斥做艺人，但前提是她可以做一个好的主持人。 霍晋东的助理给韩行矜介绍了在做的其他人。 星海传媒的严副总，星海的法务总监，和霍氏集团战略合作律所的律师，霍氏集团专门负责家族成员法务的律师。 韩行矜没想到自己签个约的阵仗那么大，霍氏集团专门的负责律师一看就是大清早从港城赶过来的。 ------------ 186 人生目标 关于韩行矜的部分倒是很简单，只需要韩行矜签字就行了，顺便还需要监护人霍晋东签字。 剩下的就是各方法务的备案了。 韩行矜问霍晋东，“爸爸，那么麻烦吗？你和屿哥昨天晚上……” “到没有多麻烦，昨晚我们还聊了一些其他事。” 霍氏集团的法务拿到签字盖章的扫描件之后对霍晋东说： “霍生、小姐，我这边确定没问题了。”张口就是港普。 霍晋东点头，“行，辛苦啦。” 覃柔这边也和韩行矜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覃柔边添加好友还边对韩行矜说：“你真的不考虑出道吗？你再考虑考虑。” “我考虑考虑，要出道的话第一时间联系你。” 覃柔满意了，霍晋东要带韩行矜走，还在叮嘱，“一定要好好考虑呀。” 韩行矜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的外貌，更不觉得自己有覃柔说的那么适合出道。 不知貌美韩行矜。 虽然韩行矜对自己还是认知不是很准确，至少覃柔这么再三地询问让韩行矜莫名自信了。 上楼是只有韩行矜一个人，下楼就多了霍晋东和两个助理。 韩乔薇几乎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走出电梯的韩行矜，自动忽略了旁边三个人，可能也因为韩行矜和他们光着装上就很格格不入。 “韩行矜，你的合同呢，你逗我玩呢。”韩乔薇迎了上去，看着两手空空的韩行矜。 韩行矜原来就觉得霍晋东这个助理小唐是个练家子，那个体型就不是健身能健出来的。 果然，韩乔薇还没走到韩行矜面前，小唐就已经从后面站到了霍晋东和韩行矜面前。 韩乔薇居然伸手想推开小唐，结果不仅小唐纹丝不动，她自己还用力过猛打了个趔趄。 韩乔薇气急败坏，“韩行矜，你什么意思？” 小唐看过韩乔薇的照片，但照片和真人，差距着实有点……让人对不上号。 “这位小姐……” 韩行矜拍了一下小唐的手臂，“我来吧，没事，这是韩乔薇小姐。” 小唐闻言退了一步，但也只是退到了韩行矜旁边，而不是后面。 “我就问一个问题啊，我签不签约和你有什么关系呢？”韩行矜问韩乔薇。 韩乔薇愣住了，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哼，说得你好像真的能签约一样，我当然是为了看看你是怎么撒谎的呀。” “我撒谎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的人生就是盯着我过的吗？” 韩乔薇一时语塞。 “很荣幸成为你的人生目标，我就是签约星海了，这是合同，希望你努力，努力赶超我。” 韩行矜从小丁手里拿过自己的合同，在韩乔薇面前一晃而过。 “不过你连自己的人生都过不好，赶超我，应该不可能吧。” 韩行矜重新把合同地给小丁，留下一脑袋浆糊的韩乔薇和霍晋东一起离开了星海。 在人来人往的星海传媒大厅，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到，至于拍没拍下来，就不得而知了。 在车上，韩行矜还是忍不住和霍晋东撒娇，“韩乔薇真的好烦啊，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霍晋东拍拍韩行矜的脑袋，“你做得很好了，爸爸很意外没有看到你有特别大的情绪波动，爸爸都想好了你哭了该怎么安慰你了呢。“ 韩行矜愣了一下，这些事情有必要哭吗？哭了又不能解决问题。 不过，“那我没哭是不是该有奖励呀？”韩行矜问。 霍晋东笑着拍了韩行矜一下，“调皮，你要什么奖励啊？” 韩行矜佯装撕开，半晌才说：“哎呀，是在想不出来什么奖励对爸爸来说比较难，感觉什么事对爸爸来说都轻轻松松诶。” 霍晋东虽然没说，但从表情就能看出来，韩行矜的话他很受用。 韩行矜决定让马屁更响一点。 “别人都说老爸是超人，我看我老爸也是无所不能呢。” 霍晋东的笑是藏都藏不住，此刻的他看起来根本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不苟言笑的商业大佬。 “千万别和妈妈这么说，要不然妈妈会吃醋的。”霍晋东说。 韩行矜装出懵懂的样子来，“为什么，她有一个无所不能的老公还要吃什么醋。” 这下霍晋东是真的绷不住了，在车上哈哈大笑。 正巧韩美谊打电话过来，霍晋东的笑意都没能收住。 “心情很好？都弄好了？”韩美谊问。 韩行矜凑到手机旁边，“妈妈，都弄好了，我夸爸爸妈妈厉害呢，好像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呢。” 韩美谊居然还开起了玩笑，“哎呀，这夸得人都不好意思了。” “嘻嘻，妈妈我们很快就到了，不会耽误送外婆的。” 挂上电话，韩行矜收起了嬉笑。 “爸爸，是你认识星海的人还是靳屿哥认识啊。” 霍晋东完全没料到韩行矜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你之前不是还和阿屿一起去京市。” 韩行矜点头，“是呀，可是这有什么关系？” 霍晋东摇头，“我以为你和阿屿聊到过这些事情。” 韩行矜懵了，“没有呀，我只知道靳屿哥是那个计划的负责人，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啊。” 韩行矜扳着手指头数，“他在哪里工作，做什么工作，反正除了项目负责人和妈妈之前跟我讲过的秀雅姨妈，其他的我都不清楚。” 霍晋东一时不知道该说韩行矜心大，没有一点好奇心，还是该说靳屿太小心，什么都不说。 “阿屿是星海的总裁，星海刚创办的时候他是独立出资人，后来爸爸稍微给他投资了一点点。” 韩行矜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有大腿可以抱。 难怪覃柔一而再地问自己出道的事，照这种情况，只要自己点头要出道，怕是星海的资源只要自己想要的都能给自己。 韩行矜想着想着就捂嘴偷笑了起来，怎么自己离开韩家反而有要做实娇蛮跋扈的趋势了。 “今天见到的严副总是阿屿商学院的学长，算是执行总裁。” “诶，屿哥是读的商学院，商学院也可以当科研项目的负责人？” 韩行矜不懂，这个她真不懂，这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体系呀。 “商学院是他后来读的mba，他是在读博期间去读的mba。” ------------ 187 不想呆着 韩行矜惊呆了，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没记错的话，靳屿现在才26岁，正常本硕博连读也得八年，十八岁高中毕业…… 韩行矜觉得自己算不清了，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是从小学就开始跳级吗？”韩行矜问。 “嗯？”霍晋东反应过来韩行矜在说什么就笑了，“阿屿是例外，不用像他学习，他读商学院就是觉得读博太枯燥了，想去调剂一下。” 韩行矜自闭了，别人觉得读书枯燥，是去旅个游，浪一浪，吃一吃调剂一下。 学霸读书枯燥了，是重新去读个完全不沾边的学位调剂一下。 “大概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吧。”韩行矜说。 霍晋东摸摸韩行矜的脑袋，“爸妈从来不要求你们非要多优秀，爸妈只想要你们开心健康。韩行矜觉得自己悟到了，所以靳屿是不开心的吗？也是，基本没见过笑的人怎么会开心呢，开心的人怎么会不笑呢。 关于靳屿的话题并没有进行太久，毕竟很快就到酒店了。 他们直接去的中餐厅，韩外婆他们次趟行程最后一顿选择在酒店中餐厅吃，吃完就直接去机场了。 不光韩外婆他们要离开，就是霍晋东和韩美谊也要离开，他们的航班比韩外婆他们迟二十分钟。 一起进安检，送完韩家四口，霍晋东和韩美谊就直接回港城了。 韩行矜被韩美谊和韩外婆拉住，坐在两个人中间。 要不说是母女呢，两个人一个叮嘱韩行矜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另一个就说，千万别减肥，饭要好好吃。 一个叮嘱韩行矜不要委屈了自己，另一个就接上，又是要第一时间打电话。 韩行矜一顿饭，嘴没闲过，菜却没吃几口。 从机场离开，韩行矜直接回澜庭。 再回澜庭的路上，韩行矜拿出手机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纠结了一路。 最终在能看到澜庭大门的时候，把信息发了出去，只有三个字，“谢谢你。” 又回到澜庭，一个人呆着，一个星期下来难得的清闲，韩行矜居然觉得有点寂寞。 太静了，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韩行矜把电视打开，调到新闻频道，电视声音开到最大声，还是觉得静，耳边充斥的声音都不是自己想听的。 突然手机信息声音响起。 韩行矜有种听到天籁的感觉。 抓起手机，结果是运营商发来的余额信息，韩行矜第一反应就是辣鸡运营商，退订吧。 韩行矜又发了一会呆，心想，这也不是个事啊。 午觉时间已经过了，现在再睡觉，那就是一觉到黄昏了。 韩行矜拿过书来翻了两页，完全看不进去，想了想，一个电话打给了苏青黛。 “喂，小矜呀，您终于有空接见我了？”苏青黛接起电话来没好气地说。 昨天刚刚被爆料苏青黛就给她发了消息，当时韩行矜只来得及跟她说，自己没事，家里真在处理。 苏青黛知道霍家在处理也就没有多问，毕竟，自己问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哎呀，看你说的，这不是二十四小时之内就找你了吗。”韩行矜说。 “呦呵，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韩行矜笑，“不必不必，我有点无聊，我们出去玩吧。” 苏青黛看着自己面前的数学习题册，立即推，放弃解题。 “走，我去接你？” “我让司机送我过去，我们直接约个地方见就行了。” 苏青黛又开始了，“有司机了不起了不起，你想去哪里？” 韩行矜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想一个人呆着，但非要让她说个项目，她又说不上来。 “不知道，反正不想一个人呆着。”韩行矜说。 苏青黛突然想到，“你现在也算半个公众人物了，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是不是不太好呀。” 苏青黛也不清楚，但是苏蔓每次都是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 韩行矜想到自己早上才签的约，虽然也没有规定她不能去哪里，“对了，我有大事和你说。” “我去你家找你？”苏青黛提议。 韩行矜不想呆在这个环境里，莫名就会想到，这是靳屿的房子。 “算了，我去你家找你吧，顺便混个饭，正好今天王阿姨放假了。” “行行行，快来，我让我家阿姨给你做板栗红烧肉。” 韩行矜不是食肉动物，但苏青黛家阿姨做的板栗红烧肉真的是一绝。 韩行矜不是第一次到苏青黛家，可以说是熟门熟路了，别说苏青黛的家人了，就是她家阿姨都认识韩行矜。 只是韩行矜没想到这次她过来苏青黛家人会如此整齐。 不光苏青黛爸妈和哥哥苏木，就是苏青黛大伯一家都整整齐齐。 韩行矜跟着在门口接她的苏青黛一进门就被吓退了一步。 苏母回头看到韩行矜，“小矜快进来，阿姨好久没见你了。” 韩行矜接着换鞋的空档问苏青黛，“你怎么没说你家那么多人呢？” 苏青黛被韩行矜掐了一把小腰，龇牙咧嘴地说：“你也没问啊，再说了，你来找我的，他们在就在喽，又不是不认识。” 韩行矜换好鞋走到客厅，刚开口家人呢，就被苏母一把拉了坐在自己身边。 “好孩子，你看看，瘦了那么多，今晚红烧肉可得多吃几块，回头再带点回去。” 苏母这话说得，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遭了什么大难，还是饭都吃不上的那种难。 “之前就让黛黛让你到家里来，黛黛要说你有计划，你很忙，让我们别打扰你。” 韩行矜刚离开韩家住到学校的时候，苏青黛倒是真的说过让她到苏家来住。 当时韩行矜借口在学校学习更方便，还要往来训练基地，便拒绝了。 其实韩行矜想的是既然有地方住，那就尽量不要去麻烦别人。 “黛黛当时和我说了，谢谢阿姨挂心。” “你这个孩子啊，就是太懂事了。”苏母说着还问苏伯母，“其实我觉得小矜也不错的。” 韩行矜愣了一下，夸人是这么夸的？这没头没脑的，自己哪里不错了？拒绝了来苏家住不错？ 苏伯母居然还摆出一副认同的样子，“嗯，是很不错。” ------------ 188 赶紧溜 本来苏家人就热情地让韩行矜有点招架不住了，谁知道没有最热情，只有更热情。 韩行矜想和苏青黛说说悄悄话都找不到机会。 愣是等长辈们热情退却了，苏青黛才找到机会把韩行矜带到了自己房间。 不等韩行矜问怎么回事，苏青黛就先说了，“你一会吃了饭就赶紧走，真的，我妈和我大伯母太夸张了。” “是吧，好久不见我也不至于这样。” 苏青黛斜了韩行矜一眼，“想知道为什么吗？” 韩行矜自恋地说：“难道是她们发现我其实是小仙女了？” 苏青黛居然认真地回答了韩行矜，“差不多这么回事吧。” “咩？”韩行矜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大哥，苏叶，24了，还没女朋友。” “你再说什么？怕不是觉得我……” 苏青黛无奈地点头，“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她们可能想拉郎配。“ “我还未成年！“韩行矜说。 “下个月就成年了。” “我和你大哥不熟。” “感情可以培养。” “你们家那么随意的？”韩行矜又问。 苏青黛摆手，“可别，不是我们家，是我大伯母，和我大哥关系很好的一个哥哥公开出柜了，我大伯母问了我大哥很多次，我大哥都说自己不喜欢男生。” 韩行矜觉得这个故事有点精彩，“然后呢？” “我大伯母不信呀，毕竟我大哥别说女朋友了，就是女性朋友都没有，大伯母让他找女朋友，他说他不喜欢男生没错，可他现在也没有喜欢的女生啊。” 韩行矜觉得苏叶这个说法也没毛病，找对象不是家长催催就能找到的。 苏青黛还在说：“然后，我大哥被逼急了就说，行行行，你帮我找个女朋友。我大伯母就开始扒拉起来了。” 韩行矜听完，“所以我大概是被盯上了？” 苏青黛点头，“自信点，不是大概，是就是，你已经入选了。” 韩行矜没好气地推了苏青黛一下，“还入选，选妃呢，我谢谢你们家了啊。” 苏青黛挥挥手，“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我估计选妃也没她们事多，所以吃完饭赶紧溜，溜快点，别回头。” 苏青黛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找我出去？”笑过之后苏青黛问。 韩行矜不自觉撅起小嘴，“就我爸妈还有外公外婆都走了，回到澜庭只有我一个人。” “你不是很能宅嘛。”苏青黛说。 “就突然不想一个人呆着了呀，然后就找你了。” “哟，那我还真是荣幸呢，你第一个就想到我了。” 韩行矜傲娇地说：“那必须的。” 说着说着，两个人又闹了起来。 “对了，我记得你说你见过靳屿，靳屿和你大哥还有合作，他们是合作什么的呀？”韩行矜问。 苏青黛玩笑道，“你怕不是真的在考虑我大哥，别呀，那我以后岂不是得叫你嫂子。” “去去去，想什么呢，我不是跟你说过，靳屿和我爸妈他们关系很好，可是我发现我完全不了解他。” “哎呀，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哈哈哈，你考虑考虑。” “跟你说正经事呢。”韩行矜没好气地说，她当然知道苏青黛是在跟她开玩笑，但是她更想知道有关靳屿的事。 说到正经事，苏青黛也没个正形，“我大哥还能有什么事，现在制药企业那边主要是他在管，好像是研发什么新药，我听过就忘了。” 苏青黛这倒是没说谎，天大的事都不往心里去，尤其是觉得和自己没关系的事，听过就过了，过耳不过脑，跟别说心了。 韩行矜沉吟起来，霍晋东说靳屿读的生命科学，那好像和药品研发多少是能有联系的，他之前还以为靳屿是投资的呢。 “想什么呢？”苏青黛跟她讲话半天没反应，推了她一下。 韩行矜回神，有点气恼自己，不想呆在靳屿的房子里，这怎么出来了，还是在想他，烦人。 “我签约了。”韩行矜说。 “嗯？签约？什么约？”这没头没脑的，苏青黛觉得自己不理解。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我想读播音主持专业，想当主持人播音员。” 苏青黛点头，“我记得，你不是还在电视台跟着陈璐实习嘛，还在实习吗？” “在的，工作日上午去实习。” “所以你是和电视台签约了？” “你在想什么？我大学录取都还没下来，电视台怎么可能跟我签约，我和星海签约了。” “啥？你又不当主持人要出道当艺人了？”苏芩黛问。 韩行矜摇头，把前因后果讲给苏青黛听。 苏青黛听到韩行矜质问韩乔薇的部分抚掌大笑，“哈哈哈，她傻了吧，她才不是把你当人生目标，她只是看不惯你比她好。” “那不管，能让她心塞就行。” “不对，你不怕她又说你走后门提前占了一个签约名额？” 不愧是好朋友，韩行矜也想过这个问题。 “虽然我钱的不是艺人类的合同，而且也不是星海承诺的短期合同，但我也不可能把合同拿出来给他们看啊。” “就是，你那个合同怕是只规定了权力，没规定义务吧。”苏青黛说。 韩行矜有点不好意思了，还真是这样，义务很少，还都是套话，什么维护公司啦，不抹黑公司，不损坏公司财产和名誉啦之类的。 “所以，合同是不可能拿出来的，要不然其他艺人还不炸了。” “其实也不难，我没能走到决赛，她们依然有十个签约名额，或者我冲进了前十，我重新签一个短期附加条约。” 苏青黛最不愿意考虑复杂的问题了，手一挥， “哎呀，反正霍叔叔他们能让你签约，肯定就这些事情也考虑过，想那么多干什么？是肉不好吃还是酒不好喝，哎呀，你没成年，你还是去睡觉吧，就不要喝酒了。” 苏青黛说完，韩行矜又伸手挠苏青黛的痒痒肉，苏青黛一边躲闪，一边伺机反击。 两个人又闹开了，被大伯母支使上来喊她们吃饭的苏叶看到的就是在闹作一团的两个女生，笑得太开心了，脸颊飞上了红晕，笑出来的眼泪让眼睛看起立更明亮。 ------------ 189 双标现场 苏叶想到刚刚在楼下听到母亲和婶婶的话，虽说自己和韩行矜甚至都可以说是不熟，更别提更多的了解了。 但她们有一句话，苏叶还是很认同的，小姑娘漂漂亮亮，脑子也拎得清楚。 苏叶敲了敲半开着的房间门，“请二位小姐移步用餐。” 苏青黛坐起来，整理了一下有点凌乱的头发，腔调拿得很足，“带路吧。” 苏叶看两个小女生要收拾一下的样子，“我先下去啦，你们收拾好就下楼吧。” 苏青黛到处找不知道扔到哪里去的手机，头也不回地说：“知道了知道了。” 说完还冲跑去卫生间重新绑头发的韩行矜喊，“小矜，见到我的手机没有？” 韩行矜从卫生间探出头，“你扔床尾凳上了，看看有没有掉地上。” 苏青黛果然在地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机，拿上手机跑到卫生间门口去等韩行矜，再次强调。 “吃完饭一定要溜快点，要不然她们会拉着你说到半夜。” 韩行矜擦干净手，“你没和她们说过我爸妈吧。” 苏青黛不解，“没有刻意说，但是那天我回来好像只有我爷爷奶奶在，他们问我去哪了，我好像忍不住和他提了一嘴。” 韩行矜了然，这也是苏青黛能做出来的事，听过就算了，不会刻意说。 那看样子苏青黛爷爷奶奶也没有和家里其他人说。 “你的意思是她们还提就跟她们讲……” 韩行矜拉着苏青黛出门，“没必要，她们说不定只是说说而已，明天万一又遇到其他女生觉得更合适了。” 苏青黛不可置否，但还是说：“今晚你先溜吧，少听她们啰嗦会也是好事。” 一顿饭吃得时间挺长的，但韩行矜吃得很开心，主要是苏家人自己在聊天，偶尔带一下自己，两个小姑娘一直相互夹菜。 得亏这顿饭吃得时间长，韩行矜吃完稍坐片刻提出离开长辈们也不好再留。 韩行矜走了，两位妈妈讨论得更加热烈了。 苏叶听着都头疼，“妈，事情不是你这样搞的，大街上买菜还要问问对方愿不愿意卖呢，你这……” 苏大伯母来气了，“你有本事倒是自己找一个啊，自己找不到我帮你物色你又话多。” 正好苏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回来了。 苏家人都住在一个小区，甚至就一排房子，联排别墅一排三户，住得很近，又不算住在一起，有自己的空间，又能随时见面，所以苏家没有什么婆媳妯娌问题，一家人都很和谐。 下午苏家老两口出门访友了，回来听书都在小儿子家，也就溜达着过来了。 老太太也知道大儿媳为了大孙子的个人问题有点上火。 “哎呀，有话好好说，小叶24岁，找是该找了，但也那么急，现在年轻人三十出头结婚的不在少数。” 苏大伯母给老太太让了坐，让老太太在她和苏母之间坐下， “妈，你来说说，我就觉得小矜不错，今天过来家里找黛黛玩，我是越看越满意。” 老太太看了老爷子一眼，“谁？小矜？黛黛那么小青梅？” 苏大伯母点头，“是的呀，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只是她……这个家庭背景。” 这种事情老爷子不好多说，只能老太太来， “不行，小矜不合适。” 苏大伯母居然还劝起老太太来，“我们虽然也觉得小矜没个娘家，将来帮不上小叶，可是没有也有没有的好……” 苏老太太看看客厅里都是自家人，让人上楼把苏青黛叫下来，又让佣人回避。 苏青黛下楼了，老太太直接对苏青黛说：“黛黛，你来说，小矜父母到底是谁。” 苏青黛一听就知道大概是大伯母不光不死心，可能意愿还很强烈，小矜真神了，下午还问了自己这个事，晚上奶奶就让自己说。 苏青黛清清嗓子，“小矜啊，不得了啊……” 一番连比带划的故事讲完，很满意地看着除了爷爷奶奶以外吃惊的众人，嘿嘿嘿，他们比自己还不如，自己当时也没那么失态。 谁成想大伯母一拍手，“那更好啊，锦上添花不是。” 苏青黛目瞪口呆，锦上添花这么用？你就没觉得自己家这点小庙好像放不下那么尊大佛，或者说自己家这个小水塘装不下那条大鱼。 苏青黛妈妈倒是反应过来了，赶紧拉住大伯母，“不合适不合适，将来小矜万一出道了，不合适，你不是要找一个宜家宜室的姑娘嘛。” 大伯母居然还开导起苏母来，“嗨，这就是你狭隘了，年轻人有自己的事业才是好事。” 苏母不懂了，那么双标的？标准还可以因人而异？ 老爷子听不下去了，让苏青黛上楼看书去，然后叫上老太太就要回去。 老太太只能拖字诀，“你既然急着给小叶找，那小矜的年纪就不合适了，怎么也要大学毕业才能结婚，那就是四五年以后了。” 苏大伯母双标名场面再现，“没关系啊，那时候小叶也才二十八九岁，结婚正正好。” “你再想想，你再想想，小矜爸妈肯定舍不得的。” 老太太说完也溜了。 这是在自己家，作为主人苏妈没得溜，只能陪大伯母坐着，只是小矜合适这种话，苏妈再也不说了。 苏大伯接完电话过来，发现气氛和自己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苏大伯母抓住苏大伯，“老公，我跟你说，你错过一件大事了，小矜呀不简单……” 大伯母把小矜的身世说了，还不忘评价，“这样一来我真的哪哪都满意了。” 苏大伯满头黑线，“走吧，回家了，太晚了，别打扰别人休息。” 时间的确不早了，苏大伯母走以前还叮嘱苏母，“我明天再来找你，我们详细聊一聊。” 苏母心想，可别找我了，这事我不敢和你聊了。 韩行矜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被知道了，不光没有打消苏大伯母的念头，似乎还让苏大伯母意愿更强烈了。 韩行矜回到澜庭，洗漱睡觉，晚饭吃得有点多，临睡前还灌了一杯消食茶。 灌了一杯茶的后果就是半夜起来上了厕所之后就再也没有睡熟。 ------------ 190 好好告别 没睡好也得按时去电视台报道。 陈璐没有急着检查韩行矜的作业，而是送了韩行矜一本书。 《你有多温柔，就有多强大》 韩行矜看着书封不明所以。 陈璐知道韩行矜是找关系进来的，也知道韩行矜的关系不简单，但接触那么久下来，陈璐确定韩行矜的关系多半是来自家庭，而非爆料说得那么不堪。 韩行矜这样认真肯吃苦的孩子，不是会为了这些东西走捷径的人，因为她现在走的就是一条艰苦但是绝对踏实的路。 “网上的消息我看到了，我当时就在想，今天早上我是会见到你，还是会被告知你不来实习了。”陈璐说。 “老师答应了带我两个月，我肯定是要把两个月赖满的。” 陈璐点头，“事实是我不光见到你了，你的状态还不错。” “谢谢老师，我没事的，家里都解决了。” 陈璐点头，指了指韩行矜手里的书，“虽然有鸡汤嫌疑，但是……鸡汤也能补身体不是，偶尔喝点也没坏处。” 韩行矜把书装到包里，“谢谢老师，回头我也补补。” 题外话说完，陈璐就和韩行矜说起了正事。 “如果想走主持人这条路，尽快把资格证考下来，比同学早一天拿到证，你就早一天实习的时间。”陈璐建议韩行矜。 韩行矜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主持人都要持证上岗，毕竟很多节目、尤其晚会的主持人都是当红明星担当的，她以为…… “好的老师，我回去了解一下。” 下午去找赖琛报道，商议最后一次个人舞台的节目，这次是唱。 “上次已经是唱跳了，这次来个独唱？”赖琛建议。 韩行矜倒是没什么想法，但显然赖琛不是这样的。 “你上次的排名太危险了，这次必须拿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韩行矜皱眉，“我没有什么藏着的杀手锏了。” 赖琛摇头，“不，你有一项技能，可以一直展示而且一直给人惊喜。” 韩行矜还是没有领悟到。 “我之前说你的，感染力，让观众能和你产生共鸣的能力。” 赖琛是说过，但韩行矜不知道这种能力该怎么表现出来。 赖琛慢慢引导韩行矜，“共鸣，因共振而发声，因为同样的情感而身受。想想，你最近什么样的情感最想表达。” 听完赖琛的话，韩行矜第一反应是她想要好好告别。 和曾经的自己，和过去的经历，和……靳屿。 在韩行矜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空白的感情经历上，靳屿仿佛是一个落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现在看起来依然是风平浪静，曾经也只是激起一点点涟漪。 只有她自己清楚，他来的时候，惊涛骇浪。 “高考结束了，节目也差不多尾声了，想好好告别。”韩行矜换了一个理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赖琛点着下巴，“告别，倒是个好主题。有想唱的歌吗？” 要说什么歌，韩行矜一时还真的还想出来。 赖琛一连说了好几首歌，韩行矜都有点犹豫，赖琛说得那些都有点……过分直白了。 “那些花儿？” 韩行矜摇头，不好唱啊。 “同桌的你？” 韩行矜还是摇头，她没有同桌。 “笑忘歌？” 韩行矜还是摇头，太火了，要么最高分，要么全网嘲。 赖琛也开始抓头了，这要离别的歌，唱来唱去其实都是那么些。 韩行矜突然想到自己很喜欢的一部动漫的配乐，最近被填上了中文歌词，还不错的样子。 韩行矜找到那首歌放给赖琛听。 赖琛一听前奏，下意识想要否决，人身一出，赖琛让韩行矜切歌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三分半的歌曲，不算长，可是赖琛听得入神，韩行矜忐忑地等着赖琛决定行不行。 赖琛听完拿过平板，把歌词搜出来，快速浏览了一遍，“可以，就这个。” 赖琛还不忘点评，“果然，岛国的旋律，我国的歌词，欧美的节奏，唱是可以唱，但是得家电东西。” “嗯？” “原唱的伴奏有尤克里里，我们要调整一下，重新编一下曲，只是，你要学一段尤克里里吗？还是空出一段来小提琴独奏？” 这种选项扔给韩行矜，韩行矜真的没办法做决定啊，要说小提琴，她之前已经有过了，再来就有点炒回锅肉了。 “我学一小段尤克里里？” 赖琛倒是很满意韩行矜这个选择，“可以的，尤克里里本来就不难，做一下舞台设计，画面感和故事感一下子就来了。” 商量完了，赖琛要先做编曲，让韩行矜先走，明天下午直接约着声乐老师听新的编曲。 夏天的雨总是说来就来。 上一秒还热得觉得人都出油了，一个惊雷过后就是倾盆大雨。 韩行矜中午出门只戴了帽子，走出基地最多一百米大雨就来了，在返回基地和冒雨回去之间韩行矜选择跑回去。 等红灯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要拐弯的车突然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司机打开门，撑着伞小跑着来到她面前，打开后车门。 韩行矜弯腰，可能是车内光线不好吧，韩行矜总觉得靳屿的脸也很黑。 “上车。”一如既往，言简意赅。 韩行矜看看这个雨，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靳屿只给韩行矜拿了一包纸巾，“车上没有毛巾。” 韩行矜接过纸巾擦了擦手臂和脸上的水，“没关系，很快就到了。” 韩行矜嘴上说着没关系，心里却在想，难怪靳屿没有女朋友，里这种情节不都是给一块崭新的毛巾嘛。 算了，可能因为自己不是女主，韩行矜又想。 “想冲回去？”靳屿问。 韩行矜点头，“就几分钟的路，谁知道等雨停得等到什么时候。 “不会让司机来接？” “平时不用车的时候司机都住在酒店，等他过来我都到家了。” “不会让王阿姨来接？” 韩行矜摆手，“不用了吧，又不是小学生，没带伞还等着大人来接。” “不会打车？” 这个选项，韩行矜还真的没想过，一般这种步行即可达到的距离，她从来不会想着打车。 靳屿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地库，韩行矜以为靳屿也要上楼。 没想到靳屿不仅没下车，还在韩行矜关上车门的第一时间就让司机启动车子走了。 ------------ 191 职业规划 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韩行矜第一反应就是，告别，告别个屁，你不配。韩行矜上楼的时候房门居然是开着的，虽说她比往常提前了点回来，但这也太不寻常了。 韩行矜小心翼翼地推门，门刚推开一点点，就被王阿姨唰地从里面打开了，门里门外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王阿姨赶紧拿块大毛巾把韩行矜包起来，“哎呀，小祖宗啊，下雨了你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啊，又不远，你这要感冒了怎么半呀。” 王阿姨直接把人推到房间，“赶紧冲个澡，把衣服换了。” 韩行矜看着自己只湿了肩膀的衣服，扶稳头顶上王阿姨盖上的大浴巾，着实觉得有点夸张了。 王阿姨看韩行矜站着不动，恨不得把人塞到花洒底下，催促韩行矜，“快点啊，感冒就不好好了。” 韩行矜还是冲了个热水澡，刚从卫生间擦着头发出来，又被等在房间的王阿姨吓了一跳。 王阿姨往她手里塞了一杯还热的姜糖水，“赶紧趁热喝。” 韩行矜闻着那个辛辣味，是真的不想喝，“我就淋了三分钟，就不喝了吧。” 王阿姨正色道，“不行，赶紧喝，千万不能感冒，要不然靳先生又得打电话训我了。” “嗯？谁？”韩行矜怀疑自己听错了。 王阿姨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今天这事严格说起来是自己没做好，当时找自己的时候说的可是要照顾好小姑娘。 可现在，小姑娘自己独立没错，自己也就只是一天做做饭打扫一下卫生，想到自己的工资，好像自己是有点失职了。 王阿姨又开始絮叨了，“你父母不在这边，不管什么事你都可以找我，以后这种事可千万不能再出现了。” “我也是，看到下雨了就该给你打个电话的，我还想着你平时都要五六点钟才回来，等你快回来了再说。” “靳先生说得也没错啊，找我来不是光做饭啊，要找做饭的人还不简单，直接把酒店厨师拍一个过来好了。” 相处那么久，韩行矜还是很喜欢王阿姨的，手艺好，干活利索，话还不多。 “好了，王阿姨，没事的，靳屿哥他想太多了，他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阿姨虽然没再说了，但看得出她还是有点自责的，这种事情不是别人宽慰两句就能解决的。 韩行矜更关心的是靳屿给王阿姨打电话。 在车上肯定是没打的，那就是自己下车到进门这两三分钟，真的只有两三分钟。 那靳屿就是自己下车就得把电话拨出来，居然还训王阿姨，自己拉着个臭脸，原来是生王阿姨的气啊。 也是有意思了，他生什么气，要生气也是自己生气，王阿姨又不是照顾他的。 还说什么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也不逞多让啊。 回家比较早，韩行矜翻了几页陈璐给她的书，果然是鸡汤，还是助眠那种，看了不出十页，韩行矜觉得自己好了，应该睡一觉了。 抱着书滚进被窝，书没看几页，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韩行矜睡了过去。 结果，淋雨没感冒，回家睡个黄昏觉睡感冒了。 王阿姨叫她起来吃饭的时候喉咙干痒，鼻音浓重。 王阿姨一听韩行矜的声音，急着让她赶紧去医院。 韩行矜觉得自己说话都费劲，跑到厨房吧台，灌了一大杯温水，喉咙舒服多了， “不去医院，坚决不去，没事的，我这是没盖被子，一会次晚饭吃个药明天就好了。“ 王阿姨不放心。 韩行矜坚持不去。 最后王阿姨决定住下来，要是韩行矜晚上没有好转，她就是打110都要把人带去医院。 幸好，韩行矜果然吃了药睡了一觉基本就好了。 王阿姨也放心了，觉得自己的工作总算保住了。 只是韩行矜在去电视台的路上接到了覃柔的电话， “覃总，早上好。”韩行矜见星海的人都叫她覃总，她也这么叫。 覃柔倒是很爽朗，“别别别，其实你叫我阿姨都可以，但是我想装个嫩，叫我柔姐就好。” “好的，柔姐，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覃柔应该是正在开车，“是这样，你早上都要去电视台实习，我赶在你实习之前和你简单地说一下。” “虽然签了合约，没有说要包装你什么，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的职业规划，既然要出现在台前，虽然好饭不怕晚，但，出名还是趁早地好，你觉得呢？” 韩行矜觉得覃柔其实是借着这个机会来打听自己到底要不要出道。 “具体的职业规划我还没想过，毕竟我对这个行业也不是很熟悉，我也还在熟悉了解阶段。” “你现在是跟着谁在实习？”覃柔又问。 “陈璐老师。” “陈璐啊，行，我知道了，你晚上一般都干什么？”覃柔又问。 “晚上一般就锻炼，自己看看书，没有什么具体的安排。” “好，知道了，快去实习吧，有事我再联系你。” 覃柔这边跟韩行矜挂了电话，一个电话就打到了陈璐的私人号码上。 “喂，柔总啊，这大清早的，最近的小鲜肉不太行？”陈璐调侃覃柔。 “嗨，小鲜肉吃多了也腻，璐璐啊，我这边的小朋友在你手下怎么样啊？” 陈璐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最近覃柔看上的小鲜肉是电视台的年轻人。 “谁啊，你都找到我们这边来了？” 覃柔一听就知道陈璐想多了，“想什么呢，我最近礼佛，你手下那个实习生，韩行矜，签了我这边。” “什么？她又要出道了？之前还信誓旦旦说什么要做一个播音主持，这又要出道了？那么浮躁。” “等等等，她不是要出道，嗨，这个事说来话长，说了你可能不信，我最初是被佛地魔按着头接收的。” 陈璐倒是不意外，只是没想到韩行矜的关系可以和伏地魔搭上线，要是这样的话，好像出道这个选择更好。 “信，我怎么不信，她是温虹送来的，温虹什么人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哟，那这小姑娘挺低调啊，我以为你是被台长按着头接下的，哈哈哈。” “有话快说，快上班了。” ------------ 192 感到骄傲 “小姑娘不想出道，只想当主持人，可是，主持人我也可以包装啊，你觉得怎么样，问问你的意见。” 陈璐看看时间，“可是真会挑时间啊。” 覃柔这才反应过来，韩行矜马上要去陈璐那边了，不管陈璐说的说是好是坏，都不适合这个时候说啊。 “中午移步星海吃个工作餐？”覃柔提议。 陈璐听了想骂人，“你管就收一块钱意思意思的自助餐叫工作餐？” “要不然呢，只有工作的时候才能吃的呀，来不来？” “知道了。” “好诶，中午见。” 星海福利就是那么好，餐厅对员工提供自助餐，菜色丰富食材新鲜，关键是只要一块钱。 有人曾提出，一块钱收了干什么，直接免费还好听点。 星海后勤保障给出的回复是，收一块钱不是为了钱，是为了统计有多少人去用餐了。 这就离谱了，餐厅门口的打卡机，收了几块钱就是几个人用餐，这样才方面后厨备餐。 韩行矜到办公室的时候只听到陈璐说：“那行，中午见。” 早上陈璐没什么事，就呆在办公室准备材料，看书，写访问大纲。 韩行矜也跟着一起写，还是写完了再和陈璐的进行比较，自己找出差异来。 中午陈璐和韩行矜一起出的门，只是过的马路方向不一样，韩行矜绝对想不到，陈璐去赴的约是关于她的。 陈璐早上看起来是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其实在接了覃柔电话之后，再看到韩行矜，眼里的探究就不自觉多了几分。 陈璐也不是默默无闻的人，加上工作单位又近，星海进进出出的人好多认识陈璐，和陈璐打招呼。 陈璐不管认不认识，都礼貌地回应了。 远远地覃柔站在闸机里面使劲招手，“璐璐，璐璐，快进来。” 覃柔挽上陈璐，“走走走，今天有糖醋小排。” 外界传闻她们是工作交集过多所以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其实她们的关系不止于此，她们是大学舍友，只是毕业了陈璐走的专业路线，覃柔转战娱乐圈。 覃柔曾经也想出道的，撞了南墙之后从艺人助理做起，做到内娱金牌经纪人，直到成为星海艺人总监。 两个人拿好餐做到了星海专门留出来的高管区，这个区域人更好，私密性也更好一点。 “怎么样怎么样，你觉得那个孩子怎么样？”陈璐筷子都还没拿起来，覃柔就迫不及待地问。 陈璐敲敲覃柔的餐盘，“先吃饭，饿了，吃完了再说。” 覃柔一撇嘴，“还是那么不可爱。” 陈璐白覃柔一眼，“多大岁数了还可爱。” 最后还是陈璐略胜一筹，忍覃柔心急火燎，她依然慢条斯理。 覃柔在签韩行矜的时候其实是比较抗拒的，这叫什么合同，这不是找个祖宗吗？ 后来看了韩行矜的专业，又知道已经在跟着陈璐在实习了，还知道韩行矜更倾向于做主持人之后，可能是内心最初那把主持人的火还没完全熄灭，覃柔不仅不抗拒了，甚至还想包装出一个王牌主持人。 放下筷子，陈璐才开启了覃柔最想知道的话题。 “在开始之前，我能不能先知道小韩到底什么来路？” 覃柔知道霍氏一个月以后，综艺结束就会对外宣布小公主回归了， “霍氏集团。”覃柔说完冲陈璐挤了挤眼，“就港城那个霍氏。” “私生女？” 覃柔没好气地说：“想什么？亲生的，韩美谊和霍晋东亲生的，只是当时两个人还没结婚。” 陈璐了然，流落他乡的豪门小公举。 “那这样的话，小朋友心性还不错，至少不骄不躁，我最初让她每天给我写三百字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倒是坚持一直在交，有时候是自己的笔记照片，有时候是读后感。” “前段时间又她每天准备一篇播报，没说到什么时候，最近也在布置其他工作，但是每天也都上班就准备交作业。“ 覃柔了解，当初她们上学的时候专业课的老师也这么布置过。 刚开始还检查，每个人都在做，后来就十天半个月想起来抽查一下，就不少人开始一天写十天的。 再后来一个学期老师提都没提过，班上绝大多数人就默认这个作业已经没有了。 期末的时候，老师让所有人把这个学期的心得体会、读书笔记交上去，截至当天六点下班的时候，他六点准时开信箱去取，过时不侯。 收作业的时候是中午十二点，下午六点前，这就是补的机会都没有，一个学期二十周，至少得交100篇上去。 那个学期老师的平时分就是按照这个给的。 “外形你能看到，我就不多说了。” “当主持人的话可能临场应变能力和仪态还要加强，不过现在很多节目主持人都是照着台本走的，想走当红主持人问题不大，想要路子更广一点，就还有的学。” 陈璐说得比较中肯。 “我的意见，不要过早出道，或者说不要安排太密集的工作，给她时间学习，她应该是能静下心来去学习的。” “到时候看看她的老师，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单独找我们之前的老教授给她指导。” “我看那个孩子也不是需要挣快钱的，要不然凭着你们伏地魔和霍氏，直接综艺出道完事了。” 能让轻易不评价别人的陈璐说那么多，说明韩行矜是真的不错，至少陈璐是认可了。 自己老朋友什么尿性覃柔还是很清楚的，看起来清清冷冷，也不和谁交恶，其实在自己周围建了一堵密实的墙，一般人轻易进不去。 覃柔听完陈璐的话，心里多少有了底，只是要怎么运作，还要听听韩行矜自己的想法。 虽然是个好孩子，但也是个小祖宗啊，就淋了个雨，伏地魔就让自己安排助理。 星海有钱也不是这么搞的，都还没开始安排工作，就先安排助理，安排个助理陪她当练习生？ 老朋友又说了些其他话题，包括两个人都很熟悉的温虹。 餐厅人都走完了，陈璐也准备走了。 “我先走了，她跟我实习这两个月我会好好带的，希望将来我能为她感到骄傲。” 覃柔郑重地点头，“不是谁都只有流量一条路可以走。” ------------ 193 咬牙切齿 接下来的时间，韩行矜觉得陈璐可能有话话和自己说，每天看着自己都欲言又止。 这天，韩行矜临走之前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陈璐，“老师，是我最近哪里做得不太好吗？你直接和我说，没关系的，不要怕打击到我。” 陈璐哭笑不得，“你没有做得不好，我也不是怕打击到你，就是因为你做得很好，我才会觉得我想说的话有点多余。” 韩行矜倒是好奇了，“不会呀，老师你想说什么？” 陈璐迟疑片刻还是说了，“我想告诉你，将来不管做什么不要浮躁，踏踏实实走稳每一步。“ 韩行矜点头，她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浮躁了，也不是不可能，最近天天练歌，总会不经意想起靳屿，一想起靳屿整个人就会有点焦躁。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将来我如何判断自己是不是浮躁了呢？” 陈璐沉吟，“有句话怎么说的，向上的路从来都不好走，当你开始想得多做得少，那你可能就有点浮躁了。” “迫切地想要一个结果，也就开始浮躁了，快是现象，急是心情，这两个字跟上你的时候，你就稳不住了。” 韩行矜表示受教，她到目前为止倒，还没对这两个字有什么深刻的体会。 “快回去吧，我也只是有感而发，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不是人变得有功利心，而是社会变得只看结果。” 韩行矜倒是很认同陈璐的话，远了不说，就说靳屿他们搞科研，没有人关心他们经历了多少困难，攻克了多少难关，只关注他们最后取得了什么成果。 走出电视台，韩行矜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都能想到靳屿。 靳屿到底怎么回事，阴魂不散啊，烦人。 下午去基地联系的时候，赖琛很不满意，赖琛觉得韩行矜这个情感不到位。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想告别，你是想和对方同归于尽呢，咬牙切齿的，怎么了？与大袄什么事了？”赖琛问。 韩行矜摇头，“我哪有咬牙切齿，没遇到什么事，可能今天状态不太好，我调整一下。” “行，休息一下，休息二十分钟我们再来。” 赖琛说完，韩行矜原地坐在了地板上。 赖琛开始赶人，“走走走，快点走，不要再呆着我这里了，去找你的小伙伴去，心烦。” 韩行矜佯装伤心，“老师，你嫌弃我，那……那我就先走了。” 韩行矜走出练习室打开小群，在群里问她们在哪里，说自己被老师嫌弃了，要抱抱。 许歆：「我在宿舍，阿婕上课去了，梦晨刚刚我去她们宿舍，她还在睡觉。」 韩行矜：「难过.jpg」 李雅茹：「我在训练室，你在哪，我来送抱抱给你。」 许歆：「马上到。」 韩行矜：「流浪儿在茶水间」 很快李雅茹就来了，“怎么了？流浪儿，你今天不是上课，流浪啥？” 韩行矜趴在茶水间的桌子上，“赖老师不让我呆在训练室，说看到我就烦，大概我今天真的很差劲吧。” 许歆随后就到，“不至于，赖老师逗你呢。” 韩行矜有气无力，“他说我不是想和人好好告别，是想和人同归于尽。” 韩行矜刚说完，两个小伙伴就爆笑，“哈哈哈哈，你是不是用最凶狠的表情唱最温情的歌。” 韩行矜委委屈屈，“我啥也没做啊，赖老师说我咬牙切齿。” 这下两个人更好奇了，她们还没见过咬牙切齿唱歌的呢。 许歆拉起韩行矜，“哈哈哈，走走走，快给我们表演一个咬牙切齿唱歌。” 李雅茹也推着韩行矜往训练室走，“让我学习学习。” 韩行矜真的很无奈，赖琛正在刷手机，训练室门又被推开了。 赖琛头都没抬，“不是让你去找你小伙伴吗？” 选手们和老师都已经很熟悉了，甚至还能和老师开开玩笑。 许歆说：“赖老师，小伙伴们已经就位，我们来学习咬牙切齿唱歌的。” 韩行矜有点气恼，拉了拉许歆。 赖琛抬头，“行，来，小矜你来一遍，让你的小伙伴评评理，省得又去说我坏话。” “老师，我没说你坏话。” 赖琛笑，“那我不管，那就让你小伙伴们看看我有没有说错。” “就是就是，快点让我们看看，别冤枉了老师。” 赖琛没给她尤克里里，直接给她放了伴奏。 韩行矜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中午又想到了靳屿，而且整个下午都在气恼自己。 所以韩行矜在开口前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不要再去想靳屿了。 可是想不想这种事是你说不想就不会想的吗？不想想也是想啊，这种事可没有负负得正的说法。 后果就是韩行矜唱得那叫一个生硬，眼睛直直地盯着一个点。 “哈哈哈，赖老师，我觉得你说错了，她不是要和人同归于尽。”韩行矜唱完许歆率先发言。 李雅茹跟上，“她可能是想和谁一决死战。” 李雅茹说完和许歆一起哈哈哈大笑。 韩行矜听了想和她们绝交。 赖琛看着她们三个人闹了好一会，才打断她们，“好了好了，要上课啦。” 许歆和李雅茹这才顺顺韩行矜的毛离开了训练室。 赖琛没有给韩行矜调整的时间，直接放伴奏，“再来。” 韩行矜又来了一遍。 “这边好多了，只是刚和小伙伴玩笑过，声音太过轻快了，虽然这首歌是要又点轻快，但是，轻快中还要又点不舍和缠绵才行。” 赖琛和她讲歌，“毕竟你是离别，太开心了会让人觉得你终于解脱了，这就是不是告别了，这首歌，你在安慰自己，也在劝慰别人，不舍还是要出来。” 韩行矜点头，又来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最后结束的时候，赖琛还是和韩行矜是实话实说。 “好是好了很多，但我觉得还不够，你最近真的没什么心事吗？唱歌不光表达歌曲要表达的情感，也表达了你当下的情绪。” 韩行矜被戳中了心事，又点悻悻然。 “好了，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最近录取结果应该能查到了吧。” ------------ 194 小白眼狼 韩行矜并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淡定，毕竟录取这也算是大事。 “应该快了，还没去查。” 赖琛手里拿着卷起来的曲谱，敲了韩行矜一下，“你这孩子，那么大事也不上点心。” 倒不是不上心，主要是韩行矜这个鸵鸟性格，她总觉得只要不知道就可以装作没发生。 查录取也一样，只要我不查，就可以当作还没出来。 可是经过赖琛提醒，韩行矜最终还是没忍住，走出基地站在路边就用手机查了起来。 正等着页面跳转呢，手机突然被冲出来的人打落， “韩行矜，你到底做什么，为什么我的档案被退了回来。” 韩行矜蹲下去捡手机，躲过了韩乔薇挥过来的手。 韩乔薇打空了，立马又补了一巴掌，这次韩行矜没能完全躲过，巴掌没打在脸上，可还是打到了脸上，扎起的马尾都打乱了。 韩行矜抓住韩乔薇的手，高声呼喊保安。 不远处训练基地入口的保安闻讯而来，韩行矜直接说：“我认识龚亮，我是节目的选手，我被打了，我现在要报警。” 韩行矜每天进进出出，当然知道她是选手了，现在韩行矜希望保安做的就是别让韩乔薇再有打她的机会。 她说要报警也不是吓唬韩乔薇的，而是真的打了110。 韩乔薇一看韩行矜不仅招来了保安，还要报警，整个人爆起了，三个壮年都拦不住。 也倒不是真拦不住，主要是韩乔薇也是节目的选手，还是个女孩子，他们在阻拦的时候多少有些束手束脚。 结果，韩乔薇没打到韩行矜，保安却各个挨了她好几下，其中两个手臂和脸颊还被韩乔薇美甲刮破了。 韩行矜在躲闪中报了警，收起手机等着警察来，并不搭理韩乔薇。 把玩着手机，韩行矜摸到了一个角摔凹进去了，屏幕还裂开了，行，自己的人身财产安全受到了威胁又多了一个物证。 “韩行矜，你有本事别躲在后在，你有本事举报你倒是有本事出来和我当面对峙啊。” 韩行矜隔着保安，“首先，举报的人不是我，其次，就算是我，你要是问题会被退档吗？最后，不管是不是我，这都不是你打人的理由。” 蜀黍的效率也没让韩行矜失望，这十分钟还不到，辖区的工作人员已经到了。 韩乔薇才不怕，她又没伤人放火，顶多被拉去教育一顿，这点小事，韩家肯定能摆平的。警察同志来了，她虽然收敛了一些，但气焰依然嚣张。 “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报的警？”警察同志问。 韩行矜举手，“我报的警，她打我，还摔我手机，还把两位保安同志划伤了。” 吵架打架这种事，可大可小，可惜了，现在正是整风运动期间，这种案子一般都是走程序，公事公办。 警察一看这个场面，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 “是不是你打的？”警察同志问韩乔薇。 韩乔薇丝毫不狡辩，“我就是要打她，小白眼狼，韩家养她十七年，她居然举报我。” “同志，打人是不对的。” “你们不教育她让她做个知恩图报的人，来教育我干什么？怎么了？我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欺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也配教育我？” 这下好了，原本看还是个小姑娘，想着好好教育教育，让她道个歉取得谅解完事了。 韩乔薇两句话把警察同志都给得罪了，这不是教育两句不能打人就能完事的，这得带回去教教做人的道理啊。 “同志，跟我们去所里一趟吧。” 说完还对韩行矜说：‘麻烦你也跟我们走一趟，我们需要了解一下情况。” 韩行矜摇头，“我不去，我会联系我的律师，你可以陪我一起在这里等。” 说着韩行矜还装出害怕的样子来。 和韩行矜说话的警察也不年轻了，看韩行矜和自己孩子年纪差不多大，以为韩行矜被吓到了，也就好言好语说。 “你现在就给你的律师打电话。“ 韩行矜哪里有什么律师，她只能给靳屿打电话。 靳屿好半天才接电话，“喂，怎么了？” 韩行矜没和他寒暄，“韩乔薇在基地门口打我，我报警了，现在警察来了，要带我去所里了解情况，我说我要律师。“ 靳屿声音徒然增大，“你被打了？伤到哪了？现在在哪里？” “没有伤到，我躲开了，在基地。” “好，哪里都不要去，我安排。” 韩行矜应下，挂上电话对警察说：“他让我等他过来。“ 警察同志还有其他公务，可没时间陪她等，皱眉说：“大概要多久？” 这个韩行矜哪里说得清，“很快就来了。” 韩行矜刚说完，基地跑出来一个人，保安见到来人，纷纷招呼，“主管。” 来人根本没管几个保安，先是扫视了韩行矜好几遍，才和警察打招呼， “警察同志，你好你好，不好意思在我们公司门口发生这种事，辛苦你们跑一趟，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说我，我们一定配合工作。” 这个配合的态度才对嘛，警察的态度也好多了。 “嗨，怎么站在门口呢，来来来，进来，这大热天的，进来喝口水降降温。” 韩行矜有理由怀疑这是靳屿弄来先稳住警察的人。 “一定要去派出所做笔录吗？”韩行矜问。 “倒也不一定，这个事我看也不算太严重，主要是我们要了解一下情况。” 安保主管立刻回过味来了，“哎呀，了解情况也别站在外面，我们会议室可以给你们用，这天可太热了。” 说着还让其中一个保安，“赶紧去把会议室空调先开开。” 警察也就不好拒绝，被主管热情地带到了会议室。 韩乔薇见警察那么好说话，更放心了，哼，迟早还不是要把自己送回去的，还真的能拘留自己不成？ 刚给几个人倒了水，律师也来了，还是和韩行矜有过一面之缘的星海的法务。 律师进来居然也是先扫视了韩行矜几遍才出示自己资质，“我是韩行矜小姐的律师。” 几个警察是没想到，一个十来岁二十岁的小姑娘还着能找来看起来就很专业的律师。 ------------ 195 自由裁量 “韩小姐报案了，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 “好的，我们会配合各位。” 警察也不挪地方了，直接就开始了问询，首先是基本情况，姓名年龄身份证号…… 同时提醒韩乔薇，她也可以找律师、或者监护人来。 韩乔薇倒是很有担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才不是那种只会躲着的胆小鬼。” 问到事件的时候，韩行矜也公正客观地说了。 韩乔薇听到韩行矜说，“我什么都不清楚，站在路边看手机，突然就被打了。”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你有本事举报你倒是承认啊。” 要不是人多，还有警察，只怕韩乔薇还要跳起来动手。 韩行矜对警察说：“我没有举报过她。” “你怎么没举报？你之前还威胁我，说要举报我，让我上不了大学。” 韩行矜摇头，“我没说我要举报她，只是她天天说她找关系上大学，我们基地的选手基本都清楚，我就说你小心被举报。” 律师的作用体现出来了，“这些与本事件无关。” 韩行矜也知道自己说太多了，差点被带偏了，“对了，她还把我手机打掉，你们看，手机屏幕都碎了，还嗑坏了。” 韩行矜说完还装做很伤心的样子，“这还是我高考完家里才给我买的新手机呢，采用了一个月呢，就坏了，妈妈肯定会骂我的。” 本来警察没打算登记损坏他人财物的，毕竟手机还能用不是，可是一听韩行矜是高考结束的奖励，还会被骂，于是就这一条写上了。 “你回手了没？”律师问韩行矜。 韩行矜摇头，“没有，我知道打人不好的，我就一边躲，一边喊来保安，只是连累三位大哥被打了好几下。” 律师问主管，“基地门口有监控吗？” 主管点头，“有有有，警察同志要看吗？” 年长一些的警察派其中一个去监控室烤监控视频。 等把人派出去了才反应过来，怎么变成律师在主导了。 赶紧接着上面的问题，问三个保安，“她说的属实吗？” 三个保安连连点头，“我们听到声音跑出去之后她是没动过手，之前不清楚。” 韩乔薇又来了，“刚刚躲在保安后面，现在找来律师又躲起来，缩头乌龟，做了亏心事只会躲着。” 韩行矜的演技时刻来了，问律师，“她以为是我举报的就来打我，之后会不会因为我报警又来打我啊。“ 警察看韩行矜这个样子，安慰韩行矜，“不要怕，你要相信法律，相信警察。” 韩行矜连连点头，“嗯嗯，所以我才第一时间报警寻求帮助的。” 警察了解下来，对韩乔薇说：“这事，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已经够得上拘留了，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向韩行矜同志道个歉，取得谅解就可以了。” “让我道歉？不可能的，你们倒是关我试试，还想不想要工作了，哼。” 韩乔薇嚣张的气焰半点没下去，甚至还因为烦躁，都不会好好说话了。 律师看了韩行矜一眼，对警察说：“警察同志，我们不接受调解。” 警察看看他们双方，“行，那人我们先带回来去，有什么情况会联系你。” 律师点头，礼貌地送警察离开。 既然不接受调解，按照处罚条例，韩乔薇就是要拘留了，现在这种情况，在自由裁量范围内，就冲韩乔薇这个态度，只怕不会往少里处罚。 警察走了，律师才问韩行矜，“真的没有受伤吗？” 韩行矜摇头，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只是被打了一下脑袋，头发乱了。“ “其实我们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然后开个轻微脑震荡的医院证明的。” “不用了，我也不是真的想送她进去，只是想出口气，省得她再三挑衅。” 律师见韩行矜的诉求很简单，自己也帮她达到了，也就放心了。 “你做得很好，第一时间报警和找律师，你记一下我的电话，以后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律师心想，自己反正是星海的法务，韩行矜是星海的艺人，直接找自己没毛病，下班时间多接几次董助的电话自己怕是要早衰。 韩行矜留下律师的电话，谢过律师准备回去，律师又问了一遍韩行矜，真的没有受伤吗？ 韩行矜却确定自己没有受伤，律师才放她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她人都还没走出律师的实现，律师已经打电话给靳屿的助理汇报情况了，其中还特意强调，韩行矜没有受伤。 靳屿助理开的是外放，看靳屿的颜色行事， “你和警方接触一下，尽量保证韩小姐的安全。” 这个话很委婉了，可律师听懂了，这就是多管两天。 “下个周末选秀节目录制，按照合同，缺席录制视为主动退赛。” “了解了。” “辛苦了。” 助理挂上电话看靳屿，“哥，韩小姐没事。” 靳屿实现还是在手上的论文上，不慎在乎地嗯了一声，“要不然我给韩小姐安排个检查？” “不用了，她说没事就没事。” 助理一撇嘴，装什么不在乎，不在乎还挂了电话就让自己给基地的安保主管和律师打电话，还亲自给王阿姨打电话，让王阿姨找理由住下。 还不是怕韩小姐惊吓过度，想让王阿姨看着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呢。 “忙去吧。” 靳屿最近几天在京市，他在等两个实验检测结果，这关乎到他的项目能不能尽快投产。 在等结果的这两天，靳屿把自己的、其他相关的论文都翻烂了，一遍一遍在脑子里回忆实验过程，不停安慰自己，理论没问题，过程没出错，结果一定会好的。 不是靳屿对自己的成果看中。 主要是最近半年整个计划出的问题太多了，好几个专业的课题都停滞了。 他必须拿出点东西来，给自己也给其他课题组打一针强心针，证明他们是没问题的，他们可以做出具有首创性、前瞻性的东西来。 靳屿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他想第一时间知道检测结果，要不是检测的人必须是另一波，他恨不得自己去做检测。 ------------ 196 嚎啕大哭 韩行矜并没有被韩乔薇吓到，回家的路上韩行矜在想，这算不算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韩乔薇今天这种行为，算是有点疯了，之前还只是动动嘴，现在开始动手了，这种行为实属没脑子了。 那么问题来了，韩乔薇都那么没脑子了，原主居然还能成为其手下败将，原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韩行矜想得入神，看在王阿姨眼里就是，韩行矜被吓恍惚了。 王阿姨本来就觉得韩行矜可怜，总是生活刚好点，又出茬子，身边又没个长辈，事情是解决了，可是谁来关心她的情绪呢？ 王阿姨一个打工人，对于雇主家的事也不好多说什么，她能做的也只是更细致地照顾着她，让她吃得更开心一点。 吃好点心情也会变好吧。 想着想着，王阿姨居然对靳屿也生出了一些怨言，只会让自己看着她，她需要的是自己这个外人吗？要真关心自己来啊，还不就是嘴上说说罢了。 “小矜啊，你这是怎么了？来阿姨看看，打没打疼。”王阿姨拉过韩行矜。 韩行矜也没深想王阿姨怎么会知道，只是摇摇头，“没事，折腾了大半天，出汗了难受，我先去冲澡。” 韩行矜说完就进房间了，往常她可都是回家休息一下就吃饭，吃饭完看书运动，十点多才会去洗漱的。 不寻常，这孩子一定是被吓到了。 王阿姨更心疼了，这多好的孩子啊，小小年纪要经历那么多事。 以至于靳屿助理打来电话问韩行矜情况的时候，王阿姨把电话静音了任他打就是不接，只会电话遥控算什么关心，哼。 韩行矜洗完澡，整个人好多了，本来被赖琛委婉地说了之后就不太开心，还莫名其妙被打，这换谁能开心，纯粹就是无妄之灾。 偏偏自己也不能算完全无辜，毕竟也是为了给自己出气才去举报的。 一时间韩行矜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不开心。 晚饭吃得也不多，哪怕是大夏天，韩行矜也不太喜欢吃蔬菜沙拉，她更愿意选择清水煮菜或者蒜蓉清炒。 喝了半碗汤，吃了一碗清水煮菜，三分之一截玉米，韩行矜就放下筷子了。 王阿姨和她一起吃饭，只是王阿姨面前多了一份小炒肉。 “不吃了？再吃点啊，昨天不是还说想吃玉米。” 韩行矜摇头，“不想吃了，你慢慢吃，别管我，我去看书了。” 王阿姨叹了口气，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不哭不闹大人哪里会管。 尽管有怨气，但是雇主的电话还是不能真不接的，吃完饭王阿姨还是给靳屿助理回电话了。 王阿姨也没多说，只是回答了助理的问题，没受伤，没哭，吃得不多，看书去了。 光听问题和回答，谁都没有问题。 可有些东西不是能言说的，也不是光听就能听明白的。 靳屿听了助理的汇报下意识以为韩行矜已经没事了，继而专心看论文等检测结果。 韩行矜这天睡得格外早，十点刚过，王阿姨要回房间去洗漱了，韩行矜居然也说自己要睡了。 王阿姨心想能睡着也好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吧。 韩行矜躺在床上，总觉得有什么事没有做。 对了，还没和靳屿说谢谢，韩行矜又拿起手机，点开靳屿的对话框，显示的是上次的对话。 说是对话，其实只能算自说自话吧，因为并没有回应。 还是周末签完约，韩行矜给靳屿发了谢谢，靳屿并没有回复，直到今天。 本来韩行矜想多说点的，可看到上面的那个谢谢，韩行矜突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最终还是直发了，“今天谢谢你帮忙。” 发完消息，韩行矜放下手机，并没有觉得安心多，还是觉得有事没做完。 韩行矜回想了一下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总算想起自己是忘记什么事了，忘记查录取结果了。 韩行矜重新回到客厅，从书桌上拿起电脑，盘腿坐在沙发上就打开电脑准备查。、 等待的过程总是忐忑，当她看到录取院校只有短短四个字的时候，再三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韩行矜忍不住哭了出来。 仿佛所有的难过突然就有了出口，哭自己为了高考受的苦，无论是来自学校老师的冷嘲热讽，还是奔波之后咬牙坚持，还有韩乔薇的阴阳怪气…… 果然天道酬勤，不会辜负每一分努力。 想着想着，本来还是默默流泪的人突然嚎啕大哭，吓得王阿姨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就从房间跑了出来。 “小矜，小矜，你这是怎么了，好孩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和阿姨说。” 韩行矜现在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想把自己在备考期间所有的压力和悲伤释放出，包括这段时间在家人朋友面前粉饰的太平下涌动的焦虑和不安。 王阿姨说什么，韩行矜完全听不进去，她现在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这么哭，王阿姨真怕韩行矜有什么事，就算没什么事，这么哭下去人也会哭出问题来。 王阿姨没办法，只能赶紧给韩美谊的助理小丁和靳屿的助理打电弧。 时间已经不早了，小丁接了电话，但是并没有和韩美谊在一起，韩美谊已经睡了，电话没打通，不得不转而联系霍晋东的助理小唐，好在，霍晋东的电话打通了。 这一趟趟找到人，又传话，最后霍晋东听到的就是韩行矜下午被韩乔薇打了，哭到想在，嚎啕大哭，人都要不好了。 靳屿助理倒是很快就接了电话，只是靳屿刚进实验室，明明吃完饭打电话还是人挺好的，情绪还算稳定，只是吃得少了点。 这大晚上嚎啕大哭，靳屿助理下意识认为韩行矜只是情绪不太好。 人家不是都说了吗，不再深夜痛哭的人不足以谈人生，说明什么，说明大半夜容易情绪波动过大。 靳屿一般进实验室都是没什么事尽量不打扰的，何况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一个小女孩哭了，能有什么大事，靳屿助理交代王阿姨陪着就挂了电话。 ------------ 197 联系不上 电话是打通了，一个要联系韩女士，一个让自己陪着，王阿姨这下是真的心疼了，别说这是自己照顾那么久的孩子了，就是陌生孩子，看到哭成这样也会多问一句的呀。 这都什么家人，谁都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是养孩子，不是做项目，还汇报，王阿姨把手机一放，就去哄韩行矜了。 先是给她递了纸，看她哭得都打哭嗝了，赶紧给她打到了一杯温水，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十分钟以后王阿姨才接到了一个港城的陌生电话，让她把手机给韩行矜。 王阿姨听出来了，那是只和自己在电话里沟通过的小矜的妈妈。 王阿姨轻生让韩行矜接电话，可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的人哪里听得到别人的话，更别说接电话。 王阿姨喊了好几声，韩行矜都没给她个反应，倒是让韩美谊通过外放把韩行矜的哭声听了清楚。 韩美谊倒是真的急了，连声问王阿姨韩行矜到底怎么了？ 王阿姨哪里知道韩行矜是为什么哭。 韩美谊又问下午韩行记怎么被打了，被打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王阿姨觉得自己很委屈，没人告诉她韩行矜的动向还要汇报给韩美谊啊，毕竟给自己肤浅的是靳先生，自己对雇主有交代不就好了。 再说了，这父母十天半个月来一趟，她都只见过助理，怎么知道这对父母是真关心孩子，还是假关心。 韩美谊听着韩行矜的哭声，心都揪起来了，每次都和自己说没事，挺好的，没什么需要的孩子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啊，能哭成这样。 韩美谊拉着霍晋东，只差没有陪着韩行矜一起哭了， “我要去景城，我要尽快赶到景城去。” 霍晋东边安慰韩美谊，边安排小唐买最早去景城的机票。 家里倒是有私人飞机，飞机和机组人员倒是能随时安排，可航线不是自己家的呀，等折腾下来申请到航线，天也亮了，还不如直接坐早班机。 韩行矜又哭了十来分钟，总算渐渐平息了下来，仿佛鼻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不通气，脑子胀胀的，王阿姨让她喝水就喝水，让她擦擦脸就擦擦脸。 王阿姨看韩行矜平复了些才和她说：“你要不要给你爸爸妈妈打个电话，我看你哭得实在伤心，给他们打了电话，他们很着急。” 韩行矜愣愣地看着王阿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王阿姨说了什么。 “哦，好。” 韩行矜说完就想起来去房间拿自己的手机，王阿姨顺势就把刚刚一直在房间震动的手机递了过来。 韩行矜点开最近通话，有好几个韩美谊的未接来电。 韩行矜手指轻点播了出去，韩美谊几乎是秒接。 “小矜，你怎么了？和妈妈说说，不怕啊，妈妈在呢。”韩美谊焦急的声音随后传来。 韩行矜还带着浓浓的哭腔，“妈妈，我没事的。” “哭成这样，还叫没事吗？你越是这样不想妈妈担心，妈妈才越担心啊。”韩美谊音量突然拔高。 韩行矜抱膝坐着，脑袋埋在膝盖间，“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不和你们说的，我只是……只是……” 韩行矜只是了半天没说出个头三脑四来。 韩美谊叹了口气，罢了，孩子从小不在自己身边，况且也不小了，不会事无巨细和自己说也正常。 再说了，自己的孩子什么性子，就算接触不多韩美谊也不是全然不了解，自己不就是吗，觉得自己能扛过去的事，就没有说的必要，抗不过去的事说了也没用。 “那和妈妈说说，今晚你是怎么了？”韩美谊温声问。 自己为什么哭呀，韩行矜也反应了一下才说：“妈妈，我查到录取结果了，我被京大录取了！” 韩美谊虽然年少时就去了港城，但是top的文理两所大学早就在她心里扎下了根，在他们那一代孩子心里，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圣地啊。 “太好了，这是好事啊，为什么要哭呢？” 韩行矜不好意思地说：“大概……喜极而泣。” 韩美谊笑嗔一句，“你这孩子，这个周末录制完就只有最后一次录制了，你生日怎么办呀，刚好在录制前一天。” 韩美谊这个话题转换得太快，韩行矜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就说到自己生日了呢，过生日真是久违了呢。 “过不过都没关系的，或者推迟几天。”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会对自己的生日如此的不关心吗？还是十八岁的生日，成年这样的大事。 到底是在韩家都没好好过过生日还是真的对自己的事都那么不上心。 “好呀，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想怎么庆祝你的生日，正好又录取上了心仪的大学，双喜临门，得好好庆祝的。” 怎么庆祝，韩行矜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不管是不是生日，日子都一样过，最多吃个生日蛋糕。 时间不早了，韩美谊历来睡觉早。 “好呀，我想到了和妈妈说，妈妈，我没事的，就是一时有点激动，你也别忙着过来。” 韩行矜一猜还真给猜对了，韩美谊可不是想着大清早过来吗。 “妈妈过去看看你，妈妈想你了。” “妈妈，你回去才没多久呢，真的没什么事，下午那是交给律师了，韩乔薇可不值得我伤心。” “知道最好，这个小姑娘也是的，怎么回事，尽做些讨人厌的事。” 韩行矜再三说自己真的是喜极而泣，太激动了才哭的，真没大事，让韩美谊不用特意过来一趟。 韩美谊也的确还有其他事，她最近不光筹备着要给韩行矜举行生日宴，准备八月刊的封面，还在筹备新轻奢品牌。 事已至此，只能再委托一下靳屿了。 幸好小矜最多再一个月就要离开景城了，到时应该就没那么多事了，更不会需要麻烦靳屿那么多了，韩美谊想。 之前打不通韩行矜的电话，王阿姨那边听的消息又着实让人担忧，韩美谊给靳屿打过两个电话都没接。 所以，韩美谊也就没有再给靳屿打电话，只是给他发了消息。 说了是怎么回事，本来自己决定去一趟景城的，可实在有事走不在，让靳屿抽空去看看韩行矜。 ------------ 198 换助理 韩行矜这才看到王阿姨的头发还包在干发帽里，催着王阿姨赶紧去吹头发。 “王阿姨，我是被京大录取了，我太高兴了，谢谢你那段时间陪着我。” 说到这个，王阿姨这个整天和她待在一起的人也是感触很深的。 抱了抱韩行矜，“好了，哭过就好了，录取来了，过去吃的苦就翻篇了。” 韩行矜点头，催着王阿姨去吹头发。 哭过之后，韩行矜根本睡不着，她躺在床上了，想了想，还是把录取结果截了图，发给了苏青黛和靳屿。 至于贾元元，韩行矜只是问了她她的结果出来了没。 做完这些，韩行矜放下手机，强迫自己赶紧睡觉，哪怕被录取了，韩行矜也得老老实实去实习啊。 靳屿拿到自己手机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了，检测结果出来了，但并不是尽如人意，有一些偏差，需要进行二次甚至三次检测。 靳屿摘下眼镜掐了掐眉心，从小柜子里把手机拿出来，看到上面的消息也未接来电，现在回电话显然不现实，靳屿最终还是把在休息室沙发上合衣睡过去的助理叫了起来。 “哥，你结束了？我们现在回酒店吗？” 靳屿在来休息室的路上已经把韩美谊发给他的消息看完了。 “王阿姨给你打电话了？”靳屿问。 助理下意识皱眉，情绪有点不太好，“她还给你打了啊？” 听听，听听，意思王阿姨给他打电话了不能给靳屿打电话了呗。 “她给你打电话了你为什么不叫我？” “你刚进实验室，王阿姨只说韩小姐哭了，这小姑娘哭哭啼啼的不很正常吗？” “所以你就帮我决定了我该不该知道，什么时候该知道？” 一向冷清的人也不高兴了？大事小事还需要你帮我判断了？ 再者说，靳屿了解韩行矜，也知道王阿姨，韩行矜轻易不会哭，还哭到王阿姨给他和韩美谊打电话。 靳屿看看时间，“天亮你就回京市去吧。” “哥…” “叫我靳先生，或者靳总都可以。” 靳屿这是真的不高兴了，你做好你该做的事，你叫我什么无所谓，但是你不能因为我允许你叫得亲近一些就真觉得可以做我的主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接近权力并不代表你就拥有了权力。 现在就能在这些事情上帮自己做决定，将来呢，是不是还要谋权篡位。 靳屿是真的累了，拿出手机给总裁办的主任吴姐打电话，也不管现在人家是还在哄孩子，还是已经睡了。 电话倒是很快接了起来，“靳总。” “抱歉，深夜打扰，我记得你的产假快到期了？” “是，到八月十号。” “麻烦你重新派一个人到景城，明天之内我就要见到人。” “好的。” “不打扰你，下个月见。” “靳总再见。” 助理不敢相信，自己从靳屿回国就跟在靳屿身边，一年多兢兢业业，年假都没休过，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要调离。 从他身边离开，除非是回公司当高管，要不然公司里的人全部都会知道，他被老板厌弃了。 “哥…靳总，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一定……” 靳屿不想再说话，“回酒店去吧，没有下次了。” 小杨怎么不知道靳屿决定的事情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可他万万没想到，靳屿会因为这点事就让他离开。 韩行矜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还是霍家给他施压了？ 对，一定是霍家，靳总不是那么绝情的人，之前自己开会拿错文件，靳总都没说什么，只让自己下次多检查，凭什么这次就说没有下次了呢，肯定是霍家施压了。 助理小杨看靳屿在闭目养神，一副毫无商量余地的样子，不得不带上自己的东西离开。 靳屿听到关门声，眉头更紧了，光听关门声就知道心里有气。 可是，有些事可以给你机会，有些事不能。 工作出错了，只要愿意学，愿意改，多给两次机会也无妨，毕竟，工作经验谁都是从零开始积累的。 可是心思不纯了，就留不得了，现在这样，将来是不是可以出去说，靳屿，我哥，有什么事和我说，还是会打着老爷子的旗号，那个靳某某，我爷，我叔。 可以给任劳任怨踏实做事的人高薪，但绝不能留心思不纯的人在身边。 这是靳屿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靳屿在休息室做了会，等那阵眩晕感过去了，他才给韩美谊回了信息，说他明天下午回景城，会去看韩行矜。 同时也看到了韩行矜下午给你发的信息，还有凌晨给自己发的截图。 靳屿看着那个截图居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就好像自己看着的孩子长大了，从中国学生变成了大学生。 明明靳屿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青春靓丽的大学生。 靳屿这才起身走出灯火通明的实验楼，往旁边的招待所走去。 明天一早还要开项目会，复盘一下这次检测，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然后安排后面两次检测。 靳屿盘算着时间，明晚应该能赶上韩行记的晚饭。 靳屿回到房间，累得洗漱的时间都没有，倒在床上几乎秒睡。 三个半小时以后闹铃响起，靳屿全无之前的憔悴疲惫，又精神抖擞了。 靳屿洗漱完之后先给王阿姨打了电话，问了前一天的情况，知道韩行矜只是喜极而泣，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行，以后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另外，我晚上带小矜出去吃饭，你可以早点回家了。” 挂电话前，靳屿交代王阿姨。 “小矜起床没？”靳屿又问。 “起来了，说是去小区里跑两圈。” “行，等她回来让她给我回电话。” “好的，靳先生。” 靳屿把一天要处理的事，能处理的都处理了，现在不能处理的都做了安排，才去研究所餐厅准备吃早饭。 刚拿好早饭，韩行矜的电话打来了，靳屿一手拿着餐盘，歪头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 “靳屿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韩行矜问。 同样是叫哥，为什么助理叫他他毫无感觉，韩行矜叫他却让他莫名烦躁。 ------------ 199 说开吧 靳屿把这种烦躁归结为自己昨天的失职，看看，人家把你当哥，你也的确是人家哥哥，你都做了什么。 “没事，一会要开会，打电话恭喜你啊。” 韩行矜没想到靳屿其实是看信息的，可是为什么之前两条都不回呢，大概，不值得回吧，韩行矜想。 “谢谢。” “下午我去接你，怎么样？想吃什么？哥哥先给你庆祝庆祝。” “庆祝就不用了，有不是小孩子。” 靳屿走到几个同事已经坐着的桌子边，放下餐盘，“怎么不是小孩子了。” 韩行矜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想到赖琛昨天和自己说的话。 “行吧，下午我没有预约训练课，我在家等你。” 往常韩行矜每天下午都要去基地训练的，靳屿忍不住调笑， “怎么？查到结果膨胀了？都不训练了？” 韩行矜气恼地想，还不是因为你，害我被赖琛老师教训，“下午在家练。” “好，快点吃早饭去电视台吧。” “嗯，哥哥再见。” 靳屿挂上电话，才看到几个同事都看着他在窃窃私语。 靳屿喝了一口粥，剥着鸡蛋问：“我衣服扣子扣错了？” 其中一个摇头。 “那你们笑什么？” “笑你恋爱了果然不一样。” 靳屿愣了一下，“我没有恋爱啊。” 另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搭上靳屿的肩，“靳博，你就别装了，放心吧，本单生狗不会嫉妒的，毕竟我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醒的，脸在哪摆着呢。” 刚说完，其他几个人就爆笑出声，“果然自我认知很到位。” 唯一一位刚结婚的女士对靳屿说：“哎呀，我们都懂，算了算了，别说了，赶紧吃完了去开会，让靳博赶紧回去给小女朋友庆祝。” 靳屿哭笑不得，“真的不是女朋友，就一个妹妹。” “哦～情妹妹。” 靳屿又解释了一遍还是没人信，靳屿放弃解释，就这样吧。 众人也把靳屿的解释当成了掩饰，放弃解释解读成了妥协。 会议结束，靳屿中饭都没吃，直接就离开了，更是印证了大家的结论，高岭之花靳博恋爱了。 靳屿回到景城下午三点多，他让吴小姐新安排的助理已经在景城公司等他了。 “靳总，这是我的简历，吴主任让我过来先协助你。” 靳屿接过对方的简历，并没有打开，只是说了自己的要求。 “交代的事要有回应，哪怕我忘记问你后续。” “该做的事做好，不该做的事不要越俎代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新来的助理小周一一记下靳屿的要求。 早上吴主任打电话让他来景城跟着靳总的时候他还又找吴主任确认了一遍。 “我是周山，你真的没有找错人吗？我真的是去跟着靳总吗？” 吴主任确定了之后，周山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看名字就知道他是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大学上的只是一个二本，后来自己努力考上了名校的研究生，这得以进入靳屿的公司。 说是名校的研究生，其实在靳屿公司，这个学历并没有多好看，甚至可以说很逊色。 光是靳屿不光学历高，学校也都是矜金光闪闪的。 其他同事，要么本硕都是一本重点，要么就是国外名校，参加的项目拿到奖项，个人简历都能写满，只有他，写完教育背景和几个人人都有的证书就没得写了。 他没想到自己进公司还不到一年就能成为靳总的助理，哪怕只是临时助理，这也足够让他激动了，他终于能近距离瞻仰偶像了。 靳屿带着周山到达酒店，让周山自己去办理入住自己安置下来，明天一早要出差，自己先回房间了。 周山看靳屿自己也住这个酒店，对偶像的敬仰更汹涌了，公司各个级别的差旅报销标准不一样，于是很多高层甚至中层带属下出差都是自己住星级酒店，让下属自己去找住处。 光凭这一点，周山就觉得靳屿不是会苛待下属的人，所以杨哥被调离，一定是杨哥犯错了，只是不知道杨哥是有事没有及时汇报还是越俎代庖了。 周山看着笑得亲切的前台小姐姐，心想，自己一定要引以为戒，哪怕为了出差能做星级酒店也值得呀。 韩行矜下午在家看看书，练了一会尤克里里，王阿姨给她准备好水果就离开了。 韩行矜仰面躺在沙发上，心想，和靳屿说开吧，好好道别，只有这样自己唱歌的时候才不会想多。 主要是，唱歌的时候都想太了，其他时候自己没意识的时候肯定没少想，这样就……很耽误事。 好歹也是十八岁的人了，不对，严格算了自己可是二十八岁的人了，有点少女情怀没什么丢人。 谁还没有过一两算爱而不得的暗恋了，何必为了这点少女心事搞得好像天要塌了一样。 再说了，说开了，就算天真塌了，也顶得住吧。 想明白了，韩行矜就行动了起来，既然要说开，总不能再一身学生气，想到下午的电话，他现在还当自己是小朋友呢。 就算被拒绝，也不能被笑话，士可杀不可辱。 韩行矜早上要去电视台化了淡妆，她冲进卫生间卸妆，洗脸重新上妆，一气呵成。 本来就明艳的少女把自己往成熟里打扮，自然多了几分娇娆。 衬衫还是那件有点俏皮的白衬衫，换了一条颜色鲜明的波点过膝迷笛裙，娇娆里又多了几分优雅。 韩行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大概这是第一次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自己这样，靳屿真的没有一点心动吗？韩行矜又想。 靳屿依言五点半给韩行记打电话，说已经到澜庭了。 “我也好了，你在哪里。“ “在地库，出电梯就能看到。“ “好的，马上下来。“ “不着急。“ 韩行矜拎上包，重新检查了一下口红就关门下楼了，带着一腔孤勇，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去约会的。 果然，韩行矜一出电梯就看到了尊贵的齐柏林，还有站在车边的司机。 司机看到韩行矜赶紧把车门打开，韩行矜低头就看到就在车里的靳屿。 不知道为什么，韩行矜看到靳屿的金丝眼镜，脑海里跳出来的第一个词居然是斯文败类。 ------------ 200 给自己一个交代 靳屿没想到韩行矜下来得那么快，拿过旁边座位的花。 韩行矜这才发现，靳屿居然还准备了花，淡橘黄的香槟玫瑰，如果中间没有那朵硕大的向日葵韩行矜可能会更开心。 韩行矜接过靳屿递过来的花，拨弄了一下香槟玫瑰和向日葵之间点缀的小雏菊，“谢谢，我很喜欢。” 到餐厅下车的时候，靳屿才发觉韩行矜有点不一样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说是庆祝，其实靳屿主要还是为了看一下韩行矜的状态，打电话数不清楚，只有见到才能确定。 整顿饭两个人其实没有说什么话，事情的经过靳屿都了解了， “韩乔薇这种情况节目组肯定不会再留她了。”靳屿说。 韩行矜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按规定办事吧，倒不用特意做什么？” “之前覃柔给我打过电话，说对你有一些安排，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还是要让我出道吗？我不是很想出道。“ 靳屿摇头，“对于之前的八卦，虽然热度下去了，但是不管是你还是节目组都没有公开发表过声明，这样非常不利于你下一次公演。” 韩行矜当然知道，没人讨论不代表没人记得。 “我明天直接和覃总联系吧。” “行。“ 韩行矜突然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那你怎么看呢，毕竟你也算是八卦的主角了。” 靳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在那些所谓的爆料里，自己可是金主呢。 “覃柔会处理的。”靳屿说。 “万一需要你出面解释一下呢？” 靳屿很果断地摇头，“不会，覃柔会处理，用不着我解释。” 韩行矜沉默了，这什么意思，是说这种新闻他没有解释的必要，还是过分相信星海的能力。 韩行矜纠结了半晌，还是试探着开口，“你就没想过将计就计？”说完还补充，“不是有很多明星因为电视剧什么传出绯闻，他们索性将计就计。” 靳屿停下切牛排的手，“用不着，这样做对我们又没有好处。” “可是这样做不是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吗？省得浪费口舌解释，解释了也不一定会听。” “不会听的人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交给覃柔，放心吧。” “这样就太麻烦覃总了，一来就让她收拾烂摊子。” 靳屿满不在乎地说：“这是她该做的。” 所以，靳屿就是浪费资源，浪费人力物力将计就计都不愿意？ 不，从靳屿那种公事公办的口吻来看，只怕，他想都没想到，自己提到这个他的内心毫无波澜。 韩行矜有些泄气，可没吃两口，余光扫到香槟玫瑰又觉得，或许是自己说得太委婉。 这一停顿，韩行矜也说不下去了，况且，她也没想好怎么好。 靳屿送韩行矜回去，在小区门口，韩行矜叫停了司机，问靳屿， “今晚吃太多了，我想走走，你要送我吗？” 韩行矜都这么说了，靳屿自然不会拒绝，靳屿和韩行矜一起下了车。 走了一半，眼看再不说点什么就到楼下了，韩行矜眼一闭心一横。 “我之前听到你和外婆的话了。”韩行矜直接说。 “我和姨婆说什么了？”靳屿实在想不起来他和姨婆说的什么话值得韩行矜特意提起。 “外婆让你直接和我订婚，你拒绝了。”韩行矜直接说。 靳屿真没把这个事放在心上，姨婆只是随口一提，拒绝是肯定要拒绝的，别说他从来不觉得他这辈子会结婚，就是要结婚也不会那么随便。 “姨婆只是随口一说，你很好，自然不能那么随意就订婚的。” 韩行矜一听靳屿的话，呵，好人卡。 “难道不是因为你不喜欢我？”韩行矜直接问。 这话靳屿没法接，一是有点沉默。 韩行矜也没想靳屿回答，她现在想做的只是把自己想说的说给对方知道。 “我当时挺紧张的，我很害怕你答应下来，又希望你能答应。” 靳屿突然联想到了一个人，李彦思。 “小矜，你没必要为了和韩乔薇一争高下就随便找个人订婚，不管将来你谈恋爱还是结婚，一定是要出于你是真的喜欢这个人，并且愿意和他在一起。” “比李彦思优秀的人还很多，李彦思不值得你这样。“ 这下换韩行矜无语了，李彦思这个名字，嗨，还真的久违了，韩乔薇找茬都不说这个人了。 韩行矜站定，转身面向靳屿，昏黄的路灯在韩行矜头上投射出橘黄的光圈。 “我没有为了和韩乔薇争个高下而做出任何选择，如果我为了和韩乔薇争个直播人气，或者要别苗头直播豪门日常，我让爸妈直接公布我的身份，天天跟着爸妈去参加各种酒会晚宴不就好了？” 韩行矜有点被靳屿气到，原来他是这样看自己的。 “比李彦思优秀的人是人很多，只要我愿意爸爸妈妈包括外公外婆可以给我介绍很多。” 韩行矜看着靳屿，定定地看着，仿佛要把靳屿的容貌刻在脑子里。 “我喜欢你，可是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不想再喜欢你了，王阿姨说得没错，我马上就开开始新的生活了，我不想再纠缠在过去的情绪里。“ “赖琛老师说我最近情绪不太对，如果我不和你说，我就会一直纠结，一直想。只要说出来，我才能真的慢慢不喜欢你。“ “你也不要有负担，我说出来不是问你要个结果，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韩行矜没给靳屿说话的机会，把自己想说的吧啦吧啦一股脑全说了，也不管有没有逻辑。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占用了你不少时间精力，现在我高考结束了，马上录制也结束了，你又帮我签了经纪公司。” “之后的事就不麻烦你了，我会和爸爸妈妈说的，我有爸爸妈妈有弟弟有好朋友还有经纪公司，用不着再麻烦你了。” 韩行矜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花，“花我就收下了，之后也不用单独请我吃饭啦，王阿姨做饭挺好吃的，听说你在等检测结果，希望你一切顺利。” 韩行矜是在笑，但是靳屿看到的却是她眼眶里的眼泪。 ------------ 201 职场得意 靳屿把那种心疼归结为对任何一个小女孩的眼泪都会有的心疼，他从来没韩行矜会喜欢他，更没有设想过他会喜欢韩行矜。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不会爱上任何人，更不会和任何人组建家庭。 他的身边会有形形色色的人，但绝对不会有爱人，爱人是什么，相爱的人最后都是怨偶罢了。 哪怕身边也有不少恩爱夫妻，他也不觉得自己会是其中一对，他身上有那个人的基因，举案齐眉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韩行矜转身，背对着靳屿把手太高，挥了挥，“再见了，不用送了。” 靳屿看着韩行矜摇曳的背影，总算想到了哪里不一样了。 今天的韩行矜让他很难说出我当你是妹妹这样的话。 走动间裙摆晃动，仿佛摇曳出了一朵朵妖冶的花，留在了光影斑驳的路上。 靳屿不是没有被人表白过，从高中算起，可以说还不少，可这是第一次让他觉得无措的表带。 看着韩行矜离去的背影，他甚至还向前了一步，最后生生收了回来。 他把向前的这一步解读成了，送韩行矜到楼上送习惯了。 靳屿站在原地，看着韩行矜转了个弯，直到什么都看不到他才转身离开。 一路上他在想韩行矜的话，甚至还剖析了一下韩行矜的心里。 大概是因为她离开韩家之后，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又被霍家认回，可是霍家人在她身边的时间太少了，于是经常出现的自己就成了她感情的寄托。 靳屿说服自己，就是这样的，不要想太多，可能她还小，还分不清楚自己对一个人到底是依赖还是喜欢，等她去大学，接触了更多同龄的男生，那时候她可能就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多么的幼稚。 可是为什么想到韩行矜会和很多优秀的同龄男孩子接触自己就不舒服呢？ 靳屿分析完韩行矜的心理又分析了自己的心理。 大概就是作为看着她一路成长的长辈总担心她身边的男孩子不怀好意吧，靳屿想。 之前不是还有前辈在聊天的时候说起女儿结婚的时候自己很不舒服，应该是差不多的心理吧，靳屿想。 这不长的一段路，靳屿想了很多，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小孩子还不懂事，等她长大就好了。 韩行矜走到转角的地方其实回头看了，在靳屿看不到的阴影里，看到靳屿等看不到她才离开，突然就生出了一些怨怼。 要是靳屿没那么绅士，自己也不至于那么短时间内就喜欢上他。 看到靳屿转身离开，韩行矜才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好了，什么都说开了，没有隐瞒，也没有少女心事了，现在赖琛老师不会再说自己不能好好告别了吧，她已经告别了。 不光告别了过去生活里的悲伤和难过，连同隐秘的快乐也一并告别的。 回到家，眼泪已经没有了。 本来就不是会有结果的事，这个结果在韩行矜的意料之中。 晚上也的确没少吃，再想事情，一个不小心就多吃了几口。 韩行矜铺开瑜伽垫做了一会拉伸之后，感觉整个人身心舒畅了，几个深呼吸之后给覃柔打了电话。 覃柔很久才接了电话。 “行矜？有什么事吗？”覃柔问。 “柔姐，你这段时间哪天稍晚一点有空吗？我想和你见面聊一聊。” “你明天下午不训练？” “训练的，训练到四点半。” “那你训练结束直接都星海找我吧，我下午四点多能回到公司。” 韩行矜还以为以她这种只能下半晌见面的时间，约覃柔得约到几天以后去了。 和覃柔约好时间，韩行矜突然有一种自己情场失意职场得意的错觉，是错觉吧，自己现在的职场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大概是真的刚下了，韩行矜这一夜睡得很好。 状态好到第二天陈璐和赖琛都夸她了。 韩行矜职场得意的错觉又来了。 下午去星海见覃柔的时候覃柔正好在和几个过来选角的副导演导演助理在开会。 近几年说得出名字的大IP十有八九都有星海的投资，星海的投资要求也很宽松，除了要求一定的收益意外并不强求一定要用自己家的艺人。 但是往往这些项目为了回报星海的不过多干预，反而会尽可能给星海艺人更多的机会。 至少在同等条件下，优先考虑星海的艺人，不重要的配角只要星海的艺人有意向，他们并不介意做这个人情。 韩行矜等在会议室外面的休息区，随意翻着休息区的杂志和宣传册，等覃柔结束。 覃柔送几位选角副导演和导演助理出来的时候韩行矜站起来和覃柔打招呼。 覃柔对韩行矜挥了挥手，“小矜你稍坐一下。” “好的，柔姐。” 副导演看看素面朝天的韩行矜又看向覃柔，“覃总，不介绍一下？” 覃柔知道这位副导演的为人，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把人约到公司来， ”小矜来，见一下这几位导演，将来说不定有机会合作。“ 韩行矜虽然不打算出道，但多认识些圈子里的人总是没有坏处的。 ”这位是张建导演。”在介绍别人的时候就不用强调正副了。 “张导好。“ “张导，这是我们新签约的韩行矜，有机会多多关照啊。” 张建一拍手，“签约了啊，签约了就好啊，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覃柔皱眉，“你这次给过来的角色没有适合的吧。” “嗨，给过来的没有适合的，还有没给过来的啊，你们最近也没说签新人了不是，女主少女时代怎么样，本来我们打算去几个院校找个新面孔的。” 这事覃柔还真不敢擅自应下来，“是这样啊，小矜呢刚签约，也刚高考完，没上过表演课，表演这事可能我们再考虑考虑。” “没上过更好啊，那种生涩懵懂更自然，上过的反而匠气太重，不适合。“ 覃柔没把话说死，“这样，你先把本子发过来，我们商量商量。” “行，诶，这条件真不错，看来覃总手下又要出红人了。“ 覃柔和对方握手，“借您吉言，我就不送了，改天一起喝茶。” 覃柔说完招来助理帮她送张建一行离开。 ------------ 202 成名趁早 覃柔把韩行矜直接带到办公室，让秘书给韩行矜来一杯牛奶，看看，光听听牛奶就知道覃柔完全是把韩行矜当小孩子看。 “小矜找我有什么事吗？” 韩行矜斟酌了一下，“就签约之前被拍的那个事，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在这次录制之前解释一下的。” 覃柔点头，“这事我也准备和你说，近期就是你不找我我都会找你一次的。” 韩行矜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我之前不是问你有没有什么职业规划嘛。” 韩行矜点头，“我记得。” “因为现在都是市场经济了，就是电视台的主持人，也很少是事业编制了，尤其是大卫视的知名主持人，大部分都是有自己的经济团队的，公司不公司倒是不一定。” “你现在其实也不算小了，不说童星，不少年少成名的已经开始暂露头角了。” “我们不能等你大学毕业再说，那就太迟了。” 韩行矜点头表示认可，出名要趁早，这她还是知道的。 “我知道你不愿意出道，但是如果想尽快被观众熟知，影视和综艺是最快的，毕竟，主持这件事，虽然一个节目不可或缺，但观众的重点并不会放在主持身上。” “我的初步计划是你的专业课不要拉下，甚至要尽快修完修好，同时适当在综艺和影视剧露脸。” 韩行矜回忆了一下现在说得上名字的年轻主持人，好像都差不多是这么个路数。 而且，年轻主持人基本都是从娱乐新闻或者综艺主持开始的，慢慢转型到社会新闻。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韩行矜认为在规划艺人发展这个方面，覃柔是专业的。 “首先要保证我的专业课学习，至于影视剧或者综艺，我不排斥，但我希望我有拒绝的权利，不能占用我太多时间和精力，我不想本末倒置。” 覃柔点头，这些就是韩行矜不提她也会做到的，她甚至还会在韩行矜被娱乐圈迷了眼之后规劝她好好学习专业的东西。 “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样的话你会很忙，可能除了学校的课程以外，我还会给你安排其他的专业课。” 忙一点对韩行矜来说完全不是事，“只要能保证我正常的睡眠和运动，忙一点我很乐意的。” 没错，韩行矜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睡不够，经历了高考期间的连续睡眠不足，韩行矜觉得接下来，天大的事她都不想再牺牲自己的睡眠了。 覃柔一听韩行矜的要求，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听过各种各样要求的，什么陪家人啦，旅游啦，休息啦，唯独没听过保证睡眠和运动时间的。 覃柔强忍着笑意，“好，你还在长身体，睡眠时间是比较重要。” 韩行矜有点气恼，她要睡觉不光是因为长身体啊，主要是睡不够脑子都会不好使的。 “这些都只是先和你说一下，大概有那么个计划，具体怎么实施等你开学了再看。” 韩行矜点头。 “对了，刚刚张建说的那个角色，我觉得挺好的，那是个大女主的戏，她说的女主少年时代是女主嫁人之前的部分，镜头不会太多，这个戏我是很看好的，看你，你要是想试试等我这边敲定试镜时间你过来试试，不想的话我就回绝他们。” 韩行矜对于演戏没有多大的兴趣，她对剧本的兴趣更大。 “我可以看看剧本吗？” 覃柔点头，“我这边只有前五集的剧本，可以给你，注意保密。” “好的。” 韩行矜其实只是想看看剧本都怎么写的，人人都说的剧本到底长什么样。 可覃柔就以为韩行矜是想看看剧本，看看合不合适再决定要不要演，一个演员的基本认知已经到位了，绝不为了有戏拍而拍戏。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你刚刚说的你签约之前的爆料，那个肯定是要处理的，只是我们不会正面回应网友，公关和宣传部门之前给了我一个方案，我们来看一下。” 覃柔打开电脑上一个文档，转了一下显示屏的方向，让韩行矜也能看到。 看完整个方案，韩行矜更确定了一件事，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方案把什么时候发什么文，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怎么应对一一罗列。 以韩行矜那点浅薄的娱乐圈经验，方案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既然你签约了，那么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联系我，暂时就先不安排经纪人和助理给你了，我直接负责你，等你工作多起来，或者走上正轨了再说。” “按照我们的计划，你今天过后挑个时间先把录取结果发个文，发完了和我说一声，也可以把你的账号和密码交给我们。” 原来真的有经纪人、团队管理艺人公众账号这种事。 “我会配合你们发文的。” 覃柔点头，“行，还有其他事吗？” 韩行矜想了想，也没其他事了，她来找覃柔只是想在录制前把上次的事解决了，不希望上次的事对这次的录制造成影响。 同时给覃柔一个信息，“柔姐，就是以后你对我有什么安排也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再和靳屿哥说了，我会自己和家里面沟通。” “可以，我和霍氏的公关部会保持联系的。” 韩行矜知道要带个自己比带其他艺人麻烦多了，不光要看靳屿的脸色，还要配合霍氏，同样的宣传方案可能实施下来工作量翻倍。 韩行矜由衷地对覃柔说：“谢谢柔姐，接下来要多多麻烦柔姐了。” 覃柔没有去握韩行矜伸过来的手，而是微微起身，深手揉乱了韩行矜的头发，“小孩子心思不要太重，有想法是好事，想太多会长不高的。” “快点回去吃饭吧，已经确定了的东西我会发给你，有什么问题直接电话我。” 韩行矜点头。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消息。” 听听，这再三的叮嘱，明显就是把自己当小孩子了。 韩行矜有点气恼，情场被人当小孩子，怎么到了职场，还被人当小孩子呢。 人哪，总是这样，小时候希望快点长大，等真的长大了，又觉得时间太快，开始怀念孩提时代。 ------------ 203 你们都护着她 当天晚上韩行矜就收到了很多消息提醒，全部都是来自新的关注者的。 有星海的公司帐号，还都带着大v，星海传媒、星海娱乐、星海时尚、星海电影、星海音乐……近十个企业认证账号几乎在同一时间关注了韩行矜。 于是韩行矜喜提第一个热搜，#星海集体关注韩行矜# 一时间不光营销号纷纷随后关注了韩行矜，就是吃瓜群众也有不少点了关注。 热搜还在攀升，韩行矜还没完全回关完，韩行矜迎来了第二波关注。 这一波全部是星海旗下的独立工作室，包括明星工作室、时尚工作室、服装造型工作室等等…… 覃柔注意到韩行矜在回关，特意发消息给韩行矜，工作室不用回关。 不少星海旗下的三四线开外的签约艺人也跟随企业账号关注了韩行矜，这部分覃柔也不让韩行矜关注。 但韩行矜还是喜提了第二个热搜，#韩行矜备受星海关注# 大概韩乔薇还没开始拘留吧，看着韩行矜一个接一个的热搜，整个人都不好了。 于是韩行矜之前被包养的八卦重新被翻了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韩行矜再去电视台报道之前就发了博，“天道酬勤，厚德载物。” 配图有两张，一张是录取结果的截图，一张是在落地窗前的地上摆着一束嫩黄的鲜花，花瓣上的水珠在朝阳下还反射出光来。 之前韩行矜不光没做回应，连浪博都没有更新，不管是粉丝还是吃瓜群众都只能在转发的宣传博文下面留言。 在喜提两个热搜并且被炒冷饭之后，韩行矜总算发文了。 瞬间恢复过万，粉丝在恭喜她被顶级学府录取，吃瓜群众在求个真相，水军在黑她哗众取宠。 就在这个时候，冷饭炒出了新料。 又有营销号爆出了前一天靳屿和韩行矜走进小区门口的照片，并且配文，“和金主再次夜归爱巢。” 初恋刚刚无疾而终的韩行矜看到这样的营销号怒从中来，我倒是希望这位是金主！ 韩行矜忍不住再次发文， “抱歉再次占用公共资源，关于上周出现的一些针对我的不实言论，我曾经以为谣言止于智者，不必理会，可我的不理会在有心人眼里变成了心虚和默认。 图中男子是家中长辈，熟悉我的粉丝都知道，在高考之前，直播那段时间，我基本都是直播到一点以后的，请问，哪家的金主会包养一个天天练习、学习到深夜的人？ 至于酒店，酒店除了睡觉就不能吃个饭？ 希望广大网友不要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谁都不是孤儿，谁还没几个亲朋好友了。” 韩行矜是真的生气了，要不然也不会不和覃柔说就一串的问号出啦。 覃柔在第一时间看到了韩行矜的博文，给韩行矜打了电话。 “柔姐，对不起，我冲动了，但我……”韩行矜以为覃柔是来兴师问罪的，道歉相当快。 覃柔打断了韩行矜的话，“好了，没事的，发了就发了，本来也是要解释清楚的，快点去电视台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不用回应了。” 韩行矜应下，她道歉觉得自己冲动了是一回事，但她并不觉得自己错了，人云亦云的人何必和他好好说话。 韩行矜结束了和覃柔的通话就去电视台找陈璐报道了。 陈露没事人一样，该给她布置什么任务就布置什么，丝毫不受前一天热搜的影响。 本来韩行矜还有点焦躁，可看陈璐一板一眼，行事有条不紊之后整个人也莫名安宁了些，几个深呼吸之后，也沉静下来好好干活了。 陈璐把韩行矜的情绪变化都看在眼里，能自我调节，能很快时间投入到工作中，这种自控力，陈璐回想起十八九岁的自己，自愧不如。 韩行矜在电视台干活，覃柔也没闲着。 先是拿到了澜庭小区门口的监控视频，靳屿进进出出前后也只有十多分钟。 然后让营销号比对了韩行矜和靳屿进门时候拿着的花和博文配图的花，博文一个问句，「“金主”爸爸送的向日葵？」 最后，覃柔找营销号贴出了韩乔薇被举报，以及相关部门做出的退档、取消录取决定的红头文件。 一个被高等学府录取，一个被举报退档，不必多言，高下立见。 其实从韩行矜发文开始，风向就开始转了，覃柔一般操作之后，风向完全变了。 韩行矜喜提第三个热搜，#欠韩行矜一票# 事情发展到这里，覃柔觉得还不够，只是，接下来的动作得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 覃柔再次电联法务部，让法务部尽快跟进韩行矜被打的案子。 韩乔薇被带回派出所要拘留，不管韩乔薇愿不愿意，都是要联系家人的。 派出所电话打到韩母那里，韩母正在打麻将，甚至都没听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把韩皓纬的号码给了对方，让他们联系韩皓纬。 韩皓纬倒是很快赶到了，把韩乔薇保了出来，拿着一小摞单子，在派出所门口就问韩乔薇， “你想怎么样？” 韩乔薇在公务人员面前横，可在韩皓纬面前，还是乖巧的。 “一定要拘留吗？” 韩皓纬点头，“小矜拒绝和解，那就一定是拘留了。” 韩乔薇一听韩皓纬亲亲热热地称呼对方小矜，又原地爆炸了。 “她算个什么东西，她拒绝和解就要拘留我，还有没有王法了？” 韩皓纬看着小丑一样的韩乔薇，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妹妹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是受害者，根据相关法律，她决绝调解，你就要被拘留，还有罚款。” “她能找律师拘留我，我也能找律师来不拘留！”韩乔薇说。 韩皓纬愣了一下，明明都上过高中了呀，怎么听起来像是义务教育都没念完呢。 “律师不是万能的，目前这种情况，除非小矜出局谅解书，要不然拘留是跑不了的了。” 韩乔薇在派出所的院子里就跳脚了，“不行，我要找律师，你就是护着韩行矜，不想给我找律师，我要找爸爸。” 韩皓纬头都大了，“行，我给你找律师，走，现在就找。” ------------ 204 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韩皓纬带着韩乔薇直接去公司，路上就打过电话了，法务部的人在等他们。 法务部的人了解了过程，看了韩皓纬拿来的一摞单据之后，给出的说辞和韩皓纬之前说的一样，没有谅解书，拘留跑不了。 韩乔薇拍着桌子对韩皓纬和法务部的人说：“你们就是不盼着我好，我拘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全都都向着那个小贱人，你们故意的，我不相信你们，我要自己找律师。” 法务是领着公司的薪水没错，可并不是韩家的私人律师，这种质疑他职业道德的话，法务不想接。 这个案子就算有操作的余地，法务都不想插手了，多拘留两天挺好的，让里面的人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法务部的人也就是看在韩皓纬的面子上才回来加班的，结果还被人质疑，和韩皓纬招呼了一声， “小韩总，这个案子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我也解决不了，不如你们另请高明，我这边就先下班了。” 人家都说了，于共，不在工作范围，于私，能力有限解决不了，韩皓纬再留也没意义了。 韩皓纬握上对方的手，“谢谢你，辛苦你了。“ 韩乔薇又拍着桌子喊了起来，“走，赶紧走，什么都不行，我家养你有什么用，不如养条狗。” 这是公司员工，不是家里的佣人，更不是封建社会家里的仆人，韩皓纬一个劲安抚对方， “别理她，你们的辛苦我和爸爸都记着呢，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又受了刺激，别和她计较，回去我们教育她。” 送走法务部的人，韩皓纬观赏会议室的门，做出要和韩乔薇谈谈心的样子来。 可惜韩乔薇并不领情，叫嚣着韩皓纬就是护着韩行矜，她不相信韩皓纬，她要自己找律师。 韩皓纬按了按太阳穴，被韩乔薇吵得头啧啧啧地疼。 “或者，你问问李家的律师，看看他家的律师怎么说，你未婚夫总不至于护着小矜要害你了吧。” 韩皓纬随口建议到，没想到韩乔薇还真是不怕丢人丢到未婚夫家，给李彦思打了电话。 李彦思已经在跟着李父在公司干活了，之前因为两个人订婚，韩家虽然没有注资，但见风使舵的人至少没有再为难李家，给他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 李彦思本来对生意什么的都不是很感兴趣，被李父压着必须呆在公司就算了，还得跟着加班，李彦思整个人都暴躁了。 接起电话来自然没有好态度，“怎么了？” “彦思哥，我想让你帮我找个律师。” 李彦思都没问什么事要找律师，直接问，“你们家没有法务吗？” “彦思哥，我不相信他们，他们都向着韩行矜。” “你又干什么了？还要找律师。” 韩乔薇委委屈屈地把事情掐头去尾地说了。 “你怎么又去招她？” “她先说我的，还举报我。” 说到被取消录取这个事李彦思就来气，自己好歹还能凭本事考上景城大学，现在这情形，意思自己将会有个复读的未婚妻喽？ “你自己怎么被录取的你自己不知道，老老实实等着录取通知就是了，你去炫耀个什么劲？就算不是韩行矜举报的，其他人也迟早举报你。”李彦思说。 韩乔薇又哭上了，“彦思哥，怎么你也向着韩行矜啊，你不帮我找律师了吗？” “没办法了，你们家律师不会害你的，毕竟你有拘留记录了对韩氏也没什么好处。”总算还有个有脑子的人。 韩乔薇坚持其他人都向着韩行矜，她不信任那些人，要李彦思给她找律师。 “你在这里逼我给你找律师，不如去找韩行矜。“ 韩乔薇最受不了的就是韩行矜三个字，“我为什么要求韩行矜，韩行矜算什么东西。” “你打人了不应该道歉吗？”李彦思扔下一个问句之后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拘留就拘留，还能关我一辈子不成？拘留完了我还打她。”韩乔薇看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界面不甘心地说。 “韩乔薇，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韩皓纬没好气地说。 “我什么样子？我不管什么样子都不如你们的小矜就是了。” 要不是这是由血缘的妹妹，甩不脱，韩皓纬是真的不想管她，简直不可理喻。 韩皓纬闭眼深呼吸，好半天才耐着性子说：“走吧，回家吧，爸爸妈妈总不会害你吧。” 说到爸妈，韩乔薇总算没话说了。 韩母倒是拉拉扯扯想让韩父去找韩行矜，找靳屿，找霍晋东。 韩父当着韩乔薇、韩皓纬的面是说他想想办法。 回到房间，韩父对韩母说：“你真的想好了要我去找小矜？” 韩母不解。 “她要上大学，我们去找关系了，现在被举报，不光我的不少人脉断了，就是我自己，下个月审计组就要进公司了。” 韩母惊呼，“你是不是做假账？” 韩父最近经常在反思自己，为什么会娶这么个没脑子的人。 “这和假不假账没关系，不管最后查没查出问题，都会给外界一个信号，我的年报有问题。” 韩父还在说：“现在她打人了，你不想着让她道歉，不要任意妄为，反而要求我去找关系，你觉得合理吗？” “她自己做的事，她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行政处罚不会有案底，就当是给她个教训吧，我不会去找小矜，我也会和妈说，让她不要插手，你最好也不要去，你再这种无底线地满足她，我会考虑把你们两个都从户口本上挪出去。” 韩母跳脚了，“你什么意思，你要离婚？” 韩父很冷静，“不排除，毕竟我不能留炸弹在身边。” 韩父不是第一次对韩母对韩乔薇提出不满，但这是第一次直接提离婚，这不是威胁不是恐吓，这是告知。 我的忍耐是有底线的，如果你们还要这样肆意妄为，我管不了你们，我不介意放弃你们。 韩母慌了，再三保证她会好好教育韩乔薇。 “你最好是，希望你不要再把薇薇的事扔给皓纬，停卡或者离婚，你选。” 不管韩父说的是真的，还是吓唬人，反正韩母当真了。 ------------ 205 禁止套娃 韩乔薇最终有没有拘留，拘留几天，什么时候去拘留，韩行矜没关注，反正有律师跟进。 连续两天去基地上课都被赖琛夸了。 “非常好，今天比昨天更好一点，保持住，渐入佳境了，这个状态保持到后天录制结束。” 周四上完录制前最后一节训练课，赖琛对韩行矜说。 韩行矜点头应下。 这两天任由网络上的舆论在发酵，韩行矜没有回应，星海也没管，就连赖琛，都没问过韩行矜和星海什么关系。 不少吃观众把星海诸多账号关注韩行矜这种行为解读成了，星海是相信韩行矜的，当然，这也没错，只是远不止这样。 一直以来，在选秀节目上，韩行矜都很依赖赖琛，最初是因为知道赖琛的舞台设计无人能力，他带出了前十强的两个。 后来是在接触过程中，韩行矜被赖琛的个人魅力折服，有才却谦逊，能传承也善于创新，对韩行矜他们这些选手，只要你需要，他会毫无保留倾囊相授。 韩行矜最终还是把自己签约星海的事告诉赖琛了，只是说得比较委婉。 “老师，你还想找我演b角吗？”韩行矜边收拾东西边问。 “怎么？想通了？想来了？” 韩行矜看着赖琛摇头，“老师，我签约经纪公司了，可能得经过经纪公司的同意才行。” 选秀期间，有经纪公司看中某些选手抛出橄榄枝是常有的，但是节目合约明确规定，在录制期间，不得擅自签约，只有录制结束了才行。 “万一你是前十名怎么办？”赖琛一点不意外韩行矜会被经纪公司看上，单纯为韩行矜着想，前十名可是要和星海签至少一年的短约的。 “我就是和星海签的。”韩行矜说。 “和谁？”赖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和星海。”韩行矜同样又回答了一遍。 赖琛不懂了，就是他也不能拍着胸脯说韩行矜一定是前十，哪怕他绝对相信自己带出来的人，可客观上排名不到最后一刻谁都说不清。 赖琛皱眉问，“怎么回事？” 韩行矜简单解释了一下，“家里有星海那边的关系，签约只是为了好控制舆论，将来也不会影响比赛结果的。” 赖琛在娱乐圈不是一年两年了，对于娱乐圈的操作，早就见怪不怪了。 闻言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接下来应该就要出公告你签约了。” 韩行矜看到覃柔的计划书，大致是这样的。 赖琛点头，“挺好的，多少人可望不可及啊，好好把握，将来老师也可以坐在电视机前和人说，看，那个人，刚出道的时候可是我的学生呢。” 韩行矜被赖琛逗笑了，“哈哈哈，老师放心吧，怎么能让你坐在电视机前，不得让你坐在观众席第一排？” 赖琛也笑，“那敢情好，老师就等着你帮我省入场券了。” 按照星海的方案来看，明天将会是一场大戏，与韩行矜有关的大戏。 而韩行矜要做的只是……好好准备彩排，没错，这场大戏她什么都不需要做。 凌晨，营销号晒出了一个投稿，自称刚下班的公务人员的投稿。 “小编，你好，请厚码，本人是刚考进某执法单位的小片警一枚，本以为这份工作与名人无关，没想到，还真让我看到名人了，见图。 小片警好奇啊，于是找老师傅打探了一下，你们猜怎么着，精彩了，这位名人被拘留了，拘留十天，不知真假，听说周末有录制，正好休息，我要蹲直播看看是不是真直播。” 投稿图片有两张。 一张韩乔薇站在黑底白字police前面和一名年轻男士说话的照片，旁边还有公务车。 一张韩乔薇换了身衣服，走进来的照片。 这话就说得很有艺术了，想说的是韩乔薇被拘留了，偏偏投稿要说看看《素偶》到底是不是直播。 那可不，已知韩乔薇被拘留了，周六不可能参加录制，如果，“直播”出现了韩乔薇，那么“直播”就不是直播。 于是热搜空降成功，#素偶到底是不是直播？# 看看这热搜名，冲素偶两个字冲进热搜的吃瓜群众纷纷被吓到了。 以为是爆料素偶并不是直播的，没想到是爆料选手被拘留的，这就有意思了。 在广大网友的努力下，节目再次喜提热搜，#蹲直播，验真伪# 虽然看似歪楼了，但在有心人的引导下，歪了的楼又被歪了回来。 「想知道为什么被拘留」 「加身份证号」 「那位下班的小哥，你再去加个班，来爆个后续啊」 「我愿意众筹加班费，你再去一趟」 「这里报销车费，你倒是来个后续」 「球球啦，你去加班爆后续吧，我帮你全程录屏」 看到爆料，所有人觉得韩乔薇拘留是重点，可热点居然是到底是不是真的直播。 当你在热点了遨游的时候，你会发现，所有的重点都在韩乔薇拘留上。 在这个套娃里，你以为你以为的重点就是你以为的重点吗？ 不，重点是想让你看到重点的人想让你看到的重点是什么。 经过一夜的发酵，无论是素偶直播还是韩乔薇拘留都高高挂在了热搜上。 周五中午开始彩排的时候，节目组还装模作样地派选管去打听，韩乔薇到底什么情况，怎么还不来准备彩排。 要真的想打听韩乔薇的情况，怎么也轮不到一个选管啊，选管虽说是和选手接触最多的工作人员，可也是选手管理里面层级最低的职位了。 一通“忙碌”之后，节目组告知选手们。 韩乔薇因为个人原因，将缺席当天的彩排和明天的第十一次录制，按照节目组规定和合约条款，缺席录制视为退出比赛，将直接取消比赛资格。 于是，选手们也开始了对韩乔薇缺席的种种猜测。 彩排结束，营销号再次爆料，依然是投稿的形式。 “听到了广大网友的呼声，接着回单位蹭食堂的机会，深入打听了一下拘留详情，是打了同节目组的同姓选手，拒不道歉，且不配合公务人员，根据治安管理条例作出的拘留处罚。” ------------ 206 第十一次录制 一石激起千层浪，同节目同姓选手，这目标人物小得只差没直接被韩行矜身份证号了。 于是韩行矜浪博下面又沦陷了，纷纷前来求真相。 韩行矜在覃柔的授意下自然是不会去理会网友的评论的。 周六中午，周五狂欢了一晚上，网友正睡眼惺忪蹲守直播间呢，星海传媒的公众号发出了声明。 “恭喜韩行矜@素偶韩行矜V加入星海，星辰大海，我们风雨同舟。” 有网友看到了博文迅速在直播间刷屏， 「看热搜」 「再次化身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我去，怕不是提前内定」 「难道是因为被打给的补偿？」 「展开讲讲，我想听」 周六其实网友不算很活跃，可这条消息在星海很多艺人的点赞和转发之下热度快速攀升。 星海不少艺人都点赞转发了，满屏幕的欢迎。 星海力捧的小花旦杨文婷，“欢迎小师妹。” 实力派演员，铁打的舅舅张耀，“欢迎小可爱，又多了个大侄女。” 总是喜欢带着同公司小女生走红毯，非常提携后辈的影后郭嘉禾，“听说是个小仙女。” 当红谐星，人气口才一流，一直很遗憾小时候家里不好没能好好上学的赵斐，“来了个学霸，妹妹看看姐姐。” 不光这些人，星海旗下艺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六十，有一个算一个，提起名号来都是响当当的。 据不完全统计，有二十来个艺人点赞或转发了。 可韩行矜还是没有回应，因为直播已经进入了准备结算，她的手机早就锁到柜子里了。 第十一次录制是个人舞台，录制从一点钟开始，选手们十二点基本都在演播厅后台吃东西、补妆做准备了。 星海掐着点在十二点三十八发的博，据后来有自称风水大师的人分析，那个时间是找人算过的，根据韩行矜的生辰八字算的，如日中天的时辰。 直播开始前十分钟，星海又掐着点发了律师函，正对爆料韩行矜的营销号的律师函。 同时运作了一个话题，#欠韩行矜一张网络票# 直播开始了，话题也上了热搜，这一个星期里，基本上每天都能在实时热搜榜看到韩行矜，就是没有“韩行矜”三个字，也绝对有和她相关的话题。 韩行矜还没上台，她的投票已经一骑绝尘了，远超第二名。 等韩行矜穿着英伦风的百褶裙抱着尤克里里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直播弹幕再次刷得飞起， 「我见到动态的准名校学生了」 「妈妈，我恋爱了」 「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 「想知道这种女生在高中有没有人追」 「我投票了，你呢」 「对不起，马上投，顺便用女朋友的账号投了一票，补上上次的」 前奏响起，弹幕没停过。 「我最爱的动漫插曲，球球了，别毁了它」 「耳熟，求科普」 「千寻，哭唧唧，想无脸男了」 「小白龙不帅是咋地，说好的看脸呢。」 韩行矜的声线说不上空灵，演唱技巧也称不上娴熟，但她的情感绝对是实打实能引起共鸣的。 “说声再见吧， 就算留恋也不要回头看， 在那大海的彼端， 一定有空蒙的彼岸。” 再见了，短暂的上辈子，再留恋也回不去了，接下来我会好好过好这一生，不枉此生。 “一路不断失去，一生将不断见证。” 失去了自己留恋的那一世的经历，见证了原主幸福的过往，还有不堪的离去。 看过那么多风景，遗忘自己眼眸如初清澄，依然相信爱，相信有人是在一直在身边。 “就此告别吧， 身后的灯火逐渐暗淡， 每个恋家的孩子， 都要扬起远行的帆。” 凤凰经历烈火的煎熬，涅槃重生。而自己，吃了那么多苦，拿到了开启下一段美好的入场券，何必还要在原地徘徊。 “既然相遇是来自于时光的馈赠， 那么离别时，也一定要微笑着，回忆放心中。“ 相逢即是缘，能相伴走一程已是三生有幸，既然要离别，也不必怨怼，保留美好的回忆也很好。 “穿过人群，走过人间，再去往更远的地方。” “永远轻盈，永远滚烫。” 每一句歌词，韩行矜都在默默和过去告别，无论是怀念的还是不堪的，无论是想要珍藏的还要要忘记的。 明明是看向镜头，镜头前的观众却觉得她看向的是遥远的地方，她眼里的仓皇和不舍满满褪去，只剩下一往无前和满怀斗志。 「我想起了我的小学同学，可我更期待我的大学生活，来自一个同样高三毕业生。」 「社畜哭了」 「其实我相亲对象挺好的，宜室宜家，为什么要留恋前女友」 「没有一条路无风无浪，会有孤独，会有悲伤，也会有无尽的希望」 「希望这个假期我的病情能有所好转，下学期我可以回到学校」 「希望我能顺利毕业，找个好工作」 弹幕从评论这首歌，刷到了许愿。 就是苏蔓都在伴奏结束之后好一会才醒过神来，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直接把话筒塞给了身边的王全。 王全对选手一向仁慈，只看节目，节目过关什么都好说。 王全问韩行矜，“你有什么想对观众朋友说的吗？尤其是针对这几天关于你的热搜。” 这个问题被王全问出来堪称犀利了。 “首先感谢大家对我的关注，其次，很抱歉占用了公共资源，最后，日久见人心。” 王全点头，这个态度他是欣赏的，至少没有当众喊冤叫屈，解释澄清。 “可以说一下你为什么选这首歌吗？” “我选这首歌是因为我觉得这段时间对我来说很特别，我在参加节目录制的同时，经历了离开生活十七年的地方，经历了高考，经历了质疑和不解……” 韩行矜顿了顿，“可是，不管我经历了什么，我在节目中能走到现在，都要感谢节目组的老师和选手，屏幕前的观众们的一路相伴。幸福是人生中许多个美好的瞬间串起来的，这段经历给了我很多美好的瞬间，我觉得很幸福。” ------------ 207 送走好友 “可无论如何，我们必将和过去告别的，感谢这一路你们的陪伴。” 韩行矜说完冲评委席，冲选手席，冲直播主镜头分别鞠躬，这并不是一个经过设计的环节，也只是下意识的一个工作却为韩行矜赢得了好感。 靳屿也在看韩行矜的直播，没错，他只看了韩行矜的，助理一直静音开直播，到韩行矜的就递给他。 明明韩行矜说的是和过往的经历道别，偏偏靳屿觉得韩行矜是说给他听的。 有点心塞，又有点不舍，靳屿觉得自己是被韩行矜的话感染了，毕竟赖琛就说过，她善于让观众和她产生共鸣，他现在就是观众，和她产生共鸣也是正常的。 作为理性人的靳屿在想，真的能放开也挺好的，马上开始大学生活，大学生活丰富多彩，不应该囿于少女情怀，靳屿想到一句话，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是的，韩行矜即将迎来她的广阔天地，她的花路即将开始。 看完韩行矜的部分，靳屿就退出了直播间，把平板递给助理周山，“去忙吧。” 周山还没弄明白韩行矜这个人在靳屿这里到底是特殊的呢还是不特殊的，是因为星海签约了她所以看她直播呢，还是因为其他的…… 不过，不重要，先把这个人马克一下好了。 录制结束半个小时就公布比赛结果，选手们都有点伤感了，哪怕这次因为韩乔薇的原因只淘汰十九个。 可这一场结束就是最后一场了，当初一百二十个女生，只会有二十个参与第十二次录制，同时，只会有十个女生获得星海一年期的约。 观众能想到，选手们自然能想到，纷纷在猜测韩行矜签约了会不会影响最后的十个名额。 韩行矜到底是内定了其中一个呢，还是公平竞争。 许歆自知能力有限，已经做好了被淘汰的准备，正在一一和好朋友们告别。 李雅茹也是七上八下的，看到许歆这样就绷不住了，眼泪不要钱地淌， “干嘛啦，不一定就是我们呢，干嘛忙着告别，很讨厌啊你。” 许歆给李雅茹擦着眼泪，“你一定会出道的呀，你哭什么？网友都说了，你是进步最大的选手了。” 李雅茹的确进步很大，她是艺术生没错，可她是大提琴表演专业的，唱歌还勉强，跳舞真是零基础。 从刚开始个人舞台被嘲笑像幼儿园小朋友汇报表演，到现在可以一天之内把整首唱跳串下来，这种进步不可谓不大。 选手的进步，老师看得到，其他选手看得到，屏幕前的观众朋友自己也能看到。 比赛到现在，基本已经是白热化阶段了，除了个别个方面能力都很突出的选手，大部分选手的差距其实不大，没有谁是稳赢的，每个人都很忐忑，韩行矜也一样。 徐梦晨纠结了很久，还是问出了很多选手想知道的问题，“小矜你是准备出道了吗？那是不是就用不着星海的短期合约了啊。” 韩行矜摇头，“我暂时没有出道的打算，我说签约是为了解决之前网络上乱七八糟的新闻，你们肯定不信，我也不太信。” 不少人都在留意韩行矜在说什么，她说为了解决网上的新闻，当然没人信，但不影响别人引申。 难道韩行矜真的有金主，而金主是资方大佬，为了不曝光自己，找了关系让星海签约韩行矜？ 同样是影响节目的丑闻，一个被星海签约了，一个被节目组退赛了，怎么还区别对待呢？ 所以到底占不占那十个出道名额啊？ 选手们各种猜想都有。 “不过，如果我能拿到前十名，那我肯定是要出道一年的。”韩行矜又说。 此话一出，选手们纷纷表示明白了，不占名额，一起竞争。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果然，许歆被淘汰了，许歆早有心理建设，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徐梦晨也被淘汰了，徐梦晨拉拉许歆，对许歆说：“一会我们一起走。” 许歆摸了摸徐梦晨的脑袋，“好呀，省得你不敢一个人睡。” 没错，徐梦晨宿舍其他三个人在前两期就都被淘汰了，舍友走的当天晚上，快一点了，徐梦晨抱着枕头敲开了许歆和何佳婕的宿舍门。 哭唧唧地说自己一个人不敢睡，能不能搬过来。 那天晚上许歆和何佳婕两个人帮她搬宿舍搬到了夜里三点。 韩行矜站在许歆的另一边，哪怕刚刚才唱了告别的歌，也做了一翻内心剖白，可真的好朋友要离开，她还是很难过的，尤其一走走两个。 她悄悄拉上许歆的手指头没说话，毕竟，摄像机还在工作。 许歆感受到了韩行矜的手也用力地回握了她，小声说： “小矜，你很棒，将来你一定会成为耀眼的那一个的。” 韩行矜拉着许歆没说话，在那一瞬间，她有一种冲动，想给靳屿打电话，想让星海把许歆和徐梦晨也签下来，她是告别了没错，可是她更想和朋友们一起。 但冲动也只是冲动，冷静下来她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别说星海不是自己家的，就算是自己家的她也不能这样感情用事。 再说了，她和靳屿关系可没那么好，靳屿凭什么听她的，她又凭什么去要求靳屿。 等录制结束，韩行矜梗着脖子对两个好朋友说： “这次节目淘汰了，不代表你们失败了，更不代表你们的梦想没有意义了，你们一定要坚持梦想，一定要。” 韩行矜只差没有说出来，你们一定要等我，等我带你们一起走花路。 许歆抱着韩行矜在韩行矜耳边说： “你很棒，很高兴认识你，你一定会站上最高的地方。” 韩行矜回抱许歆，“就算回学校完成学业也不要放弃梦想，你已经走出了最勇敢的一步，我等你回来。” 许歆笑中有泪，嘴上答应着韩行矜，“好呀，你等我。” 心里却在想，琐碎的生活真的还会允许她留下梦想的棱角吗？完成学业之后她是继续深造呢，还是开始早九晚五。 坚持梦想，说着容易，听着动听，能做到了又有几个？那为数不多的几个里又会有自己吗？ 可是无论如何，冲着好朋友对自己的肯定和祝福，许歆觉得自己不虚此行。 ------------ 208 不辞而别 许歆和徐梦晨当天就得离开基地了，韩行矜都想好了，让她们先去收拾东西，一会让司机来接她们，一起送到酒店去。 她们直接回宿舍换衣服，等韩行矜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去宿舍找她们的时候，许歆和徐梦晨居然不告而别。 韩行矜就觉得很离谱，前前后后最多十五分钟，两个人怎么就能溜了那么快呢？ “你怎么不拦着她们呀。”韩行矜冲宿舍另一个人何佳婕说。 何佳婕也知道这事是自己没做好，也没在意韩行矜不太好的语气。 另一个和何佳婕关系不过的选手也淘汰了，何佳婕去对方宿舍话别了，结果，过来宿舍就没人了。 两个人甚至连妆都没卸，很多东西也都没带走，只在原本就收拾得差不多的箱子里塞进了自己的私人物品，拎着箱子就离开了。 韩行矜和何佳婕一人给一个打电话，两个人都不接。 韩行矜跑到基地门口，哪里还有人，问过保安，说五分钟已经刚坐上出租车离开。 打电话不接韩行矜就一直给两个人发消息，让她们直接打车去酒店，她马上过去，如果今晚等不到她们，那就不要再做朋友了。 虽然说韩行矜用不要再做朋友这种事威胁她们不太厚道。 但不辞而别也不是多厚道的行为。 许歆和徐梦晨是不想再经历一次离别，不想再惹其他人哭一次，朋友们的不舍和祝福她们都收到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不如就此别过。 可是作为留下来的韩行矜、何佳婕和李雅茹想的却是，如果注定要离别，那我们就让离别的时刻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 谁都没有错，端看最后谁说服了谁。 等李雅茹下来，韩行矜的司机也到了，三个人上车直奔酒店，在路上，何佳婕和李雅茹只顾着给许歆、徐梦晨发消息了，谁也没意识到，她们坐的是定制版莱斯莱斯。 在她们快要到酒店的时候，韩行矜收到了徐梦晨的消息， 「我劝劝歆姐，她不想去。」 韩行矜立马把电话打过去，徐梦晨很久才接。 “怎么了？那么久才接电话，你们在哪里？”韩行矜问。 徐梦晨小声说：“我借口上卫生间接的电话，歆姐说走了就走了，不要再搞送别那一套了。” 韩行矜开了免提，何佳婕和李雅茹也在问，“你们到底在哪里？” 徐梦晨是有点没心没肺的那种傻大姐性子，离别这件事对她而言不是很么特别伤感的事，就好想她只是回趟家，她们还会见面的。 “我们在城中心这个金拱门，还没确定好今晚住哪里？” 景城韩行矜还是熟的，“你稳住歆姐，我二十分钟到，我来接你们。” 韩行矜在联系司机的时候就顺便联系了管家，虽然没打算住顶楼的套房，但作为霍家人，哪怕住最最普通的单人间，管家也是随时待命的。 韩行矜把何佳婕和李雅茹交给管家先办入住，让司机带她去接许歆和徐梦晨。 徐梦晨为了稳住许歆，撒娇卖乖，说自己进了基地就没吃过汉堡薯条这些洋快餐，她太想吃了，不如先吃点再考虑去哪。 先点了一个量小小的套餐，还想着周末又到饭点，出餐会慢一点，。 想到洋快餐丝毫不受客流的影响，很快就出餐了，两个人吃个小食盒，闹着玩一样，很快就吃完了。 徐梦晨一看这个状况，不太对啊，于是又开始了， “哎呀，没吃饱啊，还想吃，吃也吃了，不如让我吃个够吧，求求了歆姐，再等我一会，我再点点，我太难过了，我需要点碳水来安抚我受伤的心灵。” 一顿操作之后，徐梦晨如愿又点了一单，大概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 前面是带着小朋友来过生日的，备餐备了好久，她取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还没回到座位上，总算看到韩行矜了。 韩行矜要是再不来，她真的拖延不下去了，不说这单能不能吃完，就是点第三单，她也是真不好意思啊。 韩行矜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到许歆面前， “你要吃汉堡薯条你和我说啊，我还不能请你吃个汉堡了怎么滴？” 许歆看着找来的韩行矜，又看看明显心虚的徐梦晨，能怎么办，这要还拒绝，那就太有拿乔的嫌疑了。 许歆很利索地去吧台找工作人员拿来打包袋，把徐梦晨刚取来的食物打包。 然后对韩行矜说：“走吧，带路，让你破费一下住一晚五星级酒店去了。” 韩行矜敢接接过外带袋，拎上徐梦晨装得鼓鼓囊囊的帆布包，甚至还要忙着去帮她们拎行李箱。 许歆和徐梦晨都躲开了她伸出来的手。 “躲开躲开，赶紧带路。” 看着跟在身后的两个好朋友，韩行矜仿佛找回了失而复得的东西一样，这一个小屋又哭又笑。 到酒店的时候何佳婕和李雅茹已经办好入住在房间等她们了。 管家给她们安排的是一个家庭套间，两个卧室，韩行矜不想和她们挤的话也可以上顶楼住她自己的套件。 本来录制得就晚，又折腾这么一趟，晚饭也来不及出去吃了，征询了其他几个人的意见，她们决定就吃酒店的海鲜自助。 徐梦晨可能是真的在基地饿太久了，看到自助两眼冒光，连连说：“我好饿啊，我要吃好多，尤其要吃好多油炸的东西。“ 许歆推了徐梦晨一下，“敢情刚刚在金拱门吃的那些小食都不作数了？” 徐梦晨呵呵地笑，“怎么不作数？只是，那点还不够塞牙缝的，别拦着我，就是爆痘我也要吃到够。” 大家都没提她们的不辞而别，更没有人说离别，只是在讨论哪道菜好吃，讨论基地的趣事，顺便帮韩行矜畅想了一下大学生活。 “京大是综合类大学，应该男生很多吧。”在艺术学校上学的徐梦晨说。 许歆吃了一块被李雅茹包了很大一坨的芥末，辣味直冲脑门，眼泪唰地就下来了，追着李雅茹要打人，喝了一大口甜汤之后才说： “至少比我们学校多吧，我们财经类院校贼夸张。” ------------ 209 一无所知 “学校里其实男生挺多的，可去图书馆，男女比例三比七吧，其中还有一半带着女朋友。” 说起来，徐梦晨、李雅茹、何佳婕读的都是艺术院校，可院校和院校又不相同，徐梦晨读的声乐，李雅茹读的乐器演奏，想对来说男生还多一点，何佳婕读的舞蹈。 “说了你们可能不信，我们上一级的，毕业汇报演出，有几个学姐为了抢一个男舞伴大打出手。” 听过舞蹈学院男生是稀缺资源，可没听过还能大打出手的。 “你们学校的男生都没在本校找女朋友吧。”李雅茹问。 何佳婕想了想，“好像是，我认识的几个有女朋友的男生，女朋友好像真的都不是本校的。” “这是为什么啊？”徐梦晨问。 李雅茹笑，“因为他们学校的男生都是公共资源，任何女生不能独占。” 李雅茹刚说完，几个人反应过来，笑作一团。 吃完饭一起在酒店外面步行街溜达，买些小零食，回到酒店各自去洗漱。 穿着睡衣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灯火，喝着红酒啃着鸭脖，畅想人生，这一刻或许会成为她们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想起的美好回忆。 直到凌晨两点，李雅茹上一秒还和她们说着话，下一秒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徐梦晨也喝红酒喝得有点上头了，反应都变迟钝了。 约好了早上一起吃早餐，然后韩行矜送她们去高铁站才各自回房间睡觉去了。 有的人喝了酒一夜好眠，有的人喝了酒思维异常活跃，韩行矜显然是属于后者。 她回到了顶楼的套房，躺在了往常睡的床上，明明累了一天，可睡意全无。 韩行矜回想自己从过来到现在，八个月，见到的人遇到的事，一切过往皆为序章，所有未来，皆是可期。 韩行矜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拿过手机一看，是李雅茹的，再一看时间，马上就到她们约定的早饭时间了。 韩行矜接起电话，“哎呀，我睡过头了，你们都起来了吗？” 听声音，李雅茹酒已经醒了，“我就怕你睡过头，赶紧给你打电话，梦晨也刚起呢，不着急，一会餐厅见。” 吃完早饭，就真的要离别了，车子坐不下那么多人，何佳婕和李雅茹自己在市区逛着，韩行矜送许歆和徐梦晨去高铁站。 许歆从昨晚就说到现在，“其实不用送的，我们坐地铁很方便，还不堵车。” 韩行矜坚持要送，“你们那么多东西，一车拉过去就是了，别废话，快点上车。” 到高铁站站前广场，韩行矜和徐梦晨、许歆站在进站口，三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知道司机把她们的行李都拿下来，许歆率先开口，“我们要去取票了，再见了，小矜。” 韩行矜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再见，后会有期。” 韩行矜看着两个好朋友的背影，想到了梁秋实的一句话，“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韩行矜想，无论多大风雨，我也会接你们的。 韩行矜朋友不多，苏青黛就不说了。 许歆、徐梦晨、何佳婕还有李雅茹算是韩行矜来到这个世界靠自己结交下的朋友了。 返程韩行矜给何佳婕、李雅茹发了消息，她们去城中心的老街逛去了，韩行矜让司机直接去老街。 司机是韩美谊麻烦姑外婆找的景城本地人，姑外婆平时基本不用车，就把自己的司机派给了韩行矜。 司机对霍家或者靳屿的情况可能不太熟悉，但是对景城、对姑外婆的情况，那是很熟悉的。 “小姐，老街有一家老字号私房菜挺不错的。”司机难得建议韩行矜。 “哦？是吗？”韩行矜一看时间，等她过去其实距离午饭时间也不远了，“那我们中午就去那里吃，需要提前预定吗？” 韩行矜一听私房菜就觉得要预定，要不然私房菜的名头岂不是白叫了。 “不用的。” “嗯？不用吗？还是说过去排座？” 司机笑了，这位小姐还真是对自己的财力一无所知啊。 “老街有半条街的老太太的，老太太不是都转给你了吗？” 韩行矜知道姑外婆给了自己不少不动产，她没想过动那些东西，就也没有关心那些不动产具体是什么在哪里。 “嗯？那也要预定吧。” 韩行矜下意识觉得就算半条街，老太太也是租出去了，既然租出去了，不是货银两讫，人家开门做生意，该预约还得预约。 “老字号不用的，当年他们家开不下去了，本来都要关张回乡下去了，老太太知道他家的情况，家里光景也不好，就说自己爱吃他家的菜，免了他们一年的房租。” 具体什么情况，司机也不是很情况，只是几次过来帮老太太取菜听到老板说的，说要是没有老太太，他们全家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店家是知恩图报的人，一直记着老太太的好。 “一会我去和店家说一声就好了。” “会不会影响人家做生意？”韩行矜问。 司机摇头，“不会的，你们人又不多。” “那行，你去看看情况，要是不方便我们去吃其他家也一样。” 司机本来对韩行矜没有什么特别清晰的印象，就是个服务对象，仅此而已，只是经过这一件小事，司机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老太太会把财产都给这个小姑娘了。 在一点上，司机很明确，老太太和韩行矜都是不太愿意麻烦别人的人。 司机在街口把韩行矜放了下来，去附近的商场停车，韩行矜先去找何佳婕她们。 何佳婕她们猜测韩行矜差不多快到了，就找了一家甜品店，坐到了外面的太阳伞下面，喝着东西等韩行矜。 韩行矜很容易就看到了她们，举起手机就给两个小美女拍了好多张照片，哎，人美没办法，都不挑照片的，张张如画。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站在楼上看你。 韩行矜在拍别人，也有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拍她，并且上传浪博。 ------------ 210 老街私房菜 李雅茹看到韩行矜，举起手挥动着，“小矜，快点，你的热美式都快成温的了。” 韩行矜小跑了几步，“逛得怎么样了？” 李雅茹很喜欢拍照，打开相册和韩行矜看起了照片，于是看风景的人又拍了三个人的照片。 能走到现在的选手，人气都不低，三个人同时出现，还发了定位，路人甲的浪博瞬间就爆了。 “蓝天蓝：天太热，于是周末赶走逛老街，没想到偶遇三个热门选秀选手，本来以为只有韩小姐一人，毕竟本地人，偶遇也正常，没想到还有李小姐和何小姐，赚了赚了，看起来基本是素颜，真人更美，也更瘦。” 配图有四张。 韩行矜站在街口拍照的照片。 韩行矜按着斜挎包小跑的照片。 还有韩行矜和李雅茹凑在一起看照片，何佳婕坐在一旁看着她们的照片。 韩行矜拿着手机凑到何佳婕面前，李雅茹要抢的照片。 蓝天蓝发完微博才想起来，在评论区艾特了三个人的民间后援会。 想了想又编辑了一番，带上了三个人的超话，这样一来，不少超话里的粉丝就看到了。 「啊啊啊，姐姐好美。」 「羡慕在景城的小伙伴」 「我在景城，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吗」 「想知道她们在看什么？有什么是不能让我们知道的。」 「果然好看的人只和好看的人做朋友」 「啊啊啊啊啊，就在附近，正在火速赶过去，求博主实时更新坐标」 司机停好车就去老街私房菜给韩行矜她们安排中饭去了。 “下午怎么办？”韩行矜问，“还要再逛吗？” 李雅茹和何佳婕对视一眼，连连摇头，“太热了，室外完全待不住。” “要回去吗？”韩行矜想了想，“还是搞点室内的活动。” “回去了吧。”何佳婕说，“想睡觉，我觉得我严重缺觉，没想到你睡睡相那么差。”后一句是对李雅茹说的。 李雅茹佯装生气，“你睡相才差，你还磨牙。” 何佳婕哈哈哈大笑，“过了过了，我几乎一夜没睡，你一直在打呼噜，梦里听到我在磨牙。” 李雅茹哼了一声，无可辩驳，她睡觉特别死，睡相怎么样，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 韩行矜收到司机发来的定位和消息，招呼两个人。 “行呗，我们就近吃个中饭，吃完饭就回去。” 老街不是一条街，而是一片老建筑，被叫成老街的。 老街不大，就竖着两条街，中间有些横在其中的小道，私房菜在另一条竖着的街上，她们从横着的小道穿过，很快就到了私房菜馆。 私房菜馆门口还有一个市级文物认定的石碑，写的是“韩从光老宅”，不知道这位韩从光老人是哪位长辈了，韩行矜想。 司机正在门口的排座区喝着水等韩行矜，看到韩行矜就站了起来给韩行矜解释。 “这是老太太的父亲。” 韩行矜点头，姑外婆的父亲，那不就是外公的大伯，自己的……曾祖辈。 门口接待的服务员看司机站了起来，也跟了过来，司机极有眼色地向服务员介绍，“这是我们小姐。“ “小姐，这是私房菜老板的小女儿，周末过来帮忙的。“ 韩行矜了然，原来是半个主人家，难怪司机要向她介绍自己。 韩行矜主动和对方打招呼，“你好，临时过来麻烦了。” 小女儿看起来没比韩行矜大几岁，引着韩行矜进去，“不麻烦，正好有一桌客人订了大桌，只来了三位，你们人也不多，用屏风隔起来，别介意。“ 韩行矜摇头，“不会，不麻烦就好。” 为了保护文物老宅，整个宅子除了用作厨房的部分，其他部分只行了加固和软装，并没有过分装修。 原来宅子都是大开间的，每个房间都很大，老板并没有单独隔出包间，而是用一些博古架，屏风之类的做了简单的隔断。 韩行矜她们被带到一间厢房，屏风已经摆好了，原来的客人已经在里面半间就坐了。 两道屏风，就着墙和窗户围城了一个小包间，外面一条走到直通里半间。 韩行矜刚刚进来的时候目测了整间屋子的长度，屏风基本是对半开的。 如果对方也只有三个人，那空间是绝对够的，完全不会觉得拥挤，毕竟她们这半间还留了走道，她们三个坐下还觉得挺宽敞的。 小女儿问韩行矜，“韩小姐，你们是点菜呢，还是我们做主帮你们配菜？” 韩行矜看看两个小伙伴都么有要点菜的意思，就是说：“你们看着配菜吧，这位小姐不太能吃辣，还要一个水果沙拉，不要沙拉酱，可以加酸奶，没有酸奶就什么都不要放。” 店主小女儿记下，给韩行矜她们上了小零食和水，就离开了。 李雅茹调侃韩行矜，“韩小姐不错呀，这地方也能临时加个座。” 韩行矜笑骂了一声，“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屏风并不隔音，她们为了不打扰别人尽量把音量放低一些，可其他人并没有这种意识，或者是在故意为之。 其中一个女生应该是个网红，来这里也不只是为了吃饭。 韩行矜听到女生和另外两个人说：“快点拍，一会就热起来了，穿着秋装太热了。” “还没完吗？拍了两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拍完，补补妆，花掉了。” “烦死了，本来我们一个房间换衣服多方便，非要加一桌人过来。” 这些话韩行矜听见了，李雅茹和何佳婕也听到了，三个人对视一眼，无奈一笑，没办法，谁让她们临时加桌在先呢。 菜上得很快，好多个菜，每份的量都不大，看样子店家是专门照顾她们三个女孩子了。 韩行矜在面朝窗户，背对着后半间，吃到一半，韩行矜突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好想背后有人在偷窥，可想到屏风后面还有一桌人，韩行矜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经过覃柔和星海法务的提醒，韩行矜警惕性也提高了不少，走的时候特意找来店主的小女儿，问了一些店里的情况，还有里面那一桌客人的情况，给他们送了一份店里的招牌甜品。 ------------ 211 住在热搜上 从老街私房菜出来，韩行矜几个人慢慢逛到街口，等着司机把车开过来，韩行矜要回澜庭，何佳婕和李雅茹要回基地。 司机早上开始了和韩行矜的聊天，再见到韩行矜话就多了起来。 “小姐，吃得还好吗？” 韩行矜点头，“还不错啊，只是没有见到店家，给他们添麻烦了。” “没事，小姐能过来吃饭是他们的荣幸。” 说不清楚为什么，韩行矜听到这个话很不舒服。 “这种话不要再说了。”韩行矜没了继续闲聊的兴致，冷清地说完，结束了对话。 “好的，小姐。” 韩行矜刚回到家就接到了覃柔的电话，韩行矜还在想，这覃柔周末还要工作，怪辛苦的。 “喂，柔姐。” “今天去老街吃饭了？” “啊？对。”韩行矜愣了一下，“被拍了？我就去吃了个饭就回来了。” “被拍了，还被黑了，你上网看看，你现在在哪里？” “在澜庭。” 覃柔想了想，“方不方便我们过去？” “当然啦，家里就我和阿姨，我给你发地址。” 韩行矜打开浪博发现自己又高高挂在了热搜上。 #某艺人还未正式出道就耍大牌# 发文的是一个网红，要不是贴了韩行矜的照片，韩行矜完全猜不到小作文写的是自己。 “今日和友人约了到某私房菜吃饭，预先订了位置，还未上菜，被服务员告知我们定的位置出了问题，让我们让出厢房，友人来景城，我当然不会让出包厢了，于是服务员不顾我们的意愿在包间加了两扇屏风，在外间加了桌子。 非常糟糕的用餐体验，我必须曝光这家老街老字号，还有这位人不红牌很大的艺人。” 配图就很值得深思了，有韩行矜站在门口和店家小女儿说话的侧面照片。 有老街私房菜的门匾。 还有两张自己在老房子搔首弄姿的照片。 下面清一色的求衣服链接。 还夹杂着一些对韩行矜的诋毁和谩骂。 「莉莉人美心善」 「这不是韩行矜嘛，近期热搜常客啊」 「哈哈哈，住在热搜上」 也有没被带节奏的网友。 「不是，这还没成名拿什么耍大牌？全程韩小姐没有露面啊」 「看到热搜我以为韩小姐对这位妈不认的网红姐姐说，给你钱，桌位卖给我。」 「妈不认，绝了，为什么韩小姐耍大牌她要贴她的整容脸」 就连之前路人网友发的在老街偶遇韩行矜的博文也被再次顶了出来。 韩行矜没想到在自己这还没红呢，就那么多是非，今天这事是自己临时加桌有错在先，但耍大牌也不算吧。 韩行矜给司机打了电话，司机还没走远，听说中午吃饭的是被人发在浪博上，表示自己马上折回来，也会试着联系老街私房菜。 “私房菜那边不用你联系，你回来澜庭把事情和我核实一下就行。” 倒不是韩行矜想核实司机是怎么和私房菜那边沟通的，主要是得让覃柔了解事情的真实情况，不管自己这边有没有错，只有在了解真实情况之后才能做出应对。 韩行矜甚至没有联系姑外婆那边想要私房菜老板的电话，而是直接找了之前帮她做过户的律所律师，胡律师已经算是专门负责韩行矜的律师了。 胡律师觉得电话里说不清，让韩行矜等半个小时，他需要去了解一下热搜，再联系一下私房菜的老板。 房子赚到了韩行矜名下，老街所有的租赁合同都全部重新签过或者进行了备案，胡律师那里都有备份，直接从租赁合同上找到私房菜老板的电话。 此时此刻，韩行矜觉得，懂点法律知识真的很重要。 覃柔来得很快，可视电话里看得出，覃柔不是一个人来的。 王阿姨知道有人要来，早早就准备好了果盘和茶。 覃柔一上来看到韩行矜住的房子，心中也在暗叹，小公主就是小公主，临时住的地方都那么……贵。 “柔姐，请坐，辛苦你跑一趟。” 覃柔给韩行矜介绍了另外两个人，其实不用覃柔介绍，韩行矜对两个人都很熟悉，一个是星海的法务，另一个……是节目组的选管姐姐涂阮。 人熟归人熟，只是她不明白，涂阮过来干什么，代表节目组来了解情况？ “小矜，节目快结束了，以后小涂就跟着你了。”覃柔说。 韩行矜不理解，跟着她什么意思。 “现在这个样子，节目录制结束你不工作是不行了，这个热度我们不能放过，我帮你接触了一档综艺。” 覃柔说着递给了韩行矜一个文件夹，“是网络衍生节目，前期集中录制一个星期，两次两天三晚的录制，然后，国庆录制一周，还有两次还在敲定嘉宾的时候，可能两个周末录制，也有可能集中录制。” 覃柔点了点文件夹，“自己看，反正有六次三天两夜的录制。” 这个衍生综艺韩行矜知道，是很火的卫视明星推理真人秀节目的衍生综艺。 卫视综艺，根据不同案件主题扮演不同角色，寻找证据，推理并找出真凶。 韩行矜寒假无聊的时候也看过两期，场景舍得花钱、嘉宾智商在线、案件聚焦热点、传递正确价值观，总之，无法模仿的爆款综艺。 卫视综艺的火爆毫无疑问带火了衍生综艺。 衍生综艺从第一季的纯棚内拍摄到第三季加上了一些嘉宾生活片段，综艺已经从卫视综艺的附属品变成了一档独立的节目，甚至带火了周边。 在综艺领域，投资7000万元+的投资都属于s级项目，而作为衍生节目的《侦探学院》哪怕各平台已经积攒了大量死忠粉，评分也到了9.4，可投资依然不到千万。 “这个综艺我接触了好久，我是很看好的，虽然没什么钱，嘉宾都是半素人、也都是智商、颜值都在线，要不是你拿到了京大的录制，这个综艺我还真不一定能帮你拿下来。” 这个综艺也没少上热搜，韩行矜没看过具体内容，但就凭借热搜词条也知道，这个综艺风很大，而且口碑很好。 ------------ 212 提交诉状 “这个节目不是都是男生吗？”韩行矜有看到过剪辑，全部都是男生，邀请自己去当嘉宾也不合适啊。 “他们原来的主持和公司发生了一些纠纷，这一期来不了了，你过去是当主持的。” 韩行矜点头，其实就是去真人秀里cue流程的工具人。 “我具体需要做些什么？”韩行矜问。 覃柔摇头，“具体做什么没说，不过按照往常几季来说，主持人的体能方面不会太大，对了，他们提出，你得会做饭，你会不会？” 韩行矜点头，虽然过来就没自己动过手，但做饭和游泳一样，是学会了就不会忘记的技能。 覃柔虽然持怀疑态度，但自家艺人，自己还是要相信的。 “正好你这边有阿姨，这段时间你跟着学两手，至少……要能吃的程度。” 联系自己该有的经历，好想不会做饭比较正常，韩行矜应下，“好的。” “我是建议你接下这个综艺，也算是尝试一下综艺主持，而且，嘉宾里面有一位算是卫视重点培养的新生代主持，他也会负责救场，你也可以跟他交流学习一下。” 韩行矜已经翻到了往季嘉宾名录和本季已确定嘉宾，看到了覃柔说的新生代主持。 这个主持今年就参与了卫视的端午晚会主持，可见，卫视的确在重点培养。 韩行矜再三考虑还是答应了下来。 “行，这也算你的第一份工作了，下个月月初会有一轮针对你的重点宣传，宣传结束你差不多就要录制这个节目了。” “啊？什么类型的宣传？”韩行矜一头雾水，宣传不得有个作品啥的吗？ 覃柔打开平板，“你这一上热搜我就和霍氏公关包括韩女士助理连线了，初步定下了一些计划，你先看看。” 韩行矜凑到覃柔面前，“也没什么需要你做的，你就好好准备最后一次录制就可以了。” 韩行矜看了一下覃柔平板上的时间节点，虽然八月都安排满了，但是需要她做的就三件事。今天已经七月二十七了，下个周末瑰丽会拍摄影师过来为她拍照。 最后一次录制结束就飞港城，参加十号自己的生日会。 八月二十二日开始综艺录制，录制结束直接飞京市等待大学开学。 覃柔看韩行矜没有异议，但也没有认同，覃柔觉得自己太难了，什么时候自己还得和艺人商量这样安排行不行了，还是个新人。 不都是自己直接通知下去，干嘛干嘛干嘛。 “小矜，这些都是没得商量的。“覃柔觉得自己要立起来，到底谁才是专业的。 “我们已经讨论过你的发展路径了，你怎么发展我心里有数，你的安排不是我一个人拍脑袋做出来的……” 韩行矜知道，是自己矫情了，“柔姐，我知道的，我会听你的安排。” 有霍氏和靳屿在，覃柔坑谁都坑不到自己头上来。 覃柔很欣慰，不管真听还是加听，只有听话的艺人才能走得长远。 “小涂你也认识，从下个周末拍摄开始，她就会跟着你，暂时我直接带你，等你工作多起来了我再安排经纪人，小涂是你的助理，之后你去港城还有去录制，小涂都会跟着。” 韩行矜是很喜欢涂阮的，人如其名，软妹子一个，只是大家的选管姐姐之后就会变成自己一个人的管家了，这种感觉有点微妙。 涂阮正式和韩行矜打招呼，“小矜，请多指教。” 韩行矜拉着涂阮，“哪里哪里，以后要多多麻烦阮阮姐了。” 这边刚告一断落，TC胡律师来电话了，要说人家有挑客户的资本呢，就冲这个效率这个能力，韩行矜是服气了。 “胡律师你好。” “韩小姐你好，您需要出具律师函还是直接起诉？” “可以上诉吗？” “可以的，可以以店家的名义和房屋主人的名义分别起诉，同时还能以你个人名义诉其诽谤、诋毁。” 韩行矜看了一眼星海的法务，她不懂啊。 法务指了指自己，韩行矜会意，“胡律师你好，是这样的，正好星海的法务也在这边，我请他跟你说。” “好的。” 法务接过电话，走到厨房和餐厅之间的吧台去接，他们说了很多专业名词，韩行矜完全听不懂。 法务再回来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而且还异常激动，一直说，“不愧是魔术圈，不愧是魔术圈。” 韩行矜不懂就问，“什么是魔术圈？” 法务的激动一点没有消退，甚至还因为激动语速都变快了，“英国最顶尖的五家律所我们称为魔术圈，国内也有类似的榜单，叫红圈所。” 韩行矜点头表示知道了，看法务那个激动的样子，应该是被胡律师表现出来的专业所折服了。 “我和胡老师商量了一下，韩小姐个人就不起诉了，由他们发出律师函就可以了，但是他们会代表店家和作为房东的韩小姐分别起诉他们。” 对于这种专业领域的事情，韩行矜从来不会指手画脚，很自己觉地问，“我需要做什么？” 法务想了想，没什么需要她做的，她唯一要做的大概就是，发几条回应的博文？ 覃柔看时间不早了，准备走人。 “以后有什么事我会和小涂联系，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和我联系。” 韩行矜点头，起身送他们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电梯门慢慢阖上，韩行矜居然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原来要是遇上这种情况，她绝对是第一个电话打给靳屿的。 现在呢，还真的一语成谶，她有经纪公司，有父母，有问题经纪公司和父母就帮她解决了，她完全用不着麻烦靳屿。 看来这个人与人啊，很多事情其实都是蓄谋已久的，两个人想要完全没有交集，其实并不是多难的事。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事他们还会不会跟靳屿报告，尤其是星海这边，应该会吧，毕竟覃柔知道自己和靳屿的关系。 可是，韩行矜猜错了，不过有一句话她说得很对，要想没有联系，真的非常容易。 魔术圈的效率真的不是硬夸的。 周天中午发生的事，周一上午胡律师就到达景城，下午就去老街所在的区法院提交了诉状。 ------------ 213 求韩小姐高抬贵手 晚间，由星海发出了对网红大v诽谤韩行矜的律师函。 网红大v开始了新一轮的哭诉， “我知道，我揭露事情真相一定会遭到打击报复的，我只是没想到这个打击来得这样大，下午，我网店莫名其妙被限制发布商品了，昨天上的新款也被屏蔽了。 不逛网店，我所有的平台账号，只要上了新品的，全部被屏蔽，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吗？你们还要说这不叫耍大牌吗？ 我曝光一个不文明行为就要断了我的生路吗？网店是我全部的经济来源，求求资本高抬贵手，我立马删博道歉还不行吗？” 配图很有意思，一张网店被屏蔽新品和限制发品新品的截图，一张其他购物平台的屏蔽截图。 接下来又是两张自己的自拍，自然是在私房菜拍的秋季新款的宣传照。 不明就里的粉丝和网友立马被带了节奏。 「莉莉仙女不哭，就不道歉，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们。」 「衣服是新款吗？好美，等取消屏蔽立马下单」 「妈耶，还没出道就这样，出道了还得了」 「粉转路」 七月二十九日，周二，一大早，韩行矜转发了律师函，并且写了一句话，“网络并非法外之地。” 下午，老街私房菜在他们的宣传帐号上回应了吵闹了两天的事， “作为开了几十年的私房菜，我们一直在这个城市的一角静静地守候着归家的人。 我们固守做好本帮菜的初心，也深知融合其他菜的重要。 我们力争做出景城男女老少都爱吃的景城菜。 感谢老宅所有人这些年来对我们的支持，让我们得以坚守在原地，在这个每个人都知道的地方。 保护好这栋老宅，是我们对文物的尊重，也是对所有人的承诺。 几十年风雨我们走过来了，接下来的几十年，我们不畏风雨。 针对近期网上出现的关于本店的不实言论，本店选择拿起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己的权利。 已经立案，我们相信法律的严明公正。 风里雨里，我们在这里。” 晒出了两张图，一张交诉讼费的收费单据，还有法院出具的立案登记受理通知书的书面凭证。 一通情怀讲的景城人都心塞塞的，私房菜在老街开了快四十年，吃过私房菜、知道私房菜的景城人不知凡几，有的甚至一家几代人都是私房菜的常客。 情怀过后摆出实施。 不少人其实不太清楚立案登记制。 以为立案登记了就说明法院认定侵权或者犯罪事实发生。 其实登记立案只是说明提交的材料符合诉讼法规定的条件，仅此而已，有罪没罪还要等进一步审理的。 只是，人们这个不太美好的错误认知在此时产生了美好的效果。 至少网友没有再一边倒认为韩行矜用资本的力量打击无依无靠的网红。 不再不过脑子地谩骂出口。 也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被带了节奏，其实反转还在后面。 韩行矜浪博的评论不再出现需要被屏蔽的污言秽语。 星海的浪博也没了粉丝的指责和谴责。 韩行矜乖乖听覃柔的话，全力准备最后一次录制，和王阿姨约定了每天下午训练回来跟着学一道王阿姨的拿手菜。 韩行矜每天做好陈璐布置的作业之后还刷了前面三期综艺，当然是倍速。 说实话，常驻嘉宾的颜值，她也很吃啊，果然学霸光环加上颜值在线，光环都各位耀眼了。 十月三十一号，周四，很普通的一个工作日，安静了还没四十八个小时的网红莉莉安又开始了，这次直接艾特了韩行矜。 “@素偶-韩行矜大小姐、大明星、大流量，对不起，我给你道歉了，我给你磕头认错了，求求你高抬贵手不要搞我了。 一天之内收到两个起诉书副本，让我十五个工作日之内提交答辩状，对不起，我错了，请您撤诉吧，我自己注销账号关闭网店可以了吧。 @老街私房菜，对不起，我错了，我道歉，求你们撤诉，升斗小民斗不起。” 配图还是老套路，两份由法院送达的起诉书副本，法院出具的要求十五个工作日内提交答辩状。 另外两张依然是秋季新款的宣传照片。 「我去，资本力量无穷大」 「韩小姐真的有资本吗？不是说韩小姐已经离开韩家且亲生父母不详吗？」 「已经法院已经受理了那就答辩啊，与其在这里哭哭啼啼求资本，不如找个好律师打资本的脸」 「听法院的话，国家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既然如此，你写答辩状，资本总不能左右法律吧」 不得不说我过依法治国的法治精神深入人心，大部分人还是选择相信法律是严明的，法律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就在莉莉安发出浪博后不久，就有蹭热度的普法大v出来了，大v表示，如果莉莉安愿意公开起诉书的话，他可以无偿为莉莉安写答辩状。 无数网友在大v浪博下面评论莉莉安，让莉莉安不要怕，这里有人免费提供法律服务。 可惜，一向回复网友非常活跃的莉莉安居然十二小时没上线。 八月一日，周五，按照惯例，瑰丽的新一期期刊是在上午十点开始售卖的，包括订阅平寄，也是十点开始寄出。 九点，上班打卡的点，瑰丽时尚发出博文。 “瑰丽时尚：因杂志社自己的原因，八月刊调整至北京时间十八点发售，电子刊同时更新，敬请关注。” 反正只是晚了几个小时，一个时尚杂志，晚点就晚点，没什么大不了，并没有人多想，发生点意外很正常，反正就是十点发售了，也要十八点下班了才能去买。 十八点，不少人还没拿到新的实体杂志，先看到了更新的电子刊。 为了维护实体刊物读者的权益，电子刊也是要收费的，这期就有意思了。 电子刊全部免费，当然前提是已经在平台消费过，购买过其他付费内容，新注册用户只免费二十四小时。 不光如此，录取去买实体刊的网友也纷纷发博。 「离谱，免费！」 「我和我的姐妹们纷纷扫码了。」 ------------ 214 大手笔 没错，往常只要去报刊亭，或者书店都能买到的瑰丽这次买不到了，准确地说是只有一个小程序码了。 扫描二维码进入瑰丽时尚小程序，发售前二十四小时内完善个人信息并留下具体收货地址，同时申领八月期《瑰丽时尚》，并留下方便收货的时间。 十分钟完成信息登记之后，平台会在十五分钟之内响应，判断申领人是否具有免费申领资格。这个资格其实也很简单，一个身份证号只能申领一本。 如果具备申领资格，平台会根据你的地址和时间安排同城配送。 如果不具备申领资格，平台会告知请在二号十八点到报刊亭、书店等自行购买。 当然也不是数量无限的，每个城市随机投放五百到一千个免费名额。 关注瑰丽的时尚达人们纷纷呼朋唤友去小程序天填信息，不管原来看不看，都试图去抢到这个城市的免费名额。 大家都以为这是瑰丽为自己推迟发售的道歉行为，有人为瑰丽这一举动算了一笔经济账，就算每个城市五百本，全国光地级市将三百个，至少十五万本。 市场零售价二十块钱一本，瑰丽至少送出了三百万，要知道就是瑰丽时尚这样的大刊，在这个实体期刊不景气的时代，一个月的销量也只是六十到八十万本，少有能到百万的。 大家的关注点都集中在了免费上，不少期刊的忠实粉丝没抢到，不得不在二号十八点花钱去买实体杂事。 十八点十分，浪博热搜空降话题，#购买瑰丽时尚，解锁隐藏福利# 原来花钱购买的期刊比免费赠送的期刊多了一张礼品券，礼品券其实只是一个被涂层盖住的二维码下面还有十六位数字和字母组成的券码。 在八月八号凌晨，瑰丽时尚的app会更新抽奖活动，按照活动要求扫二维码并正确留言将会得到惊喜盲盒，百分百中奖率，浪博还罗列了会出现的礼物。 有高奢护肤品旅行套装，高奢化妆品口红、香水小样……最厉害的是价值五位数的轻奢背包，最差也是口红小样。 于是不少就算申领了免费期刊的也纷纷跑去再买一本，不说别的，二十块钱买的杂志，就算只抽到了口红小样，也不亏，万一抽到了五位数的包包呢？那岂不是血赚。 于是，一年中最不被看好的八月刊，瑰丽时尚在一周之内创下了销量新高，一百一十万本，这是九月刊都很难达到的销量。 韩行矜这几天一直在关注网络消息，在知道瑰丽的动作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韩美谊。 “妈妈，我看到新闻了。”韩行矜说。 韩美谊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什么新闻？” 韩行矜有些闷闷不乐，“看到瑰丽免费送杂志还抽奖。” 韩美谊那边安静了下来，“怎么了？不太开心的样子哦。” “妈妈，其实我觉得……” “觉得没必要为了你这样吗？”韩美谊打断韩行矜的话， “小矜，不要想太多，妈妈是你的妈妈，可妈妈也算是个商城，妈妈是为了你，也不全是为了你，杂志也要创新，盲盒还是赠领都是我们改版的尝试。” “小矜，不管你要当主持还是要演戏，这个圈子都不是一个人当枪匹马可以走得下来的，妈妈不想重新出现在镜头面前，但妈妈也有其他办法助你一臂之力。” 韩行矜知道，自己这是又犯了矫情的老毛病，韩美谊不喜欢她说谢谢。 “妈妈，我会努力的。” “尽力就好，妈妈永远支持你。” 三号，终于有网友发现了，八月刊的封面居然是韩行矜。 “你们买期刊都不看看封面的吗？封面人物那么不重要吗？韩行矜，瑰丽时尚进军国内市场六年来咖位最最最最小的一个封面人物了吧。” 「封面人物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抽中什么盲盒。」 「你不说我没发现，只觉得也挺美的，甚至还照穿了一身初秋校园look」 「韩行矜背后没有金主爸爸我把头拿下来当球踢，就算星海传媒也不可能有那么大手笔让瑰丽为她铺路」 「楼上真相了，韩小姐这样操作，不怕出道即巅峰吗？」 「哈哈哈，出道即巅峰的选秀偶像还少吗」 「你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就算她自己花钱上的封面，只要这一期销量不减，那么她的时尚资源都不会差」 网络上鱼龙混杂，可专业人士也不少，于是有人借着韩行矜上时尚杂志这个东风写出了不少爆款推文。 “你以为明星上时尚杂志封面是随随便便的事吗？” “一个封面人物值得几十万？” “可望而不可及的瑰丽资源” …… 形形色色的推文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都说明了一件事，韩行矜这次上封面花的钱不会少，但也绝对不亏，只能说，星海下气力了。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热搜没完全下去，可也没有顶得太高，韩行矜依然实习、训练、做菜，不对，也多了一项工作，韩美谊派了一个杂志社的服装编辑过来。 这位服装编辑coco江湖人称肥仔，其实本人并不胖，165刚过百，甚至不少人还会觉得她偏瘦了，可她打交道的都是模特，这和模特一比，她就总说自己是肥仔。 Coco不光是瑰丽的服装编辑，也是一位在外网很出名的亚裔穿搭博主。 既然韩行矜上了时尚杂志的封面，接下来很长时间她的穿搭会备受关注，将来到了学校更是，韩美谊让coco过来的目的很明确。 不想短期内提升韩行矜的穿搭水准，至少不能出错，每天晚上韩行矜要和coco在衣帽间玩一两个小时的换装游戏。 本来韩美谊还想让美妆编辑过来，可韩行矜的时间实在安排得太满了。 覃柔知道之后表示，美妆，不用，韩行矜真的有需要星海可以给她安排随行化妆师，同时，他们会培训涂阮的穿搭和美妆能力。 ------------ 215 生日快乐 周围人都盼着她好，努力给她提供资源和便利，韩行矜能做的就是配合他们，并且不拖后腿。 八号，凌晨，瑰丽时尚app开始扫码抽奖，不少人踩着点进去抽奖，企图赶早抽奖抽到好东西。 进去才发现，app的首页海报变了，依然是韩行矜，可照片不一样了，元气满满的韩行矜旁边硕大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扫码抽奖重要，不少人看过也就算了，并不理会，一扫码，跳出抽奖规则，发一条留言，必须带有关键词“韩行矜生日快乐“然后转发浪博。 踩点抽奖的不少网友吐槽。 「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为了五位数的包包，我能忍」 「韩小姐这庆生手笔，我服了」 「所以，星海为了给韩小姐庆生画了半个小目标？」 「半个小目标？我觉得不止」 吐槽归吐槽，既然是为了抽奖能踩点进app，那么抽奖的意愿肯定是强烈的，不就发一条留言吗？赶紧发，发完抽奖开盲盒。 转发浪博还很鸡贼，转发的是抽奖的活动链接没错，可自动就带上了他们参加活动的留言，于是满屏幕的“韩行矜生日快乐”。 一刻钟过去了，踩点进app的那拨人已经开了盲盒来浪博发博炫耀了。 「韩小姐生日许愿成功，抽到想要的香水，还是30ml」 「三支装口红小样，约等于一个正装，满足」 「护手霜套装，虽然不是最想要的，但也很满意」 「啊啊啊啊，本非酋抽到了大牌围巾，价值四位数，啊啊啊啊啊，本非酋逆天改命的开始」 「不不不，我想重来，单只装口红小样，我不愿意接受，我现在去买瑰丽来重新抽奖还有五位数包包的机会吗？」 在瑰丽的一番操作下，韩行矜这个名字再次被更多的人知道，谁还没几个关注时尚圈的朋友了，就是游戏宅都被女朋友普及了今天韩行矜生日我要去抽奖。 当天节目组彩排，不少选手看到韩行矜都会调侃一句， “今天小矜生日，你抽奖了吗？” 韩行矜被她们说得都不好意思了。 不过调侃归调侃，将近半年的时间，她们还是建立了很深厚的革命友谊。 当天晚上节目组在基地餐厅组织聚餐，名义上是明天录制完节目就各奔东西，这是节目组最后的聚餐了。 其实大家都想到了，最后的聚餐没错，给韩行矜庆生也是一定有的环节。 肯定有人觉得不舒服，但没人会提出异议，星海投资的节目给星海自己艺人庆个生，有何不可。 可出人意料的是，整个聚餐除了有人主动提出祝韩行矜生日快乐意外，节目组没有任何官方或者集体组织的动作。 直到聚餐接近尾声，韩行矜的两个好朋友，李雅茹和何佳婕给韩行矜送了一个小蛋糕，是真小，六寸吧最多八寸。 这光选手就二十多个，工作人员还有不少，这么个蛋糕，一看就是临时定做的。 非常没有排面的生日蛋糕让其他选手都同情起她来了，还以为星海的艺人能在节目组得到特殊对待呢，于是自发给她唱了首生日歌。 何佳婕把点着“18”蜡烛的蛋糕凑到韩行矜面前，“小矜，生日快乐，恭喜你十八岁了，为了庆祝你成年，我们决定送给你一杯……” 李雅茹把藏在身后的高脚杯拿出来，“送你一杯葡萄酒。”说着把杯子塞到韩行矜手里。 韩行矜看着手里的杯子和面前的蛋糕，问李雅茹，“真就一杯啊？” 李雅茹点头，“成年了，可以喝点含酒精的饮品了，一瓶我们也买不起啊。” “那这蛋糕……” 李雅茹一脸理所当然，“我们都要减肥，那么甜的东西可不吃。” 说着还冲其他选手吆喝了起来， “来，朋友们，拿起你们面前的筷子，给寿星一个面子，我们勉为其难地用筷子戳一嘴，意思意思吃了生日蛋糕就行了。” 一通操作，韩行矜哭笑不得，其他选手也乐得配合，韩行矜吹完了蜡烛，由她第一个下筷子，当然是用新筷子了，把蛋糕中间写着生日快乐的巧克力夹走了。 何佳婕抬着蛋糕，两桌选手，一个一个转过来，每个人都非常给面子地用筷子戳了小块。 一圈下来，居然还剩一坨，何佳婕抬到了工作人员那边，“给位老师别嫌弃，意思意思。“ 每一个镜头都有专业的摄像师记录了下来，当然，也有不少选手拿手机拍照了。 后来节目组把这个片段剪辑发布，被网友称为，最抠搜生日宴。 正因为没有给她准备很正式的庆生环节，反而让不少选手在发博的时候说了好话。 “素偶-小赵：这一筷子是小矜的生日蛋糕，除了当事人，十九个减肥的美少女都为了吃了糖。” 「我就想问问，你那指甲盖大点的蛋糕，能尝出甜味来？」 「要减肥的美少女吃糖？等同于要命，生死之交了」 「不是，各位美少女都这样吃蛋糕的？所以，我为什么瘦不下来，我似乎好像大概……」 “素偶-小钱：我细细咂摸了一下我这口蛋糕，还是挺甜的。” 「哈哈哈，小钱这块比较大」 「想赞助你们个蛋糕怎么回事」 「是觉得有点惨，看隔壁晒的图，二十个人吃八寸？最多八寸」 「瑰丽豪派百万生日礼，星海就给八寸小蛋糕？」 九号，最后一次录制，也是最后一次直播，一般只要带上“最后”两个字，都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现象，比如现在，距离直播还有半个小时，直播间的人已经有平时观看人数的一半了。 大家都还很和谐，都在交流昨天抽到了啥。 就在一片祥和之中，网红又来了， “莉莉安：一个星期了，资本并没有高台贵手，景城数得上号的律所我都咨询了，没有律所愿意接手我的案子，我决定不提交答辩状，我看资本能拿我怎么样，还能直接把我关进去？” 「哈哈哈，这位法盲真可爱，你交不交答辩状并不影响法院的审理」 「我在景城top所上班，我们所并没有接触过这位女士和这个案件，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所还数不上号，这个问题，我会向主任反应」 ------------ 216 又到港城 韩行矜跟韩美谊、霍晋东、霍骁在视频，让他们看着自己一口气吸溜完一根面。 他们并没有聊很久，时间不早了，明天录制结束韩行矜晚上就飞港城，他们主要是想和韩行矜说生日快乐的。 九号，最后一次录制，也是最后一次直播，一般只要带上“最后”两个字，都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现象，比如现在，距离直播还有半个小时，直播间的人已经有平时观看人数的一半了。 大家都还很和谐，都在交流昨天抽到了啥。 就在一片祥和之中，网红又来了， “莉莉安：一个星期了，资本并没有高台贵手，景城数得上号的律所我都咨询了，没有律所愿意接手我的案子，我决定不提交答辩状，我看资本能拿我怎么样，还能直接把我关进去？” 「哈哈哈，这位法盲真可爱，你交不交答辩状并不影响法院的审理」 「我在景城top所上班，我们所并没有接触过这位女士和这个案件，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所还数不上号，这个问题，我会向主任反应」 「哈哈哈，楼上那位小哥主页有律所照片，有一说一，贵所是top，别妄自菲薄。」 「之前不是有大v免费帮你写嘛，你倒是把起诉书发出来呀」 吵归吵，闹归闹，直播按时开始，最后一场了，为了出道的机会，所有人都全力以赴。 这一场，韩行矜的票倒没有像上一场一样一骑绝尘，只是比较靠前，甚至不是前三，这个票数相对来说还是公平公正的。 二十位选手，四个节目，任凭评委怎么拖延时间，一个小时也就直播结束了，半小时以后公布比赛结果，无论好坏，这一段旅程都结束了。 韩行矜录制结束直接就走，趁着这个等待的空隙她去宿舍收拾她放在宿舍的个人物品。 又想到了曾经一起住在这个宿舍的朋友们。 东西先送到了车上，再回到录制的训练大厅，时间还早，不少人都在离别，何佳婕和李雅茹也和她们各自的朋友话别去了。 韩行矜一个人做到了角落的凳子上，准备给韩美谊发个消息，告诉她自己这边的进展。 打开聊天列表，好多人发来生日快乐，是前一天发来的，选手们、同学们，韩行矜还没来得及一一回复。 和韩美谊说完以后，韩行矜开始回复他们，全部回复完了发现，下面一个对话列表是靳屿，而靳屿，并没有给她发消息。 这一刻，韩行矜有点怅然，大概，他们直接真的就这样了吧，连这种场面话都懒得说了。 韩行矜想删除和他的聊天记录，临了她又按不下去那个红色的按键，正好工作人员在喊选手集中，韩行矜手机一塞，算了，那就……列表里躺着去吧。 韩行矜最后总排名第八名，勉强挤进了前十，获得了一个签约名额，何佳婕第五名，也能签约。 李雅茹就不太妙，第十三名，无缘出道。 不过，这次节目组总算做了回人，没有让选手当天离开基地。 而是邀请了好几个传媒公司、经纪公司，这些公司可能体量没有星海那么大，但在业内也都是有口皆碑的。 周天，这些公司将会和无缘签约的另外十名选手进行双选，也是有机会达成签约意向出道的。 李雅茹找韩行矜想打听点内部消息，韩行矜自己不清楚是一，也着急离开，不过她相信星海，公司本身不会有问题，只是看合同内容和自己的需求是否契合。 “雅茹，是这样的，这些公司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是星海敢找来，说明公司都不错的，晚上你分别搜搜这些公司，对这些公司有个大致的了解。” “然后你想明白你要走的路，是演员、还是歌手，或者继续走演奏，然后去看公司可以给你什么。” “所谓双选，也是要双方满意才行，你可以多接触几家感兴趣的公司，把他们的合同都拿过啦，对比一下。” 韩行矜只能匆匆把自己想到的东西和李雅茹说了。 “我现在得走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给我留言，等我下飞机了我回复你。” 韩行矜没有细说她要去哪里，何佳婕和李雅茹下意识以为韩行矜是要开始工作了。 韩行矜之前就和覃柔商量过了，如果能拿到前十，她会选择个人出道，合约部分由覃柔负责。 何佳婕综合素质较强，在团体出道和个人出道之间纠结了好久，最后选择了限定团出道。 虽然人多是非纷争多，但相对来说资源也会多，至于分到个人头上，那就全靠自己去争取了。 韩行矜回家都没来得及坐，换上coco给她准备的衣服，带上coco和涂阮立马往机场赶。 到港城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coco下飞机自己回家了。 韩美谊和霍晋东晚上有事，霍骁成功获得接机权。 韩行矜和涂阮刚走出口，韩行矜就看到了带着墨镜恨不得跳起来回收的霍骁，“姐姐，姐姐，这边。” 韩行矜扬手冲霍骁挥了挥，快步走到霍骁身边，隔着栏杆揉了揉霍骁特意吹起来的头发。 “我还以为阿骁又长高了，原来是头发立起来了啊。” 霍骁不开心地喊了一句，“姐姐。” 韩行矜又捏了捏霍骁露出来的小手臂，“不过强壮了是真的呢。”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霍骁又开心了。 霍骁看到跟着韩行矜的涂阮，“姐姐，这就是涂阮姐姐了吗？” 涂阮没想到霍家的小公子居然如此有礼貌，有点受宠若惊。 韩行矜拍拍霍骁，“她和小丁姐姐一样，是姐姐的助理呢，叫她阮阮姐。” 霍骁冲涂阮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大白牙。 “阮阮姐今天可以先回酒店休息，我们要先去看外婆，明天早上你直接到家里去就好了。”韩行矜拉着涂阮，“酒店可以看到海港，不远处就是购物街，你可以先逛逛，实报实销哦。” 韩行矜还没给涂阮发过工资，准确来说，她自己都还没有收入，但没有收入不是不发福利的理由。 ------------ 217 哥哥们 韩行矜手机上点两下，收起手机冲涂阮眨眼睛，行李手推车被司机接过去了，涂阮才来得及看手机，韩行矜给她转了六位数的经费。 “小矜……” “喜欢什么就买点，我们需要的东西也可以买，不过，不要买太多，景城酒店里还有好多我的东西，等我去京市了肯定要收走的。” 涂阮点头，“知道啦，我会看着买的。” 知道这个钱不是给她一个人花的涂阮就放心了，可是刚放下没多久的心，在一个小时以后又被高高吊起。 涂阮虽然说是韩行矜的助理，但也是接下来很长时间要陪伴照顾韩行矜的人，第一趟来港城，霍家人自然不会冷待了她。 韩美谊的助理小丁已经在酒店等涂阮了，韩行矜把涂阮交给小丁之后就和霍骁去看外婆一行了。 路上霍骁突然想起来，“我得给靳屿哥打个电话。” 韩行矜有一瞬家的慌乱，“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霍骁电话已经拨出去了，“靳屿哥从京市过来，比你晚四十分钟，本来说等他一起走的，靳屿哥不让等，我看看他落地了没。” 打过去并不是机械的提示音，而是嘟~嘟～等待接通的声音，就在电话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靳屿接电话了。 “哥，你到了？” “嗯，到了。” “哥，我们现在去外婆家，你……” 靳屿打断霍骁，“我就不去了，替我向姨婆他们问好，我今晚还有工作，直接住酒店了，明天一早再上山。” 霍骁又委屈上了，“你不回家住了吗？” “不了，我今晚还约了人，就住酒店了。“ “好吧，明天见。” 霍骁挂完电话，根本不用韩行矜问，他就巴拉巴拉倒豆子一样全说了，顺便还告诉了韩行矜一些小道消息。 “妈妈好像要让靳屿哥带你入场的。” 韩行矜看霍骁，“为什么是他，你也可以啊。” 霍骁耸肩，表示不解，“我也说我可以的，妈妈觉得之前介绍给叔伯他们是靳屿哥带你入场的，一事不烦二主，这次还让他带。” “他答应了？”韩行矜问。 霍骁点头，“答应了啊，你没听他说他明天一早上山吗。” 韩行矜比较意外靳屿会答应，此时此刻，她很想知道靳屿的心路历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单纯只是帮长辈一个忙，带个妹妹入场？ 很快就到韩外婆家了。 韩外婆他们虽然常驻南洋，但毕竟他们是从港城出去的，韩美谊也留在了港城，他们在港城也是有自己的房子的。 这一趟韩家能来的都来了，出了见过的外公外婆、大舅大舅妈，还有小舅小舅妈，和三个表哥。 他们住的地方离霍家不算太远，霍家的宅在山上，他们住在山腰一个高端小区。 八月的港城还很热，天黑得也晚，韩家的晚餐是摆在庭院里的，在院子里架上两个大大的帐篷，就是突然起风或是下雨了也不怕。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都准备好了，只能他们到就开餐。 霍家的车子刚开到韩家院门口，韩外婆和韩外公就在两位表哥的搀扶下已经走到门口了。 韩行矜赶紧推推霍骁，两个人车子一停稳就推开车门下车了。 “外婆，你怎么出来了啊。” 韩外婆拉着韩行矜，“我的小矜第一次回外婆家，我当然要出来迎一迎啦。” “来，小矜，这是你大舅家的两个双胞胎哥哥，韩慈栋和韩慈梁。”韩外婆说完还凑近韩行矜，“也不用分谁是谁，我也分不清。” 韩外婆分不清这话，韩行矜不信，不过这的确让韩行矜放松了很多，分清楚一堆完全不熟悉的双胞胎，这个任务对韩行矜来说，着实不容易。 韩行矜和两个哥哥打招呼，“哥哥们好，我会尽量早点分清的。” 韩慈梁似乎要更活泼点，指了指头顶上的夹子，“看到没，我们很自觉地自己打标记了。” 韩行矜这才看到他头上夹了个夹子，上面有个“小”在摇摇晃晃的。 韩行矜下意识去看另一个哥哥，看看他头上是不是夹了个“大”，可惜没看到。 韩慈梁提醒韩行矜，“你看他衣服领子，看那个闷骚样，还不愿意夹头上。” 韩行矜在韩慈梁的提醒下果然看到了韩慈栋T恤领口倒着的“大”。 “诶，妹妹，早知道我就在淘货上面多买带点东西让你给我带过来了，你们的网购可太方便了，我之前去旅游，我一口气顶了二十对夹子，还是定制哦，都三天就收到了。” 韩行矜倒是听过不少国家的人自从体验了我国便利的网购和外卖之外就再也离不开。 没想到自己还能真的遇上。 韩行矜冲韩慈梁眨眨眼睛，“过来定居啊，网购和外卖，你值得拥有。” 韩慈梁居然还真的很正经地点头了，“有考虑，等我拿到学位就去。” 怎么办，韩行矜有点慌，可别真被网购和外卖就吸引过来定居，拿自己会觉得自己误人子弟了啊。 韩外婆拍拍韩行矜的手，“别管你二哥，其实我总觉得你二哥和小哥是抱错了，你二哥这个性格和小舅就是一样一样的，说风就是雨。” 说实话，韩行矜对自己小舅挺好奇的，毕竟之前没少听韩美谊和大舅妈吐槽，现在外婆又来吐槽，亲妈吐槽，那就是真的不得不信了。 走到院子里，韩外婆喊了一句，“狗蛋，小矜来了。” 韩行矜觉得有点接受无能，居然还能听到这么……接地气的名字。 没想到，还真的有人应，一个高瘦白净的男生穿着围裙端着一锅汤走了出来。 韩行矜看看外婆又看看那个男生，那……该不会是狗蛋吧，这气质，和狗蛋这个名字不能说相差甚远，只能说南辕北辙。 结果！没想到，这人还真的狗蛋！ 男生把汤放到桌子上，应了过来，“小矜妹妹？饿了吧，和奶奶先坐，爸爸在给你做蛋糕，马上就好。” 韩慈梁龇牙跳了出来，“狗蛋，好你个狗蛋，我叫你一次你按着我打一次，奶奶叫你你倒是出来得挺快。” ------------ 218 妹妹要 “狗蛋”摊开双手在韩慈梁面前晃了晃，“我这手上可全是油，你再叫一声试试。” 韩外婆适时制止了他们，“好了好了，你别招他，你还想不想好好吃饭了。” 韩外婆一句话，韩慈梁立马静音。 看得出来霍骁和韩家几个表哥关系都不错，尤其和“狗蛋”，也不管对方还穿着围裙，就搭上了人家的肩膀，跟着一起进屋去了。 “走，小矜，别理他们。“ “狗蛋是小舅舅家的小表哥，叫韩慈让，小时候身体不好，我们老辈子有种说法贱名好养活。”韩外婆给韩行矜解释，“小让啊做饭最好吃，继承了你小舅舅的好手艺，只是平时太忙了，难得今天和你小舅舅都愿意下厨，我们呀，可是沾了你的光呢。” 韩外婆带着韩行矜到院子里的时候，大舅妈正在泡茶，另一个齐肩短发的中年女性正在用夹子从烤盘里把小饼干夹出来。 大舅妈看到韩行矜放下水壶，“小矜来了？快快快，过来喝茶，这是小舅妈。” “仪莲，小矜过来啦。” 果然短发女性放下夹子站了起来，“哟，小矜可比照片上好看多了，我看啊，比美谊年轻时候好看多了。” 韩行矜乖乖叫人，跟着外婆坐了下来，大舅妈给她们倒了茶，“太晚了，我们就喝点水果茶。” 韩行矜谢过大舅妈，有的人对咖啡因是比较敏感，过了十二点就咖啡和茶沾都不能沾。 没有加糖，各种水果泡出来的水果茶，有果香味，第一口不太好喝，后面越喝越好喝。 小舅妈退了一碟小饼干给韩行矜，“这是你小舅舅烤的，别的不说，你小舅舅烘焙还是很专业的，少吃点，一会还有小让哥哥做的菜呢。” 韩行矜点头，拿起一块小饼干，不光看起来好看，吃起来也很好吃，配着清甜的水果茶，别说，还真是一点都不甜腻。 之前还听韩美谊和大舅妈说小舅妈要和小舅舅闹离婚，看小舅妈这个状态，完全就是一个家庭幸福的人才会有的样子，说什么离婚，完全是和小舅舅闹着玩的吧。 她们没坐多大一会，韩行矜一杯茶都还没喝完呢，几位男士就端着菜出来吆喝他们该吃饭了，就是韩外公都用保温桶拎着一桶米饭过来。 韩家这个范围韩行矜真的很喜欢，韩家是不在港城常驻没错，但是以韩家的家底和霍家在港城的条件，要给韩家安排两个佣人还是小事一桩的。 事实上，韩家也的确有两个佣人，只是这两个佣人主要负责打扫。 至少今天的晚饭就是韩家几位男士亲自准备的。 韩行矜终于见到小舅韩在华了，听说最近迷上了摄影，还跟着科考队去极地了，韩行矜以为这种随性的人发型也会很飘逸，毕竟不少随性的艺术家不都是长发的吗。 没想到韩在华居然是存头，还是那种完全没有设计感的寸头，韩行矜甚至怀疑小舅这个寸头是自己用推子推出来的。 韩行矜和韩在华打招呼，“小舅舅。” 韩在华非常高冷地嗯了一声，说好的艺术家气质呢，说好的随性的，这从发型到性格，说是硬汉都毫无违和啊。 韩外婆拉着小矜坐下来，两个舅妈也落座，任由男士们进进出出端菜布置碗筷。 这么一看，韩行矜觉得三个表哥都很优秀，毕竟这个年纪这个家庭条件还能干家务的男生，不多了。 哪怕在家几乎不干活的霍骁，来到这里也在表哥们的带动下老老实实干活了。 韩行矜凑近韩外婆，“我要回去跟妈妈说，让阿骁假期去跟着表哥们多学学。” 韩外婆拍了韩行矜一下，“促狭鬼，阿骁又不是不会，只是没机会给他做，其实阿骁西餐做得蛮好的，我就很喜欢吃阿骁炒的肉酱。” 韩行矜倒是很意外，没想到霍骁还有这手艺。 韩外婆拉着韩行矜，“小矜，我们家的孩子，不管是你表哥他们还是你和阿骁，这些生活技能会就可以了，不必多精，更无需多做。” 韩行矜点头。 “外婆知道你是好孩子，之前外婆就看出来了，以后你就算成家了，也不要把自己困在厨房里，偶尔下厨是情趣。” 韩外婆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只是韩行矜很意外，韩外婆这个年纪的人居然会有那么前卫的想法。 毕竟看多了婆婆媳妇的狗血剧，多少婆婆都是要求媳妇要像伺候皇帝一样伺候自己家儿子，韩外婆居然可以接受两个媳妇喝茶吃小饼干，等着儿子做饭。 这种神仙婆婆……停，想得有点远。 全家人坐下，大家共同举杯，虽然韩行矜第一次到韩家，但第一杯依然是敬两位老人，祝他们身体健康。 第二杯才是欢迎韩行矜的到来。 第三杯祝韩行矜生日快乐。 韩行矜被韩家人搞得受宠若惊。 小舅妈拍拍韩行矜的手，“我们家的女孩子，怎么宠都不为过。” 韩行矜感激一笑。 小舅妈喊四个男孩子，还有霍骁，“你们四个，快点，表个态，自家姐妹。” 于是搞笑且和谐的一幕出现了。 韩慈梁冲韩行矜举杯，“妹妹，有求必应。” 韩慈栋举杯，“有问必答。” 韩慈让举杯，“来，扑汤蹈火。” 霍骁也举杯，抓抓脑袋，“那我在所不辞？” 四个人说完其他人哈哈哈大笑，虽然在笑，可韩行矜还是湿了眼眶，此时此刻，明明是陌生的兄妹，可该有的真挚和感动一点都不少。 韩行矜也举杯，和他们碰在了一起，“谢谢哥哥们，还有阿骁，妹妹会尽量让你们省心点，倒也不必那么……奋不顾身。” 这么一出过后，整顿饭的氛围可就好多了。 明明韩慈梁想吃鸡翅，偏偏烤鸡只有两只翅膀，韩慈让也想吃，于是韩慈栋伸手把两只鸡翅都拆了下来……放到了韩行矜面前。 “给妹妹吃。” 四个字，韩慈梁和韩慈让都禁声了。 韩慈让再盛汤，韩慈栋把汤碗推了过去，示意韩慈让顺便给他两勺。 ------------ 219 回来就回来 韩慈让拿过韩行矜也空了的汤碗，把油都盛到了韩慈栋碗里，撇完了油才给韩行矜盛汤。 盛完了才对韩慈栋说：“妹妹不能喝那么油的汤。” 韩慈梁茶已经凉了，韩慈梁想加点热水，但壶里还有不少。 韩慈梁把壶里冷掉的水果茶加到了韩慈栋和韩慈让茶杯里，晃了晃还有，又给霍骁满上。 三个人不解地看着他，怎么能不给长辈和妹妹倒茶就给他们倒呢。 韩慈梁理所当然地说：“爷爷奶奶和妹妹不能喝凉的。” 三个人很默契地贯彻了一个道理，妹妹要的，我们就给给，妹妹不想要的，我们就给受着。 霍骁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委屈，为什么三个哥哥的战争里，他要被牵连。 当然韩行矜也不是完全等着被三个哥哥招呼，要说端水大师，她还是相当成功的。 盛菜，哥哥弟弟都有。 给水果，四个人的都一样。 就是之前韩美谊提醒她准备的礼物，那也是水端得平平的。 长辈们看到几个小辈相处融洽倒是很开心。 饭吃得差不多，佣人把残羹剩菜碗碟都收走，韩在华去冰箱里拿出之前就做好的蛋糕。 韩行矜知道这是小舅舅自己做的，只是没想到那么精致，不光奶油涂得堪比专业级光滑，就是裱花，那也是一般蛋糕店做不出来。 更让韩行矜惊讶的是中间的笑脸，就是她没拿着镜子对着自己的脸，也知道那是自己，用巧克力酱画的，应该是自己某张照片的。 明明小舅都没见过自己，就看着自己的照片就能用巧克力酱把把自己画的那么像。 对着照片画画其实对专业的人来说也不难，可要用巧克力酱在小小的蛋糕面上画画，韩行矜觉得不容易。 尤其还画得那么像，那么好，一片光滑，完全没有巧克力酱多了少了的那种结块和色差，一看就是一气呵成的。 韩行矜愣了好久才抬头，“谢谢小舅舅，这个蛋糕我很喜欢。” 没错，韩行矜真的很喜欢，吃饭基本不会拍照的她拿出手机连续拍了好多张，甚至还要求霍骁给她和蛋糕拍个合影。 霍骁刚伸手要结果韩行矜的手机，手机就被韩在华接了过去。 “去去去，拍照我才是专业的。” 最后韩在华不光给韩行矜拍了好几张，还调好角度和光线，让佣人帮他们拍了合照。 韩行矜突然觉得韩在华什么硬汉，就算是硬汉也是相当柔情的啊。 吹过蜡烛，韩行矜甚至不舍得下刀切蛋糕，一来舍不得破坏那么好看的蛋糕，二来，她总有一种要在自己脑门上切一刀的感觉。 韩在华催着她，“快切，以后舅舅每年给你画一个。” 韩行矜感动之余又有点慌，意思自己还每年都要在自己脑门上来那么一下，感觉不太行。 韩美谊和霍晋东结束之后也到韩家来了，赶上了最后的收尾，也都吃了一小块韩行矜的生日蛋糕。 临走的时候韩行矜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小舅太有意思了，本来经历就很丰富加上他幽默的讲述，韩行矜觉得小舅舅不出传记可惜了。 此时此刻，韩行矜已经不觉得韩在华是硬汉了，她只觉得小舅舅是逗比。 回到霍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没想到老太太居然还没睡，人是在房间没错，可她都没关门，故意把房间门半掩着，透出大片光来。 都这样了，韩行矜不去打个招呼都不行了。 韩行矜和韩美谊一起过去的，韩行矜敲了敲半掩着的门，小声问，“奶奶，你睡了吗？” 老太太懒懒散散地答，“还没睡，进来吧。” 韩行矜推开门，老太太正披着披肩躺在躺椅上，“奶奶，我过来了。” 韩行矜还记得上次老太太说的话，拿不准老太太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老太太仿佛不记得自己之前说过什么一样，“回来就回来，说什么过来。” 韩行矜应了一声。 霍骁听到他们在说话也跑了进来，“奶奶，你怎么还没睡，今天霍婷姑姑带你去避风塘，好吃吗？” 老太太嗯了一声，对韩行矜说：“回来了就早点睡，明天打起精神来。 “知道了，奶奶早点休息。” 看样子，老太太这是放弃了，既然反抗无效，那就只能加入。 从老太太房间出来，韩行矜也没有再问，有些事她和韩美谊似乎有了默契，大家心照不宣。 韩美谊拉着韩行矜走回她自己房间，“给你准备的礼服，你看看明天想穿哪套。” 韩行矜看着衣帽间中间的移动衣帽架，有点慌，“这么多。” 韩美谊拉着韩行矜，“没事，挑你喜欢的，都是高定新品，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退回去就行了。” 韩行矜觉得自己真的不太行，那么久了，还是不太适应……豪门生活。 韩行矜挑了两条就收手了，别说港城的衣帽间了，就是澜庭的衣帽间都还有不少吊牌都没拆的，韩行矜觉得有必要和韩美谊进行一次深刻的谈话。 “妈妈，我知道你想把你们能给我的最好的都给我，但是有些东西，我觉得没必要。“ 韩美谊突然有点紧张，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妈妈，没必要没季都给我买那么多东西，那么多品牌，每个品牌每季新品都不少，我就是每天不重样都穿不过来的。” “妈妈，说到底我还是学生的，我觉得这样太浪费了，而且，其实在学校如果我天天穿大牌，说不定我会被同学排挤的。” 韩行矜不是无中生有吓唬韩美谊，她之前真的遇到过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女生，又喜欢炫富，结果被同学排挤。 韩美谊没想到韩行矜会和她说这个，明明杂志社那些女孩子，偶尔大牌合作给她们点内部折扣，她们都很开心。 就是从来没缺过这些东西的霍洁，有时候她给霍洁送一个她用不太上，跟自己年龄不太符合的包包什么的，霍洁的开心都是藏都藏不住的。 她以为女孩子，不管几岁，都会喜欢这些的，没想到韩行矜能和她说出这番话。 ------------ 220 王阿姨此人 这不是韩行矜第一次对韩美谊提出没必要了，但这是韩美谊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 看韩家就知道韩美谊本身也不是铺张的人，之所以这样完全是愧疚和补偿的心理在作怪。 既然韩行矜再三提出，那么就依了她好了。 韩美谊应下韩行矜的要求，母女两个总算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 之前在电话里也没细问，韩美谊问韩行矜这次在港城能待多久。 “八月二十号开始一个节目录制，十九号就得去报道，录制就在景城附近，录制六天，到二十六号。” “那可以十八号再走？” 韩行矜想了想，“可以的，然后九月一号学校开学，录制完了收拾一下景城的东西。” 韩美谊大手一挥，“用不着你收拾，到时候直接全部打包到京市就行了。” 韩行矜也不敢问，那么多东西，酒店的澜庭的，全部打包到京市，怕是单人间也不够塞的，更何况看录取通知书她们住的是四人间。 韩行矜觉得为了避免韩美谊浪费，直接把她东西处理了，就算打包，她也得去看着的。 “不行啊妈妈，我得看着打包，东西太多了。” 韩美谊怎么不知道韩行矜怎么想的，“放心吧，你的东西一样不拉给你全部运到京市去。” 算了，亲妈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找，“一定不要拉下啊，每一样都是我的宝贝啊。” “知道了，我会交代王阿姨帮你打包的，这下你放心了吧。” 王阿姨打包，那韩行矜是放心的，王阿姨那可是性价比鼻祖，绝对不会来浪费一点东西。 不过，她还是得交代王阿姨！ 韩美谊迅速把韩行矜的时间做了安排，“那二十六号你就直接飞京市好了，我们也二十六号晚上到京市。” 韩行矜不明白，自己到京市没毛病，他们要去京市干什么，怕不是要送自己去学校？不必了吧，自己那么大人了。 韩行矜怎么想的，脸上写得明明白白，“收收你那些想法，不管你多大，在爸妈面前你都是孩子。“ “哦，知道了。” 有人送自己去上学，想想还是很兴奋的。 “王阿姨怎么样？你和她相处还愉快吗？”韩美谊问。 韩行矜点头，“王阿姨人很好的，做饭也好吃。” 韩行矜以为王阿姨照顾自己一场，韩美谊可能是想问问用户体验，好给王阿姨发点奖金，着半年也的确辛苦王阿姨了。 万万没想到，“那让她跟你到京市照顾你怎么样？” “啊？不用了吧，我住学校，而且……王阿姨不是景城本地人吗？” “王阿姨也是可怜人，之前我让小丁问过，她倒是愿意呢。” 韩美谊和韩行矜讲起王阿姨的事，王阿姨不打探雇主的隐私，韩行矜也不会去打听王阿姨的事。 原来王阿姨虽然没离婚，但和离婚了没两样，难怪从来没听王阿姨提过家庭或者孩子。 王阿姨和先生是少年夫妻，年轻时候感情不可谓不好，两个人都在工厂上班，在他们年轻时候还算体面工作。 当时两个人看着厂里的同事老老小小，两个人养一大家子人，也受了一些西方思想的影响，觉得自己是前卫的人。 两个人选择了丁克。 后来厂里效益不好了，王阿姨的先生就选择下海，当时无论交通还是通讯都不像现在这样，而且经商风险也大。 于是在王阿姨先生下海之前，两个人就签了协议，王阿姨的所有收入，全部归王阿姨个人所有，而先生挣的钱全部是夫妻共同财产。 王阿姨先生出海了，不出所料，刚开始的确没挣到钱，幸好有王阿姨的工资保障他们的基本生活。 后来形势好了，学费交够了，开始挣钱了，两个人的生活的确有了极大的改善，甚至还买上了景城第一批商品房。 后来厂子彻底倒闭了，王阿姨下岗了，也人到中年了。 而先生，身价不低，身边的人都有儿有女，于是，王阿姨先生后悔了，不想丁克了，还是想要孩子继承自己的财产。 可王阿姨岁数已经到了，寻医问药无果之后，王阿姨先生背着王阿姨找了年轻女子，生下了一个女儿。 这人一旦开了头，就轻易刹不住车。 没有孩子的时候，觉得有个孩子继承财产就行，等有了女儿，又觉得还是儿子好。 于是王阿姨先生又找了第二个人，这次找了不太正规的医院，要求一定要生儿子。 王阿姨在女儿出生没多久就知道了这个事，当时是气血上头要离婚的，后来觉得自己为什么要便宜了其他人。 于是拿着当年的协议，找到律师，并且借着先生当下的愧疚进行了公证。 王阿姨不离婚了，为什么要离婚，离婚了也不想再婚，也是一个人生活，不离婚也是一个人生活。 可是先生的公司不是死的，按照当时的发展趋势，将来只会更值钱，离婚干什么，既然男人靠不住，那就要牢牢握住自己该得的财产。 儿子，王先生是有了，可帮他生儿子的人发现王阿姨是绝对不可能离婚的，自己想借子上位遥遥无期，于是留下儿子，拿钱走人。 王先生想让王阿姨照顾那个孩子，王阿姨拒绝了，于是，王先生只能自己照顾。 王阿姨找了律师每个季度固定帮她去公司把她该得的分红拿走，并且丝毫不插手先生的事。 最初先生觉得这样很好，花钱买清静还有两个孩子，人生不过如此。 后来，两个孩子渐渐大了，开始要花钱花精力了，先生明显感觉力不从心了。 最近频频骚扰王阿姨，想要王阿姨帮他带孩子，给她们当保姆。 王阿姨觉得与其给两个看着就想塞下水道的孩子当保姆，还不如跟着韩行矜去京市呢。 也正是因为了解了王阿姨的事，韩美谊才觉得这样的王阿姨可比到时候去京市重新找一个靠谱多了，韩行矜习惯，自己也放心。 韩行矜听完王阿姨的事唏嘘不已，要丁克却没找到个铁钉，半途变卦，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丁克这事，如果自己没想明白，千万别被蛊惑。 ------------ 221 心塞塞 韩美谊和韩行矜聊了好久，韩行矜实在没忍住，偷偷打了两个哈欠。 韩美谊这才依依不舍地摸摸韩行矜的脑袋，“妈妈的女儿都成年了呢，早点睡，明天不用起太早。” 韩行矜是真困，这一天先是化妆录制，然后赶飞机，又陪外公外婆，就在飞机上打了半个小时盹。 韩美谊前脚关门出去，韩行矜后脚就没形没状地瘫到了沙发上，如果可以，她甚至想不洗漱，就那么睡过去。 躺了好一会，韩行矜才挣扎着去浴室快速洗漱完，护肤都没来得及做，从进浴室到躺在床上，还包括吹头发，前后不超过十五分钟。 韩行矜把还没有干透的头发往枕头上一撩，灯一关，几乎秒睡。 韩行矜是秒睡了，可有一个小可爱几乎彻夜未眠。 涂阮在酒店见到了韩美谊的助理小丁，一眼，涂阮就自卑了，同样是助理，可助理和助理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小丁不光妆容衣着得体，就是做事也是雷厉风行，举止得当。 涂阮看看自己的牛仔裤、帆布鞋，又看看小丁的职业装小高跟。 虽然知道助理和助理也分公有差别，可过分大的差距，还是让涂阮生出了危机感。 尤其是在小丁和她闲聊了一番之后。 “小涂，你可以记一下我的电话，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你不太能解决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之前本来韩女士让我跟小姐的，小姐拒绝了，看样子小姐是觉得我和她年龄差距有点大，怕我们有代沟啊。” 明明小丁是和她开玩笑，说涂阮年轻的，可涂阮愣是听出了危机感。 自己随时有可能被小丁取代。 “不管在港城还是你陪小姐去京市了，都可以给我打电话，一会我把霍先生助理小唐的电话给你，顺便拉个群，你肯定用WeChat吧。” “我们作为他们的助理，他们的情况我们应该大致有了解，小唐今天要帮霍先生招待来宾，小唐说他明天请我们吃饭。” 霍先生的助理，涂阮觉得那一定是比小丁还厉害的人。 涂阮的危机感再次加剧，助理比助理得换呐，有这样厉害的助理天天看在眼里，韩行矜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差劲了啊。 “小涂，你先休息，我一会还要帮韩女士取两套首饰，就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电话你记下了吗？” 涂阮全程一言不发，内心经历了剧烈的震荡，她见过不少助理，各种助理，就是靳先生的助理估计也就勉强能和面前这位打个平手了吧。 韩行矜接下自己真的不是因为覃总让她接下吗？ 涂阮一晚上别说出去逛了，饭都没好好吃，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自己会不会不出三个月就被换掉。 好在涂阮心态好，辗转反侧一夜之后又满血复活了，覃总能让自己跟着韩行矜，肯定在覃总看来，自己还是有过人之处的。 而且，自己现在的韩行矜的助理了，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一天助理干一天活。 至少这趟自己不能出纰漏，到时候不光霍先生助理和韩女士助理会笑话自己，韩行矜也会觉得丢人吧，自己不能把人丢到港城来。 涂阮想明白了，就按照前一天和小丁的约定，早早地起来把自己收拾好，吃好早饭，等着小丁过来带上自己酒店做准备工作。 虽然韩美谊说了不用起太早，但是前一天晚上偷了懒，韩行矜第二天还是按照正常的作息起床，这次一进卫生间就是两个小时，从头发丝到脚趾头护理得彻彻底底。 韩行矜再出来的时候，全家都已经在了，韩家人到了，靳屿也到了，霍骁还跑来笑话韩行矜睡到现在。 韩美谊拎着霍骁的耳朵，意思意思扯了两下，“女孩子的事少问。” 韩外婆把韩行矜招到面前，“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佣人已经端了一杯温水和一碗燕窝过来了。 韩外婆催着韩行矜，“先吃点垫垫，你这孩子，早上起来天大的事也得先把早饭吃了。“ 韩行矜有一种，自己昨天偷懒没有好好护理的事被全家人知道了的错觉。 韩行矜就盘腿坐到了地毯上，在外婆他们喝茶的小几边就把一碗燕窝喝了。 韩外婆伸手就能摸到韩行矜的脑袋，早上她重新从头皮清洁护理做到了发梢，韩外婆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韩行矜柔顺的头发。 韩行矜原本长卷发，这半年疏于打理又剪了两次，酒红色已经看不太出来了，卷发也只剩发梢的一点。 韩行矜自身的发色较浅，阳光下，外婆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阳光下仿佛在抚摸一匹光泽上乘的茶棕色的缎子。 靳屿扭头看到的就是背对着落地窗盘腿坐在地毯上，身后披着长发在外婆的抚摸下，不同角度变换光泽的画面。 柔和的光泽此刻仿佛是一道劈开他心房的强光，靳屿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怎么了？眼睛不舒服？”霍晋东坐在靳屿旁边，看到靳屿的小动作问。 靳屿摇头，“没有，盯着阳光看了会，有点晃眼。” 靳屿和霍晋东陪着韩家几位男士在花园的遮阳伞下喝茶聊天。 霍骁和三个表哥去马场玩去了。 韩行矜吃完东西也没有做起来，把盘起来的腿曲起来，不压着腿，就那么坐在地毯上，一手搭在韩外婆腿上，身子也微微靠过去。 韩外婆感受到韩行矜靠着自己腿的力量，笑得更开心了，孩子这是亲近自己呢。 霍老太太从房间出来看到的就是韩行矜坐在地毯上，靠着韩外婆，微微斜向上抬头听舅妈们说话，右手叉着一块苹果，在小口吃着。 霍老太太明明是不喜欢这个孙女的，她一直告诉自己，绝对不要给她好脸色，可看到孙女和韩外婆那么亲近，她心里居然有点冒酸。 韩外婆看到霍老太太出来，热情地招呼霍老太太，“亲家太太，过来喝茶。” 说完还怕了拍韩行矜，“别来给奶奶让座。” 霍老太太看那个样子，心里更酸了，在我家还这么支使我孙女。 ------------ 222 二到底 韩行矜放下手里的水果叉，哦了一声站起来，坐到旁边不远处沙发上去，佣人动作迅速地在刚刚韩行矜坐的地方放了一把椅子。 霍老太太不情不愿地坐了过去。 五个女人一台戏，那台戏韩行矜完全插不上嘴，于是窝在沙发里和苏青黛聊天。 主要是告诉苏青黛自己要在港城一个星期，回景城就直接去工作，工作结束去京市，可能没时间和苏青黛聚了。 苏青黛倒是很看的开，“没事啊，你总是要吃饭睡觉的，到时候我去找你。” “你要不要来港城？”韩行矜问。 “嗯？” “今天家里宴会结束了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应该是吃吃喝喝玩玩，你可以过来玩几天，等我十九号回去工作一起回去。” 苏青黛隔了快五分钟才给韩行矜回消息，“其实……也不是不行，我的通行证正好还没过期。” 韩行矜觉得自己又快乐了，她迫不及待想让好朋友看看她港城的家。 韩行矜三两下蹦到韩美谊旁边，“妈妈，我邀请黛黛来港城玩。” 韩美谊知道苏青黛，但是其他人不清楚，韩美谊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黛黛是小矜在景城的好朋友，苏家小女儿。” 说完还冲韩外婆说：“就是那个杏林苏家。” 别人可能不清楚景城杏林苏家，但是从景城出来的韩外婆还是知道苏家的。 韩外婆拍拍韩行矜的手，“小矜的好朋友肯定也是人美心善的好孩子。” 自己好朋友，那肯定啊，韩行矜骄傲地说：“当然啦，黛黛很好的。” 韩美谊问韩行矜，“她什么时候过来？来得及参加晚上的宴会吗？” 韩行矜只想邀请苏青黛来玩，没想到韩美谊还想邀请她来才参加宴会。 今天的宴会自己算是主角了，要是有好朋友和自己分享，那韩行矜还是……非常愿意的。 韩行矜抱着手机直接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怎么了？”刚刚还在聊天的人突然给自己打电话，苏青黛下意识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黛黛，你今天可以走吗？马上就走，晚上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苏青黛哀嚎一声，“不是吧，我刚和我妈说了我明后天去找你，你让我现在就走。” “来嘛来嘛，现在才十一点，什么都不用收拾，到机场十二点多，坐两点的航班，五点之前到，直接到酒店，正好。” 韩行矜把苏青黛安排得明明拜拜。 苏青黛把电话开成外放，“等一下，我看看还有没有机票，如果三点之前都没有，我就明天去。” 苏青黛在看机票之前给自己划了个线。 很快苏青黛就说：“机票倒是都有，一点半以前的我估计我赶不上了，我可以买一点五十的。” 韩行矜催着苏青黛，“快买快买，买好了发航班信息给我，我让阿骁去接你。” “不是吧，阿sir，你来真的？”苏青黛很少见韩行矜这个样子。 “当然是真的啦，快点，或者发身份证号码来我给你买。” “我自己买我自己买。”苏青黛生怕韩行矜要给自己买。 十分钟以后韩行矜收到了苏青黛的航班信息截图。 “妈妈，黛黛三点五十五落地。” 韩美谊让韩行矜把截图发给小丁和霍骁，让小丁安排车，霍骁去接。 韩行矜重新躺回沙发上，满足了，下午就能见到好朋友了，对了，还得给苏青黛准备礼服呢。 此时，韩行矜庆幸韩美谊给她准备了一架子。 虽然是按照自己的身形准备的，但苏青黛和自己差不多高，稍微比自己胖了一点点，那也是因为自己为了上镜可以减肥才比苏青黛看起来瘦了点的。 苏青黛在一般人当中算是很瘦的了，而且她运动量大，从小到大跟着哥哥们活动，现在都还会兄妹四人一起打网球打羽毛球。 所以苏青黛体脂含量不低，那句话怎么说的，秾纤合度说的就是苏青黛了。 韩行矜现在是瘦了，可她还是觉得苏青黛那种有点小肌肉更好看，她还经常找苏青黛问健身的问提呢。 韩行矜肉眼可见地活跃了起来，跑上跑下地说要给苏青黛准备礼服。 韩美谊看着韩行矜这个样子，笑着对两位嫂子说：“这孩子就是孩子，看她跟我们坐着还以为是个坐得住的，这才多久就原形毕露了。” 大舅妈给两位老太太添了茶，“和我们坐着多无聊。” 韩行矜把自己的和苏青黛的礼服都准备好，甚至还给苏青黛准备了和自己的一个系列的配饰。 中饭就直接去酒店吃了，不光韩行矜，所有女士都多多少少要做个造型的。 至于男士，就算要做造型，那也是很快的，酒店的消遣项目那么多，还怕地方消磨时间？ 主要是霍家这不年不节地广发邀请，不光港城名流，不少国外霍家的合作伙伴都飞了过来，外地宾客全部入住霍氏旗下酒店。 去酒店吃饭，也算是方便霍晋东应酬了。 韩美谊看着韩行矜让佣人收拾好的几袋东西，看来她们关系真的很好了， 苏青黛脚稍微比韩行矜大一点，韩行矜怕苏青黛万一没有带合适的鞋，还特意给她准备了一条拽地的长裙，能遮鞋，同时还准备了一双她自己穿觉得很宽松，系带还能调节的凉鞋。 这都不光planAplanB了，只怕C、D她都想好了。 韩美谊突然想起靳屿的妈妈，雅秀，她们年轻时候关系不比韩行矜和苏青黛差，要是雅秀还在……雅秀走了，自己是没缺过朋友，可却再也没有情同姐妹的好朋友了。 韩美谊甩了甩头，今天是好日子，自己在想什么呢，帮雅秀看好她的孩子，是她对好朋友最后的承诺。 韩美谊有点羡慕韩行矜和苏青黛了，希望她们多年以后，各自有了事业家庭之后，还能一个电话就为好朋友奔赴千里，还能为好朋友面面俱到。 韩美谊伤感之余又觉得庆幸，幸好韩行矜还能有这个好朋友在身边，在自己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孤零零地。 ------------ 223 人行道具 应酬的人应酬，比如霍晋东、韩在野、靳屿。 没应酬的人吃饭，比如韩行矜、韩外婆、舅妈。 韩外婆和霍老太太吃完饭都要小睡一会儿的，韩行矜看着她们两个进房间睡觉的背影，内心在哭泣，她也想睡。 可是，她不能，她稍微休息一下就得去化妆做造型，韩美谊可是给她拉了一个团队来。 她的造型预计得三个小时。 韩行矜听听就有点怕，思前想后，还是让涂阮帮她煮了热美式，咖啡盹不打一个，她整个晚上都会没精神。 化妆师听说她还要睡觉，急呀，她们可是立了军令状，绝对不能出纰漏的，这要一觉睡了叫不醒可怎么办呐。 化妆师想了个办法，让韩行矜反过来，头在床尾。 韩行矜愣了一下，这是什么迷惑行为。 尽管多少有点不习惯，但瞌睡来了，韩行矜该睡还得睡。 等化妆师做好准备工作，韩行矜已经平稳呼吸了。 涂阮倒是听说过睡着化妆，见还是真第一次见。 化妆师动作放轻，半个小时以后韩行矜醒来，底妆已经完全弄好了，就等韩行矜起来画眼妆了。 见识了见识了，韩行矜忍不住想喊666。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韩行矜觉得自己像个娃娃，被她们拉着玩换装游戏，还得自己换衣服那种。 韩行矜做造型的同时，其他人也都没闲着，男士还好说，稍微打理一下就好，几位女士也没比韩行矜好多少。 韩行矜刚做好造型，就收到了苏青黛的消息，韩行矜没有给苏青黛回消息，而是一个电话打给霍骁，问他到机场了没。 “到了到了，已经在出口了，放心吧，我和让哥一起来的。” 听到韩慈让也去了，韩行矜的确放心了，“行，接上黛黛直接到酒店来，路上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我们来的时候妈妈也说了一遍。” 霍骁的言下之意，你们好啰嗦。 韩行矜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说啰嗦的一天，一向都是她觉得别人啰嗦的。 韩行矜找到休息室，看到了两位在相对无言地老太太。 韩外婆只是重新盘了头发，换了一套改良旗袍，慈祥的老太太突然觉得雍容了许多。 霍老太太看得出来是仔细收拾过了，精致的妆容，全套华丽的收拾，本来就富态的老太太更贵气了。 韩行矜陪两位老太太坐了一会，韩外公还有舅舅舅妈陆续进来。 霍老太太看着一屋子的韩家人，本来因为韩行矜的到来稍微缓和了一点的脸色又不好了。 霍家人是不少，想和自己亲近的也有，可纯粹因为自己是长辈而尊重亲近自己的，没有！ 总算，霍婷老了，还带来了晓敏，晓敏小小年纪就有社交牛逼症。 认识不认识的她都可以咧着缺了颗门牙的小嘴，甜甜地喊人。 还能顺便夸夸，婆婆你的裙子真好看，舅妈你好香…… 小小年纪能和长辈寒暄，韩行矜竖起的大拇指放不下来了。 胡晓敏和长辈们打完招呼才跑到韩行矜面前，“小矜姐姐，我还是觉得你最好看。” 韩行矜看看胡晓敏的门牙，“什么时候掉的牙齿啊？” 胡晓敏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又舔了一下缺了牙齿的牙龈，韩行矜赶紧制止她，“不能舔。” 胡晓敏乖乖点头，“上个星期掉的，啃玉米牙齿就掉下来，医生叔叔也说不能舔，但我忍不住。” 韩行矜摸摸胡晓敏的脑袋，“慢慢来，晓敏是好孩子。” 韩行矜突然想起来，“上次你说喜欢姐姐的发夹，姐姐这次给你带了好多新的。” 没错，这又是一个被义乌小商品收买的小朋友。 之前韩行矜还以为胡晓敏应该是随了爸妈，能说会道，等真的见了霍婷夫妇，韩行矜觉得，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有缺什么补什么，负负得正的说法。 霍婷夫妇都是沉默少言的人，霍婷还好一些，和她们在一起还会寒暄会闲聊几句，霍婷丈夫是真不说话，标准的技术男，问什么答什么，坚决不主动开口。 偏偏胡晓敏话多嘴甜，可不就是负负得正，全家的话都被她一个人说了。 苏青黛到的时候宴会厅已经有人到了，韩行矜没空陪她化妆，只能带她看了礼服和首饰，交给化妆师，说一会让涂阮或者小丁来带她去宴会厅。 苏青黛还调侃韩行矜，“行啊，小矜，没想到你还没火呢，我就有这个待遇，等你火了，啧啧啧，我不得鸡犬升天？” 韩行矜本来很紧张的，被苏青黛皮这么一下，也不紧张了，“你给要说自己是鸡犬，我也是每意见的。” 苏青黛拍了韩行矜一下，“主持人就是咬文嚼字。” “我争取能名副其实。” 留下苏青黛化妆，韩行矜先走了。 霍氏那么大的动作，两岸三地的名流，国内国外的合作伙伴都邀请了，媒体自然闻风而动。 霍氏深谙其中的道理，媒体是拦不住的，与其遮遮掩掩拦着不给媒体消息让他们肆意揣测，不如大大方方地邀请几家媒体，按照他们提供的东西来发新闻。 霍氏邀请了三家媒体，一家港成本低媒体，一家国内知名报社，还有一家国际媒体。 光看看三家媒体的定位就知道不光霍氏来头不小，就是霍氏的野心和对韩行矜的安排也不会是随随便便的。 韩行矜在入场之前会和霍晋东、韩美谊、霍骁，包括霍老太太和韩家人拍合照，各种合照。 所有人一起，小家自己拍，单独和外公外婆拍，和舅舅舅妈拍，和表哥们拍…… 光拍照拍了半个小时，韩行矜觉得这半个小时里，自己就是个道具，站在那里别动就是了，听着摄影师安排。 “诶，好，换大韩先生一家。” “好的，一二三，笑。” “可以了，小韩先生一家来。” “小韩先生笑一下，一二三。” “好的，几位韩公子要和韩小姐拍合照吗？” “霍公子一起来。” “诶，不错，韩小姐再和霍公子单独来一张。” “来，韩小姐和两位老太太拍一张。” 韩行矜站在那里负责笑，周围人换着和她合照，可不就是道具了。 ------------ 224 我不想去 拍完照，其他人先离开，她又在霍晋东和韩美谊的陪同下，接受了三家媒体的采访，其实能问什么不能问什么，都已经打过招呼了。 至于怎么回答，化妆的时候小丁也给过她一份提纲。 韩行矜能答就答，不能答还有霍晋东和韩美谊，再不济最后成稿了还有霍氏集团对外宣传部门审稿。 不光韩行矜紧张，媒体也紧张，也不知道霍氏集团这位遗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别硬夸都没得夸。 结果，韩行矜让媒体很满意。 首先，站在霍家人身边拍照气场一点不输，出片率非常之高。 其次，谈吐清晰，知道媒体想要的是什么，能说的就直接说了，不能说的也不扭扭捏捏，直接就委婉跳过。 最后，举止得体，没有穷人乍富的自得，也没有小家出身的畏畏缩缩，该有的姿态一点不差，该有的礼节也半分不少。 全部结束已经快六点多了，韩行矜交代涂阮去把苏青黛直接带到宴会厅，她也准备下去了。 刚刚他们在接受采访的时候，靳屿也一直都在，只是坐在媒体的后面，围观了全程还没入镜。 韩美谊招来化妆师整理了一下韩行矜的妆容衣服，这时候霍晋东的助理小唐上来了，告诉霍晋东主要的宾客都到场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您一家人可以入场了。 韩行矜看着另一个工具人靳屿，有点惆怅，自己话都说成那样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韩行矜自己都不知道，明明决定了就此别过，偏偏又因为靳屿这一番行为生出了隐秘的期待。 贼心不死说的大概就是她吧。 韩行矜期待归期待，但她也是有脾气的人，就是不挽靳屿，宴会厅入口了也不挽，跟着霍晋东和韩美谊后面就进去了。 靳屿见状愣了一下，之前霍家家宴不是还挽的吗？ 罢了，既然如此，靳屿落下半步，和霍骁并排。 霍晋东一路跟人打招呼。、 韩行矜在宴会厅看到了和涂阮一起站在冷餐台前吃东西的苏青黛，苏青黛也在看她。 两个人视线撞上，相视一笑。 一直在走动的霍晋东突然停了下来，隔着人群与人遥遥举杯，对在他不远处的靳屿说：“阿屿，去和你父亲打个招呼。” 矜屿愣了一下，冷漠地说：“不想去。” “阿屿，你以为你父亲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过来的吗？” 靳屿听明白了，他前段时间一直呆在京市，靳老总的第一秘书给他打过两次电话。 第一次他没接，靳老总能有什么事，从吃饭睡觉到国际关系都有顾问供他差遣，回家还有娇妻稚女，能有他什么事。 第二次第一秘书给他连续打了三个，他接了，万一有医疗团队的靳老总有个老年病什么的。 结果第一秘书是来传达，靳总让他回家吃饭。 家，那不是他的家，靳屿一点没犹豫地拒绝了，连靳老总的身体靳屿都懒得问。 听了霍晋东的话，靳屿最终还是穿过人群走到了一个看起来和周围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没什么不一样的中年人身边。 在靳屿的印象中，靳老总一直都是这个发型，从他记事起就是这个比寸头长不了多少，正式场合会稍稍往后梳的发型。 两鬓和后脑的头发都不长，靳屿一眼就看到了耳后的白发，尽管头发很短，可在灯光下，白发和黑发反射的光不同，显得尤其明显。 是了，靳总也到了人人尊称一声靳老总的年纪了，刚过五十没几年，就已经有那么多白头发了，是智囊团不智囊了，还是娇妻不体贴了？ “您过来。”靳屿没有称呼，直接说。 靳新河又有大半年没见到儿子了，“正好过来有公务，顺便来看看霍老弟的女儿。” 靳屿四周打量了一下，果然，有专门保护这位靳老总的人在，就算有新人知道宴会厅有保全，也只会觉得这是霍氏安排在宴会厅保障各位名流的安全的。 “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中午。” “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晚上。” 靳屿问晚，心想，这位靳老总还真是公务繁忙呢。 两个人沉默了半晌，靳新河问，“你呢？” “昨天到的，后天回去。” 本来靳屿是明天就要走的，可他担心靳老总突然父爱泛滥，要他一起，那他还真是招架不住。 “他家找到的那个女儿你认识？刚刚看你们一起进来。” 靳屿点头，“认识，之前在景城接触过几次。” 靳新河又隔着人群看了看韩行矜，韩行矜的资料早就摆在他办公桌上了，只是他没看，没必要，他相信自己儿子，这么多年，也相信霍家人，准确地说是相信韩美谊。 相信韩美谊对靳屿这么好真的只是出于对好友之子的关爱和对亡友的承诺。 而不是因为，他姓靳。 只是，那个女孩听说刚成年，虽然不大，但也不算小，勉强和靳屿也算是同龄人了，靳屿看起来也不排斥她。 这些年，靳新河不敢说，但没少让周围人旁敲侧击催着靳屿解决个人问题，甚至还让人给他安排过相亲。 别说自己和女生接触了，就是相亲他都十次八次不去，还有一两次单纯是看在女方家长的面子上不得不去。 靳新河看着跟着霍晋东两口子半点不怯场的韩行矜。 心想，这孩子到自己家来倒是不错，人长得不错，考上重点大学，脑子也不差，性子看起来也很好，哪哪都远超自己对儿媳妇的预期了，要不然自己撮合撮合？ 曾经，靳新河想的是，他只要能带个能过政审的、国籍是中国的女孩回来就行，其他的都不做要求。 韩行矜这条件可不是远超靳新河的要求了。 靳屿看着靳新河看了好几眼韩行矜，心想，这人什么毛病，自己又不是没有女儿，盯着别人女儿看什么。 整个宴会厅，别看衣香鬓影、名流云集，其实能和靳新河说上话的可能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还得算上特殊交情的霍晋东和长辈韩外公。 ------------ 225 不得了 霍晋东很快就来到靳新河这边。 “感谢靳老哥的到来，来，小矜，这是你阿屿哥哥的爸爸。” 韩美谊和韩行矜一直跟着霍晋东，听霍晋东这么说了，韩行矜很乖巧地喊人，“靳伯伯好。” 靳新河又细细打量了韩行矜一番，远看很满意，近看更是没毛病，“你好你好。” 靳新河这才回答霍晋东的话，“一会就走了，我们京市再约。” 霍晋东了解，靳新河的确不宜久留，“在楼上重新……” 靳新河打断霍晋东，“不用特意招呼我，听说小矜生日也刚过，伯伯来得匆忙，下次到京市，伯伯给你送个好东西。”=0-韩行矜露出小梨涡，“好呀，那就先谢谢伯伯了。” 靳新河催着霍晋东去忙，别管他，“我就来看看……小矜，是好孩子，马上就走了，一会还有公务。” 靳新河还发现，韩行矜是不是看靳屿一眼，那个眼神，怎么说呢，含羞带怯，还有点恼怒，这要说啥事没有，靳新河是不信的。 有没有公务霍晋东不知道，但是人留不住也不必留是真的。 “行，那您自便，招待不周。” 靳新河拍拍霍晋东的肩膀，“不会，自家兄弟，去忙吧，我先走了。” 靳新河不走，霍晋东也不会真的就不管他忙自己的去。 见到儿子了，还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靳新河觉得自己这趟来值了。 霍晋东让靳屿把靳新河送出去，靳屿不情不愿地。 还是韩美谊说了一句，“阿屿快去。” 韩行矜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七点整，宴会的重要环节来了。 霍氏秘书办的门面当担走到宴会厅不大的舞台上，欢迎各位来宾之后就请上了霍晋东。 霍晋东接过话筒，场面话说完就进入正题。 “今天邀请大家来，是为了把我亲爱的女儿介绍给大家。” 提前得到消息的人想看看霍氏大小姐长什么样。 首次听到的人都在问身边人是什么情况。 “来，小矜，到我身边来。” “韩行矜，我霍某人的长女，借着她十八岁成人礼这个机会正式介绍给大家。” 众人听完霍晋东的话下意识地去看韩美谊，和霍晋东比较熟悉的人都知道霍氏夫妻感情笃深。 只是韩行矜的年纪……算下来在两口子结婚之前，第一反应都觉得这是霍晋东的私生女。 这个情形当然在霍晋东和韩美谊的意料之中，但这种事情不好解释，总不能直接把亲子鉴定拍出来吧。、 当然，也有人当场回过来，韩，这不是霍太太的姓吗？而且，前几天霍太太的时尚杂志才用了这位小姐当封面人物。 所以，这位韩小姐怕不是……霍太太的私生女，这样一想，众人的视线又看向了霍晋东，总觉得他脑袋上隐约有绿光。 不能说这些人想象力太丰富，只能说豪门的故事太精彩。 罢了，日久见人心吧。 把韩行矜这么推了出来，其实也给了外界一个信号，霍家这位小姐将来会更多地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下。 网络上已经流传出了八卦小报的消息，只是那些消息都说得模棱两可。 这时候被霍氏邀请的内地报刊深谙内地媒体的套路，在八卦小报把热度潮起来之后就发了小作文。 “今日澎湃：感谢霍氏集团的邀请，有幸作为三家媒体之一对霍氏晚宴进行全程跟踪报道，记者正在宴会现场，晚宴结束后我们将会进行完整详实的报道，前方记者发来采访花絮。” 配图一张记者的自拍，一张采访准备时候的照片，还有一张霍家四口离开采访室的背影。 于是霍氏获得今日热搜成就。 #霍氏高调举行晚宴# 今日澎湃下面也涌入了大量吃瓜群众。 「有个年轻女性的背影，怕不是霍氏公子订婚」 「楼上，霍氏公司都没成年，醒醒……」 「订不订婚的……和各位也没什么关系，没订婚也轮不到各位啊」 「我觉得不是订婚，那个背影不觉得眼熟吗？」 「不瞒各位，美女的背影我都觉得眼熟」 「歪楼啦，我们不是想知道霍氏想干什么吗？」 同一时间，宴会厅推进来了一个有韩行矜高的蛋糕塔，有六层。 最上面一层是，“生日快乐”。 下面一层是，“成年万岁“。 再下面是，“前程似锦“。 最下面两层韩行矜看不到，但可以想象，都是家人对她的祝福。 屏幕上也出现了照片，有韩行矜的单人照，也有一家四口的合照，合照一出，众人哗然，这气质、这长相，不是一家人都说不过去。 霍骁为韩行矜点了十八岁的蜡烛，韩行矜吹完之后，切下第一刀接下来的事就有服务人员代劳了。 蛋糕被推到了餐台边，工作人员会把蛋糕分成小块装盘，需要的自取。 就这，宾客才意识到，宴会的冷餐台甜品并没有准备蛋糕，按理说冷餐甜品小蛋糕是必备，可今天的冷餐台甜品只有各种饼干，甚至还有面包片。 原来蛋糕是在这里啊，蛋糕有，还有不少，可都是从生日蛋糕上切下来的。 让韩行矜讲话，韩行矜没什么好说的，也不能说什么这十几年来感谢各位叔伯阿姨的关心和照顾吧。 于是只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感谢各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其实，韩行矜说了什么不重要，甚至霍晋东说什么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霍氏，从当家人霍晋东到霍老太太对这位长女的态度，只要他们对韩行矜态度好，真的认可了韩行矜，韩行矜是不是真的和霍氏夫妇有血缘关系没有人会关心。 如果霍晋东或者霍老太太任何一位对韩行矜态度冷淡，那她就是真的霍氏夫妇的亲生女儿也不重要。 目前看来，霍氏是很在乎这个长女的，既然这样，外界自然会对这位长女礼让三分了，毕竟，佛面摆在那呢。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韩美谊和霍晋东带着韩行矜应酬的时间了，霍家、韩家的亲戚不必说，都见过也都认识，可是该打的招呼也不能少。 ------------ 226 该死的风度 这也是外界判断韩行矜在霍家地位的依据之一。 两三个人做戏好做，二三十人做戏，那可就容易出现破绽了。 霍家二房就不说了，一直都是低调行事，一儿一女都在霍氏任职，但都不在什么重要的岗位上。 有趣的是，二房的二公子似乎对掌舵人有怨气，但又敢怒不敢言。 二房的小姐一向没什么存在感，没想到还能在霍太太面上说上话，小小姐和韩小姐关系不错的样子。 至于三房，不必说，哪怕大房牢牢把持了霍氏，三房也时不时要闹幺蛾子的，这种场合，能来就不错了，指望脸色有多好，那可能是想太多了。 霍二爷家两位公子倒是和韩小姐很亲密的样子，还能说笑，是了，霍二爷长子一向唯霍晋东马首是瞻，和霍晋东长女亲近一些也是意料之中。 霍老太太一直和亲家南洋韩老太太在一起，偶尔和前去问候的人闲聊几句，从对待亲家的态度来看，对霍太太和韩小姐似乎没有不满。 至于两位老太太对韩小姐的态度，看起来的没得挑剔。 不过韩小姐和南洋韩家是关系真的好，不光和舅舅舅妈亲近由余，就是和表哥们也很亲密。 好事者注意力跟随韩行矜一圈下来，心里多少有点底了，看样子，霍家这位韩小姐不简单呐。 韩行矜跟着霍晋东、韩美谊走了一圈之后就没她什么事了，被霍骁拉着和霍家的两位堂哥和韩家三位表哥玩桌游，当然还有韩行矜的好闺蜜苏青黛。 韩行矜见霍麒也在，想起上次来港城霍麒托霍麟送自己的礼物。 “谢谢阿麒哥的礼物，一直没能当面道谢。” “你喜欢就好。”霍麒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几岁的关系，看起来稳重多了。 “我很喜欢。” 桌游，霍麒没有参与，毕竟他比这群小朋友大了不少岁，也是在集团上班的人了，这种场合可以偷懒，但是应酬少不了。 韩行矜玩了一圈也不玩了，都让着她，美其名曰，她第一次玩还不熟悉，赢得毫无悬念，这有什么好玩的，top精受不了这个委屈。 韩行矜拄着下巴看着他们六个人玩，和霍麒很随意地说着话。 这时候靳屿过来了，他和霍麒算是同龄人，两个人也认识很多年了。 “霍伯父找你。”靳屿说。 霍伯父，那就是霍麒的父亲了。 霍麒没问什么事，招呼一声起身就走。 韩行矜以为靳屿会留下，至少也会说两句话再走，没想到，靳屿眼神都没给她，和霍麒一起离开。 韩行矜看着靳屿的背影，突然觉得心塞，气不打一出来，还真专门来叫人的？ 那么多服务员，再不济还有那么多助理呢，用得着您跑腿叫人？ 气，就很气。 靳屿一手依然很闲适地随意塞在裤兜里，韩行矜突然想起来，第一次来港城，霍家家宴的时候，也是让靳屿带她入场。 当时靳屿的手也是这样的，她要挽也方便，不挽也不尴尬。 这个姿势，看起来是闲适，实际上在这样的场合也会觉得很随意，或者有点不礼貌。 靳屿一个细节控，怎么会出现这种小动作呢。 韩行矜他们是在宴会厅一侧隔出的几个小空间，并没有太强的私密性，只是方便了一些名流补妆或者要找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一坐，聊两句。 眼看靳屿就要转出隔断了，转出隔断就是宴会厅了。 靳屿接着整体衣服下摆的动作把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 韩行矜看着靳屿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鬼使神差地突然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靳屿旁边，挽上了靳屿的手。 上次霍家的家宴就没挽过，这次再错过怕是就没机会挽了。 韩行矜行动先于脑子，挽上了才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靳屿被韩行矜突然的举动吓一跳，倒也没有挣脱韩行矜的手，只是原本垂着的手臂微微弯曲，让韩行矜好挽。 “怎么了？”靳屿问韩行矜。 韩行矜脑子快速运转，怎么了？自己怎么了？总不能说自己馋他的……手臂了吧。 “鞋有点不合适，脚不舒服，想去找妈妈，借个力。”说着还装模作样把脚后跟垫起来，真把身体像靳屿那边倾了过去。 被韩行矜吓到的不光有靳屿，还有玩桌游的一桌人，尤其是霍骁和苏青黛两个坐韩行矜两边的人。 他们倒不是被韩行矜挽靳屿吓到，而是韩行矜突然站起来，椅子被突然推了一下，地毯太过厚重，椅子倒了过去，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声音，但也把两个人吓到了。 苏青黛甚至还以为是椅子突然坏了，韩行矜才站起来的。 等看到韩行矜的动作，震惊过后，苏青黛只想八卦。 韩行矜是什么人，自己和她一起长大的，长大之后都很少手挽手了。 能没有肢体接触，坚决不肢体接触的人居然挽上了别人，还是主动挽上的，还是个男人，苏青黛要是不怀疑，那真的枉做闺蜜了。 原本困得要死的苏青黛突然就不困了，有八卦，她又可以了。 靳屿以为韩行矜真的是因为脚不舒服，手上暗自使力，撑着韩行矜。 韩行矜察觉到靳屿的小动作，心里生出一种隐秘的快乐，看吧，装得还挺想那么回事，倒是别撑着啊。 靳屿他就没想过，人家堂哥就在他旁边，真需要帮助，堂哥不是比他更好，至少还能避嫌。 韩行矜说要找韩美谊，靳屿还真的一点不耽误，直接把韩行矜送到了韩美谊身边。 韩美谊正在和几位太太在聊天，其中还有韩行矜第一次来港城，韩美谊邀请一起逛商场的芝芝阿姨。 韩美谊看到靳屿带着韩行矜过来，“小矜怎么了？” 靳屿示意韩行矜现在韩美谊身边坐下，低声对韩美谊说：“小矜要来找你，脚不舒服。” 韩美谊猜到了韩行矜可能是穿不喜欢高跟鞋。 靳屿把韩行矜交给韩美谊，直接就转身离开。 韩行矜看着靳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靳屿那些行为只是骨子里的绅士风度使然，根本不是因为对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 就好气。 ------------ 227 一片哗然 韩美谊让韩行矜在身边坐下，招呼小丁，想让小丁去休息室取平底鞋给韩行矜。 韩行矜拦着韩美谊，“没事，不走动就好，他们的桌游好无聊，我陪你和阿姨们聊会天。” 几位太太听了纷纷夸韩行矜贴心。 韩美谊自然开心啊，“要不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呢。” 陪韩美谊她们聊天也没好到哪里去。 幸好，这宴会到九点半就陆续有人离开了。 十点基本只有比较亲近的亲朋还在，要么就是仰仗霍氏的合作伙伴还等着看能不能有机会和霍晋东说上话，这些人也用不上韩行矜应酬了。 韩行矜和苏青黛两个带着胡晓敏窝在沙发那边聊天，苏青黛忍不住八卦。 “你和靳屿怎么回事？” 苏青黛之前还因为苏大哥的关系叫靳屿一声靳总，现在直接大呼其名。 韩行矜愣了一下，“什么怎么回事？就是哥哥啊，和你跟你哥哥差不多吧。” “少来，我可以跳起来给他们两下，你可以给靳屿一下？” 韩行矜才不上当，“我又不暴力，武力不能解决问题。” 苏青黛懒得理她，谁说武力不能解决问题，等她找到机会武力逼供。 倒是一直在用小饼干磨牙的胡晓敏说话了，“我知道小矜姐姐怎么了。” 苏青黛弯腰和胡晓敏对视，“你小矜姐姐怎么了？” “她喜欢靳屿哥哥。” 韩行矜急了，“我没有，别瞎说，你看错了。”否认三连。 胡晓敏瞪大眼睛，“我没看错，阿洁姐姐就是喜欢阿屿哥哥，小矜姐姐看阿屿哥哥的眼神和阿洁姐姐一样。” 苏青黛乐了，“什么眼神啊？” 胡晓敏歪着脑袋想了想，“就好像阿敏看到冰淇淋，特别想吃，又不敢吃的样子。” 苏青黛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哈，想吃又不敢吃，晓敏，你真厉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明天黛黛姐姐带你吃冰淇淋。” 胡晓敏很纠结啊，吃了冰淇淋会肚子疼，可冰淇淋真的好好吃。 “能不能给我买一个儿童装，只要小小一个，我三口就能吃完。” 苏青黛点头，“当然可以。” 苏青黛和胡晓敏聊完了转头看韩行矜，笑得那叫一个八卦，“晓敏都看出来了，你居然还瞒着我。” 韩行矜其实心里有点乱，她没想到一个小朋友都能看出来，那岂不是很多人都看出来？ 要说这，那韩行矜还真是想多了，小朋友能看出来，大人未必。 小朋友虽然没有什么经历，但他们看东西更纯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大人不是的，大人自己不是这样的，也就不会这样去看待别人。 “想什么呢？”苏青黛戳了韩行矜一下。 韩行矜回神，“没事，有点累。” “有空好好和我说说啊。”苏青黛冲韩行矜挤眉弄眼。 韩行矜把苏青黛的脑袋推过去，“知道啦，八卦。” “哈哈哈，好不容易我站在了吃瓜一线，不得吃点新鲜的。” 她们在闲聊的时候，有一大波人正在加班加点。 在宴会正式开始前，采访霍家一家结束之后，就有一波人回到楼上休息室写新闻稿去了。 写完又马不停蹄地发给霍氏宣传部门的人看。 同时还要处理宴会现场传回来的图片，看看都有些什么名流参加，适当在新闻稿里添加。 宴会结束，新闻稿基本已经可以发出了。 十点一到，霍氏宣传部通知他们，可以发新闻了，于是三家媒体几乎在同一时间把第一版新闻稿发了出去，两岸三地、海内外重要门户网站几乎都能看到霍氏举办宴会的新闻。 霍氏集团的宣传账号也发了博文，“大小姐成年礼快乐@韩行矜V。” 配图霍晋东一家四口的照片，还有韩行矜拿着刀切蛋糕、霍骁站在旁边的照片。 没错，韩行矜的浪博名称已经把素偶去掉了，她就是她，她自己的个人名片。 霍氏集团并没有上市，是完完全全的家族企业，称呼韩行矜为大小姐也没毛病。 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去，艾特的韩行矜是我知道的那个韩行矜？」 「不对，发博的霍氏集团是我知道那个霍氏集团？」 「还是不对，韩行矜姓韩，霍氏集团姓霍，那怎么会是大小姐呢？」 「不是，韩行矜她那么牛批，为什么还要参加选手，感觉我被耍了，果然资本的力量无穷大。」 「感觉哪里都不对，又觉得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霍氏官博发文之后，新闻稿终于被顶了上来。 第一版新闻稿其实内容不多，一千字都没有，充其量八百字，可简洁明了地讲了，霍氏集团大小家韩行矜小姐成人礼，霍氏集团为其举办盛大的生日宴。 至于韩行矜为什么姓韩，当然是霍总爱妻如命，让自己第一个孩子拥有妻子的姓氏。 为什么之前不说，霍总要保护孩子啊，当然不能早早地让孩子曝光在媒体上，现在她长大了，成年了，所以才向大家介绍她。 不少人找出了之前韩乔薇爆料的韩行矜是韩家养女的事。 脑回路奇特的网友自己给自己补了一场真真假假，你以为的假千金其实是真千金的百集连续剧。 都知道韩行矜是韩家的养女了，那她变成霍家的真千金其实也没那么让人不能接受了。 唯一不能接受的，大概就是韩乔薇了吧。 当韩乔薇把韩行矜赶走的时候，她以为她会看到韩行矜跪地求饶，或者落魄潦倒，可惜都没有，韩行矜坚韧地向上生长。 她以为她次次陷害韩行矜，韩行矜会处处受阻，人生再也没有起色，可惜还是没有，韩行矜考上名校还出道了。 当她自我安慰，那又怎么样，韩行矜还不是孤儿一个的时候，韩行矜成了霍氏集团的大小姐。 就这，韩乔薇真的不能接受。 凭什么韩行矜生来就能过好日子，就算被抱错了，还是过的好日子。 韩乔薇不停地刷新新闻，想找到一条，哪怕一条质疑韩行矜身份，说是假新闻的也好啊。 可主流媒体和官网都发消息了，这种时候，谁还会觉得这是假新闻呢。 ------------ 228 休息也得写作业 网上吵翻了天，也并不会影响韩行矜的度假生活，只是她的度假生活也并不愉快。 周一下午，韩家人就要回南洋去了，他们举家过来只是为了参加韩行矜的生日宴，除了两位老人，谁都是大忙人。 送完韩家人回港城的路上，韩行矜和苏青黛正商量着要去哪里玩，在副驾的涂阮毫不留情地给了韩行矜一盆冷水。 “小矜，我们来的时候覃总给留了任务。” 韩行矜抬头，“啊？什么任务？” “让你每天完成陈老师的作业，拍视频给陈璐老师，她会和陈璐老师说的。” 韩行矜闻言，突然一激灵，怎么来到港城了还有陈璐老师，韩行矜虽然不至于像小时候听到班主任那么抗拒，但多少还是有点扫兴的。 “覃总说你马上就要去录制了，还没上过专业课，作业不能拉下。” 韩行矜撅着小嘴，“知道了，会交的。” 韩行矜和涂阮说完扭头看苏青黛，“我明天一早起床就要把作业做好，然后放心去玩。” 苏青黛点头，“嗯嗯，那我们现在先回去写作业。” 韩行矜突然又泄气了，“啊啊啊啊，我听晓敏说了那家避风塘，我还想去吃的。” “乖啊，现在才三点，你可以选择……先回去写作业。”苏青黛说完哈哈大笑。 苏青黛觉得自己总算等来催韩行矜去写作业这天了，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痛快。 回家写作业，韩行矜是拒绝的，“我们找个地方喝下午茶吧，我顺便把作业写了。” “哟，大小姐现在格局都不一样了，写个作业还要顺便喝个下午茶？”苏青黛调笑了韩行矜一声，“我当然乐意了呀，我喝下午茶看着你写作业。” 韩美谊坐在旁边等两个人笑完了才说：“小矜，你晚上就陪黛黛好好玩，需要我把小丁派过来吗？” 韩行矜摇头，“不用的，你和爸爸去忙吧，我和阿骁说好了，他一会和阿麟过来找我。” “行，那一会我就上爸爸车去了，司机留给你们。“ 苏青黛赶在韩行矜之前对韩美谊说：“谢谢阿姨，我会让小矜好好带我玩的。” 说完还肩膀撞了韩行矜一下，“小矜好好带我玩啊，阿姨可说了呢。” 韩行矜白了苏青黛一眼，“是的是的，我会好好带你玩的。” 韩美谊被两个人逗笑了，年轻真好，不，应该是从小到大的感情就是不一样。 韩美谊去前面霍晋东车上了，去喝下午茶的地方还要好一会，韩行矜拿出手机开始找稿件，准备作业。 苏青黛看韩行矜干正事也就不打扰她，低头摆弄自己的相机。 没错，苏青黛作为一个女孩子，一个都市丽人，来港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买电子产品，大清早就拉着韩行矜，韩行矜又带上了有家学渊源的韩慈让，逛了个一早上的电子产品。 苏青黛买了一台专业级相机和一包包镜头，韩行矜只意思意思买了一台入门级的相机，如果可以，她只想要一个镜头，半永久，绝不换那种。 苏青黛摆弄了半天，对着低头找稿件，看别人主持片段的韩行矜就是一阵拍。 韩行矜抬头看她，“你在拍什么？” 苏青黛怼上韩行矜的脸就是一阵拍。 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才说：“拍美女诶，美景常有，而美女不常有之。” 韩行矜斜了苏青黛一眼，“你这一身泡妞的本事跟谁学的？” “自学成才。” 韩行矜看着苏青黛骄傲的样子，悠悠地说了一声，“可惜是个妹子，空有一身本事有什么用。” 苏青黛气得想打人。 到地方了，韩行矜稿件找得着不多了，她找的是国家电视台主持人在主持一个面向青少年观众的综艺节目的片段。 到地方，韩行矜快速背稿子，把主持人的台词做了些修改和加工，把原本互动的台词稍微加工了一下变成了一长串节目开场白和规则介绍。 上了满桌子的茶点，苏青黛和涂阮两个人把冰奶茶吸得啧啧作响，韩行矜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在问服务员要的稿纸上写写画画，修改稿件。 稿件改好了又重复观看了好几遍，苏青黛觉得自己都快记得台词了，韩行矜终于好了。 韩行矜把手机递给苏青黛，“好好拍，检验你摄影技术的时刻到了。” 苏青黛本来以为很容易的一件事，被韩行矜那么一说突然紧张了起来，让涂阮赶紧拉窗帘，光线不太行，又各种找角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在拍什么大片呢。 韩行矜这一次作业，注定不顺利。 第一次，韩行矜稿件播到三分之一出，苏青黛突然发现，她没按开始键，前面的都没录上，于是，从头再来。 第二次，韩行矜播了四分之一，突然想起来问苏青黛，“这次路上了吧。” 苏青黛抬头看她，“录上了，但你话太多了，重来。” 第三次，韩行矜播了一半，霍骁打电话进来，韩行矜被铃声打断，再续上，自己都觉得感觉不对。 第四次，这次韩行矜学乖了，让涂阮去外面等着霍骁他们，自己不开包间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还自己检查了录制键已经按下，才开始播。 总算，这遍顺利播完了，韩行矜看完录制的东西觉得没问题了才打开包间门，结果趴在门上想听听动静的霍骁和霍麟一个不设防，差点摔倒在地。 “嘛呢？这是听姐姐做作业听得五体投地了？”韩行矜推开让他们进来。 霍骁乖巧地和苏青黛打了招呼才说：“啥呀，啥也没听到，给我看看你们录制的。“ 韩行矜把手机递给霍骁，“正好，你们帮我就在手机上简单剪辑一下，把开始和结尾我走到镜头前那段剪了。“ 霍麟凑过去和霍骁一起看，闻言抬起头，“得嘞，剪辑我超会。” 接下来就等他们剪辑好发送就行了，韩行矜开始了悠闲的下午茶。 韩行矜是悠闲了，覃柔却头大了，是真大，这韩行矜还不算正式出道呢，自己电话就被打爆了，覃柔想把韩行矜打包送给其他经纪人。 ------------ 229 逍遥快活（感谢打赏，跪谢） 作业一交，韩行矜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开始和苏青黛讨论之前没有讨论出结果的事，去哪里吃饭？ 每天都要面对的两个问题，吃什么，去哪里吃。 “不是说去吃避风塘吗？”霍骁和霍麟真的不理解女生在这个问题上的纠结。 韩行矜回了一句，“可是，避风塘也有好多家。” “就去我们常去的那家？” “晓敏说那家的奶茶不好喝。” 霍骁不懂，霍骁不理解，霍骁不明白。 “那家的奶茶不好喝那就换一家买奶茶好了。” 涂阮适时开口，“小矜，你回景城就要去录节目了，今天已经喝过奶茶了。” 韩行矜哀怨地看着涂阮，“所以呢？” 涂阮不为所动，“所以，你今天的糖分已经超标了，晚上不能再喝奶茶了。” 韩行矜扑向苏青黛，“啊，黛黛你看，我命好苦啊，我的快乐没了，我的奶茶。” 苏青黛推开韩行矜，“起开，热死了，你今天已经快乐过了，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纠结去哪家吃了，反正你又不能喝奶茶。” 韩行矜又开始了新一轮大戏，“阿骁，我还是你亲爱的姐姐吗？黛黛不爱我了。” 霍骁和涂阮商量，“让姐姐喝半杯？” 涂阮摇头，“不行啊，本来拍下来人就会被拉宽，按照明星的要求，小矜现在都有点超重了。” 涂阮最后给了霍骁一击，“如果我们现在不控制她，真的胖了，等她看到片子，她会怪你为什么现在不拦住她。” 对，没错，这是韩行矜会做的事。 于是，霍骁倒戈。 其实韩行矜也不是真的非喝不可，更不是听不进去劝，单纯就是想闹一闹他们。 最终他们还是去了霍骁和霍麟常去的那家。 别以为有钱人只会出入高档酒店和餐厅，不是的，霍骁和霍麟对港城大街小巷的小吃大排档如数家珍。 韩行矜和苏青黛跟着两个弟弟吃得那叫一个开心。 韩行矜是开心了，涂阮可就不开心了，吃归吃，每天韩行矜起床涂阮就逼着她上称。 早饭恨不得用厨房秤称着给她吃，至于，运动量，那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还有，还好霍骁有健身房，每天跟着霍骁他们跑马出海运动量也不小。 韩行矜在港城除了糖和碳水，其他的什么都没少吃，在涂阮的监督，和霍骁的带领下，一周过去了，韩行矜体重是涨了一点点，但是体脂也上去了。 数据报告给覃柔，覃柔只给韩行矜发了一个，加油的表情包。 韩行矜和苏青黛回景城前一天，接到了胡律师打来的电话。 “韩小姐，你之前说要对韩乔薇女士和张婉清女士追责，需要上诉吗？” 胡律师不说，韩行矜都忘了这个事了。 当时韩乔薇实在是把韩行矜给惹毛了，想就着之前韩母给她签的直播合同对她们进行追责。 可经过这段时间和韩美谊、霍晋东的相处，每天和霍骁一起吃吃玩玩，一片岁月静好，韩行矜突然没了追责的心思。 其实，韩母也是爱女心切吧，只是方式不一样。 想到韩家之前十多年对原主的照顾和爱护也并不作假。 韩行矜想了想，“我再想想吧，不用上诉了。” “好的，还有就是，之前对网红莉莉安的起诉，莉莉安并没有在十五日内提交答辩状，法院已经安排了开庭日期，你要到庭吗？” “我可以不去吗？” “可以，到时候我们单独签一个委托代理就可以了。” “那我就不出庭了。” “好的，另外，因为这个事在网络上关注度很高，我们律所因为韩小姐的关系同时也接了私房菜馆的委托，律所希望到时候庭审可以网络直播。” 韩行矜懂胡律师的意思了，因为自己，他们自降身价接了私房菜的委托，他们必须给外界一个说法，要不然律所的level就下去了，律所也有是有鄙视链的。 “庭审可以直播吗？”韩行矜问。 “可以的，因为案件的典型性和网络关注度，我们可以申请直播。” “我个人不会出庭，同时我希望我个人信息尽可能少一些披露。” “好的，我们去协商。” “那直播我没意见。” “谢谢韩小姐的配合。” “不会，应该的。“ 倒不是韩行矜行用舆论去影响庭审结果，只是按照那位网红的行事风格，到时候肯定又会在网络上求她高抬贵手拉，求资本放过她啦，网友最喜欢看这种桥段了，而且还会很盲目地就站在相对弱势的一方。 到时候不是她利用舆论去影响庭审，而是对方利用舆论来逼迫她。 不如直接就把庭审拿来直播，反正这个也开过先河，既然网友人人皆法官，那就来了，我把庭审现场直播给你看，希望各位“法院”能公正客观。 胡律师得了韩行矜的话就放心了。 韩美谊知道是律师打来了，问韩行矜什么事。 韩行矜先说了直播庭审的事，韩美谊听了韩行矜的分析倒也觉得很有道理，她都没想那么多。 既然网红莉莉安喜欢用舆论来牵着他们的鼻子走，那他们就走莉莉安的路，让莉莉安无路可走。 其实韩美谊一点都不担心韩行矜，不光因为韩行矜是个懂事孩子，还因为有靳屿，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韩美谊知道靳屿是靠谱的。 说到胡律师说的另一个问题，韩行矜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当着亲妈的面说别人曾经对你的女儿也很好，这事，韩行矜觉得有点揭人伤疤。 “明天回景城，我想去见一下韩家人。” 韩美谊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韩行矜说的韩家人是哪个韩家人。 “怎么了？” “这一趟回去录制完我就直接去京市了，以后应该很少会在景城呆了，去看看他们。” 韩美谊理了理韩行矜被风吹乱的头发，“有心事？” 韩行矜抿着嘴没有说话。 “有心事的时候你特别喜欢抿嘴，还喜欢皱鼻子。” 韩行矜没想到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动作，韩美谊居然发现了。 韩行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 230 由己及人（今晚不睡觉也要码字） “上次韩乔薇在基地门口打我，之前还招人跟踪偷拍我，我真的很生气。”韩行矜说。 韩美谊点头，表示理解，现在听起来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可是在那个当下，当受害者是自己的时候，生气是必然的。 “我本来说是等我十八岁了，我要追责，之前韩乔薇哄着她妈帮我签了直播合同。” 这事韩美谊知道，当时刚认回韩行矜，为这事她还自责了好久。 要是自己不近乡情怯，知道韩行矜是自己女儿就赶紧回国把孩子认回来，而不是借口工作多在f国不回来，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韩美谊搂着韩行矜，“现在呢？” “我不想追责了，怎么说呢，以后见不到他们，可能也不会再和他们有什么交集了，这算时间在家里我看着你和爸爸，今天胡律师和说提起那事，我就在想，要是我对你和爸爸提什么不太合理的要求，你们也一定会答应我。” 韩美谊微笑着看着韩行矜，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我就觉得大概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你和爸爸会答应我，韩家父母答应韩乔薇好像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 “我想见他们除了谢谢他们之前的养育之外，就还想和他们道个别，以后尘归尘，土归土，我们就各不相干了。” 韩美谊虽然因为韩行矜对韩家父母的体谅有一点点吃醋，但同时也很欣慰，欣慰韩行矜能够由己及人，而不是一味地抓着别人的错不放。 “这些事你自己考量就可以了，不必事事问过我们。” 韩行矜点头，“那我就和皓纬哥哥约了，明天下午回到景城，晚上和他们一起吃个饭，后天我就去录制了。” 韩美谊看着韩行矜，“你看日子过得多快呀，一晃眼你就过来一个多星期了，你成年了，过两年，阿骁也要上大学了。” 韩行矜搂住韩美谊，“可是妈妈还是那么漂亮啊。” 正好霍晋东回来，听到韩行矜夸韩美谊。 “小矜今天嘴很甜啊。” 韩行矜回头，“小矜每天都很甜，爸爸也很帅啊。” 韩美谊跟着苏青黛学会了一个词，“你呀，黛黛说得一点都没错，端水大师。” 韩行矜呵呵地笑，“本来就是呀，你没看网友的评论吗，网友还说妈妈比我好看，我好气，虽然是实话，但是为什么要说出来。” 没错，网上的喧嚣并没有冷却下来。 在震惊于韩行矜居然是霍氏的大小姐之后，网友们又沉浸再了另一件事里。 #不老女神韩美谊# #韩美谊依然那么美# #女儿不如妈系列# 韩行矜的热搜下去了，韩美谊喜提好几个热搜，甚至还有人辗转联系上韩美谊，问韩美谊要不要复出的。 说起这个韩行矜就想笑，覃柔居然也打过来问，有个亲子类的观察综艺找上她，想联系韩行矜和韩美谊上。 覃柔的原话是，“虽然我不赞同小矜上这种综艺，但既然找了过来还是要让你们知道的。” 韩行矜笑，“你都说不让接了，你还说。” “那也得告知一声啊。” “行吧，那我是不是得回复一个已阅。” “别皮，综艺来钱是快，可块钱拿着心里没底知道吗，咱们现在还用不少向钱看。” 覃柔把道理讲给韩行矜听，不是不给她接综艺，而是她的规划不允许她现在见工作就接。 道理韩行矜当然懂，她也不想随随便便什么都接的。 说回韩皓纬，他接到韩行矜的电话还听意外的，他们好久没有电话联系了，偶尔联系也是发发信息。 最近一次发消息还是韩行矜生日的时候，他发了“生日快乐！” 韩行矜给他回了，“谢谢！” 其实那天韩家一点都不快乐，那天不光是韩行矜的生日，也是韩乔薇的生日。 本来韩乔薇回家来的第一个生日，家里是想给她好好办个生日宴的。 可是韩乔薇在生日之前连续出事，先是打点好的大学吧韩乔薇的档案退了回来，本来这事自己家认下，吃下这个闷亏就算了。 对方也不是完全不干人事，除了他请人吃吃喝喝花出去的钱，大部分钱都还了回来，除了韩乔薇可能要复读一年，韩家几乎可以说没什么损失。 偏偏韩乔薇要去闹，闹得人尽皆知就算了，还给自己闹上了热搜，闹上了拘留，闹得李家明里暗里要退婚。 拘留了一个星期，人是老实了，不出去闹了，尽搁家里闹。 父亲公司的事走不开，母亲说不住，于是韩皓纬就遭了秧，全找他闹了。 找他闹有什么用，大学不收，志愿补报都没机会了，只能复读，就是让她出国，她也得考出语言成绩来呀。 节目组把她的缺席视为退出，那找他闹更没用了啊，人家白纸黑字写着呢，无故缺席，社会影响恶劣。 至于李家，那更更更是没用了，当初自己想方设法弄来的婚约，全家就没个人同意，现在对方又要出尔反尔了，韩父明显是不想管的，老爹不管女儿的婚事，自己一个做哥哥的，那更管不上了。 于是，韩乔薇生日那天借题发挥，本来，不能办生日宴家里就准备坐下来一家人好好吃个饭吹个蜡烛，不管什么样，也是生日。 结果韩乔薇哭了一晚上自己命苦，小时候没好日子过，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了还什么都不顺利。 韩皓纬听着韩乔薇哭，觉得自己才命苦。 小时候没人管他开不开心，好不容易有个妹妹了，还不是自己的。 等亲妹妹回来了，这哪是妹妹，这是讨债鬼，自己上辈子到底造的什么孽啊。 一顿好好地生日宴最后谁都没吃上饭，就听着韩乔薇哭了。 韩皓纬看到韩行矜给他打电话，还挺惊讶的，这不年不节的。 “喂，小……韩……”韩皓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韩行矜，叫小矜贵吧，好像有点过分亲密了，叫韩小姐吧，又太生疏了。 韩行矜听了哈哈哈大笑，“哥哥，你是不是还想叫我霍小姐。” 韩皓纬没想到韩行矜还能那么没有芥蒂地喊自己哥哥。 “小矜，找我什么事？” ------------ 231 约个饭 “明天我回景城，想约你吃晚饭呀。”韩行矜说。 韩皓纬听韩行矜这个语气倒是半点没和他生疏，“好呀，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 “不用啦……”韩行矜还没说完，就被韩皓纬打断。 “也是，你现在是霍家……” “不是的哥哥，黛黛跟我来港城玩，她早就跟苏木哥说好了来接我们。” 韩皓纬愣住了，韩行矜还是那个韩行矜，自己却心态不好了。 “好啦，知道啦，明天几点到，我们约在哪里吃？” 韩行矜想了想，“明天……叔叔阿姨有空吗？我回景城一趟就要去京市了，以后可能回景城的机会不多。” 听到韩行矜对爸妈的称呼，韩皓纬又觉得韩行矜也不是那个韩行矜了。 “妈妈应该有空，爸爸我要问一问。” “好，我四点半落地，我们约六点半？” 韩皓纬嗯了一声，心想，韩乔薇要知道三个人要去赴韩行矜的约怕又是一场闹。 韩行矜纠结了一下，“要是韩乔薇有空也一起吧，总是要见面的。” 韩皓纬也不知道韩乔薇见了韩行矜会怎么样，万一又口不择言，甚至直接上手呢。 “我一会给奶奶她们打个电话，看她们愿不愿意下山。” “行，我一会和爸妈说。” “好的呀哥哥，明天见。” 韩行矜挂上电话倒没什么想法，她也一直是把韩皓纬当哥哥的，在她这里，韩皓纬也一直是一个称职的哥哥。 韩皓纬却又点怅然若失，这么好的妹妹，哎，一日妹妹终身妹妹。 韩行矜给韩皓纬打完电话，又给姑外婆和韩奶奶打了，两个老人在山上待着也是待着，下趟山也不存在什么愿不愿意的。 听说韩行矜还约了韩皓纬一家，两位老人虽然没说，但心里都觉得韩行矜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 韩行矜是下午打的电话，韩皓纬正好在公司，想了想还是直接去韩父办公室了。 韩父刚开完会坐下，水都还没喝上一口，“怎么了？有事？” 韩皓纬在韩父对面隔着桌子坐下，摇头，“没事。” “今天很闲？” “还行，不算忙。” 韩父看韩皓纬，你逗我呢，又没事又不闲，来我这聊八卦串门儿？ “爸，小矜刚刚给我打电话了。” 韩父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好半晌才说：“她现在应该过得不错。” 这个问题韩皓纬没法回答，从新闻上来看霍家很重视她，听她的语气也不差。 “小矜明天回景城，想约我们一起吃个饭，我们，所有人，包括乔薇。” “我明晚……没事，可以推了。” “乔薇怎么和她说？”这是韩皓纬搞不定的事，现在只要听到韩乔薇的事，韩皓纬的脑仁就啧啧作响。 韩父想了想，“你约小矜到家里去吃饭吧。” 韩皓纬没有做声，说实话，就是他一个外人都知道韩行矜最后在家的那段时间并不愉快，为什么还要把人叫到家里去触景生情。 韩父想了想也觉得不合适，“算了，给你妈打电话，让你妈和她说吧。” 韩皓纬真的是怕了这两口子了，韩父觉得管教孩子是母亲该做的事，韩母觉得自己管不了了父亲就该出面了，最后，事情全部在韩皓纬这里。 韩皓纬没有再说什么，只说把面前茶杯里的水喝完，“知道了，我下去了。” 说完起身就走，原来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父母那么靠不住呢。 韩皓纬下楼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去休息区给韩乔薇打了电话。 韩乔薇最近天天在家待着，朋友也没有，出门觉得人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 韩乔薇好半天才有气无力地接起电话，“怎么了？” “在家干什么呢？” 韩乔薇没好气地说：“我还能干什么啊，睡觉吃零食刷剧喽。” “收拾收拾，一会哥哥带你去吃饭。” “不想出门。” “快点，你都三天没出门了。” 韩乔薇怎么不想出门，可是，一个人出门被指指点点，还不如在家里待着，有人约她出门，她心里当然是雀跃的。 “没洗头。” “快点洗，现在才三点，我六点才下班呢。” “……” “哥哥去忙了啊，一会把餐厅地址发给你，让家里司机送你过去。” 韩乔薇还是没说话。 “乖啊，打工人要去打工了，要不然没钱请你吃饭。“ 韩乔薇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不动声色，“嗯。” 韩皓纬挂上电话在决定带韩乔薇去哪里吃饭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带韩乔薇去老街私房菜。 想到老街私房菜最近和韩行矜频频上热搜，韩皓纬又犹豫了。 算了，下剂猛药，要是毫无进展，以后也就不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韩乔薇挂上电话，平板一关，冲向了卫生间，三天没出门，她就三天没洗头，每天就是清水洗脸，护肤也不做了，衣服也不换，就素面朝天穿着睡衣在房间呆着。 韩乔薇冲到卫生间，看到自己这几天没好好打理闷出来闭口，有点气恼。 瓶瓶罐罐一股脑地往身上招呼，从头到脚收拾好，已经是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等她又画了个全妆，换上了美美的仙女裙的时候，快五点半了。 司机已经在等她了，韩乔薇这才看到韩皓纬给她发的地址。 她天天搜索韩行矜，这个地址可太熟了，被网友爆耍大牌的地方。 只是，凭什么韩行矜去过的地方自己就得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韩行矜的跟屁虫呢，她去了自己立马就跟上了。 韩乔薇有点气恼，觉得韩皓纬说是请自己吃饭纯粹就是看自己不顺眼，想给自己找晦气。 韩乔薇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并不是很想出门。 可看到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茶几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子，韩乔薇更气不顺了，自己花了那么长时间化妆，为什么要因为韩行矜说不出门就不出门。 韩乔薇思及此，又拎着包包气呼呼地出门了，那架势，仿佛要去找韩皓纬干架一样，佣人看了都害怕。 韩皓纬下班的时候给韩乔薇打电话，韩乔薇并没有接，韩皓纬又给司机打，知道他们在路上了，韩皓纬就直接去老街地方菜等她。 ------------ 232 又到老街 老街上有很多网红店，其中不乏当下小女生们最爱的甜品店和奶茶店。 韩皓纬知道韩乔薇和自己一样不喜甜食，可没少见她喝奶茶，哪怕排了不短的队，韩皓纬也去给韩乔薇排奶茶去了。 韩乔薇到的时候韩皓纬还没排到，后面已经排了长长的人。 韩皓纬看到韩乔薇，招呼韩乔薇，“正好，我实在看不懂这些奶茶都有什么区别，你想喝什么口味的？” 韩乔薇报了一个自己常喝的口味，又是海盐又是荔枝还有红茶，又是少糖又要去冰，长长一串，韩皓纬觉得自己听到的可能不是中文。 韩皓纬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让韩乔薇再说一遍。 韩乔薇看着韩皓纬那么认真地把她要喝的奶茶记在备忘录里面，原本还没消下去的火气突然就没有了。 韩皓纬记下来就对韩乔薇说：“去旁边桌子那边坐着等，这边太晒了。” 的确晒，韩皓纬已经把西服外套脱下来，可他的脑门上还是有细密的汗珠，八月中旬的傍晚，正是西晒最强烈的时候。 热不热的韩皓纬倒不是很在乎，只是，她们女孩子不是很怕晒黑吗？ 韩乔薇接过韩皓纬手里的外套，向旁边为数不多的休息区走去。 韩皓纬有点意外，韩乔薇居然还会帮他拿衣服，她对自己的口头禅不是，“你们都护着韩行矜。” “只有韩行矜是你妹妹，我不是吗？” 说不上几句好话就要戳自己一句。 又过了快一刻钟，终于排到韩皓纬了，韩皓纬也好奇，那么多人排队的奶茶到底又什么不一样的，于是多买了一杯，和韩乔薇的一样。 按照韩皓纬自己的个性来说，在大街上吃东西那是好多年之前的事了，大概大二之前，反正后来他没那个机会，也没那么随意了。 可韩乔薇可不，韩乔薇本来年龄就不大，又在市井长大，边走路边吃东西怎么了？没有任何问题。 韩乔薇接过韩皓纬递给她的奶茶就直接啪一声戳开，猛吸了一大口，然后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本来就热的韩皓纬握着冰凉的奶茶，又看到韩乔薇那么享受的表情，对手里这杯奶茶的好奇心那是按也按不住。 鬼使神差地，韩皓纬也戳开了手里的奶茶，学着韩乔薇的样子猛吸了一口。 结果没给自己呛岔气。 吸得太猛，一个不留神，一颗珍珠直接卡到了嗓子眼，韩皓纬猛咳了起来。 韩乔薇是万万没想到啊，还有人能和茶奶差点把自己送走。 韩皓纬又喝了一大口，总算把咳不出来又咽不下的珍珠带走了。 这一口，他也总算尝出味道来了，还真是奶茶，有点茶的涩味，有点奶的香味，还有……糖的齁味。 没错，哪怕是半糖，韩皓纬也觉得齁得慌。 兄妹两个慢慢走到了私房菜，往常人都不会少的私房菜，虽然不至于门可罗雀，但和往日的热闹相去甚远。 不少人在门口拍照打卡，却并不进门用餐。 因为姑外婆的关系，私房菜老板对韩家人也很熟悉，至少韩皓纬他是见过很多次的。 韩皓纬看到老板直接门口那些人问：“这事怎么回事？” 老板无奈地说：“嗨，还不是那个网红闹得，非说我们店大欺客，我这点小店面，哪里就大了，这几天还好点，前几天还有人在门口直播。” 韩皓纬听着都觉得无奈，现在的网络都怎么回事。 就很喜欢看到这种新闻，然后再出来扮演理中客，重拳出击，从来不会深入去想想，真相到底是什么，自己这么做又会带来什么后果。 也没什么人，韩皓纬就和老板闲聊了起来。 “这段时间我也没看新闻，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庭？” “说了，月底开庭，就是韩小姐的律师CT律所帮我们打官司，你说这事闹的。” 韩皓纬安慰老板，“没事的，这都中旬了，再坚持一两个星期，到时候自然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老板有苦说不出啊，本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往常遇到这种事，自己家出来说点好话，赔个不是，也就过了。 偏偏遇上房东，还是个要出道的人，这不就小题大做了。 没错，站在老板的角度，老板觉得韩行矜有点小题大做了，自己这将近一个月的损失找谁要去。 之前老板和家人抱怨过这事，反而被自己家两个孩子教育了一顿。 为什么要息事宁人，这些天天在网上叫嚣着曝光这个，人肉那个的网红和理中客，就是被息事宁人惯出来。 既然都有人帮自己家打官司了，为什么不给这些人一点教训，省得仗着自己有点人气，天天高喊言论自由，结果还不干人事。 在韩皓纬面前，老板自然是不会抱怨的，只是他的不痛快表现得太明显了，韩皓纬不问都不难猜出他的想法。 只是，韩皓纬实在不能客观地评价谁对谁错，老板没有错，利益为先，韩行矜也没有错，名声不能坏。 话不投机半句多，韩皓纬接口带韩乔薇四处逛逛先走了。 韩乔薇从小察言观色，老板的不虞她自然也能看到。 “他怎么了？”韩乔薇问。 “他觉得打官司影响他生意了。” “那官司会赢吗？” 韩皓纬想到他们的委托律师，“会。” “那为什么还要息事宁人，会赢就说明不是他们的错，当然要打官司，让人知道到底谁是谁非。” 看，这就是韩乔薇，她不会考虑利益，不会考虑名声，她第一反应是要个是非曲直。 这样的孩子，要说可爱，她也很可爱，只要她认为是对的，她就会一直坚持。 “薇薇，立场不一样，考量的东西就不一样，最终采取的方式也会不一样。”韩皓纬想接机和她聊一聊韩行矜，可话到嘴边又顿住了。 兄妹两个难得和谐的时候，就先……暂时不提了吧，吃完饭再说。 韩皓纬呆着韩乔薇逛了一圈，“小时候，奶奶总带我来这里吃饭。” 韩皓纬下意识隐去了韩行矜，“老姑奶奶就住在后面，我们会一起吃饭。” ------------ 233 彼此的童年 韩皓纬给韩乔薇讲了不少自己小时候的事，无一例外都没有可以带上韩行矜，同时，韩皓纬说的那些事也都没有韩父韩母。 年纪小一些时候，只有韩皓纬和韩老太太，再大一些，老太太也很少了，多是韩皓纬和朋友们。 可韩乔薇和韩皓纬不一样，说到感同身受处，韩乔薇的故事里有已经去世了的乔家父母，乔爷爷，还有已经去外地了的乔堂姐。 韩皓纬突然感慨了一句，“薇薇，其实哥哥很羡慕你，你小时候有那么多亲人在身边，可是我……我身边的亲人只有奶奶和小矜。” 韩乔薇听到韩皓纬说羡慕她，其实是有一点不高兴的，这话太假了，她有什么好羡慕的，羡慕她穿堂姐小了的旧衣服，还是羡慕她没有零食吃。 可是等韩皓纬说完，韩乔薇回头一想，好像韩皓纬说得也没错，其实乔家父母并没有亏待过她。 乔家是乔父年轻时候在厂里受了伤，于是一直不能生育，又因为受了伤，厂里照顾他，给了他一个工人的名额，也说不清乔母是因为真爱，还是因为厂里给的名额，最终没有离婚。 好多年都没能生下自己的孩子，乔家父母才收养了韩乔薇。 因为知道自己不能生育，所以乔家父母对韩乔薇视如亲生。 乔父两兄弟，大哥家里也是一个女儿，两个女孩从小就玩在一起，哪怕乔堂姐比她大好多岁。 她们从小就是乔爷爷照顾她们，给她们做饭，送她们上学。 乔爷爷骑个有横杠的自行车，韩乔薇小的时候，就堂姐坐前面横杠上，后面绑个椅子给韩乔薇坐。 等韩乔薇能坐横杠了，就韩乔薇小小一个坐前面，堂姐跨坐在后面。 后来堂姐上初中了，乔爷爷就变成了韩乔薇的专职接送。 可惜，乔爷爷在韩乔薇五年级那年寒假，一个老人在家里，煤气中毒，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第二天姐妹两个去找爷爷吃饭，发现爷爷家的门还反锁着。 后来乔家父母连续下岗，摆个小摊做点蔬菜水果生意，再后来，小摊也不让摆了。 可是无论家里多困难，乔家父母都把自己能提供的最好的给了韩乔薇。 乔家父母是在躲避城管追赶的过程中出的事故，所以获得了赔款，当时韩乔薇还没成年，赔款给到了乔大伯那里。 钱帛动人心。 乔家堂姐在大城市打拼一直买不起房，乔家父母的赔偿款刚好够乔堂姐的首付，于是乔伯母做主要把韩乔薇赶走。 韩乔薇在韩皓纬的引导下回忆起很多小时候的事，虽然周围的孩子会欺负她，虽然她总是没有零食吃，可是总体来说，她的童年说不上不幸。 乔家父母也没有可以隐瞒她是领养的，周围人都知道，瞒着她也没意思，这也导致她小心翼翼看人眼色的同时也患得患失。 总是想不停地证明某样东西就是自己的，总是会用最强硬的态度去宣告所有权，在大人面前用柔弱的外面、在同龄人面前用强悍的态度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要说不幸，她也不幸。 从私房菜出来，气氛有点沉闷，韩皓纬不想回家，回去又是各自呆在房间，没有丝毫交流。 八点多了，空气里的燥热已经散了，老街暖黄色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我们去江边走走吧。”韩皓纬说。 说是江，其实并没有多宽，只是名字叫江，就像洱海不是海一样。 那是原来老城的护城河，后来城市扩建，河就变成了城中心的河，成了景城市区唯一一条横穿市区的河流。 江虽然在市中心，但是江两边都有很宽的绿化带，还专门修了步行道。 兄妹两个吹着凉风，慢慢走到了江边。 韩皓纬忍不住提起韩行矜。 “薇薇，你知道吗，妈妈从来没有给小矜母乳过，也从来没有抱过小矜。” 韩皓纬忍不住说，“抱没抱过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从没抱过小矜。” 韩乔薇震惊了，按理说韩行矜从出生就在韩母生边，韩母一直以为韩行矜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怎么会不喂养她，不抱她呢。 “妈妈说母乳影响她的身材，小矜总是动来动去，还在地上爬，会把她的衣服弄脏弄皱。” 韩乔薇细细一想，这似乎是韩母做得出来的事。 “爸爸也几乎没有抱过她，小矜小时候很瘦，所以奶奶叫她小矜贵，那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了，每天只能回来哄她玩一玩，奶奶岁数也不小了，小矜几乎是在几个保姆怀里长大的，那几个保姆，早就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薇薇，你羡慕小矜从小不缺吃穿，可是，小矜从来不知道被父母亲人抱着是什么感觉。” “你说我护着小矜，你们都是我的妹妹，可能因为小矜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情感上会有一点点倾斜，如果哥哥曾经偏心做过伤害你的事情，哥哥向你道歉。” 韩乔薇自己小时候物质条件不是特别好，所以她回到韩家才会特别妒忌拥有那么多东西的韩行矜。 她从来没想过，她拥有过的，或许韩行矜不曾拥有过。 自己曾经抱怨哥哥和爸妈都只想着韩行矜，她就没想过，对这个是这么个态度，真的就能对韩行矜态度多好，真的就能有多关心她？ 韩乔薇忍不住问，“爸妈真的不管她吗？” 韩皓纬回想了一下，“几乎不管。” “啊？” “我高中就住校了，奶奶去山庄上了，小矜一个人住在楼上害怕，就去黛黛家住，她去黛黛家住了快一个星期，爸妈才发现她没在家。” 韩乔薇是万万没想到，韩父韩母是这么个不管孩子。 “还是奶奶打电话回来，问小矜周末去不去庄子上，爸爸接到电话去找小矜接电话，佣人才告诉他小矜去苏家快一周了。” 孩子一周不在家，父母居然都不知道！韩乔薇以为这是新闻里才有的事情。 “后来呢，爸妈管了吗？”韩乔薇问有点好奇，又问。 韩皓纬点头，复又摇头。 ------------ 234 我来安排 “后来爸妈把小矜接回来打了一顿，说小矜不跟他们说，那时候小矜三四年级吧，刚学了些留言条，于是，她在爸爸书桌和妈妈梳妆台上都放了留言条，还和佣人说了。” “佣人见爸妈没问，以为他们知道，也就没有说。” 韩皓纬说着突然笑了出来， “后来爸妈还是很晚才回家，佣人把小矜收拾好也就自己去休息了，到很大了，小矜睡觉脚都不敢伸出被窝，因为佣人为了让她不踢被子吓唬她说伸出来就会被床下的怪物咬到。” 兄妹两个在江边走了很久，聊了彼此的童年，偶尔韩皓纬说到韩行矜，韩乔薇也没有过激的反应，也算是个好现象了。 往回走的时候，韩皓纬才提起，“明天小矜回景城，然后就要去学校了，想请我们吃饭，让我问问你。” 韩乔薇翻了个白眼，“她自己不会问我吗？” “爸爸妈妈她也是让我问的。” 韩乔薇好半天才说：“约在哪里？” 韩皓纬小小地撒了一个谎，“我还没答应她，说要问问你们。” 韩乔薇高兴了，说明在韩皓纬心里，她还是有地位的，甚至还略微比韩行矜高一点，毕竟，他要先问过自己才答复韩行矜。 “你就答应她呗，反正我成天待着也没事。” 又韩乔薇这句话，韩皓纬放心了。 “那我让她明天到家里吃饭？” “啊？为什么是家里啊？” 韩乔薇心想，还想着明天又能出门了呢，这要约在家里，她化妆给谁看。 “你想去哪里吃？”韩皓纬问。 这话一出，韩乔薇又高兴了，看吧，哥哥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吃饭的地点都要紧着自己。 韩乔薇想起自己小时候偶尔逢年过节，家里有大事才能去吃的一家店。 “我来安排吧。” 这就让韩皓纬很意外了，韩乔薇不排斥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没想到她还能主动安排。 “好呀，正好我明天还挺忙的。” 这大概是兄妹两第一次单独相处那么长时间还那么和谐了。 韩皓纬回到家还在感慨，果然，要想安慰一个人或者说让一个人情绪变好，最好的办法不是给他讲道理、也不是单纯听他倾诉，而是比他惨！ 韩乔薇不就是，总觉得韩行矜比她过得好，抢了她的好日子，处处争锋相对。 一旦知道韩行矜小时候过得那叫一个惨呐，瞬间就不针对了，甚至还隐约同情起了韩行矜。 当天晚上不光韩皓纬和韩乔薇很和谐，霍家也难得和谐。 韩行矜要走了，霍婷夫妻邀请霍家一起吃饭。 霍婷两口子都在霍氏集团上班，霍婷先生只是一个技术部门的负责人，霍婷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管人员，两口子的收入比一般的工薪阶层好一些，比霍家那是天差地别。 霍婷结婚的时候霍家给了一些钱，给了一套公寓，两口子这些年攒了些钱，又把公寓卖了，换了一套市区的大平层。 霍婷考虑到韩行矜在港城什么餐厅没吃过，于是邀请他们到家里吃饭，霍婷请了半天假，在家政阿姨的协助下准备了一桌子家常菜。 下午四点多，韩行矜、霍骁还有霍老太太就先带着伴手礼上霍婷家了。 胡晓敏也正好放假在家。 韩行矜他们到的时候霍婷正穿着围裙边煲汤边研制鸡翅，家政阿姨在料理台另一边摘豆角。 胡晓敏看到韩行记那叫一个高兴啊，不等韩行矜换鞋就要拉着韩行矜去她房间看她的娃娃。 “晓敏，不要闹小矜姐姐。”霍婷训斥了胡晓敏一声。 韩行矜换好鞋，“没事的姑姑。”说完又对胡晓敏说，“晓敏能不能带姐姐去洗个手啊。” 能帮韩行矜忙，胡晓敏可太乐意了，被韩行矜忽悠着给他们倒了水，端了果盘，才想起自己一开始想干的事，急吼吼地拉着韩行矜要去房间。 韩行矜看着胡晓敏房间直接装在墙上的置物板上一排的芭比娃娃，阅读角沙发旁边的地上还有各种各样芭比的衣服，徒然生出了羡慕。 胡晓敏拖出书桌前的椅子让韩行矜坐，“姐姐，你看我的娃娃，这件衣服是我自己做的。” 胡晓敏凑近韩行矜，“我把自己裙子上的纱剪下来的。” 说这，胡晓敏还委屈上了，“明明就是妈妈说的那条裙子有点小了，不要再穿了，可我剪了纱妈妈还是骂我了，说裙子明明还能穿，好好一条裙子被我剪了。” 韩行矜摸摸胡晓敏的脑袋，“裙子只是小了，你不能穿了，但是比你小的小朋友还能穿。可你剪了，那就是坏了，谁都穿不了了。” 胡晓敏瞪大了眼睛，“爸爸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们家没有比我小的孩子穿啊。” 韩行矜正准备给胡晓敏解释呢，霍婷进来让胡晓敏不要闹韩行矜正好听到了。 霍婷哭笑不得，“这都多久的事了，还记着呢，下次妈妈休息带你去福利院，看看那些比你小的小朋友。“ “小矜别理她，五月份的事了，现在还记着，我还当她早忘了呢。” 韩行矜跟霍婷客气了两句，霍婷就出去忙去了，胡晓敏又把她的“小宝贝”们拿出来给韩行矜看过，又好好地收起来，才又拉着韩行矜回到客厅。 霍婷的手艺自然是不如专业厨师的，可是应付家常菜也完全是够了，看得出来，霍婷平时也没少下厨。 在家里吃饭和在餐厅吃饭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状态。 请吃饭作为人类社会进行社交的重要途径之一，已经是一件随时可以挂在嘴边的小事了。 可是，请人回家吃饭的却寥寥无几。 至少韩行矜吃着霍婷亲自下厨炒的菜，感受到了霍婷的诚意和用心。 简单的调料和新鲜的食材，加上一下午的忙碌，每一道菜都是真挚的关心和发自内心的愉悦。 感受着霍婷家里的氛围，韩行矜更羡慕胡晓敏了。 尽管父母并没有说很多话，可是对胡晓敏提出的问题，他们都极其耐心地回答。 偶尔也会训斥她两句，但训斥之后会不厌其烦地告诉她，为什么不可以。 这一顿饭，称得上宾主尽欢了，最开心的大概就是胡晓敏和霍老太太了。 ------------ 235 卷起来 从霍婷家离开，韩行矜去商场接上苏青黛一起回去。 苏青黛老港城一个星期，把苏父和苏木给的卡都刷爆了，临了才发现，伴手礼没买够，又让涂阮陪着去买买买。 韩行矜看着苏青黛和涂阮两个人大包小包，问苏青黛，“这次又刷爆了谁的卡？” 苏青黛得意地说：“这次可没刷爆，里面有些东西是阮阮姐给你买的。” 韩行矜看涂阮，“给我买什么？我东西可太多了，明天我们两个的行李怕是都要超重了。” 涂阮掂了掂袋子，“覃总交代的，让我看着合适的小东西买点，等你去录制了给嘉宾和节目组的人的。” 韩行矜一听，也不算完全给自己买的，这……她就放心了，至于送人，这事属于人情世故。 涂阮凑近韩行矜，“放心，我去找覃总报销。” 韩行矜可不信覃柔回报销这种事，不对，覃柔回报销，但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这钱迟早得从自己的报酬里面抠出来。 不过，一码归一码也没错。 “好样的，我们什么都吃，就是不能吃亏。”韩行矜还夸了涂阮一句。 东西实在太多了，人手两个行李箱，大箱子统统塞到即将超重，不能托运的塞到登机箱里，结果还有一堆没收拾上。 “超重就超重吧。”韩美谊看着两个女孩子那个纠结样，忍不住提议道。 两个人异口同声，“不行。” 韩美谊不懂了，想到走就就走呗，补个超重费就好了。 “超重要补的钱可不少，我们就是图港城便宜才买的，要是交了那个钱，不是比直接去商场专柜买还贵了吗。” 韩美谊哭笑不得，两个孩子都不是没钱的，偏偏在这个问题上算得那叫一个精明。 韩美谊看不下去了，“不着急用的打包好放在家里，等我们去京市的时候，直接给你带到京市。” 韩行矜一想也是，于是开始新的一轮腾箱子，紧着先把苏青黛的东西带回景城去。 在去机场的路上，韩行矜收到了韩皓纬发给她的地址，韩行矜的脸色有一瞬间不自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大概自己想太多了吧。 到机场，和韩美谊他们告别之后，到了候机厅，韩行矜重新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位置，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实在太陌生了，哪怕有原主留给她的记忆，她也丝毫没有印象。 “黛黛，看看这个地址。”韩行矜向苏青黛求助。 苏青黛凑到韩行矜面前，“城东那块？我不熟。” 景城很有意思，东西两边都是山，不一样的是，西边山下还有一片水域。 最初的老城，那时候人们还没有能很好地治理洪涝灾害，于是老城最早的居民区其实是在东边的，远离水域且地势较高。 后来，水患能治理了，又有风水先生说西边才是这个城市的气运所在。 于是有钱人都往西边去，追求所谓依山傍水的风水格局和气运，东边一直没什么发展，城市扩张也几乎都从没有地势限制的南边去。 城东对于韩行矜他们来说，只是偶尔出城路过，仅此而已。 “我昨天给皓纬哥打电话了，想今天回去和他们一起吃个饭，刚刚皓纬哥发给我的地址。” 苏青黛一听是韩皓纬，“等等，我查查，马上。” 苏青黛拿着手机一阵搜索，“还真是，在之前韩乔薇上的学校附近。” “嗯？” 苏青黛手机界面上显示的是一个地图，果然，在地图上就很清晰明了，附近就有一个中学，还真是韩乔薇之前上学的学校。 韩行矜之所以记得韩乔薇上学的学校，那还得谢谢韩母和韩乔薇不停地重复。 “我们薇薇在十八中那可是次次年纪前三的呢。” “小矜好好跟姐姐学学。” “现在的学校比十八中好多了，十八中的宿舍都是大教室改的，一个宿舍住十多个人。” 所以，这个地点一定有深意，韩皓纬不可能随随便便把地方定到那么远的地方。 韩行矜心想，自己和苏青黛都不太清楚的地方，韩皓纬也不可能熟悉到哪里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和韩乔薇有关。 韩行矜心里五味陈杂，对于见到韩乔薇这件事，韩行矜其实是紧张的，不知道韩乔薇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不想去就说我们晚点了？或者说我有事，你要先陪我去办事，就不和他们吃饭了。”苏青黛看出韩行矜的小心思。 韩行矜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当时随口提了一句叫上韩乔薇，但没想到韩乔薇真的会赴约的，以她们的关系，她甚至觉得韩皓纬说都不会和韩乔薇说。 “我陪你去？”苏青黛说，苏青黛的想法很简单，万一韩乔薇又要打人，自己陪着去，韩行矜不至于孤助无援。 韩行矜怎么不知道苏青黛在想什么，“行了，想太多了呢，又不是我和韩乔薇一对一呢，皓纬哥肯定也在。“ 是了，韩皓纬在的话，至少不会让两个人打起来。 “行呗。“ “一会先送我去这个地方，你再回家，明天你到澜庭去找我。”韩行矜交代苏青黛。 两个人之前就说好了，苏青黛也要好好学习、加油冲刺了，主动让韩行矜把笔记留给她，孙遍韩行矜准备把自己不太用得上的化妆品分一些给她。 “知道了，啰嗦。” “我怕你睡过头了，我下午就要去节目组报道。” “哎呀，不会不会。” “你最好是。”韩行矜交代完苏青黛转头看涂阮。 涂阮没等韩行矜安排，“小矜你少操些心吧，我才是你的助理，我一会直接打车先把东西送到澜庭，然后去公司找覃总报个道，报完道去澜庭收拾东西等你。” 韩行矜点头，“晚上就别回去了，反正你合租的那个房子也快到期了，等……” “小矜，你快别安排我了，公司会安排，我是助理我是助理我是助理，你这是准备炒了我还是怎么说？” 涂阮急了，苏青黛哈哈大笑，“阮阮姐，小矜就是爱操心，要想她不操心，只有你比她更操心，来吧，你们两个卷起来。” ------------ 236 心态变了 皮这一下很开心，韩行矜很无奈，爱操心这种事真的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得过来的。 本来就总是一个人，什么事都要自己安排，加上自己总觉得自己心理年龄比她们大，下意识就会操心上。 韩行矜举手投降，“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从现在开始当甩手掌柜。” 一路上韩行矜好几次想插嘴，都被涂阮和苏青黛的眼神逼退，于是憋得难受的她索性眼罩一拉睡觉，所谓，眼不见为净。 下飞机，韩行矜先给韩美谊他们报了平安。 然后找了个卫生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韩皓纬约那个地方挺好的，至少不是什么高档的地方，韩行矜可以牛仔裤T恤就去赴宴，不必回家换衣服。 等行李的时候，韩行矜收到了韩皓纬的信息，“问她落地了没，他已经下班了，和韩乔薇准备过去了。” 韩行矜看着那个消息，其实还是有一点点不高兴的，毕竟，曾经和韩皓纬一起出门的是自己，就感觉自己的东西变成了别人的。 可韩行矜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甚至还是超理性的人，现在这样才算是大家都回归了正轨，又什么不高兴的，那自己还多了弟弟呢。 韩行矜直接给韩皓纬回了电话。 “喂，小矜，落地了？”韩皓纬问。 “嗯，在等行李了，一会拿到行李我也直接过去。” “从机场回黛黛家过去不顺路，要我们去接你吗？” “不用了，你们来接我也不顺路，一样的。”麻烦别人这种事，韩行矜还真的不喜欢。 韩皓纬也没有勉强，交代了韩行矜不着急就挂了电话。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苏青黛又问了一遍。 韩行矜无奈，“黛黛，就算我比你小，我也成年了，还说我爱操心。” 苏青黛一耸肩，由韩皓纬这个哥，想到了另一个哥，天呐，自己差点忘了大事。 最终韩行矜还是跟涂阮走的，韩皓纬说的没错，回苏家和她要去的方向不顺路。 机场在北，苏家在西，地点在东。 而涂阮是要去南边。 韩行矜先送苏青黛上车，和来接苏青黛的苏木和苏子打过招呼才和涂阮上车离开。 苏子一直从后视镜看韩行矜，知道韩行矜钻进车里。 苏青黛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堂哥的小动作，一直叽叽喳喳地和哥哥们自己这一趟的见闻。 韩行矜找到学校背后的餐厅的时候，韩皓纬和韩乔薇已经到了，只是他们没有坐在餐厅等她，而是站在学校的后门边的树下，透过大门看着学校。 韩行矜离他们稍微一点就出身喊了韩皓纬，“哥。” 至于怎么称呼韩乔薇，还真的难到韩行矜了。 她是没少在人前喊韩乔薇姐姐，可那是人前，现在不光是人后，还是在两个人撕破脸之后。 韩行矜最终只是对她说了一句，“你好。” 韩乔薇挑眉，没好气地说：“不太好。“ 韩行矜愣了一下，这态度，明显是来找茬的呀，要这么气不顺，来干啥，图什么，给自己找气受？ 韩皓纬递给韩行矜一杯柠檬水，“刚刚路过学校门口的小店给你买的，常温少糖。” 韩行矜看着手里的柠檬水，这个牌子韩行矜知道，被称为奶茶界的“拼多多”，走的就是低端路线。 倒不是看不上这个牌子，毕竟每个牌子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有人愿意为好几十还要排队很久的网红奶茶买单，自然有人只需要这么几块钱的奶茶。 只是没想到韩皓纬会买这个。 韩乔薇又是那个欠揍的样子，“怎么？霍氏集团大小姐看不上？” 韩行矜没理她，直接撕开吸管戳了开来，吸了一口，都是柠檬水，其实几块钱的柠檬水也一样。 “在我回韩家之前，我只有每周有体育课那个下午才能奢侈地买一杯柠檬水喝。”韩乔薇突然说。 韩行矜看了韩乔薇一眼又看韩皓纬，觉得自己大概是见鬼了，韩乔薇居然也有好好和她说话的一天。 韩皓纬笑了笑，示意韩行矜放松。 韩皓纬下午是提前下班回家接了韩乔薇，才又过来的。 韩乔薇上车就对韩皓纬说：“其实你不用折回来接我一趟的，司机送我过去一样。“ 韩皓纬很敷衍地说了一句，“没事。“ 昨天还好好和她说话的人，今天又敷衍上了，要搁以前，韩乔薇肯定原地爆炸。 会和韩皓纬说，不想接就别接，我求着你来接我了吗，你那是什么态度…… 可是，韩乔薇的心态不一样了啊，她昨晚想了很多，其实韩皓纬对她一直还是很有耐心的，偶尔不耐烦也是自己实在是作过头了。 “今天工作不顺利？”韩乔薇难得体贴。 韩皓纬摇头，“没有。” 好半天，韩皓纬才说出了自己一直担心的事，“薇薇，一会见到小矜……” 韩皓纬还没说完，韩乔薇就打断了他的话，“放心，她只要不主动招惹我，我觉得不招她。” 韩皓纬等红灯的间隙扭头深深地看了韩乔薇一眼。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都答应和她吃饭了，我再和她吵架干什么？” 韩皓纬心想，你最好是。 显然，韩乔薇察觉到了韩皓纬的怀疑。 “真的，需要我发誓吗？我今天可是衣锦还乡，光鲜亮丽的小仙女，我才不会和烦人一般见识呢。” 韩皓纬匆匆看了一眼，才发现，韩乔薇的确是好好打扮了，还穿上了仙气飘飘的长纱裙，只是衣锦还乡这个词，韩皓纬实在……无力解读。 不过，有了韩乔薇的保证，韩皓纬多少还是放心了些。 至于，韩父韩母，韩父下午还有一个会，等韩父开完会再一起过来。 两位老太太本来是来不来就行的，中午看到韩皓纬发的地址，人精一样的两位老太太默契地决定不下山了，让韩行矜有空去山上看她们，也不必在去京市之前特意上去一趟。 虽然老太太是交代了不用特意上山，但韩行矜还是和涂阮说了，等节目录制结束，她直接上山去看老太太。 三个人就这么站在树下，韩皓纬站在两个人中间，把两个人隔开，虽然是给了韩行矜个眼神让她安心，可他自己半点没放松警惕。 ------------ 237 曾经的梦想 三个人在树下站了没一会，韩行矜的柠檬水都只喝了一半，韩母就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但是没有看到他们。 三个人便一路无语走到了对街的餐厅。 以韩行矜上辈子的经验来看，这个餐厅应该是这个片区比较不错的了，前面的小楼有包间，后面还盖了钢架结构的宴会厅。 他们回到包间的时候，韩父韩母已经在了。 韩父在和服务员沟通着点菜，看起来倒没有什么不适。 韩母就不一样了，不是拎拎桌布，就是擦擦中间的玻璃转盘，一脸嫌弃，同时，韩母全身奢品和这个环境看起来也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韩行矜能看到韩母的小动作，韩皓纬和韩乔薇自然也能看到。 可谁都没说什么，韩母什么样，他们谁都清楚，同时他们也清楚，韩母的态度在韩家并不重要。 韩父看到他们进来，招呼韩乔薇，“薇薇，你定的地方，你肯定知道他们家什么菜好吃，你来点菜。” 说着，把菜单放到了玻璃转盘上，赚到了韩乔薇面前。 韩乔薇挨着韩母坐下，甚至都不用翻菜单就点把菜点了。 韩皓纬挨着韩乔薇坐下，于是，韩行矜只能坐到韩皓纬和韩父之间。 韩父给韩行矜倒了茶水。 没错，这个餐厅服务员甚至不会给客人一一添茶，而是一个不锈钢茶壶往桌上一放就完事了。 “谢谢叔叔。”韩行矜对韩父说。 不光韩父，除了韩乔薇之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还真是不习惯呢。 韩父把茶壶放下，转到韩皓纬面前，“自己动手。” 气氛总算没有凝脂下来。 “叔叔还没恭喜你考上京大呢，真不错，这一年的辛苦没白费。” 韩行矜点头，“嗯。” “皓纬说你就要去京市了，开学那么早吗？” 韩行矜摇头，“不是的，是有工作，工作结束之后可能就直接去京市了。” 韩乔薇点完菜就听到韩行矜要去工作，她一个学生，又什么工作，肯定是星海帮她接的工作喽。 “什么？你接戏了？” 韩乔薇音量徒然增大，韩皓纬都全身拉起了警报，生怕韩乔薇暴起。 韩行矜摇头，“没有接戏，帮我接了一个主持的工作。” 韩乔薇知道韩行矜艺考考的是播音主持，听到韩行矜不是接戏她就放心了，一个主持嘛，还是新人，星海多半只是为了让韩行矜露个脸，韩乔薇想。 “恭喜你啊。”韩乔薇说。 听到韩乔薇的话，韩皓纬放松了下来。 韩行矜隔着韩皓纬对韩乔薇道了谢。 韩乔薇其实挺想问韩行矜星海对她的安排的，可主动和韩行矜说话这事，她有点拉不下面子，于是说起了其他。 “其实我曾经有一个关于这家餐厅的梦想，说梦想好像有点不太对，反正就是希望有一点我可以来这家餐厅坐在包间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韩行矜想到了刚刚韩乔薇点菜的样子，能不翻菜点报出菜名，要么是经常来吃，对这家餐厅很熟悉，要么就是一直挂念着，所以才能脱口而出。 韩行矜以为韩乔薇是前者，毕竟在她之前的学校附近，离她曾经生活的地方也不远，应该没少来。 可听这话，韩乔薇这是属于后者了啊。 韩行矜刚刚扫了一眼菜单，价格可以说是很实惠了在如今的物价水平下。 所以，韩乔薇之前的生活很拮据吗？明明听说她的养父母虽然下岗了但做小生意也还算过得去啊。 韩乔薇接着说：“这个餐厅在我记忆中一直开着，原来只有这栋小楼，还很破旧，二楼有几个包间，一楼是大厅，我从来没上来过二楼。” “后来这个餐厅装修扩建了，扩建之后这栋小楼我这也是第一次来。” 韩行矜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装修风格和老旧程度，至少都是五年前了，也就是说，韩乔薇五年没来这个餐厅了？ “每次都有亲朋好友街坊邻居家有红白喜事在这里摆酒席我才能跟着来吃一次，所以，这家店的每道菜我都知道，可我从来没有同时吃到过自己喜欢的菜。” 韩乔薇的话韩行矜全信了，一般的家庭，的确不会有事没事就下个馆子，毕竟馆子吃一顿的钱说不定够在家一家人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了，哪怕这个餐厅算很实惠的了。 韩母闻言心疼不已，拉着韩乔薇的手，两眼泪眼朦胧，“薇薇。” 韩乔薇回握韩母的手， “没事的，其实那时候我觉得很幸福，有时候是中午的酒席，开席比较早，我要上学不一定能赶上，不管是爷爷还是乔家爸妈都会从家里带缸子来，各种菜给我带点回去。” 应该是幸福的吧，韩行矜想，有好吃的了有人惦记着给她带点，还是特意给她带的，哪怕等她回家可能已经冷了，已经所有菜放在一起窜味了，可那种被惦记的快乐，韩行矜的羡慕的。 韩乔薇不能当着韩父韩母的面问韩行矜，你嫉妒了吗？可她看向韩行矜的眼神准确无误地表达了这个意思。 韩行矜突然觉得韩乔薇好幼稚，这是新的刷存在感的方法？挺好的，比之前那些招看起来有用多了。 本来就是高性价比的餐厅，上菜也很快。 韩乔薇看着桌子上的菜忍不住说：“原来单独点的和酒席上的不一样啊，明明菜的名字都一样啊。” 韩乔薇忍不住吃了一块板栗烧的红烧肉，“感觉味道都好很多了。” 韩行矜苦笑不得，单独点的菜单独做，酒席上的菜都是流水线大锅炒，当然不一样了。 韩乔薇连续吃了三道菜，得出结论，“是好吃多了，原来这菜是这个味道啊。” 韩乔薇抬头发现其他人都在看她，不好意思地擦擦嘴，“你们都吃啊，我和哥哥说好了，这顿饭算他借钱给我，我请客的。” 韩行矜率先夹了面前的香辣虾，不用吃，光看做法就知道这虾是冰冻虾解冻炒出来，可韩行矜还是学着韩乔薇的样子，掐头去尾择去脚，连着虾壳嚼得作响。 韩乔薇以为韩行矜会无法适应这样的环境，毕竟就她回韩家这大半年来看，这种地方，韩家人是没有机会涉足的。 ------------ 238 往事重提 可韩行矜没有半点不适应的样子，如果是装的，韩乔薇只能说，这演技，她服气。 虾是不新鲜，但依韩行矜曾经的经验来看，这道菜不错的，在这家餐厅应该也是招牌菜了，毕竟景城一个中部城市，海鲜不是可以上每一家餐桌的寻常东西。 接下来韩乔薇没有再说她小时候的故事，不知道其他人，韩行矜是觉得这餐厅挺好的，上辈子的她在自己挣钱之前，也少有机会吃这样的餐厅。 一顿饭快接近尾声了，韩行矜提起了自己最初想见他们的原因。 “阿姨，其实我有些话想和你说的。”韩行矜对韩母说。 韩母这一顿饭其实吃得挺煎熬的，那些肉，不是大油就是多调料的，幸好她晚饭吃得也不多。 好不容易有一碗蔬菜汤，她拿勺子想盛一碗的时候，勺子蹭到了碗底，她感受到了碗底的沙子。 于是，汤她也喝不下去了。 韩母抬起头，看着韩行矜，示意她说下去。 “你还记得之前作为我的监护人帮我问签的直播合同吗？”韩行矜问。 韩母脸色瞬间就变了，感觉自己被小辈当面质问，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说起这事，韩父也有点难堪，他知道这个事，也知道这事不是这么办的，却没有第一时间组织韩母，后来霍晋东还特意打电话给他，表达了自己对这事的不满。 “我当时是还没成年没错，你也是我名义上的监护人，可我对合同完全不知情，而且，和同事非纯获利合同，我成年了是可以向你追责的。” 韩乔薇一晚上没有暴起，倒是韩母先暴起了，“你要告我？” 韩行矜摇头，“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的，毕竟我当时真的很辛苦，要考试、要训练、还要直播，而且，据我所知，帮我报名选秀这事，其实我也是可以追责的。” 没错，韩行矜不是傻子，当时的班主任反复无常的态度，她不多想才怪，只是当时无依无靠又忙，也就没有深究。 本来就不是什么隐秘的事，等她高考完了稍微一打听，什么都清清楚楚了。 韩乔薇听到韩行矜说报名选秀节目这事，原本吃上一直惦记的食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毕竟，她是这件事的主谋。 按照她和韩行矜律师的接触来看，只要他们愿意，一点小辫子都能给你扣上大罪名。 “可是这段时间在港城，和妈妈相处的时候，想到了一些我小时候的事，我放弃了上诉。” 韩母梗着脖子没说话，情感上她特别想说，你告我啊你告我啊。可理智告诉她，不能说这样的话。 韩行矜看看韩父，视线又回到韩母身上，“我记得我小时候，你们总是有很多应酬，可是不管你们应酬多晚，你们总是会去看看我有没有盖好被子，然后帮我把第二天的衣服准备好。” “我好多次躲在被子里看到你们推开房门从门缝里看我，一直到我开始自己选衣服，开始写日记，告诉你们不能随便进我房间，要尊重我的隐私。“ 韩父和韩母也想起了韩行矜小时候的一些事。 “小矜，妈妈之前看到你在节目里弹钢琴了，你……”韩母说。 韩行矜摇摇头，“都过去了。” 其实韩父韩母对韩行矜一向没什么要求的，不要求她多优秀，只要她别闹出事来就行。 大概初中的时候，青春期的孩子逆反心上来了，韩行矜先是偷偷打耳洞，发现父母不管她，就开始染头发，跟着学校不太规矩的几个学生翘课打电动。 老师就给韩母打电话告了韩行矜一妆。 韩母回家的时候韩行矜整个琴房乱弹琴，其实也不算是乱弹琴，只是在网上找了一首流行歌曲的简谱来弹。 韩母就觉得那么好的钢琴你不好好弹，弹的什么鬼东西。 又看到她五颜六色的头发，想到老师给她打电话说的那些，只差没直接告诉韩母，你女儿已经是个小混混了，将来出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韩母拿起谱架上一沓流行歌曲的简谱就啪啪对着韩行矜的脑袋一阵敲打，谱子散落一地，口不择言。 “不想弹琴就不要弹，不想学习也就不要去了，从来不要求你品学兼优，你至少要好好成人啊。” 小小年纪的韩行矜被韩母一通无名火弄得完全反应不过来。 韩母看韩行矜呆呆地看着她，觉得韩行矜这是在无声地抗议，抓过小人儿往背上屁屁上腿上就是一通打。 韩行矜甚至都没有哭出声来，是韩皓纬好半天没听到琴声，又断断续续传来韩母歇斯底里的声音，才从韩母手里把韩行矜解救了出来。 那天韩行矜只是默默地哭，把散落在地上的简谱一张一张捡起来，褶皱的地方抚平，然后把整整齐齐一沓简谱当着韩母的面放到了垃圾桶里，最后还把旁边的橙汁倒了上去。 不理韩皓纬的安慰回了房间，从此，韩行矜甚少踏足琴房，弹琴几乎是再也没有，更别说弹流行歌曲了。 后来韩母才知道，韩行矜其实是在为校庆给独唱的同学伴奏作准备的。 所以，韩母才会说韩行矜不会弹钢琴，更不会弹流行歌曲的。 韩行矜接收了原主的记忆，自然记得这回事，只是原主对钢琴以及对钢琴弹凑流行歌曲这件事抗拒的意志她并没有继承。 韩母的做法可以说是非常偏激了，但是，怎么说呢，在韩母看来，教育孩子打孩子两下难到不是家长的正常做法吗？ 曾经，韩母也只是觉得韩行矜气性太大了些，就这就不弹钢琴了，不过，韩家又不指望韩行矜成钢琴家，不弹就不弹呗，也没人把这个当回事。 直到韩乔薇回来，因为藏零食接触了心理医生，韩母才意识到自己当初偏激的行为应该是给韩行矜留下了些心里阴影。 面对这样迟来的道歉，韩行矜没有原谅，但也不必介怀。 韩行矜以茶代酒，冲韩父韩母举杯，“谢谢你们过去十几年的养育。” 说完还冲韩皓纬举了举杯子，“当然还有哥哥的陪伴和爱护。” ------------ 239 打鸡血 这一杯茶过后，仿佛所有的纷扰就真的过去了，没有人在囿于过去，尤其是韩行矜，她就要开启新的生活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留。扰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韩行矜看向韩乔薇，“后会有期。” 韩乔薇举杯，只是没和韩行矜碰上，“你以为从此就你走你的阳关道了吗？我凭什么要过独木桥？” 韩行矜皱眉，一脸疑惑，韩乔薇这又是唱的哪出。 “别以为你考上大学去京市就摆脱我了，你等着，我明年肯定也会考上京市大学的。” 韩行矜不可置否，抬了抬杯子，“静候佳音。” 韩乔薇不情不愿地碰了一下，豪情万丈地放下杯子，“爸妈，我要去复读。” 这话题，跳跃得着实有点大。 “好呀，我回头和学校联系。”韩母说。 韩乔薇摇头，“我不去，我要去公立学校读。” 韩行矜挑眉，这是打定主意要走高考这条路了，毕竟去公立学校复读的，那真就是为了冲刺高考了。 韩母和韩父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点头。 接下来的事，韩行矜就不感兴趣了，不管韩乔薇真的要复读重新高考，还是要考京市大学都与她无关，只是没想到韩乔薇还会cue她。 “妹妹，你觉得我去读个表演系怎么样？”韩乔薇问韩行矜。 韩行矜感觉内心有千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你要问就好好问，叫我妹妹是怎么回事，总感觉又坑。 韩行矜尬笑，“挺好的。” “你觉得我演技怎么样？”韩乔薇又问。 “挺好的。” 是个有脑子的都听得出来韩行矜实在敷衍，韩乔薇明明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可她居然还当真的。 “真的？太好了，我明年就考京市戏剧学院吧。” 韩行矜想问问韩皓纬，韩乔薇今天到底是没吃药，还是吃错药了。 除了微笑，韩行矜无言以对。 韩行矜估计，在座的也没人真的把韩乔薇的话当真，主要是回韩家这大半年她浮躁了，太急功近利了，不管干什么都觉得自己可以走捷径。 吃完饭，韩行矜正准备给司机打电话让司机来接呢，韩乔薇先开口了。 “别麻烦了，我们送你吧，你是要去城北澜庭吗？” 韩行矜心想，韩乔薇果然是找人跟踪她的，看看，对自己住的地方多熟悉啊。 韩父和韩母这一晚上算是大起大落了，正视了自己也正视了和他们有关的三个孩子，最终的结局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剑拔弩张。 韩父对韩行矜说：“让你哥哥送你吧。” 韩乔薇又退了韩行矜一把，“走吧，快点。” 行呗，还能怎么着，韩行矜还是坐上了韩皓纬的车。 韩皓纬这车韩行矜没少坐，只是原来几乎都是坐副驾驶，现在，韩行矜自觉地拉开了后车门。她没想到的是，韩乔薇居然没有坐副驾驶，而是绕到了另一边，也拉开了后车门，坐到了彭遍。 韩行矜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拉响了警报。 好在韩乔薇上车规规矩矩地坐在了该在的地方，没有刻意挤到韩行矜这边来。 韩皓纬把手机递给韩行矜，“地址输进去。” 韩行矜在韩皓纬打开的导航软件里输入地址，还手机给韩皓纬。 韩乔薇果然是有动作的。 韩皓纬车子发动，韩乔薇凑近韩行矜，“妹妹。” 韩行矜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干嘛，说人话。” “能不能把你之前的复习资料给我？” “我已经给黛黛了。” 韩乔薇退了回去，撅着嘴，“小气鬼，就怕我考上。” 韩行矜看了韩乔薇一眼，她还真的想多了，韩乔薇能不能考上，考上哪里还真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每年都有那么多人考上大学，不是她也会是别人，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韩乔薇一路都在问，“你艺考是去机构培训了吗？” “嗯。” “什么机构？” “哥哥知道。” 韩乔薇扒着韩皓纬的座椅靠背，探头和韩皓纬说话，“哥哥，明天带我去那个机构。” 韩行矜忍不住问出来，“你来真的？” 韩乔薇斜眼看韩行矜，“我看起来是在和你开玩笑？” “想清楚了？” “我都和你说了，我就是后悔了我也得考啊，要不然不是给你笑话我的机会嘛。” 韩乔薇突然拍手，“对，不光要去考，还一定要考上，要是没考上，你也一样会嘲笑我。” 韩行矜无语，韩乔薇还真的是想多了，和她没关系！她没那么闲！ 韩乔薇一路上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不光安排自己，还安排了其他人。 让韩皓纬带她去艺考培训机构，还计划着让韩母带她去找补习的学校，还得请家教。 “对了，最好是找一所和培训机构不算太远的学校，要是回家不方便的话还得在附近租个房子。” “哥哥，八月下旬了，时间不多了，我回去和爸爸说说，你专门腾出三四天时间来帮我把这些事办了吧。” 韩皓纬也没想到韩乔薇不光来真的，看样子还充满斗志。 “回去先写个计划？” 韩皓纬想找点事情给韩乔薇做做，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再想想，可别想着激动，真的安排好了她有一动不动。 韩乔薇居然还应着韩皓纬的话，“对，这是大事，是得好好计划计划，哥，回头我写好给你看看。” 韩皓纬心想，韩乔薇要是真能写出来，那他就再咬咬牙陪她折腾一番，要是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就把她自己写的计划拍她脑门上。 韩行矜看着打了鸡血一样的韩乔薇，这人怕不是……重生了？ 可，看起来不像啊，韩行矜借着外面的路灯，重新审视了一下韩乔薇，没有看出什么来。 大概，真的想明白了？除此之外，韩行矜无法找到其他解释。 快到澜庭，韩行矜接到苏青黛的电话。 “小矜，你吃完饭没有？” “吃完了。” “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不用，你快点在家待着吧，哪里用得着你接我。” 苏青黛说：“不是啊，我没打算特意去接你的，我要去你家找你。” “啊？现在？不是说好了明天？” ------------ 240 不能被比下去 苏青黛说：“我想了想，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明天肯定会睡过头的，我不如今晚去你家和你睡，这样就不怕我睡过头了。“ 这个想法，很苏青黛。 不，这不是贾元元的招嘛，一会还得给贾元元打个电话。 电话结束也到目的地了，“哥，我就先回去了，太晚了，你们路上小心，我不留你们了。” 韩皓纬从副驾这边的窗户伸出手，揉了揉韩行矜伸过去和他说话的脑袋。 “进去吧，记得和哥哥常联系。” “嗯。” 韩乔薇趴在后车窗，“你不和我说再见吗？” “再见。” “你不祝我考上理想的大学吗？” “祝你考上理想的大学。” “祝你考上理想的大学。” 看着韩行矜不得不顺着自己的话满足自己的要求，韩乔薇突然就满足了，“嘿嘿嘿，谢谢你。” 韩行矜大翻白眼，神特么的谢谢我，难道不是你让我说的，脑回路不在一起，无法沟通无法沟通。 韩行矜和他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涂阮还在澜庭等她，王阿姨知道韩行矜今天回来，一大早就过来打扫卫生，采买新鲜水果。 在澜庭，韩行矜越来越有种家的感觉了。 涂阮已经帮韩行矜把明天要带去节目组的行李收拾好了，两大个行李箱。 “会不会有点夸张了？” 涂阮摇头，“不会，节目组除了周边的卫衣和帆布鞋，衣服全部要是私服的，录制七天，你不得至少一天一套衣服。” 那要这样说的话，好像也就不算多了。 “我先收拾好，王阿姨才好帮你打包其他东西。” 对，说到打包搬家，韩行矜又操心上了，一遍一遍交代王阿姨，能带走的东西一定要都带走。 还让王阿姨去酒店帮她把套房里留下的东西也全部打包。 这些事哪里还要韩行矜交代，小丁早就通知王阿姨了，甚至连来运东西的车都越好了，好多韩行矜不一定知道的时候，王阿姨都提前知道了。 王阿姨给韩行矜熬了冰糖雪梨，“晾冷了就赶紧喝，只有一点点冰糖调味，焖烧杯我也给阮阮带上了，阮阮会每天泡水给你喝的。” 覃柔交代给涂阮，涂阮又和王阿姨说了，韩行矜以后是要走主持这条路的，嗓子一定要保护好，于是，王阿姨不找老中医打听了，甚至还上网搜集了偏方。 韩行矜有种自己有两个助理的错觉。 正说着，苏青黛就到了。 “你怎么那么快？怕不是飙车过来的？”韩行矜开门就问。 从苏青黛打电话给她到现在最多二十分钟，这可不够苏青黛从她家到这。 “什么啊，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出门了，准备上高架，要接就从另一个口走，不接就直接过来。” “哦哦哦，来，这两箱都是我用的参考书，我没空细细帮你整理，回去自己花点时间整理一下。” 韩行矜指着书桌旁边地上的两个矿泉水箱子对苏青黛说。 苏青黛瞳孔地震，“你说啥？两箱子都是？课本就不用给我了亲。” 韩行矜指指另一个更大一些的纸箱，“课本都在那里，你要也可以带走。” 苏青黛还是不敢相信，蹲下身打开韩行矜先指的两个箱子，“两箱子参考书？” 韩行矜点头，“还有一些试题册就不给你了，反正你要自己做真题和模拟题的。” “有点夸张了姐妹。” “不夸张啊，我基本上每科都只有两到三本复习资料，一本章节复习一本综合复习，再加上背诵册子，自己的笔记，就有那么多了，听说理科的资料更多。” “之前我看到一个采访，一个理科状元说她把市面上所有能买到的资料都做过一遍。” 苏青黛突然觉得自己要高考这件事有点草率了，课本就不少了，再加上那么多复习资料，苏青黛觉得自己这一年不吃不喝夜以继日怕也看不完。 “今晚韩乔薇还问我要资料来着。”韩行矜突然想起这茬，随口说到。 “谁？问你要什么？” “韩乔薇问我要复习资料，我说给你了。” “她疯批了？”苏青黛一点都没往韩乔薇也要高考这件事上想。 韩行矜和苏青黛吐槽韩乔薇今天的不寻常。 “她也要高考？还要考京戏？”苏青黛再次确认。 韩行矜点头，“说是这么说的，不过，谁知道呢。” 苏青黛觉得自己又可以了，韩乔薇都要高考了，自己怎么能放弃呢，好歹自己已经学习了……好几个月了。 苏青黛一瞬间好像被韩乔薇传染了一样，盘腿坐下，就翻开了韩行矜的笔记。 “对了，小矜，我记得你当初每天都做学习计划的，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学习怎么做的。” 韩行矜有做手帐的习惯，不过，不写什么私密的事，多半就是日程安排，偶尔写一两句心情或者触动她的句子。 韩行矜拿过自己的计划本，给苏青黛看，年计划韩行矜没做，她只是做了到高考的半年计划，然后就是月计划周计划日计划，有计划有回顾有总结。 韩行矜把自己计划的方法将给苏青黛听。 “快，本子链接发我，九月一号开始，我也要做计划了。” 韩行矜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计划本，“给，正好有本新的，也没必要从九月一号开始做计划，从明天你就可以开始做了。” “啊？” “啊什么啊，万一一号有事没能做月计划，你是不是这个月就算了，等下个月一号？” “周一没来得及做周计划，就等下个周一？” “那你忙着做什么计划，你等明年一月一号从年计划开始做好了。” 被韩行矜三句话怼得，苏青黛觉得自己不立刻做个计划都不行了。 韩行矜是真的有不喜欢苏青黛的拖延症，小时候就是这样的，不管出门还是起床，非要整点，七点起床，七点过一分不行，至少都要七点过十分。 说再玩会，再玩七分钟不行，至少都是再玩十分钟。 就也不知道苏青黛这是什么毛病，不能整点，至少都要整十分，十五分也不行。 做计划又开始了，不能月中，非要等一号。 ------------ 241 敬而远之 好闺蜜就是相互嫌弃之后还能躺在一个被窝聊小心思的。 被韩行矜说了一顿，苏青黛索性就坐在了韩行矜的书桌前，拿起笔做了个大致的计划。 韩行矜也没管她，每个人都自己的安排和规划都是不一样的。 晚上两个人是一起睡的，尽量两个人在港城几乎天天待在一起，但因为能做的事太多了，反而没找到什么机会说说悄悄话。 苏青黛今晚过来还有一个大事，就是要和韩行矜闺蜜夜谈，反正韩行矜明天也只是进组，又不是就要开始工作。 涂阮回了附近星海的员工宿舍，王阿姨也回家了，只剩下苏青黛和韩行矜两个人。 苏青黛第一件事就是洗漱好然后躺到韩行矜床上。 韩行矜收拾完看到穿着自己睡衣躺在自己床上的人，有点想打人。 苏青黛撩撩自己的头发，“我吹头发了哦，没有弄湿床头和枕头哦。” 没事，小时候两个人一起睡的时候，苏青黛不喜欢吹头发，洗完澡就滚进被窝，要滚够了才会去把已经半干了的头发吹了。 韩行矜就很嫌弃苏青黛，每次都要气呼呼地换了枕头才睡觉。 韩行矜能说什么，“不要在床上梳头发。“ “知道知道，快点去洗漱，我头发是在卫生间梳的。” 苏青黛总的来说比较随性，拿着梳子想在哪里梳头就在哪里梳，头发到处掉也没关系，反正家里阿姨会收拾。 韩行矜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苏青黛为了不睡着，已经坐了起来，床头都不敢靠。 看到韩行矜，打着哈欠问，“你怎么这么慢呀。” “困就先睡，不用等我。” “不行，我今天可是有大事要做的。” “嗯？什么事能影响你睡觉？” 苏青黛又是一个哈欠，打得韩行矜都忍不住跟着打了一个。 “你收拾好了吗？”苏青黛问。 “好了，我出去倒杯水，你要吗？” 苏青黛想要卧谈会，应该聊久了会渴吧，点头，“要。” 韩行矜端着两杯温水进来，“不要坐着啦，快点睡。” 苏青黛结果水，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小矜，我觉得靳屿挺好的，新房能借你住好几个月。” 韩行矜点头，“是挺好的，回头搬走了还得让他抽空来收房子。” 苏青黛见韩行矜没有丝毫的不寻常。 “小矜，我不是你最爱的宝了吗？你已经不和我分享心事了吗？” “我没什么心事啊。” “得了吧，你喜欢靳屿吧，在港城我就看出来了。” 喜欢靳屿这件事，韩行矜其实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 “喜欢过吧。”韩行矜纠正到。 “什么？你真的喜欢靳屿？什么时候？展开讲讲。” 韩行矜把苏青黛凑过来的脑袋推过去，“你太八卦了。” “哎呀，展开讲讲嘛，真是的，你居然背着我偷偷干了这么大的事，我暗恋蒋亦成的事我可是全部和你说了呢。” 韩行矜不太懂十八岁女孩子的想法，但，并不妨碍她在靳屿房子里最后一晚，和闺蜜想一想关于靳屿的心事。 “我也不好说是什么时候的事，可能是……日久生情或者见色起意？” 苏青黛摸着下巴点头，“靳屿的色，是很不错，你备考那段时间，他也的确照顾你很多。” 韩行矜转身趴在枕头上，扭头看向苏青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说不清，那段时间就……有什么事都想直接给他打电话，接到他助理的电话我就很烦。” 苏青黛点头，等着韩行矜继续说：“其实我跟他告白过。” “啊？什么时候？” “准确地说应该是两次吧，一次就是说我被包养之前，也不算是告白，我觉得他对我应该是没什么想法的，我只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吧，让自己别后悔。” “后来不是被跟踪，然后说我被包养吗，当时外婆还在景城，说是可以假戏真做，这样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嘛，他拒绝了，我也问过一次，他也没答应，只说不要我操心这些。” 苏青黛想了想，“那应该是对你没什么想法吧，毕竟不管什么台阶你都给了，他没有顺着台阶下。” 韩行矜点头，“去港城的时候我已经看开了已经，后来他特意飞去港城参加我生日宴，生日宴结束第二天又要走，我当时就一个没忍住想多了。” 韩行矜头埋在枕头里，“现在想想，真的是想多了，太有绅士风度了也是很容易让人误会吧。” “那你现在呢？” “你不喜欢蒋亦成了？”韩行矜反问苏青黛。 苏青黛突然变脸，“你别跟我提他，我再喜欢他我是狗。” “他怎么你了？” 苏青黛还唱了起来，“往事不必再提。” 韩行矜没有再问，按照她对苏青黛的了解，最后苏青黛一定会忍不住的。 “那你怎么办？我听我哥说靳屿经常在京市，你这马上又要去了，韩阿姨肯定又会麻烦靳屿照顾你的，靳屿又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你们这一来二去的，啧啧啧。”苏青黛又在脑补了。 韩行矜耸肩表示无奈，“我现在只能敬而远之了，还能怎么办。” 苏青黛点头表示赞同，“不过，这的没可能了吧，你不说还不觉得，你一说，真的觉得你们两个颜值绝配。” “只要颜值水平相当，谁和谁都绝配。” “也是，嗨，可惜了，不过没机会也挺好的，我还是喜欢小狼狗，靳屿……年纪稍微大了点，他比我们至少大了五六岁吧。” “七岁。” “什么？那么多？我们不嫌他年龄大了就算了，他居然还拒绝我们，小矜你不喜欢他就对了。”· 韩行矜没搭腔，继续说：“我也想过了，京市那么大，几千万人，真要想避开，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我再认识一些朋友同学什么的，慢慢的就好了吧。” 苏青黛点头，“是呀，京市几千万人，在同一个城市又怎么样，何况还在不同的城市。” “嗯？” “蒋亦成考上了你们学校的生物科学，我通过原来的同学群知道的，给他发消息恭喜他，他都没回。后来我听过他和另一个女学霸约会了，一起吃饭还约着一起去京市，应该……也要在一起了吧。“ ------------ 242 搞事业啦 看吧，韩行矜不用问，苏青黛就什么都说了。 要说苏青黛这个暗恋，韩行矜还真的是从头参与到尾，不管是苏青黛喜欢蒋亦成了，还是蒋亦成今天给她回消息了，亦或者蒋亦成发了什么朋友圈，苏青黛都会和韩行矜分享。 “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和女生在一起吧。“韩行矜说。 苏青黛躺下，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我不知道，我有半年没见到他了，不对，毕业的时候他们发毕业照我看到他了，万一上大学了就想谈恋爱了呢。“ “所以，你要放弃喜欢他了吗？” 苏青黛扭头看韩行矜，“要放弃了吧，我喜欢他两年了，从高一结束分科和他分到一个班，我一看到他我就喜欢他了，可是，我觉得没意思了。” “有时候因为喜欢他，我会变得不快乐，还会变得敏感多思，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所以，我不想喜欢他了。” 看，别看苏青黛整天傻大姐似的乐乐呵呵地，其实她看问题很透彻，天大地大快乐最大。 韩行矜回想自己，自己何尝不是呢。 “黛黛，那我们就都不要喜欢他们了吧。”韩行矜说。 苏青黛点头，颇有气势地说，“你要好好搞事业，我要好好学习，然后，我们一起闯荡京市。“哈哈哈，好呀，我在京市等你。“ “不，你要走着花路等我，我好羡慕你啊小矜贵。” “羡慕我有你这个好朋友？”韩行矜问。 “嗯？对呀对呀，哈哈哈，我也好羡慕我自己有你这么好的朋友的。” “行行，停止硬捧。” “小矜贵，我是真的羡慕你，羡慕你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来干什么？” 十八岁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干什么才是正常的吧，韩行矜想。 “现在你不需要知道自己将来要干什么，你只需要知道，你要高考，要尽可能提高分数，然后再去想，将来要干什么。” 苏青黛点头，“嗯，反正我一定要去京市上大学就是了。” “嗯，我等你好消息。” 韩行矜又和苏青黛说了一会今晚他们吃饭的情形，说着说着，韩行矜就听到了苏青黛平稳的呼吸声。 韩行矜翻身把台灯关了，伴着苏青黛绵长的呼吸声，自己也渐渐睡去。 深夜卧谈的后果就是，韩行矜都没能在平时起床的点起来。 涂阮到的时候王阿姨在给她们做早饭，顺便还得给她们做点能得住的东西，至少今天在路上得有得吃。 涂阮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心想，幸好自己提前来了，这是要踩着点来叫韩行矜出门还得了。 韩行矜是被涂阮的敲门声吵醒的，涂阮变敲还边喊，“小矜，起床啦，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睡觉，你倒是开门啊。” 韩行矜听着涂阮的台词，心想着孩子也是个戏精呢。 韩行矜应了涂阮一声，才推苏青黛，“黛黛醒醒，该起床了。” 苏青黛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想起自己昨天睡在韩行矜这边，转头看韩行矜，“你先起吧，我再睡会。” “我先去收拾，你再睡二十分钟。” 苏青黛一挥手，“你别管我，我睡醒了自己会回去。” 韩行矜惊了，这是不管自己了？不打算起来送送自己？我走我的，她睡她的？可以，这很苏青黛。 韩行矜也没管她，开门和涂阮打了个照面就钻卫生间了，她们要去的地方虽然在景城，但并不在景城市区，而是景城下辖的一个镇上，实际上节目组是在村里租了民居。 她们今天先到县城和节目的人汇合，明天一早从出发就要开始录制了。 涂阮和韩行矜决定吃完中饭就走，万一路上有个突发情况也不至于耽误第二天的事。 苏青黛愣是等到王阿姨把中饭端上桌才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 “呀，小矜，你还在啊。” 韩行矜翻个白眼，“我进进出出多少趟了，我跟你说我走了吗？” 苏青黛折回卫生间刷了个牙，脸都没洗就直接坐到了餐桌边，没几口就喝完了一碗汤。 一碗热汤下肚，苏青黛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了。 饭后，苏青黛去洗漱，韩行矜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临出门韩行矜又交代王阿姨听小丁的安排。 王阿姨赶她们出门，“快走吧快走吧，小小年纪那么啰嗦。” 到崎县的路况挺好的，预计两个小时，结果还提前了一点点到。 到了酒店，涂阮才联系节目组，其实也用不着联系节目组，县城的酒店并不大，而节目组的人却不少，节目组不少还没来得及拉到镇上的设备直接推在酒店大堂。 只是她们得找到对接的人。 “韩……小姐你好，我是联络组的小杨。”很快从设备旁边站的一群人里跑出来一个有点小胖的男生。 韩行矜和对方握手，“杨老师你好，叫我小矜就可以了。” “你年纪小，叫我杨哥就行，这是你们的房卡，条件有限，只能委屈你们两个女生住一个标间了，这是一个端头房，安静一些，房间也稍微大一点。” 涂阮接过房卡，连连道谢，本来节目就不是什么全民追捧的大热节目，加上知道节目组没什么赞助，韩行矜甚至都还排不上咖位，她们来之前其实心理准备都做好了，能有个像样的酒店住已经是比预期好很多了。 涂阮又拉着杨哥问了一些其他情况，比如其他嘉宾到了没，晚餐怎么安排，明天什么时候出发，节目组有没有妆发…… 涂阮把自己能想到的问题都提前问了一遍。 韩行矜在旁边也听明白了，节目组晚上没有安排，大部分工作人员今天就要去到镇上，只会留下嘉宾的跟拍和少量工作人员，韩行矜算是节目主持，并没有跟拍。 “对，一会我会把你们拉到一个嘉宾和工作人员的群里，有问题给我打电话也行，直接在群里问也行。” 涂阮被小杨拉到了群里，涂阮谢过小杨，又把韩行矜拉了进去，两个人才去办入住。 ------------ 243 嘉宾们 群里早就已经聊开了，这次的六位嘉宾只有一位是这个节目的新人，但和其他几位嘉宾也在其他节目早有接触。 几位嘉宾和节目组的人也都已经很熟悉了，这样看来，要说新人，那还真的只有韩行矜一个了。 易楚江：「诶诶诶，停一下，有人进来啦，这是“二姐”吧。」 韩行矜：「大家好，我是韩行矜」 梁桢：「哈哈哈，二姐好」 易楚江就是作为嘉宾参加节目的主持人，人称“卷王”，就是累死自己，也要卷死别人。 而梁桢，据韩行矜从往季节目得出的结论是，这就是个弟弟，不是贬义，他就是几个嘉宾里面最小的，不管哥哥们还是节目组都很照顾他。 不过，就算他是最小的，那也……比自己大，这张口叫姐，韩行矜有点无措。 李浩晨：「弟弟别吓到小姐姐」 梁桢：「你才是弟弟，来battle」 李浩晨就是这次的新嘉宾了，和梁桢同岁的，都是刚刚大学毕业，网上的信息来看，李浩晨比梁桢大了三个多月。 易楚江：「哈哈哈，欢迎小矜，我们第二季的佳佳姐我们都叫她大姐，所以，这到你了，就该是二姐了」 韩行矜了然，原来如此，张佳佳韩行矜也知道，第二季棚内拍摄时候客串过几期主持人。 张佳佳客串的时候他们还有一次两天一夜的露营，张佳佳作为唯一的女生，还是点亮了厨艺技能的女生，使得几位男生能逃过泡面的命运，他们便都叫张佳佳大姐，哪怕张佳佳比他们大多数人都小。 韩行矜：「原来如此」 周经甫：「欢迎」 罗以炳：「有小姐姐了诶，总算不是一群糙汉子了」 柳韫：「糙汉子只有你，欢迎小矜。」 罗以炳：「你不糙你别带一打袜子」 柳韫：「有本事别来我箱子里翻袜子」 梁桢：「看着你们说我都觉得有味道，你们两个的化学武器可以私聊吗」 易楚江：「@韩行矜小矜你到了吗？」 韩行矜：「刚到，你们都到了吗？」 柳韫：「刚落地，还在景城」 罗以炳：「到啦」 易楚江：「晚上一起吃饭，我来看看周围有什么好吃的。」 梁桢：「易妈么么哒」 群里一直在嗨聊，还有好几个嘉宾加了韩行矜好友，韩行矜一边看着群里在聊天，一边和涂阮聊天。 没一会，易楚江就在群里发定位了，定了六点半一起吃晚饭，怕韩行矜没看到，还特意私聊她时间地点了。 韩行矜突然对节目录制充满了向往，这一群人一看就很友好的样子，自己应该能很快融入他们吧。 六点刚过，梁桢和易楚江又在群里艾特韩行矜，问韩行矜要不要一起出发。 韩行矜回复了他们，就和涂阮一起出门了。 节目组给他们派了明天录制用的大巴，把所有人一车拉到了目的地。 店面不大，人很多，易楚江提前定了包间，直接从餐厅停车场走后面进了包间，并没有在人群中引起什么关注。 别看一个个大男生在群聊聊得那叫一个火热，真的和韩行矜见面了，一个个还羞涩上了。 尤其是梁桢，群里他话最多，见到韩行矜一路上只说了一句，“你好，我是梁桢。“ 易楚江不愧是号称“绝不让话落在地上”的主持人，一直在充当韩行矜的“向导”，给韩行矜介绍节目组，介绍各位嘉宾。 韩行矜做的功课不少，也不用易楚江介绍太多，韩行矜基本上见到人就能对上名字了。 梁桢和李浩晨就不说了，大学刚毕业，肉眼可见的青涩，和韩行矜讲话有点不太好意思直视眼睛。 易楚江处处体贴，绝不让韩行矜有一点点不自在或者被冷落的感觉。 周经甫果然是行走的画报，帅是帅，但也不说话，也没毛病，画报怎么会说话呢。 罗以炳比较出乎韩行矜的意料，一个理工科博士，韩行矜以为他会是标准的寡言理工男，没想到这位博士金句频出，要不是提前做了功课，韩行矜都要以为节目组是找了个rap来，张口就是押韵。 几个人里大概就梁桢的学霸气质不那么突出，到饭店坐下来，他总算战胜了羞涩，哀嚎了起来。 “我感觉有被节目组针对到。” 周经甫看他一眼没说话。 罗以炳甚至都没问为什么，直接说：“你的感觉没有错。” 李浩晨刚喝了一口水还没咽下去，闻言呛得猛咳。 易楚江把果盘推给韩行矜，“展开讲讲。” 梁桢又是一句哀嚎，“我不光被节目组针对，我还不是你们最爱的弟弟了。” 韩行矜听着这句话，莫名想到了苏青黛，我不是你最爱的妹妹了吗？这不是苏青黛天天问她哥哥们的话吗。 韩行矜把王阿姨早上做的小点心拿出来，“这是自己做的小点心，天气太热了，带的不多，大家都尝一尝。” 梁桢一看有绿豆糕、桂花糕、马蹄糕也不说话了，知道颜色不一样的糕点味道不一样，便各个颜色的拿了一块放到自己面前的碟子里。 “阿桢你不减肥了？”易楚江问。 梁桢看了易楚江一眼，“和你们这些卷王在一起，我还减什么肥啊，明天一录制，我可能要拿命和你们卷。” “哈哈哈，来，再来一块，我们还在长身体呢。”李浩晨又给梁桢拿了一块。 梁桢吃完一块才对韩行矜说：“谢谢二姐，味道真好，接下来就请二姐多多照顾了。” 易楚江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小矜，你会不会做饭，我看过节目策划，我们三天两夜的录制需要自己做三顿饭，两顿中饭一顿晚饭。” 易楚江说完苦着一张脸，“除了英年早婚经甫哥，我们都不会做饭，而且，抽签也不一定就抽到经甫做饭。” 韩行矜问：“你们对伙食的要求高吗？” 梁桢摇头，“能下咽，别拉肚子就行。” 韩行矜心想，这个要求，约等于没有要求了。 “你们要是要求就这的话……那我应该可以满足你们，来之前跟着阿姨学了几手。” 梁桢欢呼，“好诶，可以不吃泡面了诶。” ------------ 244 小迷弟 等几块糕点下肚，梁桢又想起自己的悲伤来，看来甜品不一定能治愈悲伤，至少，不能治愈梁桢。 “节目组真的不做人，好不容易有新的小伙伴加入了，好嘛，还是学霸，一个五院四系之首的法学院高材生，一个京大的学霸。” 韩行矜默默把糕点转到梁桢面前，企图用糕点再转移一下梁桢的注意力，可惜她失败了，梁桢看都没看糕点一眼。 “五院四系每年毕业生那么多，我只是其中普通的一个。”李浩晨说。 韩行矜也说：“我是艺术生，学霸和我没关系。” 梁桢幽幽地看了韩行矜一眼，“能考上京大的艺术生，那也是艺术生里的学霸，你还想咋地。” “你也很厉害啊，你的歌好多首我都很喜欢，我还看过你的歌剧的……录制版，我之前还和我赖琛老师说要去看你的现场版。” 梁桢瞪大眼睛，“你认识赖琛老师？” 韩行矜点头，“认识的，他是我参加节目时候的编导老师。” “啊啊啊啊，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我好喜欢赖琛老师的舞台。” 韩行矜点头，“你要他的联系方式吗？那我可能需要和他讲一声。” 梁桢也意识到自己这个要求有点不合适，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不是要去京市上大学吗，有机会有机会。” 韩行矜点头，也行吧，她倒是不介意把赖琛老师额联系方式给出去，只是要和赖琛老师说一声，仅此而已，显然，梁桢好像想太多了。 说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梁桢的话更多了，“我真的好喜欢赖琛老师，大二的时候还面试过他的舞台剧，赖琛老师觉得我的声线和人物有点不契合，后来赖琛老师就没有再公开招过演员了。” 韩行矜知道赖琛舞台做得很好，但是不知道他在话剧在舞台剧界那么被推崇。 韩行矜突然拿出手机，“你想和赖琛老师视频一下吗？” “合适吗？”梁桢问。 韩行矜看看时间，快七点了，这个点赖琛如果没有再工作，那就是饭后喝茶时间。 “试试，如果没工作的话就不会打扰到他，在工作的话……他就不会理我，哈哈哈。” 梁桢没有说话，显然是心动了。 韩行矜果断把视频拨了过去，赖琛好半天才接起来，“干什么？到京市了？”赖琛接起电话直接问。 之前韩行矜录制结束匆匆离开的时候，和赖琛、赵星都约好了京市见。 “还没有，还在景城，要录制一个节目，老师是在喝茶吗？” 赖琛呷了一口茶，“明知故问。” “嘻嘻，老师，我见到我和你说过的我很喜欢的一个话剧演员了，你猜是谁？” “梁桢。”赖琛直接就说。 赖琛的回答不光让韩行矜很感动，梁桢也快绷不住了。 韩行矜和他聊话剧不多，聊到梁桢也是因为梁桢的目前为数不多活跃的话剧演员里面，比较年轻的一个，没想到赖琛居然记住了。 梁桢更是，之前他还觉得韩行矜说喜欢他是商业互夸，他的作品韩行矜都不一定知道，更别提喜欢他了，听到赖琛的回答，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喜欢他，还和别人聊起过他。 另外，能从偶像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梁桢怎么可能不激动。 “嘿嘿嘿，老师，你猜怎么滴，他也很喜欢你，他现在就在我旁边。” 韩行矜隔着易楚江把手机递给梁桢，梁桢激动地接过韩行矜的手机，“赖……赖老师你好，我是梁……梁桢。” “小梁你好啊，两年没见，你更帅了。” 梁桢再次震惊了，他以为之前的面试赖琛并不是记得他，毕竟，但是面试的人那么多，他还是被淘汰的那个。 “赖琛老师更年轻了。” 赖琛哈哈大笑，“老头子一个了，小矜说你很喜欢我，谢谢你好，你近两年的作品我也都有关注，很棒，继续加油啊。” “谢谢赖老师。” “没想到小矜居然是和你一起录制节目啊。” “对，赖老师放心，我会照顾二……小矜的。” “哈哈哈，听说你们那个节目是真人秀，你们都要注意安全啊。” 韩行矜看他们两个已经在尬聊了，正好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韩行矜忙接过手机。 “老师，你喝茶吧，我们准备吃饭了，等去到京市去找你喝茶啊。” 赖琛嫌弃地说：“别来，你会品什么茶，牛嚼牡丹，全给我浪费喽。” “那不管，我自己带奶。” “行了行了，快去吃饭吧，和前辈一起录制节目谦虚点。” “知道啦，老师再见，老师晚安，老师改天见。” 韩行矜说完就直接挂了视频，她和赖琛经过半年的相处，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师生关系了，赖琛完全把当自己家的晚辈看了。 韩行矜收起手机，冲梁桢眨眨眼，“赖琛老师应该是变老了吧，你是不是在尬吹。” 梁桢摆手，“我觉得他还是一样的儒雅有趣啊。” “哈哈哈，那还是变老了。” 就这一个视频，韩行矜和梁桢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其实和其他的嘉宾的关系也拉近了很多。 菜上得差不多了，柳韫才匆匆赶到，看得出来是赶过来的，还带着无框眼镜，背着一个电脑包，韩行矜想到了地铁上行色匆匆的程序员。 可柳韫不是金融高材生吗？ “飞机晚点了？”周经甫问。 柳韫放下包，脱了外套，“没有，早上在甲方还有一个会，会议结束直接过来的。” “啧啧啧，金融大佬了不起，这次又赚多少钱？” “啥呀，金融民工还差不多，辅导上市，能不能赚到钱都不一定。” 可以直接聊收入的，不是生疏到要相互攀比，就是熟稔到白无禁忌。 通过这群人，韩行矜学会了一件事，谁说娱乐圈不会有朋友，面前的六位嘉宾也算是半只脚在娱乐圈里了，可他们的感情，也是真的很好。 柳韫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包装袋来递给韩行矜，“别介意，最近比较忙，在机场匆匆给你挑了一个小礼物。” 看着包装上的logo，韩行矜介意不起来，再说了，能想到给自己礼物就很好了不是吗？ 韩行矜接过，“谢谢你，我能打开吗？” ------------ 245 友情提醒 都是年轻人，能上节目的也都不是社恐，很快就打成一片了，最后甚至还要了点酒。 “小矜，你成年了吧。”易楚江给韩行矜倒啤酒的时候还问。 韩行矜点点头，“成年是成年了，但喝酒我不太行。” 梁桢现在只差没和韩行矜搂肩搭背哥俩哈了，“没事没事，我们那么多人就要了半打，小酌一口，我们也不喝多。” 硬说自己不会喝酒就着实有点扫兴了，韩行矜还是接下了一杯。 “来，第一杯，欢迎二姐加入。”易楚江举杯。 的确没人拼酒，不过从第一口酒，韩行矜还是看出了个人的性格。 梁桢和罗以炳一口见底，可见爽快。 李浩晨只是微微喝了一小口，要么为人谨慎要么就还是有点拘束。 易楚江、柳韫、周经甫喝了正常一口的量，这样的人不遮遮掩掩，为人比较坦率。 “第二杯，感谢相聚，达成了上一季结束时的愿望。” 韩行矜心想，大概他们上一季结束的时候许愿这一季还是一起录制吧。 “第三杯，第四季顺利，玩得开心。” 没错，做这个综艺的初衷并不是大热大红，而是，一切顺利玩得开心，有这样的初衷，韩行矜对接下来的综艺之旅更期待了，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半打啤酒，韩行矜就喝了两小杯，几个男生没一会就喝完了，还真的只是小酌，没人贪杯，更没人喝多。 节目组的车先回去了，易楚江正准备给节目组打电话让车过来接，被梁桢拦住了。 “我们打车回去好了，省得还要他们跑一趟。” 柳韫看着自己的大包小包，“我是要打车走的。” 周经甫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我溜达着回去。” 罗以炳凑过去，“远吗？” “步行两公里。” “那我也走路。” 韩行矜想和柳韫一起打车走的，被涂阮拉住了，“小矜，我觉得你还是走路吧。” 韩行矜不解地看涂阮，“你天台你让我早点睡。” “可你今晚吃米饭了，还是半碗。” “你是魔鬼吧！” “明天要上镜哦，如果覃总看到你胖了，你知道后果的吧。” 韩行矜看向两位要步行的大哥，“大哥等等我，我也要走路回去了。” 梁桢在旁边笑得不行，“哈哈哈，看样子二姐是一定女艺人的自觉都没有啊，赖琛老师不说你？” “说过，但我觉得我在长身体。” 梁桢还要笑，被周经甫一句话毙命，“你天天说你在长身体，小矜比你小，人家才是真的在长身体。” 梁桢笑不出来了，举手投降，“我也走路我也走路，甫哥饶命。” 结果只有易楚江不得不陪柳韫打车回去，其他人全部选择不行。 天色已晚，又都不是什么大咖，虽然男的帅女的靓，路人也只会多看两眼，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事实证明，不能和吃货一起走，梁桢和李浩晨看到什么都想买点尝尝，还小，还在长身体的借口不好用了，就说难得来景城，要尝尝本地美食。 韩行矜看着他们两个端着的小纸盒，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把罪恶的魔爪忍住。 韩行矜路上还在想，幸好柔姐没下任务，要不然涂阮真做得出待着体脂秤过来那种人性灭绝的事。 节目组要求的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开始录制，从出酒店门就要录制，不一样的是，韩行矜并不入境，韩行矜虽然同行，但去到镇上才会入境，做出在镇上迎接他们的样子。 不过，这样一来，韩行矜最好是在十点开始录制之前坐上大巴。 回到房间，韩行矜一秒钟没耽误，直接洗漱睡觉，定了七点半的闹铃。 节目组甚至没有化妆师，不对，严格说来也有，但只有两个，用小杨的话来说就是，“只能勉强搭理一下男士的发型，方面入镜。” 言下之意就是，化妆水平不怎么样，韩行矜要是不嫌弃的话也不是不能用。 韩行矜和涂阮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自行搭理妆发，之前覃柔就安排涂阮系统地学过了，这些都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的必备技能。 节目组是户外真人秀，对妆容的要求不是很高，涂阮的技术完全能满足了。 在知道节目组化妆师并不是特别好之后，韩行矜想给涂阮竖个大拇指，两大个行李箱不是白带的。 之前韩行矜还觉得用不着带那么多东西，还特意带了一个小的化妆箱，涂阮当时给韩行矜的回复是，“你真要用的时候就不觉得多了。” 果然被涂阮说中。 七点半韩行矜准时起床，她从卫生间收拾好出来，先做基础护理，涂阮去收拾自己。 然后一起去餐厅打包点早饭上来，涂阮开工，帮韩行矜化妆，韩行矜瞅准空子往嘴里塞早饭。 中饭就要他们自己做了，韩行矜不确定自己……几点才能让中饭上桌。 想到这里，韩行矜觉得有必要在群里和嘉宾说一声。 韩行矜：「都起床了吗？友情提醒，早饭多吃点，尤其吃点……扛饿的东西。」 柳韫：「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梁桢：「二姐，只要你敢做，我就敢吃，不在怕的」 李浩晨：「你倒是把手里拿的第二碗面给我啊。」 易楚江：「帮我拿一碗面，我马上下楼」 周经甫：「问题不大，餐厅可以打包」 韩行矜：「……」 韩行矜：「我只是觉得中饭可能会有点晚，倒也不必如此」 梁桢：「二姐，你不下来化妆吗？」 韩行矜：「我在房间自己倒腾，听说只有两个化妆师」 梁桢：「是的，我们排队去化妆，我石头剪刀布输了，最后一个。」 梁桢：「罗大哥，不，你是我罗大爷，你快点啊，我觉得我别说十点化完了，我可能十点都不一定能轮得上」 罗以炳：「年轻人不要那么急躁，你可以先去收拾行李。」 韩行矜问涂阮，“你来得及帮梁桢他们化妆吗？” 涂阮看看韩行矜目前的进度，“最多半个小时你就结束了，但我不太懂他们要化到什么份上。” 韩行矜在群里老老实实在群里说：「阮阮姐说我快好了，但她不知道你们的妆要化到什么地步。」 ------------ 246 专业素养 梁桢：「我先去收拾行李，然后绑架罗大哥去你房间，让阮阮姐看看」 韩行矜把手机举给涂阮看，涂阮点头，“可以，反正我不和你们一起出发，你们十点走了，我慢慢收拾东西和节目组的一起过去。“ 韩行矜又在群里回复：「半个小时以后见」 作为歌剧演员，作为歌手，梁桢是没办法接受自己不化妆出现在镜头前面的，可是，运气这种事，说不清的。 梁桢一个不小心，输了，排到了最后不算，第一个还是罗以炳。 你以为理工男都是沉默不修边幅的？不，你错了，至少罗以炳博士不是这样的。 罗以炳不沉默还很在乎自己的形象，偏偏吧，学术上的认真就算了，对自己的形象他也快达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了，恨不得搭理到每一根头发丝。 这不，易楚江这个时刻要求形象在线的主持人都快化好了，罗以炳还一点收尾的迹象都没有，可见……磨蹭。 梁桢仿佛是踩着点上来的，韩行矜刚弄好和涂阮正收拾瓶瓶罐罐，梁桢上来了。 而且梁桢还真的拉着罗以炳上来了。 “二姐，我们来了。” 刚刚韩行矜就把房间门开开了，梁桢敲敲门听到回应就直接拉着人推门进来。 梁桢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盯着韩行矜看，了解了涂阮的手艺之后，把罗以炳推了出来， “阮阮姐，麻烦你了，不用像二姐那样有妆似无妆，只要稍微比罗博士帅一点就行，不用多，就一点。” 涂阮失笑，这两个人完全就是两种风格的，有什么好比的，没想到啊，男生的好胜心也是很奇怪啊。 梁桢看着韩行矜她们的装备，得意地看着罗以炳，“这波不亏。” 涂阮示意梁桢坐下，罗以炳无奈地说：“我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你见过素描的人体模特中途离开的吗？阮阮要照着化，你不能走。” 涂阮不明所以，“没关系，我……” “阮阮姐说能走，你也不能走，我还的对比一下，快看看哪里不一样，好让阮阮姐改。” 罗以炳觉得浑身不自在，看样子好好和梁桢商量是没用了，“你确定要我在这里，我熬夜可是很厉害的。” 韩行矜不知道，正在给梁桢打底妆的涂阮很明显地感觉到梁桢一激灵，“你快走，你快走，你是我大爷，不熬夜一切好商量。” 罗以炳计谋得逞，“你看看你，总是不听劝，我不想走了，我想看看你这个腐朽是怎么化神奇的，能比我帅一点点。” “求你了，大爷，你快走吧，真的，弟弟错了，弟弟给你认错。”说着还伸出手，一手平摊，掌心向上，一说食指和中指弯曲，扣在掌心上。 韩行矜知道这个动作，这个动作的意思是“给你跪了”。 罗以炳老神在在，等梁桢说了半天好话才站起来。 “行吧，不打扰小矜了，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韩行矜想客气客气的，梁桢率先开口，“二姐，别留他。” 然后对罗以炳说：“罗大爷您慢走。” 韩行矜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前因，但就看梁桢这个样子，韩行矜觉得他是挺欠揍的。 涂阮给梁桢在化妆，还有点时间，韩行矜就自己先收拾东西了。 梁桢被涂阮“摆布”着，嘴还半点没闲着，一直在说话，梁桢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社交牛逼症。 九点半，梁桢也在收尾了，韩行矜收拾好自己随身要带的东西，就等梁桢弄好就一起下楼，顺便看了一下群里的情况。 果然，排在罗以炳后面的柳韫也刚刚弄完，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涂阮，梁桢最多只有二十分钟化妆。 韩行矜看看梁桢那个只比自己稍微减少了一两个步骤的妆容，二十分钟，那还真是不够。 梁桢也在看群。 “嘿嘿嘿，李浩晨刚进行到一半，他要来不及了，哈哈哈。” 其实按照男生们的化妆速度来看，一个人一个小时完全够了，偏偏他们不仅为了谁先来要浪费点时间，还没人愿意早起，扎堆踩点起床的后果不就是……最后一个遭殃。 韩行矜和梁桢下楼，韩行矜和节目组招呼过后就先上车了。 节目组准备的是一辆中巴，韩行矜做到了前面的位置上，中间的位置是摄像师傅的，韩行矜一上车，节目组的人就塞给她一摞台本，三天的流程都给她了。 可是给台本了有什么用啊，三分之一游戏说明，三分之一流程说明，剩下三分之一有什么用。 韩行矜看向工作人员，“没了？” 工作人员点头，“没了，就这些。” 韩行矜不可置信，“就这？有一半需要我自由发挥。” “真人秀吗，我们只负责安排流程就行了。” 韩行矜无言以对，可以，这很秀。 看来这一路上有事做了，不光要熟悉台本，甚至还需要自己写主持次。 此刻，感谢陈璐老师的虚心教导，让她每天准备稿件，自己准备了三四十篇稿件，可看过的稿件少说一两百篇。 当时看的时候觉得千篇一律，自己都能总结出一套模版来，真的需要自己写了，韩行矜才知道手到擒来是什么感觉。 真的很顺畅，过着流程，就能顺手把词写下来。 一路后面的人在跟着流程谈新一季的感想，韩行矜把这一期的流程过完，还把当天的台词都写了。 此刻韩行矜有点怀念在涂阮那里的电脑，在车上用手机写东西，她真的不太行。 韩行矜偷偷摸摸给涂阮发了消息，让涂阮一定要把她电脑带到镇上，晚上她得把之后两天的台词写出来。 看来，综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参加的呀，尤其是遇上这种能省一定要省，不能省也想办法省的节目组。 韩行矜听着后面的欢声笑语，此刻的她有点崩溃，还不能靠在椅背上，因为，发型会乱。 直挺挺地坐了一个半小时，快到地方了，韩行矜把写好的台词拿给节目组看，让他们看看行不行，也算是过审了。 结果，负责人看都没看一眼，只给韩行矜来了一句，“我相信你的专业素养。” 韩行矜内心在咆哮，我不相信我自己的专业素养啊，不对，我毫无专业素养可言。 ------------ 247 开始录制（一更） 到达村里是一个半小时以后，到村里了，也就意味着录制正式开始。 韩行矜作为不重要的主持人，在嘉宾们到场之后，韩行矜才会进入画面，欢迎各位嘉宾来到蓝湛村，然后按照台本走流程。 韩行矜给自己定的要求是除了介绍游戏规则的时候，尽可能不使用题词卡，哪怕节目组并没有对此作出要求。 第一个环节当然就是介绍新一季节目的全新录制模式。 前面几集都是棚内录影，这一季走出摄影棚，开始了户外寻宝真人秀，总共有六个宝藏，每一个寻宝周期为三天两夜。 介绍完新一季节目就是每一期节目的规定动作了。 第一个流程，选初始道具，每一个道具都会有相应的线索，根据推理，单一道具也能找到宝藏的，当然，道具越多线索越多，但这并不意味着找到宝藏的几率越大。 这一季选择初始道具的顺序将是根据跳远的距离决定。 六位嘉宾脱外套的，摘墨镜的，系鞋带的，还有抱怨自己裤子穿不合适的。 一番操作之后才开始跳远，都卯足了劲想跳到最远。 最后，抱怨自己牛仔裤有点紧的李浩晨跳得最近。 所有人都跳完，韩行矜才宣布，“我们的选择顺序是根据跳远顺序决定的，最近的人先选，毕竟，我们要照顾运动什么不太发达的同学。” 这下李浩晨不抱怨了，笑嘻嘻地对哥哥们说：“哎呀，那小弟就不客气了，承让承让。” 初始道具选完，嘉宾们跟着韩行矜，韩行矜跟着摄像大哥回到他们将要住十二个晚上的民居。 节目组为了节约经费，六期节目都会在这里录制。 一路上都有路标，倒也不难找，每个嘉宾的道具不一样，但每个嘉宾都会获得一份相同的手绘地图。 但是，地图上有五个错误的地点信息，嘉宾们拿着地图不光用处不大，甚至还需要修正地图，以便往后使用。 到达民居就各自回房间，韩行矜一个人获得了一楼的单人间，带卫生间的小套房，感谢节目的照顾。 六位嘉宾的条件就比较有意思了，直接在民居的二楼客厅一溜六个床垫，床品一放，就是六位嘉宾的宿舍了。 另外两个卧室一个是他们的衣帽间，一个是杂物间。 包括韩行矜在内，节目组都给准备了统一的帽子卫衣之类的衣服，除了游戏环节会对嘉宾的服装有所要求以外，其他环节可以随便穿。 对韩行矜，那更是没有要求了，只要轻松休闲就行。 放好东西，男生们选好床位节目开始了第二个环节，抽签分配午饭任务。 周经甫抽到了做饭的签，周经甫对着镜头说了一句，“等一下。” 所有人都以为周经甫会用什么办法要求节目组换任务的时候，周经甫去楼上拿下来七个早上从酒店餐厅打包的馒头。 “中午吃这个吧，我看到冰箱里有老乡留下的豆瓣酱，馒头蘸酱。” 韩行矜这时候从身后的柱子旁边拿起了节目组给他们写好菜单的小黑板。 “这是我们中午的菜单，你的馒头不仅用不上，还有可能被节目组没收。” 梁桢一拍大腿，“哎呀，失策，馒头应该留着晚上当夜宵的。” 韩行矜带着耳麦，能听到节目组工作人员跟她说的话。 在梁桢他们为馒头被没收的命运悲伤的时候，节目组对馒头作出了安排。 “节目组说，馒头我们可以留着，但是，必须要加工才能上桌，不能生啃，也不能只是热一热。” 李浩晨第一个拿到道具，多少有点膨胀，他也抽到了做饭，和节目组叫板，“一个馒头，你这是要我给你雕朵花？” 已经十二点了，韩行矜的猜测没有错，还要等嘉宾们去把食材找回来，吃中饭，真的是件遥远的事情。 好在就在村里，很多人家都有菜地，也养着家禽，村民们也比较热情，找食材不是什么难事。 可，韩行矜实在是低估各位卷王了，你以为找食材只是找食材吗？不，找的是线索。 节目组提供的食材韩行矜在两位男士的协助下已经全部处理好了，需要外出寻找的食材都还没回来。 韩行矜坐在房檐下的凳子上，透过前面围的摄像师冲院子外面张望，可惜了，沉迷找线索的卷王们并不觉得饿。 不光出去的人沉迷找线索，就是在家做饭的两个人也快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了。 总算，找荤菜的两个人回来了，他们出门之前，韩行矜就交代他们多摸几个鸡蛋，荤菜不够，鸡蛋来凑。 荤菜回来就可以先开火炒着了，韩行矜以为几位男士会帮帮忙，早点吃上中饭。 结果，她以为的还是她以为的，在家的四个人对民居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韩行矜看着忙碌的四个人，终究是她一下个扛下了所有。 好在青椒肉片不算难，可乐鸡翅很简单。 炸酥肉也很快，韩行矜把剩下的肉全部给炸了，一顿绝对吃不完的量。 就着热锅热油，韩行矜打了两个鸡蛋，切了两个馒头。 馒头片裹上鸡蛋液锅底一煎，简直人间美味。 总算，闻着味，不光在家的四位男士出现在了厨房，就是去菜地拔素菜的两位也回来了。 摘菜的，洗菜的，切菜的，韩行矜把锅清出来，新鲜的蔬菜也都都收拾好了。 两个火一起开动，一个蒜蓉炒空心菜，一个芙蓉菠菜汤，说是芙蓉菠菜汤，其实就是用来郭馒头剩下的鸡蛋液被韩行矜倒进去了。 一顿三荤两素加个馒头片的中饭就做好了。 菜色不多，可量都不少，摆在桌子上，色香味俱全，没人再质疑韩行矜的手艺。 已经两点了，各个饿得前胸贴后背，谢过韩行矜之后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被扫荡一空，韩行矜莫名觉得很有成就感。 几位嘉宾吃饭完还很绅士地帮忙收拾了厨房。 接下来就是游戏时间。 连个游戏，3v3胜利的一方可以复制道具。 介绍游戏规则，韩行矜就不得不用提词卡了。 ------------ 248 小二姐（二更） 果然是学霸玩的游戏，说实话，要不是韩行矜在车上看了好多遍规则，她觉得她读都读不明白，别说完了。 两轮游戏过后，胜利的嘉宾复制了道具之后，就是他们的内卷时间了，约定好了吃饭时间，嘉宾们开始卷，韩行矜就没事了。 晚饭？晚饭是韩行矜一个人的事，她可以选择做一桌满汉全席，也可以选择每人发一盒泡面。 韩行矜中午就计划好了，按照他们卷的程度，按时回来吃饭的可能性不大。 晚上就用中午留下的酥肉和剩下的蔬菜，加上一些豆腐皮、海带一类的干货煮一锅大锅菜。 然后炒上三个面码子，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麻辣肉酱，一个木耳炒肉。 等人回来，面条下锅，码子一浇，还有炖菜，齐活。 卷王们开始找线索了，韩行矜就去厨房把干货泡上，看时间还早就跑去房间躲着写主持词了。 边写还边想，节目组给的这个钱也太值了。 给了一份主持人的钱，找了一个主持人，一个写主持词的，还找了一个厨娘，不愧是精打细算的节目组。 吐槽归吐槽，韩行矜工作起来半点马虎也没打，还偷偷看了别的综艺节目怎么主持的，时刻不忘提升自己。 约定好了七点半吃饭，韩行矜算着时间六点半去厨房，先把大锅菜炖上。 韩行矜以为她没有跟拍摄像，一个人待在厨房就不会入境，她忘了整个民居，除了她房间和卫生间，所有公共区域都装了摄像头。 不出所料，七点半韩行矜晚饭准备就绪，无一人回家。 韩行矜重新坐回了房檐底下，心想，叫什么学霸天团，直接叫卷王天团好了。 节目组给她的台本是十二点准时熄灯，但韩行矜觉得，熄灯也不可能阻止他们卷下去。 相处了一天不到，韩行矜已经对他们的卷有了深刻且清晰的认识。 八点过一刻，韩行矜迎来了第一波回家吃饭的梁桢和李浩晨，果然是干饭人，吃饭就是比其他人积极一点。 虽然他们也迟到了四十五分钟，但是能怎么办呢，矮子里拔个高子，迟到的人里选个迟到时间短的夸一夸。 韩行矜招呼他们端菜，开火烧水，准备煮面。 梁桢看着韩行矜炒的三个面码子，“二姐，我每个码子都要加。” 韩行矜把大锅菜盛出来，递给梁桢三个勺子，“每个码子里放一个，等面煮出来自己加。” “我们不等他们吗？” 韩行矜没说话，为了画面好看，应该是要等的，但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 耳麦里传来节目组的声音，“不等，吃饭和线索一样，先到先得。” 本来节目是要等的，毕竟一群人坐在一起的画面才好看，可他们尝了韩行矜做的菜之后决定不等。 吃饭不积极的习惯不能放纵，小姐姐做饭那么辛苦，还要等，没天理。 得治治他们，把好吃的菜都吃了，回来晚了的人只能喝点汤渣，治两次，吃饭就积极了。 韩行矜收到节目组的指令对梁桢说：“不等了，我们先吃。” 梁桢看着满满当当的码子，“好诶，这个肉酱看起来好好吃，我要吃两碗面。” 节目组提前就给他们囤够了米面粮油，“挂面管够，吃完再下。” 李浩晨也凑了过来，“二姐，我也要加量。” 韩行矜点头，“知道了。” 第一锅面出锅了，梁桢和李浩晨在往碗里拼命塞码子了，第二波人才回来。 韩行矜索性加水，下了一大把面，宽水煮面，汤不浓，面不坨。 正在煮，最后一个罗以炳也回来了。 韩行矜匀了匀，给他们分出四碗面来。 准备下第三锅面，罗以炳意识到韩行矜还没吃，把自己那碗推了过去。 “你先吃吧，我最后回来，我等这锅面。” 韩行矜放下面，筷子搅了搅才说：“快去吃吧，我晚上吃得不多，马上就好了。” 罗以炳最后还是端着面出去了，只是顺手还拿了一个空碗。 到餐桌前，第一件事就是把所剩不多的码子每一种留了一勺在空碗了。 “炳哥好鸡贼，提前给自己留了碗码子。” 第一碗马上见底的梁桢连声喊，“我也要我也要。” 说完还冲厨房喊，“二姐，我还要一碗面。” 罗以炳斜了梁桢一眼，“你二姐第一碗面都还没吃上。”说完把装了码子的空碗放到了中间的空位置上。 梁桢羞愧地蹭了蹭鼻子，“我去看看二姐要不要帮忙。” 说完放下筷子就进厨房了。 韩行矜看到梁桢进来，“诶，正好，锅里还有菜，麻烦你把外面菜碗拿进来盛一下。” 面锅正在翻滚，锅有点满离不了人，一会沫子就会溢出来，得随时看着加冷水。 梁桢得令，“好嘞。” 梁桢进来的时候，吃完一碗的李浩晨也跟着进来了。 韩行矜以为是进来看面好了没，“稍等啊，这锅面马上好了。” 说着韩行矜关火，拿了一个干净的盆直接把面捞到了盆了，让李浩晨端了出去。 三锅煮了两把面，韩行矜觉得怎么都够了，于是洗手准备出去。 等她拿着一只空碗走出厨房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下了嗦面的动作，转头看她。 “二姐快来。” “谢谢二姐。” “二姐坐中间。” 他们把长形餐桌的最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韩行矜放下空碗才发现，自己位置上已经有一碗面了，下面是满满当当的码子，上面只有一筷子面。 这个量虽然比韩行矜预期的多了一点，但也能接受。 拿空碗出来的只有罗以炳。 说实在，前前后后在厨房站了两个小时，说不累是假的，尤其是还要准备六个男生的伙食，做得再简单，对韩行矜来所也不是容易的事，她总担心量不够，六个大男生吃不饱。 看到面前这一碗面，韩行矜觉得自己这一天的辛苦也不算什么，至少有人记得。 碗拿出来，能怎么办，韩行矜顺势想给自己盛一碗汤，柳韫离汤比较近，放下筷子接过韩行矜手里的碗。 “来来来，我为我们的小二姐服务一次。” 韩行矜听着这个称呼总觉得怪怪的。 “怎么能说二姐是小二呢，这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啊。” 韩行矜哈哈大笑，“不敢当不敢当，我是为哥哥们服务的小二没错。” ------------ 249 卷王天团（三更） 韩行矜还是很机智的，不是她回答的机智，而是她在这是时候叫哥哥们。 几个嘉宾都比她大没错，但如果一见面就叫哥哥，难免让人觉得茶里茶气的，可相处过之后再叫，就只会让人觉得真诚了。 晚饭在易楚江和周经甫的带领下，残局时六个男生收拾的，说是收拾残局，其实他们是借着收拾厨房的功夫，又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 韩行矜一天的工作就到此结束了，涂阮陪着去中控室和导演沟通了一下一天的拍摄情况。 因为韩行矜第一次上这种真人秀节目，而且经常是七个人一起入境，韩行矜担心自己的走位会影响到其他人入境。 这一天下来，导演是最高兴的人了，原以为是被塞了个花瓶，虽然这个节目的重点是在嘉宾寻宝上，花瓶也问题不大，但是，能锦上添花谁还能拒绝不成？ 导演是个三十岁还不到的女性，据说也是刚结婚，原来是某知名户外真人秀的执行导演，后来因为利益问题，自立门户拉着一帮人过来这边自己做综艺了。 “小矜呀，今天一天的表现真不错，非常好，只是刚开始有点紧张，在所难免的，我这边没什么意见，主持词写得非常好，简洁又不直白，流程讲清楚了又听起来很有文化的样子。” 这个评价，韩行矜是万万没想到了，韩行矜的预期只是明天争取少犯一点错误。 而导演看到韩行矜这一天的表现已经起了改后面的台本的想法了，等播出一期看看情况，因为节目的受众主要是年轻人，还是年轻女性居多，如果观众不反感韩行矜的出现，那他们会考虑加上更多韩行矜的镜头，甚至让她参与到游戏环节中。 韩行矜握上导演红姐伸出来的手，“谢谢红姐的肯定，不足之处请红姐一定指出。” 邹红拍拍韩行矜的手，“这小手做一天饭都粗了不少，赶紧回去休息去吧，辛苦你了。” 这一天洗手次数太多了，做饭又不能涂护手霜，韩行矜这也刚洗完手就过来了，摸起来是不太水润。 韩行矜笑着说：“不会，今天准备不太充分，有点手忙脚乱的。” 导演摇头，“已经好很多了，不瞒你说，就算覃总说了你会做饭，看到新闻，我们也觉得你不会，覃总十有八九实在忽悠我们。” 这大概是整个节目组的心声吧，尤其是霍氏集团正式公开的时候，大概所有人都觉得大小姐怎么可能做饭呢。 这话韩行矜没法接，至少她今天的表现打破了节目组的疑虑。 “下午的工作人员才和我说我可以问节目组要食材的。” 导演点头，“中午的食材是规定的，但是晚上的食材你可以问节目组要，辛苦你做饭，是踩着点事节目组还是要保障的。” 韩行矜狡黠一笑，“我可以下单了吗？” 导演失笑，自己这是被套路了？“当然可以。” “那我明天要鸡腿，大鸡腿、土豆、胡萝卜，对了，还有咖喱块。” 导演以为韩行矜能开多长的单子出来，都示意旁边的同事记录了。 “没了？” 韩行矜摇头，“没了。” 这点食材，这点要求，节目组必须保障啊。 “放心，明天下午节目组会把你要的东西放到你们冰箱里。” “谢谢导演。” “用不着客气，回去休息吧，辛苦了。” “不会，应该的，那我先回了，导演辛苦了。”韩行矜说完还冲周围的工作人员鞠躬，“各位辛苦了。” 韩行矜回房间会经过一片有摄像头的公共区域，那地方涂阮就不适合去了。 涂阮拉着韩行矜交代，“回去洗漱好不要偷懒，面膜手膜护肤统统要做，早点睡，我明天六点溜进去给你化妆。“ 韩行矜愣了一下，现在十点了，一通护理完一个半小时，她少说十二点才能睡觉，这六点就要起床？ 涂阮点头，“节目规定民宿七点通电，八点开始早餐游戏，你不得六点开始妆发，乖啊，明天中午你可以睡个午觉。” 韩行矜撅嘴，“知道了，你也快去休息吧。” 涂阮一摆手，“我没事，我下午一直在休息呢。” 韩行矜溜回了房间，开始做晚间功课，就是护理都不忘用电脑反复听国家电视台的主持人大赛。 不管主持主持人大赛的主持人，还是点评主持人大赛的主持人，甚至参加主持人大赛的支持人，个个水平在线，是韩行矜学习的榜样。 韩行矜看了人家总有一种自己的嘴不是嘴的错觉，人家说得那叫一个溜啊，那才叫主持。 之前看陈璐，韩行矜就觉得自己要学的还很多，现在再来看主持人大赛，韩行矜深感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 韩行矜不是第一次看主持人大赛，每一次的感受都不一样，现在自己真的上节目了，哪怕只是一个cue环节的主持人，韩行矜也有了不一样的体会。 一边带着耳机听着比赛，一边做完了护理，韩行矜觉得自己都不困了，此刻只想学习。 不困也得睡，第二天的工作重要，隐约听到了寻宝的嘉宾们回来的声音，快十二点了，熄灯时间到热水器也会被节目组断电，到时候他们只能冷水洗漱。 卷王天团诚不欺我。 韩行矜觉得这些学霸现在参加节目寻宝都那么卷，上学的时候肯定是卷中卷。 十二点熄灯可以十一点半才回来，他们一定是在图书馆坐到图书馆闭馆，闭馆音乐都要听到最后一秒的选手。 韩行矜突然生出了一种要和他们聊聊人生，尤其是聊一聊学习，学习一下他们怎么学习的，马上她大学了，她也要卷起来。 就一天时间，韩行矜就被卷王学霸们带歪了。 可见，环境的重要性，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力。 不过，覃柔应该是很乐见的，她之前还和陈璐说，担心韩行矜去到大学，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不好好学习了。 她要是知道了韩行矜就参加了一天节目就准备回去当卷王，她怕是恨不得把这个节目给的为数不多的报酬还回来。 ------------ 250 抵押（四更） 第二天韩行矜是被涂阮摇醒的，韩行矜抓过手机一看，都响了两遍了。 闭着眼睛打着盹让涂阮帮她化好妆差不多七点半了，挺节目组人说，楼上的六位嘉宾，三位已经起来卷着了，三位还在打呼。 韩行矜问了一下是哪三位，果然，有梁桢和李浩晨，还有出乎意料的周经甫。 周经甫网友戏称“人间理想”，“英年早婚”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不卷。 韩行矜看着进进出出的易楚江，特别想喊住他，易哥，其实咱当主持人挺好的，何必去抢嘉宾的饭碗。 八点，起床铃响，意味着韩行矜一天的工作开始了，先是早餐游戏。 看着昨天还在比谁更帅的六位嘉宾一大早甚至连衣服都没换，就睡衣裹外套，帽子一戴就下来参加早餐游戏，韩行矜觉得有点迷惑。 说好的形象很重要呢，哥哥们，你们现在完全没有形象可言呀。 半个小时早餐游戏之后，哥哥们有一个小时的早餐和妆发时间。十点准时开始最后一轮复制道具的游戏。 复制道具游戏结束，哥哥们接受午餐任务。 韩行矜看到节目组准备的菜单小黑板，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开的食材清单，除了鸡腿和咖喱，全部出现在了小黑板上。 中饭两荤两素一道汤，黄焖鸡、胡萝卜炒肉片、青椒土豆丝、蒜蓉炒青菜、莲藕排骨汤。 最有意思的是，今天并没有做饭组，可能节目组也看出来了，做饭组要了也是毫无用处。 荤菜组要去养鸡场帮老乡打扫卫生，摸鸡蛋来换取处理好的肉类。 素菜组一组要去地里拔胡萝卜、刨土豆。 一组要去荷塘挖莲藕、回来的路上还要顺便摘青菜和青椒。 而韩行矜呢，坐在家里等嘉宾们带食材回来。 韩行矜觉得这顿中饭，大概又是两点以后了。 韩行矜和荤菜组的柳韫易楚江商量，能不能先把鸡肉拿回来，她先焖上，又没个高压锅，这要等他们真的干完活带回来东西，韩行矜怕他们下午没时间找线索寻宝了。 易楚江说要去和老乡商量看看，柳韫一脸精明地说：“交给我。” “最好排骨也能带回来。“ 柳韫胸有成竹，“放心，为了我们的中饭，我会先送回来的。“ 韩行矜突然想起来，柳韫是早上没能吃上早饭的三个人之一，难怪对中饭如此上心，吃饭不积极，那是因为没饿到位。 说来也巧，早上没吃上早饭的三个人一个人在一组，柳韫把李浩晨和梁桢拉到一起，三个人嘀嘀咕咕半天，期间看了韩行矜好几眼，最后都一脸高深莫测地出门了。 天气那么好，韩行矜拿了本书跑去隔壁工作人员呆的院子里在房檐底下晒着太阳看着书，等着各位大爷把食材带回来。 你问韩行矜为什么要跑去工作人员的院子里？因为那里没有摄像头啊。 结果，韩行矜书还没看几页，半个小时都还没到，耳麦里就传来工作人员让她赶紧回去的声音。 “快点回来，他们送食材回来了。” 韩行矜赶紧跑回民居的房间里，然后听到动静，再重新从房间里出来。 没想到柳韫和李浩晨还真的把食材送了回来。 柳韫从背篓里拿出一只已经处理好但还没砍的鸡，一袋排骨，一块猪肉。 “老板就这么就把食材给你了？不怕你跑路？” 柳韫把食材放到中间的岛台上，“我把小易抵押在那里，哈哈哈，让小易先干着活。” 韩行矜看李浩晨，李浩晨背篓里是几节泥巴都还新鲜的莲藕。 李浩晨点点头，“没错，我也抵押了罗博士，这可是老乡称了重的，一会我们挖出来的藕还了债剩下的才能带回来。” 韩行矜被他们的操作惊到了，还能抵押大活人，柳韫不亏是搞金融的，只要有价值的，都能被他抵押。 “对了，阿桢让我给你带句话，老乡那里没有现成的，只能等着他们去地里刨，经甫哥抵押不出去。” 韩行矜哈哈哈大笑，抵押不出去可还行。 韩行矜连连说：“可以了可以了，就是他把经甫哥抵押出去，先把食材拿回来我一时半会也处理不了。” 柳韫重新背上背喽，招呼李浩晨，“走啦，去打工还债去了。” 韩行矜笑得直不起腰，再次和他们挥手说再见。 烧水，砍鸡。 节目组给准备的菜刀不好使，韩行矜去找老乡借了一把砍刀回来才把鸡砍小。 正好大锅里烧的水也好了。 排骨和鸡肉分别用温水泡一泡，冲两遍，把血水洗出来. 肉泡上，韩行矜去准备辅料，黄焖鸡要的调味汁先调好，葱姜蒜准备好。 然后又是两个火一起开动。 排骨放上姜片先炖上。 刚刚烧水的锅把水擦干，热锅热油，姜蒜下油锅爆香，淋过水的鸡肉下油锅爆香，把水分炒得差不多，鸡皮微微泛黄，倒入调好的酱汁和刚刚留下的热水。 水刚刚没过鸡肉，转小火，盖上锅盖，开始焖煮。 肉都上锅了，韩行矜去洗莲藕，泥巴新鲜看起来是有点脏，可是洗起来比干泥巴快多了，莲藕洗好，就等排骨煮到半熟就下锅了。 导演在中控室看着厨房里韩行矜有条不紊的一举一动，新的点子又出现了。 韩行矜不知道，自己只是想早点吃饭，习惯性让火不等人，没想到被邹红盯上了了。 不管黄焖鸡还是排骨都要煮挺长时间的，关键是两个菜都是用一般的汤锅煮，尤其是患焖鸡，韩行矜的看着别让汤汁干了。 于是从餐厅拖了一把凳子过来，背对着灶台，坐在了岛台边，拿着本书在翻看，时不时揭开盖子看一眼鸡肉的情况，适当加点水，翻炒两下别粘锅。 罗以炳回来看到的就是站在灶台前用大勺翻炒鸡肉，一手拿着一本书背在身后的韩行矜。 说不清楚为什么，罗以炳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罗以炳放下工具，在院子里把连体水裤脱下就走进厨房。 “辛苦小矜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韩行矜回头看到罗以炳，跟在他身后的李浩晨背篓里还装着一些莲藕。 ------------ 251 中华小当家（五更） “哇，你们动作好快，这是还完债还剩下的莲藕吗？” 李浩晨点头，“对呀，我们甚至还给了利息。” “哈哈哈，小李，你忘记你是律师不是金融人了吗？” 李浩晨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 “直接拿去院子里把外面的泥巴冲一冲吧，中午的够了，这些我们晚上吃。” “行。”李浩晨又抱着莲藕出去了。 罗以炳把他们回来的路上摘的青椒和青菜拿了出来，什么都没说，走到岛台另一边开始摘菜洗菜，是不是问韩行矜一句。 “这些青椒够不够，要全部洗了吗？” “青菜也是全部洗吗？” “青椒要怎么切？” 每次罗以炳问，韩行矜要么回头应一句，要么隔着岛台指导罗以炳怎么切。 第一波人回来了，后面的人也就不远了，韩行矜看看时间把米饭焖上。 说实话，韩行矜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能吃，比如霍骁和霍麟，那是真能吃，但她没想到，六个男生在一起会那么能吃。 节目组提供的电饭锅满满一锅饭一顿饭都不够，昨天最后韩行矜是后来又炸了三个馒头，才把六个人喂饱。 今天韩行矜准备煮两锅，剩下的晚上还能吃，这样晚上就只要煮一锅了，韩行矜想着想着，觉得自己真是个中华小当家呢。 同时还要和节目组提议一下，要么在提供一个电饭锅，要么换个大的过来。 韩行矜刚准备淘米，李浩晨拿着莲藕进来了，知道是晚上要吃的，李浩晨随手往盆架上一放，接过韩行矜手里的盆。 “我来我来，这个我会。“ 韩行矜知道这是节目，嘉宾们才是主角，不管他们是真的要帮忙，要是先要镜头，韩行矜都不会拒绝的。 韩行矜顺势就把盆递过去，“辛苦李par。” 李浩晨又是羞涩一笑，韩行矜觉得男孩子害起羞来还有点可爱。 韩行矜正和李浩晨说着煮饭要放多少水，其他人也陆续回来了。 只是柳韫和易楚江刚走进厨房就被梁桢轰了出去。 “你们快去洗澡换衣服吧，厨房里的鸡肉味排骨味多香啊，你们一进来就不行了。” 柳韫和易楚江觉得很委屈，他们为了这点肉在养鸡场打扫一上午，能不臭嘛，行呗，都被嫌弃了，除了去冲个澡换衣服还能怎么样。 梁桢和周经甫也加入了帮厨大军，一个削胡萝卜，一个削土豆。 周经甫动作比梁桢快一些，率先拿到了砧板和菜刀的使用权，问过韩行矜之后，很快就把几个土豆切块了。 韩行矜把土豆倒进锅里，翻炒两下，把土豆焖到下面，加水，开大火。 再回头，周经甫已经切上了胡萝卜片，那动作，在家没少干这活。 韩行矜指着另一块她找老乡借来砍鸡的砧板，对跃跃欲试的梁桢说：“你可是切肉片。” 梁桢袖子一挽，颇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于是韩行矜从主厨沦为了指导，甚至连后面三个菜都是韩行矜说着，几位男嘉宾自己动手炒出来的。 准备端菜上桌，柳韫和易楚江也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从楼上下来了。 柳韫看着眼前的美食欢呼一声，“感谢小矜，我能在这个节目活下来了。” 节目组还特意把人赶到一遍，给一桌子的菜来了个特写。 早上的早饭本来就不丰富，还有三个人没吃上，又干了一上午的活。 饭菜上桌，全员落座，没人和韩行矜客气，全部两个碗，一个碗满满的米饭盖上两少黄焖鸡，一个碗料足味鲜满满当当的莲藕排骨汤。 吃得摄像机后面跟着忙了一上午的摄影师们都五脏庙开始抗议了。 韩行矜虽然早上在厨房的时间不算，但实际上并没有怎么出力，这会在慢条斯理地喝着莲藕排骨汤。 果然，刚从泥里挖出来的新鲜莲藕就是不一样，韩行矜觉得她能一天都只喝汤。 摄像机在拍呢，又是中午，韩行矜喝完一碗汤，还是盛了小碗米饭，浇上点黄焖鸡的汁，一口下去，韩行矜又膨胀了。 自己是中华小当家本家了吧。 几个男生也陆续吃完了第一碗饭，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也有心情说笑了。 梁桢看着易楚江没比第一碗少的第二碗饭。 “小易哥，你这是不减肥了？不打算上镜了？” 易楚江第二碗打算用莲藕汤泡饭。 “减肥，那是因为饭不好吃，我现在再说减肥，我对不起我的胃，我也对不起小矜的手艺。” 韩行矜停下筷子，“谢谢小易哥捧场。” “小矜，你这手艺真不错，我之前以为我们公司食堂大厨手艺挺好的，现在我想建议食堂大厨找你进修一下。”柳韫说。 韩行矜连连摆手，“不，我不能抢了大厨的饭碗。” 周经甫没有添第二碗饭，但给自己盛了第二碗汤，准确地说是第二碗莲藕排骨。 “好吃的。” 韩行矜被几个人轮番夸奖，面上在谦虚，其实内心已经膨胀极了，她决定有空给爸妈做顿饭。 饭后就是韩行矜的午休时间和嘉宾们的寻宝时间。 这个午休时间，韩行矜是真的睡了一个小时，然后跑去节目组给几位嘉宾准备的书房，躺在摇椅上看书。 看到一半，罗以炳进来了。 看到韩行矜愣了一下，招呼过后就走到韩行矜背后的书架边，开始在书架上翻找，还念念有辞。 韩行矜看到他们那么卷，突然对他们的寻宝活动产生了好奇，节目组到底是给他们留下了什么线索，让他们一个个说到寻宝眉头都没松开过。 不过关于这个问题，韩行矜当然不会这个时候问罗以炳。 而是起身，“我回房间去了，你慢慢找。” 说完韩行矜就走了。 就没想到，韩行矜一个无心之举，罗以炳非觉得韩行矜刚刚坐的躺椅有玄机，愣是围着躺椅研究了半天。 韩行矜找到工作人员，问他们自己出现在民居的公共区域和嘉宾互动是不是不太好，尤其是他们的寻宝时间。 工作人员问过导演之后给的回复是，“没关系，自在点，反正是公共区域嘛，出现在公共区域不是很正常？” 韩行矜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又莫名给嘉宾们增加了难度。 ------------ 252 心旌荡漾 一个人一直抬头看天，会有第二个人跟上，然后就会有一群人一起看天。 一个人围着躺椅研究，就会有第二个人想看看到底有没有玄机，于是，一群人开始研究韩行矜做过的躺椅，甚至还把椅子放到了研究。 椅子没研究出头绪来，一群人索性把书房翻了个底朝天。 最后罗以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背着自己的包率先出去了，开始翻找房檐底下的花盆，于是，一群人又在院子里进行了地毯式搜索。 导演在中控室看着这群学霸的迷惑行为嘴都咧到了耳朵。 观众不就喜欢反差，学霸的迷惑行为，很有看点，很可以。 罗以炳把所有人招到院子里了，自己又背着包溜达出门了，大爷遛弯一样，荷塘看看，养鸡场溜达溜达，菜地摘把青椒，看时间差不多了，又溜达回了民居。 韩行矜刚在厨房洗完手准备做晚饭，罗以炳就拿着一把青椒溜达进来了。 “去了趟菜地，顺便摘了点青椒。” 韩行矜示意罗以炳放到菜篮子里。 “需要帮忙吗？”罗以炳问。 韩行矜看着一小盆鸡腿，拿着一把小刀问：“你不去找线索？” 罗以炳摇头，“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我选择放弃，万一在厨房里。” 韩行矜一听，总觉得这话不像是博士能说出来的话，就这么点事，博士会轻易放弃，必然不能啊。 但她又一时找不到罗以炳这话里的漏洞。 “那你帮我剔一下骨吧。”韩行矜说。 这活，要说技术含量也是有点的，但是没技术纯靠力气把肉划开骨头硬拽出来也行，反正她还要切。 罗以炳接过韩行矜手里的小刀，“行，随便剔？” “随便，骨头剔掉我好切一点。” 罗以炳接手了剔骨头的工作，韩行矜就去准备配料和配菜。 骨头剔好了，韩行矜把肉切块焯水，爆香，加水焖煮，一气呵成。 都是鸡腿，那就好煮多了，鸡肉煮着，土豆和胡萝卜陆续加进去，都差不多熟了，加咖喱块，小火慢煮收汁。 中间韩行矜还煮了个米饭，炒了个虎皮青椒，顺手把中午留下的青菜煮了个清水菜汤。 韩行矜经过昨晚一事，决定以后晚饭大家就都吃盖浇、炒饭或者面吧，主要是……可以一锅端。 罗以炳看着韩行矜尽管化着精致的妆容，可在厨房依然利落干脆，心旌荡漾。 韩行矜踩着节目组之前和嘉宾们约定的点把饭准备好。 除了一直就在家里晃悠的罗以炳就回来了梁桢和柳韫，柳韫还是被走不动要回来的梁桢硬拉回来的。 梁桢这种行为就属于，我累了，我不想找线索了，但我不能一个人回去，能拉一个是一个。 梁桢进厨房逛了一圈，回头对被“绑架”的柳韫说：“要不是我喊你回来，你能吃上第一口热饭？” 柳韫还能怎么说，凡事只能往好处想，“那我谢谢你？” “倒也不必，快，忙我二姐端菜，快。” 柳韫洗手加入帮厨行列。 时间到，节目组现场的人拿着扩音器喊：“回家吃饭啦。” 喊完又对在院子里摆了桌，等着吃饭的四个人说：“你们先吃，不要等。” 韩行矜可不敢说出不要等这种话，这时候嘉宾里的老大哥罗以炳发话了，“吃，吃完了还要找线索呢。” 罗以炳和周经甫同岁的，只是周经甫话少，罗以炳又惯爱操心，久而久之，罗以炳就成了老大哥。 罗以炳率先拿碗给几个人盛了饭，并且给自己浇了两勺咖哩鸡。 干饭人梁桢也不甘示弱，恨不得把碗码出小尖尖来。 村里的另外三个人听到节目组的“广播”也赶了回来。 李浩晨还踢了梁桢的凳子，“你怎么那么不讲义气，居然偷偷回来吃饭。” 梁桢头也不抬，“我都没说你半夜偷偷起来找线索。” “我那是听到炳哥起来，我跟着起来的。” 罗以炳被cue，抬头说：“我只是起来上了个厕所。” 李浩晨还在给自己找补，“起来了我就睡不着了，索性就晃了两圈。” 易楚江把自己的碗码好了才接茬，“演恐怖片呢，半夜起来遛弯。” 接下来的画面就变成了六个人相互指责，说对方如何卷，如何不干人事。 韩行矜吃着一碗清水煮菜乐呵呵地看着他们相互甩锅。 饭后，韩行矜一天的工作又结束了，卷王们继续卷。 经过昨天一天，今天韩行矜很轻松，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中，还能早早休息。 第三天，依然是六点化妆，八点早餐游戏，然后宣布宝藏最终的归属，一期的录制就算是结束了。 令人意外的是，节目组说，在第二天上午早餐游戏之后，宝藏就被找到了。 六个人又在相互猜忌，到底是谁第二天上午就找到了，还陪着演了一天的戏。 结果，你大哥还是你大哥，罗以炳早餐游戏结束，回去洗漱的时间里找到了宝藏，后来节目组又重新放了新的宝藏，可没人找到。 罗以炳复盘，在二楼不光有两个卫生间可以用水，还有一个阳台，应该是老乡的洗衣房，那个地方只有一个洗衣机和一个洗手池。 按理说他们不可能去使用老乡的洗衣机，阳台上也没有其他物品了，两个卫生间也够他们用了，可节目组还在阳台装了摄像头。 这就引起罗以炳的注意。 后来他推线索推到了皂化反应，半夜想到就立刻起来，可是两个卫生间都没有香皂或者肥皂，只有洗手液和他们自己带的洗漱用品。 罗以炳想下楼看看厨房的洗菜盆旁边有没有香皂，可李浩晨发现他起来了，就跟着溜达，于是罗以炳就只能借口起来上厕所，重新睡了回去。 一大早罗以炳起床就直奔厨房，厨房也是洗手液，于是他想到了另一个有洗手池的地方，阳台。 可是已经到早餐游戏时间，罗以炳只能耐着性子先完成游戏。 回去洗漱的时候，他拎着自己的洗漱包和前一天的臭袜子去了阳台的洗手台。 没人怀疑，毕竟六个人两个洗手间，所以人都只当他是为了避开拥挤，顺便去洗袜子。 ------------ 253 绝不白干 果然，洗手台边放着洗衣液、洗衣粉和肥皂。 这些东西原本也并不会引起什么怀疑，毕竟洗衣房有这些，没什么不寻常。 可是他们忘了，老乡有大大的院子，晾衣服都是在房檐和院子里，怎么可能把洗衣机放在楼上的阳台呢，这本身就不符合老乡的生活习惯。 罗以炳趁人不备把全新的肥皂掰开了，果然在肥皂中间看到了获得宝藏的小纸条。 收好小纸条，洗完袜子，罗以炳神色如常地下楼参加复制道具的游戏，游戏的时候还格外卖力，装出自己已有道具推不出线索，迫切需要新道具的样子。 所以人都说罗以炳心机太重，韩行矜回想前一天晚餐时间罗以炳提出帮忙时候说放弃寻找线索，现在想来，这人完全有当演员的天赋啊。 至于罗以炳后来出门，除了迷惑其他嘉宾意外，最重要的是出门去重新绘制地图，修正地图里的错误。 他早上的任务是去养鸡场，并没有去过荷塘和菜地，所以他借口找线索，去看看和地图能不能对上。 这时候韩行矜不得不佩服了，这不光把众人耍得团团转，还提前给自己后面的游戏铺了路。 这就是博士为什么是博士的原因吗？ 两期连着录制，第二天早上开始录制第二期，接下来的半天节目组安排他们去村外的河边农家乐玩。 可以泛舟，可以垂钓，还能吃个农家乐。 韩行矜欣然前往，她来村里第三天了，就来的时候从村口走到了民居，然后就再也没有出国门，可不像嘉宾们，为了寻宝和修正地图，几乎用脚步丈量了村庄。 临出门，涂阮拉着韩行矜给韩行矜脚脖子都涂上了防晒，还在她包里放了防晒喷雾，脑袋上扣了大大的遮阳帽。 韩行矜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梁桢乐不可支。 “二姐，我们只是去农家乐玩半天，不是下地，你这……大可不必。” 韩行矜没好气地扭头看了一眼涂阮，涂阮理直气壮，“咱们是仙女，仙女怎么能晒黑呢。” 尽管捂得严严实实，可韩行矜下午和嘉宾们还是玩得很开心的。 主要是作为唯一的女生，又是最小的，六位嘉宾都非常绅士，韩行矜的包都是梁桢和李浩晨帮她拿的，韩行矜只用背着自己的水壶，拿好自己的帽子。 而且，她觉得自己终于解除了厨房的封印，不用吃自己做的饭了。 晚餐的时候，梁桢并没有吃多少，李浩晨看看梁桢，两个人一起叹气。 易楚江问两个人，“两个干饭人干嘛呢，饭不好好吃叹什么气？” 梁桢和嘉宾们更熟悉一些，“不好吃，不想吃，吃不下。” 柳韫嫌弃地说：“把你惯得，这就开始挑三拣四了。” 李浩晨把碗里的鱼戳得稀烂，“真的不好吃，我愿意饿一顿，换明天二姐做的饭。” 梁桢连连点头，“真的，二姐做得比这好吃多了。” 其他人虽然也那么觉得，但只有这两个干饭人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 韩行矜被两个人这么一出弄得有点不知所措，虽然这个农家乐的确不怎么样，毕竟也没个专业厨师，就老板娘的家常手艺。 但也不至于被他们嫌弃到这个份上，也有可能韩行矜做的菜都是根据自己的口味做的，所以并没有觉得有多好吃。 韩行矜呵呵地笑，“谢谢你们捧场啊。” 梁桢和李浩晨说归说，但也不可能真饿一顿，吃还是吃了，只是量就远不及前两顿。 易楚江最后总结，“挑三拣四，还是饱得。” 韩行矜内心狂点头，还是不够饿，刚来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刚到村里的时候说到做饭，他们说的可是，只要做熟能吃就行了。 第二天的录制，对于嘉宾们来说是全新的寻宝游戏，对于韩行矜来说，只是前几天的重复。 韩行矜越来越觉得轻松，甚至还有空跑去中控室看几位嘉宾内卷。 罗以炳因为前一个游戏提前宝藏还处处误导他们，这一个游戏成了其他五个人的重点监视对象。 其他五个人非常默契地达成一致，坚决不让罗以炳有单独行动的机会。 这样一来，他不光没机会单独寻找线索，就是和韩行矜单独带着的机会都没找到。 涂阮看韩行矜每天在厨房呆着，中间忍不住和覃柔抱怨，说她看着都心疼。 覃柔知道韩行矜要做饭，但没想到节目组来真的，还真两顿饭完全要韩行矜做，当即打电话给节目组制片人，提出抗议。 要是韩行矜只是星海的签约艺人，不是霍氏的大小姐，节目组的制片人是完全不会理会覃柔的抗议的。 毕竟韩行矜一个新人，现在是求着节目组给露脸的机会的。 可韩行矜是霍氏的大小姐啊，要是把人折腾狠了，撂挑子不干了怎么办，而且，韩行矜可不是求着节目组的人，星海的资源随便挑，霍氏也有的是资源给她。 制片人在电话里听着覃柔的抗议和抱怨，保证下次一定给韩行矜露脸的机会，并且减少她的工作量。 覃柔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毕竟这一次录制的两个游戏线索都是提前好久就弄好的了，这要突然要求让韩行矜参与也不现实。 覃柔心疼韩行矜没错，可她更多的是算计着用韩行矜这一个星期的劳动给她换取更多机会和资源。 我们不是没人管的小白菜，可以由着你个小网综随意压榨。 覃柔提出下次录制她要第一时间看到台本，否则就毁约。 制片人只有答应的份，这个新人可是韩行矜呐，住在热搜上的人，节目播出的时候，谁蹭谁的热度还不一定呢。 韩行矜毁约，大不了就是名气不好听，可自己也不占理，他虽然没在现场，但也每天都和导演组沟通，第一个寻宝游戏的粗剪他也已经看到了。 换个角度想想，这要是自己家孩子，自己也会心疼的，何况霍总呢。 所以，毁约，不管星海覃柔还是霍氏韩行矜，都有底气说出这种话。 要不能当制片人呢，每一笔买卖都算得清清楚楚，自己可以少赚钱，但是绝对不会亏本的。 ------------ 254 直播庭审 这不，节目第一次录制还没录制完呢，韩行矜又住上了热搜。 这次的热搜甚至被官媒转发评论。 之前网红在网上大放厥词，说韩行矜耍大牌的后续来了。 韩行矜和私房菜分别起诉网红的庭审在网络上直播了。 早上直播的庭审是老街私房菜状告网红莉莉安侵犯了他们的合法权益，。 他们的提出的法律依据是根据合同法规定，“当事人订立合同，有书面形式、口头形式和其他形式。”同时又规定，“但是人订立合同，采取要约、承诺方式。” 私房菜提供的监控视频显示， 莉莉安在进入私房菜的时候，充当迎宾的老板的女儿就指着门口禁止拍照的标志告诉莉莉安一行，店堂内是禁止拍照的。 当时莉莉安很不耐烦地挥手说，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莉莉安并未提出任何异议，则表明莉莉安和商家的口头要约达成，禁止拍照这一事项合同成立。 所以莉莉安在进入之后仍然拍照，私房菜认为莉莉安侵犯了他们的合法权利。 同时私房菜认为莉莉安拍照侵犯了他们的知识产权，因为堂内的部分设计是他们独家买断的，莉莉安拍照可能会使得他们遭到模仿和恶性竞争。 这涉及到他们的经营格局，认为莉莉安泄露了他们的商业机密。 莉莉安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愿意接她案子的律师，可是她找到的律师没几个回合就被胡律师败下阵来。 莉莉安件律师不行了，自己上，在法庭上仿佛泼妇一样，骂私房菜是资本的走狗。 那么多人去私房菜拍照他们不告，偏偏告她。 法庭能怎么说，法院又不是检察院，法院就是不告不理的地方，人家不想告，法院总不能说，你们连其他人一起告了吧。 胡律师实话实说，“其他消费者并没有恶意损害商誉，抹黑委托人。” 哦豁，这不是明摆着说，你损害了我的商誉，你抹黑了我，所以我要告你。 本来，庭审法官是觉得这只是一个社会普遍现象，到哪都先拍照，尤其吃饭，都是手机先吃，就当是普法了，到时候和和稀泥好了。 可莉莉安这一吵一闹，法槌敲了几次都没用。 法官不乐意了，认为莉莉安藐视法庭，于是直接判了败诉。 按照私房菜的诉求，莉莉安要在微博上公开道歉，删除所有在私房菜拍摄的衣服宣传图，同时赔偿这近一个月私房菜的损失。 莉莉安不乐意了，又是一通闹，法官会理你？直接告诉莉莉安不服判决就找上一级法院上诉去。 这一次普法很成功，至少让吃瓜群众知道了，就算你是消费者，人家只要告诉你了禁止拍照，拍了你也自己悄悄收着，绝对不能发出来还故意抹黑商家。 这是侵权的哦，人家是能告你的哦，是要吃官司的哦。 下午是韩行矜作为老宅所有人，状告莉莉安侵犯其邻接权，邻接权又被称为作品传播者权或者与著作权有关的权益。 这个权利现实生活中是很少听到的，老宅那么多年，设计者的早就丧失了著作权。 但老宅是韩行矜个人所有的私有财产，同时多年前就已经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了，韩行矜对老宅拥有所有权和管理权。 韩行矜有保护老宅独创性，防止被仿造的权利。 因此在已经提示禁止拍照的情况下仍然拍照，侵犯了韩行矜的合法权益。 其实邻接权一般是在博物馆或者画展、摄影展一类为了保护著作权而常被提起的权利。 在这里，胡律师对著作权和所有权进行了扩大和延伸，非要计较起来，是有点牵强附会了。 但，莉莉安经历了上午的败诉，下午不仅没有学会夹着尾巴做人，还心态崩了。 在法庭上根本不顾脸面地吵闹，甚至还想冲过去厮打胡律师。 被工作人员拦住了，又骂庭审的工作人员是资本的走狗，根本没有为人民服务。 这就离谱了，为人民服务并不意味着无条件站在人民的一方。 而且，韩行矜难道不是人民的一员？ 于是，藐视法庭的莉莉安又被诉了，韩行矜的诉求就很简单了，网络公开道歉，同时赔偿一块钱。 本来胡律师想说赔偿一毛钱的，考虑到现在常见的最小面值是一块钱，最后吧赔偿金额改成了一块钱。 这就明摆着告诉围观群众，我们缺的不是钱，只是一个道歉赔偿的态度。 这一次直播，韩行矜和胡律师所在的TC律所都上了热搜。 #你拍照的姿势对了吗？# #韩行矜的资产清单有个文物保护单位# #大小姐的财力你一无所知# #禁止拍照# #TC律所大起底# 有普法大v对这两个案子进行了总结，同时还借着热点写了科普文。 “博物馆展览馆为什么禁止拍照？” “电影院禁止拍照只是为了阻止枪版流出吗？” 官媒也乘机普法，“重视知识产权保护，塑造良好营商环境。保护知识产权就是保护创新。” 这立意突然就高大上了许多，韩行矜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被舆论左右，被官媒一说，格局突然就大了。 最近不管国家层面还是民众口中，高频词汇非“创新”和“研发”莫属了，尤其是在国际贸易形势日益严重的当下。 稍加引导，人们就想到了关键核心技术的知识产权保护，又联想到了提升国家产业技术发展…… 一时间，“知识产权”也变成了个大搜索引擎的热搜词汇。 《侦探学院》制作人看到韩行矜又上热搜，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好几条。 上热搜好啊，还是正面新闻，之前掐着鼻子答应覃柔附加条件的气也顺了。 边乐呵呵地看着韩行矜在热搜榜上飙升，边催着后期制作赶紧把第一个寻宝游戏的两期节目剪出来。 同时还多方协调，让策划一定要多给韩行矜设置点可以参与的环节，摄影师多给韩行矜拍点，剪辑也再剪点。 韩行矜还在远离城市喧嚣的村里进行着最后一天的录制，根本不知道已经面都没露就喜提热搜了。 ------------ 255 要想人前显贵 录制结束韩行矜当天就得直接回景城，晚上要和覃柔见面，澜庭都不回，直接酒店住一晚，第二天上午的机票到京市和韩美谊他们汇合。 韩行矜在景城的专车已经运到京市去了，前一天就来到村里接韩行矜的车是覃柔给派的星海的保姆车。 韩行矜和几位嘉宾约定下次录制提前一天聚，和节目组工作人员道过辛苦之后就直接上车离开了。 中饭都是在车上解决的，从村里回到景城，愣是走了四个小时。 幸好是派了保姆车，韩行矜可以椅背放平睡舒服一些。 韩行矜是睡了，涂阮缺一刻不能停，要盯着韩行矜的面膜和手膜。 涂阮觉得她要和覃柔说说，韩行矜是主持人，将来是要拿话筒的，手也很重要，这么辛苦一个星期，天天手膜也得小一个月才能养回来。 这节目四舍五入需要录制三个星期，那就是三个月啊。 韩行矜所有东西已经全部运走了，包括酒店的东西。 韩行矜坐在酒店套房里看着涂阮从行李箱里往外拿着次录制穿过的，需要酒店清洗的衣服。 心想，自己就这么就离开靳屿的房子了吗？就这么就和靳屿没了直接接触了吗？ 之前她以为靳屿只是霍晋东的投资经理的时候，还因为自己住了靳屿的“婚房“而心怀歉意。 靳屿的“婚房”会在哪里？谁又会成为靳屿的新娘？ 韩行矜摇摇头，不管在哪里，不管是谁，都和自己没关系， 翻身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氛围灯，好好学习，想什么情情爱爱，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谈恋爱有学习快乐吗？ 可是，她都还没和住了小半年的房子好好道别呢，她已经快把那里当家了，可现在说走就走。 涂阮把韩行矜要洗的衣服收拾出来交给客房服务，就要离开。 “小矜，我还得回去把我剩下的东西打包寄回老家去，你自己一个人呆着没事吧。” 韩行矜挥手，“赶紧去忙你的，我能有什么事，一会柔姐就过来了。” 涂阮掐掐韩行矜的小脸，“今晚如果太晚了我就明天一早过来。” 韩行矜扫下涂阮的手，“知道了，不要坐地铁过去了，打车吧，过来也打车。” 涂阮给了韩行矜一个眼神，没有说话，韩行矜在嘴边做出拉起拉链的样子，告诉涂阮，自己不说了，不瞎操心了，随便她。 没错，涂阮立志要改掉韩行矜操心太多的毛病。 小小年纪本来就不应该操那么多心，等上学了出道了只会更忙，更不应该操心这些琐碎的事，哪怕知道韩行矜是为她着想。 可正是知道韩行矜处处体贴为她着想，涂阮更不想韩行矜每天瞎操心了，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其他事交给自己来操心。 涂阮走了，韩行矜躺在沙发上又睡了过去。 录制那几天，韩行矜觉得自己并不累，每天嘉宾们还在卷，她就可以睡觉了，比起嘉宾，她休息得可太好了。 可是真的结束了录制，韩行矜觉得自己仿佛虚脱了一样，收工那一刻吐出的那口气仿佛把她的精气神都带走了。 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瘫着，好好睡个够。 覃柔来，不是空手来，是带着合同和剧本来的。 韩行矜去录制的这一个星期，覃柔也没闲着，把韩行矜接下来一个学期的计划都列好了。 除了要求韩行矜好好学习，把主持人资格证考出来以外，还给韩行矜安排了知名教授的单独辅导。 “我给你两年时间，这两年时间你要把该学的能学的要考的能考的全部弄完，大三开始我会密集地给你安排工作。”覃柔一点不给韩行矜一点准备，直接说。 韩行矜吓傻了，一般情况下，大一大二本来学校的课程就会很多，覃柔还要她把能提前修的学分都修了，能考的证都考了…… 按照覃柔的计划，自己前两年工作是不多，可学习任务……大概和高三备考时候差不多吧。 “柔姐……”韩行矜想和覃柔再商量商量。 覃柔抬手打断她，“没得商量，不想影响学习，又想走得更远，你只能这样，要想人前显贵，必先人后吃苦。” 韩行矜默默接下覃柔给她做的计划表。 覃柔甚至已经研究了跟着她录取通知一起来的学校培养计划，算好了她每个学期还可以多修几个学分。 要参加些什么活动可以抵学分，怎么做能让后面两年轻松一些，甚至，可以提前毕业。 覃柔那么用心，韩行矜再不好好听话就有点不识好人心了。 之前韩行矜去星海找覃柔，在覃柔办公室见到了前来选角的副导演，当时随口说了一句韩行矜合适，别说韩行矜了，就是覃柔都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最后那个剧还真的把剧本和合同发给了覃柔，想让韩行矜演女主的少年时代。 不管那个剧是看上了韩行矜的外形，还是韩行矜现在热度，开出的价和剧本都很合适，覃柔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于是这些东西来到了韩行矜面前。 “我的意思是可以接，他们现在还在筹备，准备十二月份开机，你的戏份不多，我会和他们商量把你的戏份集中到你寒假的时候。” “年底除了霍氏和瑰丽杂志的晚宴，你肯定还会有其他晚宴要跟着韩女士和霍先生参加，我这边就到时候在说。” “别说不去，不可以，不能够，这种露脸的事必须要保持频率和质量。” 韩行矜乖乖点头。 覃柔摸摸韩行矜的脑袋，“现实很残酷的，每年都有新人出来，专业主持这条路也不好走。” 覃柔也不是完全不和韩行矜商量，只是在有些事情上喜欢以过来人的身份很强势地要求韩行矜。 韩行矜想到自己上辈子一个人过得那么辛苦，回过头来，覃柔对她这点要求又算什么？不管学习还是考证，说白了最后受益的都是自己。 覃柔走了，韩行矜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哪怕可以预见忙碌，韩行矜对大学生活也是充满期待的。 ------------ 256 被迁怒 上次去京市还是和靳屿一起，这次旁边坐的就是涂阮。 韩行矜想到自己去港城也是这样，莫名想到了一个词，物是人非。 韩行矜眼罩一拉，“阮阮姐，我先睡了。” “啊？又睡，昨晚没睡好？” “睡好了，但我怕以后没觉睡，先多睡点。” 涂阮想起自己早上在放就按看到的覃柔给的计划，差点憋出内伤了，以后没觉睡不至于，但绝对没几个饱觉睡。 到京市，哪怕已经过了中饭时间了，韩行矜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自己不想吃不能让涂阮陪着饿啊。 韩美谊他们大概半小时以后落地，韩行矜和涂阮找了个咖啡厅，韩行矜喝着黑咖啡打着盹，涂阮从旁边店打包了一碗牛肉面。 “小矜，你还睡？” 韩行矜嗯了一声，“不睡觉干什么？” 涂阮觉得韩行矜这是打定主意了要在开学之前争分夺秒睡觉。 行呗，总不能睡觉这点自由也把她剥夺了。 “手机铃声开开，要不然一会韩女士打电话你听不到震动。” 韩行矜直接掏出手机闭着眼睛递给涂阮，“给，我妈打电话了你叫我。” 涂阮接过手机欣慰地笑了，觉得韩行矜走出了放手的第一步。 韩行矜见到韩美谊的时候，韩美谊仿佛是带队来的，除了霍晋东和霍骁，以及他们的助理以外，霍麟也跟来了。 “姐。” “小矜姐。”霍骁和霍麟异口同声。 韩行矜笑着抱了抱他们就松开了，挽上韩美谊，“妈妈，我好想你啊。” 韩美谊只知道韩行矜去录节目了，以为韩行矜是第一次参加综艺，有点紧张，压力比较大，所以才这样。 拍拍韩行矜的手，刚想安慰她，突然觉得手下的感觉不太对。 韩美谊拉起韩行矜的手，看到韩行矜大拇指都因为干活起了倒刺，只来得及做手膜，指甲周围的角质都厚了，甚至在食指上还有两条小口子。 “你这是参加的什么节目？野外求生？” “哎呀妈妈，没事的，回头做个护理就好了。” 韩美谊非常不开心，“女孩子的手就是第二张脸，干什么去了手都成这样了，覃柔给你接的到底是什么节目？” “妈妈，真没事，晚上我们一起做护理去呀。” 韩美谊看了小丁一眼，小丁会意，微微点了点头，稍微落后了人群几步。 “以后这种辛苦的工作，不想接就不要接了，没必要硬着头皮去做，吃苦受罪的还不是自己。” “知道了，妈妈，赶紧走吧，你们饿不饿，京市好吃的不少。” 韩行矜刚说完话，霍骁就高声呼喊，“屿哥。” 韩行矜秀气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起来，下意识去摸摸脑袋上扣着的帽子，睡了一路，头发肯定是乱糟糟的。 帽子扣得很严实，韩行矜放心了。 想想，靳屿如果在京市，他来接才是正常的。 韩行矜重新压了呀帽檐，神色如常地和靳屿打了个招呼。 靳屿从看到他们起视线就没离开过韩行矜，看到她皱眉，看到她摆弄帽子，看到她笑着喊了一句，“屿哥。” 靳屿想应一声，可喉咙好像塞了一团棉花，只能点了点头，扭头和霍晋东闲聊起来。 韩行矜看靳屿那个样子，心想，高冷就对了，这才是符合你的人设。 靳屿来了，接下来自然是有靳屿安排的。 “先去酒店？稍微休息一下我们出去吃完饭。” 靳屿问霍晋东，“靳老总想约你们明天晚上或者后天中午一起吃饭。” “你最近见到他了？” “前天他去研究所视察工作，座谈会后聊了两句。” 霍晋东想了想，“明天晚上吧。” 韩行矜自从看到靳屿就心不在焉，韩美谊和她说话也没怎么听，就一直伸长了脖子，想听听靳屿和霍晋东到底在说什么。 酒店，依然是霍氏旗下的连锁酒店。 韩行矜行李一放，瘫在沙发上，觉得自己哪哪都不舒服，浑身上下哪里都痛。 “姐，你怎么了？”霍骁和霍麟放好行李，出来看到韩行矜那个样子就问。 韩行矜掐了掐肩膀，“没事，估计是坐着打盹姿势不对，觉得身上骨头疼。” 霍骁是个心大的，闻言信以为真，“那晚上去做个SPA？” 韩行矜点头，这个可以有。 韩行矜是真的坐着睡了骨头疼，觉得睡了比没睡还累。 一会还要出去吃饭，韩行矜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收拾自己。 那么累的后果就是哪怕中午没吃，晚上韩行矜也毫无食欲，只是吃了点蔬菜喝了一碗汤，还觉得汤有点油腻。 靳屿一直留意着韩行矜，上次带韩行矜来京市，他也点了这家的外卖，那次韩行矜吃得可是很好的，今天这怎么不吃了？ 这才多久，口味都变了？ 韩行矜不知道靳屿到底在想什么，她已经没精神到甚至没有留意靳屿到底坐在哪里，穿的衬衫还是T恤。 韩美谊下午已经知道韩行矜到底录的是什么节目了，一天七个人的两顿饭，就是自己家里都不可能只有一个阿姨做。 韩美谊除了心疼韩行矜之外，还有对覃柔的不满，这接的什么节目嘛，星海的资源就这？没资源直接说啊，自己给她找。 韩美谊满肚子的不满找不到覃柔发泄，于是发泄到了星海的直接控股人靳屿身上。 还说什么韩行矜和自己妹妹一样的，终究不是一家人，还是只有自家人才会心疼自家人啊。 韩美谊看韩行矜累得坐着都像是在受罪一样，提出先走。 “你们先吃着，我和小矜约了SPA，我们就先回去了。” 霍晋东心想，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约了SPA，至于靳屿，更是挽留的机会都没有，他还没站起来，韩美谊已经示意小丁叫车，自己拿起手包拉着韩行矜准备走。 “妈？”韩行矜是做好了这顿饭要吃上两个小时，自己得坐两个小时的准备。 韩美谊拿上韩行矜放在桌上的手机，“下午不是和阿骁说了晚上要做SPA，走啦，再晚就影响睡觉了。” 韩行矜看了一眼时间，心想，就是这个点回去做SPA，好像也会超过你的美容觉时间。 ------------ 257 怪自己 事已至此，靳屿只能送韩美谊和韩行矜出去。 “阿屿别送了，你们慢慢吃，我们自己走。” 韩美谊一番操作，靳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韩美谊和他相处的时候都是随意且温和的，那么生硬，不近人情还是第一次。 没错，按照靳屿对韩美谊的了解，韩美谊这样已经是不近人情了。 霍晋东拉住靳屿，“今天你韩姨有情绪别在意。” “韩姨怎么了？” “还不是小矜的事。” 靳屿突然紧张了起来，“小矜怎么了？” 霍晋东虽然心疼女儿，可他比韩美谊更理智一点，不会因为心疼女儿就是揣测别人是不怀好意。 而且，娱乐圈这个大染缸，要想轻轻松松名利双收不是不可能，可是，这样站上的顶峰，根基不牢，一点点风吹草动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霍晋东心疼孩子归心疼孩子，但孩子该吃的苦他不会帮孩子躲过去。 “没事，你韩姨想左了，让她自己调节一下。” 霍晋东嘴上说着让韩美谊自己调节，心里想的却是一会回去怎么哄老婆。 不管韩美谊到底预没预约SPA，只要她们想去做，随时都可以，要不然老板娘不是白当了。 她们回到酒店房间都没回，直接去了SPA馆，技师已经在等了。 本来就骨头疼，被技师一按，韩行矜觉得自己像被大卡车碾过一样，尤其是她还让技师用力一点，那感觉，大概就是被超载的大卡车碾过吧。 回到房间，霍晋东他们已经回来了，韩行矜只和霍晋东、霍骁霍麟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回房倒头就睡。 韩行矜睡前最后一个想法就是，还是躺平了睡舒服。 韩行矜是睡了，靳屿却迟迟不能入睡。 韩行矜有气无力的样子，韩美谊的不近人情和霍晋东的欲言又止在靳屿脑海里循环播放。 靳屿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可是，现在，他特别想知道韩行矜到底怎么了？ 他知道韩行矜录制一个星期网综，昨天录制结束，今天飞京市。 行程是有点赶，但也属于不算离谱，所以，应该是录制的问题。 靳屿想到了，也不管时间合不合适直接打电话给覃柔。 覃柔睡着了被吵醒，一看电话，大老板。 电话是不能拒接了，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态度有多糟糕。 “大老板，有何吩咐啊。”覃柔说。 “韩行矜前段时间录制综艺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靳屿直接问。 覃柔一听，心态炸了，什么情况，不就吃了点苦，和自己说的是没事，没问题，都可以。 转头就去找妈妈找大老板告状，你要不满你直接和我说啊，告状诉苦算怎么回事。 覃柔先入为主，就觉得韩行矜这是见到韩美谊和靳屿告状了，所以他们一个个的才都打电话来兴师问罪。 “能有什么事啊，不就做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顿饭，你们一个个的，真人秀又不是去走秀的，走秀的还要穿着高跟鞋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趟t台呢。” 靳屿都没管覃柔的情绪，他只听到韩行矜做了十多顿饭，难怪韩美谊心疼呢。 综艺节目不会只有一两个嘉宾，少则四五个，多的能有十多位，这要做那么多人的饭，还那么多顿。 “节目却赞助吗？节目没钱定工作餐吗？制片人电话发给我。” 覃柔一听要制片人电话，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大老板啊，要真给了制片人电话，节目还能不能做了，制片人还能不能随时给自己漏资源了。 “老板老板，你冷静点，真人秀不都是很辛苦的，小矜参加这个节目比那么生存类竞技类的真人秀好多了。” “那怎么还要做饭呢？” 这话覃柔没法接，“那也不能啥都不干啊。” “和节目组好好沟通，还要这么搞就直接毁约吧。” 靳屿说完就挂电话了，他现在脑子里就两个词，十多顿饭，十多个人，难怪韩美谊心疼韩行矜，还迁怒自己。 靳屿觉得以后韩行矜接什么工作，自己应该亲自过目。 想到这里，靳屿没有给覃柔打电话，而是登陆公司内部，尾号0001的工号，用公司内部邮箱，给覃柔和执行总裁严副总发了邮件。 以后所有韩行矜要接的工作都要给他过目，工作安排也需要抄送给她。 安排完这些，靳屿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事遗漏了。 又复盘了一遍对韩行矜的安排，还是没想起来。 既然想不起来，那就明天再说。 原本约的是第二天去看韩行矜的房子，之前韩行矜决定要报考京市的大学，霍晋东就委托对京市比较熟悉的靳屿给韩行矜准备房子。 这个准备当然指的是买下来重新装修的意思。 之前给霍晋东和韩美谊看过成品图，他们都很满意，一直没和韩行矜说也算是给她一个惊喜。 这也是韩美谊当时答应韩行矜觉得把她所有东西都运到京市那么爽快的原因，那里会是韩行矜至少需要住四年的地方，王阿姨来了也是住在那个房子里。 靳屿一大早接到了霍骁给他打的电话。 “屿哥，今天你忙你的吧，不用过来了，今天也暂时不能去看姐姐的房子了。” “怎么了？你们今天安排了其他事吗？”靳屿问得很随意。 “没事，姐姐夜里发热了，现在还在挂水，妈咪说今天就不出去了。” 靳屿万万没想到韩行矜是生病了，昨晚见到人虽然精神不太好，但看起来不像生病的样子啊。 “严重吗？”靳屿问。 “还好，吃了退烧片也挂水了，休息休息应该就没事了。” 霍骁其实也不懂什么算严重什么算不严重，只是医生说只要挂完水十二个小时不发热就只需要吃药了。 霍骁把韩美谊交代他的时间跟靳屿说完，就和靳屿说了拜拜。 靳屿想了想，还是拿上车钥匙，按原计划去了酒店，去看看韩行矜到底严不严重。 上次来京市，她也发热了，靳屿想，上次是怪自己，让她破煞之后又连夜画符。 这次来京市，还是发热了，这次……大概也怪自己吧，没有严格把控她的工作内容。 ------------ 258 报道日 其实韩行矜夜里吃了退烧药就没有再发热了，只是整个人懒懒地。 大概就是中医里说的通了吧，病就发了出来。 韩美谊看韩行矜这样，就只想让韩行矜好好休息了。 靳屿到的时候韩行矜刚吃完早饭歪在床头看出，韩美谊在旁边絮叨着让韩行矜好好休息。 看，不管在外多光鲜的人，回到家里，和千千万万的妈妈一样，该哆嗦的一句不少。 接下来的几天，韩美谊甚至不允许韩行矜出门溜达，听说学校还要军训，韩美谊还让小丁和学校沟通沟通能不能让韩行矜不去军训。 霍晋东和韩行矜两个人花了好大功夫才把韩美谊拉住，于是韩美谊更是卯足了劲要让她好好修养，身体要养好，皮肤要养白，体重要养上去。 靳屿当天去看了韩行矜，知道韩行矜其实没有大碍，只是韩美谊不放心之后就没有再去酒店看过，只是每天都会给霍骁打电话。 霍骁只当靳屿是关心韩行矜，事无巨细，只差没把韩行矜每天的菜单背给靳屿听了。 靳屿看霍骁那么上道，一个开心，给霍骁在线支付的账号里转了不少零花钱，乐得霍骁和霍麟天天等着他打电话。 报道日，韩行矜终于可以出酒店溜达了，霍骁和霍麟也沾韩行矜的光可以去看看top学府什么样。 学校对新生的管理比较严格，第一个学期必须住校，无一例外，本地人也必须住校。 韩行矜运气还不太好，没分到四人间，分到了六人间。 虽然是学校最新的宿舍楼，该有的都有，但在韩美谊看到还是过于拥挤了一些，韩美谊看着90公分宽的床，又心疼韩行矜心疼了一下午。 担心韩行矜翻个身就掉下床，又要让霍晋东去和学校沟通，不想让韩行矜住学校。 韩行矜倒是觉得住学校挺好的，虽然这宿舍条件比不上在景城私立学校和贾元元一起住的双人间。 但是便宜啊，一年一千二，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还有五个人和她作伴多好呀。 “你看看这个柜子，能放什么呀。“ 韩美谊在韩行矜宿舍挑三拣四，霍骁和霍麟被韩美谊支使了一个去给韩行矜领军训的迷彩服，一个去领学校统一购买的床上用品。 韩行矜拉住韩美谊，“妈，我觉得这宿舍挺好的，你看啊，我大一课又多，在宿舍住着多好啊，五分钟到教室，十分钟到图书馆，还能吃食堂。“ “而且啊，周末我就可以回去了，想吃什么，就可以让王阿姨给我做，东西也能放家里，宿舍这点空间放我一个星期要用的东西总是能放下的。” 韩美谊抱怨归抱怨，也不会真的就让韩行矜回去住，无规矩不成方圆，学校既然规定这一饿学期必须要住，没什么特殊情况，韩美谊也不会让韩行矜搞特殊的。 说到家。 “对了，一会你宿舍收拾好，正好就去看看之前让阿屿给你准备的房子。” 韩行矜没想到又是委托靳屿，什么事都找靳屿，韩行矜误会靳屿是经理人也没委屈他吧。 “我给阿屿大哥电话，看他在不在学校。” 韩行矜一个脑袋两个大，自己报道，靳屿为什么会在学校。 宿舍是筒子楼，宿舍里面信号并不好，韩美谊是去阳台打的电话。 报道的第一天，韩行矜又是一大早来的，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韩行矜索性拿刚从宿管阿姨那边领的工具把整个宿舍的公共区域打扫干净。 韩美谊打完电话进来，韩行矜已经在擦自己的柜子了。 “小矜，中午阿屿过来带我们去吃饭，吃完饭去看看那个房子你有没有不合意的地方。” “他在学校？” 韩美谊点头。 “我们学校？” 韩美谊摇头，“隔壁学校，我们来的时候还看到来着。” 京大隔壁，那不是另一所top院校华大？“他在华大干什么？” “啊？你不知道啊？”韩美谊反问。 韩行矜不懂了，“我应该知道什么？” 韩美谊笑，“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呢，阿屿是隔壁学校的……不知道是不是教授，反正就是课题在隔壁学校，但又好像不用上课。” 韩行矜对高校的人员构成也不太了解，照韩美谊这个说法，靳屿至少算是隔壁学校的教职工，说好的资本大佬呢，这……科研大佬了？ 韩行矜好像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要把给自己找房子这事委托给靳屿了，靳屿在隔壁学校，那他对学校周围的楼盘那肯定是很熟悉了。 韩行矜觉得这个消息给了自己一些冲击，靳屿搞科研？尽管之前有所耳闻，但能在华大搞科研，还是不上课纯科研，韩行矜只想说，六六六。 去给韩行矜领军训服装的霍麟回来得比较快，哪怕是早上，霍麟跑一群也热得够呛，坐在韩行矜刚擦好的凳子上，拧开一瓶水，猛灌了大半瓶。 “姐，我真诚地建议你，买个自行车吧，不，我看到你们学校有人骑电动滑板车，你也买一个吧。” “嗯？” “你们学校真的不算小，我怕你整天走路上课累。” 韩行矜哈哈哈大笑，“好的，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霍麟和霍骁差不多的性格，霍麟比霍骁还要更跳脱一点，家里没什么责任要他承担，上面还有个哥哥事事顶，霍麟要做事只有一件，不闯祸地健康长大。 霍麟一瓶水快见底了，霍骁才大包小包地回来。 本科生好多都是外地的，学校非常贴心地给他们统一采购了褥子、被子、凉席、枕头、蚊帐，一套床上用品，还有脸盆水壶。 霍骁放下背着挎着拎着的东西，踢了霍麟坐的凳子一脚，“早回来了也不知道去帮帮我。” 霍麟赶紧去来给霍骁让座，还很狗腿地给霍骁拧了一瓶水。 “来，您辛苦了您嘞，我来给姐姐收拾。”霍麟来了京市没几天，京市话倒是学了好几句。 霍麟说完麻溜拿着韩行矜已经洗好了的毛巾爬到了上床，开始擦灰，给韩行矜铺床。 两个弟弟在干活，韩行矜指挥着，韩美谊计划着还要给韩行矜买些什么东西。 ------------ 259 新舍友 这边弟弟们干活干得热火朝天，那边校园论坛热度也不低。 霍骁和霍麟凭借身高优势，十六岁的人被当成了这一届的新生。 又是在新生扎堆的地方排队领东西，好像被当成新生也不奇怪。 不少人看到了把两个人的照片拍下来发到校园论坛寻人。 「这届新生颜值很可以啊，求人肉」 「拎着床上用品的弟弟比较帅，学校统一装东西的大麻袋，愣是被弟弟挎出了高定的气质」 「体育馆门口排队领迷彩的弟弟是我喜欢的类型，人肉出来求好心人艾特」 「我不想比较，随便哪个弟弟我都可」 「别想了，刚刚我看到麻袋弟弟进了女生宿舍」 「万一是助人为乐帮女同学拿呢」 韩行矜刚到学校，对学校论坛一无所知，更别说论坛上的帖子了。 只是有个女生，拿着宿舍单号，找到了宿舍，站在门口就啊啊啊地喊了起来。 韩行矜以为女生反应那么激烈是因为在女生宿舍看到了两个男生。 可是今天开学第一天，他们上来的时候宿管阿姨还笑着他们打了招呼，一点拦的意思都没有，进进出出，韩行矜也在楼道里看到不少男性。 韩行矜走到门口，对女生解释，“同学，你好，你是这个宿舍吗？不好意思，这是我弟弟们，我们马上就走。” 女生仿佛没看到韩行矜一样，越过韩行矜走进宿舍，随便找了个空床把东西一放，盯着正忙着清理垃圾的霍骁看了半天，又拿出手机，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对比着霍骁看。 自己看完不算，还拉住跟进来的韩行矜，“你看看照片上这个是不是这个。” 这都哪个和哪个啊，韩行矜看了一眼女生手机上的照片，是霍骁又背又挎手腕上挂个水壶，手里还拎着盆走在校园里的照片。 虽然像素不太行，但是毕竟自己弟弟，韩行矜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点头，“这是我弟弟啊，这是哪里的照片？” 女生看看在床上给韩行矜拉蚊帐的霍麟，又把手机递给韩行矜，“这个也是你弟弟喽？” 韩行矜点头。 女生视线在霍骁和霍麟之间来回逡巡，看都没看韩行矜一眼，“你弟弟们叫什么，是什么专业的啊？” “啊？” 女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女生宿舍，别人的弟弟还是两个，显然，同为新生的概率，不高。 女生这才看向韩行矜，“所以他们都不是我们学校的新生？” 韩行矜点头，“他们还在上高中。“ 女生痛心疾首地说了一句，“他们居然还是孩子。“ “等等，你是韩行矜？”女生又问。 韩行矜点头。 “啊啊啊啊，你居然真的是韩行矜，我去宿管阿姨那边办登记，看到你的名字，我还以为是和你同名同信的人呢。” 韩行矜只能说：“不是，就是我。” “啊啊啊，我是汤甜圆，你可以叫我甜汤圆或者汤圆。”说到自己的名字，韩行矜总觉得女生看来有点生无可恋了。 不过这名字，可以说是，有点……随意了。 韩行矜看着面前有点婴儿肥，还有两个酒窝的女孩子心想，其实甜汤圆这个名字也和她很搭的。 这边弟弟们干活干得热火朝天，那边校园论坛热度也不低。 霍骁和霍麟凭借身高优势，十六岁的人被当成了这一届的新生。 又是在新生扎堆的地方排队领东西，好像被当成新生也不奇怪。 不少人看到了把两个人的照片拍下来发到校园论坛寻人。 「这届新生颜值很可以啊，求人肉」 「拎着床上用品的弟弟比较帅，学校统一装东西的大麻袋，愣是被弟弟挎出了高定的气质」 「体育馆门口排队领迷彩的弟弟是我喜欢的类型，人肉出来求好心人艾特」 「我不想比较，随便哪个弟弟我都可」 「别想了，刚刚我看到麻袋弟弟进了女生宿舍」 「万一是助人为乐帮女同学拿呢」 韩行矜刚到学校，对学校论坛一无所知，更别说论坛上的帖子了。 只是有个女生，拿着宿舍单号，找到了宿舍，站在门口就啊啊啊地喊了起来。 韩行矜以为女生反应那么激烈是因为在女生宿舍看到了两个男生。 可是今天开学第一天，他们上来的时候宿管阿姨还笑着他们打了招呼，一点拦的意思都没有，进进出出，韩行矜也在楼道里看到不少男性。 韩行矜走到门口，对女生解释，“同学，你好，你是这个宿舍吗？不好意思，这是我弟弟们，我们马上就走。” 女生仿佛没看到韩行矜一样，越过韩行矜走进宿舍，随便找了个空床把东西一放，盯着正忙着清理垃圾的霍骁看了半天，又拿出手机，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对比着霍骁看。 自己看完不算，还拉住跟进来的韩行矜，“你看看照片上这个是不是这个。” 这都哪个和哪个啊，韩行矜看了一眼女生手机上的照片，是霍骁又背又挎手腕上挂个水壶，手里还拎着盆走在校园里的照片。 虽然像素不太行，但是毕竟自己弟弟，韩行矜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点头，“这是我弟弟啊，这是哪里的照片？” 女生看看在床上给韩行矜拉蚊帐的霍麟，又把手机递给韩行矜，“这个也是你弟弟喽？” 韩行矜点头。 女生视线在霍骁和霍麟之间来回逡巡，看都没看韩行矜一眼，“你弟弟们叫什么，是什么专业的啊？” “啊？” 女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女生宿舍，别人的弟弟还是两个，显然，同为新生的概率，不高。 女生这才看向韩行矜，“所以他们都不是我们学校的新生？” 韩行矜点头，“他们还在上高中。“ 女生痛心疾首地说了一句，“他们居然还是孩子。“ “等等，你是韩行矜？”女生又问。 韩行矜点头。 “啊啊啊啊，你居然真的是韩行矜，我去宿管阿姨那边办登记，看到你的名字，我还以为是和你同名同信的人呢。” 韩行矜只能说：“不是，就是我。” “啊啊啊，我是汤甜圆，你可以叫我甜汤圆或者汤圆。”说到自己的名字，韩行矜总觉得女生看来有点生无可恋了。 ------------ 260 又见到 韩美谊和韩行矜一行在学校门口等靳屿，韩行矜以为靳屿要么开车要么步行，是万万没想到靳屿是背着个双肩包骑共享单车过来的。 仿佛那个曾经呆着金丝眼镜穿着高定西服的人是另一个人一样。 靳屿看到等他的人，在路边的树荫下把自行车一锁，从背包里拿出一包消毒湿巾，仔仔细细地把手擦干净。 韩行矜觉得靳屿擦的每一个根手指头都仿佛艺术品一样，直接分明，沾了水汽在阳光下，韩行矜仿佛看到了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发光。 “阿骁，早上逛校园了吗？”靳屿问霍骁。 霍骁和霍麟对视一眼，“在帮姐姐跑腿的时候顺便看了看。” 韩行矜哈哈大笑，“也算是逛了。” 韩美谊瞪了两个人一眼，“怎么着，让你们跑跑腿还委屈你们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那是我们的荣幸我们的荣幸。” 中午就是在学校周围吃的，当然不是学生党扎堆的高性价比餐厅，而是…看起来就不便宜的餐厅，韩行矜觉得应该会是知名校友扎堆的地方。 本来嘛，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地，韩行矜到了地方只是闷头往里冲，没想到被人叫住了。 “小矜。” “小二姐。” 韩行矜以为自己幻听了，接过对方两道声音又喊了两遍，韩行矜扭头，嘿，还真的熟人，罗以炳和柳韫。 “你们怎么在这里？”韩行矜向前走了两步问。 柳韫推了推眼镜，“过来找老罗。” 之前节目里柳韫可没有戴眼镜，估计是为了上镜戴了隐形。 “有些工作过来处理一下。” 罗以炳没有细说，韩行矜当然不会细问，倒是柳韫，在节目里可没看出来他话多。 “来蹭罗老师一顿饭，以后小二姐说不定能经常在学校见到罗老师呢，哈哈哈。” 罗以炳听说是博士后都已经出站了，听这个意思是入职京大或者华大了？ 霍晋东也到了，韩美谊见半行矜半天没过去，走了过来，“小矜，这两位是？” “妈妈，这是我这次录制节目认识的两位大哥，柳韫和罗以炳。” 尽管韩美谊看起来实在是很年轻，但他们还是很客气地问候韩美谊，“阿姨好。” 韩美谊一听名字，得，就是在节目里让自家孩子伺候的六位大爷之二，脾气都能冲靳屿发了，现在遇到当事人了，韩美谊还能有个好脸。 “你们好，我是不太好的，小矜，走啦，爸爸来了。” 柳韫和罗以炳被韩美谊这一手弄得面面相觑。 韩行矜瞬间想到了韩美谊这是怎么了，冲两位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妈她心情不太好，我先走了，我们再聊啊。” 韩行矜说着还挥了挥手机，意思回头微信聊。 正好靳屿等到霍晋东，也霍晋东一起进来。 罗以炳是认识靳屿的，看到了自然是要打招呼的，“靳博。” 靳屿本来是急不得罗以炳的，但被韩美谊戳了两次之后，特意去关注了一下嘉宾到底是谁，这下虽然没把六个人记上一笔，但，记是先记上了。 靳屿点头，“罗博中午好。” 说完继续和霍晋东说话，并没有要接着聊的意思。 罗以炳和柳韫再次面面相觑，怎么回事，这些有钱的成年人怎么回事，成年人之间的体面都不要了吗？ 这边是摸不着头脑的两个人，那边韩行矜跟上韩美谊，“妈妈。” 韩美谊斜了韩行矜一眼，“别劝我，就是不想给他们好脸色。” “妈妈，是节目的问题，又不是他们的问题。” “那么大六个大老爷们，忍心让你一个人做饭，我就觉得他们不太行。” 韩行矜能怎么说：“他们也帮忙了的。” “帮忙洗了洗菜我还得谢谢他们？” 韩行矜发现了，不能说，越说韩美谊越不开心。 “不是呀，妈妈，我这不是第一次参加节目想好好表现吗，他们是这个节目的老人了，以后还得靠他们多多照拂不是？” 韩美谊哼了一声没有再说，看样子这句话多少是有了点用。 在包间落座之后靳屿又细细看了看韩行矜的脸色，看起来整个人的状态是好多了，只是听说今年两个学校联合军训，还有可能直接拉去某个基地。 靳屿倒不是怕韩行矜吃不了这个苦，他是怕到时候韩美谊又心疼韩行矜，接过自己又受了无妄之灾。 靳屿想，回头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韩行矜一个月的军训过轻松点。 韩行矜忙着安抚韩美谊，哪有空管靳屿在干嘛。 吃完饭直接步行去不远处的楼盘，韩行矜就是光看外观也知道，这大概是两所学校附近最高档的楼盘了。 刚好和两所学校练成一个三角形，韩行矜估计她就是走路到学校也不超过一刻钟，只是共享单车不能进学校，到时候像霍麟说的那样，自己弄个自行车或者充电滑板车，诶，解决了。 这个位置，韩行矜非常满意。 房子韩行矜也很满意，一梯两户，电梯两边开门，出了电梯就是自己家的空间，外门已经安装了一个鞋柜了，旁边还有一个换鞋凳，可以，很好，很满意。 密码是自己农历生日，还真就……很有意思了，现在记得自己农历生日的人都不多了，更何况别人的农历生日，这要不是自己亲近的人，还真猜不到。 王阿姨还没等他们输密码，就已经把门拉开了。 房子很大，三面采光，三室两厅，可大书桌还是放在了客厅。 韩行矜觉得王阿姨可能会错意了，她不喜欢把书桌放在卧室没错，可也不是喜欢把书桌放在客厅啊。 当时在澜庭之所以书桌放在客厅，单纯就是不想把那个房子的每个房间都用上，能少用一间是一间，这到了自己地盘了，韩行矜完全没了这些顾虑。 主卧自然是韩行矜的卧室，靠近主卧的卧室改成了书房，只是这书房没有书桌，阳台边有吊篮，再旁边还有一个懒人沙发。 “王阿姨，回头还是找人把书桌抬到书房来吧，就放在这个位置，吊椅和懒人沙发拿到客厅落地窗边。” 王阿姨看了靳屿一眼，“靳先生……诶，好的。” ------------ 261 绕了一圈 其他地方韩行矜没什么不满意，本来就不是挑剔的人，王阿姨又是按照她在澜庭的习惯收拾的，还真没什么好挑的。 王阿姨给他们准备了茶和水果，才和韩行矜闲聊了起来，“小矜这个学期真的不能回家住？” 韩行矜点头，“是呀，学校要求必须住校的。” “哎，那要天冷了怎么办呀，学校的暖气片肯定没有家里的地暖暖和。” “没事的，我周五就可以回来了。” 王阿姨还在说：“身体好点了没，前些天我本来说去看你的，但是小阮对京市又不熟，我每天带她出去买买东西就又晚了。” 涂阮也要来京市住了，虽然星海在景城，但是作为艺人活动常驻的京市和沪市，星海都有分公司的，要不是看中景城的娱乐产业和周边几个影视城，星海总公司早搬了。 涂阮来京市就住进了星海分公司给十几线常驻艺人和艺人助理准备的宿舍楼，这就不得不夸一下星海的待遇了。 当然也要夸一下靳屿的商业头脑。 不是不能让艺人和助理住酒店，但，天天住酒店也是笔开销不是？ 星海用更多的钱租楼甚至买楼，别人只会说星海财大气粗福利好，却忘了星海这样节省了笔开支不说，还多了固定资产。 前两天韩行矜被韩美谊接管了，涂阮就趁机拉着早来快半个月，已经把家居日用品逛熟悉了的王阿姨去给自己置办东西。 “对了，靳先生，听小周说你要重新找家政，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就不用重新找了，反正小矜这半年不回家住，我也没什么事。” 韩行矜看靳屿，怎么靳屿要找家政这事王阿姨都知道，可，王阿姨这是想做两份工？ 韩行矜说不定自己现在是种什么心情，就是很焦躁，大概是京市的太干燥了吧。 韩美谊问出了韩行矜的疑惑，“怎么回事啊阿屿。” 王阿姨不等靳屿说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 “嗨，之前那个大妹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要她做就对了。她不知道我和靳先生是认识啊，有天我下去扔垃圾，顺便在小区里走走，那大妹子拉着我说了快半个小时靳先生的不是。” “说什么既然把她远房侄子开了，她也要走，还要留下个烂摊子，让靳先生求着她回来她都不回来了。” “一个家政阿姨，又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犯得着求着她？” 原来靳屿家里之前的阿姨是之前助理小杨的远方亲戚，靳屿又不常住京市，就是在京市住着也不顿顿回家吃饭，又有小杨在前，靳屿也犯不着苛刻一个家政阿姨的工资。 那份工作可以说是很轻松了，钱多事少交通还方便，偶尔靳屿出长差了，她还能偷偷再做点其他兼职。 后来小杨被调离了靳屿身边，气不够，想让家政阿姨给靳屿使个绊子，小杨没有明说，但他想的是让阿姨给靳屿制造点小麻烦。 但是阿姨没那个脑子啊，就想着趁靳屿回京市了，就说自己要走，这一时半会的靳屿肯定找不到合心意的阿姨，那就只能好言相劝请她回来，说不定她还能顺便要求涨涨工资。 韩行矜听完都快气笑了，一个家政阿姨，有什么找不到的，尤其是靳屿这样的家庭，之前和靳屿爸爸吃了顿饭，她才对靳屿家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只要靳屿开口，靳屿老爹能立马把自己身边的勤务兵派一个过来，那种在他身边呆过现在退役了的更是只要一个电话就能到位。 靳屿能被一个家政阿姨拿捏，那韩行矜真的就要怀疑靳屿是怎么混到现在的了。 韩美谊闻言，“那就先别找了，王阿姨是信得过的人。” 靳屿点头，“嗯。就辛苦王阿姨了。” “就一步路的事，这有什么。” 韩行矜又不懂了，怎么就一步路的事？ “不过，我那边最近可能会有人去调监控，暂时就不用过去打扫了。” 王阿姨点头。 韩行矜没猜错，靳屿不会随便被人拿捏，而且，靳屿甚至被人拿捏的机会都不会给。 比如现在，靳屿会把小杨和家政阿姨以盗窃、侵犯商业秘密，以及违反竞业协议等罪名把小杨和家政阿姨送上法庭。 韩行矜也就这才知道，靳屿家和自己着就隔着一个电梯，这样说好像也不对，反正就是两梯一户，一户是自己，一户是他家。 打开自家去楼梯的安全门，他们就是对门。 两家的厨房就一墙之隔，开个窗，王阿姨可以直接把做好的饭递过去。 韩行矜不能理解，为什么非要让自己住靳屿隔壁。 诶，不愧是母女，韩美谊又解答了韩行矜的疑问。 “得亏当时阿屿有眼见，买了一层两套，要不然着临时临位的还真是不一定能找到满意的房子。” 所以，自己这又占了别人的便宜了呗，这个位置的房子，可以说是有市无价了，房子本身就不错，加上地理位置和配套，这要放到市场上，只怕顺便就被买走了。 这房子霍晋东不会白拿是肯定的，但靳屿也不会加价，比目前的市场价绝对是会低的。 得，换了个地方还这样。 之前韩行矜还想着离开景城就离开了靳屿的房子，这绕了一圈，到了京市，说到底，还是在靳屿的房子里。 所以，自己想要避而远之……好像也不是很容易呐。 还和苏青黛说什么这个城市千千万万的人，想要和谁没有交集还不简单。 韩行矜觉得自己脸啪啪啪地疼，本来住那么近，想没有交集就很难了，这要只有一个王阿姨，韩行矜觉得除非自己不回家，要不然想不见靳屿，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可能是自己之前为了安慰苏青黛说得不太虔诚，所以老天和自己开了个玩笑吧。 下午靳屿还要回实验室，并没有在陪他们太久，而韩行矜呢，可能还得去购置一趟宿舍要的东西。 哪怕买买买也并不能让韩行矜开心起来。 因为韩行矜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豁达，见不着人还没事，这又见着人了，有些情绪根本不是自己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 262 你还是个孩子 韩行矜此刻在后悔自己和苏青黛聊天时候不够虔诚。 柳韫和罗以炳也找冥思苦想，好歹他们也都不是籍籍无名的人，怎么今天接二连三遭到冷遇了呢。 看韩行矜的态度，不像是他们得罪过韩行矜的样子。 可靳屿就不说了，韩美谊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怎么那么不友好呢。 “我说，你拒绝了华大来京大怕不是因为小二姐吧。”柳韫突然问罗以炳。 罗以炳反问，“那么明显吗？” 柳韫摇头，“如果我今天没有见到她，我不会往那个方向想，可我刚刚在回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的时候，越想越觉得你可疑。” 罗以炳倒没有隐瞒，“我觉得小矜挺好的。” “只是因为挺好的，挺合适的，你就想追人家？” 罗以炳没有回答，显然被柳韫说中了。 “这位博士，感情这种东西不是你搞学术，你感兴趣就可以去研究，感情你得问问人家感不感兴趣啊。” 罗以炳皱眉，“可是，我总是要做些什么让她感兴趣吧。” 柳韫一个只有过一段初恋还是在高中时候的人实在也没什么好的人生感悟可以告诉罗以炳。 但他坚持，“虽然适合很重要，但我认为感情不应该是因为适合开始的。” “可你还单身。”罗以炳一句话让柳韫闭麦。 行呗，单身怎么了，单身还不能说话了怎么滴？ “你说我去申请上他们的必修课怎么样？”尽管看不上柳韫的鸡汤，但罗以炳还是忍不住问。 “人家一个广播电视新闻学的，你一个物理学的，我实在想不到人家有什么课程需要你去上。” 这次换罗以炳闭麦了，但凡是个需要学点数学的专业他也能想想办法。 两个人各自惆怅了。 韩行矜正式开学那天，韩美谊他们也离开了。 霍骁和霍麟两个人需要上学，霍晋东和韩美谊也都有工作要做，能来京市五六天，已经是调整了很多日程了。 之前本来计划让霍骁来京市上国际学校的，经过评估之后还是觉得没必要，霍骁已经高二了，等他上大学了想到京市来再说。 霍骁提出转学被韩美谊拒绝之后，霍骁低落了好几天，觉得自己被韩美谊欺骗了。 霍晋东和霍骁彻夜长谈了五六个小时，霍骁才别别扭扭地接受了现实，同时也理解了父母。 离开的前一天，等所有人都睡了，霍骁给韩行矜打电话。 “怎么了？大半夜还打电话。” “姐姐，你睡着了吗？”霍骁问。 “没呢。” “我想和你聊聊天。” “好呀。” 已经睡着了的韩行矜重新钻出被窝，又裹了件浴袍才走出房间。 霍骁已经穿着睡衣坐在客厅了，看起来还坐了挺长时间了。 韩行矜走到霍骁后面，揉了揉霍骁的头发，“怎么了？” 问完才绕到霍骁旁边坐下。 “姐姐你冷不冷？” 九月了，已经有点秋天的意思了，早晚温差很大，夜里已经会有凉意了。 韩行矜摇头，“不冷，怎么还不睡？舍不得姐姐吗？” 明明韩行矜只是想和霍骁开个玩笑，没想到霍骁很认真地点头了，“对。” 说完还端了一杯热水给韩行矜，“暖暖？” 韩行矜接过水温越高但并不烫的玻璃杯，“妈妈和我说了，其实姐姐也不赞成你转学的。” “姐姐……” 韩行矜打断霍骁的话，“阿骁，姐姐知道你是觉得爸妈不能来陪我，所以你来陪我，你的这份心意姐姐一直都知道。” “可是，阿骁，你想对姐姐好，难道姐姐不希望你也好吗？姐姐知道就算转学过来了，你也能很好地完成学业，可是要花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力只能获得现在百分之八十的成绩，姐姐觉得这笔买卖不划算。” “前两天你和阿麟出去玩，我在房间，妈妈以为我睡着了，和爸爸讲话也没避开我，你想来京市陪姐姐，爸妈也一样，尤其是爸爸，他在渐渐地转移工作重心。” “我们都希望自己能对对方好，姐姐也希望你们更好，姐姐不想你们因为我而做出糟糕的决定，我当时也和爸妈聊了这个话题。” 霍骁听着韩行矜的话，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自私，只想着自己能做些什么，就没有想过，自己做这些会不会给姐姐造成负担。 “我知道了姐姐，我是男人，我会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韩行矜揉了揉霍骁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也倒不用那么早担起责任，你还是个孩子。” 霍骁摇头，“爸爸说对你对妈妈好最好的方式就是成为你们的靠山。” 听着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说这个，韩行矜鼻子有点酸，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她突然头一歪，脑袋放在了霍骁肩膀上。 霍骁不胖，平时看起来也并不觉得瘦，可头靠上去，韩行矜还是被硌到了，明明还是个孩子，学什么大人的样子。 “你看，你可以做姐姐的靠山的，这不就靠住了，非常可靠。” 韩行矜能感受到霍骁的僵硬，“姐姐，你相信我。” 这句话像是一个孩子在向大人讨个认可，更像是对韩行矜的承诺。 韩行矜抬起头看向霍骁，“可是我是姐姐啊，我也希望我可以做弟弟的靠山呀。” 霍骁想要反驳，被韩行矜拦住，“阿骁，我们一起努力，做彼此的靠山吧。” 霍骁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韩行矜看，然后郑重地点头。 韩行矜重新靠在霍骁肩膀上，并不舒服，却觉得安心。 姐弟两个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 饿得睡不安稳的霍麟起来找吃的打开房门听完了全程，然后悄悄地关上门坐回了床上。 想起霍麒从小帮他善的后，还有霍麟房间每天凌晨还亮着的灯。 霍麟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不懂事，霍骁在这样的家庭，他们姐弟两个就是什么都不做，都能活得很好的情况下，依然想着更努力一些，让家人更好更轻松一些。 自己能，或许霍麒是这么想的，但自己凭什么把所有的压力都放在霍麒身上，就因为霍麒比自己大了六七岁？ ------------ 263 好巧呀 这一夜，不光韩行矜霍骁姐弟两个思考了人生。 同为弟弟的霍麟也彻夜未眠，他偷偷决定，等会到学校一定要好好学习，就算不能做到哥哥那么好，也不能再给哥哥制造麻烦拉后腿了。 周一上午，吃完早饭，韩行矜去学校开始她的大学生活，韩美谊他们去机场，该工作工作，该学习学习。 霍骁笑着和韩行矜拥抱，送韩行矜上车，叮嘱韩行矜有空给他打电话。 如果不是眼下的黑眼圈，根本看不出来他辗转了一夜。 韩美谊和霍晋东最乐意看到的大概就是眼前这一幕，孩子们都亲亲热热的。 回学校，韩行矜直接找到通知上说的开班会的教室。 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韩行矜给唯一认识的同学兼室友汤甜圆发了消息，就收起手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先看书。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同学们才陆续到。 看起来还是女生比较多的样子，女生多就意味着扎堆和小团体，尤其是以宿舍为单位。 而这两天没住宿舍的韩行矜只能一个人坐在窗边等着汤甜圆来。 说好的班会，接过一个阶梯教室都快坐满了，韩行矜听后面几个男生聊天，那几个男生好像不是和自己一个专业的。 “小矜。” 汤甜圆背着包从后门进来的，接过一路从后面喊到了韩行矜面前，韩行矜自己都能感受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别看韩行矜在镜头前还算自如，实际上她也是有点社恐的，尤其是在生活情景中，落在身上的视线多了，多少会有些不自在。 韩行矜把包拿到了另一边凳子上让汤甜圆坐下来。 “怎么做那么前？”汤甜圆问。 第三排，很前面吗？韩行矜认为这是对视力最好的距离。 汤甜圆指了指身后，“据说在大学，后面的才是黄金位置。“ 韩行矜失笑，上辈子她也占过后面的座，为了避开老师的视线准备家教的教案。 可是现在，韩行矜觉得覃柔恨不得把她绑在第一排，老师说什么都记下来弄明白，每一分钟都要学到东西，才不算浪费时间。 “这里挺好的，眼睛累了还能看看窗外。” 汤甜圆还想再劝劝韩行矜，想告诉她后面的位置有多好，被来人打了茬。 “同学，你们好，方便让我去里面吗？” 汤甜圆头都没抬起来准备让座。 韩行矜一抬头，“啊？元元！” 没错，来人正是韩行矜前两天还想起的贾元元，“元元，你怎么在这里？” 韩行矜一边起来给她让座，一边问。 “来开班会啊。” “可是……” “我们是整个学院的新生一起开的？你不知道？”贾元元做到了韩行矜另一边问。 韩行矜摇头。 “也是，你这两天都没在宿舍住。” “啊？你知道我宿舍？” 贾元元点头，“知道啊。” 韩行矜了然，也对，一个学院的新生应该差不多都住一块，贾元元都能知道自己读什么专业了。 据说他们整个学院的本科新生也才八十多人，韩行矜就读的专业更是只有12人，女生8人，男生四人。 就是汤甜圆也并不是和韩行矜一个专业的。 “你是什么专业啊？”韩行矜问贾元元。 “你猜？” 韩行矜随口说了一个，“编辑出版学。” “知我者小矜也。”贾元元说。 “啊？真是啊？” “啊？你瞎猜的啊？” 两个人的对话把汤甜圆逗笑了，“你们原来认识啊？” 两个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我们是高中同学，还是舍友。“ 汤甜圆知道韩行矜不是本地人，非本地人想考京大，不管哪个地区都不容易，“啊？那你们高中学校好厉害啊。“ 两个人又是相视一笑，“是我们厉害，和学校没关系。” 汤甜圆不懂，又接着感慨，“能读一个学院也很有缘分啊。” 贾元元点头，“对呀对呀，超有缘。” 这话韩行矜没有应，她又不是真的刚出校园，哪有那么巧的事，要真是纯巧合，贾元元也不会整个假期都瞒着自己。 这世界大部分的巧合还不都是事在人为。 “你是和小矜一个专业吗？”贾元元问汤甜圆。 汤甜圆拍了拍自己肚子上的肉肉，又用手在比划了一下韩行矜的腰围。 “就凭这，我也不配啊。” 贾元元被逗得哈哈哈大笑，“小矜原来也没那么瘦的。” 汤甜圆并不想知道怎么减肥的，因为减肥在她看来就是缩食为了节衣，她父母辛辛苦苦养她是为了让她过节衣缩食苦巴巴的日子的？那是对父母辛勤养家的不尊重！ “我是广告学。：汤甜圆说。 “那你画画是不是很厉害？” 汤甜圆摇头，“我不是广告设计，我是广告学，我是美术艺考进来的，但……我觉得我水平也就一般。” 贾元元又和韩行矜说：“我以为你会去传媒的读播音主持的。” 韩行矜看已经有老师进来了，“说来话长，回头慢慢说。” 新生教育内容其实都在报道时候发的学生手册上面，老师只是强调一下其中比较重要的地方，让学生下去要好好再看看学生手册里的规定。 一个小时的新生教育很快就结束了，四个专业甚至没有重新找教室单独开班会，就在阶梯教室四个角每个专业占一个角，就开始了班会。 韩行矜班上十二个人，就两排。 老师让他们先自我介绍，韩行矜看着围坐在一起的十二个人，个个颜值在线，美得各不相同，可都很赏心悦目。 班主任说是班主任，其实是学校在读的博士生，兼职做一下他们的日常管理工作，他们要真有什么事直接找年级辅导员就行。 十二个人自我介绍完了，要选班委。 这就……十二个人要什么班委，还要选三个，班长、宣传委员、学习委员，韩行矜自动把自己划为了投票人，而不是被选举人。 可惜，十二个人里就她算半出道了，一说名字，就是之前没看到选秀，也对她的名字有所耳闻。 一说选班委，所有人都投了她一票。 自己被投了十一票，韩行矜含着泪感谢各位同学的厚爱。 可能因为专业人不多，他们结束得是最快的，目前几个人看来气氛还行。 ------------ 264 你是我的粉丝吗 贾元元他们出版人也不多，二十个不到的样子，汤甜圆他们广告学人大概占了新生的三分之一，另一个专业传播学，看起来也就二十来个。 一个乖乖巧巧，一头及腰长发烫成时下很流行的法式小卷的女生问韩行矜，“你要回宿舍吗？” 韩行矜记得这个女生，徐莹璇，笑起来还有一颗小虎牙。 韩行矜愣了一下，徐莹璇赶紧解释，“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我们是舍友。” 徐莹璇接着说：“她们六个人刚好住了一间宿舍，我们两个住的是混合宿舍。” 两个人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闲聊了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到的？”韩行矜问。 “我昨天才来的。” 韩行矜点头，她记得这个女生是南方人，家乡离景城不远。 正好贾元元还有另一个女生，董灿，据说是贾元元同学，也是她们一个宿舍的，一起出来了。 韩行矜看汤甜圆他们因为选班委好像还出现了分歧，看起来一时半会结束不了，索性给汤甜圆发了消息，先回宿舍了，她还有好多东西在宿舍阿姨那里。 得亏宿舍在三楼，其他三个人又一人帮她拎点，她也一趟就把东西拿上去了。 回到宿舍韩行矜才发现了一个不得了事，贾元元居然不光和她是同个学院的，居然还是舍友。 韩行矜喊着贾元元，感动得都快哭了。 “你快别，当初说好了一起来京市的，你倒是信守诺言来了，我不得赶紧跟上？” 徐莹璇羡慕地看着她们，“真好，我高中学校可以走读也可以住校，我因为要另外上艺术课就走读了，到高三毕业了班上同学的名字和人我都还不能完全对上。” 韩行矜冲徐莹璇眨眨眼，“巧了，我也是，我在班上也就这一个朋友。” 贾元元斜了韩行矜一眼。 韩行矜哈哈哈大笑，对徐莹璇说：“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上专业课呀。” 徐莹璇露出两颗小虎牙，“小矜，你和网上说的不一样诶。” “网上怎么说我的？” 韩行矜是真的不知道网上都怎么评价她的，覃柔和涂阮都不赞同她时刻去关注自己的消息，不管好的坏的，都有覃柔在处理。 韩行矜自己也没有多依赖网络，她每天眼前的事都忙不完了，根本没空去看自己的新闻。 最主要的事她也学会了不把那些新闻放在心上，不管是覃柔这边安排得吹得天花乱坠的通告，还是好事者夸大其词的拉踩，说到底，都是不实的。 不实的消息看了干什么，体会虚幻的快乐还是去否定自己。 韩行矜深谙一个道理，网上的人通过自己在公众露脸的那几分钟是不可能全面了解自己的，既然这样，片面的评论有什么好关注的。 徐莹璇不好意思地说：“我看了之前那个网红在网上发的东西，也看了庭审的直播，虽然你是有理的一方，但多少觉得你有点咄咄逼人。” 韩行矜很意外徐莹璇说的不是自己参加节目期间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 “是不是觉得我得理不饶人？” 徐莹璇点了点头，“没见到人的时候是有点那么觉得的。” “对方无理辩三分，我为什么得理要饶人？” 徐莹璇一想，也对。 韩行矜想，徐莹璇好歹也是有一点点新闻素养的人，她都那么觉得，这是不是大部分吃瓜群众的看法呢？ 不过，不重要，韩行矜眼下要做的事是赶紧收拾东西，班主任说明天一大早校车会送他们去京郊的户外拓展基地，由退伍人员担任教练，进行为期三周的军训。 军训二十天，韩美谊怕她太辛苦，涂阮怕她晒黑，王阿姨怕她吃不好……于是，她的箱子就不断被三个人加码。 韩美谊准备了一大袋即食燕窝，叮嘱韩行矜每天一罐，要不是太重了，韩美谊还能给她准备更多。 涂阮给她准备了防晒霜，各种晒后修复、美白补水的护肤品。 王阿姨比较实在，准备了很多吃的。 贾元元吃着王阿姨早上才买的水果，“小矜你这生活相当可以啊。” 韩行矜想起曾经贾元元每天从家里给她带减脂餐，还借口说是家里剩下的。 “美好生活得来不易。” 贾元元哈哈大笑，笑得另外两个舍友徐莹璇和董灿不明所以。 韩行矜当然不可能只给自己带，也给舍友带了见面了，等汤甜圆她们回来再给吧。 东西收拾到一半汤甜圆和另一个女生蒋晓娟一起回来了。 到此，宿舍六个女生终于顺利会师了。 韩行矜最初还担心自己会融入不了，可先有汤甜圆后有贾元元，韩行矜无缝链接到了这个小团体。 中午宿舍第一次聚餐，在学校附近的小饭店吃的，都是年轻人，随便一个话题立马就拉近了距离。 吃完饭回宿舍的路上，韩行矜总算是好好逛了逛校园。 “韩小姐。”后面有人喊。 在学校里，喊一声“同学”能有五六个人会下意识看看是不是喊自己，喊“小姐”，那基本是没人会在意的。 “韩行矜小姐。”又喊了一声。 韩行矜看贾元元，指了指自己，“喊我？” 贾元元大翻白眼，“如果还有其他人叫韩行矜的话。” 韩行矜回头，有点熟悉，但……又好像不认识。 “果然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面前的人大概二十五六岁，还叫自己韩小姐，难道“你是我的粉丝？” 对方并没有因为韩行矜不记得自己有任何的不自在，反而顺着她的话说：“也可以这么说，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何衍，也再正式向你道个谢，之前我……“ 何衍看看不远处一直看着他们的几个女生，改口到，“你之前赠予的护身符我一直戴着。” 韩行矜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多管闲事被女鬼缠上的人，嗨，当时面色苍白，印堂发黑，韩行矜根本没去注意人到底长什么样。 韩行矜重新打量了一下何衍，身量修长、举止有度，难怪会被女鬼缠上呢。 “哦，我想起来了，不好意思，当时比较匆忙，你后来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 265 给她两下 何衍摇头，“一切都好，我记得你当时高三，你这是入学了？还是……” “我考上了京大的广播电视新闻学。”韩行矜听了一上午，总算把专业的全称记住了。 何衍笑，“那太好了，恭喜你。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韩行矜愣了一下，何衍接着说：“我这个学期和你们学校的实验室有个横向课题，会经常过来，可是你们学校食堂只能用校园卡，难得有个熟人，下次过来遇上饭点了就有卡蹭了。” 韩行矜一来不是很擅长拒绝别人，二来一时没有察觉到何衍话里的漏洞，顺着何衍的话就拿出了手机，点开了二维码。 何衍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本来是计划等这边事情谈妥了找靳屿去要韩行矜的联系方式的。 何衍明白点到为止，徐徐图之的道理。 扬了扬手机，“加你了，你同学在等你，我们下次再聊。” 韩行矜通过好友，和何衍道别，根本没把下次再聊这话放在心上，国人三大谎言之一不就是下次再见？ 贾元元促狭地问：“那谁啊？” 韩行矜收起手机，“之前和家里人一起遇到过的人。” 贾元元点头，她闻到了八卦的气息，但显然韩行矜毫无察觉，贾元元觉得她这四年好戏不会少了。 手机刚收起来，包都还没扣上就响了。 韩行矜拿出手机一看，是苏青黛发过来的视频。 中午韩行矜忍不住和苏青黛说了，她和贾元元一个学院一个宿舍的事，这会苏青黛估计是打视频来“问候”她们的。 韩行矜拉住贾元元，“黛黛的视频。” “你借啊。” “我告诉黛黛你瞒着我们的事了。” 贾元元立刻一蹦三尺远，“我没和你在一起，我先走了。” 苏青黛的声音已经从手机话筒穿出来了，“贾元元，我听到了，你走远了也给我回来。” 韩行矜捂嘴哈哈大笑。 苏青黛是睡起午觉来在上课前的空档给她们打电话的，倒也不是真的要找贾元元的麻烦。 “真好，这大概就是老天对我去年不好好学习的惩罚吧。”苏青黛不大高兴地说。 “怎么了？”韩行矜问，“高三就是很辛苦的，你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吗？” 苏青黛摇头，“学习累也就算了，心累啊，我太难了。” “苏木跟我说我自制力太差了，还是来学校跟着老师和其他同学一起学习好一点。” “苏木哥这么说也没错啊。” 苏青黛突然激动了起来，“可是，谁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和韩乔薇在一起班？” “啥？” “韩乔薇不是高考过了吗？她为什么不去补习班，为什么要来应届的高三班啊。” 原来，苏木见苏青黛自己在家早上不起晚上不睡，觉得这样不行，于是提出让苏青黛去学校学习，这样至少作息是阳间作息。 而且，在学校有学习的氛围，有同学一起你追我赶，苏青黛学习动力可能会更足一点。 苏木没有错，苏青黛也接受安排，只要要求住家里，这样她好晚上自己在家查缺补漏，这要求也不过分，于是苏青黛和家人很愉快地达成了一致。 于是苏青黛去了家附近的公立学校跟着高三的班级一起学习，本来一切都很好，大家都很快乐。 可是，苏青黛刚进入状态，刚和同学熟悉了一点，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韩乔薇。 “小矜，我真的太看不的韩乔薇那个鬼样子了，每天都想给她两下。” 韩行矜哈哈大笑，“她怎么招你了？” 苏青黛瞪大了眼睛，“她倒是敢，就是她不来招我我才没机会给她两下。” “人家又没找你你何必呢。” “你是不知道，那个茶言茶语，我的妈，我真的听得想问候她家全家。” 苏青黛吐槽根本停不下来。 “她来的时候我们刚摸底考完，我成绩不好我自己知道啊，要她说，她管好她自己行不行。她说什么，我妹妹可是考上京大了，她的笔记都给你了，你怎么还考倒数啊，你要是不看她的笔记，你就把她的笔记给我吧。” “我可去nmd，谁是你妹妹，我给你一jio要不要。“ 韩行矜和贾元元都在安慰她，“别理她，还有时间，好好学习，来得及的。“ “我们在京市等你啊。” “你要好好努力惊艳所有人啊。” 本来苏青黛也没提前多久起床，为了和好朋友多聊一会，苏青黛可是顶风作案，在校园里都在和她们视频，愣是上课铃响了，看到老师拿着教案出现在后门了才匆匆和韩行矜说了再见。 徐莹璇看她们结束了视频，又说了一遍，“好羡慕你们，感情那么好。” 汤甜圆挽上徐莹璇，“以后我们就是比她们感情还好的朋友了，让她们羡慕我们。” 贾元元也笑，“带我一个吧，让小矜羡慕我们。” 韩行矜不习惯和人有肢体接触，只是和董灿并排走着，“灿灿、晓娟，我们走。” 汤甜圆对韩行矜，“看看看看，小矜开始搞小团体了。” 六个女生在校园里留下了一路的笑声，多年以后，她们都清晰地记得，她们宿舍第一次聚餐的场景。 “等等，我们拍张照吧。”汤甜圆喊着同伴，从包里掏出一个微单，让其他小伙伴站好，自己把角度焦距调好，请路过的同学帮忙，给她们咔咔拍了好几张照片。 接下来路，汤甜圆就一直在抓拍，让她们摆拍，一路拍到了宿舍楼下。 汤甜圆回到宿舍坐在凳子上拍的照片，“要说这拍照啊，还是得人好看，还是小矜和阿璇好看。” 贾元元凑过去，“我看看。” 看了几张，贾元元客观地评价，“其实都很好看，你抓拍得很好，可能她们之前艺考对镜头有感觉，所以出片率高。” 汤甜圆点头，“有道理。” “不过你拍照很好看诶，我也带了相机，但我不太懂焦距镜头什么的，你教教我啊。” 话题突然就变成了贾元元向汤甜圆请教拍照的技巧。 汤甜圆看起来对拍照很有经验，也很热爱，说到激动处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 ------------ 266 不让我睡吗 可惜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下午领了课本和课表，宿舍里就一片哀嚎。 徐莹璇和韩行矜也是苦着一张脸无话可说，学校八点开始第一节课，可她们专业要求六点半到练功房，练形体、练腔调，练够一个小时七点半去吃早饭，八点上课。 尽管宿舍离练功房不远，可起床总得收拾收拾，不出意外的话，她们六点就得起床。 韩行矜突然觉得住学校挺好的，这要住家里，不得五点半起床？ 好在，学校知道她们要早起练功，她们专业的晚自习就不做强行要求。 徐莹璇和韩行矜相视苦笑。 韩行矜对其他几个人说：“我给你们买耳塞吧。” 贾元元一个没忍住，“哈哈哈，你是不是怕你们早起吵到我们被我们赶出去。” 韩行矜苦笑着点头，“六点起床，你们要一起吗？” 其他人连连摆手，“我们选择耳塞。” 韩行矜颇有义气地说：“放心，会配套眼罩的。” 徐莹璇捂着嘴看着她们笑，“我们会尽量动作轻一点的。” 汤甜圆思路很清奇，“我们有三天的大课是一起上的，另外两天的课也在一栋楼，上下楼，不如辛苦二位帮我们买早饭吧。” 韩行矜点头，大学宿舍帮着带个饭这不就是舍友的主要功能吗？ 徐莹璇迟疑了一下，才说：“好呀。“ 混合宿舍就是这点不好，大家的课程安排不一定一样，作息会有差别，可是，既然住到一起了就只能尽力去减少对别人的打扰，去迁就别人。 不过，没有对比就没有快乐，比如汤甜圆，前一秒还在哀嚎自己要上晚自习，下一秒就在庆幸自己可以睡到七点半再起床了。 晚上四个女生扫荡了一下离宿舍最近的食堂，汤甜圆想吃什么买什么，面前的餐盘放满了不算，还买了水果捞、鸡排、糯米茶。 和韩行矜、徐莹璇的餐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韩行矜中午没忍住吃了碳水，晚上半点碳水都不敢吃，不过没有了涂阮的监督，韩行矜出了蔬菜还多打了个鱼，看起来还算正常。 徐莹璇吃得比韩行矜减肥时候还少，半个紫薯，没了。 “怎么就吃这么点？” “阿璇你要尝尝这个鸡排吗？” 徐莹璇顶着小伙伴们关心的目光，“中午吃太多了，我现在一点都不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饮食习惯，问过之后没人再去关心。 学校通知了，去军训每个人只能带一个背包，不能大包小包，更不能带行李箱，目的就是让学生谨记艰苦朴素、吃苦耐劳。 一个背包，显然韩行矜的东西是放不下的。 还好又个贾元元，不用韩行矜说，贾元元把自己的东西就收好了就把包往韩行矜桌上一扔。 韩行矜塞给贾元元一包坚果之后就开始往贾元元包里放自己用洗漱包装好的换洗的衣服。 为什么是衣服，因为同样的体积，护肤品会比衣服重很多。 汤甜圆把很大一盒眼罩拆了一片一片数了装到包里，放上必需品之后，拎了拎包对韩行矜说： “小矜，我的包也还能塞东西。” 汤甜圆的包是一个旅行背包，包的容积相对大一些，可装满了也会很重。 韩行矜感激一笑，“谢谢。” 韩行矜紧着自己的包装瓶瓶罐罐，往汤甜圆的包里塞了不少片装面膜。 汤甜圆拎了拎韩行矜的包，“你这包我感觉比我的都重，女艺人都你这样的？不带衣服也不能少一件护肤品？” “我没有，我不是，我不是艺人。” 贾元元知道韩行矜的老底，“别看小矜现在看着挺白的，其实小矜原来特别黑，还特别容易晒黑，晒黑了还特别难白回来。” 韩行矜撅着小嘴，“你可别说了，阮阮姐盯着我防晒比盯着我吃东西还紧，她甚至还买了色卡，简直不干人事。” 韩行矜的抱怨换来的只有哄堂大笑。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饭他们就会被学校大巴集体送到京郊，路上聊天拉歌有多快乐，到了基地就有多悲伤。 其他专业韩行矜不知道，韩行矜他们是和艺术学院的女生分到了一个方阵，宿舍是十六人间的高低床，然后就是一人一个小柜子，两人共用一张桌子。 韩行矜和贾元元对视一眼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教官刚说完半个小时整理内务，准时下楼集合，两个人就分头行动，韩行矜拖着两个包，贾元元先去占床位。 汤甜圆高喊了一声，“我要睡下床。”然后放慢了脚步和韩行矜一起拖着贾元元的包往宿舍走。 韩行矜问汤甜圆，“你就不怕元元没听到？” 汤甜圆灌了口水，“那就没办法了，反正跑我是不可能跑的。” 看来贾元元听力还是不错的，还真就在分给她们方阵的女生宿舍占了三张高低床，韩行矜要睡上床，她和汤甜圆睡下床，另外三个床位随便她们要怎么分。 结果蒋晓娟和董灿都要睡上床，谢过贾元元之后就把自己东西扔到了床上，然后去收拾柜子了。 晚来一步的徐莹璇就只能睡下床，贾元元见徐莹璇来了，跟同班同学董灿说了一声就跑去帮韩行矜拿东西去了。 结果，贾元元他们进来的时候，留给韩行矜的上床上面居然放了东西，三个下床都空荡荡的。 “谁的东西？”贾元元问。 徐莹璇从柜子那边回头，“元元，是我的东西，你不会不让我睡上床吧。” 贾元元那个气啊，都说了那个床位是占给韩行矜的了，什么叫不会不让她睡。 “我就是……” 韩行矜一看贾元元这是要骂娘的节奏啊，赶紧拉住贾元元，“没事的，我就……” 汤甜圆也看出来了，“阿璇啊，你真的要睡我上面，我可告诉你，我睡觉不老实的，我先和你说一下万一我踢床柱子，或者梦游什么的吓到你我可不负责的。” 明明说好的床位，贾元元帮六个人都占了床位，不管睡哪里，谁让你来晚了。 徐莹璇愣了一下，“啊？汤圆你真的会梦游啊？元元，你能不能睡我下床啊？” ------------ 267 不讲武德在先 贾元元也反应过来汤甜圆这是要干什么了，“好呀，我最近刚换了地方晚上睡不着可是要劈叉的，小矜知道的，我不光学过舞蹈，我还学过跆拳道呢。” “啊，小矜，那你……” 韩行矜摇头，“不行。” 徐莹璇突然泫然欲滴，“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留给小矜的床位，我马上把我的东西拿下来，对不起对不起。” 韩行矜一看徐莹璇这样，这段位，应该让韩乔薇来跟着学一学的。 韩行矜一脸感激：“嗨，都是同学，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怪我们没有说清楚，我这人就是小毛病多，得亏你们都让着我，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你们做我的舍友我真的太幸运了，你真好，谢谢你把上床让给我。” 本来吧，韩行矜想睡上床只是因为不喜欢自己床被别人坐，贾元元呢又觉得睡上床麻烦，两个人对视一眼就打算她们睡一个上下床。 贾元元听到汤甜圆的声音呢，突然想起来，占一个上下床也是占，占三个也一样，于是就把宿舍六个人的床位都占了。 韩行矜也不是不能睡下床，要徐莹璇好好说人话，说她想睡上床，韩行矜睡下床就睡下床了。 可你听听那叫什么话，什么叫不让她睡，还挑三拣四要这个要那个睡她下床，看不上她们占的床位，不想睡下床，自己去找空着的上床啊。 突然道歉怎么回事，这要让大宿舍其他不明就理的人听到了，还以为她们几个人欺负徐莹璇呢。 “璇姐，你去收拾东西吧，没事，我们帮你把床上的东西拿下来就好了。” 韩行矜鞋子一脱就爬到了上床，还下意识没有踩到褥子上，而是把原本就铺好的褥子卷了起来，踩到了床板上。 要不说和贾元元默契呢，贾元元瞬间就把比较靠近门的那个下床的褥子被子折了起来，然后递给韩行矜。 韩行矜用上床的褥子包着徐莹璇的东西递了下去，还叮嘱贾元元，“小心点，璇姐的东西卷在里面，别掉下去了。” 汤甜圆被韩行矜和贾元元的操作惊得眼睛都瞪直了，还能连着褥子给人换下去。 嘴上不好说，心里已经狂刷666了。 徐莹璇想打人，她现在不光要收柜子，还得重新铺床。 董灿和蒋晓娟目睹了全过程，当时贾元元去找韩行矜拿包的时候可和徐莹璇说了， “这个床我和小矜睡，这两个床位你随便选一个，汤圆只说了她要睡下床。” 这还不够明显？徐莹璇就算想睡上床，也得等贾元元和韩行矜来了好好和她们沟通才行。 韩行矜在铺床，贾元元收拾完自己的柜子还顺便帮韩行矜收拾了，那边汤甜圆她们也帮着领了统一的盆和漱口杯，收拾了桌面。 时间到，韩行矜的东西其实都差不多收拾好了，而徐莹璇，铺好床只来得及把包随意地往柜子里一塞。 早上倒也没什么时间再训了，只是讲了军训的内容和基地的一些规矩，比如几点出操、几点熄灯，训练时间是几点到几点，几点开饭，食堂在哪。 训完话她们就可以去食堂吃饭了，食堂是半自助的，还是和学校食堂一样的窗口，只不过是免费的，要什么菜和打菜的同事说就行了，十个八个菜都可以，只要不浪费。 没错，不能浪费，会有人在收餐处守着，发现浪费，那就去后厨帮厨一天。 帮厨的伙计可不好干，虽然呆在室内，没有风吹日晒，但要起早贪黑啊，五点起来做早饭，晚上要把厨房收拾了，把第二天蒸馒头包子用的面和好发着了才能回去休息。 不光如此，还会被扣分，开玩笑，军训也是有学分的。 韩行矜觉得听人性化的，在不浪费的前提下，随便吃。 韩行矜和贾元元看打菜大哥手非常稳，一点都不像食堂阿姨那么抖，就商量着两个人不要打相同的菜，这样既能吃完又能多吃两道菜。 量大得韩行矜只敢打一荤一素一个汤，贾元元大着胆子打了两荤一素一个汤。 梁晓娟和董灿都是一荤两素，汤甜圆打了两荤两素一汤韩行矜不意外，没想到晚饭只吃半个紫薯的徐莹璇也打了两荤两素加碗料相当足的汤。 那个量，韩行矜觉得再加半勺米饭，霍骁那个干饭人来吃都够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看着瘦瘦小小的徐莹璇还真的全部吃完了，而且看起来没有一点不适。 果然，饭量不可貌相，韩行矜想。 中午是有午休的，几个女生结伴想稍微逛一个，熟悉一下环境，然后睡去躺会，睡个午觉。 徐莹璇说自己要回去收拾东西就先走了。 韩行矜看贾元元，反思起自己来，“我们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主要是韩行矜想起徐莹璇最初和她说的话，因为网红拍照事件认识自己的，看了庭审还觉得自己有点咄咄逼人。 汤甜圆没什么心思，问另外两外知情人，“灿灿、晓娟，元元有没有说那个床位小矜要睡呀。” 董灿点头，“我到的时候元元说了，她和小矜睡里面，你要睡下面，剩下三个床位随便选。” “对，我和灿灿前后脚到的，元元也是这么说的。” “那元元和徐莹璇说了吗？” “说了，她说她去帮你们拿东西，那两个下床她可以挑一个。”贾元元当时还和董灿说了，让她顺便帮着擦一把桌子，所以董灿留意到贾元元怎么说的。 汤甜圆转头看韩行矜，“那不就结了，告诉她了你们睡里面我睡下床，她还占里面的床位，不管是上床下床都是她不讲武德在先。” 韩行矜看着处事简单的汤甜圆，又反思自己了，自己的老毛病还是没改，总是想太多。 其实十八九岁的少女们大多数还是很单纯的。 她们每天苦恼的问题也很单纯。 比如苏青黛，苦恼蒋亦成到底喜不喜欢她，苦恼韩乔薇烦人。 比如贾元元，苦恼今天吃什么，苦恼晚睡了能不能晚点起床。 韩行矜一耸肩，“行吧，那就这样吧，反正事已至此，她要觉得我咄咄逼人，那我也没办法。” ------------ 268 轻巧活计 接下来的军训并不轻松，尤其是当top2的两所学校一起军训的时候，学生们那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就被激发了出来。 不说方阵列队了，就是拉歌都要比出个一二来。 每天应付训练就够女孩子们受的了，没人再去计较之前那点不愉快。 韩行矜每顿一荤一素一个汤再蹭点汤甜圆和贾元元的菜，中午半碗米饭，晚上只吃菜。 只是，每顿徐莹璇的饭量都不比汤甜圆少就让韩行矜很意外了。 韩行矜每天晚上收队回寝室洗漱最积极，洗完出来就开始涂涂抹抹，经常第一个洗澡，最有一个睡觉。 十天一晃就过去了，这天教官把韩行矜叫出列，韩行矜吓一哆嗦，极力回想自己刚刚走正步是不是出错了。 结果教官和颜悦色地让她去主席台报道。 韩行矜跑向不远处的主席台，有两个教官两位带队老师一位西装革履……看起来像是领导。 “报告。” 其中一位带队老师问：“你就是京大韩行矜？” 韩行矜点头，“是。” 女老师招呼韩行矜，“来，站过来点，站到阴影里来，我们稍微等一下，等华大那位同学过来。” 韩行矜不明所以，但还是往老师那边靠了点。 女老师和韩行矜搭话，“我知道你有录制节目的经验，你有主持的经验吗？” 韩行矜觉得她录制那个综艺，说是主持，其实也没主持个啥，于是摇头，“只是上过专业课。” 女老师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没事，录制经验够了。” 老师还要接着说，跑过来一个穿迷彩的男生，“报告。” 女老师旁边的老师一看来的人，“怎么是你过来，蒋亦成呢？” 蒋亦成，是自己早有耳闻那个人吗？ “张老师说蒋亦成是新生代表，要发言的。” “行吧，来，我和你们说一下你们接下来要准备的东西，哦，对了，我姓黄。” “是这样的，叫你们来呢是要安排你们一件事，接下来十天呢，你们就不用跟着方阵训练了。” 不用跟着方阵训练是挺好的，但，韩行矜莫名觉得这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 “我们今年两个学校一起军训，你们军训的最后一天我们还要搞军训汇报大会的，你们这几天就策划一下我们怎么搞，写一下策划啊流程啊主持词什么的。” 韩行矜一愣，别说两个学校一起搞了，就是一个学校，搞军训汇报大会都不是小事，两个学校一起搞，那么大任务就那么轻描淡写地交给两个新生，好歹也是一万多学生参加的活动啊。 是学校太不当回事了，还是太相信他们的能力了？ 韩行矜觉得自己有很多问题要问。 果然，老师问，“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韩行矜看了一眼男生，男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韩行矜啪啪吧自己能想到的问题都问了出来。 具体哪天，时长控制在多长，有没有领导，有些什么流程。 韩行矜问完，老师来了一句。 “你先把策划写出来，不明确的地方空出来，我们来明确。” 韩行矜觉得自己问了个寂寞，啥也不说，这策划怎么写。 上午的训练快结束了，女老师拿出手机，问他们两个的联系方式，说要加好友，回头拉个群，他们在群里好沟通。 军训都没带手机，他们只能报号码给老师。 韩行矜中午回到寝室刚通过好友请求，就被拉到了一个叫“联合汇演筹备组”的群里。 群里人不少，韩行矜进群的时候群里已经有七个人了，要不是知道老师们什么都不提供，连策划都要他们自己写，韩行矜会觉得这事还挺正式的。 可想到自己要从策划开始，韩行矜就觉得是在闹着玩。 看到备注，韩行矜才知道，那个华大的男生叫田竞予。 老师见他们都加群了，就通知了下午的碰面的地点，学校向基地协调了一个小会议室给他们用，还能提供两台电脑。 韩行矜和贾元元一致觉得，学校此举非常儿戏。 不过贾元元还是鼓励韩行矜，“加油，你选择华大不去传媒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不想当一个只会播音的主持人吗？” 韩行矜惆怅了，“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好歹让我上两年专业课再说啊。” “不怕，我们是实战派，实战先行，理论补上。” 不管学校是不是儿戏，韩行矜都不能应付啊，这事的后果就是韩行矜愁白了头。 晚上做梦都是几个面目模糊地人在嘲笑她， “就这？京大的水平就这？” “韩行矜就这？” 韩行矜被“噩梦”惊醒，第二天拉着田竞予搞了个通宵，把方案一点一点推了出来。 老师和基地负责人一出现就被两个人住，一个上午把方案确定下来。 田竞予感觉自己被韩行矜绑架了，他一个理科生，实在写不出像样的东西，韩行矜就指使他查资料跑腿。 田竞予被韩行矜拉着忙了二十个小时回到宿舍正好蒋亦成也回来了，抓着蒋亦成，“哥，你是我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和你抢了。” 蒋亦成把外套脱了准备去水房洗把脸，“怎么了，不用风吹日晒不好吗？” “我的大学生活还没正式开始，就先把第一次通宵献给了汇演策划，我是理科生，语文刚及格的纯理科生。” 蒋亦成拿上洗漱用品，“不挺好的，好好学点东西。“ “求你了，看着韩行矜是娇娇弱弱的一个小女生，太凶残了，一个指令接一个，我熬不过她。” “谁？” “韩行矜，后悔了吧，京大的，听说就是新闻传播学院的，还是读播音的。” 蒋亦成皱眉，小声嘟囔，“名字好熟悉。“ “当然熟悉了，参加过一个选秀节目，网友戏称她住在热搜上。” 蒋亦成自己不关注选秀节目，更不关注娱乐热搜，他确信自己不是从以上两个渠道听到过韩行矜的名字，但又实在想不起来。 “哥，你去吧，真的，挺好的，美女搭档。” 蒋亦成摇头，“加油。” “为什么啊？” 蒋亦成走到门口，回头冲田竞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答应别人了，我要洁身自好。” ------------ 269 优秀学员 韩行矜让田竞予下午好好休息，晚上再去会议室。 于是田竞予在众人惊羡的目光中睡了一下午，只有他自己知道，晚上等待自己的极有可能是通宵。 要说共和国军人就是效率高呢，就是退伍了，作风也一点没变。 早上韩行矜他们才和基地的负责人确定了汇演方案，有部分流程是需要教官们配合的，下午教官们就重新调整好了方阵，确定了各个方阵之后的只要训练重点。 韩行矜告诉田竞予可以休息一个下午，其实自己睡了两个小时稍微补了点觉就起来了，重新找到负责的老师，再次确认学校需求和流程。 老师表示他们也得和学校沟通，于是韩行矜只能先进行下一步，写主持词。 晚上拉着田竞予两倍速看了网上能找到所有高校，尤其是京市高校的军训汇报大会的视频。 田竞予看得哈欠连连，韩行矜看得津津有味。 韩行矜看田竞予那个样子，手上动作没停，让田竞予，“你先回去休息吧。” 田竞予问：“那你呢？” “我看完再说。” 田竞予以为韩行矜就只是把正在看的那个看完，毕竟已经晚上九点了，也就没客气，和韩行矜说了再见就回去了。 谁能想到，寝室十二点熄灯，韩行矜愣是看到了十一点二十。 第二天下午，老师带回了学校领导的回复和肯定，韩行矜总算觉得轻松了一些。 轻松了，可还是一点没放松，田竞予每天回宿舍都要哀嚎一次，吐槽一次韩行矜，说得韩行矜在华大男生里威名赫赫。 女生没有不羡慕韩行矜的，尤其是同专业的女生，都觉得韩行矜就是因为上了综艺，比她们多了人气，所以韩行矜才能得到这个好事。 不用参训，不用暴晒，还能露脸。 至于韩行矜天天在会议室呆着很晚才回宿舍。 亲近的人知道她要做的事，知道她不光忙还压力大，不知道的人都觉得她装模作样去躲闲，不就主持嘛，哪里用得着准备一个星期。 韩行矜知道那些女生在想什么，可她无暇顾及，她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汇演可以不出彩，但一定不能出错。 在汇演开始之前还是出问题了。 本来说好了一个学校副校长大，一个学校学生处处长来，那肯定是副校长先讲话，然后是处长来。 可京大听说华大是副校长出席，京大副校长也决定抽空过来，这样一来，两位级别以一样，谁先讲话谁后讲就成问题了。 韩行矜往主席台坐席那边看过去，两位副校长坐在了席位正中间。韩行矜辨认了一下，其中一位是女性。 赶紧找负责的老师问了一句，是不是其中一位副校长是女性，负责的老师把两位校长的名字写给韩行矜，韩行矜一看其中一位名胜男，完了，她刚刚想的招又不能用了。 时间到了，军训汇演只能按时进行。 同学们走完方阵都领导讲话的环节，韩行矜灵机一动，把两位副校长同时请到了讲台前。 先和两位校长互动了一下，然后说：“接下来请两位校长给新生们送上寄语。” “不如，我们女士优先，殷校长先来。” 有了两位一起上台，又有互动做铺垫，这样一来，谁先讲话就显得不那么明显也不那么重要了。 不光韩行矜，就是负责军训的两位老师也松了一口气。 汇演顺利结束，韩行矜和田竞予都被评为了此次军训的优秀学员。 别小看这个优秀学员，等来年申报奖学金的时候，这个不起眼的小东西说不定取决定性作用。 上午汇演结束，下午回到学校新生就提前一天开始了为期七天的国庆假期。 韩行矜国庆要去参加《侦探学园》第二次录制，明天下午的飞机飞景城，她只有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休整。 贾元元知道韩行矜要去录制，让涂阮帮她订了同一趟航班，她也回家一趟，等韩行矜录制结束了她们再一起回京市。 回到学校收拾收拾，两个人就一起回了韩行矜学苑的房子，涂阮和王阿姨都知道她们今天回来，早早地准备好吃的等着她们了。 韩行矜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称，尽管后面十天韩行矜基本没有训练，但也没闲着，二十天下来，甚至还掉了一斤。 涂阮欣慰地笑了，“听说你们半自助，可给我担心坏了，生怕你一个没忍住吃多了。” 贾元元第一次见涂阮，只觉得涂阮太严格了，“小矜本来就瘦，就是吃胖了点也没关系吧。” 王阿姨也搭腔，“就是，军训多辛苦啊，多吃点才行，阿姨今天啊给你们煲了汤，一会两个人都多吃点。” 涂阮又吧啦着韩行矜看，看看脖子和脸有没有晒出色差来，又看看手臂有没有晒出两个色来。 前前后后对比了半天，发现尽管有色差但完全可以遮住之后放心了。 不过嘴上还是说：“小矜你是不是手臂没有涂防晒啊，怎么黑了那么多？” 回到学校收拾收拾，两个人就一起回了韩行矜学苑的房子，涂阮和王阿姨都知道她们今天回来，早早地准备好吃的等着她们了。 韩行矜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称，尽管后面十天韩行矜基本没有训练，但也没闲着，二十天下来，甚至还掉了一斤。 涂阮欣慰地笑了，“听说你们半自助，可给我担心坏了，生怕你一个没忍住吃多了。” 贾元元第一次见涂阮，只觉得涂阮太严格了，“小矜本来就瘦，就是吃胖了点也没关系吧。” 王阿姨也搭腔，“就是，军训多辛苦啊，多吃点才行，阿姨今天啊给你们煲了汤，一会两个人都多吃点。” 涂阮又吧啦着韩行矜看，看看脖子和脸有没有晒出色差来，又看看手臂有没有晒出两个色来。 前前后后对比了半天，发现尽管有色差但完全可以遮住之后放心了。 不过嘴上还是说：“小矜你是不是手臂没有涂防晒啊，怎么黑了那么多？” 不过嘴上还是说：“小矜你是不是手臂没有涂防晒啊，怎么黑了那么多？” ------------ 270 集体帮厨 韩行矜知道贾元元有小情绪了，但还是若无其事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去厨房逛了一圈才回到客厅，坐到贾元元旁边。 “元元，阮阮姐是什么人？” 贾元元懒得搭腔，能是什么人？我怎么知道她是什么人？ “她只是拿钱办事的打工人，还拿的不是我给的钱，只要事办好了就行了。” 贾元元还是没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覃柔让涂阮跟过来的目的不就是监督她、帮她打理工作、打理琐事吗？ 她不觉得涂阮做错了什么，不管方式是不是让人不舒服了，只要她把把她该做的工作做了，那就没有立场去苛责太多。 “小矜，你就是太好说话了。”贾元元说。 韩行矜看着贾元元，“元元，我们一开始并不会要求太多的，对于有人来当我的助理是感激的，毕竟我别说多红了，甚至都没好好工作。” “为什么现在会这样呢，还不是因为得寸进尺了。” 贾元元给韩行矜递了水果，这意思就很明确了，这是听明白韩行矜的话了。 “你还记不记的之前黛黛怎么说韩乔薇的。” 贾元元愣了一下，苏青黛的金句可不少。 “黛黛说韩乔薇还真以为四海之内皆她妈了。” 韩行矜没有多说，但贾元元听明白了，她们现在去要求别人太多，和韩乔薇四海之内皆她妈有什么区别。 贾元元瓮声瓮气地说了声：“知道了。” 两个人下午宅了一下午，晚上吃过晚饭才出门，买了好多京市特产，韩行矜还给韩皓纬和苏青黛打了电话。 她行程比较赶，没空去送给他们，只能麻烦他们机场自取了。 对于第二次录制，韩行矜就比较平常心了，节目的流程和套路她已经很熟悉了，到了节目组在县城碰头的酒店，韩行矜就问节目组把两个寻宝游戏的台本都要了过来。 一个晚上写好了两期节目的台本。 依然是老规矩，只是来找涂阮蹭妆发的从梁桢变成了罗以炳。 罗以炳神色如常，“今天运气不好，我是最后一个，只能另辟蹊径，先蹭为敬了。” 韩行矜被涂阮按着正在化妆，头也没用，只是转着眼珠，用余光看穿着风衣的罗以炳。 景城的十月，是入秋了，有点冷了。 “没事，不过得等大概半个小时。” 罗以炳坐到韩行矜房间唯一一个沙发上比较靠门的一侧，拿出一本书，“没关系，我先看书。” 接下来要不是有罗以炳偶尔翻页的声音，韩行矜都要怀疑房间是不是真的有人了。 不过这种感觉也挺好的，怕就怕尬聊，明明也没多熟，非要聊，没啥好聊的只能尬。 十点出发，到蓝湛村开始新一期录制，上次过来还绿树成荫这次就不少树叶都黄了。 游戏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中饭依然是其他人出去找食材回来，韩行矜做饭。 吃完饭是复制道具游戏。 复制道具游戏结束就是嘉宾们的自由寻宝时间。 韩行矜稍微休息了一会就开始准备晚饭。 于是，精彩的一幕出现了，六位嘉宾中除了梁桢和李浩晨，其他四位轮流出现在厨房帮厨，尤其热衷于做摘菜洗菜的工作。 虽然嘉宾们的行为都略有怪异，拿西红柿就拿西红柿，可恨不得把菜篮子彻底翻一遍。 淘米就淘米，可他们恨不得把米桶搅个底朝天。 不管四位嘉宾是处于何种目的轮流帮厨，对韩行矜来说只要不捣乱都是好事。 就是韩行矜准备上锅开火都有嘉宾来帮忙，本来韩行矜晚饭就做得简单，她只打算做一个西红柿牛腩盖饭，炒一个青菜，炸一个丸子就完事了。 结果嘉宾们包干了所有焖煮煎炒之外的准备工作。 晚饭过后洗完更是空前……积极。 韩行矜不明所以，可是，不重要，有人干活，何乐而不为呢。 中控室的人看到这个场景，总算松了口气，这要再让韩行矜做一个星期饭，他们节目怕是做好停播的准备比较好。 第二天中午，嘉宾们出门找食材做任务去了，韩行矜走进厨房发现厨房大变样了。 面上是看不出什么来，但经常要用到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的她发现，所有的东西就被动过了，她看了眼墙角装菜的筐子，也被动过了，但没有损坏，应该不是黄鼠狼来过。 她以为前一天嘉宾们帮厨是个偶然事件，那中午嘉宾们的表现就很让她意外了。 一个个不光比前几次提前很多带回来食材，还食材带回来了没有着急去找线索，就在厨房溜达，就在餐厅溜达。 要不是老乡房子宽敞，厨房餐厅够大，那么多人在厨房里还真转身都困难。 昨天还只是帮厨，今天有些嘉宾甚至还想上手。 韩行矜内心疯狂鼓掌，好呀，大家积极点好呀，你们干得越我我越轻松啊。 想做菜，好呀，来，我说着你做着，反正你们吃得比较多。 韩行矜这一顿饭做得最重的活就是从净水器那里接了大碗水倒进锅里。 韩行矜觉得这群卷王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没想到晚饭依然如此，罗以炳还在韩行矜到厨房之前就出现了，韩行矜刚从餐厅墙上的挂钩摘下围裙就被罗以炳抢了过去，穿在了自己身上。 韩行矜不明所以，“你帮忙就好了？围裙就别穿了吧，有损形象。” 罗以炳摇头，“今晚我来露一手，你中午不是说晚上吃拌面吗，我炒的鸡蛋酱可是很好吃的。” 韩行矜不可置否，鸡蛋酱想炒得没法吃也是很不容易的。 “我还可以帮忙炸葱油。” 韩行矜劝不了了，行吧行吧，“炳哥，你不去找线索找宝藏不怕又被投出去吗？” 罗以炳摇头，“问题不大，线索什么时候不是找。” 陆续又来了两个人。 最后，韩行矜沦为了帮厨。 第三天早餐游戏之后就是揭晓时刻了。 居然没有人怀疑一直在厨房帮厨的罗以炳，反而是其他李浩晨帮厨最少，一直在外找线索被投了出来。 结果是罗以炳找到了宝藏。 韩行矜整个人都惊呆了，第一期也是从来没有被怀疑，还在带节奏的罗以炳率先找到了宝藏。 ------------ 271 长针眼了啊 韩行矜问出了广大卷王的心声，“哥，你什么时候找到的，又是昨天早上吗？” 罗以炳摇头，“没有，昨天晚上找到的。” 揭秘时刻韩行矜才知道，线索的最后都指向了厨房，而且还是灶前。 难怪这些卷王这期那么热衷进厨房，所以第一天晚上就有四个人把线索推到了最后，佩服佩服。 最后的线索是灶前。 难怪灶台对着的岛台被翻了个底朝天。 但实际上宝藏是在韩行矜做饭时候会穿的围裙兜里。 穿着围裙做饭，可不就是在灶前。 罗以炳发现宝藏也实属意外，他只是在帮厨的时候顺手把手机放在了围裙兜里。 后拉拿手机的时候摸到了兜里的小东西，于是接着说拿手机的档口，把东西摸了出去，拿去卫生间一看，还真是写着金条的小纸条。 韩行矜一时也不知道夸节目组没事找事，还是罗以炳运气实在是好了。 接下来的半天休息时间，节目组带他们去了附近的湿地公园，韩行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还遭到了其他嘉宾的嘲笑。 韩行矜现在和他们相处也放开了。 “我要是不捂严实了你们这次录制可能就看不到我了。” 梁桢凑过来，“啊？为什么呀。” “你忘了新生要干嘛？” “对哦，军训。而且京市这一个月下了一次雨还是在夜里。” 韩行矜给了他一个眼神，“所以。” 罗以炳知道韩行矜策划并主持了军训汇演，“我看到学校网站上的报道了。” “啊？什么报道？” 韩行矜大概和千千万万的学生党一样，不登系统，不下载申请资料，不选课是不可能去看学校网站的。 “你们军训的报道。” “我没骗人吧，不捂严实，这要晒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我怕是要和观众朋友说，我去美黑了。” “哈哈哈，策划汇演应该也不用晒太久。”罗以炳实话实说。 有个人揭自己老底真的是不太妙，韩行矜想到之前苏青黛吐槽的一句话，“会说你就多说点。” 罗以炳没有听出言外之意，“不过我看了视频，策划得很不错，主持得也很好。” 韩行矜只能微笑着说：“谢谢。” 不愧是湿地公园，空气中的湿度很大，韩行矜坐在树荫底下只想打瞌睡。 节目组给他们准备了现成的烤串，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活总算是用不上韩行矜了。 对比上一次录制，韩行矜觉得自己这次真的太轻松了。 晚上回到民居就被导演喊了过去，几位嘉宾也没有当回事，导演找主持不是很正常？ 结果，导演的确是给韩行矜交代事了，还是大事，韩行矜还得和嘉宾们对暗号，这就把韩行矜难住了。 作为主持人，嘉宾和她说话她也不能不理啊，可对暗号这种事，万一她一个没留神，忘了对方是在和她对暗号怎么办。 第二天录制，韩行矜提前看到初始道具，整个人又是一个大无语。 六件出事道具都出自厨房，葫芦做的水瓢、竹子做的水杯、木头做的小碗、稻草编的小锅盖、木桩子切的小菜墩还有一个就很可爱了，木头做的小勺。 韩行矜看到六件出事道具，觉得这次厨房可能会变成卷王们的主战场。 果然，这次不光帮厨积极，就是非做饭时间，卷王们也随时有人在厨房。 只是，很遗憾，韩行矜一直坐在屋檐下看书等着卷王们和她对暗号，两个下午，整整两个下午，一个都没有。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韩行矜起来正在化妆，卷王易楚江来了，总算带着暗号来了。 有人来对暗号韩行矜就放心了，就怕没人来，她任务没完成。 国庆黄金周，韩行矜就在轻松的录制中度过的，在机场和贾元元碰头之后，两个人一起回京市。 到了京市，贾元元搭韩行矜的车直接回了学校。 韩行矜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韩美谊打电话，告诉她自己这次过去并没有干很多活，很轻松。 可韩美谊一点都不相信，毕竟在报喜不报忧这件事上，韩行矜算得上惯犯了。 是王阿姨摸了韩行矜的手，和全程跟着的涂阮两个人集体保证，韩美谊才信了三分。 视频结束王阿姨让韩行矜去对面叫靳屿过来吃饭。 韩行矜拿出手机，“给他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小矜，为什么现在通信那么发达邻里的关系却很冷漠，就是因为两步路都怕走，做了邻居就要有邻居的样，起啦走两步。”王阿姨催促她。 韩行矜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拉开自己家的门，突然想起来，那她岂不是有机会看看靳屿家是什么样的？ 自己家甚至都是他安排的装修，他家自己门都没进过，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公平。 想到这里，韩行矜脚步都轻快了。 视频结束王阿姨让韩行矜去对面叫靳屿过来吃饭。 韩行矜拿出手机，“给他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小矜，为什么现在通信那么发达邻里的关系却很冷漠，就是因为两步路都怕走，做了邻居就要有邻居的样，起啦走两步。”王阿姨催促她。 韩行矜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拉开自己家的门，突然想起来，那她岂不是有机会看看靳屿家是什么样的？ 自己家甚至都是他安排的装修，他家自己门都没进过，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公平。 想到这里，韩行矜脚步都轻快了。视频结束王阿姨让韩行矜去对面叫靳屿过来吃饭。 韩行矜拿出手机，“给他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小矜，为什么现在通信那么发达邻里的关系却很冷漠，就是因为两步路都怕走，做了邻居就要有邻居的样，起啦走两步。”王阿姨催促她。 韩行矜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拉开自己家的门，突然想起来，那她岂不是有机会看看靳屿家是什么样的？ 自己家甚至都是他安排的装修，他家自己门都没进过，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公平。 想到这里，韩行矜脚步都轻快了。 韩行矜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拉开自己家的门，突然想起来，那她岂不是有机会看看靳屿家是什么样的？ ------------ 272 小心思藏不住 靳屿不解，“白天不能洗？” 韩行矜感觉到鼻腔有点温热，还没抬手去摸，靳屿就问：“你怎么流鼻血了？” 韩行矜推开靳屿冲到洗手台边，打开水龙头冲洗。 鼻血很快就止住了，韩行矜接过靳屿递过来的纸才说：“京市真的太干了。” 靳屿从善如流，“嗯，是有点干。” 其实，景城也没比京市湿润多少。 抬头，韩行矜从镜子中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靳屿，又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画面，温热的感觉又来了。 韩行矜手上用了点力，把纸塞得更紧了。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呐。 韩行矜擦擦手上的水，“赶紧吃饭了，我晚上还要回学校呢。” “今晚不住家里？”靳屿跟在韩行矜后面问。 韩行矜摇头，“不在家里住，明天七点上早课，在家里我六点就得起床。” 靳屿点头，“行，晚点我送你过去。” 韩行矜回头，“不用，我溜达着就过去了。“ “我不认为王阿姨会让你空手回学校。“ 是的，没错，靳屿猜对了，王阿姨知道韩行矜晚上就要回学校，恨不得把家里她能带走的全部让她带走，生怕她在学校饿死。 韩行矜再三拒绝，最后还是拎了一大袋水果和一包换洗的衣服。 王阿姨的爱，果然是很有分量的，这要拎着走回去，韩行矜觉得自己是不太行的。 靳屿吃完饭回去的时候交代韩行矜，让她要回学校的时候去叫他。 韩行矜看着王阿姨放在料理台上的袋子，没骨气地点头了。 在去学校的路上，靳屿居然和韩行矜尬聊了起来，不光问了她这次去录制的情况，还问了她军训的情况。 只是没问她军训累不累，而是问了，“你这次军训有认识新朋友吗？” 新朋友，除了舍友，还真就只有，田竞予了。 “认识了你们学校和我一起主持那个男生，那个男生好搞笑，通宵过后他还能讲段子。” 靳屿回想了一下自己看过的报道，那个男生好像叫田竞予，还是和自己一个学院的。 明明是靳屿挑起的话题，可他居然没有搭腔。 “对了，我之前在学校还遇到你朋友了。”韩行矜说。 “我朋友？”靳屿一时想不起自己有什么朋友是韩行矜认识，还能在京大遇到。 “对呀，就是上次我们一起来京市被下了咸池煞的那个何先生。” “哦，何衍。” 韩行矜点头，“他还加了我好友，说他在我们学校有个项目。” 靳屿皱眉，何衍什么时候……那么善于社交了？他连自己课题组的助理研究员都没认全。 走路十五分钟，靳屿开车前前后后把韩行矜送到宿舍楼下也就用了十分钟，那还是因为晚上校园里学生比较多，车速比较慢的缘故。 韩行矜拎着东西下车，谢过靳屿之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宿舍楼。 靳屿看着韩行矜的背景，又想到学校网站上挂着的照片，突然就烦躁了起来。 韩行矜回到宿舍贾元元闻味而动，一边吃着王阿姨给韩行矜打包好的果盘一边说：“早知道你今晚要回宿舍我就跟你回去吃饭了，还能帮你拿东西。” 韩行矜往柜子里塞着衣服，头也不回，“我又不是没喊你。” “我这不是想着你又不回学校，我晚上还要苦哈哈地一个人回来嘛。” 韩行矜招呼其他舍友吃水果，徐莹璇已经洗漱好躺在床上了，表示不想下来了。 不下就不下呗，韩行矜还能把水果喂到她嘴边去不成？ “你怎么回来的？共享单车？这些东西也不好带啊。” “屿哥送我的。” 贾元元见过靳屿两次，但只是见过，并没有过多地接触，更不清楚韩行矜的小心思。 “诶，要我说你屿哥人是真不错，身材颜值在线，对你和你弟还挺好的。” 贾元元说到身材，韩行矜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突然又活跃了起来。 “你怎么就盯着人家身材看？”韩行矜反问。 贾元元觉得自己很委屈，看到帅哥看完脸接着看身材不是标准程序，这有什么？就是看纸片人都要看身材，现实中看见帅哥了能不看？ “对了，他有没有女朋友啊？”贾元元问。 韩行矜明明要放下了，可听到贾元元这么问还是心底一颤，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预期有多僵硬。 “你看上他了？” 贾元元愣了一下，“我还是比较喜欢小奶狗，我只是好奇这种优质男会被什么女生拿下。” 韩行矜摇头，“目前没有。” 贾元元状似无意，“喜欢他的女生一定很多吧。” 韩行矜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外套扣子都没扣上就直接挂到了柜子里。 贾元元看韩行矜这个样子，没点什么才怪，挂衣服，有拉链的要拉链拉上，有扣子的要扣严实才往柜子里挂的人居然拉都没拉一下就把衣服挂进去了。 问是不可能问的，但，旁敲侧击还是非常有可行性的。 韩行矜收拾好了也就去洗漱了，一个假期都是七点以后才起床，韩行矜还真不确定自己明天六点半能不能起床。 进卫生间之前韩行矜想起一个事来，“你们要我明天帮你们买早饭吗？” 贾元元第一个举手，“要。” “一会在群里问一下汤圆她要不要，你们要吃什么在群里说，说了我怕我明天忘记了。” 说完韩行矜就去洗漱了，没有看到徐莹璇在上床看她的眼神。 只有贾元元、汤甜圆还有董灿要带。 蒋晓娟表示她要去食堂吃面，也不好带，就不麻烦韩行矜了。 还没正式开始上课他们就开始上早课了，早上主要就是让她们来练声练形体的，尤其是练声。 很多发声部位我们平时说话是用不上的，长时间不练习，这些发声部位的肌肉就会萎缩，也会增加主要用声部位的负担。 这样的话不光用声不持久嗓子也容易坏。 所以练声不光是歌手、戏剧演员的基本功，对主持人也是一样的，用有效的方法将肌肉动作行程肌肉记忆和本能。 练好基本功，是对观众负责，更是对自己负责。 ------------ 273 班长好难 第一节课就是讲了练声开嗓的重要性和基本方法，同时定下了早课的规定。 一三五练声，二四练形。周一周二会有老师来上课，其他三天老师只会来看一看，在室内练功房练也可以，习惯在室外的也可以去小花园练。 做一些指导答一答疑，言下之意，二四五三天没人点名也不需签到。 韩行矜倒没关注言下之意是什么，她只是在想，以后晚上不能十二点再睡了，熬不住啊，眼罩和耳塞不光舍友需要，她也需要。 韩行矜不光给舍友们都下单了眼罩和耳塞，还和贾元元一起给自己买了遮光帘，不光防蚊4还遮光，一举两得。 十一月，京市早晚已经有点冷了，每天早上韩行矜起床都要和自己做一番思想斗争。 又是周末，覃柔早就和韩行矜说了，周末回带她去拜访传媒大学的专业老师。 之前贾元元就说过以为韩行矜会去传媒，可她来了京大。 其实非要论专业的，播音主持专业肯定是传媒比较好。 她来京大除了韩美谊的提议以为也有自己的考量，她又不是那种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脑子的小孩。 传媒主要侧重于培养优秀的播音主持，学的也都是一些基础理论知识、培养创作能力和创新意识、锻炼应变能力。 而京大不同，京大单论主持基本功可能不如传媒，但京大除了对主持基本功的培养，还会有策划、编辑、编导、管理等方面的课程，更像是在培养一个复合型人才。 周五晚上韩行矜就见到了覃柔，第二天覃柔要带她去见两位传媒大学泰斗级的教授。 两位老师都曾是覃柔的授业恩师，要不是因为这层关系也请不来给韩行矜上小课。 从此韩行矜周六早上和下午都得上课，上京大不开设的播音主持类的专业课。 说是专业课，其实和老师在课堂上讲的又不一样，课堂上的东西局限于课程内容和课程教材，老师不会讲得太系统太深入。 而私下给韩行矜上课就不一样了，每个老师都有自己有别于其他人的知识体系和练习方法，私下上课老师就可以体系完成地交给韩行矜。 韩行矜觉得自己就是快海绵，在学校还在上基础课公共课的时候，她已经在疯狂地吸收着专业知识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眼下韩行矜发现一个问题，她好像被针对了。 韩行矜习惯穿着睡衣洗漱收拾好了最后换衣服，爬到床上怎么都会有声响，于是韩行矜选择去卫生间换衣服。 可是连续三天，韩行矜刚准备去换衣服，徐莹璇就先她一步走进卫生间，还把门反锁。 韩行矜又观察了一天，徐莹璇还是这样，韩行矜给了她个要去卫生间花衣服的假动作，哪怕她正在拍粉底，都一个箭步冲到了卫生间。 这要再说是凑巧了，鬼都不信。 但是吧这事又不好说，于是，韩行矜只能把要穿的衣服挂到床边，早上起来先换好衣服再从床上下来。 后来韩行矜才知道，老师说是不签到不点名，其实每天早上去指导的老师都是按时到的，老师回默默记下哪些按时到了，哪些迟到了，哪些甚至缺席了。 去指导的老师不一定是他们这个学期的任课老师，但是大学四年，一定有课是这些老师上的。 徐莹璇这是故意想让韩行矜迟到呢。 韩行矜震惊于徐莹璇的消息来源，这些经验之谈绝对不会是老师告诉他们的，一般都是来源于学长学姐。 这才第二周，徐莹璇有必要这样摆出和自己敌对的架势来。 第三周，韩行矜似乎知道了原因。 已经十一月下旬了，学校会在元旦前两天，放假的前一天晚上举办校迎新晚会暨跨年晚会。 一般这类活动，除了各类学生组织的骨干要参与以外，台上台下基本都是以大一的为主。 京大新生六七千，韩行矜只想当个围观群众，到时候去看看完会就好了，表演节目她是真的没兴趣。 可是，有些事吧，不是你没兴趣，你不参与就能躲得过的。 每个学院都要出节目，到了学院就变成了每个专业都要出一个，反正在校迎新之前还有院迎新，然后选一个好的去校迎新。 韩行矜专业人不多，只有十二个，可这十二个人各个都是佼佼者，出个节目这种事，还不是小case。 他们专业报名了两个节目，一个女团舞，一个双簧，女生就韩行矜和对面宿舍一个实在是手脚不太协调的妹子没参加。 名单报上去，当天韩行矜就被辅导员召见了。 一见到韩行矜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你作为班委你怎么不起带头作用呢？” 韩行矜愣了一下，又不是班上没人参加，还报了两个节目，用不着她起带头作用亲自上了啊。 “你不知道你是班里唯一个有过录制经验的人吗？”老师又问。 韩行矜摇头，这她怎么知道，她又没有同学的个人档案，又不八卦，她去哪里知道。 老师其实也只是想让韩行矜参加节目，“你看啊，你们班上就十二个人，八个人报名了，没报名的四个是什么原因呢？” 韩行矜又愣住了，别人不参加活动她还得问个为什么？班长要管这么多？ “我怎么听说班上有孤立同学的现场，没参加的同学是不是因为被孤立了所以没参加呢？” 韩行矜还是不懂，八个孤立四个？还是男生二对二相互孤立，女生六对二孤立？这也不和逻辑啊。 “我的意思呢是你下去协调一些，我们班上的同学能都参加最好。” 这算是老师交给的政治工作了吧，韩行矜心想，她连没参加节目那两个男生的联系方式都还没有呢，走出老师办公室，韩行矜就去群里扒拉那两个男生的微信，现场添加好友。 至于自己和另外一个女生，最不折腾的办法就是加入女团舞。 果然，女生这边很好解决，韩行矜和主要负责编排舞蹈的女生一说，在和其他女生稍微一沟通，六个女生就同意了，只是有一点小问题。 ------------ 274 我能拒绝吗 负责的女生司卿说：“我其实也不太会编舞的，我是直接找了个六人的视频跟着学的，你们要加入的话，队形什么的可能要重新排，这方面我就不太行了。” 韩行矜虽然参加过选秀节目，也跳过不少女团舞，但是八个人的，她没有经历过，至于编舞，那更是没有。 不过，赵星好像回京市了。 “我来联系一下看看，我这边能不能解决，你把你们确定下来的歌曲和视频发给我。“ 给人家添麻烦的是她，她自然是要尽力去解决的。 至于男生那边，双簧再加人不合适，韩行矜传达了老师的意思，全班都要参加。 如果双簧已经排练好了，那么没参加的两个男生可以选择一人一个节目，也可以出一个两个人的节目。 两个男生商量半天，给韩行矜报了个弹唱，但他们还需要一个钢伴。 钢琴伴奏这事韩行矜虽然自己可以，但她还是在群里问了女同学们，谁可以协助两位男生完成节目。 结果，无一人回应，只有负责舞蹈的女生司卿学过钢琴，要她伴奏她得花大量时间去联系，而且，她还要排练舞蹈，不现实。 问了一圈之后，韩行矜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 这下好了，她一个人参加了两个节目，老师不能再说她不起带头作用了吧。 调整过后的节目报名表交上去了，老师满意了，韩行矜却想哭。 这样一来，她晚上更没有时间了。 本来课就多，空课基本都要忙着写作业，因为周末根本没时间写。 偶尔晚上还能和贾元元、汤甜圆在学校周边逛一逛，或者溜达着回家吃个晚饭。 如果她要参加两个节目，那么……她晚上不是得和女同学们排练，就是得给男同学伴奏。 韩行矜看着面前节目表的复印件，看着自己的名字，欲哭无泪，她真的好难啊。 好在她给赵星打电话，赵星在京市，确定已经保研了，正无所事事呢，听到韩行矜要找她帮忙，满口答应了下来。 可悲伤比快乐更持久，韩行矜还没沉浸在自己要参与两个节目的悲伤中，更大的悲伤找上了她。 这次虽然是辅导员通知的，可找她的却是系主任。 “主任好。”韩行矜规规矩矩站在办公室门口。 系主任是一个看起来可能和韩美谊年纪差不多的中年人，头发盘起来，看起来优雅又利落。 “韩行矜同学？进来坐。” 韩行矜进门在靠门的沙发上坐下来。 “韩同学啊，我找你来呢是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韩行矜心里一咯噔，那么郑重其事，怎么感觉这事不简单呢。 “我们学院这次迎新晚会的主持有你一个。” “啊？” 韩行矜没想到会是这个，按照她了解到的情况，学校好像有个主持人社团，一般都是从社团里找本学院的学生来，像他们这样有播音专业的就直接从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里面找，无论何种方式都轮不到她啊。 “你的联系方式我已经给大四张雯雯了，回头她会联系你。” “主任，我……我还有两个节目要参加。” “哎呀，你能那么积极就好了，之前你策划的汇演我看了，非常好，晚会策划你们还没来就交给学生会了，要不然我肯定要让你参与策划的。” 韩行矜觉得王主任没理解她的一意思，她的意思是说，她参加了节目了，就不适合再参加主持了。 “好了，我马上有个会，加油好干。” 王主任这送客的意思过分明显，韩行矜只能离开。 还没走出办公楼就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同时还有一个好友请求。 短信是说：「我是张雯雯，负责晚会主持事宜，加你好友了，烦请通过。」 韩行矜直接通过了张雯雯好友。 刚通过，备注名都还没来得及改，张雯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这效率，韩行矜服气。 “韩行矜学妹吗？”韩行矜电话接起来，对方就问。 “是的，学姐你好。” “你好，学妹你现在在哪里？” “在学院行政楼下面。”韩行矜回答。 “哦，我也在行政楼，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你穿着白色的帽衫，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韩行矜是真没想到着效率没有最高，只有更好，这开口就要面基了？ “我在行政楼大厅等你吧，我穿着白色衬衫条纹背心背着双肩包。” 韩行矜已经能听到张雯雯那边咚咚咚下楼的声音了。 “稍等一下，我马上下去。“张雯雯说。 韩行矜重新回到行政楼大厅，很快楼梯口就跑出来一个穿着长款白色连帽衫，玩裤子失踪，露着两条大白腿的女生。 “韩行矜？”女生问韩行矜。 韩行矜点头，“是的，学姐你好。” “你一会有课吗？”张雯雯问。 韩行矜摇头，“下午的课上完了。” 张雯雯大手一挥，“行，跟我来，正好另外两个男主持也在。” 张雯雯说完就要带着韩行矜上楼。 韩行矜再次折服于她的效率，一个电话就面基，面基不出五句话就要进入工作状态？ 张雯雯把韩行矜带到了三楼的小会议室，小会议室门上挂的牌子是学生会活动室。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加入我们的小学妹，韩行矜。” “这两位，这是大三的汪恒，这是大二的张同瑞。” “两位学长好。” “学妹好，请坐请坐。” 一点尬聊都没有，张雯雯直接进入了主题，“这次院迎新晚会就是我们四个主持了，小矜有节目吗？” 韩行矜点头，“有两个。” “哟，那还不少，那只能到时候这两个节目的串场我们来。” “嗯，学姐安排就好。” “小矜，你先来念一下这段，我看看你和他们谁的声音比较搭。” 张雯雯递给韩行矜一段网上随便找的晚会开场白。 韩行矜清了清嗓子，看了一遍，站起来，把开场白流利地读了一遍。 张雯雯拍手，“不错不错，非常好。” 说完对汪恒说：“老搭档，再见了，我觉得小矜的声音和你的声音更搭，最主要是……” ------------ 275 什么花 “你们两个的身高也很搭。” 两个男生都坐着，韩行矜看不出身高了，但是刚刚和张雯雯一起走着上来，看起来是她稍微高一点。 所以，两个男生应该是汪恒更高一些喽。 再次感概张雯雯的效率，十分钟就把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接下来就是等节目单最后确定下来写串词了。 张同瑞得知他们还要写串词，“学姐，不能让他们每个节目自己写串词吗？” 张雯雯点头，“可以让他们自己写，但我们还要重新加工，因为写串词的人不一定专业，就算专业风格也不统一，这是一台晚会的大忌。” 韩行矜表示她又学到了，每台晚会都有一个主题，但节目不一定是紧扣主题的，这就只能靠串词来点题了。 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张雯雯挽住韩行矜，“你们先走，小矜等我一下，我关一下门窗。” 韩行矜不回主动去和别人肢体接触，但在贾元元和汤甜圆的“脱敏治疗”下，韩行矜对于别人挽她已经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了，不自在是肯定的。 张雯雯锁好门窗，又挽上了韩行矜，“小矜，我跟你说啊，你回去肯定会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的，你不用搭理，都是闲得，我们只要把这次主持做好就行了。” 韩行矜其实心里很清楚的，其他三个在主持人老早就在了，自己应该是临时决定的，这样的话自己肯定就是把别人给换下去了。 可是听到张雯雯和自己说这些，韩行矜还是觉得很意外，毕竟她们的交情，还不足以说这些，谁都知道交浅言深乃社交大忌。 不管张雯雯说这个话是出于什么目的，韩行矜都是感激的。 韩行矜点头，“知道了，会好好准备晚会主持的。” 张雯雯握了握韩行矜的手，“加油，这大概是我本科阶段最后一次主持学校活动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韩行矜心想，我也是被迫的呀。 韩行矜最好了自己会被针对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连和贾元元说这事都还没来得及，宿舍人就都知道了，显然是有其他消息来源。 其实她能当主持人同年级的同学还是为她开心的，毕竟她代表的是大一，不是她，也不会是自己，所以没有谁会嫉妒。 只是徐莹璇的话就很有深意了，“小矜，好羡慕你呢，能得到这么好的机会，还有上次汇演主持也是，你运气真好。” 韩行矜拉住要暴走的贾元元，“没办法，从小算命先生就说我运气好，只要我好好努力，我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徐莹璇气得肝疼，却无能为力，这不是明摆着说，得不到机会的是人是因为不努力吗？ “小矜，恭喜你了，能不能教教我该怎么得到这些机会啊？” 这下不光贾元元气了，就是韩行矜和汤甜圆都来气了。 都说了是自己努力运气好了，还教教你，言下之意还有其他途径呗。 韩行矜在韩乔薇那里学来了一招，装傻充愣再反问。 “啊？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还知道其他方法吗？你教教我们。” 徐莹璇只能弱弱地说一句，“我就就是不知道我才问你啊。” “啊，那我也不知道，你问错人了。” 贾元元给韩行矜塞了一个橙子，给徐莹璇塞了一个蛋黄酥，“来来来，吃东西吃东西。” 韩行矜有点不太确认，徐莹璇到底是嫉妒，还是有什么别的缘由，这个嫉妒来得莫名其妙。 晚饭为了庆祝韩行矜作为新生登上学院迎新晚会，宿舍人决定晚上不吃食堂了，一起吃顿好的。 “小矜请客。“贾元元说。 韩行矜反问：“你们给我庆祝为什么是我请客？” “因为这事好事，运气是守恒的，你得花点钱才不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韩行矜被贾元元的歪理折服了，“行行行，我请客我请客。” 汤甜圆从床上的遮光帘缝里伸出脑袋，“我想吃烤肉。” 蒋晓娟举手，“复议。” 韩行矜问话最少的舍长董灿，“灿姐呢？” “不辣的我都行。” 韩行矜拍板，“那就烤肉吧，还是上次去那家？” “可以。”汤甜圆说。 贾元元拉住韩行矜，“诶，你怎么不问问我想吃什么？” 韩行矜问：“你想吃什么？” 还不等贾元元说话，韩行矜又说了，“算了，你想吃什么不重要。” 贾元元气得想打人，其他人哈哈大笑。 韩行矜没指望徐莹璇因为刚刚一出会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者负罪感一类的情绪，但绝没想到，徐莹璇还能带上一个人。 就在学校附近的餐厅，定位就是面向学生的，性价比很高，本来也花不了不少钱，多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但，徐莹璇就有让人想给她几下的能力，苏青黛说得真没错，就是忍不住，就是想动手，要用尽洪荒之力才能勉强克制住。 “小矜，我带上个学姐你不介意吧。” 韩行矜能感受到宿舍其他人都在翻白眼，你既然知道别人有可能会介意你就不要带啊。 你带了你就不要再问介不介意了，好像别人说了介意你就会不带一样。 贾元元甩开韩行矜的手，“小矜介不介意我不知道，但我挺介意的，我们宿舍吃饭你带个外人干什么？你把她当舍友了？” 贾元元不给徐莹璇说话的机会，“既然你把她当舍友了，不如你申请换宿舍吧，听说换宿舍挺方便的。” 徐莹璇泫然欲滴，“元元，你怎么这么想我，可是我都和学姐说了。” 韩行矜突然很好奇徐莹璇要带的学姐到底是个什么人，“你和学姐说了我们是宿舍人一起吃饭吗？” 徐莹璇点头，“说了的，我说了就我们宿舍的人。” “那你说了我请客吗？” 徐莹璇还是点头。 “学姐答应了？” 徐莹璇依然点点头，“对呀，学姐很想见见你呢，你可是我们专业甚至整个学院的传奇人物呢。” 韩行矜对学姐更好奇了，别的宿舍聚餐，还不是aa她都能答应，这得多无敌啊。 “行吧，我也挺想见见这到底是什么花一样的学姐啊。” ------------ 276 不给面子 贾元元一听就哈哈哈大笑，汤甜圆和蒋晓娟不明所以，问贾元元笑什么。 贾元元擦擦笑出来的眼泪说：“你们不知道其实奇葩是一种花吗？” 贾元元解释完汤甜圆和蒋晓娟也都憋笑憋得很辛苦，最后汤甜圆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徐莹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韩行矜在徐莹璇恼怒之前说：“你们别过度解读啊，我是夸学姐是人间仙葩呢。” 这下一直没搭腔的董灿都没忍住笑出了声，“对对对，奇葩是个褒义词的，是指奇特而美丽的花，常用来比喻也非常出众的人物，不信你们去查词典，我觉得小矜没说错。” 董灿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把其他人更是爆笑，徐莹璇只能一跺脚出去了。 蒋晓娟笑是停不下来了，不过不影响她居安思危。 “徐莹璇会不会去找学姐告状啊，小矜你和她可是一个专业。” 韩行矜皱眉，“一个专业有什么问题吗？又不是一个年纪，听说还是大三的，她还能跨年级给我找茬？” 韩行矜是真的看开了。 “万一她在老师面前告你一状？” “老师还能不由分说地挂我不成？” “给你个低分总是有可能的。”蒋晓娟说。 “老师之所以是老师，那就是因为这些事他老见。” “他教书育人，我尊师重道，他有什么理由给挂我给我低分，如果真的因为学姐告状就给我低分甚至挂我，那我只能说那位老师的格局没打开。” 不得不说韩行矜真的是人间清醒。 尤其是高校的老师，铁打的老师流水的学生，只要不是在课堂上和学业上犯到他眼里了，老师是不可能刻意去针对谁的。 在韩行矜看来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插曲过后该写作业她还是一个字都不能少写的。 韩行矜看了会书，汤甜圆饿了，吆喝着要出门了。 其他五个人都在宿舍，只有徐莹璇出去了就没回来，不能不叫她，只能让社长董灿在宿舍群里艾特徐莹璇。 你懂灿烂吗：「@徐莹璇我们要出门了，你怎么说？」 所有人都收拾好了，徐莹璇还是没有回复。 你懂灿烂吗：「@徐莹璇我们先走了，你自己过去吧，就是上次吃的那家烤肉店。」 她们都已经出校门了，徐莹璇才发来消息。 徐莹璇：「啊？你们已经走了啊，我回宿舍拿外套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徐莹璇：「你们怎么这样啊，怎么都不等等我们？」 董灿最先看到群消息，示意其他人看。 蒋晓娟真的是心思太重了，“要等她吗？毕竟一个宿舍的。” 贾元元左右看了看，“小矜请你们吃饭我就请你们喝东西吧，你们要喝什么？” 不远处就有一家奶茶店。 韩行矜苦着脸，“我……” 贾元元抬手打断她，“你别说，我知道，你不要说出来，说出来我会觉得自己很罪恶。” 贾元元拿出手机找到小程序依次递给其他人，让她们点自己想喝的东西。 董灿在群里回复徐莹璇：「我们在学校门口等你。」 「门口这家奶茶，你要喝什么」 韩行矜是万万没想到啊，学姐真是个人物啊。 徐莹璇很快就回复了，「我要招牌奶茶，去冰正常糖高糖要珍珠加椰果加布丁」 「学姐要海盐芝士奶盖，去冰少糖」 韩行矜看到群里的聊天记录脑子里就一个想法，离谱，就离谱，蹭饭的人没有一点蹭饭人该有的自觉了吗？ 韩行矜抬头，其他几个人都在交换眼神，看样子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 贾元元叹了口气，下单，能怎么样，就算人家不说，自己也得象征性地问一句。 只能安慰自己殊途同归吧，但这十几块钱贾元元真的出得心不甘情不愿啊。 七杯奶茶都拿到了，徐莹璇和学姐还没出现。 汤甜圆有点不耐烦了，刚刚她就饿了，有让她在秋风里等了快二十分钟，从宿舍爬也能爬过来了吧。 奶茶也安抚不了她想吃头的胃。 贾元元给韩行矜点的是水果茶，真水果茶，常温不加糖。 偏偏吧，这水果茶里不光放了橙子片，还放了柠檬，没有糖，差点被一口送走，又酸又涩。 汤甜圆嚼珍珠的声音越来越响，知道的是她在嚼珍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想把谁挫骨扬灰呢。 总算，徐莹璇挽着一个踩着高跟鞋的女生来了。 董灿把两个人的奶茶递过去，“诺，你们的，快点走吧。” 徐莹璇不仅没伸手，还说：“灿姐帮我们拿一下吧，一会给我们。” 贾元元听了想骂人。 接过董灿手里的袋子塞到徐莹璇怀里，“我要挽着灿姐。” 蒋晓娟挽上董灿另一边，“灿姐快走。” 汤甜圆见状挽上韩行矜，“小矜我们手挽手，好冷好冷，这冷风吹得。” 徐莹璇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刚刚她还劝学姐说都是她们宿舍的人，她们宿舍人可好了，不是外人，一起吃饭没事的。 知道在学校门口等她们，她还觉得自己挺那么回事的，看吧，舍友说等就等，说买奶茶就买。 可，这个样子，这届舍友真不行，都不知道在外人面前给她点面子。 还好吃饭的时候徐莹璇没闹什么幺蛾子，给她们做了介绍以后就专心和学姐聊天，照顾学姐。 学姐是大三的，叫邢芮，韩行矜并没听说过这个人。 别的年级的，甚至别的班的，除了舍友和下午认识的要一起主持的三个人，韩行矜就只在班委会上听过几个其他班班长的名字，还不一定能和人对上。 韩行矜见她们也只是该吃吃该喝喝，也就不管她们，权当两个人是拼桌的。 不过从她们的聊天中，韩行矜也得到了不少消息。 比如她们是老乡，一个省的老乡。 比如邢芮在年级成绩还不错，想走保研这条路。 第二天晚上赵星就来了，带着新的编舞来了。 动作没有大变化，主要是队形。 什么叫靠谱，这就叫靠谱。 本来还有人质疑韩行矜这都找的什么人来，听说对方也只是舞蹈学院的在校生，下意识就会有点轻视，毕竟能在京大的人，谁曾经不是天之骄子。 ------------ 277 特邀指导 可一听说赵星曾经是选秀节目的舞蹈老师，轻视之心瞬间就全没了。 看，这就是天之骄子，在实力面前，天之骄子也的收起傲骨。 之前司卿把视频群发过了，也带着大家小打小闹练过，虽然动作不见得标准，但都还挺那么个意思的。 赵星带着她们扒了一遍动作，一个一个动作告诉她们怎么做才算到位才好看才不会伤到自己。 没办法每个人每个动作扣到位，只要求每个动作有人能做到位就可以了。 重点放在了改过的动作和编排上。 不知道赵星是出于什么心理，把韩行矜放在了c位，被韩行矜拒绝了。 赵星皱眉，“为什么不？你的功底我是知道的呀，而且c位不好吗？” 这种风头，韩行矜真的不想出，而且，她还有伴奏和主持，在c位那她可是一点错都不能出的，明明只想过个围观群众，为什么最后会被委以重任。 韩行矜推荐司卿跳c位。 司卿知道赵星是韩行矜请来的，韩行矜也有女团表演和登台的经验，倒不是很排斥韩行矜抢了原本留给自己的c位。 可韩行矜能让给自己司卿也是领情的。 赵星当天晚上快十点了才从京大走，韩行矜不放心赵星跨区回家，想在学校附近给赵星开个酒店让赵星凑合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京市的晚上人很多的，很安全的，而且我们大四了，宿管都不管我们，现在回去能赶上。” 最后韩行矜用自己手机给赵星打了车，让司机要把赵星送到学校，一定要送到学校。 司机当然乐意了，那么晚了还那么远的距离，这一单今晚的本就回来了。 赵星无奈地戳了一下韩行矜，“还是老样子，明明年纪那么小，操心的事却不少。” 说完连连摆手，“回去吧回去吧，你手机上能看到行程，我到宿舍了给你打电话，服了你了，小心变成小老太。” “我等你消息。” 赵星挥挥手，示意司机赶紧走。 韩行矜愣是在宿舍等到赵星给她报了平安，看了行程的确是把她送到学校了，才放心去洗漱。 结果就是当天韩行矜睡太晚，第二天变起床困难户。 只是，徐莹璇明明很早就钻进被窝了，没想到第二天也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仿佛熬了个大夜。 又到周末，本来韩行矜周五下午上完课就可以回家了，可节目要紧，司卿知道大家周末想休息，于是提出周五晚上再练一练。 韩行矜打电话给王阿姨说晚上不回去吃了。 王阿姨失落地说：“你们怎么一个个地都不回家呀。” “阿屿哥也不回去？” “他这个星期就周一回来吃了一顿中饭。” 韩行矜心想大概是出差了吧，也没多问。 想到宿舍的小伙伴。 “阿姨你今天准备了很多吗？” “这不是想着你们都会回家，说不定小涂和元元也过来嘛。” “那我一会带同学回去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再回学校练习。” 王阿姨开心了，“好呀好呀，你们回来多少人啊。” 韩行矜也不确定多少人会去，“至少十个人吧，不过你也不用准备太多，她们晚上吃得都不是很多。” 王阿姨根本没听韩行矜后一句话，“好的好的，知道了，我先去准备了。“ 韩行矜看着被结束通话的界面，其实她也理解王阿姨，说了来照顾她，结果她不回家，王阿姨其实也挺孤单的。 韩行矜在宿舍群里和班级群里都问了，除了下午没课出门找同学玩的蒋晓娟和出去逛街了的一个女生，其他人都表示要去，这顿饭刚好是个人。 班上四个男生看到女生都去韩行矜家吃饭还调侃韩行矜区别对待，就喊女生不喊男生。 叫男生去家里，别说只是一般同学，就是关系很好的，韩行矜也不会轻易请到家里去。 韩行矜只能在班级群说：「节目加油啊，今天只是便饭，晚会圆满结束了我们再聚。」 得亏离得近，一群人聊着笑着也就走到了。 王阿姨看到韩行矜真的带着一群人回来，笑得嘴都合不拢，桌上早就准备好果盘和零食了。 知道韩行矜她们晚上还要回学校去练习，没有多寒暄，很快就把晚饭端上了餐桌。 都是年轻人，王阿姨菜都分成了两份，餐桌坐一桌，客厅一桌。 王阿姨做的是景城口味，还有年轻人喜欢的四川菜，几个女孩子都吃得很开心，夸得王阿姨眉开眼笑。 看着几乎见底的盘子，王阿姨更开心了。 回到舞蹈室了，女孩子们还在叽叽喳喳说王阿姨做饭好吃。 不过也有人好奇心过重，韩行矜的家世她们就算之前不知道，上学之后也没少听其他同学讨论。 “小矜，是你爸妈给你买的房子吗？你爸妈对你真好？” 韩行矜答，“谁还不是爸妈手心里的宝了对不对。” “小矜，我听说你能主持是因为你爸妈……” 韩行矜答，“当然是因为我爸妈生下我啦，把我生那么优秀对不对。” 司卿帮韩行矜解围，“小矜你够了，哈哈哈，你是王婆吗？” 有些人吧就是不喜欢找自身的原因，喜欢去随意揣测别人。 这个时候不光你是恼羞成怒还是否认对方的话，那都掉到了对方的圈套里。 最好的办法就是，承认自己优秀，对呀，我就是优秀，怎么了，你不服你倒是说说你哪里比我稀奇了。 其实韩行矜在军训结束的时候就就和韩美谊沟通过了，想知道自己被安排策划主持军训汇演是不是因为他们。 韩美谊甚至都不知道韩行矜因为策划筹备汇演十天没参加军训，还特意让韩行矜站到窗前，让她看看到底有没有晒黑。 韩美谊表示这事她一无所知，和她没有关系，霍晋东做了也会和她说的，她完全没听说过。 后来主持韩行矜又问了韩美谊。 韩美谊依然一无所知，甚至还说：“我们知道覃柔给你安排的课程，没打算给你安排这些的，我们只想让你轻松一点。” “而且，你也不要总是怀疑自己得到这样的机会是不是有其他原因，你就不觉得是因为你自己优秀？” ------------ 278 七宗罪 “不管什么原因，你得到了，你就做好，看看自己与别人的差距，自己可以做到什么份上。”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就算我们帮你找关系了，能找到关系不是实力的一部分吗？” 韩美谊给韩行矜上了一课，上了一课如何停止内耗。 与其猜测为什么自己会得到这个机会，不如想想自己能怎么利用好这次机会。 和韩美谊聊过之后，韩行矜翻来覆去想了很。 那一夜过后，她想明白了，就像曾经她在韩家一样，避让并不会让自己好过多少，该自己的那就是自己的，不该是自己的落到自己头上了，自己也给它拿稳了。 周末韩行矜没有碰上靳屿，星期天晚上吃完饭突然下起雨来，韩行矜要回学校，本来说打车，可打车得走到小区门口，又只能到学校门口，这大半截的路还是要走啊。 王阿姨看着雨，要是停不了，韩行矜明天一大早回学校更不安全。 “给靳先生打个电话？” 韩行矜摇头，“算了，我再等会吧，万一雨就停了呢？” 又不是夏天的暴雨，说停就停，王阿姨见韩行矜一点要打电话的意思都没有，就自己给靳屿打了，反正又不是没有靳屿的电话。 靳屿接电话倒是很快。 “王阿姨，怎么了？”王阿姨开的外放，韩行矜能把靳屿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靳先生，你晚上方便送小矜去一下学校吗？” 王阿姨看了韩行矜一眼，见她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只是她这一停顿，韩行矜就听到了靳屿那边清晰的怒吼。 “怎么搞的，你们这是怎么搞的？” “你们的脑子是猪脑子吗？怎么考上的博士？” “你们都是脑残吗？到底能不能行了。” “不能行就给我滚，统统给我滚。” 这些怒吼很明显都来自一个人，不管面对的是谁，这样的谩骂都是不可取的，哪怕对方真的做错了事。 不过，靳屿能在这样的怒吼里接电话，这个怒吼肯定不是针对他的，而且，靳屿也不是那种会任人辱骂的人。 “我一会让助理过去，我这边暂时走不开。” “好的好的，麻烦靳先生了。” 韩行矜觉得事情不太对，就算这种怒吼不是针对他的，靳屿也不可能和这样的声音呆在一个空间里。 他走不开应该是比较严重的事，但可以接电话，就说明事情不紧急。 韩行矜觉得自己是韩.福尔摩斯.夏洛克.矜。 韩行矜在王阿姨挂电话之前拿过手机，“你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靳屿没想到会换成韩行矜，还直接问他什么事，其实这事他前天就想找韩行矜问问了，但听王阿姨说她很忙，靳屿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靳屿想了想，“算了，一会我去接你吧，顺便问你点事。” 有些事他不是找不到其他人解决，只是，有能力解决的人不一定就能让他完全信任。 听到靳屿这话，韩行矜觉得自己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 靳屿来得不算快，快四十分钟了才给韩行矜打电话，让韩行矜直接下去，他在电梯口等。 韩行矜和王阿姨一起拎着东西到地下车库，靳屿居然手里在把玩着香烟，韩行矜觉得这要不是地下车库不允许抽烟，靳屿应该已经点上了。 王阿姨把东 西放到车后座，都还没来得及问问靳屿最近忙什么呢，都不回家吃饭，靳屿已经一脚油门启动车子了。 “很棘手吗？”韩行矜问。 靳屿从后视镜看了韩行矜一眼，“有点，上次何衍好了之后，虽然也没有很快恢复正常，但也在慢慢变好，可这个学期又来了。” “我们最初以为是新学期的教学任务有点重，可是和原来一样啊，并没有增加，调整之后还是老样子，甚至更变本加厉了。” “之前我听到的吼叫也是？” 靳屿点头，“是，李教授原来虽然不和善吧，但也不暴躁，学生做错了也只是闷头自己修正，总体来说是个寡言的人，现在不惹他他都能暴跳如雷。” 一般来说性情大变，不是人生经历了重大变故就是遇上了不太干净的东西。 靳屿用了两个词形容之前的李教授，闷头和寡言，十有八九这人性格也是有点孤僻的。 “他家里最近没出什么事吧？” 靳屿摇头，“没什么事，他儿子之前没保上目标院校的研，后来也考上了，这总不至于。” 一般做研究的人，不可能不经历失败了，他们比成败看得比其他人更淡，更何况，过程虽然曲折了点，但还是得到了理想的结果。 “听你意思是不光李教授你一个人这样？”韩行矜又问。 “之前裴教授还只是想卖自己的专利，现在好了，有位教授专利是不卖了，可拿着自己的专利到处去要入股当董事。” “别说我了，就是他的学生有问题都找不到人，有一个学生今年要毕业论文再出不来就要清退了，好不容易找上他了，他的态度把学生气得想去学校投诉他。” 韩行矜知道，博士毕业导师至关重要，不光因为导师要指导论文，还因为很多时候，能不能毕业只在老师的一念之间，导师要卡你毕业，那你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所以很多博士，甚至研究生都称导师为老板，不光因为导师会给他们发科研补贴，还因为导师手握生杀大权。 所以，能让一个上了好多年，深刻认识到导师重要性的博士生想去学校投诉他，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恶劣。 “也是对学生态度很差？”韩行矜问。 靳屿摇头，“这么简单又好了，不光学生投诉，他再这么下去，可能我们学校的名声都要没了，商业活动不断，可参加商业活动的态度也足够傲慢，一副……” 靳屿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形容词。 “尔等平民不配和我说话？”韩行矜接上话头。 “差不多那么回事。” “你是不是怀疑他们还是和之前何衍一样，是有目的有组织有计划的？”韩行矜问。 靳屿点头，毕竟这项目组出事也太凑巧了，一个接一个，还都是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 ------------ 279 吃食堂 说病吧，医院什么检查都做了，最多就是这里有个囊肿啊，那里有点积液啊这种小毛病，这也能引起性情大变？ “你看过七宗罪吗？”韩行矜问。 “看过。” “暴食、贪婪、懒惰、嫉妒、骄傲、**、愤怒。”韩行矜接着说：“目前我听到的四个人，算是能和其中四种靠边了。” 靳屿没有打断，韩行矜就接着说：“我不清楚你们具体有些什么课题，有些什么学科，但我刚刚突然就想到了这个，把人性里的某着特质放大，就是现在让你看到的。” 靳屿问：“这什么办？” 这怎么办，这可问倒韩行矜了，她只知道有这么个计划，有这么几个人发生了科学不太好解释的事情，具体谁做的，或者谁会有做，她哪里知道。 “应该是你们的对手做的吧。“韩行矜只能往大里猜，“知己知彼？” 靳屿皱眉，他们的敌人，他们这个计划可是动了很多人的蛋糕，只是，这些人还都不简单，他之前也和靳老总聊过这个事。 靳老总难得和他意见一致，没有拿到足够的证据，不能把对方一击即中，那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韩行矜知道这种立项都是绝密文件的项目，涉及到的东西不是她能知道，也不是她合适谈的。 “我也只能帮你解决面上的问题，不管破煞还是画符让他们恢复正常，可是这条路走不动，对方肯定其他招。”韩行矜说。 “要想彻底解决，那还是的从根本上来。” 靳屿没说话，道理他都懂。 “跟着屁股后面解决问题不是上策。” 韩行矜想到韩美谊之前和她说的停止内耗的方法，其实有些东西一通百通。 自己一个人憋着想能想出什么来，不如拿到明面上，你嫉妒我是吧，我也不否认我的优秀，你嫉妒只会让你自己更明目可憎，也只会让我越发地想让名副其实。 对方暗戳戳地，那自己就把东西摆到台面上。 “为什么强科计划要保密呢？我不理解，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韩行矜问。 雨水落在车窗上，水流不均，让靳屿应在车窗上的影子也看起来不太真切。 “你们越是遮遮掩掩吧，对方就越想一探究竟搞些破坏。” “而且，你们做那么多，不说，民众怎么会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呢？” 靳屿苦笑，这背后的原因哪里是他一句两句和韩行矜说得清楚的。 快到宿舍楼下了，韩行矜给出了她的建议，“我明天晚上有时间，我的意见就是反其道而行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知道了，你要让贾元元下来帮你拿东西吗？”靳屿问。 韩行矜一手拎两袋，“不用，就在三楼。” 走上宿舍楼前的台阶韩行矜想起来，“明晚如果要让我去看的话你得提前和我说，我去图书馆不一定带手机的。” 靳屿点头，“快进去吧，下雨冷。”。 韩行矜在上楼的过程中会想起今晚她和靳屿说的话，想到四个字，好为人师。 不知道是因为和靳屿在同一空间，还是因为看到靳屿皱起的眉头，或者因为看到他把玩的香烟。 韩行矜一个没忍住就说多了，还莫名带上了说教的口吻，在靳屿面前，说起这些事，她不自觉会把自己当成靳屿的同龄人，而不是妹妹。 要不是两只手都拎着东西，韩行矜恨不得往自己嘴上打上两个，让你话多，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让你说了。 第二天中午，韩行矜正在吃中饭，就收到了靳屿的消息，问她几点下课。 韩行矜刚回复，“已经下课了。” 靳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 靳屿也没有寒暄，“晚上你什么时候方便走，我去接你。” 韩行矜想了想，五点半下课，“你六点到学校门口等我吧，我下课直接出去。” “行，也没那么着急。” 韩行矜说：“赶早不赶晚。” 靳屿笑，“知道了，你赶紧吃饭吧。” 下午老师提前了几分钟下课，韩行矜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刚五点五十。 韩行矜没想到靳屿会提前到的，出来的时候在小程序下单了桂圆红枣茶，还想着自己走出去正好拿到喝的，差不多也六点了。 没想到，和韩行矜一个想法的同学不在少数，大家都下课前下个单，下课走出来刚好取奶茶。 于是，韩行矜到奶茶店了桂圆红枣茶还没好。 桂圆红枣茶还没好就算了，靳屿还已经到了，她又不能取消订单，于是，只能劳驾靳屿陪她等一杯养生茶。 韩行矜觉得这杯茶可是真的很有面子了。 好在很快也就好了，韩行矜捧着热茶坐上了车。 “先去吃饭？”靳屿提议。 韩行矜摇头，举了举手里的养生茶，“我喝这个就好，你想吃什么，我们直接去。” 靳屿发动车子，“不吃东西？” “晚上不跳舞就不吃，或者吃点蔬菜，但，食堂的大厨真的很厉害，蔬菜都能炒得……不太想下咽。” 靳屿笑，“晚上要没事的话你可以回家吃饭。”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吧，由奢入俭难，我怕我回家吃了饭就不想再回学校睡觉了，这马上开暖气了吧，听说学校的暖气也就一般。” “早上早点起？” 韩行矜摇头，“不不不，我情愿多睡半个小时。” 韩行矜没想到靳屿是把她带到华大，还是职工食堂。 “既然这样的话，你就等我吃个食堂吧。” 靳屿吃食堂，这可是韩行矜从来没想过的。 “想什么呢？”靳屿看韩行矜那个表情，忍不住问。 “你居然吃食堂？” “要不然呢？我天天米其林？” 韩行矜一想，也对，要不然呢，“职工食堂比学生食堂好吃吗？” “应该差不多吧，职工食堂只是人少一点，高峰期也不用排队很久。” 韩行矜点头，靳屿让她找个地方先坐，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吃吗？” 靳屿很快端了一碗牛肉面过来，还有一小碟咸菜，咸菜一看就是窗口提前配好的。 “你就吃这？”韩行矜再次感到意外。 靳屿已经不想搭理韩行矜的大惊小怪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会给她自己不吃食堂，不会吃面的错觉。 ------------ 280 直接吐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淅淅沥沥下了一夜雨，白天虽然没下雨了，可也没出太阳，天灰蒙蒙的。 韩行矜捧着温热的饮品，空气中都是食物的香气，面前靳屿的牛肉面也是热气袅袅、大块的牛肉翠绿的小葱和香菜。 韩行矜觉得自己饿了。 最终她还是向靳屿伸出了罪恶的魔爪。 靳屿看着摊开在自己眼前粉嫩的手掌，“怎么了？” “卡。“ “嗯？”靳屿下意识就去拿自己的信用卡。 韩行矜指指他外套兜，“饭卡。” “哦。”靳屿拿出自己的饭卡，韩行矜抽了过去。 蹦蹦跳跳地往窗口跑去，说不清为什么，能吃别人的饭卡就是觉得开心啊，虽然自己也不见得能吃多少钱。 职工食堂的东西看起来是比学生食堂精致一点，最后韩行矜也买了一碗牛肉面，只是买了小碗，还叮嘱师傅少给她点面，多给点菜。 大师傅一看韩行矜是生面孔，刷的卡是靳屿的。 “小姑娘是靳老师的学生？”大师傅问。 韩行矜摇头，“不是的，我是京大的。” “哦，是靳老师的亲戚？” 韩行矜点头，算是吧。 大师傅暧昧一笑，把靳屿的卡还给了韩行矜。 韩行矜端着碗回去的时候靳屿正在和旁人说话，韩行矜乖乖坐在旁边等靳屿和人说完，也不动筷子。 和靳屿说的人起先以为韩行矜是拼桌的，毕竟学校那么多教职工，他不认识也正常，靳屿这种青年才俊，有女孩子想方设法接近也正常。 靳屿看韩行矜半天不动筷子问：“你怎么不吃？” 韩行矜苦着一张脸，“太多了，吃不完。” 靳屿只能把自己没多少面了的碗往前推了推。 韩行矜赶紧给他夹了一大箸面。 “你们大师傅太实在了，说了面少一点，还那么多。” 靳屿看着韩行矜那碗盖满了青菜的面，心想，这哪里多，这已经全是菜了。 韩行矜只给自己留了两小口面。 靳屿旁边的人眼睛都快等下来了，靳屿是什么人，华大高岭之花，据说虽然没有公开说自己有洁癖，但从来不参与吃火锅这种大家吃一个锅的活动。 这还能吃其他人的东西？虽然拿碗面还没动过。 韩行矜把面挑给靳屿，自己吃了两口才发现，靳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是自己吃不完的东西了。第一次去港城也是，好几次和霍骁一起吃宵夜也是。 韩行矜又开始自我反省了，怎么回事呢，说了要保持距离保持距离，吃不完就吃不完嘛，剩着就是了，干嘛要给他啊。 韩行矜突然食不知味起来，这都什么事啊，自己怎么总是越界呢，一在靳屿面前就放肆了起来。 韩行矜沉浸在自责里，根本没有心思去留意靳屿和旁边人的对话。 “这人谁啊？”靳屿同事问，“新同事？” 靳屿摇头，把韩行矜放在桌上的饭卡收起来，“家里的小朋友。” 同事突然就领悟了，拍拍靳屿，“放心放心，会帮你保密的。” 靳屿皱眉，他说什么了就需要保密了，是对他说的有什么误解，还是对保密二字有什么误解。 往往承诺帮忙保密的人是最不会帮人保密的，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等韩行矜吃完，靳屿直接带韩行矜去了办公楼。 高校的晚上，不光教学楼和图书馆灯火通明，办公楼和实验楼也不逞多让。 “要去你办公室？”韩行矜在电梯里问靳屿。 靳屿按下楼层，“这是理学院的办公楼。” “哦。” “我在研究院，一会要是还早的话带你去我办公室。” “嗯。” 韩行矜说完就想咬自己舌头了，嗯什么嗯，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很想去他办公室呢。 “我……我的意思，算了，我没什么意思，就这样吧。” 韩行记你想解释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靳屿直视电梯门，看着映在门上韩行矜通红的耳朵尖，靳屿不知道自己那种满足感是怎么回事。 刚出电梯门，韩行矜就听到了怒吼，韩行矜扭头看了一眼靳屿。 靳屿点头。 韩行矜站在电梯间几个深呼吸之后，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气息，很微弱，一股明显这个地方不太会有的辛辣味充斥其中。 韩行矜示意靳屿不要打断她，她左右在虚空中画了一个符，垂下眼睑，还是慢慢深呼吸，寻找味道的来源。 走出电梯间，不用靳屿带路，韩行矜就朝左边转了过去，走得很慢闻得也很慢。 那个味道不是辣椒的辛辣，也不是芥末的辣。 有点像韩行矜小时候老师带着去蔬菜种植基地参观，一堆辣椒杆子被拔出来，堆在一起，淋了雨又被太阳晒了之后那种味道，辛辣归辛辣，可其中腐朽的味道，闻多了让人恶心想吐。 又一次深呼吸，韩行矜真的忍不住了，“卫生间在哪？” 靳屿往后面走廊尽头一指，韩行矜捂着嘴小跑到卫生间，靳屿不放心跟过去。 听着韩行矜的动静，靳屿站在门口高声喊：“小矜，你怎么了？是吃的东西不合适吗？” 韩行矜觉得自己胃空了，从包里拿出纸擦擦嘴。 幸好背着包没有扔到靳屿车上，保温杯里所剩不多的水还温热，正好可以拿来漱漱口。 韩行矜收拾好才出去。 靳屿看着因为呕吐眼睛充血，脖子粗大的韩行矜。 “是吃的……？” 韩行矜挥挥手打断他，声音沙哑地说：“不是，我建议你们赶紧把这个教授挪个地方，你们有没有在这里待时间长了恶心想吐，或者变焦虑的情况？” 靳屿想了想，“有焦虑，我还以为是看到李教授这个样子，影响了周围人。” “也有可能，我刚才放大了感官，气味很不友好，按照之前老道士教我的，我可能需要对教师的办公室进行一下检查。” “可以的，只是，我们要改天吗？”靳屿看韩行矜这个样子，“你真的不需要去医院？” 韩行矜摇头，“只是，要请你冒充一下我家长，给我请个假，今晚不回寝室，或许明天的早课也要请假。” “好。” ------------ 281 砸了花盆 韩行矜把杯子递给靳屿，“帮我装点温水，我缓缓。” 靳屿随手敲开最近的开着灯的办公室，和对方说了什么韩行矜没去关心。 韩行矜其实心里也没底，她是对气味比较敏感，平时闻到不太好的味道也会干呕，但直接吐出来，这还是第一次，韩行矜自己也不确定这到底是气味太重了，还是因为自己刚出完东西。 靳屿很快给韩行矜拿来一杯温水，韩行矜结果被子，就坐在走廊的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喝着，一来让自己舒服点，二来想想接下来怎么搞。 靳屿也没打扰韩行矜，坐在旁边陪着，手指在手机上戳个不停。 半杯水喝完，韩行矜也有了点思路。 “或许，你可以先把其他人清一清，尤其是不知情的人。” 韩行矜提议，她不确定会不会闹出大动静来，但，万一呢。 靳屿点头，“放心吧，这层楼的人都是知情的，只是我还是提一句。” 靳屿走到中间一间办公室，很快一个中年人和他一起从办公室走出来，两个人站在办公室门口，面朝韩行矜这边，说着话，期间靳屿还指了指韩行矜。 中年人很快就重新返回了办公室，靳屿向韩行矜走过来。 “好了，你现在要去李教授办公室吗？” 韩行矜摇头，“我先观察观察。” 韩行矜把杯子放到一边，站来起来，走到自己刚刚没忍住吐出来的地方，这次她没有刻意深呼吸，而是正常呼吸，走到了其中一间办公室门口。 回头看靳屿，指了指办公室门。 靳屿点头。 韩行记并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在门口转悠了起来，看了看走廊里的几盆盆栽，扒开叶子看了看。 走廊里的灯都是声控，动静小点灯就熄了。 灯熄了又亮了两次，其他办公室陆续有人关门锁门离开。 韩行矜问不远处的靳屿，“有没有工具可以给我用用。” “什么工具？” “刨土的，实在不行找根棍子什么的给我也行。” 这可难到靳屿了，别看走廊里那么多盆栽，可这都是外包给绿化公司了，浇水都不用他们来，谁能有刨土工具在办公室啊。 靳屿又去了刚刚去的中间的办公室，很快拿了几双一次性筷子和一把一看就是刚从人杯子里拿出来的勺子出来。 韩行矜看着靳屿递过来的工具，只拿了那几双一次性筷子，抽了其中一双两支筷子粘在一起的，往花盆的土里戳，戳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韩行矜突然想起来，“办公室里有没有盆栽？” 靳屿点头，“之前办公室里就有，后来他不是像中邪了一样嘛，你不是说多放点绿植会好嘛，特意让绿化公司往他办公室又多放了几盆。” “是不是没有效果，他反而严重了？”韩行矜问。 韩行矜说话的时候，刚刚那个中年人也从办公室里出来了，该走的人都走了，留下的人也都出现在了走廊里。 韩行矜看那么多人，她是不是该避讳点，韩行矜看靳屿。 靳屿看看走过来的四个人，“没事，都是自己人。” 韩行矜点头，“行吧，那就先去他办公室看吧。” 就这几分钟的功夫，办公室已经怒吼了好几句，应该是冲着电话那头的人吼，靳屿敲门。 刚敲了两下，伴随着重物砸在门上的闷响，“谁呀，干什么？别来烦我。” 靳屿也不客气了，直接推门进去。 “李教授，我带个客人来你办公室看看，你忙你的，别管我们。” 李虹光看靳屿，“你怎么又来了，又有人找你告状去了？什么事都告状，没意思。” 靳屿示意韩行矜随意，“倒也没有人告状，都多大的人了还告状。” “知道就好，屁大点事就往上报，还有没有点自由了，还能不能好了。” 韩行矜盯上了李虹光身后的那盆红掌。 刚要走过去，就被李虹光拦住了，“你谁啊，你知道我身后的柜子里有多重要的东西吗？” “还有没有点教养了？” “靳博这带来的是什么朋友啊。” 韩行矜指了指后面那盆红掌，“花开得挺好的，只是上面有个虫子，我准备用筷子把虫子夹走呢。” 韩行矜说着还扬了扬手里拿着的筷子。 中年人见韩行矜被为难，尽管他不太相信，但，是事到如今只能宁可信其有了。 “诶诶，小姑娘快去看看，怎么着天都凉了还有虫子，可别是什么害虫。” 韩行矜又走了两步，也懒得去戳土了，直接一把把花盆挥到了地上。 “诶，你这人……” 李虹光刚要训斥韩行矜，可看到土里露出来的东西，声音戛然而止。 黑色的腐殖土里露出来一个原木色的盒子。 韩行矜之前只想着藏东西会在大花盆里，可是她忘了，高大的植物根系也发达，这样的话大花盆里其实也藏不了什么东西。 反而是窗台上这盆红掌，看着是枝繁叶茂，可其实就一株，花盆却大得过分。 李虹光要去捡土里的盒子，被韩行矜制止了。 “等一下。”韩行矜说完又回头说了一句，“关门。” 就这样，站在门口的四个人就被关在了办公室外面，办公室也就只有四个人。 韩行矜用筷子把土扒开，四四方方的盒子完整地露了出来。 韩行矜用筷子在盒子上画了个符，光芒消失，盒子就变成了黑色的，仿佛用力一点就会坏掉的那种。 韩行矜扭头，“给我几张废纸，或者袋子。” 靳屿把仍在沙发边的一个外卖保温袋递给了韩行矜，韩行矜小心地把盒子挪到袋子里，在袋子口，企图用筷子把盒子打开。 不知道是粘严实了，还是筷子的力量不够，半天没开开。 靳屿把手里的勺子递过来，“用这个试试？” 韩行矜看着上面稍稍有点干涸的咖啡渍，知道这是人家用着的勺子，韩行矜实在接不过去。 韩行矜推了推，“不用，你们退到桌子后面去。” 韩行矜把手里的三四双筷子一把握住，对准了盒子上面，准备暴力破开。 靳屿只是从沙发上抓过一条午睡毯递给韩行矜，不用多说，韩行矜用一个角包住手，还拉开在面前遮了遮，一用力，对着盒子戳了下去。 ------------ 282 手指骨 砰地一声，把办公室里里外外的人都吓一跳，韩行矜还看到有几块碎屑飞了起来，幸好靳屿给了个午睡毯档了一下。 也说不好是因为韩行矜用力过大还是真的盒子威力大。 韩行矜慢慢把毯子挪开，也幸好把盒子挪到了袋子里，在袋子口戳开的，要不然着飞出来的碎屑只怕更多。 盒子里有一张黄纸，还有一截灰白的骨头。 韩行矜还是不让其他人碰，两只手拿着筷子把黄纸打开，上面写了一个日期，1949.xx.xx。 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国人对1949这个年份总是比较敏感的，韩行矜极力回忆那个日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自己想不起来还让靳屿帮她想。 结果韩行矜刚把日期报出来，李虹光说：“那是先母生日。” “啊？”韩行矜很意外，居然会是李教授母亲的生日，那……那截灰白色的东西…… 韩行矜把靳屿喊到旁边，指着白色的东西凑近靳屿，声若蚊蝇，“你看像不像骨头？” 如果李虹光不说那个日期是他母亲的生日，韩行矜只会觉得那是个什么法器，可他一说，韩行矜瞬间觉得毛骨悚然。 靳屿是学生命科学的，虽然对人体不像临床医学的那么熟悉，但基本的人体构造也是学过的。 韩行矜一说，靳屿脑子里飞快出现了人体206块骨头的形状，如果这块骨头是完整的，不同从大骨上削下来的，十有八九是手指骨。 靳屿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韩行矜了，韩行矜知道有这么个下煞的方法。 问李虹光，“请问你母亲是土葬的吗？” 李虹光点头，“前些年我们老家还没有彻底实施火葬的，老人要求土葬，就葬在了老家的山上。” “你还记得棺木是什么木材吗？” “杉木，便宜还坚硬。“ 韩行矜从地上的碎屑拿起一块，因为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东西，又经过了那么多年，以韩行矜的本事是不太能分辨了。 韩行矜忧心该不该和李虹光说自己的猜测。 毕竟对方的行为已经算是掘人祖坟了，而且，能让李虹光情绪那么失控，可见和母亲的关系亲厚，要是知道了，韩行矜怕李虹光再次失控自己被打。 韩行矜扭头看靳屿，嘟了嘟嘴，“要不要说啊。” 韩行矜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居然在这种情况还能冲靳屿撒娇。 靳屿让韩行矜先把东西收到袋子里。 “这盆花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李虹光皱眉想了想，“不记得了，假期还是刚开学。” 其实这也查不出什么来，绿化公司每个季度都会来换一次花草，经手的人和环节都太多了。 “这东西要尽快处理。”韩行矜提醒靳屿，别浪费时间。 靳屿先给了中年人一个眼色，然后对韩行矜说：“你快装起来。” 说完又说：“来，我们到沙发这边坐下慢慢说。” 在坐的时候，靳屿和中年人两个人下意识把最靠墙角的位置留给了李虹光。 韩行矜把盒子装到了袋子里，又把溅出来的木屑捡进去。 把口封好放到一边，坐到靳屿身边。 “李教授，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我觉得有必要告知。” “这段时间你情绪波动较大是人有心为之，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刚刚我们看到的盒子可能是从令慈棺木上拆下来的木头做的，至于灰白色的东西，可能是令慈的手指骨。” 韩行矜话音一落，李虹光悲怆地重复了一遍，满脸不可置信，“我母亲的棺木和手指骨？” “这……我没有实地考察过，但我知道一个下煞的法子是这样的，东西和作用都都对上了，这只是我的猜测。” 韩行矜能这么说，其实已经是十拿九稳了，毕竟日期是李虹光母亲的生日没错。 李虹光拳头紧握，青筋暴起，发指眦裂，面红耳赤。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妥善处理这些东西，但我建议李教授回老家一趟，给令慈迁个坟，做一场法事，让令慈安宁一些。” 韩行矜只能这样宽慰李虹光，这事搁谁都气，对方也实在太阴损了些，本来暗戳戳的做这些事就很上不得台面了。 居然还刨人祖坟、扰前人安宁，世人都知道，祸不及父母妻儿，这李教授还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母亲就先被打扰了。 韩行矜看李虹光一言不发，生怕把人憋出个好歹来，碰了碰靳屿。 “李教授，需要给你批假让你回老家一段时间吗？” 中年人赶紧说：“对对对，你说这叫什么事啊，你尽快回家去看看吧。” 中年人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刨人祖坟，迟早遭报应的，李老师，你看给你一个星期够不够。” 中年人一直在引导李虹光开口说话。 靳屿问韩行矜，“这个要怎么处理？” 韩行矜打开京市的地图，选择的还是地形图模式，搜索公墓，地图上出现了好几处。 韩行矜一处一处地点开放大，看地形图，看公墓所在山脉的走势，看周围水流的流向。 看了能有小十分钟，韩行矜选中一处离华大大概有四十公里的公墓，“我们去这个地方。” 靳屿看了眼手机，不解地看韩行矜，韩行矜指指地上的袋子，“总不能扔垃圾桶吧哥哥。” “要埋掉？” 韩行矜摇头，“要去烧了，这东西已经……不干净了，留着对李教授一家的运势也有影响，那种阴损只有拿去公墓才能处理干净。” 韩行矜解释，“而且，在公墓一般都有大师留下的镇魂阵，也算是还李教授母亲一个安宁。” 靳屿点头，把韩行矜的话对李虹光和中年人说了，当然没说那么详细，但也说清楚了。 李虹光定定地看着韩行矜，韩行矜不做亏心事，毫不心虚地和李虹光对视。 大概过了半分钟，李虹光才站起来，郑重地对韩行矜说：“那就麻烦大师了。” 要处理人家母亲的遗骸韩行矜没有心虚，一声大师把人给叫心虚了，这声大师还真是不敢当呀。 尴尬时刻，韩行矜只能站起来拎起袋子，“赶紧走吧。” ------------ 283 送上山 李虹光伸手要来拎，韩行矜下意识避让，觉得这个东西阴气太重，一般人还是不碰地好。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韩行矜看李虹光，“李教授方不方便把衣服扣子或者办公室常用的小东西给我一个。” 李虹光不太懂韩行矜要干什么，但还是把自己刚从衣帽架上取下来，拿在手上还没穿上的外套递给了韩行矜。 是一件夹克，袖口也有纽扣。 韩行矜拿办公室上的裁纸刀把纽扣拆下来，把袋子放在桌上，轻慢地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到桌子上。 在一堆黑色的木屑中，灰白色的手指骨实在太明显了，韩行矜把纽扣和手指骨放在一起，嘴里念念有辞，左手飞快在上方滑动，虚空中渐渐出现了一个带着银蓝光芒的符文。 韩行矜手一点，符文就飞向了桌上的东西，落在了纽扣和手指骨的地方，光芒渐渐消失。 再抬头，韩行矜觉得自己脑子嗡嗡的。 “李教授，你来收拾这些东西吧。” 韩行矜用李虹光的东西和这些东西建立了连接，再说，本来就是李虹光母亲的东西，只要把附加在上面的阴煞消除了就好。 李虹光和中年人震惊于韩行矜一手虚空画符的本事，半天才反应过来，“哦，好。” 靳屿时刻盯着韩行矜，见韩行矜后退的时候虚晃了一下，两步走到了韩行矜后面，让韩行矜靠着他，“我们先坐会。” 韩行矜点头，可能是吐空了，有点低血糖，可能是……自己又做了超出能力的事，韩行矜觉得有点晕。 李虹光很珍重地把住上所有碎屑都收拾好，轻轻地把袋子抱在怀里。 “好了？”韩行矜问，站起来。 中年人也陪着去了，靳屿开车，韩行矜裹着风衣窝在副驾上，靳屿还调了调空调的出风口别对着韩行矜人直接吹。 在路上，韩行矜才知道中年人是院长，虽然没直接参与科研项目，但对整个计划是知情的。 韩行矜每次在靳屿车上都会想睡觉，每次，无一例来。 不对，还是有例外，有时候沉迷美色会忘记睡觉这回事。 不过，今天，韩行矜没精力沉迷美色，她又昏昏欲睡了，只是有其他人，韩行矜只是闭目养神。 晚上出城的路非常通畅，四十分钟他们就到目的地了。 大晚上的，公墓也是会关门的，哪怕有保安他们也进不去，保安问他们干嘛，这怎么说。 韩行矜打开手机的指北针，沿着公墓的围墙，往上走了大概一刻钟的山路，旁边出现了一片松林。 韩行矜钻进树林，在树林里找了一片平坦的空地。 抱歉地对李虹光说：“李教授，令慈的东西只能埋在这里了，被人用阴符水泡过了，得尽快处理，处理得越晚对后人越不利。” 中年人安慰李虹光，“在京市附近也挺好的，我们这种离家太远的，工作家庭拴着，很难做到每年回家去祭祀。” 李虹光理智上知道，怀里的东西自己不能一直抱着，迟早是要处理掉的。 可情感上，他不想就这么把母亲的骸骨放在这荒郊野外的。 韩行矜把地点的经纬度截了个图发给靳屿。 靳屿把图片一键转发给李虹光，什么也没说。 李虹光看到地形图上面标注的经纬度，最终还是把东西交出去了。 无人挂念，葬在哪里都是荒郊野外。有人惦记，荒郊野外也是长眠之地。 韩行矜让李虹光自己挖的坑，幸好前一夜刚下了雨，泥土还算松软，要不然李虹光用手刨一个坑出来，坑好了，手也伤了。 李虹光徒手把坑挖好，韩行矜让他把东西放进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韩行矜来做了。 本来想半蹲着，可刚蹲下去韩行矜就觉得头晕目眩，最后她选择直接跪在地上，安魂的过程不能中断，反正也是个长辈。 李虹光刚刚挖坑的时候就已经跪在了地上。 韩行矜把挂在胸前的乌木雪玉璜取了下来，握在右手手心，绳子缠在了手腕上。 韩行矜看着靳屿，“无论你们看到什么都不要打断我。” 靳屿看韩行矜之前两个符文就解决了，以为这次应该也不难，毕竟之前出现昏迷的情况也是因为韩行矜破煞驱鬼之后又连夜画符。 可是看到韩行矜不光把玉璜摘了下来，还那么慎重地交代，靳屿脑子里拉起了警报，这事不简单。 这次韩行矜甚至放弃了在空中画符，手指直接触到了坑里的木屑上。 闭目凝神，手指慢慢在木屑上游走，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最后靳屿都看不太清韩行矜的手指。 突然坑里爆起了蓝色的火焰，把韩行矜的手照亮，可韩行矜仿佛感觉不到一样，依然在游走。 靳屿蹲下，把手放在坑的边缘，倒是没有感受到热量。 火焰的火苗越来越大，起先只是指尖一点点，后来甚至到了手背的位置。 就连靳屿他们都闻到了越来越浓烈的带着腐臭的辛辣味。 靳屿在实验室闻惯了各种试剂奇奇怪怪的味道，都有点快受不了了。 中年人直接就跑到不远处，蹲在树下吐了出来。 十一月的晚上，韩行矜脑门上渗出了汗珠，靳屿几次忍不住想要打算韩行矜。 在整只手都被火苗包围的一瞬间，火苗渐渐变小。 火苗是变小了，可韩行矜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直到最后一点火星都没有了，韩行矜才慢慢停了下来。 停下之后顾不上擦一擦脑门上的汗，更顾不上处理指尖因为不停和木屑摩擦被蹭出来的伤口。 韩行矜让靳屿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着坑里，韩行矜直接伸手去扒拉，确定坑里的东西全部变成了灰烬才对李虹光说。 “可以埋起来了。” 李虹光把坑周围的土捧到坑里把灰烬掩埋起来。 靳屿蹲到韩行矜后面，让韩行矜半靠在他怀里。 “你还好吗？” “能自己站起来吗？” 韩行矜跪坐在腿上，缓了缓，突然推开靳屿，站都没站稳，只来得及往旁边跌跌撞撞跑了两棵树，就扶着树开始干呕，胃里早就空了，只呕出一些水样液体。 ------------ 284 他老婆 靳屿站在韩行矜身后，看韩行矜只吐出水来，自然想到了，之前韩行矜就已经吐空了。 上山，韩行矜把包放在了车里，水和纸都没有。 靳屿恨不得立刻下山去车里去把东西上来。 “还有其他事吗？”靳屿问。 韩行矜摇头，“埋好就行了。” 靳屿看韩行矜脑门上冷汗就没停过，把风衣脱了下来，给韩行矜披上，“等自己走吗？” 韩行矜点头。 尽管看到了韩行矜点头，但靳屿还是半抱着，托着她的身体，“我们先下山。” 靳屿路过中年人的时候交代了一句，“我们先下去了，你们尽快。” 中年人刚吐完，多少舒服了点，看了眼靳屿怀里脸色苍白的韩行矜，“赶紧去车里等我们。” 韩行矜能感受到靳屿托着她，“我没事的，我能自己走。” 靳屿手上的力半点没送，半晌说了一句，“对不起。” 韩行矜不解，“嗯？” “又……嗨，谢谢你。” 韩行矜笑出声来，这人到底是想说对不起还是想说谢谢。 “没事，就当是对你帮我请假让我睡懒觉的报答了。” 是的，韩行矜开学到现在还没睡过懒觉，说好的上大学就好了呢，她每天在天都还黑着的时候起床都会想，自己怕不是上了个假大学。 虽然明天周二有老师上课，但自己这个样子，韩行矜不想逞强，她已经觉得头重脚轻了。 还好，保温杯里的水还温着。 靳屿打着火打开空调，让韩行矜上车去坐着。 韩行矜靠着车门，车里都是靳屿的味道，闻了刚刚那个腐朽的辛辣味，韩行矜贪婪地深呼吸，仿佛车里的味道可以洗涤她的肺部。 等李虹光他们下山，靳屿看了眼副驾驶的韩行矜，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靳屿示意走进的两个人声音小一点，才把车门拉开。 两个人都看到韩行矜睡着了，靳屿上车第一件事就是拢了拢韩行矜披着的他的风衣。 李虹光是没心情关注这些，可中年人看戏看得很起劲。 看戏过分起劲的后果就是，靳屿把他们带进城，带到一个有地铁有公交的商圈，就让他们下车了。 “靳博，你这……” 靳屿倒是一点歉意都没有，“小朋友睡着了，我得赶紧带她回去睡觉，没空送你们了，你们自便。” 李虹光沉默地下车，“我明天就回老家了，等我从老家回来再找……她道谢。” 靳屿挥挥手，“不着急，先把家里的事处理好。“ 中年人想抗议靳屿没有人性，可韩行矜今晚做的事他全程目睹，不让人回去这话他还真说不出口。 “快去吧快去吧，改天我请你们吃饭。”中年人说。 靳屿调侃了一句，“你也就能实现食堂自由了。” “那也能请你们吃饭。”中年人回了一句就和李虹光一起走了。 回到学苑，停好车，靳屿叫韩行矜，“到家了，上楼去休息。” 韩行矜揉揉眼睛，在地库，她也看不出什么来，问靳屿，“到了？” 靳屿帮韩行矜拿上东西，站在副驾位的床边，“到了，回去睡。” “哦。”韩行矜半眯着眼睛解开安全带下车。 下车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得亏靳屿扶了一把。 韩行矜推了推靳屿，想自己走，靳屿并没有松手。 达到楼层，靳屿想把人送回去，韩行矜摇头。 “我这突然回来，还这个样子，王阿姨肯定会和我妈说的，今晚能不能就在你那边对付一晚上。” 靳屿一时有点左右为难，向左向右，王阿姨肯定是会问的，还会和韩美谊霍晋东他们说。 可是去自己那边，罢了，也算是让韩行矜给自己收拾烂摊子才让人这样的。 “行吧，那你要不要吃东西，我让王阿姨做。” 韩行矜看靳屿，仿佛在看一个二傻子，不想回去就是不想让王阿姨知道，这还直接告诉王阿姨自己想吃什么东西，那还不如直接回去呢。 靳屿打开自己家门，“我会和王阿姨说我想吃。” 韩行矜一听，觉得自己才是二傻子。 “小馄饨或者汤面，要汤多。”韩行矜说。 “其他的呢？” 韩行矜摇头，“只能喝点暖和的，要加辣椒。” 靳屿示意韩行矜先进去，然后给王阿姨打电话，说自己想吃小馄饨。 临挂电话前靳屿又对王阿姨说：“小矜今天给我打电话让我给她送点洗护用品过去，好像是和同学约了要去大澡堂洗澡，宿舍的都是大包装的。” 韩行矜听到靳屿的话，只想给她竖大拇指，这种话真的是张口就来，将来他要是想瞒着他老婆什么事，他老婆觉得一点端倪都不会发现。 靳屿让韩行矜先坐，自己回房间换了家居服出来，“我先去给你拿吃的。” 看看这人，做戏那叫一个细致，都要换了衣服才去拿吃的。 韩行矜抓了个抱枕抱在怀里，眼皮沉得只想往下掉。 她觉得这真的不是个长久之计，她自己本来就是半吊子，这么来一趟，她基本要一个多月才能恢复，多来几趟，自己还能不能好了。 可是她又不可能真的不管，靳屿的事，不管怎么说，她都做不到袖手。 地暖开始暖了，韩行矜拖了拖着，穿着袜子直接踩在木地板上，突然有点想念自己家里客厅那张地毯，这要坐在地上才舒服啊。 正好靳屿端着一海碗馄饨回来，手里还拎着王阿姨收拾的一套之前买洗护用品送的小样，专门留着给她外出用的。 韩行矜起来要去餐厅吃，靳屿拦住，“别动了，就在客厅吃，一样的收拾。” 韩行矜看着茶几和沙发的高度，“哎，要是有个地毯就好了，我就能直接坐地上了。” 靳屿重新从沙发上抓了个抱枕，“先将就将就。” 韩行矜倒是不客气，直接坐了上去。 “没有虾米，将就将就。”靳屿解释。 韩行矜知道，王阿姨以为是靳屿吃所以不放虾米，他要单独放了虾米，那不是让王阿姨怀疑嘛。 “洗漱的给你拿过来了，浴袍有新的，委屈你先凑合了。” 韩行矜低头喝了口汤，没空理靳屿。 ------------ 285 要在一个房间 胃空了，还吹了冷风，此刻能喝一口热汤，韩行矜觉得满足了，要是有虾米就更好了。 靳屿见韩行矜在吃东西，自己就先去快速洗漱一下，客房被他改成书房了，韩行矜势必只能睡他的床了，这也是他当时迟疑的原因。 韩行矜其实也吃不下多少，汤喝了不少，馄饨也就吃了三五个。 靳屿出来的时候，韩行矜又是那个样子，苦着一张脸，“吃饱了。” 靳屿还没来得及吹头发，只是擦了个半干，坐到韩行矜旁边的沙发上，端起韩行矜喝干了汤的馄饨，直接用韩行矜用的勺子就要吃。 韩行矜看着被自己搅得乱七八糟的馄炖，“你应该不饿吧，要不然就……” 靳屿看了韩行矜一眼，“不要浪费粮食。” 韩行矜心想，这是浪费不浪费的问题？她总觉得靳屿吃她吃不完的东西有点不合适。 晚饭时候给靳屿分那是因为那碗面自己还没动过，可这被自己搅得有两个馄饨皮都破了。 她突然想起之前刷小视频看过的，有人评价男朋友或者老公是自己家里的餐桌垃圾桶。 韩行矜突然就矫情了起来。 “怎么了？这又不是第一次了。”靳屿说完就盛了一勺塞到了嘴里。 韩行矜觉得有点热，背有点烧。 “我去洗漱了。“韩行矜企图找个借口走开。 “刚出完东西，再等会。” 靳屿说的都是对的，韩行矜只能重新抱着抱枕坐回沙发上。 韩行矜怀疑靳屿的沙发不便宜，因为包裹感真的很好，她真的好想睡。 “起来走动走动，快。”靳屿看韩行矜眼睛又快闭上了，又催促到。 倒不是靳屿怕韩行矜长胖，主要是怕她吃了睡不舒服。 当然也怕她长胖了，因为她胖了，覃柔就会要求她减肥。 然后韩美谊和王阿姨就会找他投诉，说覃柔压榨韩行矜。 韩行矜睁开一只眼睛，真的是一只，看了靳屿一眼，“哦。” 嘴上说着，身体却一点都没动。 靳屿打算就此放弃吧，想睡就睡吧。 韩行矜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屿哥，你这沙发是不是有封印，坐了就不想起。” “你的沙发和我的一样，只是颜色不一样。” 韩行矜扭头看了一眼沙发，“真的吗？” 这个话题，靳屿不想参与。 韩行矜在靳屿房子里逛了一圈，拎上自己的洗漱用品，“好了，我溜达过了，我要去洗漱了。” 客厅里只剩靳屿一个人，明明之前很长很长的时间，靳屿也都是一个人，可今晚，靳屿就是觉得不一样了。 好像家里有另一个人的感觉也很好。 靳屿把碗拿到厨房去，明天王阿姨过来打扫卫生会顺便拿回去。 韩行矜快一个小时才从卫生间出来。 靳屿其实并不是很能理解洗澡怎么就能洗那么久。 “屿哥，有个事我想和你说一下，刚刚忘了。” 韩行矜这个语气，不可谓不严肃，靳屿突然紧张了起来，怕不是今晚这事还会反噬？ “我不回去除了不想让她们担心之外，还因为家里阳气不够。” 靳屿不懂，“啊？” “我今晚接触的东西去的地方都是至阴的，我自己本来八字又不重，宿舍我也不能回，因为全是女生。” “所以呢？” “这大半夜的我也不能去体校呆着啊，就只有你这了。”韩行矜说得轻巧。 说完还补充，“而且，你最好是和我待在一个房间，我怕半夜有什么鬼祟来找我。” 靳屿还是不理解，女属阴男属阳他懂，但一个屋子里就可以了嘛，还得一个房间。 而且，有鬼祟来，他在也得靠韩行矜啊。 韩行矜直视靳屿的眼睛，让靳屿满脑子的疑问也只会觉得自己想多了，这方面韩行矜是专业的。 韩行矜接着说：“我看你卧室的沙发也不行，就只能委屈你打地铺了。” 靳屿总觉得哪里不合适，但又说不出来。 韩行矜没有给靳屿一点思考的空间，“多的被子枕头在客卧还是衣帽间啊，我帮你铺地铺。” 靳屿顺着韩行矜的话，“没有客卧，在衣帽间。” 韩行矜嗯了一声转生去了靳屿卧室，靳屿没看到的地方，韩行矜扬了扬嘴角。 卧室也有地暖，倒不怕靳屿冷，可韩行矜还是给靳屿铺了两床被子，软一点总是好的，小心腰。 铺好了，韩行矜出来，“地铺打好了，我要睡了。” 靳屿抬头，“哦，那你先睡，晚安。” “不是，我们要睡你个房间，你不进去吗？” 靳屿皱眉，“你先睡，我再看点资料。” “可是，我睡眠很浅的，一会你进去的时候万一把我吵醒了。” “我会轻一点，床头柜有眼罩和耳塞。” 韩行矜还有话说，“我一个人阴气太重了，我有点怕。” 而且，有鬼祟来，他在也得靠韩行矜啊。 韩行矜直视靳屿的眼睛，让靳屿满脑子的疑问也只会觉得自己想多了，这方面韩行矜是专业的。 韩行矜接着说：“我看你卧室的沙发也不行，就只能委屈你打地铺了。” 靳屿总觉得哪里不合适，但又说不出来。 韩行矜没有给靳屿一点思考的空间，“多的被子枕头在客卧还是衣帽间啊，我帮你铺地铺。” 靳屿顺着韩行矜的话，“没有客卧，在衣帽间。” 韩行矜嗯了一声转生去了靳屿卧室，靳屿没看到的地方，韩行矜扬了扬嘴角。 卧室也有地暖，倒不怕靳屿冷，可韩行矜还是给靳屿铺了两床被子，软一点总是好的，小心腰。 铺好了，韩行矜出来，“地铺打好了，我要睡了。” 靳屿抬头，“哦，那你先睡，晚安。” “不是，我们要睡你个房间，你不进去吗？” 靳屿皱眉，“你先睡，我再看点资料。” “可是，我睡眠很浅的，一会你进去的时候万一把我吵醒了。” “我会轻一点，床头柜有眼罩和耳塞。” 韩行矜还有话说，“我一个人阴气太重了，我有点怕。” “可是，我睡眠很浅的，一会你进去的时候万一把我吵醒了。” “我会轻一点，床头柜有眼罩和耳塞。” 韩行矜还有话说，“我一个人阴气太重了，我有点怕。” ------------ 286 有女朋友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韩行矜还是觉得头重脚轻，问题不大，不影响上课。 靳屿看韩行矜起来了，又说自己要开视频会，去找王阿姨把早饭拿了回来。 韩行记把自己的洗护用品装到袋子里了没错，可她没把袋子袋子，用完了就塞到洗手台下面的收纳柜里。 靳屿早饭拿回来，看韩行矜都是收拾好了，招呼她赶紧吃早饭，吃完了还要送她去上课。 靳屿直接把韩行矜送到了教学楼旁边。 韩行矜下车，靳屿问韩行矜，“还有不舒服吗？” 韩行矜摇头。 靳屿又交代，“有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韩行矜点头，“对了，一定不要告诉王阿姨和我妈，要不然我们两个都会被轮番轰炸。” 靳屿应下。 尽管靳屿把人送到教学楼旁边的小路上，大清早是没什么人，可不代表完全没人，韩行矜一个备受关注的新生，她的脸学校少说一般的同学熟悉。 之所以平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完全是因为在学霸们的世界里，学术更重要。 可在这栋楼上课的大部分都是韩行矜他们学院的，相对来说对韩行矜的关注度更高。 人气新生大清早没上早课从高档驾车上下来，这个消息还是有点劲爆的。 虽然没上热搜，没上贴吧，可校园论坛和各种微群扣群迅速传播开了。 韩行矜进教室找到一起上课的贾元元的时候，前排好多完全没接触过的同学都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她。 贾元元问韩行矜，“昨晚回家睡一晚上，感冒好了吗？” 韩行矜是真的不知道靳屿使用什么借口帮她请假的，可贾元元问了，韩行矜只能点头，“家里有地暖，好多了。” 贾元元又问，“早上是你哥送你来的吗？” 韩行矜皱眉，贾元元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啊。 贾元元把手机退给韩行矜，页面上显示的是韩行矜下车的画面。 韩行矜冲贾元元感激一笑，装模作样咳了两声才说：“对呀，早上起晚了，家里人送我过来。” 都知道霍氏大小姐韩行矜，什么人送她同学不关心，同学关心的是，这才开学几天，大小姐就吃不了苦。 受不了宿舍条件、起不来上早课，有老师来指导，她都能请假不来。 韩行矜倒是不受影响，把贾元元帮她带的课本拿过来准备上课。 她时刻记得韩美谊的话，停止内耗，避免内耗。 靳屿回到华大，刚把车停下，就被被迫早起半个小时参与城市公共交通早高峰的中年人堵在了停车场。 “靳博啊你这就过分了，走路就十分钟的路程，你还开车给京市交通添堵。” 靳屿锁上车门没说话，“事情解决了，能睡着了？” 中年人半天才反应过来靳屿这是说他大清早精神过分好了点。 靳屿今天还有事，没理会中年人，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 刚坐下，研究院的科研秘书就敲门进来了，“靳博，本科那边计划推荐本硕连读的学生过来了，你要面试吗？” 像他们这种大课题组，通常会有大量的基础数据需要处理，同时也需要大量人手盯仪器。 有的工作直接用研究生，要么大材小用，要么研究生的科研能力跟不上要从头开始。 所以，他们一般都会找好的本科苗子，或者已经确定能在本校本硕，甚至本硕博连读的学生来加入课题组。 从基础交给本科学生，将来他们也能成为课题组的中坚力量。 学校除了医学，其他专业不会在招生的时候就直接招连读学生。 一般都是进学校了，通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以及综合考察，再根据学生自己的意愿来确定连读的学生。 能在大一就被推荐连读，至少卷面的成绩是过关的。 靳屿让教学秘书把两个学生的资料先给他，让另一位主要负责实验的教授过去。 本科生进来主要就是呆实验室，首先要让负责实验的教授满意才行。 科研秘书把两份个人简历，包括学院的推荐意见留给了靳屿。 靳屿早上要和靳新河通话，聊一聊昨天的事。 尽管靳屿总是隐瞒他和靳新河的关系，但不可否认，他没少享受这层关系带来的便利。 比如现在，他要给靳新河打电话，直接打手机就行，再不济给靳新河秘书打。 比人想和靳新河通话，至少要提前一天预约吧。 可是靳屿电话还没打出去，韩美谊先打进来了。 这可就稀奇了，他毕业回国韩美谊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就是偶尔想问问他的身体情况，也都是晚上打，毕竟白天大家都忙。 靳屿突然想到，难道是昨天的事？可也不应该啊。 “喂，韩姨。“ 靳屿以为自己会被斥责，没想到听到的是韩美谊兴奋的声音，“阿屿，听说你有女朋友了，太好了，有女朋友我就放心了。“ “诶，我还计划等小矜放寒假去京市帮你安排两次相亲呢，你能自己找到女朋友就好。” 靳屿不解，怎么韩美谊这个语气听起来很欣慰的样子，像是自己家猪终于会拱白菜了呢。 “韩姨，你是不是误会了啊，我……” 韩美谊声音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怎么会误会呢，你昨晚不是还把人带到家里去了嘛。” 靳屿倒是想解释昨晚带回去的是韩行矜，但这样一来，他又要解释为什么带韩行矜回去。 “昨晚不是还找王阿姨要小姑娘的洗护用品，还说是小矜要，你就直接说带女朋友回去嘛，我又不是老封建。” “对了对了，记得做好措施啊，虽然我巴不得你早点结婚要孩子，但还是要尊重人家小姑娘啊。” “你啊，这是好事，怎么还藏着掖着呢，要不是王阿姨打扫卫生看到床上的长头发，你怕是还要瞒着我。” 听得出来韩美谊是真高兴，之前韩美谊催他找女朋友，靳屿只当是韩美谊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都结婚了，所以来催他。 真的感受到了韩美谊这种快乐，靳屿突然想到，要是他妈妈还在，知道自己可能有女朋友了，是不是会比韩美谊表现出来的还开心呢。 ------------ 287 把孩子压得 最终靳屿没有再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就是了，韩美谊说了一会自己那边也有事要处理，就匆匆挂了电话。 被韩美谊这么一打岔，桌上的资料也来不及看了，赶紧给靳老总打电话聊正事去了。 尽管韩行矜觉得身体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的，但也没有影响接下来的学习和排练，这才是正事。 韩行矜参与录制的网综总算上线了，先上了先导片，先导片就和韩行矜没什么关系了，主要是对六位嘉宾的一个访谈。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正片正式上线，会员提前二十四小时抢先看。 其实韩行矜并没有很关注这个事，因为她虽然参与了录制，但她知道在这个节目里，她并不是核心人物，只要观众不骂她就行了，就不指望观众还能把她夸上热搜了。 之前她和覃柔也沟通过这个问题，韩行矜关于这个节目的热搜公司就不运作了，要算番位，韩行矜大概也就这个节目的七番吧。 当天的确节目上了好几个热搜，都是关于节目和热搜的。 #哥哥们都是人间理想# #哥哥的手，偷心的网# #学长永远no1# 涂阮把热搜发给韩行矜看，韩行矜其实挺开心的，他们私下也有过闲聊。 虽然卷王哥哥们走下屏幕都有本职工作要做，但是流量为王的时代，他们没有人会决绝人气和名气的。 看着节目和哥哥们都上了热搜，韩行矜是大内心替他们开心。 而且，有那么多人为了哥哥们去看节目，总是能看到自己的，要是跳过自己，那得少看哥哥们多少眼啊。 韩行矜觉得自己整天忙得团团转，周五晚上依然是和同学们练完舞蹈才回家。 王阿姨给她煮了暖胃的甜汤。 韩行矜在喝汤，王阿姨跟韩行矜聊起了靳屿的“八卦”。 “小矜，你知道靳先生有女朋友了吗？”王阿姨问。 韩行矜汤匙猛地磕到了碗边，发出清脆的一声，“不知道啊，他有女朋友了吗？” 王阿姨点头，“有了啊，还带回来了呢。” 韩行矜压根没想到那个以为是女朋友的会是自己，只当是王阿姨看到了。 “是女朋友呢？” “是呢，还过夜了呢，而且啊，你妈打电话问他了呢。” 韩行矜没想到靳屿居然动作那么快，这才几天，周二早上送自己去学校都没听说他有女朋友，这才周五晚上，满打满算四天都还没有。 而且，妈妈打电话问了，肯定就是真的了。 特意打电话让王阿姨煮的甜汤瞬间不好吃了。 韩行矜觉得自己之前那点小心思真的很可笑，还想方设法让靳屿和自己在一个房间，偷偷把自己的东XZ在他柜子了…… 人家都有女朋友了，自己这么做算怎么回事嘛。 “他今晚回来吃饭了吗？”韩行矜问。 王阿姨摇头，“说是有应酬。”说完还凑近韩行矜小声地说，“我觉得就是约会去了，不好意思说而已。” “那么大人了，有女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对了，我还打算和你商量商量呢。” 韩行矜端起碗，一口气把汤喝了，没滋没味，“和我商量什么？” “后天你要是没什么安排的话，要不要请靳先生和他女朋友来家里吃饭啊，太太他们不在，你作为……” 王阿姨还要说，被韩行矜打断，“我一个晚辈，不合适，而且，我周天和同学约了去爬山呢，再不去枫叶都落完了。” 王阿姨也只是个提议，既然韩行矜拒绝了她也就没有在提。 “我回房间泡澡去了，好累。” 韩行矜找了个借口走了，坐在浴缸边等着放水，韩行矜又想到了靳屿女朋友这事。 她才不要见靳屿女朋友呢，天仙也罢丑女也行，都和她没关系。 可是，靳屿会找什么样的女生呢，到底什么女生才能入靳屿的眼，好想知道自己究竟差在哪里。 韩行矜就这么纠结来纠结去，思来想去，愣是想到了泡澡水都冷了，还一个激灵醒过神来。 把泡澡水都能泡冷了的后果就是，韩行矜光荣地感冒了。 这次不用靳屿帮她编理由了。 韩行矜觉得不严重，出门之前吃了药，还是去上了这一天的课。 中午找了个开着空调的咖啡厅，点了简餐吃过，又吃了王阿姨让她带上的药，她觉得好困。 于是调了个闹铃，靠着咖啡厅的沙发椅又迷糊过去了。 上完下午的课，在路边等着司机来接，韩行矜觉得自己再多站一秒都会倒下去，也不管干不干净，好不好看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马路牙子上。 有车快速通过，卷起几片落叶，其中一篇落到了韩行矜手上。 韩行矜看着落叶，突然就哭了出来，觉得自己好惨哪。 大学了还要上补习班。 生病了还是要上补习班。 带病上补习班都没人慰问。 靳屿有女朋友了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管了。 韩行矜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自己一片真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司机到的时候吓一跳，真吓一跳，自己就晚到了五分钟，大小姐这是摔了？还是被老师训了啊。 司机其实是提前来了，但是老师拖堂了，路边不能长时间停车，于是给韩行矜发了消息，就把车停到了附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收到韩行矜下课的短信司机就出发了，可前面的新手司机在出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停下来刷卡缴费之后两次起步都没成功，耽搁了几分钟。 就这几分钟也用不着哭成这样吧，司机一肚子疑问，可是问也不敢问呐。 只能更加恭敬地请韩行矜上车，问她是不是直接回家。 韩行矜带着鼻音回了一个嗯。 司机在等红灯的时候悄悄给王阿姨发了个消息，可红灯的时间能有多长，司机只来得及说韩行矜哭了一路。 于是王阿姨慌了啊，上次哭还是查到高考成绩时候。 当时是压力大了哭，现在呢？ 肯定是覃柔给韩行矜的压力太大了，周末还要去找其他学校的老师去上课，这能没压力吗？ 王阿姨本来想直接和韩美谊说的，后来想了想，韩美谊也不再京市，说了又像上次那样白担心，直接跟靳屿说吧。 ------------ 288 太残忍了 王阿姨只是问靳屿最近覃柔是不是又和小矜说什么了，把孩子逼得家都不回就哇哇大哭。 覃柔有没有给韩行矜压力靳屿是不知道，但是自己又给她找麻烦了是真的。 靳屿本来是有应酬的，接到王阿姨的电话让司机先送他回家一趟。 两个人几乎同时到家，靳屿在一楼等电梯，韩行矜从负二楼上来。 电梯门打开，两个人面面相觑，靳屿能明显看到韩行矜是哭过了。 “怎么了？”靳屿问。 韩行矜看了靳屿一眼，很快就低下头看脚尖，听到靳屿的话只是摇了摇头，“没事。” 韩行矜背着大大的包，靳屿从侧面看，包的厚度比韩行矜还厚，应该压力不小吧。 “很辛苦吗？辛苦就和覃柔说，不着急慢慢来。” 韩行矜摇头，“还好。” “情绪不高？” 韩行矜缩了缩鼻子，“感冒没精神。” “晚上带你出去放松一下？”靳屿又问。 电梯到了，靳屿跟在韩行矜后面一起回了3002韩行矜这边。 韩行矜输密码进门，顺便回答靳屿，“不去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靳屿不明所以，“没事啊，正好介绍给你认识。” 韩行矜情绪更差了，这是要介绍女朋友给自己认识，明明知道自己喜欢他，还介绍女朋友给自己，韩行矜觉得靳屿真的很残忍。 韩行矜摇头，“不用了。”说完就进了房间。 王阿姨见靳屿跟着一起上来了，是放心了不少，韩行矜父母不在，有什么事总不能自己一个外人在旁边守着。 “没问出来？”王阿姨问。 靳屿皱眉看着韩行矜紧闭的房间门，“没有，她说没事。” “嗨，这孩子，就是爱逞强，不管多大的事她都说没事。” 靳屿手机又响了，是几个老朋友在催他，靳屿看韩行矜这个样子完全就是拒绝沟通，他留下也于事无补。 靳屿走到韩行矜房间门口。 每个人敲门都有自己的小习惯，靳屿也不例外，他喜欢敲两下停顿一下，然后再敲三下。 “怎么了？”韩行矜问。 “你真的不出去吗？” 韩行矜打开房门，没有让靳屿进去的意思，自己也没打算出来，就站在房间门口也靳屿说话。 “不去了，感冒没精神，想早点睡。” 靳屿看韩行矜的感冒也的确不轻，“那你就早点休息，想吃什么给我发消息，我帮你买回来。” 韩行矜还是拒绝，“谢谢，不用了。” “要是难受就去医院，别自己扛着。” “好的，知道了。” 靳屿说什么，韩行矜应什么，要么拒绝要么应下。 靳屿觉得半天什么头三脑死也没说出来，中间还打了两个电话来催。 靳屿两个电话都没接，于是打来了第三个。 “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王阿姨在家呢。” 靳屿虽然也的是老朋友，可聊的是正事，迟到太久不合适。 “行吧，吃点东西吃了药再睡，我就先出去了。” 韩行矜点头和靳屿说再见，然后关门。 靳屿只能交代王阿姨。 “我这边还有事，小矜有什么事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啊。” 王阿姨给韩行矜熬了小米粥，问韩行矜什么时候吃，现在就吃饭还是等会。 韩行矜让王阿姨等会，她要先洗澡，洗完了吃完饭吃药睡觉。 吃饭的时候王阿姨还记得韩行矜前一天说的话，明天和同学约了要去爬山看枫叶。 “明天是和元元约了爬山吗？感冒呢，就别去了，爬山热了一吹风更严重了怎么办。” 韩行矜欲言又止，本来还打算明天蒙头睡一天的，心情不好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可王阿姨给了她一个好建议啊，出去走走，爬爬山吹吹小风看看风景，说不定心情就变好了。 “没事的，都有步行道，又不是荒山。” 王阿姨也很纠结，一方面韩行矜身体不好，另一个方面，孩子实在太忙了，好不容易周末没什么事，是应该出去走走的。 王阿姨自己纠结了好久，决定明天早点起来，给韩行矜做点有营养又好带的吃的，让她和同学好好放松一下。 韩行矜吃完饭整理了一下今天一天上课的笔记，吃完药就去和被窝亲密接触了。 王阿姨忙着腌鸡胸肉腌牛排，中间靳屿打了两次电话过来，一次问韩行矜情绪好点了没，一次问韩行矜吃药了没。 身边的人都是认识靳屿有些年月的人，什么时候见过靳屿这样，也知道靳屿因为家庭原因，很排斥和同龄异性建立亲密关系。 就是大学期间，那么多女生国内国外高矮胖瘦，能和靳屿做朋友的都少之又少，别说女朋友了。 “屿哥这是谈女朋友了？”有人见靳屿打电话问情况，便调侃靳屿。 靳屿否认，“不是，是霍骁他姐姐，一个人在这边上学。” 霍骁他姐姐可能是真的，但靳屿是出于什么原因关心，周围人都有自己的猜测。 一个人就一个人呗，一个感冒，又不是上手术台了，用得着这么关心？还是通过家政去问情况。 靳屿否认了，其他人也就看破不说破聊起了别的话题。 韩行矜半梦半醒睡了一夜，感冒病不见好，情绪甚至还更低落的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去参加靳屿的婚礼，新娘的脸她看不清，只记得新娘和她说，你不要再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了，靳屿是我的。 韩行矜醒了脑子里还在回想这句话，她真的是在肖想不属于她的东西吗？ 王阿姨见韩行矜焉头塌脑地从放心出来，心想，坏了，孩子怕不是真的憋出毛病来了。 “感冒好点了吗？”王阿姨问。 韩行矜双眼无言，完全没有焦距地坐在餐桌面前，声音沙哑地嗯了一声。 王阿姨给她一碗燕窝，“赶紧喝。” 韩行矜拿起调羹，盛起来就往嘴里放，从舌头到喉咙，着实被烫的不轻。 端起旁边王阿姨刚倒出来还没来急的热的冰牛奶一口喝了半杯。 被烫的地方稍微舒服了点，嗓子却完全哑了，本来就有炎症，她又来个冷热交替，她自己是不难受，可就是说话没发大声。 ------------ 289 人仰马翻 吃完早饭，韩行矜只能硬着头皮出门了。 靳屿都交女朋友了，她周末却只能宅在家里，这要说出去都没面子。 司机把她送到山脚下的停车场，韩行矜就让司机先回去了，说是自己走路去游客中心和同学汇合，要回去的时候会给他打电话。 司机知道韩行矜很低调的，在学校和同学一起，都是能和同学一起公共交通就公共交通的。 司机没多想，韩行矜下车他就掉头走了。 韩行矜人是走到游客中间了，可却没有登记身份信息上山。 穿过游客中心还有一个游客休息区，然后才是上山的栈道。 休息区也能看到枫叶，还有一个凉亭，一条回廊介绍景区情况，顺便供游客休息。 韩行矜就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了下来，王阿姨收拾的食盒往地上一放，她今天的秋游就这了，韩行矜想。 抬头看了看天，听说京市秋冬是有雾霾天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雾霾天来了，这样的蓝天白云就很难看到了。 其实在山脚看枫叶也挺好的，可能选择坐在山脚下看红枫的人也不多。 韩行矜坐在山脚下看山看天又看看书，什么多了个不速之客。 “诶，小矜，果然是你，怎么坐在这里看书，是等朋友吗？” 韩行矜看到来人，声音嘶哑着问，“炳哥，你也来爬山吗？” 想起罗以炳问她的问题，“本来说来爬山的，可到着就不想爬了，就在山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一样。“ 罗以炳也在韩行矜旁边坐了下来，抬头看天，“是挺好的，举目望去都是大自然。“ “你是来爬山的吗？” 罗以炳指着不远处的几个人说：“带组里几个外地的小朋友来玩。” 韩行矜也看到了几个比自己稍大的年轻人，“我前两天看到学校的公告了，要叫你罗老师了。” 前几天韩行矜进学校官网找点资料看到了学校的应聘公示，最上面一个就是罗以炳。 罗以炳笑，“这都公示两个多月了你才看到。” “嗨，还不是因为你太低调了，之前见面也没说起过。” 韩行矜的嗓子实在是让人不忍心让她多说话，于是罗以炳选择多说点，逗得韩行矜哈哈大笑。 可惜没多久，罗以炳组里的人就远远地挥手招呼他了。 罗以炳问韩行矜，“你要一起上山吗？” 韩行矜摇头，“不了，不快去吧，我在这里也能看到大自然的风光。” 罗以炳有点两难，一边是欣赏的女孩子，一边是第一次课题组团建。 “真不用陪我，你快去吧，上山拍点好看的照片给我看看，回头我也好发朋友圈，证明我来过。” 罗以炳笑，“行，你等着，我多拍点好看的给你发圈。” 罗以炳也的确是个摄影爱好者，此刻他身上也背着相机呢。 韩行矜点头和罗以炳说再见，然后视线回到手里的书上。 罗以炳走出几步，回头看到的就是坐在阳光下看书，阳光照在脑袋上，没扎起来的小绒毛想是会发光一样。 罗以炳忍不住就举起相机拍了下来，不用考虑光影不用考虑构图，这本身就是一张完美的照片，值得永久收藏。 韩行矜在这边秋高气爽，家里确实人仰马翻。 起因很简单，贾元元知道韩行矜昨天要上课，也知道韩行矜感冒了昨天很早就睡了。 今天这一大早的贾元元牺牲了自己的懒觉时间跑来找韩行矜，想看看她好点了没，要是好了就拉着她出门溜达一圈。 韩行矜的谎言瞬间露馅，她不光不是和贾元元约的爬山，就是他们整个学院的大一女同学都没有约了要爬山的，不，准确地说是就没有爱爬山的。 王阿姨一想，坏了，昨天哭一场，早早地睡了，说要爬山，大清早又出门了。 “小矜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她可不是因为点小感冒就要会哭，动不动就要离家出走人。 王阿姨给司机打电话，司机已经快回来了，说是只把韩行矜送到了山脚下的停车场。 赶紧给韩行矜打电话，韩行矜本来手机就静音在包里，又和罗以炳在说话，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人给她打电话。 于是，王阿姨又只能给靳屿打电话了，靳屿前一天被灌了不少酒，也才刚起床洗完澡，一看王阿姨的电话心里瞬间就有了不少的预感。 偶尔王阿姨问他吃不吃饭，什么时候吃饭都是信息问的。 少有的几次直接打电话基本都是因为韩行矜。 “喂？怎么了？小矜感冒加重了？”靳屿能想到的只有韩行矜感冒加重要去医院。 “不是，小矜不见了。” “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呢，你在家呢吧，你等等，你等等，我马上过去。” 靳屿挂完电话，连睡衣都来不及穿，裹上一个浴袍就去了3002。 进门直接就问，“怎么就不见了呢？” 靳屿是真的慌了，他小时候有过被绑架的经历，虽然有惊无险，但也让他深刻了解到了社会险恶人心复杂。 他以为韩行矜不见了也是同样的原因，毕竟绑架航行矜找霍晋东要钱还是能要下来不少的。 王阿姨把事情一说，靳屿放心了不少，不是被动不见了就好，但，人，还是要赶紧去找的。 靳屿先找人确定了一下韩行矜手机的位置，还在景区。 “不要担心，小矜可能是约了其他朋友去爬山了，爬山过程中不解电话很正常的。” 靳屿嘴上安慰着王阿姨，其实心里也有点慌了，韩行矜从来都不是不知轻重的。 “我先回去换衣服，让司机回来在楼下等着，我去找她，你们别急。” 王阿姨表示也要去。 靳屿拦住，“别别别，你本来对京市又不熟，爬山又是体力活，回头小矜回来了还要你照顾呢，或许是我们想多了，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司机很快就在楼下等着了，靳屿在车上揉着宿醉的脑袋，想了好几套找韩行矜的方案。 从学苑到景区大概有三十多公里，早上韩行矜去的时候早高峰还没开始，半个小时就到了。 靳屿再去，周末出城的高峰到了，愣是在路上挪了快一个小时。 ------------ 290 哄女朋友开心 靳屿到的时候不光景区停车场停满了车，靳屿抬头觉得上山的栈道上都全是人。 靳屿直接找上了景区负责人，后台一看，登记取票了，但并没有过闸机，没有查到上山的检票信息。 靳屿登记信息进入景区，大部队都上山了，在休息区逗留的人不多，靳屿想的其实是韩行矜跟着大部队上山，可能没检票就上去了。 压根没想到韩行矜会坐在休息区晒太阳，随便扫视了一眼就准备上山。 “小矜？你果然还在。”靳屿突然有人喊。 寻着声音看过去，靳屿看到拿着相机兴冲冲的罗以炳。 接着就看到了就在太阳底下养着笑脸的韩行矜。 “你看，我拍了不少照片。”罗以炳拿着相机走到韩行矜面前，把相机凑近。 靳屿给王阿姨发个信息，说是找到韩行矜了，收起手机，双手环胸站在不远处看着韩行矜和罗以炳。 难道韩行矜是和罗以炳约着一起来爬山？ 那为什么还要偷偷把自己的东XZ到柜子里？ 说好的喜欢他呢，那么快就不喜欢了？ 靳屿脑子里全是问号，他自己不知道，陪着他进来找人的景区负责人把他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 仿佛来捉奸一样，恨不得把远处的男女撕了。 负责人办公室坐久了，脚下没力，还脚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一颗小石子，发出一点点声音。 靳屿这次意识到身边还站着一个陪自己找人的人。 “您先去忙吧，人我找到了，改天约你和江莱一起吃饭。” 负责人脸上的褶子都笑的撑开了，“好的好的，您先忙，有需要直接给我打电话。” 靳屿颔首，和负责人握了一下手，“麻烦您了。” 送走负责人，靳屿继续站在原地，他倒要看看韩行矜是要干什么。 感冒还要出来，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学会骗人了。 可是韩行矜的动作又让靳屿看不懂了，她没有就着罗以炳的手看照片，而是接过相机，自己拿在手里看。 不出两分钟，韩行矜就把相机还给了罗以炳。 拢了拢衣服，又调整了一下坐姿，和罗以炳拉开了点距离。 恕靳屿没见识，这个样子可不像是约会的样子，更别说谈恋爱了。 韩行矜的姿态是做出来了，可罗以炳并不放弃，索性相机一收，坐到了韩行矜旁边，一副要长谈的样子。 既然韩行矜的姿态摆出来了，那靳屿也不能就真的站在旁边一直看着。 “小矜，回家了。”靳屿出声打断他们。 韩行矜抬起头，看到靳屿，不可谓不意外。 “屿哥……” “靳博，好巧，你也来爬山？” 靳屿站在韩行矜面前，拿起韩行矜反扣在旁边的书，“不是，我是来接小矜回家的。” 靳屿把书合上，对韩行矜说：“元元去家里找你。” 韩行矜一听，难怪，自己这是露馅了。 罗以炳听着靳屿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清，只是他们两个人的气场就摆在那里，仿佛任何人都插不进去一样。 正好罗以炳的伙伴们先行部队也下来了，招呼罗以炳，罗以炳借机和二人告辞。 罗以炳走了，韩行矜还是坐着没动。 “还不做吗？或许需要聊一聊吗？”靳屿说着坐到了韩行矜另一边。 韩行矜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脚边王阿姨给她打包的便当没说话。 靳屿学着韩行矜的样子抬头看天，“说说吧。” 韩行矜看靳屿这个样子突然就来气了，都有女朋友了还这样。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你陪你女朋友啊，别和我坐在这里浪费时间。” 靳屿闻言笑了，“女朋友？嗯，是要陪女朋友的。” “那你去啊，我坐够了，我自然会回家。” “在陪了。” 嗯？韩行矜扭头看靳屿，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人是在说人话？为什么自己听不懂。 靳屿看着韩行矜，“你知道为什么韩姨会以为我有女朋友了吗？” 韩行矜眨眨眼睛，“王阿姨不是看到你带女朋友回家了吗？” 靳屿突然笑了起来，“那是因为王阿姨去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床上有长头发，你猜那个头发是谁的？” 韩行矜愣住了，不是看到他带人回去啊，也不是因为自己藏了自己的洗护用品在柜子里，而是因为长头发。 是谁的长头发，等等。 “我的？”韩行矜试探着问。 靳屿反问，“要不然你以为是谁的？” 靳屿接着说：“王阿姨还以为我找她拿的洗护用品是为了给我女朋友用。” 说完看向韩行矜，“那些东西是谁用的，你难道不清楚？” 韩行矜还能怎么说，长头发是自己的，东西也是自己用的。 “那你可以否认啊。” “为什么我要否认？” “啊？”韩行矜又听不懂了，被误会了难道不用否认？ “我觉得被人说成有女朋友挺好的。”靳屿说。 韩行矜还的听不懂。 “所以，反正都误会了。“靳屿看着韩行矜说得很认真，”所以，你要帮我把这个误会做实了吗？” “假装是你女朋友？”韩行矜小小的脑袋只能想到这个。 靳屿摇头，“倒不用假装，做我女朋友不好吗？” 做靳屿女朋友？韩行矜还真的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从来没有幻想过自己能做靳屿女朋友。 一时愣住了，靳屿没想到韩行矜会是这个表现。 也是，毕竟自己曾经拒绝过她，女孩子嘛，总是要面子的，何况小矜贵呢，矜持一点也正常。 “你还小，我会陪你长大。” 韩行矜打断靳屿接下来的话，“你真的不是因为我妈误会了想随便找个人搪塞过去？” 靳屿听完哈哈大笑，“你在想什么？之前韩姨催了那么多年我也没找人搪塞过去，现在更是不需要了。“ “可……为什么啊？” 韩行矜可还记得靳屿之前是怎么说的。 “因为发现你很可爱啊。” “你是在哄孩子？”韩行矜问。 靳屿发现有些话说出来了，心情真的会变好，比如现在。 “在哄女朋友。” 韩行矜小脸一红，“你怎么那么油？” “因为想把女朋友哄开心了，她才能答应我。” ------------ 291 好看吗 这是一个理科生该有的逻辑？一口一个女朋友了还要人答应你？ 不对，“我都没答应你，你怎么就一口一个女朋友叫上了？” “你没拒绝啊，法无禁止即自由，你没有禁止我这么叫，这么叫就是我的自由。” “法无授权不可为，我没授权，你就不可以这么叫。” “那就麻烦这位大人给小人授权喽。“ “哈哈哈。”最怕这种正经人一本正经讲段子，不听内容，光看人就觉得很搞笑。 靳屿看韩行矜被逗笑了，也收起了讲段子的心思。 “心情好一点没有？” “所以你让我当你女朋友是哄我开心喽。” “也算也不算。” 又不说人话了。 “如果这样你能开心的话那就一举两得了。” 靳屿完全没有说过喜欢她这样的话，可韩行矜大概是被快乐懵逼了双眼，觉得靳屿字里行间都是喜欢她。 “能不能先瞒着我妈他们呀？”韩行矜问。 靳屿虽然不懂为什么，但还是答应了。 “我还记得你在外婆面前拒绝了我，其实算起来你拒绝了我三次了。” “所以你也要拒绝我三次吗？” 韩行矜摇头，“我厚道，我就不拒绝你了。” “谢谢女朋友的宽容大度。” 听靳屿说“女朋友”这三个字，韩行矜还是会脸红心跳，自己现在一定心率过快。 “可以回家了吗？”靳屿问。 韩行矜提提便当盒，“这些又拎回去吗？” “带你去我办公室？正好当中饭去。“ “周末你还有工作？”韩行矜问。 靳屿点头，“实验仪器可是不分周末不舍昼夜的，一般我们实验室是二十四小时有人的。” 最后喊行矜给贾元元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在外面玩，就先不回去了，晚上见。 看看，这才刚有男朋友，好朋友就靠边站了。 司机把两个人送到华大门口才离开的。 走在华大校园里，靳屿问韩行矜，“所以你昨天哭什么呢？” “啊？你也知道我哭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呢？” 韩行矜专挑落叶多的地方走，晒干的落叶，一脚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仿佛心里冒泡的声音。 “我以为你有女朋友了。” “嗯？”靳屿示意韩行矜接着说。 “上大学了还要上补习班，感冒了还得去，就……” “就委屈了？”靳屿接着她的话说。 韩行矜低着头应了一声。 “不想去就和覃柔说，中午让司机去接你，顺便给你送午饭。” “不太好，司机大叔也要等我一整天。” “不管他是等你一整天，还是回去呆着一整天，工资一分都不能少付。” 道理韩行矜都懂，但韩行矜还是觉得尽量不要麻烦别人。 “今天不委屈了？”靳屿又问。 “还是委屈的，王阿姨说你要去约会，凭什么你要去约会我只能呆在家里啊。” 靳屿低笑出声，“本来是没有约会的，现在……的确是有了，你也不用呆在家里了？” 靳屿带韩行矜去了另一栋楼，在等电梯的时候遇到了熟人，田竞予和同学领着几份打包的午饭跑了过来。 看到靳屿纷纷停下，“老师好。” 靳屿点头，“嗯，你们还没吃饭？” 另一个男生答，“我们吃过了，师哥在等数据让我们帮他带。” 田竞予看到韩行矜冲她挤眉弄眼。 韩行矜知道他是在老师面前可能有点不太敢说话。 “田同学你好呀。” 田竞予露出大白牙，“韩同学好。” 说完还戳戳旁边的男生，“成哥，这个就是我和你说的韩行矜，是不是真人更好看。” 韩行矜，蒋亦成听这个名字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每次他有空和苏青黛聊天，不出三句，一定要说一次韩行矜。 蒋亦成张口就说成了，“韩同学你好，久仰大名。” 这是什么见鬼的招呼方式。 田竞予说：“这是我哥们蒋亦成，其实当时是让他去主持的，被我抢了，嘻嘻。” 韩行矜一听这就是蒋亦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是苏青黛会喜欢的类型，白白净净、腰杆挺直、眼神有神…… 电梯来了，靳屿往前一步，挡在了韩行矜和蒋亦成之间，韩行矜还又探头看了看。 田竞予和蒋亦成提前下的电梯，两人下去之后，靳屿问韩行矜，“好看吗？” 韩行矜愣了一下，“啊？你们这栋楼有什么特别的吗？外形看起来，就是一栋楼啊。” “我问你田竞予和蒋亦成好看吗？” “就还好吧，是黛黛会喜欢的类型。” “嗯？” “就黛黛之前和蒋亦成是同学啊，黛黛暗恋蒋亦成，蒋亦成好像又好久没理她了。” 可能因为自己这虽然没什么波折，但经历了很复杂的心路历程，靳屿此刻只有一句话想说，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们都正是需要学习的时候，慢慢来。”靳屿突然来这么一句。 韩行矜回头，“我也是需要学习的时候啊。” 靳屿一脸理所当然，“可我不需要啊，我可以带你搞学术。” 想到靳屿是做什么的，韩行矜连连摇头，“谢谢谢谢，不需要不需要。” 靳屿办公室简单得出乎韩行矜意料，书桌椅子书柜茶几沙发之外再无其他。 按照韩行矜从其他办公室看到的来推断，这应该是学校办公室标配。 不过，这办公室采光是很不错的。 韩行矜和靳屿在讨论蒋亦成和田竞予。 田竞予和蒋亦成也在讨论他们。 “韩行矜怎么会和靳老师在一起啊？”田竞予问。 蒋亦成通过苏青黛对韩行矜的了解更对一些，不过这个问题，他也解答不了。 蒋亦成答，“跟你下午要跟的实验有关系吗？” 田竞予大翻白眼，他就知道蒋亦成会这样，怪自己嘴贱，找谁八卦不好找蒋亦成。 靳屿把王阿姨准备的便当拿去茶水加热之后和韩行矜一起围着茶几把中饭吃了。 靳屿要下楼去看实验情况，韩行矜就看书写作业，看吧，最后还不是上大学了周末还要写作业。 靳屿一个小时以后回到办公室，韩行矜已经盖着他的大衣睡着了。 靳屿忍不住拿出手机把眼前的画面拍下来。 手机都还停留在拍照界面，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 292 我教你 几乎在同一时间，靳屿电话也响了起来。 靳屿看着顾不上敲门直接推开办公室门的人，又看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一种不好的预感直上心头。 韩行矜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潘教授……”来人的话呗靳屿打断，指了指电话。 手机上显示的人正是潘教授团队的另一位教授。 “喂，张教授你好。” “小靳啊，你在学校吧，赶紧到我们这边来，潘老师晕倒了。“ 按照韩行矜的分析，潘老师应该也是被下什么煞了，只是这晕倒，之前几位除了何衍被女鬼缠上，其他人都没出现昏迷的现象啊。 靳屿看了回头看了眼韩行矜。 “好的张教授，我马上过来。” 挂上电话，靳屿一脸歉意地看着韩行矜，“小矜，你能陪我去一趟吗？潘教授晕倒了。” “你猜测是那个原因？”韩行矜问。 靳屿点头。 韩行矜把靳屿的外套拿到一边，“走吧。” 来人不解，这可是正事，靳博这带个小朋友去干什么？ 路上韩行矜了解了潘教授的情况，七宗罪之一，暴食来了。一个优雅得体的老太太被迫暴食。 离开阴煞一段时间，影响力降低了，潘教授又受不了因为暴食皮肤变差身材变差的自己，于是开始减肥，开始催吐，换上了身材焦虑症。 潘教授晕倒其实和阴煞没关系，她是吃完饭就去催吐，已经连续好几天了，体重是下去了，可身体已经不太好了。 潘老师已经五十出头了，每天催吐，几乎没有摄入什么影响，就这么两三天，潘老师已经因为营养不良低血糖晕倒了。 韩行矜发现对方并不是什么玄学大师，而是心理大师，很好地拿捏住了几个负责人的心理。 要说下煞，只是在办公室门口做了一个小小的风水阵。 韩行矜挪了两盆花，让把走廊对着办公室的窗户贴上窗纸或者换成磨砂玻璃就好了。 “屿哥，你这也不是个事啊，这事不出那事出，你们出成果可是争分夺秒的，只要对方比你们早十分钟发布，你们的研究都会变得没有意义。” 喊行矜也不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目前，我们的人员信息已经被外泄了，研究进度被外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就不要藏着掖着了，直接公开吧。” 靳屿摇头，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 喊行矜其实之前就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尤其是在参加侦探学园，和学霸们近距离接触，已经看到粉丝对学霸的崇拜和喜爱之后。 现在的综艺，除了真人秀，智益类、文化类综艺受众都不少，而且是相关单位提倡并且支持的。 喊行矜和靳屿回家的路上，喊行矜把自己的想法和靳屿说了。 “让他们去上节目？”这是靳屿的第一反应。 喊行矜摇头，“不是的，现在的节目没有适合各位教授上的，反正你有星海啊，重新做一档新的节目。” 靳屿不理解，他有星海没错，但娱乐圈的风向或者说涉及具体事物，靳屿是真的不知道。 “我让严副总来京市一趟，你和他聊一聊？”这是靳屿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喊行矜连连摇头，“使不得使不得，我就随口一说。” “乍现的灵光说不定就是个好方向。” 韩行矜并不觉得毫无准备就去和严副总说什么是个好的选择。 “那我们回去先和他们开个视频会？覃柔也参加。”靳屿提议。 韩行矜还是摇头，感觉自己都还没准备充分，就要面对老师的提问一样。 “下午我没事，我教吧。” 韩行矜看着靳屿没说话。 “你来京大的目的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韩行矜点头，她当然记得。 “想学着做节目，我们就从第一步，作策划案和投资招募书开始。” 韩行矜知道自己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非常多，要不然也用不着周末上补习班把自己委屈哭。 可是，直接写策划书是不是又太超前了一点。 两个人没有去医院看潘老师，潘老师现在更需要心理疏导，现在是身材焦虑发展下去不仅对身体伤害很大，还容易发展成抑郁症。 两个人回家先去找王阿姨报道，贾元元吃过中饭已经回去了，韩行矜拿上电脑就跟着靳屿上课去了。 王阿姨见韩行矜好好地回来了，情绪呀很好的样子，还要去学习，赶紧给他们准备下午茶。 靳屿几乎是手把手地教韩行矜怎么写策划案，当年他自己写策划案的习惯是什么，现在他看策划案比较关注哪些信息。 “什么？还要我去算同类综艺的营收？”韩行矜惊呼。 靳屿点头，“是的，有一定要明确，投资者，归根结底是商人，哪怕我更多的时间在扮演一个传道授业的角色，可我还是商人，我看中的还是我的回报。” “不能让我创收，我为什么要投资，是银行不够稳定，还是国债没有按时发利息。” 韩行矜一想，也是，没有收益为什么要去投资。 “所以，你不光要看其他节目的表现模式，你还要看其他节目的回报率。”靳屿说，“你要从头做一个新的节目，单单老师们交给你的节目策划完全不够。” 韩行矜小本子写得密密麻麻，被靳屿啪一下合上了，“能写下来的东西都是没用的。” “可是，我得记下来啊。” “你只是这个产业链的一个环节，你的上游是利益相关者，你的下游是观众。” 靳屿点点韩行矜的脑门，“记住两句话，你可以给你的利益相关者们什么东西，而你的观众需要什么东西。” “啊？不需要做点有意义的事吗？老师教给我的是，明确自己想传达的东西是什么？” “你是你需要给自己交代清楚的东西，并不是投资者和观众关心的东西。” 韩行矜觉得靳屿的一番话颠覆了她对做节目的认识，她以为她需要做的是找到一个好的立意，找到一个好的视角就可以了，完全没想过，所有的问题总结起来只有两个字，“回报”！ ------------ 293 英雄主义 韩行矜想明白了，突然就对做新节目、写策划这件事抗拒了起来，盯着面前的本子和笔记本半天没有动作。 “怎么了？”靳屿问，“还有什么不明白？” 韩行矜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疑惑，“我觉得这样不太对。” “哪里不太对？” “难道你不关心投资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吗？”韩行矜问。 靳屿点头，“关心，但同样的产业、或者同样数目的投资，我会更倾向于回报率大的。” “可是，我觉得我想做的节目是很有意义的，就像你做的研究一样，就不能……” 靳屿摇头，“不能，商人可能他会是慈善家，但前提是他挣到钱了他才回去做慈善，而且，你以为那些所谓的慈善家真的就那么……热衷慈善吗？” 韩行矜想起上辈子遇到的资助自己上学的高中老师，还有从来不署名的大鱼先生。 “也有人是真的只是为了帮助有需要的人吧。” 靳屿点头，“不可否认，但你说得出名字来的，total响亮的慈善家，他做慈善得到的一定比他付出的多。” 韩行矜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不需要靳屿多说她也能想到。 “而且，我们做研究真的不图回报吗？不是的，我们想要回报的，迫切地想要，想要一个首创性的发现，想要一篇高级别的刊物论文，想要一个对人类有意义的成果……” 韩行矜觉得哪里不太对，“不是的，还有很多籍籍无名的研究人员。” 这话靳屿没法反驳，因为他知道，科研这条路，虽然每个人都想要回报，可是能有所收获，能青史留名的人寥寥无几。 “我想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写这个策划案，但投资者关注的东西我加进去。”韩行矜决定。 靳屿心想，反正她策划案不管写成什么样最后他都会投资，就是他不投资，霍晋东也会为她买单，那就让她去写吧。 人教人教不会，只有经验给的教训才能让她一直记得。 靳屿点头，“好，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写，我随意给你提供帮助。” 韩行矜郑重地应下。 靳屿这种投资理念，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报表上好看的数字来衡量的。 “回报率”固然简单直接一目了然，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吗？韩行矜觉得不是这样的。 她一直记得她上辈子在大四上学期通过机构给“大鱼先生”写过一封信。 大概就是说自己已经大四了，很快就能找工作自食其力了，谢谢大鱼先生一直以来的资助，祝大鱼先生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临近毕业，她收到了大鱼先生给她的最后一笔资助，机构传达给韩行矜的意思是，“大鱼先生说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帮助，一个女孩子，租一个好一点安全一点的房子，无论何时，不要对生活失去希望。” 最后还给了她一张手写的便签，“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希望你我如是。”最后的署名是，“yu“。 韩行矜找到了这句话的出处，买回来了书，把便签夹在了书里，一直保存着，那是她往后多年的精神支柱。 韩行矜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有比利益更重要的东西。 她翻到空白的一页纸上，把那句烂熟于心的话郑重地写了下来，虽然多少有点格格不入，但，这是她上辈子大学毕业，踏入社会带上的嘱托，这辈子，算是打算开启自己的事业了，她想提醒自己不要忘记。 英雄主义，对，每一个科研人员都是背水一战的战士，他们甚至科研这条路不好走，也知道科研并不是付出一定有回报的事情，但，他们都义无反顾踏上了这条路。 他们难道不算是看透了科研这条路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科研的英雄吗？ 英雄一定是身披铠甲浴血奋战的人吗？不，每一个奋斗的人都是英雄。 韩行矜没有动笔写策划案，而是去搜了纪律片，各种各样讲述科研的记录片。 她一定要在她的策划案里明确节目的意义。 韩行矜一直在忙碌着看自己的东西，而靳屿缺看着韩行矜本子上那句话失神了。 小时候崇拜英雄主义，看到这句话不以为然，觉得拎着长剑和恶龙斗争的才是英雄。 大抵是因为那时候没有吃过生活的苦吧。 后来母亲没在了，父亲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再婚了，更离谱的是，后妈还很快生下了孩子。 靳屿不理解，明明父亲在母亲病重时表现出来的心疼和焦虑做不得假。 明明父亲在母亲的葬礼上哭得像个孩子。 为什么他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再婚生子，靳屿不理解。 那段时间他的心理出了问题，韩美谊参加完母亲的婚礼一直在京市逗留，告诉他，她和母亲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告诉他母亲对他的期望，告诉他一个人应该怎么活着。 在国外上学的时候，重读原版，靳屿对这句话有了不一样的理解，人间模样，大抵如此。 这句话他一直记得，不少人也知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韩行矜本子上写下的这句话，靳屿觉得自己心跳仿佛有一瞬间骤停了。 或许，韩行矜说得没错，靳屿觉得对韩行矜的策划案突然期待了起来。 他想看看韩行矜会给他看一个什么样的英雄主义，又会怎么去讲述那些默默无闻的英雄。 从房间里拿出来的几份策划案也索然无味了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第一时间看收益率的商人了。 靳屿把策划案扔到了茶几下层，看着旁边的专业书，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或许自己不自觉把商人的心态带到了科研中。 靳屿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韩行矜抬头，“怎么了？还在想那些事吗？” 靳屿点头，也算是吧。 “哎呀，想不出来就别想了，不如先做别的，事情总是会一件一件一件一件地做完的。” 靳屿被逗得哈哈哈大笑，“那请问韩小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做完。” “依我看，你是难喽，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 294 喜提热搜 又是一个周三，网综新的一期播出，而韩行矜为了策划案抓破了脑袋，根本无暇关注。 而且，周三只是会员抢先看，相对来说播放量不会太高。 只是没想到，中午十二点才上线，两点睡起午觉来，韩行矜就看到了覃柔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 覃柔很少会给她打电话，尤其是在中午。 韩行矜赶紧回了过去，“小矜，你上热搜了？” “啊？京大最美校花？”韩行矜和覃柔开玩笑，她最近啥都没干，能上什么热搜。 京大最美校花还是汤甜圆刷昨晚刷论坛刷到了和她说的，她当时一笑而过，虚名而已。 “没跟你开玩笑，你真的上热搜了，就那个网综的热搜。” “这才播出两个小时，怕不是骂我的吧。” 一般能上那么快的热搜，就十有八九都不是什么好事。 覃柔听了哈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错误认知，你录这个节目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骂你？” “我也没做什么值得夸奖的事啊。” “自己去看吧，我这边有电话进来了，刚刚已经有两个节目找上我要你去做飞行嘉宾了。” 韩行矜连连拒绝，“使不得使不得，我哪有时间啊。” 覃柔笑，“我当然知道你没时间啦，放心吧，我有数。” 韩行矜挂了电话点开热搜，妈耶，还真的是她。 #哥哥吃得好香，我也想吃# #彷佛看到了家里等饭的狗男人# #二姐和她没用的男人们# #谢谢二姐照顾哥哥# 韩行矜是万万没想到啊，自己靠做饭上了热搜，这还真是人间处处有惊喜啊。 不过，她忘了一个问题，比人家的粉感谢她照顾自己家哥哥，她家的家人就会心疼她上节目还要干活了。 这不，刚下课韩美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妈。” “刚下课？”韩美谊问。 韩行矜还不知道韩美谊，她的课程表，她什么时候干什么，韩美谊一清二楚，“你不是踩着点打过来的吗？” “我看你们那个网综了。”韩美谊说。 “今天不忙吗？” “忙也不缺这点时间，你这就是你说的很轻松？” “哎呀，妈妈，他们出去找东西也很辛苦啊，你也干过这行，这好歹也是录个节目，干点活不是很正常。” 韩美谊也只是看完了想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都录制结束了，她还能怎么样。 “你就是傻，那么几个大男生，你不会让他们帮忙吗？他们不来你就自己全做了？” “妈妈，节目里每个人都有分工的，而且，后面的几次他们都帮忙了。” “哼，你叫韩有理是吧，怎么都有你的道理。” “好了好了，你快去忙吧，晚上我跟你和爸爸视频啊，我最近要干件大事，需要你和爸爸的帮忙。” 韩美谊一听，自己被女儿需要了，哎呀，开心了，“晚上我们有个晚宴，我们结束了给你打视频，你该干嘛干嘛，别等我们。” “嗯。” 看吧，女孩子都是很好哄的，哪怕妈妈那个岁数了。 热搜的后续，韩行矜没空关注，迎新晚会是在周五晚上，这一周韩行矜都在连轴转，下午还要和学姐去市区的工作室试礼服。 “雯雯学姐，你听我说，咱们没必要坐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去试半个小时的礼服，真的。” “那怎么办？线上随便选？” “不如，先去我家，去我家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韩行矜真不是想炫耀，单纯觉得那个时间成本吧，没必要，又想到外面租的礼服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可能还脏兮兮的，她就有点抗拒。 “如果不理想的话，你说要什么样的，我让人帮我们找好不好。” 张雯雯拍手，“哎呀，你看我，忙得都忘了这身边就有个小富婆，我当然没问题了。“ 韩行矜当即就给王阿姨打电话说她们要回去试礼服，顺便就在家里吃饭了。 还给一直在京市分公司打杂待命的涂阮打了电话，让她看看公司有合适的礼服带过来，到时候还要麻烦涂阮帮她们化妆。 涂阮当然乐意了，按照覃柔的说法就是，只要是韩行矜正式露脸的场所都要认真对待。 张雯雯和外面的礼服租赁取消了预约，还在调侃韩行矜，“今天我要拍个vlog，叫带你看看小富婆的衣帽间。“ 韩行矜和张雯雯接触那么久，知道张雯雯其实是很有分寸的人，这么说也只是开玩笑。 韩行矜还配合着哈哈大笑，“别急，等我们都成名了再拍不迟。” “对了，租衣服的钱省下来的，我们就可以接下来的盒饭吃好一点了。” 这几天他们都是利用中午晚上的休息时间在彩排，韩行矜还好一点，有时候有课还能离开一下礼堂，大四基本没课的张雯雯只差没有住在礼堂了。 中午晚上两顿饭都是直接在食堂订的盒饭。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和家里阿姨说。” 张雯雯摇头，想了想又说，“能不能做个糖醋的菜，随便什么糖醋，只要是糖醋的。“ 韩行矜点头，“这点要求不高，应该可以满足。”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张雯雯和韩行矜相处下来，知道韩行矜是个做事很踏实的孩子，而韩行矜自身的条件又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有时候韩行矜不小心说点什么，比如说让她去家里试礼服，比如说交代家里阿姨什么事…… 张雯雯并不会觉得韩行矜在炫富，这就是人家的日常啊，有条件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可是韩行矜每次说起这些的时候又会有点小心翼翼的感觉，想要照顾其他人的感受。 走在去学苑的路上，张雯雯和韩行矜说起了这个事。 韩行矜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吧。 不管是之前不明所以的韩乔薇，还是现在阴阳怪气的徐莹璇都让韩行矜避之不及。 “有的人，他们没有承认别人优秀，也没有正视自己不足的技能，有的人不懂得什么叫羡慕，只知道嫉妒，这样的人，你和他们计较，犯得着吗？” 张雯雯家里只是小康，但是这两年频频参加校内外活动，对身边很多人的心理轻轻清清楚楚。 ------------ 295 还是需要照顾 “小矜，一个嫉妒你的人，你放低姿态她只会觉得你在怜悯他，你关心他的感受，她只会觉得你在惺惺作态，这样的人，只有比他还不如的人，他才能从中找到自己的优越感。” 韩行矜点头，那不就是有位著名的作家说过的，很多人都见不得别人过好日子，自己没有的若别人有，自己就会心生恨。 其实这和韩美谊说的停止内耗是一个道理。 道理都懂，可是，韩行矜在做事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别人会怎么看自己。 “好了，不要皱眉啦，你的生活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的，不用藏着掖着也不必刻意炫耀。” “嗯，谢谢学姐。” “嗨，我这人呐，有个毛病，就是话多，有时候一个忍不住就是说多了，容易惹人反感，我也想改的，就总是话赶话又说多了。” 韩行矜拉着张雯雯转了个弯，“你也是为我好，我知道的。” “人患好为人师，我现在就是，以后要是我说多了你提醒我。” “人患不知其过，你已经知道自己这个毛病了，并且要改，只是时间问题。” 两个人相视一笑。 回到家王阿姨是招呼她们先吃饭的，但张雯雯坚持要先看礼服，开玩笑，她都吃了多少天盒饭了，一会肯定会忍不住吃很多。 吃多了穿礼服腹部会突出来的，虽然只是试一试，但张雯雯还是想美美地试。 韩行矜对王阿姨说：“没事，让学姐先去看看，我们马上出来吃饭。” 她才不信面对王阿姨的美食诱惑，张雯雯能忍得住。 之前张雯雯计划去工作室租礼服的时候就顺便把工作室楼下的小吃都计划上了。 韩行矜带张雯雯去看了她的衣帽间，其实她衣帽间里的礼服不多，是有十来件，还都是暑假的时候买的，按照时尚圈的说法，已经过季了。 但好在韩行矜买的几件都是比较经典的设计和颜色，过季但不过时。 再说了，学院的迎新晚会，倒也不是什么时尚圈红毯穿过季礼服会被媒体和对家嘲讽。 “这三件我穿过一次，这些都还是新的。”韩行矜指着礼服对张雯雯说。 “虽然过季了，但学院的晚会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张雯雯眼睛都瞪大了，她还是格局小了，她猜到了韩行矜会有不少礼服，万万没想到，不光有经典款，还有高定。 她还是格局小了，她还是对这个平时看起来和自己没什么两样的小学妹的财力一无所知。 高定虽美，她还是就不要染指了，张雯雯想。 韩行矜看张雯雯的手突然瑟缩了一下，“没关系啊，要是喜欢的也可以拿去穿，衣服不就是让人穿的，我平时也没有穿的机会。” 张雯雯看着韩行矜心想，学妹，你是不是学得太快了点，刚刚让你展示自我就好了，但，此刻，我还是想要你照顾一下脆弱的心灵的。 “先吃饭先吃饭，我想想我们怎么穿才能配得起来。” 试，张雯雯就不试了，她已经想好了，她就挑韩行矜穿过的的两条就好了，听说有钱人一般礼服不会穿第二次。 高定都是自己买的，那肯定不愿意穿别人穿过的，反正都很美，反正都比工作室的好很多。 王阿姨果然做了张雯雯要吃的糖醋，只是来不及去买菜，只能就着冰箱里的食材做了个糖醋里脊，顺便还给她们做了个拔丝地瓜。 张雯雯看着料足色美的糖醋里脊欢呼了一声，“看起来就很好吃，谢谢阿姨。” 王阿姨让她们赶紧吃，说完就看了韩行矜一眼，脸上的埋怨藏都藏不住。 韩行矜讪讪一笑，王阿姨问她在食堂吃得好不好，韩行矜都说挺好的，虽然味道不太好，但是种类多，总有一两样是自己爱吃的。 上次带班上的女同学回来，女孩子们都忘了自己是要减肥的人，践行了光盘行动。 王阿姨事后还说起来，“你们那些同学挺能吃啊，尤其是小汤圆和那个徐莹璇，学校食堂不好吃吧。” 韩行矜当时和王阿姨说的是，“食堂挺好的，主要是你做的太好吃了。” 这又来一个天天吃食堂的还是这个样子，王阿姨很难相信韩行矜食堂还不错的说辞啊。 韩行矜是真的觉得食堂还不错啊，上辈子她上大学的时候，每天就是白菜土豆，一周可能就吃一次荤菜，比起那时候，现在食堂自由，可不是挺好的。 晚些时候王阿姨肯定要说她的，韩行矜想。 正吃着，涂阮来了， 王阿姨赶紧加了副碗筷，让涂阮一起吃点。 涂阮也不客气，看桌上的菜再加一个她也够吃，放下手里拎的大包小包，去洗了手就坐到餐桌边。 韩行矜指指玄关处的东西，“你那是？” 涂阮咽下嘴里的菜，“嗨，我就说要过来你这边，你要主持学院的迎新晚会，小黎总就让我在公司挑了几件礼服带过来，说是没有合适的让品牌方送。” 小黎总韩行矜知道，是京市分公司的总经理，和靳屿私交甚深。 星海还有一位股东是大黎总，是小黎总的父亲，但大黎总几乎不管事，投资纯粹就是给自己儿子找点事做，别成天满大街晃荡。 “啊？一个学院的晚会，我自己的就够了。” “小黎总说这些都是公司准备给艺人用的，你也是公司的艺人，不管什么场合，需要就能用。” 虽然自己不一定用得上，但这个态度还是很受用的，并没有因为自己不是代表公司，没有酬劳就怠慢自己。 涂阮一看韩行矜那个样子就知道她又想多了。 “赶紧吃饭，吃完了我们试试礼服，阮姐一定让你惊艳亮相。” “对了，阮阮姐，学姐也需要礼服的。”韩行矜说。 涂阮冲张雯雯笑了一下，“早知道了，那些都是你们能用的。” 张雯雯本来就不是内向的人，闻言不用韩行矜就少，就和涂阮攀谈了起来。 一口一个阮阮姐，把涂阮喊得心花怒放，满口应下整个主持团队的妆发。 韩行矜听着她们两个计算着需要几套礼服，韩行矜起来自己还有一个不露脸的节目。 “我还要给班上男生伴奏，要不要单独准备一套衣服呀。” ------------ 296 好好待着 吃完饭就开始选衣服，张雯雯从韩行矜穿过的礼服里挑了一件，又从涂阮拿过来的礼服里挑了一件。 催韩行记挑，韩行矜就配合着张雯雯挑的两件随便选了。 结果，涂阮和张雯雯都不满意，觉得韩行矜太随意了，明明又更好的选择，于是，两个人跳开韩行矜帮韩行矜挑。 韩行矜看两个人挑得热烈也不打扰她们，反正都是自己的礼服。 坐在客厅看着本书，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韩行矜知道靳屿今天不回家吃饭，回来的路上还给他发了消息，说自己要回家，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靳屿只说尽快回来，并没有说几点。 听到电梯到达楼顶叮咚的声音，韩行矜拖鞋都没穿，就跑去开门。 正好和出电梯门走过来的靳屿碰个正着。 “怎么不穿鞋？” “你吃饭了吗？”两个人同时开口。 “回去穿鞋，我吃过了。“ 靳屿看到韩行矜蜷了一下莹白的脚趾。 喊行矜低声应了一声就转身回去穿鞋了。 王阿姨也看到跟在后面进来的靳屿，问靳屿还要不要吃东西。 靳屿摇头，“吃过了，我过来看看小矜写的策划案。“ 韩行矜可是特意交代过，先不要和其他人说。 靳屿问她为什么？韩行矜只说等假期她自己和韩美谊说。 其实韩行矜还是有点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这一切来得有点太快了，她毫无头绪。 从靳屿那里，她并没有感受到恋爱的感觉，更不要说多热烈的感情了。 她是没谈过恋爱没错，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至少苏青黛就恨不得成天把蒋亦成挂在嘴上，一说到蒋亦成，整个人就散发出酸臭味来。 网上那些情侣也没有他们这样的啊。 韩行矜觉得她需要时间去想想，到底哪里不太对。 说是看韩行矜写的策划，韩行矜这两天忙得根本没时间写。 靳屿就只是坐在旁边和韩行矜说话。 “我们周五晚上迎新晚会，你来吗？” 靳屿一脸歉意，“我可能只能去呆一会。” 韩行矜倒是一点不愉快都没有，“你要是忙的话就算了。” “不会，几点开始？” “七点，需要我帮你留坐吗？” 靳屿摇头，“不用。” 张雯雯和涂阮愣是挑了四十分钟才挑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去买去了。 “哎呀，靳先生。”涂阮出来看到靳屿。 靳屿知道她们是在挑礼服，“挑好的了吗？不合适就和黎昊说。” 涂阮点头，“挑好了，小黎总也交代了，不合适就让品牌方送。” 靳屿看韩行矜，“今晚还要回学校吗？” 韩行矜反问，“你明早可以送我吗？”说完还强调，“上早课。” 靳屿点头，“可以啊。” 韩行矜站起来对张雯雯说：“雯雯姐，礼服你要现在拿回去还是周五阮阮姐直接带过去。” 张雯雯有心炫耀一下礼服，但，好好保管更重要，“还是直接让阮阮姐带过去吧，宿舍不好挂，皱了就不好看了。” “行啊，那就要辛苦阮阮姐了。” 涂阮一挥手，“没事。” 涂阮拎上带过来韩行矜她们没挑的衣服，“那我就先把这些送回公司去。“ “好，明天你就忙你的吧。“韩行矜说，不光她需要考证，覃柔也要求涂阮这一年得考下两个证来。 “嗯，那后天……” 韩行矜看张雯雯，张雯雯说：“我们中午十二点下课，吃了饭就得化妆了，下午两点开始最后一次彩排。” 王阿姨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小矜，我能去你们学校吗？” 韩行矜点头，“当然可以了，你在保卫处登记一下就可以了。” “诶，那我周五中午和小阮一起去，顺便给你们带饭过去。” “好呀，晚上你也可以和阮阮姐一起看我们的晚会。”这是张雯雯说的。 王阿姨连连点头，“好呀好呀，我下午还能回来再给你们把晚饭带过去。” 韩行矜把涂阮和张雯雯送到了小区门口才折回去，回头就发现靳屿站在不远处。 “你怎么下来了？” 靳屿手里拿着韩行矜的围巾，“要走走吗？” 韩行矜想接过围巾自己围上，可靳屿避开了她的手，帮她围了上去。 微凉的手指蹭过韩行矜的下颌，韩行矜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下来的时候洗了手。” 韩行矜抬眼看靳屿，才反应过来，靳屿这是在解释为什么手会凉。 两个人并肩走在小区里，虽然地处市中心，但是开发商很有良心地保证了绿化，他们还是要有地方可以溜达的。 两人一路沉默，气氛一直有点尴尬，韩行矜想找个话题聊一聊，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小矜，我也有很多东西不太会。”靳屿突然说。 韩行矜皱眉，这是什么奇奇怪怪开始话题的方式。 “嗯……我可以帮你吗？”韩行矜还能怎么说，你告诉我你不会，我不得问问我能不能帮上忙。 靳屿好像没听到韩行矜的话一样，自说自话，“我也需要不断学习。” “嗯？” “比如怎么做人男朋友，怎么当一个好男朋友。” 韩行矜有一种气血突然涌上心头的感觉，好认真的感觉。 他们虽然说算是确定了关系，但韩行矜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每天也只是寥寥数句。 靳屿和她说王阿姨做了什么菜。 她和靳屿说今天彩排了很长时间，都没空看书。 韩行矜就是看到靳屿发的消息都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有时候又纠结自己是不是答应得太随意了，完全没有谈恋爱的感觉。 靳屿拍了拍她的脑袋，“不要成天纠结些有的没的，我慢慢学，你也好好学习。” “学习怎么当个好女朋友吗？” 靳屿哈哈哈大笑，“倒也不用，好好学习科学文化知识。” 靳屿笑了好一阵才说：“至于其他的，我来学就好了。” 韩行矜笑脸爆红，她脑子都在想什么啊，怎么就下意识说了出来了。 “我……” 靳屿又揉了揉韩行矜的发顶，“你只要好好待着就好了。” 韩行矜抬头看靳屿，提出自己的抗议，“我知道你比我高。” “嗯？” ------------ 297 一举两得 “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拍我的脑袋。”韩行矜说。 靳屿歪头看韩行矜，想听一个为什么。 “会让我觉得我是个小朋友，而……而不是你女朋友。” 靳屿又是一阵笑，“是女朋友，也是小朋友啊。”说着还揉得更变本加厉了。 显然韩行矜是真的对他这一动作有意见。 靳屿是一个非常民主的人，比如现在，“那我应该什么做呢？” 韩行矜脱口而出，“你可以牵我啊，抱我……” 韩行矜猛地住嘴，自己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靳屿可能心情真的很好吧，这不，又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韩行矜气恼地跺脚，“哎呀，别笑了。” 靳屿点头，拉上韩行矜揪着围巾流苏的手，往回一拉，就把人拉到了怀里。 “既然小矜有要求，那自然是要满足的。” 韩行矜靠在靳屿胸前，隔着风衣，感受着靳屿说话时胸腔的共鸣和有力的心跳。 韩行矜不知道的是靳屿很紧张，而的自己的心跳也瞬间加速。 韩行矜听到靳屿说：“占有欲是万恶之源，可占有欲也是爱的开始。” 这个拥抱没有持续很长时间，靳屿说完就放开了韩行矜。 看着人问：“是这样的吗？” 韩行矜挣脱靳屿的手，快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站在原地的靳屿说：“快点呀，不回去吗？” 靳屿跟上韩行矜，“我们都要慢慢适应彼此啊。” 韩行矜抬头瞪了一眼，“你别说话。” 靳屿憋着笑，“嗯，好。” 尽管躺在比宿舍暖和很多的家里，韩行矜还是很久才睡着，闭上眼睛就是靳屿那个没比外国友人打招呼亲密多少的拥抱。 不是第一次和靳屿和肢体接触，心动的感动却第一次那么明显。 第二天天都还没亮王阿姨就来敲门喊她起床。 “早饭在家吃还是我帮你装上？”王阿姨问。 韩行矜揉着眼睛，“帮我装上吧。” “那也差不多该起了，别让靳先生等。” “嗯？” “你不是让靳先生送你嘛，他早上都起得挺早的。” 韩行矜人是醒了，可脑子大概还在睡觉吧，反应迟钝不止半拍，眯着眼睛起床洗漱穿戴。 走出卧室，韩行矜觉得脑子还躺在床上，回头看了一眼松软舒适，现在一定还温度被窝。 韩行矜心想，床还是不能搞得太舒服，你看，就很消磨人意识，让人不想起床。 靳屿已经坐在吧台喝着咖啡了，韩行矜走到他身边，没骨头似地靠在他左肩，低着头，头发从耳后掉落，滑过靳屿的耳朵垂下去。 靳屿用右手递给她一杯温蜂蜜水，“喝杯水，醒醒神，我送你去学校。” 韩行矜头点得很慢，幅度却很大，头发一遍一遍在靳屿脸颊边蹭过。 靳屿觉得王阿姨还是不够细致，能发现床上的长发，却没闻出来床上留下的味道，明明就很香啊，自己第二天晚上睡觉都能清晰地闻到。 韩行矜接过水杯，站直，一口气喝完，“走吧。” 靳屿拿过王阿姨给他们打包的早饭，率先换鞋出门。 上电梯，靳屿直接按了负一楼。 韩行矜伸手按了一，“还有时间，我们走路吧。” “嗯？” “我怕我坐车又睡着了，反正就几分钟，走一走，清醒一下脑子。” “不怕冷了？” “走到学校也就不冷了。” 平时靳屿去学校基本也都是能走读就不开车，“行，把帽子拉起来。” 六点半刚过，天还是墨蓝色的，路灯也还不甚明亮，大家上偶尔有车子滑过。 环卫工人用大扫帚一下一下地扫过路面和落叶，刷—刷—刷— 不远处的包子铺已经开门了，门口的蒸笼升腾起的热气在昏暗的路灯下一场显眼，韩行矜觉得自己好像都能闻到包子的味道。 又打了个哈欠，韩行矜终于想起来问靳屿，“你吃早饭了没？” 靳屿扬了扬手里的两个保温袋，“还没。” “那你怎么空腹喝咖啡啊。” “王阿姨煮咖啡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说起这个来，也是有原因的，韩行矜准备高考的时候，每天晚上就靠咖啡续命。 最开始还自己冲咖啡粉，后来冲挂耳，好吗，到后来懒得折腾了，直接冲速溶。 加上韩行矜每天中午中饭后要来一杯热美式，然后才去午睡，王阿姨索性就自己学着做咖啡。 在景城的时候，韩行矜去港城那段时间，王阿姨就找了个工作室学做咖啡。 来京城了，靳屿也是个每天都要咖啡续命的人，韩行矜又经常不回家，王阿姨索性让涂阮帮她找了个独立咖啡馆去当学徒。 你看，就是做家政阿姨，也需要根据雇主的需求不断提升自我。 据说王阿姨现在不光手冲做得特别好，各种不同的器具都玩得特别溜，韩行矜在家里还见过摩卡壶和吸虹壶。 鬼使神差地，韩行矜挽上了靳屿，歪头靠在他手臂上，“辛苦靳博大清早出门了。” 说完韩行矜就放下了，重新把手塞到了衣服兜里，和靳屿并肩走着。 靳屿看着又空了的手臂，居然有种心里空落落的感觉。 “要是你起来上早课，我还睡着，你又要觉得委屈了，凭什么我能睡觉，而你要起来上早课。”靳屿调侃。 韩行矜猛地扭头看靳屿，他这是说自己周末上完课蹲在路边哭呢。 “我才不会。” “嗯，周末可能是其他人委屈哭了吧。” “诶，你这人，怎么原来没发现你那么会翻黑历史呢。” “那是你之前对我的认识还不够深刻。” 韩行矜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别看靳屿平时不说话，真要说起来，一般人别想说过他。 “放心吧，不委屈，你每天七点开始上早课，我七点十分也差不多到办公室了。“ 说好的老板上下班自由呢，韩行矜抬头看靳屿，并不相信。 “因为早上其他人都还没到办公室，不会有人打扰，我差不多可以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专注自己的事。” “而且，你那么辛苦，我也不能贪图享乐对不对。” 韩行矜小声哼了一声，“明明就是自己敬业，还说的好像真的是为了我一样。” “一举两得，不亏。” ------------ 298 霍氏韩小姐 周五中午，韩行矜早上的课上完就往礼堂冲，在去礼堂的路上接到了涂阮的电话，说他们已经到活动中心了。 “你们在大厅等我一下，我马上到。” 韩行矜到的时候被面前的阵仗吓到了，连司机都带来了，车子后备箱全是东西。 除了韩行矜他们要的礼服和化妆箱，还有王阿姨给他们准备的足足够二十个人吃的便当。 “你们这是……” 王阿姨笑嘻嘻地说：“这不是难得给你们准备吃的嘛，而且晚上那么重要的场合，吃饱了晚上好好表演。” 韩行矜没办法，只能在班级群里发消息，反正班上十二个人都要参加节目，那么多便当应该也是够的。 四个男生来得最快，帮着把东西搬到了礼堂后台的一个化妆间，东西搬上去，女生们也陆续赶来了。 韩行矜还通知了主持群。 王阿姨准备了二十五份便当，还有三大份水果。 “哇，班长万岁。” “谢谢王阿姨。” “又吃上王阿姨做的饭了。” “天呐，王阿姨辛苦了。” 听着韩行矜同学一句句惊呼和道谢，王阿姨觉得孩子们真的很可爱，自己当初怎么就想不通要丁克呢。 好多人都拿出了手机拍照，喊行矜班上的同学要拍照去炫耀，其他班的同学拍照去当柠檬精。 张雯雯他们就在大礼堂帮忙布置现场，收到韩行矜的消息就来了。 贾元元也放弃拍了二十分钟的队，冲到了大礼堂。 韩行矜让他们别客气，王阿姨做得也不负责，就教给韩行矜的两手。 主菜有香辣鸡丁、咖喱鸡腿和西红柿牛腩三种，每个便当再加上一对可乐鸡翅，两个蔬菜。 能吃辣的不能吃辣的，喜欢吃什么就挑什么，关系好的几个女生还特意拿了不一样的，换着吃。 凳子不够，男同学们直接拿到一边，靠着墙就开始了狼吞虎咽，女生们还好一点，再不济也趴在桌子上吃。 餐盒是王阿姨早上让涂阮去超市买的可以重复利用的密封饭盒，同学们如果觉得自己需要就自己留着，要是觉得自己用不上就让王阿姨收回去。 司卿把餐盒盖好放回了箱子里，“虽然饭盒很漂亮，我很想要，但我更想要王阿姨下次再给我们做好吃的。” 也有贾元元这样的，“哎呀，正好我没饭盒，阮阮姐买的饭盒真好看。” 等他们吃完了，王阿姨留下三大盒水果就和司机先走了，涂阮留下来帮她们化妆。 女孩子们又围观了一下礼服，在得知这些礼服大部分是韩行矜个人所有的时候，大部分人是羡慕的，嫉妒的人也自然会有。 韩行矜要先去试钢琴的音，让张雯雯先化妆。 钢琴是学校提供的，本身音色就一般，用的人有多，还不一定每个人都爱护。 其他女生看到涂阮带来的超专业化妆箱，也想让涂阮帮她们化妆。 十来个女生，全部全妆让涂阮一个人化肯定是来不及的。 “这样，你们要换衣服或者要彩排什么的先去，然后自己或者相互把底妆上好，我帮你们化眼妆好不好？”涂阮和她们商量。 本来她们就是计划互相帮忙的，现在有个专业的人来帮她们化最重要的眼妆，她们当然是乐意的。 涂阮把自己带的不够十个人用的东西列了出来，有的就提供一下，没有的就去学校附近的美妆店买一下。 韩行矜试完音回来，班上的女生已经和涂阮打成了一片，一口一个阮阮姐，韩行矜觉得，涂阮大概是有那个什么社交NB症。 张雯雯只有主持，发型就比较简单了，上面盘起来，下面卷一卷，俏皮又性感，第二套礼服把所有头发盘上去就行。 韩行矜就没那么容易了，她除了主持还有两个节目，伴奏不管，女团舞的时候还得换，光弄她的头发弄了快半个小时。 “别嫌麻烦，现在弄好了，等你中途换衣服换发型就快了，你平均只有五分钟换衣服发型。” 韩行矜被拉着妆发的时候，学校论坛上他们学院的迎新晚会已经关注度超高了。 光帖子就有五六七八个，除了正常的宣传帖子以外，还有突然爆出来的帖子。 #有生之年近距离看到了幻影，贵校果然藏龙卧虎# #别人班上搞活动的便当，请问我现在留级转专业还来得及吗？# #你敢信这是学院迎新晚会会出现的礼服？# #炫富炫到学校来，学校风气都这样了吗？# …… 点进帖子，无一例外都和韩行矜有关。 不是韩行矜司机开来的车，就是韩行矜同学们发的便当照片。 不是韩行矜包着礼服的防尘袋logo，就是韩行矜从车上抱东西的照片。 评论也很有意思。 「如果车主是霍氏韩小姐，我觉得意料之中」 「如果衣服是霍氏韩小姐，我觉得意料之中」 「如果班长是霍氏韩小姐，我觉得意料之中」 「就算全都是霍氏韩小姐，我觉得她很低调了」 「留级转专业来不及了，你问问他们班家属能不能蹭便当，如果可以请第一时间私聊我。」 「家属我也可以」 「霍氏韩小姐，哈哈哈，头笑掉。」 「哈哈哈，曾经在学校门口的烤肉店看到霍氏韩小姐，要不是他同学喊她的名字，我都不敢认」 「我觉得这不是炫富，人家大概是……真富」 不管是先看霍氏韩小姐，还是想看霍氏韩小姐的车子、礼服和节目，学院的迎新晚会是被炒热了。 一个学院的迎新晚会能受到全校关注，这也是很罕见了。 韩行矜并不知道自己在同学口中多了一个称呼，“霍氏韩小姐”。 之前宣传的时候甚至都没人要的晚会入场券一时间成了香饽饽。 虽然晚会并不是凭票入场的，但有入场券就等于有了一个位置啊，没有入场券就只能找空位，甚至站在旁边看。 不光学校论坛上讨论度居高不下，还有同学把论坛帖子发到了浪博上，不少吃瓜群众要求直播。 当然也有营销号看到了帖子，于是断章取义，#韩行矜校园炫富#。 ------------ 299 黑名单见 覃柔也是没想到韩行矜主持一个学院的晚会都能主持上热搜。 可看到热搜内容她又有点哭笑不得。 韩行矜其实在学校真的已经算低调了，她总不能要求韩行矜在学校不能坐家里的车，不能吃家里的饭，不能穿四位数的衣服吧。 覃柔最后也只是把韩行矜炫富的热搜降了下去，至于其他的，那就随它去吧。 张雯雯倒是看到了论坛上的帖子，同学直接把链接发给她，问她韩行矜是不是真的来学校炫富。 张雯雯回了一句，“人家是真富。” 张雯雯没打算和韩行矜说，酸葡萄心理，这种人到哪里都不会少。 晚上的晚会空前火爆。 往常宣传了七点的晚会，七点一刻才能陆陆续续把大礼堂坐满。 可今天，六点半就有人来占座了，七点不到，大礼堂坐满不算还站了不少人。 但凡看过论坛的人都知道，这都是拜韩行矜所赐。 张雯雯叮嘱另外两位男生不要和韩行矜说，说了万一她紧张怎么办。 七点晚会正式开始，主持人一上台台下就是一阵闪光灯。 韩行矜不知道之前的晚会是什么样的，以为这就是学院晚会的惯例。 等开幕主持下台，不光论坛，就是浪博都掀起了腥风血雨，全部在讨论韩行矜的礼服。 「霍氏韩小姐，果然不同凡响，出手就是高奢」 「怎么不是当季新款，失望」 「听说另一位女孩子的礼服也是霍氏韩小姐提供的」 「这样看的话，霍氏韩小姐还不错，至少没有独美」 「隔壁晒了晚会节目，我想说，京大就是京大，节目质量不错」 于是新的词条上了热搜。 #人家学院的迎新晚会# #霍氏韩小姐的礼服# 词条刚出现在热搜列表，韩美谊的助理和覃柔就都接到了各种品牌方的电话。 大部分品牌商都提出韩行矜当品牌大使，有的品牌甚至提出了品牌挚友。 覃柔那么还委婉一点，说会考虑考虑。 韩美谊这边一听品牌挚友拒绝不算，还把该品牌拉到了黑名单。 品牌挚友看不起谁。 所谓品牌挚友，一般都是品牌方和艺人相互利用对方的名气。 艺人免费借品牌的产品出席活动，相互宣传，偶尔品牌方会大方地送一些产品。 先不说自己家能不能看得上那个品牌，就是看得上又不是买不起，谁要当你的挚友，免费借用。 韩美谊一听品牌挚友，气笑了，借用产品，先不说韩行矜现在需要出席的活动不多，就是天天有，自己家也不是买不起礼服。 有两个服装品牌就在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时候就被韩美谊拉入了黑名单，不光韩美谊个人，还有韩美谊主理的杂志社。 韩美谊看着小丁接到第三个电话，就给覃柔打了电话。 两个人就韩行矜的时尚资源和时尚发展进行了一番友好且深入的交流。 韩美谊最后的总结是，“你给小矜接综艺或是影视剧的工作我不干涉，但是代言，必须经过我们这边。” 覃柔本来就没想那么快用韩行矜的市场价值挣钱，她相信有韩美谊和霍晋东在，韩行矜的时尚资源和商业代言不会少。 她现在对韩行矜的要求只有两个，保证一定的曝光度，好好学习。 在了解到对方的需求和底线之后，韩美谊心情舒畅了，覃柔也有底气了，拒绝是她要做的，但是拒绝的理由，她就可以推给韩女士了。 要谈代言，哦，不如你们和韩女士谈。 韩行矜的两个节目，女团舞在开场地三个，第二个节目韩行矜报幕，报幕结束就回去换衣服和发型。 学生会早就把节目单印发了，表演者那里写的虽然是班级，可写的是2X级XX专业全体女生，这个的潜台词不就是，有韩行矜，有霍氏韩小姐。 于是，在张雯雯报幕之后，台下大部分都拿起了手机，打开了录制模式。 经过礼服的讨论，不少人也看出来了，今夜“韩行矜”三个字代表的是点击量和播放量。 在这个人人自媒体时代，哪怕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也会希望自己的社交平台关注人数多一点。 韩行矜这边刚下台，浪博上已经上传了很多个带有关键词“韩行矜”“女团舞”的视频。 新的热搜立马安排。 #韩行矜学院迎新跳女团舞# 覃柔看着助理不到十分钟又给自己发了邮件，热搜榜单实时数据统计。 一时有点哭笑不得，她在怀疑自己的计划到底是对是错，韩行矜这个热度，韩行矜大概是热搜体质吧，不露面还好，这一露面还真是热搜一个接一个。 覃柔给在现场的涂阮打电话，让她留意四周，保护好韩行矜。 高校并不是个进出很严格的地方，小心有八卦小报的人潜进去，不管伤害到韩行矜还是给其他学生造成恐慌都不好。 韩行矜女团舞跳完接过话筒就开始了串场和下一个节目的报幕。 这一幕也被录了下来。 「卧槽，跳完舞还能气息平稳地报幕，真的没有修音吗？」 「你们也是太看得起京大的大礼堂了，还能修音」 「我保证，现场录制，没收霍氏韩小姐的钱」 「我在现场，的确稳」 报幕结束，韩行矜立马回后台去换另一套礼服。 今夜，大概看节目是顺便的，数霍氏韩小姐的礼服才是正事。 而品牌方，看到了韩行矜的影响力，却看不到韩行矜的粉丝基础和粉丝消费能力。 一方面想利用韩行矜的影响力宣传自己品牌，一方面又怕签了代言结果发现韩行矜的粉丝消费能力不行。 而靳屿，掐着点随着学生挤进了大礼堂，站在礼堂前侧门，从开始看到了韩行矜跳完舞报幕下台就离开了。 还顺便抓拍了韩行矜好几张照片。 在回实验室的路上翻了翻相册里韩行矜的照片，最后把之前韩行矜在办公室抱着他的衣服蜷在沙发上睡觉的照片设成了手机桌面。 锁屏图片依然是系统自带的。 韩行矜两个节目，除了跳舞的衣服是整个团队统一的，三套主持的礼服，一套伴奏的拽地长裙，全部都被各路校友拍下来挂到了网上。 ------------ 300 又被安排 不光韩行矜，就是一同主持的张雯雯的两套礼服也被挂了上去，虽然不是韩行矜穿着，但网友们都知道，这些裙子的拥有者是霍氏韩小姐。 晚会结束，观众陆续退场，主持人却成了人形道具，不少同学不管是不是表演者，都冲到台前来和他们合照。 人形道具，那韩行矜可是很有经验的，别说同学们的手机了，就是摄影师的专业摄像机韩行矜也没在拍的。 王阿姨看完晚会就去后台找涂阮，拿上涂阮收拾好的礼服先去车上等，而涂阮则在后台等韩行矜结束。 反正中午司机开车进来已经被同学们都看到了，这再进来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司机直接把车停在了活动中心后面，不影响观众从前门出来的通行，韩行矜也不用走很远。 韩行矜回到后台第一件事就是从涂阮那边拿过手机，消息一条没看，直接给靳屿打了电话。 靳屿接电话倒是很快，“喂，结束了？” “嗯，你来了吗？” “去了，看了你的节目，节目结束我就走了，没看到我发给你的消息？”靳屿说完还问。 韩行矜发现靳屿其实也不一样了，至少句子变长了，原来他怎么可能说那么长的句子。 韩行矜支支吾吾地说：“还没来得及看。” 靳屿低笑出声，“累了吧，赶紧回去休息吧。” “你还没回家吗？” “没有，还在实验室，今晚可能会晚点回去，明天中午我接你去吃饭。” 靳屿这话一听就是今晚和明天一早见不到了呗，要不然干嘛交代明天中午的事。 “好吧，那我先挂了，阮阮姐和王阿姨他们还在等我。” “好，再见。” 韩行矜打完电话才去换衣服，把礼服从帘子缝递出来，让涂阮先收拾。 中途韩行矜还听到了张雯雯过来，张雯雯在另一个房间换衣服，换完了过来还礼服。 “小矜还没好？”张雯雯问涂阮。 “学姐，我马上好，等我一下。” “诶，好，不着急，你慢慢换。” 张雯雯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玩手机，托韩行矜的福，她的浪博也收到了不少消息，有关注有评论有艾特也有私信。 其中还有几条国内服装品牌发来的合作邀请，虽然只是找张雯雯拍几组明天春装的传宣照。 对于张雯雯来说，这是一个好现象。 就算私信里看到几条谩骂，也并没有影响张雯雯的好心情。 忙了快一个月的迎新晚会顺利收官，也算是给她的四年的本科生涯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托学妹的福，被一些人看到，也算是另一个好的开端。 至于谩骂，说她巴结霍氏韩小姐也好，说她谄媚权贵也罢，那些人听不到别人的解释的，他们只愿意相信他们认为的事实。 再说了，真的巴结、谄媚又怎么样，这也是她有本事巴结上。 她猜今晚过后，多的不说，单他们专业应该就有人想巴结吧，毕竟，单单是高奢礼服这一条就足够让很多人眼红了。 更何况还能带上热搜，这可是没权没势又豁不出去，还想要知名度的人都想要的呢。 韩行矜换好衣服出来，涂阮也把东西收拾好了。 韩行矜和张雯雯一人帮忙拎点，招呼大礼堂的负责老师来请点东西锁门。 “辛苦了，接下来可以好好休息了。”张雯雯对韩行矜说。 后门的出口是玻璃门，白天是完全敞开的，晚上就被关上了。 韩行矜推开玻璃门，斜靠在门上，用肩膀抵着门，让张雯雯和涂阮出去。 “学姐也辛苦了，之后还呆在学校吗？” 张雯雯已经确定保研了，大四也没什么课。 “在的，接下来把毕设做一做，下学期可能待在学校的时间就不多了。” “没事，明年下半年研一了你就又来了，哈哈哈。” 张雯雯戳了韩行矜一指头，“就你是个小机灵鬼。“ 没说几句就走到了车边，张雯雯帮忙把东西放到后备箱，面向站在一旁的韩行矜。 韩行矜以为张雯雯只是想和她说再见，没想到张雯雯直接抱住了韩行矜。 “学妹，谢谢你。“ 韩行矜有点措手不及，就因为自己出借了礼服？ 韩行矜拍了拍张雯雯的背，“不用谢啊，学姐也教会了我很多。” “学姐觉得你很棒，也很真实，网上那些企图透过几分钟十几分钟就去了解一个人，并且大言不惭评论一个人的人，不必放在心上。” 韩行矜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大概又被黑上了热搜。 “学姐放心，打不到我的只会使我更强大。” 张雯雯松开韩行矜，“这样最好。”说完打了个哈欠。 就是厚重的舞台妆韩行矜也看到了张雯雯眼下的青灰，“赶紧回去休息吧。” 张雯雯又打了个哈欠，这次眼角都沁出了泪花。 “不行不行，先让我睡两天，等我满血复活了我再约你吃饭，还望学妹赏光啊。” “哈哈哈，当然啦，学姐约是一定要赴约的。” 上车王阿姨就交代韩行矜，“回家先去洗漱，我给你下馄饨。” 韩行矜没骨头一样团在座椅里，扭头随着王阿姨点了点头。 “小阮要吃吗？” 涂阮点头，“要！我顺便把小矜的衣服收拾好。” “让王叔送你回去。”韩行矜说，司机姓王，四十出头。 涂阮摇头，“不不不，我打车，可以报销的。” 这可是覃柔特意交代过的，韩行矜出门，她可以跟着坐韩行矜的车，但如果她自己，就算韩行矜主动提出，她也不能坐，助理就要有助理的样子。 把韩行矜送到地方，老王停好车就也离开了。 涂阮突然想起来，“小矜，你看你什么时候可以学车，寒假还是等下个暑假。” 韩行矜眯着眼睛等电梯，“寒假寒假，迟早要弄，早弄完早结束。” “那我就报名了？” 韩行矜打了个哈欠，“好。” 说到寒假，虽然还有两个月，但韩行矜真的一点都不想放假。 虽然京市的房子是在她名下，也都说港城也是她家。 可是，不管她在哪里，她都没有家的感觉。 刚刚想问张雯雯是不是就要回家了，可话到嘴边，她不想问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放假了能去哪里。 ------------ 301 领回家 景城，早就没有她的家了。 港城，虽然有爸妈，可是她哪里的人事物全部都不熟悉，每次去都像是做客一样。 至于京市，学校周边两公里，还有周末上课去老师的两条路，她哪里都陌生。 寒假还是暑假，有什么区别，不如先给自己的寒假找点事做做。 韩行矜挎着肩膀直接进了卫生间。 韩行矜洗漱好出来，涂阮已经离开了，王阿姨也给她煮好了小半碗馄饨。 大概这几天说的话太多了，此时韩行矜一句话都不想说，吃完了馄饨和王阿姨招呼了一声就房间睡觉去了，也不管自己刚吃完东西。 伸手准备关灯，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韩行矜又伸手拿过手机，打开和靳屿的聊天界面，页面上显示的是靳屿给她发的她主持的照片。 韩行矜随手按了保存，和靳屿说了晚安。 第二天中午，韩行矜从老师家出来的时候，果然看到了等在路边的靳屿。 韩行矜先拿出手机来，检查了未接来电和信息，都没有啊。 “你怎么没给我发消息？” 靳屿接过韩行矜的包，“说了中午来接你去吃饭就直接过来了。” “昨晚没睡好？” “那么明显？” 韩行矜指指靳屿的眼睛，“有黑眼圈了。” 老师家住的是老小区，路边就有临停车位，靳屿车子就停在路边。 “昨晚实验到三点半。” 其实昨天本来是五点半等下午有课的老师和研究生就位就可以开始新一阶段的实验了。 可靳屿为了去看韩行矜的开场，把自己负责那一部分推到了八点开始，所以他结束得就比较迟了。 韩行矜以为靳屿会带她去餐厅饭店什么的吃，是万万没想到，靳屿直接把人带到了他家，准确地说是他父亲家。 “这边比较近，你吃完了可以去我房间睡个午觉。“靳屿解释。 尽管好像听起来没毛病，可韩行矜还是有点不习惯。 “不是啊，去别人家做客空手不好吧。“ 靳屿皱眉，“不是别人家啊，只是过来吃个便饭，又不是来做客。” 要不是韩行矜要睡午觉，靳屿是不大回来的。 隐藏在老城区的大院，外面有两栋二十层高的住宅，里面就全是红砖青瓦的三层小楼。 靳屿给韩行矜介绍，“这里本来是我爷爷奶奶在住，我奶奶走了以后，我爷爷就去干休所住了，现在是我爸和……他们在住。” 韩行矜有听说过，靳屿父亲在他母亲走了没半年就再婚了，婚后三月不到女儿就出生了。 也就是从靳母去世到小女儿出生也就堪堪七个多月，但凡是个有生理常识的都能算出来了，靳屿母亲去世之前，二婚的太太就怀孕了。 靳屿刚抬手准备敲门，门就被从里面拉了开来。 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尖叫着扑向靳屿，“啊啊啊，哥哥，你回来啦。” 靳屿无奈地接住小女孩，“站好，叫人。” 小女孩这才看到站在旁边的韩行矜，咧开嘴露出大白牙，“姐姐你好呀，我是哥哥的妹妹靳荣。” 韩行矜看了靳屿一眼，发现靳屿对这个妹妹并没有抵触情绪，才笑着说：“你好，我是你……嗯……韩行矜。” 韩行矜话音刚落靳屿就憋着笑说：“进去吧，去告诉林阿姨，我中午在家吃饭。” 靳荣开心地往厨房跑，边跑边喊：“妈妈，林阿姨，哥哥回来了，还带了个姐姐回来。” 靳屿看韩行矜，“怎么了？” 韩行矜觉得靳屿多少有点矛盾，按照韩行矜所见所闻，靳屿对这个家是很不待见的，主要原因就是父亲过早再婚，并且有了孩子。 可是靳屿看靳荣的眼神，别说没有嫌弃和抵触了，甚至还有些宠溺，这就很矛盾了。 之前听说他爸让他回家都要打好几个电话，他接了也不一定回家。 可带自己回家就那么随意？也不打声招呼，直接就来了，还带着人来。 韩行矜以为靳屿是打心底排斥这个家的，可是跟他说起之前爷爷奶奶住这里的时候，韩行矜听得出他还是怀念的。 一个看起来没比靳屿大几岁的女人很快就从书房出来了，“阿屿回来了？我给你爸打电话。” 靳屿招呼也没和对方打，只是嗯了一声。 韩行矜看看女人再看看跟在旁边的靳荣，不难猜出这是母女两，难怪靳屿……有点生硬。 女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点，比靳屿大了绝对没十岁，这要让靳屿叫阿姨，尤其还是在那么快再婚的情况下，韩行矜自己都觉得为难。 “荣荣是你叫韩……”女人对韩行矜说。 “韩行矜。“韩行矜补充，“你好，冒昧打扰。” 女人腼腆一笑，“不好意思，我不太善于记人名。” 没见的时候，韩行矜觉得能让靳新河不顾儿子和仕途那么快再婚的人应该是貌美如花或者柔柔弱弱，要么让人一见倾心，要么很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可眼前的人和韩行矜想的想去甚远，个子不高，身材只能说匀称，只是化了非常日常的妆容。 一根看不出材质的暗红色簪子把头发固定在脑后，穿得也是很宽松的家居服。 “你叫我小矜就好。” 对方点头，“随便坐，到家里就随意一些。” 说完对靳荣说：“招呼好哥哥姐姐。” 靳荣点头，“嗯，我会的。” 女人重新回书房，韩行矜隐约能听出来是在打电话，大概就是个靳新河打电话说靳屿回来了吧。 靳荣给靳屿和韩行矜倒水，还把她的零食拿了出来，又跑去厨房拿果盘。 靳荣出来的时候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妇女也跟着出来了。 “阿屿带朋友回来啦，等等啊，我再烧两个菜就吃饭了。” 靳屿闻言站了起来，“林阿姨。” “快坐快坐，周末不忙就该回家吃饭的。” 韩行矜想，靳屿心里的结大概还一点都没解开吧，哪怕快过十年了。 不说别的，光他对靳新河和再婚的妻子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其实靳屿是一个非常绅士知礼的人，不管是对霍、韩两家的长辈，还是对家政阿姨们都礼数周到。 ------------ 302 新思路 韩行矜趁靳屿去卫生间的时候给韩美谊发了消息，「屿哥带我到他家来，我见到他妹妹和他妹妹的妈妈，我要怎么称呼他妹妹的妈妈呀？」 韩行矜是真的不知道，叫阿姨吧，显得很不给靳屿面子，直接你呀我呀，又显得很不礼貌。 韩美谊先给韩行矜回了电话，「她姓郁，是个中学老师，直接叫她郁老师。」 韩行矜的“好的”还没来得及发送，韩美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小矜，你在哪里？你今天不是上课吗？” “要上课的，屿哥说这边近一点，我吃完了可以休息一下。” 韩美谊还想问，手机被靳屿接了过去，韩行矜看看空了的掌心，又看看走到窗边讲电话的靳屿，心想，屿哥，你礼貌吗？ 靳屿很快就把手机还给了韩行矜，“休息一下，很快吃饭了，要先去我房间看看吗？” 韩行矜觉得在客厅多少是有点尴尬，“你小时候住的房间吗？” 靳屿点头，“算是吧，上小学之前住得比较多，后来住其他地方，高中又回来住了两年。” 韩行矜突然觉得靳屿其实和自己一样，说自己可怜吧，不明就里的人肯定会觉得他们在无病呻吟。 吃穿不愁，身体健康，学业和事业也都算有成，有什么好可怜的。 可是你看，靳屿父亲还在，可父亲的家如非必要他不会回，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大概他也轻易不会去吧。 靳屿房间在二楼的南边，朝东，光线很好，推开窗就是院子里梧桐的树冠，现在只有光秃秃的枝桠了，夏天应该是郁郁葱葱的吧。 家居看起来都很有些年头了。 沙发还是那种坐下去能明显感受到下面的弹簧的。 在一楼客厅看到纯木头的家具，韩行矜觉得可能是老人家留下来的，而且，有的实木家具可一点不便宜。 在靳屿房间，韩行矜的感觉是真的有年头了，书桌是下面还带着柜子和一排抽屉的老式办公桌。 书柜每一层外面都有推拉玻璃，那个玻璃还是没包边的，黏了一块更小的玻璃在两边就算是推拉手柄了。 床也是韩行矜小时候见过的木架子床。 房间倒是很干净，应该是有按时打扫的。 靳屿把韩行矜的包放在蒙了布的弹簧沙发上，“随便坐，比较简陋。” 韩行矜凑到书柜面前，书柜有六层，最下面两层是靳屿的高中课本和辅导资料，上面有一些大概也是高中时候看的世界经典名著，还有一些漫画。 最上面两层全是靳屿的荣誉证书、奖杯奖章什么的。 韩行矜回头，“看不出来靳博还是运动健将呢。” 靳屿居然还不好意思，“我好久没来了，不知道这些东西居然还收着。” 韩行矜很意外，这些东西一看就不是收了一年两年的了，不知道有这些东西，靳屿是多久没有来过这个房间了，或者说是多久没有回家了。 韩行矜想问的很多，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一阵小心翼翼又有点雀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哥哥姐姐，吃饭啦。”靳荣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韩行矜拉开本就没有关严实的门，“好的，谢谢你上来喊我们。” 靳荣在前面一蹦一跳地下楼，韩行矜和靳屿跟在后面。 菜都上桌了，韩行矜去卫生间洗手，出来的时候居然和刚进家门的靳新河撞个正着。 “靳伯伯。” 靳新河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小矜来啦，别客气，随意点。” 韩行矜本来空手来就有点不太好意思，“不好意思，冒昧来访，打扰啦。” “哎呀，自己人，没那么多讲究。”靳新河刚说完，靳荣就跑了过来。 “爸爸回来了，赶紧来吃饭。” 靳新河的态度就很微妙了，韩行矜觉得靳新河在面对靳荣额时候甚至还没有对自己那么……和蔼。 按理说长在身边的小女儿应该更亲近才是，更何况靳荣看起来礼貌又活泼。 本来韩行矜还有一点拘谨的，可以靳屿一直在给韩行矜夹菜，看她碗里快空了，就马上给她续上，韩行矜都怀疑靳屿是不是一直在瞄着自己的碗。 吃完饭，靳屿直接赶韩行矜上楼去房间睡午觉。 “你呢？”韩行矜问。 “我下午把你送过去还要去实验室。” “你昨晚不是到半夜，你不休息会？”韩行矜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去人家房间睡午觉，让人家怎么休息。 韩行矜挥了挥手就上楼了。 韩行矜还隐约听到靳新河对靳屿说：“阿屿到我书房来。” 中午靳屿把韩行矜送到老师家就去实验室了，上完课是司机接的她。 今天两个老师都就她周五的主持做了点评，在大一的新生里，她的表现算上乘，但距离一个优秀的专业主持人，她的差距还很大，早课还是要下点功夫，仪态问题比较突出。 当然老师们也给了她改进的方向，还鼓励她多多为自己争取这样的机会，不管舞台大小去锻炼自己。 韩行矜吃完饭，和王阿姨一起去逛了趟超市回来，王阿姨给她煮了一壶水果茶。 韩行矜盘腿坐在地毯上，抱着温热的玻璃杯，看着面前的电脑。 总算稍微轻松了一点，韩行矜又打开了文档，准备写策划书。 但此刻的她思路并不是很清晰，上周她看了不少有关科学的综艺，大概是看得太多了，她反而被影响了。 呆呆地看着电脑，韩行矜脑子里想的却是靳屿，现在的他在实验室干什么呢？他们为什么一个实验能进行到三点？这是常态还是偶然情况？ 韩行矜脑子里策划书的影子是一点没有，甚至等她回神的时候，文档上已经敲满了答案。 韩行矜又想到之前学姐和她说的，不要在乎那些企图通过几分钟就了解一个人的人。 是啊，要想了解一个人的全貌，几分钟肯定是不够的。 那要了解一个群体的全貌，十几分钟几十分钟也是不够的。 看着满屏幕的问题，跳开自己现在是一个策划者，作为普通人，自己想知道的是这些，那么，其他和科研离得很远的人，他们的问题肯定不止这些。 ------------ 303 有点进展 韩行矜觉得醍醐灌顶，瞬间思路清晰了，下笔如有神。 两个小时以后，韩行矜看着自己并不规范的策划书，迫不及待想和靳屿分享。 拿出手机在电话拨出去的前一秒，韩行矜推出了页面，给靳屿发了消息，问他晚上还要农药半夜吗？ 等了十分钟没有等到回复，虽然有失落，但理智如韩行矜当然不会去一连串的问题扔出去问靳屿为什么不回消息。 韩行矜该洗漱洗漱，该收拾睡觉收拾睡觉，关灯前还没收到靳屿的消息，韩行矜猜靳博十有八九还在实验室奋战。 果然，韩行矜八点闹铃响了拿过手机才看到靳屿夜里四点给她回的消息。 韩行矜拿过自己电脑重新审视着一份策划书，似乎的确有点太过随意了。 而且，如果真的是要直接做成节目的话，似乎也太过冒险了。 韩行矜打开空白文档，重新写下了一个拍摄脚本。 不想做摄影师的策划人不是一个好主持人。 拍照韩行矜不太行，但拍摄，韩行矜觉得自己还是很行的。 快半年没上过之前的直播账号了，韩行矜登陆了一下，还有十来万粉丝，那么久不更新都能留下的粉丝，不是真爱就是僵尸。 韩行矜想了想，打开自己的社交软件，消息很多，韩行矜没有看，好多都是综艺播放之后观众的私信和艾特。 开学发了一条原创博文之后，韩行矜只是在综艺播放之前配合宣传转发了两条宣传博文。 韩行矜计划先用自己的账号做，但，如果用自己的账号做的话，那就得先和覃柔说，和覃柔说，覃柔还是得问靳屿。 好嘛，这问题最后又回到了靳屿这里。 韩行矜想了想，最后还是抱着电脑去了对门。 要是玄关的鞋有点歪，韩行矜都不会觉得这是有人回来的样子。 外套随手搭在厨房吧台边的凳子上，韩行矜小声喊了一句，并没有人应，多半是还在睡觉。推开虚掩的卧室门，果然，床上有一团隆起的包。 除了靳屿侧睡的那一个角，床的另外一边平整得像是刚整理过一样。 韩行矜蹑手蹑脚地走到靳屿旁边，蹲下平视靳屿。 卧室遮光帘留了一条缝隙，有一束光射进来，刚好可以让韩行矜看清靳屿的睡颜。 韩行矜不自觉呼吸都放轻了，虽然她在苏青黛面前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就是先看上了靳屿的颜值。 韩行矜是万万没想到，此刻她觉得所有的病娇男主都有脸了。 想起土味情话，想在哥哥的鼻梁上滑滑梯，靳屿这个鼻梁是绝对达标了，韩行矜不自觉就伸出了手。 摸完滑滑梯的鼻梁，还想再摸摸荡秋千的睫毛。 手刚伸到眼前，就被靳屿一把拉住。 靳屿睁开眼，睫毛扫过指尖，仿佛扫过心尖一样，让韩行矜心头痒痒。 “哎，我还没摸上呢。” “我可是一个一切生理正常的大活人呐。”靳屿说。 韩行矜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啊？然后呢？”听起来还在为没摸上睫毛感到遗憾呢。 靳屿改为握着韩行矜的手腕，一用力，一转身，韩行矜被拉了起来，半趴在靳屿身上，靳屿再稍微用力调整了一下，韩行矜整个人被带到了床上。 就靳屿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忍谁都不会相信靳屿这是第一次。 韩行矜也没靳屿这一手吓得完全做不了任何反应，只能任其摆布。 “看样子你这个京大上得很有水分啊。”靳屿调侃。 韩行矜当然知道自己能上学完全是因为突击了小半年，但那也是自己一笔一画在考场上考出来的。 “靳博，你不要看不起艺术生。” “哦？是吗？” “那当然，我的成绩可是一点水分都没有的，不要瞎说。” “我看你生理健康课就没好好上。” 韩行矜这就反应不过来了，生理健康？生物？“我是文……” “不如让我这个生物学的博士来教教你。” “啊？……” 韩行矜还没说完就被靳屿堵住了嘴，只是靳屿还是很克制的，感受到了韩行矜因为紧张而紧扣的牙关就没有再进步一探索。 只是描绘了韩行矜的唇形，和小米牙碰了面也就分开了。 “你……” 靳屿离开了唇，但没有松开人，反而抱得更紧了，还把韩行矜卷到了被子里。 “大清早不要随便撩拨我。“靳屿说。 韩行矜觉得自己真的超委屈，只是想来看看靳屿起床了没，顺便给靳董汇报一下工作计划，一时不察耽于美色，这怎么就变成撩拨了呢。 “我只是……”韩行矜想解释。 韩行矜根本没有察觉到，靳屿只是上半身贴着她。 “乖，让我抱会，我再睡会，我五点才躺下来。” 韩行矜抬眼看到靳屿的黑眼圈，也不说话了，她过来的时候还没九点，这是睡了还没四个小时就被自己吵醒了啊，罪过罪过。 韩行矜闷在靳屿胸前，小声说了句，“你赶紧睡吧。“ 很快韩行矜就感受到了靳屿平稳的呼吸声，既然睡着了，自己应该可以走了吧，韩行矜想。 韩行矜想慢慢挪出靳屿的怀抱，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韩行矜觉得挪了应该有三厘米了吧，结果靳屿一个转身，韩行矜功亏一篑。 原本侧身相对的两个人，变成了靳屿平躺，韩行矜枕在了靳屿肩窝。 韩行矜欲哭无泪，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工作没汇报成，自己还被“绑架“在了床上。 韩行矜又想故技重施，慢慢挪走，大概又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吧，挪没挪出去，韩行矜不知道，因为她也睡着了。 十一点多，靳屿的手机闹铃响了，这是昨天调了要起床去接韩行矜的闹铃，今天忘关了。 靳屿伸手想拿手机，发现手麻了，低头一看，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手臂下面。 靳屿吓一跳，继而才反应过来九点多发生的事。 睡眠真的很重要，看吧，睡眠不足反应都迟钝了，还差点犯错，不过，也过分孟浪了。 靳屿看着韩行矜乖乖蜷在身边睡觉的样子，又觉得孟浪一点也好，要不然这什么时候才能有点进展啊。 ------------ 304 一一解答 韩行矜是被靳屿叫醒的，整个人都窘迫到了极致，说好了过来看计划的了，结果居然在人家床上睡着了。 韩行矜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电脑在吧台上，有我新写的计划，我先回去了。” 韩行矜边说还边忘外走，拉开门还问了一句，“你中午在家里吃饭吗？” 靳屿声音含笑，“吃的，我看完就过去。” 伴随着关门的闷响，韩行矜嗯了一声。 王阿姨已经在做中饭了，“小矜，怎么脸那么红？” 韩行记下意识用手去遮，“哦，可能是对面温度调太高了。” 王阿姨不做他想，只要不是生病就好。 “对了，屿哥说他中午在家里吃饭。”韩行矜说。 “好的呀，那我再烧一个靳先生喜欢吃的菜。” 韩行矜说完就赶紧溜回了卧室，尽管觉得窘迫，可她还是忍不住回想。 很多事都是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比如接吻这事，韩行矜回味起来又有点恼怒了，就很不真实啊，都快想不起来是什么感觉了。 韩行矜无事找事收拾了自己的书柜，为什么是书柜，因为书桌完全没有给她收拾的空间了。 靳屿带着电脑过来的时候，韩行矜正无所事事在客厅溜达，弄弄抱枕，摆摆花瓶…… “靳先生过来啦，稍坐一会，马上吃饭了。” 韩行矜转头看到靳屿，小脸又瞬间爆红。 靳屿憋着笑，“你的两份计划书我都看了。” 韩行矜愣了一下，“啊？就一份啊。” “你打开了两份文档，不是让我都看的吗？” 韩行矜想到自己写的非常不规范的策划书，“想让你看我自己的拍摄计划的，策划书，我自己都觉得不太行。” 靳屿抿嘴点头，笑意藏都藏不住，“是不太行，不要放那么多问题在上面，也最好不要出现我的名字。” “啊？你说什么？”韩行矜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做完到底写了啥，天呐，社死现场。 靳屿坐在沙发上，韩行矜扑过去要抢电脑，靳屿倒也不躲，让韩行矜把电脑抢了过去。 王阿姨出来叫两个人吃饭看到的就是，韩行矜半趴在靳屿身上伸手去拿电脑，靳屿护着韩行矜的脑袋防止她动作太大磕到。 王阿姨心想，可惜了，要是靳先生没有女朋友多好啊，和小矜多般配啊。 女孩子啊就该找一个稍微大上几岁的，会照顾人，你看，就是打闹就要护着别让小矜撞到。 “吃饭啦。”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识相，但王阿姨还是打断了他们。 靳屿拉起韩行矜，“先吃饭，吹完了我再跟你说你的计划。” 靳屿本来是食不言的人，之前一起吃那么多顿饭，如非必要，靳屿是不会主动开口说话的，尤其是闲聊。 “昨晚实验出了点小岔子，时间就长了点。” “常规实验不会这样弄到半夜的，因为都熟了，要几个小时，几点开始能不影响休息。” “但是一些验证理论，或者创新性实验就不好说了，时间只能计算个大概，这次课题实验是因为好几个环节，周末不影响老师和同学上课，这种情况算少见的。” 靳屿把韩行矜写在文档里的问题一个一个回答了。 韩行矜愣了一下，给靳屿夹了菜，“赶紧吃饭呀。” 韩行矜看着靳屿左边脸颊若隐若现的酒窝，心想，自己原来怎么会觉得靳屿高冷呢，明明就……很爱笑啊。 吃完饭，靳屿还真的和韩行矜讨论起韩行矜的两个计划。 站在投资人的角度，靳屿并不是很看好，但靳屿还是给予了韩行矜充分的鼓励，尤其是对韩行矜的切入点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你要用自己的平台拍摄现在有一个问题，你去哪里拍摄？” “哪怕就是本科的实验室你都进不去，而且，研究生尤其像我们课题组的实验是严格保密的，很多课题组要签了保密协议和竞业协议才能进实验室的。” “那我剪辑好了给你们看，你们审过了觉得没问题再发？”韩行矜说。 靳屿摇头，“这个不现实，首先，课题组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负责的工作，时间和精力可能不允许一帧一帧去审你的片。” “而且，有些实验，比如材料物理的实验，同样的材料不同的配比都能让新材料的性能产生变化，这些实验你根本没发拍，就算我出面，老师也不会同意你拍。” 韩行矜完全没想到那么多问题，一时间情绪有点低落。 靳屿本来还想教韩行矜怎么去做一个项目的可行性分析，可看韩行矜这个样子，靳屿反省自己是不是打击到小朋友了。 “或许，你可以换一个拍摄主体。” “嗯？” “你现在的拍摄主体是事件，可是，你最初想做的不是群体吗？拍摄主体换成人不行吗？” 韩行矜本来是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的，闻言转身趴在了沙发上，嘴里嘟囔着，“我想想，我想想。” 看得出韩行矜多少是有点苦恼的，靳屿伸出手顺了顺韩行铺在背上的头发。 “不着急，慢慢想，要不你先睡个午觉？”靳屿说。 韩行矜抬起头，“我十一点……”看到拿果盘来给他们的王阿姨，韩行矜迅速改口，“我又不是猪。” 靳屿嗯了一声，“能睡着说明你需要睡眠，本来平时就起得挺早了，周天没事可以多睡一会。” 王阿姨听了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我们年轻那会，一到休息就要先睡个昏天暗地不可。” 王阿姨是不明所以，可韩行矜知道靳屿是在说什么啊，气恼地瞪他一眼，拿出手机不小心点进了自己之前的直播平台。 下面又是99+的消息，韩行矜点进去，不少都是求她更新的，还有让她拍大学生活的。 韩行矜灵光一现，她的观众好多都是学生党，还有不少高中生，是不是可以利用他们对大学生活的向往？ 他们想看自己的大学生活，可是，他们只想看自己的吗？韩行矜觉得未必。 “是不是可以这样……”韩行矜吧啦吧啦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靳屿听完给出了韩行矜比较中肯的意见。 ------------ 305 试水拍 最后韩行矜决定，先从自己的日常拍起，现在生活区很火的一种类型不就是日常vlog嘛。 韩行矜决定把自己从学习去阿婆主转型成生活区的学习阿婆主。 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行的，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好闺蜜的重要行，韩行矜一个电话把刚起床的贾元元叫到了家里。 高中能和韩行矜一个班，就说明贾元元也是艺术生，只是贾元元是美术，虽然看起来有点懒懒散散的，但据老师评价，她对色彩和构图相当有天赋。 韩行矜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读美院或者设计之类的专业，贾元元说，不想把热爱的事变成糊口的工具。 韩行矜找她来合伙，贾元元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贾元元想的就很简单了，韩行矜那么忙，本来空闲时间就少，能空出来拍片子的时间就更少了，怎么说都不会耽误自己睡觉。 只可惜，贾元元还太年轻，完全不知道贼船上不得。 看着讨论得热烈的两个人，靳屿实相地离开了。 吃完晚饭，韩行矜就收拾收拾东西要和贾元元一起回学校，今晚先回去找找拍摄角度，明天就要开始拍了。 靳屿看着兴致勃勃的韩行矜，怎么办，自己鼓励她做的事情，现在再打击也不知道来不来得了。 韩行矜经历过综艺拍摄，知道想一次成片一般都是多个机位一起来，这个不行还有那个，可她们没有条件多机位，那就只能多次了。 贾元元是万万没想到，要拍韩行矜的日常还要跟着她一起早起，从六点半起床洗漱就开始，然后跟着她去上早课没跟着她去食堂抢早饭跟着她去大教室占座。 拍完占座，贾元元趴在座位上已经虚脱了，“你每天早上都这？说好的利用课余时间呢？” 韩行矜咬着豆浆的吸管，“是课余时间啊，现在不是还没上课。” 贾元元无力反驳，居然很有道理，现在的确不是上课时间，但是谁说的课余时间是睡觉时间！ 贾元元觉得不能一个人不能睡，她准备拉汤甜圆垫背。 晚上，韩行矜自己去练功房连形体的时候，摄影组多了一个汤甜圆。 于是，韩行矜的小团队成功达成了双机位挑战。 韩行矜每天的生活其实都差不多，练功房上课图书馆宿舍……四点一线。 第一天拍完，第二天贾元元和汤甜圆摸索着剪辑，第三天补拍一些小镜头，第四天，视频发了出去。 不管内容怎么样，光“韩行矜”三个字，总是会带来一些点击量的。 「剪辑过分粗糙，霍氏韩大小姐没有花钱请人吗？」 「就早起一天就录视频」 「老师说考上大学就好了？我看大小姐这大学生活也不怎么样啊」 「本科在读，我是不信大小姐每天都这样，反正我在宿舍长蘑菇」 「楼上，有本事报学校」 因为贾元元和汤甜圆参与了拍摄制作，她们尤其关注网络上的反馈。 剪辑粗糙是吧，我们学，我们能改。 录制作假…… 这个时候汤甜圆冲浪少女的优势就凸显了出来，什么奇奇怪怪的打卡tag她都知道。 “小矜，我们来打卡吧。”汤甜圆说。 “啊？”韩行矜不懂，“每天签到？” 汤甜圆找到一个很火的，“坚持做一件事100天”的小组给韩行矜看。 韩行矜看汤甜圆，“我们也来打卡？” 汤甜圆摇头，“我们在这个小组当然不行。” “我知道了，小矜就来一个早起打卡，然后让你们的人都来，哈哈哈，你们班的人不是都要早起嘛。” 汤甜圆点头，“是这个么意思，但是我们不能直接说早起打卡。” 韩行矜想为她们鼓掌，不愧是传媒学院的，别的不说，传媒工具运用非常熟练啊。 韩行矜由她们去，这种不重要的小事就随她们折腾去吧。 有质疑这事韩行矜早就已料到了，凡事都有正反两面，她率先记录自己，也只是想看看网络上的反应，总体来说，关注度她还是很满意的。 她想再拍摄几个，打破质疑最好的办法就是事实说话。 韩行矜还没开始拍摄自己的第二个日常vlog，她得先请假去参与综艺的第三次录制。 周五晚上的飞机，周六就开始录制，连续录制两期的内容，也就是六天四夜，周四下午回京市，节目组想尽量不打扰嘉宾的工作和学习，可是下半年实在是时间不好凑。 只是请一个星期的假，又是之前就接的工作，加上韩行矜迎新晚会的表现，老师很爽快地就批了假，只是让韩行矜那一个星期的作业不能缺。 去了课当然不能再缺作业了，大概老天也在心疼韩行矜吧，那一个星期，还真就没老师布置作业。 第三次录制，韩行矜可以说是驾轻就熟了，提前看台本就可以了，根本用不着花太多时间和精力去写主持词。 而且哥哥们也很照顾韩行矜，也不知道是被粉丝教育了还是被经纪公司提点了。 总是第三次录制，韩行矜不光觉得很轻松，还有心情看戏了，看卷王们互卷，前一秒结盟，下一秒就分崩离析。 韩行矜甚至还有空去总控室，找导演和制作人聊怎么拍摄，怎么做节目，应该学些什么东西，他们有没有什么经验方便交给她。 韩行矜本来问题问得就很有分寸，只是问一些经验和常识。 加上韩行矜这个好学的态度让长辈们并不反感。 她一个大一的学生，就是要出来抢饭碗也抢不到他们的。 于是长辈们对韩行矜的问题几乎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韩行矜觉得自己这趟来值了。 周四回到京市，太晚了她就直接回家。 没想到不光王阿姨在等她，就是靳屿也还在等她，要知道，她的航班延误了，预计十点到的，愣是过了零点才落地，回到家就是一点多。 “怎么还没睡？“韩行矜问靳屿。 “等你回来就去睡了，明天我送你去学校。”靳屿还真是说完了就走。 一通操作，韩行矜是看不懂了。 “小矜，还吃东西吗？” 韩行矜知道王阿姨一定炖汤了，“喝碗汤吧，吃就不吃了。” ------------ 306 机会又来 韩行矜揉着眼睛走出卧室的时候，王阿姨在给他们准备早饭，靳屿喝着黑咖啡看着平板。 韩行矜似乎已经习惯了走到靳屿后面靠在他肩膀上，探头看了靳屿面前的平板一眼，靳屿在回复邮件。 “很忙吗？”韩行矜问。 “嗯，年底了。” 韩行矜接过王阿姨给的现磨豆浆，坐到靳屿旁边的吧台椅上，“又是年底了啊。” “这次录制辛苦吗？”靳屿问。 韩行矜摇头，“只要是睡不好，卷王们太卷了，外面又全是机器。” “今天不去上课了？” “不行啊，我得去看看我要不要补作业。” 尽管航行矜大早上胃口不是很好，但王阿姨还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给他们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 韩行矜没吃多少，打包带走的却不少。 贾元元睁开眼睛就看到韩行矜给她们带了早饭的消息，早起突然不痛苦了，汤甜圆收到了贾元元的感召，两个人收拾好了眼巴巴地等在韩行矜她们早课练功房外面。 好在，没有需要她补的作业，周五的课和周六的补习照旧。 只是这周靳屿实在没办法去接她，让她自己过去家里，韩行矜觉得自己这么补课也不是一次两次，去人家家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自己家干什么的，韩行矜不是很清楚，可自己家开酒店这事，她知道，难得使用一回特权，给小丁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去附近酒店午休。 不知道别的家长怎么看，韩美谊倒是很乐意看到韩行矜这样的行为。 甚至还和小丁讨论了起来，还是得从集团，再不济也是分公司给韩行矜找一个助理。 小丁自己现在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了，稳坐韩美谊助理的位置，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助理一时半会找不到，也定不下来，小丁把酒店确定之后信息直接发到了三个助理的群里，还艾特了涂阮，让涂阮中午带韩行矜去酒店休息。 涂阮周末不用去分公司报道，就放任自己睡了个懒觉，一觉起来就看到小丁的信息，整个人都emo了。 同样是助理，为什么别人隔着半个祖国都能及人之所及，而自己呢，周末居然睡懒觉。 涂阮的胜负欲又被小丁激发了出来，不光带韩行矜去酒店午休了，在接韩行矜之前，还让王阿姨准备了中餐，打包好带到酒店。 韩行矜都想好了中午就在酒店随便叫个客房服务，随便吃点得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中午随便找个地方凑合着睡午觉，稍有不慎就是感冒。 靳屿忙得韩行矜只能每天晚上在靳屿吃宵夜的时候匆匆见一面。 周一，韩行矜把自己录制综艺期间取到的经和贾元元、汤甜圆分享了，两个人也是受益匪浅。 立志vlog要越做越好，两个人综艺也不看了，电视剧也不刷了，开始看各种拍摄剪辑的教程。 第二个vlog还没开始录制，韩行矜接到了校学生会学姐的的电话。 对方说是通过张雯雯拿到的她的电话，想邀请她当校迎新晚会的主持人。 如果是刚开学时候的韩行矜，她一定会，会觉得自己不能担此大任，会觉得自己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需要更多的机会锻炼自己，也知道自己虽然有不足，但也有优势。 韩行矜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和贾元元和汤甜圆讨论拍摄脚本。 挂上电话，汤甜圆建议韩行矜不要再拍摄了，直播吧。 韩行矜摇头，“直播累人累己，我只想让别人了解不同人的大学生活，不想因此打扰自己和别人的生活。” 汤甜圆也只是提议一下，她自己就是个懒人，直播全天跟，她想想也摇头。 “问问学姐，我们能不能拍一个晚会筹备过程的vlog？”贾元元提议。 韩行矜虽然觉得这个主意不太妙，但这也是目前能想到的比较好的主题，既然是日常，那肯定就是做什么就拍什么。 “我可以问一问，但，我觉得希望不大，毕竟不是我们学院的晚会。” 韩行矜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和学姐一提，学姐居然都不用和学生会商量，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还鼓励她们好好拍，到时候学生会的账号也会帮她们发。 校迎新，和院迎新就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了，各个学院、各种社团，人才辈出，韩行矜每天都在自愧不如中度过。 贾元元和汤甜圆两个拍摄者也经常躲在镜头后面反省自己这小二十年到底都做了啥。 紧急筹备期大概三个星期，每个周末她们就把一周的拍摄素材整理剪辑出来，校学生会宣传部看了没问题，就两个账号同时发出。 本来京大的名头就很引人注目了，再加上韩行矜。 京大迎新晚会的热度一度超过了某电视台的跨年演唱会。 因为京大学生会发布了，韩行矜账号地下说酸话的人都少收敛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 「霍氏韩小姐真不错，这种资源都能拿到」 「可能也就这种资源了吧，卫视台那么多跨年晚会，也不见邀请霍氏韩小姐呀」 「说实话，我对top大学有点失望了，资本的力量已经那么大了吗」 「霍氏韩小姐是想在学霸里拔个艺术生的高子吗」 贾元元看得都上火了。 “小矜，你说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韩行矜正在敷面膜，“有什么好计较的，你好了，他们会说资本力量无限大，你不好了，他们会说，就这？你就让我看这？” “那也不能随他们去啊。” 韩行矜不甚在意，“那能怎么办呢？我们要做的事是想向他们证明什么吗？不是的。” “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像看看舆论风向，为我们之后的计划做准备。” 韩行矜接着说：“不管什么声音，我们都会听到，也都需要去听，但一定别忘了我们为什么做，千万不要因为舆论乱了阵脚。” 贾元元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佩服佩服，在下受教了。” 韩行矜看着贾元元，“你原来可是很淡定的啊，怎么会因为这种事着急上火呢。” 贾元元耸肩，“原来淡定还不是因为事情没轮到自己。” ------------ 307 迈出第一步？ 一个周天，靳屿临时要去办公室拿东西，吃完饭韩行矜就和他一起出门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缘分，居然又在电梯间遇到了田竞予和蒋亦成，这次他们没有帮学长带中饭，而是拎着好多奶茶。 田竞予看到靳屿下意识把奶茶往身后藏，又不是一杯两杯，四五倍奶茶怎么藏得住。 “你们买的？”靳屿问。 蒋亦成摇头。 田竞予说：“老师，是我忽悠学长请客的，真的是我提议的。” 靳屿没接茬，只是说：“不要拿到实验室喝。”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让学长请客就对了，他们有补贴。” 田竞予点头，“知道了老师。” 韩行矜到靳屿办公室的时候问：“他们周末都要在实验室吗？” 靳屿摇头，“没有试验任务的时候不做强行要求，但他们两个基本都在，平时课多，周末就多过来学一学。” “不来会怎么样？”韩行矜问。 “不来？不会怎么样，但大概会被同年级甚至下一级的人淘汰掉吧。” “你们末位淘汰？” 靳屿摇头，“我不做那种事，有第一就有最后一名，只是，跟不上组里的节奏，不用我们淘汰，他们自己就把自己淘汰了。” 韩行矜觉得有点恐怖，真的，才大一就那么勤奋了吗？ 这样的话，蒋亦成的确没时间和苏青黛聊天，更别说谈恋爱了。 不过，这样也好，不要打扰黛黛学习。 “我能在你们的基础实验室拍视频吗？”韩行矜问。 靳屿看着韩行记没说话，显然是想听一听理由的。 “我认识的都是文科生，我自己也想了解一下理科生的日常。” “小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撒谎的时候手会不自觉卷头发。” 靳屿话音刚落，韩行矜就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指头，果然卷上了胸前的一束头发。 韩行矜放开头发，“我想拍蒋亦成。” “嗯？你现在喜欢那个类型了？”显然靳屿是误会了。 韩行矜连连摆手，“别闹了，我怎么会和黛黛喜欢一个类型的男生。” “嗯？” “哎呀，我这不是看蒋亦成那么刻苦吗，黛黛昨晚跟我视频的时候还说蒋亦成不回她消息，不理她，蒋亦成是不是在大学认识新的女生了。” “然后呢？”靳屿问。 “这不是一举两得吗，一方面让人了解你们，一方面又能让黛黛放心，蒋亦成是真的忙，看到蒋亦成那么刻苦，她也能安心好好学习了吧。” 靳屿听完，“基础实验室，我这边没问题，不过，你得自己去和实验室的老师和蒋亦成说。” “啊？”韩行矜愣住了，“我自己去说？” 靳屿点头，“实验室的老师因为快来了，他办公室就在斜对面。” 韩行矜突然有点退缩，要自己去说，那还是算了吧。 “将来你做节目，不管是讲策划还是招商会，你要面对的都是陌生人，这才一个老师你就怕了？”靳屿使出了激将法。 道理韩行矜都懂，可她还是不太善于提要求，尤其是对陌生人。 靳屿听到外面的动静，“黄老师来了，不如你自己去试试？” 韩行矜跑到靳屿办公桌前，抽出一张白纸，抢过靳屿手里的笔，“给我五分钟。” 一个周天，靳屿临时要去办公室拿东西，吃完饭韩行矜就和他一起出门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缘分，居然又在电梯间遇到了田竞予和蒋亦成，这次他们没有帮学长带中饭，而是拎着好多奶茶。 田竞予看到靳屿下意识把奶茶往身后藏，又不是一杯两杯，四五倍奶茶怎么藏得住。 “你们买的？”靳屿问。 蒋亦成摇头。 田竞予说：“老师，是我忽悠学长请客的，真的是我提议的。” 靳屿没接茬，只是说：“不要拿到实验室喝。”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让学长请客就对了，他们有补贴。” 田竞予点头，“知道了老师。” 韩行矜到靳屿办公室的时候问：“他们周末都要在实验室吗？” 靳屿摇头，“没有试验任务的时候不做强行要求，但他们两个基本都在，平时课多，周末就多过来学一学。” “不来会怎么样？”韩行矜问。 “不来？不会怎么样，但大概会被同年级甚至下一级的人淘汰掉吧。” “你们末位淘汰？” 靳屿摇头，“我不做那种事，有第一就有最后一名，只是，跟不上组里的节奏，不用我们淘汰，他们自己就把自己淘汰了。” 韩行矜觉得有点恐怖，真的，才大一就那么勤奋了吗？ 这样的话，蒋亦成的确没时间和苏青黛聊天，更别说谈恋爱了。 不过，这样也好，不要打扰黛黛学习。 “我能在你们的基础实验室拍视频吗？”韩行矜问。 靳屿看着韩行记没说话，显然是想听一听理由的。 “我认识的都是文科生，我自己也想了解一下理科生的日常。” “小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撒谎的时候手会不自觉卷头发。” 靳屿话音刚落，韩行矜就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指头，果然卷上了胸前的一束头发。 韩行矜放开头发，“我想拍蒋亦成。” “嗯？你现在喜欢那个类型了？”显然靳屿是误会了。 韩行矜连连摆手，“别闹了，我怎么会和黛黛喜欢一个类型的男生。” “嗯？” “哎呀，我这不是看蒋亦成那么刻苦吗，黛黛昨晚跟我视频的时候还说蒋亦成不回她消息，不理她，蒋亦成是不是在大学认识新的女生了。” “然后呢？”靳屿问。 “这不是一举两得吗，一方面让人了解你们，一方面又能让黛黛放心，蒋亦成是真的忙，看到蒋亦成那么刻苦，她也能安心好好学习了吧。” 靳屿听完，“基础实验室，我这边没问题，不过，你得自己去和实验室的老师和蒋亦成说。” “啊？”韩行矜愣住了，“我自己去说？” 靳屿点头，“实验室的老师因为快来了，他办公室就在斜对面。” 韩行矜突然有点退缩，要自己去说，那还是算了吧。 马上替换，二十分钟，立刻马上 ------------ 308 合作达成 韩行矜军训的时候就有田竞予的联系方式了，只是军训结束之后两个人除了国庆群发的祝福短信之外再也没联系过。 韩行矜给田竞予发了消息，半天没有回复，韩行矜就直接给田竞予打了电话。 “喂，韩同学你好。”电话倒是接得很快。 “田同学你好，你还在实验室吗？方便我去找你一下吗？” “我蹲在十七楼走廊，你要下来吗？” “我马上下去，稍等一下。” 韩行矜挂上电话给靳屿一个眼神就出门了，田竞予说自己蹲在走廊还真是一点没说错。 而且，还不是他一个人蹲着，蒋亦成靠在墙门和一个男生在说话，另外还蹲了三四个同学，无一例外，手里都拿着奶茶。 “你们这是……”韩行矜看不懂这个迷惑行为，问田竞予。 田竞予扬了扬手里的奶茶，“靳老板说了不准在实验室喝，这不蹲在外面喝奶茶呢。” 韩行矜没想到他们可爱，靳屿虽然说了不准在实验室喝，可也不会真的就下来检查啊。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田竞予问，顺便给旁边人介绍了韩行矜，“这是京大的韩行矜，就是那个选秀节目那个。” 说完还冲其中一个男生说：“师哥，你之前还问我要韩同学的联系方式，我没给还让我吸了三天试管，诺，人来了，你倒是自己要啊。” 韩行矜听完多少有点尴尬，可田竞予一脸得瑟。 男生也有点不好意思，“学妹，这小子瞎说的，我们和他闹着玩的。” 韩行矜只能尬笑。 田竞予又问，“有什么事吗？” 韩行矜为了防止田竞予又制造尴尬场面，赶紧说：“我最近在拍各个专业的新生日常，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忙，让我们拍一下？” “啊？这个啊，我是没什么问题啊，但我的日常也没什么好排的吧。” “我已经和你们实验室的黄河老师聊过了，我可以拍基础实验，但前提是要征得你们的同意。” 田竞予一听老师都答应了，“我当然没问题了，需要我怎么配合？” 韩行矜趁热打铁，“那我们下周就开始拍？” 韩行矜把自己能拍摄的时间全部报了出来，顺便还把贾元元和汤甜圆的课程表拿了出来，巧了，三个人三天的空课时间刚好能早中晚凑出来。 只是光这样还不够，韩行矜立刻和小伙伴开了线上会议，决定下周只要有人有空课就跟踪拍摄田竞予的日常，周六再全天拍一天，周日剪片。 “可是宿舍怎么办？”贾元元问。 这个问题，它的确是个问题，她们三个都是女生。 韩行矜看田竞予，“我自己拍？” 韩行矜突然想到，“你和蒋亦成是一个宿舍吧，我记得你说过。” 田竞予点头，“对，让成哥拍。” 韩行矜摇头，“不，你们互拍，多拍点，我们才好剪辑。” 蒋亦成向学长请教完问题，再一抬头，自己就被安排了。 “我？你们没说错？” 韩行矜和田竞予同时摇头，“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要拍我？”蒋亦成问。 韩行矜反问，“你不是天天田竞予在一起？” 田竞予连连点头，“对对对，成哥也要拍。” 韩行矜说：“放心吧，我的朋友们都会看我的视频的。” 韩行矜说完，蒋亦成居然保持沉默，没有再表现出抗拒。 “你们没有相机或者微单什么的吧？”韩行矜问。 田竞予摇头，挥了挥手机，“手机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但像素有点低，到时候剪辑的话不太好拼接的痕迹会过分明显。” “那……”田竞予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这年头手机功能过分强大，如果不是爱好或者专业要求，不会有人准备很专业的设备的。 韩行矜掏出包里的微单，“用我这个吧。” 韩行矜简单地把操作交给了田竞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直接度娘或者给我消息，随便拍什么都好，多拍点，总能剪出来。” 田竞予没想到韩行矜直接就把五位数的东西就那么交给了他，这也过分信任他了点，虽然韩行矜不缺钱，但，自己也拍不起啊。 田竞予小心翼翼地接过相机。 “没事的，只要不用力撞击不摔到，正常使用还是没那么精贵的。” 和田竞予说完，他们的奶茶也喝完了，韩行矜赶紧告辞，不打扰他们的实验进度，要不然说不准靳老板就亲自下来了。 确定了一期主题，韩行矜心情好了不少。 甚至还想到了好几期主题，韩行矜不认识其他专业的人，可是，不代表她不认识认识其他专业的人的人啊。 至少汤甜圆作为京市本地人，她的高中同学大多说都在京市的几所大学，京大和华大自然也有不少。 比如社交nb症张雯雯学姐，据说她这些年在学校没少主持各种晚会，参加学校的比赛，她不光认识其他学院其他专业的人，她认识的还都是她这样的社交达人。 韩行矜回到靳屿办公室就马上给她们发了消息，这些可都是资源啊。 靳屿不用问，就看韩行矜那个样子都知道结果是满意的。 只是，“还在忙什么？” 韩行矜头都没抬，“和汤甜圆还有雯雯学姐聊天。” 靳屿敲了敲桌子，“盯着屏幕对眼睛不好，直接打电话吧。” 韩行矜抬头看了靳屿一眼，嘀咕了一句“老年人。” “嗯？” “没事，好的。” 第二天，汤甜圆就溜达着去华大拍田竞予和蒋亦成了。 拍回来就啊啊啊地叫个不停。 “天呐，我之前看过田竞予，帅是帅，但远没有帅到惊为天人的程度，天呐，他那个同学，蒋什么成的，太帅了，怼脸拍，光拍人，我们都能上热播排行榜。” 韩行矜淡定一笑，“别忘了自己的任务，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天呐，小矜，你是不是没见过那个人，你怎么那么淡定。” “见过啊。” “小矜，你不正常，你这个女人不正常，居然不喜欢帅哥。” 贾元元伸手要拿汤甜圆手里的摄像机，“我来看看有多帅。” 说到这个，汤甜圆又开始吐槽了，“天呐，田竞予真的是个宇宙直男，我检查了他拍的东西，天呐，都什么东西啊，简直辣眼睛。” ------------ 309 谁回家敲门 于是讨论的话题就从两个男生的颜值变为吐槽田竞予的拍摄技。 韩行矜看了田竞予拍摄的内容。 按照她们之前的拍摄内容和拍摄方式来说，这些内容是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差到汤甜圆说的那样，完全不能用。 其实这也反映了田竞予搞笑和无厘头的风格。 韩行矜觉得这些内容完全可以经过剪辑加到正片里面去，说不定还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韩行矜对汤甜园说：“没事的，先留着，剪辑的时候看能不能加一些上去？” 拍摄其实进行的挺顺利的，虽然要韩行矜她们两个学校跑，但好在两个学校不远，一条街的距离，而且还是三个人换着去拍。 每天晚上她们会沟通一下，今天拍了些什么内容到周四韩行矜发现他们拍的东西已经非常充足了。 韩行矜决定周五让两个小伙伴休息一下，周六她们得跟着拍个全天，然后周天三个人一起剪视频，争取能在下周上新一期的视频。 历时四天的剪辑，周三新一期视频和网综几乎同时上线，倒不是蹭综艺热度，主要是早上都有课，只能中午回来上传。 学习好真的是会给人带来很多便利。 上一期视频韩行矜就发现了，她在视频标题加上“京大新生”四个字，就是不认识她的，都会被“京大”两个字吸引进来。 这一期韩行矜又故技重施，在标题上着重了“华大”两个字，当然还介绍了专业，“生命科学”。 一时间播放量猛增。 不光生命科学的学生闻讯而来，就连生化相关专业甚至医学的学生都来了，甚至还刷屏。 #过分真实，引起不适# #请把摄像头对准，我学学怎么洗试管# #真实# #妈妈，我真的在洗试管，我没骗你，你看，华大也要洗试管的# 有一些社科类的学生觉得韩行矜她们拍的过于夸张，才大一，怎么可能时间安排的那么紧张。 除了吃饭睡觉上课写作业，其他时间基本都在实验室，不光有正常安排的实验课，居然还会有人在空余时间主动到实验室去。 所有不了解的人都觉得韩行矜是有剧本的甚至就是差不多专业背景的学生也会有一些质疑的声音出来。 “生化专业，还没进过实验室，大二” “那我大一没进过实验室就放心了。” “楼上，赶报出你们的学校吗？” “巧了，我第一堂专业介绍课就是在实验室上的。” 可更多的是相关相近专业学生的共鸣和认同，于是大家又看到了高等学府和三流大学的区别。 “哭唧唧，研究生的实验室还不如人家新生的基础实验室。” “真的不如，我们学校本科用的实验室甚至还不如我高中的。” “同样是实验室，我慕了，口水从眼角流了下来。” 顶级学府的学霸和一般大学的学弱之间的区别。 “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参差，同样的专业，我在床上看别人泡实验室，而我甚至连我们学校的实验楼在哪都不知道。” “或许，不能怪别人歧视学校，只能怪自己不够努力。” “学霸真的是因为天赋吗？我觉得我是勤奋。” 有些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还没有到拼天赋的时候，仅仅是“勤奋”二字就把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拉得很大了。 在网综和vlog的加持下，韩行矜又住上了热搜。 别说韩行矜了，就是覃柔和涂阮也见怪不怪了，除非韩行矜低头学习什么都别做，要不然一定上热搜，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热搜体质？ 至于再下一期雯雯学姐帮韩行矜联系了本校法学院的学生，本校她们就方便很多了。 不过临近校迎新晚会，虽然韩行矜不用像院迎新晚会那样做很多事情，几乎全程参与，可她还是得去和其他主持人一起磨合，得跟着节目彩排。 所以接下来的拍摄大部分是由贾元元和汤甜圆完成的。 而韩行矜能做的就是在小伙伴们拍摄回来之后，抓紧时间对拍摄的内容进行粗剪，有空的时候尽量去完善拍摄脚本，减少小伙伴们的工作量。 周五下午，韩行矜难得直接给靳屿打了电话。 “喂，你在忙吗？”韩行矜问。 靳屿换了一个安静一点的环境，“没事，年底扯皮，你说。” “你周末回家吗？” “嗯，回的，今晚大概十点左右能到家。” 韩行矜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声音带上了笑意，“嗯嗯，你去忙吧。” 靳屿重新回到会议室，由股东调侃他，“靳总真是大忙人啊。” 往常这种话，靳屿理都不会理的，“家里打的。” “哦？靳老总吗？靳老总什么时候有空……” 靳屿拉下脸打断对方，“你的预算是你用脸按在计算器上算出来？” 韩行矜回到家就摊开电脑开始改自己的策划，她今晚一定要得到靳屿的肯定。 靳屿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盘腿坐在沙发前地毯上，对着电脑一脸严肃的韩行矜。 韩行矜听到动静抬头，“啊？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靳屿失笑，“那我再去外面逛会？” “诶，不是不是，我的策划书还没改完呢。” 靳屿坐到韩行矜后面，想看看她改成什么样了，韩行矜一把护住屏幕，“不要看。” 靳屿点头，“那行，距离十点还有半个小时，我先过去换个衣服洗漱一下？” 韩行矜头都没抬嗯了一声。 靳屿见状突然补充，“十点带着电脑过来找我汇报。“ “啊？” “你要汇报项目策划还要听汇报的人来找你吗？” 韩行矜一听，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韩行矜给自己定了个十点的闹钟，重新埋头改起策划来。 十点一到，韩行矜抱着电脑就去敲对面的门，靳屿听到敲门声了就是不开，就是等着韩行矜自己输密码进来。 韩行矜进门就看到很在扣居家服扣子的靳屿，头发微湿，韩行矜看着他吧最上面两个扣上。 “你没听到我敲门吗？”韩行矜问。 “听到了。” “听到了为什么不开啊。” “谁回家还敲门的，我去对门会敲门吗？” 好像，是哦。 ------------ 310 补充能量 韩行矜觉得自己可能是写策划写了脑子不好使了，靳屿说的那些听起来很扯，但她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进入正题吧。 “你现在要看我的策划书吗？”韩行矜把电脑放在茶几上，这才发现靳屿的茶几下面多了一块椭圆的长毛羊绒地毯。 韩行矜指着地毯问：“你这是？” 靳屿掐了掐鼻根，“前段时间就定了，冬天订单有点多，前几天才运过来。” 韩行矜拖鞋一蹬，只穿着袜子就踩了上去，“诶，是比我那块舒服诶。” “重新给你订一块？” 韩行矜摇头，“别别别，我这是爱屋及乌。” “嗯？” “谢谢男朋友给我定的地毯。” 靳屿挑眉，这是除了告白的两次韩行矜说的最直白的话了。 靳屿靠在沙发背上，又揉了揉晴明穴。 “很累吗？”韩行矜见状问。 靳屿揉了一把头发，“还好。” 韩行矜看靳屿这个样子可不像是还好啊。 “要不然你先休息？我们明天再说？” “今天不把策划书跟我说了，你能睡得着？” 韩行矜很纠结啊，又想让靳屿好好休息，又迫不及待想让她看看自己的策划书。 靳屿还是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不如，你给我点能量？” 补充能量？“你要吃夜宵吗？我去跟王阿姨讲。” 靳屿看了一眼韩行矜，“我不饿。” “那你要吃巧克力吗？还是能量棒？” 靳屿有点无语，“高热量的我都不想吃。” “啊？那你想吃什么？” “吃点甜的。” 韩行矜想不到自己家还有什么甜的了，“我给你冲杯蜂蜜水？” 靳屿觉得这孩子可能七窍通了六窍，还是一窍不通，坐起来，伸手拉着韩行矜的手，用力一拽，韩行矜整个扑到了靳屿身上。 靳屿准确无误地衔住韩行矜的小嘴，一番唇齿摩挲之后，靳屿用气音对韩行矜说： “万物皆苦，唯有你甜。” 韩行矜撑着靳屿要起来，靳屿稍稍用力，韩行矜又重新倒了下去，趴在靳屿的胸口还感受到了他胸腔的震动。 韩行矜拍了两下，“让我起来。” “我抱会，好累。”靳屿说完还打了个哈欠，韩行矜也不敢动了。 靳屿抱着韩行矜调整了个姿势，时不时啄一下韩行矜，也不说话。 打哈欠真的会传染，比如现在，韩行矜就被靳屿传染了，一直在打哈欠。 韩行矜由靳屿去，反正也挣脱不开，不如，她也休息一下好了，写策划书也很累的。 亲着亲着，韩行矜似乎得了趣，靳屿不亲她了，她还不满了，还仰着头去亲靳屿。 靳屿觉得韩行矜像只猫咪一样，不去招她还好，给她撸舒服了一旦停下来，她还自己凑过去求撸。 靳屿由着韩行矜，忙了一天回来能有个小可爱抱着，这不挺好的嘛。 躺了快二十分钟，果然温柔乡英雄冢，靳屿觉得再躺下去他甚至都不想去房间睡觉了，别说听韩行矜说什么策划书了。 靳屿推了推韩行矜，“你不是要和我说策划书吗？” 韩行矜嘟囔了一声，“不想说，脑子不想动，明天和你说吧。” 靳屿笑出了声，这人，心急火燎要说的是她，不想动弹的还是她。 “那就起来去睡觉。” 韩行矜哼哼唧唧地说：“不想动，好累啊，再躺会。” “那就别回去了。”靳屿说完一个翻身自己从沙发上起来了，还动作利索地把韩行矜打横抱了起来。 韩行矜被吓一跳赶紧搂住进靳屿的脖子，“诶诶诶，你干嘛呢。” 靳屿把韩行矜抱到卧室，“不说策划书就陪我睡觉。” “说说说，你放开我，我马上讲给你听。” “晚了，我不听了，我要睡觉了。” “讲不讲理了？”韩行矜问。 靳屿被子一掀，盖住两个人，把要跑的韩行矜拢到怀里，“不讲，温香软玉在怀，谁还跟你讲道理。” 韩行矜欲哭无泪，觉得自己完全就是羊入虎口，靳屿实在太狡猾了。 靳屿揽着韩行矜的腰，“我上次是不是没和你说明白，别乱动，我是个成年的健康男性。” 此言一出，韩行矜不敢动了，自己现在真的没本事灭火啊。 靳屿也说到做到，睡觉就只是睡觉，反而是韩行矜忍不住了一直要亲亲。 第二天吃完早饭，靳屿也确实正襟危坐等着韩行矜来讲她的策划书。 整个听下来，非常不正规，但有一句话打动了靳屿。 “就连强基计划都没多少人知道，更别说你们的强科计划了。不对，就连每个专业是做什么的都不见得有人知道，更何况让人来学习进而深造了。” 靳屿听完之后大受震撼，或许是这样的，都不知道这个专业学的是什么，将来做什么，如何吸引基础学者，没有基础学者，高等研究人员从哪里来。 “所以你怎么看？”靳屿问。 “我是想拍纪录片的方式来讲述几个基础学科的，从本科研究生一直到教授甚至院士，他们学了些什么，同时又做出了什么研究。” “有的人想当宇航员，想研究航天器，可是不知道自己该学什么，该朝什么方向去努力。” “有的人想拯救人类，可除了医生，其实还有很多相关专业，制药、防疫、病毒这些都是可以去学习和研究的。” 韩行矜见靳屿没说话，“因为我自己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可能有说得不对的地方，但是这也是最真实情况，理工科是在太深奥了，社会压力又很大，学生没有时间去试错，看看某个专业自己到底敢不敢兴趣，于是他们更多地回去选择一些浅显，一听就明白将来能干什么的专业。” “为什么很多孩子小时候的梦想是科学家，最后成为科学家的缺寥寥数人，小时候的梦想未必就是瞎说的，之所以没有成为科学家，或许是因为不知道要成为科学家该做什么。” 靳屿拿着韩行矜的电脑快速浏览韩行矜写的东西。 “内容是可以的，但形式不行，我让周山过来帮你把策划书完善了，下周，最迟下个周末给我，能不能投，怎么投，下下周我们正好召开股东大会。” ------------ 311 为别人 韩行矜愣住了，她是万万没想到，居然答应了！就那么就答应了？昨天晚上睡着之前，韩行矜还在思考为了让这个策划能落地，自己实施美人计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比靳屿截止日期来得更早的是好朋友苏青黛的生日。 韩行矜一直觉得苏青黛这个生日选得不太好，圣诞节后一天，这样的话，岂不是圣诞礼物和生日礼物只能收到一个。 苏青黛却不这么想，她觉得这样的话她就可以从平安夜收礼物收到生日，生日过后还能接着收新年礼物。 这么多年苏青黛也一直在践行这一项要求，绝对不能圣诞礼物和生日礼物只送一个。 早先韩行矜就把苏青黛的三个礼物寄回了景城。 生日礼物是一套高考大礼包，圣诞礼物是苏青黛最喜欢的牌子出的圣诞限定，为了安抚苏青黛因为学习压力受伤的心灵，韩行矜还给她送了好几张自己家酒店餐厅的用餐券。 圣诞节这天并不是周末，韩行矜特意回了家。 靳屿晚上回到家看到韩行矜回家了还挺内疚，以为韩行矜是回来找他过圣诞节的，结果他出去应酬了。 靳屿尽管在国外好多年，可是对于感恩节圣诞节一类的洋节一直敬谢不敏。 我国传统节日那么多还不够过吗？过什么洋节，要是真嫌不够，那就把二十四节气过一遍。 靳屿自己不感兴趣，可韩行矜毕竟又小了几岁，或许更年轻一些的韩行矜愿意过洋节呢？ “要回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靳屿问，哪怕自己没有做好过圣诞节的准备，至少自己可以陪她一起。 韩行矜正按周山给的意见完善策划书，闻言不解地问：“你年底那么忙，我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回来陪你啊。” “你忙你的，我只是回来等着过了十二点跟黛黛打电话，在宿舍会影响到舍友。” 靳屿听到韩行矜的回答居然有点心塞，这是一个女朋友该说的话？居然不要男朋友陪？不光如此，甚至回家都是为了别人。“ 靳屿抬头看了看，王阿姨的房间灯已经关了，只要确定他们不吃宵夜，王阿姨就会很早就去休息。 靳屿发现韩行矜真的很喜欢坐在地上，家里的沙发对她而言就像个摆设，在客厅不是坐在地上就是躺在躺椅上，沙发是什么？那只是一个家具。 靳屿把坐在地毯上的韩行矜拉起来，按头就亲了上去，这个口勿持续的时间不长，很快就结束了，只是充满了惩罚意味。 分开的时候韩行矜还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看有没有破皮。 “你这是怎么了？“韩行矜问。 靳屿难得傲娇地哼了一声。 韩行矜看靳屿这个样子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必须严肃地指出，这个样子真的不适合你。” “我不重要了是吗？” “啊？” “你回家不仅不告诉我不要我陪，甚至还是为了别人。” 韩行矜突然想起一句渣男语录，“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靳屿一口气被堵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 韩行矜再次被靳屿逗笑，“没有啊，我知道你忙啊，而且我也是很晚，图书馆都闭馆了才回来的，明天就周五了，周五我就又回来了，所以就没给你打电话。“ 这个解释，靳屿并不接受，但也没办法。 “而且啊，我策划书还没改完，我不敢见你啊。我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作业没写完不敢见老师。“ 这次换靳屿被韩行矜逗笑，“来，我看看改得怎么样了？” 韩行矜不好意思地啪一下合上电脑，“别看别看，我……我还在改。” “没关系，我先看看，这个策划书最后不是给我一个人看的，是给董事会的人看的，如果我都觉得没问题，那这个策划书才算成功了一半。” 韩行矜皱眉，“只是成功了一半吗？” “你以为董事会那些老狐狸是好应付的？”靳屿说完又问韩行矜，“所以现在要给我看了吗？” 韩行矜赶紧把电脑拿过来，“您请过目。” 其实策划书已经按照标准格式改好了，韩行矜现在是在改一些细节的地方，以期更完善。 韩行矜一直在留意靳屿的申请，看靳屿皱起了眉头，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还是不行吗？怎么还皱眉头了啊，听周山说靳屿对工作要求特别高，不成形的东西他根本看都不会看。 “还是不行吗？”韩行矜紧张地问了出来。 靳屿摇头，“总体来说还行，但按照你们做这个预算的量级来说，策划书写到这个份上是远远不够的。” “那……那怎么办啊？哪里有问题，我再来改？” 靳屿看着韩行矜，指指自己的嘴没说话。 韩行矜了然，赶紧凑了上去，轻品慢咽。 靳屿舒服地喟叹出声。 韩行矜撤了，靳屿指出一点小问题，然后就没下文了。 韩行矜再来一次，靳屿又指出一点，如此往复。 要不是王阿姨知道韩行矜回来了，靳屿一定会把人拐到自己家去。 自己家是去不了，可自己可以过来啊。 “你先改着，我回去洗漱一下，太晚了。” 韩行矜顺着靳屿的话，以为靳屿说的是太晚了，一会洗漱完更晚。 点头，“好呀，你快去洗吧。“ 靳屿的确洗得很快，洗漱好重新出现在客厅问韩行矜，“改好了吗？” 韩行矜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居然让她算节目的预期收益和投资回报率，这真的为难她这个文科生了。 韩行矜苦着一张脸看靳屿，“我算不出来，这怎么算啊。” 靳屿凑到韩行矜面前，看着韩行矜面前的草稿纸，不厚道地笑出了声，这可不是加减乘除就能轻易算出来的。 “放着我给你算吧，不早了。”靳屿又说。 韩行矜打了个哈欠，“啊，是不早了，十二点都过了，我得赶紧给黛黛打电话了。” 靳屿揉着太阳穴做到了一边，这孩子怎么什么球都不接呢，非要打直球？ 韩行矜重新坐回了沙发前的地毯上，拨通了苏青黛的电话，苏青黛居然秒接。 “你这是还在学习呢？”韩行矜问，“你不是住校吗？” ------------ 312 赌上年终奖 苏青黛哀嚎一声，“是在学习啊，没住校了，在学校门口租了房子，学校宿舍太冷了，而且熄灯太早了。” 靳屿看着小姐妹亲亲热热聊了十多分钟才不情不愿地挂断视频。 “诶，你怎么还在？”韩行矜问。 “那我应该在哪里？” “你刚刚不就说太晚了，还不赶紧去睡觉。” “是要睡了。” “嗯，我也要睡了，晚安，明天见。” 靳屿起身却不是走向入户门的地方，而是走向了韩行矜的房间。 韩行矜顾不上收拾桌上的东西，“诶诶诶，你干什么呢？” “睡觉啊。” “那你……”韩行矜指指门又指指自己房间。 “你在我那边睡了多少次了？为了公平起见，我过来睡一次不过分吧。” 熬夜真的会让人反应迟钝，“这是公平的问题？明天王阿姨看到怎么办？” 靳屿乐了，韩行矜不是不愿意，而是担心被看到，“那就不被她看到就好了。“ 最后，韩行矜还是用了美人计让靳屿为她的策划书做最后的修改。 靳屿什么时候起来的，韩行矜完全不知道，反正她起来的时候，靳屿已经洗漱好坐在吧台喝咖啡了。 韩行矜走到靳屿旁边坐下，问靳屿，“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靳屿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一个小时以前。” 韩行矜瞪大眼睛，“五点半就起来了？” 靳屿凑近韩行矜，“王阿姨六点起床。” 韩行矜一阵脸热，言下之意，还不是因为你不想让王阿姨知道。 校迎新晚会暨元旦晚会就在下周，校学生会找她的目的，韩行矜再清楚不过，要说看中她的主持功底，不是她妄自菲薄，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除了她的热度，大概也因为她的礼服吧。 给雯雯学姐，韩行矜可以提供自己的礼服，可是其他并不太熟悉的学姐，韩行矜就多少有点不愿意了。 不提供自己的没事，还有公司合作的工作是的，甚至涂阮还可以帮她联系品牌。 涂阮把礼服的照片拍了一堆给韩行矜，韩行矜大致看了看就全部转发到了几个主持人的群里，问一同主持的学姐，喜欢哪套，帮她借过来。 听说是借，学姐多少有点不高兴，觉得韩行矜不上道，那么有钱有那么多礼服为什么不送自己一套，可一看礼服的品牌，学姐又好了点。 结果选了三套大牌，哪怕不适合也要选大牌。 从学姐选的礼服来看，韩行矜庆幸自己没有拿自己的礼服出来。 热搜那是肯定要上了，有了之前的经验，覃柔也没太上心，只是让团队负责平台的工作人员留意。 结果热搜上得出人意料。 #霍氏韩大小姐空架子一个# #京大迎新礼服全是租的# 团队工作人员一看这个热搜就知道完了，芭比Q了，烧烤了啊，这热搜没人操作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年终奖。 要知道平时工资还了房贷生活都只能紧巴巴地过，要改善生活就只能指望年终奖了，年终奖，那可是任何人不可染指的东西，赌上年终奖，算是毒誓了啊。 工作人员不顾马上就要跨年了，立刻联系覃柔，覃柔一看对方发来的监控数据。 立刻让团队的人，不管在干什么，立刻进在线会议，这可不仅仅关系到韩行矜，甚至还会把霍氏拉下水。 在等待成员进会议的间隙，覃柔联系了霍晋东和韩美谊的助理。 就在这个当口，另一个热搜横空出世。 #霍氏韩小姐不被本家认可# #港城名媛圈查无此人# 看到这两个热搜，覃柔也敢赌上自己的年终奖了，这热搜绝对有问题。 韩行矜上热搜了是好事没错，可也得看是什么热搜。 如果是一般的艺人，覃柔才不管，管你黑猫还是白猫，拿到耗子就是好猫，管你正红还是黑红，红就行了。 可韩行矜不行啊，不看僧面看佛面，还不是一尊大佛，霍家、韩家还有靳董，随便拉出一个来她也不能掉以轻心啊，何况韩行矜本身就是个不错的苗子。 今晚霍氏旗下所有酒店都有跨年活动，霍晋东可以不管，霍晋东助理不能不关注。 覃柔的电话对方几乎的秒接。 “喂，覃总监。” “胡特助，我发了一些图片给你，你看一下，韩小姐今晚热搜上得有猫腻，我希望你们可以协助我们，尽快查出背后的人。” “好的，我先看一下图片。” “热度我们会尽快压下。” “辛苦了，我会和霍生报告。” 这边团队的人员已经就位了，团队成员各执己见。 有人觉得跨年这个特殊的时间点能做占据流量是好事，有人认为不要撤热搜，而是用另一个带有“韩行矜”的词条来蹭热度，顶上热搜……总之不愿意放弃流量。 覃柔不清楚这到底是同学之间的矛盾，还是对家的手笔，抑或霍氏那边的问题，她无法准确判断对方的目的，以至于无法判断到底有多大的影响。 贸然放出对家的黑料，万一对家没有下场，那不是白白得罪人。 覃柔还没想好怎么办，有人先蹭上了热度。 网综率先蹭上了，#新年和韩二姐一起盐以律己，甜以待人# 韩二姐是网综粉丝对韩行矜的戏称，今夜别说说的就是韩行矜，光“韩”都能吸引一波眼球。 点进热搜，节目组发了韩行矜拍摄间隙从未曝光的九宫格照片。 有刚进组，还未开录时的私服美照，有录制间隙忙着写主持词或者写作业的照片，也有嘉宾们外出寻宝韩行矜一个人在民居遛猫逗狗，和老乡聊天的照片。 「我有流量，你别就放九张啊」 「话说韩小姐的私服很好啊，有人扒吗？」 「我比较想知道二姐在看什么书，是哥哥们推荐的吗？」 「果然和学霸一起玩的也是学霸」 「楼上错了，或许是和学霸在一起久了也会变成学霸」 工作室立马转发，并且互动，「交出内存卡，二姐是我们的」 网综这一波蹭热度算是经过了对方的认可。 今夜，注定工作室要转发到手软。 霍氏官方账号和瑰丽杂志的官方账号也前后发了文。 ------------ 313 只过滤学渣 霍氏集团官方账号v：集团掌门人霍晋东先生携全家祝您新的一年再创新高，笃行不怠。 配图是霍晋东、韩美谊和霍骁在台下观众席和台上正在主持的韩行矜的“合照”。 人是都在了，但一看就是观众席回头用前置摄像头“偷拍”的合照。 只是尽管韩行矜站在台上，还是稳居一家四口的c位，全身都入画了，而人人羡慕的霍家太子大概是拿手机那个，下巴都没入画，甚至还有被自己姐姐踩在脚下的感觉。 霍晋东和韩美谊在两边。 这照片一晒出，没人能说p的了吧，毕竟旁边同学挥舞的荧光棒都快戳到霍晋东脑袋上了。 「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说实话，也不是p不出」 「妈耶，我和霍董同排看晚会？」 「我入场的时候盯着一个戴口罩的美女看了半天，人家给我竖了个指头让我别说话，一看照片，我特么错过了问女神要签名的机会？」 所有人都以为霍晋东一家会去参加霍氏的年终答谢宴会，毕竟往年都亲自出席了，就连韩行矜都这么认为。 因为知道她要主持晚会，家里也没提起过让她回去，只问她大概什么时候放寒假。 在晚会开始之前，涂阮突然买了一堆奶茶，把化妆间里的几个人都叫出去，随后爸妈和弟弟出现在化妆间也是给了她很大的惊喜。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韩行矜从镜子里看到霍骁，回头就看到了跟在霍骁后面的韩美谊和霍晋东。 韩美谊看看韩行矜的妆容，“真好看。”说完看霍晋东，“不愧是我们的女儿。” 霍晋东揽着韩美谊，认真看了看韩行矜，“还是因为你好看。” 霍骁惊呼，“咦，你们真的是随时随地撒狗粮啊，关爱单身狗人人有责。” 韩美谊大翻白眼，“你单身你还有理了？” 霍骁不服气，“姐姐也单身。“ 韩行矜张口就来，“我没……对，我也是。” “爸爸今晚不是还有……” “哎呀，那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你大伯和大哥去就好了，跨年了，一家人当然要在一起啊。”韩美谊说。 霍骁连连点头，“对呀，姐姐你们晚会不会到十二点吧。” “不会，最多十点半就结束了。” 霍骁欢呼，“好诶，我给屿哥打电话，我们一起跨年吧。” “嗯，好的。” 韩美谊拿出手机来，“阿骁，先来给我和姐姐拍照。” 霍骁给她们拍完，“我也要拍。”可他不愿意把相机交给霍晋东。 “爸爸一起来，我们拍个合照。” 于是一张在化妆间的合照诞生了。 瑰丽杂志社发的照片就是一家四口在后排拍到的合照。 “韩美谊女士携全家祝您新年安康，用最爱的姿态奔赴在热爱里。” 「妈耶，霍董就只能发偷拍的合照吗？」 「说实话，再去看霍董的照片，仿佛看到了自己去看演唱会和偶像合影」 「家庭地位一目了然，霍氏太子不如霍氏韩大小姐，霍董不如韩女神」 「一家子的神颜」 「跪求杂志社出一期韩女士全家的特别刊」 「想要太子特别刊」 两条博文一出，至少韩行矜在霍家不被承认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至于空架子和租礼服一事只能找营销号了。 营销号把韩行矜晚上穿过的礼服和另一位女生的礼服扒了出来。 韩行矜穿的全是都是高定，而女生穿的全部都是高成。 别看一字之差，价值和地位缺差了千里。 “#京大迎新礼服全是租的#霍氏韩小姐的全部是高级定制，搭档女生穿的是高级成衣，据韩小姐的各种照片透露，韩小姐穿过的礼服全部是高级定制，最便宜的也七位数，不外借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另外，根据我们从京市几个品牌了解到，出借礼服的是韩行矜工作室。” 营销号不光晒出了女生穿的同款走秀照片，甚至还晒出了工作室和品牌方写的出借单据。 「说实话，我不太懂这也能上热搜是为什么，借礼服不很正常吗？」 「只想说一句，霍氏韩大小果然有钱」 「空架子不空架子我不知道，反正我等屁民高攀不起」 「我看了京大去年迎新的照片，那个礼服也就影楼工作室租的吧，今年这都提升了多少个档次了」 「同样疑惑，租礼服有什么问题」 「指路京大论坛，快去快去：」 「又是无中生友的故事，累了」 京大论坛出现了一个帖子，“拥有一衣帽间礼服舍不得送别人一件” “我有个朋友在认识次次迎新晚会的主持之一A，另一位女生主持B之前也主持过自己学院的晚会，并且提供了礼服，都有人都以为这次校迎新的礼服也会是另一位女生B支持提供，毕竟晚会级别更高，没想到礼服居然是借的，不仅不送学姐一件，甚至提供都不愿意。” 「霍氏韩大小姐：直接报出我的身份证号，谢谢」 「三观炸裂，别人有一衣帽间就要给你吗？人家是扶贫办吗？」 「等等，按照这个逻辑，我是贫困生，你怎么不给我点钱呢，好歹请我吃两顿饭啊」 「哈哈哈，此刻我也是贫困生，什么时候请吃饭，我只吃一顿，我保证」 「我只吃一碗，我保证！」 「贴出来啦，霍氏韩小姐工作室租的，也算是人家提供的了吧」 「科普，奢侈品牌的礼服并不是有钱就能租到的，很多明星咖位不够都租不到。」 「那么问题来了，三观那么歪的帖子真的是京大学生发的？」 「楼上，名校只过滤学渣，不过滤人渣，倒也不是不可能」 多少明星想在这个晚上上个热搜都没成功，全部跑去吃瓜了。 霍氏那边还没什么回馈，至少韩行矜这边的形势已经转好了。 忙忙碌碌还不觉得，等晚会结束，韩行矜发现不少参演的同学看他们主持团队的眼神都变了。韩行矜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用手机屏幕看了看自己的妆容，没什么不合适。又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三位搭档，也都服饰整齐妆容完整。 这些眼神是怎么回事？韩行矜一头雾水。 ------------ 314 最佳生产力 韩行矜换好衣服把善后的工作交给涂阮自己先跟着家人离开。 这一幕又被拍了下来，变成了韩行矜出道就耍大牌，奴役工作人员。 在车上，霍骁和韩行矜说起今晚的热搜。 韩行矜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她这是招谁了，这种事都可以拿来上热搜。 也真是怪看得起她的，她是空架子也好，是绣花枕头也罢，关别人什么事。 韩美谊对韩行矜说：“你还记得之前妈妈说你的吗？你就是太在乎别人的感受了，你为别人着想，别人只会得寸进尺。” “可我总觉得要与人为善。” “与人为善不是不露锋芒。” 韩行矜也发现了，别人并不会因为她懒得计较或者小事化了就就此偃旗息鼓，只会变本加厉。 于是韩行矜给王阿姨发了消息，也让霍骁给港城家里的阿姨发了消息，让阿姨们把她的衣帽间拍个照片过来。 结果衣帽间太大，阿姨们给她拍的是全景照片。 韩行矜就用自己的账号发了，衣帽间的照片，加上自己和霍骁的合照。 “（保持队形）霍氏韩小姐携霍氏太子祝您新的一年想要的都有，永远保持美丽和热爱。” 「哈哈哈，绝，感觉韩小姐在说，看不起谁，我有两大个衣帽间」 「不，韩小姐在说，我有两大个衣帽间的衣服，我就是不给，诶」 「这是韩小姐第一次回应热搜吧。」 「有一说一，大小姐和太子这个颜啊，我还是吃的呀」 「韩小姐说，诶，嫉妒吧，我有两间，想要吗？诶，我不给」 「今晚的热搜，怎么说呢，仿佛连续剧」 「我觉得韩小姐是在体谅没人一起跨年的在下，让我有热闹可以看，不至于那么孤独」 「我有人一起跨年我也在上蹿下跳」 韩行矜发完博文，霍骁看了一眼，点开自己的平台。 “（保持队形）被携的霍……骁，只能祝各位新年快乐了。” 「哈哈哈哈，被携的，xswl」 「满地找头」 「楼上是恐怖片吗，一整个惊住」 兄妹两个发完文，相视一笑收起手机，跨年得有个好心情，可别被破坏了。 一家人直接回了酒店，倒不是韩行矜那里住不下，主要是住酒店方便，有什么需要的服务一个电话就搞定，省得大晚上了还要麻烦王阿姨。 靳屿已经在酒店大堂等他们了。 韩行矜站在霍骁旁边哀怨地看了一眼靳屿。 靳屿回给韩行矜一个安抚地笑，然后礼数周全地和霍晋东、韩美谊问好。 “没回家陪老爷子？”霍晋东问。 “我爷爷在疗养院没回来，明天去疗养院看他。” 霍晋东瞪了靳屿一眼，“我说的是你爷爷？” “那我爸就更不需要我陪了，娇妻在怀、稚女绕膝。” 一说到靳新河，本来温润的人就立马身上立起尖刺。 韩美谊拉了拉霍晋东，霍晋东转移了话题，“还顺利吗？” “挺好的，你和韩姨过来多久？” “我们后天就得走了。” 韩行矜闻言，“怎么走那么早，不是放假三天嘛。” “新年新气象，假期只是对员工而言。” 韩行矜有点失落，她忘了她亲爱的爸妈都是要主持工作的人。 “好啦，你不是快寒假了？等你们都放假了我们一家人去度假。”韩美谊安慰韩行矜。 韩行矜想起自己让涂阮给自己安排的活计，“我……我让阮阮姐帮我报名学驾照了。” “嗨，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霍骁说。 “你才多大，你就开车，还包在你身上。” “开车和年龄没关系，和年龄有关系的只是考驾照，而且这不是还有阿麒哥和阿屿哥嘛，开车多简单的事啊。”霍骁说完还叫了靳屿一声，“阿屿哥，你说是吧。” 靳屿居然还点头，“对，开车很简单的，小矜那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学会。“ 韩行矜大翻白眼，听听，听听，这说的什么话，哄孩子呢。 靳屿抿嘴偷笑，拿出手机戳了两下，很快收了起来。 就在靳屿戳手机的瞬间，韩行矜感受到了握在手里手机的震动。 韩行矜解锁手机，结果是靳屿给她发消息，韩行矜看了若无其事的发件人一眼，一横心想直接把手机收起来，她才不想看，又是哄孩子那套。 结果还是没忍住， 韩行矜站在霍骁旁边哀怨地看了一眼靳屿。 靳屿回给韩行矜一个安抚地笑，然后礼数周全地和霍晋东、韩美谊问好。 “没回家陪老爷子？”霍晋东问。 “我爷爷在疗养院没回来，明天去疗养院看他。” 霍晋东瞪了靳屿一眼，“我说的是你爷爷？” “那我爸就更不需要我陪了，娇妻在怀、稚女绕膝。” 一说到靳新河，本来温润的人就立马身上立起尖刺。 韩美谊拉了拉霍晋东，霍晋东转移了话题，“还顺利吗？” “挺好的，你和韩姨过来多久？” “我们后天就得走了。” 韩行矜闻言，“怎么走那么早，不是放假三天嘛。” “新年新气象，假期只是对员工而言。” 韩行矜有点失落，她忘了她亲爱的爸妈都是要主持工作的人。 “好啦，你不是快寒假了？等你们都放假了我们一家人去度假。”韩美谊安慰韩行矜。 韩行矜想起自己让涂阮给自己安排的活计，“我……我让阮阮姐帮我报名学驾照了。” “嗨，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霍骁说。 “你才多大，你就开车，还包在你身上。” “开车和年龄没关系，和年龄有关系的只是考驾照，而且这不是还有阿麒哥和阿屿哥嘛，开车多简单的事啊。”霍骁说完还叫了靳屿一声，“阿屿哥，你说是吧。” 靳屿居然还点头，“对，开车很简单的，小矜那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学会。“ 韩行矜大翻白眼，听听，听听，这说的什么话，哄孩子呢。 靳屿抿嘴偷笑，拿出手机戳了两下，很快收了起来。 就在靳屿戳手机的瞬间，韩行矜感受到了握在手里手机的震动。 韩行矜解锁手机，结果是靳屿给她发消息，韩行矜看了若无其事的发件人一眼，一横心想直接把手机收起来，她才不想看，又是哄孩子那套。 结果还是没忍住， ------------ 315 系列代言人 这个跨年，韩行矜很快乐，家人和爱人都在。 原以为第二天能放松，休息休息，和霍骁一起出门去玩一玩，没想到涂阮大清早就带着团队上门了。 韩行矜不明所以，“这是有工作了？” 涂阮看韩美谊，韩美谊让他们来的，工作不工作的，她也不清楚。 “带你去见一个品牌方，小涂也跟上。” “是有活动吗？” 韩美谊摇头，“他们新出了一个针对年轻人的系列，去看看能不能把系列代言人谈下来。” 越大的品牌其实讲究越多，全球代言人，品牌代言人，系列代言人，形象大使，品牌大使，系列大使，品牌挚友……这些title真正体现了中文的博大精深。 “这只是一个轻奢品牌，他们也不存在什么全球代言，他们的代言人从来都只是一季或者一个系列，产品价位不高，逼格很高，营销做得很好，我和覃柔和沟通过了，可以试一试。” 韩美谊解释。 韩行矜倒不是很在乎是什么级别的代言，毕竟，韩美谊找来的资源，不好得她也不会忘自己头上按。 而且也不一定全球代言人就是好的，系列代言就不好，或者说品牌挚友就一定不如大使和代言人。 有些品牌，一旦成为他的代言人，你除了获得丰厚的报酬以外，还会有严苛的条款，有的不光同档次的品牌不能使用不能出席活动，甚至要求同类型的品牌都不可以。 至于挚友，很多顶级的珠宝品牌，他们并不需要用代言人去吸引消费，他们有固定且稳定的客户群，他们不需要代言人不需要大使，想成为他们的品牌挚友也绝非易事。 韩美谊带着韩行矜去和chow的创始人之一周杰喝了个早茶，韩行矜全程没说话，只是陪坐在旁。 一直是韩美谊在和品牌方聊不久之后的秋冬时装周，约好了一起去看哪几场秀。 眼看着快结束了都没说到正题，韩行矜有点看不懂了。 不是来聊系列代言人的吗？别说系列了，就是品牌都没提到过。 韩美谊放下茶杯，按了按嘴角，“今天就先这样吧，你难得回国陪家人过元旦，我们一家也好久没聚在一起了，我们二月时装周见。” 韩行矜见状也拿过自己的小包，把手机塞了进去。 “诶，韩主编，我们还没聊代言的事呢。” 韩美谊笑，“周生这是什么话，我现在啊是作为老朋友带着女儿来和你叙叙旧，至于代言，要是觉得小女合适啊，可能得直接和她经纪公司聊，这方面的主我可做不了。” 韩美谊说完招来涂阮，“小涂来，这是chow的亚历山大，他们缺一个品牌代言人，回去可得让你们总监好好来活动活动。” 涂阮立马拿出自己的名片，“周先生你好，我是小矜的助理，这是我的名片。” 周杰并没有去接，涂阮就把名片放到了周杰茶杯旁边，转头对周杰的助理说，“你好，这是我的名片，方便给我一个你们的联系方式吗？” 那么软萌的妹子，态度还挺好，助理只能接下名片，把自己名片和工作室的名片给涂阮留了。 周杰看着韩美谊，“既然如此，韩姐就慢走了，我们下月再见。” 走出咖啡厅，韩行矜把自己的不解说了出来。 “因为我了解周杰，他是研究生才出去上的服装设计，上学期间想找实习，但是那边有规定学生不能勤工俭学，研究生也不行，但我看他是国人，异国求学不容易，服装设计其实也挺费钱的，好的料子一块下来他一个月的生活费或许都不够。” “我就收了他，也不算是杂志社的兼职，算是我的个人兼职，服装编辑顾问？这样会更准确一些，也带他见了一些人。“ “他这个人性子有点孤傲，有才华的人总是这样，但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尽管我这么做就已经有挟恩图报的意思了，如果我应下了他那就主编，今天不管你合不合适他都会签下你。如果这样的话，与你与他都不是好事，你们的合作不会愉快。” 韩行矜点头，说到底，还是韩美谊种下的因，她才有机会得到这个果。 “我只是牵线搭桥，让他看看你，签不签，怎么签，那就是覃柔的本事了。” 韩行矜想说谢谢，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之前和韩美谊说谢谢韩美谊就不太高兴了，一家人，说谢谢的确生疏了。 “让覃柔工作日立马联系他们。”这是对涂阮说的。 涂阮不解，但还是应下，“好的。” “为什么要等工作日呢？难道不是趁热打铁更好？”涂阮不敢问，韩行矜想知道啊。 韩美谊问韩行矜，“我走的时候怎么说的，周杰为什么回来？” “回来和家人过元旦。” “那不就是了，他不是来工作的，所以不要在休息的时候打扰别人，就像现在，如果有人来找我聊工作，我首先对这件事的观感就是很差。” 韩行矜点头，“而且，我们并不知道他回来多久，工作日的话就算他还在休息，可是大部分人已经休假结束了，工作日立马联系，也能看出我们的态度。” “没错，不管什么人，哪怕是个工作狂，也最好不要在下班或者休假时间去和对方讨论工作，工作只是为了活着，并不是生活的全部。” “小涂去玩去吧，今天明天你可以好好休息，至于后天，那就看小矜要不要安排你了。” 韩行矜摆手，“不安排不安排，后天你也休息吧。” 涂阮说：“我休息两天就可以了。” “你不是还要考试，好好学习啊。”韩行矜知道她准备考经纪人资格证。 涂阮红着脸点头，“好的，我一定会一次通过的。” 坐上车，韩美谊想了想，“这个假期回去去集团实习吧，专门跟商务谈判。” “啊？” “商务谈判是最考验谈话技巧的，如何能在不得罪对方的情况下达到自己的要求。” 谈话技巧，主持也需要谈话技巧啊，只是陈璐不是这么和她说的。 “或许，应该让阿屿和你聊一聊博弈。” ------------ 316 社会价值 不光韩行矜母女早上有事，霍晋东也要带霍骁去见几个老友。 实验室再忙元旦也是要放假的，靳屿反而成了无所事事的那个人，白天约了老友运动。 晚上再所有人一起吃个饭，算是迎接新的一年。 见完周杰韩美谊带着韩行矜去采购。 韩行矜只是买了两件保暖实用的羽绒服就停手了。 “不买点其他的？化妆品包包？”韩美谊问。 韩行矜摇头，“不用了，平时在学校用不上。” 韩美谊不理解，她一心想补偿韩行矜，而且女孩子不是永远缺一件衣服和一个包包吗？ 韩行矜挽着韩美谊，“妈妈，我拥有的已经很多了，这些东西够用就行了。” 韩美谊挑剔地看着商场的衣服，“这些东西是够用就行了，完全没有收藏价值不买也行吧。” “妈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这算是京市奢侈品最多的商场了，为什么韩美谊一脸逛菜市场的嫌弃样。 “我是真觉得这些东西不行，二月中旬才是春节，等你放寒假，我们先去一趟伦敦吧。” “啊？”韩行矜不解，要去伦敦买买买？有钱人还在乎那点差价？ 显然，韩行矜对有钱的认知还不够清醒。 韩美谊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和韩行矜说起了其他。 “对代言这事你怎么看？之前你主持晚会就有品牌联系上我了，小丁早上和我说，又有品牌和她接洽了。” 韩行矜没想到自己主持个晚会还能有这种好事，只是，“是想找我代言吗？” “都有，大使挚友也有。” “帮我推了吧。”韩行矜想了想又问，“会不会影响你，如果影响的话……” 韩美谊没想到韩行矜拒绝地那么果断，也没想到韩行矜还能想到会不会影响到自己。 “你不问问是些什么品牌？” 韩行矜摇头，“能通过你找我的肯定都是些大牌，但我还是不想接。” 虽然结果和韩美谊的选择一样，但她想问问韩行矜的理由。 “首先，如果你觉得我应该接，那你不会现在才和我说，所以，你应该也是不希望我接的。” “而且，我自己还是很清楚的，要说我有什么知名度，不见得。品牌要的是变现能力，我不认我有为大牌带货的能力。” 韩美谊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还是个人间清醒，原来只觉得她低调谨慎得过了，不愿意出风头，如果有得选，她也不会直接与人对上。 “那我带你见周杰你……” “妈妈，刚刚来的路上我看了chow的官网，也在主流平台搜了。” “得出什么结论？”韩美谊问。 韩行矜对着韩美谊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能让我来接触，说明你觉得合适。而且周杰这个人也算是很励志了，而且chow属于轻奢，价格不算高，对关注我的群体来说虽然还是会有点高，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韩美谊没想到韩行矜刚刚来的路上抱着手机是在百度。 “妈妈，其实我不是特别想代言哪些奢侈品牌。” “为什么？” 韩美谊很震惊，代言奢侈品几乎是所有艺人的目标了，能拿到奢侈品的代言，尤其是全球代言，说明了个人商业价值、时尚影响度包括流量变现能力都得到了认可。 “我想做一个播音主持人而不是艺人，我觉得对我更说更重要的是专业素养而非时尚资源，社会价值也比商业价值更重要。” 这话韩美谊听得云里雾里，商业价值和社会价值，区别很大吗？ 韩行矜俏皮一笑，“而且，我想拥有所有品牌的好东西，而不是某一个品牌，时尚资源的话，只要妈妈愿意，我永远都不会缺。” 韩美谊戳了韩行矜一指头，“这就盯上妈妈这里了？” “那可不，妈妈的好东西我可都盯着呢。” 母女两个喝完正喝下午茶呢，霍晋东带着霍骁回来了，直接到酒店和他们汇合呢。 “姐姐你和妈妈说什么呢？” 韩行矜看着被霍晋东勒令穿上休闲正装的霍骁，恍惚觉得霍骁一瞬间长大了。 “在问妈妈她有什么好东西，我都盯着呢。” “妈妈的东西在哪我都知道，等你回家了我告诉你。” “不怕我都拿走？”韩行矜问。 霍骁满不在乎地说：“反正都是你的。” 韩行矜愣了一下，这孩子那么不护食？ 韩美谊笑，“姐姐都拿来将来你老婆可就没了啊。” “妈妈的本来就都是姐姐的，我老婆？再说吧。再说了，我老婆要什么我可以给她买啊。” 韩行矜竖起大拇指，很好非常好相当可以。 兄妹两个说着话，那边夫妻两个也咬起了耳朵，说到刚刚母女两个的话题。 “我不懂，商业价值和社会价值有什么区别？”韩美谊问。 霍晋东听完了她们对话的始末，倒是对这个交流不多的女儿刮目相看。 “小矜想做什么我们给予最大的支持就好了，社会价值包括得更多，我猜小矜是想做一个可以影响别人，给别人一些正能量能帮助到别人的人吧。” “做慈善做公益？”韩美谊问。 霍晋东摇头，“不仅仅是这样，就像你的杂志，你仅仅只是传达了美吗？之前你不是因为一封读者来信激动了好久。” 韩美谊也想起来，杂志刚开始发行中文刊没半年，助理给她拿了一封手写的读者来信。 现在看杂志能给杂志社写信得本来就不多了，就算有意见和建议也是电子邮件，或者社交平台私信，更有甚者直接平台艾特杂志社进行批评。 看到手写的来信，年轻的助理也觉得很新奇，直接拿给了韩美谊。 结果来信满篇感谢之言，来信是个从小城市出来的女孩，经过努力学习和努力工作，获得了不错的岗位和满意的薪酬，但是眼界问题一直不太会穿搭化妆和审美，每一期杂志都有干货分享，她自己变美了也更有自信了，近期又升职了，感谢杂志交给她发现美、变美的技巧和能力。 韩美谊当时还和霍晋东说，她以为时尚杂志只是在传达美、表达时尚，没想到还能帮助人变美，改变一个人的职场路径，甚至往后一生。 ------------ 317 有得选择 “这就是社会价值啊。”霍晋东说，“你怎么还没个孩子通透呢？” 说韩美谊不通透那就有失偏颇了，韩美谊只是在名利圈浸淫多年，事情往往会想复杂了。 前一天因为韩行矜有晚会，本该昨天吃的跨年团圆饭就放到了今天吃。 除了一家四口，当然还有随时能入编的编外人员靳屿。 霍晋东和韩美谊直接回酒店，晚饭就在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吃。 说是顶楼，还不是因为那是一般顾客能去的最高层，无论哪家酒店，顶楼都是留给重要客人的，比如酒店的所有者，霍晋东一家。 韩行矜则是由霍骁陪着先回家取给家人准备的新年礼物。 韩行矜虽然看起来日益习惯霍氏韩大小姐的身份，但实际上她有她的骄傲，她在憋着一股劲把这些因为外人而被贴上的标签撕了，哪怕她知道，那些标签是不可能撕掉的。 在路上她也一直在想代言的事，不管是现在自己流量还是能见到周杰，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是霍氏韩大小姐。 虽然韩美谊和她说，她的身份也是她实力的一部分，不用太在乎，这些东西是会永远跟着她的。 她也在努力顺服自己平常心，但是看到那些评论，那些诋毁，那些冷嘲热讽，韩行矜努力装得不在乎，无所谓，甚至还能自己调侃两句。 实际上她还是在乎的，她每次看完之后失落过后就会更努力，既然撕不掉标签，那就让自己更优秀，能名副其实配得上那些虚名。 “姐，不是都说这边大学很轻松吗？” 霍骁问，“这边高中老师鼓励学生都是说，考上大学就轻松了。” 韩行矜笑，“你之前在这边上了一个学期高中，你感觉呢？” 霍骁一脸懵逼，“我虽然人在这边，但我还得完成alevel，还会被爸爸要求做一些东西，如果单论学校的课程的话，我感觉还好。” 韩行矜一听就知道自己的切入点找错了。 “或许是因为是高中的时候有老师有家长有同学推着走，就会觉得压力很大，到了大学，没有老师管你考几分，挂科重修那也是自己的事，很多人离开了家长，家长想管那也是有心无力……没有了管束和要求，就会显得轻松很多。” “可你……” “实际上大学并不会比高中轻松很多，对于大部分来说，大学必要就要直面社会竞争和生活压力，如果大学米有最好充分的准备，那么直面的就会是残酷和碰壁。” 韩行矜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生活，天真地信了大学就轻松了这样的话，于是过了轻松愉快的四年，后果就是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为曾经的轻松买单。 “那你……”霍骁顿了顿，“没必要让自己那么累。” 韩行矜看着霍骁，“阿骁，很多时候姐姐也觉得你没必要那么累，下半年你不是还去参加商赛了？” 霍骁张了张嘴没说话。 “无论你还是我，无论家庭还是我们自己，都是对我们有要求的，累是会觉得累，可是，我们并不是觉得痛苦对吗？” 霍骁点头。 “那就够了，累点没事，只要做的是我们想做的，不让我们觉得难以坚持的就行。” 红灯亮起，车子停下，韩行矜看着前面匆匆而过的行人，“我们其实还是很幸福的，至少我们有得选择。” 不能说霍骁对韩行矜没感情，只是比较复杂，有对她的心疼、愧疚，也有因为道德和血缘的亲近…… 此刻，霍骁觉得自己再次认识了韩行矜，她不光是一个坚韧、豁达的人，她也是一个时刻心怀感恩，同时也心有敬畏的人。 车子在此启动，霍骁突然握住韩行矜放在身侧的手。 韩行矜扭头看霍骁。 霍骁看着韩行矜的眼睛，用力握了握手，“姐姐，我们一起加油。” 韩行矜笑，“我以为在上次我们想成为彼此靠山的时候就达成共识了呢，当时你是哄我的吧。” 霍骁急了，“当然没有！” 韩行矜赶紧安抚霍骁，“好啦好啦，知道了，放松点。” 酒店在繁华地段，时值元旦，他们走走停停花了不少时间。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到饭点了，韩美谊都已经眯了一小觉，又在喝茶了。 “阿骁，给你哥打个电话，问他来了没？”韩美谊看到霍骁就让霍骁给金鱼打电话。 霍晋东抬头，“别催他，都是自己人，阿屿忙完了自然就过来了，这不是还早呢嘛。” 霍骁拿着手机看看韩美谊又看看霍晋东。 正纠结这通电话打不打的时候，韩行矜手里的手机震动了，消息是靳屿发来的，她还没来得及看，霍晋东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靳屿打来的。 说的什么韩行矜没听到，霍晋东走到了窗边接电话。 韩行矜稍微把手机屏幕转了个角度才点开消息。 「出了点意外，赶不过去吃饭了，你们好好吃。」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是想到自己收到消息是在霍晋东接到电话之前，韩行矜又好了。 霍晋东电话也没有打很长时间，很快就挂了电话走了过来。 “阿屿那边又出事了，来不了，我们不用等他了。” 韩美谊皱眉，“阿屿是不是没有好好拜神啊，这半年他这个课题组波折还真是没断过。” 韩美谊是无神论者，但这并不影响她搞迷信活动，至少每年春节她都要去上头香的。 霍晋东不以为然，“本来科研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自己在做，其他人也在做，成果被其他人抢先发表了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你说这孩子，干什么不好，非要搞科研，不想接受他爸的安排做投资嘛，做科研烧钱还闹心。” 韩行矜一听就上头了，“妈，话也不是这么说的，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科技进步才能推动社会进步。” 韩美谊不以为然，“话是怎么说，他不做总有别人做的吗，还是雅秀那事对他影响太大了。” 韩行矜张嘴要反驳，可一听后一句，这是有隐情。 韩行矜等着韩美谊说下去，可韩美谊却没了下文。 ------------ 318 有事说 韩行矜抓心挠肝可也不好多问。 韩美谊叹了口气，对韩行矜和霍骁说：“我们当家长的，当然是希望你们能轻轻松松地生活了，但是呀，就算你们的选择不是我们认同的，我们也是会支持你们的。” 韩美谊说的也是实话，她虽然对靳屿选择科研这条路有不少怨言，但是要说反对，韩美谊也没有对靳屿说过。 “老霍～” 霍晋东抬手，“哎呀，知道知道，不用你说，我在了解情况了。” 韩行矜看着手机，靳屿既然没有在信息里多说，不是不方便说就是比较紧急来不及细说。 韩行矜也只是回了一句，「注意安全，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一家人晚餐的氛围看起来并没有因为靳屿的缺席而被影响。 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霍晋东席间接了两个电话，每接一次电话，脸色就差一大截。 韩行矜确实一直在关注手机。 大概只有霍骁是没心没肺专注眼前的美食的。 霍家虽然没有食不言的传统，但也在餐桌上不聊正事。 草草吃了点东西，看到韩美谊放下筷子擦嘴了，韩行矜也赶紧收尾正襟危坐。 韩美谊瞥了韩行矜一眼，什么也没说，直到霍晋东和霍骁也放下筷子, 才说：“你们姐弟两自己玩去吧。” 韩行矜看了霍骁一眼, 霍骁也正在看她。 “去楼下逛一圈？”韩行矜半天才说。 霍骁点头，“好呀。” 姐弟两个前脚出门，韩美谊后脚就和霍晋东说起了悄悄话。 “果然女大不中留。” 霍晋东不明所以，“你在感概什么啊。” “小矜, 小矜十有八九是有小心思了。” “什么小心思？” 韩美谊懒得和霍晋东解释, 一挥手，“哎呀, 你不懂, 和你说不清楚。” 霍晋东心想，我确实不懂, 说话说半截这是什么毛病, 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清楚我去哪里懂。 姐弟两个也没有走远，酒店位于市中心，下楼过马路就是商业街, 霍骁拉着韩行矜就往网红饮品店冲。 韩行矜看着在两米宽的面门口蜿蜒的长队, 眉头皱得紧紧地, “那么长的队, 你真的要排吗？” 霍骁点头, “这家在网上超火, 港城没有店, 我一定要买到。” 韩行矜点头, “行吧。” 韩行矜和霍骁走到队伍的最后, 幸好的冬天，韩行矜出门的时候围巾帽子口罩一样没落下, 不仅保暖，还能让她不被认出来。 韩行矜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机, 霍骁和她说话她也没个反应。 “姐，姐。”霍骁喊了两声还是没反应, 拉了拉她的袖子，“嘿, 姐, 你想什么呢？” 韩行矜脱口而出，“想屿哥呢。” 说完了韩行矜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的啥，“就……就……” 还没等她找到合适的借口圆回来，霍骁倒是先帮她圆了。 “嗨, 想知道屿哥今天遇到什么事了？我看爸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似乎不太妙啊。” 韩行矜闻言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 你们好不容易过来了，他还放鸽子。” 霍骁还很大度地摆摆手，“这都是小事，其实我也挺担心屿哥的，我打电话问问？” ”会不会不好啊，会不会打扰到他？” 霍骁已经拿出了手机，“没事的, 要是真的会打扰到他, 他压根就不会接电话。” 说话间，霍骁已经把电话拨了出去。 听着等待接听的声音, 韩行矜也有点紧张了起来。 或许还在忙吧，韩行矜想。 韩行矜已经觉得靳屿不会接电话了，电话却被接了起来。 霍骁就站在韩行矜旁边打的电话, 有时候个不高也有个不高的好处，比如现在，韩行矜能清晰地听到霍骁手机里传出的声音。 “喂，阿骁，怎么了？” “哥，你还在忙吗？”霍骁问。 “还好，你说。” “我没什么事，我和我姐在外面买东西呢，想问问你忙完了没，要不要给你带什么。”霍骁随口瞎扯。 “没事，不用管我，你们好好玩。” 突然旁边传来营业员提醒他们饮品做好了的声音，韩行矜顺势接过手机。 ”是我。”韩行矜说。 靳屿低声嗯了一声，“听出来了。” “你还在京市吗？你在哪里, 需要我帮忙吗？”韩行矜问。 “在，在研究所, 帮忙的话……”靳屿顿了顿，“暂时不需要。” 韩行矜敏感地捕捉到了靳屿的停顿，“发定位给我，我去找你。” “不用了，你陪叔叔阿姨吧，明天他们就走了。” ”能解决的不需要多长时间，要花很长时间的我也不一定能解决。” 靳屿想了想，“我让周山去接你？” “好呀，我还有些东西在家里，我直接联系他。” “嗯，我等你。” 哪怕知道自己要去干正事，韩行矜还是不忘问了一句，“要给你带吃的吗？” 靳屿底笑一下，“不用，不着急，路上别赶。” “好。” 韩行矜看到霍骁拿着两杯爆款饮品走了过来，高声说：”那行，你先忙，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霍骁也凑了过来，“屿哥再见。” 韩行矜捧着温热的奶茶，给周山打了个电话，让他先去家里帮自己取点东西，她的工具她都收在柜子里，周山只要帮她把整个布袋子拎上就好了。 霍骁以为韩行矜是给阿姨打电话，毕竟女孩子事多，在外住两天的东西并不会比外出一周少，只当她是忘带什么东西了，让阿姨给她送过来。 韩行矜算着时间，她能和霍骁一起慢悠悠地逛回去，顺便和爸妈说一声。 韩行矜也没打算瞒着家人，毕竟高三的时候她和靳屿跑到京市来逞强就被霍晋东撞见了，霍晋东虽然没当面问她，但一定是问过靳屿，心里多少还是有数的。 “走吧，起风了，慢慢逛回去，正好我有些事情想和你们聊一聊。” “什么事啊？”霍骁看韩行矜很严肃地样子，不由地问。 韩行矜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回去再说。” 结果姐弟两个谁都没有放缓脚步，甚至还越走越快。 韩美谊看他们那么就回来了，还听惊讶。 霍骁脱下外套，“姐姐说有事和我们说。” ------------ 319 跟你去 韩行矜着实有点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直接说，妈，我不光会画符，我还能见鬼？ 韩行矜支支吾吾半天，“我爸呢？” 韩美谊一指方便会客厅, “在里面。” 韩行矜赶紧跑，“我去喊我爸。” 尽管是父母，但是要把自己离奇的技能告诉他们还是觉得有点怪。 三五米的距离愣是被韩行矜走出了三五公里的感觉来。 韩美谊看她这样就猜测，怕不是小矜要和自己说她的感情问题，要不用何至于这么难开口。 等霍晋东把手头的工作告一段落出来坐定，韩行矜也想明白了，反正要说, 怎么说都是说。 “妈，你还记得我曾经给过你一个驻颜符吗？”韩行矜问韩美谊。 韩美谊愣了一下，“记得。” “你有放在身边吗？” “在港城家里床头柜抽屉里。” “其实，那是我自己画的，可能妈妈你一直很美，所以驻颜符的功效看起来不太明显的样子。” 虽然被女儿夸美是很让人开心，但自己画……这也多少有点离谱。 韩行矜看霍晋东，“爸爸，你知道的吧。” 韩美谊的炮火立马对准了霍晋东，“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怎么没告诉我？” 霍晋东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小矜让我别告诉你的。” 显然这并不能让韩美谊的怒火平息一点点，韩行矜在韩美谊看不到的地方冲霍晋东讨好地笑，那个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霍晋东吸引火力。 霍晋东能拒绝吗？不能！ “妈，一会屿哥助理过来接我，我思来想去还是得和你们说一说。” “阿屿助理过来接你干嘛？” “就……屿哥他们这个事吧可能不是常规手段的阴谋……”韩行矜说得隐晦。 “你的意思是有人用见不得人的手段？”韩美谊经没经历过韩行矜不知道，但听绝对是没少听的。 韩美谊皱眉，“你怎么会的这个？” 韩行矜又把早就准备好的跟韩家奶奶在庄园的时候跟着老道士学的拿了出来。 霍骁眼睛都亮了，“姐, 你能看到鬼吗？” 韩行矜摇头, “我没开阴阳眼。” “那你能算命吗？” 韩行矜还是摇头，“命之一术我并不精通。” 霍骁的兴致肉眼可见地消沉了下去。 “我比较精通山之符咒和卜。” 霍骁皱眉，他不懂。 “大概就是常人说的画符和算卦。” “哇，那也很酷啊。” 韩行矜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焦灼地等着韩美谊地反应。 “你说你之前就帮阿屿解决过一些问题？” 韩行矜点头，”都是一些小问题，大多是煞和阵。“ 韩美谊摆手，“说多了我也不懂，我就一个问题，危不危险。” “没什么危险啊，我又不和厉鬼打交道。” 韩美谊还是不信，韩行矜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周山给她发的消息，已经回公寓拿到东西，在过来接她的路上了。 韩行矜只能保证，“真的没什么危险，而且我也只是去看看，我要能解决就解决，不行的话我肯定让他另请高明。” 韩美谊皱着眉就是不松口。 霍晋东了解得比韩美谊更多一下，加上之前的事，霍晋东犹豫了，危险性不能说是完全没有，但，这次确实也不是简单的成果被提前公布。 霍晋东的犹豫在韩美谊看来就是默许，拦，自己是拦不住了。 “让你爸爸特助陪你们去，量力而行。”韩美谊说。 霍晋东的特助就不值传统意义上的助理了，说是贴身保镖可能更合适一些。 只要让她去，这点小要求，韩行矜想都没想就点头应下了。 韩行矜回房间换了一件更厚一点的外套，韩美谊不情不愿地和她说了再见，走到电梯门口，韩行矜看到了等在电梯口的霍骁。 韩行矜上下打量了一番霍骁，“你这是要出门？” 霍骁点头。 “要去哪里？”韩行矜又问。 据韩行矜了解，霍骁在京市虽然也有认识的同龄人，但大多是跟着霍晋东在各种宴请聚会上认识的，私交特别好的并没有。 霍骁倒是直言不讳，“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啊。” “啊？你要跟我一起？”韩行矜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出问题了，“不行！” “妈妈答应了。”霍骁又说。 韩行矜依然拒绝，”行。” 看样子拿妈妈说事不顶用，于是霍骁换了个思路，“姐姐，带我去吧，我特别好奇诶。” “我……不是去玩儿的。” 霍骁点头，“我知道啊，我保证不会打扰你。” 韩行矜也算是看出来了，霍骁这个好奇心啊，还真不是一般的旺盛。 之前录综艺霍骁也让靳屿带他去了，当时还好多人误会霍骁是为了韩乔薇去的。 好嘛，现在又想跟着自己去涨涨见识。 “姐姐，带我去吧，我在京市也没有其他朋友，过来就是为了陪你的。”霍骁说得可怜兮兮。 韩行矜不得已，只能点头应下，并且和霍骁约法三章。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大惊小怪，更不能打断我。” 霍骁点头。 “和屿哥或者周助理呆在一起，不能乱跑。” 霍骁点头。 “不要事无巨细都和爸妈说。” 霍骁依然点头。 接下来一路韩行矜都没有再和霍骁说话，而是选择闭目养神，干着急不如养精蓄锐。 研究所位于城郊，一路畅通也走了快一个小时，别说养精蓄锐了，韩行矜都睡了一小觉了。 但是整个研究院的风水，这是一块好地方，研究所没公司什么的讲究，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讲究的。 这个地方最好就在于利用了斜后方的小土丘，形成了一种半合围半开放的空间，能让这里的人平心静气的同时又思维活跃。 可是走到大楼跟前，韩行矜就发现了不对。 尽管天已经完全黑了，可是大楼拐角处的花盆随便在路灯下还是异常明显的，韩行矜蹲下看了看，问靳屿派下来接他们的研究员。 “你们单位近半个月是不是经常有人走霉运啊，丢东西啦，开车抛锚啦，被猫猫狗狗追啦，或者差点被花盆砸到……” ------------ 320 白衣鬼 研究员愣了一下点头，“对，大前天有个教授过来的路上车子抛锚了，等拖车的时候冻感冒了，这几天都在挂水没来研究院。” “昨天有个老师到单位门口了还被外面的流浪狗冲进来就是一口，又请假去打狂犬病疫苗。” “今天上午就在这，听说有人差点被掉下来的花盆砸到, 花盆的主人说她从来不会把花盆放在窗边的，只是早上水浇多了，刚拿到窗边打算让花盆滤滤水，不要流到桌子上。” 研究员说完了才后知后觉，“你怎么知道？” 韩行矜叹了口气，“或许现在只是一些倒霉的小事，长此以往可能会发生威胁生命的事情。” 在韩行矜眼里，这里的形成合围的风水破了个口子，也就是说, 这里的气运已经外泄了。 一个人走霉运可能是偶然，但一个单位连续发生这些事情那就肯定是被什么影响了。 霍骁有些着急地说：”这是什么回事啊，怎么那么危险，姐，我们……” 韩行矜没有说话，而是看看大楼前面的布告栏，又扭头看看大楼，如此来回看了很多遍。 “你们单位没有专门的保洁？安排研究院轮流打扫卫生？”韩行矜又问。 按理说就算这是保密单位不会找专门的保洁公司，那也会专门找保洁人员，这是一栋大楼啊，不是一个实验室，怎么会让研究员打扫卫生呢。 说到这个研究员也很气，谁能想到他们的手不光要操作价值千万甚至上亿的仪器之后还要去扫厕所呢。 “嗨，别提了，之前的阿姨非要说单位闹鬼，说什么也不来, 后来保洁公司又派了两三个人过来，都只做了半天就走了，还是说闹鬼，最后保洁公司宁愿毁约赔款也不再派人过来了。” “真的闹鬼吗？”韩行矜问。 研究员摇头，“没有啊，说水龙头有滴血水，实际上是水管上锈了，换了就好了，灯忽明忽暗，是电压不稳，我们也换了，她们还是说闹鬼，储物间有哭声，但是我们自己什么都没听到，进去也没发现什么。” 韩行矜想扶额，看，这就是标准的无神论者。 或者血水和灯光他们是解决了，但哭声，或许真的有，只是他们男生去看的时候，那些鬼祟感受到了阳气，暂时安静了下来。 只是韩行矜很不解，在她的潜意识里，这里的风水是聚集人气，可以涤荡精神平心静气的风水，说不上上佳，但也是极好的，这样的风水怎么呢会招鬼，还让人走霉运呢。 韩行矜点头表示了解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韩行矜先到楼上会议室找到了靳屿，靳屿还在和几个老教授讨论他们的成果被提前发布了怎么办。 实际上，韩行矜不太懂他们科研界的事，但是韩行矜知道一个道理。 所有的研究都是从无到有，也都是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展开了，想要提出新的理论，开创新的学派谈何容易。 韩行矜听了两嘴，悄悄和靳屿提出自己的疑问，“可是，你们每次写论文不都要写自己参考了什么，又解决了什么问题，还有什么不足之处吗？” 靳屿点头。 韩行矜借着大衣的遮掩偷偷碰了碰靳屿的手，刚准备撤回来，就被靳屿一把抓住。 尽管没在室外多长时间，但好歹也是深冬了，韩行矜的手还是有些凉的。 被靳屿温热的大手抓住，韩行矜觉得整个人都熨贴了。 韩行矜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凑近靳屿接着说。 “那不就是了，他们能发表，至少证明你们的方向时正确的，提出创新，解决他们的不足之处嘛，大不了多一篇参考文献。” 虽然韩行矜这个话听起来有点离谱，但也不是全无道理，至少比他们在这里讨论到底是不是成果外泄，怎么泄漏的，谁是内鬼有意义多了。 靳屿让几位老师先休息，毕竟也不早了。 “我带你在大楼里看看？”靳屿提议。 韩行矜摇头，“带我去据说闹鬼的地方就行了。” 靳屿看了一眼接韩行矜进来的研究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到了楼层，韩行矜就拦住了身边的人，接过周山帮她拎着的背包，把头发全部挽了起来。 “你们在这等我，不用过去了。” “小矜……” “姐姐……” “小姐……” 韩行矜打断了他们所有人的话，“你们男生太多了，阳气重，他感受到了又躲起来说不定我又白来一趟。” 韩行矜甚至还去工具间拿了个扫把，然后满口牢骚地走进了卫生间。 “烦死了，大晚上还要我来打扫卫生。” “我又不是保洁，还要来这种鬼地方。” 进到卫生间，韩行矜还特意把好几个隔间地门弄出动静，又冲了几次水。 看得出来这个卫生间好久没人用了。 果然，一通操作之后，韩行矜听到了一阵呜呜呜的哭声，那声音充满了幽怨，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不要说普通人了，就是早有心理准备的韩行矜也吓一激灵，韩行矜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开阴阳眼了，这要再是个什么面目全非的鬼，那就真的很影响心情了。 韩行矜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又从包里拿出之前淘到的辟邪剑，抓了一把符纸才又重新往里走。 刚走没两步，头顶的灯就开始忽明忽暗起来，看吧，一闪一闪的灯不一定就是接触不良电路老化。 哭声其实不大，但是卫生间空间太小了，又在隔间里，使得整个空间里都有回升。 韩行矜慢慢靠近阴气最重的，最里面的隔间，鼓起勇气，现在隔间门上贴了一个符，才一手握上门把，一手握紧辟邪剑，实在不行就对头砍吧，韩行矜想。 鬼怪这种事，她真的不拿手，不拿手就算了，实践和理论还同样不太丰富，她是真的心里没底啊。、 她之所以敢来，纯粹就是一时的英雄主义，加上对老道士的信任，老道士绝对不会不管她的。 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韩行矜推开卫生间门，结果，要什么阴阳眼，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正蹲在角落面对墙壁哭得伤心。 ------------ 321 子母瓶 白衣女鬼听到动静回头，长发垂直，有一大半都落在脸上，露出来的部分也只是惨白，瘆人是瘆人，好在不恶心。 配着灯光看那张青白的脸，韩行矜出奇地平静。 “需要纸吗？”韩行矜看着墙角一堆皱皱巴巴的卫生纸问。 女鬼答, “好呀，卫生间纸都用完了。” 韩行矜从兜里掏出一包手帕纸递过去，女鬼伸手拿纸才尖叫了一声， “我靠，你是人？” 韩行矜点头，“要不然, 我应该是鬼？” “你能看到我？” 韩行矜还是点头，“这大晚上的, 看到你也不奇怪吧。” 女鬼扭了两下，脚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你是天师？” 这次韩行矜摇头了，“不是，业余的。” 职业看风水捉鬼算卦的人称天师，据说还会有协会发的天师证，韩行矜是真业余，连个师傅都没有，别说什么门派协会了。 “那我怎么动不了了。” “哦，我贴了定身符，我怕我追不上你。” 白衣女鬼一脸郁闷，“其实也不用的，我根本出不了这个卫生间。” 靳屿他们在韩行矜走进卫生间之后也就慢慢靠了过来，这会听到了卫生间里有声音传出。 靳屿紧张地想要喊人，问一问到底什么情况，被霍骁拦住了。 “姐姐说了，让我不要打断她。” 倒是韩行矜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说了一声，“没事，马上出来。” 说完了问白衣女鬼, “谁让你来的？” 白衣女鬼一脸懵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上个月16号那天飘到这附近，就被一股吸引力吸了进来。” 韩行矜和女鬼来来回回说了好半天，在虚空中给女鬼画了两个符，才把门上的定身符撕了，“跟我走吧。” 说完就带着女鬼出门了，如果有天师在现场就一定能看出来，女鬼的手脚都被链子拴着。 靳屿看到韩行矜全须全尾出来了松了一口气，就看到后面跟着的女鬼，一颗心又吊了起来。 韩行矜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才说：“放心吧，这鬼也是个倒霉鬼。” 女鬼不高兴了，”你才是倒霉鬼，我活着的时候就想好好学习，结果一个大学都还没毕业就出车祸了，我只是想来转一转，看看国家级的研究所是什么样的。“ 韩行矜又看了一眼女鬼，到底谁是鬼？看不出来还是个好学鬼。 “那你为什么在卫生间吓人？”韩行矜问。 说到这个女鬼就很委屈了，“我一进来就被吸过来了，我想走也走不了，还听到其他人讨论元旦放假去哪玩，春节休几天，我越想越难过。” 韩行矜不知道眼前的情况是不是正常，但鬼被人气哭，这事……说出去没人信吧。 “你哪天来的？” ”上个月农历十六。“ 韩行矜了然，农历十四十五十六三天算是一个月里阴气最重的三天，鬼怪出动相对频繁一些。 韩行矜抬头看靳屿，”可能需要查一下农历十三到十六那几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女鬼是被一股吸力吸来的，不出意外是大楼里放了聚阴器。” 现在身边的人都算是自己人，只是研究员多少有点不适合在现场，韩行矜给了靳屿一个眼神，靳屿立马会意。 “小胡，去把走廊两头的安全门都关上，再去电梯间看着，别让人过来。” 研究员显然有点不太乐意自己损失了一个“涨见识”凑热闹的好机会，但事有轻重缓急，他还是小跑着去把两边的安全门关上了。 韩行矜找出一张符纸，口中念着咒语，手点朱砂，将朱砂用一种看起来很怪异的方式点在符纸上。 红色印记瞬间沾在了符纸上，停顿片刻，猛地朝着不知名的方向飞去。 “跟上它。”韩行矜说着，转身跟了上去。 靳屿紧随其后，被韩行矜拖着的女鬼都被挤到了一旁。 符纸从小胡眼前飞过，小胡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现象，惊叹连连，好在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并没有跟上。 符箓一路飞到了一间资料室，韩行矜推开门，整个屋子堆满了各种材料，书架上、桌子上，就连椅子上也推着一摞，乍一看不像有其他东西的样子。 符箓飞到了窗边的桌脚就翩然落了下去。 韩行矜走到桌边，用力把椅子拖了出来，桌下也是一摞材料，只是在材料和桌角中间还有一些空间。 这要放平时，没人会在乎这个空间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可事实摆在眼前，这里不寻常。 韩行矜蹲了下去，摸索半天，拿出了一个瓷瓶，看起来还是个古董花瓶。 是不是古董，韩行矜不懂，可靳屿是个中高手，靳屿伸手要拿，被韩行矜拦住了，“不干净。” 韩行矜拿着翻来覆去给靳屿看了两遍。 花瓶很漂亮，方形净瓶，四面分别绘着梅兰竹菊，清幽而脱俗，可惜了，再美也没用了，一旦沾了阴祟，那就是邪器了。 瓶子是什么来历，韩行矜不懂，可这是什么损招，韩行矜很快就想到了。 “子母瓷器……” 其他人不解，便解释了起来。 子母瓷器，是古代的一种陪葬品。 古时候的达官显贵去世后总是会有大量珠宝瓷器陪葬，而有的为了不让先人的阴气泄露出去，为了能体现自己对先人的恭敬孝顺，让先人更好地保佑子孙后代，就会将一大一小的子母瓷器放入墓穴中，吸纳尸气。 瓷器本身属阴，在暗无天日的墓穴里呆久了阴气会越来越重，更别提这种专门用来吸纳阴气的东西了。 将这样的瓷器放在人来人往的地方，阳气跟阴气碰撞，阴盛阳衰，活人自然就会开始走霉运。 事实也的确如此，之前出事的三个人，一个是年事已高的老教授，一个是大病初愈的中年人，还有一个是看起来就很单薄的小姑娘。 不仅如此，长此以往不光这里的人会有血光之灾，还会把周围的阴气聚集起来，让这里天天闹鬼，成为聚阴阵。 靳屿一阵后怕，幸好让韩行矜来这一趟，要不然费了一个研究室是小事，这里的工作人员哪一个不是出类拔萃的顶尖学术人才。 ------------ 322 等鬼来 还好研究所在选址设计的时候应该是找风水先生看过，周围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就招了个被人气哭的好学鬼来。 听完韩行矜的话，靳屿看起来还挺平静的，反而是霍骁气得不轻。 “这算什么英雄好汉，只会出阴招。” 韩行矜安抚霍骁，“好了, 有君子自然就有小人。” 韩行矜接着说：“看这个瓶的大小应该的母瓶，子瓶也不会距离太远。” 靳屿多少有点见怪不怪了，霍骁此刻却化身好奇宝宝，满脑子的问题。 “姐，这要怎么招啊，还是画个符吗？” 至于怎么找, 其实方法很多, 不过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不太适合布阵让对方被反噬，自己跳出来了。 韩行矜琢磨了一下，跟被挤到角落一点鬼样子的没有的白衣女鬼商量，“同学，怎么称呼啊。” 女鬼以为自己做错事了，正在角落反思呢，冷不丁被韩行矜cue，幽幽抬头，甩开遮住脸的长发，“我，我叫小星。” “小星同学，能不能帮我们个忙啊，结束了我带你去清北逛一圈，再送你去吃点香火。” 既然是好学鬼，去清北参观应该能打动她吧，韩行矜想。 果然是个单纯地好学鬼，既然还真的点头了，“我要怎么做？” “你钻到这个瓶子里。”韩行矜说。 女鬼不解。 “放心, 不会伤害你的，我会给你两道符，多给你点香火，鬼差看在你帮忙的份上还会网开一面，不计较你死后到处游荡不去投胎。” 好学鬼游荡了好几个月了，见过鬼差抓鬼，也见过厉鬼欺负其他小鬼，其实鬼圈也有霸凌和抱团的。 好学鬼没想一直游荡不去投胎，她就是有一些小小的心愿没有实现而已。 好学鬼小嘴一撇，“真的吗？你能保证吗？” 韩行矜点头，“保证给你多多的香火。” 女鬼瘪着嘴，委委屈屈地钻到了瓷瓶里，韩行矜把瓶口用一张符封住，又直接用朱砂在瓶身画了一道一笔连着四面的符。 韩行矜发现，用朱砂画符虽然麻烦一点，但在消耗上比直接凌空画小多了，关键效果还一样一样的，所以在能用朱砂慢慢画的时候，她不再选择图方便虚空里徒手画。 瓶子封号，韩行矜看想靳屿，“今晚我们可能回不去了，找一间空会议室给我们，最好四周人都少一点。” 韩行矜担心不光把子瓶招来，还把背后的魑魅魍魉都招来，要不是不能离开大楼的范围，韩行矜甚至想去研究所后面的荒山野岭待着。 靳屿安排小胡去调监控，看看13号到16号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自己把韩行矜一行带到一楼一个小汇报厅，空调打开。 “一楼全是汇报厅，平时没人用的时候很少会有人逗留。” 看样子是需要等一等了，霍骁总算找到机会提问了。 ”姐姐，我们是要干等着吗？” 韩行矜点头，“对，子瓶一定在对方身边，我让鬼魂进入到母瓶，子瓶和母瓶之间会有感应，我在上面画了聚阴符，很快就会阴气爆发，阴气倒流形成反噬，不管是拿着子瓶的人，还是出这个阴招的人都会被影响。” 除非对方躺在龙脉上，要不然因为反噬导致时运低，欺软怕硬的孤魂野鬼肯定会成群结队地找上门，就是不想来找母瓶也会被孤魂野鬼折磨个够呛。 所有阴气会瞬间汇集到对方身上，只怕都不用到天亮，对方就是用爬的都要爬来找母瓶了。 韩行矜解释完了就没有再说话，希望对方不要让她失望，不要浪费她耗费了大半精力画出来的聚阴符，千万要在天亮前出现啊。 靳屿见韩行矜面露倦色，又把空调温度调到了一些，还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韩行矜腿上。 韩行矜抬眼看他，“既然要等就先休息一下，我在这边没有单独的办公室，只能先委屈你了。” “没事的，应该很快就来了。”韩行矜摇头说到。 两个人之前的气氛刚有小泡泡冒头，就被撞开会议室门发出的声音打断。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门口，小胡大口喘着气，“靳博，你来一下。” 靳屿皱眉，小胡是去看监控的，这么着急喊他出去，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 显然，韩行矜和他想到了一起，催他，“快去吧，阿骁陪我呢，周助理和唐助理也都在。” 靳屿给了周山一个眼神才跟着小胡出去。 “靳博，那几天进过资料室的就只有一个资料员和黄教授。” “黄教授？”靳屿再次确认，“他不是请了好几天病假了吗？” “就是他请病假的前一天，临下班了，他抱着一个文件盒背着双肩包进了一趟资料室，出来的时候只背着双肩包，看起来和送资料进去一个样。” 不寻常，那个资料室放的资料基本都是没用的，一般都是研究过程中出现失误、甚至完全就是失败的实验生成的资料，要么就是已经过期了的，或者常规实验的，所以才会那么乱七八糟地塞在里面。 之所以不扔是因为基础实验的资料可以拿出来直接用，而错失实验的资料说不定还会有人找来复盘。 总之都是一些没什么用，更谈不上重要，但又说不好哪天又要看一看的东西。 一般都是资料员整理好了直接拿进去，根本不存在用文件盒好好封存这回事，更别说黄教授亲自去送了。 “资料室有文件盒吗？”靳屿问。 小胡摇头，“我特意进去看了一圈，没看到。” 靳屿点头，果然是严谨的科研人员，这是用包把东西背进去，然后把文件盒塞到包里，这样包还是鼓起来的，就算被摄像头拍下来也不会发觉他从包里拿了东西放在资料室。 “还有谁知道这个事？” “保卫科的李科长和郭副，他们现在还在监控室。” 这两个人都是可以信任的，虽然，事到如今，靳屿也不知道到底还有谁是值得百分百信任的了。 靳屿点头，”这事还没有定论，你也不要外传。“ ------------ 323 不准出 小胡算是靳屿带出来的了，靳屿刚回国和郭教授合作课题的时候，小胡刚考上郭教授的硕博，郭教授见靳屿没助手，就把自己新收的学生指派给了靳屿。 小胡说是研究员，其实博士还没毕业呢，他的博士论文就是课题组课题的一个分支, 这次成果外泄，对他的影响也挺大的。 他的博士论文一半的东西都被发表了，可以预见，他又要推迟一年毕业了。 靳屿在去监控室的路上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是黄教授。 黄教授没两年就可以退休了，拿着国家终身荣誉津贴，家庭和谐, 孩子在国外听说发展得也不错, 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很快, 郭教授，也就是研究所的副所长就给他解惑了。 “黄教授还是心里有气啊。”郭教授感慨。 靳屿不常在研究所，跟研究所大部分人也都是点头之交，了解得更多的是各个教授的研究方向，对于私生活，他并不是很了解。 “去年评特殊津贴没有评给他，只给了一个荣誉津贴，当时他就找所长了，你也知道，刘校长他就是个挂名了，然后刘校长就把这事推到了我这边。” 研究所的所长刘所长在郭教授还在求学的时候，是他们学校的校长，这么多年，不管两个人的职务怎么变化，郭教授都习惯性称刘所长为校长。 “可是, 陈教授处处符合条件, 虽然总体来说陈教授的成果没他多，可这些年陈教授的成果影响因子都很高，而且陈教授比他小七岁，别说已经公示了，就是还没公示这也没理由改啊。” 郭教授叹气，“而且他儿子儿媳都在国外，还都在高校，虽然说不能疑神疑鬼，但有些问题还是要考虑到的。” 这个靳屿比郭教授更清楚，他们做的课题几乎都是国家级的保密课题，黄教授能参与纯粹是黄教授的科研能力有目共睹。 科学没有国界，但科学家有国籍。 黄教授这种情况，如果铁了心要移民，只要退休两年，护照一还给他，立马就能走。 一个拿了特殊津贴的人转头就移民了，确实……不太好看。 “这事也只是猜测，还没证据，且静观其变吧。”靳屿说。 郭教授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对了，你找来的那个……道士有没有进展。” 靳屿纠正，“不是道士。”可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介绍韩行矜。 “反正闹鬼的鬼是找到了, 有没有效果就看今夜了。” 郭教授也没和他去纠结称呼，他觉得此时的靳屿多少有点病急乱投医了，一个科研从业者，居然搞起了迷信，他是万万没想到，看起来光风霁月的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还相信这个。 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有用更好，没用就说是靳屿家人过来给他送晚饭。 到睡觉的点了，韩行矜头昏沉沉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百无聊赖的霍骁，“让人先送你回去？” 霍骁摇头，“不要，我陪着你。” 韩行矜有点担心一会的情况吓到霍骁，她的心一直往下坠，不详的预感非常强烈，这事不会那么容易解决的。 就在韩行矜想让周助理出去找点吃的来提提神，外面传来一阵引擎声，声音不大，但在深夜显得格外明显。 这就来了？韩行矜还以为自己得守到半夜。 韩行矜想起身去看看，还没走到窗前就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阴翳之气，晋紧接着汇报室门被小胡猛地撞开。 “韩小姐，黄教授来了。” 韩行矜点头，再次提高警惕。 黄教授能进研究所大门，但是他的卡已经刷不开大楼了，靳屿和郭教授把所有人工牌的权限都停了，黄教授只能打电话给安保处。 韩行矜还是走到了窗边，和黄教授大概也就相隔了十米，手里的母瓶果然不安分了起来。 母瓶变得冰冷，还隐约感受到了震动和撞击。 韩行矜心下一凌，怕不是被自己的乌鸦嘴说中了，子瓶还有其他东西。 韩行矜放下母瓶，把包斜挎到自己身上。 小胡还站在门口，“现在怎么办？” 韩行矜想了想，“出了那道门，还有其他出口吗？” 小胡点头，“走廊尽头有一道侧门。” “行，麻烦你带一下路，我出去，不要把脏东西放进来。” 韩行矜说完就出去了，其他人紧随其后。 韩行矜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霍骁和两位助理，看了一眼一步之遥的安全门。 “等一下，我做点准备工作。” 韩行矜掏出一张符纸，用手指点上朱砂就直接画了起来。 画完韩行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着母瓶拉开安全门自己就出去了，自己出去不算还把符贴在了门上，对拉门没拉开，在里面急得不行的几个人说。 “不要拉了，我铁了符，要是被你们硬拉门拉坏了，我会被反噬的。”韩行矜说，“阿骁，记得约法三章，要不然我还得分心照看你们。” 韩行矜说完就一个人走了，霍骁拿出手机要给靳屿打电话，电话铃声在身后不远处响起。 靳屿没接电话，直接问：“怎么回事？” 霍骁赶紧把韩行矜在门上贴符不让他们跟，还不准他们出去的事说了。 靳屿皱着眉口拉了拉明明门锁都没锁上，却纹丝不动的安全门。 靳屿转头想从正门出去。 ”哥，我姐说不要把脏东西放进来。“ 靳屿走向正门的脚步没听，可走到门口，和黄教授隔着玻璃门面对面地时候，靳屿开门的手迟疑了。 “靳博，你这是怎么回事？”黄教授以为靳屿是来开门的，”赶紧呐，我着急找一份材料。“ 靳屿看到不远处站在垃圾桶边磨蹭的韩行矜，最终还是没有开门。 此时他能做的很少，但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至少可以转移一下黄教授的注意力。 ”黄教授，您稍等一下，我也开不了，得等安保处解除封闭才行。“ 黄教授皱眉，“你们这也太谨慎了些，成果外泄就把大楼封起来，要外泄人不出去也能裤衩都给你漏出去。” ------------ 324 听人话 “黄教授说得是呢，可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啊，把所有在楼里的人都给监控起来，能少泄点是点吧。” 黄教授斜挂着一个公文包，夹在手臂和侧腰之间，长袖遮着手臂，但露出来的手腕已经有点发青了。 靳屿看到已经摸到黄教授身后的韩行矜, 韩行矜在垃圾桶边找了一个快递箱，把母瓶装了进去。 走到黄教授身后，直接举起纸箱，往黄教授后背砸去。 瓷瓶够重，但韩行矜手上的力气有限。 黄教授被东西砸到，一个趔趄，身体一歪, 单肩背着的公文包差点滑落。 下意识回头找砸自己的东西，韩行矜一个箭步冲过来把黄教授单肩背着的包扯了下来。 包是扯过去了, 可带子还是被黄教授拉住了。 黄教授看着韩行矜，“你是怎么人，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你居然在这里抢东西？” 韩行矜觉得自己仿佛抓了一个冰袋，这才多大一会，手都有点冻僵了。 “不好意思，我在垃圾桶那边看到一个挺好看瓷瓶，想问问……” 韩行矜话音都还没落，黄教授就低头去看纸箱。 黄教授来就是来找瓷瓶的，没事谁会往实验楼带这种东西，黄教授心下一凌，难道是被清理出来了？ 难怪在家里没由来地心慌，人都躺下来，暖气正常，空调开着，连电热毯都找出来，还是觉得冷, 由内而外地冷，他急忙给s先生打电话。 一刻钟之后, 得到的指示是赶紧带着子瓶过来把母瓶带走。 趁着黄教授低头的功夫，韩行矜掏出包里的辟邪剑就往黄教授垂在身边的包砍去，那架势，生怕隔着包砍不到瓷瓶一样。 辟邪剑砍在包上时子母瓷器似乎都发出了悲鸣声，如诉如泣，震耳欲聋。 包里的瓷瓶是碎了，可韩行矜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冲击，往后一个趔趄。 韩行矜是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还留了后手，大概是知道研究所的风水不错，很难靠着母瓶招到鬼，便在子瓶里装了个厉鬼。 这个鬼不同于白衣女鬼，其他人顶多能在阴气重的时候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蓝衣厉鬼都已经快凝成实体了。 瓶子一碎蓝衣厉鬼就冲了出来，韩行矜先是在强烈的冲击力下往后退了一步，看到蓝衣厉鬼又被恶心地退了半步。 是真恶心，大概是意外死地吧，脑都都没了半个。 韩行矜忍不住干呕了一声，或许她知道原主为什么不捉鬼了，因为会没被鬼吓死反而被恶心死。 韩行矜恶心归恶心, 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能停，包里的符已经摸出来了。 只是包里的都是些比较常见的破煞、驱秽、护体的符，落在厉鬼身上爆出火星，对厉鬼来说作用不大，不痛不痒，甚至还有点激怒了他。 韩行矜引着厉鬼跑到了大楼前面的小花园里，可惜了，这里位置不太友好，当时为了绿化，院子里还挖了一个大水池子，水，那可是属阴的，好在远离了大楼。 符纸用完，厉鬼也被引到了小花园，韩行矜也跑不动了。 韩行矜一手握着一盒朱砂，一手手掌向外立起来，气喘吁吁地开口。 “停停停，我跑不动了，等会我喘口气。”说完韩行矜还自言自语到，“这鬼能听懂人话吧。” 鬼也是要面子的，咆哮着，“说谁听不懂人话呢，说谁呢！” 韩行矜连连点头，“能听懂人话就好，主要我也不会说鬼话，我歇会。” “打架还能中场休息的？” “吃饭都能中场休息，何况打架。我们来聊一聊？” “有什么好聊的？”厉鬼凑近韩行矜。 韩行矜往后退了半步，“大哥，不如你还是变成鬼样子好了，你这个样子吓到我了。” 厉鬼收起了死状，变成了蓝衣白脸。 韩行矜有点庆幸是黄教授来的，而不是幕后主使，要不然着厉鬼怕是不会听自己瞎叨叨。 只是天不遂人愿，韩行矜气还没喘匀，厉鬼突然暴动，这是幕后主使开始作怪了。 幸好朱砂就抓在手里，一手抓着辟邪剑护身，一手沾着朱砂飞快画着符。 一个个虚空中画出来的符咒闪着银光冲厉鬼飞去，看起来效果比符咒好了不少，至少厉鬼的来势止住了，可也仅此而已。 不大的一盒朱砂很快就用完了。 这么你追我赶下去不是个办法，韩行矜回头喊了一句，“再追我你就别想投胎了。” 厉鬼顿了顿，又是新的一轮暴起。 得，在幕后之人的指挥下，这鬼又听不进去人话了。 韩行矜一狠心在水池边的金属护栏接缝处划破手指，用力握拳，破口的地方开始流血。 韩行矜用自己的血代替朱砂虚空中画了起来，剑也不挥了，是在分不出心神来。 厉鬼见机凑近韩行矜，结果厉鬼仿佛被灼烧了一样，一触即退。 韩行矜根本没管厉鬼的食堂，她只能在画符的过程中分出一点点心神，不断握拳又松开，握拳又松开，别让指尖的口子凝固了。 繁复的符咒最后一笔落下，韩行矜周身爆出金光，不停试探的厉鬼嘶吼出声，最后被金光一点点吞噬。 厉鬼完全被吞噬完，金光也暗了下去，厉鬼化成一股烟，韩行矜也两腿一软。 幕后主使确实厉害，就在她朱砂用完的那一刻，韩行矜脑子里蹦出了一个老道士的声音，一步一步教她怎么做。教她怎么对抗厉鬼的同时还要对抗幕后主使一直往厉鬼身上聚集的阴气。 就在厉鬼被吞噬的一瞬间，黄教授捂着心脏倒地不起。 城郊一片据说原来是乱葬岗的废墟上也有一个穿黑袍的人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在面前被蜡烛围在中间的瓷瓶上。 也就在同时，靳屿和霍骁觉得外面的月色都明亮了起来，而不是一直感觉雾蒙蒙的。 韩行矜靠着身后的护栏一点点往下滑，就在快坐到地上的时候，被靳屿两手托在腋下抱住了。 大冬天地，韩行矜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靳屿连声问：“怎么样，你还好吗？” 韩行矜笑了一下，“感觉还不错，给我母瓶。” ------------ 325 谁尴尬 韩行矜确实觉得还不错，身体有点累，但精神很亢奋，而且，这事应该还没完。 幕后主使能源源不断地聚集阴气给厉鬼，那就不是子母瓶那么简单了。 黄教授十有八九也是被利用的，背后是人是鬼估计他也说不清。 眼下这事只能找被韩行矜封在母瓶里的白衣女鬼了。 唐助理小跑着去把大楼门口装着母瓶的纸箱抱过来。 韩行矜示意靳屿他们去不远处凉亭里说话, 靳屿半抱着把人抱到凉亭的长凳上。 韩行矜抬头看靳屿，“你要不要找其他人一起来听听？” 靳屿了然，接下来说不定能问出什么线索来。 靳屿让小胡去把郭教授教下来。 韩行矜把母瓶上面的符咒撕下，白衣女鬼飘了出来，尽管有心理准备，周围人还是被吓了一跳。 白衣女鬼一看周围那么多人也吓一跳, 又想缩回瓶子里。 韩行矜出声喊住, “小星，不要怕，告诉我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韩行矜之所以要白衣女鬼呆在瓶子里，除了引出子瓶以外，还有其他原因。 如果母瓶是空的，只要子瓶一靠近，母瓶会不受控地飞向子瓶，至于这个距离是多远，就看对方的道行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子母瓶会相互感应，母瓶里的白衣鬼也能感受到甚至看到产生感应的子瓶周围的环境。 小星怯怯地看了一圈围着她的几位男士，下意识靠近唯一的女生韩行矜。 靳屿以为白衣女鬼要对韩行矜不利，一把把韩行矜抱到了怀里。 在场的几人一鬼都愣住了。 纷纷表示，这是什么情况，不是找姐姐（韩小姐、大小姐）来捉鬼的吗？屿哥（靳总、靳博）是觉得女鬼会吓到她吗？ 更重要的是姐姐（韩小姐、大小姐）也窝在屿哥（靳总、靳博）怀里不动？ 到底该谁怕谁啊。 女鬼还是飘到了韩行矜身边，“我先感受到了一个子瓶, 后来子瓶碎了。” 韩行矜点头，是这么回事没错。 “可是子瓶碎了依然有一股强烈的吸引力拉着我。” 因为子瓶里的厉鬼出来了？ “后来引力更强了，我觉得我已经被拉出去了, 我看到了一片漆黑的废墟，在石板上点了一圈蜡烛，围着另一个瓶子。” 韩行矜想到了老道士提到的双子瓶。 “有人在现场吗？” 小星点头，“有的，穿着黑色的长袍，右手只有四个指头，没有小手指，长什么样看不太清楚，对了，右侧脸颊有一条又长又丑的疤，从脸颊一直到下巴。” 韩行矜看了靳屿一眼，又问小星，“你看清楚了？” 小星点头，“当然，我可是颜控，看人先看脸的，那个疤丑得我都没兴致看其他地方了。” 知道这群人不会伤害自己，女鬼还飘到了霍骁面前。 “这个弟弟就很帅啊，弟弟你有女朋友了吗？找个鬼怎么样？” 霍骁连连往小唐身后躲, “不怎么样。” 郭教授赶过来听到了小星对幕后主使的形容，看样子这事看起来事鬼作祟, 其实坏的是人。 比起鬼，人心更让人害怕。 韩行矜把调戏霍骁的女鬼叫回来。 “回瓶子里呆着去吧，我会带你去京大和华大逛一圈，也会带你去道观吃点香火，过后你就好好去投胎吧。” 女鬼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霍骁，看得霍骁毛骨悚然才慢悠悠地重新钻回了瓷瓶里。 韩行矜把瓷瓶朱砂没有了，黄纸还有，但韩行矜懒得去包里找了，直接一个用力把刚凝固起来的指头又挣破了，重新在瓶口画上符咒。 之前用黄纸画的是镇压符，防止在子瓶的牵引下女鬼暴动或者直接被吸走。 现在画的是净化符。 白衣鬼是所有鬼里面最没有伤害性的了，他们只是因为自己还有执念所以一直没有投胎，可被邪术聚集了阴气之后，如果不净化，他们很有可能直接跳落红衣变成蓝衣厉鬼。 靳屿这才看到韩行矜手上的伤口，尽管口子不大，可也架不住一直在出血，尽管心疼，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她完成。 韩行矜刚把瓷瓶放到箱子里，靳屿就赶紧拉住了她两只手，明显破口了的左手更凉一些，靳屿把韩行矜两只手拢住。 “还有其他事吗？”靳屿问。 韩行矜想了想，“没有了吧，目前看来的基本都是人为，加下来的事大概警察比我更有用。” “那就回去吧。” 韩行矜抬头看靳屿，那叫一个委屈啊。 这人实在过河拆桥？新媳娶进门媒人甩过墙？自己刚干完活就赶自己走？ 靳屿察觉到怀里韩行矜的僵硬，连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听起来挺紧张的，不应该是赶自己走吧，韩行矜又想。 “能走吗？我背你？冷不冷，别冻着了。” “你呢？”韩行矜问。 “我？我把你送回去。”靳屿说。 因为韩行矜的到来，他们总算有了点头绪，靳屿想趁热打铁尽快把事情解决了，可又不想让韩行矜就那么回去。 靳屿又说：“还是我背你吧。” 韩行矜摇头，“我自己可以。” “可是我想不想让你自己走。” 尽管两个人都很小声，可那眼神、那动作、那神态，周围人纷纷表示，没眼看，当然除了霍骁。 霍骁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可能还需要再锻炼锻炼。 刚从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中回过神来，就意识到，自己姐姐似乎好像被猪拱了，尽管拱了自家白菜的是自己最喜欢的哥哥，可拱了白菜，那就是猪。 霍骁接受不了姐姐谈恋爱这个事实。 只见靳屿先让韩行矜坐好，自己先起来把黑色的羊绒大衣脱了披在韩行矜身上，拉好，又在韩行矜面前蹲下。 回头对韩行矜说：“上来。” 韩行矜愣住，自己明明拒绝他了呀，那么多人，怪不好意思的。 靳屿再次回头，“你不让我背你我会很没面子的。” 韩行矜皱眉，是这样吗？好像是哦，这旁边还有他的下属呢，可是自己也很尴尬啊。 不管了，常言说，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 326 等长大 靳屿把韩行矜放到自己车上，无视霍骁要上车的意图，自己上车之后直接招呼周山赶紧走。 车子刚启动，靳屿就把挡板升了起来，把韩行矜拉到自己怀里。 再三确认，“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 韩行矜觉得脑袋很沉，眼皮也很沉, 韩行矜闭着眼睛靠在靳屿肩窝，“有点困。” “那就靠着我睡会。” “不要，我怕我睡醒了你又忙去了。” 靳屿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韩行矜的背，“不会，我会等你醒了再走。” 韩行矜嘟囔着，“好哦，那到酒店了你一定要叫我啊。” 靳屿轻声应下, “嗯。” 韩行矜感受到靠着的胸腔传来的震动, 踏实又安心。 一路畅通回到酒店, 私人医生已经在酒店等着了，靳屿上车前给了周山一个眼神，周山就立马联系了医疗车。 为了避免造成恐慌，医生们没有下车，更没有上楼，而是等靳屿来了才跟着上楼。 尽管靳屿在路上已经提前给霍晋东打了电话，韩美谊也有心理准备了，但看到眼前这个阵仗还是惊吓不小。 “怎么回事？小矜怎么了？”韩美谊一叠声地问。 靳屿抱着韩行矜，径直把人送到了卧室，安顿好把床边的位置让给医护人员才说：“车上还在和我说话，说是困了，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说完还把韩行矜已经凝固的指尖指给医生看，“在金属边划破的，处理一下。” 伤口不大，但是凝固的血渍几乎覆盖了整个指头，乍一看有点吓人。 霍骁没有跟着到韩行矜房间去，而是独自一人在客厅, 头皮都快挠破了，依然一脑袋问号。 刚把过氧化氢水涂在手指上，韩行矜就醒了。 看着身边围了那么多人，尽管又累又困，还是挣扎着要做起来，靳屿赶紧去扶人。 “你要干什么？” 韩美谊见韩行矜心了，高悬的心放下来一大半，但还是把人按回床上，“快躺着，让医生给你看看。” 韩行矜扯出一个笑，“妈，没事的，就是有点累，我睡一觉就好了。” 靳屿适时出声打断两个人，“先把手指头处理一下。” 韩行矜把手往外伸了伸，“这伤口消消毒就好了。” 最后韩行矜拗不过，还是被按着做了一个简单地检查，没什么问题, 就让她好好休息。 韩行矜重新睡下，韩美谊问靳屿：“事情有头绪了吗？” 靳屿应声, “小矜帮我们找到了一些突破口。” “那就好。”韩美谊又问, “着急回去吗？” 靳屿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半夜了，刚刚再来的路上郭教授也发了消息说，他把相关的情况已经和专案组的人说过了。 “研究院那么暂时不用过去，等天亮了再说。” “那……你有什么话想和我们说。” 靳屿想了想，除了临时爽约之外的抱歉就只有和韩行矜的事需要和他们说一下，当时是韩行矜想暂时先不要和家里说的。 事已至此，靳屿把袖口往下拉，遮住手表。 韩美谊一挑眉，这是要长谈的意思？ 韩美谊让助理们先去休息，叫来霍晋东，接下来什么都不说，整暇以待。 靳屿清了清嗓，虽然在自己的计划里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点这种情况下说出来，但，现在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姨妈、叔叔，我请求你们能同意我追求小矜。”靳屿郑重地说。 韩美谊愣了一下，靳屿还小的时候，他妈妈还在世的时候，靳屿会叫自己姨妈，时隔多年，后来秀雅去世了，靳屿到国外住在自己家，也经常只是叫自己阿姨。 韩美谊瞬间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和靳屿妈妈尽管生活艰难，可相互扶持相互鼓励的日子。 更让她惊讶的是，靳屿说的居然是追求小矜，他们那个样子……真的还没有在一起？韩美谊存疑。 霍晋东在这个问题上就没有韩美谊那么敏感了，但听到靳屿那么说，他也震惊了。 “你追求小矜？”霍晋东又重复。 靳屿点头，“对，我喜欢小矜。” 不管他们是已经在一起了，还是真的只是在追求阶段，韩美谊的意见不会变，大概也就态度好了一点。 “我不同意。”韩美谊说。 霍晋东和霍骁同时看向韩美谊，这个答应很是出乎意料啊，韩美谊一直很喜欢靳屿，不光因为老朋友的关系，还因为靳屿本身很优秀。 “为什么？”这是霍骁问的。 “你现在几岁？”韩美谊问霍骁。 霍骁不懂这事怎么问到自己头上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快要17了。” “比你小八岁是几岁？” “9……9岁？”霍骁有点不确定，妈妈是不是没睡好脑子不好使了，这种二十以内的加减法为什么还要问。 韩美谊看了霍骁一眼，转头看靳屿，“当然，年龄也只是一个并不是很重要的原因。” 霍骁反应过来了，靳哥比姐姐大八岁，可是用他来类比也不合适啊，再说了，八岁就……也还好吧，他认识的一些叔叔伯伯，年龄差二十岁的也有啊。 “阿屿，不是你不够优秀，而是你太优秀了。” 在座的三位男士都不懂了，太优秀了也是错？ 韩美谊看三个人的反应惊觉自己好像话说得太绝对了，嗨，没休息好果然脑子会不好使。 “小矜还小，还有很多她需要见识的东西。” 韩美谊没有把话说透，但靳屿又不是铁憨憨，需要见识很多东西，包括解除更多同龄人。 靳屿点头表示赞同，“可是这并不影响我追求她。” 韩美谊耸肩，“当然，追求她是你的事，但我保留意见。” 韩美谊说完转头看霍晋东，如果靳屿做自己女婿，那他还是很满意的，只是，女儿都还没在自己身边呆几天，霍晋东想想还是舍不得。 “你韩姨说得没错，小矜确实还小。” 这个结果在靳屿的意料之中，郑重承诺，“我会等小矜长大。” 韩美谊不置可否，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都去休息吧，天都快亮了。” ------------ 327 天地正气 ，！ 韩美谊彻夜未眠，脑子里全是事，早早地就起来了，交代小丁把韩行矜的助理涂阮找来。 除了年底一个公益性质的盛典，一个红毯，其他活动韩美谊都让涂阮推了，给涂阮放了四十天假。 “寒假我们家要去度假,小矜跟我们出行，你这边就不用跟了，如果覃柔没有问题的话，你就放四十天年假吧。” 韩美谊交代完，涂阮慌了。 “韩女士，是不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你说,我改。” 本来韩行矜平时上课她就没多少工作，这要假期再被放假了,那她的工作还保不保得住哦。 韩美谊皱眉，“小丁和小阮聊一聊。” 说完韩美谊又找来霍晋东的助理，跟他确定霍晋东的行程，顺便让对方按照自己的要求重新排霍晋东的行程。 韩美谊想了一夜，觉得还是自己这个妈做得不够称职才会让靳屿有机可乘。 上课是没办法，放假了就一定要严防死守。 原计划他们今天就要回港城了，霍晋东有工作，霍骁要上学，韩行矜也要上学。 韩美谊想了一夜，决定自己留下来。 韩行矜一觉睡了十五六个小时，生生是被饿醒的。 在梦里，韩行矜又梦见了老道士，老道士还是那个样子，瘦得甚至有些干瘪，可仙风道骨的气势一点不少。 老道士盘腿坐在蒲团上，眼睛都没睁开。 “孩子，你有些不自量力了。” 韩行矜羞赧地低下头,她的确是不自量力了,只是，那种情况下总不能自己看明白了，然后来一句，恕在下无能，请另请高明？ 韩行矜做不出那种事，尤其还是靳屿的事。 “孩子，我还想教你一个词，你之所以能在实力悬殊那么大的情况下还能险胜，完全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 “天地正气，邪不胜正。” “小老儿护得住你一时，护不住你一时，若要行道，勤学苦练少不了，若志不在此，有技傍身即可。” 韩行矜看出来了，这道士是在逼自己，要以道行走,就得拜他为师,好好精进,如果不想拜他为师,那以后就不要随便出手，尤其是别人的事。 韩行矜很纠结啊，她倒不指望破煞、画符安生立命，可要让她以后不出手，这她也做不到啊，至少家人朋友要是遇到事了，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老道士还在说：“这世间好东西很多，你能抓住的只是一部分，人生就是这样，时时刻刻都在做取舍。” “那我画符自己用行不行？”韩行矜想讨价还价。 老道士捋着胡须，“可，是为傍身。” “给我家人用行不行？” “可。” “那我朋友呢。” 老道士吹胡子瞪眼，“我可管不着你画给谁，反正学艺不精，画了也没用。” 韩行矜汗颜，得，这还是要让自己勤学苦练呗。 “知道了，我会好好练的。”韩行矜低眉顺眼应到。 谷牰 老道士态度好了一点，“活着就是修行，修行不拘于表面，不流于形式，且记得，天道酬勤，厚德载物。” 韩行矜虚心应下。 “罢了，也是你的造化。” 老道士说完化成了虚影，韩行矜也从沉睡中醒来。 刚醒来就从霍骁那里得知了两个消息，其一，韩美谊要留下来陪她一段时间，其二，靳屿直接对长辈说要追她。 韩行矜拉着霍骁让他展开讲讲，尤其是靳屿“口出狂言”那一段。 韩行矜觉得霍骁很有编剧天赋，三句话的事让他铺垫地仿佛过了三个世纪，不过对于靳屿的行为，她还是很受用的。 让瞒着家人的是她，不让靳屿走，非要人背的也是她，到头来，还要让他被刁难，而且非要说谁追谁，那也是自己追的他。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韩美谊真的要留下来吗？ “妈妈，真的不用留下来，你和爸爸一起回去吧，我马上期末了。” 韩行矜劝说韩美谊，如果韩美谊留下来她就只能陪着韩美谊住酒店了，见不到靳屿了啊。 韩美谊很坚决，“不行，你现在的身体妈妈很担心。” 这时候韩美谊的绝对家庭地位就显示出来了，她的决定，别人只能服从。 把霍骁和霍晋东送到机场VIP入口，韩行矜看着身边的韩美谊，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很微妙，难得有一次不是自己一个人送他们离开。 更出乎意料的是，韩美谊居然交代司机直接去学苑。 “这段时间我就住学苑了。”韩美谊对韩行矜说。 韩行矜愣住，她都做好自己住酒店的准备了，她担心韩美谊和自己住学苑住不惯，但她不敢说。 韩美谊倒是很期待接下来和韩行矜在一起，母女贴贴的日子。 王阿姨得知韩美谊要过去住一段时间也忐忑了起来，她和韩美谊接触不多，基本都是小丁和她联系。 在王阿姨的认知里，韩美谊不光是个大忙人，还是个要求很高的人。 没想到晚餐的时候，韩美谊对王阿姨的手艺大加赞赏。 “王阿姨景城菜做得真不错，我好久没吃到那么地道的景城菜了。” 韩美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王阿姨，“这几天都做景城菜吧。 ” 说完地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日程，“后天上午我在家，教我做菜吧。” 王阿姨这个岁数了，什么没见过，但韩美谊这样没架子的豪门太太她还真的没见过。 光看韩美谊那双芊芊玉指都之都韩美谊绝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这要学做菜？不是王阿姨瞎说，她觉得韩美谊可能连菜刀都不会拿，更别说锅铲了。 饭后，母女两出门散步，本来说就在小区走走的，结果走到了京大。 从来都只听过情侣在校园漫步的，没想到着母女校园信步的感觉也不差。 在韩行矜熟悉的环境里，有些话说起来也没那么难开口了。 “妈妈，我记得你和爸爸认识的时候你年纪也很小。” 走在校园里，韩美谊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多岁，回想过往，韩美谊眼里带笑。 “对呀，我刚十九岁，刚刚有点名气，霍氏尾牙请我们去表演，也是在冬天。” ------------ 328 先表白 ，！ “那时候你就爱上爸爸了吗？”韩行矜问。 和孩子说自己的爱情，韩美谊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没有，那时候他是霍氏太子，而我只是一个为生活奔波的小演员。” “其实那天我都没好好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只是别人介绍，匆匆看了一眼。” 韩行矜惊讶，“那……” ”后来又在其他晚宴上遇到他,没想到他居然记得我，然后他就约我吃饭。” 韩行矜挽着韩美谊，“妈妈，你知道我第一次遇见屿哥是什么样的吗？” 韩美谊回忆了一下，“阿屿和阿骁一起去找你？” 韩行矜摇头，“比那还要早很多，其实跟你和爸爸的情况差不多，第一次参加节目录制的时候在后台遇见屿哥和阿骁的。” “那时候我还只知道阿骁是学弟，知道他和韩乔薇接触了好多次,以为阿骁是去看韩乔薇的，而屿哥是爸爸找的职业经理人。” 韩行矜会想起之前的那些误会，还是觉得有点好笑，“后来屿哥把房子给我住我还觉得屿哥人不错，自己新房都能外借，还心疼他将来的妻子一秒钟。” 韩美谊也被韩行矜逗笑了，“就借了个房子给你住，你愣是脑补了一部电视剧。” 韩行矜也笑，“主要是屿哥看起来一副精英的样子，又和骁太子在一起，一个不小心就脑补了。” “妈妈，不是屿哥追我的，是我先对屿哥表白的，我高考之后就对屿哥表白了，屿哥拒绝了我。” 韩美谊以为母女两个就单纯地聊聊天，韩行矜这话题转得太快,韩美谊一时有点跟不上。 虽然韩美谊不大乐意，但听到自己女儿被拒绝了，韩美谊更不乐意了。 “他为什么拒绝呀？” 韩行矜摇头，“他说得含糊，但我猜他大概也觉得我还小，每个定性，觉得我是因为那段时间他照顾我太多所以才觉得自己是喜欢他的。” 韩美谊这才舒坦了点，这还差不多，要不然就凭自己女儿这条件这性格，他凭什么拒绝。 “后来呢？” “后来我就歇了心思了呗，然后来京市了我发现有些心思不是主观说歇就歇的。” 就这一点，韩美谊也是深有感触的，当年生下韩行矜，孩子又被送走了，韩美谊觉得自己该恨霍晋东的，该恨霍家的，可是等霍晋东“厮杀”出来，重新站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根本恨不起来。 “妈妈,其实我们在一起了。”韩行矜再次扔下重磅消息,“是我不让屿哥说的。” 韩美谊皱眉，“为什么不说？” 韩行矜摸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怕你们觉得我早恋。” 韩美谊是真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想想也能理解。 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的，初高中的时候老师耳提面命，要求学生不准早恋，这刚上大学，多半思维还没转变过了。 而且别说孩子自己了，就是在大多数家长和老师眼里，大学生那也是孩子，也是要以学习为主的。 “你们……没有发生什么吧。”韩美谊问，“小矜，要保护好自己。” 谷腲 韩行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韩美谊这是在说什么，这是在用自己的亲生经历告诉韩行矜女孩子在恋爱关系里该保护好自己。 不过，“妈妈，你这是不反对了？”韩行矜惊喜地问。 韩美谊叹了口气，“小矜，其实我不是反对你们在一起，我是觉得女孩子应该多接触一些人，才能知道什么是适合自己的。” “诗经里怎么说的，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女孩子对感情有点太一根筋了，总是会一条道走到黑，妈妈怕你受到伤害。” 尽管靳屿是她看着长大的，尽管靳屿能力品行都没得挑，但这也不能保证他和女儿的感情里，女儿不会受伤，感情的事哪里说得准。 韩行矜靠在韩美谊肩上，“妈妈，你也说了，我总是要多接触多经历的嘛，不是屿哥也会是别人对不对，更重要的是，屿哥就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也会对我好点的呀。” 韩美谊拍了拍女儿的搭顶，不得不说女儿说得没错，他们拦不住女儿谈恋爱，也不会拦着，不是靳屿也会是别人，与其是他们不认识不了解的别人，还不如是靳屿。 “所以，妈妈你们不要担心啦，本来屿哥就要照顾我，现在我把他变成自己人了，他更得上心地照顾我了。” 说到招呼，韩美谊又不乐意了，“他那么忙，哪有时间啊。” 韩行矜松开韩美谊，小跳两步，蹦到韩美谊前面，转身面对韩美谊后退。 “妈妈，我也很忙的，我可没时间让他照顾。”说完促狭地眨眨眼睛。 韩美谊再次被韩行矜逗笑，“行行行，爸爸妈妈不管做什么决定，我们的前提都是你们要开心要幸福，如果你觉得这样你很开心，你能感受到幸福，我们当然不会阻止你们。” “只是，小矜，妈妈还是要告诉你，不管你们将来能在一起，还是有一些什么坎坷，永远不要把自己活成他的依附，你是独立自由的，不能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韩行矜重新挽上韩美谊，“放心吧妈妈，我也是有梦想想要实现的。” “爸爸妈妈会支持你做的每一个决定的。” 韩行矜向韩美谊介绍着学校的布局，这个食堂不太好吃，可是离她们宿舍和教室近，那个食堂好吃一些， 偶尔会特意跑过去吃。 韩美谊没上过大学，听着女儿介绍，想象着女儿在学校忙碌肆意的样子，仿佛自己置身其中。 晚上韩行矜躲在被窝给靳屿发消息，说自己搞定韩美谊了。 靳屿知道韩美谊的态度比较坚决，也知道韩美谊留下来的原因，生怕韩行矜一言不合和韩美谊吵了起来。 看到短信就连忙给韩行矜打电话。 “你不忙过？” “还没睡？” 两个人同时问对方，继而又一同轻笑出声。 “准备睡啦。” “在回去的路上。” 又几乎是同时。 “你没和韩姨吵架吧。”靳屿不放心地问。 韩行矜佯装生气，“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 ------------ 329 靠得住 靳屿轻笑，“当然不是，你最乖。” 韩行矜娇嗔一声，“哼，那当然啦，怎么会和妈妈吵架呢，不过，妈妈可告诉我，你要对我不好，她那里有大把的青年才俊介绍给我呢。” “那你转告韩姨，不要耽误了青年才俊，不会有机会的。” 听得出来，两个人心情都不错。 办了一件大事，韩行矜的精神松懈了下来，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靳屿赶紧让韩行矜早点睡。 “想再和你聊会嘛。”韩行矜撒娇。 靳屿声音也不自觉带上了宠溺，“乖，先睡觉，我明早可以陪你吃完早饭再送你去学校。” 韩行矜惊呼一声，“好诶，那明早见。” 和韩行矜说完再见，靳屿掐了掐眉心，昨夜几乎没怎么合眼，又忙了一天，满脸倦色也染上了笑意。 早上韩行矜出房间门就看到了背对着她坐在吧台边的靳屿，习惯性地走到靳屿身后，半个身子靠在他背上，半眯着眼睛，娇滴滴地喊： “哥哥，早上好啊。” 王阿姨愣了一下，之前她怎么她只觉得两个年轻人亲近，怎么今天这么一听，这算得上亲密了吧。 韩美谊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打坐冥想，闻言睁开眼，先看了一眼韩行矜那个轻车熟路靠上去的架势，又看到阿姨怔愣的表情。 看来原来的确是搞“地下工作”，王阿姨都没看出端倪，这是和自己说开了，两个人也不避讳了。 韩美谊看着韩行矜靠在靳屿背上那个样子，扬了扬嘴角，也挺好的，靳屿是个靠得住的人。 靳屿指了指身后，韩行矜才后知后觉地回头。 天呐，谁能告诉她，她亲爱的妈妈为什么也要六点就起床，大冬天地，在床上呆着不好吗？ 韩行矜瞌睡瞬间没了，不过看韩美谊闭着眼睛盘腿打坐，应该没注意到自己吧。 韩行矜跑到韩美谊面前蹲下，韩美谊这才悠悠睁眼，“吃完早饭去学校吧，妈妈今天有事，晚上回家吃饭。” 韩行矜连连点头，“好的好的，妈妈晚上见啊。” 王阿姨已经把两个人的早饭弄好了，韩行矜快速垫了点，拿上王阿姨打包好的那份拉着靳屿就出门了。 刚起床韩行矜胃口总是不大好，吃不了多少，王阿姨习惯了再给她做点什么带着，让她课间再垫吧两口。 和韩美谊说开了，也不用再在王阿姨面前躲躲藏藏了，韩行矜觉得日子更好过了。 靳屿要有空会和她们一起吃饭，不用刻意避嫌，韩美谊看着两个人互动也能看出来两个人感情很稳定。 韩美谊在京市呆了一周，做了一些工作，也带韩行矜见了一些人。 了解了韩行矜的生活，也更确信，韩行矜确实是有自己的理想，而不会完全依附于别人。 同时也和韩行矜更亲近了，母女两说了很多正常母女都会聊，他们缺从来没聊过的话题。 韩美谊觉得韩行矜和她之间那种生疏感淡了很多，坚定等韩行矜寒假，走到哪把韩行矜带到哪的想法。 韩行矜依依不舍地把韩美谊送走的时候，绝对想不到母女两个还会有那么多朝夕相处的日子，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送走韩美谊，韩行矜就投入了紧张的期末考试中，课程的卷面考还好说，考的都是平时老师上课讲过的，公开考就很没底了。 虽然韩行矜有舞台和主持的经历，但韩行矜从来不觉得自己基本功有多好，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半路出家的。 加上和同学私下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多，默契这种东西基本是没有的，只能靠不停练习，和同学练，自己单独练，用肌肉记忆来弥补搭档之间的默契不足。 最后的公开考是现场抽搭档和播报内容的，韩行矜抽到了徐莹璇，唯一没有和韩行矜课后练习过的同学。 好在徐莹璇专业能力是过关的，两个人顺利完成了命题播报。 贾元元他们专业考试结束比韩行矜早一点，韩行矜知道韩美谊要带她出去，就让贾元元留下来等她两天，等她考完试了和贾元元一起回景城。 贾元元不解，“你回景城干什么啊？” 韩行矜对于贾元元会问出这个问题感到意外，“我不应该回去吗？” 贾元元摇头，“不是不应该，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景城了，毕竟……” 韩行矜笑，“嗨，虽然有讨厌的人，可是也有想念的人啊，我估计我过年都不会回来，我得回去看看黛黛啊，还要看看奶奶和姑奶奶。” 经韩行矜提醒，贾元元也想起来了，其实不干人事的也只有韩乔薇，其他人，尤其是两位长辈对韩行矜还是很好的。 汤甜圆听说她们要一起回景城，她也呆不住了。 “小矜，你考完试直接回景城吗？”汤甜圆问。 韩行矜点头，“对呀，你……” 汤甜圆看着韩行矜和贾元元满脸期待，“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景城啊。” “嗯？你也要探亲吗？”贾元元问。 汤甜圆摇头，“不是啊，我……我想去景城玩，要是不方便的话……” 贾元元搂住汤甜圆，“嗨，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韩行矜也笑，“对呀，你想去就一起啊，只是我回去的时间不长，而且要拜访长辈，可能没…” 汤甜圆笑嘻嘻地打断韩行矜，“我又不要你陪着去景区，只是假期太长了，在京市呆着也无聊，出去玩一段时间。” 贾元元自告奋勇，“放心，小矜没时间陪你玩，我有时间啊。” 汤甜圆连连点头，“好呀好呀。” 于是，一个人回家，变成了三个人出行。 知道韩行矜考完试就要回景城，归期未定，弄不好开学才能回京市，最开心的大概就是霍骁了，至于最不痛快的，那就非靳屿莫属了。 韩行矜忙着期末那半个月，两个人唯二的见面时间就是早上送韩行矜去学校，晚上在一个房间各干各的，交流时间少得可怜。 靳屿还计划好了等韩行矜考完试两个人找个地方放松一下，给韩行矜一个惊喜。 事实证明，惊喜很多时候也是大可不必的。 ------------ 330 回景城 韩行矜并没有告诉苏青黛自己要回景城，而是和贾元元一起带上汤甜圆下飞机了就去苏青黛学校门口蹲守。 按照苏青黛的作息习惯，她虽然住校，但她的晚饭都是在校外吃的。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自己能吃两顿学校食堂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一日三餐在学校吃，她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因为吃不好而退学。” 学校有走读也有寄宿，所以门禁并不是很严，晚上还有晚自习，在校外吃晚饭的人并不少。 韩行矜和贾元元两个人盯着校门口看都差点没盯上。 苏青黛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地跟着人群出来，正在张望思考自己去那家解决晚饭，就被突然冲出来的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胳膊。 苏青黛被吓一跳，要不是没蒙眼睛，周围人来人往，苏青黛都觉得自己被人盯上，要绑架自己了。 韩行矜摘下苏青黛一只耳机，在苏青黛的震惊中笑嘻嘻地问：“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苏青黛看清来人，拍拍胸口，安抚了一下暴跳的小心脏。 掐了韩行矜的小脸一下，“人吓人吓死人呐姐妹。” 说完又转头看贾元元，“你们这是放寒假了？” 两个人点头。 苏青黛有点嫉妒了，“你们居然都放假了，大学放假都那么早吗？我们期末都还没开始。” 韩行矜对苏青黛的遭遇表示同情，“谁让你非要挣一口气上公立呢，你们要补课的吧。” 苏青黛生无可恋地点头，“要呀，期末考试结束放四天假就接着上半个月，直到年前一周才放寒假，还只放三周。” 韩行矜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你们什么时候期末考试？” “下周一，考到周三，然后放假四天。” 韩行矜舒了一口气，“那还好那还好，不耽误你期末考试就行。” “你呢，回来几天？” 韩行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后面的声音打断。 “哟，这不是我那个豪门妹妹，霍氏韩大小姐吗？” 韩行矜白眼翻破天际，这声音，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谁。 韩行矜看着已经窜到面前的人，“两件事，一，不要瞎攀亲戚，要不然我会觉得你想打秋风：二，好狗不挡道。” 说完拉着苏青黛，苏青黛拉着贾元元，三个人绕过韩乔薇就走向街对面的车。 “走，吃饭去，我们已经定好了，吃好了送你回来。”韩行矜对苏青黛说。 苏青黛抱着韩行矜一通啃，“姐妹，你果然是我亲姐妹，私房菜？” 韩行矜点头，“没错。” “妈耶，佛跳墙？” 韩行矜还是点头。 苏青黛再次抱住韩行矜，“啊啊啊啊，我想了好久了。” 韩行矜扒拉下苏青黛，“上车。” 车子是酒店派给韩行矜的，司机看到韩行矜过来了，就赶紧给韩行矜拉开车门。 苏青黛看到车里还有人愣了一下。 韩行矜推着苏青黛，“快点上车，这里禁停。” 苏青黛很快就回过神来，赶紧上车。 韩行矜这才给她们相互做了介绍，韩行矜怎么不知道苏青黛是怎么想的。 别说情侣了，就是好朋友之间也是会有占有欲的呀。 “黛黛，这是元元同学，也是我们的舍友，跟着过来景城玩几天。” 苏青黛听完心里多少自在了一点，虽然能理解韩行矜肯定会交新朋友，但还是不愿意韩行矜新交的朋友超过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 “汤圆，这是我好闺蜜，苏青黛。” 苏青黛一听，更开心了，嘴一咧露出大白牙，“你好呀，你也可以叫我黛黛，欢迎你来景城。” 看看这宣示主权的样子，一副东道主的样子。 汤甜圆也笑嘻嘻地和苏青黛打招呼，“你好啊，可以叫我汤圆。” 都是同龄人，看到韩行矜给她安排的一桌子菜，苏青黛满足了，那点不自在早就烟消云散了。 苏青黛举着果汁，“来，这杯欢迎元元和小矜回家，也欢迎汤圆来景城。” 韩行矜配合地举杯，“也犒劳辛苦了半年的苏青黛同学。” “不必不必，大可不必。”尽管很受用，苏青黛嘴上还是客套着。 “如果你笑得稍微收敛一点，我都会觉得你说的是真的。”韩行矜毫不客气地戳破好朋友。 苏青黛笑得更张扬，“我意思意思谦虚一下怎么了？” 苏青黛还要赶回去上晚自己，加上韩行矜她们舟车劳顿早就饿了，一顿饭话说得不多，吃得挺快。 “你们这个周末不放假吗？”在送苏青黛回学校的路上韩行矜问，这已经周五了，要是放假的话就不会上晚自习了。 苏青黛摇头，“放的，明天下午上完才放假，就放一天。” 可以，这很高三。 “那我们明天下午见？” “你回景城多久啊？” “下周末走，安心考试，我等你考完试。” 苏青黛闻言，放下心来，如果韩行矜就回来两三天的话，她肯定周日就不学习了，哪怕学习计划早就安排好了。 既然她能待到自己考完试，那周日还是按计划复习。 韩行矜怎么不知道苏青黛在想什么？ “好好准备考试，我明天去见一下皓纬哥，还要去庄园陪老太太们住上两天。” 苏青黛点头，韩行矜回来也就见这么些人了。 送完苏青黛，韩行矜一行人又回到酒店，高强度的期末复习之后又忙着回景城，韩行矜觉得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逛实在是没力气逛了，但汤甜圆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个时候各回各房间好像也不太好。 “要不要去做个SPA？”韩行矜问两位小伙伴。 贾元元不置可否，汤甜圆打了个哈欠，“我都行。” 韩行矜闻言，直接给酒店的管家打了电话，让他安排三个人的SPA。 知道韩行矜有钱，也听说过钞能力，但是韩行矜平时表现得太平常了。 这一天，汤甜圆对有钱人和钞能力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韩行矜先是到学校接上她们两个，只是车子好一点，坐着舒适一点，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该等红灯还得等，该堵车照样堵。 可到机场就不一样了。 ------------ 331 大开眼界 可到机场就不一样了，韩行矜因为没空陪她玩，就答应包机票和住宿。 在汤甜圆的意识里，机票和住宿虽然挺贵的，但也不会很离谱，自己总有办法从其他地方还给她。 事实证明，她格局小了。 从到机场开始就不一样了。 她以为机场的VIP通道就是头等舱商务舱就能走的，机票贵一些，并不需要另外花钱。 其实不然，她们下车就已经有地勤工作人员在等着了，带她们一路畅通办完手续之后直接上接驳车，送到了私密性极强的休息室。 所谓的私密性极强意味着这并不是某行积分或者某航会员就能进的地方。 服务之周到，菜单堪比星级酒店，工作人员还很抱歉地告诉她们，因为其中一位主厨临时请假了，目前只能供应六个菜系。 六个菜系还只能？你听听，这是人话？ 难怪早上韩行矜十一点考完试，约好十一点半出发，她问贾元元，她们要不要先去吃早饭，再买点什么带给韩行矜路上吃。 贾元元毫不在意地说：“你要饿了就先垫两口，饭就不要去吃了，小矜也别管她。” 当时汤甜圆想的是，也对，忍一忍就有飞机餐了，至于韩行矜，估计家里阿姨会给她准备路上吃的。 万万没想到，机场还能这么吃。 看看菜单价格，汤甜圆更是咂舌，对不起，她不配，默默合上推到桌上。 韩行矜这时候拿出了霍氏韩大小姐的气质来，先问了拿手菜，又问了哪些菜快一点，不看价格直接点。 贾元元这时候开口了，“少点点，h航的牛排不错。” 韩行矜了然，又去掉了两个菜。 汤甜圆的认知不断被两个人刷新。 饭后还有饮品和甜品自助。 休息室隔音太好，完全听不到外面的登机广播，汤甜圆频繁看手机，刷新航班状态，生怕她们错过。 就在航班状态刷新出来的第一秒，汤甜圆还没来得及提醒她们收拾东西该登机了，休息室的工作人员已经过来了。 “韩小姐、贾小姐、汤小姐，你们好，你们的航班已经开始登机了，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汤甜圆以为是航站楼里面的电瓶车，毕竟机场挺大的，登机口也不见得就近。 没想到她们收拾好东西工作人员直接把她们领到一楼，不远处就是停机坪。 面前停了一辆贴着某某机场VIP专用的车，上车直接就送到了飞机舷梯下。 其他乘客……大概还在摆渡车上吧，汤甜圆想。 她们做好之后乘务员就拿着毯子拖鞋来了，还给了一份酒水和餐食单。 贾元元看都不看直接点了牛排，甚至还和乘务员确定了出餐时间。 韩行矜只点了一份蔬菜沙里和一小份鸡排。 尽管很露怯，但汤甜圆还是接过了菜单翻看了起来，此刻有点后悔刚刚吃太饱了。 对于西餐，汤甜圆没什么兴趣，最后她点了一份水果沙拉和小馄饨。 汤甜圆不是没坐过商务舱，但是服务那么周到，还能点餐的商务餐，她甚至都没听说过。 她曾经以为，提供酒水和点餐的只有国际航班的头等舱，没想到国内的短途航班也有。 韩行矜坐定就把自己围巾扯下来披在肩上，又把小毯子拉到腹部把自己盖好。 “我先睡会，早上起太早了。”说完眼罩一拉就头歪向了一边。 汤甜圆偷偷问和自己关系更好一点的贾元元，“这个机票贵吗？” 贾元元想了想，“应该就是正常的头等舱票价吧。” “那……这些餐……我之前……” “这个应该是算在航班增值服务费里吧。”贾元元不太确定。 汤甜圆不解，“增值服务？” 讲过贾元元也不太清楚的介绍，汤甜圆知道了，她们走的才是真正的VIP通道，而她之前经历过的那些大概只能算CIP。 至于费用那也不是她目前能消费的，保守估计她们一个中午两个多小时服务费大概就是三四万。 汤甜圆指着操作间，“那我们的飞机餐……” “哦，不是机上备的，是我们点好之后，他们立马联系地面，在其他旅客登机的同时，地面备餐送过来，机上加工的。” 汤甜圆这才真实地感受到，自己真的有个有钱朋友。 以至于下飞机后酒店派车接机啦，一个电话搞定私房菜啦，入住有管家的套房啦，管家安排SPA这些事，汤甜圆已经能安然接受了。 只是等做完SPA回到房间，管家问需不需要开夜床服务的时候，汤甜圆愣住了。 韩行矜很随意地点了头，说需要，她也就跟着点了头。 看着客房服务把床旗收了，平铺的被子折个角，立着的枕头放平，一次性拖鞋拆好，灯光调暗，空调调低，窗帘关上，留下一杯温牛奶和温水……顺手整了一下房间。 这就是开夜床？ 除了温牛奶以外，哪件事是不能自己做的？为什么给要客房服务来做？ 汤甜圆知道了，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能让别人做的事坚决不自己动手。 汤甜圆怎么想的韩行矜不知道，韩行矜喝完牛奶之后看看时间就给韩皓纬打了个电话。 韩皓纬看到韩行矜的电话那是真的惊喜，他以为自己这个妹妹从此就只是陌生人了，虽然彼此都有联系方式，但是已经变成了点赞之交。 “喂，小矜？”韩皓纬简直不敢相信韩行矜会给自己打电话。 “哥哥，是我，你还在忙吗？” “没有，在家，你还好吗？”韩皓纬问。 其实从不多的新闻里韩皓纬能想象到韩行矜过得应该不错，只是那些都是自己猜测出来的，还是想听听韩行矜是怎么说的，想看看韩行矜到底过得怎么样。 韩行矜笑，“大学生活还不错，我已经放寒假了，下午刚到景城。” “你回景城啦？”韩皓纬惊呼。 “对呀，哥哥你明天有没有空，我想周一去山上看看老太太们，明天去给老太太们买点礼物。” “明天可以呀，只是我晚上有约了。”韩皓纬不无遗憾。 “我晚上也有约了呢，我约了黛黛。” “行，明天我去接你。” ------------ 332 担责任 贾元元是过来酒店和她们一起吃的早饭，吃完早饭就兵分两路了。 贾元元带汤甜圆去玩，韩行矜跟韩皓纬出去。 汤甜圆看到在酒店大堂等韩行矜的韩皓纬，愣是走出了一步三回头的架势。 贾元元拖着汤甜圆，“你倒是走啊，大清早就喝酒了？” 汤甜圆再次回头，正好看到韩皓纬拍了拍韩行矜的头，很亲昵的样子。 “那个怕不是小矜的男朋友，怎么……” 贾元元赶紧把汤甜圆拖走，“那位大哥姓韩朋友，小矜哥哥。” “亲哥哥？小矜不是……” “你当成亲的就是了。” “妈耶，小矜这一家的颜值，真的，白捡的哥哥都那么好看。” 汤甜圆还要再回头，被贾元元一把塞到了车里。 贾元元以为汤甜圆知道韩皓纬的身份就消停了，只是没想到上车了，汤甜圆还在问。 “你认识小矜这个哥哥吗？和我讲讲吧。” 且不说贾元元和韩皓纬本就没什么交集，就冲他们家对韩行矜那个态度，甭管韩皓纬在中间做了多少努力，贾元元都对韩家人提不起兴趣来。 韩行矜和韩皓纬除了最初一瞬间的尴尬，很快两个人就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方式。 “哥，吃早饭了没？”韩行矜问。 韩皓纬点头，“吃过了，打算什么时候去看奶奶？” “明天吧，去庄园陪老太太们住个一两天。” 韩皓纬点头，“挺好的，我元旦之前去看奶奶，她们还说起你，你去看她们，她们肯定很开心。” 具体说什么韩皓纬没有说，说的内容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 “其实你不用买什么的，人去了就够了。”韩皓纬又说。 “也是我的一个心意。” 韩行矜当然知道老太太们什么也不缺，她让王阿姨给她准备了一些京市特产，她还想再去逛逛，能买就买，不能买也和韩皓纬聊聊天。 聊起近况，韩皓纬已经申请到了国外的研究生，一年制，六月份拿到证书就要出去了。 韩行矜愣了一下，上辈子可没这回事，当时自己水深火热，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本事，还是韩家除了钱，勉强在景城上了个大学，天天跳梁小丑一样和韩乔薇闹。 韩皓纬毕业了就直接进了公司，天天跟着收拾烂摊子。 “挺好的。” “其实我挺想好好出去个三五年，静下心来好好学一学，沉淀一下自己。”韩皓纬说。 “那为什么……”韩行矜不理解，韩家也不等着韩皓纬继承家业，为什么不能多出去几年呢。 韩皓纬叹了口气，“比较复杂，妈甚至不希望我出去。” “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韩皓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韩行矜瞬间就猜到了。 “是韩乔薇吗？” “不聊她。” “哥哥，她是爸妈的女儿，不是你的责任。”韩行矜说，“她不会领情的。” 韩皓纬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明明眼前的人也是妹妹，甚至还不是亲妹妹，可偏偏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 “爸妈关系现在也有点紧张，我怕我出去时间长了……” “他们都那么大岁数人了，况且还有奶奶在，你和奶奶说过了吗？” 韩皓纬摇头，“不想拿这些事去烦奶奶。” 韩行矜知道韩皓纬向来把家庭看得很重，家里人也一直告诉他，你是长子，你是男孩子，你应该担起责任。 可是责任不是这么个担法，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该不该管的都要管。 上辈子韩皓纬就已经活得太辛苦了，虽然自己也因为他的这份责任感颇受照顾，可重来一次，韩行记还是希望他肆意一点。 “你明天有空和我一起去看奶奶吗？”韩行矜自己是劝不了，也没立场劝，但她可以让老太太劝啊。 可惜了，韩皓纬摇头，“明天可能不行，约了同学。” “我在庄园待两三天呢，你都没空吗？” 韩皓纬想了想，“周二去接你？” “可以呀，后天去庄园吃晚饭，吃完晚饭我们一起回来。” 韩行矜欢呼一声，“好诶。” 说到吃饭，韩皓纬又想起自己出门时候妈妈的交代，这事吧，确实韩皓纬有点不好开口。 “早上出来的时候妈妈问我去哪。” 韩行矜既然都大大方方约韩皓纬，去看老太太了，也就没想瞒着谁。 “昨天我去找黛黛的时候，在学校门口也遇到韩乔薇了。“ 韩皓纬了然，难怪呢，原来是韩乔薇又去找妈妈说什么了，要不然她怎么会突然关心自己去哪，还说什么想和小矜一起吃饭。 “她怎么说？” 韩行矜没说谁，但韩皓纬知道，韩行矜说的是韩母。 “她……她说想你了，想问问你有没有空一起吃饭。” 这话韩皓纬说着都觉得假，说什么想她了，别说韩行矜了，就是韩乔薇也不见得她有多想，她爱的只有她自己，虽然不自私，但也没把其他人放在心上，为了体现自己爱孩子，她做的荒唐事可不少。 “叔叔也一起吗？” 如果韩夫也一起的话，韩行矜不介意他们吃顿饭，毕竟韩父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不糊涂的。 “爸爸出差了。” “那就等叔叔出差回来再说吧。” 单独见韩母和韩乔薇，韩行矜觉得，着实没必要。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没有再聊让人不开心的人，时间仿佛回到了两年前，周末了，兄妹俩个一起出门吃吃玩玩，打打牙祭，买买乱七八糟的东西。 韩行矜还是会买一些不见得会用，但很可爱的文具和头绳。 韩皓纬还是走到游戏设备的地方会忍不住进去看看有没有出新游戏。 一个吐槽买的东西华而不实，一个吐槽那么大人了还玩游戏。 吃过中饭，韩行矜给两位老太太买的东西也差不多了，吃穿用度面面俱到，韩皓纬车子后备箱塞了个满满当当。 那边苏青黛也放假了，给韩行矜发消息，问她在哪。 韩行矜估摸着时间，让苏青黛直接去酒店，他们酒店见。 韩皓纬包接包送，又把韩行矜送到酒店，约好去庄园接她才离开。 ------------ 333 又订婚 韩行矜和苏青黛几乎前后脚到，苏青黛一到房间就放飞自我，包一摔，鞋一脱，瘫倒在沙发上。 “小矜，我觉得我这半年学得习比我过去十年都多。” 韩行矜把苏青黛在朋友圈发过好几次的网红奶茶递给她，“那真是辛苦你了呢。” 苏青黛接过奶茶,大大地吸了一口，“那当然呀。” “放松一下？”韩行矜问。 苏青黛摇头，“让我躺会，不想动。” 苏青黛就那么倒在沙发上和韩行矜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我告诉家里今天不回去了，请问霍氏韩大小姐能不能收留收留我。” 韩行矜佯装嫌弃，“你可快走吧。” 苏青黛把韩行矜拉到沙发上,两个人闹做一团。 笑得嘴巴都疼了，苏青黛才说：“我今晚要吃点好的。” 韩行矜最是怕痒,按住苏青黛挠她腰间的手,连连点头，“好的好的，别挠了。” “叫上元元？”苏青黛补充道，“还有你们那个同学，汤什么圆？” “汤甜圆，你就叫她汤圆就可以了。” “这个名字确实怪有意思的。” 苏青黛说要吃贵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给贾元元打完电话就打电话去餐厅订餐。 也不看看什么季节，大冬天的也拦不住她恨不得生猛海鲜来一套。 苏青黛订完餐长叹一口气，“哎，有个富婆朋友真好。” 韩行矜斜了苏青黛一眼，“你家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求求听了要打人了。” “你不懂，吃大户我没有负罪感。” 正巧管家送来下午茶，吃的喝的一应俱全。 苏青黛吃了一块奶白晶莹的山竹，“富婆，请问霍氏还缺女儿吗？其实……弟弟要是不嫌弃，儿媳也可以。” 韩行矜拿出手机,“来，再说一遍，我发给苏木哥。” “跟人沾边的事你还真是一点不干。” 韩行矜说起自己见了韩皓纬，话题自然而然就说到了韩乔薇。 “你和韩乔薇在一起班？”韩行矜问。 苏青黛苦着一张脸点头，“可不是，她不是艺术生吗？为什么不去艺术班？” “相处不愉快？” 苏青黛一脸愤慨，“谁和她相处了，说得好像我和她很熟一样？在这件事上，我们很有默契地互不打扰。” 韩行矜了解苏青黛，朋友的敌人那就是敌人，她就算不找韩乔薇的麻烦，也不会和韩乔薇多一个眼神的交集。 “我听皓纬哥那个意思韩乔薇这半年也没少生事啊。” “了解得不多，同学们也没那么闲去关心别人的私事，更别说聊八卦了。” 韩行矜点头，越重视高考的学校，高三的学生越只关心成绩。 “听说她又和李彦思订婚了，没大办,我也是听家里人说的，不过在听说这件事之前她请了两个星期病假。” 韩行矜不理解！都已经解除婚约了，就那么喜欢李彦思？居然又订婚了。 当时韩父就很怒不可遏,只怕这次订婚韩父也是不同意的，不知道韩母在里面又做了什么。 韩皓纬隐约提过两个人关系不好，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事。 “其他的倒还好，刚开始她还想炫富，那点小东西去和同学搞搞关系，可是同学们都不卖帐，拿个轻奢小饰品还不如送他们几套内部卷来得实惠。” 韩行矜被苏青黛逗笑了，“所以你送了绝密卷？” 苏青黛摇头，“我分享了学霸笔记。” “哈哈哈，也差不多事一回事了。” 明明经常打着电话，明明近况都和对方说了，可见面了还是有说不完的话，聊过的事再聊也不会觉得烦。 两个人聊到贾元元她们回来才暂时告一段落，吃完饭回到酒店，居然还又能把话题给续上。 说到韩行矜和靳屿的事，苏青黛之前就知道了。 可是得知韩行矜已经在家人那里过了明路之后，满脸羡慕，“上大学真好，可以谈恋爱。” 韩行矜怎么会不知道苏青黛的心思，掐掐苏青黛明显瘦下去不少的小脸，“再辛苦半年，不要胡思乱想。” 苏青黛泄了气，“知道了，谢谢你。”说完换了个姿势，头枕到了韩行矜肩上。 说是要聊通宵，但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两个人还是都睡觉了。 一来作息一旦规律了，一到点不睡觉就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二来，苏青黛确实也辛苦了，第二天还要学习，韩行矜催着她去睡觉。 一觉醒来，苏青黛直接回家等着老师上门辅导，韩行矜则是装了大包小包满满一车去庄园看老太太们。 韩行矜是没和老太太们说要去看她们，但韩皓纬说了，倒不是破坏韩行矜的计划，是韩皓纬怕老太太们不小心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为此老太太还训了韩皓纬，“我是你那个只长岁数不长脑子的妈吗？” 韩行矜到庄园的时候还很早，两位老太太也刚散步回来坐在背风处晒太阳喝茶。 管家得了老太太的信，一直留心着山下上来的车，看到韩行矜第一时间把韩行矜接了进去。 看到在等她的老太太们，韩行矜嗔怪到，“不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等，哥哥怎么那么讨厌。” 韩老太太拉着韩行矜，“好孩子，你哥哥也是怕你白跑一趟。” “您说的叫什么话，要真是不巧碰上你们不在，白跑一趟也没什么。” 老姑奶奶看着几个人进进出出好几趟搬东西。 “你这孩子，来就来怎么还带那么多东西。” 韩行矜笑着陪坐在两位老太太中间。 “都是些吃的用的，反正你们也要让人下去买，我带上来也是一样的。” 老太太们虽然嘴上说着，可看得出来，韩行矜来看她们她们是很开心的。 拉着问她在京市习不习惯，学习累不累，和同学相处得好不好…… 韩行矜也很有耐心地回答了老太太们的每一个问题。 虽然知道韩行矜不会在景城过年，甚至不会在景城呆很长时间，可真的说到这个，她们还是多少有些介怀的。 下午老太太们去午休，韩行矜独自一人去了庄园后面的道观，有些事，她还想再问问这边道观的师傅。 ------------ 334 听君一席话 清风观并没有什么香客，也不会中门大开，大多数时候都是微微开着一条缝，告诉来人门没锁，同时来人开门的声音也能告诉观里的人有客来。 韩行矜推开道观的大门，门廊下挂着一个古朴的铃铛，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厢房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瘦弱的中年人，身上的道袍空荡荡地，仿佛挂在身上。 这大冬天的，尽管出太阳了，可看到对方被风卷起的道袍，韩行矜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施主你好，请问前来何事？”中年人说。 韩行矜站在原地，“你好，我是韩行矜，我来拜访虚行大师。” “施主稍等，我去叫师傅。” 韩行矜上次来道馆少说是十年前了，院子并不见破败，尽管简陋，可收拾得规整有序，院子一角还有三棵怒放的红梅。 韩行矜四处打量着，很快就从回廊走出一个垂着白须的老者，这就是道观的观主虚行了，虚行大师算是韩老太太的堂兄，韩行矜还要尊称一声舅舅，只是虚行颇有些看破红尘的意思，就是堂妹韩老太太，也都叫他的道号。 韩行矜双手合十，“虚行道长。” “施主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挺好的，我来是有些问题想问问你，关于我小时候从你这边得的乌木雪玉璜。” 虚行微愣，“外面冷，跟我来。”说完转身向后院走去。 虚行把韩行矜带到后院厢房，看陈设应该是他们看书做功课的地方。 “坐吧，清茶可以吗？” 韩行矜点头，等虚行坐定才又开口，“我不太记得我小时候是怎么得到的玉璜了，只记得是从你这边得到的，只是因为我是晚辈？” 虚行摇头，“当然不是，玉璜算是一件法器了，法器就讲究一个缘分。” “可是，我也算不得道教中人。” “我年轻时候是在外地修行，后来才离开师门回到景城得了这个安身的地方，我师父游历到这里，想来看看我，再给我送一件镇馆之宝，就是玉璜。” “那年你年纪还小，自己一个人跑过来玩，小时候你可没现在的规矩，直接推门就进，正好玉璜放着我和师父中间的矮机上，你伸手就拿。” 韩行矜自记事起这玉璜就在身上，至于原主几岁得的，韩行矜完全没有印象，大概也是在原主记事前吧，要说原主还没记事，那随意动桌上的东西好像也说得过去。 “我想制止你，可师父拦住了我。师父怎么得到的我不知道，但师父说，这东西贵不在东西材质，而是东西里的东西，我当时并不是很清楚东西里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你碰一下玉璜玉璜就亮一下，你好奇地碰一下缩回手又碰一下又缩回手，要不是知道那是师父拿过来的东西，我们都拿起吧玩过，我都要觉得被换成了什么触控玩具了。” “后来师父就说，看来我也留不住玉璜，终究是没缘，就把玉璜拴上绳挂到了你脖子上。” 韩行矜满脑子问题，“就因为我碰了它会亮，所以就给了我？” 虚行点头。 韩行矜不自觉从衣领捞出玉璜，碰了一下，什么也没发生，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在她的记忆里完全没有碰玉璜会发光这一出。 韩行矜满脸质疑地抬头看虚行，虚行倒是很坦荡。 行吧，又是高深莫测，能给所有解释不清的事当借口的，机缘。 韩行矜也直言不讳，直接把自己能画符能捉鬼的事说了，她小时候学没有虚行一清二楚，虚行自己都没那个本事，怎么可能教给韩行矜。 当然韩行矜隐去了自己穿书来的事实。 “万事皆有因果，这也是你的姻缘。” “老道士告诉我天道酬勤，也告诉我量力而行，我想了想，以后我可能不会再轻易用玉璜给我的画符捉鬼的本事了，玉璜我是不是还给道观比较好啊。” 韩行矜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这趟过来的主要目的。 虚行本来眼皮下垂，闻言眉头一挑，古井无波的双眼仿佛又千言万语，最后只是问了一句，“不要了？” 韩行矜点头，“老道士说得没错，天道酬勤，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努力，虽然在我身上，但每次用起来我还是心虚的，毕竟……这不是靠我自己的本事得来的。” “这就着像了，玉璜认主，认定了你那就是你的了，能认定你也算是你的本事。” 韩行矜不听，“反正我不打算用了，玉璜还给你吧。” 韩行矜说着就举起双手要去解脖子后面的绳结。 虚行拦住了她，“不必还我，本就不是我的，你不用也收着吧，总会有下一个有缘人的。” 韩行矜觉得虚行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君一席话。 不过，自己要说的说了，虚行也答复了，那这一趟的目的就达到了。 韩行矜重新把玉璜塞回衣服，举杯喝了一口清茶，抬手拦住了虚行续杯。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师父清修了，望师父安康。” 虚行没留，只是把韩行矜送到房间门口，“施主慢走。” 老太太们午觉时间并不长，只是打个盹，韩行矜回到庄子上老太太们都已经起来在喝茶了。 “去道观了？”韩老姑奶奶问。 韩行矜坐到两个老太太中间，给自己倒了杯红茶，“是呀，好久没去了，去走走。” “虽然路是修好的，但山路不好走，还是带着人过去的好。” “哎呀，这无风无雨的，一路走过去还能晒晒太阳。” 也不怕当着韩老太太的面，韩老姑奶奶直接说：“孩子，有一颗赤诚之心是好的，但你也得接受身份的转变，你要承受的要担的责任还很多。” 说实话，韩行矜有点不太理解，身份的转变，她适应得挺好的，现在就是当着她的面调侃一句霍氏韩大小姐，她都能微笑以对。 两位老太太对视一眼，一看韩行矜这反应就知道这孩子其实什么都没想明白，也不知道是霍晋东韩美谊两口子给孩子时间，还是这孩子完全没意识到。 ------------ 335 想不通 在老太太眼里，韩行矜还没弄明白自己肩上该担的责任，倒是先关心起别人的责任来了。 大冬天，晒着太阳，小口喝着滚烫的红茶，韩行矜惬意地长舒一口气，“哎，好舒服啊，还是您二位会享受。” 老姑奶奶敲了她一下，“就你皮。” 韩行矜又用小银叉叉了一块水果，“本来就是，哥哥现在大学都没毕业，不光天天还要去上班，还得加班，你说惨不惨。” “那是你哥哥懂事又上进。” 韩行矜连连点头，很是赞同， “哥哥那是真懂事，其实嘛，家里那些事也用不着他留下来，他留下来能干啥，依我看呐，想出去上学就出去上学，想出去玩就出去玩，年纪轻轻把自己搞那么累，我才不要。” 老太太们都是人精，韩行矜能提起韩皓纬不奇怪，兄妹两个本来关系就不错，可是能说起那个家里那些事，那就有些意外了，毕竟，不论其他，单说是和韩乔薇，那就已经很不愉快了。 老姑奶奶不清楚，但是韩奶奶清楚，韩皓纬高中就计划出国的，因为韩母说韩行矜叛逆期，只听他的话，他留在了国内，甚至读了本地的大学。 现在呢，是不是又觉得妹妹和家庭是他的责任，于是他选择了毕业就进公司。 不得不说，老太太还是了解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子的。 韩行矜看老太太的神情就知道老太太多半是想到了，也就没有再多说，过犹不及。 转头又说起了她上大学的事，说老太太们认识的贾元元，说她的新朋友汤甜圆，说着说着，想到靳屿，韩行矜的嘴角怎么都平静不了。 老太太问：“想到什么了？那么开心。” 韩行矜话到嘴边又顿住，大概这是一个共性吧，孩子总是羞于和长辈聊自己的感情问题，更何况自己才刚上大学。 上学期间，但凡恋爱，都觉得是早恋，甭管几岁。 不过，韩行矜转念一想，她都在父母面前过了明路了，而且，她真的憋不住了，她想和周围所有人都分享。 想明白了，韩行矜就也不扭捏了，“你们还记得靳屿吗？” 两位老太太面面相觑，靳屿他们记得啊，标标准准的别人家的孩子。 想明白是想明白了，可是，活了两辈子，这开诚布公地谈自己的恋爱对象也是头一遭。 不可避免地，韩行矜带上了一些娇羞，“我谈对象了，就是靳屿。” “什么？谈什么？” “和谁？” 两位老太太同时开口，问的问题不一样，但表达的震惊都不弱。 韩行矜不得不重复一遍，“我和靳屿谈对象了。” 韩老太太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自己目前也没有置喙的余地了。 老姑奶奶就没有这个顾虑，“你爸妈知道了？” 韩行矜点头，“知道的。” “你说的？” “他先和爸妈说的。” 老姑奶奶点点头，“挺好的，是个好孩子。” 老姑奶奶嘴上说着挺好的，可韩行矜怎么听怎么觉得敷衍。 看两位老太太这个神情，她想分享的想法也没了。 韩行矜不理解，她前两年订婚两位也没说什么啊，这自己谈了个恋爱，她们怎么反而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幸好被管家及时打断，管家来问她们晚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韩行矜积极响应，点了两个自己爱吃也比较符合老太太口味的菜。 小插曲过后，气氛多少恢复了一些。 饭后，韩行矜陪着两位老太太散完步，就回房间了。 收拾好自己，转进被窝，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韩行矜迫不及待打通了靳屿的电话。 下午聊起的时候，韩行矜就开始想念靳屿，之前因为期末考试，两个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坐下来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位老太太不太乐意自己和靳屿谈对象，但她多少明白了最初靳屿拒绝她的原因。 明明比起她们曾经给她找的订婚对象李彦思，靳屿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不对，李彦思根本不配和靳屿相提并论。 已经十点多了，靳屿好一会才接起视频，韩行矜一看那个背景，这是还在办公室啊，而且还是在华大实验楼那个办公室。 “你还在学校啊？”韩行矜再次确定。 靳屿拿着手机坐到椅子上，取下眼镜，揉了揉山根被压出的印子。 “嗯，今天去山庄了？”明明知道韩行矜的行程安排，靳屿还是问。 “对呀，来看看奶奶和老姑奶奶，这都学期末了，学校还很忙吗？” 靳屿并不教学，只是指导他带的学生，按理说，学生都忙着课程期末考试的时候，导师应该是会轻松一些啊。 靳屿靠到椅背上，椅子转了小半圈，韩行矜看到了靳屿后面办公桌上开着的电脑和满桌子的资料。 “忙完这两天就好了，平时压着他们加班加点做实验，这马上寒假了，不能再把人留在学校了。” 硕博被导师寒暑假留在学校做课题做论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靳屿手握重要课题还能主动放学生离开，这导师可遇不可求。 韩行矜把手机架到手机支架上，给靳屿鼓掌，“靳老师真是个好老师。” “倒也没有。”靳屿接着说，“我整理检查一下他们最近的实验数据，看看哪些是可以让他们带回去的，好让他们假期把报告和小论文写完。” 韩行矜一听，这都啥啊，不留学生是真，可是留的任务，还不如直接把人留下呢。 韩行矜惊呼，“这是什么周扒皮转世啊。” 靳屿被韩行矜逗笑了，韩行矜其实也是有意的，和他说说笑笑，让他放松一下。 “你直接去港城吗？”靳屿问。 韩行矜愣了一下，她以为他们已经达成共识了，从景城直飞港城一个半小时，回一趟京市等于绕了一大圈，回京市两小时，京市飞港城两个半小时。 不过，韩行矜意识到，靳屿这应该也是想自己了吧。 虽然两个人都没直接说，但韩行矜却又一种心意被回应了的雀跃。 “本来计划直接去港城的，不过现在我可能要再回一趟京市了。”韩行矜说。 “怎么了？” “东西忘带了，得回去取一下。” ------------ 336 意外之约 韩行矜说完就催促靳屿，“快点去忙你的，早点弄完早点回去休息。” 催促归催促，可谁也没动。 韩行矜拿过旁边的电脑，“你快点去，我今天的小作文也还没写完呢。” 靳屿重新转回桌前，找了个笔筒把手机立起来，“嗯，你写。” 上个假期韩行矜跟着陈璐实习，陈璐要求她每天写三五百字的随笔，实习结束了，韩行矜依然在坚持，哪怕没有人督促，更没有检查。 当时不觉得，等过两天再回过头来看，自己写成什么样，自己心里一清二楚。 没有输入怎么可能有高质量的输出呢？ 三五百字花不了多少时间，但为了能写出自己回过头来有脸看的东西，韩行矜不管多忙，每天都一定会抽出时间来看书。 各自安置好手机就忙开了，听着对方翻动纸张的声音，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大部分时候只能看到对方低头忙碌的样子，偶尔对视上，相视一笑，继而投入自己的工作。 韩行矜的任务不难，写完小作文，靳屿还在忙，她也还没什么睡意，就继续靠在床头看书。 不知不觉居然斜靠在床头睡着了。 靳屿忙完抬头看到韩行矜的睡姿，好笑之余又是感动，不过感动并没有维持很久，截；俄格图就挂断了视频。 韩行矜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一个激灵醒过来看到架在眼前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靳屿的名字。 韩行矜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接通电话。 “喂，我睡着了，不知道视频怎么挂断了。”韩行矜说。 “是我挂断的。” 韩行矜有点难过，别人家的男朋友都是睡着了也不挂断，一整夜连线，自己家这个男朋友……罢了，自己选的。 “冬天有地暖也不能靠着睡，赶紧躺好，脖子疼不疼？” 韩行矜有一丝丝愧疚，自己好像误会靳屿了。 “知道了。”一阵悉悉嗦嗦之后，韩行矜嘟囔着说，“已经躺好了，脖子有点酸。” “以后别靠着睡觉了，困了就先睡，不用陪我。” “可是……” “要不然以后工作的时候就不接你视频了。”靳屿拿捏韩行矜那是手拿把掐。 韩行矜不得不屈服，“哦，好。” “你忙完了吗？”韩行矜问。 伴随着一声关门声，“弄完了，准备回家。” 韩行矜瞄了一眼时间，快凌晨两点了。 “好辛苦。” “你快点睡，我回家了给你发消息。” 韩行矜打了个哈欠，确实困了，“好哦，我先睡了，晚安。” “嗯，晚安。” 临挂电话前，韩行矜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想你了。” 说完就火速挂了电话。 靳屿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频幕，大半夜的冬天室外，他居然有些耳热。 手机屏幕重新跳回最近通话的界面，看着最上面的备注，靳屿小声回应，“我也想你了，很想。” 既然要回一趟京市，韩行矜就不能再按照原计划在景城呆那么久了。 早上起来吃完早饭，韩行矜就给韩皓纬打了电话。 韩皓纬也正吃早饭呢，看着桌边的韩父、韩母，和站在吧台边快速塞着早饭，指挥着佣人打包的韩乔薇，韩皓纬把电话挂断了。 挂点了就继续打。 “怎么不接电话？”韩母问。 韩皓纬尴尬地笑了笑，刚准备说是骚扰电话，韩母就探过头，看到了来电显示。 “小矜？她不是去庄子上了吗？怎么大清早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韩母一句话，整个客厅里，包括佣人在内，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韩皓纬身上，不，准确来说是韩皓纬的手机上。各自安置好手机就忙开了，听着对方翻动纸张的声音，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大部分时候只能看到对方低头忙碌的样子，偶尔对视上，相视一笑，继而投入自己的工作。 韩行矜的任务不难，写完小作文，靳屿还在忙，她也还没什么睡意，就继续靠在床头看书。 不知不觉居然斜靠在床头睡着了。 靳屿忙完抬头看到韩行矜的睡姿，好笑之余又是感动，不过感动并没有维持很久，截；俄格图就挂断了视频。 韩行矜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一个激灵醒过来看到架在眼前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靳屿的名字。 韩行矜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接通电话。 “喂，我睡着了，不知道视频怎么挂断了。”韩行矜说。 “是我挂断的。” 韩行矜有点难过，别人家的男朋友都是睡着了也不挂断，一整夜连线，自己家这个男朋友……罢了，自己选的。 “冬天有地暖也不能靠着睡，赶紧躺好，脖子疼不疼？” 韩行矜有一丝丝愧疚，自己好像误会靳屿了。 “知道了。”一阵悉悉嗦嗦之后，韩行矜嘟囔着说，“已经躺好了，脖子有点酸。” “以后别靠着睡觉了，困了就先睡，不用陪我。” “可是……” “要不然以后工作的时候就不接你视频了。”靳屿拿捏韩行矜那是手拿把掐。 韩行矜不得不屈服，“哦，好。” “你忙完了吗？”韩行矜问。 伴随着一声关门声，“弄完了，准备回家。” 韩行矜瞄了一眼时间，快凌晨两点了。 “好辛苦。” “你快点睡，我回家了给你发消息。” 韩行矜打了个哈欠，确实困了，“好哦，我先睡了，晚安。” “嗯，晚安。” 临挂电话前，韩行矜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想你了。” 说完就火速挂了电话。 靳屿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频幕，大半夜的冬天室外，他居然有些耳热。 手机屏幕重新跳回最近通话的界面，看着最上面的备注，靳屿小声回应，“我也想你了，很想。” 既然要回一趟京市，韩行矜就不能再按照原计划在景城呆那么久了。 早上起来吃完早饭，韩行矜就给韩皓纬打了电话。 韩皓纬也正吃早饭呢，看着桌边的韩父、韩母，和站在吧台边快速塞着早饭，指挥着佣人打包的韩乔薇，韩皓纬把电话挂断了。 挂点了就继续打。 “怎么不接电话？”韩母问。 韩皓纬尴尬地笑了笑，刚准备说是骚扰电话，韩母就探过头，看到了来电显示。 ------------ 337 祝你高飞 既然要提前离开，有些事自然也要提上日程，比如，和自己的经纪人覃柔见面，拜访陈璐……林林总总事情还真是不少。 老太太们午睡去了，韩行矜就赶紧给覃柔和陈璐发去消息了。 虽然覃柔是她名义上的经纪人，但她也没正经从覃柔那里接过工作，覃柔对她的动态行程也只是了解个大概。 覃柔倒是很快给她回消息了，说她明天五点之前都会在公司，直接去办公室找她就好。 陈璐的工作时间也不固定，直到韩皓纬一家到庄子了，韩行矜还没收到陈璐的回复。 不管乐不乐意见，就是看在老太太和韩皓纬的面子上，韩行矜多少也得往外走两步迎一迎。 韩行矜也的确只是往外面走了两步，刚从后院转到前院，就迎面遇上了已经进来的一家三口。 韩行矜喊了一声，“哥哥。” 过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句，“叔叔，阿姨。” 韩父韩母应得也是极不自然。 招呼完之后，韩行矜就站到了一旁，一言不发，等着韩父韩母过去，和韩皓纬并肩走着，越走越慢，和前面两个人逐渐拉开了距离。 韩皓纬以为韩行矜会问，为什么他们会来。 没想到韩行矜问的是，“韩乔薇不知道你们都来了吧。“ 韩皓纬迟疑了一下，“不知道……吧。” 韩行矜撇嘴，“哦。” 韩乔薇要是知道了，不会善罢甘休吧，就算要考试也会跟着来吧。 韩行矜现在面对韩乔薇的感情真的很微妙，算不上仇人，毕竟现在回想起来，韩乔薇觉得自己鸠占鹊巢，抢了她的东西，敌对她，她还是能理解的。 也就是霍家没有胡乱着了一个女儿养着，要不然，她也不能心平气和地与对方相处。 苏青黛总说她太放得开。 人生都已经再来一次了，这些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小事有什么好计较的。 从两个人各自回归自己的亲生家庭之后，两个人的境遇就已经完全不同了。 很多时候，韩行矜也在庆幸，庆幸自己不仅能找到亲生父母，亲生父母还是远超韩家的，如若不然，自己可能也没现在这么放得开。 现在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为何还要囿于过去。 晚饭就很和谐了，话题还是围绕在两位老太太身上。 距离春节已经没多久了，年关韩家人也都忙。 “奶奶，你们什么时候回家呀，早点回去吧，庄子上还是不如家里暖和。” 这话是真的，尽管庄子上该有的取暖设备一样不少，可山上人少建筑少，尤其是室外，总感觉比城里低了好几度。 这个话题韩行矜没有搭腔的想法，韩老姑奶奶年纪大了，飞行这件事，尽管短途，但是能免还是免了的好。 回城里，两外老太太是不大愿意的，总觉得闹哄哄的。 但是这一年到头新春佳节两个人在山上，就是她们觉得没什么，外人也会议论的。 “腊月二十吧。”老太太说。 这比往年晚很多，韩行矜记忆中两位老太太总是她放寒假没几天就下山回城里了，多半就是腊八前后点，一般待到正月结束，前前后后能在家两个月呢。 韩皓纬想开口劝老太太们早点回去，韩父率先说：“好，您二位定好时间了，给我个电话，我上山来接你们。” 这倒让韩行矜很意外，韩父虽不至于忤逆，但也不是什么大孝子，居然想得起来接老太太们回家，真稀奇。 说完这个，就到了韩皓纬的事。 “阿纬学校的事差不多了吧。”韩老太太问。 “差不多了，下个学期就只有一个论文了。” 老太太也不劝，直接安排，“那就着手申请学校吧。” 就连有心理准备的韩行矜都被老太太的弄了个懵圈，更别说完全不知情的韩皓纬和韩家父母了。 “奶奶，申请什么学校啊？” 韩老太太看了韩父一眼，“你爹年纪轻轻的，用不着那么早退休，你也用不着那么早进公司，想什么哪里的学校申请哪里的，想读什么读什么，不想读学位想去游学也行。” 韩皓纬第一反应是去看韩行矜，他没想到韩行矜再三叮嘱他来庄子上接她回去是为了这个，难怪要提前下山了都要和让他上来一趟。 “奶奶，我……” 韩老太太抬手阻止了他接下来话，转头问韩父韩母，“这事你们有意见吗？” 韩父没说话。 韩母咬了咬下嘴唇，“妈，这国外太危险了……” 韩老太太嗤笑一声，“他十五岁，你说还太小了。十八岁的时候，你说你舍不得。现在二十二岁了，你说危险，这理由……还真的不重样呢。” “妈，这国外天天不是天灾就是人祸的……” “国外危险你少去了？” “妈，我那去旅游和去读书是不一样的。” “还天天有交通事故呢，你哪天少出门了？” 韩母还要说：“妈……” “该不该说你是慈母呢？但凡孩子想做点什么，你就担心这担心那。让你好好教养孩子，你又这个忙那个忙……” 老太太对韩母，那是积怨已久。 “依我看呐，你就是自私，怕麻烦，只要不麻烦你，怎么轻松怎么来，才不管孩子到底需要什么，想要什么？怎么会有你这样当妈的？” 韩老太太嗤笑一声，“他十五岁，你说还太小了。十八岁的时候，你说你舍不得。现在二十二岁了，你说危险，这理由……还真的不重样呢。” “妈，这国外天天不是天灾就是人祸的……” “国外危险你少去了？” “妈，我那去旅游和去读书是不一样的。” “还天天有交通事故呢，你哪天少出门了？” 韩母还要说：“妈……” “该不该说你是慈母呢？但凡孩子想做点什么，你就担心这担心那。让你好好教养孩子，你又这个忙那个忙……” 老太太对韩母，那是积怨已久。 “依我看呐，你就是自私，怕麻烦，只要不麻烦你，怎么轻松怎么来，才不管孩子到底需要什么，想要什么？怎么会有你这样当妈的？” ------------ 338 定个人设 临睡前，韩行矜接到了陈璐的电话，很遗憾陈璐跟着节目组去外地了，晚上回到县城才有信号，且一两天内不会回景城。 尽管遗憾，可也没办法，只能下次再见。 第二天去公司拜访覃柔。 “你们同批选秀出来的，不管限定团还是单人，目前就你没有像像样样地工作过，马上新一年的选秀又要开始了，你到底怎么想的？”覃柔问。 韩行矜当然知道圈里新人辈出，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年轻人。 “之前综艺反响挺好的，要不然再给你接一个生活类慢综艺，这类综艺挺圈粉的。” 韩行矜摇头，“有没有好的剧本呢，电视剧电影都行。” “你现在……拍不了一番，真的不考虑综艺？直播也行。” 韩行矜现在可谓人间清醒，“志不在此，我觉得有作品更重要。” 有时候覃柔也很纠结，她不明白韩行矜既然参加选秀了，也拿到名次了，为什么不想红。 她看不透韩行矜，哪怕她在这个圈子里已经摸爬很多年，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 要说她不争名夺利吧，她又时不时上个热搜。要说她争名夺利吧，又总是拒绝很好的机会。 谈话不是很顺利，两个人都是很有想法且比较坚持的人，虽然不争吵，但也没能说服对方。 覃柔好几条提议都被韩行矜否了，让覃柔一度怀疑，到底谁是老板，如果不听安排的艺人，她算是见识了。 可又有什么办法，在一般艺人面前，经纪人自然是说一不二的强势地位，覃柔也强势很多年了。 可韩行矜这不是一般艺人呐，要成为她真正的老板，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总算有一条达成了一致。 “既然你不参加节目，那就每周发博吧，一周三条博文，一个vlog。” 韩行矜想了想，这确实很宽容了，其他人一周参加的活动都不止三个。 “涂阮修图剪视频都不错，你不用自己修。”覃柔补充。 韩行矜难得没有提出异议，一口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两个人就人设问题讨论了半天。 韩行矜是万万没想到，发个博还有人设，自己又不是网红。 在这方面，覃柔就非常有发言权了。 “别的艺人从工作上就给自己吧路线人设立住了，你不想接工作就只能发博的时候立一下。” 两个人头脑风暴了一个多小时，确定下几个关键词。 学霸的人设不用刻意营造，在京大上学，本来就已经有一定的学霸属性了，但她们也都心里有数，韩行矜这个“学霸”要和其他真正的学霸比起来，那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的。 覃柔中间接了两个电话，年底了，有品牌晚会找上覃柔，让覃柔给他们安排几个出场嘉宾。 覃柔接下这个工作，直接交代给助理，让助理和其他艺人经纪、晚会主办方联系。 韩行矜看到覃柔对其他艺人的态度，更是心虚，自己多少还是有点恃宠而骄了吧。 没有霍家和靳屿，她要么就和其他选秀出来的选手一样，只有听安排连轴转的份；如果坚持要上学，不接活动的话，那就只有雪藏或者解约背上巨额违约金。 怎么办，又想靳屿了。 接下来韩行矜空前配合，能接受的基本都接受了。 一个上午，她们敲定了不少事，还包括韩美谊那边之间就告知的几个时装秀。 “这两个秀出席事肯定要出席的，出席方式还有待敲定，有没有兴趣走秀呢？” 韩行矜愣了一下，“我走秀？” 覃柔点头。 韩行矜连连摇头，“我觉得我不太行。” “你是不愿意，还是觉得自己做不好？” “我没学过，我不会。” 覃柔笑，“这还不简单。” 覃柔接下来说起别的，没有再提走秀的事，这一部分她还需要和韩美谊那边沟通。 就艺人的职业生涯来看，时尚资源是很重要也是很难突破的一部分。 越是顶级的时尚品牌，越看重艺人与品牌的契合度，而非带货能力。 顶级时尚品牌，他们并不缺销量，他们要的是风格统一，艺人可以不出彩，但一定不能突兀。 覃柔其实很想劝说韩行矜抓住时尚资源，转念又想，那是人家亲妈，亲妈手里的资源还要她操心。 最后覃柔只说了一句话，“韩女士那边如果给你安排了什么活动，我在这边只要告知一下就可以了，方便我们配合宣传。” 韩行矜也能猜到这个假期爸妈那边一定会带她出席各种宴会晚会的。 本来上个假期就要安排了，被她用实习躲掉了，这个假期又是年底，躲是不可能再躲了。 和覃柔一起在公司食堂吃了顿工作餐，留下送给陈璐的礼物，韩行矜就先走了。 苏青黛下午考完试就放假，明天和苏青黛一起玩一天，明天连夜回京市，韩行矜把时间算得明明白白。 可是刚出公司一会，还没到酒店呢，韩行矜就收到了一条信息，来自一起参加选秀，并且出道的好朋友，李雅茹。 「小矜，你早上是不是来公司了，我中午在公司看到一个侧影好像你。」 韩行矜看到消息也没回，直接打电话过去。 “喂，雅茹你是在公司吗？”韩行矜问。 “对呀，中午我看到的是你吗？” “应该是我，我还以为你们都有工作呢，之前看佳婕的朋友圈，她们几乎都在连轴转。” “没呢，她们团体工作多一点，我就还好。” 是了，当时出道，何佳婕是作为限定团的队长出道的，而李雅茹是个人出道，公司想把她打造成创作型歌手。 最近除了几台拼盘性质的晚会，李雅茹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准备自己的第一张唱片，顺便学编曲，学录制…… 现在是老师们的休息时间，李雅茹才能有时间回韩行矜打电话聊聊天。 李雅茹打了个哈欠，“好困，最近几乎都是三四点才睡，七点多又起来。” “那么辛苦吗？”韩行矜问。 “之前定下来的两首歌风格不搭，要重新编曲重新录制，计划年初三发布的，幸好主要是数字唱片，要是实体唱片我肯定来不及了。” 一句话，李雅茹又打了两次哈欠，弄得韩行矜都忍不住捂着嘴打起哈欠来。 ------------ 339 梦到下文 和李雅茹聊了一路，韩行矜在了解了她们的工作强度和作息之后更是心虚。 她总觉得自己辛苦，可她再如何，至少睡眠时间和三餐是有保障的。 韩行矜回到酒店就立马给涂阮打了电话，把早上她和覃柔的谈话结果告知以后还对涂阮提出了要求。 除了希望涂阮能尽快提升自己修图、剪辑能力以外，还让涂阮尽可能多地给她安排课程。 韩行矜想明白了，既然不想来者不拒地工作,那就尽可能多地提升自己，总之不能闲着，更不能得过且过。 这可难倒涂阮了，只听过要求安排工作的艺人，安排课程的艺人，她还真的第一次见。 涂阮在了解了韩行矜的需求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覃柔。 对于韩行矜的效率，覃柔也是很意外。 覃柔倒是很乐见，就怕艺人自视甚高，虚心学习那是好事啊。 在韩行矜琢磨着给靳屿带点什么特产回去的时间里，覃柔和涂阮给韩行矜定下了寒假的学习课程。 第一步就是语言，语言这个东西，它不是一门学科，而是一门工具，顶级时尚资源都在欧美国家，他们的工作语言不光光是英语，还有法语意大利语甚至西语。 尽管商务洽谈的时候双方都会带专业翻译，但日常会话如果能自己解决的话，就能在无形中拉近自己与对方的距离，给对方留下好的印象。 而且，就冲韩行矜霍氏韩大小姐这个名头，多会一门会话语言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下午，韩行矜还没接到苏青黛，就收到了涂阮发过来的课程安排。 尽管是自己提的要求，但看到对方执行地如此透彻，韩行矜多少有点气闷。 只是,让她更不爽的还在后面。 苏青黛出来了,和韩乔薇拉拉扯扯地一起出来，准确来说是韩乔薇单方面拉扯，苏青黛甩不脱。 韩行矜就等在学校门口，韩行矜看到她们的同时，苏青黛和韩乔薇也看到了韩行矜。 苏青黛隔开韩乔薇和韩行矜，压着火气对韩乔薇说：“小矜在这，要说什么就快说。”说着，把自己的袖子从韩乔薇手里解救出来。 韩行矜整暇以待。 韩乔薇倒是一点不显尴尬，“妹妹回景城了啊，怎么说我们也姐妹相称过一段时间，你难得回来，一起吃顿饭？” 韩行矜摇头，“不必，有话直说。” 哪怕被拒绝了，韩乔薇面色不改，“嗨，你这多不近人情啊，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想请你吃顿饭。” “不用了，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韩行矜说完就打开车门,推着苏青黛要上车。 韩乔薇赶紧按住车门，没让韩行矜把车门拉开，“诶，你这脾气就不能改改？跟你好好说句话怎么那么费劲。” 韩行矜回头，“我不想和你说话啊。” 韩乔薇还是那副样子，“其实我真没什么事，我就想告诉你，我和彦思哥还是订婚了，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彦思哥很好，不抓住可惜了。” 韩行矜皱眉，这是炫耀？完全没必要，李彦思是人是鬼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恭喜了，祝福你们。”韩行矜说。 韩乔薇居然还能露出笑脸来，“妹妹，能得到你的祝福我真的太开心了，毕竟你们曾经……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韩行矜一脸懵，“你想多了，你们这点事还不配我想不开。” 韩乔薇居然一副知心大姐的样子，“妹妹，这事是姐姐对不起你，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会补偿你的。” 韩行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要不是前两天苏青黛提起李彦思这个人，韩行矜都快忘了有这么号人了。 而且，这个套路，怎么越看越熟悉呢，和一年前的某些场景不能说差不多，只能说一摸一样。 苏青黛看到有人在拍照，赶紧把韩行矜推进车里，自己挡在车门口，摘下帽子拉下围巾，让自己的脸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寒风里，大声说： “韩乔薇同学，希望你这次考试能取得好成绩，祝你假期快乐，再见。” 说完，苏青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车里，催着司机快点走。 韩行矜迷糊了，“她有个什么大病？” 苏青黛摇头，“之前不是说她心理有点小毛病嘛，难倒是你的出现又刺激到她了？让她觉得有危机感，所有来宣誓主权？” “我看不懂，但我大为震惊。” 苏青黛把包扔到一边，“好了好了，不管她发什么疯，不理她就是了，她还能演独角戏？” 韩行矜看向苏青黛，反问，“难倒她不能？” 苏青黛哈哈大笑，“没错，她可以，刚刚不就上赶着演独角戏。” 晚上，苏青黛没回家，和韩行矜一起住在酒店，知道韩行矜第二天就要回京市还不高兴了好久。 “三天前，我还觉得我有一个好闺蜜，有了男朋友也把我放在心上，现在，我觉得你也是个重色轻友的人，哼，要不是和我说好了今天去接我，你怕是现在已经到京市了吧。” 韩行矜赔着笑脸安抚苏青黛，“怎么可能，一声姐妹大过天，男人算什么。” 苏青黛撅着嘴，“你少唬我，你再说一遍，我录下来发给靳总。” “别别别，不挑拨离间我们还是好姐妹。” 苏青黛高强度度过了三天，韩行矜也没睡午觉处理了不少事，两个人晚上睡得不算晚。 韩行矜睡是睡了，可毫无睡眠质量可言。 韩行矜梦到了原主，或者说原著。 原文里，原主不光没有回到霍家，还没考上好大学，甚至连选秀都没拿到名次，只是签了一个小公司，就出道了，结果出道没两三个月，就因交通事故领了盒饭。 而原文里这个时候，韩乔薇已经和李彦思相亲相爱并且步步有贵人相助，一步一个脚印跻身二线小花了，这里的贵人就有靳屿和霍家。 至于贵人靳屿，原文里还订婚了，和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最后因为女方要追求自由和爱情，两个人不了了之，直到完结，靳屿还是孑然一身。 半夜韩行矜醒来，一身汗就不提了，她脑子里无比清晰地记得一句话。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 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 340 闺蜜之约 “每个人都有其既定的人生轨迹，都有他该走的路。” 所以，韩乔薇既定的轨迹就是和李彦思在一起吗？ 苏青黛还在酣睡，韩行矜却无比清醒，按照原文给她的人生轨迹，来年春天她可是就要领饭盒了啊。 韩行矜突然有点怨怼，老道士怎么回事。 别的书里的老道士老和尚都是大师,金口断命的，她这里这个老道士怎么那么不顶用，不用给她算个大富大贵，至少也该告诉她，她到底能不能寿终正寝啊。 韩行矜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尽管深更半夜，但这座城市并没有沉睡,透过没有完全遮住的窗帘缝，还能远处明灭闪烁的灯火。 韩行矜轻手轻脚地走到会客区，房间暖气还在默默工作，可韩行矜还是手脚冰冷。 她看了看时间，三点半，靳屿很大几率已经睡了，可她还是忍不住拨通了靳屿的电话。 果然，靳屿已经睡了，但靳屿还是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吵醒你了？”韩行矜问。 靳屿声音低沉，问韩行矜，“怎么了？” 韩行矜明知道自己这个点打电话只会吵醒靳屿，只会让靳屿担心觉得她出事了，也说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但她还是打了这个电话。 鬼使神差地，韩行矜问了出来，“你认识郁筠吗？” “谁？”靳屿又问了一遍，“他怎么你了？你还在景城吗？你先给覃柔打电话。” “她没有怎么我啊，我听说她是你的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韩行矜自己不知道，可在靳屿听来，那叫一个委屈啊,不仅委屈，还酸溜溜的。 靳屿低笑出声，大概是实在安静了，韩行矜觉得自己都能感受到那边靳屿胸腔的震动。 “我不认识叫郁筠的，你在哪里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韩行矜努力装出强势的样子了，可内里还是委屈得紧，“你可别骗我，我都梦到了。” 靳屿这次真的忍不住了，这下韩行矜明明和好朋友在一起还能半夜给他打电话也解释得通了。 “梦都是假的，我不认识郁筠，更没有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安心睡觉去。” 韩行矜抱膝，下巴放在膝盖上，哼了一声。 靳屿耐着性子哄韩行矜，“乖，真的没有青梅竹马，要不然你问问韩姨和阿骁。” 韩行矜乐了,这种事怎么好拿着去问妈妈,不过问问阿骁人不人郁筠这个人倒是可以。 “好主意，等我问问。” “那现在可以睡觉了吗？再不睡你的美容觉尾巴都赶不上了。” 韩行矜自己是完全睡不着的，但靳屿不一样，靳屿几乎每天都在高强度工作，更逞论年底。 “嗯，我要去睡了，你快睡吧，晚安。” “晚安。”靳屿说完又嘟囔了一句，“小可爱。” 韩行矜怀疑自己听错了，追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靳屿怎么可能承认，“没什么，快去睡了。” 说完仿佛做贼心虚一般飞快挂了电话。 韩行矜也没多想，听到靳屿的声音，和他扯了半天有的没得，心底那点不可名状的恐惧多少被冲淡了些。 又想到不到二十个小时就能见到靳屿，韩行矜内心多少安定了一些。 韩行矜是被苏青黛叫醒的。 “你不累吗？期末刚结束，你不想多睡会？”韩行矜看着床边已经洗漱穿戴妥当的苏青黛问。 这不是苏青黛，苏青黛可是天塌下来也先睡为敬的人呐，可以通宵，但绝对不能早起。 苏青黛摇头，“我想好了，既然你晚上的航班要走，白天的时间就不能浪费在睡觉上，快点起来。”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韩行矜打着哈欠问。 “本来没安排的，但你要走，我就不得不安排点什么了。” “比如？” 苏青黛拿过手机，手指划个不停，“恨自己只有一个胃，我这半年收藏了超多网红店。” 韩行矜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姐妹，你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转头就把时间浪费在排队上。” “所以你赶紧起来，我们早点去，说不定就不用排队了。” 韩行矜一听，居然很多道理的样子。 “然后呢，网红店打完卡之后呢？” 苏青黛想了想，“小矜，我十八岁了。” 韩行矜点头。 苏青黛接着说，“你也十八岁了。” 韩行矜惊恐地问：“然后呢？飙车喝酒别找我。” 苏青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又不是今天才满十八岁，我们去拍照吧，我们还没一起拍过闺蜜照呢。” 韩行矜真是被苏青黛吓坏了，拍照就拍照，扯什么成年。 不过说到拍照，”你等等，我联系一覃柔姐，看今天有没有摄影师和摄影棚帮我们拍。“ 苏青黛连连点头，“好诶好诶，我还想现找一家工作室什么的。” 传媒公司，最不缺的就是摄影师和摄影棚，就算自己公司没有也有很多建立了长久合作关系的好摄影师，这一部分摄影师可是工作室影楼的摄影师根本没法比的。 覃柔听了韩行矜的要求，一口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收拾好了就先去网红店打卡，韩行矜到地方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苏青黛做得出大清早带她来火锅店打卡这种事。 火锅店十一点午市才开始，可是在店门口，韩行矜仿佛已经闻到了椒麻辣香，她有点怀念早餐剩下的半碗清粥。 看着旁边兴奋半点不减的苏青黛，韩行矜有一种舍命陪君子的壮烈感。 好在苏青黛体谅韩行矜给她点了个鸳鸯锅，如果苏青黛不说“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麻辣锅不能再微辣了啊。”韩行矜会觉得苏青黛是真的在为她着想。 尽管赶在午市第一桌吃川味火锅让韩行矜多少有点不太能接受，但不得不说，网红店也是凭本事的，不光营销手段了得，味道也是真不错，最后清汤锅就光熬大白菜了。 吃得比较早，结束得也比较早，她们先回酒店洗去了一身火锅味，再带上各自的东西，当然还有韩行矜在酒店西点屋打包的下午茶才赶去了公司。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 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 341 接你回家 两个人只是单纯想拍一些闺蜜照，没有主题没有布景的要求，摄影师和化妆师就着几个早先布好景的现成的摄影棚帮她们设计了三套造型。 摄影师越拍越高兴，模特不仅配合还没要求，关键两个模特的外形条件还很好。 拍到最后，居然是摄影师意犹未尽，让助理把隔天要给某明星拍封面的服装拿了出来,让韩行矜她们先拍。 一开始韩行矜是拒绝的，毕竟服装的用途已经定下来，还是在明星拍封面之前，她们先穿不太合适。八壹中文網 摄影师大手一挥，“没事，不是品牌封面,准备了好多套衣服,这两条裙子也是杂志社那边送过来给我们用的。” 韩行矜再三确定她们先穿真的没关系,才在造型师的协助下穿上了繁复的仿中世纪宫廷礼服。 别说，真的有气质这回事，不靠妆容不靠服饰，两个人往布景墙面前一站，没人觉得这是在摄影棚，这是在复刻中世纪场景。 两个人真的好像中世纪少女，穿着华丽且复杂的衣服，尽管感叹于衣裙的美丽，却也想逃离层层的束缚。 甚至还找了两件复古白袍睡衣让她们拍了挣脱束缚的后续系列片。 要不是两个人实在累得够呛，韩行矜又要赶航班，摄影师表示还能拍。 和摄影师助理互留了联系方式，拎上行李就直奔机场。 和苏青黛的依依不舍完全不一样，韩行矜可以称得上是归心似箭了。 起飞时还能看到远处的落日余晖，落地时只能看到万家灯火。 韩行矜矫情地想，其中也有靳屿头顶的一盏灯。 还没走出机场，韩行矜就迫不及待给靳屿打电话，问靳屿在哪。 韩行矜觉得自己成功预判了靳屿的行踪，靳屿果然还在实验楼的办公室。 “那亲爱的靳博准备几点下班呀？”韩行矜问。 靳屿翻了翻手头的事,“可能还要一会。” 这时候,机场广播突然响起，要怪只能怪手机通话质量太好，靳屿一下扑捉到了关键词，“国内到达”。 “你回京市了？”用问句问出了陈述句的架势。 韩行矜还想再挣扎挣扎，“啊？没有啊……我在景城呢。” “嗯，在景城机场的国内达到，你从哪里飞的景城？” “啊……这……我来……来接人。” 靳屿笑，“好吧，那你接了人赶紧回家，我也回家了，我回去让王姨赶紧做一道蒜香小羊排。” “呜呜呜，蒜香小羊排，我也想吃。” 靳屿憋着笑，“嗯，那你在景城找一家店去吃。” 韩行矜又被靳屿气到，“你没有心，再见。” 已经知道靳屿马上就回家了，电话不能再继续了,说得越多露馅越快,韩行矜找到借口了果断挂电话。 为了给靳屿惊喜，韩行矜甚至没有通知司机，只能独自打车。 可晚间的机场，打车的队伍排得老长，来来回回，折来折去，尽头就在眼前，可眼前还有两三列人。 韩行矜只能耐着性子排队，祈祷前面的人都是一起的，一车能走三四个。 显然她的祈祷并没有什么用，她眼睁睁地看着一辆车只能带走一个人。 韩行矜给靳屿惊喜的热情已经快被漫长且缓慢的队伍浇灭了。 电话响起，韩行矜要边照看脚边的行李箱，手里还拎着不轻的特产，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来电就接起了电话。 “你到哪里了？”靳屿问。 韩行矜愣了一下，突然就委屈上了，“为什么打车的人那么多啊，还那么慢，我脚都疼了，早知道我就不带特产了……” 说着韩行矜还带上了哭腔。 靳屿一听就知道这人在哪了，赶紧找到车位把车停下。 “旁边有没有椅子？你先找个椅子坐下来，我马上过来。” 韩行矜小小地打了个哭嗝，四处扫视了一圈，旁边的墙角处倒是有一排椅子。 只是韩行矜后面也已经排了很多人了，她觉得等靳屿从家里来接到她，她应该也差不多排上了。 韩行矜往前面挪了一小步，重新拿出手机准备给靳屿打电话，告诉靳屿不必来接她。 可电话还没拨出去，韩行矜就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喊她。 韩行矜拿着手机就看到了隔着两排人看着她的靳屿，一如既往地儒雅俊美，身上穿着韩行矜给他定的百草霜色羊绒大衣，大冬天的，靳屿脑门都沁出了汗水。 韩行矜看到人越发委屈了，眼泪汪汪的。 靳屿招招手，“快过来。” 韩行矜走到靳屿旁边，可还出不去，排队的栏杆还拦着。 靳屿从栏杆上面接过韩行矜手里拎的特产和随身背的包，摸摸韩行矜后脑勺，隔着栏杆和韩行矜一起往出口的地方走。 “不哭了，我来接你回家了。” 越说吧韩行矜眼泪淌得越凶。 “我……我想给你……给你一个惊喜的。”韩行矜打着哭嗝说得结结巴巴。 靳屿安慰韩行矜，“我很开心，惊喜收到了。”说完又摸摸韩行矜的脸，“冷不冷，等了多久了？” 逆着队伍还带着箱子，韩行矜走得并不顺畅。 闻言摇头，“不冷的，我一直带着口罩。” 得亏着大晚上的，大家也都行色匆匆，没人会盯着别人的脸看。 要不然韩行矜又要因为机场排队打车上热搜，说不定还会被引申出她在霍家并不受重视的言论。 总算走到出口的地方，韩行矜也不管箱子了，直接扑倒靳屿怀里，“呜呜呜，我好想你。” 靳屿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揽住韩行矜，“乖啦，我来接你回家了。” 一句话，韩行矜的眼泪又来了。 靳屿笑话韩行矜，“你这是水龙头吗？再哭下去晚上又要说脸皴了。” 口罩遮着看不到，但听语气不难想象韩行矜嘟嘴的样子，“人家忍不住嘛。” 靳屿拍拍埋在怀里不动的人儿，“走啦，去车上让你抱，小心感冒，你怎么不穿羽绒服。” 韩行矜挤在靳屿怀里，双手环在靳屿腰间，靳屿只能一只手拢着她，一只手推箱子拿东西。 韩行矜总算收住了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情绪，开始叽叽喳喳和靳屿说她下午和苏青黛拍照的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 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 342 又酸又甜 回到家，靳屿直接把人带到了自己那边。 韩行矜指着对面，“不是让王姨做小羊排了吗？”言下之意，为什么不去对面吃饭。 靳屿一脸理所当然地说：“我忘记告诉王姨你回来了，她已经把做好的饭菜送过来了。” 韩行矜停下换鞋的动作，探头一看，往常最多摆个水杯放个果盘的餐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碗碟了。 靳屿直接把韩行矜的行李箱和包拿到了自己卧室, 换上一声舒适的家居服，对愣在门口的韩行矜说：“你不想换一身衣服吗？” 韩行矜不懂，为什么靳屿能把她的东西送到卧室这件事做得如此自然且流畅。 韩行矜指向靳屿卧室，又指指对面，很快又指向自己，“要不我回去换？” 靳屿摸了摸桌上的碟子，把已经没什么温度的碟子分别放到蒸箱和烤箱，给菜再加热。 “你怎么跟王姨说你突然回来还没通知司机去接？” 靳屿一句话, 韩行矜哑口无言，没错，她没法解释为什么突然回来。 王姨知道她回来了就意味着韩美谊知道了。 韩美谊虽然知道她和靳屿的事，也勉强答应了，但也只是勉强。 试问，谁家父母知道自己女儿大冬天的跨越千里给男朋友送惊喜能开心？ 靳屿抓住韩行矜这一秒钟的迟疑，把韩行矜拉到了主卧门口。 韩行矜也想开了，又不是头一回来他卧室了，矫情个啥。 靳屿特意让王姨加了两个菜，韩行矜晚上也在控制饮食，所以，尽管王姨是按照靳屿一个人的量准备的晚餐，两个人吃起来也并不觉得少。 吃完饭已经不早了，但靳屿还带了一些工作回来做。 靳屿给韩行矜准备了果盘，坐在客厅，一个人戴着金丝眼睛手捧着平板，格外专注。一个人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斜靠在另一个人腿上，看着一部高分老电影。 韩行矜扭头看靳屿, 明明长袖的家居服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个，遮得严严实实，连袖子都没卷起，可韩行矜就是觉得很谷欠，一时间口干舌燥。 韩行矜赶紧抓了两个葡萄塞到嘴里，酸甜的果浆在嘴巴里爆炸，正如韩行矜又酸又甜的心。 爱人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却不可亵玩，这心里能不酸嘛。 韩行矜关上投影，唰地一下站了起来，靳屿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地叠声问：“怎么了怎么了？我这边马上结束了。” 靳屿只当韩行矜是生气了，想也是，大老远跑过来找他，他却还要工作。 可是没办法啊，他从霍骁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他计划腾出几天时间来，这样一来, 工作量就激增。 韩行矜摇头, “没事，我先去洗漱, 今天拍照我都没好好卸妆。” 确实如此，拍照化了大浓妆，摄影师在兴头上多拍了两组导致她妆都是在去机场的路上用卸妆湿巾卸的，过了安检才在候机厅的卫生间简单地洗了洗脸。 整张脸只能说卸了妆，缺不够透彻。 韩行矜需要冷静一下，一定是家里的暖气太足了她还会那么燥热。 (本章完) ------------ 343 男色误我 有一就有二，比如占用主卧顺便占领主卧卫生间这种事。 幸好行李箱里什么都有，韩行矜洗漱没花多长时间，但花了超长时间护肤，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恨不得脚趾缝都护理到。 韩行矜折腾完回到客厅的时候靳屿还在原来的位置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你没……你洗漱好了？”韩行矜以为靳屿还没洗漱，走进一看看到靳屿发梢的水汽才意识到靳屿已经洗好了。 靳屿点头,“我在外面卫生间洗的。” “工作还没结束吗？”韩行矜又问。 话音刚落靳屿就关上了平板，凑近韩行矜，“弄完了，等你就看了点资料。” 韩行矜坐在靳屿旁边，感受到落到耳边的呼吸声，觉得自己靠近靳屿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韩行矜没事找事地又去抓葡萄吃。 咽下葡萄，韩行矜才后知后觉地说：“王姨应该已经睡了,我也回去睡了。” 靳屿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往常。 “明天一大早又偷跑出来？” “不用啊,就直接睡了啊。” 靳屿弯腰把平板放到前面的小茶几上，睡衣太薄，韩行矜甚至都能看到靳屿后背的肌肉纹理，每一根线条都勾在韩行矜心上，都向韩行矜展示着力与美。 韩行矜又抓了一颗葡萄，靳屿见状问：“还要再给你洗点吗？冰箱里还有。” 韩行矜羞赧地摇头，“不用了，我……我只是有点渴。” 靳屿轻笑出声，韩行矜觉得靳屿的低笑一声一声的也都带着勾子，自己的心仿佛都要被勾走了。 靳屿摸了摸韩行矜的水杯，剩下的半杯水已经凉了，“我给你加点热水？” “你别说话了！”韩行矜脱口而出。 靳屿取眼镜的手一顿，“啊？” 韩行矜看着靳屿可以滑滑梯的鼻梁上被眼镜压出了印子，忍不住就想伸手去帮靳屿揉一揉，事实上，她也没忍住,手都碰到了。 韩行矜触电一样缩回来，“都……都压红了，会……会不舒服吗？” 最上说着，内心在反复告诫自己，韩行矜，你要记住自己的名字啊，要矜持啊，女孩子一定要矜持呢，干什么呢这是。 靳屿摇头，“还好，很快就回复了。” 水晶碗里还有最后一颗葡萄，韩行矜又塞到了嘴里，仿佛这真的能让自己冷静。 靳屿又问了一遍韩行矜，“还要水吗？” 韩行矜摇头，“不喝了，要不然明天会水肿。” 靳屿嗯了一声，拿起自己的杯子，仰头把杯子里的水喝尽。 有一颗水珠顺着嘴角滑落到下巴，颤悠悠地挂着，靳屿全然不知似的,喝完了还抿了抿嘴,看着靳屿水润的双唇和下巴挂着的水珠。 韩行矜终于忍不住了，再默念一百遍要矜持也没用，果然，男色误我。 韩行矜凑了上去，撅着小嘴吻掉了靳屿下巴将落未落的水珠，一触即离。 灯光昏黄，韩行矜只顾着给自己的行为找补，完全没注意靳屿双眸深处的暗涌。 “有……有水珠，小心落……落到衣服上。”想了想，韩行矜又补充，“会……会着凉的，对，会着凉。” 靳屿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表示感谢。 “嗯，谢谢你。” 韩行矜结结巴巴，“不……不用谢。” “那我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八壹中文網 靳屿说着，人已经凑近了，韩行矜甚至感受到了靳屿的鼻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 344 年轻人的约会 韩行矜还没反应过来，嘴角已经贴上了一片温热，韩行矜瞪大了眼睛，只有一个想法，果然水润。 本来就色心不死，靳屿这样一来于韩行矜来说那就是送货上门啊。 靳屿稍微试探一下，韩行矜立刻小嘴微张，矜持地迎接。 直到韩行矜气喘吁吁，靳屿才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说：“葡萄果然很甜，难怪你一个都不肯留给我。” 韩行矜推了靳屿一下，“我……我哪有不……不留。”说完才反应过来，好像确实是自己都吃了的。 “我……我才没那么贪吃呢。” 靳屿听着耳边娇俏的话，努力平复，可是于事无补。 “去睡觉吧。”靳屿拍拍韩行矜。 韩行矜目瞪口呆，就这？这就完了？就没个后续了？ 靳屿自然是成功解读了韩行矜的潜台词。 “傻姑娘。” 韩行矜显然没能接收有效信息，“你才傻，你全家都傻，我怎么傻了？你嫌弃我傻？那你去找个聪明的。” 靳屿笑得不能自己。 可是靳屿越笑韩行矜就越气，推搡着靳屿，“你还笑你还笑。” 靳屿把韩行矜抱到腿上，拢在怀里，下巴搁在韩行矜肩窝上，一呼一吸间全是韩行矜身上清甜的香味。 “小矜，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靳屿瓮声瓮气地说，“这段时间我觉得好累，可是晚上你给我打电话，我想到你回来了，我突然就不累了。” 韩行矜认识靳屿，关注靳屿那么久，头次见他那么脆弱的样子，侧转身子圈住靳屿，想到最近网上最近很火的段子，“为了这个家，你辛苦了。” 韩行矜话音刚落就感觉落在耳边的气息不对了，重了很多。 想到自己最近几天一直在胡吃海塞，完全忘了控制体重这回事，连忙说：“我是不是太重了，压到你了？我下来吧。“ 靳屿按住乱扭的韩行矜，“不重，别动，是压到我了。” 韩行矜瞬间反应过来，从脖子红到了耳梢，搂着靳屿的脖子小声说：“你让我去睡觉，我都怀疑自己的吸引力了呢。” 靳屿的呼吸更重了，“在我这不用怀疑，一直有。” 韩行矜反倒傲娇了起来，“哼，谁知道呢，我先睡觉去了。“ “再抱会。” “那你抱我去房间，我也好累。” 关门，关灯，拉闸。 韩行矜也没多少时间可以在京都，为了多陪陪靳屿，第二天还拖着疲惫的身体陪靳屿去上班了。 中午才和靳屿一起回了家，跟王姨说自己是早上到的，靳屿去接的。 王姨知道两人的关系，也不做他想。 韩行矜陪靳屿上了两天班准备周六回港城，周五晚上靳屿总算按时下班了，王姨也正式放大假回景城了。 吃完饭，靳屿提议去看电影，被韩行矜拒绝了。 “哥哥，你怎么那么老套，年轻人约会可不看电影。” 韩行矜确实不太想浪费时间去看电影，那么呆呆地坐两个小时，还不如回家躺着看呢。 靳屿很配合地问，“那妹妹来告诉我，年轻人约会都干什么？” 年轻人怎么约会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老了 (本章完) ------------ 345 都是赌徒 韩行矜记得楼上有一个电玩城，她虽然不是很热衷于电玩，但对于看电影，她更愿意去电玩城，主要是，她觉得靳屿肯定不喜欢电玩城，还极有可能是电玩城新手。 她想看看看起来无所不能的靳博是否也能在电玩城所向披靡。 事实证明，老天是公平的，就算大门全开也是会关上一些窗户的，比如靳博的肢体协调性。 被赶鸭子上架，走上跳舞机十秒钟，韩行矜觉得自己看到了组装四肢，每一个关节每一根骨骼都仿佛有自己的想法而不受大脑支配。 跳舞机上的靳博不是在跳舞，是在练功。 得亏韩行矜出餐厅的时候就给靳屿也戴了口罩，乐不可支的韩行矜看着尴尬又无奈的靳屿，突然想到一个词，彩衣娱亲，虽然不大合适，但也……有那个味了。 韩行矜拉着靳屿离开跳舞机，“走走走，我们去抓娃娃，我从来没抓起来过，看看靳博能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 两个人抱着一筐游戏币去到了娃娃机区域，怎么说呢，靳屿确实和这个环境有些哥哥不如，哪怕他已经穿得很休闲了。 抛开其他不谈，靳屿能陪她来，还能参与其中还是让韩行矜很开心的。 “快快快，可达鸭，快帮我抓一个可达鸭。” 最近网上好火，韩行矜不是特别喜欢毛绒玩具的人，但是没有女孩子能够抵抗毛绒玩具的吸引，尤其是呆萌呆萌的小可爱。 靳屿从来没玩过，第一把了解了操作之后就开始了抓娃娃之旅，好几次都没能抓起来，韩行矜又看到了旁边红红火火的新年生肖。 “那个那个，红碎花牛，氛围感到了。”韩行矜拉着靳屿去看。 靳屿看了一眼，波澜不兴地嗯了一声，并没有挪动一点。 “我们去抓那个吧，这个好久了都没抓上来，肯定不好抓，不要浪费游戏币了。” 靳屿认真地对韩行矜说：“如果我们走了，前面用的币就叫沉没成本，继续抓，那只是成本。” “可是既然抓不到，难道不应该及时止损吗？” “这就是不同投资人的心理了，其实投资人归根结底都是些赌徒。” “你也是吗？”韩行矜问。 靳屿点头，“我是。” 韩行矜是万万没想到靳屿会承认的那么干脆，这可不是什么褒义词。 靳屿还在抓可达鸭，更让韩行矜没想到的是，还真让靳屿抓到了。 韩行矜从下面的出货口取出玩偶，兴奋地搂着靳屿手臂尖叫， “啊啊啊啊，哥哥太厉害了，居然真的抓到了，我和黛黛都不敢玩这个的，因为我们都抓不到！” “快快快，碎花牛。” 靳屿有了一个大胆地猜测，又投币抓了一次可达鸭，没想到居然又抓上来了，显然，猜测得到初步确认。 第三次投币，没能如愿。 靳屿没有着急去抓韩行矜要的碎花牛，而是在娃娃机的区域溜达了一圈，相比其他游戏机，娃娃机这边人不算多，但也有好几拨。 靳屿溜达了一圈，在一个黄色小鸡公仔娃娃前站定。 新书开啦，放假啦，疯狂码字中 (本章完) ------------ 346 厉害叔叔 韩行矜看了公仔直摇头，“这个小鸡一点都不好看。” 靳屿不理解，为什么黄色的鸭子韩行矜能兴奋得尖叫，到了黄色的小鸡就不好看了？明明都是一样的，头身比例一比一啊。 不过，靳屿没有理会韩行矜的不喜，他只是需要一个机会验证他的猜想。 果然,两次之后，小黄鸡掉落，还连续掉落两次。 韩行矜也忘了自己不喜欢这个小黄鸡了，开开心心地抱起来，“哥哥太厉害了。” 在他们之前抓这个小黄鸡的是一对父子，孩子也就三四岁的样子，背上还背着一个印着幼儿园名字的小书包。 小男孩看到韩行矜抱着两个小黄鸡，拉住旁边的男人，“爸爸，你怎么一点都不聪明，那个叔叔一下就给姐姐抓了两个萌鸡小队。” 韩行矜闻言愣了一秒钟，然后凑近靳屿，“聪明的叔叔。” 说完就蹲在小男孩面前，“你喜欢这个吗？” 小男孩点头，“嗯，这是萌鸡小队，我今天最喜欢的动画片。” 韩行矜看着手里的两个，最终还是舍不得，只递出了一个，“那姐姐送你一个。” 小男孩倒是很乖，虽然觉得爸爸不聪明，但接受别人的礼物之前还是看向了自己爸爸。 男人客气了两句，“没关系的，小孩子喜欢的东西每天都不一样，过会他又最喜欢其他的人。” “我有两个相同的，分小宝一个。” 男人最后看向自己孩子,“你如果喜欢的话，你可以接受。” 小男孩点头，“嗯，我喜欢。”说完结果萌鸡小队抱到怀里，“谢谢漂亮姐姐。” 说完不够，还抬头看向站着的靳屿，“还要谢谢厉害的叔叔。” 小男孩的爸爸闻言拍了小男孩一下，“怎么说话呢。”说完一脸不好意思地对靳屿和韩行矜说，“小孩子不会说话，两位很般配的。” 说完赶紧领着孩子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 韩行矜心情却是很好的，三步两蹦，跳到了靳屿面前，“叔叔很厉害啊。” 靳屿呀要切齿地靠近韩行矜，在韩行矜耳边说：“我厉不厉害你不是很清楚吗？” 韩行矜觉得自己不干净了，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比如此刻。 看到韩行矜爆红的脸，靳屿满意了，“走，叔叔给你抓个碎花牛。” 数次之后，靳屿的猜测得到验证，他仿佛找到了规律,平均三五次就能给韩行矜抓上一个，小筐里的游戏币用完了，韩行矜怀里也报满了各式各样的公仔。 电玩城最大的购物袋都装得满满当当，韩行矜也心满意足了。 靳屿还不忘报一语之仇，“你们年轻人的约会就这？”语气那叫一个轻蔑。 韩行矜扑到靳屿背上，“怎么了？叔叔有意见？” 靳屿背着韩行矜走得稳当，“不敢有。” “叔叔老当益壮啊。” 韩行矜说完感觉自己听到了靳屿磨后牙槽的声音，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韩行矜第二天就要去港城了，再回京都就是年后了，靳屿年底也很多应酬，再是与父亲不睦，春节还是要给爷爷奶奶面子，安安稳稳回去过几天。 王姨下午就被送上了回景城的航班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 357 借口被识破 在回港城的头一天，韩行矜必然是被吃干抹净的。 晨起，韩行矜非常真诚地说：“厉害叔叔，果然老当益壮。” 眼见着靳屿磨着牙又要扑上来，韩行矜赶紧溜下床，跑到卫生间，“好汉饶命。” 靳屿见时间也不早了，却是没时间再继续了，只能作罢。 回港城，韩行矜却是没什么好收拾的，小行李箱意思意思带点贴身衣服日用品，再背一个随身的小包就行。 韩行矜掐着点全部准备好准备让靳屿送自己去机场的时候发现靳屿脚边居然也有一个手提箱。 “你这是要出差？”韩行矜问。 靳屿收起平板站起来，“你收拾好了？” 韩行矜点头。 “现在走？” 韩行矜再次点头。 “走吧，小周在地库了。” “你要出差？”韩行矜又问了一遍。 靳屿摇头，凑近韩行矜，“我要送女朋友回家，顺便拜访未来的岳父岳母。” “啊？你要把我送到港城？” 靳屿弄了弄韩行矜被帽子压到额头的刘海，“本来之前就打算等你回港城了我去一趟。” biququ/html/47403/《镇妖博物馆》 韩行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靳屿，原来在她计划着来京市再见靳屿一趟的时候，靳屿也在计划着去港城看她呢。 靳屿说是送她回家，可韩行矜觉得比起有父母的港城，有靳屿的京市更像是家。 韩美谊前一天知道他们一起到港城，虽然没有到机场去接，但也早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就连霍骁都停了课外班，整个周六都呆在家里。 也确实如韩行矜所料，港城的衣帽间依然满满当当，还换上了很多当季新款。 忙得不见人影的霍晋东也和韩行矜前后脚进了家门。 只是，韩美谊一改对靳屿的关怀，眼风都不给靳屿一个，拉着韩行矜嘘寒问暖。 “什么事啊，还得再跑一趟京都，忘带什么东西了，你直接和妈妈说就好了，再买就是了。”韩美谊念叨。 韩行矜一时想不到好的借口，只能说：“是学校的一份作业，我记得我当时交了的，可是助理老师说没收到，同学都走完了，我只能自己再回去交一趟。” 韩美谊能信韩行矜的鬼话？她也年轻过。 “别找借口搪塞我了， 我虽然不同意你们那么早就在一起，但也不用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大大方方谈恋爱，最后要是要分开，也坦坦荡荡别回头。” 这就是韩美谊的观点，她知道，在两个年轻人打得火热的关头，要他们分开那完全是伤人伤已，但谁也不敢保证年轻的感情能走到永远。 韩行矜搂着韩美谊的胳膊，“知道了妈妈。” “对了，我们今年不在港城过年哦。”韩美谊提醒韩行矜，“阿骁学校还有一周才放假，等他放假了我们就走。” “啊？我们去哪里？” 韩美谊板着手指头，“先去L，爹地有些工作，我们也顺便去看几场秀，阿骁想去北欧滑雪，你呢？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上辈子连省都没出过的土狗韩行矜摇头，“没有诶，听妈妈安排。” 心里还在暗暗窃喜，幸好自己回了趟京市，靳屿又和他一起来了港城，要不然怕是真的要好久不见了。 ------------ 348 非常抵触 这趟来港城，老太太的态度是好了不少，比起第一次过来一个又一个下马威，这一次韩行矜居然从老太太身上看出了慈眉善目。 晚上韩行矜冲霍骁狂挤眼镜，霍骁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拉着靳屿不撒手。 还不等韩行矜想出能支开霍骁的好办法，韩美谊带着小丁拿着平板过来了。 “小矜，这是接下来你一个月的行程。”韩美谊说。 韩行矜不可置信，“啊？我？一个月？” 韩美谊点头，“对，小丁已经传给覃柔看过了，能宣传的她会配合宣传。” “妈妈，我没想那么早接工作，我想……” 韩美谊打断韩行矜， “孩子，这些都不是工作，这些是资源，虽然你没在霍家长大，但你既然回了霍家，公开了你是我韩美谊的孩子，有些场合就还是得出席的。” 韩行矜没说话，理智上她完全明白，收获和付出是对等的，她既然享受了霍家和韩美谊给她的资源，有些义务她就得履行。 可是韩行矜的内心就是把这些当工作，而这些工作，她从内心是很排斥的。 韩美谊没有留意到韩行矜的排斥，只是告诉她，“这几天你得抽出一个下午，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工作室需要给你量一些尺寸，你看你什么时候可以？” //118220/《我的治愈系游戏》 韩行矜想到靳屿周末在港城，“周一下午可以吗？” 韩美谊看小丁，小丁点头，“可以，具体时间工作室会和他们约。” “如果你想搭理一下头发或者指甲什么的也可以这个星期搞定，出去之后会所没那么熟，欧美的审美和我们也会有差距。” 韩美谊一项一项交代，韩行矜有些烦躁，她不喜欢，不喜欢全部都是工作。 韩美谊看韩行矜回答得很敷衍，也就没有再说，“小丁把日程发给小矜，按颜色备注好。” 小丁点头，几乎同时韩行矜就收到了小丁drop给她的标的五颜六色的日程表。 韩行矜很沮丧，她以为她是幸运的，至少在覃柔那里她的自主权非常大，可到了韩美谊这里，她甚至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甚至没心情去看到底日程里有些什么，只是保存下来。 “我回头会看的，有问题会与你沟通。”韩行矜对小丁说。 本来小丁想解释一些哪些行程是不可更改的，哪些行程是可以灵活变动的，可韩行矜都这样说了，她也就不好再多解释。 “好，随时call我，我们再做调整。” 靳屿留意到了韩行矜的低落和抵触，对霍骁说：“我晚饭吃多了，想去花园走走，你去吗？” 霍骁好不容易逃掉一天橄榄球队训练， 别说花园走走了，要是可以，上楼他都希望有人背他。 霍骁摇头。 靳屿向韩行矜发出邀约，“小矜想去花园走走吗？” 韩行矜是不想走的，港城再温暖这也是冬天了，晚上还是有风的。 可是靳屿和她一起诶，韩行矜撅着嘴点点头，站了起来。 佣人见状也赶紧取两个人的外套来，韩行矜让人换了一件薄一些但是非常宽大的外套。 －－－－－－题外话－－－－－－ 更新来啦 前面一章顺序错了，不过问题不大 新书已经开坑了，欢迎入坑，绝不烂尾，承诺下本年全部坑都填平。 ------------ 349 顾虑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花园，靳屿才牵住韩行矜的手。 “怎么了，嘴都快可以挂油壶了，回家不开心吗？” 韩行矜靠在靳屿手臂上，“见到爸妈和阿骁是开心的，但是工作我一点都不开心。” “为什么呢？你都没有认真看日程。” “工作哪有让人开心的。” “可如果是让你去滑雪顺便拍滑雪服的宣传照呢？让你出海海钓，顺便给墨镜防晒霜拍几张照片做推广呢？” 韩行矜抬头，“还有这样的工作？” “这可不好说，现在推广方式可太多了。” 韩行矜点头嗯了一声，依然兴致不高的样子。 “是不想工作吗？”靳屿问。 韩行矜点点头复又摇头。 “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靳屿又问。 韩行矜一件苦恼，“说不好，我理智上很清楚，我可以工作了，也应该工作，毕竟我成年了，也算出道了。” “可心理上，还是很排斥，感觉自己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靳屿不是很理解这种状态，“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才算做好准备，或者什么程度才算已经准备好了？” “等我大学毕业？”韩行矜自己也有些迟疑。 “可你不少同学应该也在做兼职了吧。” 韩行矜点头。 “万一你还要读研读博呢？就一直不工作吗？”靳屿问，“虽然也不是不可以。” 韩行矜摇头，“或许，等我专业课上完？” “只要你愿意学，你可以学到六十岁，学完直接退休？” 韩行矜皱眉，好像也不行。 “你有什么顾虑吗？”靳屿继续引导。 “我……我真的能胜任哪些工作吗？” 靳屿是真的不解了，“为什么会这么问？” “真的不是因为我是妈妈的女儿，所以才会有这些工作的吗？” “确实是因为你是韩姨的女儿所以才有的工作，但不全是。” 韩行矜觉得靳屿可能也进修了废话文学。 “首先，韩姨和他们也都是合作关系，哪怕有私交，那也是建立在互惠的情况下。” “商人重利轻别离，在利益面前，私交没有一点用，你可以理解为，至少你达到了他们的要求，在同等条件下，他们给了韩姨一分薄面。” ahzwwahzww 韩行矜懂了又好像没懂，“是这样吗？” “他们会拿自己的品牌开玩笑吗？” 韩行矜摇头，她大概扫了几眼合作方，其中不乏大牌高定。 “韩姨会为了钱随便给你接工作吗？”靳屿又问。 韩行矜还是摇头。 “那不就是了，你还有什么顾虑。” 韩行矜低下头，手指不停地把衣服上的扣子扭来扭去，好像要把纽扣硬扭下来一样。 “我真的能达到他们的要求吗？”语气里的不确定和不自信实在是太明显，让人不能忽略分毫。 “为什么不能？” “好看的模特那么多，身材好的明星也那么多，高学历艺人更是不少……” 靳屿双手搭在韩行矜肩上，弯腰低头，强迫韩行矜与他平视。 “可是，她们都不是韩行矜啊。” “啊？” “不管是模特还是艺人，虽然大众总是喜欢用那么几个标签去分类，可你就是啊，独一无二的你，不是几个标签就能说明白的。” －－－－－－题外话－－－－－－ 今天火把节，我好累啊 隔壁全福中午十二点更新 ------------ 350 居然自卑 花园里只有几盏昏黄的景观灯。 看不清楚远处，就像韩行矜看不清楚自己的未来一样。 “为什么是我，而我……到底想要什么？”韩行矜喃喃出声。 靳屿一直在关注韩行矜，所以哪怕只是喃呢，靳屿也听到了。 靳屿从没想韩行矜的内心会是自卑的，他从来都觉得韩行矜是无畏且张扬的。 无论是初见参加选秀，还是后来意料之外的告白……靳屿从来不觉得她会和自卑沾边。 “为什么不能是你？” 韩行矜颓然地坐在花园的凉亭里，眼神失焦，大概因为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成功过。 在来之前，是一个为了生存苟且的千万打工族一员，学历不出众，工作不出众，外形也不出众……整一个泯然众人。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是被别人看重的那一个。 穿书了，她当时也就一个想法，活下去，千万别又死得不明不白，于是抓住一切能逃离剧情的机会。 霍家的出现在那个档口更像是她逃离的契机，至于家人啦亲情啦，真的不太在韩行矜的考虑范围内。 选秀也是这样，她看似成功了，可这个成功有多少是因为她，又有多少是因为她是霍晋东的女儿。 也正因为如此，韩行矜对她高考这件事格外看重。 因为这是唯一一件只能靠她自己，也只有靠她自己才能达成的事。 只是，她以为的成功现在看来不值一提，别人提起她依然是某某的女儿。 韩行矜只想做韩行矜。 她花了再多心思去主持，去写串词，别人关注的是她的礼服。 她花了很多心思去融入综艺，可别人只觉得她是带资进组的“主持”。 韩行矜抬头看靳屿，“你说我是我，真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我也只希望我是我。” 韩行矜这个心理，靳屿太了解了，就算他早早取得成就回国拿到国科课题又怎么样。 别人不会问他申请需要注意些什么，只会问他，申请找谁比较有用。 就算他课题取得了一些成就又怎么样。 说起来别人只会说，那么多业内翘楚在课题组，不出成果才怪。 他创业挣钱了，别人依然只会觉得，靳老总没少给他介绍吧。 靳屿也曾迷茫过，但他没韩行矜那么难过，至少，靳屿很明确地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至少，这一阶段想要的东西，他很明确。 “不是说相当主持人吗？”靳屿引导她。 韩行矜有些迷茫，“我以为我可以当主播针砭时弊，可我能做的只是站在那里读台本。” “主播和主持人还是有些区别的，慢慢来嘛丰富自己，积累经验。” 韩行矜语气飘忽，“没有作品，没有正经工作，我会不会被网友说成时尚咖？” 靳屿笑，“在娱乐圈的所有咖里面，大概时尚咖站在鄙视链的最顶端，也不错。” “哎呀，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小矜，曾经有一位年薪近八位数的高管，他年纪才三十出头，你觉得他是二十出头就一心向前的吗？”靳屿想起一个认识的高管。 ------------ 351 最坏的后果 韩行矜抬头，“难道不是吗，不都说想要把一件事做到极致，至少要花一万个小时。” 靳屿点头，“但也不全是，努力很重要，方向同样重要。” “那位高管在进入后来的行业之前做了二十五份工作，最长的不超过四个月，找到了他愿意为之奋斗的行业，通过努力，很快就做到了管理层。” fanqianxs/book/jiai/《剑来》 “小矜，不断尝试，你不一样能找到最适合的，但一定能找到不合适的。” “我倒是很建议你去尝试不同的工作类型，看看什么样的工作是你乐意去做，并且乐在其中。” 韩行矜看着靳屿，“万一没找到呢？” “实在没找到……那就说明你不适合工作，可就算当咸鱼，咱也得多换几个姿势，看看哪个姿势躺的最舒服。” 韩行矜被靳屿逗笑了，咸鱼还要挑姿势吗？ “好啦，如果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听身边人安排也不是不可以，或许在接触的过程中你就会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韩行矜点头，“我知道了，你别和我爸妈说，我怕他们担心。” “嗯，来抱抱。”靳屿站定张开双手。 韩行矜从椅子上起来，扑进靳屿怀里，感受着他身上雪松一样的味道，清冷却安心。 深吸一口气，韩行矜瓮声瓮气地说：“知道了靳老师，让我充充电。” 韩行矜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心不足，刚来的时候，她只想着脱离韩家，不要当炮灰。 现在呢，韩家已经威胁不了她分毫了，她为什么反而患得患失。 不妨想想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就一无所有呗，她来的时候不也这样，也就折腾一趟回到。 这么一想，韩行矜心里轻松多了。 好一会，韩行矜松开靳屿，”我好了，我们回去吧。“ 靳屿站着没动，用力往回拉了一下韩行矜，韩行矜一个不察往后退了几步，被靳屿报住。 靳屿低下头，“我也要充电了。”最后几个字显然已经被韩行矜吞了。 就算有靳屿的大手托着她的脑袋，韩行矜也觉得她脖颈发酸，舌头发麻，嘴唇……应该也发红了。 “在家里呢。”韩行矜娇嗔地拍了靳屿一下。 靳屿搂着韩行矜，“你先动手的，我以为你无所谓你。 ” 韩行矜看靳屿，刀人的眼神藏不住。 ”好啦好啦，回去啦，叔叔阿姨看不到了，不过再不回去他们出来了就不一样了。“ 韩行矜回来之后情绪肉眼可见地好转，韩美谊也发觉了，她给了靳屿一个眼神，靳屿恍若未见。 直到韩行矜去回房间去睡觉了，韩美谊派出的”卧底“才出动。 ”我姐是越到什么事了吗？感觉她心事重重的样子。“ 靳屿问，“谁让你问的？” 霍骁摇头如拨浪鼓，“没有啊，我自己想问的。” “我会自己和韩姨说的，你别操心了，快点去睡觉，你明天还要早起呢。” 说到早起，霍骁又开始哀嚎，“啊，我为什么要参加那么多比赛，真的很烦呐，各种集训，我人都快没了。” ------------ 352 改变现状 韩行矜这个状态不是凭靳屿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得和韩美谊沟通，包括霍家和经纪人覃柔在内，多方通力合作慢慢改变。 靳屿没时间在港城多逗留，韩美谊又要睡美容觉，这个事他只能和霍晋东聊。 霍晋东听说之后，反应和靳屿差不多，他从未想过韩行矜的内心居然是自卑的。 她排斥的不是工作，而是因为别人所以才得到的工作。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啊？”霍晋东了解到的过往，虽然没有娇生惯养，但也算衣食无忧，为什么会自卑呢？ 靳屿学生命科学的，可因为自己的问题，他也了解过很多心理学相关的东西。 “不一定得小时候受过嘲讽，或者伤害才会自卑，从小没有获得过肯定，甚至身边否定的声音太多，没有获得过荣誉，很少达到过自己的预期，没有体会过成就感……这都都会造成自卑。” 霍晋东没想到那么复杂，“可她看起来……不像是自卑的人啊。” “内心的退缩和不确定，那就是自卑，她只是隐藏得比较好，会用言语和笑容来掩盖。” “需要看心理医生吗？”霍晋东问。 靳屿想了想，“我觉得暂时不用，她问题不算严重，我回头咨询一下心理学学者。” 霍晋东表情凝重，他以为他的孩子虽然不在自己身边长大，但也算没受什么委屈，没有经历什么苦难，还算顺遂。 没想到，最后身体健康了，心理还是出了一些问题。 “霍叔，你也别着急，现代人十之八九都会有心理问题，只是严重与否，小矜这个问题算是很轻微了，我也是之前有过了解才会知道，要不然说不定我们都没发现，她就自愈了。” 霍晋东皱眉，“这个还能自愈？” 靳屿点头，“小矜努力高考，就是想凭自己的努力获得好学校的入场券，周末也在努力上课，有我们给她支持，加上她自己的努力，她的成就是迟早的事情，当她获得的成就越来越多，她自然就会越来越自信。” 霍晋东想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任何人都是这样，如果一直失败，或者周围人一直在唱衰，那这个人就是内心再强大，也会慢慢开始怀疑自己，否定自己。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靳屿也没什么头绪，韩行矜不是两三岁的孩子了，让周围人多多鼓励就会有改变。 “慢慢来吧，我也查一查相关的资料。” 这一夜，韩行矜睡得很好，心里话说了出来，果然痛快多了。 靳屿和霍晋东却没睡好，一个连夜查资料，一个彻夜心疼女儿。 要不是怕打扰其他人休息，两个人怕都是要整夜打电话了。 早上靳屿下楼的时候韩行矜已经在和小丁聊接下来的工作了。 果然如靳屿所说，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出海玩，就顺便做了墨镜和防晒帽的推广。 滑雪去，就穿特定品牌的滑雪服就好，拍vlog的时候突出一下logo。 去看秀，穿一双品牌方的鞋，或者带一下品牌方的首饰。 …… 只是身边多了一个拍照录像制作vlog的……涂阮。 ------------ 353 摆烂吧 靳屿第二天就要回京都，韩行矜在小丁的陪同下去了两个高定工作室，还去韩美谊的杂志社玩了两天。 对着谁都笑脸相迎，又恢复了以往的开朗。 所有人都以为她调整过来了，直到她见到来跟拍的涂阮，涂阮还拿出了一张罗列的推广品牌，甚至还安排好了哪天之前应该拍什么。 看着已经准备好的两个拍摄脚本。 韩行矜深感自己……还是太单纯, 哪有那么简单地推广，哪有那么好挣的钱，好恰的饭。 涂阮看出了韩行矜的抗拒。 “小矜，工作已经谈好了，不嫩不做。”涂阮说话多少有些不客气。 在涂阮看来，韩行矜已经是公司最轻松的艺人了, 她现在的抗拒属实有些矫情了。 “我知道你不缺这些钱, 可是，这些钱最后并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们好些人还指望这些推广费养家糊口呢。” 韩行矜上辈子也是在底层挣扎的，她自然知道突然说的是事实。 “别的艺人挤破头，甚至花高价，哪怕副牌的秀也要去看，你呢，高定秀主场秀随你想去哪场，为什么你还要拒绝。” 韩行矜看着最近瘦了不少的涂阮，她知道，涂阮是希望她好的，也是真的在提升自己能更好地协助自己的。 她身后站的不光有涂阮，还有很多这段时间为她工作过的工作人员。 “阮阮姐，我好怕。” “怕网上的黑粉？”涂阮问，韩行矜从选秀至今，涂阮基本全程参与，她自然知道网上关于韩行矜的各种声音, 属于是工作没多少，热搜词条真不不少。 “小矜，一直不工作逃避也不是问题啊对不对。” 道理韩行矜都明白，可她就是想躺平，她知道她应该面对并且应对，可身体告诉她，黑粉永远有话说，躺平最快乐。 “小矜，品牌方可以看在韩女士的面子上给你一次两次的机会，但没有三次四次，代言更是不可能因为韩女士就落到你头上。” 韩行矜把自己埋在松软的抱枕里，双眼失焦地盯着头上的水晶灯。 为什么所有人对她未来的规划都比她本人还要清晰，是自己太废了吗？ 算了废就吧，反正她也只是想逃离韩乔微的剧情，好好活下去，躺平不快乐吗？ 涂阮也知道自己不管是阅历还是身份都不适合说太多。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摄影棚，你要拍摄一组春装推广，还要跟着韩女士见几位造型师。” 韩行矜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你也早点休息吧。” 韩行矜躺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才站了起来给自己打气, ”加油打工人。“ 洗漱完躺在沙发上思考如何不着痕迹摆烂，苏青黛打来电话。 “喂，黛黛，今天不学习了？”韩行矜问，苏青黛最近学习格外认真。 苏青黛也不大高兴的样子， “小矜，你说蒋亦成到底什么意思啊，他有时间去高中同学的聚会，怎么不给我发消息呢，弄得我今晚学习一直走神，索性就不学了。” 苏青黛差不多继承了韩行矜选秀时候的直播间，当时韩行矜直播学习，苏青黛和她连线。 现在苏青黛几乎每天晚上都深夜直播学习，韩行矜成了偶尔连线那个。 (本章完) ------------ 354 工具人 “黛黛，你累不累，我觉得好累啊。” 苏青黛一听韩行矜的语气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怎么了？回港城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黛黛，怎么办，我一点都不想工作，我只想躺平。” 苏青黛也跟着叹了口气，“巧了, 我每天都有无数次想摆烂。” “黛黛，你说那么辛苦工作学习图什么啊？” “图考上大学呀。” “那然后呢，其实躺平真的好爽。” “别呀姐妹，你二次叛逆来得那么快？” 韩行矜楞了一下，“啥？二次叛逆？” “那可不，现在不烫头不化大浓妆, 改摆烂了？” 韩行矜心想, 这也能叫叛逆？这……应该是叛逆吧。 “混吃等死吧。”韩行矜毫无激情。 苏青黛连忙喊停，“小矜, 你可打住，我已经夸下海口了，我考上大学我哥送我一辆车。” 苏青黛不是一个内驱力很强的人，她做事总是需要周围人的感染，比如当初和韩行矜一起叛逆，比如重新高考。 韩行矜也想起去年的自己，算了，别给高考生泄气了。 “嗨，我就吐吐槽，工作有点多，发发牢骚，一觉起来又是摄影棚工具人。” 一说摄影棚苏青黛就来劲了，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只要不聊学习，苏青黛就能精神百倍。 “你昨天的照片就真的很好看呐, 我好喜欢那种复古带点小性感的风格，那条绸缎面料的红色礼服可以买吗？” 韩行矜回想一下昨天穿的几套衣服，红色缎面的礼服是一条长至脚背的一字肩礼服, 非常法式，没有多余的装饰。 “是新春限定款诶，你明天去店里重新量一个尺寸，我帮你定。” “哇塞，太棒了。”苏青黛感慨，“小矜，你知足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定一条礼服有多麻烦。” 韩行矜当然知道，这段时间跟韩美谊接触了很多时尚圈的东西，也知道高定真的不是饥饿营销，而是真的……因人而异，并且，多了做不出来。 可是想做自己昨天为了拍照没有小肚子，硬是一个水煮蛋一杯热美式扛到了下午四点才吃上东西，她就兴致减了大半。 她觉得她就是在为难自己。 要不是苏青黛只要她要去拍照，说自己想看照片，韩行矜甚至懒得把照片导到手机里。 “记得去重量尺寸，伯母奶奶也量一个。” 苏青黛才不会和韩行矜客气, 大大方方说了感谢。 听着苏青黛雀跃的声音，或许，这些工作也没那么糟糕。 韩行矜挂了苏青黛的电话例行给靳屿打电话，无人接听，三条信息也不见回复。 韩行矜也没等，靳屿年底总是很忙。收拾妥当，韩行矜就径直睡了。 经过一夜，韩行矜给自己打气加油，大早上的精神不错。 可看到眼前的早餐，所有的信心和斗志瞬间化为乌有，又是热美式和水煮蛋。 “就这？”韩行矜问涂阮。 涂阮盯着韩行矜的脸，“你昨晚当小偷去了吗？黑眼圈那么重还有点水肿。” 于是，韩行矜不得不喝着热美式全脸冰敷。 “冷热交替真的不会感冒？”韩行矜不死心地问。 帮她冰敷的涂阮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本章完) ------------ 355 都不想选 今天拍的是春装户外，还好在港城，冬天不像京都，穿春装虽然也有些冷，但还算能忍受。 只是拍到两点，尽管喝了好几杯姜糖水她还是觉得又冷又饿，表情开始变得僵硬, 拍得非常不顺利。 回到霍家洗完澡躺在床上，连头发都是用吹风架吹的，动一动手指头她都嫌累。 “姐，吃饭了。”霍骁敲敲门进来。 韩行矜趴在松软的被窝里，闻言身都没翻。 霍骁只看到一个后脑勺，还有一只摆来摆去的手。 韩行矜瓮声瓮气地说：“我先睡一觉, 晚饭就不吃了。”说完又补充, “你和奶奶说一声。” “阮阮姐说你一天没怎么吃东西, 起来吃点再睡？” “太累了，我先睡一觉。” 霍骁也配合韩美谊拍过平面，自然知道拍一天有多累，男生妆发还相对简单一些，女生一天五六套造型就能把人累得够呛。 晚上只有霍骁和霍老太太一起吃。 霍老太太听说韩行矜不下楼吃饭脸色骤变。 “太不像话了，居然让我这个长辈等她。” 霍骁从来不知道自己奶奶是个那么重“规矩”的人，毕竟他也经常和朋友玩过头了，临时打电话说不回来吃饭，那时候奶奶可不是这么说的。 “奶奶，有我陪你啊，还是姐姐来了你就不想要我陪了？” 霍老太太被霍骁说得想接着找茬都接不上了。 “走啦走啦，吃完我还可以陪你散散步，姐姐来了我都找不到机会和奶奶单独聊聊天了。” 霍老太太是真的被霍骁说得没脾气了。 韩行矜躺了一会，大概是趴着压着腹部，肚子一直咕噜咕噜，想到张阿姨煲的汤和奶奶的挑三拣四。 韩行矜还是抓了抓头发，居家服外面套了件外套就直接下楼了。 霍老太太看到韩行矜轻哼了一声, “你看看你穿的都什么东西, 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韩行矜低头一看，长袖长裤的居家服，扣子也只是最上面一扣没扣，还穿了外套，下楼之前还去卫生间梳了头发，怎么就衣冠不整了。 霍骁赶紧拉过韩行矜，“哎呀，姐姐，你是不是还是觉得陪奶奶吃饭比睡觉重要。”说着还冲韩行矜挤眉弄眼。 韩行矜心领神会，“对对对，我突然想到奶奶今天可是在家吃饭的，就赶紧起来了，怕换换衣服你们吃完了。” “快坐，奶奶刚刚还说呢，要按时吃饭，要不然对身体不好。” 韩行矜真是想给霍骁竖个大拇指，奶奶说的多半是她……不懂规矩吧。 一碗热汤下肚，韩行矜觉得她又可以了，难得晚上吃了小半碗米饭，只是饭后散步韩行矜确实承受不起, 只是在花园里略站了站就回房间了。 隔天就要飞欧洲了，第二天并没有工作，韩行矜计划早点睡觉，睡到自然醒，然后起来收拾行李。 这是这一觉，似乎有些不安稳。 韩行矜睡觉前接到小丁的电话，品牌方对下午的照片不太满意，希望他们能再拍一组。 小丁在询问韩行矜是第二天就重拍，还是休整一下，去到欧洲再拍。 韩行矜哪个都不想选。 今日更新 (本章完) ------------ 356 生命力 可既然非要选一个，韩行矜选择了以后再拍，正所谓，实在逃不过，那就拖到最后。 挂了小丁的电话，韩行矜特意把手机静音，可依然没睡好这一觉。 韩行矜又梦到了白胡子老道。 韩行矜不想在梦里见到任何人, 哪怕是靳屿也不行。 “老道士，你为什么要扰人清梦。”韩行矜十分气愤。 老道士捋捋胡须，气定神闲地盘腿席地而坐，一副要长谈的样子。 “这个芥子空间来一次不知道有没有下次。” 韩行矜不以为然，她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再用任何空间的力量了，空间就此消亡或者寻找下一个“有缘人”都是可以理解的。 “那你多待会。”韩行矜不欲多言。 可老道士并不想就此放过韩行矜。 “孩子, 我与你说过天道酬勤，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韩行矜低头看看自己, 没什么不合适啊。 老道士摇头, “孩子，天道看你够勤奋才选中了你，如今你的表现已经触怒了天道了。” 韩行矜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天道选中我的时候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我愿不愿意被它选中。” 此话一出，韩行矜想起了苏青黛说她的话，她怕不是真的叛逆期来了。 老道士目瞪口呆，居然会有人指责天道，其他人若是知道自己被天道选中，感恩戴德都嫌不够。 “天道怒了便怒了，重新选一个就好了。乌木雪玉璜我早就想换给你了。” 说着韩行矜就要去取脖子里挂的玉璜。 老道士仿佛受惊了一样，凭空退出去好远。 “你以为天道给你的只是这个玉璜这个空间和画符的能力吗？” 韩行矜不解，“不然呢？” “还有你的生命啊。” “啊？穿书也归天道管？” 老道士一副你以为呢的样子。 也是，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归玄之又玄的门派管好像也没毛病。 “所以，天道准备要我小命？”韩行矜问。 老道士皱眉，虽然没有肯定, 但也没否认就对了。 “长此以往你的生命力确实会越来越弱, 最后……” 韩行矜皱眉, “所以我最近觉得累不是因为不想工作心累，而是……生命力变弱了？” 老道士点头，“可以这么理解，玉璜也是需要能量来滋养的，天道也是需要回报的。” “它不是酬勤吗？它还需要什么回报？”韩行矜不满。 “可你勤了吗？” 得，又是死循环。 韩行矜还是想选择躺平。 “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孩子，你未来几天会越来越虚弱，并且药石无医。” 韩行矜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现在让她去死，她愿意吗？ 其实也不用想，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她上辈子祈求了半辈子的，家人、朋友、爱人都有了，让她即可去死，她舍不得啊。 “那我勤奋起来我会长命百岁吗？”韩行矜问。 老道士又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天道酬勤。” 韩行矜想骂人, 天道酬勤是没错, 可没人告诉她，天道还逼人勤奋……不应该是鼓励吗？ 韩行矜还想抓着老道士再问点什么，一回神，哪有什么老道士。 (本章完) ------------ 357 top系统 韩行矜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时间不多了到底是还有多久。 她从来到港城以后才开始摆烂，前前后后不过十天，老道士就找上她了，按照这个进度，确实剩下的……不会太多。 这个问题也没让韩行矜纠结太久。 “乌雪璜第五十八代传承人，天道探查到你浪费机会，持续摆烂，现绑定本top系统。”韩行矜脑子里自动出现了一个听过即忘的声音。 只是，“啥？啥系统？” “Top系统。” “你是所有系统里最好的？”韩行矜问。 “不……不算吧。” “那你有脸叫top系统？梁姐给你的勇气？” 韩行矜真是气呀，都见不得她早睡是不是，排着队地来。 “我收集top值吧，我为什么不能叫top系统。” 韩行矜一听，“收集啥？啥？top值，那是什么鬼东西。” “按照现代人的说法，也可以叫内卷值。” 韩行矜大翻白眼，还现代人的说法，你一个英文命名的系统，有什么脸装上古灵器。 “所以呢？”韩行矜问。 “我们的目标是成为综艺咖里演技最好的主持人。”系统说。 韩行矜并不想搭话，综艺咖拼演技，完了还是主持人，谁听了不夸一声卷呢。 “检测到传承人消极应对，提醒传承人，你有二十四小时考虑是否绑定本系统，若绑定，100top值兑换1生命力。若不绑定，生命力将以每天4点的速度流失。目前生命值50。” 韩行矜是文科生，可也是义务教育的优秀成果，她立马算出了……自己只有十二天半的活头了。 “生命值够了你就自动解绑？”韩行矜问。 “传承人可选择解绑或者继续绑定，top值可为他人兑换生命力。” 韩行矜迟疑了，意思不光自己能长命百岁，还能让其他人强身健体？ “那……那就绑一个？”韩行矜不太确定。 “提醒传承人，若连续三天top值无变化，将会一次性扣除10生命值。” “啥？意思我不能连续休息超过三天？生产队的驴也是要休息的。” “你不需要。”系统丝毫不留情面。 “万一……万一我生病了呢？” “生命力60以上不会生病。”系统把后路堵死。 “我……我……上一休二。”韩行矜说。 “消极应对会有惩罚。” 韩行矜没想到系统如此不做人。 系统也不甘示弱，“确实不是人。” 韩行矜被系统说得脑仁疼，在系统的威逼利诱下，最终还是选择了绑定。 无论如何，她想睡个好觉。 接下来，她确实如愿陷入了深度睡眠。 只是这一觉时间长得有些过分，韩美谊半天没等到她下楼吃早饭，上来敲门，结果无人回应。 担心韩行矜会不会出什么事，毕竟她最近几天不大好的精神状态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取来备用钥匙，果然出事了，韩行矜高烧不退。 被脑门上的冰袋冻醒的时候韩行矜脑子好半天才转了起来。 说好不会生病的呢，不对，是60生命值才不会生病……她现在多少来着？最多50。 韩行矜有些无奈，这来得也太快了。 (本章完) ------------ 358 只能妥协 家庭医生来得很快，只是说可能工作强度太大，只能当正常的发热来处理。 韩行矜吃了半碗粥，在韩美谊的要求下必须挂水。 长途飞行也是很累的，若是韩行矜没有好转，长途飞行只会让她情况加重。 就连收拾行李都是涂阮和家里的佣人代劳的，她只要躺在床上动嘴。 这种从精神到形式上的躺平必然不能让韩行矜的发热有一丝丝的好转。 韩行矜在床上躺了一天，要不是她坚定地拒绝，只怕还得挂一天水。 晚饭后，韩美谊再次提出挂水。 韩行矜还是拒绝。 “要不然我们推迟几天走？”霍晋东提议。 韩美谊摇头，“推迟几天申请不了航线，就只能走民航，民航时间更长，况且你那边的工作都已经安排好了。” 韩行矜看父母为了她这一天小毛病极有可能爆发争吵，不得不向系统妥协。 看来这个系统真的是说到做到，她如果继续躺平就极有可能让她去棺材板上躺个够。 “妈妈，我觉得我没事了，只是低烧，在吃一次退热片，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韩美谊也知道生病这种事急不得，不可能一天就完全恢复。 虽然还是很担心，但也没办法，韩行矜又是个拒绝挂水的。 又吃了一次退热药，现在要她立马去工作是不可能的了，但要她勤奋起来还是可以的。 韩行矜找来小丁和涂阮，三个人坐到一旁，韩行矜第一次主动积极地问询起自己接下来的工作。 甚至还拿出了平板，在两个人汇报时还做了笔记，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疑问和看法。 这个转变让韩美谊更难受了，明明已经疲劳过度免疫力下降生病了，还要和助理讨论工作。 不过这个态度也让韩美谊很欣慰，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只要接下了，就得尽心尽力去完成。 大概系统也检测到韩行矜……一颗想要勤奋工作的心。 「传承人你好，惩罚即将结束，但生命值并未增长，请传承人尽快赚取top值，若三天生命值没有增长，将会出现新一轮惩罚。」 韩行矜听了想说一种植物，三天，明天一天基本就是飞行和倒时差，也就是说，给她的时间只有两天？ ”这样吧，昨天晚上小丁姐说品牌方对昨天的照片不满意，明天落地差不多当地时间下午两点，你联系一下摄影师，有没有可能我们收拾一下就直接去拍摄？” 小丁惊讶，她以为韩行矜会一直拖，她都计划好什么时候再隐晦地催一次了。 韩行矜补充，“只是要麻烦摄影师了，我们明天倒是可以在飞机上补补觉，正好也调整一下时差。” 丁助理扭头看韩美谊，韩美谊放下茶杯。 “小矜的工作你听小矜安排。” 丁助理只能对韩行矜说：“服装除了定制的两套，其他成衣那边应该有货，我联系一下品牌方应该没问题。” “至于怎么能不能拍，怎么拍，这个还得联系几位摄影师看看。” 韩行矜记得他们是直接私人飞机过去的，“服装我们直接带过去吧，一会辛苦阮阮姐打个包，小丁姐联系摄影师看看。” ------------ 359 找工作 曾经有砖家评论，为什么新一代不愿意吃苦，因为新一代从小物质条件太好了，让他们很多人体会不到如果不努力就会饿肚子。 其实也不完全正确，在很多前辈眼里，所谓吃苦就是勤奋、努力，任劳任怨、勤勤恳恳。 但新一代则认为，我的付出与收获应该是成正比的，一味地付出，微薄的所获，新一代可能就会觉得那我选择不付出，反正损失也不大。 韩行矜大概也是这个心里，在学习上的付出让她能看到收获，比如成绩、比如奖状。 但是工作上的付出让她暂时看不到什么收获，上的综艺，片酬很低，也没攒多少路人缘。至于选秀，那更是一茬接一茬，粉丝根本追不过来。额外学的课程，让她觉得疲惫，却无甚用武之地。 林林总总各种原因加在一起让她迷茫了。 如今，韩行矜总算看到了收获，至少，她不光自己，还能让家人一起……强身健体。 韩行矜回到房间还给覃柔打了电话。 覃柔接到韩行矜的电话那叫一个意外，还是在晚上。覃柔做了好几种假设都被自己一一否决了。 “覃柔姐，有打扰到你吗？”韩行矜问。 覃柔那边还听安静的，“没有，怎么了？” “我想和你聊一聊之后的工作安排。” 韩行矜一言既出，覃柔大为震惊，韩行矜这段时间对工作的态度她也是一清二楚的。 “是不是不想工作？剩下的几个真的没办法推，大部分都是韩女士那边的资源。” 覃柔很为难，说她是韩行矜的经纪人，实际上韩行矜背后站的是她的老板，还有她可望不可及的时尚资源。覃柔经常觉得自己才是个傀儡。 韩行矜连连否认，“不是不是，覃柔姐，我这段时间状态不太好，已经调整过来了，我是想和你说一下，之后有什么工作，你这边觉得合适的，只要不影响我学校的课程，都可以酌情帮我接下来。” “啊？小矜，你是不是缺钱？不应该啊，你怎么会缺钱呢。” 覃柔说完又觉得自己格局小了，不说霍家完全没有破产的前兆，就是真破产了，还有她老板呢，韩行矜就是缺钱也缺不到来找自己找工作。 也不怪覃柔想差了，主要是大部分来找她要工作的信任，不是图名就是图利，正因为韩行矜都不缺，所以她对待工作非常没有激情和斗志。 “覃柔姐，我想明白了，我既然拥有了那么好的资源，不利用起来怪可惜的。之前是我太理想主义了。” 不管韩行矜说的是真是假在覃柔这里都不重要，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霍氏韩大小姐一时心血来潮，很多工作短则提前一个月，长的提前一年安排的也有，万一到时候大小姐又撂挑子，她这边又抓瞎。 “行，你主要想做哪些？电影电视剧的周期都会长一些。” 韩行矜想起系统说的那句话，要做综艺咖里最会演戏的主持人。 “电影电视剧也可以，综艺或者晚会节目的主持都行，我相信覃柔姐的眼光的。” ------------ 360 商务机 覃柔答应下来，韩行矜这半年基本没接什么像样的工作，找上门的工作都不太行。 现在属于是好一些的工作机会觉得韩行矜业务能力不太行，找上门的呢又都是想蹭韩行矜或者霍氏热度的。 目前韩行矜想要工作只有两条路，要么动用自己的资源去找，甚至带资进组，要么把手头的工作做好，博出话题和流量。 “这个事不急，本子也好综艺也好，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谈下来的，你先稳扎稳打，把这段时间的做好。” 韩行矜这段时间安排的工作都是周期非常短的，能很快看出效果来，推广最迟也就一个月以后就上了，时装周那就更快了，时差都不一定倒，国外刚上红毯，国内半夜就发布了。 覃柔没说的一句话是，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还得观一观后效再做打算。 系统果然……玄，韩行矜睡一觉基本就好了，只是稍微有一点头疼，大概身体恢复也去要个过程，毕竟病去如抽丝，系统帮她唰地抽去了大部分，还残留了一些给她自己慢慢抽。 第二天吃过早饭一家人就直奔机场了。 因为整个春节前前后后四十天都不能回港城，所以霍老太太这一趟也跟他们一起走。 霍家的私人飞机不止一辆，这次安排的是一辆加上机组能搭乘二十人的豪华商务机。 机组也就五个人，霍家五个人，还有各自的助理，空间非常富余。 至于其他团队成员，比如韩美谊要带的设计师、造型师，霍晋东要带的职业经理人、顾问等等就只能走民航了。 因为韩行矜一心工作，上飞机听着空乘介绍了飞机的功能区域划分以后，也只是走了一趟，大致看了看就坐下了，丝毫没表现出欣喜和好奇。 这让霍老太太非常满意，觉得韩行矜是个端得住，不喜形于色的。 这一点在霍家这个狼窝里非常重要。 别说小年轻了，就是她第一次上私人商务机的时候也很新奇，表现得也不如韩行矜稳重。 韩行矜哪里是不新奇，纯粹是心里压的事太多了，没功夫去新奇，只想去看看自己接下来将近二十个小时该去哪里解决个人问题，该去哪里睡觉。 等涂阮新奇完回来，韩行矜把她叫到了自己对面坐下来，打开电脑，一本正经地对涂阮说， “昨晚晚上工作还没梳理完，我们现在继续，三个小时全部梳理完，时间至少精确到半天，能精确到小时的最好。” 涂阮雀跃的心瞬钱七零八落，在那么豪华的飞机上还得工作吗？ 难道不应该品一品红酒，观一观云层，拍一拍视频吗？ “对，小矜，我们拍一小段机内视频吧，不用刻意介绍飞机，就正常走动聊天。” 韩行矜可有可无地说：“这个就随你了，你看着办，先把这个梳理完。” 涂阮很快转移了和韩行矜对着的实现，看到小丁和小唐都在和他们的上司说着工作。 就连霍骁都拉开一罐冰饮，正襟危坐地在写商赛的策划书。 最应该无所事事的霍老太太都在翻几本拍卖会的图册，还让助理圈着。 涂阮突然释怀了，果然是商务机。 ------------ 361 投资点 韩行矜在航行的将近二十个小时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想top系统的事。 工作只是一方面，但娱乐圈人才辈出，韩行矜实在没有太大的信心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变成顶流。 “妈妈，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韩行矜周围算得上业界top的人不少，至少霍晋东和靳屿都算，但他们一个有几辈人的积累做底气，一个大约除了积累也很有天赋。 要说韩美谊也算不上白手起家，只是稍微比另外两个的起步更低一点。 韩美谊放下茶杯，“怎么了？” 韩行矜一时有些语塞，直接问怎么能做到行业顶级听起来似乎有些……心气高得过分了。 “我……我想做好一件事，我给自己定了一个挺高的目标，但我……不太确定，我应该怎么去实现那么目前看来高不可攀的目标。”韩行矜说着都觉得心虚。 果然韩美谊笑出了声。 韩行矜抬头看她，只是韩美谊不是嗤笑，反而看上去很欣慰的样子。 “怎么了？”韩美谊看到她惊讶的表情，“有想法是好的。” “可是……” “怎么了？” 韩行矜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说：“不会觉得我心高气傲吗？” 在旁边闭眼假寐的霍晋东突然说：“有底气就不叫心高气傲，爸爸妈妈都在呢。” 韩美谊笑着点头，“没错，妈妈最怕的是你没有想做的事。” 韩行矜转头看向霍骁，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点羡慕霍骁，这是什么神仙父母，属于是孩子不管做什么都全力支持？ 韩行矜觉得自己的问题也没有问的必要了，这种始终有人坚定地站在自己身后的感觉太好了。 想到永远有人不会否定自己，韩行矜突然就充满了力量。 韩行矜突然想到做了两期就被自己扔到一边的节目，“爸爸，有没有兴趣给我一点投资呐。” 霍晋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什么投资？不如先把项目书给我。” 韩行矜居然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拿起平板一顿操作，霍晋东和助理小唐几乎同时收到了韩行矜隔空投送的文件。 霍晋东本来也只是逗一逗韩行矜，然后给她个百来万自己去折腾。 没想到韩行矜居然连策划书都弄好了。 可不是弄好了，还是靳屿手把手教出来的，只是策划书弄好就是元旦暨迎新晚会，过了又是期末，便一直搁置了下来没有推进。 “你自己写的？”霍晋东问。 韩行矜本着诚实守信的良好品质，老实交代，“是靳屿哥指导我写的。” “想自己做策划还是制片……”霍晋东问。 韩行矜想了想，“爸爸你觉得这个项目怎么样？” 霍晋东快速浏览起来，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韩行矜觉得堪比五六个小时，异常漫长。 “我的理解是，你想做一档介绍各个领域的节目？” 韩行矜点头，“我的初衷是这样的，让人们来了解不同的专业领域。” “如果你的初衷不是体现大学生活，那我觉得你这个节目形势会很苍白。” 韩行矜没想到自己亲爹评价起来那么……不留情面。 ------------ 362 来自父亲的指导 “小矜，你想明白了你的受众是年轻人，但我觉得……你是在介绍专业，而不是领域。” “策划书没问题，但节目本身的问题会让这份策划书连出现在我面前的机会都没有。” 韩行矜嗔目结舌，这可是靳屿指导她写的，如此……不堪入目吗？ “小矜，我和阿屿不一样，我看中回报率，更看重社会影响，一时的流量和话题度于我而言没那么重要，我的投资，可以不赚钱但一定不能坏了名声。” “阿屿手上有传媒公司，有电视台平台的资源，对他而言，流量就是钱，有流量才能变现，至于后劲，那就没那么重要了，大不了砍了不做，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新综艺冒出来。” 霍晋东很少说那么多话，霍骁都没得到过他的指导。 “不能说你这个不好，只能说与我的投资原则不契合。里面有些问题也是很矛盾的。” “你对标的综艺都是些流量综艺，总体来说嘉宾还是明星、艺人偏多，他们可是自带流量的，你这……嘉宾都是些大学生，顶多也就是在网上或者小圈子里小有名气，这个影响力与明星的号召力是天壤之别的。” “而且你这个专业领域做不好就是枯燥的专业介绍，你又想做纪录片，单纯对标综艺太单薄了，细节上还很欠缺。” 韩行矜虚心受教。 “或许，这次可以看看能不能约上纪录片导演安东尼，我很喜欢的一个纪录片导演，他也是个很成功的纪录片制作人。” 纪录片导演安东尼那可是太出名了，稍微对纪录片有点了解的人都会听过他的名字。 “可以吗？”韩行矜双眼冒星，这可太棒了。 霍晋东笑，“这事得问你妈妈。” 韩行矜转头看韩美谊。 韩美谊耸肩，“只能约约看，他不一定有时间，甚至不一定联系得上。” 韩行矜星星眼看韩美谊，“那妈妈就要加油了。” 韩美谊拍拍韩行矜的小脸，“快去洗漱一下贴个面膜睡一觉，你可是下飞机就有工作的人。” 韩行矜人在床上，脑子却还在飞速运转。 看来每个人的做事方法还是不一样，靳屿觉得拉投资策划书很重要，霍晋东又告诉她，做好一件事前后逻辑自洽，细节很重要。 确实，他们说的都没错，是她把做好一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韩行矜把所有时间回到了最初的三个问题，为什么想做，怎么做，想得到什么。 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 接下来韩行矜没空再想，出机场就和家人分开了，她在小丁和涂阮的陪同下直接去摄影棚，其他人回酒店。 说是酒店，其实更像是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据说那里住了很多各国首富和政客家族，有人长租十年二十年，有人偶尔落脚。 有贴心的管家和严密的保全。 霍家在这里买下了一套公寓，价格九位数，霍骁说他小时候基本都住在这里，直到靳屿过来上大学，他上的公学也远离市区，他们才搬去了庄园。 楼下住的就是意大利前首富的遗孀，长租了四十年，租金也是八位数，霍老太太与她关系十分要好，两个人经常一同去音乐会和拍卖会。 ------------ 363 加班拍摄 韩行矜这边还是下午，国内已经是晚上了，个大平台用户活跃度最高的时候，韩行矜第一支假期打工人vlog上线了。 一经上线点击量立马激增，这支vlog是团队新招的年轻剪辑师剪的。 开篇是韩行矜在景城吃吃喝喝的一些片段，配文，“吃得有多开心”。接下来立马转场到韩行矜工作日带着痛苦面具硬塞减肥餐的画面，配文，“减得就有多痛苦”。 光这两个场景立马戳中了无数女学生党的痛，放假有多放纵，开学就有多悲伤，不光体重，还有作业，只是韩行矜来得更快一些。 国内平台的热闹与此时的韩行矜无关，眼下她整被一群工作人员围着，调整发型的，补妆的，调整服装的…… 周围都是欧美面孔，空气里充斥的是各种各样的香味，唯二熟悉的两个人被挤到了人群之外。 韩行矜多少有些不安，再加上这个工作是临时安排的，韩行矜能感觉到工作人员有些抵触的情绪。 加上东方面孔在欧美时尚圈被轻视甚至排挤的事屡见不鲜。 为了加班顺利，韩行矜给人群外的小丁做了个手势，小丁点点头往外走了。很快附近连锁咖啡店的店员就送来了咖啡、蛋糕、小饼干。 虽说糖衣炮弹不可取，但能腐蚀敌人就是好办法。 大概因为咖啡真的太提神了，韩行矜觉得摄影棚里的工作人员果然精神了很多。 最后摄影师还破天荒地满足了韩行矜出去拍了一组夜晚的街拍，这可是韩行矜最想要，却被摄影师最先回绝的。 工作结束，小丁又给工作人员订了三明治、披萨才带着韩行矜回市中心的公寓。 涂阮见小丁处处妥帖，好久没来的危机感又涌上了心头，自己怎么又松懈了，眼前可是有随时能取自己而代之的人呐，同时涂阮也感叹于小丁的交际能力，之前还真没太看出来小丁还有设牛的潜质。 韩行矜回到公寓已经很晚了，除了霍老太太，其他人都还没睡，可也看得出来，他们是在强撑。 霍骁也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姐，累不累，吃东西了吗？” 韩行矜点头，“吃了，小丁姐买了三明治。” “就吃了三明治，想不想再吃点啥？” 工作的时候不觉得，真的坐下来，韩行矜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想挪窝，更别说参观这寸土寸金的天价公寓了。 “爸妈，你们快去睡吧，阿骁陪我坐会我们也睡了。” 虽然当地时间还不算晚，但国内时间可已经是凌晨四五点了， 韩美谊看了壁炉上的自鸣钟，“再等会，今天工作顺不顺利？” 韩行矜点头，“挺好的，要不能也不能回来那么早。” 韩美谊确实有点困了，不说时差，就是按照当地时间来算，也到她睡美容觉的时间了。 “明天可以晚一点起来，早上没什么事，奶奶约了楼下的施密特明天喝早茶，我们下午陪她们一起去一场珠宝展就可以了。”韩美谊交代。 韩行矜点头，她还以为明可以睡一觉起来好好改策划呢，果然，出门在外，不能计划。 ------------ 364 千里眼 市中心的天价公寓别的还不知道，夜景的确很不错，姐弟两个坐在落地窗前饼干就红酒吃了一顿。 “你们晚上吃的什么？”韩行矜问。 霍骁回想了一下，“他们吃的牛排沙拉，我只吃了披萨。” “你是要放纵一下？”韩行矜问。 霍骁摇头，“楼下餐厅的土豆披萨超好吃，姐，你明天一定要尝一尝。” 韩行矜听了想笑，她还以为是多厉害的披萨，结果……就这。 手机上有靳屿的消息，问她忙完了没。 这边时间比国内晚了六七个小时，这会儿靳屿正是半夜，多半在睡觉。 韩行矜也没回，索性和霍骁一起喝着红酒吃饼干，看着夜景聊明天吃什么，再等上两个小时，靳屿应该差不多起床了。 一瓶红酒见底，一盒饼干也只剩渣…… 不能再聊明天吃什么了，越聊越饿。 就连夜景也不太好看了，夜深了，好多建筑的外墙灯也关了。 霍骁打了个哈欠。 韩行矜放下酒杯，“走，去洗漱，差不多了。” 这话说得，好像是霍骁再拉着她熬夜一样。 韩行矜也确实回房间就去洗漱了，只是从浴室出来，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就把靳屿的电话拨了出去。 “小矜，你怎么还没睡？”靳屿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接起了电话。 “你起床了？是不是刚起？”韩行矜也问。 “对，刚起。” “嘻嘻，我刚洗完澡呢，工作完回来阿骁拉着我吃东西，又拉着我聊天，就到现在了。” “阿骁这有点不懂事啊。”靳屿怎么不知道韩行矜在甩锅。 韩行矜连连点头，“就是就是，那么大人了，还那么不懂事。” “那你呢？那么大人了，还不会自己吹头发吗？”靳屿问。 “啊？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吹头发。” “因为我有千里眼，可以看到你啊。” 韩行矜笑嘻嘻地问：“那这位先生，用你的千里眼看看我现在在干什么啊。“ “趴在床上在打电话，还光着脚。“ “啊啊啊，你是不是在我房里放摄像头了，你怎么知道！” 靳屿低声笑，“乖，快去吹头发。” “不要，我要和你说话，我今天可是很认真工作了，一下飞机就去工作了。” “真棒，真是个上进的好孩子。” “好敷衍。” “一点都不，为了犒劳你辛苦工作，给你准备了礼物。“ 韩行矜下意识跳下床，想看看靳屿有没有让霍骁放在她房间里。 “别找了，等你回来拿。” 韩行矜有点失望，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被转移了，“你真的没在我房间装摄像头吗？” “不如你把手机拿起来看看。“ 韩行矜带了无限耳机，闻言走到桌边拿起歪在电脑一旁充电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靳屿还穿着睡衣头发凌乱坐在床边的样子。 韩行矜有事一整啊啊啊啊的乱叫 她以为自己拨通的是音频，拨出去了就去床上趴着，原本手机是要放在电脑上的，结果拨通的是视频也就算了，手机还不小心滑了一些，歪斜在电脑边上，刚好可以让靳屿看到房间的上半部分。 “你怎么这样啊，我真的被吓到了。” 靳屿双眼带笑，“谁让你打电话手机扔一边。“ “那你不提醒我。” “我以为你就是想给我打视频的。”靳屿催促韩行矜，“快去吹头发。” 82中文网 ------------ 365 什么身份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拿着手机，分别走进了卫生间，各做各的，听着对方的动静，时不时说上两句。 等韩行矜磨磨蹭蹭吹好头发做好晚间护肤，靳屿晨跑的时间早就过了。 “诶，你怎么直接换外出的衣服啊，不锻炼了？”韩行矜问。 靳屿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上，“你看看都几点了，你还不睡，我直接出门，去找老爷子吃个早饭得了。” “靳叔叔？”韩行矜问，在她印象里靳屿与父亲的关系并没有亲近到可以直接称呼对方老爷子。 果然，靳屿摇头，“去干休所看看爷爷奶奶，顺便问问他们春节怎么打算的。” “啊？”韩行矜惊呼出声，“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爷爷奶奶。” “奶奶身体不好，不想要我们去打扰，一直住在干休所，有时候春节都不愿意回家。” 韩行矜哦了一声，她倒没觉得靳屿隐瞒她什么，她是为自己不太好的念头感到抱歉。 因为从没听人提起过，韩行矜以为……靳屿爷爷奶奶没在了。 “你快点睡觉，覃柔和我说你和她聊过了？”靳屿问。 韩行矜躺在温软的被窝里，侧着身子和靳屿视频，“嗯。” “覃柔担心你又是三分钟热度。”靳屿直接把覃柔的担忧告诉她。 韩行矜实在太累了，完全没力气跳起来保证，只能撅着嘴控诉，“柔姐怎么这样，我这次真的是想好好工作的，你们都在好好工作，我大受感召。” 靳屿失笑，之前也所有人都在好好工作啊，怎么不见她被感召。 “这事你还得做给覃柔看，跟我说可没用。” 韩行矜想到这人明明是大老板，还说什么跟他说没用，也太铁面无私了些，忍不住吐槽，“资本家都是周扒皮。” “你说给霍叔说，看他打不打你。” 直到靳屿发动车子准备出发，韩行矜才打着哈欠对靳屿说：“替我向爷爷奶奶问好。” “不替。”靳屿拒绝得很果断。 “诶，你这人，有点礼貌好不好。” 靳屿发动车子，并不看手机，“用什么身份问好，韩姨的女儿？那不用了，用不着。” “那……那……那我还是你女朋友呢。” “女朋友难道不应该亲自去看一看老人家。” “诶，你这人，胡搅蛮缠了啊，我倒是想去，你给我机会了吗？我现在就是飞回去也赶不上了啊。” 车子开出地库，车里光线好了很多。 “知道了知道了，河豚吗，气鼓鼓的，去睡觉吧，等你回来带你去见他们。“ 韩行矜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路上注意安全，我先睡了。” 韩行矜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也不挂断，本来是想等着靳屿挂断她这边就自动挂断了。 没想到靳屿也没挂断，等到下一个红路灯，余光扫到手机才发现视频还通着，而韩行矜已经睡着了。 靳屿就这么时不时瞟一眼睡觉的韩行矜看了一路，心想，这孩子睡觉真乖啊，身都不带翻的。 想想又自嘲地摇摇头，她才不是这样的，她一夜可以换几百个姿势，这么半天没动……应该是太累了。 ------------ 366 春节怎么办 靳屿在干休所人工湖边的长椅上找到了老爷子和老太太，老爷子坐在长椅上，老太太在旁边的轮椅上。 “诶，阿屿怎么来了？也不打个电话。”靳奶奶最先发现靳屿的。 靳屿蹲到靳奶奶身边，“打了电话你们肯定让我别来。” 老爷子看到靳屿手上亮着屏的手机，“哼，手机不得闲打电话还说这些。” 老太太也眯着眼睛去看靳屿的手机。 靳屿有些不好意思，收起来吧又显得太刻意了些，索性大大方方地亮了出来。 “韩姨女儿，韩行矜，我女朋友，跟着韩姨出国去了，等她回来带她来看你们。” 老爷子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手机屏幕不说话。 老太太就很激动了，甚至眼角还沁出了泪，“诶诶诶，这孩子长得真好看。” 说完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拍着靳屿的肩头，嘴里一直在重复，“真好，真好。” 靳屿接了个图，挂断了视频，推着老太太和老爷子一起慢慢往老两口住的小院子走去。 “今天过来多久啊？”老爷子问。 “你和奶奶不烦的话陪你一整天。” 老爷子挥挥手，“那你可别，烦，吃了中饭就回去。” 照顾老两口的阿姨四十出头手脚利索，孩子上大学去了她便出来做住家阿姨，主要照顾老两口的饮食和老太太的起居。 三个人一同回到小院的时候阿姨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也很简单，隔水蒸的蛋羹，豆浆，白粥，自己早上起来包的包子，还有几棒玉米。 多靳屿一个人倒也不至于早餐不够吃，还正好多了他，早餐刚刚好剩下。 吃完早饭，阿姨收拾好厨房就去帮老太太解决个人问题去了。 靳屿和老爷子坐在窗边，老爷子眼神不大好了，已经不大看报了，而是学会了用智能手机收听新闻，或者ai阅读。 “爷爷，今年过年你们还是不回小红楼吗？” 说到这个，靳老爷子有点无奈，“看你奶奶今年愿不愿意回去。” 老太太在靳屿妈妈去世没多久，就出车祸截肢了，出院回家等靳父结了婚，说什么都不愿意再住在小红楼，而是强硬地要求靳老爷子搬到干休所。 老太太做了一辈子妇联工作，最是和善好说话的，唯一在搬家这件事情上很强硬，大有老爷子不搬她就自己一个人住干休所的架势。 靳屿也不大看得透老太太，若不是知道老太太主动提出的让靳父再娶现在的太太，靳屿还真会觉得老太太因为太喜欢前面的儿媳而不想和现在的儿媳同住一个屋檐下呢。 阿姨给老太太收拾了，老太太自己操控着轻便的轮椅过来，“爷孙两说什么呢？” 老爷子眼睛一闭，仿佛沉浸在了新闻里。 没办法，靳屿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问你们春节怎么办呢。” 老太太有些不自在，“你爸爸春节也什么时间在家待着，我们还是……” “那我就年二十九就过来你们这边，等初二初三看我爸哪天有空过去吃个饭就好了。” “你有工作？”老爷子问。 靳屿摇了摇头，“没有啊，实验室和公司都放假，只安排了本地过年的人值班。” ------------ 367 鼓励值 “那你找你爸吃个饭。” 靳屿无所谓地说：“他要没空不吃也行。” 老爷子气得想打人，老太太眉头紧皱很是纠结。 “你跟你爸还是不对付呢？”老太太问。 靳屿低着头，表现得很无所谓，“没空和他对付，都忙着呢。” 老爷子没说话，老太太叹了口气说：“今年不想在干休所过年了，回家属院去。” “行，到时候我来接你们还是让家属院过来接？” 靳屿甚至懒得说让他爸来接。 “再说吧，要你来接就提前给你打电话。” 靳屿点头，“好，我年前出差也只是一两天。” 往常老太太都要念叨一下靳屿的个人问题，靳屿也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出，本以为老太太没得念了，没想到有女朋友了她的问题更多了。 ”孩子多大了？” “十九。” “啥，那么小？” “嗯，刚大一。” 老太太有些不高兴，还那么小，这结婚得到什么时候。 “年纪小了些。”老太太说得隐晦。 老爷子不乐意了，“阿屿又不大，他喜欢比什么都强。” “也是，千般万般你乐意才是最好的。” 复建师上门了，阿姨推着老太太走了，老爷子和靳屿聊起了工作。 “上次你说不太顺利，如今呢，解决了吗？” 靳屿摇头，“有点头绪，但不多，敌暗我明，很被动。” “这种事也记不得，先把口子扎紧了，漏不出去风自然风就会想着法子来破口子。” 靳屿点头，“嗯，倒是不急，实验成果一时半会也出不来。” “或者你去问问你陈叔叔，他做国安那么多年，经验总是比你丰富的。” “好，我回头去拜访他。” 靳老爷子不敢让靳屿去找他爸，要是他能轻易松口去找他老子，父子两的关系就不是如今这样了。 这边靳屿陪着爷爷奶奶聊天晒太阳中饭都吃好，准备回去了，韩行矜才悠悠转醒。 霍晋东已经出门了，他的工作排得最满，保守估计，韩行矜至少五天不会见到霍晋东。 听过成功人士喜欢安排餐会，但也多半是午餐，从不知道，这早餐都能安排餐会。 韩行矜起来，霍老太太也公寓里的公爵夫人去吃早茶了，就剩韩美谊在客厅与小丁聊着工作等她。 “阿骁呢？”韩行矜问。 “还在睡呢，你们昨晚多久睡的，他说你不起他不起，他要倒时差。” 韩行矜捂嘴笑，“也不算太晚，我去叫他，今天要出去吗？” “对，阿骁也得去量尺寸，虽然之前也量了，但衣服做出来了还得重新试一试，不同款式尺寸收放也不一样，去试一试不合适赶紧改。” 韩行矜在嘴里塞了一嘴的草，哦了一声，往霍骁房间走去。 在去霍骁房间的路上，韩行矜听到系统提醒。 「亲爱的传承者你好，经过测算，你的top值提升三点，请再接再厉。」 就很气，飞机上理了一路的工作，下飞机就去工作，结果才三点，十点才一个生命力，这系统是周扒皮吧，韩行矜咒骂。 「传承者请注意文明用语，昨天的工作是之前没做好补做的，三点还是看在传承者工作态度积极的份上给的，按照规则不给也是可以的。」 ------------ 368 节目邀约 吃完早餐，母子三个便出了门。 韩行矜随手拍了几张街景发给苏青黛，让苏青黛好好学习，等她高考完了自己陪她再来一趟。 结果苏青黛直接打了语音过来。 “你居然在玩手机，你没学习吗？”韩行矜先发制人，指责苏青黛立马回电话过来， “朋友，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十点四十。” “国内呢？” “现在冬令时……下午六点四十。” “所以我在玩手机不是很正常吗？我也得吃饭休息呀。” 韩行矜忘了时差这回事，嗨，还是出国太少了。 干笑着问，“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当然是想你了呀，我亲爱的小矜。”苏青黛说得咬牙切齿。 韩行矜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呵呵呵，好说好说。” “主要想听听你不怀好意的声音。” 韩行矜立马狡辩，“我没有，我不是，我是认真的。” 苏青黛哼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炫耀呢，我在努力啃书，你在浪漫出游。” “我是在激励你朋友，我们相约明年夏天。” “你最好是哦。” “说话算数。”韩行矜再次保证。 苏青黛突然变得很正经，“对了，我前两天见到苏曼姐了，她想让我给你们搭个线，她有个工作想找你。” 在韩行矜说话之前，苏青黛又解释，“我没答应她，我说你签了公司，自己做不了主，还不如直接和你经纪人说靠谱，再说了，她又不是不认识你。” “我姐说他们节目是自制的，各方面阵容都不太行，递不进去你们公司。” “我只是答应跟你说一声，成不成你自己看啊，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真的，我和她也这么说的。” 苏青黛的一通解释让韩行矜哭笑不得。 “行了，我知道你只是答应和我提一提，要不然你也用不着隔了这么几天才打电话给我。” 苏青黛连连应是，“对对对，成不成真和我没关系，不影响你我，也不影响我和她。” “知道了，这么半天你倒是提啊，到底是什么节目。” “什么新春旅行音乐会，就春天几个音乐人去踏春郊游露营啥的，然后搞个小音乐会那种，我理解下来是这样。” “啊？那我不合适啊，我又不是音乐人，别说我创作不行了，也就是唱歌也不太行呐。” “我也提了，我姐说你唱歌可以的，他们也有纯作曲编曲不会唱歌的人，主要还是旅行节目，其次才是音乐节目。” 这个模式倒是跟新颖。 “苏曼姐有没有给你发资料？”韩行矜问。 “有一份策划书。” “那你发给我，我回头看看，在和我经纪人讨论一下。” 苏青黛再次申明，“我只是提一提啊，成不成都没关系。” “哎呀，知道了，说第三遍了。” 苏青黛不说话，“我本来不想说的，可苏曼姐……算了，你一定要理智决定。” “我不理智那也还有柔姐呢，放心，我快到地方了，你先发给我。” 两个人相互说了道歉。 虽然没有外放，但都在车里，韩美谊也听了个大概，对苏青黛印象非常好。 “这是个有分寸的好孩子，估计也是她表姐那边抹不开面子，看把她为难得。” 82中文网 ------------ 369 抓个现行 苏青黛很快就把文档发了过来，韩行矜并没有第一时间点开。 而是看向韩美谊，“妈妈，你觉得我要先和苏曼姐说一声吗，还是直接发给柔姐？” “虽然你不能现在回复苏曼能不能去，但你可以告诉她你知道这个事了，这事与你和覃柔讨论去不去没有任何联系。” “你开始工作了也就算在职场了, 除非你以后再也不想与对方合作，要不然还是有回应的比较好，处处有回应件件有着落是职场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品质。” 韩行矜想了想，还是点开苏曼的聊天界面，“苏曼姐，节目的事黛黛和我说了, 谢谢苏曼姐邀请我, 我会尽快答复你。” 给苏曼发完消息，韩行矜把节目策划转发给了覃柔, 韩行矜怀疑覃柔是二十四小时在线，韩行矜还没来得及说明情况，覃柔的问号已经发了过来。 既然覃柔在线，韩行矜就直接打了语音过去。 韩行矜不太喜欢用文字聊正事，如果可以，她会选择见面聊，如今情况不允许，那她就会直接打电话，至于发语音，那是绝不可能的。 覃柔果然秒接电话，韩行矜言简意赅地说完整个事的来龙去脉。 “我也没听明白是想找我当飞行嘉宾还是常驻嘉宾，飞行的话只要时间上允许，节目没有大问题我还是想接一期的，如果是常驻的话, 那就以柔姐你的判断为准。” 韩行矜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覃柔应下，虽然没打算让韩行矜往歌手这方面发展，但是综艺咖可以啊。 而且往后有合适的电影电视剧说不定还能有唱ost的机会，总是多与不同行业的人接触是有好处的。 “行, 这事不着急，我看一看不管接不接我和他们接洽一下。” “好，麻烦柔姐了，回去给你带礼物哦。” “那我先谢谢你了，你少返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韩行矜就像是个作业敷衍了事被班主任抓到现行的小学生，有些脸热。 “前两天状态不好，以后不会了，真不会了。” 覃柔笑，“知道了，玩得开心，工作的事交给我。” 韩美谊看着韩行矜发红的耳梢，正了正她戴的帽子，“不要难为情，你已经在第一时间做了补救，这就很好了。” “吸取教训，以后工作的时候调整好状态，这样你也轻松，与你合作的人工作也轻松。” 韩行矜脸更红了，“知道了, 妈妈。” 霍骁打开车门, “两位女士，请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下车。” 韩美谊看着韩行矜有些欣慰，女儿不在她身边长大，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装作很成熟独立的样子，不向她提要求，也不拒绝她。 韩美谊很多时候也很为难，与韩行矜相处她也要时刻注意分寸，不停试探韩行矜的底线，生怕让她不开心了母女两个又生分了。 难得能看到韩行矜这无措的一面，韩美谊觉得很有意思。 “一会试完衣服妈妈要去见两个老朋友，你们同我一起去，吃完饭就让阿骁带你出去玩，明天你们自己安排，不过行程要让我们知道。” (本章完) ------------ 370 大怨种 霍骁带韩行矜去的第一站是购物街。 韩行矜看着一家接一家的品牌店，扭头问霍骁，“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霍骁震惊，“你不买东西吗？” 韩行矜摇头，“不买。” 霍骁更震惊了，“为什么！” 韩行矜不解，“不买也要问个为什么？” “可是, 你们女孩子出国第一站不都是购物吗？” 韩行矜哭笑不得，“你年纪不大，哪里来那么多生活经验。” “不是吗？霍洁每次都是，姑姑和伯母也是，就连……我同学她们都是这样。” “不是，至少我不是。” 霍骁皱眉想了想, “姐, 你是不是零花钱不够了呀。” 说要凑近韩行矜, “姐，你放心，我还攒了些，都给你。” 韩行矜连连摇头，她现在卡里的钱，说句一点都不夸张的话，可以买断这条街上除珠宝手表以外任何一家店的现有库存。 韩行矜拉着霍骁进了街边一家咖啡厅，姐弟两个面对面地坐在露天咖啡桌边。 霍骁有点忐忑，不知道姐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然自己手里也没多少，但如果姐姐开口了，他还是会忍痛都给她的。 “妈说你每个月零花钱只有我一半。” “什么？你比我多一倍你还问我借钱？” 韩行矜不明白，为什么霍骁会觉得她要借钱。 “你……零花钱是不是经常不够用。” 霍骁仿佛找到了盟友，“是吧，你也觉得爸妈给太少了吧，我说过好几次, 可妈看了我的消费记录跟我说, 钱不够用是我的问题，跟钱多钱少没关系。” 韩行矜大为震惊，一个高中生，七位数一个月居然不够用！ “来，我们来交流一下，你都干什么了？” 霍骁很苦恼，“我也没干什么啊，反正到月底就跟拮据。” “姐，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港城消费有点高，我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韩行矜摇头，就算消费高也不可能七位数都不够用。 “我觉得妈妈说的没错，还是找找自己的问题吧。” 霍骁撅着嘴，有点失望，“你不也不够用嘛。” 韩行矜摇头，“我够呀，我几乎用不到什么钱。” “为什么！你不请朋友出去玩吗？你不给朋友送礼物吗？” “也要不了那么多吧，孩子。” 霍骁很苦恼，“我也不想的，可他们邀请函都送给我了, 就算不认识, 我也要送一份礼物吧。” “啥？不认识你也送？”韩行矜惊呼, “你……我的怨种弟弟。” 原来霍骁之前在国外, 一来年纪小，邀约他参加生日聚会的都是要好的同学，一个月能有一两个了不起，送的礼物也不会特别昂贵。 可回到港城，他人也大了，又顶着霍家少爷的名头，不少想攀关系的人拐着弯把各种乱七八糟的邀请函送到了他跟前。 霍骁把这个人情文化学了个一知半解，知道拒绝人不要太直接，于是就送个礼物并不到场。 霍骁出手的礼物能是便宜货？当然不能，因为他不认识可以当礼物的便宜货。 渐渐的，学校的同学也知道了，只要有聚会就给他送邀请函，怨种弟弟也有邀请函就送礼物…… (本章完) ------------ 371 姐姐给你买 “当一件事让你感觉不自在的时候，那就应该反思一下这件事是否还要继续了。”韩行矜说。 霍骁有些不明白，”可周围人都在告诉我，这是一个人情社会。” “人情也是要看人的，那些给你邀请函的同学，你都知道他们是谁吗？” 霍骁摇头，“不认识。” “所以，为什么要给他们送礼物？就因为给你送了邀请函？” 霍骁没说话，但他不解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这难道不对吗？ “这个问题，或许我们应该问一问爸爸和妈妈，邀请函也是可以拒绝的，你送了礼物然后呢，他们有没有回礼？” 霍骁摇头，“没有，只是会在学校里跟我说谢谢。” “如果不送会怎么样？” 霍骁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地说：“应该也不会怎样，我也不大需要认识他们。” “如果你不送他们不高兴了呢？”韩行矜又问。 “好像也没什么，高不高兴都和我没什么关系。” 韩行矜耸肩，“那不就是了，不重要的人可以不去宴会现场的人，拒绝他的邀请函又怎么样。” “我该怎么拒绝呢？”霍骁这次的苦恼是真的。 韩行矜也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弟弟虽然不是讨好型人格，但绝对是不懂拒绝的人。 “你可以直接说没时间。” “会不会不太好。” 韩行矜摇头，”你也可以选择完全不理会。“ 霍骁不可置信，”你这个假期有没有收到同学的邀请函？“ 霍骁点头，”有好几个。“ “反正我们在国外去不了，你试试直接和他们说去不了。” “真的可以吗？” 韩行矜很坚定地说：“我们又没有说谎，有什么不可以？” 咖啡和小饼干见底，韩行矜擦了擦嘴。 “走，逛街去，有什么想要的姐姐给你买。” 霍骁受宠若惊，“真的吗？我看上一块表好久了，一直没攒够钱。” 韩行矜愣住了，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总觉得要大出血的样子。 韩行矜和霍骁拉扯着到底要不要买七位数的手表的时候，覃柔据理力争才把韩行矜的通稿费谈到七位数。 而远在国内的苏青黛则收到了来自表姐的“春节置装费”。 苏青黛一个电话打过去，“姐，你是不是多按了一个零，我给你退回去？” 苏曼哈哈大笑，“你也是成年人了，多买点喜欢的衣服包包。” “姐，到底什么事，你和我直说……要不然这个钱我花着烫手。” 苏曼也不卖关子，“小矜的经纪人联系我们了。” “覃柔姐？” “对，她不仅答应让小矜常驻，还答应帮我们牵线上平台。” “蜜桃直播？” “不好说，但有覃柔牵线应该录播直播都问题不大。” “哟，那要恭喜姐姐来年大红了呀。” “黛黛真是姐姐的小福星。” 苏青黛倒是不客气，如果不是她发给韩行矜，外面的节目很难送到覃柔面前，毕竟他们不管视频平台还是直播平台都有口碑很好的自制综艺。 而且，过了覃柔这关，这事也算不得走后门了。 不过，看着转账金额的几个零，苏青黛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还是忍痛订了两个稀有皮闺蜜包。 (本章完) ------------ 372 问问题 嘴上说着不逛，但真的走进店里，任谁都经不住琳琅满目华裳美衣的诱惑。 姐弟二人大包小包回到公寓的时候长辈们都回来了。 韩美谊看着身后好几个公寓管家帮着他们送东西上来，居然有一种韩行矜长大了的感觉。 韩行矜问候过长辈之后对霍晋东说：“爸爸，你现在有空吗？” 霍晋东正在看一份英文报纸，闻言把报纸遮起来，“当然, 有什么事吗？” 韩行矜指着跟在她身后的霍骁，“阿骁有问题想请教你。” 霍骁指指自己，一脸不解，继而又连连摇头，“我没有问题啊。” 韩行矜看着霍骁，很肯定地说：“你有。” 说完又对霍晋东说：”他想问问你怎么拒绝别人。“ 霍骁还是摇头，“啊？我不想。” “那你可能下个学期开始零花钱一分都花不到自己身上。”韩行矜说。 韩美谊算是听明白姐弟两个是在说什么了, 笑过之后对霍骁说：“这个问题你还真得问问，你姐姐也不是在吓唬你。” 霍骁硬着头皮坐到霍晋东旁边。 韩行矜看着霍骁那个有点畏缩的样子, 心里也有点难受。 虽然霍骁是在父母身边长大的，但他并没有得到很多父母的爱，或者说全心全意的爱和关心。 霍晋东和韩美谊对霍骁的很多感情其实是想做弥补，想对霍骁尽可能地好来弥补自己对上一个孩子的失职。 他们对霍骁有很多要求，也给他很多东西，却很少去关心那些东西是不是霍骁需要的，更不会去想霍骁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就比如现在，霍骁担心霍晋东觉得他不够强大，这种问题都要问。 就比如在飞机上，霍骁很羡慕韩行矜有问题可以随意问父母。 霍骁从来不会提要求，因为他比起同龄人得到的太多了，尽管可能并不是他想要的，但只要他表达出一点点不满，身边人就会指责他不知足，拥有那么都东西了还想怎么样。 霍骁也从来不会提问, 因为身边人总是看着他, 要求他，不允许他出一点错，他总担心自己的问题太愚蠢，让别人觉得他是个笨蛋，不配做霍晋东和韩美谊的儿子。 韩行矜挤过去坐到霍骁旁边，霍骁不得不往霍晋东那边挪一挪。 韩行矜探头看霍晋东，“其实，爸爸，我也想知道怎么拒绝别人。” 霍晋东想了想，“最简单地办法就是足够强大，这样你就能随心所欲地拒绝，因为你不需要担心让对方不快了会怎么样。” 这一点，霍骁的当然明白，只是他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强大。 但韩行矜不那么认为，她撞了撞霍骁的肩膀，“弟弟，那我觉得你们学校的那些同学你确实可以随心所欲地拒绝了。” “啊？不行吧，我……还只是个学生。”霍骁愣了愣才说。 “有个词叫做狐假虎威, 难道你们同学们就很厉害吗？并不是啊, 你担心得罪的是同学吗？也不是啊。” 霍晋东笑着看霍骁, “你姐姐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确实可以直接拒绝，但……注意言辞，不要太直接，稍微委婉一点。” “比如，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谢谢你的邀请？” 韩行矜哈哈大笑，听起来是一点毛病没有，但是细细一品，有点狂拽酷炫了。 (本章完) ------------ 373 不得休息 华灯初上，难得一家人坐在一起聊聊天，就连霍老太太都显得很开怀。 只是韩行矜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刚躺到床上，系统就开始作妖。 “传承人你好，系统检测到传承人24小时未工作，第一次警告, 12小时还未工作会进行第二次警告并扣除1点生命值，若还未开始工作，6小时后会进行第三次警告，并扣除2点生命值，之后时间递减，扣除生命值递增。” 韩行矜睡意全无, “你在说什么猪话？意思是我最多只能休息十八个小时？” 系统仿佛睡着了一样，“好半天才说, 也不是，若是生命值够多的话，扣点也没关系。” 韩行矜大翻白眼，听听，听听，这到底是什么猪话，反正就是要扣，要休息就扣生命值？ 本来生命值就已经到了临界值，再扣又要生病吓人了。 韩行矜抬起手小手臂遮住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觉起来……就得工作了。 韩行矜翻来覆去滚了好几圈才捞过手机，给住在两条街外的涂阮发了消息，“明天早上我们出去觅食吧。” 涂阮也还没睡，很快打了回了消息过来，「好呀，几点见。」 韩行矜见状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小矜。“涂阮那边有点吵, 尽管她捂着手机了, 可还是要大声嘶喊韩行矜才能勉强听清。 韩行矜突然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好残忍, 自己不能休息，还连累别人不能休息。 “你一个人在外面吗？”这人生地不熟的，韩行矜担心涂阮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没有，就在酒店后面的酒吧，丁姐和唐哥几个都在。” 得，这是他们一家今晚家庭会谈，几个跟过来的助理就去放松一下。 “早点回去，明天我们可能得工作一下。” “什么工作？”涂阮好像收到了惊吓，“你明天……临时安排了工作？” “对，明天出去觅食，顺便拍点东西。” 涂阮一听，知道了，这是要完全覃总监交代的任务呢。 “好，我们也准备走了。” 韩行矜突然想到，”对了，你问问丁姐他们，有没有比较有名的餐厅推荐, 什么网红餐厅啦, 打卡街区啦。“ 应该是一行人离开了酒吧，整耳欲聋的声音越来越远, 涂阮也不用在嘶吼着与韩行矜说话。 ”放心，我早就做好功课了，明天你挑一挑，我们去两三个地方就可以了。“ 韩行矜松了一口气，她其实都做好了在公寓拍视频的准备，但……就韩行矜个人而言，她不太喜欢暴露过多自己的私生活，就算艺人，就算公众人物，她也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 分享生活不等于直接把自己的生活完全暴露在公众的视野里，又不是楚门。 韩行矜想了想又给霍骁打了语音，霍骁刚思考完人生准备睡觉。 毕竟原本计划的是和霍骁一起出去玩的，现在临时改了计划，得告知一声。 “没关系啊，城里其实没什么景点，一起去吃好吃的吧，我也知道好几个小店，我带你去。” (本章完) ------------ 374 绝对反差 霍骁不愧是在这边长大的，带韩行矜去的店都十分让人惊艳。 早餐去的一家街边汉堡店，不大的店面，连个坐个地方都没有，却有上百种搭配，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不能满足的。 韩行矜同霍骁点了单站在路边晒着太阳等,慢，也是真的慢。 出门前韩行矜就喝了一杯热美式，这半天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响了两次了。 韩行矜看看柜台上面的叫号屏，又看看手里的小票，一阵绝望。 霍骁反而被惹得哈哈哈大笑，“怪你要的东西太麻烦了。” 霍骁不愧是在这边长大的，带韩行矜去的店都十分让人惊艳。 早餐去的一家街边汉堡店,不大的店面,连个坐个地方都没有，却有上百种搭配，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不能满足的。 韩行矜同霍骁点了单站在路边晒着太阳等，慢，也是真的慢。 出门前韩行矜就喝了一杯热美式，这半天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响了两次了。 韩行矜看看柜台上面的叫号屏，又看看手里的小票，一阵绝望。 霍骁反而被惹得哈哈哈大笑，“怪你要的东西太麻烦了。”霍骁不愧是在这边长大的，带韩行矜去的店都十分让人惊艳。 早餐去的一家街边汉堡店，不大的店面，连个坐个地方都没有，却有上百种搭配，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不能满足的。 韩行矜同霍骁点了单站在路边晒着太阳等，慢，也是真的慢。 出门前韩行矜就喝了一杯热美式，这半天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响了两次了。 韩行矜看看柜台上面的叫号屏,又看看手里的小票，一阵绝望。 霍骁反而被惹得哈哈哈大笑，“怪你要的东西太麻烦了。”霍骁不愧是在这边长大的，带韩行矜去的店都十分让人惊艳。 早餐去的一家街边汉堡店，不大的店面，连个坐个地方都没有，却有上百种搭配，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不能满足的。 韩行矜同霍骁点了单站在路边晒着太阳等，慢，也是真的慢。 出门前韩行矜就喝了一杯热美式，这半天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响了两次了。 韩行矜看看柜台上面的叫号屏，又看看手里的小票，一阵绝望。 霍骁反而被惹得哈哈哈大笑，“怪你要的东西太麻烦了。”霍骁不愧是在这边长大的，带韩行矜去的店都十分让人惊艳。 早餐去的一家街边汉堡店，不大的店面，连个坐个地方都没有,却有上百种搭配，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不能满足的。 韩行矜同霍骁点了单站在路边晒着太阳等，慢，也是真的慢。 出门前韩行矜就喝了一杯热美式，这半天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响了两次了。 韩行矜看看柜台上面的叫号屏，又看看手里的小票，一阵绝望。 霍骁反而被惹得哈哈哈大笑，“怪你要的东西太麻烦了。”霍骁不愧是在这边长大的，带韩行矜去的店都十分让人惊艳。 早餐去的一家街边汉堡店，不大的店面，连个坐个地方都没有，却有上百种搭配，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不能满足的。 韩行矜同霍骁点了单站在路边晒着太阳等，慢，也是真的慢。 ------------ 375 两极反转 在繁华的异国街头，姐弟两个单方面达成协议。 “姐，我们家早就没有独裁这回事了。”霍骁不满。 韩行矜看着眼前的菜单，头都没抬，“我亲爱的弟弟，这怎么能说独裁呢，这是你爱护姐姐的方式啊。” 韩行矜的想法真的很简单,单独拍一期美食探店vlog，若是她一个人吃，确实称不上探店，探店至少要把经典菜和隐藏美食都尝一尝吧，就是加上涂阮也不行，她们两个的食量实在有限。 秉承节约粮食的中华美德,超能吃.骁就这样被韩行矜相中了，成了探店试吃员。 涂阮倒是过得很开心,公费吃喝给谁都开心，晚上就是加个班剪视频她也毫无怨言，何况还有国内的小伙伴陪着她加班。 实际上韩行矜只玩了两天，但工作室的小伙伴把她的视频剪成了五个，连续三天在东八时区凌晨十二点更新探店vlog，“骂”声一片。 「我打开了黄色小软件」 「大小姐是不是准备接黄色小软件的代言了？」 「羡慕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 「我饿了，起床煎了块牛排，甚至还开了瓶红酒」 「楼上，禁止凡尔赛，我只有辣椒面我自豪了？」 连续三天之后，韩行矜多了一个词条，#深夜毒物韩行矜# 就在粉丝万众期待，想看看霍氏韩大小姐今天又要发什么高档料理了。 结果，大跌眼镜，霍氏韩小姐在下午三点就发了她和霍骁的晚饭。 一个吃椒盐鸡胸肉，一个吃清水煮菜。 霍骁苦着一张脸问韩行矜，“我能不能不吃？我选择陪妈妈去晚宴。” 韩行矜摇头，“不可以，不过你可以选择吃牛排,你下个星期就有比赛了。” 霍骁指指韩行矜抱着的一晚无油无盐的菜问，“你这又是虐待自己？” 韩行矜哭唧唧，“明天有工作，阮阮让我少吃点。” “不饿吗？” “饿，所以我要早点睡，睡着了就不饿了，梦里什么好吃的都有。” 「！！！我会以为霍氏一夜之前破产了」 「提前发是为了让我别吃晚饭了？」 「睡着了就不饿，那我是不是下班回家就睡觉？」 「所以，这才是明星的日常吧！」 韩行矜又惨无人道地发了三天她的减脂餐，还都是在下午四五点发。 网友们又赐予韩行矜新的抬头，#减肥必看#。 韩行矜确实是有工作，马上春夏时装周开始了，韩美谊作为时尚大佬，有的是办法给韩行矜找来还没曝光的新一季时装，让她先拍着宣传画报。 秀上一出，立马更新她的新款画报，粉丝的讨论度肯定是居高不下的，讨论度越高品牌方约喜欢，往后愿意给的时尚资源就越多,这事是一个良性循环。 韩行矜是不排斥拍平面的，至少平面有人指导，可以重来，还能修。面对摄像机的时候，因为没有再来一次，更不能实时知晓自己的表现，尽管韩行矜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可她总是会表现出一些不自然不自信来。 这也是韩美谊给她安排平面的原因，平面拍好了，有了自信，慢慢地面对摄像机她也就放开了。 ------------ 376 带行李回家 在韩行矜的努力营业下，她的生命值蹭蹭蹭上涨，韩行矜也算看不出来了，这个系统总得来说还算智能。 至少她独自去看一个副牌的秀，实在太累了，躲在角落打了个瞌睡，也没拍什么照片,系统就给她加了一个点的内卷值。 要知道她就是水一条日常vlog都有两个点的。 转眼年年二十八了，原本计划去庄园过年的，临了霍老太太拒绝了，说异国他乡就已经够冷清了，不愿意冷冷清清地去庄园。 霍家其他人都无所谓，反正一家人在一起，在哪里过年都一样。 中国年世界节。 只要有华人在的地方，年味就不会淡，尤其是在繁华地段和华人集中的地方。 只是霍家的年夜饭就有些简单了,市中心的公寓尽管大也大不过庄园，原本预备的是厨师团队，如今……只能来两个厨师一个帮厨。 两个厨师都是中餐师傅，尽管有钱挣，他们自己也要过节，只能帮他们提前备下。 二十九日一大早两个厨师就带着一个帮厨上门了。 韩行矜再次感叹，有钱人的生活，针不戳。 韩行矜掐着时间给靳屿打电话，今年靳屿爷爷奶奶都回小红楼去过，靳屿也不得不年年二十九就先过去一趟。 靳屿难得休息，吃了早饭慢悠悠地过去，过去的时候，靳父正同老爷子说话下棋，比自己大不了十岁的后妈推着老太太在院子里晒太阳，靳荣屋里屋外跑来跑去，要么端个果盘出来，时不时又抱个毯子出来。 “哥哥，你过来啦。”是靳荣先发现靳屿的。 往常,靳屿总是会抱一抱靳荣，可今天，他突然没了兴致，尤其是看到后妈突变的脸色。 靳屿嗯了一声，问候了奶奶之后便直接进了屋。 郁老师跟了进来。 “阿屿，你不在这边住吗？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你怎么行李也不带。” 靳屿噗嗤笑出了声，“我来做客我带什么行李。” 操控着电动轮椅过来的靳奶奶一听，脸拉了下来。 靳父板着张脸，“怎么和长辈说话的呢。” 靳奶奶也训斥自己儿子，“你见过回家带行李的？” 靳屿坐着不言语，这个家，若不是爷爷奶奶过来，吃一顿饭他都嫌多。 靳奶奶对靳屿说：“走，阿屿，陪奶奶出去走走。” 靳奶奶之前一直觉得靳屿宁愿去国外跟着韩美谊一个外人都不愿意回家是叛逆期，不愿意他爸那么快结婚，等他大了就能理解了。 如今看来只怕事情不简单,只怕有些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阿屿，你同你父亲……” “奶奶，你也别劝了，就这样吧，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挺好的。” “你是不是在怨你爸。” 靳屿抿着嘴不说话，他怎么可能不怨，他妈百天刚过，他爸就同新人领了证，这样不是婚前出轨才有鬼了。 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他妈冬天去世的，他爸春天领了证，秋天靳荣就出生。 铁证就在跟前，他甚至怀疑他妈都不是并发症抢救无效去世的，而是别的什么原因。 ------------ 377 奶奶的腿 他可以接受他爸再婚，但不能接受他爸出轨。 靳奶奶叹了口气，“阿屿，你爸也不容易。” “我看他挺好的，娇妻在怀，稚儿在侧。” “你妈去世九年了。”老太太突然说。 靳屿嗯了一声。 “你还是不让你爸忌日去看你妈？” 这次靳屿默不作声，想到他爸在他妈缠绵病榻的时候出轨,还留下了出轨的产物，靳屿就觉得恶心。 他妈可是个卧床不起都是干净齐整的人，她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 靳屿不想让这些人去恶心他妈，可又不能不让人去，便在忌日整日地守在他妈墓前，不让靳新河靠近。 最初那两年闹得靳新河不得不大晚上去墓园。 靳奶奶拍拍靳屿的手，“为了奶奶，你受委屈了。” 靳屿蹲到老太太跟前,虽然老太太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地，但靳屿还是说：“奶奶你说的什么话。” 他们现在又在一条笔直的林荫大道上，前面有红砖围墙，可砖墙外没有高楼，实现可以一直延伸出去，没有任何阻挡。 老太太微微扬起头，看向远方，“我记得你还有一套在东边的房子？” 靳屿点头，“是外祖家被收掉又还回来的四合院。” 老太太想了想不合适，又问：“那你现在住哪里？” “住学校附近。” “自己买的？” “嗯。” “我和你爷爷过去住方不方便？”老太太问。 “啊？不在这边住啦？”靳屿说完才反应过来，“方便的，房子不小，还有两个卧室空着，小矜住对面，她和阿姨都不在。” 老太太挑眉，“她住你对面？她爸妈知不知道你们在一起？” 靳屿点头，“知道。” “行，那你问问小矜方不方便借用她一个客卧。” “不是，奶奶,是不是在小红楼住得不自在了？” 老太太摇头，“走吧，回去吧，让阿姨收拾东西，我们立时就过去。” 靳屿站着不动，“奶奶，你总是要说清楚，郁老师总不至于摆脸子给你和爷爷看。” 老太太指着不远处的长椅，“去那边，坐下我同你慢慢说。” 靳屿推着老太太过去，自己也坐到了长椅上。 “阿屿，你还记得我腿是什么出事的吗？”老太太问。 “记得，我妈去世的前一天晚上，医院下了病危，你和爷爷连夜去医院，爷爷那天在机关，直接从机关去的,你从家里去的。” 老太太接着说：“后来出了车祸，当时回家接我的是你爸爸的勤务，耿秋，我们遇上了夜间作业的大卡车，他明明可以朝中间隔离带打防线盘的，这样他就能活下来，可是他朝路边打了方向盘，他指指地撞了上去，车子侧翻，我的腿被前排座位卡住了。” 靳屿当然知道，当时家里完全乱了套，母亲一夜下了五次病危，奶奶也住进了重症下了两次病危，爷爷高血压也昏迷了。 靳新河一夜尽签字了。 总算，天亮了，靳奶奶平稳了下来，腿也保住了，虽然往后不能走了，但至少不用截肢。 这边靳奶奶刚平稳下来，那边靳屿妈妈没了呼吸和心跳。 ------------ 378 那个冬天 靳屿不愿回想那段昏暗且混乱的日子。 靳奶奶出了医院便直接住进了康复中心。 爷爷本来心血管方面就有毛病，很多春节期间原本安排好的工作完全推不了，爷爷忙于工作和康复中心，勤务和医护几乎寸步不离。 本来靳新河因为靳母病重已经推了不少工作了，可一些本该靳爷爷出席的活动落到了靳父头上，为了靳家不败落，靳父只能代为出席。 那个春节,靳屿一个人吃着保姆提前三个小时做好的年夜饭，看着新闻里的爷爷和爸爸，还有电视旁边妈妈的黑白照片。 尽管他一个人吃年夜饭，保姆还是尽职尽责做了一桌子菜，可靳屿吃到嘴里都是一个味儿，眼泪的味道。 那时候还没有完全禁燃，此起彼伏的鞭炮和烟花丝毫不能让靳屿感受到一点年味儿。 春晚依然热热闹闹红红火火，可靳屿的眼里只有母亲黑白的照片，所有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木着脸守到了十二点，期间靳屿接了爷爷奶奶爸爸的电话，无外乎就是吃了没，早点睡。 他们觉得靳屿已经大了，十六岁了还是男孩子，可他们忘了，他也是一个刚失去妈妈的孩子。 更集中更热烈的鞭炮告诉他，马上十二点了，靳屿自己煮了一锅保姆冻在冰箱里的饺子。 他不知道冻起来的饺子最好温水下锅，也不清楚水要放多少，更不清楚饺子怎么搅才不会破。 一锅饺子最后全部露了馅，成了一锅面皮瘦肉汤。 靳屿盛了两碗，一碗放到了母亲照片前面，自己端着一碗，就那么躲在电视柜面前对着母亲的照片麻木地塞到了嘴里。 塞完一碗又把另一碗塞了，一边塞一边哭着道歉。 “对不起妈妈，我把饺子煮破了，不好吃，你别吃了。” “下次,下次我一定不会再煮成这样，下次我再煮给你吃。” 吃完两碗饺子，靳屿洗漱关灯睡觉，结果，上吐下泻闹了一夜，天蒙蒙亮才虚脱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靳父还有走访，要到年初一深夜才能回家，靳屿就那么躺到了靳父回家。 肠胃炎加上低血糖，又夜里折腾感冒了，靳屿大过年住进了医院。 可靳父没空陪他，年初四大清早又去外省走访了。 靳屿就那么盯着房门，希望下一个进来的不再是医护人员。 总算盼来了第一个不是医护人员的人，是带着霍骁来的韩美谊。 霍老太太是很传统的人，霍家又是生意人，往年霍家人不到年初六是不许出门的，他们老一辈甚至连自家门都不出。 说要年初五安安生生接财神，然后才出门,要不然影响一年的财运。 韩美谊是年前才从国外回到港城的,过年给靳母打电话，手机一直关机,给靳家打，永远没人接。 直到年初三晚上，正好靳父回去梳洗换衣服才接到韩美谊的电话。 韩美谊才知道一直对自己说好多了的姐妹并没有好，甚至还去世了，才知道靳屿一个人过了春节又一个人住院。 不顾霍老太太的反对，韩美谊大年初四大清早就带着霍骁直飞京都，下飞机直奔医院。 ------------ 379 靳荣生世 韩美谊带着霍骁陪他到他出院，到保姆重新回来上工才回了港城。 靳奶奶还在康复中心住着，靳父一头扎进了工作，靳屿新学期也开学了。 阳春三月，靳屿以为日子就这么古井无波，时常想起妈妈，但日子还要继续。 清明刚过的那个周末，靳奶奶总算可以回家了，家里做了大桌子菜，靳父确带了个不到三十的女人回来，通知靳屿进他们已经领证了，周末那个人就会搬进来。 靳屿觉得讽刺，清明去祭祀，靳父看起来还那么情真意切，一周都没有就领了证。 靳屿问爷爷奶奶，他们都沉默不语，靳屿掀了桌子，离了家，一个人跑到外祖留下的破财的四合院住着。 直到韩美谊回欧洲之前想来再看看靳屿，去到靳家，看到了新妇隆起的肚子，也知晓靳屿不在家住，怒不可遏。 当即冲进靳母原来的卧室，从床头柜拿到了户口本，扬长而去。 她没有注意到主卧还是原来的样子，更没有注意到主卧只有一个人住的痕迹。 韩美谊让霍晋东带着霍骁先走，自己留下来替靳屿办手续，要不是靳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只怕韩美谊想直接收养了靳屿，让靳屿同靳家完全脱离关系。 靳屿每年在靳母忌日之前都回来，学校不放假就请假，去看望一下爷爷奶奶，酒店住一晚，然后去墓地守一天，不让靳父靠近，等墓园要关门了，直接赶去机场，连夜回去继续上学。 整个学生时代他都是这么过来的，无一例外。 靳奶奶怅然，“救我的小伙子当时才28岁，刚结婚半年多，也就比你现在大一点。” “我们等待救援的时候我为了不让他昏迷，想方设法和他说话，问他家里人，问他父母，问他妻子……最后他实在不行了，我问他有什么放不下的，有什么遗憾，我一定尽力帮他。” “他说，他希望他妻子能生下孩子，希望我们能照顾他的孩子，他很遗憾他孩子不能有父亲了。” 靳奶奶说着就哽咽了。 “你应该想到了吧，靳荣是耿秋的孩子，名字是我取的，我希望她将来知道了真相也能以他父亲为荣。” 靳屿不可置信之后是毫不理解。 “照顾她们的方法很多，给钱、安排工作、甚至收养靳荣，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 安卓苹果均可。】 耿秋能舍身为人救下靳奶奶确实要铭记一生，可为什么要以牺牲他们父子为代价。 没错，听完这段过往，靳屿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不管现在父亲与郁老师有没有产生感情。 至少他们父子之间的裂痕产生了，他误会父亲甚至仇恨父亲那么多年，哪怕说开了和解了，裂痕却永远都在。 靳奶奶如何不知帮助的方法很多。 “小郁不愿意，她说我们收养了孩子就没了母亲，给她钱，她说赔偿款和她的工资足够养活她们母女……” “你爷爷派人同她交涉很多次，她都拒绝我们任何形式的补偿，直到有一次你父亲过去……” 靳奶奶自嘲一笑，“我如何不知她的心思，可我答应了小耿，我不能不管她肚子里小耿的孩子……” 82中文网 ------------ 380 不动如山 这一波操作，靳屿确实没想到。 郁老师看起来无欲无求不争不抢，没想到是个心思深的。 正常来说，她这辈子都没嫁到大院的机会，她的孩子也不可能有上某些学校的机会……她见到了靳新河，那个身居高位，素雅谦和的男人。 靳老太太既然看透了她的心思自然也不可能由着她这么嫁进来。 靳家的一分一厘与她没关系，她自己的东西，包括赔偿款和工资，靳家也不会占用一分。 嫁进来，她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靳家会负责她们母女十年最基本的衣食住行，十年之后，若有一方提出离婚，另一方必须无条件答应，靳荣可以留下。 靳屿想到了很多细节。 靳新河还是住在原来的卧室，书房也搬到了二楼。 郁老师在一楼的书房还有一张单人床，靳屿以为是准备给来人或是她午休的。 那么多年，靳新河步步高升，可他从未带郁老师出席过任何场合，无论公开的还是私密的。 要不是这些年在小红楼进进出出，估计都不会有人知道靳新河有名义上的夫人。 “那……若是没人提离婚呢？”靳屿问。 靳奶奶有些愧疚，“你也别怪奶奶，奶奶也是个母亲，我也是先心疼儿子，再友善儿媳的。” “你母亲是个好的，我同她从未发生过龌龊，你爸妈感情也好，也几乎没有红过脸，可她走了，你爸还得继续生活，他那段时间疯了一样的工作，我也心疼自己的孩子呀。” “小郁长得也不算差，老师也是个提问的职业，虽然有些心思，知道自己要什么，但终归是个温柔贤淑的人。” “我盼着逼你爸同她共处一个屋檐下，早点走出来，小郁有野心，她就会想法设法地去感化你爸，同你爸产生感情。” 靳奶奶又有些无奈，“总说男子多情，我看你爸倒是个情种，小郁没少下，你爸愣是轰然不动。” 靳屿一时说不清该替母亲不值，还是该说奶奶……自私。 可要说靳新河半点心动都没有，靳屿是不信的，毕竟靳新河也没少因为郁老师训斥他。 “你爸训你不是因为你不给小郁面子替小郁出气，而是觉得你太沉不住气，过分喜形于色而训斥，当然，也因为你不敬长辈，尤其你还时常当着靳荣的面发难。”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靳奶奶同靳屿说了很多。 “你就算不接你爸的班，你也不会是个底层挣扎讨生活的人，无论哪个行业，上位者情绪稳定，情绪内收都是必要的。” “小郁怎么说也是靳荣亲妈，你当着靳荣给小郁难看，靳荣会怎么想她妈妈，是不是会觉得她妈妈窝囊或者……畏缩？” “这样对以后小郁再管教靳荣很不好，每个孩子心里父母都是高大完美的，而每个父母也都希望自己在孩子眼里的影响是正面的向上的……” 靳屿又问了一遍那个问题，“要是他们没人提呢？” 靳奶奶苦笑，“若是他们有了感情，没人提，于我而言是再好不过的，父母会老，孩子会走，能陪伴的只有另一半。” 82中文网 ------------ 381 那么他呢 靳奶奶看着远远走来来找他们的靳爷爷，“就像我和你爷爷，我不希望你爸孤零零的。” 靳屿又问，“那现在？” “我问小郁了，他们一直各睡各的，你爸从未越雷池半步。” “她不会提吧。”靳屿说，“我爸应该也不会。” 靳奶奶点头，“他们确实都不会，一个贪恋名利，一个贪念热闹，可我会。” “啊？” “反正做恶人也不是第一次了，再做一次又何妨。”靳奶奶说，“十年都没能有什么感情，难道指望某天你爸突然开窍？” “小郁也不算老，其实还不到，离了你爸，要找一个知情识趣疼她的人也不难，至于你爸，他要当和尚就当吧，别出家就行。” 靳屿有问，“那靳荣怎么办？” “随便小郁，她要带走，便给她一套在靳荣名下的小三居，她们母子俩住也足够了。如果她不要靳荣，那我们家就养着，永远也别让她知道她的生世。” 看来奶奶是把种种可能性都考虑好了，这一次过年答应回来，只怕也是为了这事。 “你问过爸爸的意思吗？”靳屿问。 靳奶奶很意外，多少年没听靳屿喊爸爸了。 “你爸那个人，嘴上不说，心里有成算，他今年过年几乎都没安排工作，我猜他大约也想把这事了结了。” 靳屿沉默着，他现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家里的人，任何人。 所有人在这件事里都有自己的考量，母亲为儿，儿子为孝，那么他呢，谁考虑过他，他母亲刚去世，就塞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儿当他后妈。 谁曾考虑过他的感受和他的孺慕。 靳屿站起来，梗着脖子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 说完提步就走，在路口拐弯的地方，没往家门口走，而是往院里停车的方向去了。 靳奶奶操控者电动轮椅想追上去，奈何靳屿越走越快，靳奶奶只能看到他绝尘而去的车尾。 靳屿给刚接到家人的助理打了电话，让他定最快的直飞韩行矜那边的飞机，他自己则回家拿上证件，拿着原本收拾好放在车里准备住上三天的行李就赶往了机场。 过了安检，靳屿让助理抽空到机场把车开回去，才想起来给靳新河打个电话。 显然靳新河是在等靳屿的电话，靳屿打过去几乎秒接。 “喂，阿屿，你去哪了？”新新河问。 “我在机场，准备去小矜那边，今年就不过去过年了。” “什么？你要去哪里？” “y国，已经过安检了，马上登机。” 靳新河喊了一声，便是长久地沉默，“阿屿……” “奶奶都和我说了，我尝试去理解你们每一个人，我理解你们所有的行为，但不代表我接受，你就没想过十年前我也还未成年，我也刚失去母亲，好，就算不想想我，你就没想过你自己这样做之后需要承受的流言蜚语？” 靳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替我和爷爷奶奶说一声，回去再去看他们，我登机了。” 】 靳屿说完就挂了电话，在关机之前还是给韩行矜发了消息，说自己马上登机准备过去。 82中文网 ------------ 382 又有儿子？ 韩行矜起床才看到靳屿的消息，立刻把电话回了过去，已经关机了。 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冲到餐厅，“妈，你看。” 韩美谊刚坐下，咖啡都还没端起来就被韩行矜吓一跳。 接过手机，韩美谊脸色也变了。 靳屿不是随心所欲的人，相反，他是个很克制，十分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已经说好了回去过年，甚至还同他们说了会回去住到正月初四，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靳屿才会临时临了离开。 韩美谊把手机递给霍晋东，“你给靳新河打电话，问问他怎么回事，儿子不要我可等着呢。” 韩美谊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绝不可能好好与靳新河说话，大过年的，别找自己的晦气，也别找人家的，韩美谊只能让霍晋东打这个电话。 霍晋东看到消息，脸色微变，直接拨通了靳新河的电话。 国内这个时候正是工作时间，正常情况下靳新河的电话是无人接听的，但他看到未接会第一时间回过来，霍晋东也确实做好了无人接通的准备。 没想到靳新河居然秒接。 “阿屿联系你们了？”霍晋东还没说话，靳新河就先问了。 霍晋东皱眉，“怎么回事？阿屿没同你说他过来？他给小矜发了消息，小矜现在才看到。” 哪怕只能声音，靳新河声音里的疲惫也清晰可闻，“给我说了一声说去找你们就关机了，他有没有说其他的？” 听得出来，靳新河说话间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霍晋东再次失去了说话的机会，韩美谊抢过手机。 “你又干什么了？阿屿都说好了回去住到初四了，你怕不是又搞出个儿子来？”韩美谊问。 靳新河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否认了韩美谊的猜测，“没有的事，阿屿奶奶和他说了一些往事。” “什么往事能让孩子不过年地走了，你出轨的往事？” 霍晋东接过手机，小声斥责了一声，“当着孩子呢，怎么说话呢。” 说完又对靳新河说：“美谊只是担心孩子，没别的意思，不过，你如果担心阿屿的话，确实应该让我们知道是什么事，我们也好开导孩子。” 霍晋东这边同靳新河交换着信息，韩行矜也给靳屿助理打了电话。 好在这个电话打通了，“韩小姐。” “把你老板的航班号发给我。”韩行矜没心情和周助理寒暄。 周助理知道靳屿是去韩行矜那边，只是没想到航班号都没给人家发。 “是，您稍等。” “你知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要过来？” 周助理已经把信息发到韩行矜这边了，“我也不太清楚，前天老板就放了我假，按照老板的计划今天回大院的，我也是临时接到老板要我订票的电话。” “行，不打扰你，春节快乐。” “春节快乐。” 韩行矜查了航班号，不是直飞航班，正常的话这个点也刚到中转站，韩行矜试着再打了一个电话，还是关机。 没办法了，只能再过六个小时去机场守着了。 韩行矜把霍骁揪起来，“起来了，要去机场了。” 82中文网 ------------ 383 不容易 霍骁迷迷湖湖地问：“不是说了不去庄园嘛，去机场干嘛。” “屿哥过来了，去接他。” 霍骁瞬间清醒了，“屿哥过来？他不陪老人家了？今天过来？什么时候到。” 韩行矜拿出手机，看着航班信息，羞赧地说：“还有六个多小时到。” 霍骁啪一下重新躺了回去，“姐姐，我亲姐，去机场四十分钟，你怕用不着提前六个小时去。” 韩行矜虚张声势，“那你也可以起床啦，吃早饭了，你要所有人等你嘛？” 霍骁拉高被子，“姐姐你再去睡会吧，我们家从来不会等人都到了再吃早饭。” 韩行矜隔着被子打了霍骁两下才气鼓鼓地出去了。 外面霍晋东同靳新河已经聊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都清楚了。 说实话，同为人子，霍晋东多少能与靳新河共情，一边是想要报恩的母亲，一边是丧夫的孕妇……靳新河确实没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在靳新河心里只有靳屿妈妈一个人，若是这个名分能让母亲安心，能让孕妇安稳，靳新河觉得也无不可，反正只是一个名分而已，如果不是那个人，那有没有都一样，谁也都一样。 可是他觉得只是一个名分，靳屿却不这么觉得，不明真相的靳屿觉得那是属于母亲的，父亲就那么随意地就给了出去， 挂了电话，韩美谊问霍晋东到底怎么回事。 霍晋东知道韩美谊的脾气，肯定是要生气的，但这事又瞒不过去，只能先把结果说了，“郁老师和靳大哥并没有任何关系，靳荣也不是靳家的孩子。” “做亲子鉴定了？”韩美谊结合自己的经历，一个不小心又脑补了一段孩子抱错的故事。 霍晋东又重复了一遍，“靳大哥同郁老师没有发生过关系，自始至终。” “那靳荣是谁的？他为什么要和郁老师结婚？”韩美谊问。 霍晋东这才把当年的事说给韩美谊和韩行矜听。 果然韩美谊气得骂了句脏话，“靳家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吗？报恩要用这种方式？有几百种方法，他选了对阿屿伤害最大的一种。” 韩美谊又问，“那现在十年了，他怎么说，他们离不离？” “今天已经提出来了，郁老师不想离。” “呵，她当然不想离，开大会坐着的名字在靳新河前面的一巴掌都数得过来，她祖坟冒青烟嫁了个老公为救老太太去世，要不然她这辈子有机会走进大院？” 霍晋东劝韩美谊，“话也不能这么说，她也不愿意孩子生下来就没了父亲，谁又能料想新婚丈夫能牺牲呢，如今在靳家安安稳稳的，不想离开也是人之常情。” 韩美谊懒得同霍晋东扯，韩美谊特别想不通霍晋东，在商场上什么阴谋阳谋他都能看透，偏偏这家里的事他总是盲目乐观。 “那靳新河怎么说？” “靳新河就是给她选择，离是肯定要离的，她愿不愿意都没用，当初有协议，她的工作靳家已经帮她解决了，至于靳荣，她不愿意带走也可以。” 韩美谊撇撇嘴，“希望他说到做到，我总觉得不会那么容易。” 要不说女人的第六感呢，韩行矜听完了也觉得这事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82中文网 ------------ 384 未被抛下 韩行矜提前了一个小时到机场，结果飞机晚点了，经停站天气原因晚点了两个多小时，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接到靳屿已经当地时间晚上九点多了。 靳屿还是那个疏离清冷的样子，说不清为什么，韩行矜总觉得他需要一个拥抱，她也确实那么做了。 韩行矜抱着靳屿，欲言又止，这个时候靳屿应该不行听到什么安慰的话吧。 “你能过来过年真的太好了，我们都分开好久了。”韩行矜在靳屿怀里娇嗔。 霍骁很有眼色地接过靳屿手上的行李，靳屿双臂圈着韩行矜，“对呀，来陪你过年。” 韩行矜在靳屿怀里连连点头，“嗯嗯，爸妈肯定还在等你呢。” 明明靳屿前十五六年同韩美谊见面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过来，同霍晋东和霍骁更是没见过几次，可靳屿觉得，他们更像是他的家人，至少，他们不会随随便便就丢下他，哪怕一顿饭，也没丢下过。 他还记得他当年过来留学的时候，他把自己就当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寄宿学生，而韩美谊一家也只是一个原来就认识的寄宿家庭。 可韩美谊却从来没把他当外人，他第一次夜不归宿的时候，韩美谊和霍晋东等了他一夜，天蒙蒙亮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带着一身烟酒味回来的时候，韩美谊狠狠地骂了他一顿。 那一刻，靳屿看到了韩美谊眼里的失望，仿佛透过那个眼神看到了他母亲。 面对靳家人都没低下的头，第一次在韩美谊面前低了下来。 韩美谊训了他一顿，确定他只是喝了酒，并没有抽烟，烟味是其他人抽他沾上的，韩美谊才放他回房间去。 靳屿洗漱出来，霍晋东在他房间等他，站在书桌前看他一本晦涩难懂的专业教材。 “阿屿，你现在想睡觉吗？”霍晋东问。 靳屿摇头，通宵过后其实并不困，只是没什么精神。 “那我们聊一聊？” 那天清晨，靳屿头痛欲裂，可霍晋东和他聊的每一个字靳屿都听了进去。 霍晋东告诉他，不能做容易的事，而是要做正确的事。处于开放且复杂的环境里，一定要记得什么是绝对不能做的。 这些事从来没人和他说过，靳新河只会和他说，要听话，在学校不要闯祸，他丢不起人。至于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靳新河没有告诉过他。 他还记得，韩美谊带着他过来的时候，霍晋东带着霍骁去机场接的他们。 霍骁在回市区的路上很兴奋。 “哥哥，以后你就和我们住在一起了吗？”霍骁一直在问，还一直在重复。“太好了，我就一直想要哥哥姐姐，现在有哥哥了。” 霍骁也并不是一时兴起，确实一直对他仰慕且亲******时靳屿上课，家里也一直有家政，韩美谊和霍晋东有应酬也不太管他们。 过来的那边暑假，家政突然辞职，一时没找到合适的接替者，霍骁去参加商赛等比训练了，韩美谊就算有应酬都要交代靳屿的一日三餐，有时甚至带他去应酬，把能教的，该教的，尽数教给他。 (本章完) ------------ 385 新行程 市中心的几条大道永远车水马龙，而古老的普灵顿公寓也永远灯火通明。 门口川流不息，可门口穿着燕尾服戴着白手套的服务生还是能一眼分辨出哪些车是公寓住户的，甚至能分辨出开车的是司机还是业主，需不需要泊车。 这种过分贴心的服务哪怕那么多天了，依然让韩行矜有些无所适从。 高挑的大厅，处处透着的古老讯息都在诉说着这里寸土寸金的昂贵。 楼上，不光韩美谊和霍晋东在等，霍老太太也盖着毯子坐在壁炉旁同一个金发碧眼的优雅中年女士聊天。 同时在等的还有厨房岛台边在等的厨师团队。 韩美谊看到靳屿只是红着眼睛抱了他一下，很快就放开了，“饿不饿，你一向是不太吃飞机餐的。” 靳屿摇头，“还好。” 霍晋东只是放下手里的平板，说了一句，“来了？都上去换衣服，半个小时以后吃饭。” 霍老太太冲靳屿点了点头，叫韩行矜，“小矜过来。” 韩行矜走到霍老太太身边，一口流利的伦敦腔，对韩行矜介绍，“这是楼下斯宾塞夫人的女儿，索菲亚。” 韩行矜客客气气地问好。 霍老太太继续冲索菲亚说：“我们是传统的东方家庭，我孙女通过自己努力成功就读于我们国家最好的大学，我们为她感到骄傲，我们整个家族甚至没人是那所大学的校友。” 索菲亚连连点头，“看得出来韩小姐十分优秀。” 霍老太太一副与焉有荣的样子，这让韩行矜很意外，毕竟她同老太太的关系在这一刻之前，她以为她们也只是客气疏离的，或者说，只是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 韩行矜一时分不清老太太这是真情还是客套。 直到老太太把靳屿和霍骁也叫了过来，还做了介绍。 “这是我孙女的男朋友，我们国家非常优秀的科研人员，这是我孙子，不如他姐姐乖巧贴心。” 索菲亚夸了两人两句就站起来要告辞。 韩美谊和索菲亚看起来不太熟稔的样子，霍晋东更是，可见这个索菲亚同霍家并不是很亲密。 换了干燥舒适的衣服下来，三位长辈已经坐到了餐桌边，正在同主厨说着话。 韩美谊这是直接让小丁把城里米其林餐厅的厨师连带食材叫到了家里，还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 三个人坐下，韩美谊就示意主厨可以上前菜了。 这个团队不是第一次给霍家人服务了，知道霍家人是港城人，主厨还特意去飞了港城，体验了港城菜，甚至还为了给霍家这样的东方胃创新了融合西餐。 最新鲜的食材和最能拿捏人心的顶级厨师，现场制作出来的美食不仅是味蕾的满足，也是视觉的盛宴。 好在，顶级厨师准备的餐点分量也是顶级地少，要不然这么晚了，韩行矜还真的不能确定自己在美味面前能不能抵挡住这个诱惑。 一顿饭又是将近两个小时，席间，霍老太太宣布了她的最新行程安排。 “这地方实在太冷了，我和斯宾塞夫人准备去ao泡温泉，明天下午就走，我们人多，我邀请了斯宾塞夫人同我们一起走。” ------------ 386 没个消停 上万镑一斤的鱼子酱，好几百镑一杯的咖啡，冰川水做的冰淇淋……万米高空的飞机餐丝毫不比前一天晚上米其林大厨现场制作的餐点逊色，甚至考虑到高空人会失去一些味觉加重了调味，让韩行矜觉得比前一天吃的更好吃。 私人飞机平稳地飞行在对流层，阳光从舷窗投进来，机舱里温暖且明亮。 韩行矜侧靠在靳屿肩上看着ao的旅游指南，问靳屿，“我看起来像不像头次进城的土包子？” 靳屿揉乱了韩行矜头上的呆毛，“不会，适当的好奇是好事，好奇却没有大惊小怪就做得很好。” 霍骁兴奋地凑过来和韩行矜商量着要去滑雪。 韩行矜并无不可，全部应了下来，既然出来玩，那就玩开心了。 何况，靳屿虽然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说过，连突然过来的借口都没找一个，韩行矜知道，靳屿现在心里一定很矛盾，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用什么样的语气去说那样离谱且伤人的事情。 韩行矜倒是希望霍骁能尽量把行程拍满，让靳屿没功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虽说逃避可耻，但有用。过了那个最绝望的档口，多少也能平和下来一些。 显然霍骁和韩行矜想到了一处，甚至可以说霍家所有人都想到了一处，都由着霍骁他们自己玩自己折腾。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飞机快降落，高度下了一半，手机有信号了，手机各种电话信息进来的声音瞬间此起彼伏响起。 韩行矜看到自己手机上覃柔、苏青黛发来的消息和未接来点，心瞬间一紧。 私人飞机空间有限，又加上了公爵夫人一行三人，除了霍晋东的助理，其他助理和工作人员全部坐的民航航班，这时候还联系不上。 唐助理最快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简洁地用粤语说给霍晋东说，其实不光是霍晋东，除了公爵夫人，其他人都听明白了。 靳新河确实说到做到，靳屿走了，靳新河就和郁老师摊牌了。 郁老师自然是不愿意的，先是拿靳荣说事，说靳荣可怜，都没见过亲生父亲，如今难道还要让她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 靳新河不为所动，郁老师又说靳荣身边的同学朋友都以为她父亲是靳新河，离开了，靳荣该怎么办。 靳新河坚持，你可以选择让她留在靳家，我们不会亏待她。 “亲生母亲不在身边，一群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对她有多用心。”郁老师对此表示怀疑。 “你可以带走。”靳新河又重复。 郁老师见靳荣不管用，便改变策略，用救命之恩说事。 若是刚刚出事那几年，这招对老太太还是很管用的，毕竟劫后余生，谁都会更珍惜生命。 可是这些年，老太太老了，没少被病痛折磨，早就看澹了生死，何况，中间还隔了儿子和孙子。 老太太只说了一句话，“靳家问心无愧，我也问心无愧，若是阿荣留下，将来见了小耿，我老婆子也能对他说这句哈。” 郁老师见两边都说不通，便开始了撒泼。 ------------ 387 放你回去 原本韩行矜还以为靳屿来了，她可以接着过年的机会和靳屿好好玩几天。 结果事与愿违，韩行矜的日常vlog反响实在太好了，不是因为去的地方高级，更不是因为拍的画面有多唯美，而是因为韩行矜的反应实在太真实了。 很真实的土狗头次开洋荤的反应。眼里藏不住的除了惊喜，还有不理解。 「霍氏韩大小姐的眼神说出了我想说的话，我不理解，但我大为震惊。」Z.br> 韩行矜确实不理解，她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在她眼里平平无奇的一块甜品，点缀上一片可食用金箔之后身价就翻了上千倍，明明那金箔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不对，如果非要说有，大概……金钱的味道？ 不仅因为反响不错被覃柔要求多营业，还因为系统。 系统大概是被关了太久，突然被唤醒了，每天有说不完的话，可它又没有别的好说，就只能不停给韩行矜播报她的top值，生命力…… 韩行矜烦不胜烦，想过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可这系统仿佛不是绑定，而是印在了灵魂深处，让人很难忽视它。 于是，韩行矜不得不营业，好在，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工作。 霍骁年后有一场滑雪比赛，既然靳屿来了，霍骁就一点心理负担地把韩行矜这个新手交给了靳屿，自己找了专业教练来，见天往高级道跑。 韩行矜甚至都没上过滑雪板，更别说自己滑了，甚至不大愿意让靳屿教，担心自己太笨，背上乌龟屁垫就往游客区旁边的儿童基础班凑。 可以了，她忘了一个事，哪怕她是考过四六级的大学生，真的来到这种生活场景里，她的英语能力确实不如一个五六岁母语是英语的小朋友。 韩行矜凑了半天，眉头越凑越深，其他小朋友听得手舞足蹈跃跃欲试，她却只听明白几个单词。 靳屿抱着手站在旁边就这么看着韩行矜，又是一个儿童基础教学班结束了，韩行矜还是一头雾水，甚至还往前凑了凑准备再听一遍。 靳屿拉住韩行矜绑在后面的防摔垫，「走啦，我认识还是中文老师比较有用。」 韩行矜很泄气地说：「我真的很笨，你看，教练讲了我都没听懂。」 靳屿居然一脸严肃，「那个教练讲的我也没听懂，教练不行。」 「啊？怎么会，那些小朋友都听明白了啊。」 靳屿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怎么知道小朋友听明白了。」 「教练一说结束，小朋友们就都跑了。」 「就算没听明白，只要说结束，他们也不会多停留一秒钟。」 事实证明，韩行矜对自己的认知十分正确，她那个不太好的平衡感来到这里，仿佛完全没有了，自己摔了不算，还把靳屿都带得摔了很多次。 再次摔倒，帽子和护目镜都蹭歪了，韩行矜坐在地上，挣扎着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要不然，我们不学了？」 靳屿双膝着地跪到雪地里，替韩行矜把帽子和护目镜调整好。 「我觉得不行，如果今天就这样放你回去了，那会成为我教学生涯的一大耻辱的。」 ------------ 388 渐入佳境 韩行矜看着看着明明嘴角是上扬的，眼里却像是有一个浓稠的漩涡，看不透也出不来。 韩行矜一把扯掉护目镜，雪地的反光让她忍不住眯了眼睛。 韩行矜扶着靳屿的肩膀坐了起来，手没有拿走，而是顺势双手收紧，搂住了靳屿的脖子，冰冷的脸贴在了靳屿耳后温热的血管处。 “靳老师，没有了你我可怎么办啊。” 韩行矜的嘴唇贴着靳屿耳后的骨头上，声音不是从耳朵进来的，而是从骨头，顺便传遍了全身百骸。 靳屿是跪在雪地上的，脚上还穿着滑雪板，想要起来，完全没了借力的地方。 韩行矜还是搂着靳屿。 “哥哥，你帮我找到了家人，以后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 靳屿拍了拍韩行矜的后背，“先起来。” 韩行矜还是头埋在靳屿颈间，“哥哥，他们不要你我要。” 靳屿侧转身体把脚上的滑雪板卸了下来，一把把韩行矜抱了起来。 “哥哥，等等，等会儿，脚麻了。”韩行矜突然哇哇乱叫起来。 靳屿噗嗤一声笑了出了，“起来回去了。” “不要，不能坏了靳老师的名声，得学会。” 韩行矜真要固执起来，别说九头牛了，就是就是头牛都难拉回来。 靳屿只能陪着韩行矜一遍又一一遍从初级道下去，又混在一群小萝卜头里排队重新上去。 大约是摔跤守恒，之前摔的跤实在太多了，韩行矜后面都没有再摔过了，还越滑越顺畅。 韩行矜在雪道上上上下下不知道几趟，直到雪场的照明都亮了起来，雪白的雪场变成了温温柔柔的橘红色。 韩行矜回头看一直紧紧跟着自己的靳屿，看着眉眼间全是温柔和担担心的靳屿，韩行矜心软得一塌糊涂。 “哥哥，我饿了。” “那就回去吃饭。” “可是，我想吃火锅了。” 在国内，火锅大概是最简单的食物了，大街小巷，私厨连锁，就是不想出门，也能一键安排得清清楚楚的。 可是这可是在国外，还是国人不多的地方，要吃火锅，单单火锅底料一样就着实让人为难了。 “先去换衣服。” 韩行矜从柜子里拿出手机才发现霍骁打过好几个电话了。 “姐，我亲姐，你别说你们在雪场玩到现在，你看看都几天了。” 霍骁一接起电话就在咋咋唬唬。 韩行矜一看时间，早就过了他们和霍骁约定的点了，心虚地把手机扔到靳屿怀里。 靳屿一手撑着滑板，一手接起电话。 “你在哪里？” “我当然还在游客中心缆车这边等你们啊。” “哦，那你再等十分钟吧。”靳屿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韩行矜接过手机，对靳屿佩服地五体投地，这人真是把……失约表现得十分心安理得。 “失约就是失约，迟到就是迟到，解释没用，去弥补为此带来的损失和伤害才是最重要的。” 韩行矜快速换鞋，“所以，一会我对他好点，哈哈哈。” 在雪场干坐着真的很冷，韩行矜找到霍骁的时候，霍骁已经当起了志愿者，帮着好几拨游客租了雪具，甚至还有亚裔女孩追着问他要联系方式。 (本章完) ------------ 389 开始表演 早就和长辈们说好了，度假这段时间各自互不干扰。 比如霍老太太喜欢的泡温泉喝下午茶，年轻人们不感兴趣；而霍晋东和韩美谊度假之余还有大量工作需要处理。 他们回到度假别墅的时候，长辈们都已经吃过晚饭各做各的事了，客厅的壁炉烧得很旺，靳屿催韩行矜先上楼去换衣服。 韩行矜脱了手套，感受了一下冰冷的手指，此刻，泡个温泉也挺好的。 靳屿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不知东西直接袍温泉会低血糖头晕的，吃了东西再说。” 韩行矜撇撇嘴只能上楼去。 度假村接到的客房服务电话多半是要送餐的，这让送食材的，还是很少见的。 食材好办，调料可难倒了靳屿，他能说明白，对方却不一定能听明白，靳屿最后没办法，亲自跑了趟度假村的厨房，总算找到了能凑够一锅火锅底料的调料。 霍骁看得人都傻了，他倒要看看这人怎么在火锅底料里把迷迭香罗勒放进去。 等着看热闹的后果就是被抓进厨房打下手。 韩美谊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半天不见人上楼，下来看看他们是在干什么，结果，看到两个男孩在厨房一副要埋锅造饭的样子。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哈哈哈，妈妈你快来看，屿哥要炒火锅底料，他把人家厨房有的香料和调料都拿了回来。” 韩美谊探头看了一眼柜面上的香料，如果霍骁不说，她很难把这些东西把火锅底料联想起来。 不过和霍骁不一样，韩美谊十分对靳屿这一行为给予了高度肯定。 “你可得好好学一学，省得只会点外卖。” 韩美谊倒不是在吓唬霍骁，霍骁现在上的就是公学，已经在着手申请国外的大学了，若是顺利的话，可能十二年级都念不完就要提前出来上大学了。 韩行矜换了衣服下来，就看到了脑袋凑在一起，准备看靳屿表演的母子两个。 “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人同时回头看韩行矜，又同时指着靳屿，“他要炒火锅底料。” 于是，看热闹的变成了母子三人。 靳屿突然觉得压力倍增，原本按照他的计划，不说完全复刻，也能做个八九不离十，可三双眼睛这么盯着…… “不如吃清水涮菜吧。”靳屿回头问。 三个人都没说话，不过三个人的意思都再明显不过。 霍骁：就这？闹半天你清水涮菜？ 韩美谊；果然我不能期待太多。 韩行矜：清水涮菜，不，那是对火锅的不尊重。 好在，几个人虽然好东西都没少吃，但也都不是挑剔的人，尤其是韩行矜。 “清水涮菜……也行吧。” 靳屿一听，就觉得不行了。 好在辣椒和花椒是有的，再加上葱姜蒜，味道也多多稍稍有点意思了，其他香料意思意思都放点儿下去，成品还真挺想的。 甚至考虑到万一味道不太行，还熬了个番茄锅。 韩美谊凑热闹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碗快，三个年轻人就这么站在灶台边，一人一个调料碗，就涮完了一顿“火锅”。 ------------ 390 果然热搜 尽管条件有些艰苦，但三个人吃得还挺开心的，甚至吃完了还有闲情逸致开一瓶甜酒慢慢喝着。 突然，一阵铃声打破这温馨的氛围，坐在靳屿旁边的韩行矜一眼就看到了靳屿手机上的来电，居然是覃柔。 覃柔能给靳屿打电话，韩行矜第一想到的就是公司的艺人出事儿了。 韩行矜赶紧拿起手机，可热搜前几名的艺人里，有公司的艺人，但也不是什么惊爆的大新闻，就是很普通的节目通稿。 靳屿也倒没避开人打电话，韩行矜下意识就凑了过去。 出事的不是公司的艺人，而是靳屿。 郁棠最终同靳新河还是没有达成一致，想爆料靳新河，别说靳新河没什么可以让她爆料的，就是有，也不可能让她爆料成功。 于是郁棠就把目光放到了靳屿身上，毁不掉靳新河，那就毁掉靳新河唯一的儿子。 靳屿向来洁身自好，和郁棠也没什么接触，郁棠知道靳屿的事不多，说是爆料，不如说是以靳屿为主角编故事。 明明自己熬夜带着团队做出来的研究，变成了靳新河利用职权，让儿子空降顶级科研团队。 上学期间自己创办的公司，变成了官商勾结的敛财工具。 甚至还隐晦地带上了霍家，说霍家这些年逐年增加在内地的投资，还不是因为找到了门路…… 这样的编排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若有似无的几句话，就会有大批捕风捉影的人开始追随。 韩行矜重新点进热会热点，果然有了。 #政治操控科研成果# #权还是钱？政治还是资本？# 韩行矜看着这些夸大其词的词条，整个人都不可控制地颤抖了起来，无一字再说靳屿，可字字不离靳屿。 “出公告吧。”靳屿说，“你这边只要压着热搜就可以了，公司也不用回应。” 覃柔在这件事里除了降热搜以外也没什么能做的，对着躲在键盘后面的卫道士们，那些关键词实在太敏感了，任何一个都足以挑动他们“战斗”的神经，更别提这些关键词都放在一起。 靳屿交代完了覃柔，不得不同靳新河那边打个电话，这事还看靳新河要怎么处理。 “我看到热搜了。”靳屿接通电话的直接说，说着站了起来走向了一边，同父亲之间的龌龊，靳屿还是没有勇气摊开在韩行矜面前。 韩行矜想了想直接跑上了楼去找霍晋东，这事，多多少少还是牵扯到霍家，霍晋东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 霍晋东确实也收到了消息，他也正同公司公关部门在聊这个事。 韩美谊见敲门进来的是韩行矜，招招手让韩行矜过去坐。 “你们知道了？”韩美谊问。 韩行矜点头，“阿屿哥哥正在和靳叔叔打电话，我上来看看。” 韩美谊摸摸韩行矜的头发，“没事的，别担心，有爸爸妈妈呢。” 韩行矜担心的不是这次的热搜会压不下去，她担心的是，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往后不管靳屿做出了什么成绩，别人总会说一声，他爸爸可是靳新河。 靳屿的骄傲不允许他从此背上了这样一个标签。 ------------ 391 迎面直上 眼下靳屿最担心的其实不是自己被贴上了标签，而是自己参与的项目就这样被人大刺刺的曝光了，哪怕郁棠并不知道全貌，但她的只言片语也足够让有心人联想到了。 科研是孤独的事，可有些科研也是危险的事，尤其是在有人盯着的情况下，只要有心人顺着靳屿的项目一查，项目组其他人暴露在危险里的可能性就越大。 靳屿自己是躲到了国外，他的战友们怎么办。 靳屿和靳新河以及项目的上级***沟通过之后，坚持退出项目。 「靳博，项目组里每一个人都至关重要，我不同意你退出项目。」靳屿的直接负责人说。 之前团队成员就遭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攻击，如果因为自己致使危险多一层，靳屿实在不能接受。 「我会全力协助研究，但我退出项目组。」 「那你退出的意义在哪里？该暴露，会暴露的已经暴露了。」 靳屿沉默，眼下确实是这样了。 「既然暴露了，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眼下靳屿最担心的其实不是自己被贴上了标签，而是自己参与的项目就这样被人大刺刺的曝光了，哪怕郁棠并不知道全貌，但她的只言片语也足够让有心人联想到了。 科研是孤独的事，可有些科研也是危险的事，尤其是在有人盯着的情况下，只要有心人顺着靳屿的项目一查，项目组其他人暴露在危险里的可能性就越大。 靳屿自己是躲到了国外，他的战友们怎么办。 靳屿和靳新河以及项目的上级***沟通过之后，坚持退出项目。Z.br> 「靳博，项目组里每一个人都至关重要，我不同意你退出项目。」靳屿的直接负责人说。 之前团队成员就遭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攻击，如果因为自己致使危险多一层，靳屿实在不能接受。 「我会全力协助研究，但我退出项目组。」 「那你退出的意义在哪里？该暴露，会暴露的已经暴露了。」 靳屿沉默，眼下确实是这样了。 「既然暴露了，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眼下靳屿最担心的其实不是自己被贴上了标签，而是自己参与的项目就这样被人大刺刺的曝光了，哪怕郁棠并不知道全貌，但她的只言片语也足够让有心人联想到了。 科研是孤独的事，可有些科研也是危险的事，尤其是在有人盯着的情况下，只要有心人顺着靳屿的项目一查，项目组其他人暴露在危险里的可能性就越大。 靳屿自己是躲到了国外，他的战友们怎么办。 靳屿和靳新河以及项目的上级***沟通过之后，坚持退出项目。 「靳博，项目组里每一个人都至关重要，我不同意你退出项目。」靳屿的直接负责人说。 之前团队成员就遭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攻击，如果因为自己致使危险多一层，靳屿实在不能接受。 「我会全力协助研究，但我退出项目组。」 「那你退出的意义在哪里？该暴露，会暴露的已经暴露了。」 靳屿沉默，眼下确实是这样了。 「既然暴露了，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 392 转机来了 靳屿很快结束了电话，也跟着上楼了，霍晋东和韩美谊就在会客厅，会客厅是半开放的，靳屿上楼就能隐约听到他们说话。 “爸，总是要做点什么的呀，难道就这样任由流言发酵？” 霍晋东有些不太上心,“放心吧，这事爸爸会解决。” 韩美谊也在安慰韩行矜，“别担心，爸爸妈妈会处理。”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韩行矜又问。 霍晋东和韩美谊还是哄孩子似的，只是告诉韩行矜没事，他们会处理，或是告诉韩行矜别担心。 靳屿敲了敲会客厅的门边，引起了里面三个人的注意。 “阿屿上来了？过来坐。”韩美谊说。 韩行矜往韩美谊身边坐了坐。 靳屿并没有坐下,而是走进了两步，对霍晋东说：“霍叔，你们若是不想回应也是可以的，毕竟对霍氏的牵扯不是很多，至于我和我爸这边，你们也放心，有人在处理。” 霍氏却是不太想回应，因为这事大众看来是霍氏的丑闻，但在真正精明的人看来，这可是霍氏的利好消息啊。 朝中有人是哪个商人都想要的，倒不说想要让人大开后门，只要稍稍行个方便，办证批复早一天都是好事。 霍氏一直致力于同地方政府合作，若是当地政府知道他同某位领导是旧识总是会在同等条件下多看一眼的。 不牵扯任何利益，更不存在违规违纪，可这样的新闻一出，却是能让霍氏在之后的业务上便利很多。 不用担心民众会因为这样捕风捉影的新闻从此不为霍氏买单，消费者多是健忘的，在消费的时候,他们关注的更多的是产品本身。 靳屿好歹也算半个生意人，他如何不知霍氏在打什么主意，只是，只要他一天和霍氏撇不清关系，这事就迟早会爆发出来。 靳屿不介意，靳新河也不介意，没有霍家也会有张家李家，只要他们规规矩矩做生意，借他们扯扯虎皮也没什么不行。 况且，这么些年，霍氏也从未主动提起过同他家的关系，这也是靳新河放心借他们扯虎皮的原因。 “小矜来一下，之前你说的节目现在可能要再细化一下。” 韩行矜愣了一下，“什么节目？”她下意识想到的是他们给她安排的某个节目。 “上次你自己写策划的那个宣传节目。” “啊？你不是说我可以继续做，在平台播吗？” 靳屿当时确实是这样承诺韩行矜的，毕竟如果只是采访学生做学生的生活追踪的话，平台播出是没有问题的，他也完全能做这个主。 “来，我们详细聊一下，可能有上星的希望了。” 上星,说的就是上卫星，通俗一点讲就是电视台播出。 “啊？上星？” 现在节目太多了，他们这样的节目是一点热点都没沾上，不搞笑不治愈也没明星，这样的节目，居然还能有上星的机会？ “你收购电视台了？”韩行矜脱口而出。 靳屿又被韩行矜逗到，“想什么？收收那些奇怪的想法，重新来升华一下这个节目。” 新 ------------ 393 提前回国 之前的策划书就是靳屿指导韩行矜做的，里面有什么东西，两个都清楚得很，要重新拾起来也倒花不了多少功夫。 韩行矜闻言冲到自己房间拿出电脑，颇有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靳屿倒不急了，“你不是想泡温泉，先去泡温泉，休息好了再来做，不急。” 韩行矜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泡温泉。 “不冷了，不想泡。” “去泡吧。” 韩行矜看到靳屿眉间的倦色，“行吧，那我去了，顺便再看看之前的策划书，你也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想了也没什么用。” 靳屿点头。 韩行矜只想着多给靳屿找点儿事做，让他别有功夫想其他的，可她忘了，靳屿可能也想要点自己独处的时间。 之后的几天，韩行矜就都在配合靳屿，靳屿想出门，韩行矜和霍骁就和他一起玩，靳屿若说有事，他们就自己玩儿去。 直到，从度假村离开，靳屿都没有再提热搜和策划书的事。 韩行矜也期间发现所有相关热搜都没了，问过一次。 靳屿说他也只有能带降降热搜，十有八九是老头子那边做的。 韩行矜每天都会点开看一看，还真的没什么水花了，韩行矜也就渐渐地不再关注了，只是听说，霍氏的股价确实涨了不少。 度假结束，春节假期也结束了，靳屿的工作也多了起来。 正月初八，靳屿打算回国。 韩行矜本来还要陪韩美谊再看几场展，参加两个宴会，顺便再拍两支春夏新装的小推广。 靳屿要回去，韩行矜就也想回去了，说实话，要不是韩美谊、霍晋东和霍骁都过来，韩行矜是待不了那么长时间的。 靳屿也不劝韩行矜留下，他也看出来，韩行矜到底还是没有多自在的。 她有事去找韩美谊和霍晋东，两个人也不会把韩行矜当正经成人对待，只是哄着她别担心，没事的，爸妈会处理。 至于为何不用担心，他们又会怎么出了，韩美谊和霍晋东是不会和韩行矜说的，他们恨不得把韩行矜养成温室里的花朵，要什么给什么，只要她美美地活着，最好是能再骄傲一些，拿出霍氏韩大小姐的派头来。 可，韩行矜不是牡丹，不，她可以是牡丹也可以是馥桂，但绝不是温室里长出来的，而是，在风吹雨打里自己开出的花。 “我倒是没问题，只是你的工作你得自己协调好，还有韩姨和霍叔那边。”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韩行矜只怕靳屿不答应，想让她多和家人在一起，只要靳屿答应了，一切好办。 只是不能陪韩美谊看展看秀去宴会了，至于那些展啊秀啊的，韩行矜打心底里也不是特别感兴趣。 至于早前韩美谊帮她拿到的两个品牌春夏推广，她回国倒也能拍，这个影响不大。 而且她也确实年后有个综艺，之前苏青黛帮苏蔓问的那个旅行音乐综艺，虽然时间还有些，但也不算为了提前回去找借口。 眼下不是靳屿那边还要把之前的节目再升华一下嘛，现成的借口都有了。 韩行记得了靳屿的话就迫不及待跑去找韩美谊了。 ------------ 394 把灯关了 韩行矜要回国，涂阮自然也是要跟上的。 回到国内已经是深夜了，在飞机上睡睡醒醒醒醒睡睡，一直没睡踏实，可一直在睡，下飞机了身体很累，但精神很好。 机场永远是个热闹的地方，尽管深夜，经常依然灯火通明。 京市也依然寒冷，韩行矜缩着脖子跟着靳屿。 韩行矜看着前面那个只穿着长款羊绒大衣的人，再看看自己身上臃肿的羽绒服，长毛领子，帽子围巾一个不缺。 大呼靳屿不是人，他都不冷吗。 韩行矜的司机和王阿姨都回老家去过年了，走之前说好的是元宵之后回来上工的，一年到头难得团圆，韩行矜临时回来也不好就把人叫回来。 幸好靳屿的助理周山把父母接到京市来过年，就是靳屿临时喊他做点什么也影响不大。 这不，大晚上周山还得来机场接他们。 「靳总，韩小姐。」 靳屿冷着脸说了一句，「辛苦了。」 韩行矜拉下围巾，感觉冷空气瞬间灌进了鼻子，「周助理春节快乐。」 「韩小姐新年快乐。」 靳屿拉上韩行矜的围巾就推着韩行矜，「赶紧上车。」 看韩行矜上了车，靳屿才又去后面和周山一起放行李。 靳屿同去时一样，还是小小的一个登机箱，韩行矜就不是，要不是靳屿同她一起，还两个人买的都是商务舱，只怕韩行矜得出不少超重托运费。 韩行矜大大小小五个箱子，慢慢一行李车，全部塞到后备箱，关后备箱的时候，韩行矜甚至还听到了门和行李箱碰撞的声音。 涂阮原本是要自己打车走的，可这深更半夜的，别说还挺顺路的，就是不顺路，韩行矜也不能让涂阮一个女孩子回去。中文網 涂阮报了地址给周山，结果发现涂阮要去的地方同周山家倒挺近的。 「先把我们送回去，你再送涂小姐。」靳屿说。 深夜有个好处就是，一路畅通无阻，四十分钟车子都到了小区门口。 靳屿把韩行矜的行李送到她家就走了。 韩行矜看着快一个月没住的家，有点不大乐意了，虽然王阿姨走的时候处处打扫得干干净净，可一个月没住了，韩行矜觉得处处是灰。 靳屿那边还好，他也就离开了一个多星期，中间家政还来打扫过一次。 韩行矜洗漱收拾好站在卧室门口，在将就一晚还是辛苦辛苦换一下床上用品之间纠结。 门铃响了，这时候能来按门铃的，除了靳屿也没谁了。 响了两声还不见韩行矜去门，靳屿就自己按了指纹进来。 「想什么呢？怎么不来开门。」靳屿进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韩行矜。 韩行矜可怜兮兮地看着靳屿，「我好累啊，可还要收拾东西，还要换床单被套，救命，我现在去酒店还来得及吗？」 靳屿眼神晦暗，「我点的外卖到了，你要吃吗？」 「什么东西？」韩行矜眼睛发亮。 「粥。」 「啊？只有粥吗？」语气里的失望那是一点都没掩饰。 「还有烤串。」 「哇，你居然会点烤串，嘻嘻，是不是为我点的，我当然要吃。」 韩行矜说完就要过去。 「把灯关了。」靳屿提醒韩行矜。 ------------ 395 憋着坏 「不用了吧，吃完东西我就过来。」 靳屿低头食指蹭了蹭鼻子，「节约资源。」 韩行矜哦了一声，又折回去关灯。 韩行矜吃饱喝足，坐在地毯上把盘着的双腿伸直，「啊，我果然还是中国胃，吃撑了，这段时间的草又白吃了。」 靳屿收拾完外卖盒子，「减肥光靠不吃也不行，身体受不了，还是得加上运动。」 「道理我都懂。」 「去睡觉？」靳屿问。 韩行矜摇头，「睡不着，我又精神了，你要睡了？那我先回去了。」 「你不是不想换床单被套，又来劲儿了？」 韩行矜还是摇头，「没劲，不想换。」 靳屿收拾好了坐到韩行矜旁边的沙发上，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这说着说着，两个人就没了声息。 韩行矜最终还是没回去成，幸好对面的灯关了。 韩行矜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睁开眼，入眼都是冷灰色，是靳屿放进没错了。 韩行矜一把把被子拉高，整个人都蒙在了被子里，美色误人啊。 韩行矜刚准备起床，听到了外面有声音，不光有靳屿的，还有其他人的，不像是打电话，家里来人了？ 韩行矜又把自己往被子里裹了裹，屋里空调加地暖，冷是一点都不冷，可人有三急，也不能不下地啊。 用水总是会有动静发出来。 靳屿对面的老太太常年坐在轮椅上，不能肆意走动，便练就了一双灵敏的耳朵。 「卧室有人？」老太太问。 靳屿也没想藏着掖着，「小矜跟我一起回来的。」 「你们在一起了？」老太太又问。 老太太的这个在一起，可就不是年轻常说的谈恋爱了就是在一起了，而是更进一步的在一起。 尽管靳屿二十多岁的人了，可当着爷爷奶奶说这个，他还是要脸的。 看孙子那反应，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女孩子还小，你比她大那么多，她想不到的地方你得留心。」 靳屿点头。 「小郁还是回老家去了，阿荣留下了，我们的意思我和你爷爷也搬回小红楼，她十岁了，没两年就上初中了，等上初中了再送去寄宿学校。」 靳屿听到郁棠回老家了居然还挺意外的，虽然郁棠平时表现得十分淡泊，可能这种日子过十年的人，怎么可能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图不了靳新河的人，至少还能图个权、图个钱……总归是要图点什么的。 没想到她居然就这样就回老家了，虽然她老家就在京郊，到京都高速也就两个小时。 可毕竟不是京都，而且，越是离大城市越近的区县，发展并不会同大城市同步，而是城市越大，周边区县越不均衡的。 有能力有条件的都往大城市跑了，留在区县的要么是当地人，要么就是在大城市实在没办法立足，又不甘心灰溜溜回家乡的人。 郁棠居然没要求靳新河给她安排一个更好的工作，没要靳荣，甚至钱都没要，只带走了自己的东西和工资卡。 不是靳屿总把人往坏处想，而是之前上蹿下跳各种爆料和眼下轻飘飘地抛下一切走，实在反差有点大，总觉得她还在憋着什么坏。. ------------ 396 没脸见人 韩行矜靠在床头和苏青黛聊天，靳屿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穿着粉嫩的毛茸茸睡衣趴在床上，翘着脚玩手机的人。 韩行矜听到声音仿佛受惊的小鹿一样转过身，「我要躲起来吗？」 靳屿失笑，「为什么要躲起来？」 韩行矜指指外面，「你不是有客人吗？」 「谁来也用不着躲起来，醒了就收拾收拾出来吃东西，饿不饿。」 韩行矜现在哪里顾得上饿不饿，「我出去不合适吧。」 靳屿也不逗她了，「是爷爷奶奶过来，已经走了……」 「啥？爷爷奶奶过来？他们知道我在？」韩行矜丝毫没有被安慰到，甚至还更受惊。 靳屿点头，「知道。」 韩行矜整个人砸在床上，呈大字状躺着，整个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哀嚎着，「我没了，我要离开地球了。」 靳屿半蹲在床边，揉了揉韩行矜的后脑勺，「好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饮食男女，爷爷奶奶也不是老封建。」 韩行矜脸滚得红扑扑的，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罢了，帮我请你家政来收拾一下卫生。」 「联系过了，下午就过啦，先起来吃东西。」 韩行矜又滚了两圈才下床，再次下床，韩行矜只有一个想法，还是要多运动，两条腿仿佛新组装上的一样。 靳屿也没做什么，冰箱里原本冻着的牛排，超市外卖了点蔬菜，一个肉酱意大利面，再加一个韩行矜喜欢的三鲜汤，简简单单的一餐就好了。 韩行矜收拾好了出来，先喝了两大碗汤，才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吃饭完韩行矜看到涂阮发了一条朋友圈，「单生狗也有狗权。」 韩行矜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这才知道，涂阮是不想孤零零地回公司宿舍去住，便去找朋友，去了才知道，朋友男朋友也在，这就让她这个灯泡很尴尬了。 「你过来学苑吧，王阿姨还没回来，客房也空着，省得我有工作了你还要两头跑。」 涂阮几乎天天跟着韩行矜，自然知道韩行矜和靳屿的关系，「这……这会不会不太合适。」她可不想再做灯泡了。 韩行矜瞟了一眼抱着电脑又在处理工作的某人。 「没事，过来吧，刚好帮我收拾一下东西。」 涂阮一听，要她干活，那她可以来，在家政到之前涂阮就来了。 韩行矜撇下靳屿就走了，走之前还和靳屿说：「我要好好工作了，你自己玩儿吧。」 靳屿宠溺一笑，自己这是把人惹急了。 「好，你好好工作，正好我工作可能不保了。」 韩行矜哼一声，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似得，高高地仰着头走了。 韩行矜还真没骗靳屿，她还真有工作。 苏青黛知道韩行矜回来了，转头就和在家天天被说教的苏蔓说了这事。 苏蔓这还等什么，当即联系节目导演那边，能不能提前开拍。 作为演艺工作者，逢年过节他们上班，别人休息他们更忙。 春节刚过，他们春节期间的各种直播录播节目也刚忙完，导演一划拉，提前开始没问题。 苏蔓得了导演的准信就给韩行矜打电话了，问她档期能不能挪开。 ------------ 397 工作来了 韩行矜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目前是待业状态，完全没有档期这回事，说她要问一问。 韩行矜挂了电话就同涂阮说了工作的事，涂阮对此没什么感受，全听韩行矜安排。 】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韩行矜给苏蔓回了电话，让苏蔓把具体的拍摄计划发给她。 “一会节目组会有人联系你助理，我们后天见。” 既然要提前要去录综艺，那带回来的推广视频就得起提前拍，好在已经初八了，大部分人也都开工了。 下午两个人合力，加上家政阿姨，总算把家里收拾好了。 快晚饭的时候，韩行矜给靳屿发了消息，说自己要和涂阮吃好吃的去，就不和他一起吃了。 靳屿刚好有事在外面，既然韩行矜打定主意不和他单独相处，靳屿也就不着急回去。 靳屿正在和三哥年轻子弟在一间古色古香的茶室喝茶。 “诶，屿哥，你这一脸笑有问题啊。”旁边一个穿着空军皮夹克的人问。 靳屿收起手机重新坐下，“有什么问题。” “就很惊悚，就是那种总觉得有人要倒霉的惊悚。” 另一个坐在主人位，手上还带着串儿的又给靳屿倒了一盏茶，“你再说下去我看要倒霉的人就是你了。” “屿哥过年也不在国内，正月十五没过年就不算过完，晚上攒个局？”旁边一个染了一头红毛，就穿了一件花衬衫的人视线总算从手机上离开了，说。 众人都看向靳屿，这个局是为靳屿攒的，还得看靳屿，关键这人不仅忙，还特别不喜欢应酬，十次有十一次都不到。 靳屿这次居然没拒绝，“好啊。” 另外三个人面面相觑，他们还准备了一肚子话准备劝他来着。 几个人都是算是发小了。 穿皮夹克的是易申，家里长辈都是军人，他也走了这条路，是飞行员，正巧过年遇上休假。 手上戴着手串的是张昊，几个人里年纪最大的，眼下他们就在张昊家，明明就是个科技新贵，天天和各种高科技打交道，偏偏搞得好像快看透红尘一样。 穿花衬衫的是程晨，别看他一身花衬衫还染个红毛，其实是警队的神枪手，这一头的红毛也是一次性染发剂，美其名曰，新的一年红红火火，要做不一样的自己。 靳屿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个人，难得开玩笑，“怎么回事，意思攒局只是说说的？” “怎么可能，说吧，什么局，我来安排。”易申大包大揽。 程晨吐槽，“得了吧，一年回来一个月的人，你安排啥，还不如指望我。” 张昊放下手机，“安排好了。” 两个刚刚有点火花的小子被张昊一句话熄了火。 几个人都知道靳屿家最近发生的事，之前都联系过靳屿，靳屿都三言两句把人打发了，今天靳屿主动找的张昊，两个休假的闲人就凑了上来。 原本以为靳屿要说家里的事，结果靳屿对此只字未提，只是找张昊说了投资的事，说他准备投个综艺。 张昊想都不想就点头了。 靳屿居然反过来劝他好好考虑，不是什么好项目，十有八九要亏钱。 ------------ 398 竹马西梅 几盏茶过后，四个人转场到一个藏在胡同深处的会馆，院子很大，据说原来是王爷府邸。 “又有人来问我，你外祖家那个院子你卖不卖，又翻了一倍。”张昊刚坐下就问靳屿。 靳屿看了张昊一眼，没有说话。 “别看我，我当时就回了，你不会卖的，就过来了，想起来，同你说一句。” “以后不用和我说。” “要我说也是，得是什么怨种败家子才能卖宅子。”易申也从手机上转开视线，打了句强。 程晨摇头，“这不好说，赵家那老儿子年前不才卖了两处房子，依我看啊，出了正月还得卖。” “赵家窟窿那么大呢？”易申八卦地凑近了些。 程晨撇嘴，“谁说不是呢，早就资不抵债了，只是之前没人大张旗鼓地要债，年底了，要债的一起上门了。” 这个圈子里永远不缺八卦，靳屿家那点事，根本算不上大事，端看人怎么解读，有人戏谑一句靳新河艳福不浅，权当风流韵事在看，有人不以为然，觉得靳新河这是得罪了谁，陈年旧事被翻了出来。 总之，不熟的人根本没太把靳屿家的事放在心上，至于熟悉的人，比如张昊一行人，他们关注，但也只是担心靳屿，生怕靳屿有个好歹。 “屿哥，把你小女朋友叫出来啊，我还没见过活的明星呢。”易申又说。 程晨踢了易申一脚，“少来，你少见明星？说这话你虚不虚。” “下次吧，下次正式介绍给你们。” “别小气嘛……”易申还要说，包间门被敲响，紧接着就被推开了。 “昊哥，果然是你，哟，阿屿也在。” 看到来人，张昊让跟在后面一脸无错的服务员先下去。 张昊同对方有生意往来，不得不打招呼。 几盏茶过后，四个人转场到一个藏在胡同深处的会馆，院子很大，据说原来是王爷府邸。 “又有人来问我，你外祖家那个院子你卖不卖，又翻了一倍。”张昊刚坐下就问靳屿。 靳屿看了张昊一眼，没有说话。 “别看我，我当时就回了，你不会卖的，就过来了，想起来，同你说一句。” “以后不用和我说。” “要我说也是，得是什么怨种败家子才能卖宅子。”易申也从手机上转开视线，打了句强。 程晨摇头，“这不好说，赵家那老儿子年前不才卖了两处房子，依我看啊，出了正月还得卖。” “赵家窟窿那么大呢？”易申八卦地凑近了些。 程晨撇嘴，“谁说不是呢，早就资不抵债了，只是之前没人大张旗鼓地要债，年底了，要债的一起上门了。” 这个圈子里永远不缺八卦，靳屿家那点事，根本算不上大事，端看人怎么解读，有人戏谑一句靳新河艳福不浅，权当风流韵事在看，有人不以为然，觉得靳新河这是得罪了谁，陈年旧事被翻了出来。 总之，不熟的人根本没太把靳屿家的事放在心上，至于熟悉的人，比如张昊一行人，他们关注，但也只是担心靳屿，生怕靳屿有个好歹。 过年好！ ------------ 399 来接我吧 各自忙着交际，也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两拨人最后并在了一起，本来靳屿倒是想和老友们喝上一杯，消磨一晚上。 可桌上多了话痨宋维平和社交恐怖分子黄喻梅，靳屿觉得自己完全没了说话的余地，不对，他们其他人都没了说话的机会。 十点多，韩行矜同涂阮逛了回来，把第二天要去节目的东西也收拾好了，还不见靳屿回来。 韩行矜看着地上两大个行李箱，还是没忍住，给靳屿去了电话。 靳屿他们还在会所，只是换到了会所的酒廊，说是酒廊，其实就是一个清净一些的酒吧，再清净也还是有些嘈杂的。 听到旁边有劝酒的声音，韩行矜问：“你去喝酒了？” 靳屿应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韩行矜总觉得他短促的一声裹挟着惊涛骇浪撞到她心里。 “那你喝吧，我不打扰你了。” 韩行矜猜想靳屿这段时间虽然什么也不说，但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只是他一直要强独立，若是同朋友们喝喝酒能让他的烦闷纾解一二也是不错的，便不打算再和靳屿说什么。 “你不问问我和谁一起？”靳屿想起易申说的想见她，也想起张昊吃完饭同家里报备，忍不住逗韩行矜。 韩行矜倒是一秒没犹豫，“不问，你总是有你的朋友。” “你不问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不问，家门在那，几点回来也不能让你进不了门。” 倒不是韩行矜装大度，她是真觉得靳屿就算心里不痛快，也是个有分寸的人，喝酒归喝酒，绝不会烂醉如泥，让自己酒后失态。 “你在干嘛呢？” “准备睡了。” 靳屿各种各样的饭局酒局都参加过，见过一晚上连环夺命call的，也见过一晚上不闻不问的，他也一向知道韩行矜虽然比他小了那么多岁，但一直是个懂事且独立的人。 只是从未想过韩行矜能这样“懂事”，不催不等，甚至连他回不回去都不管！这有女朋友了怎么也不见待遇有多好。 易申见靳屿半天没放下手机，凑了过来，“谁的电话啊，赶紧的，来喝酒啊。” 靳屿推了易申一把，冲易申说了一句，“别闹。” 看样子电话那头的人比较亲密且重要了，若是工作上的，靳屿也不会不回避。 靳屿家里人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他们出来玩，长辈们最放心的就是靳屿在的场合，因为他懂事有分寸，哪怕秀雅阿姨没了，靳家没人会再等他，更不会再催促他了，他依然到点该回家回家，从不放纵自己。 易申用夸张的口型无声地问了一句，“女朋友？” 靳屿点头，脸上有自己都没察觉的骄傲。 没想到易申凑得更近了，“小嫂子你好啊，过来玩儿。” 韩行矜突然被人喊嫂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哪怕隔着电话，也只能重复，“你好你好。” 靳屿又推了易申一把，问韩行矜，“你过来吗？” “喝酒吗？我不去了，你喝吧。” 靳屿声音更低了，“喝多了，你来接我，太晚了不好麻烦小周。” 又是吃吃喝喝的一天 ------------ 400 社牛proMax 韩行矜愣了一下，居然答应了。 “涂阮是不是今晚在你那边？”靳屿又问，“我发地址给你，你们一起过来，你别一个人出门。” 韩行矜挂上电话让涂阮收拾收拾出门，涂阮问了怎么回事，虽然十分不解，但也动作很是麻利。 春节刚过，乍暖还寒，尽管穿了很多，但勐地从温暖的室内出来，两个人还是冻得直哆嗦。 涂阮忍不住说了一句，“我们昨天到得比现在还晚吧，怎么昨天没觉得那么冷啊。” 韩行矜想到的却是，昨天半夜才到，靳屿都能让人去机场接，今天这也不算晚啊，怎么就不方便让人接了。 韩行矜心里隐约有点小心思，可想到靳屿平日冷清的架势，又忍不住告戒自己，冷静点，别多想，可能就是不想临时临了给周助理打电话。 两人打车到了巷子口，徒步走到会所门口，下车韩行矜就给靳屿打电话了，走到会所门口，靳屿已经在门口等了，在门口等的除了靳屿还有另外两男一女。 韩行矜看着靳屿也不像喝多的样子，用得着三个人送他出来？他们这么多人一起喝酒，叫个代驾也不愁把他送回去啊？ 不等韩行矜问，站在一边的女生倒是先开口了。 “韩行矜？你就是屿哥的女朋友？”听起来……来者不善。 靳屿皱眉拉过韩行矜的手，不悦地说：“怎么这么凉？” 巷子倒不是进不来车，而是车子进来不好出，司机觉得进来一趟耽误时间，不乐意送，韩行矜理解司机大晚上想多跑几单的心情，进来也只有两三百米，便也懒得计较。 靳屿姿态做得足，韩行矜任由靳屿拉着，“还好啊，走了几步，身上暖和多了。” 说完才对黄喻梅说：“你好，我是韩行矜。” 至于是不是靳屿女朋友，似乎靳屿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不用她再说了。 黄喻梅哼了一声，韩行矜没等来挑剔，眼前多了一只莹白纤细的手，“敬你是条汉子，我是黄喻梅。” 这是什么情况，韩行矜觉得自己看不懂了，不是靳屿的追求者？也不说护犊子来找茬的？ 韩行矜把手搭了上去，本想象征性地握一握就是了，没想到黄喻梅牵住韩行矜的手，甚至还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另一只手搂上了韩行矜的肩。 韩行矜还没来得及不自在，就只听黄喻梅说：“既然是屿哥女朋友，那就是我姐妹了，姐妹啊，我总算等到你了。” 】 韩行矜一头雾水地看向靳屿，黄喻梅又用力搂了搂韩行矜的肩，强迫韩行矜看向自己，“姐妹，以后常出来玩儿啊，这罗汉局我是够够的了。” 韩行矜闻到一股酒味，扭头问靳屿，“她是不是喝多了？” 黄喻梅拉着韩行矜往里面走，“没多没多，这才哪到哪，我的酒量可是陪哥哥们喝出来的。” 要不靳屿说这人是社交恐怖分子呢，社牛在她面前都得自闭，上到八十下到八个月，只要她愿意，都能被她哄住。 靳屿头疼，不是喝酒喝的，是被黄喻梅得得得说的。 ------------ 401 得说清楚 靳屿把韩行矜拉到自己怀里，黄喻柏也赶紧拉过自己妹妹。 “见笑见笑，韩小姐你好，我是黄喻柏，初次见面。” 韩行矜笑着问了好。 靳屿适时介绍，“他们是兄妹，亲的。” 若是后面不补充那两个字还好，补充了韩行矜忍不住笑了。 确实，就这三两分钟的时间，韩行矜体会到了兄妹两个性格上的巨大差异。 黄喻柏言行举止看起来十分妥帖，说话也礼貌温和，哪像黄喻梅，上来就搂肩搭背喊姐妹。 靳屿一手拢着韩行矜的肩，另一只手包住她的手。 “外面冷，进去招呼一声，还有几个朋友在。” 韩行矜向涂阮的方向看了一眼。 靳屿又说：“涂小姐也一起来，这里小食不错。” 有黄喻柏拉着黄喻梅，可从门口到酒廊的路上，黄喻梅也没消停，一直往韩行矜跟前凑，每一句话的开头都是“姐妹，我跟你说……” 黄喻柏也没说话，只是拉着黄喻梅不让她凑得太近，毕竟靳屿的眼神实在太不友好了。 靳屿凑近韩行矜，“她没喝酒也这样。” 韩行矜挑眉，靳屿居然猜到了自己想问什么。 确实只是打了个招呼，靳屿带韩行矜介绍了众人之后，给涂阮重新叫了点小食、韩行矜则是深夜热牛奶。 易申看着靳屿护犊子的样儿，差点憋出了内伤，这哪是照顾女朋友啊，这分明是当女儿在照顾。 涂阮吃了点东西，靳屿就带着韩行矜和朋友们告辞了，为此还被罚酒三杯。 到靳屿拉着韩行矜被人送到会所门口，期间不超过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韩行矜的好友列表里多了六个人。 黄喻梅回到卡座第一件事就是从黄喻柏口袋里翻出自己的手机，要和韩行矜加好友，自己加上好友了还不算，还招呼其他人。 “诶，你们怎么回事，小嫂子的好友不加一个以后怎么告状，赶紧啊，机不可失。” 几个老爷们被黄喻梅催得不得不拿出手机扫韩行矜。 泊车小哥帮忙把车开了出来，靳屿把车钥匙交给了涂阮，拉着韩行矜坐到了后座。 “梅姐这样自然熟吗？一上来就约我去做SPA。”韩行矜没太遇到过这样的人，张扬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别管她，她约你你要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了。” “总不去也不好吧，毕竟……” “没事，我和她又不熟。” 韩行矜闻言噗嗤笑了出来，“我又没问你们的关系，你这不是不打自招。” 大约是喝了酒，靳屿尽管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但小动作多了很多，话也多了，不是拉着韩行矜的手指扭来扭去，就是揉揉她的耳垂，又蹭蹭她的肩窝。 “任何出现身边的同龄女性都得跟你说清楚，省得你瞎猜瞎误会。” “我没误会啊，我也不会瞎猜。” “对，你不会瞎猜，你会直接说，说完就不管回不回应，立马缩回壳里。” 韩行矜瞪大眼睛看靳屿，“别瞎说，我没没有。” 窗外的霓虹映了进来，在韩行矜眼睛里投下光，靳屿不由自主亲上了韩行矜的眼睛，嘴里嘟囔着，“真好看。” (本章完) ------------ 402 又是关灯 “你们先上去，我去停车。”涂阮心惊胆战地把靳屿这价值半套房的车开到地库电梯口，对后座的两个人说。 韩行矜赶紧下车，把门禁卡从窗户递给涂阮。 涂阮接过门禁卡，“小矜，你怎么脸那么红，可别冻感冒了。” 韩行矜条件反射似地捂住脸，“没事，车里暖气开太大了。” 涂阮不做他想，催着韩行矜赶紧扶着靳屿上楼就去停车了。 大约是酒精在体内发酵了，靳屿虽然还能自己走，但明显脚下已经有些飘了，韩行矜赶紧快走一步，挽着靳屿，企图扶着他。 换源app】 靳屿感受到韩行矜向上的力，微微侧头，“没事，不用扶着我。” 在电梯等的白织灯下，韩行矜清晰地看到了靳屿眼角染上的红，像是涂错了地方的胭脂，韩行矜觉得自己好似看到了一个会勾人的男狐狸精。 幸好电梯来了，叮的一声，把韩行矜从那个有些凝固的暧昧氛围里解救了出来。 韩行矜拉着靳屿进电梯，欲盖弥彰地说：“喝醉的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喝多了。” 靳屿低笑，不高的声音在密闭安静的电梯里不停地反射，一边一边传到韩行矜耳朵了。 “你别笑了。”韩行矜气恼地手。 靳屿好脾气地收了声，握着韩行矜的手，但光滑的电梯门还是把靳屿的笑模样清晰地印在了韩行矜面前。 怎么不是个勾人的男狐狸精呢，韩行矜想。 韩行矜跟着靳屿回去，让人坐到沙发上，又是倒水又是翻箱倒柜找醒酒药的，把水和醒酒药放到茶几上，韩行矜看到没看靳屿一眼。 边往门边走，边说：“喝水吃药，我先走了。” 说完开门落荒而逃。 靳屿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嘴角的笑一直下不去，还否认呢，可不是自己说完也不管别人的反应就跑吗。 韩行矜在门口和刚出电梯的涂阮碰到了。 涂阮惊呼，“你怎么就过来了？” 韩行矜打开门，换鞋问：“把他送到家我就回来了啊。” “你居然不照顾他？” “他只是喝了酒又不是生病了，照顾什么啊照顾。” “喝多了酒的人不建议独处，听说深夜急诊，喝多的和生病的一半一半。” 韩行矜闻言赶紧拿出手机搜索，相关词条还真是不少。 韩行矜一回头就看到了涂阮戏谑的笑，收起手机，“不用照顾了吧，他又没喝醉。”说完就进了房间。 涂阮把车钥匙放在玄关柜上，提醒韩行矜拿去还给靳屿。 韩行矜在房间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 涂阮也打着哈欠回了客卧室。 出门之前两个人都已经洗漱好了，眼下再简单收拾一下就能睡。 涂阮听到韩行矜出房间的声音，开门，看到韩行矜已经换了睡衣。 “你还不睡吗？”涂阮问。 韩行矜慌了一下，“我…我喝水。” “哦，也不知道靳哥有没有水喝，喝多了酒真的超渴。”涂阮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 “对了，我们明天要早出门，我把他车钥匙送过去。” 涂阮一本正经地点头，“对，七点就得起床，你记得定闹钟。” 韩行矜点头。 突然又补了一句，“记得关灯，我要睡了。” ------------ 403 自找苦吃 韩行矜回头瞪了涂阮一眼。 涂阮耸肩，“我要睡了，太亮了我睡不着，你回来再开。” 韩行矜撇嘴，在节目录制后台随便找个地方都能睡着的人现在说什么太亮了睡不着，谁信？ 涂阮催促韩行矜快去快去。 最终，送车钥匙的人，又送了一夜。 韩行矜早上闹铃响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刚闭上眼，闭眼伸手去摸手机一把摸到了靳屿，眼睛立马睁开了。 】 怎么又留这边了，之前……都打定主意不过来了？ 被扰了清梦的靳屿伸出手拢住韩行矜，“睡觉好，” 韩行矜挣扎起来，“不行啊，有工作了，今天开工。” “罢工。” 韩行矜刚要说话，枕头边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涂阮来电。 韩行矜艰难地挣出一只手来接电话。 “醒了醒了，马上过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韩行矜觉得自己昨天为了将靳屿一军，不告诉他自己有工作，想临了走人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要不是涂阮怕她们迟到又大了一个电话，韩行矜觉得自己很难脱身啊。 韩行矜开门就看到双手抱臂靠在门边的涂阮。 “哎，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韩行矜红着脸快速从涂阮身边进去。 涂阮都收拾好了，就等韩行矜把自己收拾好。 涂阮跟在韩行矜身边絮絮叨叨，“你的事业心呢，温柔乡不行啊，二十四小时都没有，你的事业心就没了啊……” 韩行矜回头看了涂阮一眼，“让一让。” 涂阮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韩行矜，闻言以为韩行矜要出去，往后退了两步，韩行矜啪一声把卫生间门关上了。 涂阮难得见韩行矜的囧样，可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 “我热早饭，你赶紧收拾。”说完就离开了韩行矜卧室。 她们下楼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了，节目组的车子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摄像机也开着了，好在并不是直播。 “不好意思，久等了。这是我们早上现磨的豆浆，来喝点暖暖。” 尽管韩行矜并没有迟到，可她上车还是一脸歉意，赶紧从袋子里把现磨的热豆浆掏出来分给工作人员。 客气有礼，刚开始，韩行矜就收获了工作人员的好感。 “我们先去同其他成员集合。”跟拍导演说。 韩行矜点头，《一路走一路唱》是真人秀户外旅行音乐综艺，可以说把当下流行综艺的几个热词都串了起来。 有热点是好事，可热点太多了，没有突出就不见得是好事了，这是当时覃柔的顾虑，苏蔓那边答应剪出第一集让覃柔过目，各方拉扯下来，覃柔才让韩行矜接下。 这节目给艺人的限制很少，自驾游找到一个地方，露营三天两夜，第二夜开一场户外音乐会，必须有前两天现做的新歌。 有新意也有挑战，韩行矜但是挺兴奋的，反正音乐人歌手都不缺，她就只是个参与者，就当开学前出游一趟了。 涂阮凭借多年的综艺经验，她并不像韩行矜那么乐观，限制越少的综艺相对来说越难出线，没有节目组引导，单靠艺人，很难密集地抓住当下的热闹，造梗迎合观众。 ------------ 404 综艺首坑 节目组直接把人送到了城郊的度假村。 春节过完，大部分上班族都开工了，天寒地冻的，度假村人并不多。 到了一栋独家别墅门口，韩行矜想也不想就要开门下车，被涂阮一把拉住，“小祖宗，你这是录节目了啊，么，你倒是注意点形象啊。” 涂阮嘴上不停，手上也不停，拉着韩行矜给她补妆，调整发型，整理衣裳。 韩行矜觉得自己像个洋娃娃一样被涂阮摆弄了一番，然后涂阮拍拍她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真好看，去吧。” 韩行矜总觉得涂阮像是一个对自己家孩子盲目自信的……母亲。 韩行矜本来不紧张，被涂阮这么一搞，倒提起了一口气，下车还左脚绊右脚趔趄了一下。 重新站好，韩行矜才发现，车边早就站着摄像了，视线下意识躲避，反应过来了，她又窘迫地低头摸了摸鼻子。 涂阮坐在车上，隔着车窗，满头黑线，突然明白了覃总监要亲自看过剪辑成片的深意，确实不像是能放心的样子。 韩行矜轻轻地敲了敲门，又等了约莫半分钟，没听到半点动静，又敲了敲，“请问有人吗？” 还是无人应答。 “我进来喽？”韩行矜说着才慢慢推开了半开的别墅双开大门。 门一推开上面的闪片就散落了下来，洒了韩行矜一头一脸，也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响起一阵广播，欢迎她来到《一路走一路唱》节目，鉴于她是第一位到的嘉宾，节目组将送给她一份神秘大礼，请在其他人到之前找到节目组神秘大礼盒子。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实际上，这个神秘大礼盒并不难做。 进门就是一个温馨明亮的挑高大客厅，冬日的阳光撒了进来，韩行矜提着的半口气悄悄吐了一些出来。 显然度假别墅节目组是特意布置过的，桌上多了广告立牌，沙发上的抱枕也印上了品牌logo。 韩行矜倒不反感广告，只是惊讶，说好的没人新综艺找不到艺人呢，光是这几个品牌给的赞助费纯纯用劳务去请艺人也能请到流量前几的明星了。 韩行矜在客厅小范围地走动了一番，其他地方似乎也布置了，就连一楼的小卧室也看到了广告立牌，楼梯上也绑了印两人广告logo的气球。 韩行矜站在楼梯口张望了一下，回头问摄影师，“整个房子我都可以参观吗？楼上也可以吗？” 摄影师点了点头，摄像机也因为摄影师的动作上下晃动了两下。 韩行矜站在楼梯口，好奇地探头看了看，最终还是没上楼，而是选择回到了客厅，坐到了沙发上。 “你不找神秘礼盒了吗？”跟拍导演陈非问韩行矜。 韩行矜看向跟拍导演，指着沙发旁边，比沙发还高，上面还扎了品牌logo气球的礼盒，“你们是生怕第一个进来的人找不到吗？” 韩行矜选择了三人位沙发靠近窗户的一端，可以晒太阳，也可以一眼看到外面的情况，坐下之后她便没有再动作，只是静静地坐着，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都慌了，赶紧联系陈飞，让他提醒韩行矜拆礼盒。 “你不拆礼盒吗？”陈非问。 ------------ 405 又是姐妹 韩行矜反问陈非，“不拆会怎么样？” 陈非被问住了，不拆会怎么样？导演也没说啊。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嘉宾都会很配合地找礼盒拆礼盒的。 韩行矜见陈非没有回答她，便默认……不拆也没事，坐着一动不动，对箱子里的东西一点都不好奇。 韩行矜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没有好奇心，好奇心她也是有的，只是，箱子放得过分显眼，事出反常必有妖，好奇心不足以让她自己往坑里跳。 好在第二位嘉宾来的不算晚，韩行矜偷偷打了个盹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扭头一看，一辆节目组的车已经停下了。 韩行矜站起来整理一下衣裳，快走几步，走到门边，刚拉开门就看到了刚走上台阶的苏蔓。 “苏老师，你好。”韩行矜客气地打招呼。 选秀之后韩行矜和苏蔓就再也没见过了，在选秀节目里，韩行矜是学员，苏蔓是导师兼评委，学生吗，天然对老师有尊重和畏惧。 苏蔓拉着挽住韩行矜，好像两个人是好姐妹似的。 “现在我可不是导师了，可别那么叫，显得我很老一样。” 韩行矜愣了一下，她不太有和前辈相处的经验，娱乐圈不都叫老师吗？不看年纪咖位，人人都是老师。 “叫我蔓姐就好了，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没想到你倒先来了。” 韩行矜笑着点头，“好，苏老师。我也刚到。” 苏蔓哈哈大笑，“你怎么那么可爱。” 在韩行矜的印象里，苏蔓犀利且严格，在节目里不吝夸奖，批评同样也从不收敛，是个有才也确实傲物的人。 哪怕曾经因为苏青黛的关系有了稍多一些的接触，也帮了她一点小忙，韩行矜也没指望苏蔓真的能对自己另眼相看，更别提多照顾了。 韩行矜反问陈非，“不拆会怎么样？” 陈非被问住了，不拆会怎么样？导演也没说啊。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嘉宾都会很配合地找礼盒拆礼盒的。 韩行矜见陈非没有回答她，便默认……不拆也没事，坐着一动不动，对箱子里的东西一点都不好奇。 韩行矜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没有好奇心，好奇心她也是有的，只是，箱子放得过分显眼，事出反常必有妖，好奇心不足以让她自己往坑里跳。 好在第二位嘉宾来的不算晚，韩行矜偷偷打了个盹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扭头一看，一辆节目组的车已经停下了。 韩行矜站起来整理一下衣裳，快走几步，走到门边，刚拉开门就看到了刚走上台阶的苏蔓。 “苏老师，你好。”韩行矜客气地打招呼。 选秀之后韩行矜和苏蔓就再也没见过了，在选秀节目里，韩行矜是学员，苏蔓是导师兼评委，学生吗，天然对老师有尊重和畏惧。 苏蔓拉着挽住韩行矜，好像两个人是好姐妹似的。 “现在我可不是导师了，可别那么叫，显得我很老一样。” 韩行矜愣了一下，她不太有和前辈相处的经验，娱乐圈不都叫老师吗？不看年纪咖位，人人都是老师。 “叫我蔓姐就好了，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没想到你倒先来了。” (本章完) ------------ 406 录制首日 另外三位是男士，有前乐队主唱，刚从乐队出来单飞的青年摇滚歌手张标，也有知名音乐制作人尔旭升，还有知名小提琴演奏家吴翊。 韩行矜看看眼前这些有一个算一个的圈内大佬，心想，这个节目，确实自己是高攀了，希望自己不要拖后腿才好。 吴翊最后一个到的，进门就同韩行矜打招呼。 「诶，小师妹，总算见到你了。」 韩行矜受宠若惊，严格算起来，他们确实师出同门，吴翊在出国求学之前一直跟着章清老师在学琴，而，章清老师也是韩行矜的小提琴老师。 只是，章清老师学生众多，从不吝啬去各大音乐学院甚至少年宫上课，只要精力和时间允许，他不是在练琴就是在上课。 章清教过的学生太多了，其中不乏跟随他学琴出师了，又同他一起带学生的，韩行矜这种从少年宫入了章清老师的眼，又没有正式拜师一直跟着学的，实在不好意思自称是章清老师的弟子。 韩行矜连连鞠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问好，「大师兄，久仰大名。」 虽然她学艺不精，算不得什么好学生，但之前选秀的时候章清为她发过文，若是现在自谦太过，甚至撇清关系，反而有打章清脸的嫌疑。 于是众人又就两人的关系聊了起来。 明明之前完全没交集的两个人，偏偏被人说得好像真的很熟一样。 第一个环节总算走完了。 礼盒韩行矜没开，节目组只能主动提起，说屋里有什么大礼，需要他们自己找。 金牌制作人尔旭升坐在旁边的一人位沙发上，扭头就看到了大礼盒，把盒子拿到了茶几上。 他也就顺手打开了礼盒，结果，有茶几高的诺大一个礼盒，只有一张卡片，一个信封。 另外三位是男士，有前乐队主唱，刚从乐队出来单飞的青年摇滚歌手张标，也有知名音乐制作人尔旭升，还有知名小提琴演奏家吴翊。 韩行矜看看眼前这些有一个算一个的圈内大佬，心想，这个节目，确实自己是高攀了，希望自己不要拖后腿才好。 吴翊最后一个到的，进门就同韩行矜打招呼。 「诶，小师妹，总算见到你了。」 韩行矜受宠若惊，严格算起来，他们确实师出同门，吴翊在出国求学之前一直跟着章清老师在学琴，而，章清老师也是韩行矜的小提琴老师。 只是，章清老师学生众多，从不吝啬去各大音乐学院甚至少年宫上课，只要精力和时间允许，他不是在练琴就是在上课。 章清教过的学生太多了，其中不乏跟随他学琴出师了，又同他一起带学生的，韩行矜这种从少年宫入了章清老师的眼，又没有正式拜师一直跟着学的，实在不好意思自称是章清老师的弟子。 韩行矜连连鞠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问好，「大师兄，久仰大名。」 虽然她学艺不精，算不得什么好学生，但之前选秀的时候章清为她发过文，若是现在自谦太过，甚至撇清关系，反而有打章清脸的嫌疑。 于是众人又就两人的关系聊了起来。 免费阅读. ------------ 407 被挑大梁 船到桥头自然直，六人只能先去看节目组准备的东西，节目组给他们准备了两辆越野车和一辆房车。 越野车倒没什么好看，只是在车顶给他们准备了两个天幕。 重点是房车，鉴于嘉宾们没有房车驾驶资格和经验，节目组给他们配了一个司机，眼下司机充当临时向导，带他们熟悉房车的设备。 除了住行，他们的吃十有八九也要依赖房车。除了基本的锅碗瓢盆和调料，房车上还准备了三顶帐篷和一些睡袋，折叠桌椅。 几个人看过房车之后，尔旭升不得不担起队长的责任给他们分配任务，三个男士去学习搭帐篷和天幕，韩行矜和芮一负责吃熟悉房车的工具，厨房小白苏蔓则熟悉房车其他功能，同时还得想一想，还需要买什么。 韩行矜在这个团队里的角色就是从众者，前辈们怎么交代她怎么做。 只是和芮一在清点房车的炊餐用具时，芮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矜，实不相瞒，我也不是很会做饭，我的水平仅仅只是做熟能吃。」 韩行矜愣了一下，「我……我也不是很会。」 芮一摆手，「别谦虚了，我看过你之前的节目，你比我会做。」 韩行矜欲哭无泪，之前综艺她是提前知道可能要做饭，做了些功课，这次可没人和她说要做饭啊，她忘记补课了，之前做的功课……完全没有实践机会，只怕已经做不得数了，她要去找节目组，至少……至少让她有个场外指导的机会。 三位女士的活其实算是很轻巧了，男士那边进展就有些不太顺利了，韩行矜她们房车这边看好了，就同男士汇合，协助他们搭天幕搭帐篷，虽然磕磕绊绊，但好歹把他们自己的天幕和帐篷搭了起来。 经过一番协作互助，六个人又熟悉了一些，把房车上的折叠桌椅摆到天幕下，六个人围桌而坐，十分有成就感。 节目组这时候来出幺蛾子了，提醒几个折腾了一上午的人，节目组不提供餐食，他们的三餐都需自己动手。 众人童孔地震，他们从没想到这个问题，这都十二点了，他们面前连杯热水都没有。 【鉴于大环境如此， 苏蔓指着不远处的游园会，「赶紧走，看看有没有现成的中午将就一下。」 韩行矜却并不抱多大希望，在去逛游园会之前，去房车里把卡式炉拿了出来，先烧上一壶水再说。 结果，这游园会还真是不给人希望啊，从头走到尾，能直接吃的只有水果和酱菜，多的是各种蔬菜干货，这显然是要自己做的节奏啊。 能指望得上做饭的只有韩行矜和芮一，芮一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韩行矜只能开口问。 「各位老师有没有忌口？」 众人纷纷摇头，说了自己的口味，倒没什么忌口，只是说了自己的口味。 「那中午就煮个面，先随意吃点，晚上再慢慢做。」韩行矜提议。 结果，芮一还真是没谦虚，她还真是只比苏蔓这个厨房小白好了一点点，她们两个看着韩行矜小小年纪，能边煮面，边做出两个码子来，眼睛都亮了。 苏蔓更是不吝夸奖，「小矜，你真是个宝藏啊，姐姐就靠你了。」 紧急通知：启用新地址-，请重新收藏书签！ 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