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初入铁府 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周边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汴河景色的。 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青楼、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庒楚确认自己穿越了,没错就是穿越了! 这是庒楚来到这个朝代的第二天,从第一天的欣喜若狂,再到此时的垂头丧气。 别人穿越不是王爷便是皇帝,要么就是各种屌炸天的金手指! 为什么论到自己就是乞丐,还是无父无母流落街头的乞丐。 想起昨日在汴河桥底下入眠,抱着稻草被冻的瑟瑟发抖,一早还是被饿醒的情景,庒楚一颗心沉入低谷。 “饿,好饿。”庒楚双眼放光的看着周边叫卖着吃食的商铺。 “老板,赏口吃食吧!” 老板不客气道:“滚滚滚,哪儿来的小叫花,别打扰大爷做生意。” 庒楚一动不动的躺在边上,没力气道:“老板,不是我不想滚,实在是饿得没劲儿,走不动道儿了。” “客官,又香又可口的炊饼,来……唉唉……别走啊。”老板看着本来要来买炊饼的行人,瞧见摊位一侧躺着一个乞丐,立马掩着鼻子走开了。 “嘿,你个臭乞丐,还给大爷我耍起泼来了,我不信我还治不了你…”老板抡起棍子就要揍庒楚。 庒楚瞧瞧那老板一身肥膘,一屁股蹲能把自己坐死,再瞧瞧自己身无二俩肉,打消了与之搏斗的念头。 我只与女子搏斗,男子非我之好,嗯,我可不是怕了…… “哈胖子,别等小爷我出人头地,不然非让你管我叫大爷。”庒楚一骨碌站了起来,溜的比猫看见耗子还快。 庙宇边。 庒楚背靠着围墙气喘吁吁,本来就没劲,这么一跑更加没力气,直接瘫软在庙宇墙边。 “咦,好香的猪蹄!” 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大猪蹄子,庒楚一口就咬了上去。 “嗷呜,快……快松口!” 一声嚎叫,让出现幻觉的庒楚清醒过来,抹了抹嘴巴,“呸呸呸,真咸。” 眼前是一个穿着服粗葛布的老年男人,脑袋上还带着类似于现代厨师帽的帽子,但是颜色是黑色的,他提着篮子的手捂着刚刚被咬的手臂。 服粗葛布男疼道:“你这小子,属狗的啊,见人就咬!” 庒楚没力气搭理他。 服粗葛布男又道:“小子,我这里有一份差事,你干不干?” 见生活有望,庒楚刚想一口答应,又想了想道:“我饿了。” 服粗葛布男从另一只手里拿的篮子内,丢了半只鸡给庒楚。 服粗葛布男嫌弃道:“吃吧。” 庒楚狼吞虎咽,不到半刻,半只鸡便被吃的只剩下光溜溜的骨头。 服粗葛布男见庒楚吃完,便问道:“小子,我说的差事,你干不干?” “什么差事?”庒楚舔了舔手里的骨头然后丢掉。 服粗葛布男见庒楚有兴趣,便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的差事,就是伺候人的活。” “伺候人?主要干啥?” “很简单,就端端茶,递递水,服侍好主子们。” “哦,是这样啊,好像是挺简单的。”庒楚点点头,翻了下半躺在地上的身子,微微一笑道:“不去。” 我oo你个xx,不去你问个屁。 如果可以,服粗葛布男看着庒楚那欠揍的样子,他真想甩手而去。 不过,回忆起大主子说了一周之内必须招到服侍三主子的仆人时,那冰冷而又伶俐如刀的眼神,加上以往的雷霆的手段,服粗葛布男便心如胆颤。 本来已经找到了人选,但是那人一听是伺候铁府三小姐立马腿都吓瘫了,死活也不愿意去。 这已经是第七天了,如果还没招到仆人,那么他这个管事就等着料理身后事吧。 服粗葛布男诱惑道:“小子,我给你介绍的活计,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银钱可领,总比你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当乞丐强上百倍吧。” 庒楚认同道:“嗯,你说的也不错。”随即眼神搭了搭,警惕道:“不过,那么多人你为啥找我。” 服粗葛布男话里半实半虚,“这不,原本这好事可轮不上你,本来我已经找到了一个老实憨厚的伙计,但是他家糟了祸事,刚去找他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城里。” 服粗葛布男可不敢说那伙计是被吓跑的。 服粗葛布男这么一说,庒楚警惕的心下去了一点点,其实他本来就想一口答应的,因为自己人生地不熟,如果不找事做,再过两天,说不定自己就要在这个残酷的朝代成为一具尸体。 虽然知道肯定有坑,但饭都吃不饱,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之所以一开始没答应,就是为了捞点好处,而且,庒楚也看得出服粗葛布男会挽留自己。 服粗葛布男见庒楚有些意动的表情,又伤心道:“小哥,我就给你说实话的,想进铁府的人比肩接踵,原本招人就是挺简单一事,但要我七天之内完成,小老儿也没当一回事,这不今日是期限最后一日,铁府家规严厉,完成不了家主交代的任务,小老儿这把骨头可能就没了。” 服粗葛布男哪里敢说别人都不敢进铁府的原因,其实江州坊间有一传闻: 铁府孕三女,大女叱黑商,二女心如蛇,三女性如虎,宁入鸿门宴,莫入铁府男,若入铁府男,尸身已不全。 这也是服粗葛布男找仆人,竟然找庒楚这么一个乞丐。 庒楚见服粗葛布男伤心的表情,搓了搓手指道:“想我去也行,先给我点好处,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服粗葛布只能认栽,“你要多少?” “十两。”庒楚先试了试。 “这么多!” “八…五两。”庒楚看服粗葛布男面色难看,又改了口。 服粗葛布男脸色暖和了些,“唉,算我小老头倒霉,五两就五两吧。” 庒楚突然瞅到服粗葛布男嘴角一闪而逝的笑容,发觉自己是不是要少了!五两不少了呀,这个时代抵得上普通女侍两个多月的月钱了。 两个时辰后。 服粗葛布男带着庒楚从后门偷偷摸摸的进入铁府,看着里面的建筑简直闪瞎了庒楚的眼睛。 亭台楼榭,假山似景,琉璃石砌,金壁辉煌,比庒楚去过的横店,里面看到的建筑,还要宏伟,还要繁华,而且给他的印象除了大还是大。 从刚刚一路上的了解,庒楚已经知道服粗葛布男叫管朲,是铁府的管事,负责给女侍们发放月钱。 不过庒楚问管朲为什么招人这些小事,还要他亲自去做,管朲一脸沮丧的摇头,神秘兮兮的告诉他,说时间久了以后自然就知道了。 庒楚跟在管朲身后轻手轻脚。 庒楚不解道:“老管,咱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进来,你还叫我不要讲话,小心被人发现。” 管朲皱了皱眉道:“小庒啊,铁府有铁府的规矩,既然小老儿是你的上司,你就要有尊敬上司的态度,铁府的仆人都叫我管执事,你也这么叫吧。” 这老头还摆起谱来了,刚刚还小哥小哥的叫,现在倒是对自己随意起来。 庒楚只好道:“好,管执事。” 管朲解释道:“不是小老儿自命清高,是在教你入府的规矩,在我面前怎么玩闹都不成问题,但遇到主子们,在她们面前做错了事,可有你受的,特别是不分尊卑,不守礼数。” 管朲用余光瞄了庒楚全身一眼,“不是我想偷偷摸摸的进来,而是你瞧瞧你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还有浑身没有一处不是脏兮兮的,这要是浊了主子们的眼睛,受罚的不止是你,还有小老儿我。” 庒楚满不在意道:“有这么严重吗?” 管朲表情严肃道:“小子,银子你也收了,回来的路上卖身契你也按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上一个卖身铁府的男仆,一句话惹的三主子不高兴,尸身都被三主子剁碎了喂狗,连尸身都不剩了。” 尸身,喂狗…庒楚在消化管朲说出的话,有这么恐怖?!不会是管朲在糊弄自己吧。 ------------ 第二章 狗屁系统 管朲道:“不管你信与不信,但你要知道,铁府远比你想的要恐怖。” 没多久,管朲已经带着庒楚来到一处环境优雅,雅而不俗的院落。 正中一侧房间正好开了房门,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明眸皓齿,英姿飒爽,妥妥的大小姐气质,身穿似旗袍却又不像的绸子,把身段衬的恰到好处。 庒楚小声问道:“管执事,这是府里的主子吗?” 管朲闻言,立马道:“不得胡言。” 管朲看着那女子问道:“小夏,你这是去伺候大主子吗?” 夏兰专业式笑道:“管执事好,主子需要连夜启程,去京夏处理几个不听话的摊贩,有些事主子不好做,夏兰处理起来比较方便,所以我们这些侍从自然得跟随在身边。” 至于怎么处理,管朲想想就打了一个寒颤。 庒楚则在消化他们对话的内容。 管朲道:“辛苦你了。” 夏兰摇摇头,“我们这些做侍从的只能做做这些小事,辛苦的还是主子们。” 难怪能伺候大主子,这性格处事,真是滴水不漏。 夏兰眼眸余光看了庒楚一眼,“这是伺候三小姐,新来的仆从?” 管朲尴尬的笑了笑。 夏兰道:“管执事,不必在意,夏兰自不会多言,也为难你了。”随之一笑,“瘦骨嶙峋,高度也不够,也不知能活几天。”说着便离开院落。 管朲知道夏兰说这话的意思,是说她不会告诉三主子,自己从外面找一个叫花子做三主子仆人。 庒楚听夏兰说的话,自是不满,但无法反驳,只能看着这个比她高半个脑袋,身高起码一米八的女子离开。 管朲指着一处房间,“小庄啊,你以后就住这间房。” 庒楚惊讶道:“以后,我就住这里?”这里也太奢侈了,这铁府什么来头,这么财大气粗,连仆人的住处都这么高尚大气。 管朲很满意庒楚的表情,笑道:“没错,这里不错吧,是不是相信我没骗你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庒楚后悔道:“管执事,刚才的事都不作数,你现在放我离开,行不?” 管朲恻恻一笑,“你猜。” “可行。” 管朲冷哼一声,“做梦。” 说着,紧紧的抓着庒楚就进入正中间对的屋子,关上房门…嘿嘿嘿…这家伙可不能让他逃了。 半个时辰后。 镜前翩翩美男,一身家仆服也掩盖不了刀削的面容。 就连庒楚都没想到他竟长了一张比女人还要好看的脸蛋,他穿越到的乞丐,是一个这么英俊的男子。 主要是这两天他饿都快饿死了,哪有时间照镜子,就算照了镜子,以庒楚满脸污渍的脏脸,自己看见估计都想吐。 好看是好看,不过就是感觉有些娘里娘气的! 惊讶的不止庒楚,还有管朲。 管朲没想到随便捡的叫花子能这么好看,也对自己的决策有了失误。 这小子怎么长的这么好看,而且还这么瘦弱,也不知道能不能扛住三主子那把刀。 管朲心道:“唉!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好像庒楚长的好看是一种错误。 管朲咂咂嘴,表面却道:“不错不错,没想到你这小子生长的如此不错。” 庒楚撇了管朲一眼,算你有眼光。 庒楚不解道:“管执事,是不是铁府每一个仆人都有独立的房间?” 管朲摇头道:“当然不是,只有主要伺候三位主子的仆人才有独立的房间,至于其他打扫院落,负责日常膳食,还有杂七杂八工作的女侍都是住在一个院落里,共吃共住。” 哦?!这么说这老头对他还不错。 管朲指了指身边座位,“小庄坐,既然你已经是铁府的一员了,那小老儿就来告诉你一些铁府的规矩,还有府里的主子们的喜好。” 庒楚坐下,点点头道:“管执事,请指教。” “嗯,先给你说说你这住处吧。”管朲介绍道:“你进来的时候看见另外四间屋子了吧。” 庒楚问道:“看见了,怎么了?” 管朲解释道:“除了这间屋子是你住,其余四间分别是春夏秋冬四位姑娘的住所,所以你不要进她们房间。” 庒楚问道:“春夏秋冬?她们是?” 管朲答道:“春夏,分别是春梅,夏兰姑娘。秋冬,分别是秋秋,冬竹姑娘。这四位姑娘,春夏负责伺候大主子,秋冬负责伺候二主子。你刚刚所见之人,便是伺候大小姐的夏兰,夏姑娘。所以你住在这里,不要去招惹她们,也不要做让她们生气的事情。” 刚刚那就是伺候大主子的夏兰姑娘,大主子不会是个lsp吧,侍从找这么漂亮的。 庒楚不解道:“她们不也只是侍从而已嘛,用的着这么忌惮吗?” 管朲耐心解释道:“虽然她们也是侍从,但却代表着主子们的脸面,而且不要小瞧这里面的女子。” “好吧,”庒楚又问道,“那我伺候的是谁啊?” 管朲想到一个动不动就踹人的脸,晃了晃脑袋驱逐画面,“小庄啊,你主要负责伺候三主子。” “三主子?”庒楚问道:“伺候三主子的有几个人啊?” 管朲竖起一根手指,“就你一个。” 庒楚不解道:“为何,大主子和二主子不都有两个人伺候吗?” 管朲答道:“三主子不喜女子。” “等等!”庒楚忽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三主子是男是女?” 管朲道:“当然是女子。” 庒楚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是guy。 庒楚疑惑道:“难不成三主子是个女中色魔,不喜女子,只好男…唔…”庒楚无不恶意的揣测。 管朲立马捂着庒楚的嘴,左右看看,才意识到这是仆人院落三主子不会来这里。 管朲松开手,恶狠狠道:“你这家伙,你这话要是被三主子听了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庒楚撇撇嘴道:“不是你说,三主子不喜女子吗?反倒怪起我来。” 管朲立马否认,“我可不是这意思,你可不要曲解,三主子不喜女子,是因为她讨厌女子看上去柔柔弱弱,女娇姿态,所以她看不上春夏秋冬。之所以招男仆是三主子喜好男儿刚强坚毅之态。” 听管朲这么说,庒楚倒是对这三主子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简单点就是恨是女儿身,心是男儿魂。 管朲继续道:“除了我说的这些,还有见到三主子,不管她对你做什么,一定要记住一定不要顶撞三主子。” 庒楚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管朲看了看房外,随后道:“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带你去三主子的住处,伺候三主子。” 管朲走后,庒楚打开窗户,窗户外高挂着半弯月,满天星辰,而看着如此一幕,庒楚发起呆来,自己以后难道就真的当个仆人苟活下去吗? “系统提示:少年,你不愿苟活下去吗?你想成为万众瞩目吗?你想举世无双吗?你想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恭喜你成为万亿分之一幸运儿童,获得狗屁系统,成为拥有狗屁系统的主人,拥有狗屁,举世无一。” 我拥有系统了? 庒楚有些不确定,会不会谁在逗他。 “谁,谁在说话?” “主人,闭上你的双眼,意识进入深海,就能与狗屁系统链接了。” 庒楚按照机械声音提示,果然在意识里见到一个如同现代电脑屏幕显示器的东西。 “恭喜主人初获狗屁系统,获得十点灵气,赠普通道具:七彩琉璃石。七彩琉璃石介绍:可将影像刻印于琉璃石内,永久保留。” “警告警告,宿主精神力不足,建议迅速离开意海。” 碰! 哎呦,庒楚感觉脑袋被抽了一巴掌,要不是手里拿着一块七彩斑斓的石头,庒楚还以为自己做梦了。 看着这破石头好像也没啥用,还不如穿越前的手机实用,庒楚随手放进裤兜里。不过,让他不解的是,这灵气有什么用呢?而十滴灵气沉于意海。 ------------ 第三章 母老虎 虽然拥有狗屁系统,但是,庒楚却不知道怎么使用狗屁系统,而且也没有使用说明,也没有介绍,简直就是一个三无产品,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狗屁系统。 第二天。 管朲叫醒了还在睡觉的庒楚。 庒楚揉了揉眼睛,疲懒道:“管执事,天还未亮,你这么早叫我干嘛!” 管朲又好气又好笑道:“嘿,你这小子,你还以为自己是躺在街边的乞丐啊,还可以随心所欲睡觉啊!到了铁府便要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庒楚连忙道:“好好好,我起床了,你别扯我被子呀。” 管朲催促道:“趁着还有时间,路上我再给你讲讲,三主子的爱好,免得你出错。” 庒楚穿好衣服。 “嗯,出门吧。” 往三主子住处去的路上。 管朲道:“三主子喜酒,每顿膳食都会饮上一些,你要提前给主子备好。而且三主子喜欢不拘小节,办事干脆利落,不讲私利的男仆,别在三主子面前耍小心眼。还有你衣物穿戴要整洁,三主子不喜欢男人邋里邋遢。” 听着管朲嘱咐了一路,直到到了一处错落有致名叫“霸王苑”的别院,管朲才谨小慎微的沉默下来。 管朲指了指别院唯一的房间,“三主子就住在里面,你要做的就是每天跟在她身后,伺候她,该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 管朲说着,拍了拍庒楚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庄啊,你…唉,你自求多福吧,小老儿我就先走了。”说完,脚步跟溜烟一般离开。 说实话,庒楚刚刚路过别的院落,里面或多或少都有侍从都各自做着自己的工作,而且宁静中宣泄着舒适的气氛。 那像这处别院,四处五十米之内,连一个侍从都没有,院落中心那颗估计有一百多年的老桃树正值盛开,原本迷人的风景也显得萧条肃静。 联想起了解到的内容,这个三主子显然是个极不容易相处之人,在联想到昨日的关键词,尸身,喂狗,活不过几日,还有刚刚管朲那一句自求多福… 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庒楚,突然间,有了一丝丝小胆怯。 “也不知现在逃跑,还来得及…” 一把大刀突然从窗户破窗而出,只刺庒楚脸面,要不是庒楚感觉什么东西向自己飞来,机警的向侧面躲避了一下,估计庒楚的脸都要被削去大半,不过刀还是刺破了庒楚脸上的表皮,溢出一丝鲜血,而那把大刀刀头也插入那颗百年老桃树颤颤发抖。 “谁在外面!”嗓音成熟中透着一丝肃杀。 随着话音落下,房间里走出一位女子,白衣白裙,高丽飒爽,额头前邦了一条白色发带,将三千发丝高束于颈后,露出朴素妆容却又绝色漂亮的脸蛋,整个人显得干净整洁。 庒楚却是怒了,“你想杀了我啊!” 铁心却是冷道:“你是谁?”要不是刚才感觉屋外之人,没有危险的气机,她早就一刀毙命。 看着她又要动手的模样,庒楚急忙道:“别别,别动手,我是新来伺候你的仆从。”这女人好像真的会杀人。 铁心皱眉道:“是你,你就是新来的侍从?”女侍好像是告诉过她,今天会有新来的男仆伺候自己,不过她忘了。 庒楚答道:“对,我就是新来的男仆。” 铁心看清眼前这人的面貌,眉头一皱。 砰! 铁心毫无征兆突然一拳打在庒楚的肚子上。 庒楚捂着肚皮,躬着腰,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干呕着,张着嘴,好像要把肚子里的酸水吐出来。 “系统提示:恭喜主人获得选择任务,任务一:少年,你是亿万分之一的幸运儿,怎么能受如此鸟气,把这个嚣张的女人按倒在地,狠狠地抽打她的屁股。任务奖励:一百点灵气。” “任务二:不能反抗,那便享受挨打带来的好处吧,拥有挨打神功,必先自…成功,每挨打一次获得一点灵气。挨打神功介绍:挨打须让挨打者有痛感,且保持两秒。如痛感到达极限,打死则无效。” “请主人选择接受任务。”狗屁系统突然出了任务。 庒楚倒是很想选择任务一,不过他没那个能力啊,先不说那一百点狗屁灵力有什么用,别说打这女人的屁股,只怕是碰一下她的屁股,这女子就会宰了他。 “不选择会有什么后果吗?”心里默默问道。 “狗屁系统给出的任务必须完成,否则主人便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轻轻的来,轻轻的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庒楚直接选择了任务二。 “恭喜主人获得挨打神功,检测到宿主挨打,获得一点灵气,由于宿主身体过于虚弱,获得一点灵气自动淬体,身体得到强化。” 庒楚原本很痛的肚子,在狗屁系统播报完之后,被打的部位除了有点酸感之外,倒是没那么痛了。 缓过神来,庒楚狠狠的盯着她,“为何揍我?” 铁心冷着脸,挑起庒楚的下巴,“身为一个男人却长的如女子一般,娘里娘气,一点阳刚坚毅之气都没有。”挑起下巴的手,又轻轻拍了两下庒楚的脸,冷笑道:“你说,你是否该打?”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要知道庒楚穿越前也是非常讨厌那些明明是男人,化妆化的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 庒楚自己都认,他现在的面容,娘里娘气及了。 庒楚眼睛一转,伤心道:“三主子,你有所不知,我也恨自己男生女相,但小人这副模样是父母给的,小人也没办法改变。” 铁心嘲笑道:“哈哈,你说的不错,模样是父母给的,我们自己确实无法改变。”她又何尝不是如此,男心女容。 铁心撩起白裙扯了一束白条,甩在庒楚脸上,冷道:“你这面容,看了让人生厌,以后在我面前给我遮住半张脸,否则你这张脸,”铁心磨蹭了下指上尖而锐利的指尖,“不要也罢。” 庒楚不经意撇了一眼白晃晃的大腿,真长,真美,瞬间目移它处。庒楚相信自己眼神若多停留一秒,眼睛就可能不在了。 “小的,一切按照主子的吩咐行事。”庒楚立马将那一束白布遮住半张脸绑于脑后。 铁心道:“算你机灵,”随之冷哼一声,“这管朲是人越老越糊涂,明知我不喜欢娘里娘气的人,还找你这么一个货色。” 庒楚敢怒不敢言,心道:“你生的比我还娘里娘气,你怎的不把自己脸给刮了。”却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铁心背过身,“把我的刀,拔出来。” 庒楚道:“是,三主子。” 庒楚走到老桃树下,一只手握住刀柄,用了用力,没动。 咦,还挺紧的,两只手抓着刀柄用力,还是没动。 铁心不耐烦了,一脚踹在庒楚屁股上! 灵气+1! 娘希匹!这女人怎么动不动就踹人。 铁心冷声道:“废物。” 铁心抓着刀柄,一用力,大刀在她手中如弯月一般回鞘,动作行云流水。 庒楚想哭,自己连个女人都不如。 铁心冷淡道:“在门外等我。” 说着,把刀丢给庒楚,进入房间。 庒楚差点没接住,娘呢?!这是刀吗?这是三十公斤水泥吧!这刀怎么会这么重! 这女人真他娘…绝对是母老虎一般的角色,从刚刚一见面,动不动就要毁他的容,动不动就出拳打他,动不动就诱惑他…腿真白,还有这把大刀,这女人好,好恐怖…我好怕,mama巴巴我想回家… ------------ 第四章 少邢院 半盏茶之后。 铁心出了房间,她换了另外一身束身衣裳,腰间挂着雕刻精美的酒瓶。 用过膳食之后。 庒楚跟在铁心身后,气喘吁吁的扛着大刀,出了铁府大门。 铁府大门前,两个女侍牵着两匹马来到铁心面前。 “三主子,你要的两匹快马,已经备好了。” 铁心问道:“小子,你应该会骑马吧。” 庒楚答道:“不会。”他又没学过,怎么会骑。 “不会!”铁心眼神如刀刺了过去,“什么都不会,那你是怎么进铁府的。” 庒楚无语了,我要什么都会,还伺候你个屁啊。 庒楚道:“也没告诉我进铁府,要会骑马啊。” 铁心冷道:“那进铁府,考了你什么?” 庒楚如实道:“什么也没考,就这么招了进来。” 铁心冷笑,“呵呵,好啊,非常好,好你个管朲!竟敢把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塞给我。” 庒楚看她黑的出水的脸蛋,小声道:“三…三主子,我…我好像没你…说的那么没用。” 铁心又踹了庒楚一脚,“你给老娘闭嘴!” 灵气+1! 凶婆娘!要不是这狗屁系统给的挨打神功,他恐怕就被踹废了。 铁心给管朲在心里记了一笔,也不知他这个管事怎么当的,什么人都敢往铁府招。 铁心对女侍道:“把这两匹马牵回马厩,换一辆马车过来。” 女侍恭敬道:“是,三主子。” 不一会,一辆看上去价值不菲的马车停放在铁心面前。 铁心回过头,冷道:“骑马不会,如果你在告诉我,你连驾个马车也不会,那你这样的废物,也没必要留在铁府。” 被这么看低,庒楚当然不服气。 “会,当然会了。”不会就现学,还能怎么办呢。 铁心进了马车,怒声道:“还不滚上来,驱赶马车。” “是是!三主子。”庒楚哪还敢磨蹭,把大刀放在架马车的旁边,学着电视里看到的方法,驱赶起马儿来。 这马儿还挺听话,也不难嘛,就是走的有点儿慢。 庒楚问道:“三主子,我们去哪?” 铁心不咸不淡道:“直走,看到右边牌匾写着“少邢院”的地方停下。” 庒楚道:“好的,三主子。” 半个时辰后。 到了少邢院。 庒楚提醒道:“三主子,我们到了。” 铁心下了马车,又踹了一脚庒楚。 灵气+1! 娘希匹!我忍,总有一天,我要用下面那玩意踹你,还回去。 铁心冷了他一眼,“驾个马车都慢慢吞吞磨磨唧唧的,不像个男人。” 平时,铁心骑马连现在一半的时间都用不到。 铁心理了理鬓角,“知道你今天的工作是什么吧?” 庒楚摇头道:“不知道。”说着,有预感的往旁边挪了挪。 铁心一脚踹空,大喝道:“你还敢躲,给我滚过来。” 庒楚不情不愿的又挪了回去。 “啊!” 灵气+2! 庒楚委屈极了! 早知道就不躲了,还多挨一脚! 不过,庒楚发现一个问题,这狗屁系统给的挨打神功大有用处,被踹后,获得的灵气都自动淬体了,之前还感觉被踹的肚子里的苦水都要吐出来。 而此时,被踹之后,几番下来,痛了也就三四秒左右,痛感时间也减轻不少。 仔细一想,如果挨打获得的灵气就能淬炼身体,那是不是多被踹几次,自己身体就会越来越强悍。 这么一想,挨打好像也不错,那是不是让铁心这凶婆娘有机会多揣他几脚呢。 这想法一出,庒楚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我又不是受虐狂! 铁心冷哼道:“没想到你看上去柔柔弱弱,这抗打的本事却不小。” 庒楚心道:“这是夸我吗?怎么听着这么讽刺!” 铁心吩咐道:“你今天要做的事,很简单,只要跟在我身边就行了,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庒楚小声道:“那我要是没做,或者没做好,怎么办?” 铁心冷冷撇了他腰下一眼,“那我就让你做不成男人。” 庒楚感觉腰下一凉,这凶婆娘真做的出来。 庒楚急忙道:“三主子放心,不管你交代什么事,小人一定办的妥妥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铁心淡道:“拿着刀,跟我进去。” 看着马车边放的三十公斤的大刀,庒楚欲哭无泪。 江州处理地方事物的有两大院,一院名为:六司监,主要负责查案,刑事案件之类的事情。一院名为:少邢院,负责抓捕盗匪,采花贼之类的事情,两院分工负责,相辅相成,互相制约。 进了少邢院,里面都是大男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所有男人穿着绣刀的服饰,腰间都挂着一把剑,头戴普通的黑色官帽。 “头儿,好!” “头儿,好!” “头儿,好!” “……” 看见铁心,路过的绣刀男都向她打招呼,不过,庒楚发现这些男人瞅了他一眼时,弥留之际的眼神有那么几分奇怪。 穿着绣刀服的男子之一,看到铁心后,来到她身边,问道:“老大,今日你不是休息吗?怎么有时间来少邢院。” 铁心声音冷冷道:“怎么,我没事就不能来嘛。” 绣刀服男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我这不是怕累着你嘛,老大。” 舔狗!庒楚心里骂了一句。 铁心对着绣刀服男,淡道:“杨月,邢院长在不在?” 杨月回道:“院长在藏书房里。” 铁心指了指庒楚,“你,留着这里,不要随处乱跑,不然打断你的腿。”说完,铁心向少邢院内部藏书房而去。 这母老虎终于不在了,额头冒汗的庒楚把刀放到一边,呼,可把他累死了。 “大伙都来瞧瞧这家伙。”杨月发现新大陆似的看向庒楚,而刚刚还有条不絮忙着事的绣刀男,也眼神好奇的看过来。 “小虎,你猜这家伙能坚持几天?” “我猜七天,小黑,你呢。” “我猜三天!月哥,你呢。” “上次那个壮的像头牛的家伙也才撑了五天,这小子瘦的像猴,估计也就两天吧!” “我赌半个月月钱!” “我赌一个月月钱!” “我赌半个月月钱,外加司音坊逍遥快活一天!” “月哥,威武!” 庒楚看着这些家伙,当着他面,把他当赌注,而且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难道他看上去真的就这么弱嘛。 虽然他确实挺弱的! ------------ 第五章 可怜的杨月 “小兄弟,你是铁老大新招的男仆?”杨月走过去拍了拍庒楚的肩。 庒楚不悦道:“怎么,难道你瞧不起男仆这活计。” 杨月摆摆手,“那倒不是,你要真能当上我们头儿的男仆,我佩服你还来不及,又怎会瞧不起呢。” 庒楚疑道:“我这不是已经当上了嘛。” 杨月摇摇头,“兄弟,你还是太年轻,我说的男仆是真正的男仆,如果你能撑过一个月,我就服你,”杨月上下看他一眼,“不过,我看你也就坚持两天吧。” 庒楚不在意道:“那我要是坚持了两天,你岂不是亏大了。”虽然不知道司音坊是什么地方,但想来消费不低。 杨月尴尬道:“你听见了?” 庒楚翻了翻白眼,“我又不聋。”继续说道:“你们赔率多少?” 杨月答道:“一赔十。” 庒楚问道:“我能自己下注不?” 杨月拒绝道:“自然不行,你要是赌自己待不了几天,那岂不是白白赚了银子。” 庒楚笑道:“杨大哥,你听过控盘吗?” 杨月问道:“什么是控盘?” 庒楚摇摇头,“没什么,”然后道:“我不赌自己只能待两天,恰恰相反,你不是说,我能待一个月时间,你就佩服我嘛,那我就下注自己能待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赌吗?” 杨月笑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我看兄弟也是一个趣人,不知小兄弟赌多少?” “不知赢了,可以赚多少?”庒楚掏出从管朲那里捞来的五两银子。 杨月不在意道:“五十两。”将庒楚五两收入囊中,已经在想着晚上带着兄弟们去喝花酒,白白送上来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至于庒楚说的,他能呆一个月?呵呵,记得有一次一个武道入境的高手都没挨过半个月,尸体就被六司监拖出来,更别说待一个月。 铁府就没有待过超过半个月的男仆,管朲不算!更别提庒楚这个看上去瘦瘦弱弱,连一点武力都不会的普通人。 杨月看着庒楚脸上遮着白布,不解道:“兄弟,大白天的为何要遮着面容,又不是土匪强盗,怕被人看见。” 庒楚乱说道:“太丑了,不敢见人。” 杨月有兴趣道:“看你眼睛和额头,应该长的不错啊,难道真有这么丑?能摘下来给大哥看看嘛。” 看着即将从邢院内走出来的白衣白裙。 庒楚立马拿起丢在脚边的大刀,如实道:“三主子说了,我的脸令她生厌,她说,不许让她看到我整张脸。” “她现在又不在,你怕什么。”杨月点点头,“这确实像老大能做出的事,不过,老大连奇丑无比男人都能看的下去,你不会真有这么丑吧。” 突然想起,铁老大虽然不厌长的丑的男子,却极其厌恶脸上生疮长泡的男子。 杨月原本有些兴趣,想及此,立马心趣全无,他怕看了这家伙的脸让他吃不下饭。 庒楚也没反驳,对方觉得他丑,那就丑吧。 杨月又道:“不过,我有些好奇,你是脑子有病,还是想不开,居然会跑到铁府做仆人。” 庒楚表里不一道:“铁府挺好的,三主子虽然严厉,但也很“温柔”,她也是为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着想,少犯错,才会严厉苛刻了些。” 杨月震惊的用手摸了摸庒楚的额头,惊讶道:“你没病吧,你居然说我们老大温柔,天哪,我没听错吧,就我们老大那火爆脾气,动不动就拳打脚踢的母老虎性格,你居然说温柔。” “月哥……” 杨月头也没回,“小虎,别打岔,我和小兄弟聊的正欢呢。”继续道:“还有这刀,不重嘛,我们老大就是个变态,用把刀也不是正常人能用的,反正铁老大又不在,丢到一边就行……” 这杨月能人啊,把庒楚想骂的都骂了,让这母老虎也尝尝被骂的滋味,舒坦! “性格火爆!拳打脚踢!母老虎!变态!” 冰冷的声音入耳,杨月的声音戛然而止,浑身发抖。 铁心冷道:“好,很好。” 杨月战战兢兢回过头,看着铁心冰的能冻人的脸,急吓的结结巴巴道:“老……老大,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最…温柔……” “啊!啊!啊啊!” 杨月缩在角落,鼻青脸肿,看样子没个几日是恢复不过来了。 铁心拍了拍身上灰尘,看着鼻青脸肿的杨月,冷道:“藏书房,十二卷宗,限你在两日之内,重新整理一遍交给我,听到了嘛。” “知道了,铁老大,保证完成任务。”可怜的杨月被揍了还不忘点头哈腰。 其他绣刀男看向杨月的眼神都透着同情,十二卷宗,看来两天两夜都不能睡了。 铁心也冷冷的看了庒楚一眼,道:“回府。” 庒楚点头道:“好的,三主子。” 看着铁心离开的身影。 周虎猜测道:“你们说老大过来,是不是为了董家的事?” 林黑点头道:“我看多半是为了董家的事!这董家越来越不把我们少邢院放在眼里了。” 杨月不满道:“谁说不是呢,咱们还是少惹事儿,让铁老大处理吧。” 林黑问道:“月哥,要不要替你上点药。” 杨月不悦道:“小虎,刚才老大过来,你怎么没提醒我。” 周虎委屈道:“月哥,我叫你了啊,可你没听,铁老大就在我面前,我要是在出声,她肯定会刮了我的皮。” “嘶,我说小黑,你上个药,能不能轻点,你想疼死我啊。” …… 亥时。 一身酸痛的庒楚回了院落,脱了衣服准备洗个澡,不过当他看见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时,都惊呆了。 全身上下有好几处淤青,特别是今日被铁心踹的地方,庒楚也明白了,要不是挨打神功获得的灵气直接淬体,他估计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这么一想,难怪有那么多人在铁府待不下去,就冲着三主子这动不动就踹人的习惯,也没几个坚持的住,至于管朲说的尸身,喂狗,应该只是吓唬他的。 庒楚身上淤青看着恐怖,却是一点也不痛,甚至还感觉身体强健了一点点。 灵气既然能淬体,庒楚想起意海还有十点灵气,今日总共被踹了那么多次,才获得也就几点灵气。 庒楚心道:“如果我能把意海的十滴灵气也用来淬炼身体,那是不是身体又会得到淬炼。” 这么一想,庒楚试着能不能把意海的十点灵气引导出来。 “该怎么引导呢?这狗屁系统什么都没说。” 庒楚冷哼道:“哼,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难住我,看了那么多年的系统文,我就不信我还不会了。” 庒楚用意念牢牢锁定十滴灵气,漂浮的灵气被凝聚在一起。 庒楚大喝一声:“出!” 凝聚的灵气显露出实体,出现在庒楚的房间后,瞬间暴动起来,只窜庒楚口鼻。 庒楚感觉体内发热,一股流窜的气流在体内到处乱窜,直冲脑门,脑袋又涨又热,一下子晕了过去。 ------------ 第六章 出事了 此时,距离铁心别院二百米处的“枫花苑”。 铁心看着打理着“枫花苑”的女侍。 铁心冷着脸,问道:“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女侍应道:“回禀三主子,未发现任何异常。” 铁心猜测到可能是“枫花苑”内那件东西弄出的动静,还好异常只是半刻钟,不过,那东西恐怕要不了多久也就衰落了。 这一个月也经常发生类似的事情。 铁心道:“二姐何时回来?” 另一个女侍道:“二主子今日说,要去利州游玩,短期内应该不会回铁府。” 铁心冷道:“大姐昨日是去处理京夏的事,二姐挑这个时候去利州游荡,她可真会挑时候,二姐临走之时,可有什么交代?” 女侍道:“二主子说,府里一切事物全部交给三主子处理。” 铁心冷笑道:“呵,这个狐狸精,利州游玩?怕不是想男人了!” 侍女不敢搭话,二主子可不是她们能议论的。 …… 铁府。 十里之外,一处酒肆。 穿着华式绸缎,却长了一张阴沉脸的青年男子,手里握着酒杯,备着另一只手。 董似朗问道:“你没感觉错?” 阿龙确定道:“董少爷,绝对没错,小人路过铁府之时,是灵气波动的气息,虽然气息极其淡薄。” 董似朗笑道:“阿龙,没想到此行,还有意外收获,铁府口口声声对外宣称,那东西已经衰落了,没想到只是诈人的手段,狡猾的女人!” 阿龙道:“董少爷,就算那东西没有衰落,恐怕也残存不了多久时间了。” 董似朗笑道:“不然你以为少爷我,怎么敢在这段时间招惹铁府。” 阿龙问道:“这件事需要告诉老爷吗?” 董似朗瞪了阿龙一眼,拒绝道:“父亲不是一直说我没有作为嘛,等我办好了这件事,在告诉父亲也不迟。” 阿龙点头道:“好的,董少爷。” 董似朗问道:“对了,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妥了吗?” 阿龙回道:“董少爷,事情已经办好了。”又道:“不过听说,我听说铁府今日新招了个男仆。” 董似朗不在意道:“一个活不了几天的小角色,不必在意。趁着铁府铁婉与铁媚不在,我们董家的产业也该番一番了。” 阿龙赞同道:“这次如果能成功打击铁府的产业,老爷一定会对董少爷刮目相看。” 董似朗笑道:“回府,等着看好戏吧。” 其实铁心和董似朗怎么也想不到,刚刚的灵气异动是庒楚弄出来的! …… 第二日,天未亮。 “怎么回事,我怎么躺在地上。”庒楚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 然后,突然记起来,昨晚好像是暴动的灵气一个劲儿的向他嘴里冲,然后感觉头昏脑胀就晕了过去。 对了,灵气! 嗯?怎么感觉身体没什么变化? 倒是觉得身体一点也不酸,一点也不痛了! 意海里十滴灵气也没了。 感觉不出自己有任何变化,庒楚便想着到院落内走走,庒楚打开房门,突然露出一张老脸把庒楚吓了一跳。 庒楚抚了抚胸口,惊吓道:“我说管执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跟个鬼一样,把我吓了一跳。” 管朲想露出和蔼的笑容,却突然扯了一下脸上的伤口,建议道:“我说小庄啊,你这胆子可要练一练,胆子这么小可怎么行。” 庒楚看着管朲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问道:“管执事,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管朲尴尬的笑了笑,“嘶,小老儿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其实就是被铁心揍的。 庒楚不信道:“是吗?怎么看着不像。” 管朲老眼一瞪,“说是摔的就是摔的,哪那么多话。” 庒楚心道:“臭老头,明明是被揍的,还死鸭子嘴硬!” 庒楚问道:“管执事,你这么早过来干嘛,是叫我去伺候三主子的?” 管朲摇头道:“当然不是,之前我把该说的,都跟你说了,以后自然要你自己去伺候三主子,难不成你还想当大爷,让我叫你起床啊。” 庒楚不解道:“那你这么早过来干嘛?” 管朲看似好心,“这不,你刚来铁府,怕你对铁府的工作还有些不适,所以来关心关心你。”哪是关心,就是怕庒楚跑了,去哪儿再去找这么一个伺候三主子的家伙。 何止不适,要不是挨打神功,自己恐怕都被踹死了!不过,庒楚也想明白了,弱肉强食,是历万年来恒古不变的法则,既来之则安之。 庒楚口是心非道:“挺好的,没什么不适。” 管朲怪怪的看他一眼,道:“没什么不适就好,挺好,挺好的。” 看着好像打算离开的管朲,庒楚有一个疑问,正好可以问问管朲。 庒楚问道:“管执事,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管朲回道:“什么问题?” 庒楚说出疑惑道:“为什么从我入铁府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其他的男侍从?” 管朲没听明白,“男侍从,什么男侍从?”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哦,你说的是其他的男人是吧。” “是啊,为什么我没有看到其他男仆。”庒楚点了点头。 管朲咦道:“难道我没有告诉你,铁府除了我和你,没有其他男的了嘛。” 庒楚突然问道:“你是多久入的铁府?” 管朲回道:“我一出生就在铁府了。”管朲来此,就是安抚庒楚,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便道:“小庄啊,没什么事儿,老小儿也就先走了。” 没有其他男仆,只有女侍,还有没见过的大主子和二主子,就连院落里的五位女子也只见到宛如超模,言谈适狐的夏兰,也不知其他三位女子性格如何,看来真想要在铁府待下去,可不是件易事…… 庒楚看了看窗外,天亮了,好吧!又要面对母老虎铁心了。 午时。 铁心在书房处理了一上午的公事,而庒楚早上一来就被吩咐,令他提着刀在门外守着。 庒楚不怎么费力的挥了挥手里的三十公斤大刀,突然明白过来,自己之前“吃”的那十点灵气,让他的身体不是没有变化,而是让他的力量变大了。 之前这把刀拿都拿不动,还要扛着,而且还累的气喘吁吁的,而现在提着刀虽然有点吃劲,但也不是那么累。 “三主子不好了,出事了。”一女侍从别院外急匆匆跑来,看也没看庒楚一眼,推开铁心的房门。 铁心皱了皱眉,便从书房立起身,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出了什么事?” (谢谢收藏的朋友,本书是装逼打脸的爽文,但是在女主面前比较苟,所谓灵气也不是什么奇幻内容,大致可以当做提升身体极限的东西,不会出现修仙什么的,会有武力值的强弱,但不会太离谱。有能力的朋友请投投推荐票,没有的朋友也请收藏一下,谢谢大家了。) ------------ 第七章 铁记绸缎庄出事 女侍调整了下自己呼吸,道:“三主子大事不好啦,我们铁记绸缎庄出事了。” 铁心看了一上午文案,显然有些疲惫。 铁心揉了揉额头,这才问道:“铁记绸缎庄出了何事?” 女侍小心翼翼道:“绸缎庄的布料全部被人毁了。” 铁心顿时清醒,一拍桌子,喝道:“你说什么!” 女侍差点被吓的跪下,惊恐道:“绸缎庒的布料被人毁…毁了。” 铁心对着门外庒楚大声喝道:“还愣着干嘛!给我滚去备马。” “是,三主子。”庒楚看她发飙的样子,可不敢惹她。 铁心沉了沉脸,对女侍问道:“冬掌柜呢,她在哪里?难道不在铁记绸缎庄?” 侍女立马道:“冬掌柜昨日护送二主子去利州,今日早时才到的铁记绸缎庄。” “三主子,马备好了。”庒楚牵了两匹马过来。 铁心对女侍道:“带我去绸缎庄。”说着翻身上马。 女侍上马回道:“是,三主子。” 铁心冷冷的对庒楚道:“限你在半个时辰之内,赶到铁记绸缎庄,不然打断你的腿。” 蹄起尘落,吃了一肚子灰的庒楚,看着渐行渐远的两道人影。 我靠!这是欺负我不会骑马啊! 绸缎庄?铁记绸缎庄?那地方在哪儿啊!庒楚连地方都不知道在哪里! 在府里找人问了半天,才知道铁记绸缎庄的具体位置,娘呢,位置有点远,还要他在半个时辰之内必须过去,那母老虎是要累死他啊。 铁记绸缎庄。 染布工坊,工人和冬掌柜齐聚再一起。 工坊工人们个个面带愁容,而冬掌柜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铁心赶到铁记绸缎庄工坊内时,看见布匹散落一地,而挂晾布匹的支架也七零八落。给绸缎上色,装染料的大缸也倒的倒,碎的碎。 已经染上色等待出品的上等绸缎也被混杂其他颜色,未上色的绸缎也被破坏的所剩无几。 冬掌柜见到铁心,便道:“铁小姐,你来了?” 铁心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冬掌柜应道:“据我推测,应该是昨日夜里有人来毁坏了染布的大批染料和很多出品的成品绸缎。” 铁心沉着脸,“难道昨日没人值守,发生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人发现?” 冬掌柜看了看站在一排的染料工,点出两个人,道:“石三,张四,你们俩过来说说怎么回事?” 石三和张四立马站了出来,跪倒在地,铁心凶名在外,可由不得他们不害怕。 石三紧张道:“铁小姐,冬掌柜,昨日我和张四负责值守,看管绸缎染布坊的布匹,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凌晨的时候,就感觉头晕脑胀,一下子晕了过去。” 张四急忙道:“是的,铁小姐,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也不敢期瞒,我和石三一样,莫名其妙的晕了过去,等我们俩醒过来的时候,染布工坊就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了,这件事真的和我们没有关系啊。” 石三也急忙道:“是啊,铁小姐,真的和我们没关系。” 冬掌柜看着铁心看过来询问的眼神,点了点头道:“铁小姐,这事应该与他们两人无关,石三和张四应该是中了迷香。” 铁心冷道:“冬掌柜,你可有什么发现?” 冬掌柜根据自己的判断,道:“来人应该是一群老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打算把这群人找出来,让他们知道招惹铁府的后果。 猜测到冬掌柜心思,铁心道:“此时追查是何人所为,毫无意义,就算找到了,对工坊的损失也无法弥补。” 冬掌柜点头道;“好的,铁小姐,” 铁心冷道:“当下是处理好眼前的事,至于犯事之人,这件事过后,我会让他知道后果。”随之问道:“损失如何?” 冬掌柜语气顿了顿,才道:“损失惨重。” 能让冬掌柜说出这句话,看来损失确实不小,铁心问道:“放心的说,有多惨重?” 冬掌柜整理了一下账本,语气沉重道:“在铁小姐来之前,我已经初步计算过,销往京都和京夏的一万匹与五千匹成品绸缎全部被毁,再加上销往其它小城的布匹,预计损失二十万两。” 石三和张四听到这个数字差点吓晕了,这事情要是怪到他们头上,就算把命赔了也还不起啊! 铁心惊道:“怎么会这么多,京都和京夏加起来应该都不超过十万两,怎么会损失这么多?” 冬掌柜解释道:“铁小姐有所不知,其实铁记绸缎庄收入来源大部分来自各州小城,所以损失自然要比京都与京夏加起来的总数还要多上好些。” 平时这些事情是大姐和二姐在处理,她也不甚了解。 铁心冷静道:“可有什么挽救的办法?” 冬掌柜回道:“只能想办法如何将损失降到最低。” 铁心也不想管这些事,便道:“该如何做,你全权负责即可。” 冬掌柜却道:“铁小姐,此事涉及银两太大,已经不是冬竹能处理的了了,需要铁小姐全权负责。” 铁府有铁府的规矩,却是她莽撞了,虽然冬竹百分百信的过,但规矩不能破。 铁心道:“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冬竹单膝跪地,请求道:“请铁小姐责罚,要不是冬竹昨日离开,也不会让宵小之徒染指我铁记绸缎庄。” 铁心把她扶起,“此时论对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处理现在的问题,而且就算要怪,也要怪铁媚那个狐狸精,你也不过是按照她的吩咐办事。” 冬竹不言,也只有铁心才敢骂二主子是狐狸精吧! 庒楚终于来到了铁记绸缎庄,这一路他是跑着过来的,浑身大汗。 看着里面气氛不太对劲,和乱七八糟的工坊,庒楚识趣的没说话,悄悄咪咪的跟在铁心身后,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庒楚看着旁边眼眸清亮,透着几分书卷气息的女子望着他,庒楚笑了笑对她打招呼。 冬竹也向他点了点头以示友好,心道:“这人就是以后和她们住一个院落的男人?也不知能住多久,就会离开。不过,这人好生奇怪,大热天的还用白布遮着面,也不嫌热的慌。” 铁心站在绸缎坊工人面前,沉声道:“石三,张四。” 石三,张四立马道:“铁小姐,有何吩咐?”生怕回答的晚了。 ------------ 第八章 降低损失 铁心软硬兼施道:“虽然此事主要责任不在于你们俩,但也由于你们俩的疏忽,才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将功补过,你们可愿意?” 石三、张四赶忙道:“谢铁小姐宽恕,谢小姐愿意给我们将功补过的机会。” 铁心威严道:“既然如此,石三。” 石三急忙道:“小人在。” 铁心吩咐道:“你带领三百人,负责将毁坏的染料缸清理干净,其中残留完好的染料缸整理出来。” 石三大声道:“是,铁小姐,小人保证把事情办妥。” 铁心又道:“张四。” 张四急忙道:“小人在。” 铁心吩咐道:“你带领三百人,负责将被毁坏的绸缎全部清理出来,其中残留未被毁坏的成品绸缎筛选出来。” 张四拱手道:“是,铁小姐。” 铁心冷道:“限你们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完成我交给你们的任务。” 石三和张四异口同声道:“是,铁小姐,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还站在这里的众人,铁心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行动。” 石三和张四赶忙从坊工中各自选了三百人,然后去完成铁心交代的任务。 看着还剩下一部分的工人,铁心摘下腰间雕刻精美的酒瓶,大喝了一口,嘴唇仍是干涩,对着冬竹道:“冬掌柜,我对工坊的事没有你了解,还需你助我。” 冬竹理所当然道:“铁小姐放心,这本来就是我分内之事,石三正好是负责染料这一块的,而张四也是负责绸缎染色这一块的,这两件事交给两人,相信他们能以最快的时间,将损失的具体的数量整理出来。” 看着剩下的一部分工坊工人,铁心吩咐道:“剩下的工坊工人随我去内坊。”又对冬竹道:“冬掌柜,你也随我一起过去。” 冬竹点头道:“好的,铁小姐。” 铁心视线突然看到冬竹旁边的庒楚,这家伙什么时候蹿过来的。 铁心伸手道:“拿来。” 庒楚一脸懵逼,“什么?” 铁心冷道:“酒呢?” 庒楚疑惑道:“什么酒?” 铁心一脚踹了过去,“废物!”却是雕刻精美的酒瓶中的酒都被她喝光了,而身为伺候她的男仆竟然没有随身携带。 灵气+1! 我…嗯…好像有点习惯了,是怎么回事! 周围工坊工人见铁心果然如传闻那般火爆,而铁记绸缎庄又发生这么大的事,更加谨小慎微,只是可怜了那个被踹的家伙,看上去还那么营养不良。 铁心看也没看庒楚一眼,脚步凌厉的向内坊而去。 冬竹却是奇怪的瞧了一眼庒楚,怎么这家伙被踹了一脚好像丝毫没有痛意。 内坊。 内坊是库存没上色未出品的布匹,就是为了预防商户预订过多,工坊产量不足而备的布匹。 铁心嘱咐道:“冬掌柜,吩咐下去叫剩余工人清点一下布匹数量。” 冬竹应道:“是,铁小姐。”说着便吩咐下去。 庒楚惊讶的看了看这位有着书卷气息的女子,没想到这好看的姑娘还是铁记绸缎庄的掌柜。 工坊的工人们都在清点布匹数量,铁心也在清点一侧的布匹,好看而凌厉的眼睛突然看到庒楚拿着她的大刀,站在一边跟个大爷一样。 铁心走到他面前,笑道:“刀重吗?” 三主子笑了,还对着他笑的如此好看,庒楚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而且他没听错吧?三主子还问他刀重不重? 庒楚提了提刀,笑道:“谢谢三主子关心,不重。” 铁心冷道:“还敢笑!怎么,铁府请你来是当大爷的,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没看到所有人都忙的不可开交,还不给我滚去帮忙。”铁心踹了两脚过去。 “彭彭!” 灵气+2! 力度好像比刚刚大了一点,应该是比刚才生气…庒楚心里这么觉得。 庒楚急忙道:“三主子别生气,小人这就去,这就去。”看来母老虎还是母老虎,还以为她真的关心自己,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见如此一幕,工坊工人更加埋头苦干,只是同情那人经受铁小姐的非人虐待。 冬竹看到庒楚已经去一边帮忙了,对铁心小声道:“三主子,你这么踹他,不怕将他踹坏了。” 铁心淡道:“怎么,你心疼他?” 冬竹却道:“三主子说笑了,我和他非亲非故,为何要心疼他。” 铁心缓缓道:“这家伙体质有点奇怪,原本我以为管朲找不到仆人了,找了一个普通人来糊弄我,原本想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这家伙昨日吃了我好几脚今天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而且拿着我的刀也显得与昨日大不一样。” 确实铁心的刀可不轻,却见庒楚拿在手中不显疲累,冬竹问道:“三主子的意思是?” 铁心冷道:“铁府不养闲人,能不能待下去,还要看他的本事。” 半个时辰后。 工坊工人终于整理出内坊的布匹数量。 铁心问道:“冬掌柜,可以做成成品的绸缎有多少?” 冬月在账本上记录下数量,对铁心回禀道:“回铁小姐,可成品绸缎有五千布匹。” 铁心问道:“冬掌柜,染色后出成品需要几天?” 冬竹回道:“需要一周左右。” 铁心又问道:“销往京都和京夏的绸缎预定日期是多久?” 冬竹答道:“十天之后。” 铁心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来得及。” 冬竹却道:“铁小姐,这些数量连京都的远远不够,更别……”看着铁心沉下来的脸色,冬月没在说下去。 铁心无奈道:“能做多少做多少,冬掌柜,你吩咐下去,连夜加工,先将这五千匹白布做成成品。” 冬竹点头道:“好的铁小姐,不过染料大部分都被破坏了,还需采购一下染色用的东西。” 铁心喝道:“庒楚。” 庒楚忙应道:“是,三主子,小人在。” 铁心简直两个态度,声音温柔道:“冬掌柜,你需要采购一些什么东西,交给他去办吧。” 冬竹嗯了一声,道:“庒公子,我需要你去帮我采购一些物品。” 庒楚笑道:“冬掌柜说笑了,我那是什么公子,就是个仆人,叫我小庒就好,你需要我做什么告诉我就行。” 冬竹温婉道:“好的,小庄公子,我需要你去帮我采购一些制造红色染料的——茜草、红花、苏枋;黄色染料的——槐花、姜黄、栀子、黄檗;紫色染料的——紫草、紫苏;棕褐染料——的薯莨;黑色染料的——五倍子、苏木。” 这女子说话果然文雅,庒楚点头道:“好的,冬掌柜,我记下了。” 冬竹不信道:“真记下了?”她说的东西可不少。 还真别说,庒楚前世啥本事没有,就是记忆力还不错。 庒楚不满道:“冬掌柜,你要是不信,要不我给你背一遍。” 冬竹笑着摇摇头道:“小庄公子记住便好。” 这时石三、张四也完成了铁心交代的任务,来到内坊汇报。 石三禀报道:“铁小姐,被毁染料已经清点完毕,被毁染料缸共计五千五百缸,残存可用染料缸共计二百五十缸。” 张三禀报道:“铁小姐,被毁绸缎已经清点完毕,被毁成品绸缎三万匹,中等绸缎两万匹,上等绸缎一万五千匹匹,残留成品绸缎五千匹,中等绸缎三千匹,上等绸缎一千匹。” 听到这个数字,铁心脸黑的吓人,损失确实惨重到了有可能毁了铁记绸缎庄。 (做一下计算,三百人打扫五千五百个缸,一人不足二十缸,不算多。六万五绸缎,三百人,一人不足两百匹(只是从里面挑选好坏。)也差不多。六万五共计二十万两,一匹绸缎平均三两左右,价格分高低,就跟奢侈品牌一样,查了一下,古代丫鬟是二两一个月。买一件奢侈品绸缎也相差不大。) (注意:其中人物称呼变化不是写错,后文会解释。原本打算明天发的,为了勉励自己更新速度,这一章今天就发了。) ------------ 第九章 书生与花魁 铁心吩咐道:“所有人将内坊的布匹拿到染布坊里去。” “是,铁小姐。”工坊工人异口同声道。 铁心摸了摸架子上布匹的材质,对冬竹道:“你刚刚说的没错,确实需要去采购一些染料原料,染料缸被破坏,染料被毁的太多,残留的染料缸只剩下二百五十缸,也只能染出两千五百匹布,剩下的布匹还需要那家伙把采购材料购齐。” 冬竹思索片刻,才道:“铁小姐,内坊的布匹加上残留的绸缎合计在一起,现在的数量也远远不够,我们能做的只有看看能不能从外地高价回收一些白匹。” 铁心叹息道:“是啊,还远远不够,此事,还需交由你去联系各州小城的商户。” 冬竹点头道:“好的,铁小姐。”随之又道:“但是,铁小姐,今日的事绝对不能传出去,不然事态严重程度还会持续扩大。” 铁心眼眸透着凌厉,狠道:“放心,我会吩咐下去,谁敢乱嚼舌根,老娘便让他永远说不了话。” 庒楚刚走出内坊,突然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又立马返回。 冬竹见返回的庒楚,便问道:“小庄公子,可是我刚刚说的材料没记住?” 只见正在处理绸缎的铁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处理自己的事情。 庒楚道:“那倒不是。” 冬竹问道:“那你返回,是否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庒楚无奈道:“那啥,冬掌柜,你叫我去买东西,还没给我银两呢。” 冬竹一拍额头,歉意道:“对不起,小庄公子,今日的事情太多,一时没想起,倒是让你见笑了。” 说着便从钱袋里拿出五百两银票交给庒楚。 庒楚却道:“冬掌柜,这五百两可不少啊,你就不怕我拿着这五百两银子跑了?” 冬竹笑道:“既然铁小姐说把事情交给你,说明她信任你,我自然是放心的。” 三主子会信任他?反正庒楚不信,恐怕是自己如果跑路,母老虎也会把他捉回来。 庒楚道:“好了,冬掌柜,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办你交代的事情了。” 看着庒楚要离开时,冬竹忙道:“等等。” 庒楚问道:“冬掌柜还有何吩咐?” 冬竹淡道:“此行需要采购的东西不少,今日已到日暮之时,东西肯定买不齐全,不过请小庄公子在明日午时把东西送到这里来。” 庒楚点了点头道:“好的,冬掌柜。”说着便离开。 集市。 有的挑着扁担,有的驾着牛车,有的赶着毛驴,庒楚正是其中之一。 庒楚赶着一头小毛驴,拉着刚刚买的一大堆材料。 因为是下午了,不少小贩的东西已经卖的所剩无几,准备收摊回家,所以庒楚还差不少东西没买。 庒楚赶着小毛驴,在心里计算道:“嗯,还有三样东西不齐,紫色染料的紫草、紫苏;棕褐染料——的薯莨;黑色染料的五倍子、苏木,现在大部分卖家已经关门了,看来要明日才能再来买了。” “而且,冬掌柜不是说明日午时送到嘛,自己还能回院落休息一晚,明日早点来买这些东西就行了。” 庒楚赶着小毛驴回到铁府已是深夜。 庒楚放好购买好的材料回到院落,却看到一名女子坐在院落的腾椅上,双臂撑着下巴,抬头凝视着夜空。 女子穿着白色的女式裙袍,漂亮的眉睫下面有一双特别的眼眸,明亮的好像能看见弯月,整个人显得清纯动人,小家碧玉,惹人怜爱。 庒楚没忍打扰她,心道:“也不知眼前的女子,是春夏秋冬之中的哪一位。” 庒楚发觉自己见过的夏兰和眼前这位女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伺候别人的仆人,说她们是哪家大小姐他都相信,当然庒楚还不知道自己见过的冬掌柜也是住在这里的四位女子之一。 见凝月女子双手不自觉的抱了抱双臂,还是没有回房的打算,庒楚从房间里拿了一张薄被盖在她的身上。 凝月女子或许怀有心事,也没看庒楚一眼,却道:“你听过一个故事吗?” 庒楚坐在一边石板上,问道:“什么故事。” 凝月女子讲道:“书生与花魁的故事。” 庒楚摇头道:“没听过,你能讲讲嘛。” 凝月女子确实想找一个听她诉说的人,“以前有一个书生碰见了一位漂亮的女子,书生一眼便看中了女子,认为这便是他命中注定的女子,所以书生每日以各种惊喜讨女子欢心,女子也对书生产生爱意,两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 庒楚问道:“不是说书生与花魁吗?” 凝月女子没回答,继续道:“两人很快就在天地之间许下白头,但是女子家境殷实,而书生只是一名穷酸秀才。” 庒楚怎么感觉自己听到了前世最老套的狗血言情剧。 凝月女子讲述道:“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女子的父亲自然不同意这门婚事,而女子却为了和书生长相厮守,怀了书生的孩子。” 庒楚猜测道:“这女子是挺痴情的,难道书生为了能和女子长相厮守,门当户对,自此奋发图强,高中状元,迎娶娇妻。”狗血套路剧情不都这样嘛。 凝月女子听到庒楚如此说,倒是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却摇摇头道:“若是书生有如此意志,也不会让她的女人未婚先孕,遭受外界的指指点点,整日以泪洗面,但女子一点也不后悔,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幸福之中。” 庒楚认为道:“那这书生确实有点不负责任。” 凝月女子点头道:“确实不负责任。“随之继续讲道:“女子父亲没有办法,未婚先孕,先不提有辱门风,名节败坏,若是被官府知道,女子是要被浸猪笼的,女子父亲疼爱他的女儿,无奈同意了这门婚事。” 庒楚道:“两人终成眷属,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嘛。” 凝月女子点头道:“确实,书生最后成了女子家里的上门女婿,而女子家中只有她一个独女,书生便打理起了女子家中所有生意,也成了一方财主。” “但是,直到有一日,书生在一次偶然间遇到了第二个他觉得是他命中注定的女子,也就是花魁。” 庒楚摇头道:“我看这不是命中注定,而是书生本性就是个花心之人。” 凝月女子点头道:“确实。” 庒楚等了一会儿,凝月女子也没在说话,庒楚不禁问道:“然后呢?” 凝月女子凝视着月空,“没了。” 庒楚问道:“怎么会没了,故事显然还没有结局啊。” 凝月女子道:“因为,我也不知道故事后续发展。” 好嘛!这不正跟尿急,脱了裤子想尿的时候,发现却尿不出来一样难受嘛。 ------------ 第十章 难选的任务 庒楚跟吃了那啥……一样难受。既然如此,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庒楚眯了眯眼,笑道:“那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可好?” 凝月女子目光微移,这才从凝视着夜空的视线转到庒楚身上,好奇道:“不知,你要给我讲什么故事。”为什么这家伙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 庒楚想了想,道:“狐狸与书生的故事。” 凝月女子略感性趣,“狐狸与书生?” 庒楚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倩女幽魂的情节,故事入音道:“从前有一个地方名为兰若寺,路过的书生宁采臣遇到了一位漂亮的女子叫聂小倩,此女乃是狐妖所化……聂小倩头戴凤冠身穿红袍,不日便要成婚,可惜新郎却不是宁采臣。” 凝月女子从一开始的满不在乎,然后渐入情节,再到有滋有味,最后也跟着故事进展心情起伏。 凝月女子问道:“然后呢?” 庒楚摊了摊手,“没了。” 凝月女子不信道:“怎会没了?” 庒楚理所当然道:“我也不知道后续发展啊。” 凝月女子皱了皱眉头,这对话怎会如此熟悉,这不是她刚刚对这家伙说的话嘛。 凝月女子明亮好看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他,就这样看着,好一会,才道:“可以告诉我后面的故事吗?” 无形撒娇最为致命,“好……不行,等你什么时候告诉我,花魁与书生的故事,我在说与你听。”还好,没屈服在她的魅力之下。 凝月女子恼道:“记住你说的话。” 故事正进入精彩部分,谁知庒楚却不讲了,凝月女子不恼才怪,却也没继续问下去。 微风入夜,院落里栽种的几株桃树枝叶也随风而动。 桃花片片掉落在地,好几片落在凝月女子脑袋上。 庒楚好心的把她头上的花瓣拨开。 凝月女子回过神来,庒楚的手已经离开她的脑袋。 凝月女子双眸一抻,惊讶道:“你刚刚是碰了我嘛?” 难道她有什么洁癖,不许男人碰她? 庒楚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刚刚看见姑娘头上有几片花瓣,便想着帮姑娘拿掉,是我唐突了,冲撞了姑娘。” 凝月女子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凝月女子伸出她肌如白玉的手,眼睛看着这个家伙,“你能碰碰我的手吗?” 虽然不知凝月女子为何要他这样。 庒楚还是按照她说的,手背向下掌心向上一只手与她的一只手,两只手重合再一起。 她手心的温度暖暖的。 凝月女子感受着庒楚手掌的厚度,她好像真的不排斥这家伙,她的心里也没有出现不适,但她还是要更加深入的确认一下。 凝月女子下定决心,“我能请求你一件事吗?” 庒楚礼貌道:“姑娘请说。” 凝月女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道:“你能摸摸我的脸……脸么?”说着脸色有些臊人,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对男子说这样的话。 庒楚惊讶道:“啊!” 凝月女子恼道:“啊什么啊!怎么,难道不行,我长的很丑嘛。” 庒楚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长的太好看,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凝月女子气道:“还愣着干嘛。” 要不是你长的好看,才不搭理你。 庒楚好笑道:“这可是你叫我摸的,事后可别怪我。” 凝月女子凶道:“叫你摸你就摸!” 女人真是凶猛的生物,有求于人还这么凶,话说她长的真好看。 庒楚用手抚着她脸,凝月女子的脸很光滑,有一点柔软,很精致的一张小脸,抚着感觉挺舒服的。 凝月女子确定了,她确实不排斥眼前这个男人,她很欣喜,终于能遇见一个她不排斥的男人。 凝月女子拨开庒楚的手,这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额,合着半天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庒楚回道:“我叫庒楚,不知你是春夏秋冬之中的哪一位?” 凝月女子愣了一下,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这才道:“哦,我是春夏秋冬之中的秋儿姑娘。” 秋儿?春梅、夏兰、秋秋,冬竹,这是秋秋姑娘嘛。 “系统提示:恭喜主人获得眼前女子好感,获得选择任务。任务一:脱掉裤子,围着眼前女子大喊三声,我是变态,我是变态,我是变态。任务奖励:五十点灵气。” “任务二:对眼前女人抖着腿嚣张的说,喂,女人,我钟意你,我要你做我媳妇儿。任务奖励:二十点灵气。中品道具:品质恢复水一瓶。” 品质恢复水介绍:可恢复被破坏的道具与物品,其中包括被破坏的药材、绸缎等材质的原有品质。 庒楚脸黑的看着两个选择任务,脑门就差一堆乌鸦飞过… 之前也是两个选择任务,也是第一个任务离谱的过分,而且以庒楚的能力根本就是作死,这次倒好,第一个任务居然让他当一个精神病,如果不是精神病谁会脱自己裤子,然后还在一个女子面前大喊自己是变态。 第二个任务虽然相较与第一个任务好点,却也很机车耶!对着一个刚刚才认识的陌生女子让她做自己媳妇,这难道不过分嘛。 但是,之前狗屁系统就说了,给出的任务必须选择,庒楚也没得选。只能选择一个看上去好上那么一点的任务二。 庒楚抖着腿,嚣张道:“喂,女人。” 秋秋皱着眉头,偏着头看他问道:“怎么了?”显然她对庒楚如此称呼自己有些不满。 庒楚咽了咽口水,还是说道:“喂,女人,我钟意你,我要你做我媳妇儿。” 系统提示:恭喜主人获得二十点灵气,中品道具:品质恢复水一瓶。 秋秋很明显愣了一下,她在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这家伙是在说,要自己给他当媳妇儿嘛? 秋秋不确定道:“你在说一遍。” 庒楚笑嘻嘻道:“那啥,我开……开玩……” 秋秋声音一冷:“我叫你再说一遍。” 这么凶!你以为我怕你啊!庒楚大声道:“说就说!我钟意你,我要你给我当媳妇儿。” 秋秋笑了,笑脸如花好看极了… 这家伙当真有趣,喜欢她的人可不少,但是敢这么嚣张的说喜欢她的可没有。 秋秋笑道:“好啊,我答应你。” (名字搞错了,已修改,把秋秋与冬竹搞岔了,秋秋,秋儿怎么听着这么怪,像个丫鬟。) ------------ 第十一章 七彩琉璃石的妙用 这下轮到庒楚不敢置信了,这女子肤如凝脂,脸蛋绝美,放在前世活脱脱的漂亮女神,能有个女神当媳妇儿,恐怕庒楚这辈子做梦都能被笑醒。 庒楚不信道:“你真答应了?” 秋秋点头道:“是啊,我答应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如果你能做到我就尝试和你相处看看。” 就说哪来这么好的事!肯定是忽悠他的,不过庒楚还是问道:“什么要求?” 秋秋看着天上明月,星空点点,月光撒在大地上,整个夜晚也被撒落的月色照亮。 秋秋指着明月,喃喃道:“今年今日的夜景比往年更美了些,而桃树也开的格外盛放。” 秋秋摊开双手几片花瓣掉入手中,“如果,你有什么办法将现在的美景永久保留下来,我便可以试着和你相处。” 如果放在现代,拿手机一拍,不就什么都保存下来了嘛。 可这个要科技没科技,要网络没网络的朝代,怎么能把现在的景色保留下来。 咦,庒楚想起系统给的七彩琉璃石。 庒楚急忙往裤兜里掏了掏,还好,还在,幸亏没当废物给扔了。 庒楚看了看七彩琉璃石,当时还觉得这玩意没用。 庒楚问道:“你确定,你说的话不会反悔?” “自然。”秋秋以轻微幅度点了点脑袋。 庒楚道:“好。” 正准备给她大展一下身手,庒楚却突然发现这玩意他不知道怎么用。 狗屁系统的介绍也只介绍了七彩琉璃石的作用,怎么使用确是半点没提。 庒楚拿着七彩琉璃石,心中默念道:“石头啊石头,把现在的影像给我保留下来。” 没反应。 庒楚大声道:“给我刻!” 还是没反应。 看着秋秋一脸莫名其妙的看他,庒楚大吼一声道:“你信不信,老子把你摔了!”作势就要绊烂它。 甑甑甑!七彩琉璃石白光一闪,原本通透的玻璃,立马刻印了此时的情景。 庒楚看着之前七彩琉璃石原本通透的玻璃里已经有了栩栩如生的画面,画面中秋秋恬静如仙,庒楚却是一幅凶神恶煞要摔石头的表情。 流光溢彩,仿佛活人活物。 秋秋也没想到这家伙这真的能做的,本就是说出来让他断绝念想的无稽之谈,谁曾想这家伙真的能把此番景象保存下来。 庒楚却是不满,“这该死的破玩意,竟然把我刻的如此难看。” 秋秋却被琉璃石里庒楚的模样逗笑了,“你刚刚便是这副表情,你怎么怪起这石头了。” 庒楚不悦道:“没把你刻的那么难看,你自然如此说。” “你这人,怎能与一个石头较劲。”秋秋看着庒楚手里的琉璃石,“但是,这石头真神奇,竟然能刻画景色,而且还如此逼真,你从哪里得来的?” 庒楚总不可能告诉她,自己有个狗屁系统,是狗屁系统奖励给他的吧。 这么告诉她,这女人还不把他当精神病。 庒楚只好道:“这东西是我家祖传的。” 秋秋眼里有光,“那你还有吗?” 庒楚道:“没了,就这么一块。” 秋秋道:“也是,这么神奇的东西应该独一无二。” 庒楚似乎想看她会后悔的模样,故意道:“刚刚说的事情,还算数么?”他可不会认为秋秋真愿意当他媳妇儿。 本是戏言,谁曾想他能做到,不过她说过的话从不后悔,秋秋道:“自然作数。” 庒楚不信道:“媳妇儿?” 秋秋脸色一红,“嗯。”她从未想过自己也有当别人媳妇的一天,这段时间就试试这种感觉如何吧。 庒楚哪能想到她真的答应,作为前世单身狗,一生只为生活汪的家伙,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 虽然不知道秋秋姑娘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男女关系不都是从朋友开始的嘛,而且他还比别人更快一步,是从媳妇儿开始的。 现在却有个如此绝美,漂亮俏丽的媳妇,庒楚激动坏了,又叫道:“媳妇儿。” 秋秋有些不好意思道:“能不能换个称呼,我有点不适应。” 庒楚沉浸在拥有媳妇的喜悦之中,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秋秋道:“那我要你现在告诉我书生与狐狸的结局,你会告诉我吗?” 庒楚点头道:“那是当然,要我现在就告诉你吗?” 秋秋冷哼道:“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吗?” 庒楚不好意思道:“这个,那个,我现在就告诉你。” 秋秋瞧他一眼,道:“你刚刚可不是这个态度。” 庒楚傻笑道:“刚刚不是和你没关系嘛。” 秋秋冷哼了一声,拒绝道:“算了,等我告诉你书生与花魁的故事之后,你再告诉我吧。” 庒楚原以为她是故意吊胃口,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 庒楚道:“你要是想听,我随时都可以告诉你。媳妇儿。” 秋秋不适道:“以后我喊你楚朗,你便唤我秋儿吧,媳妇听着总归不雅,你我又未成婚。” 庒楚不怎么满意,他还是觉得叫媳妇儿好听一点,却也只能道:“好吧,秋儿。” 关系更进一步,秋秋自然想多了解庒楚一点。 秋秋问道:“楚朗,你为何脸上遮着面容。” 庒楚恍惚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这玩意戴着戴着戴习惯了。”说着就要摘下来。 秋秋阻止了他道:“是我唐突了,不用摘,既然你有戴着的习惯,那便戴着吧。”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示人的一面,她便也是如此。 庒楚停止了动作,不满道:“莫非你是怕看见我的脸,嫌弃我长得丑。” 秋秋笑道:“傻瓜,我只是不愿强求别人。” 庒楚不确信道:“你真不嫌弃我丑。” 秋秋点头道:“自然。” 虽是如此说,但越漂亮的女子越会骗人,庒楚验证道:“那你亲我一口,我就相信你。” 秋秋怕自己不答应,会伤害了他的自尊心,便道:“好。”蜻蜓点水一般碰了一下他的额头,这种举动,她以前想都不敢想。 庒楚脸笑的跟菊花一样,她真的亲自己了,好柔软的双唇。 庒楚将琉璃石递给她,“诺,送给你。” 秋秋一笑道:“怎么,打算把这东西送我当定情信物?” 庒楚嗯道:“本就是你想留住这转瞬即逝的东西,不送给你送给谁。” 秋秋接过手中,没想到眼前这家伙真的能把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她,“这不是你祖传的嘛。” 别说这东西不是祖传的,就算真的是祖传的,此时的庒楚不管多贵重也会送给她。 庒楚道:“这东西对我也没什么用,而且只能用一次,你喜欢,我送给你,我高兴都来不及。” 秋秋道:“好,我就替你代为保管,免得你又想摔它。” 庒楚很想和她多待一会儿,不过,看着她有些疲惫的模样,还是心疼道:“秋儿,你早点休息吧。” 秋秋笑道:“好,楚朗,你也早点休息,明日再见。” 庒楚笑道:“等等,那个,那啥,要不,一起。” “无赖。” ……… ------------ 第十二章 教训刁仆 庒楚一晚上辗转难眠,快天亮的时候才终于睡着了,梦见与秋儿两人甜蜜的再一起,深入了解她的……然后结婚生子,儿孙满堂…… 庒楚醒来的的时候嘴角还留着口水。 天渐亮,庒楚出了房间来到院落,走到秋秋房门外,原想敲门见见她,可是想到她那么晚才休息,自己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 庒楚按耐住自己情窦初开的心,心情愉快的驾着小驴车出门完成昨天还没做完的事。 购买完材料,庒楚正准备驾着小驴车前往铁记绸缎庄。 砰! 庒楚抬头一看,好家伙这人怎么就被撞倒在地了,这人是杂技演员吧。 驴车都还没动,就能把人撞倒,这还是庒楚第一次见到。 “我的腿!我的胳膊!”倒地那人哼哼唧唧的叫着。 一面色红润,唇红齿白的青年公子拦在庒楚前面。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众刁仆。 张亢指头向前挥了挥,指着倒地那人说道:“扶起他。” 张亢余光不屑的看了庒楚一眼,“小子,你撞伤了我的人,这事该怎么说!”也不知表哥怎么想的,让他对付一个这么不起眼的人,看他普普通通的样子随便找个家仆不就收拾了。 好戏自然少不了人观看,普通老百姓躲得远远的,其中一些有些实力的则在吃酒的高楼看戏。 “这小子惨了!惹上谁不好,惹上张亢这个恶霸!” “谁说不是呢,张亢这人无恶不作,仗着背后有人撑腰,斯软怕硬!” “唉,谁让咱们是小老百姓呢,没权没势,被欺负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只是可怜了这人,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也不知会不会被打死。” 不少声音传入庒楚耳中,他又没见过这人,怎会无端招惹过。 庒楚也不着急,“那你说该如何呢。” 张亢嚣张道:“把你驴车上买的东西留下,你把我的人撞了,怎么着也得赔点看伤的银钱,留下一百两银子,本公子就让你离开。” 竟是为了采购的材料而来,还赔一百两银子,心可真黑。 庒楚为难道:“驴车上的东西我可以留下,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银子。” 张亢皱了皱眉头,沉声道:“那你有多少?” 摸了摸身上,掏出还剩余的五十两,“自然是,”庒楚又急忙塞回兜里,双手一摊道:“一分也没有咯。” 张亢狠声道:“你在耍我。”这人莫不是把他们都当成瞎子嘛。 庒楚嚣张道:“蠢货,本公子就是在耍你。”来者不善,庒楚也没必要装孙子,何况在铁府受三主子的气,是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难道出来还要受别人鸟气嘛! 周边茶肆、酒楼的看客都躲得远远的,心中无奈,这人也是不识趣,乖乖把东西留下,或许挨一顿打就会放他离开,现在可好,不见血可就收不了场了。 “你找死,给我打,打断他的双手双脚,撕烂他的嘴。”张亢冷冷的大手一挥,招呼着身后三名刁仆向庒楚而去。 “是,公子。” 这些刁仆一个个身高八尺,其中一人甚至身长九尺极为出众,个个体重硕大,放在现代就是九十公斤拳击手。 一拳就能干倒好几个普通人。 庒楚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不过他还是有些底气的,经过这两天挨踹获得的灵气淬炼身体,再加上又吃了十点灵气,他明显感觉自己力量和身体都得到了大幅度的变化。 庒楚也想试试他现在是何种状态。 而且就算打不过,跑总会吧… 其中一个身高八尺的刁仆,根本没把庒楚放在眼里,用力一拳向庒楚门面招呼。 打这么个瘦猴,不跟打宝宝一样嘛! 周边的普通老百姓都吓的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这一幕!生怕看见鲜血横流的画面。 “我眼花了嘛!” “不可思议!” “难以置信!” 这些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看错了又揉了揉双眼,然后还是如此一幕,没有想象的鲜血横流,但是还是一边倒的画面,只不过角色互换了而已。 “打人不打脸,你居然想打我的脸,不可饶恕。”庒楚气了,看着刁仆想打他的脸,而且这家伙也人高马大,所以庒楚不敢大意,用尽了力气抓住对方的拳头。 “咔嚓!”刁仆的拳头竟然被庒楚这么一抓,手指的关节处被抓碎。 “啊!我的手。”刁仆捂着手掌痛叫起来, 庒楚也没想到自己力气竟然这么大,能把这么一个身高马大的刁仆手指关节抓碎,不等他反应,又一个刁仆拳头向庒楚砸来。 “给本公子滚开!”庒楚大喝一声,用力一脚踹了出去,只见那人被踹飞四米远,晕了过去,不知死活。 看着还有人向他扑来,庒楚借着驴车高度,抓着眼前最后一个身长九尺的刁仆衣袍领口,将对方提了起来,冷道:“找死!” “放…放…放手!”被抓着领口的刁仆,只感觉呼吸困难,颈部青筋突兀,好像要窒息而亡一般。 看着刁仆好像真的要被他勒死一般,庒楚还是放了手,那刁仆软瘫在地,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 各种看戏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不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只见一名刁仆被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家伙打碎了骨头,另一名刁仆竟然被踹飞四米远。 最最最夸张的是身长九尺的大汉,竟然被在他面前显得如孩童般的瘦弱家伙给提了起来,双脚离地,差点被勒死… 跟着张亢的这三名刁仆平时都是横行霸道,嚣张跋扈主儿,只有欺负别人,何曾被打的如此惨过。 张亢欺软怕硬惯了,也被这么吓人的一幕给震惊了,这家伙还是人么,这么瘦小的身体,怎么这么大的力量。 “你想干嘛。”张亢看着庒楚一步步向他走来,张亢被吓的连忙后退。 “你刚刚不是很嚣张嘛!”自己有那么可怕嘛,他怎么跟看见鬼一样。 “没有,没有,哪里的话。”张亢连忙摆手,这家伙明明比自己还嚣张。 庒楚笑道:“驴车上的东西还要吗?” 张亢立马摆手道:“不要了,不要了。” 庒楚摸了摸兜,手指夹着银票笑道:“对了,刚刚你不是说,我把你的人撞了嘛,要我赔钱,我这里还有五十两,你要不要?” 张亢连忙道:“不要不要,我家家仆自己不长眼,冲撞了公子,回去我就收拾他。”庒楚刚刚还生怕这五十两被他抢了,现在又来问他,张亢敢要吗?这家伙看上去人畜无害,指不定想干嘛呢。 ------------ 第十三章 骚包唐安 庒楚笑道:“驴车上的东西和银子真不要了?” 张亢立马道:“不要了。” 庒楚点头道:“好吧,这可是你不要的,可不是我逼你的。” 张亢应声道:“嗯嗯,不是你逼的。” 张亢带着恢复过来的三名刁仆就想走。 庒楚声音一顿道:“等等。” 看着拦着面前的庒楚,张亢停下了脚步。 张亢害怕道:“公子,有什么事吗?” 庒楚不悦道:“既然你的帐算完了,那我的帐还没算呢,你就想走了?” 张亢脸色有些难看,眼前这家伙是个硬茬,估计表哥也没想到,自己也轻视了他,也是,谁会想到这个表面看上去瘦弱不堪的家伙,力量居然会那么离谱。 大虎、二虎、小虎都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张亢只能认怂。 张亢强挤出一丝笑容,“公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 庒楚喝道:“别踹着明白装糊涂,拦了我的路,浪费我这么久时间,想就这么算了?”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就当补偿公子的。”以前都是张亢敲诈别人,何曾被人敲诈。 张亢心有不甘,但还是从仆人怀里拿出五十两递给庒楚。 庒楚不悦道:“怎么,“撞倒”你的仆人,你就要我一百两,我被你这么欺负你才给我五十两,难道在你眼里,我连你的仆人都不如!” “哪里的话,再拿一百五十两给我。”也不知是谁欺负谁,这家伙就是强盗。 张亢又从仆人那里取了一百五十两递给庒楚。 看着庒楚笑嘻嘻的模样,张亢笑道:“可还满意。” 庒楚笑道:“还算你识趣。”说着跟训小弟似的拍拍张亢的头。 张亢想甩脸子,但想到这家伙连身长九尺的大虎都能拧起来,瞬间就蔫了下去。 张亢问道:“那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庒楚点头道:“嗯,可以了,不过,你估计要躺着回去了。” 张亢不解道:“躺着回……” 话音还未落,张亢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却是庒楚捡了一板砖,一砖头敲了下去,嘴里还念叨道:“哼,想要我的双脚双腿,撕烂我的嘴,还想安然无恙的回去,想屁吃呢!” 三名刁仆摄于庒楚的恐怖,看着自家主子被敲晕了也不敢上去扶他。 “不错,不错,这么轻松就赚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庒楚也没管他们仨,心情不错的驾着小毛驴。 酒肆突然走出一名摇着折扇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倒是有些清秀俊逸,配上折扇更有些风度翩翩… 真装逼!庒楚心里骂了一句。 看着白衣男子挡在自己面前,庒楚皱了皱眉头,“你也是来找麻烦的?” 白衣男子摇头道:“公子不要误会,我可不是来找公子麻烦的。”说着摇了摇手中折扇。 庒楚讨厌他骚包的模样,“既然不是,那就别挡道。” 白衣男子却道:“在下唐安,不知可否有幸结识公子?” 庒楚不耐烦道:“在下庒楚,好了,结识完了,你可以走了。” 唐安顿时无语,难道他长的很让人讨厌?可有不少人都想着和他结交呢。 唐安道:“公子可否与在下,去我家酒楼小酌一杯。” “不……”庒楚立马就要拒绝,但听到酒楼,由其是我家酒楼四字,庒楚立马改口道:“你家是开酒楼的?” 唐安不知他为何这么问,还是回答道:“是的,庒兄,在下家中便是经营酒楼生意的。” 庒楚问道:“你家酒楼大吗?” 唐安应道:“还好,大倒不至于,不过还是有好几家酒楼生意。”何止还好,江州近乎一半的酒楼都是他家营生。 好几家酒楼?没想到这骚包是个富贵人家。 看他有钱的份上,这个朋友庒楚交了。 庒楚亲密道:“不知,唐兄何时邀请我去你家酒楼畅谈一番。”白吃白喝,嗯,不错。 唐安疑惑道:“方才,我不是邀请庒兄去酒楼小酌一杯吗?” 庒楚恍惚道:“有吗?有可能是我的记性不好。”刚刚庒楚才没在意唐安这个骚包的话。 唐安总感觉有几分奇怪,为何方才还是一副不愿意的表情,怎么一下子庒楚就对自己亲密起来。 唐安道:“那庒兄此时可有时间和我一同前去。” 庒楚为难的摇头道:“唐兄,我今天还有事情要忙,咱们改日再聚。”他还忙着把采购的东西运回铁记绸缎庄呢,要是晚了,母老虎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唐安叹息道:“既然庒兄有事,那改日唐某便去铁府寻你,然后彻夜长谈,不醉不归。” 这骚包怎么知道他住在铁府,不过庒楚也没多问,便道:“那唐兄,改日再聚。” 唐安看着驾着小驴车要走的庒楚,提醒道:“庒兄,可要小心董家。” 庒楚应声道:“知道啦。”董家?难道跟刚才找他麻烦的人有关。 管他的呢!屁股怎么有点痒,庒楚用手抠了抠。 看着庒兄驾着小驴车的背影,唐安摇着折扇心道:“我何时能像庒兄这般,驾个小驴车都这般潇洒。” 唐安因为刚刚看见庒楚霸气揍三仆,板砖敲张亢,认为庒楚特别有逼格。 午时。 铁心和工坊工人忙了一晚上,已经将两千五百匹白匹上了色,支撑在染布坊的支架之上。 冬竹道:“铁小姐,昨日我已经飞鸽传书给铁记各地的绸缎商,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购得当地的白匹,相信明日就会得到回信。” 铁心嗯声道:“辛苦你了。” 冬竹温和道:“这是冬竹应该做的,铁小姐你也辛苦了,忙了一夜,你要不,回去休息一会,绸缎庄的事,冬竹盯着就行。” 铁心拒绝道:“不用,就算我现在回去休息,思虑太多,也不能入眠。” 冬竹挪过来一张藤椅,关心道:“铁小姐,那你坐在腾椅上,小寐半刻。” “嗯。”铁心确实有些累了。 收了心神,铁心问道:“那家伙还没把材料送到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而庒楚正好听到铁心这么问。 避免这母老虎发飙,不等冬竹开口,庒楚便道:“三主子,材料我已经送来了。” 铁心看了他一眼,闭着眼眸淡道:“看来,你昨晚休息的很好。” 不仅休息的很好,还赚了一个媳妇儿,不过,看铁心眼角下挂着微微的眼袋,庒楚可不敢说实话。 庒楚撒谎道:“三主子这是说的那里的话,昨日小人忧心绸缎庒的事,一夜未眠,早早就上了集市购买材料,想着早点送过来,为三主子分忧。” 咦,三主子怎么没踹他?难道相信自己说的话? 庒楚看向铁心,铁心肘支着腾倚,好看的手抚着侧脸,闭着眼,似睡美人一般。 没想到母老虎睡着的姿态,还挺好看。 “嘘,小声点,”冬竹微微拍了下庒楚肩膀,轻声道:“铁小姐睡着了,你与我去另一边,我有事与你说。” 庒楚应道:“好的,冬掌柜。” ------------ 第十四章 弄拙成巧 冬竹带着庒楚来到染料制作坊。 庒楚一路跟在冬竹身后,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女子,这女子给她的感觉就是她整个人都透着宁静素雅,当然了作为一个有“媳妇”的人,纯粹对她就是欣赏的态度。 庒楚看着身前的冬竹,问道:“冬掌柜,你不是说,与我有话要说,为何带我来染料制作坊。” 冬竹请求道:“是的,小庄公子,如今绸缎庄忙的不可开交,我需要你帮我。” 昨日绸缎庄造成那么大的损失,庒楚看冬竹一脸疲惫,估计也是忙了一整晚。 庒楚理解道:“冬掌柜,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冬竹将庒楚购的材料从布袋中倒了出来,指了指用做材料切割用的闸刀,道:“我需要你帮我把这些材料切碎。” 庒楚坐在闸刀边切材料的凳子上,边做边问道:“把这些东西切碎干嘛?” “这是制作染料的工序,你拉回来的材料,工坊都分发了下去,但是,由于人手不够,还剩下一些材料,避免浪费白匹上色时间,所以我打算叫你帮我,把剩下的材料都制作完成。” 冬竹温柔的坐在闸刀旁边的捻子边,柔声道:“小庄公子,你把切细的原料放在捻子里。” “哦。”庒楚按照冬竹说的做。 切细的原料放在捻子凹槽内,冬竹则是用捻子将切碎的材料捻成细末,搁置在类似于纱布的布包里。 庒楚看着眼前一幕,心酸了。 没有科技的时代,原来绸缎染料都是这样用人工完成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庒楚终于把剩下的部分都切割完了。 看向捻子边的冬竹,直让庒楚认定这女子将来一定是一个贤妻良母,也不知谁能有福气娶到她。 捻子边的冬竹用轻巧的力量将材料捻碎,看似轻松,不过做了这么久,这么一直重复的动作,她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汗珠从她的额头划过脸颊,划过雪颈,钻进领口… “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庒楚心念了两句清心诀摒除杂念。 庒楚微微拍了拍她的后背,递给她一条干净的白布,叫道:“喏,给你,冬掌柜。” 冬竹抬眸谢道:“谢谢。”接在手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我看你累的不轻,剩下的这点就交给我捻吧。”庒楚好心道。 “有劳小庄公子了,那我将刚刚弄好的碎料包入围纱中。”冬竹又要忙下一步染布流程。 “你就别忙了。”庒楚双手突然抚着冬竹的双肩,将她身子按在凳子上坐下。 冬竹下意识向腰间摸去,又立即放下了手。 冬竹不解道:“小庄公子,这是?” 庒楚关心道:“冬掌柜,你就坐下休息一下吧,我看你满脸疲惫,不知道的,还以为谁虐待你呢,你难道不知道,女子若是不休息的好,很容易显老嘛。” 冬竹轻笑道:“小庄公子,说笑了,还有这么多事没做呢,我又怎能偷懒。”说着又要起身。 庒楚大声道:“给我坐下。”随后话音一转,“你这女人真是倔得很,这里就你我两人,你要是累倒了,最后麻烦的还不是我。” 冬竹明显一愣,眼眸看了庒楚一眼,想了想才道:“好,既然小庄公子如此好心,我在拒绝就有点不识好心了,那我便听小庄公子的话,休息片刻。” 庒楚满意道:“这还差不多,剩下的事你告诉我就成。” 冬竹淡道:“小庄公子只需将剩下的围纱包好,放入外面的染缸即可,染布的事情交于我便好。” “好。”专业性的东西,还是需要冬竹自己做,庒楚也就没故意揽下来。 当庒楚把所有事情做完,天早已经黑了,不过四处灯火通明。 “冬掌……”庒楚看着已经睡着的冬竹,无奈摇了摇头,拿了几条布匹盖在她身上。 庒楚看着周边堆放的各种混色的布匹。 难不成冬掌柜刚刚说的染布就是说的这些布料?不过为什么都扔在地上。 看着冬竹睡的香甜,庒楚没忍心叫醒她。 “算了,还是我帮他做了吧。”庒楚将地上的绸缎捡了起来。 庒楚没有毛毛躁躁的动手,而是想了一下以前学的化学原理。 之前染料刚刚放进染缸里,纯度应该不够,上色的色度不标准,应该不至于能立马上色。 嗯,还有几缸旧的染料缸,里面还有许多染料没用完,庒楚用手指试了试,颜色很难洗掉,应该能用。 绸缎颜色虽然被混杂了,不过根据判断绸缎十成之中五成以上是什么颜色,应该就是它的原始色度。 庒楚看了看染料缸内都有什么色,然后从染缸里选出黄色、红色、蓝色,三种原色。 庒楚倒出三原色之中的两种,两两根据比例混合,庒楚调出自己想要的颜色后,将绸缎混杂的杂色沁入调好的染料里。 混入杂色的绸缎就这样被庒楚一件又一件的恢复原有颜色,然后在挂在支架之上。 做完这一切,庒楚伸了伸有些发酸的身体,眼睛看向门外,打了个哈欠道:“没想到,做这事这么累,天都亮了,早知道就不帮冬掌柜了。” 冬竹悠悠转醒之后,她皱了皱眉,自己的警惕性何时变得这么低了。 冬竹看着自己身上盖着布匹,心道:“没想到三主子这回招的男仆,人还不错。” 庒楚道:“你醒了。” 冬竹谢道:“有劳小庄公子了。”说着把盖在身上的布匹叠起放在一边。 庒楚笑道:“小事而已,睡得可还好?” 冬竹不好意思道:“或许是昨日过于劳累,睡得有些沉,倒是让小庄公子见笑了。” 庒楚问道:“冬掌柜,围纱我已经全部包好了,放进染缸内了,你看看,还有何事需要我帮忙吗?” 冬竹温和道:“不用,小庄公子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 说着走出门外,看着门外挂着的绸缎,冬竹问道:“小庄公子,这是?” 庒楚怕冬竹以为他乱来,解释道:“冬掌柜不要误会,你不是说还要染布嘛,我见你睡着了,就没忍心叫醒你,你放心,我用的是还可以用的旧染料,没用我们新制成的染料。” 确实,新制作的染料必须隔一夜才能用,不然染出的绸缎会掉色。 冬竹摸了摸绸缎,庒楚染的绸缎很成功,就是材质粗糙了些,当然这怪不了庒楚,这是布匹本身材质的问题。 不过冬竹记得剩余的两千五百匹白匹是上等绸缎才对,怎么会成了下等绸缎,难道是她记错了。 冬竹刮目相看道:“没想到小庄公子,对染布之道如此精通。” 庒楚摇头道:“冬掌柜谬赞了,我只是略知一二。”他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冬竹温和道:“小庄公子,不必谦虚。”说着又问道:“小庄公子,铁小姐来过了吗?” 庒楚摇头道:“没有啊。” 冬竹疑惑道:“铁小姐没来?不可能啊,那你这些染布的白匹是哪里来的。” 庒楚指了指之前绸缎丢的地方,“不就是扔在那里的嘛,不过,我说你们也真是的,你们靠着这些绸缎吃饭、养活工坊工人,怎么能随便乱丢呢。” 顺着庒楚指的地方看去,那不是之前扔废弃绸缎的地方嘛。 冬竹指着和庒楚指的同一个处,惊讶道:“你说,挂着的这些绸缎,你是用那里的绸缎染出来的!” ------------ 第十五章 以废变新 庒楚见冬竹一脸惊讶,难不成他好心办了坏事? 怀着侥幸的心理,庒楚还是问道:“冬掌柜,难不成放在那里的绸缎,是用作其他用途的?” 冬竹压下心里的激动,她确实记得昨晚进来之时,捻子几米远处,堆了一大堆之前毁坏,而不要的废弃绸缎。 看着眼前挂架上焕然一新的绸缎,也不知这个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将废弃的绸缎,重新染的焕然一新。 冬竹冷静道:“是的,小庄公子,放在房间内那里的绸缎是不能用的。”至于用途,便是丢掉,看着添堵,不过由于这两天工坊太忙,还没来得及处理。 不能用,冬竹说的不能用,与庒楚理解的不能用,完全两个意思。 庒楚大声道:“啊!不能用,那我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冬竹见庒楚紧张的表情,也不知怎得,玩心一起,叹道:“是的,你办错事了,而且还是大错事,如果让铁小姐知道,小庄公子,你恐怕就有好果子吃了。” 母老虎?还要让母老虎知道?就依着她的性格,再加上这两天的琐事,自己在这个时间点给她添堵,她会不会杀了自己。 庒楚扒拉了一下冬竹,觍着脸道:“那啥,那个,冬掌柜,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三主子。” 冬竹看着庒楚手足无措的表情,真是好玩又好笑,板着脸道:“不成,你都染了这么多的绸缎。” 庒楚不高兴了,“喂,冬掌柜,好歹我也是为了帮你,谁知道那里的绸缎不能用啊,大不了…大不了,我赔你……” 冬竹笑道:“小庄公子,你想怎么赔呢。” “冬掌柜,你看这些够不,不够我以后在补。”庒楚手揣进裤兜,依依不舍的拿出两百两银子,就递给冬竹……庒楚心里苦啊,好不容易从张亢那里赚来的二百两。 冬竹看了看他塞在自己手里的银子,觉得玩笑似乎有些开大了,便想解释道:“小庄公子,其实……” 话音刚起,铁心身后跟着染房工人带着内坊的两千五百匹白匹来到这里。 铁心来到染布坊看着眼前立与支架之上的绸缎,露出几分疑惑。 铁心余光看了一眼庒楚,怎么感觉这家伙看见她有些紧张,不过转念一想,倒也理解,自己见他好像就没给过好脸色,不是踹他就是骂他,可是,谁让这家伙长的就不讨喜。 看见庒楚身上沾了不少染料,脸上还带着也沾了不少颜色的围纱,这家伙昨晚也在帮忙嘛。 “冬掌柜,这些是哪里来的?”铁心还是将心一收,用手指了指挂着的绸缎。 这是要问责吗?庒楚紧张坏了,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了,他和冬竹就要商量好了,当然这是庒楚自己认为的。 庒楚心道:“冬掌柜啊冬掌柜,看在我是为了帮忙的份上,你可别卖我,你手中还拿着我的二百两银子呢。”庒楚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我给你钱了,你别卖我。”的眼神。 冬竹笑了笑,回了一个“银子够了,有事我兜着的。”眼神,谁知转头就把庒楚卖了。 冬竹道:“这事,铁小姐,你可要问小庄公子?” “问他?”铁心看了他一眼,不屑道:“这家伙刚入铁府,对染织的事一窍不通,问他干嘛。” 庒楚急忙道:“对对对,三主子,你说的不错,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些都是冬掌柜做的。”推卸责任谁不会。 冬竹一阵无语,之前那个体贴入微的小庄公子可不是这样的。 冬竹淡道:“铁小姐,这些绸缎都是用废弃的绸缎重新染出来的。” 铁心大惊道:“你说什么?你说挂着的这些绸缎,是用那些准备丢掉的布匹重新染的。”铁心的语气中有那么几分不确定。 不止铁心不那么确信,就是跟着冬竹好几年的工坊工人也都不怎么相信,冬娘子什么时候会这个方法了! 冬竹点头道:“是的,铁小姐,你没听错,是用废弃的绸缎重新制成的。” 铁心急忙道:“你说的是真的嘛,你是用什么方法办到的。” 冬竹用眼神示意了一眼庒楚,无奈道:“铁小姐,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要不然,以前坊庄不小心染坏的布匹,也不至于丢掉。” 庒楚听着她们的对话,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他不是好心办了坏事,而且好像办了一件大好事。 铁心用手指了指庒楚问道:“你是说这些绸缎都是这家伙弄的?” 冬竹点了点头道:“是的。” 听冬竹说这些染布是那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男人弄的,工坊工人更加不信了,如果说是冬娘子做的,他们还有几份相信,现在却是一点也不相信了,连冬大娘子都没办法的事,这个铁小姐的家仆,一个外人,可能连怎么染布都不清楚,也不知从哪儿弄哪来的这批染布,相依次来讨主子的高兴。 “给我过来。”铁心对着站的有点远的庒楚冷道。 “哦。”庒楚有些不情不愿,不愿和她靠的太近。 铁心不悦道:“怎么,怕我吃了你。” 庒楚甜言蜜语道:“三主子温柔善良怎么会吃人。”可不就是怕她踹自己嘛,倒不是怕痛,是丢脸啊,之前已经被这些人见到过母老虎踹自己了。 这不是第一次听到庒楚说她温柔善良,铁心自己听见这个词都有些感觉莫名其妙,难道这家伙是抖那啥体质。 如果庒楚知道铁心这么想,一定会绝望的痛哭。 铁心指着焕然一新的布匹,问道:“这些成品的绸缎都是你用废弃布匹染的?” 庒楚怕她们有误与自己染的东西不是同一种,便道:“如果你们说的是那些混入杂色的绸缎,那就没错。” 工坊工人们都撇了撇嘴,说大话谁不会,不过这是主子们的对话,他们也插不上嘴。 听庒楚亲口承认,铁心心里激动极了,如果这些真的都是他用废弃绸缎染的,那之前所有的损失…… 当然没有得到验证,铁心还有几份存疑,她再次确认道:“你说的是真的?” 见她不信,庒楚肯定道:“当然了。” 铁心对着身后跟来的坊工吩咐道:“来人,给我拿一匹废绸来。” 其中一个坊工应道:“是,铁小姐,这是你要的废绸。”说着将布料恭敬的交到铁心手中。 铁心道:“你试着将这匹布染成和这些支架上一模一样的颜色。” 工坊工人早就等着庒楚出糗了,这家伙肯定会拒绝的。 冬竹也暗暗敬佩铁心,没想到从不过问织布坊的铁心,处事如此周密,冬竹刚刚也只沉浸在以废变新的喜悦之中,而未曾亲眼所见。 (写着写着自己都不自觉让庒楚认识了冬竹,注意称呼变化,庒楚是不知道冬掌柜叫冬竹的,意思就是,我还不想让他晓得冬竹就是四间房间的主人之一) ------------ 第十六章 事有瑕疵 庒楚有些无奈,这么简单的事情,看她们的表情怎么好像都不相信自己一般。 既然如此,只好做一遍给这些人看喽。 “好吧,三主子,看你一脸不信的表情,那我便做一遍给你看看。”庒楚接过铁心手中的废绸,看了看被损毁的程度,比之前染的不知好多倍,这个只有十分之三左右被染了其它杂色。 工坊工人见庒楚真的答应了,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难道这个瘦弱男人真的会? 而昨晚庒楚染的废绸都是毁了接近十分之五的废绸。 看了看手中布匹的颜色,调制的三原色已经用完,需要重新调制,想着便动起手调制起来。 铁心、冬竹则是仔细观察着怎么做,如果庒楚真的能把废绸变新绸,那么这种方法可是无价之宝。 不过,看见庒楚要把黄色与蓝色的染料混合,铁心看不下去了。 铁心出声道:“等等。” 庒楚疑惑转过头,问道:“干嘛?” 铁心不悦道:“你这家伙想干嘛?” 庒楚理所当然道:“当然是调配染料啊。” 冬竹也开始怀疑那些染好的布料,到底是不是庒楚制成的了。 冬竹解释道:“小庄公子,两种染料是不能混合的,你这么混合再一起,岂不是两种染料都毁了。” 工坊工人全都不屑的看着庒楚,亏的他们还以为庒楚有什么神奇的方法,真的可以用废变新,这个家伙连不能混合染料染布,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会。 庒楚自信道:“怎么会呢?只要利用三原色,比例调配得当,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染料了啊。” 冬竹心道:“三原色?什么是三原色?” 铁心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虽然她也不知道什么是三原色,不过,看庒楚一脸自信的表情,冷淡道:“若是你这家伙敢骗我,我饶不了你,那你便继续弄吧。” 冬竹没出声,工坊的工人就更不敢说话了,虽然觉得三原色什么的,肯定是庒楚编的。 “好的,三主子。”庒楚将比例调好,先将有染杂色的部分染成黄色,再将它放入比例均匀的蓝色。 铁心和冬竹,还有工坊工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两种染料的混合竟然将有杂色的部分变成了纯绿色,而且和之前一般无二。 她们之前也试过,得到的结论就是虽然会变色,但是得不到她们想要的颜色。 冬竹问道:“小庒公子,你是如何做到的?” 庒楚理所当然道:“很简单啊,就是利用三原色调色就行了。” 见过这么神奇的一幕,铁心和工坊工人都很好奇庒楚所说的三原色到底是什么 冬竹又问道:“何为三原色?” “就是红、绿、蓝三种颜色呀。”见她们一脸不解,庒楚惊讶道:“不会,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看着庒楚想看白痴一般的眼神注视着她们,铁心很不爽,很想踹人,脚都伸出了一半,又收了回去,毕竟现在还要靠他,回头在收拾这家伙。 铁心不悦道:“有话就快说!” 冬竹知铁小姐性子,便温和道:“虽然知道这三种颜色,但是,它们不都是普通颜色吗?为何要称为三原色,难道这三种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不会吧,这些人连三原色都不知道,不过,庒楚仔细一想,却是他想当然了,真正发现三原色的应该是十七世纪之时的托马斯·杨格和赫尔曼·冯·赫尔姆霍兹。 现在这个朝代,不知道是多少世纪,有怎会知道几百年以后的事情。 因为以前的人谁不知道三原色,庒楚只是还没适应这里的生活。 铁心的小动作可被庒楚瞧到了,可他在意嘛?很在意!尝到灵气的好处,铁心的粗暴在他眼里也变的温柔起来。 不过还是冬掌柜温柔些,庒楚解释道:“特别之处就是可以利用她们调制各种各样的颜色,算了,说也说不清,给我拿张纸笔来。” 铁心冷道:“给这家伙拿笔墨来。” 不一会,女侍就拿来了纸笔。 毛笔啊!唉,毛笔就毛笔吧,庒楚拿起笔写了起来,不过写的每个字都歪歪曲曲,极其潦草,有些不堪入目,写了几大页递给冬掌柜。 庒楚道:“我写给你的,你自己拿去研究,有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问我。” 冬竹看着纸上字迹,掩嘴笑道:“小庄公子这字,当真是别具一格。” 庒楚不悦道:“你要不要,不要还我。” 冬竹躲开他的手,“要的,自然是要的。” 铁心倒是古怪看他一眼,淡道:“你就这么给我们了?” 庒楚理所当然道:“怎么了?” 铁心冷道:“你可知,你写的这份东西的价值?” 庒楚点头道:“知道,这东西虽然在你们眼里是无价之宝,但对我而言真不值什么钱。”他又没钱开坊庄,而且他写的这些对坊工而言,能止损,不会出现残次品了,还能将多余的染料废物利用。 除了这些还能干嘛,对于铁记绸缎庄这种大工坊,肯定很有用,因为制作的布匹多,剩余残次品与染料,肯定也会很多,价值自然就大了些,但对于小织布坊可以说是鸡肋, 铁心没在言语,刚刚本想收拾他的心,也降低了大半。 铁心想到一件事,立即道:“石三。” 石三急忙道:“小人在,铁小姐有何吩咐?” 铁心问道:“所有废弃的绸缎可有丢掉!” 石三应道:“回禀三主子,由于这两天工坊过于繁忙,还没来的及处理,不过午时应该就会……” 铁心打断他,嗓音一沉道:“就会什么?” 石三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事,既然刚刚见证过以废换新的神奇一幕,那么,之前那些废弃的……如果到时被人处理或者……石三冷汗直冒,不敢想象…… 石三立即道:“小人马上去把所有绸缎聚集回来。” 铁心冷道:“还不快去。” “是!” 处理好这件事之后,铁心摸了摸庒楚刚染的新绸,质地有许些粗糙,她皱了皱眉头,迈着步子,又去摸了摸昨晚庒楚染的绸缎。 铁心对着正在研究纸张上东西的冬竹,叫道:“冬掌柜。” 冬竹真在感叹这小小的纸张写的东西竟然这么神奇,却听见铁心呼喊她,便道:“铁小姐,有什么事吗?” 铁心说出心中疑问道:“这些绸缎都是下等绸缎吗?” 冬竹摇头道:“不是,其中有许些上等绸缎。” 铁心叫道:“那你过来看看。” 冬竹疑惑的走过去,“铁小姐,怎么了?“ 铁心指着布匹说道:“你摸摸这匹绸缎,何种?” 冬竹回应道:“下等。” 铁心皱着眉头道:“这原是一匹上等废绸。” 冬竹忽然想起之前,也摸过挂于支架上的绸缎,都是下等。 冬竹立马反应过来,“铁小姐的意思是,虽然废绸可以变新,却破坏了绸缎的本身材质。” 铁心点头道:“不错,冬掌柜,为何会这样?” 庒楚见她们一脸严肃,也问道:“怎么了?” (看到此处的朋友请收藏一下,收藏少的可怜。) ------------ 第十七章 俏皮冬竹 冬竹回应庒楚道:“小庄公子,这些染出来的绸缎,全都是下等绸缎。” 庒楚不解道:“为何?”庒楚虽然会些现代知识,但对于染布的品级如何区分,他可不会。 冬竹之前没深思,现在仔细一想就明白其中原理,就和庒楚、铁心解释起来。 冬竹解释道:“铁小姐,小庄公子,一次织染,便会破坏一次布料的材质。上等绸缎经过两次上色,所以成为了下等。” 庒楚遗憾道:“那岂不是之前做的一切,全是白费一场。” 铁心冷淡道:“也不完全如此,这次你倒是帮了大忙。”语气倒是轻柔不少。 没想到还能从母老虎这里听到夸他的话,庒楚还有一些不适应。 冬竹笑道:“小庄公子,虽然上等品级变低,不过总是比扔丢要强。” 即使,不能降低所有损失,但是,能止损不少。 铁心问道:“冬掌柜,如果将废弃的换新,能降低多少损失?” 冬竹道:“十成之五,下等布匹不用补足,多余可低价售出,以补中等上等的亏空。” “铁小姐,不好了。” 石三已经回来了,不过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众江州,铁记分铺售卖绸缎的掌柜,每位掌柜都气势汹汹。 这些掌柜每位震怒,原本想来问责冬竹,却看到铁府三小姐也在此,凶神恶煞的模样才有所收敛。 各铺掌柜心道:“没想到,铁府三小姐,竟然也在此。” 铁心看着这些各家分铺的掌柜,面色有些冷,却未说话。 冬竹皱了皱眉头,问道:“不知各位掌柜来此,所谓何事?” 摄于铁府的威慑,各铺掌柜用眼神示意,其中之一浮希铺的赵掌柜率先出声,不满道:“冬掌柜,你作为铁记绸缎庄的老板,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冬竹哦声道:“赵掌柜这是何意?” 有人带头,自然就好说了, 容月铺钱掌柜道:“冬掌柜,难不成,你还想装糊涂!” 裳装铺孙老板道:“是啊,是啊,冬掌柜也太不负责了!到了现在还想瞒着我们。” 七彩坊李掌柜道:“要不是听到外面的传言,说铁记绸缎庄的绸缎被毁了,我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对啊,对啊,我可是在铁记订了不少绸缎呢。” “……” 听着这些人吵闹的声音,铁心眉头一皱,冷喝道:“给我闭嘴!”这些人是如何知道的绸缎被毁之事,前日她不是已经吩咐下去让每个人不许对外言论嘛!这些人是如何知道的。 被铁心这么一喝,七嘴八舌的各铺掌柜都识趣的没讲话,铁心虽可怕,但不可惧,他们怕的是她身后的那两位。 见安静下来的各铺掌柜,庒楚心道:“母老虎这气场还真是够强大。” 冬竹脸上看不出表情,淡道:“各位掌柜,不知你们是从哪里听到的,我们铁记绸缎庄被毁了。” 各铺掌柜余光看了一眼铁心,见她面容冷淡。 钱掌柜这才道:“现在个个访市都这么流传的。” 冬竹道:“你也说了只是流传。” 赵掌柜问道:“那这么说,访市的传言都是骗人的?” 冬竹道:“是的。” 孙掌柜道:“那既然如此,可否让我们看看染好的绸缎。” 冬竹淡道:“孙掌柜,你逾越了。” 赵掌柜不悦道:“冬掌柜,你既说访市是谣言,又不给我们看绸缎,岂不是把我们当做三岁小孩。” 铁心冷喝道:“放肆!怎么,铁记绸缎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赵掌柜却是硬着头皮道:“既然,铁小姐这么说,那我赵某也无话可说。” 看着他们敢怒不敢言,冬竹便道:“不知各铺掌柜,预订在铁府预订的丝绸,可有到交货时间。” 李掌柜道:“我与各位掌柜都是同一天订购的丝绸,后日才到期限。” 冬竹道:“既然如此,时间还未到,各位掌柜提前来我铁记绸缎庒做甚。” 各铺掌柜心虽不满,但看到铁心再此,也无可奈何。 钱掌柜道:“冬掌柜这么说,那我们后日在来,希望到时候,冬掌柜能把我们订购的绸缎如数交给我们。” “我们走。”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冬竹道:“铁小姐,你看…” 铁心扬了扬手,打断道:“看来是有人从中作梗。” 冬竹道:“会不会和毁坏绸缎的人有关。” 铁心冷道:“我的刀好久未见血了,等我解决完这件事,该让它尝尝血的滋味了。”说着从腰间抽出大刀,此刀名“凰刃”,看了看它的刀刃,心道:“虽不知是不是你董家,但是若是,休怪我刀下无情。” 冬竹在铁心耳边轻语。 冬竹小声道:“三主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铁心淡道:“冬儿,难道你忘了我的职务。” 冬竹轻声道:“三主子,你难道是想找六司监的人,不过,六司监不是和少邢院不对付吗?” 铁心无奈道:“没办法,谁让姜老头是这方面的好手。” 冬竹惊讶道:“喜欢挖尸割皮的疯人老头,姜老?” 铁心点了点头,“少邢院抓贼擒匪在行,查人断案还需六司监。” 冬竹心道:“看来三主子,是有了自己的打算。” 看着铁心和冬竹轻声细语,庒楚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铁心问道:“各州小城书信到了吗?” 冬竹道:“午时未回信,下午应该能到。” 铁心嗯了一声,对着工坊工人叫道:“张四。” “小人在。” “你带着工坊工人将两千五百匹上等染料进行上色。”铁心吩咐说道。 “是。” 铁心余光看了一眼庒楚,对着身边冬竹说道: “冬竹,既然这家伙把刚刚怎么染布的方法写给了你,那这些废绸就交给你处理吧。” 冬竹点头道:“是,铁小姐。” 铁心来到庒楚面前,难得不那么火爆道:“看在你今日有功的份上,我准许你明日休息一天。”说完,铁心便忙坊庄的事去了。 看她离开,庒楚这才看着冬竹不悦道:“你刚刚骗我。” 冬竹不解道:“小庄公子,你可不要乱讲,我何时骗过你。” 庒楚无语道:“你刚刚不是骗我说,那些绸缎不能用吗?” 冬竹反问道:“是啊,是不能用啊,我说的有错吗?” 好像她说的没错,庒楚理解错了,又道:“行,你没说错,那你怎么还要向母……三主子告我的状,害我紧张。” 冬竹轻柔道:“这么好的事,我自然要告诉铁小姐咯。” 庒楚总感觉有闷气,不满道:“我怎么看你不是那个意思,还说什么让我有好果子吃。” 冬竹笑道:“是有好果子吃呐,铁小姐刚刚不是奖励你,让你休息一天嘛。” “你……你……我说不过你,我不与你讲了。” 庒楚指着冬竹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堆破事,也不知道这个排版对不对,手机版码的和网页版码的格式都不一样,账号被绑错了,还要等两天看看能不能绑回来。) ------------ 第十八章 心如狐当生如铁婉 “小庄公子,若是没什么事,小女子便要去忙了。”冬竹看着庒楚好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感觉甚是有趣。 “不许走,”庒楚拦着她,伸出手道:“拿来!” 冬竹不解道: “什么?” 庒楚不悦道:“我的银子,快把我的银子还我。” 冬竹把银子递给他,“小气。” 庒楚翻了翻白眼道:“狡猾的女人,我不问你要,你是不是就要私吞了!” 冬竹淡道:“我去忙了。”看似平淡的表情之下,脚步走的是那么的不平稳。 入夜铁府院落。 庒楚刚回到院落,就迫不及待的敲了敲秋秋的房间,不过没人开门。 庒楚心道:“难道不在?” 庒楚想看看秋秋的房间是什么样子,正想打开她的房门,却被好看的人儿制止。 庒楚笑道:“秋儿,你在房间啊,我还以为你不在。” 秋秋脑袋一偏,灵动俏皮道:“楚朗,你寻我有事?” 庒楚白眼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嘛。” 秋秋嘻嘻笑道:“倒也不是。” 庒楚有些失落道:“你这人,我一日未见你,便想你想得紧,还以为你也想我,没成想你却如此冷淡。” 秋秋未与人相爱过,不知如何扮演好这个角色,撒娇道:“楚朗,每个人性格各不相同,我或许更喜欢那种细水长流的生活方式,而不是属于喜形于色都浮于表面。” 是啊!说到底秋秋与他才认识多久,就算对他有好感,估计也仅仅是好感而已。 不过,庒楚也不气馁。 庒楚想了想,道:“倒是庒某唐突了。”他忘了这是在古代,不想现代女人动不动就亲亲热热,甜言蜜语。 秋秋轻笑道:“不要紧,楚朗你或许天性就是有些放荡不羁。” 庒楚笑道:“秋儿,你说话真令人心情愉悦。” 秋秋扯了扯他的辫子,话里有话道:“是嘛,但是有很多人认为小女子话里有刺,不好相与。” 庒楚倒不在意,哈哈一笑,“那这人可真是够没眼光的。” 秋秋表里不一,心道:“或许你见到我真正的一面,就不会如此认为了。” 庒楚问道:“秋儿,你明日可有时间?” 秋秋指尖指着下巴,思索片刻才道:“虽然,有事情需要处理,但也可暂时搁置。你有何事吗?” 庒楚邀请道:“我明日休息一日,不知可否,邀你共赏一下江州美景。” 秋秋点头道:“可以。”她这几日本就无事,倒也可以陪陪这个唯一能与之亲近的男人。 庒楚道:“好,那便明日见。” 第二日。 干净整洁,又不失女式独有格调的闺阁之内。 铁婉穿着素雅的坐在梳妆台边,她的身后还有一位女子,恭敬的站于铁婉身后。 女子淡粉色华衣裹身,身着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 虽然如此,但是这么漂亮的女子却与铁婉再一起,总感觉失色了那么几分。 春梅大大咧咧道:“主子,这些衣服实在穿着别扭,还不如盔甲穿着舒服。” 铁婉告戒道:“春梅,你要试着姿态端庒一些,忘记军营里的生活。” 春梅嘟着小嘴道:“哦,主子,春梅知道了。” 见春梅小脸透着委屈,铁婉冷淡道:“过来帮我篦头。” “是,”春梅抚着铁婉的青丝,赞美道:“主子,当真是天生丽质,沉鱼落雁,就算穿的如此平凡,也依旧透着一股子高昂的气质。” 铁婉柔声道:“只是一副皮囊而已,只不过,人总是习惯与用皮相身份去衡量别人,却经常忽视心灵的内在,正因如此,才让那么多人栽在我之手。“ 春梅不认同道:“可不是因主子面相,还不是主子智慧过人。” 铁婉白了她一眼,“你呀你,什么时候,学会阿谀奉承这一套了。” 春梅呵呵一笑:“哪有,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铁婉问道:“对了,京夏的事,夏兰处理的如何?” 春梅回答道:“京夏大部分的闹事者已经抓了起来,不过由于人数过多暂时还没有处理办法。” 铁婉淡道:“告诉夏兰,软硬兼施,愿意按照我意念办事的,不禁不追究之前之事,还可与铁府相交,至于忤逆者,特别是带头之人,夏兰知道该如何办。” 春梅点头道:“春梅知道了,可是主子为何要提前回铁府,而且还不告诉三主子。” 铁婉解释道:“京夏之事不难解决,处理起来却尤其延误时间,而我与媚儿恰恰都不在铁府,铁府就发生祸事,你说为何?” “主子是说,有人故意为之。”春梅跟在铁婉身边,自然也不是蠢人。 铁婉嗯声道:“是的。” 春梅却道:“虽是如此,但三主子不是还在铁府吗?主子又何必前日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一路奔波,也不让春梅照顾你。” 铁婉叹气道:“心儿还是磨练太少,就趁着这次的事,好好打磨打磨她那横冲直撞的性子,也是好事。” 春梅点头道:“主子,要不要,春梅暗中帮助三主子?” 铁婉微微摇头道:“不必,坊庄绸缎被毁一事,只是小伎俩,并不像幕后主使所为,这段时间我就安心的做一个下人即可。” 春梅心中有悟,主子以身在京夏的假象迷惑敌人,倘若对方对铁府有想法,而又不知铁婉早已身在铁府…… 铁婉拿起普通木制发髻别住发丝,道:“守株待兔,等待鱼儿上钩即可。” 春梅指了指一处院落的房间道:“主子,那要不要奴婢将那人驱赶出去,免得打扰你清修。” 铁婉照了照镜子,感觉还不错,这才道:“不必,那人却是我掩饰身份的最好人选。” 春梅遵从道:“既然主子这么说,那便依着主子的意思。” 见春梅守在她身后,铁心缓缓道:“这段时间你就不必跟在我身边了,我需要你去看一下驻守在江州城外的铁府护卫军。” 春梅不情不愿道:“哦。” 铁婉见她如此,便道:“若是有必要,你可以敲打一番。” 原本不情不愿的春梅,听铁婉如此说,立马兴奋道:“谢谢主子,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真希望多几个刺头,让我好好收拾收拾。” 铁婉微微的摇了摇头,心道;“这春梅什么都好,就是骨子里有些暴力因子。” 铁婉看着梳妆台镜中的自己,缓缓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恍惚道:“春梅,你说为何只要男子碰一下我的身子,我便就会如万剑穿心,心如绞痛。” 春梅不屑道:“主子乃是天之骄女,世间又有怎样的男子能与之相配,所以男子才碰不得主子。” 铁婉喃喃道:“那你说,我会不会碰到一个让奴家身子并不排斥的男子。” “啊?”春梅大大咧咧道:“主子,你在说什么胡话。”莫非主子也像二主子一般,想男人想疯了?春梅立马摇了摇头,她在乱想什么,自己想男人,主子都不会想男人,至于男人,呵呵,那是什么东西,有她的长枪好使嘛! “没事,”铁婉把杂乱的心思一收,淡道:“好了,你去吧。” “好吧,主子,那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春梅去了。” ------------ 第十九章 性格跳脱 既然约美赏景,庒楚之前穿的家仆服也换了一身普通的窄袖宽袍,脸上带着崭新的围纱。 庒楚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外貌而博的秋秋的好感。 铁心虽然认为庒楚娘里娘气,但庒楚的容貌却是比他认为的骚包唐安,还有俊美。 可想而知,对于以看中皮囊的女子而论,就是致命的毒药。 庒楚出了房间,正当要敲秋秋房门之时,而秋秋刚好打开房门。 秋秋身穿浅紫色裙裳,外披白色衣纱,腰间缠绕着蓝色丝带。 乌黑柔亮的长长秀发盘于后脑,梳了一个凌云髻,随意插上了几只簪子,只不过脸上也带上了縵纱。 庒楚傻笑道:“秋儿,你可真美。” “既是同玩,所以装扮整洁了一些,看你这身穿着,”秋秋也看了看他,满意道:“楚朗,你也比之前更加有气质,其实我们这些伺候主子的,不必和普通仆人一般,你平时也不必穿家仆服。” 庒楚恍惚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必须要穿家仆服呢。” 秋秋笑道:“你如果有不知道的地方,难道不知道问问别人嘛,小傻瓜。” 庒楚哈哈一笑:“那我只做你的小傻瓜,我们出门吧,我来这个朝……我来江州没多久,还未见识过江州的风土人情。” 秋秋提议道:“那我们便去江州的汴河长街吧。” “好,那走吧。” “你捉我手干嘛!” “你手上有虫子。” “捉完没有。” “还没。” “啪啪……”庒楚的手背通红。 卞河长街。 长街上行人如织,市井百姓、文人士子皆混其中沿街观玩。 士女云集,她们穿着都十分华丽,手上带着金黄镯子,耳旁垂着翡翠耳环,脖上挂着珍珠项链。 她们之中,有的人身边带着女婢,彰显着大家闺秀的身份。 这么一比, 庒楚和铁婉的衣着,倒是显得平凡普通了些。 庒楚倒是不在意这些,不过他怕铁婉在乎。 庒楚为她着想道:“秋儿,要不,我们去瞧瞧卖衣裳与首饰的铺子,为你挑选些好看的衣裳和首饰。” 秋秋嘟着嘴道:“穿着得体就行,这些人不过是爱慕虚荣的人罢了,我们不必如此。” 虽然秋秋如此说,但是,庒楚却不想让与之同行的秋秋和那些衣着华贵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庒楚笑道:“走嘛,反正也是游玩。” 秋秋无奈道:“好吧,楚朗,既然你要去,那我就陪你。” 庒楚带着铁婉走到一家牌匾上写着“莺寒云衣阁”的布铺。 秋秋皱了皱眉头,“莺寒云衣阁”这不是董家的店铺嘛! 老板看着进来的两人,眼神一搭道:“要买什么?” 庒楚应道:“我们先瞧瞧。” 老板无精打采道:“你们要瞧,就瞧,不过只能瞧架子下边的衣裳。” 庒楚没把老板的话放在心上,就要用手去摸架子上边看上去不错的衣裳,还问道:“秋儿,你看看这衣裳如何。” 铁婉顺着他指的方向瞧去,是一条缕金挑线纱裙,她倒是瞧不上眼,却还是道:“还不错。”穿惯了绫罗绸缎,当然对这里的衣服瞧不上眼。 老板却惊道:“把手拿开。” 庒楚皱着眉头道:“怎么了?” 老板不屑道:“别瞎摸,摸脏了,你买的起嘛!” 在喜欢的女子面前被这么说,庒楚气道:“怎么,我还没卖,你就觉得我买不起?” 老板狗眼看人低道:“看你俩这副穷酸样,也就只能买买这个架子下边的衣裳,如果你们要买就买,不买就走!” 架子下边的衣裳差了不止半点,听老板这么话,庒楚不乐意了,掏出五十两银子,向桌上一拍,大声道:“你现在还觉得我买得起不!” 老板双眼立马放光道:“买得起,买得起,大爷你自然是买的起!”这缕金挑线纱裙顶天了也就十两。 老板财迷的把银子收入囊中。 秋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似是在问,“这人瞧不起你我,为何还让他赚了银子去。” 庒楚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庒楚出声道:“给我包起来。” 老板舔着脸道:“好好好,大爷,我这就给你包起来。”说着老板就用手拿起来,包好递给庒楚。 庒楚没接,突然大声道:“你什么意思?” 老板不明白庒楚为什么突然发火,问道:“大爷,怎么了。” 庒楚火道:“你刚刚用手碰了!” 老板问道:“是啊,这么了?” “你手都摸脏了,还问我怎么了,谁准你用脏手碰了,”说着,庒楚又声音温柔道::“秋儿,这缕金挑线纱裙还要么?” 秋秋心思玲珑,立即明白了过来,眼睛里含满了可惜,冷哼道:“楚朗,我喜欢这衣裳,喜欢的紧,你刚刚也看到了,这人刚才都不让我们用手碰,我才觉得珍贵,现在却让这人的手弄脏了,我不要了。” 老板沉着脸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庒楚冷哼道:“没听到嘛,我不要了!” “你敢耍我。” 老板也是嚣张跋扈的主,“不买就滚,别打扰老子做生意。” 庒楚笑里藏刀道:“这么说,我的银子你不打算给我了。” 老板故作糊涂道:“银子,什么银子,我什么时候拿过你的银子。” 秋秋皱了皱眉,看来董家的人都是一个德行。 秋秋指着老板,气道:“楚朗,这人好生无耻,比你还不要脸。” 说他就说他,干嘛扯上我,庒楚一阵无语,不就是刚刚想捉你的手嘛,而且就碰了一下,还被打的手背通红。 老板看庒楚瘦弱也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还不知死活道:“小娘子,我看这家伙身子骨根本不行,虽不知你长啥模样,不过这身材该大的大该凸的凸,关了灯都一样,不如跟了我如何。” 秋秋眼中凶光一闪,嘟着嘴道:“楚朗,这人调戏我……” 不等秋秋说完,庒楚已经出手,一巴掌下去打掉了老板的几颗牙齿,庒楚伸手就把老板领口抓着提了起来,冷道:“你刚才说什么?” “偶……呼……呼兽的……大爷……大于,饶命!”老板被勒的进气少出气多,再加上掉了好几颗牙齿,说话都说不清楚。 庒楚拿回银子,把他丢到一边。 那老板缩在一角,被庒楚这么一弄给整害怕了。 庒楚叫道:“秋儿,我们走吧,这种人卖的东西,不要也罢,我去给你卖更好的。” 秋秋看着他,眼里发光道:“楚朗,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被她这么崇拜的看着,庒楚还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就是力气大了点。” “这样啊。”秋秋仿佛不懂事的少女,围着庒楚转了一圈,嘻嘻笑道:“其实我不喜欢这里的衣裳,我更喜欢门口的那块牌匾。” 庒楚讨她欢心道:“那要不,我把那块牌子摘给你!” (相信有的人已经看出来了,铁婉就是秋秋,而为何着重描写秋秋这个角色呢,是为庒楚和铁婉的爱情故事打基础,前面爱的有多深,后面,你懂的。) ------------ 第二十章 拆招牌玩儿 秋秋站着“莺寒云衣阁”的牌子下,调皮道:“好啊。” 庒楚一脸无语,“你真要我摘给你啊。”以为她说笑,没成想真要庒楚摘给她。 秋秋理所当然道:“是啊,怎么啦,有问题嘛。” 庒楚不解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嘛?” 秋秋东瞧瞧西看看,端着下巴琢磨了一下,用手比了比,才道:“它竟然比我高。” 庒楚脸上一头黑线,大姐,就算你真想拆,也不能找这么奇葩的理由吧。 庒楚哑口无言:“你这……” 见庒楚不顺着她的意,秋秋脸色一冷,背过身转到一边不去看庒楚,气道:“你到底摘不摘!” 乖乖,能不能不这么喜怒无常,庒楚急忙道:“我摘,我摘,我摘还不行嘛!” 老板听这两人说要拆他家招牌,也顾不得害怕,怯声道:“大爷,你不能拆啊。” 庒楚白他一眼,没好脸色道:“有你什么事,滚开。” 老板也发了狠,见庒楚冷冷的眼神,用最弱的语气说最恨的话,“你……你可知这是谁家的铺子。” 庒楚好笑道:“哦?这是谁家的!” 老板自豪道:“这是董家的铺子!” 庒楚看看秋秋,秋秋也看着庒楚。 庒楚问道:“董家,很有名吗?”记得之前唐安也叫他小心董家,可庒楚在乎嘛。 秋秋故作不知道:“奴家也不知道耶!”就是因为是董家的铺子,她才会如此。 董家?哼,他背后可是铁府,扯虎皮谁不会,庒楚心里这么想的。 “你你你!你们竟然不知道董家。”老板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给我滚开!”看着碍眼的老板,庒楚一脚把他踹开。 “嗯,有点高,咋个摘呢。”庒楚看了看高挂的牌匾。 秋秋好看的眼睛白了他一眼:“你这个傻子,给我蹲下。” 庒楚疑惑朝向她,“干嘛要我蹲下?” 秋秋鼓着腮,气道:“叫你蹲你就蹲,那儿那么多话。” 女人可真难伺候,庒楚只好迁就她,“哦。” 感觉秋秋往他头上搭了双腿,庒楚那个心啊,一下子就飘了,刚才还觉得拆别人家牌子这么损人的事,有什么可做的,现在倒是认为多拆几块也挺好。 抓着双肩的大腿,紧致且带有几分柔软。 唯一一点不好就是,这个朝代它娘呢——竟然有兜里裤。 秋秋骑在庒楚脑袋上,脸蛋红扑扑的抓着牌匾,用了用力,没掉。 秋秋不满道:“这破牌子,固的还挺紧,看我不把你摘下来,拆成两半,哼!” “本大爷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敢拆我姑丈家的招牌。”人还没有到,嚣张的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 怎么感觉声音有点熟悉,庒楚转着秋秋一起转过身来,不惧道:“是本公子,怎么啦!”对面嚣张,他还要更嚣张。 “还敢问怎么了!嗐,老子废了……”张亢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个一张半遮面而又熟悉的脸,这家伙脑袋上还坐着一个体态绝佳,也遮着面的女子。 张亢指着他,惊讶道:“怎……怎么是……是你。” 庒楚不屑道:“是我!你想怎么样。” “少爷,这小子竟然敢这么狂,小三子帮你教训他。” 张亢拍了小三子的头一巴掌,教训道:“你给老子闭嘴。” 今儿张亢就带着他的小厮,还没带手下,而且就连三虎都不是眼前这家伙的对手,张亢可不敢惹这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家伙。 而且上一次那件事,事后张亢才知道这家伙是铁府的人,姑丈家和铁府有过节,那是他们的事,张家可不想淌这趟浑水。 所以,张亢对于表哥事先不告诉自己,而就让他找庒楚麻烦的事,有些耿耿于怀,这是想把张家也拉下水啊。 那老板身子骨也还行,被庒楚来了那么几下还能爬起来,虽说庒楚留了力道。 “张公子,你来的正好,就是这个家伙,他竟然想拆了店铺的招牌,你快收拾他。”老板见到张亢,就像见到救星。 庒楚看向脑袋上绑着绷带的张亢,不咸不淡道:“你想收拾我?” “给我闭嘴!”张亢给了老板一耳光,可怜的他又被打落了几颗牙齿,晕了过去。 张亢绉媚道:“公子说笑了,先前不知道是你,多有鲁莽。” 坐在庒楚脑袋上的秋秋,不解道:“这人怎么看上去有点怕你。” 庒楚撒谎道:“或许是怕铁府吧。” 秋秋“哦”了一声。 庒楚又感受到双腿的紧致,笑道:“咱们还是拆牌子玩吧。” 张亢提手,阻止道:“等等。” 庒楚皱眉道:“怎么,你还有意见?” 张亢摆了摆手,“不敢不敢,”立马道:“不如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庒楚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张亢在小三子手里拿出一张银票,“我用一百两买下这块牌子,如何?” 庒楚抬头问道:“秋儿,你觉得如何?”一百两说实话,庒楚有些心动。 秋秋摇头拒绝道:“有钱难买我开心!你觉得呢,楚朗。” 庒楚宠溺道:“你开心就好,”随之又道:“你听到了,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有钱难买她开心,她开心最重要了,至于一百两银子?挣就完了。 张亢也不在多话,“你们开心就好。”该做的他已经做了,至少姑丈知道后,也不会落得个袖手旁观的印象。 写着“莺寒云衣阁”的招牌,就被秋秋这么用力一扯,掉落在地摔成两半。 秋秋从庒楚脑袋上挪下去,然后笑道:“楚朗,咱们走吧,去找下一个好玩的地方。” 好么,拆别人牌匾这件事,在她眼里只是显得好玩。 庒楚嗯声道:“好。” 看着犹如伴侣离开的两人,小三子问道:“公子,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张亢白他一眼:“怎么,三虎都不是他的对手,你想和他动手?” 小三子惊讶道:“这家伙就是伤了虎哥,还害少爷你昏过去的罪魁祸首啊。”难以想象刚才那个像文弱书生的家伙就是让三虎都害怕的人。 张亢想起那时糗事,脸色一黑道:“哼,我打不过他,自有人收拾他。”拆了董家的招牌,还想没事。 张亢指了指晕过去老板,对着小三子吩咐道:“把他弄醒,去告诉董似朗刚才发生的事。” “好的,少爷。” ------------ 第二十一章 关于簪子的典故 秦月台,江州观景之地,多少诗人才子暗生情愫的地方,也被称为“姻缘台”,秦月台之下一颗遮阴挡阳的老槐树底下。 一名各国淘物甚的老妪贩卖着各式各样的簪子。 “卖簪子哩,好看的簪子哩。” 庒楚与秋秋并肩而行,而手背时不时的碰一下秋秋的手,若即若离的想拉却又不敢拉,怕她不悦,谁让庒楚之前碰她的手被打了呢。 秋秋如何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听有人在卖簪子,便捉住他的手,轻轻道:“楚朗,我们看看这簪子吧。” 庒楚感受着手心的温度,手还紧了紧,这可是你捉我手的,呵呵,别想放开。 秋秋抽了抽,没抽动。 庒楚呵呵一笑:“好啊,刚才什么也没买,正好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 老妪见摊前两人,兜卖道:“姑娘,我这里有白玉孔雀簪,檀木箜篌簪,蓝水晶簪子,五彩翡翠簪,水晶扇形簪,水晶蓝宝石簪,每一件簪子都是有典故的,你看看是否有你喜欢的样式。” 秋秋拿起一枚,问道:“你这簪子有什么故事?” 老妪介绍道:“姑娘手中的簪子是叫五彩翡翠簪的款式,乃是北疆之地,北疆王完颜阿骨打送于他的爱妃雪贵妃的定情之物。” 秋秋好奇道:“哦,那这簪子可有何典故?” 老妪道:“至于典故嘛,既然姑娘要听,那我就讲给你听,其实不论其它的话,北疆王与雪妃两人算是神仙眷侣,但是由于北疆王沉迷于雪妃美色,最终被他觊觎王位的弟弟完颜洪烈所弑,兄妻弟继,完颜洪烈娶其父王雪妃为后,而雪妃为悼念先夫,便将此物视为珍物,从不离身。” 庒楚想不明白,“那完颜洪烈呢,自己妻子心中有人,他也不在意?” 老妪解释道:“何止不在意,听说还让雪妃依旧住在恭亲王府内。” 这完颜洪烈莫不是有什么恶趣味,在他兄长以前的房间侵占他的女人,更有征服欲? 庒楚倒是觉得老妪讲的故事有趣,随便拿起一枚簪子问道:“那你这枚簪子呢?可有什么典故。” 老妪继续介绍道:“公子手中这枚簪子乃是白玉孔雀簪,乃是曼罗国女王佩戴之物的款式。” “传闻,当年她还是一名普通女子之时,便是,戴着此簪。不过,曼罗国都流传着一个故事,相传曼罗女王之前只是一名伎,不过被恭亲王府的王爷周易看上,而飞上枝头,当上了恭亲王府王妃。” “而当,恭亲王周易三十岁寿辰宴请宾客,周易之兄,也就是曼罗王周齐,在恭亲王府见曼罗女王便一见倾心。自此两人相遇之后,原本兄友弟恭的两人,关系也变的十分僵硬,相传曼罗女王不甘只做王妃,而与周齐暗通款曲,设计害死了其弟周易,周齐则不顾群臣反对,立曼罗女王为后。” “然而没过多久,周齐也离奇身亡,而在死亡之际,一纸诏书横空出世,竟是立曼罗女王为帝,而那些反对她称帝者的群臣,皆被屠虐。有人说她,生性歹毒,以倾城之貌,引的朝令夕改。也有人说她,就是被权利欲望所吞噬之女。” 秋秋问道:“那与你说的这簪子有何典故?” 老妪解释道:“自她称帝之后,每日都戴着这白玉孔雀簪,有人猜测,她是因杀业太多,而为了保持最后的人性,所以才每日戴着此簪,还是她平凡之时所喜欢的簪子。” 庒楚拿起一枚看上去虽然普通,但很别致的簪子,对着秋秋问道:“秋儿,你看这枚簪子如何?” 秋秋奇怪的看了看,这簪子怎么似是经过灵气的孕养,看来她的主人必定不凡。 秋秋问老妪道:“此簪,叫什么?可有主人什么故事。” 老妪道:“姑娘好眼光,这簪子名檀木箜篌簪,虽然没有其它簪子看上去那么华丽,却是最贵的。此簪主人有什么故事,老身也不知,只知此物不凡。” 庒楚撇嘴道:“媪妪,你莫不是在骗我们,这簪子我看与普通簪子也没什么两样吧。” 说她可以,说它的东西不行。老妪不高兴了,“老身的东西,物美价廉,公子要买就买。不卖,老身又不强买强卖。” 秋秋却道:“楚朗,这簪子我喜欢,我要了。” 既然秋秋喜欢,庒楚也不在意的问道:“媪妪,你这簪子多少银子?” 老妪语不惊人死不休,“五十两,。” 庒楚刚准备掏银子,听老妪报出的价格,惊讶道:“你怎么不去抢啊。” 老妪也不生气道:“公子说笑了,老身可没那把子力气去做抢人的买卖。” 庒楚扁嘴道:“你这比抢人,还强盗,能便宜点不。” 老妪道:“公子,老身卖的东西从来不减价,而且,你在女子面前这么小气可不行。” 庒楚白了她一眼,“行行行,又没说不买,给你总行了吧。”掏出了五十两递给老妪。 给秋秋买了簪子之后,庒楚带着秋秋又到了下一处地方。 小船泛舟,淮河两岸酒楼、茶馆相斥而立,站在淮河河畔交集处,就能观的十里长街风貌。 站在桥头,庒楚看着眼前美景,轻声道:“秋儿,我来为你绾簪如何。” 秋秋笑了笑,“好。” 庒楚把她头发上随意插着的簪子取了下来,然后整理好她的发丝,将头发绾起,别入檀木箜篌簪。 “玉人鬓上簪,寸寸相思意。”庒楚凝视眼前人儿,不禁念道。 秋秋回过头,惊喜道:“楚朗,你会作诗?” 庒楚摇头道:“我那会做什么诗啊。”他哪会作诗,只是剽窃诗词罢了。 “那你这句,“玉人鬓上簪,寸寸相思意。”是如何念出来的?” 庒楚如实道:“这只是别人作的诗词,我只不过念出来罢了。” 秋秋问道:“那我怎么没听过这首诗。” 听了此言,庒楚理所当然道:“那么多的千古大家,那么多,流传下来的诗词,你没听过的诗词还多着哩。”一人一生又能学得多少东西,华夏可是有五千年历史。 秋秋撅着嘴,不满道:“是嘛。”显然对庒楚说的这句话极不认同。 庒楚又道:“你要不信,我在念一首。” 秋秋博学多才,竟被庒楚这么说,嘟着嘴,气道:“那你念,我就不信我还没听过。” “含娇含笑,宿翠残红窈窕,鬓如蝉。寒玉簪秋水,轻纱卷碧烟。” 庒楚打趣道:“怎么样?可有听过?” 秋秋皱眉道:“确实没听过,这首诗词结构严谨,意境悠远,文笔精炼,绝对是出自诗词大家的手笔。”但是大周的大多诗词她也有所涉猎,为何她没听过,这么好的词。 秋秋还是不确信道:“你确定不是你作的?” 庒楚解释道:“当然,我可没这才气,这首诗词是温庭筠所做。” “温庭筠,这人是谁,能做出如此绝佳的诗词之人,为何我没听过。” 没听过?温庭筠可是与李商隐齐名,在唐朝之时两人并称“温李”,名气才气可见非凡。 庒楚看向她,又道:“那李商隐,李白,杜甫,白居易呢?” 虽然这些人所处的朝代不同,但每一人都是流传千古的诗词大家,她总归听说过一个吧。 “你说的这些人,我一人也不认识。”她可是被江州文人才子称为才女,她只知文学院四大家李史、杜铭、白客、温既,还有江州名家赛老。 而庒楚说的这些人,她闻所未闻。 再看庒楚表情,好似没听过这些人,显得她孤陋寡闻似的,秋秋顿时不高兴了。 看到秋秋不高兴的脸色,识趣的没继续这个话题。 庒楚讨好道:“好啦,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哼,不理你了。” …… ------------ 第二十二章 酒?水? 与秋秋游览了江州一番之后,庒楚总算对这个朝代总算有一定认知。 现在所处的朝代,没有庒楚所知的诗词大家,也没有唐高宗,汉武帝,秦始皇之类的历史人物,只是一个拥有历史背景的平行时空。 由此,庒楚诞生一些想法,不过实施起来还需要些时间。 清晨。 庒楚望了一眼秋秋房间,雅致的闺阁内,落戶窗被撑起,里面却没人,也不知这么早,她到哪里去了。 铁心只给了庒楚一日的休息时间。 所以,庒楚又要开始苦逼的跟在母老虎身边。 庒楚去了“霸王苑”,但是,别苑里并没有铁心的人影,出了别苑之时,正好想找个人询问,就见管朲在对侍女交代日常事务。 庒楚喊道:“管执事,在这里遇见你真好。” “哦,”管朲朝他看去,“是小庄啊,有什么事吗?” 庒楚问道:“三主子不在霸王苑,你知道在哪里吗?”其实庒楚想着铁心很有可能在铁记绸缎庄,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要问一问的好,免的她万一不在。 管朲表情奇怪的反问,“三主子这几天都在铁记绸缎庄处理事情呢,而且就没回来过,你跟在她身边,难道不知道吗?” 铁心这几天都没有回铁府,庒楚自然不知道,之前几天铁心都是交代他事情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要不然庒楚刚刚也不会去霸王苑。 庒楚解释道:“哦,这几天三主子交代完给我的任务,就忙自己的事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三主子回没回铁府。” 管朲哦声道:“原来是这样啊。” “那就这样吧,”得到答案了,庒楚便道:“管执事,那我去找三主子了。” 管朲想起一件事,拉住他道:“等等。” 庒楚回头,问道:“管执事,你还有事?” 管朲嘱咐道:“你去绸缎庄之前,先去铁府藏酒库中取些酒,给三主子带去。” 庒楚没明白过来:“取酒,取酒干嘛?” 管朲白了他一眼:“三主子都几天未回霸王苑,她腰间的酒,估计早就喝完了,你带些去,免得她喝完了,你没备酒,责罚与你。” 酒?管朲说这话,让庒楚想起为何那日,铁心问他酒呢,自己还迷糊说什么酒,还在冬掌柜面前被铁心踹了。 “哦,我知道了,谢谢,管执事提醒。”现在才想起管朲之前说过,铁心喜酒,让他每日备上一些,结果他给忘了。 管朲瞅了瞅他脸上围纱,同情道:“小庄啊,之前没问,你这围纱,也是三主子让你带上的吧。”前几天没在意,不过见庒楚每日都戴着围纱,才有此一猜。 庒楚咦道:“你咋知道。” 管朲理所当然道:“谁让你长的那么好看。” 庒楚这才明白,气道:“这么说,你本就知道三主子不喜欢长的好看的男的,你之前也不告诉我。”这老头之前知道也不与他讲,害他一见面就被母老虎暴揍。 管朲不好意思道:“那啥,小庄啊,你也别怪我,我要是提前告诉你,你还肯留下来嘛要,你看你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嘛。” 这老头还有脸说!庒楚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那我还应该谢谢你咯。” 管朲哪能看不出庒楚对他有些怨气,故作伤心道:“小庄啊,你也不能怪我,小老儿我也有自己的难处啊。” 庒楚这人老记仇了,被管朲这么坑了一把还能忘?心里已经在想着啥时候坑这小老儿一把。 庒楚表里不一,道:“我又没说怪你,不必一副可怜唧唧的模样。” 管朲嘿嘿一笑:“小庄啊,还是你人品好。”也不知这小子怎么坚持下来的,这家伙都来铁府好几天,怎么看他一点事都没有,难道三主子没揍过他。 管朲又哪里知道跟在铁心身边的庒楚,天天都在挨揍! 藏酒库。 庒楚到了酒库,看到酒窖里堆放了满满一库的酒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卖酒的店家。 但听管朲话意,这里的酒都是给母老虎备的。 说起酒,庒楚看着这些酒,就馋了,打开一坛酒坛,用酒勺舀了一勺,闻了闻,还有点香,立马喝了一大口。 “呸呸呸……”庒楚刚喝进嘴里的酒,立马吐了出来。 “这是啥玩意啊,这是酒嘛!这他娘呢就是水啊。”这玩意闻着香,喝着怎么这么没劲。 顿时,庒楚也就没心思喝了,不过看着这一库的酒,倒是动了心思,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 铁记绸缎庄设有一处侍客大厅,用于会客、接待、展览绸缎品级之用。 平日里安静的大厅内,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各铺掌柜。 除了那日来坊庄的四大掌柜,还有江州一些小门小铺的铺主,各铺掌柜早已聚集再一起,而他们来这里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来拿订购的布匹,不过各铺掌柜被女侍安排在大厅之中的座位处,红色蘭木之上放着茶水、点心。 而这些人来此,已经等候了快一个时辰,不过,他们连布匹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还被告知由于近几日天气潮湿,还需要再等上片刻,午时就会把各铺所需订购的绸缎奉上。 赵掌柜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各位怎么看?” 钱掌柜不悦道:“这不过是拖延时间的托词罢了。” 孙掌柜转着手中的石珠,道:“若是以前,我当然不会有丝毫疑虑,但是现在嘛,难说。” 李掌柜也道:“自前日起,我就有所怀疑了,不过,当时铁府小姐在那里,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赵掌柜放下茶杯,“前日,你们也看到了,铁记绸缎庄的态度,若是铁记绸缎真的丝毫无损,又怎么会,不让我们看他们的绸缎。” 孙掌柜点了点,附和道:“赵兄言之有理,虽然冬掌柜说外面是流言,我看那流言十之八九是真实。” 钱掌柜嗯声道:“我与两人仁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李掌柜担心道:“若是流言是真的,这损失的可不止是铁记绸缎啊,江州富家公子小姐在我七色纺可是订购了不少绸缎,如果到时候交不出去,我这生意可怎么做的下去。” 钱掌柜无奈道:“谁说不是呢,中书侍郎家公子楚易,你们也知道吧,近期楚公子临江州游玩,看上了我容月铺的手艺,在我容月铺订购了五百匹上等绸缎,讨他姨娘婶婶欢心,要是到时候,我容月铺拿不出来,那楚易还不弄死我。” 想起这些,各铺掌柜根本坐不住,特别是一些小门小铺靠着这点生意养活生计的,都嚷了起来。 “冬掌柜呢?冬掌柜在哪里,她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我们来了这么久,连面也不露,就让我们干等着嘛!” “是不是铁记绸缎庒拿不出绸缎出来,快叫冬掌柜出来,我们要见她。” “各位掌柜请稍安勿躁,亲稍等片刻。”侍奉茶水的侍女看着暴躁的各铺掌柜,急忙安抚道。 “等等等!还要我们等多久。” “快去叫冬掌柜出来,我等不了了。” 听他们这么吵闹,侍女还愣在那里,李掌柜一拍桌子,吼道:“还不快去!” 这些掌柜一个个都把眼神朝侍女移去,凶神恶煞的样子,侍女都害怕了,连忙跑去禀报。 ------------ 第二十三章 明哲保身 翠云阁。 废绸已经全部染新,五千匹上等绸缎已经成品。 上等六千匹、中等三千匹、下等六万一千匹。 下等品质如此之多,是因为利用庒楚告诉的方法,将上等一万五匹,中等两万匹,下等三万匹废绸全部染新,变成了下等匹,由于其中还存留了一千上等,三千中等,所以下等匹有六万匹之多。 铁心闭眸坐在椅子上,看不出她此刻心情。 冬竹则是刚跑遍江州周边的小城而归,脸上还带着疲惫之色。 见刚赶回的冬竹,铁心好看的眼睛立即睁开,看来方才她虽闭眼,却是警醒状态,起身问道:“冬掌柜,怎么样了?” 冬竹无奈的摇了摇头,“江州周边的小城白匹也被人收购。” “混账!”铁心一掌拍在坊庄的挂架上,“砰”牢固又结实的木架应声而断,可见力度可怕。 铁心的凶名虽在外,但坊工却没亲眼看见她如此暴躁的一面,这一巴掌要是拍在身上,岂不是人都要被拍成两半,坊工们本就摄于凶名在外的铁心,见此一幕更加害怕了。 冬竹心里虽急,还是柔声道:“铁小姐,消消气,此事必定有人刻意为之,而且,与毁坏绸缎的人有可能是同一批人。” 冬竹知道铁心如此生气,是因为他们被人算计了。冬竹飞鸽传书令各州小城收购白匹,而白匹都被一批外地商户给收购了,各州小城都是如此。 铁心深吸了一口气,只想找人泄愤,“冬掌柜,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董家的人。” 冬竹皱了皱眉头道:“铁小姐,为何如此认为?” 铁心冷道:“董家和我铁府不是有过节嘛!” 哪是和铁府有过节,是和三主子你有过节吧,谁让你把董岳天媳妇儿的胞弟给宰了! 冬竹理智道:“铁小姐,若是真的是董家所为,那么,他们是不是愚蠢了些,明知最近和我们关系僵硬,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毁我铁记绸缎,做坏事还做的如此明目张胆,就不怕我铁府的怒火,引火上身嘛。” 听她分析也不无道理,这确实不像董岳天那老家伙的处事风格,可是谁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铁心冷静了一点,道:“你说的也不错,不是他董家还好,若是他董家,老娘就宰了那董岳天的狗头。要不是这几天忙着处理这些事,我已经动身去找六司监的那个老家伙了。”董家最近处处与她少邢院作对,加上她之前宰了董岳天的小舅子,不想给大姐二姐惹麻烦,所以就忍了下来。 “冬掌柜,你说现在该怎么办?”让她打架动手在行,碰到这些真正棘手的问题,铁心也有点无计可施了。 冬竹无奈道:“铁小姐,我原本计划的是,如果能将各州小城的白匹收购,再将江州周边的白匹一并购买,这样加上小庄公子以废换新的下等绸缎的充足,中等和上等绸缎也能补足,度过这次危机,也就不成问题,不过哪成想……唉……” 铁心狠声道:“先是毁我铁记绸缎,再是访市的传言,又提前收购各州小城的布匹,这是连环套啊,倒是好手段!” 冬竹只好道:“这事要不要告诉大小姐。” 铁心摇头道:“现在就是告诉大姐,也来不及了。” 她们又哪里知道铁婉早就知道此事,不过为了磨练铁心的心性故意没出手而已,而且在铁婉看来,这只是小伎俩。 这时大厅的侍女急匆匆的跑过来 “三主子,冬掌柜,你们快去大厅看看吧。”侍女急忙道。 铁心心烦意乱道:“又怎么了?” 侍女解释道:“大厅里的各铺掌柜都吵着要见冬掌柜呢。” 一堆烦心事,铁心脸色很不好看,冷淡道:“冬掌柜,那些掌柜不是要绸缎嘛,给他们便是,为何要晾着他们。” 冬竹解释道:“铁小姐,不是不给,而是没有。” 眼前不是还有上等和一些中等绸缎嘛,但听冬竹这么说,铁心倒是有一些疑惑,但她可不认为冬竹有其它想法。 铁心问道:“不是还有五千匹上等绸缎,已经染出来了嘛,还有之前残留下来的一千上等,三千中等绸缎。” 听闻此言,冬竹却立即摇头道:“铁小姐,这些绸缎万万是动不得的。” “动不得,这是为何?”铁心还是对铁记了解太少。 铁心之前从未管过铁记的事宜,倒也不能怪她,也是难为三主子了。 冬竹反问道:“铁小姐可知,销往京都和京夏的一万五千匹之中,其中销往京都六千匹上等绸缎是运往何处?” 铁心又不甚了解,她也是两位大姐不在,所以才临危上阵,问道:“运往哪里?” 冬竹说出了五个字:“京都绣织楼。” 京都——乃是大周皇城,江州则是皇朝之下的繁城,而京都绣织楼,则是负责给皇室后宫嫔妃、郡主、公主,做衣裳的刺秀坊。 铁心似是明白了冬竹之意,“你的意思是?” 冬竹点头道:“铁小姐,与你所想不错,皇家不能得罪,这些绸缎都是送进东宫,承乾宫与延禧宫的,还有西宫,清物宫、长丽宫的。” 难怪不能动,铁心问道:“那依你之见,我们此刻该当如何?” 冬竹思索片刻也无头绪,只好道:“下等布匹还是有很多,可以暂时先将小门户的店家打发走。” 铁心想到一个问题,“那四铺掌柜呢,他们可都订的上等绸缎。” 冬竹也不愧为掌柜,算计道:“先将小门铺打发走,至少在这些人心中不要留下坏影响,之后四铺掌柜也只能双倍赔偿了。” 铁心忧心道:“这岂不是对铁府的生意产生巨大影响,以后四铺掌柜谁还敢和铁府做生意。”冬竹之言,会令铁记绸缎庄在四铺掌柜心里,背负上背信弃义、毫无道德、丝毫没有诚信的黑心商家。 冬竹无奈道:“此法,是冬竹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了。” 铁心沉默片刻,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与其在所有门铺店家心里留下不良后果,还不如牺牲四铺,明哲保身。 铁心叹气道:“好,就依你之见。” 冬竹点头道:“此事,还需铁小姐出面解决才可。”冬竹身份不足以威胁四铺掌柜。 铁心冷声道:“好这事,我去处理。” 侍客大厅。 庒楚才过来坊庄,就见铁心沉着脸,知趣的跟在她身后。 铁心下意识摸向腰间酒瓶,才知早就被她喝光。 庒楚赶忙上前将酒壶递给她,“三主子,给你酒。” “哼,你还总算做了一件,让老娘舒心的事。”铁心冷着脸瞪他一眼,这家伙怎么老是突然就钻出来了。 庒楚嘻嘻一笑:“能让三主子舒心就好。” 拨开酒嘴,铁心扬头喝了几口,烦躁的心思才得以舒缓,大声道:“畅快。” 这酒庒楚刚才也喝过,没味儿,也不知母老虎为啥喝的这么爽,是没喝过好酒嘛! ------------ 第二十四章 越来越过分的任务 把酒壶甩在庒楚身上,铁心冷淡道:“走。” 庒楚乖乖跟在身后。 侍客大厅。 大厅还未踏入门,铁心就听见了里面吵闹之声。 “不是叫你去叫冬掌柜嘛。” “人呢,是不是,还不肯出来见我们。” “她冬掌柜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听到里边动静,铁心面色清容的走进大厅,四大掌柜见铁心而来,倒是在这些人意料之中。 小门小铺见侍女之后的不是冬竹,而是铁心,更加七嘴八舌起来。 “铁心小姐?” “是铁记绸缎庄的三老板?铁府的铁小姐?” “铁小姐,你终于出来了,能给我们解释解释是怎么回事吗?” “是啊,铁小姐,我们订的绸缎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们。” “难不成真如流言一般,所有绸缎全部被毁了。” 铁心抬了抬手,打断道:“各位稍安勿躁。” “铁小姐,你叫我们如何冷静的下来。” “铁小姐,你又怎能让我们不急啊。” “铁小姐,外面流言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家还靠着我这点生意养家糊口呢。” 本想让这些人安静,没成想更加吵闹,铁心喝道:“闭嘴。”一掌拍在蘭木桌上,——砰的一声,木桌应声而断成两半。 被这么一喝和眼前一幕一吓,小门小铺顿时噤若寒蝉。 庒楚也被吓了一跳,母老虎怎么这么暴力,这还是庒楚第一次见她出手,想起那三十公斤大刀,瞬间释然,庒楚则在想,如果自己是母老虎,一掌下去有没有此效果。 嗯?!若是自己与她互殴……想想就不寒而栗……主要被踹怕了,而且人与动物,人怎么可能打的过动物呢,最近实力暴涨,导致庒楚也有点飘了。 庒楚却不知那蘭木是千年蘭木,坚固的犹如钢铁,他怎能拍裂。 铁心语气转轻,“各位铺主,我的话你们都未曾听完,你们就如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而且我铁记何时说过不把绸缎奉上。” “这么说,铁小姐是来告诉我们不用等了。”小门小铺之中一人说。“ 铁心清冷道:“是的。”说着,铁心招了招手,吩咐道:“小云、小碧。” 大厅之中两位侍女应声道:“奴婢在,三主子。” 铁心冷淡道:“带各铺掌柜到翠云阁去领各自的绸缎。” 侍女应声:“是,三主子。”便转身道:“各位掌柜,请随奴婢走。” 庒楚则心有疑惑,按照他之前所知,上等绸缎应该不足才是,要不然前日母老虎何必用凶名摄退四铺掌柜。 闻此言,刚刚还大吵大闹的小门小铺瞬间喜笑颜开,就连之前怀疑铁记是否能如数奉上绸缎的四铺掌柜,也开怀大笑。 “哈哈,我就说嘛,谁敢在铁府头上动土!” “是啊,也不知是那个混蛋散布的谣言!” “别让老子知道是谁,不然非把他八辈祖坟给刨了。” “别说刨八辈祖坟,十八辈祖坟我也给他刨了。” 见四铺掌柜也要跟随小云、小碧而去,铁心出言阻止道:“四铺掌柜请慢走一步,我有事与四位相商。” 四铺掌柜停下脚步,不解道:“不知铁小姐还有何事?” 见婢女已然带着小门小铺离开。 铁心语气难得柔了一些,这才道:“今日各位掌柜的绸缎,我铁记不能奉上了。” 赵掌柜沉着脸:“铁小姐,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三位掌柜也将眼神朝铁心看去。 铁心无奈道:“如各位所知,流言为真,不过,我铁记为降低损失,而欺瞒了各位。” 赵掌柜闻言,脸色一变道:“铁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掌柜也不悦道:“铁小姐,虽然你是铁府三小姐,但凡事都要讲究“道义“二字,若是一大坊庄,连这点基本信誉都没有了,何谈生意二字。” 钱掌柜气道:“你铁记的损失是损失,那我容月铺的损失又有何人来负责。” “是啊!” “我浮希铺何人负责。” “我七彩坊何人负责。” “我裳装铺何人负责。” “我容月铺何人负责。” ……涉及到自身利益,况且还是重大利益,稍有不慎,自家铺面就可能倒闭,四铺掌柜已经顾不得害怕铁心了。 若是在少邢院,这些人敢惹她不高兴,铁心那里还和这些人废话,直接打断手脚丢出去便是,不过,此事铁记理亏在先,她也不好蛮横。 铁心清冷道:“各位掌柜不必着急,各位在铁记订购的布匹所用花销,铁记皆双倍奉还。” 赵掌柜叹道:“铁小姐,这不是钱的事。” 孙掌柜也道:“如果能用钱解决,我们有何必为难铁记,更何况铁府。” 李掌柜说出原委:“铁小姐,你可知在订铁记绸缎之前,七彩坊设计的衣裳款式,早已送到了江州各大富家公子才女手中。而今,就差绸缎了。倒时候交不出去,得罪的可是整个江州富家子弟。” 钱掌柜也解释道:“我比李兄情况还要严重,订购我容月铺衣裳的公子,乃是京都中书侍郎楚天的公子楚易,我得罪不起啊,要是到时候我交不出,我容月铺还能在开下去嘛!” 听着几人哭诉,铁心叹气道:“我知道各位有各位的难处,但我也无可奈何。” 听闻此言,各铺掌柜心里更加不满了。 赵掌柜先出言道:“铁小姐,我知道坊庄肯定还有剩余的上等绸缎,不如铁小姐,先拿出来给我们应应急。” 铁心皱着眉头道:“竖在下帮不了各位。”铁府虽然背后站着一位大人物,但也不可为这些人而得罪皇室,置铁府安危于不顾。 钱掌柜看出其中原委,“我钱某知道,你们那批绸缎是销往京都的,你们铁记想卸磨杀驴。” 李掌柜也斥责道:“你们铁记不敢得罪皇室,就想牺牲我们。” 孙掌柜不悦道:“铁小姐,做人不能,我们与铁府合作这么多年,念在往日情分就把京都那批绸缎给我们吧。” 赵掌柜求道:“铁小姐,你就帮帮我们吧。” 铁心冷着脸,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铁心脸黑着,也不搭理他们,各铺掌柜撒起泼来。 “铁小姐,你们铁记如果不拿出绸缎,我钱某就不走了!” “我也不走了!” “我也不走了!” 见眼前一幕,庒楚倒也插不上话,他或许有办法解决当前问题,不过也不是有百分百把握。 “叮——系统任务:任务一:帮助铁心解决当下问题,并提出“要我帮忙也可以,事成之后,你必须亲我一下。”。任务奖励:灵气十点。” “任务二:索吻眼前十丈之内所有人十分钟。任务奖励:一百点灵气。” ------------ 第二十五章 被踹飞的庒楚 亲母老虎,还要帮她解决眼前的事。 要么,就亲在场所有人十分钟,瞅了一眼肥头大耳、牙黄面丑的几位掌柜,再看看周围零零散散的坊工,怕是亲男人都要亲一个多时辰。 铁心沉着脸,这些人竟撒泼起来,打算把他们轰出去。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双倍赔偿四人损失,其余之事无能为力。 之前也和冬竹讨论过了,只能牺牲四人,不过,此举之后,对铁记名声、声望肯定有很大打击,今后的一段时间铁记的损失将无可估量。 不过,铁心只要不把铁记招牌给砸了,至于以后的事交给大姐就行。 铁心檀唇微微一动,话到嘴边还没出口,就被某个家伙打断,谁知,那家伙还把嘴巴靠近她耳边,弄的她耳朵痒痒的。 一脚都快踹到那家伙肚子,不过,他下句话,让她停止了动作。 “你三主子,我能解决这事。”庒楚小声的说,近距离靠近,他都能闻到母老虎头发的香味。 铁心皱眉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庒楚点点头,道:“五成把握。”他那里有五成把握,其实心底只有两三成。 本来就被四大掌柜惹的心烦,见他有法可解,铁心立即问道:“什么办法?” 庒楚想了想,便道:“还需要三主子带我去内坊。” 铁心朝他看了一眼,“好。” 既然庒楚要去内坊,铁心则对耍无赖的四位掌柜,冷淡道:“各铺掌柜,你们先等一下,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见铁心要离开,四大掌柜当然不许。 “不能走,我要绸缎。” “是啊,不能走。” “你走了,我们就完了。” 铁心看着竟过来抱着她小腿的钱掌柜,瞬间一脚就踹了过去,喝道:“给脸不要脸。” 钱掌柜捂着腹部半跪在地,叫都叫不出来。 其余三人刚才被利益冲昏了头,这才想起这人可是铁心,铁府三小姐,凶名在外的“母夜叉”,顿时,不敢出声。 看他们有口难开、有怒难言之情,铁心淡淡道:“你们再此稍后,我迟后再给你们答案,如果再是撒泼打浑,老娘就一脚将你们踢出去。” “铁小姐,你有事就先忙,我们再此等候便是。” “是啊,你先忙,我们不着急。” “你忙,你忙,要我们等多久都没问题。” 见事情还有转机,又被铁心冷冰冰看了一眼,一个比一个殷勤,至于钱掌柜还趴在地方,没缓过来。 内坊。 冬竹见铁心回到内坊,倒是看了一眼庒楚,然后问道:“铁小姐,处理好了?” 铁心冷淡道:“还没有,四大掌柜还在,不过,小门小铺,我已经令小云、小碧带他们去翠云阁领各自订购的绸缎。”小门小铺订购的只是下等匹,所以无伤大雅。 冬竹看着她,似是在问为何还留着四大掌柜于大厅。 铁心淡淡道:“这家伙说他有办法,解决此事。” 若是别人说这事有法可解,冬竹还会怀疑,不过,自那天研究过小庄公子写的七原色之法,立马惊为天人,靠着三种颜色居然能变化各式各样的染料。 这样神奇之举小庄公子都会,那眼前之境说不定小庄公子真能解决。但是,冬竹还是有几分怀疑,她们缺的是上等绸缎,那小庒公子又到哪里去弄这些绸缎呢。 冬问道:“小庄公子,真有解决之法?” 庒楚点了点头,“或许可以,但你们也不要期望太大。” 铁心冷淡道:“你有解决办法,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能解决,也无所谓,本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她的看法与冬竹一致。 庒楚嗯声道:“好,三主子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如果不是狗屁系统的任务,庒楚又怎么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想起刚才系统两个啼笑皆非的任务,庒楚就恨不得骂娘。 “三主子,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事与你说。”庒楚走到一边,蹑手蹑脚的对母老虎说。 铁心跟了过去,冷道:“什么事?”她以为庒楚有解决之法的事与自己相商。 庒楚小声道:“三主子,我可以解决现在的问题,不过,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铁心猜测道:“如果是关于钱和人的事,我都都可以答应你。” 庒楚摇头道:“不是这些。” 铁心皱了一下眉头,问道:“那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能做的,我都会竭尽全力。”能挽回铁记声誉,又能止损,铁心自然不会吝啬。 庒楚难以启齿道:“那三主子,要我帮你解决现在问题也可以,你之后能不能……” 见他吞吞吐吐,铁心不耐烦了,真想踹他一脚,喝道:“能不能什么?赶快讲,吞吞吐吐,真不像个男人。” 庒楚豁出去了,“亲我一口。” 系统提示:恭喜主人获得二十点灵气。 砰—— 这次是真娘呢痛,这一脚似乎比往日不知重了多少,看来母老虎是比之前更生气,或者说她动了真怒。 冬竹还好奇庒楚有什么解决之法,不过,小庄公子把铁心叫到一边说悄悄话,她也不好跟过去。 就见庒楚和铁心说了几句话,也不知说了何事,小庄公子就被铁心踹飞出去。 最让她惊奇的是,小庄公子如此凌弱,怎能承受住这踹飞他的力道的。 冬竹心道:“也不知,小庄公子做了何事,惹怒了三主子。” 已经完成任务,庒楚自然也就不怕了,狗屁系统又没让铁心真的亲他。 庒楚揉了揉肚子,来到铁心边上,保持一定距离,舔着脸道:“三主子别生气,小人这就去解决这件事。” 铁心绷着脸,吼道:“如果你办不好此事,老娘就撕烂你的嘴。” 见她的眼睛眯着,手摸了摸刀,又拿了下去,庒楚一点不怀疑她有抽刀砍他的冲动。 庒楚急忙道:“好好好,小人这就去。”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说完,不敢看铁心脸色,庒楚立马离她几丈远,来到冬竹边上。 冬竹见他心惊胆战,便问道:“小庄公子,你是怎么惹铁小姐生气了。” 庒楚拍了拍胸口,“别提了,对了,冬掌柜,要解决绸缎之事,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些事。” 说到正事,冬竹严肃道:“小庒公子,请说。” 庒楚道:“我需要你吩咐下去,让坊工把所有下等绸缎全部拿过来。” 冬竹不解道:“不知,小庄公子要这些下等绸缎有何用?” 庒楚呵呵一笑:“我自有妙用,冬掌柜去做即可。” 冬竹淡道:“好,冬竹这就去做。”冬竹虽有疑惑,却也不多问。 见冬竹离开,而铁心站立一边虎视眈眈,庒楚只想赶紧处理好这事,消了母老虎的怒火。 ------------ 第二十六章 品质恢复水 看了看坊庄里空着的大染缸,庒楚将它洗干净挪进一间屋内,灌了几担水,然后关上房门。 另一边,铁心也未离开,庒楚到底能不能解决问题,她还要知道结果,然后再去通知四大掌柜。 她洒脱的坐在一人半高的石案上,一只腿踩石案,另一只则半挂腾空。腰间一挂着精美刻凤瓶,一把刀,拿起庒楚刚刚补给满酒的凤瓶,就不顾形象的大喝几口。 这才是她平时的样子,最近几日都被坊庄的事情搞得头疼,她确实不适合这种生活,还是抓人、杀匪来的舒服。 回想起方才之事,铁心踹那家伙一脚的力度可不轻,普通人可承受不住。 铁心唇角一勾,淡道:“倒是小瞧了这家伙。” 而且,某个家伙竟然敢对她说那种话,铁心又冷笑连连,那种话何人对她说过,何人又敢说。 铁心冷道:“呵,等做完这件事,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本想看看庒楚如何解决,却见他洗缸挪缸挑水。 然后想见庒楚下一步做什么,却见他“吱”的一声关门,不给看。 顿时,这样的举动又让她火冒三丈。 庒楚可不知铁心如何想,不过,她见母老虎一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好看的脸蛋却冷如寒冬。 洗缸挪缸挑水,庒楚都能感觉到背后有一双令他浑身发毛的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关上屋子。 庒楚心道:“虎娘们,叫你还看!”关上房门,才感觉舒服一点。 殊不知,此举,又惹铁心不爽了。 房间内的庒楚看了看染缸,水分充足,他想试验一下,之前系统做任务给的品质恢复水。 因为品质恢复水只有一瓶,既然它的介绍是可以恢复一些材料、绸缎的品质。 那么这东西肯定可以恢复绸缎的品质,不过只有一小瓶,庒楚在思索,该如何用。 应该不是一瓶全部用完,滴在要恢复的材料上,不然一这么一小瓶连一件衣服都不能打湿,又能如何恢复品质。 所以,庒楚有了一大大胆的猜测,就是用水混合使用,至于分量多少,庒楚也没有把握只能试试。 这才有了洗缸挪缸挑水的想法。 庒楚伸手拿出兜里的品质恢复水,滴了一滴,感觉不够,又滴了好几滴。 庒楚不敢在滴了,要知道有好几万下等绸缎,瓶子只有小酒瓶那么大,若是滴多了,到时候不够,那母老虎还不把他吃了。 因为没有下等绸缎,庒楚只好脱了自己的衣服,他自己衣服的材质不算很好,很粗糙,应该是用下等布匹制成的。 将衣服丢进滴过品质恢复水的染缸里,全部浸入。 庒楚虽然不知道怎么区分品级,但他可以用手感觉衣服的质量。 庒楚内心有一点小紧张,因为他也不知道此法可不可行,这也是之所以对铁心说只有五成把握。 庒楚心道:“系统啊系统,你娘哩光给我一些坑爹的任务,给的道具可不能坑我啊。” 庒楚用手把染缸里的衣服捞了起来,用手拧干。 摸了摸,好柔……好滑……好……不错有效果。 看着衣服材质丝滑,也没了之前的粗糙,庒楚终于松了一口气。 做完这一切, “咚咚咚。”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小庄公子,在吗?”声音淡雅且温柔。 “嗯?是冬掌柜啊,你等一下。”庒楚没去马上开门,因为把衣服脱了测试染缸里的水,现在上面还没穿衣服。 捞出来的衣服是湿的,看了看房间内,有没有其它的衣服,不过,一根毛也没看见,拿了几条白色布条缠在身上。 身为一个有逼格的人,当然不是随便缠的,有纹理的缠在身上,只露出一只手臂,加上脸上戴着围纱,倒是有几分3d动漫里杀手的意味。 庒楚走过去拉开门,就看见冬掌柜素雅的脸露出惊讶的表情。 冬竹不可思议道: “小庄公子,你这是什么打扮?” 庒楚展了展胳膊,打趣道:“冬掌柜,我开发的新款式衣服,感觉如何?” 冬竹还未说话,只听坐在石案上的铁心,冷冷的嗓音入耳:“新款式!像个蠢货一样,老娘以为你关上房间,是在解决问题,你在逗老娘玩嘛!” 这凶婆娘肯定还是在气刚才的事情。 冬竹笑道:“小庄公子,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把下等绸缎带过来了。”说完,轻声道:“很有型,很帅气哩。” 还是冬掌柜温柔,庒楚道:“三主子别急,我这副打扮却是方才研究如何解决绸缎的问题,所以才这样。” 铁心冷道:“臭小子,你让冬掌柜将这些下等绸缎带过来到底有什么用。” 庒楚欠揍道:“三主子别慌,你一会就知道了。” “哼。”铁心冷哼一声,一抚衣袖。 还敢给老娘装神秘,看老娘以后怎么收拾你。 这还是冬竹第一次见三主子吃瘪的样子,连大主子二主子没见过铁心此番模样,哪个惹她的人不是被她打断手脚,偏偏这家伙还挺抗揍。 虽然不知某个家伙能不能解决现在的问题,但这个刚入铁府不久的男仆,之前用神奇的方法令废绸以废换新,终究算帮了铁记大忙,要不然,依三主子个性,这家伙就算抗揍,恐怕也会被打断骨头。 见坊工拿过来堆积的绸缎,一缸水肯定不够,庒楚指了指染缸,便道:“冬掌柜,我需要你叫人把这些染缸都洗干净,然后挑满水。” “好。”冬竹招了招手,吩咐坊工按照庒楚说的做。 铁心倒是未说话,她倒想看看庒楚有什么办法。 冬竹问道:“还有何事,需要我做吗?” 庒楚走近堆积的绸缎,抱了一大堆,说道:“冬掌柜若是不闲累,也抱着一些,跟着我放到房间里的染缸里。” “好的,小庄公子。”冬竹也抱起一大堆,也不知她看似娇柔的身子怎么力气这么大。 至于铁心,这种下人做的小事,当然不需要她动手,铁心打了个响指,就有女侍走过来。 铁心用手指了指庒楚进的屋子,淡道:“把这些绸缎抱进去。” 侍女恭敬道:“是,三主子。” 庒楚直接把抱着的绸缎丢进了染缸,因为是清水倒不用担心混色。 见冬竹还抱着绸缎跟在他身后,庒楚给她让了人让位置,“冬掌柜,直接扔进水里就可以了。” 看着缸中一汪清水,冬竹不明所以道:“小庄公子,把绸缎丢进这清水里干嘛。” 庒楚也不解释,“放下去,你就知道了。” 见冬竹身后还有好几个侍女也抱着绸缎跟进来,庒楚哎声道:“你们几个,谁让你们又抱着这些进来的。” 侍女身后的铁心走出来,冷淡道:“是我怎么了,小子,你不是让冬掌柜把这些抱进来嘛。” 庒楚无语道:“三主子,你就别添乱了,我只是叫冬掌柜抱着一些进来,又没叫她都抱进来,快叫她们把这些抱出去。”庒楚挪进来的缸只能装几百匹,抱这么多进来也没用。 (群号:316858531,能看到这里说明本书还能入眼,跟大家兜个底,四大侍妾并没有那么简单,后面故事会精彩更多,如果觉得写的不好,肯定是我情景设定,还有对话处理不好。) ------------ 第二十七章 一滴百匹 添?添乱?她确定自己没听错嘛! 铁心深吸了一口气,她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怎么有种有气无处撒的感觉。 铁心喝道:“还傻站着干嘛!没听到这家伙让你们抱出去嘛!” 侍女遭受无妄之灾,抱着绸缎立马就往外走去。 冬竹轻声道:“小庄公子,你就别惹铁小姐了,不然,以后遭罪的可是你。” 惹她?有嘛?难道说实话有也错?朝铁心看去,也不明白她发哪门子气。 还是躲她远点,庒楚继续方才话题:“冬掌柜,你现在把绸缎捞起来看看如何。” 冬竹不知为何庒楚要让她把绸缎放进装着清水的染缸,而现在又让她将绸缎捞起。 难道就是为了将其打湿? 知她所思,庒楚道:“你拿起来看看,就知道了。” “好。”冬竹将其捞起,倒是没怎么在意。 庒楚提醒道:“你摸摸材质如何。” 不摸不知道,一摸冬竹一讶,“这……”手中触感,不复方才粗糙烂制。 一边倚柱而立的铁心,冷淡道:“怎么了?” 冬竹回过神来,喊道:“铁小姐,你快过来摸摸。” 铁心朝她走去,“摸什么?” 冬竹拿起拧干的绸缎,递入铁心手中道:“你摸一下。” 铁心不在意的一摸,醉眼惺忪的眼睛为之一张,惊道:“丝滑、柔软,变成了上等丝绸?” 又转头像见鬼一样看向庒楚,问道:“你如何做到的。”如果说,之前庒楚用混色的绸缎重新上新,铁心对他感到惊讶,那么此刻,就是神奇。 见她距离这么近,庒楚向后退了退,“三主子,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铁心喝道:“还不快讲。” 庒楚解释道:“你刚刚不是还凶我,为何这么穿嘛,其实就是为了实验这水,能不能把绸缎材质提高。” “你是说,这水能有这样的奇效。”铁心朝染缸走进,用手探进去挽了一些清水在手心,“这不就是普通的水吗?” 庒楚道:“之前确实是普通的水,不过,我加了一样东西。” 冬竹迫不及待道:“小庄公子,你加了何物?” 庒楚答道:“这个。”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 铁心看着他手中小小的瓶子,伸出手道:“给我拿来。” 庒楚递给她,“嗯,给你。”不小心还摸着她的手心,暖暖的,嗯,有些粗糙,应该是常年拿刀所致。 铁心打开瓶盖,冬竹也好奇的看过去,平平淡淡和普通水没什么区别。 见铁心拿小瓶子很随意,庒楚怕她弄掉了,忙道:“三主子,你小心点,可别撒了。” 铁心见他一脸紧张,淡淡道:“不就是一小瓶水嘛,有那么珍贵?”话虽如此,还是拿稳了些。 冬竹也道:“小庒公子,这东西有那么珍贵嘛,看你一脸紧张。” 见她们如此不在意,庒楚反话道:“也不怎么珍贵,也就是这玩意几滴,就可以把刚刚我和冬掌柜抱来的下等绸缎变成上等,。” 冬竹一讶,“几?几滴?”她和小庄公子抱进来的绸缎可有百匹之多。 听问此言,铁心差点没拿住,急忙小心翼翼还给庒楚,“还你,还你。” 庒楚随手接过,眼睛白了她一眼,“现在知道珍贵了。” 见他如此不小心,铁心冷脸道:“你给老娘小心点,别弄撒了。”她怎能听不出这家伙话里的讥讽。 不知道谁刚刚还拿在手中把玩,现在还说让他小心点。 庒楚也不确定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一滴到底可以恢复多少绸缎材质,也不确定这瓶子里的东西能不能有效果,所以多滴了几滴。” 冬竹举一反三道:“难道小庄公子是觉得这瓶子中的水滴有纯度,稀释到一定程度过后,就会没有效果?” 庒楚突然来了一句,“冬掌柜,你学过化学?” “化学?那是什么东西?”冬竹迷茫道。 “哦,那是我家乡的学识,就跟文人才子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一般。”庒楚解释道。 “哦,不曾听闻。”冬竹摇头道。 铁心也明白了冬竹所想,“小子,那你是说这么一大缸水就滴了几滴?” 庒楚点头道:“是的。”见铁心没事做,就道:“三主子,你要是没事,就帮我把这些拿到外面去晾干。” 拿起一件又一件的绸缎,拧干之后直接放在铁心手中。 铁心见手里多了许多拧干的湿绸缎,明显一愣,这家伙在教她做事?! 铁心瞪他一眼,才道:“好。”拿着手上湿绸缎朝挂架走去,悬与挂架上。 见铁心这般,冬竹古怪道:“小庄公子,你真厉害。”还竖了竖大拇指。 庒楚疑惑看她,这是何意? 冬竹笑笑不说话。 冬竹问道:“小庄公子,可曾试验这瓶子中一滴水,可以恢复多少绸缎的材质。” 庒楚摇头道:“没有,我之前只是确定这东西有没有效果。” 冬竹心思玲珑,“那我们就试验一下到底这小瓶子中一滴水能翻新多少绸缎。” “好。”庒楚诧异看她一眼,这女人不亏是个掌柜,懂得利益最大化。 坊工已经按照冬竹吩咐把染缸洗干净,装满了水。 冬竹和庒楚花了没多少时间,终于把最终成果测试出来。 一滴水可以最多可以容纳一缸半的水,一缸水差不多可以翻新一百匹,一缸半可以翻新接近一百五十匹。 小瓶子里的容量估计有一千滴水,按照计算小瓶子可以翻新十万匹之多。 六万匹足足有余,而且下等有下等的用处,不是所有人都是富贵人家,所以也不必全部恢复上等。 将所有绸缎放进加了“佐料”的染缸,然后捞起晾干。 因为天气干燥也没花废多少时间,就晾干了,而且小瓶子里的水也剩了一半。 做完一切,庒楚抻了抻胳膊,“终于做完了,累死了。” 冬竹惊叹道:“小庄公子,你这小瓶子里的东西真神奇。” 铁心做完手中活计,问道:“你这东西从何处而来?” 庒楚撒谎道:“一个住在深山的世外高人。” 冬竹问:“那高人现在何处?“ 铁心和冬竹想法一致,若是能得研制小瓶子里水的秘方,哪价值可太大了。 “死了。”庒楚随口道。 “死了?”铁心皱了皱眉头,似是不信。 “对。”庒楚点头道。 “怎么死的。”冬竹问。 “老死的啊,问这些干嘛。”庒楚哪还看不出她俩心思。 “那世外高人居住的地方可还在?”铁心还不死心。 “没了,屋子连同衣物和他的所有东西,都被尊敬、敬重他的人家烧祭了,”说到这,庒楚似是又想起什么,又道:“哦,好像还烧了两个纸婢给他享乐。” (慢慢看,这东西不会失传的,它还有一个重要设定。) ------------ 第二十八章 完美解决 听庒楚这么说,前一句还算正常,后一句怎么就那么奇怪,好好的世外高人,怎么一下子变成lsp。 不过听闻那人已死,铁心和冬竹眼里透出皆是遗憾之情。 冬竹看着庒楚手中拿着的小瓶子,叹气道:“这么匪夷所思的东西,竟然没被传承下来,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铁心冷淡道:“倒是可惜了,你这东西可还有?”得之幸也,不得命也。 庒楚摇头道:“没了,就这么一瓶。”说着,就把拿在手中之物装进兜里。 她们哪知道,刚刚只是庒楚编排的说词,不过,这东西确实只有小瓶子那么点,系统又是随机给的。 下次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亦或者,同一件道具就不会给两次呢。 铁心眉眼盯着某个家伙把小瓶子揣进兜里后,移至它处,也不知在想什么。 看悬架上已经晾干的绸缎,冬竹出声道:“铁小姐,如今多了这么多上等绸缎,倒是可以告知四大掌柜了。” 铁心点头道:“说的不错,这件事总算完美解决了,我马上过去,免得四人见我迟迟未去,狗急跳墙去败坏我铁记名声。” 念及此,转头朝庒楚看去,“倒是多亏了你。” 这件事确实是庒楚的功劳,但他哪敢居功,圆滑道:“还是三主子和冬掌柜的功劳。” 冬竹笑道:“小庄公子,不必自谦。” 铁心冷哼一声,“马屁狗!”她有何功劳。 额……这女人真难伺候,骂我是狗,那你岂不是马,念起这,就想起,何时才能学会骑马呢! 铁心淡道:“见你今日如此费心,明日白天不用过来伺候。 ” 庒楚哦声道:“谢谢,三主子。” 铁心扭头,又淡淡道:“明日晚食之后,过来霸王苑找我。” 庒楚一讶,“傍晚过去找你?” 冬竹也不甚明,只愿小庄公子自求多福。 铁心又回头,冷冷朝他看去,“怎么,你有问题!” 庒楚立刻摆手,问道:“没有,没问题。不过,三主子,大晚上你叫我过去找你,干嘛啊?” 铁心冷淡道:“叫你干嘛你就干嘛,身为铁府下人,哪来那么多意见,管朲难道没叮嘱你,不准跟主子顶嘴嘛。” 庒楚低低的应了一声,“哦。”去就去,谁怕啊,还不信,还能被她吃了不成。 铁心见他还立在原地,大声道:“还不快滚!要是明日晚上没精神,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呢,难不成她真想…… 庒楚急声道:“我这就走,立马走。”还是躲远点好。 如果没有庒楚今日的帮忙,铁心还需发愁销往京夏和各州的绸缎,但是,问题已经迎刃而解。 铁心叫了一声冬竹,“冬掌柜,关于京都和京夏,还有各州预订的绸缎,之后的事宜就交给你处理了,我先把四大掌柜打发走。” 冬竹嗯声道:“好的,铁小姐。” 铁心抻了下懒腰,“可以睡个回笼觉了,以后这种事还是让大姐二姐处理,可别再来烦我。” 冬竹笑了笑没吱声。 小甜水巷。 走出坊庄,庒楚寻了一处繁华热闹的街巷,走马观花,周边是叫卖各种吃物的铺子,或者酒楼、客栈,却不是庒楚想要找的地方。 往里出走,相对安静一些,座落着茶楼、作坊、酒家,气氛相对雅致。 庒楚来此的目的很简单,要在这里生活,银子必不可少,因为思虑万千,反而不知道该做何事,可喝了铁心的酒后,庒楚就有了想法,或者,他也馋酒了。 经过的酒家不少,可没一家能入眼。 一名为“醉仪酿”的酒家,门客稀落,不似刚见的几家酒家,门庭若市。 庒楚要的就是这种没落的酒家,好掌握、好操控。 庒楚淡道:“名字倒是雅致,不知这掌柜如何。”人品如若不行,他也不会选。 “醉仪酿”酒家门口走出来一名中年男子,一手拿着钱袋,一只手抱在胸前一坛酒。 一女子头发缭乱,身穿朴素的从里面急匆匆冲了出来,由于跑的太急,不慎摔倒,却还是不顾疼痛站了起来,抓住中年男子的衣服。 女子不悦道:“周安西,虎毒尚不食子,你这么做,对的起优儿嘛!” 周西安见她不放手,冷道:“放手,快给老子放手,江轻洛,你一个外姓人家,凭什么管我周家的事。” 江轻洛凛然道:“凭我是无忧之师,凭我与绵柒义结金兰、情深义重,如今她不在了,她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周西安抽了抽衣袖,没抽动,不悦道:“老子见你是竹兰小亭的教书先生,才对你礼貌了一些,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江轻洛淡道:“你想如何。” 周西安冷哼道:“那些文人才子敬你,老子可不敬你,我周某人是粗人,要不是看在董家少爷喜欢你,老子早揍你了。” 江轻洛轻声道:“周西安,你手中的银子对你来说是赌资,但是对优儿来说可是几年的银钱,你对的起优儿的娘亲,死去的绵柒嘛!” 周西安没有一点为父之情,狠道:“她的死活关我屁事,你给我放手。” 江轻洛不惧道:“钱留下,人可以走。” 周西安也是怒了,“不知死活。”甩手狠狠地一巴掌就要向江轻洛打去。 “当!”手掌打到肉的声音。 没有想象之中的疼痛,江轻洛目光轻移,眼前是一名偏瘦的朴素公子,以縵遮面,用手抓住了周西安的手腕。 周西安见有人抓他手腕,另一只手甩掉酒坛,一拳砸了过去,怒道:“那里来的臭小子,也敢多管闲事,找死!” “是吗?”庒楚缓缓用力。 “啊!我的手,松开,快松开!”周西安的拳头还未靠近,被抓的那只手仿佛手腕都要被捏碎,哪还有力气挥拳,痛苦的大叫。 江轻洛还是不忍,“公子,放了他吧。”见周西安这市井之徒不是偏瘦公子对手,轻念,这公子真不可貌相。 庒楚皱眉道:“这么轻饶了他?” 江轻洛点了点头,他终归是优儿之父。 “好。”夺过周西安的钱袋,庒楚一脚将他踹开,冷道:“给我滚!” 凶的怕恶的,恶的怕打不过的,周西安也不是蠢货,赶紧爬起用手托着手腕跑了。 ------------ 第二十九章 心有善心江轻洛 见周西安被打跑,庒楚这才回过头,把手中钱袋递给她,笑道:“喏,给你,姑娘。” 江轻洛低手接过他手中钱袋,行了一个拱手礼,才道:“方才,还要多谢公子相助。” 庒楚摆了摆手,“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客气,我也是见不得别人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拳脚相向才会帮你。” 江轻洛轻笑道:“想必公子心中良善,才会如此。” 见两人站在门外,江轻洛伸手示意庒楚往“醉仪酿”里走,“为谢公子相助,请公子随我到醉仪酿内一坐。” 庒楚也想了解这酒家是何情况,见她邀请,自然求之不得。 江轻洛挪了挪桌椅,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公子请坐。” 庒楚拱了拱手,“多谢姑娘。”然后坐下。 江轻洛看似简单的沏了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不好意思道:“今日不便,改日再请公子喝一杯好茶。” 庒楚端起茶杯一饮而下,唇留齿香,扬道:“倒是好茶。” 江轻洛微微一笑:“公子不嫌弃便好。” 见她又斟了一杯茶水,庒楚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江轻洛找了一旁落座,淡道:“江轻洛,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庒楚眼睛朝向江轻洛,“在下庒楚,江姑娘可是这醉仪酿的掌柜?” 江轻洛却是摇头道:“方才那人才是这醉仪酿的掌柜。” “刚才那人是老板?”初见还以为江轻洛是这醉仪酿的掌柜。 江轻洛点了点头,知他所想,便解释道:“那人名叫周西安,确实是醉仪酿掌柜。” 庒楚疑惑道:“哪姑娘你?” 江轻洛缓缓道:“轻洛只是江州城外,一处竹兰小亭的教书先生,而周西安是我所教其中之一孩子的父亲。” “怎么,看样子周西安那人对这醉仪酿不管不问,为何却似你在打理一般,能与我讲讲吗?”似是在想教书先生如何与酒家牵扯。 江轻洛点了点头,淡淡道:“其实,这间酒家以前的掌柜,乃是我的闺中好友绵柒。但绵柒产女周无优后,身子吃不住,加之劳累过度,也就去了。妻死夫继,便是这醉仪酿掌柜变成了绵柒之夫周西安,而周西安这人既不管无优,也不管酒家。” “可是,酒家又是父女俩人唯一收入来源,在我授课期间,时常见无优那孩子饥不裹腹,穿的也不保暖,又孤单一人很是可怜,我又是绵柒密友,不忍见孩子如此,休沐之日,便来这里打理醉仪酿。” “那刚才是为何?”好一位善良的女子,庒楚刚才进来之后,还在奇怪,似江轻洛这般女子,为何酒家内有些地方沾满灰尘,墙檐角落也结了一些蛛网,现在倒是明白了。 江轻洛指尖揉了揉额头,苦笑道:“不怕公子笑话,绵柒还在之时,醉仪酿的酒很有名气,她酿的酒也不同于其他,有属于它独有的滋味。而绵柒不在之后,我也只能闲暇之余来打理,况且我一只懂识字教书的女子,如何知道酿酒之法,酿的酒也很是普通,每月卖出数量也屈指可数。” “酒家本就困难,周西安又游手好闲、嗜赌成性,竟想抢了无优吃穿用行的年钱,所以才发生了方才一幕,倒是让公子见笑了。” 一番话终,庒楚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周西安并非慈父,而且游手好闲。 江轻洛在周西安眼里就是个赚钱的工具人,又不用自己动手又有钱拿,自然乐的自在。 庒楚叹息道:“江姑娘,倒是善心,不过被这种人玷污了。” 江轻洛淡道:“遵从本性,不逆本心。庒公子过谦了。” 庒楚为她不平道:“不过,江姑娘的好心,却被周西安这种人,当做驴肝肺。” 江轻洛淡淡道:“我只为无优那孩子,而且我只能帮一时,治标不治本,只希望周西安能早日回头是岸。”说是简单,但是让一个已经恶成习惯的人改变谈何容易。 庒楚宽慰道:“江姑娘,不必过忧,你该做的已经做的足够多了。” 见庒楚问这些事,江轻洛不解道:“对了,公子为何要问这些?” 庒楚说出目的,“其实我有意与这间酒家。” 江轻洛淡道:“公子的意思是想买了醉仪酿。” 庒楚点点头道:“是的。” 江轻洛说出她的想法,“不瞒与公子,我也有卖了醉仪酿的打算,日益亏空,此消彼长,周西安也不会酿酒,还不如卖了去,换点银钱,去做一些能做的小买卖。” 庒楚喜道:“那江姑娘准备卖多少?” 江轻洛缓缓摇头:“让公子失望了,这件事情,还需周西安做主,虽说是我在打理醉仪酿,但我确实不是周家人,周西安才是这店铺的主人。” 庒楚嗯声道:“若是掌柜是张西安那人,这铺子送我也不会要,不过江姑娘一番话,倒是让我心疼起那孩儿,这间铺子我倒是想买了。”也是,她这般人儿怎会做那越矩之事。 江轻洛谢道:“那就要多谢公子了。” 庒楚想了想,道:“如果我想买这间铺子,还需江姑娘在其中周旋一二,你也知道我刚刚……”说到一半,没说下去,动手打了周西安,那人肯定不满。 江轻洛点点头,“麻烦公子了,还要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轻洛定会助公子的。”这人是她的一番话,才改变想法,若是换个人早就走了,那还如此麻烦,心中不免高看他一眼。 庒楚和江轻洛在谈酒家之事,醉仪酿的门外却响起了吵闹的声音。 一名面若冠玉、有着几分俊朗的男子,身后跟着一帮下人,还有方才跑开的周西安,也来到了醉仪酿屋外。 董似朗问道: “你说的人,在这里?” 周西安答道:“是的,董少爷,肯定在我家铺子醉仪酿内。” “惹谁不好,竟敢招惹我主子看上的人。”小厮道。 “少爷,那人敢打少夫人的主意,小的一会定卸了他的腿。”下人道。 董似朗抬手,喝道:“安静!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收起你们的戾气。”又道:“吓着我家轻洛,老子饶不了你们。” “是,少爷。” 醉仪酿内,江轻洛听外面吵闹的声音,淡淡的脸色为之一动,“公子,你快躲起来。” ------------ 第三十章 董似朗 庒楚当然也听到门外之声,疑惑睨向江轻洛,问道:“江姑娘,我为何要躲?” 江轻洛轻叹一声:“定是你刚刚打了周西安,他怀恨在心,去告诉了董似朗。” 打周西安,怎么又扯上了董似朗,难道这董似朗是他的亲戚,庒楚问道:“这董似朗是何人?我打周西安和他有什么关系。” 江轻洛怪怪的看了他一眼,董家,除了铁府,就是江州最大的府邸,生活在江州的百姓没人不识。 见他不似作假,江轻洛解释道:“董似朗,乃是董家之子,江州最大富贾董岳天的儿子。”说到这,又道:“董似朗对我颇有好感,可能是误会于我与你。” 什么董岳天、董似朗,庒楚不认识,不过,这几天接触的人或者事,倒是对于董家有一些印象。 江轻洛不想他受伤,“公子还不赶快走。” 庒楚却是不怕道:“既然是误会,我为何要走。”不是误会,他也不怕。 江轻洛叹气道:“那人,公子惹不起。” 庒楚哈哈一笑:“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不想走了,倒是想见识见识这董似朗。”听外面的声音,张西安好像也在,正好谈谈醉仪酿的事。 江轻洛见他沉静,不惧的表情,轻轻摇头,也不知他是才高人胆大,还是故弄玄虚,罢了,以董似朗的性格,应该看在她的情面上,不会动手。 门外。 董似朗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道:“你们在门外候着,周西安跟我进去。” 周西安讨好道:“是,董少爷。” 下人遵从道:“好的,少爷。” 董似朗进门后朝江轻洛走去,轻雅有礼道:“轻洛,来了这小甜水巷,为何不提前让周西安告知我一声,我好略尽地主之谊。” 江轻洛微微轻身,倒是挪了一把椅子给董似朗,却没有像庒楚那般沏茶的待遇。 江轻洛指了指椅子,淡淡道:“董公子请坐。” 看见江轻洛给他搬椅子,董似朗心中欢喜,之前可没这待遇,董似朗笑道:“谢谢轻洛了。” 跟进来的周西安站在董似朗旁边,像个下人,好似这间酒家不是他的一般。 江轻洛落身,淡淡回道:“轻洛只是农家女子,董公子乃是商贾之子,平日里定是公事繁忙,轻洛怎好打扰。” 董似朗摇头道:“轻洛,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不知近日过的可好。” 江轻洛却未因董似朗的身份,别有相待,淡道:“不劳董公子挂念,轻洛一切尚好。”一句话进退有度,把两人关系拉远。 董似朗温声道:“江州城外你住的竹兰小亭就是一茅草屋,哪里会好,不如搬到这城内,我与你也有个照应。” 江轻洛轻声道:“竹兰小亭住处虽破,但却是一依山傍水的娴雅住处,这城里的喧嚣,适应不得,住的富贵,不如住的舒心,倒是多谢董公子关心。” 站在一边的周西安,出声道:“江轻洛,董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别不知…”见董似朗冷冷看他一眼,识趣的闭上了嘴。 庒楚又哪里看不出董似朗喜欢江轻洛,而周西安则是被自己打了,跑去董似朗那里告状。 看着董似朗刻意与江轻洛亲近,而江轻洛与之保持距离,又不令人反感,却是位灵慧的女子。 不过江轻洛的长相倒是一般,身卓也很朴素,以董似朗的条件,何愁姑娘,也不知她是如何吸引到这富贾之子的。 董似朗这才看见庒楚似的,“不知这位是?”他进门就已见庒楚,不过有意将这家伙晾在一边。 不过,没想到是这家伙! 庒楚不认识他,董似朗却认识庒楚,董家与铁府本就不对付,不能招惹铁府三个凶女人,但恶心恶心铁府也是件快意的事。 所以庒楚也就被惦记,本想张亢就能收拾了他,没成想,却是被收拾了。 哼,砸了董家的招牌,还没找你算账,没想到自投罗网,在铁府不敢动你,出了铁府,呵。 江轻洛手横向庒楚,介绍道:“这位是庒楚,庄公子,我与庒公子方才相识,他有事找张掌柜相商,却不想因我造成一些误会,还望董公子不要误会。”一句话简单说出原委。 周西安皱了皱眉头,这个刚刚打了他的人,找自己有事?不过董公子再此,周西安没敢说话。 董似朗沉了一下眼睛,笑道:“轻洛说笑了,既然是轻洛好友,自然也是我董似朗的朋友,我又怎么会为难他呢。”又咬字道:“是吧,庒公子。” 庒楚姑娘也不叫了,“是啊,我和轻洛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呐。”也不知谁为难谁。 江轻洛怎会听不出两人语气中的针刺,无奈摇头,她本意是好,却犯了言语过失,让董似朗看出她维护之意。 江轻洛淡道:“不知,董公子来此所为何事?” 董似朗笑道:“听周西安说你今日休沐,过来打理这醉仪酿,好久不见,我便想着过来看看你。” 江轻洛不愿与之纠缠,淡道:“轻洛还有事要与庒公子相商,董公子家大业大,还是要以事业为重,切莫因为轻洛而耽搁。” 董似朗也不生气,起身笑道:“轻洛说的及是,见你安好,既然你还有事要与庒公子商量,那我就不叨扰了。” 江轻洛拱手道:“董公子慢走。” 见他离开,江轻洛好看的眼睛回头瞪了一眼庒楚。 董似朗出了门口不远处,脸色一沉,大声道:“周西安。” 跟随他身后的周西安,应道:“董公子,何事。” “啪!” 董似朗一巴掌将周西安扇倒在地,冷道:“江轻洛乃是本公子喜爱的女子,若是以后再敢乱说,本公子弄死你。”却是周西安被庒楚打了,怀恨在心,将江轻洛与庒楚两人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董似朗这才急忙赶了过来。 周西安吐出混合着牙齿的血水,跪在地上讨好道:“小人知错,谢董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董似朗在下人那里拿了条纸巾,擦了擦手,“给我滚进去,看着二人,一步不离的跟着江轻洛。” 周西安小声道:“那她要是回竹兰小亭呢。” 董似朗冷冷看他,“你说呢,她要出了什么事,你知道的。” “是,董少爷,小人这就去,必定寸步不离。”周西安急忙回了醉仪酿。 (不知你们可曾见过有一种美叫内在美,且跟我去见证吧。) ------------ 第三十一章 烂人周西安 “公子如果真的喜欢这女子,不如在下,夜深人静的时候,将她绑来送到公子房间。”跟着董似朗的下人之中,走出来一个背着大刀的背刀客,提议道。 董似朗摇头道:“感情的事,你不懂,倘若我只是贪恋外在身体上的缠绵,又何必讨她欢心,不用你背刀客出手,我自己就能解决。” “那好吧。”背刀客摇头,他最讨厌这些个公子文绉绉的,喜欢便抢,不喜欢便杀,还搞得这么麻烦。 董似朗如同再说一件小事,“余老三,那人等会出来,找个隐秘的地方将他解决了。” “好。”余老三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董似朗见他轻视,还是提醒道:“不要掉以轻心,那人有点不一样。” 余老三问道:“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能有什么不一样。” 董似朗缓缓道:“听张亢那小子说,他家那三个家仆,也不是那家伙的对手。” 余老三多了一些兴趣,“哦,就是那三个家仆加起来能和二品初期武者交手而不败?” 两人又哪里知道,三人与二品而不败,但在庒楚手中没走过一个回合。 董似朗点头道:“确实,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回事,我刚刚见他,身上一点武者的气息也没有,明明连品级都没入的家伙,也不知怎么会是那三只虎的对手。” 余老三却不担心,“那这样就更简单了,不管那家伙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个不入品的普通人,再怎么强,也是废物。” 董似朗笑道:“这倒也是,不管他再厉害,就算入了品级,也远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余老三沉眸一笑,他背刀客的名声不是白来的。 醉仪酿。 见董似朗离去,江轻洛担心道:“还请公子以后,小心点这人。” 庒楚摆了摆手,“江小姐不必担心。” 江轻洛眼睛睨向庒楚,语气重了一些:“我没跟公子开玩笑。” 庒楚见她一脸认真,知道江轻洛是为了他好,便道:“好,江姑娘放心,我以后看见他,一定躲他远点。” 不管董似朗惹不惹庒楚,但庒楚之前就已经惹上董家。 江轻洛该说的都说了,她又不可能一直待在庒楚身边,让董似朗看在她的情面上,不对庒楚动手。 两人话闭,周西安就走进了醉仪酿,坐在柜台桌下的椅子上,一副打瞌睡的神态。 如果不是董似朗要他待在这里,平时他早就不知道在哪个赌坊,勾栏里鬼混。 庒楚见周西安坐在椅子上,出声道:“周掌柜。” 周西安睡眼惺忪,也没吱声。 庒楚大声道:“周西安!” 周西安指了指自己,不确定道:“你在叫我?”未曾打理过醉仪酿,对于周掌柜这称呼自然不感冒。 庒楚冷笑道:“怎么,看来周掌柜都忘了,你是醉仪酿的掌柜了。”做掌柜做到这份,恐怕也是独一份了。 周西安懒散道:“叫老……我干嘛。”要不是打不过这人,周西安才懒得理他。 庒楚简单明了,“我有意与醉仪酿,不知道周掌柜,你可否卖我。” 听庒楚这么说,周西安沉默片刻,一会点头,想了一下又摇头。他是想卖,可又想起就这么一家铺子,卖了不是断了生路。 江轻洛看出周西安的忧虑,淡道:“张父,这间酒家不管你卖与不卖,过段时日也会经营不下,与其让它自动倒闭,还不如趁着有价值的时候,将它卖出去。” 周西安没有管过酒家的事情,不清楚醉仪酿的生意如何,但他却知道买他家酒的人是越来越少。 那卖就卖吧,不过周西安却恨这婆娘将这件事说出来,那这男人岂不是要坐地压价,哼,老子可不会便宜你身边的臭男人。 不过,周西安一个粗人那知,明眼人谁看不出醉仪酿门客凋零,江轻洛这么说,无非就是让酒家有个好的归处。 张西安眼睛朝向庒楚,问道:“你真要买?” 庒楚点头道:“是的。” “我要这个数,”张西安伸出一根手指。 庒楚问道:“一百两?”这么便宜。 张西安狮子大开口,大声道:“是一千两,还,一百两。” 江轻洛却道:“张父,你又何必呢。”却以为他还在为方才之事,耿耿于怀。 张西安冷哼道:“爱买就买,不买,”指着门槛道:“门在那里,恕不远送。” 庒楚皱了皱眉头,道:“一千两,确实太多了,要不这样吧,五百两。” 如果是别人,周西安说不定就同意了,连他这种粗人都看得出来,五百两确实是醉仪酿能卖出的最高价钱,但是,谁让这人是方才打了他的庒楚。 周西安摇头道:“不卖。” 江轻洛轻轻摇头,素来淡雅温和的她,也不禁有些愠怒,此刻,也觉得张西安这人冥顽不化,以后她再也不会来这醉仪酿了。 友情已尽,师情已满,只是苦了优儿那孩子。 庒楚如何看不出江轻洛眼睛里的黯淡,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如何,我买来这醉仪酿,售出的酒赚来的银钱,每月你家占一成利润。亏了,我也不算你的。赚了,你家还能白拿银子。” 周西安双眼放光,“你说的可是真的。” 庒楚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江轻洛蹙眉道:“公子,你这?”这么亏人的生意,她不明白庒楚为何要这么做。 周西安也看出江轻洛的为难之色,他心里更加高兴了,那这买卖他肯定赚翻了。这么好的事,何乐而不为。 周西安立马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庒楚给江轻洛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缓声道:“今日出门得急,未带那么多银钱,七日之后,我在过来这里。到时,周掌柜还需带上地契。” 周西安也不急于一时,“行,只要你钱给足,什么都好说。” 庒楚嗯声道:“七日之后,我准备好文书,到时还请江姑娘当见证人。” 如果庒楚找别人当见证人,周西安或许还不放心,不过江轻洛这女人为人清明,又是教书先生,倒是可以相信。 江轻洛对庒楚的举动略带疑惑,却还是道:“谢谢公子,信于轻洛,到时我一定到场。”殊不知,周西安之举彻底寒了她的心,她已决定再也不来这醉仪酿,却因庒楚而改变决定。 庒楚起身道:“既然如此,江姑娘,我就告辞了。” 江轻洛起身相送,董似朗也没这待遇。送庒楚走到门口,江轻洛轻声道:“不知公子,此举何为?为何要答应张西安的无理要求。” 庒楚朝江轻洛笑了笑,“江姑娘到时候就知道了。”转身,抬手道:“七日之后,再见。” “倒是一个善良之人。”她回过头,对周西安淡道:“优儿之父,有时间就去竹兰小亭看看无优吧,我也要回去了。” 周西安趴在柜台上,撇嘴道:“这事就不你操心了。”突然想起董似朗走之前的警告,立马醒神,起身道:“等等,我送你回去。” 铁府离小甜水巷不近,或者说离坊庄比较远。 回去的途中,要路过一条两边高大树木夹在中间的林荫小道,铁府的府邸并不在江州的闹市区,反而在相对户家较少的闹市外围。 庒楚走累了,坐在地上锤了锤双腿,叹气道:“在这个交通只靠牛马驴的朝代,还真是不方便。尤其是,像我这种不会骑马的,赶个路都要被累死。” “哦,累了,那就跟我走吧,让你好好睡一觉。”粗壮的灌木丛后走出一人,笑着说道。 ------------ 第三十二章 背刀客余老三 庒楚朝那人看去,只见出声那人三十多岁模样,背后背着一把大刀,那刀比铁心的“凰刃”要大很多,占据着这人背后三分之二。 庒楚眼睛转了转,笑道:“让我好好睡一觉?难不成,大哥你家住在附近。” 余老三双手抱胸,背靠着身后灌木,也不着急,他喜欢慢慢玩弄别人,哈哈一笑道:“我家就住在附近,跟我过去,我保证你能舒舒服服睡得香香的,这一辈子都没睡的那么香过。” 庒楚好像看不到他的危险,嗯声道:“好啊,那你家有床没?要大要软的那种。” 余老三嘿嘿笑道:“有倒是有,不过又硬又小。”棺材不错,不大不软,却又硬又小。 庒楚面露不满,“你家条件这么简陋,叫我怎么想去。” 余老三眼神一瓢,冷笑道:“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此处距离城区不远,倒是不好动手,不然他才懒得废话。 庒楚见这人有些凶,无奈道:“好吧,既然大哥你这么好客,那我就将就一点,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余老三哦声道:“什么条件?”他倒想看看这家伙想如何。 庒楚指尖点着额头,想到什么一样,便道:“条件这么差,那方面应该做的不错。” 余老三问道:“哪方面?” 庒楚拔了一根草,咬在嘴里:“床不大不软,总得有窑姐儿吧,我也不挑,腚大腰细,胸澜脸俏就行,你家有没有?” 余老三冷笑道:“你说呢?” 庒楚吐掉那根草,不悦道:“啊,你家,这也没有,那也没有,那你怎么做生意的,还出来拉客。”又话题一转,“那你有媳妇么?” 余老三心里冷笑,这人莫不是个傻子,竟把他一个背刀客当成拉客的老鸨,打趣道:“我有与没有,又如何?” 庒楚站起身来,在原地溜了一圈,摇头晃脑道:“有,就好办了,我这人就有点那啥吧,嗯,特殊的癖好,没床没关系,没窑姐儿也没关系,只要你有媳妇儿,这事儿就好办,到时候,唤你媳妇把床一暖,我俩小酒一喝,双手一摸,棉被一盖,我保证睡得舒服。” “找死!”这家伙就是在戏耍他,别说有媳妇,就是他余老三没媳妇,听了这话也受不了,双眼立即露出寒光,凶性毕露,拔出背后大刀。 余老三双手持刀,大刀在光线照射下透着锋利,脚步快冲迅速而稳定。 “怎么,是不是你长的丑,没人愿意跟你,或者媳妇跟人跑了!”庒楚早以防备,表面却潇洒道。 余老三背刀瞬间向庒楚致命位置砍去,怒道:“牙尖嘴利,看老子一会不扒光你牙!” “是嘛!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从余老三背着大刀和庒楚说话,庒楚就知道对方不是花架子,语气中无时不透着轻视、玩弄之色。 意藏与睛,余老三的眼神也有着杀气,所为“杀气”只有杀过人才会有此气色。 其实,庒楚不懂何为“杀气”,但是,庒楚生活在现代的时候,喜欢看拳击赛,特别是那种又凶又猛的拳击手,他们的眼神都是透着凌厉,还有慑人之色。 而余老三的眼神,比那些拳击手的眼神还要凶厉。 见对方刀锋砍来,庒楚手中一把沙石扬了过去,趁着对方分散注意,躲过砍向胸前一刀。 不过,余老三终究是刀客,加上庒楚这段时间只是身体和力量增强,又没有学过杀人技巧,也不会实战经验。 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刀,但刀刃还是划破庒楚手臂,入刀见骨,血涌而出。 庒楚无暇顾及手臂疼痛,趁着余老三分神之际,一拳砸向余老三的脑袋,这一拳不似平时那般留力,这人对他有杀心,庒楚自然也没留手。 “螳臂当車!”余老三虽不惧庒楚这一拳,但也不想被一个不如品级的普通人打到,大刀横身,庒楚这一拳砸在了刀身之上。 但是这一拳完全超乎余老三意料。 滋滋滋—— 余老三就如同重入万斤的巨石压身,余老三立即横刀、躬身,脚掌狠狠踩立站地,脚底后退的同时地面擦出花火,滑出两道深深的脚迹。 噗—— 余老三吐出一口血水,显然刚才的大意,让他受了不小的伤。 要知道余老三乃是四品高手,所以董岳天才会花重金让他在董家作为客卿。 余老三眼睛冷冷朝向庒楚,以他四品修为,就算不用运转体内内气,内气也会自动护身,就算三品高手也不可能把他打伤,而这小子明明还没有入品,身上连一点内力波动都没有,最多就算个练体。 但是,对方怎么会拥有如此强悍之力,破他内气。 庒楚扯下縵纱,绑住伤口,忍着伤势,冷笑道:“背上背把大刀,本公子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见这小子面纱下的真容,余老三倒是暗啐了一口,真像个娘们。如果余老三是个女人说不定,见了这小子的面容,也许不但不会杀他,还会圈养起来享乐。 “小子,你成功惹怒我了,接下来受死吧!”见他庒楚还敢小瞧他余老三,余老三认真起来,不在嬉闹。大刀一挥,横身站立,整个人散发出刀气,刺的他的风袍瑟瑟发响。 见余老三整个人气场与方才完全不同,庒楚不敢大意,表里不一道:“屁话真多,要打就打!” “哼,一个不入品的废物也敢猖狂,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四品高手的威力,我余老三就教你好好做人。” 余老三大刀往身前一横,大喝道:“刀身聚气,以气御刀。” 只见平平无奇看上去比普通大刀大了一倍的大刀,刀身有气体涌动,以余老三为中心形成一个小漩涡,气体逐渐变为刀气,刀气附着与刀身。 庒楚皱了皱眉头,打起十二分精神。 余老三冷道:“小子,就让你尝一尝老子的成名式。”本以为杀这家伙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吃了庒楚一拳之后,余老三也动了真格。 “霸刀斩——”余老三大刀一挥,手中大刀附着着的刀气,突然如半月弯刀向庒楚攻去。 见大刀如半月弯刀向他袭来,庒楚往一边闪开,但那半月弯刀像有灵性一般,不论他怎么躲闪,半月弯刀都锁定目标向庒楚攻去,速度又快又狠。 砰——终究避无可避,庒楚中了刀气,闷哼一声,摔倒在地。心中骂娘,打架就打架,对方使用特技就违规了。 ------------ 第三十三章 又“吃”灵气 半月弯刀直接砍在庒楚胸前,刺破他的窄袍,割出一道三寸长的深壑刀口。 见他受伤,余老三冷哼一声:“小子,你刚刚不是很狂嘛!看我慢慢折磨死你。”哼,怪物又怎样,在他四品面前照杀不误。 庒楚手撑在地,膝盖微曲,流出的血也染湿胸前衣服,庒楚忍着撕裂的疼痛,大声道:“就这点能耐,老子还以为多强。” 余老三闻言,锁住对方气机,以免他逃,大怒道:“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在吃我一记破空斩——” 以内力为源,大刀仿佛无形之中变大了许多倍,重约万斤,狠狠向庒楚砸下去。 邦!!恐怖刀气附着的大刀压下,庒楚却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爆发出所有力量才偏移了一点点,但也只能挨了如半月弯刀的刀气。 大刀虽然没有砍到他,却被刀气所伤,庒楚双腿双手被划破数道刀伤,感觉自己都要站立不住,只能躬着身子,脚掌颤颤巍巍的踩立在地面上。 要不是挨打神功淬体,恐怕这一击,早就要了庒楚的老命。 庒楚啐出一口血水,忍着浑身撕裂的疼痛,咬着染血的牙齿道:“就跟挠痒痒一样,再来!” 吃了这么多伤害,庒楚还敢挑衅,是因为庒楚发现挨打获得的灵气,以前都是自动淬体,而现在已经不淬体了,获得的灵气倒是自动运转恢复伤势。 余老三目光一沉,讥讽道:“是嘛,小子,你太天真了,我杀人,喜欢慢慢折磨死别人,你之所以还能说话,不过是我手下留情罢了,你现在开口求我,求我,说不定我就放了。” 余老三有一习惯,别人越悲悯,他越兴奋,而庒楚这么嚣张,这么怪物,他就更想见庒楚跪地求饶,所以出刀就弱了三分,以免不小心将对面杀死。 余老三却不知,庒楚有挨打神功护体,只要不一击必杀,就有尚息的余地。 虽然被打的一点还手的力气也没有,但庒楚的个性,又怎会求饶,庒楚呸道:“就你这垃圾,在给我来上几刀,也就跟挠痒痒一样。” 余老三冷道:“挠痒痒?看我不斩断你的四肢。”心里却惊叹,这家伙怎么回事,吃了他好几刀,竟敢还敢惹他。 “连环斩!”余老三内力运转,手中的力道又加了一些,他懒的在玩了,这一招倒是消耗了他不少内力。 这一式比之前两招更加刚猛,已经由一道刀气变为十几道刀气。 庒楚看着大刀飞来,还有十几道如半月弯刀刀气朝他刺来,用尽全身力气躲开致命伤害,但还是硬生生吃了这十几道刀气。 邦邦邦!! 刀气刺破他的脖颈,要不是躲得及时,或许就割断了庒楚的喉咙,另外几道刀气划破他的手腕,膝盖,脚跟。 余老三这一式太过厉害,庒楚就算靠挨打神功也撑不住了,支撑身体的脚也无力,双手也垂下。 碰—— 一声砸地之声,庒楚后仰,整个人向后倒去。 余老三手持背刀,慢慢走近,四品听力惊人,看着呼吸微弱的这家伙,余老三内心再次震惊。 他浸隐四品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这种怪物,同等四品都不一定能在霸道决三式之下存活,没想到这家伙吃了他这么多招,还没死。 不过,就算对方再怎么怪物又如何,还不是要死在他背刀客手中。 “小子,你就给我乖乖去死吧。”余老三手持背刀就要砍了庒楚的脑袋。 “砰——”谁知,躺在地上的庒楚一脚就朝余老三踹去,余老三哪能想到这家伙还能反击,来不及躲闪,一脚被踹在脸上倒飞出去。 踹的这一脚倒是没有之前那一拳厉害,余老三也没受伤,不过样子却狼狈极了,鼻子流出鼻血,脸上也印了一个鞋印。 忍着钻心的剧痛,庒楚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是血,头发也被刀气割的四处飘散,冷道:“就你,还想让我死!吃人说梦,你打完了,该我出手了。” 见庒楚还能站起来,余老三很是吃惊,刚才对方还奄奄一息,这家伙是打不死的小强嘛。 吃惊归吃惊,但,就凭对方一个无品之人,再怎么怪物,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不过,交手当中,余老三发现这家伙的实力应该不弱于三品,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修炼的。 余老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屑道:“一个跳梁小丑,还敢大放厥词。” 庒楚冷笑道:“是嘛!” 说是这么说,但是,庒楚知道普通方法肯定不是眼前这人对手,没办法了,只能用那一招了。 那就是“吃”灵气,庒楚身体就是之前吃了十滴灵气才获得大幅度提升。 现在他的意海里,还有之前做任务的四十点灵气,不过之前吃十滴灵气就昏死过去,也不知道现在的四十点灵气,他能不能承受的住。 就算承受不住,庒楚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博一博,他真的就要被余老三干掉,像刚刚那一击,再来那么一次,他就只能完蛋。 虽然有挨打神功,但也介绍了,痛感到达极致,打死则无效。 要不是,刚才一边受住刀气,挨打获得的灵气一边恢复伤势,庒楚已经是一具尸体。 庒楚按照之前方法,凝聚灵气,大喝一声: “给我现!” 沉于意海的灵气,凝现实体,纷纷往庒楚嘴巴蹿去。 见到眼前一幕,余老三嘴巴微张,双瞳放大,震惊道:“这……这是,灵气?还是如此纯净的灵气?” 灵气啊!还是精纯至此的灵气,这个世界的灵气,就是武者的至宝。 灵气这种东西只能千年难遇的天材地宝,才能凝炼出来的灵物,比如南桂木、古墨枝那种千年传承下来的遗世珍贵。 其实,几千年前武者甚少,只要空气纯净,受万物滋养,入品者皆能在百丈之内炼化出几点灵气。 不过,随着千年过去,武者日益剧增,空气混浊不堪,灵气匮乏,只有那千年或者万年医死人肉白骨的灵物,才能提炼出灵气,其余皆无可能,而且提炼的灵气也有限,还不够纯净。 而且,世家名阀,也将灵物作为震族之物,视若珍宝。 余老三见此大喜,立马脚步一动,出刀便抢,刚要抓住灵气,还没来得及高兴,却被这些灵气弹开,这些灵气似乎是有主之物一般,纷纷向庒楚而去,想要再抢,但已经来不及抢夺,就被庒楚“吃”了下去。 “你……你竟然把这些灵气吃……吃了!”仿佛灵气是他的东西,心痛又怒喝道:“你这个败家玩意儿!” 灵气啊!还是如此纯净的灵气,就这么胡吃乱塞用了?这么吃下去,连灵气的一半精华都吸收不到。 庒楚可听不到余老三在说什么,之前十点灵气就让他承受不住,何况是四十点,多了整整四倍。 ------------ 第三十四章 斗笠女子 灵气入体,如同宁静的溪流突然变得急促,一股乱流涌蹿,庒楚感觉身体仿佛要炸裂一般。 余老三看着庒楚消化这么多灵气,哪能不羡慕,但余老三也没动手,一下消化这么多灵气,就是他一个四品也不敢这么做,更何况庒楚。 余老三不动手,不代表庒楚不动手,庒楚体内有一股力量,如果不爆发而出,庒楚就好像要爆体而亡。 “给本公子破!”庒楚大喝一声,凝集心力,将爆蹿的内气,疏于手臂,由于力量太过强烈,也只能疏导出一部分爆裂的内气。而那一部分内气随着庒楚一拳挥出。 本来只有四品才可以凝虚为实,而现在的庒楚挥出的拳风,竟凝成一堵无形拳风直射余老三。 余老三大惊,本想等着这家伙自动暴毙,哪成想对方还敢还击,急忙横刀立挡,挥出几道半月弯刀,用出刚刚的两式成名招式,“霸刀斩——破空斩。” 十几道刀气形成的半月弯刀撞上无形拳风,刀气被瞬间击碎,无形拳风也被消磨了一些力量,却还是撞向余老三。 “砰!”的一声,余老三直接被无形拳风撞飞好几米,“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庒楚可不给余老三反应时间,他想要发泄,想要把身体的力量挥洒出来。 乱窜的内气已经快要让庒楚失去理智,庒楚咬碎牙关,让自己清醒,这时要是昏迷过去,就算内气不令他爆体而亡,余老三也会宰了他。 庒楚直接冲了过去,一拳揍了过去,“揍扁你。” 余老三横刀立挡,“来的好,让老子看看你能坚持多久。”他那里看不出来庒楚是强弓之弩。 “乓——”那把长于普通大刀的背刀竟然被庒楚一拳砸断,裂成两半,又是一拳到肉,余老三口吐鲜血。 余老三震惊加剧,这可是玄铁打造而成的大刀,就被这家伙一拳打断了?这把大刀也陪伴多年。 余老三那受的了这种气,这家伙的力量已经能形成气场,化气为实,那是只有四品才能拥有的实力,但这人还是连品阶的特性也没有,余老三就知道不能以品来论这怪物的修为。 “你找死。”余老三的大刀以断,不能用刀,而他大多数招式都是以刀为介,见对方又来,直接所有内力护体,迎了上去。 两人像极了流氓打架,你揍我一拳,我揍你一拳,庒楚有挨打获得的灵气治愈伤势,余老三有内力护体,而缺乏打斗经验的庒楚总要比余老三多挨上那么一拳。 不知打了多久。 余老三终归内力有限,先一步体力不知,双膝跪地,双手撑地,口中大口大口呼气,浑身也被汗水打湿,狼狈之及。 庒楚的模样比对方还要不堪,头发乱成一团,眼角已被打肿,虚着眼睛,衣服破破烂烂全是刀口,脸都被血染了大半,一部分是自己的,一部分是余老三吐的。 庒楚也喘着粗气,惨是惨,不过还有余力,而余老三已经内力消耗大半,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见余老三无力的跪倒在地,庒楚只想快点解决了他,身体蹿动的内气,倒是在和余老三打了一架之后,消停了一些。 不过,与第一次吃灵气一般,气流涌上脑门乱蹿,好像下一刻,就要昏死过去。 “再来。”庒楚喝道。 “疯子。”余老三大叫一声,对方伤的明明比自己重,怎么越打越强,余老三只能被动而上。 一拳。 庒楚吐出一口鲜血。 一拳。 余老三鼻青脸肿。 又一拳。 庒楚眼冒金星。 又一拳。 余老三鼻歪嘴斜。 又过了半个时辰,余老三内力耗尽,浑身无力,被一拳直破胸膛,闷哼一声,余老三的胸骨被打裂,剧痛无比。 见庒楚披头散发,手中依旧拳风不减的走过来,余老三只能后退,惊恐道:“别……别……过来。” 是的,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打了这么久,余老三他怕了。 庒楚没杀过人,但对于想杀自己的人,他也不会留情,一脚踹向余老三,“给我死。” 本想一脚就解决余老三,那知,脑袋出现了短暂的失神,踹余老三的力量也跟普通一脚一样。 即便普通一脚,现在的余老三也无力抵挡,被这一脚踹倒在地,头朝下,身子狠狠砸在地面。 庒楚晃了晃脑袋,令自己清醒,再次,凝聚力量在脚下,这一脚踹若是踹中余老三,对方必死无疑。 况且这一脚,庒楚还是往余老三脑袋踩去,倘若踩中,余老三的脑袋都要爆裂开。 余老三心中绝望,口吐鲜血,他不明白,他堂堂背刀客,竟然栽在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手中,余老三也不相信,他会被这么一个家伙杀死,不过常年刀口舔血的生活,告诉他,死亡距离他如此之近。 庒楚的脚都已经落在余老三头顶,但突如其来的眩晕感,与沉睡感,怎么也消磨不下。 然后。 庒楚就晕了过去…… 昏死之前。 庒楚只有一个念头:“你他娘哩,好歹等老子踩下去,你在晕啊,我干你大爷。” 冷汗直冒,浑身颤抖的余老三,见要杀他的庒楚栽身倒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哈哈……天不亡我余老三,老子就说嘛,吃了老子那么伤害,又乱用灵气,怎么可能没事,哈哈……”余老三恨不得给老天磕几个头。 余老三却不知道这跟他的伤害没关系,纯粹就是庒楚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么多灵气,才会这么倒霉的晕过去。 余老三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一些力气,这才慢慢爬了起来。 余老三捡起断刀朝庒楚走去,冷哼道:“就算你在怎么怪物又如何,还不是要死在我余老三手里,下辈子投胎记得别招惹别人,也记得别入铁府!” 余老三想起刚刚差点被这小子宰了,就心有余悸,也不在迟疑,一刀向庒楚脖子砍去。 铛—— 一把匕首破空而出,打在了余老三的断刀上,余老三手中断刀飞出,手掌虎口被震的狠狠发痛。 余老三朝匕首飞来的位置看去,大声喝道:“谁?竟敢暗箭伤人。” “怎么,你白鹿山的人,不是经常干这种暗箭伤人的事情嘛。”身穿黑色古式女服的女子走了出来,她头戴斗笠,轻纱遮面,轻纱遮住的模糊面容下,可以猜测是一张漂亮的容颜。 斗笠女子抓住回鞘的匕首,眼神淡淡的睨向余老三。 余老三皱眉道:“你是何人?你怎么知道我是白鹿山的。” 江湖人只知道把他和两位大哥称为“三刀客”却不知道,三刀客师从白鹿山,却因为生性弑恶,而被逐出师门。 斗笠女子端着下巴,看了看余老三,摇头道:“我倒是认识白鹿山那老不死的鹿储,你嘛。无名小卒,没见过。” 余老三现在内力耗尽,要不然这女子敢这么直呼他老祖大名,他早就出手了。 眼前女子模样也就二十七、八岁,竟然认识他老祖,余老三看不出这女子什么实力,不过肯定很强,也不知是敌是友,余老三只希望对方是友,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只能死。 ------------ 第三十五章 叫我老祖 余老三问道:“没见过我?那你怎么知道我是白鹿山的人,还敢直呼我老祖的大名。” 斗笠女子指了指余老三的断刀,咯咯一笑道:“你这刀就是鹿储那小老儿,在我师姐那里求来的,本是三把砍柴刀,没想到却被鹿储当成宝,最后听我师姐说,被鹿储那小老儿送给了他的三个弃徒,想来其中之一就是说的你。” 砍……砍柴刀?余老三不知道用手中的大刀杀过多少高手,就是因为这把大刀又利又锋。 因此,他和大哥、二哥才被别人称为三刀客,这么好的一把大刀却被这斗笠女子称为砍柴刀。不过,此时这把刀却被倒在地上那家伙砸断,难免心痛。 以前,余老三确实听他老祖说过,这三把刀是从一个高人手中所得,但如斗笠女子说的,是不是砍柴刀,余老三就无从可知,如果那位高人真的是这位斗笠女子的师姐,那这女子肯定是自己不能得罪的。 余老三压下心中惊讶,问道:“不知道姑娘……” 听余老三这么一叫,斗笠女子面容顷刻一冷,瞬间出手,一巴掌扇在余老三脸上,声音一沉道:“你叫我什么?老娘与你老祖同辈,你敢叫我姑娘,叫我老祖。” 余老三脸上浮现五个血印,他甚至都没看出斗笠女子是如何出手,余老三有一种预感,就算三刀客全胜时期都不是斗笠女子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只有他余老三一人,刚才又和庒楚打了一架,现在就更不可能是她对手了。 余老三倒是对斗笠女子说的话信了大半。 见她实力强悍,似乎真和老祖同辈,当然同辈不一定要年纪大,而是辈分比较高。 余老三只能忍气吞声,用手指了指昏迷过去的庒楚,问道:“姑……老祖,不知道老祖刚刚为什么要阻止我杀了这人。” 斗笠女子轻轻一笑:“哦,我看不过眼,就出手阻止了。” 见她这么说,余老三差点气出一口老血,低声道:“那老祖你是认识他?” 斗笠女子随意摇头道:“不认识。” 余老三又问道:“那老祖你认识他家里人,或者认识他家亲戚?” 斗笠女子还是摇头,“我和他非亲也非故。” 余老三不理解了,“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杀他。” 斗笠女子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余老三的脸瞬间高肿,余老三眼露不悦,却是敢怒不敢言。 斗笠女子心情变化莫测,冷道:“怎么,我想干嘛就干嘛,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余老三连忙摆手,这女人说变脸就变脸,余老三可不敢惹她。 斗笠女子问道:“刚刚的灵气是怎么回事?”她赶过来之时,就封锁了百里之内灵气的气息。 余老三这才所悟,原来是被刚才庒楚释放的灵气,气息所吸引过来的。 余老三指了指庒楚,答道:“原来老祖是被那宝物吸引而来,灵气就是这家伙身上的。” 见倒地浑身是血的庒楚,斗笠女子皱了皱眉头,问道:“他是你打伤的?” 余老三呵呵笑道:“这里就我们两人,当然是我了,既然老祖是为了灵气而来,那恐怕要让老祖失望了?” 斗笠女子回头睨向余老三,淡淡地语气带着不满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喜怒无常,见她不悦,余老三赶紧道:“这人是铁府的人,想来他身上的灵气应该是在铁府所得,不过,我余老三却想不明白,这么好的资源,铁府为什么要浪费在这家伙身上。”余老三心想,难不成这家伙长的太好看,被铁府的大主子圈养了。 斗笠女子似是不信,笑嘻嘻道:“你确定你没骗我。” 余老三见她如此模样更加害怕了,立马道:“千真万确,就是这小子身上的。” 斗笠女子忽然话题一转,“你就不怕,你动了铁府的人,被铁府报复。” 余老三口出狂言道:“说到底铁府不就三个女人嘛,江湖传闻的厉害,我们三刀客可不怕。” 斗笠女子哦声道:“都说女人是老虎,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铁府的三个女人不可怕呢。” 见斗笠女子提及铁府三个女人,余老三小心翼翼道:“难道老祖认识那三个女人?” 斗笠女子点头笑道:“当然,我不仅认识,而且还很熟悉哦。” 余老三闻言一惊,能让眼前恐怖的女人也认识的人,肯定也不是善茬。余老三和两位大哥一直不在江州,倒是对铁府了解甚少。 余老三后怕道:“难不成老祖的意思是,铁府真的有江湖传闻的那么可怕?” 斗笠女子却道:“铁府可不可怕,我不知道,不过,你肯定也认识其中一人了。” 余老三伸手指着自己,“我也认识?我怎么会……啊!!” 话还没说完,却是斗笠女子手中的匕首刀光一现,余老三的手指落地。 余老三捏住手指断裂处,惊恐的看着眼前嬉笑的女人,惊惧道:“老祖,你?” 斗笠女子娇看了看匕首,笑道:“我,我什么,哦,难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断你的手指是吧。” 余老三后退的点了点头。 斗笠女子却是一副理所应该的表情,“你不是说,你不认识铁府的人嘛,那我就让你认识认识咯。” 余老三双孔放大,老祖…不,难不成这恐怖的女人竟然是铁府三个女人中之一。 余老三只想逃,脚下生风,用尽生平最快的速度往她相反方向逃去。 “嗖嗖——”只听破空的两道刀光,余老三身子再走,腿却不见了,原来余老三的双腿已经和身子分离,上半身滚落在地。 余老三回过头,只见斗笠女子的匕首回鞘朝他走来。 斗笠女子撅嘴道:“跑这么快干嘛,看嘛,我都不小心把你的腿给斩断了。” 余老三看着斗笠女子嫌弃的把他的双腿踢到一边,他恐惧的看着这个笑嘻嘻的女人朝他走近,笑容背后,却如此平淡的斩断他的双腿。 余老三忍着斩断双腿的剧痛,咬着牙齿道:“你到底是谁?” 斗笠女子像白痴一样看着他,“不是跟你说了嘛,既然你不认识,也不怕铁府的人,那我就让你好好认识一下。” 余老三这才明白过来,惊恐道:“你……你真的是铁府的人。”本来还不确定,见她承认更是惊恐。 斗笠女子撅嘴一翘道:“你也真够蠢的,现在才想到。” 余老三瘫软在地,有气无力道:“你是铁府的哪位?竟然如此可怕。” 斗笠女子跺了跺脚,不悦道:“可怕?我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你敢说我可怕!” “你想怎样?臭婆娘,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余老三已经认命了,双腿被废,就算能活着也毫无用处,何况这个阴晴不定的女疯子,还不一定放过他。 斗笠女子眼睛眯成一条缝,敲了敲匕首的刀背发出“叮”的一声,用轻淡的语气道:“不错,被斩断双腿,还敢骂我。有骨气,我最喜欢有骨气的人了。” ------------ 第三十六章 两个性格 斗笠女子用刀削落余老三手臂上一块肉,甩到一边,咯咯一笑:“你说我要是一块一块割掉你的肉,你猜,你还会这么有骨气嘛。” 余老三忍着剧痛,闷不做声。 斗笠女子眼睛一冷,匕首戳进余老三流血的伤口处,刀柄微微一扭。 “啊!!”余老三不是那种意志坚强的人,要不然庒楚杀他的时候,他也不会求饶了。 余老三求饶道:“杀了我,求你杀了我。”被这个疯子这么折磨,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斗笠女子抽出淌血的匕首,缓缓道:“不急,我还没玩够,慢慢玩嘛。” 余老三惊恐道:“疯子,你个女疯子。” 斗笠女子笑了一声,“女疯子?嗯,这个称呼倒是不错。”声音立刻一冷,“不过,我不喜欢。” “啊!!”余老三又是一声惨叫。 却是斗笠女子瞬间出手,又砍断了余老三的手臂,鲜血淌了一地。 斗笠女子一脸厌恶,不悦道:“人恶,血也是臭的,连我最喜欢的匕首都弄脏了。” 苟延残喘的余老三有气无力道:“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斗笠女子娇笑道:“刚才不是还挺有骨气嘛!才这么一会,就不行了。”声音一顿,又道:“还有,你知道我为什么折磨你嘛。” 余老三嘴唇发白,还剩着最后一口气,他不明白,他顶多算是招惹了铁府,还是一个最普通的下人,这女人何必这么残忍的对他。 斗笠女子指了指地上的庒楚,撅着嘴道:“因为你说,这家伙是你打伤的。本来嘛,人家只是想直接宰了你的,可谁让你把这家伙伤的那么重呢。” 余老三只想大吼,他一个下人,值得你如此嘛,但是话到嘴边,已经没有力气言语。 斗笠女子恶得可怕,却又心疼道:“唉,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勉为其难放过你吧。哦,还有,刚刚你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你,下辈子投胎记得别随便招惹别人哦。” 余老三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只希望大哥二哥不要招惹上这个女人,这女人不但恐怖,性格也难以捉摸。 斗笠女子说着最温柔的话,却做这最残忍的事,“好好去吧,记得投个好胎。” 斗笠女子手臂一挥,气劲直接了断了余老三。 余老三是闭着眼睛死的,因为与其被折磨死倒是一种解脱。 斗笠女子突然对身后唤道:“冬儿。” 斗笠女子原本无人的身后,突然又出现一名女子,女子身卓白衣浅蓝服。 如果庒楚清醒,一定会惊讶万分,这女子居然是冬掌柜。 冬竹躬身道:“大主子,有何吩咐。” 冬竹不清楚一向端庒的大小姐怎么又犯病了,这几日好像也不是她来天葵的时候啊。 原来斗笠女子便是铁婉,铁婉淡道:“一会儿,把他的脑袋割下来,晚上,丢到董府的大门口。” 冬竹应道:“是,大主子。” 铁婉看了看自己双手,突然道:“冬竹,你说,我是不是残忍了一些。” 冬竹摇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人也不是好人,大主子也不过是替天行道。而且,一个区区四品刀客,哪里劳需大主子亲自出手,冬儿解决就好。” 铁婉双手一放,置于腰后,却前后不一道:“你不觉得,自己动手很有意思,很好玩嘛。” 冬竹也无言以对,大主子有时端庄沉稳,有时又像一个任性的小孩子,不过,她任性起来,就是一个嗜血的女魔头。 当然,嗜血程度比起二主子还是差了一些。 冬竹问道:“大主子,你说刚才的灵力气息,真的是小庄……庒楚散发出来的吗?” 铁婉沉眉道:“我也不知,如你所说,绸缎庄的事,都是这家伙解决的,他身上似乎也有什么秘密。” 冬竹点了点头,之前的三原色,还有那神奇的药水,都是庒楚身上的。 冬竹目光一转,眼睛朝庒楚而去,问道:“那他怎么办?” 铁婉理所当然道:“他是我铁府的人,当然是带回去咯。” 冬竹喏声道:“好的,大主子。”走过去就拧起庒楚。 见她这么暴力,铁婉哎声道:“冬儿,你轻点,你平日里温柔淡雅,怎么跟春梅一个样,这么粗鲁,他伤的这么重,你这么拧着他,他怎么受得了啊。”其实也就伤口看着严重,庒楚灵气已经在自动治愈。 冬竹“哦”了一声,她也觉得这么对小庄公子不好,不过,铁婉在这,她也不好过于亲近,听铁婉这么说,自然也甚为同意,改拧为背。 冬竹心中却是好奇,大主子什么时候,还会关心别人了。 铁婉转念,又道:“对了不要把我回江州的事,告诉三妹。” “是。”冬竹虽然不知道铁婉为何不在京夏,此刻身在江州,但身为婢女的她,也不多问。 铁婉淡淡道:“还有,我现在的身份是媚儿那丫头的贴身婢女,秋儿,知道了嘛!” 冬竹点头道:“我只知道了,大主子。”不管主子做何事,她顺从就行。 铁婉咯咯一笑,挑起冬竹下巴,“你叫我什么?” 冬竹立马改口,“秋姐姐。” 铁婉娇笑不断,檀唇凑近冬竹好看的脸蛋,亲了她脸蛋一口,“这才乖嘛,小妮子,真香!” 冬竹脸色一红,大主子怎么跟个流氓似的。 铁婉转身,一阵风轻拂,她的人影就消失不见。 冬竹背着庒楚向余老三走近…… 傍晚十分,董家,一处灯火通明的书房。 董岳天正在处理关于来往京都的书信。 “报,老爷,老吴有事禀报。”门外传来吴管家的声音。 董岳天烧着书信,对门口道:“进。” 吴管家进门,躬身道:“老爷,余老三死了。” 董岳天烧着书信的手一抖,不相信道:“你说什么。” 吴管家再次道:“余老三死了。” “死了?”堂堂四品高手就这么被杀了,余老三还是董岳天花了大把银子请来的,董岳天惊讶道:“他不是四品高手吗?怎么会死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吴管家道:“老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死的,刚刚下人打扫大门,发现了一颗头颅,老奴去的时候才知道是余老三。” ------------ 第三十七章 背景强大 董岳天脸色很不好看,沉声道:“杀了余老三,又把脑袋丢在了我董府门口,倒是狠毒。”又问道:“余老三不是跟着朗儿嘛,怎么会死。” 吴管家回道:“少爷下午的时候就回家了,余老三没跟在少爷身边,老奴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董岳天闻言,吩咐道:“去把朗儿叫来。” 吴管家应声道:“是,老爷。” 没过多时,吴管家就带着董似朗来了书房。 董似朗微微一礼,问道:“父亲,你找孩儿有事?” 董岳天直接问道:“余老三是怎么回事?” 董似朗刚才还在和母亲用膳,吴管家没打扰她们。所以,董似朗还不知道余老三已死。 董似朗不解道:“余老三?余老三怎么了。” 董岳天沉声道:“余老三死了,人头还被扔在了我董家门口。” 董似朗闻言一惊,不是让余老三解决一个铁府的下人嘛,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余老三怎么可能会死,他不是被我安排去做事了嘛。” 董岳天一听这话,哪里还不知道这事和他有关,一拍书案,不怒而威道:“说!怎么回事。” 董似朗见父亲发怒,只能说出原委:“孩儿让余老三解决一个人,那人之前拆了我董家铺子的牌匾。” 敢拆董家铺子的牌匾,活的不耐烦了,董岳天问道:“做的没错,不是何人都能招惹我董家。不过,你让他解决谁。” 董似朗回道:“一个不入品的家仆。” 董岳天倒是没说什么,却是不信道:“一个不入品的家仆?那他的主子是谁。”不入品怎么可能是余老三的对手,莫非是他家主子动的手,而且杀了余老三还敢向董家示威。脑袋都丢在大门口了,这还不是警告他董家。 董似朗低着头,低声道:“确实是一个不入流的家伙,不过那人是铁府的人。” 董岳天立马不镇定了,不悦道:“你说什么!你动了铁府的人!” 见父亲发怒,董似朗小声辩解道:“最近和铁府不是闹的不愉快,之前铁心杀了我小舅,父亲没少跟铁家过不去,我就寻思着给她们找点麻烦,正巧遇到拆了我家牌匾的铁府下人,就想着把那家伙给做了,恶心恶心铁府。” 董董岳天怒道:“混账,她们也是你能招惹!” 董似朗似乎不服道:“父亲,你不是也看不顺眼她们嘛,孩儿就想为父亲分忧。” 董岳天无奈叹了一口气,“孩儿,你……唉,也怪为父。” 董似朗见父亲脸色黯淡,便问道:“怎么了,父亲,难道孩儿做错了。” 董岳天无奈道:“你可知道,铁府不是我们能招惹的,我跟她们过不去,最多在暗地里做点手脚,令她们对我无可奈何,但你这么做,乃是犯了大忌。” 董似朗不怕道:“我看她们也没三头六臂,我董家要钱有钱,虽然没钱,但以财御权,也不是难事啊。” 董岳天摇了摇头,里面牵扯太深,不便与他细说,解释道:“朗儿,自古民不与官斗,说到底我董家不过一介商贾,她铁府不仅江湖人不敢惹,连官家也要避让三分。” 董似朗从父亲话中好像猜测到什么,“父亲,你是说铁府背后有人,而且还和官家有勾结?” 董岳天点头道:“背后人物身份不明,却权利滔天,现在知道为何了吧。” 董似朗这才点头,“孩儿,受教了。” 董董岳天忽然想起一事,大惊道:“难道,铁记坊庄的事是你做的?” 董似朗摇头道:“这事可不是孩儿做的,我还高兴不知是哪路人和铁府过不去。” 董岳天这才舒心,“不是你就好。”不过又想起什么,皱眉道:“恐怕这几天董家要不太平了。” 董似朗问道:“父亲这话,孩儿怎么听不明白?” 董岳天解释道:“铁府最近铁记坊庄绸缎被毁,肯定正寻思找人呢,你现在又做了这种事,不是正撞别人枪口上。” 董似朗已经依据形势做出判断,看来他确实做了一件大傻事,迟疑道:“那父亲的意思?” 董岳天老谋深算道:“不用担心,这事既然不是你做的,自然不怕,不过肯定会损失一些银两。” 董似朗不解道:“这是何意?” 董岳天语气沉重道:“你不用管了,你只要记住这几天无论铁心那女人做什么,你都不要管,而且问你要银子,你也给她就是,不要和她起争执。” 董似朗见父亲不像说笑,只好道:“一切谨遵父亲教诲。” 董岳天摆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董似朗“哦”了一声,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没说,怕父亲动怒,那就是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找少邢院的麻烦,依着父亲所说,看来,要让那群人安分一点了。 董似朗离开后,董岳天书房外却响起了两道浑厚的声音。 “董家主,我家老三是怎么回事?” “是啊,董家主, 我三弟怎么会死的?” 进来两人,两人都是约莫三、四十岁,一人长的比较粗犷,身材壮硕,一人长的平凡,但小眼睛却闪着奸邪,两人身后都背着大刀。 董岳天示意两人稍安勿躁,“两位,请坐。” 孙老大冷冷道:“你叫我怎么坐的下去。” 杜老二撇嘴道:“董家主,虽然我们三刀客收了你家的钱,但我三弟就这么死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吴管家手中无任何动作,淡淡说了一句,“去。” 两张椅子无人而动,却朝两人而去,自动移动到两人身后,不偏不倚的停在脚跟后,吴管家躬身道:“两位还是先坐下来,家主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物随心动?六品。 杜老二给孙老大使了一个眼色,笑道:“大哥,我们就先坐下,先听听董家主如何说。” 孙老大心有不满,却还是坐下,问道:“还望董家主给我们兄弟俩一个解释。” 董岳天哀声叹气道:“两位应该知道我们董家与铁府相交有恶。” 两人身为董家客卿,自然也是了解一些的,不过两人和余老三一样,虽然江湖传闻铁府很可怕,但只闻其名,并没有真正见识过铁府的厉害,当然也就有些轻视。 ------------ 第三十八 风起云涌 杜老二问道:“铁府和我三弟有什么关系。” 董岳天唉声叹气道:“其实也怪我家朗儿,见铁府家奴就心生报复之心,也许是余大侠认为是一件小事,就帮我儿的忙了,可是谁知……唉……” 孙老大问道:“你是说我家老三是被铁府的人杀了?” 杜老二小眼睛眯着没说话。 董岳天点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因是如此,不然以余大侠四品的实力,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小的家仆所杀。” 孙老大皱着眉头,杜老二认为董岳天说的不无道理,老三实力不错,就算五品也能逃掉,还不至于被一个小小家仆所杀, 孙老大性子比较急,冲动道:“你既然说是铁府所作,那老子就去宰了铁府的娘们。” 杜老二拉了拉孙老大,沉眸道:“大哥,别冲动。” 董岳天也道:“孙大侠,千万不要着急,铁府的铁心,老夫都不知深浅,但至少都是六品修为,更何况背后还有两位深藏不露的铁婉与铁媚。” 至少六品?杜老二和孙老大闻言都震惊不小,他俩的实力在五品中期和后期,再加上多年默契也能和六品中期较量,原本加上余老三甚至能和六品后期交手,但现在少一人,实力也大打折扣。 孙老大平静下来,却气道:“那你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 董岳天摇头道:“当然不是,要搞垮铁府还得慢慢来。” 孙老大不悦道:“慢慢来,你董家一直被压一头,难不成还要等老死不成。” 吴管家眉头一皱,就要动手,董岳天却手往下一压,阻止了他,才道:“孙大侠,说笑了。” 杜老二眼力不错,看到了吴管家的举动,为人还算聪明道:“董家主难道有其他办法?” 董岳天点头道:“她铁府早就被京都的一些人盯上,不出意外,最近一段时间就会动手。” 孙老大虽然报仇心切,却也只能道:“好!我就信你董家主一次,待她们苟延残喘之时,我一定会手刃了铁府的娘们为我老三报仇。” 董岳天朝吴管家挥了挥手,只见吴管家拿出一叠银票。 董岳天笑道:“小小心意,请两位收下,余大侠的事,老夫深表歉意,不过,两位放心,老夫一定会好好安葬余大侠。” 孙老大和杜老二这才舒心不少,他们过的本就是刀口上的生活,再怎么样,余老三始终是死了。 孙老大脸色缓和一些,拱手道:“那就祝董家主早日成为这江州第一府邸。” 杜老二谢道:“多谢董家主,那我和大哥就先告辞了。” 见他们离开后,吴管家道:“老爷,要不要?”吴管家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董岳天摇头道:“两枚棋子而已,而且两人实力不低。” 吴管家道:“老爷认为铁府绸缎庄发生的事,是何人所为?” 董岳天朝都城方向而去,缓缓道:“肯定不是我影阁之人,倒是不知道是哪股势力。” …… 庒楚慢慢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屋顶的瓦砾,还有浑身酸痛,心念:“我这是被余老三弄死了……” “咦……我还没死……谁把我绑住了……” 庒楚试着动了一下身子,就感觉自己裂开了,全身都被帮了布条,只露出鼻子和眼睛,像个木乃伊一般。 庒楚这才四处看了看,这是在自己房间?铁府之中。 “小庄公子,你醒了?”冬竹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冬掌柜?你怎么在这里。”庒楚板起身子,惊讶的朝她看去。 冬竹把药碗放在一边桌上,扶着他的后背,唉声道:“你别乱动啊,你受这么重的伤,可别扯到伤口。” 其实庒楚的伤已经愈合的差不多,就是感觉内息有些混乱, 这么近的距离,庒楚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冬竹理所当然道:“我身为铁府奴婢,在铁府不也很正常吗?” 庒楚咦道:“你不是绸缎庄的掌柜吗?怎么会是铁府的婢女。” 冬竹白痴一样看他,“怎么,我就不能即是婢女,也是掌柜。” 庒楚心道:“她一婢女竟能做一庒掌柜?难道古代的婢女都这么厉害?婢女不都是端茶递水伺候主子嘛。”只是庒楚不知道铁府四大女侍可不仅仅只是婢女。 庒楚不甚了解道:“你姓冬,莫非你是春夏秋冬中的冬竹姑娘?” 冬竹点头道:“难道小庄公子之前不知道。” 庒楚无语道:“我怎么知道,你又没告诉我,你的名字。而且,你这么漂亮,看上去又挺有气质的,我那里会想到你也是婢女。” 冬竹笑道:“小庄公子,你这不知不觉的夸人本事倒是熟练。” 庒楚淡道:“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不过你们怎么都这么离谱。” 冬竹不解道:“什么离谱。” 庒楚解释道:“我已经见过这院落里的三位姑娘,怎么一个比一个好看,一个比一个有气质。” 冬竹愣了一下,“三位?”怎么可能三位,梅姐、秋姐都在庒楚入府之前早就离开铁府。 庒楚点头道:“是啊,夏兰、秋秋,还有你,倒是还没见过春梅姑娘。” 冬竹愣了一下,夏兰见过无可厚非,只不过秋秋,莫非……这家伙竟然见过大主子,还将大主子认错。 见冬竹出神,庒楚这才问道:“冬掌……冬儿姑娘,我是怎么回来的。”他还记得在没解决余老三之前,就晕了过去。 冬竹早就编好了借口,“我也不知道,我处理好绸缎庄的事之后。回铁府,就在大门口看到小庄公子浑身是血,昏倒在地上,还把我吓了一跳,就让下人把小庄公子背了进来。”哪是下人,就是冬竹她自己, 庒楚沉思道:“是吗?那是谁救了我。” 冬竹故作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小庄公子,可是惹了什么仇家。” 庒楚摇头道:“我哪有什么仇家,”转念想起什么,“哦,对了,我之前好像确实是惹了董家的人。” 冬竹顺着他的话道:“那就没错了,小庄公子可能有所不知,董家和我们铁府相勿,听说最近又招收了三名刀客,可能不敢找主子的麻烦,就来找我们这些下人的麻烦。” ------------ 第三十九章 练拳 三名刀客?看来余老三就是其中之一,庒楚问道:“那铁府和董家相比如何。” 庒楚对铁府的实力还真不了解,只不过之前看张亢那样子,好像很忌惮。 冬竹轻淡道:“无法相比,他们董家给我们提鞋都不配。” 庒楚心思缜密,猜到了余老三敢杀他的原因,在铁府之时,对方不敢动手,而昨日又恰好碰到了董似朗,所以回来的途中才会遭了此劫。 庒楚沉声道:“原来如此,原来是群欺软怕硬的货色。” 冬竹给他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你的这个公道,相信三主子会为你讨回来的。” 庒楚却没在意,庆幸道:“这次没死,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 冬竹笑道:“这说明你福大命大,有贵人相助。” “嗯,真想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救了我。”庒楚视线又转向冬竹,关心道:“依冬竹姑娘所言,既然董府的人专挑我们这些下人动手,那你以后出门可要小心点。”却没细想,冬竹在铁府这么久,为何一点事都没有。 冬竹见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心思关心自己,心中倒是一暖。 冬竹端起药碗,温和道:“小庄公子,把这药喝了吧。” 庒楚却没喝药,反而问了一句,“冬儿姑娘,秋儿姑娘在房间吗?” 冬竹一愣道:“秋儿?哦,你是问大……秋姐姐吧,她有事,这几天都不在。”大主子神出鬼没,她当然不清楚行踪。 庒楚心想到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却想得到秋儿的照顾,但是听到冬竹这么说,又想到自己差点被杀,立马紧张道:“这几天都不在,那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冬竹淡道:“不会,秋姐姐很安全。”她们所有人出事,大主子都不会出事。 庒楚却是不信道:“真的吗?” 冬竹却笑道:“放心好了,不是每个人都像小庄公子这么倒霉,他们也只敢在背后阴人,明面上还是不敢和我们铁府为敌的。” 庒楚这才安心一些,放心道:“哦,没危险就好。” 冬竹古怪问道:“你为何这么关心秋姐姐的安危?” 庒楚顾及道:“我和秋儿见过几次面,又和你们在同一个院落,又是唯一的男人,自然要照顾你们一些。”心中却是不想褥了秋儿女儿家的清白。 冬竹眼睛盯着他,似乎想从庒楚眼中看出些什么,对方却一脸淡然,无趣道:“还想照顾我们,你还是好好照顾自己吧,先把药喝了。” 见冬竹又把药碗递来,庒楚动了动手,却被缠的行动不便,无奈道:“冬儿姑娘,你能不能喂我?” 冬竹性子温柔,淡道:“好吧。” 冬竹把药碗拿在手中,用药勺舀了一勺,“来,喝吧,这药我放了一会,不烫。” 庒楚珉了一口,笑道:“真甜。” 冬竹奇怪道:“甜?”这药可放了苦参的,其味干涩难咽,难不成她端错药了,“你等一下,我尝一点。” 冬竹用唇沾了一点,珉了珉,眉头一皱道:“干涩难咽,你怎么会喝出甜味。” 庒楚不解道:“冬儿姑娘,你干嘛喝我的药。” 冬竹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你不说甜嘛,我还以为自己端错了药。” 庒楚无语道:“我又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冬儿姑娘的照顾,这药也变的甜了。” 冬竹何时受过这种挑拨,脸色一沉,把药碗粗鲁的丢到庒楚手里,不悦道:“你这登徒子,不理你了。”说着转身离去。 庒楚愣了一愣,他什么也没做过,怎么就成登徒子了。 庒楚喝完药之后,就没躺在床上,起床的时候浑身被白条邦满,行动不便,就拆了几条白条,庒楚看了一眼身上伤口,伤口已经结痂。 庒楚还是惊奇道:“没想到挨打神功这么厉害,昨日伤口那么严重,此时就已经好了大半,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 庒楚本来想把白条都拆下来,却担心冬竹把他当怪物,所以就任其自然。 走出房间,院落里倒是没有冬竹的身影,而且秋儿也不在房间,至于另外两位,好像这段时间都没在铁府。 庒楚站在院落的大桃树下,感受了一下身体,之前体内暴蹿的气流已经不复存在,多了一股如细丝的内气在体力流动。 庒楚想起之前对战余老三,拳头挥出的无形力墙,就有了想试一试的想法。 庒楚凝聚心神,试着将那股如细丝的内气,聚于拳头之上,一拳挥出。 “卟——”庒楚拳头发出一声屁响,刚凝聚的力量就消散开来。 庒楚不认输,又试了几次,都是无疾而终。 庒楚挥拳都挥累了,信心有些沮丧,抱着没多大希望的一拳打出。 “砰——” 只见手中拳风形成一道气墙,两人抱的老桃树边缘破出一个窟窿,然后形成的无力力墙威力不减,把院落砌的石墙也破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庒楚立马就惊呆了,这无形力墙的伤害这么厉害。 庒楚看到这么厉害的效果,于是又尝试了几次,不过,还是没那么容易,练到现在,就成功了一次,过后,每一次都是无疾而终。 “什么人,敢来我铁府撒野!” 庒楚练的浑身劳累,却看到管朲拿着一根木棒,气势汹汹的跑过来,吼了一句。 管朲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小庄,你的伤好了?” 庒楚问道:“管执事,你也知道我受伤了。” 管朲白眼道:“就是我帮你处理的伤口,我怎么不知道。” 庒楚还以为是冬竹处理的,听管朲这么说,难怪被绑的跟木乃伊一样,原来是被管朲这糙人绑的。 庒楚编道:“我恢复能力比较强,吸收药效也比较快,所以能下床走动了。” 管朲有些惊讶道:“就一晚,你就恢复的这么好了,你这身体倒是强悍。” 管朲帮庒楚处理伤口的时候,已经被灵气恢复了一些,但看上去还是很严重。之前管朲可能不信他身体这么强悍,可是从下人口中了解到这家伙被铁心揍了也没什么大碍,倒是信了一些。 管朲没问他是怎么受伤的,因为以前伺候三主子的不就是被仇敌所杀,或者铁心自己动手… 管朲看着破出窟窿的砌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庒楚谎话张口就来:“哦,我这几天不是住在这院落嘛,总感觉闷闷的,不透气,就想着把这里打个洞,不仅可以看到日升的太阳,还可以看到南面的风景。” ------------ 第四十章 不太高明的诱惑 管朲眉头一皱,谆谆教导道:“你这小子,你当这是你家啊,一点自觉也没有,赶紧把墙补好,要是被院里夏兰姑娘知道,非剥了你的皮。” 夏兰?那个高高的女子?有这么狠嘛! 庒楚受教道:“哦,我一会就把它补好。” 管朲也没多说什么,又道:“晚上别忘了,去三主子那里。” 庒楚无语道:“三主子不知道我受伤了嘛。” 管朲点头道:“知道啊,不过叫我过来告诉你,就是你爬也要爬过去。” 这女人真没人性,庒楚无奈道:“我知道了,我晚食之后就过去。”也不知道这女人这么晚叫他过去干嘛。 傍晚十分,庒楚吃了晚饭,把脸上的布条也拆了,脸上被刀气割破的伤口只有了淡淡的痕迹,他戴上了新的围纱。 来到“霸王苑”,四处静悄悄,白天还没事,在晚上就显得格外安静,恐怖,庒楚走到铁心房门外,小声道:“三主子?” 里面没人答应。 庒楚又加了一个音道:“三主子?” 还是没人答应。 庒楚大声喊道:“三主子?” 铁心火爆的声音传来,“喊什么喊,给我滚进来。” 庒楚驻立在门口,低声道:“三主子,这不好吧,孤男孤女,又是晚上,我怕惹人非议。” 铁心冷冷的声音入耳:“老娘都不怕,你怕什么。” 庒楚心道:“你是不怕,但是我怕啊。” 庒楚商量道:“要不我就在外面,有事你说?” “咻——”铁心那把独特的三十公斤大刀凰刃飞出,幸亏庒楚不是头一次见铁心的莽汉子,多了几分警惕,躲开了凰刃,凰刃又回旋进入房间。 铁心吼道:“给老娘滚进来。” 庒楚不情不愿道:“哦。” 庒楚轻轻推开门,好家伙,庒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铁心身披一件浅咖啡交叠针像景棉轻纱,里面穿着微微摆动的浅海蓝网绣雨丝亵衣,能看到肌如白雪的肌肤,还有胸澜的波澜。 平日里还看不出来,如今这波澜大的都能闷死人。 耳上戴着织丝尖晶石耳珰,白皙如青葱的手指抚着紧致的大腿,小腿微曲踩在床上,腰间系着海蓝花卉纹样绣腰带,好看的小脚也没有穿鞋子,脚趾如豆蔻一般。 视线透过翘起的小腿,嗯,是白色的… 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湿。 铁心笑道:“好看嘛?” 庒楚别过头,摸着门口的縵帘,道:“好看…这縵帘真好看,好大…这房间真大……不,我什么也没看到,三主子,你在说什么。”手还到处乱摸,好像真的看不见。 铁心穿上羊皮小靴,不咸不淡道:“别装了,我知道你看见了。” 庒楚睁眼,莫名其妙道:“三主子,你这是干嘛。” 铁心冷冷一笑,手一挥一件竹段带景袖袍,已经遮住泄露的肌肤,“你真的看见了?” 庒楚无辜道:“小人,不是故意。” 铁心笑里藏刀道:“什么颜色?” 庒楚不经大脑道:“白色。”庒楚双眼瞪大,急忙道:“嗯,这门帘是白色的。” 铁心冷道:“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庒楚整个人都懵了,她这么正大光明的穿着成样,又叫自己进来,没看见岂不是瞎子, 庒楚屈服道:“任凭三主子责罚。” 铁心身姿婀娜起身,缓缓朝他走近,轻描淡写道:“你说,我是挖了你的眼睛,还是杀了你。” 庒楚一听,觉得对方无理取闹,气势凌然,冷道:“那你想怎么样。”三主子也不叫了。 见他气势转变,铁心没想到这家伙还有几分气性,语气缓了缓:“放心,我既不挖你眼睛,也不杀你,不过嘛,占了我的便宜,可也不能这么算了。” 不就看了一下腿,还有胸嘛,还是遮住的那种,前世穿比基尼的多了去了。 庒楚口吻松了一些,“那三主子,你想怎么样。” 铁心轻淡道:“把你恢复绸缎的那个小瓶子给我,这事就算了。” 庒楚恍然大悟,这女人原来是看上那小瓶品质恢复水了,才搞这么一出戏。 庒楚摇头道:“恐怕不能给三主子你了。” 铁心脸一冷,手中凰刃一紧,似乎要发怒,“你说什么。” 庒楚无奈道:“你别发怒,那小瓶子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三主子你都知道我受伤了,我被带回来的时候衣服早就不见了,小瓶子被放在我穿的那件衣服里。” 铁心脸色缓和了一些,管朲帮他处理的伤势,凭管朲做事老练,只有衣服里有东西,应该不会丢掉。 铁心转身回梳妆台一坐,随意道:“东西应该还在,不过,你那东西只可以用来恢复绸缎吗?” 庒楚也不瞒她,摇头道:“不是,不仅可以恢复绸缎材质,像一些药材或者被破坏的物品,都可以恢复作用。” 铁心乍然回头,确认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庒楚见铁心急切的表情,倒是被吓到了,“应该可以吧。” 铁心冷道:“什么叫应该,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不可以。” 庒楚道:“我又没试过怎么知道。” 铁心冷静下来,因为庒楚如果说的是真的,铁府“枫林苑”的那东西不就能恢复如初,但她没报多少希望。 铁心冷静道:“你那小瓶子应该被管朲收起来了,到时候我会直接叫他拿给我。” 庒楚“哦”了一声,倒是对铁心这种强盗行为,嗤之以鼻。 铁心看出他心思,便道:“你放心,我也不会白拿你的东西,那东西就当我跟你买的。”从挂在房间的钱袋里拿出五百两银子,给了庒楚。 庒楚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小瓶子里水的价值,而且恢复绸缎就是免费帮忙,现在母老虎又来强买强卖。 铁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道:“看着你为铁府尽心尽力的份上,我可以一周给你四日的休沐时间。” 原本庒楚还在发愁怎么抽出时间去发展酒铺的事,见铁心这么说,自然心中窃喜,小瓶子再怎么珍贵和值钱,也肯定不如他要发展的酒铺赚的钱多。 庒楚沉默片刻,道:“三主子,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有点亏。” 铁心凤眼一瞪,冷道:“还不知足。” 见她发怒,庒楚道:“要不这样把,三主子让我能随意进出藏酒窖。” 铁心不在意道:“可以,不过我需要知道为何。” 庒楚道:“其实,不瞒三主子,我也是个酒疯子,比较馋酒,所以……” ------------ 第四十一章 攀熟 铁心轻淡睨他一眼:“看不出来,你也是个酒疯子,我可以答应你。” 见铁心同意,庒楚心喜,如此就可以剩下一大笔费用,便直接用藏酒窖中的酒研制烈酒。 庒楚笑道:“那就多谢三主子了。” 铁心看庒楚多处绑着白条,有的地方还被鲜血染红,轻缓道:“原本叫你过来,还有事要你和我去办,不过,看你伤的这么重,今天就算了。” 庒楚这个时候觉得铁心还是有那么一点良心。 庒楚问道:“三主子要办什么事情。” 铁心淡淡道:“不用多问,你只要跟在我身边按照我的吩咐办事就可以了。” 庒楚“哦”了一声。 铁心过去坐在床边,“你放心,你被伤这件事,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庒楚摇头道:“三主子不用为我这么费心。”他会用自己的办法让董家好看。 铁心冷道:“你既然入了铁府,而且又是我铁心的人,伤了你,哼,自然就是跟我过不去。” 庒楚问道:“那三主子的意思?” 铁心淡道:“等着就是,你先好好养一下伤,既然我已经答应给你一周四日休沐,你后日过来找我,你先退下吧。” 庒楚道:“哦,那我就先告退了。” 见庒楚离开,铁心的脸倒是破天荒的红了红,“我也是犯蠢,看他样子,我直接问他要就是,何必多此一举被他白白看了身子,倒是要去找管朲问问那东西收起来没有。” 铁心吩咐了下人找来管朲。 大晚上的别说庒楚了,就是管朲来这霸王苑,也心慌慌的。 管朲见到铁心的时候,铁心已经换了一副衣裙,又变成了那个束衣紧身的母老虎。 管朲恭敬道:“三主子,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啊?” 铁心淡道:“你替庒楚那小子包扎伤口的时候,他衣服里的小瓶子,你放哪里了。” 管朲一脸懵道:“小瓶子?什么小瓶子,他衣服里有东西吗?” 铁心脸色一沉:“你没把他衣服里的东西收起来?” 管朲随口道:“我直接把他衣服丢掉了。” 铁心道:“什么?丢掉了,你这个蠢货,你知道那可是价值十几万两的银子。” 如果庒楚听了这句话,一定会吃惊,他虽然知道小瓶子里的东西价值不菲,也没想到值这么多钱。 管朲瞪大眼睛道:“啊!什么东西价值十几万两?” 铁心道:“铁记绸缎庄的事情,就是那瓶子中奇特的水解决的,你说值不值。” 管朲在铁府管事,当然也有所耳闻,立马惊讶万分道:“小人,这就去找回去。” 铁心冷道:“还不赶紧去。”其实钱财倒无所谓,主要庒楚说了,那东西还能恢复一些东西的品性。 半个时辰,管朲垂头丧气道:“三主子,不……不见了。” 铁心脸色一黑,冷道:“不见了!” 管朲小声道:“脏衣服还在,东西没了。” 铁心喝道:“你办的好事!” 凰刃颤动,管朲老脸一苦,“三主子下手轻点。” “啊!!” 而在管朲被教训之前,庒楚出了“霸王苑”回自己院落的时候,却突然瞧见自己昨日带血的衣服和残羹剩菜的垃圾堆在一堆。 庒楚也是抱着没多大把握的心思,捡了一根树枝,抛开残物,用手掏了掏兜里,没想到东西并没有如铁心所言被管朲收了起来,而是还在兜里。 庒楚拾了起来,微微一笑,并没有打算给铁心送去,唇角一勾,“这可不怪我,这是我捡的哦。嗯,管朲那老头应该会很惨,上次的事情还没报复你呢,就当还你了。” 却是生气入铁府时,管朲没告诉他,铁心不喜欢长的好看的男人。 铁心又哪里知道平时处事谨慎的管朲,见庒楚衣服破烂,又被血染的黏糊糊的,自己五两就把他招进了铁府,身上怎么可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马虎大意了一些。 竖日,庒楚在距离铁府不远的青明巷找了一处铁匠铺,说是铁匠铺其实就是一间破房子,屋子正中放个大火炉,即烘炉。 铁匠铺老板身材矮小,长的壮实,赤着膀子,把要锻打的铁器先在火炉中烧红,然后再将烧红的铁器移到大铁墩上,握着大锤进行锻造。 庒楚叫了他一声,“老师傅。” 铁匠铺老板停住手中活计,笑脸应道:“哎,公子你要什么?” 庒楚问道:“老师傅,你这边有没有天锅。” 铁匠老板面露疑惑,问道:“天锅?什么天锅?大铁锅倒是有,不过,公子你要的大铁锅是哪种?” 庒楚拍了拍额头,暗骂自己蠢货,这个朝代哪来的天锅,自己时代酿烈酒出现的蒸馏技术源于元代,天锅也是那时候才有,而如今这个朝代哪里来的天锅。 庒楚淡道:“你能带我去看看,你这边都有什么样的大铁锅嘛。” “那公子请随我来。”铁匠老板带着庒楚来到了铁匠铺靠内的房间。 墙壁上,木案边,放着各种百姓用的农用器具,还有大小不一的铁锅。 庒楚找了找,并没有看到他想要的那种。 铁匠铺老板也是聪明人,见庒楚表情,如实道:“公子,我家铺子,不说江州最好的铁匠铺,也是青明巷,东西最好最全的铺子,如果,公子在这里都没有找到想要的铁锅,恐怕别的地方也没有。” 庒楚皱了皱眉头,然后才道:“老师傅,你这里确实没有我想要的那种,我说出样式款式,你能帮我打造出来嘛。” 铁匠铺老板道:“只要公子说的东西不是太难,在下肯定会让公子满意。 庒楚道:“老师傅,你这里有纸笔吗?” 铁匠铺老板挠头道:“公子说笑了,在下一个粗人,怎么会有纸笔。” 庒楚思索片刻,便道:“老师傅,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铁匠铺老板道:“好的公子。” 庒楚出了铁匠铺,寻了周边一遭,没有卖纸笔的店家,见路过青明巷的各种公子小姐,想到一个方法,眼睛就打量起这些人。 庒楚也不是傻子,自然找那些看上去比较有书生气质的公子小姐。 这不,正好看到一名风度翩翩的公子,他腰间挂着一只小巧玲珑的毛笔,身后书童抱着一卷画纸。 庒楚迎了上去,抱住那翩翩公子的肩膀,熟络道:“哎呀,这不是莘公子吗?” 翩翩公子还没说话,身后书童就捉开他的手,泼辣道:“哪里来的登徒子,我家公子的肩膀是你的脏手能摸的嘛。” 翩翩公子皱了皱眉道:“公子认识我?” ------------ 第四十二章 《初夏欣》 庒楚眼尖的看到了他荷包上绣着“莘子明”三个字,痞味十足道:“莘子明,莘公子,我当然认识你。” 书童一愣,这家伙知道她公子的名字,难不成真的认识自家公子,为何她一点也不眼熟。 莘子明刀削般的脸容疑惑道:“我怎么好像对公子没印象。” 庒楚不悦道:“嘿,你个毛头小子,连我张亢你都不知道,你怎么混的江州。” 莘子明皱了皱眉,虽没见过张亢的面,但对张亢有所耳闻,不是那个欺凌百姓的恶霸嘛,亏的自己还真以为和他认识。 庒楚只是想用董家的名声做坏事而已,但他认识的就两人,一为是张亢,二为董似朗,董似朗身为董家少爷,自然很多人见过他,所以便用张亢的恶名。 书童就没好脸色了,原来是之前被幻音坊拒之门外的恶霸,凶道:“呸,亏的我还以为你真是公子朋友,原来是人人喊打的恶人,竟和我家公子乱攀交情。” 见两人似乎没见过张亢,却听闻过对方,庒楚双手叉腰,故作凶恶道:“既然知道本大爷的大名,那就识趣一点,把你腰间的笔,还有书童抱着的纸,交给本大爷。” 莘子明眼睛一沉,书童却直接凶道:“你这泼皮,抢东西竟敢抢到我家公子身上来了,谁给你的胆子。” 莘子明刚从赛府出来,帮幼微求寻得赛老笔墨,又因身份特殊,不想招惹是非,面容淡淡一笑:“张公子,笔和画纸我不能给你,我可以把身上的银子给你,你看如何。” 书童不满道:“公子……” 莘子明声音一沉,“小奴,不要多事。” 书童嘴巴一扁,委屈极了,狠狠瞪了庒楚一眼。 要是附近有卖纸笔的店铺,庒楚也就不会抢了,他还是不适合做恶人,口中却不依不饶道:“本大爷不要钱,就要你的笔墨。” 多说无益,莘子明也不客气了,冷声道:“钱财不取,却要我手中笔墨,张公子可知我这画纸上有一墨宝,是何人所做。” 庒楚不屑道:“谁啊?” 书童趾高气昂道:“江州赛老。” 庒楚一脸问号:“赛老,赛老是谁啊。” 赛老都不认识,难怪是个不学无术的恶霸。 莘子明掐了掐小拇指,令自己不要生气。 莘子明不悦道:“张公子,你要我的笔墨,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画纸上的诗词乃是赛老之作,如此文雅之物,自然是不能白给你。” 如果真是张亢,直接抢了就是,那还这么多废话,奈何庒楚还是没有做恶人的潜质,庒楚撇嘴道:“哦,臭小子,那你想如何。” 莘子明刁难道:“只要你能作出比画纸上的诗词,还要惊艳,我就把你要的笔墨赠予你如何?” 庄楚无所谓道:“好啊,那你给我看看你纸张中的诗句。” 莘子明吩咐道:“小奴,把诗词拿给他看。” 书童一脸不满道:“公子,真的拿给他嘛,” 莘子明点头道:“给他。” 书童只能无奈道:“好吧,“一脸不情愿的递到庄楚手里。 “我倒要看看写了什么了不起的诗词。”庒楚打开画卷,画卷中提了一首诗词: 词名《弃夏叹》,署名:赛子夫: 昊天不可暮,炎暑惹人惶。烈日当空下,百姓汗透裳 。吾坐遮凉地,念彼毒我肠。何时金天去,百姓心喜仰。” 庒楚吸收过五千年文明的诗词熏陶,自然也看得出这首诗的好坏。 庒楚评鉴道:“好词,确实是好词。” 书童嘲笑道:“你可真会装模作样,怕是你连诗中意境描述了什么都不知道吧。” 庒楚一脸简单道:“不就是写的夏日炎炎,惹人烦躁,百姓烈日而作,辛苦不易,而写诗之人却独坐幽凉处,感到不舒服,盼望秋天的到来。” 书童讥讽道:“没想到你这种恶霸,倒是读过一些书,还会懂其中之意。” 莘子明双手放于腰后,冷嘲热讽道:“既然张公子懂得这首诗的意境,自然也知道这首诗如何,若是你能作出比这还好的诗词,我就将笔墨赠送与你。” 庒楚淡道:“这有何难?” 莘子明和书童都觉得庒楚在大放厥词。连赛老都不认识,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能做出什么诗。 庒楚笑道:“写词之人不是烦躁炎季嘛,才作了这一首《弃夏叹》吗?那我就作一首《初夏欣》的诗。” 莘子明眉头微微一皱,只觉这人好生无礼,居然想和赛老的诗词一较高下。 庒楚轻轻闭眼,希望先辈们不要计较小子的过失,缓缓道:“昼出午作夜搓麻,日实心甘为腹食。清日暖风生麦气,绿阴幽草胜秋时。” 一首诗一出口,莘子明由淡然变为惊讶,细细品味这一首诗的意境,突然就感觉酷暑的夏日多了一份喜悦之情。 如果说赛老的诗词中透着体恤百姓的辛苦,而庒楚作的诗,便有一种夏日劳作生活充实,即将获得丰收的喜悦之情。 莘子明放声笑道:“好诗,好诗,哈哈,好一句清日暖风生麦气,绿阴幽草胜秋时。清晨暖风微拂,麦子的气息迎面扑来。绿树青草远胜秋日的时节。与《弃夏叹》的意境截然相反,而且相比于烦躁的情绪,更加让人舒心,没想到张公子如此大才。” 书童听完,也感震惊,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抄了哪位诗词大家的名作,不过,但凡有名气的诗人又怎会私藏,不把名作贡人瞻仰。 庒楚被夸的不好意思,这诗,确实算他剽窃,但又不可全论,因为这个朝代毕竟没有北宋的荆国公,庒楚也对诗中稍作修改。 当然,这种剽窃行为,庒楚还是不耻的,可又想到,能让唐宋那个时代的名作供人赏识和揣摩,继而传承下去也是不错。 庒楚很享受两人吃惊的表情,淡道:“怎么样,比你这诗词如何?” 回过神来,莘子明看向庒楚的眼睛内透出几分惊讶,莘子明佩服道:“意境深远,令人舒心,远胜这首《弃夏叹》。” 书童却是目瞪口呆,虽然在幻音坊的环境之下耳濡目染,分的清诗词好坏,但听公子说这家伙的诗竟然远胜赛老的词,还是吃惊不小。 庒楚眉头一扬,傲道:“也就一般般,比不得那些诗词大家,不过,就是比你这首诗词,要好那么一点点。”庒楚可不知道这首诗词是被江州文人才子誉为“诗词大家”的赛翁所做,还以为是哪个颇负才华的文人骚客作的。 一般般?好上那么一点点?莘子明简直无语,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庒楚粗鲁的取过莘子明腰间的精巧毛笔,拿在手中道:“臭小子,既然认为本大爷的诗更好,这东西也该归我了。” 莘子明对庒楚这种举动,甚为恼怒,却还是道:“愿赌服输,给你便是。” 书童不悦道:“就算诗作的再好,也是一个烂人。” 莘子明瞪了书童一眼,淡道:“张公子能做出如此才情的诗句,莫要被恶俗毁了自身。”却是见庒楚诗句不凡,劝他莫行恶事,误了自己。 庒楚又不是真的张亢,不识好歹道:“本大爷要怎么样就怎样,没抢了你,还在这里和你闲扯,你就该谢谢本大爷了。” 书童躲了躲脚,气道:“公子,你看他。” ------------ 第四十三章 茶別峰 莘子明摇头一笑,如此才情,却可惜了。 莘子明轻淡道:“那在下就想先辞了。” 庒楚恶心的看了那书童一眼,好好一个大男人怎么娘们唧唧的,摆了摆手道:“走吧走吧,又没谁留你。” 说着还不等他们离去,自己就先行回到铁匠铺。 莘子明脾气再好,也有些恼怒,别人想见她还不一定见得到呢。 书童气道:“瑶琴姐,这人好可恶。” 莘瑶琴点头,同意道:“确实。” 书童道:“瑶琴姐,你可是用一舞才换的赛老提的一首诗词,就这么被那人给拿了?” 莘瑶琴笑道:“拿了就拿了吧,不是还收获了一首诗嘛,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幼微,幼微一定想见这人,想想,就有意思。” 书童立马明了,幼微小姐对诗词歌赋尤为喜爱,要是知道赛老的诗词居然被人比下去,想想就知道幼微小姐的震惊之情。 书童道:“不过,见到这人恐怕要让幼微小姐失望。” 想起庒楚的行为举止,莘瑶琴同意的点了点头,这人颇有才情,却粗鲁无礼,恶名昭著。 莘瑶琴轻声道:“走吧,回司音坊。” 庒楚回到铁匠铺里边,摊开纸张,感觉纸张有些大,而且诗词也被占了一部分,庒楚就把写了诗词的部分给撕了,捏成团丢到一边。 庒楚在纸上画了一个大铁锅,分成了两个隔离层,而隔离层是一条斜线,最底下的隔离层前后两边,设有一高一矮的两个圆孔。 庒楚对着身边铁匠铺老板说道:“老师傅,这就是我要的铁锅。” 铁匠老板有些看不懂,“公子,你这两边的圆孔上的小管是什么。” 庒楚想了想,然后在图纸上写了注解,解释道:“老师傅,我在上面写了注解,你制成的时候,两边小孔用一个铁管焊在上面就可以了。” 庒楚这么一弄,铁匠老板看懂了很多,“公子不愧是公子,这脑袋就是转的快,在下倒是看懂了很多。” 庒楚问道:“老师傅,这东西你多久能做好?” 铁匠老板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纸上画的东西,说道:“最快也要八日。” 庒楚点了点头,比买了醉仪酿酒家推迟了一日,这正好,买了店铺之后,就可以着手酿酒一事。 庒楚笑道:“老师傅,那你辛苦一点,早些帮我打造出来,我先付一半定金。”庒楚给了铁匠老板十两银子。 铁匠铺老板推了回去,“公子,定金要不了这么多。” 这个朝代科技还是太落后,庒楚还有很多东西都需要用到铁匠铺打造,庒楚见他为人不错,这些银子只是为以后的试金石。 庒楚摇头笑道:“拿着吧,老师傅,如果东西不行,我可是会把银子收回来的。” 见庒楚这么说,铁匠铺老板不在推脱,点头道:“好,在下会用质量说话,公子倒时候就瞧好了。” 庒楚把小巧毛笔挂在腰间,“如此,那老师傅,我八日过后再来取。” 铁匠铺老板点头道:“一定在八日之后为公子打造好。” 铁匠铺老板见他离开,就着手开始打造图纸上之物。 “爹爹,娘亲叫你回家吃饭。”铁匠铺跑来一女孩,大约十一二岁,可爱灵动,呼喊道。 铁匠铺老板道:“怜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快回去,这里又热又脏的。” 女孩笑道:“爹爹都不怕热,怜儿也不怕。” 铁匠铺老板笑道:“就会讨爹爹开心,那你先等一会,我先把这块铁锻造好。” “哦,那怜儿等你。”女孩走到一边,坐在小木凳上,见地上有一团废物,闲着无聊就捡了起来,下意识的打开废纸。 “咦,有字?”女孩是一个爱识字的姑娘,看到画纸上的诗词,原本有些乏味,越念神情越佳,把下边皱巴巴一团拉开,看到署名“赛子夫”,小脸都震惊了,大喊道:“爹爹。” 打着铁器的铁匠铺老板看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了。” 女孩问道:“这纸哪来的?” 铁匠铺老板道:“不就一团废纸嘛,大惊小怪干嘛。” 女孩嘟嘴卖萌道:“你就告诉我嘛。” 铁匠铺老板都被女孩萌化了,“一位公子要画一件打造的东西,嫌这纸上的字占空间,就给撕了。” 撕……撕了?女孩如被雷击,这可是江州名家“赛老”所做的诗词啊,嗯?感觉比先生差了几分,但这可是千金难求啊,到底是哪个白痴公子这么当废纸给丢了。 女孩好奇道:“爹爹,能给我看看打造的什么东西吗?” 她倒要看看什么贵重东西,竟然能让这人把名家“赛子负”的诗词这么糟蹋了。 铁匠铺老板指了指木桌上的图纸,笑道:“怜儿,你要看就过来看,但是别把图纸弄坏了。” 女孩哦声道:“知道啦。” 走进一看,不就是一个大铁锅嘛,还是奇怪的大铁锅。 …… 竖日,江州城外一处高山,山石横生,陡崖峭壁。高山名为“茶别峰”,茶別峰山上山途中有一处茂密的丛林。 烈日炎炎之下,这茶別峰倒是有一股子凉凉飕飕的感觉。 “三主子,我们这是去哪?”庒楚跟在铁心身后,胸前抱着凰刃问道。 “茶別峰山腰。”铁心身穿素衣,不紧不慢道。 庒楚跟着铁心,走在她身后,出城后的燥热,一扫而光,奇怪道:“这么热的天气,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处阴凉的地方。” 铁心厌恶道:“确实凉快,不过我不喜欢。” 庒楚笑道:“这么好的避暑胜地,三主子,你也太不会享受了。” 铁心看他一眼,神色有异道:“你喜欢这里吗?” 没有风扇,这种炎热天气也能避暑的自然景地,庒楚当然喜欢,庒楚点头道:“嗯。” 铁心嘴角一勾,“那你可以住在这里。” 庒楚正想应声,路边正好路过一辆马车,马车疾驰而过,拉货的木板后面用稻草盖着什么东西。 庒楚吸了吸鼻子,一股难闻的味道入鼻,捏着鼻子道:“三主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异味。” 铁心淡淡道:“腐烂的味道。” 庒楚问道:“什么腐烂的味道?” 铁心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尸体腐烂的味道。” 庒楚惊讶道:“尸…尸体?” 铁心见他无知,不屑道:“怎么,难道你没见过死人,连尸体发出的腐臭味都不知道,白痴。” 庒楚还真没闻过死人的腐臭味,死猫死狗倒是闻到过。 庒楚却好奇问道:“三主子,那马车怎么把死人往这里拉啊?” ------------ 第四十四章 姜白医(求收藏) 铁心毒舌道:“不往坟冢运,难道往你家里运。” 坟冢?庒楚先是一惑,转念思悟,轻声问道:“难道坟冢就是这座茶別峰?” 铁心双手抱胸,边走边道:“不错,江州城的所有死人都是扔在茶別峰山顶。” “那这座山不就是墓地嘛!还是魂无归出的墓地。”庒楚想想就打了一个寒蝉。 铁心朝他斜视一眼,冷笑道:“怎么,你刚刚不是才说这里是处好地方,还想住在这里嘛,嗯,我觉得你这个提议不错,我可以考虑借你一些银子,让你在此处盖一间木屋。” 庒楚难怪感觉这里阴凉阴凉的,原来是阴气之地,在这里住还不得倒霉死。 庒楚摇头道:“不了,我看这里位置偏僻,我还要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不太方便。” 铁心冷笑道:“胆小鬼。” 庒楚不乐意了,“什么胆小鬼,你敢建我就敢住,就怕三主子你才是胆小鬼,不敢住这里。” 铁心好像听到最大的笑话,“我不敢?就算在茶別峰山顶睡上一晚,老娘也不惧。” 庒楚切声道:“吹牛谁不会。” 铁心凤眼一瞪,喝道:“你说什么!” 铁心一脚就踹了过去。 咦,没感觉?灵气也不增进,难道母老虎变温柔了? 庒楚不满意,来了一记猛药,“我说三主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凶,怕就怕嘛,可咱也老实踏实一点,别动不动就吹牛,说不过就揍我。” 铁心脸一黑,这家伙在她不动内气,被踢了一脚的情况下,竟然毫无痛意。 她这一脚普通人非死即残,这家伙好像变强了,之前一脚铁心还能看出他脸上的痛意。 铁心俏脸一昂,冷道:“你很不错,如果不是看在你之前帮了铁记得份上,你敢这么对我说话,我早就废了你。” 庒楚见她动不动就冷着脸,提议道:“三主子,你不是说你不怕在这里住嘛,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铁心好笑一声,“如何赌?” 庒楚似感受到山峰的阵阵阴风,想道:“就赌我们待会在这山顶睡一觉。” 铁心心觉无趣,更狠道:“白天睡一觉,有何趣味,我们就赌晚上在坟冢睡一晚。” 真狠!不愧是母老虎,她一个女人都不怕,庒楚自然不能认怂,“好,那就晚上。” 铁心脚步不停的向前一走,无所谓道:“此晚非彼晚,最近一段时日,老娘还有要事处理,既然你要赌,那就约在半个月之后。” 庒楚哦声道:“好。” 铁心欣颈一转,眼睛轻视道:“希望你到时候别被吓的尿裤子。” 庒楚吐了吐舌头,也不吱声,不就是墓地嘛,谁怕谁。 两人不知不觉对话中,已经行之茶別峰半山腰。 树木横生,凉气阵阵的半山腰处,搭建了一处小木屋,木屋处于一堆白桐树之间,门前牌匾刻着“活灵屋”。 见眼前一幕,庒楚稀奇道:“这里还真有人住啊?” 先前不知道这座山是干什么的,心中觉得这里不错,如今了解到这里是干嘛的,避之不及。 铁心骂道:“你想住这里是因为你蠢,别人住这里是因为他疯。” 铁心直接粗鲁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庒楚见她这么无礼,只能跟在身后。 进屋之后,四方院地两边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奇花异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 小动物见突然闯进来的两人,像怕生似的躲到花草里面,藏匿身形。 四方院往里走有一间简陋的屋子。屋子里有四人,准确的来说,是两男一女还有一具尸体。 其中一男,约莫二十七,面若刀削,十分倜傥。另一男,约莫五十几,头顶秃了一块头发,嘴下蓄着花白的胡须,腰间挂着很大的背带,眼睛津津有神。 一女身穿司监官服,腰间一把剑,头发全部扎起竖成径约一厘圆方,英气逼人,特别是胸前波澜壮阔,居然比庒楚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大,衣裳都被撑的高高的,好像要破衣而出。 庒楚不禁感叹:“这女人吃啥长大的。”回头在瞧瞧母老虎那里,怎么一下子就变小了,前日见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小啊,这玩意难道还能缩水不成。 胡须老头手中一把小刀正开了尸体的头骨,由于过于专注,对两人到来充耳不闻,依旧全神贯注的做着手头的事情。 两名年轻男女却是目光看向两人。 宫宁见突然闯进来的铁心,面露惊讶,有些尴尬,微微把脸转向一侧,大胸女子宫雪却是黛眉一簇。 铁心见胡须老头在做事,没有出声打扰他。 姜白医低着头,唤道:“少卿,请过来看。” 听到胡须老头称这长相不错的男子为少卿,铁心身后的庒楚却惊讶了,这男子居然是官从四品的少卿? 宫宁来到胡须老头身侧,问道:“姜老,如何?” 姜白医指着破开头颅的死尸,死尸脑内有一发黑的虫物,“少卿见多识广,可知这是何物?” 宫宁细细观察虫物,缓缓道:“眼比躯大,通体幽黑,足有八脚,这是白莲教的蛊术,弑脑虫。” 姜白医点头道:“根据百录纲目,这确实是弑脑虫。” 宫雪听闻两人交谈,出声道:“这人是利州宣慰使之子,顾安生,看来宣慰使顾武清剿白莲教,使得白莲教心存报复。” 宫宁皱眉道:“这白莲教当真是神出鬼没,顾大人还没有所成就,就白白损失爱子。” 铁心将两人的话听在耳中,顾武不就是以前帮过她们铁府的武职外官嘛。 铁心看了一眼那死尸,约莫二十,面相粗犷却有几分刚毅,心惜道:“倒是刻有几分顾大人的模子,也不知是哪个歹人竟残忍把他儿子杀害。” 姜白医和宫宁说完正事,姜白医才发现多了两人,姜白医惊讶道:“铁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老朽有失远迎。” 铁心作了一个拱手礼,礼貌道:“刚来不久,有些事情需要姜老帮忙,所以来寻你老。” 一旁大胸宫雪冷嘲热讽道:“哎呦,铁心,你铁府不是江州的地头蛇嘛,怎么,还有你解决不了的事,需要别人帮忙。” 铁心轻斜她一眼,爆粗道:“老娘找姜老,干你屁事!这里又不是你六司监。” 大胸宫雪甩头道:“姜老是我六司监的官员,你说管不管我的事。” ------------ 第四十五章 互不对眼 铁心不屑道:“什么你六司监的人,姜老不就挂了一个闲职而已。” 大胸宫雪扬眉道:“就算是闲职也是我六司监的人。” 铁心和宫雪互不对眼,姜白医当然知道,摸了摸胡子,劝解道:“两位请给老朽一个面子,不要动怒。” 大胸宫雪见姜白医这么说,哼道:“不和你这母老虎一般见识。” 铁心切声道:“谁和你这大母牛争论。” 宫雪气道:“总比你没有要好。” 铁心斜眼看她大胸一眼,不屑道:“母牛就是母牛,自己异于常人还活出优越感了。” 庒楚就在一边听两个女人嘴炮,顺便看看大胸宫雪由于气急引的波气动荡。 “你……”大胸宫雪指着铁心,愣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宫宁拉了拉宫雪,淡道:“小妹,少说两句。” 大胸宫雪鼻子一哼,“小妹我都被人欺负了,你还替她说话,我看你就是对她念念不忘。” 宫宁无语,他什么时候帮铁心说话了,不过这话却刺中他心坎,不悦道:“在乱说,你就给我待在天香阁,不许出门。” 大胸宫雪扁了扁嘴,脸转向一边。 见两人消停后,姜白医问道:“不知道铁姑娘想让老朽帮什么忙?” 铁心说出来意,“姜老,我知道你是治病和断案高手,我想你帮我调查一下铁记坊庄一事,是何人所为?” 姜老还没开口,大胸宫雪道:“铁心,你少邢院不是很牛嘛,怎么,自己老窝出了事都解决不了,还要让姜老帮你解决。” 铁心皱了皱眉头,这大母牛存心找茬,本来到此处,而没有直接去六司监,就是不想和宫雪碰面,没想到还是碰见了。 铁心不和她争论,淡道:“这是我找姜老个人的事。” 因为一些事情,宫宁不太愿意面对铁心,心底却控制不住身体,眼睛时不时看一眼铁心,情不自禁道:“心……铁小姐,你铁府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没想到还有人敢针对你铁府。” 大胸宫雪因为兄长的事情看不顺眼铁心,但也不得不承认铁府恐怖,不单说就铁心六品之上的实力,还有两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铁媚和铁婉,就这三人足以令江州动荡,更别提她们身后的神秘人物。而敢惹铁府,让她也有些好奇。 姜老知明铁心来意后,皱了皱眉头,唉声叹气道:“铁姑娘,这事恕老夫无能为力。” 铁心知道凭姜白医的技术,这件事对他来说根本小菜一碟,除非…… 铁心沉目道:“无能为力?姜老这是何意?” 姜老摇头道:“老朽帮不了你。” 铁心想到一些事情,猜测道:“难道有人威胁你?” 姜老点头道:“老朽还想留着这条烂命,多破几件案子,多研究一下人体构造。” 铁心问道:“能告诉我是那股势力?” 姜老眼睛一黯:“说不了,也没法说。” 铁心拔出腰间大刀,凰刃一动,带着刺空声,刀刃抵着姜白医的脖子,冷声道:“说是不说?” 宫宁见铁心如此,惊讶道:“铁小姐,你干嘛!” 宫雪拔剑而视,“母老虎,你想干什么,难不成横行霸道惯了,连姜老也敢动!” 别说这两人,庒楚都吓了一跳,不过看着刀刃看似锋利,其实未开锋刃,庒楚就知道铁心是吓唬姜白医。 姜白医手一摆,风轻云淡道:“少卿,宫小姐,不必动怒,铁姑娘不会杀我的。” 铁心笑道:“你就不怕我手起刀落,你的人头就没了。” 姜白医似乎当做抵着脖子的凰刃是玩具,淡道:“在江州这么多年,铁姑娘的为人,老朽还是自知一二,你不会为这种事杀我一个无辜之人。” 铁心刀一收,无趣道:“真没意思,我还想吓吓你,没准姜老你就告诉我了。。” 姜白医叹了一口气,提了一嘴道:“其实不论老朽说不说,这事,铁姑娘不用查也一目了然,你们铁府连官家也要避让三分,而敢动你们铁府,想来背后势力也是错综复杂,只有那皇城之禁……”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 宫宁和大胸宫雪也大为震惊,能让姜老都钳口不语,那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操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铁心心中冷笑,皇城终是坐不住了,淡道:“有趣,之前我还在想是不是董家,看来我还是高看他们了。” 姜白医摇头道:“确实不是董家。” 铁心来此收获不小,姜白医虽未提名,但她也猜到了一些,拱手道:“多谢姜老提点,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大胸宫雪挡在铁心身前,出声道:“母老虎,我希望你们少邢院不要白领朝廷的俸禄,拿钱不办事。” 铁心眉头一皱,不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怼道:“大母牛,管好你们六司监自己的事,我少邢院还不用你操心。” 宫雪不悦道:“我倒是不愿操心,却因为你们办事不力,连累我六司监。” 铁心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看两人又针锋相对,宫宁解释道:“铁心,不要怪我家小妹。因为采花大盗杜十朗,最近城内已经有好几名富家公子死于非命,监长责备,我家小妹难免有些情绪。” 杜十朗?这个家伙又跑出来作恶了?杜十朗说是采花贼,却喜欢采捉男子,尤其漂亮的男子,被他捉去的男子都是被蹂厉过后,残害而死,江湖人都知道他有龙阳之好。 铁心这几日不在少邢院对于城内发生的事,不太了解。 铁心性子不好,却也正直,淡道:“放心,只要杜十朗敢再出来作恶,我一定抓住他。” 宫雪道:“说的容易,这么多年也没见捉住他。” 铁心没反驳,不是她打不过杜十朗,而是对方专于轻功,每次都被对方像泥鳅一样跑掉。 宫宁出声道:“铁小姐,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六司监可以帮你。” 宫雪立马不满道:“哥!” 宫宁看向小妹,有几分哀求之色。 见自家兄长还对这女人念念不忘,宫雪转过头去,对铁心冷道:“如果你想找人帮忙的话,我可以帮你。” ------------ 第四十六章 红礼街 铁心不想与宫宁再有瓜葛,摇头道:“不必,这事还是交给我们少邢院自己解决吧。”说完,把刀丢给庒楚,吩咐道:“我们走。” “哦。”抱着大刀,临走时,庒楚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宫雪的大宝贝,没办法,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 宫雪生平最讨厌别人用这样的眼光,看她异于常人的地方,摘过一片柳叶,刺了过去。 柳叶如刀,庒楚还没躲避,却被铁心轻然接过,扔在地上,头也不回,淡淡说了一句:“他是我的人。” 见两人离开背影,宫雪哼道:“下次再见这人,一定挖了他的眼睛。” 宫宁道:“她的武功又精进不少。” 宫雪撇嘴,却也不得不承认,看向自家兄长,不悦道:“哥,我看那铁心对一个下人,都比对你好,要不你到铁府当下人吧。” 宫宁却道:“若是能陪在她身边,当一个下人又如何,我倒是有些羡慕那小子。” 宫雪气道:“我看你是疯了,脑子也有病,才会喜欢这么一个母老虎。” 宫宁哈哈一笑:“清则浊,浊则纯,她适合我。”回头看她道:“你以前不是和铁心关系很好吗?” 宫雪闻言,冷道:“傻子才和她关系好。”傻哥哥啊,傻哥哥,铁心这么欺负你,我这个妹妹自然与她不共戴天。 宫宁摇了摇头,或许知道小妹是因为自己才和铁心闹的这么僵。 宫宁目光转向姜白医,“姜老,顾安生死因已明,还需你恢复他的模样。” “好。”姜白医点了点头,明白宫宁的意思,顾安生的尸首还是要送回宣慰府。 离开了茶別峰,铁心和庒楚就来到了少邢院内设的处事堂。 杨月见到铁心,上前惊喜道:“老大,你回来了!这几天你不在,我和兄弟们都想死你了。” 周虎和林黑也簇拥上前,异口同声道:“是啊,头儿,我们都想你了。” 铁心淡道:“这几天铁府出了点事,所以向邢院长请了几天假。” 杨月应声道:“嗯,老大,铁府的事,我也听说了,也不知道是哪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招惹铁府。”见铁心身后的庒楚微微讶然,这家伙怎么还在铁府? 铁心也头大,刚离开茶別峰,从姜白医口中得知背后事情不简单,想到背后势力错综复杂,铁心摇了摇头,这些事还是交给铁心铁媚去头痛吧。 铁心见杨月嬉皮笑脸,问道:“怎么,我叫你整理的十二卷宗整理好了?” 杨月笑道:“老大吩咐,怎敢怠慢,你叫我两天之内弄好,我早就弄好了,只不过你不在,没人检查。” 铁心打量他一眼,不信道:“是嘛。” 杨月立马道:“千真万确。” 周虎和林黑暗暗发笑,明明是月哥听闻铁记的事情昨日已经解决,紧赶慢赶才整理好了卷宗。 铁心冷哼一声,不在多言,问道:“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事?” 杨月细数了一些最近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挑重点道:“老大,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 铁心道:“说。” 杨月朝周虎递了一个眼神,负责案件记录的周虎道:“采花大盗杜十朗犯了几件大事,杀了唐家唐贵,齐家齐翰,花家花滁。” 铁心已经从宫家兄妹那里知道一些,眼神有意的睨了一眼庒楚,冷道:“这杜十朗倒是风流,杀的全是些娘娘腔,但是,犯事犯到我少邢院就有些不知好歹。。” 庒楚被看的莫名其妙,心道:“你说别人就说别人,看我干嘛。” 杨月几人暗道:“明明就是受世家小姐爱慕的公子哥,怎么就成了铁心嘴中娘娘腔呢。” 几人心想,如果杜十朗是个女子还好,偏偏是个男子,这就有些恶寒了。 杨月回道:“都是属下办事不利,抓不到这贼人。” 铁心摆了摆手,“不怪你们,要怪只能怪杜十朗这贼人过于狡猾。” 周虎道:“头儿,之前你打伤了那杜十朗,他消停了这么久,犯事又是趁你不在少邢院,你现在回来了,我看那贼人不敢张狂。” 铁心冷道:“藏头露尾的家伙,捉住这人便废了他。” 杨月恭维道:“就怕杜十朗那小子怕了老大,不敢出来作恶。” 铁心坐在旁边椅子上,问道:“最近董家还在招惹少邢院吗?” 庒楚侧身立在她身后,见几人谈论公事,也闲的无聊,就打量起铁心的波澜起来。 周虎给铁心斟了杯茶水,奇怪道:“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董家隶属的那批地痞这两天安静老实了很多。” 铁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哼道:“老实?呵,动了我的人,想这么算了,可没那么容易。” 林黑指了指庒楚,猜测道:“头儿,你说动了你的人,莫非是指这位小兄弟?” 铁府其他人,董家哪敢动,估计也就只敢动站在铁心身后的倒霉蛋。 庒楚见几人视线移向自己,立即眼睛一正,这波澜怎么变小的,为啥她穿上衣服就小了许多,穿轻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铁心喝道:“要不是老娘失手宰了董岳天媳妇的胞弟,所以才处处忍让,没成想老虎不发威,真当老娘好欺负。” 杨月见老大发怒,怕道:“那老大的意思?” 周虎出声道:“头儿肯定是想给小兄弟讨回公道。” 铁心正有此意,冷道:“叫上几个绣刀卫,跟老娘去把之前受的鸟气出了。” 庒楚没出声,铁心看样子是为他出气,实则还是铁心找一个借口,好乘机向董家发难。 林黑立马道:“好的头儿,我这就去叫上兄弟们。” 铁心抬了抬手叫住林黑,微语道:“让大家把官服脱了,穿素衣。” 林黑心有疑惑,还是应道:“哦。” 不一会,处事堂门前站了一排穿了素衣的绣刀男,其中也包括杨月和周虎、林黑三人。。 铁心起身走到众人前面,吩咐道:“走,先跟我去红礼街。” 说完,铁心回头,见庒楚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庒楚暗呼还好,幸亏眼神收的块,主要一直跟着铁心,他太无趣了,所以研究起铁心胸前缩水的事。 红礼街在江州是比较混乱一些的长街,这里有赌坊、恶霸、流氓,似周西安那般的赌徒就喜欢到这种地方,属于三教九流的地方。 “小娘子,别跑啊,你越跑,哥哥我就越喜欢。”一地痞无赖身边跟着两个小厮,看着摔倒在地的女人,笑呵呵地说道。 ------------ 第四十七章 不小心扇飞 “别……别过来,你们想干嘛。”相貌素雅约莫三十的女人,在地上后退道。 地痞无赖无耻道:“哈哈,方翠,我不仅要过来,一会还要把你带到小木屋里,贴身交融一番。”地痞摸了一把方翠的脸,好柔,好滑,他立马一荡。 方翠害怕道:“不要……你不能这样,不能这么无法无天,你们就不怕少邢院,不怕铁罗刹嘛!” 地痞无赖似无意的问了一句跟班,哈哈一笑道:“你说铁罗刹?小黄,小娘子说的是不是那个最近被我们刀疤哥搞得焦头烂额的铁心。” 身后小黄给地痞无赖捏肩道:“是的,大哥,就是那个被我们老老大欺负了,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母老虎。” 地痞无耻调笑道:“小娘子听到了嘛,你今日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乖乖从了我吧,保证把你弄的舒舒服服。” 铁罗刹在她们这些百姓眼中何等凶悍,正义。但方翠见他们连铁罗刹都敢这么说,再看看栖身上前的地痞无赖,心如死灰,难道…民妇的清白就这么没了… 远处的铁心脸容冰冷,身后众人恨不得立马上去宰了这地痞无赖,刀疤都不敢在铁心面前这么狂,他的小弟竟敢如此,但是没铁心吩咐,只能满脸煞气。 地痞无赖又哪里知道,刀疤也只敢在背后说说铁心坏话,明面上遇见铁心还是得恭恭敬敬。 铁心指了指某人,出声道:“你去揍他,揍不到我满意,老娘就揍你。” 庒楚指了指自己鼻子,不解道:“我?” 铁心喝道:“还不快去。” “哦!”庒楚不怎么理解,母老虎自己不动手,身后还有好几个绣刀卫一副要动手的表情,为何要让他去。 “小娘子,找个地方,咱俩翻云覆雨……” “呔!哪来的野狗,敢调戏良家妇女。” 地痞无赖双手正想伸向方翠波澜,就看见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毛头小子用手指着他,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 “哪来的臭小子,还想英雄救美?”地痞无赖不屑看他一眼。 身后两个跟班莫名看他一眼,难不成这小子也和他们老大一样,喜欢老熟的女人,瞧了瞧方翠一眼,成熟到骨子里……就是年纪太大,他俩还是喜欢年轻的姑娘。 方翠见地痞无耻停手,心有余悸,眼睛朝庒楚看了一眼,虽然感激,不过这带着面纱的年轻公子估计不是地痞无赖的对手,害怕却还是好心提醒道:“公子快走,你不是他们对手。” 地痞无赖道嘲笑道:“听到了嘛,小子,想要英雄救美,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快滚,不然……” 砰—— 地痞话还没说完,庒楚一巴掌就打了过去,就见他在空中回旋一百八十度,牙齿随着身体翻转混合着血水撒了一地,倒在地不知死活。 庒楚:“……”这家伙怎么这么不禁打。 铁心和身后绣刀卫一愣。 杨月咽了咽口水,他一个三品高手都没这么强悍。 林黑搓了搓眼睛,“月哥,这家伙这一掌的实力怕是连你都做不到。” 周虎也道:“是啊,难怪这小兄弟待在铁府这么久了,还生龙活虎。” 杨月小声道:“老大,你这家仆这么生猛吗?” “少废话。”铁心喝了杨月一句,眉头一皱,庒楚这一掌怕是有三品实力,看他风轻云淡似乎还没用全力。 何止没用全力,铁心不知道的是,庒楚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力量,因为铁心说了揍的不让她满意,就锤自己,所以庒楚稍微用了一点力。 两个跟班都吓傻了。 庒楚对方翠道:“这位大姐,你没事吧。” 方翠一呆,也被庒楚凶猛的一掌吓坏了,随之回神,继而道:“妾身没事,公子,真…真厉害。” 庒楚笑道:“不是我厉害,是这家伙体格太瘦,不小心就被我扇飞起来了。” 这年轻公子比地痞无赖瘦弱多了,还说对方体格太瘦,方翠结舌道:“不小心……扇……扇飞?公子真会开玩笑。” 梆! “哎呦!?谁他娘敢踢……”庒楚自我感觉正好,屁股就被人踢了一脚,回头一看,焉声道:“三主子,你踢我干嘛!” 铁心踢了一脚晕倒在地的地痞,不爽道:“我叫你揍他,谁叫你把他打晕的。” 庒楚唉声道:“我也不知道这家伙这么不抗打。” 方翠见救她公子被一个绝美的女子踢了一脚,还不敢反抗,有些惊奇,朝绝美女子看去,女子凤目俏眉,让人看一眼,令同为女子的她自惭形秽,倘若平庸之前,或许……回忆起往事,忍不住黯然神伤。 两名跟班本来就被庒楚吓坏了,见又出现一群冷目肃杀的素服男子,而且还以一名女子为首,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铁心正脸看向两名跟班,对着杨月道:“废了这两人一人一只胳膊。” 杨月遵从道:“是,老大。” 两名跟班双腿一跪,求饶道:“女侠饶命。” 啊—— 两声惨叫从两名跟班嘴中发出。 铁心走近方翠,扶起摔倒在地上的她,淡道:“大姐,这红礼街还是少来为好,此处不怎么太平,还是早些回家吧。” 方翠又如何不知,却又不得不来,无奈道:“多谢姑娘提醒,但民妇的叔公被红礼街的大财主吴长兴扣押,不得不去。” 不是朝堂之人,还有人敢胡乱扣人?铁心皱眉道:“因为何故?” 方翠唉声叹气道:“都是租赁倍息惹的祸,这两年连年水灾,粮食也颗粒无收,还不起租息,就被那吴长兴抓了。” 铁心心道:“又是一黑心地主。”不过就是一个财主,竟敢拿人,也太嚣张了。 铁心见她似乎一个人要去吴长兴府上,而吉武赌坊相隔吴长兴府不远,便道:“我正好要去吉武赌坊,不如同行。” 方翠却把身穿素衣的绣刀卫当成了家仆,见铁心身后一众家仆,而这绝美女子颇有侠义之气,本来就不敢一人去吴长兴府邸,此时有铁心愿意同行,见吴长兴也多了几分底气,感激道:“那就多谢姑娘了。” 铁心见她脚一扭一拐,对着一边庒楚吩咐道:“照顾好这位大姐。” 庒楚哦了一声。 铁心对身后杨月几人道:“走,去吉武赌坊。” 庒楚落余几人身后,方翠见庒楚要来扶她,不好意思道:“不必麻烦公子。” 庒楚道:“大姐,是怕男女授受不亲?” 方翠笑道:“民妇早就年老色衰,又不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又怎么会在乎这些。” 庒楚道:“那大姐,你就让我扶着你吧,不然前面那母老虎会收拾我的。” ------------ 第四十八章 你太辣 方翠不解道:“母老虎?” 庒楚指了指前面的铁心,小声道:“就是她咯。” 方翠看了铁心一眼,那让她自惭形秽的女子,摇头苦笑道:“公子说笑了,这位姑娘心地善良,绝美动人,又怎会是母老虎。” 庒楚低声道:“嘘,小声点,被她听到我就完了,你没见她刚刚就踢我嘛,平时要不要就对我拳打脚踢。” 方翠不信道:“我看姑娘没公子说的那么凶。” 庒楚在她身侧道:“那是你不了解她,好啦,既然你不怕男女授受不亲,如果不想我挨揍的话,那搭着我的肩膀,我扶着你。” 方翠见他若有其事,只好道:“公子不怕累就好。” 方翠手搭着庒楚的肩膀,没想到庒楚看上去弱不禁风,她的手却能感受到他胳膊的有力,瑶鼻都能闻到属于他独熟男人的气息。 方翠道:“没想到公子,看上去这么瘦弱,力气挺大的。” 庒楚扶住她的腰肢,好家伙,这女人应该有三十好几了,但她的皮肤很柔,腰肢很软,如同泡芙牛奶沁洗过一般,从来不曾因女人的肌肤而有感觉的庒楚,突然躬着身子,扶着方翠别扭的走着。 方翠感觉他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庒楚轻抚她的身子,随口道:“你太辣了,我上火。” 方翠一头雾水,突然撇到庒楚腰下一眼,表情一愣,在这个十四五岁就及第结婚的公子小姐不在少数,何况她一三十好几的女人,该见过的都见过,要不是被那该死的负心汉抛弃,她又何故活的如此凄惨。 方翠身为一个过来人,笑道:“我看公子早就过了婚嫁的年纪,怎么火气还这么大。” 庒楚无语道:“我才二十一岁,怎么算大了,而且我还没成婚呢。” 方翠疑道:“二十一还没成婚?我见公子遮面,却也气质不凡,怎么还没婚配。” 庒楚打趣道:“人太丑,没人要。” 难道对方被人毁过容?方翠信以为真道:“公子不必难过,很多女子并不在乎外藐,相信公子一定能寻的一位良配。”心中却计较起来,身边有没有气质绝佳尚未婚配的女子,却是无奈摇头。 庒楚并不在意:“那就承蒙大姐吉言了。” 方翠见他还躬着腰,老气道:“难怪公子火气这么大,怕是深闺怨妇最喜欢你这种未成婚配,又身强力壮的男人咯。” 庒楚见她腰肢随着笑声一扭一扭,手扶她腰,软软的,绵绵的感觉,庒楚更受不了,无语道:“你别动行不行。” 庒楚以前看爱情动作片小二都没这么激动过,庒楚一摸方翠身体,怎么就一下子受不了了,这女人有毒吧。 方翠见某人下弯的更低,调笑道:“要不要民妇给你消消火气。” 庒楚一愣,“怎么消。” 方翠舔了舔嘴唇,用屁股撞了撞庒楚的腰下,“这么消。” 这妇人哪是在消火,明明是在引火,庒楚更加不堪。 方翠笑道:“公子,如何了?” 庒楚狠狠瞪她一眼,扶着她腰肢的手用力一抓,柔感差点让某人爽爆了。 “啊……”方翠一声惊呼。 铁心回头问道,“怎么了?” 庒楚的手早就已经放下去,方翠脸色平淡,“没事,踩着石子脚又扭了一下。” 铁心道:“小心一点。” 方翠恼怒道:“你这浑人。” 庒楚却是鼻子一哼,“叫你惹我。”手却挪开了,庒楚却发现手离开她的身子之后,小二也老实了许多。 方翠见他面色平静,也不好在调笑这个初识的男子。 吉武赌坊。 “大大大。” “小小小。” “真晦气,怎么又输了。” “想要回本的老兄,来这里兑换筹码了。” 铁心和庒楚一行人进了吉武赌场。 杨月道:“老大,是直接拆还是如何?” 铁心笑道:“不急,来赌坊不赌钱又怎么会有趣呢。” 杨月立马摇头道:“老大,你说什么呢,身为少邢院绣刀组小组长,拿着官禄,怎么能行赌博之事。” 铁心冷道:“平时没少见不赌。” 周虎笑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头儿,我们也是平时无聊找找乐子。” 林黑讨好之语,怎么好怎么来,笑道道:“头儿,这种能把妻儿良地都赌没的地方,我恨不得见一个拆一个,特别是他董家的赌坊。” 铁心道:“别给老娘卖乖,叫你们赌就赌,把你们的钱全部拿出来,赢了算你们的,输了算我的。” 杨月几人见铁心不像说假话,立马问道:“老大,这种能把妻儿良亩都赌没的地方,我恨不得见一个拆一个,更何况是他董家的赌坊。” 铁心道:“别给老娘卖乖,叫你们赌就赌,把你们的钱全部拿出来,赢了算你们的,输了算我的。” 杨月几人见铁心不像说假话,立马问道:“老大,你说的是真的?” 铁心道:“还不快滚去赌。” “得嘞!”杨月几人还有几名绣刀卫屁颠屁颠的拿出钱,跑去赌了。 铁心见庒楚还在身后,对他道:“你也去。” 庒楚问道:“我也可以去赌吗?不用跟在你身边嘛。” 铁心古怪一笑,点头道:“可以,之前不是给了你五百两银子嘛,随便赌,输了算我的。” 五百两?方翠一讶,她知道庒楚是绝美女子的家仆,但绝美女子到底如何才会给庒楚这么多银子,方翠为了赎叔公,走遍亲友低声下气,才凑了五十两银子。 庒楚道:“那我也去赌了。” 铁心淡道:“去吧,但是照顾好大姐。” 庒楚嗯声道:“嗯,我会照顾好大姐的。”说着又轻抓了一把方翠的腰肢。 方翠白了他一眼,这浑人一路上没少抓她,这人肯定是气自己调笑他,才这么挑逗,还好她不是少不经事的女子,不然非的弄…咬死这浑人。 庒楚来到一处赌桌,了解了一下吉武赌坊的赌法,无非赌骰子大小,还要豹子通杀,形势单调,应该是最为原始的赌博了,不像现代茶馆麻将牌九五花八门。 ------------ 第四十九章 你信我吗? 庒楚好久没玩过了,拥有现代智慧的他,自然清楚赌场里的门门道道,这种简单的赌法不说十赌十赢,但十赌八赢,还是比较简单的。 庒楚找了一处相对安静一点的赌桌,扶着方翠来到一旁,令她手扶着桌边,搬了一张木凳过来,让她坐下。 方翠见庒楚这么体贴,而庒楚站在她身前,挡着还有好几个围着圆木桌的赌徒,心中为一暖。连刚刚这浑人抓自己腰肢的恼怒也为之一散。 庒楚看了看赌桌规则,这处人少一点,是因为赌钱最低十两,相对还说比较高。 “来来来,买定离手,下注了。” “买大,都开了好几把大了。” “买小,我就不信还能开大,这把一定开小。” 庒楚摸出帮秋儿买了簪子还剩一百两的银子,窄袍里还藏了五十两,看了看盘口应该是连续开了几把大,大多数赌徒都压了大。 而少数人压了小,却银两巨大。 庒楚直接五十两压大。 方翠惊讶的拉着他,“你这人,这可是五十两啊,你就这么押了。” 庒楚偏头看她,不解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方翠为他好,关心道:“万一输了怎么办,这么多银子可就打水漂了。” 庒楚很有把握,但看她着急模样,还是两指夹着五十两,笑道:“没事,输了就输了,不是还有五十两翻本嘛。” 方翠无语道:“你有很多银子吗?” 庒楚笑道:“没有。”确实没有,庒楚全部家当只有一百五十两,另外五百两是买醉仪酿的银钱。 方翠没气道:“那你还下这么多银子,快拿回来一些。” 听方翠说这样的话,旁边赌徒都讥讽的看了两人一眼,一看就是新来赌坊的蠢货,连赌场的规矩都不懂。 摇骰人听见两人对话,不屑看他俩一眼,有意说道:“落桌不回,概不退换。” 方翠见赌桌众人投来鄙夷的目光,那里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让他俩丢人了,不过她一个从不入赌坊的女子,怎么知道这些。 方翠难色难看道:“对不起,让你跟着我丢脸了。” 庒楚摇摇头,笑道:“没事。” 见他淡定从容,方翠倒不好意思起来。 摇骰人道:“下好了嘛,下好了我就开了。” “快开快开。” “这把一定小。” “放屁肯定大。” 摇骰人一开要骰盅,大声道:“四五六,大。” 方翠见骰子里面是大,欣喜的转头看向庒楚,五十两变一百两,高兴道:“大,是大,我们赢了。” 庒楚心中还是有一点小窃喜的,不过他把握还是很大的,淡道:“还好啦,也就一般。”手上却立马收起银子来。 方翠白了他一眼,真想质问他一句,那你怎么收银子的速度那么快,生怕别人抢了一样。 有人欢喜有人愁。 “哈哈,我赢了,还是大。” “完了,完了,老婆本都输光了,怎么还是大。” 庒楚知道这些人的心理,你认定开了好几把大,就一定会开小,执念于小,而我赌桌上的筹码两者相差不大,赌坊不搞你搞谁,为的就是让你倾家荡产。 摇骰人又一行流水的摇骰操作,催促道:“来来来,下注了。” 两人慢慢熟络,庒楚也不叫大姐了,笑道:“方姐,你觉得这把押什么?” 方翠也不清楚里边门道,看大多数人押大,反而道:“这么多人押大,我们押小吧。” 庒楚留了五十两筹码,五十两直接押小,道:“好,那我就押小。” 方翠掐了庒楚一把,好像这钱是她的一样,没好气道:“你怎么又押这么多银子。” 庒楚也不在意,知道方翠是怕他输钱,“没事,反正这五十两也是赢的。” 方翠见他赌钱这么花钱如流水,忍不住道:“阿楚,输了我们就不赌了,好不好。” 方翠见庒楚赌的这么大,想起之前借亲人五十两银子都受尽委屈,遭受横眉冷对,感受世态炎凉。 又想起曾经父亲还在之时,何曾为银子烦恼过,自从……如今五十两放在身上,都紧贴亵衣,生怕被人见财起意的人给抢了。 方翠生活在最底层才知道银子的重要性…… 庒楚见她素脸有几分心痛,估计怕他输钱,轻声道:“好,输了我们就不堵了,听你的。” 见他喏声软语,方翠觉得如果自己有胞弟的话,估计也会如他一般,这么听话。 摇骰人将两人之语听在耳边,冷冷一笑,进赌坊不输钱怎么可能让你们轻易出去呢。 摇骰人道:“来来来,开骰盅了。” “二二三,小。” 方翠看着庒楚赌桌上的五十两又变成一百两,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就这么一盏茶的功夫就赚了一百两。 方翠心道:“难怪都说赌坊吃人不吐骨头。”输的输死,赢的赚翻。 庒楚问道:“方姐,还赌吗?”庒楚和方翠相识这一会,庒楚不知怎么的在方翠身上找到了一种亲切感。 庒楚来到这个朝代有接近十多天了,认识的女人就那么几个,虽然和秋儿在一起很高兴,不过秋儿长的太漂亮,和她相处心里总觉得有一种距离感。 至于铁心就更不用说了,纯粹就是母老虎。 在方翠这里,或许她知道生活的不易,还有一份淳朴,这些让庒楚感觉到邻家大姐的质朴。 最重要的是,刚才抓她腰间的肉肉,手感真不错,她也不怪罪自己。 方翠点头道:“阿楚,咱们不赌了,赢了一百两这么多,万一输了就不划算了。” 庒楚把银子一收,嘿嘿笑道:“那听你的。” 摇骰人听两人这么说,可着急了,他就是故意让庒楚赢的,为的就是把他,还留的一百两给吐出来。 摇骰人笑道:“这位公子,手气这么好,不再赌上两把,实在可惜。” “是啊,小兄弟,手气这么好,不趁机在捞上一些,以后可没这运气了。” “小兄弟在赌两把吧。”赌桌上的几人看庒楚手气不错,也附和道。 庒楚哪里看不出摇骰人的小心思,赌也可,不赌也可,目光转向方翠,淡淡道:“方姐,你决定吧,我听你的。” 摇骰人怂恿道:“这位大姐,你家兄弟运气不错,你可别断了他的福运啊。” 方翠其实不想庒楚再赌,但听赌桌上的几人这么说,再加上摇骰人一怂恿,万一庒楚真的运气很好呢,自己若是阻止,岂不是断了他的财运。 方翠皱了皱眉,只好道:“阿楚,你想赌就在赌一把吧。”赌博这东西,她始终不认为这是好东西。 庒楚知她所想,却还是道:“那我就在赌一把。” 摇骰人闻言立马一笑,摇骰盅一顿花式摇骰,催促道:“来来来,下注了。” 庒楚转头看向她,问道:“方姐,你信我吗?” 方翠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庒楚笑道:“我就想问你,方姐,你信我吗?” 方翠看他眼睛清澈有神,而且方才也是被他从地痞手中所救,诚恳点头道:“我信你。” “好。”庒楚对着方翠耳边轻语了一句,又偷偷塞给她兜里藏着的五十两银子。 然后,庒楚把剩余两百两都押了大小。 摇骰人见庒楚赢的银子和原有的筹码也下了,而且牌桌上押大小的赌面五五开,手指往下动了动,改变了骰盅里面的骰数。 摇骰人见一些人犹犹豫豫,催促了一句:“押完了嘛!押完了我就开了!” 方翠念起庒楚对她耳边的话,对着摇骰人道:“等等,我还没下呢。” 摇骰人不屑瞧她一眼,心道:“待会就让你们俩血本无归。”嘴上说道:“要下快下。” 方翠转过身,小心翼翼的从亵衣底下拿出皱巴巴的五十两,手中还有庒楚偷偷塞给她的五十两,一共一百两押在了豹子上。 方翠有些心痛看着那五十两,这可是赎叔公的钱,方翠又偷偷的看了一眼庒楚,这个男人刚刚在耳边对她说,“如果信他,就押豹子。”也不知是不是某人对她有救助之情,才会鬼斧神差的点头答应他。 “这女人一看就不会赌钱!” “这二货娘们,她要是会赌钱,方才就不会还想拿回押下的银子了!” “也是,一百次都不一定能出一次的豹子,这女人竟然押了。” “唉,真是可惜了这一百两。” 方翠听着他们窃窃私语,原本就失魂落魄的心情更加糟糕,这银子要是输了,叔公可怎么办啊,看了庒楚一眼,却见他对自己点头示意不必担心,方翠心中一叹,心道:“方翠啊方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一点也不稳重。” 摇骰人倒是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难道女人知道他会开豹子?摇骰人却是摇头否定,以他眼力如何看不出这女人一点赌技都不会,又把目光转向庒楚,也摇了摇头,这男人要是知道开豹子就不会押大小,还押了全部银子。 摇骰人只认为方翠真的走运,开盅道:“一,一,一,豹子通杀。” “豹……豹子!” “真的是豹子!” “这女人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真的押中了!” ……之前还嘲笑方翠的赌徒都投去羡慕的目光,摇骰人分出赌桌上的一部分银票,笑道:“恭喜大姐,一百变一千,一赔十,这是一千两。” ------------ 第五十章 黑色的… 方翠眼睛透出几分惊讶,简直不敢相信,摇骰人没开骰盅前,她都以为这钱肯定打水漂了。 方翠惊喜抓着庒楚的双肩晃着,欣喜道:“赢了,赢了,阿楚!” 庒楚被晃的有点晕,轻挪开她的手,威胁道:“方姐,你要把我晃晕了,再晃我,我就抓你肉肉了。” 方翠瞪他一眼,“你敢抓我腰,我就……我就揪你耳朵。” 庒楚摊手,故作伤心道:“你瞧你,你赢了一千两耶,我可输了二百两,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想揪我耳朵,我太伤心了。” 方翠无语看他一眼,明明就是这人叫她押豹子的,而且他知道要开豹子,为什么还要押大小,白白赔了二百两。 摇骰人见不会赌钱的方翠走了运,自然想捞回来,于是问道:“两位还赌嘛吗?” 这人心思庒楚一看就明白,庒楚气道:“钱都输光了,赌个屁,不赌了。” 摇骰人笑道:“你旁边这位大姐不是赢了不少嘛。” 庒楚气呼呼的一搂她腰,手里感觉还不错,嘴里说道:“我娘们运气好,本来和我赌气,气我押这么多钱,所以她也押注了,没成想,她运气好,又给我赢回来了,为了让她消气,我还赌个屁啊,还不如早点回家滚床头。” 方翠掐他胳膊一下,这家伙竟瞎说,居然说自己是他娘们,表面却配合道:“在敢赌,以后就不准上我的床。” 摇骰人皮笑肉不笑道:“呵呵。” 庒楚唉声叹气道:“兄弟,你也听到了,家有悍妻,不敢惹啊。” 摇骰人见这小子不上钩,而那身材风韵的大姐一看就不想赌的神色,他也不想浪费时间,怂恿其他人下注了。 庒楚本来就是图玩乐,玩了两把就不想玩了,而且也没银子玩了,要不是铁心说他可以赌,庒楚才不进这种是非之地呢。 庒楚搀着方翠离开赌桌,方翠的脚只是扭伤,现在倒不是那么痛了,没让庒楚扶着,关键就是怕某人又抓她腰肢的肉肉,弄的她很不舒服。 方翠问出刚才疑惑,“你刚才怎么知道会开豹子的?” 庒楚左右一看,神秘兮兮道:“其实我有一个秘密。” 方翠好奇道:“什么秘密?” 庒楚夸张道:“我能透视。” 方翠白眼道:“你别逗我了。” 庒楚不悦道:“你不信?” 方翠当然不信了,“信你才有鬼。” 庒楚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知道你肚兜的颜色?” 方翠好笑的看着他,好整以暇道:“好啊,那你说说,我肚兜是什么颜色?”她不是小姑娘,也不在乎和男子讨论这些。 庒楚朝她胸前看了一眼,若有其事的猜道:“黑色。” 方翠确实穿了黑色绣花亵衣,双手捂胸,惊讶道:“你怎么…怎么知道。” 真的是黑色?庒楚只是根据她的性格判断的,没成想方翠真的穿的黑色的肚兜,通常喜欢黑色的人喜欢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其实内心更希望别人去窥探自己。 庒楚双眼色咪咪的看着她的胸前,扫她全身一眼,哈哈笑道:“都跟你说了,我会透视,你里面全都被我看遍了,而且还是看光光的那种哦!” 庒楚这举动,她反而不信了,他要真会透视还敢这么正大光明看她?偷偷看不更好,如果看到她那令人惊讶的……怎么可能这么平静。 方翠性格倒是泼辣,双胸一挺,道:“好看不?” 庒楚根据规模,点头道:“挺大的,身材也好。” 方翠一扭他耳朵,“你敢骗我。” 庒楚还死不承认道:“什么骗你,我说真的。”他却不知方翠蜂躯特殊,已识破他的把戏。 方翠见某人还在乱说,手上一用力,气道:“看你还嘴犟。” 庒楚耳朵被拧痛,求饶道:“方姐,我错了,我错了,你放手。” 方翠松了手,倒是被他逗笑了,“算你识相。” 庒楚揉揉耳朵,“方姐,你这么知道我骗你的。” 方翠瞪他一眼,“就你这小伎俩,大姐脚趾头都看得出来。”方翠可不会说,她女性特征特殊,如果真的能看遍她全身,某人可不会是这个反应。 庒楚无语,自己演技真这么差嘛!知道我骗她,那她刚才干嘛还捂胸。 方翠还是很想知道方才的事,好奇道:“阿楚,你刚刚是怎么看出摇骰人的骰盅会开出豹子的?” 庒楚见她真想知道,解释道:“其实很好理解的。” 方翠问道:“怎么讲?” 庒楚反问道:“你觉得赌坊愿意赔钱吗?” 方翠摇头道:“肯定不愿意啊。” 庒楚顺着她的话,“连你都知道赌坊不愿意赔钱,见我赢钱,愿意我走吗?” 方翠也不傻道:“你说刚刚摇骰人是故意怂恿你赌的?” 庒楚点头道:“对啊。” 知道别人是故意的,还故意又赌,方翠有些不解道:“那你怎么还要上当?” 庒楚笑道:“不赌怎么赢钱。” 方翠又想起庒楚让她押豹子的事,“你都知道他会开豹子,干嘛还要去输了那二百两。” 庒楚耐心给她说道:“方姐,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只有我押了大小,才会有可能开出豹子?” 原本一知半解的方翠又迷糊了,“你这话大姐怎么听不明白。” 庒楚解释道:“只有庄家有利,又不赔钱,才会有很大几率开豹子。” 方翠细想庒楚的话,明白道:“你是说,赌坊出老千。” 庒楚点头道:“是的。” 方翠梳理清楚他的话,“那你的意思是,你也不确定能不能开出豹子。” 庒楚嗯声道:“是的。” 方翠暗暗庆幸还是赢钱了,却也不悦道:“那你还叫我信你。”其实就算最后真的输了五十两,她也不会怪罪庒楚,要怪只会怪自己不成熟稳重,轻易相信某人,而这五十两对她意义非凡,却是赎叔公的希望。 庒楚见方翠后怕的表情,笑道:“其实,就算不开豹子也不要紧。” 方翠疑惑看他一眼,“这话怎么讲?” 庒楚回答道:“我不是还押了大小嘛。” 方翠想起庒楚刚刚二百两押了小,见庒楚认定摇骰人不开豹子就会开小的自信,方翠问道:“阿楚,你怎么确信一定不开豹子就一定会开小,万一开大呢?” 庒楚说起其中原理,“因为押小的少啊,之前已经开了很多把大,令不少赌徒赢了很多钱,怎么可能还干赔本的买卖。” 方翠不傻,相反心思玲珑,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赌坊之前让押大的很多人赢了钱,又想捞回来,而且开小又会让你赢,所以就只能选择开豹子了?” 庒楚笑道:“你说错了,可不是因为想让我输而开小,我可没那么重要,我只是因素之一,而不是因果,说到底赌坊只想盈利而已。” 方翠眼睛紧紧盯着他,“阿楚,你是第一次赌钱吗?” 庒楚点头道:“是啊。”这个朝代是第一次。 方翠不信道:“那你怎么这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庒楚故作无奈道:“没办法,太天才了。” 方翠认同道:“你啊你,如果你真是第一次赌钱,那就太厉害了,你能这么清楚里面的门道,简直不可思议。”却是不信,这是他第一次赌钱。 方翠哪里知道,这吉武赌坊这么简单的赌法,和几百年之后吃人不吐骨头的赌坊一比,就是大巫见小巫,至少吉武赌坊的赌法还能凭借几率算出来,不像现代老板老谋深算,只要你敢进赌坊能把你玩死。 庒楚只想吹下牛,没成想方翠竟然还认同,挠头道:“运气,运气而已。” 方翠捂嘴笑道:“一会天才,一会运气的,就知道逗大姐开心。” 方翠年轻时好歹也是闺阁小姐,自然知道庒楚看似说的风轻云淡,其实方翠却深知其中的道理,这又何尝不是对摇骰人心思的把控。 回想起庒楚刚刚一系列行为,那摇骰人到最后还以为她真的是运气好,却不知被庒楚给骗了。 方翠拿出赢来的银票,只留了自己的五十两。 方翠把剩余的那给庒楚,“喏,这些银子给你。” 庒楚没接银票,“方姐,你都给我干嘛。” 方翠理所当然的说,“快拿着,本来就是你赢的,不给你,难道我霸占了啊。” 庒楚拿了一半,“你给我五百两就可以了,我也只下了五十两,剩余的你拿着。” 方翠突然问道:“阿楚,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庒楚点头道:“什么问题?” 方翠缓声道:“是不是,如果刚刚输了,你也会自己掏钱还我五十两银子?” 庒楚确实有这个想法,赌钱本来就有风险,没有百分百的事情,万一摇骰人突然脑袋抽筋也说不定。 庒楚打哈哈道:“方姐,你想什么呢,这不是没输嘛,再说了,你刚才不是也听到了,如果输了,也是算我家主子的头上。” 方翠自然知道还是有输的可能,见庒楚插科打诨,不回答她,方翠直言直语道:“我说的是你,你别扯别的。” 庒楚只好道:“好吧,我投降,方姐,我看你也不容易,怎么好意思真让你输钱呢,不过,赢了能翻十倍,白赚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原来庒楚早就想好了,输,也不会让方翠输钱。 ------------ 第五十一章 不当枪头 方翠见庒楚把剩余的一半银票直接塞进她布衣里,有些无奈,又有些心暖,这个男人真是体贴又善良。 方翠早就过了矫情的年纪,见庒楚如此,点头道:“好,这四百五十两我就收下,当替你存的娶妻礼。”现在真的有些把庒楚当做异父异母的胞弟了。 庒楚本来就是想让方翠赢点钱,见她收下,自然高兴,笑道:“那我以后讨媳妇的事就交给方姐你了。” 庒楚说着笑,方翠却认了真。 说话这会功夫,庒楚扶着方翠,碰到了灰头土脸的舔狗三人组,杨月三人。 杨月几人一脸愁容,庒楚猜道:“三位大哥,看你们的样子,难道输了?” 杨月拍了拍空空如也的钱袋,丧气道:“甭提了,二个月的月钱输光了。” 林黑也道:“唉,曰了狗了,手气这么背。” 周虎唏嘘道:“也不知道今儿是不是走了霉运。” 庒楚安慰道:“铁心不是说了,输了算她的,你们这么垂头丧气干嘛。” 林黑一拍大腿,笑道:“对啊,头儿不是说了,输了算她的嘛。” 周虎对他耳边悄声道:“小黑,你做梦呢,就算头儿给你,你敢要嘛。” 杨月也嘘声道:“老大的脾气,这话你听听就行了,你还当真不成。” 林黑闻言,后知后觉,脸色更加沮丧,刚才赌钱的时候这俩家伙不说,等他输的银子都没了,现在才提醒。 杨月看了一眼庒楚,小声道:“哥几个,耳边凑过来,我有主意了。” 周虎问道:“什么主意?” 林黑也道:“是啊,月哥,你有什么好主意快说。” 杨月呵呵笑道:“我们不敢要,不是还有这家伙嘛。”余光撇了庒楚一眼。 周虎似有所悟,“你是说让楚兄弟开口?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常年迫于铁心的母威下,这三人哪敢要。 林黑输的最多,“不太好,也没办法,这家伙能在铁府待这么久,肯定不怕揍。” 杨月也点头道:“只能辛苦辛苦他了。” 见三人窃窃私语,方翠道:“他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庒楚打趣道:“肯定是觉得我们俩郎才女貌,觉得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方翠比他大好多岁,要不是成熟,还不得红了欣颈,什么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老牛吃……嫩草还差不多。 方翠好看眼睛瞪他一眼,“没个正行。” 庒楚笑了笑,目光看向杨月问道:“杨大哥,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杨月转头说,“没讨论什么,盘算着哥几个输了多少银子。” 庒楚问道:“那你们输了多少。” 杨月想了想方才几人输了多少,“小虎输了二十两,小黑输了四十两,我输了三十两。” 庒楚哦声道:“也不多嘛。” 方翠听了一阵无语,一百一十两还不多?不过相比刚刚赢的一千两确实算少。 周虎无语道:“楚兄弟,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话说,你赢了还是输了?” 庒楚脑袋一嗒,叹气道:“输了。” 方翠翻了翻白眼,身边这浑人哪里输了,明明赚了三百五十两,当然最占便宜的还是她,用五十两就得了五百两。 杨月听庒楚说他也输了,又是这小子提出的要找老大报公费,更加打定主意让庒楚去找老大开口。 杨月好奇道:“输了多少?” 庒楚淡道:“算起来,输了一百两,本来开始还赢了一百两。” 周虎惊讶道:“还赢…赢过一百两?” 庒楚嗯声道:“是啊。” 杨月数落道:“你这家伙,赢过一百两,还不知道收手,你怎么这么傻。” 庒楚话里半真半假,“我第一次来这里赌钱,不太清楚怎么赌。” 杨月唉声道:“你这小子,运气这么好,早知道我就陪你去了,赢了这么多,还赌,不输才怪呢。” 林黑吹嘘道:“是啊,看来楚兄弟今日是有气运的,只怪你不懂见好就收,审时度势。别看这只是赌钱,里面可包含了很多技巧,下次有机会,哥哥们教你两招。” 庒楚一副受教道:“那就多谢林大哥了。” 方翠见此,只想笑,还好憋住了,这三人要是真的会赌,那至于输的灰头土脸,让身边这浑人教他们两招还差不多。 周虎下意识问道:“不过,楚兄弟,你怎么这么多银子?”他一个铁府男仆,怎么会有一百两银子。 庒楚回道:“帮主子解决了铁记绸缎庄的事情,她赏的。”哪是赏的,分明是想抢了品质恢复水,给她的补偿,不过还是没能让她得偿所愿,那小半瓶水还在他这里。 少邢院也有专门收集情报的情报堂,在铁记绸缎庄的解决各铺掌柜与四大掌柜预订绸缎问题之时,消息就已经流传出来了。 杨月吃惊道:“什么!解决铁记绸缎庄问题的就是你?” 庒楚随意说,“我就是帮了点忙而已。” 林黑惊讶道:“什么帮了点忙啊,连冬掌柜都说了是一位才智兼备的公子帮铁记解决了坊庄之事,没想到是你。” 周虎眼神直直的盯着庒楚,“楚兄弟,你可别谦虚了,外面都把你传神了。说什么你以神奇的手段以废换新,直接把废弃的绸缎染成全新的绸缎,直接解决了绸缎供应不足的问题。” 方翠倒是听不懂这几人在说些什么,她前几日都忙着筹钱,没时间听那些八卦消息。 庒楚则皱了皱眉头,之前看铁心和冬竹不是有意想将坊庄被毁之事隐瞒下去嘛,怎么听几人的意思是,铁记之前绸缎被毁已经人尽皆知。 庒楚略微思索,“杨大哥,外面是怎么传的。” 杨月道:“铁记坊庄的冬掌柜在事情解决之后,对外宣称,其实铁记被毁一事确实为真,不过早就被一位神秘的公子以一种三原色的方法解决了,一直对外说,传言为虚,目的是想引出背后之人。” 庒楚听这话,分析出了一些事情,看来外界并不知道其实最重要的是品质恢复水解决了绸缎品质问题。 在四大掌柜取绸缎之时,庒楚也在铁心身边,而且铁心也告诉四大掌柜铁记确实被毁,这事肯定瞒不住了,所以冬竹将计就计。 冬竹这话,一为,为了安抚各铺掌柜,表诚信。二为,引虚为实,表示瞒着底下各铺实为情有可原。 说到底,这些都是建立在用品质恢复水解决了各铺掌柜对绸缎的需求,才可行的,不然损失利益的这些人,肯定巴不得坊庄也垮了。 周虎确认道:“这事真的是你解决的吗?” 庒楚本来没想那么多,才应承下来,此刻却是不想承认了,立马摇头道:“不是我,我只是帮忙做事的下人。” 庒楚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才从茶別峰下山,这事水肯定深这呢,自己横叉一脚,要是被铁府不对付的知道,是他帮忙解决的,倒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月几人身为少邢院绣刀卫,岂会没有眼力,帮点忙就能得一百两,骗鬼呢,不过见某人不愿意承认,也随他去。 不过,庒楚在杨月几人心里提了一个档次,这小子至少三品的实力,而本身一点也不看出入品的气息,又能解决铁记坊庄之事,这小子看来不简单啊。 “楚兄弟,那你这一百两要找我们老大报销吗?”杨月最期待的还是刚刚输了的银子,能不能让这家伙开口去找铁心要回来。 林黑、周虎也目光看向他。 庒楚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找主子报销啊,难道你们不打算,算公费嘛!”之所以说输了,不就是为了骗铁心些银子嘛。 杨月闻言一喜,“当然,当然算公费,还是楚兄弟厉害。”也不知这家伙是怎么待在铁心身边的,难道一点也不怕铁心? 林黑和周虎也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庒楚不明白这三人为何要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庒楚说道:“走吧,我们去找她。” 林黑见输的钱有望回手,就道:“楚兄弟,你累不,要不,我帮你扶着这位姑娘。” 庒楚摇头道:“不用,还是我扶着吧。”搀着方姐蜂躯,感觉挺不错的,怎么舍得让给别人。 方翠感觉和庒楚熟悉一些,还是让他搀着自己比较好点,也道:“就不麻烦这位兄弟了。” 林黑也不在意,“那好吧。” 杨月倒是打量了一眼方翠,该说不说,她的身材挺不错的,风韵动人,转过目光,看着木建座地,两层而搁的吉武赌坊。 杨月唏嘘道:“该说不说,这吉武赌坊我也是第一次来,还挺大的。”身为少邢院绣刀卫官令有言,官家是不能进赌坊的,青楼倒是可以,所以他们找乐子最多的地方就是“赏春楼”。 周虎道:“月哥,这吉武赌坊还只是董家第二大赌坊,还有一家最大的天朗赌坊。” 林黑看着第二大赌坊都这么大,还有一层阁楼,不禁道:“难怪董家这么有钱。” 杨月眼睛四处寻找老大,却没看到老大,倒是看到了随他们一起过来,穿着素衣的绣刀卫。 杨月看着好几名绣刀卫表情和刚才的他们如出一辙,便问道:“你们几个也输了?” “唉,月哥,别说了,输光了。” “你叹气个屁,你至少还赢了一把,老子一把都没赢。” “赢一把有个屁用,最后还不是都输了。” 杨月暗骂几个衰货,估计自己都是沾了他们的霉运。 杨月又看了看其余几张赌桌,也没看到铁心。 杨月略带疑惑道:”小虎,你说老大不是叫我们来找董家麻烦的嘛,干嘛还叫我们赌钱啊,直接拆了这吉武赌坊就好了啊。” 林黑也深以为然的点头。 周虎也不明白铁心的心思,“月哥,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头儿,怎么知道头儿的心思。” 别说这三人不知道,就连庒楚也不明白,不是给他报仇嘛,怎么带着他们来赌坊,还让他们赌钱,庒楚无奈道:“这哪是找董家的麻烦,这不是给吉武赌坊送钱的嘛。” 几人深以为然的点头。 这时,二层阁楼却传来了哄闹声。 ------------ 第五十二章 铁罗刹 二层阁楼喧闹非凡,庒楚和杨月等人也好奇的上了二楼。 二楼明显要比一楼要高档大气一点,每处赌桌只可容纳八人,还有木椅可坐,香茗可品,赌注最低也是五十两起步。 而二楼所有人均站立在一处赌桌旁边围观。 ——又赢了,这姑娘真神。 ——你什么眼睛,这女子是少邢院的铁罗刹。 ——她……她就是铁罗刹!难怪能赢这么多把,不过,她怎么会来吉武赌坊赌坊? ——你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官家不入赌场这不是朝廷的明文规定嘛。 ——她可是铁罗刹啊!你以为罗刹之名白来的,这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说的也是。 庒楚等人目光朝瞩目的女人看去,这些人谈论的不就是母老虎铁心嘛。 只见铁心凰刃放在赌桌上,屁股坐着木椅,一只脚踩在另一张椅子之上,提拿着腰间酒瓶,脸容写意,毫无形象可言,像一个活脱脱的女汉子。 方翠却是双瞳放大,听到耳边言论,才知晓刚刚和庒楚一起帮她的这绝美女子竟然就是铁罗刹。 方翠只听过铁罗刹的名声,没见过真人,只知道她为人正义,凶名在外,还以为是一个身材粗犷的女子,没成想却是这么漂亮的女子。 吉武赌坊隔层二楼设有雅阁,待在雅阁的宋老板急匆匆走出来,而且脸色沉重。 就在方才铁心赢了几把之后,赌金变成了三千两,这已经不是摇骰人能处理的事情,最重要的还是所有人都跟着铁心买,只亏不盈,就去唤吉武赌坊的负责人宋顾生。 宋顾生站立在绘画着龙舞蕴雨的圆桌边,宋顾生堆笑道:“铁司命,你想要赌钱,咱们找个安静娴雅之处,何必在这处喧闹之地呢。” 铁心抬头看了宋顾生一眼,仰头喝了一口酒,冷淡道:“呵,是你,宋顾生,董家的狗腿子,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不过,这里人多热闹,老娘还是喜欢这种的气氛。。” 宋顾生心里生气,表面却道:“这二楼人多哄闹,怎么符合你的气质,去雅阁,老夫给你备好最香的茶水、点心,你看可好?”你想赢钱就赢钱吧,让二楼大部分人跟你一起赢是怎么回事。 铁心粗口道:“哪儿这么多屁话,听不懂我的话是吧。” 宋顾生语气重了一点,“铁司命,你真要如此。”宋顾生也不知铁罗刹怎会来这里,虽然董家与铁家不对付,但是两家在家门营生上互不干扰,但看她样子今日来者不善。 铁心冷道:“我就如此,你想怎样?” 宋顾生也不客气了,“你好歹也是五品以上的高手,就不怕江湖令。” 铁心好笑道:“难不成,你说的是五品以上不准入赌坊?” 宋顾生点头道:“不错,你这是违背江湖道义。” 铁心耻笑道:“什么狗屁江湖令,你以为老娘会放在眼里,老娘又不是江湖人。” 宋顾生喋喋无语,又道:“可你是少邢院的司命,难道你想违反朝廷的律法。”江湖令压不住你,大周朝廷律法你总怕了吧。 江湖令是不允许五品以上武者入赌坊,因为五品以上有听声辩位与感知的能力,赌坊背后关系也错综复杂,牵扯不少朝廷要员的利益,所有才有了这一条江湖人的禁忌,而大周朝廷律法也如出一辙。 铁心一笑道:“宋顾生,你看我穿官服了?” 宋顾生见她穿着素衣,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铁心抬脚踩桌,笑道:“我既没穿官服,今日也不算当差,而且又不是江湖人,怎么就不能来赌钱呢。” 宋顾生沉声道:“铁司命,请你自重身份。” 铁心另一只也踩在桌上,翘在另一只腿上,背倚木椅,好笑道:“我什么身份,你要不满意,大不了老娘不当少邢院的司命好了。” “你……”宋顾生见她一如既往的蛮横,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铁心脚踝敲了敲桌面,催促道:“别跟我废话了,我是来赌钱的,不是来跟你唠嗑的,快点摇骰子。” 庒楚等人在距离三米远之处,庒楚倒是第一次看见铁心这么厚脸皮的一幕。 杨月几人却是见怪不怪了,好像想明白铁心来赌钱的目的。 方翠却是尤为惊讶,铁罗刹的形象在她心里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算你狠。”眼前这位主儿,不是他宋顾生能招惹的,只能按她说的摇骰子,打算输她一些银子,赶紧送走她。 铁心放在桌上的小脚一踢所有银子,“来,我买大。” 圆桌上的其余几位富家公子花奉与安权等人,见铁心押什么,也跟着下注。 宋顾生脸色更黑,能当吉武赌坊的老板,宋顾生自然在赌技上有两把刷子,他当然知道骰盅里会开大还是小。 铁心脚尖点了点桌子,“快点开,磨蹭什么呢。” 宋顾生只能揭盅。 ——五五六。 铁心面前筹码三千两立马变成六千两,不少跟着下注的公子哥也赢了几百两。 宋顾生虽然有怒气却又无可奈何,他不知道铁罗刹今日抽什么疯,铁心赢的这些,可是吉武赌坊半个月流水。不过,既然铁心想赢银子就让她赢一些,只想早点送走这尊大佛。 宋顾生开口道:“铁司命,钱你也赢了,是不是该离开了?” 铁心看着桌上又翻倍的银子,却道:“我还没赌够呢。” 还赌?再按照铁心这么赌下去,这吉武赌坊还不得垮了,宋顾生却是不能忍了,“铁司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难道你真想和董家撕破脸皮嘛!” “老娘说再赌,你听不见嘛!”铁心坐起身子,一拍旁边桌子,桌子应声而断,冷冷的说。 宋顾生和吉武赌坊的人都被吓到。 宋顾生硬着头皮道:“铁司命,既然你还想赌,那就去别家吧,今日我吉武赌坊提前关门了。”既然这罗刹不走,宋顾生只好关门了。 这话一出,来赌钱的公子哥就不满意了,好不容易跟着铁心赢了好几把,怎么肯轻易离开。 混迹在这些人之中的庒楚见此一幕,已经猜到铁心是何种心思,无非就是先赢钱在拆赌坊。 庒楚大声道:“我们不走,我们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赌坊有提前关门的道理,我刚刚可是输了几百两呢,”说着问起杨月,“你说是不是?” 杨月反应也快,装起不熟道:“这位小兄弟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走。” “对,我们不走。”周虎与林黑也附和起来。 不少赌徒之前输红了眼,还想着捞回本,听宋顾生这么说,哪里肯走,本来想着这是董家的赌坊不敢造次,但听见有人带头,纷纷不满。 “说的对,好不容易赢了些银子回来。”这人却是刚刚输了不少,跟着铁心下注又赢了些回来。 “是啊,哪有别人赢钱就赶别人走的道理。” “不准关门,我们还没赌够呢。” “你这家伙,真是不嫌事大。”方翠看着吵吵闹闹的这些人,睨了庒楚一眼,哪里不明白这浑人又使坏。 “哪有,我就是嘴痒痒,想大声说两句话。”本来就是找董家麻烦的,怎会嫌事大。 杨月竖起拇指,“还是楚兄弟聪明。” 周虎呵呵笑道:“呵,看这宋顾生怎么处理,叫他董家之前找我们少邢院的麻烦。” 宋顾生看着七嘴八舌的这些人,急忙应对道:“各位稍安勿躁,请安静。” 其中一位花家公子花奉也是富家子弟,不悦道:“宋老板,我们这些人好歹也算吉武赌坊的常客,怎么能赶我们走呢,总归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宋顾生怎么可能还让他们跟着铁心押注,只好道:“花公子,还有各位,今日赌坊带来的不便,为弥补各位损失,今日在赌坊输的银子全部归还,在奉上十两的茶水钱,算卖我们董家一个面子如何?” 这些人哄闹的声音降了下来,拿董家来压他们,说到底这些人还是不敢得罪董家,他们又不是铁罗刹,十两在他们眼里不算什么,不过董家的情面还是要给。 花奉对铁心投了一个抱歉的眼神,“既然宋老板这么说,那我就卖董家这个情面。” 宋顾生道:“多谢花公子体谅。” 花奉对身边两个死党道:齐兄,安兄,今日没玩的尽兴,我们去幻音坊逍遥快活。” 齐畅点头道:“花兄这么说,那咱们走吧。” 安权也道:“说的也是,这赌一半天还输的一肚子气,还不如搂着小娘子快活。” 这三人是江州三大纨绔,虽然游手好闲却也看得出来,明显铁府的铁罗刹有意来找董家麻烦,干嘛还待在这里,还不如早点走,免得惹到谁家不开心。 花奉还是比较有眼力的,他这一走,不仅在董家讨了个好,依铁罗刹那种性格,根本不把他这种小人物放在眼里。 这些零零散散的公子哥自家实力还不如这三大纨绔的家族,见花家公子花奉一走,这些公子哥也陆陆续续的离开。 二楼走的差不多了,就只剩下穿着素衣的绣刀卫,还有庒楚和杨月等人,至于一楼早就被赌坊的打手清场。 杨月气道:“这老家伙,说狗腿子都是赞扬他,就会扯虎谋皮。” 周虎道:“月哥,生啥气呀,这人如果没点能力,又怎么会成为赌坊掌柜呢。” 庒楚却道:“这人走了才好,待会动起手来,不是更加方便嘛。” 杨月脸色一笑,“说的也是,还是楚兄弟想的多。” 方翠则是猜到了杨月几人的身份,既然绝美女子是铁罗刹,那杨月等人岂不是绣刀卫,之前还把这些人当做家仆。 方翠心道:“原来这些人是来查封赌场的。”哪是查封赌场,纯粹来找麻烦的。 ------------ 第五十三章 没饱,胃口很大 宋顾生也注意到了庒楚等人,不过他见多识广,当然认识杨月和周虎、林黑道,却不认识庒楚这个生面孔。 庒楚扶着方翠和杨月等人走进铁心身边。 铁心淡淡看了庒楚一眼,“赌完了?” 庒楚嗯声道:“赌完了。” 铁心又看了杨月等人一眼,“输了?” 庒楚双手一摊,无奈道:“我和三位大哥还有少邢院的绣刀卫都输了。” 铁心闻言,反而骂道:“真是一群废物,给我滚一边待着。” 庒楚被凶惯了,胆子大了很多,凑近她耳边闻到一股女性香味,问道:“嘿嘿,三主子,我看你赌技好像很高嘛!为何不让我们跟着你下注。” 铁心就要一巴掌扇过去,庒楚却抓着她的手,“干嘛这么凶吶,我上一边去,总行了吧。” 铁心倒是忘了这家伙不简单,实力提高不少,就要加大力道的时候,庒楚却放开了她的手,铁心心道:“算你松的快,不然把你的嘴打肿。” 庒楚走到方翠身边,还不忘抱怨道:“看吧,我都说了她是母老虎。” 方翠笑了笑没说话。 铁心听力何其好,怎会没听见,不由的脸色一黑,心道:“方才就该加大力道,一巴掌扇烂他的嘴。” 舔狗三人组却是佩服这家伙,杨月小声道:“老大,你怎么也赌起钱来了,到时候董家不会善罢甘休的。”朝廷禁令他们还是知道的,他们不入五品倒是没事,顶多一顿责骂。 “怕个屁,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制造出来的条律。”铁心本来就是随性而为,最近又忍了这么久。 舔狗三人组暗道:“还是老大霸气。”却是不怎么担忧,毕竟天塌下来有铁府顶着。 杨月哭丧着脸道:“老大,你早说你也要赌,那我们还分开干嘛,跟着你赢钱不就行了。” 周虎和林黑,还有其他绣刀卫也甚有同感。 宋顾生一脸黑线,当着他的面,说赢赌坊的银子,真是一点也不把他这个老板放在眼里。 铁心冷冷看他们一眼,“怎么,自己没本事,还怪到老娘头上了。” “不敢,不敢。”几人急忙说道。 宋顾生见这些人没有离开的意思,打断道:“铁司命,我吉武赌坊要关门了,你们也离开吧。” 铁心坐在椅子上,一动没动,霸气道:“你要关门,老娘同意了嘛!” 宋顾生沉声道:“铁司命,你到底想怎样?” 铁心爆粗道:“来赌坊,当然是赌钱,难不成找你老爹喝茶。” 找…找他老爹喝茶?真是有辱斯文,宋顾生有气无处撒,甩手道:“你要待在这里是吧,那你就待在这里吧,老夫就不陪你了。” 铁心打了个响指,“抓着他。” 绣刀卫直接上前动手,赌坊见状,一群打手拦在绣刀卫前面,绣刀卫训练有素,赌坊打手哪是对手,几招就把打手踹倒在地,痛呼连连。 看着欺身而来的绣刀卫,宋顾生大喝道:“你们想干嘛。” 绣刀卫擒住宋顾生的双手,架在身后。 宋顾生手被架的生痛,“松手,快松手。” 铁心冷淡道:“今天你赌也得赌,不赌也得赌。” 宋顾生气道:“你可是少邢院的司命,你不能执法犯法。” “不是告诉你,老娘今日不执勤,不算是朝廷官员,你是不是年龄大了,脑袋不好使,还是有健忘症。”铁心这么做确实不合礼法,不过她不在乎。 宋顾生无言以对,“算你狠。” 铁心冷淡道:“来,继续赌。” 宋顾生头转向一边,看了看架着自己的绣刀卫,不理她 铁心“哦”了一声,就道:“还不放了他,伤了他的手,还怎么摇骰子。” 绣刀卫闻言,架着宋顾生的手放开,退后到一边。 宋顾生无可奈何,碰到这种蛮不讲理又暴力的女人,他能有什么办法。 宋顾生只能跟她继续赌…… 宋顾生摇起骰盅,手法熟练,“下注吧。”却是以为她想赢钱,只能顺了她的心意。 铁心赌桌之上的六千两直接押注。 杨月等人也想押注,不过没钱了… 庒楚对方翠悄悄道:“还愣着干嘛,拿五十两出来,”用下巴点了点铁心的后背,“别愣着,你拿出来的五十两,跟着她下啊。” 庒楚也想跟着押,不过之前告诉舔狗三人组,他的钱都输光了,不好意思打自己的脸。 方翠倒也没有多问,听庒楚的话拿了五十两出来跟铁心押注。 铁心稍稍睨了方翠一眼,心中有些疑惑,似乎在想,你一民妇,怎敢跟她押注,还是五十两,虽然五十两在她眼里不算多,不过,足以普通百姓几年花销。 庒楚又如何看不出她想法,“三主子,让我方姐跟着你赢点钱吧。” 铁心冷淡道:“方姐?” 庒楚指着方翠笑道:“我已经把这位大姐当做我的方姐了。” 方翠心中一甜,似乎对庒楚这么说很高兴,却觉得高攀与他。 铁心淡道:“你这家伙倒是会攀熟。” 庒楚贱兮兮道:“哪有,如果我要是会攀熟,三主子你怎么和我一点也不亲。” 铁心懒得和他废话,冷道:“越来越放肆。”说着眼睛看向朝向宋顾生,“还不快开,愣着干嘛。” 宋顾生只能乖乖听话,揭开骰盅,没出意外,还是和铁心押注的一模一样。 六千变一万二,方翠也跟着赢了五十两。 舔狗三人组和绣刀卫满眼羡慕的看着方翠拿在手中的银子,要不是方才他们的银子输光,也能跟着铁心躺着赢钱。 宋顾生心里心疼的要死,这可是几个月的流水,就这么没了…… 宋顾生冷静下来,“铁司命,这下你该满意了吧。”赢了赌坊一万多两银子,这下她应该知足了。 铁心手指敲着桌子,“再来。” “你…你说什么?”宋顾生愣住了,赢这么多钱还不满足嘛。 铁心讥讽道:“看来董家看人的眼力也不怎么样,找你这么一个耳背的人当吉武赌坊负责人。” “铁罗刹,这可是吉武赌坊几个月的盈利,你不要欺人太甚,人心不足蛇吞象,你难道真的想和董家不死不休。”铁司命也不叫了,宋顾生直呼别人给她取得凶名。 “我今日出门没吃饱,正好胃口大的很,这么点银子就想打发我,可笑。”铁心心中冷笑,在茶別峰姜老口中得知铁记之事,是京城之人所为,她就不打算对董家忍让了。 董家?呵,不过也是京城之人的一条狗而已,虽然姜老说和董家无关,但谁又能保证京城那人有没有参与其中。 “你……”宋顾生无言以对。 铁心冷道:“你赌不赌。” “不赌。”宋顾生原本以为她再怎么贪心,一万多两足够把她打发走了,没想到铁罗刹还这么咄咄逼人。 “由不得你。”铁心抬手叫来舔狗三人组,对着他们耳边吩咐几句。 杨月脸色难看,“这……这么做,不……不好吧。” 周虎也道:“头儿,咱们毕竟是少邢院的绣刀卫,这么做不合礼法。”林黑也点头认同。 铁心冷道:“如果还认我是你们老大,就别磨磨蹭蹭的,按照我的吩咐做。” 杨月道:“死就死吧,我们今天就疯一回,我听老大的。”周虎和林黑也不迟疑。 宋顾生目光看向铁心,也不知道她对几人说了什么,就见几人向他走过来。 “杨副司命,杨捕快,林捕快,你……你们要干什么?”宋顾生又被架着胳膊。 铁心淡道:“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只能强迫你了。” 舔狗三人组按照铁心说的,架着宋顾生的胳膊摇起骰盅来。 宋顾生气的脸都黑了,“我…我要去官府告你。” 铁心叫庒楚去倒了杯水,不在意道:“官府?我少邢院也和官府同出一脉,你要告什么,来说说。” 宋顾生狠声道:“我要告你知法犯法,恶意伤人,身为朝廷司命却行赌博之事,又强行……” 铁心打断道:“给我堵上他的嘴。” 宋顾生一肚子话到嘴边发出唔唔的声音,却是被林黑堵住嘴巴。 铁心道:“你要告就去告吧,在告老娘之前,先再赌上几把。” 宋顾生就这么强行的被人押着,又和铁心赌了几把。 吉武赌坊直接输了十万两…… 吉武赌坊现银只有五万两,还差了五万两,铁心命人写了一张字据,随后割破宋顾生的手指,在上面签字画押。 铁心笑道:“不错,不错,赢了十万两,这董家就是财大气粗,别的赌坊可赌不起这么大的金额。”明明是强迫人家,还说的这么气人。 铁心看着手中一大叠银票,甚为满意,命人松开宋顾生。 被松开的宋顾生脚软趴趴的蹲坐在地上,“完了,完了,全完了。”要是董家知道他被铁心坑去这么多银子,还不得杀了他。 宋顾生转头看向铁心,骂道:“什么少邢院的司命,你们这群人简直就是强盗,土匪。” 林黑又要堵上宋顾生的嘴巴,铁心抬手阻止道:“别这么粗鲁,我们是文明人,不干强盗土匪那种没素质的事。” 庒楚闻言,感觉母老虎比自己脸都厚,现在这么说,早干嘛去了,方才她可不是这么做的。 ------------ 第五十四章 用意 舔狗三人组来到铁心身边,没去管骂骂咧咧,失魂落魄的宋顾生。 杨月问道:“老大,现在怎么办?” 铁心故意说道:“当然是离开这里了。”她怎么肯赢点钱就离开。 林黑不满意道:“离开?就这么离开了?” 铁心大声道:“不走,难道等宋老板请我们吃晚饭?” “宋老板不介意的话,我没意见。”杨月看了宋顾生一眼,似乎有意说于他听。 其余绣刀卫也先后有序的点头。 显然,董家之前找少邢院的麻烦,令这些人怨气不小,而且他们身为少邢院绣刀卫进赌场的事情,肯定会被董家抓着不放,还不如疯狂一把。 软坐在地,失魂落魄的宋顾生闻言,怒吼道:“滚滚…都给我滚。”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听宋顾生这么说,绣刀卫完全当他放屁,丝毫没有理他的意思。 倒是之前被绣刀卫打趴的打手恢复过来,去扶蹲坐在地上的宋顾生。 宋顾生却没有起来的意思,坐在地上发呆,在想流失了这么多银子,怎么交差。 而距离宋顾生不远处,铁心无奈道:“看来宋老板不怎么欢迎我们,你们又不愿意离开,那我们就坐一会,唠会嗑。” 这可不是说说而已,绣刀卫还真就搬来二楼上的凳子,拿起每桌茶壶水杯,坐在一堆。 庒楚突然有个奇怪的念头,这要是再来一些糕点,摆上几副扑克,这不是活脱脱的公园老大爷嘛,这哪是绣刀卫啊。 庒楚也搬来一张椅子让方翠坐下,他自己坐在凳子上。 周虎小声道:“老大,我们就这么干坐着?” 铁心冷淡道:“等着就行。” 林黑问道:“等谁啊?。” 铁心道:“等董家的人听到消息过来。” 几人露出疑惑目光。 铁心夹在指尖的欠条挥了挥,“这董家还欠我五万两银子呢?怎么能算了。” 杨月叹气道:“看来老大是打算彻底和董家撕破脸了,不过老大我支持你,就是这事过后,邢院长说不定会关我们小黑屋,骂我们跟你一起胡闹,还有董家也会找我们麻烦。” 铁心又怎会不知道他们的担忧,音调降了一点:“找麻烦?董家也得有理由才行。放心,让你们穿素衣,就是为了以普通百姓的身份来赌坊,董家找不了你们麻烦。”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不懂。”杨月等人没听明白。 铁心正要解释,庒楚却给她奏茶,只听这家伙道:“你渴了,喝杯茶,我知道你的用意,我给他们解释。”他可不会告诉铁心这杯子他刚刚喝过。 铁心之前就叫庒楚去倒杯水,还没来得及喝,还真有些渴了,不过这家伙知道她的用意? 铁心道:“好,你来说。”她倒要看看,这家伙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杨月不解道:“楚兄弟,你知道老大是什么意思?” 庒楚点头道:“很好理解啊。” 周虎好奇道:“别卖关子啊。” 方翠也不打扰他们,只是静静的待在一旁,她对这些事情一点也不了解,只是看着庒楚在这些人面前出彩就很高兴。 庒楚岔开话题道:“三位大哥还有绣刀卫的兄弟,你们觉得江州认识你们,还有绣刀卫的百姓多吗?” 林黑点头道:“当然多了,”说着指了指杨月和周虎,又道:“不过,认识我们三人的比较多,因为,公务需要,抛头露脸的时间多,至于绣刀卫的其他兄弟出外勤都是抓贼,认识的倒是少一点。” 杨月不明所以,“这和董家没理由找我们麻烦,有什么关系。” 铁心在一旁闭目喝茶,倒是没有管庒楚说的对不对。 庒楚并没有直接回答,“那你觉得你们穿官服,和穿素衣认识你们的人一样多吗?” 周虎道:“我们又不是县太爷,董岳天,还有老大,老百姓哪会记那么清楚我们的脸。” 庒楚点头,“说的不错。” 林黑道:“可是区别也不大啊。”只要认识他们,知道他们来赌坊,董家找到其中之人,告到江州县衙,他们麻烦不小。 庒楚却道:“这你就不懂了,主子叫你们来赌坊,自然认识你们的人越少越好,你们刚刚也知道,一楼人多混杂,都把心思放在赌钱身上,就算看见你们的脸都一晃而过,哪管你是谁。”指了指宋顾生,“而且,他方才让所有人离开,我们混迹在赌徒之中,看见你们的人哪有多少。” 周虎负责记录案件,也不是笨人,“楚兄弟的意思是,只要没人认识我们,我们死不承认来过这里,就可以迎刃而解。” 杨月似有所悟,却还是道:“楚兄弟,你有些想当然了,一楼可能不认识我们,不过二楼还有一些富家公子,比如刚刚说话的男子,叫花奉,还有他身后的安权与齐畅,那三人走之前还特意瞧了我一眼。” 林黑也点头道:“对啊,这三人都认识我们,我之前还去花奉家里调查过花滁被杀一事。” 庒楚简单化,“看见就看见呗,他们不重要。” 杨月问道:“这是何道理?” 庒楚闵定道:“他们不敢说。” “为什么?” “你们刚刚看见那花奉对三主子愧疚抱歉的眼神了吗?” “他什么时候看老大了?” “有吗?” “没有吧。” “我怎么没看见。” “我也没看到。”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没看见,而且看见花奉的眼神也不会在意。 铁心睨了他一眼,这家伙观察力不错。 庒楚暗忖:“你们三个舔狗方才只顾着看母老虎耍骚了,哪里会看到。” 周虎看清本质道:“你的意思是,花奉还有安权和齐畅摄于头儿的身份,不会说我们进过赌坊。” 庒楚说的更加好理解,“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就算有人看见你们少邢院的人进赌场,又怎会自找没趣,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主子身后有铁家这颗大树,敢得罪你们没什么,但不敢得罪她啊。”说着向铁心努了努嘴,似乎再说谁敢得罪这母老虎。 林黑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这些打手和宋顾生都知道啊,怎么瞒着别人。” 杨月一拍他脑袋,“这都不知道,反咬一口总会吧,打手给宋顾生作证,就跟你帮我作证一般,向着自家人,能有可信度嘛。” 林黑摸了摸被打的脑袋,笑哈哈的点头:“好像是这么个理儿。”绣刀卫跟着头儿没少干过这种缺德事,他还问这么蠢的问题。 庒楚转头看向铁心,“三主子,你说,我说的对吧。” 舔狗三人组也等着铁心确定的回答。 铁心放下茶杯,“他说的不错。”这杯茶怎么感觉有股灵气的味道,是她的错觉吗? 舔狗三人组总算明白,之前从少邢院出来,铁心特意令他们换上素衣,原来早有先见之明,。舔狗三人组发挥着他们舔狗的特效,双眼崇拜敬佩的看着铁心。 铁心站了起来,“你们应该休息够了,该做事了?” “做事?” “你们不是觉得不够爽吗?让你们做点爆爽的事情!” “什么事情?” “砸了这吉武赌坊。” “砸……砸了这里?” 杨月问道:“老大,你不是说要等董家的人吗?怎么又要砸了这里。” 铁心冷淡道:“原本想当着董家董岳天面砸了他家赌坊,不过这么久这老匹夫也没来,懒的等了。” 杨月还以为老大真的为了方才宋顾生写的欠条,没成想是想当着江州第二地头蛇砸了他家赌坊,还是老大霸气啊! 老大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做,杨月起身道:“哥几个,都听见老大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绣刀卫应声道。 杨月大吼道:“听到了,还给老子坐着干嘛!给我砸!” 带来的几名绣刀卫立马整齐的起身,抓起屁股底下的板凳就砸了起来。 杨月道:“虎子,小黑,还愣着干嘛。” “得了,看我不得这里砸的稀巴烂,憋死我了。” “放心好了,月哥,我保证一会儿这里没一件好东西。” 原本还呆着的宋顾生听见砰砰乓乓的声音,回过神来,急的立马起身,大声阻止道:“住手,快住手。” 没人搭理他。 见这些人丝毫没有住手的意思,宋顾生看着身前打手,“还不去拦着他们。” 打手也没理宋顾生,方才被揍在地方,隔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怎么还肯去挨揍。 宋顾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人砸了各种茶壶水杯,价格昂贵的龙舞蕴雨圆桌。 这下是真的完了!银子输了就输了,还能在赚回来,但赌坊被砸,怕是几年都恢复不了元气,但是,转念一想,宋顾生转忧为喜,这么重大的事故,董家已经怪罪不到他头上了。 庒楚见一名绣刀卫要砸方翠坐的椅子,阻止道:“这位大哥别忙砸这把椅子,我方姐还要坐,一会离开的时候我在再砸了。” 那名绣刀卫闻言,“哦”了一声,又跑到另一边去砸东西了。 庒楚对身边风韵犹存的方翠道:“方姐你先坐会儿,我去和主子说说话。” “好的,阿楚。”方翠大为震惊,算是见识到铁罗刹的威名了,之前只是听闻访市传闻铁罗刹性子暴力,令人生寒,见到这一幕,这和传闻一般无二,只能用性格火爆来形容。 ------------ 第五十五章 换个称呼 “三主子,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为人着想的一面,还挺讲义气。”庒楚走到铁心身边。 铁心坐在木椅上,好像眼前发生的事与她无关,随意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其实,方才我还有一个原因没与三人言明。”庒楚说起铁心的用意。 铁心转头看他,“哦,你想说什么?” “行令律法,知律而犯,恶意伤人,现又损害他人财物。诸如此条律,每一条都是牢狱之灾,三主子你身为少邢院司命,且罪加一等。而且在我看来,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不论是董家,亦或者背后其他势力,都会视你为仇敌,目光集聚在你身上。而你想一人承担这些罪责,不打算把少邢院的人牵扯其中。”赌场背后肯定不止董家操控,其中牵扯的利益也会涉及到官场,不然凭借它只是董家的赌坊,怎么可能在江州屹立不倒。 铁心转头眸光朝他看去,脸色一冷道:“你很聪明,看事情也很透彻,不过,不要随便猜我的心思,这让老娘很不爽。” 这家伙怎么跟夏兰一样,感觉能洞察别人心思似的,也不知管朲从哪里找来的这妖孽,从一开始认为他是一普通人,不过这几天下来,发现这家伙武力在变强,而且心思也及重……看来要找个时间,好好调查一下这家伙的身份。 庒楚笑道:“我聪明一点,总比蠢好,我相信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不是嘛。”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铁心心里确实这么认为,蠢才在铁府活不久。 庒楚叹气道:“不过,三主子,我说句老实话,你这锅相当于全背了,这事?你真的能抗住吗?或者说铁府能抗住嘛。” 铁心轻淡道:“你觉得呢?” 庒楚见她一脸不在意,讶然道:“你好像无所畏惧。”是铁府太强,还是他的铁府认知太少。 铁心冷道:“董家在江州生活的太安逸了,之前我铁府不愿理董家,是不把董家放在眼里,不愿太过惹眼,偏偏这人啊,喜欢得寸进尺,你敬人一尺,他便欲取一丈。” 庒楚欲言又止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铁心总算看他顺眼一些,“你在担心我?” 庒楚直男道:“担心你干嘛,我是担心自己受到牵连。” 铁心差点被呛到,暗骂道:“这个蠢货。”虽然知道他说的肯定是实话,但好歹这家伙敷衍一下不行?说得这么直白。 铁心才看顺眼一点,又给拉黑了,“你一个小角色,别人可看不上眼你。” 庒楚这才放心一些,“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说。”铁心看着被绣刀卫砸的狼藉一片的赌坊,心情似乎不错。 庒楚手指画着圈圈,“能不能把卖身契,还给我?” 铁心转眸,怒瞪道:“跟着我,让你很不爽是吧!铁府对你不好?” 庒楚表里不一道:“不是,不是,你虽然脾气暴躁,可我知道你是性格直爽,铁府也有吃有喝,对我好的狠。”可不好嘛,天天拳打脚踢,命还差点没了。 铁心冷道:“那你还想要卖身契?” 庒楚无奈道:“我感觉待在铁府,我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 铁心冷哼道:“入了我铁府之门,生亦为我铁府之魂,死亦为我铁府之鬼,谁给你的胆子问老娘要卖身契的。” “啊!这么说,我这一辈子只能绑在铁府了。”庒楚苦着一张脸,之前是迫不得已才被忽悠入了铁府,经过余老三一事,还有此时发现母老虎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庒楚很担忧之后有没有命活下去。 “你这么说,也没错。”铁心冷淡道。 庒楚见她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只好折中道:“那我告诉你一件事,以后我可不可以,不叫你三主子。” 铁心眼睛盯着他,狠声道:“怎么,我当你主子,你很委屈?” 庒楚摆手道:“不是,就是觉得尊卑之感,太重,而且显得很有距离感。”他不喜欢称呼别人为主子,感觉像狗腿子。 “不叫老娘三主子,哪你准备怎么称呼我?”铁心也有所发现,这家伙看似对她恭敬,却在言语之中没有注重尊卑之分。 庒楚想了想,“要不,我以后叫你虎姐吧。” “虎姐?”铁心本想一口拒绝,念了念,感觉好像还不错。 庒楚说出为何想这么称呼她,“虎,乃是动物之王,符合你的个性,而且这么称呼你,也显得亲近一些。” 铁心冷冷看他一眼,“莫不是,你心里也和之前见到的大母牛一般,认为老娘是母老虎?” 庒楚立马摇头,“哪有,我是真的觉得你适合这个称呼,虎姐多霸气,又亲切有朗朗上口。” 铁心冷哼一声,“但愿你没这种想法,”之后,不在乎道:“你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穿薄衣轻纱诱骗神奇水之事,她对庒楚容忍了很多。 这么轻易答应了?庒楚还是蛮意外的,随之笑道:“那我以后就叫你虎姐了。” 铁心冷淡道:“少跟我嬉皮笑脸的,你说要告诉我一件事,是想说何事?。” 庒楚哦声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不想牵连少邢院的人,最好快点离开这里,而不是像你之前说的等董家的人过来。” 铁心皱了皱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庒楚说出她遗漏的事情,“董家的人过来之后,肯定识得杨月和周虎、林黑三人,而且赌坊之外,有很多茶肆、肉铺,人也不少,事情一闹大,直接告上府衙,他们也难辞其咎。” 铁心后知后觉,这家伙说不错,这事过后,董家肯定会去府衙告状,董家的老匹夫来与不来,就是两种情况。 一种是她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一种是董家老匹夫把火气撒到绣刀卫身上,怕是绣刀卫官职不保。 铁心踹了他一脚,吼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早说。” 庒楚扁了扁嘴,“你朝我发什么火,我也是才想到的。” 铁心喝道:“还不快去帮忙,快点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早知道就不带他们过来了,确认为他们之前也憋了一肚子去玩,想让他们发泄发泄。 “虎姐,别生气,我这就去。” ……铁心突然听到这个称呼还有些不适应,却还是接受了。 庒楚看似砸东西,却是走到方翠身边,他才不想做这种体力活,好心提醒还没好意。 方翠问道:“阿楚,你怎么了?”她听到铁姑娘方才吼他。 庒楚手中拿着一根桌腿,“唉,我好像这辈子完犊子了。” 方翠不解道:“你怎的嘛。”说着站起身来。 庒楚就要抓她腰肢肉肉,“你脚不疼了?” 方翠抬手捉爪,“不痛了,之前就是刚崴着脚哪会儿,站不起身,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好多了。”平日里干活没少受伤,她也不是矫情之人。 庒楚“哦”了一声,伤心道:“我方才的心被伤了。” 方翠道:“你不是找铁姑娘说话去了嘛,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庒楚哎生道:“崩提了,好心没好报。”庒楚顺势将被她捉住的手放在胸口,“心口痛,你给我摸摸,我就好受多了。” 方翠明知他故意如此,却还是笑道:“好,我给你揉揉。”她倒不在意,手指轻揉庒楚胸口。 ……成熟到骨子里的女人总是多了几分韵味,方翠的手指轻绕着庒楚胸口,痒痒的,麻麻的,庒楚反而受不了。 “好多了,不用揉了。”庒楚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碰过女人,所以反应才这么大…… “好多了,就行。”方翠见他反应,差点忍不住笑了。 方翠心忖:“看来阿楚还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这么被她一碰就受不了,之前抓她腰肢也是如此,看来真的得替他张罗一位良人,血气方刚的年纪不找个女人败火怎么行,憋坏了怎么办。”连她夜深人静,特别是感到孤单寂寞的时候手都忍不住往她下…… 不一会儿功夫,吉武赌坊已经被砸的差不多了,地上各种茶杯的碎玻璃碴子,断裂的木凳圆桌,洒落一地的骰子,摔烂的骰盅,瓷壶。 舔狗三人组,绣刀卫砸完这一切然后有序的站成一列。 铁心问道:“一楼也砸完了吗?” 负责砸一楼的林黑,应声道,“保证让头儿满意。” 铁心看着眼前的绣刀卫,“现在心情爽了吗?” “爽了!” “爽炸了…” “之前受的鸟气终于释放出来了。” 铁心扫了他们一眼,“跟我下楼。” “是……” 然后,所有人来到一楼,阁楼还剩下目送他们下楼的打手和宋顾生。 铁心下楼之后站在一楼门口,一拔刀柄,手中凰刃凌空。 铁心脚下绣白小靴蹬地,腾空而起,姿态英武,抓着三十公斤凰刃,刀身直接砸在坚实的楼梯,楼梯直接发出一阵轰隆之声,一刀便毁成一堆木柴。 随之凰刃回鞘,铁心收入凰刃,脚步缓缓落地。 方翠摸了摸心口,道:“阿楚,你这主子真暴力。” 庒楚道:“之前都跟你说了,她是母老虎,你还不信。”这一刀威势,不知和他,时灵时不灵,打出的无形力墙相比如何。 绣刀卫习以为常,甚至放光…… 铁心做完这一切,冷道:“走。” “是。” 宋顾生见这尊大佛走了,才回过心神,“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整理。”说着,令打手清理毁坏的东西。 打手道:“宋老板,我们下不去啊。”楼梯被铁心拆了。 宋顾生来到楼梯边,看着三米多高的距离,还有满地的木块,暗骂道:“暴力狂!母老虎!疯女人!” ------------ 第五十六章 事后要银 宋顾生道:“把地上的垫布,拧成一股绳,绑在木柱上。” 打手弄好之后,“宋老板,你先下去。” 宋顾生抓住绑成一股的垫布往下滑,手被擦的通红,一时没抓住,被一根木棍桶到屁股,“哎呦,我的屁股。”“宋老板,你没事吧?”打手也下来了。 宋顾生怒吼道:“你的屁股被我捅一下试试!” 捅他?下意识瞧了宋顾生腰下一眼,他只想做捅人的那个,不想做被捅的那个。显然,这家伙是双龙戏珠的游戏玩多了。 “老板,晚上吧,现在这里人多。”打手不好意思道。 宋顾生见他眼神古怪,明白过来何意,大骂道:“滚滚滚!给老子滚!” 老东西!你还不乐意了,我还不愿意呢。平日里都是他当搅屎棍的。 宋顾生看着还无来人的门外,皱了皱眉头,暗忖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公子怎么还没有过来。” 铁心来赌坊之事,在宋顾生和铁心赌第一把的时候,他就叫人去告诉董家了。 红礼街。 弄琴巷。 铁心带来的绣刀卫出了赌坊之后,三人组对着庒楚说了说悄悄话。 这些人怎么这么怕她?不就是要银子嘛! 庒楚见她腰间胀鼓鼓的荷包,开口道:“虎姐,你看,是不是把你之前承诺的兑现一下?” 铁心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承诺?” 庒楚不满意了,“啊!你不能这样,你之前可是说,在赌坊输了的银子,算你的。” 铁心皱了皱眉头,随之冷淡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事,拿去。”说着,在荷包内随手拿出五百两,丢到三人组身上。 三人组不敢置信,老大何时变的如此大方,却是庒楚方才之言提醒了她,差点让几人可能丢了官职,算是一些补偿。 杨月舍取有度道:“老大,给多了。” 铁心冷淡道:“若是,平日老娘命你们赌,你们还真敢赌,老娘非得好好整治你们一番,不过,今日不同往日,看在你们砸东西那么卖力的份上,算是给你们的辛苦费。” “谢谢,头儿。”绣刀卫开心的不得了。 庒楚见虎姐给了绣刀卫银子,便一脸笑意道:“虎姐,最后一把方姐也跟你下注了,宋顾生没银子,给你打了欠条,也没给方姐银子,你看是不是?”眼睛财迷的盯着她腰间荷包。 铁心冷淡道:“差多少?” 方翠闻言,摆手道:“不用,不用。”要不是阿楚非要她下注,她哪里会赌。 庒楚却没理方姐,眼睛一转,“三百两。” “你敢骗老娘!”铁心闻言,动作迅速,一脚过去,这脚却动用了一点内力。 庒楚一呼,“哎呦!”这一脚得了一点灵气。 绣刀卫躲到一边,按照老大性格,这人怎么能在铁府待这么长的时间,见此一幕,已经给某人打上了“受虐狂”的标签。 这才多长时间,方翠就见阿楚两次被踹,此事心情不一样,关心道:“阿楚,你没事吧?”铁姑娘真凶啊,不给就不给嘛,干嘛踹他。 庒楚见她关切,摆手道:“我没事。” 方翠道:“没事就好。”心里还是有些心疼他。 庒楚揉了揉屁股,“虎姐,你说我骗你,我骗你什么了。” 铁心狠声道:“你说呢。” 见她眼睛里闪着精光,庒楚低声道:“不就多说了一百两嘛。” 铁心冷道:“坑蒙拐骗的心思,少动到老娘头上,别以为老娘不知道,最后一把下了多少注。” “我错了。”庒楚低头认错,原以为她赢了这么多,没把心思放在银子,唉,失策了。 方翠这才明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差了多少,原来是阿楚多要了一百两,而不是她以为的不给。 三人组暗暗佩服庒楚的胆子大,三人刚刚也没在意赌注,如果他们是铁心还真会多给一百两。 “还好,你是帮方大姐要的,不然老娘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床。”铁心面冷心热,拿出二百两给方翠。 庒楚扁了扁嘴,没说话, 方翠受宠若惊,“不用,不用,铁姑娘,他方才是说笑的,民妇与阿楚虽相识不过半天,却尤为投缘,如果阿楚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只求铁姑娘多多担待。”此言,却是为了铁姑娘对阿楚好点。 庒楚心中一暖,越发觉得方翠像个邻家美妇。 铁心淡道:“拿着吧,方大姐性格淳朴,可不要被这家伙带歪了。” “是啊,虎姐这么多钱,又怎会在乎这点银子。”庒楚见方翠不收,就麻溜的收到手中,放在她衣袖之中。 铁心狠狠瞪他一眼,方翠无可奈何道:“你呀你,不知道怎么说你。”随之对铁心报以歉意眼神,“那就多谢铁姑娘了。” 铁心冷淡道:“你自己赢的,谢我做甚。” 绣刀卫一脸羡慕,他们这五百两还要好几个人一起分,而方翠就用五十两,加上之前的,一个人就有五百两。 庒楚见状,又厚脸皮道:“我方才也输了一百两,虎姐,能给我不?” 铁心似笑非笑,“怎么才输了一百两,我之前不是给过你五百两吗?” 庒楚双眼放光,“你要是愿意给我这么多,我也没意见啊。” 铁心脸容一冷,“你想的挺美,我之前说的只是针对少邢院之人,你嘛!滚一边呆着去。” “啊!这么说我白输了,那你还嫌弃我才输一百两。”庒楚一脸呆逼。 铁心好笑道:“老娘只是认为你,输的不够多而已,反正最后银票,都会到老娘手中。”可不嘛,赌坊现银输光,最后只能被强迫打欠条。 庒楚拉着脸,暗骂:“母老虎!黑心鬼!小气鬼!幸亏我还赢了三百五十两,要是真输了,都没地哭去。”他之前又不知道铁心会赌钱,说自己输了,只是为了在铁心这里骗些银两,而只让方姐拿五十两跟注,是她原本就有五十两。 三人组与绣刀卫对庒楚投去可怜的目光。 杨月问道:“老大,我们现在回少邢院了吗?” 铁心摇头道:“你们之中谁知道,这里距离最近,又属于董家的铺子,在何处?” 杨月闻言,看来老大是准备把这里最近的董家铺子都砸了,也是,连吉武赌坊都砸了,还怕砸其他铺子嘛。 周虎思索片刻,道:“这里距离最近的有一家“少月楼”的酒楼,也是董家的地盘。” 铁心道:“好,那就去这家少月楼。” “是。”绣刀卫。 铁心却转过身来,看着绣刀卫,“你们就不用跟去了。” “遵命。”绣刀卫虽然很想跟去,但铁心这么说,绣刀卫只好领命。 铁心见绣刀卫离开后,三人组却还待在这里,冷道:“你三人还愣在这里干嘛?” “老大,我们也要走嘛?”杨月一脸疑问道。 铁心冷淡道:“说到底,这还是铁府自家的事情,你们不必牵扯其中。” 周虎道:“不想牵扯,也牵扯进来了,刚才我们可是砸了董家赌坊。” “头儿,让我们跟着你去吧。” “头儿,既然你要去找少月楼麻烦,总需要帮手不是嘛。” 铁心发飙道:“让你们滚就滚,哪里那么多废话。”铁心意识到方才庒楚说的不错,其中原因不便和三人说明。 “是。”见铁心发怒,三人只好跟着绣刀卫一同回少邢院。 铁心又轻转娇躯,对方翠淡淡地说道:“方大姐,我还有事去少月楼一趟,就不能陪你去吴长兴府邸了。” 方翠心中有些失望,之前不知铁姑娘身份,如果铁罗刹真愿意陪她去吴长兴府邸,相信吴长兴不敢为难她,只好道:“铁姑娘你若有事,便去忙好了。” 铁心看出她顾虑,便道:“庒楚,我看你和方大姐相处不错,你就陪方大姐去一趟吴长兴府邸。” 庒楚点头道:“好啊,一黑心财主居然敢随意捉人,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让方姐一人去赎她的叔公,我还不放心呢。” 方翠见此,如果阿楚陪着她,也能让她安心不少,一礼道:“民妇就多谢铁姑娘了。” 铁心捉住她手,摇头道:“方大姐不必客气。若不是,我还有事要去一趟少月楼,我便陪你去会一会这吴长兴。” 方翠笑道:“看得出来,铁姑娘是性情中人。” “铁心转头睨向庒楚,吩咐道:“你陪方大姐过去,对方若是乖乖放人,就不必出手。若是不放,就给老娘打断吴长兴的手脚,出了事我兜着。” 庒楚点头道:“好的,虎姐。” 说完,铁心就前往少月楼,而庒楚让方姐带着自己去吴长兴府邸。 去往吴长兴府邸路上。 方翠出声道:“阿楚,一会儿到了吴长兴府邸,你可不要动手。” 庒楚不解道:“怕什么,你方才也听到了,虎姐都说了出了事她兜着。” 方翠道:“我虽是一介草民,但也听闻过铁府背后有神秘人物,但方姐还是要告诉你,最好不要动手。” 庒楚问道:“为何?” 方翠提醒道:“吴长兴惹不得。” 庒楚皱了皱眉,既然方姐也知道铁府不简单,却还这么说,可见有缘由,“吴长兴不是一个财主吗?为何方姐你说惹不得。” 方翠想了想,说道:“这么说吧,不是吴长兴惹不得,而是吴夫人不能招惹。” ------------ 第五十七 脚又疼了 “吴夫人?” 方翠一边走,一边淡淡地说道:“对,吴夫人背景强大,人脉广泛,连江州巡抚也不敢惹她。” 庒楚与她并肩而行,好奇道:“什么背景?连江州知府也不敢惹。” 方翠缓缓道:“据方姐所知,吴夫人是京中内阁大学士之女。” 庒楚脚步一顿,目光透着惊讶,他虽然对史书没研究,但也知晓历史官衔,不敢置信道:“内阁大学士之女?方姐,你确定你没说错,内阁大学士可是京中二品官员。” 方翠也停在他身侧,点头道:“确定。” 庒楚想到一个问题,铁府身为江州名呎,应该对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门清,怎会连内阁大学士之女也不识得。 庒楚道:“不对啊,如果吴夫人真的是内阁大学士之女,为何虎姐不认识吴长兴,而且看她方才之态,似乎一点也不认识。” 方翠解释道:“其实很少人知道吴夫人身份,别人只知道她是吴长兴内室,吴夫人也从来没有透露过。不知她是为人低调,还是别的原因。” 看来这吴夫人有意隐瞒自己身份,庒楚点了点头,不过带有一丝疑惑道:“连虎姐也不知道她的身份,方姐你是如何知道的?” “一位故人告诉方姐的。”说是故人,不如说是心地善良、妒恶如仇的好心人。 “会不会是那人骗你的?”毕竟连铁心也不知,消息来源也有待商榷。 “不会,方姐与那位故人有些私交,她不会骗我的。”方翠想起之前到醉风楼去见那位故人,无意间碰到了吴夫人,见江州知府对吴夫人恭敬有加,而且她也因为租赁倍息,常于吴长兴左右逢源,那位故人劝她别惹祸上身,便告诉她的。 庒楚见方姐语气很是信任那位故人,也是担忧自己惹火,怕他动起手,便道:“看来,方姐说的那位故人有些能耐,那一会儿到了吴长兴府邸,我会见机行事的。” “嗯,一会到了吴府,你乖乖待在方姐身边就好,方姐会处理好的。” “好吧,方姐。” 方翠一停一蹲,走了两步之后,脚又有些痛了,若是平时忍忍也就算了,不过看到一侧庒楚方,忍不撒娇道:“阿楚,方姐的脚又疼了。” 庒楚立即关心道:“又疼了吗?会不会是伤着骨头了,要不脱下鞋子,我给你看看。”说着就蹲着身子要脱她鞋。 方翠把他拉起来,摇头道:“没事,就是走着走着就有些痛,应该是皮外伤,你扶着方姐就好了。”好久没人关心她,却想享受这种被人体贴的感觉。 庒楚哦了一声,手绕过她后背,“那我还是像之前一样,这么搀着你吧。”又想抓她肉肉。 方翠笑着点头:“手可不许使坏。” 庒楚手一收,脸红道:“我是那种人嘛。” 方翠如何没看见他的举动,白了他一眼,笑道:“一看你就不是老实人。” “……” 方翠和庒楚走了两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吴长兴府邸,吴府左右两边立有两头大狮,门前高挂霓虹灯笼,气派鸿檐,将财主的气息散发的淋漓尽致。 庒楚和方姐来到大门前,敲了敲门,门内两名值守的大汉开门。 大汉问道:“何人?” 方翠应声道:“两位大哥,民妇是江州城外,方家村方尚堂的侄孙女方翠,有事求见吴老爷。” 大汉看两人穿卓素朴,眼睛半闭,语气高傲道:“方翠?方翠是谁?不认识,赶紧走,别打扰大爷睡觉。” 另一名大汉闻言,细看风韵犹存的方翠一眼,拉了大汉一把,低声道:“醒醒,你仔细想想,钱管家之前好像吩咐过,会有一位民妇叫方翠的女人来吴府,说了让她进门。” 大汉一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问道:“你是说,老爷馋了人家身子好久的女人?” 另一名大汉点头道:“对,应该就是这女人。” 大汉再看看前凸后翘的这名妇人,咽了咽口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女人熟的像水蜜桃一样。” 大汉反应过来之后,大声道:“方翠,方姑娘是吧,你要见求见我家老爷,你从后门进,会有人带你去找我家老爷的。” 方翠知道这些人势力,认为她身份贵贱,不配进大门,方翠却还是笑道:“谢谢两位大哥。” 大汉直接关了门。 庒楚略微不爽,“两只看门狗而已,方姐对他们这么客气干嘛,要不是你方才言明,吴夫人是内阁大学士之女,我真想直接闯进去。” 方翠以极小幅度摇了摇脑袋,“阿楚,你身在铁府应该谨言慎行,做事不可冲动,铁府虽是江州之主,不惧吴长兴,却不见得,不得不顾及吴夫人,真惹上他们,铁府若是懂得利弊,只会舍弃你,而且吃亏的还是我们这些小人物。” 庒楚闻言,笑着盯着她看,“方姐,我怎么看你,好像有些不一样。” 方翠被阿楚看的浑身不自在,白他一眼道:“那里不一些。” 庒楚说出心里感觉,“我感觉方姐你不是普通民妇。” 方翠翘臀摇曳笑道:“你怎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真是勾人的熟媚子,庒楚淡淡道:“普通民妇怎会,如你这般,有此见解。” 方翠解答他的疑惑,“方姐的叔公是一村之长,方姐时常帮叔公处理一些事,见得也就多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心机,大人物有大人物的伎量,想来不管大人物还是小人物,都躲不过“利弊”二字。” 原来方姐的叔公是一村之长,难怪有此见第。 说话的同时,方翠带着庒楚绕了一圈,已经来到后门。 家奴开门后,方翠说明来意,家奴就带着两人来到吴府院内。 吴长兴正在院里的石凳之上,石桌上摆放着茶水点心,身后跟着一名管家还有几个家奴。 吴长兴眼前是耍杂技的戏子,供他玩乐。 吴长兴看的津津有味。 带着方翠过来的家奴在吴长兴耳边说了几句之后,吴长兴拿起手边小茶壶喝了一口,抬手命令道:“不用表演了,今日这杂技耍的不错,老钱,带他们下去领赏钱。” 恭敬站立在一边的管家老钱,应声道:“是,老爷。”挥了挥手,指挥让耍杂技的人站成一排,随他去领赏钱。 吴长兴抹了抹吃完点心的嘴角,整理了下自己仪容,就道:“把翠姑娘带过来。” 家奴带着方翠和庒楚走了过来。 方翠微微一礼,“吴老爷。” 吴长兴起身走到跟前,就要扶她的手,却被她轻挪躲开,吴长兴心中不悦,“还敢躲,一会就让你翻云覆雨,好好尝尝我的……短枪……” 看着她翘屁股大胸吞了吞口水,吴长兴最喜欢这种看起来风韵有肉的女人,笑道:“翠姑娘,这几日是否吃不得好,看上去可瘦了。” 方翠微微拉开距离,“吴老爷,说笑了。” 吴长兴原本看着方翠心头荡漾,不过见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皱了皱眉头,问道:“这位是?” 方翠抬手就要介绍道:“这位是……” 庒楚打断方姐,这家伙色咪咪的让他很不舒服,出声道:“在下是方姑娘未过门的丈夫。” 吴长兴一时没反应过来,“未过门的丈夫?”他只听过未过门的妻子。 庒楚笑道:“是的,我再过几日就要嫁到方姑娘家了。” 吴长兴脸色一黑,不就是入赘嘛。 吴长兴问道:“翠姑娘,他说的可是真的?” 方翠知道这吴老爷打着自己的注意,又苦于背后没有男人,庒楚此言,正好能断了吴长兴的念头,点头道:“是的。” 这可不行,吴长兴还准备把方翠纳为小妾呢,怎可让到嘴的肉飞了。 吴长兴挑拨离间道:“翠姑娘,不是我说你,你都多大岁数了,虽然朝廷规定,夫离三载不复,可以另行改嫁,但你不能耽误人家小年轻啊,如果你真想嫁人,你和吴老爷我年纪相仿,我就委屈一点,娶了你。” 当着他庒楚的面还敢撬墙角,这老男人想女人想疯了吧。 方翠还没说话,一边庒楚见他这么厚颜无耻,一把搂着方姐,亲了她脸蛋一口,脸蛋熟嫩,笑道:“吴老爷不必担心,我虽然年轻,但是,就是喜欢方儿这种成熟的女人,会心疼人儿,又会照顾人的女人。特别是身材还不错。” 方翠被他大胆的举动,震惊了一下,这浑人,怎么又占她便宜,反手拧了一把某人腰肢,淡淡地说道:“吴老爷的厚爱,民妇心领了,不过民妇已经有男人了,一女不侍二夫,还请吴老爷见谅。” 吴长兴心中不爽,自己还没一亲芳泽,没想到,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截了道,心道:“看来这女人也是想男人了,才找这么一个年轻的家伙,不过没事,等会就当着这男人的面,玩弄他的女人。”吴长兴这么一想,异常的刺激,让他忍不住一荡。 吴长兴重新坐在石凳之上,故意道:“翠姑娘不知道来我吴府有何贵干?” 对方明显明知故问,方翠道:“民妇是来赎我叔公的。” 吴长兴拍了拍脑袋,哦了一声道:“我倒是忘了,你这么久没过来,我还以为翠姑娘你把你的叔公给忘了。” 方翠淡道:“吴老爷说笑了,因为这几天忙着筹银子,所以才来晚了一些。” 吴长兴拿起小茶壶又对嘴喝了起来,“这么说,翠姑娘银子筹齐了?” 方翠从衣袖中拿出银票,“吴老爷,这是方家村欠你的银子,你点一点。” ------------ 第五十八 婚书 “去,拿过来。”吴长兴抬了抬手,命令身边家奴道。 “老爷,给。”家奴拿过方翠手中银子递给吴长兴。 吴长兴心中一丝惊讶,似乎在想方翠怎么能凑出这么多银子,拿在手中颠了颠。 “吴老爷,那是不是可以放了民妇的叔公了。”方翠原本只凑足了一半,却因为庒楚的关系,她现在有足有一千两。 吴长兴放下小茶壶,不紧不慢道:“不急,我先点点,够不够数。” 方翠作出请的手势,“你请。” 吴长兴数了数,“倒是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两。” 方翠出言问道:“那民妇叔公?” 吴长兴对着身边家奴道:“去把方尚堂带过来。” “喏。”家奴应允一声。 吴长兴叫人搬了两张椅子过来,“翠姑娘,先请坐。” 方翠心中有些担忧叔公近几日过的怎样,微微皱眉道:“不用,见到叔公之后,民妇就不打扰吴老爷了。” 吴长兴知她心中所想,笑道:“翠姑娘不必担心,你叔公被我安排在厢房,这几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先坐下,吃些糕点。”吴长兴心中冷笑,“还想走,今日之后,你就乖乖的当我的小妾吧。” 庒楚就随意许多,一屁股坐下去,还拿着糕点吃了起来,笑道:“方儿,吴老爷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坐下吃些点心吧,正好我也饿了。” 方翠看庒楚吃的津津有味,还以为他真饿了,也跟着坐了下来,“多谢,吴老爷。” 吴长兴哪里看不出来方翠惯着这男人,冷冷看他一眼,心中不爽道:“狗男女,方儿,方儿,叫的真亲热,哼,还想娶她,做梦去吧,等方尚堂过来之后,你的未婚妻就要成为我的美妾,看你还笑的出来。” 庒楚拿了一块桂花糕,“方儿,这块糕点还不错,你尝尝。” 方翠应声道:“好,我尝尝。”说着要接过拿在手中。 庒楚却躲开方姐的手,“我喂你。” 方翠脸色尴尬,不过见吴长兴目光过来,摇曳丰满道:“好,你喂我。” 见此一幕,吴长兴冷冷看着,喝着小茶壶中的水,却发现喝光了,喝道:“来人,沏茶。” 庒楚却没理会吴长兴,宠溺道:“来,张嘴,啊——” 方翠与男人相处算是比较大胆开放了,也经不住阿楚这般腻味,脸色微微一红,象征性的舔了舔之后,吃了吃。吃入口中,方翠心中一讶,“这是宫廷桂花糕。”曾经她过生日,父亲花重金特意从京城买过这种糕点, 吴长兴看她诱惑嘴唇,又如此诱惑的动作,这要是吃……岂不是爽死。 如果不是知道方姐为人,庒楚真怀疑这女人在诱惑人,“味道如何?” 方翠掩嘴笑道:“味道很好。” “这糕点是还不错,不过比起我的手艺,肯定差点,以后我给方儿尝尝我的手艺。”虽然味道是不错,不过对于吃过现代美食的庒楚来说,还是差了很多。 方翠嗯声道:“好啊。” 吴长兴闻言冷冷一笑,想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装逼,也不看看场合,吴长兴笑道:“小兄弟,你这话说得就过于吹牛了。” 庒楚朝他看去,问道:“吹牛?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你认为我吹牛。” 吴长兴语气之中带着淡淡愚弄道:“当然有问题,问题还非常大,你可知这桂花糕出自哪里?又有多珍贵?” 这种东西还珍贵?庒楚好笑道:“出自哪里?有多珍贵?” 吴长兴显得自己很有学识道:“这桂花糕乃是出自宫廷,桂花也不同于大周的桂花,四季桂花果实在翌年3月盛开,而我这桂花糕,桂花果实取自北疆的翌年七月,香味还有质感都比普通桂花糕好上千倍,你却说你能做出比这还要好吃的桂花糕,岂不是笑话。”这些吴长兴可不懂,却是吴夫人告诉他的,石桌上的桂花糕还是他从夫人那里偷拿出来的。 庒楚却没想到这吴长兴随意摆放在石桌上的桂花糕还有这么大名堂,只能道:“吴老爷爱信不信,不过,我做出来的桂花糕,真的比你这要好吃。” “年轻人本事不大,嘴上逞能的本事却不小。翠姑娘,你说是吧?”吴长兴心中发笑,前几日都不曾听闻方翠要嫁人,而且她想嫁给这家伙,也是不可能了,方尚堂已经把这女人许配给他,不过,让方翠知道她挑选的男人只会吹牛,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吴长兴那你知道方翠根本就不在意,方翠心中不信阿楚说的,嘴上却道:“我相信他。” 吴长兴差点吐一口老血,这女人曾经好歹也是富家小姐,怎么会不知道这“宫廷桂花糕”的珍贵,却是维护这个男人到如此程度,心中骂道:“等进了门,看我不好好整治你一番。” 庒楚笑道:“还是方儿好。” 方翠瞪他一眼,“贫嘴。” 庒楚见她嘴角沾着桂花糕,用手拂着她的脸,拇指擦了擦,“你看你,吃东西跟个小孩子一样,吃的到处都是。” 糕点沾在拇指上,庒楚直接吃了沾在拇指上的糕点,笑道:“这般品尝,好像更好吃了。” “吴老爷,还看着呢。”方翠见阿楚这般举动,真是既好笑又有别样心动,看吴长兴眼神,好像真将她当做老牛吃嫩草的女人。 吴长兴心中冷笑,“腻味吧,笑吧,”一会还看你笑的出来不,不过,吴长兴看着庒楚竟然把桂花糕都咬了一口,却不吃干净,心骂一句,“败家玩意。”这可是他还不容易偷来的。 这会儿功夫,家奴已经带着头发花白,走路颤颤巍巍的方尚堂走了过来。 方翠起身跑上去扶着方尚堂的手,“叔公,你没事吧?” 方尚堂眼睛躲躲闪闪不敢看她,“叔公没事。” 方翠问道:“你怎么了?” 方尚堂拍了拍致孙女的手,“叔公,对不起你。” 方翠正要开口询问,吴长兴却走了过来,亲密道:“叔公,既然,方翠姑娘都来了,那我就放你回去吧。” 方翠闻言一愣,叔公?这吴长兴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既然把方尚堂叫做叔公…… 方尚堂表情复杂,听着这个称呼心中不是滋味,却应允一声,“吴老爷,那在下就先告辞。” 吴长兴抬手吩咐道:“来人,送方老爷子回方家村。”家奴应喏。 方翠也要跟随离开,却被吴长兴的家奴拦了下来。 只见吴长兴心荡笑道:“翠姑娘,你可不能走,你得留下来。” 方尚堂看着身边方翠,欲言又止,又转头对吴长兴,恳求道:“吴老爷,还希望你以后善待方儿。” 吴长兴笑道:“叔公哪里的话,既然答应了你的条件,我一定好好善待翠姑娘。” 方尚堂不敢去看方翠的脸,拿开她的手,却是想早点离开,不愿面对方翠,对着家奴道:“送老朽离开。” 方翠见状,哪里还不明白,肯定是叔公和吴长兴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方尚堂离去之后,方翠有些不知所措,身边来人牵着她的手,却是阿楚,让她安心一些。 方翠微微心安之后回过神来,问道:“吴老爷,我叔公为何如此?” 吴长兴从衣袖之中拿出一张婚书,笑道:“翠姑娘,你看这是什么。” 方翠凝视了一眼,不确定道:“这是婚……婚书?” 吴长兴回身坐在石凳之上,喝起小茶壶刚沏好的茶,“没错,你再看看婚书上面的名字。” 方翠见叔公方才表情,还有吴长兴刚刚的称谓,心中咯噔一声,细细的看了看那纸婚书,生怕看错一个字。 却是方尚堂把方翠许配给了吴长兴做小妾。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方翠失神呢喃,不敢置信,叔公怎会将自己许配给吴长兴,她虽在方家不受叔母待见,但叔公对她如亲孙女一般。 吴长兴笑道:“怎么不可能,白纸黑字,还有你叔公的手印,翠姑娘,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你的叔公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吴长兴见方翠眼神呆滞,不敢相信的表情,心中甚是欢喜,之所以刚刚不拿出来,就是等方尚堂过来之后,让方翠看看她叔公的态度,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庒楚看到婚纸上“男方:吴长兴,女方:方翠,指婚人:方尚堂”的字面。 庒楚皱了皱眉头,虽然不认识方尚堂,却能从方姐言语之中,知道方姐应该极为敬重方尚堂,要不然,她也不会敢一个人来此见吴长兴,之前还差点被地痞无赖用强。 不知情况的庒楚都替方姐感到不值,更何况不明不白被方尚堂许配给吴长兴做妾的方姐,也不知她会作何感受。 “谁知道,你是不是作假。”庒楚这么说,却是想给方姐一点慰籍,可显得苍白无力。 效果已经达到了,吴长兴对庒楚就没好脸色了,“小子,方尚堂方才的态度你已经看到了,我知道你心里不爽,妄想着娶翠姑娘,不过你的美梦就到此为止吧。我才是翠姑娘的良配,至于你嘛,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喝喜酒的时候,我会叫上你的。” ------------ 第五十九章 又见骚包 方才还说方姐年龄大,此刻又说他妄想,这狗东西!庒楚心里骂道:“也不知道方姐的叔公发了什么疯,竟然把侄孙女许配给这种家伙。” 庒楚见方姐沮丧、失落的表情,紧了紧她的手,方翠感受到她的手被一双不大却格外温暖的手包裹,冰凉的心情总算有了一丝温暖。 方翠眼神温柔的唤了声:“阿楚。” 吴长兴见她俩牵手,心中骂道:“妈.的,既然你已经知道有婚书,你方翠就是我的小妾了,还敢和这小子这么亲密。”他要不是摄于夫人凶悍,还有她的警告,吴长兴哪用这么麻烦,直接强抢得了,还要废了这小子。 吴长兴冷冷的说道:“方翠,你马上就要进我吴府的门了,还是要注意德行,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方翠心情低落,自古媒妁之命,父母之言,她的父亲母亲已经不在了,能做主婚配之事的,就只有叔公了,难道她真的要嫁给吴长兴?方翠不愿屈服,她不喜欢吴长兴,而且非常讨厌这种浑身散发着铜臭味的财主。 “吴老爷,你纳妾之事,你家夫人知道吗?”方翠认为以吴夫人身份应该不会与人共享夫婿。 吴长兴还以为她意念有松动之意,他不只想得到她的人,若是能得到她的心就更好,以后岂不是在房间内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宽慰道:“我夫人?翠姑娘放心,我家夫人通情达理,不会在意我纳妾的,而且,你也不必担心我家夫人对你不好,她不会做那争风吃醋的事情。” “吴夫人,不介意你纳妾?”方翠不由悲从心来,连吴夫人都压不住他嘛! 吴长兴走近方翠身边,目光停留在她大胸之上,咽了咽口水,道:“是的,翠姑娘,既然方尚堂已经将你许配给我,娶亲之日我虽然不能给你三书六聘,但也会明媒聘娶,我保证会好好对你的。” 方翠心情沉入低谷,这男人不就是馋她身子嘛! 庒楚皱了皱眉头,没说话,他和方姐的想法如出一辙,见吴长兴说的这么有底气,又不禁怀疑方姐那故人说的是不是骗人的。 身为内阁大学士之女,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怎么会看上吴长兴这种男人,还允许吴长兴纳妾。 “臭小子,识相的话就赶紧滚!不然别怪老子把你赶出去。”吴长兴见庒楚还待在这里,已经懒得废话,打算命人把庒楚赶出去之时,却有下人前来禀报。 家奴道:“老爷,醉凤楼少爷求见老爷。” 吴长兴闻言,也没心思搭理庒楚,在他心中反正方翠已经是他囊中之物,立马道:“快把唐老弟请进来。” 家奴就带着一名公子来到后院,那名公子穿着白花软缎裰衣,紫色腰带系在腰间,一头黑密的头发,有双黑色的眼眸,当真是须眉男子。 吴长兴立马迎了上去,笑道:“唐老弟。” 唐安却因为视线关系并未看见庒楚,微微一礼,“吴老哥。” 庒楚却牵着方翠来到角落,庒楚牵着方姐的手,低声道:“方姐?” 方翠心情低落的应了一声,“嗯。” 庒楚对着方姐耳边轻声问道:“你愿意嫁给他吗?” 方翠脸容一泣,“愿意又如何,不愿意又如何,叔公已经将方姐许配给他了。” 看见她凄苦之色,庒楚心中泛起怜爱之情,“你要是不愿意嫁给这吴长兴,那我就帮你。” 帮她?怎么帮?方翠出声阻止道:“阿楚,你可不要做傻事,方姐知道你心疼方姐,但是,来之前我也与你讲了,吴夫人咱们惹不起。” 庒楚问道:“难道方姐你就认命了吗?” 方翠叹气道:“人不由心,遂不如愿,生活大多如此。” 虽然方翠这么说,庒楚却在心中计量如何帮方姐,直接动手肯定不行,动手过后,庒楚虽然无所谓,但方姐怎么办? 只能想一个万全之策,还能让她不受到吴府波及,说到底,庒楚进铁府这么久,对铁府一点也不了解。 方翠想缓解一下心情,朝远处看了一眼吴长兴接待的公子。忍不住道:“也不知道那位公子是何人,气质真是不凡。”能让馋她身子这么久的吴长兴都不管两人,而忙忙跑去接待。 看见那名公子长的俊逸,尤其是手中折扇轻摇,庒楚暗骂一句骚包,这公子不是唐安又是何人。 庒楚不爽道:“是嘛!我怎么看就跟个骚包一样。” “我怎么看阿楚,你好像吃味了。”方翠略微回头,正想发出笑声,却看到那石桌之上婚书,笑不出声。 “是啊,那公子那么好看,不像我只能带着面纱哦,不敢见人。”庒楚却想缓解她情绪,故作伤心道。 方翠抬了抬手,抚摸着庒楚的脑袋,忍住失落之情,笑道:“阿楚,你说什么傻话,在方姐心中你可比那位公子好看百倍。” 吴长兴瞅了一眼走到角落的两人,还以为两人要来个告别仪式,也没多在意,一见唐安,喜笑颜开道:“唐老弟,你怎么有空,来我吴府坐坐。” 唐安轻摇折扇,“这不,方才去少月楼逍遥,却碰到了一件大事,怕被殃及无辜,索性就出了来,想起吴老哥住在附近,就想着来叨扰一番,吴老哥不会嫌弃唐某唐突吧。” “怎么会,唐老弟身为江州醉月楼少东家,能来我吴府,岂不是让我吴府蓬荜生辉,又岂会嫌弃唐老弟唐突。”唐安好歹是江州贵公子,虽然他夫人是内阁大学士之女,但没人知道夫人身份,而且夫人警告过他,莫用她的身份,也莫要生不非之事,不然她不介意随时换一个相公,这也是吴长兴对方翠不直接霸王硬上弓的原因。而且其中人脉关系还是需要吴长兴自己建立。 唐安笑道:“吴老哥不嫌弃就好。” 吴长兴请唐安落座,熟络道:“不知唐老弟说少月楼发生了大事,是发生何事?” 唐安说出方才在少月楼看见的一幕,“铁府三小姐,铁罗刹拆了少月楼。” 吴长兴当然识得铁罗刹,也知道那是一位暴力女,不过听唐安说她拆了少月楼,还是吃惊道:“拆,拆了少月楼?这少月楼可是董家一间高档茶楼” 唐安拿起一块庒楚吃过的桂花糕,唏嘘道:“不错,而且还是当着董似朗的面拆的。” 吴长兴还没来得及阻止,见唐老弟已经吃下就没说的出口,还是继续话题道:“铁罗刹当真对的起暴力女这个称呼。” 桂花糕吃在嘴里,唐安笑道:“看来吴老哥人脉甚广啊,这宫廷桂花糕都能弄到。” 吴长兴见他喜欢,便道:“唐老弟要是喜欢,走的时候吴老哥让下人给你备上一盒。”希望夫人知道之后不会怪我,偷了她的桂花糕。 唐安也不客气,“那就多谢吴老哥了。” 吴长兴好奇道:“后来的事情怎么样了?” 唐安说出更夸张的事情,“别急,吴老哥,听我慢慢跟你说,铁心不止拆了少月楼,听董似朗的意思,拆少月楼之前,铁罗刹已经砸了吉武赌坊。” 吴长兴张大嘴巴,“什么,不至于吧,以往铁府不是对董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这董家到底怎么惹怒铁罗刹了,连吉武赌坊都砸了。” 唐安猜测道:“前段时间铁记坊庄不是出事了嘛,也不知是不是和董家有关,又或许是铁家低调太久,用于立威。” 吴长兴问道:“那董似朗就任由铁罗刹拆了少月楼?” 唐安摇头道:“董似朗当然不愿,不过,他哪是铁罗刹的对手,连新招的刀客出手,也被打断手脚。” 吴长兴又道:“董岳天呢?发生这么大的事,难道不出门面?” 唐安喝了杯茶,“听说董岳天去京城了,不过就是董岳天在江州,铁罗刹要做什么,他又怎么拦得住。” 吴长兴深以为然的点头,“唐老弟说的也不错。” 唐安放下茶杯,“不过此事,影响重大,董家好歹也是江州名家,连江州知府也惊动了,也不知会如何处理。” 吴长兴虽然好奇后续发展,却还是道:“这些事就让江州知府去头疼吧,唐老弟难得来一次吴府,定要和老哥畅饮一番。” 唐安笑道:“那唐某一定陪吴老哥不醉不归。” 吴长兴对着家奴命令道:“来人呐,把我珍藏上好的女儿红拿过来。”又转头对唐安道:“唐老弟随我去大堂一叙。” 唐安折扇一合,“好。” 吴长兴回过头,目光移向方翠与庒楚,见庒楚还未离开,大声道:“来人,把这家伙给我赶出去,把翠姑娘带到厢房休息。” 唐安这时才注意到吴长兴府的角落里还有一男一女,女的风韵犹存,男的……嗯?这不是前几日认识的庒兄嘛。 唐安急急忙忙走上前去,放声笑道:“庒兄?” 庒楚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 唐安不明所以道:“当然了,庒兄 ,不叫你,叫谁。” “我还以为你我之前萍水相逢,唐兄把我忘了。”却是方姐说这骚包好看,庒楚暗暗不爽。 ------------ 第六十章 吃了婚书 “庒兄何出此言,我对庒兄一日不见,如隔……”唐安为表示对庒楚重视程度就要抱住庒楚。 “别……唐兄,我不好这口……”庒楚赶忙躲开唐安的双手。 唐安微微一愣,见庒兄一脸恶寒神色,还捂了捂屁股,这话却是说的不对。 唐安立马道:“庒兄,别误会,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我说这话只是想表达对庒楚的兄弟感情,而且,唐某只喜欢女子,可没那方面爱好。” “我还以为唐兄不屑与我做朋友,连方才进门也只顾着和吴老爷说话,看都没看我一眼。”庒楚也不知道这骚包怎么好像很重视他。 “唐某的不是,如果庒兄有空来我醉月楼,唐某一定自罚三杯。”这话却是误会了,唐安进门之时,只顾着和吴长兴说话,却是没看到庒楚,只能说庒楚穿卓平凡,而且带着面纱,很难发现他就是那天认识的庒兄。 唐安回过头来,抱怨道:“吴老哥也真是,庒兄再此,怎么不知会一声。” “唐老弟认识他?”吴长兴心道:“难道这两人是旧识?或者,这小子是哪家富贵公子?”这么想着,仔细的看了看庒楚,却发现他认识的富家子弟之中,没有庒楚这一号人物。 唐安闻言一愣,似乎再说,庒楚都在你府上,难道你不认识他,还来问我,却还是说道:“这是庒楚,庄兄,是唐某几日前认识的好友。” 吴长兴皱了皱眉,问道:“他只是唐老弟的好友吗?” 唐安回答道:“哦,庒兄除了是我好友之外,还是铁府三小姐的……铁府的人。”似乎男仆这个词显得不是那么合适。 唐安和吴长兴说话的同时,方翠低声问道:“阿楚,你认识他?” 庒楚点头道:“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 方翠疑惑道:“我看他对你,如亲朋好友般,不像一面之缘。” 庒楚摇头道:“我怎么知道这骚包怎么想的。”唐安和他第一次见面就表现的尤为亲近,庒楚也不知是何原因。 方翠白了他一眼,道:“我看他对你很是尊重,你却叫别人骚包。” 庒楚嘴角一斜,“本来就很骚包,长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他却忘了自己脸比女人还女人。 方翠轻轻摇头,“你啊你……” 这边吴长兴听到唐安说庒楚是铁罗刹的人,大声吃惊道:“铁罗…铁府三小姐的人?” “怎么?我是铁府的人吴老爷很吃惊?”听到吴长兴的大声,庒楚朝吴长兴看去,见吴长兴吃惊表情,庒楚心中有了伎量。 “没想到小兄弟是铁小姐的人,倒是让我有些惊讶。”吴长兴心情平静下来,知道庒楚是铁府的人,连称呼都变得亲近,之前还以为庒楚只是一个普通百姓。 “看来吴老爷似乎很尊敬我家虎姐。”庒楚开始试探铁心在吴长兴心中份量。 “虎姐?小老弟说的虎姐是谁?”吴长兴没听明白。 “虎姐就是我家主子。”庒楚解释道。 “这是小兄弟背后给铁小姐取的绰号?”吴长兴可不认为主仆关系能亲密到叫“虎姐”这种称呼。 “庒兄,不是唐某说你,要是铁心知道你在背后给她取绰号,你可就惨了。”唐安的眼神也转向庒楚,也和吴长兴想法一致。 唐安想和庒兄交好,一方面是对方恐怖的武力值,还有庒兄好像比他有逼格,能把张家三虎直接打爆,另一方面庒兄是铁府之人。 “没有啊,我就是当着她的面这么叫的。”庒楚直接说道。 “当着……当着铁小姐的面叫的虎姐?”吴长兴心里想,叫铁罗刹虎姐,这是心有多大,还是说这个男人已经和铁心的主仆关系如此亲近? “庒兄,你不会是骗人的吧?”唐安也不相信,要知道以前有人给铁心取了个“铁罗刹”的外号,就被她宰了,庒兄竟然不知死活的叫她“虎姐”。 两人却不知铁心性格是暴力,但也不似他们说的那么夸张,会因为这点小事宰了别人,而是给她取“铁罗刹”绰号的人是一个十恶不赦的贼人,不过不清楚内情之人,俞传俞烈,最后铁心就成了看人不爽就喜欢宰人的女罗刹。 这也是少邢院的的人见庒楚称呼铁心虎姐也觉得是平常的小事,根本不在意。 庒楚见两人这么一点小事都不相信,指了指方姐,“方儿也知道,方才我们还和虎姐在一起。” 唐安眼睛朝庒楚身边风韵犹存的女人看去,问道:“这姑娘是?” “我的未婚妻,方翠。”庒楚好像有意说给吴长兴听,虽然他之前也已经说过,但此时非彼时。 吴长兴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唐安哦了一声,“原来是方姑娘。方姑娘,庒兄说的是真的吗?” 吴长兴想知道庒楚在铁府是哪种存在,也道:“翠姑娘,小兄弟没骗人吧?” “是的。”方翠却是见之前阿楚一直称呼铁姑娘三主子,不过在赌坊那会儿,庒楚说要和铁姑娘说说话,之后阿楚就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也叫铁姑娘虎姐了,方翠也没在意。 “还是庒兄厉害。”唐安对庒楚的佩服又提高一个档次。 庒楚莫名其妙,暗忖:“不就是叫铁心虎姐嘛!哪儿厉害了。” 吴长兴知道方翠老实本分,不会骗人,不过却不知道她怎么和铁罗刹牵扯在一起的。 吴长兴一改之前态度,“小兄弟,不对,庒兄弟,是吧,我对铁小姐敬佩不已,不知庒老弟可否为在下引荐一番。” 庒楚好笑道:“吴老爷好像忘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要将我赶出去?” 唐安听见这话,对吴长兴递去一个“吴老哥,你怎么惹到铁府的人了。” 吴长兴眼睛露出无奈神色,他先前又不知道庒楚是铁府的人,吴长兴道:“误会都是误会,先前不知道庒兄弟是铁府的人,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庒楚神色一冷道:“误会?吴老爷可说笑了,我要过门的媳妇都要没了,还说是误会。” 见两人针尖对麦芒,唐安问道:“不知道吴老哥和庒楚发生了何事?怎么不太和睦的样子。” 吴长兴对着唐安耳边简略的说了事情经过。 唐安圆场道:“庒兄,我相信吴老哥和庒兄之前的事都是误会,吴老哥也不会做那破坏人姻缘之事,庒兄和方姑娘的好事,吴老哥只会成人之美。” 吴长兴皱了皱眉头,没说话,也不知道他是同意唐安的话,还是不同意。 庒楚当然看到了吴长兴的表情,出声道:“唐兄,你这话说的真好,可我看吴老爷可没这个想法。” 唐安轻碰了一下吴老哥,这事这么解决既能得到庒楚好感,说不定还会搭上铁府这条线,何乐而不为。 吴长兴却道:“唐老弟此言差矣,庒兄弟也不要生气,相信庒兄弟还不知道,翠姑娘的叔母早就同意,有意将翠姑娘许配给我,之前方尚堂还不同意,如今也已松口,我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又有婚书,名正言顺。” “而庒兄弟,之前虽然说你与翠姑娘已经准备结婚,相信只是你们两人私自决定,又何谈翠姑娘是你的妻子。”吴长兴早就想得到的女人,怎么肯轻易让出。 庒楚语气一冷道:“这么说,吴老爷是想拆撒我和方儿了。” 方翠拉了拉庒楚,她不想因为她的事,让这个今日一见面就如同相识好久的阿楚为难。 吴长兴始终因为铁府,不愿和庒楚撕破脸皮,委婉道:“我吴长兴是一个重视脸面的人,如果没有婚书之事我倒不介意成人之美,不过既然已经有了婚书,庒兄弟,请恕老哥不愿放手。” 唐安微微错愕,以他对吴府和铁府的了解,吴老哥应该不因得罪铁府才对,为何吴老哥还这么说。 庒楚闻言,脸色看不出表情,“这么说只要没了婚书之事,吴老爷就不在破坏我和方儿了?” 吴长兴想也没想的点头道:“不错。” 庒楚走进石桌,因为方才吴长兴急匆匆接待唐安,婚纸还放在石桌之上,庒楚拿在手中,只见庒楚拿起那纸婚书捏成一团吃了下去。 吴长兴见状,急忙跑过去,想要扒开庒楚的嘴,急的大喊道:“吐出来,给老夫吐出来。” 庒楚张了张嘴,口中空无一物,“啊——,没了,没了,不用扒拉我的嘴。” 吴长兴仔细看了看,庒楚口中一点纸屑都没了。 方翠关怀备至,急切道:“阿楚,你没事吧,噎到没有?” 庒楚摆摆手,“没事儿,方姐。” 方翠看着阿楚,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去世的父亲,还没有谁对她这么好过。 庒楚对着吴长兴淡淡地说道:“吴老爷,方才你说,因为婚书之事左右为难,现在婚书已经没了,你看,你与方儿的婚事是不是就此作罢。” 吴长兴冷冷一哼,也没说话,心骂道:“怎么没噎死你这臭小子。”他刚才之言只是借口,明眼人都听得出来,那知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说到底,吴长兴还是认为庒楚份量不够,如果他和铁府四大侍妾一般身份,他早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 第六十一章 撒酒疯 铁心的男侍虽然也和四大侍妾身份相同,不过很少有铁心的男侍待够一周之数,只有能有男侍在铁府待够一周之数,才会让人高看一眼,比如之前的武道入境高手,被江州想要巴结上铁府的富家公子贵为座上宾,不过不知出于何事死的不明不白。 唐安看出吴老哥的意思,开口说道:“庒兄,自我见你那日起,你入铁府好像已经有些时日了吧。” 庒楚没在意道:“哦,好像有八九日了。” 吴长兴闻言顿时重视起来,能在铁府坚持一两日算身体强悍,三五日,令人惊讶,一周之数,说明已经融入铁府。 吴长兴当即说道:“既然庒兄弟为了翠姑娘,连婚书都给吃了,我吴长兴怎好当这个恶人,看的出来庒兄弟很爱翠姑娘,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与翠姑娘的婚事就此作罢。”看了看身材风韵,熟的如水蜜的大屁股,吴长兴暗暗可惜,他是真的很想得到这女人,不过为了能搭上铁府这条线,女人和仕途,吴长兴还是更喜欢仕途多一点。 唐安笑道:“既然,吴老哥都这么说了,庒兄,你看之前的事情是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然,当然。”看来还是铁府关系硬,庒楚那里不知道吴长兴是因为铁府才这么委曲求全。 方翠闻言,郁郁不欢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看向庒楚的眼神俞发温柔…… 吴长兴虽然遗憾,但话已经出口,也不想其它,熟络道:“庒兄弟,唐老弟,走去大堂喝一杯。” “好,吴老爷这么爽快,那就叨扰了。”庒楚见吴长兴兴致勃勃,这老东西刚答应了他放弃娶方姐,庒楚也不好意思拂了他的意。 吴府大堂。 吴长兴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酒菜。 吴长兴站起身来,举酒杯道:“来,庒兄弟,唐老弟,翠姑娘,走一个。” 三人一同起身碰杯,唐安喝了一口,“吴老哥,你这女儿红真不错,唐某今日有口福了。” 吴长兴饮下道:“不瞒你说,这可是老夫珍藏了十几年的女儿红,如果不是招待三位,老夫都不舍得拿出来喝。” 看来这老东西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庒楚笑道:“看来吴老爷也是大气之人,先前多有冒犯,还请吴老爷见谅。” 吴长兴摆手道:“所谓不打不相识,更何况你我之间还没打呢,”说着眼睛转向方翠,“是吧,翠姑娘。” 方翠点了点头道:“吴老爷说的是。”心中暗忖:“怕不是因为阿楚是铁罗刹的人,她早就成了刀俎上的鱼肉,任你摆弄了。” 吴长兴哈哈一笑道:“叫什么吴老爷,多生分,庒兄弟,弟妹,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叫我吴大哥吧。” 倒是真会拉进关系,庒楚点头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吴大哥。” 吴长兴抬手道:“坐坐坐,都站着干嘛。” 几人落座,唐安吃饭折扇都不离手,开口问道;“庒兄,方才你说,方姑娘是你未婚妻,你打算与她何时成婚?” 吴长兴也道:“是啊,庒兄弟,既然老哥与翠姑娘有缘无分,心中虽是遗憾,但你能与翠姑娘成为良人,老哥也为你欢喜。”之前吴长兴还幻想着,当着庒楚的面侵犯方翠,此刻知晓庒楚是铁府的人,态度当真转变的飞快。 方翠听到这话,桌子底下狠狠的掐了一把庒楚,之前编的谎话,看你怎么圆。 “何时成婚?”庒楚只不过刚才为了骗吴长兴瞎说的,他那里想过这些。 “是啊,你多久成婚,唐某也好喝一杯喜酒。”唐安点头道。 方翠见庒楚不知如何开口,便道:“我与阿楚早就在土地庙以天为证,以地为凭,双方许此一世,并不想举办什么婚礼,只要阿楚心中有我就好了,不过,这事叔公叔母还不知道,所以才闹了婚书的荒唐事。” “弟妹还叫什么吴老爷,也和庒兄弟一样,叫我吴大哥就行。”吴长兴看着方翠风韵成熟的身子,怕是两人已经行了那苟且之事。 唐安朝庒楚看去,“不举办婚礼吗?” “方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听她的,倒时候和方儿家的人吃一顿熟悉熟悉就行了。”如果庒楚真的是方姐的未婚夫怎么可能不举办,但庒楚刚才只是说笑的。 “好吧,那唐某就祝你两人百年好合,当做提前给你们道喜了。”唐安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那吴大哥也祝你两人永结同心了。”吴长兴也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喝的除了酒之外还有遗憾。 庒楚举杯道:“多谢唐兄和吴大哥了。” 喝了几杯酒几人渐渐熟络起来。 方翠看着有些醉意的吴长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吴老……”见吴长兴皱眉,方翠改口道:“吴大哥,我想问一下,为何民妇的叔公会答应将我嫁给你?”这是方姐心头疑惑。 庒楚看向吴长兴,心中在想“这老东西,是不是做了什么威胁方姑娘叔公的事。” 唐安也看向吴长兴,因为涉及到庒兄的事情,他多少有些好奇。 吴长兴看出几人意思,摆手道:“弟妹不要误会,吴大哥可没有威胁逼迫方尚堂,不过无意说了只要方尚堂愿意把你嫁给我,吴大哥就可以免除方家一年租赁。” 有意还是无意,方翠也不愿意去深究,方翠不信道:“只是这样吗?” 吴长兴不好意思道:“吴大哥还答应免除方家村半年租赁,粮食也分毫不收,还答应给方家村一个月的口粮。” 方翠心中一泣,难怪如此,吴长兴只是免除方家田地的租赁,叔公不会答应将她嫁给吴长兴,叔公不是那般自私的人,不过免除方家村半年租赁,这可是天大的恩惠。 方家村这几年连年大雨,粮食颗粒无收,方家村还要每年偿还吴长兴田地的租赁,叔公身为方家村族长,既无法解决方家村温饱,外又有债务,内忧外患,他早就心神疲惫。 如今吴长兴提出这么诱人的条件,又有叔母平时的扇风点火,叔公也忍不住牺牲她这个孙侄女的幸福了嘛? 方翠微微一礼,道:“多谢吴大哥告诉我。” 吴长兴倒也爽快,“弟妹哪里的话,还不是怪弟妹魅力太大,吴大哥才忍不住想得到你,才忍不住用了一些小小手段,庒兄弟不会怪我吧。” 还不是威逼利诱,庒楚笑道:“当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怪我家方儿太诱人了,不过,以后吴大哥可不准打我家方儿的注意。” 吴长兴道:“朋友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庒兄弟你现在就是我吴长兴的兄弟,吴大哥对你的女人,只会当弟妹一般对待。” 见吴长兴都这么说了,庒楚恭维道:“没想到吴大哥也是畅快之人。” 唐安打趣道:“方姑娘魅力真大,惹的吴老哥和庒兄争风吃醋,如果不是方姑娘属于庒兄,唐某也想追求方姑娘了。” 庒楚没好气道:“唐兄就别添乱了。” 唐安哈哈一笑道:“来,喝酒。” 这时吴长兴说出心中目的,“庒兄弟,吴大哥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吴大哥请说。”商人无利不起早,更何况这种黑心财主,庒楚早就知道这老东西想干嘛。“ 吴长兴呵呵笑道:“吴大哥对铁小姐仰慕已久,不知有没有机会认识认识。” 这才是这老东西的目的吧,庒楚道:“老弟会告诉虎姐,我在江州有幸结识一位好大哥,想不想见吴大哥就要看虎姐的意思了。” 能在铁罗刹心里留给印象就行,吴长兴举杯道:“那就劳烦庒兄弟了。” ……告别唐安和吴长兴,出了吴府之后。 “阿楚,你没事吧?”方翠搀着醉醺醺的庒楚关切道。 “没……没事,就是头有些晕。”庒楚晃了晃脑袋。 方翠白眼道:“喝了那么多酒,还说没事。” “真…没…事。”庒楚走路东倒西歪道。 “你看你连说话都吐字不清。”方翠拍了拍他的后背,想让他好受一些。 “方儿,你小瞧我……”庒楚上下一跳。 方翠道:“还叫方儿,这儿可没别人了。” 庒楚撒起娇来,“就叫方儿,方儿方儿方儿……” 这是喝醉了,耍起酒疯来了,“好好好,就叫方儿。” 见庒楚解开腰带,就要脱裤子,方翠见状立马抓住他的手,“阿楚,你想干嘛?” 庒楚扁嘴道:“我要撒尿。” “这里人多,可不能脱裤子。”方翠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 “不嘛,不嘛,我要撒尿!” 方翠哄道:“乖,憋一会儿。”却看到不远处有一暗处,“走,方姐带你去那边小解。” “不去,我就要在这里尿。”庒楚动也不动,像个小孩子。 “乖,跟方姐走。”方翠抓着庒楚的手就要朝暗处去。 “不去。”谁知庒楚却不分轻重的推了她一把,正好推在方翠的大胸之上,方翠一个跄踉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之前扭伤的脚又再次疼痛起来,痛的都冒出冷汗,但还是坚持站了起来。 ------------ 第六十二章 额头吻 方翠见庒楚直愣愣的盯着她,嘴里欢喜道:“你的身子好软,好舒服。” 方翠哭笑不得,“可不得软嘛!也不看看你推的什么地方。”没想到喝醉酒的阿楚还有如此顽劣一面。 见阿楚还是尿急,手又要脱裤子,却不敢轻易去阻止阿楚,刚刚被他那一推,给推怕了。 方翠灵机一动,“阿楚乖,方姐让你摸好玩的东西,你跟方姐去那边尿,好不好?”说罢,指了指能小解之处。 “摸好玩的东西?” “嗯,好玩的东西。” “摸着,能有刚才那么舒服嘛?” “就和刚才一样舒服。” “好!”醉醺醺的庒楚高兴的跳脚。 方翠牵着阿楚的手放在某处,脸色微红,哄道:“阿楚,走,我带你去小解。” “好,去尿尿。”走路歪歪斜斜的庒楚整个身子倚在方翠半边,醉眼惺忪,手好像摸到好玩的东西,又舒服又有弹性,一抓一松,好玩的紧。 方翠却被庒楚的动作弄的面红耳赤,方翠暗骂道:“方翠啊方翠,阿楚现在可是喝醉了,你可不要有什么乱心思……” 方翠扶着庒楚到小解的暗处没多少距离,方翠却感觉走了好久,一部分是因为脚痛,一部分是因为她的脸被庒楚揉圆捏扁。 方翠温声道:“阿楚乖,现在可以小解了。” 庒楚哦了一声,不舍的松开了揉着舒服的脸蛋,方翠见庒楚要脱裤子,微微侧身。 小解的声音“嗒嗒嗒”的流在地面发出撞击的声音,挠的方翠的心像猫儿抓,痒痒的……“方翠,你太不要脸了,听个男人的撒尿声儿你都受不了。” 方翠正狠狠的骂着自己,却听见“砰”的一声。转过身来,却看见庒楚撒完尿之后,直接后仰摔倒在地上。 方翠一惊,连忙蹲下身子去看他,却听见庒楚微微发出酣睡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方翠看着这副模样的庒楚,抚着他的脸道:“喝醉酒的你,真像个孩子。” 不过,方翠正打算把阿楚扶起来之时,皱了皱眉头,却是这家伙撒完尿之后,连裤子都没穿上,不小心瞧见不雅之物,立马移开眼睛,心中暗忖:“这,这么大,这怕是能把人捅死哦!” 方翠逐出胡思乱想,看了看倒在地上不醒人世的阿楚,总不能让他光着屁股蛋蛋睡在这里。 微微转头,视线挪开,两手慢慢下滑,抓着庒楚湿漉漉的裤角,这裤角怕是庒楚刚刚撒尿不小心尿到身上打湿的,若是其他女人怕是嫌弃的要死,方翠却一点也不在意的把庒楚的裤子提了上去,温柔的系上裤带。 方翠托起庒楚的身子靠在墙上,然后蹲身把庒楚背了起来。 别看方翠只是一个女人,她的力气还是不小。 方翠背着庒楚找了一家客栈,放下庒楚之时,额头汗水直冒,倒不是庒楚太重,却是因为先前刚好的扭伤,被庒楚那么一推,再加上又背庒楚一路,脚上也痛的厉害。 小二见有客人,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方翠看了看天色也不晚了,她又不知道铁府在哪里,淡道:“住店。” 小二道:“您是要一间还是两间?” 方翠道:“一间。”看着昏昏沉沉的庒楚,方翠要了一间上。 小二一副我懂了的神情,“祝姑娘有个美妙的夜晚。” 方翠没做声,她倒是想,却暗忖:“我可不能祸害了阿楚。”小二喊道:“上房一位。” 方翠付了房钱,一瘸一拐的扶着庒楚进了房间,把庒楚安顿下来。 方翠看着躺在床上休息的阿楚,呢喃道:“阿楚,遇见你是方姐的荣幸。” 方翠伸手想要抚一抚他的脸,却感觉他脸上的白纱过于碍事,先前她认为庒楚应该脸受过伤才遮着面,轻语道:“阿楚,你不会介意方姐看一看你的脸吧,放心,就算你再丑,方姐又怎会嫌弃你呢。” 方翠慢慢解开他的白纱,她嘴角张大,不敢置信,这是一张怎样的脸,没有想象之中的毁容,亦或者丑陋,方翠失神道:“剑眉星目,朱玉红唇,高鼻白齿,好一个翩翩美公子。”怕是吴府的唐安也逊色不少。 方翠摸着他的脸,没好气道:“还骗方姐说自己很丑,你这副容颜不知能迷倒多少闺阁小姐。” 这么一想,方翠生气起来,这明显就是把她当做外人,连他容貌都要骗自己,方翠狠狠的对着庒楚的肩头咬了一口,这一口下了狠嘴,方翠都感觉到了一丝湿润入口,惺惺的。 方翠咬完之后又心疼了,急忙扒开阿楚的领子看了看,一排染血的牙印,心疼道:“怪你,都怪你,骗方姐,说自己长得丑。” 方翠对着她咬之处吹了吹,温柔至极,看着安然醺睡的庒楚,方翠无奈一叹,告诫自己道:“你又不是他什么人,别人凭什么真诚对待你。” 方翠不由悲从心来,或者是见庒楚太过于好看,又或许她真的动了别样心思,此时见庒楚真容,却觉得高攀不上。 方翠想要离开这里,免得留恋床上的男人,立即起身,不过脚又疼的厉害,一瘸一拐的坐在凳子上,挽起裤脚看了看,脚踝又红又肿,怕是其它女人早就又嚎又叫了,方翠却只是皱了皱眉,气道:“连你也欺负我。” 方翠忍着脚痛出门,走到一半,又回过身来,站在床边,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庒楚额头,心绪悠悠道:“阿楚,希望你不会忘记今日遇到过一个叫方姐的女人。”方翠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家村。 方翠一瘸一拐的回到方家之后,在门口就听见叔母的声音。 崔春花笑道:“阳儿,来多吃点,尚堂,你也多吃点,今日是大好的日子。” 方尚堂一拍桌子,道:“什么大好的日子!方儿嫁给吴长兴你很高兴?” 崔春花一副理所当然道:“我怎么不高兴,吴府有吃有喝,又是大户人家,方翠嫁给吴老爷,那是她的福气。” 方尚堂不悦道:“方儿不喜欢吴长兴。” 崔春花却道:“喜欢又不能当饭吃,当初她不是喜欢顾仁生那小子嘛,到头来呢,被人家抛弃不说,连她方家的家产也没守住,只能来投靠我们。” 方尚堂道:“方儿那是遇人不淑。” “方尚堂,你也不看看方翠多大岁数了,吴长兴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趁着年轻能嫁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就不错了,临了可就不值钱了。”崔春花把乡野村妇的市侩演绎的淋漓尽致。 方尚堂的儿子方阳也在一旁道:“是啊,爹,娘说的不错。” 方尚堂喝了一句道:“方阳你给老夫闭嘴,”指着崔春花道,”崔春花,方儿好歹也是你侄孙女,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崔春花嘴眼一斜,“你就别在这里装好人了,婚书是你在吴府写的,手印也是你在吴府按的,现在反倒怪起我们来了。” 方尚堂气的说不出话来,杵着拐杖就要往门口走,嘴里还冷哼道:“老夫这就去把方儿带回来。” 崔春花见方尚堂真有这意思,抓着他的手,喝道:“你敢!” 方阳的妻子苗枚,知道方尚堂的软肋,出声道:“爹,你别说胡话了,你不为方家着想,也要替方家村着想啊,吴长兴可是答应免除方家村半年租赁,还答应给方家村一个月的口粮呢,这些你不会都忘了吧,难不成你想方家村的人都饿死。” 方尚堂闻言,冷静下来,心中哀叹道:“是啊,就算带回方儿,方家村又怎么办。”放下拐杖,又坐了下去,冷冷看了儿媳妇一眼,寒声道:“苗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方阳怎么想的,不就是吴长兴答应免除我们方家一年租赁,你们两人如此势力,连你们的侄女也不关心,宗族近亲没学会,唯利是图这点倒是钻研的透彻。” 崔春花顺着方尚堂的气,安慰道:“老头子,方翠现在也在吴府了,说什么都晚了,我们还是好好过我们生活,方翠就让她跟着吴长兴享福去吧。” 事已至此,方尚堂还能多说什么,“唉,是我对不起方儿的父亲方良。” 方阳一边吃饭,一边说道:“爹,没什么对不起的,方翠来我们方家白吃白住也一年多了,算对的起她了。” 方尚堂恨不得抽他一巴掌,骂道:“你说的是人话嘛,白吃白住?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方儿这一年来为方家洗衣做饭,耕云纺织,你们二人只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别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只是方儿劝我不与你们计较。” 方阳和苗枚顿时没了声音。 方尚堂自责道:“想她之前也是堂堂的千金小姐,却在叔公这里成为了任劳任怨的普通妇人,如今还为了方家村把她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老夫愧对她啊。” 方阳嘟囔道:“你也说了是之前。” 方尚堂拿起手中拐杖就要打,“混账东西。” 崔春花拦在身前道:“老东西,你要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方尚堂一气道:“兹母多败儿,你就惯着他吧,早晚有一天会出事。” 方阳似乎想到一个问题,看着苗枚道:“苗苗,方翠如今嫁给吴长兴了,以后谁洗衣做饭阿。” 苗枚冷眼道:“别看我,我可不会。” 崔春花狠狠瞪了苗枚一眼,道:“不会就学,你都多大了,还这也不会那也不会,我方家娶你过来可不是当小姐的,一会饭吃完了,把碗洗了。” 苗枚提了方阳一脚,方阳装作没感觉。 ------------ 第六十三章 势利眼 “方翠?”崔春花无意朝门口看了一眼,却惊讶的看到方翠站在门口。 方翠喊了一声,“叔母。”刚刚四人对话,她全部听见了,心中凄苦,除了叔公,几人是恨不得她嫁给吴长兴。 方尚堂也顺着崔春花的目光看去,高兴道:“方儿?你回来了。” 崔春花皱了皱眉头,这大晚上的,方翠一个人跑回来,可不太正常,不过想到她以后可就是吴老爷的女人,一脸笑迎道:“方儿,你不在吴府,你怎么回来了?” 方翠一瘸一拐的进屋,缓缓道:“叔母难道不把我当一家人,我连方家都不能回了。” “能回,能回,怎么不能回,以后你就是吴府太太了,叔母还指望靠你飞黄腾达呢。”崔春花还不知道她什么情况,笑脸说道。 苗枚连忙走到方翠身前扶着她,关心道:“翠儿啊,你脚这是怎么了?” 方翠从没见过苗枚这么好心,“没事,就是回来的时候,脚崴了一下。” 苗枚抚方翠坐下,方阳笑道:“吃饭没有,快来坐下吃饭,叔叔给你盛饭。” 方翠看了一眼叔母,还有婶子和堂哥,自从一年前来投奔叔公一家,三人对她从来没有过好脸色,却因为吴长兴娶她,而变的一脸媚笑。 方阳虽然是方翠的叔叔,不过也只比她大几岁,是方尚堂老来得子而生。 因为方阳游手好闲,直到三十多岁才娶到苗枚这个媳妇,也就是方翠来方家后不久,方阳能娶到苗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方翠。 因为方翠来了方家之后,方尚堂不用为家里的事情操劳,方阳才幸运的讨了苗枚这个媳妇。 方翠坐在桌上,这饭桌之上吃的比平时丰盛不少。 崔春花慢慢问道:“方儿,方才你叔公回来说了,吴老爷要娶你,以后就让你住在吴府,怎么这大晚上的还让你回来,而且也不安排一个下人送送你,好歹你以后也是吴老爷的小妾。” 方翠心中不是滋味,在叔母的眼中,好像成为吴长兴的小妾是多么光荣的事情。 方尚堂愧疚的看着方翠,“方儿,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方翠摇头道:“叔公,我没事儿,而且我和吴长兴的婚事已经作罢,他不会娶我。” 崔春花闻言,笑脸立即怒气冲天,“什么!不会娶你,是不是你惹怒吴老爷了。” 方阳皱着眉头,不悦道:“方侄女,你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快回去给吴老爷认个错。” 苗枚和方阳表情如出一辙,直接松开扶着方翠的手,冷眼道:“翠儿啊,不是婶子说你,你要是在吴府犯了什么错,遭罪的可是我们方家。” 方尚堂见家里人七嘴八舌,喝道:“你几人给我闭嘴,”转头对方翠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不愿嫁给吴长兴咱就不嫁。” 方阳和苗枚不敢作声。 崔春花就不高兴了,“老东西,你说不嫁就不嫁阿!”崔春花视线移向方翠,冷鼻子冷眼道:“难怪我说你的腿一瘸一拐的,莫不是偷跑出来的?还骗我们说婚事作废。” 方翠没说话,她没想到回到方家,不是叔母对她的愧疚,而是如此的尖酸刻薄。 苗枚见状,一边附和道:“娘,看来你说的没错,翠儿连话都不说,肯定就是偷跑回来的。” 崔春花更不得了,指着方翠鼻子骂道:“好啊你,你个白眼狼,吃我们方家住我们方家,你不为方家考虑,难道不为你叔公考虑,你竟敢偷跑回来!” 方尚堂拐杖杵了杵地,“春花,你就少说两句。” 崔春花哪里肯,直接对着方阳道:“方阳,去拿绳子过来。” 方阳道:“娘,拿绳子干嘛?” 崔春花瞪他一眼,火道:“叫你去你就去。” 方阳见崔春花发火,“哦。”了一声,起身去拿绳子去了。 方尚堂见状,不悦道:“崔春花,你要干什么!” 崔春花猜测道:“她肯定是做了什么吴老爷不高兴的事情,当然是把她绑到吴府,去给吴老爷认错。” 方尚堂拐杖指着她,喝道:“你好歹是方儿的叔母,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崔春花冷着脸道:“我不狠!我不狠,最后遭罪的就是我们,你回来之前,可别忘了你告诉方家村的村民说了什么,如今方翠都偷跑回来了,你觉得吴老爷还会落实之前答应你的事情嘛。。” 方翠见崔春花这么说,她可以不在乎崔春花,但叔公对她还不错,虽然婚书之事让她伤了心,问道:“叔公,发生了何事?” 一边的方阳拿着绳子朝她走过来,嘴里说道:“爹做出承诺,告诉他们不用为粮食发愁,也不用为吴府租赁的事劳心,如果这事落空,爹就自动辞去族长之位。” 方翠关心道:“叔公,是真的吗?” 方尚堂点了点头,“方儿,你不必担心,我都这把老骨头了,村长不村长的,老朽早就无所谓了,只是看着乡亲们挨饿,心中不好受。” 崔春花催促道:“方阳,苗枚,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给绑了。” 方阳和苗枚还真拿着绳子就要去绑住方翠,方翠皱着眉头没说话。 方尚堂一拐杖狠狠敲诈方阳背后,喝道:“反了天了,我看谁敢!”说着,指着崔春花,气道:“我方尚堂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泼妇。” 方阳痛呼一声,被这么一喝,哪敢在动手,而苗枚也躲在方阳一边,怕方尚堂也拿拐杖打她。 “他们不敢,我来!”崔春花拿过绳子朝方翠走去,相比于方翠怎样,她更在乎自己的生活,之前吴长兴还暗中许诺过,只要方翠嫁给他,就给她五十两银子。 “你……”方尚堂气的说不出话来。 见叔母和叔公为了她要动手,方翠皱眉道:“等等。” 崔春花见方翠一点也不慌张的神情,略微疑惑,“你想通了?还是自己去吴府认错。” 方翠冷淡道:“叔母,你就算把我绑去吴府,吴长兴也不会要我,还很有可能怪罪于你。” 崔春花笑道:“笑话,吴老爷喜欢你好久了,别以为叔母不知道,把你绑过去,吴老爷只会感谢叔母。” 方翠如实道:“你别以为侄孙女骗你,我刚才所言,吴长兴不会娶我,是属实之言,而且我现在还是吴长兴的弟妹。”虽然不知道吴长兴那句“弟妹”几分真几分假,却是实话。 崔春花哈哈大笑,“方翠阿方翠,你编瞎话也要有个度,吴老爷何时多了一个弟弟,而且你还是他弟妹。” 方尚堂拍了拍方翠的手,“方儿,咱不做那信口雌黄之人,老朽才是方家的一家之主,这疯婆娘还敢真绑了你不成。” 崔春花皱了皱眉头,没吱声。 方翠对着叔公笑了笑,才道:“吴长兴确实没有亲弟弟,不过他今日认了一位公子做兄弟,而且因为他的关系才称呼我为弟妹。” 方阳听出她话中之意,却好笑道:“哦,怎么说,吴老爷认了一位公子做兄弟,而且那位公子也喜欢你,吴老爷就忍痛割爱,你就成了吴老爷的弟妹。” 方翠点头道:“不错,也正是因为他,我才能从吴府安然回来,也正是因为他,吴长兴和我的婚书之事作废。” 苗枚冷哼道:“满嘴胡话。” 方翠道:“我知道你们不信,不过,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从亵衣和衣袖之中拿出了一些银票。 崔春花直愣愣的看着方翠手中的银票,方阳和苗枚则是双眼放光。 崔春花咽了咽口水,“这是?” 方翠想起阿楚之前给她银票的情形,语气温柔道:“这是阿楚给我的银票。” 苗枚眼睛盯着银子都挪不开,羡慕道:“就是你说的那位,喜欢你的公子给你的?” 崔春花脱口而出道:“这不会是你在哪里偷的吧?” 方尚堂虽然不相信方儿会做这种事,但看着这么多银票,也忍不住多想。 方翠好笑道:“叔母,你觉的凭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到哪里去偷这么多银票。” 崔春花细细一想,也是,这么多银票上哪儿偷去…… 方尚堂闻言,道:“方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方翠点头道:“叔公,是真的。” 方尚堂还是确切的问道:“你是说,你今日遇到了一个男人,那男人不仅喜欢你,还帮你解决了你和吴长兴的婚书之事。” “不错。”方翠想起阿楚为他吃婚书之时的模样,再看看崔春花和叔叔婶婶的嘴脸,为何亲情敌不过才相识一日的姐弟之情,却是在心里把庒楚当做她的弟弟了。 苗枚本来就嫉妒方翠,觉得方翠身材比她这个婶婶好,脸也长的比她好看,妒忌道:“翠儿啊,你说的婶婶听着怎么那么不信呢。” 方翠没理苗枚,方尚堂这时却问道:“方儿,你说的阿楚,是不是之前在吴府,站在你身边带着面纱的男人。”方尚堂想起在吴府见到方翠身边站了一个男人,不过当时愧疚方翠,不愿多待,也没仔细看。 ------------ 第六十四章 吴府来人 方翠嗯声道:“叔公,你看到的就是他,他叫庒楚。” “原来是他。”方尚堂想回忆起那男人的身形,印象却是模糊一片。 崔春花见两人一问一答,心中还是抱有怀疑态度,不过想到如果方翠说的不是假话,那后果… 崔春花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喊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方阳立马去扶崔春花,莫名其妙道:“娘,你好好的,这是突然怎么了!” 崔春花指着方翠,气冲冲道:“你说怎么了,她都不嫁给吴长兴了,你觉得那吴长兴还会履行之前的承诺,答应给我的五十两银子,还有多给你们几亩田地嘛!” 方阳和苗枚这才回过味儿来,吴长兴之前也承诺给他们夫妇两人几亩田地,这价值可不小。 方尚堂闻言,气的浑身颤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就要从椅子上摔下去。 方翠急忙扶着叔公,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叔公,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方尚堂顺过气后,指着崔春花,失望道:“崔春花,还有方阳苗枚你们……你们气死我了……”这三人竟然瞒着他,还和方尚堂私下有利益。 方尚堂握着方翠的手,充满愧疚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叔公对不起你。” 崔春花也没想到气急之下,说漏了嘴,站起身推开方翠,拍着方尚堂的胸口,低声道:“老头子,你别生气,我这不是为了方家嘛,阳儿也还不是为了以后能过的更好。” 方尚堂跺了跺拐杖,自怨道:“行,是老朽没能力,没让你们过上更好的生活,竟然让你们压榨自己的亲侄女。” 方阳上前,安慰道:“爹,你这说的什么话。” 苗枚给方尚堂倒了一杯水,道:“是啊,爹,你喝口水,顺顺气,别气坏了身子。” 方翠已经不去看叔母的嘴脸,见方尚堂脸色好了一些,微微心安。 崔春花转过头,对着方翠数落道:“方翠,都怪你,要不是你,你叔公怎么会生我们的气,现在好了,便宜没占到,如今方家村的事也解决不了,你叔公的族长之位怕是也保不住了。” 方翠无言以对,崔春花竟然还把矛头怪到她身上。 方尚堂冷道:“事已至此,明明就是你们贪得无厌,还怪起方儿。” 见方尚堂这么说,还想骂方翠的崔春花住了口,倒是财迷的盯着她手中的银子。 方翠看了叔公,又看了叔母一眼,最终还是道:“叔公,我这里有些银子,可以暂时解决方家村的燃眉之急。” “方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方尚堂愧疚的看着方翠。 虽然叔母她们不仁,但她却不能不义,方翠道:“如今困扰方家村的有两大难题,一是粮食,二是租地,叔公,是吗?” 崔春花和方阳夫妇这时没插嘴,方翠以前始终是大家小姐,比她们聪明,之前也帮方尚堂解决过不少方家村问题。 就连之前赎方尚堂的银子,也是她挨家挨户去借去凑的。 方尚堂点头道:“是啊,方家村连年大雨,粮食颗粒无收,挨饿不说,还要偿还租赁。” 崔春花冷言冷语道:“还不是因为你,要不然,租赁还有粮食的问题都解决了。” 方翠道:“这些问题的究其原因,都是因为没钱,”方翠又从衣袖拿出一些银票,“我手中的钱,再加上这些,应该可以暂时解决方家村租赁和粮食的问题了。” 崔春花和方阳夫妇张大嘴巴,苗枚厚脸皮的朝她走近,“翠儿,你这是多少银子啊?” 方翠道:“这里是八百两。” “八?八百两?”崔春花说话都打结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方尚堂虽然惊讶,还算理智道:“方儿,这些都是阿楚给你的?” “嗯。”方翠微微点头,“这些银子,叔公你拿去吧。” 方尚堂摇头道:“方儿,这些叔公不能拿。” 崔春花走近方翠,一把将银票拿了过去,“你叔公不拿,叔母就帮他收了。” 方翠见崔春花手里沾着口水在那里数钱,她也没在意,不过这些钱原本她是打算给阿楚找个好人家的,却在之前解开阿楚面纱,见他英俊潇洒。而且吴长兴见阿楚是铁罗刹的人,也对他称兄道弟,想来也不用她操心这些事情了。 方尚堂皱着眉头道:“春花,把钱还给方儿。” 苗枚也在一边看着崔春花数钱,笑道:“爹,这是翠儿的心意,干嘛不要。” 方阳也道:“爹,这钱正好可以解决方家村的难题,干嘛不要。” 见叔公要指责几人,方翠道:“没事,叔公,叔叔说的不错。” 方尚堂摇头道:“唉,方儿,是叔公没用,到老了,还需要你为叔公劳心。” 方翠不在意道:“没事,叔公,你言重了。”如果不是叔公,她或许也不会拿出这些钱。 苗枚问道:“翠儿,你的那位阿楚是什么人,家住何处,怎么这么大手笔,给你这么多钱。” 崔春花附和道:“是啊,方儿,他是哪家公子?能和吴老爷称兄道弟。” 方翠冷淡道:“他是铁府的人。” 崔春花道:“铁府?江州第一府邸铁府?” 方翠点头道:“不错。” 方阳疑惑道:“我不记得铁府有哪位公子啊?” 方翠如实道:“他是伺候铁三小姐的人。” 苗枚闻言,想起和七姑八婆的八卦,大声道:“不可能,婶婶我也听左邻右舍说起过铁府,铁府有三大小姐,而伺候三大小姐的只有四大侍妾,从没听过还有男人。”不是铁府没有男侍从,而是伺候铁心的人没多久就死了,管朲不算。 崔春花问道:“苗枚,你说的是真的?” 苗枚想到别人口中的铁府是多么恐怖,立即道:“娘,我骗你干嘛,快把钱还给她。” 崔春花不明所以道:“为…为什么啊?” 苗枚急声道:“这钱来路不明,要是跟翠儿好的真的是铁府的下人,他一个下人哪儿来的这么多钱,要是真是铁府的钱,而且还是叫庒楚的那小子偷的,我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也不怪苗枚有此念头,铁府下人哪来这么多钱。 崔春花一听,见苗枚一副害怕的表情,好像这钱真的是偷来的,手中的钱如同烫手的山芋,虽心有不舍,但还是立马丢给方翠。 崔春花之前还觉得这么多钱,上哪儿偷去,不过,如果是铁府,方翠口中的庒楚,又是铁府的普通下人还真有可能。 崔春花骂道:“害人精,你想害死我们方家啊!” 崔春花和苗枚并不知道铁府没有普通的男家奴,只有女侍。 方翠皱了皱眉,这钱说实话是阿楚在赌坊给她赢的,还有铁姑娘给的,但是,如果告诉叔母她们今日发生的事情,她们会相信吗?只会觉得更加离谱。 方尚堂沉着冷静一些,铁府的事迹他也听过一些,不过了解甚少,皱眉道:“方儿,你不会被阿楚这人给骗了吧?” 即便是叔公这么说阿楚,方翠也有些生气,凛然道:“叔公,你相信我,这钱来路明正。” 崔春花冷哼一声:“说什么废话,把方翠赶出去!”如今她是钱不敢拿,吴长兴的便宜也没占到,只能把火气撒到方翠身上。 方尚堂火道:“崔春花,你说什么胡话。” 崔春花冷眼道:“她不能待在方家了,万一真如苗枚说的一样,我方家还活不活了。” 方尚堂杵着拐杖站起身,“你要是敢赶方儿出门,我就和她一起走。” 崔春花道:“把你爹拦着。”说着,对方阳道:“阳儿,把她赶出去。” 方阳走近方翠,叹气道:“方儿啊,别怪叔叔心狠,吴府的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如今又惹出一个铁府,我们可不能因为你得罪铁府。”说着,直接动手推了一把方翠。 方翠直接摔倒在地,脚痛加重,冷汗直冒,她咬了咬牙,站了起来,冷道:“不用你推,我自己走。”心灰意冷莫过如此。 这是门外栅栏传来叫喊声。 “方家人在吗?” 崔春花走到栅栏处,看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家奴挑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年的中年男人,是吴府管家老钱。 崔春花笑脸笑迎,“哎哟,钱管家,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崔大娘,我是为老爷办事来了。”钱管家平时理都不会理崔春花,不过他是带着老爷的吩咐来的。 崔春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来来,进屋座。” 钱管家点头道:“好。”然后对后面家奴吩咐道:“把东西抬进去。” 钱管家随崔春花到了屋内。 崔春花急忙搬了一条长凳,“钱管家,这里坐。” 方阳夫妇一见进门的是吴府的钱管家,赶忙端茶倒水,苗枚倒水道:“您喝水,咱们这乡野农户,也没个好东西招待,钱管家你莫见怪。” 钱管家却没理她们,直接走到方翠面前,笑道:“翠姑娘,这是老爷让我给你带的东西。”指了指后面家奴挑着的箱子。 方翠还没说话,崔春花道:“钱管家,这是?” 崔春花是方翠的叔母,所以钱管家也礼貌道:“这是老爷送给翠姑娘和楚公子的薄礼。” 钱管家到此,是因为吴长兴半夜酒醒之后,想起巴结庒楚,不给点好处怎么行,送礼嘛,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他又不能把礼送到铁府,所以钱管家就来了方家。 ------------ 第六十五章 铁府威望 苗枚一脸尴尬,水杯拿在手中,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方阳收拾了一下桌子,不解道:“楚公子和翠儿的薄礼?” 钱管家指了指身后带来的东西,“对,因为之前楚公子和方姑娘走的匆忙,老爷也喝醉了,来不及表示,所以特意嘱咐老奴把这些东西送过来。” 崔春花根据方翠之前说的判断道:“钱管家,说的楚公子,可是铁府的下人?方儿的相好。” 钱管家笑道:“崔大娘,你这话说的可不太尊重楚公子,他虽然是铁府的下人,可楚公子可是伺候铁府三小姐的人,这身份可是比富家公子都高贵不少。” 崔春花想起儿媳妇说的事情,怀疑道:“钱管家,一个下人而已,他会不会是鸡鸣狗盗之辈,你和吴老爷是不是搞错了。” 钱管家闻言一怒,这老娘们,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屁话,不悦道:“崔大娘,我看在你是方姑娘叔母的份上,才对你客气了一些,你可不要不知好歹,竟然说楚公子是鸡鸣狗盗之辈。” 方阳夫妇见钱管家这么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难道她们都想歪了,方翠说的都是真的,不过一个铁府的下人,值得吴老爷巴结嘛。 方翠看着钱管家身后的几个大箱子,皱眉道:“钱管家,你为何要送这些东西到这里?” 钱管家笑道:“楚公子和方姑娘不是准备成婚嘛,我家老爷本来也想吃杯喜酒,不过,方姑娘和楚公子不准备办成婚宴,我家老爷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过来,所以就命老奴把这些东西送过来,了表心意。” 几人闻言都是一懵,方阳问道:“成婚?” 钱管家见方阳一脸疑惑之情,一愣道:“方姑娘,难道这件事你还没告诉他们?” 方翠冷淡道:“没说。” 钱管家一拍大腿道:“这么大的好事,方姑娘,你怎么还没告诉他们。” 方尚堂惊讶道:“方儿,你都准备和阿楚那人成婚了吗?”方尚堂是方翠最亲近之人,这才见过一日的人都已经准备谈婚论嫁了。 方翠见几人都看着她,似乎寻求她的答案,方翠只好道:“是的,叔公。” 阿楚本来就是戏言,就为了骗吴长兴,她怎么可能将这事告诉家里人。不过此时,方翠当着钱管家的面,却是不得不这么说。 方尚堂当了真,“是好事,方儿,你怎么还瞒着我们,不过叔公对这个庒楚不怎么了解,但是,只要你喜欢,叔公也会高兴的。” 钱管家附和道:“是啊,是好事,所以我家老爷才让老奴来送礼来了。” 苗枚放下水杯,笑脸问道:“钱管家,喜欢方儿的那人和吴老爷是何关系?怎么还给翠儿送礼,还劳烦钱管家亲自过来。” 钱管家恨不得把关系说的越近越好,“楚公子是我家老爷的兄弟,所以方儿姑娘自然也是我家老爷的弟妹,老奴当然要亲自来。” 钱管家此言一出,崔春花和方阳夫妇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之前方翠也说过这话,但方翠这么说,和钱管家这么说,完全两码事。 方翠这么说,崔春花和方阳夫妇只觉得方翠在骗人,但是钱管家这么说,那含义,可就值得细细揣摩。 钱管家也没搭理一脸热情的崔春花和方阳夫妇,钱管家目光只集中在方翠身上,看她浑身成熟,翘屁股大胸,心想,“难怪,我家老爷之前会喜欢这女人,看着就带劲。” “钱管家,这后面不知道挑着什么东西?”崔春花一脸好奇的看着后面箱子。 钱管家指挥家奴道:“来人,把东西打开。” 家奴打开盖着木箱的盖子,满满的一箱大米。 钱管家道:“我家老爷知道方家村最近一年收成不大好,所以为了消除方老爷子的烦恼,特意带来了二十担大米。” 方尚堂都震惊了,“二十担?”这可是够方家村的人吃一阵子了。 钱管家点头道:“不错,”说着又叫人打开了最后一个箱子,“这是我家老爷祝福方姑娘和楚公子缔结良好的礼物。” 苗枚心噗噗的看着那打开的箱子,暗忖:“青玉各式佩、白玉各式佩、水晶各式佩、金珀各式佩, 珍珠手串、翡翠手串、珊瑚手串、沉香手串各两串。”这些东西可都是女人最喜欢物甚。 方翠皱眉道:“钱管家,吴老爷怎么送这么大的礼?” 钱管家笑了笑,“只要方姑娘,不嫌弃就好。” 方翠想了想,道:“钱管家,这些东西你带回去吧。”方翠又不是傻子,肯定是因为阿楚的关系,吴长兴才如此,不过她还是想不明白,以吴夫人内阁大学士之女,怎么还用巴结铁府,难道素姑娘所言并不准确?吴夫人并不是内阁大学士之女? 崔春花和方阳夫妇眼睛冒光,但不敢多言,她们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来钱管家要不是因为方翠,根本就懒得搭理她们。 钱管家摇头道:“方姑娘,你可不要让老奴难做。” 方翠不想因为她连累到阿楚,出言道:“无功不受禄,钱管家,你送的东西太过昂贵,民妇不敢收。” 钱管家笑道:“这是我家老爷的心思,方姑娘就收下吧。” 方尚堂看出方翠为难之色,“钱管家,方儿既然不要,你们就带回去吧。” 崔春花和方阳夫妇在一边着急,她们可想要的紧。 钱管家见方翠一脸拒绝之色,他可不能把这是办砸了,慢慢道:“方姑娘,我家老爷也是要面子的人,这礼,送出去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不管你要或者不要,亦或者丢了也好,反正我们是不会收回去的。” 方尚堂和方翠不喜反忧,崔春花和方阳夫妇却一笑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方翠皱了皱眉头,“钱管家,阿楚现在又不在这里,你送这些东西没用。”话意是告诉他,你们吴府想要巴结铁府,送她礼物没用。 钱管家暗忖:“我家老爷就是不能直接送给楚公子,才会如此,”钱管家笑道:“一样,都一样。” 钱管家说完之后,对着家奴道:“来人,收拾东西,回府。” 方翠见钱管家丝毫没有把东西抬回去的意思,也无可奈何。 钱管家临走之际,又道:“方老爷子,我家老爷之前答应你的事情,依然作数。”说完,带着家奴离去。 依然作数?这么说租赁的事解决了,看着那几箱大米,粮食也解决,方尚堂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钱管家一走,崔春花和方阳夫妇看方翠的眼神都不同了。 苗枚立马跑到装着首饰的大箱子面前,拿起一只手镯带着手腕上,“方阳,你看,好看不?” 方阳也走上前,看着满满一箱子的首饰,暗忖:“这些首饰要是都卖了能买多少钱啊,我的乖乖。”方阳眼睛好像都能看到一大堆银子。 崔春花厚脸皮的走到方翠身边,故作关心道:“方儿,来坐,方阳那臭小子刚才有没有弄伤你。” “叔母,此刻不怕我连累方家了。”方翠见崔春花这副嘴脸,以往没那么厌恶,此刻却看都不想看。 崔春花尴尬一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一家人,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方翠懒得理她,方尚堂杵着拐杖起身,看着屋外的二十担大米,还有那一箱首饰,不喜反忧道:“方儿,这些东西怎么办?要不要明日我叫方家村的人送回吴府。” 方翠摇头道:“不用了,叔公。” 方尚堂疑惑的看了方翠一眼,“不会对喜欢你的那小子造成困扰吗?” 方翠摇头道:“不会,叔公,明日这些粮食你分给方家村的人吧。”确实,一开始方翠也这么认为,不过一想,不收反而更不好。不收,吴长兴反而会多想。 方方尚堂见方翠这么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亏欠之心越发浓烈。 崔春花一听高兴坏了,这礼,她就怕老头子和方翠犯傻又给吴府送回去。 方翠转头,缓缓道:“叔公,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我们去里屋吧。” 方尚堂见她有心事的样子,应了一声:“好。” 崔春花和方阳夫妇见方翠对他们爱搭不理,也不好意思跟进去。 方翠扶着方尚堂进入里屋,方尚堂回头看她,见她额头冒汗,奇怪道:“方儿,你是不是染了风寒,怎么看上去不太舒服。” 方翠擦掉额头的冷汗,摇头道:“没事。”她是脚踝红肿,又胀又痛才出的冷汗。 方尚堂也没当一回事儿,“方儿,你要说什么?是不是你与你说的那小子的婚事?” 方翠缓缓道:“不是,我想离开方家村。” 方尚堂转头,目光看着这孩子,疑惑道:“离开方家村?为什么?” 方翠不想让方尚堂担心,道:“我想一个人生活。” 方尚堂也不是傻子,刚才崔春花和方阳夫妇那么对她,肯定伤了侄孙女的心,方尚堂把方翠的手拿在手心,叹气道:“孩子,是不是你叔母,还有叔叔婶婶刚才伤了你的心,叔公帮你出气。” 方翠摇头道:“她们很好,叔公不要因为我,与叔母吵闹,我只想一个人住罢了。” ------------ 第六十六章 “姊妹” 方尚堂哪里不知,这孩子是不愿在背后说人坏话,或许让她一个人生活,反而对她更好。 方尚堂无奈道:“孩子,这一年辛苦你了,你在我们家做的所有事,叔公都看在眼里,你叔母她们却看不见你的好,你想一个人生活,那便一个人生活吧。” 方翠道:“谢谢叔公,那我现在回去了。”她与方家几人没有住一起,而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不远处的茅屋。 方尚堂关心道:“方儿,要不你就在这里将就住一晚,现在天晚了。” 方翠微微摇头道:“不用,反正也没多远。” 方尚堂知道方翠性子,也不继续挽留,问道:“方儿,你打算多久走?” 方翠也不迟疑道:“明日。” 方尚堂惆怅道:“看来你是一日也不愿意多待。” 崔春花和方阳夫妇确实伤了她的心,以往的容忍,此刻爆发,方翠道:“叔公你言重了,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 方尚堂杵这拐杖叹了一口气,“好吧,以后你一个人,可要保重身体。” 方翠点点头,“你也要保重身体。” 方翠和方尚堂说完之后,方尚堂怅然若失的待在屋子里,方翠则出了里屋。 方翠看见崔春花和苗枚翻弄着箱子里的首饰,这看看,那看看,一副财迷之相,方翠冷淡道:“叔母,叔叔婶婶,我回去了。” 崔春花正和苗枚带着珍珠手串,互相夸赞着对方,听见方翠问候,不在意的应了一句,“知道了。” 崔春花想到什么,又立马转身,迎了上去,舔着脸道:“方儿,这些东西,怎么处理。”指着箱子里的首饰。 方翠看了她们一眼,“这些东西,叔母你们处理吧。”她反正已经打算离开方家村了,这些东西就当报答方家这一年来的恩情。 苗枚见状,脸上的花都笑开了,“翠儿,你的相好何时带回来给婶婶看一看,我们也好认识认识。” 方翠冷淡道:“会有机会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夜黑时晚。 江州城外下起了磅沱大雨,雨势浩荡,雨滴打在富贵人家屋檐的瓦砾之上,发出撞击的刺耳声,刺的小姐公子们睡不着,更何况普通百姓的茅草房。 方翠回到茅草屋后,就下起了漂泊大雨,草屋内也是各处漏雨。 方翠用盆子接放各处滴雨的漏处,这时才有空挽起裤腿,看一看脚伤,入眼却是脚踝浮肿,淤青一片,而且又痛又痒。 倘若,庒楚看见了一定会心疼死,他可是真的把方姐当成至亲之人了。 有的人,认识一辈子也形同陌路, 有的人,相识不过半刻,便心思记念,方翠对于他就是这种人。 方翠看着红肿严重的脚踝,习以为常,这种没人关心的日子,她已经过了很久。 不过,想起今日脚受伤之后,阿楚对她的关心之情,她却感觉这种没人关心的日子,是如此的悲伤难受。 方翠碾碎墙上挂的车前子敷在脚踝,然后躺在床上休息,但是,窗外的雨又大又响,寒风也格外冷冽,茅屋根本不能遮风避雨。 不时,几珠雨水滴落在床边,冷冽的风吹入茅屋,方翠冷的瑟瑟发抖,她蜷了蜷身子,敷了草药的脚踝也冷的难受,又紧了紧被褥,寒风冰雨吹的打的茅屋好像要随时垮掉,方翠的身子是冷的,想起一人的脸容,她的心却是暖的。 ……她却不知今夜过后,这一日的连番折腾,每当下雨的夜晚,她的脚都会疼痛难忍…… 竖日。 醉酒的庒楚逐渐睡醒,板起身子,头痛的揉了揉脑门。 庒楚想抻一抻胳膊,却感觉肩头有些异样,抚开领口,却见一排牙印,“这是?”突然一股记忆涌上心头。 好软,捏脸,光着屁股撒尿,一系列词,零零落落的场景浮现在脑海,庒楚老脸一红道:“臊人,太臊人了。” 庒楚看着肩头一排牙印,暗忖,“这肯定是方姐生气,才咬的。”庒楚走出房间,大慨知道这是一家客栈,方姐送他过来的, 小二走到庒楚身边,目露惊讶之色,眼前这位公子,当真是清冷如昔,俊美清萧,让他一个男人都忍不住惊艳,小二笑道:“公子,你醒了。” 庒楚见小二神色,摸了摸脸,应该是白纱不知道何事掉了,庒楚问道:“小二,送我过来的那位姑娘呢?” 小二想起那女人熟媚的身子,羡慕道:“咦,那位客官没在吗?小的还以为她只要了一间房,是想和公子……”看着庒楚凌厉的眼神,小二谁敢说下去。 庒楚见小二一脸龌蹉的表情,哪里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狠狠瞪他一眼,问道:“住店费用多少?” 小二道:“那位姑娘已经付过账了。” 庒楚摆了摆手,“你下去吧。”看来方姐把她送进客栈就自己离开了,心里还不高兴道:“方姐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把我一人扔在这里,嗯,以后见到她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话说,我还不知道方姐住在哪里。” 庒楚带好白纱之后回到铁府。 庒楚进了住的院落,就见冬竹宛转蛾眉,鲜眉亮眼,唇红齿白的站在他房间的门口。 冬竹看见庒楚白他一眼,“你这人,大清早的不在房间,去哪了?” “冬儿姑娘,你找我有事?”冬儿姑娘应该有事找他,不过庒楚才从客栈回来。 冬竹臻首轻点,“小庄公子,之前管执事来过,唤你去三主子那里,见你不在,就叫我见到你之后,知会你一声。” 庒楚不解道:“不对啊,今日应该是我休沐之日,怎么虎姐还要我去她那里。” 冬竹眼眸流转,问道:“虎姐?你说的是三主子?” “不错,主子主子的叫,太生分了。叫虎姐,这样显得亲切一点。”这是庒楚昨日对铁心的称呼,所以冬竹还不知道。 冬竹略感奇怪,“你这么称呼三主子,三主子没揍你嘛。” 庒楚不解道:“为什么要揍我。” 冬竹淡道:“不分尊卑,依照三主子性格,为何不揍你。” 庒楚不以为然道:“可能是我这人比较抗揍,虎姐打着没感觉,也就懒得打了。”看来在冬竹眼里,铁心也是个暴力狂,庒楚本来之前叫铁心虎姐,也认为她会揍自己,不过铁心却轻易答应了,也没揍他。 冬竹端详他一眼,深以为然的点头,“小庄公子,你是挺抗揍的,跟在三主子身边,还能活这么久。” “冬儿姑娘,你以后就别叫我小庒公子了,听着也挺生分的。”庒楚转头看向她。 冬竹哦声道:“不叫小庒公子,那叫什么?” 庒楚想了一想,“冬儿姑娘,你多少岁了。” 古代女子不像现代女人,连个年龄都跟交往过多少男人一样,秘密的跟个宝一样,冬竹淡道:“正值桃李年华。” 古代女子二十岁叫桃李年华,庒楚点头道:“那我比你大,你以后就叫我楚哥哥吧。” 冬竹嘴中呢喃道:“哥哥?” 庒楚亲近道:“不错,我比你年长一岁,你又比我小,你以后你就叫我楚哥哥,我会保护照顾你的。” 冬竹呢喃之中,想起那个小时候在刀山火海中保护她的身影,淡然的脸色一冷,狠声道:“你也配!” 庒楚被冬竹突然的一声给吓到,相识冬竹这几天,她感觉这女子秀外慧中,宁静素雅,怎么就一个称呼脸色都变了,庒楚只好道:“冬儿姑娘,你不愿意就算了,干嘛这么生气。” 冬竹回神之后,感觉到自己失态了,脸容又恢复淡然,“不好意思,小庒公子,我失态了。” 庒楚难免失落的摆手道:“没事,没事,我之前受伤,还有劳你照顾,心中以为你早就把我当做朋友,相与你更加亲近,却是我多想了。” 冬竹见他一脸失落,想了想道:“小庄公子,你若是不介意,以后我就叫你楚楚,你称呼我为冬儿就好。” 庒楚念了念,“楚楚?” 冬竹微微颔首,“不错。” 庒楚眉头一皱道:“怎么听着这么像个女人。” 被庒楚这么一说,冬竹淡道:“是吗?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挺像的。” 庒楚微微点头道:“那换一个吧。” 冬竹莞尔一笑道:“不换,楚楚听着多亲切,就跟闺阁密友一般。” 庒楚见她笑的亲切,无所谓道:“你喜欢就好。” 冬竹揶揄道:“既然如此,楚楚,你以后就是我姊妹了。” “好吧,既是姊妹,咱们就亲近亲近。”庒楚没给冬竹反应时间,伸手就揽着她的削肩。 冬竹挣了挣没躲开,见他手很老实,眼眸白他一眼,淡道:“有你这么欺负姊妹的嘛。” 削肩轻瘦,女人清香,庒楚放开她的胳膊,笑道:“叫你揶揄我,不过,冬儿,你以后该多吃点了,身上可没什么肉。” 冬竹颔首一笑,见庒楚往房间去,提醒道:“楚楚,你还不赶紧去三主子那里吗?” 庒楚进屋后,重新找了一身衣服,“我昨日陪虎姐出去办事,现在才回来,虎姐要我去找她,总得让我换身衣裳不是。” 冬竹清淡道:“你真和我之前遇到男侍相异,以往伺候三主子的男侍,只要是她的命令,无一不是迫不及待,心急火燎的赶过去。哪像你,还这么淡定从容,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 第六十七章 虎姐不会杀了我吧! 庒楚拿出宽袖窄袍,照着身上比了比,淡道:“其他人迫不及待般唯命是从,你怎知不是刻意讨好,我这般不急不躁,或者是更真心实意呢。” 冬竹微微颔首道:“你真会强词夺理。” 庒楚摊摊手,理所应道:“明明是大实话,你却说是强词夺理。” 冬竹见他脱掉上衣,盈盈转身,目光看向房间外面,不悦道:“你怎么脱衣裳了?” 庒楚穿上找出来的宽袖窄袍,好笑道:“冬儿,你这话就离谱了,我不脱衣裳,怎么换衣裳。” 冬竹不巧瞧见他健硕有型的身材,淡然的脸色微微一红,恼怒道:“我没说你不准脱衣裳,但你也不能当着我的面,脱啊,真不知羞。” 庒楚无所谓道:“咱们不是姊妹嘛!这么见外干嘛,我又不介意。” 这人肯定是不高兴自己叫他楚楚,冬竹黛眉微蹙道:“你不介意,我介意。” 庒楚走到床边坐下,笑道:“我要换裤子了,你要是介意的话,就在门口等一下,当然,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不介意当着你面脱哦。” 冬竹见庒楚真当着她的面解开腰带,急忙走向门外关上房门,以前认识的人,可没人敢这般调戏她的,心都扑通扑通的。 冬竹站在门外,脸色羞红如摸了蜜糖一般,好意道:“我可提醒你,三主子今日心情不好,你可别招惹她,我还有事去忙,就先走了。” “嗯,你既然有事,那就去忙吧。” 庒楚换好裤子之后,门外已经没了动静,冬竹看样子已经走了。 冬竹说铁心心情不好?庒楚猜测会不会与昨日吉武赌坊的事情有关。 庒楚出了院落,来到霸王别苑,霸王别苑一如既往的安静冷清。 铁心没有如往日一般在书房,或者房间里,而是在那颗几百年的桃树下练刀。 凰刃虽说三十多公斤重,却在铁心手中虎虎生风。 铁心见庒楚走进别苑,嘴角一勾,“正想找人出气,来的正好。” 庒楚见桃树下的虎姐,正要上前询问她找自己何事,就见虎姐姿态绝伦的凰刃触地,刀尖与地面摩擦出火花朝他走来。 庒楚见状,暗忖:“虎姐这样子,怕是要砍他一般。” 铁心冷道:“看刀。” 庒楚暗骂一声:“母夜叉。” 还真如庒楚所料,铁心一刀朝他砍去。庒楚看这一刀可不像开玩笑,要是砍在身上,他还不得被砍死,连忙躲避。 铁心见此一笑,又是一刀砍去,庒楚见状想要抓住铁心手腕,却抓了个空,幸亏脑袋朝下低了低,不过,这一刀还是把他头发削落大半。 庒楚看着脑袋都要差点被削了,吃惊道:“虎姐,你发什么疯!” 铁心却不理会,冷声:“怎么,难道你只会躲不成。”她心情很不好需要发泄,庒楚自然成了她的出气包。 见母老虎姿态英飒,动手却毫不留情,庒楚也动了火气,“那你可别怪我还手。” 铁心爽朗道:“老娘倒要看看你几斤几两。” 庒楚不甘示弱道:“这可是你说的。” 见虎姐戏谑的表情,庒楚一拳用了全力打在虎姐的凰刃刀背之上。 铁心又不是真想伤了庒楚,所以没动用内力。 凰刃脱手而出,插入地面,震的她的手指颤抖。 铁心不怒反笑,“这才像样,再来。” “还来?”庒楚见铁心持着空拳就朝他揍来,只好迎拳而上。 庒楚虽然见过铁心出手,但不认为她是自己对手。 因为灵气淬炼,庒楚自信心爆棚,之前打的张亢家奴落花流水,又和与余老三打斗也不落下风,所以不敢真用全力去打铁心,所以留了五成力道。 铁心又怎会是一般女人,她看似暴力,却对庒楚用了适当的力量,但也不是这家伙能比拟的。 拳拳相对,庒楚又留了力,怎会是铁心对手,直接目瞪口呆的倒飞出去,砸在瓦砾之上,发出砰的一声,灰头土脸。 “系统提示:任务一:抱起铁心围绕别苑转三圈,奖励:五十点灵气。” “任务二:让铁心感受到别样情愫。奖励:五十点灵气,随机奖励高级道具一件。” 庒楚耳朵都嗡嗡作响,哪里听到狗屁系统在说什么。 庒楚酸痛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虽然获得一点灵气,但庒楚一点也不高兴,之前铁心揍自己至少没动刀,也没打的这么狠,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庒楚。 无缘无故这么揍他,庒楚心中的话,脱口而出道:“凶婆娘,你有病啊!” “你说什么?”铁心冷冷一笑,这家伙竟敢叫她凶婆娘?本来心情就不好,却因为这句话心情更差了。 铁心这一笑,内裹的锋刃如同寒冬腊月般的刺骨锋刃,侵人肌骨,庒楚站起身赶忙赔笑道:“虎姐,你听错了,你没病,我……我有病!” 铁心冷的能冻人,“看来你来铁府这几日,老娘对你太好了,现在竟然敢骂老娘。” 对他还好?要不是挨打神功,庒楚心想自己早报废了,见她一脸寒霜的走近,庒楚心虚道:“虎姐,你要干嘛。” “还用问吗?当然是宰了你这个混蛋!”铁心步子重重踩在地面,朝他靠近,如同砸在庒楚心上。 “不用这么狠吧,我不就说错话了嘛。”庒楚见她靠近,害怕的向后退。 “说错话,那就要付出代价。”铁心如同一只撕裂野兽的母老虎,后退的庒楚又被扑倒在地,只觉得双肩倏然沉重,水平移动的重心被硬生生的砸向地面,她的圆润如珠的膝盖狠狠抵在庒楚胸口。 庒楚一再忍让,哪只铁心得寸进尺,不悦道:“虎姐,你要是这样,那我可就要反抗了。” 铁心好笑道:“你反抗一个试试。” “这可是你说的。”庒楚也不废话用力翻身,这一用力动了全身力气。 铁心一个始料未及,位置交替,反而被庒楚压在身下,手腕被对方按着,骑在她身上,姿势羞耻之及。 庒楚居高临下的看着铁心,仿佛都能感受到她鼻翼间,一呼一吸的频率。 看着铁心仙姿佚貌,稚齿婑媠,朱唇皓齿,庒楚暗忖:“眼前女子除去她的性格,她长的真的无可挑剔。” 对于铁心而言,男人都是离她三尺之外的动物,哪里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男子气息,心中有些急躁,而且庒楚把她压在身下,她竟然不反感,反而感觉有种异样的情愫,这才是令她最生气的。 “系统提示:恭喜主人主动完成任务二,让铁心感受到异样情愫,获得五十点灵气,获得高级道具:复制术。” 复制术:复制任意道具(复制道具需要消耗灵气,道具越珍贵消耗灵气越多。) 庒楚一脸懵,他就这么收获了意外之喜?之前脑袋嗡嗡的都不知道系统给的什么任务,而且之前系统给的任务刁难的很,现在就这么轻易完成了?! 庒楚却不知这条件苛刻的很,他不过走了狗屎运。 庒楚心中惊讶道:“异样的情愫?到底是何种异样情愫,才能让系统奖励这么多灵气,还有奖励一种高级术法。” 庒楚看了看虎姐一眼,除了感觉她冷冰冰的脸之外,哪里能看出什么异样的情愫。 铁心看到他的目光,动了动手腕,却被庒楚抓得死死的,冷道:“还不给老娘起来。”她却忘了自己可不是柔弱女子,异样情愫让她忘记自己最武道高手。 庒楚见铁心冰冷的脸容,哪里敢放手,而是说道:“虎姐,我放你起来可以,但你可不能再动手打我。” 铁心不想揍他是假的,不过,被他压在身下,整个身躯都感觉异样的难受,又有一丝欢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铁心只好道:“行,我不揍你。” 庒楚不相信母老虎话的可信度,强调道:“你发誓。” 铁心凤眸圆瞪,正想怒喝,随之庒楚不小心挪了挪屁股,一股异样让她身子一软,声音弱了几分道:“好,我发誓。。” 庒楚哦了一声,虽然知道她说的有水分,但也不能一直骑在她身上,即便骑在她身上很舒服,松开铁心的手腕,刚直起腰身。 哪知,铁心嫌弃他动作太慢,身姿一挺,正欲起身,庒楚脚下踉跄不稳,又向前摔落。 庒楚的嘴巴好死不死的撞击在一团柔唇之上,身子也与她紧紧相贴。 肤若肌雪,花香肆意,胸膛仿佛处于一压没费啥力就变形之处,可偏偏又遇到一股随时要弹开的阻力,嘴巴是湿润锦簇,牙齿是磕的生痛的。 铁心贝齿磕的溢出腥味,她的身子承受着庒楚全身的重量,她幽蓝的瞳孔放大,心中不可思议与震怒,她竟然和男人亲……亲嘴了!而且还是一个长的像娘娘腔的男人。 时间短暂凝滞。 ……感受到虎姐的朱唇之感,和周围空气仿佛都降了温度,下一刻,庒楚就感觉自己飞了出去。 铁心小靴子蹬地起身,庒楚偷偷看了一眼寒霜密布的虎姐。 庒楚的额头冒汗,冷汗直下,她该不会杀了自己吧…… ------------ 第六十八章 吴夫人之名崔殷娘 出人意料,铁心并没有杀了庒楚,连冰冷的脸容也恢复平静,立于桃树之下。 铁心很奇怪,又很疑惑,相比于亲吻,方才的灵气更加值得她重视,她刚刚不小心和庒楚唇齿相抵,檀唇之中散发着一股灵气,这股灵气气息不可能无端而来,难不成是从这小子嘴里撒发出来的。 铁心凤眸端详他一眼,又眸移它处,暗忖:“难不成,又去亲他,去测试到底是不是从这家伙嘴里,散发出来的灵气?” 铁心急忙驱赶这种羞耻的想法,这种羞耻的事情,她可做不出来。 庒楚脚步轻缓的走近铁心身边,见她时而皱眉,时而疑惑之情,没有丝毫动作揍他的动作,庒楚这才低声打断她的思绪,“虎姐,你在想什么?” 庒楚偷偷看了一眼虎姐檀唇温软的润唇,实在难以想象,方才竟然吻上了这玉润的朱唇。 铁心檀唇脱口道:“在想,与你亲……”差点就说出口,幸而回神,冷冷看他一眼,狠声道:“多事!” 庒楚还以为她在为刚才之事生气,认错道:“虎姐,刚刚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没站稳,我不是故意亲……” 铁心打断道:“住嘴,刚才没发生任何事。” 见她有意这么说,庒楚连忙点头道:“对对对,没发生任何事。”看着虎姐嘴角一丝腥红,庒楚小声道:“虎姐,你嘴角流血了。” 铁心凤眸圆瞪,指尖微微一滑擦净,“嘴唇太干,不小心咬破了。”哪是咬破的,却是被庒楚牙齿磕破的。 庒楚强忍笑意,看她的脸容酡红,醉人心意,又说出如此蹩脚的理由,只觉虎姐原来也有这么可人儿的一面。 铁心撩过眼前凌乱的发丝,岔开话题道:“不是早就命管朲叫你过来,为何过来的这么晚?” 如果不是铁心性格,这女人还真是明媚动人,庒楚回答道:“昨日,你不是叫我陪方姐去一趟吴府嘛,我刚刚才回铁府,换了一身衣裳才过来的。” 铁心闻言,冷着脸道:“你把她上了?” 庒楚一愣道:“把谁上了。” 铁心眼神狠狠看着他,狠声道:“昨日那个身材风韵,质朴的大姐。” 庒楚不过就是小小的占了方姐的便宜,怎敢有那种心思,不可思议道:“虎姐,你说什么呢,我把方姐当做长姊,怎么可能有非分之想。” 铁心沉声道:“那为何刚刚才回铁府,又还要换一身衣服。” 庒楚解释道:“昨夜在吴府喝酒,又在客栈住了一晚,浑身酸臭,不想污了虎姐你的鼻子,所以才换了一身衣服。” 铁心质疑道:“是吗?” 庒楚语气认真道:“千真万确。” 铁心身为少邢院司命,看他表情不像作假,冷哼道:“不是就好,不然老娘废了你。” 庒楚无语道:“虎姐,你为何会这么想?” 铁心淡道:“以前伺候我的下人之中,便有两面三刀,相识一日,就褥了女儿家清白的男人,而且还不愿承认的负心之人,所以,我不希望再有那种恶心的人出现在我铁府。” 虎姐之意,怕他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庒楚道:“虎姐,你放心,别说我没把方姐怎样,就算我把方姐怎么样了,我又怎么会不承认呢。” 铁心皱了皱蛾眉,“但愿如此,不过,我不是跟你说了,吴府如果不放人,直接动手就是,为何还和吴府的人喝起酒来。” 庒楚一脸委屈道:“我也不想啊,不过我怕惹不起吴府。” 铁心不屑道:“江州还有我铁府不敢惹的人,真是好笑,发生了何事?” 庒楚不答反问道:“虎姐,你认识吴府的吴夫人吗?” 铁心莫名其妙道:“吴夫人?不认识,怎么了。” 庒楚又道:“那你认识京中内阁大学士之女吗?” 铁心微微颔首,“崔中天之女,崔殷娘?见过几面,这与你说的又有什么关系。” 京中二品大官不仅知晓名字,又见过他的女儿,庒楚感觉自己对铁府是一点也不了解,庒楚说道:“我知道一个消息,也不知准确与否。” 铁心坐在苑中设立的藤椅,翘起长腿,慵懒道:“什么消息。” 庒楚回答道:“吴夫人可能就是崔殷娘。” 铁心眸光略微一肃,眼睛微眯道:“吴府的吴夫人是崔殷娘?” 庒楚微微点头道:“不错,”看她脸色透露几分疑惑,又道:“虎姐,难道你不知道吗?”庒楚虽然猜测虎姐可能不知道,但并不确认。 铁心略微思索之后,点头道:“我不知道,不过,你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庒楚问道:“这怎么说。” 铁心摘下腰间酒瓶喝了一口酒,想起京都流传出的一些奢靡之事,厌恶道:“我虽然知道崔中天之女崔殷娘嫁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我却不知道崔殷娘到底嫁给了谁,所以,你说的吴夫人还真有可能是崔殷娘。” 庒楚不清楚虎姐说起崔殷娘,为何会露出厌恶之色,惊讶道:“这么说,吴夫人还真是内阁大学士之女。” 铁心轻轻颔首,“是有可能。” 庒楚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听虎姐你说的,在吴府乱来。” 铁心酒瓶又放回腰间,心中暗忖道:“崔殷娘嫁给的人竟然在江州,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巧合呢。”眉头一皱,想起一件事,又道:“你在吴府见过崔殷娘?” 庒楚摇头道:“没有,我在吴府吃了一顿晚饭,没见到吴夫人。” 铁心心中确认,看来那吴夫人十之八九就是那崔殷娘,冷淡道:“你自然见不到。” 庒楚问道:“为何?” 铁心想起崔殷娘这个与她铁府颇有渊源的女人,冷道:“这段时间崔殷娘在京都,自然不会出现在吴府。” 看虎姐脸上的表情,这个崔殷娘是让她有些重视,庒楚讨笑道:“虎姐,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铁心眸光转向他,奇怪道:“谢你?” 庒楚邀功道:“对啊,要不是我机警,懂得审时度势,如果招惹了吴府,惹怒了崔殷娘,凭她内阁大学士之女的身份,我们铁府还不得遭殃。” 铁心一点也不放在眼里,“可笑,别说她是崔中天的女儿,我铁府都不怕,更何况她现在是崔中天的弃女。” 庒楚一讶,“弃女?” 铁心冷道:“不错,”见庒楚一脸好奇之色,铁心冷淡道:“其中的莘密,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既然虎姐不愿意说,庒楚也不多问,想起方姐之事,便道:“虎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铁心背靠藤椅上的木藤,眼睛睨了她一眼,“你想让我帮你干嘛。” 庒楚之前也算了解到方姐生活之处,还需吴长兴照应,就道:“我之前还以为铁府招惹不起崔殷娘这种大身份的人,所以区委与蛇,与那吴长兴称兄道弟,还答应了他,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你看。” 依崔殷娘性格,这吴府的吴长兴不过是个附属品,无足轻重,铁心好笑道:“我为何要帮你?” 浮现出自己喝醉,方姐照顾他的画面,庒楚豁出去了,把衣袖之中的小瓶子拿出来,道:“你要是帮我,我就把这个给你。” “这东西怎么在你这里。”铁心一把夺过庒楚手中的品质恢复水,想起这东西有可能恢复枫花苑那东西的功效,却被管朲弄丢,为此还狠狠教训了管朲一顿。 庒楚低声道:“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铁心一怒道:“好啊你,你敢骗我。” 庒楚无语道:“我骗你什么了。” 铁心冷声道:“没骗我,那这东西怎么又在你手中。” 见铁心一副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就会动手的模样,庒楚说出事实,“我哪有骗你,这东西是你诱……找我那天晚上,回去之后,我在废物池中捡的。” “你捡到也不给我。”铁心知道他说的不加,这东西确实是管朲那老糊涂当没用的东西扔掉的。 庒楚摆了摆手,“是你说管执事收起来了,他保管不善当废物扔了,我捡到之后,就放在房间忘了给你。”庒楚可不会说,他就没打算给她。 铁心手里拿着小瓶子,冷哼一声,“怎么,一有要求,又想起来了。” 见铁心直接把小瓶子放入怀中,庒楚不好意思一笑,“东西你收了,那我说的事情?” 铁心起身朝房间走去,缓缓道:“看在这东西的份上,我就小小的满足你一下,到时候我会差管朲送两坛酒过去,算是心意,至于见面就不必了。” “虎姐,你人真好。”虎姐能有此意,相信吴长兴应该知足了,至于要铁心和吴长兴见面,庒楚就不奢求了。 铁心一脸怪异,还是有人第一次夸她人好。 吴府就因为铁府送的的两坛酒,吴长兴对庒楚更加崇敬,他感觉对方家送的礼,没有白费。 庒楚跟在她身后,问道:“虎姐,听冬儿说你心情不好,是怎么回事?” “你倒是和冬竹相熟的快,这才没几日就叫上冬儿了。”铁心走到梳妆台,刚才发髻都被压乱了,她理了理发丝,冷淡道:“昨日不是拆了吉武赌坊嘛,之后,我又去拆了少月楼,这事惊动到江州知府,还有我的上司邢院长了。” ------------ 第六十九章 收购阻碍 “虎姐,这事应该早就在你的意料之中吧,不然,昨日,你就不会提前让少邢院的其他人离开。”庒楚心中并不惊讶,毕竟发生这么大的事,董家又是江州名阀,江州知府身为江州城一城之首,怎么可能不出面。 铁心冷淡的点头,“不错。”又转头,看他一眼,“之前,我不是说过,你受伤,我会替你报仇嘛,你的仇我已经给你报了。” 虎姐之前这么说,庒楚并没有在意,却此时听她说把自己的仇给报了,庒楚开口问道:“怎么报的?” 铁心语气平淡,“昨日我拆了少月楼之后,没见到董岳天那老家伙过来,却碰到了董似朗,我知道依董岳天那老家伙的个性,怎会这么莽撞的对我铁府的人动手,伤你的人只怕就是这董似朗安排的,所以我帮你打断了他的两条腿,没有十天半个月,他下不了床。” 庒楚闻言一讶,虎姐这么生猛? 庒楚惊讶道:“打断了他的两条腿?”庒楚只在难以想象那个面若冠玉,有着几分俊朗的董似朗被打断腿是何种惨样。 铁心微微颔首,“不错,”随之语气带着火气,“不过,老娘拆了吉武赌坊和少月楼,老娘也被邢院长卸任少邢院司命职务一个月。” 庒楚看虎姐一脸怒气,白眼道:“虎姐,你就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 铁心柳眉倒竖,大声道:“怎么,这还不够让老娘生气!”铁心怎能不知道,要不是邢院长顾忌京中铁府的死对头,还有江州知府的颜面,她根本不用受罚。 庒楚无语道:“虎姐,你可是砸了吉武赌坊和少月楼,只是罚你免除职务一个月而已,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铁心喝道:“你懂个屁。”失去职务的铁心无趣的紧,她发现不在少邢院工作,她竟然无事可做,铁府的事也不需要她操心。 庒楚被喝一声,只感无辜,看来方才一进苑里,铁心就是因为这事才无缘无故揍他,心道:“免除你职务的又不是我,干嘛把火撒在我身上。“ 念虎姐真为了他报仇,又很生气的模样,庒楚安抚道:“虎姐,你就别生气了,又不是永久免职,你就当少邢院提前给你休沐,想想开心的事情。” 铁心皱眉道:“开心的事情?” 庒楚道:“比如昨日砸了吉武赌坊,又拆了少月楼,而且还赢了他董家那么多银子,董家和咱们铁府相互对立,如今损失这么惨重,虎姐,你没什么损失,反而多得了一个月的休沐时间,这些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铁心听庒楚这么一说,心情却是好受许多,“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忘了昨日,还硬生生的逼董似朗还了欠条上写的五万两银子,想起这事,我心中痛快不少。” 庒楚笑道:“你看,你这心情不就好多了嘛。” 铁心凤眸看他一眼,“你在安慰我?” 庒楚点头道:“是啊,看虎姐,身为你的下人,你不开心,我也跟着难受。”能不安慰嘛,铁心生气倒霉的可是他。 铁心指了指门外,“你下去吧。” 庒楚一脸懵,“虎姐,你不是找我过来有事吗?” 铁心倒是直性子,很干脆的说出自己想法,“我心情不好,就想找你过来打一顿,现在我的心情好上不少,所以,你可以滚了。” 庒楚一脸无语,虎姐找他过来竟然是为了揍他,还这么理直气壮,如今她高兴了,就要他滚。 这女人真难伺候! 铁心看他离开,理了理发髻,看着梳妆台镜子中的自己,摸了摸自己嘴角,想起之前和庒楚唇齿想触,喃喃道:“这还是老娘的初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 几日后。 庒楚终于摆脱了非人的日子,这几日,每日铁心都要庒楚去霸王别苑,也没做其它的事情,就是拿着凰刃跟着她屁股后面转。 不过虎姐还算人性,把占用他休沐的日子都给庒楚补了回来。 庒楚出了铁府来到小甜水巷。 这已经是和醉仪酿的周西安约定好酒铺交接之日。 走到醉仪酿门口,门前依旧是门客稀落。 庒楚进门,江轻洛已在多时,她身卓素雅,明眸润唇,身姿缱绻。 江轻洛正在打扫醉仪酿的酒铺,见庒楚进门,朝她走近,“公子,你来了?” 庒楚点头道:“之前约好七日之后到此,又麻烦了江姑娘做一下见证人,怎敢延误。” 江轻洛整理的差不多了,挪出一条长凳,见庒楚坐下之后,温声道:“其实不瞒公子,我虽然想醉仪酿卖个好价钱,但做人不能昧着良心,醉仪酿确实不值当五百两,而且以后若是酒铺盈利,你还与周西安分红,这完全就是亏本生意。。” 庒楚笑了笑,“江姑娘,你等会就知道我的用意了,不必在意。” “好吧,你既然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江轻洛微微叹气,要不是因为庒楚,她本来是打算以后都不来醉仪酿的。 庒楚看了看整洁的酒铺,问道:“江姑娘,周西安呢?” 说曹操曹操到,周西安也过来了,不过他身后还有两位男子。一位青年男子身穿绸缎窄袍,腰带玉器,另一位男子跟在他身后。 周西安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又遇到一个家伙要买他的酒铺。 周西安朝庒楚看了一眼,对他没多少好感,不过这家伙是来给他送钱的,当然不能甩脸子,笑道:“你来了。” 庒楚点头道:“周西安,你既然来了,醉仪酿的地契应该也带来了吧。” 周西安拿出身上醉仪酿的地契,“这东西,我当然带来了。” 庒楚也拿出两份纸张放在桌上,“这是起草的两份文书,你可以看一下,若是你没有异议,我们就可以签字画押,办理好交接的手续。” 周西安手一抬,指了指身边那位青年男子,“我自然没有异议,不过,这位公子也要买我的酒铺,你看你们谁出价高,我就给谁。” 江轻洛皱眉道:“周父,你与庒公子有言在先,事先已经约定买给他,怎么能言而无信,说出这种话。” 周西安没有丝毫羞耻之心,“诚信值几个钱,有钱不赚白不赚。” 江轻洛心中叹息,“绵柒啊绵柒,姐姐能做的都替你做了,周西安不长进,我也无能为力。” 庒楚并不在意周西安所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间酒铺价值几何,起身对着青年男子一礼,“在下庒楚,不知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青年男子丝毫没有回礼的意思,不屑道:“在下楚易。” 庒楚略感好奇道:“楚公子也有意向这间醉仪酿。” 楚易手至于腰后,语气之中带着高傲,“不错,我想要这家酒铺。” 庒楚缓缓道:“楚公子,莫非,你愿意花五百两以上的银子,买了这间酒铺?” 楚易闻言,看了一眼这醉仪酿,一百两就顶天了,还五百两?他的钱又不是猪拱来的,楚易嫌弃道:“什么五百两,这间破酒铺,我能出一百两就顶天了。” 楚易的态度在庒楚的意料之中,周西安却是额头一黑,顿时不爽道:“臭小子,你逗我呢,老子还以为你是诚心要买我家铺子,没想到你是来我这里捣乱的。” 楚易皱了皱眉,楚易身后男子听到周西安满口脏话,直接出手,按着周西安的头磕在木桌之上,周西安头破血流。 周西安痛呼一声,想要挣扎起身,但按着他脑袋的男人手如同千斤重一般,压的他动弹不得。 江轻洛虽然不喜周西安为人,但还是忍不住出声:“这位楚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易高傲道:“我能有什么意思,这种下贱的东西,也敢在本少爷面前骂脏话,我没要了他的命,算便宜他了。” 江轻洛皱了皱黛眉,“楚公子,周西安这人性格如此,倘若言语冲撞了楚公子,还望楚公子见谅。” 楚易冷笑一声,却还是抬了抬手,“阿龙,放开他。” 阿龙放开周西安,一脸淡漠的又回到楚易身后。 周西安捂着流血的额头,江轻洛见他伤的严重,好心的拿了一条白布绑在他脑袋上。 楚易看也没看周西安一眼,坐在椅子上,“一百两,把你铺子转让给我。” 周西安自己包扎好了伤口,听楚易这么说,如何肯给,眼睛转了转,便道:“楚公子,你想要我家铺子,你得问庄公子,我之前已经答应买给他了,你要买,就问庒公子答不答应吧。” 周西安被阿龙教训了一下,他此刻才不敢得罪这个衣着华贵,身份不明的公子,而且庒楚之前和董似朗针锋相对,这几日过去也相安无事,看来也不是好惹的,就让两人狗咬狗吧。 楚易转头看着庒楚,没把他放在眼里,“庄公子的意思呢?” 庒楚眯眼道:“你说呢?” 楚易哈哈一笑,声音一冷,“看来你是不同意了,本少爷告诉你,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由不得你。” ------------ 第七十章 楚易 庒楚淡淡一笑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楚易心中暗忖:“就怕你软弱,不答应正好,正好找个理由收拾你,”楚易冷道:“阿龙,动手。” 楚易来此的目的并不是醉仪酿,而是为了找庒楚麻烦,想他之前计划好一切,为的就是毁掉铁记绸缎庄,却因为这个家伙功亏一篑。 最后,还要他父亲出面去堵住姜白医的口,楚易想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幸亏铁心那女人将怒气怪到了董家。 阿龙应声道:“是,少爷。” “小子,算你倒霉,碰上我,你就安心等死吧。”阿龙是三品高手,练的是一双铁拳,知道这家伙是铁府的人,而且让少爷计划落空的罪魁祸首,蕴含怒气的一拳朝庒楚脑袋打去。 看着阿龙的铁拳带着龙啸虎鸣之声,庒楚皱眉捉住江轻洛的手,搂着她细如蛇腰的娇躯,而江轻洛惊呼一声,“泼皮。”庒楚没管她嗔骂,迅速侧身躲开。 江轻洛正想训斥这个轻薄她的家伙,就见阿龙铁拳砸在她闪开之前的木桌长凳之上,砰的一声,木屑飞扬,木桌长凳砸成碎末。 而和她站在一起的周西安被阿龙的铁拳余力波及,躺在地上吐白沫。 江轻洛抚了抚胸脯,谢道:“多谢公子。”江轻洛知道,如果不是这人捉住她的手躲开,她肯定和周西安的模样一般无二。 庒楚松开她,淡道:“江姑娘,站远一点,小心受伤。” 看着目光不善的阿龙,江轻洛离到一边,关心道:“好的,还请公子小心。” 阿龙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有时间怜香惜玉。” “你并不是为了醉仪酿而来,而是为了找我的麻烦,是吗?”庒楚眼睛看着楚易,这人根本就是来找他麻烦的。 楚易笑道:“你这人,还不算太笨,但是也不聪明。” 庒楚好笑道:“你看上去很聪明,但是,只是看上去聪明而已,实际蠢的要死,要不然,你就不该惹我。” “阿龙,废了他。”楚易沉着脸,这小子敢骂他。 阿龙道:“找死!”话一落,阿龙再次出手,使出一招铁拳之中的通背拳,直接朝庒楚扑了上去,这一招势必要把这小子废了。 庒楚淡道:“来的好,我倒要看看你几斤几两。”身边没有外物影响,庒楚也想试试对战余老三之后,自己有多少提升。 楚易冷冷一笑,这人莫不是个傻子,阿龙就是靠一双铁拳在俗世出名,他的拳重入万斤,比同为三品高手的人力量还要重,主修的就是力量。 这个家伙还敢与阿龙拼拳,简直就是找死。 阿龙喝道:“无知小儿,还敢和我对拳!”没人敢和他的铁拳硬碰硬。 庒楚道:“有何不敢。” 拳拳相交,阿龙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这家伙和他硬碰硬之后,毫发无损。 楚易也是一脸吃惊之相,江轻洛心中暗松一口气,心道:“还好公子没事,不过这两人是何人,难道是公子的仇敌。” 庒楚皱了皱眉头,这人实力好像比余老三还不如,“你就只有这点力气?” 阿龙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什么,这人还嫌弃他力气小,他刚刚可是用了七成力量。 看他鄙视的目光,阿龙怒道:“狂妄小儿,看我不弄死你。”这一拳配合自身铁拳,又加上三品修为实力,阿龙的实力硬生生爆发出平时两倍力量,朝庒楚袭去。 庒楚隐隐感觉到阿龙的力量散发出拳力,刺的空气瑟瑟作响,倒是和他的拳风产生的无形力墙有些相似,不过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庒楚有几分认真的打了上去,两人交手,庒楚游刃有余,阿龙吃劲不少。 阿龙的力量在庒楚面前好像大人打小孩,毫无招架之力。 “这一拳还行,力道差了几分。” 阿龙气急,力量更甚。 “嗯,这一拳力道够了,打的位置不太行。” “不错,这一拳位置,力道都不错,不过你竟然想打我的脸,这就有些不地道了。” 阿龙忍住爆粗冲动,他真想撕烂这家伙的嘴。 “这家伙怎么回事?连品级都没入,阿龙竟然在他手中毫无还手之力。”楚易在不远处看着两人交手,脸沉的要死。 江轻洛看着眼前一幕,心道:“没想到这公子人不仅善良,连身手也不错。” 打斗之中,阿龙气喘吁吁,他发现自己竟然伤不到庒楚分毫,就算对方大意,一拳打到对方身上,这家伙也一点屁事没有。 庒楚无趣道:“没意思,你这实力还不如之前那个背着大刀的家伙。”话一落,不再和阿龙玩猫戏老鼠的游戏。 只见阿龙胳膊咔擦一声,手骨碎裂,庒楚不给阿龙机会,一拳轰在阿龙胸膛,对方直接倒飞出去。 阿龙灰头土脸的起身,整个胳膊的浑身发抖。 楚易走到阿龙身边,沉声道:“阿龙,你没事吧。” 阿龙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不远处的某人,吃惊道:“少爷,我没事,这小子不正常。” 庒楚闻言,不悦道:“你才不正常,你全家都不正常。” 楚易没搭理庒楚,皱眉道:“我也看出来了,这小子看上去品级不如,却在力量上连你都不是对手,有些古怪。” 庒楚云里雾里,暗忖道:“这两人说的品级是什么意思。” 阿龙小声道:“少爷,我们低估了这小子,没带上一品阁的人,还是先走吧。” 楚易特意来小甜水巷的目的,就是废了庒楚,不过阿龙竟然不是对方对手,只能作罢,冷道:“小子,我今日就放过你,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楚易和阿龙想要离开,庒楚好笑道:“想走?经过我同意了嘛。” 楚易不屑道:“怎么,就凭你,还想留下我不成?” 庒楚淡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楚易冷道:“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本少爷是谁。” 庒楚最烦这种在他面前装逼的人,不屑道:“我管你是谁。” 阿龙怒道:“放肆!我家少爷乃是中书侍郎之子,你敢和我家少爷作对。” 正好清醒过来的周西安闻言一惊,而江轻洛皱了皱眉头,这楚易竟然是中书侍郎之子。 楚易好整以暇的看着某人,“小子,你还敢拦我嘛!”凭他的身份,这小子还不得跪舔。 ------------ 第七十一章 生来怕疼 骤然听闻楚易是中书侍郎之子,庒楚吃惊不小,不过他与楚易无冤无仇,这人却来找他麻烦。 庒楚见他身卓华贵,无时不透露着傲气之色,心中已经确认大半,嘴上却不信道:“你说你是中书侍郎的儿子,你就是嘛,我还说我是当朝驸马呢,你信吗?” 这家伙竟然说他是当朝驸马?真是可笑,楚易摘下腰间玉牌,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玉牌精雕细刻,琉璃玉砌,官宦世家身份象征,庒楚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江轻洛虽是教书先生,但是见多识广,解释道:“公子,这是官宦世家的身份象征。” 楚易傲气道:“听见没有,没见识的家伙。” 庒楚闻言,立马搬来一条长凳放在楚易身边。 庒楚做出请的手势,前后跟换了个人一般,笑道:“楚公子,请坐,不对,应该叫楚兄,没想到楚兄的父亲乃是中书侍郎大人,失敬失敬。” 楚易看着突然变的献媚的某人,微微错愕,但是他还是很满意庒楚的态度,坐在凳子上,冷笑道:“呵,你刚才不是很狂妄嘛。” 庒楚拱了拱手,“先前是庒某无知,楚兄,你要是一开始就言明身份,我又哪敢冲撞你。” 楚易冷笑道:“怎么,你怕了?” 庒楚不好意思道:“楚兄这话不是明知故问嘛,庒某不过是一介草民,你却是京中大官的公子,我怎能不怕呢。” 江轻洛看着公子一脸讨好之相,心中微疑:“公子似乎不是趋炎附势之辈,怎么一听这人是中书侍郎之子,立马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她细细一想,也觉得理所当然,江州知府怕是见了楚易也要点头哈腰。 周西安心中懊悔不已,要不是刚才被楚易教训,周西安已经去巴结这楚易了。 楚易心中冷笑,“还以为这家伙的骨头有多硬,一个身份就被吓住了。”见庒楚好像真的怕了,冷笑道:“既然怕了,那你先前冲撞与我,而且你还打伤了我的人,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庒楚一副上刀山下火海之态,“楚兄想要我给你一个什么交代呢?只要庒某能做到,一定尽力。” 楚易眼睛紧紧的看着他,得寸进尺道:“你的拳头不是很厉害嘛,只要你自废双手,我就可以考虑不追究你的责任,而且,我与庄公子以后就是朋友了。” 庒楚眉头微微一皱,为难道:“这似乎不太妥当。” 楚易也没想某人真的答应,他只是想戏耍对方,沉着脸道:“怎么,你不愿意?” 庒楚思索片刻,好像下定决心一般,“楚兄,既然你都这么要求,我当然听你的。” 楚易怎会想到这家伙,竟然真的答应他自废双手,”你真的愿意?” 庒楚点头道:“当然。” 江轻洛见公子答应楚易的要求,莲步轻挪上前,不惧楚易身份,出声道:“楚公子,你身为朝廷命官之子,怎么能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事情因在你,错也在你,如今你却用自己的身份仗势欺人,岂不有失公允。” 楚易冷冷看了一下素雅的江轻洛,跟他谈公允,真是可笑,不悦道:“庒公子,看来你福气不错,这娘们挺维护你的。” 周西安见江轻洛顶撞楚易,心里骂道:“这江轻洛真是不知死活。” 庒楚没想到江轻洛能在知道楚易身份的情况下还来维护自己,偏头对江轻洛微微摇头,示意她没事。 庒楚抱歉道:“楚兄不必在意,江姑娘心地善良,以为楚兄在欺负我,殊不知这是给我天大的恩惠。别说双手,能交上楚兄这种朋友,双脚奉上也没问题。” 楚易微微一愣,突然放声大笑道:“哈哈,好一个恩惠,这话中听。”他见过无数拍马屁的,还没见过马屁拍的这么响的。 江轻洛微微皱眉,公子怎么有些反常,之前对董似朗都敢针锋相对,为何对楚易却如此卑躬屈膝,虽然董似朗的身份比不上楚易。 就在楚易放声大笑之时,庒楚突然伸出拳头,仿佛要打爆楚易脑袋一般,楚易差点吓尿了。 阿龙惊声道:“你要干什么?”紧了紧拳头蓄势待发。 庒楚双手距离楚易脑袋一寸之处却停了下来,不解道:“你这么惊讶干嘛,楚兄要我自废双手,我当然是伸出双手让你们责罚。” 楚易看着如此之近的拳头,冷汗直冒,眼睛朝对方看去,好像这家伙确实没有恶意,微微放心,楚易还以为这家伙想杀了他,松了一口气道:“没想到庒公子如此诚心诚意认错,也罢,阿龙,动手。” 阿龙心中冷笑,只要废了对方的双手,他就会当场宰了这家伙。 庒楚突然道:“等等。” 楚易皱眉道:“庄公子莫非反悔了?” 庒楚摇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当然不会反悔,但是我有一事想请教楚兄,还望不吝赐教。” 楚易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庒楚做这一切都是为此,“之前楚兄不是说过,来醉仪酿不是为了酒铺,而是为了找我麻烦,但是我好像没与楚兄见过面,不记得何时得罪过楚兄。” 楚易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他,“要怪只能怪庒公子做了不该做的事。” 庒楚皱了皱眉头,没成想装孙子半天,这家伙竟然不告诉他,那也别怪他不客气了。 庒楚双臂伸直,“那你动手吧。” 楚易给阿龙使了一个眼色,阿龙抓住庒楚胳膊。 江轻洛见公子毫无反抗之色,着急道:“不要。” “啊!”的一声惨叫,双臂断裂的声音,不过不是庒楚发出来的声音,却是阿龙发出的惨叫声。 阿龙抓着庒楚的胳膊正要错断对方筋骨之时,突然被对方反手用力,双手被废,痛的倒在地上哀嚎打滚。 楚易起身,怒道:“尔敢。” 庒楚淡道:“楚兄,生这么大的气干嘛,不是你说要废掉我的手臂嘛,我细细一想,这要是被废了双臂得多疼阿,但是我又答应了你的要求,不能让你失望,所以想了这一招投桃代李,你应该高兴才是。” 楚易怒火中烧道:“本少爷是要你废掉自己的手臂,你竟敢废了阿龙双臂!” 庒楚指着地上痛的浑身翻滚的阿龙,啧声道:“你看他痛的多难受,这也不能怪我,谁叫我生来就怕疼呢。” ------------ 第七十二章 文书内容 生来怕疼?如此蹩脚的理由也能说出口,楚易怒目切齿道:“所以你是想说你怕痛,所以你就废了阿龙的手,代替你受过。”看着阿龙痛的在地上打滚,片刻之后就痛晕了过去,他怒火可想而知。 庒楚与楚易仿佛不在一个频道:“楚兄,你看我聪明吧,这种办法我都能想到,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 江轻洛闻言,暗忖:“公子这话真是太招人生气了,他难道看不出对方想杀了他一般。” 周西安见此,暗骂这家伙真是不知死活,明知楚易身份不凡,还敢得罪他。方才,周西安还以为庒楚为了巴结楚易,真的连自己双手都不要了。 楚易眼睛狠狠盯着庒楚,冷道:“你敢耍我。”这人真是狡诈,之前一副阿谀奉承之相,却是在戏弄他。 庒楚搂着他的脖子,笑呵呵道:“楚兄,你怎么才看出来呀,你真是够蠢的。” 楚易想要拿开庒楚的脏手,奈何怎么也搬不动,狠狠看着他,“你敢骂我蠢。” 庒楚笑呵呵道:“骂你怎么了,我还敢打你呢,”说着,搂着他的手松开,狠狠一巴掌打在楚易脸上。 楚易脸容多了几道手印,怒吼道:“你找死。”楚易仗势欺人惯了,何时被人这么侮辱过,他也学过几天武,使出一式太极五行腿提向对方颚骨。 “花拳绣腿。”庒楚微微起身躲开,看着楚易又一鞭腿袭来,眼疾手快的抓着他的腿,手上传来几分力度,但对庒楚来说无伤大雅,一脚踹到楚易身上。 楚易脚步趔趄后退直接撞在酒铺的酒坛之上,发出酒坛碎裂和楚易闷哼之声。 楚易浑身被酒水打湿,狠声道:“小子,我一定会杀了你。” 庒楚冷着脸朝他走近,“阔燥。”说着一脚踢在他脑袋上。 楚易直接被这一脚提晕过去。 江轻洛见状,微微一惊,疾步走到楚易身边蹲下探了探他的鼻息,松气道:“还好,还好,还没死。” 周西安也以为庒楚把楚易给杀了,听江轻洛这么说,松了一口气,这楚易要是死在他的醉仪酿,他也别想活了,不过对庒楚的惊惧之情可想而知,这家伙知道楚易是中书侍郎之子,还敢对他大打出手,也不知道他是胆子大,还是背景深厚。 江轻洛起身之后,瞪了瞪庒楚,责备道:“公子,你可知你把他打死了会有什么后果。” 庒楚没想到楚易这么脆弱,撇嘴道:“不会的,我没用几分力道,而且最多把人脑袋踢痛,哪想这家伙这么脆弱,竟然晕了。” 周西安看着楚易昏迷不醒,指责道:“小子,你死定了,你知道他是中书侍郎的儿子还敢这么对他。” 江轻洛语气担忧道:“是啊,公子,你明知他是中书侍郎的儿子,你还这么对他,你就不怕楚易的父亲报复。” 庒楚看出江轻洛对他关切:“江姑娘,不必担心,我心中自有伎量,而且,这人是有意找茬,看他态度,不管我怎么对他,他也不会放过我,我何必给他好脸。”说完,走到昏迷的楚易身前蹲下。 “你这么说也无可厚非,而且是楚易挑衅在先,不过,有些人可是不会跟你讲理的。”滥用职权,欺压低位之事,古往今来只多不少。 庒楚摆摆手道:“江姑娘,这事,你就别担心了。”边说,一边用手摸了摸楚易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谁知只有一些碎银子,心里不满道:“怎么这么点银子。” 江轻洛看着公子的举动,不解道:“公子,你翻他衣做甚?” 庒楚又细细找了一番,“这人来找我的麻烦,我怎么能如此善了,既然已经得罪了,不妨更彻底一些,找找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江轻洛眉头一股黑线,心中暗忖:“之前还以为他是善解人意,善良仁义之人,没成想公子还有这么无耻的一面。” 周西安闻言,那表情可想而知,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家伙竟然在扒拉楚易身上的钱财。 庒楚摸遍他全身,一番无果之后,拿起楚易腰间的玉器,不悦道:“真晦气,你说这家伙会不会是假冒的,一个官家公子,怎么身上就这么点银子。” 江轻洛无语道:“公子此言差矣,这玉器确实是官家身份象征,做不得假。” 庒楚拿了楚易的玉器揣进怀里,碎银子也没有例外,然后站起身来到酒铺柜台,开口道:“张老板,现在没有外人了,该谈谈酒铺转让的事情了。” 周西安哪还有心思说这个,害怕的要死,“你还有心情谈酒铺转让的事情,这两人还躺在这里呢。”指了指楚易和阿龙。 江轻洛也摸不透庒楚的想法,“公子,你难道不打算想个办法,怎么处理这二人?” 庒楚知道他担忧什么,“就是因为如此,更要谈谈酒铺转让的事情了。” 周西安不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庒楚笑道:“你不是怕牵连到你嘛,只要你把酒铺转卖给我,这二人怎么处理就是我的事情了。” 周西安一想,也是,楚易本来就是找庒楚的麻烦,而他则是担心楚易将刚才的事牵连到他头上。 念及此,周西安从柜台底下拿出醉仪酿的地契,“你说的不错,这是酒铺的地契。” 江轻洛听公子说他自会处理,也不知他会怎么处理。 庒楚摸了摸身上,皱了皱眉头,起草的文书不知掉哪里去了,“咦,我起草的两份文书呢?” 江轻洛提醒道:“公子,你起草的文书在这里呢。”她拿开烂了的椅凳,捡起之前放在桌上的文书。 庒楚揉了揉眉心,“倒是忘记之前放在桌子上了,还是江姑娘细心。” 江轻洛甚是无语,方才的贪财人又变成了翩翩有礼的公子,心忖:“这人真难以捉摸。” 庒楚没接江轻洛递给他的纸张,淡道:“既然文书在江姑娘手中,那就请你这个见证人看看吧。” 周西安也没意见,“江轻洛,你看看上面写的内容和这小子之前说的条件,是否一样?” 江轻洛微微颔首,入眼看字,她稍稍抬头端量公子一眼,心讶道:“这字怎么……这么丑。” 庒楚或许知道她眼眸含意,老脸一红道:“看我干什么,别看我,看字。” 周西安看两人态度,皱眉道:“江轻洛,这内容有问题?” 江轻洛微微摆了摆脑袋:“没有,只是公子这字别拘一格。”说着,又低头看文书上的内容。 文书内容与庒楚之前所说条件完全一致,不过受益人却不是周西安,而是周西安之女,也就是说无论是买醉仪酿的五百两,还是以后酒铺盈利的分成,都是属于无忧那孩子。 庒楚看她抬头落纸,笑道:“江姑娘可看完了。” 江轻洛螓首微点,“看完了。” 庒楚端着下巴看她,“可有什么问题?” 周西安也满怀期待的看她。 江轻洛难得违心道:“没……没问题。”她生平最讨厌撒谎之人,没想到她却破了理念,念此,狠狠瞪了庒楚一眼。 庒楚嘴角一勾道:“没问题,你瞪我干嘛。” 见周西安也疑惑的看她,江轻洛气道:“我眼睛痒痒不行啊。” 周西安没搭理两人,随手拿过江轻洛刚放在柜台上的文书,看了起来。 周西安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只认识一两个字,这么拿在手中只是为了装模作样给庒楚看。 庒楚偏了偏身子,对着江轻洛耳根,微微躬颈,轻语道:“江姑娘,你撒谎的模样真可爱。”见她脸容冷淡,耳根却通红,娇艳欲滴,真想咬上一口。 江轻洛睨他一眼,轻声道:“还不是你逼的。” 庒楚哈哈一笑,直身之时,由于身尺较高于江轻洛的关系,眼睛突然透过江轻洛胸前肌肤与小衣诃子的缝隙,瞅到一抹令人心动的景色。 紫色亵衣…… 内裹白而诱人…… 更想咬了…… 庒楚突然脚背吃痛,却是江轻洛小靴子狠狠踩了他一脚,他抬眼一看,只见江轻洛绷着脸,择人而噬。 江轻洛理了理小衣诃子,微微侧身,心中又羞又恼,“这人怎么这么不知羞,盯着自己那里看。” 庒楚见她这么凶狠的表情,真想说一句:“我不是故意看的。” 这时周西安假装看懂的模样,抬头道:“我看了,没什么问题。” 庒楚嗯了一声,转头对护着小衣诃子领口的江轻洛苦笑道:“江姑娘,你这里应该有印泥和笔墨吧,有劳你拿出来一下。” 江轻洛白了他一眼,“好,你等一下。”她步姿舒雅的进入酒铺内阁,片刻,就拿出印泥和笔墨。 庒楚和周西安各自签上姓名,用印泥画押之后,酒铺的交接之事总算完成。 庒楚把文书收进衣袖之中,“这事也算处理完成了。” 周西安从柜台内走出,搓了搓手掌,问道:“名字和手印都按了,你是不是该把五百两给我了。” 庒楚拿出五百两颠在手中,“确实该给你们了。”却是说的你们,不是你。 周西安眼睛放光,就要接过他手中银票,却被一躲,手抓了空,不悦道:“你什么意思?不打算把银子给我嘛。” 庒楚淡道:“给是要给的,不过不是给你,却是给你的女儿。” 周西安疑惑道:“给我的女儿?” 庒楚点头道:“文书之上已经写明,醉仪酿卖得的银两,还有以后酒铺盈利,都归你女儿所有,而非给你,你不是已经看了嘛。” 周西安哪里知道文书上写了什么,目光移向江轻洛,“他说的是真的?” 江轻洛淡道:“是的。” 周西安虽然有些不满,但感觉区别也没多大,伸手要钱,“那也没事,把钱给我,我女儿的就是我的。” 庒楚手指晃了晃,拒绝道:“这可不行,这些银子都得给你女儿。” 周西安拍了拍桌子,吼道:“你再说什么胡话,我女儿才四岁,你怎么可能把银子给她。” 庒楚似乎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你放心,既然我与你已经签字画押,自然不会不认账,所以,你女儿成年之前,这些银子都归她保管。”指了指江轻洛。 ------------ 第七十三章 暂为打理 江轻洛没言语,与先前目光不一样地看上他两眼。 公子买醉仪酿的初衷也是因为她的一番话,心疼那个未见面的孩儿无忧。 文书的内容也是偏爱那孩子,看来公子早就想好怎么应对周西安之策,只是没想到把她也牵扯其中。 周西安一听这话那还得了,要不是见庒楚连楚易都敢打,周西安早就骂人动手了,指着江轻洛不悦道:“给她!她一个外人,和我周家无亲无故,你怎么能把买我酒铺的银子给她。” 庒楚懒得和周西安废话,不耐烦道:“给她怎么了,你还知道江姑娘是外人,连她一个外人都比你对孩子好上百倍,似你这种不顾孩子,花天酒地的赌鬼,要不是看在江姑娘的面子上,别说卖你的酒铺,送给本公子,我都不要。” “你……”周西安指着庒楚气的说不出话来,打,地上还躺着两个人呢,骂?除非他不想活了,心中在伎量,等这人离开他就把江轻洛手中钱抢过来,不敢惹这个变态,江轻洛,他周西安还不敢惹嘛。 庒楚如何不知周西安心中所想,一股气势直压周西安,警告道:“周老板,别怪本公子没事先提醒你,若是你敢对江姑娘怎么样,我一定宰了你。”庒楚现在的实力能和四品交手差点反杀,威压如何是普通人能受的了的。 周西安突然感觉如坠冰窖,浑身难以动弹,呼吸都变得困难,好像这人真的会杀了他,浑身哆嗦道:“我……我知道了。” 庒楚气势一收,没搭理周西安,而是把手中银子递给江轻洛,“江姑娘,这五百两你拿着吧。” 江轻洛没动手接过,“公子真的把这五百两银票交由我保管?” “自然交由江姑娘保管,我相信以江姑娘的人品,这银两只会用在该用之处。” “虽然公子这么说,但我却不能收。”江轻洛微微摆了摆脑袋。 周西安见状,立马高兴道:“庄公子,你看,江轻洛不收,你看是不是该给我保管。” 庒楚见江轻洛拒绝,看了周西安一眼,便道:“给你?难不成给你这个赌鬼拿去输嘛。”说着,自顾自言道:“既然江姑娘不愿意保管,那我就代为保管吧。” 周西安一听,这银子要是在庒楚手中,岂不是白白得了他的酒铺,至于代为保管,说的好听,也许过个几天就翻脸不认,还不如拿在江轻洛那娘们手中,念此,恳求道:“轻洛,你就替无忧保管吧。” 江轻洛看着公子对她挑眉,这周西安明显就是被公子拿捏,她只好点头道:“周父,你也愿意吗?” 庒楚又递给江轻洛,笑道:“江姑娘,你看周老板都这么说了,你要还是不要呢,你要是不要,那我就暂为保管了。” 周西安立即点头道:“愿意,愿意。”生怕庒楚银子连江轻洛也不给了,起码在江轻洛手中,银子会用在他们父女身上。 “好吧,那我就替无忧保管。”江轻洛也不在推移,接过庒楚手中银子。 周西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轻洛把银子放进荷包之中。 庒楚见周西安还呆在这里,指了指酒铺被砸碎的酒坛椅凳,“周老板,怎么还留在这里,莫非是想帮我打扫铺子。” “这些杂事就麻烦庒公子自己做了,现在你才是醉仪酿的老板,我就不奉陪了。”周西安钱没得到,这家伙还想让他做免费苦力,怎么可能,看了看酒铺还未醒的二人,心中冷笑,我看你能蹦哒多久。 江轻洛看着狼藉一片的酒铺,温声道:“公子,我帮你整理一下清理一番酒铺吧。” 庒楚倒是不想麻烦她,不过,庒楚还要处理昏迷的二人,只好道:“那就多谢江姑娘了。” 江轻洛唇角浅浅一笑:“无碍,反而是我要多谢公子,不仅把买醉仪酿的钱交由我保管,还让周西安无话可说。” 庒楚摆手道:“江姑娘,我与你,就不要谢过来谢过去了。” 江轻洛微微颔首,抿了抿唇角,才道:“好的公子,如果公子不介意的话,以后可以叫我轻洛。” 庒楚见她素雅清绾,笑道:“好啊,我见江姑娘好像比我年长几岁,我以后就叫你洛姐,你以后可以叫我小楚。” “小楚。” “洛姐。” 两人相视而笑,这一声洛姐,小楚,又让两人关系亲近不少。 江轻洛整理起地上的碎酒坛和破烂椅凳,庒楚则是提拎起还未清醒的二人。 江轻洛见庒楚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二人提拎在手中,微微吃惊,不过更多的是好奇,所以问道:“小楚,你打算将二人如何?” 庒楚提拎着两人边走一边说道:“洛姐,你就不用管了,我出去一会儿。” “好。”江轻洛应了一声,她动了动唇角,但还是没在言语,她还是比较担忧之后的事情该如何,这楚易定不会放过庒楚。 庒楚看江轻洛继续帮他整理酒铺,庒楚就出了酒铺,离开小甜水巷。 庒楚找了一处长街人多之处,三下五除了二的拔了二人衣裳,既然敢招惹他,那就要有被侮辱的觉悟,手一扔,碰的一声二人直接被丢到大街城墙边。 庒楚不再理会二人,转身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长街来往行人的对话。 “这二人是何人?竟然在大街之上衣不蔽体,成何体统。” “唉呀,这不是来江州游玩的楚易楚公子嘛。” “好像是耶,哈哈,他好小。” “你不要命了,他可是京城中书侍郎家的公子。” “哈哈,他是中书侍郎的公子,但他也好小。” …… 江轻洛正在整理酒铺的一切,几盏茶的功夫就见庒楚回来,温声道:“小楚,你回来了。” 干净整洁的酒铺,香汗淋漓的江轻洛,庒楚倒了一杯水给她,“洛姐,你歇一下,喝口水,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江轻洛接过茶杯,浅珉一口,淡道:“好,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也该回去了。”剩下的无非是如何经营的问题。 庒楚搬了张凳子给她,一讶道:“回去?” “是的。”江轻洛轻轻点了点头。 “欸,别急着走啊。”庒楚抚着她肩头示意江轻洛坐下,她眼睛瞅了瞅庒楚,见他好像有事与自己说,只好坐下。 江轻洛问道:“小楚,你还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庒楚坐在她身边,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缓缓道:“洛姐,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江轻洛把捧在手心的水杯放下:“什么事?” 江轻洛问了一声,见庒楚没反应,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身前看,她皱了皱眉头,顺着他的视线朝下一看,胸前的衣裳被打湿的透透的,亵衣包裹着线条勾勒出的突出轮廓,都能看见湿润的小衣诃子是她穿的紫色亵衣,女子特性魅力展露无意。 江轻洛不动声色的紧了紧外披的清衣,遮挡住迷人的春色,脸色不正常的轻咳两声。 庒楚上下左右动了动脖子,那若隐若现的肌肤,成熟的身子可真诱人,收敛了心思,才回答道:“我想洛姐你帮我打理酒铺?” “打理酒铺?” “是的。” 江轻洛极小幅度的摇了摇脑袋:“小楚,请恕洛姐不能答应你。” 庒楚意外道:“为什么啊?”他之前就是想的,买了酒铺之后,他负责把提纯烈酒的工具和方法交给江轻洛,然后让她替自己打理,庒楚也认为似江轻洛这般善良的人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不过此刻与他想的有些不同。 江轻洛淡淡道:“洛姐之前也与你讲过,醉仪酿这些年隔三差五我也会过来,你看如今都凋零到何种地步了,我根本不会酿酒,也不会管理和经营,如何能帮你打理酒铺,你交由我打理,岂不是雪上加霜。” 庒楚唉呀一声,“洛姐,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酿酒之法和如何经营,我都会告诉你的,我需要的是一个值得信耐的人帮我管理。” 江轻洛突然听庒楚说他还会酿酒之法,疑惑道:“小楚,你还会酿酒之法?难道你家是酿酒之家。” 庒楚摇头道:“不是,不过我知道如何酿出大周朝梦寐以求的好酒。” 江轻洛眼眸略带好奇道:“梦寐以求的好酒?” 庒楚调人胃口道:“洛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绝对是你没喝过的好酒。” 江轻洛笑道:“你这么说,倒是令我心生好奇,到底是何种程度的好酒能让人梦寐以求。” 见勾引起她的兴趣,庒楚赶紧说道:“那你是答应我了。” 谁知江轻洛还是摇头,对庒楚投以抱歉的眼神:“不是洛姐想拒绝你,而是洛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能让善良素雅的江轻洛再三拒绝,庒楚不知道洛姐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过他也不好强人所难,叹气道:“好吧,洛姐你都这么说了,我又怎好强迫你,只是我还有其余事情要做,不能一直待在酒铺,所以才想找一个值得信耐的人帮我管理,如今却是不知道找谁” 江轻洛见庒楚一脸失落,于心不忍,柔声道:“小楚,若是此时你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洛姐这段时间可以暂时帮你,直至你物色到值得信赖之人。” ------------ 第七十四章 轻薄罗衫 “如此甚好。”庒楚如不是怕冒犯到江轻洛,真想怼着她素雅生姿的脸容亲上一口。 江轻洛答应帮庒楚打理几日酒铺,原本已经打算离开,不由得念起方才被庒楚提拎走的楚易与阿龙二人,也不知庒楚是如何处理二人的,便担忧道:“小楚,你把那楚易如何处置了?” 庒楚唇角一笑,“也没怎样,不过这人怕没脸在江州待下去了。” “没脸在江州待下去?”江轻洛眸子透着疑惑,这家伙怎么总喜欢调人胃口。 庒楚挪着凳子朝江轻洛贴近,呵呵一笑道:“你附耳过来,我讲与你听。” 江轻洛压抑着内心好奇道:“你做了何事,怎么还神神秘秘的。”语气平淡,脸容却垂耳过去。 庒楚对着江轻洛耳边轻语了几句,然后道:“就是这样。” 江轻洛脸容为之一红,讶道:“你竟然扒了楚易的衣物,将二人扔在大街之上。” 庒楚笑道:“不错,我离开之及,还听到不少人评头论足呢。” 江轻洛却是眉头一抹散不开的忧愁,“小楚,你这样做,怕是与楚易不死不休了,他如此受辱,又怎会放过你,你以后又如何自处呢。” 庒楚见江轻洛关心之色,心中微微一暖,他觉得最近相识的两名女子都是不错的女人,方姐风韵动人,江轻洛素雅清落,两人似乎都对他不错,庒楚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洛姐,你怎会觉得我怕楚易呢。” 江轻洛闻言一愣,暗忖道:“是啊,她似乎忘了,她与这个男人算上今日,也只有两面之缘而已,对他一无所知。”江轻洛眼眸轻启,这才问道:“小楚,我还不知道你是何人,家住何处呢。” 庒楚知道江轻洛想问自己身份背景,但是他那有什么家,背景嘛,自然是依仗铁府了,娓娓而道:“我嘛,我是伺候铁府的人,现在也住在铁府。” 江轻洛平静的脸色带有一丝波动,“江州第一府邸铁府?” 庒楚应了一声:“嗯。” 江轻洛心中吃惊不已,眉眼之中的讶色转瞬即逝,又恢复平淡道:“小楚,你是何时入的铁府,侍奉哪位姑娘?” 看来江轻洛对铁府也有所了解,庒楚也没嫌弃自己伺候人的事丢人,回答道:“入了铁府有十多日了,侍奉的是铁府三小姐铁心。” 十多日了?江轻洛眼眸带有异色的瞅了庒楚几眼,她虽是教书先生,却因为才华,巧然间成了江州知府徐成之子徐和的夫子,指导徐和诗词书法之中的不足,无意中,江轻洛听起过徐成在家中谈论过铁府,也警告过儿子徐和,不要遇铁府交恶,当时她还惊讶,铁府竟然连江州知府都要避让三分。 楚易虽是中书侍郎之子,但始终不是中书侍郎,能让江州知府都谈名变色的铁府,身后背景应该远比中书侍郎强大。 江轻洛眉头这才舒展一些,放心道:“小楚,没想到你身后还有如此大的背景,难怪你敢得罪这楚易。” “看来洛姐你也知道铁府。”庒楚偏头看她一眼。 “听闻过一二,你既然是铁府之人,相信楚易也不敢拿你怎样。”江轻洛迎上他的目光,看着庒楚又瞧向她成熟的身子,不自觉的错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方才被对方看了亵衣的羞敕心作怪。 庒楚微微无语,只不过好奇洛姐是怎么知道铁府的,才会端详她一眼,怎么好像自己调戏她一般。其实,洛姐这话就说错了,庒楚不害怕楚易有两点,一为,楚易根本就是冲着铁府去的,想来与之前冬竹说的和董家一样,不敢明目张胆招惹铁府,只能拿他这种小人物开刀,至于对方说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他能做还是什么不该做的事。 二为,庒楚是那种人敬他一尺他就敬人一丈的人,这楚易来者不善,尤其之前还想让他自废双手,这一点怎么可能忍。而且,中书侍郎是京官,远在京城,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就凭董似朗想杀他,铁心替他报仇这点,应该不会任由别人欺辱他。 …… 庒楚之后和江轻洛商议了一番酒铺是否改名,或者何时开张的事情。 江轻洛起身道:“小楚,既然你说还要准备几日在开张,那我等几日在过来帮你。”她因为汗渍打湿亵衣,浑身有些难受的紧,想早点回去换身干净的衣物。 庒楚点了点头,“好吧,那洛姐你一路小心。”他叫铁铺老板打造的天锅应该也快好了,至于酒水,虎姐的藏酒窖就是现成的,不过还要酿酒,所以酒铺开张还需推迟几日。 江轻洛取出酒铺钥匙,“这酒铺的钥匙给你,这几日洛姐就不过来了,等你开张那日,洛姐再过来帮你。” 庒楚接过钥匙,“好的,洛姐。”天锅如果做好,他这几日也需要过来把酒铺的酒水重新提炼,而且这些粗活,他也不好意思麻烦江轻洛。 江轻洛温声道:“既然现已无事,那洛姐就先走了。”她衣裙遮着柔荑,捻着小衣诃子往外扯了扯,湿冷的亵衣贴着肌肤让她微微皱眉。 庒楚见江轻洛走到酒铺门槛,似无意提醒道:“洛姐,下次就不要穿白衣诃子了,这一湿里面的贴身亵衣都露出来了。” 江轻洛步姿一晃,幸亏没歪到脚踝,背着身冷淡道:“知道了。” “轻粉佳人娇态妍,身穿那白衣诃,湿染紫衣亵,勾的魂儿心上咬。”庒楚看着江轻洛挪着风韵多姿的身子,忍不住吟唱起来。 ……… 傍晚时分,霸王别宛。 庒楚第一次主动来的霸王别宛,没办法先是董似朗,现又楚易,他是来哭诉来了,还有想了解一些事情。 夏季未过,霸王别宛的栽种着花草树木,花草之间能听到蟋蟀蛙鱼涡旋之声。 来到铁心墙砌的院子,庒楚没推开古式的大门,而是在门板微开的缝隙瞧到了研若无骨,美貌动人的身影。 铁心没有像平时那般束着高高的发髻,柔顺的长发散落在锁骨腰及之后,没有了英姿飒爽的英武之气,反而平添几分女子因有的娇柔之气。 庒楚没敢进去,因为铁心不仅没束发,而且她还只穿着就寝才会穿的香罗衫,胸脯不似平时罗袄遮盖般的平平无奇,虽比之前见过的大胸宫雪小了几分,也是桃李年华之上的佼佼者,动人成熟的身子轮廓若隐若现,臀儿随着步姿迈动轻轻摆动,这可比当初蹩脚的诱惑,勾人多了…… 铁心没穿靴子,挪动着晶莹如雪的小腿,赤着宛如春笋的小脚趾踏在院中草地之处,走到一处小水池地儿,微微曲着膝盖,臀儿更显得夸张,她朝上提了提香罗衫…… 庒楚哪敢看,连忙移开眼睛,而里面传来水流溅地的声儿。 约莫过了很长时间还没停止,庒楚实在没忍住,半眯着双眼又从门缝里看了进去。 只见一身轻罗衫的铁心双腿微微张开,躬着腰,手若柔荑抖动着,不时还发出“噗呲噗呲”声。 铁心竟然正在……正在……我的天!!! 咳咳,嗯,铁心正在洗脸。庒楚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心思怎么这么龌蹉呢…… 铁心站在水池前蹲着身子正在洗脸,怕过长的轻罗衫打湿,所以拿在手中提了提。 洗漱完,铁心黛眉微皱,朝异动的门口看去,冷道:“谁?” 或许是铁心此刻的模样过于诱人,庒楚在门外喘着粗气被铁心发现,只能心虚的推门而入朝她走近,“虎姐,是我。” 铁心见眼前这家伙,眉头一松,淡道:“你来这里坐甚,我记得没有叫人命你过来。” 庒楚有些奇怪,怎么虎姐穿的这么诱人,怎么一点也不羞敕,庒楚虽然喜欢看,却也不好多看,出言提醒道:“虎姐,你要不换身衣裳,我再与你说话。” “换身衣裳?”铁心低眸看了一眼自己轻罗衫,这才后知后觉,这般不修边幅,姿态羞人可是除了亲近之人,还没人见过,更遑论还穿卓不雅之及,随之铁心声音陡然变冷,爆粗道:“还敢看,信不信老娘挖了你的狗睛。” 庒楚心中暗忖:“你自己穿成这样,还来怪我。”嘴上却道:“不看,不看。” 铁心见他余光乱瞅,脸容一冷,狠声道:“还不转过身去。”若是别人敢如此,她就算不挖了他的眼睛,也会让他瞎几天,不过这家伙如此,她除了生气,却没有动手的念头。 “哦。”见虎姐择人而噬,空气都凝滞了,庒楚不敢乱看了,立马背过身去。 铁心声音这才柔了一些,却依旧能听出恼怒,“你在外面候着,我去换身衣裳。”她朝房间走去,重重的关上房门,似乎在发泄心中怒火。 铁心如何不气呢,这已经是第三次被这家伙占便宜了,第一次想要诱骗他的恢复水,故意穿的保守之中透着诱惑,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想起恢复水,铁心微微皱眉,这几日心烦的紧,倒是忘了去枫花苑试试恢复水能不能让那东西恢复效果。 第二次就是前几日把这家伙当做出气包,打他一顿,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无缘无故就丢了初吻,第三次,就是此时,她瞧了瞧自己穿的轻罗薄衫,羞的能让她找个地缝钻进去,骂不成某人,只能暗骂自己“不要脸。”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穿成如此,铁心的霸王别宛,除非她叫人过来,不然是没人敢过来的,所以她一个人的时候自在惯了,穿卓也随意了些,哪成想碰到庒楚这个倒霉催的,竟然在这傍晚时分过来找她。 ------------ 第七十五章 关于仇敌 庒楚听着身后铁心房门重重的摔门板声儿,虎姐怕是把这门儿当做他发泄了,“门儿啊,门儿啊,谢谢你替我受罪了。” 不一会儿,铁心换好衣裳走了出来,披在腰及的发丝简洁束起,清涫俏容,肃立生姿。她换了一身花蹙金翚翟袆衣,诱人的身子又变成了平时的保守之姿,而胸前…嗯……似乎又缩水了,难不成铁心会变戏法? 铁心走到院里设立的长亭书案,背靠在书案边,斜着身子,双臂抱胸,冷淡道:“你大晚上的,来这里做甚?” 铁心只见婀娜而立,如一道优丽风景。 庒楚心悦神懿的笑道:“我怕虎姐你无趣的紧,所以过来陪陪你。” 因而铁心被革职,这几日都无事可做,府上的女婢也怕铁心,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只有庒楚不怕死,前几日,铁心都是以这种理由,让庒楚跟在她身边瞎转悠。 铁心一听庒楚说这话,顿时好笑,皮笑肉不笑道:“大晚上的过来陪我,你真是有心了。”这段时间的认知,这家伙狡猾、机智,怎会无端到此处,就看着他想耍如何把戏。 其实,庒楚来找铁心有两个目的,一是想彻底了解铁府背景,亦或者有何仇敌,毕竟庒楚现在身在铁府,不想哪一日就死的不明不白,二是想知道楚易说的武功品级是怎么回事,庒楚虽然知道自己身手得到提升,但似乎这个朝代还有功夫级别的划分。 庒楚指着铁心身边竹凳,作出坐的手势,讨巧卖乖道:“虎姐,你先坐。” 铁心微微斜他一眼,落身而坐,翘着小腿,“有事快说。” 庒楚站累了也想坐下,却被铁心肤如白玉的藕臂挡住,淡道:“越来越没规矩,我让你坐了嘛。” 看来刚刚看见她诱人一面,虎姐还生气呢,故作委屈的“哦,”了一声,然后说出心中所想,“我想问一下,咱们铁府除了董家,是不是还有什么仇敌?” 铁心眼眸疑惑看他一眼,揉了揉耳鬓与眼角交接处,冷淡道:“为何有此一问。” “虎姐,我之前受伤是被董家的人所伤,这事你也知道,不是吗?”庒楚循序渐进道。 铁心在书案上翻过一个倒扣的茶杯,端在手中,眼神示意,“不错,是你浑身是血的昏迷在铁府门口,冬儿将你带会房间的。” 铁心并不知道铁婉不在京夏,也不知道是铁婉救了庒楚,其实都是听的冬儿禀报,根据冬竹所言,是冬竹在三刀客余老三手中救了庒楚,而冬竹隐瞒了大主子的事情。 庒楚心领神会,拿起书案之上倒扣茶杯边的瓷壶,躬着腰给铁心斟了半杯水,“冬儿也跟我说了,说是神秘人救了我,不过,我事后也问过冬儿,她说是因为与咱们铁府有仇,所以才会想杀了我。” 铁心茶杯捻在手中,珉了一口,淡道:“冬儿所言不错,杀你,是因为你是我铁府的人,与我有怨,而我在你还没入铁府之前,宰了董岳天媳妇儿的胞弟,董家那老匹夫早就怀恨在心,却又不敢招惹我,而你,刚入铁府不久,自然成了董家人的泄愤对象。” 瓷壶拎在手中,见她喝着茶水,一点也没愧疚的样子,暗忖:“那时我都快被别人杀了,因为你惹的祸,却让我替你受罪,你还真是没心没肺。” 铁心摇曳着手中茶杯,眼神飘向他,“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这件事都过去好些时候了,你现在才来问,是否晚了些。” 庒楚直起腰,摇头道:“不是,我来此,不是为了这事,是为了另外的事情。” “不是为了此事?” “是的,我今日又被人欺负了。” 铁心微微一愣道:“怎么,在外边被人欺负了,所以来找我诉苦?”她最讨厌没用的男人,骂道:“废物。” 庒楚见她有发怒的迹象,立马道:“口误,口误,我的意思是,不是我被别人欺负了,而是找我麻烦的人反而被我欺负了。” 铁心放下茶杯,缓缓道:“被你欺负?说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庒楚迟疑了一下,才道:“就怕我说出来之后,虎姐你怪罪于我。” “怪罪你?只要你不是在外欺负老弱妇孺和恶意伤人,还有违背道义之事,我都不会怪罪你。”铁心说罢,她抬头双眸精芒刺射向庒楚,嗓音一冷道:“不过,若是你犯了我说的这些事情,老娘定会宰了你。” 庒楚顿感这双眼睛就如一把利刃,摆手道:“虎姐,你说的这些,我可一件也没犯,只是被我欺负这人身份特殊,我怀疑与之前董家杀我目的一致,是冲着咱们铁府来的。” 铁心舒懒的心一收,她相信这家伙不会无端放予,开口道:“冲着铁府来的?” 庒楚这才将醉仪酿之事告诉铁心,见铁心黛眉一簇,低声问道:“虎姐,事情我告诉你了,我与楚易从未见过面,对方却无缘无敌找我的麻烦。” 铁心似乎根本不把楚易放在眼里,“楚易?中书侍郎的儿子。”冷敕一声,“有意思,呵,有意思。” 庒楚只感浑身有一股冷气,“虎姐,难道真和我猜想的一样,楚易是铁府的仇敌?” 铁心语气不屑道:“你说错了,他楚易不是我铁府的仇敌。” 庒楚一愣,难不成他猜错了,楚易真的是他不经意招惹的?谁知铁心下一句话更加震撼,铁心语气冷冽道:“楚易他还不配,他老子楚国祯才是我铁府的死对头。” 庒楚一听有些不淡定了,竟然与铁府有仇的不是楚易而是三省六部的中书侍郎?他到底被管朲那老家伙忽悠到了什么地方?此刻,庒楚有点怕楚易身后的老家伙找他麻烦了。 铁心如何看不出庒楚的内心,淡道:“据你所言,如果你怕楚国祯找你麻烦,大可不必,在江州地界,别说是中书侍郎,就算是大周皇室之人来了,也要对我大姐礼让三分,别说楚易敢找你麻烦,楚易只要敢再次出现在江州地界,呵。”最后一声冷笑不言而喻。 铁心此言与庒楚所料不错,不过听到后半句还是大吃一惊,“虎姐,你没唬我吧?大周皇室对咱们铁府大小姐都要礼让三分。” 铁心用看白痴的目光,微蹙他一眼,冷淡道:“我需用得着骗你。” 她说的好像也是,唬他又没啥好处,见铁心丝毫没有告诉他原因的意思,庒楚低声问道:“虎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咱们铁府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大周皇室都礼让三分?” 铁心没有好脸给他,“不该问的别问,有些事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会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问了也没有用。”这家伙虽然已经来了铁府好些时日,但还是不足以让她信任。 庒楚虽然很好奇,但铁心不愿说,庒楚又没办法撬开她的嘴,只能无奈,不过,他倒是对铁府更加好奇了,来了铁府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大小姐与二小姐。能让大周皇室都礼让三分,这大小姐到底是何种存在。 庒楚想起着,便道:“那按照虎姐你这么说的,那我是不是可以在江州横着走?” 铁心微微颔首道:“如果你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庒楚突然想到一件事,就是铁心拆了少月楼和吉武赌坊,吉武赌坊虽是董家之名,但肯定与官场挂钩,而少月楼好歹也是董家极大的产业,被铁心拆了,江州知府至少也要给董家一个交代,但铁心屁事没有,还只是被革职一个月,当时没细想,此时,细细一想,可见铁府的不凡, 铁心又端起茶杯,“斟水。” 庒楚躬着腰又给她倒水,暗忖道:“这么晚了,喝这么多水,也不怕起夜。”却又瞧见了她的小胸脯,庒楚内心好奇的想用手心掌掌她的胸脯的丰腴,到底她是怎么给变小的,怕死,想做,没敢做。 铁心从竹凳上站了起来,没顾形象的打了个哈欠,“还有事吗?没事你就滚吧,我乏了。” 铁心没等庒楚回应,慵懒的朝闺阁走去,庒楚还有事情没问完,怎肯就这么回去,立马放下瓷壶,捉着她的手,铁心的手不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小姐那般细腻柔滑,反而有一种粗糙质感,或许是常年用刀的缘故。 铁心手一凝力,庒楚只感到一股强劲将他手拍开,一屁股坐到地上。 铁心困意都醒了几分,冷冷一声:“我看你的手是不想要了!” 庒楚也不知道她发哪门子气,之前嘴都不小心亲了,捉手应该不算冒犯吧,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随意的拍打了几下身上灰尘,可怜巴巴道:“虎姐,我不是故意捉你手的,是我还有事请想教你呢。” 铁心没好脸色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她虽然冷着脸,却还是停下脚步。 庒楚说出想问之事,“虎姐,我想问你,这个朝代有没有武者品级之分。” 铁心肃立转身,淡道:“自然是有的。” ------------ 第七十六章 内息、得势、三昧 庒楚朝铁心问道:“那这个朝代的武者品级是怎么划分的?” 铁心眯着眼眸斜睨他一眼,“你想知道?” 庒楚微微点头道:“是的,今日突然听楚易说什么我武者不入品,却能打败他的手下,这让我挺疑惑的。”不止楚易这次,还有之前的余老三,不过那时庒楚不是很在意,如今知道铁府的浑水深不可测,自然要多知道一些。 铁心想起庒楚方才告诉她关于楚易的事情,戏谑道:“也活该那些找你麻烦的人吃亏。” 庒楚闻言一讶,“你怎么知道,找我麻烦的人要吃亏?”铁心应该不知道他的实力才对。 铁心倚着房檐石柱,一手抱胸,一手端着削尖下巴,语气之中有着嘲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几斤几两?以你之前在我手上挨揍的程度来看,你这人,皮紧实的狠,普通人不可能伤的了你。” 说来也是奇怪,铁心第一次见到庒楚时,她如何看不出对方连她稍稍用力的拳脚都吃不住,过了一日之后,竟然能神奇的恢复如初,而且实力得到增长。 而铁心早就找过管朲,打听了庒楚的身份背景,当管朲告诉她,对方只是从大街上拉回来的乞丐时,管朲自然免不了一顿毒打,铁心事后也让冬竹调查过,还未附身时的庒楚,只是之前利州受灾流入江州的难民。 铁心不怕别人有本事,就怕别人没本事,还有从吉武赌坊之事,事后的剖析就可知道,这人狡猾、机智、看似没皮没脸,实际懂得见好就收,对局面张弛有度,不过,这家伙似乎有些好色……好色是好事,有弱点的人才容易掌控。 庒楚微微无语,直接说他抗揍不就行了,庒楚搬了一张竹椅放在铁心大腿边,“虎姐,什么是武者品级,你能详细与我讲讲吗?” 倚着石柱的铁心见庒楚一脸好奇神色,淡道:“也罢,我就与你讲讲。”偏了偏身子,落身而坐,缓缓道:“其实,武者品级共分八品,一至二品分为技击。三至四分为内息,五品至六品为得势,七品至八品为三昧。” “技击,什么是技击?”庒楚一头雾水道。 铁心双腿交叠,手搭着竹椅扶手,淡淡道:“技击,很好理解,就是肉身达到一定强度,会一两招武功招式就是技击之境。” 庒楚更加仔细的问道:“虎姐,你说的肉身达到一定强度,是肉身达到什么强度?还有,为什么一至二品都分为技击?” 铁心白痴的看他一眼,淡道:“肉身程度达到拳如百斤,重而不倒,可为一品,会一两招武功招式,练到熟练可为二品。” “哦,我知道了,就跟看家护院的家奴一样。”铁心这么一说,庒楚顿时明白了很多,就跟现代拳击手一样,练过散打和武术的,又会其中一两式招式,而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可以称为二品。 铁心嗯了一声,庒楚又问道:“那什么是内息?” 铁心倒是没有显得不耐烦,解释道:“内息便是练出内功的人。” 庒楚想起金庸老先生的武侠世界,一脸向往道:“是不是那种可以飞檐走壁,摘花飞叶,以气御剑。”武侠小说不都是这样的嘛。 铁心轻蹙了蹙眉,才道:“如果你这么理解内功,也不是不可以。 得到铁心的确定,庒楚欣喜不已,那他岂不是也能实现武侠梦,庒楚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铁心又道:“但是,你所谓的这些轻功,亦或者招式属于是高级武学,是以内力为载体,以武学心法为基樑,已经上升到得势与三昧之境。” 庒楚喃喃的念了一句:“得势与三昧之境,”随之,问道:“那什么是得势与三昧之境?” 铁心回答道:“其实内息之上的得势和三昧,你可以理解为内力的强弱。。” 庒楚一愣,有些糊涂了,“内力的强弱?难不成内力越强,品级就越高?” 铁心微微摇头道:“自然不是,空有一身内气,没有武学心法的形,如何能算得上高手。内练气,外练形,以形运气,以气筑形,气形合一,方能臻于上乘,内力是一部分,形则是需要武学心法点缀,才能发挥自身最大实力。” 庒楚哦了一声,“如虎姐所言,那是不是内息之上的得势、三昧之境,只是武学心法与内力的高低之分?” 铁心点头道:“不错。” 庒楚撇嘴道:“那为何还区分什么武者品级之分,岂不是多此一举。”看来所谓得势、三昧应该如同金庸老先生小说里的吸星大法,乾坤大挪移这种高级武学和劈柴棍法,砍人十八刀这种垃圾武学的差距。 铁心冷肃一声,嗓音带着嘲讽道:“这些品级的划分,只是那些修为高深的老家伙,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特意将练武之人分为三六九等,内力低,武学差的分为得势,内力高,武学强的分为三昧,刚刚你说的飞檐走壁、摘花飞叶皆在四品之上八品之内。”至于以气御剑,那是大宗师才能办到的事。 庒楚想起和阿龙打斗之时,楚易说他不入品,便问道:“虎姐,是不是武功高强之人,可以看出武功低微的人武者品级?” 铁心膝盖微曲,交叠的长腿倾斜,嗯声道:“不错,武功高强的人,可以根据武功低微之人的气息,内力波动判断出武功低微之人是几品修为。” “虎姐,你看看我。”庒楚见她双腿紧致勾人,心思荡漾,真想捏上两把。 铁心偏头瞅了他一眼,冷淡道:“看你干嘛?” 庒楚舔了舔嘴唇,“当然是看我是武者几品啊。”他还幻想着武侠梦呢。 铁心浇了他一盆凉水,“没品。” 你才没品,你全家都没品,庒楚顿时不满意了,“你是不是看错了,还是你武功低微,看不出我的品级。” 铁心差点没被气死,这家伙竟然说她武功低微,“没看错,你确实不入流。” 庒楚不信道:“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一品至二品,只要肉身达到一定强度就能称为一品嘛,我这肉身强度一品至少是有的吧。”说着还重重的锤了锤自己胸膛。 铁心冷眼道:“如果你的追求这么低,你确实算一品,但是在强者眼里,技击不算入品,修炼出内力实力达到内息才算入品,更何况你什么武学招式都不会,连技击之境的二品都算不上。” 庒楚一愣,他好像确实不会任何武学招式,这么说,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武者,难不成武侠幻想破灭了? 铁心起身走到桃树之下,对着庒楚招了招手,淡道:“你过来。”想起庒楚之前能轻松拿起她的凰刃,而且她还需动用几分内力的情况下,这家伙才会被她打痛,她想试试这家伙的实力。 庒楚朝她走了过去,“虎姐,干嘛。” 铁心淡淡道:“你打我一拳试试。” 庒楚一讶道:“打你一拳?为什么要打你一拳。” 铁心略带兴趣的看了他一眼,应道:“你虽然武者品级不入流,但你这家伙似乎有些古怪,所为我想试试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还是不要了吧,虎姐,我怕你受不住我一拳。”原来是想试试他的能耐,庒楚信了自己不入流,但是自己的拳头有多重,他可是一清二楚,阿龙、余老三就是最好的例子。 铁心呵斥道:“叫你打你就打,哪儿那么多废话。” 见她发飙,庒楚只好道:“那好吧,那你可要小心点。”说罢,看着眼前铁心直立生姿,他却不知道如何动手,好像打哪里都不合适,庒楚为难道:“虎姐,我不知道打哪里。” 铁心绕了下耳边发丝,瞪了他一眼,“打哪里都可以。” “真的打那里都可以吗?”朝那不显丰腴之处看去,那地方肉多点,有阻力,打着应该不疼。 “不错。” “那你小心一点哦。” “……”这家伙磨磨唧唧的,铁心刚想开口骂他,只不过某个家伙的拳头就朝她呼来,她只能出手应对。 庒楚先前被铁心当做出气包的时候,和她对过一次拳,那次怕自己力量太重所以留了力道,结果被打成狗吃屎,所以他知道铁心很强,庒楚也为了测试一下自己实力,动用了全力。 铁心接了几拳之后,随意道:“就这点能耐?”她嘴上这么说,心中倒是震惊,之前还以为庒楚最多能和三品较量,但这一拳的威势估计四品都抵挡不住,只不过这家伙的拳头总朝她胸脯招呼是怎么回事?而且力道还不小。 这么点能耐?庒楚可是凭借这份能耐和余老三交战,看着铁心一副你不行的脸容,庒楚只感自己被侮辱,拳风不减,依旧朝铁心胸脯招呼。 “力量不错,不过出手杂乱无章,可以说毫无技巧,只凭借一副蛮劲。”铁心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庒楚的威势,手心凝力朝前一推,庒楚被一阵掌风打的后退。 庒楚没想到铁心这么强,稳住身形,看着裙摆飘动的铁心,开口问道:“虎姐,你几品啊,怎么这么强,我竟然伤不到你分毫。”亏他之前还以为铁心就算很强,也不会比他强多少。 铁心抚掉肩头桃树上掉落下来的树叶,清淡道:“我三昧初始之境。” 三昧初始之境?岂不是在七品修为,庒楚大为震惊。 ------------ 第七十七章 天锅 这岂不是说铁心内功和武学造诣都很高,难怪自己打不过她,庒楚问道:“虎姐,你是三昧初始之境,那你也会轻功咯?” 铁心感觉他问的话很白痴,吼道:“废话,武者修炼出内息,四品就能以内力为基,学习各种深简不一的轻功,更何况七品的修为。” 庒楚眼睛满怀期待看着她,“那你能施展给我看看嘛。” 铁心眉头一皱,本想拒绝,但是见他眼神满含希冀之色,也没回答。 靴尖一点,整个人腾空一丈之高,踩在百年桃树的木枝之上,蜻蜓点水、凌空而动,脚步停稳之时,已落到间距十几里远的屋樑之上,再次靴尖一点,脚踩屋樑触角,转眼之间已回到庒楚身前。 见如此一幕,铁心落地的花蹙袆衣随风摆动,庒楚心里别提多羡慕了,忍不住想道:“这要是学会了,搂着小娘子蛮腰,得多装……多潇洒啊。”他曾经只是在电视里看过这种传说中的轻功,而且还是钢丝绳伪造的假象,哪像铁心,这可是真才实学的轻功。 庒楚想学的紧,赶忙道:“你能教我吗?” 铁心看也没看庒楚一眼,语气有些烦了,“你连内力都没有,别说我不愿意教你,就算我愿意教你,你能学嘛。” 铁心好像说的没错,但是庒楚心里却不死心,自从上次吃了灵气,导致灵气乱窜那次,恢复平静之后,他体内明明有一股如细丝般的内气,难道这股内气不是内力?还有在院里练了几个时辰的拳,那时灵、时不灵挥舞出的无形力墙可是连余老三也抵挡不住。 还是说他的内气和内力不属于同一类?这些庒楚没对铁心说。 之后,庒楚又问了一些问题,铁心随意的应付着,最后,铁心实在有些不耐烦了,“还有完没完了,滚。”说罢,手掌一推,庒楚直接被拍到院墙之外,黄梨古门啪的一声重重关上。 院墙之内还传来,铁心冷冷的一把嗓音传出:“下次不准再晚上过来找我!” 庒楚狼狈的落地,呆呆的看着紧闭的古式木门,这难道就是三昧之境的实力? 院墙之内,略显单调的闺阁,铁心缓步朝床边走去,撩开床幔上的珠帘,微微坐下身。 铁心抬手揉了揉眉心,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对庒楚似乎有些不同,她知道,倘若是别的男人这么晚来打扰她,而且还看见她身卓轻罗衫的模样,就算不挖了对方双眼,也免不了一顿毒打。 但是庒楚看了她那番姿态,铁心不仅没生气,更多的是羞敕,要知道她虽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是始终是个女子,女子名节在她眼里依旧很重要。 不止这样就算了,而且铁心方才喝水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她渴,而是想借此平复她的内心。而当庒楚问她关于武者修习之事,她还耐心的给这家伙解释,真是有点不像她了。 铁心抬起眼眸朝间隔不远的梳妆台看去,境中的自己依旧英姿飒爽,清涫俏容,铁心微微摇头,呢喃道:“怕是好久没人能在铁府待这么久,还敢在我面前嘻嘻哈哈,我略感新奇罢了,而且他之前还帮忙解决了铁记坊庄之事,或许,我才会对他纵容了很多。” 隔日一早,青明巷的铁匠铺,庒楚看着忙碌着打铁的铁匠老板道:“老师傅,我的天锅弄好了吗?” 铁匠老板放下手中的活,擦了擦热的出汗的额头,走到庒楚跟前,犹豫了一下,才道:“公子,你要的天锅我确实做好了,不过可能与你想的有些出入。” 见他有口难言,难道制作过程有困难?庒楚微微笑道:“老师傅,是不是你制作过程中有什么困难?” 铁匠老板面露尴尬道:“让公子见笑了,因为条件简陋,能用的东西实在太少,所以做出来的东西不能精巧,稍显不足。”想他之前都收了人家定金,如果做出来的东西不能让这人满意,就一个头两个大。 也不知铁匠老板说的不足,是哪里不足,庒楚想了一下,才道:“没事,这么说老师傅你已经做出来了?” 铁匠老板嗯声道:“一天前就已经做出来了,如果公子不介意的话,你就随我进屋看看吧。” 庒楚微微点头,跟在铁匠老板身后,进到铁匠铺屋内,这间屋子不是之前那间摆放着农用器具与铁锅的屋子。 屋内有各种各样手工制作的精巧玩意,难以想象这个铁匠老板还是个手工师傅。 铺内还有一女孩,女孩穿着粗衣麻布,脸蛋却娇俏动人,特别是那双灵动又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看就是可人儿。 女孩正在整理铺内的东西,见有人进屋,规矩有礼的起身站在一边。 庒楚见女孩规矩识礼,略微好奇的问了一句,“老师傅,这位小姑娘是?” 铁匠老板走到女孩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是在下的女儿,名叫骆黎儿,乳名怜儿。” 骆黎儿平日心疼爹太过辛劳,没登学之日便会过来帮她爹打打下手。 看她乖巧动人,这女孩倒是孝顺,庒楚笑道:“骆而舒意,黎心动人,倒是好名字。” 铁匠老板挠了挠头,这只是他随意取的名字,却没想到有这么好的寓意,骆黎儿却是好奇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人,这人好像挺有才学的,不过为什么遮着面纱哦。 庒楚看了看这间屋子的东西,好像并没有见到他要的天锅,不过却有一个似乎很大的“大物”被遮挡起来。 庒楚走过去指着被遮挡的东西,问道:“老师傅,这就是我要的天锅吗?” 铁匠老板见他指的那物,点头道:“是的,公子。” 骆黎儿闻言一讶,这奇怪的破铁锅不就是她认为的白痴公子所需求之物?想起之前捡的那团著有赛子负诗词的废纸,这人肯定就是那个她认为的白痴公子,骆黎儿眼睛时不时的瞅了庒楚几眼,想他为何会把赛子负的诗词当做废纸扔掉。 庒楚揭开挡着天锅的黑布,顿时入眼的是硕大似鼎的天锅,天锅足有半丈高,确实和铁匠老板说的一样,与他想的有些出入,这比他想的大了一倍不止,庒楚讶道:“这么大……” 铁匠老板见庒楚神色,看来公子不是很满意,叹气道:“在下让公子失望了,如果你不满意,我会将定金悉数奉还。” 骆黎儿一听,嘴撅的老高了,扁嘴道:“爹,这可是你好几天不眠不休锻造的,怎么能他不满意,您就……” 骆黎儿话没说完,铁匠老板瞪了她一眼,“怜儿,不得无礼。” 骆黎儿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心中不悦,爹可是为了锻造这破铁锅,有时连饭都没顾的上吃。 庒楚哈哈一笑,看着生闷气的骆黎儿,手一伸,抚了抚她的脑袋,“老师傅,我话还没说完,你这么着急干嘛。” 铁匠老板疑惑道:“公子这话何意?” 骆黎儿才被爹训斥了,见这白痴公子还有脸笑,更让她生气的是,这人竟然敢摸她脑袋,刚想拍开他的手,但是庒楚下句话却让她忍了下去。 小姑娘发丝挺柔顺的,庒楚笑道:“这天锅甚得我心,我可没有不满意。” 铁匠老板确认道:“公子不嫌这天锅太大?” 庒楚嗯声道:“这东西确实比我图纸上画的草图大了一倍不止,但是,大一点正好是我需要的。”毕竟那么多酒水需要重新提炼成烈酒,这东西自然是越大越好。 铁匠老板见他确实没有嫌弃之色,微微心安,松了一口气,“只要公子满意就好。” 庒楚松开抚着骆黎儿脑袋的手,在衣袖之中拿出定金之外的十两银子要递给铁匠老板,“老师傅,这是剩余的十两银子。”但铁匠老板并没有接,而是说道:“公子,你只给我一半就行。” “一半?” “是的,虽说锻造的天锅让公子满意,但是,在下始终没有打造出和图纸之上一样大小的天锅,公子给个成本费就行了。”铁匠老板受之有愧道。 庒楚不在意道:“你就收着吧,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这白痴公子人好像还不错,骆黎儿清脆的嗓音道:“大哥哥,你就给一半吧,我爹性子比谁都犟,这东西他没做好,你把银子给他,我爹也受之有愧,反而心不在焉的。” 庒楚没想到铁匠老板还是一个有原则之人,只好道:“那好吧,小姑娘就听你的。”说罢,只给了铁匠老板五两银子。 铁匠老板收下银子过后,便问道:“请问公子家住何处,我好找人把这东西送到你家中。” 庒楚摆手道:“不用了,一会我离开的时候,自己带回去就行了。” 铁匠老板还以为庒楚在来之前已经找了别人来抬着天锅,也没在意。 庒楚看了看锻造天锅的结构,如他画的一模一样,除了大点好像没有别的缺点,看来这铁匠老板也是一个能人,庒楚有意结交道:“老师傅,还不知道你如何称呼?” 铁匠老板笑着回道:“在下骆鸿,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庒楚拱手道:“庒楚。”说完,熟络道:“骆大哥,你应该不会介意我看看你屋内的小物件吧?”庒楚对木桌上摆放的小物件挺感兴趣的。 骆鸿笑道:“庒公子哪里的话,你想看就看,若是有看的上眼,拿去就行。” 骆黎儿小眼神看了庒楚一眼,原来这白痴公子叫庒楚。 ------------ 第七十八章 吹……箫! 庒楚拿起桌上的竹笛看了看,制作精良轻巧,爽朗笑道:“哦?若是我看上了骆大哥你这里所有的小物件,骆大哥你都要免费赠与我吗?” 骆鸿微微一愣,尴尬笑道:“庄公子说笑了。”这些都是卖出去贴补家用,怎好都送与他。 骆黎儿嘟了嘟嘴,心中腹诽:“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听不出他爹说的客套话嘛。” “骆大哥别介意,我说笑的。”庒楚竹笛在手中转了个圈,见骆鸿守着自己,便道:“骆大哥,你铁匠铺外还有别的事情要忙的话,就先去忙吧,我一人在这里看看就行。” 骆鸿点了点头,“那庒公子你自行看看,在下先去忙了。”说着对骆黎儿说道:“怜儿,照顾好庒公子。”他还有别的器具要打,这里有怜儿看着,骆鸿也不担心。 骆黎儿见骆鸿出去后,哪还有规矩有礼的样子,小屁股坐在椅子上,小手扇了扇发热的脸蛋。 庒楚见此一幕,微微一讶却也不是很在意,又看了看竹笛之外的箫笛、印章,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制作精良的木制圆筒,上宽下窄,还能收缩自如。 庒楚没搭理骆黎儿,骆黎儿却对他好奇的紧,眼眸儿偷偷打量着庒楚。 庒楚自然瞅见了骆黎儿的眼神,不过偏头看她之际,这小姑娘又连忙目移它处。 庒楚放下手中的小物件,好笑道:“怜儿,你干嘛看我。” 骆黎儿似乎被戳破心思,口齿不清道:“谁……谁看你了,还有,怜儿是你叫的嘛,真是无礼。”说着有些生气。 庒楚一愣,“你不是叫怜儿嘛。” 骆黎儿鼓着腮帮子,娇俏可爱,气鼓鼓道:“都说了不让你叫了,这是我的乳名,至亲之人才能称呼,你怎么能随便喊。” 庒楚摇头苦笑,“好好,不叫你怜儿这总行了吧,那小姑娘,你觉得我叫你什么合适?” 骆黎儿小脸这才舒容,随口道:“大哥哥你叫我骆黎儿就行。”随之骆黎儿瞅了他一眼,问道:“我看你方才一直看着这竹箫,你会吹吗?” 庒楚点头道:“会一些。” 骆黎儿小眉头一皱,“只会一些?”却是想看这人出丑,撒娇道:“那你能吹给我听听吗?” 庒楚目光看向她,“你想听我吹奏一曲?” 骆黎儿小鸡啄米的点头,“是啊。” 庒楚沉默片刻,才道:“那好吧。” 庒楚说实话是不愿吹箫的,一想到吹……就容易让他想歪,这般技术活只适合女子,不过见骆黎儿一脸期待,小嘴轻珉……庒楚,你真是个大棒槌,想什么呢。庒楚为了弥补方才不良之思,只好拿起方才木桌之上的箫笛。 骆黎儿虽然叫庒楚大哥哥,但是心中还是把他当做白痴公子,骆怜儿因为跟着教学先生,耳濡目染,最喜欢好的诗词,谁叫这家伙不识货,将江州赛老的诗词当做废纸,将她认为写的绝佳的诗词如此摒弃,自然不待见他,见庒楚拿起箫笛,心不以为然。 庒楚略微想了一想,吹奏何曲呢?庒楚看了骆黎儿一眼,清纯靓丽多姿,那便奏来一曲《芳华如春》。 唇抵御箫,玲音而起。 生而伶缇,声若朱翠。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箫声荡漾,飘出屋外…… 青明巷几里之外,一处名为翠竹轩的二层阁楼。 阁楼茶宣雅座,顾盼生香,竹箫笛乐,一看就是文雅清幽之所。 不少文人才子齐聚于此,因为今日是畅游先生和江州才子交流的日子。 畅游先生大名顾三思,字少游,号箫明居士,顾三思是京夏的大学士,虽然名气比不得文学院四大家,但也是名誉京夏的箫笛大家,一生之中做过几曲箫乐曲谱,比如《清乐思》就是顾三思的代表作,一曲清乐思被各州名伶传唱,可见非凡。 顾三思到江州游玩,自少不得被学子才人追捧,所以才有了今日交流之日。 不仅如此,有名儒顾三思,还有幸请来了幻音坊四美之一的朝云。众所周知幻音坊有四绝,瑶琴善舞,幼微善诗,朝云善乐,宝眉善歌。 “还是畅游先生有面子,竟然能让幻音四绝之一朝云名伶也来到此处。” “谁说不是呢,要知道去幻音坊,有钱也不一定能见到朝云名伶。” “畅游先生可是有名儒士,特别是畅游先生的箫乐,一曲《清思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怕是朝云名伶也是慕名而来。” “今日能与畅游先生同座一处,荣幸之及啊。” 顾三思坐在上座,而他一旁是珠帘遮蔽的幕帘,幕帘之内依稀可见两道曲线婀娜的身影,正是幻音坊的王朝阳和她的婢女巧云。 幕帘之内,熏炉缓缓身烟,王朝云坐在蒲团之上,竹筷取出茶杯,巧云放入茶叶,沏了一杯冒着烟熏的茶水。 王朝云手探出幕帘,将茶水递给顾三思,声音清雅却动人道:“畅游先生,请吃茶。” 顾三思已年迈中旬,不过见幕帘之内露出一双肤如白玉的藕臂,也忍不住暗忖:“好一双嫩滑的小手。”。 顾三思接过茶杯,微微一洺,赞叹道:“好茶,唇留齿香,入口先是甘甜,继而清香留齿。”看着幕帘倩影,微微疑虑道:“朝云姑娘,你这茶叶可是来自浮乐山的碧云茶?” 巧云收起泡茶器具,王朝云淡道:“畅游先生所言不错,确实是浮乐山的碧云茶。” 碧云茶,一盈丝可值百金,有市无价,而且产碧云茶的碧云树存活环境十分苛刻,也只有在浮乐山那种天地滋养的优质环境才能得以存活。 顾三思闻言讶道:“竟真是碧云茶,”顾三思见多识广,也喝过不少好茶,但这种珍贵的名茶,顾三思还是第一次喝,难怪口感不同于以往喝的普茶,开口道:“真是多谢朝云姑娘这一杯好茶,这碧云茶,再加上朝云姑娘的泡茶手艺,老夫口福不小,这一次来江州,倒是令在下不枉此行。”看着里面的倩影的动作,看来这茶也只能喝一杯了。 ------------ 第七十九章 忽听惊曲 王朝云淡道:“畅游先生谬赞了,因这几天朝云不便,不能以容会面,还请畅游先生不要见怪,这杯茶就当作朝云失礼之处的赔罪。还请畅游先生不要见怪。” 顾三思摆手道:“朝云姑娘严重了,还望朝云姑娘保重身子要紧。” 顾三思被巧云告知王朝云脸上起了红疹,不便会客,顾三思自然想见一见被外界吹捧的幻音四绝,更何况是善乐的王朝云,不过名伶嘛,自然最在乎外貌,顾三思虽然遗憾,但他也不是那种不知礼数之人。 这时座下一些文人骚客忍不住出声道:“畅游先生,如今你已经到了,早就耳闻先生是箫乐大家,不知今日可否一堵先生风采。” “畅游先生,我们都是对畅游先生慕名而来,不知先生最近可又什么新作?” 顾三思却是笑了笑没说话,人都喜欢被人追捧的感觉,圣人都不例外,更何况他呢。 王朝云透过幕帘看了看那些文人才子一眼,见顾三思没有开口之意,才道:“畅游先生,此番朝云来此,也和这些公子一般,慕名畅游先生以旧,不知能否请先生谱曲一首。” 王朝云善乐,但再好的曲子已经被世人弹奏千万次,难以提起她的兴趣,所以才会来此,只为求曲一首。 顾三思本来想吊一吊这些人的胃口,不过见王朝云都开口了,倍感有面,顾三思抬手道:“大家稍晚勿躁。”待他们看向自己,顾三思声音顿了顿,才道:“老夫最近突生灵感,确实作的一曲佳作,若是各位不嫌弃老夫拙作,便可品鉴一番。” 一位温文有礼的公子道:“那就劳烦畅游先生写出来,让大家瞻仰一番。” 王朝云心中也有些期待,毕竟顾三思可是作出清乐思曲谱之人。 顾三思起身之后,朗声道:“拿笔来。”看来是准备谱下佳作。 不一会,顾三思身前就多了一张书案与纸笔,温文有礼的公子代为执笔奉上,一位公子为顾三思研磨。 顾三思看了一眼这些公子才人的殷切目光,挥笔落下,没多久就做出了一首完成的新曲谱。 公子才人看着顾三思完成的新作,顿时垫脚、偏头张望,其中一位问道:“畅游先生,不知此作何名,表达何种寓意?” 停笔靠砚,顾三思大声道:“此乃《贵佳人》,寓意着芳华正茂的女子之姿。” “畅游先生这曲《贵佳人》一听就是传世之曲。” “这《贵佳人》一出,又是描述的女子之姿,怕是不少各州艺伶要纷纷求曲了。” “不错,不过曲谱好了,却没人吹奏,岂不遗憾。” 这些公子略懂音律,却看不懂曲谱,曲谱虽然完成,但没人奏鸣,还体现不出《贵佳人》的好坏,想起场中幕帘之内的一女子,公子才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幕帘之内的倩影。 顾三思也如这些公子才人所想,执起谱好的帛纸走到幕帘之前,笑道:“朝云姑娘,这是老夫新作的一曲《贵佳人》,你不介意的话,就有劳你奏鸣一番。” 王朝云淡笑道:“畅游先生多虑了。”对着身边婢女道:“巧云,取过来。”巧云接过顾三思手中帛纸递给王朝云。 王朝云看了看曲谱,微微吃惊,这首《贵佳人》堪称上流名作,比起顾三思之前的代表作《清乐思》还要略胜一筹,而且两者寓意也不同,这一曲更加适合附庸风雅的幻音坊。 要知道《清乐思》意境不符幻音坊这种雅俗共赏之地,都被各州艺伶鸣奏,更何况这首曲子,只怕会让人抢破头颅争夺,出世必定闻世,她也暗暗庆幸自己慕名而来。 王朝云取过一只箫笛,对着幕帘之外的公子才人淡淡道:“既然是畅游先生新作,妾身就献丑了。” 公子才人竖起耳朵,等待着王朝云的吹奏,因为能让王朝云奏鸣,这可是来之不易的事情,幻音四美又称幻音四绝,王朝云善乐,所以奏鸣是她成名绝技,一般不轻易展露,除非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而要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可谓是难如登天。 王朝云试了试箫音,没有杂质,这才准备吹奏…… 谁知她还没来的及吹奏,王朝云身后之处就飘来悠扬且婉转的箫声。 幕帘之外的公子才人却以为王朝云已经开始奏鸣,以闭上双目,细细聆听。 初听之时有些疑惑曲调的平庸,不过当听到了前奏,感叹畅游先生果然没让他们失望,感受箫声之中的意境,微微吃惊。 箫声由远及近,给人一种女子之姿: 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王朝云也被这首曲子所吸引,微微闭眼,感受曲子当中的平仄变化,仿佛她就是那曲中芳华正茂的女子。 顾三思却皱着眉头,这不是他谱的曲子啊,难不成王朝云吹奏的别的曲子?见场中公子才人被这一曲所吸引,顾三思并未开口打断,细细一听,也被这曲子所吸引。 笛声婉转清越,如清泉悦耳,仿佛打开了耳腔,让人心悦神怡。 笛声未停,达到曲子高潮。 公子才人仿佛见心怡女子顾盼身姿,想要拥入怀中的美好之感。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 王朝云竟也从中箫声中感受到美人如姿,拥而蹙立的感觉,要知道她自己就是一个女人,还是异常美丽的女子,竟然也产生了对女子的向往之情。 顾三思原本是想感受这首曲子的旋律、节奏,可是听着听着就忘却了本来目的,沉沁在箫声之中。 箫声由近及远,落音。 一番箫落,公子才人依然闭着眼睛,回味方才的箫声,沉迷之中。 王朝云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中帛纸当中的曲谱,她之前还认为这曲《贵美人》奏鸣,必定震世,但是想到方才的箫声入人心神,婉转悠扬,两者之间的差距,高下立见。 顾三思从箫声中回味,摇头苦笑,亏他还以为自己在谱曲之路,造诣非凡,如今听闻此曲,暗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 第八十章 比之不上 蒲团之上的王朝云蓦然间忽听这种让人心醉的名曲,而且从未听过,似乎也是新作之曲。她又对曲谱尤为热衷,所以心中万分想知道奏鸣之人是何人,亦或者谱曲之人是谁。 王朝云对婢女巧云使了一个眼色,朝身后轩榥睨了一眼。 巧云跟随在王朝云身边已有多年,王朝阳善乐,巧云耳濡目染之下,也听的出箫曲好坏。 自然知晓朝云小姐的意思,迈步款款走向屋内轩榥,根据箫音朝声音方向看去,只见被一匠铺遮挡,回头对朝云小姐摇摇头,似乎再说“朝云姐姐,有东西遮住了,我看不见。” 王朝云颔首微摇,心中有些无奈,若不是翠竹轩有顾三思这位箫乐名家,还有这么多公子才子,怕有失礼数,她定要找到那人问一问,那箫曲是谁所谱。 “畅游先生大才,如此一曲《贵佳人》当乃旷世奇作,令小生回味无穷。”场中的一位李姓公子大声赞扬道。 这一出声,还沉迷在箫声之中的公子才人都回过味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颂扬、赞誉起这位箫乐名家顾三思。 “李兄所言不错,畅游先生好曲,这怕是我听到的最好的曲谱。”温文有礼公子道。 “不错不错,畅游先生这一曲,箫声响起之际,仿佛脑海出现佳人颦笑,俏首作姿,将《贵佳人》的寓意展现淋漓尽致。”其中一位公子道。 王朝云听着幕帘之外这些人对顾三思的称颂,黛眉微皱,暗忖道:“莫不是这些人以为刚才的箫声,是由我所奏,奏鸣的顾三思所谱之曲《贵佳人》?”这些人的言语,确实验证了她的猜想。 “畅游先生果然不愧是箫乐大家,这一曲《贵佳人》怕是连与畅游先生齐名的少川居士也能比下去。”另一位王公子道。 箫乐名家不止顾三思一人,与顾三思齐名的还有利州赵少蕴,号少川居士。 顾三思被这般吹捧,心思复杂,倘若刚才的箫曲真是由他所作,那之前与他顾三思不相伯仲、与之齐名的赵少蕴肯定比他不得,但是,那箫曲却不是顾三思所作。 顾三思听着这些人颂扬自己,他虽然很受用,但也很难受。顾三思自认他虽有名利之心,却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抬手示意这些人安静,出声道:“各位公子请安静一下,老夫有话想说。” 俨然在场主角非顾三思莫属,见箫曲之作的主人有话想说,这些公子才人洗耳恭听,目光都朝顾三思看去。 温文有礼公子道:“畅游先生,有话请讲。” 顾三思沉静了一下杂乱的心思,才道:“各位公子,先不要急着夸赞老夫,老夫受之有愧。” 此话一出口,在场的公子才人一头雾水。 李公子问道:“畅游先生,你这话何意啊,我们怎么听不明白。” 顾三思深吸了一口气,道:“老夫拿给朝云姑娘的曲谱,并非方才响起的箫声。” 另一位公子问道:“畅游先生,你的意思是,响起的箫声不是你谱写的《贵佳人》?” 顾三思微微点头道:“是的。” 这话一出,在座的文人才子交头接耳,他们虽然不懂曲谱,但多少对音律略知一二,好与坏还是分的清楚的,而且他们这些人时常流连与诗会、作坊之间,方才响起的箫声他们从未听过,也就是说,是新作的曲谱,曲调也寓意着芳华正茂的女子之姿,这要说不是顾三思所作,他们还真不相信。 “畅游先生,您是不是骗我们吧,这么好的箫曲,怎么可能不是您作的。” “是啊,畅游先生,方才的箫曲让人回味无穷,除了您还会有谁能作出这种名曲。” 顾三思叹气道:“让各位失望了,刚才的箫曲确实不是老夫所作的《贵佳人》,至于是谁所作,就要问奏鸣的朝云姑娘了。”顾三思心中有些生气,不明白王朝云为何拿着他谱的箫曲,奏鸣他人的箫曲。 见顾三思不像有假,这时公子才人又把目光看向珠帘之中倩影,心中猜测,难道朝云名伶吹奏了别人的曲谱?不应该啊,她来此地不就是冲着顾三思的名声来的嘛,当着畅游先生的面,不奏鸣畅游先生谱的《贵佳人》,反而奏鸣别的箫曲,这不是让畅游先生下不来台面。 王朝云没成想因为她身后飘来的箫声,闹出这么大的乌龙,不过对于顾三思被人颂扬,还能说出那箫曲不是他所作,心中还是有些钦佩。 王朝云见顾三思脸上不悦之色,解释道:“各位误会了,方才之曲不是妾身所奏。” 顾三思微微一愣,“不是朝云姑娘奏鸣的?怎么会,”随之,眉头一沉道:“箫声不就是从朝云姑娘的珠帘之中传出来的嘛。” 王朝云苦笑不得道:“畅游先生说错了,箫声是从我身后的轩榥传过来的,并非我珠帘之中传出来的。” 顾三思喃喃道:“轩榥传过来的……”顾三思还是有些不信。 不止顾三思不信,连听着顾三思与王朝云对话的这些个公子才子也面露疑惑。 王朝云身边的婢女巧云见状,唉呀一声,“真不是我家朝云姐姐所奏,而且你们都没发现方才的曲虽是好曲,但是吹奏之人奏鸣的音色、曲调略显瑕疵嘛。”意思就是吹的不好。 巧云这番话倒是让这些人恍然大悟。之前只被曲子所吸引,没有过多注重音律、色调的变化,现在一想,确实瑕疵不少。 “巧云姑娘说的好像没错。” “好像是,巧云姑娘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是这么回事,刚才的箫声曲是好曲,但奏鸣的却是一般。” “确实,确实,之前我也听出一些问题,但被曲子吸引,也没怎么在意,还以为是朝云名伶身体不适,导致嗓子不怎么舒服才会如此。这么一想,原本根本不是朝云姑娘奏鸣的。” 顾三思没听过王朝云的奏鸣,但也闻得她善乐,听着这些人说的话,心中信了大半,暗忖:“原来是别处飘来的箫声。”顾三思不好意思道:“倒是误会朝云姑娘了。” 王朝云淡道:“畅游先生不必在意。”心中却是记恨起那吹奏之人,好端端的差点让她把顾三思给得罪了。 众人见刚才响起的箫曲真的不是顾三思所作的《贵佳人》,心头微微惊讶,毕竟那箫声仅凭曲调就能让人沉迷。 李公子见众人沉默,开口道:“畅游先生,既然方才响起的箫曲不是你所作的《贵佳人》,那可否现在请朝云名伶奏鸣?” 温文有礼公子也道:“是啊,相信以畅游先生才学,必定比方才之曲更加令人神迷。” 其中一位公子点头道:“李兄,王兄,所言极是,畅游先生的曲作,配上朝云名伶的技艺,定会让方才所作的《贵佳人》大放异彩。” 王朝云听着这些人说的话,微微皱眉,她把谱写《贵佳人》的帛纸拿在手中,低声道:“此曲,畅游先生还需朝云奏鸣吗?” 以王朝云毒辣的眼光,自然看得出这曲《贵佳人》比不得刚才的箫曲,一经演奏,对于深谙音律的人,孰优孰劣,显而易见,出于对顾三思颜面考虑,才有此一问。 顾三思哪瞧不出王朝云的用意,摇头苦笑道:“不必了,老夫有自知之明。”说着,竟大声对在场所有人说道:“老夫所谱的《贵佳人》比不得方才的箫曲,就不必劳烦朝云姑娘奏鸣了。” 这些公子才人突然听顾三思此言,顿时大为震惊,震惊的同时还有几分不确定,怀疑自己听错了。 李公子不确信地问道:“畅游先生,您说的可是真的?那箫声比您所谱的《贵佳人》要好?” 顾三思既然已经说出口,心中也自然了很多,点头道:“是的,李公子。” 李公子震惊之情可想而知,他没有听错吧,畅游先生竟然说自己做的曲比不上方才的箫声。 王公子比李公子对如何谱曲更了解一些,但也只是略懂皮毛,见顾三思点头,心中也是震惊不已,于是拱手道:“畅游先生,你所谱之曲还未奏鸣,怎可妄自菲薄。在下不才,对谱曲之法略知一二,却不知方才的箫声好在何处。” 王朝云眼帘看着幕帘之外的这些公子,螓首微摇,低声喃语道:“看来在场的这些公子,对于谱曲之法并无深究,才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谱曲不同于音律,分的出音律好坏,不一定能分的出谱曲的好坏,在场大多都对音律熟知一些,却对谱曲之法一知半解,自然分不出好赖。 顾三思笑了笑,看了王公子一眼,又看了在场众人一眼,见这些公子才人带着疑惑之情,心中暗忖:“这些人怕是冲着自己名声而来,对与谱曲之法只是略懂皮毛。”顾三思眼角余光下意识看了一眼幕帘那道倩影,想起王朝云的好意提醒,心道:“这王朝云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幻音坊四绝之一,估计也是深谙谱曲之法的人。” ------------ 第八十一章 脑袋是身体一部分 顾三思身为箫乐名家,深谙谱曲之法,这些人听不出其中的技艺,但顾三思自然听得出刚才那箫声蕴含的高深技艺,也知道莫不是对谱曲之法有过深入研学之人,是分不清名曲与名曲之间的差距,相差在何处。 顾三思对着身边王公子笑道:“王公子,方才箫声给你感受如何?” 王公子回味了一下,“令人沉醉。” 顾三思道:“那我之前所作《清乐思》给你感觉如何?” 王公子想了想在花楼里听《清乐思》的感受,只能给他画面感,觉得清乐思好听,却不能让他沉醉。 这么一比较,高下似乎立现,王公子看着顾三思不知道如何开口。 顾三思却笑道:“王公子请讲,老夫不是那种锱铢必较之人。” 王公子委婉道:“畅游先生所作《清乐思》是名曲这点毋庸置凝,也许是小生才疏学浅,体会不到先生谱中深意,只觉得好听,给人意境之中的画面之感。” 顾三思却直接了当道:“王公子,是不是只给你画面感与悦耳感,却不能让其沉醉。” “还请畅游先生不要见怪。”王公子面色尴尬的点了点头。 顾三思爽朗笑道:“这有什么好见怪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方才那箫声所作之曲老夫自愧不如,我虽然所谱的《贵佳人》比之前的《清乐思》要好上一些,但是老夫还是知道自己曲中不足,也给不了令人沉醉之态 。” 王公子一礼道:“先生大度,让小生敬佩不已。” 虽是两人在对话,但场中的其他公子将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也和王公子一样,这才忆起两者不同之处。 顾三思自惭形秽道:“没想到江州还有如此深藏不露的谱曲大家,老夫真是惭愧,和此作一比,老夫却是配不得这箫乐名家的名头了。” 幕帘之中,王朝云见他语气之中透着的沮丧,忍不住道::“畅游先生不必过于自暴自弃,那箫曲一看就是谱曲大师的作品,没有深谙数十年之久,想来,也不可能作出此般箫曲。” 众人一听,也纷纷而道。 李公子道:“朝云名伶说的不错,那箫声所作之人必定是黄发鲐背的老者。” 王公子也道:“畅游先生适才而立之年,相信假以时日,作出的作品必定超越此作。” 李公子道:“朝云名伶说的不错,那箫声所作之人必定是黄发鲐背的老者。” 王公子道:“畅游先生才当而立之年,相信假以时日必定超越此作。” 顾三思被他们这么一说,心情顿时好受许多,是啊,能作出如此之曲的人,必定是古稀之年的花白老者,而如今他顾三思才三十多岁,再过几年超过此作也不无可能。 顾三思抬手道:“承蒙各位抬爱,今日的箫乐座谈之聚就到此结束吧。” ………待到众人散去,蒲团之上的王朝云还未离开,看着幕帘之外的顾三思,淡道:“畅游先生可否将此《贵佳人》赠与朝云。” 顾三思不解道:“朝云姑娘,老夫此作比不得方才响起的箫声,你这是……” 王朝云淡淡道:“先生这曲《贵佳人》比之前的《清乐思》更加适合音坊这种俗雅并存之地,而且曲子略胜一筹,虽然如先生所言,比不得方才那箫曲,却也是一曲名作。” 哪是比不上,明明是差远了,顾三思本想凭借此曲再名声大噪一把,奈何却被无端而来的箫声打击的体无完肤,但是,这曲《贵佳人》毕竟是他的心血之作,就这么赠予王朝云实属有些舍不得。 王朝云见顾三思脸色,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唤了一声道:“巧云。” 巧云“欸”了一声,然后从古香古色的墨盒之中取出一阙字迹斑驳的绵帛递给顾三思。 顾三思拿着手中绵帛,问道:“这是?” 王朝云应道:“先生请看一看上面的谱曲之法。” “谱曲之法?” 顾三思没明白王朝云何意,细看了一眼绵帛字迹,顿时惊讶无比,他本就是箫乐名家,见多识广,这一阙字迹斑驳的绵帛上,竟是吴曦之高深的谱曲之法,而且其中玄妙精妙无比。 顾三思讶道:“这是谱曲大师吴曦之的《抚乐百谱》?” 王朝云嗯声道:“这确实是吴曦之的《抚乐百谱》。” 如果说名家时有,但大师却常无,吴曦之,便是大周天朝独树一帜的箫乐大师,百年前已经溘逝,生前著有一部《抚乐百谱》,撰写了他生前所有曲目之中箫乐技巧的变化。 顾三思看到一半却发现缺了几页,便问道:“为何这《抚乐百谱》是残谱?” 王朝云无奈道:“畅游先生也知道吴曦之乃是名曲大师,这是他的遗迹,能觅的这残谱已是幸事,全谱早在百年之前遗失了。” 顾三思难免遗憾道:“如此珍贵之物,能得之,是应该心满意足了,不过不能窥之全貌,却是人生一大憾事。” 王朝云说出目的,“朝云以此《抚乐百谱》换畅游先生的《贵佳人》你看如何?” 文雅之人用钱财金帛自是不能打动,说不定还会得罪,王朝云以方才对顾三思的品行了解,雅人嘛,自然得用雅物,还不能落俗,这《抚乐百谱》对她已是无用,还不如换点她觉得有用的东西。 顾三思若是先前还有犹豫,将《贵佳人》赠不赠王朝云,此刻,却是不带半点犹豫,能得这残谱,加以研究,他的水平必定能更上一层楼。顾三思畅怀道:“朝云姑娘若是看的上这曲《贵佳人》,那便赠予姑娘。” ……… 王朝云身后轩榥之外,由匠铺遮挡的屋内。 一吹箫遮面公子,一端着下巴入迷女孩。 没错,方才的箫声就是庒楚吹奏而出,飘向那翠竹轩的…… 庒楚可不知道他吹奏的箫曲引起翠竹轩内那么大的轰动,让畅游先生顾三思都自愧不如,还让王朝云莫名记恨上了。 箫曲落声,庒楚放下竹箫,看着骆黎儿醉迷之态,他的心也有些飘飘然了,“黎儿,大哥哥这首箫曲如何?” 骆黎儿眼神痴迷,她被这首好听的曲子所吸引,骆黎儿脱口道:“大哥哥这首箫曲真让人感觉心旷神怡,令人陶醉。”这声大哥哥却是发自真心。 庒楚见骆黎儿娇憨之态,微微一笑道:“好听就行。” 起初骆黎儿还不以为然,想看庒楚出丑,没想到听着听着,骆黎儿的姿势就变成了,手肘垫着木桌,捧着下巴的坐姿,她没想到这白……大哥哥吹的这么好听,这哪是会一点,明明就是深藏不露。 骆黎儿嘟嘴道:“大哥哥,你骗人。” 庒楚哦了一声,问道:“我骗你什么了。” 骆黎儿哼了一声道:“你明明箫吹的这么好,却骗我,说你只会一点。” 箫吹……的好?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 庒楚实话实说道:“大哥哥是真的只会一点,而且很久没吹了,你觉得好听,不过是这首曲子吸引了你,而不是大哥哥吹奏的好。” 骆黎儿不懂音律,只知道好听和不好听,呢喃了一句:“是曲子吸引了我…” 庒楚点头道:“不错,就是曲子,这曲子字符、乐节、旋律都是辗转承接,相得益彰,能令人沉醉。” 骆黎儿听不懂庒楚说的专业词汇,却也能感受到其中魅力所在,想起这曲子从没听过,便问道:“我以前也听过不少曲子,但这首曲子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庒楚哈哈笑道:“这是这个世界没有的曲子,你当然没听过。”这曲《芳华如春》可是魏末箫乐大师嵇康的作品,这个朝代哪来的人听过。 骆黎儿灵动的眼睛突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庒楚,“大哥哥,这是你作的吗?” 庒楚微微摇头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骆黎儿见庒楚说这话就不乐意了,“你能别装高深行嘛。” 庒楚哈哈一笑,“你这丫头,你可以当做这曲子是仙人托梦,让我代为传世。” 骆黎儿珉嘴,气道:“直接说就是你作的不就得了,还说什么仙人托梦。” 庒楚笑了笑没应声,有许多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更何况和她一小丫头片子讲述。 庒楚拿起之前感兴趣的圆筒,问道:“黎儿,你这东西叫什么?” 骆黎儿看了一眼庒楚手中之物,“这叫眼筒。” 庒楚拿着圆筒在手中把玩,这东西名字倒是和他想做的东西相似,微微笑道:“这小玩意叫眼筒嘛,有意思,这眼筒我要了。” 骆黎儿问道:“你要这眼筒干嘛?这是小孩子玩的。” 庒楚淡道:“大哥哥自有用处。”说着,又拿了一只竹笛,“这两样东西我都要了,黎儿,你看看多少银子?” 骆黎儿不明白庒楚要那小孩子玩的眼筒干嘛,也没多问,轻灵道:“这两样东西都不值什么银子,如果大哥哥你想要的话,就五十文吧。” 庒楚却拿出之前十两之外,另外五两银子,“这五两,你拿着。” 骆黎儿眼睛虽馋,但手没接,拒绝道:“我不是说了五十文嘛,大哥哥你给我这么多干嘛。” 庒楚笑道:“剩余的,就当大哥哥给你卖糖吃。”说着有要摸她的脑袋。 骆黎儿却是躲开了,小眉头一皱道:“大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庒楚莫名其妙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骆黎儿翻了翻白眼,“那你怎么能随便摸人家的脑袋?摸我,你不就是喜欢我嘛。” 庒楚无语道:“谁告诉你,摸你脑袋就是喜欢你。” 骆黎儿头一扬,道:“我娘说的,说女人不能随便给别人摸身子。” 庒楚苦笑道:“你也说了,是不能摸身子。” 骆黎儿奇怪道:“脑袋不是身子的一部分嘛。” 她好像这么说也没错,庒楚只好说道:“你还小,大哥哥对你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宠爱之情,怎么可能喜欢你。” 骆黎儿小蛮腰一挺,撅嘴道:“怎么就不能喜欢我了,人家不小了,再过两年就要嫁人了。” 再过两年就要嫁人?这骆黎儿也就约莫十三岁,岂不是十五岁就要嫁人,庒楚一想,也就释怀了,古代都是这样,但是小小年纪嫁人会对女子造成很大伤害。 庒楚好心道:“黎儿,听大哥哥的话,以后别嫁人那么早。” 骆黎儿古怪的看着他,双手护着身子,“人家还小,你可不要有歹念。” 庒楚气的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小屁孩子,一天到晚没想个正经的。” 骆黎儿抚着自己额头,扁嘴道:“不是就不是嘛,干嘛打我,哼。” 庒楚笑着摇了摇头,将五两银子放在桌上,淡道:“大哥哥就先走了,有机会再见。” 说完,庒楚走到天锅身前,手掌贴着锅身靠与身前,轻而易举的就将天锅拿起。 骆黎儿眼睛都差点掉了,小嘴微微张起,一脸惊讶,她小手擦了擦眼睛,“大哥哥,竟然一只手就把这个奇怪的大铁锅拿起来了。” 庒楚走出屋内,这才把天锅举过头顶,看见骆鸿正在打铁,庒楚问候道:“骆大哥,我就先走了。” 骆鸿见状,他的吃惊之情也与骆黎儿有的一拼,骆鸿可是知道这天锅重如巨石,他刚才还以为庒楚是在等人过来抬,没成想这人自己就拿起来了。 骆鸿简直不敢相信,见庒楚偏瘦的手抓着天锅,天锅好像随时都能把他砸扁,庒楚却轻而易举的样子。 骆鸿看着庒楚离开的身影,手中的铁器烧红烫着他了,骆鸿这才回神。 ------------ 第八十二章 提纯蒸馏法 手提天锅,身却瘦弱竹竿。 庒楚这一形象走在大街之上,成了行人、小贩的瞩目对象。 “讶,你看那人力气好大。” “身子看上去弱不禁风,这把子力气看着都吓人。” “这小伙子那方面肯定带劲,看的我心都痒了。” “别说了,俺家那口子壮的像头牛,底下那玩意跟个牙签似的,还没力气。” 两名年过半旬的中年妇女看着庒楚这么大的力气,哈喇子都快要留下来了。 庒楚看了一眼两名说话的大娘,见两名大娘眼神都像要把他吞了,赶忙加快脚步跑了。 小甜水巷之中的醉仪酿。 庒楚放下天锅,眼前是酒铺的后房,醉仪酿本身就是卖酒和酿酒之处,后房便是酿酒的地方。 看着眼前一切,是该准备提炼烈酒了。 后房有柴火是堆放好的,酿烈酒的原料自然就是那些卖不出去的低度酒了,天锅也准备好了,就差提炼了。 庒楚把酒铺前的酒全部搬到后房之中,倒入底层天锅之中,上层置以用于冷却的冷水。 庒楚坐在凳子上,正准备用木燧点火,身后却响起了一把子悦耳的嗓音。 “小楚,你在干嘛呢。” “洛姐,你怎么过来了。”庒楚转头一看,素雅之容,略显朴素的江轻洛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江轻洛缓缓走近,“我寻思着你马上要开业了,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想着来看看,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 江轻洛穿了一身颜色比较深一点的衣裙,庒楚的视线在她丰满的身体上转了一圈,呵呵笑道:“洛姐今日怎不穿那白衣诃子了,换了这身深蓝的衣裙。” 江轻洛眼眸瞪他一眼,好笑道:“还不是听了你的介意,免得某些人眼睛不老实。” 庒楚哈哈一笑,然后问道:“你不是说这几日不过来,还有事要忙吗?” 江轻洛看着这家伙,语气之中透着关切之情,道:“还不是放心不下你,虽说,那日你说了不怕楚易找你麻烦,但谁又能说准呢。” “洛姐,你不用担心,楚易如果再敢找我麻烦,我可就不止把他衣服扒光扔在大街之上了。”楚易现在他反而真不怕,庒楚却怕他老子,不过这些事情是铁府该操心的,不过,江轻洛能如此关切,庒楚心中还是一暖。 江轻洛见庒楚似乎真的不担心,而且这已经过了一日,楚易如此受辱却没立即找庒楚麻烦,看来她的担心倒是多此一举,冷眼道:“看你这家伙生龙活虎,我看我担心也是多余的。” “你担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了,怎会多余,看来我这是认了一个好姐姐。”庒楚趁机捉住她的小手,表达姐弟情深。 江轻洛抽出柔荑,淡道:“既然知道洛姐是好姐姐,那你便要做一个知书识礼、温文尔雅的好弟弟,这般放浪形骸怎么行。” 庒楚尴尬的磨蹭了下捉她的手,“这不是想和你亲近亲近嘛。” 江轻洛颔首微摇,她已知晓这家伙的秉性,人是好人,却有一些放荡,江轻洛心里虽和他姐弟相称,但两人终归不是太熟,不然按照江轻洛的性子,定是要好好教导他文静待人,举止儒雅。 江轻洛看着地面上一地的酒坛,还有突然多出的奇怪大铁锅,转头问道:“小楚,洛姐看铺面的酒都没了,你是搬到这里来了吗?” 庒楚点头道:“是的,之前不是与洛姐讲了,我要酿酒嘛,”指了指酒坛和天锅,“这些东西都是我要用的。” 江轻洛柔荑指着那个古怪的铁锅,猜测道:“你要用这个东西酿酒?”她好歹偶尔经营过醉仪酿,也对酿酒之法有一些了解,却不知道这东西如何与酿酒有关。 “是的。”庒楚点了点头。 江轻洛见庒楚点头,心中虽然疑惑,却没多问。 “洛姐,你既然来了,就帮我一件事吧。”庒楚看着这么多酒水都需要提炼,他一人忙不过来,正好江轻洛来了,庒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江轻洛温声应道:“什么事?” 庒楚走到天锅面前,手指着倒冷水用于冷却的管甬,说道:“你一会等上面的水加热了,帮我倒一下冷水。” 江轻洛微微点头道:“好。” “那我开始酿酒了。”庒楚开始用木燧烧火。 江轻洛离于不远处,却是想看一看这古怪的东西如何酿酒。 屋囱冒出浓烟,天锅底层的酒水被大火灼烧,慢慢挥发,遇到上层的冷水加速冷却,天锅下层也有一个置下的管甬,用于挥发结晶之后便于收集烈酒,管甬之下放着收集烈酒的酒坛。 蒸馏嘛,肯定得大火,越烈越好。 不一会庒楚都被热的浑身冒汗,像被丢进了大烤炉,别说庒楚了,就连离火较远的江轻洛,也被热的浑身冒汗。 江轻洛擦了擦额头汗水,“小楚,你这是什么酿酒方法,我怎从未见过。” 庒楚一边擦汗一边应道:“这叫提纯蒸馏法,洛姐你自然没见过。” “提纯法蒸馏?好生古怪的名字。”江轻洛黛眉微皱的念了一句。 庒楚热的有些受不了,只好求助的看着江轻洛,问道:“洛姐,你身上有没有擦汗的东西,丢给我一下,我擦擦汗。” 江轻洛见他汗流不止,关切道:“要不你先别烧了,你看你热的衣服都打湿了。” 庒楚苦笑道:“我倒是想,不过,这柴火烧起来之后,就不能离人,一离人火势一颓,就达不到要提炼的效果。” 江轻洛虽然不知道他说提炼是何种意思,不过大致也知道这火势不能弱,江轻洛犹豫了一下,便从腰间取出一方手帕,走到庒楚身边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庒楚微微一愣,瞅向她丰满的身子。 江轻洛脸色有一些不正常,柔声道:“你取火就是,我帮你擦汗。”这方手帕却是她擦脸之用。 庒楚见她额头冒着细密的香汗,摇头道:“洛姐,你还是离远一些,你靠着我,我更加热了,你把帕子给我就行,我自己擦就可以了。而且,我还需要你往管甬之内加冷水呢。”说罢,直接拿过她手中手帕搭在肩上。 江轻洛靠在庒楚身侧站一会就受不了,也不知他怎么受住的,摇头道:“你呀你……”那管甬哪用一直加水,这人明显就是怕热着她。 ------------ 第八十三章 性子放荡 江轻洛还是离远了一些,见他额头一排密集的汗珠,仍带着面纱,声音轻诺道:“小楚,洛姐怎么见你一直带着面纱?” 庒楚一边往天锅下面添柴,一边说道:“你也知道我是铁府的下人,主子不满意我的容貌,所以就只许我带着面纱,不许我在她面前露脸,免得惹她厌恶。” 江轻洛心中也与其他人一般,还以为庒楚很丑,温和道:“众生皮囊,皆有所异,唯有善心,方得始一,在洛姐面前,你就不必如此拘谨了,你看你热的,还是把面纱摘了吧。” 庒楚偏头看向这个温柔淡雅的人,笑道:“洛姐,你这话倒是让我想起一人。” 江轻洛略带好奇之色,便问道:“还有谁和你说过类似的话吗?” 庒楚回头继续添柴,道:“我媳妇儿。”想起秋儿的俏脸,话说,这都过了好几日,为何秋儿还一直不见回铁府,心中倒是牵挂起她。 江轻洛问道:“你的内人?” 庒楚点头道:“不是,我与她还在交往。” 江轻洛疑惑道:“交往?” 看江轻洛一脸不解,庒楚才想起交往这个词她听不懂,用了下措辞道:“就是我只要几日不见她,便牵挂她,她不见我,便思念与我。” “你说的是,你与她两情相悦,檀郎谢女之意?”江轻洛这才明白他说的交往是何意。 庒楚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庒楚是这么认为的,但铁婉是不是,就没人知道了。 江轻洛眼眸有些冷淡,语气也肃了一些,“小楚,洛姐有话不知当讲与否。” 庒楚不知道她态度怎么一下子变冷了,便道:“洛姐,你有话说便是,我已然叫你洛姐,自当把你当成长姐。” 江轻洛颇有些管教意味,冷淡道:“你的性子过于跳脱,但是,有些话不可轻出于口,你与那姑娘尚未婚配,怎可称呼人家姑娘为内人,这可不是一个负责的男人该说的话。” 原来如此,洛姐是把他当草率之人了,这该死的保守思想,难怪洛姐语气、脸色都冷了不少,庒楚只好低头受教道:“洛姐,是我妄语了。” 江轻洛这才脸色好了一些,温声道:“没事,你能听洛姐的话就好,不过,洛姐看的出来你很喜欢那姑娘。” 庒楚没吱声儿,女子都是口是心非之人,这话果然不错,江轻洛方才冷漠的语气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聊了这么几句,庒楚已经挥发了大半的低度酒,感觉里面穿的衣服湿的不成样子,顾不着和江轻洛说话了,脱掉外衣,摘掉带着的面纱,只觉清凉许些。 舒服不少之后,庒楚继续酿酒。 江轻洛也没出言,却是被摘掉面纱之后,被庒楚的容貌所吸引。 只见庒楚面若冠玉,气宇轩昂,脸容如刀锋般雕刻而成,剑眉星目,如同翩若惊鸿的英气之姿。 江轻洛有些惊讶,没想到庒楚不仅不难看,还长的这么好看,江轻洛有一些荒诞的想法,倘若,庒楚是个女子定是一名倾城绝世妖姬。 但是,此时庒楚的形象却与这些词沾不到半点关系,江轻洛看了他一眼,这哪是一个温雅之人,分明就是一个糙汉子,庒楚光着膀儿,大大咧咧的坐在凳子上,用江轻洛擦脸的方帕擦着身上的汗水。 江轻洛心思淡雅,见此一幕,脸色有一些不正常,心中恼道:“这家伙竟然拿我擦脸之物擦身子。” 见庒楚还拿起手帕问了问,转头问她,“洛姐,你这帕子真香,用的什么香水。” 江轻洛皱眉问道:“香水?” 庒楚一拍脑袋,便道:“就是你用的什么胭脂。” 这家伙怎么竟说些古怪的词,江轻洛淡道:“洛姐不用那些。” 庒楚略带疑惑道:“那为何这手帕这么香呢。”随之明白过来,“哦,看来这是洛姐身上自带的香味。兰之猗猗,扬场其香,兰之芬芳,意之雅洁。倒是和洛姐的性子相得益彰。”说着,拿到鼻尖嗅了嗅。 江轻洛心头苦笑,“你说归说,为何拿着我的帕子拿到鼻尖一直闻,搞得好像闻我身子一般,弄的我浑身不自在。” 江轻洛看着他好看的容貌,淡道:“小楚,你这副容貌,生的如此好看,倒是让我惊讶,我还以为你……”说着叹了口气,笑了笑。 庒楚却无所谓道:“洛姐以为我很丑是不是。” 江轻洛点了点头,“若是别人有你这般好看,怎会遮着面纱。” 庒楚打趣道:“莫不是洛姐见我生的好看,喜欢上我了。” 江轻洛狠狠瞪了他一眼,有几分威严道:“忘记我对你说的话了?” 庒楚轻打了两下嘴巴,嘻嘻笑道:“舍弟又妄语了,似长姐这般人儿,皮相哪能吸引到长姐,内蕴才华之人,怕是才能入得了长姐之眼了。” 江轻洛对庒楚说的这话倒是认同,不过能入她眼之人,怕是还没有,淡淡问道:“对了,你生的如此好看,你怎说,你的主子不满意你的外表。” 庒楚捻着摘下的面纱,应声道:“怎么说呢,我的主子是一个不喜欢长好看的人,应该认为长的似我这般的外貌,没有男子气概,太过秀气,所以才会让我只准带着面纱出现在她面前,而且这玩意平时戴习惯了,也就懒的摘了。” 江轻洛有些好奇道:“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洛姐好奇你的主子是一个怎么的女子。” 庒楚笑道:“我的主子就是一个没洛姐蕙质兰心,没洛姐善良贤惠,没洛姐温柔体贴的人,还能是什么人。” 江轻洛颔首微摇,淡淡道:“你这哄女子的本事,怕是不少女子会栽在你手中。” 庒楚故意道:“那其中之一包涵洛姐不?” 江轻洛叹气道:“没个正经。”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言谈放荡有些让她受不了,以后还得淳淳诱导,令其修正。江轻洛往管甬加了一些冷水之后,淡道:“洛姐先出去一下,你先忙。” 庒楚转头看了江轻洛一眼,见她束起的青丝已被染湿,还以为她热,体贴道:“好的,洛姐。” 江轻洛走出后屋之后,庒楚还剩下小部分酒水没提炼,他继续把剩余酒水提纯。 所有的酒水不到半刻就已经酿制完成。 而且,之前先接好的烈酒已经冷却下来,满屋扑鼻的酒香倒是让庒楚抿了抿嘴唇。 这时,江轻洛也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身男式衣袍,她闻到满屋酒香,忍不住问道:“这就是方才酿制的酒香?” ------------ 第八十四章 嫡仙醉 庒楚扭头望了一眼江轻洛,见她着迈着步伐走近自己,应声笑道:“是的,这就是烈酒散发的醇香。” 江轻洛瑶鼻深嗅了一下,忍不住吟了一句:“花气酒香清厮酿,浓入屋房满堂闻,”说罢,又道:“洛姐还从未闻到过这种浓烈入鼻的酒香。” 庒楚经过接触江轻洛的几日,他知道洛姐是教书先生,但洛姐随意而作的诗,却能诗意相融,雅意生境,心中还是忍不住惊讶,洛姐看来是颇负才学之人,见她手中拿着男式衣袍,不解道:“洛姐,你手中拿着这身衣服做甚。” 江轻洛笑了笑,衣袍拿在手中对着庒楚身上比了比,“你刚才脱的衣衫都被汗水打湿了,肯定不能穿,而且你这么光着膀子,你不害臊,洛姐都替你害臊,所以我就给你买了这身衣袍。” 庒楚望着江轻洛手中的衣袍,衣袍很是朴素,明显不贵,但是,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子给他买衣服,记忆之中除了自己母亲,好像还没有哪个女子给她买过衣服。 庒楚心暖道:“你方才出去,就是专门给我买衣服吗?”他还以为洛姐怕热呢,没成想洛姐却是给他买衣服去了。 江轻洛微微点头道:“总不能让你穿湿衣服吧,受凉了怎么办,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身。” 庒楚接过江轻洛衣袍,套在身上,笑道:“合身,哪能不合身呢。” 江轻洛理了理他衣袍上褶皱的地方,微微皱眉道:“好像大了一点。”腰身确实有些大。 “不大啊,而且这大热天的,大一点穿着凉快。”眼前的洛姐细心体贴,让他倍感亲切。 江轻洛淡淡笑道:“你觉得合适就好。” 庒楚视线督向江轻洛成熟的身子,开心道:“洛姐,你真好,这可是第一次有人给我买衣服。” 江轻洛淡道:“你怎像个孩子一般,不就是替你买身衣袍嘛,既然你将洛姐奉为长姐,这也是我理所应当之事。”她以前也有一个弟弟,不过…… 虽然江轻洛认为不值一提,但庒楚心中却是分外感动。 见烈酒经过冷却,逐渐降温,酒香也越发浓烈,空气漫撒着酒香,庒楚迫不及待想与江轻洛分享,开口问道:“洛姐要不要尝尝这烈酒?” 酒坛之中带着糯糯之香,江轻洛微微螓首道:“好啊,洛姐就尝尝你酿的酒,有何过人之处,之前你便说了,这酒能让人梦寐以求,我就好奇的紧,闻这酒香,倒是名符其实,就是不知道这味儿怎样。” 庒楚摘下墙檐小勺,在酿好的酒坛之中舀取一些,递入江轻洛檀唇边上,淡道:“这酒需得一饮而尽,方能喝出它的秒趣。” 江轻洛微微点头,“这酒饮法还如此讲究?” 庒楚笑道:“你尝尝就知道了。” 江轻洛不疑有他,朱唇轻启一饮而尽,一股辛辣、烫喉之感充斥唇齿味蕾,呛的江轻洛掩嘴轻咳,眼眸也染上一些湿润。 庒楚见状,连忙端了一杯水给她,“喝口水,缓缓。” 江轻洛嘴中一股辛辣刺激,喝下茶水,缓和许多,这股猛劲直让她受不了,难不成这混蛋是故意让她出糗,忍不住埋怨道:“这就是你说的好酒?确定不是故意戏弄洛姐。” 庒楚无奈一笑,慢慢道:“洛姐,你闭上眼感受一下,就能体会这酒的妙处。” 江轻洛见他不似开玩笑,微微闭眼,方才的辛辣、烫喉渐渐转变为一股暖意,檀唇留香,令人回味无穷,江轻洛眼眸一睁,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讶道:“这酒……” “是不是暖心入肺,回味无穷。”庒楚说出江轻洛的内心。 江轻洛想起喝下之后喉中带温,腔中带醇,轻轻点头道:“不错,还以为你故意戏弄洛姐,没想到这酒如此妙趣。” 庒楚哈哈一笑道:“洛姐,你应该很少喝酒,所以你初次尝试这种浓酒,有些不适在所难免,喝多了也就习惯了。” 江轻洛确实很少饮酒,她是女子,又不是男子,酒这东西对她而言,小酌怡情,大酌伤身。嘴上问道:“为何这酒,前后给人两个极端?” 庒楚淡道:“这酒嘛,喝的就是醉意与畅快淋漓之感,而我这酒,比普通的酒度数更高,而且你肯定不经常喝酒,所以喝了才会给洛姐两种极端的错觉。” 听庒楚这么一说,江轻洛又回味了一下酒味,这酒的确不同寻常,忍不住道:“确实是好酒,初尝味辛刺鼻,下肚暖心沁脾,怕是连“醉马酿”也逊色不少。” 庒楚不了解大周文化,问道:“醉马酿是什么?” 江轻洛见庒楚好像没听过此酒,便解释道:“醉马酿俗称大马酒,是大周皇朝边境之国北疆号称第一的烈酒,传闻烈马喝上一口都要原地醉倒,此酒在大周朝也非常出名。” 庒楚心中不屑,嘴上问道:“洛姐你喝过吗?” 江轻洛笑了笑,摇头道:“洛姐怎会喝过,不过我却认为与你这酒比之,那“醉马酿”肯定差了不少,洛姐就喝了那么一小口,此时就感觉醉意朦胧。” 庒楚笑了笑,他这烈酒度数乃是最纯正的,那什么北疆第一烈酒能有多烈,怕是拍马都不及。 江轻洛看着庒楚酿制的烈酒,柔声道:“小楚,你可曾想好此酒叫做什么名字?” 庒楚还真没想过,随意道:“我还不知道取什么名字,不如就叫烈酒吧。” 江轻洛黛眉微皱道:“烈酒?” 庒楚点头道:“是啊,简单明了、言简意赅。” 江轻洛微微摇了摇脑袋:“不可,酒如其名,怎可如此随意,若是没有好的名字,好的寓意,再好的酒,又如何能让人记忆深刻,只知其酒,不知其名,岂不笑话。” 庒楚闻言,只觉洛姐说的不无道理,连后世都知道品牌的重要性,他一个现代人怎么还这么愚蠢。 庒楚摸了摸后脑勺,尴尬道:“好像叫烈酒,确实有失妥当,容我考虑一番。” 江轻洛笑了笑没说话。 庒楚细细想了想,“有了。”随之说道:“不如就叫嫡仙醉吧。” 江轻洛眼眸望向庒楚,问道:“为何?” ------------ 第八十五章 玻璃罐子 庒楚想起溯古风流人物,便道:“不论文学才子,还是诗词名家,赋诗自少不得饮酒,醉酒一场,又难免诗性大发一场,”指着酒坛飘漫着酒香的烈酒,“此酒为烈酒,又极易令人萌生醉意,令好酒之人诗意大发,所以,我将它取为嫡仙醉。” 江轻洛轻然点头道:“嫡仙醉,嫡诗之人也能入醉,确实是赋有诗意与意境的好名字。” 庒楚笑道:“其实还有另一个意思。” 江轻洛“哦”了一声,等待庒楚解答。 庒楚声音一凛道:“那北疆的烈酒不是连马儿喝上一口都要醉地嘛,我自然要压他一头,我这酒连仙人喝了也要倒地,而且这嫡仙醉的名声想,定会比它更加响亮。” 江轻洛见庒楚无形之中散发的旷达之气,唇角浅浅一笑,心中忍不住期待起来。 江轻洛道:“那你准备多少银子一坛呢?” 庒楚心中早有答案,“十两。” 江轻洛闻言一讶,“这么贵?”平常一坛酒也就二两左右。 庒楚淡道:“雅人喝贵酒,而且平民百姓又哪有闲钱买酒喝,而买酒的大多数都是那些酒楼,亦或者公子才人。” 江轻洛听他这么一说,缓缓点头道:“也是,你酿的这嫡仙醉独一无二,香醇浓烈,倒是对的起这个价钱。” 酒已经酿好,接下来几天之后,便是开门做生意,至于酒铺之名,还是没换,庒楚心中认为这醉仪酿之名与这嫡仙醉之酒相得益彰,而且这是江轻洛多年密友的酒铺,不换名字也是为给江轻洛一处缱绻的地方。 这几天庒楚就拜托了江轻洛代为打理,她也说了可以帮忙暂时管理,但是江轻洛嘱咐庒楚尽快找到一人真正管理。 ……… 铁婉最近一段时间去了城外铁府护卫军处一趟,有些事情交代春梅去办,交代完春梅之后,就回到了铁府院落。 铁婉在院墙之外没进去,因为她看到庒楚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摆弄着一个玻璃罐子。 那玻璃罐子好像是夜壶。 铁婉心中暗忖:“这家伙难不成是想大白天的站在院里撒尿嘛。” 庒楚却不是想撒尿,他想做一件东西,所以废了好半天劲,才在角落里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玻璃罐,因为“丢”在角落里,他还以为是没用的东西。 铁婉在远处看了庒楚一会,见他好像不是想撒尿,却拿着玻璃口对着眼睛,望里面督了一眼,铁婉心里说不出的怪异,这家伙的举动就像在看翘着臀,小解的女子一般。 铁婉心啐道:“这混蛋,也不知道拿着姑娘家的夜壶瞧什么。” 这玻璃罐是冬竹她们起夜时,小解之用的,因为茅厕距离院落还是不近,除了出恭动用轻功上厕所之外,小解她们嫌懒的走那么远,就用了这玻璃罐代替夜壶。 铁婉恼怒的想进去喝住他的行为,不过脚步一顿,停住脚步,暗忖:“我倒是要看看你抱着人家姑娘的夜壶,想干嘛,要是敢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就别怪我手下无情。”处于好奇,铁心就待在不远处,看着庒楚一举一动。 庒楚可不知道这罐子是院落内,四个房间的女子用来小解的夜壶,他打算做一个简易的望远镜,送给秋儿,也就是送给门外看着他的铁婉。 庒楚朝玻璃底部看了看,中间高出周边玻璃材质一部分,倒是适合用来做物镜,又看了看瓶身,侧面部分适合用于做目镜。 庒楚将玻璃罐子横对地面,“砰”的一声摔碎了瓶身,底部倒是完好无缺,瓶身摔碎了大半。 铁婉见此,柳眉竖了竖,心道:“你这家伙,要是被春梅、夏兰二人看到了,非拔了你的皮。”这家伙竟然把她们用来小解的玻璃罐给摔了。 庒楚捡起瓶底的玻璃和一侧瓶身,大致成了菱形之后,拿出一块扁圆的石头贴在玻璃上。 然后,庒楚走到台阶的石案边蹲下,打磨石头边玻璃支出的棱角。 铁婉见这一幕,才知这家伙不是要做什么奇怪的事情,这才莲步轻挪往里走去。 庒楚见有人进门,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臻首娥眉的脸容。 上身穿着蓝紫排绣垂胡袖还原染料圆领袍和花粉红长穗子针鲁绢十样锦,下身是深克染绣练漂月华裙,披了一件菊兰色翻底菊花针散花锦披风,头发绾了个凌云髻。 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檀木箜篌簪,耳上挂着冲压锆石耳坠。 庒楚放下手中正在打磨的玻璃,急忙走到她眼前,笑道:“秋儿,你终于回来了。”不知,是不是好几天没见着秋儿,竟感觉她又漂亮了许些。 铁婉原本见庒楚打碎玻璃罐子,想责怪他几句,不过看他见自己一脸高兴之情,责怪之语转换为轻声一笑:“楚朗,你这是想我了嘛。” 庒楚怎能不想铁婉,他是真的把铁婉当做自己女人了,点头道:“是啊,你不知道,你离开这几日,我不仅想你,还担心你,还好你没事。” 铁婉一愣,“担心我,担心我什么?” 庒楚顺手就捉着铁婉的柔荑,放在胸前,关心道:“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遭到董家的暗杀,差点命就没了。听冬儿说,是董家与咱们铁府有仇,不敢对主子们下手,却会对我们这些下人动手、泄愤,你这几天都不在,我担心有人加害你。” 铁心皓腕被捉,她瞪了庒楚一眼,铁婉如何不知道庒楚被暗杀,而且还是自己救了他,淡道:“我倒是没事,”随之,故作关心道:“不过,你被人暗杀了?” 庒楚点头道:“是啊,要不是神秘人救了我,我已经死了。” 铁婉笑道:“那你倒是要好好感谢那位神秘人,看你朝气蓬勃之样,你应该没事。”想起他浑身是血的被冬竹背在身上,那时还有一些担心。 庒楚叹气道:“你都不知道我伤的有多严重,而且我也想知道是谁救了我。” “如果有机会,你自然会见到的。”铁婉督了庒楚一眼,还能是谁,就是你眼前之人呗,要不是我让冬竹将你带回来,你怕是早就被豺狼野狗叼走了。 庒楚微微摇头,“说的,好像你知道似的。”随之,又道:“别说我了,秋儿,这几日你去哪里了?” 铁婉笑道:“身为下人,自然是听从主子的吩咐,二主子寄回一封书信,有事让我去办,所以出门了几日。”谎话张口就来。 庒楚倒没问是什么事情,看着秋儿已经回来了,他就放心了,捉着铁婉的手走到院里的凳子边,让她坐下,嘴里说道:“你先坐一会,我待会,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 第八十六章 失落之情 铁婉见庒楚松开她的手,又到台阶石案上打磨玻璃罐,忍不住问道:“楚朗,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做一个稀罕的物件。”庒楚边说边做。 铁婉却看不出他手中的“夜壶”能做出什么稀罕的东西,嗓音略带一分怪异道:“莫不是,你做的这个稀罕物件是拿来送人的?” 庒楚抬头微微一笑:“不错,我手中做的这个物件,是要送给一个漂亮优雅、且让人心动的女子,比如似你这般。” 铁婉春葱如玉的指尖点着鼻翼,问道:“不会就是送给我的吧?”她可不愿意要这夜壶罐子做出来的东西。 庒楚看铁婉的姿态娇俏动人,仙姿佚貌,故意摇头道:“秋儿,这东西是我想送给别人的。” 铁心暗忖:“还好不是,要不然,你送我这个原是小解的玻璃罐子,算怎么回事。” 不过听着庒楚不是送给她的,铁婉心里就莫名多了一股烦躁的情绪。 铁婉不想要是一回事,但庒楚送不送又是另一回事。嘴上淡道:“哦,原来是送给别的姑娘的。” 庒楚见铁婉神色冷淡,一脸不在意的脸容,失落道:“我送东西给别的姑娘,你怎么一点也不在意,你难道不应该妒忌吗?” 铁婉暗忖道:“你这家伙,才摸了我的手,心里却想着别的女人,还问我,在不在意,怎会有你这种浑人。”不过,想起答应与他相处,也就是玩心一起,才会假意与庒楚檀郎谢女,自己较真儿干嘛。 铁婉悠悠一叹,淡道:“楚朗说笑了,你我相识也不过短短数日,如果你有了其他中意的女子,我只会祝福你,成全你我,又怎会妒忌。” 庒楚本来就有些失落,一听铁婉如此说,只觉她的言语刺耳,他是真的对铁婉动了真情,所以对方的一言一行,显得分外不同。 “祝福我?成全我?还不嫉妒忌。秋儿,你这么说,让我的心如同针扎。”庒楚笑的很牵强。 铁婉没听出庒楚话里的不对劲,笑道:“楚朗,如果你真的有喜欢的女人,我成全你,祝福你,你不是应该高兴才是,怎说我的话让你如同针扎。你这么说,就有些不可理喻了。” 不可理喻?爱一人怎有理喻可讲,看着铁婉唇角的笑容,她过分涫丽,但这笑容却格外扎着庒楚的心。 庒楚没有回答,低着头继续在石尖上磨着玻璃不平处,支出来玻璃碴子不小心划破了手指,像碎刺割在手指上划伤,也置若未闻,这点痛,比起心里的沉重,不值一提。反而问道:“秋儿,你心中的男女之情该是如何?” “我心中的男女之情吗?”铁婉从未想过情爱之事,却也曾期待过未来夫婿,但她因为特殊的身子和生活阅历,令她对男人从期待变为不屑一顾。见庒楚这么问她,铁婉却也说出心中理想的男女之情,“我心中的男女之情应该是,心念相思情且意,牵入百肠浓余生。” 这话再次让庒楚心情跌落谷,看来铁婉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她心中的男女之情便是一缕记相思,往后余生,都是心中男子。 这话已经让庒楚了解铁婉的期待的爱情,如果铁婉真的对他有男女之情,在感情上应该是极具占有欲望的。如果铁婉真的对他有男女之情,他如果中意其他的女子,又怎会说出祝福他的话。 而且,铁婉说出这话之时,庒楚的手一抖,再次被玻璃划伤,他没想到就一句打趣的话,就知道了自己在铁婉心中的份量。 铁婉见他手受伤,皱了皱眉头,心中暗忖:“看来他要把这玻璃送给一位很喜欢姑娘,手都被割破了,还一点也不在意。”念及此,心中也不知道怎的,不是很高兴。 二人心思各异,期间沉默了下来…… 庒楚打磨着初具雏形的玻璃片。 铁婉则是仰头望着落日的余霞。 过了一会,玻璃棱角被磨平了,庒楚拿出骆鸿那里买的眼筒,他已经把精巧的筒内设置了两个卡槽,把两个玻璃片装进对应的卡槽,轻巧的望远镜就做好了。 庒楚眼睛对着望眼镜的视孔,朝远处看了看“眼筒”做出来的效果,目及几百米之外,而且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百米之内的蚁虫。 庒楚放下手中的“眼筒”,他扭头见铁婉支撑着下巴,铁婉望着蔚蓝的高空。 高空挂着落日的朝霞,余红与蔚蓝相接,云彩斑斓。 铁婉察觉他的眸光,微微转头,见他手中多了放着玻璃片的竹筒,这应该就是庒楚刚才鼓捣好的物件,淡淡问道:“你做好了嘛?” 庒楚走到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下,坐的很近,却感觉彼此的距离很远,微微点头道:“做好了。”随之,将手中眼筒递给她,“你看看。” 铁婉把“眼筒”拿在手中,眼筒确实很别致,但是给她的感觉除了好看,却无半点用处,甚至内心还有一些厌弃拿在手中,谁让这家伙做的这个东西,是用当做夜壶的玻璃做成的。这东西拿着手中总感觉很别扭,嘴上却道:“挺好看的,相信送给你口中那位漂亮优雅的姑娘,她一定会喜欢。”心里却加了一句,也不知道会送给哪个倒霉的姑娘。 庒楚情绪还是有些低落,却想借这东西讨得铁婉欢心,能在她心里多一点份量,笑道:“你将这个角对着眼睛往远处看,你会发现不一样的世界。”指着“望眼镜”的视孔。 对着眼睛?铁婉黛眉皱了皱,她能把这东西拿在手中就实属不易,而且铁婉本身就有很严重的洁癖,毕竟她可是看见这家伙把撒尿的玻璃罐底部碎片装在了眼筒里,她把此物拿在手中都有些隔应,更何况对着眼睛。 见铁婉把望远镜拿在手中,一脸迟疑的表情,庒楚心中有些疑惑,难道他做的这东西很丑?不过她也说了挺好看的呀!问道:“秋儿,你怎么看上去很为难的样子,难道你不想见见,我所说,不一样的世界是怎样吗?” ------------ 第八十七章 误会总在不经意之中 铁婉轻轻摇首,笑道:“没有,我是想到一些事情。” 庒楚催促道:“那你看一眼。” 铁婉很是不愿,但见庒楚注视她的眼睛,暗忖:“罢了罢了,看一眼又如何,就当偷看那几个妮子撒尿了。” 铁婉眼眸对着眼筒就看了一下,然后立马移开,甚至都没发现里面的玄妙,就递回庒楚手中。 铁婉脸容微微一红,笑道:“我看完了,很不错,相信你那姑娘会很喜欢的。” 庒楚微微错愕,铁婉这举动明显就是敷衍他,好像“眼筒”是什么恶心之物。 其实,之前庒楚和铁婉游览了一番汴桥之后,庒楚就一直思虑着做一件能打动铁婉芳心的东西,虽然,之前送给铁婉的七彩琉璃石和檀木箜篌簪,她很喜欢,甚至此时绾的簪子就是檀木箜篌簪,但是,这两样东西毕竟不是他亲手做的,他想亲手做一件,能送给她。 不过,庒楚一直没想到做什么,既能不落俗,又能让铁婉喜欢。 偶然在骆鸿后屋,看到了这“眼筒”,能收能伸,外观也别致的紧,庒楚就想到了做一个望远镜,既不失俗套,又前无仅有。 这也是骆黎儿问他,要着小孩子玩的玩意干嘛,他说自有妙用的原因。 而且,庒楚弄完酒铺的事情之后,回到院落,就一直弄这个东西,就是为了见到铁婉之时,给她一个惊喜。 庒楚满怀期待的做了这个眼筒,就是为博得佳人一笑,更加拉进两人之间的感情,但是,铁婉的行为,好像很嫌弃他做的眼筒,令他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铁婉见他望着眼筒发呆,出声问道:“楚朗,你怎么了?” “没事,”庒楚转头凝视着铁婉,故意问道:“你用眼筒看着周边环境,可曾看见我说的不一样了吗?” 铁婉心里有些窘态,神色却淡道:“看见了啊,心思别致。” 这也怪不得铁婉,连伺候铁婉的春梅、夏兰,也知晓主子如果看到让她隔应的东西,碰都不会碰,定会吩咐她们丢的远远的,更别说拿,亦或者看,她能瞄一眼,这已经很给庒楚面子了。 庒楚却不知道这些,心中不悦,心思别致这一词用法甚广,用在这里也恰到好处,但如此轻飘飘的一眼能看出什么名堂,有些逼问的口吻:“那你看见了什么?” 铁婉就是一晃而过,哪能看见什么,有些心虚,但听庒楚敢用这个语气和自己说话,她语气一重,火道:“我说看见了,就看见了,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你管我看见了什么!” 庒楚一愣,被铁婉喝住了,随之苦笑一声,他明明饱含情意的想送她一件打动她芳心之物,没曾想换来的是铁婉的不屑一顾,和冷冷一喝,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 庒楚深深吸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你可知此物,我将它取名为什么?” 铁婉也知道自己语气或许重了些,语气缓和道:“既然是送给姑娘的,想必,你一定想了一个赋有含意的名字吧。”见他点头,铁婉多了一些好奇,问道:“那你将它取为何名?” 庒楚看着手中眼筒,娓娓道:“淸缱汝。”他在没做好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名字。“清缱”一词出自《庸入》贵人思兮一节,是表达一段男女情爱的寄思。 铁婉博览群书,自然知道清缱一词的由来,蛾眉一簇道:“清缱出自古经《庸入》,以镜思牵,清缱入情,加之汝一字,你是想表达睹物如汝,是吗?” 这名的用意却是被她一语道破,庒楚讶道:“秋儿,没想到你如此博学多才,我正是此意。” 铁婉见他承认,知道名字内涵的情愫,不知为何,突然心中多了一股子闷气,烦躁、郁闷,又见他讶异之情,好像自己就不该有才华一般。 她火气可想而知,反而讥语道:“哪能比得上你,能起这么寄含情思之名,”说罢,冷笑一声,“呵,睹物似情,见此物如见你一般,倒是勾人的好手段,怕是那姑娘要沉沦在你这手段之下了。” 看来这家伙很喜欢那不知姓甚名谁的姑娘,不然怎么会手指被割伤也不在乎,而且起名还这么用心。 庒楚自然听出她语气中的讥讽,却不明白她为何生气,夸她,她还不悦?他被铁婉弄的心情沮丧还没生气呢。 庒楚悠悠一叹:“就怕那姑娘不喜欢,弃之如敝履。”看铁婉的态度不就是很嫌弃嘛。 铁婉话里听不出真情还是假意,“怎会,你如此用心,那姑娘高兴怕是都来不及。” 庒楚随即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送给你,你看如何?”原本就是送给她的。 庒楚如此说,铁婉把他看作成了花心的男人,她的心情更加的不畅,不痛快,既想讨好别的女人,又来献媚她,如此三心二意,铁婉最厌恶这样的男人,特别是眼前的男人说出这话,让她更加有一股想拍死他的冲动。 铁婉蛾眉一簇,好笑道:“我可不要,你还是送给你口中那位姑娘吧。” 庒楚加重了语气,“可我就是想送给你。”说着,把清缱汝递到铁婉手中。 铁婉见他把送给别人的东西,硬塞到自己手中,心头火大,而且烦躁更甚,手一推。 啪!的一声。 庒楚递给铁婉的“清缱汝”就被摔成两半。 铁婉看着摔成两半的“清缱汝”,心中有些不忍,毕竟这东西是眼前这男人,好像花费了很多心思做成的,却被她手一推给弄坏了,想要低身将“清缱汝”捡起来,却看到庒楚脸上透着心痛、沮丧之情,不知为何想要弯下的身子直了起来,又想起这是送给别的姑娘,他又转送于她,想捡的举动顿消。嘴上冷道:“我都说了不要,你怎么听不懂呢,现在摔烂了,倒是好了,想送给谁都不成了。” 铁婉却不知道,那摔碎的可不止是“清缱汝”,还有庒楚真情实意的心。 庒楚脸色惨白道:“不要就不要吧,算我自作多情。” 说罢,庒楚拾起摔成两节的“清缱汝”放在石桌上面,缓缓起身,转过身去,神色有些落寞的往院落外边走去,他想离铁婉远一些,不然,和她待在一起,庒楚心里更加受伤。 “清缱汝”是讨她欢心之物,还有他的心意,他哪曾想,东西还没送出去就被摔成两半,心情可谓是糟糕透顶。 ------------ 第八十八章 董家来人 庒楚却不知道,若不是他的玩笑话,还有玻璃罐子是撒尿的夜壶,何故如此。 铁婉见他把清缱汝放在她的眼前,语气失落、颓丧,脚步朝外面走去,背影显得落寞、清瘦,铁婉心中有些难受,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有些心疼他。 铁婉唤了一句:“你到哪里去?” “我想去其他地方走走。”庒楚没回头,却回答道。 铁婉看着摔成两半的清缱汝,淡淡问了一句:“你这清缱汝不要了吗?” 庒楚脚步顿了一下,才道:“这清缱汝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你要就留着,不要就丢了吧,反正坏都坏了。” 铁婉闻言一讶:“说这清缱汝就是送给我的?可是你不是说,你说送给其它姑娘的嘛。” 庒楚嘴角牵起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哪来的什么其它姑娘,在我心中,漂亮优雅的女子便是你,刚刚只是骗你,想给你一个惊喜罢了。”说完,人已经离开了院落。 铁婉看着石桌上的清缱汝发呆。 那个他说的漂亮优雅且中意的女子就是她? 那个他手都被磨破了,铁婉认为他很喜欢的女子也是她? 那个他取名为清缱汝,以物寄思的姑娘就是说的也是她? 也不知为何她听到这句话,心里烦躁、郁闷的情绪一扫而光。 铁婉缓缓拿起摔成两半的“清缱汝”,看着这个用撒尿的玻璃罐子做成的东西,心中百味陈杂。 内心很隔应排斥的感觉也淡漠不复。 她起身想追出去叫住那个背影显得失落的男人,却又坐了下去,喃喃道:“我叫住他,又能对他说些什么呢,难不成让他误以为我真的喜欢他,就让他死心也好。”她眼眸凝了一眼坏掉的清缱汝,幽幽一叹,“欸,我好像做错了什么,辜负了他的心意。” 这时,冬竹却从外面回来了,看见大主子坐在石凳上看着摔成两节的清缱汝发呆,出声问道:“大主子,你最近去哪里了?” 铁婉回过神来,见冬竹好奇的看着她,应声道:“去了一趟外城铁府护卫军处一趟。” 冬竹沉默了片刻,便问道:“大主子,你之前不是说等待对铁图谋不轨的宵小之辈即可,为何这么久还不见动静。” 铁婉淡道:“我就是为了此事才去了一趟外城,吩咐春梅去办一些事情。” 冬竹道:“难道是京夏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铁婉微微摇头道:“京夏那边夏兰处理的差不多了,不过脱不开身而已,是我之前遗漏了一些事情,所以才让觊觎我铁府之人迟迟不敢动手。” 冬竹微声道:“遗漏了一些事情?是什么事啊,大主子。” 铁婉莞尔一笑道:“就是我没在京夏现身,京城那群老家伙不知道我的行踪,怎么敢对我铁府动手。” 冬竹璇而明白过来,“大主子,你是说,那群宵小忌惮你,虽然你做出了身在京夏的假象,但是却没见到你的真人,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铁婉轻轻点头:“不错,所以我才会吩咐春梅去利州一趟,找二妹赶往京夏。” 冬竹一讶道:“我明白了,大主子是想投桃代李,施以假惑之术。但是让二主子去京夏,那利州之事?” 铁婉抬头,眼眸移向南北方向的汴州,淡道:“边境异乱,那一位已经安排威远大将军驻守,二妹配合便是,浮搡令牌在手,调动汴州物资轻而易举,外族不足为惧,攘外必先安内,那位该整顿整顿内乱了,不然,外忧内患,那一位怕是是坐在那位置之上,也是坐立难安。” 冬竹自然知道大主子说的那一位是谁。 铁婉低头望了一眼清缱汝,淡淡道:“冬儿,这东西还能修缮吗?” 冬竹循着大主子目光看去,却是铁婉刚刚发呆看着的清缱汝,冬竹走过去拿在手中上下看了看,应声道:“外观能复原,不过里面玻璃片碎掉了,应该不能恢复原样了。” 铁婉幽幽一叹,“这样啊……” 冬竹听出大主子口吻中的一抹忧愁,指着清缱汝,询问道:“这东西对大主子很重要吗?如果是的话,冬儿想想办法。” 铁婉微微摇头,“不用了,也不是很重要。”有洁癖的她却把清缱汝放进腰间。 冬竹却一脸古怪,不是很重要,干嘛小心翼翼的放进腰间呢?生怕摔坏一样,但是就是坏的呀。 董家。 董岳天领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花甲老者走到后院厢房,老者头发斑白、两鬓夹杂着一缕黑色头发,眼神锐利。 “白老,你这几天就住在这间厢房休息吧。”董岳天指着一处格调高丽、奢华的房间对着老者说道。 老者看着富丽堂皇的雅阁,心里很是满意,点头道:“董家主客气了,那老夫这几日便叨扰了。” 董岳天拱手道:“哪里的话,白老身为四大护法之一,久仰白老的大名,白老能来到我董府暂住,令我董府蓬荜生辉都来不及,说叨扰就见外了。” 白老笑道:“董家主这么说,就令老夫愧不敢当了。” 董岳天推门领着老者进入房间,两人坐下,吩咐伺候的丫鬟奉茶,准备糕点。 董家主见老者对着奉茶的丫鬟动手动脚,也不在乎,出声道:“白老此番来江州,是不是阁主有了什么指令?” 白老摸了一把丫鬟的臀儿,抬头应道:“不错,阁主令我捣毁铁婉在江州的老窝。” 董岳天虽然猜测道白溯来江州的目的,却没想竟然是想直接对铁府动手,有些担心道:“白老,会不会有失妥当?毕竟铁府还有铁心,还有镇府之宝,桂南木。” 白老摸了摸胡须,笑道:“铁心不足为惧,难缠的是铁婉与铁媚二女,不过,铁婉被京夏事物缠身,铁媚又去了汴州,这也是阁主才令我对铁府动手的原因。” 白老捉了一把丫鬟的柔软,缓缓道:“至于那桂南木,听闻铁府的女人能借助桂兰木提升内力,呵,或许以前我还会忌惮几分,不过,根据探子的情报,那铁府的桂兰木灵气匮乏,早已不复当初,就算能发挥作用,也是事倍功半。” ------------ 第八十九章 枫花苑 董岳天问道:“莫非铁婉与铁媚二人的离开,和阁主有关?” 白老笑了笑,“董家主,这些事,就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操心的了。” “是在下妄言了。”董岳天给老者倒了一杯酒,慢慢道:“既然白老准备对铁府出手,那不知白老何时出手?” 白老一饮而尽道:“今夜子时,便去这铁府探一探他的虚实。” 董岳天一讶道:“今夜就去?” 老者道:“不错,摸清了铁府的情况,倒时候想要铲除铁府,就容易多了。” 董岳天心中也是迫不及待,若是白溯能解决了铁府,他董家在江州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之前的仇也一并报了。嘴上却道:“白老这几日舟车劳顿,要不要歇息一日,在做打算。” 白老摆了摆手道:“阁主交代的任务要紧,这点劳累算的了什么。” …… 庒楚走出院落之后,因为清缱汝被摔坏,还了解到自己在铁婉心中的份量,此刻不仅心情低落,还有很伤心、沮丧,当下四处乱走,却看到了管朲一脸疲倦、劳累的从管事房走出来。 管朲也看到了四处瞎转的庒楚,已有好几日没见这家伙了。 想到铁心几日前,吩咐他送吴府一些礼物,还是因为庒楚的原因,就愈发对某人刮目相看,要知道三主子可是母老虎的存在,也不知道这家伙做了什么事情,三主子能答应他给外人送礼,还是以铁府的名义,以铁府这个名义给人送礼,这个含金量可就大了。 管朲问道:“小庄,这天都要黑了,你这是干什么去?” 庒楚淡道:“是管执事啊,我一人闲得无聊,想四处走走。”哪里是闲得无聊,是心里受了情伤。 管朲见他一脸无精打采之情,问道:“你是不是在三主子那里受了什么气?看你的样子,似乎心情不太好。” 庒楚笑了笑,摇头道:“不是受了三主子的气,不过心情不好却是真的,想到处走走,散散心。” 若是真是被三主子打骂就好了,他是被铁婉伤了。 ……郁颔庸入思兮节,襄女无意清缱汝。 管朲却是认为他就是在铁心那里受了气,不愿以承认罢了,也没多问,宽慰道:“嗯,走走好,铁府院落栽种了不少清绿植被,虽不如早上空气清新,夜间却能听声蛐蚁蛙鸣,令人心情舒畅,而且夜间灯挂通明,散散步最合适不过,能祛除一切烦恼。” 庒楚笑了笑,“管执事,我看你一脸疲劳,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管朲唉声叹气道:“别提了,今早四更时分,天还未亮,三主子就把我和铁府的侍女叫了起来,紧急集合,竟然叫我们整顿铁府还有除尘(整理卫生),你不知道,每日除尘都有专门负责的丫鬟做,也不知道三主子哪儿不对劲,非要叫上我这老头还有府上的侍女。”铁府有多大就不用说了,反正他是弄到现在,浑身腰酸背痛。 庒楚没说话,今日是他休沐之日,所以铁心没叫他,不然肯定也被叫去打扫卫生了。 管朲见一整天都没见到庒楚,问道:“对了,早上怎么没见到你?” 管朲还不知道铁心和庒楚早就有了一日一沐的约定。庒楚为了让管朲心里好受些,故作伤心道:“我被虎姐安排做其他事情去了。” 管朲暗忖:“看来叫他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好办的差事,难怪一脸沮丧。”心里倒是平衡许多,谁叫铁府就他和庒楚两个男人。管朲拍了拍庒楚的肩头道:“都是苦命人。” 管朲想起一些事,提醒道:“小庄啊,你散心归散心,有两处地方,你可不能去。” “有两处地方去不得?”庒楚目光看向管朲问道。 “是的。”管朲打了个哈欠。 庒楚问道:“什么地方?” “一是枫花苑,二是凶人苑。”管朲锤了锤老腰,看来他是真的被除尘折腾坏了。 “枫花苑,凶人苑。”庒楚喃喃念了一句,才道:“为什么?” 庒楚发觉,来铁府这么久,除了霸王别苑,和自己住的院落,自己连铁府都没逛过,枫花苑还有凶人苑还是第一次听说。 管朲疲累道:“你记住就行了,看到南面的枫花苑和西面的凶人苑,设立的名字牌子就躲远点。” 庒楚试探问道:“我靠近了会怎样?” 管朲笑的慎人,“你说呢。” 庒楚揣测道:“你说的这两处,难不成有鬼?” 管朲督了庒楚一眼,略带一些警示道:“鬼倒是没有,实话给你说吧,枫花苑还好一点,你不做什么冒犯的举动,就不会有什么事。不过,你特别要注意凶人苑”,说起凶人苑,管朲打了一个哆嗦,“那地方比看见冤魂更可怕,只要看见凶人苑的牌子,你就别靠近,不然到时候小命没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庒楚听管朲这么一说,只好道:“我知道了,我看见这两处地方躲远一些就是。” “知道了就行,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休息了,这一天可把小老儿折腾坏了。”管朲就躬着腰,打着哈欠回自己房间去了。 微白渐夜,庒楚还不想回到院落,以前是天天都想见到铁婉,此时,却是单相思失败,怕与她见面。 庒楚就漫无目的直走,直到走到了一处花草蔓生的别苑墙外,才停下脚步,觉得此处的草木比其它地方盛放的格外清丽,令人心情舒悦。 庒楚朝远处别苑门口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两名佩剑侍女。 庒楚也看到了别苑的牌子——“枫花苑”。 好家伙,刚刚管朲才提醒自己离两个地方远一点,这不,随意瞎走,就到了这枫花苑。 枫花苑门口。 其中一名侍女长相清丽,鬓角凌乱,拍着身上的轻衫,抱怨道:“絮杀,也不知道三主子今日是怎么了,居然叫我们这些看守桂南木的侍女去打扫房间。” 另外一名侍女身材火辣,捻了捻开叉领口,露出深深沟壑,呼了口气,“南乐,你不知道吗?” 南乐挽了一下鬓角,问道:“知道什么?” ------------ 第九十章 南乐、絮杀 絮杀叉领朝肩头拈了一下,露出诱人削肩,“几日前,三主子被少邢院罢免了一个月的职务,你说,依着三主子性子,能闲的下来嘛。” 南乐抬头看她一眼,淡道:“你是说三主子闲的没事做,所以拿我们这些人消遣。” 絮杀嘻嘻笑道:“没有受虐狂待在三主子身边,自然只能来消遣我们咯。” 南乐点头道:“难怪,我说怎么三主子莫名其妙的要我们打扫整个铁府卫生,原来是那受虐狂没陪着三主子,导致三主子来祸害我们。” 絮杀脑袋一昂,气道:“这人真是可恶,我们都没有休沐之日,凭什么他有。而且,他伺候三主子一人受罪就好了,干嘛要我们也跟着受罪。” 南乐道:“絮杀,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最多偶尔收到三主子消遣,他可是每日都要面对三主子,还要伺候她呢。” 絮杀唇角一勾,笑道:“好像也是,所以我们才叫他受虐狂不是嘛。” 南乐道:“你应该庆幸有这么一个受虐狂侍奉在三主子身边,不然的话,怕是每日遭罪的便是我们。” 絮杀指尖划了划雪白脖颈的肌肤,抿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心疼起那个家伙了,听说刚来的第一天,就因为长的太娘被三主子爆打了一顿,还让他在铁府只准带着面纱。被暴打之后,第二日竟能恢复如初。而且他来铁府已有半月之数,还能坚持这么久,也不知道管执事哪来的本事,找得这么一个人。” 南乐也道:“是啊,那人前段时间替铁记坊庄解决了绸缎布匹被毁一事,以那3原色弄出各式各样的珍色,令冬刺卫都惊叹不已,还让冬刺卫痴迷的研究了好一段时间。” 絮杀望了一眼她们把守的别苑之内,刚才三主子进去了一会,缓缓道:“我对这人也是好奇,但是,我最好奇的还是三主子刚才对我们说的,也不知三主子尝试的结果如何。” 南乐道:“你是说那有可能恢复桂南木功效的品质恢复水?” 絮杀点头道:“听说那东西,便是恢复绸缎品质之物。” 南乐深吸一口气,语意深长道:“若真的能恢复桂南木的功效……” 絮杀摇头道:“桂南木不是凡品,我看希望不大。”说完,只觉衣服穿着不是很舒服。 南乐也很赞同絮杀的话,“这倒也是,三主子或许也只是试试,听她话意,应该也没报什么希望,而且,这东西还是从那受虐狂手中得来的,也不知他一个身份低微的人,哪来的这种东西。” 说罢,南乐却看见絮杀解开外穿的轻绣罗裳,露出包裹着诱人身姿的红艳魅惑的抹胸。 南乐眼眸白她一眼,嗔骂道:“你这妮子,脱衣服干嘛。” 絮杀鲜艳红唇一叹,拿着轻绣罗裳抖了抖,叹气道:“还不是折腾了一天,没回房间洗漱,就过来守夜,感觉衣裳挺多灰尘的,浑身也不得劲。” 南乐笑道:“又不是你一人没洗澡,我也不是没洗嘛。” 絮杀转头看她一眼,嘻笑道:“你说,我们这些姐妹好歹也是四品高手,却被三主子吩咐去打扫浴池,你说好笑不好笑。” 南乐道:“没让你去清理茅厕就好了。” 絮杀想起姐妹之中还真有人被安排去清理茅厕,想想,抹胸、宽裤的身姿就打了个寒颤,“你说的,倒也是。” 南乐见絮杀微摆的身子,絮杀身材火辣,勾魂动人,令人心荡,忍不住道:“絮杀,看来你的魅惑之术又上了一层台阶,连我身为女人看到你这身材都忍不住心生噫想。” 絮杀闻言,脑海想起一人勾魂媚影,微微一叹:“比起二主子的媚惑天成,我这点道行也就迷惑迷惑毅力不坚的臭男人罢了。” 南乐端了端下巴,挑笑道:“你还不穿上衣服,你就不怕,有男人看到你此番模样吗?” 絮杀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铁府都是女人,哪来的臭男人,除非不要命的家伙。” 南乐一笑,“这不就有一个嘛。” 絮杀一听,笑着的俏脸突然一肃,发觉不远处的气息波动,外穿的轻罗衣裳瞬间袭身,腰间一系。 南乐和絮杀足尖点地,凌空而动,出现在庒楚身前,南乐宝剑出鞘,絮杀手里多了一根玉笛,玉笛、宝剑双双抵着庒楚的喉颈。 “不准动!”两把冷冽嗓音入耳。 “两位姐姐,手下留情。”庒楚敢动嘛,当然不敢,他都能感受到剑锋的冰冷剑气,还有玉笛的威胁气息。 庒楚可不知道这两名姑娘认不认识自己,反正他在铁府没见过她们,万一不小心把他当成歹人给宰了,庒楚都没地说理去。 不得不说庒楚挺倒霉的,他就是刚走到这枫花苑附近,觉得这里花懿清香,看到枫花苑的牌子,想起管朲方才的提醒,本想着离开了。 谁知,就看见门口絮杀脱衣裳的一幕,男人嘛都是贱胚子,絮杀又练的是媚术,无形之中就散发几分媚意,对于庒楚这种没真枪实弹干过的,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南乐冷道:“你是谁?” 絮杀却不想废话,玉笛一挽,就要结束这人性命,却被南乐剑身一抵,挡住了玉笛攻势,对絮杀使了一个眼色,传音道:“这人不入品,不是什么入侵者。” 絮杀红唇一敕,回音道:“管他是谁,杀了再说。” 南乐摇了摇头,这妮子亏她还是修的媚术被男人看一眼就受不了,以后怎么能完成二主子交代给她的任务。 庒楚可不知道自己差点命就没了,急忙道:“我也是铁府的人,你们可不要错杀无辜。” 铁府就两个男人,这人带着面纱,身份不言而喻。 “是你。”苑墙挂着的灯轮照射下,南乐和絮杀看清了来人。 “两位姐姐,认识我?”庒楚这才看清两名姑娘容貌,南乐清丽素静,絮杀火辣勾人。 “你是我们铁府的人,我们当然认识。”南乐宝剑一收,这人就是那受虐狂?也只有 絮杀却微眯着眼睛,玉笛还是抵在庒楚脖子上,没有放下的意思。 ------------ 第九十一章 装模作样 “你是庒楚?”苑墙挂着的灯轮照射下,南乐和絮杀看清了来人,虽然白纱遮面,已经判断出这人就是伺候三主子的受虐狂。 庒楚想点头,却差点被剑划到脖子,没敢点,应声道:“是的,两位姐姐认识我?” 趁着灯轮光芒,庒楚也看清了两名姑娘容貌,宝剑女子明眸皓齿,涵烟眉,鹅蛋脸,清丽素静。一袭紫衣轻衫。玉笛女子新月眉,血红朱唇,瓜子脸,一袭轻薄诱衫,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削肩刺了一条栩栩如生的蜘蛛,似乎择人而噬,刺青向下延伸被衣裳遮盖,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又显得格外火辣勾人。 “你是我铁府之人,我们自然识得。”南乐宝剑一收,淡淡地说道。 絮杀却微眯着眼睛,玉笛还是抵在庒楚脖子上,没有放下的意思。 “那这位姐姐?”庒楚见絮杀玉笛还抵着脖子,似乎再说,都是自己人,为何还对我刀剑相向。 南乐知道絮杀被这人看了穿着抹胸之态,心有不忿,便唤了一声:“絮杀,别耍性子。” 絮杀红唇一笑,玉笛一收,媚声道:“原来你就是伺候三主子的受虐狂。” 庒楚看着她玉笛收了,松了口气,虽然庒楚不怕,却也不想给同为铁府之人的女人留下坏印象,心中却是不明白这诱惑女为嘛叫他受虐狂,点了点头道:“是啊,不知两位姐姐如何称呼?” 南乐道:“南乐,东南西北,之南,乐如声器,之乐。” 絮杀就简单说了名字,“絮杀。” 庒楚讨好道:“南乐,絮杀,两位姐姐真是好名字。” 南乐微微一笑,絮杀纤手一伸,指尖勾了勾,红唇喏动道:“你耳朵靠过来。” 庒楚不知絮杀什么意思,但脑袋还是凑了过去,她身上散发着迷人的诱香,开口道:“絮姑娘,有什么事吗?” 絮杀咬了庒楚耳垂一下,施展了她修行的道惑媚心之中的迷魂术,对着他耳轮,檀语道:“该死的小贼,你刚才看到本姑娘的身子了吧?” 南乐见此只是皱了皱眉头,没出声,暗忖:“这妮子,不会想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庒楚腰下一紧,看到她幽蓝碧绿的眼眸,意念有些迷离,不由自主道:“看到了,身材真不错,腴胸翘臀,惹人心痒。” 一听此言,絮杀迷魂术一收,冷声道:“找死。” 絮杀一掌拍出,朝向庒楚胸口处,她留了几分力道,絮杀虽然恼怒,但也知道庒楚肯定是无意看到的,而且同为铁府之人,手下留情了些。 庒楚回过神,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正好想对絮杀说句好话,却见絮杀出手袭来,已经来不及躲避,硬生生挨了一拳。 庒楚下意识想要痛叫一声,却发现絮杀这一掌打在身上,他完全感觉不到一点痛处,就跟挠痒痒一般。 观了观絮杀脸容之色。 “啊!”庒楚只好装模作样的捂着胸口,脚步向后用力,一下子飞了出去,撞在一颗大树上,发出“砰”的一声。 南乐见状,讶道:“絮杀,你玩玩就行了,你怎么还真动手了。” 絮杀有些懵,见庒楚蹲坐在大树地下,一脸痛苦,暗忖:“难道自己力道没控制住……” 絮杀抚了抚下巴,怪声道:“我没用多少力气啊。” 南乐白眼道:“那他怎么飞出去了。” 絮杀双手一摆,“我怎么知道。” 南乐调笑道:“其实他说你丰腴翘臀,惹人心痒,不是很正常嘛,你练的不就是勾引人的功法嘛,浑身自当散发魅人之息。” 絮杀眼眸一翻,“魅惑是魅惑,偷窥是偷窥,怎能论为一谈。” 庒楚听着二人说话,识趣的没出声,不过他真想说一句,哪里偷窥了,就是恰好看到而已,嗯,也就多看了几眼。 南乐见庒楚还在大树下唉唉戚戚,对絮杀道:“还不过去看看,他被你打伤没有?要是,你在让他休养几天,遭罪的可是我们。” 絮杀无语一叹,知道南乐说的意思,若是让庒楚修养几天,没人伺候三主子的话,轮到安排她俩去打扫茅厕,她们还活不活了。 絮杀走到庒楚眼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庒楚,“你没事吧?” 庒楚哪里有什么事,比起铁心的拳头,絮杀这一掌不值一提,却故作难受的说道:“我没事,咳咳,只要絮姑娘,不生气就好,我刚才不是故意看的,只是没想到絮姑娘身材太迷人,长的太漂亮,所以……” “停!”絮杀出声打断,她只是突然被人看到穿着抹胸的姿态,还是被偷窥,心中羞敕,才引发恼怒,并不是真的想对庒楚怎样,又听庒楚说她迷人、漂亮,心中极为受用,姑娘嘛,哪个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嘴上却冷淡道:“既然没事,还不快起来。” 庒楚应了一声,好像很艰难的站起身,望着枫花苑之内,略带几分好奇道:“两位姑娘,这里有什么不同之处吗?为什么这么晚了,你们还不辞辛劳的驻守在这里。” 絮杀看了他一眼,冷淡道:“不该问的,别问,此地闲杂人等不得善入,快滚。” 南乐在一旁,笑道:“小家伙,快离开吧,不然这妮子又伤到你,可就不好了。” 庒楚嘟囔道:“我也不是闲杂人等啊。” 絮杀、南乐都是四品高手,耳力惊人,他的嘟囔如何逃得过二人耳力,见这人脸皮有些厚,不仅不离开,还敢抱怨,絮杀不耐烦了,手指挑起庒楚的下巴,红唇道:“快走哦,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 “我走,我走还不行嘛。”庒楚脑袋朝后一扬,想摆脱她挑逗的姿势。 絮杀春葱的手指却随着的脑袋移动,紧紧黏着他,庒楚的脖子都被她锋利的指尖划出一道划痕,溢出一丝红线,絮杀狠狠的瞥了他一眼,才放下手指,不屑道:“快滚,不然我可不饶你。” 庒楚摸了摸脖子,应该被划伤了,有点痛,倒是没流血,这女人不好惹,算了算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庒楚刚要离开,这时,却响起了,狗屁系统的任务。 “1、抱着女人狠狠将她压在身下,奖励:二十点灵气。获得普通道具:探测术。” (群号:316858531) ------------ 第九十二章 禅宗白溯 “2、跪地当舔狗,让她用手狠狠地抽打自己的屁股,奖励:十点灵气。获得普通道具:我要当狗药丸一颗。” 狗屁系统给的任务已经让庒楚有些麻木了。 反正怎么为难他,怎么来。 相比于条件1。 条件2,更加难以让他接受,竟然让对方抽自己屁股,这纯纯的把他当受虐狂了,狗屁系统还要不要点脸了。 庒楚难以选择之时,蓦然,一道危险的气劲朝絮杀袭来,庒楚马上做出反应,选择条件2,手一伸,揽着絮杀欣长脖颈与细若柳枝的腰肢,触感柔软,鼻间清香。 庒楚将絮杀狠狠地扑倒在地,整个身子倚在絮杀媚人身姿之上,心中暗道:“这絮姑娘身子真是肤滑诱香。” 完成任务:恭喜主人获得20点灵气,普通道具:探测术。 絮杀被庒楚扑倒在地,心思却没在他身上,突然冒出的气劲冲她而来,絮杀也感应到了,她刚要反应,却被某人推倒之后躲了过去。 霸道的气劲打空,撞击在屋檐之上,发出“砰”的一声,带起滚滚落尘。 南乐见状,宝剑出鞘,身形微动,朝偷袭而来之处看去,喝道:“哪里来的无知小贼,竟敢来我铁府撒野。” 絮杀瞅了一眼埋在她秀发间的男人一眼,对庒楚另眼相看,这男人看着她被袭击,不仅没躲开,还帮了自己,心中对他的好感增了几分,不过见庒楚带着面纱的脸贴着她露着的肌肤,微微不悦,恼道:“还不起开。” “絮姑娘,不好意思,冒犯了。”庒楚完成条件,也没想占她便宜,从她身姿上站了起来。 絮杀没有多言,起身之后,刮了庒楚一眼,媚声道:“小家伙,等会儿我再收拾你。”说罢,她的目光朝向偷袭之人。 南乐出声之时,枫花苑的墙檐的触樑之上,多了一人,那人头发斑白,六十多岁,正是董家的白溯,白溯脚踩在屋檐尖角处,眼睛飘向南乐、絮杀,透着贪婪之色。 絮杀看清这老者面貌,黛眉微皱道:“禅宗白溯?” 南乐见絮杀道出老者身份,不由一惊,暗忖,“这人竟然是禅宗的白溯。” 絮杀是掌管情构司的密卫,负责大周之内各地的情报,她说出此人身份是禅宗白溯,那便不会有错。 相传,禅宗乃是曼罗国五教之一,而这白溯5年前乃是禅宗长老,三昧之境,七品后期高手,因偷学禅宗无上秘法《欢喜禅乐功》被禅宗追杀,逃之曼罗国千丈悬崖沽落渊,被打伤之后,掉落沽落崖,从此销声匿迹。 白溯摸了摸鬓角夹杂的一缕黑发,这铁府看来不容小嘘,看见他的面貌,不仅识得他的名字,连他以前是禅宗的人都知道,哈哈笑道:“没想到还有人认识老夫的大名,小丫头倒是有些见识。” 南乐没想到这白溯五年前没死,今日出现在她铁府。 庒楚看着这老头脚踩屋触,风袍随着微风浮动,暗道:“好骚包啊,我何时也能这么骚包。” 庒楚也算接触过武道了,虽然不知道白溯几品修为,但对方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想起刚刚获得的探测术,看了一下它的介绍。 意识里显示出一屏白幕黑字。 探测术:可探知修为比自身强大的之人的品级,两者实力过于悬殊,则无法探知。 庒楚正好试试这探测术,朝南乐、絮杀二人丢了一个探测术,二人脑袋上均出现四个小人。依铁心所言,武者共分八品,这四个小人,应该就是代表四品。 庒楚又把眼睛移向白溯,对方脑袋上出现了三个问号,无法探知,根据探测术的介绍,应该是对方与他的实力相差过大,所以无法探知对方等级。 絮杀媚眼看着屋顶的白溯,很明显对方来者不善,好笑道:“一个异国弃徒,私盗宗门秘法的废弃长老,也敢来我铁府撒野。” 白溯老脸一黑,不悦道:“小丫头,不知死活。” 白溯抬手一抚,瞬间凝起一道破空劲气,刺的落叶簌簌作响,朝絮杀而去。 絮杀不过内息四品之境,白溯却是七品之境,白溯气机锁定絮杀,絮杀避无可避,只能迎难而上。 絮杀双手交叠,劲气打在她手腕之处,一股巨力蔓延全身,絮杀运气内力抵挡,不过四品修为如何是七品修为的内力可抵御的。 砰……呲……两声撞击在絮杀身上,絮杀膝盖微曲,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倒退,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体内却气血翻腾。 南乐朝絮杀飞去,抚着她的后背,关心道:“絮杀,你没事吧。” 絮杀皱了皱眉头,低声道:“我没事,这白溯是七品三昧之境,你我不是对手。” 南乐传音道:“拖延时间。” 絮杀回音道:“好。” 南乐两人对望一眼,絮杀拇指摸了摸嘴角漫出的血线,鲜艳的檀香尖舌舔了一口,勾媚的狐态道:“老家伙,你出手这么重,怎么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白溯见絮杀勾魂的模样,被她勾媚姿态所吸引,笑道:“哦,你想我怎么怜惜你呢。” 絮杀贝齿咬唇,双眸含媚,惹人生怜道:“自然是对人家温柔一点。” 白溯见絮杀魅惑动人,令人意动,这女人倒是适合当做他修炼的炉鼎,他禅宗的秘法《欢喜禅乐功》就是靠吸食女子阴气而增加功力,倘若能将这体态娇殷的两名女子当做炉鼎,不仅能爽一番,还能增加功力。 二人四品之境,白溯显然没放在眼里,放松警惕道:“放心,老夫最会心疼人了,待会就将你们二人捉去,好好心疼你们。” “这老家伙都一把年纪了,说这话也不嫌丢人,那玩意估计都焉巴了。”庒楚腹诽道。 “不知你想怎么疼爱人家呢。”絮杀心中暗骂,老都老的掉牙了,还想着那事,真是不知羞耻,不过见白溯言谈松懈,朝对方抛了一个媚眼。 白溯见絮杀眼眸含春,哈哈笑道:“当然是让你欲仙欲死。” 南乐沉着脸,发生这么大动静,三主子怎么还没出来。 “惑心术。”絮杀见白溯与她对视,立马使出《道惑媚心》中的媚术。 白溯看着絮杀的媚态,正想着把两人掳走,却突然中了一记她的惑心术,短暂失神。 ------------ 第九十三章 无形力墙之拳 “燕过无痕。”南乐见白溯短暂失神,趁机持剑使出《落花剑式》朝白溯胸口屋翳穴刺去,这屋翳穴乃是人身体的致命穴位。 絮杀的惑心术对同级是无敌的,但是连跨两品,威力大减,白溯好歹也是七品,意识到精神有些迷离,急忙驱散心神,避开絮杀妖媚的幽瞳,就见南乐剑法犀利朝他刺来,剑锋已至,白溯迅速施展身法躲避,不过由于被絮杀媚术迷惑,失了半刻神,还是被南乐的燕过无痕伤到,刺出一道见血的伤口。 “好一个魅惑人心的狐狸精。”白溯暗呼好险,这要是没及时回过神来,被南乐手中宝剑刺中要穴,就算他七品之境,也难保不死。 絮杀见白溯没有被南乐一击毙命,想要出手帮忙,但是使出惑心术之时,她的状态就不是很好了,白溯再怎么也是七品之境,她才四品修为,能让白溯短暂失神,这已经是不容易,她精神力已经受了重创,何况之前还受了他一掌。 “落剑飘雪。”南乐见致命一击不中,凌空360度落地回刺,落花剑式朝白溯喉颈袭去。 “好个心狠手辣的女子。”白溯手一曲,如鹰掌般锐利,出手的周围,由内力形成无形屏障,不惧南乐宝剑散发的光芒直面迎。 “铛。”宝剑与鹰掌的碰撞,南乐手中的剑在距离白溯手掌1公分处,却是刺不进去,好像被坚硬之物抵挡。 白溯冷喝道:“小丫头年纪不大,心肠却歹毒的很,招招致命。” “要你老命。”南乐涵烟眉一皱,暗忖:“好强劲的气场。”想要在进攻,却发现只要自己一动就会被鹰掌所伤。 庒楚看着两人一边倒的交锋,暗自为南乐着急,想要帮忙,却是有心无力。根据庒楚了解到的武者品级,虽然他连品级都没有,但最多能和四品较量,探测术刚刚的三个问号就表明了,他和白溯武功相差甚大。 “看招。”絮杀见南乐不敌,强忍伤势,一记鞭腿提向白溯脑袋。 “真是不知死活。”白溯眉头一皱,手朝前一推,内力一增,周围树木花草在七品气势下簌簌作响,南乐手中的宝剑在白溯的鹰掌下折弯成90度,脱手而出,持剑皓腕发麻。 “劈、啪。”两声,白溯不费吹飞之力的一掌打在南乐身上,一掌打在絮杀腿上。 两人倒飞出去,“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受了重伤。 “好一把宝剑,这样都没断。”白溯没有去管倒在地上的两人,至于庒楚根本被白溯无视,手一吸,南乐掉落在地的宝剑就被吸入手中。 “絮姑娘,南姑娘,你们没事吧。”庒楚走近受伤的南乐、絮杀关心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还在这里。”南乐黛眉一皱。 “还不快滚,小心这老东西,一不小心就杀了你。”絮杀督了庒楚一眼。 “哈哈,还有心思担心其他人,我现在就将你们二人捉了去,当做我练功的炉鼎。”白溯把南乐宝剑收入囊中,看向受伤的两人。 “无耻之徒。”南乐自然知道炉鼎一词代表的什么,一般邪修才会用女人提升功力。 “呸,老东西,真是不要脸。”絮杀比南乐知道的多一些,对禅宗虽不是了解的一清二楚,但知道,禅宗是曼罗国邪教之一,白溯盗取的秘法就是邪功。 “现在就让你骂一会,等会看你们两个小娘皮还骂不骂的出来,哈哈。”白溯大笑一声,身形一动,手掌朝地上两人脑后打去,就要击晕二人。 “老东西,你想掳走她们,我同意了嘛!”庒楚见南乐二人没有抵抗之力,只能硬着头皮挡在受伤的她们面前,对着白溯骂道。 “下贱玩意,也敢来触怒老夫。”白溯冷笑,他根本没在意这个毫无修为的家伙,这种蝼蚁甚至懒得搭理,却见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还想英雄救美,转掌为鹰掌就要捏碎庒楚的脑袋。 南乐见状,心中骂道:“这家伙不要命了。”手一伸想要把庒楚拉开,却发现她一个四品修为竟然拉不动他。 “快躲开。”絮杀想要一脚把庒楚踹开,但突然牵动内伤,又吐出一口鲜血。 庒楚没有顾得上她们对自己的担心,庒楚自知敌不过白溯,也知晓对方肯定和其他人一样,看他不入品级,便轻视于他。 所以打起十二分精神,庒楚将体内流淌的细丝内气聚集在一臂之上,心中求爷爷告奶奶道:“观音娘娘,圣母玛利亚,圣教耶稣……你们可要保证我这无形力墙之拳,一定不要失灵啊。” “无形力墙之拳!”庒楚一拳挥出,心中祷告果然没让他失望。 “碰……轰……” 两道撞击声响起,白溯的鹰掌撞击在一道无形力墙之上,白溯哪能想到对方能爆发这么大的力量,由于掉以轻心,庒楚爆发的无形力墙压的白溯直后退,白溯闷哼一声,显然受了内伤,方才被南乐刺伤的胸口也血流不止。 絮杀、南乐见这一幕,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她们眼力惊人,庒楚这一拳的内力波动与气势,她们恐怕是难以招架,絮杀微沉着眼眸:“这还是刚才那个被她一掌拍飞的家伙?” 虽见如此,心中虽然吃惊,但她们也知道,这顶多拖延白溯一会。 “快跑,等他反应过来,我们就完了。”见无形力墙压退白溯,庒楚转身急忙对着南乐和絮杀说道。 “跑?小家伙,你这话说的真是可笑。”絮杀白了庒楚一眼,沉心静气,恢复伤势。 庒楚无奈道:“不跑,难不成等死啊。” 南乐摇首道:“一个七品之人,在我们铁府放肆,还要我们逃岂不是笑话。” 庒楚听南乐说白溯七品,更加气急道:“你也知道别人是七品,你们两人才四品,怎么跟别人斗。” 南乐和絮杀此时倒是没有在意庒楚是如何知道她们是四品修为的,她们心中甚是无奈,大主子和二主子不在,春统领和夏司主也不在,不过三主子和冬刺卫怎么还没出现,就白溯这么一个小小的七品竟然让她们无可奈何。 ------------ 第九十四章 禅宗大悲手 她们心中虽然看不起七品,但是这种七品高手还不是她们能对抗的。 相比于这些,最让絮杀、南乐惊讶的还是庒楚,这家伙看似无害,没有武功,竟然能使出这么强大的招式,让白溯一个七品高手,在这无形力墙之下受伤。 “呲……啦……”白溯被无形力墙压着一直后退,他感觉这力墙古怪的很,仿佛像是有一股怪力操控,白溯想要朝一边躲开,这力墙如同有灵性一般转角缠身,压的他透不过气,虽然力墙威力只堪五品之力,但坚固程度异常可怕,白溯一个七品高手竟然被折腾的束手束脚。 庒楚看着白溯看着被无形力墙压着后推,心中暗忖:“我这无形力墙之前威力这么大吗?竟然让一个七品高手都难以摆脱。” 无形力墙的威力倒是让庒楚意外不已,这招比他想象中威力大了不少。 不过庒楚心里明白,白溯被这招打伤,更多的是因为出其不意,和白溯自身的轻视,所以那无形力墙才能不小心伤到他。 其实还有其因,庒楚是不知道的,这一招相比于之前对战余老三那一拳不同,对战余老三那一拳,是因为吞噬太多灵气,心脉受乱,内气窜动,庒楚脑袋涨烈欲炸,那一招,空有其形,凝力不实。但就算那样的一拳也差点让四品余老三废了。 而这一招是庒楚凝聚体内心脉里的细丝内气而出,其形、其力,不可同论。 “这老东西好像被你打的这堵力墙困住了,你快给他在来一拳。”南乐没想到庒楚的无形力墙之拳,竟然把白溯弄的如此狼狈。 南乐眼眸朝庒楚看去,这家伙毫无气息波动,真的是不入品,但是那股力墙,必须修出内力才能以内力为源,才能凝虚为实,达成他打出这一招的效果,而且看白溯这狼狈模样,好像这堵怪墙很不简单。 絮杀受伤之下,站起的身子摇摇欲坠,摇晃的着诱人身子,沟壑的胸脯仿佛都有些兜不住,好像是不相信一般,要跳出抹胸,瞧上一瞧…… 絮杀和南乐想法一致,庒楚这一招虽然让她震惊不小,但心中以为最多是庒楚扮猪吃老虎,打白溯一个出其不意,让这老东西受一点轻伤,可是这招好像却压着白溯,絮杀柔熟无骨的身子趴下庒楚身后,如弧的下颚垫在庒楚肩膀上,有气无力道:“小家伙,没想到你看着像个受虐狂,却深藏不露,快给这老家伙在来几拳,让他知道知道咱们铁府的厉害,这老东西把姐姐的小心肝都打伤了,快给姐姐报仇。” “两位姑娘,你们也太高看我了,他一个堂堂七品高手,我一个不如品级的人,能使出这一招牵制对方,已是不易,我没能耐打出第二拳了。”庒楚感受到背部的柔软心中甚是无语,都啥时候了,能不能别勾引他了,真想扇她胸脯几巴掌。 庒楚用出这一招时,不同于之前在院落里练拳,他是将体内那股细丝般的内气全部注于拳风之上,心脉内气用的差不多了,如果庒楚想的不错的话,这股内气应该是铁心说的类似于内气,当他用了之后,自然不能马上恢复,应该要过上半个时辰才能恢复,庒楚哪能再打出几拳。 絮杀媚眼翻了一下,白眼道:“不能在发力了吗?小家伙,你不行啊,怎么这么虚,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行不行你哪天试试不就行了。”庒楚听见这话很不得劲,就好像说他那方面不行似的。 絮杀一怔,璇儿明白过来,咯咯笑道:“好啊,就怕你被我吃的骨头都不剩,三天下不来床。” 一边清丽素静的南乐却责道:“絮杀,别胡闹了。”说罢,眼眸移至庒楚,怪声道:“真是奇怪,你看着就是不入品级的武者,却能以内力为源,打出凝实的力墙之拳。还是你有什么秘法遮掩了内力气息波动?” 絮杀也想到这个问题,眼眸端详着庒楚,相传一些不传秘法确实能把内力波动隐匿。 庒楚摆手道:“我哪会什么秘法,而且是三主子说的,我最多在技击之境。” “是吗?”两女眼眸透着怀疑之色,技击之境,可是连内力都没有的武者,二女本来想在问两句,不过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听见白溯大喝一声。 “给我破!!禅宗大悲手。”白溯以他七品之境竟然被这堵破力墙压的如此狼狈。白溯大怒,掌心内力凝成一道金光,金光如同漩涡黑洞,拥有恐怖的吸力,周围的花草树木都在这股吸力下拔地而起,在空中搅碎。 “不好,这老东西动怒了。”南乐黛眉一簇,见白溯手中金光,金光散发着霸道的气势,就算距离白溯好几米远,也依旧能感受到白溯这一招威力惊人,波光凌动。 “据说这禅宗大悲手是禅宗武功绝学之一,就是不知道白溯这大悲手练到了第几层,小家伙,你快跑。”絮杀下颌从庒楚肩头离开,推了他一把。 “你们两位姑娘都不怕,我又怎么能撇下你们不管呢。”庒楚无奈一笑,看着白溯手中凝成的金光,还有对方周围被搅碎的树木,都感受到这一击如果打在他身上,自己必死无疑。 “你这家伙倒是和以前伺候三主子的男人有所不同。”南乐瞥他一眼,以前入她们铁府伺候三主子的人,遇到有高手夜袭她们铁府,那些人都是些贪生怕死的家伙,巴不得赶紧躲开,南乐没想到眼前这家伙和以前那些人有所不同,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絮杀掩嘴笑了笑,对某人珞珞动唇:“难怪能在三主子身边带这么久,就冲你这句话都让姐姐我心动了。” “絮姑娘,别说骚话了。”这絮姑娘的性子真是无时无刻都在诱惑男人,“叫你们跑,你们不跑,那快想想有什么办法打败这老东……” 话还没说完,白溯周围就发出“劈……䃰……”的声响,那缠着白溯的力墙如同玻璃破碎的声音,碎成一块块玻璃片,随之消散在空气中。 ------------ 第九十五章 无骨软筋丸 “这禅宗大悲手好厉害。” 南乐见白溯掌中那道金光与力墙碰撞,轻而易举的就把刚才弄的他束手束脚的力墙击碎,忍不住说道。 “这大悲手毕竟是禅宗武功绝学,而且禅宗还是曼罗国最有名的邪教,这老东西曾经贵为禅宗长老,看来还是有几分本事的。”絮杀不在嘻嘻哈哈,脸容肃起。 “两位姑娘,你们怎么还有心思对这老东西的武功评头论足,快想想办法啊。”庒楚实在不知道这两个女人的心有多大,这大敌当前,关注点还在对方的武学之上。 两女不敌白溯,甚至还有心思想这些,当然不是她们真的蠢,心也如此大,明知敌不过白溯,却还不赶忙跑,又或者抓紧思考对策。 而是,白溯擅闯铁府,闹出这么大动静,铁心就在枫花苑之内,她怎会没有察觉。 不过因为庒楚的品质恢复水,千年古物桂南木好像有一些起色,涉及到桂南木的事都很重要,如此重要的事,自然脱不开身。 铁心已经对两女传音,要她们支撑半刻,马上出来。 白溯暗忖:“好生古怪的招式。”白溯禅宗大悲手破解了庒楚的力墙,凌空落地摒了摒气,两指在胸前点了一下,封锁穴位,止住被南乐刺伤的伤口。随之,眼神冷冷的看向庒楚。 “臭小子,没想到你看上去弱小不堪,却比这两个女人还要厉害,老夫不动用些真本事,还真破不了你这力墙。”白溯不生气是假的,想他一个堂堂七品高手,先是被两个小小的四品女人刺伤,然后又被这个看似无害的家伙,一招无形力墙弄的如此狼狈,他心中气愤可想而知。 比她们厉害?两女听白溯这么说,南乐、絮杀对望一眼,目光不约而同看向庒楚,暗忖:“这个家伙真的比她们还厉害嘛!那不是说这家伙实力在四品之上?” 白溯目光带着咧冷,庒楚打了一个寒颤,七品气势直逼着他,庒楚只觉被沉物袭身,难受不已,这就是七品高手的气势威压嘛,嘴上却笑道:“呵,老东西,如果我是你,便会赶紧溜,不会像你这样,还待在这里。” 白溯正想好好收拾他一番,闻此言,笑中带讽道:“哈哈,你想笑死老夫嘛,竟然叫我溜?难道你还有什么招式不成!” 两女想法与白溯一致,南乐心想:“难道这家伙真的还有什么招式?不然怎么叫白溯赶紧溜,”想到这,却又想道:“但是他不是说能使出刚刚那力墙之拳都实属不易嘛。莫不是,他是骗我和絮杀的。” 絮杀媚眼微视,暗忖:“这家伙还能给她们带来什么惊喜不成。” “你知道我为什么劝你离开吗?”庒楚哪还有后招,装腔作势而已。 白溯冷笑道:“难不成你以为就凭你,能抵挡我,亦或者打败我,我不得不承认你有些古怪,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能掩盖自己实力,但蝼蚁始终是蝼蚁,你那什么无形力墙之拳确实有些门道,不过,在我禅宗大悲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想错了,我当然不能抵挡你,更别说打败你,我也确实不是你的对手。”庒楚话音一顿,才道:“但是,刚才那么简单的小招数都把你搞得如此狼狈,你还敢来闯我们铁府,你真不怕死字怎么写的嘛。” 白溯气极反笑道:“臭小子,休要呈口舌之勇,难不成你有比这力墙更厉害的武功?” 庒楚嘴角一睨,好像力墙之拳是最低微的武功,放言道:“比这厉害的武功多的是。” “那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就是,我倒是要看看,你们铁府还有什么能耐。”白溯嘴上平淡,心里却震惊不已。 白溯今夜来铁府,就是来探一探铁府的虚实,还没遇到真正想碰到的人,自然和两女还有庒楚交手,不想浪费内力。 不过,絮杀鬼魅术法配合南乐招招狠辣剑式,险些让他吃亏,而且,最特别的是眼前这小子的那一拳造就的无形力墙,白溯的普通招式对它没用,只能用禅宗大悲手将其击碎,而禅宗大悲手是禅宗的两大绝学之一。 白溯使出这招禅宗大悲手消耗了自身不少内力,要不然也不可能轻易破了庒楚的无形力墙。 那力墙那么古怪,庒楚却说只是铁府下等武学,白溯心里忍不住吃惊,这铁府除了铁婉与铁媚,没想到两名小小的四品武者,加上一个不知名小子,竟然这么强。 “这个骗人的小家伙。”南乐和絮杀听庒楚这么说,也明白了这家伙黔驴技穷,想要糊弄白溯,铁府武学确实不少,但庒楚那一招根本就不是铁府的武学。 庒楚督了白溯一眼,才道:“知道我为什么会劝你赶紧离开嘛。” 白溯皱着眉头问道:“为何?” 庒楚骂道:“你真蠢啊,虽然我铁府厉害的武功多的是,但是,我根据太浅,领悟太差,要是像我这种仆人会那些厉害武功,我早就要你老命了,还会在这里和你浪费唇舌嘛。” 白溯好笑道:“这么说,你还是在为我好了。” 庒楚威胁道:“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闹这么大动静,我铁府三主子早就察觉,一会赶到这里,定会收拾你。”庒楚自然不是找死,他是看到了一个身影。 “臭小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死到临头,还敢威胁老夫。”白溯身形一动,似貂鹤般速度朝对方袭去。 “小心。”一旁早就警惕的南乐捡起枯枝作剑,再次对白溯刺去。 “袅袅鹜音。”絮杀之前抵着庒楚脖子的玉笛,抵在红唇边,吹出一段带有精神力的攻击,她有两种攻击手段,一是借助玉笛,而是用幽瞳魅惑。 “两个臭婆娘,刚才都不是对手,现在还敢出手,真是不知死活。”白溯之前吃了小亏,显然不想在浪费时间。 白溯一手劈断南乐枯枝,一脚踢落絮杀玉笛,一手连续两击打在两女身上。 两女闷哼一声,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脸色惨白,比刚才受了更重的伤势。 “好了,臭小子该你了。”白溯解决完两女,突然出现在庒楚眼前。 “无形力墙之拳。”庒楚见两女受伤,白溯又对他出手,出拳吓唬道。 “你以为这招还对老夫还有用嘛,看老夫再破了它。”白溯还以为这小子又要使出刚才那一招,他虽然不怕,但那力墙着实有些古怪,心中重视,闪身躲开,手中再次凝聚金光。 庒楚见白溯退开,立即粗鲁的抓起两女衣荊,抗在肩膀上,“啊”的娇滴两声,两女本来就受了不小轻伤,胸脯突然磕在庒楚肩膀上,那酸爽可想而知。 南乐还好一点,只是皱了皱眉头,絮杀却道:“小贼,你要死啊,老娘的胸都被你磕痛了。” 南乐没想那么多,但听絮杀这么一说,只觉胸脯抵在庒楚锁骨处,她脸容微微一红,恼道:“好羞人的姿势。” “大姐,你要是痛,你就叫出来,这都啥时候了,我可没时间对你怜香惜玉。”庒楚脚下生风,他方才明明就看见了腰间挂着酒瓶的熟悉身影,才敢激怒白溯,不过那道身影不仅没出现,而且还不见了,庒楚急忙朝枫花苑里面跑去。 “臭小子,你竟然敢骗我。”白溯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他那一招,却不见有任何波动,那小子反而扛着那两个女人就跑,哪里不知道被这小子糊弄了,追了上去。 白溯好歹会轻功,庒楚啥也不会,就因为灵气的淬炼,体格强上不少,虽然跑的很快,但哪里比的过白溯一个七品高手。 白溯借着房梁触角,草木之尖,不费吹灰之力,挡在庒楚前面,在他身体上点了几下。 庒楚被白溯点了几下之后,浑身动弹不得,好像被定住一般,庒楚心里吃惊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嘛。” 庒楚想的不错,他确实中了白溯点穴手。 白溯不屑督他一眼,冷笑道:“小子,你跑啊,你在跑一个试试。” 庒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不仅不能动,连话也不能说,而刚才明明就在墙檐的那道身影,竟然真的不在,难不成是他眼花,看错了? 白溯没有搭理被制服庒楚,至于为什么没杀了这小子,他心中有其他打算。 视线移到了被庒楚抗在肩膀上的絮杀和南乐身上,分别给两女喂下一颗药丸。 絮杀和南乐立即浑身无力,从庒楚肩膀上滑落在地,好像泡软无骨的涑绵,提不起丝毫力气。 南乐半绻滑地,气愤地说道:“你给我们吃的是无骨软筋丸?” 白溯摸着鬓角一缕乌发,老脸笑道:“不错,老夫给你们吃的确实是无骨软筋丸,放心,这东西对人无害,不过……呵呵……一个时辰也够了。” 絮杀沉着媚眼,这无骨软筋丸确实对人体无害,相比于奇药,莽牯朱蛤、金波旬花等逊色不少,不过也在江湖上闻名已久,因为不论是武功高手还是普通人,只要吃了无骨软筋丸,一个时辰之内,就会浑身酥软无力,管你什么高手,还不是任人宰割。 至于这老东西说的一个时辰也够了,不用脑袋想,也知道这老家伙想干嘛。 “远看身材火辣,这近身一看,红唇勾颜,还真是两个好娇俏的小娘子。”白溯一边看看南乐,一边看看絮杀,一脸色相。 ------------ 第九十六章 絮杀要被牛头人牛了? 絮杀还好,南乐却受不了被白溯调戏,对方给她的感觉,就像发情的公猴子看母猴子一般。 “给我滚开。”南乐见白溯恶心的脸凑近自己,想要甩手给他一巴掌,却抬手无力。 “哈哈,小娘皮脾气还挺大。”白溯捉住南乐想打自己巴掌的手,拿到鼻尖嗅了嗅,一脸陶醉道:“好嫩滑的小手。” “放手。”南乐想要抽出被白溯捉住的手,却没有力气,只能怒斥道。 白溯掐着南乐脸蛋,感受到她皮肤的柔软,婪道:“你说放手就放手,老夫偏不放。” 南乐无力反抗,只能冷冷的用眼睛想杀了对方,位临她旁,倦怠着的絮杀见状,媚意荡漾道:“老家伙,你只是看上南乐了吗?是我脸蛋不够漂亮,还是身材不够好,竟然让你对人家不屑一顾。” “怎么会呢,你比这小娘皮有魅力多了,身材不仅够辣,这媚劲儿也十足,老夫就喜欢你这种又骚又荡的女人。”白溯放开南乐,手指划着絮杀的脸蛋。这女人翘首顾盼都有股媚劲儿,特别是胸脯隐隐约约沟壑的圆满,如同吸盘般让人忍不住想扑上去蹂虐她。 “那你喜不喜欢人家这股子媚劲儿呢?”絮杀忍住心中恶心,故作娇怜靠在他胸膛。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她削尖刺着如活毒蛛,配合着她媚意姿态,令尝过不少女子阴气的白溯也忍不住被她搞得腰下一硬。 南乐却知道絮杀是为自己解围,暗暗着急,三主子怎么还没出来。 絮杀像只蛇精蹭了蹭他的胸膛,“那你打算将我们三人如何?” 白溯见这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享受着怀中温润,摸着她摄魂刺蛛的削肩,留着几分戒心。 “原本想着将你二人捉走,找一个人没人的地方快活一番,不过老夫改变主意了。”白溯看了庒楚一眼,才道:“老夫要把这小子带走,不过想要将你们三人一同捉去,实在不便,可是将你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就地杀了,实在可惜。” 享受着絮杀的温柔,却说着杀她的话,这白溯也是心狠手辣之人。 庒楚闻言,心中甚是不解道:“这老家伙为何想要捉走他。” 絮杀红唇含弱:“老家伙,你舍得杀我吗?” 白溯勾起她的媚脸,笑道:“你如此惹人怜爱,老夫当然不舍得杀你。” 絮杀咯咯笑道:“那你一会儿就更不想杀我了。” 说完,絮杀像吸人的妖精缓缓上挪,移到和白溯脑袋并齐处,两人红唇相隔不到1公分。 白溯看着眼前檀艳欲鲜的诱唇,想要尝一尝她各中滋味,嘴巴向前一伸,并没有亲到絮杀的红唇,却亲到了絮杀伸手夹在两唇中间的手指。 絮杀喏柔道:“别着急嘛。” 庒楚见两人调情,怪异不已,不禁想道:“这絮姑娘前一刻还和白溯刀剑相向,这一刻却和对方打情骂俏,难道她这么贪生怕死?” 南乐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 白溯倒是被絮杀这种勾魂的小手段弄的心痒痒,“骚蹄子,你想玩什么花样。” 絮杀对白溯耳边吹了一口气,“让你醉生欲死的花样哦。” 白溯感觉到这女人呼吸的气息打在脸上,诱人朱唇顺着他皮肤逐渐下滑,享受着她的挑逗,絮杀的朱唇下滑至他的脖颈处。 诱人的红唇仿佛成了吃人的蛛口,蛇精般缠媚张露毒性。 絮杀的香舌比常人长了不少,微绻微伸,仿佛灵活的毒蛇。 庒楚却明白了,她并非贪生怕死,他看到了絮杀的朱唇之中,檀舌之下藏着一株毒针。 “要你狗命。”絮杀两瓣嘴唇一张,毒针在舌邸与贝齿之间显出,长约6公分,通体散发着银色麦芒,毒针对白溯喉颈刺去 。 “欸,这絮姑娘勾人本事不小,就是少了一些思量。”庒楚虽然不能动弹,却把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暗暗摇头,怎么说呢,他感觉絮姑娘这魅惑人的手段确实让人欲罢不能,特别是那檀舌,竟然可以藏着那么长的毒针,比某视频里看到那种用舌头“跳舞”女人也不逞多让。 但是,庒楚却不认为絮杀能杀了白溯,先前由于白溯大意就让他受了伤,怎么可能不留心眼,如今你这诱人的本事再强,怕是在七品高手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相反还会激起他的凶性。 “光丈之屏。”白溯内力外敕,毒针触他喉颈却刺不进去分毫。 果然不出庒楚所料,其实在絮杀红唇落在白溯喉颈处,白溯就察觉到了危险,早已防备。 白溯抚开毒针,射入青竹,青竹立即变黑枯竭,变为死物。 “好厉害的毒性,这么厉害的毒针她是怎么藏在唇齿间,而不伤自己分毫的。”庒楚心里惊讶道。 白溯伸手掐住眼前女人的脖子,哼声道:“我就知道你不老实,之前吃了一次亏,你还以为我会被骗第二次嘛,吃了我的无骨软筋丸还不老实,真是不知死活。” “老东西,没死算你命大,你还真以为老娘会对你献媚?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呸。”絮杀见毒针没有伤到白溯,没了媚态,一副厌恶之色,还向白溯啐了一口口水。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白溯擦掉脸上口水,扇了絮杀一巴掌。 “要杀便杀,老娘要是皱一下眉头,就跟你姓。”絮杀诱人的媚脸立即浮现几道手印。 “杀了你?呵呵,未免太便宜你了。”白溯看着身材成熟,朱唇榴齿的絮杀,抬头看了看枫花苑,色心道:“这庭院倒是优雅景致,竹翠挺拔,松如柏渤,适合男女缠绵,你说,老夫要是在这里与你们两个小娘皮合为一体,吸食你俩的阴气,岂不快哉。哈哈。” 南乐闻言,真觉得的这白溯是找死,来夜闯铁府也就罢了,还敢想着在枫花苑行那等龌蹉之事,若是二主子在铁府,听见白溯此言,怕是会让这老东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是,谁叫武功高的人都不在铁府,唯一一个七品之境的三主子,还半天不过来。 絮杀喝道:“你敢。” 白溯笑道:“哈哈,你觉得老夫不敢吗?”说着,瞥她一眼,又道:“别人都敬畏、恐惧你们铁府三分,我看这铁府也没有江湖传闻的那么可怕,老夫今日不止敢,而且还要在你铁府行那男欢女爱之事,我看你们能耐老夫如何。” 话音一落,“撕拉”一声,白溯直接扯烂絮杀外穿的轻薄红衫,露出遮胸的围幔与曼妙身姿,短绸裤角之下一双光洁肤美的长腿。 庒楚见这老家伙无耻的撕烂絮杀的红衫,眉梢一皱,想要阻止白溯行为,不过他被白溯封锁了穴位,根本无法动弹。 虽然絮杀身材诱人,庒楚却没心思去看,心道:“这老家伙真是太嚣张了,难道铁府一个颦美七品的高手都没有吗?不应该啊,以他进铁府这段时间的了解,铁府应该很强才对,怎么发生这么大动静,没有一个人过来,而且,方才看到的身影真的是他眼花不成?不然看着絮杀被如此欺凌,不可能不露面啊。” ------------ 第九十七章 你作嫁衣,我穿裳 絮杀在空气中显露出诱惑半遮的身体,媚意变冷,有气无力的嗓音带着狠声道:“老家伙,你要敢对我怎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放过我?你想怎么不放过我呢。”白溯松开掐着絮杀脖子的手,绕过她腋下,抓着她后背系着抹胸的系结,感受到絮杀诱人身姿的颤抖,白溯色态道:“你说,我要是把你的最后这块遮羞布也扯下来,你的嘴还会不会这么刁。” 絮杀忍着羞辱,昏昏欲倒道:“你要是敢对我怎样,我一定会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一边虚弱的南乐见状,怒骂道:“老东西,你要敢动絮杀,我一定杀了你。” 白溯嗤笑一声,眼神落在穿着紫衣轻衫的南乐身上,笑道:“小娘皮,你放心,老夫向来雨露均沾,一会儿就轮到你了。” 南乐接触到白溯恶心的眼神,头转到一边。 庒楚见白溯手勾着打着蝴蝶结的系扣,只要白溯微微往外一拉,絮杀就会宛若剥笋的展现在白溯眼前。 庒楚心中骂道:“妈.的,好歹我也成了众多穿越小说中的一员,虽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主角光环,但也拥有系统啊,怎么能看着这么好看的絮姑娘被糟蹋,而且还不是被自己糟蹋呢。” 庒楚不愿成为前世看到的某漫,女人被牛头人牛的画面,他沉心静气,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之前心脉那股如细丝的内气已经恢复了一点点,却不像之前那样流动,如同被石子阻隔,堵塞不通、静止不动。 白溯收回看着南乐的目光,他对絮杀媚体兴趣更大一些,又把目光落回她身上,戏谑道:“骚蹄子,你刚刚不是喜欢挑逗老夫嘛,老夫也让你感受一下这种滋味如何。” 絮杀媚声弱音道:“你想怎样?” 白溯色道:“你说我想怎样呢。” 白溯没有直接解开她抹胸的蝴结,而是绕着絮杀走了半圈,看着她露出雪白如玉的大片美背,和系着抹胸的蝴蝶结,手勾着她打结的红绳转而上移,滑到她的欣长脖颈。 絮杀见白溯没有解开她的抹胸,心里松弛了一下,不过对方的手在后背滑动,她心里泛起一阵干呕,仿佛最恶心的臭虫在身上爬动。 白溯感受到她身体的放松,又立即抓着她红绳的系结,絮杀的身子又是一紧,白溯哈哈笑道:“你说,老夫这挑逗手段如何?” 絮杀哪不明白,这老家伙是在戏弄她,絮杀孱弱道:“下流无耻的老贼,别给我机会,不然老娘一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白溯哼道:“如今我为刀俎,汝为鱼肉,也不知哪来的自信说出这番话来。” 手拽着红绳蝴结一拉,那遮挡深深沟壑的胸脯抹胸,立即滑落。 白溯在絮杀身后,还没看到她抹胸之下的诱人之堇。 庒楚却就在絮杀身前不远处,他正在努力控制心脉之中的细流冲破那堵塞不通的阻隔,他喉咙中有血气上涌,心脉细流多了几分冲击之力,击撞在堵塞的地方。 庒楚眼看就要冲破那道阻塞,却见白溯解开絮杀的抹胸,他眼帘处看到了絮杀抹胸包裹之内的屯色,那身材,那曲线,那挺拔,妥妥的甩了现代塑形女性一条街。 那削肩刺着的蛛角都紋在了胸脯边上,庒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还是第一次算真正见识女人的结构,前世那些“动作艺术片”不算。 “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娘们。”庒楚这一看,脑海布满诱人的大白馒头,那股冲击之力差点淡化下去,他急忙收敛心神,不去看那媚人身体。 庒楚一鼓作气,心脉“咚”的一声,终于冲破阻塞,心脉细流又畅流无阻的流动起来。但是,他的喉咙涌动一口鲜血,显然受了内伤,庒楚强行把那口鲜血咽了下去。 “无…耻…老贼。”絮杀被白溯解开抹胸,她的眼中透着羞愤、仇毒,她想反抗,但是哪还有力气,说话也断断续续。 白溯淫笑道:“更无耻的还在后面呢。” 话落,他打算好好欣赏这女人的上半身的姿态,虽然絮杀的抹胸掉落,但是她的黑色短绸裤还是穿在身上,没被自己脱掉。 因为视线关系,他也没有看见絮杀胸前的女性特征。 念起这,白溯手抓着她光洁柔软的胳膊,想板正她的身子,令絮杀正面对着他,慢慢品味那还没看到的动人风景。 “老家伙,我废了你!”庒楚冲破那道阻塞,心脉内气流动之后,发觉不能动弹的身体恢复自由,见这老东西不轨举动,比平时快了几倍的速度,一脚朝白溯下面踹去。 白溯还没来得及看见絮杀的胸脯,突然见不能动弹的庒楚一脚踢向他,白溯只好松开絮杀,脚蹬地后退几米,避开那一脚。 “你没事吧?”庒楚脱了自己的衣服,披在絮杀诱人的身体上,想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我……还好。”絮杀用仅存的力气系上了披在身上的衣服,遮挡住外泄屯色,羞恼道:“这小贼应该看到了她的身体吧。” 白溯吃惊道:“你中了老夫的点穴手,竟然能动?” 庒楚扶着絮杀靠在一边,督了白溯一眼,不屑地说道:“什么狗屁点穴手,本公子想动就动了。” 白溯皱了皱眉头,他脱了絮杀的抹胸,啥也没看到,这小子就在这小娘皮前面,肯定被这小子看了个精光,心中跟吃了屎一样难受,不过最让他在意的事,是这家伙被他封锁了心脉,但他竟然冲破了穴位,还能对他出手。 白溯虚着眼睛,眼缝透着莫名之色,笑道:“臭小子,你果然很古怪,不但会那怪异的力墙武学,还能冲破我的点穴手,老夫一定要捉了你,好好研究一番你的身体。” 庒楚闻言,终于知道白溯先前为何没杀了自己,而是点了自己穴道,还对絮杀说要捉走自己,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庒楚做好了吃灵气的准备,皱眉道:“老家伙,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白溯轻蔑看他一眼,拂袖道:“懒得和你废话,先把你收拾了,在好好享用这两个女人” “那你就来试一试,能不能收拾我。”庒楚脑海想要凝聚所有灵气,让灵气显现,吃灵气,却发现根本不能凝聚灵气,来不及多想,就听白溯大喝一声。 “吃老夫一掌。”白溯凌空而起,脚下什么东西也没有,却能直直的处在几米的高空,这也是七品高手才会的凌空而立,他一掌打向庒楚肋骨。 “完了,我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庒楚刚恢复的内气也只是一点点,打不出力墙之拳,想要吃灵气,看看能不能有一拼之力,却发现连吃灵气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溯打向自己。 “铛”的一声,一把大刀挡住了白溯那一掌,庒楚被一个柔软的身子抱在怀中,他双手下意识的搂着柔软身子的脖子,拿着大刀那人抱着庒楚后退了几步。 白溯一掌被挡,也后退了几步,看向来人,没有立即出手。 白溯在影阁五年之久,身为四大护法之一,虽然没见过这女人,但也看过她的画像,让他惊讶的是,据探子情报,不是说这女人应该在六品左右的境界嘛。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女人竟然也是七品之境。 被抱着的庒楚抬头一看,臻首娥眉,仙姿佚貌,不是铁心又是谁呢。 铁心手中拿着那把方才挡住白溯的大刀,正是她的独特武器“凰刃”,她乌黑青丝纾于脑后,庒楚被她抱着,闻到她浑身携带的馨香,因为被她瞬间抱住,脸也贴在铁心胸脯之上。 铁心松开了抱着庒楚的手,见庒楚脸贴在自己胸前,黛眉一簇道:“是我踹你下去,还是你自己滚下去。” 庒楚识趣的放开了她的欣长脖颈,站在她旁边,心有余悸道:“虎姐,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差点就死了。” 铁心无视了白溯,斜睨了某人一眼,听出他语气的不满,问道:“听你的语气,好像是在责怪我?” 庒楚还真带着几分抱怨地说道:“难道不应该责怪你嘛。” 铁心好笑道:“责怪我什么?” “当然是责怪你出现的太晚了。”庒楚指着白溯,看着絮杀和南乐,诉苦道:“这老东西打伤了她们二人,还想凌辱她们,都在我们铁府拉屎撒尿了,你到现在才出来。” 铁心这时才注意到了受伤的两女,还有絮杀的外衫撕烂在地上,她还穿着庒楚的衣服,出声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絮杀虚弱的没力气说话,南乐点了点头,冷声道:“三主子,这老家伙夜闯我们铁府不说,还想在此地辱我二人。” 铁心闻言大怒,脸上结上了一层冰色,庒楚在她身边都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冷意,她凌厉的双眼看向白溯,冷笑一声道:“白溯,没想到5年前,你这老狗被禅宗追的掉落沽落渊没死,逃至我大周境内,不找个角落躲起来苟延残喘,竟然还敢跑到我铁府来丢人现眼。” 铁心身为铁府三主子,絮杀都知道白溯身份,她又如何不知,甚至比絮杀更加知道白溯的背景。 白溯倒是不愿想起那段往事,岔开话题道:“你便是铁府三主子,人称铁罗刹的,铁心是吧。” 铁心哦了一声,“没想到你这老狗竟然知道姑奶奶的名字。” 白溯见她一口一个老狗,强压下心中怒气,不悦道:“铁心,老夫劝你嘴巴放干净点。” 铁心笑了笑说道:“你是觉得老狗这个称呼不好听吗?老狗,老狗,听着确实难听,”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讽刺道:“不过,我倒是觉得挺适合你的,不然,怎么看见我铁府的姑娘,就胡乱发情呢?你说是吧,老狗。” ------------ 第九十八章 桂南木 “好一张毒舌的嘴巴,看老夫不撕烂你的嘴。”白溯一道劲气劈向铁心。 “雕虫小技。”铁心凰刃一挥,劲气分成两片消散在空气中,她脾气火爆的狠,见这老狗还敢对她先出手,便顺势一刀朝白溯脑袋砍去。 “光丈之屏。”白溯可没小瞧她这普通的一刀,内力外涑,手掌凝聚出比絮杀毒针刺他,还要浑厚的光屏。 “呲呲呲……”凰刃砍在光屏摩擦出激烈碰撞的火花,如电光击石。 “一个破光屏也想阻挡老娘的大刀,看我不砍碎它。”铁心内力聚于手心,再次用力,喝道:“给老娘破!” 光屏在铁心凰刃之下,慢慢出现裂痕,光芒也黯淡许多。 “给老夫聚!”白溯见状,手掌一推,黯淡的光屏又光亮了许多。 “看老娘的霸王压山。”铁心手中凰刃波光凌厉,一刀竟劈开了白溯光屏。 “好霸道的刀法。”白溯暗道了一句。 见光屏被破,白溯低头躲开砍头一刀,凶狠的一掌朝铁心后背打去,铁心雁翎翻身,手肘击在白溯肋骨处,白溯也不甘示弱,一掌击在铁心肩头。 白溯闷哼一声,打在肋骨那一击让他额头冒出冷汗,一脸猪肝之色,显然很不好受。 铁心眉头皱了皱,她也受了不小伤势,脸色却平淡道:“老狗,你就这么点本事嘛。” 白溯捂着肋骨处,沉声道:“倒是老夫小瞧你了,据江湖传言,你没有学习任何武学,却能以一手刀法成为江湖人眼中的铁罗刹。” “也能以刀法如境进入六品,这已经让许多人叹为观止,老夫却没想到你如今居然进入了七品之列。” 铁心耻笑道:“什么六品七品,你们所谓的武学还不都是人为创造出来的,在老娘眼中没有任何修为之分,强便是强,弱便是弱,哪来的那么多狗屁划分。” 白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摸了摸鬓发道:“老夫不得不说你是练武的奇女,若是能如铁婉和铁媚一般,师从高人,想必会比她们二人更加令人惊艳、绝世吧,可惜,可惜啊,没那机遇,注定落于她们身后。”两人品级相等,他入七品多年,是后期高手,他也看的出铁心是七品初期的境界,不过在刚才的交手之下,白溯却发现在她身上占不到多少便宜。 絮杀和南乐眸光带有几分怜惜的看了铁心一眼,“倘若三主子能跟着紫搡九娘修行,恐怕……欸……”两女眼神如刀刺向白溯,若是还有余力定会想冲上去割掉白溯的舌头。 庒楚听白溯言论,倒是督了一眼英气飒爽的铁心,看来虎姐有很高武学天赋,可没人教导了,却凭借自身悟性成了七品高手,心中忍不住道:“看来虎姐也是很厉害的人物啊。” 铁心情绪动荡了一下,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她不想回忆。她原本是有机会跟随强者修行的,却因为种种缘故,她放弃了那个机会,但是铁心不后悔。 “老娘的事关你屁事。”她凰刃一横,这老东西既然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她的脾气岂能作罢,道:“老狗,是不是多年前在禅宗舔夜萝瑶姬的臭jio舔习惯了,想来捧老娘的jio呢。” “你……”白溯指着铁心说不出话来,夜萝瑶姬是禅宗宗主的女人,她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喜欢蹂躏男人,他曾经就被那个恐怖的女人踩在脚下,被逼着舔鞋子,不照做就要遭受皮鞭之苦,他还记得自己舔了夜萝瑶姬的靴子,依旧被她抽的皮开肉绽,而且还连续被这样折磨了好几日,那一遭遇给他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被铁心这么一提,想起来夜萝瑶姬都瑟瑟发抖。 “你什么你。”铁心说的都是情报司关于白溯所述,虽然不知道事情真假,不过见他神色,毒舌道:“哈哈,莫不是,老娘说的话戳中你的心坎上了,真的舔夜萝瑶姬的脚舔习惯了。” 白溯被气的不行,鼻子哼声道:“老夫不与你逞口舌之利。” 铁心啐了团唾沫,泼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老娘在你身上浪费口水。” 白溯拂袖道:“老夫今日算是领教了你铁心的本事,改日一定好好讨教讨教你的实力是不是和你的嘴巴一样厉害。” 话落,脚一用力,人就到了几人高的墙檐处,今夜他的目的达到了,如果铁心只是六品,白溯不介意让她尝尝嘴巴恶毒的下场,但刚刚的交手,他知道这女人不能小觑,交手下去也不一定能占到好处,何况还是铁府的地盘。 白溯贪婪的看了一眼絮杀和南乐一眼,转而狠狠地如刀的眼神看着庒楚,暗骂道:“要不是这小子,老夫肯定已经将这两个女人捉走了,哪里还等到这铁心过来。” 庒楚察觉到白溯想杀了他一般的眼神,高呼道:“虎姐,这老家伙想跑。” “想跑,真当我铁府是他人酣榻之地嘛。”铁心身影如风,挡在了白溯前面。 白溯负手而立道:“铁心,你我同为七品修为,何况老夫比你高上一个小境界,你觉得,老夫若是想走,你以为凭你能留住老夫吗?” 铁心皱了皱眉头,白溯说的不错,她才初期境界,白溯却是后期高手,她的实力虽然不弱于白溯,但是对方想跑,除非她能比他高上一大境界。 铁心双手抱胸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放你走咯。” 白溯笑道:“老夫想走,你还留不住我。” 铁心冷笑道:“伤了我的人,随意进出我铁府,还想轻而易举的离开,你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白溯不屑道:“哼,那你就来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留住老夫。” 白溯身影一动,施展他的轻功梯云步,眨眼间就到了铁心身后。 “霸刀十八式,披荆斩棘。”铁心凰刃带着霸道威力,朝白溯而去。 白溯竟然感受到了危险,急忙停住身形,却看见那把大刀似乎封锁了他的避闪之处,根本不像铁心这个境界能使出的威力。 白溯急忙拿出南乐之前的宝剑朝大刀扔去,阻挡它的刀势。 “呲……啦……”宝剑被击成两半,白溯大喝道:“浮花太阴掌。” 只见白溯周围的假山坚石,凝成一张巨大的手掌,朝飞来的凰刃而去。 “嘭嘭……” 凰刃刀身劈在坚石凝成的巨大手掌上,乱石飞溅,凰刃威势下降了不少,却还是势如破竹的朝他袭去,白溯大惊失色,避开致命伤害,不过一刀砍在他的肋骨上,顿时血流不止。 “吃老娘一脚。”铁心抓住时机,一脚踹在白溯胸口。 白溯如断线风筝,“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白溯不仅身体受了不小伤势,内力也旭乱不堪,血气翻涌,也受了不小内伤。 白溯的肋处刀深见骨,胸口也如巨石击中,他一脸疼痛的表情,不敢置信的看着铁心,道:“怎么可能,你怎会一下子变的如此强大,老夫竟然被你一击重伤。” 铁心收回凰刃,嗓音讥讽道:“你现在还认为我留不住你嘛。” 白溯却突然看见铁心手中多了一物,形似墨块,古香古色,身刻奇兽夔,似龙无角、一足、口张开、尾上卷,通体散发着不俗的气息。 白溯问道:“你手中的是什么东西?” 铁心道:“当然是能留住你的东西。” 白溯想到铁府的镇府之宝,不确定道:“这是桂……桂南木?” 铁心眼眸轻蔑的看他一眼,“还算你有几分见识。” 白溯摇头道:“不可能,这东西不是快枯竭了嘛,怎么还能助你提升实力?” 铁心冷笑道:“老狗,你觉得老娘需要向你解释嘛。” 白溯见她手中桂南木繁气氤氲,吃惊道:“难道外面的传言是假的,你铁府的桂南木根本没有枯竭。” 白溯虽然身为影阁四大护法之一,但是他毕竟不是中原人,不如其他三位护法了解铁府,却也知道铁府是那位必须要铲除的存在。 而他对阁主之前一直未对铁府动手的原因,也极其了解,除了铁府有铁婉和铁媚凶名之外,还有另外原因,那便是这桂南木,这桂南木不仅是武道至宝,能提炼灵气,提升武者修为。据言,还能让铁府的女人借助它短时间内提升功力。 而此时这桂南木竟无枯竭之态,可想而知对他们铲除铁府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惊讶的不止白溯,絮杀和南乐也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暗忖道:“不对啊,以之前桂南木的枯竭状态,应该不足以支撑三主子一击打败白溯啊。” 两女见铁心手中的桂南木通体圆润,时不时散发着舒缓氤氲的气息,不复之前黯淡无光之态,立即想起之前铁心来枫花苑,好像就是想尝试用庒楚的品质恢复水,来试一试能不能恢复桂南木的功效,如今看来……两女不约而同的望向庒楚。 庒楚倒是被两女的眼神看的莫名其妙,“难道我脸上有花不成,怎么感觉她们想吃了我一般。” ------------ 第九十九章 浮月梅法 铁心瞥了一眼白溯,“白溯老狗,既然你敢夜闯我铁府,那便留下你的狗命吧。” 她摘下腰间月华氤氲的桂南木,浮于掌心,墨块雕刻的奇兽夔栩栩如生,似龙非龙的口中凝出几滴光珠,光珠通体泛白,其中夹杂着青色。 白溯大声道:“这……这是灵气!还是七成无杂的灵气?这桂南木果然是奇物,难怪有那么多人生惧你铁府。”他贪婪、羡慕的看着那几滴光珠。 灵气浮于铁心眉心,她缓缓道:“你以为别人只是因为这桂南木才不敢犯我铁府吗?” “敢当着我的面,让这桂南木蕴出灵气,看我不抢夺你这几滴灵气,还有桂南木。”白溯冷哼一声,自然知道其中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铁府另外两人,不顾身上伤势,施展身法过去抢夺那灵气,还有桂南木。 南乐冷笑一声,“不知死活。” “这老东西以为三主子傻嘛,知道灵气和桂南木的珍贵,还愚昧的置于身前任由你去抢夺嘛。”絮杀媚眼冷意,很想看着三主子收拾对方,然后她要好好折磨白溯。 “这也是灵气吗?怎么跟狗屁系统做任务给的灵气有所不同,还是说,灵气也分种类?”庒楚看了铁心和白溯一眼,注意力却在那几滴光珠和桂南木之上,见白溯的言行举止,那桂南木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能蕴出和狗屁系统相似的灵气,而白溯一脸羡慕贪婪的看着那几滴灵气,不禁暗忖道:“难道这桂南木蕴出的灵气更加高级些,狗屁系统给的灵气比较垃圾?” 如果还活着的余老三知道庒楚的想法,一定会大骂,“你这没见识的玩意儿,你那可是毫无杂质的灵气,这七成无杂的的灵气怎么能相提并论!” 当然,这些庒楚不知道,因为之前余老三抢夺他灵气时,就说过类似的话,庒楚却因为吃了灵气,脑袋絮乱不堪,根本没注意余老三说的什么。 铁心见白溯袭来,反而唇角一笑,朗声道:“心思印通,梅花印现。” 浮于她额头的灵气立即融于她眉心,铁心素颜的脸容多了一道梅花妆印,涫容绝丽,英气逼人。 南乐早就知道一般,“浮月梅法,看来三主子是打算斩杀这白溯了。” 絮杀虚声道:“三主子就是三主子,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以南木之蕴,梅落刻印,能立即提升铁心的境界,达到高一层的品级,这也是桂南木为何为镇府之宝的缘故,也是她们三位主子才会的功夫。 庒楚却看呆了,见她浮空而立,俏容妆面,绝美动人,忍不住道:“虎姐原来这么美,气场这么强大。” 白溯见状,心中惊魂,原本见铁心比自己强了半分,想着凭借他还有没用出来的底牌,准备和铁心拼一拼,拼着重伤也要抢了她手中的桂南木和灵气,却见多了梅花妆印,绝美动人的铁心身上的气势变得更加威慑可怕,他心中震惊可想而知,加快速度,全身内力聚于掌中,打算致她于死地。 “来的好,看刀,斩鸣无双。”铁心大刀一挥,手中凰刃发出凤鸣一般颤音,朝袭来的白溯斩去。 “啊!!”白溯惨叫一声,他被铁心一刀破开内力,凰刃斩在白溯手掌上,一条胳膊溅出一道血光了,从空中落到地上,他的人也从地上摔落而下。 白溯一脸痛苦的表情,他受了极重的内伤,虚弱不堪,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铁心,有气无力道:“八……八品!”说着还喷出一口老血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庒楚见此一幕,也是大吃一惊,之前南乐和絮杀还差点被这老东西凌辱,自己也对他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看样子,铁心和白溯实力相近,那老东西也一脸牛皮哄哄,没把铁心放在眼里。 可现在呢,铁心融了那几滴灵气,眉心多了一束梅花妆印,这老家伙好像就远不是对手,竟然被铁心一刀砍断了胳膊。 庒楚看了看铁心的大刀,咽了咽团沫,想起之前亲了她的小嘴,压了她的身子,看了她的娇态,心惊胆颤道:“虎…虎姐竟然这么牛叉,我之前是有多作死,才敢惹她啊!” 铁心收回桂南木,衣裙摆动临与絮杀旁边,温声道:“这老家伙不是想凌辱你们嘛,我留了他一口气,他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南乐还好一点,身体恢复了一下,拱手道:“谢谢三主子怜惜。” 絮杀想行礼却没力气,铁心怀中取出一瓶疗伤药,丢与两女,淡道:“看样子,你们两人受了内伤,这是百花玉露丸,你二人服下吧。” “是。” 吃下百花玉露丸,两女脸上红润了许多,内力也恢复不少,不过吃了无骨软筋丸的药效还在,没完全恢复,身体还是有些软柔无力。 铁心眉心的妆印消失,桂南木之前氤氲的光芒,忽然变得黯淡无光。 庒楚走到铁心身边,手一伸,想摸摸桂南木,却被铁心狠狠打在手背,铁心瞪了他一眼,“别乱摸。” 庒楚忻忻收手,暗道:“这东西有那么宝贵嘛,摸一下都不行,小气。” 南乐见状,一脸怪异,指着突然黯淡桂南木,问道:“三主子,这?” 铁心叹气道:“恢复常态而已。” 南乐道:“恢复常态?这么说,三主子你之前说的尝试,是失败了?” 絮杀想起刚才桂南木氤氲之息,疑惑道:“不对啊,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呢?” 铁心摇了摇头:“我的尝试确实有效,但是那东西只能重铸它一时容光,不能长时间保持。” 南乐忍不住说道:“三主子,难道你的意思是,那东西只可以让桂南木恢复功效一次?以后都不可以了。” 铁心道:“不止一次,那小半瓶可以让桂南木恢复五次效果,除去我方才使用过的一次。” 絮杀讶道:“那东西,竟然那么神奇嘛。” 两女都知道桂南木已近溃散之态,能恢复功效一次,便可让低品之人内力提升一个台阶,还能恢复五次,这是什么概念?相当于桂南木全盛之时,五年之效。 ------------ 第一百章 “那东西” 铁心点头道:“我也没想到那东西,竟然真的能让恢复桂南木功效。” 铁心抚摸着黯淡的桂南木,品质恢复水确实能恢复桂南木功效,恢复容光之时,还生异动,但是却不能永久保持它的氤氲之态,只能恢复它短暂功效。 而之前,庒楚也不是眼花,他看到的人,确实是铁心,是桂南木异动,到处乱窜,向外飞出,铁心追随而出,被庒楚无意看见。 铁心瞥了一眼庒楚,有些不爽,若是之前不把品质恢复水浪费在绸缎上,那就可以使用十二次了,相当于十二年的底蕴,相比于钱财的损失,这桂南木意义更加非凡。 庒楚听着她们对话,一脸不解,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五次,一次的,啥东西被你们说的那么神奇,能讲给我听听吗?” 两女倒是忘了那品质恢复水的主人还在这里呢,正想答话。 铁心却冷喝一声,“没规矩,在插嘴,我就把你的嘴巴拿针封起来。”她正不爽品质恢复水浪费在绸缎上呢,见庒楚插话,哪能有好脾气。 庒楚咬了咬嘴,凶娘们,我说两句,你就凶我两句,我不说话行了吧。 南乐可怜看他一眼,絮杀看也没看他一眼。 庒楚耸了耸肩,这虎姐,真是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心想,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嘛。 虽不知她们在说什么,但也能根据她们的对话内容,和她与白溯的交手经过,揣测出一二来,心想:“看来,那桂南木不是凡品,也和他的狗屁系统一样能产生灵气,只不过,灵气不同而已,好像还能让人瞬间提升功力。” “不然,白溯那老东西和虎姐看样子实力相近,怎么会被虎姐亮出桂南木之时,不费吹灰之力的打败呢,而那桂南木应该快失效了,却不知虎姐用了什么神奇的宝贝,让它恢复效果。” “嗯?到底是什么宝贝,能让桂南木这等宝物恢复功效呢。”庒楚倒是对她们口中的“那东西”好奇的紧。 铁心如果知道庒楚心中所想,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庒楚怕是想破头也想不到,“那东西”就是他拿给铁心的品质恢复水。 铁心没有搭理庒楚,将桂南木收于怀中,方才和白溯交手,她刀意提升不少。 南乐见铁心放桂南木入怀,感知铁心提升,问道:“三主子,你的境界是不是有所提升?” “不错,我方才使用过了一次桂南木,融练了它凝出的灵气。”铁心指了指剩一口气的白溯,说道:“又与这老东西打了一场,现在已至七品初期瓶颈。” 南乐闻言,笑道:“恭喜三主子。” 絮杀媚笑道:“以三主子现在的实力,怕是能使用霸刀十八式的第十式了。” 两女惊讶不小,七品修为不是低品,能有提升已是不易,更何况铁心是以刀入境,才入七品不足月余,比寻常练武之人更加难提升。 第十式吗?铁心眼神迷离道:“或许吧。” 铁心挪身,眼眸落在庒楚身上,冷淡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枫花苑内?” 庒楚没应声。 铁心眼眸睨向他,吼道:“哑巴了!” 庒楚见识过铁心方才斩落白溯胳膊的厉害,他可不敢惹她,给她锤肩,讨好道:“虎姐,不是你让我不许说话嘛,不然就用针封住我的嘴,而且你都在这里,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了。” 铁心皱了皱眉头,才道:“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记住,这枫花苑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到这里来。” “哦,那下次我过来,一定经过你同意。”庒楚感觉这地方环境挺好的,想着散心的时候,可以过来逛逛。 铁心只是瞥了他一眼,没言语。 南乐和絮杀看了铁心一眼,啥时候三主子脾气这么好了,这地方可是枫花苑,保存镇府之宝桂南木的地方,非密影卫不得踏足之地。 院中杂乱,狼藉一片。 铁心看了一眼白溯,冷淡道:“絮杀,南乐,你二人将白溯处理之后,就把这里整理干净,我不想这老狗的血脏了这枫花苑,明白吗?” 南乐点头道:“是,我保证不会让他的血脏了这里。” 絮杀想起被白溯方才扯掉抹胸,身上还穿着小贼的衣服,狠毒的斜了一眼白溯,“三主子放心,明早这里一定干干净净的,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铁心拍开庒楚的捶肩的手,叮嘱道:“至于你,庒楚,一会,你过来霸王别苑找我。” 庒楚手中刚摸的紧致,膤柔似软不在,有些遗憾,开口问道:“去别苑找你干嘛?” 铁心冷淡道:“我有事问你。” 庒楚不解道:“有什么事,现在问不可以吗?非要一会去霸王别苑找你。” 铁心冷道:“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还有,如果来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庒楚低声道:“可是,你不是上次说过,不许我晚上去你那里嘛。” 上次,晚上,去你哪里?一边的南乐脸色怪异,絮杀唇角一勾,虽然知道两人不可能有什么猫腻,但这几个词,还是让两女忍不住联想翩翩。 铁心脸容逝过一丝动容,上次被他看了女儿之态的画面浮于脑海,又见两女古怪脸色,恼羞成怒的踹庒楚一脚,凶道:“再顶嘴,老娘割了你的舌头。” 庒楚揉了揉屁股,委屈道:“凶什么嘛,一会我去还不行嘛。” 铁心不去搭理他,大步朝枫花苑内室走去,将桂南木置于墨盒之内。 絮杀见铁心一走,指着白溯,淡道:“南乐,他交给我处理如何?” 南乐知絮杀心中有气,方才还替她解围,点头道:“当然可以,你想如何折磨这老东西,尽管放开手脚就是,我在一旁看好戏就行了。”她性情清冷,但也十分厌恶白溯之前对她们的言行举止。 絮杀媚笑道:“放心,定让你解气。”说着,唤了一声道:“小贼,过来扶我。” ------------ 第一百零一章 狠辣一面 庒楚问道:“絮姑娘,你是在唤我吗?” 絮杀媚眼荡漾,糯语道:“这里一个老贼,一个小贼,我不还唤你,那是唤谁。” 庒楚额头一股黑线,手指白溯,略微不悦道:“你说他是老贼,我同意,但你为何将我与他相提并论,我又没怎样你,干嘛一直叫我小贼,小贼的,弄的我好像做了什么鸡鸣狗盗之事一般。” 絮杀瞪他一眼,还没怎样她,浑身除了臀儿那地儿,都被瞧光了,也不知他觉得我身子好不好看,胸脯大不大,诱不诱人,絮杀晃了晃脑袋,她胡思乱想啥呢。 絮杀恼道:“我就喜欢叫你小贼,你不高兴吗?” 女子性格真是难以捉摸,庒楚只好道:“好好好,随你,你怎么高兴,怎么来。” 南乐却是笑了笑,暗道:“看来絮杀对这个看了她胸脯的男人,有几分不同的意味。” 絮杀催促道:“还不过来扶我。” 庒楚没过去,之前看了她穿抹胸就被打了一拳,方才还看到了她胸脯的轮廓、形状,她如今又来这一套,怎会上当。 庒楚无力,扶墙道:“絮姑娘,我见你气色红润,想来,应该是虎姐给的药有了效果,你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而我才是那个需要搀扶的人啊。” 絮杀却是真想有人扶着她,并无其它想法,见庒楚如此说,狠声道:“你莫不是在哄骗我吧,根本不想扶我,看我就过去逮你,逮到你,便别怪我,让你好受。” 庒楚轻吁一声,被看出来了,得,大不了就当是看了你胸脯的利息,就挨你两拳吧。 话说,她那处,还真是红缨点落,玉碗倒扣,手盈不握,吹弹咬诱呢。 南乐却温声道:“絮杀得了,我看他确实受了伤,这小子之前冲破了白溯的点穴手,我见他一脸平常,还以为他没事呢,现在看来,应该也受了不小内伤。” 絮杀闻言,关心道:“你真的受了内伤?” 庒楚掩嘴道:“咳咳,南姑娘说的不错,我确实受了内伤。” 絮杀信了几分,“那你没事吧?” 庒楚摆手道:“我休息片刻就好了。” 絮杀责怪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刚刚三主子在这里,说不定也会给你一粒百花玉露丸,现在倒好,你只能强忍着伤势了,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我还有事要处理呢。”说着,媚眼一狠,转身朝剩余一口气的白溯走去。 南乐走近庒楚,将他的手搭在肩处,温和道:“我扶你到杌子上坐下,若是不见好转,我一会去替你找些治疗内伤的药物。” “好,谢谢你,絮姑娘。”庒楚见她关心之语,还来搀扶于他,想来,方才对她们的印象还不错,只好装模作样的靠在她身上,柔若无骨,淡淡清香,耳畔俏容,庒楚将半部分身体重量都压在了南乐身上,好不快活。 杌子坐下,见南乐额头带汗,显得很是劳累。 庒楚怪道:“南姑娘,你怎么出这么多汗,难道我很重吗?”她一内息高手怎会扶他,就显得这么累呢。 南乐微微摇头:“不重,是我与南乐吃了那无骨软筋丸,还未恢复。” 庒楚不解道:“虎姐不是给你们吃了百花玉露丸吗?” 南乐解释道:“百花玉露丸是恢复内伤的药物,我的内伤恢复的不错,不过我与絮杀还吃了白溯的无骨软筋丸,此药虽无毒,也并无解药。但是,能让人在一个时辰之内,酸软乏力,现在已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百花玉露丸也让我们体力恢复不少,不过,我的身体还是有些羸弱,估计,絮杀也与我情况一致。” “原来如此啊。” 庒楚闻言,难怪她南乐扶着自己显得疲累,看来她才是真的身体虚弱,自己却是装的,还占她便宜,心中有些愧疚,见南乐说,絮杀情况和她一致,絮杀方才或许是真话,忍不住朝絮杀看去,哪有半分虚弱的样子。 只见絮杀手中拾起了南乐断剑和她的玉笛,走近白溯,将短剑刺进白溯淌血的肋骨处。 “啊!!”一声杀猪般惨叫声从白溯口中传出。 白溯被絮杀这一刺,直接痛的清醒过来,想要动手,却发现内力所剩无几,勉强续了他一口气,张了张嘴,却发现连话都没力气说,身体连动一下手……他的手不在了……只留了一条左臂,白溯这才想起铁心那一刀斩断了她的胳膊。 白溯心中怒吼道:“铁心,此仇不报,我白溯誓不为人。” 白溯感受到肋骨的剧痛,只能狠狠的看着拿断剑刺进他肋骨的絮杀。 絮杀抚抚胸脯,娇柔道:“老东西,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莫不是你又想凌辱人家了。”说着温柔的话,小靴子却一脚踹在他眼睛上,“在瞎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摘下来喂狗哦。” 白溯眼睛立马浮肿,看着絮杀的视线变得混浊,他想要骂人,可是到喉咙的话却变成了“呜呜”两声。 絮杀眯眼道:“看来你虚弱的说话都费劲,这怎么能行呢,我便让你恢复些力气,你看好不好。” 白溯不知道这娘们想干什么,却也知晓这女子十分恶毒,他只能静待一个使用禅宗血遁秘法的时机。 “老东西,就让你试一试,我这提神之音。”絮杀玉笛放在唇角,带有醒神的笛音入了白溯之耳。 庒楚见状,不明所以,目及南乐,问道:“南姑娘,絮姑娘这是想干什么?” 南乐应声道:“你没听到絮杀说的吗?自然是让这老家伙恢复些力气。” “让他恢复些力气?” “这妮子差点被白溯凌辱,怎甘心只折腾一个口不能言的废人。” “……” “臭娘们,你想干嘛?”一番笛音入耳,白溯竟有了一丝力气说出话来。 庒楚对絮杀的玉笛有些好奇,这絮姑娘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让明明连话都说不出口的白溯,恢复了一些力气。 絮杀放下玉笛,“不错,看来恢复了些精神气,那人家就该好好伺候伺候你咯。” 白溯浮起不好的念头,下一刻,就见絮杀的靴子狠狠踩在他脸上。 白溯大声道:“你敢辱我!” “辱你?呵,辱你又怎么了,”絮杀踩白溯脸的脚,跺了跺,勾唇道:“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恢复些力气说话嘛,就是想听见你这老狗的吠叫声,却奈何我不得。” 白溯脸色多了几道鞋印,屈辱道:“没想到老夫一个七品后期高手竟然被你这么侮辱,真是可笑啊,真是可笑。” “这就让你感到侮辱了?你先前不是很狂嘛,不是想要凌辱我嘛,你在给我狂一下试试!”絮杀抓着刺他肋骨那把刀,深深往里一扎,溅出一道鲜血。 白溯额头冒出冷汗,闷哼一声,忍住了小腹传来的剧痛。 “还挺能忍,特意让你出声,不让你欢快起来,这这么行呢。”絮杀指尖摁了摁他小腹两处,淡道:“你说,我这断剑要是在你这关元穴、天枢穴搅动一番,你的肠子很不会被扯出来。” 白溯惊恐道:“臭娘皮,你敢。” 絮杀唇角一勾,刀柄璇了小圈,“我有什么不敢。” “啊啊啊啊!”白溯痛叫出声,喊的撕心裂肺,可见有多剧痛。 絮杀媚笑道:“咯咯,老狗,你的的惨叫声,真是悦耳。”说罢,低头看他,狠声道:“老东西,你刚才撕我衣服,解我亵衣之时,我就说过,我一定会要你后悔。 庒楚觉得这絮姑娘的性格真是狠辣,让白溯能说话,只是为了更好的折磨对方,让白溯发出惨叫,取悦自己。 白溯强忍着惨烈痛苦,咬牙道:“小娘皮,老夫真是后悔。” 絮杀哦声道:“后悔,后悔什么,莫非是后悔招惹我?” 白溯淌着血,咳声道:“咳咳,老夫后悔没看到你胸前的两个宝贝,没好好蹂躏一番,没扒了你的裤子,让你在老夫胯下承欢。” 絮杀闻言,狠辣的情绪反而逝去几分,她可不知道,白溯在她身后解开抹胸之时,有没有瞧到她胸脯,见白溯此言,看来当时因为视线关系,只是被小贼看到了。 相比于,被白溯这老家伙看到自己身子,她更情愿被庒楚看见她身子。 絮杀还是“啪啪”扇了白溯两巴掌,眯眼道:“老东西,都死到临头,还敢出言不逊。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要你的血慢慢流干而亡。”说着手一动,慢慢折磨白溯起来。 “啊!啊!啊!啊!” 庒楚听着白溯的惨叫声,皱了皱眉头,怎么说呢,来自现代的他,有些受不了眼前一幕,感觉有些过于血腥了。 南乐见庒楚脸色,似乎知道庒楚心中所想,开口道:“怎么,你受不了絮杀这么对待这老东西吗?” 庒楚嗯声道:“絮姑娘这么对待白溯,我确实有些受不了,她如此折磨对方,还不如一刀了结了他。” 南乐眼睛瞧着他,淡道:“你觉得方才如果不是你阻止白溯,后面又有三主子出现,我们三人,会被白溯如何对待?” 庒楚一怔,仔细一想,若不是他冲破心脉阻塞,恐怕絮姑娘清白被辱是无可避免的。 至于南乐,恐怕也会跟絮杀一样清白被辱,他嘛,好像白溯对他身体感兴趣,要被捉去做人体实验。 当然,絮杀被他看了光溜溜的上半身,不算辱了絮杀的清白,自己也是被强迫的,不是他想看,是被白溯点了穴道,至于闭眼不行嘛……嗯,当时看入迷,给忘了。 南乐对庒楚的印象不错,或许是因为,庒楚之前面对白溯,庒楚没顾自己逃跑,反而还以卵击石,帮助她二人,所以南乐不想给这小子留下毒辣残忍的印象。 南乐娓娓而道:“凌辱,或者虐杀只是常态,这老东西不是善类,你可知他的身份?” 庒楚哪里知道白溯的身份,应声道:“我听你们叫他白溯,好像以前还是禅宗的什么长老。” 南 ------------ 第一百零二章 白溯逃了 南乐轻点螓首,“不错,白溯以前确实是禅宗长老。而,禅宗是东处之地、曼罗国有名邪宗,修炼的武学是以吸食女子阴气,继而增加内力的武功。” 庒楚思索了一下她此话的用意,才道:“你的意思是,这白溯十恶不赦,他能成为七品高手,应该是残害了不少女子?” 南乐点了点头,“我和絮杀被白溯制住之时,你也看到了他的所作所为,而且我知道,这老东西好色只是其一,他要将我们二人当做炉鼎,吸食我们的阴气,才是他的真正想法。” “吸食了你们的阴气会怎么?”庒楚倒是知道这两个词不是什么好词,前世看过的小说也描述过一些关于这两个词的含义,但谁又能保证这个世界和小说里说的是否一致呢。 南乐眸光瞥他一眼,“男子为阳,女子为阴,固有阴阳调和,孕育生命之意,男子阳气强盛,才能身强体壮,不易得病,女子阴气滋养才能容光焕发,生命长存。若是没了阴气,自然形如骷髅,生命衰竭。” “形如骷髅,生命衰竭?” 南乐略带冷意道:“是的,这还不是最狠毒的,这白溯所说的吸食阴气,是以他身体为源,女人身体为介,两者合而为一,阴阳交娉。” “这么邪恶吗?”庒楚自然知道南乐说的合而为一,阴阳交娉,是何意,就是“牛头人做牛头事”,难怪,这禅宗被称为邪宗。 南乐点头道:“你以为呢,小家伙,你现在还觉得,絮杀对白溯狠毒吗?” 庒楚摇了摇头道:“是我妇人之仁了。” 庒楚知道白溯身份之后,反而理解了絮杀的所作所为,这白溯竟然把女人当做炉鼎,之前看见南乐和絮杀就心生色心,想要在此地凌辱两人,可见对方的丧心病狂。 南乐笑道:“小家伙,还是你阅历太浅了,才会心底如此善良,见不得絮杀如此,不过,你以后就会习惯了。” “习惯?” 南乐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她和铁府的姐妹,那一人不是手染鲜血,习惯了如此对待敌人,见这刚入了铁府的家伙,对待敌人还生怜悯之心,倒是让她心生怪异。 这边,白溯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没了胳膊,蓬头垢面,头发和泥土混合着鲜血沾染在一起,那把断剑刀柄都深入了白溯腰间,都能看到白溯的骨与肉,絮杀的手都被他流淌的鲜血染红,连脸上都溅了好些血液,在屋顶的灯笼照耀下显得,妖冶、残忍,恶毒。 庒楚见这一幕,差点忍不住吐了。 理解是一回事,可要他接受,一时间,庒楚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微微转头,眼不见为净。 南乐莞尔一笑,真是个娇弱的男人,微声道:“絮杀,折磨的差不过就可以了,弄脏了这里,一会还不是要我们收拾。。” 絮杀转头看了南乐一眼,不明所以,她以前收拾别人最不喜被人打扰,南乐也是知道的,心中暗忖:“这南乐真是让人不喜,她不是知道,我最不喜欢收拾别人被人打扰嘛。” 不过,絮杀看见坐在南乐身旁庒楚的神情,见他一脸不忍之色,而且目视它方,也不知怎的,她心中泛起一丝涟漪,皱了皱眉头,应声道:“好。” 絮杀回头放开刀柄,染了鲜血的手在白溯身上擦了擦,淡漠道:“不愧是七品高手,在这番折磨之下,还有气息尚在。” 此刻的白溯却是痛的说不出话来,对絮杀的话充耳不闻,四肢百骸充斥冰冷、刺骨的寒意,他知道如果在这么下去就是不被絮杀折磨死,也会被流血流死,幸亏的是,他已将那残存的内力,气沉丹田,应该勉强能使用血遁。 絮杀冷冷看白溯一眼,“玩也玩够了,老东西,你去死吧。”说完,她脚踝一抬,靴子后跟支出短匕,抹向白溯喉咙,却突然察觉一股危机的感觉,朝一边躲去。 只见白溯突然起身,蕴含内力的一脚朝絮杀踹去。 絮杀幸好躲避过去,白溯脚踹在她身后几人抱的柏泊上,那粗壮的柏泊“嘭”的一声砸在地面。 南乐站起身子,清冷之容都动荡了,吃惊道:“怎么可能?” 庒楚也吓到了,那老东西明明就要死了,怎么突然打了鸡血一样,急忙喊道:“絮姑娘,快跑。” “臭娘们,待老夫捉了你,要你好看。”白溯见没有踢到絮杀,残留的另一手臂朝絮杀捉去。 其实,此刻白溯的身体是使用了秘法,才能短暂恢复实力,过一刻钟之后,他就会回到衰弱的状态,所以白溯必须马上离开。 不过,絮杀那么折磨他、摧残他,白溯一个七品高手怎么肯罢休,白溯离开之前要捉走这女人,然后好好收拾对方。 絮杀看似没事,其实身体状况还是如南乐说的那样,情况和她一致,身子很羸弱,如何能躲过白溯伸来的手。 絮杀感觉要被白溯捉到之时,衣袖拂面,她眼前多了一张遮面的脸,将她护在怀中,闻到他的男子气息,破天荒的竟让她动了情。 白溯见抓到的是庒楚,皱了皱眉头,不在停留,施展轻功梯云步,梯云步在血遁加持下,轻功的速度比白溯平时施展时,快了几倍不止。 庒楚只觉被人提拎在手中,周围的树木、城房如十倍速的画面一闪而逝,被。 庒楚挣扎了下身体,却被白溯一掌劈在后颈,晕了过去。 “小家伙……” “小贼……” 絮杀与南乐大声喊了一句,却只能看着白溯抓着庒楚,白溯脚踩树梢,轻点墙檐,消失在视线之中。 两人想追,脚步一点,刚腾空就落地,提不起丝毫内力。 这时,铁心从枫花苑内室而出,凌空而落,她在内室,刚安置妥当桂南木,就听外面一声巨响,急忙赶了出来。 铁心眼睛看了四下一眼,见那颗柏泊拦腰而断,砸在屋樑,而絮杀和南乐一脸焦急,便开口问道:“发生了何事?” 絮杀好像没听见铁心问话,失神的看着庒楚被白溯抓走的方向。 南乐回禀道:“三主子,白溯逃了。” 铁心皱眉道:“白溯逃了?怎么可能,那白溯中了我的凰刃刀气,受了重伤,怎么在你们手中逃脱的?” 南乐也一知半解,“白溯确实受了重伤,不过,那白溯好像会一种不知名的秘法,絮杀要了结他性命之时,他却突然恢复了实力。”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铁心沉了沉眼眸,呢喃道:“难道是一种恢复伤势的秘法?” “三主子,有这种秘法吗?” 铁心沉吟道:“我也只是听闻过,或许是此类武学,不过此类武学,使用过后,应该会极其损耗自身功力。” 南乐明白了一些,“难怪那白溯濒临死亡,却突然恢复过来。” 铁心揉了揉眼角,被一个七品高手逃了,她心中没有波澜那是假的,看着乱糟糟的一片,恐怕家里要不太平了,如今连白溯这种七品高手都出动了,怕是后面的人物对她铁府起了杀心,铁心只能盼着大姐,二姐早日回来,别让她支撑太久。 铁心檀唇一叹,“逃了也就逃了吧,你们好好收拾一下这里。”说罢,见絮杀望着一处发呆,忍不住问道:“她怎么了?” 南乐欲言又止,还是说一句,“没事。”在她眼中,铁心应该不会在乎庒楚那小子的死活吧,毕竟,以前侍奉铁心的男仆,也被夜闯铁府的刺客抓过很多,铁心都没有过问,虽然,庒楚似乎有些不同,不过,三主子应该不会放在心上。 铁心轻睨南乐一眼,莫不是南乐以为我跟大姐,二姐一样冷漠?会责怪她们放跑白溯,摇了摇头道:“没事儿,你们收拾好这里,就下去休息吧。” 说完,就要离开,她还要回霸王别苑,等庒楚那家伙过去,好好问一些事情。 絮杀这时回过神来,突然拦在铁心身前。 铁心皱眉看了絮杀一眼,不爽道:“絮杀,你拦着我干嘛,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嘛。” 南乐叹了一口气,恐怕那小子刚才救了絮杀这媚子,对方被抓,絮杀心中不好受,要开口求铁心救他。 絮杀想到刚才如果不是庒楚挡在她身前,被抓走的,可就是她了,而她那么折磨那个老东西,如果自己被他捉走,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一想便知。 絮杀一礼道:“三主子,你能不能救一下小贼?” 铁心不明所以,“小贼?” 絮杀叫小贼叫习惯了,都忘了改口,立马改正道:“你能不能救一下庒楚。” 铁心想起刚才和她顶嘴的庒楚,鼻子一哼,道:“救他?他怎么了,难道掉进哪个粪坑淹死了。” 南乐没觉意外,看来三主子确实没把庒楚当一回事,罢了罢了,这媚子要是真想救那小子,待她恢复内力,便和絮杀查探查探白溯在哪里栖身。 絮杀听铁心说这话,感觉让三主子救庒楚的希望小了许多,但还是抱有一丝侥幸的希望,如果三主子不答应,那她只能靠自己的力量,看看能不能救庒楚了…… 絮杀道:“并非如三主子所说,庒楚掉粪……粪坑淹死了,而是那白溯恢复实力本来是要抓走我的,但是,我却被庒楚推开了,让白溯抓走了他。” 铁心眼睛一下锐利许多,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絮杀结巴道:“我……我说,庒楚被白溯抓了。”难道三主子觉得这种小事不该烦她? 铁心与絮杀想的完全相反,铁心听她说,庒楚被抓,想到那家伙有可能凶多吉少,心中也不知怎的,一股火气上来,吼道:“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絮杀被吼的一懵。 铁心大声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派人去找。” ------------ 第一百零三章 美妇人 絮杀逝过异色,庒楚被抓,三主子好像比她还急,絮杀摇头,应该是她多想了,急忙道:“是,我马上派人去找。” 南乐和絮杀分头行动,絮杀去吩咐情构司的人找人,而南乐则是负责书兼,通知江州收集情报的小贩注意可疑人的行踪。 “冬儿,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南姐姐,这里发生了何事?” “有人夜闯……” …………… 妆印容颜瑰三千,抚首伊人清思絮,一举一动动人思,遮竟幽屏百花谢。 铁婉在屋间处,她身前、一腊梅盆景、一丛细竹,身后站着冬竹。 “大主子,事情大致就是如此。”冬竹说了刚才在枫花苑询问的情况。 铁婉听着庒楚被抓,打理着盆景的手,不由一顿,看不出脸色,只听她淡道:“来的倒是挺快,看来我的方法奏效了,二妹已经到了京夏,那群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冬竹问道:“大主子,白溯夜闯铁府,你为何要阻止我,不要我出手?”其实在白溯闯入枫花苑之时,冬竹就已经发现了,正想赶过去之时,却被假装秋儿的铁婉拦了下来。 铁婉没问答她的问题,说了一句:“我自有我的用意。” “冬儿多言了。”冬竹思索着大主子的用意,却是想不明白。 铁婉手指敲着竹盆边襄,略感意外道:“我倒是没想到,来我铁府试探的人,会派一个七品之境的高手。” 随之,见书案台阶下的冬竹一脸思索,无奈一笑,语气带有几分疑虑道:“而且,你说的品质恢复水能恢复桂南木的功效,可是真的?” 冬竹确定的说,“我在南乐那里得知的情况,她亲眼所见,确实是真的。” 冬竹明白大主子为什么不信,因为,起初她听到这件事,也是一脸不敢相信。 毕竟桂南木乃是铁府镇府之物,除了能让三位主人瞬间提升实力,还能孕育灵气。 而且,枫花苑以前都是由秋儿和她把守,不过,桂南木蕴郁黯淡之后,就让了密卫和暗影,也就是絮杀和南乐值守。 这些行为,都是为了保护桂南木,可见桂南木的重要性。 见冬竹如此确定,铁婉抬了抬敲竹盆的手,端着下巴,向来沉稳的她也不禁露出讶色,说道:“那品质恢复水能恢复绸缎材质,不足为奇,但我没想到,竟然也能恢复桂南木的功效。” 念及此,铁婉好奇道:“你可知,庒楚的品质恢复水从何而来?” 冬竹和铁心,在庒楚解决绸缎庄之后,也问过品质恢复水的来历。 冬竹据她所知,说道:“我和二主子之前也问过庒楚,他那东西从何而来,庒楚说,是他是从一个深山的高人手中所得,不过,那高人已死,留世之物,也不复存留。” 铁婉坐在轩榥边,望着灯火通明的院里,似在问冬竹,又似在问自己,“不复存留?” “是的。”冬竹说。 铁婉转头,视线落下冬竹身上,一语点破其中破绽,“你们就没想过,他身上可能还有品质恢复水吗?或者品质恢复水就是他自己的,根本没什么高人,这些都是他,编造出来的谎言糊弄你们?” “糊弄我们?”冬竹弯着的脑袋抬了一下,低声道:“难不成您的意思是,品质恢复水就是庒楚之物?” 铁婉莞尔一笑道:“或许是,亦或许不是,这些并不重要,我更加好奇,相比于品质恢复水是他之物,我更想知道,那品质恢复水是否是他研制的。” 冬竹呢喃一句:“是否是他研制的?”冬竹觉得大主子这想法,太过大胆了,她不是看不起庒楚,而是下意识就觉得不可能,但是,大主子不会无端放语,她低声问了一句:“大主子,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铁婉想起和庒楚相处的那几日,襄盒中的七彩琉璃石,淮河两畔的出口成诗,便道:“我总感觉这男人有一些秘密。他不是之前赠予你三原色之法嘛,这方法,看似只是用于染色之用,但你可知,在整个皇朝,北疆之地与曼罗国,都不曾有过流传。” “那你的意思是?”冬竹远没有铁婉的深思熟虑,睿智狡黠,她初获之时确实觉得神奇,还有吃惊,却没想那么多,顶多以为庒楚在哪个深谙此道的老人手中学的,听铁婉这么一说,冬竹倒是认为品质恢复水就是庒楚所制。 铁婉修剪掉盆景杂枝,淡淡道:“不论品质恢复水是否庒楚所制,想要知道答案,都需要庒楚来解答。” “属下明白了,我立马去寻找白溯的下落。”冬竹心领神会,手一拱,行了礼,人便离开。 看着冬竹离开的身影,铁婉揉了揉眉眼,望着院内中间的屋子,那是庒楚住的房间,她檀唇一叹,“真是不让人省心的男人。” …… 董家,主厢卧房,薰烟氤氲,花房帐红,房间一长桌,一尊铜鹤,鹤嘴里燃着一根红色檀香,香烟袅袅。 墙壁挂着一副春光图,图上一对男女,男在女子身上冲锋陷阵。 长桌上,弯卧着一成熟美妇人,美背毕露,浴袍齐腰,眼神魅惑。 美妇人嘴角含着一条白巾,惹人心动道:“岳天,快过来怜惜宝娘。” 董岳天见美妇人诱惑动人,喉咙动了动,吞了吞团沫,语气却平淡道:“宝娘,你这是干嘛?” 美妇人笑了笑,很高兴董岳天的反应,对他招了招手,催促道:“按我说的做,过来。” 董岳天只好走到方桌边,见美妇人半露胸脯,若隐若现,裙下也只穿着轻薄亵裤,就只能遮着臀儿那块地,董岳天眼前亮了亮,可感觉腰下没动静,望着美妇人道:“我过来了,你要我干吗?” 美妇人道:“扶着我的腰。” 董岳天心里有欲望,身体却冷淡的狠,略感不适道:“都老夫老妻了,你这是做甚?” 美妇人听董岳天这么说,心中有些火气,不悦道:“董岳天,我叫你按我说的做,我要你扶着我的腰。” 董岳天见她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搂着美妇人丰满的腰肢,无奈道:“你说,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就不要玩这些游戏了。” 美妇人厚唇放开咬着的方巾,对董岳天耳边,吹口气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放心,我今日一定要你重振雄风。” 董岳天看着诱惑的美妇人,腰下毫无反应,叹气道:“宝娘,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恢复?以前又不是没试过,何必徒生烦恼呢。” 美妇人取下发簪,头发散落在董岳天脸上,笑道:“今天和往常不一样,你没有发现房间有何不同吗?” “不同?”董岳天端详了房间一眼,不解道:“还是和往常一样,一如既往的摆设,没什么不同啊。” 美妇人心中摇头,这董岳天在外威严鼎立,在她眼里就是个不懂情趣,毫无情调的男人,不…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算不上男人了。 美妇人撒娇道:“这房间不是多了一个我嘛,你说说,你与我都多久没有同榻而眠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我同榻而眠,我清心孤欲,无欲无求,你……”董岳天摇了摇头,没说下去,不是他不想同榻而眠,而是看着眼前的美妇人,那地儿都没什么反应,把美妇人惹气火来,又不能消火,她还不是生自己的闷气,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美妇人听他这话就不痛快了,“什么你清心孤欲,无欲无求,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在暗讽我色欲不满,饥饿难耐。” 董岳天见美妇人有发怒的迹象,扶着她没有赘肉的腰肢,忙道:“宝娘,你别生气,我们都生活二十年了,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嘛,心直口快,不懂情趣,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美妇人恨恨瞪他一眼,她确实有些想那事,不过哪愿意承认,躺在董岳天胸膛,话音一柔道:“我还不知道你嘛,我也没指望你有什么情趣。” 董岳天见她趴在自己胸膛,美背动人,手指轻抚上去,不得不说,美妇人如今都三十有六,肌肤还是如同桃李年华的女子一般,滑腻诱人,倘若他不是身体不行,岂会这么看着,早就将宝娘按在长桌上娉驰。 美妇人感受到董岳天在背后滑动的手掌,心中一喜,莫非他有感觉了,手朝董岳天腰下一伸,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怎么还没感觉?” 董岳天一怔,不明所以道:“我不是一直都没感觉嘛。” 美妇人心中不爽之及,妈.的,你这么没用还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美妇人指着房间里散发着香烟袅袅的方炉、铜鹤,问道:“你闻着这些气味,一点反应也没有吗?” 董岳天这才发现屋内多了一股檀木清香,他方才还以为是美妇人身上的香味,而方炉、铜鹤散发的也不是驱蚊的味道,不禁问道:“宝娘,这檀木清香是?” 美妇人道:“这檀木清香是我在一位精通医礼的大夫手中求得,具有提情,恢复男人雄风之效。” 董岳天闻言,气道:“宝娘,你干嘛又弄这些,有的没的东西,这十几年来,又不是没找过大夫看病吃药,哪位名医没去拜访过,看过,还不是无功而返。” (好吧,一血要来了,下一章,或者下下章。) ------------ 第一百零四章 董夫人 美妇人想起这些她就来气,不是她愿意搞这些东西,而是美妇人也是逼不得已。 美妇人不爽道:“你还对我发脾气了,你以为我想吗?” 不是你想难道是我想吗?我能不能恢复,我自己心中还没点数嘛,董岳天只敢在心里抱怨,捏她美背,讨好道:“宝娘,我知道这些年来,是为夫冷落了你,你心血来潮,想搞这些小花样,看试试能不能治好我的顽疾,我陪你便是,你动怒干嘛。”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美妇人心中不爽,却没发怒。 他董岳天还真以为她欲求不满嘛,这么多年都没有夫妻生活,美妇人早就习惯,甚至没了那事的念头。 她这么挑逗、诱惑董岳天这种行为,以前也不是没这样试过,不仅没能让董岳天恢复雄风,还搞得她自己冰火两重天,拂手作姿解决。 美妇人手指熏炉、鹤嘴升起的炊炊袅烟,白眼道:“你还真以为这些檀木清香,是我在精通医礼的大夫手中求的嘛,这些东西是你母亲送来的,也是她叫我这么做的。” “我母亲送来的?”董岳天低头看怀中美妇人一眼,不解道:“宝娘,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母亲人在临安奉老,而且,母亲她早就不管你我之事了,怎么可能还让你做这事,她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 美妇人哼道:“我怎么知道,你母亲犯什么痴,待在临安好好的,不好好的颐养天年,竟在几日前,对我寄来一封书信,还有这些檀木。说是,这些檀木清香一定能恢复你的身体,让我对你试一试。” 董岳天见美妇人此言,摇头道:“不能吧,我和你都多少岁了,朗儿也快成家立业了,我娘就算在喜欢孩子,也不会把希望放在我身上,而是放在朗儿身上才对,怎么会还让你如此。” 美妇人闻言,想清其中关键,小腿踢了董岳天一脚,哼道:“你母亲当真是狡猾。” 见她突然说这么一句话来,董岳天不解道:“什么意思?” 美妇人在长桌上翘起美腿,脚趾抵着董岳天下巴,熟女范十足,缓缓道:“怕是就是朗儿如今都二十有一了,似他这般年纪,别人家的孩儿都能识书认字了,他却还未成婚。” “你母亲又对朗儿疼爱的紧,自然不愿强求与他,又想咱们董家人丁兴旺,怕是舍不得对孙儿怎样,只能对你我施压,让我们替朗儿寻一门亲事,好早日添子添孙。” 董岳天拿下美妇人抵颚的脚,这倒是符合他母亲的脾气,笑道:“原来如此,还是夫人想的透彻,为夫还没琢磨过味儿来,你就看的明明白白。” 这美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董岳天的夫人,也是董似朗的母亲,顾妻莲。 二十多年前,董岳天和美妇人成婚之后,生下董似朗,不知何故,董岳天那方面就不行了。 但是,董家董岳天那一代男丁薄弱,董岳天的母亲,莫灵芝,莫氏自然希望人口兴旺,儿孙满堂,不过见顾妻莲生了董似朗之后,再也没见过顾妻莲肚子有过反应,当时莫氏的态度可想而知。 不过,当初结亲,董家高攀顾家,顾妻莲的娘家是临安的一家大户,不然莫氏都想要儿子把顾妻莲给休了。 顾妻莲只诞下一个子嗣,莫氏自然不满,莫氏也提过给儿子纳妾,却被董岳天一口回绝,当时董岳天连顾妻莲都照顾不过来,如何能再娶别的女子,若是娶来,令其独守闺阁,岂不是闹得人尽皆知,让别人知道他董岳天就是个硬不起来的窝囊废。 莫氏却以为董岳天拒绝纳妾,是顾妻莲从中作梗,故而对顾妻莲自然免不了一通数落,明嘲暗讽,冷眼相待。 顾妻莲虽出生大户,却不似寻常闺阁女子那般,逆来顺受,倒有几分刁蛮泼辣,每遇,莫氏说起此事,就将责任怪在她头上,顾妻莲那受的了,一次面红耳赤的争吵之下,就捅出了董岳天硬不起来的事情。 至此之后,莫氏没提过纳妾的事情,知道儿子遍访名医,也不能治愈,就在偏方上都起了心思,十几年之前倒是热衷,不过,用了偏门方法仍然无果之后,心思就冷却了下去,只能暗骂,儿子,不争气。 近几年,莫氏把添丁的希望放不到儿子身上,只能寄托在孙儿身上,可孙儿迟迟不肯成婚,莫氏又不舍得对董似朗怎样,只能作罢。 不过,前几日,莫氏碰到一个能“精通医礼,妙手回春”的神医,便有了对策。 董岳天见夫人解开他腰间佩戴,只是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夫人,我母亲不就是你母亲,干嘛叫的如此生分。” 美妇人哼声道:“那是你母亲,可别给我提她。” 董岳天对此无奈,母亲要敬,夫人要宠,他夹在中间也是两头为难。 美妇人踢开董岳天的外袍,脚趾在他胸膛打转,柔声道:“夫君,这些年来,婆婆也对你不抱有身体恢复的希望,既然她能送来这檀木清香,想来,也是不同于以前那些用了没效果的东西,要不要,我与你尝试一番,看看能不能有用?” 董岳天见夫人语气柔声化作细雨般,滋润心头,连母亲都亲切的称为婆婆,神情举止有了情意,暗忖道:“罢了罢了,此时若不顺着夫人心意,我怕是会不得安宁。” 董岳天点头道:“夫人,既然你有此意,那就试一试吧,不过,没有作用,你可不许对我发火。” 美妇人一笑:“不发火。” 美妇人脱掉外衫,穿着遮着女性魅力的薄片,和透明薄纱,抚着董岳天起舞,绕腰颈长巾拂动董岳天的脸。 …… “好看吗?” “肤如碧玉,身若莲姿,妩媚动人,丰腴饱满。” “有感觉吗?” “没有。” “那我这般姿态呢?” “……”董岳天摇头苦笑。 “要不然,我把这身内忖也衣物脱了如何?”美妇人一番搔首弄姿之后,抓了抓董岳天腰下,他还是冷淡的紧,心中有些生恼。 董岳天摇头道:“不用,你这般诱人之态,怕是谁人见了都要心动。” 美妇人语气略带不悦道:“谁人都能心动,但为唯我夫君见了没感觉是吧!” 董岳天哪里是没感觉啊,就是感觉太大了,他能感受到心里的躁动,不过就是那处冷静异常。叹气道:“夫人,我这身子哪怕是仙女与我缠绵,也要败兴而归,你就饶了我吧。” 美妇人闻着檀木清香,脸色染上了红润,不知为何,她隐隐有些情动了,见夫君这么一说,狠狠推了他一把,气道:“你真是没用,我这般挑逗、诱惑你,你都直不起来,你还是不是男人。” 还说不发火,这不又来了嘛,董岳天一本正经道:“夫人,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如果我不是男人,那朗儿是怎么来的,难不成没有我,他还能自己从你肚子里蹦出来。” 美妇人这么说只是耍小性子,还不是希望董岳天能嘘寒问暖,柔声安慰,让她心里好受些,即便知道夫君性格木纳,见他还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还是生怒。 美妇人不爽道:“自然是我和别的野汉子偷生的。” 董岳天还以为她与自己调情,便笑道:“我还不知道夫人你嘛,这辈子除了我这个野汉子喜欢你,还能有哪个野汉子看上你。” 见董岳天说除了他,好像就没人喜欢她似的,美妇人心情更加糟糕,不由说道:“你信不信,一会我就出去给你找个野汉子!” 董岳天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夫人,越说越离谱。” 美妇人大声道:“你不信?” 董岳天不想与夫人争辩,只好道:“我信,我信还不成嘛。” 美妇人指着董岳天,发火道:“你竟然真的信了!你可真行,董岳天。” 这时,门外传来了管家老吴的声音,“家主,老奴有要事禀报。” 美妇人正在气头上,听到门外的声音,怒道:“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他现在没空,滚!” 门外安静片刻,才道:“夫人,老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家主,不然老奴也不敢这么晚了来扰夫人清修。” 董岳天想出门,美妇人挡在他身前,董岳天软语道:“夫人,你就别胡闹了,老吴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我,不然,你要他滚,他肯定就走了,你让我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吧。。” 美妇倒也分的清轻重缓急,狠狠瞪他一眼,“我看,你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滚滚滚。” “那我去去就回。”董岳天确实怕了夫人,感觉她今日比往日凶悍了些。 美妇人看着董岳天出去的身影,在卧房等了一会儿,却不见他回来的人影,皱了皱眉头,披上衣服走到门口,院里空无一人,哪里还有董岳天的人。 美妇人诱人的厚唇气道:“可真是我的好夫君。” 美妇人回身走到房中,身坐木椅,看着房中那副男女交娉图,还有花房珠榻,这是她精心布置而成。 为的就是能更添一份情趣,配上莫氏送来的檀木清香,能让董岳天身体恢复。 但是精心的布置,在董岳天眼里却是一如既往的摆设,傻子都看的出来变化,他却如此愚钝。 美妇人看着靡色生糜的卧房,她却感觉到有些孤寂、冷漠,空虚。 ------------ 第一百零五章 “夫君” 心里孤独之感浓烈的同时,美妇人也不知为何,这已过好些功夫,挑逗夫君的情意,心里不降反升。 “春桃,春桃……”美妇人想要去浴池降降火气,下意识唤了几声贴身婢女,却不见人应答。 摇头一笑,却是忘记为了弄出此番格调,早早就让她退下休息。 美妇人浑身发热,身边却是空无一人,不由心生怒气,骂道:“真是没用的东西,老娘虽然不在花容月貌,朱姿壁容,但也是,熟腴动人,若是刚才那般诱惑男人,哪个男人不会拜倒在我裙下。又有哪个男人会似他这般无用,废物!废物,废物!” 抱怨过后,美妇人幽幽一叹,“难道真的是年纪大了,欸。” 往年也这样过,也是不见效果,她却没多大感觉,时隔多年了,今日再这样一试,见不起效果,她尤其生恼。 “罢了罢了,我自己去浴池冷静一番。” 美妇人心头热火,她穿上衣服,遮挡了成熟丰腴的身子,朝易地而置,用于洗浴的顾陵池去。 …… 逃离铁府之后,白溯抓着庒楚不到一刻钟,就到了董家。 白溯翻墙而入,施展轻功的他突然浑身一软,只能凌空落地,不过脚步不稳,膝盖一曲,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由于使用血遁,现在实力跌至六品,不过伤势过重,现在连一品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白溯掏出一粒药丸,塞入昏晕的庒楚嘴里,对着他后颈一拍,那颗嘴里的药丸就被庒楚咽了下去。 “等会在收拾你!”白溯一放手,狠狠地将庒楚扔在府内一处靠着水池的草地上,人就朝董岳天的住处而去。 ……… 美妇人脸色红润,脸红欲黛,从卧房到顾陵池本来也没多远,她却感受走了很久,很远,连视线都变得模糊。 如果之前美妇人还以为是寂寞太久,现在她倒是发现了情绪的异态,浑身燥热,忍不住想要脱衣解带。 美妇人现在很想见到男人,她不知道此刻为什么会这么想,也没心情去思考。 她看着眼前不远处的顾陵池,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脑子,终于松了一口气,扭动着摇曳的身子,一扭一拐充满别扭,察觉到自己的异常,美妇人加快了脚步,只想跳入水中,驱散那浑身燥热的情意。 还没走到顾陵池边,却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一屁股坐在地方,“哎呦”一声。 美妇人揉了揉摔痛的屁股,大骂的声中透着嘤声:“哎呦,哪个杀千刀的在顾陵池放了块石头。” 美妇人眼眸蒙上了一层情思,她朝那她认为的石头看去,哪里是石头,却是一个人,那人便是庒楚。 “男人!”美妇人突然看见男人,大惊一声,惊的,不仅是这里出现男人,还有她此刻,最想见到的就是男人。 这一刻,看见男人,美妇人突然变的眼睛迷离,神志不清。 美妇人这么一绊,却也把庒楚给绊醒了,不过,庒楚却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眼睛也睁不开,却能说话。 美妇人眼神飘忽,晃荡着摇曳的身子走到男人身边,迷离的看了男人一眼,却发现男人正是自己的“夫君”,喃语道:“夫君?” 听见身边好像有女子悦耳的叫了一声夫君,庒楚微微一怔,他不是被白溯抓了嘛,怎么身边的不是白溯,而是一个女人,而且她在叫谁夫君?难道白溯也在,这女人是白溯的老婆?所以她再叫白溯夫君? 当然了,庒楚可不会认为女人再叫自己,他并未做声,心中却在思索,怎么逃离白溯的魔爪。 美妇人见夫君不应,醉迷的走到他身前,浑身难受的她躺在对方臂弯,才感觉好受一些,呢喃道:“夫君,是不是你方才离去,觉得将我一人留在房中,心中有愧,所以提前在此处等我。”却没想,以董岳天迟钝的性格,怎会如此贴心。 对于美妇人的行为,庒楚愣住,臂弯处是成熟动人的身体,而且女人叫的夫君,不是白溯,好像是自己。 庒楚没出声,女人的意思,他一句也没听明白,庒楚只有两个念头,这女人到底想干嘛,还有他的身体为什么不能动。 美妇人闻着男人身上的气味,扭了扭躺在夫君身边的屁股,小腿搭在他的大腿之上,厚唇伸出香舌舔着庒楚的脸容。 庒楚感受到脸上湿漉漉的唾沫,还有抱着自己的温热身体,心中一下就不淡定了,莫非白溯憎恨他救了絮杀,竟然丧心病狂的找了一个有毛病的女人来恶心自己? 这么一想,庒楚感觉那亲吻自己脸的舌头也恶心之及,想要摆脱她,不过哪有力气,只能心中反抗,却无法动弹,也无法阻止她的行为。 庒楚被她搞得浑身难受,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你要干什么?” 美妇人没有听出夫君的声音不对,咬着夫君的耳垂,迷离道:“你说我要干什么!你倒是潇洒,把动情的我丢在房间,如今你既然跟来了,那就帮我消火。” “消……消火……”女人的言行举止,如何让庒楚不是她的消火是何意,不过,女子接下来的动作让他大吃一惊,吼道:“住手!” 美妇人解开他的衣服,嗓音带着痴音:“住手?这可不行,夫君,我知道你不行。不过即便做不了那事,我还是知道很多方式和姿势,可以帮我消火,所以,你能清心寡欲,但也要帮帮宝娘,泄了这一身热气。” 她清心寡欲了十几年,自会一些败火方式。 不过,这些是她的房中密事,除了春桃,谁也不知。 当然了,董岳天与她分榻而眠十几载,为了不伤及董岳天自尊心,更是对他只字未提。 “疯婆娘!!”见衣服被趴,女子的温润的很,但是庒楚没有半分享受,他心中已经确定了这女人,就是白溯找来恶心他的女子,肯定有什么毛病。 美妇人闻言,得到一些放纵的她,突然放声大笑,“哈哈,我是疯,我接下来会更疯!”说着解开他裤带。 庒楚出声阻止道:“你放手,求你了,欸,别脱,别脱我裤子,有病吧你!!” 美妇人嗓音出现了断续,“害…害羞干嘛,又不…又不是是没看过。” 庒楚立即火道:“谁给你看过,疯婆娘!臭婆娘!色魔狂!” 美妇人充耳未闻,此刻的她,感觉难受的要死一般,迷蒙的眼眸看见他腰下,有些愣神,随之大喜道:“夫君,你…你竟然恢复了,太好了!” 庒楚惊道:“疯婆娘,你到底想干嘛?” 美妇人痴痴道:“自然是从了你母亲的愿,恪守妇道,遵守妇徳,生儿育女,吃了你。” 庒楚还没应声,浑身难受的美妇人就如狼如虎的扑了上来。 ……不一会草地处,响起了啼鸣。 娇儿嗔,娇儿恼,如狼似虎惹人咬。痴儿音,痴儿叫,惹得心儿嘭乱跳。 鸡鸣练枪生儿起,为满家妻夜啼叫,钢枪上阵烽烟起,刺入底处挫她扬…… 一番烟雨温存之后,庒楚浑身布满手指抓痕,还有咬痕,脖颈、胸膛、耳后、小腹,到处都是草莓印。 气喘吁吁的庒楚面如死灰,犹如死尸一般,自己的第一次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而且还是被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疯婆子给强了,庒楚如同吃了屎一样难受。 美妇人额头香汗淋漓,头发也被打湿了,鼻息也是絮乱不堪,不过,翻云覆雨之后,她浑身难受的身子逐渐恢复平静,难受的要死的感觉也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心满意足。 美妇人迷离的眼变得清明,浑沌的脑袋也恢复清醒。 美妇人心中甚是欢喜,她的夫君不仅恢复了身子,连身子也颇为强悍,杀的她丢盔卸甲,而且好像他还年……不对!! 美妇人抬眸一看,看着遮着面纱的男人,惊魂未定,这好像不是她夫君…… 美妇人没看到男人的脸,心中安慰自己,一定是我夫君,是他开的玩笑,故意带着面纱戏弄于我。 她却是知道,方才在她眼中的夫君明明就没带面纱,而且尺寸也不对…… 但是,她只能说服自己,手一把扯掉庒楚面纱,入眼的哪里是他夫君,竟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男人剑眉星眸,脸若刀削,高挺鼻梁,唇若玉珠。 美妇人觉得她从未看过这么好看的脸,不过,她毕竟为人妻母,没有因为对方好看,就忘了刚才发生什么。 扯掉的面纱从美妇人手中滑落,她眼露痴呆、迷蒙,嘴上不敢置信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庒楚心情正难受,突然听见女子说话,冷声道:“呵,不可能,什么不可能,是强了我不可能,还是你这么凌辱我不可能!” 美妇人闻言一怒,低眸狠狠望着男人的脸,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吼道:“强了你?凌辱你?你算什么东西!” 庒楚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妈.的,这娘们凌辱了他,还敢给他一巴掌,要不是不能动,定要让她尝尝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嘴上讥讽道:“怎么,疯婆娘,敢做不敢认,还我算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刚才谁在我身上乱叫。” ------------ 第一百零六章 角色颠倒 乱…乱叫?美妇人气的脸都红了,再次一巴掌过去,冷声道:“你说什么!” 见她还怒不可遏的语气,脸上又挨了一巴掌,庒楚心中感觉可想而知,怒道:“当真是可笑至极,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当了婊了还要立牌坊!” 美妇人又是一把扇了过去,火道:“你再说一遍!” 庒楚没顾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冷嘲热讽道:“说就说,你以为我不敢!也不知是谁,方才还不知廉耻,好哥哥好哥哥的叫我。” 美妇人想起把这男人当做夫君,和他缠绵,却是情动浓处,忍不住放纵自我,心中顿生一股羞耻、无地自容的情绪,羞恼成怒道:“你敢羞辱我!”再次一巴掌狠狠的打了下去。 “羞辱你!你还一副清白受辱之态,我怎么没见过你那么不要脸的女人。”庒楚气道。 “啪啪!” “臭婆娘!你她娘……” “啪啪啪!!” “我干你……” “啪啪!” “我……” “啪!” 庒楚骂了几句就被美妇人扇了几巴掌,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就没失效过,骂到最后,庒楚学乖了,不骂了,骂她,遭罪的还不是自己。 这打着虽然火辣辣的不疼,连挨打神功都用不上,但耐不住面子上挂不住啊! 美妇人见这男人安静下来,生怒的心情也渐渐恢复平静,平静之后,她却发现了自己不堪的姿态,皱了皱黛眉,这男人莫非是喜欢这种被凌辱的感觉,才对自己打他巴掌无动于衷? 美妇人心里一紧,连忙从这男人身上起身,穿上随意丢弃在草地之上的衣物,深深吸了一口气。 庒楚见女人从身上离开,心中松了一口气,想到这女人在他身上的所作所为,庒楚真是有苦难言,太憋屈,太恶心了。 美妇人两指揉了揉眉心,细细想了一下,她为何会如此,这一晚的她太不正常了,先是浑身被火烧一般,然后出现幻觉,把陌生的男子看作夫君,最后竟然还在这陌生男人,身上丢失了这么多年来的清白。 美妇人转身,丹凤眼又落到这个男人身上。 见他浑身布满自己的抓痕,还有咬痕,脖颈、胸膛、耳后、小腹,到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 美妇人脸容生晕,成熟的脸蛋爬上艳红,这般放纵的举动,即便是在董岳天还没缺陷之前,也不曾有过。 美妇人暗忖道:“我方才是有多疯狂才会如此啊!我真是太不要脸了。” 若是庒楚此时能看见美妇人的这般娇态,定会惊呆,这美妇人竟然如此好看。 美妇人移过脸去,不去看她在这男人身上留下的痕迹。 “喂,疯女人!”庒楚浑身不能动弹,没听见美妇人的动静,反而有些不安,他被美妇人解开的内衫叉开,身上凉飕飕的,也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美妇人看着脚下的男人好像在叫自己,并未应声,她现在却是在思考,这男人是谁,他到底想干嘛,而且,自己都从对方身上起身,他还在玩凌辱的把戏,躺在地上? 庒楚见无人应声,而且冷风侵身,好像是晚上,他也不知道这是在哪里。 人对未知是恐惧的,心中竟有了几分胆怯。 莫非这病婆子在荒郊野外强了他,打算把他丢在这里喂豺狼野狗。 庒楚心有不甘,大骂道:“臭婆娘!疯婆娘!不要脸的女人!心狠手辣的女人!我干你八辈祖宗!” 美妇人正在想如何处理眼下的事情,却见这男人又是破口大骂,眉头一皱,又是一巴掌过去,愠怒道:“闭嘴!” 庒楚感受到她的手掌温度,立马喜道:“你没走,太好了。” 美妇人闻言,当真好笑,自己打了他一巴掌,他不仅不想刚才那般辱骂,听语气反而还挺高兴,冷声道:“你是挨打挨上瘾了是吧,还是喜欢这种另类的刺激。” 庒楚哪里知道,他这女人眼里竟成了受虐狂,不悦道:“我如果不是不能动弹,你以为你能打我脸。” 美妇人皱眉道:“你不能动?” 庒楚好笑道:“我如果能动,你以为你能打我,还能凌辱我,我早就将你一脚踹……”他识相的没说下去。 美妇人突然问道:“你适才是因为不能动,所以才对我打你巴掌,无动于衷,不是因为你想凌辱我,追求刺激?” “追……追求刺激?”庒楚不敢相信从她嘴里听到了这话,气怒道:“你这颠倒黑白的女人,真是让在下佩服,到底是谁在凌辱谁,谁在追求刺激,至始至终都是你在恶心我,此刻,竟然倒打一耙。” 美妇人一脸怪异,望着这个男人,这才发觉,这男人从头到尾,好像真的一直没动过,连眼睛也没睁开过,除了嘴能说话之外。念及此,难怪之前把他当做夫君的时候,对方跟个木头似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完成高难度动作。 这么一想,断断续续的画面浮现脑海,好像真的是她顾妻莲凌辱了眼前这男人,自己主动送上门给这男人毁了清白。 美妇人皱了皱眉头,自己是何事身体发生的异常,略微思索,好像这一切源头,似乎就是从卧房开始,她就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对劲,卧房并没有什么异常,若说要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莫氏送来的那檀木清香,她闻了那檀木清香之后,身子就变得怪怪的。 庒楚见对方没有说话,又道:“怎么,疯女人,知道我说的是事实,所以不敢吭声了。” 美妇人此刻的心境倒是起了变化,被人凌辱和凌辱别人,这完全是两码事,而且,方才的一切好像确实是她主动的。 美妇人理清思绪,缓缓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处。” 庒楚好笑道:“你还问我是谁,如果不是白溯将我捉来,我又不能动弹,我岂会让你来恶心我。” “白溯捉你来的。”美妇人听到这个名字并不奇怪,这人不是今日跟着夫君入府的客人嘛,她知道白溯来历,对这人有几分了解,不是很喜对方待在董府。 庒楚听她语气,更加确认了,愤怒道:“你果然是白溯叫来恶心我的女人。” 美妇人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在意这男人的愤怒了,经他话一推敲,推测了事情大概,这男人应该是白溯捉来的人,却不知为何丢在了这顾陵池,正好被身体异常的她撞上了,才发生了接下来的事情。 美妇人听这男人话意,见对方好像把她当做那种女人,好笑道:“你的意思是,白溯将你抓来,丢在了这顾陵池,还让我来侍奉你?” 庒楚无不恶意的揣测道:“什么侍奉,我看你这女人肯定不是良家女子,指不定身体带有什么顽疾,想来恶心我。” 美妇闻言一愣,她有顽疾?这男人到底把她想象成了什么女人,虽然她成婚二十多载,为董岳天的妻子,但是,还是有不少男人暗中觊觎着她的身子,如今被这男人占有了,对方还一脸厌恶。 心思冷静下来的她,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眼前这个男人,所以不介意对他多说两句,淡道:“恶心你?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别人说我是恶心的女人。而且,如果我恶心,方才你身体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庒楚一时语塞,“我……我不与你讲了。”他是正常男人,还是没有经历过风花雪月的男人,心底抵御得住,奈何身体却抵不得住这女人又舔又咬的攻势。 “小孩,冷静点,也不动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你若是白溯,对待一个被你捉了的人,何须如此麻烦,直接宰了便是,用的着,还找女子来恶心你嘛。”美妇人一边说,一边迈着古怪的姿势,朝刻着顾陵池的石壁走去,心中暗骂一句:“这男人真他.妈的像一头公牛,戳的老娘都走不动道了。” 愤怒的庒楚突闻此言,察觉到这女人话语好像从前两句开始,不在针锋相对。 庒楚冷静了一下,似有明悟,他又不是蠢人,只是被这女人突然袭身,搞得他脑袋一直都是懵的,细细想了一番,这女人好像说的不错,白溯只是想捉絮杀,而自己是为了救絮杀才被白溯捉了,最多算是小小的阻碍了白溯的行为,何必,还要找女人来恶心自己,依他练的武功,怕是都来不及把这女人给吸了。 而自己一直不能动弹,无法睁眼,却可以说话,应该就是白溯搞得鬼。 庒楚想到一个原因,当时白溯奄奄一息,却能立即恢复实力,应该是有时效,是一种极其损伤自身内力的功法,如今白溯受了重伤,肯定无暇顾及自己,又怕自己跑了,所以对自己做了什么,才让他身体这副状态。 只不过这女人是谁?庒楚突然想起南姑娘的话,她对自己说过白溯的身份,白溯这人练的是吸食女子阴气的邪功。 庒楚暗忖道:“莫非,这女人是被白溯捉来当做炉鼎的女子?”他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而对方之前叫自己夫君,可能是中了白溯的无耻招数,不然怎么会与自己缠绵过后,立即变成了两幅面孔,好像是自己把她凌辱了一般。 ------------ 第一百零七章 奇怪小厮 如果白溯知道庒楚心中所想,一定会惊讶万分,这家伙的猜测与他的所作所想,竟是分毫不差。 但是美妇人的事,确实庒楚想错了,这跟白溯,根本毫无关系。 ……………… 话分两头。 周年五月初六,也就是庒楚与楚易发生矛盾那日。 汴州临安,扬楼街。因而扬楼街是临安最繁闹的长街,所以自是热闹非凡,各种卖胭脂水粉、珠宝簪子、绸缎布匹的商贩。 “老夫人,你看看我这绸缎,绝对是正宗的金丝面料,你摸摸这匹布,还有看看这丝滑的颜色,买回去绝对不吃亏。”一卖布匹的商贩,对着持他面料的老夫人,一通吹嘘道。 “多少银钱?”这老夫人正是董岳天的母亲莫灵芝,她摸着还算丝滑的面料,她心中不屑一笑。 小贩笑道:“老夫人真是好眼光,我看您面善,收您一便宜价,十两如何?” 莫氏皱了皱眉头,不是买不起,显然这价格她感觉有些高,“这么贵吗?别的绸缎最多才卖三两。” 小贩吹嘘道:“您有所不知,这绸缎乃是我好不容易从朋友那里得来的,出自铁记坊庄,还是今年的上等布匹,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有所了解,绝对物超所值。。” 莫氏暗忖道:“难怪如此贵,这铁府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家绸缎,在江州之外,民间小贩手中已买出十两纹银的天价,而且有市无价。” 以前铁记坊庄的高等丝绸只卖五两,虽然数量有限,但又何须十两,不过今年的绸缎,也不知为何,比往年丝绸质地更加柔软、丝滑、松绵。 丝绸制成的衣服,穿在公子小姐王孙贵胄身上,一些患有难眠之症的人,也恢复如初,还说这丝绸具有安神、舒心之效。 此传言一出,可想而知丝绸的火爆程度,原本流露在市面上的高等丝绸,自是被名伶、歌姬、富家小姐笼络囊中。 当然,这些事情冬竹并不知道,铁记相当于批发商,负责将绸缎买给各铺老板,虽然铁府有不少铺子直售,但都在江州城外,细目都是月供。 “我要了,给我包起来。”莫氏最近在夜里也是辗转难眠,听见这是铁记的高等绸缎,也没介意是铁府的东西。 小贩眉开眼笑:“好嘞,我这就给你包起来。”小贩心里正欢喜又坑了一笔银子。 却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嗓音入耳,“等等。” 小贩疑惑抬头,朝说话这人看去,只见一清雅淡容的女子,迈步款款走来,说是清雅,小贩却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她明眸善睐,朱唇榴齿,让小厮呆了呆。 莫氏也朝这美貌女子看去‘俏过于雁,翩若烟膤’,难怪这小贩看呆了,出声道:“小伙子,该回回神了。” 小贩尴尬的笑了笑,见美貌女子身边跟着小厮,气质不凡,他可不敢痴心妄想,见美貌女子目光落于绸缎之上,一脸笑意:“姑娘,莫非你也看上了这铁记的绸缎?” 美貌女子笑了笑,倒是身后小厮问了一句:“你这绸缎怎么卖的?” “十两。” 见小贩似乎想转手与人,莫氏皱眉道:“小伙子,你可是才答应买给我的。” 小贩心眼十足道:“老夫人莫要胡说,你还未给我银钱,怎能说我买给你了,既然这位姑娘也看上了,那便价高者得,岂不公平。” 莫氏指着小贩说不出话来,“你……”说着转头,望着要与她争抢的美貌女子,不满道:“我看姑娘也是大户,应该懂得知书识礼,敬老尊贤,怎么买个东西也与我一个老夫人争抢,” 美貌女子道:“老夫人切莫生气,我是不愿您被这小贩蒙骗,才出声阻止,并未与你争夺。” 莫氏一怔,“姑娘这话何意?” 美貌女子还未说话。 小贩却立即跳脚了,“姑娘,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什么叫被我蒙骗。” 美貌女子拿起小贩还没包好的绸缎,淡道:“方才你们的话,我也听到了,你说这是金丝面料是吧?”说着看向小贩。 莫氏也是疑惑不解的看向美貌女子,她也不知道美貌女子说的是真是假。 小贩这绸缎仿真的很,他可能不认为这女子能看出什么,“不错,这就是金丝而制的绸缎。” “是吗?”美貌女子笑了笑,将拿在手中的绸缎递到莫氏手中,“老夫人,金丝的光泽柔和而均匀,而不刺眼,你看一看这绸缎是否是这样。” 不刺眼?莫氏倒也聪明,拿起绸缎高过头顶,仰头在光线下,虚了虚眼,“姑娘,这……”光芒下绸缎射人。 小贩心里一惊,这美貌女子似乎是个行家,有些底气不足,“这是铁府的绸缎,肯定是用了劣质的金丝,所以才会刺眼。” 美貌女子皱了皱眉,身后小厮却是冷眼瞪像小贩。 小贩只觉被一雌狮盯住,浑身冰凉,这美貌女子女子身后的小厮,怎么如此吓人。 莫氏没感觉到异常,她心中对铁府有些不感冒,倒是觉得小贩说的话在理,出声问道:“姑娘,或许这真是铁府用了劣质金丝呢,你怎么说他蒙骗我呢?” 小贩正想多嘴,却见那小厮再次盯着他,在小厮眼神下差点尿了裤子,小贩暗惊道:“这美貌女子到底是谁,身后的小厮竟然这么恐怖!” 美貌女子眸子虚了虚,笑道:“铁记的丝绸,褶皱过后,弹性好无折痕。”这也算告诉莫氏区分是否是铁府丝绸。 莫氏一试却见那丝绸折痕依旧在,倘若刚才还半信半疑,现在却是知道这小贩是在骗她。 美貌女子莞尔一笑道:“老夫人,这绸缎仿真的是不错,不过不是铁记的绸缎,而且也值不了十两,在市面上充其量二两,所以我才阻止你买的,而非要与你争抢。” 小贩闻言,知道这次是栽在懂行的人手里了,立马道:“我不卖了,我不卖了。” 莫氏倒是不在乎钱,却对自己被耍了很是怒火。 莫氏把绸缎摔在小贩脸上,一巴掌打在小贩脸上,怒道:“奸.商,竟敢蒙骗我!” “老东西,老子就是骗你,你不服啊,还敢动手打我,我废了你!”小贩被莫氏扇了一巴掌,怎么能甘心,他虽然怕美貌女子和那身后小厮,可不怕这个老妇人,说着就朝莫氏一拳打去。 “啊!”莫氏看着小贩的拳头袭来,吓的不知所措, “嘭!!”只见那小贩还没打到莫氏,就被美貌女子身手的小厮一脚踹飞,砸在摆摊木屐上,木屐短成两半。 小贩捂着肚皮在地方痛的直叫唤。 小厮鼻子一愣,腿一收,冷声道:“还不快滚!” 听见小厮的冰冷声,小贩哪里还敢待在这里,连滚带爬的跑了。 见小贩离开,小厮头一仰,立于美貌女子身后。 莫氏扶着惊吓的胸口,对着小厮谢道:“多谢少侠出手。” 小厮冷淡道:“要谢,谢我家小姐。” 美貌女子转头,对小厮训了一句:“不得无礼。” 小厮只好低头道:“不好意思,老夫人。。” 莫氏忙摆手,“没事,没事,”说着,对美貌女子致谢道:“多谢姑娘,要不然我这么大年纪,还要被一个小辈蒙骗,甚至被欺负。” 美貌女子扶着莫氏的胳膊,道:“老夫人哪里的话,要怪,只能怪,大周的礼法不够严谨,法治太过松懈,才能让那么多宵小有可乘之机,我看不过而已。” 莫氏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想到是姑娘心底善良,见不得我这老妇人被人哄骗,才出声制止,方才我还……真是惭愧。”莫氏见美貌女子娴雅动人,理教有佳,想到刚才还误会她是那种不懂礼数的姑娘,顿时有些羞愧。 小厮听见这老妇人说小姐心底善良,脸容抽了抽,想笑,不过一阵冷冷寒意袭来,咬嘴,憋住了。 美貌女子摇头道:“无碍,无碍。” 莫氏看了看这个气质有些出众美貌女子,越看就越发喜欢,便问道:“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美貌女子一礼道:“妾身姓崔,名殷娘,不知老夫人如何称呼?” 莫氏笑道:“崔姑娘,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莫大娘吧。” “好的,莫大娘。” “我看姑娘面生,似乎不是临安人。”莫氏也认识临安有头有脸人物家的小姐,此女一看就出身不凡,所以才有此一问。 崔殷娘道:“妾身是京城人士,不过夫家是江州人。” 江州?也不知道是江州哪家大户,莫氏有些失望,只能叹一声有缘无分,她还想着把这姑娘介绍给孙儿呢。 莫氏和崔殷娘走在扬楼街,小厮跟在身后,闲闲碎碎的说了一大堆话,关系也越发亲近,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莫氏身上,比如她想抱孙子,而且连自己儿子不行的事情也对崔殷娘说了。 莫氏突然出声问道:“殷娘,你说的是真的?” 崔殷娘脸一红道:“大娘,我骗你干嘛,我相公之前那方面也有问题,求医问药无数,依旧无效,心都快死了,不过,用了那药之后,不但恢复如初,我家孩儿都五六个了。” 小厮听到这话脸抽了抽,没敢笑,只是牙齿咬着,显然憋的很费劲。 (怎么说呢,心底一股无力感。) ------------ 第一百零八章 铁媚 五六个?莫氏略微奇怪道:“殷娘,你这五六个?我看你这年纪可不像啊。” 小厮面沉如水,只有他心里知道,小姐这是把自己当成猪崽子了,一窝抱五六个。 见莫氏话意,与小厮异常,崔殷娘也发觉了自己话中夸张,余光眼神如刀,小厮委屈异常。 崔殷娘略一迟疑,才道:“大娘,让你见笑了,我这是两胎,一胎三胞,一胎双胞。” 莫氏这才释然,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夫家这么不怜惜你呢。”就算一年一个也怕是要五年之久,这其中还不包括安胎和养神的时间。莫氏看崔殷娘样貌着实不像生了五年孩子的人,不过她这么一说,倒也解释的通。 崔殷娘语气里埋怨相公,“大娘,你别看殷娘生了五六个孩子,头几年,别说生孩子,殷娘家相公连屁都打不出来一个,不过遇气好,遇到一位云游道人,送了殷娘一记良药,才风来运转,怀上了孩子。” 莫氏听得眼睛一亮,羡慕道:“真是好福气,你这么年轻,可看不出来是怀过五六个孩子的人。”见崔殷娘这般说,莫氏心里那个羡慕啊,要是儿媳能这般生养那该多好,当然了,虽然不是儿媳的问题,但哪个当娘的不偏袒儿子呢。” 崔殷娘也客气道:“大娘,你羡慕我干嘛,你现在不是儿孙满堂嘛。” 莫氏提起这个心里就堵的慌,发牢骚道:“我什么儿孙满堂,我那不成器的儿媳就生了一个孩子,而且我那孙子早就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却一直不成亲,我这个做祖母的又不好多说什么。”说到这里,不好意思说道:“殷娘啊,大娘我有件事情想求你。” 崔殷娘亮色一闪而过,笑道:“大娘,你有事就直说,我与你一见如故,什么求不求的,多见外。” “不见外好,不见外好,大娘我也对你喜欢的紧。”莫氏也对这姑娘很是喜欢,如果崔殷娘还没结婚,她真想孙儿把这姑娘娶到手。 莫氏拉着崔殷娘的手,慢慢道:“你也知道我那儿子也患有不治之症,自生下孙儿后,再无添子,你说你相公之前也是这种情况,遇到了那云游道人治好了,大娘想问问你,那云游道人现在何处?” 崔殷娘表情一难:“那云游道人高深莫测,陆地般的人物,我之前也是在临安的观音庙偶然得见。” 莫氏念了念,“观音庙?” 崔殷娘道:“大娘,如果你是想找那云游道人,殷娘却要多一嘴,免得你白跑一趟。” 莫氏疑惑看她。 崔殷娘道:“那云游道人云游四方,不会在一个地方久待,殷娘之前也想在见一面,却再也没见过过。” 莫氏一脸失望道:“是这样啊。” 崔殷娘看出莫氏心中所想,问道:“大娘,你是想求治疗男子隐疾的良药?” 莫氏一脸沮丧,点头道:“是啊,我那孙儿如今都还没成婚,我那儿子又有隐疾,我何时才能报的上重孙。” 崔殷娘明眸多了几分妖气,“大娘不必伤心,若是求云游道人别的事情,殷娘无能为力,不过,若是想求治疗男子隐疾的良药,我可以帮助大娘。” 莫氏立马问道:“殷娘,你的意思是,治疗你相公那良药还有?” 崔殷娘微微点头,“不错,我相公吃了一半就已痊愈,还剩一些,想来,治好大娘你那儿子的隐疾应该不成问题。” “太好了,太好了。”莫氏一听,高兴的差点老脸都笑掉了,问道:“殷娘,那你这药可带着身上?”她倒是没抱多大希望,谁没事会把那种药带身上。 崔殷娘往后招了招手,“奴儿,把我准备还愿的东西拿出来。” 小厮拿出一精雕木盒,递与崔殷娘手中。 莫氏看着崔殷娘手中木盒,平复了下起伏的心,问道:“莫非这就是那良药?” 崔殷娘把木盒递给莫氏,“是的,大娘,这东西我就给你了,使用方法很简单,只要放在薰炉之上,点燃即可。” 莫氏拿着木盒,迫不及待的打开,立即就闻到了清气凝神的香气,瞬间相信了崔殷娘的话,不过多了一句嘴,“殷娘啊,这东西你怎么随身携带。” 崔殷娘道:“殷娘和莫大娘也是有缘,此次来临江就是还愿来了。” 莫氏疑惑道:“还愿?” 崔殷娘点头道:“是的。殷娘几年前在观音庙许了愿,就碰到了云游道人,相公的病也好了,不过之后几年怀了孩子,行动不便,一直没机会过来还愿,如今得以闲暇,所以来到了临安。” 莫氏这才想起崔殷娘不是临安人,笑道:“原来如此啊,大娘还以为你来临安是来游玩来了,原来是来还愿来了,是该如此,虽然鬼神之说不可信,但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崔殷娘笑道:“一是为了还愿,二是为了把这药捐赠给善堂,没想到今日碰巧就遇到了大娘你,你说是不是缘分。” 莫氏还真是觉得这姑娘不仅良善,还和她有缘。 半个时辰后,崔殷娘以有事告辞,莫氏还一脸热络,邀请崔殷娘有时间去莫氏家里做客。 翠花阁楼二楼厢房。 竹窗边的小厮望着莫氏离开背影,转头看着一名女人,女人坐在软榻之上。 她身穿一眼让能让人想到欲望的艳红色长衫,红衫连体,收腰、叉裙、叉领,深深v壑,大腿的红裙开线到大腿三分之一处。 她妖冶、妩媚、妖娆。 小厮轻声道:“主子,那莫灵芝走了。” 女人正是刚才的崔殷娘,不过此时的她与刚才完全不同,如果刚才是清婉动人,朱唇榴齿,那么此刻就是浑身就透着媚与妖的女人。 难以想象刚才的崔殷娘和现在的崔殷娘是同一人。 “走了吗?”崔殷娘冷哼一声,“真是个烦人的老娘们。” 小厮可不敢说,小姐你刚才和别人可是聊的投机的狠,只能道:“主子的演技真是越发的成熟内敛了,如果不是跟随在主子身边,还真会和那莫氏一样,认为主子是江州的崔殷娘。” 原来此崔殷娘非彼崔殷娘。 ‘崔殷娘’冷视他一眼,“我看你倒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我哪有主子那么厉害。”小厮走过去捶肩以表示他的讨好。 ‘崔殷娘’开线下的大腿一叠,淡道:“给莫氏的药没出错吧?” 小厮点头道:“主子的吩咐,奴儿哪敢出错,给的正是‘我爱一根柴’。” ‘崔殷娘’嘴角一勾,朱唇妩媚动人,邪恶道:“我真想看一看,中了这‘我爱一根柴’的董夫人是什么模样。” 小厮见‘崔殷娘’笑容打了一个寒颤,这‘我爱一根柴’是一种极其下流的媚香,中招之人会把出现在眼前的人,看做最熟悉的男人,夫君、爱人、相公娘,欲行男女之事,而且浑身会热的似团热火。 而这‘我爱一根柴’源自于主子修炼过后,内力产生的媚香。 小厮道:“主子,奴儿有一事不明。” ‘崔殷娘’随意摆了个姿势,很是荡人,“讲。” 小厮道:“主子,你若是看不顺眼董家,直接灭了便是,何须如此麻烦。” ‘崔殷娘’摇了摇头,“奴儿,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长进的没有。” 小厮低了低头,“这不是有主子在嘛,那些动脑子的事情,太费脑筋了,奴儿只适合那些蛮力活,可整不明白这些。” ‘崔殷娘’斜昵了他一眼,才道:“以前我确实没把董家放在眼里,不过近日,在这临安,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小厮一愣道:“秘密?” “不错。”‘崔殷娘’双手抱胸,撑起大片重量,淡道:“我之前一直以为董家的当家人是董岳天,其实,背后的当家人,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夫人。” “他夫人?”小厮想了想其中关键,“主子的意思是,能在这二十年内压着江州其它商贾,并将董家打造成第二大贾商的人,并非董岳天,而是他夫人?” ‘崔殷娘’虚眸一笑,“这董家明面是董岳天把持,没成想却是一个女人操持,不得不让我佩服对方的心机与手段,而且她的身份也不简单。” 小厮疑惑道:“她的身份不简单?她不就是一个为人母的普通妇人嘛。” ‘崔殷娘’勾着眸子,“你说她是一个普通妇人也没错,不过她的兄长却是统帅抗北兵马御北的云麾将军,而且极为疼爱她这个令妹。” “云麾将军?”小厮惊讶出声,这云麾将军可是边境统帅十万兵马的兵马大元帅,而且还极为疼爱这个董夫人,这董夫人的背景竟然这么强大。 ‘崔殷娘’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陪莫氏演了这一出戏,还用崔殷娘的身份了吧。” 这‘崔殷娘’不是别人,正是去利州办事的铁媚,收到铁心书信,去京夏途中经过临安,却发现了董家的秘密。 当然,铁媚身在利州,听说最近在江州的董家很不安分,如果之前不知道她是云麾将军的妹妹,那还用这么麻烦,直接宰了就是。 ------------ 第一百零九章 娶我? 但是,铁媚现在知道董夫人是云麾将军的舍妹,而这云麾将军又极其疼爱这个妹妹,如今想要对董家怎样,却是不得不考虑后果。 铁媚心里明白,京城那位可压不住一个十万兵马大将军的怒火。 所以,今日遇到莫氏,才起了捉弄董夫人的心思。 小厮惊叹道:“主子好手段,这样一来,事后董夫人发生有鬼,也只会把罪责怪到中书侍郎之女崔殷娘头上。”小厮惊讶董夫人是云麾将军妹妹的同时,立即明白了主子的用意,这董家怕是现在动不得了。难怪主子用崔殷娘的名字,他的主子和崔殷娘不合,不仅和主子不合,崔殷娘还与铁府宿敌之人牵扯在一起,此法不仅能戏弄了那董夫人,还能让董家和崔殷娘狗咬狗,可谓一石二鸟。 床榻上的铁媚似乎想到好玩的事情,妖冶一笑,“奴儿,你说董岳天那事不行,董夫人又中了我的招,她会如何呢?” “主子,我哪里知道这些啊。”小厮皱了皱眉,摇头,他哪里知道会如何。 只听‘崔殷娘’花枝乱颤的一笑,“深闺怨妇无人问,幽独怜怜心作痒,误觉生人为相公,一朝昔欲艳满堂。” 小厮听见主子这一首霏糜之词,他想到那董夫人中了这‘我爱一根柴’,这欲望得不到发泄,欲求不满,她男人又不行,还会把别的男人当成相公,如果撞到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还好,但是碰到她府里又老又丑的老管家,再不幸怀了别人的种!名誉、清白岂不是尽毁…… 他想了想,深深胆颤,主子还是这个主子,城府极深,十步一算,心如蛇蝎,沾之即死。那莫氏之前还说主子善良,岂不是好笑。 铁媚似乎想到了董夫人被欺凌的画面,对着小厮招了招手,“奴儿,过来。” “主子,有何吩咐。”小厮见主子妖冶、妩媚,脸蛋一红,走了过去。 “你说呢。”铁媚指尖滑过他的胸膛,撕拉一声,外袍瞬间脱落。 小厮胸前瞬间露出了裹胸布,原来这小厮竟是一名女子。 铁媚手抚在小厮裹胸布上用力一捏,小厮嘤咛一声,铁媚勾唇一笑:“小秋,你说你方才还敢偷笑我,我该怎么处罚你呢。” 小厮原来是四大侍女之一,秋秋,真名秋奴,唤名奴儿。 敏感受袭,秋奴脸蛋通红,怕是莫氏和主子对话,她在身后有偷笑之意,主子要责罚于她。 “还…还请主子轻点~”秋奴声若蚊音,如凄如诉,哪有半分在莫氏面前的冷漠之态…… “轻点怎么行,重点才好。”铁媚细长的小手在秋奴身下滑动。 秋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透着幽怨之色……… ………… 话分两头,时间回到顾妻莲与庒楚发生关系这一日。 子夜十分,董府后花园,顾陵池。 庒楚浑身不能动弹的躺在草坪之上,草坪边上是一颗杏花树,四周墙砌而围,廊道高挂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烛光。 庒楚内衫外开,整个身子毫无遮挡的光露在梅花树下,他心中已经完全认定自己是受害者,而强了他的女人也是受害者。 “难怪如此,难怪如此,姑娘,我错怪你了。” 而庒楚身前不远,董夫人已经走到刻着顾陵池的石壁边,又暗骂了一句,“真他.娘是一只公狗,那里估计都给老娘捅肿了,厮~”董夫人脸上闪过一丝痛处。 她按了按石壁刻字处,从暗格内掏出来一把匕首,匕首在微弱的月光下闪闪发亮,一看就是一把利刃。 却听见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大声道:“难怪如此,难道如此,姑娘,我错怪你了。” 董夫人并没有搭理庒楚,拿着匕首,扭腰又一扭一拐的走到男人身前。 董夫人想了很多,怎么处理眼前这事的办法,由最初的慌乱无错,怒火冲天,变得沉着冷静。 幸亏这顾陵池是她平时洗浴之地,所以府内下人自然逾越,连贴身婢女也早已被她吩咐退下。 董夫人左右看看,廊道无人,院内无人,是下手的好时机,她心里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只有天知,地知,这个男人知道,和她自己知道,为了不让此事张扬出去,令她清白受辱,名节受损,还有不知如何面夫君和孩子,只能让这件事成为秘密,而保留秘密的办法,就只能是死人。 董夫人摒住呼吸,微微蹲身,匕首靠近这男人的脖颈处停下,额头冷汗直冒,握着匕首的手心也冒出了汗,匕首没刺上去,没办法,她是心狠手辣,手段残忍,但是,那些肮脏的事情不需要她亲自动手,这杀人,她还从未亲手杀过,难免内心紧张、害怕。 庒楚见女人没回应他,却能听到她细微的呼吸声,忙道:“姑娘,我知道你在我旁边,你说句话啊。” 董夫人突然听见庒楚开口,手中匕首没拿住,轻疵一声掉在草坪上,匕首一掉,差点吓她一哆嗦,见这男人脸色无异常,又捡了起来,抵着庒楚脖子毫厘之处,嘴上愠怒道:“叫什么叫,莫非又想骂我。” 庒楚‘想通’了这女人也是受害人,哪还辱骂别人,歉意道:“姑娘,都是我的错,我错怪你了,你我都是受迫害的人。” 董夫人还没动手,听见对方这话,略带疑惑道:“错怪我了?” 庒楚不好意思道:“是的,姑娘,对不起,之前还以为你是白溯捉来恶心我的疯女人,不过,经你一语,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你也是受害人,想来你也是被白溯捉来的人吧。” 被白溯捉来的人?董夫人笑了笑,白溯是什么人,她自是知道一些,想来对方是把她当做被用来练功的女人。 董夫人没有在意对方把她当做什么人,反正这男人在她眼里,已经是死人了,那匕首的手朝对方颈部内侧推了推,不过对方下句话,却让她匕首顿了顿。 庒楚心中愧疚道:“姑娘,你放心,虽然你中了白溯的下流招数,辱了我……不,是我辱了你清白,但是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董夫人闻言,心中有些不忍心了,这男人好像还挺善良的,却停止了那推进的匕首,淡道:“对我负责?” 庒楚语气肯定道:“是的。” 见这男人这么肯定的语气,董夫人突然升起别样心思,泛起一丝涟漪,这样的话好像没有人对她说过,连夫君董岳天也没有,董夫人这才看着这男人的脸,如果刚才还把这男人当做男人,此刻,看着他清秀俊逸的脸容,岁数应该和自己孩子年纪相仿,称呼他为小家伙还差不多。 董夫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问一句:“那你想怎么对我负责?” 庒楚可不知道自己在生死边缘徘徊,他想了想,才道:“我还未娶,若是你还未嫁,我定会娶了你。” “娶我?”董夫人手一伸,对这小家伙闭着的眸子前晃了晃,见对方毫无反应,才放下心来。董夫人还真怀疑这小家伙看的见她刺向对方的匕首,所以才说出这种话来,让她觉得对方是一个心地善良,负责人且又担当的男人。 庒楚很是诚恳道:“是的,不论美丑,不论年龄,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董夫人心里默念了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好一句诗词,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是一个赋有才情的公子”,即便此刻,董夫人也不得不在心中赞扬对方,这话对女人可谓是动情的毒药。 曾几何时,董夫人也幻想过如此动人心弦的爱情,不过,她与夫君成婚,并非因为互相爱慕,而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自她生下孩儿过后,她与董岳天已经分榻而眠二十载,这些年看上去相敬如宾,却是毫无感情可言,如果不是莫氏送来的良药,她也不会心生和董岳天增进一下感情的举动,奈何对方还是如榆木脑袋一般。 董夫人阅人无数,这小家伙话中是真是假一听便知,心里动容,嘴上却冷漠道:“小孩,话不要说的太过,你可知我长的如何,今年多少岁了,就说要娶我。” 庒楚认真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嘛,不管你长的如何,即便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还是很大岁数,我既然与你发生了关系,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一定好好待你。”我虽然有些好色,但对待感情,还是很认真的,更何况他还认为对方也是受害者,虽然他是被动受辱的那个,但女子在这方面,不管被动还是主动,他都毫无理由可讲。 “好好待我?”见这小家伙似乎真的很认真,董夫人却是笑了笑,手中匕首拿开了一些,心中好像想杀他的心思,浅淡了许多,嘴上起了玩弄心思,“小孩,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小孩吗?” 庒楚也猜到了女子的年纪或许有些大,“不就是比我大了几岁嘛。” “我的年纪说不定与你的母亲同岁。”董夫人脸冷笑,反正这家伙看不见,也不知道她长的如何,她倒是要看看自己说出这般话来,这小家伙,还能不能语气这么放言。 ------------ 第一百一十章 不着衣物 “与我母亲一般大,”庒楚念了念,突然吃惊道:“啊,你竟然五十多岁了?”他这个朝代哪知道母亲是谁,前世母亲晚来得子,四十多岁才有的他。 “放你娘的狗屁!你娘才五十多岁呢!”董夫人闻言顿时吼了他一句,自己有那么老嘛。 庒楚感觉也不像,挺紧的,怯声道:“你说的没错啊,我娘是五十多岁,不是你说的和我母亲一般大嘛。” 董夫人哪里知道这小家伙的母亲那么大,也懒得兜圈子,直接道:“我今年三十多岁了,你还愿意娶我?” “那还好,女大三抱金砖,我这相当于报了五块金砖,我挺有福气的。”庒楚暗道还好,他听对方叫自己小孩,还以为这女人四五十岁呢,心里不隔应那是假话,听她说三十多岁,虽然也挺大的,不过总比之前的心里想的,相对而言要好受些,还在他的承受范围。 庒楚心里介意归介意,却也只能暗骂,白溯那老东西捉也不捉个年轻一点的姑娘,搞得他现在第一次没了,还要对人家负责。 董夫人不太确定道:“有福…福气?”这小家伙知道她年纪这么大,怎么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古代不同于现代,女子三十岁已经相当于高龄妇女。 庒楚应声道:“不错,年纪大会心疼人,我赚了。”方姐也才三十多岁,长的多好看啊,庒楚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 董夫人闻言一愣,突然掩嘴,忍不住笑道:“咯咯咯,小孩,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般有趣的人儿。” 庒楚听她笑声,略微不满道:“你笑什么。” 董夫人怪声道:“我笑你这孩子啊,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竟然想娶我一三十多岁的妇道人家。” 妇道人家?庒楚突然想到什么,立马出声道:“难不成你有家室了?” 董夫人收敛了笑意,好整以暇道:“你说呢?” “啊!”庒楚惊讶一声,他还以为对方是未成婚的女人呢,哪曾想对方是有夫之妇。 董夫人冷哼一声,“啊什么啊,小孩,你是觉得我有多丑,才会三十多岁了,还未成婚。” 庒楚闻言,暗骂自己一声蠢货,也是,她刚才叫自己夫君,在这个年代,这么大了怎么可能没结婚。愧疚道:“对不起,姑…夫人我错了,我不知道你是有家室的人,是我妄语了。” 董夫人却道:“那你还想娶我吗?” 庒楚自责道:“不敢,不敢,我不知道夫人是有家室之人,不然怎敢说出这种有博伦常之言,还说什么娶你,在下真是惭愧,还请夫人息怒。” 董夫人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反问道:“那你说方才发生的事情,该怎么办?” 方才的事情?两人缠绵嘛,庒楚想了想,更加愧疚道:“如果夫人不介意,方才之事权当从未发生过,我也会埋藏在心底,你看如何?” 董夫人看了眼躺在地方的这小家伙,脸上很平静道:“好像确实只能如你所说这般,权当从未发生过,只能让你保守秘密,不让别人知道这事儿了。” 她见这小家伙虽然不能动弹,却语气真诚,而且知道她是有夫之妇之后,好像更加对她充满愧疚,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无辜的女人,殊不知这小家伙才是最冤枉的那个人,至于白溯为何会抓他,她冷笑了下,那人就不是什么好人。 庒楚保证道:“夫人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们都是受了奸人所害,我一定会当做今夜什么也没发生,守口如瓶保守秘密,不会让你的名节与清誉受损。” 董夫人笑道:“你能如此想,便是极好的,那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话虽这么说,董夫人嘴角边的小红痣却是充满冷意,她相信男人的嘴脸嘛?显然是不信的。 这小家伙给她印象,对方心底好像很善良,也很负责,但是,这种令她难以启齿的事情,怎么能让有外人知晓的可能,善良、负责终归不是她这类饶过对方的筹码,这事只能变成秘密。 董夫人见这小家伙都这么说,方才动的恻隐之心也消弭而去,已经狠下心来。 庒楚见这女人已经和他达成‘协议’,开口道:“那我们快想想该怎么逃吧。” 董夫人道:“是啊,是要想想该怎么逃。”却在后面加了一句,不过你是逃不掉了。 她手中匕首准备刺向这男人的另外一边脖子,刀刃泛着光芒。 庒楚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但他并不知道是董夫人要杀他,而是立马道:“不好,我有一种不好的直觉,或许是白溯要过来了,夫人,你赶紧逃。” 逃?这就是董夫人的家,她要往哪里逃,不过,董夫人听见庒楚这么说,心中泛起一丝不忍,没想到这小孩都死到临头了,还有空担心她,嘴角微微轻叹,她还挺不愿意杀这小孩的,没办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等丑事,她如何能容忍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还让毁了她妇德的男人,存在于世。 董夫人叹息道:“小孩,白溯没来,你不用担心。” 她心中默念一句,小孩,对不起,要怨你能怨你太倒霉了。 匕首见血,庒楚脖子滑过一道血线,眼看就要刺就去,董夫人的手却停住了,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没来吗?”庒楚皱了皱眉,他能感觉到什么刺了他脖子一下,“夫人,你是不是用什么东西打了我一下。” 董夫人匕首在朝内寸一分,这小家伙就会没命。 不过,当她看着这小家伙耳后有一小块梅花印记,她恍惚了一下,随之迟疑,仔细看了一下,手中的匕首从手中滑落到了地上,她看着那梅花印记,脸上透着惊喜、高兴、怀疑、疑惑的表情。 见对方突然此问,董夫人略显惊慌失措地说道:“哦,我……我不小心手指甲划…划到你的脖子了。” 庒楚顿了顿,道:“夫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想办法怎么逃,才是最要紧的。”他还以为这女人中了白溯的下流手段,还没完全恢复,又对他身子有想法。 董夫人闻言,她如何不知对方心中所想,颇有教训意味,“小小年纪,思想一点也不正常。” 她手成拳,对着这小家伙的脸挥了挥,恨不得揍他一拳,不过,看着他那梅花胎记“耳予雕梅,梅边印鸾”,心中被惊喜所替代。 庒楚没吱声,也不知道谁心思不正常,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一阵微风拂过,只觉身上凉嗦嗦的,开口道:“夫人,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董夫人温和道:“小孩,你想求我什么事情?”她看着这孩子的脸,越看越耐看,越看越觉得像那个人。 庒楚也不知怎的,感觉这女人声音似乎温柔了许些,也顾不得脸皮,便道:“夫人,你看我现在动也不能动,你能不能先将我的衣物穿好,别让我这么不着衣物的同你讲话。” 董夫人下意识朝他身上一看,又看到她残留在对方身上的痕迹,顿时脸上有些不正常,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对方还算的上她的侄子,虽然毫无血缘关系,但自己竟然与他…董夫人越想越觉得羞愧,不敢再想下去。 董夫人平复了下情绪,淡道:“好,我帮你把衣服穿上,在我面前,你这样衣衫不整,却是不成样子。” 庒楚觉得她说的话,很奇怪,但也不知道哪里奇怪,谢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董夫人弹开了落在庒楚衣服边缘的泥土与蒿草,很细心、很温柔,将庒楚叉开的外衫慢慢收拢。 庒楚松了一口气,终于不再袒胸露背了。凉飕飕的感觉也消失了,反而多了一股被体贴的温柔。 庒楚能感觉到对方的温柔、细心,难以想象方才对他又凶又打的女人和现在的她是同一个人。 董夫人收拢庒楚外衫后,见他裤子还没穿,偏过头去,把庒楚裤子朝上提了提,不过,底下的裤子却是卡在屁股墩地方,被屁股和地面压着提不起来,董夫人倒没在意,手朝卡着裤角的地方摸去。 庒楚却立马不淡定了,他能清楚感受到她肉嘟嘟的小手,就像在摸他屁股一样,庒楚现在心情和意境不一样了,自然身体就敏感了许多,也不在像个死尸。 董夫人在庒楚腰后摸了摸,才摸到那根被他屁股压着的腰带,慢慢拿了出来,将裤带用力抽了上去。 董夫人这一抽。 庒楚就不争气了! 董夫人颔首偏在一边,正要给他系上腰带,却感觉到了某人的不正常,要给他系腰带的手也被什么拨了一下,吓得董夫人一下就甩开了裤带,然后董夫人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庒楚在那瞬间脸也唰的一下红了,如果刚才的事情都可以当做误会,但现在这算怎么回事,这女人不会又要打他巴掌吧,等了一会儿,却没等来巴掌,等来的却是对方很温柔的给他系上裤带。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只听董夫人淡淡地说道:“小孩,你之前骂我是疯女人、病女人,还骂我恶心,但是你这身体可比你的嘴诚实多了,对我这样的女人还心生欲念,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庒楚听见她这话,哪好意思回应董夫人,难不成,他还要告诉董夫人,他还是第一次,经不住刺激。 看对方不做声,董夫人语气带着警告道:“小家伙,我可告诉你,你万不可对我心生邪念,我可是你的长辈。” 庒楚弱弱道:“夫人,我不是故意的,身不由心,本能反应,我对你现在只有尊重与恭敬,绝无半点杂念。” 董夫人转过来脸,微微皱眉道:“欲由心生,做人,要心如止…”刚想训戒他两句,却见庒楚仿佛如冠玉的脸容通红,董夫人脱口而出道:“你…你不会是第一次吧?”问出这句话,她就后悔了。 “我……我…不是…”庒楚的脸突然仿佛红霞蔽日,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太丢人了。 董夫人脸色古怪异常,他这种反应,明显就是掩耳盗铃,心中叹了一口气,“欸,这都叫什么事儿,嫂嫂啊,妻莲妹妹对不起你。” 董夫人沉静心绪,淡道:“不是就不是,脸红个什么劲。” 庒楚怯声道:“我这不是怕夫人误会,我对你有想法嘛。” 董夫人声一沉道:“你要敢对我有想法,我就切你的欲望之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不会这么做,这要是把他断后,嫂嫂还不得来找她索命。 庒楚还真怕董夫人脑袋抽风,给他腰下来上那么一下,那可就生无可恋了,连忙道:“不敢不敢。” 董夫人看见庒楚很害怕的样子,抿了抿嘴,没笑出声,突然看见刚才匕首划破他脖子边的血线,蹲身弯腿,轻轻的摸着伤口边缘,心疼道:“小孩,疼吗?” 庒楚感受到夫人手指的轻柔,笑道:“不疼,我知道夫人指甲不是故意滑伤我的。” 董夫人性感的嘴唇对着他伤口微微吹了吹,温柔道:“我知道有些痛,你不用骗我,吹吹就不痛了。” 庒楚能感受到对方的轻柔,笑道:“夫人这嘴还真是灵丹妙药,吹的是仙气,我本来还真有些疼,被你这一吹啊,还真就不痛了。”这点指甲划的伤口,他的身体不用产生灵气,就能自愈。 董夫人一愣,不悦道:“长者为尊,恪守周礼,小孩,我可不是你能调戏的。” “夫人见谅,一时忘礼。”庒楚瞬间才想起前世不必后世,而且眼前这位夫人可不是他能口花花的女人,方才两人还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情。 董夫人倒是没有责怪他,而是问道:“你的身体还是不能动吗?” 庒楚感受了下身体,叹气道:“夫人,我还是不能动。” 庒楚虽然不能动,但他发现了奇怪的事情,也不知为何,体内那股如细丝般的内气壮大了不少,如果说之前只是细丝般的内气,现在则是如同小溪,足足扩大了五倍左右。身体却还是不能动,眼睛也睁不开。 董夫人闻言,细润如酥的手搭在了庒楚手腕处。 庒楚感受到她手的柔软和温度,这真不像年龄大女人的手,对她此举不解道:“夫人,你在干吗?” 董夫人觉心触脉,应声道:“没事,我诊一下你的心脉,看看你为何不能动。” 庒楚问道:“夫人,你会医术?” 董夫人淡道:“会一些医礼,不过所学杂而不精。”她因为董岳天的病,和自身原因,也会一些粗浅的医术。 庒楚有些惊讶道:“没想到夫人还会医术,倒是令在下惊讶。” “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董夫人放下他的手,松了一口气,暗忖:“冲泽被堵,承泣被塞,难怪他不能动弹,也不能睁眼,应该是被白溯下毒了,还好没有生命危险。” 冲泽是身体神经的筋脉,一旦被堵,身体会犹如死尸,而这承泣被塞,眼皮不受大脑控制当然睁不开眼。 庒楚见她诊完脉,问道:“夫人可知道我为何如此?” 董夫人脸不红不跳,说谎道:“我学艺不精,未能察觉出你为何如此。” 董夫人说谎,是有其因,因为别看此刻董夫人对庒楚很好,方才可是只差一寸就要刺穿庒楚的喉颈,她骨子里还是心狠手辣、心思深沉的,如果不是看到庒楚的梅花印记,说不定现在的庒楚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既然知道庒楚是自己侄子,自然不能杀,那就要想其它办法了,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告诉庒楚自己可能是他姑姑,毕竟,一刻钟前还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情。 不仅不能说,还不能相认,而且还不能让对方知道她是谁。 董夫人看着庒楚眼不能见,身不能动,心中在这片刻时间,已经有了解决方法。 庒楚苦笑道:“这样啊,看来白溯对我使用了什么阴损的手段,我是逃不掉了,夫人,你赶快逃吧,不然白溯来了之后,我们谁也跑不掉了。” 庒楚之前也说过这话,不过现在说出来,董夫人却格外的感受到一股暖意,嘴上却道:“我逃了,那你怎么办,你这般状态,要是白溯来了,你岂不是死定了。” 庒楚心里很绝望,嘴上却笑道:“没事,只要夫人能安全逃走,我就放心了,而且说不定我命大,白溯根本不想杀我。” 董夫人很欣慰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家伙这种状态,还把她的安危放在心头,却顾自己安危于不顾,当真让她刮目相看,她阅人无数,还没有见过几个他这样舍生忘死的男人。 庒楚哪是舍生忘死,还不是因为身体不能动,也不指望眼前夫人能救自己,说的体面话而已。 她赞赏的同时,却也有些生气,暗骂道:“这傻小子,这般不把生命放在心上怎么行,要是真的遇到这种危险的事情,命丢了,我如何有脸去见嫂嫂。” 董夫人越想越气,气的打了他一巴掌。 庒楚无缘无故被打董夫人打了一下,一脸懵逼,略带几分抱怨道:“夫人,你又打我干嘛。” 董夫人沉声道:“你该打。” 庒楚见她语气有点重,下意识认为自己起反应了,没察觉,所以董夫人才会如此,感受了下,明明没感觉,无辜道:“夫人,我没对你起歪心思,对天发誓。” “我打你,不是因为这个。”董夫人狠狠瞪他一眼,当然庒楚是看不到的。 这夫人是不是有虐待他的倾向,庒楚小声道:“那是为什么?” 董夫人责备道:“我打你,是因为你不爱惜自己性命。如果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应该想的是,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而不是想着凭运气能活下去。” 庒楚没说话,心中有些莫名其妙,他感觉这夫人奇奇怪怪,自己与她非亲非故,对方好像还挺关心他的。 董夫人见他不应,声音又加重了一下,“我与你说的,你记住了没有。” 庒楚生怕还挨她一下,立马道:“多谢夫人好意,我记下了。”他感觉今天挨得巴掌比上辈子都多,如果打他是个男的,庒楚非要报复回去。 董夫人见他话中不太诚恳,正想训他几句,不过,正在这时,后花园的廊道内,亮起逐渐增强的亮光。 董夫人见那慢慢朝这边飘过来的亮光,心里惊了一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抓着庒楚丢到顾陵池的水池内。 庒楚突然被一股巨力扯进水池中,鼻子嘴巴猛的灌了一口水,呛的他想咳出声儿,却又吸了几口水。 董夫人把庒楚丢进顾陵池中,自己也跳了下去,扑通一声,溅起少量水花。 庒楚呛了几口水后,难受的很,想扑腾两下,却是一直下沉,灌的他一肚子水,鼻子,眼睛缝一股胀痛感,连呼吸也不能呼吸,强烈的窒息感袭来。 庒楚想不明白,刚刚还对他很温柔,对他说要重视自己性命的女人,为何下一刻,就要淹死他。 庒楚暗骂道:“妈.的,难怪她古怪的很,一会对我温柔,一会对我凶巴巴,这夫人就算没中白溯的下流招数,也指定有些毛病,亏我还认为她温柔体贴,没想她竟然要淹死我。” 董夫人跳入水池后,看见廊道高挂的灯彩下围栏处,提着灯笼走近的身影,沉了沉眸子,她后背抵着水池边的靠檐,她知道庒楚只能说话不能动弹,自然不会让他被淹死。 她手伸入池内,抓着庒楚的领口,很是吃力的把他捞了上来。 庒楚正在抱怨董夫人有毛病,他的呼吸渐渐微弱,生命正在流逝的时候,一只温软的手抓着他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 庒楚整个人贴在了一个温暖的身体上,鼻子的位置好像不太对,抵在了董夫人锁骨之下偏中一点点,软挺挺的一团。 董夫人把庒楚提起来之后就很尴尬了,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打在她的胸口,嘴时不时碰一下她的肌肤,她脸色有些红润。 她虽然脸热,却没有心思顾虑其它,为了避免快要走近的人看见池内还有一人,只能一手搂着对方的腰,一手抚着他后颈,让对方仰着脑袋露出一半脸来。 庒楚鼻子浮出正好是水面与水池交接处,下颌及嘴贴在董夫人肌肤处,香香的,软软的……倒是可以呼吸了。 因为鼻子抵在了董夫人身上,庒楚能闻到她身上的水仙清香,清新淡雅,时不时亲肌肤一下,倒是让庒楚心猿意马。 见董夫人又突然抱住他的腰,虽然两人现在已经穿了衣服,但庒楚明显能感受到她身上只穿着薄丝的轻衫,而抱着自己整个人的是一个丰腴成熟的身体,他的呼吸都加促了许些。 (现在这个大环境下,暧昧是真不好写,写了吧,有没感觉。)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池内池外 如果说之前与董夫人的身体接触,庒楚只把对方当做母狗,除了恶心就是厌恶,但是经过和董夫人的‘误会解除’,他把董夫人当做了正常女人。 庒楚缓过神来,不明白她此举何为,正要抱怨她为何把他丢进水中,还这么暧昧亲密的抱着他。 还没出声,却听对方轻声说道:“小孩,如果你不想我清白受损,遭人唾骂,就不要说话。” 庒楚一愣,见董夫人这么说,他又不傻,看来对方把他丢进水里,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状况,识趣的没吱声。 董夫人见对方想动的嘴唇很乖巧的闭上,她微微松气,不过她的手环搂着对方的腰,两人只隔轻衫的碰触,让她心中说不出的异样。 董夫人咬了咬嘴唇,这才看着廊道内提着灯笼马上靠近这里的身影。 提着灯笼的是一约莫二十左右的男子,头发绾冠,身卓绿袍,腰间佩玉。 这绿袍男子刚从室堂而来,他来这顾陵池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来看一看,这里是否有被白溯抓来的人。 因为半个时辰前,白溯夜探铁府,身受重伤,管家老吴就是因为这事去禀告董岳天,还被董夫人凶了一句。 半刻钟前,大厅室堂内,白溯将在铁府发生的事情对董岳天简单讲了之后,因而受伤严重,不便行动,就回了董岳天给他安排的住处,还让董岳天把他丢在顾陵池的庒楚带过去。 原本这些小事董岳天吩咐下人来做就行了。 不过,这顾陵池并非普通后院,而是董夫人独属的洗浴之地。哪敢让巡夜的下人来此处,这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家奴辱了董夫人清誉,先不说董岳天不生吞活剥了对方,董夫人怕是都要让董岳天脱了一层皮。 来这里带人过去的,自然就是这绿袍男子,而这绿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董岳天的儿子,董似朗。 董似朗对白溯不了解,只知道他是父亲从京城路途中带回来的贵客,被父亲叫过来带人,也没有多问。 董似朗提着灯笼,听见水池的声音,他站在顾陵池围栏靠里处,迟疑了一下,就朝水池边走去。 当然,董似朗虽说性子有些桀骜,但也是懂得礼义廉耻之人,他可不是要看她母亲洗澡。 虽说顾陵池是董夫人洗浴之地,却不是那种需要脱衣解带的浴池,此地,冬暖夏凉,更像是现代人游泳的浴池,也会身穿衣衫,不过比较轻便。 这也是为何董夫人会把庒楚丢进水池的原因,要不然被突然进来的董似朗看见,她这脸皮怕是都不能要了。 董似朗走到水池边停下,见母亲在顾陵池中,立马转过脸去,重节的他,现在可不是小孩,也知道母亲最重礼法,自然是看不得的。 董夫人自然不想董似朗目光注意到她身上。虽然庒楚被他藏于水中,又是夜晚,不容易看见,但是高檐上的微弱灯彩,再加上儿子的灯笼光照,仔细看,还是能发现水中的异常。 董夫人忍着身下异样,微声道:“子之,是不是念为娘了,怎么看见为娘在这边洗浴,还打着纸灯过来。” 董似朗目光移到别处,知道母亲爱说反话,立马道:“母亲,我不是有意僭越,你在洗浴,我自是不敢越礼。” 别看董夫人语气冷淡,其实水中的她身体很不自然,被她搂着的庒楚身子很重,手指有些乏力,额头冒了不少香汗,又怕对方掉进水里,只能用光洁的大腿缠着某人,让对方更加贴紧她,贴如缠蛇,拥搂无缝。 庒楚就更不堪了,董夫人穿的轻衫不是那么保守,很薄,大部分肌肤暴露在外,庒楚被那双美腿一缠,成熟丰腴的身子都沾在了他身上。 很暖,很滑,很香,很软…… 被她搂紧的庒楚脑袋里除了这几个词,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庒楚看不见董夫人的表情,她只能感觉对方在扭动她火热的身体,渐渐朝后动了动,看样子,是想离他远一些,避免更多的身体接触。 暖香在怀,不过庒楚听着两人对话,却是皱了皱眉头。 董夫人或许察觉庒楚心思,只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很严肃道:“我知道你有疑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害你,要不然,我也不会把自己的清白交到你手中。” 庒楚确实有许多疑问,比如她到底是谁,这处又是哪里,但也知道此时弄出动静,这夫人的名誉与清白就要扫地了,正如她说的,这夫人把清白交到了自己手中,因为来的人是她的儿子,也难怪对方要把他藏于水中,这要是被发现,两人岂不是成了‘西门庆与潘金莲’。 董夫人因为身子缘故,声音透着几分糯软,笑道:“什么不敢越礼,我看你敢的很,这灯火通明,刺的为娘都睁不开眼,语之有敬,而心不敬。” 董似朗立马熄灭了手中的纸灯,越温柔的母亲越可怕,恭敬道:“母亲,孩儿不是有意的。” 董夫人也感受到了声音的颤音,咬了咬性感嘴唇,让自己清醒,这才问道:“子之,你知道这里是为娘洗浴之地,来这里干吗?” 董似朗应声道:“父亲说,这里有被府上客人带来的人,叫我带过去。” 董夫人不怒而威道:“你说这里有被客人带来的人?” 董似朗点头道:“是的,母亲。” 庒楚却是没听明白两人所说之语,如果不是董夫人与他发生了男女之事,说不定,就会联想到所谓的客人就是白溯,而被客人带来的人就是他。 董夫人想快点把儿子打发走,有些生气道:“子之,你是不是认为母亲年纪大了,所以老眼昏花。” 董似朗站立在水池岸上,目光虽在它处,却也能感受到母亲隐约不悦,连忙道:“母亲芳华正茂,目精聚神,怎么可能老眼昏花。” 董夫人不悦道:“你说我没老眼昏花,那我怎么没看到这里有你说的那人。” 董似朗一讶,“没人?” 董夫人音重道:“废话,你的意思是这里有人,母亲不仅不叫人把他绑了丢出去,还任由别人待在这里看我洗浴?” 董似朗哪里听不出来母亲这是在发火,“子之不是这个意思,母亲消消气。” 董夫人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音,“我看你就是这~这意思。”却是手没扶住庒楚的头,对方脑袋晃荡了一下,啃了她薄衫撑的地方一口。 庒楚也不知道啥感受,就是很爽,那种不该存在的爽,因为诱人,嘴里分泌了不少唾液,却也不敢说话,这可不是他要占这夫人便宜的。 董夫人很是恼怒,也知道是自己没扶住对方脑袋,错虽在自己,就是气不过,便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庒楚被这一掐,差点就叫出声,还好及时压住了声音,我的姑奶奶耶,你这是干嘛,你儿子还搁一边呢,你想当潘金莲,我可不像当西门庆。 董夫人也意识到了,如果庒楚叫出声的严重性,想安慰小孩子一样,摸了摸他的头。 董似朗听到母亲怪声,关切道:“母亲,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怎么感觉你的声音奇奇怪怪的。” 董夫人糯声道:“没事~,这水池的水泡着很是舒适,不过可能泡的有点久了,身体有些乏软。” 董似朗站在水池岸边,倒是没有怀疑母亲的话,“母亲没事就好,既然你身子乏软,那便早些去休息。” 董夫人慢慢道:“这池水解了我一身疲累,我正想去休息,就见你打着纸灯过来了。” 董似朗侧着身子行了一礼,道:“是子之扰了母亲的清修了。” 董夫人打发道:“无碍,我身卓薄衣,不便与你同走,既然这里没你说的人,你且先行离去吧。” 董似朗对于母亲的话不疑有他,提着纸灯刚走到后院廊道出口,却又错身回来。 董夫人正松了一口气,刚想把庒楚给提起来,见董似朗又回身,站立在水池岸边,幸亏头转在别处,急忙又把庒楚的脑袋按下去。 这一按不要紧。 又啃了她撑起的衣物一口。 隔着有些空隙的身子,仿佛如五爪鱼盘身在一起。 董夫人身体颤抖了一下,喉咙深处发出一种动人心魄的绵绵轻吟。 声儿很轻,庒楚听见了。 庒楚又啃了一口董夫人的身子,他嘴里的哈喇子就更多了。 董夫人很羞耻、恼怒。 羞耻的是,当着自己孩子的面抱着另一个男人,这本身就是有违纲常,对不起夫君,还有孩子。 恼怒的是,她竟然动情了! 当然这也怪不得董夫人,人有七情六欲,并不是她放荡,而是正常女人被不厌恶的男人这么暧昧的缠抱在一起,没点反应,那就不是正常女人了。 不得不说,董夫人也不是正常女人,她在心中安慰自己,对方也是她的侄儿,姑姑抱侄儿没什么大不了的,欲由心生,她想到其中纲常,脸容也淡了下去。 庒楚也感受到了董夫人身体温度似乎都下降了,这夫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嘴唇都朝内缩了缩,生怕嘴里的哈喇子流到她的胸口。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流口水 因为董似朗的一走一回,董夫人心里与身体都经历了一个起伏,心中很是生气,嘴上却平淡道:“子之,你怎么去而复返,是还有事情吗?” 董似朗欲言又止,提着纸灯的手也忍不住紧了紧,才道:“母亲,孩儿有一事相求。” 董夫人只想儿子快些离开,不悦道:“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别看这只是一会,她搂着庒楚却吃劲的紧,额头鼻子出了不少汗珠,董夫人没想到这小孩看着廋弱,还挺重的。 她却不知道,冒出的汗珠划过脸容滴在庒楚脸上。 汗珠打在庒楚鼻子上痒痒的,想撅着嘴吹走那凝珠的汗珠,奈何嘴里包裹着一嘴的哈喇子,只能不舒服的忍着。 董似朗却没似往日那般惧母,轻声道:“这事孩儿不说,怕是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董夫人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不明白平时懂事的董似朗,怎么一下子就不懂礼数,催促道:“有什么事情快说,我也乏了。”她也确实乏了,不过是力乏。 董似朗知道母亲话意,她是在水池待久了,浅衣又不便起身,催促他说完快走,董似朗立马道:“孩儿想让母亲与父亲说一声,让父亲别管我的婚事。” 董似朗说这事,是刚才过来之前,被父亲提及到了婚嫁之事,因为,董夫人和董岳天被莫氏‘送药生子’,既然她们生不了,只能压榨董似朗了。 董夫人见董似朗说起此事,她就一肚子火气,要不是这孩子如今还没成婚生子,莫氏就不会送来那什么破药,今夜也不会发生这么荒唐的事情。 董夫人念起此,不悦道:“你早已过了娶妻纳妾之龄,我宠爱你,你父亲未有多言,也就由着你骄纵,不过,你祖母早就盼望的紧,希望你为董家添子添孙,既然,你父亲对你提及婚娶之事,你应当遵从才是。” 董似朗也清楚祖母莫氏的祈愿,不过在他心里,想要孩子,让母亲和父亲生就好了,干嘛来约束他,可是,想到母亲和父亲虽然相敬如宾,却分隔而榻多年,也知道其中肯定有些问题,不好多问。 董似朗求助道:“母亲,你又不是不知道,孩儿有喜爱之人,你也知道我不曾过违背父亲的意愿,但是,这婚姻之事能否由我自己做主。” 董夫人想到他为何如此,紧紧不肯离开,额头又出了不少汗珠,沉声道:“是因为住在城外的那女人?” 董似朗想到那清容素雅的女人,脸上泛起欣悦,应声道:“是的,孩儿爱慕她。” 董夫人想擦一擦脸容的汗珠,却一手搂着某人的腰,一手托着某人的头,想擦不能擦,有些不舒服,只能对董似发火道:“一个农家女子,家境贫寒,靠教书乞食,与你门不当户不对,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庒楚那个心啊,气的啊,这婆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啥情况,他都吃了对方多少汗珠了,还有闲心扯家常,真是让他快气死了。 只因董夫人的汗珠滴答滴答的落在庒楚脸上,好家伙,滴得脖子、鼻子、额头、嘴巴都是董夫人的汗珠,一些汗珠都从嘴唇流到了嘴里,混合着哈喇子,有点咸… 庒楚对于两人的话题,也是发起了牢骚,“别让我知道是哪个娘们,不然非给你抢过来,爱慕,爱慕你给个腿儿,老子嘴里的口水都快包不住了。” 董似朗见母亲这么说自己喜欢的女人,只能小声辩驳道:“母亲,我敬重你,但你也不能这么说江姑娘,她虽贫寒,却腹有诗书气自华,才华横溢,这种有气质有内涵的女人,孩儿一心念之。”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那女人,所以这么久都不愿意成婚。”董夫人看了一眼站在池边的董似朗一眼,这孩子平日里害怕她,没想到因为一个女人对她反抗,自然是不高兴的。 董似朗尴尬道:“让母亲见笑了,婚姻之事还请母亲劝解父亲,让我自己做主。” “让你自己……嗯~容我考虑一番。”董夫人到嘴里训斥的话,突然变成了软语。 “好的,母亲,你好好考虑,孩儿在这里容你思量。”董似朗也没想母亲能不管他的婚姻之事,说出来,只想表达自己心意,却没想母亲能说出考虑的话来,似乎比平日里好说话一些,也就厚着脸皮在这里等母亲答案。 如果平时董夫人不教训董似朗都是好的,哪会说什么考虑,此时的她一脸怪异,羞红,脸色还有几分不正常。 而她不正常的源头正来源与水池内的庒楚。 庒楚嘴巴里的哈喇子包不住了! 嘴里的哈喇子本身就由于撞了她撑起的衣物两下,就产生了不少,又由于董夫人脸上的汗珠一直从下颌落下,滴在庒楚脸上。 而从脸上滑动流在他嘴里,条件反射地想咳嗽出来,却不敢咳,咽下去也不行,听两人说话,周围还是很安静,那男子就在不远,二人说话还很轻,稍微的响动就会引起男子的注意,以致于被发现的可能。 一嘴的哈喇子和汗珠混合在一起,就在嘴里这么搅动着,随时都有被察觉的危险。 庒楚见董夫人还不快点把她儿子打发走,一咬牙一闭眼,走投无路的他做了一个让董夫人蓦然惊诃的行为。 流口水! 一大嘴巴的哈喇子顺着庒楚张开的嘴巴,逐渐顺着嘴角慢慢流了出来。像个痴呆儿流口水一般,直线而下,滴到董夫人领口,哈喇子在重力的作用下,混合着池水,沾在了董夫人身上。 与此同时,董夫人身子一阵紧绷,她很是羞恼和愤怒的狠狠掐了某人一把。我的小祖宗,你到底在干什么,我儿子还在一边呢,你这是要我死啊! 庒楚流完舒服多了,不过被董夫人一掐,咬了咬嘴角,是有苦说不出啊! 董夫人,我真不是故意的。 董夫人一身的哈喇子,透出如同蚂蚁爬过的痒痒感觉,不由自主的张了张嘴,想要唤音轻吟,却立马意识到不妥,低头含住扶着庒楚脑袋的大拇指,眼神迷离、如幽如诉,紧紧含住了大拇指。 董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作出这个含手指的动作,只觉得会让她舒服一点。 过了好一会,董似朗都不见母亲说话,只好怯声唤了声:“母亲,你考虑的如何了?” “嗯。”董夫人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嗯?嗯是什么意思,董似朗总觉得母亲有些奇怪,又说不清哪里奇怪,也不敢触怒她。 董夫人的异常变化,与她紧密相联的庒楚自然感觉到了,为免被发现,庒楚只好用仅能说话的嘴巴狠狠的咬了董夫人一口。 董夫人痛叫一声,“啊……” 董似朗正在揣摩董夫人的嗯是何意,听到痛呼,下意识想要转身看过去,却听董夫人提前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观。” 董似朗转过半角的身子又转了回去,心中疑惑,问道:“母亲,你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踩到水池中的石子了,被吓了一下。”董夫人脸色通红的回过神来,举止恢复正常,羞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天啊,她刚刚在发什么疯啊! 董似朗关切道:“那你伤到没有?” 董夫人略显疲累道:“我没事,你也早些休息去吧。” 董似朗迟疑道:“那孩儿说的事情?” 董夫人生怕在这样下去,就要穿帮了,语气重道:“叫你退下,你就退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都多少岁了,还这么不懂事。” 董似朗不明白刚刚还说考虑的母亲,怎么一下子变的这么凶,小声道:“孩儿知错了,那我就先退下了。” 董似朗提着纸灯走到廊道,心里却是想,不就是想要他快点成婚嘛,成婚对象还不是自己说了算,江姑娘啊江姑娘,看来要用点手段才能得到你的芳心了。 董夫人见董似朗离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如释负重,这辈子都感觉没这么难堪过。 庒楚感受到董夫人放松的身体,和拍打在脸上的热气,也知道那男子应该走了,这时,紧张压抑的心才得以放松,这要是让那男子发现自己和他母亲的事儿,八张嘴也说不清。 董夫人起身将庒楚拖到了池案边,感受到浑身粘哒哒的哈喇子,皱了皱眉头,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被拖上岸的庒楚吐了几口进入嘴巴的水,见董夫人这么问,一愣道:“什么怎么回事?” 董夫人拧了拧衣袖,擦了擦沾的到处都是的唾液,不悦道:“你为什么吐了我一身的口水。”因为这举动,差点让她破防了。 庒楚赶忙道:“夫人,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可没朝你吐口水。” 董夫人拧了拧好看的眉头,没吐,真是睁眼说瞎话,有些生气道:“没朝我吐?你信不信我把身上的唾液,又让你吃回去。” 庒楚真想问一句怎么吃,不过不敢,解释道:“夫人你误会了,我没朝你吐口水,我那是流口水,可不是吐,是因为你流的汗全都进我嘴巴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找人 董夫人见他这么说,她似乎是流了许多汗珠,确实忘了下颌底下这家伙的嘴唇就在那里,念起他流的唾液流的自己到处都是,还引发的窘态,恼道:“你不会憋在嘴里嘛!” 庒楚扁了扁嘴道:“我倒是憋着啊,可你冒的汗珠一直朝我嘴里流,我实在憋不住,想咽不敢咽,只能流出来了。”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流我一身唾沫,我真是服了你了,流我一身,脏死了。”董夫人心思如伶,蓦然就知道他不敢咽下去的因由,却还是心有不悦。 庒楚看不见,却不代表想不到是怎样画面,怯声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不得已而为之,夫人,你别介意。” 董夫人琼鼻呎了一声,表示她的不悦。 庒楚只能撅撅嘴,以示无辜,想到正事,声音沉道:“夫人,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而且听你语气,白溯你好像也认识。” “你想知道?”董夫人边说,一边还在擦着身上的粘液,嘴上说着脏,心中却是没那么介意,当然,因为她把对方当成了嫂嫂失散多年的孩子,如若是别人流的口水,她只怕会让那人后悔自己长了个嘴巴。 “当然。”庒楚想不明白,这夫人到底和白溯是不是一伙的,说是吧,她又不像,说不是吧,那他又为何在此地。 “好,小孩,我告诉你就是。”董夫人脸色红晕的擦干胸脯的唾液之后,抬起头来说道。 庒楚静待她说下去,等了片刻,却是脑袋一沉,晕了过去。 董夫人打晕庒楚之后,披上了丢在不远出的外裳,搂着他的腰,脚步轻点,方才的弱女子,竟是踩着池水,蜻蜓点水,踏着杏枝出了董家后院。 董夫人出了董家,到了一处偏僻人少的长街,长街微亮人静,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比城外的荒野还要寂静。 她搂着昏迷的庒楚走了没多远,便在一家沿街商铺门口停了下来,董夫人确认了一眼招牌“老李混沌”。这才上前敲门。 董夫人等了一会,并没有人回应,董夫人又敲的又快又大声一些,等了许久,屋内这才传来一把老迈的声音:“这天还未亮,是谁啊?” 董夫人并没有应声,屋内又传来老迈的声音:“是不是隔壁的王婶?老汉我都说了,我这副病怏怏的身子,没有续弦的想法,你就被缠着我了。” 董夫人听见屋内人已经走近,这才压低声音道:“李叔,是我。” 门很快打开,映入眼中是一个老头,脸色枯黄宛如病容,身材消瘦像头猴子,这个老头在看见董夫人的一瞬间,空洞的眼神突变锐利,称呼一声“小姐“就让董夫人进屋来。 董夫人进屋之后,弯腰把昏迷的庒楚扶到一把破旧的椅子上坐下,这才回身对着身后的老头,淡淡说了一句:“李叔,照顾好这孩子。” 老头眼神疑惑的望着董夫人,问道:“小姐,这人是?” 董夫人好放好躺在椅子上庒楚,不至于让他掉落,直起身子,这才看着李叔,“李叔,你不用管他是谁,你好好照顾他就行,等他醒来,就说是在门口救了他。” “好吧,既然小姐不想说,那老李也就不多问了,在他醒来之前,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老头见董夫人这么说,也没有多问,这么多年,顾妻莲没有重要的事情,都不会来找他,既然来了,说明这人对顾小姐很重要。 董夫人不忘嘱咐道:“李叔,这孩子的冲泽被堵,承泣被塞,你用葛藤、卷耳、廖木根各取一两,用大火熬制半个时辰,喂他服下。” 老头也不是常人,便问道:“他是中毒了?” “不错。”董夫人点点头,看向窗外渐渐微亮的天色,皱了皱眉头道:“他就劳烦李叔你照顾一下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老头不理江湖事好久,不便挽留,只好道:“那小姐你慢走。” 董夫人眼眸不舍的回头看了庒楚一眼,才转身离去。她还有许多事情想要问对方,比如对方名字和身世,不过今日却不是时机,只能他日假装初识。 老头若有所思的看了顾妻莲一眼,这才朝旧椅子上躺着的庒楚看去,微微一讶,叹道:“好一个面粉白嫩的公子哥,老头子我还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这小子莫不是小姐想圈养在外边的小白脸?” 老头想到什么,咧嘴一笑,掌着灯,边笑边道:“小白脸好啊,她那男人不中用,苦了小姐一辈子,在外面偷偷野味也是极好的,就是不知道你这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让小姐运功,把你送到我这里来。” 天渐渐发白,城内大街之上,伫立着连绵起伏的屋舍,不少亮起了油灯,不少商贩、客馆、勾栏,开始了一天的营生。 长街之上,有几名骑着烈马的女子,几名女子好看异常,尤其是其中为前的女子,容姿飒爽,英气十足,好看的紧,不过一脸肃容,显示着她的心情不好。 “这不是少邢院的铁罗刹嘛,怎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恐怕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惹到她了呗。” “你们怕是不知道,昨夜我家屋外一直有脚步声响动,我打开窗户看了一眼,是少邢院的人在挨家挨户询问近来出入城内的陌生人。” “看来又是什么宵小惹到铁府了。” ……长街上的住户看着蹦驰而过的身影,在身后议论纷纷。 马蹄溅过,尘土飞扬,几名女子夹腹停马,停在江州城的县衙门口。 这几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铁心和絮杀南乐几人。 因为想要一夜就找到庒楚,不太现实,情构司虽然情报能力强大,却也要一些时日,在江州城这片地域广阔的土地想要寻人,可见难度之大。 铁心可等不了那么多时间,她一想到跟在自己身边俏皮俏脸的家伙被白溯抓了,心里就有些慌慌的,这要是再多等几日,岂不是只能找到一具尸体。 她不仅动员了情构司的人员,还去了一趟少邢院,叫里面的绣刀卫帮忙。 铁心虽不在职,但不少绣刀卫还是以铁心为首的,睡到半夜就连忙起床,查询最近城内城外出入人员。 “三主子,用的着闹得这么大吗?”絮杀还是穿的昨日的衣裳。 铁心翻身下马,眼带几分憔悴,却是一夜未睡,拧着眉头道:“情构司的力量太小,江州城太大,要找人如大海捞针,更何况白溯把庒楚抓走了,也不知是生是死,只能让少邢院的人帮忙了。” 南乐也想快点找到庒楚,不过对于三主子此举,甚是不解道:“可是你现在不在少邢院当值,而且绣刀卫不经过邢院长的同意,私自动用,岂不是越俎代庖,不尊大周礼法,怕是事后不好交代。” 铁心却是不在乎道:“不好交代又如何,大不了受邢院长责罚,只要人找到就行。” “三主子,我们动用情构司的人已经是犯了铁府忌讳了,你再如此,怕是不太妥当,大主子还想着你在磨砺两年,入京当差呢。”絮杀对于救了她的庒楚也很担心,但铁心此举,对于铁府来说并不是好事。 铁心望着县衙的大门,缓缓道:“对于名利,我更加看重的是我铁府的人。” 南乐却是一脸怪异,以前入铁府的男仆被人抓了可不见三主子这么着急,虽然三主子嘴上说是因为桂南木,南乐却觉得三主子好像更关心人。 这时,有几百多名身带扑刀,肩上绣龙的绣刀卫从四方八面而来。 其中的几人正是舔狗三人组。 林黑带着几十名绣刀卫从东面而来,对着铁心微微抱拳,“老大,东面香名街并没有查到可疑之人。” 周虎在铁心身边停下,突然看到铁心身旁的两个女子,暗忖:“好漂亮的姑娘。”却也知道正事要紧,开口道:“老大,西面的红礼街确实有几个外地人,不过身份都干干净净的,是来江州城的商客、旅户。” 杨月赶过来的时候,脚步不稳差点撞到一个媚惑诱人的红衣女子,被对方扶了一把,抬头之时,好漂亮的脸蛋儿,好诱人的红唇,花楼的花魁怕是都没她漂亮,差点把他魂儿给勾走了。 絮杀皱了皱眉头,松开了看着自己发呆的傻男人,红唇启道:“三主子,这男人也是你们少邢院的绣刀卫嘛,怎么一股子傻劲儿。” 铁心皱了皱眉头,平时也就算了,她现在也不知为何心里急躁的很,一脚朝林黑踹了过去。 杨月哎呦一声,捂着肚子,显然被踹痛了,有些尴尬在絮杀面前丢人,立马正了正身子,略带为难道:“老大,南面都是些江州城大户,齐家、花家、唐家、安家。” 铁心沉声道:“怎么,不敢查?” 杨月捋了一下额头的头发,很风骚道:“是有些难办,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查的差不多,都没什么问题,也没什么外人走访。” 铁心凰刃一拔,刀芒一现,直接抵着杨月脖子,柔线的嗓音带着冷意,“不要跟我嬉皮笑脸,我要你找人是很重要的事情。”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找人(下) 在场众人介是一愣,絮杀和南乐还有几名情构司的成员,自然感受到了铁心的杀意。 少邢院的绣刀卫也是从铁司命的身上感受到了冷意,身子都哆嗦了一下。 舔狗三人组当中,最属林黑和周虎吃惊,见老大拿凰刃抵着月哥的脖子,也感受到了老大不同以往的说说而已。 最属胆颤的莫过于被凰刃抵着的杨月,他最能感受到老大身上如冰窟般的冷冽,喉颈那把刀似乎真的会在下一刻抹杀他。 舔狗三人组中最铁的其他二人开口。 周虎似是察觉到老大的不同寻常,小声道:“老大,你这是干嘛啊?” 林黑只觉空气凝滞了不少,轻声道:“是啊,月哥就是那性子。嘴上看着轻浮,但是你交代的事情,他比谁都放在心上。” 铁心身边的两女未出声,也察觉到了三主子似乎比往常不一样。 铁心回头看了身后一眼,见少邢院绣刀卫一副生怕的表情,还有铁府絮杀和南乐的愣神,她知道自己失态了。 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就是心有点乱。 铁心转过头,见眼睛露着几分讶异、胆怯的杨月,她手中凰刃回鞘,平静了下心情。 杨月额头都冒出来许些汗水,被吓的,有些委屈加害怕道:“老大,你……怎么…”说到一半没说下去,看着铁心冷淡的脸容仿佛比以前更加让人害怕。 铁心取下腰间凤瓶喝了一口酒,缓缓道:“我和你们相处这么久了,你们应该知道我的性子,我也知道你们秉性,平日里收一些小恩小惠走走过场,我未多言,不过我让你们找人,你还是如此,我真想一刀宰了你。” 少邢院的人这才明白铁心为何发火,衙门有衙门的规矩,少邢院有少邢院的思肠,不管多清廉,多正义的司院,亦或者官衙,都有些歪心思。 少邢院也不例外,寻人查案,名府走走过场屡见不鲜,还能收点银两,这些都是不成文的规矩。 杨月这才明白老大为何这么生气,嬉皮笑脸的态度不在,多了几分领袖者才有的威气,立马道:“我这就去南面重新搜查一遍。” 铁心望着已有亮色的长街,语气一松道:“去吧,查仔细点。” 杨月又带着身后几十名绣刀卫朝南面而去,脸容严肃,看来这一次是要动真格的了。 铁心语气一松,让现场凝滞的气氛舒缓不少。 铁心让绣刀卫聚集在此,还有其他目的,她朝南乐使了使眼色,对眼前台阶之上的知府县衙两边大鼓看了一看。 南乐无奈一叹,三主子为了找一个不入铁府半月之人做到这种地步,她是不能理解的,虽然昨夜南乐也对庒楚印象极好。 她只得走过去击鼓,却还没动步子,周虎却是看到了铁心的意思,从南乐侧身而前,便对这个漂亮的女子献媚道:“这击鼓的粗重活儿,那能让姑娘你去,就让在下代为效劳就成了。” 南乐看了周虎一眼,淡淡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南乐如柳絮抚面的嗓音甜的周虎喜滋滋的屁颠屁颠跑去击鼓。 林黑被周虎抢占心机,顿时无语,不过幸亏铁心身旁还有个红衣女子,走到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过来,先问了问铁心,铁心哪有心思吃,叫跑去讨好絮杀了。 絮杀心里却是想着救了她的小贼,对于林黑的讨好我,充耳不闻。 知府县衙内,衙役与官差还没起床,守门的官差打开县衙大门,好家伙,差点吓了一跳。 门外几百名大汉气势如虹的站在不远处,他们身带扑刀,前面站着几名好看的女子,不过为首的是一名特别漂亮那英气女子。 那官差自然识得那是谁,要不是认识她是少邢院的铁罗刹,还以为是哪伙贼人要闯知府县衙呢。 见此情景,急忙跑去向徐大人汇报。 房间卧榻之上,在被辱里休榻的江州知府徐成还没睡醒,就被吵醒,自然不高兴,嘴上骂骂咧咧道:“谁啊,天都还没亮,叫什么叫。” “徐大人,是我,黄主簿。”主管文书簿籍及印鉴的黄主簿在门外说道。 徐成皱了皱眉头,只好在房内起身穿衣,缓缓道:“这大清早的就来扰我清梦,是有什么事情嘛?” 黄主簿应声道:“衙役来报,有人击鼓鸣冤,只好扰了大人清修。” 徐成打开房门,打了个哈欠,话中还带着睡意,“还不到卯时,要鸣冤去陈县令那里,来我这知府县衙做甚。” 黄主簿看着睡意惺忪的徐成,笑容一苦,“若是旁人,随意轰走就是,可击鼓鸣冤的人,小人可不敢轰。” 徐成挥了挥手,叫下人准备洗漱用具,才道:“还有黄主簿不敢轰的人?” 黄主簿见徐成还不慌不忙的打算洗脸,无奈摇头道:“徐大人,来的人是铁府的三主子,我可没那胆轰走。” 徐成手中方帕才抹了一半脸,就从手中掉落,显然听到这个名字出乎他的意料,一脸讶异道:“你是说铁罗刹?” “你去县衙门口看看就知道了。” “走,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徐成也顾不得洗漱了,前几日铁心才把董家的少月楼拆了,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是少邢院的邢院长小惩大诫,罢免了铁心职务一个月,才让双方有个交代,如今这姑奶奶来他知府县衙干嘛! 徐成带着黄主簿还有几名衙役就朝县衙门口而去。 来到门口,也把徐成吓了一跳,看着几百名绣刀卫,还有铁府等人,徐成第一反应就是这姑奶奶是不是想把他知府衙门给拆了。 徐成疾步走上前去,对着脸容冷冽的铁心抱了抱拳,“铁小姐,你这是?” 铁心见徐成头发凌乱,也猜想到他是被自己打扰,还没洗漱就过来了,微带歉意道:“徐大人,我是有冤要诉。” “有…有冤要诉?”徐成真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当然,除了絮杀和南乐以及情构司的人知道铁心意欲何为,并不觉得奇怪之外,惊讶的还有林黑和周虎等几百名绣刀卫。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意中人” 绣刀卫可不知道铁心来知府县衙干什么,听到她说有冤要诉,脸色一阵怪异,少邢院身为抓捕贼人的司院,有冤不就当场给报了,那还用县衙处理,所以听见铁心这么说均是一脸懵逼。 其实铁心来知府县衙不为别的,只为找人,官家力量自然比自成一派的情构司和少邢院力量大的多,找人更快。 铁心见徐成一脸错愕,便道:“是的,昨日有贼子夜闯铁府,不仅打伤了我的人,还把我的人抓走了。” 徐成想法也和绣刀卫成员一致,你的人被抓了,你去找就是,带这么多人堵着我知府县衙干嘛。 徐成不知道铁心想干嘛,很是气愤地说道:“竟然有如此歹人敢擅闯铁府,真是不知死活。” 铁心道:“徐大人,这便是我要诉的冤。” 徐成一脸不解道:“在下没明白铁小姐的意思。” 铁心为了找人,脸皮也是不要了,“江州城是受徐大人管制,如今有人把我府上的人抓了,说明徐大人管制不严,治理不善,才让贼人闯我府邸,你说这冤不冤。” 几百名绣刀卫闻言,脸一阵红一阵白,到底是在骂徐大人管理不善,还是铁司命骂自家的少邢院呢。 林黑拿着几个包子在手里吃的真香,听着铁心说这话,瞬间就不香了,差点把他咽住,咳了两下,才小声道:“周虎,老大是不是怪我们没找到人,所以才叫我们在这里汇合的。” 周虎在林黑边上,似乎也知道了铁心的想法,看了一眼错愕的徐知府,叹气道:“江州城这么大,二十四街,三十六巷,我们一夜才查完三条街,怕是老大知道我们人手不足,找不到人,所以提前叫我们在这里汇合,想借用官家力量。” 徐成一头黑线,要说这抓贼拿人的事儿,不就是少邢院的职务嘛,怎么扯到他管理不善的问题了,若是旁人这么蛮不讲理,徐成定要破口大骂,但眼前的姑奶奶他得罪不起。 徐成老奸巨猾,如何猜不到铁心的心思,开口道:“铁小姐是想在下帮你找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铁心点点头,“是的,我想让徐大人帮我到昨日夜闯我铁府的贼人。” 黄主簿在一旁道:“铁小姐要找人,又何须麻烦徐大人呢,我现在马上通知陈县令。” 徐成打趣道:“是啊,不就是找人嘛,叫下人传个信儿过来,不就成了,这一大清早的,铁小姐何必带这么多人来我府衙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拆了我府邸了。” 铁心拧了拧好看的眉头,摇头道:“陈县令权利不够,我想要徐大人聚集你手下的同知、通判、州判、驿丞,替我寻人。” 徐成闻言,皱眉道:“铁小姐,不就是找个贼人嘛,你可知这些人虽然是我的下属,但是分掌着江州城的督粮、捕盗、海防、江防、水利,等公务,要是把这些人调动去替你找人,万一出个岔子,在下可担待不起啊。” 铁心知道有些强人所难,略带软语道:“我知道这事让徐大人有些为难,不过那贼人抓了我铁府的人,如今已过去了四个时辰,我怕再不找到人,怕是连命都没了。” 徐成看出铁心很重视那被抓之人,能让铁府如此重视的下人,还让他调动驿丞等人,便猜道:“难不成是春夏秋冬之中的哪位姑娘?” 铁心摆了摆头,“不是她们。” 徐成问道::“哪是?” 铁心有事找徐成帮忙,倒是不厌其烦的告诉他:“是半月之前新进我铁府的仆人。” 徐成自然听过一些关于铁心新招男仆的事情,似乎之前铁记绸缎被毁,就是那人解决的,不过,徐成没放在心上,若是春夏秋冬四位,倒是可以应了铁心的要求,上面也不会怪罪。 不过才如铁府的仆人,徐成摸了摸嘴上的八字胡,为难道:“这……铁小姐,如果是春夏秋冬四位姑娘,调动我的属下,也没事,但是,其他人…你也知道我的难处。” 铁心虚了虚眼睛,徐成心中所想,她如何看不出,也不知怎的脱口而出的道:“他与我情投意合,私下已定下良缘,若是他出了事,徐大人,你知道。” 徐成闻言,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眼睛都瞪大不少,嘴巴张大,一脸不敢置信,说话都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说……被抓那人是…是你的男人?” 铁心下意识想说不是,不过,想到只有这样才能让徐成帮忙,脸色一红,不好意思道:“是的,徐大人,还请你帮我找到他。” 徐成见铁心一脸娇羞,暗讶道:“这还是铁罗刹嘛!”只见她脸容如清栩荡漾,红润的似怀心思的少女,要知道铁心比之幻音坊的四美都不逊色,但是,她这朵胭脂虎,令多少人望而却步,连大理寺少卿宫宁都被她拒绝,蓦然,听她说与别的男人暗生情愫,徐成怎能不惊讶。 惊讶的何止是徐成,铁心身后的众人都惊的张着嘴巴。 林黑手中的包子都掉到了地上! 周虎没站稳差点摔一个狗吃屎 絮杀眼眸古古怪怪,想到昨夜那个看了自己身子的小贼,竟然是三主子的男人,不知为何,心里一下就有点堵得慌。 南乐还好一点,猜到了三主子可能是为了让徐成帮忙,才这么说的,但是,能让三主子说出这种话,可见庒楚在铁心的心里,已经不是普通的男仆那么简单了。 “我没听错吧,咱们铁司命有男人了?” “嗷呜,你掐我干嘛!” “看你痛不痛。” “我勒个去,是真的,咱们铁司命竟然有男人了!天啊,难道母猪都要上树,尼姑都要还家了嘛。” “嘘,你不要命了。” 几百名绣刀卫在身后小声议论,尤其是其中一个憨汉子,鼻青脸肿。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在他们印象之中,宁愿相信尼姑有男人,铁司命也不可能有男人。 少邢院这些人本以为真的只是找夜闯铁府的贼人,现在一想,一个贼人那用铁司命费这么大劲找人,原来是她的意中人被抓走了,难怪刚才对杨司首那么不客气。 (没啥想说的,上架感言什么的也懒的弄,成绩估计也不怎样,外站有看这本的,请来主站给个点击也是一分心意。) (本章完) ------------ 第一百一十七章 顾妻莲 林黑合上惊讶的嘴巴,“虎子,我没听错吧?” 周虎稳住由于吃惊而踉跄的腿,“没听错,我也不敢相信。” 林黑转头看周虎,不敢置信道:“不会吧,庒楚那小子咱们又不是没见过,头两天才见过面,我也没发现铁老大和庒楚有啥猫腻啊。” 周虎想到那个遮面的小子,也是一脸不解,回忆起见过两面的庒楚来,“你问我,我问谁,说起来,猫腻什么的先不说,那家伙被铁老大讨厌还不多,不然也不会被铁老大命令不露真容视人,怎么会是老大意中人呢。” 林黑点头道:“是啊,我也想不通,那小子才入铁府多少时间啊,半个月都没有,是怎么俘虏老大的心的。” 铁心听着身后的议论纷纷,素清绝美的脸止不住红晕,转后冷视了一眼,冷道:“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 铁心这一吼,这些人顿时静若寒声。 铁心朝也有些惊讶的徐成看去,咳了两下,“徐大人,我让你替我找人的事情,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我还急着找人呢。” 徐成回过神来,既然是胭脂虎的男人被抓了,这事儿,她铁府背后那人,应该不会怪罪他。 “铁小姐的意中人被抓了,这么大的事情,在下怎么会不答应呢。”徐成立马对着一旁的黄主簿说道:“黄主簿,去通知崔州判,叶驿丞,赵同知,到我这里来。” 黄主簿也没多言,遵从道:“属下这就去。” 铁心对身后南乐招了招手,南乐从马背行囊里取出一副收拢的画像交到铁心手中,这是铁心在庒楚被抓之后,连夜给庒楚画的画像。 铁心把手中的画像递给徐成,“这画上的人就是我要找的人。” 徐成拿着画像,边打开边说道:“铁小姐放心,想来要不了多少时辰,就能找到他。”当徐成把画像打开之后,他又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 铁心知道徐成是惊讶庒楚的相貌,第一次见到庒楚之时,她虽然讨厌娘娘腔的男人,但也不得不承认那家伙长的很好看,没想到今日为了找他,竟然说庒楚是自己的意中人,她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说出这种话来。 徐成凝迟了一下,才道:“这公子倒是和铁小姐真是郎才女貌,他的模样也是好认,相信更容易找了人了。”说完又把画卷合上,交给衙役,吩咐道:“去找画师将这幅画多画一些,交给各处驿丞、州判。” 铁心指了指身后的绣刀卫,“徐大人,我带这些人过来,也是为了找人的。” “我这就安排下去,让少邢院的绣刀卫配合崔州判他们一起找人。”徐成心思敏捷,立马就猜到了铁罗刹是怕自己找人不够仔细,所以叫这些人配合他下属一起找人。徐成心里倒是想见一见画像上那小子了,能让铁心对他这么在乎。 铁心转身,对身后绣刀卫说道:“你们好好配合徐大人找人。” “是。”少邢院的人整齐划一的应了一声,包括林黑和周虎,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们自然也清楚铁司命的意思。 徐成看了一眼这些绣刀卫,心思复杂,这才对铁心笑道:“铁小姐,没什么别的事情,那在下就安排下去了。” 铁心合了合手,抱拳谢道:“多谢徐大人。” 徐成摆了摆手,“不必客气。”说完,看着少邢院的人堵在县衙门口,堵的水泄不通,便朗声道:“少邢院的兄弟,请先到陈县令那里去,我事后会安排你们要做的事情。” 有铁心的话在前,绣刀卫做鸟兽散。 徐成也回了府衙,安排找人事宜。 刚刚还站满的府衙门口只剩下铁心和南乐,还有红衣絮杀。 絮杀见铁心还是一脸凝重,似是在担心庒楚安危,忍不住问道:“三主子,你真的喜欢庒楚?” 南乐也好奇这个问题,朝铁心看去。 铁心脸容一涑,吼道:“喜欢个屁!老娘是为了让徐成帮我找人才这么说的。” 红衣絮杀诱人的嘴角透着几名莫名之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乐心中摇头,即便铁心不喜欢庒楚,估计那家伙在她的心里也不一般。 南乐见铁心操劳了一夜,铁心脸容略显疲惫,关心道:“三主子,现在有徐知府的手下,还有少邢院的人,替我们找人,相信过不了几个时辰就能找到白溯的藏身之所,你一夜未眠,要不,回去休息一下吧。” 铁心摇了摇头,然后翻身上马,眼眸看向北面,冷淡道:“没事,不是还有北面没查嘛,我们三人过去看看,随便去拜访一下董家。” 絮杀衣裙翩翩荡在空气中,似有几分失落,随之怅然道:“是,三主子。” 南乐看在眼里,并未多言。 …… 顾妻莲把庒楚送到老李混沌之后,过了半个时辰才回到董府。 乌丝若柳絮,裙带如轻鸟,便从竹竿撑起的窗户进入自己独睡的卧房。 顾妻莲捂着胸口,掩嘴轻咳了两声,她虽会武功,但因早年间被人暗算种下禁制,一动用内力就会如万蚁噬心,但此刻的顾妻莲却是心中疑惑,她现在虽然心口有些难受,但不似以往一动用内力就会如万剑钻心般的疼痛。 顾妻莲坐在梳妆台边,正在想为何会如此之时,董岳天就推门而入了。 顾妻莲暗道回来的及时,看着推门而进的董岳天,顾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愧疚、难受交织在一起,因为和自己的‘侄子’发生了那种事,总觉得对不起董岳天,像是背着夫君偷人了一般。 董岳天因昨夜丢下顾妻莲一个人在卧房,而跑去见白溯,有些怕她凶恼自己,见顾妻莲正在打扮,笑道:“宝娘,我以为你还在睡觉呢,没想到你起来了。” 顾妻莲许是感觉做了对不起董岳天的事情,也没抱怨他什么,嗓音带着几分温柔,“我就算还在睡觉,被你这么一打扰,也要被你吵醒。” 董岳天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被骂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顿的准备,见夫人好像并不恼他,还格外温柔,心中有些不解,但没在意,走近顾妻莲身边,给她揉肩,讨好道:“我这不是有要紧的事情嘛,我拿不定主意,所以来问问你。” 顾妻莲拿起梳妆台的檀木梳,梳动青丝,侧脸看他一眼,平淡道:“还有你董家主拿不定主意的事情。” 董岳天看着镜中稚齿婑媠,风韵动人的顾妻莲,尴尬笑道:“我你还不知道嘛,虽在外面风风光光,遇到大事还不是你做主。” 顾妻莲手中的梳子一停,也知道若是不是发生了很大的事情,董似朗也不会来问她,便问道:“发生了何事?” 董岳天脸色严肃了些,“白溯夜探铁府,被打成重伤。。” 顾妻莲自然知道白溯是影阁的人派来对付铁府的前锋,问道:“白溯受伤了?” 董岳天点头道:“不仅受伤,还失去一臂,正在我给他准备的小院里养伤。” 顾妻莲眼眸余光看了董岳天一眼,不解道:“以他的实力不应该受伤啊?” 董岳天想到白溯对他说的缘由,对顾妻莲言无不尽道:“他说铁府的桂南木并没有衰竭。” 顾妻莲闻言,如浅墨的眉梢紧了紧,三分疑惑七分不信道:“你说桂南木没有衰竭?” 董岳天点头道:“是的,听白溯说,他就是被铁心用桂南木打伤的。” 顾妻莲眼眸内的瞳孔有些深远,“看来影阁的人要头疼了。” 董岳天还指望着影阁的人灭了铁府呢,叹气道:“欸,我还指望着影阁的人将铁府在江州除名呢。” 顾妻莲不成气的看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当董府的当家人这么久了,怎么还是如此愚钝。” 董岳天听出夫人话中好像还有深意,一脸疑惑道:“宝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妻莲脸色平淡道:“如今那些人费了那么大的力量,布了这一场大棋局,执棋人又怎肯弃子认输,让这一切付诸东流呢。” 董岳天也不傻,揣摩了下夫人的深意,一点就通道:“夫人的意思是,影阁背后的大人物好不容易将铁婉缠身在京夏,铁媚弄到汴州,所以这一次势必要弄掉铁府在江州的根基?” 顾妻莲淡淡道:“不错,白溯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局才刚刚开始。” 董岳天笑道:“还是夫人看的深远。” 顾妻莲这时,又把目光转到董岳天身上,要不是心中有愧,真想骂他,却也不爽道:“这就是你拿不定主意的事情?” 董岳天听出夫人的怒火,赶忙道:“宝娘,你先别生气,如果只是白溯受伤的事情,哪里还用告诉你,是铁府的人正在挨家挨户的四处搜寻白溯的下落。” 顾妻莲倒是显得平淡,“铁府的人要搜,搜就是,你与白溯是昨日一同乘坐的京城到江州的马车,又没人看到白溯入了江州城,难不成还搜到我董家来了,而且江州城这么大,铁府的人也不知道要搜到几时。” (本章完)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原是姓谢 董岳天略带无奈道:“夫人有所不知,根据探子来报,从昨日凌晨开始,铁府就开始找人,搜寻的人不止是铁府的人,还有少邢院的绣刀卫,不到卯时之刻,还去了徐知府那里让他帮忙找人。” 顾妻莲抬眸问道:“去了徐知府那里?” 董岳天点头道:“是的,不仅如此,徐成还召集了崔州判,叶驿丞他们,看样子是为了找到白溯。” 顾妻莲有些疑惑道:“不应该啊,以铁心的性格,怎么可能为了找一个白溯,还求助徐知府帮忙找人?” 董岳天苦笑道:“好像是为了她的意中人。” 顾妻莲讶道:“意中人?” “白溯昨夜逃回来的时候抓了一个铁府的男仆。”董岳天解释道:“夫人,你应该也知道一些,白溯抓回来那人就丢在顾陵池,但是,那边是你洗浴的地方,我没让下人过去,就叫朗儿过去看了看,但是,你说没人,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事后白溯还冲我发了一顿火,说人怎么可能不见了。” 顾妻莲脸上没什么表情,有没有人,她还不知道嘛,就是她救的,嘴上说道:“是嘛,昨夜我在顾陵池并没有看到什么人,或许是白溯受了重伤,脑子糊涂记差了,自己丢在哪里都忘了也说不定。” 董岳天比起白溯,自然是更加袒护自己夫人,笑道:“夫人你说的对,你都不知道白溯回来之时的惨样,可能真的是受伤太重,脑子都伤糊涂了。” 顾妻莲岔开话题,继续问董岳天刚才说的事情:“你说白溯抓的人是铁心的意中人,所以她才费那么大的功夫来找人?”她在想,白溯抓的人自然就是那孩子。 董岳天点头道:“据我得到的情报目前是这样,要不然凭一个白溯,怎么能让铁心那么重视,还让徐知府亲自找人。” 顾妻莲听到董岳天这么说,已经确认自己侄儿就是铁心的意中人,拧了拧浅浅的眉梢,心里忍不住骂娘,暗骂道:“我那侄儿是她铁心的意中人?妈.的,我呸!就算铁心那男人婆喜欢我侄儿,我侄儿也喜欢她,老娘也不会同意的。”却是把庒楚当成了自己的私有品。 之前,铁府本来和董家顶多算利益上的竞争,偶尔的摩擦碰撞会有,但都不伤大雅,但是,自铁心宰了她胞弟这事,就让两家如同水火了,而且董岳天还是影阁成员,铁府自然成了董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顾妻莲心里抱怨了一通,才清楚了董岳天为何说他拿不定主意,只是铁府之人找人,恐怕要不少时日,董岳天也可以趁机把白溯转移到安全地点,但徐知府一出手,白溯怕是在江州城无处遁形,就连窝藏白溯的董家也要受其牵连,顾妻莲丝毫不怀疑,铁心会趁此机会把她董家在江州除名。 顾妻莲想到这其中风险,手中檀木梳放在梳妆台上,才道:“这事确实棘手。” 董岳天知道夫人心思敏捷,所以他遇事从不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张,但是突然听到夫人说这事棘手,便不那么从容了,急声道:“夫人,你不会也没有办法吧?这事可大可小,要是真让铁心那女人查到我董家藏匿白溯,岂不是惹祸上身了。” 顾妻莲斜了他一眼,冷哼道:“我之前便跟你说过,要你老老实实本分做生意,你呢,人心不足蛇吞象,非要与影阁的人扯上关系。” 董岳天见她发火,夫人的脸上却并无着急之色,知道夫人肯定有办法,讨好道:“夫人,现在说这些干嘛,我知道你有办法,先告诉我,怎么解决当前的问题才是。” 顾妻莲心中无奈摇头,人啊总想着利益二字,她也不愿对欲利蒙心的董岳天讲道理,淡淡道:“此事说棘手确实棘手,不过想解决问题也很简单,既然是因白溯而起,那就由白溯而落。” 董岳天想着夫人话中到底是何意,却没想明白,尴尬道:“夫人,我怎么没听明白你的意思,能不能不要卖关子。” 顾妻莲如果不是因为庒楚的事情,真想骂董岳天两句,有些气道:“铁府不是找白溯嘛,把他交出去就行。” “交……交出去?”董岳天似乎不相信这是从机智如狐的夫人嘴里说出来的,不确定道:“夫人,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顾妻莲冷冷看他一眼,“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吧。” 董岳天也是无语了,“夫人,你就别逗我了,这要是交出去,不是摆明了说我董家和影阁有关系嘛。” 顾妻莲又回过头,拿起发髻理了理支出的鬓发,说着最平淡的话却最狠毒语言,“你真是愚钝,我要你把人交出去,又没要你把活人交出去,也没要你把人交到铁府手里。” 董岳天虽不如顾妻莲城府深,但毕竟经营董家这么多年,立即明白顾妻莲的用意。 董岳天转过夫人坐着的玫瑰椅,看着她的眼睛,横手对着自己脖子划了一下,凝声道:“夫人,你是说让我杀了白溯,然后丢到别处,这样就与我董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顾妻莲拍开董岳天抓着玫瑰椅的手,淡道:“铁府不就是要找人嘛,管她要找死人还是活人,白溯生,则董家难,白溯死,则董家存。反正她铁心找了徐成帮忙找人,白溯在江州城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不如遂了她铁心的愿,要她快些找到便是。” “夫人,要是我们把白溯杀了,那影阁那边怎么交代?”董岳天却是吃惊夫人的心狠手辣,要知道他也是影阁之人,同戈相向,这是大忌。 顾妻莲好笑的看着董岳天,“谁说是我们杀了白溯,明明是白溯自己技不如人,被铁心打成重伤死在不知名角落的。” “妙啊,妙啊,好一招借刀杀人,不仅能解了我董府危机,还能加剧影阁背后之人,更加对铁府施以雷霆手段。”董岳天对着顾妻莲竖起大拇指,“夫人,你真是足智多谋。” 顾妻莲冷笑道:“要怪,只能怪白溯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命不好,影阁之主或许是命他提前验证一下,铁府之中四大侍妾到底是否真的只是冬竹在府,其他人皆不在其中,白溯倒好,不仅与铁心交手,还抓她府上的人,你说他是不是愚蠢。” 董岳天点了点头,狠声道:“夫人说的不错,若是白溯一人就能在铁府肆无忌惮,又何须让他打探呢,直接把铁府铲平就是,哪用费那么大功夫,白溯虽然武功高,却是有勇无谋,为了我董家的利益,他也算死的其所。” 顾妻莲其实还有不让白溯死的办法,不过,谁让白溯抓了庒楚,而且还让身体异常的顾妻莲恰逢,与庒楚发生禁断之事,虽因不在他,但果在他,在顾妻莲心中,白溯该死,当然,顾妻莲也要感激白溯,不然她怎能找到嫂嫂的孩子,而感激的最好方式,便是要他脱离人生苦海。 顾妻莲转过玫瑰椅对着铜镜,淡道:“办法我已经告诉你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吩咐老吴去办吧。” 董岳天转身对关着房门的门外说了一句,“该怎么做,夫人交代的很清楚了,老吴你去办吧。” 一直恭敬在门外等候的管家老吴应声道:“是,家主。”说完人就消失了。 顾妻莲皱了皱眉头,“老吴的实力只是六品,怕是…” 董岳天打断道:“夫人放心,白溯虽然七品之境,但如今身受重伤,能发挥的实力不足半成,老吴足够了。” 顾妻莲也没多说什么,看似随意道:“对了,被白溯抓了的人是什么人?” 董岳天也没多想,便说道:“好像是一个半月前新进铁府的仆从,负责伺候铁心的,叫庒楚。” 顾妻莲算是知道那孩子的名字了,暗忖:“庒楚?怎么听着那么奇怪。”默念了两声,浅眉黑成一团,“庒楚,装.处,太难听了,哪个狗.日的给嫂嫂孩子取的名字,孩子啊,你知不知道你姓谢,虎啸龙吟,一谢独尊的谢啊。” 董岳天不知夫人心中所想,还颇为感慨道:“也不知道那小子有什么能耐,竟然能在这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成了铁心那女人的意中人,为了找这小子动用那么多人力。” 顾妻莲闻言,心生怒火,董岳天说的好像她侄子配不上铁心似的,立马就不爽了,“她铁心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蛮横婆子。”在后面加了一句,她才配不上我家楚儿呢。 董岳天还以为夫人是为了胞弟的事情骂她,只能附和道:“夫人说的对,夫人说的及是。” 顾妻莲懒的理他,摆手道:“没什么事情,你就去忙你的吧。” “昨晚冷待了夫人,此时,为夫正当好好陪夫人一会儿。”董岳天为了解决白溯这事,很是繁忙,但有了顾妻莲的办法,心中也不着急了。这才细细的看向顾妻莲,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觉得夫人仿佛比平日里美上了几分,惊艳道:“夫人,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脸蛋好像比平日更加好看,更加水润了。” (本章完) ------------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两具尸体 顾妻莲还以为董岳天是说的阿谀奉承之话,冷眼道:“你这榆木脑袋也有开窍的一天,还会夸赞人了。” 董岳天哪会说什么甜言蜜语,而是认真道:“夫人,我说的是真的,你好像比之前更年轻了,不信你自己看看。”说着拿起柜台的小梳妆镜。 “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嘛!说的我好像很老似的。”顾妻莲不爽的说了一句,然后对着董岳天拿起梳妆镜看了看,人比娇媚润,脸比桃花红,她只觉自己宛如凋零的絮叶被春雨滋润灌溉的似的。 想起滋润……顾妻莲脸色一阵变化,似嗔似怨,似恼似羞。 顾妻莲一把子拍掉董岳天手中梳妆镜,恼道:“好看什么好看,都人老珠黄了。” “夫人好看的紧,哪里人老珠黄了。”董岳天还以为夫人生气他身体不行,即便她在看好也是无用,董岳天为了安抚她,脑袋掠过顾妻莲削肩,就要对着顾妻莲娇艳的脸蛋亲一口。 顾妻莲抬手挡住董岳天嘴唇,眼眸掠过一丝莫名之色,没好气道:“昨夜折腾的还不够嘛,把我惹的浑身难受,自己却撂挑子跑了。” “丢人莫怪,我那不是有急事儿嘛,而且,我明明都与你说好,我身子不行,你不会怪我的。”董岳天尴尬一笑,知道夫人暗讽他不行,也就没了想亲密的举动,正想给她理理领口卷皱的华服,却闻到夫人身上一股怪异的味道,忍不住问道:“夫人,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啊,怎么这么难闻。” “味儿?”顾妻莲脸容动了动,拿了一根朱釵在瑶首上比了比,看似是在梳妆打扮,实际在掩饰内心的慌张,“哪有什么味道。” 她还是穿的昨日的华服,身上自然有爱的缠绵之味。 董岳天皱眉道:“夫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顾妻莲见董岳天皱着眉头,就好像发现她偷.人被似的,顾妻莲心里有些紧张,别入发丝的珠衩时缓是慢,嘴上骂道:“董岳天,你什么意思!” 董岳天见夫人发火,赶忙揉肩讨好,“夫人,你生什么气嘛,为夫又不会笑话你,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要说都怪我不好,才让夫人自己解决生理需求。” 董岳天身为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之所以没闻出来,是因为顾妻莲在水池之中泡了很久,淡抹许多,却又沾染了情欲之水与庒楚的哈喇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所以想到了别处。 顾妻莲闻言,紧张之情才消,还以为董岳天察觉了她身上是男人的味道,原来是想到别处,不过,他这话令顾妻莲又羞又怒,吼道:“滚滚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董岳天还以为戳破夫人秘密,对方恼羞成怒,不敢在继续待下去,朝门外走去,嘴里还不忘抱怨道:“又不是什么外人,有什么可羞人的。” 顾妻莲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绪,叫住已经走到门外的董岳天,冷声道:“记得多准备一具尸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体。” “夫人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好的。”董岳天脚步一顿,立即明白了夫人的意思,铁心不是要找意中人,只是白溯一具尸体可不够。 “叫老吴处理完白溯的事情之后,过来找我。”顾妻莲对着董岳天后背说道。 董岳天转头问道:“夫人找老吴又事?” 顾妻莲狠狠瞪董岳天一眼,不爽道:“问那么多干嘛!赶紧去把事情办好。” “哦。”董岳天只好唯唯诺诺的去办事,想到白溯之前还要他给对方准备两个女人,现在董岳天确是冷笑一声。 顾妻莲看着离开的董岳天,檀唇一松,幽幽吸了一口气,至于为什么叫老吴过来,自然是要查莫氏那药是从何处而来。 顾妻莲可以确定自己身体的异常,肯定与莫氏送来的檀木香有关,她可不信莫氏明明知道董岳天不行,还送那种让女人动情的药,让自己绿她儿子。 念及此,顾妻莲想了想,如果她失身在董家的奴仆身上,那结果……顾妻莲不敢想,但是,失身在庒楚身上,她心里也承受着道德伦理的谴责,杀也不能杀,只能找出用这么阴损招数始作俑者,欲杀之而后快 ……… 董家后院,一处安静优雅且格调奢华的后院厢房之内,软榻上的白溯正在打坐练功。 他交叠的双膝之上放在一张破旧的羊皮纸卷,羊皮纸卷上写着‘欢喜禅乐功’五个大字,正是他禅宗的无上秘法。 白溯的欢喜禅乐功才练之初境,只窥其法,不得其门,不然早已冲破瓶颈跨入八境,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狼狈。 白溯收纳、吐息,闭着的双眸锐利的睁眼,身上的伤势经过一夜疗伤,好了不少,他看了看右手空荡荡的衣袖,眼神冷冽,狠声道:“铁心,老夫他日定要宰了你。” 白溯想到被絮杀那女人那么折磨,还被铁心断了手臂,心中的仇恨可想而知,特别是董岳天还说被他抓来的小子也不见了,可见白溯有多生气。 “董岳天这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白溯想到庒楚冲破他的点穴手,对方身体的古怪,还有那奇怪的武功,原本还想着即便没抓来絮杀那娘们,也能好好研究一下庒楚那小子的身体,获得他的武功,没想到董岳天连一个不能动弹的人也找不到。 “咚咚咚。”门口响起敲门声。 白溯手一收,欢喜禅乐功被他放入怀中,问道:“什么事?” “白老,你之前不是要家主给你准备两个女人嘛,我带过来了。”老吴年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让她们进来。”白溯确实叫董岳天给他找两个女人过来,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急需吸食女人的阴气来巩固自身修为。 “白老,这恐怕不行,还是老奴带你过去吧,老奴是用董家招收丫鬟的名义,把她们叫来了的,怕吓着她们,如今在隔壁房间待着。”老吴语气犹豫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 “真是麻烦,你等一下。”白溯心里有些不悦,要不是他受了伤,自己随便就捉来几个女人了,哪里还用麻烦别人,不悦归不悦,还是起身走到门口。 白溯刚打开房门,一记致命重拳袭来,白溯都来不及反应,老吴的拳头狠狠的击打在白溯左胸之上,白溯胸骨凹陷,喷出一口老血,瘫软在地,捂着胸口。 老吴皱了皱眉头,七境果然名不虚传,对方受了重伤,老吴也不敢大意,还是用了全力一击,没想到对方在这一击之下,还没立刻死。 白溯嘴角淌着血,捂着胸口,他能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不过,怎么也想不明白,老吴为何突然对自己出手,狠声问道:“为什么要杀了我?” 老吴也是六境高手,自然看的出对方命不久矣,也不介意告诉他,“要怪只能怪你,太过高调,我董家藏不住你,只能牺牲你了。” 白溯不断咯血,或许是要死了,脑子也清醒了许多,白溯也知道铁府在寻自己,立即明白对方为何要杀了自己,但也有一丝不解,虚弱的语气之中带着愤恨:“是董岳天叫你杀了我的?同阁相残,他就不怕受影阁的三刀六噬之苦嘛。” 老吴吹了吹拳头的拳风,慢慢道:“看你要死了,我就告诉你吧,我家老爷也是影阁之人,自然想不到同戈相向,但是,我家夫人足智多谋,智勇双全,做掉你,我董家不必牵连其中,还能加剧影阁对铁府的怒火,岂不两全其美。” 白溯听见老吴的话,深深震惊,好一条毒计,虽没见过董岳天的夫人,但凭此计,他能想象到对方是多么心狠手辣,嘴里不甘道:“好一个蛇蝎心肠的毒……” 话还没说完,人就被老吴再次踹了一脚,气绝身亡,白溯估计到死都没想到,自己在铁府闹得鸡犬不宁,都没死成,却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顾妻莲的算计之下。 老吴看着白溯的尸体,嘴里冷笑道:“我家夫人,也是你能诋毁的,真是不知死活。”说完,托起白溯的尸体消失在后院厢房。 半个时辰后。 小甜水巷的屋舍相接处,多了两具尸体,一具是白溯的尸体,被伪造成了重伤不治的身亡,另一具尸体,身形和庒楚近乎相似,就是面容被毁的一塌糊涂,身上也不少伤势,就像被人折磨而亡的。 当然了,这人不是庒楚,只是董岳天听了顾妻莲的话,询问了董似朗关于庒楚的外貌,找的一具死尸而已。 这样做的目的也很简单,顾妻莲知道铁心并不是真的要找白溯,本意是找庒楚,既然庒楚是被白溯抓的,白溯都死了,何不让铁心以为庒楚也被白溯折磨而亡,令铁心死心,免得继续找下去,寻到李叔家的混沌铺,徒生事端。 屋舍相接处的长街,屋顶多了一道于世脱俗的身影,她头带遮颜的斗笠,白色裙带随着她轻动的脚步如柳絮飘动,相懿的腰间挂着一柄宝剑,踏着屋舍夹处的巷檐,落身在两具尸体旁边。 (本章完) ------------ 第一百二十章 暗地里的交锋 薄纱遮挡下的俏容正是冬竹,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两具尸体,皱了皱眉头,随之脚尖勾着脚下的尸体翻了个身,见白溯的重伤不治的死状,沉声道:“这白溯竟然死了!那他旁边的尸……” 冬竹不敢想下去,转身朝另外一具尸体看去,也是背面朝上,身形、背影与那个叫她冬儿的男人一般无二。 冬竹心头一惊,也顾不得死尸带来的厌恶感,急忙蹲下身,用手翻过他的身体,看到一张被折磨的遍布伤痕的脸容,冬竹的心犹如凉了一下,喃喃道:“他竟然也……也死了” 死尸的模子和庒楚很像,再加上毁了一大半脸,冬竹确实认为死的人就是庒楚。 冬主实在难以相信,那个时而温文有礼,时而泼皮不羁的庒楚,就这么死了! 她对庒楚的印象还不错,不然,也不会要对方叫她冬儿了,她还打趣对方叫他楚楚。 想起对方明明心中不满这个称呼,却嘴上应承,还来抱她的削肩的男子,此刻正双眼禁闭的躺在那里,她的心就没来由一痛。 正在这时,不远的屋舍前传来官差的声音,“叶驿丞,接到百姓举报,看到这边有两具尸体,与铁罗刹要找的人很像。”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带我过去看看。” 冬竹听到声音,看了‘庒楚’的尸体一眼,只能离开,回去禀报大主子。 ……… 董家门口两尊威武霸气的石狮子面前,停着三匹白马,铁心双手环胸抱着凰刃,身边站着南乐絮杀。 三名女子原本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但是,董家的大门口站在董家少爷,对着铁心怒目而视。 董似朗之前在少月楼被铁心打断手脚,事后,要不是请姜白医治疗,养了两天多才好了,或许现在还躺在床上呢,仇人见面自然分外眼红。 一身华服的董似朗怒气冲冲的看着铁心,沉声道:“铁心,我与你们铁府素来不对付,你来我董家干什么。” 铁心抱着刀,斜睨董似朗一眼,在他面前度步,淡道:“董家小子,你身上的伤好的真快啊。” “你……”董似朗指了她一下,气的说不出话来,铁心拆少月楼那日之前,董岳天也提醒过他,不论铁心做任何过分的事情,都不要与她发生争执,要银子也给她就是。 奈何,对方不仅拆了吉武赌坊,还拆了少月楼,还拿着万两银子的欠条,他怎能不怒,而怒的后果自然就是挨一顿毒打,连跟着董似朗一起的孙老大和杜老二也不能幸免。 这不,董似朗身后也站着这二位呢,眼神都不敢望对方身上多瞟,只能内心怨恨。 铁心停住脚步,近在董似朗跟前,笑道:“董公子别生气,那日是我不对,出手重了些,你别介意。” 董似朗看着近在身前的铁心,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漂亮,眸若幽屏,脸如娇月,但想到被对方毒打,更加生气道:“铁心,我董家不欢迎,回你的铁府去吧。” 铁心也不在意董似朗的驱赶,冷淡道:“董家小子,我好歹也年长你几岁,论起来还是你的长辈,照你父辈算,你都应该叫我一声姑姑,而且来者是客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董似朗知道铁心也才二十五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听她竟然说要自己管叫他姑姑,这不是占他便宜嘛,董似朗不爽道:“铁心,我董家与你铁家什么关系,你自己不知道嘛,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我都替你害臊。” 铁心要不是烂摊子够多,她哪还废话,直接硬闯就是,看着董似朗身后过来的几人,冷哼一声道:“怎么,如今这董家的当家人死绝了,轮到你一个小辈当家做主,把客人拦在门外。” 董似朗没想到铁心还敢当着董家门前骂他们家,正想叫人把她轰走,却听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朗儿,不得无礼。” 董似朗转头,看见父亲身后跟着母亲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拱了拱手道:“父亲。”识趣的退到二人身后。 铁心朝董岳天看去,准确的说,是朝他旁边的女人看去。 絮杀和南乐在铁心身后,身为女人的她们也朝顾妻莲多看了一眼。 孙老大和杜老二最为不堪,眼珠子都快掉了,相比于二十几岁的女人,像顾妻莲这种和他们年龄相近的女人,更加让他们充满激情。 虽然孙老大和杜老二在董家待了不少日子,但还是第一次见顾妻莲。 因为顾妻莲深居简出,两人根本还没见过董岳天的夫人。 只见她风韵动人,身姿摇曳,虽然是半老徐娘,任然能看出对方的风情万种,特别是嘴角的微粒红痣,更添风情,有欲而不得欲。 铁心想到江州城有一句话,“一朝曦清顾,墨鵀妻莲芳”这话就是说的董岳天的夫人。 铁心只听过顾妻莲的名字,没有见过她,现在一见,却也觉得对方对得起别人对她的评价,不过对顾妻莲没什么好感。 在铁心印象里,顾妻莲只是因为美貌被大多数男人谈论的对象,说好听点叫风情万种,说难听的,就是没脑子的花瓶而已。 铁心看向顾妻莲时,顾妻莲眼眸自然也挪到了铁心身上,她一向深居简出,自然没见过铁心,暗忖道:“倒是英姿飒爽,漂亮动人。” 顾妻莲心里却是冷笑,她可是没忘对方宰了她胞弟,虽然她那胞弟确实不成器,但也轮不到任由外人宰割,更何况几日前,这女人还打伤了她的孩子。 董岳天自然知道铁心来此的目的,虽然两家暗地里已经势同水火,但过来的途中,夫人已经告诉他,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就让影阁和背后的人与她铁府争斗,自己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便好。 董岳天带着夫人走到铁心身前,停下脚步,面容和善道:“铁小姐,不知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真是稀客啊。” “董家主,我出门散步,途径贵地,有些口渴,所以过来讨杯茶水喝,你不介意吧。”铁心从顾妻莲的目光挪到了董岳天身上,她不得不佩服董岳天这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明明心里肯定恨的她要死,却能装出一副我跟你很好的样子。 董似朗闻言,脸色不好看的很,暗骂道:“这女人的脸皮真是厚如城墙,出门散步?亏你也能说的出来,铁府与董家一南一北,相隔百里,你散步散到这里来了,糊弄鬼呢。”父亲在旁,也没多话。 “铁小姐这是哪里的话,你到我府上做客,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呢。”董岳天自然不怕铁心进府,老吴已经把事情处理妥当,知道铁心想进府看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董家与白溯有没有关联,畏手畏脚反而惹人猜疑。 铁心朝旁边脸色不好看的董似朗看了一眼,冷淡道:“我看你家这位小主人,好像很介意似的,莫不是府上有什么贵客登门,被我看见不好。” 董似朗也不是傻子,昨夜发生铁府闹出那么大动静,他怎么可能没听说,也明白肯定与父亲带回来的客人有关,他不了解内情,更不能插嘴,交给父亲解决就行,就算父亲解决不了,天大的事情,还有母亲扛着。 董岳天如何听不出铁心话意,笑道:“我家孩子不懂事,铁小姐莫怪,不过,我这府上还真没有铁小姐说的贵客。” 铁心也没想着这句话能试探出什么,冷淡道:“小孩子嘛,不懂事,我能理解,私底下好好打一顿就好了。” 董似朗咬着牙,这女人也就比大三、四岁,语气好像跟他父亲同辈似的,董似朗是真的不爽。 这时,却听旁边的顾妻莲淡淡地笑着说道:“岳天,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府上明明有两位贵客嘛。” 董岳天闻言,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不明白夫人说这话是何意,却也只能配合道:“夫人说得对,我府上确实有贵客。” 铁心眼眸掠过凌厉之色,还以为顾妻莲不小心说漏了嘴,自然知道问董岳天肯定问不出什么,朝顾妻莲看去,急声问道:“不知道,你说的两位贵客现在何处?” 顾妻莲心中却是冷笑,这女人好像还挺在意我那侄儿,真是痴心妄想,指着董似朗身后的二人,应声道:“我府上的贵客不就在这里嘛,就是孙大侠,和杜大侠这二位。” 孙老大和杜老二之前一直没把铁府瞧在眼里,连余老三被铁府割了脑袋的时候,还想着报仇,不过,在少月楼那天,与铁心交过手之后,才知道二者实力的差距有多大,自然被铁心收拾的不轻。 一向脾气暴躁的孙老大都收敛不少,两人在董似朗身后装聋作哑,见铁心目光移来,尴尬的笑了笑。 铁心眉眼微微一皱,指着二人问道:“你说的贵客就是这两人?” 顾妻莲笑着点了点头,“是啊,铁小姐。” 董岳天哪里看不出来夫人这是在戏弄铁心,也点头,刻意说道:“铁小姐,我这二位贵客好像确实见不得你,前几天,还不小心得罪了你。” 孙老大和杜老二没讲话,倒是知道铁府昨夜发生的事情和董家有关,但二人现在与董家是同一只船上的蚂蚱,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铁心如果不是看见顾妻莲脸上没有多余异色,还以为对方在戏弄自己,不过她也不是吃亏的主儿,指着顾妻莲问道:“不知道这位是?”却是故作不知。 董岳天扶着夫人的手,笑道:“这是在下的夫人。” 铁心怪声怪调的哦了一声,“看你夫人的样貌,实在不像是有了董公子那么大的儿子,当真是风情万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董家主在外面偷腥而来的。” (我知道大家不喜欢看没有主角的戏份,不过不写吧,事情就交代不清楚,好在这些东西应该在下章就差不多写完了,开始进入主角的剧情,而且“庒楚”死了,是一个新的转折点,就是真正的风花雪月,装逼打脸了。”) (本章完)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愿相信 董岳天皱了皱眉头,怎么会听不出对方看似夸顾妻莲漂亮,实则暗骂夫人不像正经人家,有些不悦。 董似朗知道没他说话的份,只得在一边怒瞪着铁心。 顾妻莲笑道:“多谢铁小姐夸赞,妾身如今已是半老徐娘,没想到铁小姐还能把我当做青春靓丽的小姑娘,看来我还是挺有魅力的。”心里却想,早就听说这铁心性子蛮狠,没想到嘴巴也这么毒舌。 “是啊,董夫人是挺有魅力。”铁心随意说了局,这女人真是听不懂话,骂她都听不出来,可惜生了一张好脸,没一个好脑子。 董岳天知道夫人想扮演什么角色,也不多言,既然这铁心想知道董家有没有窝藏白溯,就让她进去看看就好了,赶紧打发走。 董岳天微微侧身,伸手相迎道:“铁小姐想要进门讨杯茶水喝,我董家自然要一礼相待,来来来,请进。” 铁心见董岳天丝毫不怕自己进门,倒是有些打消心中怀疑对方的年头,不过还是要进门看一看,边朝董家里面走,便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时,却有一名官差骑着马从长街右侧而来。了,对着南乐说了几句话,南乐眉头紧锁。。 絮杀也是脸色一变,南乐迅速上前对着铁心耳边轻语几句。 铁心闻言,哪还有心情进他董家,迅速转身朝停在路边的马匹而去,对着南乐与絮杀说了一句,“走。” 来的快,去的也快,甚至没去管站在董家门口的董氏夫妇。 董似朗见状,冷哼道:“她铁心算什么东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董家当什么了。” 顾妻莲丹凤眼看了董似朗一眼,斥责道:“背后道人长短,可不是大丈夫该做的事情。” 董似朗见母亲的斥责之声,微微低头,翁声道:“孩儿知错了。” 董岳天表面对铁心礼节有至,还不是董家力量还不足以与之抗衡,拍着顾妻莲的手,淡道:“好了,朗儿这孩子说的也不错,你就别怪他,走吧,我们进去吧。” 顾妻莲手落腰后,华服饰带凌动,翩若萧絮,也没管这父子二人,摇曳身姿的进了府。 孙老大和杜老二从风情万种的顾妻莲身上,回过眼睛,满眼羡慕的看着董岳天,暗忖:“能得这样的女人,折寿十年也愿意啊。” ……… 小甜水巷放在两具尸体的屋舍夹巷处,这里站满了江州城的大小官,少邢院的绣刀卫,还有不少带刀官差。 这些人包括徐成,还有他的手下崔州判,叶驿丞等人,其中还有江州城的陈县令,连舔狗三人组也在这里。 徐成和其他人在小甜水巷长街边,安排人去通知铁心,而舔狗三人组则是在确认,这两具尸体是不是庒楚和白溯。 杨月看着白溯与庒楚的尸体,以往嬉皮笑脸的脸有些沉重。 因为周虎和林黑已经把在知府门口的事情告诉了杨月。 杨月开始也是吃惊不已,自己老大怎么会喜欢上庒楚那小子,他明显是不信的。不过想到老大那刀抵着他的脖子,杨月又有几分相信了。 林黑看着脸被毁的不成样子的庒楚,有些不忍去看,毕竟之前还见过几 (本章未完,请翻页) 次面,问道:“月哥,这小子是庒楚那家伙吗?” 杨月还想起之前和这家伙还打了赌,说他撑不到一个月,没想到这才半个多月人就没了,叹气道:“虽然容貌被毁,不过庒楚的身影与相貌还有身尺都和这死尸一致。” 周虎正在检查白溯的尸体,听见两人对话,指着白溯尸体,猜测道:“根据老大所说,是这家伙抓了他的,如今这人死在这里,身边还多一具尸体,虽然容貌被毁,我看十有八九是这家伙知道重伤不治,死前也想拉一个垫背的,所以才把庒楚折磨致死。” 杨月听周虎这么说,觉得有几分道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就是可惜了,这小子竟然死了,而且脸还被毁的这么严重。” 林黑拿白布盖着庒楚满是伤痕的脸,怅然道:“可惜了,这小子长的那么英俊潇洒,明眸朗星,却被人折腾成这个惨样。” 周虎检查完白溯尸体情况站起身来,惋惜说道:“是啊,我们之前还被这小子骗了,我还以为他真的长的很丑呢。” 杨月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对方还说自己长的很丑,摇头道:“谁说不是呢。” 因为之前铁心给了徐成庒楚的画像,所以徐成找画师画了不少庒楚的画像,他们这些负责找人的带领者,自然人手一副画像。 徐成和他的手下拿到画像那一刻都是眼前一亮,惊艳有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不过想到对方是铁心的意中人,却是释然不少。 因为铁罗刹不是因为她身份和性格,爱慕她的公子不知凡几,他们看着画上那眉目疏朗的男子与铁心相配,倒是觉得郎才女貌。 舔狗三人组与这些没见过庒楚的崔州判、叶驿丞、陈县令不同,他们三人感觉最为强烈。 之前三人还以为庒楚真的如他所说,自己长的很丑,所以才带着面纱。 原来这个“丑”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铁心讨厌的那种丑,铁心厌恶娘气男子,这些三人都知道。 林黑看了一眼庒楚尸体,随之又朝两人看去,出声道:“月哥,你说老大是真的喜欢庒楚吗?” 杨月这才想起,林黑和周虎说庒楚是老大的意中人,如今这庒楚死了,他想了想,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说话口齿不利道:“我怎么…怎么知道。” 周虎小声说道:“老大有没有可能是为了找人,骗徐知府的?” 杨月想起今天的老大比平时不知道严肃多少,微微摇头道:“我看不像,你觉得老大会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去找徐知府帮忙找人,还对我那么凶嘛。” 两人对望一眼,想起今日发生种种,心中惊惧,或许老大真的是喜欢庒楚,但现在庒楚已经死了,还死的那么惨。 正在三人揣测铁心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庒楚时,就听到了屋舍夹巷外的马蹄声。 铁心骑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辰时时分,看着徐知府还有他的手下崔州判,叶驿丞等,她知道刚刚的消息可能是真的。 铁心没亲眼所见,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泼皮就那么死了。 徐成见铁心骑马赶来,说实话,心里很忐忑,这铁罗刹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意中人,而且看样子对庒楚那小子很在意,可他的手下找到人的时候,对方已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经死了,这不是搞笑了嘛。 死就死吧,还死的那么惨,徐成还真不好对铁心交代。 徐成见铁心下马,拱了拱手道:“铁小姐,你来了。” 铁心也行了一礼,“徐大人,人找到了?” 南乐和絮杀也跟同铁心一起下马,南乐还好一点,絮杀那张魅惑的脸却是有些赵继伟,不过主子在前,絮杀只能恭敬的站她身后。 徐成能看出铁心风尘仆仆的脸,脸色有些为难道:“找是找到了,不过人已经…唉。” 铁心的心里咯噔一下,却是不愿意相信,“带我过去看看。” 絮杀听见徐成这么说,心里也是一凉,不过也是不太愿意相信。 徐成也没多说什么,在铁心前面领路,领着铁心走到屋舍夹巷内,里面站着舔狗三人组,还有地上的两具尸体。 杨月、林黑、周虎见到铁心叫了一声“老大”,不过铁心并没有搭理他们,径直的走到两具尸体面前。 铁心自然看到了昨夜夜闯铁府白溯的尸体,如瞳似的眸子挪到了盖着白布的尸体。 铁心要揭过白布时,徐成提前阻止道:“铁小姐,你还是不要看了,免得徒增伤悲。” 铁心伸向白布的手一顿,问道:“他怎么了。” 徐成叹了一口气,对着旁边的舔狗三人组说道:“还是你们来说吧。” 三人之中周虎是少邢院负责记录案件的,他站出来说道:“老大,人已经死了,死前应该是被折磨而死的。” 铁心却是不愿意相信跟在她身边,叫她虎姐的家伙就那么死了,手拉开白布,她看到了一张被毁的烂掉的脸,还有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身体。 铁心细细的看了尸体一眼,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庒楚,虽然身尺、身形都与庒楚相差无二,但因为容貌被毁,她宁愿相信这不是庒楚,嘴里似在对别人说,又像在对自己说,“这不是庒楚。” 在场的人听到铁心的话,下意识认为对方的意中人死了,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才不愿意相信。 徐成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道:“铁小姐,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不过根据你提供的消息,还有杨司首他们的检查,这人应该是半个月前入你铁府的庒楚。”因为杨月他们见过带着面纱的庒楚,所以根据白溯闯铁府的情况和现场的发现,能推测出这被毁容貌的人就是庒楚。 铁心抬眸,冷声反问道:“这人虽然体型、轮廓和庒楚很像,不过这人脸都被伤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确定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这……”徐成一时语塞,倘若真要百分百认定这就是庒楚,显然是不可能的。 舔狗三人组也是被铁心反问的一懵,不过,这不是明摆着的嘛,白溯抓了庒楚,这里就两具尸体,一个重伤不治,一个被折磨而死,难不成还有人救了庒楚,还故意弄一个和庒楚身形相似的死尸道,将死了的两人丢在在里,对方图啥啊! 三人看了看铁心的脸色,没敢这么说,怕找抽。 (啥也不想说了,激情被现实冲淡,只能当磨练文笔了,成绩很差,不能说差,是很惨,就跟单机一样,慢慢写吧,现在也不图其他了,能拿个全勤当个念头吧。) (本章完) ------------ 第一百二十二章 落泪,由不自知! 蓦然,这时铁心身后的絮杀娇媚的声音透着续声,喃喃道:“三主子,这…这就是庒楚。”她说完这句话,就好像浑身有些没力,还是被南乐扶住。 铁心凝着眉头,有些不悦道:“絮杀,你怎么确定的。” 絮杀看着那张满是伤痕的脸,难受道:“他只穿着内衫。” “三主子,絮杀说的没错,他好像确实是庒楚,昨夜他的衣服给絮杀穿了。”南乐朝铁心旁边的尸体看去,对方确实只穿着内衫,而庒楚的外袍昨夜给絮杀披上了。 铁心闻言,这才回想起,尸体的穿着与她最后一次见庒楚面时,穿着一模一样,顿时,铁心的心就咯噔一下,犹如镜敇成鳞,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掉落,隐隐作痛。 铁心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声音有些恍惚道:“他…他真的是庒楚吗?” “是的,三主子。”南乐心情也不好受,算起来昨日和絮杀还是第一次见庒楚,没想到,才见一面,对方就是被杀害,还是因为救了絮杀。 絮杀身为情构司密卫,原本感情之事看的清淡,不过对这个看了她身子,又救了她的男人,心思浓到极致。 絮杀凝望着那张满是伤痕的脸,心疼、愧疚、伤心,难过,各种致郁的情绪笼罩心头,她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死了的男人,可惜的是生情未愫,已人魂相隔。 铁心抬眸看着甬道内站满了徐成,还有不少官差,少邢院的绣刀卫,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句:“徐大人,既然人已经找到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徐成看不出铁心的心情,也不知她对对方的感情有多重,不过庒楚死了,她肯定不好受,只能劝慰道:“铁小姐,既然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铁心蹲下身,掠过尸体的后背,将死了的尸体放在蹲下的膝盖上,嘴里平淡道:“多谢徐大人关心,今日之事,劳烦徐大人了,你公务繁忙,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徐成见对方毫不嫌弃的把已经死了的庒楚放在膝盖上,徐成看得出来她对这小子估计动了真情,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能耐能把胭脂虎攻略,只可惜人不在了。 徐成知道铁心不想他再插手之后的事情,也不介意,回头对着官府衙门的州判、驿丞、主簿,说了一句,“回府。” 聚集满街的侍卫官差,严整有序的离开,只剩下少邢院的绣刀卫,还有舔狗三人组。 铁心手抚着那张满目疮痍的脸,语气很轻很淡,难得的温声道:“絮杀,你说,他的脸被伤的那么重,当时该有多痛啊。” “三主子你…你怎么哭了?”絮杀看着揽着庒楚的铁心,铁心好看的眼角下竟然撒下了泪珠。 南乐也惊讶的看着铁心,铁心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落泪了,如果之前还不太确定铁心是否喜欢庒楚,现在可以肯定铁心对这个男人是动情了。 少邢院的人更是惊呆了!听到絮杀这么说,纷纷把眼睛朝铁心脸上看去,果不其然,铁心的脸上谴谪泪水,杨月等人一脸不可思议。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们跟着铁心这么多年,何曾见过她落泪,没想到今日为了一个男人竟然流泪了。 “我哭了?”铁心一愣,抬手抹了抹眼角,湿漉漉的,她心中一讶,她竟然真的哭了?她连自己落泪了也是由不自知。 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是别人都惧怕自己,而他还能和自己嬉皮笑脸,叫自己虎姐? 还是她穿着薄纱勾引这个男人,想要他的品质恢复水? 亦或许是,把他当做出气筒,却被夺了初吻,还被按在地上羞怒难耐? 再或许是,看到她轻衫薄衣,赤着小脚在别苑的另一面? 铁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这个男人的情感发生了改变。 铁心看着少邢院人诧异的目光,显得有些欲盖弥彰道:“许是风尘迷了眼睛,我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哭呢。” 少邢院的人相比于铁心为了男人流泪,倒是更愿意相信铁心说的话。 铁心整理了下情绪,才对在场的人说道:“忙碌了一夜,你们也都回少邢院吧,这两具尸体就交给我处理吧。” “是,铁司命。”绣刀卫整齐的说了一声,然后离去,舔狗三人组倒是看了铁心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然后跟着绣刀卫一同离去。 铁心又低头看了庒楚一眼,给他盖上白布,轻轻放在地上,脸色平淡的起身,吩咐道:“南乐,把庒楚的尸体好好安葬了。” “是。”南乐应了一声,见三主子离去的背影,问道:“那这白溯的尸体怎么办?” 铁心不想在此地待下去,也没回头,冷声道:“曝尸荒野,死无全尸。” 南乐看着三主子离去的落寞背影,问着絮杀,“絮杀,你说三主子是真的喜欢这人吗?” “喜欢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生过,不过人都死了,说再多也没用,是能说有缘无分。”絮杀神色迷离,她有何尝不是如此呢。 “是啊,人都死了,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南乐实在难以相信生人勿近的三主子,还能喜欢男人。 絮杀回过神来,抱起庒楚的尸体,淡道:“安葬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南乐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下,才道:“絮杀,你应该知道我们这类人感情是大忌,在普通人眼中爱情是充满浪漫与欣悦,但对于我们而言是危机和破绽,而且你我或许在这一刻生,而下一刻便是亡。” “我知道了,不过庒楚说到底是因我而死,如果白溯抓的是我,或许躺在这里的就不是他了,就让我送庒楚最后一程吧。””絮杀知道南乐看出她对庒楚动了情,但对方人都已经死了,其实没必要说这些,不过她们是铁府的刀,命数浮萍,时刻就要铭记有今日没明日的信念,动情已是不该。 絮杀抱起庒楚消失在屋舍夹巷,南乐也没多说什么,幽幽道:“这小子还挺有魅力的,可惜天妒英才。” 南乐转头看了一眼白溯的尸体,看着长街之上几条饿得饥廋的恶犬望着这里,冷笑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声,“就让这几条恶犬食你血肉,告慰庒楚被你毁容之痛。” ……… 亭台楼榭,雅阁书立,铁府乌心苑的二楼阳台,珠帘之内,一方琴桌,一把古琴,一方茶酩。 铁婉曲膝于放着古琴的席地之上,手指如轻灵的蝶飞,于琴弦作名的宫、商、角、徵、羽交动。 铁婉的琴技如同她的人一样,琴音婉转悠扬,不同凡响。琴声如鸣环佩,珠落玉盘。 冬竹站在珠帘外不敢打扰,主子弹奏的曲子悦耳动听,令人羡慕不已,她不知道主子是怎么做的在琴棋书画各个方面都出类拔萃的。 琴音落,耳畔终。 铁婉手止于商弦之上,性起由来,朗声道:“弦徐徐如夏临,心幽幽如轻喃。徐徐幽幽错杂弹,夏临复江明。” 冬竹见铁婉琴毕,意犹未尽道:“这曲子真好听,主子不愧是德艺双馨。” 铁婉目光落在冬竹身上,笑道:“你可知这是什么曲子?” 冬竹微微尴尬道:“冬儿不如夏兰姐学识渊博,不知这是什么曲了,让主子见笑了。” 铁婉珉笑无奈摇头,也没多说什么,问道:“人找到了?” “是的。” “是嘛,没事就好。”铁婉听到人找到了,也就放下心来。 “人是找到了,不过人已经死了。”冬竹想起找到的庒楚已经死了,心里有些不好受。 “鄧” 一声琴弦断裂声响起,确是铁婉落在古琴上的那根商弦断裂,发出琴鸣。 冬主凝声道:“主子,怎么了?” 铁婉脸色平淡,她听到庒楚死了,心情波动了一下去,指踝用了点力,弦就断了,“没事,这马尾做的琴弦还是不如蚕丝来的精致,太容易断了。” 铁婉是一个琴技大家,力道掌控也如火纯青,怎会这么不小心弄断琴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那冬儿去给你换把新琴,用蚕丝制成了的古琴。”冬竹并不知道那是铁婉不小心用力蹦断的。 “不用了,新琴再怎么新,还是不如旧的用的趁手。”铁婉转移话题,问道:“人是怎么死的?” 冬竹应声道:“根据现场情况来看,白溯是重伤而亡,应该是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把庒楚也给杀害了。” “尸体带回来了吗?”铁婉不在现场,冬竹因为不愿想起对方容貌被毁一幕,也没有告诉铁婉,不让以铁婉的心思和城府也能推敲一二。 冬竹倒是想把庒楚的尸体带回来,但不太方便,便解释道:“没有,当时官府的人也发现了,我不便久留,只能撤退。” “没带回来吗?算了,没带回来,就没带回来吧,那些人也是三妹安排的,庒楚毕竟是我铁府的人,人死不得善终,但也要得一个善果,相信三妹会处理好这件事的。”铁婉也知道三妹动员了少邢院的人,还有去找徐成帮忙找人,说实话,三妹为了找庒楚竟然做到这种程度,她是挺意外的。 (本章完) ------------ 第一百二十三章 醒来! 当然,最让铁婉意外的是,还是三妹竟然对外宣称庒楚是她的意中人。 铁心性格怎样,身为她的长姐又如何不知,她思索不通的是三妹怎会对庒楚动情。 “冬儿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只能在被发现之前离开。”冬竹毕竟对庒楚心里感觉还是不错的,不然对方死了,她也不会难过和失落。 铁婉轻轻朝书架上的清缱汝看去,淡淡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 冬竹退去,铁婉莲步轻挪迈步到书架边,拿起庒楚送给她的清缱汝,想起昨日那个打磨玻璃棱角的男子,喃喃道:“那个能触我、碰我的男子,真的死了嘛。” 她脸色怅然若失,抬眼望着天边朝霞余晖,忧凄道:“故别再无相见日,终是一人度春秋,“即便是心如清静的她,听到庒楚死了,也是泛起涟漪。 ……… 周年五月十五,挂着“李家混沌”招牌的铺子内,昏迷了两天一夜的庒楚终于醒了过来。 庒楚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稍显陈旧的屋舍,此时正是晨时时分,一缕温润的光芒透过窗户撒在他脸上。 庒楚下意识抬手遮了遮眼,却听一年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伙子,你醒了?” 庒楚听到声音,慢慢朝对方看去,对方是一个瘦的像猴子的老头,面容有些沧桑,“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庒楚还记得他浑身不能动,眼睛也睁不开,正待那夫人解答疑惑之时,便被身边的那夫人打晕了。 现在醒来,身体好像能动了,眼睛也看的见了。 李老头见对方昏迷了两天一夜,这时才醒过来,说不忧虑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小姐带过来的人,见他无碍,便说了一句是:“我叫李雄,这里是长安街的清尾巷。” 庒楚晃了晃微昏的脑袋,这才起身,左右看了看,农家屋舍,他目光疑惑朝老头看去,“我怎么在这里。” 李雄早已想好了藉口,给他倒了一碗水,“两天前,我在门外看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见你好有气息尚存,所以就把你给救了。” 难不成是那夫人把他救了?但她为何又要打晕自己呢。 庒楚想不明白,见老头递给他温水,双手接过,道谢道:“多谢老丈相救。” 李雄摆了摆手,这小白脸还挺有礼数的,笑道:“小伙子不必言谢,俗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我也算行善积德了。” 庒楚拿着碗喝了一口水,笑道:“老丈你真是好人,看来你是一位宅心仁厚的人。” “小伙子,过谦了。“李雄却想,你要谢也应该谢我家小姐,而不是谢我。他不明所以,为何顾妻莲不准自己提及小姐的事,只让他说是自己救了对方。 “咕噜”一声饥肠饿肚的叫声响起。 庒楚见李雄看过来的目光,摸着肚子,微微尴尬道:“让老丈见笑了。” 李雄见他难为情的表情,起身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道:“这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你已经昏迷了两天,肚子也该饿了,我去给你弄一碗馄饨。” 庒楚也不是矫情的人,厚着脸皮道:“那就多谢老丈了,还别说,我这肚子还真是有些饿了。” “那你等等,我一会就来。”李雄倒是欣赏庒楚爽朗的性子,男人嘛,自当豪情万丈,不扭扭捏捏。 李雄说完就出了房间,庒楚指尖敲打着额头,想着昏迷之前的事情。 那夫人到底是谁?白溯又在哪里? 没过一会,李雄就端着一碗馄饨过来,放在陈旧的木桌上,对他说道:“小伙子,过来吃吧,都两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肯定饿坏了。” 庒楚走到木桌前并没有立马动筷,世俗礼之,需以待之,说了一句:“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雄笑道:“客气什么,你要是客气,那我就端走了。” 庒楚笑了一笑,看着冒着热气的馄饨,咽了咽口水,端起碗来,大吃特吃起来。 一碗下肚,只是半饱,庒楚拍了拍肚皮,一礼道:“老丈,你若是不介意,我以后就叫你李叔吧。” “你要是不嫌我是个糟老头子,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李雄见对方虽然不羁却谊明而知礼,心中点了点头,小姐找的这小白脸还不错。 庒楚既然已经醒了,还蹭了一顿饭,就不便打扰了,起身拱手道:“李叔,在下叫庒楚,也住在着江州城,我还有事要去办,今日之恩,他日在报。” 李雄也不在意,收起碗筷,淡道:“你有事就走吧,你在我这里都昏迷了这么久,想来家中之人也甚是挂念。” 庒楚听到这话,心中却是苦笑,他来这个朝代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亲人,有没有父母,哪来的人牵挂。 见李雄端着碗就要出去,连忙摸了摸衣袖之中,却发现他只穿着内衫,身无为分,无奈一笑,只能出声道:“李叔,你有没有衣服借我穿一下。” 李雄回头,指了指老式的木柜,“里面有我的衣服,虽然陈旧,但也是完好的,你要不嫌弃,是看上哪一件穿走就行。” 庒楚正要道谢,李雄却也走出了房间,庒楚打开木柜随意拿了件衣服,衣服是老人的质朴气息,他怎会嫌弃呢,麻烦了别人那么多。 庒楚脸上带着纶巾出了李家馄饨铺后,寻思着,来日一定要好好报答李雄,刚走到长街巷口,就听长街之上道长论短的公子哥。 “你们听说了吗?前日铁府为了找她们府上的男仆,把江州城都差点掀翻了。” 一人道:“我也听说了,而且我家还被官差巡查了。” 另一人道:“你家也被巡查了?我家也是。” 一磕着瓜子清秀公子道:“这算什么,你们可知找的那人是谁?” 有人应声道:“不就是铁府的家奴嘛。” 清秀公子道:“我听说找的那人是铁罗刹的如意郎君。” 有人诧异道:“你说的是真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清秀公子道:“骗你做甚,不然为了一个家奴能派这么多人找人?还出动了崔州判、叶驿丞,就连知府大人都惊动了。” 其中一人惊呼道:“天啊,我说怎么前天夜晚官兵侍卫那么多,原来是为了找铁罗刹的男人。” 另一人不可思议道:“没想到铁罗刹也有喜欢的人,她可是与幻音四绝相颦美的女子,而且她还是少邢院司命,多少男人对她望而却步,没想到还有人能得她的芳心。” 清秀公子道:“你说的是啊!白客曾对铁心赞誉——生男当如铁罗刹,斗重山齐独一飒。说的就是她虽是女儿身,但却比男子还要豪气干云,属于女中豪杰,她这般胭脂如虎的人物,也能喜欢男子,倒是让我惊讶不已。” 庒楚听这些坐在茶铺讨论铁府的公子哥,心中疑惑,初听之时,还以为这些人口中说铁府要找的人是他,可听到最后,他们说什么找的是铁心的如意郎郎君。 庒楚想要问问什么情况,慢慢朝茶铺走去,搭了下清秀公子的肩膀,笑着对他问道:“这位公子,你们说的铁心要找的如意郎君是谁啊?” 这时,茶铺里的公子哥纷纷把目光投到庒楚身上,眼中透着“你真孤陋寡闻”的神色。 见他穿着朴素,这些公子也没嫌弃,他们这些坐在这间茶铺的公子哥,都是会一些诗词的儒生,家境也是普普通通。 清秀公子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庒楚拱手道:“在下庒楚。” 清秀公子一礼道:“周清,”随之指了指他旁边的其他两人,介绍了下,右边的叫范礼,左边的叫李闲蕴,这家茶铺就是范礼家的。 范礼给他倒了杯茶,“庒兄,尝尝我家茶水如何。”此茶有讲究,儒生嘛!虽然学识不怎样,可骨子里有种傲气,想与之攀谈,总得拿出点东西出来。 庒楚也不介意,掩杯一饮,朗声道:“好茶!相逢及是有轻客,闲客铺家促膝谈,灼茶一饮共此交,茶气飘香处处闻。” 周清闻言,看向对方的目光多了一份儒生的相知之情,能感到对方的才情在自己之上,叹道:“好诗,看庒兄身着朴素,没想到才情却在我等之上。” “周兄说的不错,没想到庒兄出口成诗,怕是也是一个能人。”范礼看他举手投足间就做出这等应景的好诗,不由得倾佩不已,他虽有些诗才却作不出这等好诗。 “来,庒兄坐。李闲蕴没想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能作出这么好的诗,给他搬来长凳,算是把他当做其中一员。 庒楚放下茶杯坐了下来,恭维道:“范兄家的茶,倒是好茶。” 范礼笑道:“庒兄过誉了,我家茶铺这茶只是普通的花茶,那是什么好茶,要说好茶,还得是碧云茶、君山毛针。” 庒楚对茶研究可没那么深,便道:“那我有机会可要尝一尝。” 这些人却是笑了笑,这人文采出众,就是有些孤陋寡闻,这碧云茶、君山毛针贵的离谱,还有市无价,就连他们都没喝过。 (本章完)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吃醋自己! 庒楚要是知道就不会过来问他们了,“你们方才说的,铁心派人找她的如意郎君是怎么回事?” 谢礼疑惑看他:“庒兄,莫非你是外地人?” 庒楚感觉莫名其妙,这事和他是不是外地人有什么关系,论起来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是外地人还是江州城本地人,还是应声道:“算是本地人吧。” 李闲蕴觉得他禅不知雪,不无打趣道:“庒兄,那我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你,虽然我才学不如你,不过人啊,不能读死书,要博文乐见、见识远广,不然人生有何乐趣呢。” 庒楚甚是无语,八卦被你说的这么高的境界,也是个人才,谦逊道:“闲蕴兄,所说及是。” 周清为何圆润一些,笑道:“庒兄莫怪,这小子没别的意思,就是认为你是江州城的人,却不知近两日城内发生的大事,所以才打笑于你,毕竟咱们这些人聚在一起无非就是赏花、谈月,论美人。。” “让各位见笑了,由于这段时间身体原因,所以昏迷了几天,对于城内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庒楚来这里朝代待了也不少日子,算的上江州城大事的他还这真不知道是什么,只能这样算解释的说。 “原来如此,我说呢。”几人这才觉得像样,毕竟铁府的任何事,都是儒生,文人才子津津乐道的事情。 周清这才对庒楚说道:“两日前,铁罗刹为了找她的心上人,不仅出动了绣刀卫,还找了徐大人帮忙找人。” 庒楚酸道:“不就是请别人帮忙找人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你们说的好像很了不起一样。” 这就是庒楚不理解的,虎姐什么时候有的心上人,他怎么不知道,而且距离他被白溯抓了这都两天了,还没人找自己,却找她的心上人,这不是厚此薄彼嘛。 李闲蕴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之前铁罗刹拆了少月楼,本就被免职在家,这一为警示,二为告诫,为的就是让铁罗刹反思,不过她为了找人却私自动用绣刀卫,还去欠了徐大人一个人情,这还不够轰动嘛。” 庒楚自然知道李闲蕴说的事情,更能想到本来就辞职在家的人,还私自动用少邢院的人,就算少邢院的院长在骄纵包容虎姐,这等朝堂之上最忌讳的事情,怕是也不能善了。 庒楚倒是好奇是哪个狗比玩意儿,竟然能成为虎姐的心上人,还为了他犯这等以下犯上的事情。哪人是谁啊,他好像也没见过哪个男人和铁心有过暧昧啊。 “虎…铁罗刹私自动用了绣刀卫,那她没受到处罚吗?少邢院的院长应该不会纵容别人蔑视自己身份之事,而且铁罗刹越俎代庖,怕是会讲下罪责吧。”庒楚倒是有些担心铁心受到什么处罚,没办法即便虎姐不待见他,也没找他,可他也不能不管不问啊。 而且庒楚还没好意思问徐大人是谁,这三人看自己的眼神,本来透着许些孤陋寡闻的神色。 周清道:“自然是受了重罚,邢墨天院长把铁罗刹从少邢院的少司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命贬成了绣刀卫。” “那还好,我还以为她要受什么棍棒之邢,或者鞭邢呢。”庒楚按照自己对古代的了解是这样,像什么腰斩、车裂、凌迟、刖刑,这些对待重犯的手段应该不至于。 范礼摇头道:“庒兄,你太不了解铁罗刹的脾气了,有人重权而不在节,有人重节而不在富,有人重富而不在名,名与节表示一个人的情操,而铁罗刹就是一个重节的人。” 李闲蕴也道:“是啊,你要一个做惯了抓盗匪、流寇、贼首的少司命,突然变成一个处理鸡毛蒜皮小事的绣刀卫,还不得难受死,还不如棍棒加身,大不了痛几天就完事了。” 庒楚待在铁心身边日子也不少了,他们这么一说,也能想到从铁心从一个司命突然变成了绣刀卫的尴尬处境,就比如见到杨月等人,还要尊称一声司首大人,这多丢脸啊,搁虎姐身上,还不得把她臊死。 庒楚点了下头:“你们说的也是,相比于身体上的疼痛,内心难受才是煎熬。”他都昏迷两天了,都不见铁府的人找他,而虎姐为了找她的心上人付出这么多,心里没点意见是不可能的。 李闲蕴微酸道:“说到底,也怪铁罗刹自己,她意中人不见了,慢慢找就是,还搞出这么大阵仗,这不是自作自受嘛。而且这么做的后果,她一个少邢院的司命不可能不知道,却还是这么做了,也怨不得别人了。” 周清点了下头:“闲蕴兄所言极是,也不知那小子哪来的能耐,能让铁罗刹这么心甘情愿的为他受罚。” 范礼也道:“是啊,为了找那人,铁罗刹差不多都把整个江州城翻了个遍,连江州城城的唐、齐、安、花家也是毫不留情面的一一查寻。” 这些人虽然对铁罗刹望而却步,却不乏对美人的欣赏、仰慕之情,而且铁罗刹还是江州城七美之一,为了一个男人劳师动众,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对了,说了半天,你们还没告诉我,铁罗刹的意中人为什么不见了,而且人找到了吗?”庒楚也想知道虎姐的意中人是谁,他琢磨有没有可能是在茶別峰见到的宫宁,因为据他所知,好像宫宁那男人和铁心好像有过什么关系。 李闲蕴道:“听说是那小子被什么贼人给抓了,而且还死的挺惨的。” 庒楚闻言一讶,问道:“你说铁心的意中人死了?” 李闲蕴点头道:“是啊,这事江州城都传遍了,估计就你不知道。” 庒楚觉得不太真实,没听说过虎姐喜欢谁,而且虎姐喜欢的人应该不是泛泛之辈,怎会就那么死了呢,不太信道:“真的还是假的,怎么死的!” 两日前,周清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铁罗刹有喜欢的人,而且对方还死了,反应也和庒楚一样,不过像铁心那般不可亵渎的女子,即便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别人亵渎,反而逾越。 范礼道:“庒兄,当然是真的了,是被抓他的贼人折磨而死的,据言,脸容都毁的一塌糊涂,满目疮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死了吗?那铁罗刹该多伤心啊。”庒楚也不知道心里作何感受,他与这些人相反,本来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嫉妒,听到他们这么说,想到虎姐那么性子强硬,英气飒爽的女子能喜欢上别人应该极其不易,但她喜欢的男人就那么死了,那虎姐该多难受啊。 周摇头道:“铁罗刹伤不伤心,我们就不知道了,” 李闲蕴突然说道:“你们好不好奇那人长什么模样?” 周清没好气道:“闲蕴兄,你问的这不是废话嘛,能得铁罗刹青睐的人,哪个不好奇,怕是六司监的人,还有江州花家、齐家、安家、唐家也好奇的紧,不过他们这些人,不是我们能比的,各有自己的门路,估计早就看过了,不然这两天都在传如果对方在世,这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的名头怕是要易主了。” 范礼也道:“是啊,我也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容貌,能让公子世无双的唐安,与陌生人如玉的徐和都逊色不已。” 庒楚倒是明白他们再说什么,应该是虎姐的意中人很帅,不过,庒楚心中莞尔,再帅能帅的过他嘛! 他们口中的唐安应该就是自己认识的唐安了,唐安却是很拉轰,折扇轻摇,俊美清萧,也当得起公子世无双的名头,所以庒楚才会骂对方骚包。 不过这徐和是谁,庒楚没见过,但能和唐安相比,想来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 庒楚也是好奇能颦美过唐安的男子,而且还是虎姐的意中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开口道:“闲蕴兄,你说这话的意思,想来,你应该有对方的画像吧。” “庒兄,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真是眼光毒辣。”李闲蕴诧异的看了庒楚一眼,连和他是多年好友周清和范礼都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没想到却被这个才认识不足一刻钟的家伙给看出来了。 周清闻言,目光挪到李闲蕴身上,急声道:“闲蕴,你什么时候有的对方的画像?快拿出来看看。” 范礼直接上手,摸了摸他的衣袖,搞的李闲蕴拍手叫停,范礼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有,不解道:“你哪有什么画像啊。” 李闲蕴对这损友的举动有些无奈,“我又不是小娘子,在我身上乱摸什么,我又没说带在身上。” 也不怪范礼,周清和范礼十分好奇能让唐安与徐和都逊色的男子到底什么容貌,对方虽然死了,不过对方是铁心的意中人这件事,就足以令他们心痒难耐。 周清白眼道:“没带身上?那你放在哪里,咱们这么多年朋友,你可有点不地道,有画像还不急着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李闲蕴摊手道:“周兄,范兄,你们急什么,我说有画像,并不是现在有,而是等会有。” 这话说的范礼和周清一头雾水。 庒楚倒是能猜到几分,应该是李闲蕴通过什么途径,在别人那里弄到了铁心意中人的画像,约定好等会拿过来,只不过庒楚没说话,既然对方要卖个关子,又怎好去做那个让人讨厌的人。 (本章完) ------------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回去了! 范礼问道:“闲蕴,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叫现在没有,等会就有了。” 周清道:“你这家伙就别卖什么关子了,有,就快拿出来,没有,就别吊我们胃口呀。” 李闲蕴见两人急不可耐之态,解释道:“有,自然有,不过画像别人还没拿来,我怎么给你们看。” 范礼问道:“别人还没拿来?闲蕴,你的意思是,你通过什么办法搞到那人的画像了。” 李闲蕴点头道:“是的,我有一个朋友是少邢院底下的小驿长,铁罗刹动员全城找人那天,他正好也分到了一幅画像,说了今日辰时拿过来给我。” 周清看了看天色,啧啧道:“辰时?这不马上就到辰时了,难怪你这么说,闲蕴,没想到你本事还挺大嘛,你朋友竟然还是少邢院底下的小驿长,什么时候认识的,给我们介绍介绍。” “也就刚认识不久,改天介绍你们认识。”正如庒楚所想,但李闲蕴却是从朋友那里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为了就是在同窗好友面前卖弄,见周清羡慕的目光,心里甚是高兴。 “闲蕴兄,小驿长在少邢院是什么职务,比司首还大吗?”庒楚见周清和范礼一脸羡慕,有些疑惑,他认识的除了舔狗三人组还真不认识绣刀卫其他人。 李闲蕴无奈一笑,“当然比不得,少邢院除了少司命铁罗刹之下,便是司首,而且司首也只有杨司首、林司首、周司首三人而已,这三人之下还有大驿长,小驿长。” 庒楚心中莞尔,他还以为这小驿长比舔狗三人组还厉害呢。 周清也看出庒楚的轻视,对他解释道:“庒兄,你不了解少邢院,能跟少邢院沾亲带故,都是祖坟上冒青烟,在我们这些儒生面前,别说少邢院了,能跟绣刀卫攀上点关系,都能偷笑了,更何况小驿长呢。” 庒楚不知道少邢院在这些人眼中的地位,所以不理解他们这些话,也算正常。 “哦,那这么说来,闲蕴兄本事真大。改天也要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呀。”庒楚倒是想对他们说,自己认识舔狗三人组,怕他们觉得自己卖弄,也就没说,而且,庒楚也没觉得自己和舔狗三人组有多熟。 李闲蕴受用道:“凑巧认识而已,你们想认识,那下次我一定给你们引荐。” 四人举杯喝了一杯茶,这时茶铺外一个小厮手中拿着一幅画像过来,拿给李闲蕴。 小厮道:“李公子,我们小驿长还有事要忙,就不便过来了,这是小驿长叫我给你带的画,你收好。” 李闲蕴拿出许些碎银子,给了那小厮,道:“多谢这位小兄弟了,还麻烦你辛苦跑一趟。” “不幸苦,不幸苦。”小厮把画送到,拿着碎银子就兴高采烈走了。 画像到手,卷未开,庒楚也是好奇的紧,心中猜测是不是宫宁,问道:“对了,你们说的铁罗刹的意中人是叫宫宁嘛?” 李闲蕴闻言,迷糊了下,手中画也没打开,“宫宁?”随之才道:“不是他。” 周清道:“我倒是听过坊间关于宫宁与铁心的事情,不过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范礼道:“而且,我们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都听说了,铁罗刹的意中人叫庒楚,可不是什么少卿宫宁。” 庒楚一讶,“你说铁罗刹的意中人叫庒楚?” 周清点头,“是的,” 庒楚确定道:“你们是不是名字听错了?” 李闲蕴道:“这事情传的大街小巷都是流言,怎么会弄错呢。” 说到这,这三人才反应过来,看了庒楚一眼,周清不无打趣道:“话说庒兄,你的名字也叫庒楚,莫不是你就是铁罗刹的意中人?” 李闲蕴抬手道:“周兄,你就取笑庒兄了,这要是被别人听见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周清哈哈笑道:“戏言,戏言。” 这三人自然不可能把对方当做是铁罗刹的意中人,只当名字相同而已。 “别说那么多了,打开画瞧瞧那男人到底啥样。”庒楚也没介意,只当做名字相同而已,他可不会认为虎姐会喜欢他。 “是啊,打开看看。” 李闲蕴道了一个好字,解开系绳,慢慢画像之上的人脸显现出来,剑眉星目,灿若星辰、眉如远山面如冠玉。 周清看见画像中的人,不禁叹道:“好一个满目朗星的男子。” 范礼也长的不错,不过感觉和画像中的人相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惊艳道:“我以前只认为我会对女子动容,没想到,男子也能长的这么妖孽。” 李闲蕴认真看了一眼画像中的人,自惭形秽道:“难怪江州四家都传言,陌生人如玉的徐和,公子世无双的唐安都比之不上,这样的男人不应该活在话里嘛,庒兄,你认为呢?” 庒楚在一边都惊呆了,画像上的男人不就是他嘛!还是第一次见到铁心时的装扮与样貌。 李闲蕴见身旁半天不说话的庒楚,又唤了一声,“庒兄?” 庒楚回过神道:“啊,哦,是啊,这男子确实长的不错。”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虎姐的意中人。 范礼赞叹道:“何止长不错的啊,难怪对方能得到铁罗刹的青睐,这面容怕是都加分不少。” 周清手触着画像上满目星辰的眼睛,摇头道:“都说红颜薄命,没想到这事,在男人身上也同样生效。” 三人也挺羡慕画中男子的,不过对方已经死了,这倒让他们这些相貌平平的人好受许多,好看的女子不仅遭人嫉妒,男子也是如此。 范礼道:“几位仁兄,既然闲蕴解了我们心中的惑,那我也表示一番,咱们现在去花楼喝酒,我请客。” 花楼虽不如幻音坊,醉客楼,这种誉满江州城的青楼,却也是文客构栏,赏花听曲,说书的地儿。 李闲蕴卷上挂画,“好啊,范兄,这花楼之前讲的段子,到现在我还没续集,今日去瞧瞧出来了没有。” 三人拾捣了一番,见庒楚拿着茶杯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周清问道:“庒兄,你不和我们一同去吗?” 庒楚拱手道:“三位仁兄,在下还有要事,就不陪你们去了。” 李闲蕴笑道:“这花楼虽比不得幻音坊,确也是男人的销魂窟,庒兄你当真不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庒楚歉意道:“几位仁兄抱歉了,在下还有其他要事。” 范礼道:“好吧,庒兄,既然你有要事,那我们就不强求了,那下次再聚。”说完之后,几人就朝长街东面的花楼去了。 庒楚告辞完几人之后,花了一个时辰,到了距离铁府还有几里的一条街道。 庒楚知道铁心要找的意中人是自己之后,第一念头就是快回铁府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根据李闲蕴他们口中所说,自己好像已经死了,不过他明明就活的好好的。 细细想来,李闲蕴等人口中说的贼人就应该是白溯。 这些事情,正好都是两天前发生的事情,李雄也说了自己昏迷了两天。 也就是说他被白溯抓了,虎姐不是没找他,而是还花费了大功夫找他。 来到铁府门口,门前依旧是气势如虹,高挂的花笼左侧写着气势如虹,磅礴大气的“铁府”二字。 两边依旧是雕刻着威武气状的雄狮,显示着铁府不容侵犯的威严。 庒楚在距离铁府门口不到一里的地方止住了脚步,他从最初的焦急想要询问虎姐为什么会那么说,和自己为什么会被认为死了的急迫心情,突然变的冷静了。 庒楚看着铁府的大门,脑子好像清醒了不少,喃喃道:“既然铁府的人都认为我死了,这样岂不是更好嘛,何必再回去呢。” 他想起,一开始本来就是因为无依无靠,来到这个朝代人生地不熟,所以才进了铁府,还被签了卖身契,如今现在自己“死了”岂不是能脱离铁府,一人逍遥自在了。 而且他现在也不是一开始到这个时代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也不是身无家当。 他还有盘下来的酒铺,以后可以专心的搞他的酒铺,赚银子,发家致富,三妻四…咳,反正就是自由了。 更何况,庒楚也不是傻子,待在铁府明显就是危机四伏,之前的董家,然后中书侍郎的儿子,还有一个内阁大学士的女儿竟然下嫁到财主之家,这些他都能从铁心的口吻之中推测到,这些人都是冲着铁府来的。 还不说之前的余老三,还有前两天把他抓了的白溯,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强,差点都要了他的老命。 此时,再回铁府,庒楚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过多少日子,也难怪舔狗三人组会赌他在铁府待不到一个月,这还没一个月呢,就两次险些丢掉性命。 若说之前他还有念想,那便是铁婉,毕竟这是他来到这里,第一个认真想要去喜欢、去爱的女子,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不过,当铁婉摔碎了他送的清缱汝,他的心里就明白,对方对自己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 庒楚想明白之后,凝视着刻着“铁府”二字的牌匾,突然觉得铁府距他很遥远,很陌生,心幽幽道:“府门亦作蔽户处,再临便是陌生门。虎姐,咱们以后以别的身份再见吧,你虽然时常打我,骂我,但我知道你心不坏,就是嘴硬心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我也不后悔给你当了这段时间的男仆。” 庒楚想到以后不能跟在铁心身边,还真有点不适应,毕竟虎姐姿容绝佳,能待在她身边看着她,养眼也挺好的。 (本章完)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回到酒铺! 庒楚想到以后不能跟在铁心身边,还真有点不适应,毕竟虎姐姿容绝佳,能待在她身边看着她,养眼也挺好的。 院门之内,絮杀跟在铁心身边,看着这两日三主子消瘦不少,手中端着方案,方案之上准备了一些吃食。 絮杀端到桌边放下,朝铁心走近,见铁心坐在窗口望着院内桃花凋零的桃树,轻声道:“三主子,你这两天都没好好吃东西,吃点东西吧。” 铁心伸手掠过窗外,凋零的桃树上的桃花落到指尖,花已经泛黄,淡淡道:“我吃不下,端走吧。” 絮杀迟疑了一下,才道:“三主子,你是因为庒楚吗?” 铁心想到那个亲了他的男人,心绪漂浮,心中一痛,嘴上却道:“没有,一个死了的奴仆而已,我又怎会为他伤感呢。” “那你?”任谁也能看出她的多愁善感。 絮杀还是第一次见铁心多愁善感之态,这两日铁心一直待在霸王别苑,时而望着桃花出神,时而走到院内的池水边发呆,以前的霸气女子似乎变成了深闺里的大小姐,与她的性格截然相反。 泛黄桃花从手中掉落在地,如同她的心焉苒无果,“只不过是我被邢院长处罚,心中不悦而已。” 絮杀却觉得因不在此,也没继续,而是说道:“即便如此,三主子,你还是别这么忧虑了,饭菜我放在这里,你饿了就吃,我先下去了。” 铁心看着桃树,树上已经是没有桃花的树枝,盛开花毓凋零的不复春光。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小子便揍了他一拳,还接不住她的刀。 那时,桃花正茂,如今,厮人已逝,伤从心来。 门外再无拿刀守门的人影,又变成了寂寞冷清的别苑。 …… 庒楚离开铁府,来到小甜水巷已是黄昏时分,虽然已是黄昏,不过各家铺子还未关门,长街上游人如织。 庒楚来到酒铺门口,看着醉仪酿的的铺子,他笑了笑,以后这里就是他的起点了。 不过,庒楚好奇的左右看了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却没见有客人上门,不禁有许些疑惑,按照他的想法,虽然烈酒卖十两银子有些贵,但也应该门庭若市,供不应求才是。 怎么他过来的时候,看见什么安家酒铺客似云来,怎么到了自家就变成了十分冷落。 庒楚正要进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了男子的声音,“轻洛,我都告诉你,庒楚那小子已经死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庒楚心头微疑,从外朝酒铺里面看去,那说话的人却是董家的董似朗,他身后跟着一个仆人,董似朗面前的是脸容清官的江轻洛,董似朗温文尔雅的脸上有些无语,而江轻洛也是皱着如月捎的黛眉,手中拿着一张方盘。 庒楚见状,立马微微侧了侧身,可不能让董似朗看见他,因为他都已经决定和铁府脱离关系,让董似朗看见,可不就是告诉别人他还没死嘛。 虽然庒楚脸带纶巾,但只要见过他的人还是能认出他来的,比如唐安,还有杨月他们,甚至庒楚自己都不理解,他的辨识度有那么高嘛! 而且,要不是李闲蕴他们没见过庒楚,肯定能知道那画像上的人,就是和他们交谈的庒楚。 “董公子,我敬畏你,但你也不能胡言乱语。”江轻洛如竹耳的嗓音略带不悦。 董似朗略感无奈道:“这事,江州城的人都知道了,就你不知道。”董似朗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他被逼婚之后,自然想快点和江轻洛更进一步,也知道知道这铺子被庒楚买了,而他中意的女子竟然在帮那小子打理,他心中能是滋味嘛,过来之后,见江轻洛还不知那小子已经死了,便把这消息告诉了她。 “你在说我孤陋寡闻嘛。”江轻洛听见董似朗说庒楚死了,她自然是不相信的,而且对于说这话的董似朗也没好脸色。 董似朗压下心中不满,一脸温柔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性子淡雅,不好风谈,但我说的是事实,他真的死了。” “你说的是真的?莫不是因为我替他打理醉仪酿,所以你在骗我。”江轻洛原本是不相信的,见董似朗若有其事,心里隐隐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安。 董似朗解释道:“我用的着骗你嘛,你这这两日前都在竹兰小亭,不知道城内发生的事情并不奇怪,或许你还不知道那小子是谁,他其实是伺候铁府三小姐的家奴,铁府嘛,深门有海,而暗藏其害,更何况他还是伺候铁心的侍从,你又觉得他能活多久呢。” 江轻洛闻言一愣,眼神迷惘,见董似朗道出庒楚身份,怕是对方所言并非虚假,想到那个时而温温有礼,时而浪荡不羁的家伙突然死了,拿在的手中方盘掉落在地。 董似朗弯腰捡起她没拿稳的方盘递给她,“轻洛,你怎么了?” 江轻洛回了回神,接过方盘,脸上看不清表情,“我没事,就是突然听见你说前几天还活的好好的人,就这么突然没了,我一时不知所措,有些感慨而已。”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过你和他才认识多久啊,没必要为了他伤心。”董似朗也不知道江轻洛是怎么回事,她才和那小子认识多久,怎么搞的好像关系很深一般,自己可是和她认识了二年,都不见对方为他情绪波动过。 “我知道了。”江轻洛此时却是不想和他周旋,只想好好静一下,便道:“董公子,如今天色已晚,我也要关门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董似朗见她透着许些疲惫之色,起身道:“好,那我也不打扰你了,不过,如今这酒铺已经是无主之地,而且事多劳苦,你还是不要管这铺子了,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也知道,我改日再过来找你。” 江轻洛自然知道董似朗爱慕自己,不过以往的他都是含蓄委婉,今日,怎么变得好像有些直达舒意。 董似朗说完,就起身离开,想要得到江轻洛的心,还不能操之过急,但也不可像以前那样独守花开了。 庒楚见董似朗从酒铺走出来,急忙藏匿于游人商客之中。 董似朗看了一眼街角的另一家酒铺一眼,心中若有所思,暗道:“是该让江轻洛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回过眼时,却看到了长街上似乎熟悉的背影,但也只是笑了笑,肯定是他想多了。 (本章完)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姐弟之情 江轻洛待董似朗走了之后,她手中方盘放在方桌上,心神似乎不定,“小楚怎么会死了,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 她还记得庒楚几日前,还鸿望着将嫡仙醉打造成比大马酒还要名誉天下的名酒呢!怎么会…心里顿生荒凉、心伤之感,这种感觉无关男女之情,是姐姐对弟弟的姐弟之情。 庒楚捏着嗓子进门,故作不悦道:“你这姑娘怎么回事,有客人进门了,也不知道招呼嘛。” 江轻洛那还有心思卖酒,头也没回,淡然道:“客人,不好意思,今日这酒不卖了,改日再来吧。” “你说不卖就不卖了?我偏要买。”庒楚缓步朝江轻洛走近,她穿了一身青衫薄衣,腰间挂着香囊,侧脸如烟,眉似轻然。 江轻洛拧了宁眉头,还以为哪来的地痞,冷然朝对方看去,眼角的冷然化作一笑,这一笑顿添几分美感。 她心头一喜,急忙起身,望着对方,淡淡的口吻透着疑语,“小楚?” 庒楚这色批见此,趁机捉住她温润的玉手,笑道:“洛姐,怎么,这才几日不见就认不出我来了。” 江轻洛没在意那双揉搓的爪子,而是道:“你把面纱摘下来。” 庒楚并没有听见屋内两人交谈的话语,所以并不知道江轻洛以为他死了,但下一刻又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喜悦之情,还有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庒楚疑惑,但还是一手牵着她,一手摘下纶巾,打趣道:“把面纱摘下来干嘛,莫不是洛姐你迷恋上我的容貌了。” 是那张熟悉而又生动的脸,而且话语之间透着痞性,江轻洛微松一气,感觉到那双不老实的手,喜意一敛,冷然道:“还不放手,你这人,我可是你长姐,你又对我放肆了。” 庒楚笑了笑,却也放手,扁嘴道:“你都说了是我长姐了,我牵一下你的手,表达一下姐弟之情,又怎了嘛。” 江轻洛戳了一下他的眉心,温声道:“你眼不净,心不纯,你说怎么了。” 庒楚板板正正的对视着江轻洛的眼眸,“你看我哪儿眼不净,心不纯了。” 江轻洛确实看了一双清明熠彩的眸子,想起刚才董似朗说他死了,心里的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定之感,如今见他活的好好的,只好将就他,宠溺道:“好好好,你眼神清澈,心无杂念行了吧。” 庒楚顺势上爬,又牵着江轻洛暖哄哄的柔荑,道:“杂念确实没有,要说眼不净,还要属洛姐你的眼睛。” 江轻洛发觉的他又上手了,顿觉这家伙脸皮真厚,旁人被她一斥,哪好在无礼,见他只是牵着,没有揉搓,也就任由他了,没好气道:“我眼神不净?你倒是说说哪儿不净了。” 庒楚驳语道:“哪儿干净了,你看你,眼含烟波千秋雪,包罗万象气自华,哪像眼睛干净的人。” “就会说些俏皮话。”还以为这混小子要说什么混账话,但这下句,就让她哭笑不得,这不就是夸她眼睛好看,蕴含内敛嘛,而且这诗挺不错的,没想到,小楚还是一个才子,这随意而做的诗,就比徐知府的公子强上了许多。 江轻洛这才问起董似朗刚才说的事情,“小楚,董似朗方才在这里来,说你死了是怎么回事?” 庒楚也算知道他被抓之后的事情,解释道:“我两天前被贼人抓了,醒来之后就是今天早晨。” 江轻洛闻言一讶,“你真的被贼人抓了?”见庒楚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还以为董似朗说的假话。 庒楚抚着她后背,让她坐下,自己也坐在她旁边,才出声道:“洛姐,你怎么知道我被贼人抓了?” 江轻洛挪开庒楚还牵着她的手,淡道:“董似朗刚才告诉我的,说你被夜闯铁府的贼人抓了,而且抓了你的贼人与你一同死了。” 庒楚没手牵只能搭拉在桌上,疑声道:“死了?你是说,白溯也死了?” “白溯是谁?”江轻洛可不知道白溯是谁。 “白溯就是抓我的贼人。”庒楚见她眼眸透着疑惑,便道。 “董似朗是这么说的,白溯死没死我也不知道。”江轻洛询问道:“不过你真的被人抓了,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庒楚见她脸上并非虚假的关心,心中温暖,解释道:“我应该是被谁救了。” “被人救了?”江轻洛见他话语零模两可,微语道:“你这话意,似乎并不知道是谁救了你一般。” 庒楚无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摇头道:“我确实不知道是谁救了我,我醒来之后,是一位好心人收留了我,我也是今天早晨刚醒,昏迷了两天。”他猜想可能是那位夫人救了他,但两者关系尴尬,对江轻洛自然不能说。 “昏迷了两天!那你受伤没有?”江轻洛对着他的脸看了看,然后拿起他的手撩起衣袍,左右看看,看完又蹲下身,就要撩起他的裤角。 庒楚愣了愣,将江轻洛挽起来,问道:“洛姐,你这是干嘛,刚刚才说我眼不净,心不纯,现在你怎么自己就上手了。” 江轻洛见他一脸,你怎么占我便宜的表情,顿时愣了愣,然后淡雅的脸容为之一恼,教训道:“你这混小子,想什么呐,我只是看看你身上哪里伤到没有,哪有你心思那么复杂。” 庒楚拍了拍胸脯,显得自己很健康,“我好的很呢,没伤到哪里。”他之前确实眼不能睁,身不能动,不过醒来之后,这些就全好了。 江轻洛见他完好,舒了一口气,才道:“你没受伤就好,不过收留了你两天的好心人,你也要好好报答才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做人还是要知书识礼的好。” 庒楚自然知道这些道理,却还是虚心接受道:“洛姐说的是,不过我醒来身为分文,想做点什么也做不了,而且连衣服都是穿的别人的。” 江轻洛看他穿着原本还有些疑惑呢,释然道:“我说你怎么穿的这么老气纵横呢,没有一点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气质。”她要不是看这张脸,看身影还以为是哪个年迈的老者呢。 庒楚笑道:“收留我的好心人是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所以这身衣服穿着是显得老气了点,不过,我还是挺感激那老人的,人挺好的,就跟洛姐一样心底善良,再说了,对我而言,衣服就是穿衣裹暖、遮身蔽体之物,老不老气并无所谓。。” “小楚,你能说出这种话,洛姐很高兴,现在的人太在乎外在的东西了。”江轻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很欣赏能说出这番话的庒楚,她见过很多人,只注重虚华的外表,而忽略了事物的本真,本末倒置、虚荣忘心。 庒楚笑了笑,总觉得江轻洛似乎有一种与众不同之感,但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本章完)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无父无母 江轻洛这才道:“你无碍,那董似朗怎么说你死了?” 庒楚也不清楚他失踪这两天发生了什么,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事对我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江轻洛不明所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庒楚无奈的笑了笑,“洛姐,你不知道,铁府太过凶险,我在府中,这已经是两次险些丧命了,铁府的仇敌来头一个比一个大,我要是在待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命就没了。虽然我只是个小角色,但我还是挺惜命的,如今别人都以为我死了,才好呢。” “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回铁府了?”江轻洛也听明白了庒楚的话意,她在醉客楼、徐府也听过关于铁府的事情,虽然背后势力庞大,但与之为敌的仇敌也多。 庒楚点了下头:“不回去了,那里只是我占时停留之处,而且里面看似风平浪静,我知道暗地里却充满了腥风血雨、阴谋诡计,我讨厌那样的生活。” 江轻洛似乎深有体会,道:“你这么说也没错,虽然这些名阀表面风光无限,但背地里不知道染了多少人无辜的鲜血,及是脱身也好。” 庒楚抬眼朝江轻洛看去,“洛姐,我怎么感觉你比我看的还透彻,你不像个教书先生。” 江轻洛笑了笑,“那我像什么?” 庒楚摸着下巴,细细想了想,恍声道:“嗯……像个经历了刀光剑影的生活之后,归隐山林的女杰。” 江轻洛给他脑门来了一下,“你这脑袋一天净想些莫名需无的东西。” 庒楚摸了摸脑门,吐舌道:“不是就不是嘛,干嘛打我,我看你就是心虚。” 江轻洛满足他的想象道:“洛姐以前可不得了,还是一位女将军呢,手掌十万雄狮,戮屠百万浮尸。” 庒楚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哈哈笑道:“洛姐,没想到你开起玩笑来,真是比我还夸张,我看你这性子,怕是杀一只小蚂蚁都费劲,还屠过百万雄狮,你要笑死我啊。” 江轻洛见他捧腹大笑,也知道说的过了,瞪他一眼,“笑什么笑,不是你说,我不像个教书先生嘛,满足你的好奇心,你又不信。” “你说慌,也要编一个像样点的嘛,你说你以前是什么王孙贵胄我都信,你说你是什么女将军,洛姐,你想笑死我啊,不行了,嘴巴都给笑酸了。”庒楚实在憋不住,揉了揉嘴巴,没想到看上去性子温恬淡雅的江轻洛,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 江轻洛淡语威胁道:“你在笑,信不信由把你嘴巴给你缝上。”说是这么说,淡雅的话语却毫无威胁力。 庒楚敛了笑意,“不笑,不笑。” 江轻洛道:“好了,说正事吧,那你以后打算如何办?” 庒楚问道:“什么怎么办?” 江轻洛轻轻朝他容若如玉的脸看去,“虽然你不打算回铁府,不过你这张脸怕是一露面就会有人识得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庒楚端着下颌拧了拧眉,“洛姐,你说的这个好像是个问题,我带着纶巾你也认识我,如果铁心或者和我相熟的人怕是也会识得我。” 别说,庒楚虽然没见过江州其它四大家族,但他的画像齐、唐、安、花家都看过,而且铁罗刹还说庒楚是她的意中人,如果知道他没死,还不高兴死,能把这个消息给铁府,攀上交情谁不愿意。 江轻洛打趣道:“要怪只能怪你的外貌太过出众,”江轻洛想到这,才猜测道:“难道你打算离开江州,回你的老家。” “老家?”庒楚来到这个朝代,就是个乞丐,哪里来的老家。 江轻洛点了点头,为他担心道:“是啊,你毕竟得罪了中书侍郎的儿子,而且因为我的关系,董似朗对你也充满敌意,既然他们认为你已经死了,你可以回原来的地方生活。”她认为庒楚是这样打算的。 庒楚摇头道:“我没有老家。” “没有老家?”江轻洛拧了下眉头,疑惑道:“怎么会呢,你就算没有兄弟姐妹,总会有父母吧。” 江轻洛说这话是因为,她能确定庒楚不是江州百姓,而且她觉得以庒楚的机灵,听闻过关于铁府的坊间传言,恐怕都会避之不及,才对。 庒楚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不过也能猜到他的身世如何,肯定是无父无母,靠乞讨为生的废人,怕江轻洛嫌弃他,有些难以启齿道:“洛姐,我哪来的兄弟姐妹,我连父母都没有,更别提老家了,而且,我之前还是流落街头的叫花子呢,为了填饱肚子,才到了铁府做下人。” “你没有父母?还以乞讨为生?”江轻洛这才明白他为何到了铁府做下人,原来是生活所迫,她的脸容并无嫌弃之色,相反听到这句话,心里为之一颤。 庒楚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啊,洛姐,你会不会嫌弃我是没爹娘的孩子啊。” 江轻洛手一伸,温柔的掠过他的发丝,发丝徐绕在指尖,似乎像安慰孩子一般,眼眸怜爱道:“傻小楚,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洛姐心疼你还来不及,你没父母,不是还有洛姐嘛。” 庒楚蹭了蹭江轻洛抚摸着他头发的皓腕,“洛姐,你的手真暖。” 江轻洛现在倒不想他离开江州了,温声道:“那你想离开江州吗?” 庒楚并不像江轻洛猜测的那样,打算离开江州,而是想着把这里当做起点,摇了摇头道:“不想,好不容易认识到洛姐你这么好的人,而且,我在外地也没有可以投靠的人,说不定一出江州城就饿死了。” 江轻洛莞尔一笑:“你这家伙心思敏捷,又奇思妙想,我可看得出来,就算把你丢到陌生地方,你也能混的风生水起,饿死谁也不会饿死你,可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惨。” “我这不是舍不得洛姐你嘛,好不容易认了你这么一个可人儿,我可不愿离开,而且我就没打算离开江州,这家酒铺就是我的起点。”庒楚确实在卖惨,以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对大周国的了解,还处于复古文明阶段,以他来自后世的知识,不说跃腾万里,起码能做到富可敌国。 江轻洛放下抚着他发丝的手,道:“那你可有办法解决你容貌的问题?” 庒楚这和她说话这会功夫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笑道:“你们女子不是喜欢涂些胭脂水粉嘛,到时候我去买些胭脂水粉过来,把脸涂抹一下,在弄点胡子,应该没人能认出我来。” 江轻洛还没见过男子抹胭脂水粉,疑声道:“能行吗?” “倒时候,你就瞧好了,保证你认不出来。”庒楚也知道江轻洛没见过后世的南洋十大邪术,虽然这个时代没后世化妆技术夸张,不过稍微改变下面貌不被认出来,还是可以的,而且,认识他的人也不多。 江轻洛倒是没有多言,“既然你想以这铺子为起点,那你打算怎么接手?” “洛姐,你有表亲,亦或者兄弟嘛?”庒楚知道江轻洛这话何意,毕竟这铺子是以庒楚的名义买的,现在由他接手,难免被董似朗,亦或者楚易猜忌。 江轻洛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以我亲属的关系,来接手这间酒铺?” 庒楚点了下头:“嗯。” 江轻洛看的更加深远,也明白了庒楚的心思,“你是怕董似朗以后过来,对你身份起疑?” 庒楚笑道:“洛姐,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看那董似朗爱慕你的紧,肯定会时常过来这里找你,而这家铺子虽然是我的,但我已经‘死’了,依你性格肯定不会转于他人,只能以你亲近的关系来接手这间铺子。” “你倒是考虑的周到,我是五年前落住于江州城外的竹兰小亭,外人并不知道我有无兄弟姐妹,你可以扮做我的远方表弟。”江轻洛眼眸掠过一丝欣赏之色,这家伙有时看着虽然不着调,但考虑的还挺齐全,看似无意之语,她却能明白如果就这样把铺子给他,肯定会引起董似朗的猜疑,毕竟以董似朗对她的了解,怎么可能把庒楚的铺子假手于人呢。 这也是江轻洛问庒楚怎么接手铺子的原因,她怕对方就这么毫无头脑的接手这间铺子,却没想到对方早已经考虑妥当,是她多虑了。 小楚是把她的性格,和董似朗对她的了解透析的事无巨细,这家伙。 庒楚见江轻洛说扮演她表弟,略微不满道:“能不能不扮演表弟啊。” 江轻洛哦声道:“那你想扮演什么?” 庒楚想说夫君,但看见江轻洛虽然淡雅,但发起火来,估计他怕是连弟弟都当不成咯,只好道:“要不,扮演你哥哥吧。” 江轻洛脸容一肃,也没应声,就是温和的语气不在,淡淡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 庒楚知道江轻洛生气了,连忙道:“洛姐,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呀。” (本章完)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后知后觉 江轻洛见他认错,淡淡看他一眼,“你哪错了。” 江轻洛饮语的相鼠,不就是斥责、恼怒他的嘛,庒楚又不傻,弱声道:“我只是和洛姐,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当真嘛。”幸亏没说当她夫君呢。 江轻洛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啊,唉…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的性格过于放昱,要好好收敛才是,你怎么就不听呢。”眼中许些失望之色。 庒楚一伸手拿起方桌上水杯,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江轻洛面前,讨好道:“洛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改还不行嘛。” 江轻洛端起水杯,浅浅珉了一口,算是原谅他,语气又变的温和道:“那你以后住哪里?” 庒楚从长凳上站起来,左右看了看酒铺,外面摆满了酒坛,里面有酿酒的小院,还有一层小楼是一间不大的隔房。 庒楚指了指里面的小楼,说道:“暂时就先住在里边的阁楼吧。” 江轻洛比他熟悉这里,隔楼里是她平时无事,静雅看书之地,除了笔墨纸砚,还有书架,连一张睡榻都没有,给他说道:“你啊你,亏得你还是这家酒铺老板,连自家铺子陈列摆置都不知,阁楼内,连一张床都没有怎么睡啊。” “那一会,去买一张床就好了。”庒楚见江轻洛说这话,确实有些汗颜,好像从周西安那里把铺子买下来,就当了个甩手掌柜。 江轻洛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把二楼归置整理一番,也可以作为一间住房。” 庒楚舔着脸,看着素雅脸容的江轻洛,一脸为难道:“那个啥,这个…内个…” 江轻洛望他一眼,见他有话却犹犹豫豫,便道:“吞吞吐吐干嘛,有事就说。” 庒楚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洛姐,你能不能借我些银子。” 他本来还有不少银子的,从张亢那里坑来的,虎姐那里坑来的,还有赌坊里与江轻洛合谋赢得,少说也有一千多两,奈何被抓那天,房里放了几百两,身上带了几百两,不过那日把衣服给絮杀穿了,铁府又不能回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去,如今的他又变成了穷光蛋。 江轻洛不是喜欢身携外物之人,无奈摇头道:“银子有倒是有,你之前买酒铺的银子,还在我这里,不过,我没带在身上,只能明日拿给你。” 庒楚啊了一声,叹气道:“那我今晚只能躺在椅子上将就一下了。” 江轻洛听他说这话,浅眉皱了皱,夏季的特性是晓热幕凉,城内气候尤为显著,怕他受凉,想让他去竹兰小亭将就一晚,不过还是没说,先不说她的屋子不大,已经有了周无忧,而且也没有多余的床铺。 江轻洛心疼他道:“也只能这样了,本想让你去我那里将就一夜,不过,我的屋室简小,容不下三人,而且也没有床铺。” 庒楚想入非非,“三人?难道洛姐你…” 江轻轻轻朝他一眼,打断道:“是绵柒的孩子,周西安不怎么管她,所以一直住在我那里。” “我还以为洛姐你……”见江轻洛眼神危险,庒楚没说下去,笑道:“幸亏那孩子是女孩,不然我都要吃醋了,能和洛姐你共枕而眠,这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江轻洛心中摇头,庒楚是没见过那孩子,不然他也不会说出这种话了,也不知小楚见到无忧会不会和其他人一样排斥她,唉,嘴上却嗔道:“一个四岁的小女孩,你吃什么醋。” 庒楚朝相貌并不出众的她看去,“所以我说幸亏那是女孩,要是男孩,还不得把人嫉妒死。” 虽然江轻洛容颜不似铁心那么漂亮,甚至连冬儿、絮杀她们都比不上,但相处下来,洛姐给人的感觉很舒适,如沐春风,平平无奇的外表之外,却有一种别样的气质。 江轻洛知道这家伙是想赞誉自己,却是摇头道:“洛姐可不似这般俊俏容貌,谁会嫉妒我。” “洛姐,你难道忘了之前对我说过的话嘛,众生皮相,皆有所异,唯有善心,方得始一。世人浅薄,以貌取人,但唯有内涵气韵的才是真正的至善美,我相信董似朗也是因为如此,才会爱慕洛姐的。”庒楚说完,手一伸想摸摸江轻洛的脸,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又放了下去,话语唐突就让江轻洛神情变淡,要是在这么放浪形骸,怕是这个已经关系如亲的洛姐,会厌恶他。 江轻洛看他一眼,“你这痴儿,要是我早知你长的这么出众,怎会与你讲这些,现在反倒用这些话来与我辩驳。” 江轻洛确实发现了庒楚举动,就连黛眉都皱了起来,见他伸出手又放下,这才脸色清淡,暗暗点头,江轻洛可以容许他拉拉手,这种不太过分的姐弟举动,但摸脸这种似调戏小娘子的举止,她是很厌恶的,这说明对方根本不尊敬她,而且已经多次与他讲过要知礼识礼,这般屡教不改,她如何能容忍。 庒楚也观察到了江轻洛的表情,庆幸自己没摸下去。 两人说话这会儿功夫,天色以晚,刚才还行如游织的小甜水巷,街上的游人商客,也变的零零散散。 江轻洛还要回城外,也没有久留,看着门口送她的庒楚,摆了摆手,“进去吧,我明日一早过来,顺便带些银钱过来,替你办置些软榻被辱。” 庒楚看了看天色,白已渐暗,忍不住问道:“洛姐,你从酒铺到家需要多久啊?” 江轻洛来来回回这么久了,也不需要思量,便道:“半个时辰左右吧。” 庒楚闻言讶了一声,“这么久啊!难道你每天来这里都是那么晚回家吗?” 江轻洛笑道:“也不是每天,我之前帮周西安打理酒铺的时候,申时就回去了,这几天想着帮衬你一把,就回去的有些晚。” 庒楚突然愧疚道:“对不起,洛姐。” 江轻洛莫名其妙,“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庒楚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傻子,看着微暗的天色,而江轻洛每次去返,差不多就是一个时辰,还是步行,可见有多辛苦与劳累,而且还是因为帮自己打理铺子,才那么晚回去,后悔道:“明明你都告诉我,你没时间帮我打理铺子,我还那么强求你,怕是这几日,你都很操劳与辛苦。” (这个月更新估计不稳定,全勤什么的也不想了,用爱发电) (本章完) ------------ 第一百三十章 刀疤大汉 江轻洛这几天确实有些疲累,除了过来帮庒楚打理酒铺,闲暇之余还要教导城郊外的孩子念书识字,一心二用,心有余而力不足,嘴上却道:“傻孩子,你没有强求我,是我答应帮你的。” 庒楚只觉江轻洛的温柔,就像冬雪里的暖阳,温润裹心,道:“天这么晚了,洛姐,我送送你吧。”别人对他的好,他会铭记于心,对他狠,他也会百倍奉还。 江轻洛笑着摇头道:“不用了。” 庒楚跟在她身后,看身影像个篝叟的老头,担心道:“就让我送你出城吧,我怕你路上遇到居心不良的人。” 江轻洛轻轻瞪他一眼,“你怎么就没盼洛姐点好。” 江轻洛话虽这么说,见庒楚脸上戴着面纱哦,跟在她身后,无奈摇了摇头。 晚风渐凉,路过的长街屋舍外亮起长灯,长街还摆放着摆摊的檐架,人却已经晚归,这还是庒楚第一次看江州城夜市之貌,在他印像里江州城应该是一座繁华之城,类似于大唐繁荣之世,虽然比不上京城,这夜貌未免过于冷清了。 江轻洛感觉到他的心思,问道:“看什么呢?” 庒楚感慨道:“有些迷惘,白天还人潮如海的长街,这一入夜就变得寂寥冷清,反差有些大。” 江轻洛却很平淡,“这里又不是长安街,自然冷清。” “长安街?长安街和这里有什么不同吗?”这不就是他醒来之后在的地方嘛。 “自然不同,”江轻洛刚才也听庒楚说了他的身世,之前还流落街头,想来,并不清楚江州之貌,缓缓道:“长安街是江州城内王孙贵胄居住的长街,夜间也是九衢三市、川流不息,而且幻音坊与醉客楼,也坐落于其中。” “哦,那改天,我一定要去逛逛。”庒楚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连最繁盛的街市都没去过,真是丢人。 一阵凉风抚过,江轻洛轻轻皱了下眉,却见身边这痴儿捉着她的手,放在衣袖之中,多了一些暖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庒楚怕她误会,“洛姐,我可没想着占你便宜,不过这天气反差大的很,白天还热如烘炉,晚上又冷如霜雪。” 江轻洛淡道:“我又没说什么,不过你的手能不能别乱动。”可不嘛,又对着她的手揉捏。 庒楚看着江轻洛,见她并无淡语冷然,松了口气,对她笑了笑,停止了手上动作,“习惯,习惯。” 嗯,洛姐好像并不排斥我摸他的手,再亲密一些的举动好像就不行了,看来,以后可以多摸摸。 “小子,挺开心的啊。”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庒楚皱眉,转头朝说话的声音看去,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那人凶神恶煞,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由眼角狰狞到嘴角,更添几分凶恶之感,一看就不好惹,身后还跟着以他为首的跟班。 江轻洛看着突然出现,似乎来者不善的几人,拧了拧眉头,道:“不知几位是谁?有何贵干,为什么拦着我们的去路。” 刀疤脸看了江轻洛一眼,嘴角一笑,那狰狞的刀疤更加难堪,“我当是啥样的天仙美女,引得董公子为首是瞻,痴心眷恋,我看长的也不怎样嘛,姿色平平。” 身后跟班也道:“是啊,还不如花楼里的魁儿漂亮。” 江轻洛皱眉,她一个文弱女子对这些人的粗言蔽语又有什么办法呢,唯一方式就是不予理睬。 庒楚却不爽了,喝道:“你们是什么东西,竟然把我洛姐与花楼里的女子作比,也不看看你们什么德性。” 庒楚一个探测术就丢了过去,刀疤脸头上冒出四个小人,他皱了皱眉头,竟然是四境高手,不过,白溯那样的得势高手他都不怕,这么一个四境的家伙,还敢跟自己过不去。 刀疤大汉脸色一冷,并未出声,他堂堂红礼街的一方霸主,对付这么一个带面纱,看上去弱的可怜的小子,根本不用他亲自出手。 “老大,我替你教训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身后的跟班见状,见对方瘦的像个猴子,为了表现,直接冲了上去,一拳砸向庒楚。 江轻洛知道庒楚身手不错,但看着对方拳头砸过来,担忧道:“小楚,小心。” 庒楚之前被白溯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又被虎姐武力震撼,见刀疤大汉身边这么一个连品级都不入的跟班对自己动手,哼了一声,“洛姐,别担心。” 庒楚说话同时,轻描淡写的挡住对方拳头,一脚踹出,那跟班直接飞出去砸在街边檐架,口吐白沫。 “我靠,骅哥被打飞了。” “这小子是大力士吧,一拳就把咱们当中最能打的骅哥揍飞了。” 刀疤大汉皱眉,他可不是这些没见识的小弟,吼了句,“闭嘴。” 刀疤朝庒楚看去,对方这一拳怕是有三品之力,但他看不出对方实力,要么比自己高,要么不入品,但对方显然不是后者,可他又觉得这小子很弱,沉声道:“你是谁?” 江轻洛看得出来这些人是为了她而来,这刀疤大汉一看就不是善茬,怕庒楚不是对手,迈出一步,手一伸挡在庒楚身前,厉声道:“你们想干吗?” 刀疤大汉见此,更觉得对方不是自己对手,嘲笑道:“小子,就这么点本事,躲在女人身后。” 庒楚狠狠的看了一眼刀疤大汉,暗骂道:“妈的,老子把洛姐的手牵的暖呼呼的,被这家伙一打扰,洛姐的手也牵不到了。” 念及此,庒楚对江轻洛一个放心的眼神,江轻洛疑惑看他,只见庒楚随之身影一动,速度快的离谱,虽然不会轻功,但身形犹如疾鸟,一拳砸向刀疤大汉。 刀疤大汉大怒,他没先出手,这个小子还敢对自己先动手,瞧不出对方深浅,也不敢大意,一招泰山拳,迎了上去。 “这小子真不怕死,竟然敢对我们大哥动手。” “哼,以为把咱们骅哥打飞了,就自以为是了,他还真是不知死活,咱们大哥可是红礼街一霸,安家见了也要尊称一声刀疤哥。” (本章完) ------------ 第一百三十一章 舔狗潜质 “你们看,这一招好像是大哥的泰山拳。” “泰山拳?不会吧,这一招可是大哥的猛招,打在这小子身上,会不会把他给打死。” 江轻洛听见这些人的声音,忍不住皱了皱眉,见小楚先动手,刀疤大汉也气势汹汹朝庒楚冲了过去,没办法阻止,只能担忧道:“小楚,小心一些。” “洛姐,没事,这丑东西,这他以为自己长的凶狠,就能吓住我,看我不把他揍得他娘的都不认识。”庒楚见刀疤大汉拳头如山,虎虎生风,冷笑了声,他就算身体里的内气如细丝般之时,他的拳头凝成的力墙都能搞的白溯那样的高手束手束脚,何况现在身体里那股内气又粗壮了许些。 “臭…臭东西?妈的,看老子不废了你。”刀疤大汉闻言大怒,他在江州城连一些公子小姐,也要尊称他一声“疤爷”,这小子好像不仅不认识他,还敢叫他臭东西,手中内力又加重了很多。 “怎么,就这点能耐,还说废了我?”很是威猛,不可匹敌的泰山拳,庒楚轻轻一抬手,竟然就那么不费吹会之力的接住了。 刀疤大汉惊呼道:“什么!这怎么可能!” 庒楚冷冷看他一眼:“哼,怎么不可能,目光短浅,我还以为多厉害了。” 刀疤大汉见对方轻松就接下自己的泰山拳,凶狠的脸转换为不可思议,两只恶眼睁圆,要知道他可是四品高手,也因如此,董家都对他客气有加。 刀疤大汉想要挣脱对方手臂,但对方的力量犹如铁夹,即便他内力用尽,憋的脸红脖子粗,还是挣不脱对方手心。 江轻洛也是诧异许些,她知道小楚比普通人能打一些,不过这刀疤大汉明显就不是阿龙,还有周西安之类的三教九流之辈,但小楚还是显得很轻松写意。 “我没看错吧,大哥的泰山拳就这么被这小子给接住了。” “大哥好像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妈的,这小子竟然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硬憾下大哥的泰山拳,好像还不费力气。” “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被揍倒在地的骅哥清醒过来,见此一幕也是不敢相信,战无不胜的大哥,竟然被拿捏了,急忙吼道。 “兄弟们,废了他。”身后几个汉子吃惊归吃惊,也明白双拳难敌四手,立马手持棍棒朝庒楚打了过去。 “给我退下!”刀疤大汉见冲上来的手下,大吼一声。 “……”冲上去的汉子听见刀疤大汉制止声,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刀疤大汉还是有威慑力的,这一出声,手持棍棒的大汉伫立原地。 “要上就上,磨磨唧唧的,你以为本公子怕你们啊。”庒楚轻蔑瞥了这几个汉子一眼,一脚就能踢飞一个,不过也嫌麻烦,而且,还不知道这突然蹿出来的几人想干嘛。 “这位公子,能不能先把我的手先放了。”刀疤大汉少了睥睨之态,连语气都变得谦和,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朋友,刀疤大汉看了一眼这人,没想到对方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自己的内力击于他身上,仿佛石沉大海。 刀疤大汉明白这人是个高手,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所以不敢动手了! 庒楚仰头,好笑道:“你说放就放,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大哥,这小子真傲,咱们把他宰了丢进海里喂鱼。”几个大汉不明白平时傲上天的大哥为什么对这人和颜悦色,见庒楚这么狂傲,狠狠说道。 “给老子闭嘴,你以为凭你们几个酒囊饭袋是人家的对手嘛!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蠢货。”刀疤大汉真想破口大骂,他们难道看不出来自己都不是这人的对手嘛!更何况他们。 这几个大汉当然没看出来,只觉得大哥只是手被抓住了而已,还有好多绝招没使出来呢,何必怕他一个文弱书生。 庒楚看他一眼,惊讶道:“哦,刀疤脸,没想到你还有几分睿智,”说到这,指了下那几个汉子,“不像这几个蠢货, (本章未完,请翻页) 要是真不知好歹,看我不把他们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刀疤大汉闻言,不怒反笑道:“公子说的是,是我们眼拙,看不出公子深藏不露,乃是四境之上的高人,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什么!见刀疤大汉这么说,本来被庒楚这话激的怒目而视的几名大汉,全部膛目结舌,目瞪口呆。 “四境之上…竟然是四境之上!”那几名大汉内心惊呆,在看大哥对这文弱书生态度,忍不住暗忖道:“难怪大哥对他的态度急剧转变,董家的背刀客,孙老大和杜老二好像也才四境之上而已。” 念及此,几名大汉对着庒楚投去的眼神,多了一丝景仰,他们不崇敬文人墨客,却崇拜强者,不过,看庒楚身形体态,一看就弱的跟个菜鸡一样,没想到还是强者,心中震惊之中还多了一些怪异! 江轻洛眸子轻轻看了小楚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庒楚很享受这些人崇拜的目光,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四境之上,但自身实力应该堪比五品了,所以对刀疤大汉的话也不足为奇。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手一松,也就放开了刀疤大汉的手,淡淡道:“算你小子识相,没想着和我硬碰硬,不然我就宰了你们。”说到这,目光一冷,气势一发。 刀疤大汉浑身一股冷意袭来,暗道幸亏没自不量力,笑道:“公子说笑了,萤火之光,哪敢和日月争辉,这不,刚与公子交手一招,我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连忙喝退了我的手下。” 刀疤大汉年纪不小,被对方叫做小子也不敢有怨言,没办法,谁叫他打不过对方呢,别看他五大三粗,长的凶恶狠辣,却懂得审时度势,看人眼光也是深远,庒楚这人,他看不透,所以在被一招制服之后,未在动手,这也是原因。 江轻洛见针锋相对的两人似乎变的平和,这才走到庒楚身前,倒不是她害怕受伤,见没有危险了,才栖身上前,而且她比一般女子更加稳重,知道盲目冲上来,只会成为庒楚的累赘。 (本章完)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城卫统领 江轻洛虽然知道他没事,但还是问了一句:“小楚,你没事吧? 庒楚见江轻洛走过来,仿佛没力气一般,脑袋歪在她圆润玉肩,唉声道:“刚刚好像被这刀疤脸打伤了,脑袋晕乎乎的,洛姐,你肩膀借我躺一下。” “无耻。” “下流。” “淫.荡” 原本在身后几个大汉眼中深藏不露的高手形象,轰然倒塌,这人明明就没怎么出力,怎么可能受了什么内伤。 刀疤大汉也暗骂这小子无耻,他连对方皮毛都没摸到,怎么可能把这家伙打伤了!看着举止亲密的两人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言。 江轻洛狠狠瞪他一眼,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面训斥他,只能语气冷淡道:“还不正经一点。” 庒楚也知道适可而止,尴尬的笑了笑,离开她香肩,还不忘嗅了一下,依然是清兰之香。 刀疤大汉和他的手下见两人打情骂俏,想要离开。 庒楚却是手一伸挡着他们去路,冷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本公子同意了吗?” 刀疤大汉眉头皱了皱,“公子,你想怎么样?” “什么叫我想怎么,应该是我问你,你们想干嘛。”庒楚可不是傻子,对方明显是冲着洛姐来的,如今他没有铁府当靠山,而且还要换个身份,当然要低调些,不然这刀疤大汉敢惹洛姐,早就被他打断手脚了。 刀疤大汉迟疑道:“这……” 庒楚眉头一皱,语气冷冷道:“这什么这,告诉我,谁让你们来的,有什么目的,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江轻洛也转眸朝几人看去,她不认识这些人,不过,对方好像是冲着她来的。 “不客气?”身后几个大汉虽然知道他们不是这小子对手,但还是怒道:“这位公子,咱们大哥可是江州城防护卫军的统领,不看僧面看佛面,惹到我们对你没好处。” (本章未完,请翻页) 庒楚疑惑看刀疤大汉一眼,“城防护卫军统领?这是干嘛的?很厉害吗?”他却是故作不知,城门统领,来头不小,还是名武将。 “你竟然不知道城卫统领是干嘛的?”说话那人显然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无知。 刀疤大汉也是挺尴尬的,他不想得罪四境之上的高手,但看对方之举,似乎也不打算放他走,便道:“鄙人不才,乃是城卫统领,公孙驰,手下有五千城防卫,即便公子武功再高,碰上训练有素的城防卫,也是捞不到好处的。” 江轻洛闻言,心里惊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她毕竟是徐和的先生,自然知道这城防卫的统领是公孙弛,也是红礼街的霸主,不过,她却不明白自己怎么招惹上这群人了。 庒楚眉头一沉:“你在威胁我?” 刀疤大汉可不想适得其反,摆手道:“公子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告诉你,适量而度,你不招惹我,我也不会招惹你。” “可是你已经招惹上我了,”说完,庒楚突然拧起刀疤大汉的领子,冷道:“你说,我要是在这里把你宰了,你能拿我怎么办呢。” 公孙驰脸红脖子粗,感受到对方择人而噬的气息,心中震惊万分,这人到底是何境界,为何给他一种,不止五境之觉。 公孙驰看着又要动手的手下,手一抬,急忙制止了他们。 江轻洛见状,有心想叫小楚不要惹事,可这个痴儿又是为了她,她只能在一旁静默没有作声。 公孙驰道:“这位公子,我们并无恶意。” 庒楚看出江轻洛意思,松开了公孙驰领子,眯眼道:“没有恶意?我怎么看你们对我洛姐居心不良。” 公孙驰知道不说出来此目的,这人不会罢休,沉默了下,才道:“我们拦住江姑娘的去路,并非居心不良,其实是为了保护她。” 庒楚好笑道:“保护我洛姐?你觉得是你傻,还是我傻,保护我洛姐,还来拦住我们的去路,我看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们想调戏我洛姐还差不多。” 那醒来的骅哥知道大哥比他们脑子好使,见公孙驰似乎不愿意得罪这小子,怕是对方武功很高,便道:“这位公子,我大哥说的不错,再说了,我们可不敢调戏江小姐,她是董公子看上的人。” 庒楚问道:“董公子?你说的是董似朗。” “不错,其实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但是我说了,公子请不要生气。”公孙驰比别人更清楚董夫人的背景,而近日董似朗有意想娶了江轻洛,他想讨个好,来这里拦着江轻洛,对她警告一番,没想到却碰到了庒楚,也是够倒霉的。 “你说说看,我不生气。”庒楚有些疑惑,听这骅哥的意思,这公孙驰好像惹不起董似朗一般,但公孙驰怎么说也是护城卫统领,怎么会怕董家一个商贾之家呢。 公孙驰道:“公子可知近日江州城并不太平。” 庒楚看他一眼,问道:“哦?怎么说。” 公孙驰有意结交庒楚,所以说道:“最近城内先有采花大盗杜十朗先后杀害花家、唐家、齐家的公子,后有贼人夜闯铁府,杀害铁罗刹奴仆。而董公子知道江小姐这段时间都比较晚出城,很担心她的安危,所以嘱托我们照顾一下江小姐,见江小姐和你举止亲密,才拦住你们去路。” 公孙驰在此地不单单是为了讨好董似朗,他其实有两个目的,一为顺带保护江轻洛,二为抓最近的杜十朗。 因为采花大盗杜十朗,最近经常在这一地段出没。 他抓杜十朗不为别的,而是为了解决六司监宫雪的烦恼,想到那个大胸芳容的宫雪,他就心中悸动,而为了取得她的芳心,这才是公孙驰的主要目的。 庒楚皱眉道:“你看我和洛姐关系亲密,所以才出来挡了我们的去路?” 公孙驰尴尬的点了点头,却还是道:“我劝公子离江姑娘远点,她不是你能招惹的女人。” 江轻洛闻言,好看的浅眉凝起。 (本章完) ------------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感兴趣 江轻洛不能阻止别人爱慕自己,她每次与董似朗接触,都有意无意的与他保持距离。 她相信对方也看得出来,但公孙驰这话,令她有些不喜。 这已经牵扯到她的私生活了。 江轻洛道:“公孙统领,你这话说的有些过了,民女和谁在一起,好像并不关董公子什么事情。” 公孙驰语气委婉道:“江姑娘,你这话就过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董公子喜欢你,你无所谓,但就不怕和你有关系的人受到伤害吗?” 江轻洛知道公孙驰意有所指,轻轻眸朝小楚看了一眼,他刚从铁府的危险之中脱身,可不想小楚因她惹上麻烦。 庒楚却大笑道:“我不能招惹洛姐?刀疤脸,你在说什么屁话。” 公孙驰身后的骅哥和其余几名大汉又是一怒,但看大哥态度,只能憋回去。 公孙驰对着手下摆了摆手,皱眉道:“我这是为了公子好,你可不要不识好人心,有些人不能惹,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是恒古以来的道理。” 庒楚知道这人来头也不小,不能得罪太死,摆手道:“得了吧,你叫公孙驰是吧,我看你想多了,如果董似朗那家伙真的喜欢我洛姐,他非但不应该把我怎么样,而且还应该来讨好我。” 公孙驰问道:“讨好你?” 庒楚嬉笑道:“是啊,不然他可娶不到我洛姐。” 公孙驰不明所以,不解道:“你这话是何意?” 江轻洛看小楚故作昂首之状,不明白这家伙,要耍什么滑头。 庒楚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公孙驰还真不知道这个与江轻洛看似亲密的家伙是何人。 庒楚搂着江轻洛的削肩,笑道:“我是洛姐的弟弟。” 公孙驰闻言一讶,再看两人亲密之举,似有所悟。 公孙驰以前从没见过江轻洛和别的男子这么亲密过,他这么一说,倒也合情合理,毕竟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看样子和江轻洛关系非浅。 公孙驰暗忖:“难怪这两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刚刚那么亲密,这人要是江轻洛的弟弟,也就没什么了,董似朗要是知道这家伙是江轻洛的亲人,确实应该讨好他。” 江轻洛抬眸刮他一眼,也就任由他搂肩了。 公孙驰拱了拱手,笑呵呵道:“原来是江姑娘的弟弟啊,失敬失敬,我说呢,以江姑娘寡淡的性子,怎么能突然冒出来一个中意的人。” 庒楚懒的跟他们废话了,“好了,哪来的滚哪里去,别打扰我送洛姐回家。” 公孙驰有心想结交这位看不出武学深浅的高手,但看见对方一脸不耐烦的神色,只好带着骅哥等人离开。 江轻洛见这些人离开,才瞪了庒楚一眼,淡道:“还不放手。” 庒楚“哦”了一声,笑道:“洛姐,你魅力真挺大的,那董似朗似乎挺喜欢你的,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江轻洛渡他身前慢走,淡淡道:“我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 庒楚跟在她身后,笑道:“是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还是男女之事不感兴趣?” 江轻洛回眸虚他一眼,“都不感兴趣。” ……… 红礼街灯红数盏,夜市虽比不上现实世界灯红酒緑的世界,但也不逞多让,画舫,青楼作厮,有赌钱输了没钱被甩出的赌鬼,还有青楼里喝的醉熏熏的酒懵子,还有脸蛋上涂的浓妆艳抹的小娘子在街边拉客。 闹市的街头多了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 不管是酒客,还是赌鬼,亦或者夜间的酒楼作坊,都是问了一声“疤爷好。” 谢骅对身前的大哥,道:“大哥,那瘦竹竿真那么厉害吗?” 公孙驰点了点头,凝声道:“化气无形,虚以法度,看不出深浅。” 五品亦或者六品?天啊! 难怪那小子一脚把他踹飞,他在大哥面前这么傲,大哥还逆来顺受。 谢骅看大哥对那小子那么高评价,还是忍不住小小震惊了一把,忍不住疑惑道:“那比六司监的宫雪如何?” 公孙驰想了想,道:“当然比不上,宫雪乃是六司监内卫,实力与铁罗刹不分上下,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小子应该要差一点。” “差一点?” 公孙驰想了一下和庒楚交手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他似乎没有任何门派招式,但就是简单的出手,能让我感受到很大的压力和生命威胁,这是宫雪不曾带给我的感觉。” 公孙驰想起宫雪以前冷冷的说过,想要做她的男人,要先打过她再说,凭借这一条,就把他拦在门外。 谢骅道:“那小子是不是比董府的孙老大和杜老二还厉害?” 公孙驰摸了摸下巴,道:“那二人与我实力相近,与一人对敌我能胜之,但二人精通合击之术,我不能敌,但我觉得那二人肯定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谢骅道:“大哥是看他实力不凡,想与之交好,所以方才对这人一再忍让?”公孙驰毕竟是城卫统领,还不至于怕他一个五品武者。 公孙驰道:“不错,虽然大周朝崇文尚武,能结识一个武功高手,总比得罪一个不知深浅的武功高手要好,更何况那小子还是江轻洛的弟弟,要是董家真的娶了江轻洛,江轻洛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那小子的地位还不跟着水涨船高。” 谢骅竖了竖大拇指,道:“还是大哥深谋远见。” 公孙驰没理他的马屁,而是问道:“杜十朗的行踪调查到了吗?” 谢骅道:“那贼人自从半个月前,被少邢院追查之后,总是神出鬼没的,像泥鳅一般,我们的人刚发觉他的踪迹,还没到地方就被他溜走了。”说到这,才疑惑道:“大哥,这人连铁心都捉不住,咱们能捉住他吗?” 公孙驰看了他一眼,才道:“有些事你不懂,杜十朗虽然武功不高,轻功却是绝顶,人虽捉不到,但表面功夫也要做给六司监和少邢院看。” 谢骅呵呵笑道:“大哥,我明白了,你怕不是做个少邢院看的,而是做给六司监宫雪看的吧。”想到宫雪胸前的不同凡响,还有俏丽的容颜,难怪大哥会心动。 “多嘴。” (不会太监,只不过这个月确实状态不好,太累,这个月更新还是不稳,说一声儿。) (本章完) ------------ 第一百三十四章 黄皮卷 庒楚送江轻洛回到竹兰小亭之后,往回赶的时候已是深夜,正好经过小甜水巷的长街。 庒楚把手放在鼻尖,还在回味刚才拉着洛姐的手,白皙柔软,芳香由存的感觉。 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只一人高的恶犬,浑身白毛,高大威猛,追着一个穿戴整洁,衣着华服的公子哥。 那公子哥被追的衣冠凌乱,狼狈不堪。 “兄台救我,快救我。”华服公子看见庒楚就像看见救星一般,赶忙躲在庒楚背后。 庒楚皱了皱眉头,这恶犬不似一般恶狗,浑身通白,眼中有凶光,一看就是野性十足的恶狗,甚至比现代富贵人家看家护院的藏獒还要高大威猛。 “滚开!”庒楚看着对他扑过来的恶犬,一脚踹在它身上。 “呜呜~~”恶犬在地上翻滚了两圈,从身上掉出来泛黄的黄皮卷,惨叫两声,随之爬起,灰溜溜的跑走了。 “系统任务:捡起地上的黄皮卷,获得一点灵气。” 华服公子见恶狗被庒楚打跑,这才舒了一口气,不过看见追自己的恶犬被庒楚踹跑了,这才从庒楚身后站在一边,一礼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庒楚白了华服公子一眼,不露深色的将黄皮卷收入衣袖之中,才道:“别误会,我可不想救你,是你跑到我身后,我不得已,才一脚踢飞它的。” 庒楚有些疑惑,之前狗屁系统给的都是让他难以启齿的任务,怎么现在给了这么一个任务,还只奖励了一点灵气。 华服公子并没有看到大白狗身上掉出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凌乱的仪容,笑道:“不管这位兄台有心还是无心,但都是你打跑了这白龙,不然在下可就惨了。” 庒楚疑惑问道:“白龙?” 华服公子解释道:“哦,就是那条狗的名字。” “你认识那条狗?”庒楚见华服公子似乎认识那只想咬他的大白狗,却想不明白既然是“老熟人”,为什么它要咬他。 华服公子苦笑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在下不小心得罪了白龙的主子,所以被它追了好几条街,要不是被兄台救了,我恐怕就不好过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原来是得罪了大白狗的主子,难怪放狗咬他,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养这么一条又凶又恶的狗。 “没想到这位兄台,看上去瘦…英俊潇洒,却能不费吹灰力就降伏白龙,真是让在下佩服。”华服公子这才打量了庒楚一眼,这人真是不可貌相,虽然遮着面容,但竟然能打跑宝眉小姐的白龙。 英俊潇洒…呵,他现在可和这词沾不上边。 庒楚也不是爱管闲事的,随之道:“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条恶…白龙已经被我打跑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华服公子见庒楚要走,立马道:“在下沈文望,不知兄台贵姓?今日救命之恩,来日一定相报。” 报答?算了吧,要是你是女人,还是和虎姐长的一样绝美,以身相许还差不多。 庒楚摆了摆手,“萍水相逢而已,他日有缘自会告诉你。” 沈文望看他离开背影,惊叹道:“这小子是什么来头,竟然一脚就把宝眉小姐的白龙给踹飞了,还挺神秘的。” “沈!文!望!” 庒楚前脚离开,沈文望就听到身后不怒而威的嗓音。 沈文望转过头,看到一张煞气遍布的脸,恐惧道:“我的妈呀!姑……姑姑!” 庒楚回到醉仪酿就上了二楼的隔物间,这才拿出来在大白狗身上掉出来的黄皮卷。 这黄皮卷要不是狗屁系统让庒楚拿的,不然这么一个看上去泛黄的破烂,他才不想偷偷藏进衣袖之中。 打开黄皮卷,里面是一本老的褪色的粗衣麻布,麻布上还占了一些血迹,而且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小字上竟然写着“欢喜禅乐功”五个毕竟瞩目的大字。 庒楚并不知道这是白溯所盗的禅宗秘法,也是白溯之前在董家疗伤,被管家老吴打扰,随之藏在胸口衣服之内的武功绝学。 因为絮杀不忍就这么便宜了白溯尸体,就把白溯尸体丢进了恶狼恶犬专门争食之地,以解心头之恨。 白龙却也巧也不巧的叼走了藏在白溯身上的欢喜禅乐功。 庒楚看着黄皮卷上的欢喜禅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功,即便他对大周武者了解不多,但经过铁心的讲解,和之前的经历,也能看出这黄皮卷上欢喜禅乐功的不凡。 更何况这欢喜禅乐功还是狗屁系统叫他捡的。 庒楚大致的粗阅了一遍。 欢喜禅乐功共分五重天。 一重,以气御力。二重,血遁秘法。三重,祝真言术。四重,剑道如仙。五重,…… “额……”庒楚看到第五重天,额头闪过一系列问号。 因为第五重天什么也没有介绍。 只花画了六个小人,五个小人和一个小人人交织在一起。 姿势嘛,羞耻的紧,不像是什么武功秘籍,倒像是坊间里的春.宫话本。 庒楚拿着手中黄皮卷,皱眉道:“这第五重天是什么玩意,不就是房内之术嘛?没搞错吧。” 庒楚看了前四重天如果练成之后,本来惊为天人,不过看到第五重,顿时感觉,这欢喜禅乐功就是逗人玩的。 就跟金庸老先生写的武侠一样,明明强大的辟邪剑法非要在前面弄一句“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这欢喜禅乐功也一样,非要在第五重天弄一副活色生香的画图。 庒楚也懒的管练成第五重天会怎样。 不过看着前面的四重天,庒楚有了大致的了解。 庒楚看着欢喜禅乐功,心痒痒的紧,便照着第一重天练了起来。 “抱守归一,以内化形,大道无心,由穴而散,游于全身……” 庒楚盘膝而坐,拿着黄皮卷在手中晃来晃去,不甚其解道:“这抱守归一,大道无心,我倒是知道,不过这以内化形,该怎么做呢。” “以内化形,由穴而散,游于全身,怕是说的四品高手产生的内力凝成实物,经过人体穴位,然后遍布周身,以达到舒筋活络,打通经脉的效果。” 这里说的内力,他并没有。 庒楚道:“我虽然实力堪比四品高手,这里说的以内化形,应该是像我之前和余老三对战,还有白溯和铁心对战,由内力产生的气机,但我体内根本就没有内力啊。” (没烂,只是没时间。) (本章完) 7017k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淡淡温情 连虎姐那样的七品高手都说他是不入品的武学渣子,说明他真的没有内力。 至于灵气所产生的内气,庒楚也半知半解,念及此,灵光一动道:“对了,我虽然没有内力,但我有狗屁系统给的内气啊,我用这玩意来内气化形看看可不可以?。” 心动不如行动,庒楚便马上行动起来。 庒楚以灵气产生的内气当做内力,周游全身,立即丹田里的汇集成小溪流的内气立马通往四肢百骸。 “好像可以用内气,当做内力运转。”庒楚发觉没有丝毫不适,沉沁其中。 在他以内气运行周身的同时,本来是寒冷的温度,却使他的全身冒出汗液,氤氲蒸腾。 一个时辰后。 庒楚按照黄皮卷上的欢喜禅乐功,练完第一周天。 庒楚睁开眼睛,皱了皱眉头,疑惑道:“这第一重天就这么简单?” 也不怪庒楚疑惑,这欢喜禅乐功是曼罗国五教之一禅宗的无法功法,资质尚佳之人,入门都要五年之久,更别提修炼第一重。 因为,庒楚所获得的内气,比普通练武者所产生的内力,更加精纯,更加玄妙的存在。 致使他不费功夫的就练成了第一重,以气御力。 庒楚疑惑归疑惑,这会儿是深夜,反正也没事,就照着第二重练了下去。 庒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第二重血遁秘法,丝毫没有进展,而且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似乎是内气不足导致的。 如果说,修炼欢喜禅乐功需要开辟七脉三镜。 第一重便是要开辟七脉当中之二的辟谷、绝阴。 第二重便是破开七脉另外的两脉,封谷、殇席,而且需打破人体至晧,三镜之中的谷渊。 别说庒楚才初窥欢喜禅乐功门径,就连白溯这样临门一脚,即将踏入八品的武道高手,也才修炼到欢喜禅乐功第二重,更何况庒楚这种实力才堪比四品武者的实力。 庒楚自然不知道这些道理,但他也不是笨人,见练的没有什么进展,便不练了。 他练功的这会儿,天也亮了。 庒楚从桌椅临时搭建的“床”上起来,打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个哈欠,然后拉开阁楼的窗户,撑起竹竿,吐出一口浊气,感叹道:“不得不说,这欢喜禅乐功还真是神奇,我练这玩意儿,练了一晚上,竟没有丝毫睡意,现在反而还清醒的紧。” 说着,他望着窗外,初景以升,连太阳都高高挂起,瞥到江轻洛窈窕身影,讶道:“噫,洛姐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醉仪酿隔楼外是接连起伏的屋舍,淮灯、水巷之中还有摇缒的花船,渲染着古香古色却不失唐色的小甜水巷。 水巷景色之下江轻洛一身素衣,淡容清雅,正从远处朝醉仪酿酒铺而来。 庒楚在阁楼上看着江轻洛背后背着包袱,步履轻慢,像平平无奇的秀家小娘。 她容貌虽不出众,但透着江城水乡女子的秀雅。 庒楚不由道:“一阅观其内蕴,言谈而知其性。难怪董似朗那家伙会喜欢上洛姐,虽说他的秉性不怎么样,但看女人眼光还不错,就江轻洛这脱俗的气质,比之虎姐的容貌也不逞多让。” 敲门声响起,门外江轻洛轻轻道:“小楚,醒了吗?” 却是出神这会儿功夫,江轻洛已经到了酒铺里,在庒楚房门外。 庒楚笑着将江轻洛迎了进来,笑道:“洛姐,你这么早就过来了?” 江轻洛指了指屋外,“这还早呢?这会都已经巳时了。” 庒楚讶道:“巳时?不可能吧,太阳都还没有呢。” 江轻洛微微道:“今儿这天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暗暗沉沉的,我猜你肯定是刚起,不然怎么会认为天儿还早,再过一会儿都午时了。” 庒楚倒不是刚起,练功练的入迷,时间还真没观念,接过江轻洛身上的包袱,别说,还挺重的,,便问道:“洛姐,你怎么拿个包袱过来了?不会是想和我住一起吧。” 江轻洛瞪他一眼,“净说些胡话。” 她看了看几张合在一起的桌椅板凳,猜想庒楚就这么将就了一晚,温声道:“我知道你昨晚肯定没睡好,所以在家里拿了些被单、绵褥过来。” 庒楚解开包袱,里面确实是些略显朴素的被辱嘛,虽然不是新的,却有股子太阳晒过的清醒、阳光、暖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味道,这种味道很好闻,混杂着江轻洛身上微末的兰草之味。 “洛姐,你有心了,这些我自己去买就可以了,这么重,你多累啊。”庒楚知道洛姐昨日说了,帮他把阁楼归置一番,当做房间。 “能省一点是一点,虽然,你在铁府之时,肯定不缺银子,但现在还是要勤俭一些。”江轻洛抬眼看他,看不出她心思,却道:“怎么,还是你嫌弃我用过这些被褥、枕套?不是新的。” 庒楚连忙摆手道:“怎么会呢,我是怕你辛苦,而且这么远拿过来,肯定累死了,我又那会嫌弃。” 说着,这家伙还不要脸的拿起包袱的枕头抱在脸边,笑道:“香喷喷的,枕在上面睡觉,我一定会睡的很香。” 江轻洛表情一怪,毕竟这枕套一直是她用的,这家伙。 她随之在香囊里取出银钱,递给他,“小楚,这些给你,昨天我没带银子在身上,你不是要买些东西,改变一下你的妆容嘛,过来的时候,我特意给你拿来了。。” “一百两?” 江轻洛问道:“怎么,少了吗?” “没有,拿多了,我要不了这么多的。”庒楚只需要十几两就够了,而且他买醉仪酿就花了五百两。 江轻洛微微道:“一日三餐,生活日常,总要用的银子,而且一个男人身无分文怎么行。” 她虽然语气平淡,但庒楚心中说不感动那是假话,笑道:“洛姐,你真温柔,谁能娶到你,真是他一辈子的福气。” 江轻洛无语道:“傻孩子,这钱本来就是你的,而且醉仪酿本来就不值五百两,如今,我给你一百两,还是洛姐我占了你的便宜。” 庒楚也没说什么,洛姐的好,他会用实际行动回报,嘴上说的再好,还不是华而不实,笑道:“什么占不占便宜的,就算是洛姐你占了我的便宜,我也是心甘情愿。” 江轻洛点了点他额头,道:“好了,这都日上三竿了,你这酒铺老板还躲在阁楼睡大觉,你这酒铺不想要了是吧。” “江姑娘,江姑娘在吗?”这时,阁楼下,传来叫喊声。 (接下来就是四大名伶的剧情了。) (本章完) 7017k ------------ 第一百三十六章 越发艰难的酒铺! 江轻洛听见楼下有人呼唤,声音很熟悉,好像是经常在酒铺买酒的老主顾,便领着庒楚跟在身后,下了阁楼。 江轻洛对着来人礼貌一笑,“张老板,你来了。” 庒楚看了那人一眼,约莫四十多岁,身后跟着一个家仆,看样子有几分富气。 张老板看着下楼的两人,对江轻洛很熟悉,但对于江轻洛身边的男人有些陌生,略感奇怪这人为何带着面纱,询问道:“不知这位是?” 江轻洛浅介绍道:“张老板,他叫庒楚,是我的远方表弟,也是醉仪酿现在的老板。” 张老板一礼,笑道:“原来是庒公子,在下张兴全,张家酒楼老板。” 庒楚还礼道:“张老板好。” “小楚,这位张老板是我们醉仪酿的老主顾,这段时间好些酒水都是靠张老板照顾,我们可不能亏待对方。”江轻洛看似赞誉,实则让庒楚了解这人是为数不多惠顾醉仪酿的顾客。 庒楚给张兴全斟了杯茶,“洛姐哪里的话,既然是老主顾,我自然要以礼相待。” 张兴全看了这人一眼,既然是江轻洛的亲人,自然要笑脸相迎,笑道:“客气了,前几日,我还在猜,是谁买了周西安的酒铺,今日一见,庄公子还真是气质非凡,原来是随了江姑娘。” 江轻洛道:“张老板,今日过来,是准备拿酒的吗?” 张兴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醉仪酿买上一些酒水,这也是醉仪酿这么久,门客稀落,但还能经营下去的原因。 张兴全摇了摇头,“江姑娘,我来是想告诉你,以后我可能不会在你这里买酒了。” 江轻洛轻眉微微皱了皱,“这是为何?” 张兴全道:“你也知道我张家酒楼实力不如唐楼,做的小本买卖,而且安家也是做酒馆生意的,俗话说得好,商不与官斗,民不与商斗,其中商也分强弱,而且你最近将一坛酒的价格涨了这么多,我难以消费的起。” “小楚,你看?”江轻洛看了庒楚一眼,这十两价格一坛酒,确实让很多人难以接受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过这是庒楚定的价钱,她又能如何呢。 庒楚看了看江轻洛眼神,知道她的意思,说实话,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十两已经算的上良心价了,但这张兴全毕竟帮醉仪酿维持了生计,只好道:“张老板,如果嫌价钱贵了,这事儿好商量,一坛五两如何?” 张兴全心中却是不屑,连安家酒馆的酒,一坛才二两,你醉仪酿的酒,酒味儿不如别人,还从原来的二两价涨到五两,这是把他当做冤大头呢。 张兴全暗忖:“要不是董似朗要我在你这里买酒,谁会买你这里的酒,怕是这醉仪酿早就垮掉了。” 庒楚如何看不出张兴全心思,开口道:“张老板,此酒非彼酒,你尝一尝就知道这酒值不值这价钱了。” 张兴全以前他又不是没尝过醉仪酿酒,那味确实不怎样,摆了摆手道:“好了,庒公子,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以为我真的是看中你家的酒,这么久以来,一直在这里来买酒的吗?” 庒楚听出他话里有话,问道:“难道不是?” 张兴全转了转手中的两颗核桃,才道:“自然,实话告诉你吧,如果不是董公子暗中帮助,怕是你这酒铺早就经营不下去了。” 江轻洛皱了皱眉,“你是说,这么久以来,你看上的根本就不是醉仪酿的酒,而是董似朗授意的?” 张兴全点头道:“明人不说暗话,自然如此,不然就凭着你家的酒,江姑娘,你以为你能卖的出去嘛!而且,我何必犯得上得罪四大家族中的安家酒馆,不去照顾别人的生意。” 江轻洛无奈一笑,“我还以为你是看在绵柒的面子上,这么久以来一直照顾醉仪酿的生意。” 张兴全也没有得罪江轻洛的意思,淡道:“江姑娘,我是商人,不是悲天鸣人之人,虽然周西安的内人在世之时,我确实看中醉仪酿的酒,但她死了之后,这酒铺的酒一日不如一日,我怎会浪费钱财在这上面。” 江轻洛也明白之前的酒确实不怎样,留不住人心,看来张兴全来此并不是主要目的,问道:“那你今日来此是为了何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张兴全竖起两根手指,“我来这里其实有两件事,一嘛,就是我刚刚说的,对不住了,江姑娘。” 庒楚见张兴全买了关子,哦了一声,出声道:“那第二件事情呢?” 张兴全看了庒楚一眼,笑了笑道:“自然是想劝江姑娘一句,良禽择木而栖,佳人择才而嫁,董公子对江姑娘你一番情意,这些年对江姑娘默默付出,我一直看在眼里,江姑娘可别错失好的姻缘。” 江轻洛淡淡道:“是董似朗叫你这么做的。” 这些事确实是董似朗叫他这么做的,本来想江轻洛自己慢慢发现,不过对于母亲的催婚,董似朗只能更加直接表达情意。 张兴全可不想江轻洛对董公子留下坏印象,连忙摆手,“不是,这是我自作主张对江姑娘你说的,董公子可没有逼迫你嫁给他的想法,是我不想看见一对有情人一直不得眷属。” 庒楚没说话,这是洛姐的事情,他不便插嘴。 江轻洛心思玲珑,如何看不出这张兴全的欲盖弥彰,不过这张兴全一直在醉仪酿买酒是受了董似朗的意思,这是她没想到的,如果董似朗不这么心急,或许她还会对董似朗高看一分,如今这么急不可耐,倒是让江轻洛心里有些不舒服。 江轻洛淡淡道:“张老板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就不留张老板了。” 张兴全看了江轻洛一眼,看不出她的意思,只好道:“好,那这样我也不久留了,小六,我们走吧。” 庒楚却突然出声道:“张老板留步。” 张兴全停住脚步,回头道:“哦,庒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庒楚指尖点着桌子,回应道:“张老板走出这个门,以后想要买我家的酒,我可能都不会卖了。” 张兴全笑了笑,这酒铺没了他支持,还要想以后?可笑。 随之张兴全头也没回的带着家仆走出醉仪酿,回头看了酒铺牌匾一眼,对着小六轻语了两句。 “是,老爷,我知道了。”小六转身朝小甜水巷的安家酒馆去了。 (本章完) 7017k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安家找麻烦 酒铺内,张兴全离去,庒楚搬来一张凳子给江轻洛,笑道:“洛姐,这董似朗对你挺用心的。” 江轻洛坐下,慢慢道:“哦,你想说什么?” 庒楚随她而临坐,笑道:“女子悦于倾慕者,如果不是张兴全这人,或许,洛姐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么久以来,是董似朗在背后默默帮你吧。”顿了顿,打趣道:“你就没点想法。” 江轻洛头轻旋,眯眼看他一眼,“我能有什么想法?” 庒楚愣了一愣,道:“你就不感动吗?” 江轻洛很奇怪道:“我为何要感动。” “嗯…这……”庒楚愣了愣,这反而把他问懵了。 俗话说的好,悦而在情,喜而在专,顿了顿才道:“要不是他,这酒铺或许早就关门了。” 古代女人也喜欢专情,且又才情,俊逸多金的男子,这种默默付出,又突然不经意被发现的痴情之举,在现代都挺吃香的,更何况在古代。 当然,也有很多失败的例子,那是因为对方没家世。 江轻洛知道庒楚的意思,淡道:“你说的不错,倘若不是张兴全刚刚所说,我的确不知道原来酒铺能维持这么久,一直是董似朗暗中相助,我也很感激他,但感激与喜欢是两码事,喜欢是喜欢,感激是感激,不能混为一谈。而且仅此以外,我别无他想。”她还是把人心想的太好,以为张兴全是因绵柒,却是因为董似朗之故 江轻洛眼眸转到长街之外,慢慢道:“我不是与你讲过,我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有这个闲心,还不如登临远山,执笔覆墨,来的逍遥自在。” 庒楚见江轻洛这一说,安心不少,他确实不想江轻洛与董似朗过多交集,毕竟之前因为铁府,他与董家相当于水火不容,要是洛姐和董似朗真有点什么,他还真不好办。 不过,庒楚听她这一说,还是忍不住道:“洛姐,那你活的和尼姑庵里的尼姑有什么区别。” 江轻洛微微一笑道:“怎么没有区别。” 庒楚 (本章未完,请翻页) 随口道:“哪来的区别?” 江轻洛略微迟疑一番,很是严肃道:“一个有发,一个无发。” 庒楚要不是见江轻洛脸色如常,一本正经,他真怀疑江轻洛也可以这么诙谐。 正在这时,酒铺里又过来了几人,为首的汉子手里拿着棍棒,一脸横肉。 “谁是这里的老板?”那汉子面色不善的看庒楚一眼,又望了江轻洛一下。 “我就是,你找我有事?”庒楚连探测术都不用,但以看出这人三品修为,不入流的武者,其余几人更不用提,站起身来回道。 那汉子咧嘴一笑,朝庒楚走近,居高临下的威慑着庒楚,咧嘴道:“自然是有事找你。” “什么事?”庒楚没有把眼前这汉子放在眼里,对方的威慑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那汉子拍了拍庒楚的肩膀,阴笑道:“我劝你趁早关掉铺子,离开这里,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江轻洛皱了皱眉头,清冷道:“你们是安家酒馆的人?” 庒楚眼神凌了一下,没有直接动手。 那汉子轻撇了江轻洛一眼,毫不客气的坐下,双手抱臂,语气嚣张道:“不错,江姑娘,你既然知道我是安家的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这汉子确实张兴全吩咐小六叫来的,既然江轻洛不识好歹,那也没有让这家酒铺存在的必要了,以前有董似朗庇护,但最近董似朗似乎要用强硬的手段。 “那你想我们怎么做?”江轻洛也明白,张兴全才走出酒铺,这安家酒馆的人就上门找麻烦,想来也和刚才的事有关。 那汉子道:“我不是说了嘛,关了酒铺。” 江轻洛还没说话,庒楚冷笑道:“我要是说不呢。” 那汉子哈哈大笑,“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最近正好想活动活动筋骨,既然你们不听劝,那只好让兄弟们帮忙了。” 那大汉站起身,大喝一声,“兄弟们动手,给我…啊…” 砸……字还在口中打转,人已经 (本章未完,请翻页) 飞出几米远,痛的捂着腹部在地上打滚。 那汉子带来的几个拿着棍棒的伙计见此,咽了咽口水,被吓得,普通人哪见过能把人踹飞的脚力,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朝庒楚冲过去。 庒楚现在对自己力量还有几分认知,这些人和自己无冤无仇,所以留了几分力,电光火石之间,那几人就已经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江轻洛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什么,刚刚还叫嚣的几人,已经全部被打趴下。 那被踹飞的汉子回过劲来,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就是一个文弱书生的小子,竟然这么厉害,难受的咳了下,才道:“小子,你竟然敢打我们安家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庒楚拍了拍身上尘土,慢慢走近他,弯下腰,笑道:“你想怎么不放过我呢?” “我…我…”那汉子突然感觉一股压力袭倾整个身体,说不出话来,这种感觉只有面对安家护卫才有的感觉,他能想到能在这个小子身上感受到,他知道今天是踢到铁板了。 庒楚语气一冷,“我什么我,带着你的人,给我滚!” 那满脸横肉的汉子感受到一股摄人之气,差点吓尿了,这人气势甚至比安家护卫还要强,吓得赶忙起身,带着还在地上哀嚎的伙计跑了。 庒楚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切了一声道:“自不量力。” 庒楚转过头看着洛姐,换了一副嘴脸,“洛姐,你没吓到吧。” 江轻洛轻叹一声道:“你之前连中书侍郎之子的护卫都敢打,连楚易的衣服都被你…”脱字不好意思说出口,白了他一眼,才道:“你连这么大胆的事都敢做,我还能有什么事被你吓到的。” 庒楚呵呵笑道:“那不是为势所迫嘛,不然不到万不得已我才不愿意得罪对方呢。” 江轻洛脸色露出一丝担忧,“楚易那事算是过去了,如今铁府还有其他人都以为你死了,不过,你今日打了安家的人,我怕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忙着找厂打螺丝) (本章完) 7017k ------------ 第一百三十八章 闭门羹1 庒楚走到酒坛边,酩了一口酒,脸上无所谓,“不善罢甘休就不善罢甘休呗,难道我还怕了他们不成。” 江轻洛现在也算了解庒楚一些,知道他身手了得,却还是沉了下眉头,“小楚,你现在身份不易过于高调,而且,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化妆,到底能不能改变你的妆容,从而让人不易察觉,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你活的好好的,我怕董家、亦或者楚易是不会放过你的。” 庒楚心里明白江轻洛的忧虑,开口道:“洛姐,你放心好了,不管有没有这档子事,这安家也是行酒铺生意的,将来我们酒铺生意好了,也会惹得别人眼红嫉妒,麻烦迟早要上门,这不过是早晚问题。” “你既然有此考虑,我也不多说了,凡事还是要小心谨慎方可。”江轻洛知道这些问题也迟早会来,但是她不想庒楚这么早就和董家之下的四大家族安家扯上关系。 江轻洛心有计量,若是庒楚真的遇到麻烦,到时候只能去徐府走走关系,想来徐大人也会卖她一个面子。 隔日一早,庒楚并没有把酒铺开门,他也没有让江轻洛从竹兰小亭过来。 庒楚不是不打算经营了,而是现在就算把酒铺开下去,也没人来,等于白白浪费时间,俗话说得好,酒香也怕巷子深。 所以,要把醉仙酿的名声宣扬出去,才是最好的办法,能聚集各种文人才子、酒客商旅的地方,无非就是勾栏、音坊。 这不,此时,一名面骨清瘦,脸上带有些胡渣,手中抱着一坛酒的汉子正询问着江州最有名的勾栏、画坊。 庒楚经过乔装打扮,那股萧俊清鸣已经没了,不仅不好看,反而看上去有些丑陋。 庒楚随意拉住一名公子哥,“兄台,你可知这里最有名的勾栏是在哪里?” 那公子哥皱了皱眉头,想要扯开胡渣男人的手,扯了扯,没扯动,知道不是对手,只好道:“土包子,谁不知道江州最有名的画坊是幻音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访,不仅有最奢靡的名画、瓷碟,还有画、才、弈、舞四绝的四大名伶。” 庒楚感觉幻音访这几个字有些熟悉,现在想想,这地方不就是舔狗三人组之前打赌,如果杨月输了,便去逍遥的地方。 庒楚回过神来,那名公子哥已经跑了,他也不在意,问了问其他人,幻音访怎么走之后,就往别人口中如梦似幻的“仙境”而去。 幻音访位于长安街,洛姐之前也提过一嘴,什么王孙贵胄,九衢三市,江州最喧哗热闹之地。 按理来说勾栏应该是傍晚最为热闹,但是庒楚还没走到幻音坊便被人潮吓到了。 水巷流域的湖畔建有一座高楼,湖畔链接的彩楼是一硕船舰,左右个八只丈高船桨,船首是一精刻雕琢的餪凤。 庒楚入眼所见,有些震惊于花船的手笔,能拥有这么精刻的座架,不只是钱财这么简单的了。 更让庒楚惊讶的是幻音坊不似以往,排了几十丈远的长队,看长队的许些人,都是衣着光鲜亮丽的文人墨客。 “你拽我干嘛?庒楚刚想挤进队伍就被人拽了出来,看了一眼拽他的人。 “小子,懂不懂规矩?”拽庒楚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幻音坊的护院。 “规矩?”庒楚可没来过这地方,又哪里知道什么规矩。 护院皱了皱眉头,想要一睹幼微名伶的风采,连规矩都不知道,再看这人一脸胡须,不像文人,不悦道:“你连规矩都不知道,莫不是来捣乱的,滚滚滚。” 庒楚也不生气,塞了二两银子给护院,却见护院不为所动,只能灰头土脸的挪出位置。 庒楚并未离去,却见到在他后面的公子哥,一出手就是二十两,随后一名小俾拿出一首诗谜,猜出后才继续往里进。 庒楚唏嘘了一声,“难怪看着我的二两银子不为所动。”再看看前方长队,庒楚不由吃惊道:“这一天下来的流水都有几千两了吧,这些人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嘛!” 想要庒楚掏银子出来是不可能的,看着交了钱,却因为诗谜被拦下驱逐的人,庒楚心生一计。 杜子腾也是长队中的一员,家中有些小财,听闻幻音坊四绝之一鱼幼微今日以诗会友,便想着一睹芳容,可看着前面被拦下来的一些人,心里没底, 杜子腾看了看身边扮作书童的人,“冯鸣,你可有把握?” 冯鸣是“谓文社”的黄字号渭手,“谓手”所指的是替别人写诗、作诗、摩画、之内的工作,所谓投桃代李,便作谓手,这类人是被文人所不耻的,但和现代社会一样,有需求的地方就会有职业。 当然谓手也分三流就等,最好的是银字号招牌,然后是铜牌,最后才是冯鸣这种黄牌的谓手。 冯鸣道:“杜公子,小人好歹也是“谓文社”的黄牌谓手,区区诗谜,怎么可能难倒我。” 杜子腾本来想请铜牌谓手,不过价格太高,谓文社的人告诉他,幻音坊诗谜,黄牌谓手就足以,他也不想花那个冤枉钱。 杜子腾见冯鸣把握十足,心里也安定几分,“能不能见到幼微名伶,我可全靠你了。” 冯鸣对杜子腾想要见到鱼幼微的想法不敢苟同,不过能远远看上一眼遮面的幼微名伶,他还是可以办到的。 杜子腾想要更进一步,见她真容,怕是银牌谓手在此,也没有多少把握,甚至可能没有几率,就连鱼幼微的真容,冯鸣他自己都没有见到过,但是冯鸣曾经远远的看到过四绝之一幼微名伶的那双眼睛,一帘溅入谜花眼,再轮已是仰首人,就可以断定,那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女子。 这边终于轮到杜子腾了,他以前虽没有来过幻音坊,但不像庒楚这种什么都不懂得二傻子,先是给了护院二十两纹银,随之看向护院傍边的小俾,自信满满道:“姑娘,不知幼微名伶给了怎样的诗谜?” (本章完) 7017k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善菊 小俾取出一张宣纸,上面是幼微小姐的谜题,清脆道:“壶上瘾客往似来,杯中蝶影醉心人,不知谁人在何处,徐徐汝生入神谜。猜一物,请公子作答。” 杜子腾笑了笑,眼睛余光朝冯鸣看去,示意他告诉自己答案,却见冯鸣闭口不言,眉头紧皱。 杜子腾回过头来,小声道:“冯鸣,你怎么回事,快告诉我答案。” 冯鸣无奈一笑,思索半天,也摸不透诗词的谜面,怯声道:“杜公子,你等等,容我想想。” 杜子腾眼睛一瞪,大声道:“你说什么!” 小俾听见杜子腾的大声,问道:“可是公子未听清诗谜。” 杜子腾尴尬一笑,摇头应道:“不是,是诗谜有些复杂,容我稍想片刻。” “那请公子快些才好,每人可只有两息时间作答。”小俾缓缓的说,静待杜子腾的答案。 杜子腾这才对着冯鸣,急声道:“还没想出来吗?” 冯鸣仔细的思考着小俾的谜题,却越想越迷糊,根本摸不透字谜之意,丢脸道:“这诗谜,我猜…猜不透。” 杜子腾心中骂娘,质问道:“你不是说对于这种小难题十拿九稳的嘛!这就是你说的十拿九稳!” 杜子腾本来就觉得丢脸,被杜子腾一说,更加没脸了,只能对着小俾发难,不悦道:“姑娘,以往的题目可不这么难。” 小俾经常跟在名怜身边,对诗词歌赋也耳濡目染,她念出这诗谜时,也没猜出答案,却也不慌不忙道:“这首诗谜估摸着是幼微小姐出的题目,而其中不乏一些简单的诗词,是略富才情的小伶姐姐出的题目,却夹杂着两三首晦涩难懂的诗谜,是幼微小姐作的谜,要怨只能怨公子这次运气不佳。” 杜子腾声音有些不悦,“姑娘的意思是让我自认倒霉。” 见女俾摊了摊手,杜子腾看了冯鸣一眼,见对方都不愿看自己,就知道冯鸣是想不出答案了,杜子腾想自己想出答案,他想见这鱼幼微的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这冯鸣都不知道答案,他哪里猜的出来。 小俾见杜子腾一脸沮丧,这才安抚道:“公子不必气馁,幼微小姐只要出上晦涩的难题,就连赛老也要头痛好一阵子,公子下次再来即可。” 冯鸣见小俾这么说,心里才好受了一些,摆了摆手,对着杜子腾似乎再说,“杜公子,这件事真不怨我,谁让我们这么没人,抽到了幼微名伶的题目。” 杜子腾心有不甘,扫了扫身后等待解题的才子,这些人怕也是为了鱼幼微而来,既然自己见不到,想来他们也见不到了。 冯鸣看出杜子腾的想法,大声道:“我看各位别排队了,大家散了吧。” 后边的一些人,立即不高兴了,气冲冲道:“喂,小子,你什么意思。” 冯鸣道:“各位公子,想来大家都知道这解诗台的规矩,上一个解不出的诗谜会继续到下一个,我看各位还是早些离去,免得浪费时间。” 其中一位公子道:“怎么,你认为我们才学、文采不如你。” 另一位公子也道:“哪来的井底之蛙,自己做不出答案来,还来丢人现眼。” 冯鸣只想让杜子腾心里好受一些,却不想惹的众怒,立马道:“别误会,在下没这个意思,鄙人虽有几分文采,但学无止境,文学造诣高深之人,比比皆是,在下又怎敢看低各位公子呢。” 其中一人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冯鸣道:“我们抽到的是幼微名伶出的诗谜?” 其中一人道:“什么?幼微小姐出的诗谜!” 另一人道:“这,今日怕是见不到这幼微小姐了。” 后边的公子不乏一些见多识广的,解谜台也没少来,寻常诗谜解答,自然不在话下,但皆是鱼幼微之题,被拦在幻音坊门外的数不胜数。 小俾在一边没有说话,其实幼微小姐很少出题了,因很少有人解了她的诗题,她对着解谜台便没了兴致,也不知这几日是怎了,又出了一些难题在解 (本章未完,请翻页) 谜台之中。 小俾眼睛黯淡的看了一眼身后排着长队的公子,心头在滴血,暗忖道:“这可是一大笔银子啊,可就这么没了。” 庒楚扫了这些公子一眼,看来这鱼幼微有些计量,就一首难题,让这么多人知难而退,可见她声名远播。 杜子腾看着这些人,心中郁闷缓解不少,人啊,就是这样,自己得不到的,也不希望别人得到。 冯鸣瞟了眼杜子腾神色,这才略微放心,毕竟在这里丢了脸,以后谓文社的生意还怎么做。 冯鸣在这些人身上找回了自信,道:“我说的没错吧,我们还是散了吧。” 庄楚虽被驱赶在一边,但听见这动静,怎么肯走,他还想进幻音坊推销他的酒呢,大声道:“散什么啊,你们都没听是什么诗谜,就灰溜溜的离去,岂不是妄自菲薄。” 其中一人道:“是啊,都没听是什么诗谜,就这么走了,岂不是白等了。” 另一人道:“对啊,万一我把幼微名伶的谜给解了,岂不是大放异彩,多谢你,小兄弟。” 这些有些才情和傲气的公子哥被庄楚这么一鼓动,亦要离去的之人,又站在一起,一副要把谜题给解出来的样子。 小俾看了这些人一眼,她自然希望有人解开谜题,不过对杜子腾念过诗词之后,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诗谜之义,就知道这些人是白费力气。 小俾道:“好吧,既然众位兴致勃勃,我也不卖关子了,奴家就把幼微小姐的谜题公之于众,只要谁能解答出来,在场公子皆可进幻音坊。” 其中一公子似乎是常客,见小俾如此说,便问道:“善菊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善菊手绢轻遮一笑,“小俾自然说话算数。” 善菊是幼微小姐的小女俾,她的才学还不一定比这些人差,连她对幼微小姐的谜题都一知半解,这些人怕是猜不出,不然善菊也不敢这么说。 (本章完) 7017k ------------ 第一百四十章 捡便宜 ——壶上瘾客往似来,杯中蝶影醉心人,不知谁人在何处,徐徐汝生入神谜。 善菊嗓音清雅的将宣纸上的谜题念了出来,眼睛移至在场公子书生,见他们摇头晃脑,以极小幅度摇了摇脑袋,怕是无人答出。 一位公子品鉴着诗中谜面,手中拿着的折扇一合,拍了拍手臂,皱着眉头道:“这谜题好生奇怪。” 冯鸣听见这人的声音,顺着视线朝说话这人看去,微微一讶,“是他。” 杜子腾转过头来,问了一句,“你认识这人?” 冯鸣点了点头,“说认识也不算认识,我识的他,但他不见得认识我。” 杜子腾好奇一声:“哦?” 冯鸣解释道:“这人名袁,字闻声,是七星学院有名才子,与之京城李史、温既、白客门下的门生,合称为四大才子。” “这人竟然能与三大名儒成名的门生相提并论,那你说这人可有解题把握?”杜子腾一听这人名气这么大,心中顿时欢喜,因为刚才这善菊姑娘可说,有人能解开着谜题,皆可入幻音坊。 冯鸣也听过这袁温声的一些事,能和四大名儒的门生并称才子之人,想来比谓文社金字号谓手要强些,应道:“这袁闻声应该能解开。” 杜子腾哈哈一笑,“那就好,那就好,还以为今日要白跑一趟。” 这边杜子腾高兴的紧,但袁闻声这边却大相径庭。 袁闻声身边也跟随了他一同前来的七星学院的学子,见袁闻声说这诗奇怪,便问道:“袁师兄,这诗哪里奇怪了?” 袁闻声扇子拍打了几下手臂,似在思考,也似在回答,回应道:“诗中谜题是物,拆句而分,壶上瘾客往似来中的壶上瘾客,与大诗人王安之的《客来夕》之中的醉夕酌酒乃是同印,壶乃是煮酒灼壶,不过这壶上怎可客似往来,而且这杯中是酒哪来的蝶影。” 那学子见袁师兄这么一说,也道:“是啊,袁师兄这么一解释,这诗谜更加让人琢磨不透。” 袁闻声这一拆句,在场各位公子,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方才还意气风发的要解开此谜,顿时萎靡不振。 杜子腾这边也心凉了一半,“看来这鱼幼微的谜怕是没人解开了。” 冯鸣回忆起那个曾经只见过一双清冷如水的眸子,喃喃道:“袁闻声的才华能齐名四大才子,没想到幼微名伶的诗谜竟如此难解,将之难住。” 其中一位公子倒是对这诗比较感兴趣,知道这袁闻声的学问在自己之上,便道:“袁公子,这解诗中意境?而最后两句,不知谁人在何处,徐徐汝生入神谜,应当和解?” 袁闻声为人也是和善,解惑道:“鱼小姐这诗的意境应该是挑灯花楼,这煮酒灼壶,是为雅趣,而最后两句,则是书生赏伶。” 那公子道:“好生奇怪的诗谜,既然看到了美貌女子,竟不知她在何处。” 袁闻声苦笑了一声,扶了扶额头,叹气道:“这就是诗谜的矛盾之处,也是破题的关键,鱼小姐不愧是四绝之一的诗绝,看似矛盾,却有没丝毫破绽。” 杜子腾见了这副场景,心中无望,对着身后冯鸣,没好气道:“走吧,今日这鱼幼微怕是见不到了。” 冯鸣对于杜子腾的不悦,微微不满,这袁闻声都解不出来,你拿我撒气也没用,不过,以后还有合作,便识趣的没做声。 杜子腾正要离开,却突然出现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挡在身前,虽然不脏,但感觉他瘦不拉几,又渣里渣气,嫌弃道:“哪来的小子,挡本大爷的路。” 庄楚却是厚脸皮的拉着他的手,嘴巴凑近他耳朵边,笑道:“你想知道那小娘子诗中的答案吗?” 杜子腾挣脱庒楚的手,正要拨开他的脸,突然听见这人这么一说,眼睛一亮,惊喜问道:“你知道?” 庒楚一笑,“自然,不然我干嘛对你这么说。” 冯鸣站在在杜子腾身边,耳尖的他也听到了这个瘦弱汉子的话,看了看这人的打扮,粗衣蔽服,虽不至于蓬头垢面,但哪有半分文人墨客的样子,提醒道:“公子,可不要被人骗了才好,这人一看哪有半点学识的样子。。” 庒楚白了他一眼,不爽道:“井底之蛙。” 冯鸣指着他,说了一个“你,”字就被杜子腾打断。 杜子腾也看了这人一眼,怀疑道:“你真能解开那诗谜。” 庒楚笑笑,不论前世还是现在,不乏以貌取人之辈,也不生气,指了指善菊那姑娘,淡淡道:“是与不是,我将答案告知你,你再告诉那位姑娘验证不就可以了,反正错于对,对你又没有损失。” “那你将谜题告诉我吧。”杜子腾一听,这人也没说错,错了就错了,对了他就可以一睹幼微名伶的风采了。 冯鸣本想在说些什么,不过见杜子腾的脸色,只是狠狠瞪了庒楚一眼。 庒楚白了他一眼,才道:“这位兄台,有得便有失,有失便有得,若是我的答案是对的,你可不能白白得了便宜。” 杜子腾也不介意,原来是个财迷,冷淡道:“你要多少?” 庒楚作了三个手指,“这么多。” “三百两?好,只要你的答案是对的,事成之后,给你便是。”杜子腾皱了下眉头,这钱要的有些多,雇冯鸣才一百多两,谓文社银牌谓手也就这个价,不过想到那袁闻声都解不出来的题,自己能解开,这风头岂不是全被自己给出了。 不过答案是错的,杜子腾一定不会给这人好果子吃。 “三…三百两?”庒楚只想要三十两而已,没想到他竟然说出三百两的天价,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一首诗谜而已,就是别人跟他要一两解个诗谜,庒楚也不愿意给。 庒楚却不知道能解鱼幼微诗谜的有多难。 “怎么,三百两,还不满足,你想要三千两?”杜子腾听庒楚语气,还以为他不满足我,动怒道。 庒楚立马摆手,“没有,没有,兄台如此大气,我怎可贪心不足,相逢即是有缘,兄弟我就吃一点亏,三百两就三百两,价格实惠,童叟无欺。”心中却在骂这人真蠢,捡便宜了,捡大便宜了。 ------------ 第一百四十一章 解谜 杜子腾眼神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这才道:“还不将答案告知我。” 庒楚对着杜子腾耳边悄悄说了两个字。 冯鸣虽然觉得眼前这人估计是故弄玄虚,根本不知道答案,但也耐不住心中好奇,踮起脚尖,脑袋微微前倾,尖起耳朵,却一个字也没听见。 善菊扫了这些个公子一眼,看了看时间,大声且清脆道:“众位,两息时间就要到了,如若在场公子们还解不出此谜,小俾就先告辞了。” 善菊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袁闻声身上,显然她也识得此人,身为幼微小姐的伴婢对于有学问名望的公子哥自然了熟于胸,只怕小姐这题,在场之人就只有看这袁公子能有几分把握解出来了。 袁闻声的师弟见善菊这一说,对于敬仰的袁师兄仰慕道:“袁师兄,虽然这诗谜确实古怪,我等不能解出,但我相信以袁师兄的学识渊博,这题难是难了点,但解题自是不在话下。” 袁闻声摇了摇头,叹气道:“岳师弟,你高看我了,这题师兄我也猜不透。” 岳才文惊讶一声,“啊!袁师兄竟然也不能解了此题。” 其他人一听,名声最大的袁闻声也被难住了,顿时心如土灰。 善菊笑了笑,她倒是怕了这袁公子解了此题,不然在场这么多公子哥都进了幻音坊,小姐还不得把她骂死,她整理了下情绪,才道:“好了,两息以……” 杜子腾大声道:“等等,我知道答案!!” 善菊正想说大家散了吧,就听见突如其来的声音,就朝杜子腾看去,方才不就是这人解不出来这题,才会造成这么多人一起来解谜的嘛!就这么一会儿他就知道诗题的答案了?显然她是不信的。 袁闻声也把视线移至杜子腾,袁闻声看了对方一眼,这人他并不认识,不过对方说知道答案,袁闻声倒也好奇。 善菊心中不信,却还是笑着说道:“哦,这位公子知道答案了?” 杜子腾见众人目光都看向他,在场不乏有些名望的公子哥,倒让杜子腾有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收了收表情,才道:“自然了。” 善菊淡笑道:“那请公子将答案公之于众。”心中却斤斤计较其来,暗忖:“我就不信你能猜出来。我看就是想瞎蒙一个答案。” 杜子腾方才没细看,见这小俾眸光如水,唇红齿白,没想到幻音坊就这么一个小俾也这般漂亮,咽了咽口,轻咳道:“答案自然是湖水了。” 善菊笑着的脸容,优雅的清淡缓缓转为僵硬,眉头也皱起,因为这答案似乎是那么回事儿。 “善菊姑娘,可是我的答案错了。”杜子腾见善菊脸色,还以为他说错了,悄悄看了一边打哈欠的庒楚,暗骂了一句,“妈.的,要是这答案不对,这人害我当众出丑,我非扒了他的皮。” 善菊还没开口,袁闻声见杜子腾说出答案,皱眉想了想,却突然大声笑道:“妙啊,妙啊,这位公子大才,壶有玄,水积湖,不见壶中人,却见湖中影。好诗、好解、好谜。” 杜子腾还在心里骂着庒楚,却见袁闻声这一声吹捧,心中惊讶,真的对了嘛?他把询问的目光投向那位女俾善菊。 冯鸣学识浅薄一些,本来听湖水这个答案一点也不感冒,但袁闻声一解,似乎湖水这个答案确为正解。 善菊缓了缓心神,公式化笑道:“公子清稍等,谜底在宣纸底面,待我验证公子答案是否正确。”善菊心中抱有一丝侥幸,暗暗祈祷道:“别对啊,可千万别对,不然宝眉姐非扒了我的皮。” 杜子腾则是一脸期待的表情,庒楚则是慵懒的拍拍嘴巴,他大学可是古文系的尖子生,阅过不知道多少生僻晦涩的诗集,而且不知道因和,以前对于历代文学也颇感兴趣,网上淘过许多着作诗本。 鱼幼微这诗谜是比较难,但对于庒楚来说,也就那样吧。 诗谜的宣纸经过特殊处理,善菊吩咐护院取来一盏茶水,善菊指尖沾了沾杯盏之中的水,别说,这小俾春葱指绕,要是拿着她的手放到腰下滑动一番,想想就刺激,庒楚盯着她的手联想翩翩。 茶水撒在宣纸之上,宣纸在微醺的暖阳下,浮现“湖水”二字。 善菊看见纸上二字,在看看这么多人,想到之前的承诺,脸都快黑出水了,唉泣道:“完了,完了,今晚要脱层皮了。” “谜底真的是湖水二字!” “这是哪家公子啊!竟然真的把幼微名伶的谜题给解出来了。” “这人竟然比袁闻声还要厉害,连他都解不出来的诗谜,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破了。” 杜子腾高兴坏了,见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公子哥对他投来仰慕、惊艳的神色,心中都飘飘然了起来。 袁闻声听见这些议论,脸色有些尴尬,岳才文见师兄被别人拿来做比,还不如对方,有些不悦,“袁师兄你别和这些人一般见识,这诗谜生涩、僻盾,你也是一时没想到而已,我就不信那人学识比你渊博,要不然怎么一点名气也没有。” 袁闻声双手背后,摇摇头道:“师弟,不可妄议他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些人淡泊名利,才学却渊之如海,唯有敬仰,师兄的路很长,你的路更长。” 岳才文心中不悦,嘴上却道:“师兄教训的是,是才文的错,师兄的教诲,我以后定铭记于心。” 袁闻声双手背后,朝杜子腾那边走去,嘴里说道:“走吧,我们去认识一下这人,能把此谜解开,想来也是学问渊博之人,结交一番总无坏处。” 杜子腾正高兴着呢,却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本来想发怒,却看见是方才被别人夸上天的袁闻声,惊讶道:“袁公子?” 袁闻声笑道:“公子认识我?” 杜子腾为了不漏怯,笑道:“袁闻声,袁公子,在江州的文人圈里,才高八斗,是四大才子之一,谁人不识呢,”说着抱了抱拳,“在下杜子腾。” 袁闻声道:“公子谬赞了,仅凭方才杜公子那一手,四大才子之名,怕是要易主了。”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李妈妈 “哪里,哪里。”杜子腾被袁闻声吹捧,尴尬的笑了笑,眼角余光瞧了庒楚一眼,不论是不是庒楚解开的,给他答案的正主还在这里呢。 庒楚没管那些,捅了捅杜子腾的后背,杜子腾可不想这人拆穿自己,脸笑成了菊花,“先生,你干嘛?” 庒楚真心提醒他注意一下嘴脸,方才还卧指气昂的嘴脸,现在都叫他先生了,庒楚也没跟他客气,“我的银子呢。” 袁闻声不知道两人什么关系,也没做声。 岳才文却打量着杜子腾,只觉他不太像解了诗题之人。 杜子腾见袁闻声没往那方面想,松了口气,笑道:“放心,我自不会少了先生好处。”说着,怀里掏出三张银票给了庒楚。 冯鸣见庒楚笑嘻嘻的把银子装进兜里,心里可不平衡了,他一单生意才一百两,这家伙一下子就赚了三百两,阴阳怪气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莫不是偷来的。” 说的自然是庒楚的答案,是他偷来的,不过这话说的他也违心,幼微名伶的谜题,谁又能偷题呢! “有些人啊,自己没本事,还不许别人比他本事大,典型的羡慕、嫉妒、恨。”庒楚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杜子腾眼神警告了一下冯鸣,没好气道:“好了,冯鸣,不管先生是哪里得来的,但是他给我了,你管别人哪来的,你有本事你也给我弄来啊。” “我……我不说了,行了吧。”冯鸣见杜子腾这么说,像卸了气的皮球。 庒楚对于杜子腾的话也不在意,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庒楚只想借着这杜子腾进幻音坊而已,而且对于冯鸣这种小角色,庒楚压根没在乎。 袁闻声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问道:“杜公子,你们再说什么?” 杜子腾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庄先生给我淘了一件心怡已久的玩意。” 袁闻声笑了笑,没说话,看来这杜子腾的随从看不顺眼旁边这个汉子。 杜子腾来此可不是为了唠家常的,大声道:“善菊姑娘,既然答案已经猜出来了,是不是该带我们进幻音坊了。” 善菊眼眸含笑,心里却是苦涩,淡道:“自然,公子解对了题,请随我进幻音坊。” 庒楚也要跟着杜子腾进去,却被一旁护院拦着,看着女俾似乎只想带杜子腾一人进入,顿时大声道:“不对啊,你这小姑娘不厚道,方才不是说只要解对了诗谜,所有人都可以进入幻音坊,怎么招这护院还拦着我。” 其他人见此,也怕被拦,立马异口同声道:“是啊,善菊姑娘方才说的话难道不算数?” 善菊看了庒楚一眼,实则为刀子似的捅了庒楚好几刀,你不厚道,你全家都不厚道,看着这一大帮子人,脸色更加难看了,暗忖:“这可是多少银子啊!我不想活了!” 她连带着袁闻声这行人也恨上了,憋出算得上好看的笑容,“小俾自然说话算数,请各位公子跟我来。” 袁闻声识人悦色,暗忖:“我怎么看这善菊不怎么待见他们。” 庒楚哪能猜不透这小俾的心思,不过他在乎嘛?他不在乎。 雅楼阁台,楼阁因接连水榭,不似风俗场所,不仅没有半点俗气,反而显得清幽。 善菊在前带路,袁闻声等一行人则有礼有节的随在她身后,倒是庒楚不安分的仰头低脑,悬梁彩灯,鹤壁鹭台,不得不说这是他第一次逛妓院,跟他想象的迥然不同,有点像进刘姥姥大观园,东看看西看看,心中盘算着,这些个物件放在现代可要买不少钱呢。 庄楚这一行人倒是引起了雅阁护栏外的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注意,这女人正是幻音坊的老板娘李妃娆,她发髻高盘,戴着碧绿耳缀,丰艳红唇,浑身妖娆,略有韵感的锁骨出饲养着一头宠猫,指尖正投喂着它食物。 庄楚无意中略过她一眼,又回过头朝她看去,不因有它,而是好风…诱人,让人一见就想到床,暗忖道:“这娘们够味儿啊,难怪这别人都说青楼是销魂窟,就这么一个熟的出水的女人,估计都够人喝一壶。” 袁闻声也看到了那女人,却是目不斜视,杜子腾认识那女人是谁,腰下一个激灵,却是不敢跟她对眼,怕魂被勾走了。 更别提岳才文和冯鸣了。 李妈妈见善菊带着这么多人进入幻音坊,皱了皱眉头,见这群人看似望向其他地方却是偷偷瞧自己,都是一群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冷笑一声,却看见一个不怎么好看的汉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腿、她的胸。 李妈妈见过的男人何其多,还没有哪个男人敢这么看她的,相比于那些表面温文尔雅,背地里心里龌蹉的男人,她倒是没在意这人。 不过,见这么多人进她幻音楼,李妃娆还是要了解情况的,她慢着步子,手扶阶梯护栏,风情的朝着这边下楼来,大腿在裙摆缝隙间若隐若现,好不诱人。 这些人大多数人都认识这位风情万种的李妃娆,毕竟能执掌这家幻音坊的女子,岂是善良之辈,何况这李妈妈和董家董夫人被江州纨绔子弟私下称为风情双骄。 庒楚却不识得这李妈妈,青楼嘛!不就是调戏小娘子的地方,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跑!但他哪里知道这幻音坊可不是普通青楼。 庒楚见这女人虽然年纪有些大,但保养的挺好的,走上前去,做了一个惊呆众人的动作。 袁闻声吸了一口气,暗忖:“这杜公子的朋友怎么胆子这么大。” 杜子腾差点惊的下巴都掉了,他没看错吧,庒楚竟然拍了李妈妈的屁股!!而且这幼微名伶还没见到,不会就被李妈妈扫地出门吧! 杜子腾偷偷站开了一些,一副我不认识这人的姿态,岳才文羡慕且惊恐,冯鸣心惊胆颤,心里骂道:“早知道这家伙不知死活,就不跟着杜子腾一起进来了。” 善菊咽了咽涌上喉咙的唾沫,好家伙!她只见过胭脂虎敢这么摸李妈妈的屁股,暗骂道:“这家伙真是色胆包天,就连和李妈妈相熟的徐知府,都不敢摸李妈妈的屁股。” ------------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雅字玉牌 庒楚可不知道这些,嘴里还赞叹道:“清滑芙蓉腰,软韵翘骨魂,善菊姑娘,没想到你们幻音楼里的姑娘都这么销魂入骨。” 李妈妈则被庒楚的行为给弄愣住了,因而不曾有人敢这么调戏她,璇儿回过神来,眉头一沉又是一松,要挪开某人爪子,却被他抢占先机,手以离开。 善菊不待李妈妈发怒,气冲冲指着他,气道:“放肆,哪来的浑人,连我们李妈妈都干调戏,来人啊!将他给我轰出去!” 庒楚还不明白这善菊姑娘发哪门子疯,就见李妈妈手轻轻一挥,“小善,不得无礼。”令过来的小厮退下,桃花眼看昵了某人一眼,笑眯眯道:“来者是客,这位客人,你说是吧。” 庒楚冷哼一声,指了指李妈妈,又指了指善菊,“你瞧瞧,你瞧瞧,你看看这位姐姐,你再看看你,难怪别人都说漂亮的人,人美心善,我又没把你怎么招,看把你急得,再说,人家姐姐都没说什么呢。” 善菊气坏了,这意思是再说她丑咯!就要发怒,就见李妈妈瞪了她一眼,只能扁了扁嘴,狠狠刮了庒楚一眼。 李妈妈指了指她自己鼻尖,略微好趣道:“你叫我姐姐?” 庒楚哄女人的手段还不是手到擒来,嘴甜道:“对啊,方才听善菊姑娘叫你李妈妈,我看呐,这么叫,都给你叫老了,叫李姐姐还差不多呢。” 旁边几人真想骂一句无耻,善菊更是如此,她见过的公子,哪一个不是翩翩有礼,何时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李妈妈还没见过哪个男人夸她夸的这么直白,笑得花枝招展,抽出腰间锦绣,遮唇道:“有趣,有趣,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庄楚。”庒楚方才听善菊称呼她为李妈妈,就知道这女人是幻音楼的老板娘了,见她好像没有动怒,舒了一口气,看来以后不能在青楼随随便便调戏年纪大的姑娘。 袁闻声还好一点,杜子腾等人见李妈妈不仅没有责罚的意思,还巧笑嫣然,那个恨啊,悄悄咪咪瞥了眼李妈妈的翘臀,恨不得化身为某人刚才的爪子。 李妈妈手指挑了挑庒楚的下巴,笑道:“庄公子是吧,你的胆子可真大呢,还没哪个男人敢调戏妈妈我。” 庒楚要趁机捉住她的手,李妈妈却是花丛老手,轻易挑开他的手,庒楚倒也不在意,他不是真的想要干什么,不过和这个李妈妈调调情,她既然是幻音坊老板娘,拉拢一下关系总没坏处,嘴上说道:“李姐姐可冤枉我了,不是我胆子大,是李姐姐长的太好看,我还以为是个俏丽小伶呢,所以忍不住生了调趣之心。” 李妈妈见他没来刻意摸她的手,风情有度,暗忖他识趣,笑道:“你这人,小嘴跟摸了蜜糖似的,妈妈的心都要被你勾走了。” “那李姐姐的心可被我勾走了?”庒楚笑了笑,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当真。 李妈妈的手帕拂过他的脸,“好了,楚弟弟,姐姐要忙正事,不跟你臭贫了。”李妈妈走到善菊旁边,桃花眼倪了倪她身后这么多人,似在问,“怎么回事?” “妈妈,是这么回事儿……”善菊有苦难言,却还是把脸凑过去,小声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李妈妈白了她一眼,有些不悦道:“你这丫头也真是的,今日宝眉那丫头心情不好,你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嘛,你晚上就等着吃好果子吧。” 善菊撒娇道:“妈妈,你可要帮我。” 李妈妈点了点她额头,“你啊你,下次可不许再这样。” 善菊这才松口气,“知道了,妈妈。” 李妈妈看着这么多人,哪能让这么多人进入楼阁,心中有了盘算,眸光触及杜子腾,声音韵咯道:“你就是破解了幼微诗题的杜公子?” 杜子腾见李妈妈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顿时精神起来,方才庄楚都没揭露他,现在显然更不怕了,“不错,正是在下。” 李妈妈嗯了一声,打了个响指,身后丫鬟递来一块碧色玉简,慢慢道:“杜公子请将这块玉简收下。” 袁闻声看着那碧色玉简之上写着“雅”字,有些吃惊,袁闻声接触的多一点,所以知道幻音坊的玉简可是可遇而不可求,这种玉简一共也就六块,分别是凤、雅、清、歌、颂,据说只有身份高贵亦或者德才兼备之人才能得之。 凤字牌在铁府铁三小姐那里,清字牌在徐府徐和手中,颂字牌在江州赛老手中,这雅字、歌字则一直留存与幻音坊。 杜子腾并不知道这牌子的寓意,问道:“李妈妈,这是?” 李妈妈见他如此,就知道这人不是青楼常客,倒也符合德行二字,淡淡道:“我幻音楼最赏识才学深达之人,也善交文达,杜子腾能解了幼微的谜,想来幼微那丫头也愿意和公子探讨一些诗词上的东西。” 袁闻声见杜子腾不识得这牌子的价值,便道:“杜兄,还不快把东西收下,谢谢李妈妈,只要有了李妈妈手中之物,以后就不用在楼外排队了,可以直接来李妈妈这里,不仅可以看幼微姑娘写词,还可以看朝云姑娘弹琴。” 杜子腾听袁闻声这么一说,差点惊叫出声,妈呀!能直接来幻音坊,还可以看幼微名伶写词,连朝云名伶也见的到! 冯鸣看着杜子腾手中那牌子,眼里别提多放光了,要知道见一位名伶都极其艰难,更何况两位。 岳才文有些替袁师兄鸣不平,觉得杜子腾这家伙言行举止并不像学问高深的人。 庒楚也很感兴趣这雅字牌子,不过看了一眼,就大失所望,要是这牌子很值钱,庒楚不介意告诉他们谁才是解题之人。 但是,他看了玉牌的材质,就边角料镶嵌的玉边有一些卖相,里面却是木头材质,估摸着也值不了几个钱,也就不感兴趣了。 至于李妈妈说的幼微和朝云,他是半点兴趣也没有,美能美的过虎姐嘛! 杜子腾回过神来,立马接过丫鬟手中玉牌,笑道:“李妈妈厚爱,小生就却之不恭了。” ------------ 第一百四十四章 花芙 李妈妈见杜子腾身后的人是袁闻声,他是七星学院的才子,也不能拂了面子,眼眸朝他看去,笑了笑道:“袁才子,你也来了。” 袁闻声有礼道:“李妈妈好。” 李妈妈慢慢走进,似嗔怨道:“袁才子,你可是好久没来我幻音坊了,今日定要玩的尽兴一些。” 袁闻声笑道:“那就要劳烦李妈妈你多照料一番了。” 李妈妈笑道,“好好好,”她既然知晓善菊这边是什么情况,也不多呆,朝善菊投去一个眼神,缓缓道:“善菊,替我好生照顾众位公子。” 岳才文和冯鸣看着李妈妈离开的倩影,心中有些失落,他们何时才能和李妈妈搭上话,入的了李妈妈的眼啊!目光看向粗鄙的庄楚,心里更加不平衡了,这小子何德何能,竟然方才和李妈妈谈笑风生,他长的还没自己好看。 善菊领会李妈妈眼神的意思,领着这些人上楼去,嘴上说道:“各位,请随我上二楼。” …… 二楼相比于一楼,更加诗情画意了些,门阙题有诗帘,上阙是,“行酒醉舍雅人居”,下阙是,“下棋楼坊伶人阁”,横幅“赏行阁”二字。 善菊轻轻推开门,里面呈现的是别用洞天的楼阁,花台而立,了望楼阁的中心是淄临的秦淮湖水,碧水连天,而对面曲阁珠帘遮挡,蒲团上跪坐着一名花伶,她纱容遮面,双手有循的放在琵琶音弦之上。 其中一些个没没来过幻音坊,亦或者以前是被简单的诗题拦在门外的公子,看见此景,大为赏心悦目,其中也包括庄楚,不过他看的是其他东西。 “对面那位姑娘就是幻音坊的名伶嘛!” “我猜肯定是了,你看她风姿绰约,眼敛流星,我猜一定是幼微名伶。” “不对啊,幼微名伶善诗,她怎么会抱着琵琶。” “别管那么多了,你们看她手中的好像是流云琵琶,这可是不可多见的宝贝,好像除了渡泫、淄音、流玥,三把古阙,流云琵琶可是排在前列的古着。” 冯鸣听他们谈论,想起以前那惊鸿一瞥,怀揣的激动望了过去,卿为俏鸣,不过他敢肯定对面不是鱼幼薇。 庄楚见这些人都把视线给了对面那小娘子,他瞅着旁边的珊瑚玉器好一会了,小手偷偷的伸了过去,眼看就要激动的踹进衣袍里,却被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干嘛?”善菊看似把视线聚焦在这些人身上,其实一进来,就没把目光从某人身上离开,谁人这家伙方才当着李妈妈说她丑,女人可是很记仇的! 庄楚嘘了一口气,脸色平淡道:“没干嘛啊,就是瞧这个玉做的珊瑚礁挺好看的,忍不住想拿起来看看。 善菊没想那么多,来这里的公子,哪个不是为了见四位绝艺的姐姐,谊明有礼还来不及,怎么会傻到偷东西,嘴上却道:“我看你鬼鬼祟祟的,别让我逮到你,不然让你尝尝姑娘我的厉害。” 庒楚斜倪了善菊一眼,只能将东西放回去,淡道:“姑娘说笑了,我是那样的人嘛。” 善菊冷哼一声,“你最好不是。” 杜子腾却看着对面那名琵琶姑娘,仰慕道:“她难道就是幻音四绝之一,善诗的幼微名伶吗?” 袁闻声也知道对面不是幼微名伶,不过没做声。 这时,手持琵琶的女娘声音清伶,清脆道:“各位公子好,小女子名唤曼丽,为诸位弹唱一曲《贵佳人》,请众公子评鉴。” 那名叫做曼丽的女子介绍完自己,便弹奏起来,她的琴音珠如碧落,婉转流音。 曼丽轻启歌喉,清脆又富有灵性的嗓音缓缓升起。 清是访玥花间月, 莫是书生亦回顾, 娶杯卓卓负生死, 厮守两生不回头, 一生为百岁,相守到白头, 两生为坟涿,死亦不离逅。 …… 原本听见对面女子说自己叫什么曼丽,这些人都不高兴,还以为见到的是鱼幼薇,不过当她弹起这一首琵琶音与她展示的歌喉,转瞬间就将这些公子征服。 岳才文想透过珠帘看清里边的人,不过却是很忙也没看清,问道:“师兄,这姑娘是不是瑶琴名伶?” 袁闻声笑着摇了摇头,“师弟,她方才不是自报家门了嘛,她叫曼丽,不是瑶琴姑娘。” 岳才文却被这女子征服,发痴道:“那她弹的琴为何如此动听,她的歌喉也如此悦耳。” 杜子腾也叹道:“岳兄所说不错,这姑娘为何我没听说过,就凭她的弹唱技艺,应该不至于默默无闻啊。” 袁闻声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疑惑,按道理来说,杜公子既然能解开幼微名伶的诗谜,没道理听不出来这名叫曼丽女娘弹唱的曲中不足。 庄楚却没把那弹唱听进去,虽然是挺好听的,但他自己也是吹拉弹唱的高手,要不然也不会在铁匠铺吹奏的一曲《芳华如春》引得顾三思自叹不如,所以对方在他眼里倒是显得有点关公门前耍大刀了,而且,庒楚现在正和善菊大眼瞪小眼。 庄楚想顺走点什么东西都不方便,干脆什么都不做,白眼道:“善菊姑娘,你盯着我干什么,这曲子不好听嘛,你不听曲,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会让我以为你喜欢我的。” 善菊也够泼辣,“我呸,我会喜欢你,你作你的春秋大梦吧,我还想问你呢,你来青楼,不听曲赏乐,反而东瞧西看,一看就有什么鬼心眼,我要盯紧你才是。”一会儿看我怎么把你赶出去。 曼丽一曲弹完,收了歌喉,起身缓了缓身子,行了一个女子礼,手报琵琶慢慢道:“小女子献艺已毕,各位有什么满意,或者不满意请投竹简。” 善菊这时说道,“各位公子,曼姑娘是我们幻音坊的花芙,方才弹唱了一首凤清雅,你们有什么建议,亦或者弹唱上的疏漏,请提出来,若是没有意见,竹简可弃之。” 岳才文惊讶道:“什么,方才的那姑娘竟然才是花吟?” (pS:先保持稳定更新吧,全勤什么的也不想了,作者qq:)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展露文才 杜子腾也震惊不小,就一个花芙就如此,那要是在花芙之上的花吟呢?而且花吟之上才是名伶。 庄楚倒是有些好奇,问道:“什么是花芙?” 善菊听了庒楚的话,唇角上扬了一些,哼,土包子,连什么是花芙都不知道。 袁闻声说的通俗了些,“楚兄,青楼里也和我们书生一样,有等级之分,花芙就相当于我们的举人,有些技艺,但技艺有所欠缺,还需磨练,达不到贡士,鼎甲的水平。同理而言,花吟则相当于青楼里的红牌,名伶就是所谓的花魁。” “原来是这样啊。”庒楚点了点头,他还真不知道青楼里的姑娘还分的这么细。 杜子腾拍了拍庒楚肩膀,看来这家伙没什么见识,但毕竟对方让他进的幻音坊,还让李妈妈送了他一块玉简,也不能得罪,嘴上说道:“先生以后多跟我到这种地方见识几次,就什么都知道了。” 庒楚白痴的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说话途中,几名丫鬟手里拿着的竹简给了在场的公子。 庄楚和杜子腾手中一份,袁闻声和他师弟岳才文也有一份竹简。 冯鸣在音律上一窍不通,对于方才花芙曼丽的弹唱都觉得仙音淼淼,婉转流长,哪能找出什么缺陷,所以弃掉了竹简。 袁闻声在音律方面也略懂许些,诗律和音律有别,亦有同,慢慢在竹简上写下意见,目光移至身边的杜子腾,开口道:“杜兄。” 杜子腾手中正拿着竹简,他连诗词歌赋都不如冯鸣,更何况这音律方面呢!想着装模做样提上见解,却又不知道如何下手,见袁闻声好像有事,便问道:“袁兄,何事?” 袁闻声笑道:“杜兄,以你我之才,想来也知道,诗曲同源,有相与无相、有法同无法,刚才那小女娘所弹唱之音,你可有什么其他高见?” 杜子腾有个屁的高见,只能装模作样,打个哈哈:“那叫曼丽的小娘子,唱的不错,弹的也不错,不过嘛,你应该也知道她的不足。”说到这里,便没了下文,佯装作笔题意。 袁闻声转身凝望着淮湖,心中大失所望,这人明显在糊弄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呢?但是那解题之人如果不是他,又是谁呢? 袁闻声自然没往庒楚身上想,因为庄楚给他的印象实在不像学问高深之人,至于那冯鸣倒有几分学问的样子,但直接弃简,这是他想不通的。 庒楚见善菊领着丫鬟收竹简去了,心念,这小辣椒总算走了,他回头望去,暗忖:“咦,刚才的珊瑚礁呢?难道还有人比我还鸡贼。” 殊不知那珊瑚礁被善菊给收起来了。 杜子腾也要弃简的,但是牛皮吹出去了,不写点东西,也不像,只得暗暗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冯鸣。 冯鸣自己都一窍不通,更别提帮杜子腾了,摊了摊手,摇摇头,表示他的无能为力。 杜子腾又把眼神移到庒楚身上,没抱有太多期望,当然,到了现在杜子腾也不太确定庄楚是解题的人。 庄楚见杜子腾投来的眼神,又让他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财迷道:“两根手指。” 杜子腾懂的起,他在乎银子嘛?他在乎的是面子,顿时笑道:“好的,先生。” 庒楚朝杜子腾走近,他执笔书写,庒楚口述,告诉他方才曼丽弹奏那曲《贵美人》的不足之处。 杜子腾写了不少,冯鸣更是吃惊不已,虽说他不懂音律,但听着庒楚说的头头是道,侃侃而谈,什么抑扬顿挫、字节、音错,杜子腾这种半吊子水平也能发觉异常的有道理,更何况冯鸣了。 执笔言了不少,杜子腾眼神落着庒楚身上,里面透着敬仰、惊艳之色,之前不确定幼微名伶诗谜是他破解的,现在半分百相信自己身边这人是个人才。 冯鸣暗自后悔,之前对庒楚阴阳怪气,对方心里肯定不喜欢自己,要不然冯鸣肯定想交庒楚这个朋友,心里只能酸溜溜道:“得意什么呀,不就会点曲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杜子腾把写好的竹简交给丫鬟之后,又回身对庒楚施了一个礼,敬重道:“庄先生大才,是杜某刚才有眼不识泰山。” 庄楚看他对自己态度有所转变,心中舒服不少,把他施礼的手拉了起来,轻声道:“杜兄,你要是不想刚才的形象破灭,还是稳重一些的好。” 杜子腾看了一眼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的袁闻声,松了口气,暗呼好险,尴尬道:“先生不怪我之前的逾越之举?” 庒楚摆了摆手,不介意道:“又不是大不了的事,再说了,我也不想引人注目。” 庄楚现在可不愿意太招摇,毕竟酒铺的事还没着落,昨日又打了安家的人,算的上已经交恶,要是风头太盛,被董家、楚易这些人注意上,岂不得不偿失。 杜子腾看庒楚越看越顺眼,笑道:“先生看来是淡薄名利、放荡不羁之人,今日算是承了先生一个人情,以后有用得上杜某的地方,请随便开口。” 庄楚没忘此行的目的,开口道:“杜兄,我等会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 杜子腾问道:“先生请说?” 庄楚看了看三楼,慢慢道:“不急,一会你就知道了,这事不仅能帮到我,还能让杜兄的名气更上一层楼。” 杜子腾见先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就没在多问,端详了一下先生,方才还没察觉,现在才看到他身上挂着葫芦,来青楼不是寻酒作乐的地方嘛!身上挂着葫芦做什么,看上去土里土气的。 庄楚看着手中空白的竹简,随意的写了几句,也交给了丫鬟。 善菊这边收了竹简之后,就把留有空白的竹简与弃简的人念了出来。 其中,沾了庄楚的光进来的人就占了大半,岳才文、冯鸣就在其列。 善菊将挑好的竹简放在一边,废弃的竹简罗列搁置,才慢慢道:“想必各位被我念到名字的公子不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意症 在场大多数人都不明白善菊的意思,冯鸣点头道:“是啊,善菊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善菊清了清嗓音,“其实想见幼微小姐,不止猜诗谜这么简单,还有第二个难关。” 岳才文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问道:“第二个难关,什么第二个难关?” 善菊没说话,淄临淮湖对面的曼丽女娘,将琴放置在案机之上,算是回答了岳才文的问题,“第二个难关,便是小女子的弹奏了,各位公子,想必各位都清楚幼微姐姐是不轻易会客的,小女子只是一名花芙,有许多不足之处需要改善,所以只有音律方面超过小女子的公子,才能入的了幼微姐姐的眼。” 花芙曼丽的话不言而喻,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立即明白念了名字的人是弃简、空简的人,意思是自然见不到幼微名伶, 明白了善菊的意思,倒是没有引的他们的不满,因而其中大部分公子哥都是因为善菊的一句话而投机取巧进来的,此时能欣赏到花芙弹唱的曲艺也算值了,但是就这么淘汰了,说不遗憾,那是不可能的。 善菊叫人将竹简带了下去后,看了这些沮丧的公子一眼,开口道:“各位公子不必灰心,虽然见不到幼微姐姐,但我一会叫人带你们去百花楼,各位可以品诗论道,还可以欣赏花颜跳舞,如果有中意的姑娘,还可以春宵独醉。” 这些个公子一听善菊的话,哪里还有失落、沮丧的脸色,个个精神活跃,跟着领路的女俾去往百花阁。 冯鸣来此也没抱有多大希望,不过看着还停留在此的杜子腾和庒楚,不眼红是不可能的,更别提杜子腾还没自己有学问了,只能念叨道:“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见到幼微名伶。” 岳才文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曼丽,回过头道:“袁师兄,我就先去百花阁了。” 袁闻声把岳才文的心思看在眼里,点了点头,多了一句嘴,“师弟,那百花阁中有不少书籍、法贴、你可要恪守本心,学道才是关键,勿沉迷于色欲之中。” 岳才文点头道:“我知道了,请师兄放心。” 杜子腾凝视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心中感慨,原本他也应该位列其中,幸亏有了身边这位先生的帮助才能继续留在这里。 杜子腾回头,看了看原本扎堆结群的公子,如今只剩下来的寥寥几人。 杜子腾对先生的崇拜又上了一个台阶,连那渣里渣气的胡子也显得分外性感。 庒楚察觉他炽热的眼神,问道:“你这么盯着我看干嘛!” 杜子腾还不好意思一笑,“突然发觉先生长的挺俊的。” 庒楚与他保持距离,这人爱好怎么跟以前的唐安似的,看他的的眼神跟看小姑娘似的。 善菊处理好去百花阁的人之后,看到袁闻声和杜子腾还留在这里并不奇怪。 因而一个是解了小姐诗谜的人,一个是早有名气的袁闻声,偏了偏头,竟看到那土包子居然还停留在这里,略微惊讶,暗忖:“这土包子按道理不是也应该随他们一起去百花阁嘛,怎么还能混在这里。” 她看了看庒楚身边的杜子腾,似有所悟。心思,“想蒙混过关是吧,看我待会收拾你,”,再次开口说道:“几位公子,请随我入三楼,幼微姐姐的阁楼。” 三楼的恣薇阁的鱼幼微专属楼阁,其中一处闺阁,茶鸣清香,珊瑚玉喋,书籍堆叠,一方书案之上是瓷器玉盘,瓶瓷中插入散发着清香花,精刻器筒中放着价值不菲的笔墨、砚台。 书墨芳香的雅阁方案边站立着一名女子,清香微浮像翩跹蝶舞绕人心璇,她身穿白绿刺绣凋绸,腰间绸缎刺有一朵白鹭。 她手中持笔,执笔清墨间,似翩翩起舞,额头在炎热的天气之下,更添娇艳。 “幼微,你可真逍遥,我都快被烦透了。”说话的是另一位女子,她双腿直接翘在书桌上,开叉的绸袍展露着一双光洁的白腿,灯光钻进那一抹黑暗。 鱼幼微笔停,看了她一眼,“宝眉,你亵裤都露出来了。” 赵宝眉被提醒,没收敛,嘻嘻笑道:“那你可有看清楚里边的颜色。”说着话语更加大胆,“要不要我腿再张开些,让你瞧的更加清楚。” 鱼幼微没接她的话茬,知道越和她计较,她越来劲,淡淡道:“说吧,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赵宝眉说了一句,“你真没趣,”这才交叠着双腿,拿起泡好的芓生茶,润了润嗓子,才道:“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把我的白龙给打了大,鼻青脸肿的,到现在还不肯吃饭。” 鱼幼微好奇一声,淡道:“哦!你不是放白龙去咬沈公子嘛,难道是他打的。” 赵宝眉站起来,冷哼道:“不可能,沈文望那个废柴一点武功都不会,怎么可能伤了我的白龙。” 鱼幼微沉默半刻,想到那一位,开口说道:“会不会是他的姑姑。” 赵宝眉想到那个女人,嚣张的气焰熄火了三分,却还是气道:“我收拾沈文望那白痴的时候,都是趁着她不在,不可能是她打了我的白龙,让我知道是谁,老娘非要让他尝尝骑木马的滋味。” 鱼幼微看着赵宝眉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些想笑,憋住了,拿起刚才送来的竹简看了起来,提醒道:“宝眉,沈文望毕竟是她的侄子,你要是伤了他,对我们没好处。” 赵宝眉摆摆手,“我下手有轻重,你放心好了,再说了,沈文望他敢把自己逛青楼的事抖出来嘛,只要他敢说,不用我收拾他,他姑姑就能打断他的腿。” 鱼幼微暗暗替那沈公子祈祷,惹谁不好,惹宝眉这丫头,见她没有起身的意思,开口道:“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抱怨谁打了你的白龙?” 赵宝眉眼睛朝鱼幼微看去,“当然不是,我就是想不通,你和朝云这几天是怎么了。” 鱼幼微看着竹简的眼睛一抬,略带几分疑惑,“什么怎么了?” ------------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三楼 赵宝眉娇气哼声,指着方才鱼幼微临摹的诗词,敕声道:“还什么怎么了,你写这首词写多少遍了,你没数,我可替你数了,没有一百次,也有几十次了,那张亢就这么吸引你。” 鱼幼微微微摆头,看着瑶琴带回来之后,她挂在壁岩上的那首词,慢慢道:“不是张亢吸引我,而是作这首词的人让我佩服。” 鱼幼微因为这首词,已经见过张亢本人,知道瑶琴所说的“张亢”并不是董似朗的表弟,只是不知道那作出这首词的人为什么要冒充张亢,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宝眉撇了撇嘴,“我看你和朝云都得了相思病,想男人了。” “宝眉,这你就说错了,你年纪比我们都小,所以不懂,意趣相投好找,但知音难求,一个人的性情如何,不仅能从皮囊看出来,也能从琴、棋、书、画的作品中探索深知,更何况朝云连对象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么会得相思病。”鱼幼微自然知道朝云怎么了,自从上次从顾三思那里回来,就魂不守舍的,具体是什么原因,她也不得而知。 赵宝眉慵懒的坐下,调侃道:“是啊,你至少还知道对方是个男的,朝云姐姐连对方是男是女也不知。。” 鱼幼微笑了笑,宝眉这丫头对于燕乐、清乐、百戏、胡璇、胡腾这些宫廷舞天赋异禀,年纪尚轻就年少成名,还不知道,似她们这类人,年纪越大越能体会到什么叫做孤独、凉薄。 鱼幼微拿着竹简走了几步,轻轻坐下,淡道:“别说我们了,你还不是一样。” 赵宝眉唇角一翘,“我可和你们不一样,男人在我眼里就是一条公狗。” 鱼幼微笑了笑,“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也别调笑我们,你不是还迷上了新的话本嘛,为了这东西,茶不思、饭不香的,其实还不是易物同情,一般道理。” 赵宝眉听到鱼幼微说起这个就气,“道理就你会说,我知道讲不过你。不过,你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我就想把写这个话本的家伙给揪出来,妈.的,这都一个多月了,还没出续集,关键还是最精彩的地方,你说气不气,有那人这般吊人胃口的嘛!你说,那人该不该用鞭子鞭策一番。” 鱼幼微年少老成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像这种有头没尾的家伙就该让你好好收拾一番。”她虽然不似赵宝眉那般痴迷话本,但这一个月突然冒出来的话本,倒是也勾引起她的兴趣。 赵宝眉脱掉小鞋赤着着脚踝,说道:“不谈这些烦心事了,最近新学了一段新百戏,我在你这里练练。” “随你。”见赵宝眉站起身来,练起舞来,鱼幼微又把目光放在了竹简上,她轻松挟懿的眸子突然一亮,因而竹简的内容吸引了她。 鱼幼微翻过竹简,见竹简说的若有其事,章法有理,看了看竹简署名--杜子腾,暗忖,“要是朝云在这里,应该能看出来这杜子腾说的,对与不对。” 她们几人各有千秋、技有所长,鱼幼微在音律方面自然不如朝云,但水平亦在花伶之上,这也是善菊将竹简送来的因由,好的意见会被采纳,提升花芙的不足,达到更高的技艺水准,吸引更多来客。 鱼幼微突然想起方才传来的消息,这名字感觉有些熟悉,突然一讶,喃喃道:“这人好像也是破了我诗谜的人,”说到这,笑了笑,“既能破了我的诗谜,又能在音律方面有这么独到的理解,这人倒是有趣,倒是又引的我想见一见了。” 这时,善菊的声音传来,传信道:“鱼姐姐,他们在雅阁等候,你要见一见吗?” 鱼幼微放下竹简,收了收提的词,“菊儿,你带他们到会客厅一坐,我稍后便到。” 善菊“啊”了一声,“你要见他们啊!” 通常鱼幼微只会接待一人,所以善菊有些惊讶。 鱼幼微淡淡道:“他们既然来了三楼,将之拒之门外,不是我们幻音坊的待客之道,见一面无伤大雅。” 赵宝眉脚尖轻落,因练百戏有些损耗体力,声音有些喘息,气道:“什么无伤大雅,要不是这丫头自作主张,放这么多人进来,那用你抛头露面,我看就是你把这丫头宠坏的。” 善菊听见赵宝眉声音有些胆怯,怯声道:“宝眉姐姐,你也在这里啊。” 善菊知道赵宝眉在生气什么,百花阁的花莲也是不轻易跳舞的,而且跳舞的花莲都是赵宝眉管教,方才带那么多人过去,受累的还是她的人。 赵宝眉冷哼一声,“你这丫头,要不是李妈妈替你求情,我定要你尝尝北疆的新鲜玩意。” “善儿下次不敢了。”善菊听到宝眉姐的话,想到每每晚上,她闺阁内传来花莲醉生梦死、哀叫连天的声音,顿时吓坏了。 鱼幼微淡淡道:“宝眉,你就别吓她了。” 赵宝眉白了她一眼,“知道你心疼善菊这丫头,看在李妈妈和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 鱼幼微知道宝眉就是嘴上厉害,心底软,轻声道:“好了,善儿,你下去吧。” …… 相比于二楼,三楼更加富有气派些,这里不仅有名伶的闺阁,也有买醉的富家子弟,和一些官场上的亲眷,不过没有一般青楼的乌烟瘴气。 杜子腾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位华服公子,他怀里抱着两名姑娘,一名女子给他倒杯饮酒,一名女子嘴贴嘴喂他葡萄,而那位华服公子手也没闲着,一手搂着女子细腰,另一只手探入姑娘怀里摩挲柔软。 庄楚见杜子腾盯着对方出神,便问道:“杜兄,你认识这人?” 杜子腾回过头,语气不是那么高兴道:“他家是做生意的,我家也是做生意的,因为都是商人的缘故,还算有些交集。” 庒楚端详了一眼对方,感觉这人有些熟悉,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感觉杜子腾对这人似乎不感冒,便道:“杜兄,你和这人似乎有矛盾。”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安家安权 杜子腾想起某些事情,皱眉道:“反正我不喜欢这人。” 袁闻声的圈子不小,他知道那人是谁,说道:“我看杜兄心中有事,不过他是安家的大公子安权,遇到事情就连徐知府也要给他三分薄面,杜兄可不要因小失大。” 杜子腾也知道那华服公子他招惹不起,点点头,说道:“袁兄的好意我心领了,放心,我知道安家在江州的地位,我一个外来商户,自然撼动不了早已在江州扎根的安家,我不会轻易与之交恶的。” 二人对话也被庒楚听了去,暗暗寻思:“看来这安家来头不小,就是不知道我打的安家,是不是他们家,如果是的话,看来要重新计划一下。” 也不怪庒楚不知道安家的名头,以前生活在铁府里,接触的都是董家、少邢院、宫家两兄妹这些普通人高不可攀的角色,就连唐安也是四大家族之首唐家的二公子,似张亢这类的,安权都要示弱几分,更别提铁府了,要是见到那时的庒楚点头哈腰,巴结都来不及。 庄楚看似无意的问道:“这安家很有名吗?我只知道董家、铁府挺有名的。” 袁闻声笑了笑道:“楚兄,说笑了,董家在江州只手遮天,而铁府更甚,就算是远在皇城的文官、武将也不敢招惹,你拿安家作比,岂不是拿普通孩童与成人打架一般,哪有可比性。” “不过,这安家虽然不如董家,但也是除了董家外的四大家族,而且安家姻亲在京为官,官位不下五品,不可小觑。” 袁闻声说的仔细了些,庒楚心里算是有了个底,又问道:“这安家是不是做酒馆生意的。” 杜子腾嗯了声,他就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被安家打压,因而和安家不对付,说道:“他们家涉猎广泛,我在安家吃过亏,所以知道安家主营酒水生意,似唐楼、醉客楼、还有这幻音坊都是他们家的酒水。” 庄楚开始没在意这个安家,想来也就是一个卖酒的铺子,但听到二人这一说,这个安家与去他铺子捣乱的安家可能是同一个。 那华服公子也注意到这边,他正是安家的大公子安权,说起来,庄楚和他还有一眼之缘,这也是庒楚眼熟原因,因而在之前铁心带着绣刀卫砸吉武赌坊的时候,这安权就在其中,相反还给了铁心一个人情。 安权将手从女娘胸前探出来,手在鼻尖闻了闻,然后缓缓起身,身边跟着一名家奴,走到庒楚几人跟前,开口道:“哟,这不是袁公子嘛,你今日也有雅兴到这里来坐坐啊。” 袁闻声笑了笑,算是回礼,淡道:“安兄好,几日不见,安兄似乎更加风流倜傥了。” 安权很是受用这句恭维,哈哈大笑道:“哪有袁兄在七星学院生活的闲情雅致,听说宫大人也在七星学院受教,你如此好的机会,可不要错过。”说着,对他耳边淫笑道:“近水楼台先得月,袁兄可不要错过这一飞登天的好时机,要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 “安兄的好意,袁某心领了,宫大人岂是我等能觊觎的。”袁闻声心中却是好笑,这也是他不愿意和安权深交的原因。 安权如何看不出袁闻声的敷衍,心里骂了一句,“书呆子,”随后把视线挪向他身后二人,语气带着轻视,说道:“袁兄,多日不见,你的品味怎么越来越低了,怎么什么啊猫啊狗都能和你做朋友了。” 杜子腾本来就对安权没好感,这会更厌恶这人,庒楚倒是想看看安权要耍什么花样。 这话不仅把庄楚得罪了,连袁闻声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口吻沉了一点,“安兄,人不可貌相,这二位是在下的朋友,请给予尊重。” 安权呵呵一笑,指了指杜子腾,更是懒得看庒楚,挑笑道:“人不可貌相?袁兄是不是遇遇人不淑,莫要被哄骗了的好。” 袁闻声没好气道:“安兄,你这话是何意。” 安权呵呵一笑,“我与杜兄也算相识一场,杜兄不是汴州的商户嘛,来我们江州也想分一杯羹水,奈何啊,这杯羹水我们几家都不够分,那能容得外人来掺和一脚。”说到这,偏了偏头朝袁闻声看去,又道:“袁兄你一个文人怎么会和他这么一个商户扯上关系,要说这财力,怕是杜兄不如我家,要论文才,杜兄怕是不如你袁兄,这不可貌相,从何说起。” 杜子腾气的指着安权说了一个,“你,”字,就被安权打断,按下他指着自己的手,轻视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嘛,杜兄。” 袁闻声心也存疑,通过相处,他不太确定杜子腾的才学是否超过自己,不过方才的音律论足,袁闻声没看到庒楚帮了杜子腾,所以又打消了疑虑,此时安权这席话,又让袁闻声心有所思,但他还是选择站在了杜子腾这边,嘴上说道:“安兄,这怕就是你看走眼了,杜兄文才远在我之上,不仅解了幼微诗谜,更是在音律方面也是翘楚。” “袁兄过誉了。”袁闻声这话说的杜子腾脸热不已,偷偷瞧了先生一眼,见对方拉了拉他的衣袖,还对他笑了笑,轻轻点头,杜子腾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嘴上说道:“袁兄过誉了。” 他心赞先生真是高风亮节、轻淡名利,不然被安权这么揭露、贬低,这些风头那轮的到自己头上,就连之前那些贪财的行为也变成了急有需求,他才会如此。 庄楚才没那么高尚,他不过是看不顺眼这人一副鼻孔朝天的姿态。 安权闻言一讶,他和杜子腾接触的并不多,但也算见过两面,心中不信,不过能上幻音坊三楼,不可能凭空而来,怕是有高人相助,嘴上却道:“是嘛,杜兄真是深藏不露,不仅在商道上略有建树,就连才学方面竟然连袁兄都自愧不如。” 安权扫了一眼三人,那瘦弱的汉子被排除在外,朝袁闻声看一眼,心中了然。 ------------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仇人一锅粥 袁闻声别过头朝二人看了一眼,打破尴尬,他弯腰端起一杯茶茗,举杯道:“三位朋友,既然来了幻音坊,赏伶品酒,行乐作乐岂不快哉,一些小事何足挂齿,我们今日只谈风月,不谈其他。” 善菊这时,从鱼幼微的闺阁出来,她身后跟着几名捧酒女娘,还有几位持端盆栽的女婢,安排她们摆放案机、凉席。 案桌之上奉上茶点、名酒,归置盆栽之花。 善菊道:“几位公子,先请坐,稍等片刻,鱼姐姐稍后就到,姑娘们可要伺候好这几位公子。” 善菊话音落下,打扮清丽的女娘便走到几人身旁。 安权本想再嘲讽几句,却不想等会在鱼幼微面前失了礼仪,冷笑了一声,转过头搂着过来的女娘,突然发现雅阁又来了一行人,当即抛下袁闻声等人,疾步带着家奴走了过去。 杜子腾见此,小声讥讽道:“势利眼。” 袁闻声做了个禁声手势,“杜兄,慎言,莫要被他们听了去,不然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庒楚朝一行人望了去,顿时头都大了,这几人凑在一起都可以打麻将了,也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杜子腾识得其中二人,不屑道:“袁兄,你怕了他们?” 袁闻声苦笑道:“你可知他们是谁。” “哼,江州两大纨绔,声名远播,我怎么会不识得呢。” 杜子腾眼里透着厌恶,但是头戴玉簪行在最前面的男子许些眼生,还有那望着淮湖发呆的男子也有些陌生,疑声道:“至于另外两人有些眼生。” 袁闻声落下身来坐下,缓缓道:“这二人跺跺脚,江州都要震一震。” 庒楚朝谄媚的安权看一眼,袁闻声这话说的不错,别的不说,他认识其中几人,其中二位仇怨还不浅,另外一个竟然是在调戏女娘的唐安,其他两个倒是不认识。 杜子腾惊讶道:“有这么夸张嘛,他们难道是铁府的人?不对啊,我记得铁府没有男人,而且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胭脂虎心上人也被别人害了。” 袁闻声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大事,惜声道:“如果是胭脂虎的心上人,倒是好了,我也想结识一番,可惜……,唉,不说那些了。”说到这,才道:“那名头戴玉簪的男子是楚易,说他的名字,你可能不认识,不过,他父亲乃是中书侍郎,而他身后的男子便是董家嫡长子董似朗。” 杜子腾差点惊叫出声,想起场合才压了下去,声音有些发颤道:“那人是董岳天的儿子董似朗,而且他旁边的竟然是中书侍郎的公子楚易。” 庄楚见杜子腾被那二人身份吓得不轻,心中苦笑,要是他知道自己和这对方仇怨不小,不知道会不会被吓死。 袁闻声给他递了杯茶水,淡道:“好了,杜兄不必如此惊讶。” 杜子腾平复了下心情,看安权和楚易相谈甚欢,也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拱手道:“多谢袁兄的提醒。” 庄楚端详了袁闻声一下,迟疑了片刻,还是问道:“袁兄,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袁闻声从头到尾还没和庒楚说过几句话,见他有此一问,也不令其言,“楚兄,有话请说。” 庒楚问道:“袁兄既然知道那人是中书侍郎的公子,为何不过去与他把酒言欢呢,总好过与我们二人在这里了无生趣。” 袁闻声笑了笑,或许是抒发心中怨气,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慢慢道:“臣亦浊之,将以匮乏。良才之多,师者无存,时得利而醉,吾涿秽身。予有其志,郁不得终。庄兄,你不懂,有些东西一旦掺入其中,想洗都洗不净了。” 庄楚听出了袁闻声话中之意,他有报国之心,却不想被官场那肮脏之事畲害,而中书侍郎就在其列。 这人为官定是个忠良之臣,庒楚淡淡道:“袁兄,身处乱世,北有蛮夷,南有虎饲,亦有为国之心,却无浊身之意,岂不笑话。” “未入其境,不思其理,你不曾涉入其中,怎会懂得其中道理。”袁闻声有些不喜,他有自己的执念,不过他还是多看了庒楚一眼,没想到这个瘦弱汉子竟然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你有自己的原则,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不过袁兄为人,让我很钦佩。”庄楚知道有些读书人是认死理,他只是见这袁闻声有几份好感,所以多说了几句。 二人对话,杜子腾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相比于庒楚他们这边云淡风轻,安权这边则是歌声哉舞,安权走过去朝楚易行了个礼,哪有半分在袁闻声他们面前的高傲,一副讨好之色,“楚公子,董兄,花奉、齐畅你们也来了。” 楚易轻淡瞥了安权一眼,扭头朝音访花阁看去,淡道:“今日是幼微名伶会客的日子,此行江州不来见识一番,岂不是遗憾。” 花奉给他倒酒,说道:“楚公子说的对,虽说幼微名伶是清倌人,不过楚公子如果今日能夺得魁首,与他船阁溯夜,伶诗调情,不知会让多少人羡慕、嫉妒。” 楚易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笑道:“那就承花兄吉言了。” 安权挑了几个容貌清丽、腰肢如柳的女娘,说道:“你们几个过来,好好伺候楚公子和董兄,。” 那几名女娘是久经风场的姑娘,听见安权这话,自然欢喜,若是能讨得这些人的欢心,说不定弃身从良,她们扭着腰肢迎上去。 楚易腿上立即坐下一名花伶,手钻进她的裙摆底下,丰韵翘臀,微微一捏,那女娘嘤咛一声,贴着楚易胸膛,眼眸含春道:“请公子怜惜奴家。” 董似朗身边也坐下一名俏丽花伶,发觉她手挑逗的滑向腰下,一把子将她推开,沉声说了句,“滚开。” 花伶一把被推开,也不知哪里犯了错,一双眼睛楚楚可怜,齐畅吼了句,“滚下去。” 那花伶只能默默退到一边,娇姌欲泣,想起自己身世,控制不住,默默留下两行清泪。 ------------ 第一百五十章 糗事 庄楚见那花伶有些可怜,就走了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温和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伶脸蛋楚楚可怜,眼角还映有几滴泪痕,突然发现有人摸她的脑袋,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被他粗矿的外表吓到,不过还是说道:“奴家叫朵钥。” 庄楚用衣袖擦了擦她的泪痕,柔声道:“女儿家家的哭什么,既然他们嫌弃你,那就过来陪我们喝酒。” 朵钥只觉这人很温柔的擦拭自己脸颊,娇艳脸容一红像朵新绽荔绢,“好的,公子。” 庄楚领着朵钥朝自己案机坐下,杜子腾见此,打趣道:“先生,你难道看上这位姑娘了?” 朵钥虽然有些怯懦,还是照着鸨母教的手朝庒楚腰下伸去,庒楚觉察到她的举动,捉住她的手,笑了笑,“你不必如此,坐着陪我喝酒就行。” 朵钥低着头,应了一声,“哦。” 庄楚对杜子腾没好气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只不过看她无端被人欺负,有些同情罢了。” 他以前也有一个妹妹,见这姑娘和妹妹年纪有些相仿,所以才心生怜惜。 袁闻声倒是笑了笑,庄兄怕是第一次来青楼,他们早就司空见惯了。 朵钥听庄楚这么说,略有些胆怯的看了他一眼,这人看着粗矿,不过不像其他男子,好温柔。 楚易此行江州就是为了和董家联络感情,别人不知道董夫人的身份,但楚易的父亲身为中书省一把手,如何不知他舅父是御北大元帅云麾将军。 楚易见董似朗似乎对女人兴致不高,还有些心不在焉。 楚易笑了笑,问道:“董兄,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方才那姑娘你不满意,不满意换一个就是,何必动怒呢?” 董似朗拱了拱手,以表失仪,歉意道:“见谅,近日来在下心情不好,如有失礼之处,也不是冲着楚兄你。” 安权这时在一边,说道:“楚公子,你有所不知,董兄是心中有事,心念成结,他心里装着其他女人呢,自然看不得有女子在他跟前搔首弄姿。” 董似朗也没打断安权的话,只是想静一静,想起母亲明明答应过不逼他,第二天就找到他,将其训了一顿,还催他赶紧成婚,心里怎能不烦躁,也没管楚易他们,走到一边喝起了闷酒。 楚易也没生气,好奇道:“哪家的姑娘竟然让他这么痴迷,连这般俏丽的小娘子都入不得眼。”说着,挑其怀里女娘下颌,“你说是不是。” 女娘顺从道:“公子说的是。” 安权也搂抱着一名女子,应道:“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就是城外方家村里的一个教书姑娘。” 楚易含过怀里花伶喂来的糕点,淡淡道:“一个教书的姑娘罢了,既不是城内名阀之家,也不是京中望族,凭着董似朗的身份还不是手到擒来,须得这般忧愁?” 跟着他一道的花奉,说道:“楚公子有所不知,董似朗好像是真的喜欢那女人,不愿用强求手段,说等什么那女人自然而然爱上他,慢慢水到渠成,但是前段时间,那女人好像喜欢上了别的男人。” 楚易心中也是好笑,女人嘛,喜欢抢过来便是,那么麻烦作甚,淡道:“还敢喜欢别的男人,宰了那男人便是,他愁什么。” 齐畅也道:“倘若是其他男人,宰了就宰了,可那男人好巧不巧,就是铁府的人。” 楚易一听,手一用力,怀中女娘顿时只觉胸脯要被捏碎,嗔道:“公子,你太用力了,奴家有些受不了,”楚易放松了下心情,声音有些沉道:“你们口中的男人,是不是铁府的庄楚?” 安权点头道:“就是他,前段时间铁府不是闹贼嘛,动静不小,就连我家也被查了,不过叫庄楚那人好像被贼人给杀害了,”说到这,口吻唏嘘道:“只是没想到董兄的女人喜欢他,就连胭脂虎也倾心于他,他哪来那么大魅力。” 楚易想起在庒楚手头吃瘪,他还被某人扒了衣服扔在闹市,被人嘲笑,此时脑海还闪过“好小,”两字,心中立即怒火朝天,冷笑道:“倾心于他又怎样,死了就死了,哼,死算是便宜他了,如果他还活着,我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安在一边听到他们对话,若有所思,楚易这态度,看来京中那位已经按耐不住要拿铁府开刀了,暗忖道:“神仙打架,小鬼受灾,看来以后要深思熟虑,考虑清楚站在那一边才好,不然他唐家恐怕要遭无妄之灾。” 花奉察觉楚易的情绪,问道:“楚公子和庄楚结过怨?” 楚易眼神如刀一般冷冷刺来,“该你问的问,不该你问得别多嘴。” 花奉重重打了嘴巴一下,“是我多嘴了,楚公子见谅。” 齐畅见楚易如此生气,几人都想到了关于楚易的荒唐事,心中顿时大为吃惊,之前传出楚易不穿衣裳绕城归家,看来是那位庄楚干的! 这人胆子可真大啊! 胆子不大怎么能驯服胭脂虎! 几人心中念头出奇的一致。 唐安余光朝楚易腰下看了一眼,“好小”二字也无从验证,庄兄真是我辈楷模,可惜蓝颜薄命,不然要同他大醉一场。 楚易眼光有异,连个死人都能惹他生气,错开话题,说道:“董似朗喜欢那女子,既然庄楚死了,他该高兴才是,闷闷不乐干嘛。” 花奉刚才惹得楚易生气,谨小慎微了些许,齐畅说道:“还不是郎有情妾无意。” 楚易冷笑一声道:“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子,身后又无背景,采取些手段不就好了。” 安权道:“楚公子说的不错,这几日董兄也想明白了,是用了些手段,不过遇到点麻烦。” 楚易哦了一声,说道:“麻烦,什么麻烦?” 花奉和齐畅也疑惑的朝安权看去,他们二人不如安权和董似朗走的近,甚至还有些奇怪,楚易为什么对董似朗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 第一百五十一章 鱼幼微出场 安权解释道:“那女子在小甜水巷帮别人经营一家铺子,也是行酒水生意的,以前吧,有董兄照拂,我也就随那女子去了,不过近日他想明白了,我也愿意成人之美,安排手底下的人过去敲打一番,哪曾想手底下的人去找麻烦,反而被人给打了。” 齐畅来了兴致,调侃道:“你好歹也是安家的大公子,谁这么不给面子,竟然敢把你的人给打了。” 花奉也知道安权是眦睚必报的人,笑道:“想必你也不会这么算了吧。” 谁知安权叹了一声气,“我不想算了,又能怎么办呢。” 齐畅惊讶道:“你就这么算了?难道那人你惹不起。” 楚易倒是听出他话里意思,“看来其中还有些原委,你说出来看看,也许我能帮上什么忙。” 安权哪里放过和楚易拉近关系的机会,说道:“你们有所不知,不是我惹不起,本来我今日就想带着人过去,找那家伙的麻烦,不过,刚巧遇上董兄,他叫我那事就那么算了。”说着,朝远处喝闷酒的董似朗望了一眼。 花奉疑惑道:“这不像董兄的性格啊。” 安权也郁闷道:“后来我才知道,打我家的人是那女人的弟弟,功夫也不错。” 他哪里知道,董似朗喝闷酒,是因为家里催他成婚,而他喜欢的是江轻洛。 楚易觉得不过就一件小事,轻视道:“这就是你们烦恼的缘故?不就是有些武功底子的莽夫嘛,该教训还是得教训。” 安权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董兄叫我不要插手这事了,只要我让她家的铺子关门就行。” 花奉欸声道:“怕是董兄不愿意和小舅子闹得太僵,毕竟以后是想娶那女子。” 楚易呵呵一笑,嘴角上扬牵出一抹阴沉,“我看你们就是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齐畅听出楚易话里有话,“楚公子,你有何高见。” 楚易朝后摆了摆手,一名跟随楚易的侍卫站出来,凌声道:“公子,有何吩咐。” 楚易道:“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侍卫恭敬道:“请说。” 楚易吩咐道:“他们的话,你也听到了,晚上将那名女子掳过来,送到花娴亭。” 花娴亭在红礼街,座落船头桥尾,平时冷清,也在楚易江州置办的一处宅院附近,他虽说人在京城,其它地方的宅院也不少。 “是。”侍卫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安权不知道楚易要干嘛,讶道:“楚公子,你这是何意?” 楚易亲了一嘴怀里花伶,淡道:“你不是说那女子的弟弟有几分武艺嘛。” 安权点头道:“是的,但具体是什么境界,我见董兄心情不佳,也没多问,而且他也叫我息事宁人,我也不好多问。” 楚易不屑一笑,“管他几境,方才的侍卫,是我父亲的黑甲卫,武道已达四品巅峰,触及五品门槛,收拾一个小小的莽夫,还不手到擒来。” 楚易被庄楚打了之后,阿龙不能保护好他,他就在父亲那里要了几个黑甲卫,方才那人就是几名黑甲卫的头,实力比阿龙还要强上一个档次。 安权可承不起楚易这人情,要是刚才那黑甲卫不小心把江轻洛的舍弟弄出个好歹,董似朗怪到他头上,岂不是得不偿失。 安权道:“楚公子不必为了我如此,不过,你为什么要将那女子掳去花娴亭。” 楚易指尖敲打着案机,笑道:“女人嘛,不用惯着,董似朗不是喜欢她嘛,我将其绑来送给他不就好了。” 安权有些尴尬,是他自作多情了。 花奉见楚易之举有刻意讨好董似朗之嫌,不明白其中道理,却也顺应道:“不过,此举恐怕不妥。” 楚易瞥了他一眼,“有何不妥?” 花奉道:“要是能这么做,董兄早就这么做了,楚公子此举…”说到这,没说下去。 楚易也知道花奉的意思,摆摆手道:“他就是太过犹如寡断,才会喝闷酒,到时候好事成双,他感激我还来不及。” 唐安听到这几人的对话,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毕竟庒楚曾经是他的朋友。 一阵香风袭来,载歌载舞的喧嚣、糜烂气氛,立即变得安静许些,却是雅阁里来了一名女子。 女子立即成了焦点,她穿着纳瓦白一字针琵琶袖苗锦圆领袍和,配上苍麒麟色插针绣花罗锦裙,披了一件秘鲁色扭针绣留香绉斗篷。 发丝绾了个百合髻,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玉簪,耳上挂着垒丝白瑙玦,凝脂纤长的手上戴着攒丝珊瑚指甲扣。 细腰曼妙系着红色留宿网绦,上挂了个绣白鹤展翅的香袋,脚上穿的是绣玉兰花攒珠小靴。 在场之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都被她吸引,女子眼眸披霜戴雪似绿松,眉如浅羽,清唇水润,淡淡粉黛,为她更添几分清雅。 楚易眼神迷惘的盯着她,立即觉得怀里的花伶不香了,他见过的女人就只有两人似乎能和她娉美。 安权等人也是发痴的看着她,虽然见过她不少次,但每次都依旧被她这份清雅所倾倒。 董似朗心有所属,心中平淡一些,不过,鱼幼薇这份清雅气质看着倒是让他舒心不少,不过,在他眼里,她终是比江轻洛差了一些。 就连以前整日和铁心呆在一起的庄楚也觉得她很好看,可想而知,她的姿色如何。 杜子腾则是激动的捉着庄楚的手,“先生,是幼微名伶,真是的幼微名伶,刚才还以为见到的曼丽花芙是她,此时一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袁闻声见此,看向庒楚多了一分莫名神色,又抬头朝鱼幼微看去,眼睛流露着一种痴迷,“我哪时才能配的上她啊。” 鱼幼微轻轻一福,扫了在场各位一眼,淡淡道:“各位公子好,怠慢之情多多见谅。” 没人应声,对于一些公子能见到鱼幼微就不错了,这等一会又算什么呢。 楚易打发走怀中花伶,整了整衣裳,眼神发亮,有礼道:“好事待久,悦赏鲜时,美好的东西自然值得等待,就如比鱼小姐这等好看的人儿,我们又怎么会有意见呢。”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水晶皂儿 鱼幼微笑了笑,脸容似清风温婉,这些人的背景早就被李妈妈摸透。 鱼幼微淡道:“楚公子好,此行,可要好好领略一番江州的风土人情,虽比不得京都繁花似锦,却也有水乡茶巷,定能让公子流连忘返。” 楚易哈哈一笑,“鱼小姐可有时间陪我逛逛这水榭淮江呢。” 鱼幼微脸色平淡,婉拒道:“小女是李妈妈的人,深居简出,要我陪楚公子,恐怕要楚公子亲自与李妈妈去说。” 庄楚倒是惊讶看了鱼幼微一眼,这楚易好歹也是中书侍郎的公子,竟然没给他面子。 “无妨无妨,鱼小姐的仰慕者不知凡几,我就不做这个让人讨厌的人了。”楚易笑了笑,掩饰尴尬。 他知道这幻音坊来头不小,就连父亲也告诫过他三分,不然就凭幻音四绝的名头艳压京都花楼,不少达官贵人早就收为宠姬,而不会到现在还是清倌人。 “鱼小姐,不知今日你又要出关于什么样的题目?”唐安相比于楚易的关注点,而是关注今日谁能和鱼幼微一度春宵。 当然,所谓的一度春宵并非舍身伺候,而是能和她共处一室,倘若真的被她看上眼,真正共享鱼水之欢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也是这些公子来此的目的。 鱼幼慢慢道:“唐公子不必着急,小女为各位准备了一些点心。” 鱼幼薇朝善菊看了一眼,立马就有几名大茶壶(南方叫龟公,北方称大茶壶)端着糕点放置在各名公子的案机上。 庄楚看着玉碟中鲜嫩可口,雕刻精细的点心,也没在意其他人,直接动手大手大脚的放入嘴里吃了起来,感觉还不错,就是比在吴长兴府里的桂花糕的味道要差了一些。 朵钥有些新奇的看着他,她还从来没见过这般…嗯,怎么说呢,就是有些粗俗,别人见着鱼姐姐,哪一个不是谊明有礼,恨不得装出一副正经八儿的姿态。 旁边的几名公子见他这般庸俗,恨不得走远一些,就连崇拜他的杜子腾也是稍显尴尬。 楚易皱了皱眉头,想不出这么高雅的地方怎么来了这么一个似没见过世面的汉子,再看他装扮,似逃难流民所穿的衣物。 楚易小声嫌弃道:“这人是谁,这般粗鄙不堪,怎么混进来的。” 安权刚才和他们交谈过,听见楚易有此一问,便道:“楚公子,那人是袁闻声的朋友,应该是他带进来的。” 花奉奇怪道:“鱼姑娘又不是谁都能见,他是怎么怎么闯过音律、雅谜之关的。” 齐畅道:“你可别忘了,袁闻声有四大才子之称,如果是他的朋友,他帮衬一二也不是没有可能。” 楚易不悦道:“这么一个庸俗的人出现在这里,真是浊人眼球。” 安权刻意讨好道:“楚公子别生气,要不要我现在过去把他赶出去。” 鱼幼微见了,也皱了皱眉头,不过她为人修养高识、心性通透,突然见别人这般随性,一时不适而已,并不是因而厌恶,收了收心思,才发现这人并不在李妈妈的人脉之中。 鱼幼微口吻平淡道:“这位公子,可是桌上的符合你的口味,才吃的如此畅意。”说罢,指了指案机上的一味点心,清雅道:“这几味点心都是幻音坊的特色,尤其是这一味是最新的佳品,但也流传民间过,失传已久,现在怕是无人识得。” 楚易见鱼幼微注意到那粗鄙汉子,摆了摆手,道:“不用去了,鱼小姐都没说什么,我叫你把他赶出去,岂不失礼,给她一个霸道嚣张跋扈的印象。” 齐畅附和道:“还是楚公子想的周到。” 庄楚抬头看了在场之人一眼,才发现周围有些公子嫌弃的眼神,就连杜子腾脸色也有些窘态,转过头问这朵钥,小声问了句:“我吃相太难看了嘛。” 朵钥看了看鱼幼微的脸容,心不在焉,却还是说道:“公子只是吃的着急了一点,没那么难看。” 庒楚说了句,“看来吃相是很难看。”不过他并不在意,而是对着鱼幼薇,应声道:“还好吧,没你说的那么夸张,这不就是京夏的水晶皂儿,还有一些汴州的特色小吃嘛。” 鱼幼微神情一讶,心中嗔恼,他竟然认识这味点心,她可是才出口,说无人识得这糕点,一下子就被人点出,有些打脸! 楚易吃过不少宫廷膳食,朝案机上看了一眼,发觉这吃食,有些他还真就没见过,不过见这个粗鄙的汉子引得鱼幼微注目,脸色沉了沉。 鱼幼微为了挽回面子,说道:“公子看来也是见多识广,这水晶皂儿很少有人知道,”扫了在场之人一眼,道:“不知道有没有哪位公子听说过它名字的由来。” 各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别说,他们就连名字都没听说过,又怎么知道它的由来。 鱼幼微如此一问,还真就把他们给问住了。 袁闻声欲言又止,他一个读书人,哪里对这些有研究,话到嘴边,却只能说一句,“还请鱼小姐解惑。” 鱼幼微却把目光转入庒楚身上,缓缓道:“公子既然能说出它的名字,可否知道它的名字由来。” 庄楚抬眸,给了鱼幼微一个白眼,“我怎么知道它的由来,我就知道它的名字。” 鱼幼微倒是被他举动弄的有点不知所措,却见这粗鄙汉子指着杜子腾,又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不过他知道,就连名字也是他告诉我的。” 杜子腾发觉其他人的眼神都朝他看来,整个人都麻了,他什么时候告诉过先生那玩意叫什么名字,而且他哪里清楚这玩意的由来。 鱼幼微轻斜项颈,笑了笑,原来是这位杜公子,看来他不仅才华颇高,见识也广。 杜子腾竟然看到鱼幼微对他笑了笑,不过那一个个羡慕、嫉妒的目光,并没有让他开心快乐,反而如同案板上的鲶鱼,火辣刺疼,心中恼怒道:“先生啊先生,你这个台阶可让我怎么下啊。” 庄楚看出他的窘迫,出声道:“杜兄,你不是才告诉我这玩意是糖浸皂角米嘛,你说这皂角米是碱性物质,可以加工成肥皂,洗脸洗澡洗衣服,也可以煮熟食用。” 朵钥就在庒楚身边,她可清楚,杜子腾明明什么也没有告诉庒楚,可这人却说是杜子腾说的,心中不解,这可是在鱼姐姐面前出风头的好机会,怎么就给了别人。 在场之人闻言一讶,竟然是用皂角做成的,不过这能吃嘛!吃了不会中毒吧。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推销前奏 鱼幼微只觉这杜子腾果然非凡,连这种僻趣杂食也了解。 她不由高看一分,见众人疑惑,为之解答道:“杜公子所说不错,北宋庄绰《鸡肋编》云:“京师取皂荚子仁煮过,以糖水浸食,谓之水晶皂儿。”可见水晶皂儿其实是煮熟之后再用糖水浸泡的皂角米。不仅无毒,也能食之,而且配合上一些料理,味道比普通吃食更让人食之味髓,各位不信,可以尝一尝。” 被鱼幼微一说,楚易这些人味蕾还真被挑逗起来,拿起木筷撵之,品尝其来。 杜子腾看见这些人终于没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松了口气,当着这么多人面出风头,而且还是这些个有身份地位的公子哥,都快把他吓死了。 杜子腾坐到庒楚身旁,“先生,你快把我吓死了,”说着,摸了摸额头,摊开手来,“你看,我额头全是汗水。” 庄楚笑了笑,说道:“你这点心里承受能力怎么行,待会还有重头戏呢。” 杜子腾惊了惊,“你可别乱来啊,杜某心里承受能力小,就这么来一次,心都突突。” 庄楚拍了拍他肩膀,把玉碟推在杜子腾面前,笑着说道:“好了,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嘛,心态放平稳一点,坐下尝尝这糕点,我在给你喝点好东西。。” 杜子腾吃的和庄楚的模样大同小异,也没什么德行,嘴里还说道:“喝什么好东西。” 庒楚摘下腰上挂的葫芦,端起案机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在打开葫芦瓶塞,往茶杯之中倒了小盏,推杯给他,“尝尝。” 杜子腾端过茶杯,朝杯中看了看,有些嫌弃,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水?” 庒楚白了他一眼,要不是为了等会让他推销,才不给他喝呢,没好气道:“叫你喝你就喝,放心,没放毒,药不死你。” 杜子腾呵呵一笑,为了相交,即便不是好玩意他也认了,举杯道:“先生说的哪里的话,就算你放了毒,我也认了。” 说完,浅喝了一口,眼睛立马瞪大,这种感觉,刺的他说不出话来,“好…辣,好辛,”适应了一下,一饮而尽,“好舒服,好过瘾。” 庒楚看他表情很满足,哼了一声,“好喝是吧。” 杜子腾扭过头,惊讶问道:“先生,你这是什么酒,我怎么从来没喝过,竟然比我喝过的大马酒还要烈上七分,比安家的就还要醇入三分。” 庄楚道:“这酒叫嫡仙醉。” “嫡仙醉?”杜子腾好歹也是四处经营的商人,这酒水生意没少碰,不然也不会和安权起冲突,疑问道:“不应该啊,这酒比安家的酒浓醇,比北疆醉马酿酒烈,如此好的酒怎么可能不出名呢。” 庄楚也没应声。 朵钥却被勾起兴致,咬了咬嘴唇,这才开口道:“公子,你给他喝的什么东西啊,好像挺好喝的,能不能给我尝尝。” 庒楚看了她楚楚动人的脸蛋一眼,难怪别人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 庒楚问道:“朵姑娘,你想喝。” 朵钥羞怯的点点头。 庒楚笑了笑,又拿下腰上酒葫,在茶杯倾了少许,“我就给你倒一些,你也尝尝,不过可能你喝不惯。”这种酒比起给女子喝,更适合男人。。 朵钥见杜子腾说的那么新奇,也尝了尝,立即剌的她眼角都出泪水了,说了一句,“好辛。”吐着舌头,像条被呛到的小狗。 庒楚见了,哈哈大笑,情不自禁捏着她略有肉感的脸,“你这样儿当真可爱。” 朵钥委屈看她一眼,心中抱怨道:“哪有这样捏人家脸的,还嘲笑人家。” 许是感觉自己有些无礼,庒楚收回手来,打趣道:“脸还挺滑的。” 朵钥白了一眼他,嘟着嘴道:“一点也不好喝。” 杜子腾却是说道:“你这丫头真不识货,这酒可比什么紫咹醺、浮百淳的酒要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朵钥没喝出来,她也少有饮酒,不过紫咹醺、浮百淳这她也听过。 杜子腾问道:“先生,你这酒哪里买的,能不能告诉我。” 庒楚扭头看他一眼,摇头道:“这酒,你买不到。” “买不到?” “是的,这家铺子都没开,你如何能买到。” 杜子腾立马就想到了什么,说道:“这酒是先生家的。” 庒楚笑道:“你脑子转的挺快的,你要是想喝,明日来小甜水巷买。” 看来先生的铺子开在小甜水巷,杜子腾刚过嘴瘾如何能罢休,哪能等到明日,商量道:“先生,你把你现在身上这壶酒卖给行不行?太好喝了,我没过瘾。” 庄楚淡淡看了他一眼,“你现在要买,那我现在可是卖很贵的哦。” “多少银子?” “一百两。” 杜子腾一听脸都青了,就连朵钥也是嘴巴微张,什么酒卖一百两啊!这不是抢劫嘛。 杜子腾说了句,“那算了吧,太贵了,买不起。” “一百两都不买,小气。”庒楚觉得他之前几百两都毫不犹豫的出手,还以为他不在乎这一百两,没想到他不买。 庒楚还想着待会把酒推销出去,原本十两一坛的酒卖一百两,他还净赚九十两,不要太赚。 可是他哪里知道,杜子腾花在他身上花几百两是为了见鱼幼微,而且不仅是见鱼幼薇,能在这些有钱的公子之中留下影响,对他也是一件好事。 杜子腾不买,却贪婪的看着庒楚的酒葫芦,搓手搓脚道:“先生,那你能不能再给我喝点。” 庒楚用手驱赶道:“去去,一边去,待会这酒我还有用呢。” 唐安等人品尝完糕点,就有人急不可耐的出声道:“鱼小姐,这茶鸣鲜食其味,是否和今日这魁首有关?” 此魁首不是花魁,是男魁。 鱼幼微见这些人吃完茶点,目光聚集过来,淡道:“这茶水糕点只是想让各位公子放情舒心。” 鱼幼微轻摊一纸宣鸣,这是她方才在闺阁之中提的诗词。 将写好了的诗词交给站立的善菊,缓缓道:“这是小女子偶得的两首诗词,请诸位品鉴。” ------------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以前的诗 善菊接过宣张,竖起纸面,让这些人看的清楚。 第一首是: 昊天不可暮, 炎暑惹人惶。 烈日当空下, 百姓汗透裳。 吾坐遮凉地, 念彼毒我肠。 何时金天去,百姓心喜仰。 袁闻声却是看着第二首诗,情不自禁念了出来: 昼出午作夜搓麻, 日实心甘为腹食。 清日暖风生麦气, 绿阴幽草胜秋时。 袁闻声念完之后,惊讶的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惊叹道:“好词,好诗。” 庄楚却是看着这两首词出声,妈.也,见鬼了。 本来看到第一首词,还莫名有些熟悉,不过看见第二首时,他整个人惊呆了,这不是他做的诗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朵钥发现他神情有异,问了句,“公子,你怎么了。” 庒楚平复了下心情,“没事,就是觉得这诗写的不错。” 朵钥却是看他粗矿的外表有些不信,暗忖:“公子能看懂这诗嘛,就连我都看不懂,嗯,定是他不想在我面前出糗,才这么说的。” 鱼幼微当然也是欣赏这两首佳作,不然也不会拿出来,让这些人评鉴,问道:“可有人看出这两首诗那一首更好?” 别看花奉、齐畅、安权是三大纨绔,自小家族也是令其受文化熏陶,虽比不得袁闻声这些人,也有一定才气,不过不高罢了。 花奉道:“我觉得是第一首。” 安权道:“第二首吧。” 齐畅道:“两首都差不多吧。” 楚易看了他身边唐安一眼,“唐兄,你觉得如何?” 唐安被称为公子如玉,也不是徒有虚名,在名气上不如袁闻声,但才气上也差不上几分,偏偏他这人心思不在读书博学之上。 唐安看了鱼幼微一眼,他只觉这两首诗都不简单,也不知道是谁而作,还是开口说道:“鱼小姐,你拿出来的这第一首词,写尽百姓愁苦,劳作而辛。而另一首诗,则是写尽畅意,兴亦而发,都是道金日之季,却抒而不同,都是秒笔,真要论出好坏来,我选择第二首诗。” 鱼幼微心中如出所料,这第二首诗却是比第一首词好,不然瑶琴也不可能把赛老的原笔给作了这首诗的人。 鱼幼微轻轻颔首,眼眸转向袁闻声,徐徐而道:“袁公子,你觉得如何。” “唐公子所说不错,如果要鸡蛋里挑骨头,我也选择第二首诗。”袁闻声暗暗看了唐安一眼,没想到这人言简意核就道出两首诗词的关键,以前他看唐安,还有些不以为然,如今算是对他有些高看。 鱼幼微倒是没有问杜子腾,在她眼里,就连袁闻声和唐安都能看出来,哪首更好,自是没有必要问他。 她却哪里知道,杜子腾看见诗词就头疼,那分得出来好坏。 鱼幼微她心里认定的人,哪里会猜到是旁边的抠脚大汉。 楚易见二人高谈阔论,也不远落下面子,在才气上不如二人,只能以目光博的关注,开口问道:“鱼小姐,你拿这两首诗词来,不会是要我们作出比这首诗,还要出彩的诗词吧。” 唐安和袁闻声听楚易这么一说,有些惊讶,这两首词别说作出比第二首更加出彩的诗来,就连第一首写的诗词,二人都觉得自己的实力都有些不济,更别提第二首诗了。 花奉讶道:“鱼姑娘,楚公子不会说的是真的吧!倘若是这样,今日这魁首怕是无人能夺。” 鱼幼微吩咐善菊把纸卷收起,没回答花奉问题,反而淡淡道:“各位可知第二首诗,是谁写的?” 还真别说,她这么一问,袁闻声皱了皱眉头,这种诗词、意境、才华怕是就那么几位。 袁闻声只能试探的问道:“难道是文学院的哪位大家?” 唐安也有此想,楚易倒是认识文学院那几名老头,凭借他们的能力,确实有可能。 杜子腾不精通这些,也插不上话,知道身边这位深藏不露,便问道:“先生,你能猜出来是谁吗?” 庄楚扭头欣赏这鱼幼微的身材,也不在意道:“我说我写的,你信嘛。” 杜子腾一听,却惊讶道:“先生,真的是你……” 话还没说出口,庄楚赶紧回头,手一伸堵着他的嘴巴,气道:“我瞎说的,你也信,你个白痴。” 朵钥也是用无语的眼神看了杜子腾一眼,就连她都觉得庒楚是唬人的,这人看着精明,怎么胡话也信。 “我为什么不信,我相信先生的能力。”杜子腾挪开庒楚的手,他才不认为先生是瞎说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庄楚白了他一眼,“好了,我怎么没发觉你还有怕马屁的前途。” 杜子腾笑了笑,没应声。 在场之人皱眉思索,鱼幼微的话让他们思考了半天也无人应答。 楚易不想浪费时间,开口问道:“鱼小姐,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告诉我们是文学院哪位大家就行了,亦或者是江州的赛老所作。” 鱼幼微耐心等待,却等来了这么一句话,心中难免失望,还以为这些人能说出一些博学之名,让她猜测是谁所写,看了看他们的举止,似乎只能想到四名大儒。 鱼幼微道:“其实小女子也不知这首诗是谁所写,而且能写出比赛老的词还要凌然的诗来,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将他寻出来,看来也是不能了。” 袁闻声一讶,听出了其中关键,比老师的词还要好的诗,难道……。 袁闻声立即问出心中所想,“鱼小姐,难道刚才所展示的第一首诗词是我老师所写?” 七星学院的院首正是江南名家赛子负,袁闻声的授课老师。 鱼幼微微微颔首,“是的,袁公子。” 袁闻声内心震惊不已,那首词作确实像老师的风格,不过老师和文学院的那几位名儒在才学上都不分伯仲,现在竟然出现了比老师文才更高的人,他如何能不震惊。 惊讶不止是他,还有在场的这些人。 “什么,方才的那首《弃夏叹》是赛老夫子所作,我说怎么思人所思,悯人之苦。” “这算什么啊,你方才可听他们说了些什么,第二首诗《初夏欣》比赛老夫子的着作还要好。” “你可别乱说。” “谁乱说了,就连袁闻声自己也说了,第一首词不如第二首诗,而且不止是他,就连唐安也这般说。” 庄楚听见他们议论纷纷,才知道当初的无心之举,竟然让他成了现在众人的谈论对象,心中暗忖:“还好当初说了自己叫张亢。” 赛子负在袁闻声心目中是敬仰、追逐的老师也是偶像,现在却可能已经被人超越,他心中五味成杂。 袁闻声平复了下情绪,说道:“鱼小姐,你既然不知道这首诗是谁所作,那你是从何而得?” 鱼幼微应道:“这首词是瑶琴拜访赛老回来的途中偶得,那作诗之人说他叫张亢。” 董似朗原本在一边一直没出声,听到这个名字,不屑说道:“不可能,我那表兄弟就连秀才都考不上,怎么可能和赛老相比。” ------------ 第一百五十五章 都说是个老人(求订阅) 这些人听到这个名字都耻笑一声! 张亢的大名他们怎么没听过,吃喝嫖赌精通还差不多,说不定路边的孩童比他文采还高呢,怎么可能会做诗,还比得上名儒大家呢。 鱼幼微嗓音清雅道:“董公子,你所言非虚,并非小女子有意看低,你的表兄弟,小女子也见识过,细细想来,或许是姓名相仿,却是不同的人。” 鱼幼微也只是听瑶琴说起那人叫张亢,而且还霸道无理的欺负于她,不过,她显然不信能做出《初夏欣》此作的人是那种道貌岸然之辈,至于张亢,在得到这首诗之后,她也私下见过。 楚易也被这人才学折服,暗忖道:“也不知道鱼幼微口中姓名相仿的张亢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在诗词上压了赛老一头,若是拉拢入仕,对付那帮酸秀才,我父亲朝中实力肯定会提高不少。” 唐安折扇敲了敲额头,出声道:“赛老可是我们江州学子表立的榜样,没想到输了这叫张亢的一头,看来这张亢也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众人也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 朵钥见大家都这般称赞,眼眸也闪起了亮光,吃吃说道:“连赛老都比不上,我真想见一见那位德高望重的前辈。” 庄楚见他们如此推崇,就连身边的朵钥也很敬仰,不禁问道:“这赛老是何许人也?” 这话问出口,不仅朵钥,就连对庄楚极为崇拜的杜子腾也是一副你没见识的表情。 杜子腾讶道:“先生,你不会告诉我,你没听过赛翁的大名吧。” 庄楚撇了撇嘴,这不就是升级版的“我爸是谁谁谁”嘛,他真想说一句,他是谁,关我屁事,嘴上却道:“那你说说吧。” 朵钥见庄楚真的不识赛老,便说道:“赛老夫子以前是亳州鹿邑刺史,也被誉当今圣上誉为“文道圣手”,不过,大家都听说他不慕虚名,告老还乡之后,懒得与人争虚名,才和文学院四位名儒齐名。” 杜子腾指了指朵钥,说道:“先生,你看这丫头都知道赛老。” 这不就是隐晦他没见识嘛,庄楚也懒得理他。 朵钥又道:“只是我没想到,竟然还能有人比赛老还要厉害。” 庄楚见她一脸崇拜痴迷的表情,苦笑了下,要是她知道她口中“比赛老还要厉害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还被杜子腾说没见识,不知会是作何感想。 鱼幼微见这些人都把作诗的“张亢”当名老者,她很想告诉他们,那人是一个和他们同龄的年轻人,不过怕打击他们自信,便咽了回去。 她已经有些受挫,不想这些人也跟她一样,这也是瑶琴告诉她,那人是一名青年之后,她迫切想见面的原因。 鱼幼微道:“好了各位公子,我知道大家都对张亢这个名字很感兴趣,但既然对方有意隐姓埋名,我们也只能心怀尊畏。” 楚易回过神来,说道:“幼微小姐说的不错,今日是你的主场,我们还是想着怎么夺得魁首才是。” 楚易这么一说,这些人才想起心思该放在鱼幼微身上,要知道可不是每次都有机会见到这位青烟、霓裳的女子。 鱼幼微见他们回过神来,才道:“其实,我对各位提及这两首词来,并不是为难各位作出比它更好的诗作,而是此诗在同一种背景之下,却能有不同诗境,大家都是爱诗、论才之人,所以,小女子才特意拿出来给各位鉴赏,也想以此为题。”这话算是回答了花奉先前之问。 这才是楚易期待的主题,见鱼幼薇进入正题。 楚易分析她话里的意思,猜测道::“以此为题?你是想我们以夏日为背景,写一首关于夏季的诗词,然后一较高下。” 众人朝鱼幼微投去疑问目光,因为两首诗词都是写的夏季。 鱼幼微轻瑶颔首,檀唇微启道:“以此为题的“此”并非以夏为题,而是以边境塞北为背景。” 唐安疑惑道:“以北汉苦地为背景?” 似乎在问这两首诗,和塞北诗境有什么牵扯。 鱼幼微解答道:“边马牧赛和游民狩猎,我提供给各位鉴赏的两首诗大家都已经看过,我想大家写出同一意境的不同诗词。” 原来是同思不同异。 楚易点了点头,拍手叫好道:“原来如此,好一个同意不同思,更加考验文学功底,还有才思敏捷。” 唐安赞叹道:“没想到鱼姑娘此意,原来是这个意思。” 袁闻声笑了笑,“鱼姑娘身为名伶却以塞北为题,看来是心牵北方战事与我大周边境百姓生活。” 鱼幼微淡淡道:“袁公子谬赞了,我虽是一介女流,但也向往我朝凤麟将军的英姿。” 凤麟将军以帅才之姿,七年前破北疆攻掠的烟台、东皋、淄徐、缪州等大周割让之地,虎牙山一役更是以大周五万精士破北疆十万北伮一战成名,如今还留下他的传说。 唐安听鱼幼薇这么说,缅怀道:“凤麟将军虎山之役为我大周军中的神话,他与御北元帅是我等敬拜的对象,可惜虎山战役中不知所踪。” 袁闻声道:“凤麟将军以身保国,换去我大周这几年来的太平盛世,没想到幼微小姐一介女流也有如此向往,袁某有些羞愧。”这就是袁闻声喜欢她的原因,虽为女流,却敢想敢言。 庒楚目光朝鱼幼微看了一眼,这女人看着像花瓶,可比在场这些人好多了,想到边塞,庄楚想到的不是和平年代的游歌牧马,喝酒吃肉。 而是战争的残酷,百姓流离失所和战火纷飞,马革裹尸的惨烈。 就是不知道这凤麟将军是何许人也!不过听他战死,庄楚又身在大周境内,如同大周朝子民,心中难免泛起涟漪。 鱼幼微浅浅道:“袁公子说笑了,我对凤麟将军这种大英雄是崇敬。而且这朝中的事情,不是小女子能妄自非议的,别说女子不能从军,就算能从军,以我之力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庄楚却是摇了摇头,纵观历史数年,古有木兰从军,武则天为帝,杨门女将的典故。 只是这个朝代,还没发展到那种地步,还是有些男尊女卑的心态。 朵钥看了庒楚的神态,便问道:“公子难道不认同鱼姐姐这番话?”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唐安荡诗 庒楚笑了笑,回头对她说道:“我为什么要认同,其实将才谋略不分性别,带兵打仗也可以不分男女,女子也可以学之兵者也,只要有其才能,哪分什么男女。” 杜子腾听到庄楚这么说,吃惊于他的言论,开口道:“我大周自建朝百年改国号为黄,又追溯到国号华来年间,都不曾有过女子从军,更别说女子从军了。” 庄楚在铁府无聊的时候看书,了解过这个朝代的一些事。现在的大周皇朝是灭华来朝的周仁贞所建,已有两百年的历史,现在的皇帝是第五任皇帝,字周有贞,号大高宗。 庄楚笑道:“所以说啊,你们的目光太狭隘了。” 朵钥也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和他坐在一起没有陌生感,说话也大胆了些,她扁了扁嘴道:“就会说大话,以前就连女子读书都是奢侈,只不过自大高宗登基以来,才废除女子不得习文的制度,大兴农业、商贸,近年来才造就了如此的繁华盛世。” 庄楚笑了笑,道:“朵姑娘,你可知不破不立的道理,有些事要做了才知道。” 杜子腾却是小声说道:“先生这话对着我们说说就好,可不要被有心人听了去,不然如此革令竟新的言论,可能被视为煽动人心的妄语,处以鞭策、火烧之邢。” 庒楚笑了笑,没多言,说到底还是封建落后惹的祸。 朵钥却听得眼冒金星,看了一眼与唐安等人交谈的鱼幼薇,暗忖:“如果幼微姐姐听到他这一番话,一定会视为知己。” 可惜她们这番话只是小声交谈。 当然鱼幼微所说的向往凤麟将军之情,众人只当做戏言,并无当真,而是回归到鱼幼微出的题目。 楚易说道:“既然是以塞北为题,可有什么讲究?” 鱼幼微扫了他们一眼,缓缓道:“看各位喜好,可抒边塞游名,可感将士英洒,可叹忠义,而且以示公正,各位公子所作的诗词好坏,由各位决断,获胜者便是今日魁首。” 说罢,看了看他们神色,才道:“各位公子可有异议?” “好。” “便以这塞北为题,看谁能夺得魁首。” “我看楚公子对这个魁首之位势在必得。” “别忘了袁公子可是赛老的门生。” “唐公子也有机会啊。” “我觉得那闯了两关的杜公子才学不浅,也有把握。” 这些人有一些已经自愿放弃,毕竟有中书侍郎,还有唐家的唐安,七星学院袁闻声,以及展露头角的杜子腾。 鱼幼微渡了几步顿足,对女俾吩咐了几句,然后那人就拿来一尊小巧香炉摆放在雅阁前列,众人解可入眼,随之进入挂有数珠的条帘之内。 善菊挪身走到香炉前面,“二柱香为时限,以免偏颇,各位公子都能看见时辰的消耗。” 善菊说完,朝后对女俾说了一句,案台之上陈列的不同纸张,罗纹纸、玉版宣、单宣、宣纸。 杜子腾见了暗暗咋舌,“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宣纸,别人都说这幻音坊来头不小,没想到这宫廷中的东西都有。” 庒楚虽然没见过,但也知道这几种类别的纸张价值不菲,问了句:“这些纸可以随便用吗?” 杜子腾苦笑了下,摇头道:“应该不是,这罗纹纸在民间都二十两纹银,玉版宣稍微便宜一点,单宣比前面两种贵上一些,而这宣纸买都买不到,据说是专供朝堂所用。” 朵钥这时却道:“杜公子,你说错了,这纸可以随便用,不过有一个原则,而且在幻音坊还有别名。” 庒楚问道:“什么别名?” 朵钥说道:“罗纹纸秀,玉版宣举,单宣贡,宣纸进。” 杜子腾也是头一次进这里,不过对于朵钥的话,懂得还是比庄楚多,不太确定道:“你说的是秀才用罗纹纸,举人用玉版宣,单宣是给贡士用的,而进士才能用宣纸。” 朵钥点头道:“不错,以名用纸是幻音坊很早以前的规矩,难道你和公子都不知道吗?” 杜子腾尴尬笑了笑,他知道庒楚也是第一次来,便说道:“我和先生第一次来。” 朵钥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你们不知道。” 唐安先从众人中走了出来,那把折扇一身白衣还是是他的标志,问道:“可有哪位仁兄先来。” 楚易并不急切,他想先看看他们能做出什么样的诗来,嘴上说道:“唐兄,我听说你虽然兴趣不在学问上,但学问不低,就请你先行执笔,让我们看一看你的水平。” 唐安客气说道:“那你们几位呢?” “我们就不必了,能见到幼微小姐已经心满意足,这争夺魁首就交给几位了。”三大纨绔皆是摆了摆手,他们虽然有点文采,但与这些人比起来还是相形见拙,而且来这里也没想过能一亲芳泽,而是为了结交楚易,随便看看鱼幼微养养眼也好。 袁闻声道:“唐兄请。” 杜子腾见唐安的目光移向他,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伸了伸手,客气道:“请唐公子先作。” 唐安略过了庒楚,直接到:“既然各位都有心承让,那唐某就先献丑了。” “拿笔来。” 小厮摆出笔筒在一边放好,旁边站着一名小女俾研磨。 唐安取出一支狼毫来,拿出一张单宣,先是思索片刻并未动笔。 庄楚见唐安拿了一张单宣有些惊讶,“这唐安看着不出奇,没想到还是个贡士。” 袁闻声见鱼幼薇进了珠帘,目光从她的身上转回,又走到了庒楚和杜子腾旁。 袁闻声说道:“那你可看走眼了,要不是唐安心思不在考取功名,恐怕现在早就已经是进士了,就连现在他贡士的名头,也是他家里逼着他考的。” 庄楚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不怎么正经的骚包唐安,居然也是个才子。 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唐安提上了两句,“塞北烟戍士守间,牧遇持缰系归家。” 随之停笔,心中在想后两句如何添置,然后嘴角一笑,“帐烛挑裳俏人羞,心尖郎君满足笑。” 鱼幼微本来见唐安提笔,前两句还似那么回事,可看见他添置后面两句顿时眉稍一皱。 庄楚没想到这唐安还有这么无耻的一面,那什么挑裳、心尖,活生生都能脑补出一副春.宫图来。 袁闻声皱了皱眉头,看了看珠帘之中的鱼幼微,虽然不能看见她的脸色,不过也能感觉她不是很高兴。 楚易轻咳了一下,说道:“唐兄,你这诗词不错,不过用来调戏小娘子还差不多,用在此处怕是不合适。” ------------ 第一百五十七章 拿一摞 唐安想了想,才道:“不合适嘛,我觉得挺好的,牧民归家,见到好久不见娘子,秉烛夜话,床笫之欢,你们觉得不好吗。” 众人一笑,如果私下场合这样的诗或许他们还可以臭味相投,现在来争这魁首,显得就有些难登大雅之堂了。 唐安还厚着脸皮问了一句:“鱼小姐,你觉得如何?” 袁闻声见他有此一问,真想说一句:“你怎么问的出口,你叫身为女儿家的人,怎么回答。” 鱼幼薇的女俾善菊都想骂人了,见唐安还敢问如何,气的要死,闻男子倒没事,女子怎么回答这种床第之事的诗。 鱼幼微心中恼怒,却说这唐安放羁大胆,不过以往并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如此,想起江州最近风潮暗涌,看了楚易一眼,心有所悟。 鱼幼微一句话化解难堪,淡道:“唐公子此诗如何,自有大家评判,我若出言难免被大家说我有失偏颇。” 唐安也不追问,他作的如何,心中有数,点头道:“鱼小姐说的不错。”说罢,转过身面向这些人,“我的写好了,有请下一位吧。” 唐安话音刚落,就有人上前而去,看样子也有夺得魁首的想法,随之一个接着一个。 庒楚看了一眼在场的人,细数之下有十几个之多,要是每个人都浪费一柱香时辰,不知道要轮到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杜子腾。 庒楚突然大声道:“各位公子,这么一个一个的作诗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在下不才,有一个建议,大家愿意听吗?。” 楚易听到这粗鄙汉子声音,心中十分讨厌,这种讨厌没理由,特别是他的眼睛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来。 鱼幼微没有因为庄楚长的粗鄙而轻视,微微侧过头来问道:“这位公子,你有什么建议,说出来就好。” 庒楚指着香炉边的纸笔,说道:“不如我们各自拿纸,在自己案机之上提诗,不仅能节省时间,还能快速决断出魁首花落谁家。” 鱼幼微扫了全场一眼,征求道:“你们觉得呢?” 其实以前她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她说实话很不喜欢这么浪费时间,不过幻音坊为了给这些公子足够的尊重,才会有这样的规矩。 袁闻声点头道:“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也能让大家保持最好的写作状态,免得前面出现佳作,打击到后边人的信心,写的时候心境被束缚,意境状态全无。” 见这些人目光朝他看来,楚易也点头道:“就这么办吧。” 鱼幼微对着身边小厮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如此。”说完,对着女俾吩咐道:“撤下每位公子书案之上的糕点茶水,然后准备几名婢女为各位公子研磨。” 不多时,每名公子身边多了一名研磨的女俾,至于纸张,还需要这些公子自取。 楚易见董似朗并没有要女俾撤下他的茶点,反而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嘴上说道:“董兄,你身为董家儿郎,家学渊源,不展露一手?” 董似朗摇摇头道:“楚兄,我对魁首不感兴趣,而且你有心魁首之争,我也不好意思夺人所好。” 楚易笑了笑,“那就多谢董兄了。” 花奉为楚易取来一铭宣纸放在他书案之上,“楚公子,这取纸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亲自去拿了,我为你取过来了。” 楚易接过宣纸,开始思考如何下笔。 袁闻声也取了宣纸,回到自己案机座位,思索如何动笔。 善菊看了一眼这些人拿了什么纸张,然后回到珠帘内告诉鱼幼薇。 珠帘内,善菊说道:“鱼姐姐,没想到这次竟然有两人是进士。” 鱼幼微猜测道:“两人?莫非一人是那杜公子,还有一人是那楚易。” 善菊摇头道:“不是,一人是楚易,还有另一个人是袁闻声。” 鱼幼微微微惊讶,慢慢道:“这楚易身为朝堂要臣之子,如果聪慧一些,有进士的头衔在身不足为奇,不过没想到袁闻声现在也是进士了,不亏是赛老的徒儿。” 鱼幼微没想到去年这袁闻声还是贡士,今年又上升了头衔。 善菊调笑道:“我看这袁闻声是为了鱼姐姐你,才如此拼搏上进,每次看你的眼神都仿佛陷入内心。” 鱼幼微微微皱眉道:“你这丫头,是不是我平时真的像宝眉说的那样,对你太纵容了,连我现在都敢打趣。” 善菊拉着鱼幼微的袖角,立马装可怜道:“哪有,小俾说的是事实嘛,去年要不是徐大人的大公子也在,那魁首或许就是他的了。” 鱼幼微也不知想到什么,摇了摇头,才道:“那杜公子呢,是贡士还是进士。” 善菊朝那边两人看了一眼,尤其是那粗鄙的汉子,气道:“我怎么知道,他都还没有去拿纸。” 鱼幼微抬眸看她一眼,“怎么了,你似乎有些讨厌这位杜公子。” 善菊道:“我不是讨厌这位杜公子,我是讨厌他旁边那个邋遢汉子。” 鱼幼微笑了笑,“人家哪有你说的邋遢,只不过长相粗犷了一些。” 善菊哼声道:“他就是很讨厌嘛,不过朵钥那丫头不用我们管她嘛。” 鱼幼微朝坐在庒楚怀里的朵钥看了一眼,黛眉紧了一下,又松散开来,轻声道:“随她去吧,只要没被人欺负占便宜就好。” 善菊道:“那好吧,宝眉姐姐如果知道她又这样,肯定会伤心的。” 一柱香已经插许香炉,大多数文客才子已经拿了身份象征的铭纸,就差小厮点香、动笔。 庒楚扭头朝身边杜子腾看去,见他不为所动,真想踹他屁股一脚,气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拿纸。” 杜子腾看到这些人最低拿的都是玉版宣,说明这些公子的身份最少都是举人,他就是一个商人,连个秀才都不是,所以才杵在原地。 杜子腾脸色为难道:“先生,这上面没我用的纸啊。” 庒楚一愣,才想明白他为何如此,白了他一眼,“你管他什么纸,照着最好的纸拿就行了,对了,那宣纸不是最好的嘛,你拿一摞过来。” 朵钥一听,掏了掏耳朵,他没听错吧,这人竟然叫杜公子拿一摞宣纸过来?! 杜子腾只是“哦”了一声,就跑到放置四类纸铭的香炉边。 杜子腾可没听先生的话,只拿了一张宣纸,他始终还是要脸面的人,欺世盗名冒充进士就有些羞愧了,再让他听先生的话拿一摞宣纸,杜子腾哪里做的出来。 庄楚却是不满意了,也没顾其他人的眼神,站起身来,疾步走到放置宣纸的位置,直接就拿起一摞。 小厮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回过神来,按住庄楚抱着宣纸的手,皱眉道:“公子也是进士。” 按理说小厮不会有此一问,不过这宣纸可是珍贵如宝,有市无价,哪容得别人这么一摞一摞的拿,再说这人看着都不像读书人。 庄楚应道:“我不是。” 小厮面色一冷道:“那你是来捣乱的。” 庄楚哎呀一声,“这位大哥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敢在这里捣乱,”说着指了指杜子腾,叹气道:“是我家杜公子,他面皮薄,怕丢了面子,但是每次他作诗都很废纸,又不敢多拿,我这个作为伴读的书童只能为他排忧解难,过来多拿一些。” 小厮见他这么说,冷着的面色才温和一些,不过还是抓着庒楚的手,毕竟这纸可金贵着呢。 其他人都在思考怎么作出好的诗词,没人注意这边,但鱼幼微和善菊尽收眼底。 善菊不满道:“哼,这家伙原来只是一个书童,他当这宣纸是他们家的麻地纸啊,一摞一摞的拿,真没见识……” 鱼幼微打断道:“好了,你过去处理一下。” “是。” “等等,那宣纸就让他拿给杜公子吧。” “啊?” “啊什么啊,叫你去,你就去。” “哦。” 善菊委屈吧啦的应了一声,随之从珠帘中出来,走到小厮身边。 小厮正不知道怎么处理,见鱼幼薇的贴身小俾善菊过来,问候了一句:“善菊姑娘,怎么处理。” 善菊对小厮说了句:“你松手吧,这些鱼姐姐都说给他拿去。” “好的,善菊姑娘。”小厮见她这么说,也不在阻拦,放开了抓着庒楚的手。 庄楚朝善菊看了一眼,笑道:“善菊姑娘,谢谢你。” 善菊却没给他好脸色,翘着嘴道:“谢个屁哩,又不是给你的。” 庒楚只觉她跟吃了火药似的,也不理她,回到自己的位置。 杜子腾见先生真的拿来这么多宣纸,大吃一惊道:“先生,你拿这么多宣纸干嘛啊,难道真是给我用的。” 庄楚都懒得看他一眼,“什么给你用的,这些是我拿来自己用的,再说你不是有一张了嘛。” 杜子腾可是听到了先生用的他的幌子,不过这名声本来就是庒楚给他的,也没在意,不过还是好奇问道:“那你拿这么多用来干嘛。” 庄楚叠起就往袖袍里面塞,淡淡道:“最近腹部不太舒服,如厕频繁,这纸应该比芭蕉叶好用,用来擦屁股应该很好用。” 朵钥惊讶道:“什么!” 庄楚掏了掏耳朵,没好气道:“你这丫头,一惊一乍干嘛。” ------------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争轮斗诗 朵钥还以为庒楚要干嘛呢,没想到竟用来拭秽,吃惊道:“公子,你竟然想用宣纸来擦…做这么肮脏的事。”腚字她硬是说不出口。 杜子腾也是诧异不小,摇头道:“先生,你拿这么名贵的纸茗用来入厕,实在是暴遣天物啊。” 庄楚白了他一眼,“我的东西,你管我怎么用。” 杜子腾也没在多说什么,暗忖:“先生真是个怪人,他的性格,我真是琢磨不透。” 不过他看到庒楚那一摞宣纸,再看看自己手中只有一张,怎么心里就那么不平衡呢。 朵钥望了一眼帘子内的鱼姐姐,这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宣纸被这般糟蹋,怕是鱼姐姐脾气再好,也会恨不得扇他两巴掌吧! 却说,看了看一柱香的时辰已经过了三分之二。 袁闻声手中的笔已经奋羁而顿,额头已经冒出不少汗水,这种在规定的时间内,作一首好作品,肯定是消耗精神力的,还好他已经写好了一首关于塞北之意完整的诗,心情得到放松轻松不少。 楚易在袁闻声之后,也停笔而落,看了袁闻声一眼,其他几人算是给他薄面,不参与其中,那这场魁首之争估计就在他与这人之间诞生。 楚易搁置笔墨,缓缓道:“袁公子,你可写好了,不如我们让众位比一比,看谁写的更好。” 袁闻声回头笑了笑,朝杜子腾那边看了一眼,香已过身,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才说道:“多谢楚公子关心,在下已经写好了,不过在场还有人没完成,香只过身,还未过尾,我们不访等一等。” 楚易朝袁闻声目光所过看去,却看他注意力在那粗鄙汉子的人身后,对着身后安权小声问道:“这里除了唐安,董似朗之外,还有其他名气很高的学子?” 安权并不清楚是谁破了诗谜音律之关,摇了摇头道:“没有啊,这里就这袁闻声的学问算是最高的了。” 楚易皱了皱眉头,总感觉不对劲。 杜子腾见那香已经快要过尾,他手中笔杆都快被捏破了,却没半点头绪,看了一眼先生,却只见他对着朵钥说说笑笑,心想一声,罢了,能见到鱼幼微来这幻音坊,也算不虚此行。 鱼幼微已然从等待的隔帘中走了出来,看了看停笔的各位公子,轻声道:“香已快要过尾,没写好的各位公子可要抓紧时间了。” 袁闻声见杜子腾愁眉紧锁,又立即抒眉,虚了虚眼眸,把目光放在了他身边的粗鲁汉子身上,见那粗鲁汉子心思只在花伶身上,心有不解。 袁闻声放下手中作好的诗作,朝他们走近,往杜子腾持笔的宣纸一看,竟然是空白一片,方才见他抒眉,还以为对方已经写好了。 袁闻声见杜子腾没有动笔的念头,就催促了一句,“杜兄,这香马上就燃尽了,你怎么还不动笔呢。” 杜子腾倒是想动笔啊,可他没有那个能力,讪笑道:“心中思索繁杂,竟一时之间毫无头绪,让你见笑了。” 袁闻声很是奇怪的问了句,“庄兄弟,你既然是杜兄的书童,你家公子思绪所扰,你不替他想想办法嘛。” 庄楚抬头看了袁闻声一眼,莫名其妙道:“我就是一个书童,我家公子都想不出来东西,我又怎么能想到办法。” 袁闻声看似平淡的说了一句:“也是,先生不过是杜兄的书童而已。”说罢,却是笑了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傻……靠!”庒楚话还没说出口,就琢磨过来,暗叫一声暴露了,不过想想也没事,只要不是楚易和董似朗关注到他就没事。 “庄大哥,你怎么了?”朵钥和他有声有笑的时间,已经熟络的叫了一声庄大哥。 庒楚给了她额头一下,没好气道:“什么装大哥,多难听啊,以后叫我楚大哥。” 朵钥揉了揉脑门,“哦”了一声,随之笑道:“那你再给我讲讲杨过被郭芙砍断手臂没有啊。” 庄楚随意说道:“没有,杨过武功高强,郭芙就是一个学艺不精的小丫头片子,见她一剑砍下,杨过虽然神志不清,但双手夹住了郭芙手中的剑,说了一句:姑姑你竟然拿剑插我,那过儿也要拿枪捅你。” 朵钥也很解气,却又疑惑道:“就该这么做,拿枪捅死她才好哩,不过杨大侠为什么称呼郭芙姑姑啊?” 庄楚白眼道:“我不是说了,杨过都神志不清了嘛。” 朵钥嗡着鼻子“哦”,了一声。 至于拿什么捅,就不得而知了。 鱼幼微也注意到了杜子腾这边,她见朵钥有声有笑,微微好奇,好久没见这丫头笑得这么开心了,往日不管怎么脸上都是泫然欲泣。 场中突然响起一人诵读的声音。 战火烽烟连三月, 金戈铁马踏江来。 百万将士雄风起, 不破蛮夷不归家。 袁闻声走开这一会儿功夫,就有停笔的公子走了过来看他的杰作,其中一人忍不住念了出来。 这诗一出,立马有人夸赞。 “好诗!这诗好像是袁公子所作。” “不亏是七星学院有名的学士,被誉为四大才子之一。” 善菊在一旁听了,也忍不住对鱼幼微说道:“鱼姐姐,袁公子的文采好像比去年更好了。” 鱼幼微也点了点头,承认道:“学而不非,进而不退,袁公子没有因为他的名头恃才傲物,反而精益求精,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 唐安对着袁闻声赞扬道:“好一句不破蛮夷不归家,袁兄这一首词作都能和翰林苑士大夫白学士的《破东风》相娉了。” 袁闻声谦虚道:“唐兄过誉了,白学士身为翰林苑学士,不仅是众多学子引以为傲的目标,又是春闱之要,在下的眼界和情怀作出来的拙作怎能与之相比。” 有人道:“我看都不用比了,这次的魁首看来非袁闻声莫属了。” 齐畅不服气道:“也不一定,楚公子也是进士,而且我还听说他马上就要拜朝为官进入通政司,想来可以和袁闻声一较高下。” 楚易眼神阴冷,随之潇散,这袁闻声竟然敢和自己抢东西,说来这家伙的父亲好像是东皋城的太守袁松平,隶属崔中丞的管辖。 鱼幼微见袁闻声的诗似乎已经独占鳌头,眉眸落到楚易身上,淡淡道:“楚公子,你也认为袁公子是这次的佼佼者吗?” 楚易笑了笑,他是有些文才不假,不过要不是父亲替他打点,或许连进士的头衔也有些水分,但说道以塞北为题的作品,他把握十足。 楚易道:“既然袁兄的作品已经展示出来了,那我也就献丑了,能不能比过袁兄的作品,就请各位评判吧。” 此话一出,看来有一较高下之意。 齐畅来到楚易身侧,说道:“我来看看楚公子的高作。” 本来想借此夸赞一番楚易,细细品味一番,不用他假意,顿时高声说道:“秒啊,秒,楚公子手下真是笔下生花,妙笔天成。” 众人一听,只觉齐畅说的太过夸张,什么样的诗能被人夸成笔下生花,妙笔天成。 袁闻声皱了皱眉头,快步朝这边走来,拿起楚易写的东西,嘴巴一张,被惊到了! 楚易这首诗写的令他自愧不如,吃惊过后是神色黯淡,“又…又输了!”他写的东西确实比楚易写的东西逊色不少。 董似朗虽不参与,袁闻声的脸色被他看在眼里,按理来说袁闻声不该输才是,出声道:“齐畅,把楚兄的诗念出来。” 齐畅应了一声“好。”便念了出来。 凤麟征出起,百将俯首鸣。 虎役烽火升,甲胃兲满地。 血色染黄昏,驱鞑破匈营。 雁落孤山起,万家灯火明。 鱼幼微一听,性子淡雅的她,神情也溢彩飞扬,欣喜道:“好一句雁落孤山起,万家灯火明,不亏是楚公子,文门才子,此五言写尽凤麟将军精忠报国,换的如今的万家灯明。” “楚公子这风采怕是今年春闱都能夺得状元郎的头衔了。” “真是羡煞旁人啊,不仅家世好,就连文才也不凡。” “唉,袁公子的诗本来也是佳作,不过碰到了楚公子这诗,只能稍逊一筹了。” 袁闻声心中苦涩,去年也是差一点夺得魁首,今日他只觉自己已是超常发挥,不过还是输了。 鱼姑娘这魁首怕是又与他无缘了,心怀遗憾的看了鱼幼微一眼,与她接触的机会又失之交臂了,心中惋惜,“又只差一步。” 袁闻声也拿得起放得下,抱以礼道:“楚公子大才,袁某甘拜下风。” 楚易谦逊道:“袁兄哪里的话,我只是突然有感而发,侥幸赢了你而已。”说罢,还对着其他人拱了拱手,“还有各位承让,承让了。” 安权奉承道:“楚公子实至名归。” 花奉道:“安兄所言极是,楚公子是我等的楷模,此五言一出,谁与争锋。” 这些人羡慕赞扬的眼神,楚易心中甚是得意,其实这首诗不是他所作,而是是名儒李史所写,李史是他父亲座下客卿,为凤麟将军所作。 楚易也是侥幸听的此诗,正好这诗又不曾流落民间,恰好这次诗题就是以“塞北”为题,被他剽窃在此,他也心知肚明,没有这首诗,他赢不了袁闻声。 善菊见这些人将楚易围在一团道喜,不禁小声地说道:“鱼姐姐,这位楚公子赢了嘛。” “不出意外的话,这楚易应该是今日这雅阁的魁首。”鱼幼微看了看这些人一眼,因而楚易身份放弃的人就不少,就连方才唐安的诗都掺了水,还有一小部分人似乎听了楚易这首五言,连念出来的勇气自信都没有了。 (感谢:书友的月票和打赏) ------------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争魁(上) 善菊跟在小姐身边,知道她还有其它意思,问了句:“您也说是不出意外的话,如果出了意外呢?” 鱼幼微笑了笑,朝杜子腾这边看了一眼,期待道:“那就要看看他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了。” 袁闻声也朝那边看来,不过不是看杜子腾,而是目光落在庒楚身上,而且对方还白了他一眼。 袁闻声见楚易似乎已经认定自己夺得魁首,忍不住说了一句:“楚公子,这柱香还没燃尽,或许在场还有哪位仁兄风采卓绝,可就不好了,你说是吧,杜公子。”看似问的杜子腾,其实问庄楚。 杜子腾见袁闻声问来,也不应声,心中有些尴尬,别说和这些人比了,就连其他在场的举人都比不上,先生倒是才华横溢,不过心思好像不在夺魁身上。 楚易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扭头问了一句:“安权,这人真的是靠着袁闻声的才能,破解诗谜音律,随之来到这雅阁的嘛,我看袁闻声这态度,怎么觉得并非如此。” 安权立马道:“这杜子腾我也认识啊,他就是一个贾商,在汴州是有很大名气,不过是在生意上有些头脑,我不曾听闻他是什么才子。” 楚易皱了皱眉头,没说话,不过心里却在想.那这袁闻声是怎么回事,心中想到这首诗乃是李史所着,他就不信还有人能超过他,心中稳定不少。 楚易大声道:“好了,鱼小姐宣布结果吧。” 鱼幼微站起身来,指了指香炉的中燃香,笑了笑道:“楚公子不急,这香还未燃尽,多等一会又如何呢。” 楚易心中立即不悦,等,也不知他们要等什么,皱了皱眉头朝香看去,心中甚是奇怪,这香怎么燃的这么慢,嘴上说道:“鱼姑娘既然这么说,那就等着香炉燃尽。” 鱼幼微见杜子腾久不见动静,心中生怒,难道他也被这首五言打击了信心。 鱼幼微心里其实还抱着一丝期待,就凭“杜子腾”能解她之谜,又能在音律上似乎超脱,她觉得就算“杜子腾”作不出来超过这首五言的诗,但也不会太差。 说到底,相比于楚易,鱼幼薇更加倾向于杜子腾,如果更确切的说是庄楚。 鱼幼微道:“杜公子,为何还不把你的作品展露出来。” 这些公子有些是随着楚易等人一道过来了,并不知道杜子腾在庒楚的帮助下连破两关,认为他“学识渊博”。 但后来的一群人见鱼幼薇这么问,交头接耳,似乎再说这人是谁,幼微名伶好像很重视他。 杜子腾身边的人好奇的走过来,朝他写作案机看去,大声道:“鱼小姐,这位公子什么都没有写啊,你叫他展示,展示什么啊。” 鱼幼微脸色一凝,口吻有些惊讶道:“什么都没有写。” 花奉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太高看这人了,你叫他展示,展示什么,不会是展示白纸吧。” 花奉这般一说,在场的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杜子腾被这些笑声臊的脸红,只感觉太丢人了。 袁闻声方才就知道杜子腾并未有所作,所以并不出奇,见众人嘲讽奚落,他的目光只是看着庒楚有何作为。 杜子腾感觉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他想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甚至都觉得莫名其妙,心中念道:“先生啊先生,你不会就这么看着我被这般讽刺吧。” 果然先生不会让他失望,只见先生站起来,很是霸气加不要脸道:“叫什么叫,我家公子写不写关你们鸟事啊!叽叽喳喳跟个娘们一样。” “好生粗鲁的人。” “这是谁带进来的,方才我都懒得说了,现在这人竟然敢骂我们。” “一个小小书童僭越不说,还敢如此张狂。” 此话一说,别说身边庄大哥长,庄大哥短的朵钥撅了撅嘴,嘟囔道:“说他们就好,管我们女子什么事儿嘛。” 就连清倌丽容的鱼幼微也是轻轻皱了下眉。 善菊狠狠瞪他一眼,不过见鱼幼微都没说是什么,她只能憋着怒气,暗骂道:“这个泼皮。” 庄楚并无嘲讽女子之意,见她们脸色,就知道说错话了,特别是那善菊,恨不得咬短他梆子似的。 楚易眼神一冷,不悦道:“这位杜公子是吧,你家就是这样教下人的,如此粗鄙不堪,以后要调教好才带出门,不然有失体统,丢的可不仅仅是你的面子。”他之前本来就看不顺眼这人,要不是给鱼幼微面子,早将这不合场所的粗鲁汉子赶出去了。 杜子腾有苦说不出,他家下人哪敢如此大胆,只能揽下过错道:“楚公子说的对,是他失礼,回去之后,我定好好管教一番。” 庒楚见杜子腾委屈与蛇,也不好让他为难,真像个犯了错的下人,似很委屈的说道:“让各位公子见笑了,在下只是看各位看低我家公子,才有此言,如有得罪,请各位诸多见谅。” 鱼幼微见了,根本没把庄楚放在心里,一个下人罢了,避免二人有所冲突,淡淡道:“好了,各位公子,不要因为一些小事有所冲突,一个蒙昧无知的下人而已,要是放在心上,岂不有失遵仪。” 楚易冷冷看了他一眼,笑道:“我等当然不会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不然也成了这般粗鄙不堪之人。” 庄楚真的想笑,叫的最凶的是你,说不计较的也是你,你可真是一条好狗子。 要不是觉得杜子腾为人不错,而且场合不对,庒楚才不会给楚易好脸,给杜子腾惹麻烦。 既然庄楚以前敢得罪他,那就再得罪一遍又如何,反正他打不过自己,只不过事后比较麻烦而已。 安权这些人可不会放过巴结的机会,站出来嘲讽道:“书童是吧,看你的样子似乎觉得你家公子学识高深着呢,不过这香都燃尽了,你家公子却是半个字都写不出来,我劝你别跟着杜子腾混了,跟着我怎样,让少爷我好好调教你,毕竟我家好条狗都吃的不错,定不会让你吃的差了,而且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失了礼教。” 朵钥扁了扁嘴,楚大哥虽然有些不羁无礼,人却是很温柔,见方才对她很凶的一伙人,欺负楚大哥,心中很生气。 庄楚凌厉的眼神一闪而过,真是什么跳梁小丑都敢惹他,以后有你哭的,嘴上淡淡道:“就不劳安公子掂念了,你的谆谆教导在下铭记于心,以后定不失了礼数。” “安公子,杜某的人该怎么教导就不劳你费心了。”杜子腾脸色不是很好看,别说先生不是他家下人,就算是,当着他的面,骂他的人狗的不如,哪能有什么好脸色。 安权袖子一挥,冷哼一声道:“不识好歹。” 庄楚也不理这安权,而是说道:“安公子,既然你这般看不起我家公子,那你敢不敢赌一赌。” 安权不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说赌什么?” 庄楚看了一眼香炉,被他们这么一折腾,一柱香的时间都已经过了,他可不想浪费那么多时间,自己的目的还没达成。 庒楚扫了这些人一眼,语气颇大地说道:“就赌我家公子马上就能作出一首比那首五言更好的诗来。” 安权哈哈大笑,别说是他,就连楚易还有在场的这些人都是眼露鄙夷。 “笑死我了,这不知深浅的书童说了什么?” “哈哈,他说杜子腾能马上作出比楚公子还好的诗词。” “袁公子都自愧不如,这人是哪来的胆子说出这种话来。” 鱼幼微却没有如他人一般,似是很乐意见此,手一伸轻荡玉盏,轻声道:“看来这杜公子想要藏拙,但这书童一言,他想藏也藏不住了,这好戏才开始。” 善菊道:“这个粗鄙的书童就会惹事。” 鱼幼微拿起玉盏洒入徽红,朝杜子腾看一眼,淡淡道:“没他惹事,我一会怎能看出这人深浅。” 安权轻蔑的眼神落在杜子腾身上,好笑道:“杜兄,你也认为你家书童说的是真的?” 杜子腾坚定的看了庒楚一眼,既然先生这么说,看来先生要出手了,肯定地说道:“当然。” 袁闻声看见这一幕,笑了笑,因为朝堂之争,他和楚易分立个别派系,今日输给楚易,也不想楚易夺得魁首,见那杜子腾底气十足,看来那粗鲁汉子不打算不管了,他到底能做出什么样的诗来,才能超过这首五言,这是他尤为期待的。 安权不在意道:“那赌注是什么?” 杜子腾望了庒楚一眼,他怎么知道赌什么。 庄楚没看安权,而是落在楚易和鱼幼微身上,慢慢道:“这香不是燃尽了嘛,按理来说这魁首归属当是楚公子。不过,要是待会我家公子一会超过了楚公子,这怎么算,万一你们不承认,即便赢了也是无用,所以这赌注就是谁赢谁就是这魁首。” 这话看似是在和安权赌,实则是在问鱼幼微和楚易,毕竟这两人才是决定与否的关键。 “楚公子,你怎么看?”安权也把询问的眼神落在楚易身上。 楚易有心要拒绝,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岂不是说他怕了这叫杜子腾的家伙。 ------------ 第一百六十章 夺魁(中) “鱼小姐,您觉得呢?你若是同意,我也没意见,你要是不同意,我也遵从你的决定。”楚易只好把问题落在鱼幼薇身上,盼着她拒绝。 没料到的是,鱼幼微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她微微一笑,“按理来说,规矩就是规矩,楚公子已经夺魁,应当遵从,不过,楚公子都这么说了,小女子见众位如此雅兴,也不好拂了各位面子,我今日就破一次这规矩,只要杜公子赢了,小女也承认他是胜者。” 楚易一张脸看似是笑,不过黑的出水,到嘴的肉被别人挑出,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楚易心中不想答应也没办法,只好道:“好,只要杜子腾赢了,这魁首之位便是你杜公子的。” 杜子腾点头道:“那就多谢楚公子承让。” 楚易甚是不爽,这话说的他好像赢定了,哪来的勇气敢说出这话。 安权见楚易脸色不好看,立马反击道:“既然我们答应了你的条件,那你也要答应我的条件。” 杜子腾皱了皱眉头,问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安权知道这人惹的楚易生气,指着二人,也不客气道:“你输了,我要你和你的书童从雅阁爬到一楼。” 文人最具风骨,宁死不折腰,这不仅是侮辱,也是羞辱。 杜子腾闻言一讶,他没应声,先不说先生真的能不能赢,要是输了,以后他可真的抬不起头来。 鱼幼微出声道:“安公子,这惩罚是不是有些大了?” 安权扭头换了张脸,说道:“我觉得能和鱼小姐共度一夜,这个彩头不算大。” 楚易倒是很满意安权这个条件,他可不是谁都能挑衅的。 庄楚大声道:“好,我家公子答应了。” 杜子腾真想堵住先生的嘴,真是一不注意就把他卖了!他可不想答应啊! 但先生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杜子腾只能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好。” 袁闻声眼睛在几人身上打转了几圈,很是注重的落在庒楚身上,暗忖:“庄楚怎么能如此轻易就答应呢,难道他真的不怕从雅阁爬着出去,他真的有十足把握赢楚易。” 袁闻声摇了摇头,他觉得就算这粗鄙汉子文才非凡,能破鱼幼微诗谜,也懂音律,但是他又不是自己老师,敢如此狂傲。 善菊看鱼姐姐一眼,见她手指放在玉盏中打转,咦声道:“鱼姐姐,你好像很高兴。” 她也只有心情愉悦之时,才会手指在茶杯中打转。 鱼幼微笑道:“难道有这么精彩的诗词对决,我怎能不高兴呢,文人怕辱,将士怕馁。文道重节气,兵者不屈腰。这安权辱文人节气,比杀了文人还要严重,这杜公子肯定要全力以赴。” 善菊道:“您似乎很看重杜公子。” 鱼幼微轻轻摇头道:“我只是看重每一个有知识的人。” 安权见杜子腾答应了他的条件,等着看笑话似的,开口道:“那你开始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写出什么东西来。” “好!” 众目睽睽,眼光四射,杜子腾又成了全场注目的焦点。与刚才的阵势不同,那一道道目光犹如炽阳,烘的他如坐针毡,暗骂道:“之前才叫先生悠着点,这下好了,将我推到众矢之的,玩的比刚才还大。” 跟先生在一起,早晚心突突死。 已有文房四宝,女俾笔墨伺候,也不用杜子腾做什么,只需他写出比楚易更好的诗来。 庒楚对研磨的小姑娘挥了挥手,示意她站到一边,随之站到杜子腾旁边拿起玉黛石研磨其来。 杜子腾很是紧张的握着笔,见庄楚有所动作,退下女俾,站在他的身旁,心里才稍安。 杜子腾一手遮挡着嘴角,低声道:“先生,该怎么写。” 庄楚轻生道:“磨磨时间。” 磨磨时间?难道先生也还没想好,杜子腾只好作出思索之状,静待先生给他作弊。 时光平常就像流水,但心有事,困有难,就会觉得是一种煎熬。 杜子腾只感觉一息的时间似是过了很久。 花奉见对方迟迟不曾动笔,催促道:“杜公子,你干嘛呢,你方才的书童不是很嚣张嘛,不是说立马就能作出一首超过楚公子的诗嘛,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杜子腾应了一句:“急什么,不会要你等太久,让我想想。” 楚易道:“杜公子别想太久,方才我们可就一柱香的时辰,你当时也在其内,如今又给了你一些时辰,你这般拖下去,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鱼幼微没有附和楚易的话,她也不太认同。鱼幼微觉得佳作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创作出来,需要一定灵感,亦遇到时机。 庄楚见他们这么逼问,低声道:“你告诉他们,你没有灵感,写不出来。” 杜子腾闻言,惊讶的朝先生看一眼,不知所措道:“先生是要我认输?” 庄楚道:“你只管说就是,后面的交给我。” 杜子腾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庄楚了,这要是认输,可是要爬着从雅阁出去呀! 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按先生说的做了,大声道:“在下提笔没有一点灵感,思绪仿佛也受堵,恐怕……”认输的话喉咙里打转,却还是咬着牙道:“在下认……” 输字还没说出口,安权立马奚落道:“不会吧,杜公子是想认输,那一会可要爬着出去。” 齐畅讥讽道:“可要从三楼爬到一楼,而且还有你身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童!” 鱼幼微冷冷清眉,她似乎怎么也没想到这杜公子竟然要认输。 善菊看到了鱼幼微的脸色,轻声道:“鱼姐姐,你似乎高看了这位杜公子啊,一个字都写不出来见,就要认输啦。” 鱼幼微微微眯着眸子,随之张开,水润嘴角叹气道:“罢了,还以为是一场惊艳争斗,谁知却是一场笑话。” 袁闻声也是不思其解,这姓庄的到底想干嘛,把杜子腾推出来,又搞这么一出,岂不是让人笑话。 杜子腾见众人眼神,羞愧的都想钻进地缝了,却听先生这时突然出声道:“唉呀,公子你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了。” 杜子腾脱口而出道:“什么重要的事?” 庄楚应道:“你每次没有灵感,做不出诗来的时候,不是都要喝一口酒嘛,你酒都没喝,干嘛认输啊。” “啊?”杜子腾先是疑惑一声,随即顺着先生的话,应声道:“哦,你说的对,我没灵感的时候是要喝上一口酒,才会有创作的感觉。” 楚安权皱了皱眉头,都想要发作,让他爬着滚出去,又搞这么一出,立即道:“那你赶紧喝,你要是喝了也做不出来,我看你能找什么借口。” 杜子腾借驴下坡道:“那就让我喝一口酒再说。” 只见庄楚打开酒葫给杜子腾倒上酒,倒酒途中,在他耳边轻语几句,最后问了一句,“你记住了没。” “就……就记住了两句。”杜子腾不太好意思的怯声道。 要不是众人看着庒楚,他都想踹这老小子一脚,八句就记住了两句,只好说道:“你先记下前四句,写在宣纸上,写的时候,先喝一口酒。” “哦。” 这些人奔着看笑话的姿态,端倪着的杜子腾,却惊奇的发现了神奇的一幕。 只见方才还不曾动笔的杜子腾,喝了那口酒之后,笔如苍劲,尖起如舞。 有人忍不住好奇走近过去,情不自禁念道: 兵戈纷乱战事起, 书生幼郎尽北征。 宁为兵卒战前去, 不作书生诛墨笔。 且听这四句诗的众人,为之膛目结舌。 “好!……” 有人正要拍手叫绝,就被唐安堵住嘴巴,他气势如鸿山之压,低声却能让这些人听清,说道:“谁敢打扰杜公子思绪,我唐安定不饶他。” 这话确实喝住了要议论纷纷的众人。 楚易也是听着那人念出的四句诗,心头为之一振,就凭那句宁为兵卒战前去,不作书生诛墨笔。就吊打了他的五言。 安权嘴里都能塞下一颗鹅蛋,被震惊的,他都有一种此句一出,谁与争锋的感觉,再看看楚易脸色,马屁没拍到,拍到马蹄上了。 鱼幼微惊艳的朝杜子腾看去,不禁道:“好一句兵戈纷乱战事起,书生幼郎尽北征。身为儿郎如何不想精忠报国,此情怀,惹人敬佩。” 袁闻声也是敬仰的朝这边看来,不过目光却在那个漫不经心磨墨的粗鄙汉子身上,暗忖道:“难怪之前他能听懂我的话,还与我辩驳,如此志气,我才应该敬佩才是。” 杜子腾写完前四句也是惊为天人,再加上喝了那一口绝无仅有的烈酒,胸腔一股热血挥洒似的,大叫一句:“酒来!” 庄楚又给杜子腾倒酒,正好借机给他说后四句,问他记住了没,见杜子腾点头才放下心来,却听这老小子大声说了一句:“不够”。蹭他酒喝。 庄楚也不好不给他倒,只好在心里骂道:“妈.的,从来只有我占别人便宜,没想到今儿被别人站了便宜。” 杜子腾见先生吃瘪表情大为爽快,一直被当枪使,只有报复的痛快。 “他好像还没写完。” “嘘,别这么大声,小心惊扰到杜公子。”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争魁(下) 之前还嘲讽的人,此刻竟然怕打扰了这位杜公子。 杜子腾再饮下一盏酒,有些上头,晃了晃脑袋,酒精的醺敕,加上似有一种诗中鼓舞的力量,他浑身热血沸腾一般,又提起笔来。 楚易只觉仅需前四句他就已经输了,见杜子腾还提起笔来,瞬间感觉如果他后面的诗在出彩一点,甚至不用比前四句好,自己都输的体无完肤。 安权惊讶道:“还有!”想到之前的嘲讽,现在又被打脸,他脸上表情不是很好看,特别是那个长的粗矿的书童,尤其可憎。 齐畅和花奉脸色也同样不好看。 鱼幼微如果不是矜持在身,她也有过去看一看的想法,畅意道:“古有循安,八盏成诗。今有杜子腾饮酒成绝。” 众人一惊,幼微名伶对杜子腾的评价好高! 这循安可是大周前朝华来年间的大诗人,有“百年第一文帝”之称,也是当是国子监的监尹,负责当时的太子和公主,乃至于王孙贵胄的教学。 大周朝,也就是此时高宗帝周有贞建立之后,国子监改为文学院,而现在的文学院只有名儒授课师,而未设监尹,循安之像也贡学子膜拜,可见他的风光一生。 鱼幼微竟然拿杜子腾和他做比,可见对庒楚作的这诗的评价有多高。 笔起,墨来。 杜子腾还在打着小抄,写下庄楚告诉他的后四句诗。 庄楚则朝杜子腾宣纸看了一眼,看他记错没有,还好,没写错,也不枉给他多喝了一口酒。 笔落,思停。 方才念诗的那人,看杜子腾写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打扰了杜子腾的创作,见他终于停笔,才大声朗读出来: 戎衣不脱随霜雪, 汉马潺单坚如铁。 但史百将东皋在, 不教匈奴度边关。 庄楚颇有兴趣的朝那读诗之人看了一人,好家伙,前世九年义务教育的初中老师都没他读的声情并茂、阴阳顿挫,他自己做的诗,竟然被这家伙读的心中似汹涌激昂。 庄楚自己都这样了,更别提别人了,众人络绎声不觉。 “我以为前四句已经绝佳,没想到后四句也是点睛之笔!” “我竟然从诗中感觉到了一股力量,是我的错觉嘛!” “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啊!我还以为只有我用!” “妈呀,这诗真是让人热血沸扬。” 袁闻声也是震惊不已,这首诗竟然让他有抛头颅洒热血镇守边塞的冲动。 唐安嬉戏的表情都严肃了一些,他从没发觉诗也可以给人这种力量。 “我看不应该称呼为杜公子,应该叫杜先生。”鱼幼微见识过的人之中,能作这种诗的绝无仅有,说句不恭敬的话,就连名誉天下的赛老也逊色不少。 楚易则是眉头皱的紧紧的,这种诗流入军中似乎还能鼓舞士气,念此,他眼神闪过一丝杀机。 “好了,各位,我的诗已经写完了,大家觉得是楚公子赢了,还是我赢了?”杜子腾享受着众人羡慕、敬佩、崇拜的目光,和之前先生帮他解了幼微小姐诗谜的心情不同,这种享受更加让他爽。 楚易不想自讨没趣,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杜公子是吧,我记住你了,这次我认输了,可不代表我下次也会输。” 杜子腾拱手道:“承让了,楚公子,杜某侥幸获胜,侥幸而已。” 鱼幼薇说道:“看来杜先生是个好酒之人,既然酒能启发杜公子的灵感,小女子那里有几坛珍藏已久的紫咹醺,就赠予先生你了。” 众人闻言,不禁露出羡慕的神情。 庄楚唉呀一声:“鱼姑娘,你拿什么紫咹醺,我家公子不会要的。” 杜子腾扭头似是再问,“先生,我要啊,这紫咹醺可是好酒啊,而且还是幼微名伶赠予,你怎么给拒绝了。” 庄楚朝杜子腾瞪了一眼,指着他的酒葫芦,才道:“你们有所不知,我家公子喝不得其他地方的酒,只有这种喝“嫡仙醉”才会泉思急涌,创意十足。” 庄楚这么一说,杜子腾现在哪里还不明白,先生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他家的酒做铺垫,难怪之前说有事要他帮忙,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哦?这酒难道和其他酒有什么不同,还能有如此奇效。”鱼幼微还是第一次遇到送人东西,被人拒绝。 唐安也颇感兴趣,“酒能助兴不假,不过你这书童说这酒能让人有创作灵感,我确实不信。” 庄楚道:“如果不信,可以问我家公子,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唐安朝杜子腾问道:“杜公子,你家书童不会说的是真的吧。” 杜子腾也没让庒楚失望,立即反应过来,说道:“确实如此,我喝别家的酒一点感觉都没有,但唯独这叫做嫡仙醉的酒,饮上一饮,我的状态如大家所见那般,思绪只觉笔茎苍穹之感。” 众人闻言,瞬间就被他说的这酒挑逗起兴趣来。 安权就是行的酒铺行当,嘲笑道:“什么嫡仙醉,我根本就没听说过,有这号酒吗?” “安公子,你没听过也正常,这是小甜水巷新开的一间酒铺,还未开张大吉,所以这种酒还未贩卖,你没听说过,也很正常。”杜子腾也知道先生的想法,扮演起其中角色。 安权眉头一皱,竟然有人在小甜水巷开酒铺子,这事他都不知道,安权却误以为是别人。 他家就是靠酒起家的,在江州这地界有人卖酒肯定要经过他家的同意,不然哪开的下去。 鱼幼微被勾起兴趣,能让这人拒绝她珍藏好几年的紫咹醺,她想看一看有多好,嘴上说道:“杜先生,可否让小女子尝一尝你说的这嫡仙醉。” 杜子腾回头朝先生看一眼,方才他苦苦哀求都不给喝呢,暗忖道:“先生不会一点面子也不给,把幼微名伶给拒绝了吧。” “鱼小姐既然这般说了,我家公子又怎么会吝啬了。”庒楚还真有拒绝的想法,不过这鱼幼微身份不同,若是能从她口中得到中肯,这些个公子还去趋之若附。 善菊踏着红湪木板走了过来,手一伸,语气不是那么和谐道:“拿来。” 庄楚放在她手中,见善菊举止粗鲁的一把接过,苦笑了下,“你轻点拿,本来就没多少,你洒了,可就没了。” 善菊没好气的低声道:“你管我。” “我可管不着你。”庄楚都感叹女人真是两面派,看看她那笑脸如花,却说着憎恶的话。 善菊瞪他一眼,随之又回到原位,酒葫持手倾斜倒在清盏玉碟,慢慢斟入,过杯不慢。 鱼幼微才食指和拇指轻扣住盏边,以手遮杯底,她一身绫罗,微淡素容,依旧倌不住她的美貌。 她的动作优雅。 她的颦笑动人。 众人只觉这种女子走到哪里,哪里她就是焦点。 楚易见了,心中更是不平,能和这种女子共处一室,不做男女之情,就这样欣赏也是一种愉悦,机会却被别人夺了去。 鱼幼微端起酒杯,并未一饮而下,相比于其他人,她身为花楼名伶,更加要懂得如何区分酒的品质,也懂如何品酒,这品酒也有讲究。 她举止优雅,脸容很是平淡,却不胜雅致。 众人为她而来,方才被杜子腾的诗所吸引的这些公子,如今目光又聚集在她身上。 有人说,命运是不公的。 也有人说女已悦己者容,这话用在她身上不外乎如此。 鱼幼薇遮唇一饮先是淡饮,立即就有酒味在舌蕾打转,有股子辛辣,这股辛辣,先是令她微微蹙眉。 在场的公子都被鱼幼微的姿态、容丽所吸引。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众人看在眼里,所以她的蹙眉,立即被这些人捕捉到。 皆有一念,这酒怕是不好,没杜子腾说的那么神奇,却没有出声打扰到鱼幼微。 鱼幼微轻轻闭眼,淡饮的辛辣随之消散,慢慢酒渍顺着舌蕾进入喉腔流入胸腔,一阵暖流在胸腔绽放,眼眸顿时一睁。 一盏清碟变为豪饮,那股子辛辣只窜脑鼻,忍受不住的遮唇咳嗽起来。 这些人一直憋着不出声,见名伶喝了他这酒似乎很是难受,忍不住发难。 安权立马嘲笑道:“杜子腾,你这是什么烂酒。” 齐畅轻蔑道:“我还以为真的有什么神奇功效。” 袁闻声见心上人似乎不舒服,皱眉道:“杜兄,我看幼微小姐喝了这酒如此难受,你说的夸张了吧。” 袁闻声意有所指,但杜子腾没听出来,庄楚可是知道袁闻声什么意思,不过,没理他。 “这酒很好喝啊,鱼姑娘喝不惯,你们怪我干嘛。”杜子腾看着这些人为讨姑娘欢心,一个个的恨不得骂上他两句,有口难开,这不是无辜躺枪嘛!再说这酒他喝过啊,只能在心中暗忖,难道幼微姑娘不会喝酒。 善菊轻拍鱼幼微的后背,也忍不住朝庄楚这边瞪来,没好脸道:“你给鱼姐姐喝的什么鬼东西,要是令她不舒服,我定不饶你……” 鱼幼微却是打了杜子腾的脸,一阵咳嗽之后,打断了善菊的话,却是失了女子礼仪,颇有豪迈之气道:“好酒!” 嗯?! 众人心中疑惑,脸上都只有一个念头,既然是好酒,那你怎么会如此姿态。 ------------ 第一百六十二章 登船入室 安家身为四大家族之一,以酒起家,安权自然了解酒,他见此眉头皱了皱,疑问道:“鱼姑娘,看你神情,这酒不是应该很难喝嘛,怎么这么说。” “安公子,还有各位尝一尝就知道了。”鱼幼微笑了笑,也不多言,吩咐善菊给在场的这些人都斟上一小盏。 为什么是一小盏呢?酒葫芦本来就不大,自然是物以稀为贵。 安权心有不屑,酒再好能比的过他们家的浮白淳嘛!端起酒杯,抵至嘴边还说道:“我倒要看看,有没有……”一下肚,嘴里的话也咽了下去。 男子自然比女子更加能承受住酒的浓烈,这也是庄楚第一次给江轻洛喝的时候,她也被呛的不轻,还有朵钥也说不好喝的原因,但细细品来,就会食髓其味。 唐安情不自禁道:“好!好酒!” 楚易也微微出其道:“这酒竟然有暖肺侵脾之效。”甚至在想,我刚才喝了这酒,会不会作出比杜子腾还要棒的诗来。 花奉道:“这酒我竟然从来没喝过,我觉得这酒简直是酒中佳品。” 安权听着唐安还有两位好友的夸赞,也觉得这酒不凡,心中却是计较起来,想起刚才杜子腾说的这酒铺还没有开张,嘴角一扬,脸上莫名。 楚易有意卖弄道:“难怪这酒会让鱼小姐如此,这酒好是好,不过有股子辛辣,需要慢品,豪饮而下,却是让人有些受不了,特别是鱼姑娘这种女子。” 庄楚却是不乐意,你舔就舔,说他的酒,不好,就是不行!不待某人开口。 唐安却是说道:“此言差矣,楚兄或许不知好酒之人,不如文人来的清雅,喜的就是那一饮而尽的畅快豁达之感,这种酒才是他们所爱。” 楚易有些不悦,却听清雅的鱼幼微出声道:“唐公子所说不错,幼微虽然身为女子,也不禁有些偏爱这种饮酒的感觉。” 楚易见鱼幼薇都这么说了,也没在多说什么,只不过他身为即将入翰林院的学士,又是京都楚府的公子,被人一直打脸,心里怎么会痛快,只能冷冷看了杜子腾一眼。 有人喝完之后意犹未尽,问道:“杜公子,你方才说这酒哪里卖的?” 庄楚可不会放过宣传的名头,立马道:“就在小甜水巷,一家叫醉仪酿的铺子,听说他们明日就开张了。。” “那我一定要去买上好些。” “不错,我也要去多买一些,这般好酒比那什么北疆的大马酒好喝多了。” “对,我也要去买!” “我也要去!” 董似朗听到醉仪酿这个名字,心不在焉的他精神一震,若有所思,想起一事来,心中暗忖:“看来明日要去小甜水巷一趟,会一会轻洛的这个舍弟,看看是什么情况。” 公孙驰也告诉了他一些江轻洛的近况,之前他也派人暗中调查过了,周西安确实把铺子转让给了庄楚,不过庄楚死了之后,这铺子按理来说是轻洛在打理,但他知道轻洛不会酿酒,而此时却说这烈酒是醉仪酿的酒,显然就与公孙驰说的那个小子有关。 庒楚并不知道董似朗又盯上了他。 庒楚很满意这些人的表情,酒铺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此行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饮完酒之后。 大家就只顾着欣赏鱼幼微,约莫半个时辰,鱼幼微和这些人寒暄了几句,此次的魁首之争也就结束了。 …… 夏入夜,夜幕降下。 长街如昼,花船入织,游人如海,万灯通明,这就是最热闹的幻音坊。 杜子腾和庄楚走出雅阁,幻音楼外已经入夜,二人前面是善菊在领路。 杜子腾看了前边的善菊一眼,拉住庄楚的衣袖,低声道:“先生,你可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我一人有些害怕。” 庄楚推开他的手,低声应道:“是你去相会人家小娘子,我跟着去干嘛。” 杜子腾低着头,有些怯声道:“我这名头都是先生挣来的,说实话,人家瞧上的是先生,又不是瞧上的我,我心虚啊。” 庄楚没好气道:“你心虚个屁,就当和女人喝喝茶,谈谈情说说爱。” 善菊手里掌着花灯,听见身上二人嘀嘀咕咕,回过头,皱眉问道:“你们在后面嘀嘀咕咕什么呢。” 杜子腾面色一尬,摆手道:“没说什么呢,善菊姑娘,你在前面带路就好,不用管我们。” 善菊也没理二人,说了一句:“跟在我后边,可别走丢了。” 善菊带领两人走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来到一处淮河岸边的花船,花船高约丈尺,身长几十尺,这艘花船入眼就感价值不菲。 善菊转过神来,很客气道:“杜公子,请你上船。” 杜子腾点点头,应了一声:“哦”。 杜子腾走到花船之上,见庄楚没跟上来,转过身来,催促道:“先生,你怎么不上来。” 庄楚笑了笑,他可没时间浪费在这里,陪着杜子腾走到这里就已经算不错了,说了句:“此番良辰美景,公子有佳人相会,我就不去了,在这里等着就行。” 杜子腾哪里看不出庄楚想跑路,眼神透着哀求似乎再说,“先生,你可别走啊,你走了,我可应付不来。” 庄楚只当没看到,一旁的善菊也是没好气道:“杜公子,既然他是你家书童,就让他在这里等着就好,我家鱼姐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更何况相处呢。” 杜子腾一听这话,仿佛更加不敢去了,退了几步,对着庒楚耳边悄悄道:“先生,要不你去吧,我把实话告诉她。” 庄楚轻声道:“又不是什么母老虎,想想那鱼幼薇长的多好看,多少人羡慕你呢,这种好事你怕什么,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说到这推了他一把,大声道:“祝公子有个美好的夜晚。” 善菊见杜子腾迟迟没有跟上,催促道:“杜公子,你干嘛呢,还不跟上。” 杜子腾想着不过就是见鱼幼微嘛,方才也不是没见过,想到她好看的脸,心一横,大刀扩步的跟了上去。 庄楚也没在原地等候,而是想到什么,又往回朝安权离开的地方而去。 且说,庄楚离开之后,杜子腾跟着善菊进了花船,船身就摆动起来,摇曳着朝湖心渐行。 花船内也是别有一番光景,杜子腾从船甲进入船身,内设有一雅室。 善菊领着杜子腾进入雅室之后,开口道:“杜公子,鱼姐姐估计现在正在梳妆打扮,还请你稍等片刻,我去看看。” 杜子腾立即应道:“好的,善菊姑娘。” 善菊说了一句:“杜公子如果无聊,可以参观一下屋内,小俾去去就回。”说完,人就离开。 善菊离开,杜子腾心里轻松不少,呼了一口气,见屋内檀香环绕,船的壁墙挂着名人法帖、书亦,还有一紫檀木的对弈棋盘,心中直叹,“真不愧是幻音坊,就是这法帖、字帖,那到外面不知要卖多少银两。” 杜子腾本就是商人,一见那棋盘就知道并非凡品给,乃是前朝工匠大师的作品。 杜子腾在屋内走了走,嗅着那檀云香,只感觉神清气爽,也不知道是什么所制。 船壁挂着屏风,杜子腾便拉开了屏风,入眼的是秦淮湖上美景,除了这艘花船还可以观到船外漂泊的船家。 杜子腾忍不住说道:“这雅室真是别具一格,不仅让人轻松愉悦,还能看到船外风景。” 鱼幼微轻缓淡雅的声音传来,“不过是起居用度的屋子,没先生说的那么风雅。” 杜子腾回过头,原本平和的心一下子又跳了起来,甚至偷偷咽了咽口水。 只因鱼幼微换了一身装扮,很是轻便的风罗衣裙,小节细嫩如浴的藕臂展露在外,衣裙下是长长的纤细小腿未有衣衫遮挡。 轻淡的妆容也已经卸下,发髻未簪,乌丝大部分飘落在后颈,给她更添几分清雅。 轻浅的眉毛,如星宸明亮却有几分栗色的双眸,巧而高挺琼鼻,唇如蜜饯初春让人忍不住想要品尝。 杜子腾眼睛都看呆了! 鱼幼微见对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暗忖她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挟懿了,只因方才被他的才华所钦佩,觉得他定是品行高尚之人,想在杜子腾面前展现真实一面。 善菊见了,大声提醒道:“杜公子!” “啊?!哦。”杜子腾被这一声唤过神来,才知道自己举止有多失礼,一礼道:“抱歉了,鱼小姐,一时看的入迷。” 鱼幼微笑了笑,说道:“无碍,杜公子请坐。” 杜子腾收敛了下心情,偷偷的看了一眼鱼幼薇,才道:“鱼小姐你也坐。” 鱼幼微将杜子腾的举动,看在了眼里,微不可察的笑了笑,没想到这杜先生还挺有趣的,却还是暗自告诫自己,是她穿的太过随意惹的祸。 善菊却是好笑道:“杜公子,你还是擦一擦你嘴角的口水哦。” 杜子腾闻言一愣,不过还是下意识的伸手抹了抹嘴角,果然有一大滩水渍,顿时尴尬不已,连脸都红了。 鱼幼微见状,朝善菊瞪了一眼,责备道:“善菊,不得对杜公子无礼。” “哦。”善菊见鱼幼薇脸色有些严肃,乖乖的应了一声。 (下一章,鱼幼薇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愤怒的鱼幼薇 杜子腾连忙摆手,“不怪善菊姑娘,是在下唐突了佳人。” 鱼幼微笑了笑没说话,杜子腾也没说话。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还是没人开口,鱼幼微却是在端详着杜子腾。 杜子腾却是看也不敢看对立而坐的女子。 也是,以前连见一面都算奢侈的女子,此刻就站在面前,杜子腾如何能坦然自若,甚至看到鱼幼薇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杜子腾都感觉浑身蚂蚁在爬一般,心里很是紧张。 鱼幼微却看出他的紧张,还很好心道:“杜公子不必拘束,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就好了。” 杜子腾深嗅了一口气,舒缓忐忑的心情,说话有些口齿不清,却好了许多,“好…的,鱼小姐。” 鱼幼微微微摇头,她心中所想的杜子腾不该是这样一个唯唯诺诺的男子才对啊,既然能作出那般磅礴,精忠报国的诗来,岂会如此呢,看来还是抱的期望过高,不过人无完人。 鱼幼微为了让他放松点,很是温声道:“喝一杯清心茶吧,这茶有舒缓心情之效,而且你也不必如此客气,既然这里没有外人,你叫我幼微便可。” 说着,善菊就给杜子腾倒了一杯幻音坊独有的清心茶。 “好的,幼…微。”杜子腾饮了一杯,确实是好茶,不过还是有些心慌慌的。 其实杜子腾也不想紧张,方才在三楼雅阁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这么近距离接触,抬眼就可以清晰的看清对方好看的脸,还有那淡淡吐息,只能扭过头去,不去看她那清雅的脸,才能正常交谈。 善菊却是道:“杜公子,我家鱼姐姐又不吃人,你这么害怕干嘛。” 杜子腾缓和了一些,才道:“让二位姑娘见笑了。” 鱼幼微见他如此,暗忖,“既然他不善言谈,在诗词和音律上极为精通,那便让他放松一点吧。” 鱼幼微笑道:“杜公子,我看你如此紧张,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何?” 杜子腾闻言,心情立马轻松不少,别的他不在行,吃喝玩乐,他还不行嘛,立即问道:“玩什么游戏?” 鱼幼微目光朝屏风之外的湖岸看了一眼,温和道:“行酒令如何。” 行酒令的玩法不同,有许多种。 杜子腾点头道:“可以,不过幼微你想玩哪种。” 鱼幼微笑道:“不如就来诗酒令。” 杜子腾本来放松下来的心情,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文才原本就不高,这诗酒令却是考究的文学功底,见鱼幼薇兴致颇高,他却鬼斧神差的答应了。 杜子腾迟疑了一会,色欲醺心道:“幼微姑娘想玩,那我陪你就好。” 鱼幼微笑道:“那就先从简单开始,以花为令,接尾字。”说到这里,又道:“杜公子是客人,主随客便,那就请杜公子先提字。” 杜子腾正期待如此,也不客气,搜刮肚肠,终于想起一首关于花的诗,大声道:“明朝花落秋月夜,故人望潮思故涯。” 鱼幼微笑了笑道:“杜公子这首诗好像是白墨的《思故》,那幼微也不客气了,接公子的“涯”字,凤落东皋无人闻,朝弄半涯涅盘生。” 杜子腾没想到自己念的诗,鱼幼微连出处都能说出,他连自己说的都不知道,暗叹幼微姑娘这诗才之名果然不是白来的。 艳慕归艳慕,但难题却来了,论到他杜子腾接字了,他故作深沉的念道:“生…生而……”说了两字就晏鼓纳息,只因他才疏学浅,怎能接的下来,只能道:“我喝。” 善菊早已拿出了好几只酒杯,满上了杯盏。 对不出来,杜子腾只能喝酒。 鱼幼微轻轻一笑道:“杜公子,你是在让着我不成。” 杜子腾只能笑了笑,又说一句:“幼微姑娘,我们再来。” 鱼幼微也就随他,应道:“好,既然以生字结束,杜公子喝了酒,便该由我接了。”说罢,她想都没想,就道:“刺盖生暖衣不裹,浮林东渡白丈雪。” 杜子腾对不出,见装怜香惜玉有用,就摇头晃脑一番,又道:“幼微小姐高才,我喝!” 鱼幼微微皱了下眉头,一次可以说他风雅有度,两次就显得瞧不起她了,她又接下了方才她念的字。 俗话说得好,藏久见拙,几轮下来,与其说是她与杜子腾在玩行酒令,倒不如说她一人在独秀。 鱼幼微所提之字,杜子腾都答不上来。 鱼幼微由慢慢皱眉变得脸色都铁青不少,开始还以为他是承让,但这明显不是。 她连续说了好几个诗词,这杜公子依然答不上来,反而好几杯下肚,喝的醉醺醺的。 鱼幼微眯着眼睛最后念了一句:“万家灯火明,百姓安家业。” 善菊在一旁听了,都觉得鱼姐姐这首诗令也太简单了,这杜公子应该不会还接不上吧! 鱼幼微特意以业字结尾,就是想看杜子腾接不接的上来,关于业的诗词颇多,她说的也是最简单的,只要杜子腾不傻,接上来,就可以知道他是装傻,还是真傻。 “我喝!幼微…你不愧…是才女!”杜子腾也不知是醉了,还是真的答不上来,含含糊糊道。 鱼幼微看着对方,那眼神从之前的温柔如水慢慢变得如刀子般锋利,眉头也皱的更紧了。 她也不说话,要是再看不出来对方有没有真才实学,那就不是对方傻,而是她蠢! 念及此,鱼幼微脸容黑成乌云,也就是说之前那些诗词根本就不是这杜子腾作出来的。 鱼幼微一拍书案,震的案机上的瓷器晃荡,冷着脸道:“说,你那词,还有诗是谁写的!” 杜子腾喝的都醉了,嘴中含糊不清地说道:“说……说什么,什么…诗,什么…词啊……” 善菊见向来温和的鱼姐姐脸色难看,怯声道:“鱼姐姐,他好像喝醉了。” 鱼幼微沉声道:“给我弄醒他。” 善菊低声道:“怎么弄醒他啊?” 鱼幼微连带着看向善菊的眼神都冷冰冰的,“你说呢。” 善菊吓坏了,“我…我知道了。” 善菊立马走上前来,一巴掌“啪”的一声扇在杜子腾脸上,他脸上瞬间浮现红痕手印。 只见杜子腾揉了揉脸,嘴里咕噜道:“好…好痛!幼微姑娘,来咱们继续啊!继续!” 鱼幼微见这人喝醉了,还敢耍酒疯,也是不爽,手一伸,抄起案机边浇花的玉器,一器皿水浇的杜子腾浑身湿透,嘴里骂道:“继续你妈.壁!竟然敢骗我!” 善菊还是头一次见鱼姐姐发火,暗忖:“好可怕,鱼姐姐竟然还会骂人,还会打人。” 鱼幼微却是怒从中来,她本来就因为没找到写那首初夏欣的庄楚就心情不好,今日赏识这杜子腾文才非凡,心情才好了一些。 她们这类人朋友好找,知音难寻,原以为终于找到一个能谈的上话的人,到现在才知道对方只不过是个赝品,如何不怒!如何不气! 杜子腾被浇了个底朝天,还是如死猪一样,嘴里还痴痴笑着,“好凉,好…冰,好…痛快!” 鱼幼微看着对方那死猪一样的模样,厌从心来,想起方才自己的穿着,还有他流口水的模样,简直都要恶心死了。 她却忘了,方才她认为对方是“庄楚”的时候,还为对方找借口呢。 鱼幼微感觉这条死猪眼神落在她身上,立马取下挂件衣裳穿在身上,厌恶道:“走!” 善菊跟在她身后,弱声道:“那他怎么办,安置在花船上。” 鱼幼微头也不回,冷冷道:“一个骗子而已,你还想把他安置在我的花船上,也不怕脏了我的船。” “那…那他怎么弄。”善菊弱弱道。 鱼幼微冷着脸道:“直接给我扔到秦淮河边上。” “啊?” “啊什么啊!你想我把你也丢出去!” 善菊只能替这杜子腾卑悯,暗忖:“冒充谁不好,非要冒充有文才的公子,难道不知道我家鱼姐姐最讨厌道貌岸然之辈嘛!” 念着,善菊就吩咐小厮把杜子腾粗暴的拧着,花船底下是一艘渔船,小厮直接划着渔船靠岸,毫不客气的就把杜子腾丢在岸边离开。 花船甲板之上,鱼幼微雪白染墨的眼眸看着长夜如灯的夜景、花灯,整个人静在那里,与方才发怒的女人好像完全两个人。 善菊慢慢走近鱼幼微,见她神情淡雅,才开口道:“鱼姐姐,为这么一个人生气犯不着。” 鱼幼微沉着眸,“我不是生气,我是怒,我气得不是那个杜子腾。” 善菊不明所以道:“不气他,那是气谁?” 鱼幼微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自然是那个能夺魁,却让给别人的混蛋,也是解了我诗谜,和帮助杜子腾过了音律之关的王八蛋。”向来温和的她竟然骂了好几个脏字。 善菊听鱼幼薇这么一说,却是心有不解道:“但杜公子身边好像没别人啊,不是他,又能是谁啊。” 这才是鱼幼微最生气的,狠声道:“我可以肯定这个叫杜子腾的家伙肚子里没什么墨水,连孩童都能接的字令,他竟然都接不出来。” 善菊见鱼姐姐胸口又起伏起来,弱弱道:“鱼姐姐是气那人耍了你。” 鱼幼微凝望着远处,冷冷道:“不错,向来只有我耍别人的份,没想到今日却被别人给这样羞辱了。” 她身为幻音四绝之一,哪一个不是对她讨好卖乖,夺得魁首与她相会,就连那楚易都梦寐以求,但有此机会的那个混蛋,却是把机会让给了别人,是她不够美,还是那个混蛋看不上她,以此来辱她! 在她看来,这,便是羞辱! ------------ 第一百六十四章 鹬蚌合作 善菊见鱼姐姐这么一说,也是同仇敌忾,竟然还有人敢这么屈辱鱼姐姐,简直不可原谅,狠狠道:“鱼姐姐放心,让善菊知道是谁,一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花船甲板的出口,却传来一声疑问的声音:“善菊姐姐,你要谁吃不了兜着走啊。” 善菊转过身来,哼了一声朝说话的人看去,没好气道:“你这丫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朵钥轻轻走近,低头看着脚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动人可怜道:“人家知道错了。” 鱼幼微知道朵钥性子弱,对她说的不得急话,提醒了一句:“善菊,说话温柔些,要不然宝眉教训你,我可管不了她。” 善菊想起宝眉姐姐的木马,浑身抖了抖,嗡气道:“我知道啦。” 朵钥却是很乖巧的说道:“是钥儿做错了,善菊姐姐想怎么处罚钥儿,我都不会告诉宝眉姐的。” 善菊道:“你这丫头,明明就知道我们舍不得处罚你,你还这般说。” 鱼幼微看了一眼惹人怜爱的朵钥,对她挥了挥手,温柔道:“过来,到我这里来。” 朵钥朝鱼幼微走了过来,学着她的模样看着船外游织的鱼船,还有花灯。 鱼幼微伸手摸摸了她的脑袋,怀念道:“钥儿,没想到你也长这么大了,想必,要不了多久鱼姐姐都不及你高了。” 朵钥眼神迷离道:“是啊,钥儿长成大姑娘了,也该替姐姐们分忧了。” 鱼幼微看着她,温和道:“你啊你,我们只想你快快乐乐的长大,至于那些不好的事情就让姐姐们替你抗,不好吗?” 朵钥动人娇弱的眼神却有几分坚定,“我的安定如果是靠姐姐们以命博来的,我宁可不要。” 鱼幼微叹气的说了句:“小丫头长大了,我也管不住了。” 朵钥又是怯声道:“哪有,鱼姐姐的话,钥儿哪敢不听。” 鱼幼微没在说话。 善菊却是想起在雅阁的事情,问道:“钥儿,之前那个粗鲁汉子没欺负你吧?” 朵钥疑惑道:“粗鲁汉子?” 善菊道:“就是杜子腾的书童。” 朵钥立即明白了善菊说的是谁,应声道:“你说的是楚大哥啊。” “楚大哥?” “对啊,就是楚大哥。” 善菊很讨厌那家伙,皱眉道:“你和他很熟嘛,还叫他楚大哥。” 善菊想起被欺负被庄楚安慰,情不自禁道:“楚大哥很温柔,很温柔的,他不仅没欺负我,还给我讲故事呢。”说着搬起手指头,道:“什么木兰从军,杨门女将,咦,还有一个什么,我忘了,反正都好听,不过都只讲了一小段,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楚大哥,让他讲给我听。” 善菊见朵钥说的跟真事儿一般,她才不信,好笑道:“就他?一个粗鄙汉子,还是一个书童,还会讲故事,还很温柔。” 朵钥很不喜欢善菊这么说楚大哥,有些生气道:“他真的很温柔,而且楚大哥根本不像杜公子的书童,杜公子还叫楚大哥先生呢。”说到最后都有些没底气,声音弱了几分,她知道楚大哥很会讲故事,但幼微姐姐这些人喜欢有文采的多一些。 善菊笑道:“先生,哈哈!钥儿你想笑死善菊姐姐啊。” 身侧的鱼幼薇听到朵钥的话,微微扭头过来,脸色有些莫名,口吻平淡却有些激荡道:“钥儿,你把刚才的话在重复一遍。” 朵钥以为鱼姐姐也不信,有些懦声却异常坚定道:“楚大哥真的很温柔啦!” 鱼幼微摇头笑了笑,“不是这句。” 朵钥脑袋疑惑,搞不清楚鱼姐姐想干嘛,只能说道:“楚大哥很会讲故事。” “也不是这句。” 朵钥想了想方才说了哪句话,手指触着脑门,啊的一声,想道:“楚大哥一点也不像书童,杜公子还叫他先生。” 鱼幼微眼眸泛起了莫名,脸色沉了沉,语气有些冷:“就是这句。” 朵钥还以为鱼姐姐信了她的话,笑的更月牙儿一般:“我就知道鱼姐姐信我的话。” 善菊却听出了鱼幼微的意思,惊讶道:“鱼姐姐,你不会想说戏弄你的人是那个粗鄙汉子吧。” 鱼幼微冷声道:“就是他,现在细细想来,这杜子腾每次出风头的时候,那人都在旁边,而且最后研磨作诗之时,那人还赶走了女俾,不时窃窃私语。” 善菊想了想,被鱼幼薇一提醒,略带几分怀疑道:“对哦,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古怪,每次杜公子的眼神都时常瞟向那书童,我一直没在意,原来是这个混蛋。” 鱼幼微哼了一声道:“品尝糕点之时,一直听那书童再说,杜子腾也只是点头附和,我猜也是那人故意的。” 朵钥没听懂她们的话,不过见她们提及楚大哥,为了让鱼幼薇更加相信她的话,多了一句嘴:“对了,鱼姐姐,楚大哥可不是什么粗鄙汉子,其实那水晶皂儿就是楚大哥说出来的,杜公子根本就没告诉他。” 朵钥这话一说,善菊眼神都呆住了,她能确定自己和鱼姐姐猜测是真的,不过她实在难以想象之前的那些诗作都是那个长相难看,油嘴滑舌,胆子大的敢摸李妈妈屁股的粗鲁男人所为。 “是他,是那个粗矿小子。”鱼幼微原本只有五六分肯定,朵钥这话一说,心中已经确定耍了她的人就是那个书童,她咬着牙狠狠的说。 “两位姐姐,你们再说什么啊,你们说杜公子作的诗,都是楚大哥告诉他的。”朵钥也有些吃惊,见姐姐们说的郑重其事,看来是真的,不过楚大哥就连赛老都不认识,会这么有才吗? “你啊你,待在那人身边,都瞧不出来哪里不对劲,看来这识人的功夫还要练一练。”鱼幼微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瓜,心中却回忆起那人的长相,她只记得对方很粗俗,竟然思索不起那人的模样,眼神微沉,心中低声狠狠道:“书童是吧!” ……… 庄楚并不知道帮杜子腾夺得魁首,竟然让别人憎恨上了,他此刻正在红礼街的一道作坊里。 脸上也没有之前的粗鄙之相,很干净整洁,说他好看吧也不好看,说他难看吧,也还可以。 庄楚蹲在湖边,湖面里的样子他还挺满意的,看着这张脸让他想起前世的表姐,她是名专业化妆师,没成化妆师之前,就喜欢拿他练技术,久而久之,他也学会了不少。 庄楚走到作坊茶店铺,看着途径此处的楚易和董似朗,还有跟在身后的安权,庄楚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 董似朗见楚易心情不好,便问道:“易兄,还在为方才争夺魁首的事情不开心?” 楚易不悦道:“不过就是汴州的一贾商,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跟我抢女人。” 安权走近楚易,给他揉肩讨好道:“楚公子别生气,你要是看不顺眼这个杜子腾,我找人把他给做了!” 董似朗沉了沉眼眸,没说话。 楚易摆了摆手,看了一眼董似朗,才道:“现在不是动他的时候,汴州相接淄临,淄临又是镇守北疆的重要战事要地,而汴州最大的富甲就是杜家,云麾将军底下的粮草征集,这杜家出了不少力,待相侯的势力渗透到汴州,在动他也不迟,你说是不是啊,似朗兄。” “易兄说的不错,个人利益是小,家仇国恨利益是大。”董似朗知道这是楚易想要拉拢他的方式,云麾将军是他舅父的事情,这楚国公估计已经知道了,如今边境看似和平,可谁知道哪一天就会打破平衡。 安权道:“那就这么放过他?” 董似朗也算给了楚易面子,开口道:“我找人教训他一顿就是,也算给易兄出气。” “那就多谢了。”楚易笑了笑,这杜子腾也算和董似朗有些牵扯,动了他,就相当于不给北麾将军面子。 董似朗沉默了一会,才道:“易兄,你此行来江州恐怕不仅是为了来游山玩水的吧。” 楚易突然说道:“你可听闻禅宗白溯?” 庄楚听到这楚易突然说起白溯,暗忖道:“白溯闯入铁府难道和董家或者楚易有关系。” 董似朗瞳孔一缩,平淡道:“不曾听闻,这白溯难道是你认识的人?”虽然他不太清楚前段时间被父亲邀请来府上做客的是谁,但也知道他的名字,想来这白溯和他董家牵扯不小。 楚易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不过这人来头不小。” 董似朗问道:“这白溯什么来头?”他还真不知道,父亲没说的事,他自然不敢多问。 楚易道:“这白溯原本是曼罗国禅宗的人,不过背叛禅宗之后,便入了我大周皇朝之内,加入了一个神秘组织。” 董似朗见楚易卖起了关子,便道:“易兄说的这个组织是和铁府相对立的谍影组织吧。” 楚易点头道:“看来似朗兄也知道以前六司监带回去的死人与这个谍影有关。” 董家看不顺眼铁府,对铁府的事自然是了解一些的,见楚易说起这个谍影,他怕是有所了解,嘴上说道:“易兄说起此事,看来对这个谍影组织有几分了解。” 楚易看了身边安权一眼,指了指远处的茶水铺,淡道:“我和似朗兄有些密己话,你先去喝点茶水。” 安权心中不解,难道有什么是董似朗听的,他听不得的话,却是不知董似朗的身份,只能笑着应道:“好的,楚公子。” 庄楚听到这,见他们驱开安权,心里更加好奇他们要说什么,欢喜禅乐功的第一重,就有以内唤音的窍门,就是感知聚集在耳鸣之上,能放大事物颤动的声音,庄楚第一重修炼完成之后,还没用过,现在正好试试,来偷偷二人说了什么,以鸣凝耳,传来楚易的声音。 楚易见安权离开,才道:“了解的不多,不过,我知道这个碟影组织叫做影阁。” 董似朗惊声道:“你说的是和二十年前的淄临一役有关?”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卧龙凤雏 楚易嗯声道:“不错,据说淄临一役还和当年的安平王有所关联,有传言称,弹劾安平王的官员被全家灭门都与影阁这个组织有关,至于影阁,则有人说是安平王豢养的的谍影。” “这事关系重大,楚兄还是谨言慎行为好,”董似朗皱了皱眉头,又道:“难道铁家的人与当年的淄临战役有关?” 楚易疑惑道:“这也是我有所起疑的,不然这个神出鬼没的谍影组织,为何要对铁府纠缠不休。” 庄楚暗暗记下了影阁这个名字,有机会他就告诉虎姐要小心这个组织,至于他们说的淄临一役,庄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董似朗若有所思,沉声道:“难怪父亲叫我不急着招惹铁府,此事牵连甚广,搞不好小命就要搭进去。” 楚易目光聚集到董似朗身上,说道:“似朗兄,你可知道前段时间铁家绸缎庄的事情是谁做的?” 董似朗哪里知道,想到这黑锅还被自己家背上,顿时恨铁心恨的牙痒痒,好笑道:“我不管是谁,但我还是要感谢毁了铁记坊庄的人。” 楚易笑了笑,“其实这件事是我吩咐我手底下的阿龙去做的。” 董似朗听了,惊讶的看着对方,似乎不明白楚易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他,董似朗并没有高兴,反而沉重道:“楚兄,你把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我,不怕我告诉铁府吗?” 楚易神色让人看不透,缓缓道:“我相信你是不会的,我也相信董家,”说着,又语出惊人道:“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是相信带白溯到江州的董家主。” “楚兄,你……”董似朗神情一震,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件事楚易是怎么知道的! 楚易见他有几分紧张,拍了拍董似朗的肩膀,淡道:“似朗兄不必紧张,既然我把我的事情告诉你,相信你也能感受到我的诚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 楚易毁了铁记坊庄的事,已经被他父亲移花接木,而且父亲身后那位,铁府现如今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董家的人不知道罢了!告诉董似朗也就告诉了。 董似朗眸子虚了虚,如别人知道这般隐秘的事情,只能杀人灭口,但这楚易却动不得,只能笑道:“你说得对,我早已对铁府恨之入骨,恨不得欲除之而后快,既然我与楚兄志趣相投,不妨好好合作一番。” 楚易臭味相投道:“怎么个合作法呢?” 董似朗想了想,才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庄楚听到这冷笑了下,看来跟上来这趟没白来,不仅知道白溯和董家有关,还知道上次破坏铁记坊庄真正的人,见二人后面没说什么有营养的话题,他也懒得听了,庄楚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却看见屋舍之上多了两道黑色的身影。 “是谁!滚下来。” 楚易身边的黑甲卫也觉察到那两道身影,立刻将楚易保护起来,黑甲卫的手握着刀柄,刀口对着黑色身影,眼神警惕的对方,大吼道。 两道黑色身影从屋顶瓦砾而下,一看就是轻功高手,两人也在月色和灯光下露出面貌。 一人身穿黄色的甲胃,身约九尺,胸口有一护心铜镜,一双鹰鸠般的眼睛如猛兽般,腰间挂着一把大砍刀,给人凶狠猛兽的感觉。 另外一名则显得更加诡异,明明是个男子,却穿着女人的红袖绸缎,一张脸毫无血色,惨白惨白的,而那一张嘴却是唇红齿白,站在甲胃汉子身边显得很是矮小又诡异。 “找死!”那高大的汉子看着迟钝,却快如闪电,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大吼的黑甲胃身边,比普通士兵粗大一倍的手臂拍在黑甲卫脑袋上。 只见那名黑甲卫都来不及发出惊呼,脑袋就如同猛烈的撞击在巨石之上爆裂开来。 “舒坦!哈哈哈。”高大汉子残暴的杀了黑甲卫,不仅没有怜悯,反而哈哈大笑,似乎杀人是一种乐趣。 黑甲卫见状都露出惊恐表情,只觉高大汉子的笑声瘆人不已,个个拔出刀鞘中的刀,紧紧的盯着对方,不过持刀而颤抖的手,显示他们内心的胆颤、心惊。 “卧龙,看来这几个侍卫不简单啊。”白脸男子倒是好奇的看了这群黑甲卫一眼,普通士兵早就吓得跑了,这群黑甲卫竟然还敢拿刀相向。 楚易心中震惊,刚才被大刀汉子拍碎脑袋的是三品高手,这群保护他的人也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将士,却被大刀汉子给吓住了,可见他那一掌有多血腥。 “好血腥的一掌。”庄楚也被这一幕给吓到了,杀人他还没见过这么简单粗暴的,立马丢了两个探测术过去,竟然两个人的脑袋上都是问号。 “这么强!”庄楚惊呆了,这二人实力竟然比南乐和絮杀还要强,至于强多少,庄楚探测不出来,但肯定比四品高。 那坐在茶点铺的安权看见黑甲卫脑袋被打爆,更是不堪,整个人直接都晕了过去。 楚易躲在黑甲卫身后,口吻带着几分胆怯:“你们是谁,想要干嘛。” 卧龙擦了擦手上染的血渍,阴阴沉沉道:“小子,如果你在不叫他们把刀收起来,我就把你们全都给杀了。” 白脸男子呵呵笑道:“你这莽汉,可别把他们给吓坏了。” 楚易看了黑甲卫一眼,又看了不知深浅的二人,权衡了一下,立即道:“把刀收起来。” 黑甲卫把刀收起,不过来自卧龙的压迫感还是让黑甲卫心里紧绷。 董似朗深吸了一口气,道:“两位前辈,我与易兄好像并没有见过二位,难道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卧龙打了个哈欠,似乎懒得说话,对着白脸男子道:“凤雏,你来问吧,问快点,老子饿了。” “得罪倒是没有。”那白脸男子原来叫凤雏,凤雏长长指尖抹着嘴唇,笑道:“就是来问你们点事情。” 楚易道:“前辈要问什么,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雏问道:“你们方才口中说的的白溯现在在哪里?” 董似朗却是摸不清这二人和白溯是什么关系,只能犹犹豫豫的说道:“那白溯已经…死了。” 卧龙眼睛一虚,即便已经知道了这事情,但心里还是有所波动。 凤雏喃喃道:“真的死了。” 楚易见二人似乎和那白溯有所关联,立马道:“二位似乎是白溯的朋友。” 凤雏冷冷看他一眼,“你的话似乎很多。” 楚易连忙闭嘴,这时凤雏才问道:“他是死在铁府,还是死在哪里的?” 董似朗比楚易清楚,见卧龙凤雏和白溯关系匪浅,想了想,说道:“不是死在铁府,据说是在铁府受了重伤,然后重伤不治导致的死亡,而且在一处巷子里发现的尸首。” 凤雏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的尸首在哪里?” 董似朗摇了摇头道:“这在下就不知道了。” 卧龙显得有些不耐烦了,“问完了没有,问完了就把他们杀了,我们赶紧走。” 楚易和董似朗闻言一惊,见卧龙真的有动手的意思,董似朗立马道:“等等。” 凤雏沉沉一笑,病态的脸更恐怖,玩味道:“哦,你还有什么临终遗言。” 董似朗赶紧道:“在下是董家的董似朗,”说完,又指着楚易道:“这位是楚国公的公子,既然二位与我们无冤无仇不如放了我们。” 凤雏“哦”了一声,卧龙也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即也不管二人,说道:“走吧。” 凤雏理也没理他们,跟着卧龙消失在夜色之中,而庄楚见状也跟了上去。 黑甲卫见卧龙凤雏离开,紧绷的心才松懈下来,只觉这两人只要动手,他们根本没命存活。 楚易皱眉道:“似朗兄,这两人你听说过吗?” 董似朗摇头道:“没听说过,这两个人应该都是江湖中人,不知道是哪股势力。” 楚易也没头绪,看了一眼那具无头尸体,转过头对黑甲卫吩咐道:“把这里收拾干净。” 却说庄楚跟在卧龙凤雏身后,没一会就跟丢了,也是别人是用轻功飞的,他却是用脚走的,而且还不能被对方发觉,哪有那么容易。 庄楚也不知道自己走到那里了,他在这地方到处转了转,位置虽然在城内,但就几家住户挂着灯笼,而且烛光还不行,就差变成黑灯瞎火了。 庄楚发觉他迷路了!是的,没听错就是迷路了! 庄楚骂了一句:“晦气!” 他走到亮着烛光的住户家门口,敲了敲门,谁知亮起的烛光立马熄灭。 他又走到另外一家,也是如此,更离谱的是有的还没敲门给,烛光就灭了。 庄楚也能猜到别人不开门的原因,不就是怕他是坏人嘛!但他就想问问路而已。 而距离庄楚不远处的一家客栈,几名妇人正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别人的不是。 一名长的尖酸刻薄的妇人道:“黄大娘,我们还是要想个法子把那娘们赶出乌头巷才行啊。” 黄大娘长的腰肥膀子粗,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点头道:“二妞,你说的不错,自从那娘们来了同福客栈,杨老板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燕夫人我要是你,我能甘心。” 那燕夫人长的一张普通的脸,却擦摸着艳丽的胭脂水粉,骂道:“老娘甘心个屁,我不是都说了,让你们把她赶走嘛,她怎么还在这里。” 二妞道:“这娘们好像皮挺硬实,我们没少欺负她,可她就是不走,我们也没办法啊。” 燕夫人叫几名妇人把耳朵凑过来,对着几人说了几句话。 黄大娘听见燕夫人这么说,连忙摆手道:“不行,这可是草菅人命啊。” 二妞也道:“是啊,燕夫人,你不会疯了吧。”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凄惨方翠 燕夫人皱眉道:“你们到底干不干,这事成了之后,等我慢慢把老杨榨干,这同福客栈不就是我的了,难道以后我还会亏待你们不成。” 黄大娘还是摆手道:“不行不行,这要是被官府知道了,我们哪有命活啊。” 二妞也道:“对啊。” 燕夫人好笑道:“你们怕什么,不就是一条贱命嘛,你们忘了我表兄是干什么的嘛,就算被发现了,就说是她勾引我的丈夫,还不是要被侵猪笼。” 黄大娘见燕夫人这么说,心里蠢蠢欲动。 二妞想到侵猪笼,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对着黄大娘和燕夫人说了几句。 燕夫人听了,一拍大腿道:“好主意,一会我再把我表兄找来当证人,看那娘们还不死。” 同福客栈的佣人房。 一名身材丰韵的妇人刚刚躺下,门外就传来敲门声,丰满的妇人皱了皱眉头,却还是走过去把门打开。 谁知门一开,不知什么拌了一下脚踝,头顶一桶冰冷的水就浇了下来,立马就感觉如坠冰窖。 大周的夏季白昼是热,但夜间的冷比冬雪之时还要咧冷几分。 丰满的妇人甚至都能感觉到牙齿在打颤,脚也被绊的生疼。 她看了看楼底下的几名妇人,见她们满脸笑意,心头苦笑,明明是一脸淳朴的妇人,却也干这般宵小之事。 方翠没说什么,只是进屋拿了一件干净的衣裳,然后到专门给佣人换衣裳的屋子。 说是屋子,就只是用一些木板堆砌而成的空地。 黄大娘见佣人房里睡觉的方翠去换衣服了,立马对着燕夫人说道:“东西呢,给我。” 燕夫人从背后拿出方才商量好的男子私密衣裳递给黄大娘,笑的有些阴险道:“这是我家老杨的裤头,你放的时候放隐蔽一点,一会别被那娘们看到了。” 黄大娘点头道:“放心好了,我肯定藏好。”说完,人就跑上楼去,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二妞道:“燕夫人,你叫的表兄过来了没啊,我们一切都准备好了,他可别掉链子。” 燕夫人给了她们一个放心的眼神,“放心好了,我表兄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方翠换下湿漉漉的衣服,看也没看几人一眼,上楼的时候却被黄大娘撞了一下,身子比黄大娘弱的方翠还没说话。 黄大娘膀大腰粗的,先是斥责出来:“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方翠看她眼神躲躲闪闪,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不想和她争论,淡淡的说了句:“我知道了。” 黄大娘说了一句:“神经。”或许是心虚还给她让了路。 燕夫人见黄大娘下来了,急忙走了过去,问道:“怎么样,放好了吗?” 黄大娘笑了笑,点头道:“我办事你放心,待会就等着捉.奸吧。” “那就好。” 方翠上楼回到佣人房,径直的走到床边,她感觉有些累了,是真的累,连鞋子都不想脱,就躺在床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黄大娘她们这么欺负她了,从以前的看不顺眼,到最后时不时的打骂,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最初的时候,她还会反抗,再加上杨老板的关心,这些个粗鲁的妇人哪会是她的对手。 不过几天前,去铁府找阿楚,却被告知阿楚死了。 自从听到阿楚死后,她的心好像也跟着死了,黄大娘她们不管怎么欺负她,方翠都没感觉,甚至内心还感到心中的痛苦减轻不少。 或许这些妇人的欺辱能让她忘掉庄楚的死,给他带来的伤痛。 每到夜晚的时候,方翠只感觉她很累,人会累,心也会累,虽然痛苦减轻,但心还是会痛! 方翠从来不知道牵肠挂肚一个人,真的会到如此地步。 她离开方家村就是为了想先安顿下来,然后等过段时间去找铁府的庄楚,心中还想替他寻一门亲事,再告诉他,方姐是真的把他当做亲人。 不过…… “砰砰砰!” 方翠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到房门的撞击声,当她睁开眼的时候,佣人房的门板已经被踹烂倒在地板上,一阵尘土起扬。 “老.子来看看奸.夫在不在这里!””来人一把子掀开她的被子,方翠有些不知所措,也幸亏刚才太累,就穿着衣服睡觉。 方翠大声呵斥道:“你们是谁,想要干嘛!” 方翠这才看到闯就来的是三个人,掀开他被子的男子人高马大,三角眼粗矿眉,脸上一脸凶恶。 “表兄,我家老杨在她床上吗?”三角眼身后跟着燕夫人,她一脸悲戚,手绢擦着眼睛上一点也没有的泪水,整个人似病了一般,左右被二妞和黄大娘搀扶着。 三角眼见掀开被子只有方翠一人,说道:“没人,看样子是提前跑了。” 方翠对眼前情况皱了皱眉,冷声道:“什么老杨,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还有燕夫人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燕夫人摸了摸眼泪,脚下生风哪有半分虚弱,抬起手就一巴掌朝方翠扇了过去,嘴里骂道:“臭表子,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卖弄风姿,勾引我家老杨,看我不打死你。” “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方翠痛苦的捂着脸,脸上立马就浮现出几道抓痕,那叫燕夫人的指甲很长,方翠的脸甚至都流血了。 “表妹别急,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别着急动手。”三角眼看了一眼方翠,掀开被子的时候他看着对方丰韵饱满的身子都有些欲动,不过被燕夫人打了一巴掌后,整张脸惨不忍睹,没了浴火。 “表兄啊,你可要为我做主了!”燕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气泼来。 三角眼心领神会,点头道:“放心,表兄一定给你做主。” “让我看看这娘们有没有留下偷.人的证据。”黄大娘朝方翠走过去要将她推开,方翠要挡,哪是肥婆黄大娘的对手,一把子将方翠推在地上,方翠整个人都披头散发的。 黄大娘一手掀开床上的被褥,底下竟然藏着一条男子的亵裤。 燕夫人见了,她立马上前拿起那条男子的亵裤,哭泣道:“表兄你看,这是什么,这不就是我家老杨的衣裤嘛,刚才他进屋睡觉,我说怎么没穿裤子,原来是来这里偷人来了,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我不活了!”说完,还假装抽泣了两下。 黄大娘附和道:“我早就说杨老板和这方翠有些不对劲,原来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二妞安慰道:“老板娘,你别伤心,这娘们今日是跑不了了。” “你们诬陷我!”方翠看着燕夫人偷偷朝她看过来的恶毒眼神,还有黄大娘和二妞的一唱一和,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想陷害自己,难怪刚才黄大娘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那条男子亵裤就是她放的。 燕夫人冷笑一声:“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三角眼也懒得废话,冷哼一声:“小黄,把她给我拷了,送进大牢。” 燕夫人突然出声道:“表兄,不用把她关进牢里。” 三角眼朝燕夫人看一眼,问道:“那你是想?” 燕夫人狠声道:“既然她敢勾引男人,就按三从四德的章法来办。” 三角眼想到偷.情的处置办法,皱眉道:“你是说浸猪笼。” 燕夫人点头道:“不错,就是浸猪笼。” 三角眼对这种事也不在意,想了想,点头道:“好吧,你想把她这么安排,那就这么办。” “燕夫人,你好狠!”方翠没想到这燕夫人心这么狠,她和这妇人无冤无仇,杨老板也是看她勤奋,才诸多关心,别人都说嫉妒使人麻木,她觉得表嫂和她比起来都要善良一些。 燕夫人抓起方翠的头发,冷冷道:“我好狠,可笑,明明是你偷我丈夫在先。”说到这,低声道:“臭娘们,要怪就怪你命贱!” 她从小嫉妒心就强,人却自卑,第一次见方翠来同福客栈就讨厌对方,方翠长的比她好看,人也勤劳,身材更是不错,以前她才是附近最好看的女子,自从方翠来人,住店的公子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心中如何能忍。 何况自家老杨也对她嘘寒问暖,心里更是恨急了,见方翠是一个普通妇人,命如蝼蚁,她就懵生害人的想法。 “你们会遭报应的。”方翠有心反驳,但看了看三角眼,燕夫人和他称呼亲切,想来也是一丘之貉。 三角眼冷哼道:“来人,把她给我拖出来。” 三角眼身后的两名跟班朝方翠走去,一边一人狠狠地抓着她的胳膊,粗鲁的拖着她往外走。 燕夫人嘴角冷笑,二妞和黄大娘也跟了上去。 方翠被二人像牲畜般的拖拽着,浑身是伤,没说话,只是眼神冰凉,在场之人都是这燕夫人的人,她就算被冤枉,又能怎么样。 方翠被被拖到客栈门口,黄大娘就找来了麻绳,二妞喘着气,手底下却是竹制的编笼,可容一人。 三角眼道:“给我绑紧实点。” 拖着方翠的两名跟班拿过黄大娘手上的绳子,狠狠的将方翠的手绑在一起,很是用力,方翠手上被勒痕,手腕青印尽显,忍不住“摁”的一声痛叫。 方翠心有反抗,但被折腾一宿哪有力气,只能任由两人摆布,嘴中还想说些什么,一张嘴却是痛的说不出话来,嘴角还有被燕夫人扇出来的血渍,方翠只能发出“唔着…唔…”的声音。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危在旦夕 二人粗鲁的绑好方翠之后,燕夫人对着黄大娘笑道:“黄大娘,把她塞到笼子里。” 黄大娘应道:“好。”说完,手里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根棍子,一棍敲在了方翠脑袋上。 方翠突然只觉脑袋上流下一股暖流,从眼角缓缓流下,脑海一片模糊,不知道被谁用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然后自己像被人摆弄的尸体,野蛮的被塞到竹笼。 笼子内未处理的竹签刮的她皮开肉绽,伤口流出的鲜血直接打湿了她身上穿的衣服。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血流的多了,也许是太痛了,方翠的眼睛已经睁不开,被绑住的身体摇摇晃晃的。 方翠虽眼睛看不清,心里还有许些理智,但更多的是濒临死亡的恐惧感,她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但能猜到是这些人把她抬了起来,至于去哪里,她心知肚明。 燕夫人看着被塞进竹笼之中的方翠,并没有因为她浑身是伤,心起怜悯,反而发出得意的笑声,催促道:“你们走快些,快点处理好这娘们,好早点回去。” 三角眼不悦道:“燕夫人,这些事交给他们处理就好了,你也跟着来干什么?而且还把我叫上。” 燕夫人道:“表兄,你总要当个见证。” 三角眼不爽道:“麻烦。”说完,重重的踢了一脚方翠。 方翠闷声一声,仅存的理智也在这一脚之下消磨殆尽,只觉腹中翻江倒海,浑身被竹刺扎的如万箭钻心,鲜血顺着染红的衣裳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竹编制的竹笼也带上了血渍。 ------------------------------------- 庄楚循着灯光多的地方,不知道走了多久,见到的人家,没一个人是给他开门的,可见庄楚心情有多不爽。 庄楚心里终于明白,以前看电视剧那些宫廷刺杀都要什么皇宫地形图,这要是没有,在皇宫里迷路了,都不用刺杀了,直接自己就闯进大牢里,还不用侍卫动手。 庄楚抱怨了好一会,突然看见前面好几个人,眼前一亮,暗忖道:“这一路连个鬼也见不到,终于他.妈见到人了。” 庄楚看是看见人了,不过他感觉这一行人有些奇怪,因为是夜间视线不太好,只能看见二人肩上抬着什么东西,而几人正在说着些什么。 黄大娘道:“燕夫人,她是不是死了,怎么一动也不动了。” 燕夫人朝方翠看了一眼,说了一句:“没死,不过估计也快了,再走三里就是塘月河,管她死不死一会把她丢下去就行了。” “各位,请等等。”庄楚见这一行人要去什么塘月河,离他越走越远,赶紧加快脚步走了上去。 “你是谁?想干嘛。”燕夫人见突然出现在路前挡路的瘦弱书生,皱了皱眉头。 “小子,我们大哥的路也敢拦,不想活了。”抬着方翠的两名跟班骂道。 三角眼也不善的看了粗矿小子一眼,心中奇怪,这深更半夜的,这人是干嘛的。 庄楚急忙道:“各位大哥,大姐,我没别的意思,不过路径此处,不小心迷路了,你们能告诉我从这里到小甜水巷怎么走嘛。” 三角眼不想浪费时间,要不是燕夫人是他表妹,平日里又没少给他好处,他才懒得跟着来,就道:“黄大娘,快告诉他怎么走,赶紧把事情处理了,我还等着回去睡回笼觉呢。” 黄大娘指了指某个方向,没什么好的语气道:“小子,你从这里一直走,看到醉客楼的牌匾,再向左走一百里,就是小甜水巷了。” 庄楚看了看黄大娘指的方向,点了点头道:“多谢了,大娘。” 说罢,庄楚这才好奇的看了一眼旁边那二人抬了什么东西。 原来是个竹笼,竹笼里边是个女子,女子披头散发,浑身被绑的结结实实,衣服也被支起的竹刺刮破,裸露出深深带血的刺口,看上去遍体鳞伤,庄楚想看看她的脸,不过那散乱的头发遮住了脸。 黄大娘不爽道:“路给你说了,还不快滚,瞎看什么。” “好好好,我不看行了吧,这就走。”庄楚撇了撇嘴,他也不知道这伙人是干什么的,也不想惹事,就给他们让了路。 两名跟班见此,又抬着竹笼往前走,燕夫人也跟了上去。 只听黄大娘骂道:“黑灯瞎火的,这人哪冒出来的,说是自己迷了路,也不知道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燕夫人瞪了她一眼,说道:“管他是干什么的,这姓方的娘皮多活一会,我心里就不痛快,还不赶紧走。” 黄大娘呵呵笑道:“燕夫人,急什么,这方翠不就只剩一口气了嘛,你再忍忍,等这娘们死了,杨老板对你还不得唯命是从。” 庄楚已经朝前面走了一小段路,那燕夫人和黄大娘的话却传进耳朵里,听到方翠这个名字,脚步顿了顿,他皱了皱眉头,暗忖道:“或许是名字相同呢,而且方家村在城外,这里是城内,方姐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吧。” 庄楚想到这里,脚步不在停留,朝着黄大娘刚才指的方向走去。 过了好一会,燕夫人和三角眼就到了塘月河,这塘月河有几十丈深。 黄大娘看着这黑黝黝却有在月光下泛起的湖光,打了一个冷颤,心怯道:“燕夫人,咱们快点把她丢下去吧。” 二妞也道:“是啊,我听说以前这塘月河死过不少人,还有水鬼。” 燕夫人道:“好了好了,表兄,你叫他们赶紧把她丢下去吧。” 三角眼挥了挥手,“知道了,你俩快将她快点扔下去。” “是,大哥。”两名跟班会意,将抬在肩上的方翠放在手中,二人一用力,方翠就被扔进河里,发出扑通一声,溅起不少水花。 两名跟班拍了拍手,燕夫人走到河边,见竹笼淹没已经沉了下去,这才回头道:“走吧,表兄,今晚就多谢你了。” 几人正准备离开,身后却突然出现一个人。 燕夫人刚回头就被吓了一跳,却见是刚才问路的瘦弱书生。 黄大娘见这里漆黑一片,以前又听塘月河有鬼,也被吓得不轻,立即骂道:“你他.妈有病啊,吓老娘一跳。” 三角皱着眉头,怒道:“小子,我看你是找死,跟着我们干嘛。” 庄楚也是走了一半路程,心里总感觉不安,他知道是心里放心不下这些妇人嘴里提到的方翠,在回来的路上,那种心被悬着的感觉还越来越强烈,就马不停蹄的朝原路返回。 庄楚气还没缓过来,也没管她们,而是气喘的问道:“你们刚才抬着的女人呢?” “妈.的。”三角眼见对方竟然无视他,拔起腰上的官刀朝庄楚手臂砍去。 庄楚皱了皱眉头,见三角眼手中的官刀袭来,手臂一躲,顺势两根手指紧紧夹着官刀,嘴里淡淡道:“就这点能耐。” 三角眼实力其实还算不错,在督军营里还是一个百里长,蓄势猛击却被这弱书生轻易化解,惊了惊,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抽出那柄官刀,但是官刀却纹丝不动。 “给我滚开。” 只见庄楚夹刀的手轻轻一弹,三角眼瞬间只觉刀身传来一股磅礴力量,整个手臂颤抖,浑身被一股力量击飞。 “一起上。” 两名跟班见状,也把拔刀冲了上来,还没发现怎么回事,就被那柄夹在庄楚手指的刀柄击中,倒在地上。 三角眼猛地砸在地上浑身如同龟裂,见二人瞬息被击倒,倒吸一口凉气,不敢上前,暗忖道:“这小子好厉害!” 庄楚看了一眼地上的三角眼,直接将官刀甩出,那刀直接飞向三角眼,他大惊失色,想要避开,却好像有股无形压力,动弹不得,只能硬生生看着官刀朝他飞来。 “吾命休……”三角眼闭上眼睛,还以为自己死定了,睁开眼睛,他自己的那柄官刀一分不差的插在他裤裆底下,发出阵阵颤鸣。 他摸了摸额头,冷汗直流。 燕夫人和黄大娘还有二妞哪里见过这么厉害的人,吓得几人抱团,缩在一边。 庄楚淡道:“现在可以回答我刚才的话了吧。” 黄大娘口吃道:“什…么…话?” 庄楚问道:“刚才那女人呢?” 燕夫人摸不清楚这人和方翠什么关系,怕黄大娘说错话,装傻道:“这位公子,你说的什么女人啊,方才除了我和黄大娘还有二妞,哪里还有什么女人。” 庄楚眯眼道:“你在跟我装糊涂?” 燕夫人仿佛才明白过来,立即道:“冤枉啊,我哪敢啊,你说的是偷汉子的那女人啊。” 庄楚疑声道:“偷汉子?” 燕夫人点头道:“对啊,那女人不知羞耻,竟然勾搭有妇之夫,而且还是我的夫君。” 庄楚懒得废话,问道:“别说那么多废话,我问你,她人呢?” 燕夫人犹犹豫豫,怕这人和那死娘皮有什么关系,不敢开口。 庄楚大喝道:“我问你,她人呢。” 燕夫人顿时被吓坏了,害怕的指了指塘月河,结巴道:“被……被丢进河里了。” 庄楚闻言一惊,看了看刚才两名跟班站在河上的位置,急忙跳了下去,他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他认识的方姐,他认识的方姐也不可能偷人,不过庄楚还是要救她起来,确认一下位置,所以没有丝毫犹豫。 三角眼见这书生跳进塘月河,立马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对燕夫人问道:“这人和那方翠认识?” 燕夫人皱眉道:“我怎么知道,我没见过有什么人来找过那娘们啊。”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得以缓息 黄大娘害怕道:“燕夫人,万一刚才那小子认识方翠,我们那么对她,那小子会不会报复我们。” 三角眼闻言也皱了皱眉头,“是啊,这小子功夫很高。” 燕夫人先是慌了慌,又平静下来,冷笑一声道:“他只要敢来,老娘叫他吃牢饭,再说了,表兄你怕什么,在你的地盘,还有人敢惹你不成。” 三角眼听到燕夫人这么说,也是心头一松,“对啊,这小子武功再高又怎样,只要敢到我的地盘,还不是要他有来无回。” 燕夫人想到什么,赶紧道:“我们快点走,要是那小子真的和方翠认识,我们把她搞成那样,这小子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三角眼念及此,也赶忙踹醒两名跟班,离开着塘月河。 塘月河低,方翠被抛进河里,她浑身不能动弹,身上的伤口的鲜血混合着河水刺的她浑身颤抖,连模糊的意志也在这股犹如烙铁之痛下尚存一丝理智。 那一道道让人窒息的让人喘不过气的水流蹿进她的鼻子里,想要张口喘鸣,却更加让她难受,鼻子内嘴巴里,如扼住喉咙的无心拒手与恐怖黑暗将她覆没。 眼睛被流水倾袭,除了酸胀还有痛苦,这种痛苦让她想发出哀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她害怕吗?她不怕,但身子却是下意识的挣扎起来,在深谙的河低掀不起半点波澜。 慢慢的,方翠感觉自己越来越没力气,手脚也不在扑腾,痛苦也慢慢减轻…… 方翠心里下意识道:“我要死了嘛……” 她仿佛在模糊的眼里看到了庄楚。 那个熟悉的脸容,那个为了她把婚书吃进肚子里的人。 那个喝醉了,她替他把尿,他那像小孩子一般的撒娇之态。 想到阿楚早就没了,她的心突然就凉了,原本还有些恐惧的心,也变得平淡。 她回想起了她的一生,先是经历丧姐之痛,父亲又被残忍害死,然后她被扫地出门,以前的殷勤亦或者知心的朋友见此,非但不助,反而各种冷嘲热讽。 还好在祖父那里得到亲情,虽然祖母和表嫂苛刻,对她像使唤佣人,但她的心还是暖的。 不过,祖父为了方家村卖了她,她的心就变得更冷了 她即便清楚祖父是为了方家村那么多村名,但她内心又何尝不想祖父了她,而放弃方家村呢。 她的心也很自私,她很想对祖父说,方家村的死活,管她什么事。 但她不能说出口,心里很痛,不过她没有在祖父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方翠的意识越来越迷糊,喃喃道:“阿楚,方姐下来陪你了。”她痛苦的神情,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却扬起了一丝笑容…… 庄楚跳进河里,立马朝两名跟班脚底的方位朝下游去,虽说是河,庄楚向下也不知道下潜游了多久,依旧看不见湖底,而且一直在水里没有换气,他都感觉有些缺氧。 庄楚内心很着急,就连他这样水下功夫不错的人都尚且如此,更别说他之前看到的那个手脚被绑,还被关在竹笼的女子。 他也来不及游上河面换气,只能硬憋着那股袭来的缺氧之感,更加快速的朝河低游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庄楚只觉已经换不过来气来,看了看黑不见底的河水,似乎要把他吞噬了一般。 庄楚知道现在就算他想回到暗面也已来不及了,继续下潜,就算找到人,估计也没有能力带对方回到河岸。 进退两难之际,庄楚忽然想到体内的内气,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境界,但也可以做到以气御物。 “一条小河还能把我淹死不成。” 庄楚促动体内静脉中的内气,他现在已经开辟了七脉之中的辟谷和绝阴,所以才能做到以气御物,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庄楚只知道他体内有一条如溪流的主干,而那条经脉分出两道枝干,枝干通往他的手臂延生至脚踝。 庄楚催动枝干的内气朝外而发,内气化形,想要隔绝迎面而流的河水。 “成功了!”充斥的脸面的河水,瞬间犹如被阻挡一般,庄楚瞬间感觉呼吸轻松了很多。 庄楚也不知道其中原理,只知道他现在相当于戴了一个氧气罩,形成一个隔离带,不过空间有限。 不能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氧气,而且想要隔离更多的水流,就必须把内气包裹的范围扩大,他也不想浪费内气,毕竟这个保护罩就是靠内气支撑着,就这点隔离带足够他使用了。 庄楚不在迟疑,以更快的速度下潜,没过一会,他终于潜到了湖底,朦朦胧胧的看到湖底之下被手脚捆绑,又被套在竹笼的女子。 女子一如之前看到的姿态,伤痕累累,但是她的头发随着河流缓动。 庄楚也看清了那张脸,那是熟悉且温和的一张脸,惊声道:“真的是方姐!” 庄楚连忙游了过去,看着竹笼中一动不动的方姐,他心中一斥,好像什么被抽干一样,痛的说不出话来。 庄楚游到方姐身边,手一伸紧紧抓着竹笼,用力把它撕开,手被竹条抽拉出缕缕刺痕,又扯断了绑着方姐的绳子,虽然有挨打神功,灵气淬炼过身体,那种感觉依旧很酸爽。 方翠被庄楚轻轻的从竹笼里抱了出来,她眼眸紧闭,庄楚立马催动内气,扩大隔离带范围,防止方翠直接被溺死。 庄楚也来不及多想方姐怎么会这样,手一伸搂着她丰韵的腰肢,柔软娇躯惹人一荡,暗骂道:“庄楚你个混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连忙驱散心思,快速朝河岸上游而去。 虽然庄楚在脱离河内,但一直观察着方姐的状态,发现她气若游丝,不及时施救,恐怕来不及到岸边就香消玉损。 “方姐,我可不是故意轻薄的。”庄楚立马深吸一口气,捏住方姐的嘴唇,嘴对嘴的朝她腹部渡气,她的唇很软却也很冰。 那股冰冷让庄楚心底一凉,更加快速的给她渡气,或许是方翠还有些知觉,黛眉忍不住微微蹙了蹙。 方姐的反应没有逃过庄楚的感知,始终身处河内,他的内气有限,因而扩大了隔离带的范围,内气也有些透支。 庄楚可不敢多停留,看着命悬一线的方姐,恢复许些生机,他停止了渡气,撤除了隔离自身范围的隔离带,只保留了方姐这边。 游了好一会,庄楚脸色都泛起了苍白,当然水底看不到,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 庄楚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内气包裹着方姐,手没管摸在哪里,反正入手一片柔软,令人心神荡漾。 方翠蹙了蹙眉头,也不知怎的,她竟然有了许些意志,恍恍惚惚之间她仿佛看到有人救了她,而且自己的胸脯被嘞的不成原形。 她想要把对象的魔爪挪开,却没有丝毫力气,气的又晕了过去。 庄楚带方翠回到塘月河岸,冒出头的他,已经累的直接把方翠轻轻放在一边,整个人像只狗一样吭哧的喘气。 他因为要消耗力气带着方姐上岸,又因为内气形成隔离带,所以精疲力尽。 庄楚想起什么,急忙翻过方姐的身子,探了探她的鼻息,紧绷的心得意缓息,松气道:“还好方姐你没事。” 庄楚得到松弛,这才看清方姐脸上的青印,还有额头边的伤口,浑身更是不用说了,打湿的衣服和伤口黏合着,那道道伤痕触目惊心。 庄楚心中怒不可遏,大骂道:“混蛋!” 心疼的看着被水侵染还鲜红的伤口,庄楚背起方姐不在停留,朝之前路经有光的住户奔去。 庄楚的脚程很快,不过他还是嫌弃自己太慢了,要是会虎姐和白溯那种轻功,哪用浪费时间。 庄楚直接扯下老百姓晾在外边的衣服,拿出袖口里的银票,银票湿答答的,庄楚拿出一张,面值都是一百两的,心里有些肉疼,不过还是丢在了门口,敲了敲门,就背着方姐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庄楚知道方姐身上的青衣不脱,她的伤口会越来越严重,因为她那打湿的青衣混合着干涸的血迹已经和她的肌肤粘稠在一起,再不处理,就会化脓或者感染。 庄楚不是小题大做,而是这是古代,如果伤口真的流脓化血,亦或者感染,轻则留下隐疾,重则丧命。 庄楚慢慢把方姐放在有浅草的地面,先脱去了她的外衣,方姐的肌肤瞬间呈现在庄楚眼前,肌肤如白如玉,丝滑入人骨。 脱下方姐的青衣之时,庄楚摸到了方姐的手,她的手心带有老茧,庄楚想不通,方姐的明明是一双农家妇女的手,为何肌肤却如清客小姐。 抛出思欲,方翠青衣被庄楚脱的只剩下亵衣亵裤了,那傲人的女人特征,总是吸引庄楚眼睛不由自主的朝她那地方看去。庄楚还是知道要事要紧,心中默念清心咒。 “看来要把这粘在一起的衣角割掉才行。”庄楚皱着眉头,方姐的小衣诃子和胸口伤痕粘黏在一起,摸了摸身上有没有尖锐的东西。 庄楚突然看到方姐头上的发簪,他把发簪取下,直接割开了小衣诃子的衣角,割开的瞬间,方翠隐隐紧紧的蹙了下眉。 ------------ 第一百六十九章 认识不得 庄楚有些心疼,看来把方姐弄疼了,不过还好,几经周转,总算把亵衣沾染伤口的衣角,全部处理干净。 “终于弄完了。”庄楚弄完之后已经满头大汗,因为他怕一不小心就弄伤方姐,造成二次感染。 庄楚正要把方姐扶起来,但包裹着她女性特征的小衣诃子已经被他割的七零八落,没了衣角支撑的亵衣立马滑了下去。 令男人心痒难耐的物甚映入庄楚眼帘,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感性让他想要伸手去感受那之间的美妙,理性让他放弃肮脏的杂念。 庄楚给了自己一巴掌,理性战胜感性,连忙移开目光,把顺来的衣服闭着眼睛穿在方姐的身上。 手上不经意间传来的感觉,庄楚只觉比刚才下水救方姐还要紧张,心也扑通扑通的跳着。 心是热的,手是抖的,麦芽是翘的,欲念的憋的。 庄楚给方姐穿上衣服的瞬间,似打了一场大仗,也确实是大仗,理智与欲念之间的大仗。 方姐的伤口终于处理好了,庄楚在这里没办法包扎,只能又背起方姐,许是方姐身材太过于丰韵成熟,薄衣根本不能遮盖。 背后一股柔柔软软的力量推着他前进的同时,又让他心猿意马。 ------------------------------------- 江州城外,一处远山碧水,浅草铺成了一段青石子路,青石子路边有一茅屋,前接碧水流湖,后连高山巨石。 袅袅青烟是高山流水倾斜而下的水雾,滴滴答答的流水敲击在石子之上,发出愉悦潺鸣。 茅屋内十分简洁,窗案有一奕棋盘,摆放着几株陶冶情操的花被,虽然简陋却也看得出来深住在这里的人十分清雅,也爱干净。 一张四方桌边,有一小女孩大约四、五岁,小女孩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四书五经之中的一本,不知道看了多久,眼睛忍不住朝窗案忙碌的身影看去,稚声道:“洛姑姑,其实我自己来就行,不用麻烦你的。” 江轻洛整理着一张小床,温和道:“没事,你行动不便,多看一会书,我替你铺床就行了。” 小女孩懂事道:“这些事无忧自己就会做,不想辛苦洛姑姑,你白天还要去学堂授课,晚上又要做一些针线贴补家用,你已经很辛苦了。” 江轻洛理了理好被褥上的褶皱,慢慢朝小女孩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傻无忧,我知道你懂事,不过,洛姑姑一点也不辛苦。” 周无忧动了动嘴,却没说话,沉默了一会,才道:“无忧是不是个怪物。” 江轻洛怜爱道:“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 周无忧埋着头道:“别的小朋友都这么说,说我是个祸害,倒霉鬼,还有人说我是妖怪,都不跟我玩,而且爹爹也不疼我。” 江轻洛轻声道:“傻丫头,别这么说,你只是得了病,等你病好了,他们就跟你玩了,而且你黎姐姐很喜欢你,不是嘛。。” 周无忧想起给她买糖葫芦的黎姐姐,才抬了下头。 周无忧眼睛透着不似她这年纪般该有的忧伤,说道:“洛姑姑,那你说楚叔叔会不会讨厌无忧。” 因为每个见到她的人,不论大人和小孩,都会讨厌、嫌弃、亦或者憎恶她。 江轻洛看了一眼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的周无忧,顿了顿,她心中不太确定,但也只能温和道:“你楚叔叔虽然人十分顽劣,但心底善良,他见到你,肯定喜欢你还来不及。” 周无忧没有在问,只是看着诗经发呆,或许就是很少与人交流,她比平常人心思更加细腻一点。 微风起荡,窗台棋盘浮动,滚落下一颗黑子,江轻洛皱了皱眉头,微微侧脸对着周无忧道:“无忧,天色也不早了,你要是书看累了,就躺床上去休息吧。” “哦。” 江轻洛拾起滚落在地的黑棋,拿在手中站起身来,慢慢走到茅屋后面,清水击石鸣鸣潺潺。 空无一人的黑暗,却传来一道低声:“有人想要对你不利。” 江轻洛淡道:“是谁?” 那人道:“不清楚,看装束打扮应该是朝廷的黑甲卫。” 江轻洛黛眉轻轻皱起,淡道:“黑甲卫?” 那人道:“黑甲卫是寥州镇北候司马誉的私军,不过,我不清楚这黑甲卫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江轻洛思索了一下,“这司马誉和朝中重臣楚国祯早已狼狈为奸,而他的儿子楚易最近也在江州,这黑甲卫估计是来护他周全的。” “那怎么会来对你不利?” 江轻洛想不出楚易的护卫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想对她不利,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你将他处理了。” 那人应道:“好。” 江轻洛顿了顿才道:“记住我之前说的话,你们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了。” 那人在黑暗中的声音有些急,“那你的安全怎么办?” 江轻洛声音一沉,“我现在说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嘛!” 那人吞吐了一下,才道:“我……知道了。” 江轻洛抬头看着清水击石,瀑流直下,微风浮动着她鬓角青丝,头发摇曳在空气中,她抬手看着手中黑子,喃喃道:“这太平安定的日子不知还能持续多久,也不知那顾玄殇能不能顶住内外忧患的压力。” “唉……”江轻洛幽幽叹了一口气,随之转过身的同时就将那枚黑子丢进水潭之中,回到茅屋。 ------------------------------------- 小甜水巷,醉仪酿的阁楼之上。 已近卯时,方翠才悠悠转醒,模糊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喃喃道:“我已经死了嘛!” 不过,醒来的瞬间她只觉头昏欲裂,整个脑袋仿佛要炸裂一样,方翠痛的“嗯”了一声,然后手扶着额头,以此来减轻痛苦。 方翠稍稍恢复了许些理智,才知道她没死,应该是被谁救了,左右看了看周围环境。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却发现自己原本穿的衣服不见了,而且原本伤痕累累的伤口也被包扎好了。 方翠见此没有高兴,反而皱了皱眉头,因而她的青衣里面没穿亵衣,意思就是挂着空挡,被人给脱了。 还好的是,底下穿着亵裤。 方翠不知道谁救了她,但她昨晚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男子用嘴来堵着她的唇,念及此,她的脸瞬间煞白。 听见房间外有响动,方翠不顾身上伤痛,立即抓起床头梳妆台上放的银簪,紧紧攥在手中,躺下装睡。 庄楚一大早就去买了一副治疗刀伤的中药,在后院里熬了一个时辰,这不,熬好了,就赶紧端过来。 打开门之后,庒楚见方姐还没醒,就皱了皱眉头,担心道:“怎么还没醒啊。” 方翠藏着银簪在被褥里,她半闭着的眼睛,看到了进来的人的模样,模样粗矿,有些难看,心里警觉跟是提高不少。 庄楚可不知道因为自己模样,方姐并不是识得,他小心翼翼的端着发烫的中药,将药碗放在床头,探了探她的鼻息,这才放下心来。 方翠见粗矿男子又慢慢伸手,方翠不知道这男子想要干嘛,但见他好像并无恶意,也就没有拿银簪刺他,不过心里还是很紧张、忐忑。 她知道这人虽然救了她,但她醒来看着自己衣裳不整,哪能心安,而且,若是没了清白,还不如死了。 庄楚把方姐扶起靠在了床边,又把药碗又端在手里,轻轻朝冒着热气的药碗吹了吹。 方翠见了,只觉这人长的不怎么样,但还是很体贴人的。 庄楚拿小铁勺,溱了一小铁勺,轻轻朝方姐嘴巴里喂过去。 方翠当然知道自己是在装昏迷,自然不能把药喝下去,不过肯定被发现是装的。 “喂不进去嘛。”庄楚见喂进去的药半点没被她喝下去,反而从她嘴角流了出来,也不是办法。 庄楚皱了皱眉头,突然想到一个办法,看了看方姐已经恢复血色的嘴唇,先是自己喝了一口药,包裹在嘴里,缓缓靠近方姐,朝她嘴边喂去。 “贼子!”方翠见了,这还得了,拿在手中的铁簪立即朝庄楚刺去。 庄楚现在的武者等级虽然不知道几品,但也不是之前那般蛮横只会用傻力气的小子,而且修炼了欢喜禅勒功第一层之后,明显耳识还有警惕性要比之前高。 方翠还没刺到庒楚就被他抬手捉住手臂,一脸疑惑的看着方姐,惊讶道:“方姐,你干嘛!” “流氓!”方翠见手臂被捉住,根本没理会这人为什呢叫她方姐,另一只胳膊也朝他打来。 庄楚以为方姐是生气他要嘴对嘴给她喂药,这一下没躲,他的脸直接和方翠的手来了个亲密接触,“啪”的一声。 方翠有些惊讶,她能感觉到对方明明能阻止这一巴掌,却还是让她打了,见对方还抓着她拿铁簪的手,狠狠道:“还不放手。” 庄楚应了声,“哦。”之后,摸了摸被扇巴掌的地方,心里委屈极了,他又不是故意想占便宜,再说还没占到了不是嘛, ------------ 第一百七十章 两女相会 方翠揉了揉被他捉着的手腕,暗忖:“这小子看着挺瘦的,力气还真大,和小楚倒是有些像。” 庄楚看了看方姐脸色,立马低下头,好家伙不至于这么生气吧,再说,昨晚又不是没亲过,还亲了不久。 方翠看了一眼像做错事的粗矿小子,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救我?” 庄楚抬起头,只觉这话问得很奇怪,说道:“方姐,我不救你,难道任由你淹死啊。” 方翠看了一眼他,她根本没见过这个男人,疑声道:“你认识我?” 庄楚这才想起什么,迈步走到旁边的洗漱盆边,摸了一把子脸,一脸水汪汪,那粗矿之貌随之消散,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方姐,是我啊,我是阿楚。” “阿…阿楚。”方翠立马傻眼了,原本警惕对方的一举一动,却骤然看着这粗矿的男子,立马变得剑眉星目,眸如朗星,变成那个熟悉的人。 “方姐,方姐,你怎么了。”庄楚见方姐直直的看着他,轻轻走近她坐到旁边,唤了好几声,也不见有反应。 方翠愣了好一会,在庄楚的呼喊下回神,缓缓抬起胳膊伸手抚摸庄楚的脸容,温度与温暖化为暖流,一瞬间情绪激动,这段时间的思念和想念,骤然转化为泪珠,竟然喜极而泣,笑中带泪道:“阿楚,真的是你,还能见到你,真好。” 方翠这一哭,可把庒楚吓坏了,急忙抚着她的手,安抚道:“方姐,你干嘛啊,你别哭啊,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骂我就行了,哭什么啊!” 方翠立马抱住庄楚,庄楚来不及反应,就被她胸前柔软撞击。 这女子的身子是柔软的。 但是,他这心是浮躁的。 庄楚心里都惊呆了,方姐这是干嘛,他只觉抱着自己的方姐,要把他揉碎塞进她身体里,很是用力,昨夜是后背享受,因为方姐受伤,他哪有杂乱心思,就算有,也立马祛除。 此刻却是真真切切的能感觉到方姐的女性特征,而且最重要是,她里边没穿亵衣,感切更加通透。 不知道抱了有多久,许是方翠抱的太紧,自己也出不来气,她才恢复理智,急忙把庄楚推开。 庄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差点摔一个狗吃屎,看了看方姐,却见方姐脸容似牡丹红润。 方翠脸热道:“方姐刚才感觉身子有些冷,可不是故意要抱你的。” “……”冷吗?这三伏天的,明明就很热,女人,真难懂耶! 方翠或许是意识到自己举止轻浮,忍着羞耻,解释道:“阿楚,你别多想,我是见到你,有些情绪激动。” 庄楚看了眼方姐的手捏住衣摆,装作镇定的样子,笑道:“我知道,方姐是伤的太严重,脑子有些不清醒。” 方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容红透,好一会才看着庄楚,惊讶问道,“你方才是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从一张脸变成另一张了。” 庄楚这才又走到床边,笑道:“这啊,这是一种化妆技术。” “化妆技术?”方翠疑惑的说。 庒楚看方姐一脸疑惑,想明白了,她听不懂这词,就道:“这就跟富家千金画香妆,摸铅粉、画黛眉、点绛唇一样,不过我这种技术更加高深。” 方翠想到他刚才的样子,称奇道:“那你这化妆技术还真是神奇。” 庄楚拿过旁边的药碗端在手里,笑道:“你醒了就好,刚才我还不知道怎么喂你喝下去。” 方翠指着药碗问道:“你给我喝的什么?”看着阿楚淡淡嘴角,想起方才阿楚打算用嘴喂自己喝药,内心湪动,心里竟觉,如果当时没有阻止他就好了。 庄楚解释道:“这是我一大早去找大夫给你开的疗伤药。” 方翠心里一暖,刚才注意力不在自身,现下轻松下来,却感疼痛,笑道:“你有心了。” 庄楚一边给方姐喂药,一边问道:“方姐,那些人为什么要把你扔进河里?” 方翠感受着来自庄楚的关心,喝进腹中的药也不觉苦,有心打趣道:“他们说方姐偷人,你信吗?”说完,却是观察着庄楚的眼神。 庄楚闻言,将已喝完的空碗放下,重重的一拍桌子,怒道:“放屁,谁诬陷方姐你的,看我不宰了他。” 方翠将庄楚的言行看在眼里,心底说不温暖,那是假的,毕竟她直到要死的时刻,心里也是挂念着他,嘴上却有些平淡道:“加上这一次,你只不过见过方姐两次,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呢?” 庄楚轻叹一声,不是滋味道:“原来我在方姐你眼里这般无足轻重,是我多想了。” 方翠见庄楚脸色失落,连忙道:“没有,阿楚,你在方姐心里也很重要。” “唉,我还以为方姐你也把我视若己出,看来是我自作多情,方姐你不必安慰我了。”庄楚黯然的说。 “嗳,方姐不是这个意思。”方翠被他这般姿态,给整懵了,她就是认为对方太重要,才有此问,只是不确定自己在对方心里到底有多少分两,他是否相信自己。 庄楚道:“那你什么意思嘛。” 方翠伸手摸着他的脸,很滑,心有些噗噗,诚挚道:“阿楚,不管你信不信,方姐是真的把你当亲人。”心里加了一句唯一。 庄楚见方姐眼神炽热,脸上温暖包裹的手心,心里烦恼驱散,笑道:“这还差不多,再说了,我肯定相信方姐你啊,我俩都差点成婚了。” 方翠知道阿楚说的之前婚书那事,点了她额头一下道:“这个小子,就会胡言乱语。” 庄楚笑了笑,不过看着方姐脸色残留的伤痕,眼神为之一冷,温和的语气之中带着锋芒道:“方姐,我昨晚见到了六个人,她们为什么要把扔进河里?” “这件事说来话长……”方翠说了自己不想待在方家村,然后在同福客栈打杂,又被燕夫人陷害的事情给庄楚讲了一遍。 “这些人太恶毒了,我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庄楚一听,眼睛一虚,恨不得将那六人扒皮抽筋,要不是昨夜急着救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方翠笑道:“其实我还要感谢她们,如果不是她们要把我扔进河里,你也不会碰到我,也不会救了我,让我还有机会见到你。” 说到河,她隐隐约约似看到了阿楚在河里好像亲了她,而且还摸了她的胸,见。 现在里面还一丝不挂,岂不是说,这些都是小楚做的,念及此,心如红辣,红红火火,脸如热油,滚滚烫烫,如果不是她常常听方家村那些婆姨讲些荤段子,养成不怎么脸红的性格,她相信自己的脸肯定红的像个猴屁股。 庄楚倒是没发觉方姐的异常,却想着方姐受伤的事。 方姐昨晚伤的有多严重,他可没忘,虽然现在好了不少,但是命悬一线的情景,犹在眼前,庄楚拍了拍方姐的手,关心道:“方姐,这些人这般对你,你能忍下这口气,我岂能看你受欺负。” 方翠想说算了,不过看着阿楚那坚毅的眼神,她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楼阶响动,房外传来了微微脚步声,庄楚听见声响,就知道是江轻洛来了,还没来得及到门口,就见素雅的她进门来。 江轻洛左手挂着竹篮,对着房间里的庄楚笑了笑,却突然看见他的床上躺了一个女人,女人容貌俱佳,身材丰韵,却不知道为何受了不少伤势,有些惊讶道:“这位姑娘是?” 庄楚起身相迎,说道:“这位姑娘叫方翠,是我的之前认的方姐。” 江轻洛这才把眸光落在了床上的女子身上,她打量方翠的时候,方翠也在端详江轻洛,心中猜测这位是阿楚的什么人。 江轻洛低声道:“这位方姑娘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到底怎么回事?而且她怎么在你的床上。” 庄楚也不知道怎么跟江轻洛说,只能敷衍道:“这事一时半会也讲不明白,过后再告诉洛姐你。” “好吧,你不愿讲,我也不多问,不过你可不要惹什么事情,毕竟你想以新的身份生活。”江轻洛淡淡道。 “我知道了。”庄楚也知道江轻洛说这话是因为担心他。 方翠见庒楚对她毕恭毕敬,突然只觉心头有些失落,原来他有亲姐,可笑我只想做她唯一。 方翠轻轻掀开被褥,有些孱弱的穿上床下草鞋,微微一礼道:“你是阿楚的阿姐吗,不好意思,是我冒昧打扰了。” 江轻洛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竹篮,过去扶着方翠,温和道:“你多虑了,快点好好躺下休息。” 庄楚也扶着方姐躺下,没好气道:“方姐,你可不能乱动,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要是伤口复发怎么办。” 江轻洛见庒楚很关心方翠,也没说话,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方翠微微摇了摇头,只是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不应该打扰到对方姐弟生活,淡淡道:“阿楚,我没事,方姐没那么矫情。” 江轻洛温声道:“皮肉受伤是小,若不休息调养,伤筋动骨就是大事了,姑娘你还是听小楚的话,躺下好好休息吧。” “那就多有打扰了。”方翠在江轻洛出现那一刻,心里有些不自在,才会如此,见她这般说,再加上身体确实不适,也不矫情。 庄楚见方姐脸色平缓,这才指着江轻洛,介绍道:“方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姑娘叫江轻洛,和你一样也是我的干姐姐。” 方翠也不怎的,脱口而出道:“你的干姐姐挺多的。” 庄楚笑道:“也没有很多,就你们两个。” “两个还不多。”方翠也不知道为何,听到江轻洛只是阿楚的干姐姐之时,心中仿佛松了一口气。 “贪心不足蛇吞象,以后有你好果子吃。”江轻洛心思复杂,听庒楚说方翠也是他干姐姐之时,情绪有些低迷,她心中苦笑,或许这就是人的占有欲吧。 庄楚哈哈笑道:“双倍疼爱喜之不及。” 二人纷纷白眼。 江轻洛指了指放在方桌之上的竹篮,淡道:“小楚,那边是我准备的一些粗粮,我看你和方姑娘似乎没吃朝食,你拿过来和方姑娘一起垫垫肚子吧。” 庄楚还真有些饿了,走过去揭开裹着篮子的布,里面是几个馒头,还有许些烧熟的野菜,暗忖道:“我之前给了洛姐几百两,但她吃的如此节俭,看来还是生活拮据。” 庄楚拿过几个馒头和一小碟野菜,放在床帐之头,开口道:“方姐,你身子虚,你多吃点。” “谢谢江姑娘了。”方翠笑了笑,点了点头。 江轻洛见二人用膳,淡道:“你们先吃,我去下面守着酒铺。” 庄楚应道:“洛姐,那麻烦你了,我一会就下来。” ------------ 第一百七十一章 鼻青脸肿杜子腾 江轻洛下楼之后,方翠这才问道:“小楚,江姑娘说的酒铺是?” 庄楚道:“我盘了一件酒铺,以后改做生意,不打算在铁府当下人了。” 方翠若有所思,却没应声,她家以前也是行的酒铺行当。 用过膳食之后,庄楚回过头,却看见方姐已经躺下睡着了,走过去给她盖了盖被子。 来到床帐边的梳妆台,描眉画嘴之后,又变成了粗鲁汉子的模样。 庄楚弄完之后,从二楼窗案往下望去,喃喃道:“今天也不知道会来多少人,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庄楚从二楼来到一楼,门前还是稀落的走过几个旅者和商客,却没一人进门。 江轻洛看到庄楚下来,略微一讶,脸容又恢复了安静,却也好奇道:“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十大邪术?倒是真有些邪之一字。” 庒楚还以为江轻洛也会和方姐一样,认不出他,没想到洛姐完全认出来了,讶道:“我画成这样,你也能认得出来?”这粗矿之像,方姐都认不出他来。 江轻洛轻轻颔首:“其实如果不是和你相处过多,我可能认不出来。” 庄楚好奇道:“那你是怎么看出我的?” 江轻洛端详着他的脸容,说道:“两点,其一是眼睛,你的眼睛有种狡黠和你独有的东西,而且眼睛是最能看破一个人的方式,其二,你可忘了,你身上穿的这身衣袍,是我给你买的。” 庒楚却道:“眼睛真能堪破一人?” 江轻洛说道:“荀彧有云:善其心中,眼之亮,孟子亦云:恶其行者,眼之浊。老.子复曰:观善知恶,皆在其睛。你说是真理,还是歪理?” 庒楚无语道:“你这不欺负人嘛,讲经论道,你是授业老师,我可说不过你。”说罢,眨巴眨巴眼睛,“那你现在看看我的眼睛,看我在想什么。” 江轻洛慢慢朝他走近了一点点,淡淡道:“你在想……”话才刚起,江轻洛立马敲了敲他的头,沉着声道:“我跟你讲正经事情,你却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该打。” 庄楚摸了摸被打的脑袋,喃喃道:“看来那些圣贤道理也不能全然都对。”他只是朝江轻洛胸脯瞥了一眼。 江轻洛朝案台柜走过,拿出一本《杂学之志》,支着方桌看了起来,过了一会,淡淡道:“小楚,你那方姐姐伤的不轻,粗茶淡饭营养不高,一会不要忘了去集市买点鱼和肉。” 庄楚一拍脑袋,应声道:“对哦,我真是粗心大意,方姐身子好像挺不好的,该给她多吃点好的东西。”说完,转头道:“还好洛姐你提醒我。” “你昨天去干嘛了?”江轻洛问了问。因为庄楚对她说,让她不用过来,酒铺不营业。 “去做一些让酒铺提高名气的事情。”庄楚神秘一笑。 江轻洛心中疑惑,“提高酒铺名气?”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响起了喧闹声。 一名身卓富贵的男子从远处走来,在小甜水巷颇为惹眼,他身后跟着几名家奴,家奴又是敲锣又是打鼓,身后还拉着一横幅,题字“祝贺先生醉仪酿酒铺开张大吉”,不过那为首男子,却是一副猪头像。 “一夜不见,这家伙怎么成了个猪头了。”庄楚见了,朝门口走了出去,就看见一鼻青脸肿,脸带几分笑容的杜子腾,他身后有几名家奴抬着一串鞭炮。 杜子腾看见庄楚,立马上去迎了上去,捉住他的手,笑道:“先生,你果然在这里,我还担心以后见不到你了。” 庒楚见他脸色淤青,问道:“你这脸是怎么了,是被什么人给打了吗?” 杜子腾摸了摸脸,痛的龇牙咧嘴,郁闷道:“我要是知道被谁打了,我还不至于这般郁闷。” 庄楚白痴似的看着他,说道:“你不知道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杜子腾苦笑道:“让先生笑话了,我明明记得昨夜和鱼姑娘聊的好好的,然后她请我喝酒,我喝的不省人事,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秦淮河岸边,脸上也火辣辣的,直到回到家里,才发现满脸淤青。” 庒楚见他这样,惊奇道:“你不会是喝酒了之后,发酒疯,然后见那鱼幼薇过于美丽,想霸王硬上弓,结果才被人扔到岸边的吧。” 杜子腾也是这般想的,见庒楚也这么说,点头道:“在下也认为是这样,以鱼姑娘的温婉性格,若不是我犯了滔天大罪,她又怎会把我扔在岸边,我醒来之时,全身还是湿的。” “算你小子命大,我要是鱼幼薇,你敢对我不矩,我阉了你。”庄楚笑了笑,想起昨日见到的鱼幼薇,她确实长的不错。 “你说的对。”杜子腾打了个寒颤,相比于断子绝孙,被打一顿,还是荣幸。 这边,江轻洛见有人来了,她身为帮忙打理之人,也不好意思不出来会客,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两人对话,也不插话。 杜子腾见店铺还有女子,好奇的看了一眼,女子不算佳丽俏人,倒也明眸皓齿,偷偷对着庒楚耳边道:“先生,这位姑娘不会是你的夫人吧,不过年纪有些大啊,但也得体大方。” 江轻洛不过也才二十七、八岁,却在古代算是年纪大的了。 江轻洛黛眉皱了皱,庄楚看了眼旁边洛姐眼色,立马踢了他一屁股,没好气道:“别胡说八道啊,这位是我阿姐,什么年纪大,你会不会讲话,不会讲,就不要乱讲。” 杜子腾这才意识失礼,立马抱歉道:“抱歉,抱歉,是在下嘴盾,原来是先生的阿姊,是我冒昧了。” 江轻洛见他称呼小楚为先生,心里觉得好笑,他要是先生,那小孩子不得教坏了,嘴上却淡道:“无碍,既然有朋友来了,那你和阿楚先聊,我去给你二人沏一壶茶。”说罢,就要去后方拿茶叶。 庄楚却捉着江轻洛的手,说道:“洛姐,不用管这家伙,你坐下休息,他哪用我们这般招待他啊。” 江轻洛轻拍了庒楚手一下,没好气道:“那有你这般说话的嘛。” 杜子腾微微尴尬,知道自己说这位姑娘年纪大,惹先生不悦,但也不在意,笑道:“没事,先生不把我当外人才会这般说。” 庒楚也没管他在不在意,问道:“对了,你来这里干嘛?” 杜子腾想到昨天喝了那嫡仙醉,到现在还有些嘴馋,便笑道:“你不是告诉我,那嫡仙醉只有小甜水巷再卖嘛,我一大早就过来了,可是在这小甜水巷转了半天,才寻到此处。” 庒楚还以为这家伙是来找他的,原来是来买酒的,立即热情许多,热络道:“你原来是来买酒的啊,早说啊。” 杜子腾笑道:“其实不止来先生这里买酒,还是为了恭贺先生开张大吉。” 庄楚好气道:“你来道贺,不会空手来的吧。” 杜子腾挥了挥手,身后的家奴就抬着鞭炮进来,还有唢喇响鼓,杜子腾道:“既然是祝贺,怎能少了炮竹喝彩还有唢喇横幅呢。” 庒楚讶道:“你这是把炮仗铺子搬过来了。”庄楚刚才没细看,这一看,鞭炮也有百来斤,这要是点上,不知要响多久。 江轻洛看着这些炮仗,这点上会不会把官兵引来,以为哪里打仗了。 杜子腾笑道:“新铺开业,怎么能少的了热闹,再说,阵仗不弄大点,怎么配的上先生的身份。” 庒楚白眼道:“我有什么身份,你可别瞎说。” 杜子腾道:“是我妄言了。”诗才胜过赛翁,这点就值得他重视,更重要的是还有这酒。 江轻洛一脸所思,这杜子腾怎么对小楚很推崇似的。 庄楚更加关心,这老小子能买多少酒,问道:“好了,你就告诉我你要买多少酒吧。” 杜子腾道:“其实说是买酒,不如说,想和先生你做一笔生意。” 庄楚来了兴致,问道:“做什么生意?” 杜子腾神秘一笑,淡淡道:“就是想以先生这里作为……”杜子腾的话才到嘴边,就被门口又出现的一行人分散了注意。 只见为首的是一个脸容精干,身材魁梧的男子,尤为显着的是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这人比杜子腾还要惹人注目,竟见他的身后跟着百来号人,各个精武强劲,严整有序,让小甜水巷的其他铺子老板被这股气势吓得避之不及。 这些人也是径直的朝醉仪酿走了过来。 江轻洛见这种军中之气,黛眉皱了皱,暗忖道:“这人来干什么。” 庒楚也眉头一沉,气势一散,看着为首的公孙驰,沉声道:“你来干什么?” 杜子腾暗忖:“听先生语气,似乎和公孙驰交集不怎么好。”他也认识此人,这人是城卫统领公孙驰,他为了在江州做生意,还和对方打过不少照面,不过对方对他有些不屑一顾。 公孙驰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压迫感,急忙道:“公子别误会,驰某来此,并无恶心,是来给公子道贺。” 杜子腾一听,“咦,看公孙驰这态度,似乎是来讨好先生的。”这公孙驰以往都是别人巴结的对象,看他的态度和神情,怎么像是来巴结先生的。 庒楚虚了虚眼,“道贺?我好像和你没那么熟,” “一回生,二回熟,我和公子一见面就感亲切,所以听闻醉仪酿重新开张,也就想过来贺一声喜。”公孙驰正要旁若无人的坐下,却发现身后的凳子微不可察的移了半分,暗暗心惊,此次前来讨个熟脸,果然没错,也就不坐了。 江轻洛心中摇头,以前醉仪酿经营那么久都不见公孙驰登过门,如今小楚当家做主,就过来道贺,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庄楚知道打人不打脸,淡淡道:“来者是客,既然你是来贺喜的,我也欢迎,不过,若是替别人来为难洛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公孙驰见屁股底下凳子又移了过来,这才坐下,笑道:“公子放心,我只为了道贺,不为其他之事。” 杜子腾却是惊呆了,他自然听得出先生对公孙驰的态度,没想到以火爆脾气和性格狠辣的公孙驰,不仅没生气,反而和颜悦色。 惊讶的不止是杜子腾,还有这条巷子的所有老板,街边铺面的小贩,公孙驰可是城卫统领,又是最乱、最凶恶的红礼街的“疤爷”。 ------------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安好心 小甜水巷的所有酒肆、饭馆还有酒楼,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有的人甚至偷偷到醉仪酿酒铺对面的饭馆吃起茶来,一探究竟。 公孙驰为了缓解气氛,好像才看到杜子腾似的,说道:“这位是杜公子吧,没想到你和江姑娘的弟弟也认识。” 杜子腾微微一礼道:“没想到公孙统领还记得在下。” 公孙驰道:“既然是……”公孙驰现在才想起来,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庒楚,这才问道:“对了,到现在还不知道公子的名讳。” 庄楚端起茶杯喝了口酒,淡淡道:“江楚。” 杜子腾一愣,暗忖道:“先生不是告诉我,说他姓庄嘛。”不过转念想想,或许是先生用的化名。 江轻洛却明白庒楚以她姓氏为名的目的,在外他以后可是她的舍弟。 公孙驰说道:“杜公子既然是江兄弟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公孙驰的朋友,你之前不是在安家那边遇到点麻烦嘛,这事公孙驰老哥替你摆平。” 杜子腾知道自己没那么大面子,这公孙驰是看在庒楚的面子上,才会这么说,打蛇上棍道:“那就多谢公孙统领了。” 公孙驰摆摆手,“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这时,才有意对庒楚攀交道:“江楚,江公子,你如果不介意,以后叫我公孙大哥,我叫你江贤弟可好?” “好,既然你不在意小弟出身低微,那就叫你一声公孙大哥又有何妨。”庒楚心里计量了下,这公孙驰来头不小,不管他是有意相交,还是其他目的,但对方身份是城卫统领,说不定他能知道一些关于谍影组织的事情,与他委与一番也无妨。 公孙驰十分亲热道:“好好好,江贤弟。” 说完,公孙驰又对着酒铺外吼了一句,“进来。”随之跟着公孙驰来的手下都进了嫡仙醉,足有百来号人,小小一间酒铺占满了人。 庄楚见了,内气不自觉运转起来,不明所以道:“公孙大哥,你叫这么多人进来干嘛?” 公孙驰见手下挤的整间屋子都容不下人,吼道:“妈啦个巴子,军营里学的规矩,你们都他.妈吃到狗肚子里去了是吧,都给老子排好队站好!” 这群手下这才整齐划一,不复杂乱的排起了长队。 公孙驰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庒楚道:“江贤弟,你不是今日开张嘛,公孙大哥来讨个喜气,这些人都是来买酒的。” 江轻洛好看的眼眸朝外看了下,这一队长列不下百人,长队有的都挡到了别家买茶点的铺子,却是敢怒不敢言,有些甚至识趣的把摊位挪远一些。 其中一个卖炊饼的胖子,更是吃惊道:“好家伙,到底是谁这么大的面子,就连城卫统领公孙驰也来捧场。”细看之下,这胖子竟然是之前撵身为叫花子的庄楚的人。 庄楚不知公孙驰此举是威慑,还是其他,只能顺着他的话,笑道:“公孙大哥客气了,这么多人买酒,就怕公孙大哥吃不下。” 这话说的公孙驰有些不高兴,轻笑道:“江贤弟是看不起我嘛,我好歹也是一城统领,别说贤弟你家铺子这点酒,就算这整条小巷的酒我也是手到擒来。” 庄楚也不愿在自己背后无人的情况下和对方翻脸,笑道:“好,既然公孙大哥财大气粗,我也不多说啥了。”回过头来,对着清雅的江轻洛说道,“洛姐,就麻烦你给公孙大哥的手下盘点一下数量,一坛三十两。” 一坛三十两! 江轻洛闻言顿足朝庒楚看了一眼,不是一坛十两的价格嘛,怎么一下又涨了三倍!这可是天价。 庄楚知道江轻洛所想,笑了笑道:“洛姐,你快去啊,公孙大哥可不会在乎这点钱。” 杜子腾听到这个价格倒是波澜无惊,相比于昨日庄楚那一小葫芦壶酒就要一百两,这一大坛才三十两,他心里接受能力就强多了。 公孙驰却不淡定了,什么酒一坛三十两啊,他虽然财大气粗但手下一人一坛,就是几千两银子,他即便再有钱也这般花不起啊,有些生气道:“贤弟,你这一坛酒,三十两,会不会太贵啊。” 庒楚笑着说,“公孙大哥,你不会买不起吧。” 公孙驰咬咬牙,笑道:“不会,不会,这银子算什么啊,能交贤弟这样的朋友,花一点银子算的了什么。”嘴上这般说,眼底却逝过一丝狠辣。 江轻洛盘点完账目,公孙驰的手下一人抱着一坛酒,盘算下来,江轻洛看着手里的银票,吃惊不小,一共三千多两。 公孙驰起身,正要寒暄两句,门口竟然又来了一行人,为首两人气宇轩昂,不过其中一人还要多上几分气质,他头冠玉色发髻,脸若朗星,腰上挂带祥云腰带,那整洁干净的脸容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这董公子又来了。” “还真别说,江轻洛那姑娘真是不知好歹,要是我能嫁给董公子,我做梦都能笑醒,她却不识抬举。” “他旁边那人好像是徐大人的公子。” “天啊,他就是徐大人的公子徐和,难怪如此英俊潇洒,有陌生颜如玉之称。” 街头酒馆小贩议论纷纷,就连公孙驰也是惊讶,暗忖道:“徐和他来这里干嘛。” 徐和瞥了他一眼,神情不咸不淡,督军营和铁家军向来有所摩擦,因而裙带关系,两者关系不是很好。 庄楚只听过徐和的名字,却没见过,暗忖:“他就是一州知府的少主子嘛,长像确实和唐安不分胜负,都有让女人倾慕的容貌。” 江轻洛看见二人倒是皱了皱眉眉头,一名是她的追求者,一名是她的学生。 当然,徐和是她的学生这件事没人知道。 徐和或许是告诉江轻洛他到此原由,如沐道:“这里就是卖好酒的地方嘛,还好巧遇见董兄,不然如此偏僻之处,就算有好酒,我也不知道地方啊。” 他来此处,却有给江老师道贺的之意,不过老师性子寡淡,他巧遇董似朗,正好借此之故。 江轻洛并未多言,徐和见她蹙起的眉头松散,才脚步轻散。 董似朗先行进门,温柔的看了一眼江轻洛,目光才落在庄楚身上,先是惊讶,随之收回脸色,笑道:“你原来就是轻洛的弟弟啊。” 江轻洛疑声道:“董公子,你认识我家小楚?”却是担心他身份暴露。 董似朗显得有些自责道:“昨日和你弟弟见过一面,不过,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就是你的舍弟,不然我一定关照一番。”他昨天的心思并不在诗魁之争上,并没有太过于留意,不然知道这粗矿汉子是江轻洛的弟弟,还不讨好小舅子。 江轻洛这才放心下来,微微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小弟不小心冲撞了董公子。” 董似朗笑道:“没事,就算你的弟弟犯了事,我一定会保他周全。” 徐和在他们对话之时,注意力挪到了庄楚身上,打量对方一眼,徐和怎么也想不明白,似老师那般端庄稳重的女子,她的舍弟怎么长成这般。 庒楚察觉出徐和的行为,倒也没在意,之前没细想,他的耳识不知能及多远。 董似朗扫了其他人一眼,见公孙驰在此,心中不明所以,暗忖道:“这公孙驰怎么也在这里,前两日他不是告诉我,江轻洛的事他不管了嘛。” 公孙驰看出他心中所想,起身相迎,笑道:“董老弟,我这是来给江老弟道贺来了,你可能不知道,江老弟武艺非凡,如果能得江老弟这个人才,对我们统领府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董似朗不由端详了长相粗矿的庒楚一眼,道:“没想到江弟弟能得到公孙老哥你的赏识,那可真是一件好事。” 董似朗已经明白公孙驰这话的意思,之前公孙驰说这人武艺很高,他没放在心上,如今看公孙驰的态度,这江轻洛的弟弟武艺怕是不止是高。 公孙驰这才回头,看似无意道:“江贤弟有意加入我统领府吗?如果你来,公孙大哥给你个副将当当。” “副将?”庒楚又不傻,馅饼只会给傻子吃。 杜子腾闻言,却惊讶的说不话来,先生不仅才华横溢,武艺也高嘛!这公孙驰竟然让先生去给他当副将。 董似朗道:“对啊,江弟弟,要不,你就听公孙老哥的话,去统领府当个副将,总比当杜公子的书童要好。” 公孙驰似乎很惊讶,说道:“什么,江贤弟竟然是杜公子的书童。”说罢,还不悦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江贤弟这么大的本事,你竟然让他当你的书童。” 杜子腾真是躺着也中枪,不知道如何开口。 庒楚接下话来,推辞道:“承蒙二位抬爱,不过在下无心仕途,昨夜也已经给杜兄请辞,不做书童,也不想做什么副将,只愿守着这家酒铺,做一个老板。” 公孙驰闻言有些失望,也不着急,鱼饵需要循序渐进,说道:“好吧,江贤弟以后如果改变想法,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卖光了 庄楚心里对这些人没好感,但还是起身,腾出多余的板凳长椅,挪到这些人身前,笑道:“来者是客,让你们站着多不好意思,都坐下歇息一下。” 董似朗有些嫌弃的看了看凳子,他旁边的下人立马用袖子给他擦了擦,董似朗这才坐下,说道:“轻洛,今日是你们姐弟携手开铺的日子,我一来为道贺,二来,听说你远方舍弟入州,也想来认识一番,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徐和却是丝毫不介意看起来破旧的板凳,手捋了捋腰下衣袍,微微坐下。 江轻洛端庄道:“平日里酒铺冷清,今日来这么多人,看来还是多亏小楚的功劳。” “董公子的大名在江州家喻户晓,你能来捧场,我和家姐高兴都还不急,又怎么会介意。”庒楚心中好笑,这货不请自来的机会还少嘛,这家伙就因为之前他和洛姐相谈甚欢,就派余老三来杀他,这笔账,他可记在心里。 董似朗见他态度和善,与轻洛对他不咸不淡的态度相反,心中高兴道:“我就喜欢江弟你这性子。” 公孙驰见几人聊了起来,倒也没插话,唯有杜子腾感觉自己像多余的人。 庄楚朝一旁温文尔雅的徐和看去,说道:“这位是徐和,徐公子吧。” 徐和抱拳一礼道:“江公子,你好。” “徐兄,我好像和你并不认识,你来是?”庒楚和对方并不相识,而且他还不知道江轻洛是对方的授业老师,见他跟董似朗一起,还以为是一伙的。 徐和欣赏的看了眼杜子腾,说道:“昨日杜公子在争魁之上大展才华,在下由衷倾服,听闻一些朋友所言,杜公子好像就是喝了一种叫嫡仙醉的烈酒,才诗兴大发,作出:“戎衣不脱随霜雪,汉马潺单坚如铁。”的绝句来,我心中好奇,也想来尝一尝这酒。” “没想到杜公子如此有才。”江轻洛听到此句,也忍不住要微微点头,没想和小楚相识的这杜公子竟然如此有才。不过,却说喝了这酒才作出来如此绝句,难道就昨日一天,就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董似朗见她对杜子腾笑了笑,心中不是滋味,别人就是作一句诗而已,你都能和颜悦色,为何不多看我一眼。 “是啊,如果是去年,遇到杜公子这般人物,想来我也要甘拜下风。”徐和自然察觉到了老师的神态,他笑了笑,老师也是爱才之人,这种绝句他自然想和老师分享。 “不敢当,不敢当,这还有多亏了江兄家的酒,要不是这酒能助兴、提神,予以豪迈,我恐怕也争不上那魁首。”杜子腾却是受之有愧,心中却有些疑惑,江姑娘怎么好像不知道他这个舍弟的厉害。 庄楚拍了拍杜子腾的肩膀,杜子腾扭头笑了笑,眼神似乎在说:“先生,我上道吧。” 庄楚回了个眼神,“你小子够意思。” 董似朗喝过,倒是认为杜子腾这话也不算夸张,但是徐和与公孙驰还未尝过。 公孙驰闻言,立马拿过手下手中一坛酒,尝了一口,眼睛放光,酒塞扔到一边,直接坛低朝上烈酒顺着空气飞流而下,喝的大义凛然,脖子胸前被嘴里流出来的酒水打湿,喝完之后,酒坛一扔:“痛快!” 徐和见此,要不是恪守礼仪,他也要咽下溢出来的口水。 这时,还不等徐和说他尝尝,醉仪酿门外之外就传来了哄闹声。 “你们堵着门口干嘛,快让我们进去。”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拦我们的去路。” “快点滚开,不然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 公孙驰听到外面吵闹,皱了皱眉头,他好歹也是江州统领,而且董似朗也在此处,更别说徐知府的公子徐和了,竟然还有人敢来这里闹事。 公孙驰站起身来,不悦道:“妈.的,今天是江贤弟的好日子,竟然还有人敢来闹事!我出去看看。” 庒楚却是想到什么,怕这家伙碍事,也道:“我也随你去看一看。” 公孙驰点头道:“好。” 二人随着慢慢走出酒铺,却看到了好些贵公子被公孙驰的手下拦在门外。 公孙驰晃了晃有些醉意的脑袋,这些贵公子好些都是熟面孔,江州城内叫的上名号的公子些。 这些平日里娇纵关了的公子些,见到酒铺内出来的公孙驰有些惊讶,晏息了许些,但也有人出声道:“公孙统领,这是怎么回事。” “哟,这不是崔州判,还有叶译丞和赵叫公子嘛。”公孙驰看了他们一眼,其中有崔州判,叶役丞和赵同知的公子,就连安家的安权也来了。 安权道:“公孙统领,这是你的人?” 公孙驰道:“不错,你们有什么事情嘛。” 崔州判的公子崔闯说道:“既然是你的人,为什么要拦着我们进这酒酒铺。” 庒楚却认识这当中的几人,里面好几位都是昨日在幻音坊见到的公子哥,还有他不认识的一些公子,他说道:“各位是来买酒的是吗?” 赵同知的公子赵日天说道:“不错,俺们这一行人都是来买酒的。” “原来各位是来江贤弟这里来买酒的,我还以为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来闹事呢。”公孙驰还以为有谁来闹事,见这些人竟然是来买酒的,方才他也喝了那酒,开始他还嫌贵,不过尝过之后倒是觉得值,就吩咐手下退下。 安权见公孙驰叫庒楚叫的那么亲切,眼神更加凶狠,这酒的名头只要打出去,他安家岂不是要损失不少银子。 当这些人进到酒铺看到董似朗和徐和时,皆是一脸震惊,有心想要交谈两句。 董似朗见到这些人,他可不想被打扰,笑道:“各位既然是来买酒,那就随意些,董某也是过来祝着酒铺开张的。” 徐和微微一笑道:“我与董兄一样,也是此意,切不可因为我们误了老板的生意。” 这些人都朝江轻洛和庄楚看了一眼,纷纷猜测这酒铺哪来的这么大的面子,就连徐公子和董公子也来了,而且就连公孙统领也来了。 “俺问你,这酒是不是真能助兴作诗?”赵日天在好友那里听闻有好酒,喝了还能作好诗,他父亲一天天的就说他不务正业,所以也想来试试这酒,能让他在父亲面前威风一次。 庒楚还没回答,公孙驰就已经说道:“你是赵家的小子吧,这酒我尝过了,乃是佳品,你要买就快点买。” 赵日天撇嘴道:“俺咋这么不信呢。” 赵日天有些憨,但其他人不傻,公孙驰的话还是很有信服力。 崔闯道:“你这憨货,公孙统领还能骗我们不成,你要买就买,不买就滚。” 赵日天握了握拳头,操着嗓门骂道:“你这狗日的,叫那个憨货呢,你说不买就不买嗦,俺就偏要买。” 庄楚倒是乐见于此,他希望卖的越多越好,大声道:“各位别急,都有,都有。” 说着,便让这些人去洛姐那边排队买酒。 起初听见一坛酒要三十两还有些犹豫,不过见喝了的人,又多买了几坛,心中甚痒,他们又不缺钱,也就觉得三十两不算什么了! 而后,酒铺忙碌起来,董似朗见江轻洛没时间搭理他,也就和卖了几坛酒的徐和离开。 徐和离开之前还给江轻洛道了声喜。 杜子腾似乎是之前的事,还没谈,也就坐着等待先生忙完。公孙驰倒是没走,估摸着喝了几口那烈酒,上瘾了,之前还是给手下买的,自己还没买呢。 庄楚看着这一大群公子,仿佛看到了自己睡在金山银山的床上。 不过,庒楚正在幻想之时,江轻洛却敲了敲他的额头,淡道:“想什么呢,嘴角都要流口水了。” 庒楚摸了摸嘴角,哪来的口水,转过头道:“我哪有流口水,洛姐你也会骗人了。” 江轻洛道:“酒铺的酒都卖光了。” “卖完了。”庄楚看着还排着长队的那些人,他记得自己酿了不少啊,这就没了。 江轻洛看出他的心思,淡淡道:“你以为很多,其实也不多,卖了公孙驰那边一百多坛,有的贵公子尝了嫡仙醉觉得味道不错,一个人就买了好几坛,所以,现在酒库里的酒都卖光了。” 她随之看着还剩下的不少人,问道:“还有不少人要买,你看怎么处理。” 庒楚没想到昨天的蝴蝶效应这么大,起身拍了拍洛姐削肩,笑道:“洛姐,你忙了半天了,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江轻洛知道这家伙心思多,也聪明,放心道:“好,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去清点一下刚才的账目。” 江轻洛清雅的渡着脚步回到柜台,把书桌之前那本书放到地下,拿起账本核对数目。 崔闯见了,等了好一会了,便催道:“老板娘,你在干什么,怎么还没论到我们。” 赵日天道:“等的老.子脚杆都麻了,俺遭不住了,俺要坐到起,歇一会。”说着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揍安权! 其余人倒是认识赵日天,知道他憨,也没在意。 庄楚听到他们催的声音,知道这些人等的不耐烦了,他找了一个显眼的地方,站到高台,说道:“各位不好意思,我们酒铺的酒已经卖光了,你们要买,只能等几天后再来了。” 众人一听,不乐意了,崔闯道:“什么没酒了?” 庒楚知晓他们的心情,不过没料到生意这么好,只能道:“是的,是我们的疏忽,没想到今日开张来了这么多人,导致库存不足。” 赵日天吼道:“不行,俺等了这么久,你说没了,就没了,俺岂不是白等了。” 庒楚前世以前也排队做过核酸,那长队,等的菊花都开了,所以明白他们的感受,好言道:“我也没办法,你们想买,但我们酒铺的酒是真的卖光了,不过我有一个办法。” 众人听到有解决办法,问了出来。 崔闯问道:“你有什么主意,快点说出来,要是说出来,我们不满意,可别想我们走。” 庒楚淡道:“不如这样,你们今日在排队的人将名字写下,等酒铺出酒之时,便提前卖给你们,你们也无需在等,能第一时间买到酒,你们看怎么样?” 崔闯道:“这个办法也还行,不过刚才等了那么久,你总要补偿我们的损失。” 崔闯这么一说,众人附和。 赵日天依旧憨道:“俺不要等以后,俺也不要损失,我就要买酒。” 庒楚想了想,现代人思维,对方他们还不分分种拿捏,提出解决方案道:“这样吧,你们既然是为酒而来,今日在此等候,没买到酒的人,到时候都买一赠一。”当然这个买一赠一也有说法。 “好,我们同意这个提议,哪里留名。”众人一听,买一赠一这可是好事,也不枉费他们白等这么久,纷纷点头。 庒楚指着醉仪酿酒铺的方桌,缓缓道:“那你们随我进屋留名。” 只有赵日天一人留在原地,憨道:“你们咋都进去干嘛,别走啊。” 却是没人理他,跟着庒楚后面。庒楚带着他们走到屋内方桌边,去屋里拿来纸墨,见杜子腾在一边闲的无所事事,他和洛姐忙的满头大汗,立马道:“杜子腾,你过来帮我记下名字。” 杜子腾原本看着姐弟二人忙的不可开交,就有些不好意思,能帮上庒楚的忙讨个好,也十分乐意,道:“好,江兄,我来帮你记名字。” 时过午时,临近申时。 买酒的人终于遣散的差不多了,未买到酒的写了十数之页。 公孙驰在知道没酒之后,就带着他的人离开,不带走他的人也没办法,原本人就多,他的人都堵在门口,别人也进不来,就算他不走,庄楚都要赶他走。 江轻洛沏了一杯茶给杜子腾,端庄道:“有劳杜公子了。” 杜子腾口干舌燥,喝了一口,眼睛一亮,“江姑娘泡茶的手艺挺高的。” 江轻洛淡道:“过誉了。” 庒楚也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多谢你了,没想到来的人这么多,人手不够,只能让你帮帮忙。” 杜子腾摆手道:“不必谢,我反正也没事,能帮到江先生你,我也乐在其中。” 江轻洛疑惑道:“杜公子,你为什么叫家弟先生,他可难当的起先生之名。” 杜子腾笑着看了看庒楚,又看了看江轻洛,也没答话。 庒楚揉了揉洛姐的肩颈,笑道:“这事回头再告诉你,你也累了一上午,坐下我给你揉揉肩,你享受一下。” 江轻洛却是感觉舒服很多,说道:“算了,你俩神神秘秘的,我也不多问了,不过,门外还有个傻小子没走,不知道他想干嘛。” “傻小子?” 杜子腾了解的事情自然别庒楚和江轻洛知道的多,说道:“那是赵同知的公子赵日天,他的脑子有些憨,做什么事都一根筋,估摸着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吧。” 庒楚可不想有人挡在门口,影响铺子,便道:“那我去看一看。”说着就朝门外走出去,确实见一人蹲在地上,他也不嫌脏,食指在地上画圈。 庄楚走到他身边蹲下,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赵日天抬头,露出大牙呵呵一笑道:“俺要买酒。” 庒楚无语道:“不是告诉你们了,酒铺的酒卖光了。” 赵日天傻呵呵道:“俺就要买酒,不卖给俺,俺就不走。” 庒楚看他呆在门口也不是办法,问道:“你喜欢喝酒?” 赵日天摇了摇头道:“不喜欢。” 庒楚奇怪道:“那你买回去干嘛。” 赵日天觉得这人是个傻子,但还是说道:“俺当然是买回去喝了,你这人真傻。” 庒楚满头黑线,谁傻呢,有一巴掌拍死他的想法,换了一种问法:“你不好酒,那为什么非要买呢,酒,我们铺子现在确实没有,不过你要是有什么其他问题,我可以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赵日天不认为眼前这个人能帮他,却还是傻愣愣道:“那群整日里说俺憨的骚怂,偷偷说喝了这酒能作诗,俺才不憨呢,俺可聪明了,他们以为这话俺没听到,俺才没那么傻。只要喝了酒做了诗,俺就可以在我爹爹面前逞威风,”说着,露出两个大板牙呵呵笑了起来。 原来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庒楚笑道:“你不是想作诗嘛,我教你一首,你赶紧回家去,也不用坐在地上等着买酒了。” 赵日天大眼珠子看着他,不可思议道:“你会作诗?” 庒楚只觉被一个傻子鄙视了,不悦道:“你不信?” 赵日天斜着脑袋道:“俺才不信,你长的跟俺似的,比俺还丑,俺都不会,你才不会比俺厉害。” 两人确实都长的粗矿,不过赵日天却比庄楚强壮十倍不止,身材魁梧似虎,虎背熊腰。 “你要不信,那咱们打个赌。”这小子长的浓眉大眼,五大三粗的,自己哪跟他一样了。 赵日天傻问:“什么赌?” 庒楚道:“我要是教你一首诗,保证你爹爹听了对你刮目相看,你就赶紧回去。” 赵日天点了点头,倒是要看看对方是不是唬他,应道:“好。” 庒楚想了想有哪首儿诗,既不能显得很高深,又像这傻小子能做出来的,突然想到一首,说道:“我说给你,你记好了,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听着好像是不错,也就比俺以前作的好上那么一点点。”赵日天看不懂好坏,不过听着听顺口,有些吃惊这个长的比他丑的男子竟然会作诗。 庒楚摇头苦笑道:“好了,别忘了我们打的赌,既然你觉得还可以,就马上回家去。” 赵日天道:“俺知道了,男子汉大丈夫,你以为俺会耍赖皮哦,俺才不会。”说着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要回家,嘴里好嘟囔道:“鹅鹅鹅……” 安权这时从对面饭馆走出来,他眼睛看着对面这个粗矿小子,刚才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联想到昨日的事情,眼神一冷。 原来这小子才是杜子腾身后的人,原以为是袁闻声在作怪,不过,安权也是惊讶对方竟然文才这般高。 安权冷哼道:“小子,你根本不是杜子腾的书童,昨天那些诗是你作出来的?” 庒楚见对方走近,都懒得看对方一眼,无视道:“管你屁事。” 安权想到昨日拍楚易的马屁,没拍上,结果被这小子让杜子腾赢了魁首,还惹得楚公子也不高兴,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气道:“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庒楚好笑道:“我就这么对你说话,你想怎么着!” 安权后边的几个家奴见了,叫嚣道:“小子,你找死!连我们安家二少爷也敢惹!” 庄楚身影顿动,那几个嘴厉的家奴一人被他踹了一觉,还没发现怎么回事,几个人就躺在地上哀叫连连。 安权也被庒楚这一手给吓到了,但是见这小子没对他动手,还以为对方怕了安家,安权态度更加张狂道:“算你小子识相,知道不敢动我。” 庒楚眼神莫名,笑道:“好玩意都要慢慢来才是。”这安权在对门已经坐了一上午,肯定有目的。 安权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还是很嚣张道:“小子,想必你知道我安家在江州城的地位,我给你一个选择怎么样。” 庒楚挽起的袖子停了下来,好奇道:“给我一个选择,那你想给我什么选择呢。” 安权双手抱胸,说道:“你这间酒铺如果想经营下去,就把你那叫什么嫡仙醉的酒归属到我们安家。” 原来是看上他酿的酒了,庒楚好笑道:“那你说怎么个归属法呢。” 安权眼睛上挑,看了一眼醉仪酿的铺子,笑道:“你这铺子关了,酿出来的嫡仙醉全部卖给我们安家,你家只供销售,我们安家替你们卖,如何?” 庄楚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却明白没那么简单,好整以暇道:“那你打算在我们这里买成多少两一坛酒呢。” 安权狮子大开口,却说的理所应当道:“十分之一。” 庒楚掏了掏耳朵,哈哈大笑道:“三两,你难道不知道我刚才卖出去的酒,一坛三十纹银嘛。” 安权脸色一冷,更加嚣张道:“小子,给你们十分之一是给董公子面子,要不是董公子喜欢江轻洛,这三两你都拿不到!别给脸不要脸。” 庄楚冷笑道:“安家二少爷是吧,如果你眼睛不瞎也看的出来之前有那么多人在我这里买酒,你凭什么认为你能阻止他们。” 安权狠声道:“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本少愿意你妈.比!”庄楚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走过去一巴掌扇在安权脸上。 安权直接被扇的原地转了一圈,脚步不稳,半蹲坐在地上,差点被庄楚这一巴掌扇晕了,捂着脸火辣辣的脸,一脸震惊的眼睛里含着凶狠道:“你敢打我!” “你真你以为本少不敢打你!本少只不过想慢慢收拾你。”庒楚重复同样的动作,瞬间安权的脸就肿成了猪头。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汴州杜家 安权就是一弱公子哥,这才想起这人刚才一瞬间就放倒了他的家奴,见他慢慢走近,吓的他连连后腿,嘴里还不忘威胁道:“我爹是安从志,你敢惹我安家!你……” 庄楚一脚就踹了过去,昨日就想在幻音坊教训他了。 庒楚比安权之前还嚣张道:“你什么你,你安家找我的麻烦,本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还敢自己找上门来,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安权一脚就被踹在地上,痛的哇哇大叫,只感觉腹部一片翻滚,连肠子都在打转,嘴里哇的一声,吐出一堆浍物,肚子是痛的,脸是肿得。 庄楚捂了捂鼻子转过身去,说了句:“真他娘的臭,”说罢,又回过头来,冷冷道:“本少劝你以后安分点,别惹到老子头上,不然本少对你不客气。” 说罢,也不管他,轻松悠闲的回了铺子。 安权还在地上疼得打滚,洁白的华服满是土灰,缓过劲来,眼神怨毒的看着对方进入酒铺的身影,咬牙道:“江楚,老.子一定要杀了你。” ------------------------------------- 酒铺内,杜子腾和江轻洛倒是没有看见庒楚揍了安权,不然肯定要感叹,这家伙太能惹事了。 杜子腾看庒楚走了进来,问道:“那赵日天打发走了?” 庒楚点头道:“走了啊,难不成留下来吃饭。” 杜子腾知道赵日天的性子,好奇道:“你是怎么打发他走的?我记得那小子较劲起来,十头牛都拉不走。” 庒楚道:“不就是小孩子心性嘛,哄哄就好了。” 江轻洛却是一边对着账目,一边淡淡说道:“你还会哄孩子,我看别人哄你差不多。” 庄楚拉过一张凳子,从江轻洛胳膊探过头,鼻子嗅她的身上的幽幽兰香,很好闻,眼睛却看到了账簿上,问道:“洛姐,怎么样,赚了多少银子。” 江轻洛对着账目勾勾点点,算了一下,这才道:“除去酿酒的原材料,还有买来的柴火和酿酒的成本,净赚的总额有五千多两。”说实话,江轻洛算出这个数值也有些吃惊。 杜子腾惊呆道:“五……五千两多两!” 庒楚笑呵呵道:“不错不错,虽然在我的预估值上高了那么一点点,但还算能接受。” 杜子腾见庒楚这般平淡,忍不住好奇道:“江兄弟,一天赚这么多银子,你怎么一点也不吃惊。” 庒楚却道:“五千两很多吗?”他如果加上之前在铁府敲诈的几百两,和赌坊赢的几百两,再加上张亢那里坑来的,身价也有几千两的,不过,这些钱全都被放在了铁府原来的院落里。 江轻洛淡道:“对穷人来说很多,可以拯救不少穷苦人家。” 杜子腾道:“是啊,一天五千两还不够多,照这样在持续几天,岂不是十几万两就到手了,”说着,眼红的说了句:“江兄,你有些贪心了。” 庒楚摇了摇头道:“这种一天五千多两的事情,也就是开始的这段时间,以后每天都如此,怕是不能,杜老兄,你想的太简单了。” “你的意思是这酒虽好,但一坛也够这些贵公子消停好几天。”杜子腾也是商人,自然听懂了庒楚的意思。 庒楚点头道:“不错,而且一坛三十纹银,只能买给那些有钱人。” 江轻洛淡淡道:“这么说来,等余温慢慢一过,酒铺又会变得冷清。” 庒楚摇头道:“冷清倒也不会,不过热度肯定不会如今天这般让人哄抢。” 杜子腾提议道:“江兄弟,你不妨把价格降低一些,这样不就财源广进了嘛。” 庒楚却不同意杜子腾这个说法,拒绝道:“杜兄,你可知今日这些贵公子为什么听见价格这么高,依旧要买我家的嫡仙醉。” “为何?”杜子腾经商之道不如他老爹精通,但也跑过不少地方,也和不少老奸巨猾的家伙打过交道,这话问得他似乎知道怎么回事,但又想不明白具体怎么回事。 庒楚笑道:“虚荣心,还有攀比心,如果我真的把价格降低,就连那些普通人都能买的起,这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公子些,就是再怎么喜欢我的酒,也会降低他们在心中的价值。” 杜子腾立即被这句话点醒,露出苦笑,“江兄弟,你这卖的哪是酒啊,卖的是人心。”老爹都没这江兄弟狡猾。 庄楚笑道:“卖的即是好酒,也卖的人心。” 江轻洛略有所思的看了庒楚一眼。 杜子腾拿起方桌茶杯又喝了一口茶,说道:“上午的时候,江兄弟,你还记得我要与你商量一件事吗?” 庒楚点了点头道:“记得啊,不是被突然被公孙驰打断了嘛,一直忙到现在,这会才闲暇下来,看在你帮了我一下午的份上,有事你就直说。” 江轻洛见他们谈事,轻轻起身道:“小楚,你有事就和杜公子慢慢谈,我去看看你方姐。” 庒楚嗯了声,这忙的都快把方姐给忘了,立马说道:“那一会,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江轻洛微微颔首,就上了楼。 杜子腾见江轻洛上楼,这才对着庒楚说道:“江兄弟,其实,我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庒楚好奇道:“做什么交易?” 杜子腾道:“当然是买酒。” 庒楚白眼道:“买酒就买酒,你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干嘛,看在你这么帮我的面子上,我卖你便宜一些。” 杜子腾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要买的不少。” 庒楚不在意道:“你要买不少,能有多少,你只管说来。” 杜子腾手指敲了敲茶杯道:“一万。” “不就是一万嘛,小意……” 庄楚回头惊讶望着他,不太确定道:“你这老小子,不会吹牛皮吧。” 杜子腾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我要一万。” 庒楚打趣道:“你不会是想买一坛叫一万的酒吧,我这里可没有,你就别逗我了。”要是别人这么开玩笑,庄楚早就动手了。 杜子腾摇头,且诚恳道:“我说的是句句诚挚,是一万坛酒,而不是你说的酒叫一万,江兄弟真人不露相,我又怎会拿你开涮。” 庒楚收起痞气,探过脑袋凑近,抬眼看他,严肃道:“杜老兄,你可知一万坛酒是多少银子?” 杜子腾并有没避开他的目光,不用算就脱口而出道:“三十万两。” 庒楚好整以暇道:“你可知这三十万可以买多少东西。” 杜子腾想了想,说道:“五千担粮食,上千匹骏马,更甚者可供一军将士半年用度。” 庄楚没好气道:“你既然知道,你还什么说,再者,你买这么多酒,你喝的完嘛,难不成拿去泡澡,泡澡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杜子腾苦笑道:“江兄弟就别开玩笑了,老兄我就给你说句实话吧,我买酒并非喝的,而是卖。” 庒楚疑惑看他,“卖?” 杜子腾道:“江老弟或许还不知道我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奇了,杜老兄你家是做什么的?”庒楚算上今日,才与他相识不过两日,不过能看出杜子腾财大气粗,见他如此一问,倒是真有些好奇。 杜子腾笑了笑道:“在下的父亲乃是汴州首富杜卯仕。” “你父亲竟然是汴州首富!”庄楚闻言,大吃一惊,汴州虽不如江州盛貌,但也不承起让,其中临安城的繁荣昌盛虽比不得京都,但也算有名气的都城。 杜子腾见庒楚吃惊的表情,感觉总算找回一些面子,淡道:“现在你相信我不是骗你的吧。” 庒楚略有所思,“不过你说的卖是什么意思?你要买来,卖给别人,我直接就能卖给别人,何必买给你,又让你假手于人,你又能从其中赚的什么好处。” 杜子腾解释道:“江老弟,我的意思你只了解了一般,你要卖酒,就只能在这一处江州城卖,而我杜家的商铺遍布整个大周皇朝,还有北疆、乃至于曼罗国。” 庒楚听出他的意思,逞强道:“此言差矣,你怎知我只能在江州城一处地方卖,我又如何不能做到你说的如此。” 杜子腾通过接触,知道庒楚的心思比老爹还多,但见他说此话,知道庒楚不愿服输,点明道:“江兄弟,其实并非我轻视你,而是其中的脉络关系复杂,就算我父亲,疏通这些关系也用了十年之数,你就算能把生意做到这些地方,但牵扯到一些人的利益,就算东西再好,也会做不下去,就比如我,我此行江州,就是希望我杜家产业能在江州能有一席之地,但却重重受阻。” “杜老兄,看来你是吃定了我会和你合作。”庒楚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难怪对方也不介意把这话说透,任何地方都是实力为尊,他开个酒铺生意好了,那安权就眼红的想要据为己有,其他地方估计也是如此。 ------------ 第一百七十六章 阴谋 杜子腾不想惹得庄楚生厌,便道:“我提供平台,江兄弟你提供资源,彼此共赢而已,没有什么吃定与不吃定之说。如果江兄弟不选择我的话,也可以选择江州的安家。” 说着,顿了顿,才道:“不过,安家虽然在江州能卧一席之地,但出了江州,安家的人脉、地域,亦或者其他生意都远不如我杜家。而且,我相信如果你与安家合作,肯定不如和我合作,条件开的丰厚。” “那你说说,怎么个丰厚法?”庒楚就刚才扁了安权一顿,别说和安家做生意,坐炕都费劲。 杜子腾思索了一下,才道:“就看江兄弟你想怎么合作了,一种就是我说的,你卖三万坛酒给我,我也不让你吃亏,你只需将价格在原有的基础上下调三成。” “看你的意思,还有第二种,不妨讲来听听。”庒楚倒是对杜子腾将价格下调三成倒是没意见,毕竟酒卖那么贵,而且杜子腾又买那么多,这赚与亏,还是未知数。 杜子腾以为庄楚会选择第一种,没想他还问第二种合作,却也点头说道:“这第二种就是六四分成,我家负责将江兄弟的嫡仙醉销往我杜家在各个都城的分铺,还有边境之城的酒肆,赚得的银子,你拿六成,我杜家占四成。” 庒楚思索了一番,衡量着两种合作,哪一种更好。 杜子腾见庒楚考虑,也没出声打扰,拿起方桌上的酒壶给他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过了好一会,庄楚才道:“我可以和你合作。” 杜子腾一点也不意外,笑道:“江兄弟,那你选择哪一种?” 庒楚道:“第二种。” “第二种?” 杜子腾没想到庒楚选择第二种,惊讶道:“江兄弟,你确定?” 庒楚点了点头,语气却一转道:“我确定,不过分成上要改一改。” 杜子腾心有不解,问道:“你想怎能改?” 庄楚毫不犹豫道:“我占七成,你们杜家占三成。” 杜子腾皱了下眉头,这三成对他而言有些少,迟疑道:“这……” 庒楚见他迟疑,缓缓道:“杜老兄,你要知道,你们杜家只提供平台给我,而且我不仅要自己产酒,还要自己花钱酿酒,其中人力和物力,都是一大笔开销,你们却什么都不用干,还可以拿三成,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杜子腾看出庒楚的不高兴,他说的不无道理,恐怕要不是自身底蕴不够,怕是都用不着和他谈生意,人脉换钱,说亏嘛,也不亏,爽快道:“好,我答应你。” 庒楚笑了笑道:“这还差不多。” 两人关系亲近了一些,杜子腾也毫不避讳道:“其实江兄弟你为何不选择我给你的第一种方案呢?” 庒楚抬眼道:“哦,杜老哥想我选择第一种。” 杜子腾道:“倒也不是,第一种方案只是保险了些,不用你干嘛,就能直接得到三十万两,但分成之法,却关系到酒的销量,还有卖出的价格,或许在一定程度上,由于各种因素,江兄弟你还拿不到那么多钱,倘若是我,我或许会选择第一种。” 庒楚眼神深邃,淡道:“做人眼光总要放长远一些,如果只追求安定、平稳就会原地踏地,反之,敢想、敢做才能有所进步。再者,我这不是相信你杜家的能耐嘛。”他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庄楚是相信他的酒而已。 “那就承蒙江兄弟信任了。”杜子腾也在老爹那里听到过类似的话,老爹还说他做事太稳,没有拼搏精神,杜子腾相信能和这样的人合作,或许以后有想不到的收获,他端起酒杯,说道:“那以后我和江兄弟就是合作伙伴了。” 庒楚也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笑道:“叫我江兄弟多生分,以后叫我老弟就行。” 杜子腾乐意至极道:“好,江老弟以后就叫我杜大哥就行。” ------------------------------------- 城南靠北,占地面积硕大的一座宅子,四大家族之一安家府内。 “父亲,你一定要帮我,我要杀了那畜牲。”一间烛火通明的房间,安权鼻青脸肿,他低头站在一名中年男子身前。 “权儿,为父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惹是生非。你太让我失望了!”安从志朝儿子看了一眼,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油然而生。 “父亲,你是没见到当时孩儿有多惨!你看我的脸肿成什么样了,到现在孩儿都浑身酸疼,那畜牲打的不是我的脸,是我安家的脸啊。”安权站着指着自己肿成猪头的脸,狠声道:“而且,我也是为了安家着想,想把那嫡仙醉弄到我们安家。”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家的酒真的比我们安家的浮百淳要好。”安从志眼神精明了些许,他也听说了一些关于烈酒的事情。 “千真万确,孩儿骗你干嘛,那个畜牲明明知道我是安家的人,还敢动我,说明根本没把安家放在眼里。”安权挑唆着父亲的怒气。 “他的背景你了解吗?”安从志可不是他这个傻儿子。 “还要怎么了解,他不就是那江轻洛的舍弟嘛,江轻洛就是一个教书先生,七年前从淄临的淮安县搬到江州城外的普通老百姓,能有什么背景,这种小角色弄死就弄死了。”安权满不在乎的说道。 “哼,蠢货,为父给你身边安排的那几个家奴身手都还不错,就这么简单被对方收拾了,说明他功夫还不错。”安从志看事情不看片面。 安权不在意道:“不就是会点功夫的莽夫嘛,我们家不是也有几位步入内息的高手嘛,收拾他还不简简单单。” 安从志一拍桌子,喝道:“胡闹,他们几位的身份你要是敢给我泄露出去,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安权知道父亲不想把这件事暴露出去,急忙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不就是一时说顺了嘴嘛,父亲你别生气。” 安从志虽然觉得儿子整日游手好闲,但毕竟是自己儿子,看他鼻青脸肿,还是软下心来,淡道:“我知道你想对付那小子,不过眼下是我之前交代你的那件事更为重要,至于对付姓江的那小子,你不是说,他家的酒比我们家好嘛,那就先把他酿酒的配方搞到手,在收拾他也不迟。” “父亲,你有办法?”安权眼前一亮,如果能把那小畜牲酿嫡仙醉的配方搞到手,那白花花的银子不大把的进入囊中。 “山人自由妙计,你就不必管了,等到时候,那小子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安从志拆开一封信笺,问道:“对了,我交给你的事情,你进展的怎么样了?” 安权无语道:“那女人油盐不进,好像就不喜欢男人一样,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石女,我无从下手啊。” 安从志没好气道:“平日里你勾搭那些良家妇女不是挺有手段的嘛!怎么,专门让你办这种事情,你就这么没用。” 安权垂头丧气道:“我也不想啊,要不用……” 强字没说口,就被安从志打断道:“权儿,我可告诉你,对别人你可以这么做,我可以替你擦屁股,但对她不可以,这事你要是办砸了,我也帮不了你。” 安权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说不行,以前他把那些良家妇女上了,父亲都没说什么,只能低声道:“好吧,孩儿知道了,我再加把劲,努力看看,能不能把她搞到手。” 安从志嗯了一声,说道:“这才对嘛,这件事如果成功,不仅对于我来说是件好事,对你而言,她长的还不错,不是嘛!” “父亲说的对,孩儿一定不辜负你的期待!”安权眼角露出一抹欲念的神色。 “这件事你放在心里就行,还有最近记得不要惹事,为父正在竞争家主之位,你知道的。”安从志将手上信笺看了之后,然后放在火烛之上,信笺慢慢烧尽化为灰烬。 “是,那孩儿就告退了。” ------------------------------------- 且说安家正对庒楚策划一场阴谋之时,而庄楚却悠闲的渡步在一道南北通岸的市井之中。 这边距离小甜水巷也没多远,是卖鱼卖肉的地段。 至于和杜子腾怎么合作的事宜,二人粗略谈过,细节方面,还是要等庄楚酿完酒之后再说,而杜子腾告别之后,庄楚就出了门,来到这边买些东西。 庄楚看着通南往北的水巷,有些惊叹改善这通道路的人的鬼斧神工。 他好奇的问了问这边的人,究竟谁能有如此大的魄力、毅力与智慧能把这项伟大的工程完成的这么好,也得到了回答。 巷子前通河道,后通闹市,而前面那条河道也有来头,是由江州城外黄河堤坝上游流至而来,据说当时造建那道黄河堤坝的是一名伟大匠师,由穆观隐而造,因为那道堤坝,使得这里南通汴州,北往京夏。 也正是因为穆观隐修缮的这道伟大建筑,才使得如今的江州城名动大周,南来北往客商便捷不少。 ------------ 第一百七十七章 放生 而不少渔民也依靠着这条河打鱼为生,养活一家老小,为了感谢穆观隐,这些人还把穆观隐亲切的称呼为“观音娘娘”。 “大娘,你这鱼怎么卖的?”庄楚看着卖鱼大娘身上系着拿破烂衣裳剪成的围裙,手里拿着一把杀鱼的菜刀,倍感亲切。 “那边的小框里面的七文钱,大娘脚底下的这一条五两银子。”卖鱼大娘指了指左手边的鱼框,然后又踢了踢脚底下的大框。 “那我可要看看,你这鱼咋样。”庄楚没想到鱼还能卖这么贵,卖鱼大娘指的小框,里边的鱼也不小,估摸有两斤多,而她脚下的这框挺大的,而且一般的鱼也就值几文钱。 “那你随便看,你要是觉得合适就买,保证物超所值。”卖鱼大娘指了指那卖五两银子的鱼。 “这么大?”庒楚蹲下之后,撸起袖子手伸进鱼框里捞了出来,鱼通白泛纹,足有十斤重,而且在庒楚手里扑腾个没完,要是他力气在用小点,还按不住这条鱼。 “大娘没骗你吧,我都说了物超所值。”卖鱼大娘也是老实人,不然这鱼她可不敢买这么贵。 “大娘,你这鱼可真带劲啊,不过我怎么没见过这种鱼,而且它这么大的力气,你们是怎么捕上来的。”庄楚捉住鱼身,力气大的都把它通白的鳞片弄出了血鲫。 “这鱼捕可捕不上来,其实是我家那口子在深水湾捡来的,那边观隐娘娘不是修砌了一道堤坝嘛,这鱼就是被海浪从堤坝里冲出来的。”卖鱼大娘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这鱼能吃不?万一吃了之后坏了肚子怎么办。”庒楚没见过这种鱼,有些不确定能不能吃。 “这鱼肯定能吃啊,我们这里的渔民都流传着一句老话,骨有鱼白,鳞有其质,肉可食。白有其寸,量有其重,鲜具质。你看看这鱼和我们这儿流传的老话说的是不是一样的,要不然,大娘可不敢拿出来卖,要是吃坏了人,大娘可要被拿去见官的。”卖鱼大娘连连摆手道。 “老话肯定有老话的道理,看来这鱼不仅能吃营养价值也高,那我买了,大娘,你给我包起来。”庒楚心想这鱼要是给方姐吃了,肯定能补补她的身子。 “好嘞!你要大娘在这里给你宰了,还是你自己回家杀?”卖鱼大娘道。 “这么大一条,我懒得拿回去,大娘你就在这里给我宰了吧。”庄楚道。 卖鱼大娘点头道:“那就听你的,就在这里杀。” 卖鱼大娘拿过庒楚捉在手里的大鱼,将它按在案板之上,就要一刀剁下去,那鱼力气却挺大的,直接挣脱卖鱼大娘的手,扑腾起来,那身上的水扑腾的到处都是,庒楚脸上都有不少,大鱼也翻滚在地上,即便掉在地上也是使劲扑腾。 卖鱼大娘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手滑一时没逮住。” 庒楚笑了笑道:“没事。” 卖鱼大娘或许见这大鱼让她出糗,一把将其提了起来,打算用刀背砸在它脑袋上。 “慢着。”庄楚看着卖鱼大娘就要一刀砍在它脑门上,感觉有些于心不忍。 “小兄弟,怎么了?”卖鱼大娘刀抡在半空中,疑惑的说。 庒楚指了指边上小框,说道:“这鱼还是我自己带回去杀吧,你给我包起来,在给我拿两条两斤重的鱼。” “哦。”卖鱼大娘倒也没有问他为什么改变主意,又给他捉了两条鱼。 庄楚给了卖鱼大娘银子之后,手里提着鱼,想找一间买亵衣和女子衣物的铺子。 原因无他,方姐的没什么衣衫,现在穿在身上的衣裳都是昨夜在别人家偷的。 庒楚走在城内街道上,正高兴的要朝卖各种东西的杂货铺子走去,手里的那条大鱼竟然朝他“吐口水”,喷的庄楚的脸上到处都是水。 说是“吐口水”,但只是夸张的说法,它更像是在水里吐息,不过却是朝庒楚脸上喷,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从水框里吐到他脸上。 庄楚顿足,从刚才卖鱼大娘要手刃它时,他就顿生恻隐之心,又见它似乎很有灵性的动作,脑海浮现一句,“万物皆有灵,草木亦有心”。 看它浑身血鲫,显然就受了不小的伤,还有方才他用力捉的,忽然动了怜悯之心。 “罢了罢了,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放了你。”庄楚又转头回去,前世他因为生过一场大病,喜欢放生,道教有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每个人都有业障,消除业障的方法就是做好事,他以前就是做了许多好事,他生的病也神奇的好了。 “看你可怜,今日我就放了你,下次别在被人捉住了,不然你可遇不到我这种好心人了。”庒楚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来到河岸,从鱼框捞起把它捉在手里,慢慢说道。 大鱼见看到熟悉的湖水,好像也不知道庒楚要放生它,被庒楚捉在手里的时候,更加用力挣扎。 “去吧。”庄楚怕又弄伤了它,双手一放,轻轻的说。 “扑通”一声,大鱼跃入那不知道多长、多深,通北往南的湖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庒楚还以为这大鱼会像电视剧里的一样,回头感激的看一眼他,结果它直接消失不见。 “没良心的,以后可别被人捉住了。。”庄楚嘴里这般说,心里却不在意,其实在卖鱼大娘宰杀它的时候,庒楚就有放生的它的想法,不然也不会多买两条鱼。 庒楚把大鱼放了之后,就走到之前看到的那家卖绸缎的杂货铺子。 杂货铺里面卖的是各种亵衣,还有绣花鞋,是一名老板娘,面容俏丽,头冠髻发,身上也穿的不错。 里边有好几名买亵衣的女子,见庒楚踏进门,立即停止了手上动作,随即都走到一边,脸上还有些泛红,想看他又不敢看,只能偷偷用余光朝某人看了一眼。 似乎很好奇,怎么会有男子跑到女儿家卖私密绸缎做亵衣的店铺。 古代可不像现代,男尊女卑,一个男子去女儿家店铺里卖东西,会被别人瞧不起,还有鄙视。 即便民风开放的现代,一个男人去内衣店,里边全都是女孩,你说,尴尬不尴尬。 庒楚脸皮倒是厚,也不管这些女子投来的眼神,在店铺里看了看,毕竟在铁记绸缎庄待过几天,也摸得出绸缎怎么样,来到一排摆放着各种亵衣的木架,亵衣用的绸子看它成色和手感都不错。 庒楚摸了摸,感觉不是很满意,对着老板娘说道:“老板娘,你这会不会太厚了?这大热天的,里面穿这么厚,不是要热死啊。” 老板娘既已髻发,说明已为人妇,她是好奇有男子来买女子亵衣,但也不是羞怯的女子,拿起一抹紫色亵衣,笑道:“公子觉得这亵衣有些厚?” 庒楚摸了摸厚厚的亵衣,说道:“是啊,你自己摸摸,还有你既然自己在卖,难道还没试过嘛,一出汗里面岂不是全打湿了,穿着能舒服嘛。” 老板娘见多识广,知道龙阳之好这词,问道:“公子想买薄点的?” 庒楚指了指手上这件紫色亵衣,点头道:“我是要买轻薄点的,能稍微比这种薄一些就行。” 老板娘拂过他耳边,说道:“我这里也有一些薄的,是我卖的私密货,你要不看看?” 庒楚一副我懂你的眼神,“好啊你,老板娘,既然你有比这种好的,干嘛不拿出来,还要藏私。” 老板娘笑了笑,道:“那公子就随我进来,看看。” 庒楚见她把私货似乎没放在外边,就放下手里紫色亵衣跟在她身后。 老板娘拿出一个大箱子,随之开了,露出各种各样的亵衣,红色镶薄如蝉翼的亵衣,绣着百鸟朝凤只遮两点的亵衣…… 五八花门,各式各样,脸皮厚如城墙的某人也禁不住老脸一热…,这东西哪是亵衣啊!和如今玩那种羞耻的closp的都不逞多让。 庄楚脸热道:“你这……也太薄……薄了吧。”难道要把他叫进来看,这些亵衣太大胆了。 方才进来都没见这粗矿小子脸红,这时老板娘见他脸热倒是笑了笑,调侃道:“公子,这不叫薄,这叫做恰到好处,薄的恰到好处,这也叫作情趣。” 庄楚见老板娘落落大方,自己反而畏畏缩缩,倒显得心里不正经一样,心态平淡了点,拿起那让人面红耳赤的亵衣,左右瞧瞧,还是皱了皱眉头道:“这好是好,不过穿上这种亵衣有点不太合适吧。” 老板娘坏笑道:“这你可能就不知道了,这种款式不少夫人都喜欢,你是男子,女儿家的心思你怎么会明白,公子你只要买回去,我保证你夫人他一定会喜欢。”说是夫人,其实是在说男相好,就是不知道谁是攻,谁是受。 “你这里就没有比外面那件薄一点,比这些厚一点的亵衣嘛。”庒楚也没解释自己不是给他夫人买的,他都没成婚哪来的夫人,不过也懒得解释,他指了指眼前让人看一眼都羞耻的亵衣。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姐弟聊天 “那还真的没有了。”老板娘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 庄楚见她这么说,把目光落在了那轻薄的亵衣上,只能说道:“那我看看这箱子里面有没有我喜欢的。” 老板娘笑了笑,男人就是爱装,明明就是喜欢,还跟我这儿矜持,嘴上说道:“那你慢慢看,有中意的就告诉我。” 庒楚却不是老板娘想的那样,他本来想直接买外面那件厚的,但是想到方姐身上本来就有伤,再穿那么厚的亵衣,岂不是更加难受。 他有些羞耻的拿起来了好几件亵衣,好家伙,一件比一件薄,有的薄的就只剩两块小布片,想到拿在手中的这件两块小布遮私的青色亵衣,有可能被别人买走穿上,庒楚就心惊肉跳,一把丢开。 翻了翻里面有没有其它的,翻了好一会,老脸越来越热,只因那老板娘双眸就那么看着他选,而且很怪,那眼神就跟他买来自己穿一样。 在她怪异的眼神注视下,庒楚终于看到一款还算正经的橙色亵衣,不厚不薄,感觉正好。 或许是那老板娘怪怪的眼神看的他打了个寒碜,一把子就把那件感觉还好的亵衣丢给老板娘,让她给包起来。 老板娘“喏”了一声,见一把子甩过来的亵衣是挺保守的,但她还是看见了橙色亵衣里边还裹着一件惹人脸红大胆的轻薄亵衣,轻哼了声:“还跟我这儿装,明明就喜欢薄的。” 庄楚自然不知道他随意拿的橙色亵衣里边还裹着一件羞耻的轻薄亵衣。 他从里边走了出来,又在老板娘这边买了两双绣花鞋,质地柔软,然后就朝小甜水巷的醉仪酿酒铺回去了。 回到醉仪酿已近黄昏,天边挂着一缕遮挡着太阳的红色徽光。 方翠正在店铺的方桌边坐着,手边还扶着一根木棍,向门口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方翠见到庄楚,脸上有些莫名的脸色才恢复正常,她扶着木棍要起身,不过因为伤势,略显劳累。 庄楚见状,立马走了过去将她扶住,关心道:“方姐,你不在楼上休息,跑下来做什么?” 方翠也没见外的用手撑着庒楚,苦笑道:“我已经在床上躺了一天了,我再躺下去,我感觉整个人都要废了。” 庒楚笑道:“你要是躺累了就在二楼走走,你本来伤势就重,还要下楼梯,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方翠能感觉到阿楚对她的关心,见他手里大包小包的,便问道:“你手上买的这些是什么东西?” 庄楚踢提了提手里的东西,笑道:“一些菜和鱼,还有给方姐你买了几件衣物。” 方翠问道:“你给我买衣服做什么?” 庄楚将她扶到春凳上坐下,笑道:“难不成方姐,你就穿成这样啊,不给你买几件衣服,你这两天穿什么啊。” 方翠这才想起自己穿的就一件青衣,里边也没穿亵衣,夏季炎热,所以穿的单薄,阿楚扶着她,她都能感觉到对方手臂肌肤的热度,而且自己胸前没有束缚,随着她的动作,有所晃动,顿时,心内羞涑。 方翠不自然的轻轻松开了捉着庒楚的手,淡道:“你其实不用买,江姑娘说明日就给我拿她的衣物过来,让我先将就穿一下。” 庒楚知道发觉了方姐的尴尬,当做没事人一般,应声道:“我买都买了,方姐,你不可能叫我退回去吧,而且我看洛姐平日里省吃俭用,估计也没几件衣物,倒是我考虑的不周了,应该也给洛姐买几身衣物。” 方翠道:“你啊,就别乱花钱了。” 庄楚这才想起,进门这么半天,怎么没见到洛姐,左右看看,依旧没人,阁楼也没动静,问道:“方姐,我怎么就只看见你一人,洛姐呢?” 方翠道:“江姑娘说自己还要回城外的竹兰小亭,天色不早,见你出去买菜就自己走了,让我告诉你一声。” 庄楚看了看外面,确实不早了,想起每次洛姐来帮他,要照顾周西安的孩子,又要顾及自己这里,心里就有些愧疚。 方翠看出了阿楚情绪,而且她和江轻洛也聊了一会,比如二人怎么认识,关系如何。 当然,江轻洛早上见庒楚丝毫没有顾忌的把真实样貌在方翠面前展现,就知道二人关系亲近,也就没有隐瞒。 方翠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他的情绪,笑道:“你要是觉得江姑娘有所劳累,那就请几个小厮,帮忙打理这家酒铺。” 庄楚笑了笑,“你说的对。” 其实他也有请几个小厮或者姑娘来打理酒铺的想法,毕竟先不说与杜子腾的合作是巨大的工程,靠他一个人,就连自己酒铺卖的酒估计数量都不够。 方翠看了看庒楚一眼,其实她家里以前就是经营酒铺的,,不过父亲死后,姐姐也去世,就被那狼子野心的顾仁生夺去了家业,她也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方翠想说酒铺的生意,她也可以帮忙,但看看了自己现在都身体,只能等好了以后再说。 晚膳是庄楚在后院弄的,因为本来就不是做饭的地方,只能将就的把鱼烧了,煮了点饭。 方翠还夸庒楚做的鱼好吃,庄楚笑了笑,只说了句好吃就多吃点,因为没有食材,所以庒楚也没咋弄,但方翠却是说的实话,总觉得庄楚这鱼弄的和她以前吃的不一样。 吃过晚饭,庄楚就扶着方翠上了阁楼,因为阁楼只有一张床,还是庄楚昨天买胭脂水粉的时候顺带买的,庄楚就把方翠扶到了床上。 他自己在地面铺了张草席。 方翠见了,有些愧疚道:“阿楚,要不你来睡床吧,我和你换一换。” 庒楚没好气道:“方姐,你说什么胡话呢,怎么能让你睡地上,你这不折煞你弟弟嘛。” 方翠叹了口气,道:“你啊你,那你把床上的枕头拿去靠着。” 庒楚这倒是没客气,床上两个枕头,方姐递给他了一个。 晚风入袭,长夜如思。 庄楚却没什么睡意,躺在草席上,从窗案望着外面发呆,思考着以后的事情,比如先要买个宅子,然后处理铁府的事情。 方翠也睡不着,眼睛时不时看着床下那个痴儿。 “方姐,你睡不着吗?”庒楚耳识很好,自然能察觉方姐的目光。 方翠轻柔的声音说道:“睡了一整天了,这会儿不困,你要是困了就先睡。” 庒楚道:“我也睡不着。” 方翠笑道:“那我们聊聊天。” 庄楚嗯了一声道:“好啊,我还有好多事情想问方姐你呢。” 方翠翻了下身子,侧身朝想庄楚,问道:“你想问方姐什么事情?” 庒楚想起在湖底救起的方姐,还有想到昨天那几人敢这么对她,心中就升起一股怒气,便问道:“你,不是说你住在方姐村吗?怎么会出现在江州城内呢。” 方翠淡道:“那天和你分别之后,我就离开了方家村进了城里。” 庒楚喃喃了一句道:“离开了方家村?”眉头一皱屋,板起身子,怒道:“是不是吴长兴出尔反尔,又去找你的麻烦,所以你才不得不离开方家村的,你告诉我,我找他算账!” 方翠见他一副现在就要找人算账的表情,她在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人担心她自己,方翠心中一暖,自己在小楚心中份量不轻,她就知足了,开口说道:“吴长兴没有欺负方姐,而且他还看在你的面子上,送了我祖父家一大堆首饰,还有不少粮食,也兑现了他之前对于方家村的承诺。” 庒楚这才又躺了下去,哼了一声:“还算那个老小子识相,也不枉费我在虎姐面前念了念他的好。”他可是为了方姐把品质恢复水送给了虎姐,虎姐才给吴长兴送了礼,虽然礼就是一坛酒,但也表明了铁府的态度。 方翠声音有些轻,略带几分不好意思,说到钱:“你不会怪方姐之前把吴长兴的礼收了吧。” 庒楚疑惑看她,道:“我为什么要怪方姐你啊。” 方翠眼眸不好意思看庒楚,幽幽的盯着被褥,“因为吴长兴是想把礼物送给你的,并不是方姐,方姐却自作主张的把礼物收下,你难道不应该怪我嘛,而且那吴长兴说是送给我们的成…婚礼…”婚字后面的声音,细若蚊蝇,都差点听不到了。 庒楚却没把她说的这种事放在心上,反而道:“收了就收了,我怪方姐你干嘛,而且你不收,我反而要怪方姐你,有便宜干嘛不占啊,而且我为了给吴长兴那老家伙搭铁府这条线,还有所损失呢。” “阿楚,谢谢你。”方翠不知道阿楚付出了什么,但他能为了给吴长兴搭铁府这条线,肯定是为了自己。 庄楚不高兴道:“方姐,你是不是把我当外人啊,就这么一件小事,你还谢我。” 方翠连忙摇了摇头,讨好道:“方姐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我大不了以后都不这么说了。”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同福客栈 庒楚闻言,这才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姐姐嘛,”说完,这才问道:“既然吴长兴没找你麻烦,那你怎么要离开方家村么,而且昨晚还被那伙人陷害。” 方翠不愿让庒楚知道祖母和叔嫂对她并不好,笑了笑道:“我就是不想在呆在方家村了,所以就离开了,然后就到了同福客栈做起了杂工,至于之后的事情,我早上也跟你讲过。” 庒楚发现了方姐说这话之时,眼眸流露的伤感,不便问她为何不想待在方家村,但想起诬陷方姐的几人,心里冷笑,嘴上淡淡道:“方姐,你现在既然不想回方家村,同福客栈也是一群阴险小人,以后你就先跟着我住在这间铺子里吧。” 方翠笑道:“好啊,小楚,不过你不会嫌弃方姐是个拖油瓶吧,在你这里白吃白住。” 庄楚打趣道:“白吃白住可不行,现在这家店铺也红火起来了,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方姐你伤好了,我还要你帮我的忙呢。” 方翠正有此意,点头道:“好,等我好一点了,方姐一定帮你。” 庄楚笑道:“那以后我还有你和洛姐,咱们三个就相依为命。” 方翠笑了笑,阿楚真好,不过想起刚才阿楚交给她的衣物,里面有绣鞋和亵衣,原本平淡的脸容突然爬起了红晕,只因她打开衣物里边有一条只卓片缕的亵衣,她不明白阿楚为何要给她买这种羞人的衣物。 她朝被褥里摸了摸胸前穿亵衣,只能在心里嗔恼道:“阿楚也真是,竟然给我买这种羞人的亵衣,坏死了!” ------------------------------------- 竖日,扶光东升,同福客栈。 客栈里边客人还不少,一名青年男子头戴幂漓,皂纱遮住面容,身材消瘦,让人感觉一用力就可以把他推倒。 他走近这家客栈,说是客栈不只提供客人住宿,也提供三食,这里的客人还挺多的,嘈杂的谈论不断。 幂漓皂纱底下的面容是一张粗矿的脸,正是画妆过后的庄楚。 黄大娘见有客进门,立马堆起那张肥胖的脸迎了上去,笑道:“请问公子客店,还是打尖?” 庄楚抖了抖衣袍,他可没忘记陷害方姐的人之中就有她,不咸不淡道:“给本公子找一雅座,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还有最好的菜。” 黄大娘一听,笑的跟菊花一样,“好勒,公子,请随我到二楼上房。” 黄大娘在前面领路,庄楚跟着她进了一间还算别致的房间,房间里边也有其他客人,不过相比于一楼的客人,安静许些。 不远处也坐着其他几人,尤为显着的是其中二人,他们各自吃东西的方桌之上放着两把八尺重刀,扶光透过窗案照在那柄重刀之上,泛出刺眼的刀光。 庄楚被刀光晃的有些睁不开眼,抬手挡了挡。 那二人,其中一人长相粗矿,留着直竖立的胡须,身材壮硕,另一人尖嘴小眼,眼睛给人一种阴冷,不屑的朝庄楚看了一眼,又扭过头去喝酒吃肉。 庄楚收回目光,眉头沉了沉,因而这二人他或许还认识,他们的重刀和之前要杀他的余老三一模一样。 冬竹也跟他讲过,董家家里有三名用刀客卿,称为三刀客,这二人恐怕就是其中的另外两人。 庄楚丢了一个探测术,果不其然,这两人都是头上都是四个小人,都是内息高手。 “他们俩实力应该和南乐和絮杀同等水平。”庄楚心里这般想着。 “客官,客官?” “干嘛?”庄楚听到肥胖黄大娘呼喊,没好气道。 “客官,你还没告诉我,你要点什么菜呢。”黄大娘介绍道:“我们这儿最好的酒是女儿红,最好的菜,龙凤呈祥、洪字鸡丝黄瓜、福字瓜烧里脊、万字麻辣肚丝、年字口蘑发菜……你是都要,还是……” “最好的都要。”庄楚似个暴发户一般说道。 “我们同福客栈的特色菜挺贵的…公子,你……”黄大娘打量对方一眼,有些看低道。 庄楚如何看不出对面狗眼看人低的眼神,没好气道:“你瞧不起我!”说着从衣袖掏出一张面值百两银票拍的一声拍在桌面之上。 “哎呦,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小人立马去厨房叫他们准备。”黄大娘一见,眼睛都亮了,遇到肥羊了。 孙老大和杜老二朝这个头戴幂漓的青年男子看了一眼,露出冷笑,财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 黄大娘先给庒楚上了一碟小酒和花生米,然后就走了。 庄楚却是目光放在同福客栈外,耳朵却听着孙老大和杜老二的对话。 孙老大喝了一口酒,用袖子擦了擦嘴,不悦道:“老二,自从老三死了,咱们的实力大不如前,就连潜龙榜我们也从三百零八掉到五百多了,你说,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长的像猴子的杜老二给大哥倒了一杯酒,比他大哥沉稳,淡道:“先养精蓄锐,之后再找那挑战我们的冯袭泛一决高下,讨回这次的耻辱。” “妈的!冯袭泛那狗东西,就知道趁着咱们老三没了,元气大伤,所以才敢来挑战老子,要是老三还在,那狗东西哪里敢在我们面前蹦哒!”孙老大一掌拍在桌子上,吓到旁边几桌正在吃饭的商客一跳,面带怒气的转过头,一见孙老大的模样,就知道不好惹,又转过头回去,继续吃饭。 杜老二拍了拍孙老大的后背,安抚道:“大哥,别那么生气,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冯袭泛的实力已经突破到五品巅峰,老三尚在的时候,咱们三人联手对付他,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如今老三折了,你我联手最多发挥五品中阶的实力,现在不宜与他为敌。” “那你是说就这么算了。”孙老大越想越气。 “当然不是,大哥你的霸刀斩已经练到四层了,小弟我也即将突破四层,等我到达四层,你我再把面子给找回来。”杜老二小眼睛无不透着精明。 孙老大晦气道:“妈.的,说到底都要怪铁府的那个仆人,竟然连老三都折在他手里了,早知道那时我就该派你和老三一起去,如今可好,老三不仅折了,咱们在潜龙榜的地位也不如以前。” 杜老二也皱了皱眉头,“是啊,是咱们小瞧了铁府的人,而且那铁心武力更是强的离谱。” “二弟,你说,就铁心一个人都这么强,那要是加上铁媚和铁腕,岂不是……”孙老大想起铁心之前在少月楼没几个回合就把他和二弟给放倒了,心里升起一股惧意。 “大哥不必担心,你别忘了,那董岳天也不是什么善茬,既然他敢和铁府作对,这背后肯定有什么秘密,咱们就老实的做他的客卿,那董家每个月还得给咱们供着,和乐而不为,而且对付一个人,不一定非要自己动手,有时候用脑子就可以了。”杜老二贼笑道。 “大哥知道二弟你的脑子比大哥好使,要不然在见识到铁府的实力之后,老.子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孙老大道。 杜老二自信道:“你放心,如果董家想要我们兄弟二人作马前炮,那也要看我们愿不愿意。” 这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燕夫人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二丫,在她旁边还有一名穿着兵服的三角眼。 庒楚见到这几人,眼神闪过一丝狠辣,并没有马上动手,因为燕夫人和三角眼奔着孙老大和杜老二走去,暗忖道:“难道他们认识?” 正在庄楚考虑这几人和孙老大和杜老二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几人就交谈起来。 “孙大哥,杜二哥,你们来了。”燕夫人微笑着走到二人身边。 “燕妹子,咱们都是谷家村出来的,就不必客气了。”杜老二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燕夫人说了句:“好,”然后坐下,说笑道:“两位大哥这些年可是在江湖上名头不小,燕儿还以为这些年二位早就把我给忘了,那里敢攀高枝。” 孙老大摇头道:“妹子哪里的话,我们既然都是谷家村的人,出门在外能帮忖就帮忖一下。” 杜老二目光落在了三角眼身上,看他穿着兵服,指了指他,问道:“这位是?” 燕夫人一拍脑门,伸手拉着三角眼的手,笑道:“你看我,年纪大了,脑子也有些糊涂了,都忘了给二位大哥介绍,这位是我的表兄,小时候表兄就跟着叔父叔母搬走了,所以二位大哥并没有见过,他叫李良。” 李良抱了抱拳,看到方桌上的两把重刀,就知道这二人是江湖中人,自我介绍道:“二位大哥好,在下李良,督军营左骁骑什长。” “原来是督军营的人,幸会幸会。”孙老大给他拿了一个碗倒上酒,笑着说:“既然你是燕妹子的表兄,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说起来你们督军营和我们还有渊源了。”杜老二道。 “杜二哥这话怎么说?”李良心想你们两个身为江湖中人,怎么和我们督军营扯上关系。 ------------ 第一百八十章 狗屁系统又来任务 “我们哥俩此时在董家当客卿。”杜老二眼神透着深意,手指点着重刀刀身。 “哦,原来如此,那以后两位大哥还要和我多多合作才是,如果在下升官发财也少不得二位好处。”李良立马领会了他说的意思,督军营和董家都在密谋一件大事,这件事要是做好了,他还不升官发财,别说百夫长,甚至小都统都有可能。 “好说好说,不过,李老弟如果在督军营有什么消息,也要告诉我们哥俩才行。”杜老二可不想自己没有任何情报跟着董家冲锋陷阵,这李良虽然是督军营的一个小小的什长,但如果能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如果能告诉他,也不至于以后两眼一抓黑。 “这……”李良却是迟疑了一声,才道:“杜二哥,这督军营的消息可谓军机要密,要是在下透露军机,要是被人知道,轻则毙命,重则分尸。” “放心,我们也不会为难李老弟你,像什么军机要密,我们哥俩一点也不关心,我们要你做的很简单,你只需要把进入江州城内的江湖中人告诉我们就可以了。”杜老二笑了笑说。 “原来如此,这事我可以帮两位大哥,如果城卫那里有什么江湖中人入城,到时候我派我的跟班狗蛋去通知你们。” 说着,李良对着后面的一名跟班挥了挥手,一个长像比较猥琐的跟班走上前,傻呵呵的笑了笑。 李良道:“这家伙就叫狗蛋,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叫他去通知你。” “那就有劳李老弟了,来我们喝一个。”孙老大举起酒杯和几人碰了一个。 这边,黄大娘已经端来酒菜,对着庄楚笑道:“客官,你要的上好的酒菜都备齐了,你慢用,有什么吩咐,你在叫我。” “嗯,退下吧。”庄楚对她挥了挥手,示意肥胖的黄大娘下去。 庄楚在考虑要不要动手,这孙老大和杜老二的实力应该比余老三的武功高上那么一些,而且还是两个内息高手。 怕,庄楚倒是不怕,不过有些麻烦,就怕这些人被他收拾了,事后找他的麻烦不成,去动他身边的人。 “系统提示:身为狗屁系统的主人,做事犹犹豫豫,优柔寡断不配当狗屁系统的主人,任务一:杀了燕回春,奖励:灵气10点,下品道具:肚子疼药丸五枚。限时半个时辰。” “任务二:杀了三刀客另外两人,孙老大和杜老二,奖励:灵气:20点,下品道具:言灵真言五秒。半个时辰。” 庄楚:“……”狗屁系统好久都没有发布任务,庄楚还以为这玩意死机了,没想到一出现就是让人头痛的任务。 孙老大和杜老二暂时还不能杀,这二人要是死了,董家势必会查到他头上,得不偿失。 至于狗屁系统说的燕回春,肯定就是那燕夫人,即便没有狗屁系统的任务,这女人那么对待方姐,他也不打算放过对方。 看着狗屁系统灵气还奖励的这么少,道具听着也挺拉夸的,不能不选,也只能选择任务一。 脑海内一道光束闪过,开始计时。 庄楚没办法了,只能不管孙老大和杜老二的威胁,继续按原计划进行。 庄楚喝了一口酒,立马吐了出来,大喝道:“什么玩意!老板呢,老板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哎呀,公子,你这是怎么了?”黄大娘本来就在一旁候着,见庄楚不悦,立马疾行上前问道。 “你这是什么东西,淡出个鸟味来,还算是酒嘛!”庄楚破口大骂的说。 “公子,如果你不满意,我给你换就是,你别闹胡闹,要不然没你好果子吃。”黄大娘也是平时嚣张的妇人,有些不高兴的说。 “我呸!你什么表情,还敢跟本公子甩脸子,还有这菜,是人吃的嘛!”庄楚更加张狂,拿起筷子挑起一口菜,然后吐黄大娘那肥胖的脸上,一脸油渍。 “小混蛋,老娘弄死……”黄大娘先是一愣,随之抬手摸摸脸上的油渍,瞬间怒不可遏,抡起手臂就要去揍这王八羔子。 “你说你说谁的老娘!”庄楚眼神一冷,直接捉住黄大娘的胳膊,反手一转,她的胳膊反而成了庄楚的武器,形成三角锁住她的脑袋,缓缓用力。 “啊——”黄大娘只觉胳膊仿佛被巨山压住,平日里她凭借肥胖体格,一些汉子都不是她对手,没想到碰到硬茬了,整条胳膊痛的仿佛要裂开一般,痛的她嗷嗷只叫。 这边的争执自然也吸引到了燕夫人和李良,还有孙老大和杜老二的注意,至于其他人见此,立马躲到一边。 “燕妹子,这人竟然敢在你的地盘闹事,要不要老哥替你收拾他。”孙老大喝了一口酒,眼睛看了么看那戴着幂漓闹事的小子。 “这种小事,不必劳烦孙大哥了,小妹自己能处理,也不知道哪来窜出来的野小子,竟然敢到同福客栈惹事,看小妹怎么收拾这种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燕夫人冷哼一声。 “是啊,看来这野小子是不知道同福客栈是我们督军营关照的,看老子不弄死他。”李良发出瘆人的冷笑。 说着,燕夫人跟着李良和他两个跟班立马朝庄楚走了过去。 “野小子,老娘劝你快点放开我,不然你别想着走出同福客栈的大门。”黄大娘被庄楚治住,却没有一点收敛,反而更加叫嚣。 “死肥婆!被本公子治住还敢这么嚣张,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庄楚一用力,黄大娘的胳膊直接骨折,这还不让庄楚满意,直接一巴掌扇在黄大娘脸上,牙齿也掉落的满地都是。 “啊!老娘……要撕了……你!”黄大娘直接痛的龇牙咧嘴,开口的同时嘴里也伴随着一腔血水。 “小子,你敢动我同福客栈的人。”李良并不知道眼前这小子就是前夜那人,一刀斩向庄楚治住黄大娘的手掌。 “本公子就动了,你又能怎样。”庄楚先是一脚踢开黄大娘,随之一拍桌子,桌上茶杯被振起,手一抬,茶杯如疾风一般与李良的刀碰撞在一起。 碰的一声,茶杯和刀撞在一起,茶杯碎裂一地,李良也倒退出去,稳住身形,眼睛如鹰鸠般狠狠注视对方。 “燕夫人,替我弄死这个……”被踢飞出去的黄大娘砸在桌凳之上,桌凳直接碎裂成两半,话还没说完,就晕死过去。 “哦,有点儿意思。”孙老大和杜老二看着幂漓青年这一手招说了一句,却也没有出手的想法,因为他们觉得李良足以收拾这小子。 “小子,我劝你跪下来乖乖认个错,我可以留你一条狗命,要不然,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燕夫人见这小子有些功夫,如果是平时她也就忍了,不过表兄和她谷家村的两位大哥都在这里,而且听说这几年孙老大和杜老二在江湖上也是一号人物,如今这人敢来这里捣乱,简直是自找死路。 “你想让我怎么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呢?”庄楚拉过凳子,态度十分嚣张的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道。 “燕妹,无需多言,看表兄废了这小子!”李良方才还想在孙老大和杜老二面前展现一下实力,却被这小子一手化解,看对方饥瘦,根本没把这人和之前打的他心惊的粗矿小子联系在一起,要想弄死这小子。 “好的,表兄,他就交给你了,让他知道知道你的厉害,废掉他的双手双脚。”燕夫人冷笑一声。 “好一个恶毒的娘们。”庄楚眼睛一眯,方姐之前伤成那样,一切都是眼前这个打扮的花枝展昭的女人所害,见她还叫这三角眼打断他手脚,不可谓不恶毒。 “好的,燕妹。”李良手里拿着官刀,看向这幂漓青年就像看到了一只待崽的羔羊,大喝一声,出刀而上。 “来的好,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斩断我双手双脚。”庄楚清袖一挥,看着袭来的官刀不偏不倚,这人的实力之前也不是没打过,就连内息都不是,顶多和击技之境差不多,哪里是他的对手。 “这人不是被吓傻了吧,竟然一动不动。” “嘘,我看这小子是被这位官爷喝住了,你看他穿的可是督军营的兵服,咱们还是走远一点,免得牵扯其中溅咱们一身血。” “走,走,走……” 吃饭的客人见这边打斗起来,而且还有官爷哪敢多待,见到那官爷一刀砍向那幂漓青年的脖子,仿佛已经看到了人头落地,鲜血直流的画面。 “这李良虽然不到四品,看他刚才和现在这一招,估计也是三品里面的佼佼者了。”孙老大看着李良手中的官刀被他耍的虎虎生风,点了点头道。 “大哥,这李良好歹也是一个百里长,要是就连这小子也收拾不了,那他们督军营里的人也太没用了。”杜老二耻笑道。 “说的也是,要是这李良太弱,咱们也指望不上他能在督军营里探听到什么好消息。”孙老大点头道。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再见虎姐 “小子,下辈子记得不是什么人,你都能招惹的,去死吧。”李良见这家伙刚才一直茶杯就挡了他的一击,还以为有什么本事,此时却看着对方对着他这一刀愣愣发呆,也似乎看到了对方在这一刀之下毙命的下场。 当然,如果李良知道眼前的他的对手是那天的庄楚,就不会这么想了。 “来的好,正好拿你试试我新研究的这一招如何。”庄楚嘴角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按照那天在湖底运用内气,透过两条分叉的经脉,凝聚在一起,又产生了外物看不到的屏障。 说是屏障,倒不如说是和武林高手一样,用内力形成的一股无形气劲,游离于身体附近。 “什么!这怎么可能!”李良嘴巴一张差点惊掉了,他的刀眼看就要将幂漓青年的头砍掉,却在距离他脖子的三寸之处停了下来,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寸进不了分毫。 李良也是机警,立马意识到不对劲,收刀回拉,想要脱离幂漓青年身边。 “砍了就想跑,哪那么容易,该我了。”庄楚见李良想要后退,手一伸直接捉住对方的胳膊,一用力。 “鬼…啊!…”李良见胳膊被庄楚捏在手里,仿佛没有骨骼,似软泥一般,被捏变形,痛苦的闷哼一声,手中的刀也从手里脱落。 “既然你想要我的腿,那就留下你的腿吧!”庒楚瞬间接过李良手中垂直脱落的刀,一个横刀,就要插入李良的腿里。 “畜牲!你敢!”孙老大见状,脚一登地,人如迅风袭向庄楚。 “竖子,还不放了他!”杜老二也是和孙老大同时出手。 “你以为就凭你们,能挡得住我嘛!”庄楚看似在和李良交手,其实注意力一直放在孙老大和杜老二这边,见二人插手,凝聚内气,一招无形力道之拳就轰了出去。 “小小拳风,也想阻挡我孙老大。”孙老大见幂漓青年挥过来的气劲力墙,丝毫不屑的出拳迎了上去。 “磁喇——”拳与墙碰撞。 “这是什么鬼招式!”孙老大感觉一拳打在了巨墙之上,手指发出“咔擦嘎巴”的响声,孙老大轻蔑的神情,一瞬变的凝重的同时巨墙冲劲不减,一直压的他后退,孙老大胸腔内力源源不断输送在拳上,还是不能将其击溃。 “大哥,二弟来助你!”杜老二也发现了大哥这边的古怪,袭向庒楚的举动,改为抽出那把和余老三一模一样的大砍刀,砍刀劈在力墙之上。 “二弟,合力破了这古怪的玩意!”孙老大和杜老二用出一招两煌破苍,刀光泛起刺眼光芒,击在那道力墙,而它才有衰退之势,二人立马躲开。 “碰——”力墙撞在客栈护栏上,护栏直接碎成木片,滚落在乌衣巷的大街上。 “我说了,你们挡不住我。”庄楚趁着此时,横刀插在李良腿上,顿时对方大腿鲜血直流,庄楚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啊,我的腿!”李良在地上翻滚几下,大腿上的血流了一地,不过他还算顽强,没有昏倒,捂着大腿在一边惨叫。 “李老弟,这是止血化痛的药丸,你把它吃下去。”杜老二飞身来到他身边,给他嘴里喂了一粒药。 “好……好的……谢谢你,杜二哥。”李良出气多进气少的说。 李良的手下见他伤的这么严重,而且对方实力不俗,有一人立马偷偷的跑出同福客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小子,你倒是有点本事!”孙老大和杜老二眼神不善的看着对面这个幂漓青年,之前还以为对方是个小角色,不过在刚才的交手瞬间,让两人知道这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你们也有点本事,这么快就把我这一招给化解了。”庒楚还是小瞧了这两人的实力,之前七品高手白溯在这一招下也被弄的灰头土脸,没想到这两人这么快就给化解了,当然,这一招无形力墙之拳他保留了几分实力,不像之前面对白溯那么全力以赴。 “这位公子,我……我们好像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找我同福客栈的麻烦。”燕夫人本来躲在一边,不过见身为董家客卿的孙老大和杜老二都拿不下对方,只能虚与委蛇。 孙老大和杜老二见状,并没有马上动手,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实力,而且刚才动手的时候,也觉察不出这小子是几品高手。 “无冤无仇,呵呵。”庄楚笑了笑,弯下腰捡起刚才插在李良腿上依旧带血的刀。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嘛。”燕夫人眉头一皱,不知道对方在笑什么。 “你们几人难道忘记了前夜,你们干的好事了嘛!无冤无仇,哈哈,你们陷害我方姐,还想把她丢进河里淹死,这笔账,本公子今日就好好和你们算一算。”庄楚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刀,好整以暇道。 “是你!你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小子!”李良伤口的血已经治住,听幂漓青年这番话,瞬间将对方和那晚的粗矿小子联系在一起。 “什么!是你,你……你和方翠是什么关系?”燕夫人闻言,立马后退了好几步,想到这人那晚的强悍,还有奋不顾身跳进河里就方翠的举动,怕是来报仇来了。 “什么关系就懒得告诉你了,恶妇,你去死吧!”庄楚可没有忘记狗屁系统给的任务,还有这恶毒的燕夫人怎么陷害方姐的,庄楚手中束刀,如迅雷冲向燕夫人要将对方性命拿下。 “啊!两位大哥救我。”燕夫人见庒楚持刀向她袭来,吓得肝胆欲裂,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可没忘记李良现在腿上还淌着血。 孙老大大喝一声:“混账!真当我们哥们不存在嘛!敢当着老.子的面伤我的人,看我不废了你。” 孙老大和杜老二早就警惕对方的一举一动,见庒楚有所动作,两人立马心领神会,各自出招攻击庒楚。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怎么废了本公子。”庄楚暗骂一声,他本想趁着动作快点,率先结果了燕夫人,但是两人轻功了得,而庒楚疾步虽然快,但还是不如对方迅捷,只能放弃杀了燕夫人的想法,回头应对二人攻击。 二人出刀迅捷,重刀带有呼啸之势,气流恒动,庒楚这是第一次面对双人夹击,不敢大意,内气外放,小成内气凝出一拳力墙之拳应付孙老大,自身刀口挡下杜老二攻击。 “又是这招!”孙老大方才独自应对这招有些吃力,此刻见对方又来这一招,急忙运转内力相驳,不过孙老大见这道力墙的威力比之前小了许多,也不敢大意,全力以赴。 “小子,吃我一刀。”杜老二和孙老大心意相通,见大哥能应付,便和庄楚应对过来的那把官刀砍在一起。 一对二,庄楚始终没有经验,在二人攻击下有些应接不暇。 李良只看到三人对打,他们各自手中的刀却快如雷电之下的光影,看不到实体,心惊道:“好……好强。” 燕夫人更是膛目结舌,见幂漓青年被两位大哥打的节节败退,恶毒道:“二位大哥,别急着杀了这小子,让老娘来弄死他,还敢自不量力跑过来送死,老娘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闭嘴!”孙老大和杜老二都懒得理她,看似他们逼得庄楚后退连连,其实个中凶险只有二人清楚。 孙老大对持的那道力墙虽然很弱,但架不住,庄楚时不时的来一下。 杜老二和庄楚过招,但杜老二发觉这小子虽然狼狈,但自己却在他手中占不到任何好处。 “撕拉哗啦…”刀与刀的碰撞摩擦起电光火花,官刀质量自然不如杜老二那把重刀,李良那把在庒楚手中的官刀在巨力碰撞之下,啪的一声断裂。 庄楚见势不妙,向左挪移,躲开斩裂官刀之后那一刀刺向他胸前一击,正要回击,却感觉一股巨力从远处袭来,整个人飞了出去砸在客栈桌椅之上。 “哪个混……”杜老二见对方躲开,一刀落空,正要转便刀势,也被一股气劲所袭,倒飞出去,正要破口大骂,却看见来人,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混什么!”只见一英姿飒爽的女子出现,笺眉莙眸,一身英气勃勃的锦衣,腰上是一把弯月凤刀,整个人英气勃发,摄人十足。 “没…没什么。”杜老二凶神恶煞的脸见到这女子立马讪笑起来,连忙摆手。 庄楚暗忖一声:“虎……姐……”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铁府三小姐,铁心,庄楚朝她看了一眼,发觉铁心似乎比以前更加清冷,如同寒冬雪梅,冷艳却夺目。 “孙老大,杜老二,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又想闹什么事不成?”铁心身后只跟着舔狗三人组之中的一人,其中杨月站出来说道。 “杨司首,您可误会了,不是我们闹事,是这小子来我们同福客栈撒野,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燕夫人见这群人竟然是少邢院的绣刀卫,立马指着庒楚告状道。 “老娘问你了嘛,给我闭嘴。”铁心却是冷冷一言。 “我……”燕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冷艳绝伦的女子冷冷看她一眼,吓的不敢出言。 “你什么你,我老大没让你说话,你就老老实实呆着。”杨月都懒得看她一眼。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被捉入牢 “原来是少邢院的铁司命啊,我们哥俩哪敢在铁司命的管辖范围里闹事,我们就是来见见熟人,顺便吃个饭。”孙老大在铁心出现的刹那,也收了手,他们二人之前在少月楼和铁心交过手,吃了不少亏,知道联手也不是这女人的对手,只能笑呵呵道。 铁心冷笑道:“吃饭能把这里吃的破烂不堪,倒是有趣,难不成董家没饭吃了,你们难道是吃的这些桌椅板凳。” 燕夫人竟然听孙老大和杜老二叫冷艳绝伦的女子为司命,更是吃惊不已,暗忖道:“这人竟然就是铁罗刹,难怪一个眼神就让我不寒而栗。” 庄楚在几人对话之时,却是把那把断刀放在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狗屁系统的任务他还没完成呢,而且方姐这笔账,也不能因为虎姐来了,就算了,但也不能当着少邢院的面杀人,只能寻找时机。 杜老二收起重刀,对铁心的叽言,指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庒楚,心表不一地笑道:“铁小姐说笑了,这闹事的不是我们,是这个小子。” 铁心这才看了一眼幂漓青年,黛眉一皱,冷淡道:“小子,把你头上幂漓摘下来。” 庄楚“哦”,了一声既然那李良和燕夫人已经他是谁,那这幂漓戴不戴都没关系,他带幂漓也不是为了掩饰身份,而是在找麻烦的时候多一个理由罢了。 铁心见对方拿掉幂漓,露出了一张粗矿的脸,身材却是和粗矿的外表不符,突然看见他的眼睛,心中一颤,一个闪身瞬间来到庒楚身前,一把子抓起他的衣领,问道:“你是庄楚!” “啊?!”庄楚被铁心如同小鸡仔似的提在空中,有些懵,也没反抗,不明白铁心为什么会把他认出来,但还是故作不知道:“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铁心深深地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道:“你就是那家伙对不对。” 庒楚抻了抻她的手,很滑,身子很香,却故作不悦道:“喂,你快放手,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叫江楚,什么庄楚不庄楚的,我不认识!” “老大,你认错人了,这人和那小子长的一点也不像,而且他早就死了。”杨月见老大抓着那粗矿小子,赶忙上前说道。 铁心听到杨月这句话,喃喃道:“是啊,那家伙早死了,你不是他。”铁心这才发觉这人长相粗矿,根本和庄楚完全不是一个人,只是看着对方那双眼睛为何会有熟悉的感觉呢。“ 杨月见老大失落表情,暗忖道:“庄楚那小子都死了那么久了,没想到老大还对他念念不忘,唉。” 燕夫人和二刀客原本还有些紧张,见这小子和铁心不认识,才放下心来。 “还不快点松手。”庒楚暗松一口气,没认出来就好。 铁心手一松,庄楚就滑溜到了地上,她对着燕夫人问了一句,“就是他在这里闹事的?” 燕夫人走近过来,连忙道:“不错,就是这小子,不分青红皂……” 庄楚见此机会,哪里还会放过,立马运用内气,控制之前在地上的断刀,刺向靠近的燕夫人。 燕夫人话还没说完,她的胸口就多了一把断刀,源源不断的血就从她的胸口冒了出来。 “恭喜主人,获得肚子疼药丸五枚,奖励灵气10点。” 肚子疼药丸:由百年之前秦朝女医官所炼制,为了报复男子所以研制出了一种同为女子分娩的痛处的药丸,俗称肚子疼药丸,服下此药可让男子承受女子分娩之痛,持续时间半个时辰。 却说,这突入其来的断刀插进燕夫人胸膛,孙老大和杜老二都吓了一跳,因为他们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是哪来的内力,控制的这柄断刃。 杜老二上前探了探燕夫人的鼻息,对着孙老大皱了皱眉头。 “是谁!给我滚出来。”铁心见燕夫人中刀倒了下去,左右张望了一眼,大声道:“不知道是哪位前辈,敢当着我们少邢院的面杀人。” 庄楚见虎姐和孙老大和杜老二没有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他,心里微微一松,毕竟他这也是尝试。 庄楚发觉他所用灵气产生的内气,与虎姐和孙老大、杜老二产生的内力还是有区别的。 他们习惯了武者那一套,以内力觉察对手的武者评级,而庄楚发觉自己的内气能无声无息的使用,而且对方还不能察觉,所以才敢这么尝试。 当然,能这般悄无声息当着铁心她的面杀人,还不被她察觉,她心里下意识认为是哪个宗师级高手。 “老大,看来那位高手已经走了。”杨月也以为是哪个高手,见老大对着四周询问,却无人回应,低声说了一句。 铁心朝燕夫人的尸体看了一眼,说道:“来人,把这女人的尸体带回去。” 绣刀卫抬起燕夫人的尸体出了同福客栈之后,铁心对着杨月说道:“你这几天去查查最近有没有什么江湖上的人物进了江州城。” “好的,老大,”杨月点了点头之后,问道:“老大这里怎么办?” 铁心看了在场几人一眼,不咸不淡道:“把他们都带回少邢院。” “铁司命,这燕夫人的死,你也看到了,这事和我们没关系,你为什么要抓我们。”孙老大见绣刀卫要来拿他们,不悦道。 “这女人的死,确实和你们没关系,但聚众闹事,打架斗殴,按律就跟我到少邢院走一趟吧。”铁心就要下楼。 “铁心!你是想公报私仇,我们江湖中人即便是杀了人又如何,你还想管我们!”孙老大怒不可遏道。 “怎么,你想跟我动手。”铁心回过头冷冷看他一眼,这些小事其实根本就不用拿人,不过谁叫这两人是董家的人,好笑道:“就算我公报私仇又如何,江湖上的事情我管不着,不过江州城的事情,我想要管,还没有人敢说不字。” “你!”孙老大气的想要动手。 杜老二拉住孙老大的手,低声对着孙老大耳边说道:“大哥,别生气,你动手就上了她的当了,以此来收拾你和我,我们还理亏,而且就算铁心抓了我们又如何,一些小事而已,过不了多时,还不是要乖乖放了我们。” “哼!”孙老大知道杜老二的意思,这女人明显就是故意的,动手反而着了她的道,只能任由绣刀卫抓着带走。 “怎么连我也抓啊。”庒楚也被绣刀卫架着要带走。 杨月小声道:“小子,你别叫了,跟我们走一趟,当走个形式。”杨月知道老大是针对孙老大和杜老二的,这小子毕竟也是聚众闹事的人,自然也要跟着走一趟。 ------------------------------------- 少邢院的牢房倒是和普通牢房没区别,当然庄楚并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区别,他又没坐过牢。 庄楚被单独关押在一个牢房,牢门外有两个绣刀卫看守。 “好臭啊!”庄楚被关进来就有一股子馊水的味道,还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庄楚被这股味道整的都想吐了,旁边的稻草堆里有一张草席,看了看散发着臭烘烘的干结大便,他知道这肯定是以前犯人的杰作。 “妈.的,不是说走过场嘛,怎么还真把我关起来了。”庄楚抱怨道。 他看了看绣刀卫,估计一时半会是不可能放他出去了,而呆在这牢房里又让他浑身难受,为了祛除杂念,倒是想起练武功来。 “对了,之前又多了十点灵气,我看看能不能把它炼化了,练到欢喜禅乐功的第二重。” 念及此,庒楚便盘腿而坐,脑海的十点灵气,直接在意念之间入口,庄楚直接咽了下去。 肿胀的感觉再次浮现,不过相比于之前一口气吞掉二十点灵气时的爆体感觉,这点痛苦对他而言,简单许多。 疼痛过后,经脉一股暖流涌过,他的绝阴与辟谷两大经络更加畅通,不过流畅到一半,仿佛遇到堵塞,不论他怎么疏导始终临门一脚,跨不过去。 庒楚不在去疏导而是控制内气在已经形成雏形的两道经脉流动,内气在身体内的小小窄道里缓缓流动。 如果说之前内气还有些乱窜不稳定,现在则是温顺不已。 “也不知道我现在体内的内气能够打出几次无形力墙之拳。”庄楚心里这样想着。 因为不论是无形力道之拳,还是用气劲控制断刀杀燕夫人,都是靠他的内气支承。 而无形力道之拳非常消耗他的内气,威力越大消耗的内气就越多,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次的无形力道之拳能击退孙老大和杜老二两人,第二次面对二人,却被孙老大轻易击溃。 庄楚吸纳了灵气,感觉体内的内气又磅礴了些许,有些心满意足。 庒楚却不知道,在他吸收灵气的同时,同他三墙之隔的孙老大和杜老二也被关进牢房里。 “大哥,你感觉到了吗?”杜老二望着牢内那一道小小的牢窗,惊讶道。 ------------ 第一百八十三章 练功 “废话,你都能感觉的到,我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孙老大皱着眉头说。 “这少邢院怎么会有强者的气息?”杜老二疑惑道。 “二弟,你虽然比我聪明,但我知道的事就比你多一点了,少邢院的院长据说是邢墨天那个老家伙,这说不定,是他弄出来的动静。”孙老大看着关着他们的牢房,有些郁闷的说。 “邢墨天,你是说那老家伙竟然是少邢院的院长。”杜老二有些惊讶。 “你以为了呢,不然就凭着铁心还有那些绣刀卫能镇守住江州城这一片繁华大都嘛,”孙老大说。 “我说怎么外边的那些门派怎么不在此地建立自己的势力,原来早就被朝堂插手。”杜老二若有所悟。 “二弟,你说铁心那娘们要关咱们多久?”孙老大闻着牢房里的臭味,不爽道。 “大哥别急,如果铁心真想把我们怎么样,就不会这么简单的关着我们,不然就凭这种破烂的牢房怎么关的住我们,至于多久放我们出去,就要看董家什么时候发现我们被铁心给抓了。”杜老二拿过一张草席递给孙老大。 “那我就搞不明白了,既然不是真的想关我们,那怎么还非要抓你我二人。”孙老大知道凭借两人四品实力,这小小牢房怎么管的住两人,他都知道的事,铁心不可能不知道,但还是非要关着他们。 “董岳天最近处处和铁府过不去,铁心自然也是借着我们打压气焰罢了。”杜老二很平淡道,“他们这种人心都挺脏的,我们只不过是受累了而已。” 孙老大正要说些什么,却见牢房的门被打开,几名绣刀卫就把他们押了出去。 少邢院正堂。 铁心坐在正堂的椅子上,而距离她五丈之外,站着一名中年男子,正是董家家主董岳天,还有他的家奴老吴。 按理来说,铁心应该以礼相待,给董岳天落座,但她丝毫没有这个意思。 这时,孙老大和杜老二被绣刀卫从牢房里押了出来。 铁心看了一眼被绣刀卫押出来的孙老大和杜老二,一脸慵懒道:“你看,这不给你带来了嘛。” 二人看了一眼董岳天,叫了声:“董家主。” 董岳天见这两人无事,笑了笑道:“多谢铁小姐手下留情。” 铁心没给他好脸道:“人,我给你带出来了,不过这两人聚众闹事,而且还在事发地点死了一个人,你说该怎么办呢。”铁心最讨厌董岳天这种笑的老奸巨猾的人,所以也不客气。 “铁小姐,你看这些够吗?”董岳天知道不放点血,铁心不会轻易放了这二人,挥了挥手后,老吴拿出一大叠银票。 “怎么,董家主这是在贿赂我。”铁心不悦道。 “哪里,是老夫最近看少邢院的侍卫们为了江州城百姓的福明安康,太辛苦了,所以为了表示谢意,特意拿出些银两,来孝敬少邢院的侍卫们。”董岳天笑着说。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是我错怪董家主了,那我就替大家多谢董家主的好意了。”铁心也知道捉了这两人根本对董家无伤大雅,不过能恶心这老匹夫一下,她也乐在其中。 “那他们?”董岳天指了指孙老大和杜老二。 “他们啊,那就请董家主带回去吧,我刚刚才想起,那个死了的女人似乎和他们两个人无关,既然无关,自然是无罪释放了。”铁心一抚眉额,淡道:“最近公务繁多,所以办事也有些糊涂了,董家主不会见怪吧。” 孙老大和杜老二心中好笑,明明就是有意针对,还一副糊涂的样子。 董岳天怎么不知道铁心心思,却还是说道:“没事,铁小姐还是要注意身体才是,可不要公务耽误自己的健康。” 铁心抬头,笑着说道:“董家主才是,我看你年纪也不年轻了,那些藏污纳垢和争名夺利的事情还是少参与的好,免得到时候得不偿失。” “这些就不劳烦铁小姐担心了。”董岳天皮笑肉不笑,淡淡说了一句:“我们走。”说罢,就带着孙老大和杜老二离开了。 铁心看着董岳天离开的背影,说了一句:“老东西,别以为老娘不知道督军营那边的异动,就是你这老匹夫搞出来的。” ------------------------------------- 扶光西落,扶阴初升,牢房里的庄楚看着牢窗外的亮光变微渐渐入了夜色。 “喂,两位大哥,我还要被关多久啊!不是说只是关一下就放了嘛,怎么还不放了我。”庄楚拍了拍牢门,引起两名守卫的注意。 “吵什么吵,在吵,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了!”那守卫见庄楚发出吵闹的声音,凶狠的骂了一句。 “大哥,我就想问问什么时候才能放了我?”庄楚见这两个守卫武功不高,要不是这是虎姐地盘,他都想直接闯出去了。 “小子,进了这少邢院,你还想出去,别做梦了,我劝你老老实实呆着,不然别怪我们哥俩对你不客气。”守卫回头冷冷的说了一句,就没在管他。 庄楚无语了,看这样子,一时半会是不会放他出去了。他皱了皱眉头,暗忖道:“如果今晚过后还不放我离开,那我就只能自己闯出去了。” 他现在的实力,这牢房根本困不住自己。 不过,想起要闯出去的话,实力肯定越高越好,特别是别人都会轻功,庒楚每次在这方面与人对敌总是落人一步,就感觉有些吃亏。 至于练习轻功,之前庒楚也问过铁心,要想练轻功就要有内力,之前听到内力这两个词,他头都大了。 现在一想,却是释然,庒楚知道他的内气和内力虽然同枝不同源,但却有一样的功效,甚至比那些武功高手修炼的内力,还要高级一些。 这或许也是别人第一眼见他,察觉不出他实力的关系。 庄楚在救方姐之时,探究出可以用内气形成小范围的保护罩的时候就有一个想法,如果把内气汇集在脚下会有怎样的效果,不过因为种种事宜,还没来得及试验,现在倒可以试试。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张烨周虎 庒楚突然想起欢喜禅乐功第二重的口诀,“以心聚力,以足化形。足下生莲,百步成寸。封谷连殇席,桎梏破谷渊。” 虽然他现在突破不了第二重,但这六句话中,前四句他已经能做到了。 内气化作心力,凝于足下,庒楚立即足下生力,只觉浮力拖动,他顺势而为,看着牢房内的墙壁,一踏墙壁,既然如飞流击射出去。 “彭”的一声脑袋和屋顶来了个亲密接触,然后庒楚哎哟一声从上面摔了下来砸在地面上。 庒楚身体已经被灵气淬炼过,倒不是很痛,不过比较狼狈,身上全是稻草,嘴角也在摔在地上的同时吃了一嘴灰。 “噗噗……”庄楚连忙吐了几口,骂骂咧咧的擦了擦嘴。 “你在搞什么!”牢房外的绣刀卫听到动静就跑了进来,看着牢里那粗矿小子吼道。 “没什么,各位大哥,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庄楚拍了拍身上的稻草。 “小子,你要是再生事,你看到这些东西了吗?”绣刀卫指了指牢房里的刑具。 “我看到了。”庄楚竖着他的目光看去,各种锁链、廉勾,烧红的烙铁,这些刑具都是以前在电视里见过,现在这么一看,要不是有些武功伴身,他还有些心虚。 “看到了就好,如果不想尝尝它们的滋味,就老老实实呆着。”绣刀卫不清楚铁司命抓的这人是干嘛的,也不好用刑,只能威胁的说了一句,又回到牢房外的门口守着。 “哈哈……”庒楚见他们走了出去,摸了摸没有汗水的额头,又立即看了看屋顶和地面的距离,瞬间大笑了两声,又止住了声音,他可不愿意在引起绣刀卫的注意。 庒楚笑的原因是因为地面和屋顶竟然距离五米多高,他却轻轻一跃就可以达到这个距离,要是有外物作为踏板,那说明自己也可以如铁心那般施展轻功。 庒楚看了看屋顶处,古代的房屋设计并不像现在的高楼大厦,反而类似乡村里的土屋,整个房屋结构都是有房梁支撑,牢房也是如此。 庄楚马上如法炮制,实验刚才的方法,脚一聚力点地,控制力道就踩在了房梁之上,不过房梁是圆柱,还不是很熟悉的庄楚,不怎么会掌握技巧。 刚踩在圆柱上,就差点从四米高的房梁又要摔下去,还好他眼疾手快,立马抱住了圆柱,轻吁了一口气:“呼~” 庒楚抱着圆柱用力的移了下身,总算是坐在了圆柱之上,从这里可以从牢房里的牢窗看到外面的天色渐亮,再看看两边支承着屋顶的房梁两边有支木。 庄楚知道其实以他现在的实力,可以沿着支木爬上屋顶,然后逃出去,不过,他想到自己杀了燕夫人根本没人知道,而且虎姐主要是看孙老大和杜老二不顺眼,才顺带着捉了自己回来关着。 要是自己逃了,反而会落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 庄楚看着渐亮的天色,没想到自己已经被关了一夜了,“也不知道一夜没回去,方姐会不会担心,着急找我。” 这时,牢房门外却传来了吵闹声,庄楚也听到了,不过说话的那人声音很熟悉,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张烨,这里是我少邢院,不是你督军营,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牢房门外的周虎看着和他们不对付的督军营等人。 “周司首,你这是哪里的话,张某不过是来你们少邢院看看,既不是惹事,又不是闹事的,难道同为守卫江州城百姓安康的督军营和少邢院不能亲近亲近。”身穿小督统甲胃的张烨笑着说了一句。 “哼,这话说出来,你也不怕闪了你的大牙,”周虎知道明面上不能和这家伙闹掰,不屑的说了一句,“说吧,这一大清早的,就来我们少邢院有什么事?” 张烨笑了笑,看了看好几个由绣刀卫看守的牢房,说道:“听说你们昨日在同福客栈捉了一个小子,那小子是不是关在这里面的哪间牢房里。” 庄楚暗忖道:“听口气好像是来找我的,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他认识的人似乎和哪什么督军营都挂不上勾。 “什么时候我们少邢院拿人还用的着你们督军营里的人来插上一脚了。”周虎见张烨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也没好气的说。 “周老弟,你这是哪里的话,你们少邢院办事自然轮不上我们督军营操心,而且我们也管不着,不过,你们昨日抓的那小子伤了我的人。虽说,我督军营乃是武将之地,但不论他做了什么错事,好歹也是吃着朝堂的饭,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是我们督军营的人呢,你说是吧?”张烨看似反问的说。 庄楚听了外面来人的话,沉了沉眉,这人是来找他麻烦的,至于对方说的他伤了督军营的人,看样子应该就是被他刺了一刀腿的李良。 “你是想来要人的?”周虎明白张烨的意思,不明白关在牢里的那粗矿小子是怎么得罪张烨的。 “这你就说错了,不是要人,是换个地方审讯一下,看看这小子和我的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差点废了他的腿,我这个做老大的怎么说也要了解一下事情经过不是?”张烨渡步来回,笑着说。 “你想了解事情经过不是很简单嘛,既然人是被我们少邢院拿了,你想了解什么事情,把你那个受伤的督军营将士找来,有什么事情,就在我们这里给你处理了。”本来督军营和铁府双方就矛盾不断,冲突有愈演愈烈,少邢院因铁心原因,各站一派,周虎身为铁心的忠心手下,怎么可能对这些人和颜悦色。 “这么说来,周老弟,人你是不肯给我了!”张烨语气一冷。 “怎么,你张烨想在我们少邢院撒野,硬抢不成。”周虎也没好脸道:“实话告诉你,别人对你们可能忌惮三分,我们少邢院可不怕你们。” ------------ 第一百八十五章 “熟人” “你这话可就说严重了,我哪能硬抢啊,咱们都是吃官家饭的,自然应该同气连枝才行,怎么能做互相伤害的事情呢。”张烨假笑的说。 “既然如此,那就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周虎冷哼一声。 “周老弟,别急,你看看这是什么。”张烨早就料到了,他不会给人,张烨慢慢走到周虎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张文书递到周虎手里。 “你这是徐知府徐大人亲笔的逮捕令?”周虎拿过那一张文书,看了一眼,这逮捕令落款是徐大人的手笔。 “周老弟认得就好,现在可以把人交给我了吧。”张烨拍了拍周虎的肩膀。 “没想到这么一点小事,你这个小都统竟然惊扰到了徐大人,你可真有能耐。”周虎拍开张烨的手,冷哼一声,他可以不给这些人面子,但不可以不给徐大人的面子,对着身后的绣刀卫说了声,“把人带出去。” 张烨讪讪的磨蹭了下手,暗骂一声:“不识抬举。” 庄楚也听清楚了外面的对话,看来替李良报仇来的人就是外边和周虎对话的人,见守卫门口的绣刀卫进来打开牢门,给他的双手拷上了枷锁。 庄楚看着绣刀卫这么做也没有反抗,按照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这附枷锁用力就能挣脱开来,就任由绣刀卫将他带了出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张烨说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人敢惹我督军营的人。” 庄楚听见对方的方言,他心中觉得好笑,这些人真以为这小小的牢房能困的住他嘛?庄楚还想被这些督军营里的人带走正好,省的被关在这里,毕竟这里是铁心的地盘。 周虎听见张烨这话,暗暗替牢房里的人摇头,暗忖道:“被张烨带走,这小子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得罪了对方的人。” “周司首,这小子我们带出来了。”押着庄楚的绣刀卫说道。 周虎看了庄楚一眼,不明白铁老大怎么把无关紧要的捉回来了,对着绣刀卫说了一声:“下去吧。” 张烨这是也把目光移了过来,先是瞟了对方一眼,接着快步走近,仔细的瞧了瞧对方,疑声道:“你是江楚,江兄弟?” “你认识我?”庄楚见张烨对着自己脸,左看右看,似乎好像认识他,不过庄楚却不记得这人是谁。 “真的是你啊,江老弟,是我张烨。”张烨见他承认,立马笑道。 “张烨?我好像不认识你吧,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庄楚皱了皱眉头。 “没认错,你难道忘记了,我大哥昨天还去你们家的酒铺捧场了,我有事忙,所以就没过去。”张烨笑着说,“我大哥是公孙驰,而且你和我大哥认识的那晚,我也在场。” “你是那天晚上找我和洛姐的麻烦,结果被我一脚踹飞的那人。”庄楚见他这么说,有了点印象,这人应该是公孙驰的手下,那天夜晚和公孙驰认识的时候,这家伙也在,结果被他给收拾了,不过庄楚不知道对方叫什么,而且那天又是夜晚根本没看清对方什么样子。 周虎在一旁,不清楚两人关系,见被拷着的家伙说把张烨踹飞,而且现在还对这家伙笑脸相迎,有些吃惊。 “江老弟,那晚的事情就别提了,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张烨知道他大哥公孙驰有意拉拢这家伙,自然把心里的那点心思藏了下去。 “你不是来找我的麻烦的吗?我刚才可都听见了,你说的不长眼的人,不就是我嘛。”庄楚难怪刚才在牢房里听见对方声音感觉有些耳熟。 张烨立马明白了庄楚的意思,看来打了自己手下的就是这家伙,连忙说道:“江老弟,误会都是误会,我不知道那人就是你啊,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嘛。” “我看这不是误会,你的人可是差点害了我的女人。”庄楚有些不明白凭借他们督军营的名头,用得着对他这么客气嘛,难道仅仅就是他武功比公孙驰高,这显然其中有些阴谋的味道。 “妈.的,李良那小子竟然敢伤害江老弟你的女人,我回头一定好好收拾他,回去立马让他去醉仪酿给你的女人道歉。”张烨狠声的说。 “张烨,少邢院这里可不是你和别人把酒言欢的地方,我劝你赶紧带着你的人走,不然别怪我叫人赶你们出去。”周虎听两人对话,见张烨对这粗矿小子态度这么好,看来这叫江楚的家伙似乎和公孙驰勾搭在了一起,对这家伙也归为张烨这类人。 “哼,搞得谁愿意待在你这破地方似的,”张烨对周虎不屑的说了一句,又扭头道:“江老弟,咱们有事出去再聊。” “好,咱们出去再说。”庒楚笑的没有感情,相比于张烨这种人,他似乎更喜欢和舔狗三人组做朋友,不过碍于身份,今时不同往日。 张烨见庒楚还戴着枷锁,说道:“周虎,还不叫你的人把镣铐打开。” 周虎看都懒得看张烨,明面不能怎样,但也不代表会和颜悦色,头一摆,好笑道:“张小都统,你以为这里是你督军营不成,我们还没有必要听你的吩咐做事。” “周虎,你给我等着。”张烨没想到周虎这么不给面子,回过头来,看着手上带着枷锁的庄楚,讪讪笑道:“江老弟,你看这?” “出去再说。”庄楚淡淡说了一句,他又如何看不出周虎对张烨的态度,两者针尖麦芒,看样子这督军营和少邢院势同水火,但其中有何矛盾,庄楚却是一头雾水。 张烨见此,狠狠看了一眼周虎,随之带着自己的人迎着庄楚慢慢走出少邢院。 却说张烨离开,周虎就来到距离几里之外的铁府,进了铁府的正堂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在霸王苑的铁心。 “还有这种事情?” 铁心听完皱了皱眉头,有些奇怪,她都忘了昨日还抓了一名粗矿青年,她把孙老大和杜老二事情处理之后,完全就将这事抛之脑后了,这也是迟迟没有放了庄楚的缘故。 “是的,老大,你说徐大人怎么会和公孙驰牵扯在一起,难道徐成也……”周虎想要把自己的想法说下去,却被铁心打断。 “你想多了,徐和一直保持中立的态度,如今相国府虽势力如日中天,不少朝堂党羽归属,但想要那个位置却是欲而不得,虽然只能站在背后当个见不得光的人,却能以令诸侯,徐成可以不给公孙驰面子,但也不能不给那位面子,他老奸巨猾,在朝堂局势不明的情况下,哪一方都不愿得罪。”铁心淡淡道。 “我明白了,老大,你的意思是徐大人在这些小事上会和董家和公孙驰有所妥协,但遇到大事,他会两不相帮?”周虎算是明白了,这些小事张烨怎么会带着徐大人的逮捕令来他们少邢院。 “不然你以为呢,”铁心想到昨日将那粗矿小子认错成了庄楚,周虎刚才有告诉自己的事情,疑惑道:“难道那小子和公孙驰有什么牵扯。”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见那张烨对他和颜悦色,勾肩搭背的,就算和走私一事没有牵扯,怕是也脱不了关系。”周虎想了想,说。 “去查查那小子是什么来头,还有身份背景。”铁心淡淡地说了一句。 周虎点了点头,就离开了铁府的霸王苑。 铁心来到书案,看着一封信笺,这是邢院长给她的命令,让她去乌鸦谷剿匪。 ------------------------------------- 出了少邢院,张烨走近带着镣铐庄楚身边,讪讪道:“江老弟,不好意思啊,没想到竟然让你带着镣铐出来,没想到那周虎这么不给我面子,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没事,这东西又铐不住我。”庄楚不以为然,手臂微微用力,碰的一声枷锁就碎裂成两半,掉落在地上。 “好功夫。”张烨见牢固如铁的枷锁被庄楚轻易破开,称奇道。 “好了,我看你们和少邢院的人似乎互相看不顺眼对方,这是怎么回事?”庄楚哪里看不出来对方就是因为张烨才不给他解锁,而且还连带他给恨上了。 “这个倒是有些难解释,如果江老弟你能加入我们督军营,我倒是可以把其中的恩怨告诉你。”张烨看了眼碎裂在地上的枷锁,终于明白老大怎么急切拉拢对方的原因,因为启动那计划就要这种功夫高手。 “看来其中牵扯着不少秘密,既然是秘密,那我就不多问了。”庄楚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 “江老弟,你难道就甘心空有一身本事,却碌碌无为嘛,我们督军营的公孙驰大哥乃是隶属寥王的部下,如果你能加入进来,想要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张烨淳淳诱导道。 “这事容我在思量思量。”庄楚又不是傻子,身为异地藩王,竟然在江州有自己的私军,其心可见不良,而且看公孙驰和张烨的态度,想要他加入督军营,干嘛一股殷勤劲。 ------------ 第一百八十六章 遇冬竹 “不急,江老弟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看看有没有道理。”张烨可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大哥的计划,让庄楚心中产生警惕。 这时,一名骑着马的侍卫在长街之上从远处飞腾而来,似乎有什么急事,见张烨便下马,禀报道:“小都统,事情已经办好了,大都统命你过去。” “嗯,我知道了。”张烨应了声,才回头对着庄楚说道:“江老弟,我有事要去办,就不能陪你了,下次咱们在好好聊聊。” “张兄,你既然有事要办,那就去吧。”庄楚见那侍卫神情有异,也不知道他说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张烨和他的手下没有停留,手下牵来一匹骏马,张烨翻身上马,一群侍卫跟在马后,气势凶昂,长街上的老百姓敢怒不敢言。 庄楚见此,心中很是无感,虽然这些人看着威风,却只能在老百姓面前耍威风。 “咦,那不是冬儿吗?”庄楚正要回小甜水巷,却看见了铁记绸缎庄的冬掌柜,也就是四大侍妾之一的冬竹,不过奇怪的是她身后跟着安权,安权跟她说说笑笑,庄楚心中奇怪,“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 安权身后是一栾精制豪华的马车,他手里拿着讨女子欢心的胭脂水粉。 “冬姑娘,我看你也走了好一会了,肯定乏了,我身后是我特意准备好的马车,要不我们到马车上歇息一会,顺便喝喝茶,吃点点心。”安权跟在冬竹身后,指了指他花费了重金打造好的马车,为的就是博得眼前女子的欢心。 “我不过是铁府的一介女俾,我看安公子你家的马车这般豪华贵气,我就不上去了。”冬竹还是一如既往的略带几分秀气,眼眸看也没看他引起周围老百姓眼球的马车。 “冬姑娘,你看你,你虽然是铁家二小姐的侍女,不过论起身份来,还是铁记绸缎庄的掌柜呢,别说这区区一辆马车,就是在豪华几倍的东西,在安某眼里,也是配不上你的。”安权一脸笑意的讨好道。 “好了,安公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请之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冬竹对于对方的献媚淡淡的说了一句。 “铁心,铁小姐不是最喜欢喝我们家的浮百淳嘛,往日每隔一季都会在我们家买酒,填充酒窖,我这不是看日子也临近了嘛,就想着来问问。”安权早就找好了理由。 “原来如此,铁小姐酒窖的酒确实喝的差不多了,如今还没有招到伺候她的人,这事,应该由我打点,既然你是为这事过来,那我待会吩咐几个家奴去你酒庄取酒。”冬竹自庄楚没在之后,现在的日常生活是冬竹在照顾,见他这么说,便说。 庄楚想起以前在铁心酒窖喝的酒原来就是安家的酒,顿时嗤之以鼻,“什么玩意,原来以前喝的那酒味都没有的酒就是安家酿的。” 安权笑道:“不用你吩咐别人去取,到时候酒酿好了,我安排人给铁府送过来就成。” “那就多谢安公子了。”冬竹 “不必谢,能帮到铁小姐和冬姑娘你,是安某的福分。”安权这才拿出手里的胭脂水粉,“你看这是我特意在百宝楼买的胭脂玉盒,如果冬姑娘你不收,这东西我也用不着,岂不是浪费了。” “好,那你的美意,冬儿就心领了,”所为伸手不打笑脸人,冬竹清秀十足,秀中带拒道:“不过东西,请赎小女子不能接纳,不是我辜负安公子心意,而是主子们有规定,我们不能擅自接纳客人的东西。”当然府上三位主子并无此规矩,是她婉拒的方式罢了。 “那这百宝楼的胭脂玉盒不是白费了。”安权朝手里玉盒看了一眼,可惜的说。 “如果安公子嫌浪费,不如送给令母,亦或者姑亲,相信她们会夸赞安公子是自家的好儿郎和好侄儿。”冬竹倒是秀外慧中,她知道百宝楼的胭脂简直不菲,不少名家小姐都预购难买,自家二主子也喜欢百宝楼的东西,她没少跑过腿。 “既然铁府有这些规矩,那我也不做让你为难的事情了,以免受到责罚。”安权把玉盒交给身后的下人,他原本是因为父亲安从志的要求才来追求冬竹的,不过相处下来,他倒是还真有些喜欢对方,她对自己虽有些抗拒,但言谈举止还有那股秀气,让安权有些着迷,他不想无功而返,便道:“冬姑娘,铁心小姐和我们酒庄交集相甚,你负责铁三小姐的琐事,我们以后难免相交频繁,不如我请你在酒楼吃一顿饭如何?也算是联络感情。” 一般别家的大家闺秀没人媒介,与男子相会都是为人不齿的,在前朝时期,女子都藏于深闺,富家小姐就学学刺绣,连书也不许读,读书还视为犯戒律,这也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由来。 自周有贞建朝,民风才开放许些,不过大家闺秀还是避免单独与人接触,除非身边有其他女子陪同,不然就成了私会,有损女儿家的清白。 但冬竹身为铁记绸缎庄掌柜,经常左右逢源,所以没有这些忌讳,或许安权就是知道她不好意思在拒绝,才这般要求。 冬竹知道三主子好酒,安家又是江州最大的酒庄,难免要交集,心中想要拒绝,却又不得不应承,话到嘴边说道:“安公子有此雅兴,我也……” 话未说完,就被一名粗矿公子打断道:“哎呦,这不是安大公子嘛,看你的样子似乎在追求这位姑娘啊。” “是你!你想干嘛。”安权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却是那个打了他的畜牲,对方正慢慢朝他走来,安权后腿了几步。 “我能干嘛啊,你可是安家的二公子,我就是刚巧碰到你,过来打打招呼。”庄楚把两人的话听在耳里,在铁府和冬竹相处不错,不想看她为难,所以就走了上来。 “江楚,我劝你最好不要招惹我,虽然公孙驰似乎很看重你,不过,就连公孙驰也要给我们安家几分面子,更何况你,你不就是会点功夫的莽夫嘛。” 安权听了父亲的话,也打听过这人的来历,似乎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既然他是江轻洛的弟弟,说明也不足为据,不过公孙驰好像因为对方武功很好很器重对方,再加上董似朗的关系,确实不好对他下手,而且父亲也有他的计划。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安公子,你家可是整个江州城数一数二的四大家族,我亲近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惹你呢。”庄楚用肩膀撞了一下安权的肩膀,差点把安权撞一个踉跄, “你这个粗俗不堪的粗人,你…你想要干嘛?”安权只觉胳膊像是撞到了一堵墙,都感觉胳膊都要脱臼了,想要动手,却想起自己的家奴和自己被他撂倒的场面,自己加上身后的仆人估计也不是这小子的对手,只能怒斥道。 冬竹眼眸泛着惊讶,见安权似乎有些怕庄楚,有些好奇,安权身为江州三大纨绔,向来只有别人怕他的份,没有他怕别人的份,但见此场景,一向最不讲理的人,却讲起理来。 “哎呦,安大公子啊,我就是用粗人的方式给你打招呼而已,没想到你身板这么弱,被我这么轻轻一碰,就差点摔倒了,是我的不对,要不我给你揉揉?”庄楚说着就要动手。 “不用,不用你来,你离我远点。”安权连忙摆手,他在对方手里吃过亏,父亲私底下倒是有几名功夫高手,对付这小子应该绰绰有余,不过父亲不允许他动用这些人,不然非要这小子好看。 “怎么,我不就想给你揉揉嘛,我身上又没毒,你怕我做什么!”庄楚不无恶意道。 “冬姑娘,咱们这顿饭以后再约,安某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去了。”安权可不想在呆着这里,要是在呆下去,万一这小子发起疯揍他,在冬竹面前丢了脸,那就得不偿失了。 “好的,安公子,你既然有事要忙,那便先去忙吧。”冬竹心里巴不得如此,嘴上淡淡说。 安权对冬竹告了声辞,见庄楚伸过来的手仿佛看见什么毒药一般,立马扭头,踩着仆人的后背上了他那辆精栾马车。 庄楚嘴里切了一声,挥了挥手好像在驱赶什么东西,嘴里喃喃道:“脏东西终于走了。” 当然了,庄楚不只为了替冬竹解困,一部分原因是这小子他也看不顺眼,反正都有矛盾了,也不在意深还是浅,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试探,按理来说,自己打了他,还得罪了他们安家,却不见对方报复,心中有些奇怪。 看刚才安权的样子,似乎在打其他鬼主意,还有就是因为公孙驰和董似朗的关系,才未有所动作。 冬竹见安权离开,这才打量对方一眼,模样算不上好看,身材也听瘦弱的,粗矿的外貌倒是和瘦弱的身子格格不入,在她的印象当中江州城似乎没这号人物,能让安权吃瘪的存在。 ------------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上门而来 “……姑娘,你再这般直勾勾的看我,我都要被你看害羞了。”庄楚见冬竹直直的盯着他,脸皮倒也厚,就是习惯性的差点喊出冬儿的称呼,让他暗呼好险。 “谁直勾勾看你了,我只是好奇安公子竟然好像有些怕你。”冬竹被庄楚一言,心中嗔恼,这人好生泼皮,不就是看他一眼嘛,搞得好像她是女色魔一样。 “看就看嘛,我又不会说你什么。”庄楚笑道。 “我好像和你不曾相识,你为何要帮我。”冬竹叉开话题,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这突然出现的粗矿小子是特意来替她解围的,不过冬竹确实对他没有印象。 “你想多了,我可没有帮你,”庄楚打了个哈哈,不想她联想到什么,单纯地说道:“我只是单纯看他不顺眼而已,刚巧碰到安权在这里,好像在追求你,所以搞破坏而已。” “是嘛?”冬竹怀疑的眼神看对方一眼,却也没有多想,别人又不认识她,干嘛平白无故替她解围。 “怎么,难道我破坏了姑娘你的好事,那你可想多了,只是这小子找过我家酒铺的麻烦,我也想给他找不痛快罢了。”庄楚特意调侃道。 “你就是小甜水巷醉仪酿家的老板?。”冬竹原本还有些感激对方,见这粗矿小子说话如此,心里暗啐一声,不过听对方说这话,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便说道。 “你认识我?”庄楚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他家的酒铺都这么出名了。 “江州的督卫统领和董家的大少爷都要碰你的场,小女子怎么可能没有耳闻呢。”冬竹脸色一变,话语略带几分冷意。 “额,我怎么听着你这话似乎话里有话啊。”庄楚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冬竹怎么突然变脸了。 “我好像和你不熟,告辞!”冬竹的秀衣一摆,根本没管原地不解的庄楚,迈着款款的步子朝绣庄走去。 “………” 庄楚看着冬竹冷淡的举止,顿感莫名其妙,自己好像没招惹她吧! 庄楚懒得想冬竹为何如此,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一天一夜没回去了,得赶紧回去,免得方姐但想起。 在回小甜水巷的路上原本想要试试轻功,不过看着周围全是百姓和游客、旅人,而且又是大白天的不想引人注目,倒是眼馋的盯着贩卖马匹的马馆,却也只能干看着。 “有时间一定要学会骑马啊,要不然在这个朝代见个人还不得走路累死。”庄楚苦哈哈的想着。 没办法尝试已经小有成就的“轻功”,庄楚只能走着回到小甜水巷,回到醉仪酿已经日上三竿。 一进门,方翠就脸色焦急的迎了过来,她行动不便,却也步子踏的飞快,担心道:“阿楚,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昨晚到什么地方去了。” 庄楚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方姐,我没事,昨晚忙一些事情去了,所以就没回来。” “你还骗我,我都知道了,你江姐什么都告诉我,我怎能不担心你呢。”方翠和江轻洛聊天的时候,自然从她那里知道了庄楚为何会开酒铺,还有为何不在铁府的原因。 江轻洛知道庒楚惹了不少人,怕方姑娘不小心暴露出庒楚不是她舍弟的身份,所以一些事情还是提前告诉了方翠,免得被还身在江州的楚易和董家察觉。 “听说了,听说什么了?”庄楚问道。 “你洛姐都告诉我了,你之前在铁府事情,还有你为何要隐瞒身份,你昨日一夜未归,有无地方可去,我担心你出什么事情,想要出去寻你,可这副身体,方姐可急死了。”方翠反扣住庄楚的手,没想到阿楚是一个孤儿,为了生计才迫不得已进的铁府。 “没什么的,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方姐,你就不要担心我了,你这身子该想着如何快些恢复才是,不然该担心的是我。”庄楚见身子还因为伤势走路不便的方姐,满眼忧思,看来一夜未眠,他自来这个朝代之后,只觉心里空落落的,此时被填充,现在发现这种感觉是因为缺失的某种东西,那种夜不归家,被人担心的感觉。 方翠见他无碍,温柔道:“以后答应方姐,别夜不归宿,如果有事情提前告诉方姐,不然我会睡不着的。” 庄楚感受到她手的温度和手心处的手茧,点点头道:“好的,方姐,以后有事提前告诉你,免得你担心。” “有人在吗?”门外传来一声问候,正是昨日在同福客栈被庄楚伤了腿的督军营百里长李良。 “谁啊,有事就进来再说。”庄楚以为是客人,见门外有人却不进门,就大声说了一句。 “好的,江公子,在下马上进来。”李良在门口听见那熟悉的声音,立马点头哈腰的进来。 “是你们!你们想干嘛,难道见害不死我,所以找到这里来了。”方翠见这些人,最先惊讶的是不是庄楚,而是方翠,她的神色一变,这些人不就是陷害她家伙的嘛,难道找麻烦找到这里来了,怒斥道。 “是你。”庄楚眼神眯了眯,对方手里杵着拐杖,李良身后还跟着被他打落了门牙的黄大娘,还有一名尖酸刻薄的妇人。 “方姑娘,误会,天大的误会,小人如果知道你是江兄弟的女人,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害你啊。”李良见方翠怒不可遏,连忙丢下柱脚的拐杖,跪在地上,也顾不得脚上的伤口。 “是我们错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得罪你的人,江公子,你就饶了我们一条小命吧,我给你跪下了。”黄大娘没牙的嘴巴说话还漏风,她旁边的二妞和黄大娘跪在地上,一边求饶,一边扇自己嘴巴,自己扇自己都扇出青印,可见对自己下了狠手。 “你们这是想做什么?”方翠还以为对方是来找麻烦的,却见这么一副场景,有些疑惑,特别是对方还说她是阿楚的女人,不禁有些脸热。 ------------ 第一百八十八章 求原谅 “我们就是想来征求江公子的原谅,江公子,求你原谅我们吧,要不然,我们就跪到你原谅为止。”黄大娘痛哭流涕,想起刚才在家里被那群拿刀凶狠杀掠的督军营的人架着她的脖子,说这人如果不原谅她们,就等着尸沉井底的阴冷杀气,到现在都后背发凉。 “都怪同福客栈的燕回春,是她逼迫我们的,我和黄大娘只是同福客栈打杂的,根本没想过害方姑娘性命,都怪那燕回春羡慕、嫉妒方姑娘长的比她漂亮,比她能干,才歹毒的想要加害方姑娘。”二妞见识了庄楚在同福客栈的霸道、嚣张,又知道百姓畏之如恶的督军营似乎和对方交情匪浅,更是不敢抬头,只能将脏水泼到已经死了的燕夫人身上。 “是啊,江公子,都怪我们被猪油蒙了心,被燕回春蛊惑,诬陷了方姑娘,不过那罪魁祸首已经被不知哪个高人出手,已经身首异处,不然定要她受方姑娘所受之痛。”李良狠狠地说。 方翠见他们如此举动,忽闻燕夫人已经死了有些惊讶,回头看了一眼庄楚,轻轻在言:“他们如此是阿楚你做的?” “我说过,方姐,我会让伤害你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昨日我就是替方姐你出气去了,教训了他们一顿,所以一夜未归。”庄楚对方姐笑了笑。 庄楚知道这李良应该是张烨的下属,也是督军营的人,早上张烨还想替李良去少邢院找他麻烦,结果知道他是公孙驰有意拉拢的对象,才化干戈为玉帛,想来,这些人过来道歉就是张烨安排的,只是没想到速度这么快,他前脚才告别张烨,后脚这些人就过来求原谅了。 “阿楚,你昨天一夜未归,竟然是为了我。”方翠没想到庄楚说给她出气竟然是真的,她还以为说说而已。 庄楚拂了抚的手,这才回头,想起眼神清冷督向这些人,淡淡地说道:“是张烨让你们过来了?” 黄大娘和二妞见庄楚这般问,不知道谁是张烨,但李良知道,张烨可是公孙统领的左膀右臂,见庄楚直呼名讳,心中更是对庄楚上了一个档次,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小都统只是提醒了我,小人这才知道自己得罪了江公子你,还请你原谅小人冒犯了方姑娘。” “江公子,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黄大娘和二妞更是震惊,原来这人还和督军营里的小都统大人有关系,手上更加用力的扇着自己巴掌。 “你们应该求的不是我原谅你们,而且求我身边的方姐。”庄楚并没有因为这几人的行为而有所怜悯,他可不敢想象,要是没救回来方姐,此时方姐就是一具尸体。 “方姑娘,是我的错,你打我,你骂我,你怎么样都行,我求你放过我们吧。”黄大娘和二妞听庄楚的语气,知道如果方翠不放过自己,这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到她们这些贱命在督军营眼中连一条蚂蚁都不如,更加卖力求饶。 “阿楚,这……”方翠看了庄楚一眼,知道这些人是看在庄楚的面子上才如此低声下气,弱肉强食的道理她也明白,不过听跪在地上说叫张烨的人是督军营的人有些不想给庄楚添麻烦。 “方姐,你想怎么样她们都行,既然那张烨愿意给我这么个人情,给都给了,我收下就是,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庄楚说。 “要不算了吧,我也没事。”方翠不想给庄楚带来什么麻烦。 “多谢方姑娘饶命,多谢方姑娘饶命。”黄大娘和二妞听方翠说算了,立马高兴的说。 庄楚看了一眼方姐,她只是眼神温柔的看着自己,庄楚知道方姐性子如邻家大姐,但他可不是圣母婊。 “啊!!嗷!!!”黄大娘和二妞二人一声惨叫,疼得在地上打滚。 “这是对你们的惩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方姐有菩萨心肠,可我没有,既然她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那就由我替她惩罚你们。”庄楚一脚踩在了二人手臂上,废了她们的一只胳膊。 “谢谢江公子惩罚,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李良见庄楚只是对两名妇人动手,他连忙说道。 “我知道你是张烨的手下,既然他愿意卖我这个人情,我也给他一个面子,我就先放过你。”庄楚此时还不知道公孙驰有什么目的,所以对这李良有什么想法只能以后再说。 “多谢江公子大人有大量,不和小人计较。”李良连忙道。 “还不带着这两人滚。”庄楚大声道。 “小人马上滚,马上滚。”李良踢了两脚在地上痛的打滚的黄大娘和二妞,狠狠道:“还不给老子滚,在不滚,老子要你们的命。” 黄大娘和二妞见恶狠狠的李良,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真的会要她们的命,只能忍着疼痛爬起来,托着被庄楚废了的胳膊立马逃离这里。 方翠看她们离开的背影,微微道:“阿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方姐嘛,他们欺负你,就相当于欺负我,而且欺负我,我可以忍,对你们不利,我怎么可能袖手傍观。”庄楚笑道。 “好弟弟。”方翠侧过脸,伸出手拂了拂庄楚的发梢,温柔道:“我不想你为了我惹麻烦,我以前常听一些婆姨八卦,说督军营里的人不是好人。” “不是好人?”庄楚对这督军营一点也不了解,有些疑惑道。 “别人都说督军营虽归属大周皇朝,以前这些人是自理山头的悍匪,烧杀抢虐,强抢民妇,无恶不作,但被北麾军收编后改为督军营归属江州管辖,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听说这些人背地里不知做过多少龌蹉勾当。”方翠听刚才的李良说阿楚和督军营有牵扯,有些担忧的说。 “还有这样的事嘛。”庄楚闭眼沉思了下,拂了拂方翠的手给了他宽慰的眼神,“放心好了,方姐,我会小心谨慎的。” -------------------------------------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庄楚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过的很安静,也有很多杂事,期间他去铁匠铺又定制了好不少天锅,店铺也招了好几个伙计。 ------------ 第一百八十九章 肖家村 先是处理了一个月以前的酒水不足的问题,把那天没有买到酒的公子哥都解决了,至于说的那一送一就如法炮制,按照现代的的“第二杯奶茶半价”的手法,只赚不赔的买卖。 不过,为了这些事情庄楚没少操心,还要考虑到以后和杜子腾的合作,想起这事就更加劳心劳神。 因为一万坛烈酒就不是小成本,天锅的数量,还有原料,还有酿酒的柴火,这是一些列问题。 而且真的要达成这个合作,这间酒铺太小肯定是装不下这些东西的,还需要买一个专门酿酒和储存烈酒的地方,而且场地还需很大。 庄楚自己还想要买个宅子安顿下来的事情都还没实现,如今这些事情就是一大笔银子。 庄楚朝酒铺外看了看,神情有些迷惘,他虽然想赚些银子,但不想在活的这么累,相比于生活苦逼的日子,他还是喜欢活的轻松简单的生活。 “老板,你在想什么呢?”一名膀大腰粗的汉子见庄楚坐在方桌前发呆,有些疑惑,他自从来了酒铺之后就时常看到这位老板坐在一边发呆,咧嘴笑着问道。 “后院的柴火收购好了嘛?”庄楚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人叫胖三,长大粗矿身材强壮,踏实能干,是他在这一个月的时间招的伙计之一,不过庄楚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 “还差很多,最近的农户家我都去了一趟,老板,你也知道,方圆十里江州城内并无多少农户,要想收购那么多柴火,我只有到江州城外的农户家去收购,但也需要时间。”胖三知道老板经常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见他问起这事,挠了挠头,感觉自己没把这件事情办好,有些羞愧的说。 “不怪你,我知道其中的难处,不过能把城内的资源收购回来,就尽量收购回来。”庄楚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要想合杜子腾合作赚去三十万两哪有那么容易。 先不说醉仪酿酒铺的库存,要想把普通酒制造成烈酒就需要的不知道多少坛普通酒,就是天锅,还有酿造酒的场地,还有柴火,一些其他东西,都是巨大的工作量,而交代给胖三的事情就是把酿酒的柴火先准备好。 “我知道了。”胖三已经到过城内的农户家收购了不少,但城内不比城内,需要的数量根本供不应求,只能往城外跑,城外的农户自然多上许些,都是靠砍柴打猎为生。但是要去城外运回来酿酒的东西,也是费时费力。 “方姐和小翠到城外看地方去了,只要方姐把场地看好了,我们也就不用花费大功夫把酿酒的东西运到城里了,到时候你们也不必如此辛苦。”庄楚说。 “老板你说的是,城外有一处肖家村,小翠说她从小在那里长大,肖家村的猎户也多,还有好的废弃的宅子,只要方老板娘将这些废弃的宅子收购了,那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胖三想到方老板娘可能会置办一处专门酿酒的宅子,心情高兴很多,毕竟这些事情办成了,他们这些打杂的也轻松不少。 “你说的不错。”庄楚在一个多月的相处时间里,对方姐的了解比之前更多,开始还以为她只是方家村的普通妇女,不过接触多了之后,才发现方姐其实很有生意头脑,也知道她是因为一些原因才流落在祖父家里,但问起她的事情,她总是含糊其辞,不愿意多讲过去的事情。 胖三想起方老板娘的风韵动人,看了一眼貌不出众的庄楚,心想,“老板是怎么和方老板娘认识的,方老板娘那么漂亮风韵,成熟性感。” 时过晌午,上午期间陆陆续续的来过一些人有钱公子哥来买酒,按照时辰来说,方姐应该带着小翠回来了,却依然不见人影。 “胖三,方姐是多久出门的?”庄楚朝正在摆放酒坛的胖三问道。 “方老板娘是朝食出去的,按理来说,出了城不到十里就是肖家村,顺利的话,方老板娘和小翠应该回来了。”胖三也有些疑惑道。 “难道遇到了一些麻烦。”庄楚停下手头上的事情,沉默了一下才道。 “那我出城去看一看。”胖三在身上擦了擦手,为庄楚分忧道。 “不用了,我去看看吧。”庄楚拍了拍刚才酿酒沾染了一身的尘土,缓着步子说道。 “老板,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胖三见庄楚这么说,也没有反驳,不过看着老板瘦兮兮的身体,胖三感觉自己一推就能推倒一般,运到什么麻烦,老板肯定不能解决,所以说道。 “你留下来看铺子,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庄楚看出胖三的想法,对于这个老实本分的汉子有几分好感。 胖三不在多说什么。当然,他是这一个月才被招来的伙计,并没有见识过庄楚的厉害,也不知道就连督军营的公孙驰,和董家的董似朗也在明面上“关照”他。 庄楚正要出门,却看见一人影有些狼狈的从一匹马上奔驰而来,她的脸容成熟风韵,裙带在马的奔驰之下翩翩舞动,一个月的时间,方姐的伤势已经完全痊愈,甚至在庄楚的照顾下,有些雍容动人,不过,此时她的脸色惨淡苍白,快要到门铺的时候,整个人竟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庄楚见了,立马接住了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方姐,她的身体还是那么成熟,庄楚抱着方姐,身子又不老实了起来,不过看着方姐似乎遇到了麻烦,连忙问道:“方姐,你怎么了?” “遇到麻烦了,阿楚,快去救小翠。”方姐被看了一眼被庄楚抱在怀里的自己,一路上的惊慌失措立马心定不已。 了解了事情之后,庄楚马上启程赶往肖家村,庄楚没有骑马,因为不会,为了能快到赶到肖家村,庄楚只能用轻功,这一个月的时间,庄楚的轻功不能说是缩地成寸,但也算小有成就。 在用轻功去肖家村的路程上,庄楚皱了皱眉,那肖家村的肖剑仁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要欺辱方姐。 ------------ 第一百九十章 教训肖剑仁 方姐能安全的回来,听说还是跟在方姐身边的小翠替她挨了一棍子,替她挡住了那群泼皮无赖,方姐才能顺利的回到酒铺,但小翠就被肖家村的肖剑仁留了下来。 方翠去肖家村是为了在这地方收购一些废弃的屋舍,因为这里距离城内不远,又和农户相近,收购酿制烈酒的原料也方便,一举两得。 只要能成功把这边的屋舍收购了,对于肖家村也是百利而无一害,但遇到了村里臭名昭着的肖剑仁,结果可想而知。 庄楚到了肖家村,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他并不知道肖剑仁人在哪里,便找了肖家村的村民,问了问他家住在哪里。 据村民所言,这肖剑仁来头还不小,他竟然还是肖家村村长的儿子,平日里欺男霸女惯了。 庄楚了解了肖剑仁的家在哪里之后,便进了村里。 庄楚去肖剑仁家里的路上,路过村道倒是看到了不少屋舍,农舍的两旁有不少猎户堆积的柴砌,屋子虽然破旧,但修砌一番作为酿酒的场地确实再合适不过,心中惊讶,方姐是怎么这般眼光独到的找到这么好的地方的。 庄楚心中虽然惊奇,但没忘记正事,加快脚步朝村民所指的方向寻去。 不多时,庄楚就到了方姐所说的地方,眼前是用篱笆围起来的茅草屋,不过比刚才路过的房屋要华丽不少。 庄楚从门口就看到了一脸是伤的小翠被五花大绑着,这小翠也和胖三一样,是这一个月时间新招的伙计,负责照顾方姐和打理一些酒铺的事宜。 小翠被绑着跪在地上,脸上还有几道红印,整张脸披头撒发,但庄楚有些奇怪,她具体哪里奇怪,庄楚说不上来,不过,小翠的身前站着几个葛布麻衣的青年男子,每个人都一脸痞气。 “小妞,你竟敢坏本大爷的好事。”几名青年中为首的一名凶狠青年狠狠说道。 “你…你快放了我,不然我要报官告你们,强抢民女。”小翠似乎觉察到什么,害怕的说道。 “肖哥,我没听错吧,这小妞竟然要报官,哈哈哈,”肖剑仁身边的另外一名瘦小青年笑道。 “在这肖家村,我肖家就是最大的官,你还想要告我,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肖剑仁一脚踹在小翠身上。 “肖哥,别打坏了啊,打坏了就不好玩了,既然那美妇跑了,那这女人就拿来给哥几个用来降降火气。”瘦小青年不怀好意的说。 小翠疼叫一声,见肖剑仁身边的瘦小青年栖身上前,惊恐道:“你…你想干嘛。” “你说,我想干嘛。”另一名男子也猥琐的上前,一把抓着小翠的袖子,一扯,“撕烂”一声,小翠两条光洁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 肖剑仁见此,皱了皱眉头,但没多说什么,不过朝两名跟班看了一眼。 “你……你们不要这样,求你们放了我。”小翠惊恐的说。 “放了你,哈哈,等我们舒服了,自然会放了你。”瘦小青年伸手朝小翠的女性部位摸去。 “彭”的一声惊响吓坏了几人,肖剑仁和瘦小青年还有猥琐男子都朝发生异动的身后望去,只见一名粗矿小子站在门口,一脚踹开了大门。 “你是什么人!”肖剑仁若有所思,盯着门口的小子问道。 “抓了我的人,还敢问我是什么人。”庄楚只觉对方笑的有几分古怪,但也没有多想。 “原来你就是想要收购我肖家村屋舍的人,醉仪酿的酒家老板是吧!”肖剑仁轻笑道。 庄楚皱眉道:“知道还不赶紧放人。” 肖剑仁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架废弃的板车上,不屑道:“你说放就放,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庄楚不在跟他废话,朝小翠那边走去。 瘦弱男子和猥琐男见肖剑仁对他们使了一个眼色,立马对着庄楚出手。 瘦弱男子和猥琐男子还没碰到对方的身体,只觉得眼光一花,对方就出手击打在两人身上,他们感觉如同被蛮牛撞击似的,整个身体直接砸在地面,抱腹哀嚎。 庄楚随手解开小翠的绳子,脱下衣袍盖在小翠身上,问了句:“你没事吧?” “老板,我没事,方姐她怎么样。”小翠都惊呆了,没想到老板一下子就撂倒了肖剑仁的两个跟班,难怪那人说,要她不要露出马脚。 “你方姐没事,也多亏了你,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家伙想对方姐图谋不轨,多亏你挡住他,方姐才能平安回来通知我的,我就立马赶过来救你了。”庄楚看她被肖剑仁欺负的模样,有些感激道。 “方姐没事就好。”小翠松了一口气。 肖剑仁见庄楚这般轻而易举的解决掉自己两个跟班,有些胆怯的脚步后退,想要逃离,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肖剑仁心里暗忖:“难怪这小子就连安家也敢惹,我们真弄不过这小子。” 庄楚见小翠伤势不是很严重,也没有被对方欺辱,心中轻松不少,冷声道:“肖剑仁是吧!” “你……你要干嘛。”肖剑仁刚从板车上跳下,却见庄楚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后,惊恐道。 “不想干嘛,给你玩点好玩的。”庄楚对着肖剑仁笑了笑,不过肖剑仁却感觉这笑容之下让他全身阴冷。 肖剑仁还来不及反应,只觉手臂如造重击,发出“咔擦”的声音,竟然就被对方废了,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发出痛苦狰狞之声。 小翠刚从庄楚撂倒猥琐男和瘦弱男回过神给,又惊呆了,她是刚到醉仪酿当伙计不久,这个平日里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老板,在她眼里本来就弱不禁风,但刚才她见庄楚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到了肖剑仁的手下,心里就吃惊不少,此时见庄楚似乎要对肖剑仁下狠手,赶忙道:“老板,别动手。” 庄楚疑惑回过头来,笑道:“小翠,别担心,这家伙刚才怎么对你的,我会让他还回来的。” 肖剑仁如同小鸡一般被庄楚提在手中,肖剑仁心里害怕极了,也很后悔,要不是想在安家主面前邀上一功,如果知道这家伙是硬茬,就不该找对方的茬。 小翠顾不得身上看似严重却是轻伤的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到庄楚身边,对着他耳边小声道:“老板,你不能将他伤的太严重,不然肖家村的事情肯定没戏了。” 庄楚看了一眼被他吓傻的肖剑仁,一把将他丢到一边,对方如泥鳅般滑倒在地,这才皱眉道:“你是说房屋收购的之事。” “是啊,老板,这肖剑仁的爹是肖家村的村长,要是你对这家伙下狠手,那想收购肖家村的屋舍无异于难上加难。” ------------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是完结的完结 庄楚冷哼一声:“这肖剑仁的爹就算是肖家村村长又如何,敢欺负我方姐,我看他活的不难烦了。” “老板,我们先回去吧。”小翠没想到平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老板这么凶猛,那肖剑仁和他的几个小弟平日里欺善怕恶,是肖家村的恶霸,没想到三两下就被庄楚给解决了。 庄楚应了一声:“好。”转过头走到肖剑仁躺的那里,冷冷道:“小子,本少要买你家的屋舍,回去告诉你爹,也就是肖家村村长,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几日后我就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