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1章 爸爸！ 2005年8月的江州比记忆中的更热一些。 和美花园是江州市为数不多绿化到位、环境优美及配套设施都完备的高档小区。 陆长歌右臂弯曲垫着后脑勺，嘴里嚼着核桃补脑， 躺在沙发上望着大窗户外的一条老黄狗躲在墙角的阴影处吐着舌头哈赤哈赤。 左手则接着电话。 “嗯，天太热就没乱跑，在家呢。” 小巧的诺基亚手机里传出声音，“最近爸爸很忙，恰好你要开学，不能送你，向你道歉。” 陆长歌还未能从过往的记忆中完全抽身，这个陌生得只打过电话的男人竟是他的父亲？ 感觉实在有些奇怪，接受不了。 他根本不能自然的叫一声爸爸。 于是下意识的推掉，“不用了，既然你忙就别来了，我自己能去上学，没事的。” 电话忽然有些沉默。 而后才传出磁性而稳重的声音。 “好，那下次，下次我到学校去看你。哎，对了，你身上还有钱吗？” “钱？”陆长歌想了想，“有的，我在抽屉翻了，还有两万多，够了。” “两万多怎么够？再给你十万吧。” “再给十万？那，谢谢爸爸。”陆长歌愣了愣之后，本能的说。 电话那头似乎高兴了起来，但也没多表示，只说道：“那就这样？有事我们通电话、” “好的。” 电话挂断，偌大的客厅重新陷入了安静，连知了声都没听到。 陆长歌转悠着眼珠子，静静品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神奇事件，以及……这样一个奇怪的、陌生的、也新奇的家庭氛围。 “似乎还挺有钱的……”他嘀咕着。 就是应该没有母亲，因为这套精致、宽阔又装修豪华的复式之中，竟没有一件女性用品。 最多的是西装、衬衫以及解酒药。 叮铃。 听着声音，陆长歌去开门。 门一开，入眼的便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性。 她其实脸平，不是瓜子脸，嘴巴也大，但面皮细嫩，五官极为规矩，双眼皮的大眼睛下有些卧蚕，薄薄的嘴唇笑起来很是温柔。 气质型，挺好看的，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没打扰到你吧？”她开口。 陆长歌意外于陌生人的到来，“没有是没有。但您是？” “任静，陆总的秘书。我们见过的。” 陆总？ 我那个亲爱的爸爸吗？ “喔，请进。”陆长歌侧开身子，又带上门，“到客厅坐吧。” “好。最近放暑假，在家做什么呢？” 陆长歌很熟练的去给她倒了杯水，这让任静意外，据说原本这个少东家还蛮‘不懂事’，让老板操碎了心。 “也没干什么，收拾收拾准备上学吧。”陆长歌问道：“任秘书找我什么事？” “喏。”她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纸袋，“这东西，陆总让我给你送过来。他那边……下午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供应商要见，从新加坡飞过来的，就待两个半小时，所以实在抽不开身。” “嗯。这是什么？”指了指那袋子他问道。 任静奇怪，“陆总没和你说吗？他跟我讲……” 不会吧…… “啊，我知道了。”陆长歌立马反应过来，接过纸盒子粗粗一看里面的确是有好几个饱满的信封。 脸色稍显不自然。 红尘浮沉许多年，只给美女付过钱。 倒还没拿过美女的钱。 任静看他不自然，以为钱到人不到所以不开心。 面色陪着小心劝说：“……你不要责怪你的父亲，工作真的很忙，平时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很挂念你。” 感受着手里东西的重量，有些不理解的发笑，“我为什么，要责怪他？” 竟不承认，任静心想。 “你不想说的话，就当我多嘴。不过我在陆总身边工作，常常听他说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也就是你。” 这么肉麻？ 任静看他没反应，以为是不信，强调说：“是真的，我没必要替陆总撒谎。” “我相信。”陆长歌道，“但他说的不对，他很对得起我。” “你真这么想的话，那太好了。” “嗯。”陆长歌抿了抿嘴唇，坐在那儿弯着腰双手交叉于一起，“你忙吗？不介意的话，我们聊聊？” 任静惊喜，“那当然好啊，你想聊什么？” “emm……问几个问题。不过以前我可能对我爸爸的了解有些片面，基于这些片面又进行了偏激的想象。所以我的问题可能会有些奇怪。” “没关系，你说。” “我父亲开的这个LJ连锁超市，它一共有多少家？” “46家？”任静仔细回想，又摇头，“不对，47家，前两天刚开了一家大卖场。” 陆长歌微微张着嘴巴：“开一家得不少钱呢吧，怕是得十好几万才能够。” 任静摆正坐姿，展露自己自信的笑容，温柔的纠正，“十几万装修都不够，只能开个小便利店。” “难怪他忙呢，可以理解。” “这话我一定转达，陆总听了怕是要比签个大合同更开心。” 任静刚刚取得老板多于普通员工一些些的信任，她接触陆长歌不多，听说的传闻更多，大多数都是些不靠谱的， 比如说拯救失足少女之类的。 但就她自己目前看来，这孩子还挺好的。 “他开心就行。笑一笑十年少嘛……”陆长歌搓着手，突然莫名其妙的问起，“他最近身体好吧？没有什么…病吧？” 任静差点被噎死。 有你这么说自己父亲的么。 “怎么会生病呢？陆总年富力强，身体很好，你的关心我也会转达的。” 陆长歌心想：年富力强可太好了，估摸着再干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他又想到自己翻到的东西，“我看到家里有不少解酒药，一定是应酬喝得多，你在他身边以后多劝劝他少喝点儿，喝酒太多伤身体。” 任静忍不住笑了，“好。如果这话是你说的，劝起来肯定管用。” “嗯，行。”陆长歌搜刮着脑海，“他平时有锻炼的习惯吗？” “这个……倒没有。”任静心想你也太不了解你的父亲了。 陆长歌一听急了，“怎么能不锻炼呢？天天工作多累，压力又大，长期不锻炼会亚健康的呀，前面的话你不必转达，你这话一定转达，叫他找个健身教练，他身体好我才能好！” 女人抿嘴而笑，这孩子还挺有趣，“好的，我先转达这句。不过你不必担心，陆总的身体是非常非常好的。” “非常好也要锻炼！难道等不好了再练啊？” “是，你说的有道理。”任静大胆了些，说道：“其实，工作上的压力陆总都不怕。唯一没办法的……” 气氛突然有些奇怪，原本是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但忽然以一种暧昧的眼神看向自己。 渐渐的有些明悟。 “你不会想说是我吧？”陆长歌忍不住捂住脸。 混账东西。 “但反过来说，你的一句简单的关心，陆总也会心情舒畅一整天。” 陆长歌：“一般来说就管用一天？那我第二天是不是得再来一次？” 任静：“……” “我是个抽象的说法，就是表达这个意思。” 嗷。 大致上，情况是了解了。 只不过那具体是个怎样的人，仅仅通过一个电话和秘书的三言两语是很难有一个整体的概念。 还需要时间。 但总之有钱就对了，这一点很重要。 瞅了眼那个袋子，虽是密封，但味道是封不住的。 嘻嘻。 ===== 「新人新书，请多照顾~」 ------------ 第2章 请那些富二代的烦恼排队向我扑来 陆长歌要到江州市长陵大学读书，读大三，企业管理。 长陵大学是江东省唯二的985，怎么进去的他自己都没脸说。 反正进去就行了，能待多久，待的多舒服，那因人而异，也看自己的本事。 总的来说，是个新的生活。 2005年啊，刚刚过去的6月，魔兽世界在中国正式运营， 8月5号，百度于纳斯达克上市； 8月26号，李宇春拿下了超级女生的全国总冠军， 即将到来的10月，阿里巴巴收购雅虎中国…… 零零碎碎的记忆打捞，能让陆长歌渐进的了解自己所身处的这个时代。 而不为生存发愁似乎是给予他新生命时的礼物。 就像现在外面再热，他可以躲在这舒适的空调房里。 任静走后，他回到书房里，打开电脑调出搜索框，输入【LJ连锁超市】三个大字。 网上给出这样的介绍： LJ连锁超市是一家起于中国本土的大型连锁量贩超市，由LJ集团总裁陆知远创设。 1995年，LJ在江州开设首家门店，截止2004年12月，LJ连锁超市的最新门店数是46家，全年营收37.46亿人民币，年增长率约28%，获利0.8亿人民币。 LJ连锁超市主要业务范围遍及华东诸市，2004年7月，首次于华北开设卖场。 看完之后，陆长歌有一种把自己代入陆知远角色的牛逼之气要喷薄而出。 虽然和全国巨头动辄数千亿的营收相比，尚有不小的差距，但当儿子的要求不高！ 听任静话里意思，似乎是陆知远工作太过忙碌而忽略了儿子导致这小子有些不知好歹。 以后，再也不会了。 “嗨！”陆长歌一个叉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本公子之后的日子要怎么开始才好呢？ …… …… “真这么说的，要我注意身体？” LJ连锁超市租下的办公总部大楼，总裁办公室里，任静一身OL装，而她对面的…… 便是掌握这座36层大楼数千名员工财富密码的陆知远。 陆知远的样貌并不丑陋，四十一岁的年纪白发不多，皱纹也不多，脸型轮廓分明，显得很有正气。 身材未走样，也丝毫没有油腻之感。 身型板正、神情坚韧，不胖不瘦，看着就是那种能打能闯的商业狠人。 上天给了他很多，但让他失去了很多，比如说早亡的妻子，这导致他忧伤至极，至今都未再婚。 这样的人即使岁数大了些，也必定引起很多异性的兴趣，但任静真的觉得这份工作舒适的就在这里。 老板对待女性的行为方式，高素质的仿佛是个gay…… “的确是长歌的原话，他……似乎很担心您的身体。” 陆知远满脸写着迷惑。 冷不丁的担心多少有点奇怪。 靠着老板椅若有所思，掏出手机似乎是想要拨打电话，但一时间有些犹豫。 任静很少看到老板这样犹疑不定。即便工作风格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拍桌子的强势派。但是敢于下决定、做决策可一直是他很突出的特点。 “陆总，长歌希望我转达估计也是不好意思。但只要他的想法开始转变，开始理解您，你们的关系修复，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嗯，你这话也对，需要时间。”当局者被一点拨之后清醒过来，转而心情愉悦，“他能让你转达，也是信任你了，一事不烦二主，以后他的事，你可能还要再辛苦一些。” 任静并无二话，“辛苦哪里话，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本就是秘书的职责。” “毕竟是我的私事，所以还是要谢谢你。”陆知远看了眼表，“行，这个供货商的事，我让刘秘书跟。你今天先下班吧，路上小心点。” “好，那我先走了。” 陆知远并未盯着她妖娆的后背多看一眼，而是有些走神，因为想到儿子。 到楼下的时候，任静还接到电话。 “哎！陆总，您讲。” “任秘书，有机会你找他聊聊，看他最近是怎么想的。” 毕竟忽然的转变总是有些奇怪的，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好的陆总，您放心，这交给我。” 一个公子哥，找他谈心，从何谈起呢？ …… 2005年9月3日，星期六，新学期报道的日子。 因为已经大三，所以不必像大一那样带太多东西，相应的准备工作也很少，就是一箱子衣服的事。 任静还是小心了些，传言里老板孩子不好打交道，因此没有在晚上打扰他的‘夜生活’，她是这么以为的， 当然，担心是多余的，陆长歌出奇的好说话。 一个男人，连行李箱都是自己拎的。 “……其实我自己上学可以，今天是周六竟然还麻烦你。” “我们没有周六周日的概念。老板需要就要立即到位，开车吧。” “你认识路吗？指路可以吧？”没有高德对于陆长歌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路我都熟，你车技过关就行。” 这座正在建设中的城市到处都是工地，老式的公交车摇摇晃晃，有的还能看到揣着包的阿姨在上面收费。 陆长歌不是特别习惯于这时候人们的某些风格，尤其是越靠近学校就越多的杀马特……以及那种刘海一定要遮盖住眼睛的魔幻发型…… 好比是给女神来个帅气的公主抱但因为力气不够憋出一声响屁一样的尴尬。 “你都大三了，还剩最后两年。时间过的快吧？” “还行。” “其实我理解。” “莫名其妙说什么呢？” “陆总有个好朋友，郑健郑总，他的女儿和你一样。”任静那表情仿佛一切尽在掌控，“我知道做富二代，也有烦恼。你们干任何事，做成了是父辈的光环，做不成，又要被人说这样的条件都做不好。” “听你这么说……” 任静期待的眼神。 陆长歌则作恍然大悟状，“好像确实是这样子呢。” 任静：你这是，才发觉吗？ “所以有些烦恼，我也能理解。”任静想了想，尝试着这么说。 “你也是富二代？” 任静：“……” “我不是，我的父亲只是一名卡车司机。” 陆长歌：“那你瞎理解什么。” “！”任静捏了捏拳头。 果然，这些孩子成长环境和大多数人不同，连思维方式都这么让人想打他。 但考虑到身份，她还是保持了好脾气，“我的意思是，富二代的烦恼我可以理解一部分。”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要说什么。”陆长歌笑了笑，“但我跟你说，我并不是很理解你说的烦恼。而且……我希望那些烦恼排队向我扑来。” “？”任静要疯，是什么让这孩子如此奇怪？ ------------ 第3章 这样轻松的人生我过起来有何意义？ 任静想好了要来谈心，也仔细的想过这些富二代的心理，从逻辑上分析的。 不过人这种物种，似乎是个没逻辑的感性动物。如果不是冲动，繁衍之路早就绝了。 但奇怪的是，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长歌，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吧？” “行啊，你怎么叫得舒服就怎么叫。” “或许是我刚刚说的不对，你们的烦恼我是无法理解，那么，你可以告诉我。” 原本只是随便聊聊，但话及此处，陆长歌也感觉到她似乎是带着某种目的性而来。 难道是……不会吧？ 富二代的体验感来的这么迅疾而猛烈吗？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呢。 “这么关心我？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任静捂了捂脸，她真是心态要崩，“姐姐我大你整整五岁！” “所以你既然知道就不要痴心妄想啊。”陆长歌继续说道。 “！！！” “胡说八道什么！我欣赏的男人是陆总那样的！成熟，坚韧！自律！” 陆长歌以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她。 “我说呢，原来是想当我妈呀。” 什么鬼啊！这小子的嘴真是个流氓！ 任静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跳了，身体里一阵一阵控制不住的热气往脑袋里奔涌。 “我认真的说一回，你们父子俩我谁都不喜欢。我只是欣赏陆总！这个不能混淆，它关乎着我的老板，你的父亲的声誉！” 陆长歌一直在开玩笑，因为他这几日心情大好呀，没笑出声已经是个人素质极其到位了。 “急了急了。就我俩说说嘛，你紧张什么？”他单手扶着方向盘，身体放松，一脸悠闲，“活得严肃正经，这日子岂不是很无聊？” 任静双手抱胸，“你条件好，你当然可以游戏人间。” “额，你说的也对。” 任静：“……”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和你的父亲闹？他提供给你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 陆长歌则想到了另一茬，自言自语道：“原来被其他人看成【这家伙如此不知好歹，要不是家里有钱，社会一定会教育你】的感觉，是这样子的呀。” 任静：？？？ “你到底在说什么？” “任姐，你大我几岁，我叫你任姐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觉得叫得舒服的话。” “好。我要说的是，我和我的爸爸过去可能会有些误会，但以后我一定懂事听话又乖巧。”说着，他还调皮的冲副驾驶上的人wink了一下。 这一wink让任静有些措手不及……这样子的小弟弟，妙得很啊…… 陆长歌毕竟是年轻，生活环境又从没吃过苦，可以说是细皮嫩肉，唇红齿白，她甚至能看出来那年轻的腰身极具弹力。 用十五年后的话讲，这就叫小奶狗。 “那你以前是……” “以前归以前，以后归以后。以后我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陆长歌抢过话来。 “你是说真的？” 怎么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呢。 于是把手机给掏了出来，好家伙那通讯录都不能看，什么月月，一一，瑶瑶的一大堆。 随便拨通一个。 “喂？歌哥？”同一个读音，但一前一后被她叫得是抑扬顿挫，神魂颠倒，“哎呀，你竟然打电话给我了。早上是不是更想？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你。” 任静做了个‘咦’的表情，就好像吃到了蟑螂一样的。 陆长歌则清了清嗓子，认真道：“一一，我们分手吧。” 那边回话：“一一是谁？” 车里的两人同时懵了。 “别开玩笑了歌哥，人家是月月。” 任静刚刚在心里建立起来的，关于这是个正经孩子的形象全部消失不见。 那个充满荒唐感的富二代又出现了。 “那你也分手！” 陆长歌赶紧把电话挂掉。 啪啪啪！ 这是用手掌互拍产生的声音。 任静干的。 “精彩，精彩！” “说了以前不论，以后我要好好做人，认认真真的谈女朋友！” 这一点，做秘书的是管不着。 或者说也不是很想管，她叹气一声，“谈就谈吧。看看你这次有几分认真。” …… …… 虽然已经九月份，但渐渐接近中午之后，那太阳还是辣人的很。 陆长歌搞不清楚这位秘书的‘送’体现在什么地方，东西是自己拿的，车子是自己开的， 要她干啥？宝马香车雕满路吗？ 她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的来送自己？ 想了一会儿，没想通，弃于脑后。 长陵大学。 郁郁葱葱的校园里多了不少苍老面孔，许多家长都会在这个时候送孩子入学，斑驳树影下摆着一张写上‘中国移动’的桌子。 人群嘈杂，这是俗世。 从这样奥迪车里出来的美女任静也引得部分人频频侧目，当然，若是有青春活泼的学姐学妹，也自然是侧目一并看了。 热浪朝天，这是红尘。 “好地方。”陆长歌赞了一声，对着任静说道：“我喜欢这学校，但是我不想要住宿舍，我想要在最近的小区买一套房子。你觉得我爸会同意吗？” 任静心想，可恶的公子哥，住宿舍怎么地你了？如此矫情却如此有钱，够气人的。 “我只是秘书，怎么好替陆总说同意还是不同意。但我自己觉得，他应该不会答应你的。” 陆长歌有些不信，“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在折腾。” “不至于用上折腾这词吧……” 任静相当不解的问：“早就已经买了一套了，再买一套不是折腾是什么？” what？！ 他的笑容逐渐放肆，“回头我就去拿钥匙！” “不用拿，陆总一直放着，他说过，你如果需要随时拿走，我可以叫人送过来。” “那咱开车过来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拿上？” “不是你讲的吗，说什么古语有云不受嗟来之食，一定要和同学们住在一起。” 陆长歌捂脸，这是什么中二发言。 “以前我说的任何话，不准再复述给我！” …… …… 当然，玩归玩，闹归闹，兴奋劲总是要慢慢过去的。 任静走了。 陆长歌自己拎着行李箱子到新的住所，接下来的打算是尽量熟悉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种环境包含两个维度，一个是时代环境，现在是2005年；一个是社会环境， 他有两团记忆，这两团记忆就像碰撞的星系，有的撞裂了不记得，有的很坚韧恍如昨日。 而贫穷也好，富裕也罢，生活总是要过下去。 平平淡淡才是真。 大学也是个很好的象牙塔，可以给他一段缓冲的时间。 晚上他给自己煮了一碗素面，结果吃着吃着眼泪就要流下来：平淡你二大爷啊平淡，我怕不是最没牌面的有钱仔了吧？！ 得认真想想以后的日子， 上学么？上就好了，又不难。 上班？打工赚三千，爸爸给十万？这不是犯贱么。 那到底要干啥？ 到此刻陆长歌才认清自己，原来那一百多斤一直都为钱活着！ 当此刻不缺钱而凭本意活着的时候，竟好比有人跟我喊救命我却更想杀掉他一般荒唐的令人迷惑。 这样的人生是如此轻松，轻松得令人灵魂震颤。 夜幕下，陆长歌看着自己颤动的双手， 已经轻松到太过easy的人生那么我过起来又有何意义？ 忽然感受到了一阵浓浓的矫情是怎么回事？ 这难道是……？ 对的，就是这扑面而来的烦恼，是一库的感觉！ ===== (在走签约程序，我去弄个封面，之后就是安静的写好新书。) ------------ 第4章 唯独关于人生必须要有挑战的这个命题我不接受 江边别苑，2号楼302室。 这一觉睡到大中午，充足的睡眠让陆长歌深切的体会到了人间值得的真实含义。 习惯性的想拿手机想要叫个韩国炸鸡加三斤蒜蓉小龙虾加黑暗烧烤，结果想起来发现这年头没有外卖！ 不能忍！ 要不是他懒，立马起床就要去把美团给办起来了。 下一秒想想还是算了，费那么大劲干什么？不就是下楼吃顿饭的事情嘛。 今天的长陵大学边上更加的热闹，更多开学的孩子，以及大一新生涌入了这座静谧安祥的校园。 陆长歌给三个室友打了电话，都是妙人。 打给东北的哥儿们：在宾馆没起床呢，一会儿和女朋友吃，你们整吧。 打给山东那一米八的大汉：昨晚把酒店的床摇坏了，钱还不够，治不了了，能借点钱不陆哥？ 这时候就是陆哥了。 打给同是江州市的室友李景：老陆，你是不是记错了，不是下周开学吗？ 陆长歌看着手机发懵，果然，到了大三之后越来越难找到室友了。 之后大四，有的人能出去实习几个月不见人影。 等一毕业，天南海北，各自流浪。 好在班里还有个徐飞的和陆长歌关系不错，他俩有时候会一起打篮球。 徐飞也有一米八，和陆长歌差不多，就是人略壮，也略黑，小眯眯的眼睛，圆圆的脸蛋儿看着有点憨。 陆长歌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顺便用炙热的眼神热烈迎接了新入校的学妹们。 这时候许多孩子还是素颜，很多人绑个马尾，穿着牛仔短裤，脚踩白色运动鞋就来了。 风格很好，就是结果不尽人意。 没有抖音，美女都少了很多。 就算有几个皮肤很白，白得透亮，但也…仅此而已，咱也不能每次都关灯吧。 “一年不如一年啊。”陆长歌对着走过来的徐飞感叹，“看来大学还是不行，得去高中。” “得了吧，那指不定就未成年，你不要在法律的边缘无情试探。”徐飞懒得看他一眼，直接往校外走去。 陆长歌也不理他，只不过忽然眼睛一亮。 因为他看到一个白皙纤弱，小家碧玉的氧气女孩的背影，她留着一头可爱的短发，穿着几乎和这里所有人都不同的淡黄色长裙。 因炎热而外露的小腿，腿型极好，颜色极白，一米六五左右的样子，看着让人特有保护欲。 似乎是一个人来，拉着行李箱，手上像是录取通知书，微微一个侧脸让陆长歌捕捉到那嫩滑的脸蛋。 “徐飞？”陆长歌对着已经走出去好几个身位的胖子喊道。 “啊？咋了？你咋站着不动？”他转过身。 陆长歌喊道：“那个穿淡黄色衣服的女孩模样你看清楚了没，是不是背影杀手？” 这话一喊，附近的好些个同学及家长都投射过来惊诧的目光、好像舞台已经搭好，光束自然都落在徐飞的身上。 这一刻，他睁开了眼睛。 还尴尬了迎上女孩略带警惕的目光。 “我草！陆长歌你特么的！” 那么大个个子，圆脸胀得通红，恨不能找到地缝儿立马就钻进去！ 冲过来就掐陆长歌的脖子！ “开开玩笑嘛，别急。” 而那个清新柔弱的小女孩看了一眼陆长歌后，也赶快拉着行李箱离开。 这次真的见着正面了，大眼睛双眼皮，小嘴唇润红，陆长歌又一次心碎了。 灿若云霞欺锦缎，清如羞涩美人颜。 妙啊。 “敢弄我！”徐飞还在尴尬之中，这种尴尬是全身上下冒鸡皮疙瘩的尴尬。 “好了，好了。我请你吃饭！” “这特么是一顿饭能解决的事吗？”他箍着陆长歌的脖子，几乎是身体压在他，两人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似乎是这样可以帮他抵御周围要射穿他脸庞的目光。 陆长歌发狠，“我请你吃两顿！” “那我要吃小龙虾吃到饱！” 中国人真正开始吃小龙虾的时间不长，不过二十来年，而较为普遍的被认为是一道美食，也是近十年才有的。 大排档对此功不可没。 “你吃嘛，吃能吃多少钱？” 徐飞不由咬紧了牙关，拳头攥紧，怒目而视，“狗富二代！” 你瞧，多么优雅的四个字，优雅永不过时。 好比是一股温暖湿润的电流从头流淌到脚，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很舒服。 其实现在刚从‘大家都穷、穷就是光荣’的年代出来，有些为富不仁的人让这词带着某种程度的贬义。 还不是后来一听说是富二代，甭管男女都想脱裤子的时候。 不过他们是认识很久的哥儿们，这样开玩笑无所谓的。 甚至于，陆长歌并不当它是贬义词。 冒着热气的一大盆十三香端上来，再开两瓶啤酒，好家伙，这叫一个舒坦。 陆长歌在长辈眼里叫荒唐，但在同学眼里还不错，至少他大方。 而一些看似荒唐的，也是年轻人的共性，譬如说天天搁那儿痴心妄想，要娶两个老婆。 更有志向远大的，要娶三个！ 我呸！要不要点脸了还！ “老陆，吃完下午上网去吧？”徐飞连手套不要，直接就上手剥，嘴巴上全是油，仿佛忘了刚刚的尴尬。 “刚刚那女孩儿，应该是新生。回头我打听一下。”陆长歌还在回味中。 出不来，怎么都出不来。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徐飞又觉得一阵恶寒。 人生中有些尴尬时刻是要记一辈子的，想起来就好比是要把隔夜饭全都吐出来，五脏六腑都移位一样的难受。 “那是个新生，还没长大呢吧，这你也下得了手坑？” 陆长歌很是不认同，他摇晃着手中的龙虾腿，仿佛是要发表一场演说，“你这话说的。那她是不是以后会长大？” “长大的过程中是不是会被人坑？那被别人坑和我坑有什么区别？像你一样当个老好人，然后便宜别的王八蛋？” 徐飞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差一点一晃神就要被忽悠了，最后只能吐一句：“我知道的，有钱人都是变态！以前有句话叫无事生非，你们就是日子太顺，知不知道人生得有挑战才有意义和激情！” “不，唯独关于人生必须要有挑战的这个命题我不接受。”陆长歌坚决摇头，“我告诉你，黑夜总会过去，我的黎明已经来了！” “夜总会？什么夜总会？” 陆长歌眯了眯眼睛，竟拿这种无聊的烂梗阻碍我演讲的气氛。 “下午上网你一个人去吧。” “别吧，一个人打枪，那感觉，总到不了巅峰。” 陆长歌才不理他，三个室友都特么在鬼混，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上网，还cf，除非和刚刚那个姑娘来一场真人cf。 他基本两个D就不行了，3D晕眩更是无解难治。 但不去又没有事情可干。 “枯燥，这就是有钱人枯燥。” ------------ 第5章 所以只用当一个孝子就可以的人生会不会过于枯燥 如果要让陆长歌现在给自己的生活的定个性，那的确就是枯燥。 即便是真的想要点什么，那基本上也是钱买不来的东西。 譬如说，模样中看。 这一点，他还行吧，谦虚点说马马虎虎也能有个9分。 但他还想要自己中用。 这就要好好的锻炼身体了，那种网吧一坐一夜的事情就显得有些短视，打游戏真的那么快乐吗？ 的确是不太理解那些没对象的人怎么想的。 所以说徐飞还是被陆长歌拉去打篮球了，明亮的阳光下乌黑的发丝滴落着汗水，这才叫青春啊！ 喘着粗气，一人一杯可乐，坐在球场边的长木椅上，徐飞黑，又那么多汗，好家伙，油得和汗血宝马似的。 陆长歌则忽然发出一声感慨式的疑惑，“你说，像这种只用当一个孝子就可以的人生，会不会有点太枯燥了？” 徐飞顿住，“答应我，别继续说下去。” 陆长歌：“……切，没意思。” “其实能做的事情很多。” “比如呢？” 徐飞很正式的说：“如果我是你，我会去看一场周杰伦的演唱会！” “如果我是你，我会去RB、新加坡这些地方好好玩一玩，吃好吃的，住五星级酒店，带游泳池的那种，如果我是你……” 陆长歌呵呵的干笑，直接打断，“如果你是我，你会发现，这些你都干过，并且没什么特别。一天到晚的，做梦呢你！” 徐飞：@#！#艹！ 是你特么带起的话题啊！ 周一，正式开学的好日子。 对于大三的孩子来说，开学不过就是把学生证拿去辅导员那里敲个章的事。 这个过程似乎有某种意义，但也很无趣，就好像结婚三年的情侣亲个嘴一样。 说有味道吧，其实没啥感觉。说没啥感觉吧，又仿佛显得自己废了。 除了敲章，也没其他的事，直到正式上课。 企业管理2班，本学期课表却显示…… 周一，没课。 所以一大早，睡醒的陆长歌又懵了，枯燥。 重新压制一下创办美团的冲动和不想下楼吃饭的懒惰，他去商场溜达了一圈，最后吃了一碗炸酱面。 商场角落里有一个蒸桑拿的好地方，想到昨天打球，部分部位有些酸痛和氧胀，于是说服了自己进去蒸了一下，顺便来了个泰式按摩，神清气爽。 付钱的时候发现才300多，顿觉索然无味。 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但说到底，隐藏在这具身体里的2021年的灵魂本身也是无趣的，那种高压的生存压力之下，能有什么空间发展趣味？ 无后为大的全国人民连对生孩子都没兴趣了，还能对什么有兴趣？ 爱好？幻想暴富，理想？买套房子吧。 本身是一个佛系的人，现在更有了懒惰的理由。 徐飞还想找他剥小龙虾，不存在了，老和一男的吃饭算什么本事。 任静来找他了。 下意识的，陆长歌发现她没拎像上次一样的袋子。只是下意识注意到的。 “陪我去吃点吧？”任静找到他之后说。 陆长歌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又来找自己，整得那么频繁，真的好吗？ 该不会是真的想要当他的妈吧？ 当然，去还是去了，谁让咱枯燥呢。 一坐下，陆长歌就直接问：“你真的不是来泡我的吗？” 任静翻了个白眼，“真想多了你，你才多大？” “那你喜欢多大的？” 一般来说，对着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男孩子，这话任静如果继续接下去是会有负罪感的， 但又想到这小子是富二代，玩得花嘛，行，你行。 就当做没听懂。问道：“这样的路边摊，你来过吗？” 陆长歌左右看了看，简陋的小长桌，塑料椅，一次性餐具，很熟悉的感觉。 “竟然问我这个问题。”他又体会到了某种‘富二代’的感受，“我是不是不像来过的？” “是。” “哈哈哈。”这孩子忽然大笑三声，“太会讲话了！我爱听！” 任静：？？？ 这有什么值得滑稽到如此程度，需要大笑的点吗？ 就因为说他不像是混迹于路边摊的人？ 实际上，她本意是要和陆长歌讨论‘物价’这个概念的。 但似乎思路被打乱了。 不管了。 任静把辣椒倒了一整勺在碗里，边搅拌，边说道：“夏天的时候我比较爱吃凉皮，你知道西北那边，这些食物蛮多的。你尝尝？” 看她那意思又把陆长歌当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了，似乎第一次尝试路边摊的凉皮。 陆长歌闷了一口，“嗯，滑滑的，软软的，味道不错。” 任静笑了起来，“是吧，还行吧？” “不过，任姐你找我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说凉皮好吃的吧？到底是什么事？” “难道这件事不值得说吗？这个味道，你不是第一次尝到吗？” 怔住， 好像某种偶像剧里的剧情。灰姑娘女主和少爷男主，带人体验新鲜的东西——这是哪年就不再用的烂招了。 “你这明明就是在泡我。” 任静无语的垂下脑袋。 “好了，不开玩笑了。”陆长歌放过了她，变得正经起来，稍微聊两句，“任姐，我爸……嗯，LJ连锁最近怎么样？” “你具体指什么？”姑娘咬着辣鸡脚回道。 他想了想，“具体嘛，就是经营的状况，有什么进步的地方，有什么隐忧，制约LJ成长到更上一个层面的主要因素，又或者简单的说，是盈利还是非盈利之类的。” 任静的眼神渐渐变得惊奇。 “嚯，这话是个人讲出来我都觉得没什么，但感觉你真不像讲出来的人啊。” 陆长歌有些迷惑，这是不是在骂我不像人？ “开始关心LJ的生意了？” “还好啦。那不然怎么办呢？只用当孝子就可以的生活的确有些过于枯燥。” 任静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想了想，还是决定报忧，或许对于加速他行为的‘人类化’、‘正常化’是有好处的。 “零售这个行业怎么说呢，没那么强的技术壁垒，经营模式也就是进货卖货，LJ不是市场上的巨无霸，也远没发展出具有家乐福或是沃尔玛那样的品牌力，所以如履薄冰吧，竞争的压力还是不小的。” 陆长歌皱了皱眉， 2005年嘛……联想到之后电商的崛起，未来岁月连锁超市似乎也不是什么蓝海，更像是红海了。 贫穷已经很可怕了，最可怕的是返贫。 “仔细说说。”他是真的很认真，和之前嬉皮笑脸，经常用嘴皮子耍流氓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任静：“真的假的，你要听这个？” “不行吗？越具体越好，不要给我分析行业的大势，中国经济翻了这么多倍还是有人吃个鸡蛋饼都要纠结加不加火腿肠，所以太宏观了没用。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坪效，库存周转率等等。” 而任静似乎没料到陆长歌正经到这样的地步，“行是行……但…我只是个秘书。” 陆长歌懵逼，“我天天混，我可以等着继承家产，你天天混，你在等什么？” ------------ 第6章 如果是金钱暴露了我的丑陋那么我也毫无办法 来了几天光顾着瞎乐，但陆长歌的潜意识里多多少少关注到一个点。 即他老爸目前所涉足的线下超市零售并不是一个红利十足的行业。 雷君讲顺势而为，连锁超市……不说逆势吧，毕竟商品种类那么多不可能都靠电商，居民基本的消费需求也在。 但要说顺势，那似乎也是在闹笑话。 而要冷不丁的说服陆总改换方向，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成功的人，都是很讨厌的自我性格，他们有强大的自信，怎么可能因为你三言两语就换了奋斗方向。 其次，就算换了，也不一定干的成，是人都分个擅长和不擅长的。 任静还在被扎心的痛苦中挣扎，甚至于忽略了陆长歌那思索的认真模样。 只听他叹了一口气，“再说吧。” 实在不行，多买点房，财务数据不好看么，就卖一套。 买他五十套，一年卖一套也得卖五十年。 还记得他以前上班的时候听过一个真实故事，说一个女人特有钱，就知道带小男朋友玩，玩到四十岁的时候忽然发现没钱了。 众人一听，幸灾乐祸的心起来了，便问然后呢？ 呵，然后呢， 然后人家卖了一套房，又有钱了，继续玩。 听完之后捶胸顿足，恨不能往。 “长歌，你说什么再说吧？”任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陆长歌回道：“我说对LJ的了解。” 好奇怪。 不仅人的脾气变好了，性格也好接触了，现在连家里生意都关心起来了。 估摸着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 但任静也明白，自己尝试了几次，似乎直接问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只能慢慢接触，慢慢了解。 总而言之，也不急。 把这件事办好，说不定陆总也能给个奖励什么的。 “你如果想要了解LJ的经营，我可以把一些资料带给你看一看。” 陆长歌表示拒绝，“不用。” 就那点破事儿还需要看？又不是没干过。 任静则心说：果然，装出来的认真，三分钟的热度。 行吧。 本来还想着给陆总报喜，现在又可以省了，别到时候吊起陆总的期望，又让他失望。 佛祖都受不了的。 周二的时候，陆长歌终于有一节课了…… 但是他没有去…… 课程叫当代中国与世界。 没去学校，待在江边别苑的家里收拾了一下屋子。 其实以前当社畜的时候就想过如果自己有一套房子要怎样装修。 现在，看着一大袋子的现金无处可花，忽然间就想到了要把家里给拾掇拾掇。 毕竟时代在发展，2005年的风格即便是精装修也让陆长歌觉得普通。 现在的模样大概就是那种十几年后普通的住宅，而且这处房子应该也没有买来住的打算，只不过因为他在长陵大学读书，所以买的随意了些，也就一百四十平的样子。 银灰色的瓷砖，陆长歌并不打算给它扒了，那样太麻烦，白墙也不必粉刷，他准备买点墙纸回来。 现在白色太多了，墙壁是白的，柜子、吊顶都是白的，很丑，所以他买了黑色的墙纸，电视机两侧的墙贴上，沙发换成高级黑，再铺上黑色地毯。 简单的黑白两色对比能显出些精致的商务风，不是他最喜欢的，但也还不错了。 坐在地毯上，把笔记本放在茶几上查资料，顺手再摸两个草莓吃，刚洗完澡碎碎的头发挠的额头犯痒，陆长歌这会儿才越发喜欢自己这独居的空间。 这是他要自己写的，算是根据自己的行业理解再加上查阅的一些细节资料整合而成。 虽然改变陆知远做不到，但一些未来见解或许可以帮助到他。 自己创业太累，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剩下能做的就是孝。 “连锁超市所代表的零售并不是具有高成长潜力的新兴业态，所谓新的经营模式本质上也是效率的提高抑或是成本的成功管控。 本行业可以说入门槛较高，因为需要较大的资金量，和一段时间才能培养出的人才团队以及大量稳定优质的供货商。 但也可以说门槛低，无非就是买和卖，在已经存在的玩家里，相互竞争异常激烈。 强势的上游厂商、愈发理性的消费者、越来越激烈的竞争以及电子商务的快速发展都会带来一定挑战。 与此同时，在可预见的未来内，经营成本（人力、房租）一定会快速攀升…财务会计风险也同样存在。” 写到这里，陆长歌有些不确定， 主要是中国发展太快了，各种政策调整的也快。2021年和2005年的政策差别很大的。 更为重要的是，2005年时人们的视野到底能看到哪儿他其实也记不太清楚。 领先半步是天才，多一步就是疯子了。 想了想，他决定去一趟长陵大学的图书馆。 经管类的书都在四楼，这会儿刚刚开学，人，稀稀拉拉的，当然，竖立着的书柜整洁又整齐。 边上留了空间摆了三列长条形的木桌，坐了三五个人，有一对情侣，有点儿不太注意影响。 真没素质。 接着他又‘一不小心’冲进书柜与书柜之间的墙壁角落，撞破了一对狗男女的好事。 舒服多了！ 陆长歌不由的心情都愉快了起来，但他素质极高，只是耐心找自己需要的书。 蹲下的时候，透过缝隙恰好瞧见了一副美景。 泛红的夕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一个乌黑长发的女孩侧脸与书绘出了静谧美好的构图， 清纯，干净，满身的茶艺。 陆长歌有些呆住，弯着身子走出这个书柜空隙，高低不平的书本漏过了长短不一的光线，落在那样下巴、肩膀之上，有一种非常吸引男生的，关于女孩子的肉肉的诱惑。 于是他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随后提步走了过去。 脚步声告诉了那个女孩有人走过来，并没有发生影视剧中沉迷书海的那种满是书香气的女孩全身心投入其中而没注意到身边人的画面。 她还是偏过头看了一眼陆长歌。 陆长歌心碎了。 虽然穿着裙子看不着腿型，但不重要，再差那就当是美人鱼好了。 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女人，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又或者……刚开学你怎么就过来学习，是家里真的没有钱嘛？ 最后他选择了自己最满意的开场方式。 “你好。” “嗯。” “我刚刚一不小心碰巧偷拍了一张你的照片。” “一不小心？碰巧？偷拍？”女孩一连三问。 陆长歌：“能告诉我你的院系和名字吗？” 女孩站起来，个头直逼陆长歌，并说道：“下次吧，这一次我不方便。” 听她这样讲，陆长歌从书柜中间走出去，消失在她的视线中，随后又走回来。 “第二次见面，方便告诉我了吗？” 女孩儿略懵。 她伸出手，“可以先把刚刚拍的照片给我看看吗？” 这破像素能拍出个什么效果，但是这些‘古人’习惯了，所以她竟然点了点头，“挺好看的，可惜我真不方便，不过这么有兴致的话，我找我朋友吧，还是……一次八百？” “八百？什么八……百？”陆长歌忽然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陆公子，上次你买的单，八百。喝醉了，不记得？” 陆长歌一下子捂住头，他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这么会打扮、把自己装扮的这么的清纯的姑娘是这样子的！ 这种事搁以前他一辈子碰不上，但没想到富二代的生活一不小心就是如此的荒唐！ 陆长歌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精神洁癖加生理洁癖。 由爱而性，乃是人伦！ 但是看着眼前这大眼睛白皮肤，为什么内心抑制不住的觉得……八百不贵？！ 完了，难道我比自己想象的更丑陋？难道以往那个美好正直的好男孩，只是因为……贫穷？！ ------------ 第7章 只有在上课的时候才想到爸爸是我的错 陆长歌回去冲了一个凉水澡。 可恶，我要的明明是单纯的爱情，却给我那么不堪入目的东西！ 或许是该真的认清自己了： 小的时候，不为五斗米折腰，现在抱着现金人都笑傻了； 小的时候看三国，不耻曹操抢人家的老婆，现在呢，不是别人的老婆都不刺激。 很难受。 真的很难受。 于是乎他在半夜十一点的时候给任静发了个qq消息： 【你这个岁数还没有对象，一定攒了很多钱吧？】 任静：【？？】 陆长歌：【是不是很难受？】 任静想到他的身份，忍住了：【还好】 陆长歌：【那你这个岁数又没有对象也不攒钱，一定投资了自己获得很多成长了吧？】 任静：【陆长歌，你别仗着你是陆总的儿子！】 陆长歌：【急了吗，蛮好。有人陪我一起难受我舒服多了】 “陆长歌！！” 砰砰砰！！ 任静忽然翻身‘比昂比昂’的捶着床板， 外面合租的小姐妹人都吓傻了，冲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像个女鬼，一身怒气，无处可泄！ “和你没关系，我老板的儿子气的我！这该死的富二代！！要不是因为他是我老板的儿子，我一定让他知道老娘的厉害！” 其实陆长歌也不是故意气她的， 因为也找不到其他人可以气。 不对，他又想到了徐飞。 于是乎又给单身狗徐飞发了条qq： 【现在有人说喜欢我是因为我有钱，我已经不生气了。】 徐飞：【为什么？】 陆长歌：【因为那说明，我的确很有钱。】 手机qq界面，「徐飞」俩字灰了（隐身）。 陆长歌神清气爽了很多。 已经星期三了，终于要开始上课了。 因为是新学期的头一回，所以这种该迟到的事陆长歌也没有迟到，早早的进了教室，准备上西方经济学。 后排落座的有个女孩，侧脸好清秀，陆长歌想到昨天有些心理阴影，算了吧。 他自己找到后排角落坐下。 后排靠窗，王的故乡。 他的室友吧，东北的唐浩义，一笑一口锃亮大白牙，只要不开口，没有大碴子味儿还挺帅的。 山东摇床的哥儿们叫宋纯洁，陆长歌多次确认过他的名字，最后知道其实是乱取的。 而同属江州市的叫李景，老实人。 他们四人的关系很好。主要是氛围好，因为有个讲东北话的。 还因为他们都不是好人。 尤其看似老实的李景，特么的，自己偷摸拜的老师数不胜数，把唐浩义和宋纯洁都给带坏了。 不过关系好归好，现在有了女朋友，老是见不着人影。 万没想到，四皇常碰头的地点会是教室。 临近上课的时候，唐浩义拎着一个塑料袋的肉包子进来，看到陆长歌之后，自觉地到他的边上坐下。 “老陆，怎么的了，咋还搬出去住了？为啥呀？” 陆长歌觉得他的问题很奇怪。 想了想说：“因为……有钱吧。” 我尼玛。 唐浩义心想当我白问，“脱离集体啊。还以为你有小女朋友了呢。” “别说了，我心都碎了。”陆长歌又想起昨天的遭遇，实在接受不了。 没花那八百，现在都无法原谅自己。 不一会儿，徐飞也到了，他也凑了过来，到陆长歌的前面坐下，到了就趴下睡觉。 “那么困，看这给虚的。”唐浩义直接开喷。 陆长歌不管他，问旁边的人，“唐狗，我记得你在学生会，朋友多是吧？” “直接说特征。” “短头发。” “找到了给你消息。” 徐飞真是理解不了，他觉都不睡了，转过身来问：“光短头发这一个特征就能找到那个人？” 唐浩义恨铁不成钢的叱责：“老徐你别太心疼你那脑子，让它动一下，怎么可能就一个特征？那不是还有漂亮这个特征呢吗？” 陆长歌捂脸。 但这狗币说的是真的对啊！ …… …… 正式上课之后他们还是老实的，毕竟长陵大学是正儿八经的好大学。 其实，陆长歌已经隐隐约约听到刚刚班级里有人在讨论大四的前辈找工作什么的。 又或者谈到将来的生活要怎么规划。是否要考研等等。 大三其实是个挺微妙的时间，离毕业似乎没那么近，但是这些人的心里清楚，他们不能和大一大二一个状态。 还有就是氛围的原因， 那些个好孩子近在眼前，比如到有名的企业实习的，或者拿到好的offer的，听到这些事情多多少少会形成某种刺激。 老实说，每天看着他们为生活焦虑的样子， 陆长歌有一种身为资本家的欣慰。 都好好学，以后每个人三千块打包带回去，摆着人民币叫他们加班儿。 钱不是问题，就爱看他们996。 企业管理1班有大约30人，一半男生，一半女生， 几乎都知道陆长歌的家庭条件好，但怎么说，大家心里的羡慕是有的，只不过学生嘛，手段和心机都跟不上。 脸皮也薄，自尊心还没被生活夺走，也没有丈母娘问他们要房子，因此都不会刻意的巴结、讨好。 你看任静就不一样。 昨天晚上气得她捶床板，再去找她，她指定还是笑脸相迎。 上课的时候，陆长歌托着腮一直发呆，把企管1班的人好好回忆了一下，印象最深的还是那张清秀侧脸了。 似乎是叫裴玉莹，不怎么爱说话，是那种比较安静，恰巧有点气质的姑娘。 但很快思绪又飘向窗外， 他想到了爸爸。 没法儿不想，这里所有的人带给他的新鲜感，都不如那个爸爸。 而到现在，甚至都没见上一面。那天通完电话之后，相互之间的联系就断了。 要不是钱的关系，他都要忘记自己还有个老爸了。 缺少了女性的润滑，两个男人的相处是有点干瘪瘪的。 稍微想了想，他觉得还是要尽快接触一下，看在毛爷爷的面子上。 于是乎他给任静发了条短信： 陆长歌：【我爸爸最近忙吗？】 任静：【上次给你的钱花完了？】 陆长歌：【没有。你什么意思？】 任静：【没什么。我就是想不到你找陆总的其他理由了。】 陆长歌：【以后别瞎说，我和我爸亲如父子！】 任静：【你该不会是在上课吧？因为无聊所以才想起来。】 陆长歌一声卧槽，这是开了监控吗？？ 但仔细想想确实如此，有钱有时间开心的时候想不到亲爱的爸爸，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 的确需要检讨自己，孝子，不能这么当。 ------------ 第8章 要给爸爸认错的话是不是直接跪下就可以了 大三企业管理一班的课集中在了周三周四，今天一上午，明天一整天，周五还有一节马克思。 其他的时间就比较空了，但正常来说，加上社团活动、兼职之类的，一周也会过的比较快。 任静早就弄到了陆长歌的课表，这张课表也摆到了陆知远的办公桌上。 因为要叫陆总挑时间。 父子俩之间的生分是显而易见的，这一点因为陆长歌是重生的，不熟悉父亲，所以倒也演绎的很顺溜。 陆总呢，则是拿公司里90%的人都有办法，剩下实在没办法的也可以请他走。 但拿这个儿子没办法。 小孩子叛逆期一来，情势急转直下，他们之间反而像是陌生人。 所以听秘书说陆长歌在打听自己的空闲时间，陆知远感觉疑惑的不是‘为什么儿子不直接联系自己’， 而是‘儿子为什么要见自己’。 “你，最近和长歌聊得怎么样？”陆知远把其他人都支走，只留下了任静，通常情况下，他是个温和的人，只要你不违反公司的规章制度，不惹祸，不让他讨厌。 任静也很尊重这位成功的男人，她说道：“我觉得陆总您的儿子，还挺好的。” “哈。”陆知远歪着脑袋一阵笑，那不是真笑，是无奈的笑，“你任静，也学会了拍马屁的这一套。我那个儿子我清楚，你不用替他说好话。” “当然，到今天为止，也不能全怪他，很大一部分责任在我。” “我并没有拍马屁陆总。”任静语速抢了一些，“我是真的觉得他还可以，除了……” 这话一抢，就不过脑子，说到这里，她不敢说下去了。 陆知远却没顾忌的样子，“除了什么？说呀。” “我……” “没事，你说。什么样的坏词，我都听过。” “除了，有点流氓。”几个字说的越来越小声。 “什么？流氓？”陆知远哈哈大笑，“他是对你耍流氓了？” “喔，那倒没有。但我觉得他是个好孩子。他也说了他要和以前不一样。” 和以前不一样…… 早晨的阳光温暖而充满希望，这样的话说到陆知远的耳朵里，他当然是心有波澜。 接着动作利落的拿起座机熟练的拨打了号码。 电话还没通的时候他对任静做了手势，意思是你可以出去了。 “喂，是我。我今天中午有时间，你可以吗……到公司吧，不到学校，你下午不没课了嘛。” 放下电话之后，陆知远又想了一会儿，没太想明白为什么儿子突然要见自己。 他很想知道原因。 但他更有耐心。 另外一边。 陆长歌从教室里出来就有点忐忑，虽然很抱歉在上课的时候才想起老爸，这样的见面也很突然， 但他其实心里知道，总归是要见的。 就是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人。 据说大老板都很有气场，万一到时候扇他一巴掌，那怎么办？ 陆长歌先扇了自己一巴掌。 想啥呢？别说扇一巴掌了，只要钱到位，左脸扇完了右脸伸过去都行。 我堂堂男子汉，怎么能怕痛？ 想了想，他给任静发了条消息 【中午我和我爸见面，我直接给他跪下，你觉得怎么样？】 任静疯了，啪啪啪的电话就过来了。 “喂，长歌你怎么了，闯大祸了？” “没有啊。” “那你这是哪一出啊？” “这不是想给他道个歉，告诉他我要重新做人了吗？” 任静都要吓死了，她捂了捂平坦的胸口，“没有父亲会真的责怪自己的儿子的。” 陆长歌听完眼泪都要下来了，亲生的就是不一样，“那我这辈子还是有希望的。” 下课吃饭，唐浩义要喊他一起去食堂，还说李景失恋了。正好叫上宋纯洁，宿舍一起行动，给李景来个人间享受的套餐。 但就像之前说的，一个宿舍整整齐齐的时候会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难得。 陆长歌有事情，直接开着车就溜了。 LJ连锁的总部就在江州市高新技术开发区的中央地带，全国来看，这家只拥有四十多家门店的连锁超市不算巨头，但在江州这一市，陆知远大小也算是个企业家。 总部并不漂亮，就是个四四方方的写字楼，这时候的人们朴素的认为高楼大厦就是现代化。 一共三十六层，租的。 楼顶的角落上打上了巨大的LJ两个字。 正大门是一个旋转玻璃门，门前有一个椭圆形的绿化转盘。 陆长歌觉得记忆里似乎来过，但真的走在此处也多少有点陌生感。 任静在门口等他。 公司里有专门设的给董事长接待人的地方，就到这个地方去……等一会儿。 “等会儿你父亲吧，他还在开会。” 陆长歌四处打量着，这屋子很简单，进门左手边是一张中式的圆桌，木制的，还有雕花，看起来就不是便宜货。 右手边放了四张面对面的软软的沙发，干净，比五星级酒店的还干净。 “12点多，还开会呢？” 任静赶紧安慰道：“你先别生气，临时有个事，陆总正在协调解决。” “不不不。”陆长歌摆了摆手，“你误会我意思了。我的意思是，12点多还开会不吃饭，叫不叫人活了？” “啊？”任静眉毛一挑，有点被急转弯闪了腰。 “我爸爸真是太辛苦，太不容易了。” 陆长歌心道，当初为了混一口饭吃才上班的我，也没到这种地步。 现如今，老爸在为这个家奋斗啊！ “啧。”陆长歌一看手机，“这哪是12点多，都五十二了，根本就是一点钟了嘛。” “你……”任静实在是没搞懂，“你这是……？” 陆长歌也不解释了，“这样吧，今天我就先走了，人家忙的都是正事我感觉就是来裹乱的，你帮我带话，叫他该吃饭的时候吃饭就行了。” “不是，你都来了，再走掉，陆总以为你生气了。” 任静话音刚落，门忽然被人打开了。 “有点事，让你多等了一会儿。” 初次见面。 这，便是我那挥金如土的父亲嘛？ 脚踩皮鞋，留着短寸头发，看起来干净利落，他的肚子不大，这在中年男人身上比较难得。 陆长歌：我长这么帅的原因找到了。 “好了，别气了，坐下吃饭吧。”陆知远解开了西装的扣子，并邀请儿子。 ？？？爸爸以为自己多等了一会儿在闹脾气？！ 陆长歌不禁瞪了一眼任静，就没见过话这么密的女人！ 接着又换上笑脸，靠了过去坐下，“爸，我没气。” 其余人都退出去，这里只剩他们两个，陆知远也不和他纠结这一点。 在他看来，那没讨论的价值，因而直接略过。 淡淡说：“吃饭吧。” 据说，成功人士不怎么爱说废话。 似乎，老爸也有点这个意思。 牛比！气质到位！ 人，天生就是崇拜强者的。 在陆长歌的感觉里，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方面是陌生的，只觉得他是掌握几十亿生意的大老板，一方面又是熟悉的，或者说，叫血浓于水。 很难形容。 但总体上，是新鲜的。 来之前也设想过很多种，从何处开始他们的对话。 但此时此刻，陆知远真的就只是在吃饭。 吃得还很快。 陆长歌本以为他会问点什么，但老陆也太沉得住气了。 【早知道就先跪下来得了。这种父亲肯定严厉的，跪下来说不定能好一些。万一给钱呢？】 【反正是亲爹，跪一下也不算折了脊梁骨，说不定还能给钱。】 【如果他再给我几十万块钱，那我这日子岂不是飞到天上去？】 【如果他问我十万有没有花完，我是该说花完还是没花完？】 …… 陆长歌的脑子里各种想法，纠结了差不多五分钟，忽然老爸开口了。 “长歌。” “昂？” “在学校过的怎么样啊？” “挺好的……吧。” “那就好。”陆知远看了一眼手表，“我吃完了，还有个会，你慢慢用。如果有什么爱吃的，就和任静说。” 陆长歌愣住， 第一次见面，就这？ “好，那……那你忙。” 看着这位中年的男人，他的脸上没什么笑容，但是似乎眼睛里有笑意。 “嗯。” “哎，对了。” 陆知远听到儿子的声音，转身看着他， 陆长歌也没什么特别想说的，都是下意识蹦出口的话，“这样子饮食，对胃很不好。再忙，三餐最好还是规律些。” 陆知远其实也没什么表情，但心里是开心的。 “知道了，谢谢。” 接着便开门走了出去，之后任静进来了。 看到一脸呆呆的陆长歌， 她也闹不明白，这是哪一出？见了这么多人，没有一家父子关系是这样子的， 是不是有钱的人都有毛病？ “怎么了？吃的这么快是为什么。你这是发什么呆……” 这样子的一顿饭，任静感觉他的脾气应该要到爆发的边缘了。 有些时候，快，总归是不好的。 准备的时间都比正式的时间长。 “你冷静点……我刚看了，陆总是在看第四十八家的卖场的设计，因为是第一家开在北京的，所以上上下下这段时间都…… “你说什么？咱家超市都开到北京去了？”陆长歌瞪大了眼睛，由衷的感慨，甚至还有点心疼， “我爸爸也太辛苦了吧。” ------------ 第9章 我是除了钱就一无所有的可怜人 任静坐在陆长歌的车里。 因为回去没什么事情干，陆长歌也没立即离开LJ总部。 “你是真的觉得陆总辛苦，而不是气他工作太忙？” 笑了。 “当然。再说他本来忙的也是正经事。” 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觉得吧。 天天玩的可开心的人是他自己，而他的老爸把大量的时间倾注在这座大楼里， 而这里，总没有ktv好玩的吧。 任静的确是有些奇怪了，她看着陆长歌，忽然觉得这小子身上有解不开的迷。 尤其他的想法人类化以后，整个人似乎也可爱了不少。 这么说原来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不过，他刚刚什么也没和我说。”陆长歌偏着头，心里有些拿不准老陆这是哪里的路子，野的很。 而任静则胸有成竹的说，“我觉得陆总是不太敢说。” “不敢说？为什么？” “因为，他害怕说的不对。以往你们俩的关系不好，所以他也会反思，也多多少少觉得或许是自己的沟通方式有问题。” “现在你愿意陪他坐下来吃一顿饭，他肯定是开心的，当然也会担心自己说的不好再和你吵起来，既然如此，那不如不说。” “啊？”陆长歌挠了挠头发， 大男人至于有那么多心思吗。 比追个小姑娘还费劲。 “你确定吗？这饭可就吃了五分钟啊。” 任静点了点头，“确定的。至于时间短，是因为陆总真的很忙。你想不通的这点我看的很明白，我看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忽然变成了那么懂事的儿子？” 说起这个陆长歌可就要骄傲了。 “突然开窍吧。”他开始故作神秘，“你知道的，厉害的男人都是瞬间长大的。” 任静本来听着觉得蛮正常，但是看这混蛋邪邪的眼神忽然又开始躲闪，好像哪里不对劲。 说他流氓真的没错。 “开车吧。”她说道。 “你不回去上班？”陆长歌疑惑了。 他没好意思说你拿的可是我们家的工资。 其实任静真的和他出去也不算旷工，老板交代的任务嘛。 但是她没想到陆长歌会这么问，这么一问不就是……也不怎么想带她出去么？ 臭弟弟。 “我上班，下车了。” 略有尴尬。 陆长歌看出来了，“晚上，下了班你有时间么？” “我约了朋友。” “女的？” 任静心里翻了白眼，“一男一女。” “女的有你好看吗？” 她握了握拳头，终于没忍住，“不是，你们男生至于浅薄到就关注这一点吗？就因为一个比另外一个更好看？” 陆长歌挠了挠额头，“你喜欢那男生？” 心烦意燥。 “不是，都普通朋友，就是对待我俩的方式有差别。” 喔。 “差别挺大？” “嚯，简直夸张好么？！又不是他女朋友，这么讨好干什么？你说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陆长歌不断点头，“哎，我想认识你那朋友，能介绍一下吗？” “啊……啊？？？”任静歪着小脑袋，脑门上写满了问号，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陆长歌。 更可恶的是这家伙还恬不知耻的点了点头。 “就是交个朋友嘛。” 砰！ 她直接下车走了。 气得差点没崴了脚。 陆长歌自己在车里赫赫傻笑，他发现了生活中的乐趣，那就是气任静。 刚刚当然也是故意的。 下午没课，他就回到江边别苑的家里。 那天要写的关于经营连锁超市的文章还在完成之中，他想通过一些数据来显得论证更加可信一些， 所以把笔帽插在鼻孔里，坐也没个正形的样子，在书房里极为随意。 顺便开了个股票账户，买买股票…… 就是这德性，如果他二次投胎的命还和之前一样，那么想必这时候也在想着如何投机赚取第一桶金， 最好呢，要在小半年之内筹到钱，这样好赶上2006年那一拨疯狂的铜期货行情， 资金再翻几倍后，找几个懂技术的开发一个什么软件、网站，输入法呀或者微博什么的，又或者提前拍一部什么电影，把自己的创业团队搭建起来， 在那之后投资房地产、投资移动互联网，大抵也就是这样。 但是现在不用那么费劲， 铜期货还是可以去赚一波，却不必担心没钱，实在不行找人、找银行借个几百万的都成。 反正总是能借到的，因为他是陆知远的儿子，别人不怕他还不上。 他现在的零花钱都是闲钱，可以做太多自己以后可能会‘忘记’的投资了， 比如说……买点茅台的股票，这时候才几十块钱， 也别整什么K线图、收益率那一套了，费那劲，长期持有就能翻个好几百倍。 陆长歌翻着手指头算，还有比亚迪、腾迅、亚马逊……比特币…… “原来想要的都能轻易得到的感觉是这样的。”他忍不住喃喃自语， “枯燥，老实说，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人丧失生活的劲头。” 不自觉的，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怕不是以后会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陆长歌觉得似乎已经有一点苗头了，或许终将有一天，他会说出，“我是除了钱就一无所有的可怜人！” 啪！ 他直接扇了自己一巴掌。 在这给劳资矫勾巴的情！ 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以前当社畜的时候，面对1268的诱惑却不得不选择168的恐惧了吗？！ 劳斯莱斯和五菱宏光那根本就不一样！ 认真干活，所以印象没错的话，铜期货的价格是…… 陆长歌上网搜索了一下，伦敦金属交易所报出的目前价格是……3187美元每吨？ 新闻上说这是历史最高价。 而实际上，在接下来半年多时间里，这个数字会变成8800美元每吨。 差不多只是翻了倍，但这是期货，弄好了下海嫩模，弄不好下海被嫩菊的玩意儿。 他记下铜期货这一条。 其实这两年期货比较热闹，铜期货行情的背景也是有色金属价格快速上涨， 到2006年则是多国干旱导致的粮食危机带来粮食价格快速上涨，当然了，还有原油。 基本上，他以后肯定是会做点投资， 创业？等他哪天真的觉得自己是除了钱就一无所有的人再说吧。 反正这样瞎想着，书房安静，某个时刻忽然蹦出‘滴滴滴’的qq消息音， 陆长歌点开来看一看，是一个叫「北海黄衣人」的人发来的，消息是： 【梦幻里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我现在有点时间】 【带我捉鬼吗？】 一连三条信息，像个话痨。 想了想，陆长歌打字回： 【游戏戒了，我以后要成为好好学习的人。】 北海黄衣人： 【家里破产了？】 陆长歌：(;￢д￢) 他回：【不是，我真的要好好学习。】 北海黄衣人：【那我怎么办？本来就玩的不好，这下更没有人带了。】 【你不是考上大学了么，怎么还要学习，是你爸逼你的？】 嗯？ 陆长歌立即回：【不要胡说八道，我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看了一下这话痨的资料上面写着十八岁，心想这么小的孩子不去给人拔火罐，还玩什么游戏，话那么多大傻子么不是。 他又打字：【另外，玩这个游戏不在于有没有人带，在于有没有钱。】 北海黄衣人：【知道。但我缺的不是钱啊。】 陆长歌精神一震，这哪是大傻子，这是我的小baby啊。 ------------ 第10章 嘴巴那么爱动只用来说话真是可惜了 上辈子就不会玩梦幻西游。 不准问为什么！ 陆长歌摸着下巴想着办法。 话痨那边来了信息： 【我因为生了病才能在家休息。】 【没想到你不玩，那我也不想玩了。】 他马上回：【你生的什么病？】 黄衣人：【胸膜炎，你知道胸膜炎有多难受嘛？】 陆：【我不知道。不过揉揉会不会好一点？】 黄衣人一本正经的回答：【没什么用，我揉过。】 喔，那没事了。 陆：【那就好好休养吧，别玩游戏了。】 黄衣人：【因为要好好休养所以才无聊，不玩游戏我就只能玩自己了。】 陆长歌的思绪一下子滚烫了起来。 但qq的滴滴声不停， 【大学会不会很好玩呀？】 陆：【不好玩，最多就玩玩游戏。】 千里之外的某间屋子，窗户紧闭，阳光温和，软软的床榻之上，灰色的床单挂落在一条雪白细长的大腿上，晶莹剔透，香气满屋。 床边放着一个柜台，上面摆着矮胖矮胖的皮卡丘茶杯， 陆长歌这句话噎到了她，但也未说脏话，只敢轻咳两声，又喝了一口水。 随后抱着手机继续打字。 【我们老师说上了大学以后可以干很多想干的事，你是不是比较内向所以都没有人和你玩。】 陆长歌：…… 【那不叫内向，叫内敛。】 这孩子，怕不是找我和她打游戏，而是陪她聊天吧。 另外，说大学美好的高中老师都是骗子。 【我要是病好了，能去上大学就好了。】 陆：【你现在高几？】 黄衣人：【高三，我在家休养实在是太无聊了。你跟我说说大学生活怎么样吧？】 陆：【你想了解哪个方面？】 黄衣人：【找对象！上了大学就没有人管谈恋爱，就可以找对象了！】 陆：【很多人到了这里都想找对象，他们都以为，高中没有对象的原因是不许早恋。】 黄衣人：【嗯？难道不是吗？】 陆：【是因为丑吧……】 屋子里姑娘噗嗤一下笑出声， 但是又立即捂住胸口，不敢笑得太大声，呢喃道，这人比之前有意思多了。 【我可不是喔~】 陆长歌眯上了眼睛，回：【我不信！】 黄衣人：【是真的！】 陆：【口说无凭！除非你证明给我看看。】 黄衣人：【哼，我可不是小傻瓜！】 那就没意思了。 接下来的时间， 陆长歌一直接受着她的qq消息轰炸， 北海黄衣人的消息简直就跟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的一直不停。 有时候一个话题还没说完，她又蹦出另外一个，叫你跟都跟不上。 甚至也没意识到因为没有照片，陆长歌都没什么劲头了。 九点多的时候，她终于发来消息： 【我碎咯~】 睡吧睡吧。 疯了。 嘴巴那么爱动，干嘛只用来说话呀，真是。 这个时间点，还没到陆长歌睡觉的时间，又无其他事，就把电视打开，正好电影频道在播放《无间道》， 若有其事的看了一会儿，后来直接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隐约中听到哗哗响得雨声，又感到一阵妖风吹得腰腹发凉，最终还是忍受不住醒来了。 睁开眼睛才发现还是半夜，外面乌漆嘛黑，万家灯火只余几盏。 客厅的电视还开着，但电影已经不是无间道，而是铁道游击队了。 此时心思已经完全不在电影上，因而把画面调到新闻频道，却不关心上面放着啥。 看时间是凌晨四点，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就非常的清醒。 恍惚间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以为自己又回到了2021年，但这座江边别苑的房子，以及新闻频道上的日期都告诉他，现在还是2005. 白天热闹，杂音极多， 远不如现在这样的安静，也令人害怕，安静到尽头仿佛有一种力量在无声的叩问自己， 你想要做什么？ 你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究竟想不想成就一番事业？ 那个短头发淡黄裙子的姑娘到底是谁？ 特么想啥呢。 其实就是内心在质问自己，是不是就要这样混下去， 问了好几遍，陆长歌的内心没有丝毫波澜，甚至想要刷几套数学题解闷。 倒是给我一个不混的理由啊！ 不过想要继续睡，却睡不着了。 来到这里好几天， 一开始的激动、狂热、冲昏脑子似乎都在渐渐散去，他开始想到了那个过去的自己， 2021年的自己。情绪复杂，难以理清。 秋日的晚风在夜里有不少凉意，于是找了一件风衣穿上，站在阳台上感受微风吹动头发。 掏出手机发现还有一条黄衣人给自己发的qq消息。 【其实我骗你的，刚刚没有睡着。】 真是个傻子。 他也没再回复了。 其他时间如果无聊还能找个人气一气，但这个时间点谁还不睡觉啊。 哎。 生活无忧，但这样的深夜，忽然有一种孤独感。 天地广阔，又可以去哪里。 就这样熬着，熬到困了，于是睡下。 之后拖到中午起床，下午去上了课。 周五，睡到了十点多，到了晚上9点又困了。 周六睡觉，叫上徐飞打了篮球，回来接着睡。 周日自驾到周边一个叫咏湖的景点溜了一圈，载着任静在湖边的餐厅就着湖景狠吃了一顿日料，回来洗个澡继续睡觉。 就这样睡睡睡， 没心没肺的过， 开开心心的活， 内分泌完全正常，什么精神紧张那更是扯犊子， 哎？你说怎么着？ 心情愉悦之下他把自己的气色养得那叫一个好呀！ 长期不健康的生活习惯所带来的脸色蜡黄没了，黑眼圈更不可能。 现在那叫唇红齿白，阳光正派，根本瞧不出里面装着个丑恶的灵魂。 时光一晃过了两周，一个周五的早晨， 他的美梦被唐浩义的电话吵没。 上来就直接告诉他：人，找到了。 要不说专业的活儿就得找专业的人干，唐狗嘴皮子溜，人又外向。 最重要是穷，能和那帮人打成一片。 不像陆长歌，总是在人群之中鹤立鸡群！ 唐浩义把地方约在了综合楼的一个屋子，上面写着青春文艺团。 然后就头头是道的说自己是费了多大劲，脱了多少人，绕了多少弯子才打听到人， 说到底无非就是他不容易。 陆长歌懂，他说：“感谢哥儿们，患难见真情，睡过一个屋的那就是不一样。” 唐浩义点头，“那是当然，怎么说，那表示表示？” “谢谢。”陆长歌真诚的说。 这是来自一份从灵魂层面发出的、带着真挚情感的谢谢。 真挚的感情不用掺杂其他东西。 “呵呵。” “哎呀，这件事还真多亏了你，只有你有这么强的交际，其实有的时候我也想让大家多了解了解我优秀的性格，但你知道的，被你这个大嘴巴子一渲染，很多人对我的感觉就是有钱，根本就忽略了我的其他优点。” 唐浩义更呵呵的笑，“我跟你说像你这么讲话，搁我们东北，早死八百回了。” “开个玩笑嘛，”陆长歌搂着他的肩膀，“今晚你带兄弟们去吼两嗓子，不是说李景失恋么？太废柴了，带他去，陆公子买单！” “你说的。别反悔。” “反悔？！”太不可思议了，他一副受了惊的样子，“你这是拿几个臭钱侮辱我陆长歌？” 唐浩义也就是这两年被带的，以前那暴脾气他绝对要展开决斗的，压下胸中之火，说道：“李景是要管管，太废了，分手怎么了？分手正好可以去找其他的姑娘了。” 陆长歌听了多少有些不太理解。 “找其他姑娘，和分手，有什么必然联系？” “开玩笑，开玩笑。”陆长歌赶紧按住马上要激动的唐浩义，让这个混蛋以道德名义斥责他是很难叫人接受的，“说李景，他为什么分手？” “吵架的吧，还挺伤心的。”唐浩义似乎也颇有共鸣的样子，“其实也挺难的，现在这社会，谈恋爱都得图点物质，但二十岁的女孩儿如花似玉，二十岁的男人可是一贫如洗啊。” “要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陆长歌说。 “什么？” “20岁的女孩儿的确美好单纯，失去了就是永远的痛，但……永远有20岁的女孩子啊……。” 唐浩义认真的听了。 有道理。 ------------ 第11章 认识一下，我叫陆长歌 青春文艺团。 这便是唐浩义打听到的地方。 话说新生入学之后，首先开始的便是军训，不同学校时间不同，长陵大学是两周。 军训的时候实在难找，短短的头发，淡黄色的长裙根本不存在，入眼的全是迷彩服。 然而军训一结束就不一样了，况且，社团招新也开始了。 基本上，大三是许多社团的中坚力量，毕竟梦也只能做到这里，大四一般都得去求个给资本家打工的机会去。 巧合的是，同班级的裴玉莹便是青春文艺团的新团长。 唐浩义带着陆长歌从后门进。 这屋不是教室，也稍显得乱，角落上堆了旧的架子鼓，墙边靠着好几把吉他，有个二比背了个贝斯搁那儿摇头晃脑。 而裴玉莹那边，有一张桌子，几个人围着坐下。 她气质出众，人群中一眼便被瞧出，周边两个男生，两个女生，因为貌丑所以忽视。 按照唐浩义的说法，那个短发女孩是要加入青春文艺团的，面试一轮过了，还有一个二轮。 离谱，公务员也就一轮面试，一破社团还有二轮。 就是在这儿，陆长歌寻到了人。 “认识一下。我叫陆长歌，企业管理，大三，你的学长。” 没反应。 “学妹好，我叫陆长歌。”他又说了一次。 小姑娘看起来有些懵，就只是回道：“学长好，我叫顾星眠。啊，你不是那天校门口那个……你也在青春文艺团？” “是，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呢。” 这里虽然都是人，但是陆长歌才不怕， 他可不想干那种，人在眼前你不撩，回头上网大海捞的事。 好不容易才找着的。 顺利要来之后，再去和唐浩义会和，并说：“你和裴玉莹熟，帮忙说一声，我要加入这个社团。” 唐浩义有点吃惊，“找个学妹而已，下那么大本钱？再说人家这是文艺团，你有什么特长？” “我有钱。这不够吗？”陆长歌不觉得进社团有什么难度， 又不是国家编制，也不涉及到发工资。 而且，这样的社团应该也是需要一点活动费用的吧。加入之后，有这样那样的活动，接触的机会才多嘛。 这很坦然的，至于特长……反正这年头没特长的多了， 甚至因为什么特长都没有，就说会唱歌。 因为什么爱好都没有，就说爱看书。 你爱看你妈卖批的书，鲁迅和周树人都是靠段子分清的。 唐浩义无奈，只能帮他去说。 裴玉莹听了之后当然也奇怪，于是就来找一直在盯着顾星眠看的陆长歌。 “在看什么？”她走到身边问。 “青春。”陆长歌骚包的说。 “喔。”裴玉莹淡淡的答，又问道：“你为什么要忽然加入我的社团？” “额……其实，我仔细的想过我自己。” “你自己？” “对，虽然我家里很有钱，人又帅气，也聪明，还很平易近人，但是我过去太过于放纵自己了，把大量的时间浪费在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我要改变！” 裴玉莹瞳孔震颤着：这陆长歌……难道要学好了吗？ “我决心要当个好人！”他眼神坚定的说。 “有什么我能做的？我愿意帮助你。” 陆长歌：“那太好了，上周审计学老师留的作业你愿意帮我完成吗？” 裴玉莹的眉毛忍不住跳了跳。 “不……不愿意。” “不行吗？”陆长歌略显失望，“我知道了。” 望着他失落的表情，姑娘始终没有动摇过自己的抉择， 因为，她也是个学渣。 其实作业也不难，就是看《华尔街》这部电影，并写观后感。 看电影， 观后感。 这个和让你先爽了却让你掏钱有什么区别？ 哎，作业还得自己写吗？伤脑筋。 正惆怅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他就从这个嘈杂的环境出去，之后才接电话，并用柔和的语气：“喂，爸爸？” …… “啊，我有时间的，可以。行。好的。没问题，我马上到。” …… 这一边，顾星眠反正和他都已经加入了青春文艺团，以后也不怕她跑了。 按照惯例，社团招新之后会举行一些团体活动，简单的就是聚餐唱歌。 如果组织者愿意花心思，秋游、爬山也不是没有。 总之裴玉莹那边会有消息的。 现在重点是陆爸这一边。 虽然上一次已经主动去接触过一次，但当时陆爸太忙。 所以只是接触，没有交流。 但这次是他打电话过来，似乎是有时间了，所以特意来约，这样好父子俩聚一聚。 约定地点在高尔夫球场。 一上来就是陆长歌上辈子一次都没去过儿的地方，不免让他有些新奇。 2021年3月在记忆里不过是三周之前的事情。 2005年的9月却与它相隔长达十六年。 伸出手即可触摸的现实花团锦簇，闭上眼睛那些为了生活奔波的日日夜夜似乎又近在眼前。 奔驰车外的江州不顾一切的奔向现代，却又不可遮掩20世纪留下的斑驳痕迹，并行的老式桑塔纳丑陋粗鄙，像抽着烟筒的老头儿吭哧吭哧。 街边小情侣亲吻还不敢明目张胆，但内心的火热早已烧的内心不可抑制。 奔腾的社会，奔腾的人们。 前往高尔夫球场的这一段路程陆长歌是安静的，他在回忆自己的过往，也在品味这样的2005年，更在想象，和陆爸见面之后的场景。 有一种粗粗的直觉， 就是等再打开车门之后，他要面向的是新世界。 驱车前往当然迅速。 球场坐落在郊区的一片无名湖荡之边，天空湛蓝，秋风徐徐， 入口处的旋转门就像是意识世界里的人生转盘，迈过去穿过它，就不一样。那里是令人心旷神怡的草坪，以及面带微笑的服务人员。 此刻的陆长歌就好像是《泰坦尼克号》的杰克受邀来到头等舱用餐一样。 “欢迎光临，陆公子，陆先生已经到了。” 漂亮姑娘嘴里的陆先生当然是陆知远。 老实说，搁以前，就这个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女孩他都不敢奢望。但现在，却是态度很好的叫着他陆公子。 “还真是个不得了的新世界啊。” ------------ 第12章 陆爸爸的激动 这是陆长歌内心真实的感叹。 很奇妙的感觉。 他其实不会打高尔夫球，所以衣服也懒得换了，本身穿的就是球鞋以及简单的T恤。 坐了个白色的小车子，绕着草坪中间的一段石板路快速穿行，越过一座矮矮的坡之后看到戴着帽子的陆知远。 任静也站在他的旁边。 她先看到陆长歌，大概是提醒了一眼，陆知远也掉了个头。 “陆公子，要我帮你拿个球杆儿吗？”跟在身后的女士微笑问道。 “谢谢，不用。” 陆长歌一路小跑。 “爸，你找我。” “嗯，听你的建议，多锻炼锻炼身体。” 陆知远双手握杆，腰身发力，刷的一下挥出去。 然后把球杆儿递给了任静拿着。 “这儿空气不错吧。”陆爸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原本以为会是大道理，但其实也是简单的家常。 任静则有意放慢了点脚步，只让这父子俩在一起走。 “挺好的，打球的好地方。” 陆知远好好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妻子去世之后自己最亲的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他最为重要的寄托。 这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缺少母亲的陪伴，父亲……说实话虽然活着也很少陪伴，因此之前的性格有些奇怪。 这一直以来是他的苦恼，没有解决办法，只想着孩子长大一些或许会好一点。 那是一种心中的希冀，却没想过，如今突然成为了现实。 陆知远拍了拍儿子的胸脯，眼神之中充满宠爱，“不知不觉，你都比我高了。” 陆长歌脸色一垮，“爸，你才一米六六。” “我长个的时候吃都吃不饱。哪有你的条件。” 对于陆长歌来说，这个父亲是有新奇感的，通俗的说，就是这是个非常成功的人士。 也可以说是区别于普通人的人，和这样的人交流，次数很少。 “我听任静说，你想要了解LJ连锁？”陆爸拙劣的沟通技巧让他在感慨完儿子长大之后，就说到了公司。 好在他遇到的是现在的陆长歌。 不是那种一边拿着家里的钱，一边说自己对做生意不感兴趣的二比卵子。 “啊，是的。” “为什么？”陆知远不解，“是不是在学校待腻了，想要辍学？” 陆长歌：“……” 在您心里，我也不至于这么废吧。 “没有，书我肯定会读完的。” 陆爸还是有些担心，“如果觉得待得不开心，换个环境也行，国外哪个地方，你随便挑。” 陆长歌有些惊讶。 他其实也多少感觉到，这个老父亲对儿子是有一种溺爱在的。 “我挺好的，想要了解是想给自己找找事情做罢了。” 陆爸点点头，“你是4月份生日，今年应该21了。” “是。” “男子汉的意识觉醒了，知道要工作了。”陆知远还会打趣。 “也不说工作吧，就是至少家里的生意一概不知也不太好。”陆长歌早就等着这种‘哄爸爸’的机会了， “爸，我听任姐说过，您还是比较忙的，我以前不懂事，给本就压力大的你找了不少麻烦，不好意思。” 陆知远听这话，只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 这孩子，到底是什么让他忽然开窍，变得这么有孝心了？ 简单的两句话，却好像把他心中多年压抑的情感给掀出来，阴暗的角落里忽然洒满温暖阳光，如果不是怕丢脸，这个坚强的男人都要鼻子一酸了！ 他摇摇头，很缓的摇摇头。 “没事。你今天已经让我比老郑更加幸运了。” “老郑？” “一个朋友，不重要。”陆知远充满希望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的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喔，对了，长歌。你说你要做点事情，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额，想到铜期货的事儿。 陆长歌还真客气不起来。 “爸，我还真需要。我现在缺一点启动资金。” “缺多少？” “您能给多少？” 陆知远脸色一抖，不会是装懂事骗我的吧？但想着也不至于，这小笨蛋要真想要钱，就算耍计谋也憋不到今天。 “八百万够吗？” 陆长歌开心，“够的，够的。” 陆知远又多添了一句教育，“富人，就不要为了钱工作。” 陆长歌惭愧， 我尼玛， 我一直是为了钱啊！ 别说为了钱工作，为了钱我都叫爸爸了！ 这之后，陆爸便自己走远了些。 任静则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最近LJ在筹划上市，陆总压力很大】 陆长歌略有动容，压力很大嘛？竟完全没有看出来。 是习惯了自我消化，还是故意不把这样的压力传导到儿子身上？ 这样的个人英雄主义真是…… “竟比我还爱装比，抢我的风头。” 陆爸去拿了水喝，给他递水的女孩就是刚刚送陆长歌进来的那位。 个子高高的，穿着紧身的牛仔裤，显得腿又长又直，头上戴了顶帽子，绑得马尾正好露出来， 青春活力啊。 陆长歌看得出神。 “需要我去帮你牵线吗？”任静走过来问道。 “侮辱我是不是？瞧不起人，我找个知心妹妹还需要帮助？” 任静摆得是官方微笑，但趁他不注意也默默的吐了脏话，实在是太气人了。 陆爸的球还没打完，只不过是坐车子换个地方继续。 所以陆长歌也跟着。 从小车上下来后，父子俩并肩走。 陆爸插着腰，“你愿意做出改变，这一点真的让我很激动。我刚刚也听出来了，你和我说了一些真诚的话。” “嗯！是的。” “但是这给我带来了困惑，我不知道现在的你，我要说些什么才是你爱听的。” 陆长歌想起来任静上次的分析，她说陆总不敢乱说，似乎是因为以往父子对话总是以吵架结束。 陆知远并不想那样子。 “emm……我能问您一问题吗？” “说。”陆知远笑着，他是真的开心于能有今天这种场景，这种对话。 陆长歌也后起脸皮了， “咱家，到底有多少钱？” 陆知远：（⊙.⊙） 真是个出人意料的问题，陆爸直接被尬住，他挠了挠额头，“这可不好说啊。” “不好说硬说。” 好家伙，陆知远被逗笑。 “要硬说的话……个把亿应该有吧。”话虽如此，但他立马摇头，“具体数字我还是不太清楚。已经很久没算过了。” “这么多，超过一个亿呢啊？！” 陆长歌可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家伙。 好多人可有意思了，手里两万块都没，又觉得20万是小钱。 一个亿是很多很多很多钱，基本存个定期放银行，然后你搁家躺着，那就是年入三百万的人。 而且现在是2005年，在江州，网费还是一块钱一小时，剃个头只要三块钱，出租车五块钱起步，吃碗炸酱面大概八块。 省钱的务工人员合租个房子每月三百。 即便在首都，房价也才一万多。 所以只要不是买游艇飞机，一个亿真的是很多钱。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家不是中彩票得来这么多钱，不是坐吃山空，而是会越来越多的。 陆知远也是个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儿子现在呈现一特点：左眼是￥，右眼是$。 “我给你的钱不够吗？” 这话问得陆长歌心绞痛， 这是什么样的爸爸？给了十万才没几天，竟然问我够不够？ 感觉上辈子活着就是凑数的。 “够的，其实我现在花得不多。” “为什么？” 还为什么，因为以往的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了。 听说有些人一双鞋要8万…… 这种消费观念的改变需要一个过程，陆长歌现在可以买，但下意识还是觉得买完了自己亏。 陆知远没问出个所以然，也不深究。他对儿子的要求就是只要没学坏，什么都好说。 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是没奢望的，想都不敢想，再说这条路也很辛苦。 陆长歌本想和父亲讨论讨论连锁超市的事儿，心里想想也是放弃了。 上市的关口是要憋住劲，一下子冲过去，下了决心那就说什么都没用。 实际上，上市本身对企业老总生活的改变并不大，就是所谓身价在纸面上的提高，其实融资来的钱都是公司的钱，又不会划到你个人的账户。 陆知远又挥了一杆，打得一般，啧了一下嘴摇了摇头。 陆长歌则奇怪，“我听说LJ要上市，您这时候不是应该更忙吗？怎么会有空打高尔夫。” “那你得多了解了解你的老爸了。事情越大，我越不慌张。反倒是生活中细枝末节的事，会让我没有头绪。” “上市嘛，无非就是把企业送出去给人估个价，LJ的财务状况良好，有什么好担心的？” 陆知远充满豪气的说：“即便有什么失利，那又怎么样？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虽然个头看起来小一点，但陆长歌似乎能感受到生活的洗礼让这个男人充满了力量。 “爸，大事您好好忙，生活小事我尽量不给您裹乱。” 陆知远还真奇怪了，这小子现在说话一句比一句甜，越来越中听。 “800万是不是不太够？” 也不能说不太够吧，铜期货是指定涨的，就半年多时间，钱当然是越多越好。 但陆长歌毕竟头一次要那么大笔钱，再说刚刚任静也告诉他了，老爸现在压力大。 想了想，他说道：“那不能够。爸你别老说的我是为了钱才跟你说好话一样。” “你去问问任姐，我不泡酒吧了吧？没有彻夜不归了吧？没有乱买奢侈品吧？我是真的做出改变了。” 陆知远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是我儿子，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行了，我要走了，今天你让我很惊喜。” 他把杆子扔给了陆长歌，“你自己打一打吧，这个东西，咱还是会一点比较方便。” 高尔夫嘛。 比起自己打，陆长歌更喜欢看女孩子打，有感觉。 说起来，小时候看电视剧就不明白那些个皇帝为什么就喜欢看一堆女的给他舞。 长大后终于懂了，那是真好看。 边上带帽子的姑娘还在，陆长歌看了一眼她，她也看到了陆长歌，还冲这边笑了一下。 “你会打吗？”陆长歌问。 “会的。”她小跑过来。 一看，就是小腿有力的人。 “给演示一下？” 这有何难？ 姑娘很大方的过来摆起架势，腰背挺直，屁股后翘，两只腿直直竖立。 “你有多高？”陆长歌绕到人家身后问。 “一米七二。怎么了？” “没事，你打吧。” 啪！ 球杆一击即中，白色的小球在天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陆长歌顺着那球的弧线，视线也飘向远方。 “陆公子，要不我教你？” “好啊，” 于是她靠近过来，伸手纠正陆长歌的握杆姿势，“这样，大拇指放上面，好发力。姿势挺一点，你看我，” 看你？ “看你我可集中不了精神打球。” 陆长歌也大力挥出一杆，实在不凑巧，他第一次玩，杆子直接打到土里去了。 像是搁这儿挖土。 草屑和泥土一起飞舞。 女孩儿也笑了，“还是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晚晚教。” 陆长歌摇头拒绝了，没什么理由，就是为了装。 ------------ 第13章 陆总的儿子不错 爸爸的钱比想象中的来的快，而且不是八百万，或许最后好听的话起了作用，他又加了两百万，凑了个一千万的整。 这真的是很大一笔钱，陆长歌以前也没有经验，不知道这是给多了还是给少了，反正钱来了他就拿着。 实际上，期货和股票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股票如果你不想理它，真的可以买了就当没买，几年之后再看。 但期货不同，期货都带杠杆，十倍那是洒洒水，而虽然他是记得铜期货在05年底，06年上半年有一波上涨的超级行情。 但它是震荡上涨，说白了那是一条向上的波浪线，不是直线。 也就是说总体上它是涨的，但有跌的时候，而在加杠杆的情况下，一旦下跌一不小心就可能爆了你的保证金。 所以，得学。 先去买了基本介绍期货的基础知识的书，路上又在熟食店买了卤肉、虎皮鸡爪回家，又进到菜市场里面拎了两条又肥又美的鲤鱼。 因为不太会做，所以打电话给任静。 一个人出钱，一个人出力，正好齐活儿。 陆长歌倚着厨房的门问，“说真的任姐，给你打电话做饭，你就来了。是不是先想用厨艺征服我这个儿子，完了再拿下我爸？” 任静无语，看着背影都知道她摊了肩膀。 “你就这么喜欢我给你当后妈？” 陆长歌道：“也没有那么喜欢，就是随便说说。” 任静真是服了。 “你爸都多大了，还有你这么大一儿子，这对我也不太公平了吧？” 陆长歌感叹着，难怪许多人总是怀念以前的岁月，还是以前三观正的人多啊。 但也不能怪谁，是社会逼着大家进行的观念转变。 “吃饭！” 陆长歌主动去拿了筷子，自己盛饭，这又让任静刮目相看，她本以为这孩子要坐在那儿等着上菜呢。 “请陆少爷尝尝我的手艺，顺便，再和你说件事儿。” “直接说吧。” 任静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你是不是喜欢……买车子？” “嗯，还行，怎么了？” 任静‘谄媚’的，“那最近有添车子的计划吗？” “注意嘴脸，你需要我的时候，和我需要你的时候，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啊。” 任静声音提高了几度，“那不一样。我需要你，是一点小忙。你需要我那是要我把整个人都搭进去。” 陆长歌心说，真是年少不知软饭香，你瞧我，爸爸都叫了！ 爸爸一叫，现在这日子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和你说实话吧，我有个好朋友，她的业绩出了点小问题。” “是那个你说的，比你好看的朋友？” “这个重要吗？” “如果不是那不用说了。” 任静深吸一口气，有点奶凶奶凶的瞪了他一眼，“你这个人，哪里是变好，是变得越来越气人了！” 陆长歌嘿嘿一笑，“谢谢夸奖，另外你的鲤鱼做得不错。” “哎哟，你就帮帮她嘛。我认识的人里面，也就你有这个实力，而且你也用得着。就买一辆，” 她竖着食指，“奥迪a4，对你来说很便宜的。” 陆长歌继续吃着饭，没说话，也没表态。 啃了一个虎皮鸡爪之后才缓缓说：“呐，我教你一招。” “什么？”任静疑惑。 “像是这种帮人介绍客户的事呢，你不要直接说拜托别人帮忙买，这个工作是你朋友的，你的帮助最多是把我介绍给她。” 任静说：“我这不是考虑到她又不认识你，说了更没有用嘛。” “向不认识的人卖东西，这是销售需要掌握的技能。难道都卖给认识的人？”陆长歌手一摊反问道。 “另外，我说一句重一点的话。你这样做，不就是利用我们之间的人情，叫我花钱帮你吗？但是反过来，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做，那么我买，就是她的东西值得我买，我不买，就是不值得，不影响我们两人。” 任静一下毛了。 她有些被戳到自尊心，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问：“你不会是觉得，我是看你钱多，才和你接触的吧？” 陆长歌倒不显得不正经了，而是更像2021年的那个被社会毒打后，略加成熟的陆长歌。 他没急也没慌，一脸淡定的望着任静，笑道：“我当然觉得不是，金钱可掩盖不了我其他的优点。你别急，我和你说的是真心话。” 任静被安慰一句倒是好一些。 “你要是不想买就算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你不是也说了，就认识我这么一个有实力的嘛？”陆长歌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按照我说的吧，你只是介绍我认识她，不是打包票直接买。” 任静还要说话。 却被陆长歌打断，“你听我说。我这是为了你好。如果我直接看也不看就买，这件事就是你在用你的人情来帮她赚钱。我说的现实一点，我和你的朋友非亲非故，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买的。” 陆长歌语气缓缓，“说白了，你要让我因为她的服务、车子的质量掏钱，那你就是介绍一个认识的机会，这份人情简单，你一顿饭就还了。但你让我为了你掏三四十万，你拿什么还？” 任静这会儿听懂了些，似乎渐有醒悟。 疑惑的看着陆长歌，“……你真的还是以前的你吗？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考虑得这么详细周到了？” 陆长歌轻笑，“这个问题你自己想吧。” 其实还不仅仅如此， 做人做事很难的。 就像刚刚这种事，他既然条件好，以后肯定会遇上类似的，别说一次两次，一百次都有可能。 而处理方式也需要艺术，你不能都拒绝，那么就太不近人情，况且这年头风水轮流转，你就真的确定，自己一辈子不需要别人帮助？ 可要是都接受了，别人也会觉得对你来说小事一桩，根本不会记在心上。 要像今天这样，帮了，但是不是简单的帮了，让她知道‘我本来不愿意，但确实是看你的面子’才干的，这样更深刻一些。 这的确是一种自私、一种手段、一种现实，但陆长歌认为它是生活所必须的。 真以为我是21岁，眼里只有美女的愣头青嘛。 “……对，对不起啊。”任静似乎也意识到了，这孩子讲得对。 “我又没怪你。你把你朋友的电话给我。”陆长歌掏出手机，准备拨打的样子。 “你干嘛？” “给我吧，你都和我说了，怎么着也要给你在你朋友面前挣个面子。” 任静心头一颤，更加不好意思，刚刚的一点微怒也全都消失不见。 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陆总的儿子真不错。 ＝＝＝ 感谢yang就是爱的盟主~ 感觉自己要凉了的•́ω•̀)。。没想到还有大佬在。 ------------ 第14章 没有一个小男孩最初的梦想是买一套房 耍帅、散发人格魅力的前提不是你懂得这个道理……而是你得有这么多钱。 没钱你玩得花，那叫斤斤计较，一块儿钢镚没有尽特么穷讲究。 有钱了就叫处事圆滑，考虑周到，是该这么去办。 买辆车子对于现在的陆长歌来说不算啥，虽然已经有了一辆奥迪，和美花园那边还停着一辆宾利，但再买一辆A4也没关系。 换着开嘛，如果不是因为穷，谁每天总想开一辆车？ “你朋友叫什么？” “她，她叫姜佳欣。”任静这心情短时间内连续起伏，也实在是没想到陆长歌能做到这个份上。 “通了吗？” 万一没接到，那就尴尬了。 “嘘。”陆长歌做了个手势，两秒钟后电话通了，“喂？姜佳欣小姐吗？” “哎，是我。你好，你哪位？”陆长歌眼睛一亮，声线真好听，甜甜糯糯的，叫唤起来应该不错。 “我是任静的朋友。她再三拜托我看看你们那儿新到的车，你明天有空，可以吗？” “可以可以！什么时候来都行，先生您贵姓？” “免贵姓陆，那就约明天吧，地址你短信给我。” 电话很简单， 打完之后，任静咬着筷子笑嘻嘻的看着他，扭扭捏捏的还不好意思起来。 “我发现你比以前真的好多了。” 陆长歌不由得也有一种可耻的虚荣感被满足，只能说有钱真好。 “你以后肯定会有好事情发生的，你看你家庭条件好，又是名校毕业，人长得不赖还这么有爱心，天呐，少女杀手啊！” 她故意演绎的很夸张。 是人都喜欢听好听的。 其实陆长歌觉得任静也蛮真实的，她来自一个小地方，努力，但因为聪明不够，所以总是差一些。 二十六七岁的年纪，混得，普普通通。 陆长歌从这个群体里出来，太了解他们的难了。 这也是愿意帮助她的一个原因。 “来，这鱼肚子上的肉你吃，肥美，最好的肉。” “哎，行了行了，你这样没完没了就有点过于浮夸了。” 正巧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不用说肯定是那朋友的来电。 陆长歌提醒，“不要把话说死，就说见个面，后面的靠她自己。” 任静认真的点头，“喂，佳欣，什么事？” 姜佳欣异常兴奋，她人在外面，走路都迈着大步子，“任静！你太牛了吧！你那姓陆的朋友亲自给我打电话了，要来看车！” “哎？是吗？那太好了。那到时候你给人好好介绍介绍，像这种有钱的公子哥，”任静还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陆长歌，“他们在乎的不是钱，是服务，是态度，你可得好好说话，人家只卖我个面子说去看看，可没说一定买，别到时候惹得人不开心，那就白费我一番苦心了。” 姜佳欣表示千万遍的赞同，“那肯定的呀，我干销售这点我能不知道？我绝对给他顶级VIP的服务！他要我做到什么程度，我就做到什么程度！” “那行，就这样，你也别太激动了，人家还没签购车合同呢。” “只要他来，那我就要他有来无回！回头请你吃饭！” 以前陆长歌也处于她俩这样的角色，最开始的时候觉得，这些有钱人随便花点那不就行了嘛？干嘛那么有钱还那么抠。 后来是明白，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凭啥给你花呀？ “她是你什么朋友？” “就是很好的朋友。我来江州之后认识的，那时候刚刚大学毕业，在外面租房子一个人租不起，就和她一起合租，后来我们一起经历过很多事，她帮我挡男人，我在她应酬喝醉之后接她回来。虽然不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但我们相互之间很信任。” 陆长歌还蛮羡慕有这种朋友的人的。 “你这边有酒的吧？”任静问。 “有，在冰箱里。你要喝酒吗？” 只见她熟练的把一边盘子里的两个杯子放好，又去拿了啤酒，找不到启瓶器就对着椅子问：“这个贵吗？” “没事，你用吧。”陆长歌有点想要笑。 只见她对着椅子边儿，按住啤酒猛得往下一按。 动作熟练的很。 接着举杯，“这不算我还你的人情。就是感谢你，其实以前听过你很多坏话的，今天我才知道，什么叫人红是非多，我喝完，你随意。” 陆长歌没有拦她。 有些人喜欢直来直去，她全部喝下去反而会舒服一点。 当然，他一男的肯定也没有随意，一杯啤酒也是咕咚咕咚干完了。 “你如果愿意当我后妈，这些事都不算事。” 啪！ 她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我再说一遍，我对陆总就是对老板的态度。陆总对我也是，无论是言语、行为，他都……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语气越来越弱。 陆长歌愣了，然后“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任静听这笑声顿时火大：#ヽ(≧Д≦)ノ#！ “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就是单纯的好笑。”陆长歌擦了擦眼角的泪，这姑娘刚刚那样子真的太可乐了， “看来是我在乱点鸳鸯谱了，陆总可能确实不喜欢你。” “四十多岁想找二十多的，就你这脸皮厚的会这么想！” 喝了酒，任静说话也越来越大胆。 后来聊着聊着，他们就坐到客厅的地上去了，两人靠着沙发，而茶几上摆着酒， 醉是不会醉的，啤酒还醉简直太废，但是兴奋是有的。 酒精果然好， 陆长歌重生近一个月，不能说不舒服，但似乎总有一团火在心中烧不出来，于是乎趁着酒精冲到阳台大吼一声。 “啊！！” 吼到他气息不够，吼到青筋凸显。 这可不是痛苦，而是激动，翻译过来就是：劳资终于不再穷了！！ 任静就奇了怪了，“你一富二代，公子哥，每天无忧无虑，有什么情绪需要这样喊？” “我现在是没有梦想的人。”酒精下的陆长歌甚至眼含泪光，幸福的泪光，“因为我什么都有了！” “梦想值几个钱？”任静不屑而笑。 “哈哈哈。”陆长歌发自内心的笑，“是啊，我以前也一直这么以为的，那时候我的梦想就是买一套……” 他不说了，害怕被听出来。 只是用一种听着像是忧伤的语气说，“其实，没有一个小男孩最初的梦想是买一套房子。” 他现在什么都有，但成长过程中的贫穷给他的烙印挥之不去，关于梦想的匮乏，关于活着的意义的缺失，大概是要带一辈子吧。 ------------ 第15章 我笑，便面如桃花 早晨升起的不一定是太阳， 打湿的也不一定是树叶。 陆长歌就是觉得裤子里黏黏的，用手一抓顿时惊醒，看到沙发上横卧的任静，更是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我简直是个废物！有人在还让我的裤子受这种侮辱。 于是蹑手蹑脚的跑去卫生间冲了澡，并且老老实实的把脏衣服搓干净。 过程中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想来是任静也觉得尴尬自己先跑掉了。 这个早晨就和在图书馆错失良鸡后的那个早晨一样，尴尬。 其实任静还是蛮有气质的，特别是眼睛下的卧蚕，很有特点，也很好看。整体叫人看着特别的舒服。 就是笨了一点点。 但能当秘书，细心肯定是有的，笨也不会太笨。 赶紧洗完之后，陆长歌又弄了点面包和营养快线，得补。 完事后准备去学校上课。 上午有课，下午再去看车子。 国庆节也越来越近了，或许可以出去玩玩，有钱嘛，怎么都行。 还记得以前旅游的时候，为了省钱老是要在交通费和住宿费这两块花心思， 看到那种特豪华的、位置特好的酒店心里直挠痒痒，就是不敢预定。 穷游也曾流行过一段时间，但后来被打击了： 【那么穷，你还游什么游？】 想想真是一把辛酸泪。 期货的事情倒是不急，也急不得，都是真金白银，总得了解得差不多了才行。 好在他学的也是经济相关的专业，老师多少会在课堂上涉及到一些，即便不能触及他关心的核心问题，也可以去问。 说句不好听的，他离期货发大财，就差一个美女老师。 但美女老师不是说有就有的，学生嘛，肯定会有一些像是顾星眠那么好看的，毕竟数量摆在那儿，老师真不好讲。 这次运气也不到位，根本没有。 西方经济学的老师是一个老头儿，戴着老厚的眼睛，低着头，眼珠子往上看，声音沙哑，倒也还算有些激情吧。 反正就这么平平无奇的听着， 课间时候唐浩义还问他那学妹怎么样了。 陆长歌成竹在胸，“都在一个社团了，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 “陆哥出手大方啊，找小妹妹是真的一抓一个准。”这一点唐浩义也佩服。 “以后别说钱的事儿，我要有点内涵。从此之后我要靠英俊，靠人格魅力，不谈钱，谈钱伤感情。” 宋纯洁呵呵一笑，“谈钱是伤感情，但是谈感情也特么的伤钱啊。” 这小子不是穷，是给女人花钱没个数，额，可能说白了还是穷。 上次借钱的就是他。 “哥儿几个，中午一起吃饭，你们一人多端一盆菜，我买个馍，将就一顿吧。” 人有穷富之分，陆长歌也不会说直接给他钱什么的。 一方面，是人都会有自尊心，平白拿兄弟钱，要有什么事还有说法，不为什么就拿，一般人干不出来。另一方面，陆长歌也不会给的：我爸也挺辛苦的。 但是买馍这点就是小事情了，“我给你多买一块。你就为了爱情在你的伙食里抠吧，看看能不能感动老天爷。” 等到毕了业，面临真正的压力， 他女朋友不甩他，陆长歌佩服他女朋友， 他女朋友甩他，陆长歌佩服宋纯洁。 都是那种不太理智的狠人。 下课之后他凑到裴玉莹身边问：“青春文艺团什么时候有活动？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至少是应该有个聚餐的吧？” 裴玉莹被他盯的心砰砰跳，“……有的，我们初步商量了一下，可能是这周六。” 行，这时间咱得留出来。 他要不去，那些个如狼似虎的学长不知道要对顾星眠这个小姑娘做什么呢。 吃了饭之后中午回去休息了一下，大约一点半的时候从江边别苑出来，到图书馆去找点关于国内的期货交易所的资料，这玩意儿就不必自己买书了。 说来也是巧，之前就念叨着的顾星眠，一进图书馆竟然发现她在阅读区域看书。 长陵大学的图书馆很漂亮，每一层楼都有专门的阅读区，在那里会有那种小圆桌，正好可以放个笔记本电脑，另外还有三张椅子。 爱学习的人还是蛮多的，所以大多数时候要占座，顾星眠就占住了一个。 她正低着脑袋，专心得看着一本比较旧的，又厚厚的书。 耳边垂落的黑发与洁白皮肤对比明显，干净的样子让她在这个环境中凸显，手指翻着书，优雅静谧。 这种爱好读书，又性格安静，还长相乖巧的女孩子，生出来就是祸害人的。 陆长歌走了过去，在边上空着的椅子坐下。 “你是……陆师兄？”顾星眠诧异于他的出现。 “巧了。我也是来找书。”他晃了晃手中的东西，“你一个人在这看得什么？” “也不是我自己看的，上课时候老师推荐的。”她把书皮露出来，“三毛的《倾城》。” 文学女生啊。 陆长歌把书接过来，他也没有翻了，而是含着笑意问：“小女生的心里，是不是也会想象着在一个类似西柏林那样的陌生地方，遇到一个让自己一见倾城的男生？” 这是这本小说里的内容，讲述的是在西柏林苦读的学生，遇上东柏林的军官，考虑到那个年代的政治色彩，东西柏林的隔绝，两人相遇后的分离是可能一辈子不会再相见的，小说把这种细腻的情感描写的很动人。 顾星眠有些没想到，“陆师兄看过这本书？” “只是大致了解。” “那你最喜欢里面的哪句话？” “不算最喜欢吧，只是记得的。”陆长歌也是诚实了一回，“生活是一种缓缓如夏日流水般的前进，我们不要焦急我们三十岁的时候，不应该去急五十岁的事情，我们生的时候，不必去期望死的来临，这一切总会来的。” “是很好。”顾星眠也是赞叹。 陆长歌问：“你最喜欢的呢？” “我的话，可能喜欢那句……”姑娘仰面浅浅一笑，“我笑，便面如桃花，定是能感动人的，任他是谁。” 嚯，还有点小自信。 陆长歌只觉得心弦被这个画面拨动了一下。 总有人说男人就是喜欢20岁的女孩是因为漂亮，对，却不全对，这些20岁的姑娘的天真烂漫，可爱灵动也是这个年纪特有的。 “你没有男朋友吧？”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 啊？顾星眠一下子害羞而不能自已，也不敢看陆长歌了，这才见了几次，没说几句话都。 “你……你问这个干吗？” “告诉我就好。” ------------ 第16章 可恶，给他装到了 因为要去把车子开回来，所以陆长歌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到远在江州市北城区的奥迪4S店。 A4车型在03年于中国上市，销量一直都是不错的，中国人特认这个牌子。 以陆长歌上一辈子的贫穷，他对这种车型的欲望，比劳斯莱斯还多，毕竟那玩意儿现实生活中一次都没见过。 要是做梦梦到自己开莱斯莱斯，那都不用醒，立马就知道自己在做梦。 所以帮助任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他自己确实也比较看得中这一款车。需要低调的时候就开它。 路上还顺带买了个墨镜挂在鼻子上，到4S店门口的时候，用手往下一按，对边上的人说，“我找姜佳欣。” 这混蛋一脸淡漠的轻松样，一看就是有钱的。 做久了销售也是能看出来的，没钱的人进来后眼神里总是带着小心，你和他搭话呢，他还故意躲着你。 像陆长歌这种就是可以消费得起的，到了店里大摇大摆的找个地方坐下，等着人服务。 姜佳欣今天是在等的，今天把地址发了过去，对方说下午来，所以她就是在等，其实陆长歌进门的时候她就开始注意了。 一听说真是找自己的，心花那个怒放呀，职业裙装下的大腿婀娜晃动着就赶紧过来了。 陆长歌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身材不错，五官也端正，凑近了看更加认真了， 任静这女的嫉妒心够强啊，还说朋友没她好看这不是扯犊子的吗？ 想到那天还说什么有个男性朋友故意讨好漂亮的女人。 那这，是该讨好。 从五官上来说，任静其实不算精致，她就是眼睛好看，然后皮肤特别的好，特别特别的细腻，这一白么，气质就出来了。 但是这位姜佳欣不同，脸蛋不是很长，带点微微的圆，眼睛鼻子嘴巴在一起镶嵌的很是相宜，尤其是那眼神，楚楚可怜的。 就是为了生活辛苦劳累，看起来气色没那种出尘之感，因而自然是要一点化妆品来遮瑕的，现在这种也多了，没什么问题。 “您是，陆公子？” “姜佳欣？”陆长歌指了指她，见她点头这事儿就定了，“昨晚给你打电话的是我。” “是，我一下就听出来您的声音了。为了迎接你的到来，我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如果你有时间，关于这款车的性能动力、外观设计、内饰、安全我都可以给您做专门的介绍。当然了，也包括价格。” 陆长歌说：“不用了，直接试驾吧？” “那，您这边请。” 姜佳欣侧身引路，待陆长歌走了过去，背对着她，她对着一旁站着的经理做了个Ok的手势。 “直接来找的小姜？这种优质客户她哪里找来的？” “不知道啊……” …… 陆长歌挑了个银色款的，黑色有些商务风，他不喜欢。 启动后直接上路，出去兜一圈。 刚刚大庭广众姜佳欣不好意思讲，现在才开始说：“陆公子，非常感谢你能过来，我知道我是通过任静才认识的你，但是你放心，这辆车质量我给你做保证，售价也是最合理的。” “还有……就是希望你不要对任静有什么误会，她也是为了帮我。” 陆长歌听懂了。 他听到了小人物对于自己所处环境的不安全感，听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曾因为实力不济而患得患失。 因为生存艰难，所以特别害怕得罪别人，尤其是客户。 因为相知，所以懂得；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我买不买这辆车，取决于我对于它是否值那个售价的判断，不取决于其他因素。”陆长歌淡淡的说道。 “是，当然。我不可能叫您花冤枉钱。但我也记得，这是您好心，愿意帮助我。任静和我说过，这款车不太配得上您的身份。” “身份这种东西。你要不愿意给我，完全可以表面尊重，你要愿意给我，我自然就有了真正的身份。”陆长歌嘴角一翘。 他太懂得如何拿捏这种已经有了生活经历女人的死穴了。 在顾星眠那儿讨论的是文学与梦想。 到这里谈的则是成熟、谦逊以及把握住那该死的若隐若现的神秘感。 姜佳欣果然是看着他的侧脸有一阵出神。 如果这只是个普通人，说出这句话那就和没说差不多。但陆长歌这种带着公子哥光环的人不一样。 他和印象中那些个没头脑的富二代也不一样， 这个人……是有魅力的。 他看起来平易近人，但表情中又有一种毫不在乎的冷漠；也看起来年轻，却也有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睿智。 原来，还有这样的有钱男人。 任静运气变好了，竟认识了这样的人。 “给我上全险，保修保养的那些你和我说清楚。其他没什么，照正常来就行，我往回开了。” 其实陆长歌今天过来就是走个形式，本质上说愿意帮任静的忙，那就肯定要买的。 但说要说是觉得它值得才买。 名正则言顺，这其中还是有区别的。 姜佳欣也是抱了很大的期望，就怕出什么篓子，到时候车卖不出去不说，还得罪了陆公子，搞得任静两头不是人就麻烦了。 还好结果不错。 “那个，陆公子，您不问一下售价吗？” “啊，多少钱？” “这个我帮你算过，全部加在一起46万2。” 她还特意整了一张报价单给陆长歌。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您吃顿饭，好吃的您肯定都吃过，太贵的我也请不起，但就是表达一下我的心意。” 陆长歌难得转过头看她， 这样一个还算年轻、也算美丽、虽然脸上的肤色和脖子上的有些微差距，但依旧美丽不减的女子，其实一直在讲话之中让人觉得她很担忧。 “做销售是不能这样子的。”陆长歌忽然说，“销售的确是为了向顾客推销产品，但是你信心不足，顾客就会觉得这是你对自己所卖的东西的品质信心不足。” “在尊重对方的基础上，大大方方的把东西卖出去，这是平等的交易。” “啊？”姜佳欣心更慌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是我多嘴吧。”自嘲般的笑了笑，还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那您是答应了？” 这事得两说——他陆长歌可不是为了女人，他是拒绝不了和自己遭受过同样苦难的人的。 “答应了。你和任静还住在一起吗？” “是。” “那就到你们住的地方吧。外面的饭店再贵我也吃过，亲自做可能会让你展示出自己的诚意。” 姜佳欣惊喜，“那太好了！我这…该不会是用自己的厨艺来贿赂吧？” 陆长歌则摇摇头，带着笑意像是认真像是逗趣的说：“即便如此，出卖自己的人，也比出卖别人的人要高尚得多。” 一击必杀。 这些心中苦闷，生活不如意的女人最是受不了这样直插心窝的话语。 陆长歌，陆长歌，这个名字她大概要很久很久才能把它和其他那么多普通的名字放在一起。 ------------ 第17章 你可不要欺负老实人 陆长歌的车子还没开到家，就接到了任静的感谢电话。 这个女人绝口不提喝了酒在他家过夜的事情，但是却多嘴提醒他，以后不要乱点鸳鸯谱。 这让她非常的难受。 “有什么好难受的？玩笑都开不起？”陆长歌切了一声，就当做这是女人的矫情根本不去在意。 他是回到了学校的图书馆，本想着那个位子应该还坐着熟悉的人，但可惜，被一对小情侣占住了。 失望之下添了些嫉妒。 看起来都是很小的那种孩子，不去学习搞什么对象？ 只见两个人低着头，两只脑袋靠在一起，不知道在讲什么笑话，笑得肩膀一阵抖动。 真是该死的爱情。 这个楼是对称的，他们背后正好是楼梯上来的出口，于是乎陆长歌从这边下楼，相当于从楼下大堂穿过，再从那边爬上来，悄摸摸的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探出脑袋看他们脑袋靠得更近了，于是大声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 砰！ 男孩子一惊之下，直接吓得坐到了地上。 惊呼了一声‘卧槽’。 吵闹声也引得其他人注意。 陆长歌心中暗爽，叫你不好好坐着，非要抬椅子腿靠近人家女生使坏。 “不好意思啊，鼻子痒了。” 打个喷嚏嘛，还不允许打喷嚏？ 于是乎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在人家的怨怼声中离开。 之后在图书馆待了大约两个小时，这是很不容易的，让一个浮躁的人安静读书两个小时，只有钱才能做到了。 所以最后的决定是，择日去一趟上海。 铜这个期货是在上海交易所，虽然也可以通过电话下达交易指令，但陆长歌想着头一次还是要去一下的好。 期货的基本原理倒是不难，比如说铜，如果你认为一个月之后的铜价格能从3100美元涨到3105美元，那么你就买多，如果你认为它下降，那就买空。买一份就赚5美元，买一100份就赚500. 当然，实际上的单位是手，不是份，还有杠杆、保证金、交易手续费等等，这说起来就复杂了。 对于陆长歌来说，需要注意的就是控制杠杆，避免爆仓。 做的好的话，说不定能靠这一千万弄出一个陆爸上次说的数字出来。 而时间上，陆爸基本不会来管他，他有车子，也满18岁，随时可以找个日子去。 “等过了国庆再说吧。”他这么想着。 合上书本，想了一下，掏出手机给顾星眠发了条qq。 【你国庆回家吗？】 等了大概三分钟都没有回复。 陆长歌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他看得出来，或许是因为自己第一次在校门口的玩笑让她有些防备了。 既然没回复，那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出图书馆门口的时候被室友给叫了，几个人无聊，相约一起打台球。 陆长歌把书往副驾一扔，脚踩油门十几分钟就到。 他们三个打得正欢。 “陆哥你这天天干哈去了，也不见个人影？”唐浩义一上来就勾肩搭背。 “我还奇怪你们呢，怎么约到一起呢？” “我吵架了，宋纯洁没钱了，”再看看认真打球的李景，也不多说了，“反正最后还是兄弟陪着。” 陆长歌有关于唐浩义女朋友的记忆，这小子本身比较帅气，找的女友也是外语学院比较好看的女孩子。两人之间感情不错，偶尔闹些小矛盾也问题不大。 而且他自己心大。 哪里像宋纯洁，简直就是把女朋友当姑奶奶供着，除非没钱才会老实，不然肯定带出去潇洒了。 “让我来吧。”陆长歌把宋纯洁的球杆要下来，他要和李景切磋切磋。 这俩有对象的，到一旁坐着，一人一瓶啤酒瞎喝。 “重开一把？”李景问道。 “行，整。” “四个大老爷们，有够无聊。”唐浩义仰着脑袋，看起来是在胡思乱想，“要不唱歌去？” “我特么才刚来，等我打两杆的。” 这样的台球馆都是小年轻，一个个小伙子在这里虚耗人生，寻找快乐，对于陆长歌这样三十多岁心理的人来说，有一种青春回来的感觉。 其实这一次的重生对他来说像是一种‘讨债’，就仿佛是过去受尽了苦，现在都要还回来。 再去奋斗好像意义不大，又不是天崩开局。 他是心情愉悦看什么都开心，边上的李景则是死气沉沉，弯腰瞄准着球，眼睛像是有无限怨恨一样。 “快打，男人射不准就是射不准，瞄也没有用。” 陆长歌站在桌子对面说的，恰好和邻桌的人挨着，也是个小年轻，染的黄色头发。 可能是站的位置影响到他了，他就说：“哥儿们，让一下。” 这在台球馆里正常，也没人在意，陆长歌‘喔’了一声就往边上站，嘴里还催促着李景，“你到底在等什么？” 砰！ 他总算开出了球，可惜也是一个没进，架势足技术菜，说的就是他。 “喔，这球开得好，开得好。”唐浩义在一旁起哄。 “我来。”陆长歌弯腰就来，正好面前的4号球靠近中袋，他可以直接来个大力中出。 但是一弯腰却没隔壁的兄弟拿球杆桶了一下菊，有点痛。 还没说话，黄毛反而拽得不行，“都说了让开啊。” 唐浩义和宋纯洁同时放下了手中的啤酒。 李景也看着这黄毛。 黄毛被看得心里发怵，他们是三人，明显数量不占优。 于是自己识相的走远，但坏就坏在他还拉不下面子，比较不屑的‘切’了一声。 李景脸皮子一抖，眼睛朝天翻。 前一秒整个人还很平静，大家都没注意到他，后一秒忽然狰狞，拿起桌上的球就往那个小子身上砸！ 啊！ 这一下砸中黄毛的鼻子，顿时捂着鼻梁骨就开始痛呼！ “草拟妈的给老子装！” 李景砸了一下还不算完，人还冲了上去。 剩余三人一看，好家伙这是来事了，唐浩义一人去拦下了一个，宋纯洁跑到陆长歌边上一起看住另外一个。 “你们敢动手打人？”一个人指着他们高声质问。 李景压根没管那么多，照着黄毛脸上就是一巴掌扇过去！啪！ “给老子滚蛋！” “看什么看？再不走，劳资连你一块打！” 他脸色阴郁，看着就像是发疯的人一样。 黄毛有点被这种不要命的气势吓住，明显一看就是欺软怕硬的主，于是唯唯诺诺的捂着脸离开。 边上围观的人群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主要是刚开始就结束了。 “哎，”陆长歌掏出钱包抽了几张人民币，具体也不知道几张，反正没数，“医药费。” 这没出息的黄毛拿钱的速度仅次于逃跑的速度。 …… …… 他们离开了台球馆，找了个路边大排档坐着。 而李景，在发抖。 老实人被欺负透了是会歇斯底里的。 然而发疯之后，天生的性格还是展现了出来。 “这顿我请，我是这辈子没想过，有老实人敢为我出头。”陆长歌是真的服。 李景自己憋着，他推了推眼镜可以看得出嘴唇的颜色都稍许不正常，话也说不出什么。 拿起一瓶啤酒直接吹。 宋纯洁看呆了都，“景哥不会脑子不正常了吧？” “我不这么觉得。这叫重生。”陆长歌举起杯子，“我们为李景祝贺一下。” “是，祝贺你不是软蛋了。不是我说，过去你就太怂了。”唐浩义还不忘损他，“但是……今天是太刚了，把我们陆公子风头给抢了，下次不许了。” “再来一次，我还敢打他！”李景咧嘴一笑，“陆哥，我之前在ktv，你为我出过头，我记得的。” “感激我？”陆长歌还真多了几分认真，“真感激我……不如帮我把西方经济学的作业，做了吧？” 噗！宋纯洁一口啤酒呛住，感觉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 第18章 那小子不是个好人！ 古时候，江州是鱼米之乡，到了现代，江州依靠着工业起家，境内多是大大小小的工厂，工厂里也聚集了不少外来的务工人员。 任静没在厂里待过，她毕竟是念了大学从老家出来的，但是姜佳欣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她是被村里人一起带着出来，最初进的是服装厂，给人家做袜子。 她们现在确实住在一起，也没有想过买房子。 2005年的时候，很多外出人员还没有特别重视自己是否需要在大城市拥有一套房子，因为户口和房价都让这个问题看起来无解。 既然完全做不到，那么烦恼反而少了。 就跟倒数第一上高考考场的心态似的。 出租屋里的条件自然没那么好，但两个……不是从小当公主养大，而是从穷苦地方出来，打小练就了勤快本事的女孩子，也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洗漱过后，姜佳欣把长发披散，只穿着白色衬衫，大腿露在外面，挤到已经躺下的任静边上。 两个人素面朝天，一并躺着，她们经常这样。 哀怨当下，也想象未来。 “今天洗得格外细啊。”任静一算时间都超过四十分钟了，又不是冬天，这时间确实长了。 “你今天帮我一个大忙，无以为报，就只能把自己洗香香送给你了。” 她那只手乱摸一通，被任静给逮住，笑道：“好了，干什么，别闹，我怕痒的。” “哪里怕？哪里怕？怕就有用了？再怕也总有一天要被人抓的。还是说就舒服的地方不痒？” 姜佳欣真是胆子大，一通乱摸之下弄得任静跟泥鳅一样在床上乱翻滚。 “好啦，饶了我吧，我拉下脸帮你的忙，不要你给我敲背就算了，还挠我痒痒。” 姜佳欣撩起她的下巴，“那你是要敲大背还是正常敲背？” “敲背就敲背，什么叫敲大背？” 这问题问的，人家没直接回答，任静也就这样看着她，虽不说话，但似乎也有某种信息在传递。 接着任静睁大眼睛，确认了一下。 姜佳欣自然点点头。 啪！ 任静猛地拍了一下对方的屁股，“坏妮子，你学点好！” 姜佳欣倒是不在意的展露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 就是开开玩笑而已，对其他人她也不会乱来。 闹完了就躺下，而心里基本还是想着白天的事情。 “说说，陆长歌去了之后怎么做的？” “他呀。”姜佳欣忍不住笑了起来，“戴着个墨镜，晃晃悠悠的就进来了，第一眼我以为是哪个二世祖呢，装得也不像啊。好在他进去之后就说了我的名字要找我，不然被我们经理掺和一脚，那我就成抢他客户的了。” 任静想到那个陆长歌戴墨镜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滑稽，因为相处下来觉得还蛮平易近人的，没想到也有这样故作嚣张的时候。 但其实是给她面子，故意撑一点气势的吧。 “没有多看你一眼吗？我跟你说那小子可不是好人。” 姜佳欣忽然来了兴趣，“怎么不是好人？” 任静想起来就有些恨恨的，“就上次，我陪着陆总去打高尔夫，正好就叫他儿子过来嘛。来了之后，这小子在他爸面前可乖了，但是一转身，就盯着那边一个姑娘的腿看。” “你也知道，在那样的球场，被找来服务陆总的人，肯定是身材高挑又纤细，小腰跟柳叶儿似的，两条腿又细又直，我看他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然后我就去问要不要我帮他牵线，你猜他说什么？” 姜佳欣摇摇头，这当然是猜不出来。 提到这个任静更加生气，本来就不耻他的这种行为，而之后说的话就更加气人，简直不是人能干出来的。 因而捏着小拳头咬牙切齿：“他吊吊的说，‘啊，你侮辱谁呢？我找妹子还需要你牵线？’，真是给我气死了！” “哈哈哈。”姜佳欣一阵咯咯笑，“我能想象到那个嘴脸，应该是蛮可恶的！” “非常可恶好嘛？！”任静一翻白眼，“算了，不能提，越提我越来气，我就只能安慰自己，我现在拿的钱，其中有一部分就是要来被他气的。陆总好像也懂自己儿子似的，莫名其妙还给我加了一千工资。” “给你加就是好事。你管那么多呢。”姜佳欣倒是看得开，“不过我觉得那个人应该还好吧，不像是很会气人的人。” 这个可就是在开玩笑了。 那天都深夜了，把自己气得捶床板的混蛋是谁啊！ 还有每次说话都要让她噎死的又是谁啊！ 该不会是……？ 任静忽然想起来上次自己提到什么‘看女孩子漂亮就讨好的事’， 结果这家伙不站在她这一边也就算了， 还问：能不能介绍你朋友给我认识？ 这是人说的话嘛！ “混蛋！”任静眼睛里冒火，“佳欣你真要离他远一些，他也是那种看你好看才对你好的，不然怎么会不气你？” “男人，都这样的。” “什么？” “这么多年我再笨也看明白了，男人都这样。” 这样说起来就比较悲观也比较无奈了。 姜佳欣把头往好朋友的怀里靠了靠，脸上的笑容也是挤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也不想你这样子欠个人情，所以我和他说了，亲自下厨请他过来。” “应该的。那人我知道，有钱是有钱，但不会乱花，似乎没那么傻。你别乱摸……！” 这忽然的，是做什么呢。 姜佳欣是觉得这样唉声叹气的也不好，于是想调节一下氛围。 “静姐，你说你要找了男朋友，我可怎么办呀？” “你要我本来也没用，我又不能让你生孩子。好了，快回到自己房间睡觉去吧。” 这个女人喜欢动手动脚的，虽然大家都是女孩子，但是老是这样乱摸也挺叫人害羞的，习惯不了。 尤其是摸完了之后发现自己没货，而对方全是料，那就更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了。 “我不回去！” “别耽误我明天上班，明儿我和中国移动还有合同要完成呢。” “和中国移动的合同？那么大公司和你能有什么合同？” 任静翻着白眼说，“我充话费。不行吗？” ------------ 第19章 真的是凑巧 宿舍一顿聚餐，大家喝得都挺多的，但啤酒伤不了什么，只要允许上厕所，怎么也不怕。 后来他们都没回到学校，而是找个了车回到了江边别苑。 四个人全部四仰八叉的在客厅躺着，一大早醒来，第一件事肯定是要上厕所的， 但是唐浩义也不知道是忘吃药了还是怎么地，莫名其妙刺激了一句宋纯洁，“你是不是憋不住了？” 宋纯洁当然不服，“谁特么憋不住？我肾好着呢！” 男人，有时候攀比的点很奇怪， 就这么点事，这两人都能搁那儿争个上下，就是不起床。 “你俩有病吧。”李景忍不住吐槽，接着跨过他俩的身体去奔向卫生间。 “有病我不急着上厕所！”唐浩义大喊。 “没病都憋出病来。” “这不是病不病的问题，这是雄性的尊严。”宋纯洁还在和老唐比，“这家伙平时看着挺帅，白白嫩嫩管个球用，我就不信他比我还强！” 真是服了。 要不说男人的快乐很简单呢，就这种破事，赢了的那一方能高兴十多年。 而想到一输就是十几年的受辱，那更要憋着了。 这是一辈子的事情。 陆长歌都洗完澡出来了，看这俩脸还涨红着呢。 “我不管你们谁强谁弱啊，尿憋狠了对前列腺不好。” 宋纯洁脸色有点动摇，他的酒喝得也不少。 唐浩义就是不服输，还威风道：“没事儿，那生物咱又不是没学过，我是有知识的，哪根前列腺是一次就憋坏的？除非他本身就有问题！” 那要这么说的话，宋纯洁更要和他攀比攀比了。 这是比攀比一辆车都更加重要的攀比。 “无敌。”陆长歌只能这么说了。 “我跟你俩说，等再过十年，中看又中用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气人的事。” “那是什么？” 陆长歌耸了耸肩膀，“可能，是有钱，还有头发吧、” “也就宋纯洁这吊毛会掉毛，虚的。” 李景也洗完了，就穿个大裤衩，这夏末秋初的也不知道冷不冷。 “国庆你准备干吗？” 他都不问那俩，直接问陆长歌。 这就很奇怪了。 什么意思？ 是认为我没有女孩子陪了？ “搞清楚状况，这里的孤寡只有你。” 李景也无所谓，昨天那一架打完，那一顿酒喝完，他仿佛是重新活过来一样， 之前一句话都不讲，现在都开始考虑假期怎么过了。 “那好吧，我正好回家，看看我奶奶。” 他这一家很奇怪，奶奶最有钱，手里好几个商铺，但是他爸爸有点夸张，就是类似陆长歌，在混。 到了李景这辈儿，有点富不过三代的意思。 “老奶奶身体怎么样？”宋纯洁问道。 陆长歌纠正，“他的奶奶可不是老奶奶，那是老baby。” “你要去见见吗？”李景见他似乎有兴趣。 “那还是算了，你老爸和我一样不着调，万一把我当年你爸那我惨了。” 李景一叉腰，“现在太损了吧，这张嘴，哪句话你能不占我便宜？” “嘿嘿。” “你俩赶紧尿去，我要出门了！” 昨天顾星眠一直没有回他消息，因而思前想后生出一想法，他要去学吉他。 顺便把手指练的灵活一点。 裴玉莹说的周六聚餐也就是后天的事情，这样今明两天都是空闲的，找个吉他班报一报好了。 他有预感，顾星眠这种学校里的学生大概率不会只看他有钱就芳心暗许，尤其这种看文学的，想法更加和一般人不一样。 唐浩义和宋纯洁就此罢战。 “要不看看你新车去吧？” 陆长歌直接把钥匙扔给了他，“自己看去吧，我开另外一辆。” “这嘴脸，太土豪了，我真受不了。”宋纯洁想到自己空掉的钱包，嘴里发苦。 “就不怕我们给你新车蹭了？” “我上的是全险，别墨迹了，赶快点儿，跑步前进！” 把这三个小子轰走，他开上原先的那辆奥迪A6，准备去寻个琴行。 老实说，没有高德是真的不太方便，又不想离学校太远，就只能绕着附近看一看。 小琴行还不行，一节课就收个七八百的，当我陆长歌是要饭的？ 最后是在一个交叉路口找到了。 梦想吉他社！ 这名字比较没什么创意，但有那种很重的应该有的味道。 梦想嘛。 地方就处在路口拐弯处，有座大约十几层楼的建筑，整个三楼都挂上了牌子。 停好车之后他又把墨镜挂在脸上才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就已经喜欢上了这种装比的感觉。 一开门有个前台，一小伙子起身，“你好，有什么需要吗？” 陆长歌用手指把墨镜往下压了压，看了一眼这小伙子，“报名上课的。帮忙喊一声你们店长。” “好的，那你先坐。” “行。”说着他直接走进去，里面的布局也简单，靠近大窗户的地方放了一架钢琴，其他的都是吉他。 挂了满墙，灰的黑的红的都有，地上也摆了小号的吉他。 这屋子右边角落还有一个门，走进了有两个台阶下去，到门口一打量发现也是个蛮大的房间。 房间里也摆了不少吉他，重点是还有个长头发的小女孩在自顾自的弹奏。 没唱，像是在谈古典吉他。 她面对着陆长歌，所以一看就看出大约十多岁的样子。 而还有个背影陆长歌看不到，但有些熟悉。 她一转头，也惊了，“学长，你怎么在这儿？是来找我的？” 是顾星眠！ 还真是巧了！ “我怎么……我，要说不是来找你的，你可能也不信，要说是来找你的，确实也是刚刚才想找的。先不管这个，你来干什么？” 顾星眠轻手轻脚的走出了这个房间到外来。 大概是不愿意打扰那个小女孩练吉他。 “我想买一把吉他，就到学校附近的吉他社走一走。不是，也加入了社团了嘛？团长说社团的吉他不够每人一把，而且质量也比较差，最好是自己买一把。” “喔。” 陆长歌心想怎么没人和我说要买吉他？这是自动把我归类为‘非社团主力成员’了？ 说白了就是全员认为他是个混子。 可恶啊。 “买吉他啊？” “嗯，是的。到这里正好听到有人在弹，我就听了听，人家才这么小就弹得这么好。”她一挺小巧白皙的鼻尖，表情可爱极了。 语气中也是软软糯糯的羡慕之意。 “但是……学长，你也在这里，太巧了吧？” 看着她漂亮的小脸蛋儿上竟慢慢浮现怀疑， 本来就意识到这姑娘有防备心的陆长歌顿觉冤枉， “我可不是跟踪你来的！” ------------ 第20章 我可是花了钱的！ 这样一个秋天的下午原本是美好的代名词。 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映照着两个年轻朝气的身影，昏黄的光线成了顾星眠的背景。 轻装而出的连衣裙柔和美丽。 就像是漫画里定格的一个画面，男孩子摊着手，做出夸张的表情，很明显在为自己辩解。 女孩子脸若桃花，有些警惕怀疑的看着他。 下一个画面里，陆长歌抓狂般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真的不是个变态啊！” 话虽如此，作为一个正儿八经凭实力考上长陵大学的女孩子，也不会笨到不知道：变态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变态。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吉他社当然是学吉他。”陆长歌一抬头发现一哥儿们站在边上， 他穿得倒是正式，西装裤加白色衬衫。 “你是店长？” “是的，我听说您二位是想报名学习吉他？” “我不报。”顾星眠强调，“我就是，看吉他。” 说完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继续留下来的意义，所以点头示意一下就离开。 “哎？怎么走了？” 店长也傻眼了，用一种和陆长歌同样的眼神，“先生，你怎么也走了？我还要给你介绍呢。” 陆长歌烦他，“你们店最贵的吉他多少钱？快说。” “两千……一……七百九十九。” 这家伙说话还拐弯儿，把一变成七。 坐地起价的混蛋。 遇上这种宰人的，正常陆长歌会直接不买，不是花不花得起钱的问题，这是欺负人。 但现在也懒得和他磨叽了。 直接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沓现金又抽走两张，“2800，多余一块钱买你的笑，我就喜欢你们这种人见钱眼开的笑！” 那人脸色一滞，这话有点难听。 却没想过自己的事做得也不好看。 “你这话说的……有点人身攻击了吧？” “2800，卖不卖？！” 吉他是暴利。 对于不懂吉他的人尤其是，外行根本看不出这玩意儿该值多少钱。 你别说听出它音色好坏了，打品的琴，外行人都能被忽悠住。 所以这2800估摸着有一多半是利润。 当然，陆长歌不知道这一点，他只知道，这家伙爱钱。 挨一句骂，挣一千多？ 对不起，我可以一天被骂10次。 “卖！” 他指着墙上最里面，棕色的那一把，“就那把，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最爱。” 陆长歌把吉他拿过来抱着，又推上自己的墨镜，淡漠道：“什么你的最爱，它现在是我的。” 钱都攥在手里了，还你的最爱，不认识人民币的吗？ 一般来说，买吉他还会送点配件，变调夹啊，拨片什么的。 但那都是小事情，与陆长歌此时的时间相比，不值一提。 他拿着吉他出门，看到那身影从街角转过去，于是快步追了上去。 “顾星眠！等一下。” 三步并作两步到她前面挡下。 顾星眠有些眼神躲闪的样子，她看到了陆长歌拿着的吉他。 该不会是要送自己的吧？ 这一把是整个琴行最好看的了，估摸着得要好几百块。 “你，要干什么？”她仰着头，略有戒备，“我不能要的。” 额…… 陆长歌：“我……买给我自己的。就是想说我不是跟踪你，我是为了学吉他，你看，不然我也不会买下来。” 他还和真的一样摇晃着吉他。 顾星眠：┌(;￣◇￣)┘ 有一种此生未曾体验过的尴尬爬满全身。 啊！！好丢脸啊！ 就像是礼花绽放，只是一瞬间，那张小脸蛋就红透欲滴！ 这一下更是连看都不敢看陆长歌，直接夺路而逃。 “哈哈。” 可恶的家伙还真笑了出来。 顾星眠去而复返，走到陆长歌面前，脸红彤彤，气鼓鼓的，“你这把吉他多少钱买的？” “650.”陆长歌脱口而出，没有一点阻滞。 “我出660，你卖给我！”她伸出手指指着吉他，哼哼出声的模样有些可爱。 “那不行，我就赚10块钱好亏，要680.” 顾星眠听了耳朵气得冒烟儿， “无良商人！就这么一会儿凭什么就要加30？再说了，你这是二手货，我给你加10块已经是很善良了！” 陆长歌挖了挖耳朵，满不在乎，“不买算了。” “你！”顾星眠一跺脚，“675！还要加一个变调夹和拨片。” “成交。” 姑娘真是脸皮薄，被这么一刺激，真就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钱包开始冲动消费， 陆长歌看了一眼，似乎是有些钱，看厚度小两千的样子。 刷刷的抽六张，还翻半天找了个二十和五块，凑出零头。 “给你！”她脸还红着，语气略有羞怒，又想撑出一点潇洒。 “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陆长歌也真把这个卖给了她。 顾星眠接过来紧紧抱在怀里，还摸了摸，眼底露出一丝喜意，但随后又瞪眼，“变调夹和拨片呢？” 陆长歌‘唾’了一声，把六张人民币数出了六百张的感觉，然后塞进兜里。 那模样看得顾星眠哼哼一声别过头去。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买。” “你没有啊？？” 千算万算，没想到还是吃了学长的套路。 “大惊小怪什么，我现在是没有，买了不就有了？” 顾星眠这会儿才恍然，“那你不是不赚么？” “跟我走吧，这是我们刚刚的交易条件，除非你想自己再花钱，自己买。” 顾星眠才不会闲着没事和钱过不去， 虽然这玩意儿不值多少钱， 但是一分钱也是钱！ “那就去刚才那家买？” “那家老板不是个好人，我不让他做这个生意了。”陆长歌把她往自己的车边领，“我开车了，走吧，带你重找一家店买。” 她有些犹疑，因为没太懂为什么要去另一家，为什么要坐车，以及他为什么有车。 “好了，别研究了。上车吧。” 到了车子里，陆长歌还是觉得有趣，这个人有趣，这个事情也有趣，尤其是刚刚她尴尬到恼羞成怒更加的有趣。 “哈哈。” 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是这种没长大的小孩子透露着的纯真可爱好。 顾星眠则依旧抱着吉他，也被笑得心烦意燥，捏着小拳头，柔和的少女音听着快要受不了了。 “笑什么笑？我可是花了钱的！” ＝＝＝ 有票的拜托大家投一投。 现在数据不好看说什么都没用，我可能会被直接干掉，以后就没有推荐了。 ------------ 第21章 你抠抠的样子真让我想跟你借钱 这句我可是花了钱的说的是满满的娇蛮可爱。 而作为学生，小姑娘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经管学院大三的学生吗？为什么会有车？” 这很简单。 简单到让陆长歌显得有些粗暴。 “……因为我有钱啊。” 尾音上扬。 容易讨打。 剩下的倒也不必问了，顾星眠也看得出来，学生自己能有什么钱，肯定是家里头有钱。 其实这个时候整体的社会氛围是贬低富二代的，包括各类影视剧。 偶像剧里的男主富二代大多嚣张跋扈，不知人间疾苦，非得丑小鸭般的女主怼他一下，教他做人才能变成好了。 这迎合了女观众改造老公＋一夜暴富的双重需求。 生活剧里富二代大多轻浮浪荡，不懂真爱稀缺，这迎合了普通男女‘他们有钱却缺爱，我们没钱却有爱’的心里安慰需求。 反正都是自嗨。 后来才发现，其实穷着长大的人问题一样的多。 譬如有些人被教育别惹事，因而性格胆小，甚至自卑。 还有些进入官场的，因为没见过钱，没见过世面，被老板带出去稍微溜溜，就接受不了考验。 这种事情很难说好坏。 但很显然，陆长歌处在2005年，虽然他对自己是富二代的处境很high， 然而实际上，整体氛围，这是个贬义词！ 至少在没有被毒打过的年轻人那里，向金钱低头是令人不耻的。 “你是不是把很多固有的、刻板的印象加在了我的身上？” 陆长歌亲眼看到这小姑娘的表情若有所思来着。 “我才没有。” 想了想，他缓缓说道：“人们的认知真是个玄妙的东西。” “什么意思？” “以前有个笑话。”陆长歌也真的是临时想起来，“冷笑话，讽刺人的，说朝鲜半岛是宇宙中心，全世界中美这两个主要的大国，朝鲜人瞧不起美国，韩国人瞧不起中国。” 这个民族真是没救了。 顾星眠听了也是噗嗤一笑，没有憋住，“韩国人听到要气死的。” “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人的认知其实是很难准确的认识到一个事物的客观事实的，它总是基于自己的想象，甚至会形成完全相反的偏离。” “所以呢？” “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家里有钱的人。” 顾星眠问：“你家里没有钱？” 陆长歌：“额……那倒不是，我家还是挺有钱的。” 顾星眠：“……” 不软不硬的被噎了一下。 “算了，反正和我又没有关系。” 咳咳。 咱也不是故意的， 总不能撒谎吧？ 要做一个诚实的好男人。 哎，无奈。 本来是想着能尽量的解除她的防备心，没想到更重了。 就这样，在路边随便找了个琴行，先下车买东西。 顾星眠背着吉他，还蛮认真的挑选着变调夹。 就是个夹子的事，这玩意儿也分好的坏的。 她没要那么最贵的，指着中间价格的说：“我是新手，这个也够用了。” “那个好的就贵15块。”陆长歌劝道。 姑娘还是坚持和店家阿姨要了自己看中的白色那款。 出了店她说：“15块虽然不多，但是我不需要那么好的。” “你爸妈是老师吧？”出了店之后陆长歌忽然问。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好奇怪。 “老师都抠。” 顾星眠嘴巴一嘟，她好像是生不起气的性格，只是无奈，“我家没你家那么有钱，就只能省一点了。这是我的习惯，那不然钱都花光光，我就只能喝粥，那到时候就饿死了。” 又看了看自己的吉他，六百多，中等程度的出血啊， 行吧，反正要花的。 “东西也买了，回学校吧。” 陆长歌挠了挠头，他估摸着今天的氛围是不好再约了。 然而总该给下次见面留个由头吧。 “那个……你能借我点钱吗？”陆长歌舔着脸，毫无顾忌的就说了出来。 “啊？？？” 女孩儿懵了。 “借我300块。”陆长歌说。 “我刚刚才给了你650啊.” “差一点，就差300.借不借吧？” 顾星眠倒也没有说不借，她是不太相信，“你在和我开玩笑呢吧？” 缺当然是不缺300， 但借也是真借。 “真的，我今天出来现金带少了，一会儿要去医院看个长辈，总得塞点钱吧？所以真差300.” 陆长歌是胡说八道的，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真的假的呀你……” “300，不多。很快还你。” 再三确认后还是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你这个人……奇怪的很。”顾星眠从不厚的钱包里又拿出三百块，“拿好，三百块呢。” “……” 商量好这件事之后，陆长歌开车送她回学校。 “下次见还你钱。” 看着她进了宿舍楼，心里开始得意，叫你抠， 现在有钱在我手上，心里头一直得记着我这人了吧？ 其实有时候很奇怪，男人要是抠，那就是大问题。 女孩子一旦抠，似乎问题就没那么大，甚至还成了勤俭持家，少花钱也是不给老公增添负担。 想不明白，太复杂了。 甚至就连陆长歌自己也会觉得，这样不乱花钱的孩子很不错。 结果回头自己又去挥霍。 388都觉得枯燥没有意思，味道不够重。 …… …… 你说怎么地，从学校出来之后，他一个人还真的找了个按摩的地方做了个spa，这可不是因为人品道德有问题啊， 是因为昨儿喝酒，完了和几个人睡在客厅的毯子上，没有枕头难受，睡得自己是浑身不舒坦。 因而才有眼前这一幕。 只要裤衩子没脱，就不算。只不过恰好是个女的，恰好又比较年轻，还恰好这屋子就只有一个位置，只允许两个人待。 精油推拿嘛，来一套也没什么，再弄个熏香，听着有情调的、舒缓温柔的音乐。 享受啊。 “我这力道合适吗？” 不仅仅是力道，还有温度，不能小手冰冷，非得搓一下搓出了热量才行。 “挺好、把灯关了吧，刺眼。” 他明明是趴在那儿，闭着眼睛，但人家还是关了。 ……有钱人的快乐他想象到了。 “先生，看你挺熟练的，常来我们家？” 这事儿咱得说清楚。 陆长歌特意抬起头，“我第一来。” “喔，那就是去的其他家？” ？？ 他选择了老实躺下，有些气质看来是隐藏不了的，接受事实吧。 手法舒缓，音乐柔和，正回味中，手机忽然响了。 起身定睛一看，爸爸？ “喂？” “长歌，现在有空吗？” ------------ 第22章 爸爸的凡尔赛毫无底线 “不行了，不能搁你这儿耗下去了，你们这儿收费太便宜，都没期待感。” 要是弄个千把块的说不定还藏了什么项目，几百块钱那是真什么都没有。 陆长歌才刚按十多分钟，感觉起来了一些，还没入味，但是也要停。 “得走了，我爸找我。” 立在一旁的俏丽技师一时无措，这种情况当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但接到父亲电话，就这么干脆走掉的则是第一个。 总归是有些麻烦的。 “那我去和前台说，这次就当是赠送您体验的，正好第一次来嘛。” “别别别。”陆长歌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付钱。毕竟你也是有沉没成本的。” “没关系的，而且我们经理应该是不会答应的。” 不可否认，品质高的店服务意识是更好的。 穿好衣服到前台，这边的经理果然是说不收钱。 陆长歌手里拿着现金意味深长的说：“大家干活儿都不容易，你们不收钱，就显得我是过来占便宜的一样。所以还是要收，也没多少的嘛。” 经理为难道：“我们店里有规定，才做十五分钟就收钱，是绝对不允许的。” 陆长歌无奈，他看了看一旁的技师姑娘。 “我直接付你吧，算是你的服务费。你们经理是个死脑筋。一点点钱还和我啰嗦。” 不想在这里耽误，给了两百块直接走掉了。 留下一屋子的人目瞪口呆又叽叽喳喳的讨论。 “太土豪了吧，感觉像是刚发的财……” “羡慕就说羡慕，别用鄙视掩饰。” “可他为什么走？” “……好像是爸爸找。” “孝子啊，这也能走，太孝顺了。估计是个有钱爸。” 可不是，开的车也是不便宜的。 “经理，这钱……” “要不给我？”经理试探性的问。 “额……”美女犹豫。 经理也没办法，大家都看着呢，要是客人可以这么付钱的话， 这些女人不知道会在屋子里偷偷给客人加什么服务，然后向客人私自收费。 众人无声咒骂， 土豪再土，起码人家大方。 陆长歌的确是的，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土豪味道。 有钱是真有钱，土味也是真土味。 没办法，他可不是三代资本家浇灌出来的那种一举一动都很有贵族气质的家伙。 说白了，就有几个臭钱罢了。 所以老是戴着个墨镜臭嘚瑟，也不是坏，就是比上辈子活得更加随性了一些。 陆爸爸找他还挺突然的，开到目的地后，对着中央后视镜理了理自己的发型， 啪啪啪的拍几下脸，把土味气息收敛一些，多一些乖巧。 嘿嘿。 完美。 不是饭点，去的就不是酒店这一类，而是一个稍微远离市中心的小会所， 从外观看就是洁白的建筑，镶嵌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 “真特么丑。”陆长歌吐槽了那不规则形状的外形。 他还是喜欢那种写字楼，看着就壕。 虽然陆爸没说来干什么，但一看这种地方估摸是招待老板。 进去之后在门外就听到陆知远爽朗的笑声。 铛铛。 敲了敲门，慢慢推开，“爸？” 屋子里简约却不简朴，一共坐着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陆爸是其中之一。 他站起来道：“啊，你到了。来来来，到这边来。” 看起来都像老板的样子。 “老郑，老王，”陆知远拍了拍儿子硬板的身体，“我儿子。” “郑叔叔好，王叔叔好。”陆长歌一想到这两位估摸着都是大老板，马上就显得更加乖巧。 叫老郑的人，戴着老厚的方框大眼睛，皮肤是特别的白，但是松弛，而且人胖，那下巴就感觉跟挂了二两猪油似的。 富态，有钱，这老板肯定不小。 姓王的则精干很多，个头高，但是有些驼背，略弯腰笑眯眯的样子。 “哎呀，长歌长大啦，这才几年没见都这么高了？！”郑老板一脸惊奇，“老陆，儿子一表人才啊，比你帅。” “诶，比我帅应该的，我都老了，哈哈。”陆知远笑得很夸张。 这与陆长歌印象中的父亲有些出入，前几次基本上都是不苟言笑来着，这一次或许真的是开心了。 只不过，他却不知道这种老友相聚的场合，叫自己来干嘛？ 他略疑惑的看了看爸爸，而爸爸则给了他一个安稳定心的鼓励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多了一股力量。 这要是上辈子，一下子见三个大老板，他肯定得放低姿态，端茶倒水。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老爸也是这个圈里的人。 大家都差不多。 “爸，你叫我来是……？” “喔。你先坐。”老陆堆着笑脸说，“你郑叔王叔和我是老战友了，我们生意上不合作，就处感情。这次很巧，他们这次一起到江州，郑叔叔也几年没见你了嘛。你呢也借此机会和两位叔叔学习学习。” 那不就是没事情？ 陆长歌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还是没太领悟到父亲的目的。 “是我提的。”郑老板倒是干脆，“没耽误你事吧？” 陆长歌摆摆手，“郑叔叔你说的是哪里话，怎么叫耽误我事，来见你就是我的大事。” “哈哈哈。”老陆听了反倒先大笑。 笑得脸发红，不仔细看都不知道是假笑。 “你看看多会说话。老陆你培养的好啊，老王，看人家儿子多听话。”郑老板也是惊奇了，拍着手称赞，称赞里面还有羡慕。 “哈哈，没有没有，”陆爸笑得更放肆了，“小孩子肯定不是完全听话的，现在长大了就更有自己的主见了，有时候可气人了！” 额……这是…… 陆长歌忽然恍然大悟， 他真的悟了。 陆爸，是特么来‘炫耀’来了！ 你瞧他那样子，想要得意，又想隐藏，还偏偏隐藏不住自己的得意。 王老板也静静的说：“老陆你的确是生的好儿子。” 正常人看了陆长歌都得这么说，往那儿一站阳光开朗不说，嘴巴还甜，懂事啊。 “长歌是啊，你现在……还读书？”郑叔叔问道。 “是，在长陵大学，还有两年就毕业了。” 陆知远身体偏向老郑，手在嘴边遮住，小声的说：“学的企业管理，我想先让他学点理论知识，回头到我这里锻炼锻炼。” 陆长歌都忍不住了：爸你控制点。 郑老板也很感兴趣：“长歌，你这个……毕了业愿意到你爸爸那里？” “愿意么肯定是愿意的。但我也有点矛盾。”陆长歌坚决而快速的表态，同时给了郑老板继续提问的空间。 “怎么个矛盾？ 这问题一问，他就把心里想好的答案给不急不忙的说出来，“先说愿意吧。LJ连锁是我爸毕生的心血，而我是他唯一的儿子，本身就有将父辈心血继承并发扬的责任，另外，这也是个很了不起的事业，我想在我爸的基础上做的更好，对我来说这很有挑战性，而因为有挑战，做成了才更有成就感。” “再一个，我真的是运气好，会投胎。我的很多同学，他们也很优秀，甚至比我聪明，比我用功，但的确缺乏像我这样的机会和条件，所以我也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两段话一说，陆知远浑身舒坦的简直是要升天，就连一直都比较沉默的王叔叔都忍不住赞赏的点点头。 而老郑，那更是表情复杂的……难以形容，似乎有欣赏，有羡慕，有悔恨，有痛苦，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混杂在一起。 最后只汇成一句话。 “老陆，我羡慕你啊！” 陆知远嘿嘿嘿笑得很满足，那真是红光满面，意得志满。 “这小子啊，话说的好听而已，就嘴能！” 你瞅瞅陆爸那样子，说出话来似乎是教训，但哪有人笑着教训的？ “怎么能叫嘴能，孩子明明是听话嘛。”王老板说。 “诶，太听我的话也不行，那都没有自己的想法，以后难有出息。所以我有时候也说他，男孩子还是要调皮一点的，哈哈哈。” 陆长歌听得眉头直抖， 这老爹真是…… 你多说两句嘛也行，最后接个‘哈哈哈’也太过分了吧？ ------------ 第23章 从天而降的野生爸爸（投点票吧） 说完了愿意，再来说矛盾。 陆长歌酝酿了一下情感，做了些关于‘真心诚意’的准备。 就是演嘛。 “这矛盾嘛，就是我这个身份到我爸的公司里去，说是锻炼，却也不是完全的锻炼，首先就是其他的中层领导谁也不敢骂我，我要做什么事，其他同事也尽量会替我考虑，更没有谁敢得罪我，说白来还是这是一种保护性锻炼。” 这个说的到位，说明这小子思考过。 “诶？你要真有顾虑，不行的话，到我这里来嘛，我欢迎你。”郑老板说得挺干脆。 一旁的陆知远听得出这是玩笑话，但是人家话语里含着认可，于是继续不加掩饰自己的开心。 陆长歌和自己的父亲接触不多， 有种金钱往来比实际往来更正常的感觉。 而仅有的几次接触下来，陆知远的性格正如任静形容的那样，坚韧、自律，同时并不会没正形的瞎乐。 任何时候都没像现在这么开心。 陆长歌对于他的凡尔赛也从一开始的满脑袋黑线，到此刻的乐见其成。 就是今天这件事很夸张，啥事没有单纯把他叫过来秀一番？！ 这似乎是某种父亲的心理，别人夸儿子比夸自己更好，可惜没做过父亲的陆长歌并不能完全理解。 郑老板则表现出了对陆长歌更大的兴趣，只不过每次他夸上一两句。 陆爸就在一旁说：哎呀，这小子就很一般啦，你再夸他，他要上天了。 但是明明自己又很开心。 姓王的老板还凑到陆长歌身边说：“没关系的，他们俩关系好着呢，问题不大。” 这声提醒简直叫人心惊。 陆长歌心里的确是觉得父亲有某种程度的‘过于炫耀’，吃相难看，但他并未就此说过哪怕一个字。 最多是表情中有点看不过去。 仅仅如此，王叔叔还能看得出来。 都特么是人精。 “长歌啊，来来来，到我这边坐。” 陆知远翘着二郎腿，大手一挥指示：“快，你郑叔叔叫你。我跟你说，你郑叔叔的生意做得可比我的大。” “我嘛，开个小超市，卖的都是些零零碎碎，利润也不高。你郑叔叔是玩大资本的，随便一个项目都是几十亿，楼盘都开到全国各地了。” 要照这么说的话，姓郑的肯定是比老爸有钱。 只不过实际情况可能真的是那句‘幸福与金钱无关’的毒鸡汤。 现在郑叔叔一脸苦相， 陆爸爸高兴地连坐姿都随意大气。 …… 陆长歌听话的坐了过去。 哄这些长辈开心是他的拿手好戏， 哄有钱的长辈开心，那更是看家本领。 在上一世，陆长歌的成长过程中就被实际经历教育过，那是他妈妈的姐姐， 相当于姨娘家，还小的时候姨夫没倒台，有一官半职，所以逢年过节的总是有人送东西。 反正吃的喝的用的，他们家也就一个女儿又用不完。 而他呢，就从实际经历中明白，只要哄大姨娘高兴，就能有点好东西， 有时候给他一些那种比较贵的零食，有时候是玩具。 长年累月下来，现在的陆长歌就有这种想法： 这些老前辈都是老板，让他们开心，即便没什么好处，但肯定是没有坏处的。 “长歌，你别听你爸爸胡说八道，钱多钱少都是过日子。而且我们这些人都是钱花不完的。但是如果没有你这样好的子女，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说起来还真有一声喟然长叹。 脸上忧伤颓然的神色挡都挡不住。 “我呢，只有一个女儿，她每天干的那些事……”老头儿都有些说不下去的感觉，不愿多提，“所以我才说我羡慕老陆啊，我现在是搞不懂，我这么努力工作，意义何在？” 哎哟，这语气是真的伤感了。 陆知远也收敛了一些，不然就有点不人道了。 他拍了拍好友的手，语重心长，“老郑，老郑啊！孩子是会长大的，只是现在还不懂事而已，引导好，教育好，会有改观的。” “希望吧。我喜欢你儿子，这小子听话。” “我们这关系，我儿子就是你儿子嘛，哈哈哈。” 陆长歌服了。 “那么我刚刚说的话你同意不同意啊？长歌说的对，在你的公司无法完全锻炼的，到我这来？” 陆知远声音洪亮，“我同意啊，说了我儿子就是你儿子，你老郑我还不放心吗？” 角落里陆长歌弱弱的样子，他很想举个小手：别就这么定啊，还没问过我的意见呢。 “好！这孩子我是真喜欢。我看干脆书不要念了，直接来得了，你就当你有两个爸，我们教你的比你读什么都管用！” 好家伙这就变成两个爸了。 坐对面的王老板及时插话，“老郑你这是兴奋了说胡话呢。书还是要读的，孩子还小，多读几年书没坏处。早早出来挣钱干什么？你们是干不动了还是差钱？” 陆长歌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还真担心自己就这么被拉过去上班。 多认个爸爸这是小事，让他过去上班就是另一码事了。 我这种听话懂事、努力工作接班的模样，可都是演的呀…… 演过头给自己套进去那就不太好了。 他们这些人都四十多岁，干到六十多岁总没问题吧？ 急什么。 “啪啪啪。”郑老板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是了，我糊涂，我糊涂。” 王叔叔继续说：“而且还得看孩子自己的意愿，零售和房地产毕竟是两个领域。我和你俩教育理念都不同，现在21世纪了，咱得尊重。” 说起这里，‘两位爸爸’同时看向陆长歌。 郑老板还是信心不足的，说话都虚，“哎呀，你亲爸身体好着呢，零售先让他干，你还到我这儿来。” 至于陆长歌自己， 他则是心头一动，忽然生出了另外一个心思。 也是巧了。 便是之前他自己一直在写的关于的那篇文章。 基本上雏形是完成了，但写出来归写出来。 什么时候给陆爸看则是一件很讲究的事情。 之前还刚刚得知LJ连锁最近要上市，所以就一拖再拖，想着反正也不急，事情再大还能破产不成？ 但现在却不同，莫名其妙的被老爸拉过来当了一回炫耀的‘工具人’，又话赶话的说到这里，要他谈一谈， 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略作思量之后，陆长歌心里已经做了打算，不管今天是胡说八道一通惹人发笑，还是一鸣惊人， 此时这个说出来的机会是要抓住的。 这个野生爸爸还好，搞房地产的，以后大有空间。 但亲生爸爸所涉及的连锁超市的确会面临互联网的严重冲击，以及激烈的行业竞争。 “嗯，爸，郑叔叔，我在学校里也还算读了一些书，关于这两个领域，我不好说喜欢哪一个，就是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陆知远过于开心的表情里有一丝微不可查的认真，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儿子今天的这种表现。 “敞开了说，你郑叔和王叔都不是外人。” ===== 写了几年书，我要票不是很频繁，反正大家随缘，坚持每天投票也挺烦的，但是新书期确实需要票，拜托大家，有票的投点儿~ 实在不行看在我给大家修高铁方便出行的面子上投一些。 ------------ 第24章 生子当如陆长歌！ 姓郑的老板名为郑健，是陆爸以前的战友，他的宜住集团，是区域性的地产龙头，这几年在华南有过些精品项目。 姓王的老板名为王旭，做的是餐饮生意，也是有一定规模的。 陆长歌最初思考的是零售，所以就先从这里说起，另外也要略作掩饰，不要让自己显得是有所准备， 别一会儿把零售说得问题很大，陆爸还以为是在针对他。 “爸，郑叔，王叔，那我们就瞎聊聊？”陆长歌搓了搓鼻子，要酝酿一下，因为他是真准备好好的讲的， “我想我选一个比较新颖的切入口，就是互联网。我知道，互联网现在的影响力还不足以撼动一些传统行业，网民数量虽然增长很快，但要渗入到地产、餐饮、零售似乎并不太可能。而要说起来，我觉得，零售最有可能受到互联网的强烈冲击。” 郑健调侃，“奔着亲爸来的。” 陆知远神态自若，其实有关互联网的论调，他不知道听多少人讲过了、 相比这些，他更加好奇儿子能说出什么来。 “爸，我想您接触的资讯肯定比我多，网络购物这一块儿也肯定有人和你提过。其实我自己想的零售……咱们中国消费者永远就关注两块，价格和服务。” “在价格这一块儿网络购物肯定是比连锁超市有优势。” 在场的都是大老板，不用说他们都懂。 因为连锁超市的经营中间有很多环节，每一个环节都是成本。 这一点，后来的普通民众也都理解。 通俗的说就是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目前很多线下的商品昂贵，就是因为很多渠道商趴在上面吸利润。 而网购最初就是便宜， 很多人网络购物的初衷并非剁手，而是省钱。 陆长歌将这个略过不谈，直接说第二点，“剩下的无非就是服务，只要网上商场保证了服务，那么就再难阻挡了。” “话是这么说。两个陌生人交易，买者担忧付款无货，卖者担忧交货无款，这个矛盾如何解决？”陆知远直指问题核心。 陆长歌道：“这很简单，只要建立一个第三方机构就可以了。这在美国有先例，paypal已经在做了。买东西的人先将钱打给第三方，不发货就退款。同时也保证了卖方一定能收到钱。” 陆知远还是稳坐钓鱼台的。 开玩笑，这么大老板，给你这么三言两语唬住还当不当老板了？ “你们学校教的内容不少。对，的确有Paypal这家企业，但你这个思路早在90年代就出现了，到现在也还是个半成品，理论很美好，落地很困难。” “我们假如真有这样的第三方，完美的协调了买卖双方的焦虑。但天文数字的转账交易，对于交易系统是个巨大的负担。首先是，它不能算错任何一笔账，这本身就很具有挑战性。” “其次，巨额的交易量需要大量的互联网基础设施做支撑，我们虽然都不做互联网，但是也知道那个什么小型机、数据库，美国人卖的很贵，网上商城的利润可能最后都贴到这上去了。” 陆长歌忍不住要为爸爸鼓掌。 他妈的，这家伙是真厉害啊！ 王旭似乎有涉猎，说道：“但我记得，那个淘宝好像是盈利的。” “是盈利。”陆长歌接过话来，“不过我爸说的没错，那个东西叫IOE，简而言之就是为了保证网站不崩溃要必须要有的技术准备，它的成本很高，都是美国人的，同时摆脱技术难度大，所以淘宝做的越大，越会受到这方面的制约。” “有两下子啊。”郑叔也有些惊奇，“啊？老陆，咱这个儿子没在学校白待，说出来的我都听不懂了。” “嗨，别夸他，以为懂一点就来和我分析行业趋势了，嫩着呢。” 陆长歌微微一笑，虽然他孝，但是老爸你用压我的方式凡尔赛，而且过于凡尔赛也太叫人看不下去了， “爸，我也有一个问题请教。” “哦豁，有意思，说来听听。”郑叔起哄道。 “未来的人力和租地成本上升是肯定的，同行业的竞争更为激烈是肯定的，消费者通过网络获取信息使得通过信息差来赚取高额差价空间越来越小是肯定的，在这样的困境下，LJ连锁区别于其他竞争对手的应对之策是什么？” 王叔还补充，“还有淘宝，我个人看好一些，它的交易额毕竟是在上升，这方面的冲击不能小看。” 这个问题问得令陆知远觉得惊艳。 至少比谈互联网那些高大上的东西更加能直指到LJ在经营中面临到的实际困难。 郑健也看向了陆知远，“这可不是简单的问题，是要叫人晚上睡不着觉的。” “有长进。会向我提这么专业的问题了。”陆知远生出了欣慰，“不过这个答案很长，我不好回答你，你两位叔叔又不是来听我讲什么经营管理的方法的。” 嗨，陆长歌一翻白眼。 这可就是打太极，老子欺负儿子了。 “哎，老陆，”王叔笑眯眯的说：“难回答就难回答，不要拿我们两个当挡箭牌。” 郑老板也认为是这样，“就是的呀，孩子问的好。而且是很实在的问题，我们做企业就是要考虑成本上升的问题的嘛。老陆，我看长歌超过你是早晚的事。” 陆知远也只能无奈，指着他俩说：“这是报复我啊。” 看来他也知道自己刚刚的炫耀有些过分。 郑叔哈哈一笑，用一种喜爱的眼神看着陆长歌，这孩子不仅没有不学无术，而且对商业是有敏感性的。 虽然他现在在资产上相对过多陆知远，但一代人干不过两代人啊。 “长歌的话我听懂了，你对连锁超市的未来是悲观的，至少是需要一定调整的。那么不如就到我的公司来？” 陆长歌笑道：“谢谢郑叔抬爱，但不管怎么悲观，我总归是要回来接着我爸爸的心血的。” “哎，这话就狭隘了，你爸干这个你就一定要干这个？不一定的嘛，人要挪活，不行就撤。你现在是我干儿子，这样，再来给我当女婿，那就是半个儿子，以后这两家企业都是你的。” 不是， 老陆急了，你那个女儿当我儿媳妇，那两家人日子都别过了！ 但他不好直接说，那不是打人脸么。 王旭一瞅，马上笑骂：“注意嘴脸啊老郑，你这儿子抢得实在是太明显了。现在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套了，21世纪，咱得尊重。别的不说，人家父子俩答应了你，你女儿你自己能搞定吗？” 这句话太扎心了。 扎得郑健内心一阵抽搐，愣了愣之后一声叹息。 可不就是这样么，他说话要是管用，也不至于有今天这个局面。 然而转脸王老板就说，“长歌，我女儿我能做主，她还是比较乖的，就是对这个生意这块儿啊实在没兴趣，回头你帮叔叔开导开导。” 哇靠。 郑健直接国骂，“他妈的，你这个老王，忒缺德！” “哈哈哈。”陆爸和王旭相视哈哈一笑。 ------------ 第25章 今天没课，就陪你！ 要是搁以前，陆长歌还真不会放过这种吃软饭的机会。 一度，他的梦想就是被富婆包养。 为此还努力的锻炼过身体。 因为听说走肾的小伙子，后来都骨瘦如柴。 难啊！ 那大姨妈真是救命用的。 但此时却也不会， 自己爸爸就已经很有钱了，找个可爱温柔又好欺负的不好吗？ 其实他还不太了解郑叔的那个女儿，只是现在听起来感觉相当不靠谱的样子， 具体是怎么不靠谱则不晓得。 记忆中，小时候他们是在一起玩过的，那也是个扎着双马尾，穿着连衣裙的小女孩儿， 怎么现在就成这个样子了？ 略过这茬不提， 陆长歌发现，这三人之间的友谊的确非比寻常，可能战友情的确不太一样， 不知道有没有发生过谁救谁命的这种情节， 万一要是郑叔救过陆爸的命，那感激起来，说不定真把他这个儿子给赔出去。 “长歌，来。”郑叔指着他说：“你讲完了零售，再说说房地产，我感觉到，你这孩子是有商业天分的。” 王旭深以为然，“长歌至少是不抵触，现在很多孩子生活条件好了，不缺钱花，吃苦做生意的动力太缺乏了。” “关于这个……”陆长歌也不谦虚了，“我的确是觉得做生意并不无趣，尤其我是个男人，通过做生意，我才能让自己一步步摆脱男孩儿的幼稚，变成一个像你们一样成熟的男人。” 陆知远点点头， 孺子可教。 “我现在就是来不及了，不然我真想再生个儿子。”郑健越看越喜欢，越喜欢就越难受。 至于说他来不及了…… 陆长歌心想你也就四十多吧…… 咳咳。 想什么呢。 “郑叔，房地产这块儿我想的还真是不多，” 而且也没什么好说的。 中国遍地都是房地产专家。 买房得比卖方的还懂。 郑健一听，立马酸道：“你看看，还是得当我女婿。不然的话，这亲爸和干爸，那就是不一样。” “哈哈哈。”王旭忍不住发笑，“我看你啊，今天是来出洋相来的。” 的确，郑健像今天这样如此高兴的时候是不多的。 听着酸味，陆长歌则说：“郑叔你说这话是生我的气了。我可不是您说的那意思，我意思是那房地产的生意太大了，你又那么成功，这不是怕说错了，叫你笑话嘛？” 陆知远眼皮子一抖， 这小子怎么……比在我面前还要谄媚？ 该不会真的是因为老郑这个老板做得更大一些吧？ 混账东西。 亲爸都不顾。 马屁一拍，郑健果然开心了不少， “哈哈。你小子嘴是甜。但你也多虑了，我是你干爸，这点老陆都认了的，他肯定不会笑你吧？那我更不会！再说这个生意啊，无大小。” “不信你问老陆，我用大生意和他换儿子，他换吗？” 说到这个，陆知远才懒得理他。 王旭说他出洋相是对的，尽瞎说。 陆长歌则道：“哪里还需要把我换来换去的，那本来就已经是了嘛！” “喔，对对对，这句话我说的错了。” “我还是谈谈房地产吧。”陆长歌把话题拉回来，“我印象中，是今年初的时候吧，国家出台了调控房价的国八条？” “嗯，对，你记得不错。3月26日，国务院发布【国八条】，提出要采取有效措施，抑制房价过快上涨，4月27呢，常务会议也提出八项措施引导和调控房地产市场，也就是【新八调】。所以说，今年整体的投资增速应该是会放缓的。” 是这样的，甭管几条，反正一直是调控着。 陆长歌说：“房价不让过快上涨，但是土地财政使得地方政府也不会降低土地出让金，所以本质上是在压低房企的利润。” 这个就是问题所在。 自分税制改革之后，地方政府的财力不足，所以大多数城市都走上了土地财政的路子。 即卖地回笼资金，这样才好施政，才好投资市政，做各种规划，给公交补贴，造地铁，修公路。 “从这个逻辑看，郑叔您的日子已经比我们好过了，至少房价降低是不可能的。” 土地出让金就不会降低，房价再降下来，那真是要企业赔本赚吆喝了。 “没有的，出让金是一部分。房地产是高周转率，反倒不像是超市，现金流足，我们这个住宅地产啊，都是高难度动作，卖一个项目我是皇帝，买一块地我立马就成乞丐，资金链压力大啊。” 这说的倒也是真心话。 那不然怎么办？ 三个老板你赚的最多，是该你风险最大啊， 高风险才能高收益。 陆长歌心说搞房地产的都诉苦了，买房子的百姓那可不得跳楼么？ “资金压力大是肯定的，住宅地产的规律。不过我的想法还是觉得胆子可以大一点，国家那么多人口要进城，那么多丈母娘要求买房子，刚需还够吃很多年呢。” “你也认为房价会涨？”毕竟调控措施近在眼前。 陆长歌肯定道：“涨，得涨。而且我可不是瞎说说，我还真打算囤房呢，那北京上海多挤啊，教育资源又那么独特，必须得涨到99%的人买不起的价。” “贵没关系，这种城市就该贵，不贵全国人民都搬过去让孩子在北京读书了。” 听起来他陆长歌对这一行业充满信心，该不会还真想干地产？ 陆知远赶紧说话，“那个，长歌啊，房地产不是那么简单的的，管理企业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房价涨不代表企业就能赚钱，每年倒掉的房地产企业可不在少数。” 王旭将一切看在眼中，眯着小眼睛发笑，这两个老朋友真绝了。 “我觉得没那么难，我不也做得好好的吗？”郑健不乐意了。 “你做的好，你本事大。但我觉得还是一步一个脚印，超市虽然赚的慢，稳一些。” 郑健道：“你那个稳，稳到最后就是个夕阳行业，房地产是方兴未艾，虽然风险是要冒的，不过年轻人嘛，有朝气，长歌你说是不是？” 陆长歌只能应和，“是，是，是。” “哎，这样才是好孩子嘛。这样，我在江州多留几天，好好打扰打扰你们，正好考察考察，我觉得江州也是个很好的城市，也是需要住宅的。” “长歌，”他指着孩子道：“你这几天陪我，给我当向导，可愿意啊？” “那必须的，肯定愿意。” “好！咱出去溜溜。” 陆知远用眼神盯了一下陆长歌， 他还真有点担心，这小子不会被忽悠走了吧？ 刚刚那些什么去宜住集团，多少是带着玩笑， 谁会当真啊！ 养这么一儿子，给人带走了，自家事业谁继承？ 本来以为儿子懂事了，这几天正大喜呢，还拿出来炫耀。 好家伙，别弄巧成拙，整个大喜成大悲。 另外一边，则是打得火热。 “郑叔，你能多留几天在江州真是太好了。我老听我爸说，您这生意相当红火，那项目怕都得好几十亿呢吧？” 说起这个，郑健那状态也支棱起来了，“你爸是故意把我的实力说弱了，宜住集团运转的资金都几百亿了，还几十亿。” 卧了个大槽！陆长歌直接被震住！ “来，干爸，你这边走，我今儿没课，就陪你！” ====== 我还是无法想象，往后的人生就是由上班和下班组成。 ------------ 第26章 谈话 陆知远和他的老朋友在这儿开玩笑说什么我儿子也是你儿子，你儿子就是我干儿子。 但这毕竟是人与人相处之间的客套话。 现在好多关系好的都这么说。什么你儿子就是我干儿子之类的。 不过陆长歌一直叫的是郑叔，人家也没说你别叫郑叔。 直到刚刚。 这一句‘干爸’直接把王旭给逗乐了。 他和陆知远是跟在后面的，对着陆爸就说：“长歌以后肯定有出息。” 陆爸正郁闷呢，嗨了一声，摆摆手，“没影的事。” “有影了。就这不要脸的劲儿，那是生意人必备。” “这小子……” 陆知远都摸不准了。 但远远的看儿子笑脸陪着郑健，郑健呢，动不动仰头大笑，那叫一个开心。 再想想跟自己身前的那种拘谨， 怎么感觉…… “老郑这是要去哪儿？我晚上都在这儿订了的，还请了些朋友，他总不能真走吧？”陆知远有些烦躁。 “估计是不会，想单独和长歌交流吧。”王旭猜测是这样，远望着，他自己也是内心起了波澜。 “哎，对了。LJ的上市计划怎么样，顺利吗？” 谈到正经事，陆知远说道：“还行，快要递交了。” 他们三人是三个领域， 在具体的业务上，并没有交叉重合，这也保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当然，要说一点金钱往来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郑健早期创业时，房地产对资金的需求量大，实力又没现在强，一个项目只要开始都得拆借一些。 人脉资源的共享也是有的，好些个朋友，相互之间介绍介绍就认识了。 除此之外，也还有些其他的互帮互助。 企业家内部本身就有抱团的内生动力。 因为没一个人的成功是一帆风顺的，他们都有人生中的惊险一刻，也都知道世事无常。 因而即便眼前的日子还不错，也会为未来做考虑。 而结交朋友，便是手段之一。 不论遇上什么困难，有人能给你捧出个五千万、一个亿的心里就能安心许多。 后来在各自奋斗的路上，一步步在公司里位高权重，但其实也渐渐都成了孤家寡人， 这样就让任何一人心里觉得能有两个老朋友真是幸运。 王旭是其中生意做得，最式微的。 原先国人的生活水平不高，也没什么高端餐饮的概念，吃饭么能吃饱就行。 市场需求是这样，那么他也只能做些低端的小餐馆， 后来渐渐觉得餐饮也要标准化、流程化、高端化，于是借了钱做了一个中高端的饭店，打造了「韵·味」这个广式餐饮的品牌。 但现在也就是刚刚有了些起色而已。 餐饮有他天然的局限性，因为不同区域的人饮食习惯不同。 总而言之，也是在奋斗之中了。 当然，连锁也开了四十多家了，叫声老板或是王总，一点问题没有。 和郑健同样的， 他也是一个女儿。 没办法，不让生了，运气不好，不像陆爸，一击必中。 “老王，你家慢慢呢，上次去深圳，看她也长得蛮高，是要考大学了？” 王旭回道：“是，高三了，明年考，现在学习压力重，不然我就带来了。成绩还不是太好，愁人。” “总归是有书读的，不行你就找我，我给她弄进长陵大学。” 话说，当年陆长歌也不是什么读书的苗子。 “让她自己先考考看吧。小女孩对理科不是很在行，看到数字就头疼，哎，我说你这个以后可不行，账都算不准。” 能看得出来，这是个为女儿操心的父亲。 陆知远感叹道：“你说我们这些人，到最后就是为了孩子。自从他母亲去世之后，我一心就是想着就是陪他长大。想给他好的成长环境，但工作又很忙，到头来孩子差点也没顾好。” 还好。 陆爸心里有个声音这么说。 或许是在天有灵吧，真是够幸运。 “是啊。其实我们自己都无所谓了，尤其是我，我和老郑，和你都不一样。你们毕竟生意做的大，见到我见不到的。我一小饭馆要想上几百亿不知道得多过多少坎坷。” “所以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没必要，我的生活里让慢慢健康快乐的长大是最重要的。” 陆知远并不完全认同，“你这是变相的认命论啊。为了孩子是没错，但不是偷懒的理由。” “哈哈，别说那么直接……”王旭也承认了其实，“我的确有些干不动了。没动力了。” 这和女儿有关系， 但应该不是主要原因。 本质上还是野心，没有那么大。 “做企业是没有停下来的那天的，其实就是以前那种‘出来混的’，你想收手就收手的？” 陆知远大概是年轻一些，依旧保持着旺盛而不竭的动力。 王旭道：“你不一样，你有长歌。你再苦再累也要手把手的把长歌扶上正轨，我们家慢慢……不太想喜欢做生意，这就比较麻烦了。” “慢慢才高三。” “能看出来的，她很抵制。真不要觉得孩子小，其实孩子什么都懂。你不是也总不能陪着长歌嘛，我也是，男孩子还好一点，慢慢对这点是深恶痛绝。” “她还教育我呢，说钱挣那么多有什么用，难道是要抱着钱睡？” 陆知远听了哈哈一笑。 这话耳熟，好多朋友的孩子都这么说。 因为这些小孩的共同特点是烦恼都不是来自于缺钱，所以自然是感受不到钱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陆知远不禁想起陆长歌有那么几次听到自己要给他钱的那个嘴脸， 激动中带着窃喜，克制中带着得意。 皱着眉头，啧了一声， “也不知道我家这小子怎么搞的，你说我也没对他的经济进行管控，但是现在见到钱，就跟……啧……” 王旭好奇，“就跟什么，你倒是说呀。” “就是刚刚在老郑身边的样子。就跟见到爹一样。” “哈哈哈。”王旭乐得前仰后合，“你这么一形容，形容得还真是准确。” “混账小子，不知道脑袋瓜子怎么长的。” “那你得小心点，老郑可比你有钱多了！啊哈哈。你这儿子的确有意思，难怪老郑喜欢他。都是眼睛里装钱的人，这下好了，撞到一起去了。” 陆知远双手抱胸，显得有些烦躁。 总不至于……真的就认有钱的爹吧？ ====== 虽然你们都在调侃我，但没关系，我知道这其实是夸赞我。 ------------ 第27章 什么干爸！就是爸！ 这处会所之外还有一片铺在山坡上的草坪，从那边的坡，到这片的坡，都是他们家的。 这里地势比城中略高，所以往远了看就是地平线上的一座大城，其中竖立着些高楼，但更多是成片的、杂乱的水泥建筑。 因为空气污染使得城市的上空有些浑浊，但夕阳余晖下，给人的并非落寞，而是对新一天，对未来更多的憧憬与向往。 陆长歌站在这里，能感受到两世人生的巨大差别。 “整个城市，都在盖楼啊。”郑健笑呵呵的声音之中，似乎另有所指。 “这才哪儿到哪儿，就这么盖也得再盖十年。” “房地产，可不仅是简单的盖楼。” 陆长歌却反问：“卖人家房子，可不就是把房子盖好，干爸，您还想多复杂？” 郑健一愣，倒鲜少有人把话直接给他怼回去，略有讶异的看了看这小子，发现他嘿嘿傻笑。 于是忍不住大笑，“你这个小混蛋，跟我玩小聪明！” 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说的是两码事。 郑健说的是企业。做企业很复杂。 陆长歌说的是商业，搞商业有时候需要纯粹。 “国家调控的政策严厉，银行的授信也不是一般房企能拿到的，而房价再涨百姓又承受不起。这种生意，处处艰辛，你真有那么多兴趣吗？” “其他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至少做生意我可以当个有钱人。” “哈哈哈，你还是个小财迷呢。” 陆长歌也不否认，“干爸，没钱的男人叫男人？我也想成为你这种事业有成的男人嘛。” “又拍我马屁。” “不是，真心话。如果我到您的岁数，能有宜住这样的集团，我就认为我的人生没有虚度！” 陆长歌说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是个好小子。”郑健捶了捶他的胸脯，“你这个想法好。不像别的小孩子，整那些情情爱爱，矫揉造作的，有个他妈的球用，搞不清楚真实世界都是。没钱的时候饭都吃不饱还矫情！” 这话说的有几分气势，的确像是个眼里只有钱，浑身铜臭味，就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的老板。 陆长歌很喜欢。 “干爸，我跟你说！我就想赚钱！最好把我爸那连锁企业整成个世界级的，哪天我们国家允许私人发射卫星，我也要向沃尔玛一样，发几颗自己的卫星上去！” 沃尔玛的运输系统里就是有卫星的，牛比大了。 听他这么说郑健扶了扶眼睛。 凑到身前，宽声劝道：“……连锁超市的弊端，你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怎么……怎么还要奔着这么一条死路去呢？干爸也是爸呀。” 陆长歌道：“是，我知道，干爸。但我继承的肯定是LJ啊，你那个宜住集团，我问你讨几套房子还行，其他的以后还是得交给晚晚姐的。” “你可以和晚晚多多交流嘛。” 陆长歌：“……” “干爸，我们都几年没见了。” “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陆长歌摇头，轻笑道：“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比起把女人的肚子搞大，我更想把企业搞大！” 这话说的郑健都愣了。 “粗俗！” 额…… 好在这个‘大混蛋’也笑了，“但是说的很好，哈哈！像个男人，斯斯文文的像个娘炮一样的，我反倒不喜欢！” 还好。 陆长歌吓一跳的。 “但是，我的意思不是叫你把晚晚的肚子搞大。” ？？？ “干爸，您快别说了，您这个更粗俗，我害怕。” “你怕个球！”郑健够高，所以可以搂着陆长歌的后脑勺，盯着他，眼神锐利，咬牙吐字：“男人要有征服欲！野心！！冒险精神！不要学你爸开个小超市就心满意足。” 陆长歌很喜欢他的这种很Man的爆发力。 但是老实说…… “干爸，沃尔玛背后的沃尔顿家族其实挺有钱的。” 郑健斥道：“那人家是小一百年积累下来的！老沃尔顿都死多少年了。我跟你说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等得了那么久？房地产才来钱快！” 这该死的冒险者，令人无语的投机分子！ 真是叫人讨厌不起来！ 搞不定了。 陆长歌忽然灵机一动， “干爸，我有个办法，能把地产和连锁超市合二为一！” 郑健一听就了解，“你还研究过商业地产？” “寸土寸金！”陆长歌似乎被传销洗脑成功，话一讲出口也全是壕味，“住宅地产以后贵，商业地产以后更贵。在城市的核心商圈持有物业，不是更爽？！” 嗯！ 郑健插着腰，眉头紧锁，眼神如火。 “我，也一直想过。我们俩不谋而合！所以说，你更要过来跟我干，我干十年，把你培养成人，你接着干，以后我们也是个大家族！” 陆长歌：“……” 还家族呢，他是绝对不能娶郑晚晚的， 他可不是个好人，郑健再宠他也绝对忍受不了女婿在男女关系方面乱搞。 但关于这一点，陆长歌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那不然这么着迷于钱是为了啥？ 那就是个纸，哪里有肉来的好。 “干爸，我的意思是，两者结合，不是两家，我搞不定晚晚姐的。” 郑健恨铁不成钢，“这有什么搞不定？！你有想法？我女儿虽然不听话，但人还是很漂亮的。” 哎哟，这老家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话说的，那你搞定她了么？”陆长歌平静问。 …… “我……我……”郑健直接被憋住，“不一样的，不能混为一谈。” 什么不能混为一谈，你这亲爸都搞不定，谁还有办法？ 看他这老混蛋的性格，估计闺女遗传了一些，怕不是也是个人见人怕女魔鬼。 而陆长歌要的是好妹妹， 只会心疼哥哥的好妹妹。 “我就给您当干儿子，就挺好。除非你不认我这干儿子。”陆长歌反过来将他一军。 郑健果然瞪眼，拍了拍胸脯道：“那不至于，我甚至觉得‘干’字也去了，干什么干，难听的要死。他陆知远生的就是我的，我们当初也说好的。” “那晚晚就是我亲姐！” 这…… “你小子贼啊！”郑健开怀大笑，真是越坏越对他胃口。 ==== 感谢默默瞌睡的打赏，谢谢。 ------------ 第28章 孝，就是管用。 “老陆！老陆！” 逛了一圈的郑健回来，冲进屋子就喊。 “你这个儿子以后就是我儿子了，这混蛋一身的俗气啊，又好色又爱财，就是年轻了20年的我！” 他叉着腰的样子还挺骄傲。 陆知远看着这笑哈哈的二人组，都有些没闹明白。 “你说什么了？”他问儿子。 陆长歌道：“没什么，就是聊聊。” “随便聊聊嘛。明天我们要去这个江州的市中心，考察。刚刚他说了个商业地产，能把我们地产和超市进行有机的结合，我觉得有点意思。” 这玩意儿其实不是新鲜货， 他们是大老板，就算没认识的朋友做这一方面。 但至少在出国的时候见到过。 远的不说，香港就满大街都是。 陆知远谨慎道：“商业地产不像住宅，对资金链的要求更高。你的实力，够吗？” “你看看，他就是一手稳。”郑健虽然也没干过，但他还是充满豪情，“冒点险嘛，试着干干。我原先还不会干地产呢，不也走到今天了？” “再说吧，先去和我见几个朋友。” 陆知远想了想儿子，这次接触对他的改观也不少，“你也跟着去吧。” 老实说，实干的才能陆长歌并未展现出多少，郑叔也好，王叔也好，大家夸的是他的这个态度， 只要态度好，慢慢培养总会好的。 任正非说的好，什么叫人才？钱砸多了就是人才。 不过，这一点虽然陆长歌还未证明，但通过今天他至少证明了自己是个看人说话的孩子。 有些孩子受西方思潮影响，喜欢直来直去，这让老一辈人头疼的。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陆知远觉得叫儿子一起也没什么问题，总归说的话是讨人欢喜的。 郑健则‘越俎代庖’，“不用你叫。长歌本来就是要一直陪我的。” “是，陪到你离开江州为止。” 陆知远：“……” 他还真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是这小子的亲爸了。 兔崽子。 “今晚你请了谁啊？”郑健问。 “几个朋友，两个银行的，一个领导。” 他们可不是马爸爸那种，喊什么‘我没拿过银行一分钱’， 不行的，公司要扩张，业务要拓展，肯定要有贷款。 否则LJ连锁都不会上市了，其实为的就是融资。 “喔，哪个领导？” “分管规划的。”陆爸回答说。 “正好谈谈商业地产嘛。我们投资。” 王旭都看不下去了，“别那么冲动，先谈谈。” “哎，王总来吗？不是王旭，就是那个搞影视的，要不叫他一下吧？”郑健突然提了个很敏感的事情。 关键是提完之后…… 三个老男人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又用一种似乎含着某种深意的眼神瞟了一下陆长歌。 额…… 有这小子在好像会尴尬。 “有钱，真好。”陆长歌想了半天，吐了这四个字。 哈…… 哈哈哈哈…… 一开始还不好意思，后面全都笑了起来。 陆知远想了想，他是最尴尬的，王旭无所谓的，郑健甚至还要显摆显摆。 但他毕竟和陆长歌是亲生。略加思索，觉得刚刚有个提议不好，要改…… “长歌，要不你先回学校吧？” 陆长歌：？？？？ 这叫什么话，想要干那种背着我才能做的事情？ “我干嘛要走？”他不乐意，“我不走！” 留下来说不定能看到些了不得的东西， 上一辈子只在花边新闻中看到的那一种。 万一再狗血一点还有可能是自己熟悉的明星名字，回头认识认识， 再深入的聊一聊， 坚持不泄的话也蛮有意思的。 只不过他这一拒绝给陆知远弄懵了， “爸爸这是工作。” 我靠！ 陆长歌都惊了！ 你真好意思说是工作，刚刚怎么不说是工作？！ 现在来这一套了。 “我又不会耽误你工作的！”陆长歌气鼓鼓的， 这种‘不带他’真的叫人挺难接受的。 “啧，你这孩子，说话还不听呢。真是夸你懂事夸过头了是吧？快点儿的，开上车走。” ！！ 如果不是亲爸，陆长歌真要骂人了。 郑健似乎也不再是那个可爱的干爸，刚刚说好的‘一直陪他’则成了不重要的事， 仿佛都不如一会儿那个影视老总给他的惊喜。 “就听你爸的长歌。”他出来做和事佬，翘着二郎腿，跟个长者一样温声讲几句‘老成之言’，“咱们这些人关起门来都是自家人，晚上不比现在，那有外人在的，你还是先走。” 两个人都要他走， 陆长歌也不好真的赖下。 但言语之中，还是不免酸味，“知道，不方便嘛。” 他还着重在‘方便’二字上加了语气。 郑健指着他笑了笑，“这小子。” 其实对于这种事他倒不是觉得尴尬，他是觉得……不要带坏了陆长歌， 小小年纪尽学这些， 怎么说，心里头还想着那个女婿的事儿呢。 “这样，今天这儿子我也认了，不能白认。”郑老板想到了好办法，他是看出来了，这混蛋是要见到好处才开心的， “长歌，我送你个好东西。法拉利Enzo，你肯定喜欢。” 陆长歌精神一震。 好家伙，这爸叫的不亏，总归是见到好东西了。 三观里的那个‘嘴甜就有好处’的理念有一次得到了实践的证实。 Enzo是2002年法拉利推出的跑车，最初限量350台，售价65.9万，后来比较火爆又增产了一些。 这款外形帅气的红色飞车，前脸很像是F1赛车的车鼻，尾部朝上微翘，车顶平滑向后微缩，整款跑车巨他妈的帅气。 真是个好东西。 陆知远这会儿出来了，“不，你送东西我没意见，但不要一下子送那么好的。他手里好几部车子呢。” “没多好啊，几百万而已。再说我浑身上下也就是钱，不送这种你让我送什么？送他本书啊？” 陆长歌暗暗竖起大拇指，这流氓气息，到位。 “长歌，车子不在江州，在上海，我打电话叫人开过来，一个小时后就交到你手里，开心不？” “开心的！”他猛点头，“那我这就撤，三位爸爸，你们跟这儿好吃好喝，有需要就叫我。” 说完他就溜，不给陆知远再说话的机会。 陆知远也是无奈，大概只能再找个机会回送给晚晚点小惊喜了。 他对儿子一直是宠爱的，尤其是陆长歌没有母亲，所以他总是尽量满足孩子的要求。看到他有想要的东西……尤其是男孩子喜欢的这种车一类的…… 尽管由别人送，也略显贵重，但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坚决反对。 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 ------------ 第29章 我只是心碎成了很多片 从会所里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干净的柏油马路两旁是连成片的绿树，它们与低得即将亲吻地面的夕阳一起，构成一幅叫人心旷神怡的美丽景色。 这个世界上最舒服的是之一，就是花别人的钱，干自己的事。 所以今天是双倍的快乐。 一个小时比想象中的快。 江边别苑的小区门口，当‘嗡嗡嗡’的发动机声音不断轰鸣，门口保安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车子直接开到陆长歌家的楼下。 是一个美女开来的， 长得不是特别的出众，但个头高，胸部挺，气质一绝，感觉就是那种老男人会喜欢的。 陆长歌看着Enzo眼睛冒绿光， “帅！” “车子好，马力足，想试驾吗？” 这女人眼神像会勾魂似的，小嘴唇抹的红红的，很媚， 可惜了，陆长歌喜欢祸害那种没被祸害过的， 就是那种一看就很会心疼哥哥的。 这种，太俗了。 “走，开起来，你教我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陆长歌就觉得上这种车都显得帅气。 “它是新的吗？” 女人笑了，“郑总送东西，怎么会送个旧的？那还不如不送。放心吧，刚拿到手的。” 嗡！嗡！嗡！！ 听着发动机的声音，陆长歌感觉灵魂已经升天了，就那种瞬间颤抖的舒服出现了。 可惜副驾驶的人不行，所以直接送她走。 之后他自己驾车，沿着刚刚落成的环城高架路走了一圈。夜晚霓虹闪烁，他开着窗户感受秋风扑打在脸上的感觉， 开得慢，害怕一脚油门人没了。 只有无人的时候才油门猛踩。 哈亚库。 真的斯巴拉西。 到最后，一个人有些无聊了，繁华的灯景看腻了便忽然有些想和朋友们分享。 但又觉得直接开进长陵大学实在是有些过了头。 想来想去是找到了任静。 陆总今天中午之后就忙自个儿私事去了，她空着呢。 于是拨了个电话，又调转车头直接过去。 任静套了个长衫，于晚风中蜷缩着在路边等， 红色的Enzo缓缓靠近时她忍不住被这奇怪的东西吸引了一下目光， 就是没想到车窗摇下之后是陆长歌。 而且，陆长歌又摆出那种斜嘴的欠揍笑容。 “你……你什么时候买的？” “没买，别人送的。” 任静打量了一眼，没说话，有时候两人相处因为陆长歌的平易近人她都忘记了些重要的东西，看到这辆车就很容易记起。 “陆总送你的？” “没有，我另一个爸送的。” 这混蛋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嘚瑟， “郑总？” “你知道？” “只可能是他了，他是陆总很好的朋友。但他怎么是你……另一个爸？” 另外一边，路的转弯处姜佳欣出现了。 她没有喊出来提醒任静，只是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看着陆长歌干把车子停到这里。 看着他人下车倚靠着车门。 …… 任静这会儿也才知道，难怪人家不怎么想帮那个忙，的确是不需要A4，当然，既然帮了，那就真是看她的面子了。 “兜一兜去？”他问任静。 “……好，好吧。” 于是姜佳欣看着帅气的甩尾消失在没有尽头的主干道，只能通过红绿灯来目测开出去的距离。 …… “这车速……你开得……还挺惜命的……” 陆长歌：“……” 毕竟刚上手，还是要小心一点为上。 “我是考虑你，怕你受不了，这叫怜香惜玉。” “明明是你自己不行。”任静狠狠的吐槽。 陆长歌左胳膊挂在车窗上，车速一直不快，晃晃悠悠，晃到一处露天电影院，边上也停了一些车子。 有些个黑暗的阴影里会有红光冒出，忽明忽暗的，像是有人在抽烟。 “我怎么感觉，你安静地有些伤感啊。”任静奇怪道。 “嘘！”陆长歌闭着眼睛，整个人舒服的凹在座位上，“这怎么能是伤感，这叫舒服，就这样，无忧无虑，感受着风，有没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还是孩子的时候，躺在屋顶，数天上的星星，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 任静也尝试着打捞一些那时候的回忆，不知不觉的，身体就瘫软下来，完全放松，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直这样也不行，我的副驾驶一直坐同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啪。 美好的感觉哗啦碎一地！ 任静盯了陆长歌一个狠的眼神。 “真是流氓！你还这么小，思想就这么复杂了？” 呵。 陆长歌撇了下嘴，“你都这么大了，思想还这么单纯？” 任静：？？？ “花心还有了理由？” 陆长歌歪着头，“其实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是花心，我只是心碎成了很多片，每片爱上不同的人，用其中一片装着一个人，这还不够吗？” 任静听完这句话眉毛都扭曲的上下不一齐。 “你疯了吧？” 陆长歌哈哈一笑，“开玩笑嘛，别这么认真。” 这人真经不起逗， 导致逗她这件事变得很有趣。 任静长呼吸几口，实际上虽然很用力，也看不出胸脯有什么起伏，而且穿的衬衣还不厚。 没东西啊。 “不提那个。”这人虽然嘴上说出来的东西总是叫她害怕，但实际做的事还是好的，“佳欣的事，谢谢你了。” “诶，你说过谢了嘛。” “你那个A4不行就卖了吧？” 陆长歌问：“卖谁？卖你啊？车子一出手就是二手，来回来一算，我白搭呀属于是。” “我不是那意思。就看你开的是这种车……” “别墨迹了，找个地方喝两杯去吧。”陆长歌现在心情舒畅，再来点酒精，能让他的舒适感更加放大。 明明在虚度人生，却没有虚度人生的罪恶感，不像上一辈子，休息了几天就要开始算，要么算假期还剩多少，要么算工资要扣多少。 “人小鬼大，就你还一天到晚总要喝酒，你还开车，兜兜风算了。” “行。我呀，现在是逢人不说人间事，便是人间无事人。舒服！” 陆长歌今晚的情绪如水银泻地般尽情流淌而出，毫无顾忌，“对了，不是人小鬼大，是人小龟大。” 任静反应了小半天。 现在年轻人，太疯狂了。 ===== 周五了，放假。 ------------ 第30章 穷人的世界我永远不懂 《天下无贼》是去年刚上映的电影，拍得很好，即便是十几年后，陆长歌也会拿出来再翻看翻看。 电影里的刘若英非常年轻，而王宝强……土得令他感到滑稽。 “刘若英还挺好看的。” 任静看也不看他的说：“已经三十六七了吧。” 陆长歌还真不知道这一点，他又不追星。 “我觉得她年轻。” 因为这一部电影，以及这部电影里或是依然年轻，或是还余稚嫩的演员，又让陆长歌对2005年这个时间点敏感了起来。 每个人都年轻了十几岁的样子。 任静像没看过这部电影，一直很入神。 而陆长歌则看着看着出神了。 对于他来说，这个时候都叫历史，亲身参与历史的感觉是很奇妙的。 “傻根怎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呢？”任静看得入了情，开始为影视里的人物着急了起来。 陆长歌被拽回现实世界，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傻根最离谱的不是轻易相信别人。” 任静好奇，“那是什么？” “是他带着六万块钱就敢回家娶媳妇。” “……娶媳妇儿也没那么贵吧。再说即便再贵，你又不用担心的。” 话是这么说了。 但陆长歌说的也是他自己相信并且以后会成为现实的实话。 当然，此时是无事之下的闲聊了。 “静姐，你说你以后要嫁人的话，要多少彩礼？” 任静撇了他一眼。 “我没想过。” “没想过现在想。” “嗯……我没有你那么好的条件……”她以这样的话开头，说出口的剧情难免叫人觉得悲伤， “我的父母还是蛮辛苦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有个几万块钱，三四万？” 三四万也太少了点。 当然在2005年，她们的工资也就三四千块。 “那傻根都能娶得起你了。” 任静不服，“那是我愿意嫁，彩礼才可以少。” “那么如果，你喜欢的人很穷呢？”陆长歌忽然多了些兴趣。 “也可以啊。”她点头点得很坦然，“我自己也没有多富，再说你们有钱就真的一辈子快乐了吗？” 陆长歌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人躺着，“这是个害人很多年的悖论。好像没钱就能一辈子快乐了一样。” “所以啊，穷富和快乐没有必然关系。” 陆长歌无语。 “果然，穷人的世界我永远不懂。” 任静：“……” 有被气到。 “我能明显察觉到，你与过去是不一样。但为什么总是故意气我？” “因为无聊吧。” “日子过得太无忧无虑也没意思了吧？” 陆长歌笑了笑，“不，你误会我了。如果与被社会毒打相比，无聊真的是好多了。我在想，国庆节要不要去一趟三亚，在海边躺一躺应该不错。你去么？” “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找和你差不多有钱的一起去。” “错了。像我这样的人，应该找相处得还不错的人一起去，钱不钱的无所谓，买一个人的机票和两个人的，对我而言没有区别。去不去？” 任静用青葱小指撩了撩额前的几缕碎发，刮着耳朵时脸颊还有一丝淡淡的红晕若隐若现。 “所以你是说和我相处得好，才喊我一起？” “当然了。”陆长歌还算了一笔账，“不仅如此，你看你是秘书，我爸还满意，业务能力肯定弱不了，有你一起去的话，订机票、订酒店、租车子等等一应事务，我都不要烦。” 好家伙，这是拿她当保姆用。 或者干脆就是把她这个陆总的秘书变成了陆家的秘书。 商人，就是商人，嘴脸天生的。 “别墨迹，到底去不去？” “不去！”任静直接给翻了个白眼。 …… …… 能到各个地方去玩一玩也是他比较能想的起来，又愿意去做的事情之一。 人就是这样，在一个地方待腻了，只要经济和时间条件允许还是很想出门去走走看看的。 原本他还计划国庆节之前就出发，但是裴玉莹的青春文艺团组织第一次聚餐也就是后天的事，9月28号。 这个团的规模不小，他们在学校边上的刘家菜馆订下了二楼的大包厢，里面有两张大圆桌，这也才够他们刚好坐下。 有一部分人是从活动室碰头再出发，陆长歌则是从校外刚刚伺候完三个爸爸过来的。 虽然人多，但是脸皮厚。 不像这些还读书的小孩子有时候爱管别人的眼光。所以看到顾星眠之后，直接说：“就坐我边上吧。” 因为顾星眠不是直来直去的那种性子，所以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敢故意不听，那样让学长挺没面子的。 其他男孩子或许看着不舒服，但大多也不敢说话。 于是乎顾星眠就被陆长歌半强制的按在自己身边。 她是那种肩膀比较窄的姑娘，所以一米六五看着会有些高，但想来因为窄，抱起来的话应该还是会感觉很小只。 同时穿起衣服来也会显得苗条轻盈。 陆长歌总是比正常二十多的人要大胆些，搞得顾星眠害羞得缩了起来，也不敢看他，而另一边的女生她也不认识。 总之，就是那种第一次和一桌子陌生人聚餐的场景。 好在大家落座很快，点菜的点菜，搬酒的搬酒，拆餐具的拆餐具，乱中倒也有序。 “你喝酒吗？”陆长歌看着酒杯什么的一个摆上桌，于是出声问了句。 顾星眠摇了摇头，脆生生的说：“不喝，我喝点茶吧。” “就白开水？” “嗯，可以的吧？” “可以，有什么不可以，你爱喝什么喝什么。” 大学生的酒文化重的，他们就像是刚被放出牢笼的鸟，总是想要去释放自己的野性。 当然，女孩子也可以坚持不喝，只不过青春文艺团有些特殊。 因为他们的团长裴玉莹是女的。 他们坐得一张桌，裴玉莹早就看到陆长歌和顾星眠坐到一起去。 也看到他在圆桌上的啤酒转到顾星眠面前时替她拿走，并倒起了热水。 这样的画面入眼，倒也没有生出什么明显的表情。 只不过在啤酒转到面前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拿下了一瓶。 “你喝酒？”边上的人惊讶。 “新学期的第一次，迎新。我喝一点。”裴玉莹淡淡道。 于是乎就有人开玩笑的说：“我们团长平时不喝酒今天都喝了啊。” 恰好有个安静的长头发女孩儿正在倒饮料，被这么一说她也不好意思了。 连带着顾星眠都有些心里没底。 左右看不到熟人，就偷偷问陆长歌， “学长，我要不也喝一点吧？不然会不会……” 陆长歌其实没怎么注意到裴玉莹的动作，他是一不小心注意到了顾星眠的手，又白又嫩。 主要是没留指甲，好评。 听到她这么问就说：“不用，你不想喝就不喝。” 这话说得其他人其实也听得见，都是一张桌子上的。 因而有人就开口：“团长都喝了，其他女孩子也喝的。就在学校附近，一点点啤酒没关系的，也不用多喝，意思一下就行。” 只要不是酒精过敏之类的，稍微抿一两杯啤酒确实没关系。 于是顾星眠不敢再继续坚持。 她眼神扫着去找啤酒。 之后自己倒满了玻璃杯，除去沫沫大概四分之三。 “行，就这么点，喝完就够了。” 说话的是个戴眼镜的男的，他其实没有要为难顾星眠，言语中似乎也是为了调解，或者说尽量在不为难的情况下照顾。 免得顾星眠成为众矢之的。 陆长歌没硬阻止，这么一小杯玻璃的啤酒，就和没喝一样。 但是他不喜欢这个眼镜男。 于是胳膊肘撑着桌面，手掌揉搓着，面带笑容看向他，“你喜欢喝酒啊？一会儿我多敬敬你。” 他说了顾星眠不用喝，这个人说了要喝，最后是喝了， 这叫什么？ 但是陆长歌也理解顾星眠。 她毕竟是新人，也不是那种喜欢特立独行的性格，能融入集体还是尽量融入。 不然叫大家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对于脸皮薄的人来说也是难受的。 这是陆长歌不再阻止的理由。 但是这个戴眼镜的是男的吧？ 饭席一开，大家共同举一杯，之后陆长歌敬裴玉莹一杯。 场面算是走完了。 再接着，他就提杯奔向这位眼镜男， “第一次一起喝酒，不知道哥儿们你叫什么，哪个学院的？” ===== 求票~可以吗？ ------------ 第31章 送我回家！ 陆长歌一直笑眯眯的，之前也没说什么，所以对方也以为他就是敬一下。 “我叫刘和，大二的，学的是计算机。” “陆长歌，企业管理，大三。初次相识，敬你一杯，满杯，我干了。” 啪叽一下一杯啤酒下肚。 他毕竟还年长一届，还站起来。 刘和自然不敢托大，于是也满杯下肚。 陆长歌又不是这社团的老人，其他的人不熟悉，最多就是来和他走个过场。 最关键的是，孩子们老觉得不去敬一下就是失了礼数，所以类似刘和这样的肯定要把主要人物先敬一圈。 陆长歌才不管那么多，除了裴玉莹，青春文艺团里的人他大多数都不认识，敬了干嘛，白喝酒。 于是吃了两口菜，又和顾星眠简单交谈几句。 看到刘和把他的‘人情’处理的差不多了，直接一满杯冲他站了起来。 “我虽然大三，但其实是青春文艺团的新人，刘部长，作为新人我敬你一杯。” 刘部长，刚刚听人这么叫的。 大学社团里的尊卑是很叫人无语的。 反正无所谓，嘴又不疼。 刘和推了推眼镜，略奇怪于为什么这人还和自己喝。 “谢谢，不用站，坐下吧。” “干了。”陆长歌人狠话不多。 这时候顾星眠也觉得奇怪， 为什么学长就不和其他人喝，上来直接奔这个刘和？ 咕咚咕咚，他仰着头，杯子里的酒很快不见， 看起来喝酒就和喝水似的。 作为参加过大大小小酒场的人，找个喝酒的理由对陆长歌来说太简单了。 这时候饭桌上也热闹起来了，众人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 陆长歌坐下之后拇指一抹嘴唇，对着顾星眠轻声道：“倒酒。” 之后转头去问刘和， “刘部长，你老家哪里的？” “喔，我是洋河市的。” “你瞧瞧，同省的啊，来！我再敬你一杯！我说今天见了你就感觉一见如故。” 陆长歌一转头发现杯子还是空的，于是催促，“倒上！” 顾星眠被他盯的有些躲闪， 没办法，还是把酒满上了。 啤酒而已。 刘和有些为难，主要刚开始也就半个小时，菜没吃几口，光喝酒了，而且一干就是满杯。 “学长，你先坐，让我缓缓，吃两口菜。” 陆长歌也不太过分，“行，那你吃。这杯酒我给你留在这儿。” 裴玉莹打量了一眼陆长歌， 这家伙今晚和刘和干上了，目的性明显，但似乎节奏上又注意分寸。 陆长歌也坐下，吃菜呗。 “学长，你别老是敬他了。” “啤酒，”陆长歌吃了一块排骨，“就是水。你就给我倒酒就成。” 那刘和也不傻，似乎看出了点什么。 都是男孩子，火气大呢，又有女孩子在，肯定不服的。 两分钟不到。 陆长歌又举杯，“刘部长，咱们这杯酒留了差不多五分钟了，结了吧？” 刘和没办法，“好。不过学长，这杯我敬你。” 陆长歌说：“好，你敬我我肯定感谢。但刚刚那杯是我欠你。我干了，你随意。” 咣叽一下，又是一口闷。 …… “刘部长，你八几年？八三？巧了！咱俩同年。” 实际上他八四。 聚会人员在酒精作用下情绪越发高涨，现场更加乱了。 刘和也兴奋了起来， 后来他趁着酒精已经和陆长歌勾肩搭背，“学长，我不知道说错了什么，但喝酒我是不怕的。” 陆长歌看他晕乎晕乎的心想，行，你不怕。 “你带种，我喜欢。顾星眠，倒酒。” …… 他们这个杯子，基本三杯一瓶，就这么一会儿，陆长歌已经干了他五六瓶， 啤酒倒不是醉，喝到最后是胀，脑袋也晕。 刘和还上脸，咧着嘴呵呵笑，神志是清醒的，但再喝肯定吐。 人乱，裴玉莹也好说话，“长歌，可以了。” 陆长歌就当没听到，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还能再剥个龙虾。 “你没醉吧？”顾星眠有些小担心， 刚刚那个刘和不服，两个人一下子拼了不少。 “没事。”陆长歌神色正常，他学了赵本山老师的造型，竖起食指，“我喝啤酒，就是这个？” 顾星眠没懂，“这手势啥意思？” “一直喝。”这混蛋趁机凑近过去小声说：“喝啤酒，我能和他喝到天亮。” “学长！怎么吃起菜了？再来！”刘和看着他和顾星眠开始近距离交头接耳，一下也支棱起来了。 最初劝酒，他也是那意思。陆长歌感觉敏锐，一个个学长的，是不是惦记顾星眠他还不知道么。 “来嘛。直接对瓶吹？” 顾星眠一听有些替他着急，已经喝了不少了呀！ 于是低着头躲在他身后用小手在他扯了扯衣服。 …… …… 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吹到第二瓶时，刘和喝到一半一下子喷了出来。 “别喝了，别喝了，快送他回去！” 一群人围着刘和，一群人围着裴玉莹， 陆长歌这边只有顾星眠了。 “没醉？” 姑娘光从脸上是真瞧不出来，因为陆长歌看着脸不红心不跳，讲话语速也没多大变化。 “这点小酒还醉，撤了，走吧。” 刘家菜馆的门口好几个醉汉出来，都是不加节制给干醉的。 陆长歌和顾星眠走的早，他们已经站在路边等红绿灯过街了。 顾星眠不傻，当然知道陆长歌是为她。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就喝半杯不到。” “你觉得我是小题大做？”陆长歌双手插着裤兜，笑了笑，“你不是觉得我富二代，对我有成见吗？” “我才没有。”顾星眠否认。 陆长歌也不管这个，他只是说道：“我见过很多老板在一起喝酒。这个世界上最没品的事情之一，就是硬逼女人喝酒，他们不是为了和你加深感情，他们只是想看女孩子出洋相。” “我大概……是不喜欢他们蠢蠢欲动要看你出洋相的样子。” 说出的话轻柔缓慢，又带着某种笑意。 顾星眠抿了抿嘴唇，抬头迎着秋日的晚风与路边的灯光细细瞄了一眼这个男孩的侧脸。 “……那如果，你喝不过他呢？” “那也没办法，本来就是有酒量大的人，喝不过就喝不过。”陆长歌有一种令人奇怪的泰然。 “啊？”顾星眠也压根没想到是这样，“那岂不是……” 陆长歌打断她的话，“我记得我小时候，大概读三年级的样子，我爸骑自行车带着我经过一条河的路边，那天下雨，不大，但是路很泥泞，有点滑。” “我们一不小心掉到边上的沟里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用胳膊护住我的后脑。” “掉下去发现，那里面有很多那种小石子，都是边上建筑队每天车子从这里经过掉下去的。” 不用想，那种形状不规则的石子，摔在上面肯定很疼。 陆长歌不是要讲故事，“我说这个的意思是。刚刚那个情形下，我考虑的不是酒量。喝不过？喝不过也要和他喝。”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嘛。 顾星眠有些微微的动容。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送我回家。”陆长歌脚步不稳，晃悠两下赶紧扶住路边的树， “呕~~！” 顾星眠这时忽然惊觉，一下子慌乱起来， “学长，你喝醉了呀？！” “对，晕得不行，你要不送我，我肯定回不了家。” 姑娘过来扶住他，他就顺势把胳膊压在她的肩头。 “啊！”顾星眠努力撑起他，艰难的问：“你家……在哪儿啊？” ------------ 第32章 帅不帅是一辈子的事 顾星眠很不容易的把陆长歌送到了江边别苑的家里。 在他的身体摔到沙发上之后，姑娘才算放松下来，叉着腰喘粗气。 她感觉到又好气，又心疼。 原来是根本就不能喝，那还耍那么酷干什么？ 这会儿的陆长歌和刚刚完全是两个人， 现在是捂着脑袋，哼哼唧唧，但意识是清醒的，就是那种啤酒喝多了之后的难受， 顾星眠蹲在他身边，有些担忧，“你家里就没其他人了？” “呼……”陆长歌努力吐出长气，“没了，就……我一个人，住在这里。” 那可怎么办。 “你还行吗？” 这话问的，如狼似虎，还有些侮辱。 “可以，我可以。”陆长歌比出了个'ok’的手势。 “我给你倒杯水吧？一会儿你肯定渴。” “谢…谢谢。”他揉着脑袋说。 顾星眠找了一下，到厨房去倒了水出来。 她是不能一直待在这儿的，但再没其他人了，就这么走掉也有点狠心。 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着急。 “……不能喝就不要拼嘛。还要装酒量很大的样子。” “哈哈哈……”陆长歌笑着道：“醉不醉是一个晚上的事，帅不帅则是一辈子的事。” “噗嗤。”顾星眠蹲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挺了挺小巧的鼻子，轻声吐了一句，“你这人一肚子的鬼主意。” 想来上次骗她去买什么变调夹也是的，根本没有，但是还不是被骗上车？ 其实她没发现，才过没几天，人都被骗到家里来了。 “那你喜欢吗？”陆长歌忽然问。 “啊？”顾星眠被吓住，一时间花容有些失色。 “我指鬼主意。” “你喝醉了。”她躲闪着眼神， 小脸颊带了些微红，红润的嘴唇抿着，也不敢看陆长歌。 “是，我喝醉了。”陆长歌微笑着。 就当自己没说。 轮到顾星眠不上不下又好奇，“你到底醉没醉？” 不重要了。 “聚餐结束就九点，再耽误一会儿估计就十点了，你早点回学校去吧。”陆长歌似乎还算清醒。 顾星眠转头望了望阳台之外， 外面的确黑乎乎的。 只有几盏灯火还亮。 “有些晚，敢回去吗？” “……我叫我室友来接我吧。” 江边别苑其实就在学校对面，过个马路就到，但大概是小女孩吧，没有这么晚还在外面的经历，有些许担心。 “你呢？喝那么多自己真没事？”她还关心陆长歌。 “就是头有些晕，休息一下就好了，喝啤酒不会不省人事的。” “……不管怎样，今天还是谢谢你。你让我，重新认识了你。还有……你欠我的300块，什么时候还？” 陆长歌：“……” “缓几天的吧，我没钱。” “住这么大的房子，怎么会没钱？”顾星眠压根不信。 “租的。” 姑娘眼神更无奈了些， 即便是租的也不会缺那三百块钱。 太明显了。 “你如果……你如果要来找我，你就来找我。不要借了我的钱不还……”她低垂着眼睛，说的可怜巴巴的，声音脆脆的非常动听。 陆长歌怀疑，“你应该有点生活费的吧？很缺钱吗？” 顾星眠急急辨道：“我那个钱，我要给爸爸妈妈和妹妹买礼物带回去！我还要买车票！吃饭！像今晚的聚餐也是大家一起付钱的。” 她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打开里面的钱包，“你看，我就剩八百多了，我还有车票没买呢！” “还有八百呢，再借我三百吧。国庆留下来，别回去了。” 顾星眠仿佛听到的不是个人在说话， 她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你还要问我借钱？！” 陆长歌点头，“28号，月底了，我要交房租，交不上的话就要被赶出去了。” “我可不是傻子！你家里是很有钱的，我听人说过。” “像我这种人，会和家里人闹矛盾的，你在电视剧看过的吧？我爸把我的卡都封了，说老实话，我真缺钱。” 顾星眠脸上有了犹豫。 随后又很快收走。 “你别骗我，我才不信。你这个人很坏的，一肚子坏水。” 陆长歌仰天长叹，“那我只能被赶出去了……” 顾星眠有些同情的看着他，但是在撞上陆长歌的眼神之后快速扭开， “我……我不能借你，我借你我就回不了家了！” 她把几张人民币攥的紧紧的， 生怕陆长歌抢了似的。 “那……要不你借我三百，一共六百，到时候我还你一千？” 顾星眠的小脑袋刷的一下快速转回来，“你说真的？！” 陆长歌：“……” “真的。” 不知道，这种算不算放高利贷，也不知道犯不犯法。 不管了。 “万一你耍赖呢？” “几百块钱……”陆长歌表现出了一副无力的样子，似乎辨都不想辨，“妹妹，你知道我哪个班，知道我住哪儿，几百块钱我至于吗？” 本来就有些犹豫的她，这会儿像是慢慢下定了决心。 “那你一定要还我的！”她强调。 但这种话更像是为了说服自己。 陆长歌当然点头，“别的不多说，我欠你一千，给你打个欠条？” “那倒也不用。”顾星眠已经三百块分了出来，又有些舍不得，“……这样，我就回不了家了。” “过年再回去嘛。也没几个月。” “不还我钱你就是小狗！” 像是忍痛割爱似的，她终于把钱交到陆长歌的手里。 “肯定还。国庆节我请你逛江州最著名的景点，感谢顾星眠小姐总是帮助我。” “哎。”顾星眠看了自己剩余的五百块叹了口气， 就这样吧，她把钱给收了起来放进钱包。 “你国庆节没事吗？”姑娘问道。她现在的确是回不去了，放假时候逛逛这座城市也蛮好的。 陆长歌说：“本来有事，现在没事了。你有想去的地方也可以和我说。” 顾星眠忽然想起来，“喔，对了，你是有车子的。” “是，方便一点。” “还可以省下公交费。” 陆长歌：“……” 与那点公交费相比，难道不是方便更重要一点吗？ “那我1号联系你？” 顾星眠‘嗯’了一声。 “别太早，我起不来。” …… ------------ 第33章 中年人的梭哈 顾星眠走后，陆长歌直接从沙发上起来，哼着歌去卫生间洗了一把澡。 喝啤酒能把他喝到晕晕乎乎？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甚至还能上qq逗逗那个爱玩梦幻西游的话痨。 但是这样子猛喝其实他上辈子三十多岁时已经很少干了，仔细想想灌一肚子酒其实是无意义的。 当然，在今晚还是有收获的，便是国庆节可以把顾星眠留下来。 本来还想着，人生放肆应该出去浪一浪，抓紧时间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把以前没去过的地方好好看一遍。 但人就是这样，越是不能干的事越想干。 正因为每天都要上班，旅游才显得令人向往。 如果每天都在放假，其实也没那么强大的动力。 不去就不去了嘛，反正什么时候都可以去。 闲来无事，陆长歌就在电脑上百度了一些有趣的信息， 顺便和黄衣人聊聊天。 他们最近一直都有联系， 陆长歌觉得这人很烦，但是她好像有钱。 就有种‘那没事了’的感觉。 手机qq2003年就有了，但现在基本还是要用电脑，所以他们联系的时间比较固定，就是陆长歌晚上回到家的时候。 今晚略晚， 黄衣人问他干什么去了。 陆长歌就回答：【社团聚餐】 【好羡慕，我在家快要无聊死了啊啊啊啊啊】 胸膜炎这个病好像要休养蛮久的，比较麻烦。 陆：【实在无聊就把作业做了吧】 黄：【我不会写】 陆：【啊这……你身体和脑子没一个好的啊】 咣当！ 卧室里的人直接拍桌子骂人。 不要让我抓住你！ 其实聊了这么久，相互之间也蛮熟悉了，她知道这是个大三的学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但也会好奇。 还知道，他的确不玩梦幻西游了，大概是变穷了吧。 陆长歌只是随便气气她，实际上心思还在正事儿上， 郑爸爸说要搞商业地产， 看他那个起势，不是那种说说就只是说说的人，说不定会真的实施起来。 百度了才知道，在2005年，全国已经有好多家万达广场开业。 然而，最早的万达模式并不够完善，有点像是把集市弄到一个场所， 而因为选址选在市中心，并且铺位是散售，导致回笼资金的速度有限， 可是商业地产对资金周转的规模、速率要求都更高，所以实际上这一阶段的模式是难以为继的。 陆长歌结合一些未来见到的实际样板，和此时难以为继的现实，做了些腹稿。 备用。 …… 当一个混子，开始做起准备要认真当一个混子， 那就是区别于一般混子的专业混子。 29号一大早，陆爸和郑爸果然先后打来电话。 接到郑爸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在开车了，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后，给enzo提速，直奔目的地——五星级酒店华尔道夫。 今天任静也跟着陆总过来了，他们这一行人要一起在乙方带领下做考察。 宜住集团的乙方，中远设计公司。 就是给他们设计楼的。 反正大老板到哪儿不缺接待的人。 郑爸穿着中山装下楼，早上一看，神清气爽啊，看来昨晚过的好。 一看到陆长歌之后就热情的拉过来，一起到酒店的餐厅用早餐。 任静是跟在陆知远身后，看到陆长歌竟然来了还奇怪呢，更奇怪是怎么和郑总那么熟了。 中远设计的代表是个女的，皮肤白白的，三十多岁，有些成熟，看着娇贵，毕竟都是物质不沾阳春水的有钱人。 “郑总，这位是？” 这么个年轻的大小伙紧跟着老总，肯定不是公司里的，而是家里的。 “喔，”老郑笑呵呵的说，“你就当是我儿子，陆长歌，来陪我的。” 陆知远特意看了一眼陆长歌，看他表现的很自然嘛！ 臭小子！ “原来是您儿子，我说怎么看着很像呢。真是一表人才啊。”方怡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你姓郑，你儿子姓陆。 …… “方怡，”郑健乐呵的摆摆手，“没事的，你不用太客气。我这儿子没血缘关系，但也差不多的。” 陆长歌怕人家女的尴尬，解释道：“我有俩爸，这位是亲生的，这位是野生的，都可以的，问题不大。” 野生的这个说法好，陆知远心里想。 不纠结这个。 大家都没说什么，方怡也就没把这个尴尬放在心里就当是一起开了个玩笑。 当然，陆长歌她是记下了， 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还是这样的人物关系，以后肯定也是甲方了。 “郑总，今天我们看两处，一处是我们公司的代表作，另外是即将上市的新楼盘，算是最新力作。” “蛮好。老陆，”郑健在人群中找人，“你忙吗？忙的话不用陪着我，有长歌在，再说你自己公司一堆事儿呢吧？” 什么意思？ 陆知远有种自己成了多余的人的感觉， 摇摇头无奈道：“就两个小时，一会儿才有事情。” 那也行。 中远设计叫了辆商务大巴，陆长歌一直在郑健边上。 “……昨晚，我们确实谈到了商业地产的问题，”郑老板做着各种手势，眼神中有一股认真。 陆长歌挠了挠鼻头，是不是忽悠过头了？ 把人家心中的火烧得太旺了些。 “地方领导对于我们的这个设想很支持，这第一关是不成问题的。” 陆长歌说：“当然了，商业地产的运作载体可以提升城市形象，提升商业活跃度，创造税收、就业。” “那是他的事，我们不管。对我而言是我在这方面没有阻力。”郑健还是干脆粗暴，“后来我让人准备了资料，基本上我们最近就要做决策。” 陆长歌惊了。 “……不是因为我吧？” “哈哈哈。怎么？怕啦？” “怕倒不怕，就是毕竟投资巨大，还是有风险的。” 别到时候说是我忽悠的。 郑健指着车窗外的人，他的声音有一种很感染人的魔力，“长歌，别担心。其实每一个人都不知道未来什么样，但是有一部分人未来过的好，有一部分人却没那么好。就像那个雄蜂，从构造上来说活，它们是飞不起来的，而雄蜂对此一无所知，所以他们会飞。” “郑爸你对我说这些的意思是……” 他拍拍陆长歌肩头，“放心，我们的决策是深思熟虑的，和你关系不大。但我希望你能参与进来。” “为什么？” “因为你值得培养啊。”郑健笑了，仿佛这个问题很可笑，“因为我们的关系啊，你亲生的爸爸也在这儿，这你还用问为什么？” 是这样吗？他们就这样把自己作为继承事业的人来培养的吗？ 陆长歌看了眼自己的亲生爸爸。 陆知远也奇怪，竟不像之前那样阻止他了。 而是说道：“我们有一个初步的想法，想要成立一个新公司，并分别从三个公司抽调懂得地产、商品零售、餐饮连锁的人才，共同运作这个项目。” 完了。 陆长歌心想，这忽悠的不是一个爸爸，是三个爸爸。 全部扑上去，这不就是梭哈吗？ 要是赔了，那就是一起升天！ 最关键的是，他才重生一个月，才潇洒一个月啊！ “只是设想，而且也只是让你参与。”陆爸又缀了一句，“和你的关系也不大，老郑哄着你玩的。这件事本就是他这次来江州的目的。” “现在又多了一个目的，培养咱儿子。” 陆长歌明白了。 “所以是一定要做了？” 郑爸也不多说，但笑容满是自信。 现在想想，人家说是来玩的，其实每一步都是工作，昨天下午见‘合作伙伴’，晚上见政府领导，今天就出来考察。 是自己思想放松，日子潇洒，考虑的太少了。 “叫我参与这没问题，但我肯定要提意见的，我要多嘴。不然又不让我说话，我还去干嘛？” “先帮我们想个好名字。” “征名？这要付钱的吧？”他第一反应是这个。 郑健乐了，“付！在场的都想想，限期三天，我个人出五千。拿到钱的感谢陆长歌啊，别感谢我，没这小子贼脑袋也没这事。” ------------ 第34章 社交与偶遇 中远设计的方怡副总给他们这一行人展示的第一个地方就是一处崭新的住宅小区。 它名为湖畔风情，整体外观采用亮灰色的装修，以十几栋六层的住宅楼为主，同时还有四座十几层的高楼，从外面看就是密密麻麻的窗户。 湖畔风情坐落在江州市CZ区外围，也就是内环外侧，但紧靠内环。 从2005年的城市空间布局来看，这个项目并没有特别突出的优势，离主要的生活配套设施距离都不算很近。 但是它卖的很好。 所以方怡说这是代表作。 湖畔风情设计上追求现代化，处处体现高品质小区的卖点，除了楼体本身，在小区内部的绿化、道路、公共设施方面都下足了功夫，为的就是两个字。 档次。 所以很受那些稍微有些钱的人群的欢迎。 第一批生在大城市的80后也陆续到了结婚购房的年龄，这些本地的青年群体同样对湖畔风情情有独钟。 “都卖掉了？” 方怡说：“市面上的销售渠道是买不到了，我们公司跟开发商那边关系不错，所以留了两套备用，郑总您需要，或者是您的朋友需要的，也没问题。” “我不需要。”郑健摆摆手，他们都不是缺房子的人。 不过陆知远忽然开口，“我想要一套。” 陆长歌默默的给爸爸点了个赞， 家里留那么多现金资产干啥，贬值嘛？赶紧换成这种不动产。 “多少钱？” “给您肯定是成本价了。120平的总价108万，140的总价126万。” 这时候全国房价上一万的城市也有，但都是北京上海这种。 在江州，大多数人的工资还是两三千左右呢。 “好。和他办手续吧，我一会儿就走了。”陆爸指着儿子说。 方怡看了一眼陆长歌， 这才是人生赢家， 年纪轻轻的，随随便便就拥有一套房子。 “陆公子，我留个您的电话？” 这当然也没问题，之后继续看这个项目。 陆知远走后，陆长歌又陪着郑老板、王老板吃了午饭，茶余饭后的时间哄得他们也很开心。 郑老板没再提到商业地产的事，陆长歌也不提了，重生才1个月，他可不想给自己揽一堆的任务。 等他们提到再说，反正挣钱的手段又不是没有，国庆节之后就要去上海的。 要结束的时候，郑健还提到要在国庆假期把陆长歌带走，一起去见他那个宝贝女儿。 这可不行， 大丈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他陆长歌怎么会为了几个钱，就出卖自己的身体？ 到了30号，放假前的最后一天，中远设计真的来联系陆长歌了。 他们不是销售，所以没有一定要卖房子给他的劲儿，当然，为了表示尊重，方怡亲自来了，没有随便找个喽啰来负责。 人情社会，来来往往。 她还邀请了陆长歌一顿午餐。 西餐。 她可能觉得像这样的公子哥会喜欢这些西方的时髦东西。 但说真的，陆长歌面对刀、叉表现出了为难， 菜单也让他不太适应。 方桌的对面，方怡略有诧异的看到这一幕，可不敢小瞧人家没品位，毕竟好几个爸爸呢， 只是有些后悔，地方没有选好。 附近的桌上也是有客人的，他们看向这边的话，可能会让陆长歌露出窘态。 但她也是厉害， 立即随机应变，伸手招了一个服务员过来，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 方怡微笑道：“麻烦给我一双筷子，再来一碗简单的炒饭，油少一点。” “好的。”服务员有些停顿，但还是照办了。 陆长歌对此浑然不觉，还奇怪呢，“方总不爱吃西餐啊？” “不好意思，陆公子。我还是习惯我们自己的饮食，到这地方，确实是为了和你们这样的人社交才会来。” 她讲话温润轻柔，一点不会让人感觉到不舒适。 “我吃的也少。” 对面的女人微微一笑。 “陆公子，我们举个杯吧。” “幸会。” 陆长歌没有去吃炒饭了，反正也来了，尝一下这里的牛排也不错，看边上的人是怎么切的，学一下就是了。 “昨天听郑总说，也希望您能参与他新的项目。看得出来，对你很欣赏。” 陆长歌笑着摇摇头，“可能有吧，但肯定不如你和我想象的多。那个决定他应该自己早就下了。” “我冒昧的问一下，你会参与吗？” “应该会吧。我当时都答应了。” “真是令人羡慕。其实我们中远设计也不仅仅是设计住宅的，这种商业类项目也有过非常成功的先例，希望以后能多多合作。” “相互支持，探索前进。” 方怡明白这样的话不能多说，基本到此就够了，说多了令人烦，但也是要说的，不然白吃一顿饭，而且对方明知你的来意，直接一点也没什么。 陆长歌看她在西餐厅，使筷子，吃炒饭，也一样泰然自若，优雅不减。 唉，说起来也挺无奈的，他的本意是要当个吃粮不管事的孝子。 但身份在这儿，简单一个活动，都能扯出这样的应酬。 也好在他上辈子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所以应对起来游刃有余。 像方怡这样的职场女性他接触的多了，当然，有这样姿色的确实不多。 总结下来就是， 像他们这样，还真挺有味道的。 可会照顾人了，尤其会照顾弟弟。 现在细细想想，特意叫服务员拿一双筷子就是的。 “陆公子，我大你许多岁，本来还担心你不愿意和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接触。” “你也是为了工作。”陆长歌缓缓说道。 方怡抿了抿嘴唇，被这样说可不好，公对公应酬就是没应到位。 “其实我也很愿意和年轻人接触，不怕你笑，我一直认为自己非常年轻。工作是一部分原因，因为设计需要保持年轻的、活跃的创意。” “方总本来就年轻，你不说我以为是我们长陵大学的学姐呢。” 这话就是在扯淡了， 大概是多年社交所养成的不要脸的话术。 基本上也是靠着这个哄几个爸爸。 现在恶习难改。 方怡被这么一说，竟不好意思的笑了。 “哈哈，陆公子你别开我玩笑了，我离开学校，工作都七八年了。现在快被生活摧残成黄脸婆了。” “是。”陆长歌随意说道：“生活是拙劣的艺术家，它笔下的灵魂，个个丑陋。” “嚯。”方怡扶着筷子，面带笑意的看着陆长歌，“说的还挺好，从哪里看来的？” 她已经有一点觉得，这个人和大多数的富二代不一样。 不过两人的对话被突然进入这家餐厅的一个人打断。 陆长歌和宋纯洁几乎同时看到对方， “你怎么在这儿？” 宋纯洁的身边还站着一人，近一米七的个子，脸也挺白，穿着白色的衬衫和牛仔裤，看着挺苗条的。 陆长歌对这人有一点印象，是宋纯洁的女朋友，叫……好像是叫陈荟来着。 “我陪朋友啊。” 方怡也随着陆长歌一起站起来，暂时先未说话。 “你和女朋友过来吃东西？”陆长歌真是没想到，这里虽没贵到那种程度，但是……实事求是的说一顿饭也要个小几百的。 “我这不是挣了钱嘛。带陈荟感受一下。巧了真是。” 陆长歌冲陈荟一点头，算是打招呼，“那就……你们去吃？” 方怡添了一句，“不介意的话，也可以一起，反正陆公子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这面子是给足了。 但宋纯洁被一声‘陆公子’整得有些懵。 “没事，你们谈事吧，我和我女朋友一起。” 陆长歌不和他客气，再说本就是人家想过二人世界。 所以任由他们到里面的桌子去了。 “朋友？” “室友。”陆长歌重新坐下，“好男人啊，刚挣了钱，就带女朋友来吃顿好的。” “这样啊。” 方怡看着远去的两人背影，若有所思。 结束之后一回到公司，她就吩咐秘书：“公司刚要的那批实习生的简历给我拿过来，全部，包括刷掉的。” 方怡一份一份仔细翻了，找到之后指着其中一份简历： “把这个女孩要进来吧。” ------------ 第35章 实在不行就算了，睡觉吧 郑爸爸走了，他豪言壮语一通，其实只在江州待了三天不到，之后就马不停蹄前往深圳。 陆知远则带着忧虑，他有一种直觉，这个老郑要借成立新公司的机会把女儿发过来了。 而陆长歌对此浑然不知，开着车到女生宿舍的楼下等着顾星眠。 五分钟后，这个睡到十点半的姑娘才起床。 据说气色好的人都是睡眠好的。 那些一个个硬熬夜，还失眠的，再搞点个人手艺，就是另外一种模样了。 顾星眠还有些害羞呢，坐上车子后就看出来耳朵根子有些红。 “你回不了家是因为我。不用不好意思，我们又不是在约会，只是很像约会而已。” “快点开车啦。” 这要求是完全可以的。 为了照顾她脸皮薄这一点已经开的是最便宜的a4了，其他的车子可能更会引来别人的注意。 “一直没有问过，你家是哪里的？” “金华，你知道吗？” “知道，又不远怎么会不知道。” 但现在没有高铁不谈，连普速铁路有没有直达班次都不好说，更别说在路上再转车的时间了。 这样一耽误，确实无法回去了。 这也导致她看起来多少有些兴致不高。 “今天逛一圈，明天回去来得及吗？”陆长歌试着问道。 顾星眠无力的摇头，“我把车票退掉了，再买就是三号四号了。” 那其实就相当于回不去了。 “那挺好。”他嘀咕一句。 顾星眠：？？？ “你不会还要借我退票的钱吧？” 哈哈。 “没有，我还你钱。” 回不去了么，当然就可以还了。 于是在等红绿灯的关口，从钱包里翻出了之前准备好的一千块，还分两次给。 “呐，这是你借我的六百，分文没动。” 顾星眠脑袋冒着问号，“你这话……怎么听着奇奇怪怪的？” “你别奇怪。这是剩下的四百。古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用不好意思。” 她伸手接过来，“那我可就拿着了。” “拿吧。”陆长歌说：“你要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呢，就帮我一个忙。小忙。” 这样顾星眠似乎舒服多了，她小心的把四百和六百放在一起折叠起来，再放入钱包， 有点满足。 之前的忧郁都少了许多。 “你说，什么忙？” “你不是很有文学素养么？”陆长歌给她形容了一下，“就帮我取一个恰如其分的公司名字，公司经营的业务是投资建设城市中心的商业广场。” “商业广场？”顾星眠蹙起秀眉，小拳头抵着下巴。 “对，你就想象一个很大的建筑，里面都是商铺，吃喝玩乐什么都有，一到晚上就是这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 “行，”顾星眠答应下来，“这个忙我帮你，就当是你花四百块雇我的。” 漂亮。 陆长歌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姑娘带着怀疑与戒备，就四百块，这合作需要愉快吗？ “先收了钱，态度变化就这么大吗？” “谁态度变化了？”姑娘这才伸出手和他简单握了一下。 只是一瞬间的接触。 “你手有点凉啊，多穿点。” “我不冷，天生的。” 行吧。 因为她直接睡到中午才起，所以陆长歌首先是拉着她去吃饭，吃麦当劳，她的选择。 而且还要可乐。 不能理解。 付钱的时候她也要坚持自己付自己的。 因为个头不像陆长歌这么大嘛，就搁那儿仰着脑袋问：“那个A套餐，任意选一杯饮料，我可以选超大杯可乐嘛？” 收营员回答她说：“这样换要加钱。” 顾星眠听后立马说：“那不换了，你给我A套餐吧。” 陆长歌在一旁哭笑不得。 “我也来A套餐。” “可乐大杯？” “不，超大杯。” 顾星眠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双腿并拢乖巧的站在一旁等。 她好像对这些垃圾食品还挺有兴趣， 陆长歌能捕捉到某些瞬间，她盯着人家塞满奥尔良鸡腿的嘴巴看。 “喜欢的话，我请你多吃一些。” “不用了，我已经赚了你四百了。” “这么客气？” “我怕你花完了又借我的钱，那最后不还是花我的？” “哈哈哈。” 陆长歌快要被她笑死了。 关键她自己不觉得好笑，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坐下之后，便小心的番茄酱都挤在装汉堡的盒子里，然后蘸着一点一点吃薯条。 吃薯条的姿势还很搞，是撅着嘴唇慢慢嚼进去。 再然后，喝上一口可乐。 满足感十分。 陆长歌觉得她身上满满的生活气息。 “顾星眠。” “啊嗯？” “我了解的情况，你不是贫困家庭出身啊，怎么花钱那么仔细？” 她咬着薯条，“因为我是女孩子啊。” “这是什么逻辑？女孩子怎么了？” “就是女孩子要会过日子的，很简单的逻辑呀。” “男孩子不用？” “也用的。但是男孩子太节省给人的感觉不好、” 还真是20岁单纯的想法， “我奶奶说，男的都不喜欢大手大脚的女孩子，这一点特别难以忍受。” 陆长歌悠悠道：“其实我们最难以忍受的，是你们说【实在不行就算了，睡觉吧】” 顾星眠歪着脑袋，“什么意思？为什么？” “你以后会明白的。” 陆长歌跳过这一茬，“快点儿吃，吃完之后我们去博物馆，江州博物馆修的特别大气，而且最主要是它免费。” 没动静。 “喂！”陆长歌叫了一声。 “我在想你刚刚那句话，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别想这个了。想想去哪里玩吧。” “逛逛书店吧，听说有个很有名的。” “长歌？！”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男中音。 奇怪，有人冷不丁叫他的名字。 陆长歌一转头，差点没直接吐了，“我靠，怎么又撞到你？” “我带陈荟来博物馆啊，怎么你也在？”宋纯洁也发现了顾星眠这小姑娘，顿时坏笑，“厉害啊，成熟的没成熟的都能约出来！” 顾星眠眉目一垂，立马盯住了陆长歌。 啪。 “乱说什么呢，昨天那是生意上的朋友。” 突然出现也就算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贼，坏我好事。 “好巧。”陈荟这次说了话，“去哪儿都能撞见。” 之后他俩也叫了个套餐一起坐下。 陆长歌和宋纯洁坐一边，两个姑娘坐对面。 “我是长歌室友。” 顾星眠乖巧，“你好。” “大一吗？”陈荟疑问。 “是，我刚到长陵大学一个月。” 陈荟感叹，“时间真快，我都成最老的大四的了。” 是的，宋纯洁这狗贼泡的是学姐。 还是蛮漂亮的学姐，真是狗屎运逆天。 “慢慢来吧，学妹，大学还是精彩的，尤其他们这个宿舍，有故事。” 顾星眠像个思维跳跃的精灵一样，忽然问道：“那学姐你知道【实在不行就算了，睡觉吧】是什么意思吗？” 陆长歌愣住，随后捂脸。 永远不能低估，小孩子求知的心。 ------------ 第36章 我还在苦苦寻找我的初恋 顾星眠一句话就把这充满欢乐的麦当劳变成了人间地狱。 “噗……” 就连陈荟都直接喷了出来，汉堡里的蔬菜呛到差点要了她的命。 并以一种特别的眼神看向陆长歌，他…应该还年轻的吧？ 而他们夸张的反应到头来也吓了顾星眠自己一跳。 “我问的有问题？” 陆长歌才不回答，他一直捂脸。再厚的脸皮现在也有想死的心！ 只留宋纯洁在玩味的笑。 “学妹，这话是不是长歌和你说的？” “是，但我没听明白。” 现在这种反应就更加令人好奇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明明就很普通。 “呼……”陆长歌揉了揉脸，干脆利落的讲：“不准再问了！” 顾星眠撅了撅嘴巴。 陈荟则靠近她耳朵边上轻声细语的说了什么，反正即使坐对面也听不到。 之后小姑娘真的把嘴闭上，绝不再提这一点。 “赶紧吃！”陆长歌有一种坐蜡的感觉，催促道：“你看你最先买到的，结果吃的最慢！” 顾星眠幽怨的看他一眼，把最后的三根薯条一起吃完，再啃她的汉堡包。 陈荟则多看了几下陆长歌，其实是心里升起了对顾星眠的保护欲， 落在这畜生手里真是痛惜。 “你不要那么凶，淑女吃饭细嚼慢咽，本来就是应该的。” “自家孩子自家抱啊。”陆长歌眼神示意宋纯洁， 结果这小子嘿嘿一笑，屁话也不敢说。 陈荟给他一个眼神，那就更没声音了，“诶，陆长歌，昨儿和你一起吃饭的谁啊？” “我爸公司的合作伙伴，” “她还叫你陆公子呢。” 陆长歌嘚瑟上了，“知道我不一般了吧？那才是我在外正常的身份。就你们，一个个跟我没大没小。” “你爸爸很有钱吗？”顾星眠也一直好奇这一点。 “你问哪一个？” “别逗学妹了。”陈荟又护过去，“他爸就是LJ超市的老板，我们学校附近也有的，那是他们家开的。” “LJ超市？就那个长兴路上的大超市？”顾星眠有印象，“那家东西可贵了。” 陆长歌：“……” 你不惊呼我家大业大，竟关注价格？ “哈哈哈。”宋纯洁没忍住，大笑起来。 “对不起。”顾星眠吐了一下舌头，对于价格，她刚刚可能就是下意识的吐槽。 “不过，LJ的意思是什么？” 陆长歌给了解释，“我爸爸姓陆，我妈妈姓季，当时是他们一起创办的这家公司，就用了两个首字母的结合。” 顾星眠露出很单纯的疑惑样子，“这谁会想到呢？我觉得第一眼看，都会解读为是‘垃圾’吧？” “哈哈哈哈。”宋纯洁又爆笑出声，“学妹你真是绝了。” 陆长歌脸色不善。 顾星眠瞄了他一眼，暗道一声坏了坏了，学长生气了，那紧张的小眼神一瞥而过， 低下头吃汉堡，间隙之中偷偷看他，又不敢一直看。 “你还吃？”陆长歌白眼直翻。 “哎，干嘛？饭还不让人吃完啊。人家这叫调皮可爱。” 顾星眠见形势不对，吐了一句，“学长，我错了。” 陆长歌也给气笑了， 只能说的确搞不懂小孩儿的思维， 那颗小小的脑袋瓜里面整天都在想什么？ “那个女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陈荟忽然说。 陆长歌也拈了一根薯条嚼着，“谁？昨天那个？” “嗯，眼熟，但想不起来了。” “你怎么会见过？” 陈荟摇了摇头，“不知道呢，唉，算了。可能是看错了吧，最近为了找工作见的人可是不少，都要记不过来了。” “需要帮忙吗？” 陆长歌差点忘记，要不是今天撞见，估计都意识不到这个朋友今年大四了。 “不用的。我有满意的公司，也有信心。不过还是谢了。”陈荟笑了笑说道。 长陵大学出去的，也算是天之骄子了。自尊有，自信更有。 陆长歌看了眼宋纯洁，这小子算气运之子。 难怪人家对女朋友这么好，是该这样子的。 可能这就是爱情吧。 他们两个在一起虽然显得不搭，但也都蛮开心的样子。 反正陆长歌上辈子就没这样的运气。 “江州博物馆我大二的时候来过一次，二楼有展馆有那种商周时期的青铜器，可以看一下，很不错的。” 这时候是没有高德的，出租车司机可以记住大部分的路， 但像他们学生，一是依靠地图，二就是依靠自己。 麦当劳过去有一点距离，陈荟对此清清楚楚，对其他三人来说就方便多了。 她好像还很喜欢顾星眠，一直在对她介绍江州，大概就是除了博物馆之外还有哪些好吃好玩的地方，以及哪些地方有坑，不能去。 “国庆节人多，你跟我们紧一点，不要把自己丢了。” 陆长歌赞叹，“她怎么这么有精神？很愿意操心。” 反正他是不喜欢的，最好出门只带个脑子。 “一直都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记起来了，宋纯洁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人家给买的衣服，现在网购不方便，都是上街特地给他挑。 “唉，你们要不要吃糖葫芦？”陈荟指着拐角的一家店，“那个我吃过，味道很好的。我请大家吃，要不要？” 大家都摇头，刚吃完吃不下。 结果她自己去买了一串。 “其实是她自己想吃吧？”陆长歌吐槽。 “你不觉得很可爱吗？”宋纯洁质问道。 这问，问得陆长歌满脸问号， 啥意思，你希望我觉得她很可爱吗？ 谈恋爱啊，不管是男的女的，智商都开始下降。 “差不多，就把你女朋友带走。”陆长歌现在觉得这俩大灯泡是又亮又圆。 “我估计是难了。”宋纯洁指了指前面，“陈荟对你印象一直是负面，那个大一的小学妹看起来什么都不懂，你有什么计划今天都完不成了。” “不会吧？这么缺德？再说我也没得罪你女朋友啊，干嘛对我印象为负？” 陆长歌心里咯噔一声，旋即想要快走几步赶上。 不过不等追到，两位女士自己转过头， 陈荟带着暧昧的笑容，“长歌，星眠学妹在问，你以前谈过几个女朋友？” 陆长歌愣住，厚着脸皮一本正经的说：“没谈过，我还在苦苦寻找我的初恋。” 这回答就连陈荟都忍不住惊叹， 太不要脸了吧？ “等等，我知道你们有话要说，但先听我说完。”陆长歌直接按住他俩要骂人的冲动。 “……其实，以往的冲动大多太过年轻。我也是最近才在想，到底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陆长歌调整了一下语气，“我想我能给出很多答案，也许爱情就是陆游重游沈园寻找爱人唐婉，写下那句‘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的’的模样” “也许爱情也是《卡萨布兰卡》里的那句质问：世界有那么多城镇，城镇里有那么多酒馆，她却偏偏走进了我的。” “但对我来说，爱情其实没有答案，你问我期待不期待，是期待的，只是我原来没有信心是否能够遇到，那时的心情就像《边城》翠翠的等待：【他可能明天就回来，也可能永远都不会来】” “但现在，我想我是幸运的，因为这样对的人，我等到了。”最后四字说的极富感情。 ＝＝＝＝＝ 祝大家儿童节快乐。 另外，新的一个月，求一点月票什么的~新书期嘛，所以麻烦大家一下。 ------------ 第37章 计划不及变化（求月票） “牛比啊。” 陆长歌的一段话让宋纯洁都忍不住心生赞叹。 陈荟也走神了，是被吹牛逼吹走神的，不过马上恢复过来，“星眠，你别被忽悠了，这家伙的话不能信。” “……但是，但是陆师兄说的真的很好啊。” 陈荟僵住：完了。 女人真的是容易被这种坏透的了的男人骗啊！ 一骗一个准。 陆长歌眼神如春天的微风，看了一眼陈荟，微笑道：“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这是正常的。没办法，谁叫我长得又帅，又有才华，还有钱，像我这样的人，各种谣言总是常伴身侧的，对此，我也很无奈。” 顾星眠露出微微同情的眼神。 她相信，能说出那一番话的人，一定也是个重视爱情的性情中人。 “学姐，我不问了。”小姑娘紧抿了一下嘴唇，“咱们进去吧？” “不问了？” “我相信，你们都是好人。” 至少都是对她很好的人，不像社团里有些人还摆摆自己是前辈的架子。 这三位真的没有让她觉察到这一点， 陆师哥虽然有些坏坏的，但是也曾为了她拼到醉酒。 学姐呢，也很耐心的告诉她哪里好吃，哪里好玩。 都在像哥哥姐姐似的照顾她。 看着大家都呆着不动，干脆自己先领头往前走了。 宋纯洁一脸懵逼的走到陆长歌身旁，除了佩服他再没有其他的感受了，“以后你就是我偶像，太厉害了吧。” 陈荟瞪了他一眼，“你能找个好人当偶像吗？” 陆长歌：“……” “学姐我得罪你了？” “没有。但是我要代表月亮，惩罚你这种欺骗小姑娘的坏人！”还挺凶得嘞，说完也追了上去。 但说来也奇怪。宋纯洁疑惑，“你怎么会说那么一大段，你看过那么多书吗？” 陆长歌轻飘飘的说：“哄女孩子是要肚子里有货的，这种【关于爱情】的简单问题，平时打个腹稿不就行了？遇上一个用一次。” 遇上一百个用一百次。 还用问？不能理解，这么蠢的人也能有女朋友的吗？ 宋纯洁真的是惊叹到没有语言来形容。 “我一直以为你泡妞就是靠有钱，没想到你也那么努力？” “不，你要说到这个事情，那主要还是靠帅。” 去死吧！ 十月一号的博物馆的确是人挤人的鬼地方，不仅人多，而且嘈杂，排着队进去之后，基本不能随意选择自己想要去的那个展馆，而只能跟着人流大致看看。 这种时候陆长歌当然要走到顾星眠的身后去。 可不是占便宜，这叫保护，叫绅士！ 小姑娘搞文学的，所谓文史不分家，博物馆里满满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立马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指着玻璃屏幕后面的一件周身满饰蟠璃纹饰的青铜器就问：“这是什么？这个字读？” “缶吧，鉴缶，喝酒用的。”陆长歌化身解说：“边上那四个环可以把中间的缶拉出来，在鉴里放入热水或者冰块儿，再倒入酒之后，就可以既温酒也冰酒。” 顾星眠异样的看了一眼他，“这你也知道的啊？” “你以后就会知道，学长知道的多着呢。” 要不然我带你来博物馆？ 男人，要学会利用自己的长处。 这时的顾星眠也才发觉，大概陆师兄是和那种刻板的富二代印象有所不同。 他能说一点文学，并且也是有知识的。 要说为什么？ 那是因为他陆长歌干过销售， 销售要和不同的客户都吹得上牛逼，不多了解怎么行。 像陈荟和宋纯洁，那真的就是看一看，看完了还不知道精妙在哪里，最多就是拍着手惊呼：卧槽，这个好！这个好！ 人挤人的时候容易累，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四人就都失去了兴趣，于是找个路子往外冲， 可惜碰上人家姑娘要上厕所，陆长歌和宋纯洁在外面等的老长了。 “她们总是这样排很久的队，不是对前列腺伤害更大吗？” 宋纯洁是想到了上次他和唐浩义的比赛。 不过陆长歌则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女的有前列腺？” “啊？没有吗？” “你特么怎么考上长陵大学的？” “考试不考这个呀！不过这方面的造诣，我的确是不如陆哥。”宋纯洁坏笑着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其实你不应该叫我们走的，有我们这一对在，对称显示，你们也像是一对。” 你跟这儿做几何题呢，还对称显示。 但老实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陆长歌笑而不语，他忽然想起来上一辈子的时候，自己也在博物馆等过女朋友上卫生间。 情形相似，似有恍惚。 其实，对他而言，过往没什么特别值得怀恋的。 像宋纯洁和陈荟这种，完全为了某种趣味相投抑或是其他的理由而存在的爱情，从未发生在他的身上。 看了一眼诺基亚，已经等了半小时了。 “要这么久吗？”陆长歌有些困惑了。 话音刚落，陈荟就领着顾星眠从里面出来了，落在后面的顾星眠脸色有些发白的样子。 “长歌，你快送星眠回学校吧。” ？ “她怎么了？”陆长歌看她似乎的确是嘴唇失去了些色彩，“生病了？” “她肚子痛。”陈荟这样解释。 但顾星眠却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 肚子痛？ 陆长歌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隔了几秒才从陈荟的眼神中领会到实际内涵， “……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的。还好我在，不然她今天怕是要在里面躲很久。” 陆长歌：“……” “学姐……”顾星眠拉了拉陈荟的衣服。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跟陆长歌回去吧。” 只能挠挠头了，真是令人伤脑筋。 “要扶么？”陆长歌问她。 顾星眠早已经脸红的不行，“不用的，我能走。” “不，你不能，我扶你。” 宋纯洁暗暗竖起大拇指，“你们先回。我联系一下老唐老李，他们在的话我叫你。” 是兄弟， 这种事一发生，他就知道陆长歌这个国庆怕是要无聊了。 回去的车上， 顾星眠小巧的身体窝在副驾驶的角落，一直看向窗外。 也不愿理人。 “今天是1号。”陆长歌忽然说。 “啊？” “你是月初啊、” 红霞不听话，瞬间爬满脸颊。 “你不要说出口呀！”顾星眠一阵羞急，又毫无办法。 “现在肚子还疼吗？” “……不，不疼了。” “回去多喝热水。” 顾星眠咬着嘴唇点头，“嗯，知道了，谢谢。” 你看，过去多美好，现在这四个字是管用的。 “就是我难受了，为了你才改变的国庆行程，你要休息，我可咋办？” 顾星眠露出稍稍歉意还添委屈的神情， “你就别怪我了……” ------------ 第38章 我希望他比我幸运 “陆长歌最近口味变了？他以前不喜欢这种的吧？” 从博物馆出来之后，陈荟问宋纯洁。 “不知道。搞不清楚，反正一开学，他忽然搬出去住了，原来他有个江边别苑的房子，我们都知道的，但他和他爸关系不好，所以一直不住。” 这事儿陈荟倒是有所耳闻， 平时也会听宋纯洁提到过一些。 他们也就是好奇，所以谈起。 “突然就搬出去住了？” “是啊，老唐还问过呢，不过也没什么结果。”宋纯洁无所谓的说：“管他呢，人总是会有一些变化的，老陆不愿意说，我们也没人不知趣的老是追问。” 本身也不影响什么。 “我感觉他可能变得更多，”陈荟猜测。 “什么意思？” “就昨天啊。那个女人我始终有些印象，就是想不起来。长歌说是家里生意上的合作者，你想想看，他以前怎么可能和生意上有往来的人吃饭？” 太不像他干的事了。 说到‘纨绔公子哥’这形象，陈荟一直因此瞧不上陆长歌， 在她看来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嗯……”宋纯洁想了想，“你分析的有道理，我都没注意到。还是你心思细。” “所以你们都不奇怪，为什么陆长歌变化这么大吗？” “……也还好吧，就是，喜欢的女人和以前不太相似。” …… 算了，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陈荟心想就这么接触一会儿我都能看出来，你们天天还一起上课呢。 好在这个事情对他们两个来说并不十分重要， 陆长歌变了一个人虽然令人疑惑，但她还是该找工作找工作。 长陵大学在江州市的地位独一无二， 仅凭这点，陈荟就不需要陆长歌的帮忙。 只不过，宋纯洁并不这么认为， 他疑惑道：“荟荟，为什么你不要老陆帮你一下？” “又没多难的事，干嘛麻烦别人呢？”她这么轻描淡写的说着。 “什么叫麻烦。老陆和我们几个都不讲究的。” 陈荟觉得有些别扭，“还是算了吧，他帮我，用的也还是你的人情。” “行吧，这个我听你的。但是你对他不要有偏见。” 兄弟和女朋友之间互相有嫌隙，他夹在中间总归是难处理的。 好在陈荟对陆长歌的看法只是个人的，而且也较少表露。 今天宋纯洁的话尤其多， 一开始陈荟觉得没什么，但是说着说着就让她觉得似乎是有什么隐忧， 盯住他瞧了一会儿，有些想法开始通透了，于是笑着安慰：“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要你和他绝交？还是要你在我和他之间做个取舍？” “我就是瞎想嘛。” 学姐的心思还是细，一下把他给看得明明白白。 “不会的，他是你的室友。我知道。” …… …… 陆长歌把顾星眠送回了学校， 之后……他的确是无事可干了， 于是干脆回家把休养了好几天的Enzo给开了出来，直接开到李景的楼下给他打电话。 不久后，他从小区的门口出来，看到路边的红色车子，就跟看到美女一样。 “我艹！老陆你可以啊！”这家伙绕着跑车四周眼神放绿光，“我大一时候就和你说过，那是你爸，亲爸！你没事惹他生气干嘛？你看，让他高兴了效果就出来了吧！太帅了！” 陆长歌哈哈一笑，“悔不听老人言。走，跟我出去溜溜去？” “那必须的，上车上车。” 关于他大一的那句话， 李景是真的说过， 因为他自己的父亲给他演示过，本事不大，天天混，但是会哄他奶奶开心。 不过，坐上去之后，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不是，你别开这么慢，舍不得油钱啊？” “很多富二代，都是玩得太野出事的。这玩意儿劲头吓人，咱们安全第一。” 李景：“……” “我奶奶骑自行车都比你带劲。不过，你今天怎么会想到来找我呢？” 一声叹气啊。 “本来是有安排的，约了人去博物馆。还撞见老宋和他女朋友了，但是出了点状况，就剩我一个了。” “陈荟嘛？”李景吐槽道：“他们还没分手啊？” 这家伙是自己是被甩，看不惯人家。 “人家好着呢。” “呵，”他冷笑一声，“陆哥，女人，哥儿们已经看透了，你看着吧，陈荟肯定甩他。” “人家的事你管个屁。” 陆长歌是这个态度，有福人家享，有罪人家受，其他人别多嘴。 再说，李景说的还不是个好事。 这两兄弟其实也无事，开到城市的高架上，又从高架上下来，开到江州最繁华的市中心，找了个清吧，听一小姐姐在舞台上唱歌。 唱的是周杰伦在04年发的《七里香》，现在大街小巷都在放的。 李景一坐下，看人家好几眼了。 “是不是喜欢？” “没有，” 这老实的家伙，虽然上次发了一回威，但是本性在这儿，还想否认。 “喜欢就去送个花，你又不是送不起。” “不用，不用。” 陆长歌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景哥，这个社会是不会善待老实人的。甚至于已经到了想当个善良的人都要有点手段的程度。除非你真的只甘心于这么远远的看着。” “我是觉得那个花篮有点贵。” “你买手办的时候下手可狠啊，那些玩具能比这个好？” “我送还不行吗？”李景听不下去了，他翻了个白眼，之后把服务员叫了过来，“另外，手办和玩具不是一回事。” 随便他怎么说，陆长歌就觉得那是玩具。 “你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消费。送给那位唱歌的小姐。” “喔，好的。” 服务员很快把东西递上去， 陆长歌看他没什么动静，自己伸手招了招， 李景急了，“我靠，我花的钱。” “那你倒是表示啊，人家在上面找呢？” 李景无奈，迎着头皮站起身摆了摆手。 “谢谢那一桌的先生，这是我今晚送到的第一个礼物。谢谢。” 感受着其他人送来的目光，陆长歌忽然悟了，“给女主播送礼物，最后只是听她一句谢谢就很满足。这种事情原来这么早就存在了。” 也是好玩。 “接下来的这首歌，《如果再回到从前》，献给刚刚这位先生，希望他可以在新生活中活得精彩。” 陆长歌提杯和李景碰了一下，“虽然我不想说的这么粗俗，但是我们现在就是和兄弟喝酒，听美女唱歌。” 李景顿时感怀，生出一些情绪。 另外一边，歌声响起， “如果再回到从前所有一切重演， 我是否会明白生活重点， …… 如果再回到从前还是与你相恋， 你是否会在乎永不永远， 还是热恋以后简短说声再见， 给我一点空间， 我不再轻许诺言， 不再为谁而把自己改变 …… 历经生活试验爱情挫折难免， 我依然期待明天。” 清吧的安静更加适合此时的氛围，客人们和他二人一样，静静的听着。 其实这首歌并不好听，但人怕就怕，因为歌词而喜欢一首歌。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李景忽然说。 陆长歌没懂，“什么话？” 李景举起杯子，过来碰了一下，“我希望宋纯洁比我幸运。” ------------ 第39章 今天有一个人和我说了很多 歌声悠扬，连连不绝。 唱的很好，很有感情。 李景再次伸手，他要再送。 一连五六盆花篮递了上去，这一下让事情变得敏感起来，台上的歌手也变得不好意思。 但其实，李景也没有其他意思。 没提出什么要求。 到最后，反而是在她下场之后，自己过来敬了一杯酒感谢。 “我这个兄弟老实，今天他也是鼓足了勇气的。”陆长歌在一旁添油加醋。 “人家唱得好，应该的。” 哎哟我天，你瞅他这没出息的样子。 “谢谢。”女孩子倒比他大方，“听懂我歌的人大概是走了点霉运，但未来会慢慢好的，我坚信这点。” 看人家，说的多好。 “再次感谢。” 说着她还深深鞠了一躬。 看得陆长歌都诧异， 但随后也释然，这天地间，最不缺的就是有故事的人。 酒入愁肠之后，酒不醉人，其实人也要醉。 “陆哥，咱们也大三了。” “所以呢？” 李景说：“我觉得我还来得及能再谈一个。” 陆长歌：“……” 看他那略伤感的样子，还以为能说出什么靠谱的话呢。 “怎么了？有问题么？毕业了就没时间了。” 这话说的陆长歌倒是一愣， 毕业吗…… 他毕业过，所以更有体会， 现在大家都是很有时间的阶段，等到一上班，他无聊时想随便再找个人喝酒可不容易了。 不管有钱没钱，能喝酒的朋友也不是太多。 看来得找点事做。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 之前长歌的女孩子又来了，她换下了性感的黑色工作服，穿上自己的衬衫和牛仔裤， 擦去口红，摘下眼影，相比于刚刚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我要下班了。” 陆长歌心想人家都那么主动了，“景哥，你要不要送人家一趟？” “喔，对，现在也挺晚的了。” “谢谢，不过不用的。”女孩儿笑了笑，“我男朋友已经来接我了。” 陆长歌：“……” 李景：“………” 就感觉，之前酝酿的所有情绪在一瞬间垮掉， 而且是稀里哗啦的垮掉。 陆长歌把头撇向一边，他也尴尬啊！ “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本来是一种比较吸引人的、完美的邂逅来着， 关键是在陌生人的情况下，她那首歌唱得很是到位。 原来不是心灵默契， 而是业务熟练。 “其实……我觉得大三也有点晚了。”陆长歌冷不丁给他来了这么一句。 “靠！我说这句话，又不是为她！”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要加酒。 只是很短暂的相遇，并不能完全影响到李景的心情，不过这种可惜还是会让人有些唏嘘，仿佛错过了很重要的事。 所以，人类为什么那么渴望，生存必需品以外的事物？ 李景再吞两杯酒之后，自己要起身先走。 虽然这种行为特别招打， 不过考虑到他刚失恋，今晚被自己拱火，结果结局如此尴尬，陆长歌也就随他去了。 “要不你也回去？”李景有些过意不去。 “我回去，或者不回去，有什么区别？”陆长歌摇摇头，“你走吧。” 他自己坐一会儿。 等到想走的时候再打车离开就好了。 于是他真的就一个人待在这处清吧，听着抱着吉他上台的男歌手，唱《曾经的你》。 生活的色彩好像是由性格决定的，不论穷或者富。 听着音乐摇晃脑袋，某个瞬间，陆长歌摇晃着脑袋，拨通了任静的电话。 “帮我订一张机票。” “你要去哪儿？这个日子机票难买。” “买好买的地方，国内国外的都行。” 挂了电话，他去找经理要了刚刚那个女孩子的联系方式，之后就回家去了。 翌日一早，陆长歌拉着行李箱，一头扎进了城市的车流中赶向机场。 他要做上午九点半的飞机，飞RB北海道。 护照是常备的，消费可以刷卡，只要没有空难就不会有什么事。 10月3号， 他在qq空间发了一条动态，配图是洞爷湖。 从展望台一览洞爷湖全景，宛如一幅静静的水墨画一般，优美景致，不似人间。 看到动态的黄衣人给他发消息，继续吐槽自己只能躲在屋里养病的无奈。 在长陵大学休息的顾星眠点了个赞，并给了陆长歌第一个名字： 叫【城市之眼】怎么样？ 10月5号， 陆长歌发另一张狸小路商店街的照片， 这是一条位于札幌市中心的商业界，也是北海道最大的商业街，街道上有200多间各式各样的商铺。 在这里，陆长歌请了一个RB的女孩子喝酒。 5号下午，他改掉本来是7号的机票，提前返回江州市。 并带着礼物来到顾星眠的宿舍楼下。 这个国庆，小姑娘是因为他的作怪而留了下来， 可这几天大概也只能在这里熬着时间。 顾星眠本来也以为陆长歌肯定是不管她了，但没想到竟然5号就回来了。 楼下，梧桐树下。 清扫人员也放假，导致泛黄的落叶洒满一地。 “你不是，在RB吗？” 陆长歌把手里的东西送出去，“刚回来。在那里买的一些小零食，不贵的，你可以收。” 顾星眠真的收了，并且说道：“我其实心里在打算，如果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过七天，你自己在北海道玩七天，开学之后我要一个星期不理你。” “哈哈。”陆长歌觉得她的确是蛮有趣，“其实，我最早买的机票是7号的。” 顾星眠听了一嘟嘴巴。 “但是想到你一个人在学校，就提前回来了。” 顾星眠小脸微红，“……那里，好玩吗？” 陆长歌‘嗯’了一声，说道：“虽然北海道的秋天也很有感觉。我又是第一次去，但是，对我来说，还不如此时这个没人扫的长陵大学的普通的一条路。” “你少骗我了，我看你就是很开心的样子。” “你看到的，是看到你之后的我，那这个人当然开心。” 顾星眠受不了了， 这些话，除了让她脸红之外，根本就是叫人没有办法接的。 “我……没有想过要在大学谈恋爱的事。” “我也没有想过要在5号回来。但人生就像旅途，比起去那些原先定好的地方，反而是去那些没定好的，更加有意思。” 顾星眠说服不了他，但她也喜欢陆长歌说的话。 “我要回去了。” “明天我来找你。” 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 回到宿舍之后，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之后她在自己的空间里记录了仅自己可见的一条说说： 那些满是文学梦想的美好的话，今天有一个人和我说了很多。 ------------ 第40章 陆师兄怎么还去酒吧？ 第43章陆师兄还去酒吧？！ 六号，也是中午，陆长歌去找了顾星眠，并在联系的时候嘱咐一句：背上你的吉他。 他自己也重新买了一把。 图案设计和顾星眠的那把相同，只是颜色不同，他这个是经典淡黄色。 “你不是想要学吉他，我给我们找了个老师。” “你花了钱的？” 她那个小脑袋瓜里面一定都是人民币，“如果是我，我一定收费。” “别想那么多。对于我来说，这个钱花得很好。她需要钱，我需要老师。”陆长歌见她有些忧虑，就说：“放心吧，不贵的。” “我记得……你上次说从小就想要学？” 顾星眠说：“嗯，从初中就很喜欢。” “那为什么现在才学？” “我的成绩不稳定，浮动很大，大部分时间都要写作业，没时间学。” 对于这一点，她倒也很看得开，“所以我就想着等上了大学再学，就像现在这样。” “初中时的想法，你到现在还记得。不过很多人说，我们现在学习太晚了。” 基本上乐器这种东西要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学的。 “我没有想过早和晚的事。只是喜欢，所以就想尝试。晚了之后就学不好吗？” 陆长歌摇头，“那倒也不是，就是可能不能以此为生。” “本来就是爱好嘛。” 如果是这么纯粹的想法，那么大一的时候开始学也不算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件利用自己的时间来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而已，无关其他。 “陆师兄，这个老师你从哪儿找的？” “到了就知道了。” 地方不远，就在学校附近。 联系方式是陆长歌从那个清吧要到的， 没错，就是李景送礼物的那位姑娘， 当时陆长歌就有所感觉，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烦恼不是为了钱，但这样的不多。 基本上百分之九十的人，他们表现出努力生活的模样，都是为了钱。 当然，做这件事也是为了李景， 因为那晚，人家说‘我男朋友来接我’这句话是假的， 经理告诉陆长歌，这不过是人家的一种工作方法，为的就是尽量避免掉麻烦。 而陆长歌打电话过去，一说付钱学吉他这事，她也很快答应了。 地方，就在陆长歌刚买下的湖畔风情小区。 她已经在等了。 顾星眠也从车里发现了这位穿着朴素，背着吉他的女孩子。 于是瞄眼看了一下陆长歌， “是个女孩啊？” “对，而且是能拯救李景的女孩。” “拯救李景？” 来不及解释，车子停好之后，陆长歌就下车。 “文音，等久了吗？” 这人叫苏文音，名字是后来知道的。 因为开的车子不同，所以苏文音没认出来，直到听到声音叫她。 “刚到的。” “别找了，学吉他的就我们两个。”陆长歌看得出来，她眼神中的寻找，找谁自不必说。 “和你说了，不是那种意思，单纯的有人想学吉他。就这个小姑娘，顾星眠。” 苏文音比顾星眠要高，也更成熟点，被揶揄一句也无所谓。 “你好。” “老师好。” 这学生气重的， 苏文音微微一笑，“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上去吧。” 陆长歌领头，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喂，哎，方总，我陆长歌。有件事麻烦你一下，上次我买的你们湖畔的房子，是几零六来着？六零六还是八零六？” “喔，八零六，好的，谢谢方总。” 本来是可以去苏文音住的地方，不过初相识，她不太接受陆长歌带人直接去她家。 于是就定了这里。 “你不知道自己家在哪一间吗？”顾星眠实在不能理解。 陆长歌回答说：“这不是我家。我不住这儿。” 苏文音问：“可是，不是你买的吗？” “是我买的，但只是投资。” 苏文音咋舌，问顾星眠：“你的朋友，还挺有钱的。” 这话问的奇怪，至少在顾星眠听起来逻辑上与她的想象有差异。 “嗯？你们不是朋友吗？” “哪里是啊，我们是前几天刚在清吧认识的。” 顾星眠眉目一拧，“陆师兄，你还会去酒吧啊？” 陆长歌：“……” 这真是无妄之灾， 聊着聊着怎么就一下子让我进入了死亡领域？ “是清吧，不是酒吧。”他只能这么纠正。 “清吧不就是酒吧的一种吗？” 额…… 苏文音想要发笑， 原来还有这么一件有趣的事。 感受陆长歌求助的眼神，她解释道：“小妹妹，清吧和酒吧不一样。清吧就是找个地方听歌，不是酒吧那种充满酒精的地方。我就在清吧驻唱。” 顾星眠立马知道自己的话不合适，“不好意思，我不是那意思……” “没事。”苏文音对此也习惯了，这个职业嘛，肯定伴随的，“而且，一号的时候，他是和男的去的……” 说到后半句声音小了点。 “我又没问这个……”顾星眠急羞。 陆长歌一直觉得一个女孩子的脸红是世上美好并且令人难忘的事物之一。 这一份喜悦，甚至超过新得一处房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把自己代入有钱人这个角色的过程非常快，一点难度都没有。 现在买这种新的普通公寓都没什么感觉了。 里里外外的大致走了走，对着两位姑娘问：“你们觉得怎么样？新房，有没有味道什么的？” “没有呀，我没闻到。”苏文音也到厨房那边去看了，“这是精装修啊，厨具都是备好的。” 陆长歌指着客厅里的东西道：“这地方东西太多了……嗯……算了，反正我也不住。” 花钱倒无所谓，主要是不想费功夫。 “弹吉他动静也不算小，其他没合适的地方，以后就白天到这里来。” 这不是什么豪宅，早先中远设计也没想过是要给他们这种资产上亿的人，因此模样上基本就是比普通房子稍好一点的感觉。 “长歌，像这种房子，要多少钱？”苏文音问道。 “想买啊？” 苏文音不敢称是，“就是问问。” “我买是有点折扣的，大概一百二十多万。” “一百二十多万？！”顾星眠和苏文音同时惊呼，“要这么贵的！” 陆长歌能理解她们的心情，“其实现在还好了。你们都是八零后，努力努力是可以买的。” 还不是以后那个房价呢。 现在工资三四千，是这价。 但是未来，工资还是三四千…… …… ------------ 第41章 帮我吹吹 吉他是一项入门比较简单的乐器，但初学者要过一个坎儿，就是手指会疼。 即便是古典吉他的琴弦，刚接触的人，基本上练习十几分钟就会又红又肿。 疼了之后还不能省力，因为按不住琴弦，出来的声音就是呲的。 所以实际上，初学者也就摸个十分钟差不多了。 总而言之，因为疼，第一次，时间都长不了。 尤其顾星眠这种小女孩，一直拿的是笔，根本就没干过什么重活。 皮肤嫩，红肿起来就更快。 “左手C和弦，右手53231323.基本上，最开始就是得这样练。” 陆长歌：“……” 这尼玛，搁这儿数数字玩儿呢？ 顾星眠还挺有兴致，低着头看着小手指一个一个拨，还问道：“为什么左手不换？” 苏文音说：“因为换不过来。和弦的切换是需要练习的，C和弦并不是最简单的，但是用到的多，所以第一个练习。” 实际上，对他们二人来说，C和弦按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至少需要集中精力去想好三个手指的分布，如果再切换和弦，对于第一次弹吉他的人来说确实做不到。 “你们两个更喜欢古典吉他还是民谣吉他？”苏文音问到。 “有啥不一样？” “emm……简单说就是，民谣吉他又弹又唱，古典吉他只弹不唱，就是纯音乐。” 民谣吧。 纯音乐还不如去弹钢琴，覆盖的音域还广一些。 这之后苏文音做了简单的表演，给他们两个弹唱了一首《大约在冬季》。 唱得一如既往的好听，顾星眠听完学习的动力更加强了。 陆长歌看着她手指有些红，但还是在那抠53231323. “所以……我和长歌说过，咱们上这个课，一次半小时就够了。要我教的部分，几分钟就说完了，剩下就是自己练。” 至于什么弹出感情，又或者强弱音之类的，一首完整的歌都弹不下来，就别谈这些了。 陆长歌不解，“那为什么，外面的吉他社都是一节课两个小时？” “时间长一点，可以让学生在课堂上就练习。而且收费也就显得合理一些。” “呼……呼……”顾星眠已经在吹左手的三根手指了，“好疼啊。” “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顾星眠：？？？ 还有人在呢！ 她当然是拒绝的。 陆长歌退而求其次，“那要不你帮我吹吹？” 苏文音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长歌，星眠。今天就到这儿，等手指好一些，自己再练就可以了。现在的话，我们玩一玩……长歌你有会唱的歌吗？” 一说就懂。 一人唱，一人弹嘛。 “羽泉的《最美》你会的吧？” 开玩笑，这是苏文音吃饭的本事，这种流行一时的歌曲怎么会放过呢？ “可以。来，我们找一下调。” 这时候叫顾星眠唱歌，她肯定是脸红扭捏的。 但陆长歌无所谓了，一张老脸怕个吊。 不仅如此，他还去把阳台的帘子拉上，又放出客厅的渲染灯， “今天先将就，回头我就把设备补齐！” 没考虑到真是失策。 明明就是现成的吉他手。 “好了，接下来这首《最美》，献给我们的顾星眠女士。” 话音一落，吉他的前奏响起。 顾星眠抿着微笑，手掌捧住下巴，喜滋滋的看着、听着。 “Baby，为了这次约会， 昨夜我无法安然入睡。” 陆长歌的声音还不错，虽是业余歌手，但至少调儿是准的，再有吉他伴奏，效果可以了。 连苏文音都惊讶，“唱的可以啊！” 最重要是放得开， 反正唱得难听，折磨的是听得人，又不是唱得人。 “准备了十二朵玫瑰，每一朵都像你一样美，” 陆长歌还有表情的， 看到这么卖力，顾星眠也鼓掌，“好听~” “你在我心中是最美，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 你的坏，你的好， 你发脾气时撅起的嘴~” …… “你在我心中是最美，只有相爱的人才能体会， 你明了，我明了， 这种美妙的滋味~” …… “铛铛铛铛铛！好，唱的可以！”苏文音最后来了个吉他炫技，噼里啪啦一顿操作，并以此结尾。 “啪啪啪！”顾星眠也鼓掌。 陆长歌则开始骚包：“说真的，我回头出道得了，搞个乐坛上的华语天王。” “哈哈哈。” 两个姑娘都开始笑。 “可以的，我们搞个乐队，你当主唱。” “那我呢？”顾星眠问。 陆长歌：“你当吉祥物，以后我们出海报，最中间的位置给你，你最好看嘛。” 苏文音佩服， 这家伙，这张嘴，真是无处不在，见缝插针。 像顾星眠这样的小姑娘怎么受得了。 “星眠，你要不要来一首？”苏文音转头问道。 “啊？”她一下闹了个大红脸，“我不要了……” “她不要机会给我，我今天一展歌喉！” 于是乎，这个家伙又唱了一首周杰伦的《可爱女人》、 目的性非常明显。 但毕竟不是专业的人，唱到最后直接破音，惹出一阵哄堂大笑。 破了音也要继续唱，大不了继续破音，反正又不损失钱。 唱到最后，苏文音都弹不下去了，因为她也憋不住。 于是乎三人瘫坐在地毯上，笑啊笑的，时间就过去了。 苏文音擦着眼角笑出的泪，“不行了，我要上班去了。三天后我们再来这儿。” 陆长歌还要把钥匙交给她，因为他肯定不会每次都来的，“文音，房租抵我们两个学费怎么样？” 苏文音一时愣住， 她是很喜欢这里，但没敢想要住进来。 湖畔风情是这附近都比较贵的住宅小区了。 “谁划算，谁不划算我们也不要去算了，就这样。反正这里空着也是空着。” “但是……” “真的会空着的。这里要租出去也没多少钱，我没那心思弄。” 顾星眠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她没说话，从她这种单纯的人的角度看，陆长歌大概是在做好事吧。 “那万一我要弄坏什么东西……” 陆长歌显得无所谓，“这个屋子是投资，除非你把整栋楼都弄塌。不然最值钱的东西是弄不坏的，其他的无所谓。” …… …… 苏文音走后，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 顾星眠靠着沙发忽然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其实，我上大学之前想象过精彩纷呈的大学生活会是怎么样的呢？我会交到有趣的朋友吗？好像，这些都成为现实了。” “你满足吗？” “嗯，我很满足。你能让文音姐姐住这里也很棒。” “那帮我吹吹手指？” 这…… 顾星眠又被闹个大红脸，“……不要了。” 陆长歌失望喟叹，“唉，做好事也没有好报啊……吹一下我碰你了，还是你碰我了？” “这个……不太好。” “你思想很复杂！” “我没有！” “那你吹啊。” 顾星眠被逼得没办法，看着近在眼前的手指，脸蛋儿嫩红的像是要挤出汁儿来，最后还是撅起了嘴巴…… ＝＝＝＝ （感谢默默瞌睡、恶心死了的打赏~） ------------ 第42章 搞钱 第45章 “顾星眠，你会做饭的吧？” 陆长歌插着腰在客厅里问，活像一个大爷。 搞得顾星眠小心警惕得不行，感觉这人又在玩什么坏的。 “你看，你今天是不是问学吉他多少钱。最后没要你钱，你总得付出点什么吧？” “……可是，不是你讲的，我不用管多少钱的嘛？” “我是说了。但我知道你啊，无功不受禄就会不好意思。这样吧，给我俩下一碗面条，加个荷包蛋。怎么样？” 这倒也是真的， 实际上，小姑娘还真的有点想法，觉得自己好像又在占便宜。 但是给他下面…… 就总是觉得自己在被带进圈套， 怎么做得事情都这么暧昧？ “或者你付钱也行。如果不出力的话。”陆长歌最后说道。 顾星眠立马拎包，“我们现在就下去买面条和鸡蛋！” 在超市里， 她拿了两捆面条问：“为什么这种细面18块，而宽面要28？” “可能……那个面粉的质量好一点吧。”陆长歌也没当过家庭主妇，他哪里知道柴米油盐怎么定价。 “买这个18的。”顾星眠当即下决定，“明明看着都一样的。” 陆长歌：“……” “我付钱，你怕什么？” 小姑娘很认真的说：“你的钱也是钱，也不能乱花。” 好吧。 “你要不要买点其他的零食什么的？” 顾星眠去看了一眼德芙的巧克力，但也仅仅是看了一眼，随后就离开，嘴里嚷着，“太贵了，不要了。” 这是认识已经有一段时间的，所以陆长歌不会误会她们家很贫困。 其实不是的， 家庭背景什么的，早就打听清楚了。 顾星眠的父母的确都是老师，虽然和富裕是肯定沾不上边儿，但是养两个女儿一点问题没有。 他们可不像十年后，城市的夫妻养孩子，那种四角吞金兽，光一只就够呛。 以前孩子还不是随便养养，哪有什么纸尿布之类的东西，直接破布，而且姐姐用完收着，妹妹继续用。 所以陆长歌有些搞不懂她的消费观。 过收银台的时候，顾星眠还苦口婆心的劝呢，“那个东西也没什么好的，不要浪费钱。” 这叫什么逻辑，实在令人费解。 “让你吃了就是浪费钱吗？干嘛这么说自己？” 顾星眠：“……” “我是替你省钱！你干嘛还要说我？” 好的吧。 如果人家要懂事，咱也不能拦着。 不花就不花吧。 女人不花钱，总归不是什么坏事情。 于是他们就拿了一筒面条，两个鸡蛋，多一个蛋都不愿意买，浪费。 顺带买了两包方便面，这样用那里的调料包。 这个主意也是顾星眠出的。 真是太有生活经验了。 而且，用那个调料包做出来的面条，味道还不错。 “你是会做的吧？不算我为难你。”陆长歌在一旁说道。 “会的呀，没事儿。在家里的时候，爸妈有时候会凑巧都是上午最后一节课，就没空做饭了。我是姐姐，就会做点吃的和妹妹一起吃。” 她打蛋的手法还蛮熟练，轻轻一敲就出来了。 “像你的话，一定是从来没有做过饭吧？”顾星眠推测。 额…… 他本来想说会做。 但是立马在脑海里放弃了这种说法。 “是不会。不过如果你想要吃，我可以为你做一顿。” 顾星眠听得燥热， 一不小心还把筷子掉进了锅里。 “呀！你去外面等着啦，不要在这里乱讲话。” 陆长歌还是想留，但是最终被推了出来。 最后两人拿那种大碗，一人盛上一份面条，上面放着白得发嫩的鸡蛋。 这样这个国庆最终也是个愉快的结局。 …… …… 最后一天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多学生回校了。 陆长歌也安静待在家里宅一天，恢复前面每天都到处瞎跑而消耗掉的精力。 因为国庆小长假的存在，导致很多学生都不把9月份当回事，从主观感受上来说，倒是此刻才像一个学期真正的开始。 而休息了一天，满血复活的陆长歌则驱车直奔上海而去。 他只是不想自己太累，但却并不影响他贪财， 好吃懒做和幻想暴富在很多人身上都是共存的。 2005年的期货交易市场他第一次来，实际上，我们国内的期货交易一直都是一个比较冷门的东西。 金融，以及靠金融赚钱，都是离大多数人的生活比较远的概念。 陆长歌知道铜期货在今年下半年到明年上半年的爆炸行情，也是因为老是做发财的美梦，所以各种app给他推荐的这类咨询，他都会看一看。 你瞧，派上用场了吧。 做期货交易，首先是要找一个期货交易公司，通俗的说就是中介。 客户，也就是此时的陆长歌向交易经理下达指令，再由他们来进行操作。 期货公司在这个过程中收取手续费，所以就跟卖房子一样，过来一个人就是收入。 陆长歌并不是其中行家里手，比起手续费高低，他更在意这家期货公司的正规与合法性，也就是说要在证监会备案，在期货行业协会查得到。 毕竟金融这种领域，正规的和不正规的，看起来都像是骗子。 即便最后出问题，这家公司不会凭空消失。 所以直接到上海，登门拜访，他选择的是一家叫做国投安信的公司，九十年代就成立，证监会和工商局都找得到。 所谓的交易经理，职责之一就是建立真实、准确、完整、及时的客户档案，并建立良好的营销渠道。 说人话就是：销售。 所以其实也没那么多神秘色彩，陆长歌此时就是那种上门送手续费的人。 接待他的是一个叫做周波的青年男性。 还好是周波，不是周立波。 “陆先生是从江州特意赶来？” 陆长歌才不多说废话，“周经理，你的业绩怎么样？” “您放心陆先生，我从业已经五年，业绩一直都是前三，不然也不会让我来接待您。” 这话里透露着对客户的重视。 青年推了推黑框眼镜，“而且，国投安信也是业内正规的大型期货公司。所以，陆先生您放心，这个选择很正确。” “现在流行一句话，叫不看广告看疗效。”陆长歌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和判断，所以先尝试看看，“我打算做铜期货，先小试牛刀，还是先说铜期货交易对的手续费吧。” “铜期货？铜的价格的确是在历史高点，陆先生想做空？” 现如今，不少人在关注铜期货，但市场情绪都有点怕高，国际上的铜价已经超过3200美元，实打实的高。 所以从比例上来说，做空的并不在少数。 “不，我做多。” ------------ 第43章 成倍的快乐 期货的本质就是保证金的交易，所以天生就带有杠杆。 10%的保证金就意味着你只需要拿出100万就可以进行1000万的操作。 赚了进入保证金，亏了扣掉保证金，所谓爆仓，就是保证金不够扣了。 赢了，快乐成倍。输了，痛苦成倍。 而且也不像股票，说价格低了，我就不卖，这辈子就等它涨上来。没那么回事，期货是有交割日的， 而关于手续费，不同种类的期货手续费收取的方式也不太一样。 有的是按成交的手数来收费，有的是按金额。 而像铜…… “成交金额的万分之0.5，陆先生，这是现在行价。我不会在这方面随意抬高价格来提高您的成本的。” “杠杆12%？” “12当然没问题。”周波推了推眼镜，“但我友情提醒，铜价现在已经超过3200，非常高。” “谢谢。我先玩玩嘛。”陆长歌得展现自己很有钱的一面儿，让对方知道这是个要更加倾注注意力的大客户。 周波谨慎问道：“那陆先生想玩多大？” “先弄个一百万试试。” 玩玩就弄一百万？ 这人的笑容更加亲切了起来，“您里边儿请，我给您开户。” 其实一般刚开始的客户不建议做铜期货，因为价格高，现在的行情，一吨铜要人民币四万出头，一手是五吨，这样就是四万乘五，再乘12%的保证金。 仅仅一手就要两万四。 但谁没事只买一手玩？脑残嘛。 这样一想，买铜其实风险不小。 不过周波碰上的是大客户，那就无所谓了，反正这些人的风险承受能力也高。 大客户，开户，付钱，买入合约，都没什么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铜跟着外盘在走，所以时差上会有些影响。 就是要熬夜。 但他们两个都是大老爷们，为了赚钱，熬点夜不怕的。 陆长歌自己有算过，如果铜价涨100个点，那么一手盈利500。而100万12%的保证金，差不过可以买到三百四十七手，所以涨一百点盈利就是……17.3万左右？ 当然要除去手续费之类的成本。 即便如此，这个利润也很吓人。 因为实际上铜价从4万攀升到8万，而他陆长歌用的资金也不止100万， 最后的数字他自己都不敢想。 重生，真的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不过，事情并非如此简单，真实世界不是电脑程序，并非给一个输入量就一定有一个固定的输出量，价格在随时波动，8倍杠杆带来高收益的同时也很有风险。 “陆先生，合作愉快。” 陆长歌戴上墨镜，伸出手来，说道：“如果我真的愉快，100万就只是开始。” “我会慢慢赢得你的信任。” “你只要满足我心中赚钱的欲望就好了。”陆长歌坐出那种嚣张的富二代姿势，“周经理，刚好前段时间看了《华尔街》这部电影。我明白一个道理。” “是什么？陆先生愿意分享吗？” 陆长歌笑了笑，“我家里也是做企业的。所以常常听到人说要满足消费者的需求。但实际上，所有人都存在的需求不就是对钱的需求吗？那么像周经理这样的人就永远会存在。” “我懂您的意思了，您看结果，不看过程。利润就是核心需求。” “用词不准，是唯一需求。” 有点肆意。 周波知道看来自己得更辛苦些了，国际的、国内的各种铜的、或者说有色金属的风吹草动都要关注。 不认真的话，让客户不满意，大鱼就没了。 …… …… 其实本没有必要那么繁琐，陆长歌并不一定非得通过这个来搞钱。 零售行业本身就是现金多的，随便买点股票啊，房产啊，或者等比特币出来再挖挖矿什么的，也肯定能做到把金钱变成一个银行账户上的数字。 但是，他还是干了，因为有参与感。 刚重生时还是会偶尔恍惚，以为自己是在2021，生活中各种习惯都体现这一点，比如说想通过手机上网，想刷刷抖音。 现在身处2005年的感受越发的深了，没有无线网的痛苦也渐渐淡了。 这个晚上他准备留在上海，暂时先不回去。 反正随心生活嘛，不过就是花一晚酒店的钱，于是就在江边的香格里拉大酒店入住。 这个时候，后来的很多地标性建筑还没有，最高楼就没有，东方明珠感觉在一枝独秀。 不过找个吃晚饭的地方还是有的。 隔着玻璃墙观夜景，可能是受自己单独一人的影响，倒是看出了几分落寞。 直到中远公司的方怡给他打了个电话。 陆长歌奇怪，“喂？方总，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陆公子，你在上海？” 听到这么问，他立马转头，果然看到方怡穿着白色裙装，脚踩高跟鞋款款而来。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方怡在不远处伸起胳膊摇了摇。 “方总，你怎么会在这儿？” “见一个从国外回来的亲戚，选了这个地方来观赏这座城市。你呢，在等人？” 这问得好扎心。 陆长歌略有尴尬，“没有，不等人，我就一个人。” 方怡心思急转，“那这个机会可被我逮住了，我一直都想约你来着。陆公子，你等我两分钟？我那边打个招呼去。” “这不好吧。那不是您的朋友吗？” 方怡始终带着微笑，眼神之中又透着思量，“那……” 陆长歌也是会察言观色之人，“我无所谓，你的朋友不介意见陌生人就行。” 都是做生意的，怕见陌生人还混什么生意场，回去找个厂上班吧。 就这样，方怡把事情完美的搞定。 而出现在陆长歌面前的，则是个留有胡须的微胖男性，带着啤酒肚，梳着大背头。 方怡给他做了个简单的介绍，“方然，是我的堂哥，刚从美国读博回来的。” “博士啊？”陆长歌看他也要有三十几了，身材也即将进入中年发福状态，“失敬失敬。” “过誉了。不过方怡，竟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年轻的朋友？” “准确来说，是我的业主。”方怡小声提醒，但音量陆长歌绝对听得到的。 这个女人总是很善于给别人面子，无声无息中抬高别人的位置。 但陆长歌明白，这不是因为他很好，而是因为别人很好。 以大人的视角来看，方怡是他交到的第一个成人世界的朋友，所以运气还算是不错。 “陆公子，你怎么一个人跑到上海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本来可以今天回去的。但忽然又不想，或许就是为了在这里遇到方总。” 方怡‘哎哟’一声，“陆公子，对我这种女人，你嘴可不能太甜。” 陆长歌也不管，面向方然，“方博士学的什么？” “我修的经济学。” “能读到博士的都不是一般人，我个人是很钦佩的。” 方怡插话，“说起这个，方然就是打算要到长陵大学任教的。” 额…… 陆长歌直接顿住，经济学肯定是弄到他们学院了。 “我这什么霉运，这样都能被学校的老师抓到？” “哈哈。”这对兄妹笑起来，“我还没到任，还不算老师。但是我对于长陵大学是很期待的。” “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些知识分子吗？” “为什么？”陆长歌好奇，至少方然本身就是知识分子。 这个博士倒也不忸怩，“有些知识分子……怎么说呢，书读的越多看不上的越多，看不上商人，看不上政客，看不上普通的劳动者，除了知识分子自己的清高，其他很少能有入他们眼的东西。仿佛他们学习不是为了增加知识，而是为了否定别人。” 这倒是个有想法的人，陆长歌心道。 ====== 我为什么要发书？ 如果没有，这个周五的晚上，我已经在潇洒了！ ------------ 第44章 关于一个男人的内涵 方怡刚走进这家餐厅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坐在角落里独自吃饭的人，她最初的好奇心是关于什么样的男人会做这样的选择。 后来，看清了轮廓发现和陆长歌有些像，于是很多的想法也都跟随着最初对于这个男孩的印象而消逝。 也许是一个错觉。 不过坐下来仔细想想，一个人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可能才会表现出本来的模样。 这陆长歌的确是个奇怪的人，他竟也能和方然这样的留学博士找到共同话题。 一起闲聊国际经济局势，对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降低利率的操作进行争辩。 直到方然说：“你有没有考虑过走学术的路子？” 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我可不想成为方博士口中的那种知识分子，到头来再挨你的骂，这也是很亏的。” 考虑到刚刚对这类人群的抨击，方然和方怡都哑然失笑。 这样的拒绝也显风趣。 方然只是大致一提，也知道像是这种家庭条件好的人，肯定是要以家族企业为重。 那么话题也到此为止。 “方怡，我先回酒店。你继续陪你的朋友。” 博士起身走了， 这令方怡感到意外。 “才刚刚批评了别人对于人际关系的淡漠，” 而且不管怎样说，陆长歌的身份也是她提过的‘业主’。 她摇摇头，总而言之，书读多了之后总是要染上这样的书生气的。 “性格是很难改的。”陆长歌笑着说。 就像他自己，本就不是那种很会在花花世界里寻欢作乐的人，现在即便条件改善，也很难跑到酒吧带走一两个美女。 “希望你不介意，他就是这样，不是对你有看法。” “即便有，我也不在意。” 方怡感慨，“我本以为你们聊得很起劲呢。” 陆长歌脑袋往前凑了凑，实话实说，“我这半吊子水平，吹吹牛皮还行，真要讨论专业，人家几句话就看出我的浅薄了，自然就会觉得无趣。” “所以，你为什么要和他讨论专业呢？” “为什么不要呢？我一定要求得他的认可吗？” 方怡这时才发现，这是一个表面谦虚内有傲气，表面热情，内心冷漠的人。 “不过，出过国的是不一样。他说的一些观点，我都是第一次听到，很有内涵。” 方怡双手交叉，撑着泛着光泽的下巴，“内涵？我哥？他或许知识渊博，但内涵确实挂不上边的。 陆长歌吃下最后一块牛排，放下叉子，终于是饱了。 像这个层次的女人，他上辈子始终没接触过。 所以饶有趣味的问：“那什么样就叫有内涵？” “我想好好回答这个问题。” 陆长歌当然洗耳恭听。 方怡慢慢的说：“其实中学时我也喜欢打篮球的男孩子，大学时也喜欢学生会的风云人物。我原也以为到伦敦听莎士比亚，到纽约看百老汇，尝一口几万美元的鱼子酱，经历一次惊心动魄的商战，看透一回人心险恶的男人很有魅力。” “但现在我慢慢觉得并非如此。我觉得一个男人的内涵是温柔，真正的温柔。能体会市井小民的斤斤计较，能理解穷人乍富的意得志狂，对外强中干者的吹嘘一笑置之，明白众生百态皆有其缘由。” 陆长歌不知道她这样说的时候，有没有在心中列出一个实际存在的人。 “每次和方总交流，我都想喝一杯。” “为什么？” “听得很感动。你说得，我也是第一次听到。” “我也只是比你早一点知道而已，现在你也知道了。” 其实在陆长歌看来，她的这种耐心才是温柔。 不过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要迎合他的好感而故意如此。 想到这一点，不由内心一震。什么时候自己，开始有这种担心了？ “换个地方喝一杯吧。”陆长歌甩了甩脑袋，那些胡思乱想太多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管她是为了什么。 他们换的地方是酒店套房的阳台，阳台很大，还有躺椅，仿佛就是为了房间的主人能在这里小酌而准备的。 陆长歌摇晃着红酒杯，忽然觉得就这样度过自己的大学生活也不错。 “为什么我觉得你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方怡似乎有所察觉。 “因为你说的一句话。”陆长歌一饮而尽，也不掩饰，直接说出口，“要理解穷人窄富的意得志狂。” 方怡蹙眉，“你应该不是……” “随便说说，不要介意。我只是在想，国庆之后，真正开学，我要怎么度过我最后的两年大学。” 方怡吸了一下鼻子，一双长腿并拢弯曲，显现出诱人的曲线。 “……如果是我，我就要像你这样，心静时在学校读各类书，心不静时出学校见各种人。” 陆长歌：“那要是心一直不静呢？” “你这是抬杠。” “抬抬更健康嘛。” “怎样都行，就是不要早早的出来工作、创业。” 陆长歌射去疑惑的目光。 “我知道，学生们厌恶了读书，想要尽早进入社会，但相信我，不要这么干。实在没事干，就去谈一场恋爱。” 陆长歌也这么想。 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 “我回头试试吧。”他说道。 因为想到顾星眠，所以忽然有了要回江州的理由。 在酒店休息一夜之后早上驱车往回赶， 今天似乎也是苏文音要教他们吉他的日子。 老实说，时间太短，一时也学不出什么。 但是顾星眠有一个目标，就是要在元旦的舞会上演奏出一首完整的歌曲， 她好像给自己的大学设定了很多这一类花里胡哨且没有用的目标。 但这也只是陆长歌的主观想法，或许在顾星眠看来，那些东西有意义，能丰富她的生活，所以她愿意为此苦练。 陆长歌则要分心思在别的地方， 比如说因为期货是日结，所以周波实际上已经给了他这两日的收益数据，几千块钱而已， 不过，如果真的以‘能力’来论的话，这种聚财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上辈子的巅峰水平。 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事情。 “整一把大的吧！国庆聚不起来人，现在还聚不起来吗？” 陆长歌立马开始组织。 ＝＝＝＝＝＝ 昨晚连夜改文，改到最后决定抛弃我的存稿重写，心痛啊！！！ ------------ 第45章 你喜欢他吗？ 陈荟还在公司的时候就接到宋纯洁的电话，说陆长歌要把大家聚一起，于是赶紧到楼下乘坐公交车。 那天在西餐厅遇到的陆长歌身边的女人她记起来了，就是现在这家公司的副总，虽然一句话也没说过，但曾经远远的望着。 也是这样才有些记不住，如果有过交谈也不至于总是想不起来。 江州的秋日黄昏马路边都是树叶，中远设计处在商务区，临近下班，人流把公交站台挤得水泄不通。 陈荟还没想通自己到中远设计是不是因为陆长歌的关系，实际上，虽然在私人场合见过了副总。 但在公司内部，方怡并未表现出对她的特别对待，别说一次面对面的谈话了，就是在人群中相遇，也没有眼神给她。 所以陈荟很难确定，因为她并不怎么相信这件事是那么纯粹。 公交车摇晃的令人头晕，天气倒也是凉快的，但车上因为人多而混杂的各种味道叫人实在难受。 陈荟捏了捏脸，从最初她就知道什么叫生活不易，也不必抱怨，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她的心情还算不错，在去和宋纯洁会和之前还买了点水果一并拎上去。 只有她一个上班的人，连苏文音都请假了，所以当她到的时候，陆长歌江边别苑的家里已经热热闹闹的有了很多人。 在唱歌…… 围绕着苏文音，闹得很开心。 “学姐来了！”顾星眠喊了一声，之后起身去把人迎过来。 陈荟一下子成了人群焦点了，“今天什么日子，这么热闹？” 是的，基本都来了。 唐浩义到了，还把自己那个外语学院的漂亮女朋友许若渝给带了过来。 许若渝和这里的四个女孩子都不一样，她很好看，同时穿得也最时尚，牛仔裤破个洞，脸上画着妆，个头高高的，大约要有李景高了。 没有问具体的，但看着没有一米七五也差不多了。 另外还有一点很特别，就是脾气不好，比较泼辣，所以和唐浩义动不动就吵架干仗，感觉每天过得都轰轰烈烈的。 这样的人特别活跃，能带动氛围，所以对于唐浩义以外的其他人自然很好。 “欢迎。”陆长歌作为东道主也迎接了一下陈荟，“就差你，其余人都到齐了。” 陈荟告了声不好意思，然后让宋纯洁把手里的水果发了发，这一屋子的人基本她都认识，除了抱着吉他的苏文音。 于是把宋纯洁叫到身边，两人耳语了几句，这才明了。 四男四女，再加上徐飞，一共九人，陆长歌看人都到齐了，就开始招呼大家上桌，为了今天他特意找了两个阿姨过来，桌子上都被摆的满满的。 “都坐，都坐。” 顾星眠有些怕生，就偷偷跟着陈荟摸过去，但是被陆长歌拦截，“星眠，你去哪儿，就坐我边上！” 许若渝果真是辣妹子，“陆长歌，你先表白，表白成功了，人家肯定就听你话了。” 这个疯婆子。 陆长歌也不理她，自己讲自己的，“今天这个聚会，我其实在开学的时候就想组织，但我们有几位领导实在难请，所以才拖到国庆后。” “前几天有个朋友和我说，大学的生活就是要全力珍惜。我同意，并且很希望这样度过我剩余的两年：不去为未来恐慌，不去为过去迷惘，锻炼身体，慢慢读书，交几个真正的朋友。直到有一天我们谈起这段岁月，会和别人说我的大学，独一无二。” “说的好！”唐浩义激动了，“我们都是年轻人，不能就此沉湎，要努力的、死命的活着，好好活着！” 嗯。 陆长歌又加一句，“文音，虽然你已经工作了，但是李景是大学生，他的就是你的。” 他这话讲得，苏文音没什么，倒是李景不好意思了。 这个死废柴。 “长歌，那些不提了，我们这里本就有不同年级的，以后总归有先离校，后离校的，不管怎样，我们都是朋友。”陈荟这样一说，把大家都包进去。 “当然，最要感谢的还是陆长歌。今天这件事，不是花钱的事，最主要是愿意花这个心思。我今年大四，看过很多宿舍，能不能成一个真正的集体，其实核心就在于有没有像陆长歌这样的组织者。” “一起敬一杯！” “今晚，陆公子买单！” “这酒都是好酒啊，平时我们自己都喝不起的，今天敞开了喝。” 陈荟自己举杯一口而闷，或许是陆长歌的错觉，他觉得今天这个女孩的笑容有些勉强。 宋纯洁和她说话的时候也是如此。 只不过表现的并不明显。 反常的也不止她一人，最反常的是顾星眠，她再也不愿意自己搞特殊，非要倒一点红酒。 或许对她来说，今天都是她喜欢的人吧。 看的陆长歌有些担心，“你不会喝醉吧？” “不会。” “真的想好了要喝？” “这酒……不是贵么？” 从她嘴里说出的话总是叫陆长歌摸不着头脑。 早说啊， 早说劳资买最贵的酒把你灌醉。 “星眠师妹，今天有师姐在，你放心。”许若渝下了桌到这边搂住顾星眠。 “你自己能顾好你自己就不错了。”陆长歌摇摇头，这个家伙平时泼辣，有点酒就更不一样了。 “我怕什么？”许若渝大言不惭。“不过，陆公子，听说你买了辆超帅的法拉利跑车？怎么也不得我见识见识？” 唐浩义伸手，“别，媳妇儿，弄坏了咱赔不起。” 陈荟捂脸，以一种提前预防的口吻说：“看在好酒的面子上，大哥大姐，你们今天别在这儿掐。” 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许若渝压下那句要喷出口的骂人话。 反正就是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闹起来，既热闹又开心。 “陆师兄，我们喝一杯。”顾星眠忽然端起了酒杯。 陆长歌道：“你有酒量冲他们使啊，你看其他人谁冲自己人下手？” 这话里占便宜的味道太重。 顾星眠又开始害羞，嗔道：“……谁和你自己人了？我先喝了。” 她快速说完，又赶紧抿一口，逃开了去。 陆长歌也不去为难她了，让她自己玩吧。 再后来，大家喝得都多了，餐桌上，客厅沙发上，甚至卫生间都有人。 顾星眠也晕晕乎乎的，陈荟算是比较清醒的，她蹲到小姑娘的身边问：“星眠，你怎么想的？” 说着还冲努了努嘴。 “什么……怎么想的……？” “你陆师兄啊。你喜欢他吗？” …… ------------ 第46章 人与世界从不协调 喜欢吗？ 和那种不把爱情当必须品的人相比，这个词显然对于顾星眠这样的人来说更加重要。 实际上，在陈荟问她之前，她自己已经问过自己很多次了。 问到最后，可能比起这个问题本身，她更关心另外一点。 “……学姐，你说，怎样就叫喜欢，怎样就叫不喜欢？” 陈荟望着外面的灯火，嗯了一声很长的声音，却也没说出什么来。 过往的几年里，她们都先后成年，仅有的人生阅历难以支撑她们得出最合适的答案。 还不就是在现实与想象的两堵墙之间左碰右撞，最后鲜血满身，也强大无比。 顾星眠又问：“学姐喜欢宋师兄的什么？” 这个问题在陈荟的心中有答案，“我觉得，可能没有谁会像他一样对我这么好。” 这也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理由。 顾星眠羡慕旁人，自己却是有自己的疑惑与担忧，“陆师兄，条件很好的。这样的话，喜欢他的人一定是很多。” “所以呢？” “我是很普通的女孩儿，没有什么特点，也不会什么才艺，考上长陵大学还费了我很大的力气，所以应该也不够聪明……总而言之就是普通。” 或许其他人理解不了，总觉得她们至少都是985的孩子。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人总是处在人群之中来寻找自己的定位与价值的，当你身边的人都是长陵学子，那么这个所谓的名校头衔给你带来的满足感其实有限。 陈荟多多少少能理解她。 如果说男人在恋爱里的核心需求是漂亮、年轻， 那么女人在恋爱里的核心需求就是安全感和被偏爱。 顾星眠唯独找不到安全感。 在她看来，陆长歌很容易就能找到那种家境又好又漂亮又有气质的大家闺秀。 唉。 陈荟揉了揉她的脑袋，“其实，我也给不了什么有用的建议。我和你的角色不一样。” “学姐是不是也发愁？” 陈荟不愿多说，轻摇着头，“不管怎样，以后不要成为一个别人需要处处照顾你情绪的人。因为偶尔照顾是情趣，处处照顾就是负担了。” 顾星眠还听不太懂。 有些人羡慕她，因为陆长歌对她比较好， 但此时的她反倒羡慕陈荟， 因为觉得这位学姐有自己的主见、想法，漂亮却不乏智慧，最重要的是也拥有着美好的爱情。 现在她还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永远羡慕别人的怪圈， 陈荟自己的心思从不吐露，但并不代表她没有。 宋纯洁当然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他高大、深情，哄她都来不及，更不会像唐浩义那样惹女朋友生气。 他会把剥好的虾放过来，会忍着疲惫陪她逛街，会尽自己全部的经济能力仅仅只为她的喜好付账。 看起来都是美满的，但喝起酒来，似乎又都醉了。 然而最冤的是陆长歌， 以前没钱，所以因为穷单身， 现在有钱，所以因为富单身？！ 这控制变量法一论证， 最后是不是就证明人有问题？ 就这，还要替别人操心，他好心的提醒宋纯洁，“陈荟，是不是遇到事情了，感觉不是很高兴啊？” “不高兴？”宋纯洁一愣， 他是这样的，只要陈荟不高兴，不管他在干什么，甚至是打游戏，也能立即扔了鼠标去找她。 所以听到陆长歌这么讲，他认真了起来。 “不行，你就先走？”陆长歌建议道。 “会不会不太好？你弄得好好的，我俩中途走了。” 陆长歌骂道：“你有病啊。我有什么关系？现在有一件事，你干了我高兴，陈荟不高兴，你会干嘛？” 额…… “那我找她去。” 没办法，他就带人先走掉了。 搞的唐浩义还骂，“男人谈恋爱还能谈到这个程度上？” 陆长歌指着他，“你吹牛逼等许若渝不在的时候行不行？别一会儿就吵起来。” …… …… 江边别苑之外， 宋纯洁小步跑着，追上陈荟，关心道：“怎么了？今天遇到什么事了？” 本来就是很好的事，大家在一起玩一玩。 即便是对陆长歌有什么意见，那也不是今天才有的，不至于显得有种沉闷式的不开心。 他挡在陈荟的面前，昏暗的路灯映照着两人的身影，绿化带里的野猫叫唤了几声，除此外，空旷的什么也没有。 “你觉得苏文音开心吗？”陈荟抬头问。 “和苏文音有什么关系？” 宋纯洁实在是不理解，担心道：“到底怎么了？” 陈荟深深叹了口气， “今天，陆长歌说的那一段很好，你们这些每个人都有可爱的地方，也很好，但是……” 陈荟看着他的眼睛说：“但是已经不适合我了。” 宋纯洁更害怕了，“什么意思？” “纯洁，如果我也有陆长歌那样好的家庭，哪怕没那么好，或者我刚刚大一，我都可以融入到这样的生活中。闲的时候看看书，愿意见的人见，不愿意见的人不见。” “谁不想那样呢？” 宋纯洁忽然觉得心有些抽搐，他似乎有一些觉得某样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这让他很慌。 “就因为这样，会让你这么不开心吗？” 陈荟忽然升起一团火，但习惯性的压下去，她不想把自己的迷茫和焦虑传达过去。 也很难说服自己去依赖宋纯洁。 因为他比自己还小。 他也和自己一样焦虑，一样迷茫。 “……也没有那么不开心。”陈荟只能自己叹了一口气，“我就是新旧环境的转换有些不适应，别担心，我也没有要怪你，或者陆长歌。这些情绪，说到底也不是你们的错。” “荟荟……我……”像是这样的烦恼，有些让宋纯洁手足无措。 陈荟也不像许若渝那样，这种时候会吵会闹，会呵斥他。 她似乎更习惯自己去消化， “没事的。你先回去吧，他们都还在。” 宋纯洁道：“那边没关系，我和长歌说过。” 陈荟一直忍着，“我的意思是，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一待。” 宋纯洁心慌之下问：“荟荟，你心里有没有也觉得，我配不上你？” 陈荟过来抱了他一下，并说道：“更强的能力，更成熟的心智，更多的知识……这些都是为了让人更有涵养，懂得相互包容，而不是为了让我们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压制对方。” 她不清楚这样子到底能不能完全传达自己的真实想法，也许是习惯使然，还是下意识的又一次照顾他的情绪。 “算了，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送我回学校吧。” 路上的陈荟一直沉默，其实从进入大四她就开始在想，大一大二的自己盲目参加各种活动，在自以为的充实中轻松的让两年时间溜走，大三的时候学会了谈恋爱，于是到了现在，当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拿offer，这才猛然发现，世界扑面而来。 ＝＝＝＝ 感谢[男科请上二楼2]的打赏。（你起这个id什么意思？） ------------ 第47章 再好吃也不如你好吃 真实世界是个很难说清的概念，角度不同，心境不同，甚至于不可避免的会受到主观认识的影响。 所以陈荟有一样事情看错了。 那就是苏文音确实是开心的， 她笑如桃花，并不因自己是唯一的非大学生而感到难以融入，也不因李景模棱两可的态度表达而受到影响，她就是开心。 因为好吃的小龙虾，因为香气沸腾的海带汤，或者简单的因为馒头蘸上龙虾汤汁， 总之她面前的龙虾壳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了， 宋纯洁会为陈荟剥虾，李景就不会。 他的含蓄令他在这个需要热烈的夜晚毫无存在感， 就连顾星眠都已经小脸微红，碰到好吃的牛肉，会发出大声的惊呼赞叹。 人们彻底忘我了。 陆长歌则忽然想到方怡的一句话：穷人乍富的意得志狂。 很具有讽刺意义。 但他仍然感谢上苍给他这个意得志狂的机会！ 她说的很对，但‘这种对’不一定要来定义他选择生活的方式！ “有谁想唱歌？！”他把自家的音响设备打开之后，忽然喊了一声。 正在教训唐浩义的许若渝刷得一下冲了出来，“我！” “你什么你，你那声音一开口和男中音似的。”陆长歌找到角落里还在啃小龙虾的苏文音，“让我们这个专业的歌手试一下如何？” 这种时候，如果是顾星眠或许就认了。 但许若渝是谁？ 她才不管那一套，你不让我就不唱？凭什么老娘听你的？ “不行，先让我唱完！人文音吃得正开心呢。” “行行行，你来。” 她唱吧，按照惯例她会把SHE的歌从头到尾全都唱一遍，基本上都知道许若渝就是Hebe的死忠粉。 “……可以大方让你到处去， 多少红粉知己， 没我吸引你， 这是大智若愚，还是我大女人主义……” …… 陆长歌的酒量，到目前为止是没什么感觉的，看着许若渝在客厅里放肆高歌，他有些产生了自我怀疑。 “感觉就像是为她办的歌友会一样。” 唱得还不好听。 “星眠呢？”陆长歌忽然发现人没了。 于是走来走去到处找，最后拉开主卧卫生间的门吓了她一跳， “啊！你干什么？！” 陆长歌一看，你穿戴整齐的瞎叫什么，“你干什么？怎么躲起来了？” 顾星眠此刻扶着洗漱台，嘴巴上沾了些没擦干净的水，额头上也是，鲜嫩欲滴， “……我想吐。” 这是个机会。陆长歌过去把卧室的门给关上，外面世界无所谓了，随便他们怎么闹腾。 顾星眠搞不懂，“你干嘛关门？” “许若渝唱得太难听了，吵死人。会影响你吐。” 看她这个样子，像是可能要吐，但还没完全吐， “喔~~”干呕了一下，其实也没吐出来。 陆长歌收起玩闹的心思，想必人家这个时候肯定是难受的，去帮她缓缓的拍着后背， “以前喝多这么多酒没？” “没有。”顾星眠摇着头，脸上因为白更显红，“……我不知道，红酒也这么厉害。” 哎，你说这个事。 “知道自己酒量差，就不要喝那么多。” 大概是酒精作用，顾星眠推了他一下，“会不会说话？” “吐吧，吐出来能好一点。” 虽然吐得过程不好受。 于是姑娘就扶着洗漱池的边缘，吞了好几口吐沫，就是没等到感觉。 “要不，我帮你抠一下？”陆长歌提议道。 “抠什么？” “抠什么，”好家伙，倒是把陆长歌问的想入非非，“抠嗓子眼儿啊。” “不要……恶心。” 陆长歌呵了一声，“没关系，我不嫌弃。这叫什么恶心，还有更恶心的地儿呢。” “我说的恶心，是戳嗓子眼会觉得干呕恶心。” 陆长歌：“我说的也是。不然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你讨厌！”顾星眠娇斥了一声， 只不过，她大概也知道要这么去干，憋在这儿自己也挺难受的。 于是伸出食指，嘴巴张着做了几下咬合的嘴型， 没办法，紧紧闭着眼睛拿手指戳自己， 但是又不敢猛戳， 纠结的都要撇嘴抽泣了，“呜，我再也不喝那么多了……” “实在吐不出，也不要强行催吐，抠喉咙也是具有危险性的。” 顾星眠的抽泣声一下子停了，“怎么危险了？” “就……伤害胃吧，而且吐出来的东西误吸到气管，那就麻烦了。” 她就跟个小孩子一样，听到这样子讲，忽然就不哭了。用一种很可怜的眼神瞧着陆长歌，然后选择了放弃。 “那我还是在这里待一会儿吧。” 要么等着吐出来，要么就慢慢醒酒。 现在各种解酒的办法都有，不过其实最简单的一种就是喝水，喝多些，然后上厕所，不从上面出来就让它从下面出来嘛。 所以陆长歌直接出去把一整壶的温开水都提了过来。 外面已经彻底high了，唐浩义加入了许若渝，两人开始对其他人进行噪音的魔法攻击。 好在这处房子经过陆长歌的改造，主卧够大， 回屋之后，他把顾星眠扶着到靠近窗户边上的沙发上坐下，并在面前倒上一杯水。 “稍微休息一下吧。吐不出来也不算坏事，呕吐对胃是不好的。” “为什么，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陆长歌敲了敲她的脑袋，“这时候还想拉我下水？我俩要都喝多了，这孤男寡女的，对你好还是对我好？脑子不够使呀。” 顾星眠抱着抱枕，人呢蜷缩起来成团团的一小只，“我是不够聪明……” 陆长歌深以为然，并且开始拆零食吃。 “但是我以后，想要变成聪明的女人。” 这个就要摇头了，“那我觉得还是笨一点好。” “为什么？” “笨一点好忽悠。”他吃着薯片说道。 顾星眠一听就知道这个人又在拿自己开刷，于是伸脚轻轻踹了他一下，“干什么在这儿一直吃吃吃的，有那么好吃吗？！” 果然喝了酒就是不一样，表情丰富多了，还管起自己吃东西来了。 陆长歌也不恼，他一点点说，“再好吃，肯定也没有你好吃。” …… （下午打场羽毛球，给我手打出个水泡，太强了） ------------ 第48章 做溺爱孩子的父母，也很不错（新的一周，求票！） 陆长歌把小姑娘带进了屋。 这种事，三五分钟的其他人注意不到，时间更长之后就不一样了。 许若渝终于唱累了，躺在沙发上休息，唐浩义凑过去说：“媳妇儿，明天也没课，还有一间房，我们就别回去了吧？” “这种资本家的儿子年纪轻轻就住这么好的房子，咱不用跟他客气，就得吃他的睡他的！” 许若渝骂道：“你就会动这些歪心思，倒不如想想什么时候自己也买上一套！” 这种在陆长歌听来已经有些过分话，反正他们之间是常说的。 每个人谈恋爱的方式不一样，许若渝就这个脾气，唐浩义也有那不要脸的精神，那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我是买不起，反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就跟着我先租两年房吧。” 另外一边， 徐飞发现只有自己是孤寡，但他也不在乎，眼里就只有吃，吃得打了声饱嗝发现没人理自己，就收拾收拾自己回去了。 他不喜欢唱k这一套，他喜欢到网吧挥洒自己的青春。 所以实际上外边儿就剩四个人了。 李景和苏文音也安静的聊起了天儿。 看到时间差不多之后，李景也主动把人给送回家。 最后的最后， 唐浩义给陆长歌发短信， 他才不会去干敲门这种没素质的事，兄弟之间一点默契都没有，还叫什么兄弟？ 短信上写：撤了。外面没人了，注意安全。 陆长歌回：关门小声点。 至于时间也确实来到了晚上十点出头， 基本上就是半夜了。 估摸着宿舍阿姨都该要就寝了。 而顾星眠还揉着脑袋，晕晕乎乎的不知道什么情况。 “怎么不唱歌了？”她问道。 “可能唱累了吧。你休息，其他人也要休息的。” “我想眯一会儿……” “那我出去找他们聊会儿天。”陆长歌说起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见她点头之后便退了出去。 只不过客厅里哪里还有人， 这没什么。 最最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其实外面并没有那么乱，餐桌上有些剩菜和酒瓶子，厨余垃圾则没见多少，垃圾桶全空，不知道是哪位素质人给带了下去。 拉开阳台门走出去一看，确实整个城市已经进入了一种休息状态，陆长歌自己也伸了个懒腰。 迎着秋日晚间的凉风，脑袋也清醒了一点。 拍拍脸颊之后，准备给陆知远打个电话。 什么叫孝？就是要时常关心关心，至少要在形式上关心关心。 和这个爸爸搞好关系，难道会吃亏吗？ 不存在。 “喂，” 陆知远接到电话好奇怪的，“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陆长歌说：“有人跟我讲，大多数的企业家们一天都只睡几个小时。我想这个点至少不会打扰到你休息。” 这小子，开始越来越多的体贴到做企业的不易了？ “没有打扰，说吧，什么事情。” “也没有什么事。我不是来跟您要钱的。” 此时的陆知远确实是在公司， 最近这段时间，这个点在公司是很正常的事，不止他，连任静都跟着忙碌起来。 有时候说996，其实老板也并不轻松。 所以揭开本质来说，996本身并不惹人恼怒，实际上是收获不同，老板996，一天都是几十万上百万进账， 普通人一个月几千块。 陆知远从办公桌上站起来，他刚好处理完一些事情，伸手示意让秘书收拾拿走， 扯了扯领带继续通话。 “那你这个电话是要干啥？” 太过煽情的话显得矫情，大家都是男人。陆长歌也不想恶心自己，所以还是说事儿吧。 “上次，郑叔叔走的时候说要成立公司的事情，现在什么状况了？” “你不会是真的要干地产吧？”陆知远可认真了，这小子对这件事这么上心是几个意思？ “我跟你说，你答应过我的。LJ你必须给我老老实实接手，那些话都是你自己讲的。” 陆长歌：“……” 至于这么激动么。 “我这就是问问，爸你不用这么来劲吧？” “节前人走的，节后你就问？我们要上市，可没见你问过一句。” 陆长歌真是笑了，“您这酸味太足了，郑叔叔可是你几十年的好朋友呢。” 其实也不是陆知远觉得酸， 上次郑健来的时候他就有些窝了气的感觉，自家儿子认爸爸那是跟着钱走呀。 好家伙，郑大老板身价一显，这混蛋态度马上那叫一个好。 “朋友归朋友。宜住集团不可能真给你，你别想那个好事。” “那不至于。”陆长歌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不说他亲闺女，就是人自家子侄也还是有的。我就是逗他开心，反正嘴又不疼，那我不说好话，会得了一辆车？但我心里知道，您是亲爸，LJ连锁才是我的使命。” 陆爸这样一听，心情下舒坦起来。 哎哟，陆长歌真服了，这还争风吃醋起来，得自己哄了。 “嗯，你下次再见到老郑，那个嘴脸给我收敛一点。”陆知远笑骂道，他一直想找机会来着，“我看都觉得太过于放纵了。” 额…… “这个我尽量，但可能做不到。” “为什么？” “可能天生的吧。” 没办法。 “总之，爸爸。我绝不会让您和LJ面临着后继无人的情况，您要不信，随时叫我辍学，我随时过去上班儿。” 陆知远想起上次王旭说的话， 家里又不缺钱，他们也都是四十多，没必要。 “你还是求学吧，做什么事总不能半途而废。” 陆长歌预料到是这样子，他也就是用嘴表表决心嘛。 “行，爸那你继续忙，我不打扰你了。只不过很晚了，你要注意休息。” 陆知远乐得很明显，“知道了。” 为人父的心情，只有父亲之间才能相互理解，年轻人永远无法想象， 为什么有些父母心甘情愿的让自己的人生只是为了孩子而活，他们义无反顾，甚至还为此觉得幸福。 或许只有自己成为父母才能理解。 秘书也觉得陆总的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小刘，很晚了。我们也要注意身体，今天就先到这儿。通知大伙儿，都下班吧。” 小刘是个男的，个头不高，也瘦，但他和任静不一样，任静主要负责的方向是工作日常包括行程、衣物搭配等等，小刘则是要在业务上给陆知远提供帮助。 “好的，陆总。” 陆总忽然变好的心情一直传递到驾驶员那儿，张师傅深谙驾驶员的基本守则之一就是闭嘴，当个只会开车的透明人。 除非老板想说话，比如今天这样。 时间很晚，身体很累，陆总还是挂着笑容， “老张，你儿子也快上大学了吧？” “陆总还记得，我儿子今年高三。” 刚刚那个小刘太年轻，司机则不一样，陆知远相信他能理解，于是说道：“老张，你觉不觉得为人父母后，便会觉得做溺爱孩子的父母，也不错。” 张师傅也笑了。 “是这样的。” ＝＝＝＝＝＝＝ 又到了求票环节~不要忘记哦，我的宝 ------------ 第49章 夜半的抽泣 挂了电话之后，陆长歌轻手轻脚的打开卧室的门，透过门缝看了一下，发现顾星眠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入秋之后夜里凉，于是从柜子里拿了一张新的毯子给她盖上。 顾星眠一米六五矮倒是不矮，但是肩膀窄，整个人正好卡在这沙发上。 “我可真是个大好人。”这么想着，他又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似乎比以前更加良心了一点。 之后又和李景通了电话， 今天他能暗示的都暗示了， 苏文音应该是不讨厌他的。 因为邀请的时候陆长歌就把会来的人以及身份都说清楚了，她还愿意来，就已经说明了一些事。 结果这孩子太老实，那就没办法了。 电话挂之前，李景忽然问他说：“老陆，你们家有没有什么消息之类的，我爸爸最近迷上了炒房，你帮我问问你爸，这事靠谱不靠谱？” “不用问，这事非常靠谱，你让他甩开膀子使劲炒。能加多大杠杆加多大杠杆！” 又是个幸运的混蛋。 李家。 李景父亲大半夜的不睡觉，兴奋的看着儿子打电话。 “怎么样？怎么说？” “说……使劲炒。” “好！”拍了一下大腿，李爸又疑惑了，“这个……是他说的，还是他爸爸说的？” “就他自己说的。”李景记得是这样子。 “喔。” 如果是陆知远说的，那李爸一万个高兴，但是儿子嘛……刮了刮鼻子，他说：“要不你让他再问问他爸？” “哎哟，这么晚了都。下次我撞见再说吧。我觉得他就可以，老陆也到处买房呢。前段时间刚买的湖畔风情。” 李爸惊了，“前段时间买湖畔风情？那怎么可能，那个盘早就结束了呀，怎么买到的？” 不等儿子回答，他自己就悟到了，“有路子。人和人啊，真是层次不一样，我们买不到的人家能买到。” 还是回房睡觉吧，李景摇摇头无奈， 入迷了。 “哎！你回头记得帮我问啊！” “知道啦！” “他爸是陆知远，能帮我们很多的，你头脑清楚一点听到没有？” 如果家庭条件好，这个人就能散发光芒的话， 为什么自己会被甩呢？ 这是李景至今没弄明白的地方。 生活总是充满意外的。 就像，顾星眠完全没想到惊醒之后，自己会在这个……地方。 “啊！！” 陆长歌在睡梦中被吓醒立即从隔壁房间冲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夜晚的一声凄厉嘶吼，差点让他以为重生之神要来收他这个只想躺着吸社会血，浪费社会资源的废柴了。 话说，最近会做这个梦， 梦里说天要来收他这种社会渣滓。 因为运气太好了，什么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占尽，总要付出点代价。 所以梦里的自己总是捂紧小弟弟。 还好现在，就只是顾星眠在喊而已， 看着她花容失色一般，抱着双腿缩成一团，急得要哭出来，“你到底把我怎么了？！” “我……”陆长歌都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没把你怎么了啊？” “我才上大学一个月，就已经夜不归宿了！”姑娘抹着眼泪，“都被你带坏了，我回去要怎么和室友们说啊？啊~~~~~” 她是真的嘴巴张着，嚎哭。都能看到她的嗓子眼儿。 哭得陆长歌想笑， “不是，你怎么会在这时候想到室友？” “我也不知道……啊……”顾星眠嘴巴撇得可委屈了，又要说话又要哭，“呜……我学坏了……” “啊这，不管怎样，你能不能先别哭？你喝多了睡着了，就仅此而已啊。” “你骗人，再说谁会信啊？” 陆长歌想了想，竟点头，“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 顾星眠一听哭得更凶了，眼泪啪啪得往下掉。 她想到的是短短的一个月之内，见了几次面而已，互相之间什么都没明确，现在却在人家家里过夜了。 而且这种事，也是有人知道的。 一想到别人的闲言碎语满天飞，她就有点受不了。 这样的话，自己在别人眼里成啥了？ 陆长歌大致上能理解她的逻辑，便道：“实在不行你就做我女朋友好了，这样任别人说什么都行了。” “我才不要、明明才认识没多久。”顾星眠赌气似的紧皱眉头，自己擦了眼泪，有些倔强的说。 “那没办法了。” “呜~~~”于是又开始低声抽泣了起来。 陆长歌叹气一声，迈步走了过去，“你不要想太多，现在也回不去，先休息吧。” “上大学……” “啊，上大学咋了？” “也太危险了。”她又哭嚎起来。 “噗哈哈哈哈、”陆长歌真是忍不住了，其实从她半夜开始嚎哭那会儿开始他就觉得这件事很搞笑， “笑什么啊！烦死了。”顾星眠懊恼的揪了他胳膊一下， 这下是再也说不清楚了。 “不危险的。我是个好人，你遇到我怎么会危险？” “遇到你才危险，”她忽然提高音量，“你骗我坐你的车，骗我送你回家，最重要是骗我，借我的钱。一步一步的，都是在忽悠我。” “你……变聪明了。”陆长歌不禁赞叹。 “你！”顾星眠气得起身，但是不小心踩住了被她拿来裹身子的毯子，所以整个人受不住惯性，一下子摔在床上，“啊！” “哎哟，你小心点。” “我没事！” 但是陆长歌看她捂着肚脐下方的小腹，心里一咯噔，“你怎么了？不会是碰到了吧？” 顾星眠闭着眼睛自己酝酿了一下，睫毛微微颤动似乎是忍受某种身体的不舒服，好在慢慢平复呼吸，看起来没有大碍了。 “……我先上个卫生间。”走路姿势稍显不正常。 陆长歌：(눈_눈) 不会吧？ “你这是尿憋的？” 想到她入睡之前又喝酒又喝水的，而且一般喝酒之后的睡醒都是很有尿意的。 卫生间的门啪的一声响，并从里面传出一声喊，“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真是令人伤脑筋， 总觉得这孩子安静的时候安静，但跳脱的时候你真搞不懂她。 憋得住尿，憋不住眼泪。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她才从里面出来，看着倚住墙壁的陆长歌低下脑袋不说话。 “行，你没事就好了。我也上个厕所。” 顾星眠抬头，站在门口不动。 “让开啊。” “你去用另一个。”她有些脸红的说。 陆长歌：？？？ “为什么？” “哎呀，反正还有一个，你就去用另一个。” “我不要。”陆长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该不会对卫生间做了什么吧？ “你让我进去。” 顾星眠动手推他，但是她力气太小了，于是只能撒娇，“你就去用另一个嘛！” “你让我进去。听到没？”可惜撒娇没用。 “我不让！”她摆个大字型靠着门，这架势是门在人在。 但是陆长歌有的是办法，他稍微一挠胳肢窝，再把人拽开，轻而易举。 眼见失守之后，顾星眠啥也不管，打开房门就往另一间卧室跑，并且很用力地啪一声关门，自己躲在门口气得直跺脚。 而这边的陆长歌一开门就后悔，直接脸发绿， 这味道…… 原来女神真的…… “顾星眠！！” 小姑娘躲在屋子里捂着耳朵，“不听不听不听。” ------------ 第50章 与过去的不同 直男是有代价的。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顾星眠都没有再见他，那么大个校园想要偶遇也不容易。 但是在qq上还是理他的。 可能就是不好意思见他。 脸皮太薄了。 本以为只有两人过了一夜，这关系应该在此基础上突飞猛进，再过不久更要一鼓作气，直接拿下。 但却没想到直接被反噬。 果真是大意失荆州。 现在估摸着即使见到他也是要绕开走。 没有办法。 就只能真的如方怡所说的那样，在有课的时候认真读点书，在没课的时候打打篮球锻炼锻炼身体。 手里的吉他他也会练，但或许是没有顾星眠那么大的劲头， 因为陆长歌总是不着急，他想慢慢的把上辈子的焦虑、躁动的情绪状态调整了过来。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学吉他可能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学。 所以到目前为止，他只练会了一曲简版的《致爱丽丝》，基本上连和弦都不用按的那种简单。 远在上海的周波会定期的向他推送关于铜期货的一些信息，以及每日收益。 陆长歌渐渐习惯了这种东西，官方能查到的大公司也不怕他跑了，于是乎开始尝试继续投入资金。 他手里有950万左右，日常的花销可能一个月留个几万就足够。 整数的部分其实都可以用来投资。 10入进入中下旬之后气温开始下降到令人舒适的十几度，学生会组织了一次学院内部的篮球比赛，陆长歌和宋纯洁报名去打，所以最近一直勾肩搭背在一块儿。 也因为陈荟要出去实习，宋纯洁才有那么多的时间。 一个傍晚时分，陆长歌又在对着篮球框扔球， 陈荟推着自行车从外边儿经过， “陆长歌！”她招了招手。 不是正式的比赛，就是几个人抢球玩，所以陆长歌搂起球衣擦了擦嘴，就晃晃悠悠的走出来。 “怎么是你？有事吗？”因为额头都是汗，他咧着嘴问道。 陈荟把自行车从人行道那儿搬到这树林子地下，并停好。 “上次我和纯洁碰到你和一个女的吃饭，你还记得吗？” 陆长歌一边喝着雪碧一边问：“哪次啊？我这和那么多女的都吃过饭，想不起来了。” “就西餐厅那次，岁数有点大的。” “怎么说话呢，人家那叫成熟知性。”陆长歌明白过来，她说的是方怡。 “哎哟，你别跟我拽词了，反正就是她。方怡。” “怎么了？” “她的公司把我要过去了。是你让的？” “我没有啊，你不是不让我帮你来着，我干嘛多那事。”陆长歌擦了擦嘴说。 “喔，这样啊。” “就是巧了吧，长陵大学的学生，在江州找工作随便挑的、人家就是看中你了。” 陈荟松了口气，“不是你最好了。他们在问我有没有正式签合同的意向，我可能会不选择中远设计，如果你没拜托过的话，就没什么好担心了。” “嚯，考虑问题挺周到。”陆长歌赞了她一句，“没事儿，你做你的选择，不用考虑我的面子。哪怕是我打的招呼。但我的面子也没你的职业生涯重要。” “那不一样，陆公子的帮忙我怎么能随意辜负。” 她这么说话，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变成大人，可不是简单的让你去说瞎话。” “哈哈。”陈荟少见的大笑一声。 “开心了？开心了也帮我个忙。”陆长歌想着撞到了就是契机，说不定她有办法。 “顾星眠，我们因为一些很……难以启齿的理由，她现在很羞于见到我。” “什么难以启齿的理由？” 陆长歌又怎么能说，“如果她知道我告诉你，估计更会恨死我。总之就是有些尴尬，但是不涉及伤害，即便真的涉及，那也是她伤害我……” 好家伙， 那味道，差点没把他送走。 “你说的我糊里糊涂的，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我怎么帮你？你还是得告诉我。” “你想点办法嘛……”陆长歌也无奈了。 但仔细一想，从陈荟的角度来说，她确实是一脸懵，并且没有任何抓手。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总不能因为一泡屎把劳资美好的爱情给干碎了吧？ “星眠，她主要没什么安全感。” 陆长歌笑了，“没安全感的是我。” “你还和那个小女孩儿斗气啊？”陈荟都笑了，“反正你俩都是活宝。也挺有意思的。” 陆长歌调笑说：“哟，我怎么听出了点羡慕的意思。怎么？我们老宋太过无趣，让你觉得没意思了？” “那倒没有。” 尽管这么说，但陈荟的眉宇之上还是闪过了一丝隐忧。 她自己愣了两秒，然后转头看向陆长歌，问： “你说，什么样的工作才是好工作？” 陆长歌又喝了口雪碧，四仰八叉的靠在长椅上，“好与坏本身是很难说得清楚的一件事。它非常的主观，你觉得好，可能我觉得坏，又或者你觉得坏，我觉得好。所以你这个问题不完整。完整的应该问，对于你来说，什么工作才是好工作？” “继续挖下去，也无非是看你需要的是什么。在基本的原则和前提之下，如果你需要钱，那么工资高的那个就是，如果你需要的是时间，那么加班少的那个就是。” 陈荟大概是理解了，“就没有钱多加班少的吗？” 陆长歌笑了，“当然有。还有往下一躺就能赚钱的呢。说白了道路很多。但想要最好的工作，你得够得着才行，想要最轻松的，也得说服自己躺得下去。” “粗俗。”哪怕是陈荟大胆一些，也觉得难以入耳。 但陆长歌又无所谓的。 “你只记住两点就行了，选你自己最需要的。另外，说因为年轻所以可以试错这种话都是骗人的。” 陈荟奇怪，“你一个富二代什么时候开始想这么多深刻的问题了？是太闲得？” 陆长歌更奇怪，“你好好的，过来问一个纨绔子弟这些问题，你闲不闲？” 姑娘脸色一垮。 本以为这家伙最近学好了呢，没想好还是这吊儿郎当坏坏的样子，关键是他其实并不怎么在乎别人对他的眼神或是评价，所以也没办法。 “打你的球吧，到时候可别第一场就被淘汰。” “我们是小组赛，至少打三场才会有淘汰。” 听到这句话，陈荟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无敌了简直。 不过这个混蛋确实是成熟了不少，上次和宋纯洁讨论过陆长歌变化的问题，那些单细胞只顾玩无所谓。 但女孩子懂事的早一些，她是能够觉察到陆长歌与过去的不同的。 ＝＝＝＝＝ （今天是艰难的一天，下午到常州开会，还要当天来回，回到家估计得9点了，宝太难了。） ------------ 第51章 你干嘛这样说自己？ 周波告诉陆长歌，伦敦铜期货的价格在涨。 不太正常的涨。 虽不是疯涨，但是似乎在冒尖儿似的突破历史极值。3300美元每吨这种以前都不敢想的数字，似乎现在也说不准就一定到不了。 陆长歌搞不懂金融，所谓庄家在背后操纵这种事到底是怎样的他不清楚。 但是一般情况下，当所有人认为不可能，并且依这个不可能进行赌博的时候，不可能通常会成为可能。 比如他记忆中的原油价格为负这种操蛋事儿。 搞得多少人一波回到解放前。 现在所有人都觉得铜期货已经是历史最高价，不可能再涨准备做空时，对不起，赚得就是你们的钱。 陆长歌给自己的账户里又注入两百万。 争取把每日收益做到几万块。 资本市场的狂风就像10月份江州的天气一样，秋雨莫名的大，风吹得行人得抱着伞而不是撑伞。 陆长歌也是猝不及防，他今天是到室内的体育馆进行篮球训练的，结果到出门的时候才发现，滂沱大雨呼啦啦的下。 宋纯洁也是和他一起，站在门口叹气。 路的边沿很快汇聚了一条快速奔淌的水流，门口的两辆自行车倒在地上，都不知何时被风吹倒的。有个看起来很靓丽的女孩子抱着满怀的书最终觉得惹不起如瀑布般的大雨，小跑着也到门口的廊檐下躲着，并瞥了一眼陆长歌之后把视线转向别处。 陆长歌呢，觉得有了些冷气，也顾不上打球的汗直接把外套给穿上。 这个时候如果没人接，那真的孤寡， 有个男孩子接，将就能接受，其实也不太能接受。 有个女孩子接，就好像心能接受到一点安慰。 他想给顾星眠打个电话来着，后来想想雨那么大伞也没有意义，雨势稍小之后，先来的则是陈荟。 她大概是听了宋纯洁说陆长歌也在，于是带了把大伞，这样她可以和宋纯洁撑一把。 “唉。” 这破天气这样就算了，看人家甜甜蜜蜜的心情也很差。 于是乎不管这一对，他独自撑伞走了，球鞋溅起的水花淋湿裤脚，黑伞下的这处空间缓缓向前切割雨幕， 而在教学楼的门口，他看到行色匆匆的顾星眠， 近十天没见到这个人了。 这刚见到，顾星眠又想跑。 陆长歌心情正是不美的时候，他叫了一声，“干什么？站住，站在那儿！” 说来也是个傻姑娘，让她站就站住了。 于是乎陆长歌加快几步绕到她的前边儿去，眼神就和扫描仪一样的把她身上的每个细节都瞧清楚， “下那么大雨，你拿着伞给谁送呢？” 顾星眠下意识的把雨伞往腰后藏藏，眼神有些躲闪，“……小，小雨困在教学楼了，我来接她。” “小雨？” 陆长歌人精着呢，看这小姑娘就知道似乎在撒谎， “她在教室？” “啊……在，在啊。”她继续不敢看陆长歌。 “那我陪你一起去。” 顾星眠一慌，“你去干嘛？！” 陆长歌说：“我看看，是谁让你来给她送伞，却不给我送。” “你不有吗？什么时候缺过给你送伞的人了。” “嘿，你还犟嘴。” 陆长歌本想靠前一步，但是顾星眠不知道想的什么，气苦般的转头就走掉了，这次就说什么都不停了。 这一路小跑直接跑回宿舍， 而她说的小雨其实还的确不在教室，而在宿舍。 “星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星眠往桌子上一趴，望着窗外被雨水打湿的树叶，悠悠说道：“有人给他送伞的。” …… …… 陆长歌一样烦躁，像这么大的雨基本已经阻止了所有出门的可能性，所以还是回家去了。 冲个澡，换上干燥的衣服，从冰箱里拿一瓶可乐，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把超大屏的电视打开。 咕咚咕咚喝一大口，一声‘嗝’把所有的郁闷都给打走，乱七八糟的都不必管，劳资日子舒服的很。 电视里放的是最早的仙剑奇侠传，陆长歌上辈子看过，但是剧情忘得差不多了，这种天气在家里看个电视是最舒服的。 实在觉得手痒，还会把吉他抱过来拨弄两下，锻炼锻炼手指。 练累了就半躺靠着沙发给黄衣人发了条qq： 【你身体休养的怎么样了？】 黄衣人的回复速度就和设置‘请勿打扰’模式的机器反应速度一样快。 信息刷得一下就过来。 【有点点好转。现在在做作业。】 陆长歌表示疑惑，做作业你回信息回得这么快，怕不是在抄作业吧？ 还不等他再说话，信息又来了：【但是数学好难啊，我真的不会，呜呜呜。】 陆长歌乐了：【我用电脑，语音吧。看你有啥不会的。】 【好的！】 黄衣人感觉也是脑子里缺更弦的，接通语音之后，她问的不是数学题，而是像一个被封印了说话功能的人忽然能说话一样。 “哎，你在干什么？长陵大学好看吗？有什么厉害的社团，好玩吗？” 陆长歌听她声音还是不错的，软糯软糯的，也比较细，完全体的少女音。 “你一下问那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 陆长歌挂着耳机，双腿直接架在自家的电脑桌上，好不自在。 “那我就只问一个吧。”那语气忽然一本正经起来，“把函数y=sin2x的图像向左平移四分之一π个单位长度，再把所得图像上所有点的横坐标伸长到原来的2倍，纵坐标不变，所得函数图像的解析式是什么？” “你让我算算。”陆长歌真的动脑子想了一下，大约二十几秒钟后，他说：“应该是y=cosx吧。” 黄衣人‘咦’了一声，“你会的啊？” “你这问题不是开玩笑嘛。我堂堂985高材生，巅峰时刻这点儿数学题我一边打瞌睡一边都能想出来。” “那你能帮我做作业吗？” 陆长歌嗤笑一声，“你做梦。” “哎！你这个人……”黄衣人娇声闹了起来，“怎么那么不乐于助人呀？” “帮你做作业这叫助纣为虐，和乐于助人没关系。我又不能帮你高考。” “那人家不会嘛……” “扮可爱，装可怜都没有用的。” “没用就没用！人丑作怪，我看你一定很丑！” “谢谢夸奖，我丑但是我不用做作业，哈哈哈。” 黄衣人直接破防，“你在长陵大学是吧，你给本姑娘等着！” “说得你能考得上一样。”陆长歌继续无情嘲讽。 “混蛋！你完蛋了，我陆妍妍记住你了！不让你哭着对我认错，我就不是人。” 陆长歌：“……” “……你干嘛这样说自己？” ------------ 第52章 沈于渊 陆长歌从来都不是个矫情的人，有什么情他都直接抒发了，即便是在这样一个无人陪伴的雨天， 他也不会因为什么孤独寂寞冷就对世界发出哀叹，他最没资格这么做了。 与顾星眠的阶段性冷场也不会让他伤春悲秋，与其这样，倒不如研究一下自己还能用上哪一块儿的先知优势。 这样的日子倒也充实有趣。 于是11月份也扣响了大门， 更多的冷气在提醒人们冬天要到来。 对于陆长歌来说，就是2005年要过去了。或许是因为重生而有的这种心态： 即他对于某种形式上的生命终点，并非是普遍意义上的死亡，也不是退休，而是2021年。 倒计时从这个数字开始。 而回想到过去的两个月，他有那么一丝的慌张，就一丝， 就好像自己浪费了重要的资源，但能耐却没有涨一丁点。 好在还有爸爸的存在可以稍作安慰。 但这种感觉还是让他努力生活的动力更加强了一些，锻炼身体也成了每日必做的事情。 11月12号的时候，陆爸忽然打电话过来说要叫他去一趟饭局。 那就去嘛。 一进门立马受到惊吓，因为郑健用一种相当洪亮的嗓音叫他，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的。 吓得陆长歌坐到了亲爸的身边。 今天人不多，三位爸爸都来了，另外还有一个人，一个壮年男性，皮肤略松弛，显老，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短头发显得很是精神。 “过去的一个多月，我们做了充分的考察，充足的讨论，并且相当谨慎的决策，最终我们决定……” 在他这么说的时候，陆长歌已经给顾星眠发了短信。 “我们决定启动城市商业广场的项目。地产人才我们有，商业人才……我们大家都是商业人才。” 郑爸爸的说话总是一股子胆子大的莽夫劲，当然人家成功了，所以这叫豪气。 “沈于渊，便是我请到的专业人才，他从海外归来，在宜住集团任战略副总裁也有几年了，关于商业地产的最初设想都是他给我的。” 陆长歌以一种别样的眼神看着这个接过话茬的沈于渊， 其实不管是这一辈子还是上一辈子，他心中最想的，还是成为像他这样的男人， 成熟、睿智、自信，当然了，也很成功， 此人开口说：“我们选择江州，是因为超市是吸纳客流的主力门店，而LJ连锁的品牌深入江州人的人心……” 不过陆长歌其实不太关注他说了什么，而仅仅是在欣赏这个人的气质。 沈于渊说了一阵，郑健发现陆长歌在走神，便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除了名字。您不是征名的吗？” “说说。” “星光之约。” 沈于渊追问：“有什么寓意？” “像是这种的商业项目，在夜晚才热闹，在年轻人的心里才有吸引力，星光之约，就是他们约会的时间和地点。” “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沈于渊竟然一瞬间就认可，“它浪漫且充满想象，朗朗上口也好记。” 整场饭局陆长歌没有再插其他的话，因为他们四位似乎都非常非常认真，可能真是到了要花钱的时候了吧。 到这个程度，没有人真的拿他的意见指导工作，他连取个名字都要等这几位仔细想好之后再定，郑爸陆爸对他最大的期望，也是学习。 陆长歌乐得轻松。 但是到了第二天，沈于渊竟然联系了他，邀请他喝咖啡。 这完全出乎意料。 陆长歌去了。 这个壮年男人翘着二郎腿，始终是自信的微笑，给人的感觉很沉稳，他的西装、皮鞋、头发全都非常整洁，特有都市精英那种味道。 陆长歌看了觉得很有意思。他对这个人感觉还不错的。 “特地找郑总要的联系方式。而且打算了今天一定要耽误一点你的时间。” “我是个闲人，就是很奇怪你会找我。” 沈于渊说：“听郑总夸过你，所以对你很有兴趣。友情提醒，晚晚小姐在和与你的比较中，吃了很多苦头，她不会放过你的。” 陆长歌：“……” 这特么不就是典型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么？ 郑晚晚自己的问题，为什么要不放过我？ “她不会也过来吧？” “你很怕她？” “怕倒不怕，但是女人还是最好别得罪的好。” “哈哈哈。”沈于渊忍不住大笑，“我和晚晚小姐接触过，同她打交道的话，她对我们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陆长歌惊了，直接竖起大拇指，“牛，高情商，这都可以说成对你要求高。” 低情商就是太难打交道。 沈于渊也是会心一笑，大家都懂就行，之后又看着陆长歌，“但我初步觉得，你会是个很好打交道的人。” “和她比的话，我应该还算有点自信。” “用你的话术来说，这可就叫低情商了。”沈于渊提醒。 “无所谓，除非你是个会去传话的人。” “你确定我不会？” “不会。你脑子那么聪明，聪明人怎么会去做这么无聊又平白惹出麻烦的事儿。” 几句话一交流，沈于渊就觉得上帝还是公平的。 有一个不正常的郑晚晚，就有一个正常的陆长歌。 于是乎对这个小家伙的好感也直线上升。 而且他身上并没有那种青涩年纪该有的毛躁，整个人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稳重。 “今天我约你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是交个朋友。” 陆长歌略一思索就觉得不对，“你会和我交朋友？是因为我特殊的身份吧。” 沈于渊大方的微笑承认，“不可否认，你的身份构成了你在别人心目中的标签的大部分。” “这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我知道。如果你想听，我也可以说，毕竟晚晚小姐我都能相处得好。” 陆长歌也忽然品味到了这个人的趣味，于是疑惑问道：“你应该是很聪明，很有能力的，委曲求全这种事，也愿意干啊？” “你的理解有错误。”沈于渊双手交叉着，眼神中颇有睿智，“你说的那两者并非互斥。有时候，受委屈也是能力的一部分。” “似乎有道理。” “不用想太多。对了，你还有时间吗？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 ------------ 第53章 叫他给我等着（票票！） 沈于渊要带陆长歌去的地方，是羽毛球场。 因为没有人陪他打。 实际上，他并不和陆长歌谈论正经的商业广场上的事，不管是拿地过程，还是设计方案，抑或是整体的理念思路，都不是他谈话的重点。 倒的确像是交朋友的那种，随意唠嗑儿。 这种氛围让人放松，以至于陆长歌开始放肆，问道：“沈总，你结婚了没？” 私人问题。 但沈于渊也不掩饰，“结了，我都两个孩子了。” “一儿一女？” “是，大的女儿，小的儿子。”沈于渊说，“我和你的成长环境不一样，我来自乡村，工作稍微稳定之后，结婚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生儿子也是。” 陆长歌乐了，“那你要是再生个女儿怎么办？继续生？” “哈哈。我估计是。”这个男人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其实我妈原本膝盖不好，我和她说过好几次，不要心疼钱，就去把手术做了，她死活不肯，叫我自己先存着。” “但是一知道我老婆怀儿子，她立即同意了，以最快速度把手术做掉。” “不然抱不动孙子了，是吧？”陆长歌也听懂了。 “对，现在天天爬楼梯。哎呀，这些个老人你有时候真搞不懂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 陆长歌甚至觉得和三十多的人交流更舒服，不论是方怡还是眼前这个人。 能交流得到一起。 和宋纯洁李景他们就是，今天他爱谁，明天他不爱谁，哪里的ktv又好又便宜。 倒没有好坏，不同的年龄段做不同的事。 而想到方怡， 方怡还真的给陆长歌打了个电话。 他们之间通电话的频次并不高，肯定是有事。 陆长歌接通，“喂？方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关心关心你嘛。在干嘛呢长歌。” “和朋友在一起。” “是这样，郑总不是来江州了吗？你们那个新项目，谋划得怎么样了？” 陆长歌把答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说，“应该是快立项了，宏观的这些事我知道。具体到设计部分，我还未听到些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不然我肯定早给你打电话了。” 边上正开车的沈于渊听了大致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因为答案很容易得出来。 就是这个小子，后半句添的‘不然我肯定早给你打电话了’根本不是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能说的出来的。 这种瞎话不在社会上胡说八道几年，根本就想不到。 既然是瞎话，后面的交流自然也就是客套居多，没什么干货。 一挂掉之后，陆长歌就说：“沈总，你不会怪我插手项目吧？” “想多了，对了，回头把这个人介绍给我。”沈于渊笑着说。 这是直接打消陆长歌的顾虑。 “你愿意考虑？” “考虑之后行不行是另外一回事，但考不考虑就关乎到你的面子了。” 总不能方怡这个电话打了就和没打一样吧？ 设计方案本身就要经过比选，郑董事长说她们的不行，那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其实就是送出一个顺水人情。 关于这一点陆长歌知道就行了。 羽毛球比高尔夫球好多了，至少一看就知道怎么打，不过陆长歌本来以为的靠着年轻能更胜一筹的想法却并没有成为现实。 他的确体力更好，反应更快，急停急起，挥洒汗水，平常就有运动的他此刻身影也非常矫健，但，还是打不过。 最后其实靠体能，沈于渊最后自己说胳膊酸了。 嘿嘿，陆长歌也是当过三十多岁的男人的，和二十一岁的小伙子相比，就像铁棒和香蕉的硬度差别一样。 不开玩笑的说，他甚至还可以再做二十个俯卧撑。 “搞不定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改天再打。” 陆长歌扭了扭脖子，“也行，我刚好热身完。” 沈于渊无奈的笑了笑，大小伙子到底是比不了的。 回去的时候连车都是陆长歌开的，因为担心这个家伙手抖。 像沈于渊这样的人，他们住酒店是性价比更高的选择，一方面这个是可以公司报销，另外，每天房间都有人打扫，非常的节省时间。 沈于渊对于初到江州，以及接触的这个叫做陆长歌的人都感到一种幸运。 还好不是第二号晚晚。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郑晚晚还真拨通了他的电话， 沈于渊无奈，放下手中的酒杯，拿着手机到窗户边。 “喂，晚晚小姐。” “沈于渊，你到江州见到那个家伙了？” 就知道这个人会关心的。 但是这么急切是有点出乎意料。 “见到了，”沈于渊露出玩味的笑容，“晚晚小姐什么时候过来？” 电话那边的人对这个问题并不关心，直接问道：“怎么样？他是不是在长辈面前表现的很乖巧？看起来是比我强？是不是又给我爸灌迷魂汤？” 近来，郑老板不知道是怎么了。 回来就和她提什么陆知远的儿子，动不动就说，你看人家老陆！ 生意做得一般般嘛但是人家会生，人家那儿子多听话，老陆以后能活八十，我最多六十，就是被你气的！ 郑晚晚当然不服，一个上大三的毛头小子他能有什么能耐？！ 后来问得仔细了，郑老板说得也仔细了，女孩儿就懂了，那个混蛋根本就只是动嘴巴而已， 说白了一个还在读书的孩子，什么成绩也没做出来，无非就是嘴上功夫厉害罢了！ 那么这当然就更加不能服气了。 沈于渊听到了晚晚小姐语气里的那股子冲劲，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当。不急不忙。 “晚晚小姐希望我回答哪一个问题？” “你就说他人怎么样？” “人啊，身材挺拔，阳光帅气，体能也特别好。” “……啊？你说真的？有多帅？” 沈于渊：“……” 他终归是忍不住哈哈大笑，“晚晚小姐，你认真的吗？” “开个玩笑！抛开外貌，你就说这人怎么样？！我发现你磨磨唧唧的了，沈于渊。” 实际上也不是磨磨唧唧，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而要真的说起来，沈于渊带了几分认真，“短暂的接触来看，我觉得他有一定的社会经验和人情世故的常识，直觉上来看，他藏着一个我们都不了解的灵魂，以至于看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有一点晚晚小姐你的感觉是对的。” “哪一点？” “他比较不怎么要脸。” “就是无耻呗。”郑晚晚冷呵一声。 但沈于渊坚持，“我只觉得是不要脸。” “反正你叫他给我等着。” ＝＝＝＝＝＝＝＝＝ 感谢读者小张的打赏！ ------------ 第54章 人生的重要选择只有几次 “陈荟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中远设计，要在两个月的实习期满后离开。” 说话的人只能看到方怡副总的侧身，她盘着头发，露出纯白而散发光泽的天鹅颈，眼睛看着这座建筑之外，不能确定她到底是听进了还是没听进。 等了一会儿后，她才低头，侧脸时的嘴唇轻而薄。 “知道了。” 轻轻的三个字说出口。 “把材料放下，你出去吧。” “好的。” 她的办公桌很整洁，多少万的项目从手里过，也没像学生那样做几套试卷就把桌子弄的乱到不成样。 只有关于陈荟的一份简单资料。 方怡转过身来几乎都没打开，直接给撕了扔进垃圾桶。随后拎着包出了办公室。 她有一辆银色的宝马，外观极为干净，就如她的人一样。 没有让任何人跟着，她自己开着车，急速离开。 在江州市的郊外，有一处静谧的，躲在树林里的养老院，养老院的中央种了一颗歪脖子树，树叶很是繁茂。 有个老头儿鼻梁上挂着老花镜，坐在树下翻看一本有着漂亮女人的杂志。 方怡就出现在这里，她穿着黑色的直筒裤，在老头儿的眼里只觉得这女人个头儿要戳天。 “你怎么来了？” 方怡看到那杂志就觉得恶寒，直接伸手给夺了过来，“为老不尊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跑到这儿管我的闲事来了。”老头儿笑着哼一声，也不恼。 方怡就用这杂志垫在下面，然后坐下，看得老头儿直瞪眼。 “师父，你说，我还有机会超过他吗？” 老头儿收起了老花镜，眼皮子直翻，“我怎么知道？” 方怡自顾自的说着，“我其实很辛苦。” “到这儿来，跟我天天数几只鸟，那最舒服了。” “我手里最大的客户，他们想要转型做商业地产。我也想抓住这个机会，但是可能性很小，他们那么多钱都愿意花，怎么会在设计费用上面省一笔呢？” 方怡似乎都不管这老头儿听不听。 “你教过我的，达成目的的方法有很多种。我想通过一些人情来处理这件事，但……我找的那个人，他目前还无意负责这个项目。” “哎。”方怡深深的叹一口气，“商业地产的转型成功，住宅地产的项目会减少，不成功，我的大客户直接就消失了。” 所以不管怎样，作为乙方，她都是要受甲方变动的巨大影响。 老头儿直抓问题核心，“你找的人是谁？” “企业的二代，接班人吧。” “那他以后总会接手的。” 方怡觉得自己可能等不了那么久，“这种时候，你还有什么可以教我的吗？” 老头儿神色平静。 “你到这儿应该是对这个项目一点信心都没有。如果成功的可能性的确极低，那么也要尊重现实，这个时候是无能为力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你想说上帝是公平的，我们也会有机会。” “上帝不管公平这事儿。如果他管，那就说明管理能力特别差劲。你就一直烧那个灶，总会旺的。” 方怡当然知道这是办法，“可我这么一烧，估计又是一个三年。” 老头儿不解，“你干嘛一定要在三年内搞定？活不到三年后了？” “那倒也不是。”方怡笑起来，“只不过，想早点证明自己。算了……我还有事，杂志还你，注意身体吧。实在不行找个老奶奶。” “找什么老奶奶，我喜欢年轻的！” …… …… 方怡在长陵大学校园内的咖啡馆等着陈荟。 长陵大学的学习氛围很浓，这种地方又特别适合装逼，因此好些个人拿着一本书在这里啃。 仿佛，不被别人看到的学习就不是学习。 地方很大，但方怡找的是角落，一个靠近玻璃窗的横排座位，右手边一杯拿铁已经放好了。 不一会儿，陈荟出现在门口。 她有些受宠若惊，尽管性格偏向沉稳，这种时候也不免有些突突得心跳。 “方总，真的是你……” “啊，”方怡转头笑了一下，“坐吧。” 这样的场景总是让陈荟觉得诡异的，或许从正常的逻辑来说，根本就不该有这一幕。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是吧？” 陈荟点了点头，“是因为我选择不留在中远设计吗？这一点……” “是什么原因让你做这个决定？” 额…… 总不能说我想去大公司吧？ 总不能说你们公司可能随时倒闭吧？ “我觉得，可能有更加适合我的地方。” 这是好听的说法， 不好听的意思，方怡听得懂，“这么近的见面，我们是第二次，你记得吧？” “是，上一次在西餐厅。” “看来没忘。”方怡也不想浪费时间了，“我了解过你的背景，你来自普通家庭，从乡镇初中，考入县高中，走到今天这一步非常不容易。我没有其他意思，因为我本身也来自小地方。” 尽管她这么说， 但陈荟强大的自尊还是有些被刺痛。 “方总想要说什么？” “毫无依靠的人要在这个城市立足很难。而你明明看得到我和陆长歌的关系不错，我直接点说，我不觉得有比中远让你觉得更合适的地方。” “你是想说让我用好和他的朋友关系？” “这的确就是我的意思。” “但这不是我交朋友的意思所在。” 陈荟略微强硬的语气丝毫没有让方怡觉得被冒犯，她反而以一种充满母性的眼神看着这个年轻女孩儿。 “人生很长，但其实重要的选择只有几次。”方怡摇晃着杯子，怔怔出神，随后才微笑说：“……我就说这么多，剩下的你自己选。” 她的声音并不激烈，语气也没有咄咄逼人，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力量。 陈荟在她走之前问道：“你是因为陆长歌很有钱才和他做朋友吗？” 方怡反应极快，“你想从中评判我，还是想从中判断我们的关系呢？不管是哪一种都不重要，至少对你不重要。陆长歌有他的幸运，你也不要浪费自己的，仅此而已。” 话说到此处，她又提醒一句，“陆长歌不是那种会败家产的富二代。” “所以你为什么要对我讲这些话？” 方怡略微沉吟了一下，而后道：“或许，是在等待的时候，实在没有什么能做得了吧。其实，中远不缺谁，哪怕是我也不例外。” 这样的答案显然很难为陈荟解惑。 所以方怡多说了，“实际上我觉得，如果你愿意留在中远，有机会让陆长歌欣赏你，如果你一毕业就远走高飞再无交集，那就是另外一种人生了。” 陈荟不信，“我男朋友和他是室友。” “先保证你们不会分手再说吧。好了，走了。” ------------ 第55章 只有大学才教你如何生活 其实方怡说的，陈荟都懂。 甚至她不说，陈荟自己就都想过。 说白了就是关系二字嘛。 如果她愿意，就可以利用与陆长歌的关系来达到快速取得奋斗成果的目标。 如果她不愿意，仅仅依靠自己，当然也是一种选择路径。 当然，也就像方怡说的那样，是另外一种人生。 但是即便这样子想过，她的本意也不是要靠着这样的东西去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所以当初是几乎没什么多余的想法，直接放弃了留在中远设计的可能。 现在的话，或许是方怡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尤其是她说的……陈荟不过是来自一个很小的地方的人，什么都没有的话，走到今天很不容易，继续走下去更不容易。 于是乎…… 即便是她这种一直都比较拿得定主意的人此时也陷入了纠结之中，双手捂着脑门根本想不出结果， 后来拨通了宋纯洁的电话， 她开口提了一句陆长歌，听宋纯洁说不在学校也就算了。 的确，陆长歌这几天都一直在跟着沈于渊到处跑，跑政府部门，跑地块现场，甚至只是行走在江州的街头小巷，抚摸这个城市的律动与呼吸。 他们认可了顾星眠想的‘星光之约’的主题，因为既有商业内涵，也有人生梦想，但却没有同意用这个来命名， 因为不够浅显，商业需要一眼就让消费者看得明白的名字。 他们用了城市·动力广场这种名字。 陆长歌对此表示强烈的吐槽，“你要不说清楚，我都要听成是动力火车了！” “哈哈。” “你冲我没用，又不是我定的。” 算了，陆长歌也不想为了一个简单的命名就去和野生爸爸争个长短，毕竟不是用他起的名字就会成功的。 但这几日走下来，陆长歌越发觉得他们的思路没有创新点， 所以也越发的忍不住要说。 “老沈，你们有没有算过账？现金流的账。” “当然有。” “那么现金流能接上吗？选择城市的中心地段，做这样大规模的投资，仅靠租金收得回来？” 沈于渊和陆长歌此刻就在一个商业广场里，只不过是九十年代的那种老式的，基本上就是把外面的集市搬到室内的感觉。 “可能需要卖掉一部分商铺才够。” “所以问题回来了。”陆长歌道：“如果要卖，那么本质上就没有变。只不过以前卖住宅，现在卖商铺，就算溢价高一些，但成本也是上升的。” 他早就想说这个了。地价降不下去就只能在建设施工的过程中压缩成本。但是… 陆长歌拉着沈于渊走到外面，指着这栋黄色的破建筑说：“像这种老旧破玩意儿建来干嘛？” 沈于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什么？” “既然要建，就建个高端些的，边上搭配着高端住宅，用高端住宅的销售来维持现金流。” “这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你的一句话要增加很多投资的。” “所以压缩拿地的成本，不要选在这种城市的市中心。” “不选在市中心，如何保证人气呢？” “集休闲、娱乐、购物、饮食于一体的商业聚集点，本身就要有引领人气的魅力。否则也是不会成功的。” 沈于渊是明白了，但是有点儿不敢相信，“太冒险了。” 虽然有些不太能接受，但是他很欢迎陆长歌的想法，至少他在提出新的思路之后，用完整的逻辑链条达到自洽， 有些反常规，却也很有新意。 “你是陆知远的儿子，你以后有很多机会去践行你的商业理念，现在，我担心说服不了郑总。” 沈于渊拍了拍陆长歌的肩膀，“但事情没有结果之前，谁也没有权利说你是错的。” 两个男人找了个喝饮料的地方，一人含着一根吸管，很是悠闲。 “事情有了结果，也会证明我是对的。” 沈于渊笑笑不说话。 他其实是羡慕陆长歌的， 没有那么多的压力，人生正处在最美好的大学年代，最关键的是他心绪不躁动，不急着快点长大，也不对未来感到担忧。 除了看起来有点寂寞， 因为看到一个美女，他都要赞叹一句， 要么说人家腿很直，要么说人家屁股翘冲击起来有感觉。 总归是有些粗俗的。 但他本人则乐此不疲。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呢？” “找着呢，没找着。” “有人会拒绝陆大公子吗？” “有，多着呢。” “那我比你厉害点，我在大学的时候，只要想追的女孩子我都追到了。” 陆长歌听了这话可就不服气了，“这么大岁数的人，还跟我秀这个？” “也不是秀吧。”沈于渊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可能，还是会很怀念大学。到我这个岁数你就懂了。” “真是奇怪了。我们这个社会吧，精英们批评的声音又多又杂，像你们这样的都市精英一说起大学生，就觉得他们特别荒唐，就知道玩儿，什么也不会，轮到自己头上，又开始怀念。” 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陆长歌这嘴也不加阻拦的，“凭什么你们大学就猛谈恋爱，完了上了岁数开始在这儿回味。转过头来却要现在的大学生好好读书，不然上了班啥都不会。” 这噼里啪啦一顿说得又狠又现实， 连沈于渊都招架不住。 “我可不是你说的那种只会批评的都市精英。二十岁的人干二十岁的事很正常。说句老实话……” “在我的心里，大学是无可替代的人生时间段。” 陆长歌语气随意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只有大学才教你如何生活，大学前和大学后，所有声音都在教你怎么生存。” 这倒是有意思的说法。 “我们也算是朋友。我真的不建议你，这么早的接触生意。不是怕你这个二代来抢我的位置。我是真的这样想，我觉得每个人都需要一段小小的时间，哪怕很短，但是要抛开生存，去想着真正的生活。” 除了他之外，也有一个人这么说。 所以陆长歌还是相信的。 “好像是这样子。” “是啊。因为在以后的很多岁月中，值得我们怀念的东西不多，这算其中一个。” ------------ 第56章 你啊，就靠一张嘴 陆长歌可以一直潇洒，而且身边上了岁数的人一直给他继续潇洒的理由。 但是沈于渊不行，他的潇洒很有限，几天之后就要搬进看起来高大上，但实际也令人感到压力的办公地点。 郑健可不是把他请过来游山玩水的。 他们租下了一个写字楼的五、六两层，挂牌子的当天，陆长歌代表陆知远出席了。 低调，非常的低调。 他本以为按照郑健的性格怎么也要大张旗鼓的搞，但实际上就是几个人坐一块吹吹牛一般，相互拍手致意，就把这件事定了。 他们把新公司叫做宜购集团， 顺便一提，这又是一个让陆长歌忍不住吐槽的地方。 所谓万事开头难，这第一步，他们就是要参与拿地，以及开展设计工作。 有的时候，人少反而工作效率高，因为没有人可以推诿，所以这忙忙碌碌的公司里， 有的人对着电脑猛敲，有的人在打电话，有的人抱着东西疾行， 只有陆长歌，挠了挠头把目光放在漂亮的小姐姐身上， 然而可恨的是，还被前来道贺的方怡阻止。 “方姐你怎么来了？” “来拜访沈总。一会儿见。” 陆长歌说：“我没空。” 方怡听了这话走了两步又掉头，很是无奈的发问：“你是指忙着打扰别人工作？” 这叫什么话。 陆长歌半坐在这姑娘的桌子上，看清了她胸前的牌牌，“惜惜姐，以后可不能成为她这样的女人。” 这个女人他还真得喊姐，不是那种小女孩，而是装扮稍显轻成熟，皮肤白嫩嫩，胆子又大的女人。 要不然也不敢这么坦然的面对陆长歌的调戏。 要说这陆长歌此时行为真是个标准的富二代来的， 正事不干，搁这游手好闲不谈，还撩姑娘！ 惜惜才不怕他，端着下巴仰着面儿，“那你想让我成为哪种女人？” 这是个好问题。 “反正我都行，只要你高兴。”她继续说。 额…… “问题是你行不行。” 不是…… “要不让姐姐看看你是不是只有嘴巴行？” 这个…… 陆长歌赶紧从桌子上下来，“惜惜姐，你怕不是个女流氓吧。” “哈哈哈。” 这惜惜和边上另外一名女生猛然间大笑。 陆长歌记得，那边那位身段儿也不错，小腰细得狠。 “惜惜，别逗他了。我看他啊，是刚长大一点儿就想学人出来调戏人，结果根本就是不敢嘛。” 惜惜扬起下巴得意地看他一眼，“是不是不敢了？” “谁不敢了？” “惜惜，给他留点脸。” 陆长歌不敢继续停留，望了望别处，找个机会溜走。 不一会儿，方怡从沈总办公室出来， “姑娘，陆长歌人呢？” “被吓走了。”其他人回答。 “被吓走了？” 方怡无奈的摇头笑了， 这小子到底还能干出多少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出来。 太夸张了吧。 于是打电话找他，“找你有事儿呢，怎么被个姑娘给吓走了？” 办公室里又是一阵猛笑， 这下是坐实了陆长歌有贼心没贼胆的本色。 “下次等他再来，我给他来个猛料。”惜惜对着边上的同事说道。 …… …… 陆长歌把车子开回头带上方怡。 人家上了车就揶揄他，“你这游戏人间的富二代，姑娘应该是你的最爱，怎么就被吓着了？” “她们不是姑娘，是女流氓。动作、言语、表情，个个特么的尺度比我还大！” “噗嗤。”方怡真是憋不住这股笑意，“看你说的，能把你怎么地啊？吃了你啊。” “那可不就是吃了我么？” 到这时候，方怡也才认识到陆长歌的可爱之处， 他表面倒是挺好色，但说到底还只是个单纯的小男生。 年轻的嘞，很奶很奶的感觉。 “哎，你是处男吗？” 陆长歌：？？？ 他差点手抖得扔了方向盘，“不是，大姐，有你这么直接问的吗？再说这问题也太敏感了吧？” 方怡挑着眉头，喊着笑意，“怎么了？你觉得我问你，你吃亏了？” 还要细究，陆长歌真无奈了，他直接反问：“不是，那你说你是处女吗？” 这女人竟然点头，睁大着眼睛说：“我是啊。” 啊？？？ “你真当我小孩子啊？跟这儿忽悠谁呢？”陆长歌声音直接提高八度。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这语气倒是蛮笃定的。 陆长歌转头看了一下她的侧脸，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于是他直接向右打方向盘，靠着路边停下， 摸着下巴仔细地盯着方怡看。 方怡不仅不害羞，还和他对视，用一种强调般的语气，“怎么了？？我没结婚，是处女不正常吗？” “我们的社会风气什么时候到了这种‘只要岁数大一些，即便未婚也一定不是处女’的程度了？” 多多少少讲得有一点痛心。 也不是没有道理哈。 “是，现在才2005年，世风还没到那个程度。但我确实是没想到这一点，而且我搜刮了记忆……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额……老处女。” 啪！ 方怡狠狠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再说一次那三个字？” “那我没那么笨，说一次也就够了。” 方怡翻了翻白眼，转过头去面向前方，坐在副驾驶上冷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看她这样子，再笨的人也知道是有点生气了。 陆长歌反正也不是要脸的人，脸这玩意儿就没在他的概念里存在过，人家生气，他立马也变了语气， “哎哟。这还真生气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这玩笑开过头了。” “你这哪儿是玩笑，是脏话。”方怡低声说。 “是，你说的不错。要不你骂我老处男，讨回来好了。” “重点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惊讶，不是嘲讽，是敬佩，这种超出了我常识的概念我只能敬佩！” “我没有想到，原来方总竟然践行着那么美好的传统观念！竟然能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上这么洁身自好，守身如玉！” “我的这个没想到体现的是我的低俗，反衬的是你的干净！” “说到干净，我觉得形容一个女子最美好的词不是漂亮，不是年轻，而是干净！我觉得方总您绝对配得上，说到配得上，你不止配得上这个……” “行了。”方怡虽出声阻止了他，但嘴角已经隐隐的在憋笑，“不用说那么多，我又没真的生气。” 陆长歌嘿嘿一笑，“没生气就好。” 看他这样儿，方怡真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唉，真就靠一张嘴……快开车吧。” ------------ 第57章 “老陆后来帮你的？” 宋纯洁第一次听闻自己的女朋友说关于去留中远设计的事。 他是知道陈荟去，但不知道其中隐藏着这样的关于人际关系的考量。 宋纯洁是记得的，“国庆的时候，你不是拒绝了他的帮忙吗？” “对，我去中远设计和他没有关系。” 关于这一点，其实稍微悟性差一些的会想不明白的。 陈荟解释道：“虽然没关系。像他这样的人，有的时候不必亲自开口。其他人想方设法的卖他人情，所以会主动做的。” 宋纯洁毕竟脑子不笨，经这么一提点，自然是能够明白的。 但是他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 “中远公司的人竟这样主动帮忙？” “嗯。”陈荟轻轻的点点头，脸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同时在他们两个心中出现的就是：陆长歌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平时的相处过程中，人家都是和和气气，非常平易近人，时间久了大概会觉得他也只是钱多一些，仅此而已。 现在才发现，钱多了之后的影响会体现在很多很多地方。 差距是显而易见的。 宋纯洁的心绪也有些变化，“我觉得那个方总……说的是有道理的，我们这个社会就是人情，这一点总不能否认的。” 陈荟转头问：“你觉得，我应该去依靠陆长歌？” “他，他是我兄弟。”宋纯洁有些强颜欢笑。 这其中并不是感情问题，反正陆长歌要攻略的是顾星眠。 只不过是宋纯洁有些生出自卑的戚戚之心。 “……怪我帮不了你，才让你这样纠结。” 陈荟抿了抿嘴巴，“这怎么好怪你？” “我觉得你还是去吧？” “算了，不去了。” 姑娘做出决定，“我们不去依靠旁人，总不至于饿死吧？钱多有钱多的活法，钱少有钱少的活法。这样你和他的关系，我和他的关系都能纯粹一点。” …… …… 陆长歌本来不知道陈荟去了中远设计，一直到她要离开了才和自己讲，这种事情很简单，虽然方怡从未和他提过，但其中怎么回事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 所以他也在找个合适的机会。 今天的氛围就还不错。 “方姐，陈荟的事情谢谢你了。” “陈荟？”方怡没想到这孩子会提起， 略作思量之后回过味来，“嗨，人家是长陵大学的高材生，我这是硬凑上去，这不，现在要离开中远了，庙小了点，惹出了个笑话。” 陆长歌道：“她的选择当然是她的事情。对于我来说，是要感谢你的。一码归一码。” 听他这么说，方怡的眼中颇有些神采连连， 这小子关于人情世故的拿捏很是到位，其中火候根本不该是他这个年纪该掌握的。 还是说那样的家庭长大，耳濡目染之下天生就有这样的本事？ 不管如何，总归是陆长歌这个人的本事。 而且她也是开心的，毕竟不管是谁主动的做一件事，如果一点回应都没有，确实是会令人失望。 “要感谢我，还说话气我？” “正因为把你当做朋友，我才敢气你。人总是会在肯定原谅自己的人面前更加大胆。” “嚯，从哪看来的一套又一套。你父亲从小就是这样子教育你的吗？” “他的教育水平很差的，主要是我的悟性高。” “哈哈哈哈。” 方怡只觉得这家伙真是太有趣了。 真是要把她的眼泪都笑出来。 “所以你也想得到，陈荟的选择。” 陆长歌快速回答，“想得到，怎么会想不到。” “你理解？” “理解理解，当然理解。” “你…并没有觉得，她的选择不对，或者说是天真。” “这个事得两说。”陆长歌道：“天真也不是就说是错的。她这个岁数，这个心智，以及这个观念做出这种选择是正常的。”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错的。” “那可不一定，如果她按照你的想法选择。多少年之后，一旦对现状感到不开心，说不定也会认为当年自己错了、” 方怡眨了眨眼睛，倒是也不能否认陆长歌的这种说法。 “所以啊方姐，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是真的很有道理。” “也许吧。” 这种问题就太过玄妙了，有的时候多想也没意义， 陆长歌没有让自己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 搞不明白就不搞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回学校了。” “我还要和你说说宜购集团的事儿呢。” “等我这个少东家真的接手你再和我谈正事儿吧。” 陆长歌以这种方式拒绝了她。 到12月份的时候，江州的天气已经让人出现了凉意。 陆长歌跑到商场里给自己添了好些个棉衣，购物的时候还多买了一双米色的毛线手套。 上次和顾星眠之间有些生硬，后来他让自己冷静了一段时间，但终究还是要再去找顾星眠的， 不然，她可能一直躲下去。 所以想了想还是带着东西到她住的三号女生宿舍楼下打电话叫她下来。 “送你的。” “手套？” “江州的冬天还是很冷的，不是那种干冷，是湿透到身体里的湿冷，你的手嫩，不要冻坏了。指头可以露出来，也可以戴上，” 这种设计是有的，陆长歌特意找的，“这样的冬天也可以练习吉他。” “嗯。”顾星眠点了点头，眼神又游移着，“……你最近，在干什么呀？” “最近，其实一直都想找你。但你躲着我，我害怕逼得紧了适得其反。” 顾星眠红了脸，心里嘀咕道，我问的是这个问题么？回答得驴唇不对马嘴的。 “你呢？最近在干嘛？” 姑娘说：“青春文艺团会在元旦的时候和其他几个社团合办元旦晚会，我有个节目……” “你一个人可以单独表演了？吉他的技术进步的这么快？”陆长歌表示出了惊讶。 顾星眠看着别处说，“我自己当然不行。有人带的。” 听她这么说，总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陆长歌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的，试探着问：“是个男的？” 顾星眠抢着话说，“不是只和一个男生，我们好几个人，有女孩子有男孩子，大家合作表演。” 陆长歌喔了一声，“我说你最近干嘛呢，原来和人排练去了。” 小姑娘不服气的说：“那么上次下雨，给你送伞的是谁？” “陈荟啊。” “是陈荟学姐？” “那你以为呢。” 她嘴角抿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想有主动的心思，但又很不好意思，于是试探着问，“那……我到时候表演，你会去看吗？” “我不去，难道去听你和别人合唱情歌？” 顾星眠耸了耸鼻子，娇声哼了一下。 “……不去就不去好了。” ------------ 第58章 就当我没有找过你 江边别苑。 陆长歌在自家书房里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买了一箱茅台酒。 但实际上买的并不是酒，而是金融产品。 十几年后，茅台就是有金融属性的。 许多人买它不是为了喝，而是为了投资。 但陆长歌买茅台酒，其实是为了收集‘礼品’。 现在收，以后一定会有‘贵人’喜欢的，搞不清楚会是哪个领导，但100%有，到时候也算有些好东西在手里。 毕竟有些年份酒的确是很珍贵的。 陆长歌还打算搞个地下室，专门陈列这种东西。 还真给他找到个带地下室的别墅。 “老陆你怎么开始捣鼓这些玩意儿了？” 陆长歌把一瓶一瓶酒小心翼翼的摆在自家的地下室，也不理一旁李景的吐槽。 “你还小，不懂。以后你就知道，多少人会对我这个地下室发狂。” “你和顾星眠怎么了？” 李景直接对着他的背影发问，“我听文音说，你根本不和顾星眠一起学吉他，可是一开始这不就是你的主要目的吗？” 陆长歌动作有些停顿，随后摇了摇头，“也不能说是怎么了吧。就是也会觉得，挺没意思的。我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李景觉得他说的简直就是谜语，“你说的好，就是在这里摆弄这些东西，你说你买回来你倒是喝呀！你不喝就算了，你给我喝行不行？还不给我喝，你是不是有毛病？” 陆长歌真是朝他翻了个白眼。 “给你喝我才是有毛病，对了，”他转身，“你爸不是喜欢投资这个投资那个的吗？接触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你帮我问问，有没有人有那种五十年代、七十年代的茅台酒的，我高价收。” “他哪里知道。他现在只投资房子了吧。” 也行吧， 算你小子走运， 以后不用被高房价折磨了。 李景是反坐在椅子上，胳膊搭着椅把儿，“老陆，要不我拜托文音帮你们一把，把顾星眠叫着，有什么误会解开呗？” 陆长歌拿着茅台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我并没有生气。她也没做错什么。” “那你这是几个意思？” “我……怎么说呢。”他挠着脑袋，“就总是一方主动，而没有期待中的回应，就会想要歇一歇。” “这种事还能歇的，你咋想的？” 陆长歌哪里回答得上来，“大哥，你能别那么啰嗦吗？如果实在没事，就来帮我摆酒。这样还觉得无聊，就去帮我把垃圾倒了，行吗？” 李景一点儿起身的意思都没有，“我这也是帮你。” 这话之后，陆长歌没再接，而是满眼认真的细致观察酒瓶子摆放的位置，要对称、美观才行，不然乱糟糟的就感觉档次低了。 搞定了几个才又问李景，“宋纯洁最近在干嘛？好久没见到他了。” “兼职家教去了吧。你也不是不了解他，总想着多挣点钱给陈荟买点什么。” 陆长歌啧啧几声，“我就做不到这种程度。我不信这一套。” “那你信的是什么？” 他转过头，也没认真过脑，大概是随便说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人离开任何人都可以活。” 李景：“那你离开你爸呢？” 陆长歌蚌埠住了。 “离开他我也可以，只不过活得不好就是了。” 好不好，也是一种看运气的事。 陆长歌能有闲心在这摆弄茅台酒，李景也不担心生计，陪他瞎晃。 但是宋纯洁却要在寒风暴雪中从这个小区赶到另外一个小区，把初中课题本换成高中，把数学换成物理， 听说小科目的家教价格更高，于是也会在摇晃的公交车上翻看一些地理和生物之类的书。 他有的时候很慌，虽然学的是经济学，但没有一个人教他怎么赚钱， 即便教了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意义，譬如说，有人分析股票要涨。 但他宋纯洁哪有本钱去投入？ 从1到10已经有很多人告诉了他无数种办法，但没人告诉他怎么从0到1. 更加令人感到窒息的是，即便他真的有一笔钱了，那也不敢投入到股市之中，因为亏了就没了。 长陵大学的校门口，59路公交车在这里停。 电话联系之后，宋纯洁得知陈荟马上也回到学校，于是就在公交站台等了一会儿，没多久，大约五分钟人就来了。 “吃饭了吗？”陈荟能明显看出他的疲惫。 “吃了，我买了面包。” “我每天是去实习积累工作经验，你才大三干嘛这样辛苦？” 宋纯洁傻笑着说：“因为我比你晚毕业。所以，有点着急。” “为了我。” “只能是为了你了。” …… …… 陆长歌的摆放茅台行动被一通电话给打断，“陈荟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八百年都不会和他联系一次的人。 “喂，咋了？” “是我。我想找你聊聊。” 语气很是低沉和无力，听起来心情不好。 “啊？找我聊……不是，你有病吧？” 噗……在一旁听的李景直接喷了出来，陈荟的性格可不是随意让人这么怼的人。 “真的，我没和你开玩笑。我在学校门口的奇味咖啡店等你。” 说完就挂了。 “她什么意思？” 李景当然也是懵的，“我怎么知道？” “行吧。你先回去吧。我去会会她，看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送我两瓶茅台酒吧。” “做梦！快滚蛋！” 陆长歌开了车子很快到了这家咖啡店。 嘟！！嘟！！ 他按了两下喇叭。 窗户边上的陈荟也看到了他，顺手带上已经点好的咖啡就出来了，钻到车子里。 “什么毛病？突然找我聊。” “你先喝。”陈荟垂着眼眉，“我想想。” 好吧，想想就想想，既然要一会儿，他便把车子挪到校园里，找个树下的车位停了下来。 从听电话的时候，就觉得陈荟的情绪不正常，此时看到她本人，肃着一张脸，就跟赌钱赌输了似的。 “酝酿的怎么样了？” 陈荟猛然抬头，“我想要和宋纯洁分手。” 陆长歌听了这句话，有些短短的发愣，随后就是呵呵冷笑一声，所以说爱情真的就是狗屁。 “你和他说了吗？” “……还没有。” “准备什么时候说？” “我不知道。我不确定。”陈荟也表现的纠结痛苦，“你不惊讶的吗？” “不惊讶。我一直在想，你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尾。”陆长歌没有说谎，他真的这么想，“有这个想法多久了，半年？三个月？” “三四个月吧……”陈荟红着眼眶，“我夜里睡不着已经有些日子了，虽然很不想去想象，但很担心以后和他在一起的生活。我现在压力很大，和他在一起看不到未来让我压力更大，甚至是害怕……” 陆长歌保持了沉默。 “你是不是觉得无法理解？觉得不可思议？” “我最初被这么对待的时候，确实无法理解。”陆长歌像是想起了什么，“我花了很久的时间都弄不懂女人的心思，搞不明白其中逻辑何在。直到有一天我突然醒悟。” “这是某一类男人的宿命。他们竭尽所能去满足女人的一切要求，直到当有一天没有什么可以再付出的时候，就是他丧钟要被敲响的时候。” 这话一说，陈荟一下泪崩，她捂着脸呜呜直哭，头发也被抓乱了。 并用这种抑制不住的哭腔自责：“我是个坏女人，我是个坏女人……” 呜咽得抽泣声不由让陆长歌也觉得心情惨然， “我们都知道，你在照顾他，你更成熟，更有主见，漂亮，聪明，值得更优秀的人。所以老唐、李景和我基本都提醒过，但他身在其中并不自知，还以为爱情可以打败一切。” “但是……李景对我说过一句话，”陆长歌转头看向她，“他说，希望宋纯洁可以比他幸运。” 呜哇一下，陈荟哭得更大声了。 抽泣已经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直到某个时刻她擦掉眼泪，冲出车子。 “我不分手了，你就当我没有找过你。” 是吗？ ------------ 第59章 日行一善 万物留痕。 当做没有找过我，对这件事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坐在车里的陆长歌忽然心揪了起来，顿时间头皮发麻，后背生出凉汗。 他能这么感同身受的理解陈荟的话，并不是偶然，而是他的确被这么对待过。 当事情发生的那一瞬间，他没什么感觉，男生总是后知后觉的。 但真正可怕的是事发之后睡醒的早晨， 刚刚睁开眼睛，你下意识的觉得一切还和昨天一样， 然后分手的场景与画面在瞬间冲进你的脑子。 铛铛！ 忽然有人敲响他的车窗，声音吓了他一跳，也把他的思绪从过往的记忆中抽了出来。 “许若渝？！”陆长歌感觉脑袋要炸了，这女人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车窗摇下来，她半蹲身体，“陈荟从你的车里跑出去，哭得稀里哗啦的，怎么回事儿？” 陆长歌视线看向下方，自己的膝盖，从侧面望过去有些复杂，也有些愁绪。 “这件事，你就不要八卦了。反正你很快也会知道的。” 许若渝用一种略显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你不会吧？把Enzo开出来，到哪儿找不到小妹妹？干嘛……” “人有两个眼睛，两只耳朵，两个鼻孔，只有一张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为了让人知道少说废话，别管闲事。”他的语气有些生硬。 许若渝瞬间知道，自己好像碰上了不能开玩笑的事。 随着车窗缓缓上摇，她也有些抑制不住的担心，“这么快就急了，少见啊。” 挠了挠头，有些想不通。 她倒是不会生气，性格泼辣也让她没那么敏感，陆长歌这样子是自己心情问题，反正老娘我人见人爱，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想不明白之后就去找了唐浩义。 一说这事，唐浩义也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可不好瞎八卦，你别乱传。” “传给你叫乱传吗？” “那当然不算。”唐浩义摇着头说，“但我觉得不会，陈荟瞧不上陆长歌的，老陆也不是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人，这两人到目前为止就没对付过，你忘了上次在他家，陈荟明显不开心，早早就走了。” “我也觉得不可能。” 唐浩义和许若渝一时都陷入了纠结之中，最后唐浩义定了个调子，“不管怎样，咱俩谁也别多说，看着吧。看这些人能唱出什么戏来。” 许若渝也知道的， 虽然她平时没轻没重的，但那是平时，真到这种关口还是懂一点道理的。 陈荟和陆长歌说了这事之后，两人好几天都没再联系，更别说提起这话题了。 陆长歌也没去和宋纯洁说什么， 因为不管他怎么说，宋纯洁都不会相信的。 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别说他陆长歌去说，就是陈荟自己去说，他都得费很大的劲才能认清真正的现实。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研究自己的东西， 茅台酒，顺便还买了茅台的股票， 这世上，感情有人信，有人不信，反正就像鬼，听说过没见过，但毛爷爷不会骗人， 反正就先买吧，手里还剩六百多万，就先投了300万进去， 以前不太了解期货，现在和周波慢慢搞熟了之后，也自己买了点终于知道，那玩意儿就是纯粹的赌博。 运气好，每天赚一点，但非常有可能一个不小心，然后把之前赚的全部赔进去。 反正陆长歌也是边学习边发财， 况且，投资本就是要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 股票稍微好一些，有能耐你跌到一块钱一股，只要不卖就有翻盘的希望，德玛西亚人，永不为奴！ 研究期货、研究股票，研究茅台，研究北京上海的购房政策，这一天天也是充实的， 别的不说，咱陆长歌也是资产在不断增值的投资人啊！ 可别拿村长不当官儿！ 直到苏文音给他打电话。 “找我啥事啊？” “房子的事，湖畔风情的房子，能当面说说吗？” 还真是，这确实是个事情。 “你等着我吧，我开车过去。” 苏文音不提陆长歌差不多要忘记了，懒得去管。 车程大约二十多分钟，路上有些积雪厚的冰，不敢开的太快，一路悠过去的。 陆长歌穿了个深绿色的羽绒服，带着厚帽子，在寒风中裹成一块儿。 完全不像那种追求风度的小年轻，倒像是那种穿着拖鞋背心但身怀巨富的老大爷心态——不整虚头巴脑的，自个儿舒服最重要。 差不多一个多月接近两个月的时间，苏文音把这里整得蛮好的。 房间被打扫的很干净，沙发上都买了毛毯以免弄脏，还买了几盆花放在阳台，多了些人气，感觉起来不像是那种冰冷冷的房子了。 “你来了。” 考虑到是冬天，苏文音泡了一杯冒着烟气儿的热茶， 陆长歌也没客气，抱在手里当暖手宝了，“要和我谈什么？说吧。” 苏文音倒也大大方方，“当初你不是说培训费用抵扣房租嘛？但是我看你都很久没来学习了。就想着得和你说说这事儿，我挺喜欢这儿的。” “要不我付你房租吧？我也不矫情，就还是希望你尽量给我便宜一些。我现在每个月挣得……不是很多。” “就住着吧。别烦了。不缺你这三瓜俩枣。”陆长歌懒得搞。 “主要是我心里过意不去。” “以后发达了还我一套房咯。” “哪里会有那么一天？” 陆长歌笑了笑不说话。 主要这年头，收房租真的没几个钱，一个月几百块而已，对他而言不过就是叫一个钟的钱。 但是对苏文音来说，区别还是有的。 又没有直接给她钱，只是朋友间帮忙提供一个住的地方。 况且，并不影响房子升值。 “长歌，你为什么不来学了？我看星眠还蛮用功，就是你，不会还在弹《小星星》吧？” 陆长歌的心里有变化，但脸上没变化，“那没有，我已经《致爱丽丝》了。” 苏文音无奈了，“不过你也不需要这个就是了。” “需要的，是那些和弦太难按了，尤其Bm和弦。” 姑娘懒得说了，Bm还只是小横按，大横按还没学呢。 “如果你愿意让我住在这儿的话，省下房租，我攒些钱，去参加比赛。” “参加比赛为什么要攒钱？” “因为要去外地啊，机票、住宿……你这种富二代不懂的。”苏文音并没有贬低的意思，“但你是个很好的富二代。而且从没有让我觉得你在炫耀自己，这很难得。” 陆长歌赫赫直乐，“其实我炫耀了。这一件羽绒服八千多呢，只是你看不出来而已。” 苏文音愕然，“这怎么会……” “开玩笑的。” “我就说嘛。”她刚刚的确是被惊住。 “你坐一会儿吧，我还叫了李景，他马上到。” “喔，好的。”陆长歌靠在沙发里准备看电视。 苏文音站起来又坐下，“我也叫了星眠。” “喔。来吧。” 陆长歌还是那个表情，看起了中央二套的新闻频道，并指着上面叫秦方的主持人问道：“你说这种又漂亮又聪明，学历又高、工作又好的女人，最后都嫁给谁了？” “不知道。等我认识她我帮你问问。” …… ------------ 第60章 你的吉他绝对不止六百块 苏文音买了些花生米想要回来炒，加点醋，加点糖，简单翻炒一下还是很香的。 但是陆长歌抓了两大把，嚼着玩儿。 一边嚼一边看电视。 坐了大约五分钟，觉得自己这样跟个大爷似的也不太好，于是拍了拍手跑到厨房， “要不我帮帮你？” “啊？帮帮我啊？那要不帮我把葱洗一下？”苏文音竟然一点都不客气。 陆长歌：“……” “我想干那种比较关键的活儿，比如说炒个菜什么的。打下手这种，还是让李景干。你们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苏文音沉默了一会儿。 接水时候转过头冲他一笑，温柔的说：“长歌，以后这种玩笑不能随便开了。” 陆长歌倚着门，有些意外，“怎么了？” “开完了，他什么也不表示。胡乱生出暧昧耽误两个人，你负责啊？” “这好办。我去提醒他一下就好了。” 苏文音转身，“就当朋友挺好的。或者……等他不再受他前女友的影响再说吧。我不愿意成为那个帮助他忘记旧爱的新欢，拯救一个痛失所爱的男人这种事不适合我。” 陆长歌理解了，“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作为痛失所爱的男人，我还挺期望有人能拯救我的。” “啊？”苏文音脸上打出好几个问号，眉毛都拧得不一样高了，“你真的假的？” 叮铃。 “我开门去。” 本以为会是李景先到， 没想到是顾星眠。 小姑娘看到他的时候也是一愣。 “进来吧。” 陆长歌给她让开路。 苏文音端着沾了水的手也出来了，“星眠，你可来得太慢了。先坐一下，我马上就好。” “好的。” 顾星眠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偷瞄了一眼陆长歌，发现这个男人神色平静，脸色如常，基本没什么不同。 “陆师兄……” “嗯？” 陆长歌答应了一声， 但是许久没听到她再说话，于是问：“怎么了？” “你今天来学吉他？” 陆长歌回答说：“没有。苏文音找我过来说房租的事。” “那怎么说的？” “没什么说的。一个月几百块的房租，算了。” “大方。”她赞了一句。 陆长歌朝她笑笑没再继续接下去。 顾星眠自觉没趣便起身去找苏文音， 其实有些紧张的，背着身的时候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脸上也是满满的不自然， “是不是生你气了？” 苏文音凭本能的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顾星眠则觉得有些难办，苦恼般的点点头，“好像是。” “emm……但我听着还行啊。没冲你发火，你们上次见面时不也没发吗？” 这个就难说了。 “我不确定。什么也看不出来。” 苏文音叹了一声气，“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心思都深，藏得一丁点儿都不露。” 顾星眠也感觉到无计可施，“音姐，这我要怎么办？” “要不你再去和他聊聊？” “可他都不怎么想理我。” 苏文音猜测道：“不一定的。其实男孩子比女孩子好哄，就看你怎么说。” “怎么说我也不会哄他呀……”顾星眠捏着手指，完全的不知所措。 “……反正我这次找他，他一个人来。下次再找他，他带了一个人来。你试着想想，能接受那样的画面就行。” 顾星眠倒是神色有些变化。 “哎，再说吧。” 最后到的才是李景。 令苏文音生气的是，这家伙也是到这儿抓了一把生花生米。 “不是，你们两个这辈子没吃过花生米是怎么着？” 陆长歌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无精打采的说：“无聊啊，就和中年人盘核桃似的。” “老陆，看到你和你这房子我想起来。我爸叫我跟你打听，湖畔风情的房子你怎么买到的？” “一朋友卖给我的，怎么了？叔叔还想再投资买这里？” 李景说：“想是想的，就是没路子。我个人估计，他还没钱。” 陆长歌倒不觉得投资房子还非得湖畔风情不可， 这玩意儿不是闭着眼睛瞎买买就可以了吗？ 所以尽管现在方怡那边似乎还是有，但他也懒得去欠人家这个人情了。 陆长歌扔了一个花生米进嘴，边嚼边说：“让他换个盘吧。江州那么多盘，随便挑一个好了。” “湖畔风情不一样，它现在名气很大的。” “和你我肯定说实话。能办，但是办了略难看。换一个吧。” 不好看，而且没必要， 即便湖畔风情投资获利可能更多一些，但其他盘肯定也是好多倍的翻，不差多少。 李景听了就明白了，“那我就和他说办不了，免得他烦我。” 这就随便他了， 陆长歌管不了。 他也不在乎别人给他来一句‘陆知远的儿子这么点事都办不下来’。 无所谓的。 撑面子硬办，本质上也是一种人傻钱多。 “他问你，你也说不能办。万一你说能办，他再借钱投资，我就更头大了。”李景想了想，越发觉得说不能办是对的。 陆长歌不禁感慨，你们都觉得人家不靠谱，殊不知这是最靠谱的资产翻倍方式了！ 要不是知道李景爸爸上次买了一箱茅台想都不想直接喝掉，他都要怀疑这也是个重生者了。 两个男人的这个话题，顾星眠插不上嘴。 后来四人坐下谈起马上到来的元旦时，才有了些共同话题。 顾星眠本以为陆长歌要为此而不开心，但其实也并未有什么反应。 放假这个事情就更没意义了，对于大三的学生来讲，一年算是放假的日子太多了。 李景本想见机行事，但陆长歌一切正常，反而无处下手，甚至他本人也很自然的会接顾星眠的话茬，的的确确没有可以回避的姿态。 苏文音一直观察他俩，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趁着顾星眠去卫生间的档口问，“长歌，星眠最近可是被你冷暴力了，你这样子下来，一会儿她又要纠结了。” 陆长歌想起了《非诚勿扰》里葛优的台词，无所谓道：“跟我臭来劲呢，不说点难听的还真找不着北了。” “说什么呢？” “没什么。李景，这话我说给你听。相信哥儿们，男人光温柔没用，得来狠的。” 苏文音觉得他在胡说八道，“温柔怎么没用了？” “温柔有用，那我们四个最应该享女人福的是宋纯洁。” “人家不正享福呢吗？” “他享得哪儿他妈是福啊，是一瞬间就能翻过来要他命的劫。” …… …… 陆长歌和李景都走后，只留下了两个姑娘。 苏文音说的没错，顾星眠果然心不在焉，练着琴老是出错。 “星眠，别折磨我了，也别折磨琴了，那么好的吉他，演奏得是欢快的新年曲，但你弹得就和要出殡似的。” 顾星眠瞥了一个委屈的眼神。 苏文音也不练了，聊聊天。 “有件事我没告诉你，怕你多想。” “什么事？”顾星眠抬着眉眼，稚嫩的脸蛋儿上满是清纯气息。 “你这把吉他，绝对不是六百多。” “嗯？什么意思？” 苏文音其实知道的，“我想……是他故意不说的吧。正常卖，我觉得差不多要两千块。” “怎么可能？！” 但苏文音不像说谎的样子。 想到当时和陆长歌买这把吉他时的场景，顾星眠忽然有些难以明述的感觉从心中涌出， 于是收拾收拾，背着吉他出门去了。 “我要问问那个老板去。” ------------ 第61章 真正的价格 元旦的日期很近了。 2005年也很快要在手指间溜走。 最近的日子天是晴的，但温度低，无风无雪的就是冷。 陆长歌整天想着潇洒，完了还养成了有些中年男人的习惯，研究了不少股票和茅台之类的，这时候开始想起来还有期末考试这回事。 他可是在陆爸面前一直维持着好儿子的形象的，现在既不会像以前一样在酒吧夜不归宿，也没有搞些特别花钱还无意义的活动。 基本上，陆知远现在开始夸奖他了。 这种时候，挂科就不能接受了，反正也不难，陆长歌决定看看书，顺便也给自己涨点儿知识。 长陵大学校园里则到处是元旦晚会的影子，几个社团数百号人在为了这个事忙碌。 圣诞节也给这个氛围加了把火儿，学校附近的花店最近生意好的不得了。 人们一边激动，一边又不知道为啥激动的准备告别2005。 像是LJ连锁这样的企业也要开始准备年会，陆爸对儿子说，他被要求登台献唱，希望他到时候来看。 过去的一年应该是这位企业家大有收获的一年，听任静说LJ连锁第一次把门店开到了北京去，第一次销售额上50亿元人民币。 最重要的是，在A股上市的日期越来越近。 沈于渊把宜购公司的框架搭了起来，找了好些个设计公司，但设计出来的东西都不满意。 设计人员跳不出关于室内打商场的思维禁锢，就像盖个大盒子，留几个门，第一层一圈商铺，第二层一圈商铺。 或许沈于渊是受了陆长歌的影响，总觉得那么多投资下去，最后是这样一个东西的话，资金的收回是个问题。 所以他压力也很大。 但愿景是美好的。 他会在找陆长歌喝酒的时候说：“江州一定是未来中国最有实力的几个城市之一，而在无数的霓虹灯之中，有一盏我们的，一定很爽。” 他就用了爽这个字。 陆长歌明白了，“难怪你能和郑叔混到一起，如此融洽。” “嗯？我表现出了什么？” “说好听叫野心，说不好听就是欲望。” “野心也没好听到哪里去。” 可能吧。 他们不甘在繁华喧嚣之中只做配角，希望在快速发展的经济中获取属于自己的资本。 “但你不为此而感到激动吗？”沈于渊觉得陆长歌表现出来的逻辑是难以解释的，“你也很喜欢购买、投资房子，这方面的占有欲很强，难道就对宜购的项目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陆长歌被勾得心痒难耐。 沈于渊又加了一句，“你们家可也是股东，投了2.2亿呢。” “说不清楚，我应该也是有想法的。我恨不得香港维多利亚港一票大楼都是我的。” 沈于渊哈哈大笑，“你可以抽空到香港看看去。看完了之后你就有动力了。在我知道你喜欢买房子后，我就知道你安稳不住。” “我只是想当个收房租的包租公。不干活儿，不操心，就等着来城市里打拼的年轻人给我房租，我一边潇洒一边看着他们努力工作供着我，开心。” 沈于渊惊了，“……无耻啊。社会的蛀虫。” “在韭菜和蛀虫之中，我选择当蛀虫。” “不过，你既然喜欢收住宅物业的房租，为什么不收商业物业的房租呢？这样可以当个大蛀虫。” 陆长歌被他提醒的……觉得很对。 “我应该再去买些商铺！门脸房！” “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不是只有这么点出息的人。” “行吧，我想想。” 沈于渊说的是有些道理， 当包租公，那咱也要当个上档次的包租公，住宅是对个人收租，商业物业是对商铺收租， 好家伙，收个房租都要从To C演化到To B了。 “不要忘记了，你是股东。”沈于渊一直提醒。 陆长歌道：“知道了。” 又不是大股东，有什么可兴奋的。 …… …… 梦想吉他社。 顾星眠把自己的吉他从包里拿了出来，展示给老板：“这个是你这里的吧？” 老板神色警惕，带着防备，“干什么？我们售出的，概不退还。” 他摆明了就是你不可能从我手里套到一毛钱。 “我不是来退的。我想问问老板，这个吉他多少钱。” 老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多少钱，你自己不知道么？” “670？” “670？六百七你出货给我，你有一把我收一把，有一百把收一百把。” “所以不是六百七？”顾星眠急急问道。 “当然不是了！零头都不够。姑娘您看不出质量，也可以看看这牌子啊，雅马哈总归认识的吧？” “那……你卖了多少钱。” “两千八。” “两千八？！”本来坐着的顾星眠刷的一下站起来，“这么贵？！” “小姑娘怎么乱说话呢？这个价格一点都不贵。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胡乱抬价呢。”老板看了一眼店里的其他客人，于是故意提高音量解释，“雅马哈是国际知名的民谣吉他品牌，人家工艺和材质都是有保证的。” 顾星眠听了之后咬了咬嘴唇，嫩若白玉的脸颊上有些复杂的情绪。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老板。” 之后她慢慢把吉他给从新放回包里。 “姑娘，我价格给你double，你让我收了行么？” “……” 顾星眠虽然不是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机灵鬼。 但这时候卖出去也太蠢了。 因此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了。 只不过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她有点难以释怀了，胸中一口气怎么吐都吐不出来。 仔细想想，都是陆长歌在为她做点什么，而她能想到的为人家做的事，屈指可数。 而且像是这种事，做了也不说。 除此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瞒着她的。 上次到了陆长歌的家里的确吓了她一跳，回想相处的种种大概是觉得陆师兄总是忽悠自己，不知道他哪里真，哪里假。 不过人家只是玩性重了点，虽然有点坏，但是骗了她之后，都是她占便宜。 也不知为什么，忽然想通这点后她有点发慌。 ＝＝＝＝ （这本书一直想突破我故事性不强的风格，所以我一直竭力做到一直往前推剧情，把人物在遭遇事情后的变化写出来，避免只是言之无物的在写些有的没的。哪怕一章内容只推一点点。 在这个过程中，受限于水平和脑子，我想要写出的感觉和读者实际感受到的，不会完全一致，这让人感到害怕，因为会打乱我的计划，但这一次我会坚定写下去，反正总归是要被骂的。 成绩不好的话，我也只能安慰自己还有本职工作，不会饿死。总而言之就是总不能这么混字数混下去。） ------------ 第62章 走掉的人 想要好好准备期末考试，陆长歌最近便常在学校出现，图书馆总是能见到他的身影。 不管怎样，学校的课程还是要考完， 有西方经济学，审计学，企业并购与重组，组织设计这几门课，平时上课是会听的，就是没全听，还是得恶补一下。 而在学校的图书馆，陆长歌竟然碰到了之前在上海遇到的方然， 记得，方怡是叫他堂哥来着。 巧了，他们都在经管类的图书区。 这个胖胖的家伙啃书还蛮厉害，看着一本，边上还放着好几本。 “方博士？”陆长歌真是惊了，“您真来长陵大学任教了啊？？” 方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上次和你一交流，我怎么也想不到再见面会在图书馆。” “哈哈。学术上我是捣江湖了一点，您饶了我吧。” “不去过元旦假期，来突击期末考试？” 陆长歌也大方承认了，“总是要过去才行。” 方然凝目看了看他手里的书，“需要帮忙吗？” “还真需要。西方经济学的图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你能帮我理一遍可太好了！” 方然把课本接了过来，大致翻翻，随后说：“给我两天时间吧。我做些整理，给你一个终稿，你再自己慢慢吃透。” “好，那太谢谢您了。” “不客气，互相帮助嘛。” 这意思是…… “方老师你说，希望我帮什么？” 方然前后左右看了看似乎是觉得这儿不是说话得地方，于是做了个手势，背上包从图书馆出来。 为了有大神给画重点，陆长歌自然是跟住。 走到外面之后，方然才把事情缓缓道来：“我正在写一篇关于中国企业家的著作，我在美国也待过。这本书大概会以中美企业家的差异为切入点，并试图寻找国内企业家的是否有共同的精神品质，共同的成功规律，以及差异性。如果可以的话，想要在这方面请长歌帮帮忙。” 陆长歌听明白了，“引荐吗？” “提供一些信息也可以。当然，如果引荐，自然更好。” 陆长歌皱了一下眉，“他们和我这闲人可不一样。企业家，都成‘家‘了，肯定很忙。” 方然想了想，“如果你愿意更深程度的参与我这篇书的创作，我可以把你的名字也加到参与编撰人员中。也不排除，可以分一些稿费。当然，我觉得对你更有意义的可能是在这个过程中，你也会对如何在中国当个企业老总有更深的体悟和认识。” 陆长歌心想，最后这个还算有点意思。 “方老师，你要写的这本书，可不简单啊，企业家的行为实际上也不是无根浮萍，它必然是根植于市场的，如果想要找出两国企业家的差异，可能还得分析中美市场的差异。” 方然听着微微皱眉，陷入了思考之中。 之后略有诧异的看了一眼陆长歌，“是这么个道理。这样的话框架又得重新再调整。” 听方怡说，这小子不是那种一般意义上的纨绔子弟，的确不是假话。 “但我相信如果写出来，方老师的著作一定很有启发意义。若能帮助到你，我也觉得荣幸。” “那么就说定了？” “好。” “行，我先走了，你继续。” 方然到了学校之后，不像上次在上海遇到的那样，把自己弄成一精英人士的模样。 现在基本就是黑羽绒，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再加一双简简单单的球鞋。 陆长歌轻笑着摇摇头，可能这才是人家本来面目。 与此同时的顾星眠正用胳膊垫着下巴，望着窗外的光秃秃的枯枝发呆。 手机是亮着的，图标在陆长歌的电话号码上，大概是想着要打，但又犹豫着没打。 室友也觉得奇怪。 “星眠，你有心事啊？” “没事……”她有气无力的回答，接着半起身从手机里翻出了另外一个通讯录，给拨了过去。 “喂，潇潇，你帮我个忙吧？” “你说。” 打完这一通电话，她又急忙出门，和陈荟约定的时间要到了。 …… …… 2006年的声音更加接近了。 陆长歌一直觉得江州的冬天有些奇怪，冷就算了，至少搞点晴天啊， 它不是的，它老是要下雨。 关键又不下那种很大的雨，就是滴滴答答的，搞得天气又湿又冷，特别的不方便。 跨年的这个下午是阴天，这都算好的了。 屋外寒风冷冽，他还是躲在屋子里吹着暖气舒服。 “你不要去看晚会了。” 顾星眠忽然发来个QQ消息。 陆长歌没太明白，他本来也没打算去。 裴莹莹实际上还给他打过电话，意思说平时的活动不重要，元旦晚会总要来看看的吧？ 陆长歌同样表示了拒绝。 一帮业余选手的文艺表演，有什么好看的。 从下午开始时，晚会表演地点小礼堂就开始热闹了，三五成群的人们吃了个早早的晚饭，然后就赶紧去抢位置。 要去的很早才行，现场是一票难求。 砰砰砰。 陆长歌在家还听见敲门声，他去开了。 “就知道是你了。” 李景拎了两个菜和四瓶啤酒，举着说：“看我多善良，给你们这些有钱的公子哥花钱，我都觉得自己要感动中国了。” “就这几个菜能有多少钱？” “有能耐你不吃，比比那么多，这是劳资的心意。” 讲得那么恶心，陆长歌都不想鸟他，还不如到厨房找几个盘子给装好。 砰砰两声，再把啤酒打开， “你是不是不喜欢苏文音？”陆长歌开口问道。 “原来是有感觉的。”李景愣了愣之后，也说了实话，倒没有敷衍。 陆长歌似乎有所悟，“后来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 李景嗨了一声，“提这事儿干嘛，没意思，喝酒吧。” 这个时间点，唐浩义和宋纯洁肯定是忙着了，他们两个不会来的。 上次陈荟说的话，陆长歌没有和任何人讲，这种事让她自己去掌握节奏吧，他就当做不知道。 闲聊着，有人给李景发了信息，他看了一眼之后乐了，“晚会搞出事情来了。” 陆长歌抬了抬眼皮，“什么事？” “献唱情歌，跟我们裴莹莹团长深情告白。吊。”他摇着头赞叹。 “这个晚会看来是荷尔蒙爆发的晚会。” 隔了不久，陆长歌又接到电话，电话的那边极度吵闹，“裴团长恭喜啊。” “恭喜什么！顾星眠是不是找你去了？” “怎么会找我。她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的吗？” 裴莹莹说，“没有，她不来了。” 陆长歌觉得不可能，“那个姑娘，不至于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就算她自己不想登台，也会想办法的。” “问题不是少了她，她吉他水平有限，也找了人代替。但是她走了，有人……有人……我不好和你说，反正你帮忙找找看吧。” 陆长歌眉毛一挑，什么叫不好和我说？这是还瞒着我的意思。 李景在一旁奇怪，“什么事啊？” 恰好这时候门又被敲响， “我去开门。” “我去。”陆长歌伸手阻止了他，他好像有预感，有事情要发生的，走到门口，大门一推， 还真是小脸被冻得彤红的顾星眠。 “裴莹莹叫你回去，你回去吗？”陆长歌把手机捂在胸口问道。 “我不回去！”她带着坚定的眼神说。 “行，进来吧。”陆长歌让开路，并对着电话：“她回不去了，你那个不能和我说的事，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少了一个新学半年吉他的人，还能全体摊了不成？ 陆长歌可不相信。 李景歪头看到了客厅这边的来人，很自觉地拍拍手，还不忘稍待一个卤鸡腿，“老陆，我还有事，先撤了。” 陆长歌拦了一下，并问顾星眠，“你找我的事，方便他在这儿吗？” 顾星眠偏着眼神，低声呢喃，“……不太方便。” 陆长歌：“……” 李景：“……” ==== （系统流、和草根崛起的标签，不是我加的。好像是自动的，等明天上班了，我问问责编姐姐，看看能不能解决一下） （57章做了点小修改。我自己觉得……排练好像并不绿茶啊，难道是我自己是喜欢茶味的……？不会吧？总之我本意不是要这样的感觉。既然这样的话，细节部分修改了一下，整体情节方向不会变的。） ------------ 第63章 没有去，我觉得很值得 受伤的永远是第三个人。 本来想让李景开车自己的车走，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喝了一点啤酒。 虽然这时候酒驾查得还不厉害，但主要也不是怕被查，还是安全要紧。 李景走了之后，屋子里安静了些。 陆长歌给她倒了杯热水，算是捂手用。 “怎么了？”他有些不理解的发笑，“晚会都不去了，就为到我这里看着我发呆啊？” “也不是。”顾星眠小声的说，“我本来是想好要说什么的。” “那你慢慢想。就先说说，为什么不去表演了？我听苏文音讲，你练习得非常努力，那么多努力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刻嘛？怎么到了最后关口，反而不去了？” 说起这一点，的确是陆长歌没有想到的。 他也没其他事，就到沙发上坐下，准备慢慢听。 顾星眠也在侧面坐下，先解释道：“我虽然没有去，已经拜托了朋友代替我，不会影响到这个我参与的那个节目的。” 陆长歌相信，仅仅因为自己就让那么多人的努力付诸流水这种事不是她的风格，这得很任性的人才做得出来。 “只不过……我听裴团长讲，好像你不去还影响到其他的什么。” “其他的影响？”顾星眠眨了眨眼睛，小小的脑袋上大大的问号。 陆长歌看了之后提醒，“你最好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好像挺着急的。” 这某种程度上也是直播，一个节目跟着一个节目上。 不要弄到最后不好收场，到时候全校出名，出的还是不好的名就难看了。 于是顾星眠掏了手机，“我先开机。” 陆长歌：“……” “喂，潇潇。是我。” 顾星眠听着电话讲了简单一会儿，嗯了几声回应，最后说：“这样的话，我更不可能回去了。” 陆长歌手指刮了刮脑门，“怎么了？是什么事？” “就是和我想要让你去看我表演，但你却不去一样的事。” 有点绕， 但还是很快明白了。 “有人也喜欢你。谁啊？你告诉我。” “就是那个刘和，上次被你喝倒的那个。” 陆长歌好好想了一下，“喔，我记得他。所以，你今晚跑到我这里，意思不言而喻了。就是把他给急坏了。” “我还急呢。哪儿管得了他。” 顾星眠抿了抿嘴唇，看着陆长歌说道，“我不是一个很懂这种事情的人。” 陆长歌笑着问：“哪种事情？” 顾星眠羞急，“就是……那种事情呀。” “好吧，你继续说。”不逼她了。 “从中学到现在，我就会读书这一件事。有人说喜欢我，我也不敢去回应，总觉得在高中早恋是不对的，万一被老师和爸妈知道就坏了。” “哪怕是到现在，我也不是很会，都是稀里糊涂的。但是你……” “嗯？”陆长歌看她停顿了一下，疑惑的发声。 但是她好像又说不出来。 等了一会儿，陆长歌自己问：“你为什么不去晚会了？” 顾星眠答道：“我要是去了，你不就不开心了么？” 陆长歌倒没想到是这样，“毕竟练了这么久，也可惜的。” “那我走？！”她声音提了好几度。 “那倒不用，让那个刘和急着吧。” 这才是嘛。顾星眠含着笑意，害羞的眼神撇了他一下。 又慢慢说：“我知道，排练的事你没有生我气。你是觉得，只有你找我，没有我找你。你一直不找我，我就一直不找你。或者就去干其他事了。” 陆长歌奇了怪了，“是自己悟性高。还是谁提醒你的？” “是陈荟师姐告诉我的。我还是不太够聪明，尤其这些事情……” “喔，那我要感谢她了。她提醒的很对，有经验就是不一样。” “我后来想了一下，我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做过。”顾星眠捏着小手指，声音小小的说，“你跟我说那些话，我听了即便心里欢喜，表现出来也是躲着的。” “我以为你不乐意听。”陆长歌加了一把火。 “不是的。我可能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害怕我吃了你啊？” “啊，我妈说……男孩子都是这样的。” 陆长歌：“……” “都像你妈妈这样躲，怎么有你的？” 顾星眠道：“我妈妈就是没有躲开，才有的我。” …… 什么跟什么。 “所以你就是乐意听的。” 这样子的话，顾星眠又要害羞了，但是想到如果否认的话，又在躲了。 于是红着脸点头了，“是喜欢听的。” 陈荟说的很对，陆长歌心里的郁结就在于此，哪有总唱独角戏的道理？ “那……我现在不想讲了。” “那么你听我讲吧。” 嚯，陈荟点拨得太到位了。 “说来听听，愿闻其详。” 陆长歌就这么等着，顾星眠张了张嘴巴，又偷偷瞄他一眼，但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这次他多给了一些时间，耐心的等等。 对于一个容易害羞的人来说，听都不好意思了，更何况是讲，所以说也可以理解。 就瞧着她，紧张的攥着手，“……其实没有去晚会表演，我并不觉得很可惜，我觉得……很值得。” “练了那么久的吉他，都白练了，真的不觉得可惜啊？” “嗯！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了解晚会的事。” 陆长歌也忽然觉得挺玄妙的， 其余的大部分人，都在期待节日，或者说热闹的活动，人们选择特别的日子，特别的场合，来给自己一段特别的经历。 他自己其实也是，如果要浪漫，最好也选择这样的日子，用这样或者那样的做法来表达什么。 然而，人生总是充满意外， 有人用表演表达心意，今晚他的感受则来自于被放弃的表演。 同样，这也是顾星眠第一次主动做点什么。 陆长歌起身，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摸摸她的头，“好了，都说开，过去了就不要一脸苦瓜相了。搞得我好像在欺负你似的。” 顾星眠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乱的头发，眼睛里现了些笑意，“你不再生气就好了。” 其实他不是生气，陆长歌也不想解释了，现在事情已经简单了，就不要再复杂化。 “还是要谢谢你，表演不值几个钱，晚会也只是业余的晚会，但我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 顾星眠长出了一口气。 “我也会跟你学习的。”她说。 “和我学什么？” “像刚刚，我做的事情，你会给我回应。你做的事情，我也会给你回应的。” 陆长歌轻笑了声，悟性是不错。听到手机响了之后就说：“稍等。” “喂，爸。” “明天什么日子你没有忘记吧？” “明天……”陆长歌动起脑子仔细回想，在角落里找到一丝记忆，“……我明天起早和您会和。” “记得买花。” “知道的。” 挂掉电话的陆长歌皱起了眉宇。 顾星眠略忧心，“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那倒没有。”陆长歌摇着头，略作呻吟，“是这样……在我11岁的时候，我们一家坐车回乡下，因为雨雪天气路滑出了车祸，我妈妈在这场灾难中去世。明天是忌日。” 顾星眠瞳孔微微睁大：原来他没有妈妈？！ 一时间她有些乱了神，“……我，从没听你说过。” “已经很多年了。说它干嘛。” ------------ 第64章 代母尽孝 家里的这类事情的确没有与人人都说的必要。 陆长歌不必借此卖惨，以博同情。最该如此的陆知远还什么都没说呢。 男人的沉默之下，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暴烈的情感。 老实说陆长歌对于去世的母亲确实没什么感觉，但出于对父亲的尊重，他还是认认真真的办这件事。 母亲喜欢月季，因为月季季季开花，月月红，不存在什么矫情的凋敝时刻，以换取什么伤春悲秋的凄凉之叹。 陆知远说她就是个这样开朗、积极的女人。 陆长歌能看到照片，那个年代能留下彩色的照片肯定不是一般家庭， 照片里的女人笑如盛开之花，大眼睛双眼皮，五官很是端正，倚靠着杨柳取景，如春天一样烂漫。 他歪头看了看自己的老爸， 虽然说也比较帅，但老妈的颜值水平明显是高过他的。 陆知远问：“有什么话就说。” “我有点记不清了……就是您怎么追到我妈的？” “这叫什么话。我年轻的时候也很帅。” “是，但您一米六六啊……” 他的母亲一看就不是的，那时候的照片难道也找角度把80公分的腿拍成一米二？ 陆知远盯了一下儿子。 “当年，你妈妈家的门第绝对是高过我的。你爷爷就是个农民出身，我也是玩泥巴长大的，你外公是干部家庭，胆子也大，80年代末90年代初就辞官下海，所以季家很早就飞黄腾达了。” “不过，你妈虽然成长的环境很好，但一点没有盛气凌人的姿态……” 陆长歌懂了，“就是有钱人家的公主和穷小子的爱情故事。” “差不多吧。你外公因此生气，他对我不满，后来出了车祸，我们就更加没有往来了。” 陆长歌说：“我相信，爸你并不恨他，更多的是无法面对他吧？” 陆知远略感意外的看了一眼儿子， “现在是不恨了。” “为什么？” “因为我也做了父亲，所以对他当年的极力反对感同身受。” 陆知远感到一丝欣慰， 这半年来，儿子的确变化很大，像是以前，他们父子肯定不会在一起讨论这类事情。 甚至，他连听都懒得听。 现在嘛，虽不是女儿，也挺贴心的。 这样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妻子，陆爸溺爱一般的看着陆长歌。 “最近你确实……” “爸。”陆长歌也是很聪明嘞，刚刚的对话有一条重要的信息，“……我就是问问，你和外公我绝对支持你。但是，听你这话，外公他们家90年代就发达了，现在岂不是更有钱？” 陆知远欣慰的笑容顿在了半路上， 扬起的手掌也僵住成一个不动的姿势。 “嘿嘿。”陆长歌还笑呢。 陆知远只觉得脑门上青筋跳动了一丝，自己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算了算了，毕竟亲儿子。 “你问这个干嘛？！”他别过头去。 陆长歌说：“我不干嘛，就是问问。” “我不知道了。这么多年都没联系。” 不知道？忽悠谁呢？ 估摸着应该不是真的。 现在又不是古代社会，又有电脑又有手机的，什么信息查不到？ 看他不愿意承认的样子，莫不是……没有人家有钱？没达到老丈人的预期？ “唉。”陆知远叹了一口气，“我也挺对不起他的。唯一的安慰可能是你了。” “我吗？” “我和他是不可能重归于好了。即便我愿意，他也不愿意。但你不一样。” 陆知远觉得这毕竟是大人之间的事，孩子是无辜的。 “我觉得也是。”陆长歌很坦然的肯定了下来。 ！！ 不知道为什么，陆知远总觉得这个混账小子有点不太对劲。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嗯。好。” …… …… 停了大概几秒。 “爸，你说这么多年咱都不去看他。外公不会不认我了吧？” 陆知远：？？？ “下车！” “哎，好。” 陆长歌动作麻利，您说啥就是啥。 他抱着花，跟着父亲拾阶而上。 一直走到一个写着‘季颖’的墓碑前驻足。 “颖颖，我带儿子来看你了。”陆知远半蹲着身体。 冬日的寒风在这个时刻显得更加刺骨，半山坡上光秃秃的，只有他们父子二人。 陆长歌本来心里是没有感觉的，但是看着陆知远伸手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终于忍不住心里的触动，生出一丝同情感受。 唉。 完美这种状态应该是不存在于任何人身上的，陆知远又成功，关键又生个好儿子， 郑健、王旭都羡慕， 但风光无限的陆爸也有这样的时刻。 陆长歌待着不说一句话，陆知远也沉默，沉默的叫人有些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他站了起来。 “提到你外公的事，我想，你妈妈也肯定是对他老人家心有愧疚的。” 陆长歌似乎听出了言外之意， “要找个机会，替你妈妈尽孝。” 尽孝？ 这没问题，这是我陆长歌的立身之本。 “那……找什么机会？” 说到实际操作，陆知远似乎也没什么好的方法。 “我再想想吧。” “好的，您可得好好想想。” 陆知远转头看了一眼他， 陆长歌说：“为了早日替我妈妈尽孝。” “你可是站在墓前说的。” 陆长歌：？？？ 我可是您亲儿子，你说的这么吓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颖颖，儿子越来越像你了，脑袋里都是些鬼主意。” 陆长歌保持沉默， 对我妈说的，不是对我说的，那就和我没关系。 “儿子很好，现在很听话。” 陆长歌开口，“是的，现在我爸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给他添麻烦。” “回头我想想办法吧，我没办法替你做了，让长歌试着去帮你解开爸爸心里的结。” 陆知远自己又说了几句，最后收拾了一下心情，准备下山。 陆长歌忽然觉得肩头的责任不小，万一没取得外公的原谅，岂不是对不起母亲的在天之灵？ “爸，你准备怎么做？” “嗯……”陆知远似乎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你妈妈其实还有个妹妹……” “小姨子啊？” “啧。你应该叫小姨妈！” “对对对，是你的小姨子。” 陆知远略作沉吟，“只能靠她了……” “爸，我能做什么？” “你等着！这种事情你积极的很嘞！” 废话，这种事情才要积极啊！ ------------ 第65章 这是个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的时代 关于外公的其他信息，陆长歌很想知道，但陆知远竟不愿意多说。 甚至那个小姨是何方神圣他似乎也有些避讳，令人不解。自家人挡自家人的发财路，真是绝了。 陆长歌也在想，虽说隔代亲， 但上一代的事情曲折的很，最痛心和可惜的是妈妈不在了。正常想的话，老人家见了这个外孙应该很容易想到死去的女儿， 还是个不听话的女儿。 心痛和气愤交织之下，不会打咱一顿吧？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思来想去，陆长歌还是把杂念给抛了出去。 在尽孝的这条路上，是不可以怕苦怕痛的，因为付出和收益不成比例， 它实在是太香了呀。 2006年的新年愿望已经有了。 与此同时，沈于渊也给了陆长歌新年祝愿， 之后又带着他看几块他们想拿的地块，照着市政府的规划图纸说这里以后会有什么什么。 沈于渊见他听的不是很用心，就问：“上次我和你谈的问题怎么样了？” “什么问题？”陆长歌不解。 沈于渊：“……” 妈的，相当于白说。 “就是既然你喜欢房子，就不要仅仅拘泥于住宅。有点想象力好不好？” 陆长歌笑了， “说实话，本来你已经调动起了我心中的欲望，让我对这无所事事的生活感觉到一丝无趣和无聊，让我觉得我在浪费自己的生命，让我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愧疚。” “但很可惜，现在我实在提不起劲头。” “为什么？”沈于渊不懂。 “因为没有必要，因为我已经掌握了财富密码。” 他露出神秘的笑容，把沈于渊晾在原地，慢慢想吧。 陆长歌也无奈，他也想轰轰烈烈的干他一番事业， 但没办法，每当这种时候就有人来阻止我成为世界知名企业家！ 命好，就生在罗马。 沈于渊不禁哀叹，年纪轻轻竟然就…… “果然，上帝毁灭一个人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让他有钱，一种是让他长得好看。” 陆长歌被吓了一大跳，“照这么说，上帝想要毁灭我两次？！” 沈于渊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你这不走寻常路的脑资源，要用来干点正事多好？” 那不太可能。 陆长歌已经在研究新的对手了， 一天后，方然方博士把整理好的学习重点资料给了他，根据之前两人的约定，回头也要为他的书提供一些资料。 核心的关键点，就是企业家经过多少困难才最终认识到适合自己，也能在中国市场生存的商业模式，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一定是有很多感悟，而外人并不了解。 方博士为他的著作定名：《企业家的生死时速》。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卖钱。 不知道会不会有咱的钱。 就着方博士的整理，陆长歌花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把上学期的几门课程都给考完。 这样子的话，这个上学期也要接近终点了。 同学们都大包小包的开始收拾起东西，做各种准备。 顾星眠的准备是要买点江州的特产带回去。 所以她来找陆长歌，怎么说，陆长歌也是本地人。 考完试，人的心情又不一样，那口气松了后，精神状态也好很多。顾星眠戴了个白色毛线织的帽子，两边挂落着毛球，穿着米色的外套和牛仔裤，青春活力与年轻美丽尽显。 在冬日的街头并肩行走时，她突然说：“我想要吃酒酿圆子，你知道哪里有吗？” 陆长歌还真的知道。 于是开车带她到店里，就着冬天的暖阳，一勺一勺的喝。 “准备什么时候回家？”他问。 “12号吧，定好了火车票。” 顾星眠挑了一个圆子，慢慢细细的咀嚼，“你会给我打电话吗？” 现在这个年头，还不是那个可以视频的时候。 寒假分开之后，那么就是一整个寒假都看不到。 “你什么时候都可以接电话的吗？”顾星眠追着问，“还是说，像你这样的家庭，过节的时候，会很忙碌。” “也没有很忙碌吧。可能我爸会，他毕竟是所谓的成功人士，富在深山有远亲嘛，但我的事情会比较少。” “那我给你打电话？” “不心疼电话费吗？”陆长歌调侃道。 顾星眠说：“可以挂掉，你再给我回过来嘛。” …… 抠吧就。 “不过我们过年不一定在江州的。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最好发个qq，因为我可能会在国外，国际长途还是蛮贵的。” 顾星眠咬着勺子，“为什么会在国外？过年不就是在家乡团圆吗？” “这就是生活理念不同。相对而言，我们的选择更多一点，过年的假期也增添了休闲度假的属性，但一般不会走太远，可能济州岛，可能RB，或者干脆就在三亚。我记得，我爸爸也在那里买了房子，就是为了节假日的时候去的。” 顾星眠听着一愣一愣的， “不浪费钱吗？一年就去一次的话。” 陆长歌听了忍俊不禁起来，“那就多去几次，找个假期，你陪我去。就我们两个，可以在房间里好好玩玩。” 卖酒酿圆子的店铺毕竟不大，陆长歌老脸厚的很，讲这种话不知羞耻还不降低音量。 在房间里玩玩？你想玩什么？ 边上有个拎着菜篮子的老大娘嘴巴哆嗦的瞧了他们两个一眼。 顾星眠见状羞急，伸手在他的腰上一拧。 陆长歌穿得厚，也无所谓，“去不去？” 小姑娘撑着下巴说：“我想要坐那种晃晃悠悠的火车，从东部一直穿到西边儿去，看绿树成荫，看水荡湖泊，直到灌丛、土坡。” 文学少女对文艺生活的美好梦想啊。 “等过了节，到春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 嗯。 …… …… “那，我这就回家了。” 隔天，陆长歌把人送到了火车站。 临告别的时候，顾星眠没敢做出更多的动作，只是塞了一张小纸条过来。 之后就急忙转身，帽子边沿的绒毛小球一跳一跳。 上面写着：这是个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的时代，但即便这样，我也很开心可以遇到你。 啧啧啧。 陆长歌感觉到浑身一阵酥麻。 一个人回到校园，他遇到了依然留校未走的陈荟。 上次她说的话，她不提，咱就不提。 北风寒冷，路边尽是光秃的梧桐，陆长歌向她道谢，“星眠的事，你真是帮了大忙了。她现在可会了。” 陈荟的状态更差了，甚至这种差直接体现在皮肤上，已经有些微微的失去光泽。 “我能帮的不多。她只是太小，有时候想不清楚而已。” 陆长歌静看了她一会儿，本想劝两句，但又不知道从何劝起。 “新年快乐。”最后大概只有这四个字。 “嗯，新年快乐。” ------------ 第66章 爸爸可以相信你吗？ “这个桌子放里边儿的屋，小心点，别磕着脚。” “这两个放楼上吧。” “电脑放书房，书也都放书房。” “老哥，小心点，别碰这个沙发，很贵。” …… 陆长歌领着一批带着蓝色小帽帽的工作人员，搬家。 他要和亲爱的爸爸住到一起去。 以前，父子俩总是关系不好，最近经过他坚持不懈的孝道，他们已经和好如初，又亲如父子了。 陆知远虽忙，也是在江州，陆长歌也在江州，那么当然是要住在一起的了。 陆知远说其实也没必要。 反正房子多，哪里离得近，就住哪里。 但是陆长歌坚持：回家，回家，家里没有爸爸，回的是哪门子家？ 陆知远顿时泪目， 这儿子生得好啊。 陆家过年是相对简单的，主要是爷爷奶奶都已经不在了。但是再简单，陆知远的这个成就摆在这儿，也不会到那种无人问津的地步。 好在这类社交活动，都是陆爸爸去回应，他要出去就出去，而那些不必带儿子的场合…… 他也是尽量带！ 为了显摆。 “你看我家这儿子，哈哈哈。” 人家说：“陆总的儿子真是一表人才，又高又帅，学历又好。” 陆知远就是“唉哟，不帅不帅。再说男人帅不帅的顶什么用？” 反正就是这样。 陆长歌觉悟很高，他在这种时候就是个工具人来的。 此时的家中， 他在外不慌不忙的指挥，除了给钱给还搬家工人们两包烟，特地买的，这样人家也更卖力气一些。 老爸带着客人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到门口喊道：“长歌，跟你谢叔道个别。” 谢叔叔眼睛眯成一道缝，老实说陆长歌都不确定这个人有没有在看自己。 但无所谓了。就当他在看。 “谢叔叔，您怎么这么快就要走？留下来吃晚饭好了呀。” 中年男人仰着上半身哈哈一笑，“不了，不了。已经很叨扰了。” “唉，说的哪里话。我可盼着您来呢，怎么会是打扰。” 老谢摆摆手，“我懂得，你爸爸忙。还是先走了，你有空到我那里坐坐。” “好，我改天就去，不待到您烦我就不走了！” “哈哈。”这人又拍了拍陆知远的肩膀，“老陆，生得好儿子啊。” “就剩个嘴甜了。” “我走了。” 陆知远把人送到院子门口，回过头来说：“老谢这个年不好过啊。他那个儿子自己创业，搞什么互联网，自己投资几千万赔了不说，还把几个投资人的钱也霍霍完了。” “咱家没投吧？” “投了！”陆知远摇着头无奈：“你以为他过来干嘛来了？给我拜年啊？来说对不起来了。不过我们投的少，当是人情往来了，下次需要帮忙可以找他。” 陆长歌边走边说：“可是这个事不是他儿子干得吗？就算老子不来显得不够尊重，也应该和他爸爸一起来吧？” 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了。 男子汉嘛，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特么怕个蛋。 陆知远赞赏般的点点头，“说的不错，是我儿子。” 你认就好。 “照理来说，你是对的。儿子怎么也该一起来。但可能是这次的失败打击很大，现在一蹶不振，什么人都不想见，什么事都不想干。” 陆长歌立马对此表示了他的愤慨， 语气坚定的说：“这点打击算什么？我和他都是很幸运的人，至少出身在富裕家庭。还有那么多普通家庭的人呢，他们想的不是什么成功不成功的事儿，人家在考虑下个月老婆孩子的生活费在哪儿。” “你……”陆知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这个小子……你把我想教育你的话，都给说完了。” “这是应该的，哪能劳烦您亲自动手。” “什么乱七八糟的。”陆知远被说得一阵发笑， 因为总归是好的嘛，当然是值得开心。 “搬家搬好了吗？” “差不多了。没多少东西。这事儿我来就行。” 陆知远大致看了一下，没觉察到有什么问题，便回屋去了。 搬家的大哥拍了拍手，给他散的烟也只是挂在耳朵上，害怕烟灰掉在什么地方。 这处房子是陆知远住的大House，前面带花园，后面带草坪，铺地的石头都是专门运过来的，开玩笑，可别把小老板不当有钱人。 陆长歌还买了锻炼的机械回来，因为家里没有。 然后又把一楼的一个房间清空，把跑步机之类的一股脑的放进去。 “爸！” 陆知远翘着二郎腿在宽敞的客厅里安静的看书。 “咋了？” “我买了很多健身用的器具，你以后可不可以每天抽点时间锻炼身体？” “你买那个干什么？”陆知远转过头来。 “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啊。” “我身体很好，部队里出来的，没什么问题。不过你说的对，我会锻炼的，谢谢。” 嗯。 陆长歌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还算不错。 “晚饭吃什么？我和阿姨去说。除了锻炼，饮食也要健康的。” 陆知远看了一眼手表，“我不在家吃了，晚上有应酬。你让阿姨只给你做吧。” “喔，那好。” 陆爸揉着脖子，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长歌。我们过年都会几家聚一下的，今年是去深圳。你到那边之后……” 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了。 陆长歌不明白为什么 “到了那里怎么样？” “……不要给老郑给忽悠走了，你知道的，他对你有那方面的想法。” 陆长歌：？？？ “哪方面？” “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他不是老宣扬宜住集团是个大集团，叫你给他当女婿好继承吗？这事儿你会干？” “真给我继承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啊？” “喔，不是，说错了。这种事我绝对不干。亲生爸爸和野生爸爸不一样。” 陆知远深吸了一口气：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 “爸你放心。” “我可以放心吗？” “当然可以。”陆长歌拍着胸脯。 陆爸有点不信，“老郑用再大的东西诱惑你，你都可以？” 陆长歌停顿：…… “咱和钱总归是没仇的吧？” 陆知远：？？？ ------------ 第67章 天呐！ 在2005年，拨外地号码寡聊天的话，话费还是需要一点的。 陆长歌没有给顾星眠再增加额外费用，所以她打过来，就先挂掉，然后再回过去。 反正他自己冲话费都是几千几千的冲。 放假之后，整个人都无事可干了， 就只能躺着打电话， 他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上学的时候想放假。但是现在放了假又想要上学。你回家有事吗？” “我也没什么事。和几个高中玩得好的姐妹见面聊聊天，回家再辅导辅导我妹妹写作业，就这些吧。” 顾星眠打着电话还要偷偷看看餐桌边正忙的父母有没有注意到自己，轻手轻脚的从客厅跑到阳台去。 “我过些天要去深圳。”陆长歌说。 “去那边过年？” “不知道。我觉得应该是过了年之后再去。在此之前，说不定又会去别的地方。” “喔……感觉很有意思的样子。” “你不说浪费钱了？” “干嘛还取笑我？我本来就没那么有钱的嘛。” “不是取笑，是觉得有意思。” “哪里有意思？” “看到有人比我穷，难道没意思吗？” 顾星眠：“……” “又欺负我。” “没有啦……” 客厅里，顾星眠的妹妹忽然喊了一声，“妈！姐姐在和男孩子打电话！” 顾星眠吓一跳，“长歌，你等等。” 她转身去了客厅，冲着妹妹，“帮你写完作业，你就这样？！” 顾爸爸带着厚厚黄黄的眼镜在看书，听到这声喊，把眼镜向上推了推，看着急红了脸的女儿啥话也没说。 倒是顾妈妈一边解着围裙，一边走过来，训斥二女儿，“姐姐打个电话你告什么状？脑子坏了？” 顾星眠的心里总算有些安慰。 “小小年纪不学好。顾星晴你搞搞清楚状况，姐姐学习比你差了，还是调皮的事比你多了？” 顾星晴还真是委屈了，“可是，我说的也是真的嘛……” “真的怎么了？姐姐都上了长陵大学了，打个电话怎么了？你看看你！” 以往妹妹被训，顾星眠还会维护维护，今天就算了。 顾妈扔下围裙，严厉道：“还不快回去写作业？” 打发了这个混世小魔王，顾妈又拉着听话的大女儿坐下，这就是另外一种态度了， 心头宝啊。 “星眠，在学校谈朋友了？” 在一旁的顾爸虽然眼镜没往这里瞅，但是耳朵竖起来了、 “妈，这也要问啊？”她满脸的小可怜。 “啧。这话说的，妈还不能问啊？” 顾星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能不问吗？” 当父母的两位互相看了看， 好家伙，女儿这是被人拐走了，这么些年都是很听话的那种，什么时候问而不答了。 …… …… 另外一边，陆长歌也搞不清楚出什么状况，只是听到一个人喊了声姐姐。 闲来无事，就去一楼撸了两把铁。 一直到晚上时候，陆爸的车子回来。 但下车的却不是他，而是从副驾驶上下来的方怡。 很是奇怪。 “方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长歌！”方怡神色匆匆的去打开后排车门，“你爸喝醉了，快来搭把手。” 纳尼？？ 谁他妈干的？ 趁我这酒量之王不在，竟敢做这种事情！ 陆长歌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一接近果然闻到刺鼻的酒味。 “爸？爸你怎么了？！爸？！爸你醒醒！” 他叫了几声，根本就没有回应。 看了一眼方怡之后，女人也是有些愧色，“喝得太多了。先把他抬到床上吧。” “我背他吧。” “好，我进到车里面去。” 陆爸脸颊那一块有一抹猩红，嘴巴里唔囔唔囔得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搬他的时候，还口齿不清的说什么 “别碰我，别碰我！” “你别说话，你听我说！” 陆爸块头不大，所以陆长歌背起来不费力，可能就是从车里给他拉起来不容易， 方怡也弄得一身汗。 背上之后就好多了，她在一旁扶着。 “吐了没有？”陆长歌问。 “在那边已经吐过了。” “怎么会喝那么多酒？” 方怡说道：“也是为了宜购集团的那个项目。那些领导都是一斤的量，喝着喝着就成这样了。” …… “陆长歌！我儿子！哈哈哈。” 喝醉酒的人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我儿……儿子，他们都羡慕……牛什么？有什么可牛的。” 陆长歌也是有过社交生活的人，所以基本的理解还是有的。 酒这种东西，人人都是又爱又恨。 有的时候没有办法。 还有些老哥直接就是拿命喝酒，豁出去了，那咋办？都是为了生活。 把鞋子和外套脱一脱，盖好被子，又把一壶茶泡好放在一边。 因为喝酒的人，醒了之后会很渴。 方怡尽量多做一些。 反正两个人是合力把陆知远伺候好了， 没办法，睡着休息吧。 陆长歌叹了口气，“好了，方姐，我们出去吧。” “儿砸！” 他们刚转身，陆知远又叫唤， “儿子，不要怪爸爸……爸爸也难啊……” “哎。”陆长歌其实还不了解他到底难在哪儿，只是凭着直觉知道，大概人人都不容易吧。 方怡略有动容的看了一眼陆长歌，“不好意思，我应该想办法让陆总少喝一点。”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你的错。我们出去吧。” 方怡也累了， 先前的吃饭耗心神，送人回来更加累，所以陆长歌把人带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你没喝酒？” “怎么可能没喝。”方怡也是无奈，“只不过是我是女的，利用了一点性别罢了。” “那你感觉如何？” 方怡打了个嗝，捂着肚子说道：“我没事，稍微歇会儿，喝点水就好了。” “好，我给你倒。” 陆长歌再出来的时候，发现这个女人已经半倒在沙发上眯着了，真是叫人没办法。 坐在她侧边，想了想也没有叫醒她。 黑色的头发垂落鼻尖，遮掩了半张轻熟的脸庞，她妆容很细，但因为冷白皮，所以看起来也还是很有气质。细长的双腿弯曲着还没来得及全部放到沙发上，陆长歌觉得这样应该不舒服，就帮了她一下。 但是一抬她的腿反倒是一下子弄醒了她。 “……你，你干嘛？”方怡按住他的胳膊说。 “我……我想让你睡的舒服点。” “我没睡，眯着休息而已，你，你把我腿放下。” “喔，天呐！我怎么还抬着呢？”惊讶得语气干瘪的一点演技都没有。 急忙放下。 方怡把腿给缩了回去，又理了理乱掉的头发，重新把端庄的一面给显露出来。 “你让我歇一会儿，一会儿我就走。” 陆长歌保持弯腰的姿势退了回来，又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咳。不好意思。” 方怡又躺下了，微微眯着双眼，悠声道：“我喝多了，记不住。” 天呐，这什么意思？？？ 咱可不是什么好人呐！ ------------ 第68章 陆长歌的神理论 方怡半撑着下巴假寐，侧身躺显得翘臀圆润，脸上还带着酒后的泛红。 咕咚。 陆长歌吞了一口唾沫。 手掌在裤裆的上方挡一下，要是被发现那就是社死现场了。 问题是姐姐您安稳的睡着，我可怎么办？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蹑手蹑脚的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翻了一本书过来看，反正也在这儿躺着吧。 但实际上，这种情况下，怎么会看的进去书呢？ 大约十来分钟，方怡睁开眼嗤笑一声，“小孩子。” “你醒啦。说什么？小孩子？我？” “除了你还有谁。”方怡拉了两个抱枕，靠着趴了下来，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啊……我也喝的有点多，一休息好像更晕了。” 陆长歌没办法，他又不能把酒精给吸出来。 “那就多休息会儿吧。要不要去我家客房？” 方怡大概是听人说过的，陆知远没有夫人，所以现在家里应该就是陆长歌一人。 “方便吗？”她客套一句。 “有什么不方便，客房就是为了客人准备的。” “那谢谢你了。” 于是陆长歌把人扶起来，带着她走过去。 “你这是没老公，有老公的话，喝醉还留宿，这可是不得了。” “哈。”她歪着脑袋笑，语气幽幽还带着放肆，“反正你又什么都不敢做。” 可恶。 这是侮辱。 “你就庆幸吧，我是个好人。” “你是个好人？！”她的反问之中满满的不相信，于是站着巴拉开陆长歌的手，面对着他问：“那你说，刚刚，那本书写什么了？” 陆长歌：“……” “好人不代表我不是男人！” “那你是男人吗？”方怡紧接着轻轻问。 陆长歌：？？？ 女人只留给他一个笑容就继续往前走了。 “喝懵了吧你！酒精真害人！” 把人送到客房里，方怡直接一倒头趴在床上。 “你就这样睡了？” “啊，好烦。我真不想洗澡。” 但话虽如此，方怡不是那种糙汉，最终还是带着满脸的不爽和烦躁起身， 在看到陆长歌还站着的时候便说：“我……这就要脱衣服洗澡了，小弟弟，你还不走，想看呐？” 她讲话之中满满的御姐音，听得陆长歌差点升了天。 哆嗦了几下之后，赶紧溜了。 “哼，小处男。” 还记着呢。 果然女人是不能得罪。 陆长歌回去用凉水洗了把脸，把御姐音的事情都压一压，只可惜年轻气盛的，凉水管什么用。 最后还是继续撸铁，把多余的精力释放，累瘫后四仰八叉的倒在沙发上看电视。 约莫晚上10点钟的时候，方怡忽然起来了。 她的表情正经了许多，不再释放之前迷离的眼神，一步步走来也不故意像之前般扭动腰臀。 “看来醒酒了。”陆长歌盘腿坐起。 方怡还没说话，先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擦了擦红润的嘴唇。 “感觉好点儿了没？” “嗯。麻烦你了。” “麻烦是不麻烦的。但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喝多了，不好意思。” “回去吗？” 方怡看了看手机，“你困么？不困我就待一会儿，回去的话，我也是自己熬。” 她这会儿倒是正常了许多。 ……但忽然间有些没意思了。 呸！下贱！ “陆总那边，确是我的疏忽。一开始敬酒的节奏还慢，到后面不是拿酒杯，而是推壶了，我人微言轻，也阻止不了。” 陆长歌表情平静的点点头，“可以理解。毕竟你都喝了不少了。” “年前估计最后一次了。听陆总说，春节你们不在江州，要去深圳？” “他说了是，那肯定是了。我一起过去。” 方怡倒也知道，这是去见郑健了。 关于那个项目，他们中远还是没什么希望，因为郑健对此投注了蛮多心血，从设计开始就以超一流标准来把控。 中远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是她方怡请几顿饭就能挽回的。 但不管怎么说，其他合作的机会还是有。 方怡微微叹气，只能入师父所说，茎猴时**。 陆长歌也听说过一些，“沈于渊和我提了。他们拒绝了中远。挺可惜的。我也帮不了太多。” “没事儿。你还小嘛，你长大了肯定就厉害了。” 到那时候就帮得上了吧。 陆长歌也说实话，“和你的期望相反，我可能不是那么热血的富二代。” “但我觉得你还是蛮优秀的。况且，这些事情总会有需要你接手的一天。” “还早呢。”陆长歌想了想解释道：“正好今天听我爸讲了一个谢老板家的事。我忽然有所悟。” “谢老板家什么事？” “谢家儿子去创业，失败了，损失了好几千万不提，还欠了不少人情。” 陆长歌掰着手指头，“这么多钱，吃喝加上泡小妹妹，得花到什么时候去？但是去创业呢？刷一下就没了。所以说我们家破产，永远不可能因为我吃喝玩乐，只可能因为我创业！” 眼前的教训，不可不深刻的认识。 方怡听完觉得荒唐得不得了，“我知道你在跟我开玩笑。” 她都不当真。 “你做事周到，说话注意，人情往来难不倒你。所以，你绝不是只甘于吃喝玩乐的人。” “万一我要是呢？” 方怡深意一笑，“你嘴巴要是说什么是什么的话，我今晚就不会衣衫齐整的坐在这儿。” 陆长歌：“……” “你现在可醒酒了，再胡说八道要付出代价的。” 女人都不必说话，而只需用轻佻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就已经表达了轻蔑。 接着晃了晃头发，取下手臂上的皮筋把披散的头发给扎了起来，露出的天鹅颈白皙而嫩滑。 头发箍起来之后，显得又多了几分干练。 “送我回家吧，孩子。” 陆长歌只好去取车，这一路上也不再说话。 方怡同样如此，她一直双手抱胸望着窗外，临近春节，这座城市就像空了一样，整条街上只有寥寥几辆车。 “长歌，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方怡下了车后，转身说：“还是要谢谢你，那么晚了把我送回家。你的车开得也很好。” “那我走咯？” “拜拜。” 看着车尾消失在路的尽头，又抬头往往空荡的家里。真是失败，过年了就忍不住的感到寂寞。 ------------ 第69章 我就没见过像您这么大方的人！ 陆长歌才不会觉得寂寞。 每天大house住着，大车子开着，想吃什么让阿姨做就可以，即便有点无聊也可以打电话和顾星眠逗逗闷子。 无忧无虑的，有什么好寂寞的。 大年三十儿的前面两天，陆爸彻底空了下来，穿着一身休闲服一大早的在一楼的健身室里面锻炼了起来。 陆长歌路过的时候看到，觉得很是欣慰。 “长歌，一起来练练！” “我就不了。我早上起来最没精神了。” 陆爸喘着粗气从跑步机上下来，“那算了，我也不练了，陪你说会儿话吧。” 陆长歌：？？？ 多大的人了，锻炼个身体还要人带的。 考虑到爸爸身体的重要性，陆长歌去换了运动衣服，带着老爸一起练。 四十了，看着健康，但体能不知道下降到什么程度了。 现在练练，等到真上了岁数时才会更有精力工作。 陆爸看他全副武装的，真陪着自己来了，于是有一种发自心底的高兴，“为了督促我锻炼，你竟然也不懒了。” “哪敢呀，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于是乎两个人又慢跑了二十多分钟，陆爸彻底不行了， “老了，老了，老了。” 有氧运动的跑步陆长歌完事气都不喘的，“爸，你这不行啊，得多练。回头让再做次体检，缺什么补什么。” 陆爸摆摆手，“还是循序渐进好一点。” “别坐下。刚跑完步不能立即坐下，起来走两步。” 陆爸脸上都是汗水，龇牙咧嘴的插着腰，“这么多讲究呢。” “那是，有个好身体不容易。” 陆长歌想了想，“我建议老爸你应该定个规律的作息，什么时候锻炼，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工作。磨刀不误砍柴工，只有这样才能持续。” 老陆也不知道儿子是真的假的， 这么正式的办这件事是几个意思？ “你把你自己管好吧。” “爸，你看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不是在管你，我是在关心你的身体。” “我忙的要死，最多三天练一次。” 三天就三天吧。 陆知远去洗了个澡，约莫十一点出头的时候和陆长歌吃了午饭。 在午饭上，他说：“下午跟我去外面逛逛。” “好。” “看有什么礼物，给晚晚和慢慢都带一点。” “她们喜欢什么？” “看着买。稍微好一点的。人家也会给你准备的。” 陆长歌精神一震， 忽然很想要去深圳了。 但不管怎样，还是要把这个春节过去。 年初一的时候，江州下了一场很小的雨，天气更加的湿冷，陆长歌没有出门。 下午时，方怡带着礼物来拜年，但放下东西就走，什么也没有多说。 陆长歌听qq上的那个黄衣人说她们那里暴雪漫天，外面的路全都积上雪了。 她很想要出去，但是不能出去。 人已经快要憋疯了。 好在因为最近没什么大事，陆长歌也会一直陪她聊天，不知不觉中，这个只在网上交流的人已经成了为数不多的寄托。 当然，黄衣人也在想， 这个网名叫‘穷就是原罪’的男孩子是不是真的很穷， 是不是又丑又穷， 因为从聊天的语气中她总是能够感觉到屌丝气息。 只希望，不要太丑吧。 她曾经问陆长歌要过照片， 但是人家不给。 理由是：我现在不是普通人，肖像也是有权利的。 这更加让黄衣人觉得此人就是丑。 这样就凑齐了人穷貌丑嘴毒的要素，感觉很统一。 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她的胸膜炎有所好转。 这很不容易，胸膜炎这个病非常讨厌，需要长时间的休养，各种用药，真的要把人折磨惨了。 所以也许很快就可以到处瞎溜达了。 陆长歌不愿意放弃怼她的乐趣，就在她憧憬外面的世界时告诉她，自己离开江州，要去深圳。 黄衣人问：你这时候去干什么？ 陆长歌说：我去玩。 像这样整天窝在家里的天真小女孩不让她领教一下人心险恶其实是不好的，所以陆长歌决定要一直帮助她了解什么叫世态炎凉。这是她应该要学习并领会的东西。 去往深圳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要困难许多，因为恶劣天气，所以他们只得提前出发。 望着飞机舷窗外，越来越近在眼前的城市，陆知远忽然想起来说：“长歌，晚晚这个孩子呢，不太听话，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爸，这个我得给您交个底。我真不一定能做得到。” “为什么？” “因为我只愿意看钱的脸色，不愿意看人的脸色。” 钱怎么侮辱我都行，人侮辱我一下都不行，除非人有钱。 陆知远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脑袋，“别说胡话。你个小兔崽子怎么一天到晚钱钱钱的？钱是你爹啊？！” “额……”陆长歌有一句话憋住了没有说出口。 “那您就说她怎么个不听话法吧。” “脾气不好吧。” “那我不招惹她不就完了吗？” “所以说，你就不要和老郑表现的太过亲密，甚至还说要继承宜住集团，这是干嘛呀？不就是挖墙脚吗？” 陆长歌看他说得咬牙切齿的，忍不住笑着问：“爸，你这是说我那个爸呢，还是说我呢？” “你下次叫，指代的清楚一点，你叫我爸也叫他爸，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急了急了急了，明显的不开心。 “好，在你这儿，我就说郑叔。” “是。”陆爸开始教育，“做生意的人的嘴你不要太相信，人家那么大个集团，自己还有女儿，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是，爸说的有道理。” “但是LJ连锁不一样。这是咱自家的，虽说上市之后，我们不是100%的持有股权，但肯定是有绝对话语权的大股东。以后，我也会毫无保留的全都交给你，他会吗？” 陆长歌想了想，“应该不会。” “什么叫应该不会？” “就是不会！” “哎，就是这个理。你想清楚点。” 这些话陆知远憋了好久，总算在下飞机之前和儿子说清楚了。 下了飞机后有专车来接，直接送到郑健的家中，深圳也是个移民城市，春节期间人少车少，一路上畅通无阻。 王旭离得近早到，陪着郑老板在家等候多时。 “来了来了，老陆来了。” “长歌！长歌呢？哈哈哈。” 人还未到，先闻声至。 陆长歌从车里下来后，直接被郑健抱了个满怀，“长歌你可算是来了，让我好等啊！” “这不是来了。我先给您道声新年快乐，王叔新年快乐，两位阿姨，两位妹妹新年快乐！” 人其实不多，就郑、王两家一共六口人。 但场面略乱，陆长歌还没来得及看清，因为郑健忽然对他说：“走走走，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礼物？！ 好家伙，大老板出手，礼物肯定不会轻啊！ 陆长歌顿时乐了，特别讨好的说道：“我就说！认您这爸不会有错，大方！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您这么大方的人！” 王旭拉了拉眼巴巴望着儿子的陆知远，“老陆，老陆！慢慢在叫叔叔呢，你别看了！” ------------ 第70章 久闻大名 两家六口人站在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前，都是父母亲带着女儿。 其中一位留长直发，穿皮裤，身形高挑，眼睛大而清澈，嘴唇红而润薄，确实如父亲郑健所言，当得上漂亮二字。 另外一位是短发，穿白色羽绒服。素面朝天，有些微微的黑眼圈，面色泛黄，没有生气，当然，干净倒是干净的，但显然就是那种被高中生涯折磨着的孩子。 别说什么生气了，呼吸、吃饭，就是活着而已。 另外两位女士各有千秋，郑夫人高而瘦，穿着一身黑色，颇有气质。王夫人和善且富态，微胖之下给人一种亲切感。 “长歌呢！长歌？” 郑健早早的走下台阶，伸出手来，对着刚下车的陆长歌就是一个熊抱。 本来这种时候是要注意点礼节的，但是郑健是野路子出身，胆子大且一身匪气，才不管那么多。 陆长歌也不是什么中规中矩的老实人，尤其是听到礼物二字，更是拔腿就跟着走。 要不说郑健觉得这小子对胃口呢， 就是一个茅坑里的——臭味相投嘛！ 陆知远无奈，略忧郁的看了一眼后，也只能留着擦屁股。 “两位嫂子好。叫你们在这里等，不好意思了。” 郑夫人是东道主，自然先开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老朋友了。” 相互间的熟人点头致意， 老陆再和两位小姑娘打个招呼说上两句，之后就是一起往屋里走。 至于郑健和陆长歌，似乎是没人管了。 “儿子都长这么大了。”郑夫人伴着陆知远身边走，“好像看起来也活络了很多？” “是，这一年是变化蛮大的，懂事不少。” 郑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郑晚晚眼神淡漠，没有多言语。 “懂事就好。老郑看起来也很喜欢他。” 王旭插话说：“都是流氓么，对味了。” 郑夫人莞尔一笑。 王夫人则瞥了丈夫一眼，“大过年的，好好讲话。老郑是你说的那么样吗？” “没事的，他一身流氓气，我最清楚了。”郑夫人确实是大方端庄。 据说那种流氓式的成功男人，其实很有男人魅力，他们能降服一些知性、端庄、成熟的女人，并且为他死心塌地。 也许是真的吧。 “晚晚……”郑夫人又转身，“以后可别说我们教育方法有问题，你问问看陆叔叔，他是按照你理想的方法教育的么？” 郑晚晚确实是漂亮的，主要身材好，纤瘦，白皙，是一种瓜子脸型，一双大眼睛特别有神。 而且虽传闻她不太‘听话’，但或许是大家庭培养出来的，这个时候也没有不知轻重，抑或是阴阳怪气。 反倒是相对安静。 “我一会儿……和陆长歌好好交流吧。”她低着眼眉说这句话，声音清冷。 陆知远虽然笑着心里有些打鼓。 “那要不你这就去？” 郑晚晚点点头。 …… …… 与此同时。 郑健正在给陆长歌展示他要送的礼物。 他打开一个深咖啡色的木雕盒子，很是有些傲娇， “怎么样？喜欢吧？” 是一块白色的，带着些晶莹剔透感觉的玉！ 四四方方的，上面还有些貌似虎又似豹的浅浅图案。 哎哟我天，就知道老板出手必然镇得住场子！ “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征角，左宫羽。” 此话出自《礼记·玉藻》。 自古以来是有这种说法，因为玉象征着美好的人和事物，君子佩玉也是有美好寓意的。 “好东西啊！”陆长歌双眼放光。 “哎，嘿嘿嘿。这个好不好看价格。”郑健介绍道：“子冈牌和田白玉。非常之珍贵。” “子冈牌？” “嗯，陆子岗。说来还是你祖宗。明朝嘉靖年间的人了，著名的琢玉嵌宝工艺家，子冈珠宝工坊创始人。子冈牌也是因此得名。这块玉的珍贵还在于，是他亲手制作。像是这种，在大的博物馆里才有可能见到。” “这玩意儿，送给我？多少钱来的？”陆长歌忽然有一种控制不住的笑意。 “五十万，拍卖来的，可不是非法买卖文物。” “我都不好意思收了。”陆长歌接过来说。 郑健笑骂，“你这兔崽子，有本事你真客气不要收了！” 仿佛已经看透了他。 陆长歌嘿嘿一笑， 这种东西都是相互的。 陆爸也买了很好的东西给郑晚晚。 拿到手里来，一碰之后果然就能感受到玉的清凉之感，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番，“按照正常的逻辑来看，这种东西应该会升值的吧？” “本质上来说，这类收藏品要看多少人喜欢，你像毕加索那些画，我看着是丑，但耐不住其他人喜欢，还有些特别好看的，非有人说艺术价值不高，所以这种东西说不好。但子冈牌玉，还是和田白玉，我打包票，绝对升值，好几倍的翻！” 这么牛逼。 那岂不是手上拿着好几百万？ 陆长歌小心的把这块晶莹的白玉给放好， 老实说，他也品不出这玩儿意究竟为什么值那么多钱，五十万人民币在这年头能换到的东西可多了。 但不管，既然市场认那就行。 “难怪说越有钱的人越有钱呢，随便买点东西放在家里面，涨起来的钱，就是普通人工作了十年攒下的。” 哪天要是破产了，就在犄角旮旯的角落里翻一翻，翻出一块这东西还能当个百万富翁哈哈哈你说气人不？ 郑健骂道：“你管那些干什么，全社会上的人都在拼了命的赚钱，赚不到怪谁？” 陆长歌可能又是以前的视角出来了。所以感叹了一句。但也仅此而已。 “谢谢爸，那这个贵重的礼物，我可就收下了。回家就供起来。” 郑健看他那满满的认钱的嘴脸不知道为什么开心，带着坏意笑问：“就这么点小东西，才五十万，就这么开心了？” “五十万也是钱呀！” “应该是送礼物的心意更值钱吧。” 郑晚晚忽然出现在房间里。穿着皮裤的她显得腿型纤细而长，缓缓的迈过来叫人挪不开眼睛。 郑健笑得一僵，但很快掩饰掉，“晚晚，来得正好。我刚和长歌说完，你们聊聊。我看看那边怎么样了。” 他拍了拍陆长歌的肩膀，后者正开心而无暇他顾。 郑健走后，郑晚晚来到陆长歌的身前，淡淡扫了一眼木盒，她倒没有贪婪之意。 “久闻大名了。陆长歌。” ------------ 第71章 我们走着瞧 刚刚下车的时候，其实陆长歌没来得及仔细打量，现在近距离一看，发现郑健的女儿还真是长得标致。 大眼双眼皮的，皮肤也洁白光滑，除了右下巴一颗浅浅淡淡的痣之外，脸上真是连一丁点儿斑点都没。 可能是郑老板有钱，娶的老婆也漂亮，基因好吧。 “你好。”陆长歌摆着人畜无害的微笑。 郑晚晚微微一笑，“请教个问题。” “好，你说。”陆长歌把盒子小心的放在口袋里。 对面的姑娘点了点下巴，“你为什么可以对一个那么流氓低俗、控制欲强，并且眼里都是钱的人如此谄媚，还做的如此自然呢？我真的很好奇。沈于渊说你无耻，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陆长歌早已经得到过陆爸的提前预告， 所以对这一幕并不觉得惊讶。 “额……是的。”他微笑着说，“还有其他问题吗？” 郑晚晚眉头跳了跳。 “我说你无耻，你竟然认了？” 陆长歌耸了耸肩，“你也说了，是你说的，我和你又不熟，你说的我可以当是个屁。” “好！我这就去和我爸讲，揭穿你这个故意讨好他的人。” 陆长歌挖了挖耳朵，“不用了，他知道的。” “你说什么？” 陆长歌干脆坐下来了，“你觉得你爸爸笨？还是我爸爸笨？他们都是识人无数的人精。你都看得出来的，他们看不出来？别逗我了好嘛？” 郑晚晚将信将疑。 “又不是昏庸的皇上，谁还玩被蒙蔽那一套？他们知道我在故意说好听的话，在故意哄他们开心，甚至知道我就是个爱贪些小礼物的人。” 陆长歌已经翘起了二郎腿，顺便感受感受深圳的阳光。 “是不是不相信？” 郑晚晚现在的状态是即将被忽悠，还没有被忽悠。 “好。我今天就听你说。” 陆长歌心想，这是你今天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他一拍手，“首先第一点，谁都愿意听好听的话。我夸你郑晚晚美丽漂亮，优雅高贵，你会觉得我是个可恨的人吗？” “其次，我又不是他们的下属。是带着亲密关系的晚辈，讨好一点又怎么了？是为了要分享他们在公司的权力了，还是为了影响他们几十亿的生意了？打个比方，有个小孩子过来和你说姐姐，我好喜欢你。你会给他来一拳让他有个完整的童年吗？” “最后，我爱财，他们都喜欢的。为什么？因为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有财。他们才最喜欢以金钱论世界！这不是你批判你爸爸的点吗？” 郑晚晚皱着眉头疑惑的眨眨眼， “照……照你这么说，让他们开心还很容易？” 陆长歌想了想，挠了挠鬓发，“先投对胎吧，这个比较难。之后就比较容易了，孝就可以。” 郑晚晚下意识的点点头，但随即又摇头，觉得不对，“我是想说你无耻来着！” “无耻？”陆长歌轻蔑的一笑，掏出手机来给郑健打了个电话，并且直接免提，“喂，爸？” “什么事？” “爸，晚晚姐说我无耻，啧。你说我无耻吗？” 电话里忽然大声，“屁话！打电话就为这点事？！这用问吗？你当然无耻！” 说完直接挂断。 嘟！嘟！ “你瞧。”陆长歌一摊手。 郑晚晚急了，指着他，“你！你们！你们怎么这样？” “知道为什么吗？”陆长歌悠闲的问，“原因很简单，因为咱爸也很无耻。” 这种带着匪气的混蛋老板不知道干过多少无耻的事呢！ 资本家要是清白善良的，那就是活见鬼！陆长歌第一个不相信！ 清白善良你做什么生意，直接去做慈善吧！ 尤其还搞房地产，整天就想着涨房价！ 还说什么，啊，房子应该让他涨，不然那么多货币，你让它去哪儿？ 扯什么犊子呢。换个位置，让这些个老板当个努力供房的上班族，他再说一句这话试试？ 还不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道理也许讲得是对的，确实。妈卖批，劳资有钱道理讲得比他还对。 好了， 直接干懵。 郑晚晚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毫无底线的事情！ “好了，你慢慢想吧。告状这招儿不行啊，换别的招弄我。得想快点儿，我浑身难受，等不及！” 哇，好欠打！ “陆长歌，你站住！” “又干嘛？” 郑晚晚就是有些不服气，凭什么这种流里流气的人这么受父亲喜欢啊？ 他是做出什么成绩了？ 还是有什么地方显得特别优秀了？ 到目前为止连生意都没有涉及，还不就是在吃吃喝喝玩玩。 跟她干的事情也差不多啊！ 呼…… 刚刚有点脑袋充血了，郑晚晚深呼吸两口平复心情。 她慢慢走到陆长歌的身前，搞得和正式宣战一样。 陆长歌落下眉头，也认真的盯着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不会是要吻我吧？ “我们走着瞧。” 她说的不像是玩笑话。 陆长歌深深看了一眼这离去的俏丽背影，老实说与他想象中的郑晚晚还是有一些差异的。 本来以为会是那种没什么智商，上来就无脑辱骂，或者干脆当着所有人的面弄得大家都尴尬的那一种。 实际上，陆长歌是做好了这种准备的。 但没想到，郑晚晚多多少少知道拿捏些分寸。 一个是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和他说，同时也没有用些幼稚得令人想笑的法子。 感觉上还可以啊。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让郑健那么烦躁呢？ 陆长歌跟着她回到集体之中，陆知远正在谈笑风生，看到这两人之后忍不住投射来略不放心目光。 陆长歌走到他身边，给了一个微笑，“没事的。” 气氛陡然有些诡异， 似乎郑健也觉得这两个孩子必定不是相谈甚欢，但又无法多问，他干笑着说：“老婆，刚刚没来得及说，这就是陆长歌了。” “那就是我们干儿子了。” “干妈好。”陆长歌绝不僭越，你说是干儿子我就是干妈。 关键是什么都没有，那就只能干妈了。 “你好。孩子们就不要陪我了。晚晚，你带他们去玩吧。” 郑晚晚深看了眼陆长歌，“走吧？” 呵，走就走。我还怕了你了？一个弱女子。 ------------ 第72章 好腿 三个男人凑在一起，不是说金钱，就是说女人。现在有女人在，就只能说金钱了。 宜住集团和郑健本人都雄心勃勃，新业务的拓展让这个年过的跟以往的感觉都不一样。 “上一次我们三个在一起拼命还是二十多年前，这之后各自有各自的事业和生活。” 陆知远是想尽办法搞定老丈人，王旭没什么大的困难，经人介绍和夫人结婚，过起了安稳的小日子，夫妻两人一起勤恳经营者【韵·味】这一广式餐饮的品牌。 郑健胆子最大，转身就开始投入地产行业。 时间一晃几十年，今年他们又开始在一起拼命了。 说拼命一点也不为过。 宜住集团虽运作了几百亿的项目，但地产行业是高周转资金，实际上的财富大概在几十亿，而且还牵涉各类债务。 能活得风光无限，只因一点：房价在涨，有人接盘。 这样那个循环就能继续下去。 其实对于这类企业来说，个别极端的情况，你让他掏出一个亿的现金都很难。 一方面是确实难，另一方面，他们也不会允许有这样的闲置资金趴在那儿。 这一点陆知远相对好一些，零售行业很容易沉淀现金流，所以为了宜购，他能想2个多亿的办法。 王旭差了一些，只投资八千万，并且懒癌发作，不太愿意管太多经营层面的事，只是商业广场建成后要给韵·味相对好的铺面。 郑老板胆子最大，要拿出4亿资金。 除此外还要对外尽力融资，这部分能融多少就要看本事了。 花这么大的代价，郑健说是一起拼命，并不为过。 但商业，或者说这类生意的魅力有时候就在这里，不要老想着失败，要是成功了呢？ 一个一个这样的商业体盖下去，那可不就是个商业帝国了？ 年过四十的男人欲望深重，女人只占其中一小部分了，更多的要生意上的成功。 “前期工作中设计年后我们就要确定初稿。这么慢的原因，是长歌说过另外一种思路。沈于渊和我特地讲过，有点异类，但前后逻辑是能嵌合的。” 陆知远和王旭都抬头。 郑健翘着二郎腿，“本质上我是认同他的核心观念的。即像我们这样的大项目，不能去依靠附近的人气，本身就要作为一个人流的聚集点。” “从这一点出发，他说宜购集团不应该在地价昂贵的市中心热闹区域拿地，因为这样一来必然造成资金在商业体本身上的投入减少，最后导致平庸化，平庸化的商铺卖不出什么高价，进而导致资金回收困难。” “如果在拿地方面做出一点妥协，而把资源更多的向商业体倾斜，在设计、建设、装修以及各类配套设施上面往高端化发展，努力成为一个标志性的建筑物，以此达到吸引人流的目的，并且配以高端住宅，用来回收资金，形成一个可以闭环的现金流动系统。” 郑夫人和王夫人都是在默默的听着。 王夫人对此只是初听者的好奇，郑夫人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对地产一块还是接触颇深的， 她问道：“长歌怎么认定，传统的模式会导致资金流的回收不畅？” 郑健解释说：“没有准确的数据推算。都是凭感觉，分析。” 或者直截了当的说就是直觉。 商业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哪有什么1234都给你算清楚，列好了，告诉你这样做就能成的好事？ “关键市中心，我们能拿到条件比较好的地么？” 王旭这话问的是陆知远。 只有他才在江州政府方面有一点儿关系。 “怎么说呢，我去的话，拿也拿得到。但肯定不会十全十美。”陆爸微微摇头，“未开发的地本来就少，面积肯定也受限制。如果到外面一点的话，我可以协调，到时候拿得大一点也不是问题。毕竟我们是真的大笔资金去投资的。” 一般地方政府都会欢迎这类投资。因为这种超级商业体会直接带动一块区域的繁荣程度，同时也漂亮啊。 “所以说让我为难啊。”郑健头发不多，但抬头纹很多，他抓着脑袋有点压力山大，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捶得沙发边沿发出砰砰的闷声。 陆知远倒笑了，“平时跟我满嘴跑火车。还没听他讲过这些。” 实际上，三位都没有太过于想着依赖一个小孩子，甚至有时候陆长歌说说，他们也仅仅是听听。 这一次，有些不一样。 因为沈于渊。 这个老兄压力也大，对于这种比较奇葩但你又不能否定的思路，他也不好直接压下去。 最关键陆长歌能直接和郑健对上话，万一哪天他把郑老板说服了，他沈于渊却从没提过这回事？ 那事情就办得难看了。 至少说明你思维僵化，听了个可能比较好的方案，一点反应都没有。 多番思量之后，沈于渊做些了学习研究，补充好之后整体告知郑健的。 郑夫人说：“要不把长歌叫来再问问？” 郑健摸了摸下巴，略作思量，“不用了。只是个孩子，又没什么经验，仅凭直觉的东西你让他说得特别具体也不太可能。前前后后沈于渊已经和我说清楚了。” 王旭心想，这商业的直觉可就有点恐怖了。 看样子，他们这一辈老去之后，在二代之中，最后还是得看陆长歌。 “定一下吧，老郑。几十亿的项目你都定得了，几个亿的投资你有什么可犹豫的，不行就再来。”陆知远催促道。 “还不是你那个儿子，把我先前的计划打乱了，他妈的，主要他讲的那一套真能圆回来！” 看他有些气急，其他人都忍不住发笑。 陆长歌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惹得野生爸爸浑身难受，实际上他也做过一些研究之后才会去说的，因为万达在初期时的确是老路子走不下去，打包卖掉9座万达广场，才解决了资金流的问题。 “陆哥哥，你觉不觉得晚晚姐，有点凶？”王慢慢小姑娘跟在陆长歌身边偷偷的问。 “有点胸？” 他仔细从侧面看了看，好家伙，还真有啊！ “我觉得是的。” “以前她不这样的。” 郑晚晚带他们去的是郑家大豪宅的一个地下室，地下室非常空旷且灯火通明，进去一看才发现是很多运动场地。 中央位置就摆着一块大毯子。 到了之后，郑晚晚挑衅的问：“你一个男人，应该不怕和我这种女孩子练两下吧？” “什么东西啊？”陆长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跆拳道。” 她一伸腿，长直长直的，似乎还挺有力量。 “好腿。”他默默念了一句。 ------------ 第73章 先声夺人 跆拳道主要是腿部发力。 陆长歌只了解这一点。这一点相当重要，说明腿部有力。 “说什么呢！猥琐！”郑晚晚娇斥一声，“有本事就过来！” 呵。 人呐， 只要开始自己作死， 那么就是谁也拦不住了。 陆长歌把鞋子一脱，身上的羽绒服也扔了，影响他发挥。 绕着场子边走边说，“晚晚姐，你想清楚一点。我毕竟一米八，平时打球锻炼都是干过的，肌肉也有一点。我觉得你可以换个项目和我一较高下，否则别人该说我欺负女孩子了。” 这话说的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开玩笑，这是郑晚晚特地想到并且引以为豪的一个项目了，而且实际上她整陆长歌，抓手也比较少。 首先不在宜住集团工作，不认她这个大小姐。 其次告状告不倒，老爸还挺喜欢他。 能怎么样呢？ 可能就是让他受点皮肉之苦比较靠谱一点。 主要是好像能办到。 她是有一米七的，在南方，这算是身材比较高挑的了。 只不过经陆长歌提醒，倒是也忽然发现这个混蛋比她高一头不说，肩膀也宽的多，叫人高马大也不过分。 但是…… “除非你也是跆拳道高手！” 看她煞有介事的系了个黑色的带子，陆长歌就知道今天这事儿不会善了。 “怕了？” “来吧，废什么话。” 跆拳道讲究礼仪的，搞得陆长歌一愣，他原来打那么多架哪里管得了这些。 待她搞完，正式开始。 手握成拳，脚摆前后步伐，脸色坚毅，目光直视。 “哈！”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这个女人不是在切磋，她是带着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讨厌情绪冲过来的。 所以，她不是女人，是敌人！ 要练好跆拳道，筋得好，或者说要有柔韧性，一脚抬起，直接打脸！ 但是，但是！但是！ 陆长歌提醒过他，他真的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生。 有好腿来，怎么能放过？！ 他眼疾手快直接把腿抱住，接触时，彭的一下力量还挺大，震得他胸口有些痛感。 但腿总算是抓到了，他直接给她掀翻！ “啊！” 郑晚晚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掀翻了就不是小事。 陆长歌冲了过去，在她要起身的时候冲着屁股就是一脚踹。 一身力量白练得吗？咱动作也很快的！ “啊~”郑晚晚又是一声娇呼。 但她已经没机会爬起来了，只能向前冲失去平衡然后趴在地上。 再然后陆长歌从后面压住了她。 “忘了告诉你了，我从小就是打架王，散打什么的倒也练过一些。要动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有几分力道？” 郑晚晚趴着动不了，气得直晃脑袋，好像是要咬人但咬不到的样子，“陆长歌！你混蛋！让我起来！” “我没压着你给你来一顿痛打都算我怜香惜玉了，我还给你起来？”陆长歌顶着她的背部，再把两只胳膊给她一按，还能翻天了咋地？ 男女在体型和力量上的差距还是比较巨大的。 “陆长歌，你敢压我？！”郑晚晚凄厉的叫着。 “压你怎么了？大小姐脾气来了，没被人压过？”陆长歌轻笑着嘲讽道：“你说我们三个谁不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就你家最有钱？好笑呢，我们也不缺！这地方，谁还不是个公子哥儿啊？” 王慢慢这个小姑娘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哥哥姐姐……这是真打还是假打呢？ “陆长歌！”郑晚晚气得脸涨通红，一直红到脖子根，“你轻……轻一点啊！弄疼我了！” 陆长歌神思一晃，这是他妈什么用词！ “压着疼啊！”她又喊一声，像是带了点哭腔。 “骗我呢吧？” “疼啊混蛋，压到胸了！陆长歌！”有点歇斯底里。 陆长歌想到刚刚侧面看到的一幕， 也许，是真的压到了。 于是他松了劲头，之后看她也没再挣扎，就快速起身退后两步。 郑晚晚趴着不动弹，稍等几秒钟才试图爬起来。看着动作似乎是在擦拭眼泪？ …… 果然，他的力气有点大了，搞过头了？ 伤脑筋啊。 明明这么弱还要挑战我。 结果一不小心就给打哭了。 “陆长歌！” 在他正挠头的时候。 郑晚晚像一头疯掉的豹子一样，刷的一下就冲过来，甚至眼眶之中还有泪花飞出。 陆长歌急忙把胳膊交叉在身前护住，被偷袭之后显得略微措手不及。 挡了这么一下，但还是被揣到，噔噔噔的后退两步，保持不住平衡最后倒了下去。 先不管疼痛，赶紧起来。 因为郑晚晚又来了了腿，抡圆斜扫。 陆长歌向边上退了一下躲开。 甩了甩被撞得生疼的胳膊肘说道：“下次我不会让你起来了。” 郑晚晚得了些便宜，大概是冷静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歇斯底里，冷笑着说：“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 第二回合开始。 郑晚晚小心了些，之前多少有些轻敌大意带来的莽撞，这会儿多了些试探，抬脚几次之后发现陆长歌都有要躲的意识，而且反应速度还可以。 说明这家伙的确不是那种平时只是吃吃喝喝然后就躺着的。 陆长歌扭了几下脑袋，你不来我去，不过稍微靠近一些之后，郑晚晚就很警惕的抬腿攻击。 筋好呀，弹性也好，抬得迅猛又有力。 “味道好冲，你是不是有脚臭？” 郑晚晚：？？？ 她一愣神。 难道我……脚臭？ 等她再集中精神，发现陆长歌靠近了两大步了，不由娇喝：“无耻！” 她一脚扫出，但只扫到陆长歌的胳膊，又想快速脱离不被近身。可惜肩头已经被抓住，画面变成了摔跤的样子。 陆长歌动作不停，毕竟个头高，上前就把她脖子箍住，郑晚晚做了防备，想要站稳。可惜，男女力量上真的有差距。 就在她要倒下之际，竟然张嘴咬他！ “属狗的啊！”陆长歌胳膊吃痛。 于是乎郑晚晚把腿别到他的大腿后侧，给他来一个撅倒！ “反正你也是什么方法都用上的！” “那就都用上好了！” 在倒下时，陆长歌就把她拽住一起倒！ 于是两人齐刷刷砰一下倒地。 还好这种专业场地不会太咯人疼。 实际上最危险的地方并不来自于这，而是在倒下时郑晚晚不断靠近的脸。 还好陆长歌扭开， 这样就导致她的嘴巴与牙齿直接撞到了右侧脸颊。 肉是软的，撞一下没事，碰到牙齿就难说了，估计两人大门牙都得掉。 也因为不疼，所以有些暧昧，触碰到的一瞬间郑晚晚触电式得立马爬起来。 陆长歌在她说话之前先声夺人，“你这个女人，竟然亲我！慢慢，你看到了吧？她竟然敢亲我！” ------------ 第74章 关于中央园亭的讲述 郑晚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男人怎么这样的？ 而且他提了一句慢慢，这才忽然发现刚刚这尴尬的一幕还被人给看了去！ 于是乎有些忍不住的羞急加恼怒。 “你这个男人！怎么倒打一耙？” 陆长歌也爬起来了，指着脸颊说：“我怎么倒打一耙了？是不是你亲我？难道是我嘴巴凑上去亲你的脸的吗？” 话是如此。 “但是，明明占便宜的是你！” “嚯。你这是什么理论？怎么了，你亲我我还得感恩戴德？你是觉得我陆长歌玉树临风还腰缠万贯找不到一个会心疼哥哥的好妹妹？还是觉得我非得要喜欢你这样脾气差脚丫子还臭的大小姐？！” 陆长歌摸了摸脸颊，“我还不知道怎么和我以后的老婆解释呢！” 口齿清楚，速度还快，好舌技。 郑晚晚被说到气得脑袋儿升烟，只能指着陆长歌骂道：“无耻之尤！不可理喻！” 转头又发现王慢慢睁大好奇又单纯的大大眼睛，更是一股羞怒从胸中爆发，恨恨得哼了一声之后，带着一脸怒相赶紧跑开了。 甚至于眼角还噙了些泪花。 王慢慢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走过来说：“……陆哥哥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晚晚姐？” “你个小丫头片子，我欺负她了？明明她要欺负我！” 小姑娘用手指指了指脸颊， “这里。要保密吗？” “当然要，这可是关乎着我的清白的。” 一个奇奇怪怪，一个可可爱爱。 陆长歌叉着腰左右看了看，“慢慢，你有什么想要玩的吗？哥哥陪你。” 王慢慢有些忧心，“不用管晚晚姐吗？” “你担心她？” “有点儿。” “那你看看她去吧。我就不去了。” 她略作思考之后还真的提步去了。 陆长歌看没其他事，便返回到长辈那里去了。 到了之后，才听到他们热火朝天的在说新项目的一些事情。 干妈凑过来小声问：“怎么不和晚晚她们一起？” “两个小女孩在说悄悄话。” “……长歌不是也来了吗？问问长歌。”王旭叔叔斜靠着沙发的边沿，指了指陆长歌。 “什么事？” 陆知远便简略一说：“年前做些准备。年后第一座动力广场就要建了。你之前不是和沈于渊提过，你认为的选址思路吗？” “是。”陆长歌知道是什么了，“关于那一点，其实已经很清楚了，一定要在商业体本身做投资的。如果只是普普通通，没有哪个年轻人会想要去逛那样的地方的。至少我不想去。” 郑健摆了摆手，“你不是正常人，不能以你的喜好来定。得有更专业的理由。” 陆长歌：？？？ 给了一个白眼之后他说道：“其实我才不明白为什么要担心外围的地段偏了，中国所有的城市都在往外扩张，那么多人在进城，担心啥呢？说不好听的，房地产现在就是抢钱，买块地屯着都赚钱，李嘉诚不就在屯地嘛。更何况在上面建一个非常好的建筑体？” 陆知远开心了，“你看，孩子抨击你们这些赚快钱的资本家了。” 郑健才不是不会管这些抨击的人，“我看他是觉得这种抢钱的生意没有分到一点吧？” 额…… 被发现了。 陆知远略感诧异的看了一眼儿子的表情，读出信息之后一阵气苦。 妈的！ 到底是谁生的儿子！ 啪。 郑健拍了一下手，最后决定，“赌一把中国经济吧。相信江州扩张的速度。不过选不是市中心的地方不能瞎选。” 陆知远听后也明白，“我去问吧。看看上头对江州最新一轮的规划往哪个方向。这种大投资他们也愿意接纳的。” 陆长歌亲眼见证了一下什么叫有钱人赚钱，什么叫有钱人拿着资源赚钱。 并开始慢慢理解，为什么有钱人越有钱。 但这种想法也是一瞬间的，既然听了他一个意见，那么就不妨碍他说第二个了，“其实我一直觉得设计可能更关键一点。我看现在的商场很多都是把外面的集市加个盖子放到室内。” “不应该这样的，实际上要着力打造好室内的步行街，逛，要有逛的趣味。我自己在想……” “或许可以在整座建筑的内部做一个中央园亭，名字随便，你们取。面积大一些，可以摆上一些花花草草或是盆景，抛弃那些不靠谱又丑陋的木椅，我真不想说难听话，但它们丑死了，用大理石凳，形状千万不要刻意的四四方方，那太死板。” “园亭的中央摆一个舞台，舞台的背景屏幕呢，不要固定，要用电子的，或者简单的适合挂海报也可以。它的作用有两个，最基础的就是可以当做一个广告位来用，与我们合作的品牌，可以在这里开设他们自己的品牌推介会，向经过的人流展示。” “第二个作用是做一些表演，音乐、舞蹈、画展，美食品鉴，甚至是拍卖，都可以，不加限制。这样可以把多种功能融合为一。园亭内每天都热热闹闹，商场就不会缺少人气。” “建筑的外观用玻璃幕墙，哪怕是圆的，那也比四四方方的盒子要好，盒子太压抑了。进门之后的结构要让消费者一目了然，扶梯做成斜的，二三四五层都在同样的位置，让人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免得人迷路。” “商铺两边对称，中央只做一个廊桥连接，其余中空，建筑体内部这样设计可以减少很多冗余构筑，让进入的人一下子能感觉到空旷、大气、高端。同时，园亭的视野也会很好，上面也可以看到下面的表演。我觉得一个集消费娱乐购物于一体的地方就应该力求简约、时尚、轻松，以及都市。” 陆长歌说的比较快，他们还在领会感受。 “我倒很喜欢中央园亭的构想，尤其是它集多种功能于一体。那个部分比较惊艳。”郑夫人先开口说话。 仔细想想，确实。 可以用于广告位进行商品推介，也可以作为音乐、绘画的展示舞台。当然了，拍卖之类的，也完全不是问题。甚至搞一些作家的签售、明星的走穴也很好。 虽然陆长歌说了很多，最后只有这一点让人印象深刻。但实际上“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就很厉害的。 王旭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印象，“长歌，的确有商业的敏锐度。” 某种程度上，这比学什么MBA要厉害些。再加上他还有这么多可以用的现成资源。 “长歌。你什么时候从学校毕业？”郑夫人多问了一句。 问的三位男人都默契的笑了， 和上次一样，要人家早点学成，好过来当生产队的驴。 ------------ 第75章 离家出走！ 改革开放二十多年，最早一批下海经商的人，年纪大的都已经到了四十多岁，甚至五十多岁。 那个年代结婚又早，他们的第二代也基本年满二十，或者干脆就超过二十。 就像今天的这三个人。 换句话说，现代以来，中国这片古老大地上所产生的第一代企业家和企业都即将先后要进入接班的关口。 现代企业以及现代企业的制度与文化从未像新世纪一样在中国这片国土植根得如此之深，这样的新生事物与传统的家庭观念相结合，给第一代的企业家们都多多少少带来了困扰和烦恼。 他们一生辛劳，所得颇丰，这让他们感到高兴，他们更加想要的是，自己听话又懂事的孩子把这些事业继承下去。 国外的那些解决家族公司弊端的各种办法刚刚冲击他们的大脑，然而实际上，他们忙得还来不及细想，就只是本能的因为爱而相信自己的孩子与众不同。 或者干脆就是不管孩子们合适不合适，愿意不愿意，总之是要强力的推动他们跟着自己的节奏走，说难听点儿，是有点儿忽略客观规律，而只是主观的凭着喜好要孩子们这样做、那样做。 在这个过程中，有人幸运，有人不幸。 对孩子来说也一样。 郑晚晚就觉得她不幸。 她的父亲成功、强硬，甚至还有些粗俗与流氓，他不会管什么艺术、梦想、情感，他粗暴的认为那些东西无法用货币进行价值判断。 或者说即便他承认某种艺术与梦想，那也是通过金钱来衡量价值后承认的。 他要的就是一个一个带来利润的合同。 在自己长大成人之后，他更要自己成为郑健二号，成为他身体某个部分，来弥补他那因为年岁增长而必将老弱不堪的身体机能，从而满足他没有边际的精神欲望的持续扩张。 他对此乐此不疲。 这叫自己快疯了！ 在这个过程中，她几乎找不到可以宣泄的窗口，更加客气的是那个叫做陆长歌的人，似乎也只认钱，并且无耻的和他们成为了一丘之貉。 这里的所有人，姓郑的、姓陆的、她妈妈等等等等，他们都像是用纸币堆叠而成的人类，所营造出的共同氛围真的快要叫她窒息了。 一分钟都呆不下去。 静静的抽泣一会儿之后，郑晚晚有一股子冲动，但又有些缺少勇气。 “……晚晚姐，你不要再哭了。”房间门口，王慢慢轻着声劝道。 这种情绪下的人有时候不能劝，一听到有人劝反而哭得更大声。 “啊……呜……” 郑晚晚把小姑娘抱了过来，垫在她的肩头大声的哭了出来。 二十来岁是最矫情的时候，你看哪个都快四十的人来说来一句：人间不值得。 这种破事儿，全是十几岁二十岁的孩子干的。 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了。 …… …… 另外一边，郑老板真的拍板做了决定，之前的犹豫与纠结就全都抛之脑后了。 干了就不要瞎想，不要后悔！ “事情谈完了，把孩子们都叫来吧，一起吃个饭！” 八个人，坐了个吃西餐时用的那种长桌，郑健坐当头，一边分别是郑夫人，陆知远，王旭以及他老婆。 另外一边就是三个孩子，陆长歌坐当中，靠近郑健的一侧是他刚刚哭过，洗了脸，但还是有些眼红的女儿。 老实说，陆长歌还没吃过这么讲究的饭，全是西餐，还有些个用餐礼仪，他也只能学着切自己盘子里还冒着血丝儿的牛肉。 这个年头，西方文化对我们侵蚀的很重，这个阶层的人都喜欢这样的架势，或者直接点儿说，就是美国范儿。 “举个杯吧，祝来年的我们生意兴隆，祝动力广场一切顺利！” “恭喜发财吧！”王旭叔叔简单的总结。 于是乎众人闷一口酒，再嚼两片牛肉。 这个时候郑健开口了，他对自己的女儿说：“刚刚你不在真是可惜了。长歌给我们讲述了一个他关于商业体的很完整也很新颖的设计想法，很有商业头脑，以后你们都交流，对你一定有帮助。” 郑晚晚本来情绪就不好，更是对陆长歌充满了讨厌。 听到父亲的话更是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紧了紧捏叉子的手，尽力的吐字，“知道了。” 陆长歌也谦虚表示，“干爸，你过誉了。” “长歌确实是很不错的。”郑夫人几番接触也觉得这个孩子听话又聪明。 郑晚晚听得更是头大。 这种混蛋，到底为什么大家都喜欢他啊？ 陆知远问道：“我记得晚晚大了一两岁，现在毕业了吧，在做什么？” 郑晚晚一看，还是陆叔叔给机会，讲话之前还朝郑健的方向偷偷看了，不知是不是要借机说给他听。 “陆叔叔，我成立了一个影视的工作室，我想要做导演或者制片人。” 陆知远一愣，郑健则是一哼。 但郑晚晚不管，她说道：“我从小就听过很多故事，故事里的人们即使不像我们这样优渥，但是他们都在贫穷之中凭着纯真坚韧的感情相互扶持，我喜欢那些感动人心的好故事，它体现了人与人真正的真情，我想让更多人看到它，并为它感动，甚至落泪。” 陆知远认真的听了，并且点头，“很不错的梦想。我能从你的话语里感受到你对这件事的热情，而且我觉得它很有人文和教育意义，我们这个社会需要你说的这种电影。” “真的？”郑晚晚忽然惊喜了，“陆叔叔你真这么认为？” “当然，我那么大岁数的人，难道来骗你吗？” “老陆。”郑健听不下去了，“你可怜可怜我这个一把岁数的人。我郑健的女儿，去干这个你叫我怎么办？” “爸！” “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允许你做的。”郑健眼神并不看女儿，但目光有几分不可商量的硬气， 就连陆长歌都看到了。 这和平时与他嘻嘻哈哈的那种状态不一样。 可能这才是大老板吧。 郑健伸出食指瞧着餐桌，“你不要看两位叔叔在，就兜售你的那种可笑又天真的梦想。我对你已经有了另外的安排。” 郑晚晚忽然觉得气堵在胸口出不来，当着那么多人，这个男人还是一样的强硬，一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 “您安排我？” “是。” “您允许我做什么，我才能做什么？” 郑健似乎觉察到了一点不对劲，“你想说什么？” 刷的一下，这个女孩子站起来，像是憋久了的火山口爆发，“爸！我的人生应该由我来选择，凭什么由您来安排啊？我乐意做的事情为什么你一句不允许我就不能做了？我是你的女儿，不是听你命令行事的下属！” 啪！ “你放肆！” 郑晚晚吓得忍不住一哆嗦，随后又接着哭了，泪线从眼眶里爆发出来。 她试过很多次了，但面对强硬的人，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们吃吧，我走了。” 嘴里塞满肉的陆长歌看着这一幕也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是明白了，为啥他羡慕陆知远。 这孝顺程度，高下立判啊。 还是低头继续吃吧。 ===== 我更新慢？？？ ------------ 第76章 我又不是来安慰你的（感谢幻羽大佬的盟主打赏） “郑总，小姐离家出走了。” 郑晚晚离席后不久，忽然有人过来报告。 听了这话郑夫人一慌，马上就要起身。 结果郑健又是‘啪’的一下拍桌子，“坐下！” 额……大家都不好说话。 “天塌了吗？继续吃！” 郑夫人到底于心不忍，“万一出什么事呢？” “能出什么事？她说的好听，你看她是不是带着钱离家出走的、天天花着家里的钱跟我谈独立，可笑。” 陆长歌一看不对劲，这家伙事情越闹越大了，毕竟还是正月里，可不要真出什么大事。 “干妈，要不我去看一下吧？” 郑夫人心里忽然流过些柔情，还好这是个懂事的孩子。 “有事打电话过来。你帮我好好劝劝。” 陆知远也和他交换了一下眼神。 郑健一直低着头没再说什么。 于是乎陆长歌这就去了。 毕竟亲生父亲，说不担心是假的，所以他没有拦着陆长歌，并且还看着这小子的背影叹了口气， 看人家多懂事，知道大人脸面拉不下，马上就get到了，倒也体现不出什么高超得不得了情商，但是对于社交气氛的把握就很到位。 而且也只有他最合适了，慢慢毕竟小。 郑健想来想去不开心，忽然又对陆知远很不爽的说：“你这个家伙凭什么生的这样的儿子？” 我靠，你这叫什么话？ 陆知远很冤，表情哭笑不得的说：“你这迁怒于我就有些蛮不讲理了吧？我招谁惹谁了？” 郑健也是气的，看老朋友这样子也觉得有些滑稽，无奈笑了一声，“当然怪你！你惹到我嫉妒了，我不怪你怪谁。” “你看，你看，你看。”陆知远拉着王旭一同批判，“早就说过这家伙像个土匪，还真是一身的土匪气息！” 王旭深以为然，又劝道：“教育孩子还是不能那么独断粗暴，你还当是行军打仗呢，拍桌子、瞪眼睛、大嗓门？你说啥就是啥？那一套行不通了。” “不提了，不提了。我看这小丫头片子没了我她能怎么过！身在福中不知福，她早晚知道，没有我她什么都不是。” 一头犟驴。 劝了跟没劝一样。 他俩也是没办法了。 只能看看陆长歌了吧。 实际上，陆长歌这边一路小跑了过去，看到郑晚晚拉着个大箱子往车子的后备箱里放。 嚯，真离家出走啊！ 郑晚晚也看到他了，瞥了个白眼，就当是没看到他，一副完全不想理人的样子。 陆长歌也不管那么多，拉开副驾驶的门就坐了进去。 这下郑晚晚急了，赶紧坐进车子撵人，“你干什么？！给我下车！” 上来就怎么会下去。 陆长歌把安全带也拉上，“开吧。我看看你们这些大小姐离家出走怎么个出法，以后万一我爸也逼我，我也离家出走，用得上。” “哼。”郑晚晚很是不屑的说，“陆叔叔怎么会逼你呢？大家都喜欢你。你多听话呀，嘴多甜啊，就爱对他们歌功颂德，说他们都是成功人士。” “嫉妒了？”陆长歌逗逗她。 “什么？嫉妒？你开玩笑呢吧？我脑子坏了我嫉妒一个马屁精？” “你这个孩子说话确实是有点冲。” “我比你大！” “废话少说，你是不是离家出走？开不开车？走不走？” 郑晚晚有些气苦，她是明白了，这个家伙不会下车的，无奈之下也只能发动车子，最好开的远远的，到时候不载他回来！ 大过年的看他到哪里叫车子！ 这么想着，也就真的开走了。 陆长歌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舒服。 郑晚晚倒也奇怪，怎么这个人一句话不说呢？ 路上几次用余光扫了他，发现这混蛋竟然休息起来了！ 还是人嘛！ “陆长歌？！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嗯…？”鼻音有些重，“你开的这地儿哪儿了？我对深圳也不熟。” “最好迷路。” 车子绕了感觉有四十多分钟，最后是开进了五星级酒店的停车库。 “海岸酒店。”陆长歌抬头望了一望，“你离家出走，就住这儿啊？” 多少觉得有些离谱。 “要你管？” 哎，有钱人家的孩子真是能折腾。 陆长歌也跟着上去了，好家伙还是个豪华套房来着，极宽阔的海景视野，不知道还以为来度假的呢。 “看来你在这里会住得不错。”里里外外看了看后，他说道：“那我再沙发上躺会儿。不打扰你，你自己一个人静静吧。” 于是双手插着裤兜懒洋洋的准备摊下去。 郑晚晚一脑门子的问号。 这个人究竟在搞什么？ “喂！你有毛病啊？” 陆长歌疑惑，“我怎么了？” “你就跟着我过来，知道我住哪儿？”她嗤笑一声，“你不会是想要回去告诉我爸我在哪儿，给他提供这一条信息再让他夸你一顿？我告诉你，你想错了，他不会找来的。” 陆长歌表情平静，“喔，我知道了。” “你！” 又要急，又要急。 陆长歌耸耸肩，“我想你误会一件事了。” “什么？” “你可能觉得我跟着你出来是来安慰你的，但其实不是，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我确实就是想看看你在哪儿而已。也不是为了讨好，算是一种……责任吧，只要你不出事就行了。” “至于，你想怎么哭，怎么难受，你随意。我不打扰。” 说这话的语气冷漠，表情欠揍。 “你给我滚！” “现在还不行，现在就回去不太好，至少得等到大小姐您气消才行，如果你想我走，就快点平复心情，不要一副要自杀的样子。” 郑晚晚肺都快要气炸了，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陆长歌的身上扔。 她真实无法理解，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先是无耻，再然后耍流氓，现在连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了。 “你还是不是男人？” 陆长歌无奈了，“我的晚晚姐，今天可是你和你爸吵架的啊。惹你的不是我，别朝我撒气。” 如果他要说什么类似孝顺父母的屁话的话，那肯定是要据理力争和他互骂一通，但没想到人家对你的情绪丝毫都不关心，甚至连基本的同情都没有。 郑晚晚也明白了，他仅仅是要确认自己不会出事这一点而已。 “可恶的臭男人！” 似乎情绪又有些转为很气愤于这个混蛋的态度。 陆长歌干脆撕了些纸把耳朵给堵住，以此来表达既不想和她说话，更不想听她说话的态度。 郑晚晚心想摆什么臭架子，我还讨厌你呢！ 这么想着也干脆转身去了另一间房。 ------------ 第77章 没有答案 大约过了三四十分钟，陆长歌靠着房门偷听了会儿，然后回过头来拨通了陆爸的电话。 告诉他们郑晚晚已经在这里安稳下来了，不用担心。 他不想打电话给郑健，那个混蛋嘴硬着呢。 其实客观来说，真当他子女是会比较难受的。 他陆长歌是心里岁数大了，不像郑晚晚这样—— 她们这个岁数有一种即将要开始真正的成人生活的感觉，当然希望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过。 然而他呢？ 已经按照自己的想法过过了——那特么的是人过的日子么？ 陆爸没有叫他立即回来，而是留着陪陪晚晚。 郑夫人也借着电话问了几句，知道没出大事也就安心了些。 陆长歌想着这叫什么事，陪这种人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自己出去找乐子呢。 脑袋里忽然生出一种要溜的想法， 反正又没人知道。 于是又靠过去趴在门上偷听， 咦？ “……呜呜……嗯……” 有哭的声音。 说是说你哭去吧，我不管，但是真的听到这样一个孩子把自己关在里面哇哇大哭还是听了觉得不舒服的。 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去了。 只见郑晚晚蹲坐在床的另一侧里面，只露出点背影，肩膀一抽一抽的，其实她还挺高的。 但是此刻这么一看，好像是被欺负到只缩在那一点点的角落里了。 郑晚晚听到脚步声，哭声停了，但是抽泣声一直都有，她也不愿意看陆长歌，就是低着脑袋，一直抽。 胳膊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像个可怜的娃。 陆长歌也没有好的办法，便也在她的旁边坐下，背靠着床。 “……你……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呀？” 此时此刻，郑晚晚的语气终于没了白天时的冷漠与距离感，仿佛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更多的是鼻音……柔弱……和无助。 陆长歌仰着脑袋，“…我接触过另外一个人群，他们和我们完全不一样。就是读大学的一个室友，他有一个女朋友，他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子，非常非常喜欢，我想，那就是你说的真情。” “他会在大冬天买好了早饭，捂在胸膛保持温度等女朋友下楼；” “他会在周末挤三个小时的公交车去很远的地方上家教，只为了存够谈恋爱的钱。” 陆长歌这么平静的说着， 说着郑晚晚所期待并相信的真情， 于是乎这似乎引起了她的兴趣与注意，眼神稍稍向这边偏过来，认真的听。 “他对他的女朋友说，我们真的不能分手，因为我们之间有过太多的回忆，那些回忆清晰的刻在脑子里，如果分手了，该怎么带着这些回忆去过剩下的那些没有她的日子呢？” “想象不了。”陆长歌轻摇着头，话语很轻，却似乎又有力量。 “……有……有那么好的男孩子吗？”郑晚晚带着哭腔问。 陆长歌笑了，“我不知道他有多好，但我说的事情是真实的，亲眼所见。” “那后来呢？”她继续撇着嘴问。 “后来，我开始和他的女朋友也比较熟了，都是朋友嘛。她的女朋友也很好，是我们的学姐，漂亮、高挑、聪明、温柔，最重要是对他也很好。” “你知道，这个小子不太会搭配衣服，谈恋爱的半年后，女朋友从里到外把他的内裤都给换了，因为以前的太丑了。”陆长歌是笑着说。 郑晚晚听了也忍不住笑了一声。 “但是就在年前不久，这个女生和我说，她想要分手，并且这个想法已经诞生三四个月了，她知道这不对，很不对，但这个想法自诞生的时候起就一直磨灭不掉，并且在每个夜晚折磨她，甚至已经有了失眠的情况。” 边上的姑娘听了瞳孔一颤，“为什么？他们明明很相爱啊？！” “为什么……”陆长歌轻声的重复， “也许是因为这个女孩子甩开他，就有机会过上更好的生活吧。” 郑晚晚当然不能接受，“怎么能这样呢？如果没有了那个人，再好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 “哈哈。”陆长歌干笑了两声，望着郑晚晚，“你知道为了省一块钱公交车费，多走一站路的感觉吗？我朋友干过。” “你知道为了省个打车费，要在38、39度的天气里站在太阳下等半小时公交车的感觉吗？我朋友也干过。” “现在这年头，800块钱的工作一堆人抢。刨去房租，他们什么时候能过上安稳的生活？” 陆长歌语气悠悠的说道：“等你过了30岁，没有稳定的收入，没有存款，医院打电话给你你的父母住院了需要动手术，你就会明白什么真情啊，爱啊，自尊啊，脸面啊，梦想啊，全是他妈的扯淡。” “我有时候甚至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比起人不如人，更多的是命不如人。” 郑晚晚大概是没有想到陆长歌会这么认真的和她说这个事情。 其实道理也是懂的。 “……你是不是想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陆长歌摇摇头，“你虽然的确身在福中不知福，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你不要去否定你的父亲，他能在这个世界上攫取这么多的资源，难道是因为他认识到的世界是错的，而你……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看到的世界是正确的？”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人们主观上非常坚信的某些东西可能是错的，就像你，你认识中你的父亲和真实的你的父亲是一样的吗？” 郑晚晚皱了皱眉头，“……主观上坚信的某些事情是错的？” “就比如，我的室友至今坚信，他会和他的女朋友白头到老。” “所以我应该去了解真实的世界？” “到那个时候，你也许会觉得，你的父亲还不错。我承认，他粗暴、野蛮、不讲道理。但你想过没有，他的粗暴野蛮，带来了商业上的凶狠，最终带来利润，而那些利润，有一部分就变成了你穿的衣服、你开的车子，你住的这家酒店。” “你最讨厌的他的，可能正在给你带来某种好处。” 陆长歌平静的说：“这个世界很复杂的，不是你爱不爱我，我爱不爱你这么简单。” 郑晚晚说不出话来了，“……可是，那，我就应该要听他的了吗，我的梦想又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没有答案。” “你比我还小呢，怎么会明白这些事情？” 陆长歌不回答他了，很多事情，靠说是没有用的，他或许能开导，但最终如何都在每个人自己手上。 没有什么话能真的改变什么人，如果改变了，也是因为他已经遭遇打击了。 也是恍惚间，郑晚晚觉得陆长歌确实比她成熟一点，之前的认识也不是全部的他。 ------------ 第78章 去陪陪她啊！ 身在福中不知福这种话，在郑晚晚二十二年的生活中已经听了无数遍了。 其实陆长歌觉得这种话是从主观出发的臆断，因为她无法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个痛苦是真实的。 至于福气，人这种生物，有多少福气都不会觉得已经够多了。 哭声渐歇，但愁云无解。 郑晚晚已经趴到了床上，黑色的发丝随意的散乱遍布于她的脸颊，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像废了一样的一动不动。 陆长歌看了她一会儿，脸上没了平日的嬉皮笑脸，略显认真，却似乎也没什么表情，至少郑晚晚瞧不出来他什么意思。 “要不要吃点东西？” 先前的那顿大餐都没吃多少，又花了那么多的力气去哭。 但是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回应。 看来是自己陷入了疯狂的想象之中。 无奈，他还是提了脚步离开。 整个过程中，郑晚晚都没有去关注房间里的这个男孩子在干什么，只是听到‘啪’的一声关门时眼神动了一丝。 随后把脸埋着。 大概是感觉到人走了，心里更加觉得凄苦不堪。 陆长歌是拦了一辆车回去了，他的情绪也多少受点影响，有些是因为自己的过去，有些是担心宋纯洁的现在，还有些是继续表达着对世界的无语。 所以一直坐在后排，望着车窗外的城市不发一语。 直到下车，才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个奇怪的想法甩出脑子。 他一回来，就有管家一样的人领着去了豪宅后面的草坪上，两位夫人和慢慢在伞下坐着，三个男人则在约一百米远的小坡上聊天。 郑夫人一见到他，远远得就起身过来，面带焦急的问：“晚晚怎么样？” 陆长歌给了个令她能尽量心安的笑容。 “放心吧干妈。没事的。晚晚姐的情绪肯定不算好，但我和她谈了心，至少是不会激动了。我想，等过些时候我再去找她。现在……她似乎是想要一个人。” 郑夫人眉头揪着，不过听了这话也稍微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还好长歌你能和她说上话。” “不瞒你说，我和老郑现在和她的沟通是越来越少了，尤其是老郑，他那个性格你也知道，两人几句话一说肯定吵。” 这种事情，陆长歌也没什么好办法。 “长歌！” 远处，陆知远冲他喊了一声。 “干妈，王婶，我先过去。” “好，你去吧。”郑夫人还在后面喊了一句，“记得回头再去看看晚晚！” 母亲还是心疼小闺女啊。 陆长歌给了一个ok的手势，之后快步走向那三个男人。 “爸。你们聊什么呢？” “长歌。”郑健先叫他，“你不是说了个中央园亭的设想吗？你有没有兴趣，亲自实践一下？” 陆知远警觉性很高，“老郑，他还读书呢，你干什么？” 再说，干这个对于接手LJ连锁有个鸡毛用啊？ 然而陆长歌却很朴素的问了，“干活儿给钱吗？” 王旭在旁边噗的一下笑了出来。 就连陆知远也有些僵住， 我这儿子……真是，把钱当亲爹啊？ 好在郑健似乎对这种‘嘴脸’很是熟悉，哈哈大笑，很是得意，“给！当然给，你要多少？” “我要……这座商业体建成之后小小的一座商铺。”陆长歌用食指和拇指捏着比划了一下，“不用很大，一捏捏，小小的就可以了。” “你要那个做什么？商铺是不卖的，再说整座动力广场也有老陆的一部分。” “不一样的。”陆长歌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道：“有一个自己的商铺，每个月看着租金进来。这个和开口问我爸要钱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像是这种商业中心的租金还是很贵的，上辈子他就问过，也想过自己开店嘛，就兴冲冲去问了，结果一问年租金35万，随后放弃了开店的想法。 当然，城市、年份不同，肯定有所差异，即便同一座城市、不同地段差异也很大。 但肯定是很贵就是了。 郑健逗趣道：“怎么了？要和你爸分家啊？是不是要干地产？” “倒不是，我对房产有奇怪的占有欲，商铺还没有过。所以想试试。” 郑健插着腰，“我个人是没什么意见。但你要的东西并不完全属于我，要另外两位老板同意才行。” “我不同意！”陆知远盯了儿子一下，意思来时的飞机上叮嘱你的都忘记了是吧？ “一大三的孩子，干什么工作？再说这也是胡闹，那么大的项目听他的？他有什么经验？” 郑健啧了一声，“孩子想要一样东西，有干劲的，你不要打击他的热情。” “想要我可以给他买！不就商铺吗，你说，哪里的？！直接说名字。” 陆长歌一听，那当然……也是可以接受的了。 “真随便买？” 郑健：嗯？？ “你不能这么轻易的送，要让他体会到得到的不容易！老陆，草率了啊！” “好几个亿的项目你让他参与负责其中一部分，你不草率？” 王旭挠了挠头， 这两人，干嘛呢？ “这样，长歌，你干好了，我不给你什么小小的商铺，我给你个大的！” 陆知远心想你还来劲了，你是身家比我丰厚，但论可支配的资金还不一定谁比谁多呢。 “长歌，你想要爸给你买，多大的都行，回头我们买它一层，就当投资，房价不是涨吗？肯定亏不了。” 郑健不好再抬价了，毕竟动力广场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不能拿出来当玩笑一样的乱送。 于是直接开损，“你这个老陆，小心眼的很啊，就这么点事，你至于吗？我又没叫长歌来接我这一摊。” 陆知远可管不了那么多。 眼看这个家伙就是守着儿子不让步，老郑更气，“好好好，你们搞吧，你们搞。” 说着自顾自的走了。 陆爸和王旭也不急，还说着笑话，“这家伙脾气属驴的，有时候是要气气他。” “我看看去。”陆长歌说着就跟了上去。 陆知远在后面骂道：“这兔崽子属钱的，有奶便是娘！总有一天，我得好好收拾他，不然不知道自己爹是谁了！” “你现在就有机会，倒是教训啊。”王旭在一旁无情嘲讽。 陆长歌跑了一段距离跟了上去， 郑健看到他了，大概是终于没人了，开口问道：“晚晚怎么样了？” “我安慰了一下，冷静下来了。” “女孩子正是伤心的时候，你回来干什么，去陪着她啊！” 陆长歌：？？？ what？ ------------ 第79章 倒爷外公 人家老丈人都把自家女儿当个宝， 哪个男的要是碰一下，恨不能吃了这混蛋。 您这倒好，还给我出谋划策？ 陆长歌服了。 “你不喜欢？” “爸，您看您说这话，我和她见面这是第一天，就谈喜欢不喜欢，叫什么，见色起意啊！” 郑健疑惑了，目光还奇怪的看了看他的下体，“怎么了？你见色……起不了意啊？这样多久了？” 陆长歌：“……” “别开玩笑了！” 郑健哈哈笑了一声，随后也不再于这个问题上逼他。 “……为了动力广场这个项目，我们大约筹措了七个亿左右的资金，它会是我们跨今明两年的一个超级项目。我对此拥有饱满的热情，你难道没有兴趣吗？” 陆长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只胳膊搭着膝盖， 郑健见他如此，便也坐下了。 “其实我想聊一聊晚晚姐。”他说。 “怎么了？” “虽然看起来您不怎么在乎，但那是亲生女儿，夜半时候，还是会因为她而睡不着觉的吧？” 郑健哼了一声，“你们年轻人对于一些问题的看法过于幼稚，等再长大些，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的。” 他拍了拍陆长歌肩头，话语之中很有煽动性，“我看的出来，你这个小子对钱的占有欲很强，也很有野心，我想你一定不甘心成为那个角落里，永远被人忽略的那一个。” “但男人只有野心还不够。你可以跟着我学，我有很多经验教给你。” 陆长歌不否认这一点，“……其实爸你对我很好，也很有信心，这个信心足得让我有些怀疑。” “不用怀疑。” “真的吗？” “是，因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人。你亦是有才华的人，而我这里，有挥洒你才华的舞台。只要有我们在，你的奋斗就可以更有效率。有老有小，互相配合，我们，低调盈利！” 陆长歌的心理年龄是成熟的，他知道， 其实郑健描绘的场景是真的，那是一种可靠的人生。 “但是……我觉得您还是多一点关注在晚晚姐身上，她的梦想也是有价值的。” 郑健依然不以为然，甩了甩手不屑道：“好了。那不过是年轻人可笑的虚荣心，她如果真的向往贫穷之下的真情，那么她可以去尝试。非要把别人贫穷状态下的带着可怜的感情拍出来干什么？这对于那些贫穷人的脱离贫穷有任何的帮助吗？” 陆长歌眉目一凝。 “包括晚晚在内，我们国内有这样一个群体，他们生活优渥，充满着悲天悯人的神圣气息，但他们并没有真正的为穷人做什么，拍一张饥饿下的儿童的照片放在社交网络上感叹几句，又或者像她一样做一段视频，拿出去大肆传播。然后呢？” “不过就是看着那些“感动的泪水”进行道德式得自我满足，在内心告诉自己：喔，我可是做了一件善良的事，我可是个善良的人。” “别扯淡了，她如果真的很想帮助那样的人，可以，我支持她真的到穷困地区去，走一走山路，吃一吃粗粮。这起码还对她有点好处。” 陆长歌觉得……或许也不无道理。 所以说这两人至少目前是不可调和的了。 郑健又搂过他的肩膀，“我们是商人，商人怎么去为人们提供帮助？那就是扩大投资，提供就业。她现在啊，心里肯定是在委屈的想我这个坏人根本不懂得理解什么叫真情，根本不懂得为那些生活困难的人做一点什么。” “但是我不客气的讲，她就是动动嘴而已，我是实实在在的给几万个家庭提供了生活保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么回事。 嗨，这些老板，轻易是不会改变自己已有的想法的。 陆长歌也放弃要说服他软化一点态度的想法——所以说成功人士都讨厌，越成功，越自我。 “行了，你要真的愿意帮晚晚，就和她结婚嘛，我是没得选择才选她，有你的话，我管她拍什么东西去？” 陆长歌白了他一眼，这句话也挺流氓的。因为它反映出来，郑健并不是所谓的要为了女儿的人生，而只是希望用女儿的人生来达成他自己的想法。 矛盾只在于没有替代者而已。 “行吧，不说了。对了，我想问您一问题，我爸不愿意说。” “好，你问。” 陆长歌瞥了一眼远处有些不爽的陆知远，忽然间心里头就开始涌出些令人兴奋的想法！ “我爸当年不是穷小子娶富家女吗？” 郑健不假思索的点头，“是啊。怎么了？” “那你知道，我外公是干什么的吗？” “你外公？”男人带着回忆的神色想了想，“哟，你说的这个人也是陈年往事，十几年没联系了。好像移居英国了吧？要说他现在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 “那当年呢？” “当年还是厉害的，我和你爸那会儿都还是小本生意的时候，你外公已经发家致富了，我对他的印象就记得他搞过走私。” 陆长歌瞳孔一震，“这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干过？！” “伤得是俄国人的天，91年不是苏联解体吗？整个国家都快要被搬空了，当时一直有传闻，说你外公在东北那块儿运了不知道几卡车的东西回来。而且好像还有飞机！” 陆长歌内心震撼，吊啊！ 郑健给他科普，“你还小，可能不知道，或者只是从书本上知道苏联重工业发达，轻工业落后。但并不知道生活物资一旦缺乏，那是个什么景象。我打个比方，给你一堆黄金，但不给你一粒米，你干吗？” “当然不干，妈的，人都要饿死了要金山银山有什么用？” “差不多就是这样，90年代国内有一批这样的倒爷，他们用猪肉换飞机，鞋子换坦克。猪肉能值多少钱？一个养猪场都不如一架飞机的核心零部件，但苏联人的高级将领都愿意接触，愿意这样以物换物。所以我估计你外公就是在那几年陡然暴富起来的。” 说起来郑健都有些羡慕，“要给我机会，我肯定也搞他一票！老大哥做生意不是块料，但那些武器还真是好。” 陆长歌已经无法描述自己的震惊。 好家伙，那老头儿手里不会真的搞了什么战斗机坦克之类的吧？ “别想了，我知道男孩子对那些东西着迷。但军火是国家垄断的，你外公一个黄种人到国外去怎么可能干这个？而且也没有生产和科研基础，仅仅依靠游资投机，我估摸着还是赚了钱去投其他项目了。” 陆长歌也觉得是，“但不管怎样……” “嗯，不管怎样，都比我们的生意做得大的多。” ------------ 第80章 君子协定 陆长歌对外公的兴趣更大了，但他又不好意思去催老爸。 哎， 怎么一个个的就不能和我学学？ 那是长辈，正儿八经的长辈！ 直接跪下喊爸爸好，怎么了？有那么寒碜吗？ 理解不了。 郑老板看出来这小子的混蛋想法，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骂道：“你还是把我们的事业能接得上手再瞎想吧。” “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让你跟我学经验，不是让你跟我学吹牛逼！” 陆长歌：“……” “中央园亭的事儿，你干不干？” “如果真的愿意相信我，那我就干！” 郑健哈哈大笑，“好，回头我让沈于渊找你。你把你的想法和设计人员讲清楚，让他们在保留这个园亭的基础上对整座商业体进行设计。建成后，你要把你说的什么又可以做品牌推介会，又可以当做小剧场的那个功能给我体现出来。” 作为老板，他要的就是这玩意儿可以吸引人气，至于是不是传递了音乐梦想，是不是展示了美术作品，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行！” “亲爸那儿你自己搞定啊。” “您给我个大商铺的事儿也得说话算数！” “当然，我们是君子协定。” 君子，真敢用词啊！ 郑健不管那么多。对他而言，相信陆长歌有些才华是真的，对于园亭的这个概念也是认可的，但说好一件事和做好一件事是两码事，对于陆长歌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他不确定，只是怀着期待。 至于说那么大的项目交给他……远没到这个程度，不说沈于渊在把关，诸多细节他也是亲自参与的，怎么就叫交给陆长歌了呢？ 郑健在这又笑又骂的，实际上他老婆急死了，直接给他打来电话：“你们事情谈完了没啊？叫长歌去看看晚晚！你就不担心啊？” 陆长歌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摸了摸鼻子，好家伙，他才刚刚回来啊，当个老母亲这么担心吗？ 郑健把电话扔给陆长歌，“你和你干妈说吧。” 这事他是不想管了。 陆长歌没办法，只能说我马上再去酒店。 路过陆知远身边的时候，忍住了想要问他上次说的‘想想办法’到底想出来没有，什么时候能和外公联系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吧。 实际上，动力广场这个项目本身也令人感到心怀激烈，等到它落成的一天应当也很有成就感，当它在好几个城市都开始留下身影，那就更是不一样了。 陆长歌发现自己的贪欲又增长了，似乎不仅仅是对钱，而是沾上了一种叫成就感的东西。 以往是有些优哉游哉的，在周波那里的期货放了两百万，买茅台股票花了三百万。实际上去做了后才发现，期货的确是大资本玩的游戏，他有点不太敢投入资金，因为很容易爆仓，成为韭菜。 倒是茅台的股票很稳，手里还有点钱，回头再去港股买点企鹅爸爸的股票，翻个几十上百倍的都有可能。 反正先放着，陆爸不会再要回这笔钱的，钱这种东西到咱的手里还有出去的道理？ 回头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做一张整体的收益表给他，直接亮瞎他的狗眼。 想着这些东西，他又来到郑晚晚住的酒店。 本以为这个小姑娘会不给他开门的，没想到进去的还挺顺利的。 “你又来干什么？”郑晚晚散着头发，无精打采的问。 “吃不吃东西？” “不吃！”她生硬回答。 “我觉得你吃饱了，可以有力气大声哭来着。但不吃就算了。” 陆长歌侧着身子大步走进去，躺倒在沙发上，“你的母亲不放心你，我在那儿待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我弄到你这边来了。遥控器在哪儿？我看会儿电视，绝不打扰你。” 郑晚晚站在沙发后看着这个……混蛋。 “难道我妈叫你来是看电视的吗？！要看电视去别的房间看去！” ……倒也没这么叫。 “主要我觉得劝你没用啊。鲁迅说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实在无法对你的痛苦感同身受，你想摆脱你老爸。但不骗你的说，我确实是故意说点儿好听的哄着你老爸，咱俩不是一路人。万一我说点什么掉钱眼里的话，再惹你生气就更不好了。” 呼……呼…… 郑晚晚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不生气，不生气……他本身就是个混蛋。 接着她转身去了冰箱那里，拎了一瓶陆长歌不认识的洋酒出来，之后又倒上一小杯，五分之一的样子，似乎这些酒都这么喝。 “你干吗？”陆长歌有些担心。 郑晚晚讽刺道：“作为公子哥，看到酒你还害怕吗？” “我倒是不怕酒，我是怕你喝酒。” “你不用担心我。”郑晚晚搂着长裙自己坐了下来，硬生生闷了一口，但是没装成功，可能味道太冲，呛了她一下。 “……你回去后，他们有怎么说吗？” 陆长歌也把酒杯端着在面前晃，但没喝，和这家伙喝酒实在是没什么氛围，“我说了，你妈还是担心你。” “我爸呢，是不是又骂我了？” “你这么知道？” 郑晚晚：“……” “他骂我什么？” 陆长歌道：“说你是虚伪的善良，一件正儿八经的事不为穷人做。” 姑娘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捏着杯子，“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住着五星级酒店离家出走，您度假呢？” 郑晚晚捏得更紧了。 她伸脚踹了一下陆长歌的大腿，“关你什么事？嘴怎么这么毒？” “你看。问题来了，你也希望我说好话甚至假话来哄你开心。但是却又对我这么对待你父亲进行道德式的批判。” “我……”郑晚晚一下子被问住了，“谁叫你哄我开心了？” 陆长歌把酒杯放下，“那我不陪你喝了啊。你自己喝，洋酒我喝不惯。” “你！” 郑晚晚大概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怎么就到处气她，欺负她呢？！ “我自己喝就自己喝！” 吨吨吨，她又喝了一小杯。 很是飒气的抹了一下嘴巴，赌气式得看了陆长歌一眼。 然后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我就是不明白……到底是哪儿不对。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一样，爸妈能开心，自己也开心。但我就是做不到。” “可能，你穷过一次就能做到了。”陆长歌斜靠着沙发，轻飘飘的说。 “什么意思？为什么穷过一次才能做到？” “因为这个世界，你不穷一次就不会知道是个什么鬼样子。” 郑晚晚若有所思的看着一样年轻的男孩脸庞，那上面挂着的表情沉稳不惊，又好像看清了些她感到很是迷惘的东西。 随后又很快回神，“切，小孩子，装什么大人？” 陆长歌也不在意，拿着遥控器找电视看，“随你怎么说。” ------------ 第81章 不对劲不对劲 郑晚晚不让他看电视。 没办法，陆长歌就满屋子溜达，毕竟还没住过五星级酒店呢，而且还是这种套房。 推开卫生间的时候，他惊了，“哇，上厕所的地方搞的这么大吗？” 一般情况下，浴缸是靠墙放的，这里倒好，直接斜放在房间的正中央，右手边是干净大气的洗漱台，角落里大概是马桶，而左手边则是一张简易的小床。 这…… 陆长歌挠了挠脑袋，怎么像是给某种运动提供姿势用的？ “大惊小怪什么？没住过酒店啊？” 这种问题倒也不好回答。 他只是在研究而已，其实光是洗漱台就很有讲究，类似洗发水这些日用品都是带品牌的。 好家伙，这如果算离家出走的话，他上辈子三十多年就是无家可归。 “你不必一直跟着我。”陆长歌提醒了一句，“你朋友呢？找个朋友过来或许可以安慰你，我是安慰不了你，只会惹你生气。” “我没有朋友。” 陆长歌打开了一个抽屉，忽然脸色尬住，然后又赶紧关上。 无意中撇了一眼郑晚晚的大长腿后更叫他有些躁动。 “走了，走了，出去吧，我不看了。” 郑晚晚瞄了那抽屉一眼，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也有些不好意思。 但也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咳。”陆长歌试图缓解一些心里的尴尬，叉腰说道：“……那什么，没朋友的话，差不多就回家吧？不然的话，我也得一直搁这陪你。” “我才不回家！”说起这个，她是很坚决的。 这才刚出来，一天都还没到呢。 之后有带着委屈讲，“你要是实在不想待在这儿，就走好了。放心吧，我又不会自杀什么的。” 陆长歌也确实不好走，郑夫人叫他刚刚来的。 犹豫不决时，手机响了，瞄了一眼后道：“我接个电话，你少喝点。” 是顾星眠打来的电话。 大概是知道自己今天要来深圳，所以打来问问。 “你到了吗？”她的声音传来。 “是，上午就到了，两个小时的飞机嘛。” “忙完了？” 陆长歌瞄了一眼麻烦源头，“还行吧。也不是很忙。在陪我爸朋友家的女儿，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不知道怎么想的，闹着要离家出走。” 顾星眠噗嗤一笑，“你自己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啊。” “嗨。我哪有哪些娇贵病，你呢，怎么样？” “嗯……我忽然有些想要开学。” …… 郑晚晚就在客厅里，虽然听不到，但是能很清楚的看到陆长歌打电话时的样子。 这个混蛋像个多动症儿童一样，一会儿趴在栏杆上，一会儿倚着栏杆，脸上都是哈哈大笑的表情。 在某个瞬间，她忽然觉得陆长歌才是更通透的人，有些不羁但也能说出些令人意外的正经话，有些无耻但看她的眼神一直清澈。 只是让人可气的是，他这个电话打了要有三十多分钟。 碍于脸面也不好意思催。 当然要打得久一点拉，科学研究表明，高频率高密度的联系会让两个正常男女之间产生暧昧情愫。 后来，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自己开始换衣服，收拾东西。 陆长歌有些奇怪，“星眠，我这儿有点事，回头再给你打。” 挂了电话之后，他过来问：“晚晚姐，你要干什么？” 郑晚晚对着竖在墙上的大镜子绑头发，“饿了。电话打完了？” “嗯。你收拾吧，我等你。” 陆长歌又躺下了，躺在沙发上，懒得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郑晚晚在精心打扮。 虽然说现在是冬天，但屋里都是暖和的。只见她穿了件米色的柔软贴身毛衣，白色的皮肤完全撑得起这份淡雅端庄的气质，裤子是绵柔的紧身纯色，这种风格明显就是奔着宅男杀手去的。 更显得夸张的是，她有料，这可能就是营养好吧。 而且个头又高，一米七带着大长腿。 尽拿这些个东西考验陆长歌。 “走吧？” “喔，好……”他调整了一下自己，“你不伤心了吗？” “哭过了，好多了。” “那么吃完就回去吧？” 郑晚晚还是摇摇头，“你，还有我妈可能对我有误解，我怎么会寻短见？我还有想做的事情呢。只不过回去是不会回去了，他不是老说我离开他不行吗？我要证明给他看，我自己也可以！” 陆长歌没听进去多少，只发现她身上套着的长款灰色风衣不错，很有韩范的感觉。 “你觉得呢？” 陆长歌：“什么我觉得，你说什么？” 郑晚晚气得翻了个白眼，“没什么。走了！” 好吧。 “你刚刚说你没朋友是真的吗？”陆长歌只是出于好奇。 “算是吧。”她想了想说。 “为什么？” “小时候玩的好的，基本都去了加拿大或者澳大利亚。而且我自己转学转得也多。” “那大学呢？” “我大学在英国读的。” 那确实有可能没朋友。 陆长歌其实也饿了，于是为了求近，他们就在这酒店里内设的西餐厅吃了一顿。 他带着郑晚晚走进去，客人不多，只余几桌，随便点了些就等着上菜了。 “你以后，会接手陆叔叔的公司吗？” 陆长歌沉吟了一声，“我想应该是的吧。” “顺其自然的就这么想了，还是也有过不想的时候？” “顺其自然吧。因为我没什么特别想要做的事，如果说有，那可能是让我爸开心一些。” 郑晚晚懂了，所以父亲从几个月前就一直和她说什么要向陆长歌学习。 “其实，我是有些不服气的。” 陆长歌挑眉，一脸疑惑，“什么？” “你也没做出什么成绩，但是他们都喜欢你。这不是很不公平吗？”郑晚晚如实说。 真是个好玩的笑话。 “是我听错了嘛？你都来要公平了。”陆长歌指着离得稍有距离的一个女生，“你觉得你和她的命运，有公平吗？你看她，大嘴巴，凹鼻梁，两只眼睛加在一起没你一只大，最白的地方不如你最黑的地方白，你是做什么好事了，凭什么长这么好看？这有公平可言吗？” 郑晚晚听了这讽刺的话，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但其实看他一本正经的控诉不公，有些搞笑…大概还是有些高兴的吧。 随即又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最黑的地方没她最白的地方白？” “随便说说的。就说说她有些黑嘛。”陆长歌抬头问：“不过你什么地方最黑？” 郑晚晚不回答，只是张大着眼睛盯住他。 ------------ 第82章 项目启动 恢复正常的郑晚晚让人放心多了。 陆长歌也不用一直看着她。 之后的春节假期好像才更有那股子味道，在郑家好好玩了玩。 2月26日是元宵节，陆长歌回到江州已经好多天，这天听陆爸说郑晚晚竟然到北京去了。 私自出远门，把老郑气得直跳脚。 干妈还打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哭哭啼啼的说晚晚一个人在北京可怎么办啊…… 陆长歌直接无语，我靠，她要是都不知道怎么办，那那些睡地下室的是不是自行了断算了？ 没办法，他这边安慰了干妈，那边又打电话询问郑晚晚的近况，然后再给干妈说您闺女好的很。 能不好嘛？到那儿直接租了个高级公寓，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不过她去北京的想法陆长歌倒能理解，这年头全中国能养得起搞创作的人的就这么一个城市。 干妈说长歌你最懂事，有空去看看晚晚，她一个人在那个城市不容易，肯定会很可怜。 可怜？一百多斤的要什么可怜？ 郑夫人多少表现的有些叫人哭笑不得，但也不知道是哪个时刻，也没有任何契机，陆长歌就是忽然想到了那位陌生的、去世的母亲。 如果她也在世……或许也会是个像郑夫人一样充满爱意的母亲。 想来的确是叫人觉得惋惜。 另外一边，春节一过，沈于渊就超级忙碌了起来，设计方案在年前已经有了初稿，更幸运的是园亭的设想并不需要方案大改，因而这部分工作倒是问题不大。 但拆迁、工程招标，一样一样事情简直要了命了。 话说决策层明确了拿地的思路后，宜购集团迅速的敲定了江州市紧邻核心LC区外的长业区的一块宝地。 附近不像LC区那么的车多人多，只是有几座正在开发的住宅区，有的住人，有的还没有，除此外还有座带着湖的主题公园，政府的规划是要在主题公园边上再建一个生活广场和一座剧院。 在政策层面，肯定是要开发这一块儿，有陆知远在就避免了和政府的思路背道而行，只不过能不能开发成功，那就没人知道了。 毕竟这也不是100%的。 BHX区那么高的层级又能如何？ 国家最初划定的特区那么多，又有几个起来的？ 政策到位不代表立马就繁荣，不然的话领导当得也太容易了。 实际上，后来很多城市都去建各种新城，也没有说就一飞冲天了。 所以郑健说赌一下，就是赌长业区的这一块儿以后会是个LC区外的人气地段之一。 不过陆长歌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大批大批进城的年轻人，他们不一定喜欢在这里买衣服购物，因为穷。但还是会比较喜欢在这里吃饭、唱歌的。 这种商业体，成功的另外一个关键就是招商。 成功招商的关键一招，就是要有能吸引客流的旗舰店。 只有这样才能让观望的商家们看到这里的确是很有人气的。 只要注入动力让这个循环转起来，后面不作死的话，租金收入就相当于印钞机。 关于这一点，郑健是考虑的明白的，所以他选在江州，还硬把陆知远拉进来，因为超市就是吸引人流的基础。 你可以不下馆子，不K歌，不看电影，但你不能不去超市采购基本的生活用品。 商业体内高大上的环境叫人无法拒绝，周边的居民自然是更倾向于来这里，而非去那种瘪仄的小超市。 3月初时，陆长歌接到信息，郑健会在5月份时来到江州，和陆知远一起出席市政府的动员仪式 ——市政府准备在五一劳动节，召开一个2006年重大项目集中开工动员会，动力广场就是诸多项目之一。 这样一来，时间忽然就紧俏起来了。 因为争取进了这个集中开工的名单是咱自己争取的，进去之后跑各项手续会很容易，毕竟是市政府宣布的。 但与此同时，宣布你开工，你就真的得开工，好歹放台挖掘机都行。不然领导话都说出去了，你一点儿动静没有，你眼里还有没有领导？ 总之这个春天是欣欣向荣的。 …… …… 陆长歌陪沈于渊检查过一次现场，地面上的障碍物基本已经被清除，工程招标也不是问题， 2006年，外地务工人员非常多，而且也没什么用工荒。 两人穿着黑色球鞋硬踩这片泥土地。 这里的进展速度远远超过陆长歌的预期。 “好快啊。拆迁没有遇到问题吗？” 沈于渊说：“怎么可能没问题。有一对兄弟，三十多岁，哥哥在拆迁范围，弟弟隔了一条马路不在。我们和老大谈，他摆明了：不把老二的一起拆了他绝对不签字。” 陆长歌就知道会头疼的，“那怎么解决的？ “没解决，我解决个屁，直接拉设备进来先施工，我哪儿等得起他？” 主要是老二的房子在马路对面，宜购集团买的地仅以马路为限，所以拆了房子空出的地原来是谁的就还是谁的，相当于白送钱。 陆长歌想了想，“耗下去不行，我们是商业用地，建成后还要注意整体形象，一栋老房子竖在这儿不好看。” “你有办法？” 办法也是有的。没办法的话，中国的城市化建设要就被钉子户给破坏了。 陆长歌指着那个偏黄色的二层老式小楼，“有点损，就是以正常施工为由，整体性破坏周边的居住环境，把我们的工地围起来，不借他道，让他爬着碎石堆进出家门。再弄些蟑螂老鼠到碎石堆里，记得投食，就放个垃圾桶在那儿吧，别把小宝贝们饿死。” 小……小宝贝？ 沈于渊听得脸色都发青，“……这个办法好。” “还有就是你们咬死就不答应连带拆迁，爱谈就谈，不谈拉倒，另外一边……”陆长歌抿了抿嘴唇，“我看看能不能把老二的房子买下来。” “他会抬价的。” “你这边做出绝不答应的架势，他抬得价就是纸面财富。关于这个……让我去谈吧。” 陆长歌闪过一丝想法，他俺觉得可以试试。至于买下来亏不亏倒不用考虑， 闭着眼睛都增值的。 北京的房价是过万了，江州可还没有呢，所以资金占用量也能接受。 还好是三十多岁的大哥，不是那种老太太，不然的话，别说放蟑螂了，就是放几条蛇她们都不带变脸色的，拼了那条老命也要把孙子的婚房给咬下来。 后来沈于渊把陆长歌的这套做法告诉了郑健，听得郑健兴奋的直拍大腿，“我就知道这小子没有好心眼！” 是的，他喜欢的就是这家伙‘不老实’的坏劲，老老实实的真不适合做生意。 其实也不是有钱人欺负人，至少陆长歌没欺负，事实上，真的有人提出的条件就很不合理。 并且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就因为他们穷，所以蛮不讲理的行为还在道德上得到了认同。 一周后，陆长歌开车来到沈于渊的办公室，他来取这个钉子户的具体信息材料。 沈于渊对他说：“不要天天混了，学校的事情不多的话，就来这里上班吧？” 陆长歌一边看着材料一边说：“我以前也一度觉得，天天瞎晃的人在混日子。但后来我发现，其实天天上班的人，也在混日子。” 既然都是混日子，那为什么要上班呢？ 沈于渊竟无言以对。 “好了，我走了。等我好消息。” ------------ 第83章 Get out of my house！ 地产类项目，拆迁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儿。 在拆迁的过程中能看到人性之花那百花绽放的奇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比如你大早上经过熟悉的邻居家门库，忽然发现，咦？怎么一夜之间从一层楼变成两层楼了？ 所谓拆字一喷，立提大奔！房子一扒，帕拉梅拉！ 就是这么回事儿。 三月初，冬去春来，寒意渐远。 陆长歌戴了个墨镜遮阳，从车里面打量了一眼这栋楼房，它是那种老式的独栋楼房，临街，如果想还能开门做点小生意，马路对面就是即将要挡起来施工的动力广场。 一边是现代建筑，一边是老式小楼，这种没有渐变段的强烈对比其实就是这个城市飞速前进的缩影。 唐浩义也从车子上下来，他是特地打电话找陆长歌玩的，可惜时间不对，不过听说有拆迁这种好玩的事，也赶着过来看热闹。 “对面那么一大片儿，都是你们家投资的？”唐浩义往下扒拉着墨镜，有些吃惊的问。 “不全是，还有合伙人。” “哎呀我的妈！也太牛了吧？老陆我可跟你说好了，以后我就跟你混。” 陆长歌听了不以为意，“许若渝不是要回南京么？你不去那儿找工作，跟我瞎混什么？” “我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当然要跟着事业走，怎么能跟着女人走？”唐浩义说这话还拍了拍胸膛。 就是人不在的时候，你最牛。 “行了，别扯了。进去吧。” 陆长歌领头， 铛铛铛！ “大白天的他关什么门？”唐浩义插着腰不解的问。 连续敲了两下，才有开门的。 一个个头不高，留短发寸头的壮年男子探出了脑袋， 陆长歌一下就认出来了，“王虎？” 此人是个颠勺的厨师，资料上说一手本帮菜做的贼香。 他还有个老婆，在江州市市区内开了家女装店，也不知道赚钱不赚钱。 “找谁？” “找你。” “宜购集团的？” 其实只要说出买房的目的，人家肯定猜得到的。 “算是吧。”陆长歌推了推眼镜。 这样的话，王虎果然让他俩进门，但这人很是疑惑，“你们老板呢？怎么让你们两个业务员过来？” 陆长歌没理他，背着手往屋里边儿走，开始看房。其实江州的环境还是很好的，这处房子门前是马路，门后开个门，就到了一条又窄又直的河岸，河两边多是这种老房子。 加上滤镜就是江南的小桥流水之味道，不加滤镜就算了，河水现在被污染的够呛。 唐浩义很有‘狗腿子’的意识素养，上去说道：“你这处房子卖吗？” 嗯？ 王虎听闻，果然开始抖起了机灵，“不卖！我只拆。” 陆长歌从河边又进了门，淡淡问道：“谁拆？宜购集团没答应吧？” “我不管他答不答应，他不答应就别想拆我大哥的房子！” 陆长歌找了个凳子翘着二郎腿坐下，皮笑肉不笑的说：“快别说你大哥了，这一周他那边的状况你肯定也知道的。集团已经定了决心，如果你们非要这种连带拆迁，那是绝对不能同意的，他爱在那儿住，住得下去，随便他。或者花钱出去租一个也行。” 王虎当然知道那个地方忽然出现了许多个蟑螂老鼠之类的恶心人的东西，他正觉得这些奸商心眼坏呢！ 好家伙，摆了三个垃圾桶在那儿，残羹剩饭的都往里边儿扔，那些满地窜的蟑螂老鼠肯定是他们逮的，像这种小动物，怎么能防得住进家门？ “不过你们是挺不要脸的，那种办法都想得出。” 陆长歌道：“好了，谁也不要说谁不要脸了。您要脸吗？虽然政策难懂，但为了钱估计也该研究清楚了吧？拆迁轮不轮得着你，你自己心里有数。” 王虎不说了，“我不和你谈，叫你们领导来。” 唐浩义适时提醒，“这是老板的儿子，总经理都没他大。真当我们是业务员呢？” 听这么说，他倒是正眼瞧了一下陆长歌。 “你是老板儿子？” 陆长歌是故意要表现出自己的纨绔，以及耐心不足的，这也是成功要素之一，“我这个人呢，不喜欢说废话。想跟你大哥一起拆迁绝对不可能，这话我说的，我家在这个项目上投了几个亿，我跟你保证，我不点头，你连一个钢镚儿都拿不到！” 这小子说话带着些痞，可不是那张轻飘飘笑嘻嘻的跟这儿说笑话。 王虎心里一沉，不会是真的吧？ “但是我从不欺负人，你大哥的房子该补偿的我们一分不会少。至于你，也不会吃亏，把这个房子卖给我也可以得到一笔钱。” “你无非是想要一笔钱，卖了房之后，到城区里边儿买房子不费劲。” 王虎细细算了一下，“拆迁款比房款多很多吧？” “不用算了。没有拆迁款，只有卖房款，我说了，你不卖，我绝对不拆。” “呵，你以为这可以把我唬住？你说你是老板的儿子你就是啊，老板怎么起家的你倒是说说。” 陆长歌眯起了眼睛，“从监狱里出来之后，什么工作都找不到，无奈之下，做生意起家的。” 王虎小心脏一抖，“坐牢的？犯什么事？” 这就不必说了，谎话不要说太多，不然容易露破绽。 其实这地方属于江州较为偏的了，至少在2006年是。 房价也不高，就三千多四千的样子。他心里一合计，毕竟两层。 “就七十万吧，怎么样？” “说了不卖。” “八十万。” “你不要以为有钱就可以……” 陆长歌很不礼貌的打断了他，“100万。” 这可就是百万富翁了，一百万，之前陆长歌买的湖畔风情那种精品小区都可以买了，只要不买他家的大户型就行。 这人还未做决定，似乎是觉得可以继续抬价。 但陆长歌察觉到了他气息的变化，已经不想抬了，直接起身，“行，你就牛吧。我们耗下去。你能拆迁我跟你姓！” 王虎有些吃不准，主要陆长歌表现的真像个带着疯劲的混蛋富二代。 另外一方面，一百万的价格其实也不低。 “这样吧！”他对着陆长歌的背影喊了一句，“你给我写个条子，空口无凭的我不相信！” 陆长歌咧嘴笑了笑，这是哪个年代的法子了，“谁跟你写条子？你和我，签署房屋买卖合同。钱立马到账。” 他发了条短信，很快就有个梳着油头的家伙进来了。 “陆先生，合同准备好了。” 陆长歌又坐下，“给这位新晋百万富翁解释解释合同条款。” 王虎看到这个当然是有防备心的，“我看不懂，得找人帮我看看，就在隔壁，我邻居是个文化人。” “快去快回。” 他捏着合同的样子还是有些兴奋的， 唐浩义看了这全部的‘表演’，“老陆，你真打算花一百万买这房子？” “嗯。怎么了？” “这……房子破啊。”他有些无法理解的说。 破没关系，离这种商业体这么近，价格还不得起飞。 不一会儿，王虎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个一脸学生气的女孩儿，她好奇的打量了屋里的陌生人。 陆长歌对王虎找的帮手不感兴趣，只问道：“能签吗？” “签！你先打钱我再签。” “卡号告诉我，我打电话给银行。” 这样一来事情就快很多了，有律师在陆长歌心很安定。同时也很开心，一边赚着钱，一边还能解决公司的心头之患，一箭双雕。 王虎似乎也很开心，抱着手机瞎乐。 陆长歌戴上墨镜，拿上合同和房产证准备离开，走出去两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转身回来说：“这位大哥，你回头再乐，现在，赶紧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 之后掏出手机给沈于渊打了个电话，“搞定了。” “拆迁我记你一功！” 回到车上之后，陆长歌才把墨镜给扔了，“老唐，怎么样，我刚刚欠揍吗？” 唐浩义瞪大眼睛，“卧槽，你故意装得吊儿郎当的啊？”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要干成事的男人必须得带点流氓气质？” ＝＝＝＝＝＝ （我忽然有一种感觉，我的读者似乎并不想吊我，是这样嘛？） ------------ 第84 章 偶遇 拆迁之后的工程施工其实就简单一些了，和他的关系又不大，所以陆长歌就懒得去看了。 学校里正儿八经课程还是要上的。 新学期，方然博士竟然带他们一门课，教得是《企业经营概论》。 先前时候，他就想过可能会碰到，没想到还是真的。 于是乎，陆长歌下课就被盯上了…… 无奈，只能给老爸打电话，看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一开始陆知远不乐意，后来一听说方然是儿子的老师，好家伙，那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中国家长好像有这个心理，对孩子的老师是又敬又怕。 这个就随他们去吧。 天气慢慢转暖之后，陆长歌又开始在学校打起了篮球，春节和郑晚晚的‘对决’让他明白身体的重要性。 不然那双腿迟早要了他的老命。 这天下午，顾星眠路过篮球场，便在球场边的椅子上坐下等他。 陆长歌他们这一队被人家干下来的时候，他过来问：“怎么了？找我有事情？” 顾星眠从口袋里拿了一包面巾纸，抽出一张开递给他，“擦擦吧。” 待人坐下后，她又说：“文音姐，她要去北京了，你知道吗？” 陆长歌一顿，奇怪道：“怎么她也要去北京？” “也？还有谁？”顾星眠睁着忽闪的大眼睛好奇问道。 “喔，没什么。苏文音什么时候去北京？还真没和我说。” “因为还没最后下决定吧，应该很快了。” 陆长歌似乎记得，这个人是说过要参加什么选秀比赛来着。 “怎么了，你舍不得她？” “有点儿吧，去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了，说不定就不再回来了。” 陆长歌讲：“北京，对于她们这些搞艺术类的人来说就是一个实现梦想的地方，是天堂，也是地狱。所以，回不来是好事。” 这么想，顾星眠似乎释然了一些，也露出了笑颜。 “青春文艺团要在周六组织一次爬山的集体活动，你……要去吗？” “你都说了，我肯定要去。” 小姑娘一喜，“好，那我先走了。你继续打球。” 陆长歌看着她那充满青春气息的样子也有些欢喜。 年轻啊，嫩呢。 刚刚从侧面看过去，能真切的看到20岁状态下满是胶原蛋白的皮肤，一颦一笑多是单纯之下忍不住的害羞，给人带来了满满的保护欲。 徐飞在不远处喊，喷道：“你兽欲发作啦？就知道看！还打不打？” 陆长歌灌了一口水，然后和他对喷，“看妹子你也管！不打了！” 于是他回去冲了个澡，到晚些时候，远在上海的周波竟然主动过来拜访他。 大概是出差，所以到了江州之后就约了一下。 陆长歌也有空，就和他在长陵大学附近的咖啡馆小座了一会儿。 这小子上来就套近乎，说：“陆总，其实您不知道，我本身就是江州人。春节的时候也想过叨扰，但我估计你会很忙就没有去。” 陆长歌笑了一下，“好啦。这么客气干什么？找我有什么事吗？” “干脆。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陆总，就是铜期货那一块。” “我知道。但我找到了更好的投资项目。” “什么项目？” “股票，我的钱都差不多都被我买了茅台的股票，最近又投了三百万到港股，还花100万买了个房子，不瞒你说，我穷的就剩几十万块了。” 周波心里一阵腹诽，几十万还叫穷？ “那期货呢？” 陆长歌撇嘴摇了摇头，“期货杠杆太高，风险很大，很容易就爆仓，我试了之后觉得不适合我。” 尤其是不适合他这个重生者，因为他可以有其他的选择，不论是茅台还是鹅厂，股票都是翻了好几十，甚至上百倍的。 周波见他说的还蛮坚定的，语气里也没有‘好像’、‘似乎’等不确定的词汇。 于是略显失望。 “那您以后股票资产会买的挺多的吧？”周波忽然反应过来了。 “是。” “那我要毛遂自荐一下了，金融是我的专业，如果您还愿意继续相信我，我可以为您工作。” 陆长歌想，这家伙脑子的确是转得快的。 但是这种事情不是随便能决定的，但他说的也有道理，的确是需要这么个人，毕竟以后的资金量可能很多亿，是需要专业人员打理。 “周经理，虽然我们也认识几个月了。但你这就要为我换工作了？据我所知，你现在上海那边，薪水也不低吧？” 周波眼神不自觉的向下扫了一眼，双手捏着交叉在一起，“其实……嗨，也不满您了，我最近需要钱。” “为什么？” “到年纪了，男人肯定要为家庭做点什么的。” 陆长歌忍不住笑起来，“喔，这是为女人。不过依你的工资，应该够了吧？” “任何行业都是顶端的一小撮人挣8成，剩下的人吃两层，我工资是比一般人高一些，但肯定比陆总您以为的要少。” 陆长歌也就不去问人家收入这种敏感问题了。 “再看看吧，我也就六百万的资金在股市，还不需要人。”他找了个理由婉拒，“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周波见他没有完全拒绝，倒也没有太过失望。 “那好。我在积累点工作经验，总有一天让您无法拒绝我。” 听着怪怪的，怎么像是追小姑娘？ “对了。”周波忽然起身，从怀里掏了一张红色的请帖，推到他面前，“4月16号，我的婚礼，若不嫌弃，请陆总参加。” “唉哟，结婚了呀？”陆长歌翻开一看，“郎才女貌哈，恭喜了。到时候我一定去。” “嗯，我硕士毕业，工作也三年了，三十岁前再不结，家里要急死了。” 确实。 说完这件事他便走了，陆长歌拿着请帖无聊的看了看，老实说，自己还是个学生呢，这种莫名其妙的‘社交活动’就找上门了。 要是个穷学生，是根本没什么可能的。 “哎，就是这么回事儿。”他还自己用那种北京的儿化音说着玩。 不想，忽然一道倩影从侧身后走出，缓缓的，优雅坐在他的对面。 “方姐？唉哟，要有两个月没见了。”陆长歌有些惊奇，“没想到今天在这里撞见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跟客户谈事情啊，巧了。”方怡穿了件连体的长裙，凸显了小腹及上部的完美曲线，为了取暖也套了个棉绒外套，整个人跟道风景线似的。 “巧？”陆长歌有些不解，“您公司离长陵大学十万八千里，而且这么个学校边上的小咖啡馆，你怎么会来？” 自己这么问着，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丝明悟，心头微动，该不会是两月未见，故意来偶遇我的吧？ 方怡俏脸微晕，“客户约的地方，我有什么办法。” ------------ 第85章 一个女人的感情 方怡并不想在自己为什么出现于此处的问题上深究，她伸手要来陆长歌手中的请帖，“谁结婚？” “一个朋友。” “周波……崔玉霞。”方怡蹙了蹙秀眉，“崔玉霞……？” “你认识？” “嗯……”她努起嘴回忆了一番，“有点儿记不大清了。” “贵人多忘事嘛，正常。” 方怡白了他一眼，“在你面前，我哪儿敢说是贵人？” 其实陆长歌还对她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个女人实际上对自己不错，而且也从利益层面为他做了输送——便是那个湖畔风情的房子。 半年过去，房价比之当初可是又涨了的。 可惜啊，他想要的得到了，方怡想要的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动力广场是投资几个亿的大项目，从上到下都很紧绷，各个环节标准极高，绝不是可以拿来糊弄的。 “我上个厕所，你等我一下。我肚子饿了，老喝咖啡可不行。” 方怡点点头，就先坐在这边等着。 她坐得姿势极端正，直直细细的后背散着绑好的马尾，发型简单，妆容也简单，显得很是干练知性。 就是陆长歌走了之后她得脸反而更红了点，但动作还是装着很正常的模样，静静的看着手机。 主要是因为，那句反问，搞得她好像跟露了马脚似的。 陆长歌这个人呢，对于她来说过于年轻，但也是因为那么年轻思想却那么成熟，让她有些好奇。 再加上，陆长歌的身份。 毕竟不是十七八的小女孩，关于现实因素的考量，还是切切实实存在的。所以也更愿意接触一些。接触之后发现他更多的优点，自然就会开始更多的关注到他。 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儿嘛，如果一个人又丑又穷，肯定是没人烦你的。 “走吧。”陆长歌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喔，好。” “你开车了吧，我在学校就没开出来。” 方怡离得远，她当然是有开。 春初，天还是黑的早，傍晚街头，有些冷风，方怡裹紧了身体，踩着高跟鞋的她在陆长歌身边也没有矮了太多。 今天相遇这个事，陆长歌觉得大概是她有意为之，不管背后什么意思，其实从客观上反映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最近，是不是生意不太好了？”他问道。 不然的话，一个成年人不忙着挣钱，搁这儿瞎晃悠什么？ 方怡奇怪了，“怎么这么问？” 陆长歌用那种“耶”的手势，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指了指她，“我能看穿你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了。” “真的？”方怡一怔，貌似还真信了似的。 “当然是假的，你想什么呢？三心二意的。” 正常来说这么聪明的女子，是开玩笑还是真话肯定听得出来的。 方怡神色一黯，“这样啊。也没想什么，就是挺奇怪，你竟然说对了。有那么明显吗？” 叹了一声气，她又说：“宜住集团原本是我们的大客户。但是郑总忽然开始大掉头，转向商业地产。所以在住宅地产这一块儿，新上马的项目，少了很多。我们中远设计……算是阵痛期吧。” 陆长歌问：“你不是副总么？上面的老总呢？” “老总是我师傅，退休了都。” 好吧。 竟一句话说中了。 难怪这一次再见到方怡就觉得她的情绪不好，兴致不高。 “不过这个也不关你事。”方怡抿了抿嘴唇，抿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你也是愿意帮忙的，只是我们掺和不进那么大的项目。” 陆长歌感谢她的理解，“没事的，房地产现在如火如荼，项目多的很。” 只能这么说了。 但实际并非如此，虽然房地产火，但搞设计这方面的竞争也非常激烈，而且呈现着集中于头部几家大企业的状况。 方怡强颜欢笑，“吃饭吧。不提这些了。” 这种工作上的情绪向别人倒太多又有什么用呢？ 她这个岁数是很明白的，说太多不仅会给人增添烦恼，同时也无助于问题的解决，最终还是自己消化，自己面对。 况且，她也不想用这个时间和陆长歌尽说这些。 在车子里的时候，陆长歌解释：“住宅地产本身有现金流不稳定的这个特点，我们想要克服它，所以才转向。” “我知道的，我又没有要向你抱怨。”方怡轻声道。 “我决定要做这个项目的一部分了。” 本以为这个女人会惊讶什么的，嗯……可能确实有一点点，但似乎只在眼神中一闪而逝，“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做点什么的、” “为什么这样确定？” 方怡说：“当一个人很擅长寻找不做一件事的理由，他就会停止成长。而你不会那么简单就停止成长的。” “或许吧。” “你如果想听我分析，我欢迎，我会给你分析的头头是道。” 看她说的还挺得意的样子，陆长歌乐了，“干嘛？心理学毕业的呀？” 人家也摇摇头，“不是。我不是一直一个人嘛，那总得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 嗯，好吧，算是认同了她。 “你太聪明，男人的心理你都了解，所以才总是一个人。” “太聪明不好吗？你会觉得……职业女性，万事靠自己，会没那么好？” “啧。”陆长歌摸了摸下巴，“怎么说呢？万事都靠自己有什么不好吗？其实也不会。我只是始终觉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是人生后半程多些美好，更占便宜。” “美好的婚姻比事业更重要。” 陆长歌嗯了一声，“你是职业女性，可以有不同意见，只是我这么认为。” “没有，我觉得你说的是有道理的。就算作风再硬，女人的身体还是柔软的。还有，你真不像这个年纪的人，谁教你的？” “我的年纪是小，但管那么多干嘛。相处的舒服就行。”陆长歌问道：“所以你舒服了吗？” 方怡抓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我不是小孩子，我胆子大的，所以你说话小心点。” “你……好像脸红了……” 是的，一个女人，她的感情哪怕不从眼神里流露出来，不从脸上显现出来，但是也会从下面流出来的。 ＝＝＝＝＝＝ （1号上架，新人第一次，请各位照顾一下。） ------------ 第86章 谁和你说我就俩爹的？ 在陆长歌的帮助下，方然约到了江州市著名企业家陆知远。 他虽不是那种百亿巨富，但所过上的生活也是常人想象不到的，所秉持的理念也是和一般民众略有不同的。 对于方然来说，他想找的反倒也不是那种超级富豪，因为他不是记者，并没有想过要在‘新闻’层面挖掘点东西，而更多的希望听到这些实实在在触摸着中国市场的老板们的个人感悟。 百亿巨富那太遥远了，他们生意太过成功，这辈子不会缺钱，所以总是说着钱不重要这些不着调的话。 陆知远本来对这些号称懂经济的学者不太感冒，但是一想到这可是儿子的老师，态度就不一样了。 亲儿子啊。 还就这么一个。 所以在公司的贵宾室里专门抽出来半个小时。 方然觉得陆长歌和他的父亲还真有几分相似，都是那么帅气！而且陆长歌还把他父亲个头不高这点也给规避了。 “方老师，我儿子在学校怎么样？”陆知远一上来就问这么敏感的问题。 但是大学老师毕竟和高中老师不同。 方然想了想说：“在我的课上，他是比较安静和认真的。其他时间我是听同事们讲，基本上是个不惹麻烦，待人也好的孩子。考虑到他还有你这样的父亲，所以评价还蛮高的。” 陆知远听懂了，“有我这样的父亲意思是，是仅仅指所谓的有钱？或者说家庭条件好。” “恐怕是这样。陆总不觉得吗？人们对于有钱人有一种特别的宽容，有点小毛病就不是毛病，像长歌这样待人处事还显得圆融的，其实在办公室里快被老师们夸上天了。” “哈哈哈。”陆知远忽然笑得很是放肆，那嘴巴张的，后槽牙都看见了。 这个心啊，就好像最舒服的地方被人轻轻的拨弄了那么一下似的，哎呀，真是欢愉。 我儿子竟然这么被人夸奖，真是叫人不好意思了呢！ 方然也发现了，陆总竟这么开心，于是继续捧，“我想，陆总一定教育有道。” “没没没。”陆知远用一种‘虚假’的谦虚来否认，“是老师们教得好，我天天都忙死了！哈哈哈哈！” 方然：“……” 陆长歌的爸爸……怎么似乎有点可爱？ “那什么，方老师，长歌说你要写书。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问倒也谈不上，更多的是请教。我准备多请教几位，不会把各位老板的话原封不动的放上去，我会试图从中找到共性。另外，在正式出版前，也会给您这边审阅的。” 免得写些不好的话，毕竟是公开发表的。 有这个保证，陆知远畅所欲言的可能性也更高。 “好，你说。最想了解什么？” 方然也就不客气了，“其实也是要从更吸引读者的角度入手。比如说，穷和富的差别，在个体身上体现的明显吗？除了天生的智力因素，有没有后天的因素导致了这个差别的产生？” “有的。”陆知远笑眯眯的肯定了，“我觉得家庭的因素很重要。因为孩子在学校学到的，是一项如何使自己成为合格的被雇佣者的技能。不管是律师、医生还是会计，都是如此。这是符合整个国家的利益的，所以教育必然是这样，也是对的，这个社会不需要那么多老板。” “但是，从个体角度来说，尤其是那些不想被雇佣却只能学到一堆被雇佣技能的个体来说，他要么依靠家庭获取关于金钱的认知。要么自己想办法跳出这个框框，不然的话，大部分职业包括那些受人尊敬的职业，其中90%的人要花费人生大部分的时间，在财务的问题上挣扎。” 陆知远一开口就让方然觉得很不一样。 也让他更加期待了。 方怡也在感叹，陆长歌真是有个好爸爸。 能在这样的年纪参与那种几个亿的项目，最最重要的事，他有这个机会去展示自己的才华。 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尤其是设计师行业，大量的人才缺少的正是机会。那些‘超级项目’只会找有名的设计师。 等他们干到有名的设计师，不知道已经设计了多少厕所、澡堂子、网吧和小饭馆了，估摸着头发都要开始白了才能等来一个写字楼。 “命好，你是我见过命最好的人了。”方怡手掌端着下巴，连连赞叹的说。 陆长歌把大龙虾的肉沾了些醋，悠闲的往嘴巴里送，“我知道。所以说，我也不会轻易践踏我的幸运。我呢，慢慢读书，锻炼身体，不碰黄赌毒，也不拿酒精麻痹自己来获得浅显的快乐。” “那你就变得更好了。” “对，主要我的酒量，酒精也麻痹不了我。” 方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长歌也乐了，安慰道：“不要触景生情了。知道你最近不顺利，但是也没必要嫉妒我，对于又有钱又帅气这种事，我也没办法。” “好吧。”方怡自己闷了一口红酒，“就当是为我打气，让我重新振作的一顿。谢谢你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其实还没有。”她哈哈一笑，但有几分苦味。 陆长歌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这个女人当然是成熟的，所以内心里自己承担的部分不会太多的表现出来，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 “到什么程度了？” 方怡擦了擦眼角被笑出的泪花，吸了下鼻子，“我都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和头脑，开始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所以大概……事业上，就真的靠几个老单这么晃着吧。” 陆长歌还不太清楚，方怡明明认识父亲，但为什么LJ连锁的生意她做不到，毕竟超市也是建筑，也要设计。 不了解实际情况，他也不好说些什么承诺。 胡乱承诺大概也是禁忌的事情之一了。 所以只能另想办法， 陆长歌趁着上卫生间的间隙，分别给陆爸和王旭叔叔去了电话，陆爸那边确实是有原因，因为LJ连锁有固定的合作伙伴，倒是王叔那边给开了个口子。 回到餐桌，陆长歌便问她：“你们有设计中型酒楼的经验吗？” “有肯定是有。但是你……和酒楼也联系得上？”方怡想要相信，却又不太敢，“郑、陆两家可不涉及这一块儿啊。” 陆长歌弯了弯嘴角，“谁跟你说，我就只有两个爹的？” ------------ 第87章 关于给的足够多目标就会一致的这件事 方怡倒是听过陆长歌喊郑健爸爸。嗯……总归是觉得奇怪的，但或许就是郑、陆两家交好的一个表现吧。 “我记得，郑总是有一个女儿的是吧？” “他那个女儿啊，快把他气死了。”陆长歌想到过年时候的事，“论孝顺，我领先他闺女一大截。那个小姑娘，且得修行呢。” 论孝顺……这话说的方怡不知道讲什么好，确实，自接触陆长歌及他父亲以来，她就发觉，相比那些个个性十足的富二代…… 这一位富二代几乎没有什么自己个性上的特色，不冒尖儿，不惹事儿，虽然游手好闲，但似乎有个底线——就是绝不惹陆知远生气。 “说起来，你也挺有意思的。”方怡带着看穿他的玩味笑容，“儿子当得很拎得清啊。” 陆长歌可不管她话里的揶揄，咱是中国人，中国人的传统文化是咱的骄傲。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百善孝为先！” “所以，你实际上的吊儿郎当背后是有一个主轴线的。” 这就说明，这个男孩子说话做事绝非表现上看起来这样毫无章法。他有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以牺牲什么，旁人看不到，只是不够了解而已。 陆长歌也奇怪了，“怎么了，你现在这么想要看透我啊？对我好奇心这么重？” “谁对你好奇了。”方怡风情万种瞥了一眼，心情都好了几分，“酒楼的事，我可当真了。那我联系谁？” “你把过去做过的方案、材料给我。我给人家一份。” “那好。” 算是也把人家之前的人情给还掉。 这就是为什么，方怡最初要和陆长歌接触的理由。 当然，到现在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她也渐渐发现了这个男孩子的特别之处，其中的大部分还真得靠多接触才能发现。 “浅水是喧哗的，深水是沉默的。我以后要盯上你了，我觉得你沉默之后的东西，让人很有兴趣。” 心情变好之后，那种喜悦开始扩张，言语中也变得有情感力。 “你指的是哪一部分？”陆长歌问道。 方怡想了想，“比如说，你为什么就甘心于‘孝’道了，我不是说这个有问题。但基本上，子女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尤其是你这样的家庭出身，通常来说会更有个性一些。” “这个问题简单。也不需要讲什么大道理。我只是想不到和他们作对对我有什么好处，人家好吃好喝的供我，我干嘛还惹人不高兴呢？” “如果你们的目标不一致呢？” “目前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的目标就是有钱。” 方怡：“……” 牛……牛逼。 “那万一以后要是不一致呢？” “得看有多少钱。如果钱已经多到我脑袋都晕了，我想我们会自动一致的。” 方怡更觉得搞笑，“为什么啊？” 陆长歌还真想了想，“可能，是给的太多了吧。” 唉哟，这个人真是太搞笑了。 “我觉得你是个很开朗的人，所以很无所谓于这些玩笑。” “开朗有个屁用。” 方怡不这么认为，“不一样的，开朗的人至少是阳光的，退一万步讲，比脾气阴郁的人好，至少你不会家暴。” “家暴……也要分情况，穿着衣服的叫家暴，脱了衣服就叫调情了。”陆长歌坏笑着随口说道。 方怡眼神一滞，“流氓！” 可能是前两次突破了一点，陆长歌是敢在她面前说些带颜色的东西的，其他人就算了，要是郑晚晚，指定一脚飞来。 …… …… 另外一边，方然老师与陆知远的面谈也到了尾声。也不是都方老师问问题，陆爸也问了很多关于陆长歌在学校的事。 听说这小子在学好，哎呀，那个心情舒坦啊。 任秘书都说：“陆总，最近心情好了很多呢。” 而之前那个在她心目中有些不靠谱的纨绔子弟，现在越来越像个懂事善良的好孩子。 过了个年，陆知远儿子的美名都传了不少出去。 在公司内部，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对那位少东家有所改观，而新来的人则都被告知，陆总儿子是个人又帅又好的人。 这种脾气、这种家庭，神仙配置。 陆知远送走了方然之后，心中畅怀，对着任静说：“叫小刘过来，继续之前的工作汇报。” 任静前脚刚走，后脚就接到儿子的电话。 陆长歌是在方怡的车里打的，他刚刚听说方然完事，“怎么样？方老师人还不错吧？” “嗯。挺有学识和涵养的。他还夸你在学校的表现良好。” “那肯定，不能丢您的脸啊。” 方怡在旁边听着觉得很是有趣。 “好啦。别拿你哄老郑那一套对付我，我是你亲爸，和他不一样！” 陆爸始终想要在这一点上争个胜负，作出区分！ 别搞得儿子不知道是给谁养的了！ “是。我哪儿敢啊。对了，爸，你最近工作有点忙，注意身体啊。” 陆知远心情是开心的，儿子自夸，和从老师的嘴巴里听到的夸奖那是不一样的。 “嗯。我知道了。最近表现不错，要什么奖励吗？” 奖励？ 这，时不时的还搞不定期的激励计划？！ 好家伙，苦心总算没有白费。 说什么来着，百善孝为先！ 陆长歌仔细想了想，最近好像还真没有什么要的东西…… 钱么，几十万在手里怎么也够花了。 不对，有一件事！ “爸，你既然这么问了，那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啊、” 陆知远现在心情好着呢，潇洒的笑道：“你说就行。” 嗯…… “那个……外公的事，您之前不是说要想办法的吗？”陆长歌一直没敢问，就怕提起老爸的伤心事，但是从深圳回来又两三个月了。 日子不等人啊！外公肯定是个老头儿了，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哪天嗝屁了，那叫什么？ 巨亏！血亏！无法形容的亏！ “所以我就想问问，您的办法想的怎么样了？” 陆知远：？？？ “我说给你奖励，你跟我提这个是什么意思？你小子……” “哎，爸爸爸，我就那么一说。你要是没想好，当我没问。奖励我要，你看着给，什么都行。好就这样。” 看着已经挂掉的手机，陆知远气笑了，“这个混账小子。” 呼…… 陆长歌吐出一口气，怎么就不能让人问呢！叫人多焦心啊！ 边上，方怡听出了点猫腻，“你还有……外公啊？” “废话，你没有外公啊。” “不，我的意思是，按你的性格，你外公应该……挺有钱的吧？” 陆长歌点了点头。 方怡人都傻了，“所以除了这三个爹，你还有……懂了，你这个命，其他的确实不重要，孝就可以了。” ------------ 第88章 寻亲 陆知远从来没有想过要阻止陆长歌和那个人的接触，有时候不过是看那副嘴脸不高兴而已。 的确是太欠揍。 然而说到底，外公这层关系到底是和郑健那个不一样，对于陆长歌本人的人生与发展，也是很有助益的。 原本，他对亲儿子的期望是好好活着，不求有多大的成就，不要惹太多麻烦就可以了。 不过，近段日子来看，这个小子虽不是那种天才类的人物，但智商和情商都是有的，稍加锻炼之后或许可以期待一下。 坐着想了一会儿，陆知远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了那个电话号码，一时沉吟。 他本不会打这个电话的，怎么会好意思打呢？ 但为了儿子，还是试试吧？ 任静把小刘秘书给叫来，结果到了里面就被撵出来。陆知远略显紧张，做再大的决策他不怕，但是很难想象又和那家人通话的场景。 ‘嘟……’ 第一声没什么反应。 咳咳。陆知远咳嗽两下调整声音，又用手搓了搓脸，别太僵硬了。 ‘嘟……’ 还是没什么动静。 该不会是不接了吧？还是换号码了？ 心里不由起了些犹疑。 ‘嘟…喂？” 一声清脆的女音忽然想起。 陆知远心神一抖，快速调整过来，“季…季蕊吗？我是陆知远。” “姐夫？” …… …… 方怡住的地方其实不大，一套简单的高级公寓，她不喜欢太过空旷的地方，免得一个人更显寂寞。 陆长歌走后，她便掏出手机给一个熟人打了电话，“喂，班长，我方怡。问你件事儿，你记不记得，你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托我给一个学妹找工作的？” “啊，是有这么回事。她在江州留下了。” “是不是叫崔玉霞？马上要结婚是不是？” “对。哈哈，多亏你的帮助，她一个小姑娘在江州留了下来，现在好像也嫁个了本地的。她今天邀请你了？” 方怡已经到家，打开冰箱拿了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后说道：“没和我说。” “没和你说？不对啊，她还问我请你合适不合适，毕竟您这么大老板。不过没和你讲的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怡不愿细说，“这个解释起来太烦了。总之，你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让她请我吧。” “什么理由？” “就……我人好？平易近人？都可以，你定吧。” “嗯，行。就这事？” “谢了。”要放下电话的时候，方怡忽然想到了什么，“诶，班长。你知道她嫁的那个男人是做什么的吗？” “做金融啊。你好奇怪啊，突然打电话问这些。” “你管呢。好了，就这样，挂了。” 熟人之间，方怡也不那么客气了。 “做金融的朋友……？” 方怡自己到沙发上弯腿侧卧了下来，显现出极具弧度的腰身曲线，那一张素净的脸上则有疑惑的神情， 接着又轻轻的咬了咬嘴唇，“倒要看看你这个家伙，在想些什么……” 陆长歌这个人让她感兴趣，原因之中当然包括他家庭、身世这些要素。 这一点自不必自欺。 她就是隐约觉得，这个人以后会把生意做的更大，而这也是魅力组成的一个部分。 陆长歌自己回去之后也是想法多多，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看的出来一点。 其实他的性格并没有比前世变得更有魅力，这么短的时间，即便财富在重新塑造他的内在，也不会这么快。 可能区别就是，身份给他增加了些光环。 以前他是挺被忽略的那一个，但现在似乎特别惹人注意，老师们找他，朋友们也爱找他。 也是某个瞬间，陡然意识到这一点。 于是回去之后，自己花了点时间静坐了会儿： 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它对我变得友好，不是我的能耐，而是陆长歌这个名字的能耐。 想法多了之后，竟然影响到他睡眠。 第二天一大早，宋纯洁给他连打了个电话，通了之后，这个家伙又挂掉，然后发了短信： “老师点名了！快点过来！” 陆长歌惊醒，但很快又恢复，“现在点名我过去也没办法了啊。” 宋纯洁：我们帮你说了个‘肚子痛在厕所’的理由，你赶紧赶过来！ 我了个大槽。还好有兄弟。 陆长歌掀了被子就快速洗漱，总耗时四分钟，穿上件衣服后驱车直接到教学楼门口。 这个老教授姓何，教他们企业人力资源管理。这些人就是‘专家’，尤其长陵是江州市一家独大的大学，懂得企业人力资源的专家通常会被企业请过去‘授课’。课时费可能一个下午都是几千。 陆长歌从后门偷摸的先找个座位坐下，何教授转头一看后门口的位置竟然多了个人，盯了个严厉的眼神，倒也没说什么。 宿舍的几位老哥都心领神会。 宋纯洁又发来消息：论快，你这个男人有一手。 陆长歌：滚蛋！ 第一小节下课，跑到他们边上坐下，分别和他们击了个掌，“完美。” 好了，四个人又开始嬉皮笑脸。 宋纯洁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行动上还是靠谱的，把本子推了过来，“赶紧抄，他俩已经抄完了。” 说起学习，的确是宋纯洁最仔细。 李景要跟他学坏了，整天在捣鼓各种投资，不是房子就是股票，乐此不疲。 唐浩义就不是来学习的。 而陆长歌，只要是尽量能做的事，他都不会不给老师面子，到最后人家说你一句：家里条件好就什么规矩都不守了。 那也不太好。 李景不知道在手机上看了什么，忽然脑袋伸过来问他，“老陆，最近有个专家说房价会跌诶。” “少看些降智的东西。” “他也就能看看这些了。”唐浩义直接讽刺。 “你觉得不会吗？” 陆长歌头也不抬的随口说：“你就想想我们身边有多少个宋纯洁和唐浩义，他们都会过来买房子的。” 两人无辜躺枪。 提到这个事，宋纯洁还真有些犯愁，“陈荟上次还和我说房价的事呢。眼看着，我们也快要毕业了。” 唐浩义是乐观派，他问道：“毕了业你们想干什么？” 李景摇摇头，“没什么想法。先找个班上吧，上不了就把老板干一顿回家。” “老陆呢？” 陆长歌是眼神坚定，语气里也没有犹疑的。 “我要去寻亲。” ------------ 第89章 完整 “寻亲，寻什么亲？”几人都同时发问。 陆长歌只是发自内心的笑了笑，没多说。 说了也没什么意义，抄完之后他把东西还给宋纯洁，“老宋还是个好同志。” “好同志能跟你借点钱么？” 陆长歌心想难道是陈荟给了他压力了么？ “真借假借？” 宋纯洁想了想又摇头了，“算了，借完了我也还不起。” 陆长歌倒是愿意借给他，但恐怕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人家要的不是你短时间筹到钱，是你有钱。 除非他真的送几百万。 但这种事就太过于离谱了。 唐浩义则说：“你和他客气什么，这家伙是狗大户，上次买个破房子，100万说掏就掏了。” “买哪里的房子？”李景问。 “新项目那儿。” 唐浩义讲：“他们家在长兴区投资了好几个亿，要建一个超大的商业综合体，就那附近。还包括住宅，别的不说，老陆，哥儿们真要买房的时候，要找你要折扣的。” “折扣没问题，只要你买得起。” 总不能给你打个五折什么的吧。 说起来真是一声哀叹，“我们都还怎么着呢，怎么就已经有一种人生很快要被房子压迫的感觉？” 学生的哀怨叹息很是真实，并且这种哀怨叹息将会愈发的低龄化。 中午吃饭的时候，四人各自买了吃的打包回到陆长歌的家，中午的时候可以看NBA，这项运动的时间点很好。 但陆长歌很快后悔了，因为三个室友花了更多的精力一起在吐槽他。 起于李景真的在网上看到唐浩义说的那个新闻，“老陆，你家这是要发呀。这么大手笔？” 宋纯洁粉丝都没完全咽下去就伸手过来，“我看看，我看看。” 新闻上的确写了，宜购集团要在长兴区投资7亿元人民币，兴建一座规模达18万平方米的大型上商业体，2006年，这还是非常非常大的一笔钱的。 长兴区官方都对此表达了热烈的欢迎。 从官到民都在期望这个新的项目可以整体性的带动周边区域的经济发展。 “可是…主导项目的不是姓郑的老板吗？”宋纯洁疑惑。 李景奇怪，“啥？我看漏了？不是老陆家？” 唐浩义看都不用看了，他的消息渠道才是‘官方’，“老陆和我说过，就是他们家。” 宋纯洁把诺基亚手机送到他面前，指着小屏幕上的小字，“你看看，是不是姓郑？” 这么一看，众人才奇怪，“的确是姓郑啊！” 陆长歌吃着白菜肉水饺，默默的回答，“他是我干爸。” 本不想这样的。 “……这样也行？”李景人傻了，“竟然给人当干儿子？” 唐浩义仿佛也发现了生财之道，“哥，我就这么和你说。咱爸还要干儿子么？” “噗……咳，咳！”宋纯洁吃的是粉丝汤，这么一呛，鼻腔直接爆炸。 “干哈呢？”唐浩义不满，“人老陆已经这么有钱了，都还去认干爸，咱们觉悟也得快点跟上！知道不知道？” 总觉得这些混蛋不像是在说好话。 “说得跟想认就能认似的。”李景无情揭穿。 2006年似乎还没那么赤裸裸， 如果说80年代的大学生是充满改变这个社会的朝气以及伟大梦想的，那么十几年后的现在，梦想也许依旧散发光芒，但现实的黑暗已经在逐步重新塑造这一代大学生。 宋纯洁陷入了某种困惑与纠结之中，“……你们说，以后我们这个社会价值判断的尺度，是不是就会变成了单一的金钱了？” 陆长歌觉得有点意思，开口问道：“你觉得呢？” 宋纯洁也真认真说了，“从我的角度来说，我当然不希望变成这样，甚至，我以前也不觉得是这样。但是最近在外面也接了一些挣钱的活儿，我发现，事实上好像就是如此。” “比如说呢？” “比如说……比如说江州这座城市对外地人的排斥，但是对有钱的外地人则又是另一个态度。当然，我不是说你和李景。” “我知道，你不是仇富。” “哎，想不明白。”孩子摇了摇头，继续吸溜了一大口米线，这才是真实的。 “纯洁，其实你说的这个问题，不是江州这座城市的问题。这么说吧，我和李景也有过同你一样的感受。”陆长歌倒不是在撒谎，“就说李景，你去比江州更好的城市的时候，感受不到这种被排斥的情绪吗？肯定也是有的吧？” “有。”他点点头。 “所以都是一种事物，而且是一条很长的鄙视链。我记得以前有人疑惑，他能理解有些人崇洋媚外，但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要瞧不起自己的同胞。” 陆长歌缓缓解释，“其实这就是硬币的正反两面。因为媚外，所以更要鄙视国内，这样它才能形成一套完整的逻辑链条，不然他不就是瞧不起自己么？叫媚上必欺下。” “我不是在说这种鄙视是正确的，但它客观存在，不仅在江州，你到上海，到香港，到纽约，它都有。” “问题在于，你是不是要顺着这个去攀爬？要知道，它是没有尽头的。除非你变成真正意义上的世界最有钱的人。” “可到了那一天，你忽然发现，也许人们不想和你比谁钱多，谁钱少呢？人家想和你比我帅还是你帅，或者和你比，我十八公分，你只有八公分呢？又或者比，我老婆的胸就是比你老婆的胸大呢？那你怎么办？老婆可以换，吊呢？去哪儿换？” “哈哈哈哈。”说到这里，他们三个都很猥琐的笑出了声。 “你这比喻太粗俗了吧。”李景笑得最开心，还屁话最多。 宋纯洁也是捂着嘴巴狂笑，“我懂你的意思了。爱财可以，但不要成为那个逻辑链条上自己最讨厌的人。” 陆长歌也笑得直晃动身体，“希望不要。” “我就认老陆这一点，他是很有钱，但他从没有那些坏毛病。” 其实也没什么难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有些时候，拥有一些东西是靠钱，有些时候是不靠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前世的记忆与经验，也是有价值的。 这样才构成了现在这个完整的他。有一种让人觉得他的奢华…是低调的奢华的感觉…这是旁人看他。 对于他自身来说，两者的一结合，竟然把孝道抬到了内心中很高的位置…… “兄弟们明晚有事吗？”李景问。 “咋了？” “苏文音最后一个晚上演唱，去不去看？” ------------ 第90章 离去的人 在最后的演出之前，苏文音先把陆长歌、李景和顾星眠叫了过去。 尤其是陆长歌，因为湖畔风情的这个房子她已经住了大半年，现在也是还回来的时候了。 让陆长歌没有想到的是，李景竟然也主动提及和苏文音的关系问题…… 依稀记得，这件事已经被苏文音先否定了。 坐在车里，这小子像是打预防针似的，说道：“玩笑话不能再说了，我和这位，大概也只有朋友的关系。” 陆长歌只是用余光看了看他，“好，知道了。” 既然两人都这么讲， 那么就是清楚明白——仅仅是朋友吧。 至于好奇为什么……他不是有八卦之心的人。 但是李景自己说了，“我后来了解到，她只是那段时间比较困难。所以对于忽然出现的我们给她送花，很是感激。” “这样啊。我以为你会喜欢她呢。” “我难道不是吗？”李景反问。 陆长歌忽然想起来，那段时间也是这个小子处在失恋情绪中的时候。 “后来我们聊过，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有闲心谈恋爱的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努力生活。” 陆长歌和苏文音接触的比车里的另外两人都少，他转头问后面的人，“星眠，你感觉是这样吗？” 顾星眠点点头，“所以文音姐才想要去北京。” …… 看来的确是这样。 陆长歌像是更多的认识了这个人，其实自打他变得不愁钱财用度之后，关于认真生活的事情想得就少了。 现在想来，即使除他之外，另外的几人也都是在学校里的，缺钱也是一个电话往家里打便解决了。 但苏文音是真的要为下个月的生活费发愁的人。 陆长歌曾经有一种偏见，总觉得这些背着吉他到处流浪的人，没有一颗把生活理顺的安稳的心，现在看来，其实这些人也在尽力。 就像她认真的烧好每一道菜。 像冒着热腾香气的红烧鲤鱼，像精炼刀工之下口感清脆，形状整齐的醋溜土豆丝。 除此外还有清炒西蓝花，蒜黄炒肉，以及两道熟食干丝和黄瓜腐竹。 苏文音说，这应该是她在湖畔风情做的最后一顿午饭。 晚上演出，夜里离开。 从此之后，就是在电话里联系了。 所以顾星眠又喝酒了。 这个时候，他们不去讲爱情，因为对于要离开的这个人来说，它既不存在，也没意义。 “到北京之后做什么？”陆长歌问道。 苏文音的笑容挤出来，其中藏着对生活不易的挣扎：“主要是想参加比赛，但是也得先让自己活下去，有认识的朋友在那边组建了个乐队，平时做些演出什么的，他们缺一个吉他手。放心吧，我会好的。” “至于江州这边的生活……还是要谢谢你们。谢谢李景，你的一盆鲜花给了那个时候的我很大的鼓舞，谢谢星眠，有你，长歌才会愿意把这个地方个我住。” 顾星眠又有离别的可惜，又有抑制不住涌出的微甜。 这样说起来，苏文音其实和陆长歌的关系最是简单纯粹，没有掺杂过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哪怕借她地方住，也不是因为她。 对于这一点，苏文音反而很感激，因为这样的关系没有任何负担。 “除了感谢，我好像也不会说什么了，更不想弄得太悲情。就……希望你们以后都能过得好的吧，不要和我一样。” 尽管她是笑着说，但这话说得还是有些戚戚然。 陆长歌打了一下岔，“就算以后成为大明星，也要接我们的电话。” “那我肯定换号码了。”她故意开玩笑说。 其实苏文音是个在困难中，还努力展现出快乐的人，包括这个场面，她也没有过于煽情， 反倒是大大方方的给他们每个人一个拥抱。 拥抱李景的时候说声谢谢。 拥抱顾星眠的时候说了要多吃点东西，不然…… 后面的话长歌没听清，因为是贴着耳朵说的。 最后拥抱的陆长歌的时候，她说：“你最要开心点。你有的，已经是我做梦都想要的了。” …… …… 湖畔风情的房屋被苏文音整理好了，她收拾的非常整齐，甚至就像刚住进来新房子的模样一般。 之后拎着行李箱走掉了，非常干脆。 她要去上晚班了，而且也不会再赶回来休息几天什么的，下了班会直接到江州火车站，连夜坐火车到北京。 “哗啦，哗啦。” 陆长歌站在客厅里，一下一下扔着钥匙，又接在手里。 顾星眠和李景也都还没有走。 “到最后，我才发现这是个很酷的女孩子。”陆长歌也不免对于这个离开的人感到惋惜，“晚上去听歌吗？” 两人都点头了。 在酒吧里，他们几个都如了苏文音的愿——没有给其他客人点歌机会唱什么催泪的伤感歌曲，而是一人点一首那种很欢快的歌。 于是年轻人们疯着，跳着，唱着，哪怕即将要面对的是生活中不那么令人开心的事。 最后的激情宣泄于李克勤的一首《护花使者》，当节奏明快，旋律动听的前奏响起来，吉他的电音和动感的贝斯把这里变成了欢乐海洋。 “这晚在街中偶遇心中的她， 两脚决定不听叫唤跟她归家， 深宵的冷风，不准去吹她， 她那幽幽眼神快要对我说话…… …… 这首歌感染力极强，于是后来成了众人的合唱， 苏文音也爆发了自己的唱歌技艺，在舞台上跟着强烈的节奏放肆演唱。 “纤纤身影飘飘身影，默默转来吧， 对我说浪漫情人爱我吗？ 贪心的晚风竟敢拥吻她， 将她秀发温温柔柔每缕每缕放下……” …… 火车的鸣笛响彻昏暗的城市上空， 摇晃的绿皮车哐哧哐哧驶离在深夜里显得很寂静的车站，身后留下纵横交错的铁轨，还有更远处的一轮明月。 苏文音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脑袋倚靠着窗户安静了一会儿心情。大概是情绪到了，又或者是深夜的此时安静之中更让灵感冒出来。 她趴在硬座前的桌子上，写下了几句旋律和歌词。 旋律在这里还不好演奏， 但歌词说： 我踏着黑夜走向未知的远方， 回忆滚着雪踏着浪的小时候， 小时候不知道，驶出这片冬天竟也没能牵爱人手， 于是心脏挣扎，挣扎等另一个自己出现…… …… 第二天陆长歌再见到顾星眠的时候，她迎着阳光像比以往笑的更灿烂， 还拿着手中像是裁剪好的一小片报纸，一边摇晃一边喊着说： “你看，青藏铁路预计7月1号通车！” 陆长歌切实看到了那张群山前一路奔向远方的列车照片，忽有一阵恍惚，原来这条铁路现在还没通车吗？ ------------ 第91章 嗯！ 远去的历史会成为眼前即将要发生的现实。 这种迷幻般的感受还要再陪伴陆长歌很多年。 湖畔风情的房子空掉了，站在这里除了他的呼吸，以及因为肠胃蠕动而放出的一声响屁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 不知道为什么，陆长歌忽然觉得还是让苏文音住在这里更好。 尽管是他的不动产在被别人用，但这一点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重要。 而现在这处房子，就只是个水泥盒子了。 人去房空之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财富的冰冷，什么叫冰冷的物质不会给人增添一丝温暖。 不过这种感受只是一时的，说到底苏文音和他的交情也只能称得上是认识，或许有一点熟悉， 但想要改变他对财富的基本欲望和观念，还是差了些。 当然，潜移默化的影响还是有的， 或许吧，或许有一天他会被塑造成另一个人。 到那个时候会想起，一切的变化之中，这里也是起点之一。 陆长歌打电话问顾星眠要不要再来湖畔风情，她还是很乐意的，于是他便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这里听她弹吉他， 听她唱《童年》，唱《晴天》，唱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她把你教的很好啊、” “嗯，但是还只是机械的弹对而已，没有强弱和节奏的变化，情感不够丰富。” “情感是很主观的，你又不是像她一样要取得大众的认可，你就自己娱乐自己便可以了。” 这么说着的话，顾星眠也觉得很对，于是很受鼓舞的点了一下头。 “长歌，你能不能不要动这里，我想过阵子拍一张这个画面的照片。”顾星眠下巴垫着吉他，笑出来的时候脸颊很嫩，很可爱。 拍照片是没问题。 陆长歌当然同意，“可以。不过为什么过几天拍？不能现在就拍吗？” 她解释道：“我攒钱买了个相机，现在还差一点。” “还差多少？”陆长歌随口问了，说着就要掏钱包。 “我自己可以的，你不要给我钱，好像我在问你要钱一样。” “真的自己可以吗？” “对啊，可以的。” 那好吧，陆长歌就没有再强求了。 他现在是明白的，其实大部分年纪还小的孩子，是不好意思直接拿人家钱的，和他可不一样。 他在想着办法，怎么通过尽孝拿一点钱呢。 顾星眠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几天以后她拿着一个小巧的佳能相机，认真仔细的操作着。 并不是微单，其实微单最早的概念是在2008年，现在还没有。 陆长歌对摄像研究不深，只是见顾星眠又是试光，又是构图的拍了好几张照片。 “你要入镜吗？” 陆长歌问：“你想拍我吗？” 顾星眠还真的点了点头，“想！” “那就来吧。” 似乎所有带些矫情的人都喜欢回忆过去，文学又是各种矫情之最。 顾星眠说：“这是我想要做的第二件事，写一本旅途日志，再配上我自己拍的照片，有人喜欢最好，没人喜欢也无所谓。” 陆长歌觉得不错，至少是有自己喜欢并且想要去做的事。 “那么在你的日志里，我的这张照片之下，你会配什么文字？” 顾星眠似乎是没怎么多想便展露着幸福的笑容脱口而出，“他叫陆长歌，一个几乎占据我喜怒哀乐的人。” 陆长歌说：“我才认识你多久？就占据了，这是骗人。” 但是顾星眠不答应。 “这明明叫文学的艺术修饰！” “修饰什么？” 要告诉你才怪。 她大概是花了好长时间才得到的这个相机，所以异常的喜欢，也异常的爱护。 并且打算着，“如果我们七月一号能坐上去往拉萨的火车，就一定能看到很多值得拍的风景。” “我会去帮你打听的。” “什么？” “票。” 大概她就是这样一个小女孩，怀揣着文学梦想，想要发现很多生活中的美，并且把日子过的精细且一丝不苟。 精细是指，她从不会像陆长歌一样粗糙，后者不管什么物品，能用就行。 一丝不苟是指，她喜欢去抓住一些小事物去展现平淡生活中的美好，就像她向陆长歌展示的湖畔风情的这张照片。 她也很会去学点小技艺，比如说烤饼干，这类事情陆长歌是不会做的，宁愿在沙发上躺着。 但是顾星眠会照着教程，一直摆弄烤箱。哪怕浪费几个小时。 最后拿着那种心形的小饼干，自己让自己获得了某种幸福，“好看吧？” “好看。能吃吗？” “当然能。” 其实和一般的饼干也没什么区别，但她乐此不疲，做完后再拍一张照片。 所以在某个瞬间，陆长歌觉得她的生活才过的更富裕，也更有生活趣味。 “……我想，以写东西为生的生活一定是很多时间由自己支配的。而且这也是个很难的工作，你不觉得吗？写律师就得像律师，写医生就得像医生，要把文字写的细腻，生活大概也要细腻。” “你活的像个小仙女。”陆长歌说。 “是吗？”她有些喜滋滋的。 “是，你的爱好，和你清纯的外表，会让人觉得如果伤害这样的小姑娘就是犯罪。”陆长歌说的更露骨了，“但我不是个好人，我还挺想犯罪的。” 顾星眠呢，大概也喜欢听这一些，只是会因为不好意思而进退失据。 “你想……干吗？” 在自己家里，安全感满格，陆长歌确实意动了些，他忍不住幻想些奇奇怪怪的画面，便是这样一种给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的人，若真的亵玩了…… 会不会碰一下就一片肌肤嫣红，而让自己血脉喷张到，瞬间就受不了？ 唔……会被弄哭吧？ “长歌！你留鼻血了！”顾星眠忽然惊叫了声。 于是赶紧拿了几张抽纸去给他擦，这个过程中，陆长歌一动不动的看着这张近在眼前，只有巴掌大的小脸， 而且，嘴巴，也好小。 近了看，才发现她的皮肤是白得带着光泽的，眼角那一块还能隐约看到细皮之下的青筋，这弹性，别说女人的最爱了，男人也最爱。 “星眠，你留头发绑个马尾吧？”陆长歌忽然说。 “为什么？”小姑娘不解。 “因为后视角双马尾…无敌。” ------------ 第92章 小姨 顾星眠始终没有搞清楚什么叫后视角的双马尾，回到宿舍后她甚至还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并且扎了个马尾。 嗯，还是没看懂。 后来又把马尾分开了扎，还是没看懂，并问室友：“从后面看双马尾有什么说法吗？” 室友都很懵，表示不知道这个人在干什么。 当然不会懂了，陆长歌说的是以后的特殊审美。 像她这样身材有些小巧，并且纤瘦又白得发光的人最适合了。 顾星眠则抓着头发想，也许是喜欢绑马尾的人吗？于是忽然就想留一点头发了。好像对形象稍作改变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而对于陆长歌来说，因为想法的奇怪，又导致了一个难以入眠的长夜。 同样难以入眠的还有陆知远，那个让他难以入眠的人叫季蕊。 那一声姐夫叫得他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其实他不太愿意去联系那一家人，一方面是因为愧疚，无脸再出现，另外也是……害怕，因为联系之后就会想到逝去的妻子。 听季蕊的声音，就好像能想起，小女孩在姐姐身旁叽叽喳喳的叫唤的模样，那个时候人还都在。 之前的电话打的不是时候，似乎季蕊正有事情。 但紧随其后的电话，打的时间比他想象中要长的多。 他们谈到了老丈人的身体情况，谈到了他们一家的生活状况，这么多年有些人变了，有些人或许也不在了。 沧海桑田春色换，物换星移几度秋。 一切都不一样了。 就像陆长歌都长这么大了。 陆知远对季蕊说：“如果可以，我希望爸不要把我的错误，归结到长歌的头上。说到底，他还想要他的妈妈回来呢。” “长歌，现在也长大成人了吧？” “嗯，有点儿颖颖的脾气，正经起来很正经，孩子气起来也像没长大一样。” 那边传来哈哈笑声，“这样啊，下次我回大陆去见见他好了。” “季蕊，你有孩子了吗？” “我？大概没那个福气了吧。” 陆知远略微有些沉默，深深叹息之后说：“对不起……” “没关系，是你的损失。所以现在你还只能在江州开个小超市混日子。” 陆知远：“……” “你什么时候回大陆？” “会很快。我们在做重返大陆的投资计划了。这不是你们那边的人最爱说的嘛？丢掉中国市场，就是在丢掉未来。等着吧。” 所以直到最后，季蕊也没有说出一个具体的时间。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喜欢搞突然袭击。 陆知远自己也摸不准，他主观上希望这还是十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但客观上知道人肯定变了很多。 更无法确定还能不能找到像以前一样的感觉。 只希望主动走出的这一步能有好的结果。认真想想后又觉得，这种好结果大部分可能不看他，而是要看陆长歌。 于是又抽空把儿子叫回了家。 两件事。 “为了上市的事情，我要出趟差。” 陆长歌喔了一声，“去多久？” “一周多。” “放心吧爸，你不会听到关于我又惹事之类的坏消息的。” 陆知远心想也太有自知之明了。但经过这段时间，其实他也不是很担心这类事情。 “第二个，就是我和你小姨，通过电话了。” “小姨……小姨？”陆长歌本来心不在焉，忽然间一下就集中了全部精神，“那不是我妈的妹妹吗？” “嗯。” “那怎么说？” “未来的某个时刻，她会回来的。” 陆长歌想问那外公呢。 这层心思好像被看穿，陆知远说：“你外公毕竟年纪大了，见到你和我，肯定会想起你妈妈的。为了他的身体着想……这件事还是慢一点。” 这么一说也很有道理。 但陆长歌有一点很担心，“外公……身体不好嘛？不会吧？那些有钱的老头不都是活了很久嘛？李嘉诚那么大年纪还在工作呢。” “他的身体状况，关乎到很多东西，所以你小姨没有透露。不过你有这份孝心也不错了。” 那是。 其实陆长歌还想知道的更多，但他感觉爸爸好像情绪不是太高。 察言观色之下，还是决定少说点。 人啊，聪明一点总是不会错的。 急，是急不来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陆知远躺在家里的沙发上，望着玻璃墙外的春雨有种掩饰不住的落寞与惆怅。 这春雨如丝般缠绕，看在此刻他的眼里，就好像烟花会谢，笙歌会停。 陆长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或许又是想到了亡妻吗？反正他也在旁边安静的靠着沙发。 直到某个时刻，闭目养神的陆知远睁开眼睛，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长歌，你觉得我们家的生意是不是做得太小了？就开个小超市。” 陆长歌：“……” 这咋了，著名企业家陆知远还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了？ 这可不允许。 这种变化让陆长歌顿时警惕了起来，您不充满昂扬斗志的话，难道是指望我吗？ “爸，你这话什么意思？”本来半瘫着，现在已经坐起来了。 陆知远晃了晃脑袋，“没什么。” 陆长歌：？？? “不是，爸。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小姨，说我开的是小超市。我开的超市很小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陆长歌的心忽然就放下了，重新半瘫回去，“小姨说的啊，那没事了。” 陆爸也不理解儿子为何前后有这样的变化。 莫名的就是恨得有些牙痒痒，“什么叫就没事了？” 陆长歌说：“我的意思是，咱家，也就是您，生意做的已经很大了，张口开口都是几千万几个亿的，还想怎么样？我反正是觉得您特了不起。” “是吗？”陆知远内心忽然很想听。 “是啊，我朋友们可羡慕我有您这么成功一爸了。” 这彩虹屁拍的陆知远很是舒服。 他一转阴郁情绪，笑着拍打一下儿子的脑袋，“就你会说。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长歌。” “嗯，爸，你说。” “你是个很幸运的人，越幸运越要努力。我不喜欢用那种所谓的‘境界’来感叹生命或是财富都没有意义的论调，太过消极。” “咱得有点儿干劲，LJ现在是我的，但早晚是你的。所以你说还想怎么样？！当然要想！我不喜欢云淡风轻，我喜欢只争朝夕，往TM死里争！” 陆长歌很少见父亲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贼拉酷炫！ ------------ 第93章 爸爸！请你成功！ LJ连锁超市的上市计划已经酝酿了半年多，从第一次董事会讨论，到正式实施，到后面把财务、股权、债务等等情况全部理顺，再到招股书的几易其稿。 陆知远为了这件事真的是叫呕心沥血。 好在相对来说，LJ连锁的股权结构非常简单，最早两夫妻建立这家公司就是稳扎稳打，发展过程中有时候会为了快速拓展业务做些融资，但都没有拿股权来换。 为了这个郑健还嘲笑过他胆子小，是传统的小商贩思想。陆知远则回怼，我现金流多啊，干嘛要拉高杠杆？ 而现在选择上市则是为了品牌考虑，人们老认为国产品牌就是小打小闹，这种观念总要开始扭转。 所以要上市，告诉人们，LJ连锁那也是上市的大企业！ 当然大不大到底是不是仅由上市成功来定义那是另外一回事，反正先把这个名头打出去再说。 陆爸的这针鸡血打的好，陆长歌晚上还在家里把一些相关资料调出来看看，目前这个时间节点，是不确定股价的，还有可能会调整。 但陆长歌也是A股亲历者，在他估计看来，连锁超市的股价大约也就是4-8块钱一股。 按照发行数量5800多万股来算的话，大约是募集两到四亿的样子，以本次公开募股25%的比例来算…… 陆长歌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就是差不多十三四亿的身价呀！ 可不是小钱。 第二天一大早，任静就乘着车到陆家门口来接。 陆长歌也没睡懒觉，起来送了一下自己的父亲，就好像送别那种要出征在外的将军一样的。 “你怎么也起那么早？”陆知远有些没想到。 “应该的。我不能帮什么忙，只能预祝您凯旋而归了！” 陆爸自信满满，“肯定能成功。” 陆长歌和任静打了个招呼，最近他们都没怎么见，自从自己‘正常化’之后，这个人出现的就少了。 他自己不知道，其实是老板交给任静的任务已经完成，或者说没有必要了。 “照顾好我爸。”陆长歌对她说。 任静温柔的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陆知远觉得儿子看自己的眼神里，有一种充满了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期待…… 反倒像老子看儿子一样…… “加油老爸。路演一定要成功！成功了你就是十四亿身家的大富豪。” “十四亿算什么大富豪。” 嘀咕完这句话，他就钻进车子走了。 陆长歌保持着‘职业微笑’，在人离去之后吐槽说：少吹牛逼，先办成了再说吧。 十四亿，光零头就是四个小目标了，前世的时候陆长歌别说四亿了，就是一个亿，他都觉得自己在痴心妄想。 期待着呢，所以此刻真是像老父亲看着儿子出去高考的心情一样。 独自返回屋子的时候，接到了沈于渊打来的电话。 “后天上海有个车展，一起去看看吧？” “有好看的车模我就去。” “周六早上我接你。” 好吧，那就是说有。这种父子分工，真是令人觉得愧疚。 当然，周六一大早陆长歌还是去了。 本来唐浩义他们还约了一起打台球来着，但相比于打台球，陆长歌还是选择了去看球。 唐浩义一听说有车展这种好事，马上就说他也要去，现在的话，应该正在被许若渝给按着打——什么叫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这就是。 不过沈于渊可是个结了婚的好男人，工作又好，人们眼中的标准新富阶层，这家伙竟然也有这种癖好。 “项目怎么样了？” “工程招标呢，下周应该就能出结果。” 陆长歌道：“就这么忙，还要去搞这些事吗？” “正因为这么忙，压力大，所以才要去看看放松放松。我一直觉得车展是最适合男人的地方。” “是吗？” “有豪车、有美女，这种要素集合在一起，又刺激，又放松。而且还是光天化日之下。让我有一种合理合法在大白天干坏事的感觉。” 陆长歌细细琢磨他的话，总觉得有些不理解，“什么叫又刺激又放松？说的好像在看片的感觉似的。” 没想到沈于渊一口应了下来，“你形容得更到位！” “可惜我们中央园亭的规模有限，办不了那么大的车展。” 陆长歌说道：“脑子活一点。办不了车展可以办画展，办动漫展。” “动漫展吧，画展太高雅了，不适合我们这些俗人。” “行。对了，工期多久？” “18个月。” “从4月份开始算？” “从拿地开始算。” 陆长歌略感震惊，基建狂魔的速度真是快。这样一推算，明年夏天就该开门营业了，差不多就是他毕业的时候，“是得看看车展，沈总压力不小，好好干。” 那里还有自己的一间商铺呢。郑爸爸答应自己的。 沈于渊也知道这一点，虽然陆长歌这个家伙看起来比较佛。但实际上做的也都是往口袋里装东西这种事情。 到了会展中心的车展现场时已经人山人海，陆长歌接过门票，和他一起到里边儿去逛。 一进门就是全新的奥迪轿车，但关注的焦点明显不在车，而在于人。 陆长歌隐约记得这几年各种‘门’事件频发，其中一门的主角好像就是车模来着。 车模们站在车旁搔首弄姿，短裤拉到高的不能再高的地方，她们一般妆容都有些厚，但胜在身材无敌，并且看现场和看图片明显是两个感觉，冲击力还是有并且很足的。 陆长歌感叹说：“小的时候我看古代的电视剧，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皇上都喜欢看一群女人搁那儿跳舞。现在我是明白了，那是真好看。” “我请你一起来看车展，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沈于渊边走边讲。 “什么目的？” 沈于渊说：“有人想要认识你这样的富二代。” “不会是拉皮条的，想给我介绍点好妹妹吧？我要向郑总告状了，好好的尽带我干坏事。” 沈于渊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明明是自己想法龌龊吧，谁说我要给你介绍拉皮条的了？” “那你说的人是哪一位？” “卖车的。这让你失望了吗？” “有一点。” 沈于渊说的人很快就到了，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女人，穿黑色显腰长裙，梳斜刘海，小腹平坦更显山峰险峻。 陆长歌有些搞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沈于渊靠过来，轻声说道：“对于你们这样的人来说，钱其实就是资源之一。但资源不仅仅是钱，你明白我意思吗？” 这话，倒让人似有所悟。 ------------ 第94章 立个目标 沈于渊的话倒有些意思。 趁着女人还没完全到身前，他继续解释说：“要想把动力广场的项目做好，好的设计好的选址都只能成功一半。工程招标虽然事情也多，但总归是有办法做下去。” “而另外一半同样重要的则是招商。你肯定不希望在商业体都快要修建完成的时候，听到我说还有一半商铺没租出去吧？” 陆长歌细细思考了他的话。 沈于渊勾着他的肩，搭着他的背，“开业的当天，90%的商铺都要租出去。不然的话，人进来发现里面有三分之一的商铺空着，有三分之一的商铺在装修，这叫什么？” 好吧。 今天来看车展这事儿，还真给这个家伙圆了回来。 陆长歌其实也明白了，“所以这不到十八个月的时间，你和我要不停的招到更多的合作伙伴。” 聪明。 和聪明人说话是轻松的。 确实如此，这项工作是要提早开始的，虽然商铺都还没建好空口白牙的去招商难度会更高，但是工作做在前面总是好的，不然明年夏天即便建好了，又拿什么给人逛呢？总不能看一堆水泥建筑。 “许琴许小姐是莱顿服饰集团的大陆代表。”沈于渊拍拍陆长歌的肩膀，“你好好聊。” 陆长歌转头，显得奇怪，“这种事需要我吗？你来不就好了？” “你帅一点，比较好谈。再说我真是来看车展的。” 什么看车展，明明看车模。 人到面前之后，沈于渊简单做了介绍，之后就被带往二楼的贵宾区， 从一个岔路口分左右，左边是工作人员，当然包括模特，右转则安静些，而走几步再左转之后，打开一个房门，三人到里面的白色沙发上坐下。 对话开始的特别商务，沈于渊套了一下近乎，似乎两人之前是认识的，然后又讲了一下自己手头项目的近况。 许琴小姐对工作所说不多，只讲因为公事所以来这次车展。 陆长歌这才听出来，沈于渊是特地来见人家的。 话题转到他身上时，许琴感到奇怪，因为陆长歌很年轻，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像是沈于渊下属的样子，“这位叫长歌的小哥……也跟着于渊你一起做动力广场？” 沈于渊笑了一声，用了一句丰富内涵的话，“不是，长歌只是有限参与，主要在于他的家族是主要出资方之一。” 提到这一点，高冷优雅的许琴小姐忽然眉眼一闪，看陆长歌的眼神也完全变了。 笑容都变得更加可亲。 直让陆长歌怀疑，这沈于渊到底是把他卖到什么程度了？ “陆公子家里是做什么的？” 好家伙，这女人有问题啊，这就从小哥变成陆公子了？ 好在，陆长歌也是见过各种各样人的，心里怎么想是心里的事，和脸上表现出的没有关系。 “许小姐问哪个家？” 沈于渊在一旁听了脸一垮，大哥，你别搞啊。 许琴则给了些耐心，“当然是您家。我这个问题……难道不合适吗？” “那倒没有。主要它确实关乎到哪一家。” “陆公子话还挺有玄机。我问的就是陆家。”许琴笑得可灿烂了。 “我们家是做连锁超市的，一些小生意。” 沈于渊在旁补充，“即将上市的小生意。” 许琴在心里打出一行字：家有上市公司的富二代。 其实是实际生活中，大多数人遇不到什么几十亿、几百亿的超级富豪的，全国就那么几个。 大多数能遇到陆长歌这种，就已经很幸运了。 “难怪说呢，刚刚就看陆公子气质不像一般人。” 陆长歌含着微笑看了一眼沈于渊，他已经彻底明白为什么要特意喊自己到车展来了。 哪有那么好心带你看美女！ 不过，其实这种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陆长歌才不怕呢。 “过誉了许小姐。我可没穿什么几万一件的衣服，没什么气质。” 许琴大致扫了一眼，尽管如此，这小子一身也不便宜。 “还是许小姐漂亮。”陆长歌故意责怪边上的人，“这么美丽的女人，你到现在才介绍我认识，有点过分啊。” 沈于渊瞪大了眼睛看他：叫你演出，没叫你发挥不要脸的天赋啊！ 对面的许琴听完了果然高兴，“这样吧两位，晚上我有时间，我们好好聊聊？” 陆长歌不确定的看了一眼沈于渊，因为他不确定这个家伙什么打算。 然而许琴见他犹豫，又加码，“我想莱顿集团对动力广场这个项目是会有兴趣的，只要谈的好，或许它会帮助我们进入江州市。” “那就走？”沈于渊笑呵呵的说。 …… …… 和这位许小姐分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陆长歌掸了掸身上的香水，对着主驾驶上的人说：“这事儿预谋已久了吧？” “你说的嘛，有好看的车模就来。人家许小姐身材不比车模差。” 陆长歌想了想她包裹于黑色长裙下的完美曲线，深以为然的点头，“虽然职业不太一样，但是也不重要了。” “职业有什么影响？脱了衣服都一样啊。” “……那不脱衣服，不就不一样了吗？”陆长歌缓缓的发出疑问。 沈于渊顿时惊了。 这就是富二代玩得境界吗？ “停！”陆长歌阻止了他那渐渐猥琐的表情，“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老实说，别的没什么问题，就是略显夸张，好家伙听说我说富二代，恨不能把我吃了一样。” 沈于渊耸动着肩膀发笑，“理解一下，人家也只是想走个捷径而已。” 拉倒吧。哪儿是她想走捷径，明明是想让我走她的捷径。 “抛开这些玩笑话不谈。这个莱顿集团怎么样？我们需要大力争取吗？”陆长歌正经问了句。 “其实是郑总提过。他们品牌力很强，如果能在动力广场设置店铺，助益良多。” “我就知道，拿点东西总要做点什么。” 沈于渊无语，“那东西叫‘一点’嘛？我累死累活都拿不到那么多。” 这委屈的模样，让陆长歌有点想笑。 “知道啦。一定支持你工作，为了明年夏天。” 他又重复了一遍以肯定，“为了明年夏天！” 两人达成共识，听起来有点中二，但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忽然有了期待的事情和想要达成的目标。 至少如果这个商业体门前冷落鞍马稀的，陆长歌也会觉得有些难受，浪费了好多钱……而且说不定都是他本会属于他的钱。 这么想着，还是立下这个让动力广场成功的小目标吧。 不久，陆长歌电话又响了。 “你猜是谁打的？” ------------ 第95章 意外的祝贺 陆长歌一直待在学校里，大概遇到的人的类型还有限，但是一和沈于渊出门，忽然就变得劲爆起来。 但其实说到底，人家真的也不是奔他这支年轻的腰身来的，逢场作戏吧，都是小问题。 许琴的电话只是稍微关心了一下他到了哪里，并提了句下次再见。 其他的也没什么。 从女人的角度来说，她可能是有些想法，但也不会太急，那样显得自己太过轻贱。 况且，那个LJ集团都还不怎么了解呢。 接下来的一周，许小姐便收到了来自下属的调查材料，LJ在上市，这毋庸置疑，它的领导者姓陆，这也没有问题。 大致再翻翻业绩，基本上确定沈于渊真的没有在说谎。 这样的话，真是个优质的资源，那就更不能着急而要慢慢来了。 因为年龄差的多，她根本没想过要搞什么爱情的那一套，太矫情了，各取所需不该是最让人感觉到清爽利落的一种方式吗？ 后来经过更多的了解， 陆长歌在她心头的等级开始不断调高，家世背景当然是核心要素，之后的比如说模样端正帅气，待人接物没有叫人不舒服的地方，也都加了很多分。 加到最后反倒让她这个自认为看破红尘的人长吁短叹起来：生不逢时啊。 这样一个小男生多好。 之后的日子，沈于渊也打过电话来问，大抵意思就是说稳住了这个合作伙伴没有。 陆长歌则表示：“别急。” “为什么？” “因为高明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的。” 陆长歌现在就是可口的诱人的猎物。 许琴确实感觉到，这是个无死角的男人，除了没有那种海龟精英的派头。也即所谓的品味，就是品一口红酒，带着骚气的笑容评价一番葡萄酒的年份、口感之类的。 但喝不喝的明白和买不买得起相比，还是显得不够重要。 三月底的时候，陆爸传来好消息。 陆长歌也为之振奋，那便是LJ连锁的上市道路相对顺利，他们会选择在28号这天鸣锣上市。 每股5.65元，发行5800万股，计划首发融资3.3亿元。 在这样一个时刻，江州市的常务副市长都会一起抵达上海证券交易所，实际上辖区内的上市公司数量，本身也是政绩的组成部分。 这一整件事情，陆长歌并未参与其中，大到承销商，小到审计所，他是一点儿所谓的‘权利’都没有。 熟悉的人提到上市的事情，他也只是作为陆知远儿子这一身份来分享一些荣光。 但他不在乎，陆知远的就是我的。人们给他发来的祝贺短信、电话笑眯眯照单全收。 只有一个人的祝贺，令他感到意外。 郑晚晚。 郑小姐家大业大，从不让金钱侮辱她的人格，陆长歌没想到，关于这种发财的故事，也会让她给自己打来电话。 甚至于她说自己就在上海。 陆长歌挠头，“额……我不在。” 郑晚晚想得简单了，她以为那么多人出现在上海证券，陆长歌也一定会来呢！毕竟他那么爱钱，这种场合肯定舔着脸往这儿跑。没想到失算了。 “你不在就不在！谁问你在不在了？”大小姐的骄傲不容挑战，差点就给她说急了。 郑晚晚又恨恨的咬了咬嘴巴，这个混蛋，明明自己还打了电话恭喜他来着，竟然这样子。 “你呢，怎么到上海来了？” “我是来工作的！到上海取景。我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这孩子，可有意思了。这话讲的明里暗里是指向自己呢。 陆长歌当然也不会和这个没长大的小姑娘计较。就是单纯的有些不相信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这回事。 当出门挣点钱是上街买菜一样简单呢？ 再说照她那个生活水平，得挣多少钱才行？ “不知道郑大小姐现在挣多少钱一个月，能不能说出来，让我这个只知道拿家里钱的人汗颜汗颜。” 郑晚晚此刻正在上海的一家酒店，档次已经不如她上次在深圳离家出走时住的那一家了，就是个简单的套间，内设的物品差不多是四星级的标准。 干净，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再便宜一些的话，那些床褥被套的，实在受不了，要是给发现一个小斑点什么的，那她就要委屈的流眼泪。 当然，哪怕只是现在，也是带着委屈的。 于是才莫名其妙的给陆长歌打了个电话。 现在陆长歌的挖苦她也听出来了，攥紧着小拳头说，“我赚得再少，那也是我自己赚的……你还没赚到呢。” 她大概不知道陆长歌光是股市和期货就已经小两百万到手了。 “是是是。那赚到了多少了呢？晚晚姐一出马，十万八万的应该是轻飘飘的了。” “要你管！你这人真讨厌！” 郑晚晚气得脚踢抱枕，这是跆拳道练多了，习惯性动作。 陆长歌不用问也知道，能多少？几千块钱呗。外面那些个人又不是她爸爸，干点儿活就给万儿八千的工资？ 谁不要养家啊。 “晚晚姐，跟你说句正经的。其他的我不担心，就是影视圈在我的概念里就是乱，你想要拍东西没错。但要注意点，毕竟人长的漂亮，虽说现在有法律，但遇到真问题的时候，法律也不能立马使呀，你说是不是？” 这话说得倒让郑晚晚有些暖心。 她的气也消了点，“知道这样。还气我？我可是给你祝贺的，你说你过分不过分？” 一句软话就态度变好了，竟然这么好哄？ 陆长歌有些意外，估摸着是受了苦了，现在心里不好受着呢。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去看一看吧。干妈有时候打电话老是哭哭啼啼的，说她从小就没独立生活过。真说起来，这么一漂亮小姑娘，还真是叫人有些不放心。 “晚晚姐，你在上海什么地方？” “你要来看我吗？” 听出了想他过去的意思，陆长歌会心一笑，“是要看看你啊。都离这么近了我再不去看，万一你要是受点儿伤害，干妈可得把我念叨死。” 听着这话，房间里的郑晚晚竟然眨出来两滴泪花，努力的忍着哭腔道：“嗯，你过来吧。” ------------ 上架感言 过了午夜12点会发布VIP章节，不是瞬时的。（前两次都是晚了十几分钟） 发书的时候比较冲动，就是忽然想写了，所以当时只有十章存稿。中间因为我立了个flag说什么很少出差，不忙，结果当周就去浙江出差三天。很淦， 在高铁上码字，还差点被领导发现，更淦。 领导说：我们这个小伙子还喜欢写点东西，蛮好，回去写写材料吧。 但凡你们知道写材料多难受，就应该可怜可怜我以及我的头发。 新书期时也修改过一些章节，废了些稿子。现在大概就只能一次性发出三章。 兼职写作的话，更新其实会稳定一些，这点可以保证。 因为不上班会找不到起床的理由，一懒能懒一天，上班就没办法了，必须起来打工，精神正常了，码字也就顺理成章，除非卡文或者腰疼。而且我说过，这本书要调整到第一本的心态，即除了认真码字以外，不作其他想法。 当然，上班后时间受限，多写变得不太可能（我原来没什么正经事也是一天两更），其实我比你们更想日更一万什么的，写出来都是钱。但腰更重要，多少钱都不换。 最后，Flag再不立了，订阅也可能不太好，所以，新人新书在这里求个订阅，犹豫着给还是不给的都给了吧。 （保持心态！认真码字！不少更、断更来作死。反正成绩和我有什么关系？稿费又不是我的啊哈哈哈哈。） ------------ 第96章 世界不知是真情（一） 江州离上海不过一个多钟头的车程，这时候也没什么高速堵车之类的事。 不过因为不是休息日，而且有课，陆长歌实际上还是要和辅导员请个假，至少打声招呼，拿个请假条。 辅导员是个壮年男子，三十多岁，对自己负责学生中出的这个陆长歌他也是认识的。 家有横财。而且关系也不一般，为了庆贺lj连锁的上市，市里都有领导过去，在人们看来这已经有些夸张了。 辅导员和陆长歌开玩笑说：“以后成了知名校友，别忘了长陵大学。” 总之就是类似这样的话。 下午两点的时候他到上海，给郑晚晚去了个电话，小姑娘正在公园里拍景，但是公园里面车子就不好进了，也不知道她人在哪儿。 按照她说的，一直向里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才在一个小湖边的柳树下看到了一群人，人群的外围正是郑晚晚。 那一群人大概是什么剧组的，摄像机一类的各种设备挺是齐全。 陆长歌缓步走了过去，见到了多日未见的郑晚晚小姐。 瘦了。 也看出来写疲态，原先在家里那是个精致的小花鸟，今次再见到穿着装扮都简单了很多，头发简单的披散在后面，也只穿了条牛仔裤。 但是腿型好又长的人其实很适合穿牛仔裤，很有美感。 “听你说公园，我还以为是来逛逛呢。这是干嘛呢？” 郑晚晚看了看那边，又看了看陆长歌，说道：“和你通完电话之后，我接到通知，紧急补拍一个镜头。” “好吧。”陆长歌点点头，脸上带着某种调侃的笑意说：“所以……原来是跑大上海这个穷地方拍纪录片体现人间真情了吗？” 郑晚晚知道这个家伙的尿性，人大概是好的，脑子里也是有想法的，就是这张嘴，生错了地方。 “你讨不讨厌啊？大老远跑过来就为挖苦我？”姑娘腻声表达着不满，并推了他一下。 “没有没有。就说说嘛。你这是工作吗？我观摩观摩？” “晚晚！” 人群中有个将一张纸卷成圈拿在手里的男子冲这边喊了一声，“过来一下，别聊了！” “来了。”郑晚晚回了声，又转过头来对陆长歌说：“边上有个茶饮店，你先进去坐会儿等等我吧。我请客。” “行吧。”说着他拿下墨镜，咬在嘴里晃晃悠悠的到里头坐下。 喊晚晚的青年多看了几眼陆长歌，“这是你说的朋友？” “嗯。”郑晚晚轻声回了。 “不会是男朋友吧？” “那倒不是，就是朋友。” “追你的？” “车导，你别老问我这个了。就是朋友。” 青年收回攻击性的连问。缓了缓声，装出一种温柔说：“他有钱帮你赔吗？” “……肯定有的。但是……”郑晚晚抬头，有些为难的样子，犹豫着说：”但是我还没和他讲。你给我点时间，我找机会提。” 陆长歌已经坐下来了，他找的是靠窗的位置，正好能透过玻璃看到郑晚晚。 其实他还是有些好奇的，像是这种大小姐忽然开始出来干活儿了，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景象。 从远处看，听不清说什么，但是看模样郑晚晚和人正在交流，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就是某个瞬间，那个青年忽然急了，大踏步的冲着这家茶饮店过来。 郑晚晚在后面还叫了一下， “车导！你等会儿，我还没和我朋友说呢。” “你不说我来说，都拖了两周了，连带我也挨了好几顿骂。” 青年一脸苦相，奔着茶饮店就过来了。 陆长歌在里面看到了大致的过程，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估摸着大概不是好事。 当然，不能影响他喝饮料，毕竟橙汁儿已经上了。 青年和郑晚晚脚前脚后来到桌子边上。 “哥儿们，有些唐突，请你先原谅。” 陆长歌偏了些好奇的眼神看着后面的郑晚晚，发现她也是纠结痛苦着，有些用力的咬着下唇，也不看自己。 回过头来，他微笑对这个青年讲，“你说。” “是这样。郑晚晚这小姑娘，干工作的热情是有的，人也漂亮。我个人对她没有偏见，而且刚进来时候我还帮了她几次。” “嗯。” “但是，她热情有，仔细没有！干个活儿跟打仗似的，不是碰坏那个，就是弄坏这个，就两周前，打坏一套骨瓷餐具，人那是高档餐具啊，这也罢了，接着不久又打坏我们总经理一名贵的花瓶，哎哟，那玩意儿名贵着呢，比我都金贵，擦拭它的活儿都是专人负责的！” 陆长歌听着大约知道是什么事了，他又看了看憋着不说话的郑晚晚，捏着手的样子委屈极了。 “值多少钱，她没赔吗？” “赔了，一共十万多，赔了三万多，但这哪儿够啊！还差六万八呢！总经理气得要告她，是我帮着求情，她也说一定会筹到钱，反正尽力的先保住这个工作。但是这筹钱……两周过去了，话倒是有，就是没钱。你不是她朋友吗？帮忙想想办法吧。” 陆长歌忽然有些想笑，这算什么呀，小事一桩，但很有意思。于是静静的喝着橙汁儿，一边缓缓下咽，一边缓缓咀嚼。 “不是，哥儿们你倒是说句话啊，六万八对你来说是不是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长歌没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不下去了，反正郑晚晚就忽然有些崩溃，“车导！今天什么话也不说了，六万八一会儿我就给你打过去！过去的两周是我给你添了麻烦！” 她这么一生气。 反倒叫车导的人变脸了，他开始陪着笑脸说，“晚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那么多钱一下子拿出来有点小吃力，我这也是很努力的想要帮你啊。” 陆长歌忽然笑了，他问得很直接，“车导演？” “啊。” “你是不是喜欢我们晚晚？” “胡说八道什么？”郑晚晚先急了。 陆长歌摆摆手制止了她的话，“咱听车导说。毕竟帮了你这么多，几句话还不让人说么？” 青年之前挺能说的，这会儿带了些犹豫以及戒备，疑惑的讲，“你不是她男朋友吧？” “我不是。”陆长歌继续手掌垫着下巴优哉游哉的回答。 “那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想回答？ 陆长歌也有办法，“如果连表达的勇气都没有。晚晚姐是不会瞧得上的。” 郑晚晚不知道这家伙在玩什么把戏，但她更听不下去了，靠过来装样子推了推他，“长歌，你别玩儿过头了。” “车导。我这朋友有些不正经，反正你别当真，钱的事……” “晚晚，我觉得他说的对。我……是对你有意思。” “啊？”郑晚晚脑子乱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是钱的事儿嘛。 7017k ------------ 正文卷 ------------ 第97章 世界不只是真情（二） 陆长歌提醒过郑晚晚，像她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儿，怎么会没人打她的主意。 这帮搞创作的人情感热烈着呢，没情感，你怎么搞出让人感动的作品？ 车导既然说了个开头，大概也是想要继续往下说的。 但是郑晚晚有些警惕，往后退了两步，不自觉的靠近点陆长歌。 “好啦。”陆长歌觉得戏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再演下去就是令人恶俗的片段了，他站起来说：“车导，感谢你之前对晚晚姐的帮助，六万八我会替她还的。” “你？你还得上？六万八可不是小钱。” 还挺不信的。 毕竟要还之前就说还不完了？还问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 郑晚晚则抬头看了眼陆长歌的侧脸，心头上有自己的气苦，也有被帮助到的庆幸与感动。 “还得上，只是没带那么多现金，你得等等。”陆长歌侧身，“晚晚姐，跟我去取个钱吧。” 青年一慌张，进退有些失据，“她不能走。” ？？？ 陆长歌眼神从之前的轻飘飘开始转为严厉，“为了六万八还限制人身自由，你有毛病吧？” 郑晚晚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这位青年，之后还是不带犹疑的跟着陆长歌走了。 至少这样让她觉得安全。 不过坐在陆长歌的车子上，她是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陆长歌也没说，只是在探着脑袋看窗外找银行。 六万八对他来说是小钱，但现金的确要去银行取。 这个过程，郑晚晚就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他后面，安静着，不知道是不想说话，还是不太敢说话。 但其实陆长歌一点都没有凶她，也没有说什么叫她还上六万八之类的话。 他们两家的交情这点儿钱就跟闹着玩儿一样，人家郑爸一出手几百万的车子都送了。 取到钱返回那个公园时，郑晚晚才终于说话，抠着手指糯糯的问：“你平时一直挖苦我的，怎么这次不挖苦我了呀？” “这么问干嘛？我平时都开玩笑的。” “因为我没挣到钱，还搭进去很多呀……”姑娘忽然有些哭意，抑制不住，说到最后几个字还出了厚厚的鼻音。 陆长歌其实真的是觉得好笑，但是又心疼。 郑晚晚一听他笑，更觉得心烦意燥，呜呜呜的哭着说，“你什么人呀，这还笑？六万八都搭进去了。” “不是，你堂堂一个郑家大小姐，这是干嘛呢？还是说真和咱爸杠上了，死扛着就不和他说？” 郑晚晚起了倔劲似的，“我不用和他说就已经知道会说什么了，肯定是把我奚落一顿，叫我赶紧回去。” 嗯……好像也是确实， 你要说出来挣钱挣不到还算是个正常的。 好家伙，没几个月搭进去十万块钱，这可不是正常人能干出的正常事。 这年头，多少人年薪还没有十万呢，真要换到普通人的头上，基本就是一年白干。 真要给郑健知道，钱是小事，说出去丢人！ 陆长歌懂了，“我说你给我打电话，还希望我过来。感动的我以为晚晚姐对我印象大改观，发现了我正义善良的本质呢。” “讨厌。这时候还油嘴滑舌。”姑娘擦了擦泪花，并凶凶的威胁道：“现在你知道了，不准去告诉爸爸！还有我妈，她知道了肯定更担心了，本来就很担心我。” “好，我不说。你把钱拿着吧，一会儿还给车导。” 郑晚晚只哭了一会会儿，陆长歌的自恋打断了她的情绪。 冷静下来一想，顿时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会忽然问出他喜不喜欢我这种问题？” “这有什么奇怪的。”陆长歌随意的开口说：“你外形条件极好。一双大长腿跟要人命似的。见到你有点想法很正常。而那个人和你相识不久，就那么愿意帮你忙，难道是为了发扬**精神啊？” 这些话听着像是夸奖，用这种方式说出来，让她觉得新奇，也有些小小的开心。 但尽力的掩饰了，反倒是撅着嘴巴说：“但他哪里是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陆长歌嘴角一弯，“我猜测，应该是种手段吧。” “什么意思？” “我们设想一下，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一个人混北京，无依无靠的也无存款，打坏了人家那么贵的东西，要你掏六万八，你怎么办？” 这件事或许能让郑晚晚认识到一些东西。 但是毕竟她的退路很足。 足到甚至不愿意低头向亲爱的父亲认错。不愿意让母亲担心就一直拖着。自尊心都还没被击碎。 所以根本没到那一步。 陆长歌悠悠道：“你离悬崖还远的很。体会不到那种绝望与无助。但我想，如果真是我说的那种情况，这位车导一直逼，逼到人走投无路，最后的最后对一个绝望中的人说，或许只需要付出一点代价，他就可以来了断这个事？” “代价？” “就是陪他睡一觉这种简单的事情嘛。”陆长歌转过头来，眼睛眯着笑，说的轻飘飘的。 郑晚晚腾一下涨红了脸颊，骂道：“王八蛋敢这么无耻？！” “反正，他已经在逼你了。” 照着这个逻辑想下去，姑娘忽然感觉到一阵战栗，有点不敢想象这事情的细节。 陆长歌继续说，“而且我觉得他也已经成功一小部分了。毕竟是逼得你向那么讨厌的我，开口要钱。” 这其中还不仅是六万八那么简单。 还有郑晚晚曾鄙视过他这个人爱财的贪相。 “如果咱们继续想的邪恶一点，就那么一点。你知道你眼里的坏蛋我，想了些什么吗？” “我在奇怪……虽然你的确五指不沾阳春水，从小到大也没干过活儿，但一个不是冒冒失失性格的人，怎么会连续打坏两样东西呢？那么贵的东西又怎么会让你这个新进公司的人轻易的碰到呢？” “有没有可能，是人家故意下的套。从盯上你开始，就诱导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打坏了餐具，你给赔上了，那就再打坏一个。” 郑晚晚瞪大着眼睛，两只手抓得紧紧的，“可是……可是如果是这样，他就要付那么多钱了呀。” 陆长歌用一种肆无忌惮的眼神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副驾驶上的姑娘，“才六万八，值啊！” 郑晚晚又害羞，娇斥道：“下流！不准你再调戏我。” “好。不过刚刚我说的呢，就是我从一个下流的人的想法出发猜测的。你可以不信。” 陆长歌并不是很在意她的这种评价，反正他又不想在这一棵树上吊死，毕竟是摊上就指定会吊死的那种。 “但是呢，晚晚姐，那些猜测你可以当个故事听，无所谓。我要说的真正重要的是，你所想象的那些真挚的真情，只是这个世界的一小部分。” “那其余的呢？” “其余大部分是些肮脏不堪的东西。我以前就和我朋友说过这句话，生活是拙劣的艺术家，他雕刻的灵魂，个个丑陋。” 郑晚晚看不懂这种时刻的陆长歌，他把那些很刺痛人心的话说的云淡风轻，仿佛有一种看透的潇洒。 而且，虽然自己也骂他下流，但实际上相比那个看起来在帮她的人，这个时常挖苦她的人反而更令她觉得安心。 真是复杂的感觉。 ------------ 第98章 世界不只是真情（三） (97章在被审核，真的没有开车。无车胜有车了吗，我接受不了） “这钱，就当是我借你。” 陆长歌没有拒绝，他的性格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纠结过多，随对方愿意。 “找我来就这事的话，我可以回去了吗？反正你也在工作。” “不准走。”郑晚晚忽然高声的阻止，“我要去辞职，你……你跟我一起去。” “为什么？” “我忽然觉得他的眼神恶心，让我害怕。” 陆长歌心想，你害怕他不害怕我吗？ 我可不是什么大好人。 从公园走到里面要二十分钟，可能距离远了吧，郑晚晚觉得心不安。 令她生气的是陆长歌在主驾驶上有些诶不想动。 砰的一声，她把一袋子现金放在车头上，并绕到这边打开车门就把陆长歌往外拉， “我妈妈怎么和你说来着，叫你照顾我，你就这么照顾我啊？！” 疯了，疯了，这女人疯了。 “钱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再说我还叫你姐呢，谁照顾谁啊？”陆长歌的上半身给拖得出了车踢，又卡在车门处，这种怪异的姿势让他很难舒服的找到平衡。 结果竟然就这样被这个练跆拳道的女孩从车子里拉了出来。 主要是他没坚决不下车，但画面总是让人觉得好笑的。 其实郑晚晚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反正是作对的事情，就想做。 “走，和我一起去。” 陆长歌一边起身一边怼道：“男女授受不亲。你看你这演的哪出，边上的大爷眼睛都看呆了。” 大概是注意到被人注目了。 郑晚晚轻轻踢了一下他小腿，腻着又羞又娇的声音催促，“快点走啦。” 路上。 陆长歌问她：“你说辞职的事，真的假的？不会是要回去任职，跟我抢家产吧？” 郑晚晚本来有一种被保护着的感觉，正温暖着呢，但是她真的要恨死这个混蛋了。 “我不和你抢！谁想要那个家产？！……不对，被你气糊涂了，那本来就是我的，你凭什么惦记？” 陆长歌也是故意闹着她玩儿，道：“你叫他爸，我也叫他爸。凭什么不能惦记？” 郑晚晚真是不懂了，上下五千年从头开始讲也讲不通这种道理啊。 “你故意气我呢吧？” 陆长歌嘿嘿一笑，“说着玩的。不过你不是不在乎这家产么？觉得自己摊上这么一爸很可怜。怎么我一要了，你就不乐意了呢？” “我是对家产不感冒。但和你嘴里的缺心眼不是一码事。” 啪啪啪。 “鼓掌，聪明了一回。” “你就气我吧！” …… …… 车导拿到了他最想要的六万八，可能也不是最想要的。 因为他拿在手里也没有很激动，干笑着说：“晚晚，这，你借得钱啊？” “摔坏了东西我很抱歉，希望这点赔偿可以弥补。” 陆长歌收回了她不是缺心眼的印象，明明是全额赔偿，什么叫这点赔偿，就是缺心眼。 “这么多钱，你以后可怎么还啊？” 陆长歌这时候适时插上，摸着下巴说：“没关系，有的是偿还办法。晚晚姐，难道连六万八都不值么？” 郑晚晚瞪了他一眼，但心里明白实际上这家伙是提醒她，之前他们的‘猜测’，邪恶的令人恶心的猜测。 车导便是此道中人，话意中的内涵，几乎是瞬间就理解了。 顿时开始变得关心，“晚晚，你是不是答应他什么了？你先告诉我，可千万别自己做傻事！六万八不是大钱，不至于你牺牲到那个程度。” 郑晚晚像是心被敲了一锤。 她略有惊恐的问：“你说的牺牲到那个程度，是哪个程度？” 是不是这个人真的有那种想法？ 车导并未意识到此时的姑娘有这种心境变化，而且他也急于揭露陆长歌，便大义凌然的讲了， “就是让你委身于他啊，你是不是答应他这个条件了？” 郑晚晚脸僵住，像是受了某种打击。她当然不为的这个人，而是因为，人心。 被陆长歌说中的，她本来以为没那么遭的人心。 而她的反应，倒让车导更加确认，“这钱不我要了。晚晚你不能答应他。” “这钱你必须要！”郑晚晚往后退了几步，绝不接钱，“我就是答应了，那又怎么了？反正都是还钱，我还不如找个年轻帅气的！还有你也别装了，你更下流！” 说完人竟然跑了。 车导想追，陆长歌把人给拦下了，“额……车导。她气晕了头，其实还有句话没说，就是她辞职。” “她辞职？！她都没说，你说算什么？再说你让她答应你的事，不是诱使无知少女吗？”这家伙还真挺上心。 看来晚晚的魅力不是盖的。 当然了，一米七的个头，身材和脸蛋都是万里挑一，那么好的家庭条件长大，也没受过什么苦，脸嫩得能掐出水来。 陆长歌略显无奈的摇头，“你真的以为她是个普通的小姑娘啊？” 车导不解，“你什么意思？” “人家是仙女下凡，体验人间疾苦的。六万八还不够她买一季衣服。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得有个度吧？我这么膨胀的人都没你膨胀。” “忽悠谁呢？你的意思她家很有钱？！” 该死的公园不让车子开进来！ 这时候才发现伏笔在这儿！ “反正比我家有钱。” 陆长歌不管他了，反正自己先去看看郑晚晚再说，别真出什么事儿，至于跟在他后面的小导演，愿意跟就跟吧。 真的跟到门口，发现郑晚晚站在一辆宾利的车头前，他才开始觉得有些迈不动步子。 姑娘只看了他们这个方向一眼就转过头去了，还问陆长歌：“他怎么还跟来了？” “我和他说你是富家小姐，他不信。” “开到他面前去。” 郑晚晚也是有点嫉恶如仇的，坐上了车子还透过车窗恶心了这人一句，“知道我为什么打碎那个花瓶吗？我在家里天天碎，习惯了。” 哈？？？车导脸上就四个字，匪夷所思。 郑晚晚嚣张道：“我不仅碎花瓶，我还能碎这辆车！” “？？？”陆长歌赶紧阻止，“姐，这我车，你清醒点。” “你闭嘴！回头送你辆新的！” 得，你要这么说你牛逼。 反正两个男人都给她唬住了。 但是她最后也没砸车，因为砸不动，总之后视镜里车导演是愣住了。 郑晚晚这才得意的哼了一声，“舒服。 7017k ------------ 想了个办法 ------------ 第99章 世界不只是真情（四） 撒了一口恶气，郑晚晚的心情忽然好多了，像是胸前浊气排了一空。 “去哪儿啊？”陆长歌问。 “我住的地方，酒店！” 说来也是神奇。 “你为什么老是带我一个男的，去你住的酒店？想干什么？” 大概是心情好吧，郑晚晚逗他一句，“怎么了，你不是夸我漂亮吗？这还不愿意了？” 哈？离谱的回答。 陆长歌有些不太敢相信的盯她一眼，然而人家反而强调般的‘嗯’了一声，意思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我发现你其实是个蛮好的人。”她是目视着前方说的，当然也偷偷的偏眼神看了一下陆长歌，似乎是在观察他会有什么反应，“……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所以说，钱还是有力量，六万八花了之后马上就是立竿见影的效果！” 郑晚晚气愤，“我明明就不是这个意思！” 当然接触到现在这个程度，她基本上已经习惯了陆长歌气她，也不会再那么去计较。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其实也没那么讨人厌。 “以后打算怎么办？”陆长歌问。 “再回北京重头开始吧。”她马上转头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固执，不见棺材不掉泪？” 关于这一点，还真不是这样。 “干什么事情都是有困难的，在家躺着等财产，还有你和我抢呢。你才失败一次，不叫固执。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稍稍遭遇困难就放弃，基本上干什么都不会成。” 郑晚晚听得心里舒坦，“我知道，我爸爸和两位叔叔为什么喜欢你了。” “为什么？” “因为你很会夸人！不仅夸，还找出理由来！但是我的家产，就是我的，你不能和我抢。” “你不是不要嘛？” “我要，经过这件事情我才发现，钱有时候也是个好东西。再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爸和你说了什么？” 陆长歌笑笑不说话，你爸说得可厉害了。 望着他的笑容，郑晚晚忽然有一丝明悟，她只是世界观有些天真，但并不代表人笨。 实际上也是名牌大学出来的，脑子好使着呢。 又或者，是她自己的某种想法，催生她想到了那个方面，于是八九不离十的猜到…… ……爸爸不会是说了那样的话了吧？ 也不是特别难想，只不过是之前一直没往这里思考，更和陆长歌树立了一些敌意，便真的觉得这是要和自己抢家产的。 现在却并不这么觉得。 如果爸爸真的很喜欢这个人，又能顺理成章的处理好所谓的家产问题。 那么就是那样…… 要他当…女婿？ 这种念头一产生，郑晚晚便越想越合理，似乎很多事情都得到了解释。 也在一瞬间，她想到了这个人合适不合适，这个人愿意不愿意，她自己又到底愿意不愿意…… 反正是很多个想法，一下子冲了进来。 也让她无法抑制的有些害羞起来，又偷偷瞄了一眼陆长歌之后，发现他还是蛮帅的，至少从女性审美的角度来说。 如果不生这张嘴巴就完美了。 当然，自己嘴角还是出现了她都不曾察觉的微微笑意。 到了酒店之后，陆长歌亲眼见证了什么叫‘消费降级’，都说消费升级，升个蛋。 “差距有点大啊。” 郑晚晚来回来走动收拾东西，反正也就是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想讽刺自己什么。 陆长歌看她都不反驳，反而觉得没劲了，“怎么了？现在都无所谓了？” “因为，我觉得你可能是对的。”她停顿了一下，大方的承认，然后又继续干活儿。 所以说，其实讲多少道理都没用。都得自己经历过一回才会明白。 这房间里，只有一个靠窗的小沙发，蓝颜色的，郑晚晚里里外外的在收拾，一会儿去卫生间，一会儿又蹲在衣柜边上。 女人的行李有多少，这也是十大未解之谜之一。 陆长歌没其他事，就在这里一边等着一边和她聊天。 “差不多了吗？” 因为看她都把箱子装的满满的了。 但是郑晚晚漫无目的的转着身子，挠头道：“还少一样东西，不知道放那里去了。” “贵吗？” 无语。合着什么玩意儿，这个男人都要用钱来衡量一下。 “不贵难道就不要了吗？” “不贵当然就不要了。” 姑娘白了他一眼，并不理会他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法，把床上白色的被褥拎起来抖落抖落，但是又不敢太抖落。 反正也伸手进去摸摸。没结果。 又到卫生间转悠了一下，还是满脸困惑。 陆长歌问：“是什么东西？” 郑晚晚并没有回答。 而是又在衣柜里找了找，连最下满的都找了，还是没有。 手在柜子里什么也没摸到的时候，她忽然产生了一丝明悟，望向陆长歌的方向。 咬了咬嘴唇说：“你站起来。” “在我这儿？被我坐屁股底下了？”说着他就要站起来，“到底是什么呀？” 好像说，每个人都有一生中尴尬至死的名场面，也许其他人记不住。但每一次自己想起来，就会捂脸，太羞耻了。 现在郑晚晚便经历这样的死亡时刻，她看到了一个淡蓝色的角，然后瞬间就冲了过去。 可惜，陆长歌还是看到了。 姑娘急忙拿了起来，攥在手里，背到后面去。那脸上的羞红，像是要挤出了水来一般。 陆长歌也有点被尬住…… “它，颜色和这个沙发一样的。我刚刚没注意。” 郑晚晚呼吸都急重了几分。 陆长歌这臭不要脸的还说：“我就说吧，不能老把我往你酒店的房间里带，太私密了……” “你不要再说了！”女孩儿跺了跺脚，急得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自己转身去把这个小东西给放好，然而她一抬头，发现陆长歌就一直盯着她看，这叫人更加的羞恼。 “看什么啊？！” “就是一个小内裤而已，脸红什么？” 这家伙还要说！郑晚晚只觉得自己快活不下去了，从小到大没这么尴尬过。 但转念又想，为什么他脸皮这么厚，狐疑道：“你是不是经常看女孩子这个？” —— （感谢男科请上二楼和潇潇的盟主打赏！） （昨晚10点才回到苏州。今天过来上班，一堆事。真的是午休时候偷偷码的，尽力了，别骂了。） 7017k ------------ 第100章 心不狠事不稳 如果换个人问，这可能真是死亡问题。 但陆长歌真对郑晚晚没想法，她那个爸太厉害，万一他哪天不慎出轨，估计能弄死他。 为了一颗树，放弃一片森林，实在是不值得。 所以他基本是不在意的回道：“没有十个八个，也得有四五个吧。” 郑晚晚听后一阵气结，见他过来假惺惺的要帮自己拉行李，她忽然就有些别扭要闹，“你走开！讨厌。” “你这个女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改善关系了呢。” “谁跟你改善关系？你跟那些个看了内裤改善去吧。” 陆长歌心里一咯噔， 他是自己没朝那方面想，即使想了，也是动肾不动心，但咱又不是个傻子， 这姑娘莫名奇怪的反应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这让他有些担心，真要是那么回事，郑爸爸不得逼着他迎娶美娇娘吗？ 哎哟，我的天。这叫什么事。咱也没干啥呀。 他这眼珠子直转悠，心里闪过千万个念头，郑晚晚瞧见了，问道：“你在那儿瞎琢磨什么呢？” “啊，没有。” “哼。快点儿的，送我去机场。” 于是陆长歌开车，一路上他都沉默，不知道要说什么。 郑晚晚是看他越沉默，越来气，那大小姐脾气也不是假的。 所以她也不说话。 一直到机场里面了，要分别了。 郑晚晚忽然转过身，瞪向他。 陆长歌心想，这是哪一招啊？ 他直接把头转向一边，“缺钱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郑晚晚忽然觉得有一阵酸楚，憋出了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你的家产，可没有我多！” 听着多不服气呢。 在他走后，陆长歌则叹息摇头，可千万别，不然的话事情复杂了就。 说起来，郑晚晚上飞机之后还真是郁闷了一好久，这种事情她也搞不明白，只是直觉般的觉得陆长歌做的事情不是她喜欢的。 反正，糊里糊涂的就这样吧。 说起来，人的遭遇真是玄乎，正在这儿忽悠人家闺女的时候，老父亲打电话过来了。 即便是他心理素质还不错，也不免快跳了几分，盯着手机先没接，而是咳了两声才接。 “喂，爸，什么事？”厚脸皮的家伙，调整能力很强大，从声音里已经听不出什么异常了。 “啊，长歌，是我。我已经到上海了，你没什么事的话，也过来吧。我见见你。” 陆长歌心想，你有自己女儿在外面受委屈你不见，老是见我干什么，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喂，你在吗？人呢？” “额，我在上海呢。” 郑健奇怪，“你怎么会在上海？而且又不来找你爸。” 这个时候陆爸应该在这边庆祝才对，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从深圳跑到了上海。 陆长歌要怎么解释，难道说你女儿被人惦记了？然后还好被我救了？ 然而他这么一犹豫，真让郑健给意识到了什么，这种人精么他一个小小的反应异常，就知道事情不对。 就像有的人觉得自己能忽悠领导，其实你说话眼神一闪烁，不确定，领导就知道你在胡说八道。 “你过来吧，当面说。” “不是，爸……” 嘟……嘟…… 挂了！ 陆长歌直接一声卧槽。 真的见到的时候，郑健正在酒店的套房里穿着拖鞋办公，身上穿得丝绸，看着可贵气了。 “怎么你一个人在房间？” “没我的事，我先回来了。来坐吧。”他拍了拍陆长歌的肩膀，其实没什么严厉的语气或神色，或者说还没表现出来。 “我亲爸呢？” “他是老板，上市成功之后召集着一帮高管给他们打鸡血去了。lj内部的，我就没参加。” 郑健坐下之后翘着二郎腿，一边拍打一边问：“你到上海干什么来了？” 陆长歌已经打好腹稿的。 但是他刚准备开口，郑健直接指了指他，带着某种说不清楚的笑容，“我们两个都是流氓，你甚至可以把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告诉我。就不必隐瞒了。” 额…… 倒不是隐瞒。 陆长歌挠挠头，“其实是为晚晚姐来的。” “她不是在北京吗？怎么会到上海来呢？”郑健不解。 “工作原因过来的。现在又回去了。” “哼。不碰得头破血流，她是不会理解我的用心的。”他轻哼了声，并不屑的摇摇头。 陆长歌忽然觉得有些感觉不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难受。 一个受了委屈的女儿，怎么能被父亲这么说呢。 “爸，晚晚姐这次受了教训的。” “喔？说来听听。” 陆长歌是觉得让他知道或许会心疼一下女儿，然后改善父女俩之间的关系。 他大概忽略了郑健骨子里的土匪气息。 在慢慢说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时，不知道哪个时刻，郑老板的脸忽然垮了下来，右脸颊有一小搓皮肤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 “晚晚姐不好意思和家里说。但好在她还不是太讨厌我，我已经解决了。” 郑健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沉默下来的他有些恐怖。 “长歌，这件事你做的好。看来我平时没白疼你，虽然我觉得你的手段有些温柔，但你做到了保护晚晚这一点，很不错，是好孩子。” 其实陆长歌有些不祥的预感，所以只是应和的笑，“爸您这话见外了，晚晚姐遇到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帮？我虽然贪财，但也不至于心瞎到这种程度。” 郑健听了很是受用，发自心底的‘嗯’了一声，“做得好。” “晚晚姐也出过气了。” “她是出过了，我还没呢！” 陆长歌：我艹你要干什么？ “你告诉我一下，那个人哪个剧组的？” 好家伙，这么平静的问这种问题，看着真的有点吓人了呀。 “不是，您先告诉我你要干嘛。” 郑健奇怪的望着他，忽然哈哈一笑，“臭小子你想哪儿去了，这年头，法治社会法治国家，我能干嘛？！” 陆长歌呼出一口气，那这还好。 但没想到郑健后面跟着说：“你说我选多少钱的东西，让他碎碎，好赔一下？” 啊？！ “长歌。我今天就教你这一课。”郑健眯着眼睛说：“心不狠，事不稳。今天我们让这个事安静的过去了，下次晚晚再遇到怎么办？妇人之仁，总有一天会给你带来终身无法忘记的切身之痛的。” 7017k ------------ 第101章 要有手段 在郑健看来，陆长歌的确是个好孩子，这件事处理的也算基本妥当，就像他自己说的，保护晚晚这个根本目的是达到了。 心中当然是有着欣慰，对陆长歌的欣慰。 至于他打算做的事，倒也不是陆长歌没有做到位，一来他知道这个孩子脾气好，也很善良。 二来，立场不同。 他不是晚晚的父亲，理解不来作为父亲在听到这种事情时候的那种心情。如果是战争年代，他已经提枪出发了。 那是有没有真正伤害的事儿吗？他妈的，等真得伤害到一切就晚了，悔都不知道去哪儿悔！ 所以他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那是他作为父亲要完成的事。 于是轻声的对陆长歌说：“这次你就看着便好了。或许你现在会认为我有点过分，但你成为父亲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您是要杀鸡儆猴？” 郑健淡漠的笑了笑，“这世上什么人都有。这个人在你们这儿吃了瘪，那么心里会不会有怨恨呢？晚晚又回到北京去了，都在同一个圈子，他会不会再找晚晚的麻烦呢？已经下过一次套了，会不会再下第二次呢？” 陆长歌垂下眉头，他一开始的确是觉得，他们这些人都是掌握更多资源的人，如果真要对那个车导演做点什么，可能会让他好多年不能翻身。 但是听完郑健的话，忽然有点懂了，于是说：“这个人姓车。我就一直听晚晚姐叫他车导。现在在上海一个公园拍摄。” “车？”郑健点点头，“好姓，少见，比较好找。不行，你再问问晚晚是哪个公司。” 现在她的飞机应该还没落地。 所以只能等一会儿，大约两三个小时候，他给人在北京的晚晚打了个电话，没说太多，就是问了个公司名字而已。 她也说了。 “爸，叫奇计影视工作室。”陆长歌不确定他会怎么做，问道：“其实我们没有任何证据，甚至当时也只是我多想一层，意识到而已。现在忽然要去找他麻烦，怎么找？” 找人打他一顿总是下策，打完了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挨打，而且这种事多多少少是犯法的，一不小心失手打死了更糟糕，这会儿可是2006年了。 郑老板双手抱胸正站在玻璃墙边望着窗外。 “我会买下这家工作室。” 陆长歌：“……” 夸张。 “然后呢？” “然后，他们总得让新老板见见吧？”郑健也只是大致的这么一说，“这件事后面交给我吧。你做得已经足够好了。” 其实一直以来，陆长歌都是尽量哄他们开心，反正不正经的闹着玩儿嘛，闹点好处下来，大家都开心。 但此时真的听到他如此诚恳的表达对自己的认可，却没有想到关于‘利益’的事儿。 竟然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被认同感了。人啊，果然是相处就会有感情的生物。 “那如果您有事，再和我说？” “你先别回去，跟着我看热闹去。” “看看？” “嗯。我一直都和你说，我们男人是要有野心，有欲望，否则是没有动力的，这个东西你是有的。但是空有欲望不行，还得有手段。” 他伸手把陆长歌招过来，搂着他的肩膀，“我说过，我有很多经验要教你，今天就是个好机会。” “我们做事情一定要有非常明确的目的，根据目的去采取手段，而不是根据情绪与喜好，只要能达成目的，哪怕我们自己不高兴，那也无所谓。” “这件事，我的目的就不仅是教训他，打他一顿仅仅宣泄了情绪，我要让他以及那个圈子的人一下子知道什么叫实力，让这件事以某种形式扩散，所以玄乎一点好，这样提的人多，并且叫人一提起便再不敢打晚晚的主意。” 陆长歌能够理解，“所以才要用买下工作室的方式来处理，展现实力。” “是，那个破玩意儿有什么好的，都是垃圾！” 郑健的雷厉手段超过了陆长歌的想象， 当他说出这句话，仅仅过了两天，北京的奇计影视工作室就已经属于他们了。没有什么卖不卖的问题，价格到了屁股都卖。 郑健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让所有人回到公司待命。 然后他亲自前往。 虽然平时骂女儿骂得很，但人家那是亲的呀，不开玩笑的，出这种事情，什么工作都可以往后推一推。 这个过程，他还真的要陆长歌跟着，好像他装这个比，不给陆长歌看就没意义了似的。 而经过郑老板两天的言传身教，陆长歌也不像之前一样还有妇人之仁之类的东西。 人在这个社会上活着，总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做了坏事，即便没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但毕竟你心不善。 即便觉得车导演以后的遭遇可能会有些可怜，但那也是因为他做了可恨的事。 又或者就去按郑老板的意思想，这种心思不正的人，这次没成，下次肯定也等着机会呢…… 妇人之仁不要有……陆长歌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以前有些个武侠的主角，善良的叫人想弄死他，要不是有主角光环，死他妈一百回了。 调整心态之后，他便很坦然的跟了过来。 奇计影视工作室并不大，只在一座大厦里租了一层作为办公地点，8楼。 在郑健到之前，所有人都在这里等着了。 电梯里，郑健一脸肃容，始终沉默，在他身后的陆长歌也没有嬉皮笑脸。 爸爸要装逼了，咱还是配合点。 叮得一声电梯门开，外面等了三四个西装革履的人。 “郑总，我就是工作室的负责人，我叫黄启磊。” 郑健没有废话，“中层以上领导来会议室。” “好的！” 有几个人还冲陆长歌笑着点点头，心想这么大老板后面跟住的这么年轻的小孩儿是谁？ 陆长歌则一直在人群中寻找车导的身影，最后从电梯这边拐进普通员工办公地点，类似大堂的地方，看到一排人之中有他。 车导本来也是面带微笑，鼓掌拍手新的领导到来的。但是在看到陆长歌的时候，他一瞬间脸就僵住了。 尤其是，陆长歌也看到了他，并用一种奇怪的笑容看着他，这笑容，车导后背凉汗瞬间便出来了。 更可怕的是，陆长歌还小声向走在最前头，像是大老板模样的人耳语了几句。 完了！ 7017k ------------ 第102章 牌子随便他挑 咕咚！ 陆长歌的那个笑容几乎是瞬间就将他的心情击沉到了谷底。那种笑容就好像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接下来的结局。 所以忍不住吞咽了口水，呼吸也变得沉重，开始站立不安，也有点不知所措。 “……那个人，我们之前是不是在上海见过？” 不知道哪个混球，疑惑般的问了这么一句，更叫让这个车导紧张。 他忍不住的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水，同时也掩饰一下自己的表情。而脑袋里则尽量回忆当初发生的一切。 陆长歌是说过郑晚晚家里不一般的话，当时的宾利车也的确叫他震撼。 但老实说，他以为或许是家里有点小钱罢了，根本没想过会到这种程度，直接把自家工作室都买下来了！ 这种小工作室半死不活的，能有什么商业前景？ 买下来又能干什么？ 这么一想，他心里更加慌了神。 边上人看到他脸色刷白，都有些奇怪，“车导，你这是哪儿不舒服啊？” “没，没有。” 另外也有人在讨论，“哎，你们说新来的老板什么来头？感觉气势很足啊。” “……好像说是干房地产的。” “一干地产的买工作室干什么？难道是看上了我们这儿的哪位小演员？” 叽叽喳喳的各种说法都有。 车导已经不敢再说一词，更因为他没那个心情。 时间过的很慢很慢，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有人喊了一句， “车奇骏，到会议来！” “哎，车导，叫你呢，叫你。” …… …… 郑健叫陆长歌看，那么他就不怎么说话，只看，看郑老板怎么做。 这种小工作室，说是中层以上领导，其实包含黄启磊在内才四个人，另外三个是两女一男。 郑健连听他们自我介绍的兴趣都没有。 到里面坐下之后，陆长歌站在他的身后，外加郑老板自己带的几个人，活像一帮黑社会。 “黄老板。” “哎，郑总，您客气。”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姓车的导演？”他问得很淡漠。 黄总厚厚的眼镜后面有些疑惑，“有，是有。车奇骏，其实是我们的副导演。” “正的副的，随便你们，把他给我叫进来吧。” 这样直插主题让陆长歌有些意外，如果是他的话，可能至少会和这几个人客套几句。 但郑健的做法并不是这样，细细想来也能理解，从他的层次来说，这些人不够，真的没有必要去客套。 “我亲自去叫。” “嗯。” 不多时，会议室的门又开了。 人到了，车导脸色真的白，偷偷瞄了一眼站着的陆长歌，发现人家没什么表情，再看坐在陆长歌身前的大佬， 那眼神气势，叫他心里已经瞬间就怂了。丧眉搭眼的站在一旁，尴尬的很。 黄启磊几人则有些看不懂这状况，于是试探着问：“郑总……您和我们车副导演，是朋友？” 郑健不说话。 “郑总……您姓郑？”车奇骏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整个人腿都要软了似的。 郑健冷哼一声，直接发问：“怎么解决？” 其实根本没什么恐吓性的言语和行动，仅仅是这样的一接触，郑老板都快要把人家吓哭了。 “郑……郑总，我知道我做了错事。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车奇骏哭诉了起来。 黄启磊则完全懵逼，“郑总，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陆长歌出声解释：“黄总，您这边之前是不是碎了一个花瓶？一个叫郑晚晚的姑娘打碎的？” “啊，是啊。”他回忆起来了，又转动几下眼珠子，“但是……但是我们并没有为难她，只是让她等价赔偿，还给她时间筹钱了。” 陆长歌愕然，出来混的人都是人精啊，车导口里讲出来的“总经理震怒”可和他反应的完全不一样。 但主要矛盾不在这里，也就算了。 陆长歌指着耷拉着脑袋，紧张害怕的有些颤抖的人说：“晚晚姐是郑总的千金。从小的确是不干活儿，但也不是毛手毛脚的人，这个人用了手段故意让晚晚姐碰碎花瓶，想干些，不太好看的事呢。是不是？车导？” 车奇骏满脸惶恐，又带着谄媚的笑容，“哥，我求您给说说好话。至少……至少结果也没那么坏……对了，那六万八，六万八我还您！” “好了。不要再出洋相了。六万八算什么？”郑健这时候说话，“事情原委我已经知道，你自己也知道。我刚刚问你怎么办……” “你让我饶了你。什么意思？”他忽然笑了，像是听到一个离谱的笑话的那种笑，“欺负了我的女儿，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一样？” 车导现在心里大概已经悔死了，“郑……郑老板，这件事的确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但好在也没有太严重的后果……” “废话，真出点什么事。我这个当爸的和你拼命！”他的声音陡然高亢起来。 黄启磊几人这时候才忽然明白，原来是这么一档子事，但仔细想想也觉得夸张，这么简单，不至于买下一间工作室吧，还是太有钱了，这么点零头无所谓？ “这样吧。”郑健指着他说，“人家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现在这社会，我也不能干什么。但是不凑巧，你也碰坏了我一样东西。” “我碰坏了……您什么？” 陆长歌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放了一段视频，是从一个视角特意拍的视频，“车导，早上您在自家车库取车的时候，有辆车从你面前过别了你一下，你呢，一不小心刮了停在边上的这辆车，可能套上了车套你不知道。实际上那辆车可是迈巴赫62，进口到国内要900多万。” 一听说这个数字车导直接人差点晕了，下意识的开始摇头，“不要……郑总，求您了……不要……” 他向陆长歌求情还行，向郑健求情就完全徒劳。 郑老板直接起身，斜视的看了他一眼，“又不是要你赔全部，刮碰了一下而已。努力工作几年还上就是了。” “我们走吧，长歌。” “郑总！”剩余几人一齐喊了起来。 车导是没人理他了。 黄启磊是边喊便跟了上去，“郑总，我们这工作室，您看……” “喔，对，差点忘了。和我儿子联系吧，我对这个没兴趣。” “那，我留一下？” “嗯。”郑健点点头，进电梯前又提了一句，“黄老板，里面的事，你知道怎么办啊，不用我再提醒了。” 有什么怎么办，开除，直接让他滚蛋！ 但是有一点，黄启磊不是很清楚，他知道，那辆迈巴赫肯定是故意让车奇骏蹭的，只不过…… “郑公子，蹭车可以做到，但是怎么就能确保正好蹭上这辆迈巴赫呢？” “没说要正好啊。”陆长歌睁着大眼睛，有些无辜，耸了耸肩说：“那一排都是我们的车，不是迈巴赫，就是法拉利嘛，牌子随便他挑。” 7017k ------------ 第103章 我们不必给人雇佣 “黄总，有一点纠正您一下，我姓陆，不姓郑。”陆长歌在重新返回时说道。 黄启磊蒙圈，他只是听郑老板指着陆长歌说这是自己的儿子，于是便以为他也姓郑。 这种乌龙出现的概率也太低了吧？ 所以问题又来了，为什么你爸姓郑，你姓陆？而且还有个郑晚晚呢。 有钱人玩的东西真是搞不懂。 陆长歌不是故弄玄虚，主要是懒得解释，解释一次还行，遇到个人就解释，那也太烦了。 回到奇计工作室中来，车奇骏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郑老板说是工作个几年还上，扯犊子呢，这特么是几年的事嘛？ 现在具体的评估也没出来，但刮碰一下至少得让他赔个大几十万，2006年的工资水平，他能挣多少钱啊？ “别让他来烦我。”陆长歌换了个房间，不想再去听那人叨叨。 这个要求不过分，黄启磊也不敢有什么异议，尤其是刚刚看完了郑健的做法之后。 这是什么概念？女儿已经被保护了下来，但是依然冲到北京来，先给车奇骏下套，再买下工作室搞掉他的工作，多少有些夸张。 反正陆长歌在屋子里也听到了外面车奇骏的大声呼号，他故意抛在脑后不去听。 而且也没什么好同情的， 他当时逼郑晚晚的时候也很得意。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一下要付十万块钱的赔偿款，天都塌了好嘛。 现在他的还款能力强一点，还款数额也相应上升了一个数量级，很公平。 这世界有大量的好人没好报，坏人却没惩罚的事，这才不公平。 工作室里其他的同事也都被车奇骏哭天抢地的样子吓到，一时间人心惶惶，几番打听之下，更是觉得毛骨悚然。 “车奇骏……以后怎么办？” “……是我就只能逃跑了，碰一下迈巴赫，把我卖了也赔不起。” “跑？你老老实实还钱，还能好一些。这些人是什么人？就是故意报复你，还能让你跑了？” 这么说的话其实也对。 “但是……也太狠了。车导生活估计是毁了。” “难怪晚晚不回来了，原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车奇骏也可恶，要是给他得逞，晚晚才毁了！” …… …… “陆公子，车奇骏说……要把那六万八还过来……”黄老板进来后说。 “不必了，那是晚晚小姐该赔的。”陆长歌没抬头，一边翻着手里资料一边开口说。 “黄老板，你们平时都拍些什么啊？” “电影！” 陆长歌惊了，“你们还能拍电影？” “啊，我们拍过网络电影。” 说起这里，陆长歌想到了些，自从互联网兴起之后，好像是有那么一批草根电影人， 不知道是哪年有个电影叫什么来着…… 他仰头好好想了想，喔，叫《青春期》来着，还红了个叫赵什么欢的女演员。 按照记忆，可能是晚几年的事了。 但实际上，一帮草根拍电影这种事，早些年就有了。 “搞不明白这些。”陆长歌摇摇头，掏出手机给晚晚打了个电话，开口就是，“我在北京。” “你在北京？！来干嘛？” “来找你。” 听到陆长歌这么说，郑晚晚也可开心了，一开始以为这家伙又在胡说八道逗她玩儿， 但是真说出要在哪儿哪儿见面，确认这件事是真的后便兴冲冲的过来了。 陆长歌没让她到工作室，要先和她通个气才行。 黄启磊看他要走，也有些没搞明白，怎么父子俩接连走了，“那个，陆公子，您看，我们这儿……” “我对搞这种工作室没兴趣，在江州本身就有大项目。稍微等等吧，很快会有人在负责这里。” 黄启磊心中腹诽，搞什么啊！ 父子俩都没兴趣，把我这里买下来！ 闹呢！ 当这是过家家呢！ 当然，他的表面还是陪笑的，“听说郑总是做地产的，陆公子也负责这些项目？” “差不多吧。” “那是，那些项目的确比我们这小工作室大多了。”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黄启磊想了想，“就是不理解，晚晚为什么还不上十来万块钱。” 整件事情，这里还是比较奇怪的。 “因为她在闹脾气。最后是打电话给我的，早打早解决了。” 是是是，对您来说那都是小钱。 陆长歌走后，奇计工作室里一下哄闹起来了。 “黄总，今儿这是哪出戏啊？！” 黄启磊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哪出戏？一个大小姐闹了点脾气把一个人给ko了。” 什么叫小人物面对大人物的无奈，算是亲眼见证到了。 “那我们怎么办？？”有个员工问。 老板是无所谓的，工作室被买了，拿到钱之后不想干可以不干，想和这些大人物扯上关系，就可以继续干，反正有选择。 但员工就不一样了。这工作室还开吗？不开当场失业了！ 黄启磊面对这个问题也答不上来，因为他自己也在纠结。 和其他三位缩在总经理办公室里讨论的，也是留不留的问题。走可以，拿笔钱潇洒去。但留的话也有好处，郑家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我们又没有得罪郑家是吧？”有个人这么说，“你看人家也只是针对车奇骏，和咱一点儿关系没有，甚至还赚了钱。” 黄启磊也还拿不定主意，“等等吧。我估计姓陆的很快会给我们一个明确的信息的。” 姓陆的此时在见郑大小姐。 大小姐天性娇蛮，性情纯真，也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真的在北京见到陆长歌还是蛮开心的，笑容都是写在脸上。 “你真的是来找我的啊？” “是。”陆长歌心中感叹，这姑娘命多好，遇上点事情，老爸像个天神一样的给她出头，“有件事你不知道，也做好心理准备。总的来说，你之前待的奇计工作室被买下了。” 郑晚晚一愣，“买下了？被谁？” “被你父亲。” 这样一说的话，她的脸色就变得没那么有兴趣了，“他买就买吧。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给我了，叫我处理。” 郑晚晚脸色立马多云转晴，“真的？那你也要做这方面的事？” 陆长歌：“……” 要不说女儿胳膊肘往外拐呢！ 你看看这嘴脸！ “不过，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她当然觉得很奇怪。 怎么说呢。陆长歌也算是语重心长，“晚晚姐，即便从基层做起没有错。但也不用那么基层，你和我，我们不必去给人雇佣。” “为什么？” “因为给人雇佣，给他人创造价值这事没什么意思。” 7017k ------------ 第104章 哥哥 陆长歌说的，郑晚晚是认同的，当然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先干个工作，可以学点东西。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没做过这些。” “理想的状况是如此，不过既然这次有这么个机会，可以尝试迎接一下挑战。或者说，你害怕当这个工作室的家？” “那怎么会？”她的成长环境是不会缺这点自信的。但是突如其来的总归是有些奇怪。 这件事倒也不需要什么隐瞒。 陆长歌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小姑娘听了之后有些静默。 “你怎么想？”陆长歌问。 “我……有点矛盾。一方面觉得这是爸爸在给我做主，一方面也觉得……” 郑晚晚没说出口的话，陆长歌是明白的。 就是觉得手段可能有些凌厉，这么一下子，车奇骏在可预见的未来内都将背负一身债务。 生活必将是一团乱麻。 对于她来说，车奇骏在她进入公司的初期或许还真的帮助过她一点，总之情绪负担会比陆长歌要来的重。 但好在没有说不知好歹的话，不然老郑怕是要气死。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爸爸这样做了？” 陆长歌喝了一口茶，平静说：“我和你一样。我们两个都还算是孩子，没有经历过激烈的争斗。心肠不像爸爸那样硬，所以我最初听他说要这样干的时候，有些不同意。但是后来，嗯。我知道，也认同。” “至于你，你不必觉得感动，反正他为你做过很多事，你都不当回事。但不要职责他做的不对，这样会叫他伤心的。” 郑晚晚听着觉得奇怪，“说的……我是很不知好歹的人一样。” “你不会觉得你不是吧？” ！ 这个人又开始气她！ “开个玩笑。”陆长歌赶紧打岔，“但是我的意思。具体到这件事上来，你可以不打电话去感谢他，我相信他也没指望。但他买下的东西，你最好接着。不要觉得是他买的，就闹脾气不想要。” 郑晚晚略作思量之后还是乖巧的点了一下头。 不知道为什么，陆长歌劝她的话，她一般能更听进去一点。 “我以为你要和我一起呢。” 陆长歌自嘲的说：“我对发现人间真情不感兴趣，我只对发现人间真金感兴趣。” “但我觉得你比我爸爸有人情味多了。” 傻姑娘，你爸爸即便对很多人都没人情味，但对你永远是最有人情味的。 不过，这种话就不必多说了，他们父女之间的问题也不是一天形成的，当然就不是一件事、几天时间便能解决的。 “那么就这样？跟我去奇计影视公司吧。他们被整体买下之后不知道要怎么办，还等着我的话呢。所以我得把你这个新老板带过去见他们。” “好！” 既然决定了，郑晚晚还是干脆的。 一般穷苦家庭长大的孩子，有时候会自卑。但她不是，即便没什么经验，但与生俱来的气势和自信在，搞得定这种场面。 “我才刚辞职呢。这样回去，应该算王者归来吧？”她还开着玩笑说。 “既然如此，你回归就可以帅气一些。我们去给你置办一身行头。”陆长歌提议。 郑晚晚又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有一种富人得志的感觉？招人讨厌。” 可能有。 或者说应该会有人这么想。 但是陆长歌还是觉得自己提议好，他带着微笑说说：“在我们的文化里，你如果想要得到大家的‘不讨厌’，你得比大家都穷才行。但凡你比人富一点，就会有人讨厌你的。所以你不必去在意这些人的评价，你是他们的老板，不是他们的恋人，为什么要他们喜欢你？” “嗯！”姑娘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还是你懂得多！” 那就走着吧。 于是乎陆长歌又花钱给她特地配了一身走路拉风的风衣，换了个干练的发型，又买了老贵的墨镜带上。 人到奇计工作室的时候，双手插着口袋，迈着一双大长腿，走出个六亲不认的步伐。 陆长歌乐得给她当回绿叶，就在她后边儿走着。 工作室里人人惊呼，原来当初那个郑晚晚有这么厉害的背景，哪里是什么初入北京的小丫头！ 反正包括黄启磊等人都在想，自己以前有没有得罪过这个怀着当导演的梦想，干着打杂的活儿的小姑娘。 “黄总，我把对工作室感兴趣的人请回来了。”陆长歌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几人看到闪亮登场的主角。 郑晚晚摘下墨镜，缓步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额…… “晚晚小姐，本来很生气。根本不想回来，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的。” 啊？这不就代表生气了吗？ 黄启磊有些尴尬，也有些惶恐，在称呼上是不能叫晚晚了，“这个……郑……郑总，车奇骏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是我管教不严，工作室里竟然出了个这种无耻的家伙，还好他没有得逞！我已经按照陆总的要求，让他卷铺盖走人了！您消消气。” 郑晚晚不想在这事儿上纠结，只说道：“那个人的确是有些心黑无耻，不过我有我哥保护我，他什么也做不到。” 你哥？ 黄启磊心想是这位姓陆的公子吗？ 这么说，这三人真是一家人了…… “我碎掉的东西，我哥已经帮我赔了。给我下套的也就是车奇骏，和你们没关系。所以我们之间互不相欠，你们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意留下也可以走。总而言之，这里以后我来做决定了。” 陆长歌点点头，不错，毕竟是郑健的女儿，耳濡目染之下，基本的素养是有的。简单几句话把车奇骏的事情摘干净。 …… …… 这件事引起的风波不小，郑晚晚暂时安了人心。但各种传闻肯定是阻止不住了，随便，传吧。传得越玄乎越好，越是玄乎，就显得她郑晚晚后面的实力更足。 晚上时候。 小姑娘再见到陆长歌时，拍着高耸的胸口，有点庆幸的说：“怎么样？我还行吧啊？” 陆长歌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做的很好。只有一点。” “什么？” “你帮我挣面子，我很感谢。但是我不是你的哥哥，我比你小啊，晚晚姐。你这不是占我便宜吗？” 哈？？？ 郑晚晚也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脸颊有些不受控制的泛红，“我说了，哥哥吗？” “是啊。你在想什么呢？” “这这这……我口误！” 其实她自己清楚，不过是心里的下意识行为。 可能是这个人成熟的让她有一种能够放心依靠的感觉，不自觉的就把他当做是哥哥。 但是她不好意思承认，要争辩，还责怪说：“谁叫你小小年纪这么成熟的？！” 陆长歌也懒得和她纠结于这一点，她的事算是结束了，也差不多要择日回江州就去了。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北京，便想着给同在北京的苏文音打个电话。 ======== 明天的更新在晚上。白天上班没时间写了。 7017k ------------ 刚下班 领导着急要明天的材料，刚下班，现在写。 ------------ 第105章 看着近在眼前，其实远在天边 陆长歌觉得郑晚晚有些不大对劲，莫名其妙的叫自己哥哥干什么？ 所以只能引导为，感谢她在工作室的时候给他面子。 其实有什么给不给的，黄启磊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 尽管一个姓陆一个姓郑叫人迷惑，但从郑健买下工作室却半分不想管，直接扔给他处理也能看得出，这份信任之深。 说白了，在人们眼里，他也是个含着金汤匙的人。 也因为感觉到不对劲，于是此间事了，直接开溜。 寻着苏文音说的清吧名字就去了，穿过不见尽头的霓虹与人流，感受北京那与江州完全不同的夜间气息，帝都真是繁华，满目皆是红尘。 陆长歌找了个位置刚坐下，便叫来服务员，递上人民币的同时说：“买盆花篮，给唱歌的小姐。” 苏文音看到他的时候，露出会心的笑容，她明白什么意思的。 一曲罢了，到了后台便急急忙忙的拿上自己的东西便欲走。 “群姐，我请个假！” “文文，今天这么着急啊？” 有个经理模样的人问她。 “是啊，有个朋友。来北京看我的。”她大方的摆摆手，“拜拜，群姐。拜拜，小寿。” 叫小寿的人是背着吉他的寸头小伙儿，看起来肩膀挺宽，也没有奇怪的打扮，有几分清爽。话也不是很多的样子，看了看苏文音后沉默式的点点头。 外面。 铛。 陆长歌的面前多了一杯啤酒，以及边上挂着灿烂笑容的人。 “请你喝的。”苏文音笑着说。 “谢谢。”陆长歌也不客气，“下班了？” “没有，请假。”苏文音也提了臀在高脚的凳子上坐下，“你来北京干什么？” 陆长歌无奈摇头，“帮一个富家大小姐解决一些麻烦。顺便来看看你。” 富家大小姐？ 苏文音心想，或许那里是陆长歌真实生活的世界。 而与她们这些人……怎么说，应该讲是人家涵养好，不那么得意炫耀吧。 “嗯。其他人都还好吗？” 陆长歌道：“大学生可比你过的开心。” 这次到北京来，没想过还会在清吧这种地方见到她。 “你不是说，要去参加什么比赛吗？” 苏文音撅了撅嘴吧，“比赛才刚报名，也不是三两天就就能决出总冠军的。其实我也寄了几个demo，基本上都石沉大海。在网上也发了些作品，但是没什么宣传渠道，有人喜欢，就是卖不到钱呀。” 这两年网络音乐是很火，此后几年还诞生了传说中的qq音乐三巨头。除此之外还有一众本兮一样的网络歌手。 不过这些红火，也反映了唱片业陷入了萧条，那些免费听歌的人群再也不愿意花钱买了。 除了周杰伦等粉丝粘性很强的天王巨星，其他歌手几乎都不赚钱，哪怕他有些名气。 “梦想不是那么好坚持的啊。”陆长歌大概能体会她的困难。 与此同时，在清吧角落里，刚刚那位青年小寿沉默的看着陆长歌和苏文音谈笑。 有些犹豫，但还是走了上来。 “你好像有朋友。”陆长歌指了指苏文音视线盲区内的青年，他是不认识的，但看眼神就似乎是冲着这边来。 苏文音一转头，“啊，小寿。你找我？” 青年也在高脚凳子上坐下了，“你们……是朋友？” 苏文音回道：“是啊，之前在江州认识的。长歌，这是小寿，平时话不多，但是吉他和唱功很强的。” 陆长歌感觉这个人面向还不错，但是行为有些好玩，挑着眉问：“你紧张她呀，这么快就跟过来。” 苏文音斥道：“别胡说八道。小寿才十八。” “十八岁的男孩子最可怕了。他们会做一些你理解不来的事情，看似痴情，实则吓人，并且还在这个过程中自我感动。” “我想知道我差在哪里。” 陆长歌笑了，“你看看。” 苏文音不解，“什么你差在哪里？” 小伙儿解释说：“文音姐，我认识你这几天，你很少笑的。但是今晚，你的这位朋友过来，你很快就笑了。” 这话说的苏文音有些尴尬。 她其实没那种暧昧意思。单纯的因为老朋友过来了而已，并且她对陆长歌的印象也是很正面的。 但是被这个小屁孩一说，一下子就不一样了似的。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陆长歌先替她解释，“你这个话当着我的面说的不是很合适，孩子。当然，还是要谢谢你，你观察的很细致。” “你们什么关系？”他大概还是不死心。 啪。 苏文音直接上手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一边儿去。打听的这些问题是你该知道的吧？” 小伙子显得委屈。 “还不走？！” 这么一凶之下，竟然真的就走了。 陆长歌没想到苏文音还挺有大姐的风范，“还是个孩子，对人家好一点。” “我那是为他好。万一闲着没事和你比起来了，那估计要很多年都生活在失败和懊恼之中了。” 人比人气死人，普通人非得和陆长歌比，那确实是找死。 这脑回去也是有些清奇。 后来他从口袋里掏了一张纸条出来，上面是两行字，笔锋劲道，有几番味道，“到这个地方去，说我的名字。看看能不能帮到你一点。” 苏文音有些小兴奋的看了一眼，“什么地方啊？！” “去了就知道了。” 虽然苏文音自认是个不占人小便宜的人，但是有这种帮助，她还是很欢喜的接受了。 大不了就是提杯碰一下，“谢谢咯。” “不必在意。人海相逢，都是缘分。希望你能在北京过得好一点。” 苏文音的笑容也温暖了几分。 “哎，对了，你在北京租房子了吗？” 姑娘摇头，“暂时还借着朋友的地方。” “那好，租我的吧。” “你在北京也有房？” “倒还没有。但如果你要租的话，我可以去买一套。” 苏文音：“……” …… …… 反正也只是匆匆一面。 苏文音便拿着小纸条去找了那地方。而当小寿在工作时问起来，之前在晚上来看她的朋友是什么人时，尽管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但她也只是平静的劝着说：“不要再想那一位了。” 大家都问为什么。 苏文音无奈叹息，解释说：“因为我们一个月的薪水，还不够人家两件衬衫，有些人看着近在眼前，其实远在天边。”、 === 还有一更。我先吃个晚饭。 7017k ------------ 第106章 前景很大 陆长歌自是不会在北京久留。 他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最多不过是选两个景点游荡两天再走，但总归是要走的。 在他之前，郑健已经当天就飞回上海，并跟着陆知远一并返回江州。 满载而归的陆知远一下子成了江州市官商两界炙手可热的人物。 这个年代，在江州这个地方，能有十几亿的身家，还是拿得出手的。 然而令陆知远感到不满的事，这么具有代表性的人生时刻，亲生儿子人都到了上海不去看他。 竟然跟着野生爸爸大老远跑去北京？！ 儿子到底给谁养的，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当然，之后听说那个姓车的导演的事，他也就没那么多怨气了，毕竟事关郑晚晚。 实际上，郑健并不像他在北京表现的那样胸有成竹，睥睨天下，私下里，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 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得了。 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陆长歌这个孩子好，脾气好，性格好，人品也好。 “要是我亲生的，我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陆知远直接不客气，“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 真兄弟之间，基本上都是互相损的。 有些时候吧，郑健是真想打这个姓陆的混蛋一顿，就是看不惯他意得志满的样子！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生儿子这家伙有一手。 “前段时间，他还帮我解决了一个钉子户的事情。”郑健说起来也是感叹，“这小兔崽子该不会是我的福将吧？怎么我遇到什么问题，他就帮我解决什么呢？” 陆知远有些不想承认，但他隐约的能感觉到到：“我想大概是因为你最富。” 听着这个答案。 两个中年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复杂。 郑健摸了摸下巴，“那还是富点好。我得继续努力。” “我准备放一些股份在长歌的名下。” 这就是只有亲爹能做得出的了。 郑健也对陆长歌好，发自内心的好，要什么礼物给什么礼物，但是股份这种东西不是那么随便给的。 除非，真的是亲父子关系。 “会不会有点早了？” “是有的。但是再不放的话，我觉得他是不是要以为自己和lj连锁没什么关系了？” “这是玩笑话了。可以放，他比你想象中的要成熟。” 重要的意义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放了超过一定的比例，按法律规定，陆长歌就会成为lj连锁的董事。 反正啥也没干，先干个董事再说。 这样以后接手起来也会更加丝滑一些，至少可以先来参加参加董事会什么的，一开始没参与感，就先听嘛。 实在不行混个脸熟！ 陆长歌自己还不知道这些，两位中年人也没想过陆长歌会拒绝。他们都很聪明的，知道这个小混蛋喜欢的是什么。 等正主回到江州，一听说这个消息，陆长歌本人就被镇住。 “我现在唯一干的事，就是伸手接天上掉的东西。” 今天接部车，明天接套房，好家伙，现在直接接个董事。 正开心的时候，郑晚晚打电话过来对他破口大骂： “陆长歌！你玩儿的花呀！闲着没事去酒吧泡小姑娘就算了，泡完了还往我这里领？！” “哎哟喂，你一大早大呼小叫什么？”陆长歌揉着惺忪的睡眼，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苏文音已经去找你了啊？” “你还睡觉？！你这种时候还睡得着觉？！” “出什么事了嘛。不至于吧，我那个朋友人还挺靠谱的。” “我说的不是这意思！” “那什么意思？！我帮了你那么大一忙，这点小事你不给我面子？” 郑晚晚很是气愤，这个混蛋还用道德绑架她！ “你是不是每天尽把妹来着？啊？我刚以为你是个好人，你就给我来这么一出。” 陆长歌其实笑不出来，他只是觉得头痛，之前以为的事情差不多要成为事实了。 要成为事实，那就更要让她知难而退了。 所以他说：“有的时候也不是我把妹，我这么优秀，别人喜欢我也没办法。” 王八蛋！ “那你让你这个朋友走！”郑晚晚气疯了。 在她看来这简直是开玩笑，这不就相当于请自己帮忙俘获人家女孩的心吗？ 帮助他在向一个身处深渊的伸出援助之手，把她救上来之后让她对陆长歌感恩戴德？ “那我只能亲自去趟北京，好好向她解释一番了。” “你！” …… …… 反正他有办法拿住那个大小姐，问题不大。 只不过这个事情总是叫人觉得心慌慌，现在郑老板还不知道这个事，干妈也不知道。以后还有好戏呢。 不管那么多，陆长歌收拾一顿，开着车就去lj的董事长办公室找爸爸去了。 秘书室。 任静端坐在电脑前，看到陆长歌后，伸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以后是不是得叫你小陆董了？” 陆长歌纠正道：“陆董就陆董，什么叫小陆董，男人不能说小。” 任静啐了一口，“呸！男孩子家家的说的是什么话。” “好啦。不逗你了，我爸呢？” “办公室。” “那我去了。” 敲门之后进去，果然看到陆爸正在工作之中，桌案上放了些账本类的东西，看到儿子后招了招手。 “来。晚晚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陆长歌想了想，“我们刚刚经过了一番愉快的交流。她没有受之前那件事的影响，现在情绪很好，很稳定。” “嗯。这我就放心了。”陆知远掠过此事不提，“长歌，我一直没问过你。也因为你听话了不少。” “嗯，爸你说。” “你之前从我这里拿的钱，现在增值如何？” 陆长歌没想到老爸会这么问：“怎么了……破产了啊？要拿我那个填补填补？” “少胡说八道。因为我看你做了投资，也大半年了，所以关心关心。” “喔。然后呢？” “你似乎，是对投资有心得吗？”陆知远双手抱胸，忽然问了这个问题。 陆长歌挠头，其实没太懂，因为听突然的。 之后陆爸解释，“这次上市。我算是认识了些专注投资方面的人，也摒弃了一些偏见。我觉得如果你适合的话，也不错。” “哪里不错？” 陆知远道：“因为有人和我说，国内做投资这一块儿，刚刚起步，前景很大。” ==== 夸我。 7017k ------------ 第107章 让生活多点期待 陆长歌天真了一回，还觉得从自己手里出去的资金流向，老爸不会掌握。 没想到还盯着呢！ “你看我干吗？”陆知远不仅没有认识到自己监视资金动向的错误，还理直气壮！ 他说道：“那可是一千万，你爸爸我辛苦一年也就挣十来个一千万。” 这叫也就吗？ 陆长歌听着总觉得怪怪的。 最初的时候他确实是和老爸说话时陪着小心，现在则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便直接问道：“可是你说的好好的都给我的呀！你还管我怎么花？” 天真了，天真了。 这些个老板，一个一个的都特么精明得跟个猴儿一样，你不知道他留了多少后手！ “我没有管你怎么花呀。你花哪笔钱我去管了？”陆知远瘫着手一本正经的反问。 我尼玛……这么一想还真对， 不对！ 明明就是诡辩！ 陆知远不管那些了，哪怕是厚脸皮的强词夺理，反正这脸皮就厚了，生意人，脸皮不厚你当什么生意人？ “你小子不要跟我来这一套，我那不是要管你。我是怕你年纪轻轻拿那么大一笔钱再出点什么事。” 陆长歌给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我信了。 “不过，我看你还行，并没有乱花。”陆知远很满意的点头，“算是用实际行动增强了我对你的信任。” 陆长歌：“……” 原来他之前说的天花乱坠、花里胡哨的东西老父亲只信了部分。 “好了，不要用那副表情对着我。正是因为我看到了，所以了解了你现在一心向好，没有乱搞的本质，结果是好的嘛！” 陆长歌还是有些小怨气， 因为对他来说这玩意儿意味着风险。 还好没有对铜期货进行梭哈，不然到时候解释不清楚：比如说，你为什么在历史最高价位还要继续买多？ 你有内幕消息？ 没有，没有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懵的？ 麻蛋，一巴掌呼死你，那是期货不是股票，懵一下就不顾一切带着全部资金冲进去？！ 明显就是不合逻辑。 不过现在还好，陆长歌买了200万的期货，茅台和企鹅股票各买了300万，还花100万买了动力广场边上的一套老房子，还买了辆车，剩余的几十万在手里花着玩儿。 正儿八经的花钱就是那辆车和一些日常消费，另外的九百万并不叫花。 在富人的眼里，财富有很多种形式，现金只是其中的一种而已。 而且，除了那老房子和车子现在看不出什么，另外的正儿八经的投资都是增值了的，或多或少而已。 这样至少能说明，陆长歌不是只盯住一个，认死一个会赚钱，只是恰好都赚了而已。 或者说，这种本身没把鸡蛋放一个篮子的做法，就不会让人觉得这个人是事先知道消息一样。 这么仔细一波分析，陆长歌起波澜的心又渐渐定下来。 没暴露就行。 对于陆知远来说，儿子的行为也让他感到满意，不是在乎他赚多少钱，赚多少钱都没他自己赚的多。 主要是儿子有一种正经过生活的意识，拿到资金之后想的是如何增值，而不是去把它花在女人或者车子身上。 言与行都具备了令他信任的基础与条件。 所以才会在今天提起这样的话题。 陆知远也觉得是个机会，“这趟出门，我也是开了开眼界。虽然坚持我们自己的主业是需要的，但是也不能关起门来对外界的一切变化都漠不关心。现在来看，这方面的前景是有的。” 陆长歌觉得奇怪，“您为什么，会忽然改变主意？” 陆知远摆了摆手，“就当我，忽然开窍。” 嗯？ 不对的，这种人不会轻易的改变自己的行事准则。 而且也没有发生太过巨大的事情，怎么会有如此转变？ “爸，你有事瞒着我。” 陆知远嘿了一声，小兔崽子现在变得精明，不好忽悠了。 想了想他说道：“你不是对你外公很感兴趣吗？” “那也不是我感兴趣，不您说的要我代母亲尽孝。” 陆知远眼皮子跳了跳，反正厚脸皮这一块，儿子赶上自己的速度还是蛮快的。 “你外公，和我不一样。他比我更严厉、要求更高，生意是生意，生活是生活，他的风格是不展现能力，有血缘关系也没用的，最多给你点什么，让你自己瞎潇洒去吧。” 陆长歌听进去了，但是觉得很奇怪，“这样……不就够了吗？” 陆知远：？？？ “说什么呢？这么没志气？！”陆爸一顿呵斥。 “喔，我的意思是……要好好表现！” 他又开始在糊弄父亲，陆爸也看出来了，便说道：“长歌，你现在在外面评价很高的知道吧？爸爸为此感到高兴。你要让我更高兴才行，不然我这脸往哪儿放？” “不是。爸，你这虚荣心也太强了吧？” “闭嘴。你没当过父母不理解这种心情，你知道听别人说自己的孩子不行有多难受吗？” 陆长歌哭笑不得，没想到还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本来想着好好表现，好家伙，给陆爸这顿虚荣的，这是要上天。 陆知远说起这个还回忆起了以前，“你还小不懂事的时候，真是让我操心。见谁都不敢提儿子在干嘛。那几年……你知道那几年我怎么过的吗？” 陆长歌：“……” 他投降。 “好了，好了。爸，你说吧，我们准备做什么？” 好。 陆知远恢复正常的神情，“不知道你小姨什么时候会回来。但总归是要做些准备，不然的话，你让她和你外公，怎么说你这个侄子？一个懂事的孩子？懂事在你外公那里可不如在我这里好使。” “你的意思，我得干出成绩！” “如果你不想季家的心思也可以，反正你爸我大小也是个富豪。” 说到这里，还带着些小小的骄傲。 但是陆长歌坚决的摇头，很认真的样子，“不，爸，我还是想要替我妈妈尽孝，不然的话，我这个儿子的本分就是没有做到啊！” 陆知远顿了顿，又是尽孝吗？行吧。 “反正，也可以让生活有点期待。” 陆长歌觉得有道理，并问道：“爸……为了让期待感更真实一些，我可以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吗？” 7017k ------------ 第108章 新的孝法 陆知远回过头来安排这件事总让陆长歌觉得理由不够充分。 其实以往他们父子间，陆知远还是有些无奈于儿子那‘只认钱当爹’的嘴脸。 每次提到外公的事，大多也是讳莫如深，这次竟然主动帮他。 搞不明白。 怎么都搞不明白的话，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就打电话找了野生爸爸，电话拨通后靠边停车。 “你的意思是，老陆想要让你做一个小的投资公司？”听起来，郑健都不知道这回事。 陆长歌啧了下嘴巴，“应该是吧，说是要我好好表现。理由是，这次上市有人和他提到了这里的前景。” “嘿嘿，这老陆还不乐意和你说实话。” “你知道怎么回事了？”陆长歌惊讶。 即便是亲兄弟，也不至于了解到这个程度吧？ 电话里。 郑健说：“长歌，你爸爸确实对你寄予了厚望。从他本身来讲，不存在什么前景不前景的事，有前景他也是很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企业家每天要听很多人说很多方向的前景，不可能没人和他说到这一点，所以不过是托词。我想真正的理由……应该是有些会令你心酸的。” 陆长歌还是决定知道一下，“能说吗？” “也可以。但你心里明白，不要去他面前讲就好，因为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你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是被老丈人瞧不起的。这一点很折磨他，当然，你母亲去世以后，我想这些事情都变得不重要了。但现在轮到你，如果你因为陆家的实力不够而被忽略，他心理上肯定不能接受。” 陆长歌毕竟心理年轻大，“你是说他会自责。” “是。” 就像很多父亲，看着隔壁家的儿子在北京上海买了房子，而自己儿子在大城市苦苦挣扎，他们自己也很痛苦，但怎么办呢？ 郑健说：“他是定型了，开个超市这辈子不要指望被你外公瞧得上，他自己也不抱希望。但他希望给你机会，让你变得优秀，不要像他一样被轻视。” 陆长歌基本听懂了，他有些矛盾的说，“我怎么觉得我外公是个很没人情味的老头儿？” “不会。他很宠你的母亲的。我也有女儿，我理解。你母亲的死肯定非常重得打击了他。” “是吗？也许是我误解了吧。我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小心酸。不过我也知道要怎么做了。” 所以郑健说过，这是会心酸的。 陆长歌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他不想煽情。 陆知远也不是个会表露很重情感痕迹的人，他就是简单的过日子，像一个传统的只对你好，却不说多少的老父亲。 他看到自己能做成一点事，于是希望自己做成更大的事，不是指望自己多挣多少，不过是有些担心他当年被轻视的戏码重演。 陆长歌又返回了lj连锁的总部，董事长办公室里的陆知远身影忙碌。 这是人们以为的陆总。 其实没有人知道，这个财富满身的陆总已经放弃了证明自己的希望。 陆长歌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冲进去抱住他，来个声泪俱下的相拥。 太恶心了。 其实跟他父亲学就好了，不用多说什么，做就可以。 看了一会儿之后又离开了。 孝也是有很多种方式的，总的来说是投其所好，比如说面对陆知远是乖巧懂事，对他来说，亲儿子这样，就足够了。 面对郑健则是无耻贪财，这样怎么搞那个老流氓怎么喜欢，反倒是看着代表正义、真情的郑晚晚被他无情嘲讽。 现在似乎情况又变了，变得要他优秀、有能力了。 这特么的，当个大孝子我容易么？ 而关于让他表现的优秀这一点，陆知远应该考虑了很久了，只是之前在忙上市，也在观察儿子的投资理财效果。直至现在有这样的决策。 行吧。 那就让生活多一些期待。 …… …… 时间来到四月，大三也迈入尾声，大四之后课程几乎归零，除了上学期还剩一节两节的，其他基本都是自由活动。 所以有些人干脆就是出去实习了。 留给陆长歌拿上学当借口来混日子的时间也不多了。 陆爸好像在积极组建他想法之中的投资公司，似乎是着急的，但也从来没打电话催促陆长歌立即每天去上班，不过，会扔些项目过来，叫他好好看看。 好像，那种商务节奏要开始了，至少陆长歌觉得越来越近。 当然，他最近在学校里得老实，因为刚请了假跑北京，所以这两周的课，该上还是得上。 唐浩义则觉得奇怪，“老陆你为什么最近看投资方面的书那么多？” “我得懂基本的行业知识啊。虽然我有爹，但是也不能显得太坑。”陆长歌解释道。 在教室的时候，他又接到方怡的电话，“咋了，方姐，啥事？” 方怡在电话里欣喜的说：“酒楼的项目我拿下了！” “哟，那恭喜你啊，那可不是个小项目。”陆长歌也为她感到高兴，“这样的话，也省得你无聊的到处瞎晃。” 方怡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得谢谢你啊。周末请你吃饭，有空吗？” “好，一定到。” 唐浩义和宋纯洁就在一旁听着项目项目的，老实说，再早之前，陆长歌接电话都是妹子，妹子。 这个电话接完，陆长歌又给王旭打了感谢的电话，不管怎么样，话总归是要到的。 “你们家又做什么项目？”唐浩义问。 “不是我们家。”陆长歌一边翻着书一边解释，“就是一个朋友，做设计，我帮忙介绍了一个中型酒楼项目，人家拿下了。” “路子野了，酒楼你都搞得定。” 陆长歌笑嘻嘻，“这是我第三个爸爸的生意。” 王旭比较稳重，不像郑健那么离经叛道，所以陆长歌还不叫爸，但基本上也差不多，反正请帮忙是肯定帮的。继承家产是没想过，郑爸的财产他都没想过，无非是说着玩。 然而唐浩义听了直接懵，“……你特么，到底有几个爸爸？” 旁边一起上课的宋纯洁和李景都是无奈的摇头，“这种爸爸一个就不得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竟然有三个？！” “爸爸没有了。” 这样的话，室友们听了也还算能将就接受，“你要再说第四个我真接受不了，命运也太特么不公了。” 老唐话音刚落，陆长歌想了想说：“……但我应该还有个小姨。” ===== 白天可以摸鱼的时候，我会写的。没有摸鱼的话，就只能晚上了。恰好，最近会议比较多，尤其周四。 7017k ------------ 第109章 烟花（二合一章节） 从冬天出来，慢慢进入春天之后，长陵大学校园里的许多花都开了。 学校好像通过学生会想要在天气好的时候举办一次运动会，可惜对大三的陆长歌等人来说，这件事已经没什么吸引力。 唯一期盼的就是开幕式的时候可以看看风景，比如外语学院又让谁站到方队前面举牌子之类的。 对于文学学院来说，这个位置已经没人能和顾星眠竞争了，瘦白幼这三个特点，她一个也不少。 唐浩义说开幕式放在了4月12日，要陆长歌一定早点来，找个好位置观看。 陆长歌也来了，但他没有发现宋纯洁，只有唐浩义和李景，于是问道：“老宋人呢？” “陈荟从上海回来，去接了。” “陈荟去上海干嘛？” “她去上海找了家公司实习。” 三人坐在体育场上边的第一排塑料椅子上说着闲话，左边就是主席台，位置还是不错的。 陆长歌倒不知道这个事情，他最近的心思有些不在学校，“准备毕了业去上海来着？” “是啊，我酝酿着回头给她送行。”唐浩义爱干这些事儿，“上海没多远，主要也不是为这个。是为了她毕业。” 4月了，虽然一般意义上大学是在六月毕业，但实际上这个时候大四的学生基本已经没什么事了，如果答辩的早的，基本就是实质上的毕业状态。 热闹的运动会也和他们告别了。 大三的孩子们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但因为非常熟悉的人之中有即将离校的，所以有些被触动到。 唐浩义蛮热心的说：“如果我有钱，我真的想放一场烟花。” “离别你放什么烟花，脑子有病啊。”李景无情嘲讽。 “你懂什么，这叫一辈子的记忆。” “干脆今晚就放。”陆长歌提议。 “今晚放庆祝什么？” “放着玩儿，为什么要庆祝什么？” 年轻的人们想用一切方式来缅怀逝去的岁月，在这个激情年代，发生了很多令人难以忘怀的事。 真到了十年之后再回想，其实已经记不得自己循规蹈矩的那些时候，只记得疯狂的某些瞬间。 文学学院的方队走到视线里，一看果然是顾星眠举着牌子，她穿着像荷花花瓣一样的裙子，清纯的恰如一躲莲花。 陆长歌带了相机，拍了下来，留下这一幕。 “顾星眠换了发型了。”李景突然发现这个变化。 “好像还真是。” 嗯。 刚刚方队走到这边的时候，陆长歌就已经发现了。 记得，上次是和她讲过这个事情，没想到现在还真绑了马尾。 可惜，还不是双马尾。 或者特殊时候叫她分一下？ 想多了，想多了。 正常人都应该想到《那些年》这部电影里，这部分情节，他这个变态竟然想着双马尾。 回过头来，这其实也是一种信号的传递。 陆长歌掏出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注意看今晚的烟花。 一般大学里也是可以放的，即便不允许，你开车把烟花搬下来，点上火就溜，也不会被人逮到。 “有个富二代就是不一样，说放咱就放。” 唐浩义还给宋纯洁打电话，叫他赶紧把女朋友领到学校里看好戏。 陆长歌开车拉着他们二人在城里转悠一圈儿就把后备车厢给塞满了。 回到学校又一起在食堂里各吃了一份红烧牛肉面。 吃饭的时候，陆长歌接到顾星眠的电话，电话里她说：“长歌，我在学校西门前面的饭店，有个人一直拦着我。” 哗啦一声，陆长歌起身把凳子都掀倒在地。 唐浩义被辣椒油溅了一脸，骂道：“干什么？！缺德不缺德？” “顾星眠说被人拦了。”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也二话不说跟上。 李景还回头拿了两瓣蒜，并塞了一个到唐浩义的手里。 “塞我这玩意儿干嘛？” 李景说：“动手的可能性不大的。肯定是喷口水，我用这玩意儿给我们加点魔法伤害。” 他的这个行为，证明了越老实的人越是蔫坏。 西门并不远，从吃饭的地方出来，穿过小树林，再经过一座小桥就出校园了。 三人一路跑过去，也就三两分钟的事。 不过陆长歌到西门外边儿却没看到人，只有来来往往的学生而已。 “是这儿吗？搞错了？”李景问。 这种时候脑子不能停滞，陆长歌冷静下来略作思量便想到了，“往前走，可能在那边。” 过个马路之后多走两三步有个小饭馆，这个季节的傍晚还是很红火的。 人多，陆长歌真找不到，于是拨了电话，但是没通。骂了几声后只能继续找。 大约几分钟后，他们是在一家湘菜馆的外边儿找到的，店家摆了几张圆形的塑料桌，顾星眠还有三个小女孩儿在那儿。 陆长歌带着些气喘，到她旁边问道：“星眠，你说的人呢？” 顾星眠一眼看到他，一下就靠了过来，并指着圆桌的对面，抱着头蹲在地上的人说：“在那儿。” 陆长歌定睛一看，一地的碎啤酒瓶玻璃。 “我艹，谁砸的？这是要开瓢了！”唐浩义一声惊呼。 “我，我砸的。”顾星眠举了个小手，报告一下。 没出事就好。陆长歌紧绷的心一下子松下来了，“就他一个吗？” “啊，是。有点醉了，一直在我们这边叨叨，我们要走他还不让，还非要和我们四个小女孩喝酒，最后都对我室友动手动脚了，我一气之下就砸了一下。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陆长歌走近了几步看，发现这醉汉还捂着脑袋呢，定睛细瞧，手指间还有些血丝流出。 “我还把他的翻盖手机也砸坏了……” 厉害。 “砸得好。”陆长歌惊愕之中也先夸奖一句，“但是也挺狠的。” “那现在这醉汉，我们要怎么弄？就撂在这儿不会有危险吧？” “醉汉说谁的？” 不知道是不是一下给他砸醒了，这人讲话口齿还算清晰，忍着痛站起来打量了一眼，“都是学生啊、搬个救兵，你搬几个学生有个屁用？劳资一个弄他们三个。” “喝多少酒啊这是。比我还能吹牛。”唐浩义忍不住嘲讽。 他上去真的一推，发现这人也就倒了。 “他不会出事吧？！” 人们担心的反而是这个。 陆长歌掏了点钱，大概两千多的样子，具体没数，“赶紧拿着钱去缝针吧。不然脑袋真开瓢了。” 此人多看了几眼陆长歌，“挺有钱的哈？” “我没有拿财富盛气凌人，你不要用你的自卑自我加戏。拿着钱滚吧。” “我的手机……也坏了。六千多买的，诺基亚。”他仿佛是在抬价。 但陆长歌不会让他了，“就这个钱，你爱要不要。自己喝酒挑事儿，总得付出点儿代价。你要是不要，我们几个就把你这两千多能看好的伤打成两万多。就像你说的，我还挺有钱，反正不在乎。” “要是还不行，我就得想办法打电话给律师，算算被你打扰的女孩的精神损失费了。你不想自己的工资用来填进这些麻烦里吧？” 陆长歌警告的意味不再保留。 这人也终于闷着声离开了。 几位女孩子惊魂未定，陆长歌也是觉得要多陪陪， 只不过夜幕真的降临的时候，宋纯洁给他们打电话，“我的烟花呢！？” “没心情，不放了。” “我艹？！” 劳资交得什么兄弟？！ 他真的是很有兴奋的要把陈荟带回来的。 他们这些人对烟花什么的并不是很在意，今天不放明天放好了呀，但是陈荟毕竟在学校的日子开始倒计时了。 如果有一起看一场烟花，倒也是挺不错的。 没办法啊，顶着陈荟质问的眼神，他硬着头皮说：“今晚……不放了。” 陈荟当然会有些失望，不管怎么样，离校时期的学子情绪总是打开的，高兴会很高兴，失落也会很失落。 “那行吧，看不了就不看了。” 宋纯洁道：“要不咱们去买来自己放？” 陈荟已经转身，伸手摇了摇，“这种事情肯定是陆长歌提议的。烟花又不是掼炮，不是几十块钱能搞定的。” 几百块对他们来说，当然花得起，但买这种绚丽但无用的东西就有些过分了。 宋纯洁心里也知道的，于是这事不了了之。 不过，陈荟走了两步之后又转身回来，颇有些认真的对宋纯洁说：“要不我们谈谈吧？” …… …… 烟花没能放成，对陆长歌来说的确不算什么大事，他第二天便忘记了。 不过就是浪费了一些钱，因为他已经和唐浩义一起给买回来了。 最后没办法，先找个安静的地方放着。 这天，他又找了个空闲，去把洗好的照片送给顾星眠，拍照技术有限，但小姑娘似乎还比较喜欢， “谢谢。” “给你的旅行日志一点补充，也不能都是别人的画面嘛。” “嗯，有道理。我觉得这张好，青春洋溢。” 陆长歌看她绑了个马尾，怎么看怎么顺眼，头发都扎起来之后，从脑门，到耳朵边上温软飘飞的鬓发，再到她干净的眼神及浅浅的笑容， 这样子的，总是会激发他某种欲念。 顾星眠似乎都能感触到那种毫不掩饰的眼神，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偏着头，并尝试着说：“陆长歌，下次你要放烟花，告诉我，我要拍下来。” “拍我放的画面？好呀。不过你都拍我的话，你的旅行日志里我的比重是不是太多了？” “嗯，就是会很多的。”她竟然点了点头这么说，之后又吐了吐舌头跑开了。 陆长歌喊道：“什么时候能让我看看你写的什么？” 顾星眠没有回答他。 真是的，这些小少女在想什么呢，花那么大心思写的旅行日志，为什么不让人看呢？ 拿出去卖钱，岂不是更好？ 陆长歌略显郁闷，出学校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他忽然接到方怡的电话， “方姐，怎么了？” “请你吃饭的事。没忘记吧？” “没忘记，你地址发我，我马上就到。” 其实是胡说八道的，从昨天到今天什么时候想过还有一顿饭？ 还有马上就到这种话就更是胡说八道。 好在方怡电话打得早，现在才中午，所以没耽误这顿晚餐。 方老板最近的生意有所改善，穿衣服都带了些鲜艳的颜色，显得自己像个二十多岁的人一般。 “今天我就先见一下我们陆公子，明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她上来就在称呼上开玩笑。 陆长歌则是不解，“明天你又找我什么事？” “不是事情。周波不是给了你一个请帖的吗？忘记了？” “这事儿我知道，他又打电话提醒我的。和你有关系？” 方怡带着微微的得意，可爱的点头，“我和新娘是好朋友。本来想明天见到你再给你惊喜来着。” “真的啊？崔……崔玉霞？”陆长歌印象中是的。 “是。我的学妹，当初来江州找工作是我帮忙的，现在修成正果留在江州了，很优秀的一个人。” 陆长歌却不知道这一点，“再优秀也优秀不过方姐你啊。” 他们口中的崔玉霞确是个略微精明的女人，这两日筹办婚宴比较忙碌，在忙碌之中还是注意到方怡竟然来了。 周波问有什么特别。 崔玉霞说：“方怡是我学姐，早年间帮助过我。我们差距悬殊就没有太热络，所以有些没想到她会来。” “没什么问题吧？” “应该没有。”想了想之后又说：“没有。” 第二天婚礼现场，陆长歌和方怡是一部车子来的，路上还可以聊聊天。 周波看到他真来了，多少有些受宠若惊，“陆先生，里边儿请！” “恭喜恭喜。”陆长歌大概也就只能说着这样的话。 他们是以朋友的身份参加，对周波家中亲戚之类的都不熟悉。有些热闹也就不去凑了。 方怡也是如此，她今天是一身露肩礼服，一直在陆长歌身边和他聊着。 “方姐，你也抓抓紧，你的学妹都结婚了。” “结婚……结婚要拿柴米油盐去考验爱情，这对自己本就难得的爱情，太残忍了些。” “少胡思乱想了。”陆长歌才不去折磨自己。 方怡看了一眼手机，“想看新娘子么？跟我一起去？” 那当然没问题。 现在仪式还没开始，新娘子不能随便跑，但要见的话也可以见。 崔玉霞是觉得方怡不是一般朋友，所以才和她在手机里说说。 之后，方怡就带着陆长歌上二楼去，在那个屋见到老朋友。 “恭喜玉霞，我印象中还是你刚毕业的样子，一转眼都结婚了。” 陆长歌也见到本人了，便也说着恭维话，“新娘子到底是新娘子，很漂亮。” 方怡却像是故意的说：“再漂亮也是别人的新娘子。我这个未婚的在你眼前呢。” 周波不在这里，没办法给她介绍。所以崔玉霞不知道陆长歌的身份，只是惊奇于自己的学姐讲这种话，更惊奇于为什么对他讲。 联想到学姐大小也是个老板，她便有些觉得这位也不是普通人。 ======= 7017k ------------ 第110章 转身一撕 方怡和陆长歌不能在这里待很久，新娘子是很忙的，大体上也就是介绍一下就走。 崔玉霞则对方怡带过来的人有些关注。 一听介绍是叫陆长歌。 她马上眼睛一亮， 那不就是丈夫提到过的那个人么？ 家里颇有资产，花了好几百万在股市和期货市场里，许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他却放着也不闻不问的，仔细想想都气人。 但的确，是有一部分人活在那样的世界中。 一时间，看陆长歌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也难怪，她印象中高不可攀的方怡，竟会这样对待他。 不过现在也不是深聊的时候，先把婚礼办了，再想着这种事情。 陆长歌又回到桌子上，他其实也多少觉得有些奇怪，用眼睛看不到，但是细品能品出来。 于是对着方怡问：“你们两人，也不熟吧？” 方怡捏着杯子的小手一紧，看了一眼他之后有些心虚，但她毕竟是成熟了，也不躲开，抿着嘴憋住笑：“你这个人知道了就一定要说出来吗？！好吧，我直说因为你来了，我才故意跟来的。不行吗？” “行，当然行。” 咱管天管地的还能管住人家去哪儿不成。 “但你为什么会来？”方怡还反问了一句。 陆长歌端着杯子，淡淡道：“我是很喜欢钱，它给了我很多东西，此事不假，不过我们交朋友也不能都看和这个人是不是有钱有势、有利可图吧？” 方怡抿嘴一笑，有一点点被这句话温暖到。 陆长歌这个人总是能从细节里让人品出味道。 “周波是做金融，你怎么会和他认识呢？” 自从打听到崔玉霞的老公干这个，方怡就一直好奇来着。 “我做了点投资，所以认识他。” “赚吗？” 陆长歌打了个太极，“什么叫赚不赚呢。总共几百万的投资，赚了能怎么样？不赚又能怎么样？还不都是这么过日子。” 方怡摇摇头， 这就是人和人不一样了。 听这话意，几百万就是闹着玩儿的。 “跟我也不说实话了。” 陆长歌凑过脑袋去问：“那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这话有些暧昧， 而且毕竟是公开的场合。 就算方怡再成熟稳重，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于是咳了一声，把陆长歌的脸推正，“你好好说话。” 陆长歌的行为有些突破正常的那条线。 但是请一定要相信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不突破，走流程，心跳都不快一下的，那能有什么用？ 不多时，酒店临时搭的舞台之上，婚礼正式开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从这时候开始，中国人办婚礼都成了走流程，每次司仪问的那些问题就让人觉得很尴尬。 陆长歌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但是方怡听了一点都不赞成，她全程激动，甚至还在周波发出爱情宣言的时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真哭假哭？”陆长歌凑近了检查一下。 方怡又哭又笑的说：“别闹了。” “至于哭吗？这些流程和形式，是真的让我只有尴尬，” “流程和形式重要吗？”她擦了擦眼泪，说话之中还掺杂着微微的鼻音，“你这种孩子怎么可能理解。形式根本不重要，结婚的那天对女人来说就是第二次生命，重要的是和我结婚的那个人，只要人对了，骑着自行车我都会幸福。” 陆长歌承认，也相信，而且他选择换一种更积极的视角来看待，“这就是有钱的好处，摆脱了物质的束缚，找到真正只跟随本心的爱情。好了，你哭吧。我不嘲笑你了。” “本来就是，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以后是个负心男！” 当然，方怡也没有哭的太狠，毕竟是喜事，你说人家搁这结婚，你稀里哗啦一顿哭，也叫人挺摸不着头脑的，大致上哭哭就好了。 又过一会儿，新娘把婚礼服换下开始过来敬酒， 桌上一圈中年成功人士直到看见周波对陆长歌非常客气这才发现，不是个简单的小年轻。 “……陆先生，上次我和你提过的事，您还记得么？”周波在这边多停留一会儿，也就问了句。 陆长歌举杯相敬，“喝酒不谈工作。而且今天你的所有目光都应该在新娘子身上。” 崔玉霞也在旁边的，她要一直跟着丈夫，丈夫是心急，忍不住想问。 但没想到这个看着二十出头的愣小伙儿这么会讲话！ 把一个不合适的问题顺顺当当的给圆了回来，叫她这个新娘子站在边上听了都高兴。 要不说人家不是一般人呢。 方怡也觉得他的回答好，带着小小的钦慕看着他侧脸。 “新婚快乐。” 在一片祝福声中，把一对新人送走。 崔玉霞忽然对老公认识的这个朋友感兴趣，敬完全部宾朋之后，她便问丈夫：“那个陆长歌，是什么来头？” “没问人家家里的生意。但肯定不是小生意。” 这是废话。 她第一次见就知道这些。 周波给她看的一瘪，“就……也没聊到那些。” “一点都不敏感。还是我回头打听吧。” 另外一边。 同桌的人开始给陆长歌敬酒了。 搞得他到最后喝得有些脑袋晕。 方怡奇怪，“今天怎么了？你酒量我记得是可以的啊。” 陆长歌捂着脑袋，“酒差！” 方怡：“……” 这是嘴巴被养叼了，还是胃被养叼了？ “陆公子，您老人家平时都喝多贵的酒啊？”她这是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后来又没办法，开着车带他回去。 而等陆长歌休息好了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方怡的车子里睡了好几个小时了。外面的天都黑了。 “我这是在哪儿？”他揉着脑袋问。 方怡是侧坐着，下巴垫着手掌，“在我家的车库里。” “我睡了多久？” “三个多钟头。” “那你就等我那么久啊。怎么不叫我呢？”陆长歌打开车门，晃晃脑袋站起来了，“你家在哪儿？我上去一下。” 方怡也下车了，听他这么说忽然心头一紧，“你……要上去坐坐？” 陆长歌一怔，“想什么呢。酒喝多了要上厕所，这你不知道啊？” 被这么一说，方怡忽然觉得好尴尬啊！啊！她真的是，在想什么啊，怎么现在脑子里奇怪的想法越来越多！ “我才没想什么，上厕所就上厕所嘛！”这个转折对她来说是个突然袭击了，而且有些慌乱了心神。 关车门的时候一不小心夹到今天出席婚礼穿的礼裙边角，动作又快转身就是一撕，顿时就是一声尖叫。 “啊！” 陆长歌吓一跳，“咋了？！” 倒也没别的，只见方怡捂着胸口蹲了下来，蹲下之后则发现车门缝隙挂了一残布，还有她后背露出的一大块…… ==== 今天就更一章吧。最近太累了，都不知道这周怎么过的……脑子一团浆糊。 7017k ------------ 第111章 直接点 地下车库的尖叫声还有回音，突然其来的嘶鸣把刚刚睡醒睁眼的陆长歌叫得心一颤。 太吓人了。 正当他看着方怡裸露后背有些发懵时，这车库又响起两声关门的‘砰砰’声。 好像是有人以为叫喊的人遇到了危险，还高声问着：“怎么了？” 方怡看了一眼自己的情况，其实她也不敢拿开手来细看，只是听着脚步声很慌，万一再有人来，那就不要活了。 “陆长歌！”她又很是焦急的喊了一声。 陆长歌这下彻底醒了，转向右手边一看，确实有两位男士走了过来，再看柔弱可怜的方怡， 他急忙脱下西装外套，批在她的身上。 礼裙是撕坏了一些，但毕竟不是劣质的那种，因此还连着。 方怡一直护着前胸，陆长歌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清香满鼻，柔波入脑，其实里面还是有衣服，就是这衣衫不整的……显得有点夸张。 “人要来了……”方怡急得要死。 没办法。 陆长歌就只能张开双臂把人抱在怀里，脑袋往肩膀那边一按，这样便什么也露不出来了。 这样过了几秒，两位热心的大哥终于到了，“小姐，你没事吧？” 陆长歌无语，好家伙，我成了侵犯人的流氓了吗？ “说话，解释一下。别光顾着害羞，人家误会就惨了。” 方怡也是心乱掉的，听了耳边的话才张口，“没事的。我车门被衣服夹坏了。我们……我们是朋友，认识的。” “车门被衣服夹坏？！”两位大哥听得一脑袋问好。 陆长歌也是服气，这是干嘛呢？至于那么慌张吗？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 “喔，不是不是。衣服被车门夹坏了。总之没事的，谢谢二位，我们真的认识。” “喔，那就好。”他们慢慢转身，还有些不放心，“真的认识啊？小姐你确定。” 方怡道：“真的！” 她住的这个小区，人的素质还可以，这两位确实是为了帮助人而来，不是想找事的小混混。 经这么解释，也就走了，虽然带着疑惑，但也不好强行帮助别人。 然而走了之后，留下他们两个也尴尬…… 陆长歌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这要是忽然松开，方怡不就走光了么？那显得自己多无耻。 这要是不是松开，就这么抱着好像也不对劲。 扑通，扑通…… 车库里重新陷入了一丝声音都没有的寂静，只能互相听到对方的心跳，心跳的速度一直不慢。 “你……你松开我吧，他们走了。”方怡脆生生的轻声说了句。 她也是又羞又恼，主要今天参加婚礼，穿的是露肩的礼服，衣服就到胸口上方，被这么一扯，倒不会完全脱落，但肯定有点下坠，歪掉。 至于下面，也没检查坏成什么个样子，到底是坏成什么样子，就更不知道了。 “你确定吗？”陆长歌可是看到的，后背基本露出了一大块。 方怡在他的胸口抬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心头突突的，想着也许也要做点什么事。 “不确定。”她头又埋了下来，“你就这样抱我上去吧。” 这样也行。 于是陆长歌把西装外套拿下来，再给她来个公主抱。 这样的话她就是仰面朝着陆长歌，胸前露出了出来，“衣服给我，我盖上。” “自己有没有东西可以看，自己不清楚吗？”陆长歌这句吐槽的挺狠。 方怡当然了解自己的情况，但是平就平了，被这么说还是很羞愤的，尤其谈论的事物也不是什么可以大大方方说出来的。 不管，她还是盖上了。 从下看陆长歌的下巴，她有些怔怔出神。 “怎么了？说你也不怼我了。” 方怡偏了一下眼神，“你喜欢……很大的？” 陆长歌：“……” “干嘛问这么敏感的问题。” “我知道你喜欢。” “其实也没有。我这个人比较注重内在。” “讲出这种话，你自己信么？” “你看你，我这不是打圆场么。你非要我说喜欢大的？” 方怡撇了一下嘴，“喜欢就喜欢好了。我又没说什么。” “不过你是怎么回事？” 她急了，“我哪里会知道？！又不是我愿意的！再说了，优秀的女生本来就该得a！” 还能这样解释，胡说八道也该算她一份了。 到门口的时候，她不得不下来，把西装套在前面躲边上等着陆长歌开门。 到了家里之后安全感足了一些。 “你先上卫生间，我去换衣服。” 说完就跑掉了。 后背确实掉了半边，好在至腰部往下还是好的，能看到上身的内衣是淡蓝色。下面也有破损，跟旗袍开叉似的。 咳咳。 陆长歌握着小拳头咳嗽几声，压了压体内沸腾的热血。方便完之后在水池那里用凉水好好的给自己冷静冷静。 回到客厅大约等了二十分钟。 方怡出来了，她换了个裙子，上面穿了个宽松的素色衬衫，头发也披下来，脸上本来只有淡淡的妆容，这会儿也卸掉了，当然，并没有让她的光泽暗淡一分。 她走过来，搂了一下裙子坐下…… 都不说话，显得好尴尬。 “……我是不是该回去了？”陆长歌憋不住了，起身欲走。 “那我送你？”方怡也是下意识的急声问了，然后还解释，“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那，好。” 于是她在前面，陆长歌在后面。 方怡手扶上门锁的时候，内心很是犹豫挣扎，她真的不想就这么旋转，拧开。 心里一狠之后，还是转过身来，背对着门。 “要不你今晚别……要不你再歇会儿吧？”她忽然改口这么说，也没等陆长歌回应，人就跑开，“我去给你倒杯水。” 陆长歌怎么会不懂呢，他也不是那种天天吃斋念佛的人。 看着方怡真把一小杯水端到自己面前，心里有几分明悟，也有几分难以拒绝，“那我就再打扰打扰。” 但是接过杯子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两个人都紧张，还是有人故意的，反正杯子往他这边一倒，洒了大半出来。 “呀，湿了。”她好像很惊喜一样的。 陆长歌则哭笑不得，不演戏了，扭扭捏捏的跟这儿玩什么呢，他把水杯接过来，举得远远的，自己则不断逼近方怡，方怡也只能一直后退，知道她抵住墙壁，退无可退。 陆长歌微微弯腰，贴着她的脸说：“直接点不好嘛？你想干什么？” ＝＝＝＝＝＝ 听你们的，摸鱼码… 7017k ------------ 第112章 落子无悔，与人无尤 铛。 陆长歌把水杯放在紧靠着强的木制台子上，谁要去喝这劳什子水。 放下后整个人贴得更近，近到可以看清楚她得每根睫毛，听得清楚每一次呼吸，分辨得出清新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方怡这个时候忽然敢看他了，睁着大眼睛，晶莹剔透的，似乎不想放过面前这张脸上的任何细节。 即便它慢慢靠近，也不躲开，哪怕是感受到因呼吸而传出的热量，挠得脸上丝丝发痒。 当然，距离近到某一个程度的时候，她还是闭上了眼睛。 心里头则对自己说：今天都喝酒了。 于是酒力渐浓春思荡，唇舌相弄人相望。 …… …… “啊。”舌尖传出一阵刺痛，陆长歌只能收嘴，捂着嘴巴奇怪的问：“你干嘛咬我？” 喘息声重，还带呜咽。 皮肤上红丝游弋，直至脖颈。 接着又把那双手从宽松的衬衫里面拿出来，声声质问：“不是说小么？” “你是还记恨着，所以报复我的舌头？” 大概也不是如此。 但是方怡还是慢慢的推开他，倒也不是拒绝，只是说：“这次……这样就可以了……你……不要太欺负我……” 陆长歌：“……” 这种急停刹车，真是会要人命。 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尾。 只能搓了搓手，回味刚刚柔软的触感。 “那好吧。” “嗯，我们坐一会儿。” 女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这个时候也冷静得下来，就是叫陆长歌坐在沙发上，然后她躺边上，还背对着。 “你想啥呢？” “不要说话。拜托。” 陆长歌也照做了。这种成熟的女人，一般不会绕很多弯子，她说是这样，便说明真是想这样，欲擒故纵的游戏不是她的风格。 所以只能忍耐一下了。 所实话，这并不是容易忍耐的事，毕竟是20出头的小伙子，刚刚那一阵人都要爆炸开来了。 但尽量尊重人家一下。 也许是就这样抱着他的胳膊，背对侧身这么待着会让她有一种安全感。 虽然默契的没有提什么年龄之类的事，但陆长歌很确定，这个东西一定在此刻方怡的脑子里。 即便没说，也一定在。 陆长歌聪明的保持沉默，知道方怡出声问他：“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试图睡觉。你想和我说什么？” 方怡张嘴轻咬了一下他的胳膊，“你以前，招惹过不少女孩子吧？” “你后悔了？” 她摇摇头，“落子无悔，与人无尤。” 是。 都已经是成年了，当然是落子无悔，与人无尤，这是第一课。 陆长歌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再被动等待了，相向而行的一百步，不能都叫别人走。 所以他也侧过身从后背抱过去，“我困了。” 本来他的动作还是叫方怡有些紧张的，但是这三个字又让那种警惕感松懈了下来。 如果困的话，那就睡吧。 其实哪里困，这个混蛋刚刚睡醒的呀。 所以就这样抱了一会儿， 方怡明显感觉到屁股那里不对劲，她往前挺了挺想避开，但是不行。 陆长歌感觉到了，也没睁眼睛，就是在耳畔说：“别动。” “喔……好。” 从激情里真的安静下来之后，方怡也把事情渐渐想明白了，她已经做了好多次故意靠近的动作了。 到这个程度，就不要在自我怀疑，自我矫情了。 …… …… 后来，竟也就那样睡着了。 夜里时，方怡有惊醒，后来意识到身边多了一个人。但也仅此而已，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陆长歌的处理方式她很喜欢。 克制能代表很多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方怡的手机就响了，公司里来的公事问老板在哪儿，好几份文件没有老板的签字什么也干不了。 方怡偷偷从沙发上摸出去，躲起来听这个电话，最后也只是说：“给我半天。下午我回公司。” 既然老板这么说了，那其他人也没有办法。心里头当然好奇老板干什么去了，但是也不敢多问。 实际上老板是在家里当厨娘，简单的下了碗素面，又觉得可能没味道，于是炒了牛肚作为配菜。 忙碌中没注意到陆长歌已经起床，直到一个转身发现人忽然出现在门口。 “你醒了。” “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家里东西不多。就只能给你下面吃。” “那我去洗脸。” 方怡有一阵恍惚，总觉得在自己的家里出现与男人对话的画面显得不是很真实。 晃了晃脑袋，之后把奇怪的感觉压下，就享受这个静谧的早晨好了，不要想得太多。 虽然他们已经突破了一些朋友之间不能有的行为界限，但是谁都没有开口去问，这样的关系算什么？ 方怡没问，她是觉得问完这个对两人的关系没有什么助益，有些事情多做好过多说，陆长歌会知道的。 至于陆长歌为什么不说，她也不是特别在意。一样的理由——重要的是他做什么，而不是说什么。 那些好听的甜言蜜语，虽然悦耳，但对于她这个岁数的人来说，已经不是核心需求了。 陆长歌洗了把脸之后，就过来抱住正在摆盘的她，方怡也没有反抗，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要吃饭了。” “方怡，一直也没问过。你父母呢？” 方怡坐下后说：“已经去世了。” 陆长歌顿住，“都去世了？” “嗯。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是被师傅一步一步带到今天。” 说起那个人，陆长歌是有些印象，好像是说是公司的老总。 “那么他在哪儿？” 方怡握上了他摆在桌子上的手，“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做主。你不用考虑太多。我也不是有什么要瞒着你，我是希望，不因为自己给你太多的压力。” 她的话语像暖流经过心田。 “下次过春节，我就知道了。我和你一起过。”陆长歌忽然没来由的提起这个。 但是方怡觉得很好，她能理解，因为孤身一人的时候的确是节日最伤感。这个小混蛋，好会啊。 “思虑周全，拿捏到位……”她忽然有些抑制不住好奇心了，“你到底有多少经验？” 陆长歌把她探过来的脑袋按回去，重复了她说过的话，“落子无悔，与人无尤。” 7017k ------------ 第113章 跳楼 陆长歌最后走了，只留下了一堆念想。 方怡没有在见不到面的时候进行短信或是电话的轰炸，也不是顺其自然，而是刻意这么做的。 她相信，如果要很费劲的才能抓住，那许多事情都失去了本来的意义。 陆长歌也没多想什么，或者说来不及多想，刚出门之后，唐浩义来了一通电话。 “老陆，你在哪儿呢？” 陆长歌是打车回去的，人在出租车里扒着窗户朝外面看了看，“应该，在内城区，什么事你……” “宋纯洁跳楼了！” 还没等陆长歌悠闲的把话说完，老唐就焦急的喊出声。 这声叫喊冲击了一下陆长歌的思绪，在最初的一瞬间他是没什么反应的，就像有些后知后觉，第一反应是想说，这是真实的吗？ “宋纯洁跳楼了！”老唐又喊了一声。 陆长歌这才爆炸开来，“你说什么？跳楼了？！没开玩笑吧？” “哎呀，大白天的和你开这个玩笑干嘛？你也别回学校了！我们都在去医院的路上，你也过去吧，江州第一人民医院！” 艹。 陆长歌自然叫司机师傅换目的地，然后对着电话说：“这样老唐，你冷静点，我也冷静点。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好。具体是因为什么，我和李景也还没搞清楚，昨天晚上我们都没见到他，他回来的时候很晚了。就正常睡觉嘛，到了今天上午，我俩在宿舍玩的时候，他晃悠到阳台，我们都没发现，是下面有人在喊，说有人跳楼了！” 陆长歌再问重点，“人呢，不是去医院的路上吗？人还活着？” “应……应该吧、但是也有血。反正后来120很快就来了。” 陆长歌捏了捏自己的脸，得清醒点才行。 “到医院再说吧。我想，也许我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 “陈荟你联系了吗？” “还没啊，我第一个电话打给你的。” 陆长歌先把这个电话挂掉了，他估计是因为分手，八九不离十。 反正，为了这种事跳楼的每年都有，而且也不是一起两起。 当初，他觉得宋纯洁的劲头有点太足，如果跳楼的话…… 真tm操蛋。 “师傅，车开快点。” “城市里头都限速的。加速，就得加钱。” …… 到医院的时候，唐浩义和李景都已经在了，还有面色惨白的辅导员，他前前后后的晃悠着，额头上都是细密汗珠，嘴唇也哆哆嗦嗦，估计是吓够呛。 “老陆，你来了。” 李景先看到他，于是迎了上去。 陆长歌直接问：“情况怎么样？！” “还在抢救呢。结果还不知道。” “长歌，你总算来了。”辅导员刘肃慌得没了主心骨，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要把陆长歌当救命稻草。 陆长歌也的确准备要把事情都安排的稳妥，不管怎么样，一样一样办。 “刘老师你先冷静。”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觉得脑袋都要炸了，但一路上也慢慢把思绪理清楚了。 “既然在抢救，就说明还有救。我们宿舍也就四楼，不算特别高。所以不一定是最坏结果。” 唐浩义和李景都点了点头，“一定会的。” “等这边出了结果，陈荟我来联系。还有他的父母，刘老师……” 万一结果不好，就只能麻烦他了。 “我已经打了电话了。”刘肃补充说。 已经打了……也行吧。 正说着，忽然有护士来喊：“谁是宋纯洁病人的家属？” 陆长歌上前，“怎么了？我是他的室友。” “有老师吗？他的费用可能要垫一下。” “刘老师，你留在这儿。”陆长歌对着护士说：“姑娘，费用问题你和我说就成。多少钱，我先缴。” 他正好走过这个拐角准备去交钱的时候，顾星眠一路小跑过来，出现在他的面前，“长……长歌？” “你也来了。先跟着我吧。” 顾星眠有些抑制不住的担心，可能也有些害怕，虽然她和宋纯洁也没有那么熟，但和平年里，忽然听说身边的人跳楼……死亡这种事，总觉得有些大受震撼的。 “人在抢救，具体结果还不好说。目前情况是这样。跳楼的原因我不清楚，但我猜测，应该是为了分手。” “分手？怎么会呢？”说到这个顾星眠都不相信，她也算是了解陈荟的人，“谁分手？我从没听陈荟学姐说过。” 陆长歌无奈叹息，“我听过。” “怎么交钱？现金？”护士问。 “刷卡吧。” 顾星眠惊奇，“你什么时候听过？” “去年，她确实和我说过。只不过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应该也没有很容易下，所以当时说完之后又憋回去了。” 陆长歌忽然皱起眉头，“我不是很爱传这种话的人，所以这事儿只有我知道，其他人都没说。” 却没想到，宋纯洁会因此跳楼。 这种事概率太小了，谁会想得到。 “那陈荟学姐那边……”顾星眠虽然小，但是也想得到。 这种极端的方式，对于死去的人是解脱，对于活着的人则是煎熬。 “千万别出大事吧。”陆长歌只能这么期盼，“假如……我估计老宋的父母要和陈荟拼命了。” 可实际上，人家也没做错什么。 自由恋爱本就是自由结合、自由分手。 顾星眠忽然抓住了陆长歌的手，这种时候对他来说应该也是难以接受的，所以希望给他一点温暖。 “你别担心，一定会好的。这是江州最好的医院。” “嗯，我们去那边等吧。”陆长歌也抓紧她的手，顺其自然的牵了回去，她也没有反抗。 当然，现在这种时候没人注意到这种细节，甚至就连顾星眠自己也没注意。 “治疗费用的问题不用担心，有我在。”陆长歌对着两位室友说，“回头等他的父母来了，估计得有一阵闹呢，我们帮忙照顾一下吧，不能再出什么事。悲痛之下，什么都不好说的。” 唐浩义和李景被点醒，一想是这个道理，老唐义气道：“我一定帮老宋把他的父母看好。” 其实现在能做的不多，除了等待， 而这种时候的等待又显得相当相当的漫长……大家坐在这儿也说不出什么，一会儿是李景站起来回走，一会儿是陆长歌站起来来回走…… 但实际上时间也就过去半个多小时。 接近中午的时候，啪嗒一声，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7017k ------------ 第114章 真实世界 陆长歌以前读大学或者听在读大学的朋友说起学生们跳楼的事情时，总觉得这类操蛋的事情很是遥远，甚至还要骂几句，什么天真、脆弱、这么点破事就跳楼之类的。 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会这么近距离的发生身边。 说老实话，他还是想骂几句，太特么有出息了吧，为个女人跳楼。 但是因为对宋纯洁比较熟悉，似乎又能找到他跳楼的理由。 咔！ 抢救室的门打开的时候，他们一群人都围着医生冲了过去。 陆长歌落在几人的最后面，此刻的心情，就像点球大战时的最后一球，进去就是天堂，射失就是地狱。 医生嘴里说出的话，就是这个球。 所以大家都特别紧张。 “人，还活着。”这位中年医生，摘下口罩，面相比较凶，不苟言笑的样子，似乎显得很难接近。问了下姓朱，朱泉。 太好了！ 这就是他们此刻的心情。 医生继续说：“很幸运，他的头部和脊椎没有大的问题，但高空坠落很容易伤及骨骼，致使内脏出血，患者的肋骨、盆骨、和右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伤势不轻，最好能在icu观察两到三周。” “而且我还要提醒你们的是，我们用药物治疗只能阻止他继续失血、慢慢修复他受伤的骨头，但是一个人抱着必死的心的话，他随时有可能再次轻生。这个就要你们想办法了。” 陆长歌觉得这提醒的倒是很对，“好，谢谢朱医生。” “另外，我们病房紧张。如果可以，试试联系其他医院，后面情况好转后可以转院，不一定非要在我们一院。” 陆长歌不关心费用，只关心病房，“都知道江州第一人民医院最好，目前icu还有床位吗？” 医生想了一下，有些回避这个问题，“我帮你问问吧，应该是有的。” 唐浩义和李景等人还一脸感谢的样子呢。 都是学生啊，没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 类似老人就医、孩子就学这类事情都是人情关系往来最密集的地方。 陆长歌也懒得和这个家伙废话，他直接给陆爸打了个电话。 事情从急，就不寒暄了，上来便问：“爸，你有没有江州第一医院这边的路子？” 陆爸还微微的紧张了下，“怎么了？你要去医院？” “不是我。事情说起来有些操蛋，我室友跳楼了。命倒是保住了，但伤得重，医院这边说床位资源紧张。” “跳楼？！”陆爸听着也是觉得不可思议，但也没多问，“回头再详细告诉我吧，我先帮你联系这个事。” 陆爸没有找市领导，联系一张床位的事，请那么大领导其实不太合适，而且本就没有必要。直接找到副院长就可以了。 他在江州，七拐八拐的能搁火葬场找到熟人。 “喂，老王，是我陆知远。有个事情拜托一下你家蔡院长……是……” 在医院里。 陆长歌一直跑上跑下的忙碌，看起来就是把人从抢救室转到icu，但是乱七八糟的各类事情还是蛮多的。 其他人也不能干点啥，但走了也不合适，反正就一起跟着转移。 半路上。 唐浩义看着昏迷中的宋纯洁有些不能接受，吵着说：“我再去问问那个医生，这么多管子插着也不见人要醒，活着和醒着差别可大了去了。” 别整成植物人，到时候光活着，那有个屁用。 而且，这两年韩剧盛行，什么车祸、绝症的剧情可多了，植物人的情节也是轮番上演，大家脑子里都有这么一茬。 结果拿着病例不知道在排什么药的护士不客气的说：“朱医生很忙，他之前已经交待过你们了。能说的肯定都说了，再去问他也没什么结果。有那个功夫，你们不如想想怎么能让他不再自杀。” 话是对的，但说的难听，叫人憋着一股子气。 护士还继续说：“就是前两个月，也是个大学生，就是从上铺掉下来的，那才多高？愣是没抢救过来。还有个从六楼摔的，半路给树干挡了一下活过来了，都说他福大命大的时候，半夜自己把管子给拔了。所以啊，别瞎担心他身体的事，那是医生的事，赶紧想想怎么救心吧。” “真是搞不懂，现在年轻人都想啥呢，好好活着不好吗？” “话糙理不糙……”李景脾气相对好些，他按住有些冲动的唐浩义。 也难怪，遇上这种事，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嘛。 “你这个护士怎么说话的？安慰病人家属就好好安慰，人家正是悲痛的时候，挤兑两句是显得你能耐了？” 也没个信号什么的，一个戴眼镜，穿着白色大褂的女性脚踩高跟鞋忽然出现， 护士吓了一跳，“蔡院长……我……” “以后少说点风凉话，干活儿去！” “对不起蔡院长。” “等会儿。是朱泉医生的患者？” “是。” 唐浩义和顾星眠等人都不知道这人是干嘛来的，只是听她问：“你们之中，谁是陆长歌？” 找长歌的？ “老陆……额……陆长歌办手续交钱去了。” “行，那我们先过去吧。”蔡院长推了推眼镜，与此同时掏出手机，“喂，老朱，是我。刚刚抢救室有个跳楼的患者吧？你帮我关心关心，我在这边了，你一会儿过来和我说说什么情况。” 朱泉此时正和陆长歌在一起，和他解释住icu的相关事项，接电话的时候就忍不住瞧了一眼。 挂了之后既有些埋怨，又不敢太埋怨的说：“认识蔡院长的话，你早点告诉我不就好了。” “蔡院长？”陆长歌觉得或许是陆爸那边办好了。 “好了，这些先放下吧。一会儿我让人全部弄好给你送过去，我们先到病房吧。” 路上，朱医生还边走边说：“你朋友的情况，如果住我们医院恢复的肯定是最好的，icu有专业护理，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另外，像我刚刚说的，要注意自杀病人的心理状况，我建议是还要安排心理辅导，这个我们医院也是有的，你放心。” 陆长歌其实根本没什么得意，或者说自己有路子的张狂，只能说是庆幸吧。 之前说icu床位紧张，现在进的则是豪华病房，真是讽刺。 蔡院长也是第一次见到陆长歌，但是她老公特意多嘱咐了两句的，陆知远可不是小商人。 7017k ------------ 第115章 千古艰难唯一死 医院有没有熟人的区别就在于，没有的时候，各种手续烦的要死，感觉所有工作人员都在敷衍你。 或许是医务工作者真的很忙，没有那么多耐心和爱心跟你展示。 但是当有熟人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你别不交钱，这就把人情用的太过分了。 当然，钱也不是问题了。 所以现在宋纯洁就剩个命的问题，看他有没有命还能醒过来继续活。 蔡院长多嘱咐了两句姓朱的医生，然后对陆长歌说：“阿姨的电话你也有了，有任何问题就打给我。不用客气，和你爸爸，我们是老朋友了。” 什么鬼老朋友，至少陆长歌就从来没听说过。还是太真实了。 “好，那谢谢蔡阿姨。” “没事。老朱，盯着点儿啊。” “知道了，蔡院长。” 有这位阿姨的交代，陆长歌也就不和医生客气了，人情不这时候使啥时候使啊。 “朱医生，我这同学的父母很快就要到了，和我你凶一点没关系。和那两位最好要耐心点，把事情讲清楚，他是独生子。注意方式方法，不然人家会崩溃的。” 医生干这个也是经验丰富了。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说。” 呼…… 反正到这个程度，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唐浩义说道：“还好有老陆的关系。” 陆长歌则招呼大家离开病房，“这里交给专业护理吧，我们别在这儿吵了。” 有陆长歌的关系在，照顾宋纯洁自然不成问题。只要人醒了，第一时间就会通知他。 他们也不必一直在病房待着，而且icu本来就是有要求的，不能那么多人在。 辅导员刘肃惊魂甫定，陆长歌把他劝回去和领导报告去了。 其余的他们四个则找了个医院的小亭子，在里面坐了下来，互相之间给个安慰，这种事谁都会被吓到。 正好许若渝也来了，一直在问怎么回事。 陆长歌没空搭理她，他觉得是时候给陈荟打个电话了。 “你们先坐。” 几乎都不用说，最被吓到的就是陈荟。 尽管难以面对，但她还是会过来的。 “……刚刚医生和我说，抢救的过程还是很惊险的，主要是伤了内脏，出血很多，算是命悬一线。” 事后陆长歌说起来，真是惊出一身冷汗。 “我们这个岁数，我从来没想过，有那么一天谁会先走。各种影视剧作品里说了很多生命很脆弱这件事，但也是今天我才领会到。” 陆长歌也是有感而发，目光扫视过这几位，“老宋失恋可怜、现在躺在病床上更可怜。但我都不觉得要用死亡来面对这种事，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好好活下去。” 许若渝掐着唐浩义的头说：“你以后要是出轨什么的，别自己死，等老娘来收，这条命是我的。” “我这命宝贝着呢，这辈子不可能自杀。” 李景也觉得有点儿吓人，“老宋这件事走了极端了。说白了就是自私，就陈荟重要？马上他父母来了，还有叫人揪心的呢。” 陆长歌手机响了一下，他一看是陈荟的短信，大概也是失了章法，想要先和陆长歌见一下。 其实说起来，她也没什么错，谈恋爱就不能分手？ 那这不是耍流氓嘛。 当然，事情是事情，道理是道理。 现在陈荟遇到的难题无解的。 陆长歌在一个角落里见到她的，上来就问：“人怎么样？” “没有送命，没有残疾，非常幸运。但是伤很重。” 陈荟已经满面皆泪，“对不起……对不起……我要是早知道这样。” 陆长歌给她递了一张纸，“这种事我也不好说什么。人还活着，算是万幸。” “只要他能恢复过来，我大不了就不分手了。”陈荟带着哭腔说。 这种表态不好置评。 只是慌乱下的一种许愿吧，况且，以死亡相逼得来的也不一定是好东西。 “我相信，老宋死里逃生之后，想法会有变化的。” 陆长歌是那种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厚脸皮心态，所以这种事不太理解，也不懂规劝。 “我接个电话。” 是陆爸打来的，可能是关乎人命，既然知道了，当然要问问。 “刚刚那位院长给我打电话了，情况稳定了？” 陆长歌回说：“是，在养着呢。他的父母也来了，估计要吓个半死。” “费用方面你看情况帮帮忙，我记得你说你室友都不富裕。” “我知道的，谢谢爸。” “安排好了回来一趟，我见见你。” 陆爸的心灵也有些被震撼，这些个80后真不好说，好好的人看着身体健康，结果自己给自己来个狠的。 怎么这个岁数的人都不考虑父母的吗？ 陆长歌又陪着陈荟说了几句，她此刻是很害怕，后来又叫了顾星眠过来一直陪着她。 陆长歌没什么事之后回到回校那边，架着自己的车子去找老爸。 这一路上他想了不少，直面了一回身边人离死亡如此近，别人看他可能觉得处理事情有条不紊，但其实也是强行控制自己的结果。 刚重生的时候，他想着又年轻了一回，别说死亡了，连中年都觉得是十几年后的事。 但中年真的遥远吗？死亡真的遥远吗？ 也许有一天，它们就突然降临了，假如到了那种时候，回想之前，大概也会因为什么都没做而悔恨吧。 尤其是他这种有过第二次机会的人。 宋纯洁的死里逃生忽然让陆长歌明白了一些事，也许他该珍惜一下自己的幸运，不然，说不定哪天老天爷就把一切，包括他这条命都给一并带走了。 见到陆爸的时候，这个男人什么也没说，过来简单拥抱一下，拍拍儿子的背。 “蔡院长和我说了，这件事基本是你在前后协调安排，是长进了不少。” 陆长歌现在的心情也无所谓什么夸奖不夸奖了，说道：“还是有您的关系，不然人家认识我是谁啊，也没什么可协调的了。” “嗯。”这一点先不提，陆爸问：“为什么自杀？” “分手。” “操蛋。”骂了一句，陆爸还是关注自己的儿子，忽然说：“之前觉得你老分手，我还批评你。现在想想，也有好处，你都习惯了。” 陆长歌：“……” “爸，你这玩笑开的可不是时候。” “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困难再大，要努力活着。记住，你们都有父母的。况且人呐，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千古艰难唯一死。” 陆长歌也是叹息，“我是一下子觉得，死亡就在身边，一点也不远。” 可能有勇气去面对死亡会让人觉得很酷，但是在困境中继续活下去，才更酷。 7017k ------------ 第116章 心有不甘 就和影视剧里演绎的一样，当宋纯洁的父母到来的时候，总有个医院的角落会哭天抢地一阵，他们像是饿虎扑食一样冲着陈荟就去了。 顾星眠说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破军裤，身形高瘦的宋爸爸特别有气质，且深明大义，一直拦着自己老伴儿，以免她太过于撒泼。 若说悲痛，父亲的痛沉默且深刻。 陆长歌听说了之后又开车赶了过去，到医院的时候看到陈荟低着头在一个瘦高个子面前老实站着。 陆长歌想，这大概就是宋纯洁的父亲。 他没有马上出现，而是停住脚步，在拐角处背靠墙壁听了一会儿。 宋爸也耷拉着脑袋，普通话出口极为标准，“姑娘，我那个痴儿福分未到，与你无缘。他自觉生活无望，如今重病卧床，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我们无权要你赔偿，但事情也因你而起，要我对你十分客气，我这个长辈也很难做到。我的老婆言语刺耳难听，希望你能理解。你继续留下来也没有必要，也省得见了心烦，不心烦是不可能……因为我们心有不甘，郁愤难解！” 陆长歌也低着脑袋，宋爸说的话每个字都入了他的耳。 陈荟哭成泪人，主要是非常自责，只能鞠躬不停，“叔叔……对不起，叔叔……对不起……但是这种时候，我实在不好置之不问……” “还是走吧。既然分手，生死也就无关了。” 最后，陈荟还是被劝走了。 宋爸虽然一直带着客气，但听起来是忍耐着，态度上也强硬，坚决不要陈荟在这儿。 待陈荟走了之后，陆长歌出现，扶了一下身形有些晃悠的宋爸，“宋叔叔，陈荟有心弥补，您怎么就不答应呢？” “你是？” “我是陆长歌。” 这个名字他肯定是听过的，于是态度已然好了起来。 “还要她留在这儿干嘛呢？施舍给我儿子一点关心吗？” “知道了。”虽然刚刚接触，但陆长歌已经感受到了宋爸骨子里的那股个性。 这么奇怪的名字，大概率就是他起的了。 “你要说的我知道，宋叔叔。道谢的话就不必了。等宋纯洁醒过来，我听他说。” 这种时候，宋爸也就不再浪费表情了，总之心里记住人家做的事情就好了。 宋纯洁住的病房，他们也不能随意进去，来到医院之后都是在朱泉医生那里。 朱医生仔细向他们解释了各种病理原因，告诉他们宋纯洁死不了，但养个大半年估计是逃不了。 宋妈妈一直闹着要见儿子，被宋爸阻止了，“你这个样子，到里面忍不住吼叫，对儿子反倒不好，不要给医护人员添麻烦，他们是专业的。” 陆长歌心想，还好有个讲道理、识大体。 本来他是真的担心，宋家父母到医院来这么一出的，指不定闹出什么来。 儿子命总算是保住了，宋爸才能堪堪保持理性，不过这时候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对着医生道：“不知道这费用怎么算？” 朱泉医生说：“老人家，费用你不必担心。我们是医生，先以治病救人为主，毕竟人命关天。” 陆长歌心想，这个家伙还挺会往脸上贴金。 宋爸明显就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文盲，看起来倒像个知识分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比较旧的信封。 端着递到朱医生面前说：“医院也有开销，这次过来，我们就是带着钱过来的，我知道可能还不够，作为定金的话，你看可以吗？” 朱医生有些不知道怎么接，看了看陆长歌。 陆长歌说：“收着吧，这是应该的。不要说这么点钱了，只要能把宋纯洁治好如初，当父母的再出那么多钱都是一点儿都不心疼的。” “哎，是的。长歌说的还是很对，救命的钱。钱不要了可以，孩子的身体，请医生多多费心。”宋爸语气中几乎带着央求，叫人听了也有几分心酸。 朱医生这就懂了，“好，那我这就把钱入账。放心吧，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救治好您儿子。” “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宋爸追问。 “快则明天，慢则后天。醒过来之后……” 陆长歌明白，“心理辅导。我们有数的。” “嗯，那我就先走了。长歌，有事你叫我。” 宋爸又很恭敬的送了朱泉，他多少也看的出来，医生对他们多少有些优待，更看得出来是因为陆长歌，自己这儿子，在友谊和爱情之间，总算不是一个没捞着。 待人走后，宋爸问说：“心理辅导是怎么回事？” 陆长歌解释：“这话您不要和阿姨说。免得吓着她。是这样，医生认为……人有了赴死之心，有一次就会有两次。所以他醒过来之后，务必要他重新拥有对生活的希望。不然……” 不然，用什么药能把他救活呢？ 宋爸一听就明白了，“这件事，交给我吧。” “嗯。” “他因为什么而和陈荟分手的？” 陆长歌把老人领到椅子上坐下来，又耐心的和他们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这样免得再有什么误会。 说到最后陆长歌还说：“其实陈荟去年和我提过要分手的事。我大概知道纯洁要想办法过这关，我只是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过这一关。” 宋爸怎么会糊涂到怪陆长歌，“他被分手，缘由在他自己，人家要分手，做这件事的是那个女孩。和你怎么会有关系？而且还多亏你前后奔忙，叔叔不糊涂，现在这个社会，我们大老远的跑过来，人生地不熟，人家凭什么卖我老两口面子？” “纯洁有个好父亲。” “可是我这个好父亲却没能给他创造好条件。”说起来，当爸爸当到这个份上大概也是痛苦的，“我以前一直认为，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想到对我儿子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我和宋纯洁当了三年室友，我知道，他的日子过的简朴。但是叔叔我可以和你保证，纯洁从未透露出一点，觉得自己家中条件相对贫困而有的愤懑。他一直很努力，至少，比我努力。” 说到这里，这个父亲再也难以忍耐，抹了抹夺眶的泪水，“他是个好孩子。你也是。” 7017k ------------ 第116章 低调的宋爸 宋纯洁苏醒的时间超过了医生给的最后期限，两天之后他还是没有人任何动静，这让所有的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因为有人情在其中，朱医生其实花了不少时间在这个病人身上，各种他认为需要的检查都做了，但最后只得出了句：“应该可以醒过来了啊……” 这话就像是一把刀似的插入人的心头。 陆长歌没办法，也只能尽力安慰，并且给宋爸宋妈找了个住的地方，其他几个室友、朋友也都来同他们聊过。 唐浩义表达激烈，直接说以后您二老我来向你们尽孝。 陆长歌相对沉默些，他没说那么多，而且讲这种话像是默认了宋纯洁永远醒不过来似的。 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心是热血的，但讲话不过大脑，平时也就罢了，在可能面临丧子之痛的父母面前，还是要收着点。 于是陆长歌打圆场把他们全都轰走。 医院那边每天只给定时的时间探望，不需要宋爸宋妈做什么。看似不用累着二位，但这种时候什么都不做反倒让他们极度煎熬。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困难时刻。 对陈荟当然更是。 她耐不住性子，最后还是在陆长歌的楼下等了他。 回家的时候看到她在等，多余的废话也不用讲了。 “上楼说吧。我给你倒杯水。” 其实她不来，陆长歌也会去找她的。 “要不还是喝点酒吧？”到了屋里之后，陆长歌忽然改变了主意，他也有些疲惫，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所以要用酒精来驱散一点，反正他的酒量，喝醉也不至于。 陈荟木讷般的点了点头，然后接过装了差不多三分之一洋酒的玻璃杯。 “他怎么样了？” 陆长歌直接抿了一口酒，半躺在沙发的靠垫上做简单休息，“不太好。没有在医生预计的时间内醒来，但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陈荟带着希冀的问：“那是不是代表就没什么问题？” “不好说。有时候最怕的反而是查不出问题。” 然后问题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只有两人，陆长歌也就实话实说了。没必要再做多余的安慰。 陈荟捏了捏杯子，手指都捏得发白。 看得出来，她的脸上也失去了往日作为学姐的稳重自信，现如今都是迷茫与害怕。 “碰一杯吧。”陆长歌想跟她打个岔，免得胡思乱想。 喝完之后他说：“你的自责在所难免，但不要思虑太深。这件事，你没有做错。” “……也许我该采取更柔和的方法的……”她急着跟了这样一句。 “或许吧。但我想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在以后的人生中遭遇很大的困难，丢掉一个女人？” 陆长歌摇了摇头，“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继续说：“我见过养家糊口的爸爸被生活逼得两天只花五毛钱，我见过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一个人打三份工。你去过山上的景点吗？机械设备上不去山顶，山顶的建筑都怎么修好的？水泥、砂石……怎么上去？我见过，是人用小竹篓背上去的，那些男人瘦得锁骨比女人还明显。” “宋纯洁是我的室友，我会帮他。但这件事他做的极端、自私、懦弱。这么点事就自杀的话，以后什么都做不成。” 再说的深一些，分手就要以死相逼，那谁敢和你谈恋爱？ 这些话或许有道理，但陈荟还是痛苦的捂了捂脸。 想来也是非常后悔的。 …… …… 另外一边，宋爸也在做和陆长歌一样的事情，安慰人。 安慰他自己的妻子，其实他本身就恨不得大哭一场。 “这件事我了解清楚了。那个女孩你可以怨她、怪她，但说到底是他达不到人家的要求，这点是我们俩不争气，而我们俩不争气，说到底还是我不争气。” 宋妈妈眼睛都已经哭肿了，一会儿擦眼泪，一会儿擤鼻涕。 “我错了。”宋爸很是悔恨的说，“原先从国外回来的时候，我自以为过个简单的小日子，一家三口，幸幸福福，钱财多了反而害人，万万没想到……难道是我作恶太多的报应吗？” 他和妻子相得，妻子当然不会去责怪他。 本身回到家乡的小县城，过上个钓鱼遛狗的生活也是她赞同的。 不过那是以前。 “只要纯洁能醒来……只要他好起来，以后你一定要为儿子做点什么！”一位母亲，因为哭泣过度，几乎是用颤抖的音说出这么一句话。 宋爸显得更为平静些，点头说：“我知道。以前是我自私了，所以才换来孩子自私的对我们。” 正聊着的时候，陆长歌打了电话过来。 这时候接到陆长歌的电话，宋爸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一样， “喂，长歌，怎么了？” 电话里，陆长歌说：“医院那边想请二位过去一趟。纯洁不是一直醒不过来吗？蔡院长知道这件事，所以她帮我们联系了个老专家。我就不过去接你们了，直接打车到医院吧，这样不用等我，可以快一点。” 宋爸一听，内心惊喜如狂，“好的，好的。我们这就过去。” “宋叔。蔡院长是我爸熟人，有什么问题你就和她说，人很好的，没问题。我马上也到。” “哎哎，太谢谢你了长歌！” “客气了。那我们医院见。” 电话挂了之后，一边的宋妈妈脸上带着焦急，她好像看着像是好消息来着，“老宋，长歌那孩子说什么？” “快！我们去医院，院长找了个专家过来。我们也去，万一关键时候找家属签字，我得去签。” 这样的话，他们半分不敢耽搁，饭都没吃就往医院赶。 坐在出租车上，两个人又紧张又激动又害怕的。想当年他做更大的决策都没这样惊惧不安过。 “哪里来的老专家，有说吗？”宋妈问，她等不及要掌握更多的信息。 “没问。不过这个叫长歌的孩子办事稳妥，也很热心。他是江州人，医院的事情他各方面都走的通，我们要相信他，这次……也还好有他。” 其实刚事发时的治疗费用就很不菲。钱到位，各种医疗资源才能不计代价的上。 这一点宋爸清楚的，只是暂时没说，先厚着脸皮用，毕竟人命关天的药不能停。 这件事心里要记得住就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还。 ＝＝＝＝＝＝ 估摸起点足球的作者，都不敢写猪脚的对手球队，在重大赛事的决赛中，三个前锋点球不进这种无脑yy剧情！还一个个的都是天才！ 7017k ------------ 第118章 动脑筋 事实上，院方找来的不是专家，而是专家组，四五个人围着宋纯洁动脑筋。 朱医生本来还觉得，这种时候找人不就是对他专业能力的质疑吗？ 不过一看来了好几位，也就屁话都不说了。 这个陆长歌能调动的资源已经不在他的想象范围之内。 他于人群之中扫视，想要找一个这奇特的小伙子，发现他在走廊上打电话。 陆长歌接的是郑爸爸的电话， 因为被宋纯洁这么严重的事情牵扯精力，他都快要忘记郑爸爸要来江州参加开工动员大会这件事了。 为了能顺利开工，包括沈于渊在内的大家伙儿，可是下了不小的功夫。 “到了吗？” “是，刚下飞机。也没见你小子来接我嘛。最近忙啥呢？” 陆长歌转身望了望门缝后，宋爸的背影，“有点儿事，但走得开。我马上到。” 电话挂了之后他给唐浩义打了一个，叫这个小混蛋过来陪一会儿。 再和宋爸打声招呼就好了。 他说有事，这二位忙不迭的叫他先忙，自然不会有二话。 见到郑健之后，他简单一说，就惹来这个铁心肠的老流氓一声无情的嗤笑，“脑袋瓜子进水了吗？” “爸，人毕竟还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呢。” “这种人，活着也没什么大用。”郑健不改其志，大人们大多都这么觉得，因为他们趟过的困难可比失恋夸张多了， 这件事他只是知道一下，还警告了陆长歌，“你可不要搞这种事，听到没有？” “我？我年纪轻轻，肾水充足，又腰缠万贯的，一条中了头奖的命，还自己给老天爷送回去？怎么可能！美得它！” 郑老板搂着他哈哈大笑，“这才是嘛！活着多精彩！” 郑健先到宜购集团的公司驻地考察了一番，陆长歌也跟着一起，然后又见到了之前调戏他的那几位小姐姐。 最大胆的那个还冲他单眨了一只眼睛，真叫一个风情万种。 “他可是个抢手货，老板可喜欢他了。所以啊……少做梦了。” “可是想试试嘛。年轻，冲击力肯定强。” …… …… “动力广场已经进入全面施工阶段，而且接下来的季节都是非常适合施工的时间段，18个月建成开门，应当问题不大。” 郑健坐在办公桌中央，已经需要借用老花镜来辅助办公了，“好，这个事情，沈于渊你盯。有什么事情我找你。” “好，郑总你放心。” “另外，你们把需要协调市政府的问题也都写下来，我好厚起脸皮去求人。” 沈于渊道：“主要是公交站。” “这个问题不会大的，去闹闹嘛总会有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 陆长歌听着他们讨论，有一种一个城市综合商业体近在眼前的感觉。 速度好快。 是的，这几年发展真的是叫一个飞快，以至于好多在2021年的人都觉得十几年前的钱特好赚。 “高端住宅呢？”陆长歌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因为这是现金流能不断的保证之一。 “同步开建的。销售上要想点办法。动力广场的位置不是那么靠近繁华中心，有钱的那部分群体不一定能接受我们的价格。” 当时在选址的时候，这也是关注的核心点之一。 郑健摘下眼镜，他是那种胆子大的，道：“动脑筋，一定能卖出高价的。” 陆长歌蹙了蹙眉，“在营销上动点心思吧。” “问题是怎么动心思？” “富人群体的购房不是刚需，周围交通不方便，或者说略显荒凉，不会对他们造成致命影响。谁家没几套房子？对他们来说，投资价值超过居住价值。” 沈于渊有些理解了，“所以你的意思是……” 其实这种办法，就是无良商人的损招儿。 但是这年头，谁都在拼命赚钱，你赚不到怪谁？ 陆长歌说：“不要把房子当房子卖。当成一种金融产品，结合政府的规划、长兴区未来的发展，着力宣传它会涨价的噱头，再适当配点炒价格的手段，总之就是凸显投资属性，我们不是非要人住进来，人气不差这几人，我们是要让钱流进来。” 郑健弯了弯嘴角，这个小混蛋只是随便说说，思路就与其他人大不一样，他摘了老花镜，笑骂着说：“都跟他学学，满肚子坏水，这叫搞商业的天才。长歌，我看你还是跟着我，咱俩联手，很有搞头。” 陆长歌看着那些纸上的效果图，说：“我也就是嘴上功夫，坏主意一大堆，好主意没几个。这种办法不能老是用啊，房价炒高就是做坏事，坏事做尽会有天收的。” “在商言商嘛。” “我也是在商言商。”陆长歌提醒，“普通人对高房价恨之入骨。万一哪天舆论指向炒房价的地产企业。我们会人人喊打的。” 咱可不是腾逊，无数人唾骂，口碑极差，但还能越做越大，真是商业史上的奇迹。 说到反噬，郑健被说服了，“长歌说的有道理，节制点。哎，对了，你爸给你搞的投资公司怎么样了？” “正在弄吧。还没动静。”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看他给我多少钱，如果只是一两千万，我会继续放在股市里的。我做的那些投资，差不多都要翻了两倍了。” 说起这个来，陆长歌还是底气足的。 其实两倍都算少的，茅台到07年差不多翻了十几倍呢。 然而，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就觉得很是惊奇了， “这么说……你已经自己赚了上千万了？”沈于渊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陆长歌给他一个笑容，“数学真好。恭喜你答对了。” 艹！人比人气死人啊！ 难怪要给他弄投资公司， 这个混蛋有一手啊！ 郑爸也颇为赞赏，“我现金不多了，不然也支持支持你。” “谢谢爸，心意到就可以了。” “不过也不能都放在股市。我听老陆的意思，是要你多元化发展。” 陆长歌明白的，“我最近在了解这方面的东西。风险投资嘛，在国内也渐渐兴起了，也有部分人在做天使投资人。其实本来计划要考察考察一些公司的，这不是被医院那边的事给耽误了么？当然，我还是那句话，最终要看给我多少钱。” 陆爸最近的确在做这样的抉择，最后拿定了个核心原则：就当这钱扔出去了，别想太多心思，还什么指望儿子赚回来，不做这个想法，交学费嘛，主要为了培养儿子。 正谈事儿的时候，办公室外来了个人，在郑健边上耳语了几句。 陆长歌发现老家伙神色有变化，气得敲了下桌子。 7017k ------------ 更新放在晚上 最近把我派出来跑铁路现场了，大概三周左右。更新时间放到晚上，见谅。 ------------ 第119章 普罗米修斯 陆长歌不知道郑爸因为什么而动怒，问道：“发生什么了？” 郑健轻笑了声，“一个老对手。没事，你不用忧心。” 这件事他没有表露太多，之后又正常带队看了动力广场的施工现场。 这里已经吐火如荼了。 而且沈于渊指着边上刚装的大灯和他们介绍说，现在晚上也是施工的。 陆长歌看着数百个带着安全帽的工人在工地上来回穿梭，不禁感叹劳动者的伟大。 “很令人期待。”他直言道。 郑健听了之后倒觉得有点意思，“开始期待起来了？” 陆长歌明白，这是说他之前有点吊儿郎当的混日子。 “这次我这个室友跳楼，让我的想法产生了一些变化。” “什么变化？” 陆长歌望着热闹的工地说：“或许是……不要太过荒废吧。不然临死的时候就后悔了。” 是。 刚重生的时候，当然是变富的兴奋充斥着他的身体和灵魂，后来渐渐发现自己没追求了，多少觉得有点无聊。没盼头这日子还过个什么劲？ 到今天，已经想要做点什么了。 人啊，唯一不变的就是在变了。 “反正也快毕业了。正好。”郑健赞赏的说。 其实毕业不毕业的也不影响什么。无非就是个期末考试的事情，大四基本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而以陆长歌的各种标签来说，也没有人会拦着他毕业。 人的欲望也总是会成长的。 接下来的几天，陆长歌一直跟着两位爸爸，市里面开建设动员会的时候，他也一起坐在下面现场观看。 近距离见识书记以及一市之长的权威后更加惊叹，虽然以前就知道，但上辈子那能接触到这个层次，到眼前才了解，权利在各个细节方面的展现。 说句不好听的，领导的鞋子都一帮人抢着提。 古代的时候，媚上还会被文人士子所轻，一种道德力量在制约，到现代，谁媚得好，谁就厉害。道德压力减轻太多。 各种因素交叉影响，陆长歌终于做出了转变。 在一次回家的车里，他就对陆知远说：“爸，投资公司早一点让我来做吧。” 陆知远奇怪，“你之前不是一直抗拒的吗？就想每天潇洒，问都不问的。” “可能……我不想哪天像宋纯洁那样躺着时，再后悔自己一事无成。现在我有这个条件、资源，应该做点可以激动人心的事。” 陆知远的确没想到，一个自杀事件还会给儿子带来这样的触动。 “好，那我支持你。” 行。 不过陆长歌如果要做投资，很多决策是解释不清楚的，难道说你儿子我是重生的？ 与其之后麻烦，不如在一早就说好，这个是他想清楚的。 “爸，你可以对我提要求。” “听你的意思，是对我还有要求。” 要不说，都是听了半句话就知道别人想说什么的人精呢。 陆长歌也坦白的，“是这样。” “那我先听听你对我的要求。” 也没什么好客气的，陆长歌就讲：“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当然很感谢老爸你对我的信任。但是我还是想说，既然信任了我，让我干，锻炼我。那么就不要问太多，更不要干扰我的决策，如果你都参与其中，那么到底是你做成了，还是我做成了？” 陆知远想了想，这条呢……有点让他微微的不太适应，因为儿子不太让管了，但是理性的想想也是有道理的。 “可以。还有吗？” “没了。” 陆知远：“……” “爸，你对我的要求呢？” 陆爸也很干脆，“也只有一条。搞得不好看，就不要想着你外公的事，也不要去别的地方给我折腾，回来老老实实上班，接手lj连锁。” 就是失败了就给我回来继承家产。 “达成共识。”陆长歌本想和他来个击掌，又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没说给我多少钱呢？” 陆爸耍了个帅，拍着胸脯道：“把你那些投资获益算个数出来，不管差多少，我给你凑个整。” “一个亿？” “一个亿太多了，八千万。亏损了，回来老实上班，给我挣回来。” 陆长歌心想你这也不够大气呀，人家另外一位老板，给儿子五个亿呢，而且亏损了可以再给一次。 不过想想也就不计较了，他们家还没那么阔。 但其实也还好，现金资产放那么多在手里干什么？不换成其他形式的财富的话，还不如交给他来投资。 金额和陆长歌预想的有些差距，但也不能太逼爸爸了，毕竟也是亲生的父亲。 就是郑健听到的时候，不免要吐槽两句，说这个老陆胆小儿也就罢了，还贼拉抠！ 陆长歌心想：那您倒是掏钱啊！ 结果他也没掏。 算了算了。没掏也好，100%的资金全是自有，那么赚到的利润也全都归自身。 陆长歌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把周波叫了过来。 说起具体的投资计划，今明两年依旧是股市，大街上拉个人都知道2006年和2007年是一波大牛市，后来人老说2006年股市富了一批人，就是指的这个。 2006年上证指数全年上涨130%，深证成指上涨132%，上涨幅度前十的股涨幅都是百分之四五百。 当然，不是说牛市就一定赚，实际上获利的人还是少数。 但陆长歌怎么会一点都不了解呢，至少他知道，今年5月份开始，资源类个股猛涨，可能不是年度涨幅冠军，但翻个倍是不会有问题的。 周波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有些意外，但他还是马上答应了下来。 这也是妻子金玉霞和他交代过的。 那次婚礼之后，夫妻二人就合计过，陆长歌不是一般人，能扯上关系，当然是要扯，为了赚钱也没什么丢人的。 陆长歌搞了个写字楼的八楼作为驻地，并带着周波先去踩点。 “……其实普思这个名字还挺不错的。”在里面转悠着，他忽然说出这句话，反正这家伙也从来就不是要脸的人。 “老板你说什么？”周波没听懂。 “我说，普思资本这个名字很好。英文名我们就用prometheus capital，音译过来就是普罗米修斯，来源于希腊神明，寓意是先见之明。作为投资公司来说，多么绝的一个名字啊。” 不愧是学哲学的。 周波心想，老板这是自夸吗？ 这点略过不提，陆长歌坐下之后，给了周波一个纸条，上面是一串名单。 “厦门钨业、江西铜业、泛海建设达……这是什么？” 陆长歌微笑道：“你的工作任务。” ====== 我知道我写的不能让大家都满意。但是真的尽力抽时间在更新。晒一天真的烦躁，多说一句。 7017k ------------ 第120章 羡慕 “老板，你还研究过股市？” 听周波的疑问，陆长歌决定多说两句，也是摊开来把丑话说在前头。 拿几千万开个公司，这就不是过家家，也不是给他装逼，展现自家多有钱的。 而叫周波过来，最重要的目的，不是为了展现他陆长歌是个怎样的好人。 “为了这家公司，我会投入八千万的资金，这一点你先知晓。” 周波看他正儿八经的，也不得不认真聆听。 陆长歌说：“我们不是小作坊，卖个鸡蛋摊个煎饼之类的，该有的投资公司的各类规章制度我肯定会让他有的。当然，你可以去管这些制度，也可以不管，对你来说掌握一个核心就够了，就是执行我的投资决策。” 说白了，陆长歌不需要周波把他当个好人，他需要周波把他当个老板。 “我明白的。端谁的饭，服谁的管。” 点到即止，聪明人说一次就够了。不聪明的人，反正也干不久，说多了浪费口舌。 陆长歌指着那张纸条，“除了这些几个。关注一下有色金属带动下的资源类股票。” “好。” 执行力是一切的基础，不然想法再好有个屁用。 陆长歌要的就是他的话要快速变成行动的效果。 周波其他没意见，就是搞不清楚，为什么一个大学生好像就看透了股市似的。 但后来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挣钱养家才是正经，管那么多干嘛？ 他的这种想法还得到了崔玉霞的表扬。 晚上回家的时候，他就说：“陆老板是个怪人。他不想听我这个搞金融出身的人的建议，只要我执行他的决定。” “所以你怎么回答的？” 周波耸了耸肩，“当然说好啊。我还能怎么回答？他是老板。” “态度很好！”崔玉霞拍着他的肩膀给他鼓励，并给他找了个理由，“这些有钱人都怪的，可能自负，可能张狂，可能就是对枯燥的专业介绍不感兴趣。管他呢，你反正认认真真干活。说真的，这是个机会。” 周波也有很多想法的，是人都有，想着是不是自己可以得到的多一点。 “……先看吧。反正工资给的多。” 这边公司一成立，消息就慢慢还是传播出去，很快方怡就知道了陆长歌最近在做的事情。 本来她也奇怪的，说好的享受大学生活呢？ 于是她打电话给陆长歌：“大学生活不好吗？” 这下直接把人问住。 “这个……我猜测，应该没有你的活好。” 方怡一愣，骂了他一句，“大白天的，跟我胡说八道什么？！” “那我跟谁说？” 混蛋。 方怡也只能讲，“那还是和我说吧。” 后来他们聊到为何有转变，便又提到跳楼的事情。 反正现在又一周多过去了，该醒的人还是没有醒。 宋家父母几乎就是崩溃边缘。 专家组都来了第二拨了，有个锤子用。 方怡听了略有触动，“如果是我，我也要跳。” 陆长歌讲：“我以为你会问我会不会跳呢。” 她倒没这么想，“不敢有这种期盼，但我依然全力以赴。” “挺感动人的。” “其实我之前就想过……这回事。” 陆长歌愣住。 好好的一个美女，死了多可惜，尤其还是…… “惊讶吗？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在这个世上了无牵挂，找不到活着的目的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你别吓我。那个叫陈荟的，你也认识，碰上这事也挺倒霉的，你可别让我倒霉。” “那我不会。我要是想死，也拉上你。凭什么叫你在人间肆意花钱一个一个小姑娘换着玩？” “这种事我一般不花钱。玩就是玩，花钱玩性质就变了，犯法。” “小混蛋！你想死吗？！”方怡人给他气的冒烟儿。 “开玩笑开玩笑，我晚上亲自去向你赔罪。” 方怡有些明悟，“晚上过来，你想干什么？憋着呢吧，跟你说不成！先给我憋着。” “为什么呀？” “傻瓜，只动嘴问为什么的男人最蠢了。” 说完她就给挂了，搞得陆长歌一头雾水。 带着疑问，他还去学校请教了一下唐浩义，虽然有点丢脸，毕竟他陆长歌也是号称万花丛中过的人。 唐浩义一句话给他点醒，“你傻呀。这种事你问女孩儿一百遍，人家也不会说答应，你叫人怎么回？你说咱倆把事儿办了吧，人说好耶好耶你快来？什么叫只动嘴？你想想。” 陆长歌一点就通，“直接去做，不要说。” “祝你成功。” “嗯。宋家那边咋样了？”陆长歌还是时不时的要关心关心。 “……还是没动静，我都怀疑能不能醒过来了，本来还担心说，醒过来之后有骨头断裂走不了路，现在好了，指不定受伤的骨头都要愈合了他也不会醒。”唐浩义难掩失望的摇头。 “做好我们能做的吧。” “我爸妈都有些担心了。” 陆长歌一乐，“怎么了？许若渝也要和你闹分手啊？” “那倒没有。但是你知道的，她其实爱玩，在学校里还好，毕了业之后正儿八经过日子，还是得有所改变。” “正经人也不会找你了。回头我们再去医院一趟，看看。记得留时间。” “知道了。” 陆长歌只是从学校转悠了一圈，之后还是回到自己的屋里。 投资股票只是权宜之计，牛市也就这么两年。虽然可以换成投房产接着干，但是也可以搞点更有意思的东西。 他总归是记得，有些值得投的企业的。 所以他回来是做一个回忆和梳理，因为有信心可以从股市翻个几倍带走几亿资金，所以也就有底气再去投那些公司。 其实他做事情还是靠谱的，之前是没想过要干，现在既然要干，那肯定是倾注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晚上还是有些凉，但窗外的自然风吹的人反而舒适，时针滴滴哒哒过，天黑之后又有人按响他的门铃。 方怡把手里的塑料袋举高，“我刚下班路上买的，一起吃吧？” “怎么想起来过来了？” “今天傍晚在公司的时候，碰到一个同事下班。其实时间到了，但她可能有些担心，就跟我解释说，男朋友生病了，要回去给男朋友做饭。” “所以你就效仿了？” “嗯，有些羡慕她，下了班回去有人。” 7017k ------------ 第121章 成为资本 陆长歌还是没有用普思，而是用了普罗米修斯的普斯。 当方怡听了却说成噗呲，而且还重复了两句，大约是想多说几次听听感觉，于是认真的‘噗呲噗呲’了几下。 “你这，像是出水的感觉一样……” 初听不觉得有异，反应了几秒，方怡才对他露出无奈的神情，“你这个人啊。” “二十二岁的小伙子。很正常。” 二十二岁的确是在最有活力的时间段内，各种职业运动比赛中，这个岁数的小伙子那也是充满冲击力的。 “所以你的普斯资本就是小伙子活力的展现，把周波叫了过去，是想要继续投资股市。” “八千万的资金还是少了些，多积累点，之后会挑一些公司来投。”陆长歌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计划，“其实富二代做这行是蛮适合的，像我们这样的人本来就没有耐心和细心在实践中从小到大的培育出一个企业。” 钱多嘛，就出钱投资，然后获取资本利得 “有看好的公司？” “与其说是公司，不如说是行业。像互联网、通讯、房地产、娱乐影视……都是蓬勃发展的行业。” 陆长歌既然开始了，自然就会带着些目标，“我希望，经过几年之后，我们可以投资到一些相对来说比较成功的公司，让八千万的普斯资本变成亿级，或者十亿级。” “拭目以待。” 待吧。 如陆长歌记忆中的那样，进入5月中旬之后，资源类的一些股票果然开始暴涨。 a股是个很奇怪的地方，全都妖得很，涨跌明显有人在操控，说白了就是故意在收割财富。 这部分，陆长歌暂时不会有什么改动，所有的计划也都是在牛市之后。 然而比较令人忧愁的是，进入五月份，宋纯洁还是没有醒过来。人都从icu出来，各项生命体征也都平稳。 以至于人们开始习惯了不再去问他有没有醒，甚至于就在想，是不是成一个植物人了？ 他的父母也到了是离开，还是留下的关口。 陆长歌本以为他们会走的，把宋纯洁也一起接走。虽然医院的费用对他来说不算高，但对宋家可不是这样。 依着宋爸那种性子，舔着脸用人家的也不会。 但是没有想到，宋爸竟然选择了留下。 他主动和陆长歌说的，留下的基础条件，就是有住的地方，他恳请陆长歌把房子暂时借给他再住一段时间。 这倒是小事情了。 陆长歌关心的是大事情，“宋叔，留下之后的话，您二老准备怎么办？我记得您是老师吧，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个学校？” “谢谢你长歌。不过学校里挣得太少了。我想要去企业。”宋爸身形瘦削，但言语之中却没有一点软弱。 “喔……” 但一个老师去企业能做什么。 宋爸道：“我以前是在国外当教授的，后来回了国。” 陆长歌听了一惊，“啥？什么？” “不是那种很知名的教授，只是恰好在三十岁的时候做出过关于货币理论的一些论文，后来……被有心人利用，客观上造成了一些经济危机，导致很多人跳楼了，所以我就回国了。” “宋叔你的意思是，你不是一般的教书匠？”陆长歌完完全全的没有想到，这也太夸张了吧？ 宋爸看起来并没有要得意或自负的样子，他依旧很是平静，说：“我本来是想一直当个教书匠的。” “那您当时做的什么？” “……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我认为英国加入erm体系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策，英国经济支撑不了以德国马克为核心的稳定汇率，所以我写了一篇关于这一主题的论文进行详细论述。到了1992年，马斯特克赫特条约签订，使得英镑被高估，进一步验证了我的判断，于是一场阻击英镑的金融掠夺活动就开始了。”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 陆长歌点着头说：“基本能听懂。” “那你知道这是种什么行为吗？” “知道。就是你说的，掠夺。” “是，看起来是阻击英镑，但本质上就是掠夺每一个普通劳动者的财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破坏力堪比一场战争。我没做什么突出贡献，也不是什么隐士高人，别这样看着你宋叔，我只是当时参与了这个过程。” 陆长歌问道：“是有什么心理障碍吗？” “算是吧。我认为资本主义的内生矛盾无解。90年代，我看到产业资本在美国退潮，金融资本不断扩大，那么一个富人越富穷人越穷的趋势就不好改变了，因为资本的力量普通人无法抗拒。产业资本至少还留下了产业，提供了就业机会，金融资本是要吞噬一切的，除了把人的那点剩余价值榨干，它没有任何其他的兴趣。” 陆长歌乍听这个他本以为是普通老师的人讲这个东西，突然有点不适应，而且内容上多少有些惊人眼球。 于是也只能顺着话，接着讲：“所以我们最好是成为资本。” 他的表情有异，宋爸也看了出来，于是也不继续说了，“如果是这样，以后也还会有机会交流的。” 陆长歌觉得有些神奇，忽然像变了个人一样。 后来在见到沈于渊的时候说起这件事，也转述了一些话，老沈细细思考后竟说：“人家讲的对啊。不难理解。但这事要两说，我们现在去分析已经发生的事不难，在事情发生前能预见到的话，就很厉害了。” 是吗？ 因为这件事，陆长歌忽然觉得五月是个有些玄乎的五月，他差不多小半个月都在想这事儿。 之后因为期末考试来临，也就没再纠结下去，先花时间把学校的课都过了再说。 等到差不多结束放假，陆长歌进驻普斯资本的8楼办公地点，嘱咐周波把剩余资金分批都放到股市里面去，印象中的股票都买一买。 不必投资什么公司，这样的话，事情么相对少一点。而眼看着七月一号的青藏铁路通车时间越来越近，当初说好的，想办法搞车票的事情也变得不能不办。 反正暑假到了，出去溜一圈自然也是极好的选择。 但有一点令陆长歌感到纠结，就是陆爸忽然又在三亚买了套景观别墅，听他说里面棒极了……爸爸的快乐，他也想要体验体验。 所以感觉往西往南都会漏看掉一些白花花又雄伟的山峰。 7017k ------------ 第122章 日进八十 学校放假之后，陆长歌就会到公司里正儿八经的上班的。目前只有他和周波两个人。 周波的眼前放了六台电脑，花里胡哨的各种数字刺得他眼睛都疼。 郑健一下子掏出五千多万可能有困难，但陆知远可不同，零售业沉淀资金，他有时候懒得去计算手里的现金，真要用时说拿就拿出来了。 先前的两个股票，陆长歌还是继续持有，因为不管是茅台还是企鹅，都是非常有价值的。铜期货的资金则退了出来，和陆爸给的五千多万合流一处，大约六千五百万。 这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反正周波也按照老板的指令，分批次吃进那几只股票。 吃进去之后他人就懵了。 甚至一连几天开始怀疑人生。 妻子崔玉霞也觉得他有些神经质，便找了个机会问：“怎么和你说话你老是三心二意的？” 周波呆了呆，被揣了一脚后才回神，并神秘兮兮的问：“你知道我那个老板现在一天入账多少钱吗？” “多少钱？了不起一天挣我一年的好了。” 他比了个八的手势，“八十万！” “你说多少？！一天？”听起来多少是有些夸张的。 现在很多人辛苦到，真给他八十万就准备退休了呢。 周波也是觉得不可思议，“人和人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狗还大。按照找个趋势，三个月后公司的资产就会翻一倍，到年底基本就是两倍。” 其实差不多，陆长歌选的这些股票都是在今年涨了百分之两三百，他还没记住那些个暴涨500%的呢。 “炒股这么赚钱嘛？”崔玉霞忽然心动，“要不我们也跟着买一点儿？！” 以前周波的职业是不允许的。 他想了想，“按规矩也不是不可以。但股票这种东西有涨就有跌，老板家底儿厚，这八千万人家老爸给他开个公司玩玩的。咱不一样，损失个八万，我就得心疼好久。” 崔玉霞一想也对。 跟着有钱人玩游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 人家一天挣八十万，和没有一样，不怎么激动，她要弄个八十万，估计早就圈了一帮小姐妹庆祝去了。 反过来说，人家损失八十万也可能觉得不痛不痒。 再看看吧，股市也不是一定就每天都赚的。 关于这一点她想的是对的， 入了股市之后的收益，陆长歌一开始因为新鲜还看了几天，但两个月下来基本已经不怎么关心了，反正是原来就预料会发生的事，有什么好看的。 他最近在收拾行囊，做好各种准备，要和顾星眠来一趟n天的西藏之旅，听说夏天会那个地方会好一点，其他季节可能就太寒冷了。 软卧一个格子四人，陆长歌又找两张身份证买了四张票，不登车就行了。 顾星眠对此很有期待，她背了装了很多东西的一个书包，脖子上挂着相机，拉的行李箱把春夏秋冬的衣服都给带上了。 准备充分。 刚上火车的第一顿，他们吃的是简单的泡面。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如果在火车上不吃一碗泡面，就是没有灵魂的。 这趟旅程大约要近50个小时，过两个晚上，他们将穿越平原、丘陵一直到高原。 陆长歌有些担心自己会高原反应。 “我听别人和我说，像我这种平时老是打球、锻炼的很可能会有反应，因为需要的氧气量足。” 反倒是顾星眠，她细胳膊细腿的，也没有身体特别不好或是虚弱什么的，可能会一点反应也没有。 当然，如果真的到五千米那么高，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感觉。 但她现在开心，不在乎，拿着相机给坐在床边端着泡面的陆长歌来了一张照， “如果我呼吸困难怎么办？”陆长歌还追着问：“你会不会给我人工呼吸啊？” 顾星眠羞羞的白了他一眼，“高原反应要提前预备的，严肃的问题。你在关注什么呢？” “对啊，严肃的问题。我正是考虑到我的小命，所以才要确定，你会不会救我。” “救，肯定是会救的。”顾星眠点着头说。 陆长歌直接放下泡面，捂着胸口，“啊，我忽然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讨厌，咱们才刚刚出江州呢。” 反正也就是这样开开个玩笑嘛。 他们出发的时间其实已经是晚上了，在城区里的时候，还能看到外面的灯光和星火，但火车行驶了没几分钟，外面就是漆黑一片，再也看不到了。 这间格子的门也被关上，除了有人走过之外，声音就剩火车的哐哧哐哧。 “我还是头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顾星眠挺了挺白净的小鼻子，看着陆长歌有些小小的窃喜。 心里则说出后半句，还是跟一个男孩子单独去。 陆长歌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吃饱喝足，躺下好好休息，“我也很少坐火车坐那么久。” “那是别人的座位吧。”顾星眠提醒了他一句。 “都是我们的。” 什么叫都是我们的……反正姑娘也不笨，只是有些意外，之后很快想明白了。 就是说，不会再有人到这里来打扰他们。 本来嘛，是一切都很正常的，暧昧的种子都没有。因为这里随时会来人的，根本就没往那边去想。 但是现在忽然有些不对劲！ 陆长歌这个家伙更不对劲！ 不由得，就有些惊慌，猛地站起身来，说：“你……啊！啊！” 顾星眠一连两声痛呼，原来是站起来一不小心脑袋磕到了上铺的床沿，条件反射般的缩回脑袋并抬腿，结果膝盖又撞上了放东西的小桌板。 这一连串操作给陆长歌都看愣了。 之后才急忙起身，“怎么样？磕破了没有？我看看，我看看。” 万一要是出血啥的，这在火车上还真是个麻烦事。 “腿疼……”顾星眠抱着膝盖，泪花儿都要出来似的。 “脑袋呢？” “头还好。腿疼！膝盖，嘶……” 于是陆长歌也坐好，把她的腿抬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反正小姑娘也光顾着疼了，没在意。 “肯定又是一块儿淤青。”顾星眠话中带着苦味。 陆长歌说：“哟，那看来撞得不轻。我帮你撩开裙子看看。” 大夏天的，穿得可不就是连衣裙么。 撩开一看膝盖那边好像是有点憋下去， 但是顾星眠也发现不对，偷偷把裙子往下放放。 “我帮你揉揉。” 这可不是摸，是揉揉。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如细丝在身体游荡。 这…这火车才出发呀！ 7017k ------------ 第123章 季蕊回国 火车一路向西，心也一路向西。 陆长歌指的是电影。 顾星眠的伤势到底不重，几下一按揉之后倒是暧昧的氛围更重，这里相当于一个私密的小空间，但是也会有人打着电话从外面经过。 这些声响吓得小姑娘忙把腿缩回来，又理了理裙子正儿八经的坐好。 “竟然买四张票。”顾星眠是个节约的女孩子。 不过自从知道陆长歌的家庭，她就没在这方面啰嗦过了。 “两张票又没多少钱。” “你坐过去。既然都是我们的座位的话。” 陆长歌也不多争辩，一天下来也累了，躺躺也好。 顾星眠则从背包里掏了一个本子出来，还拿上笔在上面沙沙写着，不时的又看一眼陆长歌。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她问道：“你为什么……” “嗯？” 顾星眠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为什么在大一刚开学的时候见到我，就……” “喜欢你？”陆长歌替她补充了。 其实真的说出来，她听着还是觉得有些欣喜的。 “昂，为什么？” 陆长歌倒也真的想过，“在遇到你以前我就想过，如果叫我自己选择，我会选择什么样的女孩儿，结果当然是漂亮善良、可爱温柔，单纯无暇的那种。认识你的时候会觉得，怎么会有个人样样符合呢，所以当时我就做了决定。” 顾星眠接着问：“什么决定？” “一个自私的决定。你这个小姑娘，只允许我欺负，别的任何人欺负你，我就欺负他。” 顾星眠噗嗤一笑，“讨厌。就说你是个坏蛋来着。” 陆长歌忽然坐起身又到顾星眠这侧的床铺坐了下来，吓得小女孩往里缩，“你，干嘛？” “有必要吗，你害怕什么？” “我没有害怕。” “那你过来，我有个请求。” “你说嘛。” 陆长歌这臭不要脸的还就真的说了，他问道：“我能抱抱你吗？” 其实这种问题是取死之道。 因为会叫女孩子无法回答，大部分是矜持的，即使愿意也会说不愿意，只有少部分胆子大的会点头。 而顾星眠在略有动容之后选择了沉默。沉默就已经不是拒绝了。 为什么老实人泡不到姑娘，就是不等人家说出口就不动手，那怎么可能，其实可以动手的，最不济也就是挨一巴掌，能有什么损失。 “来嘛。” 陆长歌冲她招了招手，又俯身前去拉了拉她的胳膊。 这样的行为也不会让人恼怒，反倒会顾星眠一个回答的空间，比如她说：“别拉我，我自己来。” 用拒绝的话语，说着同意的话。 这便是方法论了。 于是陆长歌便头一次把人揽在怀里， 一开始顾星眠还直立着脑袋不好意思， 这时候也要脸皮厚一点，她都答应了抱抱，又怎么会拒绝下一个动作？ 所以陆长歌伸手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们这样……正常嘛？”顾星眠轻声问道。 陆长歌揉着她的肩头说：“你觉得呢？” “我先问你的。” “我觉得蛮正常的。如果我和朋友们说，我今天搂了顾星眠，他们都不会觉得奇怪的。” 顾星眠抬起脑袋，大大的眼睛里闪过小小的疑惑，“是吗？” “嗯。” …… …… 就在陆长歌躺在温柔乡里时。 陆知远还在辛苦的工作，lj上市之后募了不少资金，所以他也计划要把lj连锁超市开到更多的城市里去。 有的时候为了选址考察，出差也是常有的事情，这个城市跑到那个城市，这是他的工作风格。 不用眼睛看，而只是听人讲，哪怕有照片，那也不够他下定决心在没去过的地方投下几百万或者几千万。 在常态化的忙碌之中，能让他情绪有变化的事情并不多，除非是来自家人的原因，可能是陆长歌。 可能是季蕊。 他本计划去北京出差，什么都备好了，甚至拎包要出办公室，结果一个电话的来电显示迟滞了他的脚步。 陆知远示意任静先出门，随后他在办公室接了这电话，“喂，季蕊？” 电话那头的声音感觉又飒又放松，“姐夫，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不是好消息，总的来说，我很快就要回去中国大陆了。” 开门见山，也绝不拖泥带水。 “真的？什么时候？” “会很快，我的性格还没变呢。不可能还要好多天的事情现在给你打电话。” 陆知远的心里起了不少波澜，有些略微的控制不住。 好多年没见的人，一下子告诉他可能很快就要见面，虽然上次也打过电话，但见面的准备还是没有完全做好的。 “干嘛呢？比我还扭扭捏捏？”季蕊慵懒的声音带着微微的轻佻，“怎么了？你中年发福了，还是老态龙钟，不敢见我了？” “没有……”陆知远揉了揉脸，“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你年轻貌美，我风华不再。不说这些，你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做什么？” “我看看啊……我应该会在周四抵达浦东国际机场。我们有一个考察团，但我没和他们一起，早了两天到达浦东国际机场。” “周四？”陆知远一算时间就觉得不对，“周四我在北京啊。” “去北京干吗出差？” “嗯，比较重要。” “几家小超市的事情能有多重要。”季蕊这么说了一句，也不是真的在意，听她的语气还是随和的，“行，你去吧。让长歌来接我。” “不准迟到，晚一分钟，小姨我抽他的皮。” 陆知远听了一笑，他的印象中季蕊从不是个脾气暴躁的人，这话不过也是说着玩玩罢了。 “好。那我来叫他回来。长歌，其实也想要见你很久了。” “见我？”季蕊有些奇怪，“他应该不记事吧当时，怎么会想要见我？” 这个事说起来陆爸都有点难以启齿，儿子的习性如此那也没有办法了。 “等你见到了，你就知道了。” “喔？”季蕊忽然有了些兴趣，“这么说，姐姐的儿子还是个有趣的人。难怪你说像姐姐。像你的话就完蛋了，老实的家伙一个。但凡你要是有点灵性，爸爸也就喜欢你了。” 提到这个，陆知远忽然就有些沉默了。 季蕊其实是无所谓的，但也无奈，“好啦，不谈了。到时候见。” 7017k ------------ 第124章 接机 陆长歌受不了一直吃泡面，他还是掏钱买了一份火车上卖的牛肉盒饭，配着凤爪、鸭脖等小零食，就连顾星眠都吃的很香。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了。 四十二块一份，贵得离谱。 当然，这是顾星眠的感觉，她还说：“叫你这么个富家少爷又吃泡面、又吃盒饭的，会不会觉得受不了？” 这两个人就趴在小桌子上，听着火车的哐哧声，望着窗外偶尔闪过的灯火。 静谧的空间里让人挺有一种享受的感觉。 尤其是心里向往着远方的景色。 “不是这样的，和吃的没关系。”陆长歌轻轻摇头，“你说生活的目的是什么呢？我们辛苦的读完中学，努力的拿到大学文凭，大人们说是为了有一个好工作，好工作是为了有一个好收入，好收入呢？是为了好生活，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是好的生活？” “你觉得什么是好的生活？” “可能就是毛姆说的，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吧。我虽然物质条件好一点，但在这个时候吃点零食也是能令我开心的事，这和受不受得了不是一码事。” 顾星眠故意提了点声音，“还毛姆嘞，陈荟学姐说你是故意的。跟我在一起就和我说文学。” 陆长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因为我对你就是有非分之想嘛。但我要表达的意思是准确的，财富的最大意义不是让我过得有奢华，而是让我不用为生存奔波辛劳。” “好吧。我承认，你是个有点儿内涵的人了。” 这些话对于她来说肯定是受用的。 火车晃荡一夜，第二天早晨时分，列车已经广袤的中原大地，听播报是刚刚从徐州出来，七月的时候这里热烈似火，空气都好像带着波动似的。 陆长歌睡得还算不错，早上起来之后拿上自己带的洗漱用品到水池那边把残留的睡意洗去。 回来的时候发现顾星眠拿着照相机在给坐在窗户边的一个小女孩儿拍照。 小女孩儿十几岁的样子，清纯可爱，端着下巴一直看窗外，有一点特别的是，看服装应该是个少数民族。 “拍人家干什么？” 顾星眠说：“你不觉得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吗？她的眼神很清澈，好像透露着孩子们对世界的好奇。” 陆长歌没说话，文学少女的奇怪言论就随她去吧。 “完成你的旅行日志之后，你要做什么？” “寄给出版社！” 陆长歌说：“回头我出钱给你印个十万册。” “那不要了，这不是左口袋进口袋么？” 哟，这话说的，关系很接近一样了。 顾星眠也是情急出口，出了口忽然发现不对劲，于是娇憨的缩了缩脑袋，跑开道：“哎呀，我去刷牙洗脸了。” 陆长歌嘿嘿笑了笑，原地伸了个懒腰，舒服多了。 火车还是在晃，但天气不错，感觉良好。 可惜手机响了。 来自陆爸。 “喂，爸。怎么一大早给我打电话？” 陆爸说：“长话短说，我一会儿赶飞机。你不是一直问你外公的事情嘛？有一个比我更加了解的人来了。” 陆长歌心头猛地一跳， 这是有事情要发生？ “爸，您的意思是？” “是。你小姨带了个投资团回国考察。她先走了一步，周四到上海，我没空了，你到浦东国际机场去接她吧。” “周四？！真会挑时候。”陆长歌掐指一算，就知道自己时间紧张。 “怎么了？有问题？” “没有。这事交给我吧。” 小姨的确是陆长歌感兴趣的一个人。既然回来了，他还是会克服困难去接一下。 当然，的确有些不凑巧就是了。他本来的计划是好好地放松放松玩一下。 顾星眠回来之后。 陆长歌就对她说：“有个坏消息。我的行程得压缩，我周四要到上海。” “为什么？”但凡是个正常人，这时候都会有些小小的失望的。 “有个很多年没见的小姨从国外回来，我爸叫我去接一下。如果不出现的话，不太好。” 这么一解释，顾星眠也是能够理解。但是毕竟还是有些微微难受。 陆长歌趁机把人抱到怀里， 明明自己的问题还占人家的便宜！ 没办法，顾星眠感受到的就是安慰。 “知道你不开心。这次是我的错，回头我一定补偿你，向西不行，咱向南，我带你去三亚，在那边我专门买的度假大别墅，天天吹着海风看海。” 贴着他胸口的姑娘有一点小抽泣，擦着眼泪说：“……看什么海嘛，我见波浪我头都晕。” “嗷。不哭不哭。”陆长歌拍着她的脑袋，安慰的可到位了，跟哄小孩儿似的。 “呜……我盼了好几个月的呀。” 顾星眠还是懂事的，就是有些难受，但没有不讲道理，实在觉得好难受了，又张口在陆长歌胸膛咬了一口。 “啊……好痛！” 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之间的动作亲密了好多。 “你什么小姨？” 陆长歌解释道：“我妈妈的妹妹，一直都在国外，现在回来了嘛。” 顾星眠忽然想到上次他提过的没有母亲的事，想到这一茬心中的委屈又被冲淡了不少，抬头望了望他说：“一直都没见面的亲戚，还会回来找你们……这就是你常说的富在深山有远亲吗？” 这话说的，叫陆长歌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可别这么说，要是被她听到估计要笑话死我，只是论财富的话，她可能是我家的好多好多倍。” 顾星眠啼声止住，“这么有钱？” “嗯，非常有钱。”陆长歌在非常二字上加重了音。 “那……真这样的话，你岂不就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豪门少爷？” 这种人是自己能有幸遇到的嘛。 陆长歌张开了双臂，“怎么样？看着有没有贵族气质？” “讨厌，这时候还开玩笑。” “好啦。以后还有机会。”他又把人抱了回来，一切动作装得可顺其自然了，还在人家太阳穴附近亲了一口，嘴里则说着道歉的话，“这次算是我的错。” 这一下亲，亲得顾星眠身体紧绷了起来。 怎么他的错，被占便宜的却是自己呢！莫名其妙！ 但最终，她是默认了。 然而好玩的是，他们俩并没有能够抵达目的地再回来，半路上陆长歌就有一些高原反应，理论是对的：他这种体格需要更多的氧气。 所以两人中途就找个大城市下车，买了机票直飞上海，到上海后顾星眠坐车回苏州。 陆长歌则弄了块牌子带往机场，在国际到达那边等着，牌子上则写着俩大字：季蕊。 （极度恐怖的一周。好在终于周末了！） 7017k ------------ 第125章 何方人物 “迎接旅客的各位请注意，从新加坡飞来的新加坡航空公司sq226次航班，已经到达本站，请您在到达大厅等候接待。” 机场的广播里响起悦耳的播报声，声音覆盖这一整片区域，之后不久，第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子拉着箱子走出来。 陆长歌拍了拍脸蛋，把牌子举得更高了一点。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的小姨长什么模样，只知道是三十六七岁的女性，所以尽量在越来越多的下机旅客中寻找合适的身影。 边上和他一起等待的是一对父子，父亲把大约三四岁的儿子架在脖子上，一边等一边儿还玩着游戏。 陆长歌听着是在等妈妈，他看到一个气质脱俗的女人出来，一身黑色长款风衣，带着墨镜，迈着大长腿极有冲击力。 他在想会不会是这个人。 但是边上的小孩已经开始招手：“妈妈！” 那个被陆长歌列为‘可疑目标’的人物，冲这边儿招了招手，“宝宝！” 看着人家一家团圆，陆长歌有些尴尬，刚刚还死命盯着一个少妇看来着。 与此同时，他心里也一咯噔，这一飞机上下来气质极佳的成熟女性也没几个……该不会， 我陆长歌的小姨是个巨丑巨凶的女人吧？ 正出神间，有个人从斜后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陆长歌转过头看到一个留着半长头发，穿着淡灰色衬衫的高挑女性。 她一身白皮，极为纤瘦，身形高挑大概要有一米七二，薄薄的嘴唇特别叫人印象深刻，耳朵上挂着简单的坠饰，一颦一笑间就有一种华贵的感觉。 她嘴角挂着淡淡笑容，把陆长歌手里的牌牌抓了过来摆在自己面前，指着那两个字笑着说：“是我。” “……小姨？”陆长歌懵了，他还一直在看出口那边来着，“好奇怪，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贵宾通道。怎么？你坐飞机从来不走贵宾通道吗？” 陆长歌‘淦’了一声。 老实说，自从他变富以来，只是去过一趟日本，还真的鲜少有乘坐飞机的经验，竟下意识的忽略了。 当然这不重要。 他把墨镜给摘下，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下这位女性，“真是我小姨吗？我就是陆长歌。” 季蕊要微微仰头的，陆长歌比她高了七八公分呢。 “还可以，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没有长成歪瓜裂枣。小时候见你的时候，你可丑了。” 陆长歌说：“人总是在变的，小时候漂亮，就只能变丑了。小时候丑的话，有可能会变漂亮。” 女人不再多说废话，跨过他的胳膊，“算你能说。走吧，先跟小姨喝顿酒去。” “不需要休息吗？我给你订了酒店的。先休息一天，明天我们回江州。我爸要到下周才能回来了。” 季蕊边走边想，“那是不着急去江州。我先看看上海。不过订酒店就不用了。” “为什么？”陆长歌只是顺着话问。 “一会儿告诉你。”季蕊眯着眼睛笑，然后拨通了手机，讲：“不要接我，我有人接，也不要跟着我。” 陆长歌弯了弯嘴角，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个不难相处的女人。 “看来是有保镖。” 季蕊多跨一步走到陆长歌的身前停住，理了理他的衣领，“我叫他们不跟着我了。所以你能担负起保护一位女士的重任吗？” “尽我所能。” “我看好你。” 说完就继续跨着他的胳膊快步向前走，“对我没印象了吧？” 陆长歌实话实说，“听小姨你刚才话里的意思，咱俩见过。但我确实一点儿没记住。” “那是，当时你光屁股还不知道羞耻呢。” “那岂不是被你看完了？” “不吃亏，小姨我又不是外人。” “既然不是外人，为什么那么多年不回来，又为什么突然回来？” “那得问你爸。我不关心这些无聊的问题。” 季蕊上车，指挥说：“去圣特尔酒店。” 喔，所以说不需要他订酒店。这名字还是个五星级酒店。 车上，季蕊一直歪着头打量陆长歌，而后得出个结论，“可以。陆知远自己一个小个头，生了你这么个高大的小伙儿，面容和你妈妈也有几分相似，我满意了。” 什么叫她满意了。 陆长歌觉得这个人好玩儿，“您不满意要怎么着？” “不满意我就和你爸再生一个。” 噗……陆长歌吓得手艺抖。 “开车稳点儿！你小姨我这条命好几百亿呢！” “不好意思。实在你说的话太惊世骇俗了。” 季蕊有点小小的得意，似乎又有些聪明，看似写意，而点到为止，转了个话题说：“我的风格，你感受到了。你陆长歌呢，冷不丁的接到一个陌生的小姨，什么想法？” 想法？ “如果小姨你刚刚说的好几百亿是真的的话，那我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季蕊无奈笑起来，“这话可不那么动听啊。说的我好像只是靠着几张纸彰显些魅力一样。” “关于这一点……我爸呢，小有薄产，我已经有些体会了。你肯定体会更深。” “你好像还挺愿意承认的。”季蕊眼含深意的微笑，“但是你没机会啦。你爸爸已经被我爸爸抛入冷宫，而且他也选好了继承人。你怕是只能跟着小姨过点穷苦日子了。啊，到了。” 车子转进酒店的门口。 结果门口站了一排人。 陆长歌还觉得奇怪呢，季蕊叹了气，“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啊真是。” 此时，一个四十多岁总经理模样的人，梳着大油背头已经替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并含笑鞠躬。 “小姐，欢迎回家。” 陆长歌脑袋上冒出几个问号，心里也生出了要叫他震惊的想法……难道说…… 季蕊还是下车了， 陆长歌也把钥匙扔了过去叫人停车，并且还要再把胳膊借给笑意跨着。 “小姐，这位是……”油背头又发问。 “我侄子。陆长歌。” 油背头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也欢迎少爷回家。” 一个小姐，一个少爷，怪怪的。 “他怎么叫的？我和小姨你差着辈呢。”陆长歌轻声道。 “随他的。无所谓，你跟我走就行了。” 路上还遇到些员工，见到她之后都恭敬的鞠躬。 陆长歌见了，就开始发问：“小姨，这圣特尔，不会是你家的吧？” 说来也巧，季蕊还没来得及回答，忽然有人喊了一声陆长歌，还说道：“真的是你？这么巧？” 陆长歌往边上那个电梯出口看去，确实是个熟人的脸，便是那次沈于渊带他看车展认识的许琴，经营莱顿服饰的。 “许小姐？”陆长歌也完全没想到，“世界真是小。” 许琴寒暄道：“说好的来了上海就联系我呢？” 她这客套的不是时候。 季蕊在一旁淡笑看着这一幕，说：“结束了来找我。” 陆长歌道：“我没你电话，也不知道你房间号啊。” “在圣特尔，你找得到我的。”季蕊走进电梯，又对身边的服务人员摆摆手，“好了，不要再鞠躬了。” 三步一鞠躬，学日本人吗？动不动就要看我给你鞠个躬。 许琴面有异色的看着缓缓进入电梯的女人，“长歌，这位看着不是一般人，不给我介绍？” 这种要求嘛，不太合适，拒绝了也伤人面子。 但是陆长歌毕竟也是社会经验丰富的人，他立马摆低姿态，说出自己的为难之处，“不好介绍，我都是靠血缘关系才攀上的，如若不然估计见都不会见我。” 许琴内心一震，“不开玩笑？”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 我的个老天，许琴一想，那这是个什么人物？这个陆长歌又有多深的背景？ 7017k ------------ 第126章 看热闹 陆知远心情不定，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的，犹豫了很久才给儿子打了个电话。 “接到你小姨了吗？” “接到了啊。一切顺利。” 在上海，圣特尔酒店套房，季蕊说要喝酒，便真的拿了一瓶酒出来。 陆长歌也认得，是人头马，就是不知道桶贮时间是多少年。 价格的话也还好，在国内700毫升的大概一万多一瓶，1500毫升的一瓶酒两万多一瓶。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完全消费得起的。 季蕊并非是个酒虫，她只倒了三分之一杯，喝上的时候也大概只是抿了一口。 然后就端在手里摇晃，品闻酒香。 “你知道。在我的见识里，我见过不少多年未见的亲人重聚的戏码和画面，很少有我们这样不抱头痛哭的。” 陆长歌耸了耸肩头，“那要不我们抱头痛哭一下？” 季蕊仰着头笑了，“不了。总之……见到你很高兴。” “没了妈妈，还有个小姨我也很高兴。”陆长歌把酒杯往前送了送，和她碰上一杯。 其实抱头痛哭的画面反叫人难受，主要陆长歌没什么阔别多年的感觉，真要演一个泪流满面，可真得考验他的演技了。 季蕊似乎也不是那种人。 “小姨，我能问问我妈的事儿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以为你想听恋爱故事。”季蕊说。 “当然也可以。不过我大致已经知道了。” 说起他的妈妈，自己的姐姐， 季蕊也陷入了回忆，“已经很多年了……其实你妈妈模样和你很像，听你爸爸说脾性也有点像。” “她什么脾性？” “活泼，跳脱，从不走寻常路，还觉得自己特正派。” 陆长歌一想，“那不对，我是个安静的人。” “哈哈。对对对，就是这种一本正经夸自己的感觉。” 真的说起过去，季蕊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些哀伤的神色。 所以她很快就对继续说这个事失去了兴趣，反问道：“还是说现在吧。在我离开的时候你爸爸就在开超市，现在小超市开得怎么样了？” 小……小超市？ 陆长歌脸色一垮，“怎么说呢……反正，现在也上市了。” 季蕊有些小小的惊讶，“都上市啦？” “嗯，几个月前的事。” “几个月前？开了二十多年才上市啊？” 陆长歌：“……” 砰砰。 正聊着，忽然有人敲门。 “进来。”季蕊放下酒杯坐起身，表现的正经一点。 来人还是那个油背头，他看到陆长歌之后也冲这边点了点头，然后小步走到季蕊身前。 压低声音说什么，陆长歌都没听见。 “大声点说。你这样我听不见。”季蕊带着微微的呵斥，并补充，“说了这是我侄子，亲侄子，你怕什么？” 油背头不敢二话，真的大声讲道：“鼎盛酒店集团的杨德宝杨总问您有没有空见他。” “没有。” “他说他会在下面等的。” “愿意等就等着吧。” 报告完这个，油背头就准备离开。 但是季蕊叫住了他，“等会儿。要是再有人来问我有没有空，一律说我没有。” 陆长歌心想，嚯，这是多大的腕儿才能说得出的话。 “好的，小姐，我知道了。” 季蕊回过头来看陆长歌有些神色不自然，便解释道：“不是为了你。我本来就没打算见他们。” 陆长歌挑了挑眉，“为什么？听起来好像是合作伙伴。” 季蕊笑了，“不是，是我们圣特尔酒店下属的子品牌，而我这次来……准备关停它。” 好家伙，又是自家的。 “那人家是该着急的。” “着急也没办法。”季蕊晃着手里的酒杯，“清理不够优质的业务和不良资产是研究很久定下的战略。” “战略？” “嗯，我此行的目的。” 陆长歌道：“我听爸爸说，你是带了投资考察团来的。” “那是第二步，第一步是清理。” 也许是因为对陆知远的信任吧，季蕊也对自己这个侄子讨厌不起来。 “这几天先跟我看看热闹吧？” 两人刚见面，即便互相不讨厌，也无法做到完全不设防。 季蕊只说了热闹，却没有说是哪种热闹。 陆长歌也没有像在父亲面前一样做一个好奇宝宝，反而多了几分耐心。 人都已经见到了，一切以后都会慢慢知道的。 过度追问，反倒显得猴急。 第二天一早，陆长歌就跟随小姨坐上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圣特尔酒店在上海有办公大楼，总裁办公室里，季蕊坐上了办公椅，其余人在一旁肃立。 陆长歌只看不说，一直紧跟季蕊。 到了上午十点，他看到了什么叫‘热闹’。 “我此次来华，主要目的不是什么投资，集团不会再在不挣钱的地方浪费我们的资金了。这一次，我会关掉三家酒店，一家理财公司和一家游戏公司，理由很简单，它们没有挣钱。” “这件事……”季蕊指了指站在边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说：“你来负责。执行不要给我打折扣，听到没有？” 对她来说，只是简单的数字。 但这背后涉及的人员可是不少。 在圣特尔集团，她是这样。 之后陆长歌又跟着她去了一个酒吧，看了一圈之后打了个电话下命令，就俩字：关掉。 所谓关掉有的是直接破产，遣散走人，好点儿的是降价甩卖，总之她所有做出来的行为就感觉是碎大家的饭碗。 而且是坚定不移的碎。 陆长歌始终看不明白，直到季蕊在看完一家珠宝门店，却终于没有在看完报表后说出关掉时，他好像有些懂了。 季蕊下的命令是：“降低库存，同时注意中国大陆市场对奢仕品的需求。” 两天下来，陆长歌不发一问。 这侄子倒让小姨有些意外，“你看明白了吗？” “大概看到一点点。” “说说呢。” 陆长歌也不客气，真的说了，“我觉得是在断尾求生吧。遇到资金问题是不太可能的，您没在乎过关这些企业亏多少钱。所以……我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我觉得你对经济形势的判断偏向负面。” 不然的话实在解释不了。 季蕊确实眼睛一亮，“还是个聪明孩子。” 7017k ------------ 第127章 爸爸和小姨有情况！ 季蕊关闭的企业和门店数量总和高达11家。 并且在电话会议中要求各子公司负责任回收应收账款，注意控制债务，所有超过3个亿的扩张性投资必须征得她的同意。 陆长歌听着觉得可凡尔赛了。 这意思3个亿之下的投资就随便呗？ 不管怎么说，这些行为的背后就代表着一件事，也就是陆长歌说的、 经济形势让她觉得危险。 难道说这个层次的人在2006年的夏天，就能看出来两年后的金融危机已经有了苗头？ 虽然美联储的货币政策有些过火，把资金成本搞得极低，但这都是危机发生后，事后诸葛亮的分析。 事前的时候，经济红火，可没那么多人觉得有问题。 另外一个让陆长歌觉得不可思议的点是…… 季蕊涉及的行业非常非常多， 从酒店到珠宝，从影视到服饰，从网络游戏到房地产，各个行业之中几乎都有她的身影，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其实是个悖论。 因为各行各业都搞，基本上都是撑死的。现代的企业理念认为，一家企业最好专心的在自己的一亩三分田上专心致志的耕耘，这才叫好。 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关停企业的节奏在陆知远回到江州后，季蕊有所停顿，安静的坐上陆长歌的车离开上海。 但让陆长歌吐血的是， 季蕊在路上还通过电话叫停了一家正在浙江开展前期规划研究的旅游小镇项目。 “你这么一停，估计骂你的得有好几百号人，听着就不是个小项目，说停就停了。” 季蕊揉了揉眉心，“这个决定，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好像是话里有话。 “那么……都关掉之后，你要做什么？”陆长歌不太理解了，“总不能全部转向珠宝行业吧？” “再看看吧。” “我能问小姨你一个问题么？” “说。” “你和外公都是这样做生意吗？几乎什么都涉猎？” “喔。你说这个啊。”季蕊笑了，“其实很正常的。在英国维珍集团也是一样，它们做电器、做航空公司、做房车、做大卖场、做信用卡，甚至还有通讯公司。也很成功的。或者你再看香港的李嘉诚，韩国的三星，医院、学校、电子……不都好好的吗？” “至于说怎么做到的，核心的一点就是要保证现金流，保证有一个业务一定是盈利的。这样即使其他地方亏损一点，就当是又买艘游艇了。而且你不觉得对于超大型企业来说，聚焦于一个领域反而危险吗？” “比如说你做成这个国家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只做地产，那么行业的略微变动带来的影响会非常大，政府的一个政策可能就会杀死你。或者……像是柯达，数码相机的出现对它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巨头，在行业变动的时候想躲闪都躲不掉。” 陆长歌听完之后似乎觉得也有道理，“原来，大商人是这么考虑的。所以对于你来说，盈利的支柱是酒店？” “那倒也不是。是地产。” “季氏家族在全世界最负盛名的富人区几乎都有规模不等的商业物业，生意到最后其实没那么复杂，我们就是收租而已。” 陆长歌忍不住笑了，人生真是各种巧，“我还以这个为目标在奋斗呢。” 没想到刚想奋斗，这边就送来个飞机，让他有机会直接起飞，一步到位。 “可惜，这一大块，不属于我。” “……不是，你们有几大块？” “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现在告诉你也没意义。” …… …… 季蕊和陆知远的重逢似乎更富激情一些，至少他们还拥抱了。 陆长歌可没抱。 两位故人单独在房间里谈了许久，很令人怀疑他们到底在干些什么。 反正出来的时候，小姨贴着陆知远比较近，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长歌已经大四了，还有一年就可以毕业。除此之外，他还在做一家投资公司，我看增值得挺厉害的。或许可以帮得上你。” 陆长歌不明白他们聊出了个什么结果。 季蕊也只是含笑看着他。 “先请我吃顿家常菜吧，我饿了。” 上万的酒她喝，简单的面条她也吃，而且吃得贼香。 吃完了就撑着下巴一直看着他们父子俩， 陆长歌偷偷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发现他神色有些不自然， 气氛……始终不太对劲…… “长歌，”季蕊忽然叫他。 “啊，小姨，咋了？” “我想在你家住上一段时间，你爸说得问问你，你接受吗？” “咳咳。”陆知远忽然被呛到了一样，咳个不停。 陆长歌心想这是搞什么，这种事需要问我吗？借口吧？ “我当然好啊。小姨又不是外人。” “好！那我这就安排，以后叫那些人到江州来给我汇报工作。” 陆知远跟个闷葫芦一样的，不发一言。 好奇怪啊。 陆长歌觉得亲戚要住家里，你不说热情一点吧，但至少也要简单表示表示，怎么还一副要躲的样子？ “就这样吧。今天先休息。” 望着小姨款款离去的背影，陆长歌终于是发出了心里的疑问：“爸，你俩有事吧？” 啪！ 陆知远用了四分力气打了一下儿子的脑袋， “别胡说八道！” 这么激动。 “知道了，那就是有事情！” “啧。”陆知远像是很烦的样子，“能不能听话？你妈妈的事我已经惹了你外公了，你想我俩被他彻底恨上？” 陆长歌明白了，这是祸害了人家一个闺女，实在下不去手祸害第二个。 哎，都是命啊。 “爸，一直没问。外公到底几个孩子？” 陆爸说起来又有些惭愧，“俩。你妈和你小姨，你小姨还没孩子。” 陆长歌一听激动了，那咱的机会不是来了么？ “你先别想太多。季家又不是只有这父女俩了，还有其他姓季的呢，你是有对手的。”陆爸也是忍不住皱眉，“刚刚我听你小姨的意思，压力不小，尽管她很有信心的样子。” 对手？？？ 陆长歌这就不服了，大孝子都当到这个份上了，结果孝到最后果实都是别人的，那肯定不乐意！ 而且也没什么道德负担之类的，至少那是他亲妈，亲妈要活着不给他给谁？ “爸，你就说吧，要我帮小姨啥？那个要跟我争的又是谁？” “我也只见过他小时候的样子。是你外公亲弟弟家的孙子。” 来活儿了！正愁闲着没事干呢。 这么大的利益相关，再怎么说也是要争他一争的！ 7017k ------------ 第128章 仿佛一家三口 小姨真的在家里住了下来，早晨七点半的时候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先后起床，一起用早餐的样子仿佛是一个家庭。 陆知远要去lj，他离开了好多天，必定积压着一些事情要处理。 陆长歌要去普斯见一见周波，放了几天羊，希望这个小伙子没犯错误。 而季蕊，她要出门去看一家工厂，江州这里的工厂多，估摸着又要被她给关停。 早饭也做出了不同模样，父子俩喝得是白米粥，就点儿酸辣小菜，吃两个溢出香汁儿的小笼包，哎哟，升了天了，这就是好日子。 但是陆知远考虑到季蕊常年在国外，可能更习惯吃西餐，所以叫厨房阿姨给准备了牛奶、全麦面包和一个煎蛋。 煎蛋中间的黄儿可嫩可嫩，搞的陆长歌都想来一个。 “没什么特别的仪式，反正……长歌，我们一起欢迎你小姨。” 季蕊满含温暖笑容看着他俩。 在她多年的生涯里，像这样一个与有血缘关系的人坐一起画面，真的是很少见。 说不得，心里也是有着一些感动的。 但是流泪是不可能，反而还笑着骂说：“太过分了，我最讨厌吃全麦面包你都忘记了，一点味道都没有。” “啊？真的？”陆知远吓一跳，“什么时候的事？” 陆长歌心想你个老直男，你管它什么时候的事儿，先把问题解决了再问不好吗？ 所以他马上起身说：“我去然阿姨换一个。” “好了，好了，坐下吧。我也没那么娇气。鸡蛋和牛奶，营养够了。” 陆长歌没有再客气，因为他觉得虽然认识小姨时间不长，但是她直接的性格还是很确认的，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没有女孩子那么多复杂的心思要他猜。 季蕊咬着煎蛋，吃得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味道还是不错的。” 其实不是所有有钱人都挑的。人都是不会知足的那种生物，即便再贵的东西，吃到最后也会腻，反而会有一种‘返祖’现象，便是吃些最简单的东西。 ***还吃汉堡喝可乐呢，那也是个不差钱的人。 “长歌，交女朋友了没有？” 额……这家常聊得怎么这么迅速的一步到位？ “嗯，交了。” 陆爸：？？？ “交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陆长歌说：“你也没像小姨这样问啊。” “就是，当父亲的不关心儿子。” “不对，不对。”陆知远反应过来了，“不是我不关心他，是他老是换，搞得我都不知道他女朋友是哪一个，后来太多我就懒得问了。” 陆长歌：“……” “哟，有出息啊小子。”季蕊有一种自家的猪会拱白菜了的欣慰感，“可以，多交几个。我跟你说，我身边的人，我就没见过说后悔当年读书不够认真的，也没有后悔工作不够努力的，全是后悔年轻时候不抓紧时间谈恋爱的。” 陆长歌很想呵呵一声。 “小姨……主要你的朋友，他们也不太需要认真读书和努力工作。” 都是生活富足的，工作努力不努力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啊。那你不也是吗？”季蕊疑惑的看了看陆知远，“姐夫，你经济管控啊？” 陆知远可冤了，“听他胡说八道。这几年造了我不知道多少钱了。刚给了他五千万。” “那是做生意的。不一样。” “废话，你不做生意我也不知道啊。自己不花怪谁？” 这是强词夺理了。 但也是闹着玩儿。 季蕊听了忍不住发笑，“说起生意，你那个投资搞得怎么样了？” 这个陆长歌还是有发言权的，“增值呀，一天都小一百万呢。” “有点儿投资眼光？” 小姨说这个话的时候又看了看陆知远。 陆爸不禁有些忍不住要溢出的自豪，“夸奖太多他会飘飘然的。但是老实点讲，是有点儿天赋。” 解释不了的事情就是天赋。 天才他们也都见过。 “老陆家竟出了颗苗。” “是第二颗。”陆知远强调。 “你那小超市不算。几千万的也投资不出个大的动静。”季蕊撇开这个不谈，问陆长歌：“如果给你足够多的资金，你做什么投资？” “我还是会投资一些成长性的公司。要说思路的话，我不认识什么厉害的创业者，所以只能选择行业。而目前的中国，我看好两个，一个是会随城市化而起势的行业，一个是互联网。” “你会选择哪一个？” 陆长歌不懂这个问题，“你说的前提是足够多的资金，那干嘛选择？当然全都要。大量的人口进城必然带来住房需求，那么地产就是第一步，往下顺接便是装饰、家居、家用电器，住的问题解决，就是衣、食、行……” “家居，类似宜家那种。”季蕊忽然想到。 在刚刚过去的2005年，宜家排名世界500强的第42位。是全球最大的家具零售商。 “宜家已经布局中国了。有难以撼动的巨头时，进入这个行业还是审慎一点。相比这个，我更推荐大卖场，如果小姨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显然也是很有经验的。” 陆知远搭话，“我们联合了几方，在合力投资一个商业广场项目。” “有空带我看看去？” 今天是不行了，不过改日可以。 “好！” 有了小姨，陆长歌对动力广场的项目便具有了更足的信心，因为这玩意儿最难的就是招商。 人家凭啥听你的要到这儿开个店，完了还得付你租金？ 但是小姨涉足的行业众多，可以调动的资源亦不一般，可以说有她，就是如有神助。 只要众人一起把这个戏唱起来，还怕没人气什么的吗？什么时候缺过人了。 其他的没有在这个早晨多谈，陆长歌大概有些感觉，小姨也有压力，不然不会提什么需要帮助。 但是两个长辈都没讲，也就没有多问，反正一个一个的都带着心思。 陆知远心思最重，小姨靠近他一些就跟要了他命似的。 “还是长歌好。长歌，扶着小姨点儿，你们家是真没女人还怎么回事，门口的地板能不能考虑些穿高跟鞋人的感受？” 走到大门口，季蕊又转身，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牙齿，拍拍二位胸膛对着他俩说：“都好好工作！这个家还是需要你们男人努力撑起来呢！” 这话说的，多少有些中二。而且两个男人也顶不上你一个啊。 车子消失在视野后，陆长歌歪了歪身子，问道：“爸，她一直这样没个正形，胡说八道吗？” “小女儿嘛。宠坏了。” “爸……我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爸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谁讲我跟谁急。” 7017k ------------ 第129章 不聊工作那我挂了 好家伙，陆知远就坚决不让他说了。 这可真是憋死了人，那种一句话硬叫你憋回去的感觉，谁受过谁知道。 不过这种事，陆长歌也积极性也没高到那种程度，过去的时间太久，当时的感情纷繁复杂，剪不断理还乱的，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他还是忙好自己的事情，不叫长辈操心，就是最大的孝心了。 陆爸也真是够奇怪，早上儿子已经自爆有了对象，但他似乎是真的不太关心，连问问是谁这种操作都没有。 可怕，过去的陆长歌到底是怎样一个纨绔子弟，该不会已经多到可以选妃了吧？ 有钱人的世界总归是有可能会发生这些的。 有钱人的世界更容易发生的就是变得越来越有钱。 周波现在就是这种想法。 反正现在也放暑假了，陆长歌到公司来的次数也变多了，要说正儿八经的干点什么事，似乎也没有。 但要说什么也不干，天天喝茶，那也不是。 反正不影响一天入账小一百万你说气人不？ 其实陆长歌在研究值得投资的公司呢。 这事儿太适合富二代来干了。 2006年这个时间点还是比较早的，虽然bat都差不多已经长大成人，成为各自领域里可以呼风唤雨的大公司。但中国那么大，后边儿冒起来的公司也不少，机会还是很多的。 例如，刚刚转型到网上卖东西的京东。这个时候的东哥还刚刚接触融资，对公司值多少钱可能都没有很具体的概念。 并且在最初的时候，他只想融资两百万美元，是投资人做主要给他一千万美元。 这个从农村出身的普通孩子胆子已经够大了，但还是没能像家庭条件好的那些人一样胆大，不顾一切的往前冲。 反正出了什么事，还可以回家。 农村孩子不一样，骨子里就有点想要求稳，因为他倒下去了，身后是没有谁有力量把他扶起来的。 除此之外，在游戏语音领域颇有建树的yy也是相当优质的项目，陆长歌知道是因为报道中总是说雷老板靠这个赚了几百倍的利润。 于是周波就收到了这样的工作任务：两家公司，两份尽调报告。 这是投行里的事，周波以前并不接触，但他也不是刚毕业的学生。 工作中，什么叫会？什么叫不会？不会给我学。 当然，如果想要摊着也可以，大概职业生涯就没有什么进步了。 周波和妻子谈完之后已经相信，认识陆长歌，会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他的人生轨迹。 所以接到任务之后就表示会好好完成。 这天下午的时候，沈于渊跑到陆长歌的公司来，看陆长歌悠闲的不行，不禁有些着急。 “长歌，我们这招商，咱们得动动脑筋啊！” 动力广场的建设如火如荼，看着是在明年，好像还有时间，但是时间过得很快的。 别说一年了，大学四年都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而且这其中还要忙很多其他的事情，并非就是只盯着招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压力大。 几个亿的投资下去，最后的结果如何没人知道，沈于渊注定要在这一整年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你每次一找我，绝对就是有事情。”陆长歌似乎已经预感到了。 沈于渊则不和他客气，“废话，我又不是和你谈恋爱的小姑娘，你要是能接受，我晚上也给你煲个两小时的电话粥？” 魔鬼。 “那还是算了。有事说事。” “许琴许小姐，她那边怎么样了？” 一个商业体内部，服饰类的门店绝对是需要的，而且还是主力之一，最好是来点品牌，把这个调子定得高一些，让人感觉有档次。 别到时候整一堆地摊货，20块钱20双印着阿迪达斯牌子的袜子，那花那么多钱投资这种繁华商业体干嘛，还不如划条街搭个棚子让大家一起来摆地摊呢。 陆长歌听到这个事便开始掏手机，“上次在上海撞见她了，但是我忙于其他事情，就简单打了个招呼。我现在约她吃个饭。” 沈于渊哭笑不得，“哥哥，我得管你叫哥哥，你可怜可怜我，我现在压力真的大。” 是吧，既然都撞见了，干嘛不联络联络感情？ 虽然本质上都是在互相利用，但也不能真的要用到的时候才去找人家。 “唉。许小姐，是我，陆长歌。前两天在上海碰到，当时也没和您吃个饭什么的……” 许琴也愿意和他接触， 原来就愿意，在圣特尔酒店碰见之后就更愿意了。 所以三言两语就把时间给敲定了，无非就是再去一趟上海的事，反正开车也就一个多小时。 “看，约好了，一个电话的事。你急什么？” 陆长歌稳坐钓鱼台，这份稳重倒是让他看着像30多的那一位。 沈于渊听到有安排也露出些许轻松的表情。 “对了，还有件事。” 你看看，你看看，说过什么来着，肯定是有事情才来找他。 “晚晚小姐，遇到了一点麻烦。” 陆长歌眉头一皱，“什么麻烦？” “她可不是你这种小妖，对商业的敏感度很高。晚晚小姐不太会经营，而且你也知道，她想拍的那类东西……” “不赚钱是吧？”陆长歌马上就领会到这层意思了，但问题是接下来，“所以，你告诉我是想要我做什么？借点钱给她，让她给员工发工资？” “我前阵子去过北京一趟，也和她谈了。我觉得她还是搞不清楚自己在做的是生意。不过对你好像还印象不错。” 陆长歌倒真是没想到了，“难道是夸我了？” “也不是。”沈于渊笑了笑，“是表达了对你的羡慕。也想像你一样，处理好关系的同时，还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看她的表情很是真切，在提到你的时候也有没忍住露出来的一些温柔。” 沈于渊总不至于在这个事情上撒谎。 陆长歌听了后也觉得有些被触动到。 就像郑夫人有时候也会和他说：晚晚好像会比较听你的话，你多费心费心。 唉。这事儿整得。 “好吧，你的话带到位了，我知道了。”陆长歌又说：“你那个招商的事，有点儿压力我理解，但不要太有压力，看你头发都比之前少了。放心吧，我还有办法的。” 沈于渊听了之后又想信，又不太敢全信，因为这事儿太好了。于是将信将疑的讲：“什么意思？你还有其他资源？” 陆长歌保持微笑，不说话。 “真的有？”老沈开始兴奋了，“你别吊着我了！但是……也不对啊，你的资源就是这么几家了吧？”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话说的还真像真的似的。沈于渊不禁有些刮目相看，这是认了几个爹？ …… …… 郑晚晚的困难在于，她正式接手了这家工作室之后便把之前不喜欢的项目全部撤了。 什么拍个商业广告，挣两三万块钱这种活儿也拿回来干？开什么玩笑，对她来说这就是乌烟瘴气。 从她的角度来说，这是有道理的。如果真是从零开始弄一家工作室，她也不可能去接这种东西。 为了这么点儿钱，得看甲方爸爸露出恶心的“甲方嘴脸”，干着“甲方行为”，提出“甲方要求”！ 如果是这样，那有什么意思？干脆回家当个混吃等死的富家女好了。 她准备要干自己的事，当然就会和世俗撞上，然后产生各种不适应的现象和结果。 比如说，有不少员工陆续离职：我就会拍个小广告，那怎么办？ 还有私下里对她下达的指令表示不理解的。 爆发点在于，原先想要留在工作室的黄启磊那一帮人，基本也都走了。 总的来说，就是对她的想法不太认同。 这令郑晚晚感到痛苦，这些人不是家里面的阿姨、管家，哪怕她任性骄纵一点，基本都会满足她。 出了家门就不一样了。很多人就表示，你这尊神我伺候不了，大不了我不伺候了可以吧？ 社会主义新中国在2000年就基本小康了，在北京还能饿死不成。 所以郑晚晚的工作开展的不顺利。 就连苏文音……如果不是因为陆长歌，估计也要走了，跟这儿感觉跟浪费时间似的。 一个小女孩，在与社会接轨的过程中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倒显得有些可怜了。 想和妈妈说又害怕她担心，和爸爸说……算了吧，说不定还会被冷嘲热讽一阵。 最后，好像也就剩个陆长歌了。 可惜，短信、电话、qq，全都没有动静。 偶尔忍不住了，也会在和苏文音聊天的时候问：“陆长歌那个家伙，在学校都干嘛了？” 苏文音觉得奇怪，这种破事，你有功夫问我，直接去问他不完了吗？ 想了想。 苏文音说：“应该是在认真学习吧。” 必须得这么说，陆长歌对得起她，她也得对不起陆长歌啊！ 不然叫什么朋友！ “他会认真学习？” “是的。” “可是现在都放暑假了啊？” “郑小姐，你问的是在学校。放暑假不在学校了，我就不知道了。” 郑晚晚直接蚌埠住了，好像还有些无法反驳。 “估计是不干好事。”郑晚晚这么想着。 反正那也不是个正经人，怎么可能干出好好学习这种事？ 所以从最前面，苏文音回答的她就不相信，但也没有太过为难，“我知道，这混蛋对你不错，你不想说坏话是吧？” “晚晚小姐其实蛮聪明的，也很善解人意。”苏文音在此刻是感受到的。 其实郑晚晚做事情也是很认真的，比如说真的要为她拍的所谓反应人间真情的东西写一首歌，有感情的歌，那么不管是编曲、录音棚还是各类东西，她都会一丝不苟的准备且完成。 “那么就是说，他还是有些坏话可以说的，只是你不说。” 苏文音：“……” 这可就是无心之举了。 没想到单纯的女孩子套路也这么深。 郑晚晚轻轻哼声，对于陆长歌一直不找她的怨念更加的深切了。 当然了，当过了几个小时候之后真的接到电话的时候，那个嘴脸变换之快也是非常真实的了。 “喂？长歌？”虽然只有三个字，但声音的开心像是精灵一样，全都跳了出来。 陆长歌躺在自家沙发上吹着空调打了这电话，听声音让他有些错觉，不是说，工作室做的不好很受伤害吗？ 这特么是受伤害？ 郑晚晚趴在床上，双脚抬起，规律的前后摆动。 “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呀？” 陆长歌：该不会沈于渊那个家伙骗我了吧？ 这个念头的确有一闪而过。 “喔……也没什么大事情，就是我从北京回来也有些时候了，你那个工作室接手，干得怎么样了啊？” 郑晚晚一听更是喜滋滋的了。 这不就是关心么？ 至于为什么两个月关心一次，而不是两天关心，这个细节对现在她的心情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工作室嘛，就那些事情，一开始我有些不熟悉。现在好多了。” 陆长歌一听，这是还可以啊，“没出什么问题？” “问题当然也有。很多人不觉得我做的事情有意义。但没关系，我已经把他们都开除了。” 陆长歌：“……” 不愧是资本家的后代。 “不聊工作了。长歌，你最近不是放暑假了吗？来北京看看吧。” 陆长歌道：“不聊工作那我挂了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到时候你打给我。” 不聊工作我还跟你废什么话，他本来就知道这个姑娘有问题的，问题已经出现，不想着怎么解决，还去扩大，那是傻子了呀。 情节变换之快，甚至还没等郑晚晚脸上的笑容收起来，之后就听到‘嘟……嘟……嘟’的声音。 啊？ 姑娘自己都傻了，有点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手机，挂……挂了？ 惨的是，真的挂了。 郑晚晚真的是花了十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个事，随后就是心情忍不住的疯狂翻涌！ 这么多年，不说从小到大地球围着她转悠，但至少从没受过这样的对待！ “可恶！可恶！怎么会有人这么可恶！啊！！”郑晚晚气得猛砸枕头。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长得丑了还是对他不够好了，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想来想去，倒觉得或许是最初见面的时候有些不愉快，所以记仇了？ 7017k ------------ 第130章 青年才俊 如陆长歌所料，季蕊视察一天的结果就是将一家生产鞋袜的工厂甩卖了出去，整个流程当然不会真的像卖一双鞋子一样简单，但卖身已经开始了。 一边卖卖卖，一边又开始买买买。 让陆长歌没有想到的是，小姨竟然在中国大陆没有一套房产。 就是说，过去的房地产不仅没让她有居住的欲望，连投资的欲望都没有。 他们并不关注东方。 夜里23点，季蕊还戴着耳机在打电话，讲都是伦敦味很重的英式口音，陆长歌听得不是很懂。 “你爸呢？”她忽然问。 陆长歌穿着一身悠闲的大裤衩，回道：“他加班是常态，在公司呢吧。” “不会是我来了之后加班变多吧？” “小姨你这话说的，你不也这么晚还在工作么？” 季蕊似乎带着些忧愁，脸色也不太好，没精神的样子，撸了两下头发之后，自顾自的‘唉’了一声。 “小姨，我明天去趟上海。”陆长歌先打声招呼。 “好，你去呗。” “你去么？” “我暂时还不用去。”季蕊转过头来问：“你去上海干什么？” 原因当然没有不能说的理由。 “上次在圣特尔酒店遇到的那个女人，是莱顿集团的。我们动力广场项目重要的招商对象之一。” 季蕊听明白了，甚至这里面的东西她了解的比陆长歌还要深。 她伸手招了招，“你过来。” 言语之中还显得有些亲昵。 陆长歌却不明白小姨要做什么，只是向前走了两步。 “长歌，小姨陪你一起去吧？” 陪我一起去？ “对我来说当然好。但是会不会影响到你？”陆长歌也实话实说，“那个女人，可是个嗡嗡嗡的苍蝇性格，盯住不放的。” 季蕊露出几分傲娇表情，“这种人我会应对不了？” 那意思，小姨我什么人没见过？ “倒也不是我不信任，我只是觉得我自己能办好这个事。” “总得给你送个见面礼。”季蕊语气说定，大概也就不好更改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陆长歌总觉得小姨今天不太高兴的样子。 于是就干脆在这儿不走了。 关心道：“是不是今天不顺利？” “看出来我心情不好了？” “嗯，还是比较明显的。” 唉。 季蕊叹了一声气，“怎么说呢。出身在像我这样的家庭，有时候好，有时候也很坏。” 陆长歌道：“小姨，我俩是一家的。” 这句话说的又有点在怼她，又有点在温暖她。搞得季蕊还真不知道咋办了。 只能道：“是一家。但差多了，几十家超市在我们那儿就是被放在角落里无人关注的小生意。” “你的外公是个比较严厉的人，虽然我知道他对我不错。但你知道太过严厉的长辈总是让人有些……” “我懂你意思。”陆长歌提她说了。 “我其实是一气之下才回国的。但主要也不是因为气，要是被气就回国，我一年得回来几十趟，主要是因为我我提到了我姐姐……还有我姐夫。我们为了你爸，吵了一架。” 似乎是有这种可能性， 因为他们父子二人去说了这件事。大概季蕊也在家里面提了吧，回想起过去的不愉快，估摸着两个人吵架是大概率事件。 “小姨，他是不是还是不能原谅我爸？” “这个你得帮帮我。” 陆长歌不解，“帮你什么？” “帮我给你爸爸做做工作啊。姐姐的死对我爸还是有触动的，只要他诚心诚意的低头认错、尽孝，说不定就会得到原谅。” 好家伙，把这事儿说得和上街买菜一样简单。 得诚心诚意，得低头认错，得尽孝，那么多前置步骤做完了就得到一个‘说不定’？ “这事儿有点难。虽然他心里不说，但我知道我爸心里其实也有怨、”陆长歌也实话实说，“他也怨，如果外公不是那么的瞧不上他，反对他的婚姻，也许就是另外一种结果了。” 这东西也是陆知远心里的结。 他是没其他想法了，这种状态也很多年了，反正就这么过吧。 十几亿的身价过起日子来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但是季蕊就不开心了。 “哎哟，长歌，你帮小姨想想办法嘛。”她少见的发出这种还带着撒娇的声音，“这事儿，事关小姨以后的幸福啊。” 陆长歌：“……” “外公估计恨死我爸了。”他这句话意有所指。 总共就他妈的生两个女儿！ 难怪，小姨上来就给见面礼呢。 虽然他们因为陆知远在其中的润滑作用，进入亲戚的角色很快，但是老大一个见面礼还是叫人受之惶恐。 没想到，是有这么大一任务搁这儿摆着呢。 “小姨，你要我怎么帮？” 季蕊心想好在大侄子没有完全拒绝，便说道：“这事儿当然很难，但还好有你，你是外孙，也是儿子，你是桥梁啊！” “我这外孙，长大之后他还没见过呢。认不认都是另一回事。” “这个我帮你，你是生物学意义上的外孙，有血缘关系的，见过几次什么都好说的。” 陆长歌心想，这样就还行。 “然后呢？他认了我，就一定会原谅我爸吗？” “不能说一定。但是如果很喜欢你的话，总归是要考虑你的感受的，不说原谅，却也不会态度恶劣了，不然你这关他过不去。” 陆长歌觉得有道理。 好像是这么回事。 “所以我得让他喜欢我。” 这可以，和他本来的目标也是相匹配的。 “那么……怎么能让他喜欢我？” 季蕊看到这事有戏，更有积极性，“老爷子喜欢青年才俊，他做梦都想自己的孩子出一个这种人，他是那种想要什么一定会得到的性格，可惜这一点毕生夙愿……现在看来要成为毕生遗憾了。” 陆长歌初听时点点头，他在思考。 不过，细细想又觉得不对……喔，小姨你也是个混子啊…… “有没有听我说，你想什么呢？”季蕊看他眼神有些闪烁。 “听呢，听呢。就是我如果是青年才俊，他就是爱我至死嘛。基本都这么个套路。”陆长歌说的很轻松。 “你有信心？” 信心？呵。 “小姨，不是我自夸。我已经用青年才俊的身份博得我三位爸爸的喜爱了。” ====== （唔。最近真的是早六晚八的出去，天还热，本来想请几天假的，想着还是坚持一下。更新有些少，抱歉了，已经绝对尽力了，真的脑袋要炸了。） 7017k ------------ 第131章 第三代 “陆总，早上好。昨天股票市场表现强劲，我们手里的铜业、钨业两只股票继续上扬，泛海那只涨幅最高，从我们入手开始已经涨了一倍有余，两个月以来已投资获利五千四百万。恭喜陆总，并祝您有一个美好的早晨。” 陆长歌的早晨听到周波这样的汇报当然就是美好的。 周波基本上会每天和他汇报一些情况，因为老板不是每天都去公司的。 单纯的资金量的上涨，对陆长歌来说有意义，又没有意义。有意义在于以后做什么，可以有更多的资源。没意义在于，实际上对他的生活并不带来什么影响。 他还是得在这个早晨早起，住着本来就已经很好的房子，吃着本来就很美味的早餐。 考虑并非是单纯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早。” 季蕊也已经收拾好了，他们是要一起去上海的。 陆长歌开车。 “你爸爸回来了吗？”季蕊入座餐桌后问。 “回来了……但是已经去公司了。”陆长歌知道这个消息不算好，但既然她问了，就还是说了。 小姨有一瞬间的停滞，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我们吃我们的吧。你和我说说你们的项目。” 陆长歌也希望谈工作，其他的事情太难讲了，于是滔滔不绝的说：“城市动力广场项目就是小姨你熟悉的商业地产。国外的大商场应该很多，我们觉得国内的经济发展水平也到了适合让它生长的时候，所以我爸和他的两个朋友，共同投资了这个项目。” 季蕊思量着，像是有所悟，“我知道了。不过你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陆长歌想了想，“实际利益有，但不多。我觉得还是相互间的亲密关系代替了许多东西。” 季蕊听到这个就觉得不对劲，提醒道：“这是生意诶。” “我明白你的意思。”陆长歌解释道：“但我只是个在校学生，不管是哪一家的生意，我插手的都不多。或者说……我看起来身份显贵，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显著的事业，更多的还是在占小便宜，小打小闹。这其中大部分的工作也不是我干。” “可是你不是在做投资公司么？” “嗯。以前我小打小闹，轻松之余弄点小资产，自己也乐得开心。但前段时间我有一个观念的转变。就是我的室友跳楼，至今还没醒来。让我觉得我得珍惜时间做点什么。” 季蕊也能理解。 她这个大侄子毕竟还只是个才上大四的学生。 “需要我帮助的话就说。我认识一些很好的医生。”季蕊提了这一句，之后又说：“所以，这就是你目前的状况了。以前有点闹着玩，现在要认真干事业。” 陆长歌点头了，“说事业听起来有些狂妄。但我的起点的确比别人高，所以应该会做一些‘不算小’的事情，而目前是投资。” “动力广场相当于某种副业。” “也不能这么说吧小姨。动力广场有我的一种寄托，我这个人还是有欲望的。我希望在中国城市化的进程中，在繁华闹市区里也能有一席之地。通俗的说，我在夜晚的街头看着自己的商场会觉得很有feel。” 这样说的话季蕊就明白了。 小姨问的问题很有针对性，似乎也在帮陆长歌理清思路。 关于这个‘feel’的说法也叫她感到好玩。 “如果你对这个有热情，不妨就去做这个。眼前的这个项目，我支持你，这也是为了我自己。” 陆长歌知道一点原因，可能和她之前说的‘这一块不归她负责’有关吧。 如果这样决策的话就是可惜了超市。 但既然定了，就不要叽叽歪歪。 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去上海的路上，陆长歌又开始问季蕊，“小姨，这次回来，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季蕊回答说：“转移资产。” 这对很多普通人来说不是个好词，一听就是资本家的套路。 但其实季蕊说的是从国外往国内转。 “可，不是一直在关和卖吗？” “是。因为我们以前在大陆的投资有些随意，这里不是一个主要战场。现在就是要整合起来，然后重新发力。我要你过来和我一起，一方面是帮我，一方面是成为‘青年才俊’。” “一到两年之后我们拿出成果，成果更有说服力。你爸给你的舞台还是太小了。” 陆长歌虽然觉得小姨人还不错。 但这个要求，他皱了皱眉头。 “我还是希望按照我自己的思路来。舞台小，我可以时间长一点。” 这些个做长辈的，不管是陆、郑二人，还是季蕊，当然都是下意识的觉得晚辈跟着他们的脚步最好。 但陆长歌不适合这样。 他是重生者，重生者必须要有单独做决策的权力，因为那些决策不一定好解释。 有的时候甚至要做眼前看起来是错误的决策，所以他要有不向人解释的权力。 季蕊还真有些意外，“你是不是对我的实力有误解？我是很低调的回国，很低调的处理这些事，因为我要控制影响，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要在大陆做什么呢。” 陆长歌：“……” 这怎么还激起您的胜负欲了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好好想清楚长歌。就……这么说吧。”季蕊打了个比方，“莱顿服饰的大中华区代表，你觉得应该我去见她？” 陆长歌眉头一动，其实他本来也觉得奇怪来着。原来是为了照顾大局。 但是他也不是因为这个才决定自己干。 “小姨，你才是误会我了。就是外公来了，我还是这么说。除非什么都让我全权做主。” 季蕊忽然乐了，也行吧，无奈的叹息说：“这点倒是像你妈妈，倔。定了的事就不让人说。那我就看你全权做主的成绩？” “青年才俊嘛。我知道的。” 有时候‘听话’反倒让人觉得没出息，就是不听话才有自己的想法。 简单说就是没脾气的人基本也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现在能看出来的东西还不够，但是季蕊心存期待，她期待能有一个厉害的第三代，连续三代人都比较有能力的话，就有机会把家族推向世界顶级的地位。 现在还太早，但如果时机合适，也不必继续瞒着了。 7017k ------------ 第132章 季蕊并没有在吹牛，陆长歌接了一个许琴的电话之后对此感受更深。 “小姨，我觉得你还是不必去了，别到时候吓到人家。”刚接完电话的他，摊着右手说道。 的确如此，那天在圣特尔酒店，陆长歌的话意明显。许琴这种人又怎会不去打听。 一打听不要紧，差点没惊掉她的下巴。 不过，这次陆长歌来上海她当然不知道季蕊跟着一起来，她也没敢想。 是忽然间过于客气，让陆长歌觉得季蕊不用去了。 不去比去了更有效果。 这可能就是实力吧。 小姨本不是那种傲娇的人，但是先前被拒绝，现在听到陆长歌这么讲，便忍不住仰了仰下巴。 “所以说，以后对你小姨我敬重一点。你以为我和谁说话都这么亲和么？” 竟然说出这种话，令陆长歌有些哭笑不得。 季蕊开了玩笑之后又提醒，“叫她不要乱讲。我的确是低调回国的。传出去麻烦。” “好。她这种人，不会乱来的。恨不能现在就她一个人知晓，她好采取措施。” 这几乎不用多思考就可以确定。 “聪明人就好办多了。” “她会不会提出来要见你？”陆长歌问。 “不会。她知道见到我没有用。”季蕊摆着手势问：“见到我她说什么呢？向我提出什么要求她觉得是够格的呢？” “那差距太大的话……看来也没有用啊。” “倒也不是这样。如果她是我侄女儿的话，差距再大也有用的。” 这话说的。 陆长歌明白了，“谢谢我亲爱的小姨，你的回国对我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幸运。以前我的人生平平无奇，现在终于有了你给的一些机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虽然你话里的语气有些在敷衍。但是你说的就是事实。” 陆长歌也是服了，“不说这个。你到上海哪里？我送给你过去。” 反正许琴那边是不必要了。 搞得人家太紧张，什么事儿也谈不了了。 “老地方，圣特尔。” 陆长歌后来知道，圣特尔酒店是他们在中国大陆经营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品牌，在全国排名前几的城市中都有，一共七座。 当然，圣特尔并非完全诞生于大陆，它在日本、韩国、新加坡都有连锁分店。 总的来说是一家比较大的高端连锁酒店。 旗下还有些杂牌，大部分是收购，但最近都在出手。 对于这样的酒店品牌， 如果说许琴是攻略的第一个商家， 圣特尔就是第二个。 “小姨，说起圣特尔，你觉不觉得江州也需要有一家？” 对此，季蕊表达的很清楚，“五星级酒店的投资运营不是小事。如果动力广场是你或者你父亲的项目我愿意。其他人，我不愿意多费心。” 拒绝的很明白，偏爱的也很明白。 陆长歌也就是一提了。原本的动力广场边上的确没有五星级酒店，如果那样投资过于巨大，风险就太高了，几乎就是拼命。 但现在临时加上去也不太方便，所有的设计都已经定了的情况下做这种事，可能会影响工期。 因为它不是一个简单在边上盖一栋楼的问题。 一体化的商业建筑要考虑内部衔接问题。 所以不搞就不搞吧。 以后自己搞好了。 见到许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两人在一家精致的日料店相聚，推拉门一关，里面和外面的世界不再相连。 许小姐今天盛装打扮，她走得性感路线，穿了个黑色低胸裙装，叫人觉得一掀就肯定有好东西的那种。 即便不掀，露得太多之后入眼的风景也叫人有些扛不住。 但陆长歌是谁，他那脸皮厚得和长城一样的。 这些人想要露，那么就看看好了，她不想让你看多买几块布能费多少钱？ 所以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沟得较深处，还有一个浅浅得不易察觉到的小黑痣。 “上次见的走得匆忙，这次就当是弥补一下。许小姐，我来的时候沈总也和我说了，叫我无论如何邀请你到江州。” 许琴面挂笑容，倒也有几分姿色，“他邀请？” “我也邀请、” “陆公子是个能给我很多惊喜的人。”许琴带着某种深意说，“见你一面也不容易。” 陆长歌知道她关心什么，与其互相试探，倒不如直接说，降低沟通交流的成本，“上次在圣特尔酒店遇到的那个人，是我小姨。” 许琴眼眸中闪过亮色，“这么说，你真是季氏家族的一员。” “准确的说，是没被接受的一员。在此之前，我以为我继承的就是lj连锁而已。甚至有可能你对季氏家族的了解都比我多。” 许琴觉得奇怪，按照常理人不会这样的。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你完全可以凭着这个身份忽悠我。” 陆长歌盯着她的眼睛说：“我和沈总，是来寻找可靠的合作伙伴的。不是为了无聊的关于男人的虚荣心而来显摆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是合作的基础。” “况且，尽管我可能会得到很多来自长辈的东西，但我从没想过把它当成我所有吸引力的唯一来源，我不需要那种标签。” 因为即便什么都没有，我也不是个普通人啊，自信还是有的。 这番话倒是完全出乎了许琴的意料，也令她有些刮目相看。 不过她也不是傻子，不是陆长歌这么说了，她就会忽然间又轻视起来，表示:喔，那你还什么也不是啊。 那太蠢了。 至少人家血缘关系是真的。 这个时候的友好态度，说不定会有更大的收获。也就是在人家还未发达的时候就已经是朋友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状态下的陆长歌于她而言反倒是一个机会，更要结交好。 “我能感受到你的诚意。虽然是在商言商，能人品有时候也很重要。” 陆长歌展示了坦诚，关于季蕊的这部分就可以顺利的跳过。 而他把这么点关系用的很好。 许琴抿了一口红酒，道：“如果你对季氏家族的了解不多是真的。或许我们可以聊聊这个。” 陆长歌问：“小姨故意不对我说的。你和我讲了，不怕她不高兴？” 许琴也很实在，“她对我来说太遥远了。而你近在眼前。” 说白了，讨好那个人有什么用。还不如讨好陆长歌。 的确是聪明的。 7017k ------------ 第133章 商场如战场 “我想我还是不要知道了。” 陆长歌自己讲出这句话，令许琴是完全没有想到。 “不想知道了？” “怎么说呢……”他好好的想了一下，组织语言，“以前是很想的，那时候心态也浮躁，好像是当个故事去听一样……故事里还有一部分剧情没有告诉我，那多难受？” “但是现在没那么想了，因为现在心态放平了一点，我要专注于我想做的事，遥远的远方对我又有什么意义？” 道理上来说也不是完全不对。 但是许琴想知道，“对那么庞大的东西，就心如止水了？” “总的来说是止不了水的。但也要看情况，如果是个欢乐的氛围那么不要白不要，如果归入所谓的家族要受人白眼，遭人冷落，和人争斗，那也没意思。我又不缺钱。” 陆长歌原先是一个只为钱才去上班的人，现在在完全不缺钱的情况下又有了干工作的动力。 而且是真有，不是假有，那么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就会和先前不大一样。 至少在许琴的视角里，上次的那个家伙有点儿吊儿郎当，这次似乎更加正经了一点。 这些事虚无缥缈，说不准也会惹人笑话。 陆长歌不多提了，便道：“许小姐我们还是说我们自己能把握的事情，这次我要展现的不仅是坦诚，还有一个简单纯粹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同意和动力广场的合作，甚至尽早签订合作协议。” “从我个人角度来说，当然是会力促这件事落地。有谁能拒绝你这个邀请？” 陆长歌也知道，到一个新的城市开一个比较大的门店，不是她完全说了算的，至少要汇报一下。 但她这么说的好像就有点随意了。 “别这么说。生意是生意，身份归身份，身份代替不了生意。” 许琴则摇头，“这哪里是能分得开的东西？以后因为你的身份而选择和你做生意的人多如牛毛。现在，多我一个不多。” 陆长歌无奈。 似乎要慢慢接受并适应这种情况。 “我的陆公子，这是幸运好吧。正儿八经的创业，最难的是资金，其次就是人微言轻了。” “我还好。第一次不适应而已，其实我明白。”陆长歌也没那么纠结，“但是我要讲清楚，交朋友可以，利益交换也可以，本来就是这么回事。不过别对我抱有太大的期待。” 许琴又摇头，端着下巴说：“那做不到。我对你的期待无限大，可能是我遇到过的人里面最大的了。” 陆长歌：“……” 这个女人不配合呢。 “我的目的也很清晰。”许琴也学会了，“我就是对你抱有期待，想要交你这个朋友。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和我提。” 陆长歌惊了，“什么要求都可以？” 女人还报以肯定，并且加了强调，“什么要求都可以。” 这也有点太容易了，容易的叫陆长歌有些害怕。 “咱还是正常点交流吧。” 这种不要命的，真是惹不起。 许琴忍不住轻笑，心里想道，真是个嫩嫩的孩子。 “以后我们会慢慢熟悉的。” …… …… 以后，那也是以后的事。 许琴没有再做出什么更夸张的事情，不然叫人更加害怕了。 陆长歌赶紧了结了此事。 郑健老爸也在呼叫他。 事情总是瞒不住的，比如说小姨回来这事儿。 本以为郑健这种混不吝、又不要脸的人物说不定舔得比许琴更过分，但这次让陆长歌没想到的是，老家伙竟然选择了矜持。 他在电话里就只是提醒他，“不能有奶就是娘，要是以后就跟着你小姨了可不行啊。” “我有奶便是娘，爸你不早就知道吗？” 陆长歌简直不能理解，怎么会人对我的这种个人品德都了解的不清楚？ “你说什么？” “放心吧。我没有被拐跑。您天天担心我溜了，倒不如看看您闺女，她一个人在北京可不容易。” 郑健倒没像之前那样大心脏。 特别是有了车奇骏事件之后。 “我已经派了人去看着她一点了。” 那就好。 陆长歌又给他报告一个好消息，“莱顿服饰的合作，我可给您谈下来了。” “真的？妥了？”老郑有些惊奇，“那个女人可是出了名的见钱眼开，精明着呢，一般人去是很难谈的，你怎么搞得定的？” 那不是正好么， 见钱眼开，陆长歌现在脑门上就写着三个字：我有钱。 “反正意向是有了，过程您别管了。” 哎哟呵，郑健真觉得这个小混蛋可真能化腐朽为神奇。 过程不说便不说了。 他们这些老板有时候听过程反而还会觉得烦呢，直接说结果就行。 项目还没露出地面，先招了一家很有实力的服饰品牌商。 郑健也不由得不高兴。 他们这边热火朝天，什么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却不想，陆知远那边已经遇到了问题。 前几天，他一直回去很晚，以为是故意在躲，实际上是有些焦头烂额的。 先前的上市，又携带着资本冲入北京，好像一下子动了什么人的奶酪似的，lj连锁开始招到其他巨头品牌连锁超市的强势挤压。 第一步，就是货源。 陆知远正为此而眉头紧锁。 这是巨头，成本较低又杀伤力较大的一种恶意竞争方式。商品虽然种类繁多，但同一类商品，和大型连锁超市合作的也就那么几家，几家之间还进行疯狂竞争，试图挤进人家的货架。 所以只要有一个排他性的要求出来，大多数供货商都会有一个两难的抉择，并在最终犹豫之间选择门店更多、销售渠道更广的那家。 陆知远倒还算镇定，但是当然是没那么轻松的。 最后是任静和陆长歌说的这件事，她也有些忧虑的讲：“……好一点的供货商应该会打电话和陆总打声招呼，一般的可能就是直接甩一个解约邮件过来。我们已经陆陆续续和十几家供货商解约了。” 这个问题并不简单。虽然不管是苹果香蕉类食物、还是一包抽纸，或者一袋洗衣粉，都可以从各种渠道买到。 是，一斤两斤的没问题，一车两车的有钱也行，但几十家超市的消耗量呢？还是每天消耗。 肯定是直接和厂家建立稳定的进货渠道，而建立一个稳定的渠道并非易事，现在忽然中断就要重来。 这其中还有价格的问题。商人都是精明的，重新谈就有些人会提价。 也会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整个经营节奏会被打乱。 所以这种招数哪怕弄不死你，也会遏制你的快速发展。 就跟老美对咱干的事儿似的，搞不死你反正恶心你。让你舒舒服服的发展那怎么可能。 另外，对于上市企业来说，还有一个缺点，就是容易被舆论影响，找几个枪手写点文章，困境说的大大的，希望说的小小的，股价刷一下就跌下来了。 陆长歌接到这个电话也是有点觉得突然，他都还不清楚这个事。但也很快意识到，这不是小事。商场如战场，到底不是说着玩玩的。 7017k ------------ 第134章 无心插柳 最初的时候，任静就和陆长歌说过lj超市的一些事情，其中在提到发展状况时确有说过在这种技术含量没那么高的行业。 规模和品牌都没有绝对优势的情况，面临的竞争会相当激烈。 各种手段也都会遭遇到。 不过不管怎样，也没到那种立即就需要陆长歌的地步，他在公司虽然挂了个董事，但是人，一点都不重要的。 没有说江州少了他陆长歌，这家公司就开不下去了。 所以还是先给季蕊打了个电话，问下她在哪儿。 小姨没有外出，在圣特尔酒店的顶楼，也是会议室。 酒店里依旧人流如织，重生以前陆长歌进的酒店和现在是不一样的，就是服务人员都不一样。 来回来走的那些人，男的各个俊朗挺拔，女的各个高挑苗条。 而装修风格富丽堂皇这些自不必说。 所以说偶像剧里都是骗人的，不同阶层的人生活的场景都不一样，很难遇上的。 小姨正在会议室里接待客人，陆长歌到的时候恰好这个有些秃顶的男人起身鞠躬，准备离开。 陆长歌不认识这人，就没在意。 “那个女人搞定了？” 陆长歌道：“知道了你的大名，还有可能搞不定？” 这是事实，季蕊也接受了这事实，“莱顿服饰的莫里奇家族我接触过的，他们是挪威比较有声望的家族，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起就一直在服饰这一行业潜心经营，现在也到第三代了。还有一位相当貌美的小公主。” 她说这个话没什么，但是看向陆长歌的眼神不太对劲。 “这……貌美就貌美，您这么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北欧人的相貌其实和白种人还是有一点点区别，金发碧眼高鼻梁那太基本了，在西方文化中是傻白甜的代名词，但是北欧可能冰雪太多，他们的发色和瞳色都特别浅，气质中还有干净、瘦削、清冷的成分，很仙的。” 如果是其他任何时候，陆长歌都会很有兴趣去讨论关于很仙的女人的一切事情，但现在再讨论就有点没心没肺的傻二代那种感觉了。 “小姨，我找你有其他事情。重要的事情。” 季蕊看他没兴致，便不开玩笑了，道：“你说吧，什么事。” 于是陆长歌原样复述，也就是简单几句话的事情。 “打乱你的经营节奏，打压你的股价，在以低价提出收购，搞掉竞争对手的同时还扩大自己的规模。你说的是一整套很常用的商业手段。” 陆长歌说：“这可不是商业教学课，这是实实在在的问题所在。” “是，但不是很大的问题。如果是你的话，你准备怎么解决？” 陆长歌心想，如果是我，就不会有这个问题。 “我可能早就把企业卖掉了。但这不是我爸的心血么？” 季蕊眼睛一亮，“你为什么会想要卖掉？” “这都是我自己瞎想的，还是说实际的问题吧？” “不，不是这样的。”小姨很是认真的说：“如果你问我，怎么解决这种状况，那就是和大型企业达成收购协议，卖身了事。至于说什么心血不心血……你们是恋物癖患者吗？买卖东西很正常，那不然商品经济社会下，我们在干什么？” 陆长歌态度略带保守，“我觉得我爸不会答应的。像他这种白手起家的人，是很难放弃做了很多年的企业的。” 季蕊似乎也像知道这一点一样，无力的叹息一声，“那就没办法了。但我还是想听听，你为什么会想要卖掉？” “也不是想吧，只是我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 或许是因为家里是干这一行的。 陆长歌对于十几年后连锁超市的行业现状就特别的想要去回忆，对于眼下其他商超的行为也自然多多留意。 比如说，他记得未来最大的连锁超市便是华润万家。 然而这家背靠超级资本的企业却并不是通过一家一家分店铺出那么大的规模的。 实际上主要手段是收购。 有些信息超前，陆长歌也只能以自己推断的名义说出去，“我有留意到华润在这方面的动作，在华南，他们收购了万方超市和万佳超市，基本拿下了广深两地的本土品牌，在两年前，他们又收购苏果超市，很明显就是布局华东。” 后面的事他没说，比如华润又收购月坛，成功在华北立足。 所以这种中型的企业被人家看上很正常。 “这是有人想买。”陆长歌继续说，“另外，我也不认为线下零售会有什么好日子。那种随着中国经济大发展，线下零售也大发展的美好未来，即使有，也不是那么好看。” 季蕊奇怪，“为什么？” “因为网上东西便宜。” “这叫什么理由？” 陆长歌知道，这可能就是生活在国外很多年的富人对中国实际情况缺乏了解了。 “小姨，你大概没过过普通人的生活。其实中国消费者不像外国消费者那么在意服务态度的，所以有很多无良企业还活着。我们只在乎价格，至少80%的因素是价格。” “尽管网上购物还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但只要它便宜，就一定能让消费者接受。” 季蕊略带沉吟，她在细细思考。 “你也没过过那种生活，这是你的感受还是……” “小姨，”陆长歌打断了她的话，“虽然已经2006年了，但很多人是很贫穷的，即便像我们学校也有很多学生，每个月生活费不会超过800块。” “至于吗？800块啊。” 那意思这钱很少很少。 陆长歌也说的相当确信，“肯定至于。不是说一个月超过800就付不起了，而是不愿意花，全国人民都在省钱，能不花的地方绝对不花。” 后来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有段时间社会上一直有消费升级这个词，也许是有的。 但是推动公司壮大的，从来不是什么消费升级，而是消费降级，淘宝是这样，拼多多也是这样。 甚至后面的打车、外卖都是先降级。 季蕊想了又想，“那这么说的话……我们去投资网上零售，岂不是个好办法吗？” 陆长歌愕然， 这些天生资本家还真是会反着想，核心就是要赚钱。 “我们今天是讨论这个问题的吗？” “傻孩子。他要折腾你就让他折腾，咱们把钱赚了，这个家族就还是兴旺的，那几家小超市算什么？” 这么说着，季蕊已经拿起了手中的手机，“喂，丹尼尔，两件事。第一，准备资金，越多越好。第二，向我报告中国电子商务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陆长歌：“……” “不是，小姨，你要领会我精神。” “他会挺过去的。”季蕊忽然肯定的说，“他不是那种很脆弱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陆长歌也有点被安慰到。他也忽然发现，他不能小瞧陆知远，更不能小瞧季蕊，他们都是很聪明的精英。 不一会儿，季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里丹尼尔向她汇报：“boss，中国大陆的电子商务市场发展很快，2003年本土品牌淘宝和ebay进行了激烈的竞争，到2005年淘宝的市场份额已经高达80%，很显然他们赢得了战争，并且再无敌手。” 陆长歌听不懂，只是听季蕊在问：“那么这家企业的状况呢？” “淘宝属于阿里巴巴集团，我不知道boss您对这家有着奇怪名字的中国企业了解多少。” “股权结构告诉我。” “好。去年他们刚刚经历过一轮调整，有意思……雅虎用10亿美元和雅虎中国作为交换，成了占股40%的大股东，软银集团持股29.3%，剩下30.7%归创业团队。” “好的。准备资金，等我指令。” “boss，准备多少？” “20亿起步。” “got it.” 季蕊电话放下之后就和陆长歌兴奋的说：“你有这个想法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我们已经发现的晚了！这家企业已经成长起来了，不过好在还不算太晚，我还有办法！” 陆长歌脑袋发晕，什么叫我早点告诉你？我怎么会知道你要做这种事？ “不是真的吧？您……真要这么做？” 好像有点夸张。 但是季蕊成竹在胸，一脸自信的说：“我找到活儿干了。你知道吗？雅虎是他们占股40%的大股东，这家过去才辉煌的企业，令人讨厌的创始人已经离开，剩下的都是贪婪成性的资本家，只要给钱甚至能把灵魂卖给我！” 话是这么讲没有错， 雅虎这家企业的确也没什么未来了，往后的十年它大部分的价值还是因为持有了阿里巴巴的股份。 但眼前的阿里已经展现出了巨大的潜力，不然处于泥泞之中的雅虎也不会愿意掏10亿美元这么多的钱。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 “感觉我有点无心插柳柳成荫。”陆长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会去阻止的，因为这是对的，“问题是，小姨你真的能买到么？” “陆长歌，在我们相识不长的时间里，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质疑我了。” 陆长歌：“……” 7017k ------------ 第135章 我们是一家人 “长歌，好久没你的消息了，最近在干嘛？” 给他打电话的是方怡，放了暑假之后陆长歌没怎么安心在江州待过，已经有好多天，两人都没见面。 “在上海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因为大多数情况下，方怡是不会经常给他打电话的。她似乎不像那种小女孩，每天都要人陪，每件事都要你帮她拿主意。 方怡说：“也没什么。你……怎么样？” 话里有些担心。 让陆长歌有些奇怪。 但转念一想也明白了，人在江州又关注他的事情的话，可能已经听说了。 于是心里升起一点暖意，“还行吧，不必太过担心，那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陆长歌也和陆知远通过电话，对方语气霸道，一改平时温和形象，还骂他：我到那种轮到你这个小屁孩来担心的程度了？ 他是这么说。 但是放下电话之后还是对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朋友炫耀自己的儿子竟也会打电话来关心关心。 男人之间就是很难说出那种话。 不像方怡，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如果能没事的话，就太好了。” 陆长歌心想不仅没事，而且还无心插柳搞了把大的。 “方姐，等我回江州，咱再好好聊聊，我还真有话对你说。” “那我等你回来。” 具体什么时候回去陆长歌也不确定。 虽然他已经拒绝了季蕊，放弃了要和她一起做事的机会。 但是季蕊还是要带着他，就跟要证明自己实力似的， 这个女人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一个晚上的时间关于阿里巴巴这家企业更加详细的信息都已经找来了。 甚至于，她还在电脑上看马爸爸的演讲。 这就有点离谱了。 陆长歌觉得小姨是的的确确要动真格，而且是事关几十亿美元的真格。 “准备什么时候下决定？” 其实他也期待，哪天小姨成立阿里的大股东，这事儿也挺有意思的。 “已经下了。”季蕊一直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我已经让丹尼尔去函雅虎，提出我们的报价。” 她似乎很有信心的样子。 “等你的好消息吧。准备什么时候和视频里的人见面？” “不急。这种生意不是一两天谈得好的。” 太急也容易让人提高价格。 不过发生这种事，即便购买对象是雅虎，但马总也很快会知道这个信息的。 一般的购买者会被他们忽略，但如果是季蕊所代表的资本发出正式的收购意向，他们还是会慎重考虑的。 于是陆长歌就明显的感觉到，季蕊这两天的电话多了起来，很多是用英文沟通的，这没什么，常年生活在国外，会说一口流利的英文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后来陆长歌又听到小姨竟然说起了法文和粤语，顿时直呼牛叉。 唯一听得懂的一次电话，季蕊开口就喊了一声‘爸’。 陆长歌眼神斜过来看了一眼，一股子的孝心疯狂上涌。 “嗯……嗯，是我做的。” “怎么会电话打到你那里去呢？” “不用。这么点事儿我自己解决。” “为什么看好吗……”季蕊站了起来，踱步至窗边，“大陆的情况和十几年前已经很不一样了。电子商务的概念在这里可以落地，我很清楚的看到了。而且这家互联网公司在赚钱。” “杨致远没有决定权，作为董事最多可以建议。必要的时候您再找他吧。” 陆长歌听下来倒不觉得小姨遭到了反对，似乎还是比较支持她的。 不知道是真的信任，还是这个投资不大。 电话挂掉之后，小姨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看着电脑屏幕说：“我们可以回江州了。” “好。那我去拿车。” “长歌，你等一会儿。”小姨叫住了他，解释了一下，说：“我还没和他提外孙的事，甚至他也不知道我回来是见了你父亲的。” 陆长歌点点头，“我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没解开的结。” “会解开的。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一家人。我希望你记得这一点。” 随后季蕊又露出一个慈善的笑容，“好了，我就是简单一说，你不要多想。” …… 回去的路上，陆长歌想起之前的电话内容，“原来小姨你认识杨致远啊？” “见过。他当年是留美学生，后来又在美国创业。咱们家是几个欧美几个留学生基金的资金来源方，算是，资助过吧。不过杨致远比较早，所以大概就是认识。” …… 回到江州之后，季蕊就没再提雅虎和阿里的事情。 这种事大概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陆长歌倒不觉得自己入手一大笔钱了，虽然亲如小姨，但那是人家的资产。 如果真的成功了，对他而言一个是好玩，比较有趣，另外可能也会有点影响力。 其实到那个层次，你多我十亿美金还是我多你十亿美金，真的没什么区别，关键是影响力。 7月的中旬，江州的太阳像是要烤死人一样的。 陆长歌不是娇惯，他就是很怕这种天气，所以把车子开到方怡公司的楼下也不愿意下车，只在车里等着。 方怡也是会穿衣服的女人，也可能是自身条件好吧，皮肤白，又瘦削高挑，穿了件无袖的连衣裙，上半身紧紧贴着身体，显现出平坦的小腹。 下面露着白皙小腿，一米七的个头真的让她看起来像是一道风景线。 这要是搁上辈子，在商场里看到这样气质的美女，陆长歌大概也只能看一看解馋了。 反正在逛日韩专区的时候，但凡碰倒这样的封面，他点进去是不可能再出来的。 “去哪儿？” 方怡眼神里满是喜意，优雅动作之余也给了他一个温婉的笑容，“听你的。你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太会了。 陆长歌又细看了她一眼，“最近是不是忙瘦了，你看这胳膊，跟没长大的小白藕似的。” “有吗？我还特意多吃了呢。” “吃顿海鲜去吧？我嘴馋了，想吃帝王蟹。” “嗯，好。”方怡也偷偷看他一眼，似乎心情不错，“看来那件事影响有限？” “出不了大问题的。就算出了什么大问题，也有人兜底。” 方怡问：“谁啊？郑总啊？” “比他更厉害的人。”陆长歌倒不想把小姨的事情瞒着她，他本身也有表达欲，而身边尽是一帮还没进社会的学生，大概也就方怡合适了。 “更厉害的人？” “嗯，一个一开口就是20亿美元的人。” 这个数字就有些夸张了。 “你和这样的人也有联系？” “我不是说过嘛。就广义意义上的爹来说，我有好几个的。” 7017k ------------ 第136章 最贵的东西 陆长歌这种不操心的人胃口是很好的，海鲜大杂烩一上，什么鲍鱼、扇贝的都是他要消灭的对象。 这地方在市中心，环境很好，但价格还行，一个套餐下来也就是499的样子。 海鲜的壳多，所以桌子很大，就落座在窗户边，吃得陆长歌汗都出来了。 后来还要喝啤酒，但是被方怡阻止，“不要这样吃，对身体不好。喝点柠檬水吧。” 方怡吃的的确不多，后来干脆就替他剥起了虾。 “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是不是关于你说的广义爹？”她拿着餐纸边擦边问。 陆长歌是吃的没空说，帝王蟹确实味道很鲜。 不过上来猛吃一阵之后，速度也就慢慢下来了，就讲道：“你听起来可能觉得有点像是偶像剧，但确实是真的，就是关于我的身世问题。” “其实你是郑总的儿子？”方怡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蹦出了这一句。 陆长歌：“……” “他是很喜欢我，但是主要是我的人格魅力。” “哈哈。” “我说的，是我的妈妈。”陆长歌也不知道应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表达，反正他自己的心态已经慢慢平稳了，“我妈妈很早去世了，这你也知道的。” “嗯。因为这样，好多人盯着陆总呢。” 那不没办法，当儿子的管不了老子的桃花，就有些人爱老男人你有什么办法。 “我妈妈虽然去世，但那头还是有亲戚，而且我外公可能比我爸爸有钱的多得多。” 方怡有些愣住。 这什么意思，越有钱的人越有钱？ “最近，我都在陪这个，刚刚回国和我相认的小姨。” “多大岁数？有我大吗？” 方怡反应好快的，这种事说不好。 因为有钱人，在四五十岁生个女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万一陆长歌的小姨比她小，或者和她差不多的岁数……老实说，她自己对年龄还是有点不自信的，出现那种情况就更叫她难以自处了。 “比你大，我妈妈的妹妹，肯定比你大。虽然看着年轻些，但我估计也要有三十七八了，甚至将近四十了。” 只是金钱泡出来的人。不干重活儿，气质好，也会保养罢了。 但岁数肯定小不了。 听他这么说，方怡也算是心安了一些。 回到事情本身，她又问：“是不是这件事会极大的改变你本来的人生节奏？” 按照道理来说，或许是会有的。 而且如何改变也没有任何确定性。 “最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是蛮有兴趣的。”陆长歌还是开着玩笑说：“我感觉自己从一个富二代，变成一个超级富二代了。” “现在没兴趣了？” “那倒也不是，现在兴趣更大了。” 毕竟是要成为阿里大股东的家族啊！那是什么概念？说什么没兴趣，搁着儿装什么破比呢！ 方怡：“……” 就多余这么问！ “我的意思是，虽然都有兴趣。但我的心态有变化了，以前我从没想过要做点什么事，即便在做，也是凑热闹随手做做。主要就是哄哄长辈开心，现在不一样了，我要认真做点事。” 方怡从自己的理解出发，“就是说心态变化了之后其实也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准备靠自己。” 陆长歌：“……” “你还是不了解我。认真了之后当然是想要更多啊！” 方怡：？？？ “这么解释吧。以往我是闹着玩儿，今天郑爸给我辆车子，明天亲爸给我套房子，反正就是他们开心，也不涉及正儿八经的生意。就一点点东西，也可以了，开心就好。” “但是认真了之后，就是要证明我是有能力的人，那证明这玩意儿干什么？” 那就是要涉及到一些生意了！ 陆长歌说：“除非人家坚决不认我，那我也没必要去热脸贴冷屁股。但凡他敢认，劳资就敢要。干嘛不要？不要白不要！” 他才不是那种为了面子之类的东西就装清高的傻子呢。 曾经看到一个提问：假如让你向最讨厌的人磕头并叫爷爷，磕一次给一万人民币，你干嘛？ 而最扎心的言论是这样的：上了班之后，我每天都在这样干，但就是没有拿到这个价钱。 陆长歌也是到过那种‘上一辈和下一辈都问你伸手要钱’的境况的人，那什么滋味他是清楚明白的。 方怡则无奈捂脸，“我老是试图用我看到的富二代的心态去理解你，但好像每次都不对。你是个特例。” 是，认识的人中。和各位爹关系处的这么融洽的也就是他了。 陆长歌是个心理坚定且强大的人，人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够了。 “其实我们是一类人，我们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其他的一切都不过是干扰因素。” 的确如此。 方怡也没有不认可他，至少这是个坦荡并且具有勇气的人。最怕的就是那种，明明心里想要，嘴上却说不要，做起事情来不伦不类的虚伪的人。 “我会支持你的。而且不管怎样，都会成为那个理解你的人。”方怡说：“我师父说过一句话，他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人。” “是什么？” “一个人就算再多人说他不好，只要他对你好，你就要认他的好。所以不管你做什么，你对我好，我就是会支持你。” 陆长歌端起柠檬水杯，“没酒，你也不让我喝。就碰柠檬水吧，我们为你师父说的话干杯。” 放下杯子。 “所以，你以后会出国吗？” 陆长歌摇头，“那边的事情我了解的不多。小姨也不和我说，所以会把我带向何方，我真的不好说。不过我是个根正苗红的中国人，不会干出移民去别的国家生活这种事的。” “听起来，你要接触的是很多庞大的东西，让我的设计公司看起来一文不值。” “不是这样的。”陆长歌语气悠悠的说：“我虽然爱财贪财，相信金钱的力量，这一点不假。但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金钱买不到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7017k ------------ 第135章 可怕 陆长歌是个年轻小伙，本来没吃这顿饭就一身精力，现在又吞了好多鲍鱼进肚，那个劲头就有些更加阻拦不住了。 所以在开车送方怡回家的时候，就有些不想走，人家解开安全带下车，他也很自然的解开安全带。 方怡又不是小女生了，这种晚上跟着她上去会发生什么那还用说么？ 于是在他下车前又转过身来拉住他的胳膊，“你……你不回家吗？” 陆长歌道：“我不能上去坐坐吗？” 至于到底是坐坐还是做做那就是不同人不同理解了。 方怡轻咬了下嘴唇，又观察了一下这边上，天热人少，夜黑难视，具备条件！ 主动行为不是她的性格，也几乎没有发生过，但此刻还是凑了上身过去，抱住了陆长歌轻轻亲了一下。 虽然副驾驶和主驾驶的座位让他们姿势都有些难受，身体无法舒展，但是都无所谓。 陆长歌的劲头有些冲击到方怡，她感觉到自己就像是热浪下难以支撑的船帆。 主动之后获得了更加热烈的回应。 身体像是失去了力量一样的瘫软。 直至在某个时刻，她因为奇怪的触感而陡然清醒过来，又躲得远了一点。 她大口呼着气，问：“为什么，你每次都要动手？” 这问题倒是问得陆长歌有些措手不及，“这个……谁吃饭的时候，不得端着碗啊？” 听到这话方怡眼睛睁得更大了些，虽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到底是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 “今天……就先这样，你回家吧。” 陆长歌脸色一跨，“姐姐，我年方二十，每次这样整受不了的。” 方怡的视线也向下移了移。 她以往是抗拒说这样的事情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到今天还是零经验。 但是此刻倒也有些不忍。 心志略有动摇。 陆长歌感觉似乎有戏，又叫苦说：“我今天还吃了很多鲍鱼呢。” “那……那怎么办？”方怡也有些无措。 主要是她自己在心理上还没有办法完全放开。 这种状态能叫陆长歌看出来，因为她平常一向镇定自若，只有这个时候眼神才涣散。 “算了。我还是回家吧。” 因为他觉得如果这种事带给对方不安，说不定也会欲速而不达。 况且，现在的他真的只是单纯的要做这种事也很容易，没必要的。 但是这样的结果倒也不是方怡想要的，她本来想安慰一下，实际上没太搞懂男人，现在意识到其实是点燃了一座火山。 可一可二不可三。 她觉得自己得想个办法了。 不然像陆长歌这种人，不知道要找多少个。 所以窝在家里沙发的时候，她就一直出神，在想这个东西，后来还搬出了电脑。 类似这种问题当然是不好开口和什么人去说的。 也只能求助度娘，在搜索栏里打下一些：，女朋友要怎样处理男朋友提出的xx，又或者二十岁的男人到底有多想之类的问题。 网络上的发言当然是夸张的，最后方怡也只能红着脸说出两个字：可怕。 …… …… “这种困难有什么可怕的？” 陆长歌想要回家，其实也是有点在心里担心老爸。 毕竟也是出了点事情的，虽然季蕊稳得很，觉得没什么关系，但是陆长歌还是觉得回家看看。 于是就有了陆知远充满信心的反问。 这是个很有社会经验的人，也当了多年的领导，喜怒不形于色，所以陆长歌看不出来他是真的不担心，还是装得不担心。 总之是状态还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陆长歌也看到自己的影子，其实大部分男人后来都这样了，遇到的问题都是自己扛着，不会在家人面前有所表达。 陆知远不仅没有就工作上遇到的问题发出多少抱怨，甚至还反过来关心他们两个去上海做了什么。 陆长歌也想知道。 因为他对小姨要成为阿里股东这个事还是蛮有兴趣的。 “小姨，初步接触的怎么样？雅虎那边怎么说？” 季蕊平淡说：“情况……比较复杂。” “嗯？” “我报的价格肯定是到位的，那些人只要给钱肯定都可以。但40%的股份涉及到投票权的问题。雅虎让渡了5%的投票权给那个姓马的创始人，这是我没想到的。” 陆长歌刮了刮鼻子，“投票权？您需要投票权？” 在他看来这个重要，但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他是重生者，自然知道这家企业未来前途无量。 不过季蕊并不会这么简单的考虑，几十亿的美金投了进去，以后在这家公司说话分量都没有，我凭啥要相信那个小个子？ “我也不是非要投票权。我理解创业团队担心控制权旁落的心理，但是如果需要让渡一部分投票权，那么这个要在收购价格上体现出来。” 陆长歌说：“也有道理。现在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难道他们真愿意卖？” “为什么不愿意？雅虎这家企业难道是要坚持自己的电子商务梦想？还是说有足够的战略远见或是定力？”季蕊的反问里有些轻视。 也许确实是这样。 至于说什么电子商务梦想那就是在搞笑了。 而如果和梦想、情感无关、那么剩下的不过就是钱的问题。 陆长歌还记得，在之后的岁月里，雅虎不断卖出阿里的股票换钱，原因不得而知，反正后来他们持股比例不断下降，跌至24%左右。 这些信息也不好说得太过，陆长歌就问了关键的，“小姨，如果细节条款达不成一致，你会放弃吗？” “不会的。” 这是陆知远回答的。 季蕊笑了笑，“还是你了解我。我看上的东西，怎么会轻易就让它跑掉呢？” 这话还有些歧义在里面呢！ 陆长歌笑嘻嘻：“爸……” 陆知远：“闭嘴！” 陆长歌：“……” “不过，小蕊，这又是雅虎，又是投票权的，你们说的哪家？” 季蕊看了一眼陆长歌，又看了看自己的姐夫，“阿里巴巴，搞电子商务的。虽然我俩都是你的亲人，但是很不幸，我们同时更加看好网上商城模式。但和你没关系，反正你坚持你自己的就好，不管怎么样超市不会倒，无非就是过得舒服不舒服的问题。” 陆知远锁了锁眉头，一时有些沉默。 7017k ------------ 第138章 宋纯洁醒了(第二更） 这几年阿里巴巴和淘宝的名声大振，陆知远当然是听说过，不过像是这样连身边家人都‘渗透’到，的确是头一回。 当然，他一向充满信心。 “从来也没有人规定，成功的路就只有一条，你们说对不对？” 陆长歌不可置否。 其实这样也好，他要是也转而去线上，到时候就是家庭内部之间互相争斗了，属于内耗。 陆长歌都不知道该站谁。 于是在这样的节奏中，生活也慢慢稳定了下来。 周波还是每天跟他报股市的收获，小姨那边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定的事情。 动力广场的建设热火朝天，沈于渊为了签约更多商家求爷爷告奶奶的去找了好些家品牌餐饮，有的成了，有的没成。 郑老板倒是一出手就不般，动了私人关系，找了一个投资电玩城的老板，双方一拍即合，准备在动力广场中也开设一家。 陆长歌自己也腾出时间去了好几趟医院，去看宋纯洁。 另外两个室友也都会去，因为即将大四，像唐浩义就选择了不回家。 令陆长歌没有想到的是，宋纯洁的爸爸竟然在江州找了一份在吴东证券当财务的工作，涉及金融，薪酬不低。 8月初的一天，老宋特地打电话给陆长歌，邀请他一定要到家里。 其实当初听说他有别的背景，陆长歌还是挺意外的，更意外的是宋爸竟然没有通过他的路子找工作。 这好像也不是因为生分，大概是再也不好意思了吧。 医院里的人，至今都因为陆长歌的社会关系而受着照顾，尽管他一直不醒，叫人揪心。 宋妈遭受的打击颇重，几乎已经是换了一个人。 但宋爸承受能力不一般，他还在坚强的撑着这个家。 陆长歌对于这样在困境中努力活着的人总是佩服的，特认真的问了唐浩义，“宋纯洁他爸爸叫什么？” “没记错的话，是叫宋毅吧。” “挺贴切的。” 这个男人虽然不像陆知远那样腰缠万贯，也不像郑健那样自觉‘天下无敌’，但沉默寡言的背后都是坚毅的力量。 今天他们三个是一起受邀、 但唐浩义和李景也都明白，老宋一家现在是把陆长歌当佛爷供起来，活脱脱的在世观音， 又出钱又出关系的，把室友这个身份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全都做了。 他们两个就是正常关心关心，偶尔有点能帮上忙再跑跑腿什么的。 尽管老宋的父亲特明事理，嘴上说着那肯定是三个都感谢，但大家伙儿自个儿心里要有数。 当然，吃他一顿饭，一点问题没有。 “你这投资个房子，尽给别人住了。”到楼下的时候，李景感慨道。 陆长歌走在他们中间，“目前，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其实我最近来的也少的。” 唐浩义说：“欠你的情儿太大了，是我的话见你一次不好意思一次。所以说你少来是对的。” “这倒也是。”李景附和着。 或许有这样的心理存在吧。 其实陆长歌大约猜到这次宋毅主要让自己过来干什么。 进屋之后，各种客气自不必说。 宋爸的状态恢复过来一些，但是两边的鬓发一下子白了不少，不是一根两根，是肉眼可见的白头发变多了。 这叫他们三个都有些震撼。 宋妈从厨房出来打了个招呼，但没说话，只是微笑一笑，随后又回去炒菜去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但像是故意不说医院的事儿一样。 陆长歌也没什么好讲的，就问：“宋叔，我前段时间家里来人，都不知道。你说你找工作怎么不找我？” 宋毅笑了笑，“看病找你，住房找你，找工作也找你。我好好的人在这，全家叫你给养起来了？” 唐浩义插嘴，“诶，这话你和我说没问题，和老陆那是多余，他们家那公司前段时间刚上市，这小子妥妥的土豪。” “提到钱……”宋毅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建设银行的卡，“这里有八万，我尽力凑的。” 凑得就说明有借的。 就说明，欠陆长歌的‘债’，已经让他不好意思到，不管怎么样都要有点表示的程度了。 其实像这种人，几万块钱的陆长歌还真的无所谓，倒是那种表现出一副‘你欠他’模样的人，他是一分钱都不想替他花。 客套话不必多说， 这张卡不好拒绝，太过善良对那些也善良的人来说就是负担了。 “好。那这张卡我就先拿着了，有任何需要您再和我说。” 宋毅果然露出了微笑，说：“你安心拿着吧，我高兴。其实我知道，还钱只是最基本的了，你垫付的医疗费用我还能去医院查，但是你请医院领导帮忙照顾这也不是钱能算得清的了。” 李景一直在旁边观察，他不像唐浩义那样废话一大堆，但没几句有用的。 他说的少，听得多。尤其是在陆长歌的身边。 就是此时宋爸的言语也让他觉得很有道理，至少这是受人帮助该有的样子。 看来宋纯洁那老实的性格也是dna决定的。 “之后的打算就是在这边工作吗？”陆长歌问。 “也在想别的办法。因为医生说再等等，应该会醒。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准备挣点儿钱，到别的医院试试。” 反正是寻寻路子嘛。 不能说死马当活马医，但总归是要想些办法的。 陆长歌很想说些轻飘飘的安慰话，不过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只能尽力了。其实医生私下里也和我说，照道理是会醒的。” 唐浩义骂道：“那倒是醒啊？他照得哪门子道理？” “……虽然有点玄乎，但是我为了我这儿子也是想了各种办法，谁说的我都听一听。所以……有个心理医生说，也许是他自己不愿意醒。” 这就真的有点玄乎了。 “吃饭了，老宋。”厨房里的人喊了一声。 于是四人上桌，宋毅白发横生还要陪酒，陆长歌拦了一下，“我开车来的。” 推阻之间，宋爸忽然接到电话，“医院来的。” “那接啊。”陆长歌等三人同时说。 因为没通免提，所以这通电话到底说了什么，没人听得见，他们只能看见，看见宋毅的面庞有一种抑制不住的狂喜，还有青筋暴起而带来的红润。 得，这顿饭吃不着了。 7017k ------------ 第139章 女人就像出租车 陆长歌等三人看到的当然是可以想见的极度动情时刻，再深切的语言也形容不了两位老人的激动和惊喜。 宋妈把病床上的床单的都给哭湿了。 宋毅也在一旁抹了眼泪。 搞得边上三个大老爷们都受不了。 朱医生在边上自发的鼓起了掌，他差点就要名节不保了，当时说好的两三天醒，结果现在是两三个月才醒。 这可差远了。 “妈……”躺在床上的人，悠悠开口，眼神空洞。 陆长歌问身边医生，“身体检查做了么？” 朱医生回答说：“做了，他一醒来我们就做了。各项体征都很正常。” 再躺下去，当时断掉的肋骨都要自动愈合了。 “辛苦了。” “应该的，应该的。” “那还需要住院吗？” “我们建议转到普通病房，再观察一周。” 各项措施大概也都不需要陆长歌费心，甚至心理医生都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唐浩义这混蛋拉着两位室友出门，说：“老陆，我刚看过了，那心理医生又年轻又漂亮，怕是不行。” 陆长歌和李景同时发问：“为什么？” “你们想啊，宋纯洁受得是情伤，这时候搞个美女在他眼前晃悠，那是不是在唤醒他男人的本能，到时候再想到陈荟，雪上加霜啊。” 他们两个还没见到医生本人。 相比于唐浩义的胡说八道，好像都对美女更加感兴趣。 “过分关注女性外貌，是一种进化的不完全，肆意的拿女性外貌进行品论，是一种人格的不完整。小朋友，你该多读点书。” 走廊拐角处，一身白衣，也一身白皮的女医生出现在他们三个周围。 陆长歌看清楚了，要说漂亮倒也还行，五官不错，但是表情实在是冷漠，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骄傲叫人看了没什么好印象。 唐浩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陆长歌和李景则噗嗤一笑，“你这家伙，活着就是一乐，哪天不给自己整点事，就不是你唐浩义。” 这之后他们三个就是在宋纯洁面前出现了一下子便走了，照顾他的事情是医生和护士的活儿，享受那份喜悦是他们家庭的。 另外一个，就是他们饿了。 说好的，中午去吃饭来着。而且大学生不会对自己那么好的，他们两个基本是早饭也没吃，现在早已经是前胸贴后背。 没得说，肯定是陆长歌带他俩下馆子。 没什么讲究，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只要有空调就行，上点下酒菜，配点儿啤酒，这就是幸福的一顿了。 “陈荟后来是不是和你还联系？”唐浩义好奇的问。 陆长歌也如实说，“是，在上海一家公司上班了。” 他们会发发信息什么的，但其实也就是知道在哪儿，并不经常联系。 “这个事要不要告诉她？” 要告诉的吧。 知道了之后大概也能减轻一下心理的负担。 陆长歌掏出手机来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还好他醒过来了，叫我这个岁数接受身边一个人去世，还真有些夸张。”李景心有余悸的说。 但是人生无常，世事难料，也许这次没有，之后也会有。 陆长歌不想像他们一样发太多的感慨，又或者说不太轻易的说，该怎么做落到实处就够了。 “估计恢复个一个月，他就能回到学校。” 唐浩义讲：“这就是寻短见的下场，躺着的都是假期，回来就开始上课。” 他是无恶意的，但陆长歌不这么想，“这种会跳楼的人，老师和学校是绝对不会为难他的，哪怕他作个弊，我估计都会发毕业证给他。” 开玩笑，谁知道这小子再会做点什么奇葩的事情出来。 至于论文更不会有问题了。 对学校来说，这就是瘟神，老师恨不能自己写篇论文送给他，然后赶紧把人送走。 “好像也是。”唐浩义想了想之后说。 不过说起开学也是一阵感慨。 “大四了。” 陆长歌还好，尤其是唐浩义和李景，他们回想起过去三年，肯定是一瞬间。 更叫人唏嘘的是，以前在大一时候想着的关于大四与毕业之类的事情遥远的不可触及，但时间无情，竟也在不经意间让他们成为了当出眼里的自己。 “会有没有好好珍惜的感觉吗？”陆长歌问。 唐浩义大大咧咧，“我没有。我就想赶紧到社会上去，赶紧挣钱。你说我一大老爷们，活了二十多年，唯一干的一件事就是读书，不能靠自己生存，没有养活老婆孩子的能力，想想自己都害臊。” 但是李景表情并不轻松，多少还是有些的，他说：“要是马上开学，我还是大一就好了。你呢，长歌？” “我之前觉得时间还很多。但是真的浪费了一点之后，也有点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人永远是在一个状态羡慕另外一个状态的。” 陆长歌端着下巴，“当我们二十岁，看到西装革履单手握方向盘会羡慕不已。但当我们三十岁手握方向盘，也会看着学校操场上打篮球的青春少年怔怔出神。” 关于时间的答案和奥秘没人说得清楚。 既然说不清楚，就不要去伤春悲秋式的感叹。 “把日子过好吧。”陆长歌最后说。 也许这两人还理解不到三十岁是不是会有他说的那种想法，但不管他们相不相信，那一天一定会来的。 李景稍微心理年龄成熟点，他确实觉得现在的陆长歌变化蛮大，现在有一种叫人可以信任的沉稳，一言一行都是如此。 而陆长歌自己回想过去的这将近一年，其实想法也变化蛮多，当初有很多关于享受生活的兴奋感，现在回望也有点出汗，他浪费的不仅是生命，还有金钱。 关于先知的年数就那么十几个，后面可能就不复现在的神奇了。 所以才认真很多，哪怕有点儿辛苦，也会跟着小姨一起乘机前往北京。 但到了vip候车室，他又觉得自己说的辛苦真是矫情，这哪是候车室，根本就是豪华套间。就算有点累，看看服务人员浑圆的屁股也能释放掉不少疲劳。 小姨还过来拱火，“刚刚领你进来的姑娘，喜欢你。不留个电话？” “你怎么看出来的？” “见得多啊，在你这样的男生面前，女人就像出租车，只要是空车，她们会想尽办法亮灯。” 7017k ------------ 第140章 最好的礼物 “回到大陆之后才发现，这里真的充满生机，就像互联网，美国的各类产品都可以找到中国版的，简直是不可思议。” 飞机上，陆长歌坐在季蕊的边上，附近还是有些保镖。 而他手上拿着的则是一个电话号码，小姨说的还是对的。 季蕊对此见怪不怪，仿佛很正常一样。 尽管之前似乎就知道陆长歌有女朋友。 但在她看来，那都不作数，根本不会走到最后。 “小姨也很懂投资？” “我的主业之一。我和你说过，商业物业这一块儿不归我，但有一块是归我的。” 陆长歌看了她一眼。 季蕊说：“唯新基金。我已经担任这个基金的负责任十多年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看来这些富二代选择了一样的方式。 “有成功案例吗？” “我在97年的时候购入过一点点的苹果股份，百分之1.02%，当时这家企业只有30亿美元的市值，濒临死亡，股票都没人要，现在已经600多亿了。” 如果不是先知，这的确是很厉害的，翻了二十多倍可不是开玩笑的。 97年的苹果产品线多而杂，像是守着自己小作坊的固执老头，叫人很担心他是不是哪天就申请破产保护。 但眼下已经是一家非常健康的企业了，虽然还没有那个改变世界的产品。 陆长歌道：“您应该不是世界上最有钱的女性吧？” 季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当然不是。唯新基金主要还是算在老爸的名下，我只是负责经营管理。钱不钱的对我来说不重要。” 这些混蛋说话都一个调调。 “您这么努力的转移资产，还不是为了保住钱。”陆长歌忍不住吐槽。 “不重要又不是不需要，不要跟我抬杠。” “但小姨，往国内转移资产是还可以，但也不要像苹果的股票都卖了。” 不然几年后，杀死自己的心都有的。 然而令陆长歌感到震惊的是，季蕊竟然顿住了，然后问：“为什么？” 陆长歌：？？？ “啥意思？你已经这么做了？” “那不然我怎么筹措所需的资金呢？” what？ “那也不差那六七亿吧？” 季蕊一歪头，“你这么看好苹果公司？为什么？” 陆长歌心想可别是看出来什么。 “因为它那些电子产品确实在年轻人中很受欢迎，你别逗我了，你这么得意于这笔投资，怎么可能会出手？” “开开玩笑嘛。” 陆长歌：“……” “苹果公司很好，最好的地方在于那个ceo满脑子都是有灵魂的产品，他对这家公司还很有感情，即便自己并不拥有这家公司也仍愿意努力工作。” “这话说的太资本家了。” “我们就是资本家。这点你记好了。”季蕊认真说。 陆长歌搞不清楚小姨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可能是灌输，可能是培养。 但他也有他的原生生活带来的不能磨灭的影响。 “就算要当资本家，我也要当个有底线的资本家。” 就像上次一样，这头倔驴。 陆长歌跳过这点不谈，说道：“你是股东的话，以后苹果的产品发布会，可以给我弄到现场去么？” 尽管是一百分之一的小股东，但应该是可以的。 季蕊没有拒绝，只是说：“看来你真的很喜欢。” “是欣赏。虽然是邪恶的美帝国主义，但是得承认别人做的好。” “好，9月有一个秋季发布会，我们一起去吧。” 在此刻，陆长歌能感觉到自己的起点很高。 尽管还什么事业都没做出来，但是因为身份，接触到的全都是这些成功的大公司。 这就是小姨给他带来的。 这一次到北京的饭局也是如此， 进出所见都是牛人。 叫陆长歌觉得震惊的是，来的人名单中竟有个大名鼎鼎的。 因为是投资嘛，本来觉得不会有那么成功的企业家出来，虽然几年后百度疯狂掉队。 但在现在这个pc互联网时代，bat还是妥妥的第一代大佬。 “这您也认识？”知道一会儿也要来饭局的人之后，陆长歌多少有些震惊。 季蕊道：“还在美国的时候就认识了。我说过我们资助过一些在美华人学生。不过目前生意上没有往来。这个人在创业过程中没有找过我。” 那是，李总可没像马总那么难，他相对而言还是比较顺利的。 今天来的人几乎都是留学归国人员。 这也算是人脉资源，如果陆长歌此时要干点什么事，想找个精英，估计找不到这么些厉害的。 此外，陆长歌还见到了之前只在电话里和小姨联系的丹尼尔，这是个美国瘦汉，个头也不像一般的白人那么高，只有一米七几的样子，还戴着个眼镜。 他也来北京了。 “嗨，boss，你终于到了，好久不见！” “好了，别客套了丹尼尔，打扰了你和模特女友的度假，她应该骂过我了吧？” “不，她爱死你了，因为你能让我赚到美元。” “贪心的家伙。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侄子，” 丹尼尔眨了眨眼睛，确认了一遍，“侄子？” 在这一点上，季蕊倒是从来不掩饰。 “不要用那种疑问我。你知道我有个去世的姐姐的，这就是她给我们留下的礼物。” “喔，天呐！这个礼物太绝了！”丹尼尔热情的过来要和陆长歌拥抱。 “你好。”陆长歌说。 “你好，你好。哥儿们，你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幸运的人了。” “你指哪方面？”陆长歌问道。 季蕊阻止了这个不靠谱的美国人继续啰嗦，“他原来也是在富裕家庭出身的，少废话，干点儿正事。” “骚瑞。”丹尼尔举了举手，“我把资料给您看。” 之前是英语，之后又用法语说：“额……不过boss，我还是要提醒您，这件事不用让尊贵的季先生知道吗？” “情况有些复杂丹尼尔，我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所以暂时先这样。我的姐姐伤他很深。” 丹尼尔摇头说：“不，不会的。我是一个父亲，长辈是不会责怪一个孩子的。他只会高兴，他只有高兴。” 季蕊露出了一些犹疑。她处理几十亿的生意雷厉风行，只是涉及到家人情感，就有些难下抉择。 “我向您保证。而且，你知道的，越早知道对您越有利。” 这个季蕊倒也不是完全不信，但还有陆知远呢，他怎么办？ 7017k ------------ 第141章 新的思路 丹尼尔说的话先被季蕊放在一边，之后再做考虑。 眼前也还是有事情的。 陆长歌现在心态不同，再见到李总倒不会像以前那样有追星的感觉，更多的大概还是觉得，有趣。 是有趣没错。 在真实的生活中也可以说是历史中，看到某位知名人物的有趣。 眼前的人和曾经在网络上看到的也没什么不同，大概是因为现在还早，所以只是显得年轻些。 季蕊和李总握了握手，相互间也没有姿态上谁高谁低的明显区别，都是一类人。 “一隔要有七八年没见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当年的高材生现在成了企业家了。” 李总带着中国人特有的谦虚说：“尝试着做点事情嘛。离季小姐还远得狠。” 真要分出个实力高低的话，其实互联网的这批人很多都是纸面财富。 当然，就如之前所说，到了这个程度，钱多钱少都差不多，重要的是影响力。 小姨还着重介绍了一下，说：“这是我亲侄子，刚在大陆上找到的，现在自己也在做些投资。” “喔，真是一表人才。你好。” 陆长歌也握上手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但是那种异样并未有所表现。 “你好。” “不过，季小姐，你们两个是分开做？” 季蕊也无奈，“我是不这么想的。但是年轻人想法多，他坚持，我也没办法。” 陆长歌在旁说：“我也没办法。如果不是自己从头到尾做，又怎么会知道赚钱有多难呢？” 他倒也不是真的纯粹来玩，多认识认识，说不定就会遇到自己想要的。 但很显然，今天像是京东这类日后会很厉害的企业并没有出现，主要是大家伙儿估计都不知道有这么号人。 在正式的开场白中， 季蕊对着众人说：“此次回国虽然还不久，但我已经看到了国内经济的巨大活力，因为战略上的调整，唯新基金将会逐步将重心移到大陆，尤其是互联网领域这一块儿。我知道有一些人已经不再需要唯新基金，但是以后的合作机会肯定是有的，说不定我们就会共同投资一家企业，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合作愉快。” 除了李总以外，陆长歌还真不认识其他人。 也不是所有留学归国的人都能有一个大的成就，李总这样的是极少数的，大部分还是在网易、新浪这样的公司工作，当然，职位不低。 陆长歌留了一圈的电话号码，最重要的是留了李总的电话号码。 他倒不是想拿这个去吹牛逼，只是觉得……确实奇妙了点！ 饭局中间， 他还问季蕊：“你这刚回国第一个行为还是挺吓人的，上来就要买下雅虎在阿里的股份。” 季蕊也是抓住机会，“那个人，姓马的，长得有些奇怪的创业者，你是不是认识？” “认识的，行业内的了。” “人怎样？” “很聪明的，会领导。虽然不像我这种专业的技术人员出身，但是他会做企业。其实他知道我和唯新基金的人认识，也已经来打听过你了。” 季蕊又问：“你觉得我这第一枪放得怎么样？” 这儒雅的男人笑了笑，“我听到的时候是有点被吓到。手笔太大了。” “这大什么？我不担心买不起，就担心他们不卖。” “这还不大？”李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摇摇头，“我其实有个建议，40%一下子购入，实在是太多了，对雅虎来说也不是个容易做的决策，因为阿里还是有些潜力的。他们要考虑万一错过，就显得太可惜了。” “同时，这个比例对马总那边也有点夸张，他可能对雅虎熟悉一些，对你不熟悉，反倒会阻止此次交易，与此同时软银集团坚定对这家公司的信心，说不定雅虎一松口，他们也想着要买点过来呢。” “所以说，倒不如步子小一些，比如说先收购20%。对于雅虎俩说决策的顾虑没那么大，而且他们短期内也是需要资金的，创始人团队也希望能把40%的这一方拆一拆，避免一家独大，而季小姐你，也可以降低点风险。” 季蕊和陆长歌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是个思路。” 钱不是就在这一家赚的，其他的地方机会多的是。没必要非得追逐最后一个百分点而导致此次交易成本急速上升。 说不定雅虎还会报出天价。 但陆长歌微微一笑，他其实理解小姨的心思，小姨就是觉得雅虎那个破落户，还给他们留一点就太便宜他们了。 当然了，股份比例涉及到权力，也影响董事会，倒不单单是钱的问题。 这个思路先放着不谈，本身过程中就会一直反复博弈。 季蕊又开玩笑说：“百度我们还有没有机会？” “我那公司就算了，那些股东一个比一个难缠。” 陆长歌心想，算了好，可别在这个地方浪费钱。 他其实以前想象过，这些人互相之间都在谈什么，现在真的听到了才发现，基本也就是那些东西，无非是说到生意的时候，涉及的资金数额大一些。 所以也让他觉得有些无聊。 在后来他自己独自从房间里出来透透气，给苏文音打了个电话，“最近忙吗？” 额…… 苏文音看了看眼前的郑晚晚，还是起身从办公室里出去了，“在加班。怎么了？” “加班啊。加班算了，我想说我到北京了，聚聚呢。” “你来北京？干嘛的？暑假过来玩的？” “怎么可能，那么热的天。我是来办事的，你忙的话就算了。” 叫他给郑晚晚打电话就算了。 想来想去的话，北京就没有人了。 不过在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上飞机的时候刚刚拿到空姐的号码。 大概是出于某种猎奇，他拨通了号码， “喂？”那一头的声音和在头等舱时听到的一样。 陆长歌对这个人的印象好一些。 “是我，你给号码的那个人。” 电话里说出了一个酒店的地点，陆长歌返回去和小姨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他想看看，钱到底有多奥妙。 7017k ------------ 第142章 咱们走着瞧 陆长歌想要实施“犯罪”的行为，虽然脑子里还有些理智，但最近因为方怡的撩拨，又仅仅是撩拨，而越来越被挤压的一些东西，快要撑得他受不了了。 也就是他三十几岁的心理，能稍微比二十岁克制一下，要是搁以前那是一刻都忍不了，实在不行就靠自己！谁怕谁！ 现在的他有选择了。 但是这个令人血脉喷张的想法被按住了！ 郑晚晚就和苏文音在一起呢，一番盘问当然就知道这个混蛋来北京了。 于是就给陆长歌打电话，如果这个人说自己没空，郑晚晚是真接受不了，有空找苏文音，没空找我？ 不过这种时候的男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拉住了，陆长歌几乎是懒得找借口，就要迫不及待的和在飞机上见到的人扭抱在一起。 可气的是两个电话一打，这个女人有想法了，说：“在这个晚上，你还有没摆平的桃花呢，这时候再上我的床合适吗？” 陆长歌又不是那种喜欢用强的人，而且尝试了两次之后人家还是推开他。 失败的不能再失败了！ 我淦！ “那我走。” 于是乎，他又上街拦了辆出租车，在车上还带了些火气，盖因郑晚晚坏了他的好事。 “说！你在哪儿呢？” 郑晚晚听出了他语气冲，但是大小姐会怕他？ 怕是不知道本姑娘的腿练了多少年是吧？ 陆长歌顺着地址就找过去了，进了门就顶着她一直向后退，一直退到墙边，气势吓人。 “你……你干嘛？！”郑晚晚有些反应不及的问。 “我干嘛，应该我问你你干嘛吧。有事情吗，一直给我打电话？！” 小姑娘还理直气壮呢，“谁叫你不理我？再说你不是没事情吗，又没耽误你正事。” “谁告诉你我没事情了？” 没谁告诉，她就这么觉得的，不然怎么会找苏文音。 “那你有什么事情？”郑晚晚偏过了头，声音也弱了一些，“你先别这么激动，如果是我的错，我……我大不了向你道歉。” 道歉的话说的一点没有道歉的味道。 还大不了。 不过从她的角度看，从小到大能让她说出这句话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的。 “呼……呼……” 陆长歌的确有些激动。换谁被这么三番两次的折腾，都得激动。 倒是鼻间涌入一点清香，让他从情绪里稍微出来一些。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之后，放过了郑晚晚自己到卫生间的水池边冲了点凉水在脸上。 郑晚晚还是保持贴墙的姿势，她的心怦怦跳的怎么都止不住。 “有可乐吗？”陆长歌出来后问她。 “有！”郑晚晚立马就跑过去拿来了，但是觉得奇怪，“怎么会忽然要可乐？” 陆长歌很少莫名其妙的喝这个东西。 怎么说呢。 “可乐杀精。” “啊？杀什么？” “没什么。”陆长歌感觉到了一阵精神的疲惫，也不客气的就半躺在沙发上喝起了快乐水。 其实冷静之后就好了，今天这样，多少也因为晚上的这个应酬喝了不少白酒。 “我就不出去找酒店了，外面热死了。你这儿有客房吧？” “有，你要洗澡吗？” “先歇一会儿，我喝了点酒，睡一会儿。”陆长歌又侧了身子把脸埋进到看不见的地方。 其实他也是有些尴尬。 毕竟自己刚刚脑子里在想什么，他自己清楚。 尽快睡觉而不去面对，是一个比较好的办法。 …… …… 第二天，天气放晴，日子大好。 陆长歌躲在空调房里，看着外面北京的艳阳天忍不住啧了啧嘴巴。 “早上好啊，晚晚姐。” 看着这个阳光大男孩的小脸，郑晚晚都有些神经错乱， 和昨晚那个酒后涨红了脸的的男人是一个人吗？ “怎么了？”陆长歌看她表情有异，不禁问道。 “没。你怎么会忽然来北京？来了北京还不告诉我？” 陆长歌懒得解释小姨的事了，一直解释会烦的，就说：“你亲爱的陆叔叔支持我做一个投资公司，我来工作来了，干的正事儿。” “投资公司？你愿意做这个？” “咱俩不一样。你是有梦想的人，我没有。我就想有钱，所以投资公司挺好的。” 陆长歌看了眼时间，“我有事就先走了。” “等一下！”郑晚晚过来拦住他。 昨天是有点被吓住没错。 但现在陆长歌也恢复正常了，她那个大小姐的胆子也就回来了。 于是站在陆长歌的身前，微微仰头审视着说：“你干嘛要一直躲着我？我怎么得罪你了？” 陆长歌心想，这么直接的问题，也就你这个泼辣的性格问得出来。 “我没躲着你。” “胡说八道！我是傻子吗，我会自己看的，你明明就是在躲着我。”说着这话，她还暗暗的哼了一声，显得可委屈了呢。 陆长歌对自己的立场也很清楚的。 他虽然是个‘孝子’没错，但不惦记别人家的家产，平常哄郑健开心开心没问题，拿点好处，多好。可真要当他女婿那不成。 有个成语叫英年早婚。 好不容易重生了，可不是回来英年早婚来了。 所以他也不讲道理，晃着脑袋得意的说：“我就躲着你，你咬我呀。” 嗨呀，那个表情欠揍的呀，叫郑晚晚腾得一下就火大了起来。 “陆长歌！”她跺着脚喊。 喊就有用了么，腿长在陆长歌自己身上，他不理就可以了。 郑晚晚气得猛摔抱枕，“混蛋！混蛋！混蛋！想躲我？你说想躲就可以躲的？！咱们走着瞧。” 陆长歌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他只不过是回到小姨身边。 要说这季蕊也真是懂，整晚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仿佛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似的。 而且那看他的眼神，也包含了不少。 “精神还不错，睡得好吧。” 陆长歌脸色真的有点垮，实在是……功败垂成了呀！ “小姨，今天我们去哪儿？” “有个投资人的小型沙龙，你和我一起去吧。另外，告诉你一个不知道是坏的消息……” 陆长歌问：“是什么？” “昨天夜里我开会到很晚。可能我们不会拿到40%那么大的比例了，那个姓李的家伙一语成谶，又或者是他对大陆的互联网了解够深，被他说中了，可能是个折中方案。” 其实陆长歌也没想过要拿那么大的比例，软银看着也不少，但那是公司持有，季蕊这边虽然也是基金这类机构，但机构的背后可没什么其他人分享利益。 “成了？”他有些期待的问。 7017k ------------ 第143章 “长歌，你对你外公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丹尼尔的提醒，季蕊现在竟也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但这种问题，问得让陆长歌很难回答。 照他以前那不正经的性子，肯定是什么好听捡什么说，也不管真假。 但是现在倒不这么想。 反倒是认真的说：“其实……实话讲，小姨，我对你和外公都没什么记忆，最初听说的时候，有的好感基本也是来自于你们很有钱。所以要说回答这个问题的话，我只能说我对他的感觉，就是他是个有钱的老头。” “有钱的老头。”这个形容叫季蕊忍不住发笑，“简练又准确的回答，但很少有人这么说。那你担心他不喜欢你吗？” “没考虑过。就像我从没考虑过你喜不喜欢我。我的虚荣心不包含这个部分，如果整天都想着谁是不是讨厌我，那活的很累，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过日子而已。” 这倒也是实话， 不喜欢又怎样？不喜欢我人多了。 主要是人活三十多，也明白过来了，如果有人不喜欢你，你纠结也没用啊！淦！ 别说重生成个富二代了，就是重生成一个不受父皇喜欢的皇子，那要真父皇不喜欢他，能咋办？ 整日被不能继承大统而备受折磨？ 怎么可能嘛。肯定是爱咋咋地，自己活得开心就好。 “我相信你说的实话。”季蕊带着些特别的意味说：“我喜欢的是你这种，贪财这是人之常情，你因为这个对我有好感多正常一事。不像有些人，非得表现得是因为感情、因为爱，要有也行，关键又没有，太恶心了。” 陆长歌：“小姨我觉得你意有所指，你说的是谁？” “别管了。烦他。”季蕊摆了摆手，“贪财这点不必讳言，不贪是很虚伪的。而且贪了才有向上的动力。” 无欲无求的人适合出家。 陆长歌接受了她的夸奖，“不过，为什么忽然问起了这个？” 季蕊也是在纠结，“我在想要不要和爸爸说你的事。你也知道你妈妈过世很多年了，其实他喜欢你妈甚过喜欢我。这么多年，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你妈妈，时间一久就连我也不太清楚他对你们一家人的态度。” “您应该……更担心，他不接受我爸爸吧？” 季蕊眉目一闪，像是被说中心事。 “太聪明的人，就要讨打了。” 陆长歌怪异的笑了笑，“小姨，您先别打我，容我再问一句。” “你看你，身家算个一百亿人民币轻轻松松了吧，个人条件也不错。不说‘后宫佳丽三千万’，那也不至于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吧？” 实在是太不合逻辑了。 尽管，生活本身就是很没有逻辑的。 陆长歌的这个问题也是憋在心中不少时间了，现在渐渐和小姨混熟了终于才问出口。 季蕊白了他一眼，“你就这么说你爸是吧？歪脖子树。” “只是语言上的表达。” “好吧。我就告诉你。”小姨表情都变得伤感了一些，要是有烟非得点上一根不可，“长歌，在你看来，我们这样的人，每天东奔西跑，穿梭于各类人群，接触的人数不胜数，那我们应该朋友很多是吧？” 至少上一辈子的陆长歌的确这么认为。 季蕊有些淡淡的忧伤，“其实不是的，可以算作朋友的人反而很少，甚至就没有。财富的增多会强化我们对于人的不信任感，尤其是在财富名利场，人性会显得更加丑恶。你爸爸呢……也许的确是一颗歪脖子树。” 她这么说。 两个人有不约而同的笑了一声。 “但是你爸对待你母亲的感情是真的，对待我也是从一个姐夫的身份出发，他其实比你纯粹，你现在二十出头，满脑子是成功的虚荣和漂亮的女人。这点你要佩服他的。” “也不要觉得我说的假，试想一下如果用钱可以换你母亲活着，你说多少钱他才会拒绝呢？答案是多少钱都不会拒绝的。” 这个事情，季蕊说得很坚定。不容置疑。 陆长歌也知道，从他的角度来说，虽然接触的时间还不到一年，但他相信小姨说的话。 “他的确是个好父亲。” “所以啊，这不是比较财富多寡和条件优劣的事，是温暖，我从其他地方，甚至是你外公那里都不会得到的温暖。” 在这种环境下活得越久， 陆长歌就越发理解，为什么那些有钱会说自己那么痛苦。 尤其是那个张朝阳，以前他觉得怎么会有一个人恬不知耻的说什么“我什么都有了，但是我竟然发现我这么痛苦”这种话呢？ 此刻倒是在小姨身上看到了一些影子。 “我觉得你们最后会在一起生活的。”他忽然说。 季蕊不解，“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世上可怜的人很多，但能相互温暖的人很少。” 陆长歌的这句话，季蕊自己重复的念叨了一遍。 不知为什么，信心也多了起来。 “也许吧。” “不是也许。不信的话，你就找个男人刺激刺激他，他肯定茶饭不思。” 办法是个办法。 说不定也会管用。 但是季蕊却还是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万一他真的忍得住呢？我不急，这么多年了，急这么一会儿？” 人一旦不急，这个时间过的就很快了。 接下来的一周多，陆长歌就一直在北京。 一天一天的，过得倒是快的狠。 八月中旬的时候，小姨忽然告诉他，要他准备出国。 因为先前提过的到美国看苹果发布会的事情搞定了。 虽然是重生者，但也只能看看发布会了。即便他有先知，要想未来几年创造出一家这样成功的公司大概也不太可能。 只能羡慕羡慕了。 苹果公司定下具体日期为九月七号，按照惯例会有硬件产品发布，这个时间节点的话，可能是笔记本电脑。 对季蕊来说搞两张票还是容易的。 一切都在计划中，除了关于陆长歌的消息。 季蕊自己在犹豫不决，她没想过完全隐瞒，甚至要在各个场合强调陆长歌和她的亲密关系。 见的人多了，传话的人就多了。 直到终于有一天，远在千里之外的老父亲给她打来电话询问，自己是不是还有在世的外孙！ 季蕊心情不定，但也只能在不定之中迎接不确定的未来。 7017k ------------ 第144章 他要我女儿，我要他儿子 九月份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开学了。 但大四的开学基本不会有什么波澜，连课程都已经几乎减为0，有社团的同学也基本从其中抽身。 只有考研的学生，早上六七点就起床，花一整天时间泡在图书馆，然后直到晚上才能见到他。 宋纯洁就成了这样的人。 原本陆长歌宿舍四人，是都不会选择考研的，大家基本放弃了这条路，现在宋纯洁要干，或许是因为身体的各项机能恢复没有达到百分之百，而每天看看书算是还能接受的活动。 但是他考本校是不要想了，干过那种事，如果可以现在学校都想给他发毕业证叫他走。 除他之外的三人，并不准备继续自己的求学路。 像陆长歌，可能都不怎么在学校待， 也只是开学之初的时候，算是陪着宋纯洁，他们一起聚了一下。 宋纯洁情绪已经好一点了，还开玩笑说：“不逼自己的父母一把，你都不知道他们还是能赚的比较多的。” 宋毅现在正式留在了江州上班，虽然也是打工，但毕竟属于高薪人群了呢。 所以一番比较下来。 倒是唐浩义很难受，他原本觉得陆长歌的条件好嘛……那没办法，全校也没几个这么有钱的。 李景家里虽然没什么生意，但投资的房产、股票一堆，也不是个缺钱的主。 好在原先还有宋纯洁和他一起感受普通人的穷困。 现在完了，他最惨！ 陆长歌算是和兄弟们交代：“过几天，我就要去美国。去完了，还可能去英国，下次见面，我可能会变化很大。” “能有什么变化？” 这个陆长歌就没有再说了。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小姨已经在找陆爸商量怎么办了。 陆知远更拿不准，“也不知道，你爸会是个什么态度。” “主要是，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也就知道我是来找你来了。”季蕊带着些委屈的语气说。 说得陆知远眉头直跳，这个女人就是不按常理来的，这委屈的样子明明是在他的面前装出来的！ “你不担心吗？” “我担心我儿子。”陆知远说，“但是……一般是不会生气的，孩子是无辜的。” 他也是当父亲的，自然能懂。 只不过还有些复杂的因素掺杂其中。 一般的人，爷爷辈的看到孙子可不得激动的泪流满面啊。 隔代亲，隔代亲，这种老祖宗总结出来的经验又不是说着玩的。 正常来说，心里是这么觉得的，但不管是陆知远还是季蕊，其实都有些‘慌’。不知道结果究竟如何。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接到电话。”小姨的电话其实是放在桌子上的。 她从其他渠道知道有个混蛋去和老爷子说了，但老爷子还没和她来确认。 而按照估计，时间不会很长。 “嗡！！” 红色的小巧手机忽然因为震动而在桌子上转悠了起来，吓得季蕊和陆知远两个人都是一激灵。 再定睛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季蕊还咳嗽了两声， 她担心的倒不是陆长歌，她已经确认过，陆长歌是个心智比较完整和健康的孩子，毕竟接触的这么久了。所以那边会不会喜欢他，对他来说不是那么致命的问题。 尽管它意味着相当、相当大的利益。 但就是还好。 她其实是担心的自己，担心老爷子劈头盖脸就上来骂她！ 说什么瞒着我回到中国去找那个混蛋！ “接吧。”陆知远说，“当你从国外回来见到我们父子俩的时候，就会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而且躲也躲不掉的。就不要再躲了。 “那我接了？” “接。” 其实虽然陆知远这么说，但他心里远没有这么淡定。 过往的人总是会让人想起过往的事。 “喂，爸爸。”季蕊叫完了后，还抿了抿嘴唇，能看出她稍许的不自然。 电话里的声音是沧桑的，也是有些严厉的。 “你回国干什么去了？还准备瞒着我嘛？” 季蕊心道果然还是逃不掉，就只能打哈哈说：“我主要是回来处理生意上的事情。恰好碰上了……也没有想过要瞒着您，本想找个机会说来着，这不是还没找到那个机会，那……你都知道了？” “我一听说你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想借着你那外孙，叫我不得不再重新接受那个家伙是吧？” 听着这话，季蕊都能想象得出对面的老头略显得意的模样。 真的是一下子把她内心真实的目的全都猜透。 于是只能陪着笑说：“爸，我哪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真是想多了……” “这个先不提。我那外孙呢？真的被你找到了？”说起来，老头儿也是奇怪，“小蕊，我就是没想通。这么多年都没了联系，我找都找不到，你怎么能一回国就找到了呢？” 季蕊都不敢说，你女儿没有找，是留了个电话号码的！ 这要是被知道，估计又是一顿奚落。 “我是运气好。唉，对了，爸你也找过？” “别跟我转移话题！你们是不是一直有联系？” “没有！绝对没有！” 这个不能认的，认了之后老人肯定又会说，那个家伙真是狼心狗肺。 人上了岁数之后，到底是会住过几次院的，这要说有联系，但陆知远从来没去看过，相互之间的怨愤就更难解开了。 我死你都不管我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爸，您也别和我转移话题呀，”季蕊也是机智，“原来你和我发了狠说就不管他们两个的，原来私底下找过？” “你也别来钻我的空子。我干什么还得向你汇报？” 季蕊：“那倒不用。” “我找是找过。但我不是找他，我是找我那外孙，不然怎么办？” “那您现在是……什么态度？” “那个孩子，要跟我。我来培养，我虽然老了，但还是能动弹的。”语气之中似乎有些干且不容商量。 季蕊有点担心，“爸，您别这么强硬。人家是儿子，跟着你走了，不就相当于儿子白养了吗？” 陆知远听到这话抬了抬眉。 这和预期相差的不多，他和老人前嫌尽释是很难了。但人一老肯定是喜欢孩子，要天伦之乐，甚至是贪这个天伦之乐。 季蕊不想搞得那么僵所以才讲刚刚那句话，但没想到对面的老头儿说：“很公平嘛。他要我的女儿，我要他的儿子！” 7017k ------------ 第145章 人才，这是人才 他要我女儿！我要他儿子！ 季蕊一激动，她本来想问，这里的女儿是不是指我？ 但是后来转念一想还是不要问了。万一问了之后老头儿说：你想得美！我说的是你姐！ 那岂不是很吐血？ 现在不问了，模糊处理。到时候就说反正我也是你的女儿，我就是这么理解的呀！难道你不认了吗？ 机智她还是机智的。 现在的问题是，陆知远可不会那么想交换。 即便他因为心中愧疚而勉强答应，还有陆长歌呢。 小孩子十岁，你可以这么安排，要是二十岁的话，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但不管怎样，季蕊觉得……为了我自己，先把陆长歌‘卖’出去再说， 而考虑到老爸那种强硬的做派，她开始‘好意’的劝说：“爸，我是为了你好啊，给您提个醒。现在国内长大的这批的叫80后，跟我们不一样，人家有自主意识，追求独立的人格、独立的生活，您对我小时候用的那法子，真不一定好使。” “当然，我是出于好心，不是要挑战你。” 最后季蕊还缀了这么一句，就是知道老父亲一辈子都是强势，甚至有点蛮横的。 有时候这是成功的必要条件。 但在处理家庭事务时，其实没那么好使。 不过令她没想到的是，老头儿竟然没有呵斥她，而是相对来说比较平和的问：“你是说……我要注意我的方式方法？” “是。” “是什么是！他要知道他能得到什么，得哭着感谢我！你搞搞清楚，该谁注意方式方法！” 季蕊：？？？ 对不起，刚刚是错觉。 人啊，性格到了六七十岁的时候，要想改变是比登天还难。 “好了，先这样。我已经安排回国了，你在那边等我。” “不是，爸你别急，我们安排了去美国的，就最近。” “去美国干嘛？你不是处理大陆事务吗？” 季蕊解释说：“又不是我乱跑。是去陪你外孙看苹果的发布会，这是他提出的。” “哪个苹果？” “就是我们投资过得那家公司。” “那有什么好看的？” “人家年轻人喜欢？二十岁和六十岁的人想的不一样。”季蕊逮住机会就要说这一点。 “他喜欢这个啊？那行吧。”那边倒是传来这样的喃喃自语。 说着电话就挂了，搞得季蕊也有点一头雾水。 所以说要不要我把您外孙带到你面前？ 还是你推迟回国日期等我们从美国回来？ 也不知道，反正挂了。 望着陆知远疑惑的眼神，季蕊保守的说：“反正听那个话意，喜欢是喜欢的，你说的对，但是可能方式不会叫你很满意。” 她不敢说‘我要他儿子’这种话。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给多少钱，当父亲的都会急的。 陆知远大致心里有数，又不是不知道那位老丈人的处事风格。 “走一步看一步吧。” 过了不久，陆长歌也回来了。 看到客厅里正襟危坐的二人，他还故意扭头就走。 “回来！”陆知远喊道。 “唉，来了。我这不是怕自己多余，打扰到你们两个人谈话么？” “胡说八道什么。有事情。” 陆长歌看了看小姨的面色，发现她也是一改平时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是很认真的看着他。 季蕊知道这件事关乎他们两个，但其实也关乎陆长歌， 或许是知道老爸的风格，所以她有点担心，所以也有些事情要说清楚。 “过来坐到小姨身边。” “好的。” “学校的事情结束了？” 陆长歌明显感觉到氛围不大对，但也没急着问，就先回答：“学校没事情啊。我去是和同学们吃饭聚一下。” 季蕊也不再绕弯子了，说：“刚刚你外公打来电话了。你爸爸也知道。” “然后呢？” 虽然之前吹牛逼说不在乎，但是真到了这种关口，那还是心里有变化的。 麻蛋，说不定是关乎到几百亿的家产继承问题呢！ “和我之前预想的差不多。”陆爸适时插话，“不管怎样，他不太会原谅我了。但是我们之间的事，和你没关系。你始终是他的亲外孙。” “所以呢？”陆长歌继续问。 “我想他还是会喜欢你的。”小姨说道。 “真的？”他有些小小的期望。 似乎自己离超级富二代就差一步之遥了。 季蕊当习惯了这种人的女儿，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激动地地方，人都是这样的，不满足于自己当下，羡慕于别人的生活。 所以她还很好心的提醒，“你先别高兴。你父亲和我都知道，他不是那么愿意讲道理的人，接受了他给你的物质生活，也许人生也就被限制了。” “可能，他会要你听他的安排，去接手他的生意，去想着怎么获取利润，你学到的一切都是以挣钱为中心的，似乎你活着只是为了钱，不是为了自己，甚至于世上除了当一个有钱人，其余的艺术家或是一些不挣钱的东西都是无意义的。所以尽管你可能会得到一些，但最终会失去快乐。” 陆长歌听了这个话……他觉得可能是小姨的心里话……但是他有些茫然，所以本能的反问：“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会失去快乐？” “啊？”季蕊和陆知远都愣了。 陆爸更是撑着下巴眼睛动都不动的看着儿子。 于是陆长歌解释：“现在每个孩子都被强制读书，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找个好工作就是要挣钱啊，而且从学校毕业出来之后忙忙碌碌就是为了挣钱啊。哪里不对嘛？” “不是……”季蕊有点晕了。 但陆知远阻止了她，“你先让他说下去。” 那么陆长歌就继续说啊。 他平静的反问：“你们都和我说了要我展现能力，那不就是赚钱吗？所以他让我学和赚钱有关的东西，哪里不对嘛？怎么会不快乐呢？” “你们害怕我成为一个纨绔吧？害怕我天天败家吧？那我反过来，不败家，去学着怎么赚钱，这怎么就不对了呢？你们需要担心吗？还是我要担心？我难道是会被教会一些不好的东西吗？” “这怎么就会不快乐呢？我想买东西，想吃东西，然后我有更多钱了，这会不快乐吗？” 陆长歌一通问下来，问的两位长辈全都惊了。 “不是，你等会儿。你这个逻辑不对。不是钱越多越好的。”季蕊摆摆手，但她虽然这么说，却也一时没理清头绪。 至少陆长歌是这么觉得的，什么叫不是钱越多越好？ 那你倒是把钱给穷人啊。对不对？你觉得100亿多了，拿出20亿来分啊，你又从来不分钱，又说不是越多越好，这是干啥呢？ 而陆知远则在一旁默默的点头，对小姨说：“他没不对，有道理的。这个小子可能是个人才。” “有什么道理，你也被忽悠了。我跟你说，你外公他很不讲道理的！” “但是他有钱啊。”陆长歌一本正经，“孔子不是教育我们要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么？为什么我们要对人这么苛责呢，既要他有钱，还要他讲道理，如果这么多的要求列出来给一个老人家，是不是我们不尊老爱幼了呢？” 季蕊完全被震住……的确是…人才啊。 7017k ------------ 第146章 你儿子飞了 季蕊没想到连不讲道理到了陆长歌这边都无所谓了。 情况如此，她虽然震惊不已，但也只能接受了。 “那好吧。反正……我是做了我能做的，我提醒了爸爸，要注意对待你的方式方法……虽然，他很不讲道理的说，要注意的应该是你。” 陆长歌点了点头，“是啊，是该是我。” 季蕊：？？？ 陆长歌真搞不懂小姨，吃的喝的，享受的，都是人家的奋斗果实，没要你谢谢就好了，还非得自己矫情一下。 “人家是长辈吧？即便是普通的老头，那也是我的外公，我注意一点怎么了？更何况他还有钱。” 小姨没办法了。 指着陆知远说：“你生的什么儿子？” “我觉得他说的是对的。” 陆长歌一摊手，“你看，长辈是这么想的，我这么做，我爸就高兴。” “随便吧。你要很高兴，那你就等着他来折磨你吧。” 那可快点来吧。 上辈子就开始做这种‘被折磨’的梦了，这辈子终于实现了。 陆长歌多多少少对这件事是有着不少期待的。 虽然各种鸡汤都一定会说过程更重要，路上的风景才更加美丽。但他就是想要一步到位。 不听老人言可能会吃亏，但听了老人言的都在吃苦。 在去美国的前一晚，陆爸从卧室里下来，走到正在一边举哑铃一边看电影的儿子身边。 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应该都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早，也如此迅猛。 陆长歌看着父亲的表情就知道他有话要说，于是也老老实实盘腿在地毯上坐下。 “记不记得你妈妈长什么模样？”陆知远忽然问。 已经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陆长歌当然也只能摇头。 “给，这是你妈妈的照片。” 他拿在手里是的一张那种塑料的，有点硬的彩色照片。 那个年代还有彩色照片的都不是一般人。 陆长歌接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眼，是一个穿着绿色连衣裙，又绑着马尾的年轻姑娘，她侧着身子，笑而露齿，脸上素净的什么都找不到，活脱脱一个纯天然的美女。 “和小姨一点都不像啊。” 陆知远笑了一声，轻声说：“比你小姨漂亮多了，而且还比她聪明。” 他这话说得也不敢大声。 父子俩对视一眼，咯咯笑了起来。 “这背景，是黄浦江吗？” “是的，当时东方明珠还没有呢。” 嚯，那的确是很早了。 “爸，你上辈子一定拯救地球或者统一台湾了，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陆知远不可置否，感慨着说：“我的确是很幸运。” 随后又啧了一下嘴，“你也很幸运啊。” 陆长歌嘿嘿笑，他可不是一般的幸运。 “白天呢，你说的话我听懂了。这就是你想要得。”陆知远算是认同了，“但是呢，你说的对也不对。大概到我这个岁数你会明白，获得足够的财富虽然是一种成功，但其实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才是更大的成功。” 其实上辈子的陆长歌是很烦这些成功者讲这类‘凡尔赛’之语的，有时候会觉得这些资本家就是要忽悠我们去让他剥削。 但在此时，一个父亲是不可能骗自己的儿子的。 “嗯，我相信。” 老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个性格呢，应该会讨他喜欢。但是不要迷失其中。” 陆长歌：“……” 我迷恋钱的程度已经到了要亲爸出言提醒的程度了吗？这提醒就代表着人家有点担心啊！ “不会的……我知道，身体和心理的健康最重要。” “嗯。还有记得，不要不回国。” “爸，你想哪儿去了，这又不是嫁过去，我肯定经常回来。” 话是这么说的。 但是陆知远还记得过年的时候带他到郑健的家里去。 飞机即将落地的时候提醒的， 结果呢？ 到了人家家里恨不能就给人当儿子了！ 亲近之人怎么可能把握不住他的性格？ 这一趟出门，现在看着一切正常，鬼知道真的有什么好处放在眼前的时候，这个兔崽子会不会直接说‘你就是我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说到做到就行了。我先上去了。”走路走到一半的时候，陆知远又说：“那张照片，给你外公。” “好。那你有什么话需要我代说吗？” “我没有。让他看到照片，知道你是他女儿的孩子就够了。” …… …… 从浦东起飞的波音客机只在天空中留了一条线。 陆爸这次送机送到位了。 而结束之后就立马给郑健打了个电话。 郑老板直接问：“什么事快说。在忙着呢。” “告诉你个好消息。” “别卖关子。” “你儿子飞走了。” “什么意思？他飞哪儿去了？” 陆知远一声叹息，“找他外公去了。你还天天嘚瑟的，打我儿子主意，结果怎么样？说我小超市，你也是小生意，哈哈哈。” 郑健其实是暴脾气来着，但听到这个忽然也有些沉默，最后只能平静的说：“长歌总是会回来的吧？” “回来是会回来。但我们这事业，是无人继承了。” 郑健还好。陆爸的伤感更深，以后这lj给谁去呢？ 当然也可以给陆长歌，但到那个时候就真的是几家小超市，意义不大了。 郑老板这个时候没脾气也是因为实力，他知道那个老头儿不是一般人物，要是陆长歌坚决不听他的，回去开小超市，他肯定还是要骂上两句的，现在不知道从何骂起，又或者只是单纯的说一句‘他妈的’！ 其实他们都想多了，虽然陆长歌贪财，但不傻。 凭什么要了外公的，就不要爸爸的？成年的选择是都要！ …… …… 季蕊不喜欢靠窗，正好陆长歌喜欢，飞机起飞没多久，窗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洋了，而随着高度再起来，望向窗外便只剩云层。 看了几分钟也就觉得无聊了，之后他便掏出了之前带好的闲书翻翻。 小姨看得很惊奇，“能静心看得下书吗？” 陆长歌是真的看得下去，“只是去看一下发布会，最多买一台电脑，又不是买苹果公司，有什么不能静心的？” “倒也是。那你看吧。我躺一会儿。这个旅程可长了。” 其实陆长歌是从今天开始要锻炼自己的静心功夫，毕竟以后的诱惑可是太多了些。 7017k ------------ 第147章 告诉我他们的条件 这个时间段的美国是热烈的，2008年的萧条远未到来，而2001年的互联网泡沫已经远去。 人们不在乎自己欠银行多少钱，人们只在乎股票和房子涨了多少。 飞机上的时间难熬，对陆长歌来说是这样，但好在还有小姨面前的材料可以打发时间。 此次美国之行，陆长歌是看的比做的多，但小姨是有正经事的，就是去找雅虎的ceo塞梅尔。 在2006年的9月，这个家伙依然意气风发，因为在过去的两年雅虎分别取得了77%和42%的营业收入增长，华尔街曾一度认为塞梅尔可以将拯救雅虎于危难之中。 直到今年7月，雅虎忽然宣布搜索广告系统panama推迟三个月投入使用—— 这个消息带来的影响是显然的，雅虎的股价在当天跌去了22%。 华尔街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总得有人要接受惩罚。 小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了，看到正在翻材料的陆长歌，开着玩笑说：“你知道嘛。前段时间塞梅尔接受采访，记者问他，雅虎的直接竞争对手谷歌的口号是不作恶，那么雅虎呢？这个家伙说出了我到现在都觉得可笑的回答。” 陆长歌不记得这些历史细节，问道：“他怎么回答？” “他说雅虎的使命是我们为消费者创造很大的价值，我们珍视客户。” 如果这确实是原话的话，那么的确值得陆长歌也笑一下。 “头脑混乱。这句话我贴在家门口小卖部的门上都适用。” 是，2006年的雅虎看起来依然是互联网领域的知名公司，但已经风光不再。 youtube在吸引大量用户，塞梅尔表示雅虎拥有年轻群体。 苹果都已经要统一音乐产业了，他还嘴硬雅虎音乐的利润比itunes要高。 喔，说起苹果。 2006年的苹果当然还没有iphone这个大杀器。但2006年是苹果以及乔布斯最好的一年。 在今年一月，乔布斯终于联手因特尔，推出了首台使用因特尔芯片的mac电脑：imac和macbook pro，这比预计时间早了六个月。 今年三月，是苹果公司三十周年庆——但他们仅仅发了一个新闻稿。 是的，未来比过去更重要。 相比于三十年岁月，810万台ipod的销量，超过50%的利润增长，以及inter mac130万台的销售额更叫令人瞠目结舌。 结果是令人欣喜的——苹果的股价冲上了85美元高位，而在1997年这个数字是12. 是的，乔布斯的回归带来了一个721亿美元市值的公司。 它们超过了戴尔电脑公司。戴尔公司主席曾在1997年嘲笑过竞争对手苹果，他说如果我是苹果的管理者，我会关掉这家公司，把钱还给股东。 现在九年过去了，戴尔的市值719亿。 乔布斯当然不会在嘴上留情。 但不管是谁，都预料不到这家700亿美元市值的公司会在日后成长为那样的巨无霸。 因为人们无法想象，竟有人会创造出iphone这样令人疯狂的产品。 但即便如此，想要购买到可观的苹果公司的股票依然是一件比较难的事，连季蕊都知道，这是一家很健康、很有生机的公司，这是优质资产。 所以哪怕是陆长歌也没想过这类事。 他的主要心思还在陪同小姨一起嘲笑雅虎，落地美国之后他们首先拜访的也是这家公司，然后才会在硅谷看一场现场发布会。 听起来，后者更像是附带的行程。 而与此同时，远在英国伦敦的一个老头儿也改变行程，他没有从那里飞往中国，还是乘坐自己的波音767跨越大西洋。 季蕊落了地就收到消息了。 “老人家的心思急切的很，知道你来美国之后，奔着你就找过来了。” 陆长歌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利用箱子的轮子慢慢滑行，问道：“看来他很喜欢我。之前我爸还说外公是非常严厉的一个人呢。” 季蕊点头了：“是非常严厉，对我就非常严厉。然而英雄无敌，却敌不过时间，他今年六十七了。你爸爸记忆中的他，和现在的他还是不同的。” “好吧。我们在哪里见他？” “就在这儿，加州。他会过来的。” 到了美国的季蕊和在中国就是两种样子了，迈巴赫的防弹车专门等着她，前前后后都是戴着墨镜的保镖，除了陆长歌之外，其他人都不能靠近。 神奇的是，在北京见到的丹尼尔这一次又在旧金山见到了。 他热情要拥抱陆长歌，道：“我就知道我会在这里见到你。欢迎来到美国。” “谢谢。” 坐上车之后，丹尼尔即汇报： “boss，我们改变了策略之后，雅虎对我们的交易表示了极大的兴趣。我只能说您是天才，选择的时机真是太好了，今年雅虎的运气就和角落里的蟑螂一样臭！” “凑巧罢了。”季蕊平静道。 “喔！看来你们都知道了？”丹尼尔惊奇。 陆长歌说道：“在中国的互联网上都能看到雅虎的信息。这是一家在中国曝光度很高的公司，雅虎新的广告软件发布推迟，竞争对手谷歌风生水起，当然，股价暴跌我们也一直都知道。” 可怜的雅虎市值已经跌破400亿美元，而谷歌已经一路上扬将近1500亿，是真的连零头都不够了。 资本市场期待塞梅尔的战略大转型，如果没有大胆的举措力挽狂澜，股民会放弃这家公司的。 而转型意味着新的动作，新的动作是要花钱的。 所以季蕊来的的确正是时候。 “我爸爸要来美国你知道吗？” 丹尼尔惊喜，“大boss要来了！？” 是的，现在那一架私人飞机已经在密西西比河的上空了。 飞机里的老头是个光头，他在吃一碗素面，也许人们觉得巨富总该是要山珍海味的，但眼前的事实并不假。 素面还配有几片简单的蔬菜，吃在他的嘴巴里像是人间极品美味。 他的面前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端坐着，看着老头儿吃面。 “我不记得了，苹果最大的持股机构是哪一家来着？” “我们的老朋友。先锋领航。” “这次他们的条件是什么？” 7017k ------------ 第148章 没有区别 陆长歌并没有想过把自己的生活和经历搞得太夸张。就在一年前，他还是个会欣喜于老爸给了10万块钱的穷狗心理。 一年后，已经在看着季蕊和人博弈买卖数十亿美元的生意。 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就生在这种家庭你说怎么办？ 偶尔的瞬间，他会觉得自己像是在浮云之上，所享受的一切都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伟大的事业，但也只是偶尔。 身上的血脉总是做不了假的。 眼前的豪宅也是真的，如果不在院子里的游泳池中努力扑腾，会被淹死也是真的。 帕罗奥托的核心区房价极贵，即便是苹果或谷歌公司的核心员工光凭自己也会因为住房问题而苦恼。 “游完了吗？”季蕊在岸边蹲下来问，“头一次看到游泳池，撒了欢这是、” 陆长歌大口喘着气从水里出来。 “我这是锻炼身体。” 如果说关于物质的东西会让他觉得有些虚幻。 那么最真实最可靠的就是有一个好的身体。 ‘给你机会，也要中用才行啊。’ 哪怕再有钱，身体不好也是白搭，一旦坏了就只能在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身上寻找自信了。 那可不是陆长歌愿意看到的结果，要知道多情似水的少妇才更有味道。 “塞梅尔遇到的麻烦比我们想象的大。” “怎么了？”陆长歌问。 季蕊脸上露出一抹邪笑，“他将投资和希望都放在panama广告系统上，试图与谷歌去竞争核心的广告业务，通过研发的方式。” 那是开玩笑了。 技术力量方面，谷歌还是有一手的。 用研发的手段赢得同谷歌的竞争，这不单是铁头，简直是莽山烙铁头。 “最初，他说panama系统极其优秀，肯定能见效，现在两个月了，他又说需要半年，华尔街的投资者不会相信他的。而从2004年开始，他们就一直在抛售谷歌的股票维持业绩，现在都快要抛没了。塞梅尔需要我替他变现。” 一旦投资者真的不相信他，那么塞梅尔距离被撤换也差不了多少日子了。 “走吧，我们去签意向书。” 所有的博弈都已经在看不到的硝烟场做完。 自从改变策略后，这个方向的进展比陆长歌想象得要快很多——他们放弃了对阿里40%的超高股份份额的追逐，改为20%。 尽管20%在陆长歌来说已经算是十分夸张了，这可代表着超过一千亿美元的财富。 当然，对于其他持股人来说，这样的变动也是大事。 整个董事局都在关注事情的进展。 最关注的当然就是马爸爸。 他们得了解，这个华人传奇家族为什么会忽然对他们感兴趣，而且一出手就是气势十足，仿佛三十亿美元就只是一个数字。 经过了解之后，一个基本的背景也出来了。 “季氏家族有一个明显的战略调整，唯新基金在接连抛售掉国外的几处资产后迅速的把资金调回中国，而且有的都还是优质资产，包括在香港、悉尼的写字楼项目。我们应该是他们转移财富的前站。” 这个家族的代表已经飞往美国去了。 那么肯定就是和雅虎碰面。 所以老马觉得他也得去一趟。 有的时候一个超级家族作为股东会让人产生不安感，毕竟那个女人可是提过40%的诉求的。 但可以给你带来很多好处，因为他们掌握的资源巨大。 即便什么不都给，关键时候的游说力量也不可小觑。 这就是纠结的缘由。 所谓资源，有时候不仅仅是钱。 因为钱买不到东西的时候也是有的。 就像这个光头老头儿现在正在做的事。 老头儿对面，像是秘书一样的人一直是挂着和煦笑容的，他有些矮胖，叫人感觉不错， 一般都称呼他为‘好人乔’，又或者只是乔，名字是外国名，但模样也是华人。 很多信息都从他的嘴巴里说出口。 据他所说，苹果是一家股东非常非常分散的企业，根本就没有任何一方有绝对的控制权。 “最大的持股机构先锋领航，持股7.43%，贝莱德集团则仅有6.32%。” 这两个最大的股东加在一起只有13.75%。 而先锋领航和贝莱德也是金融机构，他们管理着大大小小的股民几万亿美元的资产。 甚至苹果的前十大股东都是这样的机构。 所以从本质上来说，苹果不属于先锋领航，也不属于贝莱德，更不属于乔布斯或者蒂姆库克， 它是大大小小的投资人所共有的。 有的时候，这种缺乏有绝对控制权大股东的公司会很危险，因为稍微做点儿动作可能就是第一大股东了。 好东西觊觎的人又多，每天不知道多少人想购买这家公司。 但苹果可以放心，缘由是粗暴而简单的——你买不起。 没有人会拿那么巨大的现金流去投在仅仅一家公司上，万一它股票下来了呢？ 万一公司倒闭了呢？ 乔布斯还有癌症，估计也没几年好活了。万一他嗝屁了之后这家公司又重新变得平庸了呢？ 乔提醒自己的老板，“先生，我知道你从来不是冲动的人。” “你就告诉我，先锋的条件是什么？” 作为一家管理着1.1万亿美元的基金是不可能缺钱的，拿钱去买肯定不行，钱到他手里他还是得投出去，最后还是要找苹果这类优质资产。 所以这件事对他而言就没意义了。 除非是换。 换他们也很想要的东西。 好人乔说：“先锋领航是贪得无厌的，他们在今年2月收购道尔森银行49%的股权，但他们不满足于此，非常想要控股这家百年老店，所以提出来，要我们12.7%的股份，20%的投票权，当然，董事会的两个席位也都归他们，另外还问我们要4亿美元。” 老头儿平淡的说：“可以答应。” 好人乔惊骇“约翰是我们的老朋友了，我们这样会把他逼走的。” “我知道，怪他没有苹果的股份吧。” 全都是老朋友。 这老好人刚刚还说先锋领航也是老朋友呢。 但哪有什么老朋友，黑心的约翰占他们便宜时的得意神情老头儿也没老到就忘记了。 先锋领航去年要收购道尔森的时候也一样没能说服他们这个老朋友。 “好了，别废话了。贝莱德的条件呢？” “他们拒绝了我们的接触，表示优质资产不卖。” “提高报价。资产是没有不能卖这个说法的。” 因为它仅仅是资产，不掺杂什么情怀、梦想之类不好标价的东西。 “那可能得拿我们最好的东西去交换了。贝莱德一直想要的，所以他们才这么直接的拒绝，就逼着我们开口。” 好人乔吓得不轻。 但老头儿却很轻松，开着玩笑说：“乔，你说成为道尔森的股东和成为苹果的股东，这有什么区别吗？一点都不会有的，甚至你不说我都要忘了我还是道尔森的股东，放手去做吧。贝莱德能要什么？总不会要我这条老命吧？” 乔也释然的给出一个笑容。 “他们怎么会要你的命？” “哈哈，是，我的命又不能升值。” 在他们眼里，不能升值的东西白送都不要。 “好的，先生，既然你这么要求。我只希望我们都不要后悔。” 贝莱德是全球最大的资产管理公司之一，想要和他们达成这样的交易，也必须得给出一样优质的资产才行。 乔不知道先生为什么能改变到这个程度，他以前是不会允许有人染指季氏家族的核心业务的。 7017k ------------ 第148章 创造奇迹 帕罗奥托的9月阳光明媚，平均温度只有二十几度，陆长歌好奇于国外的风土人情，因此多会在街上走一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没什么旅游的价值，而只是存在着第一次来的新鲜感。 因为街边的树、道路甚至是红绿灯，从结构上来说和很多现代化的中国城市差不多，区别可能是建筑的风格不同，经常能看到的车子不同，当然了，路牌都是英文的。 以及走在街上的人也很多是老外。 陆长歌前世和此世都没有和这个地方扯上什么瓜葛，基本上就是一个外来者的视角来看这里。 内心中当然知道这是资本主义世界高科技集中地，但恶搞的心态上还是在想，美帝国主义的东西咱最好也能吃上他几口！ 在这个时候，他给国内的方怡打了个电话。 因为已经有些日子，没了联系了。 方怡从不‘监测’他的行踪，可能也和他隔段时间就主动汇报有关。 那边是深夜。 “美国好吗？” “也就那么回事。但实话实说，我看到的肯定大部分是好的，是笑脸。美国人没必要和绿钞过不去。” 不过话说回来，像他们这样的人在哪里都能享受到比较奢侈的生活。 可惜，陆长歌的审美并不特别喜欢白人，他大概还是直男审美，喜欢东方女子的韵味。 这么说起来，其实那次去日本才比较好。 “我现在就觉得，会忽然间在新闻上看到你，然后记者们大书特书，你那偶像剧式的遭遇。” 陆长歌道：“这我倒没想过。会有人突然对我感兴趣吗？” “反正你的经历，都不敢那么写，当新闻应该是很有价值的。” “说起来，我的确是要和那位外公见面。” “期待？” “期待还是期待的，我又不傻。尽管小姨和我爸都说这个人不讲道理。” “不讲道理你还期待啊？” 陆长歌说：“他那么有钱，我总归是要期待一下的。” “你这人。”语气里有些无奈的宠意，“但是，你这个遭遇叫我很无所适从，以后你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了。” “以前我不高高在上吗？” 这样的话总是叫人无语的。 不过在阳光下，街头漫步中，逗上几句话也挺有意思。 某个时刻，路边停了一样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季蕊带着墨镜，贼拉酷炫。 “上车。” 陆长歌挂了电话，坐到副驾驶。 路边也有个中国人的面孔，讶异的看了看他，该不会是把咱当成是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了吧？ “搞定塞梅尔了？”陆长歌抛开杂念问道。 “急什么呢。再等等，让他熬一熬。”季蕊坏笑着说。 现在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了。 “对了，你喜欢苹果吗？” 陆长歌也没觉得有什么其他意思，“不是指吃的那个吧？” “少废话，当然不是。” “个人情感上，我对它没有什么偏爱，它会赚很多中国人的钱的。但是从理智上说，我知道这家公司很杰出，会是伟大的企业。” 季蕊点点头，“那就行，不然我罪过大了。” 她当时可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什么意思？” “你会知道的。” 也不知道她卖得什么关子。 陆长歌懒得多问。 “明天上午早起，去看发布会。” 其实这个年代的苹果虽然有果粉，每次发布会也都会有观众，但还没到iphone出来之后的那个程度。 大概也就三四百人。 这是没办法的事。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一款听歌的硬件设备的。 但是每个人都缺不了手机。 在影响力上，这两种产品是天差地别的。 实际上这也是催生乔布斯一定要转型做手机的原因。 因为诺基亚和摩托罗拉等手机厂商设计生产的手机功能越来越强大，迟早有一天听歌就是其中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功能。 到那个时候，ipod的定位就很尴尬了。 当然，在2006年，他们还尽力的在ipod上面玩花活。 之前已经有媒体放出消息，苹果这次9月发布会会推出第二代ipod nano. 早上10点，特有的ppt黑色背景上只亮着白色苹果标志的画面出现了。 乔布斯穿着咖啡色的衬衫和牛仔裤在人们的欢呼声中上台。 此时的陆长歌和季蕊都就坐于第一排。 其实真正的观众有多少叫人怀疑，大部分都是科技记者，他们每个人都把mac电脑摆在腿上，等着乔布斯给他们猛料。 “英文的话，你没问题吧？”季蕊差点都忽略这个问题了。 陆长歌也老实说：“其实有点困难，能听懂一半吧。” “那你跟我提一个要来看发布会的要求，我下意识的以为你肯定ok的。” “不重要，只是来现场看一次。看看有没有什么最新的，再买几台。” “几台？” “带回去当礼物。” 话不多说，老乔正式开始了，风格的确如陆长歌记忆中的那样，发布的也的确是第二代ipod nano。 说的内容具体听不懂，但能听个大概，而且肯定就是什么，尺寸更小了，更薄了，待机时间更长了，屏幕更优化了之类的。 老实说，看着舞台上的人挥洒着自己的才华，他真的觉得要是老乔能多活几年就好了。 季蕊从侧面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点什么，“我看得出来，你对这家公司有一种特别的欣赏。” 其实是误会了。 “因为它们很有钱啊！” 卖硬件卖到苹果这种程度真的很夸张，以至于后面公司都是数千亿美元的现金流趴着。 根本就是个印钞机。 如果说有特别的欣赏，那真的80%的要归功于钱。 …… …… “贝莱德怎么说？” 波音767已经落地，一辆黑色的车子又把他们接走。 “他们想要bg银行的资产管理业务。”乔还是说了。 老头儿略有沉吟。 贝莱德是全球最大的资产管理公司之一，而他们野心勃勃，想要去掉之一，现在这个野心已经写在脸上了，只要并购那么没什么不可能。 “他们准备付多少钱？” 是在交换的基础上再付钱。 这不是百分之六点几的苹果股份就能换到的。虽然那也是将近50亿美元的财富。 但显然，这次交换对贝莱德是具有战略意义的，而且本身交易规模也不止50亿。 乔一听这是要答应啊，立马劝说道：“先生，除非乔布斯能创造伟大的奇迹，不然我们不可能从这样的交易中获益！” 但如果是陆长歌，他会交易的，因为真的有人在创造奇迹。 7017k ------------ 第150章 消息人士透露 好人乔已经预料到，一旦这样的交易正式成立，那么明天华尔街日报以及各大媒体都会大肆报道这件事。 不同的人不同的角度自然会有不同的解读，两件大礼包送出去既成全了先锋领航要完全控制道尔森银行的野心，也帮助贝莱德集团完成了他们多年以来的夙愿。 美国的媒体消息灵通，甚至于还没百分之百的敲定，就会有媒体运用‘援引消息人士’的表述来捕风捉影的传播这类事情。 这种交易显然不是一个正常的商业逻辑推动的，会让人特别的想要探究背后的其他缘由。 不然的话，这就太疯狂了。 当然，现在也已经显得很疯狂了。 发布会的现场，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最关心苹果的人，任何消息都会是他们第一时间关注的。 “喔，我的上帝！” “那家伙疯了嘛？” …… 类似这样的小声嘀咕，会出现在陆长歌的周围。 而当交头接耳的人越发增多，他自然也感受到了一些不对劲。 于是靠过去，问小姨，“怎么了？难道因为我听不懂英文而错过了些什么？” 季蕊当然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她感慨道：“你的外公以前是个疯狂的人，但没想到头发花白了还疯狂一把。疯子本，好人乔，好多年没见过了。” 陆长歌听着就觉得有些中二。 “他们做了什么？” “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说，砸锅卖铁换了13.75的苹果股份。” 陆长歌只觉得脑子被电击了一下，挑着眉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你说的13.75是百分比？！苹果的？！” “我想应该是。” “太疯狂了吧？这是怎么做到的？！” 在他看来这种交易是根本做不到的，哪怕要做，也只能一个一个百分点的去蚕食，怎么会一下子交易规模巨大到这个程度！ 季蕊含着微微笑意，“只有你对这种所谓的带有情怀的产品才有特别的欣赏和感觉。在我或者我这一类的人看来，它不过是可以被交易的商品之一。” 陆长歌是后知后觉，给他一点时间他才想象得到这是一个多么重大事，所带来的影响是如此的重大！ 尽管在锻炼静心的功夫，但也不免心跳加速了起来。 “真是疯子！” “是啊，我们付出的代价巨大，几乎把金融领域的半边天都扔了出去。” 就连季蕊都都不确定，这是否是一次成功的交易。 反正先锋和贝莱德是睡着都能笑醒了。 但她倒也没那么反对，一个是反对不着，又没用动用唯新基金的资金，二个，其实是叫她有些动容。 这么多年的岁月，她很少看到自己的父亲做过这种举动，这举动里所包含的可能不全是商业的计算、利益的争夺之类的斗争。 她看到了一些人情味。 花掉的钱有多少，反倒不是让她最在乎的事，对她而言，那真的不重要。 “老人家疯狂一把。但我不担心长歌你，你那个性子啊，就是为了让他开心生的。” 不只是老人家疯狂。 陆长歌也疯狂，“这种交易要美国政府审核的吧？怎么可能会成功？” 季蕊缓缓道：“美国政府的行为都是背后的资本推动的，争取资本的同意，便成功了一半。而且，苹果这家公司很特殊，因为它本身股权极度分散，不存在所谓的大股东，即便我们花费这么多力气，也才14%都不到。” “这样的格局时间一久，就实际上造成苹果的最高权力不在股东，而在董事会。当然，我们可以提出申请要求拥有一个董事会席位，但很有可能会被拒绝。前十大股东没几家在董事会有代表的，所以这更显疯狂。因为我们花了这么大的代价，但在管理上却插不上行话。” “而且即使真的拿到一个席位，那也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因为董事会的其他成员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在抱团，以削弱股东的影响力，避免他们手中的大权旁落。” 季蕊在这一方面的见解的确超过陆长歌，这一点他自己也不否认，这是符合逻辑的。 陆长歌道：“所以说，我们除了盼着股价上涨，等着分红之外什么都没有。” “分红也没有的。从1997年这家公司起死回生开始，还没有分过一次红。”小姨看起来对这样的交易也不看好，“苹果的董事会是很高傲的，至少对股东是这样。” “为什么？”陆长歌问。 “因为他们觉得对得起股东啊，在董事会的带领下股价从12美元涨到现在的85美元，作为股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不满意的可以卖！” 嚯。 陆长歌想起来了，好像格力的董明珠也对股东说过类似这样的话。 可能在他们看来，这些股东屁事儿不干，整天就瞎掰掰，完了还要这个要那个。 骂一骂其实也没大事。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你能替他赢得利润，骂两句怎么了？ 不能替他赢得利润，天天跪下来喊爸爸你看这帮资本会不会对你好一点。 但陆长歌也记得，苹果后来是分红来着。在库克当ceo的时候。 现场，发布会要结束的时候出了这档子事的确在所有人预料之外， 但消息来源还不完全准确，至少官方没有发布。 所以倒也还好。 但陆长歌和小姨以及现场的所有人，都看到有一位工作人员跑到台上去，在乔布斯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他不会现在才知道吧？”陆长歌有一点不相信。 季蕊则轻轻哼了一声，“董事会限制股东的影响力，股东又何必处处把董事会当做座上宾供着呢？他们觉得我们是贪得无厌的吸血鬼，实际上是他们吸得不如我们多罢了。就是不知道我们最后会亏还是赚。” 眼下董事会和股东之间微妙的关系，季蕊看得更清楚一些。但未来回过头来衡量这次交易是否值得，她就不好轻易下结论了。 陆长歌两只手握得紧紧的，感觉都抓出印子来了，他说道：“一定会赚的。” 现在人们连这家公司五千亿美元的市值都不敢想象，但在他的记忆中，那个时候苹果已经高达两万亿了。 季蕊没回应，而是偷偷起身了，“走吧。别被乔布斯认出来。那个家伙脾气太臭了，我懒得去和他废话。” “这就走了？就还剩不长时间了吧？” “不看了。你外公已经在等我们了。” 7017k ------------ 第151章 这是生命的延续 一般来说，当你获得一家公司5%以上的股份，那么就可以提出要进入董事会。 但苹果的情况正如季蕊说的那样，股东的极度分散，导致了股东的力量弱小，这么多年下来，已经让董事会掌握了权力，8位董事又抱成一团，防备着人们觊觎他们手中的权力。 所以即便获得了一个席位，一旦到了真正的决策程序，议案表决都是1:8，这董事的席位就意义不大了。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种无法影响公司决策的投资，也降低了人们对外部资本干预苹果日常的担忧，使得交易的难度大大下降。 不然的话，威胁到人家的控制权，这就麻烦大了。 乔布斯更不用担心自己作为ceo却决定不了这家公司的一举一动这回事，因为董事会都信任他。 尤其是1997年之后，他二度出山，将那样一个濒死的企业带到今天这样，董事会还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他？ 可以想见，在这件事发生的第一时间，董事会肯定已经开了紧急会议，重申了对于乔布斯ceo地位的确认。 也好在，那个家族的动作似乎没有继续再疯狂下去，其他的持股机构都表示没有收到过关于苹果股份的价格问询。 这让他们不免有些失望， 因为很显然，疯子本在不计代价的完成这项交易，说不定还能换来一些商业地产类的项目呢。 这一类资产和股票不一样，股票不套现永远都是纸面财富。 但商业地产就像是印钞机一样的，每年数以亿计美元的租金收入想想也叫人眼馋。 然而适时停止是需要的，现在的反弹肯定不会小，万一继续下去再弄巧成拙那就没意思了。 陆长歌的心始终扑通扑通跳。 作为一个后来者，他清楚知道这家企业的牛叉之处， 现在弄得自家人成为大股东， 这时候季蕊再和他说什么， 你外公不讲道理， 你外公霸道， 你外公要控制你的人生…… 他只会表示：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跟着小姨从发布会的现场出去的时候，他心中的期待来到的最高点，脑子里想了很多关于见面的画面。 其实对于老人来说， 见惯了大场面的他甚至是紧张的， 背着手站在客厅里，无目的的望着外面的时候还忍不住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外套。 他这一辈子算是辉煌无比，然而辉煌到了尽头也发现财富都是冰冷冷的。 以前猛打猛冲不觉得，等到真的过了五十，古话讲五十知天命，那个瞬间让他感觉到自己可能已经是人生的下半程了。 这样的感觉在越来越仅仅六十岁的时候得到强化，尤其是身边的一些熟人会因为老化而生病、去世， 现在已经六十多了， 心思不可避免的开始向稳定而转变，生活也变得更加简单，繁华过后都是落寞，荣耀背后刻着孤独， 人一定是到了岁数、经历足够才会明白许多道理。 就像他近些年开始明白，天伦之乐是多么珍贵。 乔一直都陪着他，虽然先生还没说什么话，但他能够看得出来，那位有着切切实实的血脉联系的至亲，给这位老人带来了多大的激动。 他为老板高兴。 “呼……”老头儿摸了摸什么都没有的脑袋，吐出一口气。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孩子能否能够接受他，是很令他在意的一件事。 从小没有带在身边养，这见了之后人家认可不认可他这个外公呢？ “紧张吗？”乔微笑问道。 老头儿没有直接回答，“你知道的，这对我以后的人生非常重要。” 那就是有点紧张了。 “不用紧张，先生。这是你的幸运。这样的年纪，得一个从天而降的孙辈，这是比把bg银行做成功更大的幸运。” “是的。对了，乔，你也有孙子了吧？” “你知道的。前两周刚刚生下来。” 虽然大家都在国外生活，但中国人骨子里传统的家庭观念不是那么容易去除的，尤其是他们价值观形成期都在中国度过。 也不知道他们两位在这里站了多久， 忽然间外面隐约得响起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有人开车回来了！ 乔问道：“要不要我去看看？” “和我在这等着吧。” 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到立即安排美国行程，这其中已经过去了几十个小时， 那么长的时间过后，最后终于就剩这么几分钟了。 于是陆长歌跟着小姨进了这座房子大大的客厅里时，看到的就是一个瘦削的，已经略有佝偻的光头，背对着正门的方向，望着阳光明媚的落地窗外。 他的边上站着一位满脸微笑，差不多有四十大几岁的男人。 这种时刻，是没有经验的。 陆长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这么看着，看着光头老人缓缓的转身，迎着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尽量的让内心平静。 老人家也是紧张的，甚至于在看到这个外孙的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上涌。 因为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女儿的影子。 当年的丧女之痛，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一切历历在目。 如果这位商业大佬此时四十岁，也许不会流露出明显的情绪，但他现在六十多了。 季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她从父亲的眼神里看到了温柔，以及虽不明显但也能看见的眼眶发红。 老头儿深吸了口气，外孙的第一面他打量过了，还是满意的，个头挺高，肩膀挺宽，不胖也不痩，五官有几分他母亲的影子。 阳光帅气，挺拔俊朗。 这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陆长歌则在想，如果有女性，见面的场面大概是会抱头痛哭，但男性相对来说会好一些，就是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呢？ 答案很快揭晓。 老人家缓缓几步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挺高大。身体怎么样？” “我身体很好的。” “有健身的习惯？” “有，我一直都是体育爱好者。”陆长歌确没想到，人家问的问题如此朴素简单。 “非常好。知道我是谁吗？” “我妈妈的父亲。” “是外公。”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是满意的。 季蕊也移步到另外一边，“乔，我爸他还好吧？” “会不好吗？你看，他光是看着这个孩子就满脸的幸福。” 这个孩子很年轻，头上找不到一根黑发，脸上更没有一丝皱纹，这是生命的延续，是以后的希望所在啊。 7017k ------------ 第152章 因为你本来就是我外公啊 “蕊小姐，也不知道你说了什么。先生竟然不惜代价购入苹果股份，我从未见他这样不理智过。” 季蕊和好人乔也在这个客厅，大致上能听得到爷孙俩的对话，但他们交流的声音不大，语速也不快。 季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涌出一种幸福的感觉。 这么多年下来，父亲一直忙于工作，和她是聚少离多，今天才真的发现他感性的一面。 包括刚刚乔说的事情，也令她觉得内心感动。 “我几乎没什么说什么。只不过是在言语之间露出了长歌喜欢苹果公司的信息。” 乔一听是这么回事，不经更加觉得震撼。 但转而又觉得安心，“我觉得先生内心应该非常开心，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也是。”季蕊也有些感性的说。 “长歌，是他的名字？” “是，姓陆，陆长歌。” …… 陆长歌姓陆不姓季，陆长歌刚刚也没有用外公称呼他，而是用妈妈的父亲这种说法。 老人都知道、听到， 对此，他当然不是满意的。 他就坐在孩子身边，一边比划着手势一边说：“你不是我带大的，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我。我知道，叫你冷不丁的喊我外公，你会不习惯。” 陆长歌没有打断他。 他继续说：“但我还是希望你叫我外公，这是我这个老人家最大的要求。” “外公。”陆长歌脱口而出，简直不要太顺口！ 别误会。 他虽然说的是妈妈的父亲。 在老人听来这可能是一种‘生分’。 然而陆长歌不是这么想的，他是想把关系说的清楚点、固定些，就是说你是我妈的爸，我是你女儿的儿子！ 这关系，它不一般！ 老头儿也没想到这孩子叫的这么干脆，这惊喜来的太突然。 叫他有些不知所措，脸上忍不住的笑意之外，又揉了揉鼻子，翻着眼皮说：“再叫一遍。” “外公啊。”陆长歌发挥起了自己的厚脸皮。 这有什么难的？ 很难吗？ 比还房贷难吗？ 比忍受恶心的上司完成他交代的工作还难吗？ 比一个月公子八千，却要买三百万的还难吗？ “再叫一遍。”这老头儿听上瘾了。 搞得陆长歌有些哭笑不得，“外公。” “哎！”他回应的很大声，“以后就这么叫，我喜欢听。你叫得蛮好的吗。” “因为你本来就是我外公啊。” 你瞅瞅这话说的。 老人家那个舒服从天灵盖都能蹿到脚底板，然后从重新返回天灵盖，浑身上下都舒服到位了。 “好孩子，好孩子。是呀，我本来就是你外公，不习惯的反而是我了。哈哈哈。” 那可不， 反正陆长歌没什么不习惯的， 他这趟过来就是奔着喊外公来的。 原本老头儿觉得会有一段的适应期，让孩子认他之类的，现在忽然发现阻碍全都没有了。 甚至忍不住得意的神情，问着站在边上的两人，道：“听到没有？我是外公！” 好人乔微微弯腰，说道：“恭喜先生。这是最值得高兴的事了。” 季蕊则冲陆长歌挑了挑眉，嘀咕道：混球小子，真有一套。 看着大活儿都乐，陆长歌也乐，“您别这么激动，我这就是叫了两声，还什么都没干呢。” “是，是，我不激动。呃……这样……”老头儿搓着鼻子，嘴里的话像出来似的，其实是有些想不起来说什么， 停顿了好一些才说道：“我们爷孙是头一回见，第一次见面我肯定给你准备了礼物。” 你看， 陆长歌的经验又被现实验证了， 让这些人高兴，就是有好处。 那为什么不孝呢？ 哄人家开心，自己也开心。这种两全其美的事，当然要多做。 “见面礼？”陆长歌眼睛一亮。 “当然！你看你还惊讶什么，我？”老头儿一边笑着一边指着自己，“我季建中，这么大的老板，第一次见自己亲外孙会空手？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陆长歌那个表情也快，“哎哟，外公你这样倒弄得我不好意思了。我还真没给您准备东西，主要……也不好准备，我没那么多钱啊。” 季蕊听了都要翻白眼了。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是怎么能做到第一次见面，就表现的这样亲？ 好怪异啊！ 关键是她爸爸也沉浸其中。 “喔，不不不。”老爷子按住他的膝盖，一直摆手，“长辈给晚辈是应该的。你不用给我准备什么，你就是我最大的礼物。” “那我以后给您补上，等我挣了钱。” “哈哈哈，乔，你看看这孩子嘴多甜。我要你挣钱给我买什么呀，我只要你健健康康，这就够了！你还是听听我给你的见面礼吧？” “好，外公你说。” 又是一声外公。 “是这样。你喜欢苹果吧？告诉我是不是？”老人家此时，更像是个得了好成绩回家要显摆的小孩儿，表情中透露出一股迫不及待的感觉。 “您是说那家公司？那个我是挺中意的。”陆长歌心头一动，不会吧？ “哎，喜欢就好。我听你小姨说了，所以说你外公我，买下了它13.75%的股份。” 陆长歌：“什么？！这你怎么买到的？！” 季蕊捂脸。 这他妈的表演得太不要脸了，你明明都知道啊！ 老人家果然是有一种得意，仿佛在亲人面前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似的，“蕊蕊肯定说过，我这个人从世俗层面讲还是有点实力的，你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什么都不表示呢？” “他们都说会亏。这是短视，这哪里是亏不亏的事，这是我要给我外孙的礼物啊！” 陆长歌也有些涨红了眼，说话也不自觉的用劲，“不会亏的外公！我保证，只要你一直持有，绝不会亏！” “这个我不关心呀。只要你喜欢就行，是不是一直持有随便你。你觉得不亏，就一直持有好了。” 如果没有听错这话中的意思的话， 那么这个时刻，陆长歌要记一辈子。 “外公，我喜欢。我真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但肯定喜欢！” 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去控制自己的仪态行状了。 季蕊在旁都噗嗤笑了起来，“长歌，我那1%给你，你是不是也能对你小姨好一点？” “小姨，这可是你说的。”陆长歌忽然站了起来。 “额……你坐下，你坐下。”老人家急忙把孩子按住，然后对季蕊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要抢，好吗？” 季蕊忍不住翻白眼。 “来，孩子，你坐下。事儿我已经都安排了，外公我头一次送你东西，你又那么喜欢，肯定说到做到！”这话掷地有声。 “外公，我绝对不会让你亏的！” 陆长歌，也激动了。 ====== (我淦，本来想定是发布到12点了，一不小心点快了。) 7017k ------------ 第153章 精彩 季蕊算是见识到了陆长歌的这一手。 其实有些影视剧，她也是看过的，失散很多年的亲人一旦相聚，都得痛苦流涕一番， 但她看见的就是两人聚在一起立马就开始谈起了钱，而且是相谈甚欢。 真叫人难以接受。 在后来的聊天中，陆长歌也很配合，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基本就是岁数、经历以及正在做的事。 老人家大概觉得这外孙很好吧，一表人才又懂事乖巧。 他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陆长歌又不是傻瓜，怎么会不明白这个见面礼的分量。甚至，他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怎么会有人送这样的东西给自己？ 这简直是比重生还要离谱的事情，都不敢这么写。 只是这么一下，大概他就可以成为首富了，这已经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好，今天是个令我非常非常开心的一天，外面的人铺天盖地的笑我是个疯子，我自己知道，如果让我再做一次选择，我依然毫不犹豫的选择这么做！” 老头儿一直拍着自己的腿，感觉有点亢奋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完了还提醒陆长歌说：“孩子，这个13.75%你不要觉得少。苹果这个公司还是可以的，值些钱，而且买多了不好，这个我以后和你慢慢解释。” 陆长歌心一抖，这已经多到很夸张了，怎么还会少。 “外公，我刚刚和您说过，我大学学的是企业管理，我虽然不知道您怎么买的，但我大概知道它值多少钱。” “啊，那还行。” 陆长歌又说：“而且我还知道，这种市场普遍不看好的行为，可能还会带来些负面影响，不会有事吧？” “这怎么会有事，我又不是花了这点钱就会变穷的人！” 好人乔在一旁插话说：“长歌少爷，这样的交易需要用的现金不多，对生活几乎没有影响。” “嗯。”光头老人点了点头，仿佛在肯定这样的话，“额，对了。你接下来在美国还有事吗？” “没了。” “在中国呢？” “我想完成我的学业？” “想要转学到哈佛或者其他的大学吗？我可以去打个招呼。” 陆长歌直呼牛逼，“这怎么打招呼？” “在中国我不敢这么说，但是在美国，基本上有钱就可以做到你想做到的一切。” “来读书的话……”陆长歌说：“我想想吧。因为这和我本来的计划有冲突，太突然了，难以一时下决定。反正我还有一年才毕业呢。” 这倒也行。 一边的乔又适时发问：“您不陪在先生身边吗？还要回到中国读书？” 这是要按住他，必须让他过上这种疯狂富二代生活的节奏。 陆长歌说：“我已经大四了。在大陆，大四的基本是没什么课的，我的身份话更不会被老师为难，所以其实和毕业差不多。” 老人家在旁听完舒了一口气，那这样的话还好。 其实陆长歌也没打算立即就走，拿了点东西就溜，他自己都觉得怪异。 “苹果的事，还是暂时需要你在美国。要不就先在这边待上一段时间。” 陆长歌当即表示没有问题。 这是硅谷核心区的豪宅，房屋本身就是奢华无度，什么游泳池、大草地应有尽有，房间内的装修高档精致，没有哪一处会叫你觉得不舒服。 另外附近也是创业天堂，说不定还能投资个什么呢。 他这里没什么二话， 老人家又转向自己的女儿，“蕊蕊，你回中国吗？” “我要的。搞定雅虎之后，我就会回去。”季蕊平常的说着这件事，“啊，对了。阿里巴巴的创始人也到美国来了，你要不要见见他？” “可以，邀请到家里来吧。我也要向人们介绍介绍我的外孙。” 陆长歌捕捉到了小姨偷偷的笑意，很快又隐藏起来。 “好，那我就安排了。” 趁着外公不注意，小姨和偷偷朝陆长歌眨了一下眼睛。 这……像是在趁着人家高兴，请人家帮忙啊。 “小姨，你是说马云到美国来了？”陆长歌问。 “是，我们和雅虎的交易进入最后阶段，他还有些疑虑，自己表示要来一趟。” 外公则问：“有什么疑虑？不同意我们的入股吗？” “大概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入股。” 听了这话，外公略微思考了一下，“乔，到时候给出个理由。” “不用辛苦乔了。”季蕊说话，“理由我们是有的，长歌已经和我解释的很完整了。” 老人家觉得惊奇，“喔？你这个投资是因为长歌？” 其实最初是来自于陆知远的困境。 但这一点先不必提了。 不管是她，还是陆长歌，都没有默契的提到陆知远。 陆长歌不是见了更有钱的就把亲爸给忘记了，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过去人的恩怨情仇，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已经是一个固态，不是他这三言两语就能说通的。 老人家明显有些宠溺孩子，他可以因此而把自己当回事。 但人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 再说这还是头一次见呢。 “还是我来说吧。外公，我在中国生活的久，了解那里，这家企业也不是刚成立的，他们从1999年就开始在中国运营，目前已经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商业模式，算得上是创业的阶段性成功了。” 季蕊肯定说：“确实。我深入了解后发现，主要几个股东都不愿意售出股份，甚至软银还想要买入。如果我不姓季，而只是有钱，估计难度会更大。” 话到这个程度，老人家明白了七八分了，当即表示上了当了，“难怪要我见他。” “爸，您可答应了我的。” “好。见嘛。长歌你到时候一起。” “好。” 过了一会儿，一直没说话的乔，接了个电话，然后汇报说：“先生，贝莱德集团答应了和我们的交易。” “好，抓紧实施，免得夜长梦多。媒体已经在报道了。” 主要是苹果那边震动了，媒体不可能不知道消息。 甚至就是在大洋彼岸的中国，一些财经类的资讯中也开始报道这次‘诡异’的股份变动。 太多人想要见到幕后的始作俑者，首当其冲的则是苹果的董事们。 小姨那边手机一响，脸上就是无奈，“乔布斯……” “接！怕他什么。我一直说，你就是性子软，不愿意得罪人。但是只有无足轻重的人，才能不遭人记恨。” 陆长歌则默默看着不说话，他想看看这各方的反应，应该是会精彩的。 7017k ------------ 第154章 都是疯子 老乔的暴脾气是出了名的。 而且他也不管你多有钱，还是多大牌。跟世界首富比尔盖茨互相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以免尴尬，季蕊拿着手机出去接了。 她倒不是怕，而是烦，而且她冤得很，这么疯狂的事儿又不是我整出来的，你跟我搞什么？ 电话通了之后，果然是如她所料。 乔布斯点电话里就质问：“季，你们出了什么问题？！这是在做什么？！疯了吗？” “放松点，我的ceo先生。我们只是单纯的投资。” “喔，单纯的投资。所以一定要在今天是吗？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我还听说你来了现场，你没看到我们发布的二代ipod nano吗？！” “这只是个巧合。” “是，但这个巧合让所有的媒体都是你们的消息，没人在关注这个产品！上帝，那是我们半年的工作成果！” 这话倒是真的，现在人们一张口谈到苹果，都是说这疯狂的股份转让事件，倒显得这次发布会有些不重要了， 嗨，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 但季蕊心想，这和我真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于是也不相让，提高了音量说：“史蒂夫！你不要到处发脾气，这件事不是我做的，ok ？！我不能接受你这种说话方式，因为我没多拿到苹果任何一股股票！” 季建中说的对，只有无足轻重的人，才能不遭人记恨。 强硬有的时候不是蛮不讲理，而是据理力争的态度。 “所以你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乔布斯稍微冷静一些说。 “当然可以。我的父亲花了很大的代价买了股份，仅此而已，我们甚至还没讨论是否要向董事会提出申请！” “你是在告诉我你们不会提出吗？”语气里有些不相信。 “不，我的意思是。在这件事情中，关于董事是最不重要的一部分。” “ok，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总算耐住了性子，想要听听事情原委。 季蕊知道这也没什么好瞒的，而且父亲本就做好了要向所有人介绍自己这位外孙的准备。 “史蒂夫，这件事很简单。我们对于苹果的控制权没有任何想法。我的父亲在中国大陆找到了他很多年没有见到的外孙，恰好这位外孙喜欢苹果，这是他要送出的礼物。” 乔布斯听了都觉得是自己疯了，完全的不可思议，“你是在逗我吗？” “我没有逗你。一切如常吧，史蒂夫。你的工作不会有任何的变化，只不过是股东从先锋领航和贝莱德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已。” “简直疯了。本就是个疯子！但我不管你们怎么疯，我要告诉你我的底线，那就是没人可以从我手中夺走苹果，甚至我不会让你们干预我的工作！这家企业是有灵魂的，而这个灵魂不会卖给你们这些银行家，永远不会！” “另外，不要再继续购入了，你知不知道这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季蕊反而笑了起来，这家伙真是气坏了。 因为乔布斯的这个反应，是她预料之中的，所以也没什么好恼火的。 而且实际上话语的背后基本也默认了他们改变的现状。 “好了，史蒂夫。你和我都不懂几十年没见到的孩子忽然出现的心情，我知道这件事是有些疯狂，我们都觉得如此，道尔森的约翰比你还要生气，他现在得卖身给先锋领航了。” “我想他一定在诅咒我们这次投资会亏得我们倾家荡产呢。史蒂夫，这某种程度上也是诅咒你，如果我们失败，那也是苹果的失败。史蒂夫，我们是共同利益方，你会证明我们的投资并不愚蠢吧？” 乔布斯对着电话吼道：“这就是让我最生气的地方！” 接着就啪得一下挂掉了电话。 回到房间，季建中问道：“那个疯子是不是又吼又叫？” 季蕊也忍俊不禁，“他对我们的行为很生气，但又不得不继续努力工作，去证明这13.75%股份的价值，这就让他更生气了。” 大概是说得搞笑，听着也好玩。 季建中和陆长歌都忍不住扑哧一笑。 这就叫一家人其乐融融。 季建中说：“长歌，这个人你以后会了解的，脾气比我还臭，当然，也算有点本事。” “我在新闻上听过一些。” “我们暂缓一下提名增加董事的事情如何？” 为了抚慰一下各位受震撼的心灵，不然真叫人家觉得狼来了。 陆长歌也没意见，“苹果的发展势头很好，即便进入董事会，也不该去干扰他们。” “嗯。” …… …… 在旧金山国际机场。 马云落地之后也第一时间听说了这个消息。他起飞前还未曾听闻，没想到在天上的这十多个小时，竟有这么爆炸的新闻出来。 “得到官方确认了吗？”因为不可思议，所以第一时间就觉得是谣言。 马总边上的人说：“苹果官方还没有发声明，或者就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发。但硅谷大ceo们的圈子都传开了，苹果高管也确认了这件事。” 听到这么说，马云不禁有些感叹季氏的实力，他忍不住和同行的蔡崇信对望了一眼。 “这是什么底蕴啊，这一项投资应该要耗费近百亿美元的资金，与此同时还不影响投资我们。” 蔡总倒是解释了两句，“这种交易不会花费多少现金的。而且与我们这边互不影响，因为季蕊那边继承的是唯新基金，和我们发生关系的应该只是这个。” “但令人奇怪的是，为什么要大举入股苹果呢？虽然这家公司不错，但只是卖电脑和音乐播放器而已，这么大的手笔……不够理智，实在令人想不通。” 在iphone出来之前，苹果的确只是销售电脑和音乐播放器，而且在电脑销售领域也没有ipod在音乐播放器领域的地位。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ipod就是mp3嘛，卖mp3能永远卖下去？电子产品淘汰率很高的，就像卖磁带的那些，说不定哪天就不行了。 是的，现在苹果公司没有什么超然的位置，700亿美元的市值虽然高，但戴尔电脑也有啊。 微软市值高达2800亿呢，因特尔1200亿，蓝色巨人ibm1400亿，思科1400亿，仅仅是科技公司，苹果的位置就不是很靠前， 话说谷歌这种上市每两年的市值就有夸张的1400亿呢，这才是现在的宠儿！ 哪怕谷歌的股票跌了，分析师也会说：他们的股价下滑了！是买进的好时机！ 如果把范围放宽，高市值的公司就更多了，像埃克森美孚市值高达4300亿，那都是好几个苹果。 苹果也没杰出到那么刺眼的地步，只能算业绩还不错的公司之一。 这样一想，马蔡实在是搞不懂这家人在干什么，得到与付出相比，多少有些差距。尤其是bg银行的资产管理业务，直接把贝莱德送上第一的位置。 不过从另外一个侧面来说， “不管他们什么考量，先锋领航和贝莱德都是很大的金融机构，能做成这项交易说明他们的朋友圈很广。”马云想要从这个角度分析，“而且，不也很多人说我狂么？我感觉真正疯狂的是人家！” 引入这样的投资者，所带来的就不是钱了。这项交易虽然诡异，但实力还是震撼到他们了。 相比之下，雅虎已经是百病缠身。 7017k ------------ 第155章 体育和艺术 刺激而精彩的一天迎来了落日。 陆长歌在异国的夜晚，亲自确认了一下外国的月亮并没有比中国圆。 这是他内心的恶搞想法。 虽然已经过上了一年的所谓有钱人的生活，但真的到家族式的氛围里，开始用晚餐，才发现这些人是真讲究。 随时有帮佣在边上候着，不管你要吃什么菜，意大利的还是西班牙的，只要你说得出口，那肯定是有。 据说喝得水不是一般的自来水，而是特地从斐济或者什么其他地方空运过来的。 也就是空气不好搬，不然也得用上特供的空气。 吃饭的时候不止一个叉子，也不止一双筷子，每个人顾好自己面前的盘子，上面有些陆长歌没怎么见过的，比如说鱼子酱。 用完餐，去自己房间的路上，灯是感应式的，他人到了，灯就亮了。 酷炫。 卧室不会只摆了简单的床，大概还有嵌入式的超大电视屏幕，横拉式的衣帽间， 陆长歌原本以为是要穿的。 第二天一大早，来了个阿姨，像是裁缝一样给他量身材，这才知道那些衣服是用来给他看的，量好之后会专门按照他身体的尺寸定做衣服。 透过窗户往外看，是一座老大的花园，还有园丁在修修剪剪，某些特定的地方会站着一些戴着墨镜的大汉，他们是保卫安全的。 新得一天，相当疯狂。 陆长歌原本是旅行签证，只有十五天，但马上就有人给他送来了新的。 疯狂之中，也有些无所事事， 于是他就出了这座豪宅的后门，那里，季建中正在打高尔夫。 乔像是他的影子一样一直跟着他。 “早上好，外公。” “早，小家伙。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陆长歌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太过神奇，只要脑子一有点清醒就立马睡不着了，想要赶紧起床，看看报纸上传奇人物疯子本的生活是什么样。” “哈哈哈。那你现在看到了。” 乔永远是跟着笑的，但他此刻确实是真的开心，为了先生，也为了，新成员陆长歌的话。 这个人会哄先生高兴， 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我需要做什么吗？外公。”陆长歌摊了摊手，看起来他的人生就像大结局了一般。 季建中被加州早晨的阳光晒眯了眼，说道：“这你不该问我。你要问你自己，你想做什么？” “这个早上吗？想要快点成为苹果的大股东吧。” 老头儿又是哈哈大笑。 这是人之常情，当你送给别人的东西，一直被他喜欢，被他惦记，这才体现了其中的价值啊！ “让我这么问你吧，小家伙。你爸爸怎么教育你的？” “就是正常在学校里接受的那些教育。我在大学学关于企业方面的。” “我不会教你那些。”老人摇着脑袋，表情饱满的说：“我只想教你两件事。第一，体育。第二，艺术。” 这可真是和陆长歌所接触的家长教育完全不同。 于是带着些兴趣问：“有什么因由吗？” 季建中一看，唷，这外孙愿意听我吹牛逼啊，好孩子，心中不由自主的涌出满足感， 那是一种拼搏了大半辈子的人，想要将自己的一切传授给后代，并且可以传授的满足。 大部分成功人士都有。 他们希望孩子变得和他们一样成功，如果能用他们的经验来帮助这一点实现，那简直无比幸福。 “学体育的原因很简单，那会让你身体健康。外公可以告诉你，所有的成功人士，一定都是身体非常好的人，他们要承受非一般的压力，每天工作16个小时，睡眠不多，吃的随便，精神还要饱满，最重要的是，坚持撑住，不要三天两头往医院跑。” “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很多，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在工作的，一种是在医院的。身体不好，会让你全部的计划落为空谈。” 陆长歌说：“这个我可以理解，但学艺术是为了什么？” “艺术是为了品鉴。不是去让你附庸风雅，是真正的欣赏和鉴别的能力。这么说吧，你大学学的是企业管理。” “嗯。” 季建中问：“那么我花钱，可不可以请来一个能把企业管得好的人？” “当然可以，就像您让我成为苹果的股东这样。” “是的。你有没有哪个瞬间觉得，看到一个好东西，想问问是什么价位，又怕自己成了俗人？这就关乎到品鉴。再说的通俗一点，得有眼光。” “你是我的外孙，是owner，学会当一个owner，就要会品鉴，什么好，什么坏，至于具体的事务怎么做，大学帮我培养了一大堆这样的人。” “在品鉴的过程中，你还会学会决策，因为是你觉得某个事物好，别人不觉得，在这个过程中，你自己决策，你自己负责。” 季建中说得不少，他看到自己的外孙听倒是听懂的样子，但他明白，光听懂是没用的。 于是拍拍他的胸膛，“不着急，可以先把身体锻炼好。实在没什么事做，找几个人陪你回来打篮球我看都行。” “那外公你是干什么的？” “这也是好问题。我干得可就多了，我最早倒买倒卖，挣了一大笔钱，真正开始做实业就从最基础的开酒店开始，到今天，我涉足的行业包含商业地产、金融、能源、酒店、餐饮、奢侈品、日用品等等，其他的主要是投资。” “而且我告诉你，你不要觉得我聪明，我所依靠的就是我刚刚说的，身体好。我在四十多岁的时候，一天只睡两个多小时，每周睡一次自然醒。有好几年，一直这样。” 陆长歌咋舌，他要这样估计会精神崩溃。 “那我还是从保持身体健康开始吧。” “这是一切的根本。但不要玩那种刺激运动，我只有你这一个外孙。” “不会的，我目前就打打篮球，踢踢足球。我也惜命的，您给我这么好的命，怎么能太过随便呢？” 于是，陆长歌的新生活就是从保持身体健康开始的。 但夸张的是，下午家里忽然多了一批人，都是老外。 陆长歌蹩脚的英语简单的问说：“你们是做什么的？” 领头的一个四十多的白人中年说：“搭篮球场。” 陆长歌：？？？ 不一会儿，乔忽然出现了，找到陆长歌说：“你需要火箭队的球票吗？我知道那里有姚。” “要！” “好的，那我帮您安排飞机？” 陆长歌心头一突，他仿佛理解了什么叫行止由心。 7017k ------------ 更新晚一点 今天白天没能成功摸鱼（出现了一个红码人员，直接爆炸），更新在晚上，我先吃个晚饭，回去写。 ------------ 第156章 便是人间好时节(二合一章节） 季建中真的找人过来安装了一个nba标准的篮球场。 陆长歌以前一直觉得欧美人效率贼慢，今天才知道这还是钞票的问题。 而不管快慢，挺突然的就搞一个篮球场总归是有一点夸张的成分在的。 不过由俭入奢易，他适应起来倒完全没什么问题。 这个家里似乎也没其他人了，老人家打完高尔夫，之后也还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干。 季蕊在傍晚时，看到他一个人在这边投篮球，便靠过来和他聊了两句。 篮球被啪啪啪的拍打在地上，陆长歌跳来跳去的感觉很有精神。 但其实一个人打看起来会显得有些孤单， 季蕊问道：“今天是不是有点无聊？” 陆长歌没懂她的意思。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夹着篮球问：“什么无聊？” 小姨双手插着裤兜，“今天是第一天，忽然什么都不需要干了，觉得无聊了吗？” “你在说什么？”陆长歌懵了。 “好吧。看来你还是挺享受的、” “享受的不得了。” 早上睡到自然醒，想吃点啥就去厨房找阿姨，闲着没事再追个电影，下午打打篮球，什么心都不用操，这样的日子升了天了好嘛？ 怎么还会无聊什么的。 我陆长歌是那种人？瞧不起谁？ 季蕊一看是真的没什么共同的沟通点了，“行吧，好好享受吧。” 陆长歌冲着背影喊，“那个叫马云的，什么时候过来？” “明天晚上。” “等一下小姨。”陆长歌扔了篮球，一路小跑跟上去，“你刚刚问我无聊不无聊。要说呢，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 季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早就和你说了，有钱和快乐是两码事。” 陆长歌摇摇头，“我不是这意思。要是在江州，在中国，我肯定玩儿得嗨，但这不是在美国么？你也知道我那英文，基本人家说一句，我听一半。施展不开啊。” “英文的确是个问题，要不给你找个英文老师吧？” 陆长歌眼睛一亮，“是那种漂亮的美女老师吗？” 季蕊望了他一眼。 这货还解释，“我的意思这样可以增加我的学习积极性。” 亏他有脸说得出口。 不过语言的确是个问题，而且总归是要解决的，既然如此，晚解决不如早解决。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陆长歌虽然是重生而来，但他上辈子也不是那种可以讲一口流利英文的海归精英，最多就是出国旅游的时候简单的用了几句交流过而已。 “让乔帮你找。他什么都能办到。” 晚上的时候，外公果然回家，乔也跟着他一起。 陆长歌就在餐桌上提到了这一点。 “没想到你还有语言问题。”季建中也是没想到的，“老乔这事儿你来安排。” “长歌少爷想要学什么口音？” “口音到无所谓，语言只是为了交流用的。” 刘强东一口宿迁英语说的也可以，沟通没问题就好了。 在这里要过上一段时间的话，还真得把语言学会。 季蕊说：“他想要年轻漂亮的。” 陆长歌：“……” 这话当着外公的面说不太好吧？ 好在，老人家当做是没听到，什么话也没说。 …… …… 又是一夜安稳的睡眠。 又是一次自然醒。 时间大约是早上八点。 陆长歌有些想念江州的早餐，就去问厨房的大厨，“你们有谁会做豆腐脑吗？我想吃，要咸的。” 这个要求并不难，因为季建中是中国人，他也要吃豆腐的。 吃完之后，陆长歌又到游泳池里挥洒了一下体力，当是早晨运动。 然后到泳池边上的太阳伞下躺着，还有切好的水果在已经放好。 好多人觉得，有钱了之后应该过一些‘过分’的生活，多一点酒精和女人。少一点寡淡和无味。 但陆长歌始终不敢破坏自己的身体，他觉得生活的美好首要就是健康，天天头疼脑热的叫什么幸福。 他也喜欢美女，但不追逐那种过度的放纵，他也能喝酒，但不喜欢破坏自己的身体去承载一些酒精，那样的意义在哪里他至今都搞不明白。 搞一群人开party，也不是他的娱乐方式。 莫将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他喜欢的是这一种，没有那么多压力，就很开心了呀。 所以新来的美女老师，能看到一个在太阳伞下，一边捻着葡萄往嘴里放，一边静静看书的男孩子。 他身材健壮，侧脸俊美，在阳光下给人的感觉简直美好极了。 “少爷，老师来了。” 和陆长歌说话的不是乔，而是这个宅子的管家，叫塞纳，一个五十多岁的白人老头儿。 陆长歌抬头，也是眼睛一亮，他看到了一个披着头发，明眸善睐，背着个包，穿着短裙，露出一双如藕嫩白的双腿的姑娘。 这一年他也见过不少皮肤白的，郑晚晚是其中的王者，腰细胸大腿长，她那种白是找不到一丝杂质的白，哪怕连个黑痣也没有，当然全身没看过，所以不知道。 顾星眠也很白，但就不像郑晚晚那样白得夸张，她有些像是鸡蛋白，泛着光泽，让人很想亲一口。 至于眼前这位老师，与其说是白，不如说是嫩，上身穿着件无袖的碎花衣裳，一歪头的时候显得特别像邻家的那个令人魂牵梦萦的姐姐。 小姨还说钱不是越多越快乐，还好没信她的鬼话！ “好，谢谢你塞纳。”这点英语，陆长歌还是会说的，接着又对着这位姑娘说：“乔请你来的吧？” “嗯。”姑娘点点头，“你是…陆长歌？” “是的。” “我叫艾比，来教你英文。” 她说的是中文。而且很流利。 英文的流利程度，陆长歌也不怀疑。不然价格她承受不起，尽管陆长歌都不确定是什么价格。 “管家先生，请带着艾比小姐去客厅稍候，我换件衣服马上过来。” “好的。艾比小姐，这边请。” 陆长歌目送他们离去，还顺带看了一眼背影，他觉得可以，这种又瘦又高的，是他可以吃得下的菜。 实际上艾比现在有些紧张， 她知道这份工作是要上门的，也知道在帕罗奥图的核心区的这个地方是富人区，所以才能支付得了她的酬劳。 但她万没想到这个豪宅已经豪到了这种程度。 在硅谷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然有游泳池，有花园，有宽敞明亮又进行独特设计的独栋宅子， 在她看来，这大概是要科技公司ceo级别的，才能住的上这种地方了。 “艾比小姐，他们和你说了要教授的内容了吗？”陆长歌忽然在背后出现。 姑娘站起了身，说：“就是英文口语。” “是，其实我已经有了基本的英语基础，语法之类的我都懂，只是应用的场景不够，真正英语在日常交流中的用法不知道，以及说得少。” “所以你的意思是？” 陆长歌说：“课堂上是永远学不到真正的英语的，不是吗？” 艾比大概听懂了，“那么我以后可以准备一些场景。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邀请你参加我平日里的一些活动，那些都是全英语环境。” 这样她可以一边完成自己的事，一边还把家教给做了。对她来说当然是没问题。 “可以。” 不过今天是第一天，就只能从课本或者说一些基础开始了。 他们在桌子面对面的坐下，艾比用简单的英文问了几个问题。 平时在中国忽然这样开始对话，其实挺怪的，但在这个说英语的国家，周围又都是说英语的人时，好像就没那么尬了。 陆长歌也能说得出口，就简单回答了一番。 最后的结论是，美式思维不够，以及发音有些不到位。 但像是什么主谓宾、定语从句或者倒装句之类的语法，陆长歌是没问题的。 艾比说：“这样看来，你的英语就是多听、多说、多积累的问题了，只要时间足够，很快就可以和人沟通交流了，再长一点时间，即便语速过快，也能适应。” 这是陆长歌要急切解决的问题。 他还是比较认真的，到他这个岁数明白，学习这种事就是为自己，能做到、能做好还是不要调皮的好，不然最后是显得自己什么都不行。 艾比也没想到陆长歌的配合程度竟会那么高。 “我能再问个问题吗？”这也是用英文说的。 陆长歌道：“你讲。” “你为什么不会说英文呢？”艾比觉得奇怪，“因为，看你的生活环境不是刚刚到美国定居，应该已经在这里拥有很成功的事业才对。” 这个不难回答，也没什么好讳言的。 “我之前一直是在中国长大的，只在中学里学过英文，不过那是用来考试的。到美国来这是第五天，住在这里，这是第三天、” 这句话中不涉及复杂的用法，陆长歌说得慢，但也尽量用英文讲。 “诶？你之前从未来过？为什么？” “这就是个复杂的问题了。艾比小姐呢？你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在这里生活了多久？” “都不是，我是日本人。在美国已经七年了。” 陆长歌觉得不可思议，“什么？你中国话说得很好啊！那你家里有中国人？” 艾比又否定了，“没有。我父母都是日本人。因为我在中国上海生活过，我的父亲因为工作原因定居在上海差不多有六年，所以我自然就学会了。我和长歌你一样，最早的英文是在学校里学的，后来到美国才熟练的掌握，说起来可能我的日语是比较不好的呢。” 陆长歌道：“但应该都听得懂吧？” “这个可以。” “简单的日语也可以说的吧，比如说达咩、芽白什么的。” “诶？”艾比忽然捂了捂嘴巴，“这个，应该也是可以的。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陆长歌说：“我其实也喜欢学日文。” “嗯……？”艾比用怀疑的语气拖了个长音，“是这样的吗？那你会说什么？” 那还说个锤子， 他会的那么几句，说出口就直接把人全给暴露了。 “今天就到这儿吧，晚上我还有活动，要准备准备。”陆长歌说。 第一天就先认识认识好了。 随后他去拿了当初自己来到美国时换的美元，问道：“艾比，他们和你定的酬劳是多少？” “400美金！”姑娘歪着脑袋笑道。 “喏，给。明天还是这个时候。” 接过四张纸币，艾比鞠了个躬，“感谢您的认可。” 陆长歌说：“可以用日语说这句话吗？” “哈？这是为什么？”艾比不太懂。 “额，没什么。”这混蛋也觉得自己过了，才第一次见呢，摸了摸鼻子道：“我是说，你的日文名字叫什么？” “我叫桥本爱实。”这是用普通话说的。 桥本，好名字，没有辱没她这双腿。 “好，那桥本小姐，我们明天见。” 送走了这个日本小女孩，小姨忽然回来了，进了家门就说：“怎么样，日本女孩子乖吧？” 陆长歌一脸坦然，“我会看到她更乖的时候的。” “不知道害羞的你。算了，不提这些，一会儿那个创始人就要到了。他和他的cfo还有个戏剧性的故事呢，说是在他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那个cfo就愿意放弃百万美金的高薪工作，过去帮他了。” 这个桥段，陆长歌都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 “能谈下么？”他只关心这个。 “应该没有问题，但价格稍高，阿里的估值现在要奔着200亿美金去了，20%的股份，我估计得至少筹集35亿美元的资金。” 陆长歌心想都是值得的。 对他来说，这也是好事。尽管这次交易并没有直接将这部分资产像苹果一样算入他的名下。 但这是关于影响力的事。 季蕊不是外人，是他的小姨，那么实际上当需要阿里的影响力的时候，他完全可以递得上话。 至于这未来的1000亿美元左右的市值是不是在算他头上，有什么重要的？ 他已经不需要了。 “值得的，小姨。阿里还没上市，只要他们上市的那一拨，估计就都可以赚回来了。” 其实季蕊不怀疑了，越经过深入了解就越不怀疑，中国十几亿人口，网民才多少？剩下还有更大的市场空间呢。 另外一边， 马总和他的cfo差不多也打听到了为什么季建中会忽然发了疯一样的这样购入苹果股票， 仔细一打听，更觉得人家的‘任性’，原来就是为了外孙。 所以这也令马总好奇， “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孩子呢？” 7017k ------------ 第157章 我怎么会叫你报答呢（二合一章节） “季老爷子只有两个女儿，那位季蕊小姐还至今未婚无子。而这一次的这个外孙，据说是去世的大女儿留下的，二十年未见还是最近刚刚在中国找到的。” 这其中故事必定曲折离奇。 马总听完了之后说：“那我们蔡总刚刚疑惑的问题就有解了。老人家喜获外孙，别说这购入苹果股份的交易有些亏，就是再亏他也是开心的。” 蔡崇信也是连连咋舌，“竟然还有这回事。我还只在电影里看过这种情节。” 所以说那个小孩子幸运啊。 不过马总又说：“这种大喜不一定是真的喜。一个孩子忽然间给他这么大的财富，他不一定完全理解饱含了老人善良与爱意的心情，而且……这种处理方式到底还是激烈了些。” 如果真要较真起来，亲情的多寡不应用金钱来衡量。 但是这是季建中的风格，就是不走寻常路。 马总也只是随便侃侃，这个事情也不是他们最需要关注的问题。大概就是觉得稀奇吧。 进季家宅院的时候，和他们想象的差不多，各种奢华繁盛不尽其数。 绿植繁茂，鸟语花香。 就像在这个繁华闹市里远离喧嚣的自然公园一般。 陆长歌站在二楼的阳台，望着从车子里钻出的瘦小身影，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 这大忽悠还真的出现了。 说起来这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了。 如果让他陆长歌长这个模样，还天天谈乐观，那怕是谈不起来的。 没有太过怠慢，他还是下楼了。 “少爷，客人到了。”好人乔在楼梯上走到一半。 这是一个上去之后分两边的弯楼梯，就是那种大气的屋子里经常会出现的造型。 “嗯，我下来了，外公呢？” “在外面迎接。” 季建中做事高调，做人却低调，论实力，他现在应该是毫无疑问更强些，但姿态并不高傲。 因为他不需要要傲气叫人不能忽视他，他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让人不能忽视他。 陆长歌穿上了定做的衣服，主要是为了显得正式， 远远的能看到马总咧着标志性的大嘴，在和外公、小姨握手。 蔡崇信先发现了他，马总顺着目光也看过来，第一眼的感觉是不太好的，因为这家伙有个理论是‘男人的才华与颜值成反比’。 那按照陆长歌的颜值，他的实力大概就是无穷小了。 “外公，小姨。” 季建中侧身伸出手来，拉过陆长歌，脸上已有掩饰不住的笑容，“两位，这是我的外孙，据说和阿里的接触，还是因为他起的头。” 喔？ 这倒是叫马、蔡二人完全意外。 “我认识他们。”陆长歌说：“在中国，马总也是很成功的创业者，我看过您的电视采访，也听过您的创业故事。我叫陆长歌，幸会。” “幸会幸会。”马总略作沉吟，说：“我刚到美国就听说季老先生找到了个外孙……” “就是他，就是他。竟然都知道了，这好事也出门了嘛哈哈。” 客人不能一直拦在门口， 老头儿把人一边往屋里领，一边说道：“我少年时当过兵，我觉得这是最大的幸运，壮年时发财还能守住财，中年时一直争斗小败有过，没有大败，到了老年，还有外孙。” “所以人家都说我花那么大的代价成为苹果的大股东，亏大了，我不这么认为，那不能一直我走运吧？得把运气分给别人一点嘛！” 马总心说，还真是大气。 这一分，差不多小一百亿美元出去了。 过去一直听名头，现在这一见面就感受到了气势了。 “马先生，我这个女儿看好你的公司，她也是花了很大的精力的，卖掉了不少资产筹措资金，生意嘛，双方自愿的事儿，我听说这事情已经有几个月了，不知道主要症结在哪儿？” 季建中直接。 马总也不是容易被说懵的人，他像个老小孩儿一样，一直在笑，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一开始主要是震惊，因为季先生你一直在国外，很少到国内投资，结果这一出手就要我们40%的股份，把我们给吓了一跳。” “40%多少，很多吗？”季建中歪过头问自己闺女。 季蕊说：“不多，大概四五十亿美元。” 老人家一点儿表情没有，简单的‘喔’了一声，“我听说的是20%啊。” “我们退了一步，40%不管是对阿里，还是对雅虎都不是容易做的决策。”季蕊解释了这么一句。 “那20%还有什么问题？没关系马先生，你有什么顾虑都可以说。” 他的态度是开放的。 听起来是无招。 但搞得马总还真不知道怎么讲，稍作犹豫后道：“主要，一开始我们没有想过引入这种投资资本，我们还是希望能相信阿里正在做的事，所以聚在一起共同努力，挣多少钱，或者用钱来衡量公司值多少钱，这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反倒不是我最大的兴趣所在。” 陆长歌暗暗称赞，这家伙的嘴巴是真的能说。 这个回答，不止暗暗回击了先前季家父女俩把几十亿美元不当回事的逼王态度，同时也包装了一下他自己的创业理想。 马总说：“两方的联合，应该是有着共同的愿景。我不是说季小姐没有，我的意思是，如果不能达成1+1＞2的结果，那么把我们的股份置换来置换去的，就显得实在没有意义，大家聚在一起也最多就是乌合之众。” 季建中听懂了。这其实是提条件。 “长歌，你觉得呢？” 陆长歌眼眸一动，倒没想到外公来个突然袭击，但也没什么好慌乱的，就说：“如果成为一家人，亏还是不亏您不是没那么在意吗？” 嚯，这一语双关说得妙啊。 就连季老爷子都很是意外，“听到了马总，如果咱们两家是一家，亏不亏的，反正咱们是分不开的。” 马总之前其实有些忽略陆长歌来着，大概是觉得这种长得帅、家里有钱的，总不至于还有才华吧？ 就没多注意。 最重要是他说话不管用。 没想到随便开个口就是这种效果。 这事儿整的，还真说不准，季老爷子对他这么宠爱，也会因为他的聪明呢！ “季总，您有这外孙，运气确实太好了！” “哈哈哈。” 季建中用余光也看了陆长歌一眼， 其实接触的时间不长，大部分的判断都被感情代替，真的动脑子去想一下自己这孩子怎样时，现在是头一回。 算是，达到了他的水平之上的。 季蕊则没那么惊讶，他知道这个家伙有点儿姐姐的机灵劲， 他的父母都不笨，孩子也不至于是个弱智吧？ “好！”马云忽然拍了一下大腿，“您的态度我知道了。以后是一家人的话，我肯定会厚着脸皮求帮忙的！” “大气。马总，你也放心，我这个女儿不是个狭隘短视的人，交一个值得交的朋友，比赚点绿票子有意义多了！” 马总说：“我希望季小姐成为我们的股东之后能在以后阿里的海外上市、融资渠道、品牌推介以及人脉资源方面给我们帮助。这个我实话实说，有所作为，才有所地位，这样在董事会才有一席之位。” …… 陆长歌亲眼看到了，就会明白马总为什么成功。 像是这种时刻，面对实力强过他的人，他也镇定自信，态度说实话略微有些强硬，一直在极力争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季蕊想要入股阿里，不是他们求着季蕊入股。 但好在，他们来之前，季建中已经和季蕊及他通过气了。 小姨想要通过爸爸的影响力，尽快敲定这件事。 而季建中也问了很关键的问题，“是不是一定要入股？不入股行不行？作出重大让步的情况是否还要入股？” 实际上这个问题对于陆长歌来说只促成了他一个想法： 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自己干，说服被人干，还要找理由麻烦死了。 …… 当然，这次没有问题。小姨颇为坚持，季老也就随她去了。 而回到眼下， 马总的诉求并没有很过分，他要求了一个股东应该为公司做的。只不过没有什么让步而已。 季建中不禁对这个只有一米六几的男人也有了印象，没多少人是这样和他谈判的， 不过这并不是忌讳，这是欣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反倒让他进一步相信可能女儿做出这个决策是正确的。 …… 总之各方的心思不同，但即便路径不同，最后的归宿是相同的。 马总代表阿里同意了，季氏家族的加入。 这的的确确是意外事件，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可能没有陆长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至于雅虎…… 季建中在间歇中说：“马总，塞梅尔那个家伙呢，在华纳兄弟干得是不错，但是这种常胜将军，可能处理不了自己在面对失败时候的情绪。” 塞梅尔在任雅虎ceo之前，曾在长达24年的时间里担任华纳兄弟的主席，帮助华纳兄弟成为世界上最大和最具创新的媒体与娱乐公司。 但纸质媒体和互联网媒体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说起这个马总也有些苦涩， 吃掉雅虎中国，其实是阿里至今为止做的最错误的决策之一了。 …… …… 陆长歌渐渐开始明白。 在资本的眼里，那些在普通人心目中有着‘特殊情结’的公司，其实都是可以明码标价的商品。 时尚圈可能崇拜爱马仕， 科技圈可能有果粉， 拍照爱好者或许有照相机情怀， 足球狂热者有心中不可代替的俱乐部， …… 但资本没有情怀。 除了标价，就是利润。 所以苹果的股份可以交换，阿里的股份可以购买，甚至心中的道德都可以抛弃。 曾经他认为这两件很难办到的事，其实都基本成为了事实。 再隔一天，当桥本老师过来再教他英语的时候，也带来了因为语言障碍而使得陆长歌无法获取的一些网上消息。 桥本问：“长歌，你就是要成为苹果股东的那一位吧？” 陆长歌愣住，“还真是‘坏事’传千里。” 只要苹果公司那边知道了，那么很快全世界都会知道的。 因为这是个很戏剧化的故事，没有新闻媒体不爱的。 “桥本，你怎么看？” 桥本说：“我的话，会想起我妈妈经常说的话。她说如果很幸运的话，要过成像是很幸运的样子。其实是想说真是令人羡慕呢。” 还真是日式文学的风格。 陆长歌忽然更加在意她日本人这个身份了。 虽然在中美两国都生活过，但是这日本的思维错不了，想必很多习惯也都保留着的吧？ 嗯。 “但是，长歌。” “嗯？” “突然间很有钱的话，会是怎样一种感觉呢？” 嗯…… 陆长歌撑着下巴，“会在一瞬间，让所有人对你的关注就只剩钱了。” 就像桥本正在做的事。 其实在陆长歌不知道的时候， 美国媒体的确是在渲染这样的事， 甚至于已经传导到了国内， 只不过陆长歌没有一张照片露在网上，最近这几天美国这边也没拍到过他的照片，季建中基本不在国内，国内对他的了解就更少。 所以那些报道就只能转载美国媒体，以至于lu这个拼音，他们连是陆还是路都搞不清楚，只是说有一个这样的人。 桥本继续问：“除了别人的关注这一点，别的方面呢？会有很大的变化吗？” “有当然是有。”陆长歌看她也是对自己充满好奇，随口问道：“桥本你缺钱吗？” “这个嘛，虽然也不能很直接的说缺，那样就太无礼了。但是说不缺的话也不太像话，所以还是会需要的吧。” 陆长歌心想也是，不然也不会来工作。 “我觉得长歌你比那些读你的故事的人要平淡的多。人也很好。” 陆长歌笑了笑，“你发现了吧，我的优点可不仅是有钱这么一个。” 竟然讲这种话，桥本老师略有诧异之后笑了起来，“你真有趣。” 陆长歌刚刚突发奇想，“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赚一点快钱。” 桥本问：“是什么？” 陆长歌就说：“我把我的故事完整的告诉你，你写成稿子，去找媒体，他们会付你钱的。” “可他们会信我吗？” “会的。”陆长歌想到就做，对他来说这样也可以促使那些‘客观的、专业的西方新闻人士’本着以事实为基准进行报道， “我拿一张我和我外公站在一起的照片给你，我是侧脸，我外公正脸，他们有什么不信的？” 桥本爱实没想到陆长歌还挺聪明的，“但是这样的话，我就是靠着你在赚钱了。这要我怎么才能报答？” 陆长歌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我怎么会想着要叫你报答呢？” 7017k ------------ 请假条 今天外出开会，回去很晚，只能请个假了。 ------------ 第158章 走出去 其实不止是桥本觉得陆长歌的遭遇及生活很夸张。 陆长歌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够真实的感觉。 他尝试着去读了一下纽约时报上面报道的关于苹果股份变动的新闻，老实说没怎么太懂，但有些句子还可以， 比如说上面写道：“疯子本用实践向我们展示了什么叫中国人的家庭观念，就像现在中国正在实行的‘一孩’政策一样，在他的爱护下，这个小皇帝诞生的事实以一种夸张的方式展现出来，并且无人可以否定。”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苹果确实对年轻人构成特别的吸引力，据接近这个家庭的一位消息人士说，正是因为这个孩子喜欢，疯子本才会做出这样失去理智的行为，至少我们还找不到其他更加合理的解释。” “更加诡异的是，苹果的股价竟然在今天上涨了，股票分析师认为这次事件清晰的说明在太平洋的另一端，那个拥有13亿人口的国家，年轻群体对苹果产品的喜爱。” 陆长歌今天又是单独行动的一天。 季建中飞去了加拿大，季蕊和马总一起参加商务活动去了。 看起来没正经事的就只有陆长歌。 暂时这种情况，没有什么具体的商业要他去继承并负责，他还要完成剩余一年在长陵大学的学业呢。 而从季建中的打算来看，他其实是想看看自由发展的情况下，自己的外孙会怎样选择。 在他看来一个年轻人忽然有了大量的资本，大概率会转向体育、娱乐这种方向。 说起体育，陆长歌上次以为乔说有火箭队的票，想着最近能看到比赛呢。 根本不是，当时都没反应过来。现在明明就是nba休赛期，估摸着再有一个多月才开赛，当然，乔说的也不是假的。 他指的球票，根本不是一场，而是一个赛季。 现在每天陆长歌都要接受一次‘思维上的夸张冲击’，这种夸张多了，都快要渐渐习惯了。 而在国内，一直关注着这孩子的陆知远、郑健等人，也慢慢看到了一些隐约的报道。 虽然媒体不知道成为苹果大股东的幸运儿到底是姓陆还是姓路，但陆知远当然是能够看出来的。 他也没想到那个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电话里， 他问儿子：“最近过得怎么样？是不是轻飘飘的要上天了？” 陆长歌回说：“您是亲生父亲，我也不装了。多多少少是有点夸张。” “你是指苹果股份的事？” “这您都知道了。这件事最夸张了！” 陆知远略微轻叹一声，“这是他的风格了，不过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家？我了解了一下，主要就是个卖音乐播放器的。” 陆长歌不好说，现在看人家还是众多科技企业之一，最多算是比较优秀，但从明年开始，那真的是原地起飞了。 说起来到2008年，金融风暴的影响下，绝大部分的企业都会受影响，还真就是这些科技企业尽管股价也有波动，但杰出的业绩让他们很快反应了过来，最终逆市上扬。 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人们又会赞叹，季建中的这一番操作真是神来之笔了。 “爸，现在再去说他过于疯狂也来不及了，我最新听到的，交易的两个公司，一个先锋领航，一个贝莱德都在极力促成这项交易的审核通过，估计很快就会落地了。” 陆知远听完之后也只能无奈摇头， 不过他也没有想过，要去劝一劝之类的。 这么多年下来，老丈人是什么脾气特性他还是了解的。 他主要的关注点还是在儿子身上。 “长歌，我倒不担心他，我是担心你。包括你郑叔叔也是，他昨天还和我谈到这个事情。” “担心我什么？” “有句话是这么讲的。这世界上有两种悲剧，一个是没有钱，是一个太有钱。” 陆长歌略微沉默。 陆爸继续说：“说白了就是，什么都缺那的确悲剧，但什么都不缺，某种程度上也是悲剧，最初的快乐之后，你会很快失去目标，陷入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痛苦当中。所以我是担心你这个。” “他这个一下子给了你这么多的资产，接近一百个亿了，你要把你自己的生活，和这些巨量的财富之间的关系，想想清楚。古话也讲，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您还是头一回这么认真的教育我。”陆长歌笑着说。 “怎么了？听不了我说的话了？” “那倒不是。您说的有道理。老实说，这种事情落在我的头上确实挺有冲击的，我一开始的激动和兴奋也确实有，有些悲剧我也有所耳闻。这里面的东西很复杂，而我就把握住一条，就是不糟践我自己的身体。” 这一点他是很有体会的。 因为岁数增大，身体的变差他感受很深。 不彻夜用酒精麻醉自己， 不搞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例如大麻之类的， 不要在私生活方面太过于放纵。 只要身体健康，慢慢的总能接受目前这有些虚幻的事实。 陆知远是过来人，他的提醒也很对。 “行，反正不管有什么你就打我电话。我本来也想说的，不管怎样，好好保重身体。不然你这么多的福气，也无法消瘦。” 每日看着陆长歌的管家塞纳也觉得这个少爷不太一样，没有忽然之间放肆，没有用酒精沉迷， 反而是在运动、读书中度过。 他不知道，这是陆长歌刻意的在让自己安静， 外面越是喧闹，他就越需要安静。人们越不把他当成普通人，他就越要过成普通人的样子。 因为太有钱也是悲剧，此话不假。 不过陆长歌倒是没有预料到，他明明很有钱，却过分低调的样子让桥本老师觉得他是个好人。 所以她也发出了第一次邀请，邀请陆长歌参加她平日里会有的一些小组活动。 陆长歌自己也该走出这座豪宅了，他的生活不可能因为这次夸张事件而完全停滞。 所以当桥本和他说的时候，便立马答应了。 而在带不带保镖这个问题上，季建中表示一定要带，哪怕保持一点距离，但也一定要有，因为出问题他根本承受不了。 这两个保镖大哥一米九，都是俄罗斯人，名叫莱蒙托夫和索那罗科夫，两人往那一站，壮得就像一头熊。 陆长歌很满意，“回头我跟你们练练手！” 顺便再找个俄罗斯美女保镖什么的。 ?? ?? ?? ?? ?? 7017k ------------ 第159章 公告 在陆长歌出门的时候，一个戴着黑框眼镜中年人走进了这座豪宅。 他是个外国人，一直挂着笑容，虽然笑得很难看就是了。 塞纳管家像是认识他，很自然的就把他迎了进去，并了声，“季先生已经在等你了。” 陆长歌远远看了一眼就坐进车子了。 远远的，阶梯上的中年人问管家，“是那个幸运男孩？” “是的。” “他看起来还不如我激动。” 塞纳管家挑了挑眉，“虽然是个男孩，但是个很成熟的男孩。” “塞纳，你也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当然，我也一直这么认为。” 陆长歌还不知道这个人，但很显然这样进入季建中书房的人也是老头儿的熟人了。 “我敬爱的季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我听到了，鲁本。你不用喊的那么大声。” 这个鲁本的人，大大方方的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季先生，我们都知道您睡眠很少，但我可不是这样。当然，我乐意为您服务，所以我开了一个小时的车过来了。请吧，我能为你做什么。” 这个嘴碎的家伙，真是令人生厌。 但也算他掌握得住节奏，只废话了一点点就直奔主题。 季建中可没有和他开玩笑的心思，他把面前的小纸条递过去，“成立一个基金会，用来代持我外孙在苹果的股份，这事你帮我办好，不要出差错。” “喔，每天都在撒谎的媒体竟然报道对了一件事。不，他们的确是每天都在撒谎，只是在这件事上没有撒谎。” “不要废话了，鲁本。”季建中指了指他，“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做成这件事。” “安心，敬爱的季先生。即便是这种小事，但只要您开口，我一定替您完成。顺便提一句，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您的小宝贝了。” 季建中没话，只挂着自信的笑容。 鲁本耸了耸肩，“好吧。我承认，至少看上去那是个很棒的小伙子。dna在发挥作用。” “有空去认识他一下，他在中国长大，不懂美国的法律。” “喔，我刚刚应该和他打招呼的。” 季建中：“不急，他还在习英文。” 是的， 这几天的陆长歌的确是在认认真真的习外语，跟着桥本老师。 但桥本老师现在看着两个俄罗斯大汉有些不习惯， “他们听不懂中文吧？” 陆长歌其实不太清楚，之前他们交流不多，只是用英文简单的沟通过， 所以搬猜测的点头，“应该不会，他们已经会俄语和英语了，总不可能都像你一样是语言天才吧？” 这样的话，桥本似乎就放心的讲中文了，“他们一定要跟着吗？我觉得会吓坏我的同。” “那我们偷偷甩了他？” 不开车，坐在副驾驶的莱蒙托夫掉头，：“少爷，你不能做这种事。” 陆长歌和桥本老师都一惊，好家伙，还真能得出普通话。 “您一定要在我们的视野范围内。”莱蒙托夫。 陆长歌摊了摊手，“当有钱人真烦。我都想回中国了，至少没有人会拿枪在角落里给我崩得来一下。” 因为他这句话，车里的氛围有一种诡异的安静。 桥本也不好意思讲话了。 其实她要去的地方不远，就在帕罗奥图市的一个咖啡馆，而且还不是那种很高档的， 就是普普通通的坐落在街头，门外摆几张木桌，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起，有的是围着桌子上的什么东西讨论，有的是指着电脑不知些什么。 桥本所的活动也是这些。 他们都是斯坦福的生， 国外的教育形式中有小组这个概念，有些课题是通过小组一起讨论而完成的。 语言的环境，就是这样。 加入其中，多多听，会就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我请你一杯咖啡吧。”桥本对他。 陆长歌问：“为什么？” 明显两个人的消费能力是有差距的。 桥本：“比起你给我买一杯这种太过普通的事。倒不如我请你喝一杯，这样会很特别，你不觉得吗？” 她这种法嘛……其实让陆长歌有些转不过弯了，理解不了这些人的脑回路。但他也无所谓。 “你是日本女孩，你了算。” 桥本：？？？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这特别，那便特别吧。” 桥本也不深究，傻乎乎的笑了，然后问卖咖啡的大妈要了两杯。 之后他们两个也到外面树荫下的空桌上坐下， “你的小组里，是些什么人？”陆长歌问。 “嗯……”桥本掰着手指数，“一个德国人，一个美国人，喔，还有一个中国人，和你一样。这我和你过吗？” 陆长歌摇摇头，“这倒还没过。你们的课题是什么？” “古代中国与现代中国。” 这个课题…… 感觉在拉他过来当壮丁。 “你什么时候毕业？” “今年年底，我做完我的论文就可以了。” 正聊着，桥本忽然站起来摇了摇手，“到了。” 陆长歌转过头，看到一个骑着自行车的染着淡黄头发，画着韩式装的姑娘到了。 亚洲人就只这一个，所以这就是那个中国人。 “桥本，我没迟到！买杯咖啡马上来！” 这姑娘进了一半的门又折返，“带着男朋友来参加小组会？” 桥本小脸微红，“没有，这是我的……” “朋友。”陆长歌把她的话头抢了过来，“我叫陆长歌。” “唐雨霏。”她特干脆的，“我去买咖啡。” 人进去后。 桥本略有奇怪的问：“不能吗？” 陆长歌道：“我始终认为，我们和人交往，不该去在意他的身份与财富，而应该看是否气味相投。” 桥本心中那个关于陆长歌是个好人的印象，再一次被确认了一下。 …… …… 鲁本知道，开始成立基金会就证明在硅谷这一圈盛传的传闻即将要成为事实了。 基金会是常用的操作手法，可以避免高额的遗产税，可以将基金会与个人财富隔离，保证财富安全，涉及家族的，还可以保证家庭财富的有效传承。 例如限定子孙每月从基金会领到的金额，这样受益人就不能肆意花钱。 当然，他们这次成立的基金会主要是代持股份，在分红之前是没有钱出来的。 不过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比如可以规定在二十年内不允许出售这些股份，哪怕是陆长歌自己。 “季先生，苹果发公告了？” “知道了。” ; 7017k ------------ 第160章 因为你是陆长歌（二合一） 【以后更新时间就是稳定晚上了。白天写好也晚上发。】 9月的这个季节，在长陵大学是同学们迎接新学期的开始。 然而江边别苑忽然少了些陆长歌的身影，叫顾星眠有些怅然若失。 她当然知道陆长歌是到美国去了，这个不是什么秘密。 美国啊，距离的拉长叫人有些不是滋味。 不仅陆长歌，顾星眠甚至是唐浩义和李景都比较少见了，这其中有缺少了陆长歌这个纽带的缘故，也有这二人渐渐较少在学校出现有关。 她唯一还能见上一两次的就剩宋纯洁了。 这个家伙，‘死’过一次之后还是有些改变，以往的那些赖劲儿被克服不少，每天规律的到图书馆的自习室打卡学习。 顾星眠见过几次，因为她也常去图书馆。 前些天陆长歌离开给她空落落的感觉，所以也有些烦躁。 但日子总要过下去，好好调整一番之后，也重新收拾心情，不经不慢的生活。 这天从图书馆门口楼梯上下来时，宋纯洁在后面喊住她， “星眠。” “宋师兄？” “长歌有和你联系吗？” 顾星眠点了点头，“打过电话。怎么了？” 宋纯洁说：“也没什么。忽然间开学都走掉了，搞得我有些不习惯。长歌还回来吗？” 顾星眠道：“好像要稍微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呢。” 两人一直向前走。 其实宋纯洁知道顾星眠和陈荟的关系比较好，好在他现在打听的劲头也不似过去那么足了。 “长歌走的时候说的语焉不详，他到美国干什么去了？” 这个顾星眠也问过，“是去看外公的吧。” “好吧。” 下午的时候，他们又在图书馆相遇了。 不过这次是在自习室，更没有坐在一起，所以顾星眠只是隔了几张桌子才看到。 好死不死的还让她看到，宋纯洁与边上一个女孩子交头接耳好几次。 这让她忍不住露出微笑。 挑一个周末的时候，她坐上大巴车。 陈荟在上海客运总站接到了她。 两个小女孩挽着手走在黄昏中的上海街头，人流如织，繁忙喧嚣。 “也就是陆长歌到美国去了，不然你什么时候才会来看我呀。” 顾星眠轻轻撞了她一下，“不要这么说。我是怕你工作忙嘛。” 陈荟拿到毕业证离开学校已经三四个月了，此时的心情已经和还在学校时完全不同了。 那时候急切着进入社会，想着快些挣钱。 真的进入了，却发现欲望的烈火灼烧得人失去理智。 “荟姐，我看到宋师兄了，他现在很好。” 陈荟略微有些失神，“很好就好。” “…我有点想长歌。” 顾星眠忽然说出了一句和她的风格很不一样的话。 “嗯？”陈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就开始逗她，“人家在的时候，你胆子不大一点。这会儿远在天边又想了。” 顾星眠嘟了嘟嘴，没有说话。 陈荟道：“其实啊，我大一的时候也觉得，我们这些人要分开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不过真的要分开的时候，就会发现，过去的时间都很短。陆长歌不会再回到学校，和你在学校里闹着玩了。” “我相信，再一眨眼，你也会离开学校的。” 顾星眠叹了声气，“我倒没想时间的问题。我在想，如果已经和一个人有些特别的关系，好像就真的会想要见到他。” “你们什么也没有做吧？” “可连暧昧，他都是第一个和我暧昧的人呀。” 头一回接触男女感情的人，都会带着幼稚。 陈荟觉得她这句话就很幼稚。 “这么说起来，陆长歌把你丢在这儿，自己一个人去美国，真的很过分。” 顾星眠见她批判起来了，倒也并不赞同了，“没有。我还有那么多课要上，我怎么去嘛？” “那你可以催他回来。” “他也不是在玩。”顾星眠幽幽的眼神望着远方，“我看飞美国的机票要好几千呢，都不知道我能不能赚到那么多稿费。” “你写的旅行日志发表了？”陈荟问道。 “也不能说发表吧。就是寄了出去，但好像也没什么动静。” “慢慢来嘛。” 顾星眠历时大半年写了一本旅行日志，上面有文字和图片，大概记录了她的大一生活。 这种东西有点类似于伤痕文学，是青春期男女至爱。 现在是思想混交的年代，他们这批也有80后的代表作家，比如一直被人们拿来作比较的韩寒和郭敬明。 顾星眠最近的写作量陡然提高，虽然寄出去没反应，但是她想要写的大二的旅行日志也开始了。 情感的波动助力了她的创作，字里行间都和大一时的青涩懵懂略有不同。 她的经历其实很普通，但因为陆长歌，她的情感经历就不普通了。 因为她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一般人的经历。 陈荟一直看着这一切发生，也知道这一切会发生，因为陆长歌会太优秀了，如果没有几个女孩子把自己的青春装满他， 反倒是件奇怪的事。 就像进屋买咖啡的唐雨菲，便缓了缓自己猛跳的心。 桥本带来的男孩子高大阳光，干净清爽。 可能没有几个年轻女孩受得了这四个词形容的男生。 还好不是男朋友。 陆长歌也已经看完了，这里的看指唐雨菲， 所谓看人先看腿，就知美不美。 这个叫唐雨菲的，和桥本老师不相上下。 其实相比在高档场所装腔作势，陆长歌更喜欢在这路边坐着喝廉价咖啡的感觉， “桥本，我来了。”唐雨菲又出现，她偷偷瞄了一眼陆长歌，无人察觉。 “日本来的朋友？” 他们交流都是英文，陆长歌也是尽量练习。 “我中国人。”他开口道。 唐雨菲欣喜，“中国人？！”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桥本解释道：“我那个兼职，请我做英语老师的就是他。” 唐雨菲抿了一口咖啡，眼神中已经多了思索的神色。作为同学，她当然知道桥本去干了什么， 甚至也听桥本说过，她去的那个地方并非一般的地方。 所以这是很简单的推理，甚至都谈不上推理， 唐雨菲立马便知道陆长歌可能是个富二代之类的。 于是不自觉的，那个忸怩的劲儿就捏起来怎么也放不开了。 直接坐到端正起来，再讲话声音也不像刚才那边大了。 “你也是到斯坦福来留学的？”她轻声细语的问道。 “我吗？”陆长歌摇摇头，“我不是，我留什么学，我连语言关都还没有过。” “英语很简单，只要你想学，我们都可以教你。” 陆长歌心想，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稍微冷静的说了句，“好的，谢谢。” 唐雨菲则又想到另外的问题，“不是留学的话，是不是很快要回去了？你国内哪里？” “江州。” “那很近啊，我上海的。” 桥本眼巴巴的看着他俩聊了起来，确实相比于自己这位同学，她的性格要软一些。 但就是没想到，一句话都快要插不上了。 “桥本，”直到唐雨菲忽然间提到她，“我们平时那么多活动，你怎么在小组作业的时候带人家过来？” 陆长歌抢在前头说：“没事，我可以听听，美国的学生聊现代中国和古代中国能聊出什么来。” “上次聊的是古诗词。”唐雨菲以为陆长歌对这个感兴趣，甚至用普通话开始说了，“老外非常惊讶于，我们能说出那么多上千年前人写的东西出来。” 这是一种信息差。 陆长歌也不知道，“真的？他们没有吗？” “有，但没那么多。我们随便念一句，可能就有好几百年历史，这个是老外无法理解的。” 这倒有意思。 “所以你们是祖先崇拜。”桥本说道。 唐雨菲又解释说：“中国现在这个发展速度，有些学者确实在致力于读懂东方，桥本的导师就是其中之一，所以给她布置了这个任务。我是帮忙的。” “那另外两个人呢？”陆长歌问。 “他们是因为兴趣而来的吧。像今天可能就来不了。” 陆长歌歪头看向桥本，“原来是带我来完成你的作业来了。” 桥本闹了个大红脸，点头当做是鞠躬，“对不起，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你想了解哪个方面？” “真的可以帮我解答吗？” “解答谈不上，中国是个很复杂的国家，你要找他的好，有一万个，你要找他的坏也有一万个。所以我说的不一定对。” 桥本便小心的问了，“其实，一直想问对待日本的心态来着，尤其是我这个日本人。” 陆长歌说：“半个多世纪前的事，在我们民族那么长的历史坐标系中也是很特别的一段，我觉得不会有人忘记的。现在许多日本人的态度也叫人难以接受。” “记得你们那个村上春树说过一句话：不要再说没有南京dts了，如果可能，中国人比谁都希望没有。当然，这种情绪不针对你个人，所以我们最好不要说这个问题。” 唐雨菲忽然发现，她也无法抗拒陆长歌的说话方式。就是明明可以很嚣张，却非要这样低调和平易近人。 桥本被说得有些惭愧，“扩咩。其实我的课题是，过去的中国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影响着现在的中国。” 陆长歌看了一样唐雨菲。 小姑娘也说：“这个课题太大了。好像有很多可以说，但是要以学术论文的方式进行分类，即便中国人也需要仔细研究。” “确实如此。”陆长歌不解，“怎么会给你布置这么艰巨的任务？” 唐雨菲解释道：“课题很大，不代表要完成100%，更多的是激发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 陆长歌想了想，“如果我来做这个课题，我会把亨廷顿在《文明的冲突》里的那句‘中国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伪装成国家的文明’作为切入点。虽然俗套，但是它很准确。” “古代那漫长的岁月，实际上就是形成了一种文明，这个文明为什么一直保留至今，我想你研究研究什么叫炎黄子孙，可能会明白一点。” “是吗？”桥本有些迷惑，“雨霏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说的对。” 陆长歌笑了，“这也是中国人之间的一种感觉，我们都能感受到有那么一种力量在支撑我们，不用说得太明白的。所以桥本你觉得我说的很少，但雨霏已经觉得我都说完了。” 说起来还真是有些神奇呢。 唐雨菲看着陆长歌说：“又是村上春树，又是亨廷顿的，你很喜欢看书？” “《文明的冲突》那么有名，总归是看过一点的。” …… 在回去的路上，桥本陷入了思考，她真的把炎黄子孙当做个事情来考虑了。 唐雨菲则在考虑陆长歌。 她也是有点小骄傲的人，毕竟家庭条件好，能到美国留学，自身条件也不错，生活方式上也是小有腔调， 一般人的条件，她是看不上的。 而‘欺下与媚上’其实是一个硬币的两面，同一个逻辑的两种表现方式。 所以对陆长歌，她无力抵抗。 后来竟通过桥本要到了联系方式，她尝试着要约陆长歌。 好死不死的，小姨还凑巧听到了他的电话， 陆长歌也只能说：“一个朋友约的。” 季蕊脑子又没坏，“你在这儿，哪来的朋友？” “桥本的朋友，就这样认识了。” “女孩子？” “啊。怎么了？我不能见女孩子？” 季蕊说道：“倒也不是。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吗？你会很抢手的，也正常。但是不要搞出孩子来，私生子很麻烦的。” 陆长歌：“……” 好像小姨说的是不错，他上辈子什么时候见过人这么主动过。 “我还不至于。” 季蕊勾了勾嘴角，“女人的疯狂超乎你的想象。像你这样的小富豪，但凡叫一个女人怀孕，她有心机一点，根本就不告诉你她怀孕了。你也不好确定自己的炮弹是响了还是没响，所以她不说你怎么会知道呢？直到十个月之后，啪，人抱着孩子出现了。你以为私生子都是怎么来的？” 陆长歌挠了挠头，“这个人应该不至于吧？加上这次，我才见她第二回，能发生什么？” “去试试就知道了。你要是个无名小卒，她就该和你说慢点来了。但你是陆长歌，这和见几次没关系的。” 7017k ------------ 第161章 截胡！！！（继续二合一） 苹果的公告很容易看得懂。 因为它几乎什么也没说。 只看了一眼，季蕊就对自家父亲说：“这绝对不是乔布斯写得出来的。” 因为……公告的语气很开心。 虽然嘴上一百个不情愿，但股票在涨，所以身体很诚实。 “我们很高兴的看到，资本市场对苹果下了重注，苹果正在日益被越来越多的人信任，股价的回升正是这种信任的体现。苹果的使命不会因为股东的变化而随意更改，我们将会一如既往为果粉创造杰出的产品。” 与此同时，乔布斯也开始了公关。 他通过公开的方式表达出，人们不应该过分关注苹果股东的变化，而且苹果始终还是他说了算。 同时他也面对媒体表现出了恼火，表现方式之一就是拒绝透露关于此次股份变动的具体细节。 但苹果是上市公司，这种会影响股价的大变动是必须要对公众说明的，除非一些特殊情况。 所以很快人们就能查到，苹果前两位的股东的确发生了变化，它们后来的名字叫‘matthew基金会’。 matthew耶稣十二使徒之一，一般认为他是第一部福音的作者，而该福音记录了耶稣的一生。 陆长歌第一次听说这个基金会的时候，也是第二次看到鲁本进他的家。 这一次，这个中年男人说什么也要和陆长歌打声招呼， 所以他主动走了上去。 用美国人特有的聊天方式，“介意我耽误你一分钟吗？” “你想知道什么？”陆长歌问。 “鲁本。你爷爷的高级法律顾问。”他多跨一步，上来成功握到了手，“听说你在学英文，我讲话你能听懂吗？” 陆长歌道：“只是简单的交流，语速慢一点的话，没问题。” “我喜欢你。你让我的老板重新有了干劲。” “可我什么也没做。” “你不用什么。你知道那个基金会了吗？” 陆长歌点头，“知道，马修基金会。听说是你亲自办的。我原来以为会是陆长歌基金会。” “哈哈。”鲁本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个幽默的孩子。不过很抱歉，我们不能叫那个名字，matthew是季建中起的。事实上，这个词在英语文化中有特别的内涵。” “你懂我的意思吗？在中国应该也有吧，像‘建中’，意思是建立中华。我说的对吗？” 建中这两个字是用普通话说的， 那发音逗得陆长歌也乐了，“是的，看来你很了解他。所以matthew能指什么呢？” “上帝的礼物。” “上帝的礼物？”陆长歌微微反问。 鲁班耸了耸肩，“我想，这可能是他想要给你的名字。” “很好的寓意。” “总之，恭喜你！这个基金会属于你，你现在确确实实的掌握了这笔财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搞定！” “速度很快。”陆长歌说。 鲁本略带些小得意，“雇佣我之后，就会有这个效果。你现在可能是三十岁之下最富有的人了。” 陆长歌心想，你或许低估了苹果的实力。 或者说没有人预料到日后它会成长到那个规模。 “什么感觉？”在他发呆的时候，鲁本又追问了一句。 陆长歌说：“只是账面财富，又没有那么多现金放在我面前。而且我又不能出售。” 鲁本奇怪，“为什么不能？没有人给你加了售出股份的限制。” 这个问题懒得解释。 陆长歌问了另外一个，“鲁本先生，我想你肯定是又懂法律又懂财务的人。” “乐意为您效劳。”鲁本表示，就怕你们没需求，有需求他就有钱赚。 “我想问一下，如果我这个时候继续购入苹果股份，会不会被怀疑有特别的心思？” 比如说，妄图控股苹果？ 其实他没有，只是单纯的觉得，这种好东西越多越好。 鲁本张大了嘴巴，“这不是您全部的资产吗？” 这些老美，讲话也不太会看人脸色了。 不过被这么一说，陆长歌也是明白过来，虽然他身价确实不得了，但实际上可支配的不多。 如果这时候卖掉苹果的股份还钱出来花，那真是太败家了。 “您就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 鲁本说：“好吧。对于苹果这样的公司来说13.75%的股份由一个机构持有，已经是很特殊的现象了，再继续购入，会有麻烦。” “而且，苹果的估值很高，1%的股份就是7亿美元，我们不应该把财富都赌在乔布斯那个疯子身上。” 陆长歌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那行吧。或许我们应该再去找找其他路子。既然是基金会，那么它允许我在美国有其他的投资行为吧？” “这个要看情况。”鲁本说。 陆长歌问：“看什么情况？” “看明天是不是世界末日。”鲁本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烤瓷牙。 他在说一个美式笑话。 陆长歌也确实笑了，不是因为这个笑话好笑，是因为鲁本的答案是‘肯定的’而笑。 “我先出门了，你去见外公吧。” “ok，找个时间，我们喝杯咖啡。” 这不知道是不是中国人说的‘改天一起吃饭’，反正陆长歌也答应了。 开车出门的路上，他把苹果的公告也读了一遍。 麒麟臂没有忍住，还是把墨镜戴上了。 他可不是一般人了！ 虽然基金会100%都是不能动用的纸面财富，导致他实际可支配资金还是自己从中国带过来的二十多万人民币这点有些尴尬。 但不管怎么说，不一般，就是不一般。 顺便提一句，这二十多万还包含宋爸爸给的八万块钱。 部分还没兑换成美元，所以他身上就是几万美金而已。 外公大事管得到位，小事倒是忽略了，从来没说给他点零花钱什么的。 他也没要过。 反正现在就是光出不进。 莱蒙托夫和索那罗科夫跟着他出门，还得给小费。 陆长歌自己愿意，他一边掏钱还一边说：“你们两位都知道，我以前没这么有钱。” “我没这么有钱的时候，就特别讨厌那种富豪抠门。所以你们见谅，原谅我这个new money的作风。一人五百，今天辛苦了。” 莱蒙托夫抬头挺胸，“尽管这样，我们也还是会一直跟着你。” “我今天是约会，有些画面可能不适合你们看。” “那种时候我们不会看的。” “但你们会听到。” 莱蒙托夫不解，“是怕我们听到了时间？” 陆长歌瞬间咬牙。 莱蒙托夫也是极快的变脸，“抱歉老板，我的错。” “索那罗科夫，交给你个任务，帮我搞清楚，他一次能坚持多久。” 陆长歌忽然想到，这些老外大一点， 哇，心里更加的不爽了。 …… …… 唐雨菲在桥本那里打听到了更多的东西，知道了陆长歌是近来和苹果事件相关联的人。 所以剩下的就是个简单的算数题。 之后的剧情，就好像是季蕊成了导演似的， 唐雨菲竟然邀请陆长歌去她家。 陆长歌站在门外，想体验一下上次在北京错过的——名字是陆长歌的话，到底会有多不同、 “你们俩就在外边儿等我吧。” 这是一处公寓的门外，路两边没什么人， 但莱蒙托夫发现一个人影冲了过来， “那是谁？”他警觉道。 因为有个人冲着陆长歌跑了过去。 索那罗科夫已经开门了，但没有掏武器，他认出来了，“吓我一跳。是那个英文老师。” 陆长歌也闻着脚步声发现了，看着有些气喘的桥本爱实，他有些惊奇的问：“桥本？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要进去，拜托你！”桥本双手捂着膝盖，表情显得有些痛苦，大概是跑的。 陆长歌眉头微微一落，“这是什么意思？” 桥本望了望那间公寓，没有动静，应该没有被发现。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去拉了陆长歌回到车子上。 这时候就显得有两个保镖叫人很尴尬了。 “我不能进去吗？” 桥本的小手捏了捏，忽然探过脑袋来，眼神直视陆长歌：“请跟我走吧。” 这是， 被截胡了。 …… …… 桥本的出租屋，非常简陋，一张榻榻米床，一张小桌子。 但是是很整洁的。 “所以你也没什么事，是故意把我拉走。” 陆长歌倒没想到这一出，他掏出手机，“那我还得和她解释一下。” 桥本此时是跪坐式的，日本人的做法。 “虽然这么说很无礼，但是你能不给她打电话吗？”她低着脑袋说。 “那她要是打来呢？” “请原谅我……”她这么说着，忽然背过去对着陆长歌， 然后刺激的部分来了， 陆长歌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瞬间就发现不是，这个人在悉悉嗦嗦的……在脱衣服！ “闭上眼睛吧，陆君。” “额……这个……” 你们日本人，不要这么光明正大的干这种羞耻的事情啊！ 哪怕是扭打在一起，我帮你脱，我都不会这么尴尬！ “闭上了吗？”桥本似乎也只敢转头，而不敢转身子。 “啊，闭上了。” 姑娘小心的确认了一下。 然后陆长歌只觉得怀里冲进了温暖的身体。 桥本在耳畔呢喃道：“陆君……其实知道她为什么会邀请你是吧？你想和她做这种事吗？”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啊……” “阔咩。我可能有些自私了，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那就不如不要想了。陆君想和我做这种事吗？这个问题应该好回答了吧？” 陆长歌猛得睁开了眼睛，他没看到别的，只看到桥本闭上了眼睛。 “我，是可以的。” …… 半帘清风，一榻明月，素约小蛮腰身。 回眸入抱总合情，不比寻常风月，销魂别有香。 ——选自《痛痛痛》 …… …… “我的外孙怎么样？”季建中问鲁本，他之前在楼上看到了两人的对话。 “聪明的孩子。但是他在问我是不是可以再买些苹果的股票。”鲁本忍不住笑着摇头，“真是个贪心的小家伙，百分之百你的dna。” “他真这么问了？”季建中也有些哭笑不得，“我这个孩子，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他对数字是能区分得出的，但是应该没花过大钱，不知道自己拥有的，能让他做到些什么。” 姜是老的辣，老人家这都看得出来。 “我觉得他可能想做些投资。他问了我这个事。你会支持他？” 季建中道：“我不会主动要他去做这个事。我不需要他赚钱，但如果他愿意，yes，我当然会支持。我还在看他想要做什么、” 鲁本感受到了这个自己的老板对这个孩子倾注的情感。 “boss，你的遗嘱需要修改吗？” 他们这些人通常是会立的，就跟婚前协议一样，这代表把事情往不好的方面想，反倒事先说清楚，将来会避免很大的麻烦。 “这个还是太早了鲁本。我的女儿告诫我说，要注意和中国80后一代的相处方式，他们很有个性，他不一定会喜欢继承我的东西。这是一种很辛苦的生活方式。” 鲁本问：“是，他完全可以成为利利亚娜。” 利利亚娜继承了父亲创办的欧莱雅集团，目前是法国乃是世界排名靠前的女富豪。 但她自己并不经营欧莱雅，几十年来都是请的职业经理人。 所以这个又有钱，又有闲身价超过400亿美元的超级富婆，搞出了些正常人无法理解的……乱生活。 未来几年，先是女儿告她，透露出来的一些录音资料甚至还牵扯到了法国总统萨科齐，后来她又告女儿，说闺女侵犯了她的隐私！ 现在这是没发生的事， 但季建中是认识这个女人的，现在提到了，他也是摇头，“鲁本，要是那样的话，我可能会大喜变大悲的。” “所以，你对他还是有期待的。” “算是吧。” “ok.我相信这是实话，我也见过很多人，从我的直觉来看……”鲁本尽量斟酌着用词，“我觉得他不是那种很笨的人，他的眼睛是有光芒的。” “你觉得他能回应我的期待？” “yeah，我觉得他能回应你的期待。问题是，你期待他做到什么？” 季建中也说了，“我期待着别人说我后继有人。” “让时间给你答案，慢慢看吧。他会成长的。” 老人家只希望那一天早点到。 7017k ------------ 第162章 伦敦与Jimsonweed（4000字） 陆长歌感觉舒服多了。 很长一段时间的积郁都倾洒了个干净，日本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他确信这一点。 说不上来，就好像她们很会使用自己的身体，每一个部位，包括嗓音。 但积攒过多的激情显然害苦了桥本， 她满头的汗水，头发还沾湿了贴在脑门上，身体像小猫一样缩在他的臂弯，一动不动，只是喘息。 而在床头，是陆长歌被关掉的手机。 唐雨菲注定在今天见不到他了。 “为什么？” 这是陆长歌问的。 桥本往他的怀里缩的更紧，“我是你的英文老师，我教你句英语吧。you had me at hello.” 这句话并不难理解。 翻译过来就是，一见钟情。 “……那会儿我还叫着你老师呢。” “老师的身体怎么样？” 哇喔。 陆长歌被问得热血翻涌的。 不仅如此， 桥本还把手向下探，握着说：“这个身体如果你满意的话……以后找我就好了，不要找雨霏。” “满意。” 除了这个词，陆长歌实在想不到自己还能说什么。 “我睡一会儿。” 平日里经常锻炼的效果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桥本被折腾得够呛。 陆长歌也是贤者模式了，无甚其他事，所以也沉沉得睡了过去。 这间公寓的外边儿。 莱蒙托夫和索那罗科夫因为等的时间太久，已经有些叹气了。 他们都知道陆长歌干什么去了，那个日本女人在车上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莱蒙托夫有些无聊的嚼着口香糖，漫无目的的四下望着，直到在某个角度看到索那罗科夫那张脸，两人对视了。 “该死，我在想美女，然后竟然看到你的脸。” “老板的时间够久的。”索那罗科夫说道。 “几点了？” “十九点，你已经第四次问这个问题了。” 陆长歌大约睡了四个多小时，脸上有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把他给弄醒的。 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桥本在用手指磨他的脸。 “起床吧，我去做饭。” “好。”陆长歌稍微想了想，他现在不是在家，是在桥本家。 这租来的地方的确不大， 厨房，其实就是一个靠墙的烧着燃气的台子，能看到桥本就在这地方走来走去，只穿着三角裤和一件灰色毛衫，真的，白皮肤的人这样搭配，太够劲了。 “我家里的食材不多了，煎个鸡蛋可以吗？这里还有个披萨。” “都可以。”陆长歌挠了挠后脑勺，他刚睡醒有点缓不过来，“你现在大学几年级？” “我吗？四年级。” “之后会留在美国？” “原来是。” “原来？”陆长歌没听明白。 “我在日本、中国、美国都待过，而且都是待一段时间就走，所以没有哪里会让我产生故乡的感觉，反正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哪里也都不需要我。所以，我打算如果有爱的人，爱的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那么陆君，你会在哪里？” 陆长歌说：“我有故乡的。我还有爸爸。而且还是两个爸爸。” “为什么是两个爸爸？” “一个亲生的，一个野生的。” 桥本听得笑起来，“像是个有意思的故事。” “我的人生，因为遇到这些人，完全的改变了，100%的变样。” 是的，变得m羡慕全非了。 …… …… 晚上，季建中在用晚餐的时候还没有看到外孙，就问季蕊：“长歌人呢？” 季蕊说：“去找了一个女孩，晚上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 “已经开始招女孩子喜欢了吗？我看他也没买什么贵的东西在身上。” 是的，但季蕊想说，他本来长得就招女孩子喜欢。 此事先不提，她说道：“爸，和塞梅尔签完合同之后，我就回中国了。你要长歌和我一起回吗？或者，你干脆也和我们一起回去。” 季建中表示了拒绝，“不，我要回伦敦休息上一段时间。长歌和我一起去伦敦，你先去大陆吧。” “你要带他去伦敦？” “他得看看那些东西，才知道我是什么样，以及他会是什么样。” 陆长歌还是尽量避免了夜不归宿，反正他们两个经过一整个白天也都弹尽粮绝，筋疲力尽了。 回来后听说接下来的行程也不免有些微微的怅然若失。 “外公你常住伦敦？” “不能这么说吧，我每年待得最多的还是香港，其次才是伦敦。” 季建中瞧出了什么，“我们在美国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怎么了？因为那个女孩子？” “还好。但我得解释一下。” “解释吧。做你的女人一定得能接受这一点，你不可能是那种围着锅台、天天给她扮演浪漫的男人。” 桥本也没什么办法，除了接受之外。 “你还会回来吗？” “我肯定会回到这里的，至少苹果的股东大会我得参加。” “你去伦敦做什么？” 陆长歌也不是那么清楚，他只是大概知道些，“外公的大部分活动范围在欧洲，到美国来更像是出差。” “也好，这样雨霏就找不到你了。” 陆长歌：“……” …… 是一个周六上午的时间段，他们会乘坐季建中的私人飞机前往伦敦。 鲁本来送了一下。 陆长歌对他说：“在这里的几天，我认识了几个年轻朋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嫉妒你有钱？” “不是，他们都有facebook账号，鲁本，帮我注意一下这家公司，当他们对外融资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ok。” 季建中已经在飞机舱门了，他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外孙。 这个小子还挺能聊，都能和鲁本商量起事情来了。 “下次见，鲁本。” “bye。” 在飞机上，能做的事情有限。 虽然这里已经极尽豪华了，机舱中部一共六张椅子，左边四张，右边两张，都是带着皮套的软椅，一点破损、染灰及褶皱的地方都没有。 机舱前部是厨房，机舱后部是三间豪华套房，套房里有大理石铺砌的浴室。 至于陆长歌目前坐着的地方，视线前方还有一个长长的可以容纳六人的会议桌。 飞机起飞前，他前前后后的都看过了，老人家明显不是会享受的人，大部分的空间都是为了办公而设置的。 哪怕是面前这张四人桌，那也有工作用的电脑。 其实相比买飞机花钱，运营飞机更花钱，什么都先不谈，光是三名飞机驾驶员的年薪就得好几百万，再机上空乘服务人员两名呢。 都是女性。 好人乔把其中之一拉了过来， 是一位有着蓝色眼睛的金发女子，他们叫她贝斯。 拉过来的目的，是陪季建中……打牌。 在飞机上还能做什么呢？ …… …… 十几年后，人们嘲讽美国经济大多数会说它脱实向虚，大部分的财富都集中在华尔街。 然而或许是体量的原因，又或许是大英帝国风光不再，实际上伦敦的虚经济，比起纽约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伦敦金融城仅2.6平方公里大，或者说仅1平方英里。但这里汇集了360万人围绕着金融业求生存。 巴掌大一点的地方有2000多家银行、证券和保险公司，是世界上最大的外汇市场。 不仅如此，伦敦金融城占据了全球14%的基金业务、20%的国际银行业务、35%的场外金融衍生品、50%的国际股权交易以及70%的国际债券交易。 人们常说香港是自由港，实际上伦敦这么大规模的金融交易也必须仰赖于两个字——自由。 资金自由的进，资金自由的出。 一直以来，伦敦的超级数量一直稳居全球第一。 那么多富人愿意到这个地方来，原因不说自明了。 陆长歌要去的地方位于伦敦市中心，在海德公园以南一个叫骑士桥的地方。 英文名叫knightsbridge，是一个集住宅和零售为一体的生活街区，也是最著名的富人区之一。 骑士桥的右边就是贝尔格莱维亚地区。 这两个地区都紧贴着海德公园南侧。 他知道季建中经营着很多商业地皮。 但在路过knightsbridge街头的时候，他都没想到，好人乔说：“knightsbridge的大部分地皮都在我们名下。” 陆长歌：？？？ “都在？” “还不是全部，但部分是。” 好人乔介绍说：“围绕海德公园这一片，东侧是梅菲尔，北侧是帕丁顿、西侧是肯辛顿、南侧是我们这里knightsbridge，knightsbridge右边还有贝尔格莱维亚。这一整片都算是伦敦的富人区，来了之后可以好好看一看。有一些是我们自家的，金融是看不到的，这些才能看到先生创造出来的是什么。” 陆长歌问：“只有knightsbridge是吗？” “不好这么说。因为我们是后来者，无法像格罗夫纳公爵那样拥有成片的土地，他们已经是好几代家族了，在梅菲尔还是一片荒地的时候就买下了这里。” “我们的话，只有knightsbridge比较集中，也是一点一点的买下的，其余的更多是以某个大型购物中心的方式散居在不同的区里。” “格罗夫纳公爵？” 季建中知道他不了解，“就是他刚刚说的梅菲尔和贝尔格莱维亚地区的拥有者。” “外公，虽然你说了一个更夸张的家族，似乎来显得您的成就不夸张。但很抱歉，我依然觉得您也很夸张了。” 陆长歌是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的，他们经过的地方有五星级酒店、有高档商场，还有一些著名品牌的旗舰店。 至于说各类顶级餐厅，那就更不必赘述了。 “我是个普通的中国老头儿，以前中国人富了之后做什么？买地嘛。那我也就买地了。” 买不过人家几代人积累的格罗夫纳家族就太正常了，而且梅菲尔和贝尔莱德维亚那不是一般的地区， 不止是富，白金汉宫就夹在那个角上，还有英国皇家艺术学院也在梅菲尔，更不要说梅菲尔还有历史悠久的五星级酒店， 没有那么多败家子会把这些东西往外卖的，所以再有钱也没有用。 不过让陆长歌意外的是， 相比于硅谷的豪华住宅， 老头儿在knightsbridge的房子则没那么夸张，不过就是竖起来的三层楼房，白色大理石墙面，顶上带个尖尖的东西，西欧风格。 他们从边上的一个铁门开进去，绕到后面是一个院落， 院落里养了一条狗，还有一个正在扫地的胖胖的阿姨。 “季先生，您回来了！” “简，我的外孙。我离开的时候说什么来着？我会和你一样幸运的。” “喔，我的上帝。他看起来和你像极了。” 陆长歌觉得她在胡说八道， 这些人不是认不出亚洲人和亚洲人面孔的区别吗？ 她的热情叫人接受不了，所以陆长歌只简单和她打了个招呼。 “外公，” “这怎么不像是你在硅谷的房子？” “knightsbridge的房价是很昂贵的，就像这个怎么也要3000多万英镑。当然主要也不是我住不起，而是我这么一个老人，你让我住太大的房间，心里会受不了的。” 陆长歌忽然觉得心里受安慰了一点，“看来英国年轻人也买不起房子。” “普通人的话，肯定买不起这几个街区的房子。一般得是足球运动员、教练或者干脆就是企业家。” “这儿的话，离你工作的地方远吗？”陆长歌又问。 “不远，jimsonweed集团在伦敦的总部就在骑士桥，你愿意去和我看看吗？” 陆长歌一直没问，至此刻才听闻。 “jimsonweed？” “我取的名字，曼陀罗的意思，代表一种美丽，也代表一种神秘。其实……就和一般的企业一样的。可能和lj连锁也差不多，最多就是，大家说的是英文罢了。” “怎么可能一样，外公你别开玩笑了。不过我还是想要看看。” “行，那我找个时间。你不必着急，先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好了。” 其实自我们的现代化进程到今天这个地步，陆长歌已经没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了，再大的商场，再繁华的街区也不过就是国内见到的cbd嘛，无非就是有些异国风情罢了。 所以他也没什么那种从农村来到城市的心态， 他只是很喜欢，很喜欢好人乔不动声色的和他说，“这儿是我们的，这儿也是我们的……” 7017k ------------ 第163章 两周就受不了啦？ “爸，我今天到伦敦了。外公在伦敦的住所不大，只有上下三层，再带一个可以停车的后院。” “这里毗邻knightsbridge，站在楼上就能看到逛街的行人在商业区里消磨自己的空闲夜晚。” 陆长歌隔个几天，就会和老爸通一通电话，至少让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哪儿。 而真的站在二楼望着下面背着包，拍着照片的学生们时， 他忽然想到，上一辈子在中国火起来的那段视频： 游客在上海的街头驻足欣赏，抬头拍到的却是老太太晒衣服的场景。 就像人们好奇在cbd高楼的窗户里工作的是什么人一样，人们也好奇住在‘景点’的又是什么人？ 陆长歌的外形一直不错， 他双臂担在栏杆上的时候，的确也吸引了一些镜头，他自己不知道却已经成了别人镜头里的人。 拍照的中国女孩子也是无心，只是在翻照片的时候看到角落里有这样一个侧脸， 便对着自己的同伴说：“你看这个。” 同行的女孩凑过头来，画面里的侧脸立体而冷峻，眼神远不似毛头小子一般空洞迷茫，而是一种深邃和沉着。 两人同时抬头向拍照的那个白色的、像是宫殿一样的宅子二楼看去， 阳台上的年轻人已经转过身，似乎是有一个光头的老头在和他说话，然后拍着他的后背把他叫了屋。 身影消失之后，拍照的人心里都是一番怅然若失， 这房子不是商铺，不是酒店，是住宅。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才能住这里。” knightsbridge这个街区的平均房价达到了1500万英镑每户，不要说买在这里了，就是租在这里都是常人难以仰望的远方。 与此同时，在江州。 季蕊又回到了这里。 陆知远仿佛又回到了和儿子关系不好的时候，一个人住的日子，都说由奢入俭难，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所以对于季蕊能回来，他也说不出拒绝二字。 “别这么看着我，你儿子被带去伦敦了。”季蕊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 陆知远问：“长歌怎么样？” “隔代亲，比我这个女儿待遇都好，你担心什么。”季蕊说到一半，想起来了，“喔，对，是该担心，你那个鬼精的儿子见到钱就走不动路。” 陆长歌这点优点全世界都知道了…… 不过季建中，并没有给他大笔的现金，他暂时也不需要买什么。 “j。外公，是定制的？”陆长歌在很多地方都看到这个黑色的字母样式。 “是，家族标志。有些外国人搞不清楚我们的姓氏，所以也用j来代称。” 言语已经很难描述陆长的震撼。 尤其是真的把这里的富人区走了一遍之后发现，外公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都说进入21世纪之后，互联网是产生新富最多的领域，没错，但那些新富的财富大多是股票形式的纸面财富。 然而传统行业的老妖怪们，像是这些商业物业的老地主，那个现金流入哪怕是印钞机在这儿一刻不停的工作都比不上。 仅仅是租金收入就很吓人， 哪怕到了08年金融危机，也不会太过于影响他们，亏上一点根本不可能伤筋动骨，因为账上都是钱。 这一天天晃下来，陆长歌也想的差不多了。 他找了个机会，给外公泡上一杯咖啡，然后人人真正的坐到他对面。 季建中一开始还有些没注意，之后才摘下老花镜，含着笑意，“有事啊？要钱？” 陆长歌脸色一垮，“我什么时候开始给您留下了这样的印象了？” “一开始。”老爷子说。 从什么都不管上来就亲切的叫外公开始，季建中就知道了。 按理说孩子们都会有一种本能的抗拒的， 这个孩子一点都没有，难道是愿意和老人家相处？ 说笑呢，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具备的。 但是也不在乎，他就是有钱，如果这个东西能让孩子和他相得益彰的相处，那当然是最好的。 其实长辈对于能给晚辈提供一个良好的物质基础也是有一种成就感和满足感的。 “好了，说笑的。你讲吧，什么事？” 陆长歌嗯了一声，说：“外公，从在美国开始我在你身边生活差不多也要有两周的时间了。” “不算长。” “不是长不长的事。我大概了解了我的外公给我带来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环境。可以说，我这辈子不用再为生存再去工作了。但是我总要做点什么的，每天醒来就是逛海德公园，也会无聊的。” 季建中抹过一个笑脸，“我本来准备等上你一年，甚至两年的。没想到你连两周都撑不过。” “等我那么久干嘛？” “等你玩够了呀。”季建中说道：“普通的工薪阶层一直向往得不用上班的自由生活其实是不存在的，因为那是无尽的空虚。实际上人一定是要靠做点什么事情或者说寄托于某样事物来过日子的，钱只是其中一种理由罢了。” “除了钱之外，还有其他理由，对于富人来说，如果找不到第二个、第三个理由，那么就会非常痛苦，也会非常危险。与此相比，无聊根本不算什么。所以我的确打算等你一年，只要你不用酒精、泡妞、毒品来麻痹自己，干什么都行。” 陆长歌说：“这的确与我的理念不和，我在放纵之中找不到快乐。” “虽然我很高兴，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我做这个谈话，但是两周太短了吧？你玩够了吗？”季建中有些怀疑。 倒是让陆长歌不适应，“外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工作还是会比较辛苦的，所以不能只是无聊了就来工作，那样干两点就又想享受了。那时候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所以我是希望再多点时间，没有一年，半年也行，你再好好玩玩。” 陆长歌蒙圈，“外公你到底想干啥？” 季建中说道：“我想让你知道，没有压力、不愁吃喝、财务自由、不用工作，一点儿正经事没有，是真的真的很没有意思的一件事，等你100%确认这一点，觉得再也不想继续玩下去了，那时候我们再来讨论你干什么的事情。” 陆长歌嘀咕道：“那我可能会玩一辈子。” “不会的。原来我还不太确信，今天你找了之后我就知道不会的。”季建中忽然又脸色一板，“但是记得我的底线，有些东西不能碰，知道没有？” “……那我还是回中国待着吧，至少那儿还有同学陪我一起玩。” 季建中摇摇头，“有钱都玩不出花样，真得反思反思你自己了。去动动脑筋行不行？” 7017k ------------ 第164章 心坎里 原来在江州的时候，陆长歌觉得一切还好，即便自己没有事情，也可以今天找人打个球，明天找人吃个饭，要是都没事了，就把人聚起来玩玩，无非就是个花钱的事。 但是在英国就不一样了，什么人都不认识。 可能也就海德公园离得近，但是去多了不免会看到一些裸男躺着晒太阳。 陆长歌不知道这是什么风俗，反正看过几次，而且全身都是毛。 整个的行为艺术就让人觉得这是野人，没进化好吗？ 所以后来海德公园他也不去了，之后就去了大英博物馆，看到一堆中国艺术品放在那里展览，很难不来气，于是这地方也不想去了。 这天上午的时候便选择窝在舒适的沙发上看电影，也练一练英文的听力。 叫简的阿姨一般不会打扰他，最多送点吃的之类的。 不过今天却有些特殊，她过来说：“先生回来了。” 陆长歌有些奇怪，“现在？上午回来？” 第一次发生。 这些有钱人还是很忙的，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工作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一种成就感，哪怕辛苦也值得。 正说着，季建中走了进来，顺手把外套交给了简，“你先去忙。” “有什么事吗？”陆长歌吃着水果问道。 季建中说：“也没什么。今天会来一个人，我从来没和你提过，怕你有想法。所以还是回来一下，亲自和你解释。” “什么人啊？这么正式。” 老人家有一些停顿，然后挑了挑眉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得听我慢慢说。我的家庭里……你外婆……你是不知道的，小蕊对她都没有记忆。所以自打你母亲走了之后，就只剩小蕊就和我一起生活，” “但是她不如你听话，总是和我闹脾气，而我们闹的最厉害的一次，就是我找了个英国女人。” 陆长歌忽然来了兴致，“我就说嘛。像我爸那样的苦行僧，这世上怎么会有第二个？” “苦行僧？什么意思？” “就是在我妈去世之后，他一直都过单身生活。” 是这样吗？ 季建中略有思索，但很快又隐没而去。 陆长歌问：“继续啊？那个英国女人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也没有结婚，但我们的感情很好，她很爱我。” “那你爱她吗？” “应该吧，我觉得。顺带提一句，她比你小姨还要小两岁。” 陆长歌：“……” 这难怪人家要和你闹。 “所以今天是她要来吗？” “对，她来看我。” “那这没什么呀，不过为什么外公您不和她再生一个？”陆长歌觉得应该是这样。 季建中默默的掏出一只雪茄，咬着抽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圈白烟，脸上有无尽的愁绪。 “…尝试过。” 额…… 陆长歌：“……” 这， 怎么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怎么不说话了？”季建中问道。 陆长歌说：“我就是觉得……我每天锻炼身体，不用酒色掏空自己真的太有先见之明了。” 老头儿一下就给气到了，笑骂道：“你个小混蛋，也想气死我是不是？！” “那没有，我表示同情。” 季建中无奈的哼了一声，“这个女人呢，叫谢莉。我们爷孙俩关起门来说话，那么年轻一个女人，跟着我，人家也想要个孩子。” 陆长歌只能点头。 “甚至，我说的再直白一点，我和她又不结婚，又没孩子，到底怎样才能让人有安全感呢？” 绕着绕着好像到了中心主题了。 陆长歌想到了，之前小姨好像是提到过的，家族里的一些生意是不归她接手。 这么说的话……、 他想到了，“外公你是说，有一部分生意是交给了她的是吧？” 季建中点头，“所以小蕊不喜欢她。” 很自然的，他也就开始担心谢莉可能和陆长歌也搞不好关系。 其实夹在中间的人最难受了。 “您怕我有想法，还特地回来跟我解释？” 季建中不可置否，“我不记得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可能是没说过，所以如果她忽然出现，你可能会受到冲击。我担心那种状况的发生。” 如果是小孩子可能会， 就好像很多父母问孩子要不要给你生个弟弟或者妹妹，有些小孩儿就觉得爱好像被分走一样。 但陆长歌毕竟已经这个岁数了， 他不会把自己当成宇宙中心，去要求无缘无故的爱。 这是一种理智也是一种冷漠，某种程度上在他看来，一切都是相互的。 非常简单，你对我怎么样，我就对你怎么样。 就像此刻，季建中愿意特地回来提醒，就让他觉得还不错。 陆长歌坏笑着说道：“其实我觉得……相比于我受到的冲击，她才会受到冲击吧？小姨应该就已经让她闹心了，再来个我，估计郁闷死了。” 季蕊可能臭脾气，所以一直让外公心烦，但陆长歌可不会。 季建中有些没想到他是这么个脑回路，听了有些惊奇，随后笑骂道：“本来没事，但如果听到你说的这些话，估计会被气个不轻！” 哈哈。 陆长歌稍稍收起玩味的心态，看着外公说：“我其实很理解您。人总是要有个心灵上的寄托的，对于这件事，我不会像小姨那么极端，我甚至觉得她对你这个老人有些残忍，你凭什么就不可以寻找自己的幸福呢？” “所以没关系的。至于家产不家产的……我每天躺在钱上，也花不完的。” 他们的确是不知道苹果的股份代表着什么。 季建中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你真这么想？” 陆长歌笑了笑，“你是我的外公，是小姨的父亲，但不代表你就只能为我们而活，我不会这么要求的，甚至是相反，岁数越大，越要为自己活。而且我也会感谢谢莉的，因为我们很难做到一直陪在你身旁。” “你看小姨到中国去了，我也会成家，如果有一个外公您信任的女人一直陪伴，这是千好万好的事情啊。” 季建中只觉得这番话直直的都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这小外孙，为什么那么懂事啊！ “舒心。听你的话我很舒心，我也很实在，你让我舒心，我也让你舒心！” 7017k ------------ 第165章 机会要靠自己创造 中国。 国内的媒体忽然开始报道发生在加州的苹果股份转移事件。 这一切起始于陆长歌交给桥本老师的那张照片，上面有季建中的正脸和侧脸。 这张照片和新闻里的内容表明，这个干净阳光的大男孩是个中国人。 确定了这一点，再加上一个侧面照， 一瞬间新闻点就出来了。 像是周波这类关注美国股市的人是最先看到的，陆长歌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了。 老实说，他在新浪网页上浏览到的时候还以为是标题党，一点进去人傻了。 “老婆！！”他用一种颤音喊。 崔玉霞在梳头发，歪着脑袋走进来，“怎么了？” “你看这个照片，像不像我老板？” 崔玉霞有些近视，靠近了之后眯眯眼睛，“不像。” “不像？！” “像什么像？这根本就是好吗？” “哎呀，这时候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周波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新闻上说，老板找到了外公，而这个外公是国外的超级富豪！太牛了，我说怎么这里上亿的资金，他一连个把月都不带关心的？！” “真的假的？” 这种耸人听闻的新闻有的时候的确叫人难以取信。 周波道：“我翻墙出去看看！” 与此同时， 披着睡衣坐在家中的方怡也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她是表面平静，喝着热牛奶不动声色，但其实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如果陆长歌是这样的身世， 方怡真的会纠结，因为她找不到自己在这个人身边的位置， 豪富的女朋友故事耳朵根都听烂了， 是个人都会本能的抗拒，但又会有那么多故事上演，就代表人性其实最终很难抵抗这个东西。 当你知道有机会上陆长歌的床， 其他男人就会显得平庸而毫无魅力。 …… “是真的吗？”周波夫妇还在纠结， 崔玉霞想了个办法，“要不我去问问方总？他们关系好的，我觉得总归是知道的吧？” “不用，新闻上都报道了，而且是美国新闻。” “美国新闻就都报道事实啊？美国新闻也得靠博人眼球来赚取流量吧？我问问去，顺便走动走动。” 周波是‘读书人’，搞不来这类人际关系，但他也不阻止，随便吧。 其实也正是因为他相对老实，胆小，陆长歌虽然不管，但基本上他也没敢贪些钱什么的， 看到这个新闻大概就是更不会了， 读那么多年书，不至于如此短视。这时候获得陆长歌的信任，可比贪些小便宜要划算多了。 前者是一时，后者是长久的。 寻了个休息时间，崔玉霞打了方怡的电话把人给约了出来。 方怡在去的路上还和陆长歌通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也问他，那是不是真的。 其实之前她就知道一些，但这种震撼的事情还是要再三确认才真的敢相信。 “……国内竟然都报道了？” 方怡说：“我查了一下，今年国内的首富还是那个黄光裕，媒体给的身价是180亿人民币，还不到你的三分之一，怎么可能没有媒体写这个新闻呢？” 陆长歌说：“我的经历，夸张的部分也不少。但大多是想象出来的，包括我自己也在想象。但是那些股份就像房子一样的，值再多钱我也不能拿出来花，所以其实我也没什么变化。” “我不关心这个。” “那你关心什么？” “你会有很多女人吗？” “外公说不会。” “外公？” “他说我们的感情是稀缺的，就像穷人缺钱一样缺。因为不关心我们钱的人很少。” 方怡笑了一声，“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 …… 到了咖啡馆之后，方怡发现崔玉霞已经在了。 “周波最近放养了吧？长歌一下出国半个多月，” 崔玉霞说道：“怎么可能？他就是一个只会跟数字打交道的老实人，追我的时候动得歪心思就不够，急死我了，最后还是我主动的。” “你主动的？” 崔玉霞说：“是，我觉得女追男隔层纱是有道理的。在男追女比较普遍的情况下，女追男会让男人有一种特别而新奇的感受，一般都会迷幻在其中的。” 不知道为什么， 方怡觉得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但崔玉霞也没多嘴，而是说回那个现在人人在讨论的大新闻，“方总，我听周波在家里说，美国那边报道了他老板继承一大笔财产的事？这事情是真的？” “这事你也关心了？” 崔玉霞也没掩饰，“在方总您面前我也不遮着了，我走到今天都是靠的主动争取，而且我不觉得努力拥有一个更好的生活有什么不对，只要不犯法。” 方怡说：“倒也不用这样着急。长歌是个性情中人。只要周波诚实、可靠，机会还是有的。” “所以那事……” “是真的。”方怡缓缓的点了点头。 崔玉霞睁大了眼睛，“那可是100亿美元啊！” “长歌的原话是，和10亿美元其实差的不多，边际效应一直在递减，本身就已经完全花不完了。” 当然，这种话即便是事实， 像崔玉霞也不会真的相信的，她甚至还要鼓动方怡呢。 这很正常，到陆长歌这个程度的话，他们已经不会嫉妒，而是仰望，并且想着通过什么为纽带，以后不说也成为大富翁，但是混个财富自由总是可以的吧？ 她是真的不想再继续穷下去了。 哪怕是工作上累一点，受一点罪，这都没关系，但是就不要受穷的罪。 所以知道了之后再面对周波时， 她比陆长歌这个当老板的还要‘敬业’，一丝不苟的端正了老公的工作态度。 并且捧着脸对周波说：“老公，咱的运气到了，你得好好表现，辛苦这么一下，以后你让咱的孩子当回富二代。” 周波也无奈，“……可是，老板给我的工作，就这些，也没什么难度，我表现不出什么呀。” 崔玉霞当然是不满意的，“开动一下脑筋好不好？他就没有对你下达过其他的任务？就没有随口提一嘴想要做什么事？哪怕是一件都没有？” 周波仰头想了好一会儿， 他老婆也是耐着性子一直等他，要不是这是大事，真得‘家法伺候’了。 “啊，我想到了！” 崔玉霞大喜，“说，是什么？！” “是yy，一家公司的名字，他让我考察做这家公司的尽调报告来着，报告我做好了，在电脑里。” “尽调报告是什么？” “就是差不多像户口本儿，包含公司的所有信息。老板可能想投资这家公司！” 喔？这事情就值得斟酌了。 崔玉霞马上就定了个调子，“老公，咱得把这件事办妥！” 7017k ------------ 第166章 英伦范儿 崔玉霞才不相信没什么可以表现的这类事情。 工作之中，只要你想，主动起来总是有事情可以做的。 就跟女人的身体一样的，哪有什么烈女，只要肯舔，总有让她捂嘴也忍不住要出声的地方。 一番‘审问’之后，终于问出了这家叫yy的公司。 yy又叫欢聚时代，是由网易前编辑李学凌创办的一家公司。 2006年是游戏产业爆发的年代，其中便有影响了很多人青春的《魔兽世界》，游戏玩家数量上的增长，让从游戏而来的社交需求增加。 而李学凌抓住的便是游戏语音的机会。 市场一直传言，腾讯曾经出过一点五亿美元的高价收购yy，但是被拒绝了。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事。 换做其他人，99%都会拿着上亿的财富直接退休。 劳资拿着钱干点什么不好。 后来事实也证明，这个不普通的李学凌的确做到了让这家公司的市值数倍于当初的收购价。 倒不要觉得几亿美元的市值很低。 不是人人都是季建中， 对于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来说，如果能够创造出一家市值几亿美元的公司，即便它不大，那也可以光宗耀祖，改变一家人的生活了。 周波之前其实做过尽调报告，但是陆长歌远在英伦，这件事情实际上也停滞下来了。 现在他的老婆鼓励他重新拾起来，说实话也有一定的难度， 看得崔玉霞都很着急，“磨磨蹭蹭的，你到底顾虑什么？我跟你说机会是稍纵即逝，你时间很紧张知道不知道？” 周波纠结的也不是没道理，他说道：“陆总只是提了这个意向，他实际上在估值、投资规模、投资方式等方面都没有明确的具体指示，我想办这件事，也没有合适的路径呀。” 这话说得能气死崔玉霞，“你辞职吧。这个活儿还不如让我干。这些困难要你说？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要你干什么用？” “我工作时间不长我都知道。老实人、按部就班的人其实是不受领导喜欢的，所有的领导都是看结果的，没人管过程，他们只想看到事情well done!” …… …… 网络上大面积的报道，自然也瞒不过陆长歌的朋友和同学们，这些人上网冲浪得更厉害。 看到了之后，唐浩义花巨资都要打这个跨国电话。 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发生在身边的电影情节，甚至比电影情节还要玄幻。 而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脑袋都要晕了。 “看来以后陆总要不在我们这正常人的圈子里活动了。”唐浩义说。 “我还听说校方在动什么心思，只不过没有渠道。过去没有一个校领导和咱有过牵扯，忽然间凑上来，不是一帮教授学者能做出来的事。” 唐浩义则说：“还管他们？！管管我们自己吧，反正我以后要跟陆总混。你现在让我去找别的老板打工，他凶我一下，我就想说我兄弟是首富。” 宋纯洁抬了抬眉眼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长歌自己都没你嚣张。” 李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就是现实版的狐假虎威啊。哈哈哈。” “我这不是开玩笑嘛，表达一种心意。” 他们开玩笑，他们藏着一种兴奋。 而在上海街头的陈荟看到之后则只有沉默，她有时候觉得陆长歌的话，总会有这一天的。 但没想到这么早，也没想到是通过这种方式。 看完之后立即给顾星眠打了个电话， “你知道了吧？” “……会是真的吗？” “你问问他本人不就知道了？” 其实人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甚至抓不准以后会有什么影响，陆长歌又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相比于认识他本人的朋友、同学， 网络上的讨论则更加露骨和热烈，有质疑的、有捻酸劲的、有发泄谩骂的，当然也有艳羡的， 眼下中国的富豪还是被打上为富不仁的标签的，整个社会多少有些仇富。 因为以前的社会规则不完善，富起来那些人，大概率会利用一下这些漏洞，或者干脆就是不规范的操作带来的不义之财。 然而陆长歌不存在原罪问题，甚至他的身价是通过美国公司来体现的。 但现在充满戾气的网友总是能找到角度的，比如说：这样的话人家就放弃中国人的身份，跑去当美国人了吧？或者干脆就是造谣，说陆长歌已经是美国人了。 总归是没什么好话，因为他也没做过什么‘善事’。 这些事情没人告诉陆长歌，谁也不会打电话说国内一帮网友在骂你。 那边愈演愈烈， 陆长歌还是每天过自己‘资本主义’的生活。 因为谢莉这个女人让他看到了那种比较享受的人是怎样的，比如她有专属自己的美容院，什么美甲、美发全都有专人只为她服务。 而女士喜欢的包包啊、鞋子啊，那就更不用说了。 女人在花钱这方面始终是盖过男人的。 最让陆长歌觉得夸张的是， 两人认识的第二天，忽然有一个英国骑士，骑来了一匹马，这马高大精神，毛发打理的比一些人都到位，黑黑的样子看着就有力量。 陆长歌满脸问号， 谢莉说：“这是为你准备的。” 天啦撸，骑马虽然是很潇洒，但陆长歌从来没想过。 现在这年头，一匹马肯定是要上几十万的。 “送给我？！” 谢莉是那种带着些小小的娇气的女人，大概就是如果你放一个虫子在她的身上，她会立马用文明用语来向你展示一下什么叫文明。 这样的人在日常也会特别注意自己的‘范儿’。 谢莉勾着嘴角说：“在英国，马是规则的象征。有一句话叫会骑马的不一定是贵族，但贵族一定会骑马。” 陆长歌确实是喜欢马的，但他可不喜欢装出那种腔调，“我还真不是什么贵族。不过马术我愿意学。” “那简直太好了，我可以为你联系伦敦最好的马术教练。” 陆长歌还不知道自己要花钱怎样奢侈，但她看到了名媛的生活——下午茶、看秀、再下午茶。 所谓入乡随俗，暂时无事，陆长歌也穿上了骑马的专用装，戴着帽子走在清新怡人的马场。 第一次过来是，谢莉带着一起的，与她同行的还有两位年轻的英国女性，说是她的朋友，也是模特，一个黑头发，一个金色头发，都是大长腿，相当养眼。 陆长歌还没来得及问，反正这些贵族名媛们朋友圈都是很广泛的。 人们打听着骑在马上的挺拔小伙儿，看到是亚洲的面孔就问是不是和季建中有点关系之类的。 谢莉则直接告诫，“他可是季的宝贝。” 宝贝不怕，越宝贝越好。 7017k ------------ 第167章 这个男人 谢莉并没有如同陆长歌想象的那样，从一认识就因为所谓的财产分割问题同她剑拔弩张。 这其实是令陆长歌感到意外的。 从小姨口中感知到的那个人，可不是这样子的。 这是疑惑点之一，还没来得及问。 谢莉确实是个有些腔调，又很优雅的女人，虽然有些物质，但她很注意自己的体面。 她甚至希望陆长歌也体面， 比如说不要穿那种带logo的衣服，她说：这就像个巨大的人形广告牌。 如果被真正的贵族看到，肯定是要被笑话的。 所以她找那种都要掉牙齿的老头儿来给他做衣服。 据说这也是贵族式理念。 陆长歌也乐得她这样安排，附带讲定做衣服真的可以解决痛点的，商场里买衣服不是这里瘦了，就是那里胖了。 今天骑马他也不抗拒。 总比窝在家看电视要强。 陆长歌愿意去尝试新的东西，而从谢莉的感觉来看，就是这个孩子很配合。 她不讨厌孩子。 她的两个朋友甚至还对陆长歌感兴趣，尤其知道他是季建中的外孙之后。 妥妥的百亿富豪来的。 更主要是年轻。 “喔，你看他上马的动作，”黑头发的女孩子还舔了舔舌头，“一定是很有力量的腰腹。” “我也还没试过亚洲男人， 谢莉受不了了，“女士们，我再提醒一次，他是季的宝贝。” “怎么？季的宝贝只能你用，不能我们用？” 这一语双关的妙。 “喔，你可真恶心。” “谢谢夸奖。” 三人都笑了起来。 不过谢莉正经讲了一句，“我觉得他应该不喜欢西方女人，或者他是个gay。” “为什么？” “因为他不出门去酒吧这种地方泡妹子，我想让他和我一起去看秀，但他选择来骑马。” “这怎么可能？” “艾米不相信，那你可以去试试。用你的大胸。”谢莉摊了摊手。 艾米便是黑头发的这位，她高挑紧致，指腰身紧致，有一双蓝色的迷人眼睛。 这些女人都是很大胆的， 试试就试试？ 这有什么问题？ “他今年多大？” “我想是二十一吧。” 按照西方人的算法，是这样的。 “嫩。” 二十一是体力的巅峰时候，一定会很有感觉。 此时正骑马的陆长歌，的确像是一道诱人的美味。 他年纪轻轻，身形挺拔，外貌俊朗，阳光干净，主要是出身。 没有人抵抗得了这些要素合在一起的。 如果这个男人还不行，女人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男人？ 耶稣吗？ …… “骑得不错。这是你第一次骑马吗？” 老外的沟通方式，上来就莫名其妙和你搭话。 陆长歌看着这个身材爆炸的英国白人女孩儿，又望了一眼谢莉那边，他还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来的，来干什么。 “我叫艾米。” 他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缰绳交给一直跟着他的教练，回道：“陆长歌。我的英文刚学的，和骑马一样。” 艾米道：“看起来你正在很努力的融入英国。” 融入英国不需要努力，需要他妈的有钱。 艾米又解释，“我听谢莉说，白人女孩不是你的菜，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你愿意记下我的号码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不是他的菜， 牙签搅大缸有什么舒服的。 但是当场拒绝，总是尴尬的。 “我找不到理由不记下来，你说吧。”陆长歌掏出了手机。 艾米露出了笑容。 随后他们又聊了几句。 大致上也是会问陆长歌忽然有个这样的外公是什么感觉。 每个人都会问的问题。 “该死，艾米好像拿下了他。”留在这儿的金发姑娘不禁有些懊悔，“谢莉，你不是说他不喜欢的吗？” 谢莉也没想到，最后只能说：“我知道了，他不是个gay，他是个男人。” 艾米带着胜利的姿态回来，像是宣示一样的展示着自己的身材，“缇娜，等今天晚上之后我在告诉你什么是亚洲男人的异域风情。喔，你的脸可有点臭。” 谢莉说：“如果你们都喜欢，可以一起。” 缇娜略感意外，“怎么可以那样？” 谢莉则说：“我听说那个乔治爵士的儿子，他同时找了三个女人。但是你猜怎么着，他扭伤了腰。哈哈哈。” 陆长歌离得远，不知道这些女人在谈什么，只是看她们笑得很开心， 若是真的听到了大概是会感受到富人们的荒唐与离谱。 至于艾米和缇娜倒没有真的显示出很嫌弃的感觉，像不是头一回听说似的。 “我们不要吓到他，他只是个可爱的孩子。” 陆长歌后来也骑不下去了，新鲜感消失之后就会感到无趣的。 因此也过来坐在这群女士边上。 谢莉问他：“陆，我们一会儿去做spa，你想试试吗？” 陆长歌有些惊了，“spa？我们？” “我们不一起。我们家有两间蒸拿房，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多叫一名护理师。” 好家伙，还以为去什么店里， 原来都是回家搞。 太资本主义了。 但是他很喜欢！ “可以，我也要一位。” …… …… 有人按摩总归是舒服的，青葱的手指润滑温暖，轻轻抚着身体，在缓缓飘起的烟水汽里完全放松自己。 “太腐败了。”陆长歌看着眼前穿着清凉的女孩儿，有些忍不住心中感叹，但是是用中文说的。 人家听不懂，笑着温柔问道：“先生您了说什么吗？” 陆长歌用英文讲，“我说我太喜欢了。” “谢谢你的赞美。” “这样下去不行啊……天天拿这个考验干部，这谁受得了？” “您说什么？” “没什么，你继续。” 陆长歌望着天花板发呆， 季建中晚上回来发现他还是喜欢发呆， 便‘嘲笑’道：“我让你动脑筋花一花钱，你就学会了发呆啊？” “花钱其实不难，花钱买堕落更简单。外公，我觉得我遇到了困惑！”他正式说道。 “你讲。” “就是这个女人。您还行的岁数，应该也挺有钱的吧，这女人关要怎么过？” 季建中又咬上了雪茄，“很好的问题。谢莉的朋友们注意到你了是吗？” “这你都能知道？” “过来人嘛。”这话说得故事还挺多，“其实这一关真的挺难的。但是我后来学会了一个原则。” 陆长歌问：“什么原则？” “在家庭之外，我只找那些为了钱来的。看起来你得为她花一笔钱，也可能不是一笔小钱，但这一笔钱在明面上，看得清楚，付出与收获都很清楚。而那些不为钱来的，你不知道要在哪里付出代价。” “把控不了成本，对一个商人来说就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了。” 7017k ------------ 第168章 俱乐部主席 伦敦的雨才像小姑娘的心情说变就变，阴雨天，心情平静。 陆长歌一直在思考外公的话，那些话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很明显是让自己在孤家寡人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似乎很有钱，但大概是只能抱着一堆钱过日子了。 好在他已经是一个心理年龄三十多且情绪稳定的人，哪怕是略有低沉，也不过就是一次运动发泄的事。 谢莉则是情绪的高昂期，她接触陆长歌几天下来，发现这个人对自己的敌意不强， 也许是送他的马让他高兴了吧。 这一天，她站在泳池边上等着一身湿漉漉的陆长歌从水里出来。 “你真的是每天都运动，我都要以为你是职业运动员了。” 接过边上服务人员的毛巾，陆长歌问：“有什么事吗？” “喔，没什么。我在想，你那么喜欢运动的话……今天是比赛日，所以……”她挑着眉，在等陆长歌的态度。 “比赛日？足球吗？” “看来你喜欢。” 在英国，有两样东西是他们自己认为的‘国粹’，一样是摇滚，另外一样就是足球。 作为现代足球的发源地，足球文化已经融入进了英国的每一座城市、每一片街区，他们的职业联赛像是玄幻修真体系一样的分为九级，从职业到半职业，从半职业到业余，几乎覆盖了所有双腿能动的男人。 伦敦的每次拥挤，或者说忽然间街上很多人，要么就是游行，要么就是比赛日到了。 足球已经成为每一个人生活的一部分。 一旦碰上重大的比赛……譬如说6号比赛，那么4号就会有人把5号那天的假一并请了。 这是中国人不能理解的，5号又没有比赛。但在英国，这样做的人很多。 理由是要调整一天，要不然影响我看比赛的心情。 重大比赛日的前一天还要上班？？闹心。 这样的火爆情景导致比赛当天去现场买票，你只能从黄牛手里买，贵几倍不说，还有可能是假的。 因为大多数主场的球票都被死忠球迷买了，而且他们买的是季票，一整个赛季这个位置都是他的， 甚至有的还会当做传家宝传下去。 当然，只要有钱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谢莉给陆长歌的也不是一张票，而是套票，英文叫hospitality， 正常票和这个票的区别就像脱裤子就上和一条龙服务的一样的。 hospitality当然包含观看比赛，除此之外还有接送、参观（有时会有球员见面部分）、小吃提供等服务。 后来发现亏了，谢莉不喜欢来接陆长歌的车，她说那个奔驰的logo土到掉渣了。 陆长歌耸耸肩，他不可能什么都接受这个女人的安排。 我是好说话，但不是有病，坐一下怎么了？ 还要换多麻烦。 所以他说：“不用太讲究了，到斯坦福桥又不远。” 谢莉手势在空中略微停顿， 最后也接受了。 “或许他今天心情不好。”她看着离去的车子说。 …… …… 来一次英国一定要看一场英超比赛，就像去美国要去一次nba，这其实是中国人给中国人的说法，但不管怎么说，哪怕仅仅是填补自己的经历空白，陆长歌也愿意走进斯坦福桥。 反正，他现在的使命也就是玩。 斯坦福桥也就是切尔西队的主场，它是众多英超球队中配套设施做的比较好的一家，球队除了拥有斯坦福桥这座历史悠久的球场， 在周边还建了切尔西村，在这里有酒店、健身房、办公室，实际上有那种看球加住店的套票，不过陆长歌就不需要了。 在球场边上，也有球队专卖店，这是一座高四层的楼体，除了购买球衣之外，也可以购买参观球场的服务， 参观的地方包括更衣室、球员出场通道等。 这些都是包含在陆长歌手持的票里面的。 在正式排队入场之前，陆长歌先到这里逛了一圈，然后指着印有穆里尼奥的球衣说：“给我来一件。” “这一件？不是舍甫琴科？” 售卖员说的舍甫琴科是今年5月刚刚转会而来的前欧洲足球先生， 现在06-07赛季才开始没多久，人们都在等待舍甫琴科在斯坦福桥贡献他的第一粒进球。 说不定，就会发生在今天呢。 但陆长歌还是坚持要了穆里尼奥，这位足球界的流量之王，远在万里之外的中国人都是认识的。 “不要舍甫琴科，给我穆里尼奥，多少钱？” “89英镑。” 陆长歌掏钱是没感觉的。 实际上球衣的价格也没数，要是上面来个穆里尼奥的签名，可能奔着几千几万的价格就去了。 在斯坦福桥入场的门口，球迷们就像过大年一样，一群人高唱着穆里尼奥的赞歌，遇到镜头就会很快凑上去，比赛还没开始，尖叫就已经开始了。 陆长歌渐渐也被感染，或许是有人看到他没有舒展开眉头，一位洋溢着灿烂笑容的英国大叔还冲他打招呼， “日本人？” “不，中国人。” “喔，中国人！欢迎来到斯坦福桥！” 陆长歌身穿穆里尼奥的球衣，很显然就被他们当做是‘自己人’了。 这是最‘安全’的做法。 可不要在今天穿着利物浦的球衣过来，因为那是他们的今天的对手。 “本杰明·格林。你叫什么名字？我的中国朋友。” “你可以叫我陆。” “ok。陆，今天是享受足球的一天，你得让自己兴奋起来。我们会痛揍那帮利物浦的流氓！核弹头一定会在今天进球！” 说完又怪叫起来。 这是一种感染力，陆长歌很难忍住不笑。 只可惜，核弹头会让这些可爱的球迷们失望的。 “爹地！！！” 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拉着一个肉嘟嘟的小男孩冲着这位本杰明跑了过来。 陆长歌倒是有些被这小姑娘惊艳到，她是那种长相大气的女孩，大眼睛，高鼻梁，嘴巴也不小，身高腿长，穿着格子衫牛仔裤，很有邻家女孩的感觉。 “我妈妈在哪里？”女孩儿问。 “她已经和你特丽莎阿姨进去了，快走吧，孩子们，动作快点。” 陆长歌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幕，说道：“你有两个很有活力的小家伙。” “谢谢。你也进去吧？” “当然。” 女孩儿问：“爹地，他是谁？” 陆长歌说：“穆里尼奥的一名粉丝。” “那就是我们当中的一员。”本杰明说。 可惜这座几万人的球场，他们的票大概率是离得很远的，尤其陆长歌的票是很贵的主席台下方的位置。 这里的视野相对好些。 到了之后他看到黑头发、带着墨镜的艾米，忽然有些错愕，“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可是切尔西的拥趸。” 现场都是呜呜呜的噪音，非常吵，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没几个人坐下，大多数都站在那儿，有人在喊，有人在唱， 如果你在这里还能低沉，那真不是一般人，这个氛围会带着你一起high的。 尤其是球员从入场通道出来，穆里尼奥锁着眉头一脸严厉的表情再次出现时。 艾米要说话就得贴着他的耳边喊了，两人也基本靠在了一起， 而比赛一开始，陆长歌的所有心思也都被球场上的局势给带了进去，当舍甫琴科在前场接到球的时候，人群总是有欢呼， 其实足球盲总觉得足球比赛一场下来只进一两个球非常无聊，这是错误的， 恰恰是因为进球不容易， 所以每一次球推进到危险区域的时候，比赛的球员，场边的教练，以及看球的人全都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而且也不是前锋站在空门之前才叫人担心，足球发展到今天，那些超级巨星是只要你给他一个空间，让他转身正对球门，他就有射门得分的能力。 所以说，进球少更刺激。 于是乎比赛一开始，虽然双方都没得分，但几轮高潮已经掀起来了，尤其穆里尼奥是个防守教练，崇尚一击致命，切尔西的球员真的冲到对方半长，气氛还是超级热烈的。 艾米说自己是拥趸并不是装出来的，不管多么费嗓子的叫喊，她都不会惜力。 还会拉着陆长歌的胳膊又蹦又跳， 当舍甫琴科起脚射门，但是没有射中时， 整个球场都是巨大的抽吸声，艾米先捂了捂脸，然后鼓掌说：“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一定可以射中！” 不仅如此， 她还一直在耳边喊：“射啊！射啊！射啊！” 陆长歌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后来其实也感觉到了。 中场休息，这个女人终于消停了一会儿， “陆，你想喝点东西吗？” “要一点，我嗓子太干了。” 陆长歌喊得也不轻。 艾米笑道：“没想到你对足球的热情这么高，上次看你骑马都骑到无聊了。” “我会成为一支足球俱乐部的主席的。”陆长歌说。 “什么？真的？” “是的，那很有趣。” 他是重生者， 他还是个超级富二代， 他可以跨过资本积累的阶段，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组建球队。 而重生者可以让他有条件以较为低廉的成本，把那些未来的巨星凑到一起。 就像在现实中玩实况足球一样，真的很有趣。 有趣是他的生活目标，真的去挣钱的话，好像快乐是在减少。 现在才是2006年，明珠蒙尘的未来巨星可是不少。 更何况，即便像c罗、kaka这样的超级巨星，只要钱给到位，也不是买不来。 艾米则说：“我建议是切尔西，阿布很好，但他也很固执。如果你这么做了，我一定为你做一切来报答你！” 切尔西是不可能了，阿布03年入主蓝桥，估摸着就没想过卖。 而且把06年的冠军再搞成冠军，一点成就感也没有，倒不如从下游球队开始，慢慢的打上来，那样更有成就感。 这是一种思路，也不是说大俱乐部不行， 这不是曼联刚刚被格雷泽家族买走，机会之窗错过了嘛。 陆长歌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直到耳边忽然想起艾米的尖叫，她喊道：“进球！进球！！我们射进了！！” 所有人的举起双臂，大声狂呼！ 艾米则直接扑进他的怀里不顾一切的表达自己的兴奋。 穆里尼奥的风格是防守，所以这个进球之前，所有的蓝军球员还在苦苦防守， 但这就是足球的魅力，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次进攻，20秒的时间，一切都改变了。 解说员播报的名字，陆长歌没听过，他只看到球场边一群人抱在一起庆祝， 场边的穆里尼奥则是挥舞了几下拳头，然后就坐回了教练席。这家伙，现在还是黑头发呢。 艾米还在兴奋大叫， 陆长歌也为努力的球员们送上掌声， 但某个瞬间鼓掌被打断，艾米拉开了他的手，人挂在他的脖子上来了个突然袭击的强吻。 时间不长，最后轻咬了下他的舌尖就分开了。 她腰肢纤细柔软，的确叫人心中一荡。 “你走神了！”艾米喊着说。 陆长歌还能讲什么，“我爱足球。” “jose mourinho、jose mourinho……” 这是主教练的名字，球场上已经响起了这样的歌声，难听归难听，但是氛围很好。 越到后面，唱得越大声，因为人们看到了胜利越发近了。 一直到终场，陆长歌也是有些筋疲力尽了，毕竟这样要差不多两个小时呢。 回去的路上他就和艾米一起了， “陆，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是说成为俱乐部主席那些。” 陆长歌点了点头，“是真的。但我有个问题要请教。在英国，除了那些传统强队，成绩不太好的球队，也会像切尔西一样拥有很多粉丝支持吗？” 艾米肯定的说：“当然，或许没这么多。但也会有很多粉丝。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们不是只喜欢冠军球队，球迷也是一种身份象征，这是归属感，哪怕将来这只球队陷入困境，我们都会一直支持它。” 陆长歌当然不理解，他肯定喜欢实力强的嘛。 之后经过了解便懂得更深了，实际上这里的球队和城市、社区紧紧结合在一起的，那些实力偏弱的球队，他们买不来大牌球员，所以总有几个球员就是社区内部的， 也许就是你的邻居，也许就是你的亲戚。 而且你们一起去看球的时候，都是一个社区一起去了，艾米说的身份象征就是这样。 如果是城市与城市间的比赛，那么陆长歌肯定就会支持江州，而不会因为成绩不好便支持隔壁城市球队。 7017k ------------ 第169章 富豪的生活场景（二合一） 陆长歌试图在现实中玩实况足球的想法，季建中倒也没有完全反对。 其实他反对也没有用，对陆长歌来说，无非就是晚个几年的事情。 但老人家也在细细思量，说：“体育的确是我们集团一直没有参与的行业。” 相比于其他行业，体育多多少少需要一些热爱。 因为至少在足球这一块，实际上它并不怎么赚钱，即便赚规模也不会很大。 足球巨星的薪水实在是太高了，他们每个人就像一个企业一样的，大部分企业一年的净利润还没有几亿人民币呢。 不过外公原则是同意的，只是步骤没那么快，陆长歌才仅仅看过一场球赛而已。 不过人啊，无聊久了，忽然找到一件感兴趣的事情之后，会有一种报复性的热情，陆长歌便是如此，他开始频繁的去了解关于球队、球迷、转播等各项事务的方方面面。 在家里愉快的做着自己热爱的事情和在公司领导的呵斥下完成任务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进入10月的一天下午，季建中忽然回来说：“长歌，你有时间吗？” “如果是一定需要我的话，那也是有的。” 相处的越发熟悉之后，陆长歌说话也基本很随意了，当然，他一直也不拘谨。 “找一件礼服，陪我参加一个婚礼去吧。” 如果要问这里的富人们，他们重要的生活场景是什么，那么出席各种社交场合会是它的答案之一。 陆长歌没有一些人的矫情，觉得社交一下跟要了命一样的，也不会清高得觉得和那些虚伪的精英们说上两句客套话就好似侮辱了自己圣洁的灵魂一般。 没那回事，陆长歌的灵魂既不圣洁，也不真实。 “好，等我一会儿。得体就好了是吧？” “也要展现你的帅气。” “外公，我的帅气由内而发，不需要靠衣服。” 季建中笑着对简耸了耸肩， 很显然对陆长歌厚脸皮的言语，他们除了乐一乐之外也没什么好说的。 简只是觉得季先生现在可爱多了，心情愉悦也爱笑，而且话也比之前多一些。 “举办婚礼的人叫鲍尔森·史密斯，他是一名杰出的投资人，白手起家至今，赢得了不少资产，而且他有足球经纪公司。” “足球经纪公司？”陆长歌来了点兴趣，“那我想和他成为朋友。” 过去几十年也是足球不断商业化的历史，足球经纪公司的诞生也是因为球员的商业价值越来越大，他们签的合同往往涉及数千万甚至数亿欧元。 这种规模的合同让文化素质普遍不高的运动员把控，他们是胜任不了的。 于是依托于为球员服务的经纪公司便诞生了。 发展到现在，这类经纪公司也开始向世界各地派出球探，观察球员，在他们尚是蒙尘明珠时签订经纪合同。 随后帮助他们进行转会运作、职业合同签署和商业活动的安排等，一些超级球星的衣食住行、社交媒体也会被纳入他们的工作范畴。 而要说风头最足的经纪公司，便是金牌经纪人门德斯于1996年成立的spent公司。 c罗、穆里尼奥每一次转会的背后都有它的身影。 他本人虽然不像c罗那么会踢足球，但也完成了个人的奋斗。 “您还真挺支持我？”陆长歌问道。 季建中说：“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支持呢？其实做生意是万变不离其宗的。管理一家俱乐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得管理好你的团队，处理好与教练、球员、媒体之间的关系，这是个很复杂的事，复杂到可能会磨光你的热情。” 陆长歌说道：“那怎么办？因为您这两句话，我就不干了？” 那怎么可能，两人全都笑了起来。 车子继续开，原本他以为就在伦敦市的某个教堂，但是车子是直接开到机场的。 这时候陆长歌才知道，妈的，人家的婚礼是在西班牙、地中海沿海的一个小岛上举办的，他们得飞过去！ 话说谢莉有的时候就会飞到欧洲某地稍作休息，然后过上两天再回来。 这才叫说走就走的旅行。 地中海的阳光总是温暖而美丽的， 婚礼的举办地在一座城堡前的草地上举行，各种装扮来增添氛围的东西都已经有了。 其实到了欧洲陆长歌才知道城堡是多么常见，这些有钱人都懒得去买一座。 因为它又旧、又宝贝，说是卖给你了，但因为涉及到历史文物保护，你动它边上的一棵树都不行。 大概只有在婚礼这样的场景里，城堡才会给人一种中世纪骑士和公主的美好感觉。 草坪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以及摆放食物的桌子， 在车里还没下车的时候，陆长歌便忽然想到，“外公，鲍尔森既然是位成功的商人了，那应该不会年轻了吧？” “……这是他的第四次婚姻了。” 好家伙，这个时候面对上帝再说我爱她不会心中有愧吗？还是说他们自己其实也没那么信上帝。 然而让陆长歌更加不能接受的是，新娘好像是个年轻的韩国姑娘。 就是那种很韩式的，一看就让你顿时‘羡慕韩国财阀’的外貌和身材， “跟我来，我向人介绍介绍你。” 这个环节的对话是千篇一律的，老人家会炫耀一番自己有外孙了，对方再惊讶、恭喜一番，大抵如此。 也就是那些清高的人常说的‘富人圈之间的虚伪’。 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一个个都是衣冠禽兽！ 不知道为什么，陆长歌觉得自己一点也不违和，可能他也是个混蛋。 季建中得空便说：“多笑一笑。” 陆长歌说：“眼看着一颗白菜被拱，我实在是笑不出来。” 季建中无奈，“你觉得她是白菜？真的有纯洁的白菜嫁给鲍尔森？” 也对，不是白菜被猪拱，是苍蝇碰着屎。 或许因为新娘是韩国人，所以这里有不少亚洲面孔，韩国人和中国人很好分辨的，从着装上就看得出来， 中国有钱人可能穿个拖鞋背心，韩国穷人都他妈打扮得跟个伪娘似的。 陆长歌也的确看到了一群亚洲面孔的年轻人，四个男生四个女生，他们聚在一起一直在拍照， 恨不得把桌上的水果都拍进去。 季建中看外孙只是冷眼旁观这里的一切，便说：“不要一直跟着我这个老年人，你也去拓展拓展年轻人的圈子。” “去和那群对着镜头比可爱表情的8个女人拓展圈子？” 季建中笑了，说道：“那随便你，或者就在这儿吃点东西。我去会会几个老朋友。” “你去吧。我自己吃得饱。” 应该有些食物是他以前没遇到过的，所以拿着个盘子到处转悠了起来，像是来参加一个美食大会。 偶尔再看些美女，像今天这种场合，这些女人们也是争奇斗艳的。 这时，陆长歌忽然听到有人跟他说话，转过头来有些迷惑。 因为这个性感的女人说得是韩语。 “不是韩国人吗？”女人看他有些迷惑的表情后用英文追了一句。 “中国人。说英文吧。” “喔，竟然是中国人。我还以为今天这里的……都是韩国人呢。” 陆长歌问道：“如果我是韩国人，你想和我说什么？” “也没什么。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吗？” “什么？”陆长歌以为自己英语不好听错了，怎么会有这么无礼的问题。 恰是此时，有个伪娘走了过来，他的眼神很容易看懂，大概是看到这个女人在和自己这么帅的男人说话吧。 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韩语，压根也听不懂。 其实他是在问：“秀敏啊，这位朋友是谁？你认识？” 这个性感的女人回答说：“是个中国人。” “啊，中国人…中国人怎么会在这里？何娜有中国朋友吗？” “不知道啊，我还没问。” 陆长歌听不懂，觉得无趣，便瞄了一眼这韩国女人的大长腿之后，自顾自的转身在桌子上拿了个热狗吃。 韩国伪娘看了不屑一笑，“啊，就只是来吃东西啊。” 陆长歌听不懂语言，但是听得出语气，看得懂表情，大概知道是不太好的东西，所以不轻不重得盯了他下。 “喔！他竟然盯我呢？！”还用一种觉得很离谱的语气讲了这句话。 陆长歌眉头微皱，问边上的女人，“他说了什么？” 这问得秀敏有些尴尬，这怎么好翻译，于是支支吾吾的讲，“就……和我说一样，说了竟然有中国朋友来参加婚礼这样的话。” 虽然她这么说，但陆长歌又不是傻瓜，在看到这个打扮的很‘精致’的男孩子有些躲闪的眼神后，便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一边举起一杯红酒解渴，一边有意无意的说：“女人可以被征服但不可以被感动，更为致命的是，当在她的面前展示软弱时，你几乎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 年轻的男人受不得刺激，他用韩国人标志性的笑时必‘切’一下的语气，嘟着嘴说：“我说你只是来吃东西的，又怎么了？你不是在吃东西吗？” “正泰，不可以乱说话。” “明明是他先嚣张来着。我哪里说错了？” 陆长歌其实也不生气，他还觉得一个人吃东西很无趣呢，他向前靠了一步， 结果对面这个‘小可爱’忽然应激反应的抬起胳膊，整个人像是被吓得抖了一下，作防御的态势。 这一下更惹得陆长歌感觉好笑，“这么小的胆子还敢承认，至少也向前迈了一步了。” 叫正泰的人当然感觉自己这一下受到了羞辱，脸色涨红了，但是他也不敢照陆长歌的脸上来一拳。 因为能参加今天婚礼的，非富即贵，出门在外还是带点脑子好。 秀敏略有失望的看了他一眼，这些平时都吊阿吊的，觉得自己很帅的人其实一点也没有成熟男人的稳重感。 “长歌！” 外公忽然在喊。 陆长歌拍了怕手上的面包屑，临走前提醒这个男孩说：“讨好是追不到一个女人的，要靠吸引才行。” 秀敏倒是觉得这个中国男人有着非一般的自信。 …… “怎么了，外公？” “鲍尔森的合作伙伴，约翰先生，他实际管理运作着那家足球经纪公司。” 这个是一嘴大胡子的中年白人，陆长歌和他个头差不多高。 “真是个精壮的小伙子，听你外公说，你很喜欢足球，甚至想要自己亲手管理一家俱乐部，这是你的梦想吗？” 或许在这里的大多数成功人士看来，今天季建中带过来的外孙是个小孩子。 他有成年人的身材，但毕竟还是个小伙儿。 所以就连约翰说话的语气之中也会有些……怎么说，也不是轻蔑，他还是展示着友好，倒更多得像是以一个长者的姿态在指引似的。 陆长歌则说：“很高兴认识你约翰先生。我肯定会有很多问题向你请假。但要说梦想这一点，我的梦想我的外公已经帮我实现了，就是变得很富有。” “哈哈哈。”约翰和季建中都挺肚而笑。 “成为一家俱乐部的主席是我觉得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它会让我感受到快乐，我觉得是。” 约翰只通过这个回答就感受到了陆长歌的特别，挑着眉对季建中说：“本，我敢确信这个小家伙会让你接下来的人生充满意外。” 季建中道：“如果每天都一个样过一百年，我宁愿每天都不一样过十年。那你们聊吧？” “交给我吧。”约翰说。 等人走了后，这个中年男人问：“好吧，男孩。让我们来谈谈，你想知道什么？” 陆长歌问道：“作为经纪公司的能量，大到什么程度我还不清楚。是只要有钱，就可以得到任何一名我想要的球员吗？” 约翰稍作犹豫后说：“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几乎可以这么认为，除了个别有着特殊情况的球员。” “教练呢？” “差不多也是如此。” “包括穆里尼奥？” 约翰挑了挑眉，“他是杰出的教练，但也是教练，他得拿薪水。”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秀敏其实一直视线没有离开过陆长歌，只可惜季建中喊的是中文，她听不懂。 但因为老人家寻找到了自己的外孙这事儿很有戏剧性，倒是也在这儿慢慢传播开，于是听闻之后才觉得刚刚，好像是有点无礼了。那个男生更是脸色有些白，还嘴硬吐槽说：“那样身份的人，干嘛就只吃东西嘛真是的。” “这么说，成为苹果大股东的那个，也是他？” 在富豪参加各种社交活动中，攀比财富也是他们不可或缺的场景之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就剩钱了。 7017k ------------ 第170章 曼城 陆长歌不知道在这些属于精英们的社交场合里，认识约翰这样一个人，可以信任他几分。 但如果没有新的花样，那么这可能就是人们说的在互相吹捧的同时交换信息的场所。 就像约翰知道了，有一个很有实力的买家可能会对一家足球俱乐部感兴趣。 作为经纪公司，他肯定接触过各家俱乐部，下一次的这种场合大概就可以说起陆长歌了。 约翰说道：“……我得补充一点，虽然金钱绝对可以请来穆里尼奥执掌教鞭，但是过去的夏天，他刚刚为切尔西赢得了英超冠军奖杯，现在可不是合适的时机。” 陆长歌自然明白，“我只是那么问，又没说一定要请他。” 狂人之所以称为狂人，肯定是有道理的，和这种相处总归是有些麻烦。 “……而且约翰先生，别说请教练了，现在我就连哪一家俱乐部都没有定下来。” 其实这个问题他自己想过， 传统的英超豪门中啃下得难度都极大，切尔西这样的也有阿布这个大财主在后面撑着。 曼联略有颓势，但前不久格雷泽家族已经完成对它的收购。 而且像这类球队，主教练就像总经理，球员的买进卖出都是他说了算。 阿森纳和温格也是这样的格局。 利物浦风头正盛，2005年刚刚拿完欧冠联赛冠军，登顶欧洲之巅， 曼城…… 陆长歌问约翰：“曼城现在什么情况？” “你对这只挣扎在保级边缘的球队感兴趣？是因为队里有你们中国球员吗？” 他这么一问，所有的记忆都被打捞出来了。 这个时候的曼城还不是阿布扎比财团撑腰的曼城，他们的历史很久远，但不能算得上非常辉煌， 过去30年的时间尤其黑暗，甚至一度降级至第三级联赛，好不容易在2000年升入英超，2001年又降级了，虽然后来也回来了，但最近这几年的成绩都飘忽不定，主教练也换了好几个。 说到底就是两个词，鱼腩球队、送分童子。 直到2007年，泰国前总理他信，以8160万英镑的价格收购曼城，并出任出席，球队才有了资金投入。 可惜，泰国政局不稳，红山军什么的我们在国内也能有所耳闻。 无奈，2008年，他信又将球队卖了，这一次卖的就是中东的土财主，直至2021年，陆长歌所知道的年份里…… 曼城一直都是高投入球队， 以至于记者问主教练为什么踢得好，人家说，因为我们有钱，买得起好的球员。 我淦。 约翰看他思考的还蛮认真，心里头也有了些猜测，他说道：“其实从我的意向来说，我是希望看到那一天的。” 陆长歌奇怪，“你不会像别人一样觉得金元侮辱了足球吗？” “哈，我是从事这个工作的，金元越多注入我的收入就会越多，所以我会双手拥抱您。不过我得……对你刚刚的观点进行一个简单的纠偏。” 陆长歌很欢迎，因为如果说得对，只会加深他的理解与认识，是好事。 “你说。” 约翰摸了摸鼻子，“足球俱乐部的确不是什么赚钱的行业。甚至像巴塞罗那、皇家马德里它们基本就不盈利，大部分的足球俱乐部是盈利几年、亏损几年，可能德国的球员薪资控制的好些，所以或许拜仁慕尼黑会持续盈利，” “但大部分，都不会赚钱。这是事实，然而有很多人依然在投入金钱也是事实，因为他们发现，足球是世界第一大运动，运作一家足球俱乐部……不仅仅是广告，它会大大提升企业的知名度和品牌力。” “我来和你说个数字，全球体育产业每年产值大约1万亿美元，其中足球就贡献了40%。在全世界足球的球迷超过15亿人，如果你让一家俱乐部在欧洲登顶，很快就会有15亿人知道你所代表的企业。” “这是个化学反应。也可以理解为一个杠杆。”说到最后，约翰还打了个响指。 “而且……”约翰还指了指陆长歌，“你的话，和运作足球的优点也非常契合。因为你本身是天生的公关利器，本应该裁掉jimsonweed公关部一半的人，你一个人顶半个公关部。” 陆长歌知道他要说什么， 因为他的生世离奇，本身就很有话题感，可能是最有话题感的故事情节之一了， 而且他形象上佳，又因为来自平民阶层所以很有亲和度。 哪怕现在没有主动宣传， 美国和欧洲的媒体都有在写他。 “我了解我外公，他不会仅仅把他的外孙当做一种广告手段的。” 其实陆长歌自己倒不拒绝。 能发挥作用就发挥作用嘛，带来的利益也不是没有他的份。 约翰则不理解，“这是狭隘的想法。你的当然不是一种手段，但这是一种价值体现。” 陆长歌开玩笑说：“我猜你肯定想好了把哪些球员忽悠给我。” 约翰哈哈大笑，“不是忽悠，我们是朋友了。” 不管怎样吧， 想把一些冤大头弄到他手上是不容易的，未来几年谁牛叉，谁拉跨都在他的脑子里呢。 足球有的时候真说不准，你说谁能想到舍甫琴科会在斯坦福桥的热烈欢迎中迷失了呢？ “结束了吗？孩子们？”季建中忽然过来找了，说：“约翰，鲍尔森找你，今天工作可不能谈太多，去找他们玩吧。” “ok，那我失陪一下。”约翰举了举杯子，正了正领口的蝴蝶结，临走前对季建中说：“我喜欢你的外孙，我们谈得很好。” 老人家看了看陆长歌很稳定的情绪，也多了一丝欣赏，“……其实在来之前，我还担心你不适应这种场合，会怯场呢。” “我是您的外孙，怎么还会怯场？他们是谁比我有钱还怎么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季建中的确对此满意，至少胆子大。 “就真的一点也不感觉到不适？” 陆长歌摇头，说：“没什么不适的。后脸皮是活得舒服的重要条件之一。” “嗯，有道理，所以你们谈了什么？” “谈了，怎么劝您裁掉jimsonweed半个公关部，说由我一个人代替就可以。” 季建中没有其他表示，只问道：“你怎么看？” 陆长歌说：“只要省下来的半个公关部的工资发给我，我没意见。” 这家伙， 行吧，老人家心想，相比那些拿钱不当钱的朋友家的孩子，至少他的孩子拿钱当钱，尽管有点太当钱了……甚至当爹的意思，但也不错。 “对了，他没有和你介绍适合你的俱乐部吗？” 陆长歌说：“时间太短，没有聊到。但是我自己想到了一个。” 尽管这么说，时间也不会太快的，他现在完完全全还是个门外汉呢。或许得等到2007年也说不定…… 7017k ------------ 第171章 富人的消费场景 “鲍尔森·史密斯先生，你愿意接受何娜小姐成为你的合法妻子吗？” “我愿意。” “好。何娜小姐，你愿意接受鲍尔森·史密斯先生成为你的合法丈夫吗？” “我愿意。” 西式婚礼的舞台上，神父虔诚得进行着婚礼必要的仪式。 陆长歌坐在第一排季建中的旁边，这是一片巨大的草地，草地前是摆放好的一排排椅子。 大约是两片，男方和女方的亲戚朋友各一边。 舞台上的何娜小姐是完美的s型身材，站在鲍尔森边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要比这个胖嘟嘟、又秃头的男人个头要高。 陆长歌偏过头看了看外公的表情……嗯，很真诚并且是带着祝福的笑容。 接下来的环节就是交换戒指，和中国人不一样，他们不是马上就进入洞房。 而是有一个first dance的环节。 因为西方婚礼中，第一支舞象征着两个相爱的人，以丈夫和妻子的身份，第一次在众人的见证下跳舞，是婚礼的一个重要仪式。 不过相比于流程，很多人通常会加上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比如新郎可以专门致辞来表达对新娘的爱意。 有些名人，如果有著名的喜剧演员，也会请他们来讲两句。 就像，现在，鲍尔森有季建中这样的朋友， 他怎么会放过向人们展示自己朋友圈的机会呢？ 当鲍尔森请外公上去时，陆长歌还不知道，在婚礼的最后还有这个环节，但也没什么，他和其他人一起鼓掌就好了。 鲍尔森在众人的注视下说道：“本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这位先生用他的慷慨和善良救了我，我必须要说，我爱这个男人，我真的爱。而且上帝是不会怠慢一个好人的，最近本也走了大运。” 啪啪啪啪。 季建中看起来游刃有余多了，他和鲍尔森简单拥抱了一下，然后说道：“你说的大运，是指媒体抨击我发疯似得买下苹果股票吗？” 这是最近发生在他身上争议最大的一件事了。 这里的朋友也都知道，所以这份自嘲引得人群哈哈大笑。 “鲍尔森是个非常有智慧的男人，他比我见过的大部分人都要聪明，他值得他今天获得的一切，让人很是羡慕，我就是太老了，不然……” “哈哈哈。” 似乎都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人们又开始大笑， 季建中待笑声渐息后，说：“相比之下，鲍尔森还是个年轻小伙。” “哈哈哈。” 这是一种调侃了。 五十多的人，结那么多次婚就算了，还娶这么年轻的。 “我还是正经的说两句，首先是非常衷心的祝福这一对新人，我直到现在这个年代，很多年轻人不想结婚，人们更多的追求自己的个人价值，而拒绝为另外一个付出，除非那个人真的很好。” “但作为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我想说，当你抵抗不了自然规律慢慢变得苍老时，你会发现，身边如果有另一个年轻的生命、流淌着你的血液、继承你的意志的生命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我们大部分都不是高尚的人，我们也很难有一个可以让我们为之付出生命、不在乎其他任何东西的事业，所以我们需要家庭、需要伴侣、需要后代。” 喔！！！ 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在这之后就是长达好几秒的掌声。 陆长歌也沉默了下来，他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外公，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他觉得这个老头儿有些动情。 季建中和煦的笑容扫过人群，最后注视到陆长歌的身上，但话依旧是对这里的所有人说的，“看来大家都知道。没错，坐在下面的那个小家伙就是我刚刚找到的，我的外孙。” 他没有说太多，这毕竟是别人的婚礼。 但是鲍尔森也感受到老朋友情绪动了，所以他跳出来说：“请他过来，让大家认识认识他。e on，到上面来。” 陆长歌做出手势指了指自己，他有些疑惑，因为这属于喧宾夺主。 虽然老外总是不靠谱，任何场合都是想干啥干啥，但他还是不确定。 直到鲍尔森亲自走过来向他招手， 这样，陆长歌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又不掉肉，还可以出风头，他的最爱了。 啪啪啪。 不管平时这些人都虚伪，但在这个时候人文方面还是做得到位的，掌声也不吝啬。 陆长歌三步并作两步蹦了上去，然后也给外公一个亲切的拥抱，乖巧的站在他的边上。 外公的老迈衬出了他此时的年轻，这就是岁月。 陆长歌笔直挺拔，脸上都是胶原蛋白，很阳光，很有那种养得很好，一点儿重活儿都没干过的气质。 “好，那我就向大家介绍一下。他的名字叫陆长歌，从小生长在中国，最近刚刚开始学英文。你能说两句吗？” 陆长歌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说中文。” “哈哈哈哈。” “所以刚刚本说的话，你全都听懂了吗？”鲍尔森问道。 陆长歌回说：“大部分可以，但有些听不懂，因为我学的英文没有口音。” 这一下就连季建中都爆笑起来，这混小子还开他的玩笑了。 他的英文的确是有口音的，岁数大了嘛。你别说英文了，有些岁数大的，普通话都说不利索。 鲍尔森也对陆长歌感兴趣了，这些老外还是喜欢会讲段子的人。 他说道：“本，我要和他聊两句，我喜欢他。而且我没口音。” “先让我说两句吧，今天是鲍尔森先生和何娜小姐的婚礼，我向你们表达我真诚的祝福，这个婚礼也是我参加过的最棒的婚礼。” “谢谢。你的英文也是我听过最棒的……” “哈哈哈。” “但是，”鲍尔森在人群笑声之后强调着说，“但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叫幸福，但发生在你身上的故事，我亲爱的上帝，它太爆炸了。我估计我们大家都想知道，你怎么看待自己忽然成为本的外孙这件事？” 陆长歌说：“嗯……就和大家想的一样。这就是幸运，我也知道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期待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放弃吧，我妈妈就生了我一个儿子。” “哈哈哈。” 季建中笑得嘴都要裂了。 他对外孙的表现感到满意，如果上来太过害羞，那就尴尬了。 其实陆长歌还觉得意犹未尽，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婚礼。 还是下去，然后等着看人家的第一支舞吧。 现在秀敏也知道关于陆长歌的很多事，心里的疑惑也解开了。 比如说难怪这个人之前在这种比较讲体面的场合不顾形象的乱吃， 原来是以普通人的身份长大， 但这份幸运也太强大了，现在人人都知道他是季建中的外孙。 “感觉怎么样？不紧张吧？”老人家还在下来之后准备抚慰一下外孙的心情。 陆长歌哪里还需要抚慰，他现在是真的感觉打着长辈的旗号，那感觉真的很舒服。 以往不是老有那种里的反派人物，很嚣张的说：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现在， 他也有一种想说的感觉。 “不紧张的。”陆长歌回答说，“外公，这后面他们跳一支舞就结束了吗？” “是，用完晚餐，我们就可以走了。不过，你之后可能会有很多邀约。” 陆长歌蚌埠住了，“就因为我是您的外孙？” “做生意嘛。都是希望为你提供服务的。”季建中挑了一个三十多的女人说：“那个人，叫克莉丝汀，她向我推销过游艇，不过被我拒绝了。她可能会觉得年轻的你无法拒绝。” “她卖游艇？那也挺厉害啊。” “她不卖游艇。她认识卖游艇的人，其实每个人心中真实的想法都在想着怎么赚钱，她介绍一个到重要的客户，也会获得她应有的报酬。” 季建中一边吃着牛排，一边不落优雅的说：“你左手方向，那个穿着西装，留着大胡须的男人，他经营着一家比较小、大概只有二十多人的公司，他叫伯恩，是专门为富人提供服务的。” “服务的内容，包括饮食和全球旅游。” 陆长歌看过去的时候，这个大胡子还真朝他看了一眼，“就是吃喝玩乐呗？” “差不多吧。类似的其他人也会有。如果你想要吃些奇怪的东西的，可以和去找他。” “这是个从你的视角里看很奇怪的世界，如果你真的接触伯恩就会发现，谢莉那样的人，其实还是相对招人喜欢的。” “是吗？” 这一句反问，问得季建中有些没想到，“你对她有意见？” “意见倒没有。她就是活的很讲究嘛，但这是我能接受的。” “伯恩会告诉你，谢莉真的是其中不错的了。” 陆长歌带着这个疑惑，等来了外公说得这位伯恩先生。 每一个生意人都是一个合格的自来熟， 伯恩先生的话题果然很快就转移到了吃上， 陆长歌就当故事听，当这家伙说到用‘1955年的香槟来调味’是多么夸张而牛逼的一件事时，他问道：“为什么要用1955年的香槟调味？” “因为它很特别啊。” “伯恩先生，你得换套说法，我可不是从小长到大都是富人。这样说吧，如果你对其他人说，这么吃很特别，他们会觉得兴奋吗？” 伯恩点了点头，“大部分会。” “为什么？” 大胡子笑了，“我可以为你解释，以后你就知道了。其实很多富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对食品的研究，他们在乎的是，我这么吃是不是看起来与众不同，所以很显然，他们更关注的是‘独一无二’的感觉。” 说白了就是要装逼。 伯恩说道：“他们不在乎一顿饭是花40万英镑，还是80万英镑，那只是个数字，人们惊叹这一顿饭所耗费的金钱有时候比食品带给他们的满足感还要多。” 陆长歌差不多明白了，“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没错。而且，幸运的陆先生，你以后也可以享用这一切。” “比较贵的食物是什么？” 伯恩道：“鱼子酱可以算是其中的代表，我不知道您是否吃过beluga鱼子酱？这是富人都会选择尝试的，鲟鱼一年产量不到100尾，且只有超过60岁以上成熟鱼所产的卵，才有资格制作beluga鱼子酱。” 陆长歌心想这么夸张，“什么价格？” “大约20万一份。” 这他妈按照2006年的房价，一顿吃掉一套房了。 “有机会的话，我会试试的。” “随时联系我，早上打我电话，我可以保证中午就空运到伦敦。” 伯恩走了之后，季建中也回来了。 老头儿用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语气说：“相比起来，谢莉还算好的吧？” “独一无二，是人们这么追求的一种感觉吗？” “对，就是因为这样，限量款才有了存在的理由。不管是豪车名表，还是女式包，全世界只有那么几份，而我拥有其中之一……富人的确喜欢这种感觉。你理解不了？” 陆长歌说：“我还是喜欢低调的奢华。不过刚刚提到游艇，外公你为什么没有买游艇？？那个克里斯汀业务不行？” 虽然游艇是真的他妈的贵， 豪车和游艇一比，真的是差老鼻子远了。 但按照这位财神爷的实力，应该也是承担得起的。 刚刚提到的时候，陆长歌还稍微动了心思，所以才有此疑一问。 没想到季建中说：“并不是这样，那是个很能说会道的女子。我没有答应她，原因是我已经有了一艘了，本来就用得很少，还买干什么？” 陆长歌：？？？ 老人家似乎看懂了外孙这个表情，“你想试试？” “当然了，你不是让我使劲玩么？” “等我们飞回伦敦吧。你和乔说一声，就可以坐着它出游了。我已经一年多没坐过了，因为每天除了看海就是看海，也很无聊。” 陆长歌心想你岁数大了，带再美的模特也是只能看看，当然会觉得无聊了，那就不是你这个岁数的人该有的项目。 7017k ------------ 第172章 季蕊号（二合一） 季建中老爷子说的不错，当陆长歌的身份一曝光、扩散，许多人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奔着他就过来了。 像伯恩这样的人，来个两三个，陆长歌就已经被盯烦了，而且有些事情还是比较夸张的， 比如问他有没有养比较奇怪的宠物的兴趣？ 什么老虎、鳄鱼都不在话下。 这还是算了吧，万一被吞了可不是小事情。 类似这些奇怪的东西还真是叫人头秃。 陆长歌还是觉得早点坐飞机回去，然后把那个游艇给开出来玩玩好了。 在伦敦新金融中心不远处，有一个金丝雀码头，富豪们有时会把游艇停在这个地方。 这些年以来，各类媒体都会报道，游艇是相比豪车更加烧钱的玩意儿。 没错，这些纸币堆出来的玩意儿，光停在这儿什么都不干，停船费都要一天5万人民币。 2006年的中国，很多人年薪都还只有5万块。 回到伦敦之后，陆长歌就立马和好人乔提了这个事， 这是件简单的事，很好办，无非就是花些钱，包括船员、服务员、油费以及由开船相关的一切费用，但都是小钱。 乔还有一个微微的小担忧，他问道：“之前的风格都是先生选定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如果真的很喜欢游艇，倒不如根据你的喜好再定制一艘？” 陆长歌无法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 这他妈是上街买黄瓜吗？一根用得不舒服，再去买一根？ “我先坐着看看吧，说不定会喜欢呢。” 季建中的游艇，不是阿布或者阿联酋的土财主们那般的超级豪华，动不动整个150米、180米长之类的。 他的这一艘在规模上差不多是中等偏上的，大约110米长，他为这个家伙起名：季蕊号。 ……一个父亲的心情吧，难听是难听了些， 稍微理解一下。 回来简单休息了半天之后，下午陆长歌前往码头，开游艇可是个技术活儿，他们找的是个专业‘驾驶员’，乔叫他比尔。 而陆长歌首次登上季蕊号，也挺被他们重视，不仅比尔结束了假期返回伦敦，还有一个游艇设计师也来了，这是位留着棕色长发，在海风的吹拂下依然穿着低胸长裙的女士，就是三十多了，而白人不抗老。 陆长歌同他们两位分别握手，然后撑着腰指向面前这个白色的、大概有四五层的大家伙问：“就是它了？” “是的，欢迎您登艇。鉴于这是您的第一次，我特地邀请了游艇设计师来做介绍。” “陆先生你好，我的名字叫莎拉，来自fou，一家游艇公司。很高兴认识你，也很高兴为您服务。” 陆长歌不是雏儿了，他大致看得明白，设计师好好的来给你做什么介绍，十有八九是跑业务来了。 虽然游艇在全球范围内火热，但买得起的总归就是那些人。 尤其这种超过100米长的，那就更没几个可以消费得起的了。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好。麻烦你说说吧。” 两人夹着他一起往前走， “陆先生，以前了解过游艇吗？” 陆长歌说：“你们都知道我刚成为百亿富豪也没多久，以前？大概只见过照片。” “那您以后可有的是机会享受这一切了。如果您有时间，我可以把我们这个行业的方方面面都向您介绍一下。” “好，你说。” 季蕊号是白色的，静静的停靠在码头边上，她看起来很高，边上的那些大楼，低层的大概会被她挡住视线。 秋天的风从泰晤士河面上吹来，拂过人的脸庞，阳光下的陆长歌站在游艇上，留下了自己第一个瞬间。 莎拉说：“如您所知，游艇是属于全球最富裕群体的专属玩具，它本身造价昂贵，几乎每一艘都需要几千万甚至上亿英镑，而且保养的过程非常苛刻，航行在外每小时都要耗费上千元柴油。所以能拥有它，我的先生，这就是您身份的象征和荣耀。” 陆长歌纠正道：“不是我的，我外公的，我借来坐坐而已。” “是的。你当然也值得拥有一艘。远航游艇在上世纪60年代就已经风靡大西洋两岸的上层社会，皮划、潜水、滑水、冲浪、垂钓等消遣运动，一直都是商界名流们的至爱。喔，对了，” “他们还喜欢去寻访人迹罕至的水域及公海。对他们来说，将孤船停靠于南极洲不知名的港湾，在驼背鲸附近惬意地划着独木舟，意味着惊险而不可复制的旅程。” “为此我们在设计的过程中除了要体现限量、绝版、独一无二之外，也会针对船东个性化的需求，特别定制。” “就像您看到这艘季蕊号，她的设计理念是让人与海洋充分接触。” 陆长歌在她的解说和带领下走上船的甲板， 这是一片露天地带，摆了摆台、桌子、和四张一尘不染的沙发。 开玩笑，露天的，完了沙发还那么干净， 这应该就要不少钱吧。 莎拉对着这些说：“就是这里了。开放式设计犹如海上豪宅，可折叠顶棚和可折叠阳台，将游艇内的封闭空间转化为开放式，充分暴露出海水的颜色、海浪的声音、海洋的气味，令人如沐天堂。” “35平方米的空中客厅包含正餐区、沙龙区，与甲板外部的下午茶区无缝衔接。推开连续的全景落地玻璃门，内外便可连接成明亮通透的一片式海上露台。” 莎拉特别强调，“如果您喜爱日光浴，也可以要求定制全套的日光躺椅、遮阳棚和调节桌板。如果您喜爱游泳，没问题，你可以得到梦想中的游泳池。” 陆长歌看着这些，只能赞叹， 那些沙发不说别的……他尽脑补他一个人，然后好多个模特围坐在沙发上的画面， 太最恶了！ “金钱的魅力无处不在啊。” 莎拉和比尔都笑了起来，“这还不算什么呢，我们再去看看室内？” “好的，走。” “……不管怎么说，游艇的空间还是很紧张的，因为要配备机械舱、操作室，所以留下来的空间真的是“寸土寸金”，因而怎么样在有限的空间内拓展生活品质与格调，在细微处透露精巧玲珑的心思，就是一个非常见设计师功底的课题了。” 陆长歌撇了一眼这个叫莎拉的女人， 别的不说，干一行精一行， 这么多花里胡哨的词，不是这个专业的还真就不一定说得那么好。 “……所以游艇通常承载数层甲板，以增加游艇的使用空间，营造高大宽阔的视觉效果。“季蕊号”在完美比例和优雅外观的基础上，采用迷惑性的层叠造型，赋予其超大的内部容量，同时弱化船身的真实高度，使110的游艇看起来像140米，” “这是驾驶舱，晶莹剔透的玻璃颠覆了游艇的古板外观，它现在可是游艇产业炙手可热的新材料，季蕊号也最早将曲面玻璃用于游艇设计，利用的是蛋壳原理改造玻璃几何结构中的强度，整体感觉像是令人踏入华美的水晶宫殿。” 这些就令人难以听懂了。 陆长歌直接问：“就说说配备了哪些娱乐设施吧？” “如果我记得不错，应该有水疗中心、健身房和私人影院。你的外公当初只要求了这些。甚至摩托艇他都没有要。” 是的，老人家岁数大了嘛。 莎拉继续说：“还有一间书房，现在物质设施走向极致，而且季先生也是注重游艇生活的文化情调的人。所以我们将书架置于避光、避热的干爽角落，游艇即可摇身变为奢华的海上书店。” 陆长歌不禁笑了， 我花那么多钱，请设计师费那么多脑子，烧那么些个油， 兜上那么一大圈就是为了看书？ 这他妈哪里是有钱，这明明是有病。 不过乔说的对， 老人家的品味和他这个年轻人真是差了老远， 比如陆长歌认为一定要有游泳池的，这样比基尼小姐姐才顺理成章，但是没有，放了几张沙发在拿， 什么意思？ 找几个朋友专门在这里喝几杯果汁聊天？ 但是陆长歌也没有太挑，有了就不错了。 “比尔船长，什么时候能开起来？” “随时。” “好，那明天上午十点。” “乐意为您效劳。” …… …… “亲爱的陆呢？” 艾米打电话问了谢莉小姐，“我今天可没有在马场见到他。” 谢莉回说：“早上他才和我说，今天下午不去骑马，而是去了金丝雀码头看季蕊号了。真是太好玩了，他之前似乎不知道自己外公拥有一艘游艇，现在忽然间很有兴趣。” “那他应该邀请我出游。否则就太令我伤心了。” “这事儿你得问他。” …… …… 所以陆长歌当然不是一个人登上季蕊号， 那也太没有感觉了。 是艾米和缇娜一起同他登艇， 虽然已经和谢莉相识有一段时间，但这艘游艇，她们两个都是头一回坐。 比尔船长率领连他在内的6名船员和四名服务人员一起欢迎了陆长歌等船， 服务人员比被服务人员要多，这已经是他现在的日常了。 比尔船长首先介绍了他们的航线，他们将会来一次远行，因为是头一次坐。 季蕊号首先会通过英吉利海峡，随后向东北方向行驶，抵达经过法国、比利时、荷兰沿岸，在北海这里转一圈，看看北欧的风光，随后返回英国。 不用担心什么安全问题，游艇最上面还放着一家直升机呢。 “所以，我现在要做什么？”因为新鲜感，陆长歌现在还是很有兴趣的。 比尔挑了挑眉毛说：“well， enjoy your time。” ok。 陆长歌还去感受了一下那个露天客厅，依靠在沙发上闻着海风的味道，品尝着服务人员端上来的酒水，先吃它一顿美味的牛排。 艾米和缇娜像是越好了一样，在季蕊号起航之后都说要回去换衣服，现在也一同穿了很清凉的衣服出来了， “没想到，就我们三个人……” 白花花的一大片，看得陆长歌呆了，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啊，我这个人讲究节制，太多了，对身体负担大。” “对了，你们以前坐过游艇吗？一般情况下，那些人都会做点什么？” 艾米靠了过来，她趴在柔软的沙发上，翘着白皙嫩滑的小腿，说道：“没有人规定，这里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你只用做你喜欢的事就可以了。任何事。所以现在，你只用告诉我们你最想做什么就可以了。” 噗…… 陆长歌一口果汁喷了一桌子。 这大海，真的全是浪。 缇娜倒还好，她直接把头枕在陆长歌的大腿上， 露天的，就这个画面站在天地面前。 缇娜也是枕下来，碰到了，才觉得不对劲。 因为有东西会碰到她的脸嘛，于是转过头来说：“需要帮忙吗？” 陆长歌真的接受不了， 这种生活也太过分了吧！ 游艇离港还没有二十分钟呢！ 如果有什么变态在岸上用望远镜还是可以看得到的呀！ “我们先聊聊天吧……” 艾米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你对生活中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还是有些不习惯，适应不了是吗？” 陆长歌不可置否，“其实，我本来的生活条件也不错，基本上对于像外公这种富豪……也有基本的想象，但实际上看到了，才真的知道，依然是一个天一个地。” “你们两个呢？会认为这是比较常见的画面？” 缇娜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等待什么，“你难道是虔诚的信徒？一辈子只和一个人发生关系的那种？” 艾米觉得离谱，“缇娜你这是什么问题？” “就像米兰的球星卡卡一样，他就是那样。” “不，陆他只是还不习惯而已。” 陆长歌不知道她俩搁这儿挣什么，“所以你们想要什么呢？” 艾米和缇娜都有些脸色的变化，显然对这个问题措手不及。 “难道我说错了？这是我外公教我的第一个道理，说出你要得到的，知道你要付出的。” 陆长歌也陷入了不解。 7017k ------------ 第173章 回程 沈于渊总觉得别人告诉他的关于陆长歌的事情是不真实的，他很忙，所以也没空一直关注陆长歌在干什么。 在他看来一个月的时间并不长。 怎么隔了这么小几十天，陆长歌就变成那种身份了？ 但是这类信息也不是从小道消息来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总归是有些离谱，所以他给陆长歌打了个电话。 英格兰岛和欧洲大陆隔英吉利海峡相望，向北航行就是宽阔的北海洋面，正东方向是欧洲小国比利时。 陆长歌带着墨镜仰在游艇露天的客厅沙发上，贪婪的享受着北半球秋天的阳光， 季建中的确是老了点，所以船上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倒是可以找个服务人员给他按摩，悠闲、奢华，不尽其数。 但也不能老叫人家按，不知道的还以为腰背不好呢。 至于什么潜泳，冲浪之类的，他又比较惜命，不愿意尝试。 他可是典型的东方思维，根本不会去搞那些富人喜爱的刺激运动。 在船上钓钓鱼，他都怕来个体型和力气都大的海洋生物给他拽下去。 所以每天就是看海浪，稍微离开一些陆地，大海就是蓝色的，和天空一样蓝，这时候才能明白什么叫海天一色。 艾米和缇娜愿意尝试一些游泳的项目，只要小艇跟着就不怕。 至于他们三个人在一起会玩得很开心的项目……她们两个不想这么直接，但既然陆长歌已经尝说了。 那就按天付钱。钱付到什么程度，就玩到什么程度。 这个比较好。 下船之后，钱归你们，自由归我。 尤记得，当初在学校图书馆的那800块钱，没有付，回去后悔了好多天呢。 所以这一次，直接拉满，付到顶级服务。 到公海上之后，周边也没什么人，可以露天来一场吹喇叭。 但是进入贤者模式后，陆长歌觉得不好，好像有些太过于放纵了，荒因无道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所以他换到了屋里。 说起来西方的女孩子的确是很不一样，至少个头高了之后大长腿让他很是欲罢不能。 几天之后站在船上都摇晃， 这个时候就不好责怪比尔船长的技术了，因为他搞不清楚是不是自己腿软了。 再后面，吃得太饱习惯了，三人就躺在沙发上晒太阳，像现在一样。 顺便拍几张照片， 在沈于渊问他这一切是不是真的的时候，把游艇的照片发给他。 所以沈于渊在电话里酸里酸气的说： “我靠！你也太潇洒了吧？！” 陆长歌说：“我知道，沈总肯定在辛勤的工作，为了动力广场这个项目呕心沥血，我工作太辛苦，让你产生埋怨的情绪，所以特意在你忙碌的时候发一点给你看看，好让你知道努力工作之后的回报是怎么样的。我觉得你需要知道，很需要。” 沈于渊直接就像龇出一连串的脏话出来！ 听他那得意的语气，恨不得拔出刀来杀人了！ “你真有那么一外公？” 陆长歌说道：“真的，外面有很多说法都是流言，但这些流言的基础是真的，我现在在……应该是比利时沿岸。” “那你借我点钱吧，我们这项目，预算超了。” 陆长歌：“……” “六七个亿，盖栋楼还超啊？” “那不是一栋楼，那是两栋主楼，再加高端住宅。而且当初是你提议的，说要省下一部分土地出让金，把钱都花在提升设计时尚感和装修档次上。” 如果是私人借点钱， 那陆长歌可以借给他。哪怕自己不够，也可以找外公周转一下。 但现在沈于渊这种借钱，其实不叫借钱，而是融资，他陆长歌去开口就不好随意开了。 因为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 比如所，万一它亏个底儿掉，什么都没有了， 那这怎么说？ 沈于渊还这个钱？他肯定说我这钱是给公司花的。 那宜购集团还这个钱？到时候又赖账，说你和沈于渊谈的，我们公司没走程序。 可别说不可能，亲兄弟为钱闹出事的遍地皆是。 当然这是极端情况，不太可能发生。 但意思是这个意思，生意就是生意了。 所以陆长歌略加思索之后就说：“我是身价很高，现金没有。而且人在游艇，正经事儿一件没干，忽然提出来，外公会问的。对了，我小姨在中国呢，你可以联系联系她呀。” “你太高看我了，我这个咖位我联系她？人家是见我好呢，还是不见我好？” 唉哟， 陆长歌一拍脑袋，“对不起，对不起。每天都是海浪啊海浪，搞得我有点晕了。确实，你联系不到她。” 这个，相差的有点多，也没办法。 沈于渊问道：“你这是咋了，一下子暴富，准备开始享受人生了？天天冲浪？” 陆长歌头枕着一双大腿，仰望着天空，说起来还有些怅然若失，“冲着呢，每天就是看海浪，后来就只剩浪了。” “但是听起来不是很开心啊？” “这个电话早打两天我肯定很开心，乐不思蜀，但是身体会疲惫的。审美也会疲劳的。” 是个男人都会懂的。 就跟，结婚前大姨妈拦路，结婚后大姨妈救命一个道理。 那些异地恋的，见面的第一天晚上恨不能把床都摇烂了，但是三天一过，完全榨干，再搞下去，口干舌燥，体力不支。 没水的没水，没精得没精。 天天耕地，他累啊。 “江州有事情吗？”陆长歌忽然问。 沈于渊说：“有。怎么没有？前两天工地上有个人走着走着从二层楼那么高掉下来了，吓我个半死，还好只是腿骨折，我送去医院了。现在各种各样的事情多，招商进展不算特别顺利。所以说你现在是我的甲方了，我查过了，j公司业务广泛，合作伙伴众多，能不能从女人堆里爬出来，咱谈点正经事？你现在也可以代表代表了。” 陆长歌说：“关于工作……外公是和我说，让我使劲玩，玩吐了再说干活儿的事情。其实这说法是错的，应该是玩到吐不出来。” 而且季建中不知道，陆长歌确实不是玩得一个月，差不多真要有一年了。 简单想了一下之后，陆长歌还是决定了，“我择机回去吧，不一定能成，他还舍不得我走，但是天天吃荤菜谁也受不了。” “你等我吧，等我回去我再和你讲讲，在真正的资本主义国家和在我们伟大的祖国，当一个富豪的区别在哪儿！” 7017k ------------ 第173章 回程（二） “确实想要回去吗？” 早餐时候，陆长歌提出了自己这个想法。 季建中陡然听到还是特别认真的，还以为是哪里不对劲了。 可是又不觉得不太对，明明是刚刚从游艇上下来。 “怎么了？哪里不开心？” 他放下手里的叉子问。 陆长歌也不知道要怎么说，照理说，这应该是梦中的生活，如果任何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要求更多，那他就不仅是贪婪，而且还愚蠢。 但是他想要回到中国的想法到也是真实而强烈的。 “当然不会是不开心……” 季建中转念一想，“在这里认识不到新的朋友是吧？又或者是很久没见到自己以前的朋友了。” “外公，你不用这样去分析。我本身也没想太多，只是因为想要回去，所以就回去一下。在那边待些日子，可能也会回到英国来。” 季蕊一直说她的父亲是比较霸道的一个人， 目前陆长歌的体会还不是很深， 直到季建中此刻说：“你还要完成学业，我就让你回去吧。以后就不可以了，你要多跟着我，不然我怎么培养你？” 陆长歌库苦笑不得：“您不要觉得我好像走了就是飞了似的，不会的。我很想当您的继承人。” “这话可是你说的啊。”季建中忽然加了强调的语气，指着外孙，“到时候遇到困难可不要不认。” 只能摇头了，怎么这些人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呢。 “您的继承人，满大街都是想当的，稍微有点自信好不好？” 陆长歌投了两次胎才有现在的机会， 他听这种话，一点排斥都没有，要怎么舒服就怎么舒服。 因为一个人在社会上打拼过，在很多个困难时刻，他都是自己苦苦支撑。 尤其是看着身边其他人因为某种‘出身’而被长辈、亲朋提携时，那种关于有个人能说要‘我培养你’的期待就会更加强烈。 “放一万个心吧，外公。您培养我，是我做梦都想的事。” 季建中是老社会人了，外面吹牛皮的人太多，人家说100，他是本能的信50，但在家里，外孙这样说的话，他还是决定信任一下。 虽然现在这情况，和他那些好朋友们的后代们……完全不同。 “那你回去吧。” 季建中泄了一口气， 然后再吃一个培根，擦了擦嘴后起身，“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送你。” 陆长歌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起了一些怜悯之心， 设身处地的想，虽然这个人拥有海量的财富，但财富给人带来的快乐来的快，去的也快， 到他这个年纪，基本是无所谓的。 他的内心最想要的是那些缺失的，比如说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大女儿，比如说和二女儿之间的亲密相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把这样一个老人家扔在这里有些残忍。 “外公，” “嗯？还有什么需要？” 陆长歌说道：“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季建中会心一笑，“注意安全。” …… …… 陆知远没有想到儿子会回来的这么快，现在也才刚刚10月份。 学校那里的话，一个大四学生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接到儿子后，他首先是这么问。 陆长歌把脑袋露出窗外，吸了吸外面的空气，“嚯，这熟悉的雾霾，感觉舒服多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 陆长歌道：“爸，你别担心了。哪里会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我什么性格，喜欢什么，外公有什么，您不知道么？” 陆长歌眉头不自觉的跳了跳，忽然觉得牙根有些疼。 “说说吧，反正你外公也见过了。之后怎么个想法？” 这件事肯定会非常冲击儿子，不管是观念、想法、人生计划，等等一切事情。 陆知远是这么觉得的。 但陆长歌想也不想的就说：“没什么想法。安心干好我的继承人。” 车里的气氛沉默了一会儿。 陆知远的食指有节奏的敲击膝盖，然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就这？没啦？” “还需要什么吗？喔……”陆长歌明白过来了，“如果你指得是具体的事情，其实外公没有让我接触过什么生意，所以还不知道。” 算了，陆爸本来千言万语，现在倒也说不出来了。 他想象中的那种陆长歌滔滔不绝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这不一定坏事， 因为这至少说明，忽然获得的巨量的财富没有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他。 “晚上陪我在家吃个饭，明天再去学校吧。” “好。” “你之前在国内小有名气，媒体报道的多。已经被我花钱撤下去不少了。” 老一辈的人并不痴迷于所谓的出名， 而且吃得亏多，深知老祖宗说的人怕出名猪怕壮是有其智慧的。 “好。”陆长歌对于名气也无所谓。 名和利，他得着一个就可以了。 “但是，限定我们自己圈子的这个范围，大部分还是知道了你的事。” 陆长歌明白，“我知道，外公和我提过这件事。会有很多人来找我的。” “那他怎么说？” “不能都拒绝，也不能都接受。七成时候摇头，两成时候不点头也不摇头，说不知道、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回事儿啊？剩下一成时候点头，” 这话说的陆知远忍不住一笑， “这狡猾的老狐狸。” “没办法。我那个钱，全都是纸面财富，哪有多少钱啊。” 陆知远道：“这话你说我信。别人信吗？季建中的外孙没钱？堂堂季氏继承人，说没钱，你这明显就是拒绝啊，而且是很不委婉的拒绝。” 陆长歌不知道怎么说，“跟个老人家，你酸什么劲。” “老人家……这老人家有提到我吗？没有吧？” “几乎没有。” 陆知远预料到了，而且他也不怎么在乎的样子。 “对了，很多事情都要变的话，你那个投资公司呢？” 陆长歌的确想着这件事， 不是膨胀，他现在这个身份，去玩股市赚韭菜的钱的确没必要了，多给他一个亿一点变化都不会发生。 说句装比的话，他应该想着为这个社会做点什么，基本算是跨过了要从这个社会得到什么的阶段了。 （最近江苏疫情结束了，报复性开会，工作比较忙碌） 7017k ------------ 第175章 那个男人回来了 春去秋来，长陵大学的风景不曾变，只有学生们来来走走。 这里没有了陈荟，但依然有魅力无限、令所有学弟新生仰慕的学姐， 大一没有了顾星眠，但依然有带着无限向往，懵懵懂懂得走进校园的学妹， 这里有一天也会没有陆长歌，但依然会有一波接一波的风云人物。 只是唐浩义会走，李景会走，他们都会走。 国庆节一过，真正开学的感觉就来了。虽然秋天有些肃杀，但不冷不热的天气让校园里的热闹一点不减。 “老陆回来了！” 唐浩义忽然在宿舍里说。 宋纯洁正在用电脑看考研的政治课程，闻言反问：“真的？你怎么知道？” “给我打电话了呀，约我们门口饭馆见。” 唐浩义去把李景拉了起来，“快走！还尼玛睡呢？玩七天那么累啊？！” …… “我们陆总，好像回国了。” 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周波跟老婆打了个电话。 一般家庭男主外、女主内，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周波渐渐有一种对老婆的依赖， 因为崔玉霞性格外向、敢下决心，能做决定， 他俩感情不错，但到目前为止，就因为周波总是‘优柔寡断’而吵过架。 崔玉霞大概是急得受不了。 “回国了？联系你了？” 周波在公司里，自己的办公室坐着呢，“啊，问我在哪儿，我说在公司，他说马上到。” 崔玉霞一阵庆幸， 也是老公老实，这么多天虽然老板不在，但他该上班上班，倒也没有搞出什么幺蛾子。 这虽然和媒体不断报道陆长歌的近况有关，他们越是期待就越是老实，但另一方面也有周波性格的原因。 “老婆，咱们接触那个yy公司的事，要和他说吗？” 崔玉霞想了想，“暂时先不用，等搞定了再讲。也没几天了。那个李学凌不是说五个工作日内给我们回复吗？再等等。” 这是她‘越俎代庖’去做的一件事，因为觉得这件事重要，完全交给周波又有些不太放心。 “好。” 老周打电话也就是为了问这个事，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果然不久，陆长歌就到了。 他回到江州之后，首先来的就是这里，学校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和老朋友们见见。 基本上在此之前，他已经做了那个决定，就是从股市里撤出资金。 虽然会少赚个小目标，但是没必要了，而且有危险性。 以前他不被注意，小打小闹就算了，现在按照老爸的说法，关注他的人很多， 那在股市里这种100%买中的行为就不太好。 以仇富者心中所想的阴谋论来看：这他妈能没有内幕？ 主要是实在也没必要，身家都确确实实近千亿了，跟这儿割同胞的韭菜。 钱，在这个阶段对陆长歌来说真的就是一个数字，一种资源。 马爸爸虽然从屠龙少年成了恶龙，但是他有句话是对的，社会把钱交到你手中，是信任你，是希望你用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一直提醒自己为社会做出贡献，也不是思想多么高尚，其实也是一种精致利己。 因为这是中国，太过有钱，而用不好，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要么你就出国去，但陆长歌不愿意。 他两辈子三十多年，一直都在这个国家生活，有感情，心里有着落。 真的去英国享那个福，也多少像是无根的浮萍。 所以这个命令，周波还挺无法理解的，虽然他还是照做了。 当然，这个决定，就不是从是否盈利的角度去看的。 “周波，我们全部撤出的话，有多少资金？” “嗯……差不多1.7亿多一点。真的全撤出吗？现在还在涨？” “撤出吧。”陆长歌是有点防备意识的，他现在树大招风。 估计已经有媒体可以查到并报道，在他的名下有一家投资公司， 再深究下去就是这家投资啥也没干，就只是在炒股。有点不像样子。 “这几天你先把这个事做好。”陆长歌交代道，“另外，公司的电话估计打得不少，你……” 叮铃铃， 话还没落地，对外的座机电话就响了起来。 周波眼疾手快，这肯定不是老板亲自接，不然遇到什么事，连个‘退路’都没有，他接的话，至少可以说，老板不在，我向老板汇报了再说。 “喂，你好。” “喂。请问是普斯投资公司吗？” “嗯，是的。您有什么需要？” 那边一说，周波捂着电话，小声道：“媒体。采访的。” 陆长歌想也不想，“除了央视，都拒绝。” 央视也不会这样来联系他的。 完事儿之后，陆长歌说：“你该知道了吧？我们公司这个座机在网上可以查到，所以各种事情不会少的。” 周波道：“我明白陆总。交给我吧。” 陆长歌心想，倒叫这个高材生，在这儿接起电话来了。 于是说道：“对了，周波。我们公司投资获利，奖金不会少你的。或者你可以和我说说要什么奖励。” 周波还没想过，主要他现在有些身份认知的冲击，就是觉得现在的陆长歌可能不是过去的陆长歌， 有些摸不准老板现在到底什么脾性，因此还真不好讲。 陆长歌也不逼他了，“去给自己换辆车吧，各类支出的发票都带过来，我签字，给你报。” 这样应该可以。 “真的？！” 他一激动就说了这两个字。 …… …… 也是因为这两个字，导致他自己给媳妇儿一骂。 “那种人，一辆车而已，你竟然问人家是不是真的？!怎么想的，这不是侮辱人吗？会让他觉得你认为他是个很抠的人。” “我哪有想那么多，就一时有些惊讶而已，不至于吧？”周波觉得。 但崔玉霞说的也没错，“他性格好，所以你这样反问是不至于。但时间久了，如果你说话的尺度和方式都很到位的话，就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你这样问，他不会跟你怎么样，但至少会觉得你不是很聪明的人。你看着吧，老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不是所有鸡都升天，为什么有些可以，有些不可以，除了看关系深浅之外，也很看你是不是靠谱、聪明的人。” 周波一时觉得头大，“我从来没觉得和人相处有这么复杂。” “和他一点都不复杂好嘛？他至少没什么怪脾气，等你遇上那些奇怪的领导，你就知道什么叫复杂了，比做奥数题还难。” “那这车还挑吗？” “挑啊！” “好吧。陆总也没给我限个价格什么的……我觉得吧，得到要和付出成正比，我做出的贡献也就还好，挑个差不多的就好了，不超过十万，太好的车，我烧屁股。” 崔玉霞直翻白眼，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是陆长歌，你要给员工一个奖励，完了就奖励十万的车子，开出去，人家怎么说这个老板？” 赚那么多，就给这点奖励，真的是陆扒皮！ “那也不能买个豪车吧，以为我霍霍他呢！” “动动脑筋好不好。你买个三四十万的，如果他依旧说你这个太便宜，你就回答说是你大学时候就开始看的，有情结。情结能解释很多东西。” 比如说为什么不买个七八十万，甚至上百万的，不是因为看不起老板， 是因为咱有自己想要的梦中情车。 一个普通人，想特别贵的车是没道理的，想一个自己努努力能够得着的，才有可信度。 “你应该去给我老板工作。” “我倒想有这个机会，你快急死我了。” 7017k ------------ 第176章 是真羡慕你 “同志们，我今天很感动，因为陆长歌同志不忘初心，虽然他是彻彻底底的发达了，但是，依然在回国的第一时间回到了我们宿舍每次都相聚的这个小饭馆，吃6块钱一碟的皮蛋拌豆腐，喝两块一瓶的雪花啤酒。” “这虽然有些小小的委屈他，但是让这些享福享惯了的资本家们难受一回，也可以稍稍安慰一下我们无产阶级嫉妒的心，这也是必要的。陆长歌同志，希望你能理解，可不要有怨言呐。” 能这么说话的，当然也就是只有唐浩义了。 陆长歌尽情看他表演，这家伙其实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话那么多，还不如喝一杯。”李景默默吐槽，“还有，你说话注点儿意，阶级斗争在社会主义中国已经结束了，你那话是想说我们国家社会主义进程不够完善是吗？” 唐浩义指着李景控诉，“大伙儿看看，就这样的人，人狠话不多，不说话则罢了，一开口就是一击致命，到给人扣帽子了，他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宋纯洁问道：“这次你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跟我们说说，现在全国老百姓都在关心你这点事。” 陆长歌感受着这小饭馆的人间烟火气，说道：“老实说，从英国回来，到这个地方坐着吃顿饭，还真让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过你们也都冷静冷静，尤其是你唐浩义，网上写的很多不能信，再说我这个变化对你们有什么区别吗？” “我过去就比你们多很多钱，现在比你们多更多钱，有什么不一样吗？你还没习惯吗？” 唐浩义：“……” “网上写的你外公是真的吧？”李景问道。 “那些基本上都是真的。” “那其他就算是假的也无所谓啊，只要外公是真人就可以了。” 李景又问：“那苹果股份呢？” “也是真的。” 三人都沉默。 都是大学生来的，也都是学经济的，对他们来说脑子里转换一下这种财富都是基本操作。 就和职业作者水个一千字一样的。 最后是唐浩义打破沉默，他说道：“来，吃点儿吧，以后请我们陆总到这种地方吃这种菜的机会不多了。” 陆长歌要捶他了，“好了啊，差不多行了。说点儿正经事。” 唐浩义说道：“都不是正经人，能有什么正经事？最正经的就是哥儿们的未来，李景是准备随便找个工作，混吃等遗产了，老宋要考研，我不一样陆总，我得抱你这颗粗腿。” 陆长歌撑着下巴，“你也去找个工作吧，积累点经验，然后创业，别和我在一起瞎混了。” 唐浩义问：“这是为什么？” “朋友就是朋友，不要搞成上下级，你难受我也难受。而且为了啥呢，为了挣点钱吗？完全没必要啊。” 陆长歌到底是过来人， “你要不信，非要和我一起寻开心，见多了以后你会怀疑人生的。” 嗯？ 三人都一震。 陆长歌也是近来的体会，“我是看到那些巨富过的日子，才体会到，穷人真的就是来这个世界凑数的。” “怎么办？我难过了。”唐浩义转头对李景用一种哭腔说道。 李景感到一阵恶寒，“你有病啊，难过你找你媳妇求安慰！” 陆长歌把他们每个人的酒都倒上，“兄弟们，你们不和我聊正经的。我得和你们聊正经的，我这次到英国还学会了一个词。叫孤家寡人。” 看他们没动静，就继续说：“那些有钱人啊，其实是恐惧的。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比较可怜的一群人，太贫穷、太有钱都会很容易触碰到一些人性的黑暗面，” “渐渐的他们都会衍生出一种防备心，变得不再容易信任身边人，变得不再有安全感，最后就是变得没有朋友。” “我不想这样，所以我们不要谈什么跟我混之类的，老话叫端人家碗受人家管，你们不乐意给我管吧？我也不乐意管你们，所以最好就是这样。需要钱吱一声，这倒没什么大问题。” 唐浩义拽着陆长歌的胳膊，竟是故意哭了起来，“你这是要自己发财去了啊！” “我真给你一大笔钱，你好意思要吗？” 这可不行，老唐孬好是一一米八的大老爷们，受过良好教育，有完整的自尊心，说道：“那倒也不必了，我可不想管你叫老子。” “我觉得，挺好的。”宋纯洁虽然说的慢，说的少，但忽然间这么一开口叫人觉得意外。 随后又跟着解释说：“这样，就还和以前一样。叫陆总的话，我还是有些不习惯。” “陆总啊，有什么不习惯的？”这个唐浩义好像可。 李景都受不了他，“喝酒吧你。长歌，你说点我们没见过的，比如说那些名人，乔布斯什么的。” 陆长歌啧了啧嘴巴，“我以前也觉得像这种人应该有一种光晕，但其实距离近了之后再看，全都一样，没什么特别。只能说他们确实有超人一等的才能，其他的也没看出什么来。” “他算是为你打工了吧？” 陆长歌淡淡笑了笑，摇着头说：“不是这么算的。我虽然股份拥有的别他多，但真正论财富，他是富有的，因为他找到了金钱之外的驱动力，不断努力，不断超越自我，挣钱？说实在话，可能你从他的账户上划走一亿美元，人都没什么感觉。” “长歌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宋纯洁平静的说，“我们还是泯然于芸芸众生之间，有着自己的欲望和担忧，你已经年少多金，不再有这个需求。” “但我们依然害怕褪去年轻这个遮羞布，年轻时的贫穷、丑陋、任性、慵懒、没有成就……这些缺点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不断失去辩解的借口。二十岁一事无成可以接受，三十岁一事无成就不那么可以接受了。” “所以从你的角度来说，你要淡化财富的影响，依旧当原来的陆长歌，这令人钦佩。但从我们的角度来说，老陆，我们是真羡慕你，谁敢说一点也不，那百分之百在说谎。” 陆长歌还真没想到，这宋纯洁忽然像开了窍似的，言谈举止间多了几分沉稳的同时，也多了一点自己的坚持。 “来，碰一杯吧。” 7017k ------------ 第177章 追加 急等着陆长歌回来的人里，除了这些想看热闹的室友们，大概就是沈于渊了。 据说郑老板都时常到江州来看动力广场的项目，这是他们转型的第一站，可以说非常关键。 但一般的工作人员不会有这种深切感受到这种压力，最多就是担心公司还能不能继续开下去。所以当陆长歌来到宜购集团的大楼时，一个个小姑娘都用八卦的眼神看着他。 陆长歌对此已经要免疫了，过了那么长时间，每个人关注他的还是那件事，但他自己已经有点烦了。 所以进沈于渊办公室第一句话就讲：“不准问我外公、苹果之类的事，我都回答了八百遍了。” 沈于渊无辜，“我他妈都还没开口说话呢。” 陆长歌拆了他办公桌上的一颗玉米糖，然后老神在在的坐了下来。 “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工地，施工进展很顺利嘛。” “是。招商不顺利。” “这的确是最难突破的一关，但不必着急，人气是需要慢慢积累的，培养这一圈的人的消费购物习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沈于渊最早是希望陆长歌也加入进来一起干的，所以忽悠过不止一次，只不过人家一直没毕业。 到此刻，又出了那件事，估摸着就更加不可能了。 “j集团也有很多商业综合体吧？” 陆长歌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如果实在不行，我就找找看有什么资源，总是要把商铺开起来的。” 资金缺口的事，沈于渊没提，陆长歌也就没提，哪有上赶着借钱给别人的，他不提说明情况还没那么急。 陆长歌的主要目的之一是看那个中央园亭，这是他答应好郑爸爸的事。 舞台搭好了，把活动办好就行。 这现在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实在不行，他甚至可以请大牌明星站台。 “那是效果图吗？”陆长歌指着沈于渊桌上的一份a3纸大小的册子问。 “是。最新的，你看看吧。” 虽然名义上，陆长歌因为外公也可以说拥有一些商业综合体，但是江州还是不一样，这里是中国，是他自己生活的城市，而且是有参与过程的。 图纸上，动力广场的未来是一个椭圆形状的6层建筑，中央镂空，外围一层一层的商铺，经过艺术化的处理之后，城市综合体的灯光流与道路上的车流以及城市夜生活镶嵌在了一起。 在这个椭圆形建筑后面还有两栋高楼，各十六层，这里是住宅。 “还感兴趣？所以你以后的重心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沈于渊靠着椅子问道。 陆长歌一边翻看一边回答说：“我外公身体还不错，应该还能继续干。所以我个人的重心会在国内，再远的将来大概是以跨国集团的形式运营。” 也就没有什么重心不重心的问题了。 沈于渊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子，或许是太过于特别，搞得他自己脑子里的一些思绪都是混乱的。 “郑总这边呢？” “不是还有晚晚姐吗？”陆长歌没抬眼睛的说，“说起来，很久没见晚晚姐了，她怎么样，还好吗？” “你去了一趟国外是感觉沧桑变化，其实也就不到两个月，她应该还是那样。你给郑总打过电话了吗？” 陆长歌道：“打过了，刚回来就打过了。” “他怎么说？” “你这叫什么问题？能怎么说，问问我的情况，再叮嘱我两句呗。” 以前嘴瓢说的多，但陆长歌可从没把继承郑家的家产当过真，最多就是占点小便宜。 只是现在身份大家没适应，就是陆长歌可能才是最大的那个老板。 以往郑健想要陆长歌参与的事业，现在也说不出口，不过真讲究起来，影响也是极小， 郑老板自己继续做大自己的事业呗，有什么的？ 真的说开，这些事情也就这样。 此节事了，沈于渊还是说道了之前的那个问题，“……你们家事我先不八卦了。我眼前的这个事，你得帮我。” “资金是啊？” “缺口多少？” “得追加八千万的投资。” 陆长歌轻松的点点头，“这个项目最早就是我们几个人共同的想法。所以不管是从情谊上，还是对它的商业前景判断上，我肯定都是只会说yes的。八千万不是大数。” 沈于渊嘴上喊着压力大，但其实也没到别的地方去求助，财主就在眼前。 而且他了解陆长歌的，对这个项目的信心，就这个小子最足。 “那说好了？” “好说。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这八千万是换成股票，还是赚了之后分红给我？” “你觉得呢？” 陆长歌说道：“我倾向于股票，做这种项目现金流最重要，不是饭吃不上，我就不往出拿钱了。” “你要这么说，我八千万是要少了。” “我也就剩个钱多了。其他的你比我有经验，我也没什么好啰嗦的。”说着，陆长歌就要起身，“还要其他事吗？没有我走了。” “没了。你潇洒去吧。” 那肯定是要潇洒去。 沈于渊看着陆长歌的背影，心里想道：这是真潇洒的人，脑子不笨，手里还有那么多资源。 未来是什么模样，想要去想象，但又不敢相信那种想象的结果。 就像方怡也在想象，她知道陆长歌已经回来了。 好在没有隔太久才来找她。 车子是直接开到她公司的楼下的。 这些天来，很多信息充斥着人的大脑，影响着人的判断，但最基本的，还是许久未见之后思念终于得到释放。 方怡和陆长歌抱在了一起。 “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 “没定，可能是老爷子实在想要我去的时候再去吧。” 两人稍微松开些，她问道：“听起来，不是很想去啊？怎么，当富二代的生活不舒服么？” “别说这些了。”陆长歌无奈，“每个人都觉得我应该活在天堂，但其实也是一天三顿而已，日子过不出花来。” “看来还是理智的。不容易，是我的话，我肯定以为自己是皇上了。再怎么说，即便把范围扩大到全球，也没几个二十岁的人比你再有钱了。” 陆长歌看到了她脸上的得意，“你这……” “怎么了？你让我挺有面子的，我骄傲。不行么？” “行。但是咱是不是把拖延很久的事情先给办了。” 心理是可以给生理带来作用的，这绝对存在。比如说，方怡忽然觉得身体发热、发软，但嘴里还是骂道：“还是白天呢！” 7017k ------------ 第178章 不要做夹生饭 方怡没有让他得逞，因为女人觉得很久没见了，应该有很多话要聊，而不仅仅只是身体的冲动。 这个女人守身多年，心理上也比较成熟，还真不是随随便便就和你很随便的那种人。 陆长歌开始渐渐相信，她说自己依然保留第一次是真的了。 所以他们两人就真的只是聊了一会儿，到了晚上之后一起去看了一场话剧。 方怡说，以后这样的机会不会很多的。 似乎是有预感，陆长歌的曝光近在眼前。 其实还好，作为资本，只要想低调还是可以的，国内的富豪出点丑闻就低调了下来了。 陆长歌没有出名的欲望，尽管媒体写的多，但照片少，也不能怎么样。 但那是对于公众， 对于离他比较近，或者离他身边的比较近的人来说，知道并了解陆长歌事迹还是比较容易的。 譬如说，那些原本就认识陆知远的商人老板、地方官员，于是拜访他的也多了起来。 江州市的主政者同样如此，2006年正是经济大发展的时候，招商和gdp是体现政绩的两个重要指标。 人们都希望能见到陆长歌，至少是见到他的父亲。 所求者，无非就是银子二两。 所以方怡就能看到陆长歌在他身边接电话。 陆知远来电话说有人想找他座谈。 方怡在听他复述了之后不解的问：“座谈什么？” “要投资吧。”陆长歌已经很淡定了，“我这次回国，是很显然会遇到这些事情的，今天也是从宜购集团那里过来，抽个时间赶紧见见你，之后肯定要被拉着走。” “你不会反感么？”方怡问道。 “为什么要反感？人家又没有让我做坏事。投资说到底也是生意，投下去我还会赚回来，如果赚不回来，那也无所谓。我的运气太好了，可以已经到了顶峰，而在最好的时候其实再往前就很容易是下坡路了。所以要往外散财。” 方怡听了一笑，“你这个小屁孩，讲出话却都是哲学。” “盛极而衰，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先自己享受享受？” “已经享受过了。” 方怡问：“你享受什么了？” 陆长歌心里一颤，不动声色的说：“私人飞机都坐过了，这还不够么？” 散财， 也不是他最早有的想法。 是季建中说的。 那‘一成的点头’时候，就是需要点头的时候，所谓需要不是看花钱了之后赚不赚钱，而是就是要花钱。 陆知远一找儿子，儿子就答应了。 这个态度是令他感觉欣慰的，还以为年轻人不喜欢搞这些。要真这样，他还得费口舌去劝，不然的话，其他商人倒还好，地方主政者那里有些说不过去。 你怎么知道，这些此刻的厅级官员不会是以后的部级或者更高呢？ 但陆长歌还真的确蛮懂事。 然而到这个程度，他又开始担心儿子hold不住场面。 各式各样的人找他拉投资是百分之百、完全可以预料到的事，其中比较难的不是应对狡猾的商人，而是官员。 这其中的分寸比较难拿捏。 想了半天，他觉得还是要自己带着儿子。说到底，再有钱也就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 …… …… 第二天，陆长歌穿了一身正装，白衬衫加黑裤子那种。 类似这样的细节，他都做得很到位。 搞得陆知远都有些讶异，“你还挺重视？” 陆长歌说：“我可以飞出国，一走了之，你怎么办？” 老爸还是要在这一方水土混饭吃的。 陆知远听了心里一暖，大小伙子竟有这样的考量。 但嘴上还是说：“哎呀，也不要太拘谨了，其实领导越大，待人越随和的。” “没事，得体一点好。” 陆长歌不是搞互联网发家的技术宅，没有给人一种‘死肥宅’这种先入为主的概念，所以不能像这群人一样穿个大裤衩、凉拖鞋就去了。 他还是得西装、皮鞋的搭配好。 车里。 陆知远说：“和你见之前，领导和我也私下里沟通过，就是关于投资的事，他们一方面是听听你和我的想法，一方面也想提提他们的诉求、能给出的支持，算是一个相互的交流。” “反正你和我都是生在江州、长在江州，就这一个地方的领导了，也不会忽然冒出个祖籍来烦你，所以我觉得咱们能多出一点力、就多出一点力，给老乡一点实惠，没坏处。” 关于这一点，陆长歌自不必他提醒，只是问：“他们有什么诉求？” “第一，还是希望咱们能投资建厂，创造就业。江州遍地的小工厂，而且他们了解到你成了苹果的股东，所以想着这方面是不是有资源可以协调协调。” “建电子厂啊？”陆长歌大致明白了。 “嗯。” 其实陆长歌有点小市民气息，他听到这个第一反应是有点气不过，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没出息。” 他本质的想法是觉得，搞来搞去的就找他联系建点代工厂，赚那一美元、两美元的，什么时候能出头。 但这是以2021年的视角来看2006年，2006年的中国甚至连日后一直拿来吹的gdp世界第二还没有。 我们的劳动力基本也就适合干这些，最重要的是解决就业。 所以陆长歌也就只能气一气。 “什么叫没出息？你先别吹牛，能搞定再说。能不能搞定？”陆爸提醒道。 “我不能给准话。我是股东没错，但是苹果的权力都在董事会，我不能干涉日常的经营。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吗？” 陆知远说：“他们知道jimsonweed是一个业务范围很广泛的集团，其中就包括商业综合体和高端酒店……” 陆长歌点头了，“这个我可以做工作。” “你确定？” “确定。小姨都已经回国考察了。意识到国内这一块开始成熟的肯定不仅是她。” 陆知远心里有数了，“那我就知道怎么说了。其实以江州的实力，他们是不缺工厂的，招商条件很好。缺的是能够改换城市面貌的行业和产业。” “听他们怎么说吧。”陆长歌想了想说，“也可以捐款。” 陆知远有些意外，他总觉得儿子的思路不像年轻人，所以挑着眉毛有些疑惑， 而陆长歌只是摸着鼻子说：“既然是要释放善意，那就释放到位。做饭不要做夹生饭，没意思。” 这话说的是有水平的。所以搞得陆爸有些想不明白，难道是自己那个老丈人，教育孩子有一套？ 7017k ------------ 第179章 千好万好 在我们这样的强政府国家，企业做到一定规模之后就一定要学会处理好和政府的关系。 与其去不断试探政府的底线，进行这种随时可能叫你覆灭的博弈，倒不如直接把步调调整为和国家一致。 实际上，在投资领域，政策风险是越来越被人重视的一个风险因素。 陆长歌清楚明白这一点，并且这个趋势会在未来得到加强，尤其是十八大之后。 所以别说态度主动地江州官员们了，他甚至都想自己跑到浙江、福建一带去做点什么。 有合理合法的经商手段，没必要把官员系统拒之门外。 他们也尊重陆长歌，没有把这次私下里的会面摆到城市新闻频道上去，虽然实际上和电视画面也差不多。 就是一个大厅，摆上几张成椭圆形的椅子，最主要的两方一把手坐在交点处。 对方是书记领衔，还带来了市长和秘书长， 这一边，还是陆知远带头。 外人又不知道陆知远和季建中的是非恩怨，都觉得既然是外公，那就是陆知远的老丈人， 是不如亲父子那么亲，但说到底就是一家人。 而陆长歌就跟在陆知远边上。 外界很少知道，像是这样的画面，领导人们谈一些什么，会不会讨论什么改变这个城市的那种大事， 其实是不会的。 本身我们的文化里是拒绝急转弯的，体现在政治生活中，就是有经验的官员，是不会忽然间做出什么大的动作的。 所以基本上也就是谈些常规的问题。 譬如说，你是哪年生人，什么时候毕业，以后想要干什么之类的。 和陆爸交流的时候，就是现在企业是什么规模了，多少营业额，多少员工。 江州是全国经济发达区域，政府的服务意识强一些，所以也会关怀企业还有什么困难，需不需要帮助，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 开场闲聊的场面话大概就是这样。 而要真正开始谈的时候，陆爸就会简单讲几点，譬如说感谢领导关心，然后介绍企业发展情况，需要协调解决的问题。 如果愿意，也可以谈谈自己对于中国经济和城市发展的想法。 书记的讲话就更为简单了，基本就是江州市的经济发展情况，取得的成就、还存在的不足，未来的目标等等。到最后就会提一些希望和诉求， 这都是私下里通过气的，所以大致上就是陆爸之前说的那样，核心就是一个：赶紧投资！ 像这样的座谈，其实看人，如果双方都放不开，那就是公对公，如果比较健谈，就容易传出笑声。 今天，还有个特别，就是陆长歌、 按照正常的逻辑，这种小年轻没有发言的机会，听听就好了。但显然人们看他都不会把他当成陆长歌，而会当成季建中的外孙。 所以书记还是提到，说：“陆总，你儿子也在哈，年轻人有什么想法，我们听听？” 陆爸看了儿子一眼，陆长歌微微点头，说道：“我首先表个态，我是生在江州、长在江州连大学都在江州读的人，对这座城市很有感情，不管走到哪里，我肯定都是江州人，而且以江州人作为骄傲。” 这话肯定是受用的，讲出来对面一排的领导都是高兴的。 “第二，就是中国人都有故土情结，所以只要有能力，能做到，那么一定会为这块生我养我的地方出力，而且是不遗余力的出力。” “好。这个发言好，今天我们长陵大学的党高官也来了，教出这样的学生，长陵大学校风还是不错的。”书记高兴了，也就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陆长歌倒是没发现学校的党高官也来了，本来也不认识的，他还以为坐着的都是政府领导呢。 实际上，长陵大学作为著名高校，它的党高官一般都是省管领导。 陆长歌看了眼颜满头白发的这个老人后，继续发言：“刚刚书记提到的几个事情，有些我现在就可以答复，就是配合市政府对规划中的工业园区的建设，这个没问题，不管是商业综合体、写字楼还是高级酒店，都不难，无非就是个投资规模的事，但这个要看能拿到的土地规模。” “书记，我年纪小，但你放心，我不会说大话说到你的面前，我说可以就肯定是可以。” 陆知远欣慰的点点头。 这么措辞的方式和语气，都是没有问题的。 “另外一个，江州希望能引进比较先进的制造业，这个我只能说试试，我这个苹果股东其实没什么权力，外公的集团公司，也不掌握集成电路、航空航天这样的高端制造，即便有，这些行业也需要大量的高级工程师，这得是实力很强大的科技企业才能做到。所以很有难度。” “你有什么建议吗？”领导直接追问。 这是突然的问，陆长歌没预料到，但也不慌，他想了想说：“高端制造需要成百上千个上下游零部件企业的支持，我觉得江州在这方面的条件不是很好……至少不如深圳，如果需要更多的人才、更多的高薪就业创造，其实可以尝试互联网。” “那互联网发展需要什么？” “创新的平台和机会。政府可以给优惠的税收政策，提供比较有活力的创业环境，降低年轻人的生活成本。还有一点，提升城市的形象感和吸引力。” 其实说的这些，大概就只有优惠的税收政策比较容易做到。 其他的都很难。 这都是懂行的，陆长歌也看得懂他们的表情，“再或者……有一家领头羊企业。” 书记又问了：“你将来，准备怎么规划自己的人生，眼看也要大学毕业了吗？” 陆长歌道：“还是从商，锻炼锻炼。” “嗯，你和你父亲企业界的朋友都多，江州不可避免的要多依靠你们了，也希望你们支持家乡的建设和发展。” “放心吧书记，长歌是很支持。他说投资要有，捐助也要有，要从各个方面支持江州的发展。” 这么一说，气氛当然是更加欢快热烈。 其实在我们的文化中，努力为自己的城市做贡献，得到的好处是大于坏处的，因为大家都有故乡情结。 许多企业家，他们的投资重心都是自己所在的城市或者省份。而这并非是个巧合。 这种隐形的好处，甚至比做广告的效果要好。付出的又能是什么，一堆钱嘛，少一个亿一点感觉都没有。 陆长歌首先决定的，就是通过官方渠道，决定为江州市捐建一座现代化的图书馆。 它是公共服务机构，不是商业机构，但为官者也欢迎，因为建设过程中会发生商业活动、会产生就业，带动关联公司的业绩，建好了之后会美化城市环境，当然是千好万好了。 不过市政府没有立即宣布这个消息，因为陆长歌不是还答应了其他的嘛？ 他们准备合在一起，搞个大新闻。 7017k ------------ 第180章 一定会成功 见这样的领导对陆长歌来说也是新奇的体验，虽然按照道理，他可以见到更上面一层的。 但是没必要，这个年纪，胡子才长一点点，老是去见这些四五十的大领导d也不是个事，搞得对方也摸不准到底要不要信这个小孩子。 只是江州情况特殊，所以才接触一下。 接触下来的氛围还是很好的，陆长歌可能不太会泡妹子，他也不需要会，更没那个机会锻炼。 但他比较能搞得定上了岁数的成年人。 愿意做出那样的承诺，领导们除了开心，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对于陆家人来说，在这里做生意和政府搞好关系，不会有什么坏处，因为不管做什么事情，拿到土地是基本条件。 2006年的江州已经进入强开发的建设周期，以后的土地资源越发紧俏，黄金时期也没几年了，之后虽然一直也有，但是土地出让金非常之高。 甚至可以说城市就是靠着土地财政发展起来的。 土地也是每一个城市最基本也最重要的资源和博弈筹码。 对江州的领导来说，只要陆长歌真的能说到做到，土地也不成问题。 然而现在他们担心的问题是，像陆长歌这样的年轻人，会不会觉得江州太小、会不会想要出国？ 他以后总是要继承季建中的事业的。 那么大一个集团，在中国还没什么商业活动，如果继承了，江州可不可以把这家企业弄过来，某种程度上那个规模的公司，一旦入驻，领头羊作用还是很明显的。 因为上上下下要很多人为他们服务。 现在陆长歌还没继承，季建中的事业在国内也只是零星以及个别行业的分布，也正因如此，现在才是争取的好时候。 尽管争取到的难度不小，因为江州在各方面的条件不如上海，但陆长歌毕竟是江州人。 晚上这边还弄了一个晚宴，相对简单的吃一顿晚饭。 城市的发展就是领导的政绩，所以他们都不遗余力，也就不管什么脸皮不脸皮，反正饭局比会见的场所更随意一点，便开始更肆意的问起陆长歌未来的道路选择问题。 这个问题的本质，就是江州，是不是jimsonweed集团在大陆投资的一个重要节点城市。 所以上来就是问：“jimsonweed在大陆还没有正式意义上的总部吧？” 这个事陆长歌知道，“确实没有。可能我刚刚没说，有一点对于我们大家来说都是好消息，jimsonweed在做资产转移，从国外往国内转。”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喔？’了一声。 “其实收购苹果股份事件实在是因我而起的一个意外事件，实际上jimsonweed已经停止向美国再投入资产，外公是搞地产的，他的判断是美国的经济繁荣的过分，美联储的低利率已经造成了比较大的风险。” “欧洲经济和美国经济又是深度绑定，甚至是一体的。所以jimsonweed实际上是基于这个判断在有目的的进行资产转移，从国外往国内转。” 领导听了，不禁惊奇，“竟这么自信就下了这样的判断？并且还付诸实施了？” 陆长歌说：“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渠道，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路子，这通常是小人物用来说自己的。但前半句的确是真的，整体金融圈上层对美国经济的过度繁荣是有意识的。” “主要的投行也一直在化解风险，他们把最具风险的那部分卖到了保险公司手里，然后付钱控制评级机构的嘴巴。要知道评级机构的评级既不客观，也不为大众服务，他们拿的是金融机构的钱。” “另外也和行业有关系，商业地产尽管脱离了住宅地产，但它也是房地产，这个行业是很难持续繁荣的，欧美的经济到今天再有比较高的成长性也难。” “相比较而言，中国不管是各个城市对提升城市商业氛围的需要，还是民众的基本消费能力，都显示了它在商业地产方面的潜力。” 陆长歌所表达的意思足够清晰， 外面风险在变大， 中国机会在变多。 “那要这么说的话，真是财神爷来了啊，哈哈哈。” 领导的这个玩笑开的叫大家都很开心，但陆长歌保持了谦虚，“财神爷就过了，应该说互相成就。” 嗯，领导都不由点头，有些觉得之前轻视了孩子。 至于到底会不会在把江州作为一个关键城市。 陆长歌还真不好说。 对于一家国际化的企业来说，江州有一个比较显著的缺点， 就是它没有机场。 老板可以用私人飞机，但其他高管、公司的客户都会不太方便。 虽说上海也不远，但与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放到上海？ 所以这一点其实没有得到陆长歌的回应。 但领导也不好说什么， 因为今天答应的已经够多了。 饭总要一口一口吃。 …… …… 与此同时， 崔玉霞亲自领着老公来到广州，约到了创业者李学凌。 此时的他还不是那个身价百亿的大佬，但聪明人都不是忽然牛逼的，先前在互联网行业闯荡，已经有一番名气，而且让他淘到了人生的第一个一百万。 2005年他创立欢聚时代，主营游戏资讯。本质上就是个游戏门户网站。 到目前为止，只有雷君为他投了100万美元的天使轮融资。 公司成立一年以来，在他的努力之下，多玩游戏网的流量节节攀升，在两个月前的7月，他们正式宣布网站流量突破1000万。 这也促使崔玉霞和周波相信，这就是陆长歌注意到这家企业的原因。 实际上，真正让这家企业市值近500亿人民币的反倒不是什么门户网站，这个业态互联网里的老黄历了，而是未来两年诞生的yy语音，这个软件在游戏领域，那可是无可代替的。 崔玉霞对周波说：“这是我们一个机会，这家公司规模不大，交涉起来应该不难，至少我们能进门。说白了，以你老板现在的胃口，即便谈不下也无所谓，但我们要展示的是态度和能力。” “如果失败了呢？”周波想，如果他们失败了，之后陆长歌亲自接触那总会了解到他们失败了。 但他的老婆不这么想，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失败，一定会成功。这段时间我也做了不少互联网的功课了。” 7017k ------------ 第181章 崔小姐 陆长歌尚不知晓周波的行为，他也没有制定那种日日要向自己汇报工作的要求。 其实因为特殊的遭遇，他最近正在重新思考自己这个投资公司的未来定位问题。 10月的江州因为国庆的热烈而多了几分喜气，夏天的酷暑终于消失不见，秋日虽然有些萧索。 但老话常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全江州都萧索，陆长歌也感觉不到萧索，他对生活很满意。 在英国的时候还多少有些陌生感，江州就完全不一样了，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得很安心， 据说人是在事上锻炼出来的，见过市里的领导之后，真的有事情临到头上——这是陆爸为数不多的几次，看儿子在正儿八经的做事， 于是渐渐发现自己的儿子也是可以放心的。 但有一个缺点，陆长歌是只有钱，没有班子，比如说要捐建图书馆，话出去了，自然不会一点动静没有。 政府方面有完备的组织，自然会有人来对接具体的事项进展，像选址、设计、招标等等前期工作总要做的。 ……陆长歌的话，大概就只能自己先上了， 正好他也愿意做这个事，而涉及到建筑设计，这个项目就直接被他指派到了方怡的手中， 代表政府的是城投公司，一位姓吴的中年男人，职务董事长，不算小了，包括年纪。 吴董事长在第一次开会的时候就诚挚建议，要么自己组建一个实体，要么借用季氏企业在大陆的壳子，总归是不好什么都亲自上的。 而且说好的要往江州投资综合体和高级酒店，也是需要一个实体的。 这样不管是合作协议的签订、资金的往来都没问题， 总要有个账户放钱吧？ 陆长歌和方怡在会后都留在会议室想这个问题， “得和你外公商量一下吧？”方怡建议说。 这倒不是大事，但是要开始去做。 陆长歌也在考虑，“其他都没什么。但外公和我说过，我觉得很对。” “是什么？” “就是……像我这样的人，是不可以仅仅为了挣钱而工作的，那样很快就会放弃，因为企业家的还是比较辛苦的，因此我得找到另一个驱动力。他还一直让我玩呢。” “成就感吧。”方怡脱口而出，“你有这样的起点和资源，如果一事无成还是会比较难受的吧，人生在世，总要做点像样的事，你也不希望人们总把你当做季建中的外孙吧？” 陆长歌斜眼看了一下她，“前半句是对的。后半句……我无所谓。” 本来就是季建中的外孙，被说成是季建中的外孙怎么啦，好多人臭不要脸的做梦想当还当不到呢， 这才多长时间，就要嫌弃起来了？ 有没有那么矫情的。 但是成就感的说法是对的， 正在思考的时候，他接到了周波的电话， “喂，老板。你忙吗？” “不忙，有什么事你说。” 即便办成了好事，周波这老实人也是不懂‘汇报’的艺术的，说的时候语气平淡，还陪着小心， “是这样老板，就是之前您提过让我做几家公司的尽调报告，有一家做游戏门户网站的公司叫多玩的，您还有印象吗？” 陆长歌不会忘的，“知道。咋了？” “是这样。我这自作主张和它的创始人接触了一下。嗯，投资意向我谈到了！” 陆长歌眉头一挑，那么长时间，这个人都没搞出过事情，竟然一下子弄出个大动静。 “谈妥了？” 周波没听出陆长歌激动的语气，以为搞砸了，其实也不是，主要对于苹果大股东来说，这个真的是小鱼小虾。 “……算谈妥，但还没完全谈妥，因为那个李学凌无论如何想要见你一面，你看这个……” 陆长歌仰着头想了想，当机立断的说：“应该的。既然是投资，如果面都不让人见的话，那明显是诚意不够了。这个事我知道了，你做下去吧。最好在江州见，时间都可以。” “那好，有情况我再和您汇报。” 周波电话放下之后心也安了， 那个李学凌提的这个要求是出乎他们预料之外的。 还好崔玉霞反应快，知道陆长歌现在是某种意义上的红人，想见的人多，想扯上关系的人更多。 “我就说会答应的。” “你怎么知道？” “领导要支持下属工作。这是一个称职的领导的基本素养。” …… …… 陆长歌放下电话之后，眉头不展，觉得奇怪。 方怡便问：“出什么事了？” “好事。但是我没想到周波有这样的主动性，我只是提过一嘴，他跑到广州谈投资去了。” “周波？”方怡第一时间也觉得奇怪的，但之后便想都不想的说，“是他老婆的主意吧？” “他老婆？那个崔……崔……” “崔玉霞。” 陆长歌一拍手，“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好像是个挺会来事儿的女人。” 方怡说：“我认识她好几年了。农村出身，脑子聪明，是家里的长姐，所以有一股子风范。原来我也有些天真的时候觉得这个人多少沾一些钻营，不太喜欢她，所以没怎么接触，有很长一段时间就没了联系，也就是最近才又有点交流。” “我慢慢长大也慢慢理解了，穷家小户冲出来的，想改变命运，性格要强，不肯服输，碰上机会就不愿放过，所以显得什么都想争一争。实际上，现在细想下来这也无可厚非。” 方怡说完之后忽然发现陆长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我说的有问题吗？” 陆长歌也是脑子好使的， “你和她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也不太认可她的为人，然后还很开心的去参加她的婚礼……” 方怡忽然脸红，“我……我那时候已经和她又取得联系了。” 陆长歌把脸侧过来，眼神都是怀疑，“你们见面的时候明明说很久没见了。那个时候就对我动了心思了啊？为了我才去的？” 好家伙，真是话说的越多越容易露馅。 说到底这种被揭露‘老底’的事还是会有些‘尴尬’的，所以她美目瞪了陆长歌一下，娇斥道：“太烦人了你！聪明的脑子都用在了什么地方？” 陆长歌却有些忍不住的开心， 但也没再去刺激那已经红透的脖颈，只是说：“回头我见见那个崔小姐。” 7017k ------------ 第182章 正轨 “刚刚在和他通电话？”陆长歌的家里，小姨季蕊问他道。 “是，还算顺利。” 通电话的内容自然便是回家前和方怡谈到的那些。 不管是在江州投资什么，都是要和外公通气的。 结果还不错，不管是从生意本身，还是支持外孙的角度，季建中都没有理由拒绝这一切。 当然，为江州市捐建一座图书馆的事情，则是陆长歌自己的事了。 他有成立普斯投资公司，之前仅是为了炒股，现在形势有了变化。 那个崔玉霞或许是个人才，敢闯敢拼。 最主要是她有野心。 小姨得意万分，翘着二郎腿坐下说：“怎么样，之前说不和我一起工作，现在发现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吧？” 陆长歌也无奈，外公点头是会点头，但实际上jimsonweed集团要有什么动作，抓手也只剩季蕊和她的团队了。 “我本来也不想操心，你去做呗。政府那边知道你是季建中的女儿，肯定也会给你一路绿灯的。” 说到这里，季蕊也戳了戳陆长歌的脑壳，“我本来是低调回来的，不想任何人知道，现在好了，这还没半年呢！” 毕竟小姨子老是住在姐夫家也不对，怎么着，季家缺房子吗？ 陆长歌冤道：“我哪预料到，那些人劲头那么足。别说小姨你烦了，我现在也和动物园的动物似的，是个人都想见一见。学校我都不敢去。” 季蕊看他的情绪不像是装得，于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姨，我一直没问，你和阿里的入股协议签了吗？” “签了呀。你没看，我三天在江州，五天在杭州么，那个姓马得太烦了。” 陆长歌忍着笑问：“怎么了？” 季蕊翻了翻白眼，“想法太多了，完全一个大忽悠，心比天还高，但又不懂技术，每天都在谈理想，谈完了就叫别人想办法给他实现，好家伙现在是逮着我了，一直为在香港上市的事烦我。” “哈哈哈。他那人就那样，你要习惯。” “我没什么，创业者都这样。” 陆长歌晚上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 把事情捋一捋。 和外公通完电话之后，他老人家的意思，回国投资这不成问题，而且也应了他们转移资产的需要。 但是具体的项目操作，由季蕊来实行。 一方面，他们在中国大陆有公司，之前有酒店、珠宝门店这样的业务。 另外一方面，从外公的角度来讲，季蕊毕竟是和比陆长歌更稳一些。 这样的话，陆长歌就要和小姨通力合作，很难完全撇开。 江州是个特例，因为这是他们的家乡，所以和市政府定了就定了，投多投少的反正不会亏。 不过以后另外的项目，必要的考察等流程还是要走。 陆长歌觉得这样很好，免得一个个都来找他，现在他就可以说你们找小姨吧。 季蕊烦就烦在这儿，要不说想低调呢。 这一摊子就这样。 至于自己的普斯投资公司，陆长歌想好了明天要和崔玉霞见上一面。 与此同时，他还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也被他请到了公司。 第二天。 一向冷清的普斯投资公司，终于开始多了几个人。 一共四位。 陆长歌、崔玉霞、周波，以及他昨晚想到的——宋毅，宋纯洁的父亲。 他看起来比之前胖了一些，脸上也多了点红润。 而且开始穿正装了，戴着个眼睛，姿势端正的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崔玉霞也在打量着陆长歌，她知道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回报。 “先介绍一下，这位是宋毅，我请来的财务，以后我们公司的业务会逐渐丰富起来，我觉得一个基本的、懂财务的人还是要的，钱进钱出的事，以后找他。” 宋毅也没什么表情，冲这两位点了点头。 他是今天早上接到电话的，陆长歌知道他在这方面也所长，所以问他可不可以来帮自己。 宋毅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这个岗位是一定要信得过的人的。 再牛逼的制度，执行的也是人，人和你不是一条心，总归是要出乱子的。 陆长歌觉得宋纯洁的爸爸再合适不过了。 崔玉霞不知道这人的底细，就连周波都是头一回见，不过公司在这么早期能找他过来担任这种岗位，肯定关系不一般，于是也展示出善意。 陆长歌继续说：“宋叔，玉霞也是从别的公司跳过来的。我们接触不多，但听到的人，都是评价她，敢想敢冲，做事比较果决，也是很聪明的。” “陆总过誉了。” “周波是他的老公，我并不完全反对公司里面存在这种关系，”陆长歌有些话在嘴边就没说， 因为崔玉霞明显比周波适合职场，以后两人的职务肯定是有高低的，这实际上对他们的婚姻并不好。 但这就不是老板该管的事了。 “还有一个人，我请方怡给我推荐了，今天赶不过来。但也不影响，因为今天还不急着拟合同。” 陆长歌也认真了几分，“我的身份你们都知道，公司呢，成立了几个月似乎也没什么动静，看起来像是一个富二代在闹着玩。” “我不否认，确实有一点。但之后就不一样了，我在学校的事情基本没有了，公司我会常来的。各方面需要的人都会逐渐充实起来，你们如果觉得手底下需要人，也可以报计划，我们招。” “崔玉霞现为副总，目前需要负责的事项主要有两个，第一，是我们和宜购集团有一个入股事宜，普斯投资公司向城市动力广场那个项目注资八千万，虽然是我私人关系，但注资是生意，这事要办得妥当。” 崔玉霞郑重的点了点头。 “第二件事，是我们投资欢聚时代公司的事，你和那个李学凌联系，他要见我没问题。” 陆长歌没有想过要从外面找一个特别厉害的职业经理人过来，因为他们是新公司，那些职业经理人过来会不适应，因为没有人事、没有法务、没有公关，各个环节都不完整发挥不出他的力量。 还不如找崔玉霞这种名头不大，但愿意付出的，没有？没有暂时就先多做一点，然后慢慢搭建。 简单的小会结束，宋毅也进了自己新的办公室。 有些琐碎的事情，他也要做，也并没有什么怨言。 只是周波敲响了陆长歌办公室的门，问道：“陆总，我做什么？” 陆长歌想了想，这个人是老实，但不笨，也不是什么社交恐惧症，接触不了陌生人。只是不像他老婆那样，总想着出成绩。 撕下一张便利贴写了一行字递给他。 “前一段时间，美国那边有个朋友和我联系，这个项目我要你盯一下。” 周波接了过来，言语中有些疑惑，“facebook？这是什么？” 7017k ------------ 第183章 逼咱当老板 facebook在美国其实已经小有名气了，从2004年开始，这家网站就好像忽然打开了财富之门一样。 去年5月和今年4月，这家公司已经分别完成了a轮和b轮融资，到现在，它的估值已经超过80亿美元。 所以这可不是一家新公司，而且实实在在的硅谷明星企业。 扎克伯格本人也被赋予了很多特别的色彩。 甚至在太平洋这一边的中国，校内网也模仿它，并且成功在80后和90后群体内留下了不少青春记忆。 不过它的成功并不妨碍陆长歌现在关注它，管你估值多贵，陆公子现在投得起。 实际上李嘉诚为人称道的投资脸谱网的动作，是在明年才有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容易让周波接受，因为这是一家已经展现出潜力的企业，至于为什么远在中国的陆总会知道…… 废话，陆总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陆总了。 所以周波也没多想，便说知道了。 而陆长歌也要重新思考普斯投资公司的资金问题，有时候一个小目标看着是很多的，但是真的花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尤其他安排的这几个行为都很费钱。 说起来这些都是大事情， 但最先开始做的，反而是宋叔来提议的一件小事情：招人。 多干点是没问题，但总不能就他们四个。就是扫地啥的，也得找人干吧。 季蕊就看着他一点点的把公司充实起来，然后把和市政府谈好的项目扔给她去落实。 与此同时，陆长歌一通电话打到伦敦：核心是要钱，给我点钱搞投资。 他是不能再玩了，玩那么久，都要吐了。 而且facebook都到了这个规模了，先知一天一天的再流失。 季建中听到孩子有这样的决心，他马上就说：“那么你到jimsonweed集团来吧，先从基层做起。你那个投资我不妨碍你！” 如果陆长歌真的是从大学刚毕业的孩子，他不介意从基层做起，去积累积累工作经验，感受一下真实的吃人的职场生活。 但那些经验，他已经有了，不想再浪费自己的时间。 所以他还是直接要钱， 就像王总那样，您先给我点资金，让我试一下，不成再说。 最重要的是普斯公司的架子都已经搭起来了，几个项目也箭在弦上。 陆长歌还是希望能得到外公的支持，所以去说服他， 其实按照他现在‘能够做到的程度来说’，哪怕是去贷款也能贷到资金。 但…… 他的人生已经不完全是他的人生了，这个态度要端正，不要一边拿人家的钱，一边说你干嘛要干涉我的选择？ 这种比少装。太欠揍。 得着天大一好处， 以后的人生规划还是要和外公讲清楚、讲透。 然而这个是有难度的，因为季建中的一大特点就是霸道， 说一千道一万，你想干点事了，却不和jimsonweed集团扯上点关系，你这叫什么继承？当我是白痴？ 外公质疑道：“那你是对当个普通员工有意见？” 陆长歌是不生气的，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惜他一大老爷们不好撒娇，不然连这种手段也用上，反正在办公室里的这通电话，他是哄着老爷子说的： “……没有，没有，没有，你放心，该我做的事我一定完成。” 季建中也发现了，这小混蛋和季蕊硬刚的法子是相反的，他给你来太极那一套，“你一天天的就哄我是吧？在伦敦的时候哄着我，然后回去了。现在回去了，哄着我先让你不参与jimsonweed集团的事，诶？我现在你这个小混蛋狡猾的狠呐？我跟你说这次不行！这是我的底线，你要是结束学生身份，必须到集团任职！” 陆长歌：“……” “不是，外公，您瞅瞅，这不是强买强卖了吗？再说了，咱们是一致的呀，我没说不跟您干，jimsonweed是您的毕生心血，我肯定当仁不让。但是……” “没有但是，你要什么但是？”季建中直接给他打断。 陆长歌一叉腰，这老头儿可真是，瞬间，他脑子一转，“那要不这样吧外公，集团不是有那么多子公司吗？您挑一个倒闭了也不心疼的，让我来管。” 这样的话就和集团有关联了。 而且也合理，现在让他去当总公司的高管，那也不可能。 “这还差不多，等着吧！” 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陆长歌有些哭笑不得，这老头儿…… 打完电话之后，宋毅便敲门进来了， 他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陆长歌叹了一声气，“也没什么，有人非得压着你当老板，还不能不当，你说这事整得。” 宋毅大概是能想到的。 他也接触过一些企业家，如果他们都有一个陆长歌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允许在他去外面？ 或许年轻一些的思想还开明一些。 碰上季建中那种老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最后是什么结果？” “我可能会再管一家公司吧。” “有具体说是什么业务吗？” “没讲，估计外公在取舍。我这种身份，还能选择什么业务吗？肯定是那边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没什么选择权。” 宋毅听着奇怪，“这是无奈的感慨？” 话是这个意思，但听到的语气却不是。 “当老板还不开心？我可没那么矫情。”陆长歌心想，当初的自己，只要能赚到钱，拉皮条都敢干，就是没硬的背景罢了。 闲聊结束之后，宋毅讲道：“我看得出，你是要认认真真的办公司的，财务这块交给我你放心。但……” “有什么话就直说。” “还是要尽量明确，公司的目标、使命之类的，这并不虚，不然我们自己不好跟人介绍咱是做什么的，招进来的员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陆长歌觉得有道理。 “我是能理解，投资总归也掺杂了人情，但……” 陆长歌摆了摆手，“好，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国家的经济是各行业都开花，没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如果我就是想到处都掺和一下呢？” 因为他很难确定，哪天会不会忽然接触到哪家公司才想起来，啊，这个有前途。 “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公司的规模得扩大，至少自己人要能懂这个行业。” “嗯，招人吧。” 与此同时，季建中也在考虑，jimsonweed集团在香港的确还有些子公司，但这是他的外孙，也不能随便找一家就扔给他。 这其中有两个核心要点，一是要能锻炼到人，二是要让年轻人有兴趣， 可别管一家公司管得那小子浑身的不舒坦，连带着对集团都产生了抵触。 那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至于说会不会赚，会不会亏，那都是个屁。 季建中苦思冥想的找个‘合适’的老板给外孙当，摸着下巴问：“乔，你说年轻人会喜欢干点什么？” 7017k ------------ 第184章 愁 2006年10月16号，江州的气温在一场雨过后明显降低了，人们都被逼得穿上了外套。相比于夏天的炎热和冬天给人带来的臃肿，眼下这个季节是叫人舒适的，哪怕有点秋天的萧索。 陆长歌的公司在招聘，虽然看起来有些像是草台班子，但主要事项也算是在推进中。 小公司是不太能吸引人的，但老板的名头又非常大，看起来是小公司，但一上手的业务规模又不小，一般人过来接个几千万的项目他自己就先慌了。 这实际上就有了些反差，有一个办法就是推荐。 方怡推荐了一个人过来，叫eric陈，有一种不叫英文名就显不出他留过美一样。 陆长歌在这个凉快的上午见了他，美国回来的，搞法务，回国又干过好几年，符合普斯全球的投资思路，所以方怡推荐过来。 这个鸟人什么都好，但是一开口就让陆长歌想打他， 他说：“陆先生，这是我的resume，您可以先看一下，任何question，我可以一一做答。” 陆长歌抬眼看了一下这个男人，油背头，黑框眼镜，三十多，一身都市精英装。 这个是个人喜好，别人管不着。 只要职业操守上，没有污点就可以了。 “从一个西北县城到今天，吃了不少苦吧？”陆长歌没抬头，随口问道。 eric翘着二郎腿，背靠着椅子，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越是辛苦的人生，也越充实。” “我没其他意思。我本来也是个泥腿子，只是运气好，似乎从这个社会上得到了不少资源。有许多人和我说，从此以后我就是季建中的外孙，不是陆长歌了。你怎么认为？” eric没想到今天的面试会有这样的问题，这让他对这个老板多了些不一样的印象。 但这个问题很不好答，一不小心就容易撞在枪口上。 “对不起，我不太懂，您的意思是……？” 陆长歌笑了笑，“我一般的回应是，我的确是季建中的外孙，如果大家全都这么看我，这是事实，有什么问题吗？” “是。很有自信的回应。” “有自信吗？我在英国的时候，还有人嘲笑我英文说的不好听，我说废话，我说英文的水平比你说英文的水平好多了。” “哈哈哈。”eric虽然表面哈哈大笑，但实际上心里头是有感觉的。 老板提到了自信与语言，这其实是在提醒他了。 这个不难猜，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小年轻竟会用这种方式。 所以那个‘你怎么看’的问题，陆长歌问了出来，但根本就不是要他回答的，只是引出后面的话而已。 “其他……我没什么问题，欢迎加入。”陆长歌站起来伸出握手姿势， “老板，您以后就叫我志聪吧，陈志聪。” 虽然事情急，但也不至于下午就叫他上班，这位陈先生便去约了方怡了一个下午的咖啡。 坐下第一句话就是， “你的这个朋友可不一般啊，怎么有这个际遇认识的？” 方怡抿出了‘意料之中’的微笑，“发生了特别的事？” “嘲笑了一下我的说话方式，说我是个不自信的人。”陈志聪眼神中有些无奈。 方怡一般是不会去纠正别人这些的，她听得进去。 即便听不进去，那不听就好了，怎么的？不听这个人讲话就活不了了？ “……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种电影情节竟会发生。所以季建中的外孙真的就是他了，我听说那个老头又疯又霸道，怎么会让他在中国办自己的公司呢？” 方怡没想太多，只是随口说：“这家公司是在这件事之前就有的。” 但原因当然不是这样，时间先后可决定不了什么，陆长歌也是做了妥协的。 “我们在美国的圈子也经常讨论这件事，他们不是去买了苹果吗？当时震动还蛮大的，我们还都以为他从此就在伦敦了呢。” “讨论什么？” “大部分都是心理羡慕，嘴上嫉妒，不过我看国内好像讨论的不多？” “不是不多，是刻意低调。” 话虽如此，随着普斯公司这一实体的逐步构建，之前陆长歌与市领导见面所定下的具体事项也渐渐为外界所知。 主流媒体会见颜色行事，然而十八之前的互联网乱象丛生，写什么的都有。 陆长歌避免不了出名的结局，一些个照片也会被拍到，其他先不谈，他本身就在长陵大学读书，基本上走哪儿拍哪儿。 但不管如何，学校他也还是要去的，越出名越要去，道德观念里有这么一节——母校又没对你不好，你老是爱答不理的，这就叫不知感恩。 所以一般成功人士都喜欢回到母校。 陆长歌就更不要说了，他还在校呢。 哪怕回去会有些指指点点，但也不能嫌麻烦躲起来，好在不是明星出场，不会引起什么人群聚集之类的。 陆长歌开车去的，到了行政楼前才停车，就是坐个电梯都能听到些细碎的议论声。 他直接去找的校党高官，上次在和市领导见面的时候也碰到过。 姓赵，叫赵春林，五十多了。 类似这类高校的一把手，其实级别比普通人想得高很多的。 赵书记人生经历丰富，但是遇到像陆长歌这类的学生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本来校方也要搞个‘座谈会’的形式，看行程安排陆长歌头都疼，他极力建议就私下里见见好了。 反正以前赵书记也听说过这号人，陆知远他也认识。 见面的地点在会客厅，书记带着校方的几位领导和他简单聊聊。 “……反正，现在大四课程也少了吧？” 陆长歌道：“课倒是还好，主要是一个毕业论文和答辩，我看我这个样子答辩会引来不少注意力，挺头疼的。” “本科毕业论文还是好写的，越是引人注意，越要写得好才是。” 陆长歌自然也懂，别回头给人扒出来，把他整成‘陆天临’那就太丢人了。 另外，读书、增长知识这种事，你看了就是你的，又不是给别人学的。 “我会花点心思的，也省得叫学校难办。我的身份再多，但归根结底现在还是一名学生，赵书记和几位也都是我的老师。” 应该自己做的要自己做，这是本分。 赵书记心中不禁提高了几分对他的评价。 其他人听到他三言两语绕到‘学生’这个身份上来也都在心里有了赞赏，年纪那么小，却如此圆滑，是个人物。 “今天来也主要是拜访，我这个名头听起来大，但实际上没那么忙，就不装出一个成功人士的模样了。” 人家早就说要和他谈谈，一直拖也不好，毕竟是母校。 不过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事，实际上真的谈下来也就是保持一下联系。毕竟属于提前预定‘杰出校友’名额的人。 说起来也是讽刺，什么贡献都还没有，只是因为有钱，各种趋之若鹜的人就非常之多。 这个也打电话要见，那个也打电话说要拜访。 一开始应付起来还有些新鲜劲，后来也会渐渐的觉得麻烦。 以前陆长歌会觉得，有些企业家真矫情，见一下怎么了？现在才明白，如果都见一下，那什么也不用干了，每天光见人。 其实更惨的是他的小姨季蕊，不管怎样，他毕竟还只是学生，正儿八经有事不会找他，季蕊就不一样了，可没人当她是小孩子。 陆长歌也趁此机会适应适应，见见学校的领导，因为父亲而抹不开面子的一些做生意的朋友也见见。 其他的倒也没什么，生活逐步恢复正常，陆长歌开始了在学校和公司之间的生活。 但是季建中头痛了，他陷入了选择困难症，他要选一个子公司的，选项中的娱乐影视似乎年轻人会有兴趣，但这很容易让人腐化！ 选项中的健康连锁，似乎也适合年轻人，做得都是高端健身连锁品牌，但这一块在中国大陆似乎火候还不够。 另外的高端酒店……可年轻人没那个耐心去搞这些。 不知道该叫他先继承哪一块，愁。 7017k ------------ 第185章 怎可不去 回国之后的生活被彻底打乱了，即便他从一开始的新鲜，到后面想要躲，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像是郑老板过来找他，那还是要见一见。 虽然陆长歌在和沈于渊就注资动力广场的项目‘公事公办’，但这并不会影响他和郑健的私人关系。 实际上，注资本身就是一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行为，只代表他陆长歌对这段关系的加强与维持。 陆长歌这天回家，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便问父亲：“小姨呢？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陆爸刚健身结束，脖子上挂着毛巾，一边擦脸一边回答说：“去上海了。” “去上海。” “嗯，江州还是有些不方便。这还是拜你所赐，没有她的话，你哪里会这么闲？” 陆长歌：“……” 这事整得。 “没办法，我太小了，人家都觉得我是个孩子。” “我早就这么觉得了，老郑非得让你跟着做地产，合适吗？每天都是各种领导的应酬，你合适吗？” 陆长歌也是觉得好笑，老爸这怨念到现在还没放下呢。 “我这次注资，爸你不反对吧？” 陆知远早先也知道这件事，只不过是决策之后才知道的。 “我没意见。”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 第二天，郑健果然到了。 陆长歌也驱车前往动力广场的施工现场，戴个安全帽陪着他一起视察。 沈于渊就在边上。 资金注入之后，这个项目再加速，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也让郑老板松了口气，“好小子。竟然还回来了。” 陆长歌则说：“虽然说豪门无情，但是我也不至于到了伦敦就不回来了。” “这个项目能成，你是头功。” “沈总还在呢。” 沈于渊连忙摆手，“不不不，你现在是财神爷。” 这话听得陆长歌牙都要腻掉了。 “人人都把我当财神爷，其实我能支配的，就这么点钱。” 郑老板说：“你再哭穷，全中国人都得哭死。那个……不是有个马修基金会吗？” 大老板就是了解的更多。 马修基金会在陆长歌名下，替他持有13.75%的苹果股份。 到目前为止，因为他本人不做什么，这个基金会也只是由季建中体系中的人代为管理。 “今天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陆长歌哭笑不得的问。 “倒没有冲着你来，但有你我的胆子更大了，有空吗？和我去南京看块地？” 陆长歌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虽然我不想自夸，但现在把我当财神爷的太多，跟着您去考察拿地，人家以为我要到南京去投资呢，到时候给我架起来，我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郑健听了哈哈大笑。 “钱多人不傻，还行。” 最主要的是，人还没变。 不过郑老板的心态也有变化，以前觉得认个干儿子问题不大，一切都在掌控中，现在是掌控不了了。 所以自然的就会去借助其他力量， 比如说成为女婿。 他们一见面，郑晚晚自然也是话题之一，这个既纯真又有些娇蛮的大小姐现在还在北京没有回家呢。 陆长歌想起来，也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只是偶尔打几个电话。 时间实在是过得太快了。 一忙碌了之后，就感觉到2006年的下半年被加速了一样。 崔玉霞也有这样的感觉，几样事情一堆叠，根本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失，之前谈好的yy公司李学凌也来到了江州。 李学凌在网易等公司干过几年，可不像刘强东一样不知道什么叫融资。 此人对于投资人和创业者之间的关系和定位还是摸的比较准的。 而且从普通人的角度来说，他早就可以称之为成功了。 比如和正常打工人辞职后四处再就业的焦虑不同，李学凌放弃记者身份后，就不断的被人邀请担任各种主要职位、 在搜狐和网易都干过之后，他立马开始创业，甫一开始，便获得了雷军100万美元的投资。 这哪一样不像是成功者呢？ 现如今，一年多的时间过去，欢聚时代也小有所成。 所以普斯投资很难像‘上帝降临’一样，只因为有钱便提出各种要求。 这其中就需要崔玉霞的本事。 谈到最后，一定要见陆长歌一面，或许也是这个记者出身的ceo职业病又犯了。 定好时间之后，李学凌就准备从广东飞上海。 这件事倒也和雷军有点关系，毕竟公司要引入新的股东，人家一个知情权还是要的。 虽然这两位也都算成功，但从他们的角度而言，陆长歌这样的人能注意到小小的欢聚时代，也真是稀奇。 雷总下意识的以为是有特别的关系，所以还问：“你是不是和这类人有什么渊源？” “我哪里会有？他背后都是海外资本。我也奇怪，不过并不是他亲自联系我，是他手下的人。” 雷总想了想说道：“我从一些渠道听说，这些资本想要进入国内，到处在找优质资产。前几个月也是没来由的一下子买了阿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江州？” “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我大小也是个老板，老板哪有一个人出去的？做事情不用那么循规蹈矩吧？” 他们两个都是有这种好奇的，陆长歌的遭遇毕竟少见。 而且这个孩子回国之后持续低调，除了亲自去见一见之外，还真的很难了解到什么信息，即便有，大多也是网络上的瞎传，像他们这样的人肯定是一笑置之。 “好，那我们瞧瞧去。我也可以考察。”雷军想着，“如果真的有这个规模的资本在转向国内，而且还对互联网有兴趣，那么对我们所有人都会有影响的。” 李学凌也想得到，但这也是好事，钱多就把他们买贵了。 这几年，国内的风险投资算是刚刚兴起，早一些的阿里腾讯拿得还都是国外机构的钱。分母太小，分子太大，的确是会有比较大的影响的。 尤其季蕊入股阿里的动作，惊了很多人。 很多创业者把目光转向这里， 李雷二人都知道，陆长歌会深刻的影响到这个行业。 所以，此行怎可不去呢？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