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一章 半夜上班的幼儿园 “哟，楚歌晚上好！这个时间点在宿舍可是很少见到你啊！” 224宿舍里，晚上22点多，张恒惊奇的看了一眼楚歌，打了个招呼。 楚歌是宿舍里出了名的学霸，图书馆常住户，一般这个时候都在图书馆与书籍战斗，不到宿舍关门绝对不回来。 “是啊。”楚歌笑了一声，把两本书放进自己的包里。 张恒看了一眼，好像是楚歌最近在看的书《怎样与不乖的宝宝相处》。 “你这是……大晚上的收拾东西？准备去哪啊？” “我被一家幼儿园录取了，今晚上班。”楚歌说着，把各种证件手脚麻利的塞进包里。 这包不算小，但是塞到现在也没剩多少空间了，可见楚歌为上班做的准备有多足。 “你不是教资还没考下来吗？哪家幼儿园把你招进去了？待遇咋样？”张恒有些惊奇。 224宿舍总共四个人，三个都是小教，一个是幼教，唯一的那个幼教就是楚歌，听说算上老师和老师养的狗在内，楚歌都是他们专业唯一的男性。 虽说专业不一样，可是大多数没什么区别，教师资格证就是找工作最好的凭证，没有教师资格证，去哪都会受阻，楚歌就是那个没考下来的，虽然谁也不清楚为什么学霸会考这个东西三战三败。 楚歌正在收拾自己的桌子，把桌上的剪刀和彩纸也塞进包里，这下这包是真的几乎没有一丝缝隙了。 “这些东西肯定要用，万一要表演技能呢……” 他嘀咕一声，这才回答了张恒的问题：“录取我的是西城区阳光幼儿园，一月三万。” “……你怕不是遇到诈骗了吧？”张恒担忧的看着他。 楚歌把包放在床板上抖了抖，硬生生把这塞满的包抖出了一点新的空间，他连忙把桌上唯一的一个苹果和水果刀也塞进包里，这才回答张恒的问题：“不会啊，我去过这家幼儿园，设施超好，电话通知我的时候也是官方电话。” 这个苹果这么红，看起来就好吃，一定要带上。 张恒皱了下眉头，一边打开手机搜索西城区阳光幼儿园，一边继续说：“谁能一开始就给你开三万？幼儿教师工资最高的也只有一万左右，这能信？你是不是傻？那电话怎么说的？” 楚歌：“那边信号不太好，那女老师还不停的咳嗽，不过她说了好几遍，就是看中我了，非要我去，不去还不行。” “……啥玩意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会儿是用网高峰，张恒搜索西城区阳光幼儿园半晌出不来页面，他看着楚歌已经背上背包，准备出发，眉头皱的更深。 楚歌羞涩的笑了一下：“我也没想到我那么受他们幼儿园欢迎，电话里还有惨叫声威胁我。” 张恒：“……” 我怎么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呢？ “等会儿！现在去上班？谁家幼儿园大半夜的去上班？！”张恒突然反应过来，吼了一声。 楚歌不解道：“什么时候上班，人家的幼儿园，人家有安排的权利么。” “……你觉得这很正常？！”张恒看着他，一时间非常想上来敲他脑阔。 “正常啊。”楚歌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不说了，我叫了车，马上来。” 张恒：“……” 张恒看了一眼楚歌的手机，司机距离宿舍门口只有104米一分钟了，而……他要去的目的地则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到那边都十二点了吧，去干嘛？谁家幼儿园这个时候还开着门啊？ “张哥我走了啊，明天见。” 张恒看着楚歌背着包出发，根本就是一个没出社会的腼腆大小伙子，心里的担忧更盛。 他低头看了下手机，刚才一直没有刷出来的页面这时候终于缓缓展开了真实面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漆黑的焦土。 张恒瞳孔一缩。 2020年5月7日，西城区阳光幼儿园因不明原因失火，该场意外事故最终到导致两名教师，15名幼儿去世，二十多人重伤，是一场特大事故，幼儿园的安全问题再一次成为全社会的焦点…… 图片中，整个幼儿园都被烧成了黑色，童趣的玩偶因为高温变得无比扭曲，地板上的卡通人物不是缺了脖子就是断了胳膊，到处都啥凌乱的带着血色的脚印。 担架上一具具被包裹起来的尸体，看得人是触目惊心，张恒的指尖一抖，连忙追了出去——楚歌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 张恒连忙打了个电话出去。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 ………… “张哥怎么不说话？”那边，楚歌奇怪的看了一眼被挂断的手机。 他不就是模仿电话里的机器人开了个玩笑么，难道张哥这么小气，连这种玩笑都不能开？ 这时候，前面开车的司机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小兄弟，你要去西城区老街干什么啊？” “上班呢。”楚歌笑了一声。 “那边还有地方可以上班？” “是啊，那边有家很不错的幼儿园。” 不知道是不是楚歌的错觉，他觉得刚才司机手里的方向盘抖了一下。 司机有点艰难的问：“这……这个时候……去上班？” 楚歌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车厢里一片沉默，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到达目的地。 楚歌刚刚下车，司机立马掉头，黑色的比亚迪在路上划出一个帅气的摆尾，车尾气甩了楚歌一脸。 “现在的司机开车都这么猛的吗？” 楚歌嘀咕一声，看向了自己的目的地。 前方，一片黑暗中，两只大熊猫的轮廓渐渐出现——西城区阳光幼儿园的大门就是两只熊猫模样。 这所幼儿园隐没在黑暗中，两只大熊猫也看不真切，只能看出来比白天里黑的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年久失修，其中一只大熊猫的头有点歪。 光线实在太暗了，只能勉强看到招牌上的阳幼儿这几个字，其他的字都在黑暗中一片模糊。 楚歌酝酿了一下，露出了一个亲和的微笑：“对待幼儿一定要温和，亲切，有感染力……没错，就是这个角度，绝对能收获幼儿的好感。” 说完，他在背包里摸了摸，背包里有一些给小朋友们的小礼物，不过他摸了半天，也只有一把水果刀被他摸了出来。 “算了，这个做礼物也一样。” ------------ 第二章 不正经的水果刀 【曾经是一把水果刀的水果刀】 此刻，楚歌眼前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句话，楚歌唔了一声：“唔，我觉得你这个介绍多少有点不正经。” 【……】 这是一个淡蓝色的系统界面，只有楚歌能看到，此时，系统界面上的文字渐渐消失，浮现了一行省略号。 它也觉得它这个宿主多少有点不正经，可惜它说不出来。 这行省略号也缓缓消失，停留在界面上的是一行黄色的文字【初始任务，成为一所幼儿园的园长，完成后可彻底激活系统。您已经九年10个月24天没有完成这个任务了。】 “咳咳，意外，这次肯定能成，毕竟我都找到工作了。”楚歌有点尴尬，他得到这个系统已经快十年了，但是一直没能完成初始任务，能感觉到系统的怨念已经越来越深了。 可这也不能怪他么，谁家系统的初始任务这么难？他得到这系统的时候才11岁，怎么去当个园长？ 至于近几年……别说了，教资考不过的人想当个幼儿园老师都当不上，别说是当园长了。 大家不歧视男幼师，但是大家绝对歧视男幼师都当不上的人。 很尴尬，有了系统帮助，还一直是学霸人设的楚歌就是这么个垃圾，教资就是过不了。 这次……应该是最有希望的一次了吧？ 毕竟这家幼儿园就不太正经。 想到这里，楚歌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他缓缓推开眼前的幼儿园大门，抬脚走了进去。 身后的大门在风的作用下缓缓关上了，发出了一声啪嗒的轻响，楚歌深吸一口气，立刻，一股似有似无的焦糊味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置身火场。 但是并不热，午夜的空气冷得可怕，根本不是现在五月份该有的温度，就像是数九寒天，那冷空气不断的往骨头缝子里面吹。 楚歌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自言自语：“要签员工合同应该去教务处吧……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问一下教务处在哪。” 手机的手电筒的光芒并不强，就算是这样也能够看清眼前的一小片区域，楚歌顺着灯光看了过去，一只惨白的手臂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 手臂的主人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一只手抱着一个洋娃娃，一个手朝着楚歌伸了过来。 楚歌连忙伸手握住了小女孩的手：“你好你好，小朋友你知不知道教务处在哪里？” “……” 小女孩嘴角咧开，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她笑的愈加用力，手上也愈加用力，瞬间超过了一个成年人的力量，几乎把楚歌的手骨捏碎。 楚歌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把右手的水果刀朝着小女孩的手臂扎了过去。 一声惨叫传来，小女孩咧开的嘴角这时候已经完全裂开了，直接裂到了耳朵根，血肉模糊。 楚歌连忙道歉：“小朋友不好意思，叔叔不是故意的！” 小女孩那条被扎伤的手臂不断的有黑气冒出来，她的惨叫声越来越大，一张小脸上表情完全扭曲，也许是太过用力了，脸上的一层皮肤完全被她自己扭曲到掉下来，露出里面黑色被烧焦的血肉，身上不断的传来焦糊味和尸臭味。 楚歌拉着小女孩的手，脸色焦急：“对不起啊小朋友，叔叔就想问个路，真的不是故意的的。” 说着，他不小心的碰到了小女孩手臂上的水果刀，这下，小女孩手臂上的刀扎得更深了。 小女孩的惨叫闻者落泪见者伤心，但是这个时候她悟了！ 她连忙颤巍巍的举起另外一只手，对着某个建筑指了一下。 “几楼？” 充满怨恨的稚嫩声音传来：“一楼……最左边……” “原来你会说话？”楚歌眼前一亮，“普通话说的不错哦。” 小孩子要多表扬，才能培养乐观向上的人格。 小女孩：“……” 等楚歌把那把水果刀一拔出来，小女孩的身影便疯狂后退，几乎是瞬间就消失在了黑夜里，楚歌抹了下刀尖，看着小女孩消失的方向，有点可惜：“多可爱的小孩子，怎么这么怕生呢。” 不过，这小女孩还没有完全离开。 楚歌完全能够感觉到，在某个不清楚的角落，一双充满了怨恨与恶毒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只是暂时不能上前来。 抛开这奇怪的视线不谈，这幼儿园的环境建设相当不错，各种童趣的设施都有着明亮的色彩，是幼儿会非常喜欢的那种，大人看着也非常舒服。 在塑胶地板上没走多久就到了教务处所在的楼前，这幼儿园几所楼的结构都差不多，中间是正门，两边也有侧门，但是两边的侧门是锁着的。 从正门进去就得穿过建筑物中央，这建筑大半身形都隐藏在黑暗中，还未靠近就有一阵阵的冷风吹来，里面还传来模糊的惨叫，而且明显不是一个人的声线。 来之前他查过西城区阳光幼儿园的信息，最先起火的就是这栋楼，按照道理来说，这里就是死人最多的地方，也就意味着，这里面的鬼是最多的。 就算是有不正经的水果刀在手上，楚歌对于这件事还是有点发憷。 “侧门……那锁应该不是多结实吧？” 沉吟一下，楚歌径自走向最左边的侧门。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没有谁注意到，一只只的小手贪婪的朝着这影子抓了过去，但是又有什么忌惮的一样没有彻底伸出手…… 等他到了侧门前，月光照不到了，他的影子连同那些小手一起消失不见。 手机的手电筒依旧持续工作着，发出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提供一点几乎微不足道的视野。 只是，到了这楼附近，手电筒似乎被什么神奇的力量压制了，可见的光大概只有身前一米。 侧门是一扇不是很大的玻璃门，手电筒照过去的时候，更是完全无法穿透这玻璃门，大楼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一片黑暗。 门上挂了锁，锁上有很深的锈迹，呈现一种锈红色，楚歌伸出手在锁上摸了一把，感觉到一手黏腻。 这触感，分明是血。 楚歌皱了皱眉头，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手。 “这种控制不住自己的血到处乱流的东西……真是讨厌。” ------------ 第三章 教务处的红衣 话虽这样说，手上的血却是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越擦越多，甚至往楚歌的手掌上蔓延。 楚歌抬眼看向眼前的锁。 他认真的说道：“你弄脏我了。” 说完，举起水果刀往锁上砸了过去。 刀刃与铁锁相撞，并没有发出意料中的钢铁碰撞的声响，反而是发出了一声刀子入肉的噗嗤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惨叫，楚歌定睛一看，一个全身漆黑的小孩正趴在这锁上，也不知道这么大一个人是怎么趴上去的，更不知道这锁是怎么承受住这么大一个人的重量的。 不过，被水果刀扎进去的小孩并没有如同外面那个小女孩一样飞速退却，反而是伸长了手臂要来抓楚歌。 “两个……” 楚歌弯腰躲避，心头飞快思索。 官方给出的死亡数据是两名教师与15位幼儿，现在他已经见到了两个小朋友，这两个小朋友都有明显的被烧死的特征，怨念很重，一般人连这个幼儿园都进不来。 两个小朋友，一个守着幼儿园的大门，一个守着教学楼的侧门，只能守门的鬼应该属于这个幼儿园里实力最差的两只，可是就是这最差的两只中的一个，已经能够不怕自己不正经的水果刀，反而被激发出了凶性。 这样一想，这个幼儿园，在他所去过的灵异地方里，实力已经能够排上前三。 楚歌一哆嗦，突然害怕。 他害怕的把水果刀举高，对着眼前小朋友的脑门就是一刀。 小朋友：“……？” 小朋友伸出的双臂猛地一滞，两只眼睛缓缓闭上。 “好像……有点麻烦了。” 水果刀固然可以镇住这一只鬼，可是他也没办法继续把水果刀带在身上。 之后还要再进教学楼找教务处，里面显然有更厉害的鬼。 要是这个小鬼能自己让开路就好了。 这样想着，楚歌把目光看向自己的系统界面。 “唔，这所幼儿园我当园长的可能性应该是最大的吧？你不给帮点忙？难道要我们一起做个几十年才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做正常的阳间园长？” 在系统面前，楚歌的声音总是如此的诚恳。 系统在停顿了几秒后，屈辱的给出了提示：【你可以试着喊一下教务处里面的人。】 “对哦，能回应我投过去的简历的人……鬼肯定在里面等我，你真聪明。” 系统：【……】 并不是很想要这个夸奖。 想到这里，楚歌对着门里喊了起来：“有人吗？我是来应聘的！” 怕里面的人听不清，楚歌连续喊了好几遍。 “有人吗？我是来应聘的！” “有人吗？我是来应聘的——” 教学楼里没有人回应他，反而几个此起彼伏的惨叫仿佛在嘲笑他的智商。 这些惨叫声似乎离得越来越近，上一次还在二楼三楼，现在已经跑到一楼来了，并且统一往这个侧门拥了过来。 “你出的什么骚主意？”楚歌质问系统。 系统懒得理他。 没有系统爱护的楚歌只能握紧了水果刀的刀把，情况一不对就立刻拔出来应战。 好在，预想中的群鬼围攻并没有出现，黑洞洞的教学楼里，楚歌的目标——教务处里亮起了一盏灯。 随着灯光亮起，教务处的门被打开，里面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咳嗽声，一个女人出现在教务处门口。 那些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楚歌微微松了一口气，刚刚真是吓死他了，差点就让他动用除了水果刀之外的工具了。 “是楚歌吗？”那个女人问道。 “张老师你好，我是楚歌。” “你认识我？”张若若有点诧异。 “认识啊，当然认识了。” 两位死亡的教师中的一位，当然能够认识了。 眼前的女人大概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扎着马尾，穿着红色的教师制服，身上带着温柔祥和的气息，如果说楚歌心里有幼儿园老师的标准的话，那张若若就是完全符合标准的这个人。 可惜，这个人已经永远离开了人世。 再可惜，她穿着红色的衣物…… “稍等一下，我给你开门。”张若若对着楚歌笑了一下，走了过来。 楚歌抬起头，这才意识到，这个女老师其实挺好看的。 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能够治愈所有的不幸。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当她的手触碰到侧门的时候，侧门上的锁啪嗒一声掉了下来，楚歌看了她一眼，收回了自己的水果刀。 水果刀刚一收回，那个浑身漆黑的小朋友立刻伸长了手臂往楚歌身上抓。 “童童！说了多少次，要对老师有礼貌！不可以伤害老师！”张若若沙哑的声音立刻响起，小朋友浑身一僵。 “去，那边墙角站着，反思好了再回来。” “……” 楚歌嘴角一抽，发现这小朋友竟然真的去墙角站着，面对墙壁开始面壁思过。 “小孩子比较调皮，你没事吧？” 楚歌：“没事没事，我很喜欢这些小孩子。” 张若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嗯，真的。”楚歌强调了一遍。 比起自己之前遇到的各种各样无解的鬼，这两只只喜欢用手臂来抓人的小鬼简直再和善不过。 楚歌看他们，完全就是觉得可爱。 “好吧，你先进来。”张若若让开了身子，让楚歌进教学楼里来。 楚歌没有犹豫，立刻跟着张若若进了教务处。 张若若坐在办公桌前，收起本来摆在办公桌前的文件，楚歌只看了一眼，隐约看到了转学申请和律师什么的字样。 楚歌随口问道：“张老师这么晚了还在工作？” “嗯，有些东西没有办法调查，我出不去幼儿园。”张若若嗯了一声，说完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她捂住嘴巴咳嗽了一声，有少许黑灰色的烟雾从她的嘴里冒出。 楚歌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了过去。 “张老师喝点水。” “谢谢……咳咳，不用了。”张若若低下身子，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了楚歌。 “听别的……别的同伴说，你对解决这种事情很有经验，所以我通过了你的简历，希望你不要介意。”张若若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可能给你添麻烦了，只是这幼儿园我一个人实在管理不过来了……” ------------ 第四章 终于被激活的系统 “很难管理吗？”楚歌有点不解。 “是啊……咳咳。”张若若再次咳嗽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无奈，“我一般在一楼活动，一楼包括外面操场总共有六个孩子，这些孩子还能管得住，楼上的就不行了，当然，你也不用管住所有人，你入职了之后我会上二楼去，你把一楼守好就行。” “不听话？”楚歌目光微微一顿。 张若若是绝对的红衣，在鬼里面已经算得上是最强的那一批，而她只能在一楼活动，楼上的……怕也有红衣？ 或许不止一个？ 啊……有点害怕了怎么办？ “这份是教师合同吗？”楚歌翻看了一下手里的合同，声音似乎有点害怕的发抖，“那个，他们这么凶，可能仅仅是老师根本镇不住他们……我能不能申请当园长？” 张若若：“……？” 张若若看着楚歌，那声音是有点发抖，可是她觉得比起害怕，这更像是……兴奋？ 少年你不对劲啊。 “你知道园长意味着什么吗？一整所幼儿园，三个老师，19个孩子，你都得管……他们可能会生撕了你，毕竟，你是活人……” “我很喜欢园长这个职位，真的很喜欢，你看我的眼睛，目光多真诚。”楚歌坚持说道。 张若若没有从楚歌眼里看出真诚，她只看出了兴奋。 “你想当园长……不可以伤害任何这里一个孩子，否则我会出手的……” 张若若声音变得很低，身后出现一根根血色的触手，每一根上面的气息都让人头皮发麻。 楚歌：“放心放心。” 说着，楚歌还把水果刀展示给张若若看。 张若若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把水果刀确实有一定的威胁性，里面蕴含的一道气息很是神秘，不过绝对没有杀死任何一只鬼的能力，说是凶器，不如说楚歌的自保手段。 张若若身后的触手一只只的收了起来。 既然楚歌这么坚持，幼儿园又缺园长，也不是不行。 张若若盯着楚歌的眼睛，再次问道：“你确定吗？我可以让你当园长，但是我可能保护不了你。” “确定的。”楚歌咧开嘴角，看着淡蓝色的系统页面都快笑出声。 赶紧同意啊！我等这个系统激活等了快十年了！ “……” 张若若重新拿出一份合同，诡异的看着楚歌在上面签下了字。 她看不到，楚歌眼前的淡蓝色系统界面正在飞快变化。 【初始任务完成，正在根据幼儿园的属性激活系统……】 首先，就是这淡蓝色的界面飞快变化，变成了应景的血红色，接着，分成了好几个区块，第一个是成就板块，第二个是任务板块，第三个是道具板块，第四个板块上一个文字也没有，只有一个血红色缓缓旋转着的旋涡，里面似乎是有万丈深渊，看一眼便觉得头晕目眩。 【系统已激活，宿主可通过意念操纵系统，意念与系统进行对话。】 【恭喜宿主达成“阴间园长”（跟阳间沾边的事儿你是一点也不干）成就，声望+50。】 感觉好先进啊。 楚歌心念一动：“系统，这个声望有什么用？” 【增加你的王八之气，还能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一些东西。】 “系统商城？” 【想看？拿一只鬼来跟我换商城开启资格啊！不然想白嫖啊？】 楚歌：“……？” 他的头顶缓缓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问号。 这个系统好像也变得不对劲了，之前系统可是面对他只会发省略号的，现如今竟然会怼他了！ 楚歌的目光变得有点幽怨。 跟了他快十年的系统，这个时候到底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彻底变了心。 【您已触发西城区幼儿园的长期任务：存活，每存活一个晚上，声望+5.】 【由于您所在的幼儿园太过缺少教师人数，园长有义务代课，您已触发幼儿园教师的基础任务：给幼儿上一节课，完成任务可获得声望值，声望值数量由任务完成度决定。】 【您已触发幼儿园园长的基础任务：给幼儿园现任教师进行训话，完成任务可获得声望值，声望值数量由任务完成度决定。】 楚歌：“……” 看着这刷新的一条条任务提示，楚歌感觉到自己的额头在突突的跳。 系统这个渣男进化了之后不仅会怼他了，还会给他一系列看起来就要命的任务。 楚歌把目光看向第三个板块。 当前道具：无 好吧，第四个。 “这个空白的板块什么意思？” 【抓到鬼了可以从这里投喂给我，爱你哟~o(=∩ω∩=)m】 楚歌：“……” 有病病。 不过，在他印象中，鬼这种生物人力是不可杀死的，之前遇到这种东西，都需要另外耗费力气镇压，如果能直接投喂给系统，恐怕比自己花费力气镇压要容易的多。 那自己家里存的那一批…… 废物利用一下？ 虽然这个渣男变得会怼他了，可是作为一个大度的男人，该投喂的还是得投喂的。 “园长？”张若若看到楚歌似乎是在专心的看着什么，有点疑问的喊了他一声。 “张老师。”楚歌回过神，露出一个笑容，“那我们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存活。”张若若抬头看向楼上，“莫名其妙的，头顶上多了个园长，二楼三楼的几位怕是不服气。” “啊这……” “不过别担心，我还在这里，暂时他们不会下来的。” 那也就是说，等张若若的威慑失效的时候，就是楚歌面对群鬼围攻之时。 楚歌若有所思：“既然都到一楼集中来找我，不如……我们顺便上节课吧？” 这幼儿园应该很久没有恢复上课秩序了，但是他既然来了，那这幼儿园肯定要它正常运行啊。 系统任务什么的才不是重点。 张若若：“……” 定定的看了楚歌半晌，张若若无奈道：“那你先备课，这里的资料随便用，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 楚歌点了下头，拿起桌子上的资料翻看了起来。 “张老师，你之前说，这里有三个老师，十九个孩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楚歌抬头问道。 “没错。” 楚歌拿出手机，打开新闻截图给她看。 这上面，分明说的是两个老师，十五个孩子。 “不清楚，我苏醒的时候，整所幼儿园就有三名教师，十九个孩子。” ------------ 第五章 点名风波 楚歌微微点了下头，继续看起了手上的资料。 “四月十五日，李童童的父母递交了转校申请……五月三日，袁悠的父母怀疑自己的孩子在学校收到了非正常伤害，多次要求查看监控未果，提交了律师函。” “幼儿园男老师江伟彦被指控有虐待幼儿的嫌疑……” “五月五日，家长联名要求查看幼儿园食堂……” 楚歌飞速扫着这些资料，眉头不经意间缓缓皱起。 五月七号，这所幼儿园忽然失火…… 最先失火的是花朵二班，也就是中二班，那时候正在午休，老师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火势蔓延开的时候完全没发现，花朵二班的十三个孩子和当时在休息室的老师一个也没有逃出来。 火势顺着着火的班级往别的地方蔓延，接着着火的是花朵一班，一班的老师迅速反应过来，组织幼儿有序撤离，一次次的冲进火场抱出吓呆了或者是还在睡梦中的孩子，可是火势蔓延的太快了，她拼尽全力也没能救出所有人，最后一次进火场的时候，她与剩下的两个幼儿再也没有出来。 这个老师，是张若若。 这些人数与新闻报道中的完全对的上，那么多出来的一位老师和四名幼儿又是怎么回事？ 楚歌抬起头，看了一眼张若若身上格外鲜艳的红衣。 意外的火灾，造就不了红衣，连造就厉鬼的可能性都很低，火场中，最多的是游魂。 所以，是人为。 是谁这么狠心，在幼儿园里纵火……纵火的目的又是什么？ 楚歌：“张老师，这十九个孩子的名单在哪里？” 张若若指了指左边。 楚歌抽出来看了看，孩子的照片一个比一个可爱，看着就温暖人心。 特别是童童的——也就是门外的那个黑孩子，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有着两个小酒窝的小男孩，拍照的时候对着相机笑得可灿烂。 张若若：“园长，你是想……” 门外，楼道里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传来。 楚歌再次露出一个笑容：“当然是点名啊……既然要上课，点名必不可少嘛……” 脚步声变得越来越清晰，本来还有所犹豫，后来就无所顾忌，那步伐加快了不少。 楚歌拿着学生名册，出了门往右边走去。 教室门口，有着漂亮鲜艳的彩色花朵，花朵二班的字迹在隐约的灯光中不够显眼，但也清晰可见。 刚一进门，一股比外面清晰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焦糊味就迎面而来，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灼热了些。 可是并没有，这里面的温度比外面低了不知道多少。 楚歌没有关上门，径自往多媒体讲台走了过去。 三双眼睛跟着他的动作，齐齐的看向讲台。 楚歌一一看了回去。 一双眼睛在隔壁休息室的门口，一双在桌子底下，还有一双……在空调后面。 “一二三……有三个小朋友已经到了啊。”楚歌挂起幼时专属亲切笑容，“来得真早。” “老师，我们一直在这里啊。”桌子底下的小朋友钻了出来，回应了楚歌一个同款微笑。 楚歌：“看来这位小朋友很喜欢幼儿园啊。” “老师喜欢吗？”小朋友本来乌黑的眼睛里流出浓稠的血液，“老师留下来陪我们好不好……我们非常喜欢新老师的……” “是啊，老师留下来陪我们吧……” “老师，我们喜欢你……” “老师，留下来吧……” 楚歌听得头都大了。 他皱了皱眉头：“不要吵……” 就在这时，花朵二班的门口又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少了一只手臂，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肚皮上被烧穿了，一截肠子露在外面。 楚歌拿出幼师该有的心态，温柔的说道：“快上课了，小朋友快去坐好。” 那小小的身影看着他，目光中出现了一抹疑惑。 为什么他感觉，这个新老师……一点都不怕他？ 是他长得不够可怕了？不会啊，他可是用本来的样貌出现在这里的呀。 “这位小朋友快去坐好，别挡着后面的小朋友哦……”楚歌的声音更加温柔了。 那小小的身影终究还是挪动了。 他身后，一个个的人影陆续出现，单论样貌来说，比他还可怕的又不是没有。 他主动往花朵二班的凳子上走去，给身后的人让开了路。 难得来一个新老师，当然要一起分享啊…… 一个个的小朋友来到了教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小朋友的带头作用，其他的小朋友也一个个乖乖的走到座位上坐下。 很好，比起一般的幼儿园，这些幼儿更加有秩序啊，连最开始的三个孩子也从各个地方跑了回来，安静的坐在座位上。 楚歌满意了，有这样听话的学生，简直是师生之幸嘛。 “园长，我把剩下的三个孩子也带过来了。”张若若的生意在门口响起，身后跟着三个孩子。 一个是打算给楚歌一个开门杀的小女孩，一个是侧门口的李童童，还有一个陌生的孩子。 看到了熟人，楚歌的笑容更加真切了几分：“快进来，自己找座位坐下。” 张若若也走了进来，目光温和的看着这一班的学生。 她有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场景了？ 这些，都是可爱的中班小朋友啊，本来该在幼儿园学习各方面的知识，培养出不同的人格，长大后会有灿烂的人生，可是他们的生命却在这一刻画上了休止符…… “园长真厉害，我都没办法让他们这么听话的坐着。” “花朵班的小孩都比较乖。”楚歌笑了笑，将所有小朋友越来越诡异的目光视而不见，仿佛完全不知道这会儿他们会安静坐在这里，全是他们都想上来一口一口吃掉新老师的原因。 “好了，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开始点名。”楚歌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扬了扬手上的名单。 “李童童。” 没有人回应。 “张娜。” 同样没有人回应。 “柯宇……” 楚歌放下名单，目光四下转了一圈。 “好吧。”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在这阴冷的场所里，这一口生人的气息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诱人。 “看来你们并不是很喜欢听温和老师的话……” ------------ 第六章 老师，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他这句话落下，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静止了一瞬。 楚歌重新拿出那把水果刀，两指在刀锋上抹了一下。 【一把变得正经的水果刀】 一缕格外冰冷的气息在指尖流转，谁也不认识这是什么，只是这缕气息出现的时候，周围所有的鬼都为之一颤，这里面仿佛蕴含着极大的恐怖！ 楚歌把这缕气息按在了名单上。 名单发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芒，然后恢复宁静。 【点名必到的名单】 楚歌抬起眼睛，看着这群孩子，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李童童。” 他再次点名，李童童仿佛被激怒了，他认为这个老师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于是猛地扑了过来，速度极快，几乎抓到了楚歌的脖子—— 可是也就仅仅是如此了，李童童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他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像是忍受不了的痛苦，又像是对这点名的回应。 他小小的身体整个瘫了下去，在地上成为了一堆黑色的污渍，缓缓蠕动着，看起来诡异又可怖。 楚歌丝毫不在意，他继续喊下一个名字：“张娜。” 教室的一个座位上，一个小女孩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身上冒出一缕缕不受控制的黑烟来，完美符合了点名必到这一说法。 “柯宇。” 楚歌面不改色，喊出了第三个名字。 一阵轻微的沉默之后。 坐在第一排，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老师，品尝那甘美的肉体的孩子，张了张嘴，发出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到！” “柯宇小朋友很棒棒哦！老师点名的时候，一定要积极回答。” 楚歌微笑着鼓励道。 所有的小朋友看着他，各种各样的眼睛里都多了一些惊疑不定的东西。 点名这种事到底是有惊无险，大家都是很乖的小朋友，一个个清脆的到在老师的耳朵里听起来格外欣慰。 “袁悠。” 楚歌喊出下一个名字，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不对。 这个名字出现的瞬间，眼前突然蔓延开一片红色，整个教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染红，耳边一片嘈杂，耳膜生疼，似乎有小女孩的低语，哭泣，呐喊，尖叫结合在一起。 “老师你喊我？” “呜呜呜……” “好疼啊！！！” “啊！！！！！” “原来是老师……” “嘻嘻嘻，老师最喜欢我了！！！” 随着这些声音的出现，所有的孩子眼睛里都出现了惊恐的神色，他们尖叫着扭曲了自己的身体，连张若若身后也不受控制的出现了许多触手，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楚歌脸色一变，以极快的速度在袁悠的名字后面划上了请假。 周围蔓延的红色停顿一瞬，然后缓缓退去。 楚歌低头一看，这份名单的一角竟然也被染上了红色，并且没有退去。 开玩笑吧？！ 怎么可能？！ 【被改变的点名必到的名单——似乎多了一份袁悠的注意。】 【已触发特殊任务：袁悠的幼儿园生涯，任务要求：了解袁悠的幼儿园生涯，完成任务可获得关键道具：德善教鞭，声望值视任务完成情况而定，友情提示：比起任务，从袁悠手上活下来似乎更加关键，宿主要不要放弃呢？】 “……” 楚歌倒吸一口凉气。 让他惊讶的不是袁悠的注意，毕竟厉鬼的注意这玩意儿每个恐怖场景都能得到不少，他惊讶的是，这份名单竟然能被染上别的颜色！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刚刚他可是把那个人的气息转移到了这个名单上面！ 平日里仗着这玩意儿，各种灵异场合没少去，从来没见过出什么事儿，而今天居然被污染了……那袁悠得强到什么程度？！ 对了，这里被污染的话，那边也能察觉到的吧…… 唉。 楚歌幽幽的看着这一角红色。 袁悠这孩子真不乖，净给他添麻烦。 不乖的孩子就应该被挂起来晒成…… 【宿主，作为新世纪的幼儿园园长，请你立刻打住此类想法！】 “……” 系统再次开口，楚歌才注意到新触发的这个任务，前缀是特殊两个字的任务。 很显然，袁悠出来的时候，所有鬼都表现出了害怕的情绪，连张若若也不例外，也就是说，这至少是一位红衣，还是比张若若更强的红衣。 要了解这样的厉鬼，难度非同一般，要不……按照系统所说的，考虑一下放弃？ 不行，既然系统绑定了这个幼儿园，那这个幼儿园就是他以后的基地了，随意放弃可不行。 楚歌的目光坚定了起来，抬起头继续点名。 19个孩子到了15个，三个老师到了两个，一个是张若若，另外一个老师在隔壁，被楚歌的点名点中，直接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默默地挪着身子过来了。 楚歌刻意避开了没有来的人，没有点他们的名，要是再来一个像是袁悠那样的，他现在还不一定能直接对付。 好在名单上都有照片，对着照片点名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十五个孩子里面包括“请假”的袁悠，加上答到的两个老师，是外界媒体报道的数量，也是所有人眼里的正确认知。 一般来说，同一时间死在同一个场所的鬼一般会一起行动，比如说这里一起来的孩子们。 而剩下的几个……只能说明他们死在不同的时间，而外界从来没有相关的新闻。 不过现在到底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先把眼前的课上完最关键。 嗯……上什么呢？ ———— 十分钟后。 “已知df(1/x^2)/dx=1/x 那么求……” 楚歌在讲台上讲的正慷慨激昂，完全没注意到下面的孩子们已经一脸呆滞。 “？” “？？？” “……” 连张若若也歪了歪头，陷入了谜一样的沉默。 她也没听懂。 学过的吧？应该是学过的吧？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给幼儿上一节课。】 【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一，恭喜宿主获得声望值1。】 【任务完成度系统评价：你当个人ok？】 【触发幼儿教师的长期任务：教育幼儿，根据系统对于教育结果的检测，不同的教育会获得不同的奖励。】 楚歌：“……” ------------ 第七章 亲爹般的关爱 你才不是人，tui，渣男！上一次还在爱他，下一次就骂他不是人了！ 楚歌回头看了看多媒体面板上的公式。 没错啊，每一步都很详细。 没错啊，他用了可温柔可耐心的语气讲的啊。 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一？系统你是不是出问题了？ 但是系统又是最终解释权方，他能怎么办呢……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了，小朋友们听懂了吗？” 小朋友们连带张若若一起缓慢的摇了摇头。 楚歌：“……好的，既然都听懂了，接下来，就听好今天的家庭作业，求证……” 张若若看着楚歌欲言又止，半晌，没忍住开口道：“园长，幼儿园一般没有家庭作业……” 楚歌无视张若若的话，当做自己没听到。 就在这时，门外外面传来了一个楚歌很是熟悉的声音。 “楚歌！你在这里吗？妈的跑那么快！” 张恒在宿舍里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放心。 一个宿舍的，自己好歹还占个爹位，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傻儿子跳火坑，也就跟着打了个车过来了。 然后一过来他就后悔了。 傻儿子跳火坑关他屁事啊！现在还没有车经过这里，根本回不去，只能硬着头皮来找楚歌。 现在，也就这一个教室亮着灯…… 张恒咬了咬牙，推开了教室门。 一教室的孩子和两个老师，加上一个现任园长楚歌，全部齐刷刷的转过头看着他。 张恒：“……” “你踩到我的肠子了。” 一个稚嫩阴冷的声音在张恒耳边响起，张恒低头去看，是坐在第一排的一个孩子，肚子被烧穿了，一条半黑半红的肠子露在外面长长一截，正……被他踩在脚底。 张恒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飞快的往后跳了一步，大脑里翻腾出无数思想，恨不得现场把自己的双腿打断。 叫你乱跑！ 宿舍住起来不舒服了还是怎么了？！ 非要来这鬼地方！ 真·鬼地方！ 这些小孩子一个个的都不是人吧？！ 谁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会活着啊！ 小孩看着他，咧开了嘴角。 张恒感觉到身体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看，竟是那露在外面的肠子，此刻正飞快的盘桓着向上，冰冷的气息飞速蔓延，将张恒缠得越来越紧。 “柯宇！” 情急之下，楚歌喊了一声。 柯宇动作一顿，咧着嘴角：“老师，到……” 楚歌卷起名单在柯宇头上敲了一下，这一下让柯宇的肠子退缩了回来，不再缠着张恒，而同时也引起了所有孩子的注意。 他们看着两人，嘴角不约而同的咧开了夸张的弧度，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得冰冷得夸张。 “活人！” “有活人！” “我的！这是我的！我要吃了他！” “这是我的！你们都让开！” “老师也是活人……” “老师我也要！” “嘻嘻嘻活人别走啊，留下来我给你们讲故事……” “老师讲课真好，永远留下来给我们讲课好不好……” 不知道哪个孩子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他身边的孩子们齐齐回头，一拳砸在了这个孩子头顶。 这个孩子缩到桌子底下，愣是半天没爬出来。 “快跑！” 楚歌一把拉过张恒的手臂，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出口跑了过去，出了侧门，便把名单卷成的纸筒往门锁上一按，这才扶着腰大口喘气起来。 侧门里，无数只黑色的血手拍在玻璃门上，但是一时间无法突破名单的防御，导致他们暂时都被封锁在里面出不来。 “卧槽……吓死你爹了，这都什么情况？”张恒嘴角抽了抽，第N次后悔自己今晚出来找楚歌的决定。 “……没什么，就是一群……嗯，调皮了点的小孩。”楚歌看着高高在上的月亮，尽力的让自己说话的语气真诚一点。 张恒吐槽：“你要是看着我的眼睛说这话，说不定我就信了。” “……” 楚歌也没办法，他在自己的背包里摸索了半天，最终从包里摸出一个苹果来。 “吃吗？”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吃东西？”张恒嘴角抽搐了一下。 喂！身后那群鬼还在拍门啊！ 那张纸摇摇晃晃的，他怀疑随时都会掉下来啊！ “这种地方，一般来说，只有太阳升起的时候才有出去的可能，既然都进来了，那就得呆一晚上。”楚歌忧桑的说道，“不吃点东西，晚上会饿啊。” “这是饿不饿的问题吗？”张恒有点抓狂，“重点不应该是出不去吗？！” “唔……这些都不重要。”楚歌把苹果送进嘴里，咬了一大口，吃的还挺香。 “……” 学霸的心脏都这么强的吗？ “要不我们一起到门口看看吧，说不定能出去呢？” “鬼打墙。”楚歌再次咬了一口苹果，“别白费力气，就算能走到门口，出去的时候，指不定给你传送到哪里去，万一到了最危险的区域，谁也救不了你了。”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嗯……去一个最危险的区域。” “？？？” 张恒满脑袋问号。 就在这时，他发现身后的门动静越来越大。 无数只小手拍在门上，让这门晃动的越来越大，那一张纸也出现了严重地的变形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 “这门是不是要被冲开了？！” “没事，还能撑一会儿……”楚歌话音未落，侧面突然打开了一条缝，一只小手伸了出来！ “！！！” “啊这……”楚歌尴尬了一下，继续道：“应该没这么快……呃呃呃，快跑！你先往西边跑！” 又是话音未落，侧门上的这条缝被冲开的更大了。 张恒眼睛都瞪大了，猛地一回头往西边跑去，楚歌也动作飞快，从侧门锁上取下自己的名单，同样朝着西边跑去。 张恒先跑一步，第一个进了西边的那栋楼，喘着气回头看，只见那些小鬼动作越来越慢，他竟然把这些小孩子们给甩开了。 西边果然可以跑！ “这边没鬼！快过来！”张恒心头一喜，朝着楚歌喊道。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一缕几乎隐匿在夜色里的红色在他脚下的地板蔓延开…… ------------ 第八章 回忆里的袁悠 楚歌跟着跑了进来。 再次打开手上的名单，那被染红的一角似乎更红了，系统的介绍也同步发生了一点变化。 【被改变的点名必到的名单——袁悠真的注意到你了。】 “……” 嗯，注意到老师的孩子是好孩子。 楚歌这样安慰了自己一声，拿着手上的苹果继续啃了一口。 忽然，他的目光凝固了一瞬。 一抹红色正在悄无声息的在地板上蔓延着，这时候已经快要爬上张恒的脚了。 要不要告诉他？ 毕竟他的好舍友这会儿还在劫后余生呢。 这时候告诉人好像不太好…… 楚歌想了想，开口道：“张哥，你觉得红色怎么样？” 张恒：“……？” “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你对这个颜色的看法。” “正常来说，挺好看的，红的多热情，活泼啊。”张恒不明所以，“我怎么觉得脚下这么冷呢？” 楚歌：“没事，这个红色的热情了点，问题不大。” 张恒疑惑的低头看了一眼。 一缕红色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他的脚尖，在脚尖上出现了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珠，正认真的盯着他看。 “！！！” 一声惨叫突破天际，张恒尖叫着跳了起来。 眼珠子在脚尖晃了晃，伴随着这一缕红色被张恒一起甩下去了，周围的环境恢复正常的黑色。 张恒狂喊起来：“甩掉没有？！还在吗？还在吗？！” “没了没了。”楚歌连忙安慰他。 张恒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楚歌，半晌：“你滚！” 他终于想起来了，刚才楚歌说的什么？要去一个最危险的区域？！ 那他指的路能走吗？那是人能走的路？！ “……” 楚歌不明所以，但是他感觉又有人骂他不是人了。 等等，为什么要用“又”？ 不再纠结这个莫名其妙肯定不是真的的感觉，楚歌想着刚才地板上的红色陷入了沉思。 当时在教室点名，这片红色是从西方蔓延来的，说明袁悠就在这座楼里。 这座楼是幼儿园的艺术楼，孩子们在这里学习发展其他兴趣。 厉鬼一般会存在于自己死去的场所里，袁悠在艺术楼，与这些火烧的孩子并不在一起。 可是外面报道的，分明是袁悠也同样死在这一场大火里。 沉痛哀悼。 现在，他们就在这个袁悠的据点，张恒先一步踏入建筑，引来了袁悠的袭击。 然而，只是一只眼睛来看看，并能轻易被甩掉的话，说明袁悠对于张恒的兴趣不大，仅仅只是有厉鬼对于活人本能的不爽，但是并没有特别的仇恨。 他在之前那座楼里点名，袁悠的袭击是狂暴无比的，要不是他反应快划上了请假，这会儿已经成为这些厉鬼中的一员。 袁悠的话语中，老师出现了很多次，或许是对老师有更大的仇恨？ 也不对，袁悠同样经过了张若若，但是对张若若没有任何反应。 好像是对他一个人有仇恨？ 他好像好像好像不认识这个小女孩吧？ 他确实是来过这家幼儿园的，不过，那是这家幼儿园还在阳间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投了简历，来面试……嗯，被当时的园长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哪怕是在这个行业称得上是香饽饽的男幼师，楚歌仍旧被拒绝的很惨。 至今楚歌仍旧不知道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为什么哪家幼儿园都不要他，连教资都不允他通过。 不过没关系，他现在已经是这家幼儿园的园长了。 楚歌欣慰的笑了起来。 他已经原谅这家幼儿园了，哪怕是上次，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的撞倒了他这件事他也原谅了。 别说，那个小女孩泪眼婆娑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等等……这个小女孩是…… 袁悠！ 楚歌脸上刚刚扬起的笑容凝固了。 他想起了某些细节。 那时候，袁悠跌跌撞撞的跑出艺术楼，脸上是泪痕，嘴里不断的喊：“我要回家！回家去！” 这顶多是一个不想上幼儿园的小孩，好不容易跑出教学楼，然后撞上了一个陌生人，她的跑路被迫停了下来，然后哭的更大声了。 楚歌被她撞了个狠，硬是在地上差点没爬起来，可见这小女孩用了多大的力气。 接着，楚歌就看到艺术楼里跟出来一个男教师，把袁悠带回去上课……奇怪的是，这个男老师一出来，袁悠立刻就不哭了，她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任由男老师带她回去，表现的很是乖巧。 “不好意思啊，我们班的孩子还不适应幼儿园生活，有点皮。”男老师对着楚歌温和的笑了一下。 楚歌摆手表示没关系，都是小事儿。 嗯……从回忆里走出来，楚歌脸上的表情更加迷惑了。 不是，你把我撞倒了，你还对我仇恨这么深！？ 我还没记仇呢你就记上了？！ 楚歌顿时不开心了，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上的苹果，苹果最后一口被他吃完，只剩一个核。 但是这个核楚歌并没有扔，他拿出水果刀，将这里面的种子全部剥了出来。 “你干嘛？”张恒现在是动也不敢动，紧张的看着四周，看到楚歌把苹果种子全部剥下来，这才开口问了一句。 “多准备几条命。”楚歌随口道，“万一一个不小心挂了呢？” “你别说了。” 张恒脸色发白，艰难的道：“你越说我越害怕……话说你还会替死这种法术？我以前咋看不出来？” “我不会啊。”楚歌理所当然的说道，“但是它会就可以了。” “它？” 楚歌仍旧是指尖一抹，这次把名单上的这点气息重新带了出来，只不过这无色的气息上班沾染了一抹诡异的红，看起来跟平时不太一样了。 这缕一直很乖的气息似乎跳动了一下。 楚歌的心脏也跟着猛地跳动了一下。 如果这缕气息的主人知道他拿着干了些啥，追杀过来的话，那可能比袁悠的追杀还要恐怖几百倍！ 好在这玩意儿目前来说没什么异动，楚歌也只能当这一缕红色不存在，然后把这东西往苹果核上怼。 ------------ 第九章 舞蹈教室的休息室 这玩意儿跟苹果核很容易的融合在了一起，系统介绍也跟着变化了。 【一份普普通通的名单。】 【非同一般的苹果核，似乎有微量的生命气息（袁悠肯定注意上你了）】 这只苹果大概有五颗种子，如果用的好的话，这玩意儿能替他去死五次。 楚歌有点小忧桑。 他本来以为一把水果刀就可以闯天下了，没想到这下连苹果都用上了。 用的情况越复杂，用的越多，这玩意儿的主人就越容易察觉到。 想到那位没有一丝感情的红色眼睛……想想还有点刺激？ “咱们往里边走走吧，说不定里面袁悠不在呢。”楚歌说道。 “我觉得你的话得反着听，你说她不在里面，那她肯定在里面！”张恒愤恨的看着楚歌，一脸的不信任。 “啊这……我进去看看，你是一起还是自己一个人出去？”楚歌朝着一个教室走了过去。 张恒看了看这座楼外几双阴冷恶毒的眼睛，最终选择屈辱的跟在了楚歌身后。 看样子楚歌这个平平无奇的学霸有几手，跟着他似乎还放心些？ 只要不被楚歌坑了就好…… 这样想着，张恒距离楚歌更近了一点。 “等会儿，你刚才说，这里的……那啥，名字叫袁悠？” 楚歌：“嗯，一个叫袁悠的小姑娘。”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过了走廊，进入了一间舞蹈教室，舞蹈教室的窗开的更大，但是这里的光明显更暗了。 “我好像认识。”张恒想了想，“有照片吗？” 楚歌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他，把刚才的名单拿给他看。 这名单上都有照片，虽然模糊了点，但是不是看不清。 “还真是她！”张恒惊了一声，“这小姑娘厉害啊，几个小学抢着要她，她的舞蹈在国家级幼儿组舞蹈比赛中拿过奖的，天赋极高，我当时在西城小学实习，正好看到了老师讨论要去抢这个小姑娘。” “嗯？” “不过也怪她长得太好看了，怎么看怎么可爱，不然我也记不住，没想到……” “确实挺好看的。”楚歌应了一声。 只是好看，有时候未必是什么好事儿。 美丽不一定是原罪，但是美丽一定会让别人犯罪。 “这里好像有个奖牌……” 沿着教室走了一圈，楚歌没有去管一般会发生灵异情况的镜子，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座被摆在最高位置的奖牌上。 2020年蕾之舞春季赛冠军——袁悠。 “这小姑娘真的优秀啊……”楚歌感慨了一声，继续问：“你知道这蕾之舞春季赛是什么时候颁奖的？” “四月十五。”张恒不明所以，“问这个干嘛？” “不干嘛，你咋知道的？” “我当时也带了我班两学生去打酱油了，别的不说，现在的小孩一个比一个厉害，妈呀再看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唔……” 楚歌把奖杯拿了下来。 拿在手心，还挺有分量，楚歌想了一下，把奖杯翻了个面。 “嘶……” 张恒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奖杯背面怎么这么脏？” 正面光鲜亮丽的奖杯，背面沾满了血污，红色白的交织在一起，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您发现了关键物品：袁悠的奖杯。警告！拿着奖杯将触发袁悠的恶意！请立刻把袁悠的奖杯放回原位！】 【警告！拿着奖杯将触发袁悠的恶意！请立刻把袁悠的奖杯放回原位！】 【警告！拿着奖杯将触发袁悠的恶意！请立刻把袁悠的奖杯放回原位！】 系统正经的给出了警告，还一连警告了三遍，楚歌面不改色，把奖杯往自己背包一塞，继续往前走。 【……原来你不仅自己不当人，你也不把我当人。】 楚歌：“……别这样，系统，你这样说别人会误会的。” 【你怕是有大病，jpg。】 两人继续向前，穿过这教室，便来到了舞蹈休息室，里面有可爱的卡通座椅，还有一座很大，能在上面打滚的可爱沙发，沙发是小熊的造型，小孩坐在上面，就像是被小熊抱在怀里—— 当然，这是之前，现在这沙发上同样布满了血污，小熊的眼睛都完全染红，像是活物似的紧紧盯着他们。 【诡异的沙发，你可以坐上去试试看。】 “这明显有问题的沙发，你叫我去坐？安的什么心啊系统。”楚歌骂了一声，转头看向张恒，“张哥，袁悠是大班还是中班？” “肯定大班啊，不是大班，我们干嘛要抢她来小学？” “新闻里说的是，袁悠，身处花朵二班。” “……花朵二班？” “也就是中二班。” “她是大……”张恒的话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连呼吸都瞬间消失，他的瞳孔放大，恐惧的看着楚歌身后。 “问题很大啊，班级都给人家改了，还意外失火……”楚歌疑惑的看了张恒一眼，“怎么了？” “咯……咯……你……咯……你……后……” 只能听到张恒牙齿打颤的声音，楚歌猛地回头。 那张血污沾满的沙发上面的熊头正转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看到他回头，熊头咧开嘴角微笑，血液从嘴角流了出来，又长又尖的牙齿也完全露了出来！ “！” 楚歌感觉到自己被一张血盆大口笼罩，周围一片腥臭，味道反胃且恶心，就像是处于什么东西的口腔里！ 这张开的血盆大口眼见眼合上，楚歌飞快的扔出一颗苹果种子！ 咔嚓！ 什么东西被咬碎的声音。 楚歌拉着张恒就地一滚，被咬碎的苹果种子飞出无数细小的飞屑，几乎要打到他们脸上。 一缕只有五分之一的神秘气息跟着被咬碎，接着快速聚拢，然后飞回了楚歌指尖，楚歌手心一握，这缕气息便被他收了起来。 “躺下来！躺我身体上来！躺下来！” 沙发上的熊发出叫声，声音粗糙而震天，“来我怀里！躺我怀里！躺进来！” “你逃不过的！躺进来！被我抱着！” 楚歌头皮发麻。 系统果然不爱他了，这种玩意儿竟然要他坐上去！ 不过……沙发说的一直是躺，一般的沙发应该是坐才对？ 来不及思索更多，楚歌伸手去够旁边的休息室门，这沙发太诡异了，不是他能对付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然而，楚歌拉住门把手，诡异的情况发生了——这门，打不开。 ------------ 第十章 躺上去呗 “难道非得解决了这个沙发才能开门出去？” “不对，不仅仅是沙发的事儿……” 楚歌的眼睛飞快的转动了一圈，把周围所有事物扫入眼底，不知何时，这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变了。 这个门怎么也无法从内部打开，这个沙发非要让人坐或者躺下去，被它抱在怀里，甚至包在肚子里。 可爱的小座椅上面长出了一双双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里的人，从任何一个方位看过去，这些眼睛都在紧紧的盯着人看。 楚歌却是皱起了眉头。 不对！怎么也感觉不对！ 应该不只是这样，到底缺了什么？ 还没等思索出来，这张沙发再次移动了，动次动次的往两人这边移动。 楚歌拉着张恒躲到墙角，张恒脸都绿了。 “就这东西我看多少替死的都没用！有没有办法出去，你倒是想啊！” 楚歌奇怪的看他一眼。 误入灵异场所的普通人并不少，吓破胆的都有，但是能一边脸都绿了，还能一边正常且理智的分析问题的人是真的少。 张恒就属于这种很神奇的人，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大概就是：老子害怕的一批，老子还觉得这红色热情的很好看！ 有什么关系吗？没有，但是害怕从来不会影响我的判断。 也许能有点其他的作用？ “张哥啊，你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吗？” “还行吧，主要是女朋友喜欢，我也经常买给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恒警惕的看着他。 “我看这沙发挺毛茸茸的。”楚歌一脸认真。 “我可讨厌毛茸茸的玩意儿了。”张恒也瞬间一脸认真。 “好吧。”楚歌叹了口气，“讲真的，张哥，我觉得有些东西，我们得坐上去才能发现。” “你去吧。”张恒卖队友卖的非常果断。 “真不去？” “不去！” “那也行，我去坐上去试试，你在这里应付这个沙发的追杀，记得要活下来啊。”楚歌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 好像哪个都不太容易？ 张恒纠结了一瞬间，楚歌足尖在地板上一瞪，瞬间原地一个空翻到了沙发的另一侧，张恒的眼睛发了直。 理性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他们宿舍弱小可怜文质彬彬的学霸，感性告诉自己，这是个屁的学霸，这是超人！猛男！ 楚歌这小子这么厉害的吗？ 这种原地空翻，一般只能在电视剧里看到吧？ 还是这地板有什么不一样的？好像幼儿园的地板是比别的地方的软一点哈。 这样想着，张恒也足尖一点…… 差点给沙发送了外卖。 “躺上来！躺上来！” 张恒连忙蹲下，沙发追着咬他，磕到墙角，一时间还没法吃到这个正在墙角角的可怜男人。 楚歌担忧的问了一声：“张哥没事吧？” “暂时挺安全的，它好像咬不到我。” “我包在你旁边，里面应该有一把剪刀，沙发怎么也是布做的，你剪开试试。”楚歌说了一声，“我上去躺着试试看，五分钟之后我没起来，你拿剪刀扎我。” 说完，楚歌躺上了这个被血污沾满的沙发，刚一躺上去，就有什么蒙蔽了他的双眼。 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掐上了他的脖子，扼住了他整个人的呼吸，与此同时，沙发上钻出了好多的手，把他牢牢地摁在了上面！ 这种感觉像极了梦魇，鬼压床，但是又完全不一样…… 在心里默默数数开始计时，楚歌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外面，沙发还在狂怒。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躺上来！躺上来！” 张恒飞快的从楚歌的包里摸出剪刀。 呸！以为我是楚歌那个傻逼，你说躺就躺！ 楚歌这剪刀怎么这么沉？ 手上是一把黑色的大剪子，剪刀的刀刃处有半片黑色的羽毛样式，平日里楚歌就拿来做手工的，他们还嘲笑过这东西根本就是老妇人做针线活才能用得上的剪刀，楚歌只是笑笑不说话。 所以……在楚歌手里一剪就是一个卡通动物的剪刀这么重的吗？ 他差点都拿不起来！ 而且重的很奇怪，是前面那点剪刀尖尖沉的过分，后面反而是正常重量。 前面那……那半片羽毛似乎有点问题？ 来不及多想楚歌平日里瞒着他们干了些什么事儿，张恒拿着剪刀，对准这沙发表面的布就是一剪刀。 瞬间，棉絮混着血污流了出来，沙发上的那只熊惨叫一声，然后更加的张牙舞爪了。 不知道为什么，张恒生生从这张牙舞爪中看出了无能狂怒。 它只有一张嘴，在还沙发的座椅上，而整个沙发大概有两米那么长，怎么也碰不到张恒，只能被张恒抓住机会一顿狂剪。 “这是什么？” “贺卡……清明贺卡？什么鬼，谁在清明给人送贺卡啊。”本能的觉得有什么不对，张恒把随着棉絮一起流出来的贺卡放在一边。 就在这时，他发现那只无能狂怒的熊停下了。 仍旧是那副面目狰狞的样子，可是好像被取走了发动机的汽车一样动不了了， 流着血污的眼睛仍旧愤恨并可怖，但……就是构不成威胁。 “害，我还以为这些鬼东西有多厉害，不过如此嘛。” 张恒自信的自言自语了一声，拿起旁边的贺卡——他突然感觉到耳边一冷，空气变得冰冷刺骨起来。 “这里面怎么突然这么冷？” 他再次没有注意到，这张贺卡上出现了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他，然后隐匿了回去。 另一边，楚歌的气息逐渐微弱。 当呼吸停滞，生命濒危，这个时候，人的意识往往能在诡异的迷茫中达到一种沉静。 并且，看到一些一般情况下看不到的东西。 那是一个熟悉的，朝着他跑过来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芭蕾舞裙子，像是一只优美的小天鹅，眼里流下眼泪，无声的哭，即使是这样，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小天鹅在地板上迈着步子，可地板上仿佛长出了无数把刀子，怎么走都在疼。 她身上的白裙子被鲜血染红，唯一明亮的，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小天鹅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撞在了楚歌身上，把楚歌撞倒在地。 似乎有一个极低的声音在跟他说话。 “叔叔，救我。” ------------ 第十一章 袁悠的死亡诅咒 红色的芭蕾裙子，如若被动脉鲜血染透，流动着往楚歌身上淌了过去。 楚歌躺在地上无动于衷，甚至有点想生气，道一声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楚歌站起来，抱起同样跌倒的小女孩，朝着幼儿园的门口走了过去。 门口的两只大熊猫眼睛逐渐狰狞，冒出黑烟，他们拦住大门，不让这一大一小，几乎完全变成红色的人出去！ 可是楚歌的脚步没有停下，他伸出手推开铁质的大门，烧红的铁栏杆烫掉了他一层皮，他丝毫不觉得痛似的，轻轻的拍了拍小女孩的后背：“出去吧，找妈妈，找警察。” 小女孩被他放下之后，并没有朝外面跑去。 她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楚歌。 这目光仿佛穿透了楚歌的身体，看到了另一个躺在沙发上的小女孩。 白色的裙子，小巧的舞蹈鞋。 抱着新获得的奖杯，无措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男教师在她的耳边低低絮语，劝她脱掉身上的裙子。 可是还没等她动作，身上的裙子已经自己消失了。 小女孩茫然的转了转头。 看到了一群同样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他们坐在卡通的小凳子上，看不清脸，能看到的，只是紧紧看着她与她身上的这个男教师的眼睛。 小女孩歪了歪头，扭曲了一个夸张的角度，面向了沙发。 与正躺在沙发上的楚歌准确对视。 “男老师……为什么还敢上我的沙发呢……” 白裙子与红裙子的小女孩同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艹。” 楚歌低骂了一声，一直捏着的右手放开，扔出一颗苹果籽。 画面迅速退却，两个女孩的目光同时转了方向，那颗被扔出去的苹果籽承受不住的断裂开，一缕气息回到楚歌的指尖，而就在这个时候，楚歌发现两个女孩的目光又转了回来，继续看着他！ “！！！” 楚歌飞快的扔出了第二颗苹果籽。 这种制造出来的苹果籽，本身实质只是有可能成为新的生命的种子，加上特殊的气息也只是能有微量的生命气息，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能够成为吸引鬼的目标，毕竟这种生命力对于厉鬼来说是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 然而，现在这种情况也非常有可能出现！ 眼前的鬼，吃了一颗种子里面的生命气息明显满足不了，也明显没能脱离仇恨！ 这粒苹果籽也飞快爆开，甚至比上一颗更快！ 手上的苹果籽只剩两颗，这次楚歌是真的有点慌了。 莫非是真的要栽在这里？ 他手上能用的东西就是这两颗苹果籽，就算是保险起见，他把那把危险度极高的剪刀也带来了，可是这剪刀现在也不在他的手上！ 当两个小女孩再次把目光投了过来的时候，楚歌咬了咬牙，准备再次扔一颗种子出去——尽管这次不一定还有用。 就在这时，楚歌感觉到后腰一阵剧痛。 一把刀尖带着黑色羽毛的剪刀冲破了眼前的一切，稳稳地扎在了后腰的这个位置！ 楚歌飞快的坐了起来，没有去管剪刀上面的黑色羽毛沾了他的血之后猛地亮了一下，对着张恒怒吼出声： “你安的什么心啊！这地方能随便扎吗？！” 平时楚歌都挺淡定的，但是这个真的淡定不能。 虽说母胎单身，可万一未来有老婆呢？ 他要不行了找谁说理去？！ “意外。”张恒尴尬的笑了一声，急忙转移话题，“对了，我在沙发里面挖出了这东西，挖出来之后，沙发就动不了了。” 张恒把贺卡递给了楚歌。 【您发现了关键物品：袁悠的贺卡。警告！拿着贺卡将触发袁悠的诅咒！所有拿着这贺卡的男老师都必须死！没关系的啦，反正我宿主这么勇，一个小小的诅咒怕什么？】 “……” 楚歌嘴角抽搐了一下，急忙把贺卡往张恒手上塞。 可是这贺卡根本递不出去，跟502粘手上似的，完全甩不掉，楚歌毫不犹豫的再扔出去一颗苹果籽，这颗苹果籽瞬间化为灰烬，一缕气息回到楚歌手上。 趁着这个时候，楚歌飞快的把贺卡塞回了张恒手上。 张恒不是这所学校的教师，不会触发诅咒。 不过，既然诅咒触发条件是男教师，也就是说明之前点名的时候袁悠针对的不是他，是男教师这个群体，他就说嘛，怎么可能自己这么善良的人招了小女孩的仇恨呢。 不科学嘛。 “这什么玩意儿？你刚才……是又用苹果籽替死了一次？”张恒懵懵的看了楚歌一眼，再看了手上的贺卡一眼—— 擦，好想扔出去！ “别扔，好东西。” 楚歌看出他的想法，急忙拦住了他。 “什么好东西？” “也就是一个诅咒，还能量等级非常高的诅咒.” “诅咒？！” 张恒的声音都颤抖了：“你当个人吧！一个诅咒你叫我拿着？！” “问题不大，打开看看。” 张恒：“……” 不知道为什么，看楚歌这淡定的样子，他特别想揍人呢？ 可是他的手还是不听使唤，不受控制的打开了贺卡，然后就恨不得穿越回去打死两秒钟前的自己。 叫你手欠！ 这贺卡上分明写着一个大字——死！ 至于死字下面的一些小字完全不敢去看。 “我会死吗？我会死吗？我会死吗？”张恒连忙问了三遍。 “不会，你拿着没事的，诅咒的对象不是你。”楚歌安慰道。 “那诅咒的对象是你？你到底干了什么惊天地动鬼神的大事儿，能让人家这么诅咒你？！” 楚歌脸色不爽了下来。 这话……就相当不爱听了。 什么叫我做了什么……我明明无辜可怜又柔弱的什么都没做好不好。 “唔，不说这个，我想到出去的办法了。”楚歌开口说道。 “什么办法？” “想要出去，先得弄明白这间休息室为什么会这样锁死并且恐怖，这里，并不是袁悠死亡的场所，但是是怨气最重的地方。” 顿了顿，楚歌继续说道：“我怀疑，袁悠在这里经常受到某个老师的xq。” ------------ 第十二章 童真之眼 “……” 张恒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这是舞蹈教室的休息室，有孩子会在这里换衣服什么，所以这是为数不多的没有监控的地方，楚歌说的内容不是没有可能。 楚歌继续说道：“当时的她也跑不出去，所以我们也出不去，要想离开，需要让这间休息室正常起来。” “怎么做？” “我包里有彩纸，你拿着蒙上这些椅子上面长出的眼睛。” 或许没有人围观，怨恨也不会如此之深？ 她们就那样看着……什么也不做，一双双眼睛充满了童真的好奇，但更多的是麻木。 到底，是真的麻木了，还是天性如此，对于受害者没有任何同理之心？ “那些眼睛没有危害吧？”张恒担忧的问。 楚歌小声说：“不知道。” “啥？我没听清。” “哦，我说，不会的。” 张恒放心了：“那就好。” 等张恒拿着彩纸走向卡通的小凳子，努力忽视这些眼睛带给他的异样感，一张张的把彩纸盖了上去。 “好像真的没什么问题。”张恒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这里一共有六张小凳子，一一挡过去，五双眼睛都被遮了起来。 “还有最后一张了。”张恒往最后一张小凳子走了过去。 突然，他的目光凝固了。 他看到了一双，两双，三双……整整六双眼睛整整齐齐的看着他，在最后一张小椅子上。 “……” 另一边，楚歌已经拿着刚刚回到自己手上的剪刀继续破坏这只沙发。 这只剪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除了把上面沾染的楚歌鲜血全部吸收了之外。 楚歌对此似乎是早有预料，并没有在意，或者说——在意了也没办法。 他当初拿着剪刀去剪人家羽毛的时候都没慌过，这时候慌个屁……嗯……完全不用慌。 ……明明慌得一批好不好！ 楚歌一剪刀下去，沙发被破坏的更强了，但也差点扎到自己的手，目光中透露出几分纠结和绝望。 他当初就不该手欠去动那一个传说中祖传的柜子，毕竟那个时候还小，没有谁告诉他柜子里会封印着一只乌鸦。 纯黑色的，红眼睛的乌鸦，还会用好听的小姐姐声音蛊惑他用自己的血去解开封印。 这能让你出来？！ 当初年纪还小的楚歌刚刚得到系统不久，觉得自己就是天选之人，拿起一把剪刀就冲了上去…… 在付出了病床上躺三个月的代价后，得到了一把带半片羽毛的剪刀和一缕万物皆可魔化的气息。 然后开始了探险生涯，没事了去给鬼怪们送个温暖，反正一般鬼怪都打不过这一缕气息。 然后今天终于在这家幼儿园翻车了。 楚歌忧桑无比的剪着沙发，沙发飞出的棉絮更多了，几乎堆满了整个休息室。 平日里，用这把剪刀剪鬼的时候，剪刀都会自觉的往他手上扎，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沾过他的血了，显得格外安分，也更加锋利了一点。 楚歌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儿，那乌鸦想要他的血不是一天两天了，得到之后会做什么他完全不知道现在这样没有任何动静才是最让人恐慌的。 慌忙中，这只沙发让他剪得只剩残骸，熊头的更是被剪成了两半，再凶的长相也没有了任何作用，反而看起来萌萌哒。 “张哥，你那边完了没有？” “楚……歌……你……真……的……是……人……吗……” 张恒回话了，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奇怪的是，这声音像极了好几个声音的重合。 楚歌回过头，只见张恒脸上长出了多余的六双眼睛，占满了脸上的任何一个空余部位。 “……我张哥好好的一张帅脸，让你整成什么样子了。” 楚歌仔细的看了看这几双多余的眼睛，对着系统说道：“系统，我看这几双眼睛挺好看。” 【是的，我也这么觉得。】 “有什么办法薅下来么？” 【……恭喜宿主获得“从未当人”成就，声望+10.】 “……” 这个系统怕是对他有意见哦。 系统不给帮助，楚歌也只能自己想办法。 鬼不能直接利用，但是鬼制造出来的东西有一定几率可以利用，不过通常来说，他们离不开制造他们的鬼太远，离开的远了就会失去灵异的力量。 当然，这些力量也可能是不够强的原因，像是袁悠这种大佬制造出来的东西，有一定概率是被他带出去并使用的。 完全可以试试啊！ “张哥只是过去贴彩纸，如果第一时间出了问题他肯定能发现，而他贴了五张彩纸，第六张没贴上去，这就说明，五张椅子存在什么共通点，前面五双眼睛可以转移到第六张椅子上面去。” 楚歌转动着眼睛，飞快的分析：“这些眼睛应该有一个特点，遮挡便会转移，那么第六张椅子并没有被遮挡，是怎么转移到张哥的身上的呢？” “第六张椅子张哥根本没有遮挡，还是转移了……逻辑不太说得通，要不挖了看看？” 【……挖什么挖！那是你好兄弟！】 “那该怎么办？”楚歌摊手。 【放着我来！】 系统屈辱的做出了选择。 他实在看不下去这个畜生干的事儿了，一天第五百次反悔自己绑定了这么个玩意儿。 按照系统的指导，楚歌掰正了张恒的身体，与这些眼睛精准对视。 “你确定有效？” 【闭嘴，再说话我扣你声望。】 “反正系统商城又没开，声望也没啥用……” 【由于您的违反规定行为，系统扣除您的声望1点。】 楚歌不说话了。 他与这些眼睛认真的对视了三十多秒，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有点不受控制的趋势—— 这只手想要去摸一下那些漂亮的眼睛。 楚歌没有反抗，任由自己的手去摸其中的一只眼睛。 这只眼睛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其他的眼睛逐渐的向这边靠近，将这只眼睛当成了通道，转移到了楚歌的手臂上，并且不断的随着手臂向上。 最后，连这只眼睛也一起转移了过来。 也不知道系统做了什么，这些眼睛并没有到他的脸上，而是全部停留在了他的手臂上，十二只眼睛均匀排列，十分乖巧。 【童真之眼：童真有时候才能看到真实，得到这些眼睛的人可以看到某种真实，然后陷入疯狂。那么你生活的世界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呢？】 ------------ 第十三章 肯定是这个头不结实 “成了成了，系统，这玩意儿可以用多久？” 【一次消耗一只眼睛，正常情况一只眼睛可以使用三分钟。】 系统显然不想跟他多说话，解释完之后立刻匿了。 楚歌却是笑了出来。 他猜的果然没错，高级鬼制造出来的东西是有概率拿出去使用的，这眼睛虽说一次性的玩意儿，可是没有距离限制，又足足可以用十二次，用在关键时候，那就不得了了。 “卧槽！” 另一边，张恒显然回过了神，想起刚刚自己被什么东西控制的样子，生生打了个冷战，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找楚歌的麻烦。 “你不是说没有危险吗？！” “我的，我的。”楚歌认错的态度格外诚恳，“而且我已经帮你把它们弄走了，现在在我胳膊上，我多舍生取义的一个人。” 楚歌把胳膊举起来给张恒看，张恒脸色一变，尖叫一声：“拿走！你把这些玩意儿拿走！！！” “哦。” 楚歌听话的放下胳膊，可惜现在是夏天，穿的都是短袖，没法遮挡，张恒只能转到楚歌的另外一侧，完全不敢往这边多看一眼。 “这下应该能开门了。”楚歌说着，往刚才打不开的门走了过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想到刚刚张恒被这眼睛寄生的情况…… 看到的真实……楚歌你真的是人吗？ 嗯？这童真之眼莫非有假？ 看到的真实是他不是人？ 三无产品吧……这都能看错…… 休息室的门被轻易打开，楚歌先一步走了出来，张恒紧紧跟在他身后。 刚一出来，张恒就大口的呼吸起了新鲜空气，连这空气里包含着不少焦糊味也都不在意了。 “太难了……太难了……我究竟为什么会来这样的地方……” 楚歌没好意思提醒张恒他是因为自己来到这里的。 他带着张恒默默地往前走，穿过一个走廊，一个阅览室，再走过一个走廊，这些地方都很平常，没遇到什么事儿，遇到了也被楚歌一剪刀解决了。 再走的话，就会到一间休息室。 这是…… 楚歌站在走廊上往窗户外看了看，确认了一下方向。 现在，已经来到他们刚刚出来的那座教学楼了。 两座楼毕竟相通着，走过来是正常的事儿。 按照方位来说，这里……是花朵二班的休息室。 也就是说，花朵二班的小朋友平时会在这里睡觉。 阳光幼儿园是全托幼儿园，一个周被接回家一次，他们吃住都是在学校的，这个休息室，就他们班孩子平时睡觉的地方。 休息室同样是两边有门，从一边进来，另外一边连接的就是花朵二班的教室。 也就是……他们刚刚逃离的那边。 唔……要不要赌一把，赌那些鬼没有找到他们，已经各自回了各自的地方？ 或者说，转过头上二楼三楼继续找袁悠？ 还没等楚歌做出决定，一个鬼影猛地映入他的眼帘。 那是一个站在窗边的女老师，这个窗大概比较高，只能看到她的头，但还是被楚歌认出来了——之前点名的时候强行把人家叫过来的那位老师。 没错，就是那个死亡名单上除了张若若的另外一个老师，也就是花朵二班的副班，许天竹。 上什么楼，休息室就这一个鬼他还能怕了不成！ 莽就对了嘛…… 当即，楚歌拉着张恒往休息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是……不是！你等会儿！你干嘛啊？！卧槽！那有个鬼啊！你是不是瞎！” “康康康康，你还没见过鬼吧？” “？？？” 想到刚才张恒冲进来与一班鬼撞个满眼的情况，楚歌改了口：“就算见过，也没有近距离看过么，咱们去近距离看看她长啥样。” “……？？？？？？” 张恒麻了。 他被楚歌拉着向前，一脸麻木。 他习惯了，真的。 话说…… 这个鬼影的角度……好像直接对着舞蹈教室的休息室？ 张恒皱了皱眉头：“你之前说，袁悠在舞蹈室的休息室被……” “嗯？” “那你看，这个女老师站在这，是不是刚好正对着？” 楚歌：“……”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舞蹈室的休息室的玻璃窗并没有窗帘，如果从这个角度看的话，完全能看的一清二楚。 张哥好像总能发现一些关键信息，要不要下次出来的时候还把他喊上？ 这样想着，两人已经走到花朵二班的休息室门前，刚推开门，里面的鬼影，也就是许天竹猛地回头—— 看见了两人，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往幼儿床底下钻。 “……？”张恒懵了。 做出这个反应的难道不该是我？ 许天竹本身不算多高大的老师，可这到底是一个成年女性，这幼儿床底也才十多公分……她是硬挤进去的，关节骨骼全都扭曲，怎么也塞不下这样一只大鬼的床底硬是被她挤得有了多余的缝隙。 “……” 楚歌招呼了张恒一声，两人一起把这幼儿床抬了起来。 张恒脸色复杂，突然对这鬼产生了一点同情。 幼儿床不重，那个好不容易挤进去的许天竹又因为遮挡物的消失彻底暴露在两人的视线里，她瑟瑟发抖的把自己抱成了一团。 “卧槽，楚歌，这鬼没眼睛的，没眼睛她在那看什么？” “没眼睛的可当不上幼儿教师。”楚歌说道，伸出手抓住许天竹的头，把她的头强行往上掰。 “不要！不要！救命！救命！”许天竹不断的低声喊道。 楚歌见她缩得太紧，实在掰不动，他又再次加了点力气。 然后这颗头被他掰下来了…… 许天竹惨叫：“啊！” 张恒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脸色又绿了。 “意外，意外！” 楚歌连忙把人家的头给人家安好，“我觉得不是我的问题，而是这个头太脆弱了……” 为了给自己的话增加说服力，楚歌拨开头颅后面的头发，两人清楚的看到了一条红色的线，环绕了许天竹一圈，上面纠缠着熟悉的气息——袁悠。 袁悠干的？ 楚歌皱了皱眉，强行看向许天竹的眼睛。 许天竹的眼睛里没有眼珠，眼眶周围同样环绕着一圈熟悉的红色，说明这眼睛也是袁悠弄成这样的。 如果说是袁悠把许天竹打成了这个样子，那许天竹如此胆小也就有了解释。 不过，袁悠为什么要把许天竹的头和眼睛弄掉呢？ ------------ 第十四章 他们杀了袁悠 “许老师，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楚歌把人家的头摆正，重新在脖子上安好，拍拍人家的肩膀安慰道。 “你骗鬼！” 许天竹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楚歌：“……” 大姐你不对劲啊。 楚歌不装了，直接问：“许老师，袁悠是怎么回事？” “别问我！” 许天竹尖叫一声，整个人再度抱成一团，“不关我的事！我还死在这里了！也没有谁来管我！” 楚歌：“你在窗前看到了什么？” “走开！走开！为什么非要来问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许天竹的声音更加尖锐了，奇怪的是，随着她的尖叫声音变高，身上的气息反而更强了一点。 “你们为什么要逼问我！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什么都没做！” 楚歌不动声色的拉着张恒往后退了一步。 之前，他从某些渠道得到了一些消息，目前来说，官方把按照鬼附带的气息颜色将鬼分成了四个等级，一是游魂，一般会露出白色的气息，略有不甘的死者魂魄停留在世上，危害性不强，普通人被影响了，也最多感冒几天； 二是怨灵，一般气息呈黑色，带有怨恨死去的死者，并在死后没有得到妥善安置，对所有生者都有怨恨，一般会无差别攻击，这所幼儿园里最差的也是怨灵。 三是厉鬼，一般气息呈红色，属于极强的怨气冲击之下，让灵魂永不安息，化为厉鬼，拥有强大的力量与害人的决心。 四是红衣，通常带着强烈的绝望死去，不仅是气息是红色，连身上的所有衣物完全变成极致的鲜红。 严格来说，红衣也属于厉鬼的一种，只是比一般的厉鬼强大的多。红衣分两种，一种是执念，另一种是怨念，执念相对来说性格温和一些，也保留了更多的理智，而怨念则是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更无解的特质。 在楚歌问话之前，许天竹也就是一个怨灵层次的鬼，再差一点就是没什么伤害的游魂了，可是随着楚歌的逼问，这会儿她身上的气息已经不断的接近厉鬼了，周身冒出的气息甚至有往红色转化的趋势。 “我怎么感觉这老师越来越强了？”张恒不解的问，“别说，近距离看鬼确实不太一样……” “额。”楚歌顿了顿，“能够变强的鬼不是没有，一种是红衣厉鬼之上，开始修炼成为鬼仙，然后就不能单纯的被成为鬼了。” 张恒：“这个应该不是吧……这幼儿园里就有鬼仙了那还得了……” “……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鬼仙吧？”楚歌不太确定。 他毕竟属于野生的那种抓鬼人，懂的不是很多。 但是连狐狸都不准成精的时代，这些鬼怪还能继续修炼？也不太可能…… “另外一种呢？”张恒继续问。 “那就是平时隐藏自己，只有在触碰到她的痛处的时候才会展现真的实力……这种比较少，毕竟只有人喜欢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儿，鬼都喜欢直结弄死你。” “……” 许天竹很明显是第二种。 “你们为什么要来逼问我！那场火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我才是受害者！”许天竹尖叫着，仿佛是极致的恐惧引发了极致的怨恨，她已经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厉鬼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袁悠的事！不准来问我！” “我看到了！我知道！哈哈哈！” “别问我！别问我！” “我什么都知道……不是！没有人知道我知道！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就没有人来问我了！哈哈哈哈哈！没有人问我！哈哈哈！” 许天竹突然惊醒一样，整个人不再缩成一团，狞笑着朝她最近的楚歌抓了过去。 现在许天竹是一个半蹲在地上的姿态，她还没有完全从自己刚才缩成的团里挣扎出来，看这情况，似乎是自己把自己打了个结，一时半会儿没法直接站起来。 但是这方便了楚歌行事，他同情的看了看许天竹，伸手——把许天竹的头摘了下来。 袁悠把这脑阔剁掉了一回，然后留下了永恒的弱点，是个人都能摘下这只鬼的头。 许天竹的气息增长与狞笑戛然而止。 她不可置信的感觉到楚歌高高提着自己的头，目光仿佛见了鬼似的。 大哥你不怕吗？！ 我是厉鬼！厉鬼啊！很凶很凶的那种！ “许老师不好意思啊。”楚歌歉意的笑了笑。 在与幼儿园的同事发生争执的时候，一定要主动道歉，保持同事关系的和睦。 教资知识点！他还记得呢！ 张恒一言难尽的看了楚歌一眼。 没事，已经习惯了。 “张哥，你来帮个忙。”楚歌说道，“帮我把这头的长度量一下。” “你干嘛？！”许天竹惊声尖叫。 “没事没事，放心放心。”楚歌安慰着，把头颅提的更高一点。 张恒默默地拿出手机，打开尺子软件，量完吐出一个数字：“25.” “许老师身高165，这扇窗户距离地面大概一米四，只有在这个角落，两座建筑物重叠的地方才会开这么高的窗户，也只有这个角度能看到对面舞蹈室的休息室，而对面的休息室是看不回来的。”楚歌思索了一下，“我好像知道为什么袁悠要砍掉她的头，挖掉她的眼睛了。” 张恒：“？” “不过，我更想问这位许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天竹的头被楚歌稳稳地抓在手里，这会儿仍在挣扎，试图和自己的身体汇合，但是她的身体被张恒看着，头在楚歌手上，怎么也汇合不到一起。 楚歌清了清嗓子：“别动，我是阳光幼儿园新园长，这次跟着警察一起来调查袁悠的事儿，这位是张警官。” 许天竹挣扎的更为激烈了。 楚歌给张恒打了几个手势，就硬欺负人家许天竹没眼睛看不到，张恒沉默后，还是配合的喊道：“再乱动立刻把你拘留起来！” 这话是张恒随便说的，但是显然许天竹不怎么懂法。 她立刻不敢动了，连自己的身体都安分了不少。 张恒：“我是警察，只要你证明这件事与你没关系，那就不会治你的罪，但是前提是你不能隐瞒不报，现在我问你，你在这座窗户前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他们……杀了袁悠……” 楚歌：“他们？杀了？！” ------------ 第十五章 再吓吓就好了 楚歌的眼睛微微睁大。 他在大沙发上看到的只有一个男老师，那许天竹嘴里的这个他们是什么意思？ 而且，不应该是xq儿童，怎么会是杀人…… “不，不是，我不知道……”许天竹茫然道。 “老实点，许老师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张恒倒是越来越入戏了。 “是是是。”许天竹应了一声，没有眼珠的眼睛不安的眨动两下，“我就是看到了，我什么也没做啊……” “不是……没有……没有杀了袁悠……他们……把袁悠活埋了……” “……你继续说。”楚歌的目光冷了下来。 “也不是……他们埋了之后发现埋不下，又挖出来分尸……不，肢解了……” 许天竹的声音带着浓厚的恐慌与害怕，“在三楼！三楼的植物园！他们先是把她埋在那里，然后发现土层太薄，挖出来准备分尸处理，可是袁悠还有气！我都听到惨叫了！” 楚歌没有说话，站起身来走到之前许天竹站着的那个窗户前。 这个窗户，角度实在太好了，能够看清的……不仅是一楼的舞蹈教室休息室，还有三楼的植物园。 许天竹说的，显然不是一楼的故事，而是发生在三楼的事情。 而……这比一楼的事情显然更恐怖。 “你能记得是几号吗？” “七号……就是五月七号！” 五月七号，幼儿园失火。 楚歌目光彻底的冷了下来，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这些事情也联系了起来。 “一楼呢？把你看到的一楼事情与三楼事情都说出来。” “啊！不要！饶了我！我只是一个无辜的普通人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烧死我！我明明已经听话了不说出去了！”或许是问的太多，触发了许天竹的某根神经，许天竹再次疯狂的摇起了头，尖叫起来。 这次，张恒的警察身份已经不管多少用了。 然而，更可怕的是，他们在这间休息室停留的时间太长，已经引来了别的什么东西。 休息室门外，连接着花朵二班教室的那边，一个孩子的声音正好奇般的说道：“老师？你在里面吗？我会找到你的哟……别躲了，出来跟我们玩吧……” 楚歌听出来了，这是柯宇的声音，之前就在第一排，第一个攻击张恒，现在也是第一个发现了什么不对，找了过来的人。 “怎么办？” “带上许天竹的头，我们走。” “那她身体呢？” 楚歌疑惑的看着他：“她身体还能说话吗？要她身体干嘛？” “……” 理论上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他总觉得哪里都不太对劲的亚子。 没办法，张恒只能看一眼许天竹的身体，然后连忙追上了楚歌的脚步。 “现在去哪？” “去找张若若，得有一个能让许天竹开口的人。” “谁？” “那个红衣啊。”楚歌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听说……红衣是最厉害的鬼啊……” “是啊。” “……” 行吧。 麻了麻了，爱干嘛干嘛去。 跟在楚歌身后，张恒发现自己对于自己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已经半点心理波动都没了。 道德终究沦丧，人性终究缺失。 啧。 楚歌从原路绕了回来，一直绕回最初的那个侧门。 这时候，那些小鬼全都跟着柯宇回到休息室去找他们了，许天竹的身体应该足够他们迷惑一会儿，这会儿打个回马枪是最合适的时机。 侧门上，只剩下了一个熟悉的黑小孩李童童。 楚歌上去一个敲了下李童童的脑阔，李童童发出哎哟一声惨叫。 “又堵门呢？” 李童童大概是还没反应过来这两人为什么还敢回来，他懵了一下：“是啊……不许砸我头！会长不高的！” “就你这个头，这辈子没啥希望了。”楚歌随口道，“张老师呢？” “在教务处……你为什么回来？我要吃了你！” 李童童张牙舞爪的伸出了手，楚歌抬了抬自己的胳膊。 袁悠制造出来的十二只眼睛就那样静静的盯着李童童。 李童童：“……” 妈的，狗老师，真的狗！ 他不情不愿的让开了路：“那你们小声点，其他人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没事，楚老师特别擅长讲道理。”楚歌拍了拍李童童的头以示安慰，带着张恒往教务处走去。 “不要拍我的头！真的会长不高的！” 虽然已经永远不可能再长高了……可是口号还是得喊的呀…… 张若若没走，果然回到了教务处。 看到楚歌二人回来了，惊讶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点愧疚。 “园长不好意思，刚才……我也没什么办法。” 她因保护幼儿而死，永远不可能对着这些孩子们出手，而孩子们被活人气息引诱失去理智，追击楚歌，她也没办法做太多的事，还好楚歌他们没出什么事儿…… “没事，张老师已经做的很好了。”楚歌把许天竹的头放在教务处的办公桌上，“张老师有办法让她开口吗？” “许老师……”张若若看着这只剩人头的鬼沉思了一会儿，“她……果然是被袁悠攻击了。” 顿了顿，张若若露出一个笑容：“你们是想调查袁悠的事情吗？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袁悠是这幼儿园里最恐怖的一个我还是知道的，许老师她……可能是知情人。” “是的，许老师是知情人，但是她不太配合。”楚歌无奈道，表情很是无辜。 “嗯……她确实是吓到了，要让她开口也不难。”张若若再次笑了笑，“再吓吓就好了……” “你们……退后……” 张若若沙哑的声音透露出几分诡异，楚歌二话不说，拉着张恒就开始从心的后退。 张若若身后出现好多只血红色的触手，这些触手上面长着五个爪子，看起来跟人手很是相似，却比人手有力量，也更恐怖的多。 温和的女老师瞬间变成恐怖的怪物，怪物身上的气息无限恐怖，那些触手看起来很慢，实际上很快的移动着，触手经过的地方不少东西都化为了碎片，楚歌与张恒不得不低头，生怕下一秒就被恐怖的气息席卷，成为碎片中的一员。 这样的情况下，别说许天竹的一个头了，就是完整的她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果然，许天竹崩溃了，她尖叫道：“我说！我知道的都交代出来！” ------------ 第十六章 窥探者的惨叫 至于吗！我只是一个普通鬼啊！至于先被袁悠这个红衣收拾完，再被你们用另外一个红衣吓吗？ 或许是因为被另外一个红衣的气场笼罩，许天竹没有之前那样恐惧得语无伦次，什么都说不清，这次，她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出来。 那是一个足够无聊的中午。 太阳高高的挂在高空的时候，小花朵们一个个的进入了午睡，调皮不想睡觉的小花朵在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坐了起来，也不做什么，就盯着老师看。 许天竹只是一个副班老师，做的工作大多数是配合主班，看守小花朵们午睡这种事情，当然也是副班的职责。 不过，许天竹对于这样的工作丝毫不觉得烦闷，安全无小事，幼儿园里更是无小事，万一睡觉中发生了什么意外，老师反应不及时那才是该后悔莫及的事情。 许天竹带着笑意微微瞪了那个调皮的小花朵一眼，小花朵脸上露出一个被发现的表情，连忙躲进了被窝。 许天竹无奈的笑了。 小花朵们，到底是多姿多彩，什么样的都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连调皮的小花朵也进入了梦乡，写完工作日志的许天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 也许是坐着实在无聊，她轻声走到窗边，准备看看外面的风景。 平日里，她都会在平常的窗户前看看的，今日，一个孩子的窗挪动了，她不忍打扰孩子的午睡，便去了那个格外高的窗户。 然后看到了她此生无法忘记的一幕。 大大的熊沙发，怀抱着此生无法想象的恶。 稚嫩的花朵还未成型，便被恶魔采摘了果实。 她忍不住捂住了嘴巴，第一反应就是不可置信，条件反射的想跑过去质问。 然后，她看清楚了恶魔的面貌。 是他们董事长的儿子，江伟彦…… 阳光幼儿园并不是独立运营的，而是挂在一个集团名下，江伟彦就是他们董事长的独子。 她可以过去揭露这一切，代价可能也有点高。 老公去年摔断了腿，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她自身的学历水平又不够，哪怕是一份只有三千来块的幼儿教师工作，她也承受不起失去的代价。 那一天，她选择了沉默。 之后的每一天，她都选择了沉默，直到再也没有开口的勇气。 在那一场蕾之舞决赛的时候，她再次看到袁悠了，那是在舞台上灿烂夺目的雏鸟，任何时候都没有人能够掩盖她自身的光芒。 除了那双眼睛，她没有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任何光彩，在这里，所有的光都被吞噬，却因为这人身上其他部位的光芒太够耀眼，从来无人发现。 那一天，许天竹冲动了，她趁着没人发现，拉着袁悠的手，把她带离了舞台，一言不发，带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 “去民东路二号。” “那是公安局啊，你们去那干什么？” 许天竹没有继续说话，旁边的袁悠像是这才注意到身边的是谁一样，缓缓抬起了眼睛。 “老师？” 她有点疑问的声音响起。 “你别怕，老师带你去报警。”后面的报警两个字，许天竹说的声音格外小，几乎不能够被听到，但是她看到袁悠的眼睛亮起了一点不易发现的光芒。 许天竹握住她的手，摸了摸孩子的后脑，下了车之后，走到了公安局门口。 没有谁想到，这时候正是小学放学的时间，她的孩子放学经过这里——正在旁边的小卖部偷着买雪糕。 孩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的妈妈，想到平日里妈妈完全不让他吃这种垃圾食品，这下子就连忙把雪糕往自己的身后藏。 “妈……”小孩嗫嗫嚅嚅的喊。 许天竹：“……” 她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她已经无法让自己的孩子自由的享受零食，垃圾食品早已成为了她的借口之一。 雪糕不贵，却成为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天竹拉着袁悠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她对着自己的孩子摆了摆手：“快回去！” 哪怕到最后，她仍旧没有勇气踏入公安局的大门，只是补偿般的给袁悠买了好多好多的零食，眼睁睁的看着孩子眼里最后的一点光一点点消失…… 她又被舞蹈老师江伟彦领回去了。 江伟彦非常客气的感谢了她帮忙把走丢的袁悠带回来。 许天竹笑不出来，她嘴巴闭合了半天，也只是骂了一句：“连孩子都看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失职。”江伟彦歉意无比的说道。 许天竹：“……” 她走了，像是逐渐燃烧的蜡烛，随着烛身部分越来越少，光芒也变得越来越弱。 从此以后，她爱上了午休的时候看着这扇窗户。 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直到某一天，她看到了一些别的人……不，别的东西。 大熊的怀抱仍旧冰冷刺骨，上面仿佛带着钩子，躺在上面的小女孩没有任何挣脱的可能，她习惯的默认，越来越沉默，直到感觉到自身身上的手越来越多。 她看到了这个男老师身后，出现了好多看不清面目的影子。 他们都是黑色的，身上泛着阴冷的气息，裸露的皮肤上长着尸斑，飘在空中。 许天竹也看到了。 她瞪大了眼睛，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手，鲜血流了出来。 最后，这里只发出了一声属于袁悠的恐惧尖叫声…… 这一声尖叫也被埋在某个黑影的手掌里，黑影似乎有些兴奋，他们来来回回的扯着袁悠，抢夺袁悠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扭曲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 后来，还是江伟彦发现了什么，他拍了拍袁悠的脸，皱着眉头对着这些黑影说了什么。 黑影们不再动弹，江伟彦抱起袁悠，上了三楼的植物园。 几个黑影跟了上去，开始用自己的手去挖植物园的泥土，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坑。 把袁悠扔进去，黑影们想尽办法的往上面填土，可是这里的土层实在太薄，他们根本埋不进去，黑影们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听着江伟彦的教训。 江伟彦训斥了他们几句，又让他们把人挖了出来。 黑影们听从命令行事，他们分开站着，从五个方向拉扯着袁悠的身体…… 除了许天竹没有谁看到，袁悠睁开了眼睛，眼里满是恐惧，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喊出来。 但是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惨叫。 来源于……花朵二班的副班许天竹。 ------------ 第十七章 你到底哪里来的奶奶？ 这一声惨叫引来了许多人的关注。 在午睡的孩子被惊醒，江伟彦也猛地回头，看到了咬着手掌的她。 许天竹只觉得这根本不是人能够具有的眼神，她心里恐慌到了极致，一时间连动弹都不敢。 过了好几分钟，理智才终于回过神，许天竹立刻往门外跑，看到一辆出租车过来，立刻喊了停。 “去民东路二号！！！”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与她一起上车的，还有好几个她刚刚见到的黑影。 许天竹的牙齿打颤，她整个人哆哆嗦嗦的缩成一团，恐惧的看着这几个黑影。 其中一个黑影开口了，发出了江伟彦听起来很是温和的声音：“回去好吗？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许天竹恐惧的点点头，又立刻下了车，出租司机一脸疑问的看着这个女人，叫了车又自己下去不走，什么意思？ 她回到了幼儿园，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真的能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许天竹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儿子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做晚餐，他放学只比幼儿园迟一点点，不能回去太迟…… 直到一场大火突然蔓延开。 烧到许天竹的衣服，她突然惊醒，回过神连忙去开教室的门，可是这门明明没有锁，却怎么也打不开。 她想到了，他们要毁尸灭迹，所以要烧死所有人，这下不仅没有人知道，还能掩盖他们杀人的事实。 但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究竟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她尖叫，她惶恐，她歇斯底里的拍门！ 都无济于事。 最终，她冒着火与烟，走到了火场最中央。 她看到了一团团的碎尸被不知道怎么扔了下来，上面还有一双怎么也闭不上的眼睛。 许天竹哭泣着，把这些尸块拼成一个人的形状，抱着这个人，一遍遍的重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视而不见……对不起……对不起……” 大火弥漫，无人知道其原因。 也无人知道为何无人逃出。 更无人知道，袁悠是果果一班的人，为什么会被改了年级，并且死在花朵二班的教室里。 一场大火，寸草不生，人间满是清明，地下一片怨魂。 ———— 张恒猛地抬起手臂，砸了下教务处的桌子，不知道什么心情的骂了一声：“艹！” 楚歌手里转着剪刀，目光一片阴冷。 他已有所猜测，可没想到事情仍旧如此…… 他已经想不出什么能够形容的词了。 人间词，不足以形容人间恶。 “竟然是江伟彦……世间竟有如此人渣的老师，不配老师之名！”张若若眼里也全是杀气，她身后的触手舞动，每一道都带着让人恐惧的力量。 “待我去清理了这人渣，回来再与园长商谈！” “你能出这幼儿园？”楚歌楞了一下。 “不能，可……”张若若露出一个阴寒的笑容，“江伟彦不是也死在这幼儿园了吗……” “……他？死了？” “阳光幼儿园现任三位教师，其中一位，就叫江伟彦……” “张老师，你等等。”楚歌拦住了她，“这其中怕是有什么不对，江伟彦作为火灾的幕后黑手，死在这里怎么也不合理，而且，许天竹的话里面，明显江伟彦之前就与灵异力量有所交道，此刻不知道敌人的实力情况，贸然上去怕是不一定能赢。” 直觉告诉楚歌，这个江伟彦没那么简单。 张若若咬着牙：“那就这么算了？” “不是，既然他死在了这里，那不用你说，我都会去找他麻烦的。”楚歌眼里闪过一道厉色，“只是现在你一个人去，我怕你也回不来，红衣不代表无敌，张老师，作为唯一能够保持理智的鬼，你需要保护好自己，让幼儿园不至于失控。” “……好。”张若若冷着声音，背后的触手飞过来一只，在楚歌的背上猛地拍了一下，“我轻易不出手，但只要是对付江伟彦，你喊一声，我立刻就到，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杀死他！” “好，我一定会去杀了他，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楚歌郑重的应下了承诺。 “嗯，天快亮了。”张若若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天亮之后，这里的灵异之处很快就会消失，你们也就能够离开了。” “是。” “园长，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记得回来。” 楚歌笑了：“放心，这么符合我心意的幼儿园可不多。” 天边出现鱼肚白，月亮已经低到几乎看不见，太阳即将升起。 张若若对着二人笑了笑，收起自己的触手，恢复了一个安静温柔的幼儿教师形象，她重新坐在了桌子旁，对着二人轻声说：“那么……再见了……二位……” 周遭的一切逐渐淡化，血色退却，太阳刺破黑暗，带来了温暖与光明，张恒看着缓缓出现的太阳，差点一个激动哭出来。 太刺激了，都什么经历啊！ 妈妈我怕！ 啊啊啊楚歌你不是人！ “终于结束了……”旁边的楚歌发出一声感慨。 张恒看着他的表情，完全没看出什么终于结束的疲惫或者放松，满满的……只有兴奋？ 楚歌伸出右手手臂：“张哥，我包里还有彩纸没？给我胳膊包一下。” 张恒：“……” 妈的，我看着这十二只眼睛瘆得慌。 “你确定这次不会再转移到我身上了？” “不会，被封印到我手臂上了，放心吧。” 不管系统做了什么，系统还是非常靠谱的，说是能让这眼睛为他所用就绝对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不过，这东西到底是阴间造物，白天的时候得遮挡起来，不然被太阳白白晒没他能后悔死。 张恒忐忑的用彩纸把他的胳膊包好，看见确实没什么异样发生才松了一口气。 目光四下转了一圈，他们正在一片被火烧过的废墟里，完全看不出夜间那幼儿园的影子，周围拉着象征性的黄线防止别人进来，看着一切正常又温暖。 “这才对嘛……接下来去哪？回宿舍吗？” “我今天没课，我回家一趟吧。”楚歌想了想，说道，“我奶奶还在家里等我呢。” “……” 张恒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你他妈的十五岁就双亲全部去世，爷爷奶奶辈的更是没有，你到底哪里来的奶奶？！ “你亲奶奶？” “啊，亲的。”楚歌理所当然的回答道，“现在的人就是不懂孝敬，老人家都满头白发了，要多回去看看。” ------------ 第十八章 柜壁上的女人 张恒逃课了。 他跟室友打了个电话，一脸绝望的跟着楚歌上了出租车。 “张哥你不回宿舍？” “我还没见过你奶奶，跟你一起去看看。” “有病？你要去见我奶奶干嘛？” 楚歌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张恒：“……” 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把已经准备好的拳头收了回来。 打不过，莫置气。 气坏了没人赔。 楚歌无奈的把人带回了家。 毕竟是来都来了…… “奶奶，我回来了！” 对着自己家喊了一声，楚歌掏出了钥匙。 他家是他爸妈留给他的老房子，一座两层的小洋楼，外面带一个超大的院子，院子上了锁，现在，他要打开的就是这个大门。 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里，这样一座房子价值不菲，平常人十辈子都买不起，张恒感慨了一瞬，然后瞬间把这想法抛到一边。 他的脸都扭曲了：“不是，这门都锁着呢，你奶奶在里面？！你平时把你奶奶锁在里面？！” “……” 楚歌愣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 “很不对劲啊！从头到尾都不对劲啊！” “没事，我很快就见到我奶奶了。”楚歌眼神茫然了一下，然后恢复了正常。 楚歌的思维被什么影响了。 张恒瞬间得出了结论，今天是他第一天参与灵异事件，可是已经培养出了与常人不太一样的思维，也能看出一些更多的东西。 尽管他不知道是什么影响了楚歌，可是楚歌这状态明显不对。 张恒默默地走到楚歌的右手边，跟在他旁边一起进了房子。 房子明显有人定时打扫，虽然没什么生活气息，却也算的干净。 里面有不少老物件，放外面都能卖得上大价，如果楚歌家里人没出什么意外的话，楚歌也绝对算得上大户人家。 可惜这大户如今就楚歌一个人——还有一个刚刚冒出来的奶奶。 只见楚歌径自往某个里间走去，打开了一扇落了灰的门，这门上似乎有什么格外复杂的图案，张恒看不懂，也没时间去看，他跟着楚歌连忙走了进去。 “奶奶，我来找你了。” 张恒沉默不语。 你把奶奶关在这儿？ 这灰怕是有几年了吧？ 楚歌的动作不算快，张恒亦步亦趋也能跟上，他警惕的看着四周。 这个房间里面几乎是空的，只有一件家具。 一个黑色的大柜子，柜子门上破了一个小洞，里面一片漆黑。 这会儿天已经大亮了，阳光正照在这个房间里，不存在光线不充足的情况，这黑的不太正常。 他看着楚歌走向这个柜子，拉开了柜门。 “奶奶，你还在吧？” 张恒：“……” 打开柜门，里面传来一道诡异的红光，楚歌对此毫无察觉。 只有张恒清楚的看到，这里有一双红色的眼睛。 柜子里没有分隔，四四方方的一个方柜子，制作柜子的木料看起来不常见，上面有一些奇怪的电击的痕迹。 这些都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这柜子最里面的那块柜壁上，画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纯白色修身的旗袍，身姿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女子都要曼妙，头上有着一头白色的头发，满头白发发即使被盘起也能看出长度不少，端的是十足的优雅。 即使是一头白发，可这面容精致，五官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看上去顶多二十多岁，处于女人最有魅力的那个时间段，没有睁开眼睛，也能感觉到倾城绝色一般的滋味。 此刻，她斜着身子慵懒的靠在柜壁上，手腕上停留着一只缺了半片羽毛的黑色的乌鸦，乌鸦睁着一双红色的眼睛，正在四下扫视。 不对……这只乌鸦，不在画里，它在柜子里。 可是它又稳稳地落在画里女子的手腕上！ 画面很诡异，却在某种奇怪的力量下看起来很合理。 “奶奶！”楚歌喊了一声。 画中的女子弯了弯嘴角。 “好孩子，快放奶奶出来。” 声音很年轻，很好听，优雅又沉静。 关键是她是画中人还会说话啊！ 张恒忍住想要喊出来的冲动，看着楚歌拿着剪刀划破了自己的手心，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这就放奶奶出来。” “放你妹！”张恒再也忍不了了，一巴掌拍到楚歌头上，“你看清楚！这是你奶奶？！老子还是你爹呢！”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作用，来到这里，楚歌似乎是被影响得更深了，即使是被打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举手手就要把自己的血往柜子上抹。 张恒二话不说，用尽全身力气把楚歌往门口拽。 就在这时，张恒的动作停下了。 他看到了……那只乌鸦正在看着自己。 似乎是刚刚注意到自己，它把脑袋缓缓地转了过来，动作很慢，周围的空气却突然都随着它的动作凝滞了起来。 张恒周围的空气阻力陡然变得格外强大，别说是拉人走了，他自己动弹一下都很难。 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再拉着楚歌往门外挪。 他只能拽住楚歌的右手，额头爆出了青筋——没办法，他行动受阻，楚歌却是正常行动，他需要用几倍的力气才能阻止楚歌过去，可是就算是他已经尽了全力，楚歌距离那柜子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还有什么办法？！ 他恐怕解决不了这种玩意儿，得让被迷惑的楚歌恢复正常才可以！ 看破迷惑，回归真实…… 张恨想起自己之前被六双眼睛寄生的感觉，猛地咬了咬牙，艰难的伸手，掀开了楚歌手臂上的彩纸。 本来就是简单包了包，这会儿哪怕没有什么力气也能够轻易掀开。 被遮挡的十二只眼睛正在滴溜溜乱转。 他们的特质是被遮挡就会转移，可是他们被系统封印在了楚歌手臂上，完全转移不了，被遮挡了也只能在手臂这一小块儿区域乱窜。这会儿一旦没有遮挡物，立刻就恢复了安静。 其中一只眼睛，正好转到柜子那个方向。 在张恒已经拉不住楚歌，楚歌刚刚把鲜血抹在柜壁上的时候，这只眼睛突然消失，童真之眼启动，换来的是楚歌目光一顿，一脚踹开了柜子！ 可是已经晚了，这血到底是沾上了！ ------------ 第十九章 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一道如同风一般的白色光芒亮起，周围的空间温度下降到冷如冬日，光线没有随着白光亮起而增多，反而瞬间暗了下来，连窗外的阳光都仿佛黯然失色了一瞬！ “……靠。”白光中，楚歌艰难的吐出这样一个字。 “楚歌？还好吗？！”张恒连忙问。 “你先出去。”楚歌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出门外，警惕的看着柜子。 他还以为，吸了他的血的剪刀没动静了！ 结果上来就是大招！ 直接影响了他的思维，这要不是张恒发现不对非要跟着他回来，他今天必定栽在这里。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奶奶？？？ 我@！#！@￥@#￥…… 你谁的奶奶！谁的奶奶！要不要脸！ 白光散尽，柜壁中的女人莲步位移，脚下泛起一阵涟漪，缓缓的从柜壁中走了出来。 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双与她手上乌鸦没什么区别的红色眼睛。 出来后便看到楚歌一张充满了杀气的脸。 “哟，这不是我的乖孙儿吗？” 楚歌炸了。 他冲上去就要给女人一拳。 女人没什么动作，身影却是陡然消失不见，下一秒，白色旗袍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房间的另外一边。 “孙儿，今日有些劳累，还不去弄张床回来让奶奶休息。”女人慵懒的说着，一边伸手在楚歌头顶摸了摸。 楚歌：“……！” 打不到！ 打不到啊他打不到！ 好不容易平静下了气息，楚歌冷着脸：“你到底想怎样？” 女人挑了下眉，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又坐到了窗台上。 “日光，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她似有感慨，“许有百年岁月，这日光怎么比那时候更灼热一些？” 楚歌一脸冷漠：“地面都能煎鸡蛋了，热就热呗，跟你这个鬼能感觉到似的……你在晒太阳？” 他的声音陡然转为惊诧，看着女人的目光变得惊疑不定。 他很想问一句，你不是鬼吗？鬼不都是怕太阳吗？ 女人抬起没有乌鸦停留的手臂，挡了挡阳光，享受般的眯起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女人从窗台边走了回来，站在楚歌面前。 楚歌身高不矮，好歹也有一米八三，可是耐不住这个女人她是飘着的，气势上莫名矮了一截。 女人葱白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楚歌的下巴。 “刚一出来，就有这么美味的血食……小家伙，你不逃么？” 楚歌没有说话，只是扬起了手掌，手上残留的血液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女人目光一顿。 “想要？”楚歌同样挑了下眉，“你真的能杀了我？” 他没有理会女人，转过头去面对柜子，再次打开了柜子的门。 “怎么……只出来了一个头呢？” 柜壁上的画里，女人的头消失不见，身躯却仍旧在这里，一动也不能动。 女人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 “要是能杀我……你何必说出来，刚刚从里面出来，就会报这百年封印之仇了。”楚歌继续说着，声音平稳，没有谁看出他后背已经汗湿了一片。 “除非，这封印没有完全解除，你仍旧需要我的血，而且需要活着的我的血。” “呵呵……”女人笑出声，“孙儿，我可以控制你一次，难道控制不了你第二次？” 楚歌回头，认真的看着她：“你可以试试。” 第一次他毫无防备，第二次……这种摄人心神的玩意儿，能影响到他的话，他当场把自己送给她吃。 半晌，女人再次说话了：“小孩子不要这么暴脾气，这封印之仇，我早已忘得一干二净，我与你们楚家人，也并非不可和睦相处……” 楚歌信她就有鬼了，就算是没有封印之仇，他小时候祸害了人家乌鸦的羽毛，并且抢走人家一缕气息这仇怎么算？ “怎么个和睦相处法？” “你放我完全出来，我给你力量。” “再见。”楚歌扭头就走。 “呵……这样吧。”女人继续说道，“你去弄些别的家具，让我在这个房间里住的舒服点，作为交换，我可以偶尔帮一下你。” “只是这样？”楚歌再次转过头。 “是。”穿着白旗袍的女人优雅的点了下头。 楚歌笑了：“看来……你没法走出这个房间。” 他记得，这个柜子是用千年雷击木做的，而……这扇门也是同一块材料。 走不出柜子，也走不出房门。 女人：“……” 她脸上的神色终于彻底冷了下来，一刹那功夫便捏住楚歌脖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当真觉得我不敢杀你！” “杀了……我……你就一辈子……住这柜子里吧……”楚歌艰难的说道。 女人眯起了眼睛：“也不亏……” 楚歌：“……” 失算了。 “奶奶您看这里面除了桌子床化妆台还需要什么？” 女人冷哼一声，放下了楚歌的脖子。 楚歌二话不说，拿出手机打开某宝，搜索关键词床。 “来来来……对了你叫什么？” “白雅。”女人顿了顿，还是回答了他。 “嗯……白前辈，你看这里面的床，有没有符合你心意的？” 白雅的目光却是落在楚歌的手机上。 “这是什么？上面为什么有这些床的图片？” “这是手机啊，现在是在某宝，在这上面买东西，过几天就送到我们家了。”楚歌一边说着，一边缓慢的往下拉：“你看啊，这些床有没有看中的？我觉得都挺好看的。” “现在……已经这么先进了么。”白雅看着这些图片，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她也觉得都挺好看的，比她之前那个时代的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个手机，我也要一个。”白雅指着手机说道。 “没问题，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小事儿。” 楚歌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把床的事儿放到一边，搜索关键词手机。 “你看看想要哪一种？” 白雅看了他半晌，最终道：“要个跟你一样的。” “我这是黑的不好看，你看你一身白，要不给你拿个白色的？” 白雅看了他一眼，缓缓点了下头。 她不懂怎么选手机，但是选一个跟楚歌一样的，楚歌肯定没法坑她，给她买个以次充好的。 到时候，有一点不一样的，就杀了楚歌好了。 又不是多难的事儿。 ------------ 第二十章 约个幼儿园？ 楚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出这个房门的。 脚软，腿软，心脏砰砰跳。 张恒见他出来，赶忙问了一声：“没事吧？” “问题不大。” 就是多了个祖宗。 好不容易给人家挑好了合适的家具，硬是给人家发现了新大陆，某宝……这玩意儿真的该给女生碰吗？！ 本着保命的原则，白雅觉得有趣的东西他都给买了。 订单里一堆各种奇奇怪怪东西的楚歌完全不想说话。 存款少了一大笔的楚歌更是不想说话。 张恒：“？” 问题不大你这表情？ “就是有点肉疼……”楚歌叹了一口气，带着张恒在客厅坐下，给他倒了杯水，自己去房间找了件外套，把手臂上的眼睛挡住。 “话说，一晚上没睡了，在我这儿睡会儿？睡好了晚上才有精力么。” “?”张恒觉得不太对，不过他很快放弃了这个问题。 一晚上没睡，还全部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这会儿一旦放松下来，精神状态异常疲惫，简直坐下都能睡着。 “你房间是哪个？我进去躺会儿。” 楚歌伸手指了指。 张恒打着哈欠走了进去。 楚歌看着他的背影，再一次的感叹：“心真大啊……” 他的房间可是和白雅挨着的。 对，没错，当初他霍霍了那柜子之后，他就被他爹强行成为了白雅的守门员。 后来他爹都没了，白雅也没出啥问题，楚歌也就渐渐把这事儿忘了，房间……也是懒得换一个了。 张恒去睡了，楚歌却没什么睡意，他低头看了看，之前被张恒拿剪刀扎出来的伤口已经愈合的七七八八。 但这不是什么好事儿。 从白雅身上薅下来的那一缕气息，寄主一直都是他自己，被它改造的最多的也是自己。 这一缕气息让他变得更加强大，更加不容易被灵异影响，但是从某种方面来说，也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活人。 他的体温会比正常人低一些，呼吸心跳等需求也比常人少。 平日里，他会把气息寄生在一些物品上，减少对自身的侵袭。 当然，这也是为什么袁悠盯上的是这一缕气息，直接锁定了他的原因，他与这缕气息息息相关，紧紧联系在一起。 不过……白雅丝毫没有与他提这缕气息与剪刀的事儿，是忘了，还是懒得计较，或者说是其他的原因？ 袁悠的标记毕竟在这缕气息上，它的主人白雅不可能没有感知，那这提都不提一句的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半片羽毛，他可没忘了当初他剪了这羽毛，那乌鸦直想弄死他的眼神…… 想不明白也就不继续想了，楚歌看了看白雅紧闭的房门，刚刚拿出手机，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您今日支出消费37197.45元，余额9170414.13元……” 心痛得无法呼吸…… 老祖宗你当年为什么不直接弄死她而是选择了封印？！ 她在霍霍你后辈的钱啊！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楚歌用颤巍巍的手指打开了某个隐藏得很深的网站，输入密码解锁，一个画风丑到极致的网站便映入眼帘。 “这页面究竟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不知道第几次吐槽这个网站的界面，楚歌熟练的往下拉，直接无视上面的一堆广告，进入论坛界面。 “重金求购千年雷击木！五万一克！来者不拒！可黄金交易，价格不喜可加！” 家里好像有一个千年雷击木的柜子和门？卧槽这得多少钱？！ “镇鬼网什么时候能改个名字和页面！丑爆了！丑爆了！丑爆了！龙虎山实名抗议！” “官方通缉！男，姓名未知，大概二十来岁，有一把特殊的剪刀，其他未知，上次从某客户手里坑走了一只红衣，抓住他赏金一千万。” emmmmmm…… 楚歌看了看网页，再看了看自己手边的剪刀。 关我什么事……下一个…… “西城区阳光幼儿园，坐标xxx，兄弟们，这个地方有没有探过路的？” 楚歌皱了下眉，点开了私聊。 “在？” 对面那个熊猫头，名字叫哈密瓜的几乎是瞬间回复：“在的，兄弟你有这个幼儿园的消息？” “有，你要幼儿园的消息干什么？” “此处有大怨，但奇怪的是到近日才有气息出现，恐怕有些不对劲，我打算去查探一番。” 楚歌微微沉思。 哈密瓜说的不错，按照他现在调查的结果来看，西城区幼儿园根本就是一个不算小的鬼蜮，可在此之前，他一点气息都没有察觉到。 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可这幼儿园根本在他的同城，从去年的五月到现在今年的八月，足足一年多他都没有任何发现，那就不可能是他遗漏掉。 “而且，中元将至，我怕里面藏了一些东西。”哈密瓜继续说道，没有说得很清楚，不过在这个网站混的人都懂。 中元节，鬼门大开，想搞事儿的人，还真的不少。 这种被压了一年一丝气息也不泄露的凶地，这个时候暴露出来，其目的昭然若揭。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查？”楚歌继续问。 “今天，已经买机票了，兄弟你去过？危险不？” “我昨天去过一趟，今晚打算继续……至于危险……哪里有什么危险啊，我感觉都是些小鬼，莽过去就对了。”楚歌回道，“你到了之后发一下位置，我来找你，到时候再商量。” “好，我大概晚上九点的时候到。”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楚歌退出私聊界面，继续浏览论坛消息。 他接触这个网站的时间挺久的，严格来说这还是他爸留给他的东西，不过，他不经常在里面说话。 原因大概是通缉令第一条，价值一千万的悬赏的对象就是他，这让他莫名有种做贼心虚之感。 而且是官方发布的通缉令……天地良心，他坑人家鬼的时候要是能想到这是官方的人，一定……一定连说话声音都不露出来。 上次只是挡了脸改了气息，看样子还不够。 不过今天，他必须得发布一点东西了。 打开相机功能，楚歌对着白雅的房门拍了一张，发在了论坛上。 “求问，兄弟们有没有认识这个阵法的？” 刚刚发出去，一个网名叫大白兔的就猛地来戳他。 “兄弟，千年雷击木！卖不卖！卖不卖！五万一克可加价可黄金！” “兄弟在吗？” “兄弟求卖！” “爸爸！” “爷爷卖给我啊！” ------------ 第二十一章 两千万的炒面摊交易 楚歌：“……” 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花钱求置顶的那个在第一的求购帖的作者吗？ 顺手给了这个大白兔一个拉黑，楚歌又等了会儿。 帖子沉了。 沉的相当彻底。 楚歌脸黑了。 黑的也相当直接。 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楚歌就地倒下，在沙发上睡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歌被张恒喊了起来。 “饿死你爹了，出去吃饭吃饭！” “……” 眼前的光芒从一丝变得更多，模糊的视野变得绚烂多彩，楚歌抬了抬手，微微挡了下夏日过于浓郁的阳光与温暖，顿了顿，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咋睡这儿，不至于吧你家这么大，我睡了你的床你就没地方了。” “看手机给看睡着了。”楚歌说道，“下午有课没？” “逃了。”张恒看了一眼时间，悲哀的说道。 张恒下午一个老教授的课，课讲的怎么样先不说，点名是次次必点。 不过，既然睡醒都已经来不及了，那逃也就逃了，没多大事儿。 楚歌不知道从哪里重新摸出自己的手机，之前的网页还没有退出去，一个名为小白兔的账号找上了他。 “兄弟？兄弟？卧槽你咋拉黑这么快。” “我认真的，急需千年雷击木，价格好商量好不好？” “你人呢？” “不是吧，我很有诚意的。” “那啥，这阵法我好像认识。” 看到这一句，楚歌再次拉黑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什么阵法？” 小白兔估计抱着手机一直盯着，这会儿见到楚歌回话，立刻打字过来：“挺复杂的，镇妖镇魔镇鬼的阵法都有，这个阵法也太大了点吧，兼顾的有点多，你想拿来镇压啥？” “你确定都有？” 那里面只封印了一个人，一只乌鸦。 人是鬼，乌鸦是妖，那魔从哪里来？ “确定都有，不过现代来说，这种阵法已经大材小用了啊，精怪成不了妖，厉鬼成不了鬼仙，人修成不了魔头，这阵法干啥的？雷击木怎么卖的，兄弟给个价啊。” “不干啥，就是里面封印的有东西。” 楚歌这话一说，对面沉默了好久，才发过来一堆点点点。 “………………兄弟你早说里面有东西，早说我也就不浪费时间问你买雷击木了。” 他又不是傻子，用千年雷击木和这样恐怖的阵法封印的玩意儿，不管是啥，不管多少，楚歌敢卖雷击木把里面的东西放出来，那就是找死。 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里面的东西会有多恐怖。 “卖。”楚歌想了想，对小白兔说道，“我卖半斤左右，按照你说的，五万一克。” “……你认真的？”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小白兔的诧异。 “嗯，有多余的。” “那太好不过了！具体多少克？你称一下我这边给一半定金。” 楚歌伸手，在茶几下面摸了一会儿，摸出一截沾满灰的废木板。 嗯，看这样子，像极了那个柜子的门的一部分。 没错，就是被楚歌小时候霍霍了的那个洞…… 毕竟小时候，他爸不让他去那个房间，更别让他动那个柜子，小孩子怎么可能听，拿着一把剪刀就进去了。 那时候，他打不开柜门，就用剪刀戳，戳不动，倒是把他的手划破了，他也没在意，随手就把血擦在了柜门上。 然后就是往事不堪回首……这怎么也戳不开的柜门自己破开了一个洞，柜门掉下来一块，里面是一只乌鸦，他把乌鸦从画里放出来了。 也不知道经过怎样的搏斗，楚歌硬是薅下了一缕气息和半片羽毛，代价是自己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 那时候，他爸好气又好笑的敲他脑阔：“看你这么皮，日后遇到事情了怎么办。” 那时候的楚歌才不甚在意：“无所谓，我有爸妈。” ———— 把这块木板放称上称了一下，足足有一斤六两重，楚歌切下三分之一左右，再一称，542克，正好。 把数字和照片给小白兔发了过去，那边维持了一贯的秒回速度：“你在哪？我马上让人过来拿。” 楚歌把地址发过去之后，对方痛快的发过来1355万的定金。 “支付宝到账，一千三百五十五万元。” 安静的客厅里，突然响起了这么一句语音，还在等楚歌出门吃饭的张恒愣是听浑身一抖。 “……艹？真的？” “不是，假的。” 楚歌把手机收了起来：“走吧，出去吃饭。” “……你他妈的这么有钱你还骗你爹我的饭卡！” 张恒怒了。 “……” 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头，楚歌连忙喊道：“今天我请！今天我请！” 半小时后。 张恒一脸怨气的坐在炒面小吃摊前。 “这就是所谓的你请？请我吃学校附近的炒面？” 入账上千万的人请人吃十块钱的炒面……这就是个畜生！ 张恒暗暗呸了一口，咬炒面的力气都凶狠了几分。 就在这时，楚歌的手机响了起来，楚歌接起，嗯了一声，说了现在的地址。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这条小吃街前，里面下来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人，直奔这家炒面店。 炒面店的老板手一抖，盐给放多了。 老板胆战心惊的看了一会儿，发现不是来找他的，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为被找的那一桌的两人表示深刻的同情。 这俩他都认识，都是学校里的学生，可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别找他麻烦就好了。 “先生，是大……白兔先生让我们来取货的。”对着照片看了看，其中一个黑衣人看到了楚歌手边的小木板，连忙恭敬的说道。 “嗯……在这里的。”楚歌应了一声，“话说他要这玩意儿准备做什么？这个价格已经超过市场价太多了。” “这……”那人苦笑一声，“先生，你们这些事情，我们其实都不怎么懂的，我只知道大……大白兔最近要去b市一趟。” 楚歌点了点头，不再多问，把雷击木递给了对方。 在对方验货的同时，楚歌这边也收到了另外一半的钱。 “支付宝到账，一千三百五十五万元。” 小姐姐甜美的声音，硬是在聒噪的街道里占据了一袭相当强大的地位。 ------------ 第二十二章 也就至少三位红衣…… 这声音明明不大，但是地位显而易见，硬是让不少人敏感的回了头。 张恒：“……” 楚歌：“……” 大意了，等会儿就把这玩意儿关了。 “张恒！你小子不上课在这儿干嘛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歌引起的注意的原因，还是张恒本身存在感就极强，一碗炒面还没吃几口，张恒耳边陡然响起了这么一个声音。 他额头一跳，下意识的说了一声“完了”！ “高高高高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高校，这个特殊的场所，总有几个会被老师记住的不一般的货色。 很不巧，张恒就是其中的那个，还和某些老师的关系贼好。 他眼神一抖，硬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那个……我室友生病了，我出来陪他看看。” “你室友，生病了？” 高老师诡异的目光看向刚刚一千多万到账的楚歌。 楚歌愣了一秒，一手捂住肚子：“不行了，头疼死我了，张哥快送我去医院！” 张恒：“……” 哥，亲哥，你倒是装得像一点啊。 此路不通，张恒立刻转变了思路，笑眯眯的把高老师往这边座位上拉。 “高老师啊，还没吃饭吧？今天楚歌请客吃炒面！咱们一起宰大户！” 高老师：“……” 高老师瞪了张恒一眼，警告了他一遍便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楚歌叫住了他。 “高老师，你家是不是最近搬家了？” “刚搬没几天。”高老师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 “房子来源正当的话，建议高老师去问一下这房子有没有什么隐情……”楚歌看着他眉心的一缕淡淡的黑气，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话一出，张恒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 “什么意思？”高老师皱了皱眉头。 “没事儿没事儿，高老师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楚歌歉意的笑了笑，低头吃起了自己的炒面。 这半天他的炒面都没吃几口，他也好饿的啊…… 高老师不明白什么，他再次警告了张恒一句，转身离开，自然不知道他走后张恒与楚歌的对话。 “怎么了？你看到啥了？” “有东西缠上了。”楚歌低声道，“不过问题不大，还没我幼儿园的小朋友厉害，最多就是感个冒，一般也不用管。” “卧槽，我和高老师可是好朋友，你确定没啥事儿？不行了你给解决一下？” “我也不懂这个啊。”楚歌无奈，“我只是能看出来，这方面专项不精通……” 他一般是遇到鬼直接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这次遇到袁悠的事儿，要不是系统有任务要求，他也是直接莽，还寻找什么真相。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问题不大。”楚歌专项不精通，张恒也只能打消了让楚歌帮忙解决的这个念头。 吃完饭，张恒跟着楚歌回了他家。 原因是……下午他真的没课，还不如回去睡觉。 张恒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哪一点被楚歌忽悠了，居然真的跟着他一起走了。 回去睡觉。 闹钟是晚上九点响起的，叫醒的只有张恒一个人，楚歌没睡。 他一天的睡觉需求没那么高，趁着这会儿时间，楚歌在尝试复刻白雅门上的阵法。 他找来毛笔，尝试着临摹这玩意儿，在尝试到第九次的时候，当场放弃。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玩意儿吗…… 复杂程度堪比高数，还毫无规律！ 【宿主为何要从这个阵法学起？要学不如在镇鬼网里找一个阵法基础开始学。】 连系统都疑惑了，是个人都看得出，起手这么强的玩意儿根本不可能。 楚歌动作一顿，随即挑眉一笑：“你管我学基础还是学这个？我就是不学，就是玩儿！” 【宿主你可真像甲鱼蛋他爹哦。】 “……？” 愣是一个脏字没出现？ 楚歌正想怼回去的时候，电话适时响起。 “喂？是蓝鸽道友吗？我是哈密瓜！” 楚歌网名，蓝鸽。 “是我，你到a市了？” “到了到了，现在刚下飞机。” 楚歌：“你到静心酒店来，咱们先吃个饭，然后我把我知道的信息跟你分享一下，今晚咱们就去这幼儿园再闯闯。” 圈内人，不能随便往家里带，他倒是不介意，只不过可能会吓到对方。 毕竟不是谁都有住在白雅隔壁的能力的。 叫上张恒，二人立刻出发去往静心酒店。 张恒乐了：“卧槽，你这是终于舍得带我吃顿好的了？大方了啊！” “不，有人请客。”楚歌非常淡定的说道。 张恒：“……” 我果然高估了。 毕竟近一些，楚歌他们先一步到静心酒店，点好菜的时候哈密瓜终于从门口进来。 那是一个背着大包的小道士——很明显能看出来他是道士，尽管没有传到道袍，头顶却有着一个盘起来的道士髻。 楚歌对着他笑着招了招手，哈密瓜腼腆的笑了一下，快步走了过来。 “刚来a市，请我们吃个饭吧。”楚歌笑容更深了。 还没坐下的哈密瓜：“……？” 他想了一下：“这是自然，第一次见面，我来请客也没关系……” 张恒忍不住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 这……这……这小道士可能有点惨。 他指的是付账的时候。 菜还没上来，楚歌先一步开口：“我姓楚，你叫我楚歌就行，这是我朋友，姓张。” “楚哥好，张哥好，贫道容己。” 哈密瓜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圈内人见面的时候，不说真名是正常的。 当然，他也想不到楚歌的真名真的是“楚哥”。 楚歌：“你这次来调查阳光幼儿园的事儿，是你自己的决定还是师门长辈的决定啊？” “说来道友可能不信，我说幼儿园的情况的时候，师门长辈并不理睬，觉得这是一件小事……我就自己来了。” “胆子真大。”楚歌嘀咕了一声。 容己没听清：“什么？” “没啥，我说这确实是一件小事。”楚歌笑道，“也就至少三位红衣，十来位怨灵，外加几只厉鬼而已……” 容己刚刚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喝下去，听得这话，差点一口全喷出来。 —————————— 三更，求爹爹们的票票~ ------------ 第二十三章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什……什……什么？” 容己嘴唇都颤抖了，眼神逐渐变得惊恐。 “问题不大，我这不完好无损的出来了么。”楚歌指了指旁边的张恒，“还带着他一起出来了。” 道理我都懂，可这不是你能这么轻松的说起至少三只红衣的理由…… 容己艰难的说道：“那……那些鬼有什么特质？” “一位执念形成的红衣，不伤害幼儿园里的幼儿，她是不会出手的，还有一位怨念，这个有点强，至今我还没直接见过。”楚歌摸了摸下巴，“至于第三位，我只能确定有第三位存在，并不能确定他是谁，有没有第四位就完全不懂了。” 昨天他在那里搞出那么多事，袁悠也就一开始被点名的时候来了一趟，同样没见到人就撤了，后面他一路找过去，袁悠本人从未出手。 按照推测来讲，袁悠应该在三楼的植物园，三楼应该还有别人与她制衡，否则她必然昨天已经亲自来了结楚歌的性命了。 顿了顿，楚歌接着说道：“其他的，怨灵厉鬼几个，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容己开始犹豫，今晚回c市的机票还有吗？ 什么叫怨灵厉鬼的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他刚入门五年啊！一只厉鬼都够他喝一壶的，怎么解决？ “这家的菜好吃，快吃快吃。”他们在这边讨论，张恒左右无事，也听不懂，干脆埋头大吃大喝，时不时的还招呼一两声。 楚歌听了他的招呼，也连忙吃了起来，点头称赞：“真的好吃……” 容己：“……” 吃吧吃吧，他累了，已经懒得计较了。 一点胃口都没，容己跟着吃了点米饭算填了个肚子，一遍遍的检查起自己的背包。 符纸没问题，桃木剑也没问题，黑狗血也没问题…… 嗯，好像能稍微安心那么点了。 不管这位小道士怎么想的，楚歌和张恒是包餐了一顿，张恒甚至还在盘算着下次要坑楚歌来请他在这里吃饭，这样也就导致了—— 直到被楚歌拉上出租车的时候依旧维持着好心情。 张恒抓着出租车门，死活不进去，嘴里大喊：“等会儿！你们去干事儿，拉我干嘛？！” 这声音听起来声嘶力竭，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楚歌笑得一脸纯良，强行把人拉进了出租车。 出租司机担忧的往后座看了一眼。 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车门不堪重负的声音？ 楚歌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包橡皮泥，心情相当愉悦的玩了起来。 运气不错，心态也不错的人……不来帮他忙简直天理难容。 张恒还在挣扎：“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去了还要你们分心保护我……” “玩吗？”橡皮泥在楚歌手里很快变成一个小人，憨态可掬，看着还挺活灵活现的，他把这橡皮泥制作的小人拿给张恒看。 “卧槽，不愧是学霸，手工课也学的不错啊！”张恒来了兴趣，“给我一块，我也捏一个。” 楚歌拿了另外一块橡皮泥给他。 容己：“……” 大兄弟，我多少觉得……你俩都不正常。 哪个正常人要去这么恐怖的地方能玩的这么嗨？ 张兄弟你还记得你上一秒还吓得要死吗？ 出租车到地方的时候，两人手上已经拿了七八个小人，只不过……其中有那么四五个，丑得不忍直视。 张恒郁闷了：“为什么我做的这么丑？” “没事，他们不介意丑一点。”楚歌安慰道，“下车去，到地方了。” 张恒应了一声，钻出了出租车，在幼儿园门口伸了个懒腰。 额……到底是为毛……自己又回到了这所幼儿园？ 等会儿，楚歌说的他们不介意丑一点？ 到底是谁不介意？！ 那边，楚歌与容己也下了车。 容己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幼儿园。 不用楚歌说，他已经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里的气息之恐怖，连云层都透着隐隐的红色。 看不清的幼儿园残躯隐没在黑暗里，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 自己即将进去的这大门，就是猛兽的大嘴，所有进入的人，只会成为这猛兽的食物。 正当他思索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楚歌的声音： “容己，会赋灵术吗？” 回过神来，容己点了下头：“会。” “让它们去探探路。”楚歌指了指那些橡皮泥小人。 容己一脸犹豫：“这……有的好丑啊……” 张恒：“……” 楚歌：“你管他好看不好看，有用就行。” 容己叹了口气，先挑出其中几个好看的拿在手上：“赋灵术有失败几率，这些小人能成功一个就是万幸了，要是真如同你所说的那么凶险，它根本走不了多远。” “能成功的，我运气一般比较好。” 楚歌笑了笑。 容己看他坚持，也就不再劝说，拿出一把小刀擦破自己的中指，在每个小人的额头点了一下，一点鲜红便出现在小人额头。 接着，容己闭上眼睛，手上掐了一个法诀，嘴上喊道：“以我之血，赋汝之灵，听我命令，随我行事！” 赋灵，即使是短暂的赋灵，也是一种难度很高的法术，这种法术需要使用者拥有较高的修为与理解，他们将灵力灌注进死物的身体里，暂时制作一套死物的七经八脉，临时使用，所以容己说的成功率低不是乱说的，这种东西成功率真的不高。 但是……容己惊奇的发现，这些小人，体内竟然本就有一个七经八脉的模型！ 他只需要稍微引动就可以完成赋灵术！ 哪怕是张恒制作的很丑的那些小人也同样是如此！ 这橡皮泥莫非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对，这就是普通的橡皮泥，唯一的不同是，他们都经过了楚歌的手…… 赋灵完成，容己复杂的看了楚歌一眼。 楚歌：“……？” “楚哥既然有这么强的修为，为何不自己赋灵？” “我一个普通人，我又不会赋灵术。”楚歌无辜的说道。 要怪只能怪白雅的那一缕气息，当真是……你想要的形状它都有。 ------------ 第二十四章 给人家把头送回去 他并没有把那缕气息用在这里面，只是经过自己手的时候，让那缕气息进去转了一圈——还只是五分之三的量。 剩下的五分之二还在两颗苹果核里，昨天一不留神死了三次的自己，现在病不想轻易收回气息，把这替死的机会浪费掉。 容己：“……” 他放下手中的这些小人，这些小人一落地就蹦蹦跳跳的动了起来，场面看起来挺诡异的，看这里其中两人见过了不少这场面，另外一个真正的普通人是看的最有兴趣的那一个。 “进去探探路。”容己对着小人们说道。 小人们认真的点了下头，蹦蹦跳跳的进幼儿园去了。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三人对视一眼，往幼儿园里面走去。 刚进门，一个只剩身子四肢不见的小人残骸就躺在脚底。 “……” 楚歌额头一跳。 看守大门的，是萧诗诗。 这就给他撕了？ “萧诗诗！”楚歌开口，带着点怒气的喊了一声。 黑暗中，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出现，一双冰冷的眸子冷冷的盯着他们。 小女孩一只手抱着洋娃娃，另外一只手拿着橡皮泥小人的四肢，很显然，这个小人就是被她杀死在这里的。 这个小女孩周身有着常人看不见的淡淡黑雾，容己一眼睛就看出了，这是一个怨灵。 不过等级不是很高，花点功夫应该能解决…… 容己正准备掏桃木剑的时候，楚歌脸色已经黑了下来，他对着萧诗诗喊道：“老师没有教过你吗？对着玩具要爱护！撕成碎片是怎么回事？！” 萧诗诗本来想咧开的嘴角凝固了。 她突然认出了……这好像是昨天那个……比他们还不是人的老师！ 萧诗诗全身一抖，扭头就跑，却被楚歌揪着头发拉了回来。 “昨天的作业写完了吗？那道题算出来了吗？” 萧诗诗可怜的抬起头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里逐渐凝聚起了黑色的水雾…… “既然没做出来，还跑出来玩？去那边站着去！”楚歌一脸怒气的指着旁边的墙角，萧诗诗眼里的水雾终究是凝结成了水珠，嘴巴一歪，差点哭出来。 “不准哭！憋回去！” 萧诗诗：“……” 张恒看不下去了，他走了过去抱起小孩，把地上的橡皮泥身子也捡起来一起递给萧诗诗，哄着拍了拍萧诗诗的后背，瞪了楚歌一眼：“你别这么凶啊，就你这样，也难怪教资考不过。” 有了人撑腰，萧诗诗这下真的哇了一声哭了出来，黑色的雾气带着黑色的水珠不断的往外飘，一双手紧紧抱着张恒硬是不敢撒手。 容己一脸懵逼。 我怕是进了个真的幼儿园。 真，幼儿园。 张恒拍了拍萧诗诗的后背，拍着拍着发现萧诗诗突然消失了。 回头一看，她正抽泣着飘到了墙角站着，低下了头，乖的不行。 虽然很想不听话……但是她好怕啊！ 楚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来到昨天侧门前的时候，这个墙角已经站了一排孩子——毫无疑问，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破碎的橡皮泥小人，结果自然是一起罚站。 侧门前，李童童早把这些看在眼里，楚歌过来的时候已经麻溜的把小人的身体与四肢重新拼接好，乖巧的站在一旁等楚歌审阅。 楚歌温和的笑了笑，对着张若若让他罚站的墙角指了指。 李童童：“哦。” 一边说着，一边自觉的站了过去。 容己：“……” 麻了。 震惊的已经麻了。 大哥你昨天来这里究竟干了啥啊！怎么这些小孩子这么不对劲啊！ 还有你给人家布置了什么作业啊，人家幼儿园的小朋友这痛苦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最次也是个怨灵吧？怨灵这么好解决？！ “当然不是。”楚歌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主动解释道：“这些孩子在不失去理智的情况下，都挺乖的。” 毕竟不乖的基本上被他打过…… 顿了顿，楚歌继续说道：“咱们之前不是放进来一批玩具么，有这批玩具在，他们的注意力就暂时不会转移到我们身上，避免了被围攻的风险，现在进去吧，里面有个红衣。” 容己眼神更复杂了。 所以你说的赋灵探路，其实就是……给这些孩子送玩具？ 虽然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这不感觉有点奇怪吗？ 不过，他的思绪很快被另外一个字眼抓住。 红衣？！ 容己的目光瞬间警惕起来，能成为红衣的都不是普通的鬼，楚歌就算能管住这群小孩子，也不可能轻易解决红衣，他是终于要派上用场了吗？ 到时候，楚歌不行的情况下，他就立刻顶上，怎么也不能让楚歌他们有危险，毕竟还有一个普通人在…… 这样想着，容己手中的桃木剑握得更紧了。 三人推开侧门，教务处的灯适时亮起，教务处的门开了。 一道红色的影子！ 容己桃木剑已经提了起来，果然是红衣！ 他看了楚歌一眼。 楚哥放心上，我在呢！ “楚园长这么早就来上班了啊？”张若若温和的笑着，对着楚歌说道。 楚歌：“唉，这些小孩们也太调皮了点。” 容己：“……？？？” 他懵了。 这是红衣？ 在你面前这么温和的，这么和蔼可亲的女人，是一个红衣厉鬼？ 可是她真的是啊！ 容己的三观感觉到了颠覆。 “许老师的头还在我这，要送回去吗？”张若若抬了抬手，手上正提着一个女人的头颅。 “要送回去吗？”楚歌不是很想。 他已经听完了许天竹嘴里所有的故事，连起来也能给袁悠的幼儿园生涯拼个大概，至少关键点是有了，可是系统还没有提示任务完成，这个许天竹……应该还有东西可以敲出来吧？ “你把人家的头取下来，肯定要给人家送回去的呀……”张若若一脸无奈。 容己：“……” 行吧，他晓得了，这哥们昨天刚来就拆了一个厉鬼的头。 当他不认识许天竹的头上面缠绕的红色气息呢！这就是一个厉鬼！货真价实的厉鬼！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废物啊…… 看着楚歌不情愿的接过许天竹的头，张若若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拿出了一个橡皮泥小人。 橡皮泥小人在张若若手里不断的挣扎，显然它没有经历过其他兄弟一般的肢解，这会儿还保持着灵性。 “对了，这个东西，是你们的吗？” ------------ 第二十五章 楼道里的陈希 “嗯。”楚歌点了下头。 “要这个做什么？”张若若有些不解。 “当然是给孩子们送玩具。”楚歌回道，“这么长时间也没新玩具，他们肯定很喜欢……” 张若若歪了歪头：“是吗……好吧，对了，园长，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 “嗯？” “关于袁悠，如果要调查袁悠的话，应该还有一个人可以帮你，她叫陈希。”张若若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楚歌，“她也在这里的，是袁悠的朋友，不过……严格来说，她不算是我们幼儿园的人，毕竟她已经上一年级了。” “一年级的人……在这里？”楚歌的眼里露出两分疑惑。 他之前拿到的名单上，确实是十九个幼儿三个老师，不算外面新闻报道的十五个孩子里，确实有一个叫陈希。 “对，她也死在这里……在二楼，我不太清楚是什么原因，只不过统计的时候看到她了，也就用当初她在我们幼儿园的资料整理到名单上。” “她跟袁悠关系怎么样？” “抱歉，我只听说陈希是袁悠的朋友，别的我并不负责……毕竟，我只是中班的老师。” 楚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多谢张老师了……” 二楼…… 怕是不太好闯。 昨天在这里晃荡了一圈，也只是在一楼张若若控制的范围内，就算是惹到谁了，也没有带来太严重的后果。 二楼，首先就没了张若若这个保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楚歌回头看了容己一眼。 幸亏，带了个专业的过来。 容己突然有点慌。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有点慌，好像自己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盯上了一样…… 和张若若告别，三人往楼梯口走去。 一边走着，楚歌一边说道：“袁悠就是我说的很厉害的一个红衣，属于红衣里面的怨念成鬼，无论能不能交流，到时候都得靠容己兄弟了。” 容己点了下头：“好。” “先去二楼找陈希。”楚歌说道。 “等等！我的身体！你们把我的头还回去！我不要上二楼！送我回去！”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楚歌低头看了一眼被提着的许天竹的头。 “闭嘴，身子都没有的鬼没有鬼权。” “我有！我有身体！” “你没有。”楚歌看着她。 许天竹：“……” 这颗头在楚歌满意的眼神中沉默了。 “二楼有什么，你这么怕？” “你们要找的陈希……她也是红的啊……”许天竹幽幽的说道，“有些理智的鬼，基本都在一楼晃荡，没理智的被张老师往上赶，上面是些什么玩意儿，你真的不知道吗？” 这楼道里实在太黑，张恒打开了手电筒给三人提供光亮，听得这话，有点瑟缩：“这么说，二楼很危险？” “理论上来说没有一楼危险，毕竟一楼那个舞蹈休息室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还有张老师毕竟是个红衣，可是张老师是执念成就的红衣，舞蹈休息室，只要你不进去又不会主动伤人……二楼的就不一样了，虽然最厉害的只是厉鬼，他们会主动找人来杀的，你们还真的是……” “你认识陈希吗？”楚歌打断了她，问道。 “认识啊，二楼的厉鬼么，还是见过那么一两次的，她长的其实挺丑的，在家奶奶带孩子的时候烫到了脸，那一张脸比恶鬼还可怕，我都不敢看。” 楚歌顿了顿，把许天竹的头换了个方向，朝着楼道口。 “你看，这个红的，像不像你说的陈希？” 许天竹：“……啊！！！！！” 她没了眼睛，看不到，可是她感觉得到，一些让她极其害怕的气息正在自己面前！ 厉鬼的惨叫震耳欲聋，穿透力极强，三人的耳膜生疼。 不过现在没谁注意到耳朵的事儿了，他们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楼道里的那个红色影子—— 那是一个有着难看烫伤伤疤的女孩，扎着普通女孩的羊角辫也显得格外恐怖，穿着蓝白相间的小学生校服，身子周围缠绕着一层红色的雾气。 此刻，女孩面无表情的手上捏着一只几乎碎成粉末的橡皮泥小人，目光里满是戾气。 “这是第几个小人了？” “第七个，只剩一个了。”容己精准的给出的数字，桃木剑再一次的扬了起来。 “现在怎么办？”张恒说话的同时不动声色的往楚歌身后缩了缩。 “先等会儿，她好像……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楚歌看着这一双充满了戾气的眼睛，眼里闪过一道疑惑。 这种眼神，他在很多鬼的眼睛里看到过，看到人绝对会冲上来，她手上的小人就是证据，现在陈希这种状态才叫不正常。 她低低的伏着身子，似乎随时要冲下来撕碎几人，可是就是没有动作。 楚歌想了想，扔出了一颗苹果种子。 这颗种子他没用多大的力气，只落在了眼前的下一个台阶上，种子落地，平安无恙。 “上一阶。” 容己听话的跟上，忍不住惊奇了一声：“楚哥，还说你不会赋灵术，你这种子的手段，可比赋灵术高明的多。” “真的不会。”楚歌无奈的说道，“没骗你。” 容己看他一眼，那眼神摆明了不信。 说话途中，楚歌捡起台阶上的种子再往前扔。 种子落地，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三人继续前行。 就这样一遍遍的重复，他们越走越上，几乎跟陈希面对面了。 陈希脸色愈发狰狞，可偏偏就是没有杀他们三人的动作！ 这么近的距离，许天竹已经吓破胆了，疯狂的尖叫着。 “你说你好歹也是一个厉鬼，跟陈希一个档次的，你这么怕干嘛？！” 许天竹尖叫着说道：“我不是厉鬼！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怨灵！我当然害怕啊！” 楚歌实在嫌弃吵得慌，从包里掏出一条毛巾硬是塞进了许天竹的嘴巴。 她自己不知道，随着恐惧的加深，自己身上的红色气息越来越多，再这样加强浓郁下去，怕是要朝着红衣转变。 就是这里没有她的身体，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变成红衣罢了。 没了尖叫声音困扰，楚歌继续扔出种子到前面一个台阶上。 仍旧无事发生。 再上一个台阶，与陈希彻底面对面，楚歌走在正中间，这会儿，陈希的脸已经几乎贴上了楚歌的腿，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三公分。 ------------ 第二十六章 两张诅咒贺卡 “这……也太近了……” 无论有没有造成伤害，这样的距离都近得过分。 楚歌犹豫了一下，再次把种子往上面一个台阶扔。 而这次，意外终于发生了！ 陈希张牙舞爪的就往这颗种子冲了过去，直接把种子撕成了碎片！ 种子里含有的气息再度回到楚歌身体里，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又增强了一分，楚歌眉头一皱。 不对……这感觉怎么都不对…… 要近到这种程度才能触发陈希的仇恨？ 怎么可能，他们刚刚上楼梯，这位的眼神就恨不得把他们撕了。 “不能再继续向上了，容己，你试试在这里能不能解决她。” 鬼不能被直接杀死，无论什么手段都一样，杀死鬼唯一的可能就是帮助其执念或者怨气散去，这样才能导致支撑鬼的力量消散，从而变相的杀死鬼。 所以楚歌并不担心小道士将陈希杀死，从而无法问出什么。 容己点了点头，就站在这一阶台阶上，刺出了自己的桃木剑。 陈希飞快的躲避，并且回手想要来抓对自己攻击的容己，可是爪子始终都短了那么一点，就是抓不到下一个台阶的容己。 而容己也根本攻击不到她。 她躲避的速度非常快，桃木剑从来没碰到她过，容己后退一步，从包里摸出符箓来。 四张符箓在空中排开，待容己施法后从四个方向朝着陈希飞了过去。 这一次，陈希很难全部躲避，她中了一张符箓，身上立刻出现一道电击的痕迹，接着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 楚歌越看眼神越不对劲。 陈希的双脚没有被钉在地上，她是能够移动的，但是为什么就是不下来？ 难不成有什么限制？ 可是二楼到一楼并没有任何阵法痕迹存在，除了阵法还能有什么东西限制住她？ “童真之眼！” 楚歌不再犹豫，动用了童真之眼。 他的眼里一道红光一闪而逝，同时，右手手臂上的一只眼睛瞬间消失，童真之眼启动！ 刹那间，楚歌眼前的世界几乎变了一个样子。 眼前的鬼本身就看不到，楚歌他们可以看到，这是其中的简单真实。 更深层次的真实…… 他似乎能明确感觉到手中许天竹的恐惧，能感觉到眼前陈希的杀机，也能感觉到身边张恒的紧张与……兴奋？ 你兴奋个锤子？ 楚歌不明所以，但也没有理会，将目光集中在了陈希身上。 这一看，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陈希身后，一条条的透明丝线正从她的背后延伸出，不知道通往哪里，更不知道从哪里产生！ 这些丝线拉到了一个紧得不能再紧的状态，这才导致陈希根本不能继续往下一步！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限制厉鬼的行动？！ 【恭喜宿主触发任务：陈希背后的控制者，陈希似乎是这幼儿园里特殊的一员，她因为不明原因死在这里，同时因为不明原因被控制了，任务要求找出陈希背后的控制者，完成任务可获得关键道具：良心粉笔，声望值视任务完成情况而定。友情提示：这个幼儿园里，似乎所有人都不喜欢当前的状态，包括曾经已经离开幼儿园的陈希，当然，要改变的前提仍旧是活下来。】 竟然触发了新的任务？ 楚歌目光一顿。 他没记错的话，上一个可以获得关键道具的任务，是袁悠的幼儿园生涯，这个任务的难度已经上天了，现在又是一个可以获得关键道具的任务…… 陈希背后的控制者怕是不简单。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眼前的战斗已经逐渐分出了胜负，陈希毕竟是一个被限制了行动了厉鬼，容己打败她并不算难，只不过，在一次次的败退中，陈希不甘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飞快的逃走了。 “逃了？” 这么容易？ 连容己本人也有点懵：“我还没发挥出全力……这真的是一只厉鬼？” 他自认为还没有能够在段时间内逼迫一只厉鬼逃跑的能力。 “别急，可能有诈。” 楚歌摸出最后一颗苹果种子，往上扔，一直扔完了整个台阶，竟然都没有事情。 “看来是真的逃了，那就麻烦了。”楚歌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他可是要找陈希问话的，这逃了……他去哪里找人？ “楚哥，你看看这个，我从陈希口袋里拿出来的。”容己突然说道。 他刚才战斗中，看到陈希口袋里有什么东西露在外面，也就灵机一动伸手拿了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灵异场所里，任何一个小线索都非常关键。 楚歌转过头看了一眼，发现那样式格外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贺卡？里面是什么？” 容己带着疑问打开了贺卡。 楚歌额头突然一跳，想起来之前不是还在沙发里发现了袁悠的贺卡么！这又是一张！ “别打开！” 可是他已经喊晚了，脑海里已经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您已触发袁悠的诅咒，见到贺卡者三日必死。】 楚歌：“……” “好像有什么东西……诅咒？！”容己打开贺卡的一瞬间，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可是贺卡已经被打开了，上面的诅咒立刻传递到了三人身上。 “诅咒，三日必死。”楚歌叹了口气，“来自袁悠。” “……” 容己嘴角抽搐一下，恨不得干脆剁了自己那么快打开贺卡的手。 “既然已经打开了，那就看看里面写了什么。”楚歌收拾好心情，说道。 “一个硕大的死字，跟我手上那张贺卡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张恒说着，把自己手上的这张贺卡也拿了出来，同样的打开。 这张贺卡不是见到就会被触发，楚歌也凝聚了目光去看。 两张贺卡，除了上面硕大的死字之外，内容不尽相同。 一张是：祝我最好的朋友陈希永远平安。 另一张是：祝江老师长命百岁。 嗯，两张贺卡上的内容全都没能实现。 江老师，只能是江伟彦，袁悠要是真心祝愿江伟彦长命百岁那是不可能的，这贺卡变成诅咒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而陈希……莫非是陈希背叛了袁悠，所以得了诅咒？ ------------ 第二十七章 跟着小人走 这朋友当的……人家都开始诅咒三日必死了，嗯…… 想到这里，楚歌突然笑不出来了。 现在，拥有了这个诅咒的是他……淦！ “容己，你有办法解除诅咒吗？” “一般的诅咒可以，可是这个诅咒的主人太强。”容己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吧……” 那就只能继续往上，直到找到袁悠，解决诅咒的源头，也等于解决诅咒了。 楼道里没有了陈希的阻拦，三人继续往上。 真正踏入二楼，楚歌才发现，这里比想象中更加空旷。 没有一楼被烧得凄惨的痕迹，也没有时不时的惨叫，有的只是空旷。 这里，如同正常放假后没有人的幼儿园一般，处处透着正常的感觉。 当然，这是没开童真之眼的情况。 现在，楚歌的童真之眼仍在三分钟有效期内，他看到的……是一条条，纵横着，蔓延着的透明丝线。 这些丝线四通八达，到处都有，不知道通往何方，更不知道从何而来。 越往二楼走，这些丝线就越多，到后面几乎无法下脚。 楚歌的步子越来越慢，直到彻底停了下来。 “楚哥？”容己转头看向他，“你发现了什么？” “不能再往前了。”楚歌盯着这些丝线，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 他抽掉许天竹嘴里的毛巾，问：“你说你见过陈希，你在哪里见到的？” “我……”许天竹茫然了。 她不记得自己见过陈希，但是她印象中就有这么回事。 “你上过二楼？” “没有吧……” “你上过。”楚歌肯定的说道，“排除恐惧，你需要想起来你在二楼遇到的情况，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许天竹疯狂的摇头：“我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 “你用的词是见过，用眼睛看过，你好好想想，你眼睛是怎么没的……” 许天竹再次尖叫起来：“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歌重新拿毛巾把她嘴堵住了，而且从脖子那块儿的喉咙里把毛巾往出拉了一点。 堵的严严实实，再尖锐的惨叫也是一声也叫不出来了。 容己：“……” 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然而，他发现更狠的还在后面。 楚歌把手上的人头往身前一扔，人头呜呜咽咽的滚过了一片丝线，这些丝线被牵动，晃动得犹如巨大蜘蛛的巢穴。 仍旧没什么异动。 楚歌走了过去把人头重新捡了回来，可怜的许天竹身上的红色更多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她已经恐惧到极致了。 楚歌无比庆幸自己之前堵住许天竹的嘴的动作，现在完全避免了一场耳朵的灾难。 “楚歌，你发现了什么？”张恒看了一眼楚歌被衣物挡住的右手手臂，若有所思的问。 “丝线，跟蜘蛛洞似的。”楚歌提着许天竹的头发把人头提好，声音有点沉，“你们可能看不到，这里到处都是透明的丝线，上面几乎没有什么气息，它们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样……” “鬼可以触碰到它们，鬼也可以看到它们，许天竹的反应证实了这一点。” 张恒低头看了一眼吓得几乎没了人形的许天竹。 这老师……好像真的有点惨？ “我只能看到三分钟，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楚歌补充了一句。 “你这么说的话，我好像也能看到一点。”张恒眯着眼睛，将视线压缩，目光中出现了若隐若现的丝线影子。 他曾经被十二只童真之眼全部寄生到了脸上，或多或少都产生了一点影响。 这些影响很快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不过显然，现在还是能发挥一点作用的。 “你们在说什么？”容己懵了，他比不上楚歌就算了，这一个普通人怎么……也好像比他厉害的亚子？ “嘘。”楚歌竖起了一根手指。 沙~沙~沙…… 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的声音。 他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是有东西在地上爬一样，那东西还不大。 但是移动速度挺快，不一会儿就接近了他们。 “那扇门。”楚歌指了指旁边的一扇门，“在这扇门里，出来的时候看看是什么东西，是鬼的话立刻抓住了，咱们也有个带路的。” 不管是哪个鬼，都比许天竹这个说两句就吓得要死的鬼强。 容己：“……好的。” 还没完全跟上楚歌的思维，但是他对于抓一个鬼带路这件事已经完全没什么诧异的了。 常人不敢的事儿，不代表这位也不敢，这位就没走过寻常路。 他可没忘记，之前的张若若叫这位……园长……好家伙，来一天都混成了园长，再让你混几天，怕是左右手各抓一只红衣了。 三人聚精会神的看着那扇门，那扇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一个…… 很丑很丑的小人钻了出来。 八个橡皮泥制作的小人，除了张若若手上的那一只，这竟是最后的兄弟。 “我儿子！”张恒兴奋的喊了一声。 “你儿子真丑。”容己吐槽一声，“它好像找到路了。” 那丑不拉几的小人对着三人转了一圈，抬头，对着三人挥了挥晃动的手臂。 “我儿子真可爱。” “他这是叫你跟上他。”容己无奈。 “跟？”张恒看向楚歌。 “跟着。”童真之眼的最后时间里，楚歌看到这小人走的路并没有太多的丝线。 这种赋灵制作出来的东西，往往不会受到思维视觉或者其他的什么干扰，他们有着人体所不具备的一种特殊感知能力，往往在探路这件事上有奇效，只是让楚歌没想到的是，这只竟然真的发挥出了探路的作用…… 他扔出去小人的时候，可完全没指望这些小东西…… 跟着小人走进这扇门，三人并没有回头看。 也就不知道，这扇门上面的窗上，趴上了一张丑陋的脸…… 丑陋的脸的主人身后飘动着无数丝线，真要溯本归源的话，这所有的丝线竟然都连在丑陋的脸主人身上。 她推开这扇门，没有动静。 小人在前面欢快的往前走，张恒跟在后面，时不时的感慨一句我儿子真好，楚歌与容己在更后面沉默不语，最后面，陈希微微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堪称纯真的笑容。 ------------ 第二十八章 剪断丝线 只有许天竹，她没有眼睛可以看，只能靠敏锐的感觉，但是……她被万万全全的堵住了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楚歌拍了一下手上不断晃动的许天竹的头，让她安分些，放缓脚步问道。 “啊哈哈哈能有什么不对劲……”张恒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仔细看，他后背都早已经浸湿了。 容己：“算上小人，我们总共也只有四个人，但小人走路是沙沙沙的……” 这他们后面，拖着脚步走的，第四个声音是谁的？ “张哥，你给咱回头看看呗。”楚歌提议道。 “滚！” 张恒很不给面子的用一个字回绝了他。 楚歌只能表示了一下遗憾。 前面的小人见他们没有继续跟上来，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小人脸上似乎有一个惊恐的表情出现！ 接着，他的身体突然炸开，变成了四分五裂的模样！ 不，这不是炸开，而是像被好多丝线共同切割，切成了好多块！ “现在什么情况？！” 唯一能够看得到一点的张恒吼了起来：“那些丝线！全他妈飞起来了！会动的！” “唔唔唔！”许天竹再次拼命的晃动自己的头，祈求引起几人的注意。 “没时间管你，别晃了。”楚歌仍旧是拍了一下许天竹的头，转手扔出去一颗苹果种子。 苹果种子还没落地，在空中瞬间炸开，成为了细小的碎片，完成了它的使命。 最后一缕气息回到了楚歌的体内。 这一次，楚歌来不及把它转移出去，好久没有住进楚歌身体里的气息似乎雀跃了一声，猛地钻进了楚歌脑海最深处。 “我……” 后面那个字还没说出来，楚歌的思维似乎陷入了一瞬间的停滞。 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带着嘲弄，却十足优雅的轻笑…… 这一声轻笑，声音不大，听起来十分悦耳，偏偏占据了楚歌整个心神，让他再也想不起来别的事情…… “白雅……”他咬着牙，喊出了一个名字，说道，“别闹了……” 那声轻笑从耳边退去，楚歌思维回归，顿时感觉到了一阵毛骨悚然的注视感。 这个感觉不来自于身边，也不来自于身后，它来自于脑海最深处，那一缕气息之上——那是一个穿着红色芭蕾舞裙子的小女孩，精雕玉琢的面容，天使一般的模样，她是造物主完美造物的证明。 这是这缕气息上附带的，袁悠的注意。 好不容易压下心头各种感觉，楚歌感觉到一张丑陋的脸正在飞快的靠近自己。 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保持清醒，毫不犹豫从背后摸出一把剪刀，用最大的力气扎了下去！ “小孩子什么的……真的是不听话。”楚歌的语气里多了一分怒气，“老师是你能袭击的吗？” 陈希伸长了手臂，朝着楚歌抓了过来，可是楚歌的剪刀快到离谱，那似乎是鬼也无法做到的速度，陈希根本躲避不及，直接被扎到了手。 刹那间，红色的武器飘飞而出，陈希身边的厉鬼气息更加浓郁，可是，一根泛着红光的手指从空中飞出，落在地上不断的扭动，陈希尝试了半天，硬是没有把自己的手指召唤回来。 楚歌还想继续进攻的时候，张恒大喊了一声：“小心！” 周围无数看不见的丝线飞舞起来，朝着楚歌缠了过去！ 这些丝线，受陈希控制，并……见谁切谁，没有它们切不动的东西！ 听了这话，楚歌毫不犹豫的再一次动用一次童真之眼，看到了无数丝线飞了过来。 不过……就算是看到了又怎么样？ 不乖的小孩子，真的是缺管教。 他丝毫不避，拿着剪刀冲着陈希的本体剪了过去。 丝线打在了楚歌身上，预想之中的血肉模糊并没有出现，只是出现了一道道浅浅的血口，不赶快去医院就会马上愈合的那种。 陈希动作顿了顿，身影飞速消失不见。 周围的丝线再次恢复了平静，楚歌低着头，半晌没有动作。 “楚歌？”张恒走了过来，担忧的喊了一声。 楚歌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微红的眼睛。 一层淡淡的红色将楚歌的眼睛笼罩，看起来带着点特殊的诡异。 “你的眼睛……” 楚歌伸手揉了一下眼睛，吐出一口气。 太短时间了…… 即使是更加不容易受到灵异力量侵蚀，短短一天时间内动用三次童真之眼，仍旧给他本来的眼睛造成了较大的负担。 持续这么发展下去，他可能只能看见所谓的真实，看不见真实的人间了…… “没事，今天之后不用那玩意儿了就行。”楚歌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再看了看周围仍旧存在的丝线，重新提起了剪刀，对着这些丝线一一剪了过去。 特殊的力量浮现，这些丝线只抵挡了片刻便被剪断，剪断之后立刻落在地上，变成了毫无生机的模样。 本来，这些丝线在空中飞舞，缠绕，活灵活现的，如今躺在地上，上面似乎有一层活性彻底丧失，色泽也黯淡了下来，不再具备某种可能。 “只有三分钟时间。” 楚歌再次剪断一根丝线，说道：“三分钟，我要这个小孩……在这里无法动用这些丝线。” 本来，楚歌并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无论是袁悠还是陈希，他们显然都是冲着自己这个男老师来的！ 再不多做点什么，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既然陈希在后面，那我们就继续向前。”楚歌边剪边说道，“总不能她还绕回来咱们再碰上。” 容己与张恒没有什么意见。 容己刚才一旦也没帮上忙，心里正自责着。 可是他仔细想了想，突然发现刚才那样的场面，自己完全帮不上忙。 就算看不见那些丝线，他也能感觉到丝线的力量与恐怖，本身就是厉鬼，再加上这些丝线，强度完全不弱于一个红衣，他就算是对上，短时间内应该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而伤在这种地方，其他的小鬼可不会放过他…… 楚哥还是厉害啊…… 容己用敬佩的眼光看了一眼楚歌。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圈内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么强的年轻人…… 一列队伍，楚歌走在最前面，无人可以看到他。 也就无法发现，他眼中的红色其实与童真之眼的红色有着一点微小的区别。 除了他自己，无人知道这些红比起童真之眼，更像是白雅与她的乌鸦的红色眼睛…… ------------ 第二十九章 神秘的小男孩 楚歌的手伸到背后的包里，从包里拿出一只圆珠笔，当他尝试把这缕气息寄生进去的时候，并没有成功。 再试了两次，楚歌放弃了寄生，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那缕气息似乎找到了最合适的寄主，无论如何也不肯出来，当然，他不排除这是白雅远程操纵的后果。 能够明显感觉到力量、体力、五感等方面的增强，一时之间还说不上来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花蕾一班……花蕾班是什么班？” 眼前没了小人的带路，好在小人给了他们一个方向，楚歌沿路把丝线剪过去，再看见门牌的时候，便看到了如此的字样。 张恒先一步发声，打破了只剩楚歌咔咔剪丝线声音的尴尬。 楚歌再度剪断一根丝线，抬眼：“小班。” 阳光幼儿园设置中班在一楼，小班在二楼，大班在三楼。 “我咋看着……这跟下面的中班没什么区别？”张恒踮起脚往教室里面看去，看到的场面与他在楼下看到的没什么区别，有些疑惑的说道。 “一样？” “楼下的花朵一班，跟这个就完全一样啊。” 楚歌没去过花朵一班，直接过去的二班，可是张恒不一样。 昨天为了来找楚歌，他有敢直接去有灯的那间花朵二班，而是先看一眼花朵一班，看到里面没人才到二班找的楚歌。 也是幸亏当初楚歌在上课，把几乎所有鬼叫了过来，否则张恒根本不可能在这幼儿园里活着晃荡。 楚歌剪断门前的丝线，敲了敲门。 “有人吗？” “楚老师……” “有人啊。”楚歌欣慰的点了下头，“会回老师话的，都是好孩子，你们几个人？” “两个。” “有点乖啊……” 乖的让楚歌已经伸出的脚不好意思继续踹门了。 他没踹，这门也自动开了。 开门的小孩先是四下看了一眼，看到只有楚歌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让他们一起进来。 “啊……老师好。” 那个和楚歌对话的小孩腼腆的笑了一下，打了个招呼。 “你也好。”楚歌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走进教室里。 入手一片冰凉，是鬼特有的温度，只是这笑容让小家伙看起来如同活人一般，充满了属于幼儿的生气。 另一个孩子大概是有些胆小，缩在一边，微弱的喊了声老师好就不再说话了。 楚歌也没有继续说话，他露出沉思的神色，问系统：“统哥，你确定童真之眼还在有效期内？” 【确定，就是不太确定我宿主是不是人。】 “……” 皮这一下系统好像很开心的亚子？ 楚歌再次打量起了整间教室，不是楼下的中班设置，这里就是小班的布置，更加的低龄化，某些教学设施也是中班没有的。 重要的是，这里没有外面那到处都是的丝线。 就在这时，楚歌感觉自己眼睛有一丝热意出现，之后逐渐清凉，眼前的一切都在飞快的发生着变化。 桌椅变得不一样了，装饰变得不一样了，连墙上的人名都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他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脚步不变的走到讲台，上面摆着一个记录表，表上署名是……张若若。 张若若带的是花朵一班。 楚歌目光微动，问：“你们是花朵一班的孩子？” “嗯，我们是张老师的学生。”那个开门的孩子带着腼腆的笑容，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东西似的，声音带上了一些愉悦。 没错，整个班……布置的跟花朵一班一模一样。 这间教室，就如同复制了楼下的花朵一班，除了门牌，其他的东西都变得一模一样。 “张老师是个好老师，她非常值得嘉奖。”楚歌拿出园长的做派，肯定的点了点头。 “对的楚园长！张老师可好了，我生病都是张老师照顾我的，她还给我唱歌呢！”说到张老师，那小孩突然兴奋起来，噼里啪啦的说着，“张老师会把自己家里的玩具拿来与我们分享，还会教我们怎么玩！” “我爱张老师。”另一个优点胆小的孩子也笑了起来，跟着说道。 【恭喜宿主触发任务：嘉奖表现优秀的老师，优秀的老师值得嘉奖，请努力的嘉奖他们吧！完成任务可获得声望值，声望值数量由任务完成度决定！友情提示：或许可以用一些奇怪的嘉奖内容把对方的好感度刷到负数？】 “……” 楚歌懵了一下。 他只是随口说说啊喂……这怎么还要真的嘉奖了？ 拿什么嘉奖啊，一穷二白的…… 不再思考这个让人头大的问题吗，楚歌转头问小孩：“你们一直躲在这里的吗？” “嗯嗯，楚老师，你要是在二楼遇到什么危险的话，也可以躲在这里的。”那个小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点后怕的说道：“只是我们不能出去，一离开这里就会失去理智，成为跟别的小孩一样的人。” “你们没出去过吗？” “也出去过的……”小孩瑟缩了一下脖子，“外面人一起行动的时候我们也要跟着一起行动，否则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一个已经离开了幼儿园的姐姐，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然后住在我们二楼不走了……她身上有好多奇怪的丝线啊，好丑……所有人都行动的时候，我们不跟着一起，那个姐姐就会找过来。” 楚歌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不光是这样，还有一个都不认识的小男孩，我们不跟着一起离开的话，我们都有可能被撕碎的……那个奇怪的姐姐也挡不住，不过小男孩不经常出来的……” 楚歌三人对视一眼。 陈希已经是厉鬼，还能操纵这些无处不在的丝线，强度直逼红衣，能直接撕碎陈希的，莫非是……另一个红衣？ 但是许天竹又说过，二楼最厉害的是厉鬼，二楼没有红衣。 是她没见过，还是那个……也是厉鬼？ “除了这两个，外面其他人一起行动是什么时候？” 从这孩子的嘴里，楚歌已经能大概听明白，二楼分成了四部分。 一部分是陈希，二部分是那个神秘的小男孩，三部分是他们张若若班里的孩子，四就是这孩子嘴里的外面人。 ------------ 第三十章 一把恐怖的斧子 “一楼出现活人的时候，他们可能一起下去……” 这是厉鬼的本能吸引，一起行动，正常。 “还有就是，每天的零点。” 楚歌顿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 23：59. 楚歌猛地抬起头，两个小孩仿佛也知道时间快到了，他们飞快的往门口跑去，速度快到几乎看不清。 “跟上！”楚歌喊了一声，第一个追了上去。 打开门，追过走廊，再追到他们没有去过的一个房间，眼前的场面让见惯了大场面的楚歌都为之一惊。 七个孩子聚在一起，他们伸手抓着那些丝线，却对这些丝线造成不了什么影响，孩子们并没有什么反应，直朝着丝线的源头抓了过去。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的丝线似乎少了许多，陈希表现的不如之前那么强，很快被打倒。 不过陈希到底不是吃素的，她伸手抓住一个孩子便撕成了两半，扔在一边，那孩子在地上扭动着，正在飞速愈合自己的身体。 这些孩子……像是在针对陈希。 不是像，这根本就是！ 之前追出来的两个孩子离开了那间教室，迅速丢掉了理智，同样的加入了七个孩子的阵营。 而陈希仍旧在应对，并没有人可以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就在这时，楚歌手上手机的时间精准的跳到了00:00. 所有孩子的动作停滞，他们的脸上齐齐露出恐惧的神色，猛地朝着楼道跑去！ 一瞬间，楼道拥挤到了极致。 好在这楼道不小，他们人数又不多，很快就都跑下去了。 “我们……” “留在这儿。”楚歌飞快的说道，“容己，起一个隐匿气息的阵法！” 容己没有回答，严肃的双手掐诀，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把三人全圈在里面。 “在圈里，不要说话，放缓呼吸，不要动作，谁都发现不了。” 他已经猜到了楚歌的打算。 他打算见识一下不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儿。 以及，那个或许可能会出现的小男孩，是什么样的。 零点一过，本来就安静的二楼变得无比寂静，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可以被耳朵轻易捕捉。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刚才他们下去的楼道口，可以看清楚楼道里一个拼命想继续往下的陈希，但是她的身体被什么束缚住了一样，根本下不去，只能在楼道里不断的挣扎。 很显然，即使是看不到，也能意识到是那些丝线束缚了陈希下楼的所有可能。 三人呼吸变慢，不再动作，如同被定格一样站在圈里，只有一双眼睛时不时的看向不同的方向，打量着四周。 寂静到了极致的二楼，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沉重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像是成年人踩在地面上，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至少有一百五十斤的感觉。 楚歌感受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的盯着。 手上的剪刀，被他握得更紧了。 然而，那个脚步声并没有如楚歌的愿直接出现在视线里，他像是巡逻一般的，走到每一个教室里，在每个房间转一圈又出来。 有人藏在里面的话，是绝对会被对方揪出来的。 过了大概两分钟左右，这个脚步声终于出现在了楚歌的视线里。 楚歌瞳孔一缩。 那是一个穿着黄色服装的小男孩，脸上有一道长长的裂口，像是被人从脑袋上整个劈了下来。 小男孩两只手抱着一个巨大的斧子，不知道染了多少血，斧子全身都是红的。 黄色的服装，红色的气息。 厉鬼，不是红衣。 可是，那把斧子！ 楚歌的眼前出现系统的介绍：【一把被诅咒与咒怨包围的斧子，在它身下似乎死亡了无数的生命，也许只有红衣能够接住一斧子。】 “……” 这是什么斧子！ 为什么一个最多只有五六岁的孩子手上会出现这样一把斧子！ 楚歌头皮发麻的盯着，只能希望对方没有发现自己。 好在，容己的阵法制作的还不错，在对方经过自己三人的时候，三人甚至一起屏住了呼吸，对方并没有发现这个小角落里还藏着人。 他一步步的走过去，走到楼道里，陈希的声音里加上了两分绝望。 她控制着这些丝线拼命的想要阻拦小男孩，奈何这些丝线无法对斧子横在身前的小男孩造成什么伤害，所有的攻击都被斧子挡下，小男孩距离陈希越来越近，陈希的声音也越来越绝望了。 楚歌三人仍旧不敢呼吸。 他们看着陈希被那斧子砍了一下便不再动弹，接着，小男孩脸色冷漠的把对方撕成了碎片。 只是厉鬼手段，能制服同为厉鬼的陈希，只能说……这把斧子强度过了头。 等会儿…… 楚歌紧紧的盯着小男孩，这时候也发现了什么不对。 在他使用斧子之后，小男孩身上的气息猛地衰弱了一截，红色猛地变淡，从顶级厉鬼降低成为了低级厉鬼。 本来，小男孩的气息将近红衣，与陈希处于同一个层次，可是使用了斧子之后，似乎有什么反噬出现，打掉了小男孩的实力层次。 这让楚歌……有了一些大胆的想法。 【宿主可以去尝试打败这个小男孩，我的宿主最勇了！冲啊！现在是他的虚弱状态！】 楚歌打消了上去干什么的想法。 他的系统能用这么兴奋的语气跟他说话准没好事儿，指不定就希望他冲上去送个头，然后它就可以换个宿主了。 呵，渣统，我会信你？ 撕碎了陈希，小男孩转身往回走去，也不知道最终走到了哪里，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 过了许久，楚歌才说话：“走了走了，安全了。” “卧槽！”张恒瞬间大口喘气起来，他刚刚一直屏着气，连一口都没有呼吸，生怕被对方发现。 那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也太恐怖了吧！ “这……”容己也在喘气，他也吓到了，“楚哥，要不咱们还是去一楼待着吧，等天亮过去就回去，这幼儿园也……” 也太他么的恐怖了！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吓人！ “唔，我也想回。”楚哥叹了口气，“只要你能解决袁悠的诅咒，咱们当然可以选择不继续往上探索。” “……” 那还是继续向上吧。 ------------ 第三十一章 没有被缝合的指头 做出了决定，三人没有人反对，只是心情比来时要压抑沉重的多。 容己曾经也跟着师父处理过群鬼聚集的鬼蜮，那一次的场面让他终生难忘，数不尽的怨灵厉鬼，掺杂着几个红衣，一起对所有人发起攻击，每个人都混乱了，本来制定好的计划执行程度不足一成，所有人都疲于保命。 那一次，师门损失了一半的人手才将那鬼蜮彻底镇压。 如今，这幼儿园距离鬼蜮又有多远？ 不远，只缺少一个……能统合他们的王。 一旦鬼王出现，镇压一切，所有厉鬼听从命令行事，那才叫活人的地狱，毫无希望。 想着这些东西，容己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有时候，人工的介入并不是一件好事，人力干扰下，本来可能很久很久都不会出现的鬼王，会因为人力打破了本来的平衡而加速出现。 当然，也并非完全的坏事儿，提前让鬼王出现，也不至于让这里的鬼王变得格外无解，并没有那些自然争斗出来的厉害。 “接下来怎么办？” “去看看陈希。”楚歌没有犹豫，直接往楼道走去，“现在陈希处于绝对的废物状态，说不定……” 说不定他手上的脑阔能再多一个？ 陈希的头上两个羊角辫，抓起来应该还挺好抓的。 走到了楼道里，楚歌果然见到了还没来得及把自己拼起来的陈希。 鬼这种东西，即使被撕碎也不会死去，能让他们死去的唯一可能是消除执念或者怨念，否则即使受到再重的伤也会恢复。 不过显然，这斧子造成的伤没那么容易恢复，小男孩对着陈希砍的那一下极狠，即使是躲过了头，也顺着陈希的肩膀整个劈了下去，在别的碎片都在拼接的时候，这被斧子砍掉的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与身体失去了联系。 不过很快，不一样的情况发生了。 那半边身体被拖动着与原来的身体进行拼接，像是一条条的线拉着这半边身体前行，陈希的伤口上出现缝合的痕迹，如同有人拿着看不见的线在缝合伤口与裂缝。 不一会儿，缝合的痕迹连同缝合的线一起消失，这半边身体修复的竟然比陈希自己恢复的要快得多。 事不宜迟，楚歌上前一把抓了陈希的脑袋，反正也看不到，就拿着剪刀在脑袋四周剪了两圈，确保没有丝线跟在脑袋上，然后迅速往楼上跑去。 “快，回花蕾一班！” 一手提两头，另一手拿着剪刀，楚歌此刻的画面看起来格外诡异。 他手上，许天竹的头与陈希的头碰撞在一起，许天竹吓得浑身都冒起了红光，但就是动弹不得，还叫不出来！ 许天竹本以为自己够害怕了，没想到原来恐惧这玩意儿并没有上限，只有更怕，没有最怕！ 也是这样极致的恐惧中，许天竹脑海里出现了一些平时不记得的画面…… 好像是……她上过二楼，在二楼见过袁悠的…… 那时候，她还有一双眼睛。 花蕾一班不算特别远，三人又是全力奔跑，不一会儿就了到地方。 外面阴冷又恐怖，花蕾一班温馨又舒适，一扇门让两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把手上的两个头放下，许天竹仍旧在挣扎，奈何她没有眼睛，嘴又被完全堵住了，这会儿什么也表达不出来。 楚歌没管她，看向陈希。 巧了，陈希也在看着他。 “哈喽？” “嗯。”陈希回应了一个字，依旧看着他。 “你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分辨你是人是鬼。” “……” 楚歌暗暗磨了磨牙。 “毕竟……人没有这个胆子去捡我的头。”陈希笑了一下，“还能找到这样一个……能让厉鬼恢复理智的地方？” “不过……我的身体……可能不太听我的话……你们……要活下来……活下来之后……我告诉你们二楼的秘密。” 楚歌温和的笑了一下。 “小朋友，我喜欢直接一点的鬼，不直接的鬼可能就没有开口的资格了。”他的目光往许天竹的方向微微看了一眼。 陈希：“你觉得……我是在跟你讨价还价吗？” 她的目光里露出两分复杂，接着说道：“没有的事情……我只是陈述事实。” 话音刚落，花蕾一班的大门猛地被撞开！ 阴冷的风吹了进来，楚歌猛地抬头看了过去！ 是陈希的身体！ 没有陈希的头控制，她的身体仍旧如同平常一样的在动作！ “卧槽这……”张恒张了张嘴巴，把剩下的震惊吞进肚子里。 没有头的陈希锁定了这里的所有人，举起了手臂。 无人可以看到的丝线一点点的飘飞起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几乎凝滞下来。 “平时，会有几个小鬼和我对峙，这算是一种平衡。”陈希的声音仍旧在继续，她的身体已经发动了攻击。 “在他们都因为恐惧另外一个孩子而下楼去的时候，我便占据了上风，撕碎留下来的人不是问题。” “不过，你们需要注意的是，每一次被那个男孩撕碎，我的身体便被控制的更彻底，也比之前更加强大。” “好在是那个男孩不常出现，否则你们活下来会更难。” “之前，你们击退了我两次，请继续第三次。” “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得到一些秘密，去往三楼。” 丑陋的面容上满是平静，陈希转动着自己的脖子，把自己往门口的方向转去。 “那么，你们准备怎么做呢？” 楚歌一格爆栗敲在陈希的脑阔上。 “你几岁啊，这么老气横秋？” 陈希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我的身体那么强准备杀人了你这……回头敲我脑阔什么意思？ 这边的小插曲无人注意，容己已经先一步站了出来，手中的桃木剑面对着陈希的身体，硬是挡住了一波凶戾的袭击。 “你身体又没有什么弱点？” 楚歌旋转了一下手里了剪刀，问。 “没有，轻易无法造成伤害，但要是制造出了比较厉害的伤口，我的身体会被缝合，缝合之后会更强。” “那……你的小指为什么没有被缝合呢？” 楚歌看向陈希的右手。 那里，缺了一根指头。 ------------ 第三十二章 陈希的身体 陈希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她也看到了！ 那根被楚歌剪刀剪掉的指头不仅没有恢复，连上面的丝线也完全消失！ “剪我！”她的声音变高，几乎带着恨意，“剪碎我的身体！不要留手！” 楚歌再次敲了这小小的脑阔一下。 陈希：“？” “手感不错。” 陈希：“……” 这个大人怎么这么恶劣！ 摸完陈希的头，楚歌一脚把放着两颗头的桌子踢到一边，上前加入战圈。 容己一个人显然是不能够对付这个身体的，能够明显感觉到他已经逐渐吃力，楚歌的加入，无疑帮助容己缓解了很大的压力。 “卧槽，楚歌有点强啊。”张恒小心的退到一边，看着战斗中的画面，一时间忍不住感慨出声。 在两天前，楚歌在他眼里还是文质彬彬的超级学霸。 这两天，硬是把这样的形象彻底推翻。 看这流利的身手，这潇洒的动作，说楚歌没练过他第一个不信。 甚至，隐隐的，他感觉楚歌比容己身手还要好一些——单纯指身手，容己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楚歌是完全没有的。 他手上就一把剪刀，就是这剪刀半天也没有对对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打到陈希身上的，都是拳头。 尽管张恒并没有见识几个其他人抓鬼的场面，但隐隐约约也能发现，楚歌与其他人处理鬼的方式几乎完全不同。 他从来不用担心厉鬼的法术造成的什么影响，一直都是针对厉鬼本体进行攻击，这样看起来就如同大人欺负小孩的肉搏战。 而旁边的容己，他需要花费功夫去解决一些厉鬼的法术攻击，时不时的狼狈一下。 楚歌完全就是……魔抗叠满啊。 正感慨着，身边传来一个着急的声音：“你用剪刀啊！剪碎我的身体就可以了！怎么这么笨！” 陈希看着眼前的战局，心头着急无比，实在忍不住的喊出声。 突然，头上再落下了一个爆栗。 陈希：“？？？” 她旁边不远的张恒正慢悠悠的收回手，嗯……有点手痒，还想再来一下。 “认识他不？”张恒问道。 “谁啊。” “这所幼儿园的新园长，你可以叫他楚老师。” “……所以？”陈希懵了。 看着张恒的手有点欲言又止。 不准敲我头啊！怎么谁都喜欢敲我头啊！ “所以……尽管你已经离开了这所幼儿园，他还是把你当做他的学生，不会对自己的学生使用这样的武器。”张恒猜到了楚歌的想法，对陈希笑着说道，“当然……他不会来特意跟你解释的。” “可是！可……” “没有可是。”模糊的视线里，张恒可以看到楚歌不仅是在于陈希的身体战斗，也在剪着什么透明的丝线。 “可是这些丝线是可以再生的！第二天晚上，它们又会全部恢复，不如彻底的粉碎我的身体，永绝后患。” “那就让他们没有恢复的机会。”这句话，是楚歌说的。 因为大量运动的疲惫，他的声音带着点喘息，但是话里的语气绝对不虚浮，端的是坚定无比。 伸出手，再次剪断一根丝线，楚歌继续说道：“小希，你格局小了。” 陈希：“……？” 隐约感觉自己这个二楼最强有点没面子是怎么回事。 陈希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控制，软倒在地。 再一看，地上铺满了透明的丝线，每一根都失去了光泽，了无生机。 容己也没有反应过来，他招式都铺好了，眼前的鬼突然不动了，一刹那功夫差点让他反噬到自己。 “楚哥？” “嗯……完成了。”楚歌伸手接住从空中落下的陈希身体，回到花蕾一班，并把大门给重新关上。 “怎么……” 陈希彻底愣住了。 楚歌:“应该差不多了，你回去试试。” 陈希犹豫了一下，桌子上的头朝着自己的身体挪动了过去。 脖子对接，完美无缺。 脖子上一道浅浅的伤口在灵异的作用下飞快愈合，陈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眼神里透露着两分茫然。 她有多久……没有感觉到这样通畅的感觉了。 忘了有多久，也忘了有多痛。 这些丝线如同附骨之疽，怎么也摆脱不了，只能带给她日日夜夜的痛苦。 可是现在，这些丝线全部沉寂了下去，尽管还没有完全从自己的身体里消失，但是也不能够继续控制自己的身体。 “楚老师……”她回过头，怔怔的看着楚歌。 然后捕捉到了楚歌眼里的一抹红意。 “楚老师！”她惊了一下，这分明是被灵异侵袭的样子！ “没事。”楚歌摆了摆手，“你先整理下思路，我要关于袁悠的所有线索，等会儿讲给我听。” 楚歌坐在凳子上，趴在了眼前的小桌子上。 耳边响起了系统的提示：【您在一天内动用了四次童真之眼，您的视线受到了影响，回归现实世界后，您有概率失明三到五天。】 楚歌也没什么办法。 这二楼……看不见的丝线，真的比红衣还难缠。 如果有别的办法，他并不是很想短时间内动用这么多次的灵异力量。 到底是死人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去碰的。 这还是经过那缕气息加强过的自己，要是之前，恐怕这双眼睛都别想要了。 “系统，有办法让眼睛恢复正常的颜色吗？” 【可以使用一只鬼打开系统商城，商城里什么都有。】 “任何鬼都可以？” 【献祭的鬼的强度越强，打开的商城东西越多。】 “那还是等等吧。” 【白雅的气息可以压制红色，毕竟你想要的形状它都有。】 趴在桌子上，楚歌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眼睛已经恢复到正常的颜色。 系统说的不错，白雅的气息是万能的，用来干啥都行。 单纯的改变一下别人眼里的颜色，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这种改变挺简单的，只能影响人的视线，在厉鬼眼里，这些颜色仍旧是原来的模样，没有任何伪装。 眼前，已经适应了自己身体的陈希依旧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楚歌微微摇了摇头。 陈希咬了咬嘴唇，没有继续问他的眼睛的事情。 “袁悠……她是我好朋友。” “我变成厉鬼，也完全是因为她。” “只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说到袁悠的时候，陈希声音很缓，一句一句的，听起来像是久远的回忆。 ------------ 第三十三章 陈希的回忆 袁悠，是陈希的好朋友。 这是永远也不变的事实。 只因为在她毁容之后，所有孩子都在嘲笑，疏远她，只有袁悠依旧如同往常一样，甚至给予了她更多的关怀。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最优秀，最好看的袁悠人缘其实一直都不是很好，她很珍惜这个朋友，她的家人老师都在告诉她，对待别人要友善，不能歧视有缺点的人，对于别人犯下的错误，要学会原谅。 因此，她对陈希仍旧很好，甚至鼓励她重新走出阴影。 “也许是那场大火，毁了我的容貌，也让我成长了许多。” 陈希的声音透着这个年龄不会拥有的成熟，“当然，我说的不是幼儿园的火。” 奶奶带孩子，又是在农村，多少有些粗心大意。 不知道火是怎么蔓延起来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希能做的只是哭，哭着往外跑。 然后就被浓烟呛得晕了过去。 等清醒的时候，奶奶在旁边抹着眼泪，一遍遍的说自己好后悔…… 可是陈希并不怪奶奶。 奶奶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去做了农活，老化的线路着火，是谁也没有办法想到的意外。 她劝慰奶奶，说没事，小希不疼。 可是奶奶哭的更大声了。 等到出院的时候，所有人都欲言又止的看着她，只有妈妈抱着她，问她怕不怕。 这也……没什么可怕的。 直到，她被曾经熟悉的小伙伴称为怪物，被曾经的好朋友嘲笑，这一切让她意识到自己不仅仅是毁容了。 人生，似乎也跟着一起破碎了一部分。 在这个时候，袁悠如同往常一样的和她挥手。 “小希姐姐，我们一起去跳舞啊！” 唔。 跳舞…… 可是她已经被老师告知，她以后都跳不了舞了。 没有人会接受这样的容貌的人登上舞台。 “我……我教你吧，我会的比你多。”那个时候，陈希一脸认真的说道。 她们偷偷来到舞蹈室，四下无人之时，陈希将自己所有会的东西都教给了袁悠。 “你要是拿奖了，记得告诉我。”陈希笑道。 袁悠眼神很认真：“好。” 再后来……她们没有了单独去舞蹈室的机会。 袁悠的所有课余时间都被占用了。 她似乎总是很忙，被老师留下来特训。 袁悠也越来越沉默，不再像是她自己了。 “小希姐姐，你知道清明节吗？”某一天，袁悠突然这样问陈希。 已经升入一年级半年的陈希愣了一下。 这不是个什么好节日，每到这个节日，总是雨蒙蒙的，而且也不可避免的想起逝去的爷爷。 “在清明节给活人送祝福，活人就会去死，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知道。”陈希转头看着袁悠，皱了皱眉，“这样不好……不过……是惹你讨厌了？” “没事。”袁悠沉默了半晌，之后吐出两个字，转身离开。 陈希没想到，这是她见正常的袁悠的最后一面。 那只是一个意外，她去找袁悠，想告诉她自己又可以跳舞了，有个老师不介意她的外貌，告诉她其实舞者的外貌不重要，哪怕是戴上面具也不是不可以。 一般这个时候，袁悠应该在舞蹈室。 不在舞蹈室，也在舞蹈休息室。 推开休息室的门，让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袁悠最想要的蕾之舞奖杯被沾染了污渍，她茫然的抱着最高荣耀的奖杯，仍是舞台上光鲜亮丽的模样，只是这身体沾满了罪恶的秽物。 “在干什么！你放开她！”陈希大吼着，冲上来撕袁悠身上的人。 袁悠张了张嘴，声音沙哑：“走……走远些……” 陈希没听。 她冲出去找幼儿园别的老师。 她思考不了这么多，在她的世界里，老师已经是顶天的大人。 可是……她没能出去这个门。 她的手臂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连嘴巴也被堵上。 “真的吵……”那个温和的男老师开口说话，“你很想救袁悠？” “……？” “那……先想办法救你自己吧。”男老师挥了挥手，陈希瞬间感觉到自己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提了起来。 头几乎触碰到了天花板。 袁悠挣扎了起来。 男老师目露疑惑：“你很在乎这个丑八怪？” “也好，这样就有更多的乐子了。” “把她带上二楼吧，先关着。” “你不想我伤害她？好啊，拿你自己来换。” 袁悠手上抓着的奖杯砸向了男老师，可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无论是奖杯，还是男人，都没有丝毫损坏。 “这么好的奖杯，别扔了……去放在舞蹈室最高的位置。” “至于你……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听到了吗？” “否则我就让那些东西在你的小姐姐身上做一遍。” 袁悠同意了。 只是她不知道，被关在二楼阅览室的陈希，第一天就把她所经历的一切都经历了一遍…… 她在下面是什么样的，上面的陈希就是什么样的。 因为一场火灾，陈希的身体比平常人更加脆弱，当天就没了气。 袁悠跑上去要看自己的姐妹时，看到的只是饱经蹂躏的尸体。 她懵了，干燥的眼睛却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 “绝望……是吗？很美味的味道，你未来一定很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袁悠仍旧躺在沙发上，一双本来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了任何一丝光彩。 她看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容不下她。 游离在身体与灵魂之外，仿佛与世界并不接壤。 可是，这个时候，陈希再次出现了。 她惨白着脸，一步一步的跑了过来，拉着袁悠，要把她往外拉。 袁悠张了张嘴，那双眼睛里终究有眼泪落下来：“走……你快走！别管我！陈希！” 陈希不管她。 她是执念成为的鬼，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救袁悠出去。 看不到袁悠安全，她怎么也安心不了。 袁悠的哭声沙哑而绝望，她看着几个黑影慢慢的走了过来，靠近了陈希。 陈希抬起头，看到了头顶的天花板。 熟悉的位置，自己的头距离这天花板真的好近。 近到负距离。 ------------ 第三十四章 拿到斧子的方法 自己好像……死了啊。 陈希飘在半空，看着袁悠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奇怪的是，她的脸上竟然没什么表情。 鬼有限的控制能力，让她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她只能看着。 无能为力。 一同被带到三楼植物园的，还有陈希。 夜幕并没有落下，天空惨白的可怕，炎炎烈日在灼烧着人间的一切。 背光的角落，鲜红洒满了眼帘，仿佛整个世界也暗了下来，成为了清晰的红色。 五月早熟却艳丽的太阳花东倒西歪，掉落几片惨不忍睹的花瓣，与地上的鲜红结合在一起，一同糅杂，浑浊。 离开土层的太阳花没有了土地的滋养，却不见丝毫衰败。 那是因为有了新的养分，鲜血比土地的滋养效果更甚。 等陈希回过神，周身气息鲜红的她已经掐住了江老师的脖子，张开了嘴巴，咬破了头盖骨，几乎吃到了对方的脑髓。 然而，对方没有死。 对方轻巧的指挥着黑影缠住她，并打开了门。 灼热的阳光射了进来，要烧穿整片大地，将一切毁灭的温度降临，周围的红色似乎没那么耀眼了。 陈希惨叫一声，躲进角落，无助的看着阳光下的人。 他是人！他怎么可以是人！ 一缕阳光，隔的是阴间阳间，隔不开的，是地狱人间。 陈希歪了歪头，目光复杂的看向楚歌几人：“我说这些……只是因为你想知道关于袁悠的事情。” “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关键的，我不重要，如果可以话，请救救袁悠。” 【恭喜宿主完成特殊任务：袁悠的幼儿园生涯，获得关键道具：德善教鞭。】 【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九十七，获得声望值204.】 【德善教鞭:作为教师，德善双修是格外重要的，当然，教导自己的学生向往德善也非常重要，宿主以教师身份使用此教鞭的时候，能够对学生造成强烈的威慑，并有概率让学生对于教师的教导心悦诚服。注：系统道具，可自由放入系统空间或从系统空间拿出。】 耳边响起系统的任务提示音，楚歌只是看了一眼道具栏里静静躺着的教鞭就没有再管。 他在想袁悠的事情。 成为红衣的厉鬼，谈何去救？ 楚歌伸出手想揉揉眼前的头，只是伸出的手又不知怎么的，又收了回来。 “而我想说的关于二楼的秘密，是那个小男孩的。”陈希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没有谁认识他，你们出去后可以查一查他是谁，不过，那把斧子，或许可以用来对付江伟彦。” “别的，你们毫无胜算——而我恰好知道那个小男孩的藏身地点，可以帮助你们暂时抢过来，毕竟他刚刚动用了一次斧子劈我，这会儿处于虚弱期，只要按时把斧子还回去，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楚歌目光微微一动：“既然我拿到了斧子，那为什么还要还回去？” 既然小男孩没了斧子，那他还能打不过不成？ “认主的。”陈希看他一眼，“那个小男孩一旦清醒，就会自己召唤斧子，谁拿着都没用，除非你能彻底毁掉斧子。” “好吧。”楚歌只能打消了这个有点可惜的想法。 那斧子，按照系统介绍所说，如果不计较副作用的话，连红衣都只能扛住一斧子。 认主的……那也太可惜了。 要不试试日后与那小男孩沟通沟通，借用借用斧子？ “这个等会儿再说，控制你的是谁？那些丝线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希刚要回答，花蕾一班的教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是本来一直藏在这里的两个小鬼，疑惑的目光接触到陈希的时候，脸色大变，急忙转身往外跑。 “回来，没事。”楚歌的声音适时响起，“现在的她很安全。” “楚老师，她好可怕的。”小孩瑟缩在一起，没有继续跑，但也没敢进来。 “你们好。”陈希主动打了招呼。 “你……你好。” 那小孩还是有点害怕，不过见陈希真的没有攻击的意思，身上也没有那些奇怪的丝线了，这才往前走了一步。 “这里有压制鬼性恢复理智的能力的，陈希说不定也是……”那小孩低声的对着旁边的小孩说道，两人一起走了进来，站得离陈希远远的。 陈希没有介意，看到人进来了，也就继续回答楚歌的问题：“我不知道那些丝线是什么东西……我知道有人在控制我的身体，但是我不明白……我的记忆到那一日算是终结，后面的记忆，都是一些与别的鬼争斗，要是想知道这些丝线是什么的话，估计只有袁悠能够告诉你答案……” “唔唔唔！” 就在这时，旁边的许天竹拿头去敲桌子，终究是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她干嘛？” “又吓到了？” “额……许老师好像要说什么。”旁边的两个小孩对视一眼，胆子稍微大一点的那个开口说道。 许老师怎么没了身体还被那样塞一条毛巾……这……好像很过分的样子啊。 “嗯……”楚歌伸手，把毛巾给人家从嘴里取出来。 陈希看着这场面，莫名有点复杂。 好歹也……是个厉鬼吧，怎么这么惨…… “我知道！”许天竹刚被解放，立刻喊道：“我知道！是你帮袁悠挡住了丝线的控制！” “……？”陈希目光里露出两分疑惑。 “我是来过二楼的，那天我看到你……也看到袁悠了。” 之后她的头和眼睛就没了。 头还能勉强拼起来，眼睛……自己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么说来，本来想要控制的是袁悠，但是阴差阳错，这些东西到了陈希身上。” 楚歌摸了摸下巴，这个幼儿园，人为制造厉鬼的痕迹已经很明显了。 只是，对方到底要做什么，这件事仍旧毫无头绪。 查找控制陈希的幕后之人，这个任务的难度至少要面对袁悠与江伟彦两个红衣，难度比调查袁悠的幼儿园生涯要难得多。 毕竟袁悠的幼儿园生涯，接触的最可怕的也只是陈希这个厉鬼。 “现在已经三点多了，还有三个多小时就会天亮，那……抓紧时间吧。”楚歌看向陈希：“那把斧子，咱们现在去拿。” ------------ 第三十五章 花蕾二班的厕所 楚歌：“拿到斧子，我可以在自己手上拿多久？” “不清楚，这个需要看小男孩的状态，他砍了我之后会沉睡一到三天。” 陈希看向东边的某个方向，目光沉了下去：“这个人很奇怪，他似乎把这里二楼当做自己的地盘，隔一段时间就出来巡逻一次，把所有人都杀光，他的据点在花蕾二班的厕所里，你们去那里拿斧子。” “嗯。”楚歌点了下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陈希：“我离开这个教室也会失去理智，所以我不能跟着你们一起离开，你们需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取斧子。” 说着，陈希手上红光闪烁，犹豫了一下，想起楚歌的魔抗叠满的身体，把这道红光按在了容己身上。 “我把我的力量附着在他身上，让他用我的气息掩盖你们的气息，这样他们就会以为做出这样事情的是我，也可以让我用这些力量与你们进行一些消息的传递，对方苏醒或者出意外的话，我也能通知你们。” “你们要记住，拿斧子的时候一定不要触碰到小男孩身上的任何部位，也不要用任何法术，你们只能靠人力去拿，否则会立刻将他惊醒。” “他真的太危险了，不要轻易尝试挑战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嗯。”楚歌伸出手，这次是终于摸到了陈希的头，他笑了笑，“那小朋友，你在这里等老师回来。” “嗯嗯。”陈希重重的点了点头。 三人再次出发，只是这次，他们没有带上许天竹的头。 许天竹这个脑袋已经差不多了，再敲也敲不出来什么东西，楚歌就告诉她，有本事的话就自己从二楼滚下去找你的身体，没本事就在这里等他们下来，把她的头带回去。 许天竹……当然是留在这里等。 尽管她觉得他们的新园长这个大猪蹄子说话不怎么靠谱，但是她也是真的不敢出去啊！ 原本就在这个教室的两个小孩目送他们离开，一双眼睛眼巴巴的：“楚老师，要记得回来啊，我们在这里等你。” 三人没有回头，出门之后还帮他们把门关好。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张恒突然开口问道：“话说……楚歌你真的信那个陈希所说的？” “信啊，怎么不信？”楚歌温柔的笑了笑，从容己的包里抽出一张贺卡来，握在手上扇了扇风。 这五月的天太热，这样阴冷的地方竟然也感觉有点热了。 张恒看着他手上的贺卡，没有继续说话。 视之必死的三日诅咒，来自袁悠。 啧，信也不是不能信，只不过究竟哪一部分有问题，还有待研究。 楚歌扇着贺卡，感受着贺卡传来的丝丝凉风，内心思索的也是这件事。 有问题的，不是袁悠的朋友陈希，是这个陈希。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完成度有百分之九十七那么高，那么就证明，陈希嘴里说出的，关于袁悠的故事是真的。 可其他的呢？ 她真的是陈希吗？ 一个一年级的小孩，思维逻辑清楚，词汇量丰富，语言如同成人？ 抱歉，她就算是活着死着加起来的年龄也不够八岁，哪里来的这么恐怖的能力。 她以为自己的陈希，并且以为的毫无异样…… 所以，这个人是谁呢？ 这个人，不在火灾的死亡名单上，也不在张若若统计的幼儿园人数上，她用着陈希的身体，并且与陈希几乎合二为一，这是没有谁知道的事情。 如果不是把她带到这间可以恢复理智的教室，恐怕这个秘密要一直埋葬下去。 把贺卡塞进自己的背包，再拿回身前的时候，楚歌手中已经多了一根教鞭。 如同一根黄竹一般的棍子，上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只在顶端多了一道装饰用的穗彰显着它教鞭的身份。 “容己啊，你帮我看看，这玩意儿，有啥特殊的没有？”楚歌拉了拉容己的手袖，把教鞭展示给他看。 “没有吧？你从哪里拿来的，我看这就是一根普通的教鞭。” 懂了。 楚歌收回手，心下明了。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常人发现不了系统道具的神奇之处，这东西有什么作用，也只有自己知晓。 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拿着教鞭，楚歌的新造型挺别致，不过显然，旁边的怨灵们不这么觉得。 几个怨灵已经嗅到了活人的气息，循着气息来到了花蕾二班的教室。 没错，这么短时间里，三人已经走到了花蕾二班的教室。 小孩们冲进来的时候，楚歌正在黑板上写着什么。 写完，他转过身，露出一个属于幼师的职业温和微笑。 “这题是重点……”他拿教鞭在黑板上指着，“-3ln(1+x^3……我只讲一遍，你们都记住了吗？” 小孩们：“……” 楚歌拿教鞭在黑板上敲了敲：“今天作业这道题，不把这道题吃透，所有人不许回家，明白了吗？” 小孩一脸茫然。 明白？明白啊！不做出来这题不准回家！ “……明白！” 老师说话就该听啊！ 不听老师话的孩子可不是善良的小孩子！要听老师的话！ 张恒：“……” 容己：“……” 一场恶战，不知不觉，还未开始便落下了帷幕。 楚歌给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嘴角一齐抽了抽，没再管这些小孩，往盥洗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幼儿园的每个班级都配置的有盥洗室和厕所，一般来说，厕所就在盥洗室里面，中间用帘子隔开，或者干脆不隔。 厕所里面没灯，张恒打开了手电筒，对着所有隔间照了照。 小孩子的隔间都没有门，很轻易的能够被看到所有的画面，一眼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现，所有隔间干干净净，空空如也。 “不在这里？” “这件事上，陈希应该没有撒谎。”楚歌开口道，自己也打开了手电筒，把所有隔间看了一遍，同样什么都没有发现。 “还有一个地方。”楚歌指了指厕所最里面，那里有一扇与小孩的隔间不一样的隔间。 “这个隔间是成人隔间，老师一般会在这里上厕所，平时拖把什么的也是放在老师的厕所里的。” 张恒主动请缨：“那我去看看。” 说着，他打着手电筒，小心的走过去，拉开了隔间的门。 小男孩应该沉睡着，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危险吧？ 这样想着，张恒的目光在这单独的隔间里扫视了一圈，却什么特殊的情况也没有看到。 “还是没有，楚歌你确定陈希说的靠谱？”张恒尽量把手电筒的灯打到每一个角落，搜查的仔细一些，“真没有……卧槽什么东西滴我脖子上了？” ------------ 第三十六章 找个红衣去发电 那个时候的张恒还没有多想。 直到自己拿手抹了一把，在放到灯光下看到一手鲜红的时候，一声熟悉的惨叫再次响彻整个幼儿园。 楚歌：“……” 容己感慨了一声：“张哥他真心大啊。” 楚歌嗯了一声，朝着张恒的方向走去。 他以为他就够厉害的了，没想到张哥啥都没有就敢说去看看…… 嗯，牛。 “张哥怎么了？” “头顶……卧槽，这家伙这姿势究竟怎么做到的？”张恒的声音传来，后怕中带着点饶有兴致。 楚歌凑过去看了看。 这果然好姿势。 两条腿挂在天花板上，硬是形成了一个跪趴在屋顶的姿势，双手抱着斧头，下巴撑着斧子的刀刃，斧柄夹在两腿中间，闭着眼睛，一道纵横的长伤疤从头顶一直延续到衣服内，不知道具体有多深。 小男孩身上的衣服也同样是阳光幼儿园的服饰，只是这是黄色的，从17年开始，阳光幼儿园统一采用了某品牌的外包校服，是一种看起来就有点丑的深蓝色，那也就是说，这个小男孩至少也是17年之前死的。 但为什么……沉睡是这么个姿势？ 他晓得鬼多半无视重力，但这姿势，也太反人类了吧。 嗯，这个不是重点。 看着这被小男孩紧紧抱在怀里，几乎不外露一点的斧子，楚歌陷入了沉思。 这要不碰到小男孩把斧子拿到手，简直是天方夜谭。 三人一起陷入了沉思。 “移花接木呢？”容己问。 “不能用法术。”楚歌摇了摇头。 对陈希存疑，从来不代表他对于陈希的话存疑。 陈希说法术会惊醒小男孩，那肯定是她曾经这么试过了。 楚歌想了一下，把自己的背包拿到身前，在里面翻了翻，拿出了一根……自拍杆。 “？？？”张恒一脸诡异的看着他，“楚歌，给我解释一下，你这包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种玩意儿不是女孩子才会用的吗？ “曾经玩过直播。”楚歌把自拍杆调整到合适的程度，一边开口说道，“高中的时候吧，那时候也不知道我爸妈给我留了这么多钱，想着这下得自己赚钱养自己了，看人家直播挺挣钱的，就去试了试。” “结果……？” 楚歌面无表情：“开播第一天就被封了。” “……” 丝毫不意外？ 张恒不再问了，他看着楚歌拿着自拍杆在小男孩身上戳了戳。 小男孩没有动静。 接着，楚歌用了更大的力道。 小男孩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一般人睡着了，这样的力道去戳早跳起来骂娘了，可小男孩连个眼皮都没抬。 “说明能让他醒来的关键不关外力的事儿。”楚歌下了结论，“咱们只要不碰到他，无论用多大的力道都无所谓，咱们慢慢用工具把他的四肢和头推开，让斧子完全暴露在我们的视线里。” “就是……” 楚歌停顿了一下，有点怪异的说完了下半句话：“我推不动。” 随着楚歌的话音落下，这自拍杆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咔嚓之声，接着，在三人的目睹下断成了三截。 “……” 自拍杆被推断，小男孩连皮肤都没有陷下去一点。 “你的力气这么小？”张恒疑惑了。 “可能有点？”楚歌放下断掉的自拍杆，在旁边厕所的隔板上抓了一把。 “啪！” 一道清晰无比的裂纹出现的无比讽刺。 “……怕是要赔？” “赔什么赔，你不是园长吗？” 有道理。 楚歌不再管这道裂缝，继续看着头顶的小男孩。 很显然，出现问题的不是他，而是这个小男孩。 他都推不动的话，那他们三个人根本没点希望弄动他。 “不行的话，我回去……弄个电钻？”楚歌看了看周围，“也不知道这灵异产生的电和现实的电钻能接上不。” 人力推不动，电钻强行往里边挤呢？ “……估计不行。”容己沉默后给出了答案，“这里灵异现象产生的电可能带不动液压机，除非是……你找个红衣来给你发电？” 张恒默默地看了容己一眼。 完了完了，这思维已经楚化了。 第一步是顺着楚歌的思路走，第二步是自己发挥，第三步就是觉得这种思维格外合理。 没毛病。 “行。”楚歌点了点头。 “？”容己愣了一下，“行什么？” “去找个红衣来发电啊。”楚歌理所当然的说道。 ————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楚歌三人还是没能从小男孩的手里弄走这斧子。 三人到底是没胆子直接上三楼去与红衣直接对峙，选择了白天打道回府。 反正这鬼地方也只有晚上才出现，白天不如回去睡觉。 这次张恒学聪明了，完全没有跟楚歌上一辆出租车，而是自己打车回了学校。 开什么玩笑，楚歌是大四了没课，他可是因为玩游戏太嗨留级的人，现在还是大三，课多得跟啥似的，再逃下去是想再继续留级？ 楚歌暗暗可惜了一下，自己坐上出租回家了。 容己没有跟他一起，而是在附近找了个酒店。 短短二十来分钟的出租，楚歌从上面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但是他的眼前却越来越模糊。 童真之眼的副作用出现了。 在白天的正常环境里，他的视力接近失明。 伸手摸索着开了门，楚歌凭着记忆推开了白雅的房门。 “……孙儿，怎就一个晚上的功夫，回来就瞎了？”白雅的嘲笑在耳边响起，楚歌眯了眯眼睛，看清了眼前人。 依旧是一身纯白的旗袍，白发盘在脑后，连肤色都白的近乎透明，只有一双红色的眼睛成了全身唯一的装饰色彩，她说话的声音如同她本人一般，没有什么起伏与温度，偏偏里面的嘲讽意味十足浓厚。 “好在你不是人，不然我还看不到你。” “眼里没奶奶，心里有就行了。” “奶奶这茬是过不去了吧？！”楚歌怒了。 “还行。”白雅伸出一只手，“看得到乌鸦吗？” “……看不到。” 但是楚歌耳边传来了乌鸦扑腾翅膀的声音，很近，那只乌鸦就在白雅的手臂上，一直在那里站着。 “那可真是……有趣了。” ------------ 第三十七章 乌鸦飞出来了 “其实你可以按照她所说的，把她剪碎，不就不需要动用那眼睛了？” “你监视我？” “别了吧，监视这个词多难听，毕竟你十三岁穿了条美人鱼的内裤我都没说什么……” 楚歌咬牙。 完了，他又想去揍眼前人了！ 真的气！ 他知道拿着这缕气息会带来一些影响，但是……这个意思是，白雅硬生生监视了他十来年？！ 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一些事儿，楚歌脸色逐渐狰狞。 我和白雅势不两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白雅垂了垂眼睛，带着点笑意看着楚歌生气的表情。 说实话，她没监视楚歌多久，早些时候还能看到一些，后来楚歌学聪明了，不再把气息往自己身上寄生，也就看不到什么。 直到昨晚，那缕气息回到楚歌身体里，她才偶尔看到了一些画面，但不多。 被取走十多年，这缕气息几乎已经全是楚歌的味道，她与气息的联系越来越微弱，只是楚歌很明显不知道这一点。 索性，她被关在这里左右无聊，逗一逗他也好。 “你来找我做什么？”不再逗人，白雅问道。 “废话，肯定是想让你帮我看下眼睛。”楚歌翻了个白眼。 “可以是可以，看在你为我买了那么多东西的份上。”白雅飘了过来，距离楚歌更近了一些，“不过，孙儿，我给你另外一个选择……” “那就是，今晚，我把乌鸦……借给你用。” “你看，你选择哪一个？” 楚歌：“……” 顿了顿，楚歌问：“三楼有什么？” “三位。”白雅伸出三根白皙修长的的手指，动作优雅，语气轻松：“红的。” “我选第二个。”楚歌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白雅点了下头，“给我一滴你的血。” 楚歌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破了自己的指尖，挤出一滴血递到白雅面前。 白雅看着这刚刚在楚歌嘴里的手指沉思了一秒：“……下次可以用根针或者小刀。” “你到底要不要？” “……” 白雅没说话，脸色变得格外怪异，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扭过头去让手腕上的乌鸦低头啄去了这一滴血。 “让你的乌鸦吃，又不是让你吃，你这什么表情啊。”楚歌嘀咕了一声。 然后他就被白雅扔了出去。 额头触地，砸得楚歌头晕眼花。 怎么说……果然是女人？ 从地上爬起来，楚歌摸了摸头，吐出一口气，摸索着坐在了沙发上。 “系统，你能帮忙点个外卖不？” 【我的宿主竟然还需要吃饭？！】 系统的语气格外惊讶。 楚歌：“……” “siri……算了，不指望那个人工智障。”楚歌摸出手机，问了下siri几点了，得到六点五十的回复之后，放下手机开始思索。 白雅是鬼，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现在只能看见阴间的视力仍旧能看到白雅。 而白雅手上的乌鸦……也不可能是阳间物。 能被封印起来，这么多年还活着的东西，他都跟阳间沾不上边。 那为什么他会看不到？ 会不会是白雅故弄玄虚，那只乌鸦早飞走了，这里没有所以看不到？ 这不太可能，白雅让乌鸦吃血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鸟喙的触感，况且白雅没那么无聊。 还有……三楼，三位红的。 排除已经知道的袁悠，江伟彦，还有一个是谁？ 这怎么会还有一位啊…… 开什么玩笑，三位红衣在三楼相安无事？ 以及，白雅。 按照颜色划分，白雅就是个最普通的游魂，对谁都造成不了伤害的那种。 拉倒吧，还游魂……白雅是游魂他倒立吃……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失去视觉的不适感在不使用眼睛的时候也能习惯。 窗外的鸟叫声在这个时候就显得格外清晰了，那应该是一只雅雀，没事了就喜欢往他窗户上停，也许是因为他没事了会扔一把米，也许是另一间房里有它的近亲，一只乌鸦？ 一晚上没吃东西，肚子里到底是没那么舒服，楚歌换了个姿势，把沙发上的靠枕抱在怀里，继续思考幼儿园的事儿。 不管三楼有几位红衣，袁悠都会是其中最强的，毕竟袁悠离开过三楼，警告过他和张恒。 而其他两位，则是见都没见过，连江伟彦也只是活在其他鬼的记忆里。 对付江伟彦，会有张若若帮忙，陈希提供了用那把斧子，但是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对付袁悠。 袁悠在所有人的记忆里都是受害者，可是这个受害者变成一个怨念形成的红衣厉鬼，那就不仅仅是一个受害者那么简单。 他要是敢出现在袁悠的面前，第一个照面人就得没了。 要是他这会儿正常的话，估计已经在查那个小男孩的事儿了，多点资料也能多一点应对的手段，可惜失明……短暂失明也是失明啊。 白雅那个小气包还不给他解决……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楚歌猛地从睡梦中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 “你好，你的外卖！” “……外卖？”楚歌愣了一下，“你送错了吧？” “楚先生吗？没错，就是这个地址，您报一下手机尾号。” “3766.” “是您的外卖。”外卖员肯定的说道。 “那放门口吧，我等会儿出来拿。” “记得给好评啊！” “系统，你良心发现了，给我点外卖？”楚歌惊了。 【本系统虽然是万能的，但还真的没那个能力帮你点外卖，入侵现实网络是犯法的。】 “……还有保护本土网络法？” 【是系统公约！】 “行吧。” 楚歌站起来，犹豫了一下。 “系统，帮我看看，我家门在哪个方向？” 【就是你正面的这个方向。】 摸索着出了门拿了外卖，再在系统指导下拆开，闻着饭菜香味儿，楚歌长舒了一口气。 “这才是人过的生活嘛！” 【你这外卖，应该不是人叫的。】系统看他吃得香，没忍住出来说道。 “？” 【乌鸦飞出来了。】 【在你身旁飞了一圈，然后飞出了你房间没关的窗户。】 ------------ 第三十八章 开回幼儿园，懂？ 嘴里的外卖突然就诡异了起来。 楚歌咬着一口米饭，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楚歌怒了：“你能不能等我吃完饭再告诉我这个事儿！？” 【我的，我的。】 系统诚恳认错。 “……” 他能拿系统怎么办？这个磨人的狗系统！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还是只能无能狂怒的吃饭。 话说，外卖……是白雅给他点的？ 系统干涉不了现实世界的网络，白雅倒是干涉的挺容易，而且百分百用的他的账户余额。 完了，这手机还没回来，白雅已经学会点外卖了，等手机到白雅手上，那……他余额还保得住？ 最多只给她绑定一张卡。 楚歌下了决心，而且是余额最少的那张卡，里面只有五百万，应该够白雅花一阵子。 【……】 “你发省略号干嘛？” 【……】 怕是有病病。 茫茫脑海深处，楚歌似乎听到了系统一声长久的叹息，连带着还有三声……啧啧啧。 果然有毛病。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 被白雅点了三顿外卖的楚歌吃饱喝足，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他拿起自己房间角落里的一只罐子，再度出门了。 夜幕降临，他的视线有所恢复，暗影下真实的一面逐渐在他眼前呈现，这让楚歌忍不住舒爽的吐出一口气。 伸手，打了辆出租车，楚歌喊道：“师傅，西城区阳光幼儿园。”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很神奇的物种，他们一般都很能聊，跟谁都能聊起来，显然，楚歌遇到的也是这种。 “你是这附近的大学生吧？一看就有文化气！” “是啊。”楚歌应了一声，拿手在罐子上敲了敲。 “哈哈，大学生现在还用这种老式罐子吗？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一代人会用啊。” “装了点宝贝。” “那你可得小心啊，这外面什么人都有，小心被人抢了去。” “嗯，好的。” “我家曾经，就挺有钱的，后来……唉，做生意失败，只能出来跑出租了，也算能勉强糊口。” 楚歌手中的罐子朝着他撞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表示对于它敲自己的不满，反正这一下撞得楚歌胳膊还挺疼，楚歌抽了口凉气，一剪刀把儿砸在了罐子口。 罐子安静了。 师傅还在说：“我家女人，是个厉害的，生了个儿子，嘿，长得跟我不像，但还好不像啊，一点也没有遗传我那低智商，一不留神就上了985.当时可给我高兴的啊，当时就摆了三天席！” 罐子安静下来，楚歌手上也没什么玩的，他摸出手机看了看，最终放弃，喊：“嘿，siri，几点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19分。” “才九点就出来跑车，大叔你也不容易。”楚歌感慨了一声，伸手在座椅上摸了摸。 好家伙，这座椅是拉过什么了啊，一股纸味儿。 “害，养家糊口呢，哪有什么容易不容易的，都差不多这样，别看你们大学生潇洒，到时候出社会了，就知道挣钱难了。” “哦，我富二代。”楚歌平平无奇的说道。 “……富二代好啊，我也想让我儿子当富二代，可惜……” “可惜什么？”楚歌抬头，看着这路有点陌生，不解的问了一声：“大叔，你这路线是不是走错了？” “没错没错，嘿嘿。” “我说，你跑错了。”楚歌放下罐子，伸长身子，从师傅背后去够方向盘。 “年轻人你干啥！？你干啥？！” 大叔慌了，大惊失色，第一次后悔自己没有去给车装后座的隔离栏。 “回去，往幼儿园开。”楚歌大半个身子都从后座伸前面去了，跟个鬼似的，趴在人身上，硬是给方向盘打了个左转。 “你这人咋这样！你你你！” “你什么你。”楚歌一巴掌把这人打得脑袋转了180度，“给我开回去，不然揍你。” “……？？？” 大叔懵了。 然后就是暴怒。 “年轻人你也太不识好歹了！”这个转了180度的头脸上冒出寒气，脖子伸长，朝着楚歌咬了过来。 楚歌再次打了一巴掌。 脑袋再次转了180度的大叔：“……” 他的脖子扭了一圈，最终头的朝向正常了起来，但是他仍旧试图转过头来咬楚歌。 楚歌从后座硬是爬到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上，然后把自己的罐子和背包也拿到前面来，司机大叔看着那狭小的缝再度懵了。 这么小的缝……到底你是鬼还是我是鬼？！ 你这怎么钻过来的啊？！ “别耽误我时间，赶紧给我开回去，懂？”楚歌把他的头给他拧正，说道。 大叔更怒了，他一脚油门踩下去，就要拉着楚歌往前面的山壁上撞。 可是，踩下油门的他却发现……车子没动。 低头一看，一只罐子正卡在自己的油门位置，那只罐子正是楚歌本来拿在手上的。 大叔气急败坏：“宝贝你都敢送给我！那就别怪我拿回去给我老婆了！” “别动我发电机！”楚歌连忙喊了一声。 可是已经晚了，大叔已经掀开了这罐子口，露出了一条缝。 周围的温度陡然变冷，直往零下冲刺。 一抹红色…… 大叔呆住了。 呆住之后就是尖叫。 尖叫之后就是弃车而逃！ 结果被楚歌拉住了。 “你下了车，这车没了灵异力量维持不得瞬间变成一堆纸。”楚歌理所当然的说道，“都说了别动我发电机了……” 他拿剪刀把重新把罐子口给怼上，拿出幼儿教师良好的耐心，再次重复道：“带我回幼儿园，嗯？” 大叔：“……” 好的没问题完全可以！ 方向盘一打，油门一踩，出租车以一个常人想象不到的速度往幼儿园的方向开去。 “先等会儿，中途去一趟五金店，你帮我买个电钻和插板，电钻头要那种圆锥型的，能往缝隙里钻的那种。” “我……我买？” “嗯？” “好的！” 大叔拿着楚歌递过来的手机和他告诉自己的支付密码，心情格外复杂。 什么事儿啊都。 这年头找个替死鬼都这么难的吗？ 至于吗至于吗？第一回尝试就遇到了一个……抱着红衣的？！ ------------ 第三十九章 大力出奇迹！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一丝日光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楚歌眯起眼睛，能够模糊的感觉到周围的灯光大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黑暗，毕竟不是人的专场，可惜现在社会，早已不分昼夜。 大叔哭丧着脸跑了回来：“那个……我搬不动啊。” 一个低层次的怨灵鬼能影响到的现实毕竟是一小部分，这么大一个电钻他搬不动才是正常的。 “行，你扶着我去搬。” “扶着？” 大叔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楚歌的眼睛有些不正常的红。 这种红……厉鬼的味道。 被厉鬼影响到这个程度，怕是看不见人间了吧？ 这些抓鬼的，倒也是真敢…… 大叔没说什么，扶着楚歌往店家的方向走。 虽说是扶着，不过到底没感觉楚歌跟正常人有什么区别，他只需要给一些很小的暗示，楚歌就能完全明白。 回到出租车上，大叔还是没忍住，问了：“那个，年轻人啊，你这样……你爸妈不管你？就算是出来抓鬼，也没必要这么急……那也找个朋友啊……” “出租车司机都这么八卦的吗？”楚歌吐出一口气，“开你的车行不。” 楚歌这话落下，大叔憋住了自己想说话的欲望，硬是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希望对方能放过自己，能别顺手把自己也给收了。 嗯？目的地西城区阳光幼儿园？ 往这边越开越近，大叔脸皮抽了抽。 他……他想起来了！这不是一个鬼蜮吗？！ 为什么在之前没有想起来啊！要是想起来的话，他一点幺蛾子都不敢出，连忙把楚歌拉过来，只求别牵扯到他！ 楚歌从出租上下来，看到了两个人在等他。 容己和张恒，而且张恒……还挺清晰的？ 他奇怪的看了张恒一眼：“你咋来了？” 张恒欲哭无泪：“我也不想来，可是没办法啊，你们还没帮我解除诅咒呢！” “哦——” 这可不是你能被我看得这么清楚的原因。 “来来来搭把手，把电钻拿下来！” 容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出租车。 “这……你坐这出租车过来的？” “嗯，省钱。”反正不用给，有本事去找鬼务局投诉啊。 容己往下拿电钻的时候，楚歌还在对司机大叔说：“明天早上来接我啊！” “早……早上？” “嗯，天还没亮快亮的那时候，大叔你这么热心肠，不会拒绝我吧？” “不……不……不会。” 楚歌笑了：“那就好。” 容己：“……” 一脸同情加复杂？ 楚歌没管大叔怎么想的，他走到张恒身边，伸手在张恒头上摸了一把。 “张哥，除了那个没啥感觉的诅咒，你就没别的感觉吗？” “你要这么说，我总觉得脖子这块有点痒是怎么回事？” 楚歌掀开张恒后背的衣服，看向脖子的地方。 一滴血的痕迹。 嗯……昨天好像小男孩的血滴上面了？ 厉鬼的血一般别碰，但是……碰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反应。 他用手抹了抹，这一滴血根本抹不掉，像是原本就生长在上面一样。 “怎么了？” “没事——” “你这个尾音……”张恒牙齿开始打颤，“确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问题应该不大，就是你进幼儿园的话，孩子们会把你当同类。” “？？？” 张恒头顶钻出好几个硕大的问号。 “好吧，容己，你来看看。” 楚歌把位置让给了更专业的人，容己看完后，沉默了一下。 “我得回去查查资料，不过暂时应该没问题，唯一的表现就是你活人的气息被隐藏，外在气息表现如同鬼一般。” “我……还活着？”听他也这样说，张恒瞬间怀疑起了自己的活人身份。 “活着啊。”容己奇怪的看着他，“只是隐藏了活人气息，其实什么都没改变，你要进幼儿园这样的地方，其实还是好事儿。” “那去其他的地方呢？”张恒沉吟一下，问。 “……你还想去哪？” “就是觉得，这些闹鬼的地方还挺好玩的。” 楚歌：“……” 容己：“……” 顿了顿，楚歌说道：“那也行……下次我再叫上你。” 张恒犹豫了一下，也没有拒绝：“对了，楚歌，你这电钻？” “嗯？没事，能用，我带了发电机。” 楚歌拍了一下自己手上抱着的罐子，里面传来一声闷响。 容己脚步一个踉跄，擦你大爷的你还真的带了一个红衣来？！ 红衣在你这里这么不值钱的吗？！ 不管三人怎么想的，这幼儿园还是得进。 楚歌进了幼儿园之后就格外兴奋，这样的鬼蜮里，到处都是灵异所在，也就意味着，他什么都看得清啊！ 模糊的世界，拜拜了您！ 这次没有用赋灵术，楚歌直接拿出教鞭叫所有孩子做题去了，今晚又是一个和平安宁不会被一楼的小孩打扰的夜晚。 见过张若若，告诉她今晚准备上三楼去找江伟彦的事情，接着三人直奔二楼，来到花蕾二班的厕所。 小男孩还是这个诡异的姿势倒跪在半空，楚歌没有犹豫，把插板的插头塞进了罐子里。 看着这罐子旁边泄露出来的红色气息，张恒感慨了一声。 楚歌真的是越来越不当人了。 灵异的力量，往往是一种很神奇但也很脆弱的力量，它不依赖于现实中的真实存在，现实中很多东西都能克制灵异力量，但——红衣是绝对的例外。 让红衣来发电，那发出来的电绝对跟现实中的电没什么区别，支撑电钻没有任何问题。 难度只在于，怎么让红衣乖乖听话，去发那个电。 楚歌选择了最简单的一种。 “兄弟，帮个忙，不然让你魂飞魄散。” “咔嚓咔嚓。”剪刀开合的声音。 从出租车下来就一直抱着电钻的容己面色复杂的把电钻接上了插板。 电通了，电钻转起来了！ 真的能行？！ 卧了个大槽！ 顾不得惊讶，容己连忙把突突突的电钻往小男孩怀里怼。 事实证明，大力不能出奇迹，只能怪大力不是真的大力。 这电钻一来，小男孩紧紧抱在一起的身体也被迫分开，斧子的把柄也慢慢露了出来。 “再来！把斧子全部露出来才算完事儿！” 容己拿着电钻继续往里面怼。 ------------ 第四十章 说好的一千万呢 鬼到底小看了人类。 因为他们有时候不一定是人。 比如现在，明明只有法术才能做到的事情，一把电钻轻易解决。 红衣在罐子里矜矜业业的发着电，毫不客气的祸害着自己的同胞，不一会儿，自己的同胞就被祸害得奇形怪状。 别指望电钻能钻出来啥好看的形状，小男孩这会儿变成了跪趴在天花板上的一个大号蜘蛛，谁也不知道关节扭曲到哪里去了。 但就是还没醒！ 楚歌也不由得佩服起来这孩子的毅力，这么小都能忍受这样的折磨……嗯，好同志。 “差不多了，斧子应该可以被直接拿起来，谁去？” 容己的话音落下，楚歌已经伸出了手抓住了斧柄。 一股极度阴冷的感觉顺着手掌蔓延到手臂，再从手臂蔓延到心脏，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冻僵了一瞬间，接着就是手臂上泛起的强烈的疼，从骨子缝里开始，到表皮肤结束，这股疼几乎无法靠意志力压下，楚歌咬了咬牙，松开了斧子。 “系统……” 【宿主身体当前无损伤，灵魂有轻微损伤痕迹，休息五日便可自行恢复。】 “……” 楚歌看着这斧子，良久继续动作。 “怎么了？”张恒不解的问了一声。 “这家伙，原本怕是也是个红的。”楚歌看着小男孩，沉声道。 按照陈希所说，隔一段时间就出来清理一次人，每次被清理的都有个陈希，那也就意味着他每次都要用到斧子。 斧子会对持有者带来灵魂伤害，更别说使用了。 这小男孩本来不是个红衣，估计也撑不到现在。 “这斧子煞气很重，强行拿的话，对身体应该有一定的伤害。”容己也开口说道。 “那倒没事，毕竟我魔抗差不多满了。”楚歌活动了一下右臂，手臂没什么损伤，但是那种冰冷感似乎还存在着，让他差点失去与这只手臂的联系。 顿了一下，楚歌继续道：“但这玩意儿是针对灵魂的真实伤害，魔抗在他面前跟纸糊的似的。” 容己一惊：“你没事吧？” “没事，等这次幼儿园里事儿完了，我要去图书馆好好休息几天。”楚歌叹口气，“已经两天没有读书了，简直是一种罪孽。” 张恒：“……” 学霸的思维，我这种留级的学渣理解不来。 “要不我来吧，我毕竟在道门长大，灵魂强度应该比你们高一些。” “高不过我。”楚歌看他一眼，语气带着两分肯定。 他可是从小在白雅的淬炼下成长的，他就不信别人还有这待遇。 容己：“……那怎么办？” “反正我已经碰过了，继续呗。” 楚歌活动了一下手臂，再次抓向了斧子。 这次做足了心理准备，楚歌握上去就抓紧了，接着一个用力，把斧子往上提了一截。 “卧槽怎么这么重！”刚刚提起来，楚歌整个人被带得往下一沉，幸好张恒与容己两人眼疾手快拉住了他才没有马上摔倒。 “什么材料啊，这得有两百斤了至少。”楚歌吐槽一声，合着之前听着觉得有一百五十斤都是轻的，光这斧子都至少有两百斤重，也不知道小男孩是怎么拿起来的。 “材料看起来应该没什么特殊的，但上面的煞气实在太重了。”容己猜测道。 “不管了，赶紧拿走，这地方看着总觉得不对劲。”楚歌再次加了一把力，斧子终于离开了小男孩的怀抱。 嘴上这样说，楚歌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小男孩的脸，一直盯着对方紧闭的眼睛，没有一刻放松。 一个厉鬼或许还可以试试莽一下，但一个曾经是红衣的厉鬼……那最好让对方永远别醒过来。 但是事与愿违，在斧子彻底离开小男孩的怀抱的时候，小男孩的眼皮动了一下，接着，瞬间睁开！ “大半夜嗨你妈睡觉去！”与楚歌对视的一瞬间，楚歌眼疾手快，转手一教鞭抽了上去。 不听老师的话可不是什么乖宝宝。 小男孩思维中突然多了这么一条，他愣了愣，眼睛缓缓的再次闭上。 “……卧槽。”半晌，张恒缓缓吐出这么两个字。 楚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头汗。 教鞭这东西，毕竟也有神奇之处，要是被小男孩也判定为法术……那估计可以唱凉凉了。 好在系统出品，十足可靠。 把斧子扔进背包，楚歌活动了一下手臂，换上剪刀在手上握着，另一只手上的教鞭也一直拿在手心，这玩意儿……对付幼儿园的娃有奇效啊。 没冷却，没限制，无副作用，谁都能打，就是有成功几率。 不过现在看来，厉鬼这一档的成功率也不低，要成功率低，怕是在红衣面前才能十次有九次失效。 “那个，张哥，你给咱把这个罐子抱着？” 张恒看着地上冒着红光的罐子，再看了看楚歌，咽了口唾沫。 “这……不会出来吧？” “龙虎山的罐子，应该……没那么容易出来。”楚歌把插头从罐子里拔出来，一剪刀给罐子口重新堵上，对着张恒示意了一下。 “……” 你玩真的啊？ 张恒拿手试探的敲了敲。 声音很闷，里面确实有东西的。 “这东西要是放在外面，那怕是有得热闹了。” “还行，上次杀了一百多人吧。” “……？”张恒本来去抱罐子的手又顿住了。 容己感慨着解释：“红衣这种东西，基本是无解，去多少人能填多少人，人海战术没有任何作用，唉，你又不是没有见过袁悠的诅咒，差不多就是这样，不需要什么力量，法术的，看到了听到了碰到了或者你出现在了他的地方，达成条件直接死，至于对上红衣这种事儿……红衣本身的力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张老师好像……” “那是人家对你没恶意。”容己白了他一眼，“不是所有红衣都这么好说话，好说话的红衣在世界上跟凤毛麟角似的。对了，楚哥这个红衣……龙虎山的罐子？！”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着罐子又看了看楚歌手上的剪刀：“那个通缉榜榜首是你？！一千五百万呢！” “……不是一千万吗？” ------------ 第四十一章 被放出的发电机 关于赏金昨天涨到一千五百万这件事…… 楚歌了解的兴趣不大。 嗯，反正不可能是我。 就这样，张恒抱着罐子，楚歌拿着剪刀与教鞭，容己拿着自己的桃木剑，三人一起踏上了三楼的楼梯。 要是单看画面，这三楼跟一二楼也没什么区别。 一样灯光微弱的楼道，无人打理也不见多少灰尘，每一阶台阶上都没什么其他东西，空旷得犹如从不曾住人。 三人的脚步在楼道里交织，每一步都十分清晰，带着略微的回响，从不显得杂乱。 “你说我们上去之后，能看到什么？” “幼儿园里有十九个孩子，三个老师，我们见过了十六个，两个老师。”楚歌数了数，“还剩三个孩子一个老师，袁悠是肯定在的，还有两个不知道是谁，老师应该是江伟彦。” “我得提醒一点，二楼我们并没有搜集完成，也就是说，除了袁悠和江伟彦，剩下的两个到底是在二楼还是在三楼没人知道。” “我这里有准确的消息，三楼有三个红衣。” “也就是说，三楼有可能是三个红衣加一个厉鬼，不用考虑怨灵游魂，怨灵游魂活不下来。也有可能是只有三个红衣，那样似乎会轻松一点。” “……轻松吗？”容己反问。 “会轻松一点。” “我跟师门一起覆灭鬼蜮的时候都没见过这么多红衣……” 容己感慨了一声，当然，那时候他还小，没敢仔细的去看，可是眼前的红衣数量是真的打破了他的固有认知。 一座幼儿园，面积不过两千平左右，算上一楼的张若若，二楼之前是红衣的小男孩，三楼三个红衣，这加起来就是五个。 一个就足够让他们团灭了，别说是五个。 问题来了，他到底哪来的勇气跟着楚歌一起来闯这样的地方？ 连自家师门都没通知？ 梁姑娘吗？！ 啊这……回过神来突然怂了是怎么回事。 三楼越走越近，再拐一个楼道就到了，三人不约而同的放缓了步子，转头对视一眼。 很好，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从心。 “你不是说轻松吗？你走前面。”张恒看向楚歌，卖的相当果断。 楚歌：“……我收回。” “谁先上去？” “就不能一起上？” “说不定不用上，人家下来找你了。”张恒吐槽，“总不能这样一直犹豫下去到第二天早上……” “等会儿，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笑声？”张恒说着说着，脸色僵硬了起来。 “一个很轻的笑声，听着不仅不愉悦，还有点刺耳，瘆得慌啊……” “……”楚歌脸色也僵硬了起来。 张恒不认识，他认识这个音色啊！ 是袁悠啊卧槽！ 还真的下来找他了！ 此刻，楚歌恨不得打死张恒这个乌鸦嘴。 在楼道开打……这不是给人家厉鬼制造便利么！ “先上去！”当机立断，楚歌一步迈入三楼地盘，视线都没转过来，手中的剪刀先一步横在身前。 也没管什么东西，先剪了再说！ 但是剪刀剪下去的时候遇到了阻力。 一只白嫩的小手抓住了剪刀，让他无法继续用力。 楚歌的视线凝固，看到的是一个好看的笑容。 袁悠歪着头，哪怕是她眼睛丝毫未动，只是单纯的咧着嘴角，她的笑容仍旧好看得让人向往，仍旧是一身血红的芭蕾舞裙，一手背在背后，一手优雅的抓着楚歌的剪刀，血色的小天鹅在这寂静的三楼尽情展示她的美。 “咯咯咯……” “楚老师？” “唔，你好。”楚歌斟酌了一下言辞，“袁悠同学来找老师干嘛？” “我来找我的奖杯。”袁悠笑道。 “在我这里，老师给你拿。”楚歌一只手摸到背后，伸进背包，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把两百斤的斧子。 袁悠：“……” 这人变脸怎么比她这个鬼还快！ 周围的一切迅速染上成片的红，墙壁，地板，扶手，全都像是浸了鲜血似的，红得让人眼睛刺疼，袁悠的身体如同水蛇一样融入成片的红色里，只能听到一阵一阵的笑声，笑声过后，便是一阵让人绝望的哭声，混合着呐喊尖叫什么的污染者三人的耳朵。 “她要干嘛？！”张恒颤抖着牙齿的问。 不直面一个红衣的怨气，永远也无法想象到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那是一种莫名的恐惧，阴厉冰冷，脚踏九幽，如同随时坠入深渊。 张恒这会儿还能说话，是真的相当厉害的。 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熟悉的红色，袁悠小小的身体完全融入了进去，没有谁知道她到底在哪里，可是每个人都感觉被她盯上了。 然而真的被盯上的只有张恒。 张恒正在胆战心惊，下一秒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哥哥你为什么在这里？” 能感觉到冰冷的气息靠近耳廓，如同冬日再临一般，张恒瞬间头皮发麻了起来。 袁悠就在他耳朵旁边！ 而且在跟他说话！ “什么……” 话音未落，袁悠的声音转为阴森的大笑，炸得张恒耳朵几乎听不见任何其他东西！ “我带你走啊！哥哥！” 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腿脚已经被染成了完完全全的红色，跟这周围的环境几乎要融为一体。 那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蔓延，很快蔓延到了他胸口，呼吸逐渐艰难，想说话都变得有些费力。 “楚歌……救我！”张恒艰难的喊出四个字，却突然感觉到手上一空。 “啪！” 一声宛如瓷器碎裂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陡然响起！ 楚歌与容己两人双双回头，看见张恒全身都几乎被红色浸染，而他手上的罐子砸在了地上，完全碎裂…… 楚歌抡起斧子，袁悠的笑声再度响起，这次是尖锐的笑声，楚歌灵魂深处被动荡，全被这笑声充斥着，一时之间竟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袁悠把张恒完全染红，然后张恒如同没了骨头一样，融入了地面这一片血色里！ 这片红色迅速退却，比它来时更快，很快就彻底消失在了周围，一同消失的，还有一个张恒。 “下次……楚老师，我等你。”袁悠的声音在远方幽幽响起，显然，她已经走远了。 不过，麻烦并没有完。 楚歌僵硬的看着地面，另外一个红色的影子从罐子的碎片中升腾而起。 “你——竟——敢——把——我——当——发——电——机——” ------------ 第四十二章 植物园里的眼珠 “……” 卧槽。 千言万语，最终汇聚成了这样两个字。 楚歌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好的，现在这所幼儿园的红衣数量变成了史无前例的六个。 有时间了可以把他们聚在一起拍照纪念一下。 当然，前提仍旧是……活下来！ 眼前的人影逐渐成型，那是一个穿着普通家居衬衫的男子，当然，不管本来是什么颜色，这会儿都完完全全变成了红色，一丝杂色也看不出的那种。 他狰狞着脸，无尽的怨气释放出来，压力与恐惧足够让普通人彻底麻木，楚歌一把拉了容己，毫不犹豫的往三楼上跑。 反正三楼已经那么多红衣了，再多一个又能咋样？ 那当然是……觉得被侵犯地盘了啊！ 一楼与二楼的地形已经被楚歌摸透，三楼的格局也没什么变化，楚歌拉着容己跑的飞快，一时间红衣男还追不上。 这是人能达到的速度？ 红衣男开始怀疑鬼生，直到看到被楚歌拉着的那个小道士都翻白眼了，这才意识到，跑得飞快的其实只有楚歌一个人，正常人还是非常正常的。 “有别的鬼上楼了！” “袁悠！” “江伟彦！” “还有那个谁！” “你们管一下！”跑了半圈，楚歌也是累的不行，距离不远，但他拉着容己一个大活人，还背着一把两百斤的斧子，别的重量就更不用说了，这会儿体力差不多见底。 没办法，楚歌开始喊，试图把三楼的红衣喊出来一个。 可惜根本没人理他。 这里的红衣都没有领地意识的吗？！ 无人回应，楚歌也只能继续跑。 很快，一圈都快跑完了，楚歌喘着气扶在植物园的门上，这回，真的跑不动了。 红衣男不紧不慢的追上。 楚歌只能往植物园里走。 等红衣男也追到植物园里，植物园的门被啪嗒一声关上。 一只惨白的漂亮小手在门外晃了晃。 楚歌：“再……再见？” “拜拜~”袁悠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两分愉悦。 “……” 药丸。 楚歌转头看向正一步步逼过来的红衣男，试图讲道理：“大哥，我说……那个，有话好说。” “你说。”红衣男冷笑。 “那个，发电这事儿，利国利民……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没见过呢，你见过还亲自体验了一回，难道不好？” “好。”红衣男张开的手臂，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但还是不影响我要吃了你。” 楚歌吐出一口气，看来说不通啊。 “打得过不？”楚歌低声问身旁的容己。 “你说呢？” “我觉得不行。” “你看我俩加起来够人家一只手抓不。” “那我喊救兵了。” “好。”容己说完，愣了下，“什么救兵？” 他还没反应过来，楚歌已经喊出了声，这一声穿透力极强，整个幼儿园绝对都能听到：“白雅！” 风吹过的声音仍旧很寂静，红衣男的狞笑也更加危险。 就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楚歌顿了顿，毫不犹豫的改口：“奶奶救命！” 刹那间，风吹的声音更大了，植物园的窗户似乎被风吹得几乎碎裂，伴随着狂风临近，一只乌鸦张开翅膀，红色的目光犹如鹰隼，从窗外猛地冲了进来！ 乌鸦翅膀划过亮如闪电的痕迹，狠狠地划过眼前红衣男的脖子，霎时，红光迸发，眼前的一切都变成红色浓雾掩盖模样，一声惨叫贯彻天际！ 红雾散去，红衣男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他逃了。 “……卧槽。”容己呆愣的看着这只飞过来的乌鸦，愣住了，“这什么东西？！” 乌鸦扇了扇翅膀，飞向楚歌，楚歌不解的伸出手，让它停留在自己的手上。 乌鸦低声鸣叫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 最后的红色也随着乌鸦眼睛的闭上而消失，楚歌拿手摸了摸乌鸦的头，入手冰凉，乌鸦没什么反应。 “呐……救兵。” 击退一只红衣，乌鸦沉睡了下去……看来白雅的力量没恢复多少，他的血其实没想象中那么有用。 想来也是，白雅要是处于全盛时期，那缕气息刚刚被袁悠染红的时候就该反击回去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人家也是一巴掌一个红衣啊！ 牛就对了！ 楚歌心情很好的再次摸了摸乌鸦的头。 撸乌鸦的手感真棒！ “别撸了，这是什么地方？”容己看了看四周，感知到极度强烈的怨气，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里应该是……袁悠的死亡地点。” 楚歌放过乌鸦手感良好的头，看了看四周。 在幼儿园最初设计的时候，三楼这个教室就是作为植物园预备的，因此，头顶有开放的天窗，墙壁上的窗户也开的比别的教室大的多。 这里的设计给这里的植物保证了充足的阳光，只是不知道为何，最终却成了最大的阴影的埋葬地。 本地七月才会盛开的太阳花在这温室里，五月就已经开了，一朵朵的红的耀眼，绿萝的叶子常绿，不见一片枯黄，头顶的紫藤萝早过了花期，这时候只剩繁密的叶子在随着微风舞动。 一切看起来安静而美好，楚歌却像是个无情的破坏者，他走过去直接扯开太阳花，露出下面的土层，然后又把这土层刨开。 异样出现了，一层层的血从土层最深处渗出，不断的往外涌出鲜血，很快，这些鲜血就漫过了楚歌的手，楚歌没有在意，继续往下刨。 很快，他的手触碰到了什么。 一个圆溜溜的东西。 不，两个。 楚歌摸索着拿了出来，擦去表面的泥土与血液，借着手电筒的灯光一照—— 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 “果然在这儿。”看着这对眼珠，楚歌欣慰的笑了出来。 “你能不能别拿着一对眼珠子在这儿笑啊？这……”容己实在忍不住了，一脸复杂的看着楚歌，“看着比鬼还鬼啊……” “下次注意。”楚歌不好意思的收回了笑容，“这眼珠子，应该是许天竹的，咱们现在下二楼去给她送回去，正好植物园这边有一个楼道。” ------------ 第四十三章 他们请我带句话 “就这样下去？张哥……” “没事，他现在……可能比我们活的更舒服。”楚歌面色怪异了一下，“我之前不是摸了一下张恒的脖子么，想给他擦掉血，发现擦不掉，也就留了一点自己的气息进去，现在张哥的生命力格外旺盛，一点衰弱的迹象都没有。” 留一点气息在对方体内其实没啥用，但是判断对方的生命状况绝对没问题。 他的本意也是如此，张哥毕竟是普通人，运气再好也不一定不出意外，留下自己的气息方便自己能够赶过去也好。 “那好吧。”容己说道，“也许是红衣把他当成厉鬼了……毕竟这气息就不是活人。” 说定了之后，二人沿着楼道往下，直接去往二楼花蕾一班的教室。 这间教室里面仍旧和和平平，没有任何异样。 楚歌把许天竹的眼珠子还给她，许天竹表示了感谢之后连忙安装上了。 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许天竹拿回自己的眼珠之后就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周身散发出红光，一时间根本没人能够靠近。 “这眼珠……果然包含了一部分记忆。”楚歌沉吟片刻后说道。 若是什么都不值，袁悠没必要刻意带走眼珠。 当然，以红衣的手段，藏东西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老巢，去植物园找许天竹的眼珠子完全没错。 袁悠也没能想到没能真的让楚歌拜拜，还把自己的老巢暴露给他们了。 “再等三十分钟，如果许天竹还是没能想起来什么，那我们就先上三楼，毕竟不能放任一个红衣在上面不知道干啥，也不能不管张哥。”楚歌用教鞭敲了一下桌子，“后面她要是想起什么了的话，陈希，你用你留在容己身上的力量把消息传递给我们。” “好的，楚老师。”陈希认真的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天竹仍旧在尖叫，什么都不说，用什么手段都没用，看来她根本还没有从记忆的冲击中回过神，楚歌与容己对视一眼，微微点了下头。 “陈希你继续盯着二楼，我们先上去看看。” 再次从之前上楼的通道走上楼，在拐入三楼的时候，眼前的画面让楚歌与容己都为之一怔。 这……什么情况？ 本来寂静整洁的三楼，这下突然变成桌椅乱摆，纸张乱飞，到处都是孩子的玩偶，整体就透露出一个字，乱！ “活像被鬼子袭击了……” 楚歌的话音未落，他看到了前面的情况。 两个红衣打在了一起，带起的能量风暴影响了周围的一切，连灯光都开始一闪一闪的，极度不稳定起来。 两个红衣，一个脖子几乎被斩断，只剩薄薄的一层皮连接头与身体，但是偏偏就是不倒，另外一个……也是个男的。 在被乌鸦打走，失去了楚歌这个第一仇恨目标之后，红衣男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本能的抢地盘的行为中。 三楼就这么大，本身就已经足够拥挤，再加一个…… 那打呗，谁赢了就是谁的！ 看着眼前的战况。 楚歌拿起了剪刀，把手臂上的乌鸦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 除了楚歌放出来的红衣男，另外那个带着一副斯文的眼睛，看起来温温和和，穿着阳光幼儿园的幼师工作制服，连脚下的运动鞋都不会让人觉得有侵犯性，即使是一身全是红的，他仍旧带着一抹温柔的笑。 楚歌顿了一下，把剪刀塞回背包，换上了斧子。 嘴角同样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终于看到你了啊……江老师。 江畜生。 “江老师。”他缓缓开口，“我是阳光幼儿园的新园长楚歌，很高兴认识你。” 陌生的声音加入，两个红衣的战斗忽然停止。 红衣男是因为第一仇恨楚歌，但又因为楚歌手臂上的乌鸦不敢轻举妄动，江伟彦……则是因为那些话。 “哦？楚园长你好。” “袁悠，陈希，张若若老师，许天竹老师，还有一二楼的孩子们，委托我带一句话给你。”楚歌脸上的笑容不变，斧子已经完全举了起来。 “什么话？”江伟彦从斧子上感觉到了威胁，他警惕的眯起了眼睛。 “请你去死啊。”楚歌拿起斧子，抡了下去！ 江伟彦第一时间选择了避让，他一直盯着斧子，反应是最快的。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斧子的攻击目标，根本就是锁定敌人的！ 仿佛只要楚歌挥出了这一斧子，无论他去哪里，这斧子的攻击都会如影随形，一瞬间到达他身上！ 这斧子，根本不需要真的劈到他，只要楚歌在攻击的时候锁定的是他就够了！ 江伟彦根本无处可躲，这斧子的攻击结结实实的到了他头上，硬是把他从身体正中央一分为二！ 红衣的身体放出极度红色的浓烈气息，两部分的身体快速汇合，隐隐能听见这个温和的男人在大声的咆哮。 楚歌脸色有些白，撑着三楼的栏杆，一手扶着斧子，一手托着乌鸦，冷冷的看着他。 看来一次解决不了，这斧子红衣扛一下确实没问题。 楚歌的手再次抓紧了斧柄。 “你疯了！？”江伟彦的声音气急败坏的传来，“杀了我你也会死！这到底是什么斧子？！” “江老师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然后在你坟头蹦迪。”楚歌冷笑一声，把斧子再次举了起来。 只有江伟彦自己才知道，这会儿自己面对了什么压力。 那种该死的锁定感！ 究竟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这玩意儿！ 艹！ 他是红衣，有一堆红衣的手段，可是此刻却被压制的动弹不得，完全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当然，他没有错过楚歌手臂的颤抖，这斧子的副作用显然极强，他开口劝说：“放过我，我这样的人渣，不值得你用命换命！不！就算死不了你也会重伤！这样没有任何意……” 这斧子落了下来。 江伟彦身形二分为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拿斧子的……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张若若。 巨大的触手从张若若的身后发出，直接接管了这斧子的控制权，楚歌完全没意识到的时候，这斧子落下去的瞬间，已经是由张若若控制。 “说了……打他的时候，叫我帮忙么……园长这么不信任我吗？” 斧子的反噬让张若若身上的气息变得弱了许多，但是这笑意依旧温和，充满了让人安心的感觉。 ------------ 第四十四章 永远陪着我！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给幼儿园现任教师进行训话，任务完成度3/3，获得声望值80。】 系统的任务完成提示姗姗来迟，楚歌这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完成了训话任务。 嗯？ 他训了吗？ 他不是上来就要搞死这位吗？ 那样几句装杯用的死亡通牒也算？ 系统算就算！ 【恭喜宿主触发任务：杀死江伟彦。为了幼儿园更加良好的环境，害群之马请务必铲除。完成任务可获得声望值300，道具特殊教案本*1】 300声望值？ 楚歌的目光放在了这个数字上，目光不由得凝了凝。 袁悠的幼儿园生涯，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九十七，获得声望是204，如今杀死江伟彦就有300声望值，是杀死这个已经被斩成四部分的红衣太难，还是别的什么？ “系统，我记得你说过，开启系统商城献祭用的鬼等级越高，商城商品数量越多？” 【是的，宿主，我看眼前这个就不错，宿主加油！】 系统的声音落下，楚歌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很好，又一个必须弄死这玩意儿的理由。 扶着栏杆，分明是虚弱的样子，可此刻的楚歌却仍旧让江伟彦感到心悸。 这……究竟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被分成四块的身体仍旧没能完全愈合，身上的气息不知道衰弱到了什么程度，江伟彦这次真的知道了什么是恐惧。 有种人，不听你的解释，不在乎任何结果，一门心思的只有弄死你一个想法，这样的人，你还打不过！ 而且！一楼那个女人！ 也太烦了！ 站在楚歌身边的张若若转头看着他，眼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你还好吗？” 【宿主灵魂损伤百分之十，请尽快开启系统商城，购买治愈灵魂的药物。】 楚歌摇了下头：“还行，没什么问题。” “这斧子……没想到你真的能拿到手。” 张若若统计幼儿园人数的时候已经见过小男孩，只是之前并没有交集，她看着这样的一把斧子就觉得恐惧，完全没敢凑近。 现在这斧子出现在了楚歌手上——园长真的勇啊。 “趁现在，江伟彦没什么能力反抗了，你们去把他封印收押。”张若若拿着斧子，看着江伟彦的目光一片冷漠：“我会在旁边看着，有任何异动就再砍他一斧子。” 容己看向楚歌，楚歌对着他点了下头，容己便上前了一步。 楚歌让他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片夸张的红色突然从地板与墙壁上完全蔓延起来！ 袁悠的笑声荡漾在耳边，所有人耳膜生疼的同时，这片红色将江伟彦完全包裹，如同带走张恒一样，把江伟彦带走了！ 地板与墙壁上的红色向后退去，只有一缕如同水蛇一样扭动着来到楚歌面前，最终形成了袁悠的模样。 “袁悠……你什么意思？！”楚歌咬了咬牙。 别人还有可能，但是袁悠！她最恨的应该就是这位才对，现在出手救人的竟然是她。 “楚老师。”袁悠还是那样微微歪了歪头，“不能动他。” “什么？” “他必须在三楼，永远的陪着我……” 袁悠抬起一双怨毒的眼睛，朝着楚歌走近了一步：“当然……还有你……” “……” 说完这句话，袁悠的身影再次如同红色的水蛇一般消失，没有谁知道她去了哪里。 楚歌的眼神完全冷了下来，目光追着袁悠而去，看不见的时候，才缓缓收回。 最终，他的目光集中在了头与身子只剩一张皮的红衣男身上。 红衣男：“……” 妈的我罐子呢？！ “过来。”楚歌对着他招了招手，然后从背包里摸出一只中性笔。 “自己进去。” 红衣男二话不说，自己钻进笔里，不给楚歌任何发难的机会。 楚歌转了转手中的笔，拿出一张纸，上面写下东西两个字。 这只笔本身只是普通的中性笔，在红衣男进去之后，写出来的字也完全变成了红色。 “袁悠在哪？” 这只笔停在半空，瑟瑟发抖，硬是没法下笔。 “张恒在哪？”楚歌换了个问题。 笔尖在纸上飞快的圈起了东。 楚歌收起纸笔，看向东方。 “笔仙？”容己愣了下，问：“这个……鬼本身是笔仙？” “不然你以为悬赏的价格为什么能一天一变。”楚歌的语气仍旧很冷。 容己：“……” 红衣挺值钱是没错，只不过这种东西除了拿去祸害人，也没什么大的作用，还完全不受控制。 可，若是一个成为红衣的笔仙呢？ 笔仙的特异之处，在于它几乎无解的预知能力，成为红衣的话，那谁也不知道他预知的极限是什么。 当然，前提仍旧是从对方的手里活下来，然后让这只笔仙乖乖的为你所用。 楚歌上次废了不少力气才把这只红衣留在自己手里，确实是想利用起来，只不过一直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直到今天……嗯，还挺乖。 当然，预知不了袁悠，只是因为袁悠的等级比他高的多。 袁悠在他所有见过的厉鬼里，是最凶的那一个。 至今，在场所有人没见过她亲自出手。 可她要做的事情，是一件不落的全部实现。 不对……哪里漏了。 斧子上的反噬带来灵魂的损伤，尽管不是多影响行动，可是却让他头疼欲裂，没法仔细的思考一些东西。 到底还有哪里没有注意到…… 袁悠到底是为什么，什么是不能动他…… 楚歌转身朝着笔仙给出的方向走去，张若若跟在他身边，伸出两只硕大的触手。 “我扶着你啊。” 楚歌相当感动的表示的感谢，然后坚定的表示了自己不需要。 两只触手非常可惜的收了回来。 ———— “不能这样。” 果果一班的教室里，张恒强忍着双腿打颤的动作，缓缓蹲了下来，平视着眼前的小女孩，耐心的跟对方解释。 “你不能直接这样把人绑过来，这样不对……” “可我喜欢你，就要带你过来，你得永远陪着我。”袁悠不爽的歪了歪头。 “……我谢谢你的喜欢啊，可楚老师还在等我呢。” “老师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袁悠鼓起了嘴巴。 张恒嘴角抽了抽，继续耐心的说道：“也不是所有的老师都是那样不是东西。” ------------ 第四十五章 你说我是谁？！ 如果前一个周，有人告诉他他居然试图跟一个红衣厉鬼讲道理，他会把那人笑死。 但没想到一周后的自己就在做这事儿。 袁悠没什么耐心，她坐在凳子上，脚下是分成四块的江伟彦，一脚一脚的踢着对方，每踢一次，对方身上的气息就更弱一些。 嘴里的声音仍旧是冷漠的：“那让楚老师也变成鬼，再来跟我说他是个什么东西。” “……” “不说这个，这谁？怎么也让你绑了回来？还成这个样子了？” “江老师啊。” 张恒怔了一下，然后站起来顺脚也踹了过去。 在对方的脸上踩了又踩。 “咯咯咯……”袁悠发出一阵阵的笑声，“哥哥你身上的味道我好喜欢……你讨厌他我就更喜欢你了……” “那个，我也喜欢你……”张恒继续踩，然后问：“这应该是斧子造成的伤痕吧？你怎么不让楚老师把他杀死？” “不能杀。”袁悠伸脚再狠狠踢了一脚，声音很轻的重复道，“不能杀。” “为什么？” “不能杀……” 袁悠的声音变得很是悠远，张恒还没反应过来，这班级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袁悠瞬间张开双臂，无尽的红色瞬间铺满整个教室，却在蔓延到门口的时候被迫停止。 门口，楚歌一把剪刀插在木门上，硬是拦住这一片红色的蔓延。 袁悠站在教室中央，半晌，所有蔓延出去的红色被她全部收回，身上的红色芭蕾裙似乎更加红了一些。 她忌惮的看了一眼张若若手上的斧子，不过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对她这个等级的红衣来说，张若若这个实力，除非拼着魂飞魄散，躺几千年都缓不回来的可能来杀她，否则都没什么值得注重的。 其他人……最多就是主菜后的小菜。 “楚老师要打我吗？”袁悠笑了起来，声音声音听起来很是愉悦。 “没兴趣。”楚歌对着她说道，“你让开，江伟彦我非杀不可。” “我说……不行。”袁悠伸出的双手五指张开，小小的手指间，红色的气流蜿蜒流转，一只只小巧的血色骷髅头水晶玩偶在她手边环绕，每一只都带着恐怖狠厉的气息，这小小的手微微一推，骷髅头玩偶便飞向了楚歌一行人。 楚歌还没来得及动作，张若若的触手已经伸到前方，帮助楚歌挡了下来。 骷髅头的玩偶张合着嘴巴，朝着触手咬去，触手的主人力量不敌袁悠，很快就被咬得七零八落，但是张若若的身后又有着更多的触手冒了出来。 “张老师，你不保护我却保护他们吗？”袁悠勾动了勾食指，一秒变脸，语气泫然若泣。 “没有。”张若若很是平静的说道，“袁悠，老师没能保护你，是老师的失职。” “但，我仍旧会保护我能保护的所有人，哪怕对手是你。” “你好讨厌哦。”袁悠五指猛然收紧，张若若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一股巨力打在了自己的触手上，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被打飞了出去！ 骷髅头玩偶们在空中飞了一圈，回到了袁悠的手里，在那惨白的指尖消失不见，与此同时，袁悠的身影猛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楚歌身边，掐住了他的脖子！ “老师你真的是一点也不听话！” 强烈的怨恨爆发，仿佛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呼吸受到压迫，楚歌眼前一片极致的红，几乎看不清袁悠的面目，他艰难的吐出肺里残留的空气，活人的气息距离袁悠格外近，引诱着她去杀了这让人憎恶的活人。 楚歌微微抬了抬手。 这只手上，停留着一只乌鸦。 不知是乌鸦本身的重量，还是周围的恐怖压力，手上似乎有万钧之重，根本做不了任何动作。 但他是楚歌。 现在，这所幼儿园的园长，新来的楚老师。 靠着自身对于灵异力量的超强抗性，楚歌硬是把这只手抬了起来，最终停留在了袁悠的头发上。 一片冰冷，却仍旧丝滑顺手。 那双怨恨到极致的眼睛怔住了。 这只手臂上，好像……是比那斧子还要强的威慑力。 一时间，袁悠停住了所有的动作，连掐住楚歌脖子的手也停下了。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楚歌活动了一下喉咙，开口说道。 “你做的很好，我知道你不喜欢杀人。” “对不起，是我不对，上次没有带你走。” 袁悠张了张嘴：“上次？” 她不记得她见过这个老师，更别说楚歌嘴里说出的所谓的带她走…… “嗯，上次。”楚歌微微点了下头。 袁悠不记得，也从未怨恨这个被自己撞倒的陌生人。 记得的只有楚歌自己。 那只在沙发上看到的白色的小天鹅，那个求救的女孩，从来只有楚歌自己知道。 那不是灵异造成的幻境，袁悠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是红色的。 白色的她，只是一个老师没有选择更加细心一点，去发现异常，去拯救她的愧疚。 “许老师想救你的，但是她没有那个能力。” “我可以。” 轻声说完，楚歌的手在袁悠后脑抚摸了一下。 袁悠……袁悠没敢动。 他用的还是那只停着乌鸦的手。 “现在，能告诉老师，为什么不要杀他吗？” “不……”袁悠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一个突然的声音打断。 “许天竹清醒了！她说话了！” 声音是从容己身上传来的，但是这是一个稚嫩的女声，是一年级的小陈希。 “她……她说她看到了那个我被控制的场面，好多的鬼……” “那时候，丝线的目标是袁悠，许老师带着袁悠要离开……” “但是丝线太强，她根本阻拦不了，只能看着丝线把袁悠拉回去。” “可是我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把那些丝线抢到了自己身上。” “江老师生气了，他与我打了起来，我……消失了。” “我明明还在啊，怎么消失了，许老师在说什么啊。” “你说……我不是陈希？！” “那我是谁？！你说啊！！说话！” “江……” ------------ 第四十六章 袁悠的记忆 容己身上的声音陡然停止，陈希留下的力量也迅速消散。 “是江老师啊……” 袁悠手掌里的骷髅头玩偶再现，双目中是更加强烈的怨恨。 “你们究竟为什么要过来！小希姐姐要永远的消失了！” “你给我冷静点！”楚歌抽出教鞭，沉下声音：“一起去二楼！” 袁悠抓着教鞭的另一端，手中的玩偶戾气更深：“杀了你们！” “听老师的话！” 楚歌咬着牙，额头爆出青筋，吼道。 红色的骷髅头已经飞了出去，身旁的容己站了出来，帮他挡下。 楚歌看着袁悠的眼睛：“听话，我带你救小希！” “……” “你的理性比你的怨恨更珍贵，既然已经坚持了这么久，现在就不要放弃！” 袁悠的头缓缓垂下，她哑着嗓子，吐出一个艰难无比的字：“好……” 一片红色再次铺满整间教室，这次，楚歌收回了木门上的剪刀，没有阻拦。 “不要反抗，我带你们过去……” 这一片红将这里的两个人也完全埋了进去，活人的气息消失，他们被完全融入了袁悠的世界里。 而这次，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像是被章鱼黏糊糊的触手包围，又像是不知道什么的粘稠液体，属于人类的五感通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无法言喻的感知觉。 在这过程中，时间的概念变得完全模糊，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他们变来到了花蕾一班教室门口。 “我的力量进不去，推门去。”袁悠的声音仍旧充满怨恨，不过这怨恨不针对楚歌他们。 楚歌没有犹豫，直接上前推开了花蕾一班的大门。 门里面，已经是一片乱象。 陈希身上的气息还在不断的往上上升，力量层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高，连身形都在不断的变大，从一个小孩往成年人模样的转变。 两个本来属于这里的孩子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眼神充满了无助。 许天竹这次没有尖叫，她的眼睛回来了，用一双接近无神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没有谁知道她在想什么。 袁悠手里的骷髅头玩偶飞出，一片夸张的红色跟随着这些玩偶飞了出去，硬是在陈希身上形成了一层压制，陈希的转变越来越慢。 “袁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知道陈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我才能帮你救回她。”楚歌沉声道。 “小希姐姐，帮我挡了那些丝线。”袁悠开口说道，“他们控制不了我，我想杀他们……” 袁悠还想说什么，可有限的词汇量与表达能力让她说不出来多少，她犹豫了一下，朝着楚歌飞了过来，飞到楚歌对面，与他平齐的时候停了下来。 楚歌看出她想做什么，缓缓点了下头。 袁悠嘴角动了动。 除了要杀死对方的时候，她不是很想距离男老师这么近。 男性，老师。 这两个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结合到一起就是她恐惧的根源。 楚歌说的不错，作为一个怨念，她的理性比怨恨更加珍贵，可理性这种东西，在厉鬼身上重来不靠谱。 与男老师的这种距离，足够让她感到恐惧。 她试探着压下本能往前再飞了一点。 刹那间，红色的骷髅头若影若现，袁悠的目光里理智与咒怨交织，根本稳定不下来。 楚歌目光沉顿了一下：“如果……我会让你害怕的话。” “那……” 他把乌鸦小心的放在旁边容己的身上，然后放下教鞭，把剪刀递给了袁悠。 以一个完全的普通人姿态站在了袁悠面前。 “现在呢？” 袁悠怔住了。 她看着楚歌，微微低下了头，将自己的额头靠在了楚歌额头上。 而，手中的骷髅头玩偶早已不知何时消散了去。 哪怕是这样，她也可以轻易的掌握眼前人的生命。 但她已经不想要了。 额头相抵，灵魂的界限开始模糊，记忆便有了交互的可能。 看着眼前人毫无反抗的灿烂灵魂，袁悠把自己的记忆交给了他。 好多的鬼！ 一片幼儿园的火场废墟，那些怨灵红衣什么的都还没有成型，但偏偏废墟上出现了好多的鬼影。 鬼影簇拥着江伟彦，一片片的翻开废墟，最终在里面找到了一只红色的骷髅头。 火场中，骨头要么被烧成了骨灰，要么被烧成了黑色，只有这一块头骨不一样，它散发着诡异的红色，上面几乎被咒怨的气息填满。 “只剩个头了？” “那也正好，怨念估计更重。” 鬼影们带着一根根的丝线缠上这块头骨，头骨上面的红色气息猛地张开，硬是让鬼影们消散了好几个。 “真不愧是红的啊。”江伟彦感慨了一声，继续指挥其他的鬼影缠丝线。 他看了一下被打的消散的几个鬼影，没说什么。 鬼不会被杀死，但是这样的被打散，近一百来年是别想恢复了。 就算恢复了，也顶多是个游魂，有屁用。 “行了，三天后再来。” 江伟彦他们离开，没有注意到，一双怨恨的眼睛正在身后盯着他们。 厉鬼成型需要一段时间，可陈希不是。 她是被杀了之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死了变成了鬼，之后又在强烈的刺激下直接进化为厉鬼，没有等待死亡之后成型的这段时间。 她认得这块骨头，是袁悠的。 他们到底要对袁悠做什么！？ 陈希痛苦的喊了一声袁悠的名字，当然是无人回应，她只能朝着袁悠走去。 虽然不认识这些丝线，可绝不能让对方的目的得逞，陈希开始撕骷髅头上面的丝线，却突然惨叫一声。 这丝线对于鬼有伤害，她几乎被砍掉了一根手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留在袁悠身上，是永远不可能的事。 她忍着疼，一点点的将丝线挪开。 可……丝线挪开之后，还会回来。 它们像是寄生者，已经认定了某个寄生产品，就绝对不会放手。 除非……给它们一个新的寄主。 ------------ 第四十七章 袁悠的记忆（二） 新的寄主，只能是自己。 陈希把这些丝线往自己身上挪，进度缓慢，却有成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幼儿园上面的怨气越来越浓厚，已经有了鬼蜮的影子，陈希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幼儿园的三楼。 三楼……不是什么好地方。 袁悠看到了会伤心的。 她抱着袁悠的头骨往二楼走，然后继续处理这些丝线。 太多了，一根根的挪真的太慢了，可是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他们就快回来了…… 可以躲吗？ 有机会躲吗？ 看了看眼前花蕾一班的教室，陈希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尽管……可能没什么作用，但墙壁能遮挡一时是一时吧。 进去之后，她才发现这里有两个小鬼正躲在这里，有点恐慌的看着她。 “你们别怕，我不会害你们的。”陈希说着，抱着骷髅头坐了下来，继续挪动着丝线。 就在这时，她发现怀里的骷髅头动了动。 她愣了一下：“袁悠？” 骷髅头再次动了动，一道道红色的气息涌现，一个红衣的影子在这上面成型，正是袁悠的模样。 “袁悠！” 袁悠冷漠的眼神犹如没有任何感情，却在看到陈希的瞬间有了温度：“小希姐姐？” “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是花蕾一班啊。”陈希不知道为何，有点紧张。 “我……” 袁悠的眼睛眯了起来，她看向自己身后：“这是什么东西？你在做什么？” “你别急，我……” 陈希的话音未落，花蕾一班的门突然被推开。 “在这里啊，让我好找。” 江伟彦的声音传来，在场所有鬼都把目光集中了过去。 是他，杀死所有人的凶手! 一瞬间，所有怨气都提升了起来，针对江伟彦发起了攻击。 江伟彦丝毫不慌。 他手一挥，几个黑影从背后冒出，嘴里发出温和但莫名残忍的笑声：“呵呵……不知道你们几个，有没有真的见过顶级红衣的杀伤力，不过没关系，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袁悠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她发现那些丝线竟然贯穿了她整个灵魂，控制了她的行动！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飞向了江伟彦，并且被对方亲切的抱在了怀里！ “果然是你才最可爱了……” 仇人的气息就在耳边，袁悠却丝毫动弹不得，她眼中流出血泪，怨恨到了极致。 这样的情况下，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与她一起被拉到江伟彦身边的，还有一个陈希。 竟然是控制！ 与袁悠的怨恨不同，陈希此刻已经在飞速思索着对策。 她没有什么想法，唯一的执念只是救下袁悠，任何代价都可以。 而且，她身上抢过来的丝线毕竟少，还能有一些其他的动作。 看着身边的袁悠，陈希下定了决心，微微伸出手，拉住了袁悠的胳膊。 接着，猛地一个用力，拉着袁悠朝门外跑去！ 不算袁悠，陈希已经是这里最强的鬼，她一时间发难，还真的让她成功了，连江伟彦都没有反应过来。 陈希拉着袁悠往出跑，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要跑到什么时候，唯一知道的是一定要跑！ 她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袁悠……她的目光，从离开那间教室开始，已经变得不再清明。 陈希是被迫停下的。 来源于袁悠的反手一掌。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袁悠，却只见到一片刺目的红。 袁悠伸出手，自己的头骨飞出，那红色的骷髅头犹如水晶玩偶一般精巧可爱，却带给人压抑到极致的绝望。 骷髅头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在袁悠的手心乖巧的悬浮，陈希绝望了，忍不住大吼出来：“袁悠！你看看我是谁！” 袁悠要杀她，她挡不住！ 就在这时，陈希的身旁出现另外一个身影，这个身影抱着她，硬是躲过了骷髅头的攻击。 “袁悠……” 那是许天竹，她来到二楼了。 她喊了一声袁悠的名字，这一声无比的复杂，什么情绪似乎都有。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袁悠微微转过了头，看向许天竹。 接着，露出了一个漂亮的微笑。 她没有再动用骷髅头，而是上前用手掐住了许天竹的脖子。 一点点的掐紧，硬是把这颗完整的头从脖子上拿了下来，头颅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对于袁悠来收，这颗……在窗户出现却什么都没有做的头，真的太讨厌了。 就在这时，江伟彦追了出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黑影，黑影们摩拳擦掌，听从江伟彦的命令朝着袁悠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些丝线的另一端。 “那些丝线可以控制袁悠！必须把袁悠带走！”陈希着急的喊。 “好。”许天竹的头颅回答着，身体却一把抱过袁悠，往身后跑去。 然而……根本跑不动。 袁悠的身体向是有另外一个人在扯着，她怎么也把无法把她带走，反而只能被丝线拉着一起往江伟彦的方向移动。 陈希咬了咬牙，在这时突然从身后抱住了袁悠，接着，目光中露出几分狠绝，硬是一把抓着好几根丝线塞进自己身体里！ 好多根丝线不比一根丝线，陈希忍不住的发出惨叫，疼，到处都疼！ 可她的动作没停，一直在抓那些透明的丝线，然后塞进自己身体里。 陈希的身影越来越淡薄，连红色的厉鬼气息也逐渐变得微不可闻。 江伟彦发现了什么不对。 这个厉鬼，在干什么？！ 想替换袁悠？ 谁给你的勇气！ 他单手再次一挥，黑影朝着陈希移动了过去。 但是这些黑影被拦了下来，是刚刚把头装好的许天竹。 “你继续，剩下的交给老师。” 上次，没能帮到你，老师很愧疚。 但是，此刻的老师背后什么都没有，老师已经无所顾忌！ 想要动她们，必须在我死亡之后！ “多谢老师。”陈希咬着唇，一点点的拔除袁悠身上的丝线。 直到最后一根，袁悠似乎有所感受，她转过头看着陈希。 陈希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却不知自己的身影几近透明。 袁悠的眼睛睁大了…… “不！！！” ------------ 第四十八章 袁悠的记忆（三） 袁悠失控了。 失去了江伟彦的控制，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一点。 没有谁可以承担一个红衣的怒火，更何况江伟彦身边只有几个怨灵。 情急之下，江伟彦控制陈希挡在了自己身前。 袁悠：“……” 她看着转移到陈希身上的那些丝线，眼中闪过一道忌惮，终究是停了手。 “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江伟彦气急败坏，指着身旁的黑影怒吼起来。 黑影们聚在一起，身上没什么温度，眼睛里更是没什么温度。 他们没有理会江伟彦的指责，默默地站在一旁。 江伟彦心里忽然有点慌。 突然，黑影们动手了，目标是——江伟彦！ 这些黑影从来未曾把江伟彦当做主人，黑影背后的控制者另有其人，只是短暂的听从江伟彦的命令。 “你们干什么！” 江伟彦慌了，“我是听从主人的命令行事，你们敢动我！” 听到这话，其中一个黑影开口说话：“任务失败，你去死吧。” “不！！！” 袁悠还未动手，黑影们已经听从真正的幕后主使的命令，要取了江伟彦的性命。 “你杀了这么多人，让我想想……不算以前你杀的八人，这一场火里，死了十七个人，都记在你的头上……” 那个黑影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你可真凶啊。” “我为主人做了那么多事！你们不能杀我！” “那可太可惜了，主人要杀你呢。” “主人……” 他瞪着一双不甘的眼睛，片刻后，突然想起来要逃走！ 正常人脸上会出现的惊恐在他脸上出现，江伟彦转身朝着楼下跑去，却根本跑不出几步就被黑影们追上。 有黑影的手落在他的脖子上，头上，胸口上，手脚上…… 太多了…… “主人说要保险一点。”恐惧与绝望中，他听到有黑影这样说。 “那一点点来好了。” 他的身体被黑影们一点点蚕食，速度相当的慢…… 黑影们并不急，像是在享受。 江伟彦瞪着一双眼睛，突然想起自己手里还控制着一个陈希！ 对，陈希！ 他猛地操纵陈希来到自己身边，让陈希与那些黑影战斗！ 陈希已经只剩一片几乎透明的身影，痛苦装满了这双眼睛，但厉鬼的层次在那里，挡住黑影们根本不是问题。 就在这时，袁悠再次出手了。 厉鬼杀人，从来不会轻易停手。 她的目标是江伟彦，这是自始至终都不变的事实。 江伟彦只能拉回来陈希继续挡。 袁悠停手。 他突然悟了。 现在他的身体已经被黑影们啃食了不少，肯定是不能继续用了，他得想办法！ 也不知道是经常和这些东西打交道，还是别的什么，他的思维已经异于常人，江伟彦竟然操纵着陈希与自己融合，尝试将自己变成厉鬼。 “找死！” 袁悠尖叫一声，血色的骷髅头飞出，打在了江伟彦身上，江伟彦吐出一口鲜血，这一下，是彻底的断了生机。 黑影们见势不妙，四散而逃，不过袁悠也没有只他们的意思。 她飞到江伟彦身边，目光里一片无措。 江伟彦的尝试到底是成功了一半，陈希的身影已经有一半被融合了进去。 “小希姐姐……”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陈希欣慰的笑了笑。 “小希姐姐！” 为什么她觉得小希姐姐要永远的离开她了？！ 她永远不知道，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陈希早就已经离开，从来没有变成鬼的机会。 她心里无怨，也没有死在鬼蜮之中，能够成为鬼，只是因为执念。 看到袁悠平安并且很强大，这一份执念，也就差不多散了。 “不行！我不要！”袁悠哭着喊她，“你说好要陪我一起跳舞的……” “……”陈希的身影越来越淡，几乎完全消失。 “我不准！” 袁悠抓着陈希的身体，哭声越来越大，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救自己的小希姐姐，但是真的不愿意她离开。 她咬着牙，抓着江伟彦尸体里的灵魂，揉成一团，硬是塞进了陈希的身体。 既然支撑你存在的力量已经消失，那我就让别人成为你的力量之源。 可融合这件事，即使江伟彦本身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没那么容易实现，袁悠已经拼命塞了，还有不少灵魂泄露了出去。 不过……至少，陈希的灵魂没有再继续消散了。 袁悠飘在半空，看着身边目光呆滞，没有任何反应的女孩，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只有红色的泪水一滴滴的打在可怜的地板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希的眼里恢复了一点光彩。 “袁悠？哈哈哈我还活着！我竟然成功了！” 袁悠看着他，没有在这个陈希的身影上找到任何熟悉的影子。 醒过来的，是江伟彦，不是陈希。 “那你去死吧。”袁悠冷声说道，手上骷髅头再现。 “袁悠？你这是干什么，是我，你的小希姐姐。” 那个陈希的身影只是停顿片刻，便立刻说道，目光里带着一点惊慌。 不是她。 袁悠知道，可她还是没法下手。 手中的骷髅头出现了又消失，消失了又出现。 “你是谁？” “我是陈希啊！” “你到底是谁？！” “陈希！我是陈希！” “你永远都是陈希，听明白了吗？！” 对方的目光变得迷茫：“是……我是……” “我是陈希啊……” “可我已经死了……” “我现在是……厉鬼啊……” “厉鬼……要杀人啊……” 袁悠看着她自言自语，接着在二楼游荡了起来。 陈希在找活人。 有活人出现，必杀。 身后的丝线跟着她在各个建筑物里缠绕，久而久之，陈希走过的所有地方都变成了蛛网一般。 “最好一直都是。”袁悠森寒的说着，看向了陈希的衣兜。 那里装着一张属于自己的贺卡。 一条红色的诅咒悄无声息的蔓延过去。 “你最好一直都是……” 一直在二楼围观全程的许天竹看着神情不明的袁悠陷入了恐慌。 待袁悠看过来的时候，她控制不住的发抖，害怕到了极致。 “袁……袁悠……” 袁悠转身，伸出了小手。 挖向了对方的眼睛。 既然视而不见，那……不如不看了吧。 ------------ 第四十九章 最后的道别 一片红色在眼前退却，楚歌的意识回归本体。 袁悠已经离开了他身边，正飘在半空中静静的看着他。 楚歌深吸一口气，快速整理起自己的思绪。 拯救目标，陈希…… 拯救个屁！ 执念散了的鬼怎么救！ 就算是袁悠强行将江伟彦的一部分灵魂变成了陈希的样子，可那也完全不是陈希啊！ 此外，三楼的江伟彦应该是真正的江伟彦逃出去的一小部分灵魂，因为两部分灵魂相连，这部分出事的话，那部分肯定会发现什么不对，从而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袁悠不让他动江伟彦。 这么说，仅仅一小部分的灵魂就早就了一个不算很弱的红衣，那…… 你可真凶啊。 楚歌舔了舔嘴唇，“系统，想吃。” 【是我想吃，你想吃什么？】 “我的你的都一样。”楚歌丝毫不介意道。 【……】 眼前的陈希正在逐渐变回江伟彦的模样，楚歌却仍旧没有什么头绪。 不行，答应了袁悠要救陈希的…… 有什么办法？ 正在凝神思考，楚歌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鸦鸣。 “……？” 一翅膀突然打在楚歌头上，楚歌人是飞出去了两米多，砸在墙壁上差点扣不下来。 “卧槽！” 楚歌完全没回过神，眼前突然就一片天旋地转，接着就给他砸得天昏地暗，脑瓜子嗡嗡的。 乌鸦飞在空中，强大的气场愣是让在场所有人与鬼不敢多说一句话。 袁悠也默默地低下了头。 楚歌艰难的自己从墙上爬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质问责骂，乌鸦翅膀再次扬了起来。 “……” 楚歌到嘴边的责骂顿住了。 妈蛋，打不过。 乌鸦缓缓降落高度，拍了拍楚歌的手臂。 “……” 你要干啥？ 楚歌疑惑的伸出了手，乌鸦落在上面，调整好姿势，然后……继续睡觉。 “……” 楚歌抬头，望天。 他懂了这一顿打是咋回事了。 他竟然把白雅的乌鸦放在别人手上……这只乌鸦他妈的非他胳膊不停啊！ “楚哥……” 容己担忧的看着他，“你没事吧？” “没事。”楚歌说着，把目光看向手上的乌鸦。 “睡了？” 乌鸦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透露出一丝微弱的红。 “你打也打了，就给我帮个忙吧，陈希怎么救？” 乌鸦眼睛彻底睁开，定定的看着他。 楚歌似乎理解了这眼里的意思，他斟酌着说：“好孩子，还是得救嘛……” 乌鸦微微摇了下头，像是拒绝，身体却是张开翅膀再度起飞，这次，飞到了陈希头顶。 然后，又是朴实无华的一巴掌——哦不，翅膀。 也不知道它做了什么，陈希与江伟彦的身影瞬间分开，一个单薄的身影站在原地，茫然的睁开眼睛。 “小希姐姐！” 袁悠高兴的喊。 “袁悠……？” 陈希茫然的喊了她的名字，袁悠眼里便滴溜溜的滚泪珠：“我在这里！小希姐姐你看我！” “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没有坏人啦！” “那就好。”陈希也笑了。 只是，这个身影到底是越来越淡薄。 袁悠的目光慌了。 “楚老师！你不是可以救她吗？！” “怎么会……怎么会……” 楚歌沉默不语。 他还没弄明白乌鸦的意思。 “没关系啊，楚老师尽力了。”陈希伸手，摸了摸袁悠的头。 “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要走了。”陈希笑着看着她，“你还会有更多的朋友，有好多人会和你一起玩的。” “毕竟……你这么好看，所有人都会喜欢你的。” “上次……来不及，这次，好好说再见吧。” “要有礼貌……” 袁悠哭个不停：“我不，你们都好讨厌，好讨厌……” “呐，再见。”陈希温和的看着她，那张被火烧的丑陋的脸上，满是让人愉悦的笑意，她似乎看见了什么最美好的东西，目光里多了一片灿烂的星空，美的不可方物。 “……再……见……” 袁悠越哭越大声，可这两个字，她说的很清楚，哪怕说出来让自己几乎崩溃。 那个女孩最终还是消失了，在所有人面前，消失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 或许是，走向了自己迟来的结局。 许久，这一间教室里，只能听见袁悠的哭声。 直到这间教室的门重新被人推开，所有人才回过神。 张若若带着张恒与分成四块的江伟彦出现在教室门口。 “这是……怎么了？” 她有点迟疑的开口。 “陈希呢？” “哇！！！”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本来被开门吸引了注意力的袁悠再次哭了出来。 张若若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 她说错什么了？ “没事，你先进来。”楚歌头都大了，最强的那个……她哭了啊！ 张若若拿触手扯着分成四块的江伟彦，然后身后还跟了个小心翼翼的张恒，一起进了花蕾一班的大门。 这教室现在真的是一屋乱象，张恒看了看四周的情况，终于忍不住的说道：“那个，你们不打算先打boss吗？江伟彦到底有没有人管一下？” 江伟彦：“……” 他好想逃。 楚歌：“容己你去把这分成四块的收押，袁悠，咱们对付这一个！” 袁悠哭着喊：“好！” 拿起剪刀，楚歌对着被乌鸦一巴掌拍出去的江伟彦冲了过去。 袁悠手中的骷髅头再现，带着强烈的怨恨朝着江伟彦一起打了过去。 刚刚恢复自己意识与记忆的江伟彦根本没反应过来，一下子被打倒在地。 张若若再度举起了手中的斧子，对着混战中的江伟彦一斧子劈了下去。 “啊！！！” “你们！！你们围攻！” “对啊。”楚歌承认了，“你去告我们啊。” “……” 这里怎么还有这么个不要脸的人？！ 就算是江伟彦的实力再强，这样的围攻下也撑不下去，不一会儿就陷入了劣势。 楚歌他们没有任何停手怜悯一下对手的意思，各种手段持续往上轰，江伟彦的身影越打越淡，直到再也撑不住。 “系统系统！” 【好宿主，给我给我，饿死了！】 到了这时候，系统也不矜持了，直接开口索要，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 第五十章 信任与别离 揉成一团，打包，装坛。 其实厉鬼也就那么回事。 一场团战，楚歌算不上主力输出位置，也没提供什么强有力的辅助，他最大的贡献大概是在旁边喊的666与加油。 当然，这一点……C他的袁悠与张若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甚至她们打完了还回头来看楚歌，想看看楚歌想怎么做。 楚歌笑了一下，对着容己喊道：“喂，那半边也给我。” “好的。”容己没有丝毫犹豫，把收押好的另一半给楚歌递了过来。 “系统，融合在一起给你吃，还是这样直接投喂？” 【直接喂，融合在一起你怕是当场凉。】 哦豁。 这玩意儿确实挺凶啊。 “你能不能从他记忆里看出他主人是谁？” 【不可以。】 “垃圾。” 【……】 这两半鬼魂到底还是被楚歌从第四个系统板块的入口塞了进去，那个血红色缓慢旋转的旋涡速度始终没有任何变化，但就是把江伟彦吞了进去，对方没有丝毫还手的可能。 没有谁知道这个旋涡后面连接的是什么，系统又是怎么做到吞吃一个厉鬼的。 “系统，看你这样子，挺像一个红衣的。” 【我要是红衣第一个就弄死你。】 “……” 彻底没爱了。 好在系统还在矜矜业业的为他工作，楚歌原谅了它的冒犯，目不转睛的看着系统的变化。 【您投喂了一只红衣厉鬼，江伟彦。】 【当前厉鬼罪恶值971，您获得291声望值。】 【投喂厉鬼成功，您的专属系统商城开启。】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杀死江伟彦，获得声望值300，道具特殊教案本*1】 【您对袁悠进行了教育，系统正在统计您的任务完成情况】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冒了出来，楚歌没有管，直接看向了声望值。 当前声望950，这一个数字已经变成了发光的状态，吸引着人去点它，楚歌当然这样去做了。 瞬间，系统界面一变，同样血红色的商城展示了出来。 养魂丹1000，阴阳镜1500，千年雷击木3000，九转莲10000，幼儿教师资格证50000…… 楚歌刚刚激动的心情凝固了。 是，种类挺多的，东西也挺全的哈。 再看向自己总共只有950的声望值，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教师资格证，楚歌陷入了沉思：“系统，你礼貌吗？” 系统帮他刷新了一下。 作业本1，铅笔1，儿童剪刀3，彩笔5…… 楚歌：“……” 行吧。 关闭系统商城，楚歌正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刷新。 【您在杀死江伟彦任务中教会了袁悠什么是信任，难度61，您获得声望值1830.】 【您在杀死江伟彦任务中教会了袁悠什么是别离，难度49，您获得声望值1470.】 【长期任务教育幼儿持续存在，请继续履行您教育者的工作。】 连续两条高额声望值入账，楚歌怔了一下。 “教会袁悠什么是信任……我可没有这样的能力，那是因为……”楚歌伸手轻轻碰了碰旁边飘在空中的女孩的后脑，眉眼一片笑意，“这个孩子虽然被世界上的恶意包裹，可……她从来没有失去爱与信任的能力。” 无论是张若若，还是陈希，或者是很害怕很怂的许天竹，都曾把自己的爱交给她。 她的世界，始终未曾失去过光。 尽管很绝望，也很痛苦，希望也一直存在。 “至于别离……那是陈希教给她的。” “系统，你这声望值，我受之有愧啊。” 系统沉默了一下。 【拿着，别bb。】 在他眼里，楚歌做了很多，要不是楚歌去做这些事，袁悠绝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楚老师，你把他……弄消失了？” 袁悠有些疑惑的问。 “嗯，彻底消失了。” 袁悠怔愣了一下，然后在空中抱起了膝盖，把头埋了进去，片刻后，有呜呜呜的哭声传来。 楚歌：“……” 怎么又哭了啊！他就这么能惹小孩子哭吗？！ 把目光转向另一边，楚歌不由自主的看到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张若若。 此刻，动用了三次斧子的她身上的红衣正在褪去，一身蓝色清新的工作装看起来更加优雅。 “张老师……” “没事啊。”张若若轻轻的笑了，“我啊，死人一个，掉个等级算什么。” 张若若的红衣等级太低，才会动用三次斧子便掉下去。 楚歌皱了皱眉：“我会想办法的。” 等级这东西，能掉也绝对能提。 大不了他想想办法好了。 “另外……怎么哄啊？” 楚歌偷偷看了一眼还在哭的袁悠，然后把目光转向在场的所有人。 “……” 一时间根本没人能接他的话，张若若这个经验丰富的幼儿教师也完全无言。 没是见过这阵仗。 厉鬼……啊不，那可是红衣啊…… 就这样……一直哭？ “要不，我来试试？”张恒弱弱的说道。 “试啊。”楚歌对他使了个眼色。 张恒有点头皮发麻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靠近袁悠，然后……从兜里拿出了几颗糖。 “那个，小朋友，吃吗？” 袁悠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的掌心——金小猴奶糖。 袁悠嘴巴一张，哭声更大了。 “……” 张恒不知所措的时候，袁悠突然边哭边说：“要大白兔的……” “回去给你买，先别哭了好不好？”张恒犹豫的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小孩单薄的后背，从上而下的小弧度安抚。 袁悠微微往后缩了缩，然后站了起来，轻轻摇了下头：“少带点，吃多了会胖的，胖了就不能跳舞了。” 张恒心口一疼，他强撑着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好。” 【您所中的三日必死诅咒已解除。】 楚歌的耳边再度响起系统的提示音，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心口也有点泛疼。 定了定神，楚歌问袁悠：“袁悠，三楼除了你与江伟彦，还有别的鬼吗？” “没有。” 袁悠摇了下头：“就我们俩，我没事了就去打他，除了他也没有别人给我玩的。” “没有吗……”楚歌目光里露出两分沉思。 “天快亮了，你们回去吧。”说着，袁悠把目光转向张恒，“糖……”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明天给你带！”张恒立马保证。 楚歌看了看天色，确实是距离天亮不远，天亮之后，这里的一切又会被隐藏，只能明晚再来。 三人于这里的鬼相互道别，一同走下楼道。 张若若目送他们离开，口袋里，一个被捂了许久的小人钻了出来。 小人掉落在地上，不介意的在自己身上拍了拍，然后跑了出去，想要跟着楚歌他们一起离开。 跑出去没多久，他的动作突然停下了。 他僵硬的转过头，看到了…… 一双挂在三楼楼顶的…… 细长的腿。 ------------ 第五十一章 需要一点证据 一个赋灵术造成的小人彻底消失了，没有谁知道他去了哪里。 天色还没完全亮，刚刚走出幼儿园的楚歌眼前却一片模糊。 “……” “系统系统！有没有解除灵异影响的药！” 好在系统很给力，这种情况下还看得清，系统直接拉出了系统商店，楚歌花费80声望值买了一道净灵符，贴在自己身上，当场世界恢复彩色。 这舒爽的感觉！ 楚歌感动了：“系统，你真是个好人！” 【？？？？？】 幼儿园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出租车，楚歌连忙走了过去，招呼了容己与张恒一声：“一起啊。” 容己：“……不了，我还要回酒店。” “我怎么总觉得你要坑我呢？” “张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楚歌悲痛的看着他，然后飞快的说，“况且你背后那滴血还想不想解决了？” “……” 很有道理。 张恒跟着上了这辆出租车。 报了自家的地址，楚歌揉了揉额头，闭上眼睛休息。 灵魂深处还在隐隐作痛，那斧子确实不是活人能拿的，尽快解决灵魂的伤才是关键。 这种时候也不能吝啬，楚歌直接进系统商城浏览了起来。 可养魂的东西挺多的，一时之间还真的不好抉择。 系统商城里面东西多是多，但也没有什么介绍，很多东西他完全不知道作用，没办法，只能呼唤系统。 “统哥给看看，推荐哪一种？” 系统二话不说，给他拉到塑魂虫，售价15000. 【这个虫超牛！你就算只剩一丝魂魄，也能给你完完全全的恢复，超适合你现在的情况！】 “……没有个便宜的选项吗？刚刚好治疗我这个伤的？” 【养魂丹1000，一晚上基本就能恢复。】 系统不情不愿的继续给他推荐，语气十分敷衍。 好在楚歌是个大度的人，快速的原谅了系统，并购买了养魂丹。 几乎是瞬间，手心出现一颗淡黄色的丹药，楚歌看了一眼便塞进嘴里，入口即化。 没啥味儿。 但是能感觉到头疼瞬间好了些，有一股暖洋洋的力量正在滋养自身。 他打了个哈欠，还真的在这出租车上睡着了。 旁白的张恒熬了一晚上也挺累，但是楚歌已经睡了，他再睡就会变得不安全，谁知道出租车司机会不会绕路或者跑错了。 “那个……大哥，你也被大佬威胁了？”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张恒皱了皱眉。 似乎是司机在说话？ “大哥，是我是我。” 张恒的手不经意间抓紧了座椅。 他看到……后视镜里，司机的嘴唇没有任何动弹。 “大哥你怎么不说话？” 张恒觉得自己本来很困的睡意清醒了。 “明白明白，大哥是厉鬼，不想理我很正常！” 司机悟了，说完这一句立刻专心开车。 张恒抽了一口凉气。 突然感觉手上的触感有点不对劲。 拿起来一看，座椅被自己抓了一个洞出来，而自己手上……一堆纸灰。 张恒的脸色瞬间扭曲了！ 楚歌！ 就知道上你的车没好事！ 本来只是目的地不对劲，现在怎么车都变得不对劲了？！ 卧槽啊！ 想跳车啊！！！ 忍住跳车的冲动，张恒艰难的坐在车上，一直到这辆车到达目的地，楚歌醒来才松了一口气。 “楚歌，这车……” 楚歌：“晚上来接我，同样去幼儿园。” 张恒：“……” 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出租车逐渐开远，张恒麻木的神情被留在了原地。 “进去啊。”楚歌推了他一把。 “……” 行尸走肉啊行尸走肉！ 楚歌家，客厅，楚歌刚刚进门，手上的乌鸦便扑腾着翅膀，自己飞去找白雅了，他手腕陡然一轻，差点没反应过来。 不过也没多在意，他转头对着张恒说道： “我叫个外卖，我俩吃点东西，吃完你先睡一觉。” “好。” “今天有课没？” “一节，高老师的课……” “逃了。” “……说的跟我打算去上似的。” 半小时后，张恒坐在沙发上，吃着外卖水煎包，始终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一步错了，竟然被安排的这么明明白白。 好在也不需要他多想，实在撑不住的身体即将进入休眠状态，他一步三晃的去了楚歌的卧室，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声晚安。 楚歌拿出手机，登录镇鬼网。 昨天看不见，睡了不少，他今天的睡眠需求还是相当低。 挂在镇鬼网第一条的，仍旧是实名制要求镇鬼网改网页改名字的帖子，足见大家对于这画风有多厌恶，第二条还是官方悬赏，那个拿剪刀的男人，两千万。 唔……跳过跳过，当做不知道的亚子。 第三条竟然也没变，大白兔还在重金求千年雷击木，楚歌眼里闪过一道惊讶之色。 这哥们……怕是摊上大事儿了。 剩下的也没什么可值得注意的，楚歌便关闭了网页，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签字笔。 笔尖抖了一下。 他有点怕！ 这座房子！ 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里面瑟瑟发抖十足可怜的红衣，弱小的不值一提。 楚歌拿出一张纸，懒得自己再写什么，放开签字笔让他自己飘在空中，说道：“袁悠父母的地址，陈希父母的地址。” 签字笔飞快的在纸上写下两行字。 “拿斧子的小男孩的名字。” 又是三个红字出现在纸上。 “三楼……算了，估计你也算不出来。” “小男孩的斧子多久需要还回去？” 他没有带斧子出来，而是依旧让张若若拿着那斧子。说实话，是他也没敢直接带走。 他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回到幼儿园的，万一小男孩清醒了，拿着斧子开始大杀特杀……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楚歌伸手把签字笔握在手心，转了两圈，看着纸上的地址与名字陷入了沉思。 袁悠父母，已经搬离了这座城市。 火是江伟彦放的，可包庇江伟彦的总不能是那个阴间不露面的主人。 当初的园长和集团董事长怕是都没少做什么。 纵火杀人，凶杀，毁尸灭迹，够死几次呢…… 他需要一点证据。 正巧，他已经知道了全部过程，反向推理这件事并不困难。 ------------ 第五十二章 一起去调查 袁悠的父母离这里太远，一天之内来回一趟并不可能，而陈希的父母却还在本地，今天去一趟完全来得及。 想到这里，楚歌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了一个姓余的朋友。 对方过了好半天才接通，刚一接通，楚歌的耳边就传来一顿狂吼：“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我上班都没这么早！” “你不是停职反省着呢？”楚歌纳闷了，“还上什么班？” “……”对方咬着牙，“行，你说吧，你最好给我一个打扰我睡觉的合理理由。” “xq幼儿致死，分尸，故意杀害一年级学生，纵火毁尸灭迹，火场烧死十六人……” “等会儿等会儿。”听了这么一大串，余文影已经彻底清醒了。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甩了甩自己的脑阔，脸上写满了凝重：“你不要告诉我，这些是一个人做的。” “是啊。” “……” 余文影倒吸一口凉气：“人呢？！” “死了。” “……？？？” 楚歌继续道：“但是还有些人需要查。” 余文影嗯了一声：“嗯，你说。” “见面详谈吧，你开车来我家一趟。” “ok，等我。” 余文影放下手机，下床踩上拖鞋，进卫生间，打开冷水拍了拍脸。 现在也不过是早上六点多，在这五月的时间里，天才刚刚大亮，对于余文影来说，她已经很久没有起过这么早了。 上一次这么早醒着……还是上回通宵看小说的时候。 冷水让人清醒，等会儿开车也不至于出事儿，洗完脸刷完牙，穿好衣服绑起头发，余文影从起床到出门也不过十分钟。 发动车子，余文影还在想楚歌说的那些话。 她和楚歌认识是一个意外……准确的说，她是楚歌特别不耐烦的从灵异场所带出来的拖油瓶。 那一天，楚歌烦的要死，但是看见活人又不能不救，然后……在得知余文影警察身份的时候瞬间变脸。 这一场灵异事件的所有后续收尾被楚歌交给了余文影，余文影熬了几个夜，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工作累到坐着就能睡着的感觉。 不过，说起来，如果不是意外结识，楚歌对于灵异事件的后续绝对没有处理的想法，他是很明显的那种法律观念淡薄的人，有什么事儿直接就阴间手段处理了，或者干脆就不处理，反正他解决鬼的目的已经达到。 此后，余文影也偶尔能接到楚歌的电话，帮着处理了不少事儿，这朋友，也算是交上了。 今天楚歌说的这件事……看样子又是一个大案，估计又得熬夜…… 嗯？ 等会儿？她不是已经停职反省了吗？怎么还在想工作？！ 另一边，楚歌又进了白雅的房间。 白雅还是那个样子，即使无依无靠，漂浮在半空中，也显得格外优雅。 “那个，白前辈，我想问一下，鬼的执念或者怨念散了……彻底没救了是吗？” “嗯。”白雅微微点了下头，“鬼的执念或者怨念散了，便会彻底消失……我也不例外。” ……那你怕是还得活到世界末世。 这种一百多年前的鬼，谁知道她执念是啥。 “所以乌鸦对我摇头是这个意思……”楚歌沉吟了一下，“对了，乌鸦呢？” “飞出去了。”白雅缓缓勾了勾嘴角，“不是你放出去的么……多谢。” “……” 并不是很想要这个感谢，还想把它重新关回来怎么说？ 楚歌有些头疼。 白雅的目的太明确了，她就是想出去，哪怕是一点点的，让乌鸦先出去，自己再出去都行，反正是必须出去。 谁知道她出去了到底要干嘛？鬼啊！这也是个鬼！ 凭白雅的力量，大开杀戒谁拦得住？ 但放都放出去了，他也没能力重新把乌鸦关回来。 那就以后再说吧……说不定下次白雅还能把乌鸦借给他用呢？ “对了，我房间里的那哥们，那滴血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解决吗？” “这种东西……想来你那个道士朋友更懂一些。”白雅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不过，我建议你做好心理准备，连我都很久没见过这种东西了，还挺好玩。” “……” 白雅这么说，这玩意儿怕是非比寻常了？ 就在这时，自家门铃响了起来。 楚歌也就离开了白雅的房间，去开了门。 “哈喽，是我。”余文影打了个招呼。 “嗯，你开车带我去一个地方。”楚歌转身，拿起沙发上的背包然后又转回门口，“走吧。” 余文影：“……” 幸亏来的路上买了包子吃，否则到这边来连口水都喝不上。 余文影点了下头，直接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去哪？” “第二行这个地址。”楚歌把一张写着红字的纸递给了她。 “……这啥？鬼画符？”余文影接过纸张，看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认出来。 这纸上面，确实有一些红色的字迹，可这些字迹……说它是字那简直是抬举了它。 歪歪扭扭，横竖不通，像是幼儿的涂鸦。 楚歌：“额……鬼写的字，你看不懂也正常，去本市长平县胡镇陈家村。” “鬼写的字？”余文影嘴角抽搐了一下，她相当怀疑楚歌是实话实说——真·鬼写出来的。 在导航上输入楚歌所说的地址，车子再次发动，看着四周的景色飞快倒退，楚歌开口说道：“这次我们要去的是陈希家，也就是那个被恶意杀害的一年级女孩的家。” “凶手是江伟彦，是用灵异手段杀的，他自己也死了，这个就没必要继续查，要查的是谁在江伟彦生前包庇他，以及他们知情不知情。” 余文影：“陈希？我好像对这个名字有印象……现在好像是失踪状态。” “可以更改为死亡了。” “……嗯。” “西城区阳光幼儿园你听说了吗？” “……火灾是人为的？”余文影瞬间抓住了重点。 “江伟彦做的。”楚歌开口道，“去年五月七日发生的火灾，五月三日，袁悠的父母递交了律师函，怀疑自己的孩子在幼儿园受到了非正常伤害，五月五日，所有家长联名要求查看幼儿园食堂，这些应该都可以找到记录。” “食堂我还没有去查有什么问题，暂时不知道什么情况。” ------------ 第五十三章 陈希的父母 楚歌把幼儿园发生的事情全部跟余文影说了一遍，余文影听完，猛地抬手锤了一把方向盘。 “那个人渣？就那样死了？！太便宜他了吧？！” “这可不是一个警察该说的话。” “无所谓，我已经因为暴打嫌疑人而停职了。”余文影的声音一片冷漠，“这件事都过去一整年了，要不是你发现了这些东西，真相怕是要被永远埋起来了！我倒要看看，背后还有谁是保护伞！” “不止这些，江伟彦手上有二十五条人命，算上火灾的十七人与陈希，总共就十八人，还有七条人命估计也埋着真相。” “……艹！” 余文影实在忍不住的怒骂出声：“畜生，简直不是人！” 讲着幼儿园发生的事儿，路程一点点的过去，楚歌他们也到了陈家村。 按照纸上指引出来的地方开了过去，余文影看了看四周，艰难的将车停在了马路旁边。 这是一座破落的小院子，不知道什么年代了还是土胚房，屋顶有的地方盖着塑料篷布，说明这房屋还可能漏雨，门口堆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柴火，一个格外苍老的中年女人正在门前忙活着。 女人麻木的把几根青菜放进水泥制作的洗手池，匆匆摆了几下，看也不看的放进盆里，端着就往屋里走。 看到这样的景象，余文影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些。 “大姐你好，我是阳光幼儿园的老师。” 楚歌下了车，主动打了招呼。 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儿吗？” “嗯，有点事，与陈希相关……” 听到陈希两个字，女人猛地快走两步，一把抓住了楚歌的衣袖，浑身的精气神瞬间涌上来了一样：“你有我女儿的消息？！” “……有。” 不过应该不是好消息。 楚歌没有继续说话，女人眼圈一红，激动无比：“我娃呢？你看到我娃了吗？！” 资料显示，这位母亲，今年也不过三十一岁。 可看起来至少有四十岁了，楚歌把人扶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大姐，你先别急……” 话音未落，一个摩托车的声音突然传来，一个老式红色的摩托车映入眼帘，车上挂着一个旗，旗上是……陈希的照片与寻人启事。 “英子，饭好没？”男人从车上下来，随口问了一声，这才看到家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这是谁啊？” “不知道哩，他说有我家女儿的消息。”女人抹了把眼泪，兴奋的说道。 男人眼里的光陡然亮了一下，然后突然消逝，对着女人低声道：“你单纯的紧，可别被人骗了……我之前就被骗了好几回。” 男人下了车，搓了搓手，脚步加快，走到楚歌二人面前，这才带着一丝希冀的看着他们：“那啥，我娃她有下落了？我娃她脸毁了，特别有特色，特别好认！你看照片，是不是我娃。” 说着，男人从包里拿出一张塑封皱巴巴的照片，上面相貌被毁的女孩笑得格外灿烂。 “她丑呢，估计也没谁要，得赶紧回来啊……” 余文影接过照片，看着上面因为长久摩擦变得皱巴巴的塑封，眼睛逐渐红了。 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样两双眼睛注视着他们，楚歌也是同样的，他突然意识到，对于这样一个家庭来说，他要带来的消息，是何其的残忍。 “你女儿……她是不是穿着蓝白色的中心校校服走的？”楚歌的声音有点哑，但还是开了口。 “对对对！”男人突然激动起来，“娃还在上学呢！考的可好，直接进了中心校！” “她是不是有个朋友，叫袁悠……” “是啊，你怎么知道？那姑娘也是个好姑娘，长得可好了，跳舞也可棒，日后必然是舞蹈家，能上电视的。” 楚歌伸手，在自己背包里摸了摸，但到底什么也没摸出来。 陈希自己一个人走的，什么都没留下。 半晌，他放弃了，转过头看了看余文影。 “这位是警察。”楚歌哑着嗓子，“我们来……是来通知你们，陈希她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并且，案件没有破获，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 “……” 一片静默中，二人没有等来对方的帮助，并且被女人拿着扫把赶出了他们家门。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男人才红着眼睛重新把他们迎了进去。 “对不起啊，我老婆她情绪有点激动……” “没事没事。”余文影连忙摆手说道。 “你突然告诉我们这件事，我们也没法相信。”男人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哆哆嗦嗦的点上，“我带着我娃的照片，这一年跑废了三辆摩托车，房子卖了，地也卖了，就是找不到我娃在哪。” “但至少，我娃还可能活着，就活在这世上的哪个犄角旮旯呢……” “我们就这一个娃，公主裙都给她买到八岁了。” “娃别的本事没有，就想跳个舞，别的地方不收，那我们给她单独找老师么……” “也不是多难的事儿，几张票子谁还没有了。” “可我娃，她咋没了啊？” “你说她去哪了？” 静静的听着男人颤抖着说完，余文影眼里的泪珠早已滚落下来。 楚歌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们的女儿，很厉害，她生活在有爱的环境，并把爱传递给了别人。” “她很优秀，在另一个世界也会过的很好的。” “我晓得，我娃厉害着呢。”男人再次抽了一口烟，“这活要见人，死得见尸吧，你得把尸体给我们，我们才能相信我娃没了啊。” “尸体还在找。”楚歌沉声道，“请放心，您女儿的尸体我一定帮您找回来，请给我们几天时间。” “如果可以的话，请您配合警方，我们需要调查您女儿被杀害这一案子。” “请问，在你女儿失踪之后，可有什么特殊的人来找你们？” 男人愣了一下：“特殊的人？什么叫特殊的人？” “看上去不像人的。”楚歌言简意赅的说道。 ------------ 第五十四章 也不一定死了啊…… ……？ 什么叫看上去不像人的？ 看到二人茫然的神色，楚歌沉吟道：“你们还记得陈希走丢的当天，你们做了什么吗？尤其是晚上。” 男人回想了一下，说道：“当天，小希说是要去找袁悠，我们跟她说了，去可以，但是一点之前必须回来。” “那时候是中午放学么，他们十二点放的，我想着到一点的时间应该够，没想到娃到了一点半都没有回来。” “我们觉得是娃贪玩，给她打了电话，她身上不是有那个电话手表么，然后没人接。” “这时候，我们觉得不对劲，连忙出门去找。” “我们找到两点多……然后去警局报了案。”男人目光似乎有一点迷茫，“警察立刻调取了周围的监控，帮助我们找娃，监控上……” “小希去了阳光幼儿园。” “对……她去了幼儿园……” 楚歌：“可是阳光幼儿园那天中午失火了。” 男人愣住了。 “失火了？” 那个女人也突然问：“失火是什么意思？” “好的，下一个话题，晚上，你们到底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看起来就不像是人的人？”楚歌面色凝重了起来，认真的看着两人。 他的目光似乎含有什么特殊的力量，让陈希的父母二人同时陷入了迷茫。 “好像……是有。” 女人喃喃说道：“我记得……那天我们哭着从警局离开的时候，看到路灯下有一个……黑色的没有影子的人。” “果然。” 楚歌点了下头。 陈希上午放学去阳光幼儿园，去找袁悠，中午阳光幼儿园失火，自己的女儿失联，正常人都会觉得自己的女儿死在了幼儿园里，而不是固执的认为女儿只是失踪。 没有被官方统计出来的陈希，那是因为陈希的尸体，与江伟彦的尸体一样，根本不在这里。 陈希的父母很认真的认为自己的女儿只是走丢，没有去找幼儿园的任何麻烦，没有曝光任何东西，他们的认知已经被某些东西彻底改变。 楚歌伸出双手，掐住了二人的中指。 “我的力度有点大，你们忍一下。” 夫妻二人不解的看着他的动作。 突然之间，一股钻心的疼从中指的指尖传来！ “啊疼！痛！你放手！” 这个坚毅的男人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更别提旁边的女人了。 楚歌似乎是用了把他们手指掐断的力量，可是低头去看，中指完好无损，一滴血都没有出！ 楚歌放开手，静静的看着夫妻二人。 两人的身体突然打了个颤，浑身一抖，然后脸上齐齐露出了惊悚之色。 “二位可想起来一些什么吗？” “那……那个人……他……好像……是鬼！” “这世上没有鬼。”楚歌一脸认真，“你们只是被催眠了部分记忆，哪来的鬼？” “可是……” 那个人没有影子，还会飘啊！ “催眠醒来的记忆里，大脑会对一些可怕的东西进行加工，你们看到的肯定的假的。”楚歌安慰他们道，“现在来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一旁一直没说啥话的余文影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世界上没鬼？ 你怕是说给自己听，然后骗自己的哦？ 不过她很快就没法注意这样的细节了，夫妻二人嘴里吐出的信息已经让她的注意力再也跑不到别的地方！ 那天，夫妻二人哭着坐在警局的地板上，警察拿他们毫无办法，劝也劝不了，案件也没有丝毫进展，一片焦头烂额。 还是一个年老的老警察很耐心的劝了半天，夫妻二人才决定先回自己家，好好休息才更有精力去查女儿的案子。 可是，刚刚出门，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一个格外昏暗的路灯映入眼帘。 这路灯很沉，却把人的影子拉的老长，两人的影子像是要离开身体一般飘忽，夫妻二人感觉有点诡异，忍不住的靠的更近了一些。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这路灯下站着一个青年，青年低垂着头，双脚也自然下垂，像是在借着灯光上吊。 夫妻二人脚步忍不住停了下来，他们转身向往回走。 可是，还没来得及转身，突然发现这路灯距离他们更近了一些。 “英子，你有没有觉得，这灯好像在往我们这边走？” “我……”女人的话音未落，这灯距离他们更近了几步。 两人吓得魂不守舍，连忙往回跑。 刚刚迈开步子，这路灯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啊！！！” 女人的尖叫充斥着整片天地，没有正常人可以面对这场景可以从容淡定。 路灯下的那个黑色的人影伸出了手，光裸的手臂上长满了尸斑，散发着一股股的臭味，他这双手伸得无比之长，超过了正常人类该有的长度，然后按住了他们的头颅，两人惊恐尖叫挣扎都无济于事，只能被迫看着那黑影的手抓着自己的头，根本挣脱不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都浑浑噩噩的时候，他们听到了一个声音。 “差不多了，走。”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千里寻女，一点踪迹也寻不着的状况。 楚歌：“你们看到那个最后说话的人的面目了吗？” “我只看到了一点，他戴着金丝框的眼镜，别的什么印象都没有了。”男人摇了摇头。 “多谢帮助。”楚歌微微点了下头，“我会配合警方尽快破案，并找到小希的尸体，让她回来见自己父母最后一面。” “那个……”女人有点犹豫的开口，“小兄弟，你们既然没有见到我家娃的尸体，又是怎么判定我女儿已经死亡了啊？”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连目光也同样是波光粼粼，仿佛一处击碎。 生活与失去女儿的痛苦已经彻底的压垮了这个女人，连思考这件事有时候都变得奢侈，她理解不了太多，但是只知道一点。 只要一天没有见到女儿的尸体，那……她就有可能还活着的。 其实妈妈也不一定要见到你…… 只要你活着就好了…… ------------ 第五十五章 余氏诱饵 楚歌二人没停留多久就离开了。 还是余文影开车，楚歌坐在后座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真的是，跟袁悠正面刚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累过。 他怀疑最后拉住女人的那个男人已经看出了什么。 仔细想，他的话也是经不起推敲的，既然没见到尸体，那怎么会知道陈希死亡的衣着之类的…… 经历了灵异事件，总会比别人想的更多，男人估计已经看出来了他见过陈希的鬼魂。 但…… 他们的女儿为了保护别人变成了鬼，被保护者不再需要保护的时候变已经消散了啊…… 他连带个鬼魂回去给陈希的家人都做不到。 “接下来去哪？”余文影在前面问道。 “直接回去吧，这里距离我家也不近，一来一回时间也差不多了。” “行。”余文影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希望这件事从哪里开始查？” “从哪里查都比较危险。”楚歌叹了口气，“你想想，之后根本没有人对幼儿园的事提出质疑，警察们更不可能全部徇私舞弊，他们也可能是全部被影响了认知与思维，你要是去查的话……” “这都过去了一年多了。”余文影不甘心的说道。 楚歌：“一年多了也不代表安全。” 余文影：“我不怕危险！” 楚歌：“……我的意思是，你得做点准备再去查。” “什么准备？你要给我做个法吗？”余文影瞬间来了兴趣。 除了把她从灵异事件里拖出来的那天，她基本没见过楚歌出手，出手了也是简简单单，刚刚给夫妻俩捏个中指就是这种类型。 “准备……那当然是准备好你的勇气，勇敢余警，不怕困难！” “？？？” 余文影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突然想回头给这人一拳。 “最主要的准备就是，遇到啥事儿了千万别慌，一定要看清那个金丝眼镜是谁……” 说着，楚歌的手上出现一本很薄的教案本。 【特殊教案本：上课之前的预备工作是相当重要的，你可以在特殊教案本上写下教案，那这份教案就非常可能在现实里发生，当然，如果你的教案很离谱的话，那发生的概率基本为零。】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个教案本……相当于写下一件事，然后上面被写下的事情有非常大的概率在未来发生。 翻开教案本，这一本总共也就五页，也就是说最多可以用五次。 楚歌从背包里摸出一根笔。 笔仙瑟瑟在他手里发抖了一下。 “……” 怎么是这货，他只想要个正常笔啊。 把笔仙扔在一边，楚歌重新摸出一根圆珠笔，在教案上写下文字。 标题：余文影的灵异冒险 时间：2021年五月6日 课前准备：余文影充足的心理准备与勇气 教学过程：余文影调查起了陈希的失踪案，发现一个接一个的线索，终究引来了幕后主使的主意，她被盯上了，当黑影靠近的时候，她陡然想起了楚歌的话，在最关键的时候转头看到了金丝眼镜佩戴者的面容，并牢牢地记下…… 一张纸并不小，可是写到这里，莫名就往后写不下去了，再写下去就会受到莫名的阻力。 那就这样吧…… 嗯，余氏诱饵，制作完成。 反正她自己说的不怕危险的，他已经尽全力的劝过了啊，怪不了他…… 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笔仙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这……这到底是什么纸啊？！ 教案？！ 有你这么写教案的吗？！ 有教案能够令我感觉到害怕吗？！ 掀桌！这个世界对红衣也太不友好了！ 想当年他也是随意虐杀别人的存在，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余文影把楚歌送回他的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六点多。 楚歌一边在手机上点着外卖，一边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张哥还在他这儿，总不能不管，外卖还是得给他点上。 况且，连白雅都说那滴血有些问题……张哥这几天最好还是别乱跑的好。 余文影看楚歌下了车，一脚油门直奔警局。 她迫不及待的要查这件事了，冤死的人那么多，凶手还在逍遥法外，简直不能忍受！ 但是还没等她到警局……就进了警局。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到警局门口，这里有个红绿灯，当时刚好是绿灯，也不知道余文影怎么想的，直接给看成了红色，一脚急刹车……后面的车追尾了。 追尾的……是警局局长。 局长黑着脸，把余文影拉到警局里：“都停职反省了还不安分？！一个处分都警告不了你了是吧？” “那啥，王局你听我解释……”余文影头皮发麻，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命背到这个程度。 不过话说回来，当时看到的确实是红色啊？ 难道她这就被影响了认知？ 她干啥了她？！ 王局气得肝疼：“你不要仗着你背后有你爸就乱来！背后有人了不起啊？！” “挺了不起的……啊我是说，嗯，王局，放心您的车我会给您修的，不过有个急案还需王局过目一下。” “急案？” “阳光幼儿园。”余文影缓缓吐出几个，“是有人恶意纵火杀人，只为了隐藏xq儿童致死的真相。” “……你说什么？”王局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阳光幼儿园？那是一年前走水的地方，不是说线路老化……” “阳光幼儿园，建成于2018年，正式投入使用是2019年，到失火的2020年也不过一年时间，敢问究竟是何等的豆腐渣线路，才能在一年之内老化？”余文影定定的看着他。 王局凝着神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这……没错，我怎么没想到？！查！必须现在重新查！” “王局说的对！” “我说的对跟你有什么关系？停职反省的人去给我在家呆着，把我的车修好了再来找我。” 余文影：“……” 她得修两辆车啊……自己的车屁股也被撞得没法看了吧？ 余文影心疼的从后座玻璃看了一眼自己的爱车。 “嗯？楚歌的笔……怎么忘记拿了？” ------------ 第五十六章 诡先生的快递 想着明天见面的时候给楚歌送回去，余文影把这支笔带在了身上。 修车……是不可能修车的，当然是花点钱请人去修，余文影非常厚的脸皮让她面不改色的继续跟在了局长后面。 王局：“……” 算了，他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既然人家想免费帮忙，那……劳动力工具人还不马上利用起来？ ———— 楚歌回家的时候，张恒已经醒了。 “我点了外卖，等会儿吃饭。” “行。”张恒应了一声，“对了，你是不是买啥东西了？一堆快递送上门了。” “买东西？”楚歌愣了下才想起来，他之前给白雅买了不少东西，按照时间来算，这会儿也该送货上门了。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果然一堆快递到站的消息。 这其中包括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化妆台，两个凳子，还有两个青花瓷大花瓶，这些东西，最多送到门口，而他家那么大一个院子，想搬回来……怕是有点难度。 想到那些玩意儿的重量，楚歌的头开始疼。 他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投向白雅的房间。 要不……再把乌鸦借他用用？ “现在已经送到的东西呢？”楚歌问。 “在那儿呢。” 往张恒指的方向一瞅，一堆纸箱子堆在一起，分量看起来十足可靠。 楚歌默默地摸出剪刀。 还能咋？ 拆呗！ “这是……口红？卧槽一个口红你用这么大的盒子包装你是想干啥？” “送……唇膜？还有这玩意儿？” “这又是个啥？白的黑的……这个形状……” 不是丝袜吗？！ 楚歌拆快递的手一顿。 然后，他在一堆包裹里找，飞快的找出了两套Jk. 拿着手上的黑丝白丝和裙子，楚歌敲响了白雅的房门。 “前辈！你的新衣服！” 白雅抬起眼睛，目光里露出了两分疑惑。 “上次买的，里面有裙子啊，你穿这个旗袍也穿腻了吧，不如换着试试？”楚歌一脸笑容的说道。 “给我。” “好嘞！” 把衣服递到白雅的手上，也不见白雅有什么动作，身上的白旗袍就已经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jk和……白丝。 卧槽。 楚歌瞳孔微微放大，悄无声息的转移了一下视线，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白雅的身高大概有168，长相也是绝对的御姐，按理来说与jk并不搭，可她的身材太好了，穿啥都显得格外好看。 不论是宽大的衬衫也遮挡不住的饱满，仿佛伸手就可以一把抓住的柳腰，或者是白丝之下纯欲得不行的大长腿，都是一场极致的视觉享受。 这裙子，够短啊……可真符合标准。 “你们现在的女人……都穿这种衣服？” “嗯，大街上都是啊。”楚歌诚实的答道。 “还有别的吗？” “这个就特别好看！” “……” “等下，我给你搬个镜子进来！” 楚歌二话不说，跑出去把自家卫生间的镜子搬了过来，摆在白雅面前。 白雅看着镜子里的人，微微皱眉。 楚歌建议道：“你头发是盘起来的，跟这一身不搭，披下来试试。” 等白雅真的将头发披了下来，楚歌看着眼前的人微微晃神。 这一头纯白色的头发平时不觉得，放下来之后才发现发丝长度已经到腰窝那块儿了，腰窝之下，那短裙的裙摆微微翘起一个惊人的弧度，裙摆之下，那丝袜白的过分。 “你在看什么？” “看腿……啊不，看丝袜，我在看它有没有质量问题，需不需要退。” “你的左手在干嘛？” “控制想伸出去的右手……” 有乌鸦拍动翅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楚歌脑门一紧。 短时间内飞快祈祷了一下自家的墙壁够结实，不会被他砸坏。 “啪！” 一声巨响过后。 好半天，张恒艰难的把楚歌从墙上扒拉下来。 楚歌一脸愤恨的抬起头。 妈的，又是这招！ 死乌鸦！早晚煮了你！ “你没事……吧？”张恒有点不确定的问。 他在幼儿园已经见识过楚歌被拍墙上这一幕了，不过幼儿园的墙大概跟这里的墙不一样？ 楚歌不会撞出啥事儿了吧？ 楚歌看了一眼重新被白雅关上的房门，有点遗憾：“没事……算了，继续拆快递。” 张恒：“……” 他目光敬佩的看了看楚歌。 话说哥们你是真的勇。 那位奶奶你也敢……被拍出来他怎么一点也不意外呢？！ 两人一起拆着快递，楚歌拿着剪刀，张恒拿着美工刀，两人手速飞起，不一会儿一堆快递就拆了一大半。 “终于快完了……这个又是啥，咋这么轻？” 张恒的美工刀熟练的划开胶带，揭开纸箱一看，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 “楚歌……” 楚歌转头看了一眼，目光顿了顿。 这里面……赫然装着一套完整的寿衣。 他微微歪了歪头，嘴角缓缓拉起一个弧度不是很明显的笑容：“谁寄的？” “寄件人显示D市的诡先生。” “好吧。” 楚歌把寿衣连带盒子一起拿起，再度拧开白雅的房门。 “前辈，有人给你寄寿衣。” “……？” 一身jk的白雅微微歪了歪头。 楚歌到快递站的时候，一只乌鸦正停留在他的手臂上，轻轻闭着眼睛。 “帮我查一个快递，编号xxxxxx。” “咋了？”快递站的工作人员一边输入，一边随口问道。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给我家里的人寄了套寿衣。” “卧槽，现在都这么恶心了？有的人你就不能给他差评，谁知道他会干啥……” 快递小哥一边说着一边操作，片刻后愣了愣：“兄弟，你确定编号没错？这里没有这个快递的信息。” “没有吗？那你们这负责送货上门的快递员是谁啊？” “今天吗？今天是小李，这会儿已经出去送快递了。” 楚歌：“所有快递都是他送的吗？” “是啊，咱们附近人少，也不需要多少快递员。” “那你把他的资料给我一份吧。” “员工信息属于……” 工作人员话音未落，站在楚歌手臂上的乌鸦微微睁开了眼睛，与这位工作人员对视。 “……” “这是小李的资料，您拿好。” ------------ 第五十七章 想个办法永久续租 没过多久，楚歌再次有快递登门。 这次是大件，一辆快递车上全是他一个人的快递，相当于叫了个专属送货服务。 小李的电话还没打出去，楚歌已经在门外等他了。 然后…… 就眼前一黑，啥都不知道了。 楚歌手上的乌鸦睁开眼睛，红色的目光落在小李的手上，然后再度收回视线，闭上眼睛。 “行了，打个救护车。”楚歌对着身旁已经看呆的张恒说道。 “你们……处理问题都这么简单粗暴的吗？”张恒看着被打晕躺在大太阳底下的快递员陷入了沉思。 究竟是怎样的误会，才能让他认为楚歌文质彬彬弱不禁风？ 瞧瞧这熟悉的动作！ 瞧瞧这强大的心态！ 乌鸦从楚歌手上起飞，楚歌喊住了它：“等会儿，你先帮忙把这一车东西搬到白前辈房间里啊，不然我们俩搬到什么时候去了？” 乌鸦理都不理他。 楚歌：“……” 行吧，这傲娇程度，绝对拉满。 没办法，楚歌只能招呼唯一能帮忙的苦力张恒帮忙搬。 张恒打了120，然后搬起其中一件，有点后怕：“这次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 “不好说，不确定是什么东西盯上了我……不对，是盯上了白前辈。” 顿了顿，楚歌继续说道：“说不定你这包里，就是棺材板板？” “……” 张恒脸都绿了。 好在搬进去之后，打开一看，里面是床板，跟棺材板板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张恒这才继续说话：“就这样？不怕那个小李醒来后报警？” “他会觉得自己是因为工作太累晕了。” “你还会催眠？” “我不会啊，但是乌鸦已经这么做了。” 张恒有点疑问：“乌鸦刚才做什么了？就是看了一眼就好了？” 楚歌：“快递上查不到快递消息，那就说明，这东西是直接送到快递员手上，然后给我们的，快递员经手的时候，肯定与对方有所接触，而鬼认人靠气息，只要有所接触，就有气息留下，乌鸦捕捉到这里的气息，就已经足够他去找人家麻烦了。” “这样……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等他们完全搬进白雅的房间，然后把这些东西组装好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时间来到了晚上九点多。 一辆出租车打破夜晚雾气的宁静，有点胆战心惊的来到这大门前。 “嗯，张哥……该上班了。” 张恒：“……” 与楚歌一起坐上出租车，张恒脸色还是有点僵。 就不能正常打个车，怎么就喜欢坐这玩意儿！ 楚歌抱着背包，看着车窗外。 一只乌鸦划破长空，飞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得，这是白雅出手了。 看来，白雅也不是完全不怕阳光，她也会尽量挑晚上的时间出手，防止一些意外发生。 他始终没想明白的一点是，给他……给白雅寄寿衣的那个人，究竟是活得有多腻？ 不管什么理由，不管什么想法，都是活腻了的那种。 出租车路过一家商店，张恒下车去买了一大包的大白兔奶糖，抱着奶糖，他的心里多少安定了些。 坐在这车上也没那么抖得厉害了。 楚歌一直没有说话。 他发现，这辆出租车的司机大叔……身上的怨气比起之前更加重了点。 “大叔，你家里人呢？” “我家里人？好好的呢，比我好，我儿子都找到替死鬼了，我还没个动静！” 大叔的语气里多少带了点怨愤。 楚歌：“找的谁做替死鬼啊？” “不清楚，好像是附近一个大学老师吧？姓高来着。” 张恒猛地抬起了头：“高老师？！” “这样看……你们认识？”大叔的语气似乎有点兴奋，“你们去找他啊！现在替死还没有完成，去救人啊，顺便把害人的鬼打得魂飞魄散！” 真·相亲相爱一家人。 “我家那婆娘，是个能行的，她肯定会帮我儿子找好替死鬼，高老师肯定是他们俩一起害的，世上得有公道啊，那个，小兄弟，你一定要为高老师主持公道啊！怎么能平白被人挑去做了替死鬼啊！可怜一个大好的人！害人的鬼必须除得干干净净，还世界一个清明……” 好在幼儿园距离不远，大叔只能停止怂恿，把他们放下车，然后在楚歌的微笑中保证明天早上再来接他们。 容己似乎从来都是最早到的一个，两人刚刚下车，就看到了容己一个人背着大包站在幼儿园门口的身影。 “楚哥，张哥。” “来了？”楚歌打了个招呼，“张哥那滴血，到底是什么血？有什么害处没？” “这个……我回去查了一下资料，实不相瞒，这样的情况实在太少了，我还没查出具体的原因，再给我一天时间，明天绝对给你们答案。”容己有些愧疚的说道。 “没事，回去再查不迟。”楚歌说道，看向幼儿园大门：“一起，进？” “进。” 萧诗诗还是在守门，她怨恨的表情还没露出来就转为了恐惧，看着楚歌一动也不敢动。 “乖，回去上课。” “……嘤。”萧诗诗小声嘤了一声，慢吞吞的朝着教室走去。 她总觉得……这个老师有问题。 毕竟……他讲课真的没人听得懂啊！ 楚歌三人继续向前，直接来到了教务室，与张若若打了个招呼。 张若若还拿着这把斧子，看到他们来了，也就把这把斧子重新递给楚歌。 “这还得还回去吧？不还回去怕是有些危险。” 楚歌：“没事，先拿着，我想个永久续租的办法。” “……？” 现在的人已经发展到从鬼手里强行借了吗？ “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的执念很强，现在魂体也在逐渐恢复。”张若若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衣物已经恢复成红色，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那就好。”楚歌笑了。 “嗯……”张若若犹豫一下，“你们是要继续上三楼对吗？” “是啊。” “那个……昨天袁悠在，我不好直接说，我毕竟统计过幼儿园里的人数，我知道……三楼还有两个人的，其中一个是红衣。” “两个人都在三楼？袁悠还不知道？” ------------ 第五十八章 还是那双腿 “也许只是袁悠没有遇上。”张若若想了想后说道。 楚歌思索了一下：“幼儿园里，袁悠比你清醒恢复意识的早，要是真有别的什么东西在的话，袁悠不可能不知道……还有可能是袁悠在撒谎。” 小孩子，说的话不一定都是真的。 张若若诧异的看着他。 敢这样质疑一只红衣，还是在昨天那样的情况下……这位新园长的思维与胆子是真的大。 “好在这幼儿园里只剩下两位，和一个二楼的小男孩了。”楚歌欣慰的说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系统的提示音随即响起。 【您已触发任务：幼儿园的隐患，您已清除了西城区阳光幼儿园的大部分区域，获得了相当多学生的认可，不认可的学生选择不说话听从你的命令，您暂时获得了幼儿园的真正掌控权。但隐患仍旧存在，请宿主尽快清理幼儿园的隐患，完成任务可获得特殊道具：幼儿教师的小旗子，声望值视任务完成情况而定。】 【您已触发幼儿园基础任务：请尽快恢复西城区阳光幼儿园正常该有的秩序，培养一个个阳光乐观向上的孩子，声望值数量由任务完成度决定。】 【您已在西城区阳光幼儿园成功存活三天，获得额外声望值50。】 【您在幼儿园里的行为震撼人心，您已达成新的成就：慈和教师（想来我宿主对于这个成就相当满意。）声望+20】 那必须的，当然相当满意！ “那……” “那……上节课吧。”楚歌抽出教鞭，微笑道。 正常的幼儿园，当然是要上课的嘛…… 张若若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楚歌说干就干，带着张恒三人来到花朵二班，看着张恒：“张老师，上节课怎么样？” “？？？” 张恒头顶的问号都快突破天际了。 “我讲课……怕是有点问题。” 张恒咽了口唾沫：“那叫很有问题。” “你代我讲一节课，我学着点。” “……卧槽。” 张恒最终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硬是被楚歌推到了讲台上，闻着这一屋子比别的地方更加浓郁的焦糊味儿，张恒的嘴角抽了又抽。 “若若，你去喊一楼的孩子来上课，容己，我俩上二三楼去叫人上课。” 容己：“……？” 你怕是多少有点问题？ 可楚歌已经决定了，容己四下看了看，觉得这事情已经处于身不由己的阶段。 那就上楼去呗。 花蕾一班的孩子还算比较听话，被楚歌他们客气的请了下去，那一群厉鬼聚集在一起，被楚歌的剪刀和容己的桃木剑赶了下去，接着楚歌他们上了三楼。 小男孩这个……跳过。 真的勇士，敢于跳过任何关卡！ 二人刚刚踏上三楼的楼道，一片热情的红色便蔓延了下来。 “袁悠！” “楚老师~”袁悠从这片红色里冒出头，笑着看着他。 楚歌蹲了下来，摸了摸袁悠从地上冒出的这个头。 “我的糖呢？”这地上再次冒出了一只小手。 楚歌面不改色：“我没拿着呢，你去一楼看看，你张哥哥给你拿着呢。” 袁悠撇起了嘴。 “这么大一包的糖……”楚歌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袁悠眼前一亮。 “你快去吧，对了，你有没有捏碎一只橡皮泥做的小人？”楚歌目光看着前方，突然问道。 “没，老师你会用橡皮泥做小人？” 楚歌二话不说从背包里摸出橡皮泥，两下子就做成了一个灵巧的小人，把这个小人放在袁悠头顶。 袁悠：“……？” 她疑惑的看了看楚歌，两颗眼珠子从眼睛上溜了下来，爬到旁边的墙壁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形象。 一颗没有什么装饰的头，头顶一个纯白色的小人，小人还伸出了两只手，笑得格外开心。 不是很好看，但袁悠还是顶着这头上的小人下楼去了。 容己看着楚歌的目光几乎算的上钦佩。 不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一个怨念红衣啊！ 执念红衣都没人敢这么搞的吧？更别说怨念了！ 话说……能保持理智与人性的怨念红衣，那还能算是怨念红衣吗？ 他正思索着，看到楚歌走两步上前，在刚走出楼道的地方，捡起一个……粉身碎骨的小人。 容己的神色僵住了。 这个小人……是张若若兜里的那个。 死在了三楼，说明是昨天……而昨天这里的笔仙还是江伟彦，都没有对这个小人出手。 所以……真的有其他的人在三楼。 “张若若说了，这是两个小孩……现在是上课时间，所以，请他们下去上课。”楚歌拿出小男孩的斧子，笑容扩大。 容己：“……” 你别笑，我觉得这笑容比厉鬼的笑还让人瘆得慌。 “这斧子你能用？”不看楚歌脸上的笑容，容己有些担心，“红衣都能掉段，普通人的魂魄……” “你知道游戏里血条那么少的人为什么能杀BOSS吗？”楚歌笑容加深，不等容己回答，他自己便继续说了下去，“因为能嗑药啊……” 看着系统页面里3240的声望值，楚歌充分诠释了什么叫有恃无恐。 系统商城，一秒达，快的让他想给五星好评。 带着容己，手上拿着斧子，楚歌开始在这三楼搜寻。 从这个楼道搜到那个楼道，再从那个楼道一间间的搜回来，连厕所里的茅坑都没有放过，但就是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人或者鬼。 再次回到出发的原位置，楚歌皱起了眉头。 不在三楼？ 袁悠可能会骗人，但是白雅不会。 白雅说有三只红衣，那就肯定有第三只。 到底是什么地方遗漏了？ “容己，准备赋灵术。” 楚歌回头去拿橡皮泥，却突然发现一整盒橡皮泥让他这两天几乎用完，于是他换成了彩纸。 拿着剪刀，把纸叠了几叠，飞快的挥动剪刀，几只纸人很快出现在了手上，同时，旁白容己的赋灵术已经准备好了。 这次的赋灵尽管没有了那一缕气息的帮助，可毕竟经了他手，还是特殊的剪刀剪出来的，成功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很快，五只小人落在了地上，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他们溜达了一圈，都还活着。 “再跑一圈。”楚歌看着小人说道。 纸人们委屈巴巴，再次跑了起来。 但这次有了不同，其中一只还没跑远，身体突然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 他艰难的回头，看到了……一双挂在三楼楼顶的…… 细长的腿。 ------------ 第五十九章 价值至少百万的任务 “位置。”楚歌看着小人撕碎在眼前，很快得出了结论。 只有这个位置才有什么不对，只有这个地方小人才会发现什么，然后回头。 “我觉得……”楚歌摸了摸下巴，“站这儿可能就无了。” “要不你去试试？”容己提议。 楚歌头顶蹦出一个问号。 这句话不应该是我说的吗？ 好家伙，看这浓眉大眼的小道士，现在也学会坑人了。 试是可以试的，不过得讲方法。 楚歌在自己背包里摸了摸，最终摸出了……一块木板。 百宝箱背包再次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里面真的是什么都有呢。 这块木板是上次卖给大白兔之后剩下的，楚歌也就顺手带上了，现在，他将木板掰下一块，用手指捏碎，在自己全身都撒了点，剩下的洒给了容己。 接着，楚歌往刚才小人出现的那个位置走去，与小人是面对的方向，这样，不用回头就能看到对方长得什么样子。 走到这个位置，楚歌突然产生了一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 他若有所思的抬起头，眼前晃过一双细长贼白的腿。 别说，这腿还挺好看，瘦得格外均匀，白得几乎透明，上面什么也没穿，连双袜子也没有，只有脚指甲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透露出一点鲜艳的红。要是这双腿在别的lsp面前，对方估计会啧啧有声，这腿，玩年！ 但是……这双腿只有腿啊！ 腿和脚上面啥都没有啊！ 张若若你分类小孩与大人是只按照身高分类的吗？！ 这一双腿能被你认成小孩？！ 就在他看清这双腿的一瞬间，楚歌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打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被千年雷击木的碎屑全部挡下。 一缕缕黑色的木屑从楚歌身上落下，紧急关头，楚歌摸出手机对着这玩意儿咔嚓就拍了一张，这才连忙跑出了这个位置。 “不是……楚哥，我没看错的话，这玩意儿是千年雷击木？！”容己手都在颤抖，“五万一克啊！你这……你这！一口气花了多少钱！？谁家用千年雷击木这么弄成碎屑变成一次性的？！”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为什么会是问题？” “……” 容己默默地闭上了嘴。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不再说话了。 他怕自己因为受打击过大而死。 那也太冤了。 “上面是一双腿，涂着红色的指甲油，不过我怀疑那不是指甲油，而是红衣的红，没猜错的话，这玩意儿也是一个红衣。”楚歌指着楼顶某个位置，在这里看，上面什么都没有。 “那怎么办？” “不管它，反正轻易不会触发仇恨，别让人来这里就行了。”楚歌说道，“本来我以为是个孩子，那必须让他来上课，既然是双腿，那先放在这里吧，我到时候带点东西来把这里围起来，咱们继续找最后一个鬼。” “这还能在哪……”容己纳闷了。 “屋顶。”楚歌继续说道，“既然那双腿是在楼顶，另外一个估计也在楼顶，毕竟三楼内没有，那就只能是三楼上了。” “怎么上去？” “翻上去。”楚歌伸手试了试身旁栏杆的强度，感觉还可以，把手上的斧子放在了地上，两手空空的翻上栏杆，接着原地起跳，再伸手一抓，楼顶的边缘就这样被他抓住了。 容己：“……” 又在我面前瞎秀。 楚歌干净利落的翻身爬上了楼顶，对着下面喊：“把斧子给我扔上来！” 容己：“好的……卧槽！” “……？” 楚歌正想问下容己卧槽什么，就看到两只纸蝴蝶抓着斧子，艰难的，摇摇晃晃的往上飞。 “楚哥……这斧子，是人能扔得动的吗？！我用法术给你送上去了。” “好的。”楚歌应了一声，接过斧子，抬头看向周围。 月光很是皎洁，楼顶的一切都被一览无余，没有什么能够躲藏的地方。 一个小孩站在屋顶的边缘，一脸惊悚的看着楚歌。 楚歌对着他笑了笑。 怨灵的尖叫传递到了整个幼儿园，几乎到了闻者落泪的凄惨地步。 这斧子终究还是没用上，楚歌只是摸出剪刀，这小孩已经吓得不行，只知道跑了。 奈何楼顶就这么大一点，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他怎么也逃不出楚歌的魔掌，很轻松的被楚歌抓了回去。 “乖，回去上课。”楚歌在黄色衣服的小孩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让老师好追，你怎么这么能跑呢？” 小孩哇的一声哭了。 为什么都变成鬼了还要上课？！ 我恨幼儿园！ 楚歌突然问道：“行了，别哭了，你也穿着这样黄色的衣服，你认不认识楼下那个小男孩？叫景久全的那个。” 小孩眼神陡然变得格外惶恐。 “不……不知……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 “那……”楚歌想了想，举起手中的斧子。 小孩的眼神变得更加惊恐了。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我认识杀他的人！”小孩看着这把斧子，周身的鬼气都消散了一些，“你别杀我！” “你认识凶手？” 那也就是认识这把斧子的原主人了？ “我……我要是见到了……肯定能认出来的！” “乖孩子。”楚歌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算是奖赏，“那下去上课吧。” 【恭喜宿主触发任务：杀死小男孩的凶手，追杀凶手并让对方得到应有的惩罚，完成任务可获得系统商城免费券*1（特定分类），声望值数量视任务完成情况而定。】 “？？？” 楚歌惊了。 商城免费券？！ 商城里……啥都有啊！最贵的东西连他都不敢想！ 就算是限制了分类……那里面的东西，各个分类里最贵的也不是没有！ 也就是说，不算这个任务完成可能赠送的声望值，光这一个免费券就最少价值几百万声望值。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持续响起。 【此任务难度过大，系统附赠超值友情提示，在你们的眼里，他们是神经病，那么在他们眼里，你们真的是正常人吗？】 ------------ 第六十章 楚园长的新课表 带着小孩下去上课，楚歌的心情不由得有点沉重。 好在系统的任务相当人性化，从来不限时，他也不急着现在就去追杀凶手。 重新回到花朵二班的教室的时候，张恒这节课已经上得差不多了。 张恒是小学教育专业的，虽然跟幼儿园的教育模式区别挺大……但是给鬼上课，不来楚歌这样的，基本上这些鬼们就可开心。 楚歌微笑着站在一旁，与许天竹和张若若一起旁观了这一节课。 许天竹是他下楼的时候顺手把头带下来，恢复完整的，现如今记忆完全恢复，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什么都没做的许天竹已经克服了自己的恐惧，成为一个真正的厉鬼。 当然，也依旧拥有着理智。 “上课都上得这么好，不如……安排个课表吧？” 站在楚歌身旁的张若若眼皮一抖，瞬间欲言又止起来。 “一个幼儿园的正常配置，主班，副班，还有一个保育员。”楚歌盘算着，“主班就张若若，副班就许天竹，这完全没问题，保育员也可以日后再找。” “目前来说，他们应该也不需要吃饭睡觉，不如就……” “楚园长。”张若若僵硬着摆出一个微笑，“那啥，孩子们的休息还是非常重要的，就算是现在这个状态，也需要休息玩耍，让他们身心健康发展嘛。” “有道理。” 楚歌从包里摸出一根圆珠笔，拿出一张白纸开始写了起来。 晚上9:00-10:00 幼儿来到教室，教师检查幼儿的身体情况，是否缺勤，没有来的孩子会受到惩罚，一次警告卸胳膊，二次警告卸腿，三次警告打散一次，实在不听话的上报园长 晚上10:00-11:00预留用餐时间 晚上11:00-00:00教师组织幼儿进行上课活动，不听话不上课的孩子会受到警告处理 凌晨0:00-2：00教师组织孩子进行室外活动，以防他们乱跑可以提前打断腿 凌晨2:00-3:00教师组织孩子进行午休，不睡觉的拖出去挂着 凌晨3:00-4:00预留用餐时间 凌晨4:00-5:00教师组织孩子再次进行教学活动，同上 凌晨5:00-6：00教师组织孩子进行室内活动，不听话的同上 早上6:00-晚上9:00教师组织孩子在白天进行睡眠，不听话的晒死算球 这张新鲜出炉的课表，楚歌是怎么看怎么满意，毫不犹豫的就贴在了墙上。 张若若：“……” “那什么……嗯，楚园长，袁悠……她不是中班的，她可是大班的啊。”张若若顿了顿，决定不再管这张课表，而是把目光集中到了旁边正在吃奶糖的袁悠身上。 她下来之后，也确实没听课，但也很给楚歌面子的没有走，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张恒。 她对张恒是真的喜欢，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楚歌花费了超大的功夫才获得了袁悠的好感，但张恒好像……一进这幼儿园，第一次吸引袁悠的注意的时候，就有了袁悠的丝丝好感？ 楚歌若有所思。 这里除了袁悠，还有那个三楼楼顶的小孩，也是大班的，或许需要另开一班？ 课后。 【张恒给幼儿上了一节课，幼儿园的孩子们认识了圆形的多样性，完成教育幼儿任务，您获得声望值24.】 这样也行？！ 楚歌眼睛立刻就亮了：“张哥，你来给咱们大班代课呗？” 张恒：“……？我跟你讲，我这辈子都不想来这幼儿园了……” 楚歌：“一个月……我给你五万。” 张恒倒吸一口凉气：“单位？” “软妹币！” “成交！” 楚歌瞬间打了个响指：“张老师，准备一份员工合同。” 张若若哭笑不得：“楚园长，你自己的工资也才三万……” “说得跟你给我开工资似的。”楚歌看她一眼，“我开幼儿园纯倒贴好吗？” “好吧。” 张若若只能去准备合同了，拿来给张恒签字。 张恒爽快的签了，还是说道：“这样不行，毕竟是鬼做的东西，没啥法律效力，你出去得给我重新弄一张合同，晓得不？” 楚歌二话不说，当场拿出手机，开始转账。 “支付宝到账，五万元整。” 一个让人愉悦的声音响起，张恒只觉得浑身舒坦。 “你给袁悠和这个新的小孩……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委屈的看着他：“老师，我叫刘吱吱。” “好，从现在开始，你和袁悠一起上课。” 刘吱吱：“……” 又想哭了。 楚歌把目光转想向一边腮帮子还在动的袁悠，“袁悠，跟着张老师上课，你愿意吗？” “楚老师新出炉的课表好可怕哦。”袁悠做了个鬼脸，“不过……我可以配合！袁悠一直都是乖孩子！只要……让哥哥给我上课就行~” 张恒：“……” “哥哥，我好喜欢你啊。” 张恒脸色更加复杂：“老师也非常喜欢你……” 所以，到最后，他还是永远的留下来陪她了吗？ 楚歌看这和谐的一幕，欣慰的笑了，然后趁着人还没走，拿出教鞭，走向了花朵二班的讲台。 “小朋友们，静一静，咱们阳光幼儿园的新课表出来了，所有小朋友都要遵守，记住了，晚上九点就得来这个教室集合，是每天！每天都得来哦。” 小朋友们青黑的脸一张张麻木的看着他。 “怎么？你们是想我亲自给你们上课？” 所有孩子连忙摇头。 “那就这么定了。”楚歌那教鞭敲了敲那张纸，把上面的内容读了一遍。 孩子们点头不已的答应着。 这幼儿园里的孩子真听话乖巧啊！ 楚歌欣慰的笑了：“好了，既然规矩已经定下了，张老师，许老师，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 没有厉鬼，唯一的红衣也被他单独拎出来交给了张恒，剩下这些怨灵……他就不信还能在一个红衣一个厉鬼的配置中翻出什么花样。 在张若若与许天竹的复杂目光注视下，楚歌再次上了二楼的楼梯。 并且来到了小男孩所在的地方。 小男孩还是那个屈辱的被电钻钻开的姿势，暂时没有任何苏醒的想法。 小男孩的沉睡与动用斧子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他和张若若都动用了斧子，且并没有要沉睡的意思，小男孩身上恐怕不止斧子这一个特殊的地方。 楚歌拿出特殊教案本。 标题：沉睡的小男孩 ------------ 第六十一章 火场中的星 时间：2021年5月7日 课前准备：德善教鞭 教学过程：这是一个特殊的小男孩，他的名字叫景久全，如果他醒过来的话，会给周围带来灾难，我们可爱的景久全小朋友意识到自己的危害，决定让自己继续沉睡下去…… 写到这里，手下的笔明显感觉到了不一样的阻力。 楚歌擦掉上面一行字，改成：决定让自己继续沉睡三天。 教案没有异样，楚歌伸出教鞭，放在景久全身上，开口道：“再睡三天。” 小男孩没有动静。 楚歌点了下头。 嗯，斧子续租三天，完成。 做完这些，楚歌再度上了三楼，来到之前看到那双腿的区域。 这次，他从旁边的教室里拆了几张桌子，把桌子拼成了简易的栏杆，围住了这块儿特殊的地方。 然后，从背包里再次拿出木板，在空心的桌子腿里塞了些碎木屑进去。 不需要太多，能够阻拦小孩子往那边冲就行了。 完成这些，楚歌的耳边响起系统的提示。 【您已完成任务幼儿园的隐患，获得特殊道具：幼儿教师的小旗子。】 【任务完成度36%，获得声望值211。】 【您的任务完成率低于百分之五十，任务持续存在，请尽快清理幼儿园的所有隐患。】 【幼儿教师的小旗子：在幼儿园，老师是幼儿唯一的依靠，他们信赖着老师，并愿意听老师的号令。拿着幼儿教师的小旗子，可以号令与旗子绑定的幼儿，并让这名幼儿跟随自己，不受地域影响，注：绑定幼儿存在失败的可能，当绑定失败时会降低幼儿好感度。】 这意思是……可以把幼儿园的孩子带出去？！ 楚歌惊了一惊。 这种鬼蜮里的鬼，大多数都是地缚灵，连红衣都没法自由移动，而这小旗子，竟然能让鬼摆脱地域的限制？ 这就……相当棒啊！ 不过，绑定谁，还有带思考。 要他说，肯定最想绑定的是袁悠，毕竟是个红衣，但失败的话，袁悠那仅剩的这点好感度也没了。 那结果完全不是楚歌想要的，绑定袁悠实在风险太大。 绑定其他人，作用也就没那么明显了。 毕竟，这些孩子里，除了袁悠都只是怨灵，怨灵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帮助不大。 思索着，楚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今天的事情处理的很快，现在也才凌晨一点多。 那……该是睡觉时间了吧？ 正常人，就该这时候睡觉么。 花蕾一班那地方就不错，就算是鬼进来了也能恢复人性和理智，睡觉绝对安全。 就这样愉悦的决定下来，楚歌拼了两张桌子，往上一趟，完事儿。 在这不同寻常的地方，楚歌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一场大火。 浓烟弥漫，大火席卷，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每一个部件在教室里都冒着火舌，透露出狰狞。 一个纤细的身影咳嗽着，往教室的角落里摸去，摸到一个红色的瓶子。 她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连忙拉开保险，对着火根喷了起来。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火，灭火器竟然对它无效。 这火来的邪门，夸张得更是邪门，速度快得超出她的想象。 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立刻回头去喊正在午睡的孩子们，孩子们还没反应过来，茫然的被喊醒，什么都不知道做。 “都出去！从另一个门走！！！去操场！”她大喊着，声音呛了烟，哑了下来。 有的孩子反应了过来，哇哇大哭起来，有的孩子听话的往出跑，更多的还在原地不知所措，懵在了那里。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只是在防火的图片里见过，真正的灾难来临，能有效反应的小孩不多。 他们，只有四岁。 她急了，抱起两个没反应的孩子就往出跑，嘴里还在喊：“快跑！不要穿衣服！不要穿衣服！不要穿鞋！跟老师一起出去！” 有了老师的带领，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一部分，踉踉跄跄的跟了出去。 可，这只是一部分。 她没办法，只能再次返回，抱着两个哇哇大哭的孩子跑了出去。 接着，又返回了第二次。 火已经蔓延到了休息室的床铺，难闻的浓烟干扰着呼吸，也干扰着视线，她不断的咳嗽着，不断的往返与火场之中。 实在难受了，她拿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看到了一抹隐隐约约的血迹。 要是能多长几只手就好了。 她想。 要是能多长几只手，她就可以一次性多抱几个孩子，这样就能救更多人了。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步已经踉跄，自己的后背在出着血，她朝着最后的两个孩子跑了过去。 两个孩子哭着喊她。 “别怕，老师在。” 她只能沙哑的说，抱起两个孩子，在完全看不清的火场里朝着记忆中的出口跑去。 可……她跑错了方向。 烧坏的窗户砸下来的时候，她只能尽力的把两个孩子护在身下。 “张老师……” “咳咳……” 呼吸……太难呼吸了…… 全身都在疼…… 要出去啊…… “你们……往出跑……” 两个孩子还在大声的哭，他们的声音也完全沙哑，他们身上完好无损，可浓烟无孔不入。 可，他们稚嫩的小手抓住了她。 他们在把她往出拉。 “放……放手……自己出去……” 她看着浓烟席卷了一切，绝望开始在心里蔓延。 谁都出不去了。 她知道。 可……就是最后两个了啊！ 最后两个孩子，差一点他们就可以出去了！ 要是上一趟，她可以有更多的手去抱着他们……那就太好了。 —————— 三更~感谢书友150319211647730的1500起点币打赏~大佬牛逼！ 顺便说点题外话。 关于主角的名字，我之前就解释过了，楚歌是我和我朋友用了很久的主角名，他不止出现在这一本书，也出现在其他的不少书里（虽然都是扑街），这本书刚写的时候也就直接用了，根本没换。 关于女主名字，女主名字是个伏笔，有含义的，她的名字就是白雅，这是从设定这个人开始就有的名字。 关于像恐怖屋……我说实话，除了名字不小心撞了，到底从设定到剧情哪一点像了？ 这本书来源于我当初考教资的时候深受折磨，于是有了作者考不过主角也别想考过的想法，然后有了当不了阳间老师就当阴间老师的思路，虽然主角很狗，但是主旨一直都是教育，我不觉得像。 如果真的有空调那味儿的话，不说多的，就是有人家的三分实力，我都高兴疯了，也不至于扑成这狗样子啊……心情复杂。 我也看空调书，治愈游戏全定的，请不要再说什么像不像的好吗？我会忍不住粉转路的。 就这样吧，我写书不是很喜欢在书尾说题外话，就这一次~请大家支持楚园长，不当人的主角也是需要人气支持的~ ------------ 第六十二章 昏暗的路灯 生死行大愿，执念成红衣。 早上五点多，楚歌被提前定好的闹钟叫醒，目光里还带着两分感慨。 能在火场中创造神迹的，不一定是神，也不一定是消防员，很可能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 也许她刚刚毕业，人生也才刚刚开始。 也许她还未结婚生子，没有留下自己的后代。 但这一切，都不如想救人的一颗决心。 那一身红，是世界对她执念的最好褒奖。 那一根根粗壮有力的触手，带给人的从来不是恐惧，而是满满的安全感。 所以，那两孩子，即使来到了别的教室，被张若若当做没有理智的鬼赶到二楼，他们也无法忘记。 他们将这个教室改成了他们本来的教室，他们永远的记下了张老师的名字，这间教室太过普通，什么都能把它损坏，什么都可以闯进来，但进来的所有鬼都会恢复人性与理智。 有人说没有什么能战胜怨念，所有鬼都该被清除。 可“爱”明明能战胜怨念。 张若若对于幼儿的爱留下了这样一间教室，陈希对于袁悠的爱让她的理性存在于怨念之上。 一切……都不是偶然。 “系统，系统出品的东西能给别人用吗？” 【不可以，所有系统出品的物品都仅限宿主自己使用。】 “那好吧。”楚歌有点遗憾的放弃了给张若若买东西帮她恢复魂魄的想法。 那就只能等张若若自行恢复了。 幼儿园门口。 容己与张恒一脸疲惫的与他汇合。 张恒打着哈欠问：“你去哪了？咋一直不见你人？还以为你出啥事了。” “……睡觉去了啊。” 张恒与容己眼睛陡然瞪大。 “老子担惊受怕一整天，你他妈的跟我说你睡觉去了？！” 张恒炸了，上来就想打死这个不孝子。 容己张了张嘴。 他想说的是……这地方也能睡得着……这才叫真的厉害。 但是看着张恒已经一巴掌拍楚歌背上去了，他决定啥也不说。 嗯，就楚歌那体质，反正也打不坏，带上他这一份继续打吧。 ———— 余文影不是第一次晚上查案子。 她晓得晚上多少会遇到点啥，不过身上的警察公职身份和身上的浩然正气让一般的东西也不敢近身，在晚上查案与白天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这次也没多慌。 当在警局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局长连夜开会，重新立案，派遣了两名警察和协助人员余文影去重新调查。 现在，被派遣出去的三人就在路口商量着。 “余姐，咱们要不要直接去幼儿园？” 幼儿园？余文影嘴角一抽。 那地方能去？ 楚歌都差点栽里面的地方，他们几个进去送菜？让对方自助餐吃到饱？ “去什么幼儿园？一个个的查不好吗？今天白天我去了陈希一家，目前陈希一家已经重新报警，先查陈希所在的小学到幼儿园那条路上的监控。” “好嘞，余姐！” 警方的身份很好用，说明来意之后，根本没遇到什么阻拦，所有的录像资料都拿的很是顺利，一起看了一遍，果然是陈希从学校出来后直奔幼儿园，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往后拖。”余文影指着幼儿园门外道路的画面，“继续看。” “是。” 监控持续往后拉。 大中午的，阳光很好，监控拍的也很清楚。 幼儿园里冒出了烟，这烟好像有部分飘到了监控上，遮挡了部分画面，但是不影响大体。 余文影额角一跳，直觉这里肯定有什么不对，连忙道：“放慢！” 画面被放慢，烟雾中似乎有一辆停留的面包车身影。 “它在这里停了多久？” “不清楚，这烟太碍事了。” “现在，去调对面银行的监控。”余文影拍案决定。 幼儿园对面，正好有一个银行，银行也有一个摄像头，正好能拍到这个车辆所在的位置。 “收到。” 余文影看着这一片被黑色的烟雾遮挡起来的面包车，脸色越来越凝重。 火灾是这个时间发生的，这辆面包车在警方来之前在这里停留，警方来了立刻开走，不排除凑巧的可能性，但…… 直觉告诉她，这辆车问题很大。 银行的监控也很快被他们看到，找到同样的时间，三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画面。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画面里也有一片黑色的烟雾，刚刚好遮挡住了这辆面包车。 而刚才，在另一个监控里看到的画面里，这个摄像头所在了位置根本没有烟雾弥漫过去。 而且……这个时候应该是起火不到五分钟，烟雾就蔓延过整所幼儿园，来到了街道对面了？ 余文影握着鼠标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所以，不是那个时候的监控出了问题，而是……现在的他们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警察有点颤抖的声音突然响起：“余姐，我咋突然感觉，门外那个……那个路灯……距离我们更近了一点？” 余文影猛地回头。 看到了一个灯光昏暗的路灯，路灯下面，站着一个……没有影子的人。 ———— “唉？那个……大佬，今天还是直接回家吗？” 早上，天还没亮，阳光幼儿园门口，一个出租车的司机带着点讨好的卑微说道。 “当然。” “好嘞，就是今天要绕点路，有东西在这办事儿呢，咱们做鬼也得讲规矩，人家办事就……” “嗯？” 师傅：“……懂了，您坐好。” 仍旧是容己自己往酒店走，楚歌与张恒二人上了车。 师傅油门一踩，径自闯进了这片怨气弥漫的区域。 管你干事儿不干事儿，挡我大佬的路，是找死吗？！ 师父一脸冷笑，最好惹到大佬头上，少个同行还少点竞争，这年头，当个鬼都得内卷，他们也很难啊。 进入这怨气弥漫，常人察觉不到的区域里，楚歌顿时眯起眼睛。 本来还算清晰的视线瞬间被浓雾阻拦，路上唯一的照明只剩一盏昏黄的路灯，这路灯离他们又极远，根本照不到这边来。 司机师傅把车灯开到最大，带来了车辆前方的一片区域的光芒，外面，车灯照不到的区域里，只剩一片黑色的雾气弥漫。 ------------ 第六十三章 你要吃谁？ “救……救命啊！！！” 一个小警察的惨叫声回荡在这片区域，三人已经不知道在这片区域跑了多久了。 但是无论他们怎么跑，根本跑不出去！ 每次好像要出去了，都会莫名其妙回到原来的地方！ 三人已经疯了，那个路灯，真的是越来越近了啊！！！！ 好在也许是身上的浩然正气起了点作用，那个路灯跟忌惮着什么似的没有快速移动，现在三人还有跑的希望。 “撑……撑住！”余文影扶着腰，大口喘气，“坚持到天亮……就是胜利！” “越来越近了啊！！！” “那个人好像要伸手抓我们！” “啊啊啊！！！” “叫你妈呢！”余文影回头一巴掌拍在这个可怜的小警察头上，“起来……给我……继续跑！” “我跑不动了……啊真的不行了！”那人喘着粗气，只觉得空气都划拉嗓子，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现在简直……比曾经自己训过的十公里都累！ “起来！跑！不能……被追上！”余文影也不太跑得动了，但她经历过灵异事件，太知道被鬼抓住是什么后果了。 现在还能跑，一定要拖住，拖到天亮，然后就安全了！ 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背包里，有什么红色的东西正在往出跑，并且对着路灯发出了桀桀的怪笑之声…… 不跑不行啊……余文影这样想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憋了一口气，往前跑出了上百米。 她身后，背包里的红影还没抓到路灯，自己猛地被带飞，一下子远离了那路灯上百米。 红影：“……” 他怒了。 一刹那间，周围狂风大作，这风还是红色的。 一个红色的人影突然凝聚在了余文影面前，猛地一巴掌拍了出去。 “你跑你妈呢？！” “……？？？” 余文影懵了。 那啥，不是，那个……这个……不是楚歌嘴里最厉害的那个……红衣吗？！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这两经典的字不断回荡在心间，余文影硬是没想起来自己得罪了谁！ 怎么会招来这些玩意儿！ 她的警察身份和头上的国徽是不管用了吗？！ 但是现在完全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了，她被红影拍了一巴掌，这下……已经被打进了路灯照耀的范围。 路灯的光亮猛地亮了一截，路灯下的人影发出了一声怪叫，朝着余文影扑了过来。 药丸！ 余文影头皮发麻，看着这东西一时之间忘记了动作。 等会儿，楚歌好像让她帮忙来着？！ 对！没错！帮忙看清这个家伙背后到底是谁！ 余文影咬了咬牙，翻了个身，在黑影抓到自己的一瞬间抬头看向黑影的背后！ 金丝眼镜！哪里有金丝眼镜？！ 是谁？！ 没有！没有人！ 不可能！ 黑影掐上了她的脖子，一片冰凉，冻人彻骨，腥臭的味道不断的涌入鼻腔，可很快她就什么都闻不到了，被掐住的脖子不允许气流通过，肺里的空气逐渐稀薄，余文影的眼前一片模糊。 不可以……一定要看清是谁…… 楚歌还在等她的信息呢！ 心头冒出这样坚定的想法，余文影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就在这时，她瞳孔一缩。 看到了！ 就在树后面！那个近视眼镜！在反光！ 面容……是…… 思维逐渐模糊，余文影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红影一脸不爽的飘了过来，抓住了她的脚。 “放开！要不老子吃了你！”红影非常不耐烦的说道。 黑影不放手。 他似乎没有多少鬼该有的理智，至少……一般的鬼面对危险的时候懂得躲避，也可以正常进行交流。 除非是被人拔了舌头，或者天生哑巴说不出话。 鬼话连篇里面到底还有个鬼话呢，鬼要害人不错，但不影响人家说话吧？ 眼前这个怨灵就不一样，不仅面对红衣的威胁没有任何退步的想法，连红衣的质问也完全不回话。 红影龇了龇牙，对着黑影发出了一声低吼。 黑影不为所动。 红影张开手臂，朝着黑影打了过去。 黑影选择了躲避。 红影彻底怒了。 他的面前出现一张张的白纸，上面写满了红字，一张张的都是死，这些纸张全部朝着黑影飞了过去，很快黑影就被纸张埋没，无论怎样挣扎都挣扎不出来。 唯一的路灯，瞬间变得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但就是坚挺的留在了那里，闪闪烁烁也没有完全熄灭。 但余文影到底是被红影抢了回来。 他抓着余文影的脚，丝丝冷意从脚上传递到全身，余文影硬是被冻醒了。 “你……好像是楚歌的朋友？”红影狞笑着问。 “不是。”余文影飞快否认。 是个鬼基本都跟楚歌有仇，她傻了才会承认！ “哈哈哈哈我都看见了！你就是他朋友！他坐你的车了！” “……” 这你咋知道的？ “既然是楚歌的朋友，那我一定回好好吃你的……绝对不会让你轻易死去，我会一块块的吃掉你的肉，让你享受被鬼啃食的快感！哈哈哈哈！美味啊！” 余文影：“……” 好像，这回真的要完。 她试图劝说：“我可是公职人员，衙门中人，头上有国徽的，你吃了我不怕惹麻烦？” “哈哈哈哈谁管那么多！知道你好吃，知道你会死的好惨，我就好开心啊！”红影猖狂的哈哈大笑，连同旁边的小警察在内，三人齐齐抖了一下。 厉鬼的声音，多半不堪入目，这个红衣尤甚。 配上话里的内容，总是很轻易的就让人毛骨悚然。 “吃了你吃了你吃了你！”红影狞笑着，扯住余文影的腿，把她往自己的这边拉，武林余文影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这条腿已经凑近了红影的嘴边。 完了。 感觉到冰冷的气息贴上自己的腿，余文影心里一片绝望。 就在这时，所有人耳边传来一个几乎称得上是温和的声音：“你要吃谁呢？” 红影的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 第六十四章 教资面试！ 他僵硬的转过头，看到了正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某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拿斧子，没有拿剪刀，没有什么鬼乌鸦，是不是可以莽一波？ 楚歌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手伸向了身后的背包。 红影身影一个哆嗦，飞快的钻到余文影背后。 “我的笔。”楚歌微笑着走向余文影，“我有支笔好像落你那儿了。” 余文影：“……” 敲里吗！赶紧给老娘拿走！ 余文影飞快的巴拉着自己的包，从里面找到楚歌的笔，笔上还有一片没有散尽的红色，她手指有点抖的把笔飞快还给了楚歌。 她的脸上出现一片僵硬的笑容：“楚歌啊……那啥，商量个事儿……下次，记性好点呗……这玩意儿……不太扛得住啊……” “再说。”楚歌摆了摆手，看着天边的颜色逐渐亮了起来，周围的雾气一片片的退去，“你有看到金丝眼镜那个人吗？” “看到了！”余文影飞快的说道，“给我笔，我给你画下来！” 楚歌拿起刚刚回到自己手上的笔。 余文影：“……不用不用，我有笔！” 说完，余文影自己从自己包里找笔，完全不敢用楚歌的笔了。 她算是明白了，楚歌包里的东西，多少都有点不对劲。 拿出笔，再拿出一张纸，余文影凭借记忆把对方的面容画了下来，再拿给楚歌看。 余文影的速写相当不错，这样简单的画也能看清楚这个人的模样。 “这是谁？” “我不知道……” 楚歌：“没问你啊。” 余文影的注视之下，楚歌手上的笔缓缓飘了起来，在纸上颤巍巍的写下几个字。 这字歪歪扭扭，全是红色，根本没有人能认出来，只有仔细去看才能猜出一两个字的内容。 “江莫凡。”楚歌给他们翻译了一下，“你们去查，这个人是谁。” 余文影严肃道：“好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准备睡觉。” “嗯行。”余文影刚刚说完，陡然意识到什么不对，“等会儿……今天不是周六么？” “是啊。” “你不用教资面试？” 楚歌：“……卧槽。” 好像真有这回事儿！ 打开手机，一看今天的日期，刚刚好就是教资面试的时间！ 这回必须给他考过！ “不用送我回家了，直接去市图书馆。” 一旁的出租车司机唯唯诺诺的点头应是。 出租车再次启动，没有留下一丝尾气。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两个小警察不明觉厉的看着出租车远去的身影，其中一个若有所思。 “余姐……我咋看着……这辆车没有影子啊？” 余文影：“……” 没事，肯定不是他们眼睛的问题。 这肯定是楚歌叫的车就有问题！ 悲愤的下了结论，余文影摆了摆手：“别管那么多了，都跑了一晚上，先回去睡一觉吧，我去要一下监控备份，回去继续研究……” 这一条他们疯跑了一个晚上的街道终于还是在太阳升起的那刻恢复了正常，三人一脸疲惫的上了车，各回各家准备好好补一觉。 另一边，天也快亮了，出租车司机终于在天亮之前把他们送到了位置，然后飞快的躲避阳光去了。 “我上去看会儿书，备战教资，你呢？” “都到这儿了……”张恒打了个哈欠，“离学校也没多远，我直接回宿舍睡觉吧，要命，今天还好是周六。” 不然他又得逃一天的课。 这个时候，图书馆其实才刚刚开门。 看守图书馆的大爷跟楚歌是老熟人了，他笑眯眯的跟楚歌打招呼：“来了啊？这几天怎么没见你？” “这几天忙呢，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楚歌腼腆的笑了笑。 “找到工作了就好啊！”大爷一脸感慨，“现如今的小年轻啊，一个个的就是不知道珍惜，总想着出去创业啥的，要是那么容易，不是人人都能当老板了，还是找个踏实工作靠谱。” “没错。”楚歌一脸认同，“大爷我先进去了。” “唉好！”大爷对着他笑眯眯的挥了挥手，突然有点疑惑：“不对啊，这娃不是教资还没考下来么？哪里不要教师资格证就招人？” 两个小时后，楚歌信心满满的从里面出来。 “大爷我去考教资了！” “加油加油！千万要考过啊！” “没问题，这回绝对能过！”楚歌自信的说着，直奔考场而去。 大爷笑嘻嘻的，没说啥。 他想说的是，你前几次去考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唉，位置还是得留啊，这娃估计还得回来看教资的书。 教师资格证的考试，对于某些人来说，一直都不是什么难事儿。 对于楚歌来说，笔试永远处在前头，但是莫名其妙的，就是面试怎么也过不了。 这次，他都有教学经验了……应该没问题了……吧？ 这样想着，楚歌跟随安排关掉了手机。 “那个谁！你这大包不能封在袋子里，不允许带过去呢！” 面试的时候，自己随身物品是自己带着的，考场会给你一个黑色塑料袋和封条封装自己的物品。 “啊？”楚歌愣了一下。 看了看自己硕大的背包，然后看了看明显小了不少的黑色塑料袋，陷入了沉思。 这……背包里还有把斧子呢，不说别人拿不拿得动的问题，交给别人拿他也不放心啊。 这万一碰一下，出了问题他不是还要赔？ 想了想，楚歌把自己的包放门外花坛里去了。 考场老师欲言又止：“你这……丢了我们不负责啊！” “没事没事，我自己负责。”楚歌笑道。 “好，你这样说了那也行，现在这一行的所有人！起立进入考场！排队！不要乱！按照这个位置到考场坐好！等待老师让你上去抽自己的题目！不要乱！” 跟随着同一队人流，一步步的安排，楚歌信心满满的上台，直到他拿到了自己的试题。 弹唱《数鸭子》与弹唱《歌声与微笑》二选一。 楚歌看着试题，再度陷入了沉思。 很好，今年的教资再度无了。 ------------ 第六十五章 没事，你的力气大 抽试题这事儿，多少沾点玄学。 楚歌钢琴不是没练过，不说学校里学的，就是小时候，他妈也曾经试图让自己五音不全的孩子挣扎一下。 他也肯下功夫，会是会弹了，但弹出来的东西…… 你能知道他每个音都是对的，但你就是听不出来这什么歌，就离谱！ 这还好，毕竟只是弹，可到了唱这个环节……楚歌不由得想起自己声乐老师崩溃的面容。 嗯……还好是二选一，数鸭子这个，应该还是可以应付下来的。 最起码，教资的考核不是特别严，只要顺畅的进行下去，最后加点别的加分项，都能通过。 硬着头皮走进备考室，楚歌哗啦啦的写满教案，接着走进了真正的考场。 程序走完过后，监考老师提问：“如果你在幼儿园里，发现有幼儿在户外活动中不听老师话跟随队伍，而是一个人跑开了，你会怎么办？” 楚歌眼前一亮，这题我会！ “提前打断一条腿……” ———— 考试进行中。 楚歌自己的家里，什么人都没有。 白雅的乌鸦穿过日光，从窗户飞了进来，完全无视窗户上木框的千年雷击木，一举回到了白雅的手上。 “嗯？” 她还是披散着头发，那一头漂亮的白色长发随风微动，头发下的衬衫与短裙显得青春靓丽，下面那一双修长的大腿穿着白丝，要是被外人瞧见了，那是拼着送菜的风险也要来尝试摸一把的。 此刻，这双大长腿的主人微微垂着头，红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停在自己手臂上的乌鸦。 “没有找到……是什么意思？” “感知到的……是错误信息？” “不管是厉鬼还是活人，想改变气息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改变气息，寄一件寿衣？” 白雅抬起了手：“继续找，那个人……必须找到，他惹到我们了。” 乌鸦扑腾着翅膀，再度从窗户飞了出去。 白雅仍旧是微微垂着双目的姿态，片刻后，她缓缓抬起了手臂。 一缕缕绿色的气息突然从楚歌为她置办的各种家具上冒了出来，白雅将他们聚集到一起，在自己的手心呈现了一点清脆的绿色。 “千年雷击木，那也不过是木头而已……”白雅缓缓说道，“倒是迫不及待的想给那乖孙儿一个惊喜了……” 话音未落，从家具上冒出来的绿色气息陡然变少，然后很快消失！ 白雅：“……？” 她的眼里出现一丝肉眼可见的懵。 这……这些家具，纯木的，没错？ 可里面蕴含的木灵之气，这么……少？！ 要是楚歌在这里，估计会一脸同情。 不是我说……经济速成林，这种东西制作的家具，你还想要什么木灵之气？ 做梦呢？ 片刻后，白雅一把捏碎手中的绿意，一只漂亮的手和那无辜的桌子来了一下亲密接触，发出了砰得一声巨响。 好在，无人在家，也无人知晓。 ———— 考试完成，楚歌自我感觉弹的应该还不错。 毕竟他自己是听出来了这是数鸭子的旋律。 找到自己之前扔包的花坛，楚歌愣了一下。 不是，我包呢？ 这……还真有人敢拿啊？！ 还真拿得动？ “楚歌！这里！” 正想着，楚歌耳边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 抬头看去，正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女孩子朝着他挥手。 这是他的同班同学，一个叫周琪的女孩，皮肤白皙，眼睛很大，看着就很乖巧。 “你的包在我这里呢！我怕有人给你拿去了，就给你的包挪到这边来了，我出来的早，也就帮你看着了。”周琪红着脸，笑着说道。 “谢谢……”楚歌沉思了一下，“我能问一下，是你把它搬过来的吗？” “……” 周琪嘴角隐隐抽搐了一下。 她能说刚才她试图搬这个包，结果发现使出吃奶的劲都挪不动吗？ 旁边一个男生看了都不忍心，连忙走过来说是要帮她拿。 然后……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他也……拿不动。 最后，涨红脸的男生叫了旁边另外两男生，这才艰难的给这个包挪了个地方。 周琪想到这场面就有点不忍直视，但是……楚歌好不容易注意到她了啊！ 本着不知道什么样的奇怪心思，周琪目光有点闪烁的说道：“就那样挪啊……抱起来就可以啦。” “……？” 看不出来你力气那么大？ 楚歌带着疑问的走过去，拿起自己的背包就准备走人。 “那个，楚歌同学，天这么热，我请你吃雪糕？” “不用，破费。” “两块钱的蜜雪冰城甜筒！超便宜还好吃，我请你啊！” 夏日，林荫之下的校园小路上。 两个人并肩走在一条小路上，一人拿着一个甜筒。 “你这次考的怎么样？”楚歌主动问。 “应该能过了吧……”周琪不太确定的说道。 “有没有兴趣来幼儿园教小孩？”楚歌真诚道，“待遇挺好的，就是工作时间和小孩不太对劲。” “……啊？” 我以为我们是出来培养暧昧的，结果你来给我找工作？ 周琪犹豫的说：“这个……我可能不太行，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啥，就是混个毕业证……” “没事，你力气大。” 力气能大到这个程度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的人，那拉到自家幼儿园去，绝对不亏。 “……” 周琪微微扬起了头，望天。 这……跟幼儿教师有什么关系？ 哪家幼儿园招人标准是力气大？ 而且……我又不是真的力气大…… 不是，我刚才究竟为什么要撒谎说是自己挪过来的！？ 完了，不会在楚歌眼里，我以后的标签就是一个力气大的女孩子？ ……淦！ 周琪艰难的开口，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那个……我力气也不是很大……” “谦虚了。” 能挪动自己包的人力气不大，那没别的人力气大了。 “没……没谦虚……”周琪欲哭无泪，“那个，你那个包，其实……” 她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那个……那个谁！你等一下！” ------------ 第六十六章 看着就像骗子 “那个！张恒的室友是不是？！” 楚歌疑惑的转过了头。 正看到一个似乎有点印象的中年男人跑了过来。 “高……老师？” 楚歌皱了皱眉。 两天不见，这位高老师……似乎情况更加严重了。 这身上缠的怨气，可不止是之前看到的那一点了。 就算是沾到什么东西，一般也没这么快的速度吧？ “同学你好，我姓高，叫高明天。” “楚歌。” “那个……我想问下，你上次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上次在炒面摊遇到这人，这人说他们房子什么的，他完全没有在意，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儿让他越来越怀疑人生！ 先是自己莫名其妙的在家摔跟头，摔就摔吧，但是一连摔好几次是什么意思？ 接着，自己的老婆在家里菜刀切到手，血流如注，现在还缠着纱布。 各种各样奇怪的倒霉事越来越多，高明天也不得不开始怀疑人生起来。 这些都只是小事儿，也并非是没有巧合的可能，可……自家儿子，在半夜，拿着刀要自杀…… 脸上的表情全是惊恐，嘴里还在喊救我，可手就是拿着刀往自己身上插！ 吓坏了夫妇二人，连忙把儿子手中的刀抢了回来，之后担惊受怕的，守了儿子一晚上没敢睡觉。 第二天一切如常，晚上，高明天却怎么也睡不着，起来准备出去倒杯水的时候，突然发现儿子的房间门缝里流出了一缕血迹…… 打开房门，儿子躺在床上，泪流满面，什么都说不出来，刀正插在自己胸口！ 还好自家儿子心脏天生偏右，这样才避免了一场死亡！ 连忙将儿子送到医院，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他们就不该让儿子一个人睡的！ 此刻的高明天终于想起来楚歌那天莫名其妙说的话，然后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他第一时间给张恒打了电话，可张恒竟然关机了！ 想起都是本校学生，高明天只能选择来学校碰碰运气。 结果，今天运气还不错，真的叫他碰到了！ “出事了？”楚歌直接问。 “是……我儿子……还在医院。” 楚歌皱了皱眉：“你们先出来，别在房子里待了。” “这个肯定，今天所有人都出来了。” “等下，我打个电话。”楚歌把手里的甜筒全部塞进嘴里，拿出电话，打给了容己。 “来帮忙？” “……”容己沉默了一下，“你知道我才睡了几个小时吗？” “差不多了，也够六个小时了，对你们修道的来说不是很难吧？” “……地点？” 楚歌看向高明天：“你们家地址？” 高明天连忙说出一串地址。 楚歌把地址转述给容己然后说道：“行，我们现在去看看，我叫了个专业处理这些事的来，提前说好，帮忙不一定是免费的。” “这个肯定！”高明天连连点头。 做任何事都有规矩，人家也不可能无偿给帮忙。 旁边的周琪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看他们说完了，也就开口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抬头一看，楚歌已经挥了挥手，直接和高明天两人一起离开。 周琪：“……” 我好没存在感啊。 周琪丧气，觉得室友说的对，想追上这个人，难度堪比上天！ 究竟是谁说的，女追男隔层纱嘛！ 这根本不靠谱啊，她长得又不丑…… 行吧。 半晌，周琪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白云，那就……来日再战呗。 楚歌和高明天来到他们家的时候，正好，容己也刚刚赶到。 “什么东西，你又遇上啥事儿了？”容己一下车就连忙问，接着，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高明天，停了一下。 “他？” “是啊。”楚歌让开身子，让容己看的更清楚一点。 “怨气缠身，但自身并未作恶，这是被找上替死鬼了，等到身上的阳气耗尽就会被……”容己的话没有说完，不过意思大家都懂。 “这是在哪招惹的东西？” “我们新搬了一个家……”高明天苦笑不已。 楚歌可是一眼睛就问他是不是搬了新家，而这个小道士，还有问一遍才能知道，看来……楚歌的道行更高一些？ 不过不管怎么样，能帮他们解决这事儿就再好不过了，新搬的家还没住几天，总不能上百万打了水漂。 “去看看。”容己直接道。 “好的好的。” 高明天恭敬的把二人往自己家里带。 这是一套很正常的三室两厅房子，面积大概有一百三十多平，在这座城市里这个面积绝对不少，房子在三楼，不算高不算低，就算是跳楼下去，也没多少几率直接摔死。 “有人……试图跳楼吗？”楚歌看着这阳台，沉吟着问了一句。 “这……”高明天想了又想，“好像我老婆这两天总喜欢往阳台跑！” “你们得庆幸装修的时候加了防护网。”楚歌道。 高明天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样？”楚歌这次是转头问的容己。 “两只怨灵。”容己回道，“白天他们不会出来的，要解决也只能是晚上，这是你朋友？” “不是。”楚歌微微摇了摇头。 容己笑了：“那好，这一次可以帮你解决，收费五千，现在收一次，解决完成收一次，微信支付宝还是现金？” 高明天愣了愣：“支……支付宝。” 好家伙，听起来……咋跟诈骗团伙差不多？微信还是支付宝都出来了？ “支什么支！老高！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些道士？！” 还没等高明天掏出手机转账，这家门猛地被打开，一个女人着急的声音便从外面传来。 “很明显是骗钱的啊，我辛辛苦苦一个月也就挣这点，你咋就想白白拿给别人哦！” 女人气急了，拍着大腿，急的眼泪都要流下来。 “你不是在医院吗？”高明天愣了愣。 旁边的楚歌默默往容己身边站了点。 “好家伙，这场面……看你这表情，习以为常了都？” “看得多了。”容己露出一个微笑，“这事儿，讲缘，有没有缘，都不能强求。” “……完了，我也感觉像个骗子了。” “……” ------------ 第六十七章 里面有我们的女儿 容己无语的看了楚歌一眼：“你没见过这场面？” “我不管这些。”楚歌道，“我一般在各个灵异场所里玩，那里面没活人。” “也是，看你跟别人的打交道方式就挺阴间的。” “……？” “不过，楚家现在真的不管人间事了吗？” 在这所城市，姓楚的镇鬼人，除了楚家，容己根本想不到别人。 楚歌：“兄弟，我除了姓楚之外，跟楚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容己想了想：“嗯……楚家阵法闻名天下，你阵法不行。” 楚歌：“……”有被冒犯到。 他试图讲道理：“不是，阵法这东西想学讲究缘分……” “你是私生子？没楚家血脉？” “……” 敲里吗，这话题没法聊了！ 楚歌再次默默地远离了容己一点。 结果容己却往他这边靠了一些，显然是刚才还有话没说完。 “那个……你真的不是楚家人？” “关你屁事。” 滚，莫挨老子。 “有人在贩卖楚家阵法秘籍唉，你不管？” “谁？！在哪？！”楚歌的脸色瞬变。 容己被他的脸色吓到：“……镇鬼网。” “本市吗？”楚歌的手已经伸到了后背，拉开背包的拉链，里面露出了一截斧子柄。 卧槽你还真给带出来了！ “不是不是！你自己上去看就懂了！” “行吧。” 楚歌重新把拉链拉好，脸色仍旧不怎么好看。 “也没见过你用什么楚家的手段，怎么就这么大反应……” 楚歌没说话。 他自己什么样，是他自己的事情。 但，做人，总不能忘了本。 鬼还靠一口执念或者怨念活着呢。 他确实是楚家人，并且是独苗，继承了楚家的一切，唯独……没有学会阵法。 楚家靠一手阵法走天下，到哪里都是招牌。 可楚家的阵法具有特殊的能力，不到十二岁的孩子根本学不了。 可等到楚歌十二岁的时候…… 也许是突然回忆起来，记忆里的所有人都变得模糊。 可他记得，那是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 “小歌，要不要学阵法？” 那时候的自己看着启动系统的唯一任务，抱着书很是坚定：“不学，我要当园长。” “……园长？” 女人有点懵，旁边的男人揽过她，笑道：“没事，小歌不想学就不学呗，小孩子的意愿还是很重要的，当园长也不错的，都是出路，大不了……咱们再生一个肯学阵法的。” 这样的对话似乎有很多次，可每一次自己的选择都从来没变过。 他坚定的说：我要当园长。 缓缓吐出一口气，楚歌把思绪从回忆里抽离，高明天与疑似他老婆的这个人还在吵。 “你懂个屁！”高明天也有点上头。 “是，我什么都不懂！你今天能从我这里把钱转出去我跟你信！” “……” 高明天嘴角一抽，彻底哑了火。 女人管着账，他好像还真的没办法。 “那我们就先走了？”楚歌抬头，问了一声。 “不行！” “快走！” “？” 到底听谁的？ 就在这时，楚歌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余文影打来的，刚刚接通，余文影那边就传来她激动的声音：“找到了！江莫凡！是江伟彦的弟弟！” “弟弟？” “但是！这个弟弟！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 楚歌眼神一动，问：“你那边看到的，江莫凡是死人还是活人？” “不是鬼。”余文影肯定的说道，“灯光下有影子。” 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但余文影对于这东西的印象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是格外的深，一丝一毫的细节都被记在了脑子里。 “还有别的发现吗？” “有，一辆面包车，你在哪？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把东西带过来跟你一起看看。” 楚歌说出了一个地址。 “我就在附近！马上过来！” 片刻后，一辆警车停到了高明天楼下。 高明天：“……” 高明天老婆：“……” 二人一脸茫然的看着楚歌把三个警察迎接了上来，带头的那个还是一个穿着便衣非常漂亮的女警。 这……警察来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警察现在都跟诈骗团伙是一伙的吗？ “打扰了，不好意思。”余文影对着两个人行了个礼，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没事。”高明天艰难的说道。 余文影坐下之后，当即拿出一份死亡证明给楚歌看：“这是江莫凡七年前，他十五岁时候死亡证明，走在幼儿园门口，出了车祸。” “阳光幼儿园？” “不是，那时候阳光幼儿园还没建成，2013年阳光幼儿园也才开始修建，同年江莫凡车祸死亡，我怀疑多少有点联系……” 余文影咬着笔头，继续道：“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通过人脸比对，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江莫凡的生活痕迹，也就是说他2013年是真的死了，偏偏我看到的人有影子。” “也不一定是活人。”楚歌缓缓道。 也可能……是活尸。 活尸，也同样是不需要生活的。 “嗯……”余文影没有多想，总之灵异这块儿有专人解决，都是楚歌该头疼的事儿，她重新拿出来几张A4纸。 这纸上，是打印出来的几张监控图片，画质不是很好，但也能够看清，这上面停着一辆面包车。 “一个套牌车，在阳光幼儿园失火的时候，停在了幼儿园门口，并且，有人搬着什么东西从里面出来，放在了车上，按照大小，我猜测，里面是一大一小两具尸体。” “陈希，江伟彦。”楚歌猜测道。 “我也是这样猜测的，不过都没有证据，这辆车还没来得及去找，找到了再告诉你后续。” 余文影顿了顿，继续道：“既然有了面包车这个线索，只要我们找到陈希与江伟彦的尸体，那阳光幼儿园的纵火案就有了第一步的进展。” “等等！” 旁边的高明天突然脸色一变，“阳光幼儿园？纵火案？！不是说意外吗！？” “您是？”余文影疑惑的问了一声。 “那里面有我的女儿！” “……” “什么是纵火案？！你是说有人故意杀了我们的女儿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 第六十八章 标准反派笑容 “你们……是受害者家属？”余文影站直了身体。 “是，这到底是……” “我们正在重新调查，怀疑这场大火是人为。” “那……那……那……”高明天愣了半晌，后半句话也没说出来。 前几年相应国家的二胎政策，想着自家的经济情况还不错，也就生了个二胎，二胎是个姑娘，可把二人兴奋的，小心呵护着，送去附近最好的幼儿园，结果才到中班，女儿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吞噬了生命。 很难接受，可也不得不接受。 他们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去接受这个现实，并接受了幼儿园集团的道歉与赔偿，过了一年多，他们换了新房子，准备开始新生活的时候，突然有人告诉他们…… 幼儿园的火可能是人为的？！ “是谁？！到底是谁！？”高明天的妻子眼睛瞬间就红了，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哭出来。 “凶手还在找，请相信我们……” 余文影话音未落，身后的小警察身上传来了一阵微信语音通话的声音。 小警察低头一看，一个哆嗦。 妈呀，局长。 这必须得接啊！ 小警察微微往旁边走了几步，接通了电话。 那边，余文影还在继续说道：“按照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已经可以锁定嫌疑人，并找出了更多的帮凶，我们会尽快将事情查清楚，还所有受害者一个真相，该毙的一个都不会放过……” 就在这时，接电话的小警察抬起头，一脸复杂的说道：“那个，余姐……案件不能跟其他人讲的……” “你说我楚哥是其他人？”余文影横起半边眉毛。 “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刚才接的电话，另一边是王局……他听到了……” “？？？” “局长说……您的假期延长一个月。” “……艹。” 半晌，余文影嘴里吐出一句优美的中国话来。 “余姐，王局找你。”小警察把手机递了过来。 “喂？”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王局阴恻恻的声音让余文影一度以为自己再度见了鬼。 “哪能！王局您说！” “面包车这边找到了，地址发你，现在立刻过来与我们汇合！” “是！”余文影站了起来，立正应道。 电话挂断，余文影收拾起了自己拿出来的东西，把他们全部塞进包里，接着看向楚歌： “一起去吗？” “去。” 楚歌点了点头，跟着余文影三人一起出了门。 留下容己与这满肚子疑问的夫妻二人。 容己露出了一个职业性笑容：“二位这房子到底解决不解决，给个准话，不解决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解决！现在就转账！”高明天从一旁老婆的兜里拿出手机，飞快的扫了容己的收付款，然后递给老婆。 “……” 高明天老婆一脸复杂的按了指纹。 说到底，她还是不太信，可……警察，总不能陪着一起开玩笑。 她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警察，是绝对值得信赖的存在。 “那个。”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这么说，我们家的东西……会不会是……我家女儿……” “不是。”容己非常肯定的说。 废话，她女儿还在幼儿园被楚歌压着学高数呢，没时间回来管你们。 “那……跟幼儿园有关系吗？” “无因果。”容己看了看，叹了口气，“这里，纯粹是你们买的房子有问题，很多时候，便宜的东西，他不一定是捡便宜。” ———— 另一边，楚歌已经在警车上了。 老实说，警车坐上去并不是特别舒服，但是一般上车的人注意不到这个问题，大多数人这个时候心脏已经在飞速跳舞了。 “那面包车在哪？” “在……康乐玩具城附近。” “在一堆玩具里？” “不是，在这个玩具城不远，废弃的河岸上。”余文影犹豫了一下，“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江莫凡死在幼儿园门口么，去年，也就是2020年，这家名为幸福幼儿园的幼儿园就搬迁了，现在这个康乐玩具城，就是这家幼儿园的旧址。” “有俯瞰图吗？”楚歌额角一跳，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问。 “什么俯瞰图？” “从阳光幼儿园到这个玩具城。” “我调一下。”余文影没有问什么，直接开始动作。 “好了。” 把手机里的图调给楚歌，余文影看着楚歌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怎么了？” “……有阵法。” “很难？” “不难。”楚歌吐出一口气，然后看着这俯瞰图突然笑了，“就是有点眼熟……” “……？” “你说，假如……小偷把你们家的珍宝偷去了，然后光明正大的摆在你面前，还对你耀武扬威的……你会是什么反应？” “揍他？”余文影挑了挑眉。 “那就，揍他。”楚歌笑容加深，声音显得温和了不少。 余文影：“……” 妈妈！警校的老师告诉我这是标准的反派笑！ 楚歌闭上眼睛，开始整理起时间线。 2013年，那年，他十五。 那年，他爸妈走了。 那年，阳光幼儿园初建。 那年，江莫凡死亡。 2020年，他22岁。 去年，阳光幼儿园失火。 去年，幸福幼儿园搬迁。 2021年，他23岁。 今年，他意外进入阳光幼儿园。 今年，他发现了江莫凡的身影。 那么……他进入这个幼儿园真的是意外吗？ 张若若……究竟是从哪里得知的，他处理这些事情比较擅长的消息呢？ 让正常人去这个鬼蜮的目的，已经不用多说了。 毕竟十死无生。 若不是在收拾幼儿园的过程中实力增强了太多，他怎么都得栽在这儿。 所以……收到的寿衣快递不是意外。 或许是……来自于对方的庆祝？ 这是……有人在针对他啊。 楚歌拿出笔仙，放在指尖旋转着。 过了一会儿，他在纸上写下：“你觉得，袁悠的诅咒怎么样？” 笔仙：“……” 脑阔晕。 但还是得工作。 被转得晃悠悠的笔仙在纸上艰难的回答他：“袁悠！最强！” “果然还是小朋友最可爱了……” ------------ 第六十九章 不能挖 康乐玩具城，开了一年，赔了一年。 玩具城门口，店面上写满了店铺转让，里面的人一个个闲的刷手机，仔细看看那表情，刷手机还刷的有点无聊了都。 这辆车没有在玩具城门口停下，而是继续往下开了一段距离。 找到王局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完全戒严。 “来了？” 王局先是没什么好脸的看了余文影一眼，然后目光集中到了楚歌身上。 楚歌腼腆的笑了笑。 “王局好，我是楚歌。” 王局：“……？你爸是不是楚扬？” “您认识我？” “不认识也不行，你爸差点炸了我警局……你跟你爸长得好挺像。”王局似乎是有点感慨的说道。 嗯……有故事…… “行了，你既然也来了，就跟文影一起去看看。”王局挥了挥手，示意戒严的警察们让开。 看着余文影带着楚歌走向这辆关键的面包车，王局看着楚歌的背影，微微眯上了眼睛。 他跟楚扬认识的时候，楚歌才刚出生。 没过几年，就长得飞快，就是焉儿坏，那眼睛一看就知道在转什么小心思。 不过到底是不熟，他对于楚歌一家也没什么关注，只知道是市里一家和那些东西打交道的，上面让他别管楚家人。 他自然是懒得管，那些东西，能不沾上就是好事儿，谁还主动去碰？ 隔了这么多年，再一次看到楚家人，王局竟有些感慨。 这孩子，看着腼腆又乖巧，完全没有把小时候的坏带到现在来，多好一小伙子！ 带着欣慰的目光，王局看着楚歌抓住了面包车的车门，然后，一不留神……给撕了下来。 王局：“……” 楚歌有点苦恼，小声问旁边的余文影：“那个，这要赔不？” “不要破坏现场……”余文影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王局，拿手拐捅了楚歌一下，“你小心点，至少在我们局长面前小心点吧！” “嗯。”楚歌点了下头，很是小心的把撕下的门板放下。 进入到面包车内部，一股混合着鱼腥的恶臭味道瞬间涌入鼻尖，这是久在这里搁置的结果，除此之外，还混着面包车本身的腐烂，铁锈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 楚歌微微动了动鼻子。 “没错了。” “什么？” “人渣味儿。”楚歌弯着腰，手指在面包车地板上抹了一把，接着问：“车主找到了吗？” “还没有，这辆车开的路线基本绕着监控，要不是现在监控普及程度跟得上，根本追踪不到这辆车的路线，不过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车主估计没了。”楚歌突然道。 “？” 楚歌伸手到前面去，拉开前面的抽屉，一堆纸质的文件被拿出。 “果然……你看，有的重要文件还没有拿走。” 顿了顿，楚歌抬手摸了一把车上挂的一个吊饰，“谁废弃一辆车的时候，连带着车内所有东西一起废弃呢？” 能够看出的是，这辆车的主人并不富裕。 但对于这辆车，也是用了心的，或许，这辆车就是一家生活的寄托。 车内的所有东西都泡过水，基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不过仅剩的物品里，还是能看出不少，没有谁弃车会这么匆忙。 突然，一个警察喊了出来。 “查到车主了！” 王局：“说。” “车主武弘文，四十五岁，二婚，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2020年五月失踪……” 王局缓缓吐出一口气，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简直是……无法无天！ 这些人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能与这个案子扯上关系，失踪生还的可能性比出门踩到狗屎还低！ “能找到他们把尸体挪哪里去了吗？”余文影看着他，带着希冀的问。 “这不是你们警察该干的事儿么？”楚歌诧异的反问。 “……” 很有道理。 好在局长亲自上阵，带领的队伍也不是吃素的，尽管这辆车已经停在这里一年多，中途还经过不知道多少次涨水，他们还在在岸边的草里发现了痕迹。 “挖！”王局吩咐道。 “等等！”楚歌突然伸手阻止。 “怎么了？” “没有人发现，这周围都是槐树么？” 槐树，养鬼。 如果……有这么大的阵法在的话，这里，至少是一个阵角。 随意破坏，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大白天的，还能怎么样？”余文影不解的小声说道。 楚歌突然伸手指了指头顶的太阳。 “干嘛？” “你说人类现在的科技能不能挪动太阳？” “天方夜谭……” 楚歌：“知道天方夜谭你还说？有本事你就去控制太阳，让它一直处于白天，没本事，今天就别动这块地。” “……” 这么一说，她还真的不敢动了，求助性的看向王局。 王局沉默了一下，问：“楚歌，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现在不能动。”他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这周围的情况，“我建议是不要轻举妄动，我也不清楚这东西动了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破坏。” “你们如果有功夫的话，先去了解一下车主的情况，先把车主的尸……人找到才是关键，我回去研究一下这玩意儿，看看能不能动它。” 听楚歌说完，王局再次陷入了沉默。 楚歌继续道：“这里应该埋的是陈希，暂时肯定动不了……车主也是一条人命啊，把杀害车主的人找出来，就可以先一步抓捕了，后续的慢慢调查也不迟。” “如果，全都是埋在这样不能动的地方呢？”王局看着他，声音显得有点沉，“不能动这里的，那别的地方能动吗？” “……” 楚歌眸光冷了下去。 幕后黑手下手，根本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里不挖的话，那就无法继续调查下去！ 可挖的话，鬼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按照这个阵法的规模，一城尽是鬼吗？ 那样的风险没有人可以担当得起。 真的是……滴水不漏啊。 “总得先找……能不能挖另说，真的都不能挖的话，我也会想办法的。”楚歌道。 “好，听你这一次。” ------------ 第七十章 再招一个老师 得到王局应允的楚歌没多放心。 车主的尸体很快也被警方找到，效率杠杠的，可……这具尸体，按照推测，也在一个阵点上。 同样不能动。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众人也只能鸣金收兵。 楚歌，余文影与王局坐上了同一辆车。 “小楚啊，不管怎么说，尸体还是得挖的，虽说不差这一天，可家属已经等了这么多天了，多一天都是一种折磨啊。”王局靠在座椅上，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的。”楚歌点了点头，“不过……我希望明天你们去查一下袁悠的父母。” “哦？” “我不明白，是怎样的情况，能够让一家人死了女儿之后突然能够在二线城市里住上大别墅……” 王局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死人不好查，活人，也是会说话的嘛……” 余文影眉头皱的死紧：“楚歌，你是说，怀疑袁悠的父母有问题？” “如果是在事件发生之后，被灵异影响有忘掉并且忽略的可能。”楚歌张开手指，像是抓着一张纸一样，“可袁悠的父母，2020年五月三日就怀疑自己的孩子在学校受到了非正常伤害，并且提交了律师函，直接指控江伟彦，你们觉得呢？” “证据？”王局也皱起了眉头。 “没有啊。”楚歌摊了摊手，“要不……我去带个……鬼证过来？” “……” 那还是算了。 一路上，王局与余文影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楚歌是一个人回到家的。 对于警车没有送他这件事给予了内心的一个差评。 好在对方收不到，也就相安无事。 “楚歌。” 刚一进门，耳边就传来了白雅的声音，楚歌心脏一紧。 “咋了？” 白雅的声音幽幽的：“给我换张桌子。” “……？” 那张桌子不是我才买回去的吗？ 这就废了？！ 楚歌打开白雅的门，果然，见到桌子的碎片在地上成为一摊，那桌面上似乎还有一个掌印。 “桌子……他惹你了？” “没有。”白雅坐在椅子上，穿着白丝的双腿又长又白，“我乐意。” “……” “我记得你手机也到了是不？”楚歌刚想摸出手机下单，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 “不错。” “那你自己买，我给你绑我的卡，可千万别再来一个我乐意了，不说价钱的问题，搬起来就很麻烦啊。”楚歌吐槽着，拿着白雅递过来的手机，把自己的小号登录上，绑定了其中一张卡。 “嗯。” 楚歌把手机递回去给白雅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个严重的问题。 上次，白雅给他点外卖，那叫点的一个流畅，从来没出过差错，甚至三顿饭都没重样的。 她操作手机……完全不像是不认识手机的人啊？ 而且……按照道理来说，白雅监视他那么多年，会不认识手机？！ 所以，刚从柜子里出来的时候，白雅为何要问他手机是什么？ 想起那个带着点渴望的小眼神，楚歌感觉自己好像触摸到了什么真相。 谁能拒绝手机呢？ 这种可爱又乖巧的小东西，谁会不想要呢？ 不过……白雅也不是对所有事情都知道的。 如果真的监视了他那么多年，他知道的，白雅会一样不落的全知道，哄人家穿白丝……你在想屁吃！ 所以，肯定有一部分白雅监视不到，而且这一部分占比还不小！ 就是到底是哪部分她知道，哪部分她不知道还得仔细区分。 “我记得，你上次拿进来的，还有黑色的袜子？这个要怎么穿？” 楚歌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喉结挪动。 很好，黑丝她也不知道具体含义！ ———— 当天晚上，楚歌是流着鼻血睡觉的。 他也不懂究竟为何会发展到这个境地…… 只是想试一下黑丝，想搭配一下这个颜色奇怪的袜子，然后…… 果然御姐还是配黑丝啊！ 一脸感慨的洗了脸，楚歌躺在自己久违的床上进入梦乡。 梦中，穿着黑丝的女鬼被封印在柜子里，用好听的声音蛊惑十一岁的他去打开封印放她出去。 那当然……必须放啊。 小小的楚歌拿着剪刀开始砸柜门，并配合着自己的血，放出了女鬼的一只手臂。 手臂上，站着一只乌鸦。 乌鸦扑腾扑腾着翅膀，就想啄他一口。 可小孩缓缓歪了歪头，看着柜中的女鬼，呆滞的说道：“姐姐真好看……” 乌鸦没有啄下来，柜中的女人笑了，“乖，叫奶奶。” “姐姐！” 难得的睡个好觉，做个好梦，楚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 打开手机一看，好几条信息。 其中大多数是张恒昨晚上发来的，他该去上班了，可……园长逃班了。 张老师的心情一度非常复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去上的班，反正在袁悠笑吟吟的注视下完成了教学任务，另一边张若若和许天竹严格按照楚园长的课表执行着，一到户外活动的时候，操场上总是站满了断了腿的可爱小孩。 另外几条都来自于容己，大概说了下高明天那边的情况，还有一份不一样的资料，文件挺大，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完。 还是一个个回好了，楚歌打了个电话给张恒。 “怎么样？” 张恒没好气的回答：“还活着，是不是很失望？” “没有的事儿，不要冤枉我。”楚歌笑了出来，“那你这咋办？总不能一直这样熬夜下去吧？自己的课不上了？” “幸亏今天是周末。”张恒无奈道，“我跟你讲，你还得招一个老师至少，我这还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毕竟我的课还挺多，也就周五课少，一节高老师的，周六周天有时间，白天可以睡觉，你再招一个能带一二三四班的老师。” “给袁悠上课……那并不是是个人就能行啊，至少得袁悠自己看顺眼。” 说到这里，楚歌陡然想起那个也去考教资的姑娘。 嗯？这姑娘力气这么大，他看着也挺顺眼的，不知道这姑娘有没有兴趣来阴间当个老师？ 对了，那姑娘叫啥来着？ ------------ 第七十一章 白雅的交易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下次见面了再把人家拉过来当老师也不迟。 挂断张恒的电话，楚歌点开了容己的消息。 高明天只是住进了一家死过三个人的房子，其中两个成了房子里的鬼魂，另外一个在外面不知道寄生在了哪里，想要替死的就是这母子两人，因为高明天家的儿子与鬼儿子生辰八字十分契合，所以对他家儿子出手格外容易，很快将高家儿子入侵得差不多，然后准备持续影响其他人。 现在这两只怨灵都已经被容己收拾了，没废什么力气，怨灵的实力很差，不如幼儿园的小鬼，他收拾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再就是容己发过来的资料。 一行行的看下去，楚歌的脸色变得有点凝重了起来。 资料里说的是张恒脖子上的那滴鬼血的情况。 按照资料上来说，能将活人的气息完全变成鬼魂，只有顶级红衣的魂血能够做到。 魂血具有强烈的感染能力，触碰到魂血的人绝对会逐渐变成真正的鬼，这个过程一般不会超过三小时。 而且，魂血一般不外露，根本没有谁能够得到魂血，更别说顶级红衣的魂血了。 张恒……就进去看了一圈，一滴魂血就留在了他脖子上。 更神奇的是，这滴魂血不仅没有感染张恒让他变成鬼，还对他几乎没有任何负面影响！ 人的世界里他是人，鬼的世界里他是鬼，两头通吃，坐享齐人之福。 原因，大概是小男孩等级掉下去了，现在也就一个厉鬼的档次，但他本身是一个顶级红衣，所以一定程度上卡了BUG。 最重要的是，小男孩并未苏醒。 这可能才是这滴魂血人畜无害的真实原因。 那……最好还是继续沉睡下去吧。 楚园长思索着，教案本还有三页，再睡个……三三得九天？ 但教案本是会用完的，那也就不能一直睡下去……还是得尽早解决小男孩这个隐患。 想到这里，楚歌想到系统道具，幼儿教师的小旗子，可以绑定一只鬼并带出幼儿园。 他知道该绑定谁了。 洗漱完毕，楚歌叫了一顿海底捞外卖，等对方送来之后，直接抱着这些东西进了白雅的房门。 “……？” 白雅的头顶似乎有问号冒出。 “姐，你能吃东西吗？” “……能。”白雅眯起了眼睛，“你想做什么？” “哪能！姐你也太冤枉我了，我是那种做事必求回报的人吗？”楚歌真诚的笑了笑，把火锅摆好，并把好菜全部放到白雅那边，并附带一瓶冰阔落。 “吃火锅，当然要两个人一起吃，一个人吃多没意……” 楚歌的话音未落，白雅缓缓吐出两个字：“你是。” “……”楚歌的笑容尴尬了一下，“那也吃完再说，来，尝尝我们现代的火锅，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白雅看着他，优雅的拿起了筷子。 白雅的动作自始至终都是优雅的，但是楚歌渐渐发现了一个问题。 白雅吃的好像比他还快！ emmmmmm…… 所以速度跟气质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发展到最后，就是楚歌下菜煮，白雅一个人吃了。 楚歌他……吃饱了。 不要拿人的食量和鬼比，这注定没什么结果。 吃饱喝足，楚歌自觉的收拾了桌子，然后笑吟吟的坐在了白雅对面。 白雅红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嗯……那个，快递那事儿，解决了吗？” 白雅：“……没有。” 她的声音有点冷。 楚歌嘴角隐隐抽搐一下。 完了，好像开场话题没找对，连忙转移话题，“姐你知道那个，阳光幼儿园的那些阵法吗？” “你们家的。”白雅斜了他一眼，目光里并无多少嘲讽之意。 仔细说，这个成长环境，楚歌能到目前的状态，已经算的上是人类中的翘楚了。 别说是她那缕气息的功劳，她只是被夺走了一缕气息，而楚歌却是生生同化了这缕气息，把它完全变成了自己的东西——尽管楚歌本人可能不知道。 就算是与她同等境界的人想要同化她的气息都非常有难度，而楚歌一个还是孩子的普通人做到了。 这一点，就非常不普通。 “但我不懂。”楚歌坦白道，“如果你会的话，希望你可以教我。” “放我出去。”白雅拿起冰阔落，倒在茶杯里，优雅的喝了一口……一口见底。 “除了这个呢？” “除了自由，我还需要什么？”白雅挑眉，问他。 “你是鬼。”楚歌肯定的说道，“鬼都有执念或者怨念，我可以帮你消除一些执念或者怨念……” “噗。”白雅轻笑了一声，“孩子，能持续几百年的怨念，你觉得……你能够化解？” 楚歌目光不动，心里一沉。 果然是……怨念成鬼。 白雅表现的再如何理智，她仍旧是怨念。 “说不定呢？”他没有把心里的担忧说出来，而是自信的反问。 “人类，孩子——”白雅坐直了身体，上半身探过桌子，压向了楚歌。 而楚歌也没有退缩，定定的看着白雅。 白雅脸上的轻笑仍旧在持续，目光里的红色却是更加深沉：“我只说一次，我的怨念是——杀死世界上所有人，你，帮我杀啊。” “……” “从你自己开始？” 看到楚歌不说话，白雅重新坐正，伸出手指，指尖透着一点鲜艳的红，她端详着自己的手指，并且说道：“这样吧，做个交易，今日，你为我杀死一个活人，我便将我知道的阵法教给你，从基础开始，保准你学得会。” “打扰了。”楚歌起身，转头出门。 “别急。”白雅笑了笑，“人世间，不还有许多你也想杀死的坏人么，你把这样的人杀了，也算的。” “不算。”楚歌冷静道，“交易从未成立。” “如果我要杀一个人，那他一定是触碰到了我的底线。” “但，没有任何一种可能会让我把人命当做交易。” “并非是在意那些罪大恶极之人。” “只是对于人类与生命最基本的尊重。” ------------ 第七十二章 神秘的丝线团 “既然如此……” 白雅似乎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在火锅的份上，乌鸦会帮你的。” 楚歌转过头，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好。” 过了一会儿，楚歌突然再度问道：“那个快递，真的没查到？” “没有。”白雅已经心平气和了，“对方抹除了自己的气息，这种事情，还是你们楚家擅长，当然，他寄这种东西到楚家，我就不懂什么意思了。“ “打脸呗。”楚歌无所谓的说道，“下波就打回去。” “嗯？” “大概知道是谁了，多少都有点联系。” 楚歌挥了挥手，彻底的走出了门外：“那我走了，下午想吃什么？” “我自己点。” 这就学会了啊。 那行吧。 随着楚歌出门，乌鸦扑腾着翅膀飞了上来，落在楚歌的手臂上，并抬头，微微蹭了蹭楚歌的胳膊。 弧度很小，与白雅一般的优雅动作，看着就优美。 楚歌也伸手摸了摸乌鸦的头。 好像……让乌鸦停了两次，这只手已经习惯让它停着了。 倒也和谐。 这次出门，楚歌一个人来到了康乐玩具城。 还是之前那个位置，留有两个警察在这里守着，看到楚歌了，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声好。 “楚先生你好，王局让我们听你吩咐。” “能挖吗？”楚歌指着陈希的埋身之地，低声问手臂上的乌鸦。 乌鸦当然没有回话，它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翅膀如刀割，一道道黑色的雾气升腾，钻进了这片槐树林里。 几棵格外粗壮的槐树随着乌鸦飞过的身影倒下，乌鸦飞出去的很快，回来的也很快，总共不超过三分钟，但树木已经倒下了好几棵。 回到楚歌手上，乌鸦微微点了点头，重新闭上了眼睛。 旁边的两位警察惊呆的张大了嘴巴。 楚歌也同样点了下头：“现在挖吧。” 两位警察：“……” 对不起我不信封建迷信。 可！妈妈！我今天看到真神仙了！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两位警察开始挖尸体，楚歌看着乌鸦推倒的几棵树陷入了沉思。 这些树是有规律的，按照楚家阵法的基本原则来讲，乌鸦是……破坏了这一个阵角的传输路线，但保证了阵法本身的完整性。 他也并非完全不会，毕竟从小耳濡目染，基础的东西也懂一些。 说实话，他并不是特别信白雅，现在带着乌鸦来这里，也有赌的成分。 万一白雅让乌鸦破坏了阵法，然后全城恐慌，再逼迫楚歌放她出去……这不是没有可能。 好在，他赌赢了，白雅拥有着善意——可能不多，也可能只是对他一人，但还是有。 但这个鬼……她的怨念是杀死全世界的人啊。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楚歌只觉得格外头疼，他撸了撸乌鸦手感良好的头，挖掘工作已经进行了大半。 很快，土层下面露出了一只惨白的小手。 乌鸦张开嘴，叫了一声。 楚歌上前去，制止了两位警察接下来的动作。 “接下来，我亲自来。” 拿过警察手上的铁锨，楚歌沿着人陈希的手缓缓往下压。 很快，触碰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很硬，根本铲不下去。 乌鸦挪了两步，站到楚歌手上，用力往下一踩—— 这下，能听到什么犹如布帛断裂的声音。 土层里冒出黑色的液体，楚歌退后两步，等这些液体全部涌出之后，这才拨开带着液体的土层，继续往下挖。 陈希的尸体很完整，除了煞气很重之外基本看不出与常人有什么区别。 埋在这个地方，养的，当然是陈希那个被控制的厉鬼，只可惜二楼出了个小男孩，硬生生让陈希被养出的东西全部用来修复自身，这样看来，在幼儿园里，幕后黑手的打算是完全落空了。 楚歌的动作很轻，他小心的拨开陈希脸上的泥土，看到了一张仿若沉睡的脸。 这张脸还是不够美丽，被火烧得无比狰狞，可脸上的表情很是宁静，她从未怨恨，也从未放弃，在这张难看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美。 将尸体小心的移到旁边，楚歌接着往下挖。 两个小警察已经讨论了起来：“我的天，这……都一年了，这尸体没有一丝腐化吗？” “处理了吧？这白的估计拿福尔马林泡过了。” “也不对，我咋感觉这尸体比别的尸体冷得多呢？我站旁边都感觉跟冬天似的。” “楚先生，你还在挖什么？”一个小警察有点迷惑的看向楚歌。 尸体不是已经挖出来的吗？ “丝线。” 楚歌继续道，“你们先把尸体收殓，我这很快就好。” 刚才他挖到的那个硬块，必须靠乌鸦的帮助才能弄断，那绝对就是丝线的源头。 这个阵法，是这个城市里幕后黑手的基本盘。 尽管丝线不能被看到，可凭借着手感，楚歌还是把它弄了出来，用手去一抓，一股恐怖的凉意瞬间涌入身体。 楚歌眉头一挑，无视了这股凉意。 笑话，他魔抗叠满，这玩意儿能入侵他算它厉害。 果然，丝线团根本影响不了他，反而被他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看不到，可以摸到。 这是一个类似于大号苹果大小的线团，上面缠着无数的丝线，绑得很结实，硬度堪比钢铁，但再结实也被楚歌那一铲子铲断，这会儿孤立无援，只能在楚歌手里任他摆布。 【神秘的丝线团：这是一种可以控制厉鬼的丝线，但它们从来不止这点作用，或许，宿主可以尝试着让它们成为一种新的元素。】 系统的介绍及时出现，楚歌眼神一动。 想起幼儿园里那能够轻易切开怨灵的丝线，比什么都锋利，或许……这次系统没打算坑他，而是真的说了这玩意儿的新作用。 只不过，系统的介绍毕竟不完整，具体该怎么用还得他亲自去发掘。 楚歌抬起头，看向旁边的两个警察，他们已经将尸体收敛好了，并装上了车。 楚歌也跟着坐了上去，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打出了一个号码。 “大哥……你们女儿的尸体，找到了……” ------------ 第七十三章 精神有问题的姐姐 陈希的父母二人与上次见面没什么区别，可短短的两天时间，这一对夫妻似乎更加苍老。 他们强撑着的某根弦，在得知女儿的死讯后骤然断裂，原本还可以维持的生活，似乎突然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 当夫妻二人来到本市法医所在的地方，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楚歌。 楚歌手臂上停留着一只闭着眼睛的乌鸦，他微微垂了垂头，开口道：“很抱歉……” “娃呢？”大姐一把抓住他的手，手指带着颤抖，但很用力。 “在里面，我带你们进去吧。” 绕过一个走廊，打开一扇白色的门，里面的场景便展现了出来，几具被白布蒙着全身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床上，环境肃穆无比。 楚歌刚想开口告诉他们位置，二人已经朝着正确的方向跑了过去，根本不用提醒就能找到自己的女儿。 楚歌也便没有说话，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夫妻二人手拉着手，一起掀开了白布，露出了那一张对他们来说再熟悉不过的脸。 一直红着的眼睛，到底是落下眼泪来。 半晌，哭声越来越大，夫妻二人相互抱在一起，声嘶力竭般的哭了一场。 旁边的警察也默默地站在一旁，低头哀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收起哭声，男人开口问道：“什么时候……能带我娃回家？” “三天后，我们需要做个尸检。” “好，那……能不能让我们再陪陪我娃？” 一个警察点了点头。 旁边的警察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那个警察伸手制止他说话，然后出门去了。 他要去把其他进来的人拦下，至少，这一会儿时间要为孩子的父母争取。 夫妻二人并没有在意警察的动作，他们的目光死死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没有一丝挪开。 “娃，不怕，爸三天后就接你回家。”男人粗糙的手摸上了陈希的脸，声音带着颤抖，但很温柔。 “爸没本事，但你想要的公主裙都给你买了，有点贵，一千多一件，爸少吃点，我娃这几年的公主裙就有了。” 女人也伸出手，摸上了孩子另外半张脸:“我娃别怕，爸妈都在呢，都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啊……” “之前每个周回家看到爸妈都要哭鼻子，这次准你哭了，妈不骂你……” “……” 楚歌一直站在一旁，等夫妻二人情绪稍微稳定下去，才开口说:“对不起，我没能让你们见她最后一面。” 如果……他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那一定不会选择轻易的上了二楼。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没有任何一个鬼在执念散了之后能够回来。 他们，真的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从此世间不再留念，从此只存在于别人的记忆里，直到新的记忆将他们覆盖，一点点的失去所有生活的痕迹。 “没事。”那个在他第一次登门把他用扫把赶出去的女人，此刻温柔的笑了笑，红红的眼睛看着他，说道：“没关系……已经很好了，我们的女儿，她的脸上是带笑的……没有遗憾……走了也好。” 楚歌看了看陈希的脸。 说实话，他看不出来这张脸上有什么笑意的存在。 或许是亲人之间有什么特殊感应吧。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楚歌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 该吃午饭的时间。 然而，他刚刚打开家门，房间里就飘出来一股熟悉的香味儿，那个味道是……火锅。 香味是从白雅的房间里飘出来的，估计是白雅自己叫了外卖，然后让人家外卖员从窗户递进来的，毕竟这窗户又没装什么栏杆。 “一起吃吗？”白雅对着他招了招手，“你说得对，这种东西……一个人吃总觉得没那么对味，还是两个人一起吃好些。” 楚歌有点忧愁的想，这要是一天三顿都是这……那谁受得了？！ 不过火锅还是香的，一天两顿完全没问题！ 楚歌坐下之后也就毫不客气的开吃，自己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楚歌打开门一看，嗯……是警察。 “你好，这里是A市……楚先生？”警察愣了愣。 旁边的一个外卖员还在激动的喊：“就是这里！这里面关了一个女人！明明门锁的好好的，点了外卖要从窗户送进去，女人手臂惨白惨白的，根本就是长久不见光的结果！” “……” 楚歌微微沉思一下，对着这个外卖员露出了客气的笑容：“兄弟，你弄错了，那是我……精神不太好的姐姐……” 外卖员：“……” 楚歌感觉到手臂上的乌鸦狠狠地啄了他一口，顿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办法，只能忍着，他挤出一个笑容，对着两个警察使了个眼色。 两个警察：“……既然是你姐姐，那让我们也看一下吧，我们需要确认对方不是被迫的无辜女人。” “……” 得，您这是一点也没理会到我的意思。 楚歌求助性的转过头，看向白雅的房间，白雅红色的眼睛冷冷的看着他，然后缓缓变成了黑色。 她也不想被其他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等到楚歌带着两个警察和外卖员进去的时候，白雅已经变成了黑发黑瞳的模样。 楚歌一愣。 白发红眸的白雅，看着是诡异又清冷的，而黑发的白雅，看着……却多了一丝阴冷与……魅惑。 是的，很奇怪的一种魅惑感觉，让人明明觉得十分危险，仍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 “一起吃火锅吗？”楚歌没再看她，而是问两个警察与外卖员。 “不许。”白雅冷声道。 就这么点食材，还给其他人吃？ 不可能的事情！ “……没有没有，我就客气一下。”楚歌嘴角抽了抽。 “还有，乖孙儿，别叫我姐，叫奶奶。” 楚歌：“……” 好的，他已经不用证明自己姐姐精神有问题了。 白雅真的乖，自己给自己佐证，完美！ 把两个警察与外卖员送走，楚歌回头的时候看到白雅还没有变回来，仍旧是黑发黑瞳的样子，他愣了愣，看着手臂上的乌鸦。 这黑色……怎么感觉与乌鸦身上的黑色一模一样。 甚至……不经意间，他都感觉自己面前站着一只巨大的乌鸦，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鬼。 ------------ 第七十四章 打出租要给钱 然后……这顿火锅没吃成，他被白雅赶出去了。 并且重重的摔上了五万一克的千年雷击木的门。 “唉，女孩子脾气真大……” 楚歌叹了口气，自己重新打开手机，点了个外卖。 快到晚上的时候，手机上响起了余文影的电话。 “袁悠的父母这边，我们已经取得了联系，并且进展相当快……擦，这就不配为人父母！他们竟然拿了江伟彦他爸的钱选择息事宁人，自己过上了富足日子，并且他妈的再生了一个孩子，名字还叫袁尤！我跟你讲，他们提到袁悠时候那个表情，真的是看一次吐一次，真的有这样为人父母的吗？我还没见过这么恶心人的！” 楚歌早有预料，看到这些消息也心头一沉。 幸亏……袁悠是地缚灵，不会知道这些。 不，他有可能把袁悠带出来的……那……万一被知道了呢？ “余姐，袁悠父母在得到这笔钱之前有多少存款？” “有个屁的存款，月月光的两人，靠什么存款？不过他们工作不错，每个月倒也还过得不错。” “那就……让他们回到解放前好了。”楚歌温和的笑了笑。 余文影打了个冷颤。 真！楚歌的温和笑意比厉鬼的恐怖笑声还要恐怖是怎么回事！ “你可别干违法的事情！” 余文影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 “放心，守法好公民。” “听说你今天被警察上门了？怎么回事？” “……挂了，有新的进展了通知我。” 楚歌挂断电话，带着一丝笑意看向门口。 一辆熟悉的出租车正在等着他。 嗯，该去幼儿园了。 温馨的幼儿园才能治愈人心，想到这里，楚歌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更加惬意的笑容。 “唉，大佬，我这回啊，算是差不多该走了。” “嗯？”楚歌愣了一下。 “大佬，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我家里厉害的女人吗？” “忘了。” 司机：“……没事，我再说一遍。” 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哼着歌，然后一边将头扭了一百八十度，对着楚歌，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 “大佬啊！我可高兴了！我那女人竟然被收了！连带我那儿子一起，被人收拾了！哈哈哈哈！！！” 楚歌隐隐约约想起上次大叔的话。 话里好像是……一家幸福三口人？ 好家伙，这可真够幸福的，男人巴不得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去死啊。 “我那天，儿子考上985了么，我高兴啊！摆了三天宴席，周围的人都叫过来吃了！” “可我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咋我儿子……跟对面楼的那男人长得这么像？” “这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正准备去做亲子鉴定，听到了我老婆跟对面那男人打电话……这下不用去做了，已经确定了不是自己的种。” 司机师傅哼着歌，讲着自己身上发生的故事，这张嘴竟然还分出功夫来叼了一支烟，把楚歌看的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感觉……当鬼也不错是什么错觉？ “我那时候只觉得晴天霹雳啊，我矜矜业业的工作，买房买车，哪怕是破产了也没让他们娘俩吃苦，结果……这绿帽子是戴了这快二十年？” “但是……我也是真的爱我老婆和儿子的，就想装作不知道，我决定跟老婆谈谈，只要以后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好，那也不是不行的……” “但她好像知道我知道她的事情了，竟然偷偷的想要杀我。” 大叔忧桑的抽了根烟，“最先动手的还是我那儿子，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我的种了，现在一听事情暴露，就想着杀养父了。” “我没办法，拿着他追杀我的刀反杀了，一刀扎在他心口，就是这儿。”大叔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一只手直接戳了进去，硬是戳出来一个大伤口。 杀的是他儿子，是死是活是他，是爱是恨也是他。 伤在儿子心上，同样伤的也有他自己。 “我那女人看到儿子死了，就很崩溃，她冲上来要杀我，最后我俩一起从楼上跌下去了，摔得头破血流，谁也没活成。” 楚歌眉头微微动了动。 “昨天，竟然有人收了我那女人！哈哈哈哈苍天开眼啊！！！” 司机大叔哈哈大笑：“大佬啊，我实话跟你说，我这怨念也撑不了几天了，你要叫车的话，下次还是得自己出钱了。” “嗯。” “怨念散了，是好事儿。”大叔还在哼的音调很是愉悦，“其实就是想不太明白，难道我这几十年的感情，比不上一个亲生血缘么？” “他们只是怕了。”楚歌精准的给出了结论，“他们怕事情败露，越来越恐慌，极度的恐惧容易让人走相比疯狂，他们配不上你的爱。” “说的也是。”大叔笑声回荡在这空荡荡的出租车空间里，“我没错，这世间我来一趟问心无愧，到这里也就没什么不甘的了，杀死我的两个人变成鬼都被人抓了，我还有什么值得留念？” “大佬，你是专门干这个抓鬼的么？” “算是。” 司机：“那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嗯？” “就是啊……消灭鬼的时候，能不能让他们尽量消散怨念啊，这事儿……我知道挺难的，可有怨念和执念留在世界上，是一件很是痛苦的事情。” 大叔烟雾缭绕的眼神有点迷茫：“被仇恨蒙蔽所有的思维与人性，到头来害了一个又一个的普通人，真的无法想象。” “你也知道，就比如说替死鬼……真的杀了活人，也不能让对方代替自己去死，还是得留在原地继续杀下一个人，一直杀，可能直到没有人会从这里经过为止。” “解脱不了，却在害人，这样的鬼，他痛苦，别人也痛苦……” “唉，看样子我没法把大佬送到目的地了……” 出租车的身影似乎变得越来越淡，司机大叔的身影也同样是如此。 他带着一丝笑意，最后说道：“下次打出租，记得给钱……不是所有司机都跟我似的这么好说话的。” 随着车辆的消失，楚歌缓缓出现在了路中央。 旁边慌乱的喇叭声中，楚歌听到了自己一声认真的回应：“好。” ------------ 第七十五章 许愿神像（四千~） A市师范大学，女生宿舍。 夏日的风总是带不来多少凉意，这没有空调的宿舍靠着一个小风扇，小风扇转啊转，连吹过来的风都是热的。 女生们穿着薄薄的睡衣，飞机场与大奶牛相得益彰，总有一个符合男人的想象。 她们躺在床上，连翻身都觉得累，每个人刷着手机，额头汗水直流，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夏天和对这垃圾学校没有空调的不满。 周琪提着一个塑料袋跑了进来，飞快的关上了门：“快快快！姐妹们我带了雪糕！等会儿就化了！快来吃啊！” “给我一个巧乐兹！” “冰工厂！” 一瞬间，安静的宿舍顿时闹腾了起来。 “啊！！！” “小乐你干嘛？叫啥？”周琪茫然的看了她一眼，“最后还剩一个，你要吗？” “啊！！！我峰哥要开演唱会了！我正好有时间！” 周琪愣了一下：“谁？” “峰哥啊！”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周琪把最后一个雪糕塞进对方怀里，连忙拿出了手机。 打开微博，热搜……电鳗被刑拘了！ 周琪瞪大了眼睛。 “我没骗你吧？到时候一起去听演唱会啊！约一波？”小乐兴冲冲的说着，突然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周琪愣愣的站在原地，片刻后，眼圈居然红了。 “……？”小乐懵了。 “那啥，小乐啊，你把网页刷新一下。”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提醒道。 小乐刷新了一下网页，然后，瞳孔地震。 “卧槽！” “你峰哥永远的神……”室友心情复杂，“周琪可是电鳗粉……” 小乐：“……”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周琪：“那啥……这种事……咳咳……没必要啊，一个电鳗而已，还不是本土品种，没了就没了，你别为他哭啊！” “谁说我为他哭了！”周琪抽了抽鼻子，咬着嘴唇，瓮声瓮气的说，“早就取关了好不好……我是为自己当年的眼瞎哭，想到我还为他花了一百块钱应援就觉得亏得慌。” “这……你也别掉眼泪啊，乐姐抱抱来。”小乐下了床，给了周琪一个大大的拥抱，在被34c反弹的时候隐隐翻了个白眼。 这不科学，这么瘦，这玩意儿还这么大！ 她拍了拍周琪的后背：“那啥，你想想，你不是在追楚歌吗？楚歌帅还是电鳗帅？” 周琪沉思了一下，得出了结论：“楚歌。” “那不就得了，追上楚歌要啥没有！” “……对哦。”周琪抹了把眼泪，“我记得你也追过楚歌唉，分享一下究竟为什么失败？” 小乐：“……不带你这样的。” “帮帮忙么。” “我那是见色起意，你这是认真追求，完全不一样的好么，况且……我也没有34c啊。”小乐幽幽的说道。 “……” “不过……楚歌这个人是真的有点奇怪，你能在校园里看到他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刚从教室或者图书馆里出来，在校园里见不到他的时候……”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乐的眼神有点微微发慌。 “那多半是半夜……还是一些传闻闹鬼的地方，我记得上次在刚死过人的河旁边遇到他，结果人家直接就跳进去了，吓我一跳……说实话，基本都得靠你自己了解，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周琪想了想：“喜欢……力气大的？” “？？？” 什么叫喜欢力气大的？ “额，话说，我听说学校宿舍后面的小山上，有个小神像，晚上许愿可灵了，你要不去试试许愿让楚歌喜欢你？” “什么神像？” “要不去找点刺激，玩玩？”小乐来了兴趣，“听说小山上可凉快，找不到了当乘凉去了呗，十一点前回宿舍不被锁外面就行。” “真还敢信啊你。”一个室友楞了楞，“这种事儿也敢乱玩？” “这么说的话，我也听说过这个事儿，隔壁宿舍一姐妹突然变有钱了，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室友也参与进来了话题。 又有人说道：“有个屁的许愿神像，说不定是被包养了呢，她长那么好看，哪个男人不喜欢？” “你闭嘴吧，少在这儿给我恶心人。”小乐翻了个白眼，“走不走？” “走走走，去试试。” 周琪咬着雪糕：“那我也一起去试试吧，听起来似乎很好玩。” 几人一起换上衣服，从床上起来，约在一起，那个说人坏话的女孩也一起跟了上来。 “她怎么跟上来了？跟我们关系怎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 “算了算了，都是一个宿舍的。”周琪和气道。 这次，宿舍的几人算是全部出发。 他们到达后面小山上的时候，这里并没有什么人了，基本上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没睡的小情侣也出去开房了，这个神秘地方就让给了他们宿舍。 寻找一番，还真让他们在小山里发现了一个神像，神像破破旧旧，年代久远，上面是一个掉了彩的女人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面部画面不完整的原因，看着这个神像她们总觉得瘆得慌。 神像前还摆着几个苹果与香蕉，看样子是有人祭拜过的。 小乐第一个上前，恭敬的双手合十拜了拜，开口说道：“神像啊神像，拜托帮我找到高薪还轻松的工作。” “要说出来的吗？” “嗯，听他们说要说出来才有效，只要你的手心有个红点，那就证明契约成立，神像会帮你达到你想要的事情的。” 周琪想了想，双手合十拜了拜：“那……我要许愿力气变得很大。” 一个室友笑了：“……？你这什么愿望？不如直接让楚歌喜欢上你来得直接。” “那不行，喜欢就去追，但是不能随意强迫改变人家的想法。”周琪说道。 “好吧，你不说我帮你说，神像啊神像，我许愿你希望能创造多一点机会给周琪和楚歌~” “你们都许好了？我……那就许愿有个大房子吧，现在的房价啊……” “我也来我也来！”那个大家都不喜欢的女生也上前来，开口许愿道：“神像啊神像，请给我一个超级有钱还宠爱我的男朋友吧！” 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刮起了一阵奇怪的风，风吹得很大，她们根本睁不开眼睛。 “依依，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们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有些奇怪的男声。 依依，程依依，正是那个许愿要一个有钱还宠爱她男朋友的女孩。 “……你是？” “我是你男朋友啊，这就把我忘了？”男人穿着红色的衬衫与裤子，皮肤很白，样貌也很好，就是看起来有点像女孩子，但绝对不会让人认错他是个男孩，对方脸上的笑容温柔无比，“不是说好带你和你的室友一起兜风吗？让我好找。” 程依依愣住了。 就在这时，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按了按。 路边的路虎车灯闪了闪。 程依依：“！！！！” “走吧，你室友四个人，加上你一起总共是五个人，挤一挤也还是能坐下的。” 小乐皱了皱眉，拉了拉周琪的胳膊：“喂，我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刚刚许愿要一个男朋友，证明是单身状态，现在这就……” 周琪咬着嘴唇，十分的疑惑不解，她回头同样的拉了拉小乐：“这车我们不能上……” 可话音未落，周琪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小乐拉倒在了地上，小乐整个人趴在地上，摔得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周琪你怎么用这么大力气？！” “我……没用力啊……” 周琪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几位小姐，能让我带你们去兜风吗？”那个红衣服的男人绅士的笑了笑，“还是说，几位想要我抱你们上去呢？” “……” 周琪把小乐从地上拉起来，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神色陡然变得无比惊恐，低声喊了起来：“小乐！他！他好像！没有影子！！！” “我去！我们一起去！快上车！”旁边的程依依已经喊了出来，眼里全是那辆闪着光的路虎，别的什么都顾不得了。 “……” 这一辆车到底还是载着五个人出发了。 程依依幸福的坐上了副驾驶，其他四人挤在后座，神色都有些慌。 “我手上有红点了……你们呢？” “我们……也有了。” “不会……不会真的……” “怎么办？” “跳车吗？” “跳个屁！就这车的速度，还怎么跳！” 小乐暴躁的说了一声，拿出手机看了看。 晚上十点五十多分了，这会儿就算回宿舍也回不去了。 不对，不该担心这个！她都叫室友出来玩什么诡异游戏！这下怕是有危险了，真实作死！ 小乐郁闷的抓了抓头发，是她提议出来玩这个游戏的，她得负这个责。 就在这时，亮着的手机屏幕弹出一条消息。 来源于某个群聊。 “421宿舍的两个妹子突然在宿舍死了！其中身体里被塞满了钱，都从嘴巴眼睛鼻子里面钻出来，身上就不用说了，【闪图】心脏不好的不要点开！心脏不好的不要点开！心脏不好的不要点开！” “还有一个身上长满了脸！吐了！贼好看的一张张脸，但是它长满了全身啊！【闪图】心脏不好的不要点开！心脏不好的不要点开！心脏不好的不要点开！” “警察已经来了！卧槽我这辈子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还在看着，有什么详情再跟你们说。” 小乐眉头一皱，点开了第一个图片。 一看，金钱混合着血迹还有脑浆在一张十分美丽的脸上绽放，看着恶心无比，也惊悚不已。 至于第二个，还没来得及点开，这群突然被封了。 她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索起事情的详细来。 那个被钱塞满身体的女孩，就是她们宿舍隔壁的那个挺好看的姑娘，她也是从她那里知道神像这件事的。 她们许愿，一个变有钱，一个变好看。 她是真的有钱了，她的室友是真的变好看了。 但是仅仅只有三天。 三天之后，也就是今天晚上，他们以相应的方式死去。 如果真的是特殊事件，那这个鬼的杀人规律就是……先满足对方的愿望，然后在三天后出手……不，三天后收取报酬。 她们还有三天时间！ 小乐掐着自己大腿的手指深深埋进了肉里，必须在这三天内想出对策！ 前面，程依依已经被男人撩得魂不守舍，看那眼神，恨不得当场抱上去亲一口。 好在还有基本的矜持，她羞涩的坐在副驾驶上，小口的咬着名贵的巧克力。 这是她男朋友来看她刻意给她带的，连她的室友都没有呢！ 蠢！ 小乐暗骂了一声，开始在网上寻求对策。 “噗，这种事，还有人信？” “笑了。” “要是真的有这样的事情的话，建议楼主考虑一下，不要接受他带来的愿望内容，是不是契约就不成立？” “+1，破坏契约，应该是唯一的办法了吧？” 破坏契约？ 她许下的愿望是找到一个高薪还轻松的工作……没错，要是被录取了，她只要不去，契约就不会成立。 但其他人呢？ 周琪的力气变大，可是已经实现了，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这件事都已经被迫接受了！ 其他姐妹，程依依就不用说了，巧克力吃的可开心，另外两个，一个是要大房子，也可以拒绝，还有一个是……创造楚歌与周琪的机会？！ 这他妈的咋拒绝？ 程依依完全不知道其他人的苦恼，她笑眯眯的问自己的男朋友：“亲爱的，咱们今天去哪里兜风啊？” “西城区阳光幼儿园。” “去幼儿园干什么啊？那没什么好玩的啊。” “和小孩子一起玩，难道不好吗？别闹，老公要去那里工作的，陪老公一起去好不好？” “老公你是幼师吗？” “不是，只是找他们园长有点事情。” “嗯呐！” 小乐把他们的对话听在耳朵里，连忙打开了百度，搜索西城区阳光幼儿园。 一年前失火…… 小乐嘴角抽了抽，往下划了一行，突然看到一行诡异的文字。 “当前园长：楚歌。” “……？？？” ------------ 第七十六章 璀璨荣耀 小乐茫然的看着这一行字，直到真的到了西城区阳光幼儿园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整座幼儿园笼罩在雾气里，黑夜里连月光似乎都有所躲避，这一座幼儿园的轮廓完全看不清楚，只能闻到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儿。 几人从车上下来，一对“情侣”在一起，剩下四人在一起。 几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这幼儿园门口，楚歌从车上走下来。 他迟到了，但是不怪他，突然出现在路中央造成的车祸……好在没有人员伤亡，赔钱就了事了。 看到幼儿园门口的几个“客人”，楚歌很明显愣了下。 接着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来找你。”红衬衫的男人微微笑道，“有人拜托我来帮你和这位周琪小姐创造机会。” “来找工作？”楚歌眼前一亮。 “不是……”红衬衫的脸微微僵了下。 好像……情况有什么不对劲！ 他咋感觉这个幼儿园不像是个普通的地方！ “来都来了……进来看看呗。”楚歌对着红衬衫的男人笑道。 “……不用了，我就是来一趟……” “袁悠！出来迎接客人！要有礼貌！” 一片让人窒息的红色陡然蔓延到幼儿园门口，铁栏杆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陡然出现，接着，是一个穿着红色芭蕾舞裙的可爱女孩。 袁悠先是不解的看了楚歌一眼，然后看向了对面的几个人，嘴上的笑意陡然放大。 “哇，园长，我们的食堂开火了吗？” “乖，别想那么多。”楚歌笑了笑，指了指红衬衫男子，“他身上有诅咒的味道……也不知道和你的诅咒比起来，谁的更厉害。” “唔……” 袁悠手中出现一张空白的贺卡，这张贺卡上面飞快的出现了文字，然后朝着红衬衫男子飞了过去！ “！！！” 红衬衫男子脸都僵了。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展开！ 一言不合就动手，究竟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们鬼多少都有点不讲武德，可这个人怎么也这么不讲武德！ 为了躲避这张贺卡红衬衫男话都来不及多说一句，匆忙的转身逃窜，一道红色的流光闪过，身后追着一只红色的贺卡，很快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楚老师要来一张吗？” “……不用了，谢谢，对老师大可不必这么热情。”楚歌淡定道。 “哦。” 袁悠收回手，看着门外的几人。 几人：“……” 程依依神经再大这会儿也看出了什么不对，现在这发展……根本不是正常人该看到的发展啊！ 不是！这……什么情况！？ 周琪最先反应过来：“楚歌……你上次说让我来工作，不会……说的是这里吧？” “嗯，怎么了？” “……” 麻了。 楚歌：“先进去吧，你们几个身上都惹上诅咒了，怎么回事？” 小乐开口，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都怪我，本来就是想玩玩，谁会想到真的能实现啊，还能惹上不该惹的东西……唉，你好像……经常跟这些东西打交道？” “偶尔……”楚歌沉思了一下。 那家伙，不多不少，好歹也是个红衣，让袁悠警告一次能够击退，可这个诅咒似乎没这么简单。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进去让张若若看看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吧。 打开幼儿园的大门，张恒从里面跑了出来，看到楚歌顿时松了一口气：“我就说袁悠怎么突然跑了出去，原来是你来了，怎么，今天终于想起来上班了？” “有点事儿。” 上前拉住袁悠的手，身后跟着几个小姐姐，楚歌这一行人进幼儿园的场面还很大。 闻到活人味儿的所有小孩子都流下了眼馋的口水，刚刚跑出来没几秒就被张若若的触手拉了回去，许天竹出手，一个个的腿打断。 “……” 周琪茫然了。 她想，她好像知道了楚歌的教资为什么过不了了。 这……教育这样的小孩，能过才怪！ 妈妈！这什么地方！我好怕啊！ 楚歌拉着袁悠的手，一边走着一边说道：“袁悠，我今天去见了你的父母了。” “嗯？”袁悠眨巴了一下眼睛。 “他们过的还不错，经常有想你……” “唔。”袁悠想了想，“让他们再生一个，实在想我了，把弟弟或者妹妹的名字也叫袁悠吧，对我的爱可以转移给他，都要好好的啊。” 袁悠从未想过自己的父母会不爱她，她一直在为家人着想。 虽然是做了同样的事情，但袁悠让做的，和父母自行去做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楚歌没说什么，微笑，点头：“好。” “对了，上次好像带走了你的奖杯。”楚歌从背包里拿出袁悠的奖杯，“这是你的荣誉，我已经帮你擦干净了，以后要保护好它啊……” 袁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只见这个奖杯正反面确实被擦得干干净净，一滴余污都没有。 她伸手碰了碰，一道白色的光芒亮起，这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阵法正保护着奖杯。 “老师刚学……做的阵法不是很好，不过等老师学好了，下次会帮你换新的更坚固的阵法的。” 这个阵法是他在出租车里，跟乌鸦学来的，非常简单，作用也不大。 但是，有些时候，并不是靠威力决定它的作用的。 袁悠接过奖杯抱在怀里，第一次毫无芥蒂的接受了这个奖杯，也接受了自己过往的所有荣耀。 那本身就是属于她的，即使被脏污沾染，那荣耀仍旧璀璨得夺目。 “你继续上课吧，我去找下张老师。” 张恒：“找我干嘛？” “……张若若老师。” 张恒领着袁悠走了，楚歌这才带着几人去找了张若若。 张若若仔细的看了看，有点担忧的说道：“除非是杀了制造诅咒的鬼，否则这种诅咒无解的，他们是依据逻辑链形成的，一旦达成逻辑链里的内容，绝对会百分百履行契约……” “嗯？”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抱歉园长……”张若若歉意的说道，“不过……园长，你最近遇到的灵异事件，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 第七十七章 我管你叫爸 “是吗？” 楚歌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还真是这样。 一般来说，都是他主动去找灵异事件，结果现在是……灵异找他？ 嗯？谁给他们的勇气？ 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想，楚歌从背包里拿出笔仙，然后看向了自己的几个同班同学。 “暂时……你们惹上的这东西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那个妹子，你叫啥来着？” 周琪：“……” 好丧气哦，怎么人家连名字都没记下？ 她鼓起了嘴巴，闷声回答道：“周琪。” “周琪，你带着这个，这几天你们几人就待在一起。”楚歌想了想，还是对于这几个作死的同班同学感到不放心，“更别玩什么笔仙游戏，离那些东西远一点不好吗？” “……” 几个同学脸上还是没回过神的感觉。 作死这种事情……说实话，体验一次就够了。 只有程依依回过神，她看了看这只笔，目光里露出一抹深思之色。 “行了，现在都回去吧，有什么事儿打我电话。” “哦哦好。” “还是想问一句，周琪……你愿意来我们幼儿园工作吗？工资都好商量。” “不了不了。”周琪飞快的摇头，“活着更好一些。” 楚歌遗憾的笑了笑。 目送几个同学离开，楚歌沉思一下，借着张若若的办公桌，拿起纸笔画起了什么东西。 从阳光幼儿园，到康乐玩具城，再到高老师家，再到师范学院…… 这是他最近遇到的事情的地点。 看着似乎都没有什么联系，但把它们画下来之后，就会发现这些地方似乎按照某个规律排列着。 嗯……看不出来。 回去还得缠白雅，阵法得学，大不了叫几声奶奶。 啧。 俗话说的好，有的事情它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真理！ 楚歌没有再在一楼停留，而是直接上了二楼。 “童真之眼。” 眼中红光一闪而逝，恢复正常，楚歌眼前的世界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这里到处都是丝线，如同盘丝洞一样，机会任何一个地方都有这些东西，在这里他们显得人畜无害，仿佛什么用也没有。 但是一旦有了主人……楚歌想起陈希切瓜一般的操作，还是忍不住咂舌。 楚歌手伸进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丝线团。 在这里，丝线团也变得清晰可见，但是与他想象中的不同，这个丝线团并不是透明的，而是许多透明的丝线中央有一团紫色的东西，不知道这是什么。 “系统，认识吗？” 【大妖之心】 “妖……？” 说好的建国后不允许成精呢？ 【是的，这是一只大妖的内丹，无知的宿主需要我为你提供大妖的介绍吗？】 “……要。” 【这是一颗来自于狐族大妖的内丹，其原主是一只八尾地狐，差一步便可修炼成正果，成为天狐。】 卧槽！ 还真有妖！ 这必然是建国前的了！ 压下惊讶的情绪，楚歌问：“那这些丝线是什么材料？” 系统不说话了。 陈羽微微沉思。 从见到这些丝线的第一面开始，系统就没有给出过有效的提示。 这要是写在某本小说里，这个系统得被无数人骂拉。 可事实就是如此，系统没有给出这些丝线的定义，一方面可能是系统想让他自己去发掘，二方面就是……这个系统根本不行。 “难道这些丝线比大妖之心还要厉害？” 【这些丝线并非依赖于大妖之心，反而是压制着对方，更像是一种封印。】 楚歌的眼神变换了一下。 他想起了……能随意切断丝线的剪刀。 能够断开丝线团连接的乌鸦。 剪刀是因为乌鸦的羽毛，乌鸦本身就更不用说。 丝线压制八尾地狐的内丹，而白雅的一只乌鸦就有这样的能力…… 很好，奶奶这黑丝大腿真粗，就是不知道给不给他抱。 【商城里有控制丝线的办法。】 系统友情提示道。 楚歌顺着系统的话打开商城一看，控制丝线的方法：售价2000. “你抢声望呢？！” 【说得跟你的声望有地方用似的。】 “……” 被抢声望的楚歌看着1461的余额开始叹息。 花钱大手大脚习惯了真不行，得改。 不过，这方法是什么？ 打开手中的奇怪小册子，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 “所念无我，故我己思。” “……？？？” 【你念出来试试。】 楚歌嘴角抽搐了一下，听信了系统的谗言。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这句奇奇怪怪看着跟抒情诗似的话刚刚说出口，手中的丝线团猛地亮了一下。 所有的丝线似乎都受到了感应，都变成了光亮的模样，眼看着，跟那发光水母差不多的梦幻。 “收！” 所有丝线听了命令，一条条的飞了回来，紧紧的缠在了手上的丝线团上！ 而随着丝线团的变大，丝线团中心的紫色物体缓缓变得透明，仿佛从未存在过。 放眼望去，只剩少数丝线还在地上，那些丝线……是被楚歌上次剪断的那些。 他们也在亮着光，但是已经与手上的丝线团没有了联系。 隐隐与丝线团有了联系的楚歌并不会浪费这些东西，他走上前去一一把这些丝线收好，没有重新绑回丝线团，而是扎在一起塞进了自己的背包。 这样一对比，丝线团上面的丝线含量实在太多了，楚歌拿下来的这些所有团起来还没有一个小拇指头大，而这个丝线团，却有半个人头大小，要是全部放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长。 另一边。 康乐玩具城。 借着夜色，一个金色眼镜框的男人来到河岸，看到那些倒下的槐树和被挖开的现场，以及还守在这里的警察，躲在阴影里的他脸色微变，连忙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出去。 “爸……陈希……被挖出来了。” “楚歌来了，早晚的事儿。” 那人有点不甘心：“不是说楚歌不会阵法吗？” “他说不会，你就真的觉得他不会？” “……” 倒也不是。 但他确实从来没有用过阵法的手段，能伪装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又有什么意义？ “早知道我当年就杀了他。” 对面的人冷笑一声：“你当年能杀得了他，我管你叫爸。” “……” ------------ 第七十八章 孝顺好儿 那……他也不敢让自己老子叫自己爸。 “我感觉丝线团好像被楚歌带走了，这里没有任何感应了。” “他带走也没法用，不用管，你先回来，别被人发现了，我现在已经被盯上了，都不安全。” “好的。” 金丝眼镜男冷冷的看着这个守在这里的警察。 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他已经出手几次都被楚歌化解，已经打草惊蛇，暴露给警方与楚歌更多的东西，再出手，恐怕他爸都保不住他。 那就先回去，来日方长，日后再说。 “哇——” 就在他准备后退的时候，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乌鸦叫声。 “哪里来的乌鸦？！晦气！”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只红眼睛的乌鸦从空中盘旋而下，翅膀在空气中发出破空的声音，朝着他的头顶抓来！ 一瞬间，极致的危机感猛地涌上心头，他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往旁边跑去！ 乌鸦再度发出一声鸣叫，拍动翅膀追了上去！ 他艰难的躲避，却不及乌鸦的速度，被乌鸦一巴掌拍到额头，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 ———— 夜色正好，忙完还有相当长的时间睡觉，甚至外面灯火通明，人类的夜生活完全没有结束，楚歌从幼儿园出来，拿着一柄可爱的小旗子摇摇晃晃。 “楚……楚老师……能不能……别……别晃了……头晕……” 旗子里传来稚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 “吱吱啊，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强大的是什么？” “什么？” “是习惯啊，当你习惯了之后，什么痛苦都觉得无所谓。” 刘吱吱：“……” 他觉得是歪理，但他不敢反驳。 楚歌这次去幼儿园，除了收回了二楼的丝线，还顺便用幼儿教师的小旗子带出来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是刘吱吱。 死在火场里的幼儿园小朋友，除袁悠意外都是怨灵，但刘吱吱这个死在几年前的小朋友不是，他是厉鬼。 尽管厉鬼的层次很低，完全不够楚歌一壶，可到底也是厉鬼，是容易被带出来的最强的一个。 带出来，有啥事了，也好解决。 摇晃着小旗子回到家，楚歌把小旗子往墙角的瓶瓶罐罐那边一扔，就开始了睡觉。 而被扔在瓶瓶罐罐上的刘吱吱有点慌。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瓶瓶罐罐各种各样的东西好几个…… 每一个里面……都好像有什么东西…… 救命！吓死鬼啦！ 但睡得有点沉，不仅对于刘吱吱的恐惧不知道，连乌鸦拖着一个人从他的窗户进来的第一时间都没有发现。 第二时间，楚歌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摸上了床头的剪刀。 “谁？！” 乌鸦叫了一声，把爪子上抓着的人放在他房间的地板上。 “……？” 什么鬼？ 楚歌有点茫然的下了床，穿着睡衣下了床，走上前去查看。 金丝眼镜？ 嗯…… 拉开眼前人的皮肤看了看，有尸斑与缝合的痕迹，皮肤惨白，血管发黑，显然，是活尸。 “江莫凡？” 楚歌起身，走到隔壁，敲了敲白雅的房门。 “姐，你抓这个回来做什么？” “他不是给我寄寿衣么，那不得抓回来看看？” 白雅拉开门，看到穿睡衣的楚歌，眼神罕见的愣了一下。 她的印象里，楚歌还是那个瘦瘦小小的少年，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完全长大成人了。 睡衣很随意的扣在身上，露出了大片胸膛，还有隐约可见的腹肌…… 脸是真的好看。 “姐？” “乖孙儿……身材不错。”白雅轻笑着说道。 楚歌：“……？” 他连忙拉了拉睡衣：“不是，姐，你这样有点像色狼。” “哦——”白雅抱起手臂，微微弯了弯腰。 她本身是悬浮在半空中的，这会儿微微弯腰，就距离正在门口的楚歌的脸非常近，近得像是要亲他似的。 白雅轻轻偏了一下头，有冰冷的气息打在楚歌的耳边：“那……乖孙儿，让奶奶非礼一把？” “……！！！！” 当天晚上，楚歌再也没有勇气踏进白雅房间一步。 完了，他总觉得，白雅对他起了别的什么心思。 有点危险还有点刺激的那种。 要命。 拍了拍小心脏，楚歌一脚踢在自己房间里的活尸身上。 “醒着没？” 江莫凡：“……” 他就算没醒，这样一脚也不得不醒了。 “醒着就自己贴上吧，我还要睡觉。”楚歌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几张符。 江莫凡：“……你！欺人太甚！” “不愿意自己贴？”楚歌扬起了一个笑脸。 楚家的别墅附近没什么人。 也就导致，一具活尸的惨叫死活没有任何人听见。 小旗子里的刘吱吱，瓶瓶罐罐里的各路货色，都瑟瑟发抖了好半天。 等楚歌过于旺盛的精力终于发泄出去的时候，江莫凡几乎是逃也似的爬向了桌子，自己给自己贴上了符。 “啧。”楚歌满意了，舒心的往自己的床上一趟。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楚歌摸了摸脑阔，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看到角落里站着一个歪瓜裂枣的活尸的时候，还懵了一下。 “你这是遇车祸了？！” 系统看不下去了：【你昨晚揍的！】 “……” 好像还真是我？ 思维逐渐回笼，楚歌这才意识到，还真的是自己。 那……打都打了，还能怎么办呢？ 对着江莫凡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楚歌拿出一张纸。 “来，大哥，劳烦您把您知道的事情写一下。” 至于为什么不是说……主要是他昨天下手太狠，把人家牙齿都打掉了，想说估计也说话漏风，听不清楚。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说——”楚歌把脚下的背包拉了过来，从里面摸出一把斧子来。 江莫凡：“……” 他飞快的拿起了笔。 刚才想装一下坚贞不屈的想法瞬间破灭。 笑话，他可没胆量拼个魂飞魄散然后帮他爹保守秘密！ 爸，你安心的去吧，以后清明节说不定我会为你上香。 再或者，把你做成活尸咱们做个伴也好，爸肯定不会对我这个决定起反对意见的，毕竟当年爸也没问他的意见！ ------------ 第七十九章 楚家秘籍 江莫凡趴在桌子上认认真真的写着，楚歌拿着斧子，有意无意的晃动着。 虽然楚歌没看他写了什么，江莫凡还是没敢挑战楚歌的权威。 他算是知道了昨天他爸为什么说他根本杀不了楚歌，就这，他敢近楚歌的家门估计就已经无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给楚歌寄寿衣？ 别说了，说了就是后悔得一批，庆祝的太早了。 阳光幼儿园那个恐怖的地方，楚歌来去自如的，他进都不敢进！ 想到这里，江莫凡打了个冷颤。 他爸能直接放弃他哥，他估计也没什么好结果。 把这些都写在了纸上，江莫凡开始思索哪些是还能隐瞒的。 他爸的没必要，主要是帮自己脱罪，能让楚歌跟他爸同归于尽是最好的，不能的话，让他爸被楚歌弄死也不错。 楚歌根本没看他写了些啥。 他在思索，活尸的成长方法。 江莫凡是死在十五岁的，可现在这身体，明显是成年人模样。 让活尸跟正常人一样成长当然没人能做到，可让活尸长大并非是特别难的事情。 只是，这也是秘法，就是与他们楚家没什么关系。 楚家出名的，向来都只有阵法。 哦对，他除外。 他是靠着黑色大腿硬是莽的。 想到这里，楚歌拿出手机，登录镇鬼网。 排名第一的帖子竟然被干下去了，干它下去的正是一条悬赏令。 已经提到五千万了……兄弟你受啥刺激了……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吧？ 这赏金，容己不会卖自己的……吧？ 楚歌的目光在斧子上多停留了一秒。 算了，应该不敢卖。 下面，大白兔还在收千年雷击木，并且提了一波价，并且招高手打临时工。 能用到这么多的这玩意儿，恐怕那边遇到的事情不会比这个幼儿园差。 楚歌犹豫了一下，对方在b市，离他还挺远的……主要是自己好像算不上高手。 送命……哦不，立功这种事儿还是交给别人好了。 后面也差不多都是些各地的事情，楚歌匆匆看了几眼便往后翻。 并没有如同容己说的有什么楚家秘籍贩卖，可能是帖子隐藏比较深，但这难不倒楚歌，他直接重新发了个帖子。 “重金收购阵法秘籍，五百万起，低质勿扰。” 发完帖子，楚歌随口问了江莫凡一句：“你们有镇鬼网吗？” “有的。” “是你们把我家秘籍拿出去卖的吗？” “没有。”江莫凡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实际上我们得到的楚家阵法并不全，楚家阵法总三册，我们只拿了地册，人册与天册不知道落入谁手中。” “为什么我手中一册没有呢……”楚歌幽幽的说道。 “……” 那也不能怪我啊。 我啥都不知道啊，我当年走着走着没命了还被做成活尸，我说啥了。 事实上，对于2013年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的是真的不知道，知道的是真的不敢开口。 偏偏，事件中心的楚家，唯一的独苗在学校上课，寄宿制的那种——寄宿有利于学习。 楚歌才是最不知情的人。 过了一会儿，镇鬼网上传来了好几条消息，拉黑一些打广告的，楚歌很快迎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兄弟，楚家阵法秘籍，如假包换，拍了立马寄复印件买吗？” “楚家？” “是啊，给你看照片。” 那边发来几张图片，一个羊皮纸的小册子，小册子上面只有一个篆书楚字。 小册子的下面，沾着一些不知道谁的血迹。 是真品，没错。 楚歌面不改色：“原件，卖吗？” “兄弟，那不行，靠这玩意儿吃饭呢。” “你有抢下这一册的实力，还没饭吃？” “我能拿到这玩意儿纯属机缘巧合，现在卖也只敢偷偷的卖，都不敢让人知道，兄弟你就别为难人了。” “五千万。” 楚歌再次打字，直接把价格提高了十倍。 对面好久没传过来消息。 过了一会儿，对方发来一个似乎是咬牙切齿的字：“卖！” “我要求线下交易。” “这不可能！” “再加一千万。” “……不是价钱的问题，兄弟，你给的再多，我这也不敢冒这个风险啊。” 楚歌二话不说，往对方的镇鬼网账号里转了一百万。 ……没见过这么干脆的。 要不是镇鬼网有大能坐镇，不可能说谎话，不存在欺骗敲诈，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儿！ “定金，线下交易，我亲自去取。” “……好！” 妈的你给的也太多了！ 对方发过来一个地址，楚歌带着一丝笑意，回：“好，等我来找你。” 江莫凡打了个冷颤。 嘶……今年的五月格外冷。 连他这个活尸都能感觉到了。 放下手机，楚歌喊了一声系统。 “系统，这一堆全吃了，能涨多少声望值？” 【刘吱吱不能吃！】 “除了他，除了他。” 【……感应不清楚，无法确定罪恶值。】 楚歌眸子一动：“只有有罪恶值的厉鬼才会涨声望是吗？而且罪恶值越高声望值越高？” 【罪恶值与声望值的多少有一定联系，但并不是主要联系，也与此厉鬼造成的破坏，知名度，实力等综合有关。】 楚歌若有所思。 他把声望值当经验和金币看，但按照系统的意思，这个声望值恐怕是真的声望值。 声望值高的时候，似乎做什么事的成功率也会变高，比如说这个被莫名其妙逮回来的江莫凡，他就没想过能这么轻易抓捕重点人物。 得道者多助？ “不管多少，放在自己家里还占地方，你吃了试试，能涨多少声望都无所谓。” 说着，楚歌走向那一堆罐子，一一拿起，对着系统的最后一个界面上的漩涡打开。 漩涡运作起来，楚歌的耳边也不断的响起系统的提示。 【您投喂了一只怨灵，获得声望值57.】 【您投喂了一只怨灵，获得声望值74.】 【您投喂了一只厉鬼，获得声望值103】 【……】 这一堆罐子，总共涨了六百多声望值。 声望值涨得不多，但也绝对算不上少，比一个难度颇大的任务都来的多，看来投喂厉鬼这条路还是能走的。 “对了，系统，你的商城里，有我楚家秘籍吗？” ------------ 第八十章 父亲与主人 系统非常干脆的拉出系统商城，把里面的秘籍栏目给他看。 里面，楚家三册秘籍一册不少，每一册标价都不一样。 其中，地册一百万，天册五百万，人册最贵，要一千万。 楚歌陷入了沉思。 果然还是系统抢钱比较快。 这种东西，按照他目前的情况来说，最大的可能就是上次任务的一张免费券。 好在他有三个渠道可以获得楚家阵法，一是秘籍，二是白雅，三才是这个垃圾系统。 但他有一点很难想明白，幼儿园这个等级的，也就让他刷了几千经验值，那些标价几百上千万的……是几个意思？ 让他看着眼馋？ 【宿主要尝试购买吗？系统可以打九九折！】 “我买不买得起你不知道？” 【穷逼。】 卧……槽！ 楚歌飞快的关掉了系统界面，眼不见心不烦，把目光集中到江莫凡手中的纸上。 这会儿，江莫凡能写的都写得差不多了。 再等了两分钟，江莫凡恭敬的把纸递给了楚歌。 楚歌一行行的看了过去。 江莫凡是从13年开始写的，也就是楚歌父母去世，他家得到一册地册开始。 那时候，他们便利用地册开始布局，选中的……是幼儿园这种特殊的地方。 怨气，小孩绝对算得上是最恐怖的一类。 利用阵法，再利用权势，江家几乎占领了本市绝大部分地图，若是没有江莫凡的这次供应，他可能想象不到对方居然在下这么大一盘棋。 若是按照这上面写的预测，到中元鬼门大开的那一天，整座城市都会沦为鬼城。 简直是……乱来。 “那些丝线你们是从哪里拿到的？” “一座古墓里。”江莫凡飞快的回答。 “控制怨灵的方法呢？” 江莫凡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地册里有。” “地册都讲了些啥？” “嗯，主要是关于地下那些，利用怨气，鬼魂，阴尸那些，说是天册与人册比地册厉害，不过对我们来说地册最合适。” 楚歌敲了敲桌子：“让你成长成人的法门也是地册里的？” “没有，这个……是和那丝线团一起从古墓里拿出来的，那个古墓里拿出了不少东西，但是能用的很少，大部分都被我爸封存着。” “陈希是你爸在控制还是你在控制？” “本来是我哥，后来就是我爸了，我没有过问，我就是打手……” 江莫凡小心翼翼的说着，却发现楚歌没有看他。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陈希背后的控制者，获得道具良心粉笔，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九十，获得声望值500.】 【良心粉笔：良心是一种很强大又很脆弱的物品，同样是一股很强大又很弱小的力量，顺应自己良心写下的粉笔字有一定的几率实现为现实，同时，您可以利用一截粉笔头进行攻击，可以强行锁定目标并扔出粉笔头，可定身三秒钟。】 任务终于完成，楚歌手里多出了一只纯白色的粉笔。 摸上去与正常的粉笔几乎没有任何差别，但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从前面几件道具就可以看出。 这个粉笔与教案的作用有一定的重叠，但加了必须符合自己良心的事情才会视线的特殊要求，另外，作为一件强大的定身物品，楚歌对于这个功能非常满意。 有时候，并非打不过鬼魂，而是……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 斧子很好用，但不是所有鬼都会站在那里让你锁定的，如果是粉笔头，这个强行锁定就很灵性。 只有经常去灵异场合的人才会懂强行锁定是一个怎样的技能。 幼儿园的小鬼门毕竟是小鬼，他们的概念里没有多少跟你躲猫猫，想杀人就自己出来杀，如果在别的灵异场合，各种鬼根本看不到踪影才叫人绝望。 不过，用两分粉笔续租斧子，是不是……又可以多续租几天？ 德善教鞭，良心粉笔，特殊教案本，怎么着……都能让斧子在他手上多停留几天吧？ 这两天还根本没用上，都只是拿出来吓人了，但效果贼棒棒啊！ “地册，和那个古墓出土的东西现在都在哪？” “我知道！我带你回家找！” 江莫凡连连举手，讨好的说道。 还没来得及出发，楚歌的手机响了。 “楚歌，确定了！抓捕江意！从袁悠父母那里找到的证据已经足够抓捕这个人了！抓回来我们再慢慢审！” 那边传来余文影兴奋的声音：“我们有的是机会让他吐出更多的东西，只要能先抓捕那就是好事儿！” “确实。” 江意，江莫凡与江伟彦的父亲。 也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楚歌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扬起，那边余文影突然骂了一声。 “卧槽！” “咋了？” “他来自首了！” “……？” “就是江意啊！他来自首了！自首自己偷偷给袁悠的事情塞钱想了事，理由是……他当时怕袁悠的父母影响企业形象！按照他那个说法，他对于自己儿子江伟彦所做的事情一点也不知情！” “……自首？” 楚歌眯起了眼睛。 “自首挺好的，他确实没有亲自动手过，你们什么都查不出来的。”江莫凡耸了耸肩，“我是打手，哥哥是执行者，他在背后就收钱收网……他干干净净的，警察查的话什么都查不出来。” 顿了顿，江莫凡继续说道：“而且，在警局的话，你们这些管阴间事的，就管不到他头上了，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巨大的阵法已经成型多年，只要到鬼门开的那一天，这座城就是他的天下。” “只需要活到那时候，他就已经天下无敌，谁能在那之前把这么大的阵法拆掉呢？显然不可能的嘛……当然，为了放心，他肯定会把地册藏得好好的，不会给其他人学会然后拆自己阵法的可能……听说你们楚家血脉学习楚家阵法有特殊加成作用？”江莫凡突然眼前一亮，说道，“那你有可能阻止他？或者杀了他？” “他不会活到那时候的。”楚歌笑了笑，“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都说幕后黑手是你父亲……那，为什么江伟彦一直喊的是——主人？” ------------ 第八十一章 送你上路 “还是说，那父子二人玩这么野？” “……” 卧槽，他怎么会知道江伟彦喊什么！ “我不知道！”江莫凡连连摇头，“我不知道主人是谁，我只是听我爸的话……” “真不知道？” “我……” 半小时后。 意犹未尽的看着钻进桌子下面不敢出来的活尸，楚歌遗憾的砸了咂嘴。 看来是真的不知道。 可惜，现在能抗住他这样揍的人不多了啊。 就在这时，自家门铃被摁响，楚歌重新给活尸贴上符纸，走过去打开门一看……哟，海底捞外卖。 “……” 他的预感应验了。 大概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家都会飘着一股火锅味儿。 讲道理，难道现代的火锅就比之前的火锅好吃？ 把外卖给白雅送进去，楚歌硬是没敢抬头看白雅一眼，黑丝都没法吸引他的视线，更是坚决的拒绝了白雅的一起吃火锅的邀请。 然后带着江莫凡来到街区，买了包子豆腐脑，让江莫凡看着自己吃。 吃完早点，直接跟着江莫凡来到他家。 结果已经被警察戒严了，一时间还进不去。 “……” 好在余文影就在里面，正巧看到楚歌过来，连忙把人叫了过去。 “找到什么了吗？” “没有，比他脸还干净，真的是吐了，怎么这么恶心。”余文影骂了一声，脸色很是不虞。 “那好吧，还好我带了帮手过来。”楚歌看向江莫凡，“东西在哪？” “这谁？”余文影愣了一下。 “江莫凡。” 余文影：“……” 好家伙，这被打得她都认不出来了啊…… 不过落到楚歌手里，有这样的结果她是一点也不意外。 还有一种诡异的……活着就好的庆幸感？ 江莫凡先是敲了敲一个杂物间的地板，掀开地板，里面是一个中空空间，空间不大，放不了什么东西，伸手进去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摸出来。 “被他转移了。”江莫凡无奈道。 “还有别的地方吗？” 江莫凡又去角落里拿起一个不起眼的瓶子，瓶子往外倒了倒，上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基本上……都被转移了。”江莫凡想了想，“不过，我应该知道他转移到哪里去了……相信我的话，来一辆车跟我来。” 江意已经够小心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关头竟然被自己的儿子来了一刀背刺。 这一刀背刺还相当狠。 余文影开车，楚歌与江莫凡坐在后座，江莫凡被问到这个的时候，语气几乎没什么变化。 “活尸怎么可能有情感，跟着我爸只是因为他能维持我活着，如今他也保证不了我活着，还不如看看楚哥你能不能饶我一命。” “活尸是怎么回事？”余文影有点懵。 江莫凡：“就那种，死了之后，把灵魂又塞回去，塞不回去了打碎了塞，反正就是固定在身体里，还能活动，还能思考，就是没了活人的特征，固定时间需要加固灵魂一次，也需要补充阴气。” 余文影：“……” 她不懂这些，可这听起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光是听着就觉得痛苦。 余文影不懂，楚歌却是懂的。 活尸的成功几率不高，维持更是难中之难，一般的活尸活不过半个月就会因为身体的腐烂而连带着灵魂一起消失，连变成鬼的机会都没有。 而制作活尸这个过程，被制作的人基本上只有痛苦，他们并不能感受到别人想要自己留下来的强烈欲望，留下来到底有多美好，只能感觉到违逆死亡这一自然过程的痛苦，施加在灵魂上，永世不得解脱。 这不是什么好法子，基本被列入禁术行列。 车辆开出去大概半个小时，竟到了一片墓地。 江莫凡指了指自己的墓：“挖吧，估计东西都在里面了。” 余文影：“……” “自己挖。”楚歌踹了他一脚，“指望谁给你挖？” “……” 余文影看着眼前的画面，自己挖自己的坟这种事儿，看着怎么感觉相当诡异。 好在她习惯了不理解的事情看着就好了，于是便安心的看了起来。 “这个，拿着，别给别人看。”楚歌突然递过来给她一张纸。 余文影低头一看，是江莫凡写的一些关于他爸和他哥的事儿，如果这上面的事情属实的话，那江意死刑没得商量。 问题就在于，他们没有任何证据。 余文影眼里闪过一道烦躁之色，有点想去直接弄死这人的冲动。 “这些都是小事儿，主要的还是那些阵法。”楚歌示意余文影翻页，“前面的罪行都已经发生过了，后面的目的还没实现，得想办法阻止。” 余文影翻了一页，哪怕是不懂灵异事件的她也感到格外惊讶！ 这……如果是真的的话，意味着他们全城人都有危险！ “距离中元节只剩两个月，就算是你把前面的罪行一一认证，他也有的办法让自己活过这两个月，然后……你们判不判他死刑都无所谓了。” “有什么能帮你的？”余文影直接问。 “今晚，放我进看守所。” “……？” 余文影没有继续追问。 她已经被停职反省，当然没有那个权限放人进去，当然，就算是有权限，放人进去也是违反纪律的。 但……大不了卖个人情，让同事通融通融。 “你帽子估计要丢。”楚歌提醒道。 “丢不了，我爸牛逼。” “你爸可能要揍你。” 余文影：“靠……揍就揍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很好，这很余文影。 他们说话的间隙，江莫凡已经把坟墓给挖开，从棺材板板里掏出了几样东西。 楚歌一眼睛就看到了羊皮纸模样的楚家秘籍，迅速拿过来，翻开一看——地者为实，下通幽冥。 是了，正品没错。 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拿到这本地册，楚歌一直悬在空中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还有这些……”江莫凡把剩下的几样东西拿过来给楚歌看，“有我爸的账本，有一些东西的证据，也有之前那个古墓里的东西，活尸成长的方法也在这里。” “活尸长大基本没有什么意义，你爸为何非要你长大？” “不知道，去年我哥没了，估计是人家还想享受一下父子亲情。” “……” 翻开所谓的活尸成长方法看了看，这所谓的方法根本就是缝合别人的尸体碎肉强行组合起来，表面上看起来如同成长了一般，实际上……还是如同活尸一样，根本是满足活人的念想。 一时间心情也有点复杂。 再看了看其他东西，证据什么的交给余文影，其他的从古墓出品的卖古董也有点价值，别的就一般了。 江莫凡看楚歌有点失望，连忙补充道：“古墓我们没敢动，基本上都还封存在人家本身的地方，能拿的就这些凡俗物了，若是您需要，我带您去古墓一趟。” “既然你们不敢拿其他的东西，那丝线团是怎么拿出来的？” “这个特殊，当时我们在旁边发现了一句咒语，所念无我，就可以控制它自己滚过来，然后就带走了。” 半句？ 那就……有趣了。 把这些古董交给余文影带回去鉴定，楚歌带着江莫凡打道回府。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地册里的内容，也想知道布置在这个城市里的到底是什么阵法，更加重要的是……这本就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然后在自己家再度闻到了熟悉的火锅味儿。 “姐你一个鬼这样吃真的没问题吗？” “一起？” 一整天的火锅味儿中，楚歌差点都怀疑空气就是火锅味儿的。 “楚家的阵法，你学起来不难，不过有一点我需要提点你一下。”白雅端着茶杯喝着可乐，微微垂眸，说道。 “你说。” “知道你们楚家为何能只剩你一个人吗？” 楚歌目光微凝。 “本来，是挺大的。”白雅指了指自己的房门，“那个如果让我出去了，绝对第一个劈了的门，就是你先祖们的杰作。” “这个阵法之大，可能超过你的想象，几乎涵盖了天地人三册的所有镇压能力，换做是其他人，怕是早已灰飞烟灭。” 那你还活蹦乱跳的，挺活泼啊。 “楚家阵法很强，但……拿到楚家阵法的人，很容易走歪路。” 白雅放下杯子，伸出手放置在楚歌额头上，继续说道：“人类，孩子，你很幸运，你的父母真的很好。” “而你曾爷爷那一辈，是他亲手杀死自己几乎所有同族。” 楚歌微微一惊。 “这是你曾爷爷亲口告诉我的，那一战之前，他来找到了我，并把秘籍拿来让我过目。” “他说，部分楚家人为非作歹已久，居高位而不担其责，反而闹得人心惶惶，今日便要大义灭亲，杀尽天下仗着力量为非作歹之人。同时，他怕楚家就此绝代，楚家阵法无人可传，不如传我，我为永生者，只要我还存在一天，那这阵法便不会失传。” “众所周知，我不是什么善类，但你曾爷爷是唯一给了我信任的人，那时候，我做出了承诺，不利用楚家阵法杀任何一个人。” “可惜，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楚家人了，直到遇到了你。” 楚歌怔了怔，突然问：“冷吗？” “什么？” “被封印在这里，百多年只见过两个人，会觉得孤单与冷吗？” 沉默片刻，白雅笑了：“孩子，乌鸦，从不合群。” “行了，这话是你曾爷爷让我转告后来者，绝不可以为非作歹罢了。你坐下，我帮你学习地册。” 学习是枯燥无味的，但这是楚歌比较喜欢的一个项目。 也就因此，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进度飞快。 学习了一下午，再次吃了一顿火锅，时间终于到了晚上。 楚歌跟白雅说了一声，带上背包一个人出门了。 打车来到看守所，余文影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这里这里！”余文影对着他打了招呼，直接把他往里面带，果然，旁边的警察都跟没看到似的，任由这么个人大摇大摆的进去。 “你不会坑我吧？你这次想干嘛？” “大概是……来杀个人的吧。”楚歌想了一下，直接道。 “……？？？” “放心，手法很干净。” “这是手法的问题吗？”余文影的手有点抖，“能让人在看守所里把人杀了，你是说我们都是废物吗？” “不会啊。” “不是，真就急这么一天……刚把人抓回来……” “他惹我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楚歌目光有点冷，“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有好多谜团没有解开，真正的幕后之人还没有任何头绪，觉得我肯定不会下杀手……” “但他想错了。”楚歌摊了摊手，“查到他的当天，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余文影狐疑的看了看四周，生怕楚歌的话被人听了去。 好在楚歌的声音不大，这周围也没什么人，这话终究没有落入人耳。 “不是还有两个月……” “袁悠等了几个两个月？陈希等了几个两个月？那些无辜死亡的孩子们等了多久？更别说还有许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人，他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期待着，而我，向来不喜欢辜负别人的期望。”楚歌温柔的笑了笑，已经走到了江意的牢门前。 他拿出了一把小旗子。 江意的脸色凝固了。 “第一次见面，江老板。”楚歌的目光随意的扫了扫这个看起来还有点憨厚的老人。 就是这个人，仿佛什么都没做，却在手里沾满无数鲜血。 就是这个人，造成了无数的厉鬼冤魂！ 也就是这个人，不配被称之为人！ 他目光冰冷，手里的旗子挥了挥。 有红色的身影从旗子里跑出来，那是一只别人看不到的厉鬼。 “我来，送你上路。” “楚歌！”江意咬了咬牙，“你竟敢这么放肆！到国家机关里乱来！警察你看看他！” “我什么都没做啊。”楚歌无辜道。 他只是来挥了挥旗子而已。 总不能因为挥了挥旗子，就判他的罪吧？ 江意张了张嘴，目光瞪大。 向来都是他利用鬼怪的力量肆意妄为，可……今天被别人利用鬼怪的力量肆意妄为！ “你疯了！纵鬼杀人是有反噬的！” “所以……这就是你宁愿把你的小儿子强行做成活尸的原因？” ------------ 第八十二章 生吞 代他行凶的两个人，江伟彦是人，江伟彦死后只有江莫凡，江莫凡是活尸。 无论如何，这都与鬼魂扯不上关系。 纵鬼杀人，天道禁令。 “你这样，划不来……”江意惊恐的看着楚歌。 纵鬼杀人，天道反噬，这不是任何一个人承受得起的！这样为了杀他不值得啊……客可……他突然看到楚歌拿出了一个什么都看不到的东西。 是那个丝线团！ 江意瞬间有了想法，他眼前一亮，原来楚歌是想跟陈希一样，通过控制他的尸体从而控制他的鬼魂？ 你以为这东西光是拿着就有用吗？！ 哈哈哈哈！ 竟然敢把这东西拿到自己面前来！ 江意面色逐渐狰狞，他大声的喊：“所念无我！” 可……预料之中的情况完全没有发生。 丝线团没有跟以往一样的亮一下。 楚歌疑惑的看了看他，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喂，亮给他看一下呗。” “……” 在江意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丝线团真的亮了！ 可他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这是因为自己的咒语！ 这……这…… 楚歌竟然完全掌控了这个丝线团？！ 开什么玩笑？！ 谁告诉的他咒语？！ 还是完整版的？！ 楚歌让丝线爬了出去，这些东西保持着光亮，也保持着一个江意可视的状态。 也因此，江意只能惊恐的看着，看着这些丝线爬了过来，一条条的顺着缝隙钻到他这边，往他身上爬！ 他惊恐的尖叫一声，疯狂的往后跑去！ 可是，后面的门，被一个咧开嘴狂笑的小孩堵住了。 这是一个厉鬼。 江意并不怕厉鬼，可那是在外面。 在这里，东西都被全部搜查走，他也带不来任何保护的物品，他自身学的那点东西……根本不可能挡住厉鬼的攻击！ 这里是看守所啊！这里是正道所在啊，鬼这种东西究竟怎么进来的！ 他无比的痛恨，本来自己还有一身道术，可后来废弃道术去学了楚家阵法，却发现没有楚家血脉学这东西真的难，导致他现在连一只厉鬼都不可能解决！ “走吧。”楚歌拉了拉余文影，“探视时间到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 “你……在里面放了什么？”余文影看着江意脸上惊恐的表情，脸色还有点怪。 “放了只鬼啊。”楚歌实话实说。 “很厉害吗？” “只能说一般，但他对付不了。” 事实上，大多数人都面对厉鬼毫无办法。 厉鬼的强度，在所有鬼里面，都已经算是厉害的了，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跟幼儿园一样，一个厉鬼放进去连个水花都不打一下。 江意疯狂的叫着，被警察打了一顿仍旧没什么作用，直到对方说是要关禁闭，才勉强恢复了一点理智。 在牢房里还有点可能躲避的空间，但在禁闭室……那是给鬼创造机会么？ 他听话的闭上了嘴，回到了自己的牢房。 牢房里还有一个狱友，狱友跟他两个互相看不上，见面话也不多说一句。 这次也是一样，狱友对他的异常表情完全视而不见。 不过，晚上的动静到底是惊动了他。 他看到江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起床走进了卫生间。 这个时候上厕所？ 那眼睛那么红干嘛？ 但是，安静的牢房里，什么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 在牢房的卫生间里，竟然传来了一声声的咀嚼声。 卫生间里？吃东西？ 这能有啥吃的？ 稍微一联想，狱友差点被自己恶心吐了。 但是这咀嚼声好半天都没停，狱友感觉到有点不对。 卫生间的地板上怎么有点红？ 他起身走了过去，拉开卫生间的门，却看到了让他惊悚无比的一幕。 江意对着镜子，整只手被他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正在疯狂的咀嚼着。 鲜血染红了所有的衣襟，顺着裤管落到地上，几乎蔓延到他的脚上！ “啊！！！！” 狱友发出了一声惊恐无比的尖叫，可是这么大的声音，根本没有任何人发现。 那些平时有个风吹草动就来收拾他们的狱警这时候跟聋了似的，怎么也不过来！ 狱友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大，看着眼前的一幕差点晕了过去。 江意把自己的手吃进了肚子，然后是手臂，手臂的桡骨与尺骨太过坚硬，崩掉了他一颗牙齿，可他还在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终于放弃了—— 他换上了另外一只手。 这只手完好无损，现在该被吃了。 仍旧是熟悉的一幕，这只手被啃得不完全就飞快的进了胃里，江意的脸色痛苦无比，可他还在吃！ 两只手都被吃完了，他开始把两只脚反折过来，以一种人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姿势，就像是有人按着他的腿往上折一样，他开始抱着自己的两只脚吃…… 狱友快疯了。 在他的面前，一个人生生吃掉了自己的四肢。 可这并不是结束。 他将手臂上露出的骨头茬子插进了自己的肚子，一点点的挖出了内脏。 先是肝，后是脾，后来是肾。 这些东西几乎是整颗囫囵吞的，没有谁知道这张嘴的极限在哪。 狱友颤抖着眼睛，他似乎…… 在镜子里……看到了…… 一个小孩正一脸兴奋的坐在江意身上，控制着他的手，挖出他的内脏，然后塞进胃里吃下去。 他晕了过去。 第二天，狱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卫生间。 而眼前，是自己曾经狱友恐怖无比的尸体。 他再次尖叫出来！几乎要喊破喉咙，仿佛除了尖叫什么都不会了一样！ 这一次的尖叫终于引来了狱警。 狱警拿着枪冲过来，先是在门外警告他不要继续喊了，接着连忙冲进了卫生间。 然而，久经训练的他们也差点被眼前血腥的一幕给整吐了。 狭小的卫生间里，恐怖的血泊中，一个男人的尸体蜷缩在地上，这个人瞳孔放大，已经完全死去。 可……他的四肢与他的器官都在自己的胃里，胃袋被撑破，吐出里面各种各样属于自己的东西，强效的胃酸已经起了作用，将这些东西腐化得不成样子。 ------------ 第八十三章 你不要骗我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觉得是我干的吧？！” 楚歌手中把玩着一个别人都看不到的丝线团，一脸无辜的看着余文影。 余文影：“……” “我跟你讲，这也太……呕！” 说着，余文影发出了一声干呕，好半天都缓不过来。 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吐出来。 除非忍不住。 “来，喝口水。”楚歌同情般的递过去一杯西瓜汁。 “……呕！！！” 余文影忍不住了，她现在看到红色的东西就反胃！ “你别给我整这些，你这样搞我可能帽子得丢啊！” 楚歌叹了口气：“昨天就提醒过你了。” “……” 余文影开始思索，她爹到底有多少能量，到底能不能保住她。 好在，没有任何证据。 本国也不允许将鬼魂伤人这种事作为论罪的标准。 所以说……这事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跟这个姓楚的关系挺大，但……也只能定义为精神不正常的自杀。 那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余文影正想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你没事吧？！” 眼前坐着的人，好端端的，突然就鼻子流下一道血痕。 “没……”楚歌张了张嘴，却突然感觉到喉咙口一甜。 “……！！！” 余文影手上的120差点拨打出去，然后被楚歌制止了。 “没事，不用打救护车。”楚歌三步并两步奔到卫生间，开凉水清洗了一下，一边问系统：“有药吗？” 【没有，天道反噬你还想要药？要不是因为对方身上的罪恶值太高，就不是流流血这么简单了。】 确实。 反噬是有的，以楚歌的体质，基本上损伤不会太大，就是偶尔流个血看着有点吓人。 大概也有了预测，短时间内这血还是得流。 “那……这么多血，白流吗？没有什么术法能够利用一下？” 【……】 余文影坐在沙发上，有点坐立不安。 昨天江意说的话他也听到了，纵鬼杀人，是会有反噬的。 牵扯到反噬这种事儿，想来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东西。 一时间，她的心情也有点复杂。 从法律上来说，这个人，怎么也到不了死刑。 可是他做的恶，死几百遍都不够。 某种方面来说，楚歌做的，是正确的。 而，这也是他们这些人存在的意义。 送走余文影，楚歌再次走进白雅的房门。 “好家伙，乖孙儿，你胆子倒是挺大的。”白雅轻笑着说道。 “那是。”楚歌笑了笑，“你说，用我的血画出来的阵法，会不会不太一样？” “……你想自残？” “不是，只是把流出去的这些废物利用一下。” “……” 白雅目光诡异的看着他，半晌：“你还不如给我，放我出来，什么阵法我放不出来？” 楚歌没有回答她。 白雅也没真的指望楚歌会愿意放她出去，她沉默了一下后说道：“人册中有，用楚家之血画出的阵法，可以使阵法威力翻倍，不过容易大量失血。” “那是先祖们不会控制变量，一般都直接弄个伤口出来，伤口小了画不完，大了那流出来多少谁控制得住？你想想，要是配合血袋，还有针筒什么的，不是避免了大量的浪费？” “……” 似乎很有道理？ “阵法只要每一笔到位就能成型，也没必要画多粗吧，用吊瓶的那种针，画出来的痕迹不会超过两毫米，用血量很少吧？” “……” 你赢了。 白雅抬头，望天。 这个楚家后人，多少沾点……狗。 说干就干，楚歌去厨房端了个盆放在自己眼前，然后开始继续学习地册。 白雅有点后悔昨天说的，指导他的话了。 她不是很想指导一个学习阵法还面前放个盆，偶尔流血了直接接住的人。 而且，这个人还要他帮忙给这些血抗凝！ “大不了给你非礼嘛，帮我帮我。” “……” 你滚啊！！！ 白雅干脆躲得远远的，除非必要，绝对不过来看他一眼。 时间又到了晚上。 楚歌从白雅的房间走出，回到自己的房间。 端着一个盆。 血淋淋的那种。 刚刚进去，他的窗帘似乎动了一下。 “我记得我关窗了。”他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窗户。 楚歌掀开窗帘，看到了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脚印。 这个脚印还在不断的蔓延，朝着他这边不断蔓延。 楚歌伸手进盆，蘸了一点血，当即在地上画了起来。 刘吱吱：“……？？？？” 不是，不是，园长你要干嘛？！ 刘吱吱大惊失色，但他跑的没有楚歌画了快，一个速成阵法直接把他的脚套住了，刘吱吱发出了一声惨叫。 “是我啊！是我啊！园长！楚老师！” “知道了。” 楚歌满意的抹去地上的阵法，这样看的话，看来学习效果还可以。 至少对付一只厉鬼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只学了两天，就已经把江意学了许多年的东西超了过去，有的东西，他到底还是认主。 所以……是时候审问一下了。 楚歌动了动手指，丝线团即刻领会到他的命令，飞快的收缩，连带着丝线的另一端绑着的东西也不得不被他强行扯了过来。 一只小游魂。 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要消散的那种。 讲道理，楚歌还很少遇到这么低等级的鬼，一时间有点嫌弃。 都被刘吱吱那样弄死了，都没有变成鬼，还不如你那变态儿子，人家直接成了高级红衣了好吗？ “吱吱。” “我在！” “走，咱们回幼儿园。” 西城区阳光幼儿园。 最近似乎因为楚歌的个人行为热闹了许多，楚歌到来的时候，孩子们正在上课。 明天张恒自己有课，今晚的他翘班了，没老师上课的袁悠自己回了三楼，直到楚歌到来才从楼道上探出一只眼睛。 “袁悠，下来。”楚歌说道，“我抓到杀害你们的凶手了。” 袁悠的这一只眼睛在墙上顿住了。 片刻后，有红色的眼泪从里面流出。 红色缓缓铺张开，骄傲的小天鹅含着泪，站到了楚歌面前。 “老师，你不要骗我，骗我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 第八十四章 送别死亡 楚歌拉了拉丝线团，一个游魂跟狗似的被拖了过来。 白色的游魂先是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哪，但是看到眼前出现一个红衣的时候脸色猛地变了。 “这是哪里？！” “救命！不要！” “啊啊啊！！！！” 楚歌踢了他一脚，走过去把所有人都喊了过来。 “江意，儿子江伟彦，是他指使江伟彦杀害的你们，背后应该还有一个主人，我会尽快给你们抓回来的。” “一个游魂垃圾……默认分章[11]恐怕不太能承受的了你们的折腾，为此我准备了一个阵法，只要在这个阵法内，这个鬼凭借幼儿园本身的阴气，便可以一直存在下去……无论你们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哦。” “当然，想要杀死他的话，拖出阵法就够了，那么，小朋友们，这里交给你们了……做的好的小朋友将会有老师奖励的小红花哦。” 楚歌没有回头，留下阵法与江意，拿着丝线团出去，轻轻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片刻后，里面传来了凄惨的喊叫。 他上了二楼，看着头顶姿势诡异的小男孩发愁。 这到底怎么样才能把这斧子永久续租？ 再次耗费一张教案本，使用教鞭续租三天，楚歌耳边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触发任务：送别孩子。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有些生命本就已经结束，只是意外造就了新的存在，送别孩子，让他们走向安宁吧。完成任务可获得声望值，声望值数量视任务完成情况而定。】 “送别？” 楚歌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他带着江意来到这里，怨念不深的孩子……可能已经无所留念。 他们，或许会走向原定的终点，去往另外一个天堂。 “打开系统商城。” “日常工具类，一张足够大的纸……不，海绵板吧。” “然后，再要一只不会褪色的笔，一些装饰的花吧……什么审美？你不行了我自己来做？” 【……】 系统有点憋屈，但还是不得不继续给他找。 他不得不承认，这方面自家宿主强的一批，他觉得不好看的，那是真的不好看。 总共花费了不到200经验值，楚歌不动声色的抱着这些东西下了楼。 把海绵板固定到幼儿园一面醒目的墙上，楚歌开始在上面装饰了起来。 很漂亮的花朵，再加上一些楚歌自己制作出来的可爱动物，这面墙壁变得生动了起来。 这个时候，楚歌回到了之前那个教室。 江意的惨叫声已经停了，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倒在地上，目光里一片呆滞。 “没有杀了他？” “园长不是帮我们找幕后的主人么？当然要留他一命去问他啊~”袁悠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哈。”楚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将一朵剩下的小花别在她头发上，然后走向了另一边。 这里，连两个小朋友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身体已经有些消散了。 小朋友们跟着楚歌的动作投过去目光，这才注意到什么不对。 “菱菱！” “南南！” 旁边有人喊了出来。 他们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张了张嘴：“楚老师……” “很正常的现象，不要急。”楚歌脸上带着笑意，在二人面前蹲下，“感觉怎么样？” “挺舒服的。”一个孩子开口说道。 “有点舒服……” “恭喜你们，你们毕业了。”楚歌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脸，拿出两个小红花贴在他们额头上，“这是楚老师给你们的第一朵小红花，也是你们在这所幼儿园里的最后一朵小红花，楚老师对你们的表现很满意。” “……” 两个孩子看着他，一片沉默中，楚歌站起身，带着所有的孩子来到了外面，面向了自己新制作的那面墙。 那面墙上，有很好看的字体写着毕业快乐。 “让我们一起为这两位小朋友举办一个毕业仪式好不好？” “好！”袁悠第一个回应。 楚歌鼓励的看了看她。 “好的老师！” “我听说毕业了要送礼物的……” “我有小恐龙，分你一个吧！” “我有娃娃！就是头发被我抓秃了……” 楚歌：“那么现在，大家把手上的礼物送给这两位小朋友好不好？” 孩子们争先恐后的拿出自己的东西，纯真的眼神里不含任何杂质。 两个即将消散的孩子眼里逐渐含上了泪水。 他们大概懂得了自己身上即将发生什么，很解脱，也很快乐。 但……也同样的很不舍。 “让我们每个人给他们说一句祝福的话吧，我来写在这里，老师先来，祝两位小朋友未来能够平安百岁。” “祝你们早日找到老婆！” “不要老婆！要好多玩具！” “祝你们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我……我……祝……你们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 “……” 孩子们一人一句，祝福的话很快写满了整面墙，楚歌一一署上他们的名字，最后，他拿出了手机，对着笑容满面，抱着无数礼物，处在无数祝福中的他们拍了一张。 闪光灯微微闪过，一片纯白中，两个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剩下的孩子们目光都集中到了楚歌身上。 “每个人，都会毕业的。”楚歌笑道，“这时候，我们不应该悲伤，应该高兴起来，送给对方美好的祝福……那么，今天的作业就是，以今天的发生的事情为主题，写一份八百字的感想。” 张若若：“……” 许天竹：“……” 袁悠：“……” 孩子们：“……” 老子的感动都喂了狗。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送别孩子，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九十四，获得声望值101.】 【宿主教会了幼儿：温柔的对待死亡，获得声望值2013。】 系统给声望值，一如既往的，教育类的占大头。 看着这群认真思考作文是个啥东西的孩子，楚歌展开了欣慰的笑容，拉了拉丝线，收拾东西准备翘班回家了。 反正他这个园长又没工钱，偶尔来一趟就行了。 “园长！” 袁悠笑眯眯的喊住了他。 “什么？” “呐，这个送你。” 袁悠拿出一个骷髅头水晶玩偶，上面系着一截红色的绳子，不可忽视的红衣厉鬼气息扑面而来，楚歌仍旧面不改色，目光柔和的看着袁悠走了过来，把这个玩偶系在他的腰间。 袁悠的骷髅头玩偶，从来不是玩偶，那是她仅剩的尸体。 也就是说，如果这一个不是法术幻化的话，袁悠把自己的尸体送给了楚歌。 “如果……遇到什么打不过的话，就试试用这个吧。” 袁悠还是笑：“要活着啊，老师。” 楚歌愣了愣。 看着那双依旧纯真的眼睛，楚歌才终于意识到，教会孩子们温柔的面对死亡的这些孩子们，并不包括袁悠。 她早就看清了死亡的本质，也早就明白了存在与消散之间的对立关系。 她喜欢这个老师，那……便不能让其死亡。 活着，就很好。 袁悠头顶被楚歌戴上去的一朵小花在黑暗里晃晃悠悠，楚歌的背影逐渐远去了。 没有谁可以永远存在，但总有人在为正义发声。 总有人，作为传承者，带给黑暗中的人难以想象的温暖。 ———— “真的……没问题吗？晚上根本不敢睡觉……” 某女生宿舍里，几个人聚集在一起，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却是根本不敢睡觉。 周琪一脸疲惫：“睡会儿吧亲们，扛不住的，楚歌说这东西能保护我们，那基本上是真的能保护了。” “这东西……能不能给我看看？”程依依突然开口说道。 “你看什么？”小乐顿时语气不善了起来。 她性格爱恨分明，与程依依不和是出了名的。 程依依却像是没有听出来对方语气里的不善似的，她拿起手机：“我……我手机里全都是未接来电……来自……男朋友……真的……害怕……” “你装……” “算了小乐。”周琪制止了小乐想说出的话，把那根笔递给了程依依，“她也是害怕，一直有鬼男朋友的未接来电，她害怕也很正常。” “等会儿。”小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拍大腿，“那个神像的消息，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知道啊！再有别人跳火坑了怎么办？！” “这……” “不行，我们得去阻止他们。” 小乐脸色凝重了起来，认真的说道。 “那……” “我要出去在后山守着，你们呢？” “一起吧。”周琪也同意的说道，“真的不能让人再进这个坑了，好奇害死猫，想作死的肯定不止咱们。” 程依依：“……” 她不想去。 但是她现在拿着这只笔，不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没办法，程依依也跟着他们一起出去，手上紧紧的握着这支笔。 这支笔……似乎是个好东西。 她得想办法一直拿着。 最好……不要还回去。 几人来到后山，却发现后山已经戒严。 两名警察守在这里，与两名警察格格不入的，这里还有一个穿着道士装，长头发的男子。 道袍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拂尘，正在一旁闭目养神，感受到有人来了，便开口说道：“姑娘，要玩的话去别处吧，这里不行。” 看来有人已经来解决了啊。 小乐松了一口气，正想说什么，却见道袍男子猛地睁开了眼睛：“你们已经去过这里了？” “对啊对啊，现在我们好害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看到对方问出来了，程依依立刻就哭着喊了出来。 “小小年纪，不知好歹，尽做些作死的事儿。”那人冷冷的说道，“你们过来，我看看还有救没。” 程依依第一个上前，连忙把自己手心里的红点递给那人看。 那人看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 契约已成，这便是最难打断的索命行为。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红衣。 真的是……这群小姑娘，太作死了。 “拿着这道符，可以抵挡一时半会儿，至于其他的，全看造化……”那人说着，目光突然一变，死死的看着程依依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笔，“这笔哪里来的？！” “我同学给我的……” 程依依被吓得一抖。 她才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不是所有有能耐的人都像楚歌那样好说话的。 当然，楚歌也不一定有能耐，说不定只是扮猪吃虎呢。 “你同学？呵……这笔是他用来保护你的？你与他什么关系？” “就……同学？”程依依有点茫然。 怎么感觉，对方这语气算不上友好是怎么回事？ “他在哪？” “我……我不知道啊！” “呵，既然这笔是他给你们保护自己的，那我就先不拿回来了……现在，你们几个，通知你的这个同学，让他来师院见我！” 周琪：“……” 完了，这下好像真的有仇。 周琪有点头皮发麻，她怎么觉得，对方越说越愤怒，甚至是想打人呢？ 楚歌到底干了啥啊？怎么这也得罪得有人？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赶紧通知楚歌为是。 “楚歌楚歌，这里有个道士好像认识你！” 坐在出租车里的楚歌手机里弹出一条微信，他缓缓的发出一个问号还回去。 “就我们学校！有个道士！好像认识你的笔！” “……”默了一下，楚歌问，“特点？” “拿着个拂尘，眉毛挺粗的。” “……” 楚歌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他好像遇上……债主了。 这不是在镇鬼网悬赏一千万……哦不，现在涨到五千万了的那位？ 现在装作不认识海女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 周琪下一秒的微信语音消息就来了，这可爱的姑娘语气里还带着两分哭腔：“呜……他说你不来就不放我们走……楚歌快来救我们啊！” 楚歌只能揉了揉额头。 “师傅，改去师范学院……对了，中途在药店门口停一下。” 一不留神，这鼻血又他妈的流出来了。 必须买注射器和容器，坚决不能浪费啊！ 楚歌的动作很快，也就导致拿着一堆大号注射器的楚歌来到后山的时候，那道士还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他瞪了半天眼睛，实在觉得这个人不对劲，但又好像没什么理由。 ------------ 第八十五章 中招的容己 直到楚歌走到他面前，眼神清澈无比的看了他一眼。 就这个眼神！ 怎么可能记错！ 对对对，好无辜的一个眼神啊！ 道士当场怒了，一拂尘朝着楚歌打去。 “我错了。”楚歌连忙躲开，飞快认错，“那啥，这么大人了，何必跟我一个小孩这么一般见识？” “……？” 道士扬起的拂尘硬是没打下去。 这几个女孩的同学？ 那就是大学生啊，对比起他的年龄，那可不就是小孩？！ 但是你自己这样说也太不要脸了吧？！ 而且，这是能不一般见识的小事儿吗？！ 这是价值五千万的大事儿！ “你在这儿干嘛？”楚歌又问，“总不能是来这儿堵我？” “先不说这个，这里面的事儿，你知道一些吧？” 不知道的话，也不可能让笔仙过来保护女孩子们。 当然，这个笔仙怎么突然就这么乖了……道士还有点疑问。 上次，他们废了老鼻子力气，才把笔仙的笔与魂分离，然后把魂体关进坛子里，现在已经回到自己的笔里，却没什么动静，反而真的在保护这几个女孩子…… 如果笔仙知道他在想什么，绝对有一肚子的辛酸泪。 他也不想！ 可是上次在幼儿园刚想害人，就被乌鸦拍了一巴掌。 第二次想害人，就被一斧子吓得自己钻回去了。 第三次……他不想害人了。 他只想远离这个背包。 讲道理，这个背包是该装红衣的吗？ 还有没有鬼权了？！ 也不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啥！ 一把斧子，一把剪刀，一个丝线团，还有一块千年雷击木！ 淦啊！ 如果有机会被楚歌放出来，他希望那个时间是一万年，放出来做什么……那也就无所谓了。 反正都可以！保护人类当然无所谓的！ 楚歌微微点了下头：“没来过，但是见过里面的东西，红衣。” “联手？”道士提议。 “今天？” “不然呢？你还想干嘛？！” “都十一点多了……想回宿舍睡觉……” 楚歌眷恋的看了一眼自己宿舍的方向。 很好，看样子今晚还是上不了自己亲爱的床。 “先解决这里的问题！不然你今天没得睡，明天也没得睡！往后每一天都没得睡！” 道士的脾气显然相当暴躁，这会儿已经接近面目狰狞的程度了。 “okok，别急，我就说说而已。”楚歌迅速说道，突然问：“你知道容己吗？” “师侄。” “果然是你们一家的……”楚歌若有所思。 容己在外从来没有暴露过师门，不过道术什么的，在楚歌眼里都看着很是眼熟。 “不肖子孙，提他干嘛？” “他干啥了？” 怎么就不肖子孙了？ 楚歌有点好奇。 “敢质疑祖师的决定，能不是不肖子孙？”道士冷哼一声，穿过警察设置的隔离带，与楚歌一起往后山走去。 “看不出来……” 容己那么老实的样子，还能干出这事儿？ “让他别来a市，说了a市没问题，他还偏要来……”道士皱着眉头，似是不经意的说着，“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嗯……楚歌。” “楚家人？”道士眉头皱得更紧，“果然是一般的狗。” “……” 我怀疑你在骂我爸。 但是没有证据。 楚歌垂首，没有接话。 “上次你挡那么严实是几个意思？生怕我们把你认出来？” “……那必须的。” “你还承认？！” “啊。” 道士的拂尘又扬了起来。 这一次却没有打向楚歌的方向，而是对着眼前的空气豁然一挥。 一道红光一闪而逝，隐约能够听到耳边一阵尖啸，在十分近的距离。 楚歌面不改色，似乎早有预料，继续说道：“a市确实有些事情，我最近在处理，很麻烦，容己来是正确的。” “有事归有事，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顶个球用？” “哦豁。” “他是这一代里比较好的苗子，a市这事儿只要他不参与，基本上一辈子都没什么大劫。”道士叹了口气，和楚歌一起继续前进。 “来都来了。” “说的也是，来都来了。”道士沉默了一下，继续问：“你是不是在查你爸的事儿？” “没有。”楚歌否认。 “那你要笔仙做什么？” “抢来好玩。” “你别查。”道士眼神有点复杂，没有看楚歌，“你这样，不在圈内其实挺好的。” “再说吧。” 楚歌不置可否。 他现在确实没查，这也没有说谎。 “我知道你妈的魂在哪里。”道士突然道。 “什么？”楚歌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红色的身影猛地从楚歌身边掠过，楚歌发现，周围突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道士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找死！” 楚歌反手从背后抽出来剪刀，对着某个方向猛地一剪！ 明明这里什么也没有，但剪刀就是触碰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剪刀所处的位置发出了一声突然的惨叫！ “童真之眼！” 随着一道红光在楚歌眼睛里一闪而逝，楚歌眼前的画面猛地一变，一片平平无奇的山土上，一座破破旧旧的神像陡然出现，神像眼里出现惊慌失措的神色，一瞬间就想跑开。 “我可不知道……一个红衣就这点能耐。” 楚歌防备着，果然，在他身后再次出现一个同样的神像，这个神像面目狰狞，对着楚歌的后脑勺砸了过来。 “都红衣了还用实体攻击……” 楚歌将剪刀挡在脑后。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同样的神像从他的侧面进行了攻击！ 楚歌似乎是没反应过来。 神像上的女人面越发狰狞，眼看着就要打在这个人身上，胜利就在眼前…… 可，楚歌突然开口问道：“我有点好奇，程依依知道她的男朋友，其实是个女人吗？” “……” 神像顿住了。 她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了，而定住自己的，好像……是一根粉笔头？ 这都什么鬼东西！ 趁着被定住，楚歌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就剪开了神像的四肢与头颅，分别用阵法镇压，然后，单独拎出一颗头，似乎是认真的问。 “那道士呢？你弄哪里去了？” “……” 老娘从诞生那一刻起，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神像的头一脸愤怒，可她已经被肢解分尸，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剩一颗头…… “年轻人，你想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实现你的愿望……无论是美女，财富，还是权势……” 这个声音很是沙哑，可偏偏带着别人想象不到的蛊惑。 随着神像的声音落下，楚歌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个不不着寸缕的美女，每一个都极致的媚笑着，她们跪在地上托举着托盘，托盘上全都是金银珠宝。 “讲道理，要是有姐姐十分之一好看，我就信了。”楚歌叹了口气，立刻冷声说道，“你最好听话点，不想被分尸得更碎得话，就立刻告诉我那道士现在在哪。” “……” 她的蛊惑竟然不管用了？ 神像有点害怕，这一颗头上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她尖叫着，身边仿佛有无数神像也一起尖叫起来，震得人耳膜生疼。 楚歌正想做什么的时候，一柄拂尘突然扫了出来，直击楚歌手上的那颗神像头。 “别！” 楚歌的阻止慢了一步，那道士的拂尘已经彻底击碎了这个神像头，这一瞬间，这个神像头仿佛失去了所有灵性，上面的神色正是正常神像该有的模样。 “别什么别！”道士怒了，“你不看看你少没少什么东西！” “……？” “你身后跟着的那只游魂呢？！” “……”楚歌拉了拉丝线，却只觉得那头一空。 有人，把这只游魂藏进了一个他感知不到的空间，连带着丝线也被一起拉了进去。 “艹！”楚歌猛地骂了一声。 “行了，赶紧找，你抓住的这个也不是本体，这座上上到处都是这种神像，每一个都和本体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但我打碎了很多个，都不是真的。” 楚歌听了道士的话，却没有第一时间行动。 他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下了一个硕大的阵法。 “布阵？”道士转过头看了一眼，这架势也不像是在布阵，倒像是随手画画。 楚歌画得很快，一个很复杂的阵法很快成型，但这个阵法没有任何作用，因为上面只有部分节点。 但楚歌的动作没有停止，他拿出了手机，打开本市地图，把这个阵法与地图对应起来。 一个个的节点便有了对应的地名。 西城区阳光幼儿园，康乐玩具城，美优花园小区，a市师范学院，还有……东郊精神病院。 楚歌猛地抬起了头。 这些地方，果然都有关联！ 那……容己上次说的，已经解决了高老师家的问题，真的解决了吗？ 本来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可房主是阳光幼儿园的受害者家属，快速的替死鬼成型，到底……他们忽略了什么？ “你最好联系一下容己，我怀疑他出事了。”楚歌凝重道。 “……” 那道士从道袍里摸出一个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无人接听。 “……” 两人一起陷入了沉默，半晌，道士叹了口气：“说说吧，你现在查到什么程度了？” ———— 容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除鬼除到自己被鬼缠上！ 本来，他确实没当一回事，拿着钱就喜滋滋的离开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两只他已经认定除了的鬼，竟然在自己的身体里再次出现！ 对，没错，不是在别的地方，而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冒出来！ 他连忙去查看自己封印着的两只鬼，没错，封印没有任何松动，可……里面的鬼不见了。 或许这两只鬼特殊了一些吧。 这样想着，容己没有在意，再次把两只鬼抓了进去，然后施加了更强的封印。 可是……没过多久，容己一个不留神，这两只鬼再次从自己的身体里出现！ 之前是从自己的皮肤里面钻出来，现在已经到了自己的血肉里！ 容己大惊，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可……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血肉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肉被控制，然后往高明天家里一步步的走！ 他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 这个铃声，应该是师门的长辈。 这个铃声，是师叔在找他。 可他……接不了电话。 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只能一步步的，朝着高明天家里挪去。 高明天夫妇二人最近很是心力交瘁。 突然得知幼儿园的真相，自己的儿女儿死于非命，自己的儿子还在医院里躺着，自己家又闹了鬼…… 屋漏偏逢连夜雨，最近出门还丢了一点钱，两人的脸色都相当不好。 “老高啊，要不，你联系一下把房卖给咱们的那个人，问问清楚也好啊……” “好，我打个电话去问问，唉，提前说明，那是个女人，你别误会啊。” 老高说着，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铃声一声声的响着，好像是因为房间太空旷，还有回音从门口那里传来。 “……” “好像……门外有铃声？”高明天有点不解的说道。 “好像是……那个人现在在我们门口？”妻子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她开始慌了，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总该慌一下。 就在这时，他们的门上陡然传来一个撞击的声音！ “咚咚咚！” 就像是有人在外面用身体撞门，发出一声声沉重的声音。 并且，随着这个人的撞击，自家的防盗门连带门框都开始抖。 高明天终于慌了，他颤巍巍的起身，趴到门上的猫眼处往外看了一眼。 他看到了…… 一双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 而，这双眼睛，他们很是熟悉。 可现在，这个人这样的撞自家的门，很明显不对劲！ “老高，谁啊？” “那天那个小道士……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高明天恐慌道。 如果道士都能被缠上，那他们该怎么办？ “什么！？那还有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啊！？你再去问一下！” “有！有！楚歌就比他厉害！我现在就联系楚歌！” ------------ 第八十六章 复活的大叔 楚歌接到张恒的电话的时候，他们还在后山上面找神像。 张恒睡意朦胧，一边说一边骂骂咧咧：“简直有毒，我这个觉是别想睡了……” “你在哪？” “刚从宿舍出来。” “行，宿舍楼下等我们一下。” “你们？” 张恒的疑惑很快解决，楚歌和一个中年道士两一起从学校里走了过来，甚至还有一个……女孩。 “你在学校？”张恒随口问道。 “嗯，学校有点事。” 楚歌，道长，在学校，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张恒瞬间联想到了一些事情。 这学校还能睡觉吗？ “这位是？” “行慎道长。” “你好你好。”张恒客气的打了招呼。 行慎却是看着他皱起了眉头。 “活人？” “活人。”楚歌肯定的点了点头。 “……”行慎沉默了半晌，“肯定是你坑了人。” “这可不兴冤枉啊道长。” “嗯？” “我先叫个车。”楚歌轻声咳嗽一声，还没拿出手机，一辆出租车突然停到了他面前。 “大佬，用车呢？用我的车呗，多顺手啊。” “……” 楚歌目光顿住了。 沉默过后，楚歌直接从驾驶座拽下了司机，把对方的头扭了个一百八十度。 “大佬干嘛？”司机大叔一脸惊恐，看着楚歌不知所措。 “行。”楚歌把他的头扶正，“去你家，现在！” “啊？去我家干嘛？” “开你的车。” 行慎上了副驾驶位置，楚歌与张恒坐在了后面。 即使看出了这辆车不对劲，行慎也没慌，把疑问的目光投向了楚歌。 “这个鬼，上次消散了。”楚歌低声道，“在我面前。” “……” 一片静默中，行慎抬手抓住了司机大叔的头发。 轻轻一用力，大叔的半边头皮掉了下来，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 “好痒啊，大哥你干啥？”大叔不解的问道，抬手想挠一挠自己的头，楚歌阻止了他。 “开你的车，别乱动。” “好咧！” 行慎缓缓放下这片头皮，眼神里一片凝重。 他不像是楚歌，他走南闯北的多了，楚歌发现不了的问题他可以发现。 也正因为发现了，并且认识，所以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厉害。 这种虫，名为回魂虫，很少见，大概十多年了也只见到了一次，但每一次见，都会造成格外无解的局面。 它们并没有多厉害，唯一的作用，也只是赋予寄主不死不伤的能力。 但它们的唯一寄主，是鬼魂。 寄生在普通游魂，怨灵身上，倒也罢了。 一旦寄生在厉鬼或者红衣身上，不能关押，不能限制，不能打死，受到任何伤害，都会强行重生，重生的地点还不一定，甚至连人体内部都有可能。 行慎把这些用手机打出来给楚歌看，楚歌看完若有所思。 “系统，这玩意儿……跟塑魂虫有什么联系？” 【回魂虫效果只针对鬼魂，塑魂虫可针对所有魂魄，且塑魂虫并非寄生，以自己代替寄主的大部分存在，塑魂虫是用自己的特殊力量帮助主人重塑魂魄。塑魂虫是回魂虫的母体，可通过塑魂虫控制回魂虫。】 “……” 系统商城售价一万五千的塑魂虫，怎么这样就感觉一万五有点低了？ 【别多想，塑魂虫一旦帮助塑魂，就会立刻消失。】 一次性道具啊。 这系统越来越过分了，一点小bug也不给他卡，吝啬。 幽怨的心声传递到了系统耳朵里，系统只恨自己没有拉黑宿主功能，只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严格的遵守系统公约！ 楚歌当然不知道系统在想什么，他看着当前3575的声望值若有所思。 “系统，你只能在幼儿园里才能触发任务吗？” 【与幼儿园有关。】 “那这夫妻两也是幼儿园孩子的家属，咱们现在应该是家访吧？” 【……】 【恭喜宿主触发任务：帮助幼儿家属解决困扰，完成任务可获得声望值奖励，声望值数量由任务完成情况而定。】 楚歌满意了。 正想继续说什么，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恭喜宿主达成新成就：薅系统羊毛，获得声望值100.】 “……” 这个系统多少有点问题。 楚歌抬头看向前边。 目的地差不多已经到了，司机大叔正在减速，将车靠边停下。 “跟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大叔。” 楚歌微笑道。 大叔露出一点为难之色，然后看到楚歌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的时候不再犹豫，连忙跟了上去。 “容己上次来处理了一次，他上次得出的结论的两只怨灵，很好解决。”一边走着，楚歌一边对着行慎解释，“不过看样子，这虫已经产生作用了，你那师侄多少有点运气不好。” “嗯。” “之前我也跟你说过那个幼儿园的事儿，这边跟那边应该有一定关联，包括师院里的东西，都多少有点关系，幼儿园是最凶的那一个，现在我差不多解决了，那地方毕竟对方自己都没敢插手，不管问题难不难解决，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大叔家的那栋楼走去，还没走到位置，就听到楼上传来一个痛苦的女声。 这是……高明天的老婆！ “救命！救命啊！！！” 抬头一看，只见高明天的老婆半边身子都被强行从防护拦里塞了出来，防护栏就那么窄，一个人被强行塞出来一半，她身上全是血，不晓得里面的骨头到底断了多少根！ 也还好高明天的老婆比较瘦，就算是这样也没有死亡，她还在挣扎着求救，楼底下已经聚集了一堆人。 这可是五楼，就算没有被塞死，摔下来也绝对会摔成肉泥，其他人在楼下放了好多床被子，几个男人还在这儿守着，就怕突然掉下来接不住。 至于楼上，肯定有人早上去了，但处理结果根本没人知道。 眼看着女人要被塞下来，行慎当然不能忍，他虚空画出一道符，这道符成型瞬间发出一道金光，朝着楼上飞去。 很快，金光被拦下，而上面还在塞女人的那个人突然没了动静。 楚歌：“能顶多久？” “三十秒！” “快！上楼！” ------------ 第八十七章 社会的善良 三人冲过去，结果楼道里面聚集了一堆人，竟是把路堵上了。 好多人并非真的关心对方，大概看热闹的还占了不少，张恒急中生智：“都让让！警察来了！” “快让开！警察来了！” “前面的让让！” 楚歌敬佩的看了张恒一眼。 很好，张哥对于装警察这事儿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三人飞快的冲上楼，还跟着一个谁也看不到的大叔，三十秒时间，紧了点，但也足够。 过了一会儿，一辆开的飞快的白色宝马一个漂移停在了楼下，余文影从上面走出，直接往楼上跑。 “谁啊你？！冲什么冲！” “警察！无关人员走开！” “警察已经上去了，你还想冒充警察？！” “哪来的黄毛丫头，脸皮还挺厚！” 余文影：“……” 是不是非得我掏出我腰间的玩意儿对着天空来一枪你们才信？ 还警察已经上去了，屁！她开车比警车都快，先来一步！ 谁上去了？！对方才是冒充的那个人好吗？！ 要她抓住谁敢冒充警察，非得送进局子里不可！ ———— 楼上，楚歌已经摁住了容己。 也是在不断的把女人往外塞的那个人。 张恒与行慎二人小心翼翼的把女人固定住，然后行慎捏了个新的符咒，把防护栏轻轻一掌劈断，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把女人往回拉。 而在他们家的客厅，还有一个高明天正头部流血倒在地上，场面一片混乱。 楚歌摁住容己，但他发现，仅凭力气，似乎还有点不够。 鬼怪有了人的身体，那能发挥出的力量就不止那么一点，连楚歌都差点没摁住可想而知。 然而，不妙的是，这个时候天道的反噬突然到来，楚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压制的力道一松，让容己瞬间翻身，跳出了楚歌的控制。 “靠！” 楚歌骂了一声，飞快跟上，一拳砸在容己肩膀上。 没敢砸头，砸头估计真正的容己要边脑瘫。 有骨头破裂的声音传来，但丝毫不影响容己的行动，容己正要反抗，楚歌喊了一声。 “吱吱！” 刹那间，红色的，阴冷的，属于厉鬼的气息铺满了整个房间，一个只有特殊人员可以看到的厉鬼孩子突然出现，狞笑着拽住了容己的身体。 楚歌松了口气。 “楚歌？”行慎这时候刚好回过头，看到模样凄惨的楚歌楞了一下。 “唉没事，就是看着吓人……” 话音未落，楚歌觉得眼前一黑，头脑有些沉。 “楚歌！” “园长！” “卧槽！” ———— 楼道里充满了人，但是没有人能够上到五楼去。 里面有那种东西。 余文影心头有了猜测，这事儿，估计不是人干出来的。 不过这种东西应该拦不住她，虽说是停职反省，但身份在那儿，证件在那儿，简单的灵异挡不住她。 果然，她上五楼去很容易，然后就看到了一扇完全变形的门。 “……这么猛？” 推开这扇严重变形的门，余文影冷哼一声：“谁在里面？到底是谁在冒充警察！出来！我要依法逮捕你！” 突然，她的目光顿住了。 在她正对的方向，楚歌眼神逐渐涣散，嘴角带着鲜血，突然往地上倒去！ 余文影当即瞳孔一缩，拿出了平时最大的速度跑了过去，伸手把楚歌抱住，这才没有让楚歌倒在地上。 “楚歌？！怎么回事？！” 余文影着急的喊了一声，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眼圈已经红了。 “你……你是？” “警察。”余文影摸出证件往桌上一摆，“现在怎么样？” “暂时控制住局面了，让所有人离开这座房子，警察同志，你开了车吗？” “开了！” “送这几个人一起去医院吧。”行慎轻轻的叹了口气。 现在这情况，别说是调查，连自己人员的伤亡都无法控制，还是赶紧送去医院，剩下的，交给他慢慢来不迟。 三个伤号，最重的那个女人行慎贴了张保命符，亲自送下楼到车上，楚歌则是余文影背下来的。 感觉到这人身上的温度比常人低得多，余文影差点哭出来。 讲道理，她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可看到楚歌出事的那一瞬间，就是怎么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高明天也被送上车之后，余文影一脚油门踩了出去，并且在路上通知了正在出警的同事。 “就这样，我已经把伤员接走了，还有一个道士和一个男的在那儿，你们直接上去，不说了，开车呢，挂了。” “当前导航——a市人民医院，全程大约需要一小时30分钟……” 听着导航的声音，余文影皱着眉头，恨不得把油门踩到最大。 不过仅剩的理智阻止了她，她克制的踩油门，克制的超车，克制的闯过交警的停车示意…… “王哥！是我！车上有伤员！” “……？” 交警懵了一下，刚才到底窜过去一个什么东西？ 车内，被安置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楚歌已经醒了过来。 他皱着眉头，表情不是多舒适，眼神从朦胧中恢复清醒，神色才逐渐舒缓。 转头看了看，是一双……大长腿？ 没有白雅的长，也没有白雅的白。 没了兴趣继续看，楚歌目光向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怎么是你？”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行，这是去哪？” “去医院。”余文影坚定的说道。 “胡闹，送我回去。”楚歌顿时不满的说道。 余文影拍了一下方向盘，怒吼：“到底谁在胡闹？！我去的时候你人都晕了你知道吗？！每天都是没事没事，你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吗？！” 楚歌被吼得一愣一愣的。 “卧槽？” 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不知道谁知道？ “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好好的到医院做个检查，有什么问题治什么问题！” 余文影目光坚定，转头看了一眼楚歌有些愣住的神色，又放缓了语气。 “楚歌啊，并非是所有的痛楚都需要坚强，也并非是一切都需要一个人承担。” “就算……爸爸妈妈不在了，你还有很多人可以依靠。” “我们都很在意——在意的，只是你这个人，没有什么理由，不需要你回报什么，那是属于这个社会的善良。” ------------ 第八十八章 医院 医生看着CT结果，突然问：“兄弟你做过手术吗？” “没吧，记忆中没这事儿。”楚歌想了想，确实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进过医院做过手术。 他从小身体就挺好，最大的问题就是跟白雅干架躺三个月，但是好歹是玄学世家，跟医院这种东西扯不上多少关系的。 “胃出血，鼻腔出血，问题不大。”医生一边在电脑上看着，一边抬头看向余文影，“家属吗？” “不是，我是警察。” 医生疑问的目光看向楚歌。 “……我朋友。”余文影连忙解释。 这要被当成嫌疑犯那就尴尬了。 “那家属呢？” “没了。” 医生动作一顿，“那行吧，来，你俩过来看看。” 两人按照医生的指示走到医生跟前，看向了电脑屏幕。 “这个……看得懂吗？” “……” “看这块儿，也有出血现象。”医生指着CT中的一块儿，声音有点沉重。 余文影愣住了。 这里，是心脏。 “你心脏有手术的痕迹……也不对，这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专业的医生，应该是心脏受过外伤，然后被缝合过，看样子好几年了吧。” “……医生你别吓我。”余文影睫毛颤了颤。 这谁有能力直接不经过医生手，自己缝合心脏？ “现在在内出血，已经压迫到血管本身的供血了，当然……这个只是一部分的晕倒原因，主要的原因还是失血过多。”医生叹了口气，“讲道理，看过这么多人，已经到了这个程度还能活蹦乱跳的人我也就见了这么一个，我的意见是尽快进行手术，不然半个月内迟早出事。” “小兄弟，你记得当时是谁给你缝合的？” “没有。”楚歌摸了摸下巴，“我不记得我有受过这种伤，连心脏有异样或者疼痛什么的都没有。” “那你再想想，你有没有长时间昏迷失去记忆的事儿？” “……” “大概十天半个月的样子？” 楚歌思索着，还是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他转头去问系统：“系统，什么情况？” 【针对你的体质，医生的话有所夸大，这点出血你自己就能吸收愈合。】 系统的评价还是没什么问题，楚歌对于自己的估计也是如此。 就算是有伤，也不可能影响到他什么。 “我问的是，我有没有长时间昏迷？” 你有没有你问我？ 【没有。】系统的声音没什么感情，只在他一个人脑海里出现。 “……” 如果说系统不会骗人，那CT也不可能骗他。 楚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如果这两者都没有骗人的话，那……骗人的，只可能是他自己。 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很可能被修改，乃至覆盖。 “可以帮我确认一下，这伤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伤口被渗出的血液覆盖，暂时没办法判断，手术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至于费用的问题，这个国家有很多政策，不用特别担心……” “不用了。”楚歌摇了摇头，“手术的事儿我不考虑，您帮我看看这伤口是什么时候的就可以了。” “楚歌！”余文影皱着眉头，有点愠怒的喊了他一声，“这不是小事儿，你也不缺钱，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放心吧，真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楚歌笑了笑，拉着余文影从急诊室离开。 看到余文影气得脸都鼓了起来，楚歌无奈：“怎么？还生气？” 他四下看了看，走到旁边的药店里拿了一只电子体温枪，对着自己扫了一下。 “33.2℃，你试试你的？” 余文影不解的扫了一下自己。 36.7. “你……” “医生的话，也不一定是参考标准，尤其是对于我这种，鬼知道还是不是人的存在。”楚歌伸了伸胳膊，打了个哈气，“都说了，你强行把我拉医院来没那个必要，要么继续去处理那一家子的事儿，要么回去睡觉……都比来这儿一趟好。” 余文影还是有点气鼓鼓的，她顿了半晌，忍不住说道：“都是爹妈生养的，怎么不是人了？户籍科是把你注销了吗？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好吧。”楚歌笑出了声，“那两个一起被送到医院的怎么样了？你这人民公仆只围着我一个人转算什么，人民群众都不管了？” “我有同事去了，况且，我在停职反省。” 楚歌：“感情……你这警察职位，是需要的时候有，不需要的时候直接变成无了？” “好像是。” 余文影也不否认，直接承认道。 这里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两人肩并着肩一起往那边走去。 五月的天到底没那么热，晚上还有点凉，在医院附近，仿佛又格外的冷一些。 余文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此刻已经是后半夜了，露水最重的那个时间，空气湿冷湿冷的。 “我们这些人，一般不来医院。”楚歌突然道。 “嗯？” 楚歌来了兴趣：“你想不想体会一下我现在的视线？” “……？” “闭上眼睛呗，放心，不坑你。” 余文影还没反应过来，楚歌已经随手摘下树上的一片树叶，然后拉过余文影，在她眼睛上画起了什么东西。 余文影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这什么……什么该死的距离？ 怎么这么近？！ 卧槽！ 内心飞快的被卧槽两字刷屏，余文影眼皮实在控制不住的抽动了一下。 “别动啊。” 楚歌捏了一下她的脸。 “……不是，你这样让我有点误会……你一个人也没有亲友什么的……要不，我来陪……” “行了，睁开眼睛。” 余文影一脸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然后，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无比的惊悚！！！ “卧槽！！！！！！” 一声恐怖的尖叫贯彻了整座大楼，楼道里的声控灯一一亮起，一刹那间，这一小段路竟然亮如白昼。 “楚歌！你他妈的当个人吧！！！” 余文影飞快的闭上眼睛，嘴里也飞快的骂了起来。 “别啊，看前面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看你妈！艹啊！全是鬼！啊啊啊！你给我关了！快点！我不要看到啊！” ------------ 第八十九章 存在的意义 “不是，你看这个，像不像是咱们送进的那个女人？” “……”余文影强忍着恐惧睁开了眼睛。 果然，那个被送来的女人飘在半空，一脸茫然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打了自己还在颤抖的手一巴掌，发消息给同事，询问当前情况。 “还好，女人的的生命特征已经稳定下来了，可能是惊吓过度了，一直乱喊乱叫，现在打了镇定剂，正在沉睡。” “……” 那她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通知家属操办后事吧。”楚歌面无表情的说道，转身重新走进医院大楼。 还有东西，敢跟着他们一起出来……地缚灵离开了本来的地方，当真以为是好事儿吗？ 替死？ 到底是谁告诉你们的，这世上可以有替死这回事存在？ 看着楚歌大步流星的重回医院余文影不争气的心脏突然再次剧烈跳动了起来。 妈的……真的帅啊。 为什么偏偏不当人！ 自己眼前的这些鬼影还存在着，谁知道还会持续多长时间的效果，余文影知道自己该跟进去，可……实在有点怂。 她没见过这么多的这玩意儿。 她大概懂为什么楚歌说他们并不喜欢来这里的原因了。 不过，要是她不跟着，楚歌与自己同事的交流就不一定愉快了。 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同事，楚歌这个人内心还是很有国法的，基本不会和警察发生冲突，但万一自己的同事不懂事，耽误了时机什么的，那影响的就不是一点两点。 咬了咬牙，余文影也深吸一口气，走进鬼窝。 不过……她也发现，这里大部分都是白色的鬼魂，远没有之前见楚歌时见到的那些凶险。 这也让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显然，这些东西也是有等级划分的。 各种各样的鬼魂见多了，渐渐地，她也没那么害怕了。 直到她遇到一个小女孩，才缓缓停下了脚步。 小女孩抱着自己的腿，头上没有了头发，但一直在哭，听着没有所谓的鬼哭那种难听的感觉，只让人有不尽的怜惜。 “小姑娘，你怎么了？”余文影忍不住问道。 “我……我找不到自己的妈妈了。”小女孩看到有人跟她说话，连忙回应，“你可以看到我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能啊。” 小女孩带着希冀的看着她：“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想告诉我妈妈，不是爸爸的错，爸爸对我很好的……如果可以的话，让她不要工作那么忙，多陪陪爸爸吧，爸爸很爱她的……” “好，你妈妈与爸爸的名字是？” 小女孩说出了自己爸妈的名字。 余文影把这两个名字记下，又突然觉得有点耳熟。 好像……自己有个律师朋友，正在处理一个离婚案，当事人不就是这两人么？ 女人是企业总裁，男人在家带孩子，女人性格强势，男人挺温柔的，但是孩子却得了骨癌去世……女人认为是男人没有好好照顾孩子。 但是生病这种事，怎么都怨不了男人。 余文影抬头，却只见眼前画面一片模糊，很快，这些鬼影全部从自己眼前消失。 楚歌带给她的可视鬼的能力消失了。 最后关头，小女孩的恳求眼神还留在脑海里，余文影突然懂得了楚歌这种人存在的意义。 有时候，我们与死亡打交道，只是为了……让活着的人变得更好。 ------------ 第九十章 抓鬼者人恒抓之 楚歌来到病房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被余文影门口的同事阻拦。 但是很快，楚歌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我背包呢？ 之前到了高明天家，随手放在了沙发上，然后人晕了被送到医院…… 所以，自己现在是赤手空拳？ 走进病房，楚歌看着床上打了大量镇定剂的女人，双手插兜，开始陷入沉思。 论学了两天的阵法究竟能不能对付一只怨灵…… 要不还是撤吧？ 床上的女人睁开了眼睛，并且猛地跳了起来，朝着楚歌扑了过去。 “……真不想让我走啊。” 楚歌二话不说，一手架住对方扑过来的手，一手绕到后面，掐住对方的脖子，再一转身，这人直接被摁在了地上。 “不会真有鬼以为能打过我吧？” 楚歌一边说着，一边将对方两只手反锁。 对方反抗的力气大的出奇，这么多的骨折与损伤的躯体也能发挥出本来没有的力量，只能说不愧是鬼怪。 但……毕竟是在人体内。 人能做出的生理极限，可不如鬼怪那么多。 楚歌一边摁着这人，一边在对方的背上直接用自己的血画上收押阵法。 女人不甘的怒吼。 “得了吧，一招秒的货色，还非得让我回来一趟。” 阵法画的很轻易，很快女人挣扎的动作就停了下来，片刻后归于死寂。 楚歌没有动作。 他在等待。 一旦被收押，寄生的回魂虫效果就会被触发，这次，会在哪里重生呢？ 是回到自己本来的地方，还是……针对收押他的人？ 行慎说的是随机重生，但楚歌并不认为是这样。 任何东西，都需要寄体，想要重生，也需要寄生在什么东西身上，死物不如人体，死人不如活人，所以……一般情况下，最优先级的寄体肯定是…… 等了一会儿，楚歌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最深处缓缓觉醒。 像是突兀多出来的什么东西，一群虫子在身体里蠕动，伴随着格外阴冷的气息，还有一声恐怖的怪笑。 “哈哈哈哈！！！” 女人尖锐的笑声似乎是从自己身体里发出，但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听到。 “死死死死死死！” 女人尖叫的喊着，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一缕奇怪的无色气息正微微歪着头看着她。 什么玩意儿？ 女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一缕气息十分不爽的冲了过来，比楚歌本人还更加不费力的镇压住了对方。 而这次……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重生能力似乎失效了！ 自己真的被镇压在了这里！ 楚歌面色同情：“究竟有多想不开呢……” “楚先生，里面发生什么事儿了？！”门外守着的两个警察这才听到动静冲了进来。 看到眼前的画面一愣。 楚歌也回过神来，看着被自己压制在地上已经气息全无的女人。 “不许动！举起手来！” “……” ———— “卧槽，你要笑死我，怎么还能抓鬼抓着抓着把自己抓进去了？” 张恒第二天来看望楚歌的时候，差点拍着自己的大腿笑死。 “……” 淦。 “你们昨天查的结果怎么样了？” “那道士说的我也听不懂，他也不咋跟我讲。”张恒摊了摊手，“不过今天他也回去了，带着那个容己一起。” 楚歌按了按额头，“行，我包呢？” “啥包？” “背包啊。” “……好像被警察拖走了。” “……” 哦豁，要完。 不说别的，一把大斧子就足够让这事儿变得剪不断理还乱。 张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表情变了一下：“不会真的出不来了吧？” 两人正说着，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原来是余文影拿着一串资料走了过来。 “呆在这儿啊，里面伙食又好，生活又规律，难道你不喜欢？” 楚歌直接喊了旁边的警察：“喂，这个女人昨天超速，闯红灯，市区开到快300了，你们不管管？” “……”余文影瞪了他一眼，“差不多得了，行了，出来吧，一起吃个早饭。” 张恒愣了愣。 这就能出来了？ 你们警察对于杀人的罪名都这么随意了么？ “尸检报告出来了，女人在昨天一点多的时候就断气了，也就是说还没送到医院人就没了，像楚歌这种虐尸的，顶多算有病。” 余文影看了他一眼，“真断气那么早？你们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 “出去再说。” 路边，早餐摊。 余文影熟练的叫了豆浆油条，三人份的，然后端到最里面的桌子上，三人坐在这个角落里，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聊着一些东西。 “多少都不合理，一点多的话，那时候刚刚送上你的车，她身上还有行慎留下的保命符，如果还有气，怎么都不可能死得了。”楚歌说道，“你开车中途，我也醒了，如果后面的人有问题，我也能第一时间发现，但偏偏我是在医院楼外，看到本来那个女人的魂影才发现的，要是我俩当时走得快一点，直接开车回去了，那这事儿就被埋下去了。” “而且，她在自己家死亡的，为什么魂影会跟着跑到医院来，而在路上又没有发现。” 楚歌伸手敲了敲桌子，“我没发现也就算了，我毕竟是野路子，你跟我说行慎也没发现？砸人家龙虎山招牌么这不是。” “……” 好像是挺砸的。 “那现在怎么办？” “凉拌，回去睡觉。” 楚歌打了个哈欠，飞快的吃完了早点，“你送我回去呗。” 余文影：“……” 行吧，我也就司机这点作用了。 “你呢？”余文影看向张恒。 “……我就算了，昨晚后半夜还是睡够了。” 昨天行慎带着容己离开，张恒和司机大叔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这地方就剩下他们一人一鬼，瞪了一会儿，警察来了，干脆坐着警车去附近住了个酒店，好好的睡了一觉。 把楚歌送回自己的家，看着他打着哈欠关上大门，张恒坐在余文影的车后座上，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喂，这个……姐，楚歌昨天检查结果怎么样啊？这脸色也太差了点吧。” ------------ 第九十一章 那您想着吧 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在楚歌身上感觉到过的，那是一种……从内而外的疲惫。 昨天那一幕也着实吓到了他，直到这会儿，才能认真的提出来问一问。 “情况不是多好，但他自己不在意。”余文影脸色也不是很好。 “那这……” “他的体质我们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很显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是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示弱的。”余文影有点烦，一边说着一边把检测报告单拿给张恒看。 “那我回头劝劝吧……” “对了，楚歌说你是幼儿园案件的知情人？” “我只是被迫旁听了不少东西……” “有没有兴趣来给我们警方帮忙？现在这个案子到了收尾阶段了，马上就可以对其他人进行逮捕，该抓的一个都逃不掉。” “啊这……主犯怕是跟灵异的东西有关系，我怕……” 余文影面无表情：“主犯已经叫楚歌弄死了。” “……” “那行，没什么问题。” 楚歌果然还是猛啊！ 楚歌家里。 飘着一股格外熟悉的火锅味儿。 “大早上的，你就不能吃点正常的吗？”楚歌拉开白雅的房门，脸色多少带着点绝望。 “一起？” “吃过了。”楚歌当即拒绝。 好在白雅也没有真的要他一起吃的意思，她自己都快吃完了，这会儿吃完了伸手一挥，谁也不知道垃圾被她弄到哪里去了，连带着四处都是的火锅儿都消失的一干二净，整间房间都恢复了少女房间的精致与清香。 楚歌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姐，你这床好软。” “睡会儿吧。”白雅不甚在意的说道。 楚歌愣了一下，然后脱了鞋往床上一倒。 既然白雅让睡，那肯定……必须去睡啊！ 胆子这玩意儿谁还缺了不成！ 大概是真的困，躺上去没两分钟，楚歌的呼吸就完全平稳了下来。 白雅坐在桌子边，放下手上的茶杯，看向楚歌的方向，微微叹了一口气。 片刻后，她起身走到床边，在楚歌的身旁重新坐下。 抬手摸了摸楚歌那一头坚硬的短发，那一只手格外的修长洁白，只有指尖透露出一点红意，漂亮到了极致。 这只漂亮的手不断往下，缓缓解开了楚歌胸前的扣子，随着一颗颗扣子的解开，这一只漂亮的手上，五根指甲也越来越长。 最终，这只手停留在了楚歌心口处。 长长的指甲缓缓没入，但奇迹般的，这皮肤上不见任何伤口，似乎这指甲根本不存在。 白雅缓缓收起了手指，仿佛抓住了对方的心脏。 就在这时，楚歌嗯了一声，手指不安的动了两下。 但还是没有醒来。 白雅轻声问：“疼吗？” 楚歌没有回应，但额头却渗出了一丝冷汗。 白雅笑了一声，缓缓抽出了指甲，指尖带着一团黑色的淤血，弹指间，这一团淤血与伸长的指甲全部消失不见。 “好了，继续睡吧。” 楚歌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翻了个身，自己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重新睡好。 这床真软，尤其是枕头，冰冰凉凉的，还格外柔软，睡起来香得一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枕头突然消失了，楚歌不爽的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姐……我睡了多久？” 坐在桌子看着手机的白雅头也不抬：“六个小时。” 楚歌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这一觉神清气爽得不行，看着白雅在玩手机，也就随口问道：“姐你干嘛呢？” “点外卖。” 楚歌美好的心情瞬间凝固了。 一片火锅味儿中，楚歌麻木的拿起筷子，麻木的陪吃起来。 “今天要去哪？” “先去警局拿回我的包，找一下行慎，晚上去一趟东郊吧。” “确定要去吗？”白雅优雅的喝了一口可乐，“东郊太远了，它飞不过去。” 白雅说的是自己手腕上的乌鸦，楚歌那点血没解封这么大的距离。 “没事。” 楚歌思索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白雅略显复杂的神色。 白雅罕见的给他夹了一片肥牛，楚歌吃下去楞了一下：“这肥牛没熟吧？怎么还有一股血腥味？” “是吗？”白雅自己夹起一片，吃了一口：“熟了，怕是你自己嘴里的血腥味。” “可能。”想到这两天莫名其妙的冒血情况，楚歌接受了这个设定，“说起来，天道反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很简单，每个人身体都有气，天道反噬，就是让你的气机紊乱一阵子，这种情况会造成一定的后果，最简单的就是出血，其次可能有内脏病变，神经衰弱之类的可能，这种情况世界上最厉害的名医也是治不了的，所以你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就行了。”白雅一边吃着火锅，一边说着：“对了，最近我看中了一个东西，但是卡上余额不足，你帮我买。” “？？？” 你看中什么玩意儿了五百万都不够？ 他咋不记得自己的消费高到某宝会推送这种玩意儿的情况了？ 白雅拿过手机给他看。 是一场b市的拍卖会，003号物品，一只很漂亮也很古老的翡翠摆件。 “……不是吧，你真想要？” “也想去。” “……” “那您想着吧。” 楚歌翻了个白眼，穿上外套出门，打车再去了一趟警局。 “楚先生，这边！”刚刚进去，就有人招呼他，“我们局长正找你呢！” “王局？” 王局面色严肃：“楚歌啊，你能告诉我，这把斧子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吗？” “你们没动那把斧子吧？”楚歌略有些担忧。 “……” “动过的人你给人家几天假，让人家回去休息一下。”楚歌道歉，“我的我的，忘了跟你们说了，这玩意儿有点厉害。” 直接伤害灵魂的东西，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而且这玩意儿伤他都那么厉害，别人……更不用说了。 王局心情复杂。 “没有，就我一个人动了。” 果然他们这些人的东西都轻易动不得吗？ 还好没让其他人碰。 “对了，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16年的a市连环杀人案？” ------------ 第九十二章 智障 楚歌想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 那个时候……不对，应该说所有时候，他都不怎么关注媒体。 看新闻，刷手机这种事，他并不像是同龄人那样感兴趣。 “凶手用的就是一把斧子。”王局继续说道，“案件最终被破解，我们发现杀人者有严重的精神障碍，他杀了29人，分别属于五个家庭，仿佛特别热衷于杀人全家灭门这件事。” “但凶手没了舌头，说不了话，也精神有问题，根本不会配合，作案动机根本无从调查，甚至，我们连凶手的身份都没有找出来。” “凶手是男的还是女的？”楚歌若有所思。 “男的。” 楚歌：“你继续。” “那个时候DNA匹配技术已经发展得差不多了，但是我们仍旧没有办法找到凶手的父母亲人，一般来说，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一样，突然就发生了震惊所有人的连环杀人案，数量高达29人，那段时间，我们警方也是焦头烂额。” 楚歌：“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他开始杀人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发现吗？能让他连杀29人？这个精神有问题，到底是怎样的有问题？” “智障。”王局有点艰难的吐出这样两个字，“他的智商最多只有五岁孩子的样子。” “……” 楚歌看着王局。 难道当时你们都是吃干饭的？ “当时肯定意识到不对劲了，然后就想找你们这边的人……但是你家里人已经……”王局打住了话头，继续说道，“我们请了别人帮助，但是等对方人过来的时候，凶手就突然被我们抓住了，原因是大中午的在西城区阳光幼儿园里砍人，直接被逮了个正着。” “人家大师来一趟，看了看，确认了凶手就是这个人，然后让我们小心凶器。” “但是凶器去哪了都没人知道，后来把凶手送到东郊精神病院，这事儿也就放置了。” 楚歌从自己包里拿出斧子：“这玩意儿？” “嗯。” “他拿着这玩意儿，大中午的在幼儿园里砍人？” “是啊。” “然后，你们没找到凶器？” “……” 王局觉得楚歌在骂他们废物点心。 “晚上也就罢了，大白天的，你们找不到凶器？也幸亏你们找不到，这玩意儿到你们手里鬼知道要害多少人。” 仅仅碰一下他都需要休息五天恢复，别人至少也得一个来月虚弱期。 而且，会不会留后遗症都是不一定的事儿。 “被砍的那个孩子，是不是景久全？” 王局：“不是，刘吱吱。” “查，现在顺着景久全去查，刘吱吱是幌子。” 楚歌叹了一口气：“兄弟，这可不兴结案的，疑点这么多……” “当时外界压力太大了。”王局摊了摊手，“我们也没办法，凶手被抓住了，这事儿就算有了交代。” “行，那你们慢慢查，我就先走了。” “唉好，慢走啊！” 王局说着，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他可是长辈啊，怎么莫名感觉被一个小辈训了？！ 哭笑不得的看着楚歌背着包走人，王局站起来之后脚底一个踉跄。 “唉，老了……” 楚歌提前问了行慎，这会儿直接到一家酒店里去见人。 某酒店某房间里，容己正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地上，听到有人敲门，表情欣喜了一下，看到是楚歌的时候，眼神就更兴奋了。 “楚歌啊！你跟我师叔说！我真不是……” “绑得挺好看。”楚歌看了看他，啧了一声。 “……” 最后的希望，突然，啪的一下没了。 “这场面，控制住了？” 行慎睁开眼睛，微微点了下头：“控制住了，但没完全，还有一个怨灵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只我收拾了。”楚歌说道，“还剩这一只，另外还有之前那个司机大叔，我让他也回自己家去了，不知道回到自己家里会不会发生一些特殊的变化，不说这个，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回魂虫复活的鬼，还能算是原来的鬼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记忆一样，应该算是。” “不是。”行慎摇了摇头，“即使是鬼，也没有鬼能够接受这样的异类，如果他们自己知道自己是怎样复活的，恐怕会生不如死。” “为何？” “你去问鬼啊问我干嘛？！” “……” 暴躁老哥持续上线。 顿了顿，行慎继续说道：“鬼是靠怨念或者执念存在的，不靠怨念或者执念也能存在的话，他们本身的存在就受到了质疑。” “好的。”楚歌点了下头，“今晚，我借出去笔仙的那几个人应该会受到神像的索命，你一个人能解决吗？” “你去哪？” “我得去解决另外一件事，再不解决就被鬼追杀到头上了。” 老实说，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是很想面对小男孩景久全。 对方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甚至一度超过袁悠。 这次暂借三天，必须把这事儿解决了。 那就得去好好探一探东郊区精神病院，找到凶手，也找到缘由。 “可以，我一个人至少保她们几个安全没问题，更何况你也把笔仙留下了。” 行慎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虽然只来了一个人，但那个神像也只有一个鬼。 “行。”楚歌想了想，补充说道，“如果看到我那天带着的那个游魂，一定要想办法留下啊。” “行，多少钱？” “谈钱那就俗了……” “嗯？” “大不了把笔仙还给你。”楚歌肉疼的说道。 “那本来就是我的！” “这不就还你了么。” “……还有事儿没，没事了赶紧滚。”行慎没什么好气的说道。 “我妈……” “你回来了我带你去找，行了行了，赶紧走吧。”行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看到楚家人就烦这毛病果然还完全没改。 楚歌同样挥了挥手，背着背包出去了。 待楚歌走后，容己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行慎。 “原来，被坑走一只红衣的那个人是您啊师叔……” “……” 果然姓楚的东西没有一个好东西！ “哎？师叔别打别打！啊疼！” ------------ 第九十三章 夜探精神病院 东郊。 距离楚歌家所在的地方很远，两个地方之间足足跨越了一整个城市，打车过去大概需要三个多小时，接近四个小时。 所以楚歌选择了高铁，唯一麻烦的一点是需要想办法让斧子过安检，好在也难不倒他。 高铁到隔壁市，然后打车回东郊，大概只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多出来的一点还能去吃顿饭，坚决不要火锅。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有人跟他选择了一样的路线。 坐在楚歌对面座位的是两个高中女生，穿着一中正在叽叽喳喳的谈论着。 “那地方一般人进不去的吧？” “毕竟是精神病院，一般人肯定也进不去，但是我听说，晚上看到的那地方跟白天的根本不一样。”那个女生低声说道，“晚上一到，门锁也坏了，保安也没了，里面到处都是血迹，不过肯定是假的啊，咱们还是得偷偷溜进去，我已经打探好路线了，到晚上，咱们就从后面进去，后面哪里的铁丝网比较薄弱，过去了买把钢丝钳就可以解决。” “要是真的是传说中的那种场景怎么办啊？”另外一个女孩有点害怕，也有点兴奋。 “那我们的直播就热闹了啊。” 正说着，对面传来了一个小哥哥的声音。 “您的直播间因为涉嫌低俗色情/封建迷信/暴力血腥已被永久封禁。” 两个女孩抬起头，看到了楚歌面无表情的脸。 “哇，小哥哥你好帅啊，咱们加个微信呗！” “离远些。” “这座位就这么大，离远些也离不了啊。”女孩一脸兴冲冲的，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我看小哥哥你也在微信界面里跟别人聊天着呢，不如就加一个呗。” “你们认识周康老师吗？” “……？” 两个女孩楞了一下，其中一个女孩的手机响了起来。 “班……班主任……” 两人对视一眼，实在没敢接。 电话铃声响完，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是一条来自周老师的语音消息，刚刚点开，里面就传来了。 “反了你们俩了！就放一下午这么点时间你们都敢跑！” “……我们好歹放一下午，明天之前回去就行了啊。”其中一个女孩弱弱的说道。 但是愣是没敢回老师一个字。 不过，很快，楚歌的手机响了起来。 楚歌笑了笑：“学妹，周老师的电话，不用谢，已经帮你们接通了。” 顺便还按了个免提。 “你们俩，赶紧给我回来！”周老师的嗓门依旧很大，“晚上查宿的时候你俩不在，给我等着！” “老师……我们不是放假了么……” “嗯？” “知道了老师！” 秒怂，就是这么快。 “行了，下高铁赶紧买票回去，别在外面浪。”楚歌拿回手机，无奈道。 “学长你原来也是我们学校的吗？你怎么知道我们班主任是周老师啊？你认识我们吗？” 他们学校都需要穿校服，楚歌并没有穿，而且楚歌也不像是高中生，那肯定就是以往是本校的了。 “我只是随便给一个老师拍了你们的照片问了一下。” 那时候家里出事，大多数老师都对他表示过关怀，他认识的高中老师太多了，随便问一个，没想到就正好是周老师班上的。 “哇，小哥哥你偷拍我。”女孩拿起手机，“那我也要拍回来。” “让我入镜！” 另一个女孩强行凑到了楚歌身边，不过很好的注意了距离，没有贴楚歌太近，拿着手机的那个女孩飞快的按下了快门。 “学长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历念儿，她叫郑薇。” “楚歌。” 郑薇：“……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历念儿：“那个……贼牛逼的学霸学长，清北都请不去的那个？！” “卧槽！” 遇事不决，只能卧槽。 两个女孩看着楚歌的眼神瞬间不一样了。 楚歌一片无语。 可别学霸了，他都要被教资这个考试钉在耻辱柱上了。 两个女孩很是活泼，一路上拉着楚歌东聊西聊，让楚歌一度十分后悔之前开口说话的行为。 一开口这两个根本就停不下来了！ 好在这路程到底不远，很快就到站了，楚歌再度叮嘱两个女孩买票回家，拿着自己的背包出了车站。 随便买了点吃的当做晚饭，出饭店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随便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东郊精神病院的时候，天色就更暗了。 几颗明亮的星星挂在天边，月亮还没有出来，周围的一切看着都十分阴暗。 阴暗地……让他能够闻到里面的血腥味。 手伸到背后拿出剪刀，楚歌在自己眼前开合了一下剪刀。 他来了，那这一次，这里的天幕必将被剪开。 ———— 精神病院，后面。 铁丝网外。 郑薇与历念儿到底是低估了铁丝网这种东西的硬度。 两个人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儿，她们俩的力气好像根本剪不开这玩意儿。 “你行不行？不行了换我来吧。”举着自拍杆调试角度开直播的郑薇看她半天没剪开，有点不解的说道。 “你来你来，你来试试。” “卧槽好硬……” “别说脏话，开播了。”郑薇提醒道。 “这才几点啊，这钢丝网上就有露水了？我手都湿了。”历念儿不满的拿回手，二人没敢打灯，借着微弱的光芒看了一眼，只觉得这手上的颜色不对劲。 “老铁们晚上好，今天咱们来探一探传说中闹鬼的精神病院啊~感谢榜一大哥的飞机！大家看啊，这铁丝网上面的水沾到手上，看起来红色的，有点像血，有点可怕啊……老实说我现在已经有了一点慌的感觉……多谢王美美的飞机和安慰啊，我现在已经没那么怕了，这东西应该就是铁锈吧……” 历蔫儿拿出纸巾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抬头时钢丝网内突然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人。 “姑娘，干嘛呢？” “没……没干嘛！” 做坏事被人抓包，那就有点尴尬了。 “你们是想进来吧？”老人笑呵呵的，脸色虽苍白，笑容却很是真诚。 “门又没锁，走正门么，这地方你们两个小姑娘怎么剪得动？” “啊……？” 郑薇愣了愣，忽然想起传言。 传言中，这地方到了晚上门就不会上锁，连保安啥的全部消失。 ------------ 上架感言 那个，这本书明天上架，中午十二点…… 至于感言……感个屁的言啊，要说感言的唯一想法，那大概是穿回去把五月份开始写这本书的我头给打烂。 究竟是多想不开才来写灵异……？ 但是写都写了，自家儿子也不能半途而废，好歹给他养大，架还是得上的。 卖惨啥的也没必要，毕竟大家看的是我的书，又不是我的人，我始终认为想要订阅只要书好看就够了…… 另外，想看我的人那就大概是你有问题……？ 就这，宝们，求个订阅吧，明天五更起。 楚歌的教师资格证祭天，祝我均订五百！ ------------ 第九十四章 诡异直播（求首定！） 不是，玩真的？！ “念儿，咱们回吧。”郑薇低声道。 历念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脸色变得不是很好起来，她缓缓点了点头，与郑薇一起往回走。 他们是来找刺激直播的没错，但是并不是很想要真正的刺激。 假的刺激才值得人去探索，真的刺激……那还是算了吧。 沿着路往回走着，历念儿和弹幕聊了起来。 “你们说那个老爷爷是突然出现的？别啊，老铁们，我胆子小你们可别吓我。” “感谢转头回去看看的魔法书一个~啊这，这可不兴看的，看了我估计就凉了。” “既然都到这里了，我跟你们讲讲这座精神病院的历史吧。” “这座精神病院，其实在一百多年前还不是一座精神病院，是一座很大的宅子，宅子的主人好像姓楚，在那时候可以说是达官贵人。” “谁也不知道咋了，楚家一大家人在一晚上突然全部死了只剩了一个流落在外的小孩存活了下来，听说宅子里是怨气冲天，根本没人能够进去，后来还是那个流落在外的孩子亲自回去，才让这地方变得正常了起来。” “不过根本没人敢住，那小孩一家也搬走了，后来啊，政府经过楚家同意，也就把这地方改成了精神病院。” “只是听说晚上还有些异样……” 弹幕开始叫起来了。 “主播进去看看。” “来都来了，不进去算什么啊？” “就这？就这？我的飞机白刷了？进都不进一下？” 历念儿不为所动：“进是不可能进的，我又不是傻子，只能在外面给你们看看了，私自进去是要被警察叔叔关起来的。” “都走到门口了，不进去算什么？” “就是就是，都走到门口了，门也没锁，进去看看。” “……” 历念儿与郑薇猛地回过头。 一扇敞开的大门正在她们背后，门上还有一个扭曲的牌子，东郊区精神病院！ “小薇，我们走的是这条路吗？！” “不……不是啊。” “你这个路痴不会给带错路了吧？！” “你不也从这里走？”郑薇反驳。 “……” 一片静默中，两个女孩额头都有冷汗落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背对着大门往前走，心想着可能是走错路了，不可能出现这么恐怖的事情吧。 走了大概十分钟，弹幕里的内容变得不一样了。 “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她们俩走了半天和这门的距离一点没变？” “你不是一个人。” “楼上骂你不是人。” “我也感觉到了，她们俩走半天，根本没有离开这大门啊！” “卧槽！阴间起来了！” “主播快跑！” 两人也看到了弹幕，心跳得飞快，拉着手跑了起来。 “快跑！这地方真不对劲！” “好像跑出去了！” “主播怎么样？” “主播怎么停下来了？” “主播？” 两个呆滞的女孩吞了口唾沫。 郑薇把摄像头反转过去，说：“没有跑出去……那门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报警！” “等会儿吧，难不成告诉警察我们看到了鬼？” “警察叔叔不信啊！” “既然这样，主播为什么不干脆进去看看？” “总之也跑不出去，不如进去瞅瞅？” 历念儿：“我还是觉得不能进，小薇咱们再跑一次。” 这次，两人换了个方向，奔跑出去，却在某一个时刻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她们……已经进去了。 “老实说，主播现在心里有点慌。”历念儿咽了口唾沫，“我们真的进来了，老铁们，发一波祝福在公屏上，祈祷主播今天能活着回去。” “祝福！” “祝福！” “飞机！” “火箭！” “主播要活着啊，不然我火箭白刷了！” 历念儿嘴里念道：“感谢老铁送来了火箭，非常感谢，既然都进来了，看样子我们轻易是出不去的，那我们今天就来探索一下这里面有什么吧。” “首先，这里非常安静啊，我们身处的是一个操场，操场上一个人都看不到，平时他们应该在这里活动，我看到了……小薇，那是什么？” “一个染血的药盒。”郑薇把自拍杆交给历念儿，打着手电筒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一根棍子，拨动了一下药盒，念出了上面的名字，“盐酸舍曲林。” 历念儿也走了过来：“这好像是抗抑郁的药？” 摄像头对准了这个药盒，药盒上的字有一定褪色，但还是能够看出来是什么，除了这些字，药盒上还有一个血手印，好像有谁手上沾满了鲜血然后握了一把这个一样。 “这种包装……好几年前的了吧？” “我的妈，我已经按在110这个键位上了。” “弹幕护体！” “弹幕护体！” 历念儿：“老铁们，不是我说，这种地方的东西，不管是啥，不管有没有线索啥的，都千万不要轻易去动里面的东西，我虽然是个唯物主义者啊，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得信，总之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2333333这才是正常的主播，我记得我五年前看到的一个主播，看到啥玩意儿了直接莽，真的是血压突突的升。” “等会儿，主播你们后面是啥？！” “主播快跑！！” 两人没有一丝犹豫，飞快的往前跑，跑了至少上百米，才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一个黑影正在飞速退去，很快消失在了视野里。 “这什么？老铁们刚才看到了啥？”历念儿喘着气问道。 “女人！” “鬼！” “怪物！” 弹幕乱七八糟的，历念儿大概总结出了那东西的样子。 是个女的，长得乱七八糟像个怪物，一看就不是活人。 “我的妈呀。” 郑薇拍着胸口，“我就是用树枝拨了一下药盒，至于吗？” “别说了，下次啥也别动了。”历念儿苦着脸，“我看这地方挺安全的，要不就在这里坐着等天亮吧。” “我觉得……不安全……” 郑薇把目光艰难的从脚底抬了起来：“你……你踩到……人家的脸了……” ------------ 第九十五章 生存挑战 “主播快跑！是刚刚那个黑影！！！” “她在你脚底！看样子要往上爬！” “我报警了！卧槽卧槽！” 弹幕焦急了起来，历念儿也丝毫不敢耽误，她连忙抬起腿想往前跑，可……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扯住了。 冰冰凉凉的，软绵绵的，不用看都知道这是两只手。 “别动！” 郑薇说着，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来一把美工刀，朝着这两只手剁了过去。 那两只手还没等刀子剁到，便缓缓消失了。 两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主播可以啊，这什么刀？” “就是一把美工刀，我爸拿它杀过好多只青蛙和小鱼的，没想到还真的有用。” “主播666！” “恭喜主播活了下来，赠送飞机一个。” 历念儿：“讲道理，今天唯一能给我安慰的就是你们的打赏了。” “主播你不行啊，五年前的那个主播可是敢在鬼的头上跳舞的，虽然跳得什么垃圾玩意儿。” “你们都说五年前的主播，那个主播现在人呢？” “哈哈哈哈笑死我，直播间第二天就封了。” “……？” “我都能想到当初的场景，您好，您的直播间因为涉嫌低俗色情/封建迷信/暴力血腥已被永久封禁哈哈哈哈。” 郑薇叹了口气：“行吧，人家是大佬，我们这些小菜鸡，你们有没有从大佬那里学着点什么东西来帮我们？” “没有，放弃吧，大佬的方式你学不来。” “放弃吧。” “啧啧啧，还有敢学那位的……看直播这么多年，整个区域里也就那一位让我印象深刻。” “说起来，那位大佬好像当年跟你们差不多大？” “别聊了别聊了！二楼上有东西！” “二楼上好像有一个人！” 弹幕又开始变了起来，历念儿与郑薇抬头看向二楼。 精神病院共有五楼，不算多高的建筑，穿过操场就来到主体建筑物旁。 现在，她们的距离已经和这个建筑物格外的近了，抬头便能够看清楚。 但光线几乎等于没有，她们啥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似乎是穿着黑色衣物的人。 不对，是不是人另说，反正她们是不敢上楼，不敢去看看，只祈求别的东西别下来就行。 “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就在这里跟这个黑影斗智斗勇，二是进这座未知的建筑里，我选一，你们呢？” “11111” “22222” “2” “111” “你们的建议无效，主播选择就在操场溜达，坚决不上楼。”郑薇直接说道，往后退了几步。 这座建筑物里面显然才是更可怕的存在，傻了才往上走。 两人靠在一起，互相拉着手，紧紧盯着周围，一刻也不敢放松。 “小姑娘，这不就进来了么？过来让爷爷瞧瞧……” 一个笑眯眯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耳边响起，两人毛骨悚然的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那正是之前在后面铁丝网那边跟她们说话的老爷爷！ 老爷爷笑眯眯的，看着很是慈祥……可，他是飘在半空中的！ 而且，距离两人太近了！老爷爷只是伸出手，两人就不受控制的往那边走了过去，并且扬起了脖子，像是主动把脖子送到老爷爷手上一般。 就在这时，地上的一个黑影也重新爬了起来，朝着两人飘了过去…… “主播快跑！” “快跑啊！” “卧槽！卧槽！” “警察呢？！怎么还没到！” “要出人命了啊！” 弹幕里急成了一片，观看直播的人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目睹着这一场即将到来的灾难。 “二楼那个动了！” “二楼那个他好像在往外翻！” “卧槽！玻璃好像一拳直接干碎了……等会儿，这是个人？” “人啊！鬼就直接穿过去了好吗？！” 无数人目睹之下，那个人从二楼直接跃到一楼，然后一脚踹在了老爷爷背上。 这一脚重得离谱，老爷爷飞出去好几米，直接超出了屏幕。 接着，这个人又拿着手上的剪刀砸在黑影女人的头上，女人尖叫一声，连忙缩了回去。 弹幕停顿了几秒钟，然后被一个词刷屏。 “卧槽！” “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向我证明了鬼是真实存在的，也是可以战胜的，虽然他第二天就消失了，我还是记得那么一个身影……” “今天再次有人证明了鬼是真实存在的，我再次看到了这个身影！” 楚歌伸手把两个女孩拉了起来：“你们还真敢。” 历念儿&郑薇：“……” 对不起，我们真的该马上买票回去的！ 二人看着楚歌，都愧疚的低下了头。 “下次别作死了，这个给我。”楚歌指了指历念儿手上的自拍杆。 “哦哦。” 楚歌拿着自拍杆对准了自己，打了个招呼：“哈喽。” “哈喽哈喽哈喽！” “大佬你好！” “这谁？我可爱的念儿与小薇呢？” “卧槽，虽然不认识，但是弹幕好像有很多认识的！确定了，是个大佬！” 楚歌：“接下来的直播交给我，那谁，记得分我一半直播收益。” 历念儿：“……额，我叫历念儿，学长，全都给你！只要你能带我们出去！” “嗯。”楚歌点了下头，“兄弟们，晚上好，好久不见。” 一连串的火箭突然飞过，历念儿惊呆了。 这么一小会儿网友刷出的火箭，比她做直播这么久见过的所有火箭都多！ “话说你们这个分区这么凉的吗？都五年了还没办法忘记我当时的一场直播。”楚歌一边说着，一边对着两个女孩挥了挥手，“跟上，进来。” 两个女孩：“……” 说实话，不是很想跟上去。 这都进到建筑物里面去了…… 但在外面还是跟在楚歌身边有安全感，这问题的结果已经不需要讨论了。 “嗯，精神病院，这种东西或多或少都有点那方面的传闻吧，这个是真的，甚至到了晚上直接分割出两个区域，一个真实存在的，一个是鬼蜮里的，这种情况属于人鬼共生，很少见，也很危险。” “想要出去，要么是找到鬼蜮与现实的接口，要么是活到天亮。” “那么现在，生存挑战开始——” ------------ 第九十六章 止咳糖浆 楚歌转动自拍杆，观众可以看到玻璃门里缓缓贴过来了一只手，那只手上染着血色，惨白得可怕。 这只手蠕动着，顺着玻璃向上，但是光线太暗了，除了这只手，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就好像里面除了一只手外什么都没有。 然后，楚歌也同样的伸出手，与这只手隔着玻璃击了个掌。 “卧槽哈哈哈哈！” “恐怖的氛围一扫而空！” “鬼：我是鬼，很可怕的那种！” “人：我是人，很皮的那种！” “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大佬持续的不当人~2333333” “我严重怀疑大佬上次的直播被封完全是因为虐待鬼。” “别怀疑了好吗，根本就是！” “盲猜距离此号被封还有三十秒。” “至今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大佬上次直播一整晚的。” “赌一包辣条这个直播间明天无了。” 楚歌：“别乱喊，人家的直播间。” “了解了解。” “主播在干嘛？” “好像是在撬锁。” “不是，他不是从二楼下来的吗？门都没开刚才是怎么上去的？！” “再次阴间起来。” “2333333看主播专业撬锁。” “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直接砸，果然牛逼。” “我想看妹子啊，两个妹子都到边角角去了。” “……等会儿，他们是三个人吧？” “是啊。” “大佬两只手在开锁，两个妹子旁边一脸懵逼，那……拿着自拍杆的是谁？” “……” “……？” 弹幕上的欢乐还是恐怖，历念儿与郑薇是半点感受不到。 她们看着一个飘在空中的小孩帮楚歌拿着自拍杆，表情已经吓得完全麻了。 不是说所谓的一脸懵逼，而是……这不科学！ 真的就大佬就任性了么？ 另一边，楚歌已经撬开了锁，顺便抓住了玻璃门里面那只来不及后撤的手。 用力一拽，果然，这单纯的就是一只手，连带着胳膊的那种，骨头碴子都在外面。 但人家就是还能动。 楚歌把这只手拽到了镜头前。 “拿开啊！！！！” “卧槽卧槽卧槽！” “吓得我手机飞出去了！” “不要搞突然袭击啊！” 楚歌没管弹幕说了些啥，而是对着历念儿问道：“操场上那个药盒上的手印，是不是这只手的？” “……” 这我们哪里晓得？ 反应过来的弹幕们开始说话：“好像是，就是这样一只胖胖的手。” “手的主人看起来是个胖子啊。” 楚歌：“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随手踢了那药盒一脚，没太注意，不过看起来大小应该差不多。” “不是那个……黑影的吗？”郑薇小心翼翼道。 “黑影手上可没有血。”楚歌抓着这只手，摸索了一阵，在手腕上摸到了什么，接着，他把这只手拉得距离镜头更近，借着手机的光去看手腕上的东西。 一个腕带，上面有一个数字6，背面是东郊区精神病院。 “应该是六床的，或者是六楼的病号。”楚歌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这总共只有五层的建筑物，“你们觉得是哪一种？” “盲猜第二种。” “不往正常方向猜就够了。” “不管怎么说，去六号床看看有没有这个人就知道了。” “去六号床看一眼~” 楚歌把这只手塞进自己的背包，这只手本来还在不断的挣扎，进了背包之后立刻安宁，一动也不动。 一边向前走，楚歌一边说：“之前我是追着一个东西直接翻上的二楼，也就没有在一楼看，我追的那个东西？跑了，不过问题不大，短时间内应该不敢继续出现在我面前。” 这里面根本没灯，只有两个女孩拿着手电筒透着一点光，进门拐过去，直接就是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紧紧关闭着，门框上落了一层灰，只有门把手上仿佛有人碰过的痕迹，门缝里的颜色比别的地方深些，好像有水迹长期渗透的痕迹。 “开门去。”楚歌说道。 弹幕的群众发现自己在往这扇门移动。 “？？？” “叫我们开门？不是吧？” “是叫那个拿着自拍杆的开门吧？” 画面中，出现了一只小小的手，这只小小的手抓住了门把手，轻轻一拧—— 门把手被拧下来了。 楚歌眼睛一瞪：“老师有没有教过你，弄坏东西要赔偿的？” 刘吱吱：“……呜。” 门把手被拧下来，露出一个黑色的洞，里面流出了黑色的液体。 “卧槽，这个门！” “里面烂了吗？” “看起来有点好吃。” “住里面应该还不错。” 弹幕的数量以一种强悍的速度增长，观看人数也在不断的增多，很快热度远超同期，爬到了当前分类第一，也有人不断的打赏，一时间直播间里热闹无比。 “就没人注意到拿着自拍杆的是一个小孩吗？！一个小孩究竟怎么使角度是从主播头顶往下拍的！” “我怎么感觉……这个直播间有点不对劲？” “阴间直播间，能对劲吗？” “233333，安心看就行了，目前来说感觉舒适的一批。” 楚歌看了一眼弹幕，说：“来都来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有手的都点个关注啊。” “那没手的呢？” 楚歌挑了挑眉：“你脚是干嘛的？” “也没脚？” “那你是怎么打的字？” “对哦！” 楚歌笑了笑，转头走向这扇门，用手摸了一下门把手里面流出来的黑色液体。 “讲真的，这种看起来就不对劲的门还好，要想直播效果拉满，还是得那种看起来什么异样都没有地方，然后打开门就是一个开门杀，也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那种门，这玩意儿有点黏，好像还……有种枇杷的味道？” 说着，楚歌把手指塞进身边的刘吱吱嘴里。 刘吱吱：“……止咳糖浆。” 楚歌：“刚才要吃的那位兄弟，帮你尝了，成分止咳糖浆。” “卧槽，有没有diao大的给我解释一下，这属于什么操作？” “diao大的忙着，没时间管你。” “啊这……” 既然这门把手已经坏了，楚歌干脆一脚踹了上去。 “啪！” 一声闷响，这门并没有被踹开。 这门的门缝里，流出大量黑色的止咳糖浆，一点点的顺着地板蔓延，仿佛这整个办公室里都塞满了止咳糖浆一样。 ------------ 第九十七章 门口的病人 “止咳糖浆？我信这是止咳糖浆就有鬼了。” “哈哈哈哈有时间了去吃吃试试。” “看样子有好多。” 楚歌诧异的扬了扬眉毛。 止咳糖浆就算了，但是他一脚没有踹开这门，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不过糖浆这种东西的粘性很强，也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的问题是，里面的止咳糖浆到底有多少。 “不会真的有人以为这是止咳糖浆吧？” “我咋看着这颜色跟血差不多？” “这种地方你看啥都像血。” “哈哈哈为什么没有人来我的地盘玩呢？” “就是，这种娇滴滴的女主播怎么都不来我这边啊。” “吸溜。” “？？？？？” 楚歌看着弹幕，一边随口说道：“就知道看人家女孩子，要不我去一趟你们那边？” “主播手下留情！” “送一个火箭，别来！” “？？？？” “？？” “妈的这弹幕怎么越看越不对劲？！” 弹幕聊天的时间里，楚歌已经再次一脚踹在了这木门上。 门……还是没有开，但是木门的中间被踹出了一个大洞。 “你们两个，过来一个打个灯。”楚歌对着两个女孩挥了挥手。 历念儿……历念儿犹豫了一下，连忙小跑了过来，踩着止咳糖浆也没有介意，将手电筒的灯往门洞里面照。 楚歌眼里多了一份赞赏之色。 讲道理，这种场合里，一般的女孩子未必有这个胆量。 不管这两个到底怎么作死进来的，但是进来之后能做到不乱喊乱叫，不乱动东西，该听话的时候听话，做事不犹豫，那可真的不多。 一般男人都做不到，别说是女孩子了。 “里面……好像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办公桌，档案柜，椅子，地毯，一些医疗用品。”历念儿开口说道。 楚歌让历念儿让开，再次一脚踹在了这个门上。 这个洞被开的更大，足够容纳一个人钻进去。 楚歌第一个钻进去，两个女孩紧随其后，最后才是拿着自拍杆的刘吱吱。 进门后的楚歌第一时间转身，把目光看向这个不断流出止咳糖浆的门。 这门的背后，竟然什么异样都没有，仿佛他们在外面看到的不断涌出的止咳糖浆只是幻觉一样。 这东西就跟从墙缝里渗出的一样，沉思片刻，楚歌没有第一时间去追究这个。 这个医生办公室先检查了再说。 “学长，我好像……看到了这个止咳糖浆的瓶子，不过上面都是英文，我看不懂。” “精神病类药物很大一部分都是英文，不认识是正常的。”楚歌走过去，拿起郑薇找到的棕色小瓶子，倒立过来敲了敲。 一滴残留也没有倒出来。 他继续说道：“不过，这不是药。” “那是？” “是毒pin。” 楚歌把瓶子放回原位，坐在了这办公室里唯一的一张办公桌前：“一种在非洲格外泛滥的东西，年轻人基本都被它控制，成为了它的奴隶。” “……”两个女孩都微微张大了嘴巴，“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样的东西？” 楚歌没有回答，他也没法回答这样的事。 他有时候不是很明白人这种生物的想法，也不知道该怎么想象人能做出什么事。 弹幕里也讨论起来了。 “没错，我记得我看到过这种东西的报道，真的是……唉。” “呜呜呜，好伤心，我就死于类似的玩意儿。” “……妈……妈……我怎么关不了弹幕！” “楼上的卡了吧？233333” “笑死，一个这东西就能把你们吓到？精神病院里什么情况都有，正经的东西却是没多少。” “好好说话，至少我现在觉得操场上的那个药盒挺正常的，毕竟是这里该出现的东西。” “……” 弹幕讨论的时候，楚歌已经翻开医生的病历记录本。 记录本分为六个床位的病人，分别关在六个不同的房间，他们都在一楼。 这样看来，每一层都有专门负责的医生。 “一号床的是一个同性恋男子，家人强行将他送来的，经过诊断，医生认为他没病，但是看用记录，药没有停过。” “二号床的，是一个精神分裂的姑娘，程度较轻，但是家人都去世了，无人照顾，治愈后没有出院。” “三号床，有一个人格分裂的男人，另一个人格是他母亲，治疗效果并不明显。” “四号床，重度幻想症，他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另外一面，那一面只在晚上出现，每次都要藏起来，不然就会被抓起来吃掉。” “这个，我怎么觉得不像是精神病人？”郑薇插口道。 “这样说的话，这个鬼蜮里可能还有另外一个活人。” “五号床……没有记录。” “六号床，一个双相情感障碍的姑娘。” 把记录表上的信息看完，楚歌简单的说了一下这本书上的病历们，然后想了想，又说道：“那看来，我背包里的这只手，属于六号床的姑娘，双相严重时需要介入抗抑郁药物，那个药盒也完全符合。” “有人的辣条输了啊，这座精神病院没有六楼。”楚歌放下病历本，走到药柜面前，打开看了看，里面都是正常的药物，没有什么稀奇的。 正想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紧张的声音：“谁？谁在里面！？” 历念儿连忙把灯打了过去，之间门洞外出现了一个瘦瘦小小的人，他的眼睛四下乱转，不放过任何一点动静，浑身肌肉绷紧，显然紧张到了极致。 手电筒照过去，几人可以看到对方的手腕上戴着一只腕带，上面是数字看不清楚。 历念儿紧张的转头看向楚歌。 楚歌开口：“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房间？” “我的房间被别人占据了！你们是谁？！你们又怎么在这里！” “我是新来的医生。” 楚歌直接拿起旁边的白大褂穿上。 “医生……对医生！医生！你快救救我！这里有鬼！我好害怕！啊！”那人紧张的说着，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声音还是很小，似乎担心大声说话会引来什么东西，但是片刻后他的脸色一变，“不对！你不是医生！医生都上六楼去了！” ------------ 第九十八章 谁让我进来了呢 六楼？ 楚歌对着屏幕说道：“看来某人的辣条又回来了。” 他转头继续对着那人说道：“我是新来的医生，这是我的两个助手，我们来的时候路上堵车，然后就晚点了，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晚上了，进来之后就是这样。” “你真的是新来的医生？”那人有点狐疑。 “是啊。” “那……你们是人？” “不然呢？” “快躲起来！”那人面色一变，身影陡然从门洞旁边消失。 楚歌皱了下眉，示意两个女孩关闭手电筒。 手电筒刚刚关闭，门外就传来了一个沉重的脚步声。 光线再度变得微弱，房间里的呼吸声不约而同的放缓甚至消失，透过门缝看去，只能看到一个白色身影不断接近。 这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他好像很胖，胖到正常人想象不到的程度，整个身躯把走廊占满，手里拿着一个病历本，一步步的往前挪动着。 却在他们门前停下了。 他趴了下来。 面对着地上流出的止咳糖浆露出了饥渴的神色。 然后，他伸出舌头，咕噜咕噜的舔着地上这些糖浆，舔完地上的舔门上的，不放过一丝一毫。 这样下去，迟早舔到这个洞上。 楚歌当即出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注射器，注射器里面装着他自己的血，快速的在一张纸上画了起来。 阵法成型瞬间，楚歌当即把纸顺着门洞扔了出去。 那体型高大的白大褂被一张纸糊了满脸，他愣了一下，伸出去的舌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就那样停在了原地。 片刻后，这张白纸落了下去，上面的阵法却完整的烙印在这白大褂的脸上，屏蔽了这玩意儿的部分认知。 白大褂站了起来，不再理会门上的止咳糖浆，而是往前继续走。 过了不知道多久，门外再次传来了刚才那个瘦小的人说话的声音：“你们没事吧？” “没事……这什么东西，好可怕啊。”楚歌开口说道。 “害怕就对了，这是这一层本来的医生，他去六楼了，但是隔一段时间就会下来巡逻一次一楼，一旦有什么发现，立刻就会杀死对方。”那人恐惧的摇了摇头，“你们快出来，我知道一个地方安全，我带你们去，至少能躲两个小时。” “好。”楚歌点了点头。 三人跟着这人往前走，历念儿可以用手电筒的光照了照对方。 “小薇，有影子。” “好像真的是人？” “吱吱，把自拍杆给我，你回旗子里。” “好嘞！”刘吱吱麻溜的钻回小旗子，这个自拍杆回到楚歌手里。 弹幕又热闹了。 “这家伙真的是正常人能长到的体型？” “不科学……所以这应该不是人吧？” “很明显是同类啊！” “妈呀，吓死我了，话说我怎么感觉大佬说可怕的时候不仅没有一点可怕的感觉，还觉得有点想笑？” “大佬：我很怕，特别怕的那种！鬼：你别过来！” “2333333” “讲道理，我怀疑我真的进了灵异直播间……这弹幕一个个的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不会真的有人信这些东西吧？很明显都是摆拍好吗？说是直播你们就信了？” “吐了，主播道具做的也太假了，这门纸糊的吧？” “楼上好有意思啊。” “我也觉得！” “不如我们……” “嘿嘿嘿……” 楚歌看了一眼，飞快的说道：“我这里不准随便攻击别人啊，谁违规拉黑谁。” “好么好么，主播说啥就是啥。” “主播牛逼！” “大佬大佬你看看他！他都准备钻进去了！” 楚歌：“嗯？” “没有的事儿！不要冤枉我！” 一路聊着，三人已经跟着那个瘦小的人来到了一个房间前。 “就这个房间，里面是空的，巡逻的人也绝对不会发现，安全的。” 楚歌抬头看了看。 这里的门牌号已经被什么东西腐蚀了，完全看不清楚。 那人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对着三人招了招手，待三人进去后再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 郑薇拿着手电筒一照，脸色猛地一变。 只见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碎尸块，几乎无法下脚，墙壁上，地板上，到处都是血迹，唯一干净的，竟然是那张摆在正中央的床。 “你确定这个房间是安全的？”郑薇小声问道。 “看起来可怕了点，但是确实是安全的，毕竟没鬼敢进这个房间里来。”那人同样小声说道，“我叫周华，你们可以信任我。” 屏幕上的弹幕刷了起来。 “周华？我记得，是那个四号床的病人，有幻想症的那个。” “哈哈哈可不是幻想症，人家是真的每天晚上都过来。” “好惨，你们人类说真话居然没人信。” “腕带腕带！看一下是不是四！” 楚歌把摄像头打了过去。 腕带上确实是一个数字4，这证实了某些猜测。 既然已经进了这房间，那便顺便查看一下。 楚歌跨过一个尸块，把灯打向了这里唯一的床上方，看清了床上的号码，是一个数字，5. 这是那个医生记录本上没有的那个病号的床。 床上干干净净，床单一丝不苟，整理的非常整齐，要么是这里的护工有强迫症，要么就是住在这里的人本人有强迫症。 掀开床单，下面也是整整齐齐的褥子，至于褥子下面，则什么都没有。 做完这些，楚歌想把床单还原成原来的样子，发现这玩意儿好像有点难度。 铺得整整齐齐……这是人干事儿？ 谁能弄得那么一丝不苟啊？ 做不到的事情……当然是当他不存在了。 楚歌把床单歉意的随意铺了铺…… “这伤口，我怎么看着像斧子造成的？一般刀没有长这个形状的。”历念儿倒也胆大，她竟然去检查这些尸块开始了，“不行，我怎么总觉得这地方不安全。” 楚歌坐在床上，叹了一口气：“其实……本来吧，这地方是挺安全的，但是……谁让我进来了呢。” 话音未落，楚歌脚边的一个尸块猛地暴起，朝着楚歌跃了过来！ 楚歌一脚踹飞它，直接从背包里拉出了一把巨大的染血斧子！ “都出去！无论发生什么都别进来！” ------------ 第九十九章 头给你拧掉 “我们都出来了，他一个人在里面能对付吗？”历念儿有些担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周华喃喃自语，完全无法接受现实。 他躲了这么久的房间，怎么会突然暴动？！ 难不成，他以前躲的地方根本不安全？ 这不对！ 一定是他们进去之后哪里出了问题。 “应该可以……吧？”郑薇没管周华，回应的是历念儿的问题。 “直播应该还在继续，郑薇你把你的手机拿出来，咱们看看直播情况。” “嗯！” 郑薇把直播打开，手机卡顿了一下。 “手机卡了？等一下吧。” 等了大概五秒钟，郑薇没有退出，页面闪过一道红色，接着进入了直播界面。 画面好像是一个天花板往下拍的画面？ 学长你到底是把手机贴上去了还是让那个小孩继续给你拿着啊？！ 后者吧？后者吧？不可能是前者吧？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莫名的复杂。 屏幕里，楚歌拿着斧子，周围不断有跃起的尸块，只是一个横扫，这些尸块落地后便没了动静。 “这种不算鬼啊，算怨气残留，在遇到杀害他们的凶器或者是人的时候，都会短暂的蹦跶一段时间。”楚歌说着，一脚再度踢飞自己脚边的尸块，继续给直播观众讲解，“这个斧子使用时会有副作用的，不过我不算是使用，这种旋转轮抡飞顶多算是拿着，没有锁定某个鬼劈下去，所以副作用还是比较小。” “别看我……我流鼻血不是因为这事儿！更不可能是因为这有一个女子残躯！不是，虽然人家啥都没穿，但是只有这一部分你石更一个我看看？” 楚歌把尸块对着摄像头来了个特写。 “……” “我们的直播间为什么还没被封？”历念儿发出了真心的疑问。 郑薇沉默了一下，忽然惊恐的说道：“念儿！你看弹幕！” “233333，有道理，非常有道理！” “这个尸体的死法跟我好像啊。” “怨气残留？我怎么看着这些怨气残留比我还凶？” “讲道理，不是我们是来看主播被鬼虐的，不是看主播来虐鬼的，我又不是受虐狂。溜了溜了。” “……妈妈我为什么退不出去！” “这个弹幕怎么关！” “大佬大佬看得到吗？！我觉得你的直播间不太正常！能不能抽空处理一下！我怕！” “主播手上的斧子可以吃吗？感觉上面的怨气好像很厚的样子。” 历念儿楞了一下，然后疯狂的点退出键。 但是直播间跟卡死了一样，一直持续着播放画面，就是退不出去。 此刻，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来到了两千多万，但……他们这个平台这个点在线的人数加起来都不一定有两千万！ 两人真的慌了，拿着手机的手不断颤抖。 屏幕里的画面仍旧独特。 楚歌从背包里拿出针管什么的东西，把自己流下的鼻血收集了起来，加入抗凝剂又重新塞回了背包，接着对付起了这些尸块。 “兄弟们，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尸块都缺少了一个部位？”楚歌拿起一只手臂残躯，面色认真的问道。 “少了个吉尔！” “屁，明明旁边的残躯上就有！” “好像没有右手。” “对，只有手臂，但是一个右手都没有。” “看起来有点好吃，不知道啥味儿。” 楚歌：“本直播间禁止发关于吃的话题，再发永久禁言。” “你们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在门上遇到的那只手吗？那只手就是一只右手。”楚歌说着，从背包里把这只右手拿了出来，这只手挣扎了一下，但是没能挣扎过，于是也就放弃了。 “这只手不是怨念残留，它是一个鬼的一部分，嗯……他们好像要抢这只手？” 楚歌话音未落，某些还没有安静下来的残躯一个个的往这只右手上爬。 那只手有点瑟瑟发抖，甚至还想往楚歌的背包里爬。 背包里是危险，但是背包也是无敌的啊！ 它就不信这些东西也敢跟着爬进来！ 但楚歌没给它这个进背包的机会，他把这只手给了其中的一个残躯。 右手爬了半天，还是没能从残躯手里挣扎出来。 楚歌若有所思。 按照这只手的强度来说，它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实力还不错的鬼，至少也是一个程度不错的厉鬼，毕竟分尸后还能自由活动并有简单的思维，这就不是怨灵能够做到的事。 但是这只手面对这些怨气残留，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反手之力。 这些被斧子杀死的人，似乎强得可怕，而这个五号床的房间，也好像是一种奇怪的封印，封印住了他们的尸体，谁也不知道魂体去哪里了。 他针对这些残躯容易，主要还是因为他拿着杀了他们的斧子，然后就是……他的身体魔抗叠满。 显然，这只手就没那么幸运了，它正在被不断的同化，手上的颜色与动作越来越僵硬，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个鬼的事实，手腕上的腕带也在变化着。 在几乎被同化完成的时候，楚歌终于出手，把这只手救了出来。 他抓起这只手的手腕，翻过腕带一看，这次，上面的数字变了。 2-06。 本来只有一个数字6的腕带，现在出现了三个数字，并且看起来跟别的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2应该代表的二楼，当然，一切得上二楼了再说。”楚歌把这只手重新塞回自己的背包，让它受惊的小心灵得到了一点可怜的安慰，这才继续说道，“我觉得这只手很无辜，你们觉得呢？” “能不无辜吗？哪有正常的手被你拿着干这些事？” “笑死，主播在告诉我们一只手无辜。” “笑死？你还有死这个功能？” 楚歌看着弹幕，继续说道：“这个右手，伤痕不是斧子分的尸，应该是重物碾压一类造成的分尸，当然，被斧子杀了的人应该没了右手，谁知道凶手拿着右手干嘛去了……我？我为什么会有凶手的斧子？怀疑我是凶手？” 楚歌皱起了眉头：“弹幕不要胡乱猜测，再乱猜测……头给你拧掉。” ------------ 第一百章 有没有兴趣当老师？ 弹幕似乎停顿了几秒。 “卡了？” “你没卡，是他们都没发弹幕了。” “卧槽，这个直播间的好刺激，我就喜欢这种刺激的内容！” “主播加油！道具做的真好，希望不要太快被封了。” “2333333，我好想笑楼上。” “？” “谁告诉你是道具了？你不会还以为……自己看的是正常直播吧？” 楚歌看着正常起来的弹幕，欣慰的笑了起来。 外面，看着楚歌直播的两个女孩，实在笑不起来。 不是……这弹幕明显不是人啊！ 为什么有人能够威胁鬼把你头拧掉还隔着屏幕能真的把鬼吓到啊！ 我的世界观你别走好吗！？ 再爱我一次！ 历念儿已经放弃挣扎了，她艰难的对着郑薇说道：“这……好像不怎么需要帮忙。” “嗯……学长……似乎是专业的。” “不过，我也很好奇，学长从哪里得到的这似乎是凶器的斧子？” “嘘，别乱猜，小心自己的头。”郑薇小心的说道。 “……” 正讨论着，旁边的周华终于回过神，他脸色再次变得惨白：“完了完了！那个医生！他又来巡逻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次该往哪里躲？！” 想到那个跟走廊一样宽的奇怪医生，两女孩也害怕了起来，她们似乎也听到了遥远的地方传来的脚步声。 “别的房间呢？” “别的房间都有人啊！”周华绝望的说道，“我本来在四号房间的，但是四号房间被一个奇怪的人占据了，他好像也是鬼！” “没有时间了。”郑薇说道，“咱们必须进一个房间躲避，否则那个医生就过来了！” 就在这时，五号房间的大门被推开，楚歌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微微有点喘气。 “进旁边的六号！”他说道。 “那就进六号！”郑薇与历念儿立刻听话，朝着第六个房间跑了过去。 周华脸色变了又变，还是只能跟上。 楚歌：“六号房间有什么？” “问我？”周华楞了一下。 你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你叫人进去啊！？ “嗯。” “一个女人头！很胖的人头！” 楚歌点了点头，第一个推开六号房间的门。 这里的病房似乎都没上锁，很好进去。 “等会儿！兄弟你没关五号房间的大门啊！” “没关，有问题？” “……” 没，没什么问题。 几人一同进了六号房，楚歌才意识到，周华嘴里说的很胖的人头，究竟有多胖。 肥肉堆积在脸上，几乎看不清五官，这个头比常人的大了四五倍，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呻吟着。 “我的手呢？我的胳膊呢？我好疼啊！我的腿呢？我的脚呢？我的心呢？我的身体呢？到底在哪里呢？”好疼！呜呜呜！” “你的手。”楚歌把背包里的手塞给了这个头。 这个头愣了一下。 这个头第一次遇到还真的会回应自己的人。 注意，是人。 它都准备突然袭击弄死这几个人了，但是身前突然被塞了一只……手？ “我的手？！谢谢你！” “不客气，抱好了，别再丢了。”楚歌随口回应着，一根食指竖在了嘴边，示意所有人安静。 连那个一直在痛苦呻吟的人头也配合的安静了下来。 巡逻的医生越来越近了。 他发现了五号房间的门异常的开着。 他走了过去。 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周华有点怀疑人生。 好像不关门是正确的？ 难道楚歌想借这些残躯的力量消灭了医生？ 这些残躯有那么强？ 答案是没有。 也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动静，医生从五号病房里走了出来，脚步声好像更沉重了一些。 从门上的玻璃看过去，可以看到医生的身体更加庞大了，这个走廊几乎装不下他。 因此，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是艰难，但速度还是那么快。 六号房间里，几人屏住了呼吸，医生没有往这边看一眼，直接走到走廊了另外一端。 脚步声逐渐消失，楚歌才重新问这个人头：“哈喽，你好，你叫李苏苏是吗？” “是的，你好。” 似乎拿回自己的部分人体缓解了她的痛苦，这会儿的她很好交流。 “你认识外面那个医生吗？” “我认识！他是个变态！我根本没有病！！！我根本没有病没有所谓的双相！我不需要吃药！我才不要变成这个模样！他就是个变态！” 人头的情绪显然激动了起来，她大声叫嚷着，话语里面的痛苦清晰可见。 “你先别激动，我帮你找别的身体，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一定帮你完整起来。”楚歌安慰道，“那个医生是怎么回事？” “我……是是个普通人，不，我不普通，我是校花，你知道校花的意思吧？” 楚歌没有把目光看向她脸上的肥肉和格外粗的手臂，鼓励的点了下头。 “我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是！我后妈！为了我爸的遗产，强行说我有病，把我送进来了！我没病！他给我吃抗抑郁的药物，一堆副作用！强行往我肚子里灌！”人头愤恨得说道。 “别急，你很美。”楚歌拿出手机，直接把美颜瘦脸大眼什么的拉到最大，给这个人头拍了一张照片。 人头狐疑的看了看楚歌拍出来的照片，满是肥肉的脸上扬起了笑容。 历念儿、郑薇、周华：“……” 这操作，他们咋就学不来？ 不过讲道理，他们也没法学。 首先，把门口那只手逮来增加这个人头的好感这事儿，一般人就做不来。 那基本结果是，进了这个房间直接送了这人头一个人头。 “对了，苏苏，这里是几楼？” “一楼。”李苏苏肯定的说道，“我在一楼就诊，那肯定是一楼啊。” “嗯。”楚歌点了点头，“那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你剩下的身体。” “我剩下的身体，应该在二楼三楼四楼五楼的六号房间里，但是我没法上去拿，它们也没法下来。”李苏苏说道，“如果你能帮我找回来的话，我将非常感谢。” “对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也是师院的学前教育专业的吧？那……有没有兴趣来当老师？” “……？”在场的所有人脑门上都冒出了一个问号。 ------------ 第一百零一章 复制粘贴 “我去隔壁五号房间看看，然后咱们上楼。”楚歌简单的下了命令。 说是看看，楚歌也就真的只是去看看。 推开五号房间的门，然后看了一眼就转了回来。 那个医生，确实是吃了一部分怨气，更胖，也更庞大了。 五号房间里的尸块这会儿已经被剥了一层，但仍旧强悍。 还能用。 楚歌满意了，带着几人上楼的步调都轻快了许多。 这座楼是两边都有楼梯的设计，最右边是医生办公室，他们刚刚就是从那边过来的，然后依次排开的是六个病房，六号病房后就是另外一个楼道。 现在，他们就是从这个楼道往上走。 黑暗中，只有几人的脚步声在回响，以及楚歌带着两分漫不经心的声音。 “兄弟们，有没有人或者鬼总结出来这个医生出现的规律？” 弹幕：“有个屁规律，也就是出现的时候有脚步声。” “时间上好像没啥规律哦，似乎是心情好了就来。” “跟我有点像。” “今天心情也不好，好想出去吃人啊。” 楚歌：“我看你们没有把我这个人放在眼里。” “说实话，主播我觉得你不像人。” 楚歌额头爆出了两根青筋。 以前还是人说他不是人，但是现在连鬼都说他不是人了！ “再bb禁言，现在不准发弹幕。” “独裁！” “专治！” “略略略我就说！” 楼道里的气氛似乎因为楚歌与弹幕的聊天轻松了许多。 楚歌走在最前面，身后则是打着灯的两个女孩，周华害怕的跟在最后面。 他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不知道楚歌他们在干嘛。 但……他菜，跟着就完事儿了。 几个人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不紧不慢的在这楼道里走着，直到他们平安到达二楼，似乎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周华，你上过二楼吗？” “没……我没敢上去。” “白瞎你在这儿溜达这么久。”楚歌叹了一声，推了刘吱吱一把。 “去，看看这边有什么。” 刘吱吱委屈：“为什么又是我？” “你是鬼啊。” “说得跟你不是一样。”刘吱吱超级委屈。 “……” 大家能够明显感觉到的是，楚歌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把刘吱吱抓了回来，沉声问：“什么意思？” “……”刘吱吱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连忙摇头，不敢说话。 楚歌歪了歪头，目光若有所思。 “我……我不知道！就是感觉……” “行了，你跟着两个姑娘，直播交给她们。”楚歌说着，自己一个人走过了这个拐角。 一个瘦长的人影猛地映入眼帘，张开的大嘴几乎要把楚歌整个人吃进去。 然后，再看到出来的人是楚歌的时候戛然而止。 “……………………” 一连串的沉默中，瘦长的人影合上了一人高的嘴，有点想跑。 “会说话吗？” 楚歌想起来了这个，这个是刚才他从操场一直追到二楼的那个东西。 看样子，他好像就是二楼本地鬼。 瘦长的人影再度张开了自己的嘴，这里面只有一口大牙，没有舌头。 “说不了是吧。”楚歌从背包里拉出来纸笔，“写！” 瘦长的人影：“……” 跟在楚歌身后过来的两个姑娘对视一眼，都有点愣神，尽管和楚歌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们印象里楚歌绝对算不上易怒的人。 或者说，无论发生了什么，楚歌的心情都很是平和，就算是她们不听劝告作死的出现在这里，常人肯定会说她们一顿，但是楚歌没有。 他很自然的接受了两个女孩在这儿的事实，并且花费了自己的时间与精力来照顾她们，并没有觉得她们是拖累什么的，直播收益也只要一半。 可现在…… 楚歌脸上的表情已经是肉眼可见的可怕。 如果说在她们这个角度不明显，那被楚歌强行塞了纸笔的鬼就很绝望。 他胆战心惊的拿起了这纸笔，颤抖的手在纸上留下一串点点。 “你是二楼的鬼？” “不是。” “是哪里的？” “外面。” “精神病院外？” “是。” “刚才我追你怎么会往二楼跑？” “……”那鬼颤抖了半晌，还是没敢写。 “写。” “二楼……有个红衣，我想你可能打不过……” “就是简单的祸水东引？” “红衣就干红衣该干的事儿为什么要追我啊！” 鬼影悲愤无比的写下这句话，楚歌一把拉过他手上的纸。 看着最后一行字，沉默了许久。 这种沉默，直到楼道里响起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才停下。 楚歌抬手，推开了六号房间的大门，里面是一只肥胖的右腿，右腿在他面前晃悠了晃悠，跃跃欲试。 但没有攻击。 所以……一楼的李苏苏不是好说话，而是……她觉得眼前人是同类。 抓住这只右腿带脚，楚歌对着门外的三人挥了挥手，“进来吧。” 外面那个巡逻的医生，应该也过来了。 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过去，那个肥胖得占据了整个走廊的医生再度巡逻过去，没有发现他们。 “不是同一个。”楚歌说道，“与一楼的那个医生，不是一个。” “啊……”历念儿有点不是很敢说话，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下。 “但是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郑薇接话道。 “不是一个，这个没有吸收五号房间的怨气。”楚歌继续说道，“我去二楼的五号房间看一眼，吱吱你保护好这里的人。” 刘吱吱：“嗯嗯！” 这次，楚歌把背包也一起留在了这里，独身一人去了五号房间。 里面……还是满地的尸块，连同摆放位置也与楼下尸块的差不多，只是这一次，这些尸块有了右手，唯独缺少了右腿。 如果不带斧子进来，这就是最安全的一个房间。 房间的设施跟楼下的完全一模一样，那张床上也干净得没有一条纹路，床头上，也安安静静的写着一个数字5. 出门的时候，楚歌抬头看了看门牌号。 仍旧模糊不清，什么都看不出来。 没什么本该一模一样…… 除非是，复制粘贴。 ------------ 第一百零二章 数不清的台阶 心里有了计较，楚歌回到六号房间，继续迫害瘦长的那个鬼影。 “二楼的红衣是谁？” “三号房间……” “其他楼层没有红衣吗？” “没有。” 三号房间，住着一个人格分裂的男子，分裂出来的人格是他的母亲。 讲道理，在他们这种人眼里，人格分裂这事儿，本身就多少沾了点不正常。 有没有真正的人格分裂？那肯定是真的有，将自己分裂出去成为另外一个人，做着不一样的事情，拥有不一样的记忆。 但大多数，人格分裂这种东西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体双魂。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就想来吃一口阴气！然后就出不去了！”瘦长的人影看起来有点悲愤。 “饿死鬼？” “……” 楚歌拉了拉瘦长的人影的胳膊，瘦弱得可怕，几乎看不到血肉，只剩皮和骨头，那张嘴却是大的出奇，仿佛看到什么都想吃。 做人的时候，吃饭，做鬼的时候，吃阴气。 为了吃一口阴气，进入鬼蜮，这事儿的确是饿死鬼能干出来的事儿。 “不至于吧……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人能变成饿死鬼？”历念儿倒吸一口凉气，觉得很是不科学。 对方身上的衣服仍旧是现代衣服，也不是多少年以前的老鬼了，这……怎么可能？ “有啥不至于。”瘦长的人影在纸上写道，“一个村的低保名额就那么多，我又手脚健全，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家里两套城里房的人怎么拿的低保。” “……” 两个女孩张了张嘴，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在她们眼里，低保只是一个概念，这个概念可能一生中听到的次数也只有那么一两回。 “那……那地呢？种地也……” “老人把地都分配给断了一条腿的兄弟了，我有手有脚的，能出去打工。” “来到城里，第一天，路费身份证什么的被小偷摸去了，也没了去约好的工地的地图。” “我进了家饭店，想打个零工，人家嫌弃我脏。” “我在外面乞讨，一整天就有一个小孩给我扔了十块钱，被他妈又拿回去了，说这些人真会装。” “也就这样……突然就变成鬼了。” 他写下一个个读起来很是平淡的句子，两个女孩看完，却觉得心里堵得慌。 没有谁可以一直不幸，但只要持续一段时间，就足以剥夺一个人的生命。 如果遇到的是我…… 两个女孩忍不住在心里想。 可是很快，她们发现了一个残忍的真相。 如果她们是父母，也会把仅有的地给断了腿的兄弟。 如果，她们不知道这个人穷困潦倒是真是假之前，自家饭店不会允许这样一个人打工。 如果，她们走过路过，看到这样一个人在路边乞讨，第一反应也绝对不会是同情。 因为乞丐可能比她们赚的还多。 因为新闻上都是这样的报道。 因为现在的乞丐都发展到微信现金还是支付宝了。 因为老人倒在地上无人敢扶，因为孩童落水无人敢救，因为没了腿的乞讨者看到危险还能跳起来！ 没有谁可以为饿死鬼的死亡负责，也没有谁见死不救。 但是社会的冷漠，到底是带走了这人最后的一点温度。 如果，有人将人的善良与同情都加以利用的话，那这个社会的温度，总有一天也会坠入零点。 “所以……其实只要给钱管饭，你啥工作都能做？”楚歌持续若有所思状态。 “……啊？” “打扫卫生呢？我家幼儿园缺个打扫卫生的，那些小孩总是把地板弄得血淋淋的，偶尔还有尸块什么的……” “学长！你这什么幼儿园啊！”郑薇尖叫出声。 “跟这精神病院差不多的幼儿园。” “……” 很好，这很楚歌。 瘦长的人影愣住了，半晌，他在纸上写道：“真的有东西吃？” “有。” “好！” 【您确定要将万伟招为幼儿园的清洁工吗？】好久不见的系统出来刷了一波存在感。 “确定。” 【叮！恭喜宿主触发任务！帮助幼儿园职工正常上班！身处东郊区精神病院的万伟似乎没有办法离开，他的身上好像沾上了属于这所精神病院的诅咒，请宿主追查诅咒的源头，并解决诅咒，带着万伟正常上班，完成任务可获得良心粉笔*1，声望值数量视任务完成情况而定。】 新任务？ 任务完成可获得良心粉笔？ 这玩意儿连红衣都说定就定，他手上已经有了一根，还能用好几次，现在又来一根……嗯，好东西。 当然，好东西也对应着任务的完成难度，这个任务显然不会多容易。 “系统，你觉得我是人是鬼？”楚歌突然问。 【虽然我觉得你狗的一批，但你还是个人类。】 很好，系统不能说谎，这就很nice。 楚歌开口道：“那好，我解决这里的事情之后，你跟我一起出去。” “好！” 那人在纸上激动的写着。 楚歌转头看向两个女孩，继续说道：“你们在这里留下，我一个人继续上楼。” 两个女孩都没什么异议。 楚歌一个人拿了自拍杆，转身走向上楼的楼梯。 上次上来的时候好多人在一起不觉得，这次一个人走在这楼梯上，区别很快就来了。 这楼梯……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虚得可怕。 一般来说，灵异力量也需要一定的寄品，这楼梯给他的感觉就是没寄品的那种，凭空捏造出来的。 “233333，求问主播弄明白没有自己是人是鬼？” “你来我跟前试试不就知道了。”楚歌回了一句，接着说：“这个问题不重要，现在，你们都来数数这个楼梯是多少阶？” “十一！” “十五！” “这楼梯数的清？” “哪里来的楼梯？” “不是，天王老子来了它今天也是二十一阶！” 楚歌：“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认为它是一阶，咱们试试。” 楚歌上前一步，这一步，仅仅只是抬腿上了一个台阶，眼前的场景豁然改变。 他竟已经站到了三楼的楼梯口，左拐便是三楼的六号房间。 ------------ 第一百零三章 剩下的，要靠武力解决 “卧槽。” “卧槽！” “妈妈这究竟是什么直播！什么时候变的魔法！” “……兄弟你手机还存在着？” “你竟然还在这直播间？” “不是退不出去么，那只能一直看了。” “正常人不应该把手机都甩飞吗？” “还好，兴奋起来了。” “？？？” 看直播的东西多少都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个世纪的人也多少都有点不对劲。 楚歌没有让他们等待，直接左拐进入三楼，从六号房间里取出一个还穿着红色衣服的躯干。 “竟然还穿着衣服啊。”直播间里的这个人多少都有点失望。 “？？？？” “……？” 弹幕里一片问号。 接着，楚歌继续上楼，楼道里仍旧是一步上一楼，一直到五楼，把每个六号房间的身体部分取了回来，接着回到楼梯口，这一次，他的一步直接来到了二楼。 把这些部分组装了起来，这下，这个胖胖的女人大概就只剩下头和右手在一楼了。 其他部分已经完全凑在了二楼，楚歌拿出丝线把这个胖女人绑了起来，接着，背上自己的背包重新回到一楼六号房间。 “哈喽，苏苏我回来了，你的身体都找到了，现在它们都在二楼，要上去汇合吗？” “哈？！那你带我上去吧！” 李苏苏一脸兴奋。 “你自己上去吧。”楚歌叹了口气，“我累了。” “……？”李苏苏嘟囔了一下嘴，“这样吧，等我恢复了，那三个人我分你一半。” “等会儿，你听，外面是不是那个医生？” “好像是。”李苏苏紧张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他过来了！” “我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楚歌突然说道。 “什么？” “既然你们都那么害怕这个医生……我把这个医生抓回来让你们揍一顿怎么样？” “……啊？” 李苏苏的愣神中，这个医生走到六号门门口的同时，楚歌猛地把房门拉开！ 医生迅速回过头，与在门里的两人对视！ 医生肥胖的身躯强行往这个狭小的病房里挤，他的身体像是止咳糖浆做成的一样，庞大无比的身体硬是挤了进来。 “苏苏啊，今天的药吃了吗？”医生开口，发出难听的声音，“这里怎么有外人来了？苏苏是不是你包庇了他？” 不知看到了什么，医生脸色骤变：“你的手！你的手怎么回来的！” 李苏苏的手连忙往自己的脑袋身后躲。 却被楚歌强行拉了出来，楚歌伸手拽下李苏苏手腕上的腕带，戴在了自己手上。 “苏苏啊，你怎么能偷穿医生的衣服？”医生的目光茫然了一下，然后看着楚歌说道。 楚歌：“医生，我心里好不爽，想打人怎么办？” “那就去打啊。” “我想打你怎么办？” “那……” 话音未落，楚歌一巴掌拍了过来，并且右手伸到背后，从背包里摸出一把剪刀，对着医生扎了过去！ 医生根本来不及躲开，只能抬手去挡，这一只手被楚歌的剪刀扎破，里面流出了无数的止咳糖浆，黏腻的落在了地板上。 李苏苏早已经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完全没有一点鬼该有的样子。 楚歌没管她，手中剪刀沿着医生手臂上的皮肉往上剪去，一层薄薄的皮后面，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肉，只有止咳糖浆，这些止咳糖浆里还包括着其他的东西，比如大量的药片，胶囊，电极，束缚带等。 楚歌动作极快，这个医生本来很强，但是楚歌根本没有给他碰到自己的任何机会，手中的剪刀又无往不利，这样一点点的剪下去，医生身体里的东西慢慢流了个干净，最后只剩一张宽松的皮。 这张皮还想挣扎着做什么，楚歌已经捡起来，对折对折再对折。 然后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顿时，这张皮安分了下来。 “……” 李苏苏惊恐无比的看着他。 这不像是鬼能干出来的事儿！ 楚歌笑了笑：“自己上二楼吗？” 李苏苏：“……” 敲里吗我上还不行吗？！ 弹幕快速刷过： “卧槽！” “卧槽卧槽！” “熟悉起来了！” “主播温和得让人差点以为我五年前看到的是假象！” “卧槽，人的比例怎么突然开始多起来了……” “主播666！” 楚歌笑了笑：“大概弄明白了怎么回事了……那……接下来就交给武力解决吧。” “大佬牛逼！（破音！）” “6666 ！” “现在去哪？” “当然是……找二楼的那个医生。”楚歌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这个天花板上不一定是二楼，可毕竟有楼梯能够上去。 二楼。 李苏苏的头和手艰难的缩在一起，跟在楚歌身后飘着，她自己好像根本找不到去二楼的路，得跟着别人走才行。 “苏苏，你也挺不错的，所以，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 什……什么事？ “就是让你来我幼儿园当老师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楚歌的笑容格外的温和，“有个小朋友，她就特别喜欢你这种老师。” “我这种？” “会动的。” “……” 会动的多了去了啊喂！ “都是被分尸的，一定很有话语权。” “……” 我慌啊！ 真的害怕！ 但是楼道真的太短了，短到似乎只有两步的距离，就已经到了二楼六号门前。 刚刚拐过去，迎面就撞上了一个庞大的身影。 医生：“……” 医生发出了怪叫声。 楚歌也笑出了声。 剪刀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六号门前，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止咳糖浆什么的东西，还有一个蹲下去对折人皮的人，还有一个肥胖的人头与一只肥胖的小手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 至于六号门里面的……历念儿与郑薇还在看着直播。 突然觉得吧……自己多少都有点不识好歹了。 这样的大佬让她们回去她们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来夜探精神病院的啊！ 好怕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她们恐惧的对象还是推开了这扇门，两人齐齐抖了一下。 “好了，苏苏，你的其他身体都在这里，自己去融合吧。” 李苏苏看着自己被丝线包成粽子的身体：“……” 没事！拿回身体她就是最强的！ 不就是这么细的丝线她还解决不了怎么的！ ------------ 第一百零四章 拆个楼而已 李苏苏融合的很是顺利。 这毕竟是她自己的身体。 一边融合着身体，李苏苏的脸上一边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哈哈哈哈你们三个人！都得死！” 她不是不想杀人，但很显然，之前只有部分身体部件的她根本做不到。 现在，融合到一起，一个完整的红衣已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历念儿与郑薇脸色一白，周华也是疯狂的往后面缩。 可……融合完成的李苏苏发现，事情好像没自己想的那么顺利。 这什么丝线！什么丝线！ 为什么挣不来！ 为什么越挣扎感觉它越紧！ 甚至能割开自己的身体！ 楚歌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待在这里，别动，嗯？” “……” 她能说不吗？！ “学长，你是用什么我们看不见的东西绑住她了吗？”历念儿开口问道，“这能管用多久？不会突然……” “没那个可能。”楚歌笑了笑，“我去五号房间里看看，你们别碰她就行了。” 捆住了的确不代表安全，不过只要这几人不作死，那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儿。 说着，楚歌弯下腰，把自己从李苏苏手上抢下来的腕带绑到自己的右脚上，然后，一脚踹开了五号房间的门。 ……是不是有点太放肆了？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对于自己以前的不识好歹再次更新认知。 楚歌踹进了这门，立刻感觉到，有什么力量似乎要同化自己的这只右脚。 果然，关键在于这腕带。 周华的腕带是戴在左手上的，所以他进了缺了右手的一楼五号房间的时候没什么问题，但是李苏苏的右手被他带进房间之后，离开背包几乎很快就被同化。 而这次，他把腕带戴在这个房间里缺失的右腿上，也能感觉到同化。 只不过……很抱歉，楚歌他魔抗全满。 同化根本影响不了他，这会儿只有腕带在被改变。 过了大概十来秒，楚歌退出这个房间，拿出腕带看了一眼。 3-06. 二楼的3-06啊…… “我上楼去收拾医生，你们……还是留在这儿吧，吱吱出什么意外的话通知我，二楼三号的红衣出来了，拿可爱的苏苏殿后。” 刘吱吱：“……好的。” 李苏苏：“……” 别以为前面加个可爱我就觉得你安什么好心思了！ 三四五楼的医生如法炮制，被楚歌对折成一小团人皮塞进书包，做完这些，这精神病院似乎整个的凝滞了一下。 如同一盘正在播放的磁带，某个时间点突然没了声音，卡住了。 接着，周围的风突然变大，整栋楼都仿佛摇晃了起来！ 楚歌皱了皱眉，从背包里拿出注射器，直接在地上画起了阵法，硕大的阵法成型的很快，不过一分钟，阵法在地面消失不见，这座楼暂且稳住了。 “果然……医生是关键。” “但医生……并不是最强的。” 一边说着，楚歌一边走向了隔壁的四号房间。 四号房间，是周华所在的房间。 楚歌用手中的剪刀推开门，一个紧张的声音立刻响起。 “谁？！” 顺着微弱的光线看进去，一个被束缚带绑在床上的人影看起来格外明显。 “你是周华？”楚歌把剪刀插进白大褂的口袋，“我是新来的医生，来看看你的病情。” “说了我没病！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跟我们精神病院一模一样！都是鬼！里面都是鬼！还有乌鸦！很大的乌鸦！！” “哦，我知道，幻想症嘛。”楚歌说道，“那你想出院吗？” “医生你能放我出院？！我不要待在这里！” “那好，我问你答，答对了就放你走。”楚歌双手插兜，“这里是几楼？” “一楼！” “你的名字？” “周华！” “你是人是鬼？” “我当然是人！” “很遗憾，答错了。”楚歌从衣兜里拿出手，手上的剪刀泛着冷光，他朝着这个被束缚带绑住的人走去。 “什么？什么答错了？” “所有。”楚歌拿起剪刀，朝着这人右手上的腕带剪去。 那人发出一声尖叫，他似乎有点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在楚歌把腕带剪下来的一瞬间，那人的身影凝固了。 像是一团被抽了骨头的软肉，一点点的塌了下去，直到彻底消失不见，楚歌抬起手，手上的腕带也在逐渐的消失。 但在消失前，也可以清楚的看出来，这个腕带上的数字是倒着的。 就像是镜子里面的一样。 楚歌顿了顿，转头走向房间里的卫生间。 卫生间的墙上并没有挂着镜子，只有打碎到一地的镜片，卫生间几乎无处下脚，这些镜片在黑暗中反射着诡异的光芒。 楚歌想了想，走上前去，对着这些镜片照了照。 “嗯……果然这里的镜子照不出我的帅。” “不过既然连照人都做不到，要你这镜子有什么用？” 说着，楚歌拿起剪刀，直接朝着镜子砸了过去。 隐约中，可以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从四号房间出来，楚歌走进了三号房间。 就这么几个房间，总得扫荡一遍。 三号房间里面跟六号房间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只躺着一个只有一部分的身躯，这是一条左腿，穿着红色的裤子，楚歌看了又看，还是觉得自己的背包实在装不下。 “大兄弟，你这腿……自己跟着我走？好好说话，别搞突然袭击……” 好吧，还是武力解决。 一道阵法镇压住这条腿，楚歌看向了自己带着的自拍杆。 “历……嗯，你们两个女孩在看吗？” 历念儿用郑薇的账号发了个省略号在弹幕上。 “ok，现在你们都出去，不要走楼梯，直接从二楼跳下去，到操场上。”楚歌说道，“我会把这条腿也扔下去，你们小心不要被砸到。” 历念儿：“那这个……这个李苏苏怎么办？” “我让她跟着你们下去。” 历念儿与郑薇再度对视一眼。 二楼跳下去，操场是塑胶的，不小心容易断腿。 但是不听话可能送命。 没有多少犹豫，几人来到外面的走廊处，正好，这里的走廊上的玻璃正好被楚歌之前打了个洞出来，从这里出去没多少问题。 低头看了看，虽然不是多高，可也有三米多，多少心里都有点发憷。 历念儿忍不住问道：“能不能不跳啊？你要做什么啊？” “嗯……不做什么，拆个楼而已。” ------------ 第一百零五章 乌鸦！ “！！！？” 这次，两个女孩还没反应过来，李苏苏与刘吱吱争先恐后的从这个洞里往外爬，生怕慢了一步就被埋在这楼里。 “他一个人怎么拆……” 历念儿这句话只是低声嘀咕，她深吸一口气，还是站在了走廊的栏杆上，闭上眼睛往下跳。 完了完了，这次自己的腿肯定保不住了…… 这样想着，过了半晌仍旧没什么落地的疼痛感传来。 “……？” 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那个笑得很可爱的小朋友。 对方小小的身躯抱着她，让她下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直接砸在地上，历念儿感动了：“谢谢你……啊。” 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刘吱吱松了手，历念儿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 原来刘吱吱是去接郑薇了。 郑薇也跟在她身后跳了下来，这会儿也被刘吱吱接住，并没有受伤。 “谢谢……” 郑薇的心情一度十分复杂。 “小朋友，你是哪里人？”历念儿从地上爬了起来，问道。 “阳光幼儿园的。” “那……你是鬼啊？” “是啊。”刘吱吱点了下头。 “那个，鬼……你们这些小鬼都这么和善吗？” “啊……？”刘吱吱咬了咬手指头，目光都有些纠结。 “你们都是好吃的。” 历念儿：“……” “可是你看她。”刘吱吱指了指李苏苏，“她也想吃你们啊，还不是没吃。” “……” “学长是你的什么人啊？” “我老师！” 这还真的是老师？ 听说上的本市师范大学，但到底哪一点有老师的样子啊？！ “老师不在，你们十个都不够我们吃的。”刘吱吱有点纠结。 谁还不想吃点好吃的了。 但是……真的不敢。 敢吃的话老师绝对弄死他。 有时候，恐惧是可以战胜本能的。 底下几人说着话，周华也跟着他们跳了下来。 他向来没什么存在感，连跳楼这种事也没没人通知他一声，嗯，看着楚歌从上面扔下来更多的残肢，其他人都往下跳，周华悟了。 这会儿，他也得跳！ 但他就没有刘吱吱来接了，好不容易跳下来的他惨叫一声，抱着腿蜷缩在了一起。 很不幸运，唯独只有他一个人摔断了腿。 这还不是最倒霉的，更倒霉的是，楚歌又从楼上扔下来一块残肢，正好砸到他身上！ 女人的头颅与他对视，两眼里满是跃跃欲试。 “啊！” 周华连滚带爬的滚到了两个女孩身后。 楚歌扔下来的残肢没什么共同点，唯一的共同点大概也是身上的衣服都是红的，然后被楚歌附带着一根丝线扔下来。 不需要控制鬼帮他做事，只是绑住鬼不让他们动弹，那之前被剪下来的那些丝线就完成能够做到。 这座楼上，医生办公室是空的，唯一的医生已经变成了楚歌背包里的五张人皮，五号房间只有尸块，是真的尸块而不是鬼，四号房间里是周华的影子，嗯，取走腕带就会消散，剩下的房间里，全都是鬼的残躯。 除了……二楼的三号房间。 楚歌进去的时候，一个红衣老太太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身前的万年雷击木上。 嗯，早有预料。 老太太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楚歌随即扔出去一个粉笔头，老太太顿时什么都做不了，然后几根丝线飞出，这个红衣就这么简单的被楚歌限制了行动。 三号房间，人格分裂的男子，男子分裂出的人格是他的母亲，这里又有男子的头颅，母亲应该完整的在这，这里出现一个红衣并不让楚歌意外。 “我知道你能挣开……嗯，别急，你难道不想看到你儿子解除苦难，不再被分尸待在这里吗？” 从背包里摸出来东西的楚歌左手斧子右手剪刀，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谈判专家：“老太太，我要拆了这里，你配合不配合？” 老太太：“……” “你这样想，人会骗鬼，但是鬼会骗鬼吗？没那个必要。” 老太太似乎有些神情松动了。 “配合我，我帮你儿子分开的身体组合在一起，你不要对这里的人或者鬼出手，不然我现在就弄死你儿子。” 老太太被楚歌朴实无华的谈判态度感动了。 这个房间里，除了这个老太太外还有一个男人的头，这会儿，这个男人的头一脸复杂的看着楚歌和自己的母亲说着什么。 “小兄弟，谢谢你……但是不用，她应该不会听你的威胁……我跟她关系不好……” 他有点艰难的说道，“如果有机会，我妈恨不得弄死我。” 话音未落，老太太猛地挣开几根丝线的束缚，也不管楚歌了，似乎是因为儿子的开口注意到了儿子，朝着自家儿子扑了过去。 “……什么母慈子孝的名场面。” 楚歌差点被眼前的画面感动了，感动得恨不得用斧子跳个舞给他们助兴。 属于老人的惨叫终究还是在这精神病院里响起，楚歌手中的斧子发出凌厉的光芒，直接对着这老太太劈了下去！ 无人可挡！ 楚歌磕着从系统购买来的恢复药，再次扔出丝线，把同样被分尸的老太太绑了起来。 “现在，你们母子团聚了，都是分尸状态，真好。” 儿子：“……” 母亲：“……” 【恭喜宿主达成成就“拳打敬老院，脚踢幼儿园”，获得声望值100】 耳边陡然响起系统的声音，楚歌：“……” 把这些打包扔下操场，楚歌朝着下一个房间走去。 红衣还是相当有牌面，至少单纯的丝线很难困住它们……当然，前提是这个红衣是完整的。 只有一部分，哪怕是红衣，也没法摆脱丝线的控制。 被楚歌的丝线控制之后，哪怕是融合到一起，也没法完全融合，必然各部分之间有缝隙。 楚歌当然没那个能耐一口气面对这么多的红衣，哪怕是有斧子和系统存在也不可能，但是这么多被分尸的东西…… 那可就轻松的多。 整栋楼在楚歌的不懈努力之下，终究是被清空了。 楚歌来到操场上，看着操场上一堆各种各样扭曲的身躯部分，还有旁边一脸惨白的三个人，这融洽的一幕让楚歌欣慰的笑了出来。 “老铁们，这下清楼了，刷个火箭咱们开拆。” 楚歌对着弹幕说道。 “666！” “卧槽，爽了，大佬就是这么牛逼！” “来了来了！这火箭我来刷！刚充的钱！就是不知道今天怎么银行进来的这么慢！” “楼上你……” “嘘，不要在意，跟你们没见过人一样。” “不是没见过人，但是这种比我们还积极的人是真的有点不对劲。” “现代人牛逼！” “……所以就我一个人想知道大佬究竟该怎么拆吗？” “这种灵异构成的玩意儿，基本只要破坏基本构成法就够了吧？” “差不多，大佬已经开始画阵法了。” “等会儿，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有什么鸟的声音？” “拍动翅膀的那个感觉唉。” “不知道你们记得吗，大佬在进四号房间的时候，四号房间里的人说是还有乌鸦的声音——” “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整。” 一个乌鸦拍动翅膀的声音陡然在所有人耳边响起，周华脸色一变再变。 “完了！完了！怎么会有这个鸟的声音！” “什么鸟？”楚歌随口问道。 “不知道。” “看来你是真的菜。” 楚歌抬起手，在乌鸦拍动翅膀飞过来的时候，这个阵法终于画完。 “是乌鸦。”楚歌看着这个阵法发出了红色的光芒，渐渐没入眼前的大楼，大楼一阵震颤，摇摇晃晃，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但不是一只，而是一群。” 楚歌眼里有若有若无的红色在闪烁，这一瞬间，他想了太多的东西，有白雅，有乌鸦，也有自己身上气息的改变…… 楚歌抬起手臂，像是刻意安排的巧合，从建筑物后面飞过来一群浑身漆黑的乌鸦，其中一只稳稳地停在了楚歌手臂上！ 而其他的乌鸦，则是朝着这里其他三人冲了过去！ 【沾染了魔气的乌鸦。】 楚歌的眼前很快出现了系统的介绍，他抬头与停在手臂上的乌鸦对视，乌鸦漆黑的眼珠里跟着闪过一道红色的光芒，接着，张开嘴叫了一声。 一群乌鸦这样飞过来，这却是他们第一次听到鸦鸣。 如同过去听到的一般凄厉，也更加嘶哑！ “学长！救我！” 身后传来历念儿的求救声，还有一点血腥味蔓延开，这一群乌鸦出现的太突然，实力也实在是强大，普通人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他们针对一切活物发起了攻击，周华甚至完全了反抗，嘴里不断的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怎么完了？！”历念儿身上已经被乌鸦抓得到处都是伤口，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我只遇到过一次，乌鸦出现的情景。” “那一天，我还不是一个人，我与另外一个误入进来的人躲在五号病房里，那些乌鸦飞过，直接冲进五号病房，生吃了另外一个人。” “但这不是结束，这只是开始，那时候，操场上的鬼还是挺多的，毕竟这地方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死的人也不知道多少，进来的鬼又出不去，他们不少都在操场……” “我看着那群乌鸦，把操场上所有的鬼都同样的吃了……” “所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楚歌问了一声，低头对着手臂上的乌鸦说道：“停下。” 乌鸦眨了下眼睛。 在楚歌身后，一大片的鸦群扑腾着翅膀的动作戛然而止，整片的从空中落下，就如同下饺子一样，哗啦啦的往下落。 但是，比它们更显眼的，是那座大楼的倒下！ 它像是被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推了一把一样，一片红色的气息弥漫，铺开来便是整片废墟，建筑物的主体不断瓦解，从空中掉落，按理说这样的场面应该伴随巨大的声音，可是什么都没有。 像是看默片一样，为眼前震撼的画面而心神撼动，耳边却收不到任何声音。 他们看着这座建筑物倒了下去，乌鸦一只只的从空中落下，一时间没有了任何言语。 只有制造这一切的楚歌顿在原地，手臂上的乌鸦也一动不动。 白雅……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不过……既然是沾染了魔气的乌鸦，能够听从他的命令…… 那，白雅的那只乌鸦…… 是魔。 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楚歌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曾一度以为，那只乌鸦是妖。 既然不是的话，那真正的妖是…… 抬起眼睛，楚歌低声问这只乌鸦：“她说距离太远飞不过来，所以，这是她给我的新的助力？” 乌鸦没有动弹。 它只是祖先曾经被沾染过魔气，一代代的传承了下来，并不代表它能够听懂楚歌说的话。 “这里究竟是哪里？” 眼前的大楼倒下，地面露出了一个屋顶尖，这屋脊犹如一条纵横的龙，即使是隔着这么远，仅仅只有一个屋脊，也能够看出这座古宅曾经的大气。 “这个……应该就是一百多年前的楚家？” 历念儿抱着自己的手臂，她身上多了不少伤口，不过女孩子其实没这么娇气，这点伤口根本不影响行动，看到没继续流血了就没管它们了。 “楚家？”楚歌扬了扬眉毛。 “啊……这个，你也姓楚？”历念儿有些奇怪的看了楚歌一眼，“我来之前查了一下东郊区精神病院的历史，一百多年前是楚家旧址……” 历念儿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跟楚歌说了一遍。 楚歌顿了顿，然后笑了出来。 “楚家先祖？全死这儿？难怪……” 原来真正的危险在这里。 难怪白雅之前的目光有点复杂。 不过，姐姐到底还是爱他的，就算是他拒绝了放乌鸦飞更远的距离，姐姐也在他身上做了一些改变，让这群乌鸦听他的话？ 但是就算是沾染了魔气，这也是一群普通的乌鸦啊……有多大用？ 妈的。 楚歌面无表情的想。 还不如当时就答应白雅把乌鸦放出来更远的距离呢…… ------------ 第一百零六章 地下的一楼 “这玩意儿，到底是六楼，只是多的一楼不在楼上，而在楼下。” 楚歌挥了挥手，手臂上的乌鸦重新飞了起来，其他鸦群也环绕在他的周围，“自己飞着吧，不是所有乌鸦都能站在我手上的。” 乌鸦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它跟着楚歌飞。 “说实话……我不太能想象到，这五个红衣究竟是怎么被分成六份放在不同的位置的……当然，楚家的话，那有的是手段。” 楚歌转头看向那几个被自己扔下来的红衣，并且——勾动了一下手指。 手指上缠着的几根丝线被扯动，几个红衣被迫站到了一起。 楚歌拿出自己的手机：“这必须拍一张，从来没有过的高光时刻。” 鬼：“……” 我觉得你没有把鬼当鬼。 弹幕也一片欢乐。 “哈哈哈哈，感受到了冒犯。” “2333333，确实，这么多红衣一起出现本就很诡异，诡异的是他们还能被主播限制住，一个限制这么多个，高光！” “必须拍一张，主播有机会我们一起合个影。” 弹幕里的那个人又开始发言了：“合影当然没什么问题，你考虑清楚了，合影的时候你在主播手上还是主播在你肚子里？大概率是前者吧？” “不是……为什么人的出现会让这个正常的弹幕变得格外不正常了起来？！” “我顺着网线过去看了，真的就一个普通人！” “谁来过了?桌上有花生，自己拿啊。” “……能不能装得怕一点。” 楚歌也看到了这里的消息。 老实说，为什么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 希望对方跟自己一样的勇。 嗯……死了坚决不可能负责。 和几个生无可恋的红衣一起合了影，楚歌牵着他们走向了本来大楼一楼的入口。 “为什么来这里？” “入口。”楚歌道，“鬼的身体都被分成了六块，但是现在李苏苏的身体是凑齐了的，那也就是说，那只在外面晃荡的手是例外。” “这只手应该是从底下跑出来的，是不是啊小手？” 李苏苏的右手晃了晃：“……” 救命，我不会说话。 “它说你说的对。”李苏苏一脸绝望的开口。 “哦豁。” “一般来说，鬼很少有撒谎的，这点人还真的比不上，值得赞扬。”楚歌把李苏苏身上的丝线撤回来了一根。 未来教师预备，嗯，要多嘉奖。 走到之前右手在的这个位置，楚歌低头，看到了一个扭曲的阵法。 这是鬼画的，不是人画的，但是与人画的具有同等的效力。 楚歌抬手抹了上去，阵法扭曲了一下，猛地弹起，楚歌飞速缩回了手，只见手心已经出现了几道血口。 “小手，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从里面跑出来的？” 这阵法的强度……嗯，就他的阵法水平，一百个他都打不过。 李苏苏的右手慌乱的乱摆。 它好歹只是一只手，不要问它这么复杂的问题啊！ “好吧，还是强拆吧。”楚歌对着身边的鸦群挥了挥手，鸦群全部一拥而上，瞬间把这个阵法淹没。 “这乌鸦好亲你啊，虽然乌鸦本就是亲人的鸟，这场面……也是绝了。”郑薇感慨道。 “我认识它们的主人。”楚歌转头，把周华从队伍后面拉了出来，“趁着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到自己怎么从乌鸦手上活下来的？” 周华：“……” 我差点都忘了这茬。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吓晕了过去，然后就……” “只有身处楼内的鬼不会被乌鸦攻击，这楼多少也算它们的家。”楚歌笑了笑，“那么，你是鬼吗？” “我有影子啊！”周华自己站到了手电筒的光芒下，“大佬！大佬你看！我真的有影子！” “可照片里没有你。” 楚歌拉出刚才和几个红衣的合影，当时周华就站在红衣后面，可这画面里…… 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不……不可能。”周华瞪大了眼睛，“不对，你这相机拍的是鬼！鬼能被拍到，我是人当然不能被拍到了！” “可能是。”楚歌收起手机，“你，还有这些红衣鬼，跟我一起下去，两个姑娘，还有万伟，在这操场上，别乱跑，嗯……别出圈。” 楚歌从包里拿出万年雷击木，捏成碎末在地上撒出了一个圈。 “悟空早去早回！”历念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脱口而出。 “……这点木屑价值百万起。” 历念儿闭上了嘴巴。 悟空那个圈大概没他的这东西贵。 “那我呢？”刘吱吱忍不住举手问道。 “跟着。” 好嘞！ 前面，乌鸦已经把这个阵法生生的啄开。 这些乌鸦，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得多。 鸦群飞回他身后，眼前豁然开朗，手电筒的光芒照过去，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没有门的门框，似乎是木质，又似乎包含着铁边。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学长，要灯吗？” “吱吱去拿着。” 刘吱吱左手自拍杆，右手手电筒，但即使是手电筒对着照，这个门框里依旧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楚歌扯着几只红衣，跟着一群乌鸦，走进了这个黑漆漆的门框。 后面，刘吱吱一脚把周华也踹了进去，周华发出了一声可怜的尖叫。 走进这门框，里面的情况让楚歌微微愣了愣。 这里面，竟不如外面那样一片漆黑，而是有光的。 头顶的灯应该是节能灯，照得整片走廊亮如白昼。 “假了吧？这种鬼地方会这么亮？” “不科学，这么亮还怎么探险？” “不是，外面不是古宅模样吗？怎么里面这就……一片现代化？！” 这种弹幕，一看就是人发的。 楚歌看了看在线人数，突然降低了一大半，说明这时候有很多东西都不敢继续看下去了。 人类果然还是胆大。 感慨了一声，楚歌继续往前走。 “吱吱，还有我身后的鬼，都隐身，给周华也上一个隐身术。” “我……？我不会啊！”刘吱吱一面懵逼。 在人面前隐身他会，但是这里面可能有人吗？ “在人面前隐身就够了。” 楚歌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面容严肃的医生。 “……？”医生面容更加严肃了，“你是谁？” 楚歌：“新来的医生。” “我们没有招人。” “那你去问你们院长啊，我东郊区精神病院的医生制服都穿上了，这会儿你跟我说没录取？”楚歌眼里闪过微微的红色，“滚。” 医生：“……” 他没见过这么横的新人。 但是估计了一下实力……对面这个应该是个红衣。 一个红衣你穿尼玛我们的白大褂！ 医生皱着眉头，转身离开。 楚歌继续往前走。 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其他的事。 能改变自身气息的，只有顶级红衣的魂血。 这是白雅说的。 但是现在的他在别的鬼眼里，就是一个红衣，而且看样子实力还相当不低的那种。 小男孩的魂血，制造出来的张恒也只是一个厉鬼的气息。 那什么样的魂血能够制造红衣的气息？ 还不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连手抓万年雷击木都不会有事？ 答案只有一个——白雅的魂血。 那块带着血腥味的牛肉，不是没熟，是白雅给他加了料。 楚歌的目光变得有点复杂起来。 继续前进，又是一个医生出来堵路，还是那个面容严肃的医生。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儿？” 楚歌省略道：“滚。” 医生转身再次离开。 “卧槽？怎么回事？是刚才那个医生？” “不是吧，要是的话为什么要回来再挨一遍骂？” “哈哈哈哈回来挨骂笑到我了。” “双胞胎？” “还是这里的医生都长这个样子？” “复制品。”楚歌回答了弹幕的疑惑，“他们的气息一模一样，是同一个鬼，但是拥有不同的意识。” “你是谁？” 这次，楚歌还没有往前走两步，两个同样的声音在自己对面响起。 两个一模一样的医生站在了楚歌对面。 楚歌：“……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有多少个。” 说着，楚歌猛地出手，一记剪刀对着其中一个医生的脖子剪了过去。 两个医生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刻拿手去抓这剪刀，但是剪刀很是锋利，直接剪断了其中一个的手指！ 仗着剪刀的超强强度，楚歌直接现场给两个医生分尸，并用丝线捆得结结实实，扔到了背后的红衣堆里。 “加上隐身术。” 两个医生嘴都被剪烂，这会儿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无能狂怒。 弹幕：“话说……就没有人觉得，这医生的脸有点熟悉吗？” “脸什么脸？！根本没脸！大佬转头！转头看啊！” “大佬回头！那医生的样子变了！” 楚歌抬头看了一眼弹幕，回头—— 他是人，被施加了隐身术的鬼根本看不到。 “……吱吱，医生怎么了？” “啊……”刘吱吱回头看了一眼，吓得差点把手中的自拍杆和手电筒摔出去。 “没……没了皮！” “嗯？” “就是突然之间没了身上的皮！好可怕！” 楚歌若有所思。 这会儿，他已经来到了一扇门前。 纯白色整洁的房门，一尘不染，上面写着医生办公室。 推开门的时候没有任何阻力，里面的摆放也很是整洁。 办公室里没有人，楚歌直接坐到属于医生的位置上，翻看起了眼前的资料。 过了一会儿，有人推开了门，还是那个面容严肃的医生。 “你……” 楚歌：“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医生：“……？” 这到底是谁的办公室？！ 但是他来不及说什么，楚歌已经一剪刀把他钉到墙上了。 这家精神病院的医生普遍不是特别强，至少是楚歌能够轻易对付的层次……嗯，不对，一招秒的层次。 把这个医生也打包起来，楚歌这次清楚的看到了对方身上的变化。 他的皮正在逐渐消失，露出了里面一层层的血肉，就像是这层皮只是幻术一样，真正的皮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同样扔给身后的红衣，楚歌继续看起眼前的资料。 这份资料与楼上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仍旧是那六个病人。 真正的精神病院当然不可能只有这几个病人，但变成鬼的只有这几个。 而且……西城区阳光幼儿园好歹还有失火的新闻报道出来，这家精神病院却从来没有一丁点的消息传来。 仿佛，这些精神病人被送进精神病院之后，便彻底的与世隔绝。 这份资料与上面的资料最大的区别大概是，这里的每日药单还在持续记录着。 楚歌不是很懂精神类药物，但是他知道这个剂量绝对超出正常剂量太多。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面容严肃的医生推开了门。 楚歌目光微动：“吱吱，给我也来一个隐身术。” 被施加了隐身术的楚歌轻轻站了起来，给这个医生让开了位置。 医生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仿佛他本身就是一个普通人，根本看不到被隐身的……一大群鬼。 他坐了下来，打开手边的记录册，写下今日的药物和分量，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托盘，拿了不少的药物，再带了一瓶止咳糖浆出去了。 楚歌低头看了看。 是六号病房李苏苏的药物。 楚歌不动声色的跟在了医生身后。 走了不多久，六号病房便到了，这里与上面的区别也很明显，尽管房门什么的很是亮堂好看，但房门却被紧紧锁死。 医生掏出裤兜里钥匙串上唯一的一把钥匙，打开了六号病房的门。 里面……里面什么都没有。 医生似乎是有些疑惑，他走到六号病床前，左摸摸，又摸摸，又摸了摸床头的束缚带，锁链，就是找不到六号病房上的人。 “苏苏，吃药了。” “别害怕，出来吃药，吃完药就可以出院了。” “我说让你吃药你听不到吗？！” “快给我出来！” “你想死吗？！还躲！” 医生似乎是弯腰要到床底下看看，李苏苏有没有躲在里面，可是他的腰还没有弯下去，自己的视线已经看到了床底下的情景。 明明头还没有低下去啊…… 医生有点疑惑，片刻后，看着天花板茫然了一瞬，这个视角…… 哦，自己的头似乎被人弄掉了。 ------------ 第一百零七章 母亲的照片 楚歌收回剪刀，丝线打包，再度把这个医生扔到背后的红衣群体里。 “在找我！他在找我！啊啊啊！” 李苏苏看到医生终于被楚歌制服，终于尖叫了出来：“不能让他找到我！不可以！” 楚歌温柔的威胁：“别喊，再喊把你一个人扔出去。” 李苏苏：“……” 楚歌拿起托盘里的药物，翻找一下，果然看到了一盒盐酸舍曲林，看了一下日期，是几年前产的东西。 “苏苏你什么时候死的？” “好多年了……记不清了。” “嗯。”楚歌似乎只是随口问了问。 顿了顿，楚歌直接喊了系统一声：“童真之眼。” 童真之眼总共十二只，现在还有六只可以用，用一只也无所谓。 眼前的画面骤然改变。 脏兮兮的病房里，处处都是空掉的药盒，墙上沾满了血色的手印，地上也全是干涸的鲜血，床边的那个束缚带上，更是已经被鲜血浸透，旁边还留着沾着血的棍子与皮鞭。 楚歌目光顿了顿，注意到旁边的一小滩灰烬。 那似乎有什么东西没有烧完，还剩一个边角，一个眼睛有一颗泪痣的中年女人在照片里笑得温和。 这堆灰烬上方，坐着一个几乎半透明的身影，与照片里的女人面容一模一样，只是，这个人影没有如同照片里一样的笑，而是哭得不断有泪珠滚下来。 “左眼有一颗泪痣的女人，是你什么人？” “是我妈……我妈……我妈来了吗？她在哪？她有没有来接我！？” 李苏苏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想要妈妈……” 楚歌缓缓叹了口气：“给你三分钟时间。” 说着，楚歌拉过李苏苏的手，手臂上的一只童真之眼顺着与李苏苏相连的地方进了李苏苏的体内。 李苏苏眼里闪过红色的光芒，世界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她看到了她曾经受到过虐待的痕迹，看到了无数绝望的真实，可是……这都不及角落里那个正在哭泣的人影吸引她的注意力。 肥胖的身躯几乎是瞬间就扑了过去，李苏苏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自己的母亲，可她的手臂从对方的身体中央穿过。 “她只是附着在照片上的一缕残留执念，你只可以看到她，并不能触碰和与她对话。” “我先出去了，三分钟后我回来找你，有什么想说的自己把握时间。” 说着，楚歌带着自己身后一堆鬼从六号房间里退了出来。 刘吱吱忍不住问道：“老师……她也在找妈妈吗？” “嗯，她妈妈对她很好。”楚歌低声回答，“她妈妈只剩一点执念了，不过应该也帮她抹去了一部分记忆，不过我想……她可能更希望记住。” 没有一个红衣能够容易形成。 李苏苏也不例外。 她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一个爱她的妈妈，还有一个还算尽职尽责的爸爸。 可自从妈妈死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不同，但是她总是很容易被遗忘。 小时候被忘了接送上学，长大后被忘了生日，忘了存在。 她仍旧在这个家里，但是身影仿佛透明，没有人可以看到她。 只有保姆做饭的时候会带上她的一份。 直到爸爸病危的时候，似乎她才被人想起了存在。 这是一个多余的，会抢后妈与弟弟的家产的东西。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后妈或许已经不记得这个名字，但是这并不重要，知道亡夫还有一个女儿的存在这就够了。 想要对方放弃家产，这件事当然没那么容易。 后妈化着精致的妆容，脸上带着和善却不真诚的微笑，在父亲还没有下葬的时候，去了一趟同一个小区另外一户人家。 当晚，她没有回来。 第二天，李苏苏被精神病院抓走了。 在精神病院想要证明自己没病，这件事也不难，毕竟医生都拥有足够专业的水平，但是他们都异口同声的说了李苏苏有问题。 心如明镜，目光如炬，嘴里却塞满了金钱与权势，装不下的那些东西从嘴里漏出来，医生连忙伸手抓住他们，接着抬头警惕的看向四周，生怕别人看到。 哪怕是从他嘴里冒出来的，带着胃酸或者口臭，正常人都该嫌弃的，他也怕别人去抢。 谁都知道那些是不该吃的药，谁都知道这个剂量已经超过了正常的剂量，谁都知道不仅有副作用，还可能致死。 但是没有谁在意。 不吃的话，鞭子还是棍子，选一个？或者别的？ 再是校花，再多美丽，躺在这里的时候，也只能任人摆布，什么姿势都不由自己选择。 惨叫声，有时候听起来也算愉悦，但大多数时候都很烦人，他们也会塞着里面人的嘴。 李苏苏进来的时候，带着一张照片。 这是她母亲的，也是她最后的寄托与念想。 母亲是个大美人，年轻的时候是，老了之后也肯定是，不过她没有看到过母亲的老年，想来也有点遗憾。 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在这再难受，日复一日的也便习惯了。 可是常规的药瓶多了一瓶止咳糖浆。 她不认识，但不代表她没有警惕心。 不过很显然，常规的征服，和每次都是强迫的吃药让医生也越来越烦。 他想要一个听话的小可爱，因为吃药变得胖一点也没关系。 这一身肉的扩展性极强，谁也不知道到底能承受多少东西，极限在哪里。 她当然可以选择不吃，但是医生拿出了打火机。 他要烧掉这张照片。 李苏苏乖了，像一只听话的小狗。 医生喜欢直播，喜欢游戏，喜欢很多，也喜欢看别人奇奇怪怪的表情。 然后，他真的把这张照片烧了。 李苏苏绝望的反抗了一次，从此面如死灰，心也跟着死了。 然后肉体也死了。 弥留之际，她看到了母亲的残留执念在照片上，看着她流泪。 原来，母亲一直在看着她。 看着她遭遇的一切，看着她生不如死。 到了地下，她也没有了安慰母亲，其实自己过的一切还好的机会。 ------------ 第一百零八章 两把斧子 走过五号房间，楚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直接去推这个房间的门。 这里面住的谁他多少有点概念，直接莽……他觉得他可能莽不过。 连分尸这些红衣的人都没敢分尸这个，反而是把被他杀的那些人残肢放在五号病房，足见这里面这个人给人造成的威胁。 进入四号房间，一瞬间，楚歌差点亮瞎了眼。 开着童真之眼，他眼里的画面当真是每一次推开门都是惊喜，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镜子。 墙壁上，天花板上，连地板上也都是镜子，楚歌刚刚一走进去，无数个自己突然出现在眼前，整得楚歌眼角直抽搐。 “什么玩意儿……” 差点人给看晕了，但是很快楚歌发现了什么不对。 这镜子里面的人，似乎在动？ 楚歌歪了歪头。 距离他最近的那个“楚歌”，似乎正在朝他走，距离越来越近。 楚歌露出和善的笑容，手中的剪刀放进了白大褂：“楚家正好就剩个独苗，来，你出来咱俩做个伴。” 对面镜子里的楚歌脸上笑容瞬间凝固了。 脚底的那个沿着楚歌的腿似乎要往上爬，楚歌低头：“滚。” “好嘞。”底下的那个人影立刻缩了回去。 “周华。”楚歌喊了一声。 周华一脸茫然的从鬼群中走出。 “把他身上的隐身术撤了。” 周华站在房间中央。 没有影子，也没有镜像。 这些镜子，似乎偷走了他的镜像。 “有没有想起什么？关于自己的身份？” 周华脸色有点茫然。 “我……我……我已经……死了？” “这应该是个问句？”楚歌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说就说嘛怎么还动手，动手就动手还下手这么重？脑袋里面嗡嗡的。” “还知道疼？”楚歌拿起剪刀，直接砸在眼前的镜子上。 “知道疼，就该知道自己活着，别瞎猜，想点有用的。” 镜子哗啦啦的碎了一地，在楚歌面前，这些镜子就仿佛是正常的镜子一样，轻易的被打碎。 伴随着这些镜子碎裂的声音，周华皱着眉头，大脑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充斥着，他难受的捂住了自己的头。 刘吱吱一脸惊恐的看着楚歌：“老师你没有把人给一巴掌打坏了吧？” “你来试试一巴掌能不能把你打坏？”楚歌看了他一眼，陡然听到门外有什么动静。 医生？ 这时候应该也只有医生了。 楚歌藏在门背后，待到医生刚刚扭开房门，直接剪掉了对方的头。 “哈哈哈哈大佬你干脆改名叫剪头狂魔好了！” “医生：我看到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哦，原来是我的头啊！” “233333，直播间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这是第几个了？第五个了吧？” “没错，第五个医生。” 楚歌仍旧是干净利落的把这个医生打包，扔到身后的红衣群体里，接着对着周华说道：“你在这里慢慢想，我们进三号房间了。” 周华仍旧是抱着头，完全不知道楚歌说了什么的样子。 楚歌没管他，他真的出去了。 嗯，直转左边三号房间。 这个房间里，躺着一个被紧紧捆着的男人。 楚歌的目光转向之前母慈子孝故事里面的那个子。 男人脸色一变：“这不是我！” “那是什么？” “我的左手！绝对是我的左手！” 楚歌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童真之眼的效果还没有过去，他的视线与正常的模样还有很大的区别，这会儿，在他眼里，这里确实是一个被束缚在这里的左手。 只有一个红衣的部件，楚歌用的力气比收服医生都少，就直接用丝线绑了，还是扔进身后的鬼群里，男人连忙抓了起来，就算是被丝线绑着，可这也是他的一部分，赶紧装回自己身上。 楚歌接着马不停蹄的直接进了二号房间，二号房间里是一个女孩的左腿，仍旧是一样的打包步骤，又进了一号房间，一号房间是一条右腿，同样的步骤，同样的味道。 “好久没有遇到医生了，看来同样的医生应该只有五个。”楚歌沉吟着，看向了一直没敢进的五号房间。 他能想象到五号房间里到底住着什么，正因为知道，才更加不想面对。 现在，似乎不得不面对了。 楚歌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跟着的那些炮灰……哦不，红衣们。 带着这么多人下来，总不至于一招被秒。 就怕斧子的主人可以强行抢走斧子。 觉得不保险的楚歌给斧子也缠上了丝线，这才缓缓推开五号房间的门。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里面的光传了过来。 这光是诡异的红色，随着门缝被越推越大，红色也越发深沉。 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是什么样子，楚歌眼前飞快的闪过一道斧子砸下来的身影！ “……！” 楚歌想后退，已经是来不及了，他迅速抬起手中的斧子，与红色中的这把斧子来了个硬碰硬！ 刹那间，猛烈的激荡从这片空间里传出，连空气都为之一振！ 趁着这么一点空隙，楚歌飞快的后撤，并且毫不犹豫的重新关上了房门！ 门被重新关上，里面所有的一切也仿佛被关上了。 楚歌伸手在自己嘴角抹了抹，果然，一片血色。 这回不是天道反噬了，全他妈是那一斧子的碰撞。 谁能告诉他，这为什么会有两把斧子！ 还他妈……一模一样！ 楚歌看着这个房门的目光很沉。 也不一定要进去…… 如果只是想了解情况的话。 楚歌看向了刘吱吱一直举着的自拍杆。 弹幕： “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楼上你的感觉不是错觉。” “不要啊！大佬我们也怕！” “救命！我们不要去探路啊！” 五无视弹幕里的一片反抗，楚歌给手机绑上丝线，接着缓缓从门下的缝隙塞了进去。 接着，楚歌拿出自己的手机，进入直播间。 然后被弹幕一片啊啊啊给刷屏，楚歌立刻关闭弹幕，接着，便从手机里看到了让他瞳孔一缩的一幕。 ------------ 请个假 讲道理我觉得在七月半写恐怖小说这事儿本身就挺恐怖的…… 嗯，有点卡文，请一天假，望批准……不批准好像也没用哈233333 我五月开的书，现实都快九月了为什么书里的剧情还在五月…… 我究竟什么时候能节奏快点啊好菜的作者啊…… 啊这，明天起恢复双更（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想象不到自己能有多咸鱼） 宝子们明天见~ ------------ 第一百零九章 熟悉的名字 那是一个连着内脏的头颅。 是的，头颅从脖子往下，靠着气管食道什么的，连接了下来的心肺肝脾胃，所有内脏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一截肠子缠着这把斧子，正在门口徘徊。 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光，这把斧子朝着这个手机砸了下来！ 画面一黑，直播连接中断，楚歌倒吸一口凉气：“还好……这幸亏不是我自己的手机。” “好像是……嗯，那个叫啥念儿的，这怕是得赔？” 心情有点小忧桑，楚歌拉着丝线把这已经报废的手机从门缝下面拉出来。 但是与他预料中的碎成一片片的情况不同，这个手机是完整的。 没有一条裂缝，连屏幕上的钢化膜都没有损坏，屏幕里的内容似乎也在持续，可楚歌自己的手机上，显示的是直播已断开。 沉思一下，楚歌掀开了手机后盖。 里面的零件也没有任何问题。 那这样看来斧子看来是针对灵魂的，手机也会有灵魂存在？ 不对！ 楚歌眸光微变，陡然想到了什么。 他现在是童真之眼的视野，但显然童真之眼的视野优先级并不是最高，如果是最高的话，他现在看到的应该就是楚家的古宅。 可他仍旧能够看到精神病院的一层，而且看到的画面与别人有一些不同。 那就证明，童真之眼的优先级在这两者中间。 现在距离三分钟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 随着时间过去，楚歌眼前的世界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个手机，已经是完全损坏的模样了，经过他的包里强拆，这手机破烂得更加恐怖。 楚歌目光顿了顿。 灵异的叠加，他经常遇到，最基本的就是普通人眼里的世界和感受到的世界与他们的不同。 只有在特定的时间与地点才能呈现在普通人面前，比如说幼儿园，不进入这个幼儿园内部，不会遭遇任何异样。 更深意层次的叠加，就是这些丝线，比幼儿园的灵异程度显然高一级，在他们眼里看不到，不被鬼使用也不可能在路中间拌他们一下。 如今，这个被斧子劈过的手机，就属于这个层次的。 这个手机，看似已经完全报废，实际上他还是好的。 但是，已经不与这个层次的交接了，这个层次里，它完全报废，另外一个层次，它仍旧在工作着，进入另外一个层次…… 可以免疫伤害！ 楚歌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敲系统：“统子，想点办法。” 【莽啊。】 “莽不过啊……”楚歌叹了口气。 【宿主，你为什么会觉得您现在处于这个低级的层次呢？】 “……”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经过某些改造，你的存在比对方更加高级，只要你想，你可以处于任何一个层次。】 这还能唯心主义？ 【如果单凭自己很难做到的话，试一下利用童真之眼。】 系统的建议听起来有两分道理。 楚歌让系统帮忙，让一颗童真之眼从胳膊上解放出来，这次没有让它直接上眼睛，而是随它在自己身上游走。 一股奇怪的感觉从身体最深处蔓延开，仿佛要将他带入另外一个世界。 没有拒绝这种感觉，楚歌闭上了眼睛，放空心神，让这种感觉占据自己的全身。 更深层次——似乎是连自身存在都很淡的一个奇怪的层次。 “园长？！园长你去哪里了？！” 刘吱吱一脸惊慌，他好像看到一个大活人就从眼前消失了！ 啊不对，从他的视角里看，是一个大活鬼。 比起没有灵魂的手机，具有灵魂的活物似乎具有唯一性。 楚歌进入另外一个层次之后，原来层次的他就会消失。 那么接下来，理论存在，实践开始。 楚歌放下背包，再次推开五号房间的门。 然后，伸进去了……一根头发。 也是他的一部分，也进入了这一个层次，拿头发去实践，完全没有任何毛病。 一个沉重的斧子声音落下，楚歌的那根头发……在手上完好无损。 楚歌挑了挑眉，毫无顾忌的走进了这个五号病房。 身后的门啪得一声关上，仿佛有人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小东西，敢于闯进他的世界…… 世间似乎过去了很久。 那颗头飘在半空，肠子缠着一只斧子，嘴里不断的吐气。 他好累啊…… 为什么……砍这个人这么多次，就是砍不动啊！ 也不是没有砍动，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砍成了无数碎片，但是就是造成不了任何一点伤害！ 楚歌用仅剩的布条挡住自己要害部位，脸色终于变了：“差不多行了！再劈下去我……” 一斧子劈了过来。 仅剩的布条，再次碎裂。 楚歌：“……” 他怒了。 一拳朝着这个脑袋砸了过去。 这个脑袋被他砸得一晃，脸都歪了下去。 高一层次的存在可以对低层次的存在造成伤害，反之则不能。 现在，楚歌就是那个高层次，欺负人的存在。 完全不讲道理，一拳一拳的朝着这颗头上砸。 伤害不高，有点刮痧，但架不住次数多，很快，这颗头就坚持不住了，带着自身的内脏四处逃避。 这间房子里的场景完全反了过来，本来是他追着楚歌砍，现在是楚歌追着他打。 打得这颗头几度想要跑出五号房门，到底还是顾虑着什么，没有自己去打开那扇门。 楚歌再次一拳砸了出去，同时抓住了对方缠着肠子的斧子，一刹那，熟悉的灵魂刺痛传来，楚歌咬着牙磕系统买来的药，终于确定—— 这就是同一把斧子。 而且，与他手上的那把斧子处于同一层次！ 这……怎么可能！ 世界上哪里来的这么恐怖的复制粘贴！ 不弄清楚这个精神病院的根本情况，似乎也完全无法解释这把斧子。 楚歌放开了斧子，再次砸了这脑袋一拳，把他砸到墙角，自己去房间里翻看了起来。 与楼上的五层相比，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尸块，房间整洁的程度堪称可怕，住在这里的绝对是一个强迫症家洁癖。 可是警方表示，斧子的主人是一个智商只有五岁的智障，他不相信五岁的智障能够把自己的生活环境打理得这么仅仅有条。 这个人真的是斧子的主人？ 拿着斧子的也不一定就是，他还拿了一把斧子，他也不是一个五岁的智障啊。 这样想着，楚歌翻开了墙上贴着的记录单，上面记录着这里病人的日常——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 双更失败……嗯……明天一定双更！做不到女装！ ------------ 第一百一十章 丢失的记忆 王局给他看的那个凶手的名字。 是他……？ 楚歌对这个答案缓缓打上了一个问号。 如果说真的是这个人的话，那这个人…… 装精神病，装智障？ 瞒过国家机关？ 也不是不可能。 楚歌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前因后果，五岁的智障确实做不下这些事。 那答案只有一个—— 楚歌挥着拳头不断的朝着这个头颅砸去。 伤害不高，频率极强。 再刮痧，也能给刮死，毕竟对方无法离开这个房子，也无法伤害到楚歌。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颗头颅到底是被他镇压了。 楚歌二话不说，直接拿着献祭给了系统。 【您投喂了半只红衣厉鬼，梁青。】 【当前厉鬼罪恶值476，您获得103声望值。】 “果然不是……” 这个，不是那个拿斧子杀人的凶手，也不是墙上的那个名字。 他判断不出来的东西，交给系统判断就很棒。 系统果然很给力。 做完这些，楚歌继续看起了这个房间。 拿起床边的记录本，翻到最后一页，楚歌愣了一下。 这里的吃药记录，竟一直持续到了今年一月份。 而李苏苏的吃药记录，只到2014年。 这里的吃药记录，一定程度上确定了这里的人的死亡日期，只有死人才会不需要继续吃药。 其他房间里的吃药记录，也都是到2014年，具体的月份不同，但是不影响他们处于同一年份的事实。 14年，有人杀了他们，并制造出了这几个红衣。 而这个房间里的那个五岁智障，今年才死的，而且，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楚歌看向地上的斧子。 斧子乖乖巧巧，散发着狠戾的气息。 莫非，斧子才是本体……？ 斧子化形成人，然后杀人被关了起来……？ 楚歌暗暗啐了一口。 你当聊斋呢！ 除了斧子，这里还有什么不一样的…… 是…… 活人。 这里有活人，本就不可思议到了极致。 又为什么，对方要给活人留一个房间？ 别的房间都是红衣，他凭什么？ 楚歌拿着斧子，打开五号病房的大门。 旁边四号房间也被打开，周华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到楚歌的目光猛地一亮：“大佬！我想起来了！我……大佬，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他的目光从眼前一亮陡然变成惊悚，奇怪的看着楚歌。 楚歌一拳砸向他的脑袋。 “乖，晕了就看不到了。” “……” 周华没晕，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楚歌打他。 “大佬你为什么打我？” “你能看到我？” “能啊。”周华懵了。 这有谁看不到？ 你是因为觉得别人看不到自己所以光着身子跑吗？ 变态吗？！ “衣服给我一件，还有，说说你想起来了什么。” 没等周华同意，楚歌已经自己上前去扒人家衣服了，硬是扒下来一件给自己围在了腰间。 “我想起来了，他们……他们要杀了我。”周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都想象不到，他们都已经把刀砍下来了，但是我硬是给跑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怎么跑了的，就是……就是现在这样……我的妈，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了，这个精神病院怎么这么恐怖！” “医生的记录里，你是幻想症，觉得这座精神病院不正常，那你有没有想起来，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进的这家精神病院？” 周华愣住了。 他好像，有记忆起，就是在这家精神病院……？ 但是这不是个正常的地方啊，正常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父母呢？你妻儿呢？”楚歌接着问。 “我……” 周华愣在原地，再度陷入了沉思。 他在努力的想，可是记忆断断续续的，他好像只记得每天怎么在这精神病院活下来，扛过每个难捱的夜晚，其他的…… 什么都不记得。 7017k ------------ 第110章 你老婆真漂亮 就算是在四号病房，楚歌打碎了那么多镜子，仍旧只让他想起来了一小部分。 “人会因为记忆过于痛苦而选择性遗忘，不去回忆。”楚歌沉声道，“可你不是，你再好好想想，你的记忆，你的大脑，究竟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大佬你不是强人所难。”周华郁闷了，“我要是记忆被人动了手脚，凭我自己我想得起来？你们这种神奇高人不得想点办法？” “……” 居然很有道理？ 楚歌难得的被人噎住了。 【请宿主尽快退出当前层次，长时间处于深层次将再难回到本来的层次！】 就在这时，系统发出了警告，楚歌顿了一下，尝试解除当前层出的那个感觉。 退出比进入这个层次还顺利，眼前画面似乎有什么轻微的变化，但终究来说没什么特别不同的，周华还稳稳地站在原地，疑问的看着他。 “园长！” 刘吱吱惊喜的叫了一声：“园长，你去哪了？” “没去哪，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 “没，啥事儿没有。”刘吱吱摇了摇头。 楚歌沉思了一下，拉过了周华。 “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 周华疑惑的目光中，楚歌在他脑门上画起了什么东西。 楚歌脸色格外的凝重。 搜魂阵，这个阵法的作用听名字就能看出其作用。 当然，也伴随着严重的后遗症，被搜过魂的人，多半都有灵魂上的损伤。 而且楚歌也不是很想画这个阵法，他总共对于阵法就没学几天，搜魂这种大的阵法他也没太大的成功把握。 但是楚歌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时间过去的越来越久，这边的调查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进展，他必须要一份能够给他答案的记忆。 很巧，这个人身上绝对有。 搜魂阵一笔一笔的成型，全神贯注的楚歌并没有注意到，脚下，放在背包旁边的那把斧子似乎有了什么变化。 它似乎在渴求着什么，也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而，楚歌背包里的那把斧子，也发出了同样的动静。 ———— 搜魂，哪怕魂魄的主人不记得的东西，搜魂也能够搜出来。 运气很好，第二遍画这个阵法的时候就已经成功。 楚歌闭上眼睛，沉入对方记忆中的世界。 这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上有老下有小，一天忙忙碌碌的，只为了家里人能够过的好一点。 不发生意外的话，这辈子就这样子过去了，也没什么不知足不满足，称得上是幸福美满。 直到某一天，他突然被辞退—— 公司赔付了辞退他的金额，非常好说话的送他走人，只是主管看着他的脸上带着同情。 他完全搞不明白自己为何被辞退，质问与哀求都没有任何作用，没办法，他只好去找别的工作，试了几家不同的公司，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复，他不被录用。 隐隐的，他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人在针对他。 在市场做一些零工，总有什么人来捣乱，老板总是慌慌张张的把他辞退，让他再次陷入找工作的风波。 他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不断的在社会这个复杂的地方寻找出路，可是似乎他所在的社会已经被人用罩网包了起来，看着与外界没什么不同，但就是飞不出去，外面还有人用巨大但隐形的眼睛看着自己，记录自己所有挣扎过的痕迹。 不断的失业让妻子对他失去了信心，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他苦苦哀求仍旧得不到谅解，他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 喝醉睡着后，睡梦中一点似乎无人想起的小事突然在梦境中出现。 那是一条短信： 你老婆真漂亮。 7017k ------------ 第111章 危机 在野外，野兽们通常会做一些很正常的事情。 到了温暖的季节，他们开始寻找配偶，当他们看中的配偶已经被别的雄性占据的时候，他们会打败这个雄性，杀死之前的雄性留下的孩子，哪怕这个孩子只有五岁。 野兽们欢呼着强迫雌性再度进入发情期，在时间的推移下，雌性会忘记自己曾经的配偶以及孩子。 强行怀上另外一个畜生的孩子，雌性不得不为肚子里的孩子做打算。 刻在基因里残酷又无法改变的本能，让她无从选择的接受现实，保护新的孩子成为了她新的想法。 但是野兽从来不会改变新的法则，他们永远向往新鲜的雌性与年轻美好的身体，也向往着一个又一个不需要负责的后代。 想起来了去看看，毕竟没有孩子与雌性能够逃出野兽的囚笼。 他收藏着一个又一个的物品，为城堡里越来越丰富的藏品而感到兴奋。 兴奋得恨不得脱下人的外衣，露出野兽的本性。 长着尖尖的獠牙，眼睛里放着永远也不知满足的绿光，仿佛一直在不断的叫嚣着好饿，在巨大的城堡里发出渗人的嘶吼，透过城堡外种植的高大花丛，搜寻外面偶尔经过的无知猎物。 巨大的城堡外围，比城堡更高的花丛挡住天空灿烂的阳光，外面的花朵光鲜亮丽，卢沟的无数人称赞，内里的花朵因为久不见天日，腐烂恶臭在城堡的地里，成为令人作呕的淤泥，然后在雨后散发出属于泥土的迷人芬芳。 诗人赞美这养育一切朴实无华的土地，赞叹它的无私奉献，赞叹它无言但伟大。 野兽披上人皮，款待了这赞美他的诗人，用红色的混合着不知名肉类的食物招待客人，宾主尽欢。 城堡的仆人从旁边路过，空洞洞的眼眶里并没有流下血液来。 但藏品们偶尔也会闹腾。 或许是被打败的雄性也并不会特别甘心。 他找来了这里，翻过高大的花丛与城堡的城门，看到了自己曾经的配偶。 她保护着自己新的孩子，泪流满面的脸上还带着两分担心。 她在担心对方伤害自己新的孩子。 他眼睛里泛起了红，有泪珠缓缓滚落。 “妈妈，你不要华华了吗？” 雌性没能说出话。 她被一把斧子砍死了。 也不知道是这身体里藏着的哪一个灵魂动的手。 ———— 楚歌呼吸一滞。 这是……与三号房间的男人同样一种精神疾病。 而周华……是那个五岁的孩子！ 他猛地放开放在周华额头的手，眼前人已经脸色惨白的昏迷了过去。 就在这时，楚歌看到被自己扒了一件衣服的周华的身上露出了什么不一样的痕迹。 那是…… 缝合留下的。 谁的手谁的腿谁的脸还有谁的身份…… 只有名字是周华本人的。 看着周华倒在地上，楚歌整理起得到的信息。 连环杀人的是周伟茂，是周华的父亲。 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被儿子占据了一半。 如果一个成年人只有五岁智商，那是智障。 可五岁孩子拥有五岁的智商，那是正常！ 但是不够！这些远远不够！ 后来呢？！ 为什么警方抓不到他们？！ 这一身缝合的痕迹，还有这个周华……怎么会是人？！ 他不是已经被人给杀死了吗？ 扒开周华的衣服，看着这一条条缝合的痕迹，楚歌的手摸在了周华的脉搏上。 鲜活的，活人心跳跳动的气息。 要不要……拆开看看？ 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周华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危险一样的醒了过来。 “你……你干嘛？！” “……” “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 “你还想对我用强吗？！” 楚歌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拍了过去。 周华躲了下，突然看见了什么，瞳孔一缩。 楚歌警觉的回过头，自己的背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拉开，两把斧子这时候凑在了一起，几乎重合！ 一股恐怖又阴厉的气息陡然在身边出现，惊动了所有人回头！ 【宿主！不要去！！！】 系统的警告从所未有的尖锐，但是楚歌已经听不清了，他已经跑了过去，只想把两把斧子分开！ 乌鸦发出尖锐的鸣叫，握着两把斧子的楚歌连灵魂都被这恐怖的气息震荡，差点直接离体！ 系统自动扣除声望值帮楚歌买了药，刚刚塞进楚歌的嘴里，那些乌鸦飞了过来，围绕着楚歌不断的旋转，发出惊慌的声音。 它们看到一个透明的红色人影从这位主人的身上跑出来，然后又被什么力量强行的拽了回去！ 楚歌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狰狞，痛苦让他根本做不了其他的事情，但手上的两把斧子到底是被分开了。 阴冷的气息不再蔓延，楚歌把分开的斧子扔到两边，还没看清眼前的世界，周遭的一切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现代化的精神病院开始崩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古宅内景。 那是一座古老的大宅，宅门的柱子都刻着精致的纹路，花纹似乎是镇压着的凶兽穷奇，里面更是华丽，除了掩盖不住的阴冷破败气息，这里一切都似乎很是豪华。 豪宅出现的瞬间，乌鸦们便胡乱的拍打起了翅膀，似乎受到了什么格外严重的惊吓。 楚歌双手还在颤抖，眼前一片模糊不清，但是他还是看到了——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正在朝他走来。 飘在半空，穿着白色的旗袍，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白色的旗袍下是略有些粗的腰身，却在走动的时候微微扭动，仿佛想制造出盈盈一握的感觉，脚下的细高跟别扭又可笑，楚歌干呕一声，吐出了一口喉咙里的腥甜。 妈的……恶心…… 尽管无比的恶心，可危险的感觉还是从眼前女人身上蔓延出，她朝着楚歌走来，一只手朝着楚歌的头抓去，楚歌几乎没能做出什么反抗。 连动动手指拉一个红衣出来挡枪都做不到。 他只能看着这只手越来越近，仿佛要把他刚刚稳定下来的灵魂重新抓出去。 7017k ------------ 第112章 又见乌鸦 就在这时，天边陡然亮起一缕温和的阳光。 初晨的阳光还有些冷，即使在这五月的天气也没有多少温度，但是随着这一缕阳光的照射，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女人不甘心的把自己的手收回，在金光照过来之前完全躲藏，看着乌鸦飞在一起把楚歌往外面拉。 她的眸光憎恨无比，不甘的吐出两个字：“白雅！” 可这缕阳光势如破竹，能够消融眼前的一切，乌鸦们带着楚歌飞出去，楚歌硬是在这个时候动了动手，把几个红衣还有医生的无皮尸体全部收了起来——从背包里拿出了好几个小孩子喜欢的星空瓶。 很小，但很能装，一只瓶子装一个鬼不是问题。 他绝对不可能把自己已经收服的鬼给放回这家精神病院！ 做完这些，楚歌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精神病院外的一条路上。 历念儿打开一瓶水，给楚歌勉强洗了下脸上的血迹，眉头皱了起来。 “要送医院……吗？”郑薇有些担心。 “你手机还有电吗？” “没了……” “学长应该也有手机的。”郑薇想了想，说道。 “……他衣服都没了，现在穿的这个周华的一件，也没个兜啊。” 手机鬼知道他丢哪了？ “不是还有包么？” 两人抬头看向被鸦群抓在空中的背包。 好像……这个高度，她们根本够不到？ “能把包给我们吗？我们需要打个求救电话。”没办法，历念儿只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指着背包对着乌鸦们说道。 这些乌鸦通人性，但也不像是能听懂她们说话的样子？ 但是，让两人惊悚的事情发生了，那些乌鸦还真的把背包放了下来！ 历念儿不敢耽误时间，连忙从里面摸了摸，摸出手机，其他东西一个也不敢动，直接拨打了120。 救护车到来的时候，乌鸦们盘旋着飞了一圈，飞入精神病院后的树林里消失不见。 这些乌鸦也太通人性了！ 内心感慨一声，两人连忙帮着医护人员把楚歌抬上救护车，郑薇回头背上了楚歌的包，这才跟着楚歌一起回了a市。 但是让二人没想到的是，一系列检查下来，直接就把人送到了急诊icu。 两人守在icu门外，郑薇借了个充电器，给自己的手机充上电，刚刚一打开，就看到好几个未接电话。 来自……自家班主任。 郑薇连忙给班主任回了电话过去，听到电话那头属于班主任的狂风怒吼，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 “老师……老师……” “……这怎么了？别哭别哭，慢慢说。”周老师也慌了神，话还没说一句，怎么就哭开始了？他批评的语气有那么重？不对啊，他好像还没有开始批评吧？！ “我在……在a市人民医院……急诊icu，学长……学长他……” 周老师心里一个咯噔，连忙问：“他出事了？” “嗯……” “你们两个王八蛋到底去哪了？！”周老师骂了一声，“等着，我马山来！” “那个……有没有学长家里的联系方式啊……我得……通知……通知一下家属。” “没有。”周老师那边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还有跟旁人说话的声音：“帮我请个假，我家孩子出事儿了。” “没有？” 郑薇的疑问被挂断，忽然感觉到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袖子。 原来是历念儿。 “学长……父母双亡的。” 郑薇：“……” 郑薇泪眼婆娑的，历念儿也忍不住红了眼睛，她伸出手，抱着郑薇，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没事的，会没事的……” 周老师到的时候，两个姑娘眼睛一个比一个红。 “……别哭了。”周老师哭笑不得的递过去两张纸巾，“说说怎么回事。” “学长……学长出来的时候，就昏迷了，脸上都是血。” 还是被乌鸦带出来的，这事儿还是别跟周老师说的好。 历念儿想了想，接着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拿着学长的手机叫了救护车，然后就……” 正说着，窗口那边传来了医生的声音。 “三号床，三号床的家属在不在？” “三号床是学长！” 周老师连忙走了过去。 “我是，怎么样了？” “病人不是孤儿吗？”医生有点疑问。 “我是他老师。” “也行。”医生点了点头，“之前还是一个挺漂亮的女警过来的，都一样。” 顿了顿，医生接着说道：“我跟你说一下具体情况，你回去也通知一下其他人，首先别担心，没有致命伤。” “嗯好。”周老师应了一声。 “这个病人，昨天晚上就来了一次，拍了片子，心脏附近有淤血，但是现在，这个淤血他自己好像吸收了，但是……” 周老师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颅内出血。”医生缓缓的说出这个名词，“关于大脑里面的情况，我们现在基本上都很难定义，我们的建议是观察二十四个小时，二十四个小时他仍旧醒不过来，那可能就需要动手术了。” 周老师心头一沉。 “至于其他的，手臂有轻微骨折，这等他自己就能长好，这兄弟身体素质看起来是真的强，送进来这么一会儿，这骨折就自己愈合的差不多了。”医生还有点疑问，不过能长好是好事，他也没多想。 “好的，谢谢医生。” 周老师听完，心情沉重的回到了座位上。 两个女孩眼巴巴的看着他。 “情况不是很好，颅内出血。”周老师冷着脸，“你们俩是不是拖累他了，害他受伤？” “……” 两人低下头，没有说话。 害对方受伤，是肯定没有的，但是成为了拖累，那也是肯定的。 就她们站着的那个圈，一晚上还遇到了不少袭击，但是这个圈稳稳地帮他们挡住，听学长说这东西特别不便宜。 “之前就因为救人，楚歌就……”周老师叹了口气，“算了，你们去买两瓶水上来，这里我守着。” 两人连忙出了icu的门，通过电梯来到一楼，刚刚出了急诊楼，头顶传来一声鸦鸣。 两人头皮顿时一阵发麻，抬头一看，一只红眸黑色的乌鸦正紧紧的盯着她们，乌鸦的目光似乎带着杀气，思索着怎么杀死她们为好。 “……” 7017k ------------ 第113章 甜甜甜 这只乌鸦到底是跟着她们回了病房。 历念儿与郑薇浑身僵硬。 更可怕的是，她们发现别人好像根本没有发现这只乌鸦！ 就像是她们头顶不存在这样一只乌鸦一样！ 上了电梯，到达相应楼层，拐过拐角，乌鸦的翅膀瞬间抵住了历念儿的脖子。 我就说它要杀我！ 历念儿内心疯狂咆哮，动都不敢动一下，艰难的说道：“那个……楚歌！楚歌在里面！” 乌鸦红色的眼眸微微动了动。 “别杀我！楚歌！楚歌救了我！杀了我……他不会开心的！” 历念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是能跟乌鸦扯得上关系的也就楚歌一人，怎么能往楚歌身上扯怎么说。 乌鸦收回翅膀，振翅一飞，两人眼前陡然闪过一道黑色的光芒，再看时，眼前已经是一个穿着黑色旗袍，盘着黑色头发的格外漂亮的红眸女人。 两人目光忍不住呆滞了一瞬。 她们穷尽毕生所有所学的词汇，竟然描述不出这女人的美丽，上天究竟何等厚爱，才能造就这样的美人？ 妖魔一般…… 本来就是妖魔啊！ 两人吓得动都不敢动，女人的目光在她们的脖子上看了一眼，最终一个人朝着icu病房走去。 历念儿：“……” 郑薇：“……” 她们连忙摸了摸脖子，确定自己的脑袋还在头上，这才跟了上去。 女人走到病房前，一个医生正好出来。 他愣了愣：“你找谁？” “楚歌。” “你是？” “家属。”女人红眸动了动，医生愣了一下，让开了身后的icu大门。 完全忘记这地方是不允许别人进去的。 路过几个病床，女人来到楚歌病床前，看到躺在上面，可以说任人摆布的楚歌，冷哼了一声。 “真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我的话都敢不听。”低声说完，女人有着纯黑色指甲的手直接拿掉了那些呼吸机什么的仪器。 “楚歌，给你一次机会，自己起来。”女人掐住他的脖子，“否则，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楚歌：“……” 他感觉到了危险，但没有感觉到具体的危险是什么。 因而，只是手指微微动了动。 半晌，女人松开了手指，缓缓趴了下去，半身靠在楚歌身上。 他的心跳，其实比平时要弱的多。 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一抹堪比自己的阴冷气息。 这说明，他曾踏入过死亡的境地，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活了过来。 女人目光有些迷茫，红眸颤动了两下，最终缓缓闭上。 “别睡了，起来，给你摸黑丝，不食言。” 她低声道。 病房里的一切都格外的宁静，静到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连她睫毛颤动的声音都可以被别人听到。 纯白色的空间里，掠过的风都显得格外温柔。 楚歌的心跳似乎快了那么一点。 他好像在另外一个纯白色的空间里。 不过也不是…… 面前有个大柜子。 柜子里好像有东西…… 什么东西呢…… 他想了好久，终于眼前一亮！ 是老婆！ 柜子里面是老婆！可漂亮可好看的老婆！ 呼哧呼哧的戳开了柜子，小男孩扒在这个洞口往里面看。 “姐姐！” “姐姐真好看！” “乖，叫奶奶。”柜中的女人笑了，声音也很好听。 “姐姐！” “老婆！” 女人：“……” “我去跟我爸说，我要娶你当老婆！” 女人的眼神似乎有点发愣。 然后笑了，手上的乌鸦到底是狠狠地啄了他一口。 这小子有点能耐，愣是不放弃，仗着柜子里的人没能有什么动作，扒上去把人家粉白色的嘴唇亲了一口，盖了个戳。 “……！” 躺三个月这事儿，真怪不了人家白雅。 楚歌一脸忧郁，他怎么不知道他小时候……这么流氓呢？ 等等，自己胸前的是…… 睁开眼睛的楚歌浑身一僵，看着眼前的画面一时间没有了任何动作。 柔顺的黑发盘在脑后，上面只有一只黑色的簪子，额头上的皮肤洁白如玉，没多少血色，但是很美，额头上，是漂亮的黛眉和微微颤动的睫毛，楚歌张了张嘴，缓缓抬起了手臂。 就在这时，怀里的女人抬起了头。 看到楚歌睁开的眼睛，眸光猛地一亮。 “你醒了？” 楚歌：“……” 他沉默着，目光盯死了对方那双形状优美，唇色极粉，接近于白的嘴唇，这张嘴一开一合，吐出的担忧的话。 楚歌抬起的手臂按住了对方的后脑，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一按。 刹那间，四唇相接。 有点凉，但不是他想象中的冷。 楚歌吻住眼前人的嘴唇，过了好半晌才放开。 “姐……对不起……”他先是歉疚的道歉。 “我要娶你。”接着说道，“白雅，我要娶你。” 这是他一见钟情的人，这是他十一岁就认定了的人，他怎么能……怎么能忘了呢？ 楚歌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思维终于回过神。 忽然，有点……怂了。 完了，白雅会怎么弄死他？ 不会又让他躺三个月吧？ 算了，躺就躺吧。 楚歌一边想着，一边死不悔改。 妈的，想娶。 这个女人，他就是想要。 白雅：“……” 她好像被这一吻弄得完全没反应过来。 楚歌放开她半天，都没有有任何动作与话语。 这个时候，才终于回过神。 她猛地起身，匆忙后退一步，还绊倒了旁边的输液架，一时间，一片兵荒马乱。 楚歌笑了。 眼前的黑色白雅瞪着自己，突然，这黑色的白雅变成了一只乌鸦，飞在半空不敢下来。 楚歌：“……” “姐。”他坐了起来，认真的道歉，“我错了。” 乌鸦的目光投向别的地方。 “真的知错了。”楚歌再次重复一遍，伸出了手臂，“咱们回家好不好？” 乌鸦终于低头看他，然后带着点迟疑的落在了他手臂上。 然后……就被抓住了翅膀。 楚歌再度吻在了她额头。 错个屁，老子还敢！ 这样想着，亲完的楚歌把乌鸦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陡然升起了一种……这乌鸦不能给别人看的感觉。 真想藏在衣服里，用自己挡个完全。 妈的，自己这会儿身上没衣服。 7017k ------------ 第114章 大早上的火锅 拜托外面的人帮忙买了两件衣服，楚歌直接从病房里出来了。 外面的人一片惊悚的眼神。 自己走出来是什么操作？ 难不成现在的icu是个人都能住了？ 医生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又见面了。”楚歌打了个招呼。 “不再做个ct？”医生多少觉得，这个人有问题。 尤其是……手上正拿着的一份数据单。 这个数据……根本不是正常人。 但是，他却怎么也说不出追问的话来，好像有什么奇怪的限制，限制住的他的发言，让他只能当做正常的情况去处理。 “不用了。”楚歌摇了摇头，“总共花了多少钱？” 医生转头看了看历念儿：“这位姑娘交的费，一共是交了三千，没用完剩下的可以去自助机退费。” “行。”楚歌看了看，转给周老师了四千块。 周老师：“？” “这个学妹交了三千块，剩下的，还有这身衣服。” “……” 你买衣服两件上千的买？ 靠，好像还真是。 楚歌似乎不缺钱。 周老师转手把这笔钱转给了历念儿，心头有些好笑。 楚歌这是……完全没有加人家微信的意思。 或者说，联系方式都不想留一个。 这两个姑娘这点少女心，到底是错付了。 “周老师，有时间吗？我请你吃个饭吧。”楚歌说道。 “你俩，现在回去上课。”周老师对着两个姑娘冷下脸来。 “……” 两姑娘也不敢多说啥，乖乖的低头。 “算了，回去睡觉。”周老师又缓和了语气，“一晚上没睡吧，记你们一天请假。” “谢谢老班！” ———— 不远处，某火锅店。 周康：“大早上的吃火锅不好吧？” “她喜欢。”楚歌抬起手臂，一只乌鸦正站在上面，兴致勃勃的看着火锅店。 “……？” 这乌鸦从哪里冒出来的？ 周康一脸疑问。 楚歌点了一桌菜，菜单交给服务员，给周老师和自己分别倒了杯茶，然后从旁边拿起一瓶可乐，放在乌鸦面前。 “它能喝可乐？！”周老师的表情变得更加奇怪了。 “嗯，都行。”楚歌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多谢周老师百忙之中……” 话还没说完，周康就一脸嫌弃：“行了行了，别跟我说客套话，你自己是个什么人自己心里要有点数，还有，你这人还能主动请我吃饭？说吧，什么事儿。” “也没别的，就是一点小事，很小的事情想问一下。” 既然周老师都这样说了，楚歌也就开门见山，“我就是想问一下，当年我爸妈的事儿。” 周老师手头一抖：“你管这叫小事儿？！” “……？” “不知道，管不了，你们这些东西，扯我一个普通人干嘛？”周老师连连摇头，“你问我也没用，我彻彻底底的一个普通人，要不是那段时间正好照顾了你一段时间，都不可能接触到那个世界。” “不是。”楚歌摇了摇头，“周老师，我是想问一下，我爸妈去世的那段时间，我是什么状态？” “躺着。”周老师回头看了一眼医院的方向，“没在医院，在我家。” “可我记得我是在学校，上课，那周没回家。”楚歌揉了揉额头，“我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现在乱的很。” “……” 都什么玄学话题。 周老师选择了沉默。 “正因为老师只是一个普通人，什么都不知道，才可能被漏掉，他们不可能去刻意改变你的记忆。”楚歌沉声道，“周老师，我是怎么去的你家？” “我带回去的……” 周老师的目光也有些沉思。 他开始回忆起13年的那些事儿，那些本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与人说出去，只当是自己遇到的一个奇谈。 本来，楚歌的确是在宿舍住着的，他爸妈并不喜欢他常住家里，多少都有点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那天，正好是学校家访。 周康比学生们更加烦躁。 什么玩意儿！都高中了你还家访！上头的人来了就在这装模作样是吧！ 家访就家访，访个困难家庭的都行，楚歌这种父母在家还贼有钱的家庭是怎么混进去的！ 这个问题至今没有人得到答案，反正那天周康是去了，带着楚歌一起。 然后，他的三观被迫刷新。 周康一脸绝望的看着这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儿，凭借本能拉住了楚歌的手。 楚歌：“……？” “危险……” 楚歌已经拿出一把剪刀加入战圈了。 周康：“……” 多少有点自作多情。 身后来时的路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他也走不了，这会儿只能尽力的往旁边躲。 他是真的没想到，楚歌……才十五岁的楚歌这么能打！ 讲道理，他爸妈都没他来的牛逼，爸妈遇到什么东西了还会躲一下，他就直接趟过去还毫发无损。 他爸随手解决一个小鬼，发出了啧的一声惊叹。 “好家伙，儿子你这软饭吃的牛逼，魔抗都快叠满了。” 楚歌翻了个白眼：“怎么回事？” “问题不大。”他爸想了想，“杀人灭口？一个不留？家破人亡？” “……你闭嘴。”他妈瞪了他一眼，看向楚歌，“儿子，你要不先跑？” “不是吧。”楚歌嘴角抽搐了一下，“真这么严重？”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的多。 对方的人比想象中还要多，战场就在自家房子，自家房子不少地方都有了破损。 可到底是被阵法加固过的地方，他仍旧很坚固，很强大。 楚歌咬了咬牙，转身跑向白雅的房间。 但是他被他爸拦住了。 他从未见过自家老爸这么恐怖的神色。 他几乎浑身是血，一双眼睛却是黑白分明，亮得可怕。 “不行。”他爸缓缓说道，“滚出去。” 楚歌：“……” “你就算死在这里，那只妖也不能放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楚歌的脸：“没有什么是无偿的，借用别人的力量也是一样，放出她的后果，比我们全族尽灭要严重的多。” 或许，那时候的楚歌理解了，又没有完全理解。 恍惚中，耳边似乎响起一声女声的轻叹。 7017k ------------ 第115章 说好的请客呢？！ “那一天吧，其实跟我关系也不大。”周老师叹了口气，“你爸那时候就特别惊讶，问我你还活着？” 顿了顿，他接着说：“有被冒犯到，不过还活着真的是个运气问题，但是你……那个时候状态并不好，你爸阻止了你去某个房间之后，你也转身回去继续跟别人打，后面我就不知道了，总之第二天，你爸把全身是血的你交给了我，让我带你回我家，不要去医院。” “我也……不敢送医院，但是你这心口都破了个洞的，挺慌的就是，你在我家躺了两个多周，之后就自己醒过来了。” 楚歌露出沉思之色。 他隐约记得这点事，但又很模糊。 之前两把斧子的碰撞，直接给他灵魂都差点干出来，再强的封印在这样的冲击下也会没用。 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回想起更多，满脑子都是老婆。 “这个好吃，你多吃点。”楚歌夹了一筷子黄喉给乌鸦，看着乌鸦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别的都不重要，能想起来老婆……那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不是，你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乌鸦是你老婆。”周老师嘀咕一声，收获了楚歌的笑声和乌鸦的死亡凝视。 楚歌顺毛摸了摸乌鸦的头，算是安抚，乌鸦倒也没有生气，对着自己碗里的黄喉开吃。 楚歌接着说道：“那时候，我心脏上有不对的地方是吗？” 周老师：“我不清楚，但是你心口有伤，里面的我也不敢扒开来看，后来你醒的时候，这伤口都长好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那我的心脏还是我自己的吗？”楚歌又问。 周老师吃着毛肚的动作一顿：“那不至于换心吧，那个伤口的大小应该做不到……” 顺着楚歌的思维，换心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楚歌拿手指轻轻碰了碰乌鸦：“那，我的心脏缝合，是你做的吗？” 乌鸦把黄喉吃进去，对着楚歌微微点了点头。 周老师：“……” 多少都不对劲！ “你这乌鸦……” “我老婆！” 楚歌差点被一巴掌拍的钻进火锅桌底，出来后倒吸一口凉气：“别！我还是病号！” 乌鸦收回翅膀，似乎是哼了一声，这才继续吃着桌上的东西。 楚歌又给它夹了一筷子茼蒿。 乌鸦不满：“……” “乖，有荤有素对身体好。” 周老师：“……” 没眼看。 他不太能想象到楚歌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他看到了。 这种狗到不行的男人，喜欢一个人简直是…… 简直是……大型杀狗现场！ 虽然自己不是单身狗，但是自己夫人也不在这里啊！ 周老师抬头，望天。 “对了，周老师，还有一件事，你这里还有，当时家访的照片吗？” 为了完成上面的任务，周老师是带着照相机去的，到时候拍些照片交差。 楚歌想要照片，那自然不会是要交差。 “我翻一下吧，不一定有。” 周老师这几年换过手机，原始照片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但是自己有把照片放空间里，仅自己可见的习惯，现在翻翻，或许还有。 翻着手机，过了一会儿，周老师喊他：“找到了，不过就只有一张。” 那种情况，能留一张照片都是奇迹。 楚歌凑过去一看，确实是自己家的，那时候，他爸妈站在门口，脸上是一片笑意，微风和煦，天光晴好，连身边墙上，被他小时候画上的喜羊羊都很好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歌把手机还给了周老师，并且认真道：“谢谢老师。” “不……不客气。” 周老师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 明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就是不一样了。 比如，除了给乌鸦夹菜，楚歌再也没有动过筷子。 离去的时候，楚歌紧了紧身上的长袖外套，在这炎阳天气里多少显得有些怪怪的，可是周老师却能够感觉到一股……犹如冬日到来般的落寞。 叹了一声，他也站了起来。 “先生您好，一共六百三十五点七元，您给六百三十五就可以。” 刘老师：“……？” 他的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敲里吗不是你请我吃饭吗？！ ———— 【宿主，昨晚的紧急情况之下，系统采取了一号应急方案，使用了声望值2000购买固魂丹，请知悉。】 “多谢。” 【另外，按照宿主的心态，在宿主昏迷中，系统对童真之眼进行了隐形，使其他人不可见，现在是否解除隐形？】 “就不能一直维持吗？” 【宿主，您看在我帮您这么多的份上，能少薅我一点能量吗？】 “啊这……解除解除。” 多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还有别的吗？”楚歌又问。 【一晚上这么多事了，你还想要什么？】 “……” 行吧。 楚歌抱着乌鸦，下巴挨着乌鸦的头，又去骚扰白雅。 “姐，我爸说你是妖唉。”乌鸦翻了个白眼。 “也确实不像是人变成的鬼，那你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在回到自己家，见到白色白雅的时候得到了解答。 乌鸦飞到白雅的手臂上停好，白雅转过身，姣好的身姿逆着光若隐若现，白色的发丝犹如染上了一层暖金，看不清她的目光，也无法得知她的眼神。 “被砍死的啊。” “……什么？” “一把大斧子。”白雅飘了过来，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意，“喂，乖孙儿，要帮奶奶报仇吗？” “……那个……斧子？”楚歌感觉到呼吸多少都有点艰难了。 难怪！ 那个斧子完全超出了正常怨气物品该有的强度！ 两把斧子在一起直接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 如果是杀死白雅的那把斧子…… 楚歌微微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你之前不说？” 他带着这把斧子晃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白雅一句也没有提？！ 白雅看着他，没有说话。 楚歌喉咙有点干涩：“姐，你知不知道，凶器对于它杀死的鬼，有更强的伤害作用……” 白雅微微移开了目光。 楚歌知道了她没有说出的话。 因为斧子在他手里。 她不觉得楚歌会用这把斧子来伤害她。 7017k ------------ 第116章 惬意时光 “对不起。”楚歌沉默半晌，低声说道。 如果他早知道，他绝对不会把那把斧子带回家。 “没……” 白雅刚刚开口，楚歌继续说道：“也为我竟然把你忘了这件事而抱歉。” 所有他以为的初见，其实都是久别后的重逢。 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白雅的声音，也不是第二次第三次，在他得到白雅的气息的时候，其实便偶尔可以听到白雅的声音。 从十一岁到十五岁，陪伴他最多的，是白雅。 可是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白雅微微弯了弯眼睛。 “所以，放我出去吗？” “……这个还是不行。”楚歌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 “那你说什么。”白雅在桌子前坐下，不知什么时候，她又换回来了那一身白旗袍，只是腿上还有一双黑色的丝袜。 楚歌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这和白雅整体色调不搭的腿上。 整体的白，这一点黑就显得格外的突出，这能怪他的眼神不对吗…… 似乎是找到了借口，楚歌又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好看吗？”白雅轻笑道。 “好看。” “想摸吗？” “想……不是！”楚歌连忙抬起了头，“怎么可能！” “摸吧。” “……？？？” 幸福来的太突然？ 以至于有点像是惊吓，楚歌眼馋的看着黑丝，愣是没敢上手。 白雅伸出一条腿，在他面前晃了晃。 “……” 多少有点不讲武德了。 楚歌咽了口口水，觉得自己有点扛不住。 这条腿又往他手边送了送。 被楚歌一把抓住。 “这下胆子又大了？” “胆子这事儿……他也比不过大腿啊。”楚歌幽幽的说着，一只手不老实的摩擦了一下。 舒爽，滑嫩，带着一股清凉的冷意，柔软至极！ 这谁能拒绝呢？ 反正他不行。 没敢抬头看白雅的脸色，他只是专心于手上的动作，这只手顺着黑丝不断的往上，几乎要碰到禁地，白雅这才收回腿，并且踢了楚歌一脚。 她转过了眼睛：“好了，回去吧。” “姐，再让我摸一下。”楚歌猛地走上前，抱住了白雅的身躯，“就一下。” “你！放开我！”白雅神色微微一变。 简直就是……得寸进尺！ 人类里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存在！ 楚歌抱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全打在白雅的脖子上：“姐，你行行好，就一下……” “我没同意！你住手！” ———— 时间一晃，又到了下午。 楚歌不听老婆的劝阻，也不听系统的警告，还是来到了东郊区精神病院。 天色还没有黑，门口的保安一脸警惕的拦住了他：“站住，干什么的？” “那啥。”楚歌递过去一包烟，“来看望亲戚呢。” “这里有你的亲戚？谁？”看在这包不便宜的软华子的份上，保安的脸色微微缓和。 “周华。”楚歌笑了笑，“我是他爸周伟茂的朋友的儿子，我爸死之前让我来这里看看自己这个弟弟。” “这地方，不是说看就能看的。”保安虽然缓和了神色，但是总体上没什么大的态度变化，他摇了摇头，“周华，我们这里倒是真的有一个，但是你拿不出证据来，是不可能进……” 保安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感觉到自己思维逐渐停滞，眼前一黑，直接往地上倒去！ 最后清醒的一个瞬间，他看到对方把那包华子又重新拿了回去！ 楚歌收回手，一脸怜悯：“为何总有人试图和我讲道理呢？” 【……】 “你想说什么？” 【您开心就好^-^。】 “……” 这系统好像又进化了，竟然会用颜文字了，他还能从颜文字里面清楚的读出嘲讽。 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只剩两百多的声望值，楚歌多少有了点上心，这下应该不可以像之前那样莽了。 莽的时候要多少小心点。 翻越围墙进去，路上遇到两个护士还有一个医生，他很轻松的混了过去，直到到达建筑物主体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医生—— 这个医生，与鬼蜮里的医生长着一样的脸。 只是更加苍老一些。 楚歌微微眯起了眼睛。 但是还没等他走过去，他就被医生猛地叫住：“你谁？怎么进来的？！” 楚歌：“我是来探亲的……” “这里没有你亲戚，出去！” “我还没说我亲戚是谁，你怎么这么大反应？”楚歌一步步的逼近医生，“还是说，你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说……危险？” 医生脸色一变，转身便跑！ 可是他怎么跑的过楚歌，楚歌三步并两步的就追上了他，并且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 “救命啊！杀人了！来人啊！报警！！！救命啊！！！” 眼见自己跑不过，医生开始拼命的大喊起来，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 楚歌捂住他的嘴，把他拉到医生办公室里，并且轻车熟路的反锁上了门。 “唔唔唔！！” 医生一脸惊恐的看着楚歌又接着反锁上了窗。 这下就算外人来了，也没法第一时间进来。 “你做什么！抢劫是违法的！”放开他嘴的第一时间，他便迫不及待的喊。 楚歌笑得温和：“邹医生……是姓邹吧？你好，我是楚歌。” 邹医生脸色变得格外难看，完全没有回应楚歌的话题。 “看来你认识我，那就太好办了。”楚歌还是笑，“所以，邹医生，你知道我要什么，是想受点皮肉之苦告诉我，还是想快乐的直接告诉我呢？” “你做梦！”医生咬紧了牙，根本不屈服于邪恶势力。 楚歌转手拉上了厚重的窗帘。 房间的灯光瞬间变得格外昏暗，一点阳光也透不进来。 “嗯……鬼在白天基本上没法出来，但只是一瞬间，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着，楚歌打开一个玻璃瓶，手指动了动，一根丝线被扯动，一个红色的肥胖的女人身影逐渐从瓶子里爬了出来。 “白天叫我……邹人楚！你还活着！！！” 李苏苏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尖叫，根本不用楚歌吩咐，直接朝着医生扑了过去！ 7017k ------------ 第117章 医生 幸亏楚歌及时阻止，一场人间惨剧才没有发生。 他动作稍微慢一点，李苏苏就会被白天消灭了。 白日这种对鬼来说格外恐怖的玩意儿，到底是不适合行动。 还好还好，自家的鬼没事。 楚歌把瓶子塞回背包，笑眯眯的看向邹医生。 邹医生脸色青黑，浑身都在哆嗦，往外不断的冒着阴气，这模样，说是死不了，也不可以说多能活。 红衣厉鬼出击，哪怕是白天，也绝对是要人性命的，不过楚歌控制着，总不能让他真的被打死，那就不太好整了。 好像比李苏苏还要更惨一点？ 心里同情一下，楚歌开口说道：“怎么说？邹医生有没有想起来告诉我什么？” 邹医生一脸惊恐：“我……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不能……不能……” “没什么不能的。”楚歌晃了晃背包，从里面摸出好几个瓶子，“要不现在就说，要不你再挑一个？” “……” 你背着一大包的红衣出来招摇，还随便伤人，你就不怕天道反噬吗？！ 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可惜，楚歌不仅没有感觉到天道反噬，甚至……还有点神清气爽。 连上次的反噬好像都轻了一些。 只要不杀人，其实用鬼惩罚这些恶人，天道反而有奖励。 天道并非不分青红皂白，定下了反噬的规矩，也只是不希望有人滥用厉鬼能力，如果遇到什么事都用鬼的方式解决，那这世间还不乱了套。 就跟楚歌上次直接在看守所动手一样，给官方造成了多大的乱子，又造成了多少恐慌，他自己也能想到一些。 可惜，这种事，不是亲身经历者，谁也不好往外说。 这年头，跟他一样莽敢放鬼杀人的也不是特别多。 邹医生瞪了他半晌，还是松了口。 “你没有晚上来，选择白天来……是来找周华的？我带你去找他。”他开口说道，“等等，你在我背后画些什么？” “画个阵法。” “什么阵法？！” “保护你的。” “……？？？？” 我信你就有鬼了！ 不对，真的有鬼！ 邹医生一脸绝望，开始觉得人生无望。 “邹医生？你没事吧？”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护士的声音。 “没事……”邹医生看了看楚歌脸上和善的笑容，对着护士回应了一句没事。 说着，他主动上前去打开了这办公室的门。 外面的阳光还没有下山，看着还有点刺眼……不，不只是刺眼，还有些刺痛。 楚歌跟着走了出去，没说话。 他刚才画发阵法真的是一个保护阵法，如果不是这个阵法，对方出门就得凉。 李苏苏造成的阴气入体，那结果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太重了点。 一个普通人啊…… 楚歌眯了眯眼睛。 一个普通人，敢制造红衣厉鬼，那…… 就说不清到底谁才是鬼了。 跟着邹医生往外走，走到四号病房门外，邹医生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 当然，敲门只是个过程，他还是拿钥匙开的门。 四号病房内，一个男人坐在床上，听到动静猛地抬起了头。 “楚……楚歌？！” 他完全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歌，根本不明白楚歌怎么这时候找过来了！ “身体怎么样？”楚歌走过去，似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还好啦……” 周华摸了摸脑袋。 早上太阳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过来，周围的一切恢复正常，他也回到了四号病房。 他试过了，无论晚上他去了哪里，早上他都会回到这个病房里，仿佛那个晚上的精神病院与现在的这个完全不一样，唯一的共通点就是他这个病房。 楚歌嘀咕了一声：“还好？我记得我下手可没那么轻。” 周华：“……” “他的用药记录呢？”楚歌回头问邹医生。 “……在这儿。” “我说的是，真实的用药记录。” 对上楚歌似笑非笑的眼神，邹医生一顿头皮发麻。 “我……都在我脑子里……” “手术记录总有吧？” “有的……我给你拿。” 邹医生认命了。 他完全不敢猜测楚歌昨晚上到底在这边知道了些什么。 反正，能背上一包红衣还没事的人，他是反抗不了。 很快，邹医生拿着手术记录过来，楚歌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神色越来越凝重。 手术记录很是频繁，上面的手术名称什么的，自然是假的，但是次数实在太多了。 这是个活生生的人，本就不可思议。 他从周华的记忆里得知的，五岁的周华已经死亡，那现在这个…… 突然，楚歌灵机一动，想到了某个同样充满了缝合痕迹的活尸。 邹医生在一旁，看了看楚歌的神色，报出了一串药名，是周华的每日用药。 “挺乖的。”楚歌叹了一声，“这么看来你很懂嘛。” “我……我当然知道，普通人在灵异力量面前，什么反抗能力都没有……”邹医生苦笑道。 楚歌看了一会儿手术记录，又在病房里四下翻看了一番，这些做完，天色已经再度暗了下来。 邹医生的脸色越来越着急。 他得离开这儿，这地方，晚上不是他能待的，只要留在这里，绝对会被无数鬼生撕了！ 但…… 楚歌摁住了他的头：“你想去哪里？医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天色也完全的沉了下去。 周华也心跳快了起来，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紧张无比！ 等到世界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楚歌才终于松开了手。 邹医生连滚带爬的往门口跑去，拉开门的瞬间，却看到了一个瘦长的人影。 瘦长的人影看着他流下了口水，张开了半个身子大小的嘴。 “……” 一层阴冷的气息从他身后蔓延开，邹医生清楚的意识到，那是从楚歌身上发出的。 除此之外，他还听到了小小的玻璃瓶开盖的声音。 不是一个，是……好几个。 视线变成了一片红色，邹医生僵硬在原地，一时之间没有了任何动作。 这个房间里似乎只剩下了楚歌走动的脚步声。 “六个房间，四个红衣。” “想来，你们主人自己都没想到，迫害人类，还是人类更有办法。” 7017k ------------ 请假条 啊这，月末最后一天了，请个假不过分吧…… 嗯……就这样，宝子们晚安…… 理亏，已经拿锅盖捂好头了，轻点打。 ------------ 第118章 见祖宗 楚歌的语气很是平常，可邹医生听的是亡魂直冒。 再没有人比自己更懂得自己做过什么。 可以说，这个鬼蜮之所以能成型，全是他这些年的努力。 他强迫过李苏苏，催眠篡改过双重人格两个人的记忆，又强行让同性恋男子与李苏苏直播过，也让精神分裂的姑娘以为自己犯病杀了其他病房的人。 他们都死了，成功的被背后的人分割放在了不同的楼层与房间，从此再大的冤屈也无处伸张。 至于在周华身上动的那些手术，还有五号病房…… 邹医生尖叫一声，抱住自己头脑：“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你问他们。”楚歌放出了四只红衣，现在四只红衣都有了共同的目标，一个个都朝着邹医生爬了过去。 所有的恨意，在看到医生还活着的时候瞬间爆发！ 你不是也死了吗？ 不是在地下吗？ 怎么还活着！ 楚歌带着周华走出房间，并轻轻地关上了房门，把房间交给了他们。 “大佬，他们……” “嗯？” “那医生还会活着吗？” “你希望他活着？” “不是……”周华舔了舔嘴唇，“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好想进去啊……” “去？” “……还是算了。”周华摇了摇头，“那些鬼会让他怎么死？” “说实话，我见过的红衣杀人场面，都……”楚歌顿了顿，继续说道，“挺正常的。” “啊？” “很符合鬼的特性。”楚歌笑了笑，“吱吱，你上次怎么杀的那个谁的？” “这玩意儿，得讲手段。”刘吱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们高级的鬼，才不会直接去吃人呢，我们喜欢看他们自己吃，哎嘿嘿，再加点幻境什么的，玩到不行的时候再弄死。” 周华：“……” 多少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过他的不对劲没有持续多久，里面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听着就格外的毛骨悚然。 刘吱吱飘到了楚歌身边，靠在他身上，又说道：“老师，你好像不喜欢这种场面？” 好像每次厉鬼复仇的时候，楚歌都没有看着。 楚歌：“我身为一个人，为什么要看鬼杀人的场面？” “……” 难道你不是个鬼吗？ 刘吱吱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怀疑老师之前看过什么厉鬼杀人的样子，产生了心理阴影。 嘘，他可没说出来。 几个红衣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有了什么不同。 最大的不同是……他们都多了点什么。 在他们身上，似乎有什么重合的部位，好像拿了别人的什么，隐约可以听见从这些部件里面传出来的哀嚎。 而邹医生却是彻底的没了踪影，连灵魂都不见了。 邹医生死了，又没完全死。 他活在了几个红衣的身上，所有身体部位受别人支配，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只能目睹，不能做出其他任何反应的玩意儿。 楚歌没说什么，抬手继续画出了拆迁阵法。 这座楼，他来几次，就得拆几次啊。 随着建筑物倒下，一群乌鸦再次飞了过来，围绕在楚歌身边，楚歌还是挥了挥手，带着它们一起下了地底。 得先找到昨天的两把斧子。 楚歌目光十分凝重。 昨天他直接晕过去了，完全不知道两把斧子的后续，乌鸦带他出去，自然不可能带着斧子一起出来，斧子自然也是留在原地。 最后晕过去之前看到的那个模仿白雅的让人恶心的模仿者，也不知道有没有捡起斧子，让她捡去了，那麻烦就不是一点的大了。 来到自己走之前的位置，看到一个红色的斧柄，楚歌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这口气又被提了起来—— 只剩一把了。 楚歌捡起斧子，又塞回背包，从背包里拉出来几张被叠在一起的人皮，接着，放出了几个没有人皮的医生。 “楼上的，只有皮，没有肉，是那些鬼的发泄对象，什么东西都可以往医生身体里塞，医生也会主动去吸收那些东西。” “楼下的，只有肉没有皮，明知道是假的，不会引起鬼的强烈恨意，又不得不臣服与死亡于他手带来的恐惧。” “很巧妙的布局。” “就是不知道，能撑多久。” 楚歌拿出剪刀，对准了这些人皮，一时之间，无数惨叫回荡在耳边，楚歌的神色丝毫不为所动。 直接把这些人皮完全剪到没了生息的程度，楚歌又看向了那些没皮的。 “……” 能挡住这把剪刀的，真的不多。 楚歌的动作格外顺利，在剪完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再度发生了变化。 一百多年前。 楚家其实还是个大户。 哦不对，现在也是大户，就是人少了点。 楚歌走向楚家大门，敲响了门板。 里面传来了幽幽的声音：“来者何人？” “楚歌。”楚歌的声音染上了一丝笑意，“楚家第43代子孙，特来此见见各位祖宗。” 里面似乎有什么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来看看，到底是哪个祖宗还不安分，不肯给我在地下乖乖的躺着。”楚歌直接上脚，踹开了这看似豪华的大门。 过去的繁华终究只是过去，除了感慨对于现在毫无用处。 既然都过去了，到底是谁还想没事了出来搞风搞雨！ 门里，顿时有无数惊慌的声音传来。 “放肆！” “谁给你的胆子！” “不肖子孙啊！不肖子孙啊！” “呵呵呵你要进来吗？” “小孩，就你这水平……” 楚歌握着剪刀，一步跨入大门！ 一时间，这些声音戛然而止！ “对了，还有一件事。”楚歌晃了晃手中的剪刀，“这次来，还要替我老婆报个仇——” 里面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楚歌耳边传来一阵阴厉的风，一个黑影陡然从侧面出现，朝着他直接攻击了过来！ 楚歌反手一抓，剪刀已经架在了这黑影的脖子上。 “鬼仆之术，到底是你们这些鬼东西玩的熟练。”楚歌打量着这个黑影的面容，脸上陡然放出一缕笑容，“兄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7017k ------------ 第119章 白鸦 黑影愣住了。 “没……没有……吧？” “有的，你再仔细想想。”楚歌笑道，“袁悠的记忆里。” 黑影的眼神变得惊恐无比，陡然发出一声惨叫，原来是楚歌的剪刀已经狠狠地破开了他的喉咙，几乎是瞬间就把他分成了好几块！ 至死，他都没想明白，袁悠的记忆里是怎么回事。 就袁悠的那种程度的鬼……她的记忆会给别人看吗？！ 靠近不了就直接被杀死了好吗？！ “你在做什么！” “放下武器！” “不肖子孙啊！” 又有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响起，楚歌笑出了声：“都这个时候了，就别端着了好吗？叫你们一声祖宗，也不见你们真的上天，自己知道就差不多了，说出来平白让人笑话。” 很多东西，没有见到之前，他也只是有了猜测。 但是在他恢复一定的记忆之后，又找了周老师回忆之后，某些模糊的场景也出现了。 那一夜，也出现了熟悉的黑影。 人控制鬼去杀人，会有天道反噬，没有谁可以无视这个结果，可若是鬼控制的呢？ 那便不存在反噬了，鬼杀人，天经地义。 他们肆无忌惮的控制鬼去杀人，只能证明，这个幕后主使，“主人”并不是活人。 多多少少，楚歌当时的心态有点崩了。 外人……也就罢了。 都是姓楚的自家人，结果…… 也并非所有的一家人，都是真正的一家人。 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但道理用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所以，从他父母去世的那一年开始，其实，都是他们本家的策划。 庭院里再次一片沉寂，楚歌继续往里面走。 “我不知道你们在等什么，我要是你们，现在就都出来弄死这个不肖子孙了。” “除非，你们有所顾虑，这里有什么限制着你们的东西？” “或者说，你们……其实也并不统一？” 一边说着，楚歌往前走的步子没有丝毫凌乱，也没有丝毫放松。 他的警惕一直提到了最高。 愤怒归愤怒，可愤怒永远不该冲撞理智。 这里，比他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危险！ 这里，是一群鬼，一群会楚家阵法的鬼，能发挥出多强的力量，根本超出了他的想象。 并且…… 一百多年前，还没建国呢。 那时候，鬼是还可以修炼成鬼仙的。 比如昨天，他遇到的那个模仿白雅的，就绝对不是一般的鬼，怎么说都是鬼仙层次的。 就好比白雅—— 他老婆当然也是那个层次的。 肯定还是最强的那一个。 老婆牛逼就完事儿了。 继续往前走，楚歌遇到了一个小孩。 小孩大概七八岁，歪着头，挡住了他的去路。 是一个执念形成的鬼。 “系统，你看这小孩是不是也是幼儿园的年纪？” 【……】 “招生的任务来一个？” 【恭喜宿主触发任务，为幼儿园招生，招生一个可获得声望值1000.】 就是想薅我羊毛，我懂！ 系统二话不说的直接发布了任务，多余的字都懒得说一个。 楚歌满意了。 “小朋友你好，我是楚歌。” 小孩没有说话，笑眯眯的对着楚歌招了招手。 “示意我跟上去？” 小孩点了点头。 楚歌微微思索一下，也跟着点了点头。 跟着小孩往前走，楚歌注意到，小孩的衣服上绣着几个字，凑近了看，可以分辨出，是楚行舟。 行字辈…… 啊这。 爷爷辈。 再结合刚才系统发布的那个任务，楚歌这么厚的脸皮一时间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小孩再度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他，像是在问他在干什么。 “咳咳，你要带我去哪里？” 小孩指了指一座不起眼的房子。 跟着小孩走了进去，楚歌才发现，这是一个杂物间。 里面东西格外的多，按照小孩这个年龄来说，应该适合捉迷藏。 小孩猫着身子往柴堆后面躲，楚歌：“是要跟我玩躲猫猫吗？” “这么明显的躲，那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看向小孩藏身的地方的时候，楚歌的话戛然而止。 这个柴堆后面，大面积的流血，墙上的爪痕都格外显眼。 “你是想告诉我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楚歌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心悸。 他伸出的手带着一点颤抖，但还是坚决的触碰到了这爪痕。 眼前闪过一个恍惚的画面，楚歌心跳一滞。 是乌鸦！ 白色的乌鸦！ 这是白鸦留下的痕迹！ 尽管只有一瞬间，他仍旧可以看出白鸦受到了怎样的伤害，它身上的翅膀七零八落，白色的羽毛被鲜血染红，本就是红色的眼睛更是红得滴血。 “什么……？” 小孩从柴堆里钻出来，拉着楚歌又往出走。 这次，他们进了一间画满了阵法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也全是血迹，这些阵法并没有阻拦他们，说明不是针对鬼的。 楚家阵法，天册…… 其中不少，针对的是妖。 “你是想告诉我……这里也是……” 小孩想了一下才明白楚歌是什么意思，他缓缓点了点头。 “你真的不能说话吗？”楚歌带着点希冀的看着他。 “……”小孩张开了嘴，嘴里却是已经没有了舌头。 “行吧。” 楚歌打量了一下四周，看着这些痕迹，他就能想象到如果有妖族在这里面，究竟会带来何等的痛苦。 隐约中，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悲痛万分的鸦鸣。 又跟着小孩去了几个地方，全是类似的地方，楚歌只感觉自己的头脑在一抽一抽的疼。 “别，这样，你把你的记忆给我。”楚歌拉住小孩，“能听懂吗？记忆分享给我，我直接看，你让我看这些东西，我受不了。” 他的表情实在难看极了，小孩还是带着点疑惑。 这样就受不了，那……直接看我的记忆，就受得了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拒绝。 他对着楚歌招了招手，示意他低下头来，一人一鬼额头相抵——记忆共享。 这是任何一个鬼都会的手段，但不是所有人与鬼都愿意用。 鬼自然没兴趣分享给别人，而人——他通常在记忆共享之后活不下来。 楚歌例外，他的魔抗满的…… 7017k ------------ 第120章 白雅的请求 “楚行云，我看到了一只白色的乌鸦！” 庭院里，小孩把年龄稍大一点的孩子拉到角落，低声神秘的说道。 “说了多少次，要喊我哥哥。” 楚行云……楚歌他爷爷。 所以，这个小孩…… 二大爷？ 小时候二大爷拉着瞪着眼睛的哥哥往杂物间走去，哥哥不明所以，但还是被拉过去了。 来到这里，推开门，一缕阳光照了进来，里面传来了扑腾翅膀的声音。 一只白乌鸦被关在这里，脚上缠着一条细绳子，正在扑腾着翅膀往外飞。 可是被绑住了脚，又怎么飞得出去？ 哥哥脸色一变。 “是你把它绑在这里的？” “……啊，白色的乌鸦哎！好稀奇的！” “放了。”哥哥伸手就去拧他耳朵，“谁告诉你，看着稀奇就得把人家关起来？关几天了？” “哎呀！疼疼疼！一……就一天！真的！真的就一天！我今天才发现的！” “放了！” 弟弟不敢反驳，连忙上前去把细绳子解开。 乌鸦被放开，鸣叫了一声，从大开的大门飞了出去。 但是撞在了楚家院落上方，被什么透明的东西挡了下来。 哥哥脸色一变。 “妖？！” 可是，让他脸色大变的还在后面。 被阵法撞下来的白乌鸦不仅没有被击杀或者是晕过去，而是翅膀一振，再次一头扎上了阵法，而这次，这阵法跟纸糊的一样，彻底被打破。 “完了！”哥哥一拍大腿，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这种能直接冲破他阵法的妖，怎么可能被一根细绳子绑住！ 自家弟弟再厉害也没那个能力！ 转头看向之前绑住这妖的细绳子，哥哥终于认出，这不是一般的绳子，而是特意制作出来，限制妖族的绳子。 “……这……” 再不懂事，弟弟这下也懂得他们俩闯祸了。 后果非常的严重的那种。 弟弟看向哥哥。 “完了，会被爹爹打死的。” 哥哥眼珠子开始转。 这事儿，不怪弟弟。 是他非要让弟弟解开绳子的，到时候年幼的弟弟没事，而他，多半就要有事儿了。 爹爹估计不会怎么收拾弟弟，但他一顿罚是绝对免不了。 “哥，能不能别告诉爹……我们俩去把那只乌鸦追回来？” “好。” 哥哥点头同意了。 “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抓的这只乌鸦？” “我没抓它啊，我来这边玩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只白色的乌鸦在这里，然后就绑起来了……” 弟弟想了想，又补充说道：“对了，昨天它好像受伤了，今天就好了……” 哥哥点了下头，从侧门追了出去，示意弟弟跟上，又接着问：“受伤了？伤在哪里？” “头顶。” “很严重吗？” “啊？”弟弟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严重不严重这个界限。 “我是说，能看到骨头吗？” “可以的，骨头好像都被打破了，我都以为活不了，但是还有气……” 头顶。 妖丹。 妖丹受创的妖，第二天还能有冲破他们阵法的能力？ 这妖…… 哥哥心头发紧，有点后悔自己两人贸然追出来的行为。 但是话都已经放出去了，总不能不继续，让弟弟看笑话。 他们二人在身上画了阵法，帮助自己跑得更快，以便于能追上那只乌鸦。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他们进入了一片树林。 也许是脚步声太过，他们惊动了什么，一整片的乌鸦群陡然从树林深处飞出，将他们团团包围！ “不好！” 哥哥大喊一声，把弟弟抱在怀里，同时手里已经准备起阵，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树林深处的一声轻笑。 “小崽子……两个。” 比平常乌鸦要大得多的白色乌鸦飞了回来，落在树枝上。 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已经变成了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 仅有双目为红，指尖与唇边带着一抹粉，女人抬起眼睛，看向这两只小崽子：“楚家竟敢放心让你们二人就这般追出来？” “你……你是谁？！” “白雅。”白雅挥了挥手，“回去吧，顺便帮我转达你们楚家家主，这两日承了你们楚家的恩，日后若有求，必然报答。” “……白雅？！” 哥哥嘴巴张大。 这是一只妖。 一只……很厉害的妖。 厉害到什么程度，他也说不上来。 可是，他听过！ 他听过自家人开会讨论怎么处理这只妖！ 还相当凝重！ 好在……这只妖，亲人。 哥哥记得的，爹爹说过，你们不惹她，她也无意伤人，清修着，目标为仙的妖，其实见到了是福报。 这样的情况下见到…… 哥哥的声音都有点结巴：“你……你好……我听说过你，你超厉害的。” 白雅从树上跃下，蹲在了他面前：“听说过？可曾听过什么好话？” “爹爹说，你是个好妖。” “……”白雅笑着揉了揉眼前小孩的头，“快回去吧，别让家人担心。” “唔……” 好吧。 二人回去之后，把事情完整的告诉了还在修补阵法的爹爹。 爹爹挑了挑眉，让他们俩去祠堂跪着。 半个钟头，两孩子都没有犯什么大的错误，虽然阵法破了，终究不怪他们，半个钟头，算小逞。 至于白雅说的人情…… 白雅能躲到楚家来，只能说明她的处境很危险，也许在利用楚家躲避什么追杀？ 什么人能动得了白雅，他们还没消息？ 这些，都是他们大人该操心的事儿。 这事儿，也就差不多过去了。 直到某一天，二大爷他又遇到了白雅。 “小孩儿，你过来。” 白雅眯着眼睛，坐在树枝上，对着他招了招手。 他指了指自己：“我？” “当然是你，难不成还有别人，认识我吗？” 白雅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带着一股生病之后才会有的苍白。 她低咳了一声，唇边有一丝血迹涌出。 “认识！漂亮的妖怪姐姐！” 白雅还是笑：“小孩儿，我可以相信你吗？” 小孩眨了眨眼睛，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怕疼吗？” “爹爹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怕疼！” “你还没开始修炼……”白雅低声笑了一声，从嘴里吐出一颗乳白中带着金色的圆溜溜的东西，然后拉了拉二大爷的手臂：“我把这个，藏在你手臂上，会有点疼，你要忍住，保管好它，听到了吗？” 7017k ------------ 第121章 楚歌的斧子 小孩不懂这是什么，但是他是信守承诺的好孩子。 白雅变长，变得锋利的指甲划破了小孩的手臂，但是不见一丝鲜血涌出。 小孩疼的脸色惨白，但是仍旧咬紧了牙，没有喊出一声。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怕疼！ “真厉害。”白雅夸赞了一声，把这颗圆圆的东西放了进去，再一挥手，这颗圆圆的东西就消失不见，一丝痕迹也无。 只有小孩自己能够感觉到。 他觉得疼，很疼…… “三天，三天后我就来找你，到时候，你把它还给我，我送你好多的糖葫芦，冰豆糕，五仁月饼，好不好？”白雅耐心哄他。 小孩没有说话，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本以为，三天而已，三天疼换一堆好吃的，那绝对值得。 但是没想到，疼痛这种东西，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难受。 又没有别人可以说，他独自一人面对这些，越来越觉得痛苦。 第三天的中午，他出去买药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人。 穿金戴银的，浑身都散发着富贵味儿，可偏偏行为举止都…… 用现代的话来说，都很屌丝。 充满了暴发户的味道。 他拦住了小孩的去路，笑眯眯的递过来一颗奶糖。 小孩眼睛转了转，没有接受。 他们家不缺奶糖，不至于让他被人家一颗奶糖就哄走。 但是这人随即拿出了更多的糖果，小孩抿了抿唇。 “叔叔就问几个问题。”那人笑着，“只要你回答了，这些糖果就是你的。” “什么问题？” 小孩有点松动了。 “你是不是见过白雅啊？” “见过啊。” “哈哈，那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疼。”小孩说完，警惕的看着对方，“喂，你到底是谁？” “别生气别生气，这些糖这就给你！” 那人把糖果朝着他撒了过来，小孩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能告诉叔叔，你具体哪里疼吗？说出来，叔叔帮你看看，叔叔有止疼药。” “手臂。”小孩抽了抽鼻子，眼睛里有泪珠在打转，“你真的有药吗？” “当然有药。”那人一脸心疼，“我也曾经手臂疼过，一天天的都在疼，可惨了。” “啊？” “来来来，你看，就是这条胳膊。”那人抬起一条手臂给他看，“你看。” “没看出来。” “你的也看不出来么，难道你的有伤疤？” 小孩摇了摇头。 “那不就对了，反正就是特别的疼，疼的不行啊我，都恨不得把这条手臂给剁了。” 小孩连忙点头，露出了感同身受的表情。 “对啊！特别疼！都想拿石头砸自己的手了！” “我啊，那是遇到了一只妖怪，妖怪把什么东西藏在的身上才那么疼的，你呢？” “我也是！”小孩脱口而出。 那人弯着眼睛，脸色却是悲痛：“就是从这个位置！”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小孩摇了摇头：“不对！是从这个位置！” 他伸出自己的手，在自己手臂上比划了一下，那人陡然发出一声狂笑。 “哈哈哈哈！白雅你指望一个小孩能保住秘密！” 他的脸色陡然变得狰狞，从自己身上抽出一把长刀，朝着小孩打了过去！ 情急时刻，小孩身上被留下的护身阵法被触发，那人被弹了出去。 小孩瞪大了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把不该说的都说了！ 又被眼前的刀吓了一跳，小孩连忙朝着自己家跑去。 那人三步并两步的追了上来。 “护身阵法？只要不想害命，那护身阵法也拦不了我，哈哈哈！” 小孩尽力去跑了，还是被抓住了，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疼，比白雅把东西放进去的时候还疼。 但是他满脑子都是另外一件事。 他把白雅的嘱咐没有完成。 白雅怎么办？ 他思考不了太多了。 人已经晕了过去，最后一次醒来，是在楚家的大厅。 爹爹，娘，还有好多人，都围着自己，他们都在哭。 “白雅……” 他张了张嘴，呢喃着这两个字，最终，眼神彻底空洞下来。 生命脆弱又顽强。 脆弱到不等他说完一句话。 顽强的，让他把最重要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 “除了这些呢？”楚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没有别的了吗？！你死之后呢？！白雅怎么样了？！” 小孩张了张嘴。 楚歌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白雅。 是白雅收割了对方没有信守承诺的代价，取走了他的舌头。 这么说来，白雅是回来过的。 当然回来过！不然那些针对妖的阵法是留给谁的！ 小孩对着他摇了摇头，并且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安静。 楚歌刚要说话，陡然感觉到了什么别的声音的靠近。 那像是…… 有人拖着一把巨大的斧子，从他们身边路过。 楚歌立刻屏住了呼吸。 在幼儿园的时候，已经见识过小男孩的厉害，他现在听到这种声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孩拉着他蹲下，躲在房间背后，楚歌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门口。 人眼不能直接看的话，那摄像头一般来说可以。 摄像头产生的能量，比人眼不知道少了多少倍。 大部分鬼都察觉不了异常。 除非是……这个摄像头本身就有鬼缠上面。 楚歌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在过了一会儿后，手机里的画面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有人推开了这扇大门。 拖着一把硕大的斧子。 哦对，是楚歌那把。 来人的面容在楚歌眼里看着格外熟悉，又格外陌生。 ——在警局的案宗里面看到的，嫌疑犯。 周伟茂！ 【已发现杀害小男孩的凶手！请宿主英勇就义，解决了他，冲！】 “……滚。” 楚歌不仅没有英勇就义，还非常怂的把头往下藏的更深，旁边的小孩疑惑的看了看他，最终了然的，伸出小手，挡在楚歌额头前。 似乎在说，不怕不怕，我也在呢。 楚歌：“……” 这就多少有点没面子了。 继续看屏幕里的画面。 7017k ------------ 第122章 二大爷，上幼儿园吗？ 屏幕里的男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拖着一把大斧子，缓缓的推开门，从里面走进来，脚步非常慢。 他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在这屋子里转了半天，看到他就要走到这个角落里，楚歌眉头一皱。 顿了顿，还是没有做任何动作。 身旁的二大爷都没有什么动作，他若是有什么动作引来了对方，那就不一定能安稳度过。 如果周伟茂没有发现自己二人也就罢了，发现了自己再做动作也不迟。 就这样，两人躲在角落里，周伟茂在这里搜查了一圈，又原路返回出去了。 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楚歌感觉到，小孩拉了拉他的胳膊。 “……？” 小孩伸出手，在他鼻子下面碰了碰。 借着微弱的手机光，楚歌看到了小孩手上一抹鲜红。 “……没事。” 之前都没流血了，看来这天道反噬还没过去啊。 小孩想了想，借着楚歌的血，在地上写道：“不要动，也不要用阵法，或者别的。” “都会引来那人的注意？”楚歌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出手，他刚才只是想画一个隐藏的阵法，看来画阵法这个事儿本身就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小孩点了点头。 “二大爷，你可别框我。”楚歌低声说道，“这家伙，是怎么来楚家的？” 小孩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 怎么到楚家来的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家伙来之后，楚家人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本来，他们布置了幼儿园之后就在布置精神病院，后面还有一个计划，然后…… 计划被永久搁浅。 布置精神病院的时候出问题了。 谁也没想到，有个家伙，竟然能一路杀到楚家大院，还无人可挡！ 那把斧子，真的太凶了！ 再厉害，也是鬼，扛不住那斧子三板斧啊！ 之后便是长时间的混乱，好不容易想办法拿了东西把斧子从这人手里拿出去，并且立刻收押了这只鬼…… 可楚歌来了。 楚歌来了，别的没干，斧子是成了绝对的自由身。 周伟茂：那还了得？！ 当天，就重新拿了自己的斧子，继续成为楚家人长久的噩梦。 “噗。” 楚歌没忍住，笑出了声。 “杀死白雅的，是那把斧子？” 小孩苦着脸，点了点头。 “那被周伟茂拿着，回来找你们，还真的一点错都没有。” 小孩再次点点头。 “二大爷，你怎么这么乖啊。” 小孩：“……” 你就欺负你二大爷不会说话！ “我开了个幼儿园，二大爷，你出去了之后，一定要去我的幼儿园上学啊。” 小孩：“……？？？” “我说真的。”楚歌一脸认真，“我那个幼儿园可美，有漂亮的红衣姐姐，有漂亮的红衣老师，还有红衣大腿。” “……” 我看你不是想让你二大爷去上学，你是想让你二大爷死。 小孩翻了个白眼。 “看这个，就是你红衣姐姐给我的。”说着，楚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骷髅头玩偶。 小孩：“……？！” 他一蹦三尺高，差点直接蹦上房梁，一脸惊恐的看着楚歌。 你究竟拿出来了什么危险的东西！给我拿走啊啊啊啊！ 7017k ------------ 第123章 食堂可以开了 楚歌收回骷髅头玩偶。 啊这……对于袁悠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认知。 她好像是真的，格外的强。 他只知道袁悠很厉害，但是对于袁悠具体有多厉害，终究是没有交过手。 袁悠在陈希的帮助下，保持了难能可贵的一份人性与理智，强，还可控，如果能带出幼儿园…… 好吧，有机会试试。 这样想着的时候，惊吓过后又看到楚歌把东西拿回去的小孩这才又凑了过来，在地上写道：“找爹爹。” “……？” “怕不怕？前面很多鬼。” 去找自己的曾爷爷？ 传说中差点自灭满门的那个？ 问自己怕不怕？ 那能怕？ “二大爷，我跟你讲，我这辈子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口出狂言，是要付出代价的。 被小孩从这个房间拉出去的时候，楚歌就后悔了。 之前走半天，连个鬼影都看不到，现在全搁这儿等着他！ 也许是刚才走过去的周伟茂带来的动静，也许是小孩带着他往深处走带来的动静，总之，这会儿，入目就是一片红！ 跟进了红色的海洋似的！ “我说，二大爷，二大爷，咱能不能别这么……” 明目张胆？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明目张胆真的不行！ 这些红色的玩意儿往他这边飞快的凑了过来，各自施展手段，稍微慢一点就要被追上！ 小孩是鬼，又是他们自家人，倒也无所谓，这些攻击就得全落在楚歌身上！ 就算是魔抗叠满，楚歌仍旧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里的鬼，他们的攻击…… 似乎有些专门针对白雅。 那，他这个由白雅转化为的厉鬼，也同样是如此。 一时之间，楚歌内心一片哀鸣。 我家老婆不可能这么做！ 她怎么可能害我！ 小孩根本没管他怎么样，带着他横行，穿过前院，中院，直直的往后院奔去。 但是，在后院的门前，他们被彻底的挡住了去路。 一只枯瘦的手从后院的门前地底下穿出来，挣扎了一下，缓缓出来了两只手。 接着……是一个脑袋腐烂了一半的头。 看不清面容，也分不清岁数。 脖子下面，领子是红的，足够说明这个鬼的层次。 “小舟子，要去哪啊？” 这个脑袋缓缓说道。 小孩缩了缩脖子，为难的看了楚歌一眼。 楚歌忽然福至心灵，懂得了小孩在说啥。 他在说，要不，你先走？ “二大爷，你这就……有点小瞧我了。” 楚歌笑了一声，“二大爷，你要不要去我的幼儿园？去的话，我把这个鬼杀给你看。” “……？” 小孩一脸懵逼，但还是点了下头。 他倒是想看看，楚歌怎么杀得了这个家伙。 随着小孩点头，楚歌耳边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招生一人，获得声望值一千。】 【恭喜宿主获得“我眼里从来没有辈分这回事”成就，获得声望值100.】 【恭喜宿主获得“孝道第一人”成就，获得声望值200.】 这就……对了嘛。 楚歌舔了舔嘴唇，回手，掏。 一把大斧子出现在了他手里。 小孩：“……？？？！” 刚从地里爬起来的红衣：“……！！？？？” 楚歌歉意的笑了笑，把斧子猛地对着这家伙挥了出去！ 啪嗒！ 这个还没完全从地里爬出来的红衣被彻底的分成了两半。 身后，本来还追着他打的无数鬼尖叫一声，四散开来，再也不敢靠近一步。 一边磕着从系统买来的药，楚歌一边收回斧子。 “还有一把斧子哦……” 话音刚落，后院之外，一个脚步拖着斧子的声音再度传来。 楚歌：“……” 凝目看去，果然，是周伟茂。 周伟茂跟他选择的应该不是同一条路线，但是竟然都到了这里，说不好周伟茂是在追杀这些鬼，还是循着声音过来了。 总之，两把斧子，在这个院子里，彻底相遇。 楚歌微微抽了一口气。 周伟茂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连脚步频率都没有变一下。 空气陡然变得压抑，黑红色的世界里，仿佛蒙上一层更加黑的阴影，仿佛整片空间都被压缩，里面的气体都要变成液体。 小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起来了，只有楚歌还留在原地。 他不是不想躲，而是…… 已经遇到了一个熟悉的感觉。 那是……斧子的锁定。 只要这把斧子落下来，那被分尸的就是他！ 毫不犹豫，楚歌手中的斧子同样锁定了对方的周伟茂！ 周伟茂动作稍微一顿，接着继续朝楚歌走了过来。 锁定的感觉逐渐加深，楚歌明白，彻底锁定的那一刻，就是对方砍下来的时间。 比起灵活的人，这个周伟茂显然不具备某种加速的能力。 可，楚歌在压制之下，也很难先一步抬起斧子。 周伟茂一步步的靠近，楚歌也一点点的抬起手中的斧子。 暮色更沉，陡然红色的光芒大盛！ 两把斧子的锋芒彻底碰撞在了一起，互不相让，力量根本没有上下之分！ 但这红光似乎只是一刹那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两人都被看清—— 楚歌冷着脸，目光有些红，而周伟茂……却是分成了两半。 在场所有鬼都惊呆了。 没有谁会觉得楚歌能够胜利。 哪怕他拿着一把同样的斧子。 哪怕他似乎也是个红衣。 可是，周伟茂，这可是逮着他们楚家，一家子的红衣追杀的！ 甚至，连鬼仙都不敢随意出来跟他正面相对！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两把斧子。”楚歌脸色惨白，眼睛里全是红色，却仿佛丝毫不影响。 他继续说道：“两把斧子，似乎都对人对鬼有伤害，但……你拿的那把，伤害不了我。” 可以进入更深的层次躲避这个东西的袭击，这是他在五号病房里验证过多次的结局。 而，有了白雅的魂血，他进入深一层次，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他就说，老婆怎么可能害他。 至于能伤到深层次的他的那把斧子……很遗憾，当时周伟茂捡走的时候并不是这把。 楚歌拿出丝线，趁着周伟茂还没有反应过来，飞快的把两部分都用丝线缠了起来，然后扔进了身后的红衣群。 嗯，跟之前扔医生尸体差不多。 “要这么说的话，我好像见过这斧子……” “好像是唉！我们……就是被……” “被这东西分的尸！这还用想！你以为是个东西都能够切开我们？” “对，有道理。” 几个红衣讨论了起来，本来还算和睦相处的场景，瞬间对新扔进去的周伟茂充满了敌意。 “吱吱。”楚歌喊了一声。 “是杀死我的凶手！” 刘吱吱喊了一声。 “嗯。”楚歌没再管这边的事儿，朝着另一把斧子走了过去。 犹豫了一下，用另一只手拿起了这把斧子，放在一旁，然后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他状态也不太好。 刚才那一把斧子似乎也对他造成了影响。 周围的楚家的鬼开始蠢蠢欲动。 楚歌把一只手放在了斧柄上。 那些鬼顿时不敢动弹了。 楚歌在心里喊系统：“系统，在不在？” 【在的。】 “分析一下我现在的情况。” 【你在被锁定之后进入的深一层次，仍旧受到了斧子的伤害，灵魂受损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我还能活蹦乱跳简直是奇迹。”楚歌眉头一跳。 灵魂受损超过百分之十，正常人都会没有任何行动能力。 【白雅小姐的魂血已经保护过你的灵魂。】 “好香。” 【……？】 “这软饭，真的香。” 【……】 美滋滋的吃了一大口软饭，楚歌坐下调息了一小会儿，又拿着两把斧子朝着周伟茂走去。 这会儿，周伟茂正被几个鬼围在中央，但凶性不减，仍在剧烈的反抗。 他只是被分成了两半，其他鬼却是都被分成了六块儿，唯一一个完整的刘吱吱，却只是个厉鬼，没啥大用。 因此，这会儿周伟茂被几个红衣压在中央，还能进行一定的反击，咬了三号病房里的那个老太太一嘴的花白头发。 “什么癖好？” 楚歌走了过来，红衣群自动让开，给他留出了一条路。 楚歌伸手，拍了拍周伟茂的脸：“清醒吗？” 周伟茂仍旧一脸凶狠。 楚歌扯了扯丝线，将对方四肢扭曲到人类不可能做到的程度，并且蜷缩在一起，一巴掌抽到了对方脸上。 “我问你，清醒吗？” 周伟茂：“……” 舌头都被绑住，你要我回答什么！ “清醒吗？”楚歌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并且再度收紧了手上的丝线。 这回周伟茂懂了，他惊恐的连连点头！ 楚歌笑了：“清醒着，正常人？” 周伟茂连连点头。 “没舌头，说不了话？” 楚歌用丝线撬开对方的嘴，看了一眼，然后声音变冷：“无所谓，你听着就好。” “a市连环杀人26人，其中包括九个家庭，这九个家庭里有六个被你灭门，这些家庭的共同点是有五岁的孩子，是你清醒时候做下的事情吗？” 周伟茂格外惊恐的看着他。 “看来……是？” 楚歌继续问：“什么理由？为什么这么做？” 周伟茂连连摇头。 他是真的没有舌头，也是真的说不出来话！ 可…… 也是真的没有理由。 在用斧子杀死原来的妻子之后，对于妻子产生的大量的恨变没有了发泄的对象，他恨起了那个自己被杀害的五岁孩子。 没有什么为什么，仅仅只是因为，他也是他妈生的。 血缘关系，连带反应。 自己生活成了那么糟糕的场景，为什么别人还可以阖家欢乐？ 当然……不允许啊…… 全都，杀掉。 楚歌似乎是读懂了他的想法，他看了对方半晌，站了起来。 “听说，你们鬼是吃阴气的？” “啊。”刘吱吱不明所以的回应了一声。 不管园长在问什么，回答就对了。 “阴气组成的鬼，也应该是你们的食物吧？” “有时候我们也会吃的，但是不好消化。”刘吱吱一脸纠结，“吃下去不舒服。” “那是因为太浓了，慢慢吃，就行了。” 楚歌的目光缓缓在这楚家大院里扫了一圈。 然后，又走到后院大门前，把那个之前被他分成两半的家伙从地里扯出来，同样的用丝线打包。 食物+1。 这下回去，食堂，可以开张了。 同样被打包的李苏苏几人：“……” 陡然感觉到了危险！ “那个！园长！园长！我同意去你幼儿园当老师！我有证的！当年在学校就考到了！” 楚歌回头看了李苏苏一眼。 不知道为啥，李苏苏总觉得……有点冷？ 哪句话惹到他了？ 总不能是自己有证这句吧？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杀死小男孩的凶手，追杀凶手并让对方得到应有的惩罚，获得系统商城免费券*1（限定活物类），声望值751。】 “塑魂虫。” 楚歌直接说道。 【您使用了商城免费券购买了塑魂虫*1，您获得了塑魂虫*1，请问是否现在使用？】 “否。”楚歌接着说道，“我记得我身体里还有一只回魂虫？” 【是的。】 “能利用这只塑魂虫控制回魂虫吗？” 【已帮您控制回魂虫。】 “这回魂虫一家子呢？一起帮忙控制了呗，不然我还得回去弄。” 【……距离过远，无法实现目标。】 系统无语，甚至想给自家不断想薅羊毛的宿主来一套拉黑套餐。 但他没有这个权利和能力，于是只能生闷气。 楚歌可惜的叹了一声，拿起两把斧子。 并且，缓缓将这两把斧子往一起靠近。 随着两把斧子的靠近，周围的空气再度陷入凝滞状态，空间仿佛被挤压…… “你在做什么？！住手！”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一个怒不可遏的女声，回头一看，只见昨天偶然见了一面的白色旗袍女子在这空中出现了一个影子，正愤怒的盯着他。 楚歌：“叫什么叫，有本事自己出来阻止。” “你住手！两把斧子融合的话，第一个杀死的就是你！它会把你的灵魂彻底搅成碎片！” “这样啊，好怕啊。” “知道怕了？！知道怕了就对了！你给我停手！放下斧子！听话！” 7017k ------------ 第124章 曾爷爷 楚歌无辜的看了她一眼，接着猛地把两把斧子彻底碰撞在一起！ “不好意思，手滑。” 楚歌笑了一声，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传来了剧烈的痛楚。 这份痛楚足够让正常人痛不欲生，可楚歌却是连表情都没有多大变化。 灵魂被撕裂，揉碎，被拽出体外。 这一刻，在场所有鬼都感觉到了恐怖的压力。 他们仿佛看到了什么红到极致的颜色，然后，天地都震颤了一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魔王的降生。 但有且只有一瞬。 只是一刹那的时间，楚歌再度恢复了正常情况，他拿着已经合成一把的斧子，看向了周围。 这里，已经彻底的变了模样。 繁华的楚家，变得破败无比，没有人能够形容这里的破败之相，仿佛比普通人的院落还更要不如。 这里，几乎看不见任何一个完整的木头。 “不！” “不要啊！” “怎么会这样！” 楚家人一个个发出了哀嚎，根本接受不了现实。 楚歌却是笑了。 “这就是楚家？卧槽，豪，可真豪。” “还有，感谢你们给我留下的遗产，相当的香。” “现在，祖宗们，安分一点……嗯？” 楚家人惊恐的看着他。 尤其惊恐的看着他那把斧子。 这……究竟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一个修习楚家阵法不过几天的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他凭什么啊！ 楚家阵法不是世界上最强的吗？！ 他们不相信！ 不应该，不可能！ 一瞬间，支撑着他们的某种信念似乎彻底得到了动摇。 连不少魂魄的身影都变得不稳了起来。 【塑魂虫重塑灵魂之后，有三分钟的无敌时间——只针对灵魂，肉体仍会受到损伤。】 系统的提示及时到来，楚歌微微点了下头。 了解。 三分钟啊…… 那可以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楚歌对着这一群自家祖宗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祖宗们：“……？！” 他们惊恐的四散而逃，一个个红色的身影跟被撵的小鸡似的，看不到任何之前的张狂模样。 虽然，在楚歌面前一直也没有张狂起来过。 楚歌很快追上他们，一人给了一斧子，然后飞快的用丝线打包，一起扔到身后去。 在他打包到第五个的时候，那个女人终于赶了过来。 她伸出手，掐向楚歌的脖子。 脸上全是怨恨，一身白旗袍，本该是优雅，美丽的，可是在她身上，只见无尽的怨毒与仇恨，不优雅，显得格外难看。 楚歌躲开，开口道：“你穿旗袍的样子真丑。” “你跟白雅什么关系！？” “问我自己跟人家什么关系之前，这位奶奶，你跟我老婆是什么关系？” “老……老婆？” 这个女人明显被说懵了。 片刻后，一脸怨毒的吼道：“胡说！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嫁给一个楚家人！你到底是怎么拿到的她的魂血！” “哦？” 楚歌挑了挑眉。 他带着魂血闯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个……认出来他不是鬼的鬼。 说起来似乎有点绕，但事实就是如此。 “还有，你叫我奶奶？！凭什么！？我看起来很老吗？！” “这个等会儿再说，你的名字是啥？” “楚尤鹿。”那人不明所以。 “按照辈分，叫你奶奶都是抬举你，我该叫你曾奶奶的。” 楚歌说的一脸认真，女人却是嘴角抽了抽。 这个楚家后人，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少废话！竟然敢合上两把斧子！给我死！”女人忍无可忍，她再一次的朝着楚歌发起了攻击。 楚歌这次没有退让，而是直接举起斧子迎战。 三分钟无敌时间，使用斧子毫无压力。 就是等这三分钟过去了……那这把斧子碰一下估计都要命。 死亡，多么可怕的结局！ 旁边围观这一切的楚歌不知道他在想啥，要是知道了，估计会啐一口。 对于楚歌来说死亡的结局可怕不可怕不说，你死了我们的结局是挺可怕的。 “你！怎么可能！” 女人连忙躲避这斧子的锋芒，尽管这斧子是在一个人类的手里拿着，她也完全不敢接下这一斧子的锋芒。 这可是杀死白雅的斧子！ 别说她扛不扛得住，让白雅亲自来扛估计都够呛！ 这斧子，本来就是很厉害的法器，之后还染了大妖白雅的血与怨气，谁敢硬碰硬啊！ 不是说这斧子碰到就会对灵魂造成伤害吗？ 这个人为什么还在活蹦乱跳！ 女人的心态，多多少少都有点崩了。 她一边躲避着斧子的攻击，一边思索对策。 她不急，楚歌却是有点急了。 三分钟时间就那么短，现在就剩下二十多秒了，怎么着…… 也得砍一下才能回本。 于是！他追着白旗袍的女人砍了起来！ 女人连连躲避，身影一时之间，显得格外狼狈。 不是说她没有手段，而是斧子是锁定攻击的，一旦被斧子锁定，想要躲避需要花费太大的力量，别的手段根本没有机会使用。 而这，也造成了所有人的目瞪狗呆。 尤其是…… 知道这个女人是个鬼仙的人。 他们已经不太相信眼前这个世界了。 什么魔幻的情况？！ 有人，不，有鬼，顶多算是个红衣的鬼，竟然……追着一个鬼仙杀？ 这让他们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的自己。 嗯……没错，之前自己几人，也算好多个红衣，可是偏偏在被周伟茂拿着斧子追杀，根本不讲道理。 强的不是这个人，而是这个斧子！ 只要今天，楚歌这个斧子不离手，那他今天就是彻底无敌的。 楚歌拿着斧子追杀了女人许久，还真的让他砍出去了那么一下。 女人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尖叫，周身放出浓烈的白光来抵御这一攻击，可是丝毫无济于事，斧子的红光穿过她的防御屏障，然后重重的打在她的本体上！ 一时之间，她几乎被从中分成了两半，可是到底是没有，背后有一层薄薄的皮成为了她最后的倔强，没有被楚歌彻底撕开。 楚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用丝线。 丝线能困住红衣，能不能困住鬼仙，那还真的不好说。 毕竟，丝线本来封印的只是大妖之心，不是完整的大妖，要是完整的大妖的话，他现在怎么都有胆子拿出来触一下鬼仙的锋芒。 三分钟时间到，楚歌把斧子放回了自己的背包，目光担忧的看向自家祖宗：“曾奶奶唉，你没事吧？” “……” 曾奶奶好想打死你这个大孝顺。 女人从中间分开的双眼忌惮的看着楚歌。 她暂时没有其他动作，正在全心修复自己的伤势。 这斧子…… 她确定，再来一下，她绝对要被分成两半。 然后，降低层次，被楚歌摁着打。 这个人……这个后辈……简直是放肆！ 但放肆的让她丝毫没有办法，祖宗憋屈。 好在，楚歌似乎良心发现，他也没有丝毫动作。 “我刚想了一下，我不能这样对自家祖宗。”楚歌的声音充满了愧疚，“良心发现，我已经把斧子收起来了，曾奶奶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 女人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身上的伤势也在逐渐复原，在某个时刻，突然暴起，朝着楚歌扑了过去！ 但是，她的身影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根本没能继续任何动作！连任何法术都用不出来！ 楚歌还在一旁愧疚的看着她，似乎……很是良心发现。 “曾奶奶，你要宠爱我这个曾孙子啊，好不好？” 女人：“……” 她艰难无比的吐出一个字：“好。” 这个字刚刚落下，她发现自己又能动了。 而楚歌，还在原地那样看着她。 女人：“……” 她收回了所有动作，又是忌惮楚歌的斧子，又是忌惮楚歌能把她定住的手段。 殊不知，楚歌也在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这个曾奶奶不是拿头莽的那种鬼。 可以给糊弄住。 曾奶奶再扑过来…… 那他估计距离凉也不远了。 “曾奶奶，为什么不能把两把斧子合在一起啊？” “我废了多少力气才把他们分开！这东西对于楚家的威胁力太大了！”女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这样，不是自己把把柄送到楚歌手上么？ 楚歌又了这把斧子啊现在，那他怕不是更加的为所欲为！？ “这样啊。”楚歌若有所思，“可是，为什么你会阻止斧子合在一起呢？只要没有人去动斧子，那也威胁不到你吧。” 这斧子的反噬，红衣都不一定能扛住几次。 根本没谁会选择拿着这斧子出来战斗，除了灵魂无敌的那种。 就在这时，所有人与鬼耳边传来了一个笑呵呵的声音：“行舟这孩子，说有后人来找我？在哪里啊？” 女人脸色大变。 所有楚家人都变了脸色，似乎有什么更为可怕的存在出现了！ 楚歌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拿着两只野核桃在把玩的中年男人正推开了后院的门，从后院里走了出来，手里牵着一个小孩的手。 正是楚歌的二大爷。 这个男人穿着青色的长衫，周身气息平平和和，仿佛是一个误入此地的普通人，可是，在场所有人的反应都告诉楚歌，这不是一个普通人。 而且…… 这个人，他认识。 在二大爷的记忆里，也在……自家的祖宗画像上。 楚歌目光顿了顿，双手抱拳，低头行礼：“楚家第43代子孙楚歌，见过曾爷爷。” 二大爷的父亲，他的曾爷爷，也是一口气弄死了自家全家人的那位。 “哦？”男人明显诧异了一下，“我还有个曾孙子？” “是。” “没绝种啊，原来。” “……” “好事儿，好事儿！”男人笑呵呵的拉着二大爷走过来，把二大爷的手放开，抬起手靠近了楚歌。 楚歌浑身肌肉绷紧。 “别紧张，孩子。”男人笑了笑，“我送你一点来自曾爷爷的见面礼。” 楚歌微微点头，但是仍旧没有放松警惕。 手里拿着一截不到三分之一的粉笔头，楚歌缓缓闭上了眼睛。 “楚家，除了阵法，其实还有点别的啥。” “不过，到你们手上，应该就除了阵法什么都没有了。” “我把这些东西留给你，你可要多替楚家开枝散叶啊。” 男人一句接一句的说道，刹那间，楚歌感觉到自己的脑海里涌入了大量的东西。 这是…… 楚歌面色一变。 记忆提取与传输！ 甚至是将自己的记忆彻底凝结为知识的结晶，然后再送给楚歌！ 能做到这样子情况的鬼…… 或许不会比白雅弱？ “孩子，你可见过白雅了？”曾爷爷微笑着问。 “是。” “你身上有她的魂血。”曾爷爷又说道，“她很喜欢你。” “……？” 虽然足够自恋，整天老婆老婆的喊，但是老婆对于他究竟有多少心思，他自己根本不敢想。 对于白雅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了，什么人没见过，就算是对他有点好感，愿意救他帮他，也不一定就是那种好感。 也说不定，只是一时兴起。 “你不懂魂血对于一只鬼的意义。”曾爷爷的笑意变大，“她的魂血，你们都拿不到的，而能出现在你身上，只能说明是她自愿给你的。” “是。”而且还没让他知道，偷偷放进火锅里给他的。 “白雅真的很喜欢你，孩子，曾爷爷给你说几声忠告吧。” 男人叹了口气，拉着楚歌坐在后院的石头上。 “白雅是妖，她不像是人，心思那么多，你要是真的在意人家，就别欺负人家。” “……？” 这姑奶奶不欺负我就好了。 “可以的，曾爷爷现在什么都没有，不过，你们结婚的话，我会去为我曾孙媳妇送一份礼的。” “……您？” “这门亲事，我不反对。” 曾爷爷笑得温和，而且带着一丝促狭：“白雅那么漂亮，娶了不亏。” “那是，我老婆最好看。”楚歌立马说道。 曾爷爷干脆笑出了声。 “不过还有一点得记住啊，白雅，不能放出来，绝对，不能让她离开那个柜子。” “那是什么柜子？”楚歌突然皱眉问道。 7017k ------------ 第125章 开食堂啦 “柜子……不特殊，只是白雅不能放。”曾爷爷笑了笑，“敢放，腿给你打断。” “……” 不带怕的。 就为了亲白雅一口躺三个月这事儿他会说吗？ 不会！ 不过…… 白雅不能放。 他好像比别人更懂这个道理。 “回去吧，学会所有的阵法之前，别来这个地方。” 曾爷爷挥了挥手，楚歌陡然发现，世界在陡然变化，精神病院的轮廓再一次的出现，仿佛他没有进入更深两个层次的地方。 “等等！这些被困在这里的鬼怎么办？” “你已经放他们出去了……” 曾爷爷的声音逐渐远去，楚歌眼前的楚家大院消失，只剩一座拔地而起的精神病院。 楚歌皱了皱眉。 曾爷爷最后的话…… 是什么意思？ 是他合并两把斧子的时候？ 两把斧子合在一起，究竟意味着什么？ 动静格外的大，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就被赶了出来…… 看着眼前似乎恢复平静的精神病院，楚歌知道，这次，他不快点离开，这里就会成为白天的那一个。 那…… 他好像还打晕了人家一个保安，弄死了人家一个医生？ 唔，这事儿…… 跟他有屁的关系。 看了看头顶早被他有预料打碎的摄像头，楚歌无比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 至于保安还有其他人见过他了…… 阵法这个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匆匆给地上画上一个模糊关于他的记忆的阵法，楚歌快步离开了这里。 而这一次，他背包里多了几个玻璃瓶，里面看似空空的，其实都装满了。 上一次，楚歌虽然也把他们装了起来，不过并没有带走，而是关起来放在精神病院某个角落里，那些鬼是无法离开精神病院的，除非是他打破某种限制。 现在，这个限制已经被他打开，所有的鬼都可以被带走。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帮助幼儿园职工正常上班，获得良心粉笔*1，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二百，获得声望值507。】 【恭喜宿主获得“我去的地方从未安宁”称号，获得声望值140。】 声望值啊……好东西。 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二百？ 【我只是让你帮忙解决万伟一个人无法离开的问题，没想到你能直接破了本地地缚灵的规则。】 本来只是让你帮忙让外来鬼出来，结果你……把本来的鬼都带了出来？！ 楚歌估计系统没说完的话就长这样。 对了，幼儿园里的鬼……是不是也可以用同样的办法？ 想了想，楚歌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塑魂虫这种东西不是任何时候都有的，想要打破这种限制，他可能根本不够反噬的。 第二天。 晚上。 楚歌打车直接去了自家幼儿园，看着或黑色或红色的孩子们，楚歌感觉到了久违的亲切。 “园长！园长！” “回来啦？嘻嘻。”袁悠缓缓的飘了过来，“玩的高兴？” “还可以。” 把大可爱袁悠从地上抱了起来，楚歌举着她晃悠了一圈：“多谢袁悠小朋友帮老师化解危机。” 袁悠咯咯咯的笑：“你说谎话，你明明没有用到我给的东西。” “那也多谢你。” “嘻嘻，有带礼物回来吗？” “带了……很多鬼。”楚歌伸手，摸出一把星空玻璃瓶。 袁悠：“……”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老师……你到底去了哪里？ 这能一把红？！ “唔，清洁工。”楚歌把其中一个非红玻璃瓶打开，万伟一脸茫然的钻了出来。 他的舌头被极度饥饿的自己吃掉了，现在根本说不了话，不过…… 无所谓。 毕竟在这所幼儿园，会不会说话，都不影响这位清洁工的地位。 “你需要做的是打扫这家幼儿园。”楚歌开口对着万伟说道，“注意，十二点附近，不要上二楼……算了，现在斧子变化了，还不清楚小男孩有没有别的变化，你别上二楼，一楼，操场，还有对面的食堂，就是你所有需要打扫的地方。” 万伟点了点头，同时迫切的看着他。 楚歌：“吃的事儿，先不急，等会儿让你吃到饱，先安排别的。” “这位，李苏苏，你们的新老师，张恒老师不在的时候，就由她来代大班的课。” “唔，园长，张老师前两天都没有来上课呢……” 袁悠咬着手指，突然说道。 “这两天？” 这两天张恒应该来的。 回去问问吧。 旷工行为，那必须……扣工资啊！ 楚歌又拿出了两个瓶子，把这两个瓶子重新塞回了背包。 拿起其中一个，把里面的一号房同性恋男子放了出来。 “听说你本来是个厨师？” “米其林级别的。”男人有点忐忑，不知道这位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会做饭就行，以后你来当我们的厨师。” “那工资……” 男人看着楚歌的眼神，瞬间闭上了嘴。 楚歌满意了。 现在全幼儿园所有职工都是强制劳动。 除了张恒谁也没提工资的事儿，就你一个人搞特殊？ 楚歌接着把剩下的六个瓶子掂量了一下。 “小朋友们，现在，跟着园长一起去建设我们的新食堂吧。” 袁悠：“……？！” 她惊了。 这个老师……准备……拿啥开食堂？ 不会是…… 手上那几个东西吧？ “哇，老师你好可怕啊。”袁悠忍不住说道。 “口水收一收。”楚歌面无表情的提醒。 “啊哦。”袁悠擦了擦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口水，亦步亦趋的跟着楚歌，蹦蹦跳跳的往食堂跑。 是真的一蹦一跳的，就是这个蹦蹦跳跳跟别人的似乎不太一样，她的四肢包括头各蹦各的，完全不存在协调，蹦了一会儿就在一大片红里跳成了好几块儿。 李苏苏还有新来的厨师都脖子缩了缩，更别说那个本来就吓成鹌鹑的清洁工了。 好在到食堂的时候，袁悠又跳回了原来的模样，站在原地，对着身后的众人挥了挥手，看不出来任何不协调的样子。 食堂…… 这个地方，应该是有什么不一样的。 楚歌并没有忘记之前家长联名要求查探这个地方的记录。 当然，幼儿园的食堂和其他学校的不一样。 这里只是一个操作间，饭菜做好了之后，会有专人打好，通知各个班级的老师来领他们班的饭菜，再有班上的老师分给小孩子们。 “园长。”张若若已经恢复了一部分红衣的特质，现在整个袖子都是红的，证明斧子对她的反噬正在自行修复中。 此刻，她缓缓开口：“食堂……我也觉得有问题。” “什么问题？” “饭菜很正常，很普通。”张若若皱着眉头，“但是孩子们特别喜欢。” “孩子们喜欢，难道不好？” “也不是……”张若若有点不太能解释，她尽力的说道：“饭菜，真的很普通，味道……也很寻常，我举个例子吧，之前我看到他们只放了盐作为调味品，那是一个素炒菠菜，只有菠菜与盐，还有点没熟好。” “但是，我拿到教室的时候，所有孩子都非常喜欢饭菜，一个米饭，一个菠菜，所有人都干干净净的吃完了。” “吃完了？” “吃完之后，还缠着我要再打一碗。”张若若还是皱着眉头，“我当时没多想，不过你应该也知道，小孩子们对于菠菜这种东西多半是讨厌的，更别说这种啥都不放的东西了。” “你继续说。” 楚歌继续往食堂里面走。 “是这样的，一次两次，倒也无所谓了，就当是孩子真的喜欢吃，可是每顿饭，不一样的菜，不一样的内容，所有孩子……都表现的非常喜欢。” 张若若也形容不上来那种诡异：“有的孩子吃某些东西过敏了，脸上都是红点点，但还是在不断的吃，一边挠自己一边吃，头流血了。” “……” 张若若：“我从家长口中得知，有些孩子，根本不吃什么什么，打骂都不管用，但是到学校了就抢着吃。” “我之前不是这家幼儿园的人，在别的幼儿园的，别的幼儿园，一个班级的饭量只有这里的一半，而这里的孩子还在意犹未尽，仿佛根本没吃饱，他们也从来没有长胖过。” “我也尝过这里的饭菜，有时候老师也会吃一些的，可是……味道真的一般，甚至算得上难吃，我吃了之后大概三秒左右的样子，就特别想吃第二口，有了不吃就不行的那个感觉。” 楚歌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想来，自己孩子在学校吃了什么东西，也回去跟父母说。 父母显然不是孩子一般的心智，他们很容易明白自家孩子这种吃法并不合理，怀疑幼儿园食堂加了什么特殊的东西也非常合理。 但是能造成这样效果的阳间物，似乎……只有毒。 放毒害孩子？ 没那个必要。 张若若的声音继续响起：“不过我到底是个成年人，克制住了这种冲动，没有继续吃下去，到底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之前，家长们要求联名查这里的食堂的时候，其实学校也是开放了食堂让他们去查的，但无论是孩子的体检报告，还是食堂里的食品安全检测，都是合格的。” “这件事，不了了之，后来，就发生了火灾。” 楚歌顿了顿：“之前的检测报告，还有吗？” “有的。” 张若若伸出一只触手，这只触手回到了教务处，把一份文件拿了过来。 楚歌翻了翻。 “身体的体检报告，是真的，孩子们的身体确实查不出来问题。” “食堂安全检测，这个也是真的，是国家机关开的证明。” “不过……” 楚歌这两个字说出口，所有鬼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这家鉴定机构……我去过。” 楚歌把文件重新递给了张若若，“那个时候，它已经成了废墟了。” 楚歌能去的地方，这个时候特意说出来的，那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正常的地方。 “食堂有问题，而且多半与阴间事儿有关，你们能一个不差的成为鬼……也许，也与吃了什么东西有关。” 鬼这种东西，并不是不可以制造的。 最恐怖的，莫过于制造出来的袁悠这种。 而其他的…… 他之前想错了，就算被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吞噬，一个小孩子，他有多少怨气能变成怨灵呢？ 特别是被张若若最后没带出去的两个孩子，最后也是怨灵啊…… 除了人为制造的火的影响之外，还有的…… 楚歌走进食堂的内间，进了操作室。 一股不一样的霉味陡然从这里面传出。 “你们闻到了吗？” “有点……恶心。”张若若开口道。 “尸体埋在地下，发烂，长霉，腐臭的味道，很淡。” 楚歌说完，抬手画出一个阵法，就在这地上正中央。 一个人形的轮廓陡然出现，阵法的踪迹消失之后，这个轮廓在地上形成了一圈人形的水渍，恶丑无比。 楚歌顿了顿：“清洁工！” 万伟：“……？！” “把他给我挖出来。” 万伟：“……” 这事儿，多少不归清洁工干。 但幼儿园弟位主动了他不敢吭声。 而且…… 就当为了口吃的吧。 万伟开始往下挖，不过显然，他的力量不够，半天了就挖了个手掌大的缝隙。 “……要你有屁用。”楚歌把他踢到一边，把手里的一个玻璃瓶，打开。 “那个，三爷爷是吧？帮忙挖个尸。” 三爷爷怒了，刚想喊就被楚歌拽住丝线一扯。 拽到另一个方向，袁悠对着他咧着嘴一笑。 “别以为这样我就怕你！” 袁悠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你好吵哦。” 三爷爷：“？！？！！” 这一巴掌，打得他眼前直冒金星，仿佛他根本不是一个红衣，而是一个普通人。 楚歌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制造出来的红衣……怎么就不能在真正的红衣面前乖一点呢？早点干活，少吃苦头。” 三爷爷：“……” 他瞪着楚歌：“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很奇怪？”楚歌呵呵笑了一声，“就你们这些楚家人的怨气程度，怎么可能足够成为一个红衣，怨不成，执念不够，还各个红衣？谁给你们的脸？” 7017k ------------ 第126章 工具人小男孩 脸这种东西，显然他这群祖宗是没有的。 不过，能有点用就行。 显然，往下挖这点事儿，这个祖宗完成的相当不错。 不一会儿，一具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就被他挖了出来。 把尸体弄出来，所有人的脸色都格外的难看。 这下面，竟然是这食堂的入水管。 也就是说，这具尸体被埋在这里，怎么都有阴气进入水管，然后提供给所有人。 活人吃阳物，死人吃阴气。 而这所幼儿园，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就给他们吃了阴气。 这里，没吃过幼儿园的饭没几个，包括老师。 让三爷爷把尸体翻过来，楚歌辨认了一下，说道：“我见过这个鬼。” 所有鬼依旧看着他。 “嗯……在那个鉴定机构，现在么……” 楚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头，“已经被我弄死了。” 喂给系统了，那是渣都不剩下了，他也没办法。 “……” 张若若心情复杂。 居然一点也不意外呢。 这真的是他们园长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呢。 “那现在……” “这尸体，我带出去，让警方那边再查一下吧，不影响，咱们继续建设食堂。” “……” 讲道理，哪怕是鬼，看了这场面，也没多少吃东西的心思了。 众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彼此对视一样，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恶心。 “不是吧，你们可是鬼哎。” “可我们是生前吃的啊……”袁悠幽幽的说道，“好想杀人啊……” “……” 楚歌淡定的伸出手去摸了摸袁悠的头，“乖，不能杀的。” “既然都觉得恶心……那咱们换个地方作为食堂？”楚歌摸了摸下巴，反正这幼儿园空着的地方特别多，食堂占地又不需要多大。 “二楼？” 二楼…… 楚歌到底还是没敢一个人上去。 她抱着袁悠，坚决的让袁悠挡在自己面前。 “老师你好奇怪啊。”袁悠的声音更加幽幽了。 “带糖带糖，下次给你带好多的糖。” “你好像一个怪蜀黍。” “胡说，怪蜀黍有我这么帅的？”楚歌当即反驳。 袁悠：“……” 这个大人好不要脸！ 抱着袁悠上了二楼，楚歌也没有放松任何一丝警惕。 他手里还是握着那几个玻璃瓶，一旦出现什么状态，立刻把这几个扔出去挡枪。 好在，一直到彻底进入二楼的地板，还是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再小心的走进二楼的那个厕所，推开门一看，楚歌脸色一变。 小男孩，久景全，他不见了！ 艹！ 还没反应过来，楚歌循着本能往后一躲。 一双冰凉的小手在他身后，朝着他抓了过去！ 袁悠抬了抬眼睛，一只骷髅头出现，挡在了小男孩前面。 “老师，我帮你啦，要奖励我吗？” “奖励！必须奖励！！”楚歌连忙说道，放下袁悠，回头去看小男孩。 小男孩被骷髅头拦住，但是并没有停下攻击，他正目光死死的盯着楚歌。 准确的说，是盯着楚歌的背包。 嗯？ 只是盯着？ 没有上来抢他的斧子。 那不就说明…… 他与这把斧子的联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密切。 楚歌若有所思，他在袁悠的庇护下往后退了一步，从背包里拿出了斧子。 斧子仍旧是那么个大小，但比开始拿到它时更重，小男孩的眼神死死的看着这把斧子，随着这把斧子开始移动。 “你还有理智吗？” 楚歌开口问道。 小男孩仍旧死死的盯着斧子，并没有作答。 楚哥知道，小男孩有理智的可能性不大，但凡还有一点理智，都不可能用这把斧子肆意的去猎杀别人。 这把斧子是标准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它的反噬可以说是噩梦级别的。 那……楚哥拿了这把斧子不可能再还回去了呀。 这样想着，楚歌猛地打开身边的窗户，从窗户往下跃了出去！ 小男孩尖叫一声，跟在他身后，一爪子抓了过来！ “卧槽！” 好疼！ 是自从魔抗叠满之后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痛！ 这个…… 这个小男孩，他攻击带法穿！ 楚歌艰难的咽下喉头一抹腥甜，突然意识到，自从魔抗叠满之后，他的日子多少都过的有点浪了。 这种，顶级红衣，多半都携带法穿吧？ 不可能只是他一个带的有，袁悠肯定也有，之前被他一斧子直接收拾的那几个，应该是也有的。 还好劈的早。 这样庆幸了一声，楚歌不经意的回头，发现了一件更为恐怖的事情！ 小男孩，居然跟着他一起从楼上跃了下来。 小男孩可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二楼的，怎么这次就…… 斧子还是不能动吗？ 二楼，袁悠从他跳下来的窗户探出一个头，“呀”了一声。 你呀个屁啊！ 你亲亲老师在被追杀好不好！ 楚歌几乎吐血，也不客气，捏住斧子，不管能不能劈得出来，先锁定一下，说不定能吓退小男孩。 让他意外的是，这把斧子，无法锁定小男孩！ “要你有屁用。” 骂了一声，楚歌转身面对小男孩，看着对方现在还只是一个厉鬼的样子，突然说道：“你别这样，你再这样，我就要叫家长了。” “……？” 小男孩听不懂，但不妨碍他想要抢回斧子。 这把斧子，本来就是他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不能被自己召唤回来……那，自己去抢回来就是了。 “你现在层次就一个厉鬼，你嚣张也得有个限度，我真的叫家长了！” 小男孩毫不在意，朝着他继续冲了过来。 楚歌飞速拉回了三爷爷身上的丝线，并且摔碎了另外四个瓶子。 都是楚家先人。 找家长这事儿，他又没开玩笑。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 楚家先人，整整五个红衣，硬是没有挡住小男孩。 这也……太废了吧！ “你们好歹起点作用，之前在楚家追我不是追的可凶么？学了那么多阵法，就都学到狗肚子去了？总不能还不如我一个只学了几天普通人吧？” 再度面对小男孩，楚歌默了。 这个厉鬼的层次，多少具有有一点欺骗性了。 把斧子扔回背包，他摸出了自己的剪刀，目光凝重。 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斧子是不可能还回去的，这把斧子融合了另外一把斧子，威力大增，再让不可控的小男孩拿到，那就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了。 现在，小男孩也是可以脱离二楼这个范围，那就更加不可能把斧子还给他了。 说白了……嗯，就是有借无还的优良传统。 另一只手把周伟茂这个货真价实的红衣也拉了过来，楚歌举起剪刀朝着小男孩的攻击迎了上去。 就在剪刀与小男孩的手碰撞时，楚歌陡然注意到，小男孩的注意力有了片刻的分散！ 本来，他是紧紧的盯着楚歌以及楚歌背包里的那把斧子的，现在，有一点分散给了周伟茂。 周伟茂…… 对，他是另外一把斧子的主人！ 而且，也是杀害小男孩的凶手！ 想到这里，楚歌立刻硬抗了一记，把周伟茂拉到自己身前来，让他彻底出现在小男孩的视线里。 与此同时，楚歌扔出去一个粉笔头，把小男孩定住，让他的视线牢牢地锁住周伟茂。 周伟茂：“……” 多少都有点无语。 没见过……这么强迫认亲……哦不，强迫认仇人的。 “杀了你……” 粉笔头的时间过去，小男孩的仇恨也被牢牢地锁住。 他朝着周伟茂冲了过去，彻底放弃了楚歌这个目标。 楚歌松了口气。 这才感觉到自己喉头一甜，胸口火辣辣的疼。 刚刚硬抗小男孩的那一击，影响看来小不到哪里去。 一个厉鬼，哪里来的这么强的强度啊…… 那……他掉下来之前，得是什么强度？ 楚歌的目光看向那个还在二楼看热闹的袁悠。 大概，也许，不会比这位差。 “啊哦，老师受伤了呢。”袁悠飞了下来，担忧的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在嘲笑？”楚歌隐隐翻了个白眼。 “没有。”袁悠摆了摆手，“老师，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儿。” “什么事儿？” “二楼那个厕所……有好东西。”袁悠对着二楼的位置指了指。 “……等会儿再去看吧。” 楚歌顿了顿，看向系统：“系统，有适合现在食堂的装置吗？” 【阴间食物制造机，诚惠，一万声望值。】 “不不不，我不要上面那一部分……嗯，阴气制造，这个可以用别的做到。”楚歌笑了笑，“只要一个收集阴气的装置就行了。” 【……二百。】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无语。 他大概已经能猜到这位不当人的宿主准备做什么了。 楚歌满意了。 杀价杀到他这个程度，已经算得上是宗师级别了。 “对了，系统，赠送碗筷吧？不然你让孩子们吃什么？” 【……？】 系统如果有脑袋，这会儿脑袋上已经飘满问号了。 “去人家卖东西的，买的多了人家都有赠送，我就问你要个碗筷怎么了，不然你看看我这点声望值，能买啥？你自己扣去算了，还是说你根本不想建设我们的幼儿园？你这个园长系统到底真的假的？你有尽到辅导宿主的责任？你看看系统法规，到底自己有没有违反。” 【……那叫系统公约！】系统屈辱，【别念了别念了，我送！我送还不行吗？】 嗯，这才对嘛。 跟系统扯完皮，楚歌看向一旁被忽略的小男孩。 嗯，他还在摁着周伟茂锤。 不断的有阴气从被锤的地方冒出，这么锤下去，再锤个几年，大概这个红衣也被锤得只剩一点意识了。 楚歌拉着丝线，控制着周伟茂往二楼飘。 小男孩一边锤，一边跟上。 一点点的，慢慢移动，楚歌也把这两只鬼全部带上了二楼，并且带到花蕾二班的教室里。 想了一下，楚歌还是没那么缺德，给人家把食堂弄在厕所里。 嗯，他拿着刚刚从系统那里薅来的机器，放在讲台上，然后，控制着周伟茂躺平在了机器的入口处，小男孩则是依旧锤着跟上。 不一会儿，机器的出口处就有阴气冒了出来，楚歌拿一个碗接了满满一碗，拿给了身边的袁悠。 袁悠：“……” 她眼睛有点发直：“真……直接吃？” “难道你们不是吃这种东西的？” “吃。”袁悠点了下头，接过碗筷，飞快的干饭。 吃到嘴里，袁悠被这阴气的浓度与质量惊到了。 这味道……这个红衣的质量不差啊！ “哇，老师，再来一碗！” “自己去接。” 楚歌指了指机器的出口。 “好的。”袁悠听话的把两只手飞了出去，接了一碗阴气回来继续干饭。 “别太懒……该用腿就用腿。” 没见过为了接碗饭，连路都懒得走，直接把自己胳膊卸下来扔过去的。 “好吃！” 袁悠眼前亮亮的，不是很在意楚歌的看法，在吃了第五碗的时候，袁悠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吃饱了？那去看看你发现了什么。” “嗯嗯。”袁悠又过来拉着他的手，拉着他一起进了厕所。 刚才，楚歌刚一进去，发现小男孩不在的瞬间，就被小男孩从背后偷袭。 他根本来不及看清厕所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就从窗户跳下去了，所以对于这里面的模样还完全不清楚。 这时候，没有危机的情况下再回来看，楚歌抬头去看小男孩本来窝着的那个角落。 一个…… 阵法。 不，重点不是阵法，而是…… 阵法里的……一只白鸦。 这里，竟然有一个白鸦的图案。 袁悠发现什么，他本来都觉得无所谓，毕竟是小孩，可是现在，楚歌的脸色猛变。 他认出来了，这只白鸦，与白雅足足有九成以上的相似！ 或者说，根本就是按照白雅的模板画出来的！ 白雅被封印，也是成为了一幅画。 这里，一只白鸦画在这里…… 是几个意思？ 楚歌拧紧了眉头，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混乱了起来。 他以为是他在一步步的解开谜团，可随着谜团的解开，更多的谜团又浮出水面，而这里面，牵扯最深的，始终是白雅…… 7017k ------------ 第127章 白雅的分魂 不过，他向来秉承的原则就是，想不出来的问题，那就不想了。 莽一遍，莽不过了…… 再说。 这只白鸦，只要没有真的白雅的强度，那他就莽得过！ 眼前的阵法他并不懂，没学过，但是制作不易，破坏还不简单吗？ 伸手抹乱阵法的几笔走向，一股阴冷的气息从阵法中央传来。 准确的说，是从中间的白鸦身上。 白鸦缓缓转动了一下眼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从天花板上面一点点的脱离。 飞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只完整的白鸦，白色的羽毛，红色的眼睛。 它震动了一下翅膀，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飞了出去。 楚歌与袁悠连忙跟上。 白鸦飞进了花蕾二班的教室，然后就看到了这个不断制造阴气的机器。 它愣了一下。 还能……这么玩？ 这到底哪个天才的主意？ 什么啊…… 它看了看这东西，又看了看跟出来的楚歌与袁悠二人，动作微微一顿，最终还是在一道白色的光芒之下化为了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 女人身形较淡，并不凝实，气息也很是稀薄。 “感谢你们救了我，日后必定报答。” 说完，她朝着门外走去。 “白雅！” 楚歌连忙喊了一声。 女人动作一顿：“你认识我？” “艹。”楚歌也不知道自己在骂什么，但是就是骂了一声，他接着喊道：“老婆！” 白雅的目光陡然冷了下来。 楚歌头皮一麻。 “你是我老婆的分魂是吗？我带你回家，找本体！” “她分魂那么多，何必在意我这一缕。”女人冷声说道，“你是何人，为何喊她老婆？” “我老婆就是我老婆呗。”楚歌接着说道，“你再看看。” 他身上可是有白雅的魂血的，没有可能这个分魂看不出来。 果然，女人皱了皱眉头。 她开始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有点异样，但是并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如果真的是老婆的话…… 怎么可能！ 女人怒了。 白雅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什么玩意儿都能做你老公是吧？！ 装什么清高，结果还不是跟一个普通人混在一起！ 以前的教训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吧？！ 人类是可以信任的存在吗？ 一时间这双红色的眼眸里竟然充满了杀意。 楚歌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他老婆好像要弄死他？ 不对，不是好像，是已经动手了！ 卧槽，什么情况老婆，怎么可能对他这么凶？！ 【……】 系统默默的发出了一个省略号。 他觉得不是白雅有问题，是他这个宿主有问题。 人家什么时候承认自己是你的老婆了，你就在这里说？ 自嗨也没见过嗨的这么狂的！ 我要是白雅，不需要依靠你的血从封印中出来的话，早就直接弄死你了！ 还有，你到底有几个老婆？ 是不是只要跟白雅长得一模一样，只要叫白雅这个名字，她就是你老婆？！ 楚歌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省略号。 他跟眼前的这一只分魂已经打了起来。 他当然不想打，可是人家显然是下了杀手。 好在分魂占有的力量并不是多强，他一时间还能应对。 可……待他用出楚家的阵法之后，对面这个分魂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你竟然是楚家人？白雅怎么可能嫁给楚家人！！一派胡言！受死！” 楚歌：“……” “袁悠帮忙！” 他连忙喊道。 打不过…… 打得过也不能打啊！ 袁悠幽幽的放出了一个骷髅头。 “老师，见人就喊老婆，你简直就是个渣男。” “我渣……” 渣你大爷！ 楚歌郁闷的几乎吐血，好在袁悠只是嘴上说说，帮忙还是真的帮忙了。 在袁悠的帮助下，楚歌用丝线绑住了这个分魂。 “别，老婆你先别生气，这丝线我知道困不住你，你听我说几句话行不行！别一言不合就动手好不好！” 楚歌一边控制着丝线，一边说道。 “如果她真的不是我的老婆，她会把魂血给我吗？还是你觉得，我能从她手上抢了她的魂血？在这之前，我连魂血是啥都不知道。” “楚家人，说话不可信。” 女人冷着脸，愣是一个字都不想信。 魂血虽然特殊，可楚家要做什么，那不是没有可能。 “那我这样说，你喜欢吃火锅，喜欢翡翠！” “……” 她显然愣了一下。 “你喜欢让我喊你奶奶！” “不可能！” 女人怒了，就要上来打楚歌：“要喊也是祖奶奶！” 楚歌：“……” 女人：“……” 好像……真的是她会做的事情？ “你腿根部位，有一颗红痣！” 女人：“……” 她的眼神变得格外复杂。 这……已经是格外亲近的人才能看到的部位了。 身为鬼，只要白雅不愿意，那她完全可以让自己的衣服和自己焊死，绝对不可能让别人碰到一下。 “你！她让你碰她了？” “嗯……在一张床上睡过。” 女人脸色变了又变。 “还是弄死你好了……” 一觉醒来，突然多了个老公？ 谁能接受？ 她不太行，反正。 尤其是，这个老公，还是她格外讨厌的楚家人，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别，老婆，你先说说，你为什么会被封印在这里吧。” “你们楚家的封印，你自己不认识？” “认识归认识，可我也不明白，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打架，丢了一缕分魂，被封印了。”女人沉声说道。 “嗯……” 楚歌想了想。 拉了拉手指，一堆丝线被他拉了过来，当然，还有丝线尽头的那几个鬼。 “老婆，你瞅瞅里面有没有你仇人，没有的话，我下去再去给你抓别的。” 女人：“……” 她看着这几个楚家鬼魂，再看了看楚歌，陷入了沉默。 这个楚家子孙…… 孝得离谱。 “你什么意思？” 她冷声问道。 “没什么意思，本来……咳咳，我是打算把他们也放那个机器的。”楚歌指了指旁边的阴气制造机，或者说是自动打饭机。 “有老婆的仇人的话，当然是先给老婆报仇重要。” “都是仇人。”女人顿了顿，突然说道。 楚歌二话不说，把这几个鬼拉到女人面前，直接控制着他们跪倒在地。 “要我帮忙杀了他们吗？” 女人：“……” 她再一次的感觉到了怪异。 这个人…… 他究竟是怎么把他的祖先打包成这个样子的？ 又是怎么样如此毫无顾忌的孝成这个样子的？ 正常人真的做得到吗？ “不用了。”女人摇了摇头，“不值得我亲自出手，你有看到一把斧子吗？随着我一起封印的，应该还有一把斧子。” “看到了。”话虽如此说，但楚歌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斧子，而是继续问：“老婆，你这一缕分魂，是什么时候被封印在这里的？” “你想问什么？” “我就想了解一下你们这些事儿。”女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丝线，还有旁边一个虎视眈眈的骷髅头。 “咳。” 楚歌收回丝线，并且示意袁悠也收回骷髅头。 女人也没有第一时间再与他动手，而是心情复杂的坐在一旁的桌子上。 “事情要说的话……得从一百多年前说起了。”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诞生。 没有谁会去主动分开自己的魂魄，每一缕分魂的诞生，当然都是来源于被迫。 她这一缕，当然也不例外。 当然，也没那么简单。 白雅本来可以活的。 她错大概只是错在，信了一个普通人。 不，是信了很多普通人。 引来了别人的追杀，也让她自身妖体受损。 傻，也只能傻那么一次。 但是，走投无路的时候，她也只能选择相信人。 那个小孩，就是她最后的信任者。 她想，也许，这家的小孩是值得信任的。 她对于楚家的印象其实还不错。 楚家的小孩，应该靠谱。 别人求的是她的妖丹，她当然不可能给，于是偷偷的藏在了小孩的身上，利用没有修炼过的气息掩盖妖丹，这样别人的追查不到的。 但是没想到，自己的妖丹还是被别人拿到了。 也没想到，楚家的人全部变了一张脸。 在知道她是白雅的时候，他们客客气气。 在知道白雅没了妖丹并受损的时候，他们…… 也同时成为了降妖除魔的卫道人。 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曾经信任的人，也看清楚了所有人的真面目。 无边的恨意，让一缕缕的黑色爬满了她全身的白色旗袍，以及白色的发丝。 也同样，染黑了所有的羽毛。 清修的妖，以仙为目的的大妖，在这一刻，还是入了魔。 她想杀了所有的人。 想要借助人心修炼，补充她所有丢失的修为。 她想要所有人的命，只因为世人皆不值得！ 可这一刻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了。 就算是魔头，在丢了妖丹的情况下，也只能像临死的鱼一般，扑腾两下。 那把斧子砍下来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走向了死亡。 谁也没想到的是，怨念如此之重的妖死后，竟成了怨念之鬼。 甚至，得益于生前修为，她直接成为了强悍的鬼仙，从牢笼里走出，白衣，白发，手上站着一只乌鸦。 白色的，是她的本体。 黑色的，是她的魔体。 对于楚家来说，这是一场灾难。 还是一场格外无妄的灾难。 可…… 在楚家的家主，楚歌的曾爷爷见到那个小小的执念鬼的时候，一切都仿佛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楚歌的二大爷，死之前说的白雅，是因为没有完成白雅的嘱托，而含了无数愧疚。 而…… 他理解为，是白雅杀死的二大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杀死了…… 白雅？ 然后，引来了白雅的复仇？ 他开始意识到什么，猛地问二大爷：“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爹爹，我被关起来了！是二叔！二叔把我关在罐子里！关了好长时间！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曾爷爷愣住了。 白雅也推开了他的房门，目光冰冷，手腕上的乌鸦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鸦鸣。 然后，白雅只是抬了抬手，便取走了二大爷的舌头。 “白雅。”曾爷爷捂住脸，声音听起来格外的颤抖。 “对不起……” “呵。”白雅轻笑一声。 手腕上的乌鸦飞了出去，一片魔气飞腾之间，蔓延到了整片楚家。 所有人都开始恐慌，而家主又毫无作为，似乎丝毫感觉不到楚家正面临的巨大危机。 没办法，其他的楚家人联合在了一起，想办法对付白雅。 楚家陡然遭此大难，其他的世家也跑过来帮忙，一时间，还真的与白雅形成了对立之势。 “死后……怎么会这么凶？” 拿到白雅妖丹的那人脸色一阵阵的发白。 他是对付白雅最积极的那一个。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白雅对他的仇恨最深。 现在在处理楚家的事儿，下一个，绝对就轮到他了！ 他以为死亡便是终结，没想到，死亡才只是一个开始！ 不是人死后才有最大的概率成为鬼吗？ 妖懂什么七情六欲，哪来的怨恨与执念！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大错已经铸成，手上的这颗妖丹，也变得格外烫手。 “林兄，那妖的妖丹可是在你手上？” 知道他在谋求白雅妖丹的人很多，但是帮他的人很少，帮白雅的人也没有。 甚至，连个通风报信的都没有。 “啊……是。” “我有一法，可以解决她。”那人开口说道，“鬼都是由魂体组成，若是能分成几部分，那就没有现在这个强度了。” “谁能分得了她？” ——这么凶的鬼？ “杀她的凶器，还有，属于她的妖丹。” “这……这也不可能吧……” “可她自己本身就分魂出去了。”那人指了指空中的魔物乌鸦，“那只乌鸦，就是她的一部分分魂，已经缺了一部分的分魂，再分一次，应该不会很难。” “好……” 他咬了咬牙，“我会配合你，但是你一定要解决白雅！现在我做梦都是她来找我寻仇！” “自然，此事还需楚家帮忙……” 7017k ------------ 第128章 回宿舍 “那把斧子，里面应该有我的妖丹。”女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说的，是这里的这把。” 楚歌微微点了点头。 他发现了，这把斧子，比另外一把更厉害。 但是现在……都合在一起了，这事儿还是得等会儿说。 “我并不知晓他们准备做什么，也不知道楚家用了多少力气，我的妖丹竟然融入了斧子里，然后楚家利用阵法，困住了我。” “只有一瞬，一瞬间我便可以打破阵法，从里面出来。” “不过……他们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接下来，就是你们楚家里的那个封印了，那个柜子……呵呵，有点意思。”女人似乎是笑了笑，眼睛里却是没有多少笑意。 妖丹，杀她的凶器，加上楚家的阵法。 封印了一只大鬼。 楚歌目光微沉。 果然……还是抓的少了。 那些老祖宗什么的，都该死啊。 才抓了五个过来…… 怎么也不配给老婆偿命。 就算是这样的对待，老婆对他仍旧留有一分好感，还给他摸黑丝，嗯……老婆真好。 心头一甜，楚歌一脸笑意的抱住了白雅的分魂。 “……！你放手！” “老婆，你真好。” “你找死！” “我平时抱你，你都没这么拒绝过。” 楚歌的声音听起来有两分……伤心？ 平时……嗯，他已经被白雅扔出去了。 确实是没这么拒绝过。 “那是她的事儿，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也是她的一部分啊。”楚歌说道。 没想到老婆看起来不算多大，真的抱起来，很饱满啊。 白雅的分魂被他抱着，眼神逐渐僵硬了起来。 这个人…… 他好不要脸！ 可是…… 真的是主体的老公？ 真的是这种关系？ 那她要不要拒绝？ 拒绝有意义吗？ 好在，楚歌知道分寸，在她忍无可忍之前，已经先一步松开了她。 “老婆，你被分了多少魂出去？” “你是想问什么？” “这样的分魂，还有多少份？” “三份吧。”白雅皱着眉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衣服真的被他动了……本体真的接受他了？ 怎么可能…… 那可是楚家人…… “三份？” “我一份，乌鸦一份，还有一份，应该还在楚家。” 楚歌微微点了点头。 看来，也不是很多。 收集老婆的任务，应该不会很难。 只是……在楚家的话…… 曾爷爷有点强啊。 楚歌有点头疼。 “在想什么？” “怎么能打得过我曾爷爷。” “……” 果然好孝。 “别想那么多，你曾爷爷……楚易决？是他吗？” “老婆你真聪明，这都能猜到。” “除了他楚家还能剩个种？那我便不信了。” “……？” 楚歌微微记下了这件事。 看来，除了他自灭满门的曾爷爷，白雅也做了不少事儿。 “你找我……找白雅做老婆，是真的不想要楚家血脉了？你们现在，是单传吧？” “那个……重要吗？” 楚歌不是很理解。 白雅的分魂：“……” 那她就更加不能理解了。 难道传承不重要？ 这……就算是楚家人，自己也……不能让人断子绝孙吧？ 找个人当老婆不好，追在她身后算什么事儿？ 楚歌：“要小孩做什么，给自己添堵吗？” 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模样，楚歌对于楚家的血脉感觉到了绝望。 嗯，自己皮的事儿，绝对不能怪自己，那肯定是血脉有问题。 “不说这个，你跟我回去吗？我带你找本体。” “不回。”白雅扬了扬眉毛，“你要这样说，那我们就没得谈。” “为何？” “回去被关在柜子里？你当真我不知道白雅现在的处境？你若是有本事，就放我出来，没本事，那就别劝我回去。” 楚歌目光微沉，但也是点了点头。 白雅…… 这个分魂，似乎产生了什么不一样的想法。 她似乎…… 很介意自己回去。 楚歌提了这个话题两次，都被她以别的方式避开，这一次更是直言不讳，自己不想回去。 分魂这种东西…… 别的地方待多了，那就对于本体有了明显的抗拒。 若能够自由，谁愿意融入别人，成为另外一个人。 当然，她们自然还是一个人，只是这一个人，经过不同的经历，不同的想法，便有了不同的选择。 楚歌抬起手臂：“你要就这样走，还是站在我手臂上？” “你这动作挺熟练？” “黑色的乌鸦，经常站上来。” 站上去……不会被偷亲吗？ 这一缕分魂脑海里陡然飘过了这样一道想法，然后顿时觉得自己很奇怪。 楚歌看上去像是会亲乌鸦的这种变态吗？ 是的，他是。 一只白鸦落在楚歌手臂上的时候，楚歌立刻低头亲了一口。 “！！！” 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白雅究竟是怎么喜欢上这种人的！ 带着这一只白鸦，楚歌召集了所有人，吩咐了自己的幼儿园有了食堂，并且每个小孩与老师都可以过来吃饭。 当然，那个还在锤着自己的仇人，制造阴气的工具人小男孩，他大概没什么心情去吃饭的吧…… 做完这些，楚歌打了一辆车，目的地是师范学院。 “兄弟，你这乌鸦，家养的？” “嗯。” “保护动物吧？这犯法……” “你什么都没看到。”楚歌开口说道。 司机目光一滞。 接着，脸色茫然了许久。 “小心，保持安全车距！” 楚歌开口善意提醒道。 出租车猛地一个急刹车，车速迅速降下来，司机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艰难的说道： “哦哦！我的妈呀，我开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这么危险过！小兄弟！这回多谢你了！” “不客气，开车要看路啊。”楚歌热心的说道。 至于他手臂上的乌鸦，此刻已经自觉的进入了隐身状态。 白雅的等级太高，哪怕是一缕分魂，也拥有完整的思维，不差的实力，还有能被别人看到的半实体。 她久未见人，自然也就想不到这茬。 经过楚歌的提醒，这才自己隐身了下来。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人这种东西可麻烦。 “你要带我去哪？” 白鸦没有说话，可是楚歌的耳边传来了白雅的声音。 “你不是不想回去么，带你去我的宿舍。”楚歌可没她这个本事，他低声说道：“那什么，你能打过红衣吗？” “一般的，还行，你要做什么？” “要是那个没有被解决的话，我还得跟她打一架。” 在楚歌半夜搭着车往师范学院赶的时候。 女生宿舍里。 程依依还拿着这只楚歌留给她们的笔，别人问了，就一脸惊恐加担惊受怕，问急了就开始大叫，怎么也不想把这只笔给别人。 “你……” 周琪皱着眉头，看程依依惊恐的大喊大叫，也就没有继续索要。 楚歌现在还没有回来找她们，问他们询问，算了，等楚歌要了再说。 “那个鬼……到底被解决了没有？” 宿舍里有人开口问道、 “没有，我们手上的红点还在，这也就是说，鬼还在，交易还没有完全，只是被我们延时了。” “不是有个道士都来了么？” “对啊对啊，道士都来了！” “道士应该是专业的吧？楚歌……也不一定？” “得了吧，那道士见了楚歌还不是客客气气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客客气气的？就差当场上去揍人了吧？” 好像还真是？ 那人一噎，想起当初楚歌与道士见面的场景。 好像是……楚歌怎么惹到人家了，人家就想揍他？ 可是不是到底没揍么。 两人还一起联手去抓这个鬼了。 但是…… 这个鬼还没解决？ 怎么回事啊！ 这个鬼这么难解决的吗？！还是在他们学校！ “我听说，我们学校，之前都是乱葬岗。”小乐突然开口道。 经过这件事情，小乐似乎变得沉稳了许多，她现在说话，都透着一股子沉稳。 “别说我们学校了，其他大学大部分也都是这样的地方。” “毕竟这样的地方便宜……” “没错没错！” “需求用地又大，还要便宜买下来，没有比乱葬岗更合适的了。” “这鬼，会不会跟那些有关系？” “听说这种地方，可多的枉死的人了。” “啊这……” “没有……”程依依小声的说道，她脸上仍旧看不到一丝血色，似乎连人的生气也在逐渐的被剥夺，“不是……这个鬼不是……”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啊！你别问了！我就是知道！闭嘴啊！” “又发疯！”有人骂了一声，不再理会她。 宿舍里安静了两秒，逐渐传来了程依依又哭又笑了声音。 她哭了一会儿，然后又接着笑，笑完了又哭。 很难说她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还是真的患上了精神病。 “要送医院去吗？” “这种……要送，也只能送去精神病院。” “我听说，东城区有个精神病院？” “要不，咱们打电话问问？” “你们疯了？” 小乐皱起眉头，“东城区精神病院，闹鬼区，现在去打电话，来的是人是鬼你们看得出来？” “怎么又多了一个闹鬼区啊……” “我之前听说有个探索的主播去了那边，不过我没敢看。” “唉，咱们现在对这些事儿，都杯弓蛇影了。” 程依依抱着被子，坐在自己的床上。 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自己舍友在讨论什么。 她拉下了自己床上的帘子，把自己彻底关在了自己的空间里。 手上握紧了楚歌的这只笔，然后深吸一口气。 看样子，她似乎完全恢复了正常。 她伸手拉开自己的抽屉，里面摆满了各种名牌化妆品。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 “谁能拒绝名牌化妆品呢……多好看啊……多美啊……” 说着，她拿起这些化妆品在自己脸上涂抹了起来。 化妆品的效果似乎非常好，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白。 她似乎对此格外满意。 化完妆，她拉了拉被子，仍旧是握紧了那支笔，然后倒下去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宿舍的灯因为断电被自动关上。 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寂静。 程依依的呼吸陡然变得格外沉重，她似乎身上压上了什么重物，根本呼吸不过来的样子。 梦中，她梦到自己在一个巨大的床上。 有着漂亮的玩偶，有着纯白的床单，床头镶满了这种钻石，连头顶的灯上面的宝石都是真品。 床下，各种皮具上面写满了各种大牌的logo，根本看不出来又什么美感，反而显得无比的杂乱无章。 可是，程依依自然显得非常享受。 她扑在了大号的床上，翻了个身，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衣物的男子。 这男子格外阴柔，看着根本不像男子，却没有人能够对他的性别产生认知障碍。 所有人看到这男子的第一反应，绝对是——这就是一个男人。 男人看着他，温柔的说道：“依依，送给你的化妆品你喜欢吗？” “我喜欢……你真好……” “那……是不是该履行女朋友的义务了？” “当然……” 程依依笑着说着，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一件……两件……三件…… 一件不剩。 她倒在这张巨大的床上，一脸享受的看着男人压在她身上。 “明天……明天……” “明天……你要……买给我……唔……更多的……化妆品……” “好美……真的好美……” 谁也不知道梦中发生的事情。 楚歌乘着出租车过来，心痛的付了车费，每到这时候，他就格外怀念开出租车的大哥。 不对，大叔。 虽然大叔头顶是绿的，可是人是真的好啊。 一路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楚歌直接敲门，也不管会不会影响到里面人的休息。 “谁啊？！” “我，楚歌。” “大半夜的你找死啊！” 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扔到门上，然后过了半天，有人把门给楚歌打开了。 “这时候回来干嘛？” “找张恒，张恒呢？”楚歌随口说道。 “这么多天不回来，一回来就是找张恒，你们两个真爱，我们都是意外是吧。”舍友翻了个白眼。 7017k ------------ 第129章 整座宿舍楼 “张恒不在宿舍。” 室友说道。 楚歌的脸色微变。 “这几天都没回来吗？” “嗯，大概有两天了吧，两天晚上都没有回来。” “那他之前……有说什么吗？”楚歌接着问。 “你的意思是？” “你想想，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特殊的地方……”舍友想了想，“你要这样说的话，我还真的觉得有点不对劲，那天怎么看着张恒脖子后面那么红？我说红的，他还不信，自己去看镜子说没有。” 楚歌：“……” 行吧。 出事儿了。 不在幼儿园，不在宿舍，电话打不通，还能去哪？ 要命的是，他到现在才察觉。 之前，恐怕第一次两把斧子要融合到一起，都对张恒这边产生了影响。 灵异的平衡，其实相当脆弱，张恒身上毕竟也是有魂血存在，谁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楚歌直接打电话给了容己。 好在，这个还接听了。 “喂？” 接是接了，这声音也不是容己…… 是容己他师叔，行慎。 “容己呢？”楚歌直接问。 “在这里。” “你现在在哪？” “在你们学校。” “我也在，我来找你。” 没有问具体位置，楚歌直接往后山走去。 然后就看到了…… 行慎……和他师侄容己。 容己还是被五花大绑的模样，绑在行慎脚边。 楚歌上前，翻开容己的眼睛。 里面，已经是一条条的黑色虫子，看的人直冒恶心。 “你没想办法控制住？” “控制住了。”行慎叹了口气，“但也只是控制住……” “我来试试吧。”楚歌说道。 他伸出手，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下，一条条的虫子同样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你做了什么？”行慎倒吸一口凉气。 这玩意儿普通人碰都碰不得，楚歌竟然把这些东西放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胆子？！ “没有，我控制住了，而且还是彻底的控制住了，看来你们龙虎山也不太行啊。” 行慎：“……” 竟然无法反驳？ 如果说，控制这个的速度的话，那楚歌确实是完胜。 “你怎么做到的？” “塑魂虫。”楚歌随口道。 行慎：“……！！！” 他惊得直接跳了起来，“你没有开玩笑？！怎么可能？！你那里来的塑魂虫？！” “家传。” “……” 咋我没有这样的家传！ 楚家到底还传了些什么！ “不对，你身上没有塑魂虫的气息。”行慎看了看他，又接着说道，“不对……你要是有塑魂虫，直接拿出来控制这些恶心的虫子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 “你……已经用过塑魂虫了？！” 回魂虫，受塑魂虫控制。 这种控制是强制性的，也就是说，不论多少回魂虫，都会被塑魂虫控制，而不存在现在这样的情况。 楚歌能说出塑魂虫，而他确实有塑魂虫残留的气息，说明他已经用过了…… “你到底去了哪里？” “去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地方。”楚歌笑了笑，“嗯……或者说，祭祖？” “……” 楚家那些祖，你也是真的敢祭。 好吧，知道你勇了。 行慎看着楚歌的目光多了一份复杂。 用回魂虫…… 那得是多危险的场面。 可是到现在，楚歌仍旧平静的站在他面前，没有精神失常，没有记忆错乱，更没有胡言乱语。 他仍旧还是他， 那个狗里狗气的少年。 “看你这样子，我下次祭祖的时候，你有兴趣来跟我一起？” “贫道还没活够。”行慎翻了个白眼。 他看着楚歌把容己身体里的回魂虫连带着两只鬼魂一起拉了出来，并且非常熟练的打包封印，这才觉得，这个后辈，他已经不能单单的按照后辈去看待。 这个…… 这个人……他已经，绝对有资格与他们这些老前辈平起平坐！ 那么，带他去看他的母亲这回事，也应该提上日程了。 “楚歌，这次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带你去看你母亲。” “我不太觉得我母亲能有魂魄留下来。”楚歌说道。 楚家老祖宗那几个人，下手……从来没个活口的。 “你在这边怎么样？一只鬼都没有抓住？” “那只红衣不知道躲哪里去了。”行慎皱着眉头，“一直没找到，不过，你要我帮忙留意的那只游魂，我给你重新抢回来了。” 楚歌低头，看到行慎手里的陶罐，感激：“谢谢。” “这游魂魂体不全。”行慎又说道，“不知道他本来就不全，还是我抢回来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 他之前只注意到这是一个游魂…… 当然，注意到这是个游魂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甚在意了。 都跟红衣打交道的人了，怎么还会在意这么个游魂？ 什么啊，没这么跌份儿。 “本来就不全，我让厉鬼吃的他，死的时候就少了一部分。” “行吧。” “啊！” 就在这时，两人耳边传来了一声惊叫，“我终于活过来了！” “不容易的很。”楚歌很是符合容己的说道。 “厉害啊楚歌！”容己感激道，“要不是你，我还得被我师叔绑上好几天才行。” “还有啊，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在我身边聊这么欢？我可想插话了，都根本说不出来……” “就算你醒着也没你说话的份。”行慎白了他一眼。 容己：“……” 不敢说话。 “找不到那个红衣……我有想法！”容己突然道。 “不是说了你没说话的份儿吗？” “不是，我是说，我真的有想法。”容己举手，“我记得这种契约鬼，没有完成契约的话，会非常锲而不舍的。” “所以……？” “我觉得，她肯定在找那个宿舍的人！” “现在……” ———— 三分钟后，三人看着宿舍外的铁栏杆，还有门口的男生勿入陷入了沉思。 “这也不可能进去的啊……这样进去会被当变态的吧？” “肯定。” “我先打个电话，问一下她们睡没，能让他们出来就更好一些。”楚歌拿出电话，直接拨打给了周琪。 电话响了许久。 响到外面都能听到里面的电话铃声，但是就是无人接听。 楚歌皱了皱眉，又打给了小乐。 还是同样的，电话响了许久，无人接听！ “出事儿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脸色猛地一变。 当机立断，楚歌直接朝着宿舍大门走去。 二话不说，直接踹开了大门！ 里面的宿管阿姨听到了动静，刚刚喊了一声，却根本阻止不了三个大男人，三人直接冲进女生宿舍，朝着周琪他们所在的位置跑去！ “唉？！” 楚歌手臂上的白鸦微微回头，看了宿管阿姨一眼。 宿管阿姨：“……” 她呆愣了许久，才终于回过神：“怎么了？今天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 “我……” “我出来……要干嘛？” “这个门……“ “这个门……破了个大洞啊……” “门锁怎么坏了？明天叫人来修吧。” 宿管阿姨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另一边，楚歌以同样的方式踹开了周琪宿舍的大门！ 门里只是简单的插销，根本阻止不了楚歌这一脚，甚至是这一脚让整个门都四分五裂起来，其他宿舍的都被惊醒，她们尖叫了一声，开始质问发生了什么。 当然没人理会她们。 宿舍里根本没灯光，可是这丝毫影响不了楚歌三人，楚歌顺着阴气最重的地方跑去，直接拉开床帘，里面的阴冷气息让他整个人都心惊肉跳了一下。 再一摸，床上这个人，已经死了。 她的手里，还死死的握住这支笔。 “？” 楚歌质问的眼神看了过去。 笔仙飘了出来：“大人，这可怨不了我！那个鬼，在她的梦里啊！我又进不去！根本保护不了，只能在外面帮忙保护一下她的身体，可是这也撑不了多久，契约达成的契约鬼，我们根本挡不了啊！大人我就是个废物，我除了预言啥用都没有呜呜呜……” 说着说着，笔仙差点哭出来。 他没受过这种委屈。 可是现在楚歌要是怪罪他…… 他真的怕了！ 身为一个红衣，真的好没面子啊！ 楚歌把这只笔收起来，没有在管他，而是转头去问其他人：“怎么样？” “活着。”行慎松了口气，开口说道，“其他几个女孩，都还活着，目前只是晕了过去，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我感应不到他们的灵魂了。” “这鬼抓了她们的灵魂！怎么会这样……这样的话，如果不在短时间内把灵魂送回来，她们就会彻底的回不来了……” “等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楚歌突然说道，“你们看一下他们的手心。” “手心……？” 两人打开女孩们的手心。 里面有一颗红点。 这一颗红点，鲜艳无比，仿佛已经完全成熟。 “死的是程依依……” 楚歌看了看她床上那些东西，眉头皱得死紧。 这个女孩…… 真的是……要钱不要命。 与对方不断的做交易，甚至与对方交合，就算有笔仙保护，也只是在找死。 他看到尸体的时候，尸体上到处都是腐烂的味道，一张漂亮的脸惨白无比，毫无美感，白瞎了这么一张好脸。 不过，人都已经死了，现在追究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咱们快找，不能再让这个鬼祸害人了。”容己连忙说道。 他的话音未落，旁边宿舍陡然响起了一声尖叫。 刚才，因为他们破门而入引起的尖叫声已经凉了，毕竟大家都要睡觉，现在这个时间点被吵醒，大多数人没有那个想法出来看一眼。 那这个时候的尖叫，自然是因为别的事情。 “啊！小薇！我手上！我手上怎么多了一个红点！” “我也有！” “我们全都有！” “我闭上眼睛还能看到！” “完了，我又想起来之前……” “别说啊！你别说啊！” “我害怕！” “怎么办？” “别慌，有可能是别人恶作剧……” “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他们还在尖叫，窗外陡然吹来一阵阴冷的风。 不，不是窗外，而是墙里。 从墙里吹来了一阵风，有什么红色的东西开始蔓延。 这红色，比楚歌见到的那种红，更加的鲜艳，也更加的可怕。 “啊！！！” 就在这时，自家宿舍门被强行推开，三个男人走了进来。 女生们根本注意不到这点，她们全部的心神被从墙里钻出来的这东西惊住了。 这是…… 一个神像。 一个女性神像。 破破烂烂的模样似乎也被修复了不少。 神像看着她们，似笑非笑。 接着，她们的头开始疼。 然后…… 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楚歌他们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们出现的时候，神像已经完成了收割，这个宿舍里的六个人都晕了过去。 神像这次吸收的东西格外简单，就是生命力。 然后，拘束了普通人的灵魂，留下一具空壳。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契约规则悄然改变。 窗外，又传来了别的尖叫。 “这什么东西！” “神像！神像怎么会在我们宿舍！“ “我们宿舍也有！” “到底是什么东西！” “救命……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个宿舍楼，所有的宿舍里，都响起了这样的尖叫。 楚歌三人心头一紧。 这个鬼，竟然…… 已经将收割范围扩大到了这么恐怖的范围吗？ 怎么会成长的这么快！ 楚歌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契约鬼。 第一次见，连同样都不太担忧，光是自己都可以打得过。 现在……已经棘手到了这个程度！ 一般来说，鬼的怨气或者执念，都是固定的，他们从诞生起，就是那个强度，一般不可改变。 可是，万物总有特殊。 比如，那个年代鬼还可以继续修炼，可能成为鬼仙。 而到了现在这个年代，也同样的可以有契约鬼这种，利用规则成长的鬼。 生前，必定格外遵守规则，才有可能觉醒成为这种鬼。 而这种鬼，被坏人利用的话……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幕后之人，还非常可能是那群不配称之为人的楚家人！ ------------ 第130章 契约鬼的契约 “楚歌！你阵法学的怎么样？” “没学到这里。”楚歌的目光很冷，但是确实没有什么办法。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确实没什么办法。 群体性的阵法，他暂时还没有接触过。 “我来！” 行慎点了点头，盘膝坐下，开始施法：“接下来我会封锁这座楼，那只鬼便不可能再出去了，同时，我会保护起剩下还没有被抓走灵魂的人，其他的……交给你们。” 楚歌点了点头。 他知道，行慎要做的事情不会简单，甚至有一定的危险性或者反噬。 他的面色格外凝重，仿佛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容己惊了一惊，他显然意识到了自己师叔要做什么，低声喊道：“师叔……” “听楚歌的话，跟着他走。” 行慎看了他一眼，吩咐道：“若是今日能圆满解决，回去，师叔让你师父带你转正。” 楚歌惊异的看了他们一眼。 容己这水平，可不算低了。 但还不算正式的……？ 不太可能吧？ 行慎已经施法开始了，只见他身上有一层荧光色的什么东西出现，这一层荧光色的东西很快蔓延到整座楼，接着，泛起了亮眼的光，只一瞬又沉寂了下去。 而行慎，已经闭上眼睛，似乎与外界没了什么联系。 “走吧，去抓那个鬼，现在已经施法完成了。”容己低声说道。 “这个法术，是什么法术？” “我说了你也不懂，我们学的东西又不一样，但是这个……是需要以灵魂为代价的，如果今晚我们没有解决这个鬼的话，那师叔就回不来了。”容己的语气听起来格外难过。 看着他长大，带着他学习法术，镇压恶鬼，没想到，终究还是有了这一天。 “那咱们快些行动吧。”楚歌想了想，把笔仙放了出来，还有自己绑住的几个红衣也全部放了出来。 “还好没直接当饲料。” “……？” 容己愣了一下。 他这会儿很是伤心，但是伤心这事儿，不能影响他觉得不对劲。 楚歌说的是…… 当饲料？ 什么玩意儿？ 给谁当饲料……？ 卧槽，不会在养鬼吧？！ 可是，看着楚歌手上拿出来的这一堆红衣，容己知趣的选择了沉默。 没养鬼也不可能了。 没养鬼，这些鬼是从哪里来的？ “你们，都去找，谁找到了那个契约鬼，并且制服他，我放谁自由。”楚歌说道，又顿了顿，继续说，“嗯，笔仙除外，你没可能收拾的了契约鬼，你活着回来就行。” 笔仙：“……” 我他妈谢谢你啊！ 但是他也知道楚歌说的是事实。 现在，面对这种强度的契约鬼，他根本预料不到对方的位置，也就是说身为笔仙的优势没有了，那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红衣，等级还非常低的那种，也就能吓唬一下普通人。 上次，楚歌都能直接把他放出去保护别人，可见他在楚歌眼里有多没用。 还有，刚才楚歌说的是做……饲料？！ 卧槽，他可不想被做成饲料！ 那赶紧的找啊！ 几个红衣都窜了出去，无视所有的墙壁与楼层，这比他们一个个的找要快得多。 容己：“……” 果然还是狗里狗气的楚歌啊。 牛啊！ 这样的手段，一般般人别说能不能想到，就是想到了，能不能拿出这么多红衣，让这些红衣听话，又不至于失控，这又是另外一回事。 话说，楚歌到底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红衣的？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红衣鬼？” 想到了，容己自然是也会问出来的。 他藏不住事儿，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不是说了么，去祭祖了。” “所以……” “啊，都是我老祖。” “……？！！！” 你他妈的要拿着你老祖当饲料！？ 饲料…… 卧槽，这…… 容己一时间根本找不到自己该用什么形容词来说话，只是面色变得格外一言难尽。 很好，看来远离楚歌一段时间，他又得重新习惯楚歌的做事儿方式，否则思维根本跟不上，跟得上也不敢跟啊…… 想着，楚歌又突然问了：“你师叔说的转正，是怎么回事？” “正式的肯定是正式的，不正式的，那一个都学不了法术。” 容己：“不过，我们这一行，多少都有点特殊，我们还得讲究先人认可，我之前一直没有得到先人的认可，我师父有一个不用先人认可直接批准的名额，我师叔的意思是，让他把这个名额给我……” 说着，容己的声音越来越低：“只要……这一次……能够活着回去。” “放心，能的。”楚歌打了包票，“就算是没解决这只鬼，包你活着也没问题，大不了拿我祖宗挡枪。” “是哦，他们都是红衣，应该能挡不少。” 楚歌欣慰的笑了。 嗯，这才对，这才跟得上他的思维嘛。 “你们先人认可不认可，差别很大？” “很多东西，只有得到先人认可了才能学习的。” “……” 楚歌若有所思。 他的先人，曾爷爷，也给了他一些东西。 他还没来得及消化吸收，如果把这部分消化吸收了，对于今晚的局面会不会有所帮助？ 想到这里，楚歌当即盘膝坐下，说道：“你帮我护个法，有鬼回来通知我了喊我，没有的话，等我自己起来。” “你这时候做什么？” “紧急学习。” ……学习？ 学什么？ 学怎么考教资吗？ 容己的懵逼中，楚歌还是开始了学习曾爷爷给他的东西。 容己看着楚歌，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心头紧张更甚。 今晚的任务…… 格外艰巨。 可是他仿佛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想着，他心头陡然涌上了一丝愧疚。 如果，如果可以更加的强，能够帮到他们就好了…… 容己并没有注意到，随着这个念头的落下，自己的实力好像真的在变强。 更加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手心，陡然出现了一个红点。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一个神像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边！ “！！！” “楚歌！！！” 容己赶忙喊了一声，同时嘴里念咒，保护住了自己！ 不对！自己的咒术怎么变得强了这么多！ 这不是自己的咒术！ 容己看到了手心的一个红点，心头大震！ 自己……什么时候中的招？！ 不是自己的力量，坚决不能动用…… 本着这样的原则，容己硬是把自己已经捏好的咒术收回，然后重新用自己的力量捏了一个护身咒。 这个护身咒几乎没起什么作用，片刻就破碎了，可是，也给了楚歌接管的时间。 楚歌眼神一动，挥手在空中画出了一道符，直接盖在了这只神像上，容己感觉到周身一松，重重的松了口气。 容己：“吓死我了……我的天，怎么会找上我？” “你刚才在做什么？”楚歌问。 他看着这个神像，若有所思。 容己就在他身边，若是容己真的要做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 虽然说的是让容易帮他护法，可是他并没有全心神的沉入学习中，还是留了意识在外面的…… 这样，他也就得知，容己其实什么也没做。 忽然而然的就被盯上了。 “我……没做什么啊……” 楚歌摇了摇头：“不对，你好好想想，契约鬼成立契约是有条件的，不可能强制给你定下契约！” “额……” 容己仔细的想了想，“我就在这里，然后……就想着能帮你们就好了，然后就……” “想？” 楚歌陡然抓住了重点词。 “你当时在想什么，具体一点！” “我在想，如果可以变得更强一点，然后能帮到你们就好了……”说到这里，容己一呆，“我感觉到了！我确实变得更强了！” “……” 楚歌缓缓吐出一口气。 欲望…… 竟然是欲望。 这世上，谁能说自己没有个欲望？ 而且，还只是在内心想想的欲望…… 这样的欲望，每时每刻都可能产生。 每个人，都不会逃过。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这个契约鬼能够直接绑定整座宿舍楼的原因。 竟然是这样…… 想通了这些关节，楚歌的目光并没有任何放松。 想明白了，才知道这种鬼是有多难缠。 欲望这东西根本不容破解，只要有欲望，就能给契约鬼带来源源不断的力量。 连他也逃不过…… 嗯？ 他也逃不过的话，他也有欲望啊！ “喂，契约鬼，我向你许愿，我要抓住契约鬼，你跟我建立契约吗？” “……” 容己懵了。 好家伙，这又是不当人的做法。 楚歌并没有开玩笑。 欲望，当然有啊！ 他现在，就对抓住这只契约鬼的欲望格外强烈！ 他就不信这只契约鬼听不到，感应不到！ 这么多的欲望，这只鬼不可能所有的欲望都是亲力亲为，肯定有一部分机械程序的！ 也就是说，并不是所有的欲望都会经过这只鬼的大脑，被他分辨并处理的！ 楚歌盯着自己的手掌心。 这里，似乎有一个红点将要出现。 但是，又很快消失。 然后，又出现，又消失。 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一闪一闪亮晶晶。 容己：“……” 不会，真的能成吧？ 这个红点最终还是没有形成，只是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红痕。 楚歌可惜了一声。 没办法，看来是契约鬼感觉到了这个愿望的不对劲，所以强行中断了这个过程。 但是，他的契约规则在那里，对人适用，对鬼也同样适用。 他也强行被拖到契约的规则里了，他就必须来实现这个愿望。 与主观理念有了冲突的情况下，楚歌手上的这个红点就不是很清晰，具体效果有多少，楚歌也不清楚。 可是很快，楚歌在自己的手边发现了一只神像。 这只神像破破碎碎的，仿佛要承受不住什么东西，与容己手边的那个光鲜亮丽模样的神像形成了鲜明对比。 嗯…… 多少都不一样…… 就在这时，笔仙跑了回来！ “我抓到了！那谁！狗里狗气的……那个！我抓到契约鬼了！放老子自由啊！老子终于自由了！哈哈哈哈哈！！！！” 这只鬼多半已经疯了。 被他抓住的契约鬼也差不多疯了。 她万万没想到，有人竟然能卡在自己的bug里，然后成功的把她也拖入了bug！ 这还是个人吗？ 多少都不太像了啊！ 契约鬼看着楚歌的目光格外怨毒，简直恨不得当场弄死他。 没关系，被抓住了又怎么样，他又不能怎么我，只要过了现在这一会儿，他就可以按照契约去收割楚歌的灵魂了！ 然后，他看着楚歌拿出了一把剪刀。 他手臂上的白色乌鸦也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 契约鬼被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是她的手臂，一部分是剩下的。 可是，就算只是分出了这么一截，那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这意味着，她这个鬼不再完整，强度不如以往。 楚歌扔出丝线，打包一样的打包住了这只契约鬼。 动作非常娴熟，似乎干过很多遍。 然后，就在这时，楚歌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接触自己的灵魂。 她好像要把自己的灵魂从体内扯出去…… 然后…… 她发出了一声惨叫。 在接触到自己灵魂的瞬间。 契约的力量没有保护她，她完成不了这个契约。 然后…… 无事发生。 楚歌与楚歌手臂上的白鸦都一脸茫然。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以为楚歌的灵魂好动？！ 要是能动的话，在幼儿园的时候，白鸦就直接冲上去收拾了楚歌了！ 楚歌面前的这个神像更加破裂了一些，仿佛碰一下就会碎掉。 楚歌上前，补了一脚。 这下，这只神像彻底破碎了下来。 也是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响起了一系列乒乒乓乓的声音，就像是无数神像在同一时间里彻底的碎掉了…… 楚歌拉着新收获的红衣契约鬼，走进了旁边随便一个宿舍。 女孩子们都陷入了深度昏迷。 重点是…… 大夏天，没有空调的宿舍。 大家都…… 没穿衣服。 什么尺寸的都有。 收拾完了契约鬼，楚歌这才注意到…… 这里，好像是…… 咳咳，女生宿舍？ 7017k ------------ 第131章 一个实验 随着神像的破裂，被神像吸走的灵魂也缓缓回到了自己主人的身体里。 她们一个个的缓缓睁开了眼睛。 再抬头看，就看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闯进来了两个大男人。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女孩们连忙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一脸惊慌的看着这两人。 “别急，就你这平板，谁也没兴趣啊……” 楚歌说完就感觉到了什么不妙。 一个枕头朝着他砸了过来。 “楚歌你王八蛋！” “……” 卧槽，居然认识他？！ 顿时，画面就尴尬了起来。 这……好像是同班同学？ “咳。”楚歌咳嗽了一声，“你是……？” “你大学四年都不认识我？！” “……” 你是长得特美还是特别大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 靠平板吗？ “不开玩笑了。”楚歌说道，“把你们身边的神像都给我。” “啊对……神像……” 女孩这才惊慌失措的想起来这件事。 之前，她们好像就是灵魂进入了一个格外阴冷的空间里，自己的面容也变成了这样的神像。 想起来那种感觉，几人仍旧心有余悸。 “你过来拿，我不敢碰它……” 女孩小声说道。 “行。”楚歌走了过去，越过女孩的身旁，抓起了里面的这个神像，不经意间喵了一眼—— 哦，也不是平板，还是有一点的。 然后，他就被白鸦一翅膀扇脸上了。 “……” 他竟然忘记了今天是带着老婆出来的。 白鸦本来也没打算怎么着。 是的，她无所谓。 可是…… 这个人一边喊她老婆，一边出去招花惹草？！ 谁给你的权利？！ 白雅吗？！ 我看白雅不弄死你。 白鸦干脆一翅膀拍了上去，算是给本体出气。 狗男人，眼神一点也不老实。 挨打之后，楚歌的眼神就安分了许多。 他摸了摸白鸦的头，低声认错：“我错了老婆，不是故意去看的，她就那么点，哪里有老婆的……” 白鸦的眼神让他意识到，后面的话不能说了。 嗯…… 怎么都不能说了。 他连忙干起了正事。 把这些神像收集到了一起，接着画了个阵法，这些阵法就在阵法中央逐渐化为了一道红烟，然后消失不见。 “楚歌，你还有这本事？” 女孩好奇的看着他。 “本职工作。”楚歌点了下头，“你们现在去通知所有人，把神像送下楼来，我一个个去收集太慢了，也不太方便，放心，你们拿着神像不会有事儿，送下来交给我销毁就可以了，不愿意送下来的，拿着神像出了什么问题，后果自负。” 半夜三四点，这座宿舍楼注定不会寂静多少。 等待同学们送神像下来的时间里，容己像是陡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楚歌，我看到你之前……在我的那个神像上，是画了一道符？这不是我们的活儿么，你们楚家还有这能耐？” “会一点符。”楚歌点了下头，“算是阵法的衍生吧，不过你仔细看，还是阵法，只是借助了符的形式。” “我可没听说过……” “正常。” 断代上百年的东西，除非跟他一样跑去祭一趟祖，否则别人是完全没有可能再获得的。 “楚歌，你确定……这只契约鬼已经被解决了吗？” 过了一会儿，容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开口说道。 “应该？” 楚歌看了看还被自己打包起来的契约鬼。 “如果没有危险了，为什么我师叔还没有恢复过来？” “……” 楚歌：“可能是我放出去的那几只红衣的原因？” 说着，他动了动手指，把自己的几个老祖往回拉。 可…… 让楚歌面色一变的事情发生了。 丝线的那头，竟然没有回应！ 他的祖宗们好像借着什么东西摆脱了丝线的控制！ 这里的布置应该也是楚家这些人布置下的，那也就是说…… 对于这里，这些鬼比他更加知根知底，也指不定有什么特殊的手段！ 他也是大意了，竟然敢把罪魁祸首直接这样往出放！ 想到这里，楚歌的面色陡然变沉。 他直接拉出了江意的那个游魂。 还好暂时没有投喂给系统，否则他这里线索就断了。 江意已经被他折腾的没脾气了。 先是厉鬼杀人，然后是群鬼围殴，接着好不容易被神像的契约鬼带回去，然后又被一个道士抢了回来。 道士倒是没对他做啥，可是他把他给了楚歌啊！ 给了这个魔鬼！ 我这个鬼怕啊！ 江意快疯了。 但是身为鬼的他并没有这个功能，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歌把他拉了出来，露出和善的微笑。 “啊！” 江意吓得尖叫了一声。 楚歌：“……” 他也没把你怎么样，怎么就怕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害怕的话，那就更好问了。 “喂，你们在这里有什么布置？” “……？” “或者说，这里布下了什么阵法。” “……” 江意整理了一下思维，才开口说道：“你问我有什么用，你不是都他妈的去把你的老祖宗的窝端了吗……” 是的，他一看到那些被打包的红衣，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事儿。 这个楚歌，根本不满足于事情到他为止，哪怕他什么都没说，楚歌什么都没问出来，他还是顺藤摸瓜的去了楚家，然后把他的老祖宗打包了起来！ 这么孝的，上一次还是他儿子！ 艹！ 哪怕…… 咳咳，楚歌其实只是想去解决一个精神病院的事儿。 这能进老祖宗那边，完全是巧合。 当然，打包自己的老祖宗，这事儿也只能说是顺带。 隔两天还是得去精神病院再走一趟，说不定有机会再打包几个回来…… “我又没问这里布置了什么，现在这几个鬼脱离了我的控制，你想想这里有什么布置，能够摆脱丝线控制的。” “……” 哦对，丝线的控制。 “别的鬼帮他，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可以摆脱。” 陈希就是这样做的，转移了袁悠身上的丝线，导致他们不得不放弃幼儿园，现在这地方他们自己都不敢去，只能放出来给外面的人添点麻烦。 不过，还好阵法布置的早，到时候幼儿园仍旧是关键的节点，他们仍旧能够利用起来，也不算多亏。 “不是这种。”楚歌目光顿了顿，“仍旧能够感觉到丝线在他们身上，但是丝线的另一头仿佛进入了虚无，找不到他们的具体存在，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层次，可感觉又完全不同。” “……” 你们这些大佬的事儿，为什么非要来为难我一个游魂？ 听你说的，我自己都晕了。 “这座宿舍楼，有什么不一样的？” 行慎还封锁着这座宿舍楼，哪怕是红衣，应该也是逃不出去的。 所以，他们还在这里，还在这座宿舍楼里，只是藏了起来，让楚歌不能再继续找到。 “这座宿舍楼……” 江意的目光开始闪烁。 契约鬼能选择这座宿舍楼作为目标，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但是，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说出来。 说出来，很可能…… 他这个游魂的命就保不住了。 他一个鬼，只是想活，究竟有什么错？ 楚歌仿佛看出来了他在想什么，再次笑了一声：“你不说，现在就没命，你说了，还有可能留你一命，你到底说不说？或者说，你更希望我用搜魂？” 江意浑身一颤。 他当然晓得搜魂。 搜魂阵…… 那可是他也学会了的一个玩意儿。 但是，他根本就没成功过！ 被搜魂失败的人瞬间变得呆傻，灵魂受到格外严重的伤害，什么都救不回来，他可不想变成那个样子！ 这样想着，江意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凌晨三点五十几分，这座宿舍楼被行慎封锁，除了月光与星光，是人是鬼都无法通行。 楚歌的面前，画着一个不算小的阵法，不断的有人把神像拿出来放进阵法里。 根本不需要楚歌动作，阵法自动运行，直接将神像分解。 偶然有什么问题，容己也会帮他应对其他事情，他全部心神已经沉浸进了江意所说的故事了。 其实。 故事本身，并没有什么新意。 仍旧是一场恶意满满的制造。 “我们尝试过很多方法制造厉鬼，并且尝试在制造厉鬼之后，提升厉鬼的等级，让其变成红衣。” “继续说。” “我们选定了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就是这个宿舍楼里，她很阳光，开朗，是别人眼里的小太阳，跟谁都能处理好关系，每天都很快乐。” “在家里，她是受宠的小公主，在学校里她的五个室友也都十分宠她，有什么事儿了，朋友也会竭尽全力的帮忙，还有一个很爱她的帅气的男朋友，他们约好了年底就结婚，家里不反对，看了都说好。” “总之，就是外貌好，有着小康家庭的背景，有着圆满的爱情与友情的生活圈，人也懂得知足，活的挺快乐的一个女孩子。” “我们对她当然了解啊，选了那么多人，最终选择了这么一个，也很难……” “然后，就是实验……我们先是找到了她男朋友，给了他……一百万。” 一百万。 这个数字，正常人一辈子才可能想象的到的一个数字。 这对于一个还在大学的大学生来说，简直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巨款。 男人并没有被这金钱砸得失去理智。 他沉声问：“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是阳光科研中心的。”来人自我介绍，并拿出了一系列专业的证书，“先生，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做出一些实验，这一百万是定金，实验完成的话，我们将另付一百万给您。” “……什么……什么实验？” “验证一个关于爱情的话题。”来人微笑道，“我们了解道，您与您的女朋友，司明明小姐，十分恩爱，是一对完全符合爱情这个标准的情侣，比大多数情侣都幸福。” “这是！” 男人想起别的男女朋友之间的糟心事儿，对于他们之间的爱情给出了自信的回答。 “我们需要你做的呢，也不是别的，就是……考验一下爱情，我们会给您一个名单，您按照名单上面的去做，并且不告诉你的女朋友。” “什么意思？” “我们的实验，仅仅持续一天的时间。”来人继续微笑道，“我们需要观察，在你的女朋友受到这样的对待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请放心，我们的实验只持续一天的时间，在这一天内，你不可以告诉你女朋友这个实验，请用最真实的态度对待她，这一天过后，你们将拥有两百万现金，在这里买套房子不成问题。” 男人心动了。 但他还是有所迟疑。 “我能不能先看看这些名单？名单上面有些什么？” 来人点了点头，把一份名单递给他看。 男人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这些名单里面，并不包含要他对女朋友动手，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完全违背他的原则的内容。 具体上来说，大概是有无缘无故的对她发一顿脾气，把她送的礼物送给别的女孩，在出门时候摔门而去，以指责女孩一些东西。 名单很详细，很多，一天时间内完成这么多，似乎有点困难。 那也就意味着，他需要演一整天的戏。 一天的戏，两百万。 男人迟疑着缓缓点了点头。 司明明今天很开心。 今天情人节，大早上的，她收到了男朋友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她开心的拿回宿舍，准备与室友分享这份喜悦。 可是，她还没走进宿舍，就听到了宿舍里传来了室友对于她的讨论。 “真的把自己当公主了，我看电视上的公主也没有她这娇气！” “还要我们几个伺候她，谁给她的脸！” “对啊对啊，本来还好，司明明最近怎么越来越过分了。” “小婊子，一天就知道吊男人，长得好了不起啊……” 司明明的脚步停滞在了自家宿舍门口。 她一时间无法接受门里的人说的是她。 可是…… 人家已经指名道姓了。 不是她还有谁？ 原来和自己关系那么好的室友，背后地是这样看她的吗？ 7017k ------------ 第132章 一天而已 所以……和她关系好，都是表面吗？ 用了室友的东西，她也会以更好的东西还回去，让室友帮个忙，她也会帮室友忙，这些…… 不是很正常的吗？ 女孩站在宿舍门外，眼神里已经渐渐聚起了一层水光。 在听了片刻后，她受不了了，转身走向闺蜜的宿舍。 闺蜜一定会安慰她的。 手上还抱着男朋友送给她的礼物。 可是走到闺蜜的宿舍里，她突然发现，闺蜜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和她手上一模一样的礼物盒。 女孩愣了一下，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明明你来了？” 闺蜜看到她进来，连忙把礼物往自己的身后收，还对着她笑了笑。 “……这是什么呀？”她装作不懂的问。 但是其实在她看到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好像是自己的男朋友送的…… 自己的男朋友在包装礼物盒的时候，喜欢给蝴蝶结多打一圈，这是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习惯。 “啊，没什么，别人送给我的是情人节礼物……”闺密把礼物盒收进了自己的抽屉，看着她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谁送你的？你让我看一下！”女孩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是一片泪光。 闺蜜眼神颤抖了一下。 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女孩已经懂了。 她崩溃的跑出宿舍，一路冲到马路上。 她被一辆突然冲出来的车撞到了。 那辆车撞倒了她，司机骂骂咧咧的喊她：“做什么？！想死别找我！” 司明明抱着自己的手臂。 她好痛啊。 胳膊好像断掉了。 “你……你不能走！我还要拨打120！你……你肇事逃逸！” 看到司机仿佛要开车跑掉，她大喊起来。 司机非常不爽。 他怒了，直接一脚油门踩了上去，生生的碾过司明明的腿。 “去告！爷有的是钱给你赔！艹，大早上的遇到这事儿，真他妈的晦气！” 女孩的惨叫声嘶声裂肺，在马路上成为了一朵被踩进泥土里的花朵。 有人在旁边看着她。 但是，她看不到。 那些人真的太隐蔽了，他们藏的很好，不给女孩看到他们的任何机会。 “我们有请这位司机吗？” “没有。” “噗，笑死。” 女孩在地上惨叫了许久，过路的两辆车辆都赶着上班，没有理会。 “这样下去，会死吧？” “打120，送医院。”藏起来的那人无语了。 虽然他们的目标一致，可是让女孩这么简单的去死，那就与他们的预期完全不符。 另一人偷偷的打了120. 120……无人接听。 “卧槽？” 没办法，两人对视一眼，从藏身之地走出。 女孩已经快要痛到昏厥了，就在这时，看到有人靠近，连忙呼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你别动。”那人低声说道，伸手在女孩的胸口摸了一摸。 没有什么占便宜的心思，他只是在检查女孩的伤势。 对于女人的肉体，有些人注定是不屑一顾的。 “有肋骨断裂，但是不确定有没有内出血，心跳还算正常，胳膊与腿算是废了。” “送医院吧。” 另一人自己开了车，把女孩送医院去了。 一番检查下来，两人无奈的提前交了定金，然后得到了结论。 右臂与双腿都是粉碎性骨折，骨折，别的没啥问题，还好送来的早，再来迟一点，人就流血流死了。 女孩躺在床上，经过包扎伤口，意识还算清醒。 “谢谢你们……” “……” 两人都把头埋在帽子里。 并不是很想要这声谢谢。 还有，请把医药费给我们一下，谢谢。 他们没有在这里逗留多久，又来到了司明明男朋友那里。 司明明的男朋友正在一家想了很久的高档餐厅订单。 他现在有钱了，可有钱了，是不是可以在这里向司明明求婚？ 可以的话，那将会是多么浪漫的画面，司明明一定会感动到哭的吧？ 这样想着，他走进了这家餐厅，门口笑容甜美的小姐姐迎了上来，感觉到他的窘迫，并不嘲笑，而是热心的为他介绍这里的情况。 司明明的男朋友听的云里雾里。 “这个……我也不懂……你帮我推荐一个套餐吧，两三万左右的？” 想了想，他说了个比较保守的数字。 “先生，我们这里，我推荐的套餐，一般都在十万元左右哦……” 小姐姐笑眯眯的看着他，唇上的唇彩显得格外水润动人。 他尴尬的挪开了视线。 “十万就十万吧……第一次来，有没有什么别的福利活动？” “很抱歉哦先生，我们这里，并不做福利活动的，不过……如果先生定下这份十万元的套餐，您看我怎么样？这里……有个休息室哦……” 两人聊着聊着，就进了休息室。 还在观察的两人：“……”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其中一人一脸忧桑，放下了手中的纸笔，“我他妈的，竟然想着考验人性……这得多脑残？” 事情，已经完全朝着他们预料不到的情况发展了。 女孩在医院，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给男朋友打了电话。 可是男朋友的手机无人接听。 在忙吧…… 不对，她还找这个渣男做什么…… 这样想着，她放弃了继续打电话。 只是，电话里已经有了十来个打出无人回应的通话记录。 她换了个号码，打给了自己家里的父母。 父母倒是接了：“怎么了明明？” “妈……我想回家……” “咋了这是……想回来……啊这两天……不是很方便啊……” “……啊？”司明明愣住了。 回家，还有不方便的。 “你也知道，我们最近在拆迁……” “这跟我回家有什么关系？”司明明茫然道。 “没……没填你的名字，你毕竟是要嫁出去的人，就都给了你弟……” 一脸茫然中，司明明主动挂掉了电话。 她看着自己被包扎起来的手臂。 “也不知道好心人是谁，我还得把医药费给他们……可是……可是……好多钱啊……我……我……” 她想着，想着。 突然绷不住的哭了出来。 再度回到病房的两人：“……” 别惦记我们那点钱了。 真的，比起给你身边人的，都是小数目了。 他们也收到了另一边传来的消息，司明明的父母把昨天给的一百万全部转到儿子卡中了。 “……” 两人对视一眼，开始沉默。 原以为一天没关系。 但是，人性居然连一天都坚持不住。 宿舍里。 一旦开了个头，吐槽，那就停不下来了。 开始说的，都是假的，大家越说越愧疚。 可是后来，大家都变成真的了。 “对啊，那一次我看到她用我化妆品，都没跟我说，可贵了那个！” “我也看到了。” 有人赞同的点了下头。 宿舍里安静了几秒。 “我也看到了！” “就是的！” “这人怎么这么恶心啊！” “卧槽，一想到和这样的人做室友，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受不了了，我要换宿舍……” “换什么换，让她换，什么恶心的人啊！” 这个时候，她们早已经知道司明明并没有在门外听着了。 但她们，必须有什么掩盖自己的心慌。 掩盖自己的说谎。 那就…… 把假的变成真的好了。 我们都觉得是真的，你一个人觉得是假的，有什么用？ 司明明的闺蜜，看着司明明跑出去，先是愣了一下，本能的要追上去解释清楚。 可是，就在这时，她想起了自己的账户余额。 忍住，一天，一天，一天就能获得两百万…… 到时候给明明分一百万，就可以了…… 不对，自己的钱，为什么要给她分？ 一百万，可以买一套房子了！ 两套房子，等着它升值，然后到时候变成钱，不好吗？ 愉快的房东生涯不好了吗？ 不应该给司明明分…… 对，有钱，得藏起来。 不能让司明明知道，这是利用她赚来的钱。 那…… 当然要假戏真做啊。 她诡异的笑着打通了司明明男朋友的电话。 “周哥，你在哪呢？” “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那边，听起来有点喘。 闺蜜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自己的电话被接通了，那就得把话说完。 “明明那个女孩子，只有娇气，又不会顾家，周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觉得……” 想起司明明闺蜜比司明明更好的容貌，还带着一股子清纯劲儿，又纯又欲的身段…… 顿时，身边的小姐姐不香了。 “你什么意思？”但是，还不能太直接的暴露自己的色狼想法，他沉声说道。 闺蜜二话不说，直接给他发过来了一张黑丝照片。 照片里…… 这个女孩，黑丝竟然没有穿底裤。 ———— 病房里。 一个穿着贵气的女人走了进来。 身后带着两名保镖。 “你好，你是司明明是吧？” “你是？” 司明明一脸疑惑。 “我是象高阳的母亲，哦对了，你应该还不认识他，就是今天撞了你的那个人。” “你……”司明明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这里是一张支票，一百万，你不要追究这件事了。” 司明明顿时怒了：“他这是故意伤人！说不定是想要杀人未遂！不可能放弃追究的！我一定要告你们！” “你再想想。”贵妇笑了笑，把支票放在她的床边，手上的红指甲鲜红欲滴。 司明明开始还不明白，这人要她想什么。 可是，这位贵妇出去之后，再过了一会儿，就有两个男的走了进来。 穿着打扮，都非常像是混的，没有对司明明做什么，但是把病房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 “你们是谁！？你们究竟是谁！” 司明明尖叫声无比的惊恐。 可是，那两人什么都不说，把所有东西都砸了之后，到医院里态度非常好的照价赔偿，说是自己情绪过激了。 医院也不能说什么，那只能赔就是赔了。 司明明在病房里久久不能回过神。 对方砸了所有的东西，唯独留下了这张支票。 这是…… 这是…… 那个女人的威胁。 司明明又无力的哭了。 除了哭，她竟然想不到任何办法。 世界那么大，她认识的人那么多，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连一个倾诉者都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个不同的男人走了进来。 还是没做什么，又把病房砸了一遍。 司明明尖叫了一声：“我接受！我接受不追究此事！你们走啊！” 两个男人立刻停手，对着司明明吹了个口哨。 “妞长得不错啊，得罪了象家，日后说不定就在哪里坐台了，提前留个联系方式？” “啊！！！” 司明明尖叫着，拒绝男人的靠近。 男人也只能可惜了一声，和另一个人一起走开。 病房里没安静多久。 司明明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已经没有任何兴趣去看手机了，但是这个铃声…… 是闺蜜。 闺蜜给她发了一张照片。 是她男朋友亲吻闺蜜的样子。 “对不起明明，瞒了你这么久……其实……我喜欢你男朋友……我们偷偷好上了，一直没跟你说……今天看样子瞒不住了，真的对不起……” 司明明张了张嘴，开始生理性的反胃。 她开始干呕，一直往外吐，将胆汁都差点吐出来。 伴随着呕吐的，还有针扎一样的头疼，呼吸艰难，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电话又响了起来。 导员的消息。 “怎么回事？司明明你做什么得罪人的事儿了，你的室友怎么联名要把你赶出宿舍？” 司明明没有看到这条消息。 她已经在痛苦中几乎窒息。 天地之大，没有任何一处可自由呼吸的新鲜空气。 所有的空间都充斥着腐烂，恶臭，污秽的气息，偏偏眼前一片洁白，仿佛尘土不染，圣洁不争。 “能听到吗？” 有人在她耳边说道。 她听见了，但是仿佛失聪了，又听不清。 “不会应激反应直接挂了吧？我实验才做到一半……卧槽，喊医生啊！” “妈的，这实验怎么这么难，司明明你撑住……已经喊医生了，慢点呼吸！别过度！唉对！就这样，别咬舌头！” 7017k ------------ 第133章 307宿舍 这个实验，到底是没做完。 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实验发起者的控制。 无尽的绝望感蔓延，司明明躺在病床上，就算被抢救过来了，眼神里也毫无生气。 她把手机扔了出去，根本不敢看上面的任何消息。 两人也没有走远，都在病房外，默默地看着她。 然而，他们一个不留神，司明明就已经坐在医院高楼的窗口上了。 卧槽这医院怎么没装窗户防护网？！ 两人连忙跑了过去，把女孩拉了回来。 这只有一条胳膊能自由行动的废人，究竟是怎么爬过去的！ 好在是半个废人，把人拉回来也不难。 “为什么要救我……” 女孩哭着问：“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啊……” “姑娘。”那人语重心长，“看开点，人一辈子，谁还不遇到几个渣呢？” 不是他们的问题。 这个，到现在，他们已经拒不承认了。 渣这种东西，是个人，他都有渣的潜质。 司明明不说话了。 等到他们出去，司明明用牙齿咬断了手背上的输液管子。 血液回流，一嘴的血腥味。 她没有在意，坚持把这东西彻底咬断，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这管子吹了起来。 静脉注射空气，致死，非常简单。 等两人回过神，对方的尸体都凉了。 两人沉默着，持续守在病房外。 他们要的不是人。 是鬼。 但是这个鬼，究竟能不能符合上面的要求，这点好不好说。 他们硬生生等到了晚上。 经过特殊手段，让司明明的鬼魂提前现了形。 “红的，是个厉鬼。”一个人开口说道。 “那应该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回去吧，行不行的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对话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了。 之后的事情，也无人知晓。 楚歌静静的听完，突然笑出了声。 他很少这么笑，略带夸张的笑容与楚歌整个人并不适配，他似乎永远都是温温和和，和和善善的笑容，对鬼的时候笑的更加亲切。 “挺会玩儿，哈哈哈！” 楚歌继续笑，又说了一遍：“挺会玩儿。” 江意：“……” 救命。 没有头皮了还是会感觉到头皮发麻，这是怎么一回事。 “后来呢？你们要这个鬼做什么？” “我们就把这个鬼，放在了这个宿舍里，做了一些安排，这个宿舍楼里的人更容易中招，更容易被神像鬼所吸引……” “之后呢？” “代价是……这个鬼，永世不得超生。” “我问的不是这个。”楚歌停止了笑，看着江意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再说不出我想要的答案，那你就去见你儿子。” 江意：“……” 儿子，江伟彦，爹并不是很想见你。 他连忙说道：“那个……我们利用造成这个厉鬼的那些人，然后……再度刺激厉鬼，并且，用了一些……其他的办法，灌注阴气什么的，然后……这个鬼成为了红衣。” “挺会玩儿。”楚歌还是点了点头，把江意打包扔进背包。 顿了顿，他转头去看容己。 “……” 救命，楚歌你这么看着我，我也头皮发麻。 啊不对，我头皮发麻是因为之前这个所谓的人性实验。 在开始，他们说实验只持续一天的时候，容己还不当一回事。 一天而已，白送两百万，这两人做事儿不严谨啊。 然后，结果是，别说是一天了，女孩连半天都没有撑过去。 早上，出来，被车撞，到中午被送医院，不到两个小时，直接没了生命。 什么人性实验，这简直…… 简直就是…… 谋杀！ 以人性之恶为作案工具的谋杀！ 但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谁也判不了罪。 判罪，也永远不可能是谋杀这个罪名。 最讽刺的是，一心想对女孩好的，一个都没有真的来关心女孩，反而是一心想要收集鬼魂的两个人，一直在试图把女孩从鬼门关往回扯。 他们敲了敲人性的大门，大门连着的是鬼门关。 然后，无数双手用力猛推，硬是把女孩推进了这个鬼门关内。 容己现在还觉得身后一阵阵的发凉。 这比直接面对那些鬼，还要让人绝望。 更加的无能为力。 鬼，虽然杀不死，但是他们有很多方法去处理，封印，甚至是打碎，或者做别的。 可是人…… 人性…… 容己开始沉思。 鬼为什么杀不死？ 他们要永远存在着…… 存在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是…… 让他们的死亡，永远不会被人遗忘。 鬼的诞生，无非是因为人。 他们带着怨恨或者执念死去，这些东西让他们根本不愿意直接离开，而是徘徊在人间，一遍遍的告诉世人，你们曾经做过什么！ 如果这些也能够轻易被遗忘在过去的时间长河里，那么对于被遗忘者，遭遇的那样的对待，该是多么不公平。 鬼，不是无法被消灭。 不是无法死亡。 而是…… 那些东西，不应该被遗忘。 回过神来，容己发现楚歌在喊自己：“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在想这个家伙之前说的事情……” “别想了，这种事情，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楚歌又笑出了声，“还是人会玩，鬼都玩不出这么多的花样，啧啧啧。” “嗯……” 容己不得不承认，楚歌说的对。 “我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楚歌拉了拉手上的丝线，那边依旧是没有回应，仿佛已经遁入了另外一片空间。 “利用司明明，制造出的厉鬼，逐渐被他们变成了红衣。” “他们成功了，因而，这些楚家的人，也成功的晋级为了红衣。” “想要更进一步，就需要一个红衣作为实验，还是很强的红衣才能撑得住……” “他们选择了袁悠。” “利用袁悠，直接造出来的红衣，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这个计划不得不被搁浅，否则，我那日还打包不回来这么多的楚家老祖。” “啧……挺会藏的。” 楚歌目光变冷：“我倒要看看，是你们藏的快，还是我找的快！” 知道原理之后，再找鬼就非常简单。 人性的缝隙，也从来不是没有。 找到司明明，之后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而司明明……最有可能……是在她本来的宿舍。” “307.” 楚歌再一次的进入了这个混乱的宿舍楼，这一次，宿管阿姨连冒头都不敢。 见过楚歌利用阵法销毁神像这一幕，宿管阿姨已经彻底的懂了。 这就不是一般人。 要是不让人家上去，还有这样的鬼东西怎么办？ 卧槽，世界上不是没有鬼吗？！ 要相信科学！ ……去你吗的科学，至少今晚我就信了封建迷信。 楚歌直奔307宿舍，发现宿舍的大门紧闭，根本不像其他宿舍一样，已经送了神像下去，所以这会儿基本上都是开了。 他伸手敲了敲房间门。 里面没有回应。 甚至，敲门的回声都没有。 里面仿佛是一块巨大的黑色的黑洞，什么东西都能吸收。 楚歌二话不说，直接拿出剪刀扎在门锁上。 门锁里流出黑色的血液。 “司明明。” 他直接喊，“开门。” 里面仍旧没有回应。 “那别怪我直接进了……” 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那也只能是住在这个宿舍的人倒霉了。 正准备踹门，手臂上的白鸦阻止了他。 “嗯？老婆？” 白鸦飞了起来，翅膀犹如刀割，直接划破了眼前的宿舍门。 但是，于此同时，一股非常强劲的力道顺着被切开的大门传递到了白鸦身上，白鸦的身影被打飞了出去，一米多远才停了下来，在空中拍着翅膀才稳住平衡。 “老婆！”楚歌瞳孔一缩，“你没事吧？” 白鸦没有说话，又飞回他的手臂。 她不是不想说话。 只是…… 白鸦的妖身，没有声带。 她得变回人形才能跟楚歌说话。 但是，变回人形，想也不想的会遭到楚歌怎样的对待。 这个流氓！ 白鸦心里哼了一声，瞪了楚歌一眼。 她其实早就看出来了，这门上有凶险。 而且，还是她非常熟悉的，楚家的那种…… 楚歌这样直接去撞，强行破开，肯定会遭到反噬。 那…… 总不能看着白雅的老公就这么挂了吧？ 算了，还是自己来吧。 顺着某个方向，有技巧的打开了门，就算是这样，还是有轻微的反震力，不过这点东西轻易的就被她化解了，根本对她造不成任何伤害。 楚歌看到自己的白鸦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多谢老婆。” 白鸦：“……” 能不能别叫我老婆了！就好烦！ 307宿舍里面，一片漆黑。 别的宿舍，还多少透着点光，这里面，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楚歌的视力，在这里也不管用。 他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着这个宿舍，却发现，手电筒根本照不了多远，最多能看清眼前二十公分。 这要是这二十公分里，突然多了一个鬼头看着你，那…… 楚歌的手电筒顿住了。 他真的看到了一个鬼头。 脸色青白，黑发有一半披在脸上，嘴唇发黑，双眼里都是黑色，见不到一点眼白。 这个鬼，正仔细的盯着他。 别说，还真的给楚歌吓了一跳。 顿了顿，楚歌把手电筒的灯打的更近了一点。 “姑娘，你可真的吓到我了，这你这大半夜的，吓死人了怎么办。” 他仿佛还有点后怕，把手电筒打的更近了，几乎要贴近人家鬼的脸。 鬼：“……” 多少感觉到了冒犯。 “你这青春痘，怎么死了还在你脸上啊？” 鬼：“……？！！！” “我帮你挤了？”楚歌想了一下，说道。 鬼：“……？？？” 当我发出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鬼似乎是对着楚歌翻了个白眼。 “你想说什么？”楚歌问。 “你一个红衣，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啊这……” 他差点都忘记了，他现在在别的鬼眼里还是个红衣的形象。 “还破坏了我们的门，什么意思啊这是？” “不是故意的，明天就修。”楚歌认真的保证，又反应了过来：“多钱？” “大概几百块吧……” “滚，不修。” “……”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我收……我是来找另外一个红衣一起玩的，你信吗？” “我不信。”鬼直接说道，“我们这里没有红衣。” “那得我看看，由不得你了……” 楚歌说着，咧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滚，再不滚开，爷弄死你。” 鬼：“……” 好嚣张一红衣！ 但是…… 人家是红衣啊！ 鬼连忙躲开。 楚歌打着手电筒，继续往前照去。 但是，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顿了顿，楚歌对着系统喊了一声：“童真之眼。” 童真之眼的消耗速度非常快，现在只剩四个了，在这里再用一个，就只剩下三个。 也不知道袁悠还能不能制造出来这样的玩意儿？ 不过想来也不太可能了。 这东西，说是眼睛，实际上，是袁悠对于被围观的本能厌恶。 讨厌，但又完全摆脱不了，甚至，连去报仇都没有理由。 人家只是围观，还是被老师叫过来围观的，她们一群小孩子，有什么办法？ 但是那种童真的，好奇的眼神，彻底的让袁悠仇恨并记下，并在一排小椅子上留下了这样的印记。 童真之眼打开，楚歌的眼里带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光，他的视线里，所有东西陡然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这个颜色的床…… 是之前的。 15年之后，师院所有的宿舍升级，所有的床都变成了现在的纯银色框架，这种蓝色脱漆的床，都是15年之前的。 那也就是说，他已经来到了……本来的307宿舍。 也就是…… 司明明所在的那个宿舍。 咋一看，好像与真正的宿舍没什么关系。 “司明明，我用一下你的洗发水啊。” 有室友说道。 这时候，应该是晚上了，下了晚自习回来，女孩们都在洗漱。 卫生间里，有个女孩穿着睡衣，看这凸起的形状，里面应该是没有内衣。 从某个床位上传来了一个女孩好听的声音。 “你用吧，我们关系那么好，不用跟我说的。” 7017k ------------ 第134章 自我囚笼 这声音里多少带着点讽刺，但是别人都听不出来。 楚哥站在门口，仿佛别人也看不到他似的。 他也就没有继续动弹，透过宿舍的玻璃看向宿舍里的卫生间。 那个胸前格外突出的女孩开心的对着宿舍里笑了一下。 “那我就用啦，谢谢你啊，明明！” 她从洗手台上面拿起了一瓶洗发水，挤出了一些。 可是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挤出来的东西全都是红的发黑的东西。 这些东西散发着腐烂的臭味儿，女孩像是没有丝毫察觉，把这些在手上抹了抹，接着全部涂抹到自己的头发上。 她用手在自己的头发上不断的抹，像是在洗头。 动作很正常。 可是，她的指尖已经出现了无数的头发。 洗着洗着，她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他面前的洗手池里已经是一片乌黑中混着红色的物质。 头发很快被她自己洗掉完了。 女孩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仍旧在自己的头皮上抓着。 抓着抓着，自己的头皮被自己抓了下来…… 大片大片的血肉落在了已经堆满头发的洗手池里，女孩的头上头盖骨已经完全露出来了。 她仍旧没有丝毫察觉，打开了水龙头冲水，接上热水像是在清洗头上的泡沫。 其实，是直接在清洗自己的头盖骨…… 把水倒进洗手池里，那些头发伴随着血肉一起被冲进下水道。 阵阵恶臭的味道传来，谁也不清楚到底是从下水道传来的还是从女孩的头上传来的。 女孩顶着头盖骨回到宿舍里，对着帘子里的人笑了一下。 “谢谢你呀明明！你的洗发水真好用！” “不客气。” 司明明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平淡。 可只有楚歌听出了不同的味道，那是嘲讽。 他有点不太明白，司明明维持着这个宿舍的环境有什么作用。 以及司明明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存在？ 大概是知道的…… 毕竟他这已经是属于闯入对方的领域了…… 这样想着，楚歌直接走向了司明明的床位。 “你好，司明明。”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女生宿舍。” 虽然是责问的话语，但是这语气里并没有什么起伏，仿佛楚歌出现在这里，她也觉得只是寻常。 “我在这里……” 楚歌想了想：“嗯，你们新来的宿管，查宿！” “……” 司明明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她觉得这个人多少有点不正经。 啊，不对，这个鬼。 “来都来了……” 司明明似乎笑了一声：“那宿管你要查一些什么东西呢？” “查有没有违禁物品。”楚歌一脸认真的说道，“违规电器过期物品全部都交出来，别让我查出来，查出来面子就难看了啊。” “……” 这个时候其他人像是才注意到楚歌的存在似的，她们统一的转过了头，整齐划一的看着楚歌。 无论脸上本来是什么表情，现在她们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 “宿管，我们可没有用违规电器……你不要冤枉我们，冤枉我们，我们可是会吃了你的……” 那个头上只剩头盖骨的女孩开口说道。 “你的头发格外的乱，破坏了宿舍的整体仪容仪表。”楚歌淡淡的说道，“扣分。” 只剩头盖骨的女孩：“……？” 她好像有点疑问，又好像问不出来。 司明明笑出了声。 “宿管，你好有意思哦。” “我有意思的地方可不止这么点儿。”楚歌啧了一声，“你们该咋地咋地吧，我就过来看看，放心，扣完分之后会上报领导，把你们宿舍挂起来的，不用谢我。” “扣分就扣分吧，可是你这理由也就太莫名其妙了？”那个只剩头盖骨的女孩又开口说道，“没有谁头发不好就值得这样被扣分吧，你这样是乱用职权，会被开除的。” “那你们去上报啊。”楚歌无所谓的说道。 “噗。”司明明在床帘里面再次笑出了声。 她一出声，别的女孩的就都没了声音。 又用统一的动作，统一的盯着楚歌。 “看什么啊？没看过宿管查宿吗？再看着我，眼珠子给你们抠下来。”楚歌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说了你们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听不懂吗？” 女孩们愣了半晌，然后又统一的转回了头。 她们似乎又得到了什么新的指令，从这种统一的动作中恢复了自我。 晚上的洗漱时间，女生宿舍的卫生间总是格外繁忙。 有女孩走向卫生间，把头发用发带绑了起来，嘴里说道：“明明我用一下你的洗面奶可以吗？我的洗面奶用完了。” “当然可以。”窗帘里传来了司明明不冷不淡的声音。 “太感谢你了，你真的是个好人！” “我让你们感觉到恶心，我就很荣幸了。” 司明明的声音仍旧是不冷不淡，只有楚歌一直能感觉到那种淡淡的嘲讽。 那个女孩挤出红色的洗面奶，美滋滋的抹到了脸上。 司明明买的洗面奶都非常高级，他对自己的脸向来舍得花钱，这是一个名牌的洗面奶，据说单件要上千，她们平时都不可能买得起，每次能蹭到司明明的东西，总有一种莫名的荣幸。 借着水把这些红色的洗面奶抹开一股腐烂的奇怪的恶臭味道涌入鼻尖，女孩却像是毫无察觉，把这些洗面奶抹到了脸上。 她的双手用力的在自己脸上搓着。 突然有什么东西掉到了洗手池里。 那是一颗圆圆的黑白分明的……眼珠。 眼珠之后，又是一块块的血肉不停的往下掉，在洁白的洗手池里堆起了一堆烂肉，恶心程度就差长个蛆了…… 不对，也不是没长…… 下水道里还有蛆虫不断的往外爬呢。 不恐怖，就是挺恶心的。 女孩还是没有看到洗手池里的这些碎肉以及蛆虫，她还美滋滋的继续在自己的脸上抹，直到自己的脸上只剩下了骨头，所有的皮肉，眼睛嘴唇鼻子都被洗掉，成为了洗手池里一堆脏物。 女孩儿的骷髅头从眼眶里流出大脑的白浆，顺着骨头流到下巴，然后一直流到衣服里，顺着中间那条沟不断的往下，最终谁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她抬头看着镜子，对于自己用过司明明的洗面奶变得格外光滑的肌感到十分满意。 楚歌在这里看了大概半小时左右。 同样的类似的场景，在这里上演了无数出。 司明明的室友一个又一个的借司明明的东西，然后一个比一个更加的不成人样。 不一会儿一一个卫生间里面已经堆满了碎肉，人都几乎无法下脚。 不把这些肉从骨架上弄下来，谁也不知道人身上竟然有这么多肉，竟然能堆满一个不小的卫生间。 而这个本该是晚上洗漱的时间，司明明却自始至终都在自己的床帘里，连头都没有露一下，只有声音不断的传来。 “有意思吗？”楚歌对着窗帘里的司明明说道。 “还行。”司明明回应他。 “她们每天会这样多久？” “所有时间都会这样，除非是我让她们做一些别的事情。” “好吧。” 这两个字的声音刚刚落下，楚歌突然伸出了手，猛的拉开了身边的床帘！ 可是这床帘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司明明的身影，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这仿佛就是一个空床，连被子，床上桌或者其他的任何东西都没有。 “你在哪儿呢？”楚歌露出一丝笑意。 对于这个情况，他早有意料。 自始至终，司明明都只有声音传来。 真正的她不一定在这里。 就在这时，所有的女孩再一次的转过头，统一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楚歌。 “敢这样掀开我的帘子，你是第一个……” 每个女孩的声音都各自有各自的特色。 但是这里他们用着相同的音调相同的语气，相同的语速，说完了这一句话，直让人心里发毛。 楚歌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何必……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深刻的红。 连空气也仿佛被染成了红色，周围仿佛变成了红色的胶状果冻，人在里面寸步难行。 女孩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齐齐的朝着楚歌走了过来。 这样果冻般的空气里，几个女孩的速度仍旧是普通的速度，没有其他的特殊地方，但是楚歌却被困住了，不能进行任何躲避。 他看着这些眼神一模一样的女孩，缓缓的伸出了手。 动作有点艰难，但还是做到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转而去抚摸其中一个头发，还算完好的女孩的后脑。 女孩有一瞬的怔愣。 她听到楚歌说道：“你没错的，司明明，你并没有如她们所说的那般借用人家东西不还，也并没有那样的随意动用别人的物品，更加没有做一些让人恶心的事，她们其实都非常喜欢你。” “可她们是人，最喜欢的那个永远都是自己。” “他们说谎了，针对了你，恶意相向，他们感觉到了愧疚，感觉到自己做错了……” “所以他们在给自己找借口，想尽办法的让自己相信，你是真的做错了事，才遭到了她们的讨厌……” “一切都是子虚乌有……” “姑娘，不要这样对待自己。” 他缓慢的说道，女孩们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一双双或是只剩白骨，或是完好无损的手已经抓向了他。 “是吗？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可我只相信我自己说的话，你留在这里融入我的话，我便听你的……” 楚歌丝毫不怀疑这些手碰到他会给他的身体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这些手是司明明的伤害根源，他能感觉到这些手里面含有多浓厚的阴气。 但……无所谓，咳咳，魔抗点满的人多少都有点自信…… 嗯…… 女孩们错愕的发现，她们竟然没有对楚歌造成任何伤害。 楚歌还在继续说道：“相信我，司明明，如果你实在不相信我的话，我只有靠武力让你相信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认真，司明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虽然这是一个红衣！ 可承受了她全部攻击，怎么会一点伤害都没有！ 这不科学！ 她根本没有见识到楚歌的反抗或者是用阴气阻挡他的攻击！ 难不成她与对方的差距这么大吗？ 很快，她知道了，她与对方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被楚歌挨个打包完，女孩们的眼神集体变了。 “听我说。”不知为何被打包的女孩们听着这个声音，竟感觉到对方说话的语气挺温柔的。 “她们不值得……放过自己吧。” “……” 完全处于劣势之后，对方说的话被她听进了耳朵里。 放过自己……什么是放过自己？ 怎么才能放过自己…… “这个世界或许很让人绝望……但他不是没有光亮……司明明，你很好，错的不是你，你是光亮本身，不要让自己献身黑暗，不可自拔，离开这里，我给你找一份工作，每天和小朋友们一起玩，不要考虑大人这些事情了。” 什么……什么意思？ 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他在说谁？ 是在对我说话吗…… 我…… 和孩子在一起吗？ 如果不用面对这些大人之间的事情，是不是…… 会有不同的结果？ 小孩总是纯真的吧？ 她有点动摇了。 伴随着她的动摇，宿舍的环境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宿舍里的一切开始摆脱古老的模样，逐渐恢复到本来的面目，而这个宿舍里，床上6个普通女孩都陷入了深度昏迷。 被楚哥打包的几个女孩也发生了变化，成为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孩，很漂亮，笑起来一定很甜美。 她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 “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不骗人。”楚歌点了点头。 “那……我跟你走。” 司明明站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大变模样的307宿舍。 时隔多年，她终于决定要离开这里。 多年之前，她将自己制作为了囚笼，困住的仍旧是自己。 现在，不一定是楚歌的武力胁迫，也不一定是楚歌的那些话，或许真的只是想通了…… 楚歌脸上的笑意仍在，却不达眼底。 有的人就算变成了鬼，惩罚的囚禁的，依旧是自己，觉得是自己的错。 而有的人，就算他还活着，却做着鬼才会做的事情。 7017k ------------ 第135章 人性的缝隙 （上一章给我从4000多字直接删到了3700多字……好家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些啥能被扣这么多字的东西……也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看得懂了。） 楚歌再次动了动手指，手上的丝线另一端终于传来了回应。 “这下躲不住了？” “你们也就这点本事。”楚歌似乎嘲笑了一声，猛地把几只红衣厉鬼拉了回来。 “你们真的挺会作啊……”他冷冷的看着这几个人，“是真的觉得我拿你们没有任何办法吗？还是你们觉得真的能以我祖宗这个名义让我放过你们？” 几个楚家祖先：“……” 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可以躲在这里，为什么楚歌可以破解这其中的原理？！ 这样把他们找出来，他们不甘心啊！ 楚歌的三爷爷满含恨意的看着楚歌：“为什么？凭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很想知道原因？” 楚歌笑了笑。 “原因太简单了……但我不告诉你们。” 楚歌的三爷爷被楚歌猛的抓住，直接从系统第4个窗口里投喂进去，让系统吃掉他。 “你们4个是不是也想知道为什么？” 其他4个红衣厉鬼脸色一变。 他们突然意识到楚歌的三爷爷是真的被楚歌给弄死了，而且是彻底的没了气息的那种！ 鬼不是杀不死的吗？！ 怎么会这样？他究竟怎么做到的？！ “饶命啊！！” 有人开始跪地求饶。 也有人脸色一变，嚎啕大哭的上来就抓楚歌的大腿。 “不关我的事儿啊，我是被其他几个人胁迫着被迫躲起来的，我早就想跟着你一起出去了！” 其他几人：“……” 一时间他们看着这个楚家老祖的眼神里，满是愤恨。 这究竟什么队友？ 最关键的是他们还没办法解释，现在一解释，在楚歌眼里绝对就是狡辩了！ “行了吧，自己滚回去。”楚歌脸色多少带上点厌倦，把这几个打包扔进背包里，之后便带着司明明下了楼。 “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司明明不解的问道。 “不是说好了带你找个工作吗？” “你认真的……？” 司明明的眼神有点奇怪：“现在嘛，我以为你只是哄我呢？” “我哄你有什么好处？” 楚歌对着女孩笑了一下：“别多想，我没那个兴趣哄人。” 哄老婆都来不及，还哄别的女孩，老婆不给他皮都扒了。 想到这里，他又低头在白鸦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换来了白鸦又是恼羞成怒的一个白眼。 很好，老婆这次没揍他，看来已经慢慢接受他了。 楚歌心里欣慰了。 随着这个宿舍楼最后的危险因素被楚歌解开，这座宿舍楼也终于恢复了正常。 行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甚至青白的一度让人分不清是人是鬼，但好在是终于活了过来。 他的目光带上了两份惊讶。 “果然……楚歌我没看错你。” “还好，比我回家祭祖那时候要容易得多。”楚歌客气道。 “……” 要是比得上你祭祖的那块地方的话，那这里也就不应该有活人存在了。 行慎摇了摇头：“最近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你去一趟你母亲那边……” “嗯……后天吧。”楚歌想了想，“今天和明天都有事。” 行慎也不多问，点了点头，就地坐下，打坐休息起来。 封锁住这整片宿舍楼对他的消耗是十分严重的，现在他已经来不及去找一个更合适的地方了。 旁边，容己静静的守着他。 已经深夜凌晨3点多，楚歌背着背包，带着司明明往幼儿园赶。 “你和你母亲的关系很差吗？他要带你去见你母亲，你还要等两天？”司明明不无疑惑的问道。 “一个怨念，你哪来那么多的问题？”楚歌翻了个白眼，“你这样友善会让我觉得你不是怨念而是执念了。” “没什么区别。”司明明笑了一声，“你好像很不喜欢我问这个问题？” “我妈死了很多年了，你觉得你问这个问题礼貌吗？” “啊……抱歉啊。” “没事儿。”楚歌想了想，“我妈对我挺好的，我们关系并不差，她很爱我的。” “嗯……” “但是我们分开太久了，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了，我想象不到她现在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经历什么苦难……” 司明明了然的点了点头。 有时候正要相见，反而产生了一种畏惧。 这种畏惧，或许来源于怕对方，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也怕对方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自古以来，人的感情最难琢磨。 “那你明天要做什么？” “去一个小朋友的家长家里看看。”楚歌眼里闪过一道奇怪的光芒。 “嗯？你跟这个家长也有仇？” 司明明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 “你也太敏锐了吧……”楚歌第1次对于一个鬼的敏感性感觉到了惊讶。 “经历过一些事情，才能更懂得看人脸色。”司明明笑了笑，“像我这样的经历，不懂看人眼色的话，那大概是白经历一场……” 楚歌点了点头。 同时他突然意识到，要是刚才在307宿舍里，他对于司明明说的话有任何一点虚假，那大概他都无法带走司明明。 这个女孩对于一个人说话的语气表情等有着细微而准确的判断。 “其实我不太想去那个家长家里。”楚歌叹了口气，“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个骷髅头的主人的故事。” 说着，楚歌把袁悠的故事讲了一遍。 司明明听完之后沉默了。 “这个女孩……不应该的。” “可是他的父母还在拿着她的死赚来的钱，我准备去处理一下。” “但我觉得这个女孩不一定想让你去处理。”司明明认真的说道，“她更宁愿看到她的父母过得好。” “谁说我告诉她了？”楚歌扬了扬眉毛，“这是我想做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 “好吧。” 把司明明放在幼儿园，楚歌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就在这里随便找了个教室睡了起来。 有时候也会觉得累。 如果有别的选择的话…… 他想，他一定不会走上这样一条路。 听那些鬼的故事，与那些鬼共情，甚至是直接获取那些鬼的记忆…… 这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很多时候很难把自己彻底置身于一个旁观者角度去处理这些问题，楚歌一直觉得他对于这些问题处理起来还算冷静，并不会有别人的优柔寡断或者过分善良。 然而直面人性这种事情到底是太过可怕。 他的情绪其实从得知了司明明的故事开始就已经不太对了。 但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白色的乌鸦从他的胳膊上站了起来，站在他的头旁边。 躺在桌子上楚歌翻了个身，面对着这只白色的乌鸦。 白色的乌鸦身形微微一动，已经变成了一个他格外熟悉的大美人。 “姐姐。” 他笑着喊了一声。 “怎么，现在不喊老婆了？”白雅微微挑了挑眉。 “老婆！”楚歌从善如流的改口。 “……” 她就不该跟楚歌提起这茬。 怎么就忘记了，这人是没脸没皮的？ “哼，你们人类，太过复杂……” “我也觉得。” “你不是。”白雅看着他，突然说道。 楚歌愣了愣。 “你跟其他人不一样，你是特殊的，我想，我明白本体为什么会看中你了。” “……” 楚歌愣了好半天，终于笑出了声。 某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像是在307宿舍里那个自我惩罚的司明明突然看到了他的感觉…… 他说，不是司明明的错。 白雅说，他是不一样的。 “谢谢你啊老婆，过来给我抱抱！” “别太放肆。”白雅白了他一眼。 “就抱一下。” 楚歌伸出双手搭在了白雅的腰上，感受到那股冰凉凉的气息，神色微缓。 “本来还感觉挺累的，但是抱着老婆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楚歌没脸没皮的说道。 “……” 白雅顿了顿，还是说道：“你睡一会儿吧。” “嗯……” 很多时候白雅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会单独对这个人允许他放肆。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就算是得知了这是本体的老公，也绝对不会允许对方乱来。 她是高傲的妖，是曾经的绝对的强者，怎能允许一个普通人进行玷污？ 但…… 她在他的眼里没有看到其他的任何杂质。 这个人真的太过干净了。 他的眼里看不到其他的任何欲望。 根本没有世俗那么多的东西。 很多时候看不到他的目标，也看不到他的方向。 可是偏偏，他想达成的结果都达到了。 过程，有时候会难受一点，他也没有说什么。 这样的人即使是对着她喊老婆，也是真的想娶她做老婆，而不参杂其他一些污秽的东西。 他在这双眼里看不到想要玷污强者，或者是以白雅的身份衬托自己的强大，再或者是其他的东西。 他只是单纯的就很喜欢自己，很想让自己给他当老婆。 这样单纯的人谁能拒绝呢？ 白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她觉得一定是本体的情绪影响到了她。 否则她怎么会诞生接受这个人的念头…… ———— 另一边，司明明已经和张若若坐在了一起。 “怎么会来这里？”张若若笑着问道。 “就是那样啊，被一个大忽悠忽悠过来了……” “他好像确实挺会忽悠的。” 司明明神色舒缓，靠在教务处的椅子上：“哈哈也没有，他其实……嗯……说的都是真的。” 张若若再次笑了一声：“我们园长是个很神奇的人，习惯了就知道。” “那我距离习惯还需要很久了……”司明明想了想，又问道：“他到底是人是鬼？” “你把他当人当鬼都可以。”张若若的目光带着两分不同寻常的味道，“你需要的时候，他可以是人，也可以是鬼。” “……” 司明明缓缓点了点头。 “能跟我讲一讲他在你那边发生的事情吗？”张若若接着问。 司明明也不拒绝，把自己把自己锁在307宿舍，而楚歌进去解救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起来的确像是他哄骗了你，还用上了武力镇压呢。”张若若还是笑，但是这种笑并不会让人感觉到丝毫恶意，只会让人觉得她格外的温柔。 “他好像是去找什么东西……有几个红衣利用我的特质在宿舍楼里隐藏了起来，这几个红衣好像受他控制，你们这位园长不简单呀……” “利用你的特质隐藏，他找不到吗？这不太可能吧…” “藏在人性的缝隙里，自我与他人都无法分辨，是人是鬼都找不出来，我至今不知道楚歌究竟是怎么分辨出我和其他室友都是我一个人的。”司明明似乎叹了口气，“那些鬼也是机缘巧合藏在我这里的，好在给我带来了楚歌……” “你不认识那些鬼吗？”张若若若有所思。 她与园长楚歌曾经有过交流，或者说是单纯的……她问，楚歌答。 楚哥说过，他们幼儿园和其他的地方幕后主使都是这些鬼……很显然司明明也是受害者。 但是司明明也不认识这些鬼的话…… 这个姑娘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死因。 想到这里，张若若的眼神里闪过一道同情。 但她什么都没说。 有时候，无知并不是一件坏事儿。 知道了自己的死因可能更加痛苦，倒不如永远都不知道。 这些怨念到底跟她这样的执念有所不同。 ———— 楚歌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身边是白色的乌鸦。 好家伙，要不是因为这只白色的乌鸦，他至于有家不能回吗？ 哀怨的眼神看向这只白色的乌鸦，楚歌的目光仿佛有能量似的，瞬间就让白色的乌鸦睁开了眼睛。 一时间哀怨的目光还不能及时收回。 白鸦：“……？” 卧槽，这就尴尬了。 楚歌连忙尴尬地躲开目光：“咳，你没睡吗？” “你见过哪个鬼需要在夜间睡眠？” 好像真的是？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楚歌突然问道。 “白天的时候，你怎么办？” 晚上的时候可以跟着他一起行动，但是白天的时候，这可是一只鬼呀…… 又不是有本体那么强大的能量，顶着日光晒太阳，这个分魂白天要怎么办？ 7017k ------------ 第136章 阴间飞机 “你觉得我怕阳光？” “不怕吗？”楚歌反问。 白雅顿了顿。 “不算怕的，我若是想的话也可以在白天活动，我不是人变成的鬼，而是妖，多少沾了些妖的特征。” 楚歌：“可你这里只是分魂。” “那你准备怎么办？”白雅忽然笑了一下，“或者说你打算把我跟你其他的那些鬼一样的打包了吗？” “没有——” 一股仿佛危险的感觉都让从身边升起，楚歌仿佛没有察觉，仍旧缓缓的说道：“你是我老婆，我怎么可能这样对你？” “你说你从不骗鬼？” “……？” 楚哥想了想，这好像是之前他对司明明说的话。 “目前我确实没有发现……但如果被我发现你骗我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 说完，在阳光落下来之前，白雅化为一只白色的乌鸦，落在了楚歌的手臂上。 但是这并不是终止，缓缓的这只白鸦仿佛消失了，其实是融入了楚歌的手臂。 最后在楚歌的手臂上形成了一只白色的乌鸦的图案。 这是……类似于封印。 如果他愿意的话，在这个图案上面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完全可以把这一部分白雅的分魂彻底封印在自己的手臂上。 获得这一部分的力量。 楚歌陡然意识到刚才白雅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怎么可能？” 他低声笑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怎么可能……老婆，你对我的信任度也太低了。” “我顶多………” 白雅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轻柔的吻便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 她意识到了，人形态不能阻止楚歌耍流氓，乌鸦形态的她也不能阻止楚歌耍流氓，现在连变成了一片图案都无法阻止！ 这个人，简直是…… 无所顾虑！ 从幼儿园出来，他伸手打了辆车。 嗯，目的地是某个幼儿家长的家里。 一个女孩，现在还在阳光幼儿园就读的女孩的家长。 没错，就是高老师家里。 来来回回打车都花了多少钱了！ 这必须找个免费苦力啊！ 这样想着的楚歌，脸上的笑容更加亲切了一些。 伴随着住在高老师家里的两只鬼全部被消灭，现如今这个家里只剩下了一个可怜的，嗯，怨灵。 有时候，楚歌也很难明白，人死后变成鬼的这种规则。 明明在这个家里受到的最大的冤屈，戴绿帽带了十几年的男人应该最为怨恨，可偏偏他只是成为了一个怨灵。 罪魁祸首，那两个分明死于失误的人却变成了厉鬼。 由人变成鬼，是天道给人留下的最后一条退路。 可以通过变成鬼去复仇或者是实现生前的一些愿望，可这条路有时候显得并不公平。 无论是怨念或者执念，都太过主观了。 鬼不一定都是无辜的，被害死的，有的恶人死后仍就能成为恶鬼，他们害人害鬼，同样无恶不作，因此也就有了他们这一类人的存在。 几天没住人，高老师的家里已经蒙了一层淡淡的灰。 家里的门上次被强行破坏了，现如今也只是白破坏的门板仍旧放在原位，没有人过来处理一下。 不过周围的邻居见过那样的阵仗，也没谁说是进来偷什么东西之类的。 当然，就算是进来了…… 这里面还有只鬼呢。 几天时间不见，司机大叔的气息仿佛变得更强了，他躲在房间里的某个角落，白天完全没有现形，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完全无法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比如现在，他就准确的捕捉到某个可怕的气息，突然闯进了他的私人空间。 这个气息不能说是熟悉吧，只能说完全认识…… 而且变得越来越可怕了！ 什么情况？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就变成红衣了？！ 到底是谁有能耐把你弄死的呀？！ 不是，这你被弄死了，你回来找我干嘛？！ 跟我无关啊！ 司机大叔欲哭无泪。 原来自己恐惧的人活着让自己恐惧，死了之后更让自己恐惧。 一片绝望中他看到的楚歌扬起了一个和善的笑容，然后直接把他装瓶打包带走，同样被打包的还有自己可怜的小纸车。 老天爷，你看他！ 他一个红衣大白天的还能在太阳底下活动！ 这不科学！ 不科学啊！老天爷！ 司机大叔同样的进了楚歌的背包。 心里的呐喊是半个字也喊不出来了。 他看到了……一二三四…… 数不清的红衣。 都被打包装在这里了。 “……” 原来我竟是受害者中地位最低的那一个。 笔仙坐在自己的笔上跟他打招呼。 “哟，小老弟，你怎么也被打包了？” 司机大叔：“……” 我觉得你的气息挺眼熟，你上次是不是还在罐子里装着呢？ 这话他是不敢说，斟酌一下言辞，司机大叔开口道：“因为我会开车？” 笔仙：“……” 很好，一个开车的都比我有用。 得想办法提升自己的能力了，不然早晚有一天会被楚歌处理掉…… 楚歌丝毫不知自己背包里的鬼已经卷起来了。 这年头做个鬼都要内卷，世道艰难的过分。 带上了司机大叔，楚哥还是买了飞机票。 袁悠家搬去的地方比较远，现在买机票过去，到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傍晚了，处理完事情天就已经基本上黑了。 然后就可以让司机大叔带他回来。 完美的省下一张飞机票！ 他楚歌机智的一批！ 然后楚歌在飞机的登机口陷入了沉思。 “先生，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尽快登机哦。” 空姐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笑起来格外的让人愉悦。 然而。…… 楚歌低头看了看。 地上没有这位空姐的影子。 他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还在当空照着，肆意挥洒着自己的光芒。 “你科学吗？” 楚歌突然问道。 空姐愣了愣，然后依旧笑容甜美的回答：“先生，我们当然都相信科学，请您尽快登机哦，不要耽误其他人的时间。” “……” 楚歌还是走上了这架飞机。 不少人已经在他前面上的这架飞机了，他若是不上去的话，这一架飞机上所有的人都得凉。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走上飞机的后一分钟，有一个穿着邋里邋遢的人陡然冲了过来！ “你们不能上飞机，这架飞机有问题！” “先生请您不要胡言乱语，我们的飞机临行前的安全检查都全部检查了一遍，并不存在任何安全隐患。”空姐拦住了他，耐心地说道。 “正常的飞机安全肯定没问题，但是这架飞机不正常！” 邋里邋遢的男人焦急的看着还在不断的往飞机上走的乘客：“喂，你们不要再上了，这架飞机真的不对劲！你们改成下一趟不好吗？上了飞机的人都出来！这架飞机不能坐！” 空姐仍旧很有耐心，笑容甜美，但是说出来的话已经有些严厉了：“先生，你再这样，我们就要叫保安了。” 看着这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并没有听话的离开，空姐直接叫了保安。 两个保安立刻走了过来，准备把这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往外拖。 “艹。”男人骂了一声，猛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黄色的东西：“我有票，我也是这架飞机上的乘客，算了，让我上去吧。” 空姐的脸色重新变回刚才的甜美：“好的先生，请你快上飞机，祝你旅途愉快。” “还愉快个毛，活着就不错了。”男人嘀咕了一声，走上了飞机。 楚歌微微扬了杨眉毛。 这哥们拿的可不是机票，而是一张黄色的符纸啊…… 幻术学的不错？ 鬼都能骗？ 好巧不巧的，这个男人四下看了看，然后选择了这里面长得最好看的楚歌身边坐下。 楚歌不置可否。 看来收拾这架飞机，工具人多了一个。 完美。 就是…… 楚歌想起刚才这个男人用符纸代替机票，就突然觉得自己花了那好几百块钱划不来！ 靠，还能那么玩！ 他怎么就没想到？！ 这架飞机即将起飞的时候，楚歌回头看了看。 座位还有一大半没有坐满，证明买到这样的机票具有偶然性。 不是，他突然有点想不明白了。 这架飞机的工作人员，凭什么敢把票卖给他？ 只要在游戏里，怕不是已经被队友举报强行送人头的行为了？ 怀着这样迷惑的心情，楚歌继续打量起这架飞机。 跟司机大叔的鬼出租车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把这架飞机弄下来了，是不是以后出远门也不用买机票了？ 近的坐出租，远的坐飞机，还都是私人作家，想想还挺美？ 楚歌看着驾驶舱的位置的眼神陡然变得危险了起来。 再度把飞机打量了一遍，楚歌确定了。 这架飞机除了不到1/3座位上坐着的乘客之外，没有任何一个活人。 倒霉的…… 飞机平稳起飞，仿佛与一般的飞机没有任何两样。 “兄弟你是干啥的？到d市去做什么啊？” 楚歌问了问自己座位旁边的这个男人。 “你问这干啥？” 男人有点警惕。 “我看兄弟你特别投缘啊，没准我们俩是同行呢。” “我拆迁队的。” “巧了，这不是，拆迁这事我也干过！” “……” 男人有点无语。 “拆迁最难忘的还是那建筑物倒下的一瞬间，怎么都结实可靠的建筑物，在那一瞬间陡然化成了飞灰，这画面感绝了！” 你们家的拆迁一瞬间拆了就变成飞灰了，你当是拆纸灰吗？ 就你这样的还拆迁队的？ 待在家里喊：富婆，饿饿，饭饭才有可能吧！ 男人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楚歌。 他不想理楚歌，可楚歌想理他。 “你拆迁队的，拆过哪儿啊？” “多了去了，多半是没人的烂尾楼之类的。” “难怪你穿的这么破破烂烂邋里邋遢。”楚歌点了下头。 “……”男人回头瞪了他一眼，“我这是跟要被拆的建筑物里面的东西打了一架，不然我也是光鲜亮丽的。” “西装革履，光鲜亮丽？” “……” 这个人好烦啊，他可不可以闭嘴啊？！ “兄弟，你觉得这个空姐怎么样？” 正巧这个时候空姐推着车从他们身边路过，楚歌指了指空姐对这个兄弟问道。 “……”男人更加无语了，“不想死就别惹人家。” “瞧你说的，惹一个空姐，怎么还跟死不死的产生关系了。”楚歌笑了一声，突然说道，“你猜她会对谁出手？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出手阻拦，可能会挨骂。” “什么？” 男人一时间没领会楚歌的意思。 “空姐么，懂的都懂，你看前面的那哥们那一脖子的大金链子，肯定被这个空姐盯上了。” “……你能把思想放干净点吗？”男人一时间有点想骂人，但是他抬头看向前面的哥们的时候，顿时瞳孔一缩。 这个男人的阳气比一般的女人还要少，是生病还是肾虚……这个东西先不管了，但是如果鬼要挑目标下手的话，绝对是从他开始！ 再一看空姐，这个时候，她已经搭上这个人的脖子了！ 男人二话不说，跳了出来。 两根手指间捏着一只黄符，陡然朝着空姐的手背上拍去。 空姐尖叫一声，似乎是吓了一跳。 黄符遇到她的瞬间直接燃烧消失，空气中流传着一股腐肉的被烧焦的恶臭味。 “你干什么？” 那个被男人救下的人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要乱来干扰别人的事情！” 这是被打断了好事儿的不满呢。 空姐笑容甜美，但眼神里没有了一丝温度：“先生飞机正在飞行途中，请您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就是就是，你这人怎么这样呢？” “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好不好？！” “之前在外面就听到你在叫上，现在在里面你还不安分，再这样的话就要叫警察了！” “这人哪里来的，这么邋里邋遢的，怎么配跟我们坐在同一个机舱里？” 周围的人越发不满，看着男人的眼神似乎下一秒就要叫警察。 男人：“……” 楚歌耸了耸肩。 “我说的吧，叫你别管闲事，人家艳遇来了，你去阻拦算什么事儿？” “我艳遇你个头！” 7017k ------------ 第137章 游戏编号 楚歌无辜的看着他。 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的火大。 本来没什么的，但是这个人怎么…… 就tmd神烦！ 关键是他还真的说对了！ 但是当他真的想跟楚歌说什么的时候，脑海里灵光一现，陡然后背一凉。 楚歌刚才说的是…… 这个空姐会对谁出手？ 他猜测是这个男人…… 虽然可能他们说的并不是一个意思，但是空姐就是对这个阳气不多的男人出手了！ 楚歌真的是那个意思吗？ 还是说这个人也…… 等会儿这个人在飞机上来之后跟他说的什么？ 同行？ 就离谱！ 男人强行压下了自己刚刚升上来的那一点火。 他转头笑着对楚歌说道：“兄弟认识一下，我叫王雷，是d市人，你呢？” “a市，楚歌。” 楚歌露出了一个交友的和善微笑。 “……” 姓楚啊。 哦，原来你姓楚…… 还是a市的…… 你tmd耍我很好玩吗？！ 王雷直接怒了。 “我说你，你真的是楚家人？！那你跟我打什么哑谜呢？！有意思没意思啊？啊？！” “……” 楚歌笑了笑：“不说这个，这可是a市的飞机吧，你怎么到我这边来了？这属于跨界了吧？” 不知道从多久以前开始，a市就是属于他们楚家的地盘。 这个多少都有点顾虑，一般人来的话都会通知楚家一声。 不问自来，多少会带来一点误会。 当然，那种大招牌的，龙虎山什么的，就没必要打招呼了。 人家的业务遍布全国，去哪儿对方的低头蛇都得接着。 “怎么不说这架飞机还飞往的是d市？我管的是我们d市的事，你们a市的飞机，他就是要往我们d市飞啊。” 王雷仍旧瞪着他，觉得这个年轻的后辈多少有点不识好歹。 “行吧。”楚歌点了点头，“合作？” 王雷收回瞪着他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他都能看出来这架飞机有问题没道理楚歌看不出来，但是楚歌也一样的上了这架飞机，那就说明………楚歌也是为这件事而来的。 “对了，我刚才问你，你觉得这个空姐怎么样，你还没回答我呢？”楚歌继续说道。 “还能怎么样？一个普通的怨灵，对于声名远播的楚家人来说，还是很容易解决的吧？”王雷的语气多少带上了点嘲讽。 虽然已经决定合作了，但是之前楚歌跟他打哑谜的行为，让他至今觉得不忿。 都是千年的狐妖，跟我玩什么聊斋呢？ 他这个暴脾气，是一点都忍不了。 “但是这个空姐之前可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太阳光底下。”楚歌指了指哪个空姐，“你觉得普通的怨灵有这种本事吗？” “这架飞机出现在这里就很不寻常。”王雷也是翻了个白眼，“这种东西不一般都是晚上嘛，大白天的真没几个有这个能力。” “对啊，为什么这架飞机敢在白天起飞？好像就是正常的飞机一样。” “不好说，我看这架飞机的整体强度也不如一个高等级的红衣，按照道理来说是没有白天出现的可能的，我至今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不对。” “首先我们需要找到能让这架飞机在白天出现的根源分头行动吧，我去机舱前面，你去机舱尾部。”楚歌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那这些乘客怎么办？” “简单把这些鬼全部收拾了，乘客们不就安全了。”楚歌目光微微一凝，一把剪刀瞬间出现在了手心。 这把剪刀出现的瞬间，所有的空姐以及乘务人员全部都回过了头。 “白天毕竟是人类的主场……你们嚣张过了啊。”楚歌拿着剪刀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空姐直接冲了过去。 空姐发出一声尖啸，脸色陡然变得格外狰狞，朝着楚歌毫无畏惧的冲了过来。 而其他的乘务人员当然也不会看着这个空姐孤军奋战，也同样的冲了过来。 瞬间，这个机舱乱成了一团。 这些空姐瞬变的脸色和与平常不同的行为自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他们仔细一看，只见这些空姐脸色青白，眼睛里都冒着黑气，身体还格外的苍白，上面还有一些奇怪的尸斑。 最重要的是这些空姐他们并没有站在地上，而是飘在空中！ 谁还能说这些空姐没有问题？！ 是个人都能看得明白呀！这绝对是碰上的什么东西！ 顿时机舱里面传来了无数的尖叫声。 楚歌想了想：“王雷你解决一半我解决另一半？” “……我觉得我不太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 “就不行就不行，你咋滴了？” “……” 那他还能咋地。 把这些空姐划拉了两个分给了王雷，楚歌与剩下的乘务人员战在了一块儿。 魔抗点满的他在这种群战中几乎可以说是无往不利，毕竟怨灵这种层次的鬼，能带来的真实伤害少的可怜，多半都靠魔法攻击…… 嗯，就算是慢慢收拾，一剪刀一个还是可以收拾完成的。 楚哥把这一堆空姐全部打包完成后，转过头去看王雷。 王雷那边两只怨灵，现在还剩下了一只。 “……”王雷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这个楚家人好像比他猛？ 看着王雷虽然慢了一点，但是收拾这些怨灵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楚歌也就放了心。 同时对于这个人的实力有了一定的预估。 他转身朝着机舱头部走去，也就是驾驶舱所在的位置。 “有传音符吧？发现什么问题情况不对的时候，传音告诉我，电话在这里应该是打不通。” 王磊点了点头，抽空拿出手机一看，果然一丝信号也没有。 这些灵异地方最喜欢干的就是屏蔽人的手机信号，也不知道谁给整出的毛病。 楚歌走到驾驶舱的门前，看着这个紧紧闭合的驾驶舱门陷入了沉思。 这玩意儿一般人力还真的撞不开。 或者说其实拿枪炮弹之类的也没法打开这个门。 当然，是正常的情况下，非正常的情况也就是现在…… 楚歌拿起剪刀对着这个机舱门就扎了下去。 按照道理来说，这种灵异物品遇到他的剪刀就会变成纸糊的一样，直接被打碎。 可是这个机舱门好像格外的坚硬。 楚歌的剪刀只扎进去了一半就扎不动了。 在继续强行用力，可以感觉到里面传来很厚重的阻力。 就像是自己的手进了最厉害的强力胶的桶，想要在里面搅动自己的手，那就变得格外困难。 这里面……是什么…… 是不是灵异物品呢？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剪刀会扎不下去？ 如果不是，那又怎么会存在于这样的灵异物品飞机上？ 楚歌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背包。 背包里面现在装的大多数都是红衣厉鬼，本来无论去哪里的灵异场合，他靠着这些红衣莽的话，绝对会非常顺利。 可现在是白天，他根本没有办法把这些红衣放出来。 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剪刀，那把斧子，还有…… 千年雷击木。 剪刀都剪不下去的地方，那千年雷击木会有用吗？ 试试吧。 毕竟剪刀上面附带的是黑色白雅的魔气，也许只是这个灵异物品对于魔气的抗性很强。 千年雷击木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儿克制一切阴间物品。 这种物品严格来说是天道给予人类的辅助物品，上面附带的天道与天雷的气息是阴间气息的绝对克星。 楚歌拿出千年雷击木，捏成了一点粉末，撒在了这飞机的地板上试试。 但是，让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地板。…… 竟然毫无变化。 千年雷击木洒上去，似乎就如同普通的木头撒上去了一样，没有给这飞机带来任何一点伤害。 楚歌不信邪，蹲下去伸手抹开这些千年雷击木粉末，看向这地板，地板上果然是没有一丝痕迹，连其他的阴间东西碰到千年雷木会变得焦灼感也没有。 如果千年雷击木没有效果的话…… 楚歌渐渐皱起了眉头。 那就说明……这个飞机不一定是阴间造物。 怎么可能，自己与王雷的判断都出现了错误吗？ 难不成那些飞机的怨灵是假的不成？ 不不对，怨灵空姐是真的鬼，但是这飞机却不一定！ 一定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这样想着的楚歌身边陡然亮起一道黄色的符纸，里面传来了王雷的声音。 “你快回来到客舱里！这里面的空姐全都买血复活了！” 楚歌脸色微微一变。 他不再管这边儿的驾驶舱的舱门，三步并两步的往客舱走。 走进客舱，便看到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恐惧的尖叫着。 王雷站在最前面，但是同一时间面对这么多的怨灵，他也只觉得头皮发麻。 无数个空姐露出狰狞的本来面目，正张牙舞爪地朝着他们飞来。 这些空姐们被几张符纸拦在外面，但是这几张符纸腐蚀的非常快，很快就要被空姐们的攻击消磨完全！ 王雷的脸色已经急得不行了。 他真的没有楚歌那个能力，面对这么多的怨灵可以从容不迫的解决。 讲道理，他一个平时看风水的人，能来管这些事儿，本身就属于跨行！ 然后怎么一跨行就遇到了这么恐怖的情况！ 楚歌你是职业的，赶快过来呀！ 这样也就导致了，他们看到楚歌过来的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救星似的。 “快解决这些东西！卧槽，太恐怖了！”王雷连忙喊道。 楚歌也没有犹豫，二话不说直接拿着剪刀冲上前。 接着伸手一洒，一堆刚才在这飞机的地板上没有起作用的千年雷击木粉末就被扔了出去。 空姐们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尖叫。 无论是剪刀还是这千年雷击木的粉墨，都对她们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楚歌看着眼前这个空姐，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这个空姐…… 可不就是之前他和王蕾讨论的时候说的那个吗？ 那个第1个对阳气最弱的人下手的空姐。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刚才打包的最快的就是这个人。 再一次的把这些空姐打包，楚歌转头去看自己的背包。 刚才被自己打包的空姐们…… 还在。 也就是说，他打包了两份空姐包裹。 这两份包裹一模一样。 他刚刚离开就产生了这样的事情，楚歌一时间也不敢再次离开。 “你来看看这些有什么不同？”楚歌招呼了王雷一声，把这些被打包好的空姐一一摆在地上。 王雷皱着眉头，同样的陷入了沉思。 “我也看不出来，她们的气息甚至都一模一样……” 楚歌问道：“这些空姐被我打包之后，大概多久重生了这一批呢？” “一分钟左右，具体时间我没看。” “那我们再等一分钟。” 一分钟过后，所有的空姐再次冒了出来。 不是冒了出来，而是他们像是凭空出现一样，没有任何根据的就陡然出现在了这机舱内部。 脸上挂上了甜美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但是他们看到楚哥的剪刀和王雷的符纸一瞬间脸色陡然变得狰狞。 直接朝着他们二人冲了过来！ “是一分钟。” 这一次楚歌没敢再继续打包了。 一分钟重生一批，他有再多的力气都不够用。 a市到d市，他们这架飞机至少还需要飞两个小时……那至少是120分钟。 120批…… 楚歌觉得自己也不行。 虽然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但是有时候正视自己的不足是非常重要的。 嗯…… 这样想着的同时，两人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女孩弱弱的声音：“那个……我好像对这架飞机有印象……” “哦？”楚歌转头看向这个女孩。 这是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孩，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不隆重也不艳丽，给人的感觉挺舒服的。 “我本来也没有想到……毕竟这个也不是谁都会去记它的……”女孩拿出了自己的机票。 “这个飞机的编号，我记得……好像是某个游戏里的飞机编号。” “……游戏？” “是啊。”女孩指了指自己的机票，“正常飞机不是这种排列组合的，只有那个游戏里面才会用这种奇怪的排列组合，它是数字加字母再加数字，然后最后附带一个其他的符号……” 7017k ------------ 第138章 狗笼 游戏入侵现实了？ “能靠谱点吗？”楚歌还没有说话，王雷就已经飞速的开口说道。 女孩瑟缩了一下脖子，没敢继续说话。 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她也完全预料不到，能壮着胆子提醒他们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没事，姑娘你继续说。”楚歌把王雷拉到身后，对着女孩笑了笑。 女孩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她觉得这个男人的笑容十分和善，嗯，虽然有点不太一样，但是看起来就很亲切。 她斟酌了一下言辞，继续说道：“嗯，就是那样……我也是偶然才玩的那个手机游戏么……里面就有一架失事的飞机，编号是这个，游戏名字叫战火新歌好像。” “你手机上还有这个游戏吗？” “没了，我已经卸载了。” “那个……这个小兄弟啊，我手机上也有这个游戏，我也玩过……” 旁边突然有人说道。 借着大家此起彼伏的，似乎都回过神来，对着楚歌说道：“我们手机上也有！小兄弟，你来看看是不是这个游戏！” “对啊，我们都有！” 楚歌：“……？” 就我没有？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 好像……自己也有。 他看着这个名为战火新歌的游戏图标，陷入了沉思。 这玩意儿什么时候跑到他手机上的？ 他的手机应该没有别人能动吧？ 就算是动了……给他下载一个游戏是什么意思？ “你手机上也有？”王雷眼角抽搐了一下，“好家伙，楚家人也玩游戏啊？” “说的跟楚家人就被剥夺了玩游戏的权利一样。” 楚歌沉思了一下，要说起来的话，能动他手机的，那大概只有白雅。 白雅会玩这样的游戏吗？ 这还真的不好说。 虽然在他的印象里，白雅不像是会玩游戏的那种人…… 可这事儿，谁也说不准。 还是说白雅已经发现了这架飞机有问题，所以给他也整了一个？ 都有可能，现在他们都已经上了这架飞机，再追究也没有意义。 如果从这个游戏的角度来看的话，那也很有可能是玩过这个游戏的，在这个时间买了机票的都上来了。 这个时间点有什么特殊的？ 这样想着，楚哥打开了这个名为战火新歌的游戏。 这个游戏，讲的是一个人在外星人到来的末世里生存，通过不断的发现各种道具来躲避敌人，进行反攻的故事，其中不时地穿插着一些小故事，而这架飞机似乎就是这些小故事里面的一个。 不需要联网，下载就可以单机玩耍。 在这架飞机上也同样可以。 但是……楚歌还没玩到有这架飞机的那一关。 他凉了，凉在了第1关。 “……” 女孩默默的看了看他。 楚歌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意思。 这个姑娘好像在说：真菜！ “你来你来。” 楚歌对着这姑娘说道。 姑娘点了点头，打开了自己手机上这个游戏。 与此同时，王雷拿出不少符咒挡在这些空姐面前。 “你们快点，我能撑的时间很少，最多能撑5分钟。”王雷说道。 “5分钟能玩到这架飞机的那一关吗？”楚歌问。 “我本来就在这一关，但是没有过去，这游戏有存档，可以的。”姑娘点了点头。 打开游戏，正要接着上一次的继续玩，姑娘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有存档没错，但是上次这一关她已经打到一半了，现在怎么从头开始？ 好久没有玩这个游戏了，难道是自自己记错了？ 这样想着的女孩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继续玩了起来。 随着游戏里剧情的进行，女孩头上开始出现一层细密的汗水。 玩这个游戏似乎很耗费她的精力，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本来女孩还算红润的，脸色变得一片苍白。 楚歌的目光集中到了这个女孩的手机上。 屏幕里正是一架飞机，一架刚刚起飞的飞机。 主角藏在这架飞机的货舱里，而这架飞机里装载的全部都是外星人。 一个不小心，主角就会被发现。 在这个过程中，主角需要拿到货仓最里边的一个屏蔽仪，屏蔽外星人的机器感官，然后其他的需要解锁了才能知道。 “不行……”女孩脸色苍白的说道，“游戏难度增加了，现在我的主角只要一有动作就会被外星人发现，根本到不了货仓最里面。” “你呢？” “我？” “你的感受？” “我感觉好像我就在这货仓里一样……”女孩脸色还是没有缓过来，“开始玩这个游戏的这一关的时候，我好像也进入了这样的环境里，封闭，压抑，走一步都会被外星人发现，周围到处都是危险……” 楚歌微微点了点头。 “其他人呢？你们玩过这一关吗？” “这一关我已经通关了呀，怎么打开现在还在这一关？！” “我也是通关了之后还在这儿！” “果然有联系！” “现在怎么办？？” “我进入这一关打也是有那个女孩一样的感受，非常的难受，就像自己变成那个主角一样。” “你再撑5分钟，我去货仓看看。”楚歌对着王雷说道。 “行。” “这个姑娘你跟我一起去。” “啊？我？” 女孩愣住了。 “就是你，你玩游戏，其他的交给我。” 点了点头，楚歌没有管这个女孩到底同意没同意，直接把人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女孩：“……” 我错了，我竟然以为你是和善温柔派的。 但都已经被拉了起来，女孩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楚歌一起往货仓的方向走。 “货仓现在关着……”看着货仓的大门，女孩愣了一下。 “现在要我回去去找那些空姐找钥匙，要么咱们强行破开这门进去显然就算我们能够回去找到那些空姐，也不一定能够找到钥匙，而且时间也不够了，那边王雷不一定能撑够5分钟，现在我们只剩下最后一条路……” 楚歌摸出了剪刀。 对着眼前的货仓大门猛的扎了下去！ 哗啦！ 一阵撕裂声传来，货仓的大门被彻底的破开，剪刀自上而下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划痕。 女孩惊呆了。 不是哥们，你这到底是什么剪刀？！ 这飞机真的是铁做的吗？！ 我怎么觉得这么牛逼啊！ 楚歌拿起剪刀，再次打向这货舱门。 这次他直接给这货舱门画了一个四边形的空洞，是一个绝对能够容纳他们两人过去的大洞。 他猜的没错，比起前面驾驶舱的大门来说，这里的货仓大门并不能打开。 这把剪刀还是无往不利的，只不过……针对的不是阴间造物，这架飞机，根本不是灵异物品。 所以，千年雷击木没有任何作用。 这把剪刀的上面的魔气，可以破坏的不仅是灵异物品，所以才能对这架飞机造成一定的伤害。 不同厚度的门也对这把剪刀有不同的阻拦效果。 最起码这个货仓是完全挡不住的。 货仓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楚歌没有打开灯，而是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你去游戏里那个主角所在的位置，然后在这里进入游戏来玩这一关。” “我有点害怕……”女孩色缩了一下脖子。 “别怕，我一直跟着你。”楚歌的声音仍旧淡淡的，不知道为何女孩感觉到了别样的安心。 这么厉害的一个大佬跟着自己，也许…… 不会出事吧？ 货仓里的格局跟游戏里的几乎一模一样，主角的位置却不是容易找到。 打开了游戏，女孩仔细的分析着游戏里的场景。 光线很模糊能看出的不多，但是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左上角有三个箱子，其中一个箱子是红色的。 那位置应该在右手边…… 女孩往右手走着，继续看着游戏画面。 主角身前的方向有一滩黄色的，不知名的什么液体，这也是一个很明显的特征。 头顶上，还有一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突出物。 跟着这些线索女孩逐渐的往前走。 最终她在一个地方停下了。 而这个地方面前，有一个…… 不算小的狗笼。 “……狗笼……” 女孩惊恐的看着楚歌：“我要进去吗？” “嗯。”楚歌微微点了点头。 “我……”女孩有点犹豫。 她真的不太敢。 “这样吧，你配合我的话，我出去给你转十万块钱。”楚歌也没有强求，而是换了种思路。 “你……你怎么不自己进去？” 女孩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发抖。 她根本想象不到进去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但凡我的游戏能打到这一关，我就不可能让你进去的好吧……” “菜。”女孩哆哆嗦嗦的吐出这样一个字。 “……” “这么简单的单机游戏你都打不到这一关，比我还菜。”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抬脚往这个狗笼里走去。 狗东其实不算小，但是那也是相对狗来说对于人来说钻进去怎么样都得缩着身子。 女孩的骨架小钻进去之后也蜷在一起，手脚都不能活动。 进去之后，她把手机横在身前，准备观察一下，下一步该做什么。 但是，她看着身前，目光彻底呆住了。 在她面前赫然出现了一群不断来来回回晃晃荡荡游走的外星人……… 这些外星人有着黑色的表皮，人类的外形，面容丑陋无比，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从她第1次玩这个游戏开始，她就觉得这些外星人其实一直在笑。 他们嘴角的弧度笑的很奇怪，看着应该是格外愉悦的笑容，但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 只是看游戏画面倒也无所谓了，现在这些外星人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女孩瞳孔放大，一只手抬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用力咬下，一丝血色从嘴角流出，这才抑制住了自己喉咙里还没喊出来的一声尖叫。 她太害怕了。 在这个货仓里玩这种游戏…… 这个狗笼里…… 这绝望的压迫感…… 绝对不能出声，出声会被这些外星人发现的！ 女孩咬着自己的手掌，应该是非常痛的，但是她毫无察觉般的死死盯着前方。 “你看到了什么？”楚歌问。 女孩完全不敢说话。 她完全把游戏里的规则记下了，这里面不能发声，不能走动，任何引起别人注意的行为都不要有，否则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之前死亡的是主角。 现在… 被发现后死亡的应该就是她！ 楚歌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他走了过去，把手机调到记事本，再次问：“你看到了什么？” 女孩却没有在他的手机上打字，而是颤抖的拿下这只被自己咬破的手掌，颤抖的指向自己的手机屏幕。 这上面，好多外星人。 楚歌：“……” “你现在是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吗？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成为了这个主角吗？” 女孩微微点了点头。 “除了这些呢？” 女孩又摇了摇头，说明没有其他的东西。 “你被发现了就会死是吗？” 女孩点了一下头。 “ ok……游戏的难度加大了，你再仔细看看游戏屏幕有没有可以利用，或者是其他的东西，不引起这些外星人的注意往货仓里面移动。” 楚歌没有办法。 关于游戏……… 他真的太菜了。 但凡游戏稍微强一点，他也不至于在旁边干看着。 女孩眼神低头看向自己的屏幕。 之前在客舱里的时候她没有找到办法，时间又太过紧急，现在…… 外星人一共有7个，站位似乎没有变过。 他们会时不时的转动目光，但是这个转动似乎是没有任何规律可循，随机的。 一旦被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目光看到，主角就会被杀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到底要怎么办？ 女孩焦急无比，全身都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陡然感觉到，自己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那赫然是一张黄色的狗皮。 狗皮非常完整，像是整个的从狗身上扒了下来，连鼻子眼睛什么的都可以看得到。 女孩愣住了。 狗笼里出现了人…… 所以主角被发现就会被杀死。 如果狗笼里其实是一条狗呢？ 7017k ------------ 第139章 狗牌 狗笼里出现了狗是正常的行为。 女孩想了想，伸手抓起这张狗皮，一点点的往自己身上套。 这狗皮带着一股独属于狗的腥味，让人作呕，女孩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把这种东西往自己的身上套。 但是她就是穿上了。 穿上这张狗皮，女孩四肢着地，仿佛一条真正的狗。 她试探着打开了笼门。 外星人看了过来。 外星人没有动作。 女孩松了一口气。 楚歌皱了皱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对于女孩穿上狗皮走出来的这种行为感觉到了本能的排斥。 多少有点不把人当人了…… 从女孩走进狗笼这一刻开始，他就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感受。 很压抑，但是又无可奈何。 那种…… 仿佛听到了司明明故事的感觉。 这次又藏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女孩拿着手机，四肢着地朝着后面走去。 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尽量不要引起外星人的注意。 她一边爬着，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可能是太过小心也太过紧张，她陡然碰翻了旁边的一个小箱子。 小箱子落地，发出一声突兀的声响。 外星人的目光全部聚集了过来。 “这里有条狗跑出来了。” “这里有狗吗？” “肯定有啊，都有一个狗笼，你说有狗没有？” 外星人讨论着。 他们却说着地球话。 女孩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躲在一个箱子后面，连呼吸都放缓了。 外星人开始动作。 他们开始在这箱子里搜索，似乎要找到那一条走丢的狗。 “人家主人把宠物放给我们托运，我们得给人家保管好。” “狗这种东西，多少有点不听话了。” “听说有种狗是人做的……” 女孩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外星人一边交流着，已经靠近了她所在的箱子。 楚歌根本看不到那些外星人，他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事态发展。 他看到女孩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拖了起来，然后拖回来重新塞进了狗笼。 “你没事儿吧？” 女孩微微摇了摇头。 她只是惊吓过度了。 穿着狗皮被发现了是不会被杀死了，但是会被拖回原位。 这样的话…… 可操作的可能性大多了。 他或许可以找到机舱里的屏蔽器，然后按照游戏剧情进行下去。 “楚歌，你们好了没有？！” 外面突然传来了王雷的喊声，“我这边撑不住了！” 楚歌：“姑娘你能在这里蹲一会儿吗？我去外面解决一下那些东西。” 女孩镇定了一下神色飞快的点了一下头。 现在大家都处于这种慌乱之中，她作为被楚歌选出来的人，不能够在这里自乱阵脚。 起码不能给人添麻烦。 在这里只要在狗笼里不动弹，想来也不会被外星人怎么样。 楚歌出去之后，还是干净利落的把这些空姐全部打包。 “一分钟他们就会重生。”王雷镇定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看了一下，他们每次重生并不会附带上一次的记忆，也就是说一分钟之后，这些空姐还是会像正常的空姐一样，也许我们什么都不做就当自己是正常的乘客，这样不会引来空姐的攻击。” 楚歌微微点了点头。 他也注意到了。 这些空姐是在看到他和王雷手上具具有攻击性的武器之后才发起的攻击。 而之前她们至少有很长的一段平静期。 上飞机之后，不是也很久了，这些空姐才对人动手么？ 楚歌：“我得回去货仓，那姑娘一个人在那很危险，这边你看着办吧……真的没别的压箱底的手段了？” 王雷：“……” 他咬了咬牙，随即坚定说道：“20分钟我最多帮你撑20分钟，你必须解决掉货仓里面的问题，不然我们一起凉。” “我尽力。” 楚歌永远不可能告诉他……其实货舱里的主力军是那位姑娘……而不是他。 他会告诉别人自己打游戏这么菜的吗？ 永远也不可能！ 想了想，楚歌还是把这些已经被打包好的空姐留给了王雷。 “这些也留给你吧，如果有什么异常也及时通知我。” “行。”王雷拿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口袋，但是楚歌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口袋不是凡品。 这种东西……级别大概只比他的剪刀差一点。 好家伙，这是真压箱底的。 他们这些看风水的，本身就很少接触这一类事情，就算接触到了，一般也是能避则避，避不了再说……当然这个再说一般是请救兵，王雷已经算是能对抗这些东西的例外了，这个口袋……更是有点东西。 楚歌放了心，转头朝着货仓走去。 货舱里，女孩还缩在狗笼里，没有动弹，看到他回来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在自己的手机上打字：“你回来了？外面怎么样？” “暂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那我继续游戏了。” 女孩打完了字，握着手机继续往货仓后面爬去。 这一次，楚歌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他不一定能看到那些外星人，但是…… 实在不行了，还是得拿出一个红衣来。 他包里的红衣那么多，还多半跟他有仇，拿出来牺牲一个也无所谓。 至少，一个红衣能阻拦这些外星人一会儿，没有可能这些外星人比红衣还强。 好在，这一次女孩很顺利的爬到了货仓后面部分。 女孩转头对着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朝着游戏里存放着屏蔽器的位置爬去。 但是到了这个屏蔽器所在的位置，女孩儿脸色一变。 她看到……这个屏蔽器…… 放在一盆狗粮里。 这盆狗粮呈黑色，而在狗粮盆子的周围有无数电线，这些线全部都是警报。 一旦有东西触碰到这些线就会发出剧烈的响声。 引来外星人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游戏里主角只是蹲下身子，过了好一会儿就把有屏蔽器拿了起来，可是到了现实里…… 女孩隐约知道了主角干了什么。 他把狗粮吃了。 如果不把这些狗粮吃了的话，那把手伸进狗粮里，势必触碰到装的满满的狗粮，自然会让狗粮溢出。 如果一颗颗的把狗粮拿起来，那她的手上装不了这么多。 而她的衣服没有口袋，更别说她现在穿着一身狗皮。 也就是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她也把这盆狗粮吃下去。 女孩脸色变了又变。 楚歌的眼里，这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他看着女孩的模样，若有所思。 “你看到了什么？” “我得吃掉这盆狗粮。” “吃？” “没错，如果我不吃了它们的话，那我没有任何办法把这屏蔽器拿出来。” 楚歌：“……” 他看到了女孩低下的头。 也看到了女孩脸上略带痛苦，但是坚定的表情。 她想救所有的人。 更想救自己。 她不想死在这架飞机上。 所以，吃掉也没关系。 烦躁……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楚歌的心头，楚歌脸色变了又变。 他猛的出手，揪住女孩身上的狗皮，把女孩扯了起来。 “不准吃。”他冷声说道。 “……？” 透过这张狗皮空洞的眼睛，楚歌看到了女孩疑问的眼神。 “狗屁游戏……” 楚歌看着这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骂了一声，“这游戏根本就没有把人当人！” 女孩在手机上打字：“不这样做的话我们怎么出去？” 楚歌冷着脸：“打出去。” 他伸手在背包里摸了摸，这只手在出来的时候，已经多了一只红色的骷髅头。 骷髅头散发着红色的光芒，阴冷而恐怖，但是又不缺乏孩童般的童真。 没有管这个地方，楚歌直接问道：“那些外星人大概在哪里？” “那里。”女孩指了指某个方向，继续在手机上打字，“大概有7个外星人，他们都站在一起，没有特别分散，总共范围大概有5个平方……” “很好……” 楚歌把手里的骷髅头扔了过去。 这只骷髅头似乎发出了一声童真的笑声，然后朝着这里砸了过去。 刹那间红色的光芒大盛。 整片天空都染上了一层红色，哪怕这里没有多少光线，也能够看出来有什么红色的物质在飞快的蔓延，把那一块地方整个的包裹。 女孩惊呆了。 这是什么？ 这什么东西？ 这东西好像…… 打中那些外星人了！ 关键是好像还真的起了效果！ 这些外星人被这个红色的骷髅头炸开，全都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然后一个个的倒在了地上，化成了云烟，彻底消失。 “……” 女孩终于开口说话：“我的天，吓死我了，早知道可以这样解决的话，也不用这样提心吊胆……” “只能用一次。”楚歌说道，“而且我不能确定这些外星人是不是可以跟外面的空姐一样可以重生，你抓紧时间。” “好。” 女孩直接撕掉身上的狗皮，然后一把踹翻了眼前的狗盆。 一个屏蔽器就那样露了出来，她紧忙的抓在了手里，这时候周围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是这些线被触动了，所以发出了警报，但是外星人已经已全部消失一个都没有了。 这些警报并没有什么作用。 女孩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机屏幕。 她的手机屏幕里主角已经拿到了屏蔽器。 那么接下来…… “屏蔽器上有密码。” 女孩看着这一串数字，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本来的密码还有没有用，游戏里的数字我不敢乱用，这个数字一旦输错就会重置，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从头开始打这一关了。” “游戏里的数字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一个狗牌上的数字。”女孩咬了咬牙。 怎么都跟狗扯不开关系？！ 制作这个游戏的人到底是想干嘛？ 现在你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变成这架飞机？ 数字印在狗牌上是什么意思啊？ “狗牌呢？” “我得找到它……”女孩在狗皮上面摸了又摸，但是狗皮上并没有狗牌。 她皱着眉头，思考起一切有可能的线索。 “狗牌……狗笼里和狗皮上都没有。” 这两个地方应该是最有可能出现的。 如果这两个地方都没有的话…… 会不会是掉落在了这附近哪里？ 女孩飞快的在四周扫视了一圈。 并没有。 那个狗牌是金色的，非常金贵，材质应该是金子，在这样的场合里不可能不引起人的注意。 游戏里主角是怎么找到那块狗牌的呢？ 好像是摇了一摇某个箱子…… 一块狗牌就突然出现在了地上。 女孩连忙找到那个箱子的位置，把那个箱子疯狂的摇动了几下。 但是并没有…… 女孩又开始思索。 如果不是从箱子上面掉下来的，当时跟着一起晃动的…… 还有主角。 那块狗牌可能是从主角身上掉下来的。 女孩低头看向了自己。 她已经不确定现在的自己还是不是真的自己了。 自己到底是游戏中的主角，还是一个误入其中的乘客？ 但是…… 游戏还是得继续。 不管是主角还是自己都得活下来。 女孩儿把自己身体摇了摇。 他听到了一阵叮叮当的声音。 从自己的脖子那块传来。 而这块儿……本来什么也没有戴。 女孩伸手直接从自己的脖子上扯下了一个项链，这个突然多出来的项链上面果然拴着一块狗牌。 “3521。” 女孩说道，“和游戏里的数字是相反的，果然不能贸然去输入游戏里的数字。” “游戏和现实……太过于贴近现实，审核不给过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楚歌突然笑了一声。 “挺会玩儿。”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真的挺会玩儿。” “………” 玩个屁，你游戏那么菜还好意思说这话。 找到了狗牌，女孩的心情也莫名的放松下来，这时候还对着楚歌微微翻了一个白眼。 把数字输入屏蔽器，女孩儿看到屏蔽器闪过一道诡异的红光，接着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有一个红色的波浪逐渐传递出去，仿佛一切都陷入了静止。 “游戏接着需要做什么？” “接着需要去客舱。”女孩说道，“货仓里找到屏蔽器就够了，主角需要躲藏着进入客舱，并且不被人们赶出去。” 7017k ------------ 第140章 袁悠家 “楚歌，好像这一次，空姐被收拾之后没有重生。” 拿出压箱底的东西的王雷，自然也能消灭这些空姐，但是，他忐忑的等了一分钟之后，发现这些空姐并没有重生。 “屏蔽器的作用应该就是这样。”楚歌回到客舱，看到空姐没有重生的场景，心里已经有了些了然。 这个屏蔽器，大概就是抑制的这里重生的情况。 现在这个地方大概是与游戏里结合到了一起，游戏里的npc具有可重生性，所以这些空姐也具有了可重生性。 所以想要破解也必须遵守游戏的规则。 但是…… 既然已经抑制了这些东西的重生，那……还有什么能限制他？ 楚歌直接拿出剪刀，打包了空姐们之后，不再带着那个女孩，朝着驾驶舱走去。 驾驶舱仍旧是一层厚厚的门，上面为楚哥的剪刀划过的痕迹仍旧存在。 这座门是挺厚的。 但是……楚歌有的是时间跟他慢慢耗。 也没谁说自己的剪刀只可以挥出去一次，反正这把剪刀使用起来又不会消耗什么。 “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女孩看着游戏，“接下来游戏里需要在客舱里找到……” “不用了，你回去坐着。” 楚哥直接说道。 女孩也听话，回到了座位上坐着，然后不时的看一眼屏幕，又看一眼楚歌。 按照游戏规则，他需要在客舱里找到另一个奇怪的开关，打开了这个开关就可以打开驾驶舱的门。 当然……打开这个开关的过程不会太容易。 可是…… 楚歌已经靠蛮力莽过去了。 她看着这扇被剪刀划的七零八落的门，眼神逐渐发了直。 科学吗？ 这架飞机本来就不科学好吧。 还是安静的看着吧。 大概过了15分钟左右，楚哥直接把这扇驾驶舱的门给划开。 “小心！”女孩突然大声喊道，“打开驾驶舱的门里面会有一颗炸弹爆炸的！” 女孩话音刚落下，驾驶舱里面陡然传来了一个巨大的爆破声。 “楚歌！！” 女孩睁大了眼睛。 她刚刚玩到打开驾驶舱大门的环节，也是刚刚知道打开驾驶舱就会有爆炸。 可是似乎已经晚了。 楚歌的身影已经整个的被爆炸的余波淹没了。 所有人都几乎屏住了呼吸。 爆炸的烟尘散去。 楚歌确是毫发无损。 “天……” 女孩瞪大了眼睛。 她仿佛看到楚歌身上有一层淡淡的红光。 与厉鬼无异。 【利用不同的层次躲避伤害，你倒是越来越习惯了。】 “我老婆真好。”楚歌得意的说道。 系统：【……】 我如果是白雅，一定后悔死了把这滴魂血给你。 太不要脸了。 先不说这一具魔抗点满的身体，就是这种可以随时遁入更高层次来躲避伤害的无赖行为，就已经足够让他面对的大部分敌人全都如同没了手脚一样，所有的攻击都不奏效了。 简单有效，还免疫所有种类伤害。 这大腿也抱的太厉害了。 尤其是……系统想到自己好像也是这个家伙的大腿中的一员…… 【……】 “你又发省略号干什么？” 【我宿主真厉害。】 “不客气，虽然我听出了敷衍。” 【……】 顺着这个被剪开的驾驶舱门的大洞看去，里面有两个驾驶员正在工作。 两个驾驶员似乎对身后门被破开的场景一无所知，还在继续看着前面，一动不动。 楚歌走过去，却看到了一片血色。 两个驾驶员脸上身上都有不少伤口，两眼无神，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 看到鬼的楚歌有点兴奋，看到人的楚歌有点讨厌，看到其他的东西楚歌有点不耐烦。 但是……看到驾驶舱里的两个死人之后。 楚歌这次是真的有点慌了。 请问这飞机上还有谁会开飞机？！ 他们现在可是在万米高空之上啊！ 飞机目前仍旧在自动驾驶，可是自动驾驶这东西到底有多不靠谱是个人都懂。 很多东西都是需要人去操作的。 他走到两位驾驶员身前，在上面看了看，最终他发现了一张不同寻常的纸。 这张纸上面还沾有血色，像是匆匆忙忙写上去的。 上面只有一句话，还没写完。 上面写的是……小优，嫁给别人吧，爱你的陈期。 楚歌顿了顿，把这张纸收了起来。 再看驾驶舱，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楚歌转头回到客舱，把驾驶舱里的情况说明了一下。 女孩弱弱的举起了手：“……那个……主角会。” “什么？” “游戏里的主角会开飞机。” “你会吗？” “我不知道……” 女孩走向驾驶舱，“但是某种时候我与这个主角似乎重合了，也许……” 楚歌点了点头。 得到许可，女孩便走到了驾驶位，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在睁开眼睛时，这双眼睛里面已已经一片冷漠。 接着，女孩熟练的在这飞机上操作了起来。 王雷也走了过来。 “这怎么可能……” “鬼都能出现，还有什么不可能……你知道陈期这个人吗？”楚歌突然问到。 “啊，我记得，我好像在新闻媒体里看到过，是一位空难的飞机驾驶员……你的意思是……” 楚歌指了指旁边驾驶员的尸体。 “真的是陈期……我之前刷到过他的视频，飞机被鸟群袭击了，然后就反正就是挺惨烈的，没办法只能尽力的偏离了一下航线，没有撞到城市，最后撞到森林里面去……” “不过那个让他火起来的视频却不是这场空难，而是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在他死后，选择冥婚嫁给他，帮他赡养二位老人，感动了无数人……” 王雷说完，看着这句尸体问道：“这是鬼吗？” “不是。”楚歌说道，“鬼不是这样的，他没有怨念或者执念残留，死后已经自行的消散了最后的气息，但是跟着这架飞机……这架飞机需要一个驾驶员。” 这不是鬼，只是一点细微的执念残留。 然后被这架飞机偶然的牵引到了，成为了这架飞机的驾驶员。 “这种情况我倒是经常遇到。”王雷说道，拿出了两张符纸，“我来送他们最后一程吧。” “嗯。” 两张符纸落下，两个驾驶员的身影就像消散的光一样缓缓消失。 “陈期家在哪里？” “就在d市。” “嗯。” “你打算去一趟吗？” “对。” “那我也一起去一下吧。”王雷点了点头。 “前提是能从这架飞机上活下来……” 楚歌看着这个还在驾驶着飞机的女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好在，有惊无险。 今天的天气似乎格外好，从a市到d市都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出现，飞机平稳的降落在了d市的机场。 从飞机上下来，所有人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他们欢天喜地的抱在了一起，庆祝自己的重生。 楚歌与王雷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们俩跟了上去，否则这架飞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简直不可想象。 他们全部下来之后，飞机被一阵浓雾吞没，这架飞机就在人们的眼前彻底消失。 突然间，楚歌的面色一变。 “驾驶员呢？” “……！” “那姑娘还没下来呢！” “她跟着飞机一起失踪了！” “怎么会这样？” 知道这个女孩的人都开始慌了，人类本能的同情心让他们慌乱的看向楚歌。 楚歌皱着眉头，定了定神，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在之前的客舱里，他看过女孩的微信，背下了这个微信号。 搜索，添加联系人。 那边竟然通过了。 “你还在飞机上？”楚歌直接问道。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你们全都不见了！你们现在在哪？” “我在d市。” 那个女孩发过来一个定位。 这架飞机赫然已经回到了a市。 “……” 顿了顿，楚歌继续问：“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暂时没有……但是……我好像出不去了……这个飞机的驾驶舱舱门又重新合上了，我也打不开，我也不知道怎么开……” “有看到别的东西吗？” “那些空姐什么的都没有，只有我自己。” “保持联系，没事了就给我发消息，或者说你在飞机上先玩手机。” 这架飞机的危险源，也只有女孩的那个游戏看到的外星人与飞机上的空姐和乘务人员。 但是这些人已经被屏蔽器关闭了重生，被他们杀死之后便彻底消失。 女孩现在也不一定有生命危险。 “好。” 女孩回了一个好字，便不再说什么了。 尽管她也很害怕，但她知道，不能太过打扰别人。 楚哥要去d市一定有他的目的，等人家做完事了再回来救自己吧…… “现在怎么办？”旁边的王雷眉头皱得死紧。 “尽快把事情处理完，我们赶快回a市去找她。”楚歌伸手直接打了一辆车，报了一个地址，“你要跟我一起吗？” “可以，总之我也没事干。” 他不是要来d市的人，之所以能上这架飞机，纯粹是不想看到那些人直接被害死。 还要回去救那个女孩不如干脆跟着楚歌一起行动。 “我一直觉得你们这一行挺神奇的。” 上了出租车，楚歌让师傅开快一点，接着对王雷说道。 王雷苦笑了一声，“我们这一行还神奇？好家伙，你们是那天上的太上老君，我们就是那给你们看炉子的小仙童，根本就给你们提鞋都不配的吧，那些鬼什么的，我们连一点处理的能力都没有。” “但你们赚钱啊。” 楚歌幽幽的说道。 “……” 这个是真的，他们这一行确实是挺赚钱的。 王雷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常人一般不能理解楚歌他们这一类的情况，但是风水什么的是个人都想好好看看，这些是他们能接触到的范围。 “你去东庭这个地方做什么？这地方听说是富人的集聚地。” “放心，我答应了某只鬼，不杀人。”楚歌安慰地说了一句。 “我只觉得更恐怖了好吗？！”王雷一脸惊悚，“为何张口闭口都是杀人啊？” 前面开出租车的司机也看着红灯，一个急刹车，忍不住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师傅别管，我说鬼话呢。” 出租车司机看了又看他，最终还是没有改变方向把他拉进警察局。 等到地方的时候，天色其实已经暗了下来。 这时候的天空朦朦胧胧，一些其他的东西就更加显现出来了。 王雷眯着眼睛。 “这地方好啊，住在这里的人福泽三代呀。” 楚歌沉思了一秒：“你说的是死人还是活人？” “噗，你听出来了？” “福泽三代这种话显然就不适用于活人好么……” “好地方确实是好地方，这地方给活人住浪费了，不过也有好处，至少住在这里的人气运会稍微好上那么一点。” “我不觉得。”楚歌点了点头，“我能来这里，是他们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 亲爱的系统再次发过来一个省略号。 这个人居然对自己有了点儿明确的概念，太不容易了。 两人一起贴了张隐身符，靠近了袁悠家。 准确的说是袁悠的父母家，已经与袁悠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一户人家……这……孽障有点深啊。”王雷皱着眉头有点感慨的说道，“竟然生生把这一块好地方的福泽给抵消了，住在这里跟住在别的地方没有什么区别了，这种孽障他们是害了至亲人吗？” “不算害吧……顶多是没有帮自己的至亲而已，然后还拿着仇人送来的金钱买了这座房子，非常痛快的放弃了追责……” 王雷的眼睛也渐渐的眯了起来。 楚歌直接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小孩。 小孩大概三四岁的样子，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你们……找谁呀？” “小朋友你好，我们是你姐姐让过来的。”楚歌笑眯眯的说道。 里面一个女人正在厨房里忙活着什么听到门铃响了，准备出来开门，但是门已经先一步被小孩打开。 她匆忙走过来，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刹那间，女人的脸色全部煞白。 7017k ------------ 第141章 回去 在女人把这扇门重新关上之前，楚歌已经伸手卡住了这扇门。 女人用了两分力，但是没有任何作用，这扇门依旧被关不上。 明明楚歌只是伸出了一只手随意的搭在上面啊，她怎么就关不上！ 女人脸色变了又变。 “这么不欢迎我们的吗？”楚歌继续说道，“上门来的都是客呀，这样的招待客人的态度可不行。” 女人：“……” 谁是客？谁是客？！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脸色再难看，女人还是把他们请进了屋子里。 “你们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不急，你家里男人呢？” “……”女人沉默了好久，最终缓缓说道，“我们离婚了。” “离婚？” 楚歌微微惊讶。 “是的，我们已经离婚一个多月了，现在孩子是我在带，他会承担一部分抚养费，多半钱都分给了他，我现在只剩下这座房子。” “嗯。”楚歌点了点头。 这座房子虽然挺大挺豪华，可以处处透着空寂。 “你可以把他叫回来吗？我有点事情要跟你们两人说。” “跟我一个人说吧，我转告给他也是一样的……” “你确定你能转告他吗？” “……” “算了。”楚歌站了起来，甚至没有喝一口桌子上给他们倒的水，他伸手拿出一张贺卡放在了这个茶几上。 “打开看看。” 女人皱着眉头打开的这张看似童真的贺卡。 里面一个硕大的死字吓了她一跳，可是下面这一行字…… 女人愣住了。 这是…… 袁悠的笔迹。 虽然一样的没有什么痕迹可循，可是女人就是看得出来，这是她的女儿袁悠写下的。 女人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顿时再次变得煞白。 “猜出来了吧？” 楚歌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有个人让我告诉你们，你们过得好，她就觉得挺好的。” 女人：“……” 楚歌已经带着王雷准备出门了。 他们还没走出去，身后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哭声。 女人拿着那张贺卡，身体不断的颤抖，更咽着，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小孩看她这模样，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问：“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没事儿……妈妈就是……” 妈妈就是觉得，对不起你姐姐。 就算是这样，你姐姐仍旧想着我们。 “二位……如果不忙的话……留下来喝杯茶水吧，你们……应该是与阴间接触的那种人吧……我……”女人抽了抽鼻子，似乎是想通了，直接说道。 “忙，走了。” 楚歌摆了摆手。 女人：“……” 楚歌二人出了门。 王雷忍不住问道：“就这样？之前不是说还要杀人什么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人？乱说话，可是会被警察抓的。”楚歌摇了摇头，“这张贺卡送到也就差不多了。” “这张贺卡上面的诅咒气息已经清除了……” 王雷能够看得出来，这张贺卡本是一个鬼的诅咒承担物，可是现在这上面并没有诅咒存在。 “只要这张贺卡到了他们家，我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楚歌笑了笑。 真正厉害的诅咒从来不是所谓的厉鬼发出的。 而是人内心的诅咒。 这张贺卡不是写给父母二人的，上面有清晰的名字，写给的是老师。 可是就算是这样…… 女人看着这张贺卡也足以够脑补到一些东西了。 自己的女儿究竟承受了什么，她最清楚不过。 这么强烈的恨意就存在这张贺卡上，就算这张贺卡上不附带任何诅咒的力量，一个母亲再选择了金钱，她仍旧会不断的被愧疚折磨。 楚歌把袁悠的话转告给了她父母，一方面，是可以让袁悠放心，自己是真的把话带到了。 另一方面……仍旧是无尽的愧疚感，女儿这样为他们，而他们怎样对女儿？ 往后只要每每想到这件事，每每想起自己的女儿，这种愧疚感足够将一个正常人逼疯。 他本来的打算是让袁悠家所有不应该得到的钱才全部消失，但是看到如今的模样，他也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住在这样的大房子里，有钱有车有房，看似什么都有，其实什么都没有了。 这座房子里已经没了人味儿。 这样的情况，这里面住的是人还是鬼，都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他没有时间留在这里听这个人讲一些什么话，也没有兴趣当一个倾听者。 他还要回a市去救那个女孩…… 嗯？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说到救人，怎么感觉总有个人被他遗忘了…… 他进的还有一个人也挺危险的，那个人是谁呢…… 想不出来的东西就不要再想了…… 走出小区，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楚歌再次打了一辆出租车。 王雷眼角抽了抽。 “等会儿这出租车你从哪儿打的？这附近根本没有出租车吧？” “刚才不是说好了吗？来的车费你掏，去的车费我掏，现在就到了我掏车费的时候了。” “你跟我讲清楚这辆车他正经吗？！” 王雷眼角直跳，看着这辆车上面散发的浓浓的阴气，整个人差点都不好了。 有人出行带着这种玩意儿吗？ 你还真会利用阴间造物，出门随身携带一辆车，牛逼啊！ “实不相瞒，那架飞机我也挺有兴趣。” “……” 王雷完全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上楚歌这样的话。 但是楚歌已经上了出租车，他也不能不上吧。 脸色多少有点不自然的上了这俩出租车，王雷注意到，这辆出租车上面还带了一个司机。 “……” 这司机也tmd绝逼不正常！ 司机大叔乐呵呵的回头笑道：“晚上好啊，大佬！” “晚上好。” “大佬啊，你把我带来到底想干什么呀？” “你除了开车还会干嘛？” “……”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多少有点丧气。 司机大叔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唉，您说，您要去哪儿？” 楚歌拿出笔仙。 “陈期家在哪？” 笔仙飞快的在纸上写下一行地址。 然后楚歌把这行地址报给了司机大叔。 司机大叔暗暗的想：“还好会开车，总比那个被拿着只能提供一点少量信息的红衣强……这个红衣怎么当的这么卑微呢？” 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 但是想想又不犯法。 “……” 王雷茫然了。 他认识的抓鬼人不长这样！ 这这这这…… 这个不科学！ 怎么你拿个笔仙出来还是个红衣啊！ 想起楚歌在飞机上的表现，王雷人有点麻了。 白天这架飞机上的事，到底对你是有多大的限制力呀？ 这要是这架飞机在晚上飞，那怕不是已经收入你的囊中了？ 王雷非常确定，这种可能不是50%，不是60%，而是绝对的百分百！ 这个抓鬼人强的离谱，还这么年轻！ 反正就是不科学！ 陈期家并不近。 可是司机大叔能开出的速度也不是正常人能够达到的。 这种车走在路上，那可是能够无视其他一切车，除非是同样的灵车，嗯，否则就根本是畅通无阻。 还完全不用担心交警。 这辆出租车都被开出高铁的速度了没过半小时他们已经到了陈期的家。 视频的热度多少有点过去了，现在他们门上已经没了什么人，农村家的大院，门上面是一层快要脱落的红色的漆，两根柱子前面的两座石狮子也有了破裂，但是门上贴着的对联仍旧鲜红，门庭也十分干净。 楚歌上前敲了敲门。 很快一个女人在里面探出了头：“来了，谁呀？” “你好。”楚歌刚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女人就脸色一变。 “不接受任何采访，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 “不是，我不是记者，也也不是自媒体，更不是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你是做什么的？来我们家干嘛？” “我是……” 楚歌嘴角抽了抽，他还是第1次向别人解释自己的身份。 但是这个解释好像有点困难。 “……算了，我就是来送个东西的。”楚歌也懒得解释，直接把飞机上的纸条拿了出来，递给女人。 女人将信将疑的打开，看到里面的字，脸色猛地一变。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在你们这儿？！这是在哪发现的？！飞机的残骸不是已经被国家收走了吗？难道你们是国家的工作人员？” “不是。”楚歌露出一个真实和善的微笑，“你就是他女朋友吧？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不过还是道一句，新婚快乐。” “……谢谢。”女人的眼里已经有泪花出现。 自从她举行冥婚嫁过来，无数人跟他说不值得，不应该也有无数人劝她改嫁，包括陈家人也觉得是耽误了她。 这还是第一个来跟她说新婚快乐的人。 刚刚结婚……当然要新婚快乐了呀。 千金难买我愿意……我愿意的当然就是最好的…… 我愿意举行冥婚嫁给他……他也愿意娶我…… 新婚快乐。 “有什么情况可以联系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楚歌重新拿出一张纸，摸出一只笔…… 笔仙正跃跃欲试。 楚歌无语。 算了，看他这么想表现自己，就用他写吧。 在纸上写上下一串数字，楚歌递给了女人，然后，转身就走。 ———— “这张纸条不算数的，你说晚了，我已经嫁给你了，不能再嫁给别人了。”楚歌二人走后，女人面对着纸条低声呢喃，不断的哭泣。 “你已经娶了我了，就不能再反悔了……” “这辈子就认定你了，其实我也想过跟着你一起走的，可是你的父母还无人赡养……还能看到你的字，真的是……” 女人拿着这张纸条，突然间脸色一变。 这张纸条正以肉眼见的速度化为飞灰，很快什么都看不到了。 就像是…… 什么都没经历过一样。 她没有来开这个门，也没有看到门外的两个人，更加没有得到什么来自于自己丈夫的纸条。 纸条消失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剩下。 要不是手上还拿着另外一张纸条，女人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不对，这两个人把这个纸条送来，不是国家工作人员，他们从哪里得到的这个纸条？ 这…… 这样会消失的模样…… 根本就是…… 仿佛不是人间该有的。 陡然间想到了什么，女人朝着楚歌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却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楚歌二人早已重新坐上出租车，这次是返回a市。 女人流着眼泪，不住的说道：“谢谢……谢谢……” ———— “你怎么给她留了你的联系方式？你的联系方式一般人都得不到吧？”王雷忍不住疑惑的问道。 “冥婚事儿多，这种东西不是你们那边也经常有吗？” “冥婚……” 王雷也沉默了。 他们看风水的，有时候也会遇到一些冥婚，他对于这种事情，一直处观望状态。 冥婚是一件天道允许的事情，给了阴间与阳间人的一次通融的机会，但是很多人用它来作恶。 偷取女性尸体，强迫女性嫁给死人，甚至有的各种各样的恶劣行为都与冥婚扯不开关系。 楚歌说的没错，冥婚这里面确实有很多问题，毕竟是阴阳相通，搞不好这一家子都得折寿，甚至是遇到一些可怕的事情。 “我怎么看不出来你还是这么个善良的人？”王雷忍不住感慨道。 “我一直都这么善良。”楚歌不满的看他一眼。 说谁呢说谁呢，我本来就很善良！不接受反驳！ ———— 某个密闭的房间里，门窗全部被锁住，一丝光也透不出来，而这样绝对的黑暗的环境里，人的眼睛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可是这里面却传来什么东西不断爬动的声音。 一个人被绑在椅子上，正在呜咽着恐慌的颤抖着。 明明这是正常人类不可能看到的场景，但是他就是看到了他的身边爬满了各种各样的鬼，这些鬼什么样子的都有，一个比一个恐怖。 其中一个鬼缓缓的恶毒的说：“怎么还没有人来救你？呵呵，你们的关系也不过如此……” 张恒：“……” r你妈狗东西楚歌，你是不是把你爹我忘了？！ 7017k ------------ 第142章 赵青 自我感觉这章写的不是很好……啊亲们，建议别定，浪费钱。。。我好像真的变菜了。。。 大概是三个小时之后，他们已经回到了a市。 没办法，这出租车开出了高铁的速度……当然是横行无忌。 也就比飞机慢了那么一个来小时。 “……不用加油，不用付钱，没有限速，没有交警，这……”王雷看的眼睛发直。 这真的不是人类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这样的出租车一般人敢坐吗？ 当然是不敢坐，但是敢坐的人…… 好吧，敢坐的人这出租车司机也得罪不起。 没看到他们已经下了车，这出租车司机还在不断的点头哈腰么。 楚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你还在吗？” “啊，我还在的。”女孩迅速回应他似乎时时刻刻盯着手机，就怕下一秒有谁发来消息。 “飞机起飞了吗？” “没有的，我似乎还在机场，但是这里我跟我记忆中的a市机场不太一样……” 楚歌四下看了看。 他们坐着出租车直奔机场，现在就在这机场里，但是机场里并没有看到那架熟悉的飞机。 “你发个定位。” “位置” 位置：a市机场。 难不成这玩意儿非得买了机票才能看得到？ 这机票又从哪买？ 顺着女孩发过来的位置，楚歌往这个方向走去，看到的只有一片空白。 “什么人？！你们怎么进来的？！” 这个时候突然有机场的保安走了过来，对着他们俩吼了一声。 这个地方不是封锁了吗？一般人进不来，这两个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楚歌与王雷对视了一眼。 王雷自觉的走了出来，拿出一张符纸，在这保安眼前晃了晃。 保安愣了愣，之后又巡逻其他的地方去了，就像丝毫看不到这两人一样。 “你这些小法术还挺好用的。” “说的跟你不会似的。” 说到法术，王雷那是死也不相信楚歌会比他差。 这种职业的抓鬼人，学的东西又多又杂，他是拍马也及不上。 “啧。”楚歌没有解释他确实不会这些。 “现在那个女孩给我发的位置就是在这里，但是这里并没有飞机出现，也就是说，我们可能与它并不在同一个层次，需要一定的介质，你之前是怎么发现这架飞机的？” 王雷愣了愣。 他好像……就那么随便的往这边看过来了，然后就发现了这里阴气冲天，然后就过来阻止？ “那里面有鬼啊，我能看到阴气。” “………” 现在这些鬼全被楚歌收拾了。 “那怎么办？”王雷皱着眉头问道。 “你去把刚才那个保安喊过来。” “我才把人家赶走……”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王雷还是走了过去把保安重新叫了回来。 楚哥并不会拿他开玩笑，他让叫这保安回来肯定有他的相反。 “你问一下这个保安，这里为什么被封锁着。”楚歌说着，手上的微信还在打个不停。 他来之前就注意到了，机场，按理来说买了机票的人都能进来，这里出现人并不奇怪，但是保安却觉得很奇怪。 这个位置没有人，而且被封锁着，说不定也有啥特殊的地方。 楚歌手上的微信还在与那个女孩交流着：“你能够说话吗？能够说话的话我们打个语音。” “不行……我有预感，如果我说话了我会很危险。” “你的预感倒是挺强烈。” “我从小第六感就很好，基本上每次猜东西都能猜中。” “我们现在在试图进入这架飞机，你那边还是一样尽量稳住，也不要做其他的事情，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立刻告诉我。” 楚歌刚刚打完这一行字，王雷已经回来了。 “问出来了，这就是之前失事的那架飞机平时停放的位置。” “所以……” “我猜测应该是那架失事的飞机和某些游戏因素结合了，然后才诞生了这架飞机。” “肯定与这架失事的飞机有关，但也不是全部有关。” 楚歌拿出了一只红色的笔。 这只红色的笔飞快的晃了晃，表示自己很能干。 “行了，你也就那点用。”楚歌说道，“那个游戏主角的名字是什么？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笔仙微微顿了顿，然后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 赵青。 “是男是女？” “女孩。” “是a市人吗？” “不是。”笔仙在空中顿了顿又接着写道，“是华裔，m国华裔。” “这个游戏是哪个国家的？” “m国。” “行了。” 楚歌放下笔仙，对着王雷说道：“还有一个办法，你试着喊一下赵青的名字。” “我喊吗？” “当然了，你不喊谁喊？” “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坑……” 楚歌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王雷看着这个微笑，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这么温和善良的人总不会坑他吧…… 这样想着他，对着这个位置大声的喊了一遍：“赵青！！！” 声音很大，足够这里所有人能够听到。 “轰隆！” 空气中仿佛传来了什么音爆之声。 王雷还没回过神，就看到一架飞机正在启动，朝着他撞了过来！ “！！！！” 他可没这个能力躲避过这架飞机！ 紧急时刻，楚歌一把拉过了他，让他生生从飞机的轮子旁边擦肩而过。 “……” 王雷看着楚歌，嘴巴张了半晌，一时间有点想骂，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这个时候楚歌手机上的微信发来了消息。 “不好了，这架飞机启动了，它好像正要起飞！” 楚歌安慰的回：“他飞不了。” “可是它已经起飞了呀！！！”女孩的消息后面带上了三个感叹号。 “我说，它飞不了。”楚歌直接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玻璃瓶。 这个玻璃瓶打开，一道恐怖而阴冷的气息，陡然在这空间里蔓延。 “……”王雷瞪大了眼睛。 幸亏刚才没骂。 什么情况？出手就是一个红衣吗？！ 什么时候红衣这么听人的话了？！ 他看到楚歌的手指动了动。 地上这个刚刚出现还没来得及发味的红衣，身子一个踉跄朝着飞机跑了过去。 这个飞机还没有完全起飞，大概离地只有三米左右，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机尾猛的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那个红衣脸色扭曲，手却紧紧的抓住这架飞机的机尾，让这架飞机怎么也不能继续起飞。 “我说了吧，它飞不起来。” “……” 王雷明白了。 之后这已经是碾压局了。 靠着红衣把这架飞机拽了下来，两人重新登上飞机，走到驾驶舱，女孩还在这驾驶着。 女孩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冷漠。 她又进入了这个状态。 或者说游戏中的某个叫赵青的主角已经附身于她。 “你再喊一遍呗。”楚歌对着王雷说道。 王雷飞快的摇头：“要喊你自己喊，我不喊。” “行吧，赵青。”楚歌看王雷已经被忽悠不住了，也就自己喊了一遍。 女孩缓缓的转过了头。 他对于这个名字有反应，但是反应的格外慢，就像是…… 太久没有听到过自己的名字，以至于需要一点时间确认，这个名字是不是喊自己。 女孩的目光空洞并冷漠。 转头的动作也显得格外缓慢。 楚歌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再次喊了一遍：“赵青。” “你在喊谁？” “我在喊你。” “我不是赵青，你应该喊我……狗狗。” “行了。”楚歌拿出剪刀，“我说你是谁，那你就是谁，还轮不到别人说话……” 他的目光中似乎没有任何怜悯，直接拿起剪刀对着女孩的手腕扎了下去。 女孩的目光在某个时刻突变。 “你干什么？！” “啊！！疼！！！！” 女孩捂着不断涌出鲜血的手腕，一脸不解的看着楚歌。 她倒是没有质问或者怨恨，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楚歌要这么做。 楚歌也没有解释。 就着剪刀破开的伤口，楚歌用玻璃瓶接了一瓶血，然后用这瓶血画起了一个阵法。 他会的阵法确实不多，但是这里也有可以用得上的。 比如……人魂分离。 这个阵法多半用于某些特定的场合，当然也有一些楚家人拿着这阵法去为非作歹。 这个阵法只需要目标的鲜血就可以做到，而且必须使足够新鲜的鲜血，最好是动脉里的血。 所以，楚歌才扎破的女孩的手腕，这伤致命不致命的另说，但是让那个东西留在女孩的体内，是绝对致命的。 人魂分离的阵法很快画好，女孩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与此同时两个灵魂从地上飘了起来。 楚歌直接拿出丝线把其中一个打包，另一个女孩的灵魂，又重新按了回去。 灵魂回到体内，女孩艰难的咳嗽了两声。 “什么……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了，回去了赶紧去医院，你的体质应该有所下降，之后会难受一些，小病小灾会多一些……王雷。” “知道了知道了。”王雷从怀里摸出两张符纸，塞给女孩，并且说道，“今年之内不要碰水，也不是不让你洗澡洗脸之类的，就是不要去河里湖里什么的地方懂吧？我尽量帮你一把，但是你这都魂魄离体了，能帮到什么程度我也想不来。” 女孩：“……” 她一脸懵逼的捂着自己的手腕。 她确定刚才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场景，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从上往下的角度。 这么说来，自己刚才是魂魄离体了一回吗？ “行了，赶紧下飞机，你去医院包扎吧，对了你的名字？还有银行卡号。”楚歌又问道。 “夏茉莉，617**********” “ ok，10万块钱已经给你转过去了，注意查收。” “……” 你认真的，我还以为你开玩笑的？！ 女孩这回是真的有点懵了。 但是手腕上的伤痕毕竟伤到了动脉，她现在有点虚弱，并不能思考太多东西，既然楚歌说了下飞机，那她就赶紧下飞机，自己打个车去医院。 三人一起下了飞机，身后的飞机也在缓缓的消失不见。 只有楚歌知道，这架飞机并没有消失，而是…… 缓缓的融入了赵青的体内。 这个被他新打包的鬼。 丝线紧紧的束缚着他的四肢，然后团成一团，被楚歌拉扯着往前走。 但是赵青似乎对这些事情没有感觉到任何难受，她一步一步的被楚哥拽着往前走，连表情都不曾变一下。 “这个……”王雷看着赵青欲言又止。 这似乎也是个红衣吧？ 虽然…… 虽然看起来等级不太高，但是你这样轻松的打包了…… 让红衣就很没面子。 身后拉着一只新打包的鬼，楚歌带着女孩出了机场。 到了有人的地方，楚歌直接拨打了120。 接着二人上了出租车，楚歌直奔自己的幼儿园。 “张老师新来了一个幼儿，来接收一下。”楚歌来到教务处，直接对着里面的张若若喊道。 “呃呃呃……” 你管这样最少都有15岁大的孩子叫幼儿，送来上幼儿园？ “把她当幼儿对待，名字是赵青。” 张若若：“……” 把这个赵青放在这里，张若若忍不住问楚歌：“这个姑娘怎么了？” “大概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以为自己是狗吧。” “什么意思？” 楚歌笑了一下：“你有兴趣的话你自己去问吧，我是没兴趣知道这些了，也不用通知我，把她当幼儿对待，然后如果她能恢复自己的人格的话，把她带过来找我。” “……好。” “还有，她很特殊，必要的时候，让袁悠亲自出手，你们可能降服不了她。” “很厉害吗？” 张若若看着，这个女孩也就大概跟她一个等级的红衣。 而且楚歌也非常轻松的直接把她给拉了过来。 怎么会…… “不是厉害，是特殊，等他恢复人格的时候，第一时间通知我，我需要她帮忙做一些事儿。” 张若若了然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鬼对于楚歌来说很重要。 从教务处走出来，楚歌看了一看操场上正在户外活动的孩子们，就在这时，一只白色的乌鸦从他手腕上飞了出来，然后站在了他面前。 白雅：“你想用这个……去对付楚家的人？想法很好，但是……” 7017k ------------ 第143章 寻找张恒 “怎么，在你眼里，我只有需要用到鬼的时候才会把鬼带回来？” “呵。”白雅轻笑了一声。 “你或许开始并没有利用人家的意思，不过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难道只是单纯的把人带回幼儿园？” 楚歌摇了摇头。 “想用她对付楚家人……多少有点痴心妄想。” 白雅莫名的看着他。 良久，她微微点头：“你竟真的与他们交过手，知道深浅。” “……” 合着在你眼里，我那几个老祖宗都是自己从坟墓里跑出来给我打包的吗？ “这架飞机，或者说，赵青这个人，对于阵法免疫。” “……？什么时候，你怎么发现的？” 她怎么不记得，楚歌有针对赵青或者这飞机用过阵法？ “你不觉得，王雷的某些符看着挺眼熟？” “……”白雅的目光变得饶有兴致了起来。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王雷的声音。 “楚歌你去哪了？把我放在这里做什么？喂！这到底什么鬼地方！” 从出租车上下来，王雷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地方……这个地方…… 这他妈不比那架飞机恐怖！ 但是楚歌带他过来的，总不能再坑他一次吧？ 等等，他为什么要用再？ 一眨眼楚歌就不见了，这么个地方，楚歌还不见了…… 活生生见鬼吗？ 看着这些确实是鬼的小孩，王雷敬而远之。 实在是受不了的时候，才高声喊了起来。 他就不信楚歌听不到！ 楚歌确实听到了。 咳咳，是不是把人家一个人丢下，然后自己直奔教务处这行为不太好？ 下次，还是通知一声再把人丢下好了。 从他待的这个教室走出来，王蕾便看到了他的身影，然后也看到了他旁边的白雅。 “……你怎么进去了一趟出来的时候，身边还多了个女人？” “我老婆。”楚歌不无得意的说道。 “……” 王雷默默的转过了头。 这种人连找老婆的标准都已经不是人了吗？ 顿了一顿，王雷转换了话题，说道：“我之前也在a市呆过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a市还有这么个地方。” “我之前也不知道。”楚歌跟着点了点头。 王雷目光一凝。 他不知道那是正常的，但是如果楚歌自己也不知道的话…… 楚家可是a市的这方面的掌权人啊。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有人在搞鬼，不过，现在已经被我收拾的差不多了。” “行吧，那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我在你这我总觉得慎得慌。” “别急啊。”楚歌笑了笑，“有个事儿请你帮忙，小事儿。” “我觉得我帮不上。” “那也不一定。” “要真的是小事儿，你有需要帮忙的，你找你的兄弟去，你找我干嘛？”王雷一脸无语。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楚歌的脸色猛的一变。 他兄弟……？ 他好像还有个兄弟，至今在失踪之中！ 张哥啊！ 张哥跑哪里去了？还没人知道呢！ 正想着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余文影打过来的。 “张恒的家人报案了，他已经失踪三天了，你知道吗？” “……” 他很想说他不知道。 但是这事儿好像是他彻彻底底的把张哥给忘了。 他还真的知道！ 楚歌沉默了一下。 那边余文影气息猛的一抖，不会是你干的吧？ “楚歌，我警告你，你要遵纪守法，做个良好公民！” “你想哪里去了？”楚歌无语了一下，“怎么可能是我干的，我也正准备去找张哥呢。” “你没有在找人家吗？失踪三天了喂。” “挂了，我过来找你。”楚歌飞快的挂了手机，又重新叫了出租车。 当然还是这个司机大叔。 “去警局。” “你去警局干嘛？”王雷茫然了一下。 难不成还有鬼敢到警局去躲着？ “我有个朋友失踪了，现在已经报案了，我过去看看警察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你还和警局有合作呢？” “有问题吗？” “……” 没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他总觉得画风有点诡异。 “嗯，那个你要去警局的话不如把我也拉过去？反正别把我留到这儿幼儿园就行。” “行。” 还是那辆出租车，还是车上的那两个人，还是一个点头哈腰的司机大叔。 这辆出租车最快的跑过从这里到警局的路，只用了10多分钟就到了。 到达的时候，余文影愣了一下。 她只是出门倒个垃圾，没想到就看到楚歌从出租车上下来，她疑惑的看了看手机上面的时间。 “你就在警局附近吗？怎么来的这么快？” “没有，我从幼儿园过来的。” “……” 幼儿园过来能这么快？颠覆我的认知了吧？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快不快的事儿的时间。 余文影看了看楚歌身后的王雷：“这位是？” “新认识的朋友，算是行内的。” “哦行，你们进来吧。”余文影点了点头，楚歌行内的……那必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给王雷倒了一杯水，余文影拉着楚歌，把今天才查出来的一点东西拿给楚歌看。 “这个，这里，这是从你们学校到幼儿园的这条路上，张恒失踪了。”余文影指了指地图上某个位置，“最近张恒经常往返于这个幼儿园和你们学校，嗯……我也不知道他去这个非正常的幼儿园干什么，但是他的父母报案了，我们就得查，现在你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的话，那就证明他不是在幼儿园里，或许跟幼儿园的事情无关。” “应该有关。” 楚歌并没有忘记张哥脖子后面那一滴魂血还持续存在着。 “不管有关没关，反正是人是从这条路上失踪的，我给你看监控。” 监控画面很快被余文影调了过来，楚歌微微抬头，看了过去。 监控里，张恒是坐着出租车去幼儿园的。 而在这条路上，他连带着他的出租车原地消失。 在监控的眼皮子底下就像是被外星人劫持了一样，整辆车突然消失。 楚歌忍不住看了一眼外面的司机大叔。 警局这种地方，司机大叔当然不敢进来。 现在看到楚歌的眼神，一脸茫然。 我又该做什么或者是我又做啥了？ 张恒已经被他聘请到幼儿园里上班，也就是说这个只在晚上上班的职业，张衡必须晚上往来。 晚上是人是鬼，那多少就有点难分清楚了。 可是这辆车…… 这辆出租车它没问题。 楚歌再次看了看监控，确定了这个想法。 这辆出租车在灯光下有非常明显的影子，车牌什么的也都非常正常。 那有问题的是这条路吗？ 或者说有人在这条路上动了手脚？ 路有没有被动手脚他确实是看不出来的，但是这里有个行家…… 王雷：“……” 余文影明白了，转头对着王雷说道：“还请这位大哥帮个忙。” 王雷本来避嫌的坐在另一边不去听他们的案件细节，但是这时候被点到名也不得不走了过来。 “要我做什么？” “来看看这条路有没有问题。” 王雷看着监控，又看了看这里的地图。 两相对比之下，他皱了皱眉头：“这里不该有路的吧？” “什么？”余文影愣了一下。 “你们没对上，地图上根本没有这条路，这条路不该出现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修路的人都不会把路修到这里来……这是一条多余的路。” “所以……” “还用说，在这条路上消失了，肯定是被这多余的路给吞了呀，至于这多余的路是谁弄出来的，那我就不知道了。”王雷说完还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楚歌。 他顶多能看出来有问题，但是要真的解决这种问题，还得楚歌出手。 “那这样，咱们现在先过去看看这条多出来的路吧，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余文影提议道。 “行。”楚歌看着她，突然忍不住有点疑惑的问道：“你停职反省结束了？” “……还没。” “那你这么努力的加班做什么？” 余文影：“……” 楚歌你给老娘滚！ 嘴上这样说，他还是跟着楚歌一起上了出租车。 “我怎么觉得这出租车有点眼熟？” “哪能？你看错了。”楚歌面不改色的说道，说完抬脚踢了前面的司机大叔一脚。 司机大叔会意，并没有把车开得像之前那么快，而是正常的在车流中行走。 余文影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是又不能完全感觉出来。 那也就只能放下了，顿了顿她的目光集中到了楚歌的手臂上，“你之前不是带着一只黑色的乌鸦吗？现在怎么换成了一只白的？” “都是我老婆。” “……” 余文影嘴角抽了抽。 或许你可能不喜欢我，或许我可能是自作多情了一回…… 不是，老娘也没有喜欢你好不好？ 但是这不是你拿一只乌鸦来说，这是你老婆的理由！ 什么情况啊都？ 气的余文影简直不想跟他说话了。 出租车平稳的向前行驶，很快就到了那条多余出来的路的位置。 余文影再怎么说也是个开车的人，这个时候到了这里，再结合监控上的位置，张恒走过的位置就很明显的出现了一点。 他的出租车连带他的人一起走进了一条本来没有的路，而现在……这条路并不在他们眼前。 “下车来找找吧。” 三人一起下了车，楚歌手臂上的白色乌鸦也飞了起来，目光四下转动。 “谢谢老婆！”楚歌显然没想到白雅竟然愿意帮他的忙去寻找，这会儿眼前一亮，连忙对着白鸦喊道。 白雅挥动了一下翅膀，没有说话。 几人一起搜索，很快他们就有了别的发现。 王雷看着地上的三个黑色的印记，瞬间意识到了这是不一样的东西：“这是什么？” “嗯？” “一个三角形，一个水流形，一个圆形……” 王雷皱着眉头，沉声道：“我怎么觉得这玩意儿非常眼熟？” “嗯……”楚歌点了点头：“我也觉得眼熟。” “是吗？” “楚家阵法上的东西。”楚歌直接说道。 “……你们家的东西？！”王雷瞬间提高了音量。 “我家的东西，丢了很多年了。”楚歌目光微微转动。 只有在空中飞着的白雅才感觉到了，这里有一丝冷意袭过。 楚家阵法…… 现在在他手上的也就一本地册。 三本中的其中一本下路不明，而另外一本……在…… 镇鬼网某个家伙手上。 他之前还商量着要去把这份阵法“买”回来呢。 还没来得及抽空去，没想到…… 就有人在这里出现了？ 这么明显的符号……没什么作用也不成阵法，但是…… 楚歌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就是他们家的阵法留下的痕迹。 楚歌一般做完阵法，阵法就会瞬间消失，不会留下什么痕迹，能留下痕迹的只能是人为，故意留下的。 所以…… 这些痕迹是故意留给他看的。 也就是说，带走张恒的那个人，目标是……他。 “你又得罪谁了？”余文影直接问道。 楚歌露出了一个非常和善的微笑：“你该这样说……谁又得罪我了。” 明明是这样和善的微笑，在场所有的人却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这什么语气啊？！ 喂，能不能别用这样的笑脸说这样的话，你这样会让人以后对你的笑容产生心理阴影啊！ 余文影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那现在怎么办？” “这不是已经给我留了方位让我去这个地方找他吗？”楚歌指了指地上的符号，“那就过去呗。” 三人重新回到了出租车，司机大叔一脚油门，按照楚歌指出的方向开了过去。 没有谁注意到，王雷的目光闪过一缕深思。 楚家的阵法，这些符号，为什么他会觉得眼熟？ 而且眼熟到了一定的程度…… 他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了一张符纸。 这张符纸是红色的，上面有着黑色的符号。 这些符号…… 王雷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他好像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猛的转头看向楚歌。 楚歌确实已经拿出了一支笔。 “张恒现在在哪里？” 笔仙还是一样，在空中抖了抖，然后在面前的纸上写下一行字—— 7017k ------------ 第144章 拼接 【恭喜宿主触发任务：拯救幼儿园的教师。幼儿园的教师是辛苦的园丁，培育祖国未来的花朵，他们每一个都非常重要，而现在在园丁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园长有义务拯救自己的园丁。完成任务可获得小红花一朵，声望值视任务完成情况而定。】 来了新任务和新道具？ 这小红花又会有什么样的奇怪效果？ 耳边是系统的提示音，楚歌却看着这个地址……直接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余文影不解的问道。 “你看。” 余文影低头朝这张纸上瞅去，却看到了一片歪歪扭扭的东西，她又看不懂。 “嗯……我给你念一下吧。” 楚歌把这张纸上的地址翻译了一遍。 余文影愣住了。 这……这不是你自己家吗？ 你拿你家的地址忽悠我呢？ 余文影一脸疑问的看着他。 楚歌转手把笔仙扔进了背包。 “你有个屁用你。” 笔仙：“……” “人家司机大叔还能开个车，你能干嘛？” 笔仙沉默着，没敢说话。 那不行了，我也学个开车去？ 关键是我学开车，你也不一定要啊…… “白瞎了你这一身红。”楚歌接着说道，“大叔你开车，去我家相反的地方。” 司机大叔愣了愣，小心翼翼的说道：“你家相反的地方……在哪儿啊？” “……” 楚歌重新报出了一个地址。 身为楚家后人，他爷爷自然不可能随便挑个地方就把自家房屋盖在这里。 他自己家的房屋也是有诀窍的。 真的是玩灵异的这些东西的话，根本没办法锁定自家屋的方位，更别说是把张哥带到他家里去。 更别说他家里还住着一位奶奶呢，白雅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这也只能证明，这里能出现这个地址的唯一可能…… 那就是……在与这个位置相反的地方。 万物都有缝隙，都有缺点，他家地址也不例外。 笔仙飘了出来，一脸委屈。 “我又没说错，但是你家阵法那么高级的，我能怎么办？” “你也没长脑子。”楚歌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笨，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 你现在都骂人不带拐弯抹角的了吗？！ 这必须开展自己的新业务了，否则自己的地位只会越来越低。 笔仙看了一眼司机大叔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总不能被一个开车的超过。 “你不觉得这车里有点挤了吗？”楚歌看了笔仙一眼。 这个这个时候飘过来的笔仙多少有点没长眼色…… 没看到车里已经坐了三个人吗？他在挤在这里算什么？ 笔仙：“……” 现在连我占个地方都不允许了吗？！ 卑微如我！ 笔仙卑微的自己飘回了背包。 仔细看那委屈的脸上，竟然还带上了一丝泪痕。 王雷：“……” 从这个笔仙飘出来，他就一直一动也不敢动。 他敢说这是他这辈子距离红衣最近的一次，红衣厉鬼呀，就那样坐在他旁边，一丝缝隙也没有！ 出租车后座就那么大，挤着三个男人，他想不碰到这笔仙也不可能啊！ 然后他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楚歌。 这…… 这对待红衣厉鬼的态度是真实的吗？ 真的有红衣厉鬼像这么乖吗？ 还一脸委屈，甚至都要哭出来了？ 大哥别说你是个红衣，厉鬼就算你不是了，你也是个大男人吧，怎么就…… 王雷沉默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坐在出租车上，看着出租车逐渐远去，王雷在沉默中听到了楚歌的声音。 他像是不经意般的在问：“你的这些符纸是学谁的呀？我看着好像没见过。” 王雷开口道：“我从我师傅那里学来的。” “哦，你师傅是谁？” “成林道人，我从他那里学了大概三年左右，之后就差不多出师了，我天赋应该属于比较好的那一类吧……” “三年能出师，那你的确天赋比较好，水平也不错。”楚歌似乎是赞叹的说道。 “你师傅他有什么特征吗？” “你想认识我师傅？” “嗯，有点兴趣。” “特征的话，别的我也说不上来，外貌挺正常的，平凡的路人脸吧，但是……他缺了一根小指，在左手。” “可惜了。” 除了这简短的对话之外，这一路上竟然没有人在开口说话。 余文影也没有说什么，说到这些他不懂的话题的时候，余文影非常自然的选择了沉默。 她无意去探讨别人家的那些秘密与细节，只想把自己的职责做好，也就是把张恒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好在身后这两位也没有讨论其他的东西，这让余文影微微松了一口气。 有的时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不管别人怎么觉得，她宁愿自己是不知道。 因为这是这辆车上唯一的一个女人，所以她坐在了副驾驶上。 也就没有回头。 自然看不到，这会儿楚歌又拿出了一个神像，正在鼓捣着什么。 王雷已经麻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个神像…… 这个神像也tmd是个红衣！ 你家批发红衣的吗？！ 就之前拉住飞机的那一个，一个笔仙，还有这一个加起来已经三个了！ 这玩意儿这么不值钱的吗？ 一只红衣市场价至少也有六七百万吧，你在这里搞批发呢？ 再算上幼儿园里的那些与他较好的红衣…… 王雷差点被自己的想象吓死。 好家伙，你这是打入鬼群，把红衣当普通的鬼怪，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楚歌研究了一会儿这个神像，又动了动手指，拉着丝线，把那个神像红衣拉了出来。 这个神像当然不是那些随随便便出现的神像，这是唯一的那个货真价实的，契约鬼的本体所在的神像。 神像红衣，也就是契约鬼，一脸怨毒的看着他。 当然，她只是没什么能力反抗罢了。 匆匆忙忙的被楚歌打包过来，直到之前在那一背包里，她才感觉到了可怕。 这什么人啊，背包里面怎么那么多那么凶险的东西？ 现在被楚歌拉了出来，她的目光也没有什么变化。 怨毒，仇恨，恨不得直接把楚歌撕碎。 楚歌对于她的目光视若无睹。 沉思了一下，他再次动了动手，这一次把这个契约鬼的手给单独拿了下来，剩下的和神像一起又重新塞回了背包。 之前用剪刀把这个契约鬼给切分成了两部分，其中一部分就是这只手，另一部分则是其他的身体。 翻开契约鬼的手掌，强行掰开5根手指，发现这5根手指攥得特别紧的时候，他还用了点力…… 咔嚓。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契约鬼的食指直接被掰得向后折，完全断了。 这要是个人，那这一下后果十分严重，但这是个鬼…… 王雷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切，一个鬼折断了手指，不是小事儿。 一个红衣而已。 王雷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思维好像也不知不觉中变得奇怪了起来。 我跟手指一一被掰断，似乎没有了其他的任何反抗力量，除个拿起这只手的手掌心，仔细端详。 这手心里密密麻麻的全是红点。 红点，意味着没有完成的契约。 这里面似乎还有一个是他的，楚歌能感觉到他与某个红点有联系，只是这种联系轻微无比，似乎稍微动一下就能断掉。 这些红点，每一个都意味着一个人。 也同样意味着，只要契约鬼被放开，只要她愿意，随时能去收割这些人的生命。 放是不可能放的。 但是利用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楚歌看着这些红点若有所思。 要不是他的灵魂实在离谱，还有一个系统钻在里面保护着，他对于这种强制来的契约也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不是他的灵魂是这样的的话，就算是卡bug把契约鬼抓住了，契约鬼向他索取灵魂他也没办法反抗。 这种东西…… 楚歌试了试，把这只手臂往自己身上塞。 “……” 王磊眼皮抽了抽。 兄弟，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你也不怕这些阴气伤害到你？！ 卧槽！ 你别拿这只手往我这边看，我害怕！ 好像还是不行。 楚歌有点可惜，然后他从背包里拉了拉，又拉出来了一个红衣。 王雷：“……” 又是一个红衣，这个红衣是男的还是女的？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吗？ “本来说是让你给他们当厨子，但是，好像没这个机会了，阴气这东西怎么吃都一样，嗯……你不介意我一直把你带在身边吧？” 这赫然是东郊区精神病医院第1个房间里的那个男子。 男人无语的看着他，最终缓缓说道：“不介意……” “那好。”楚歌欣慰的笑了笑，“想请教一下，你们之前是怎么把那个医生的尸体弄到你们身上的？虽然他也死了吧，但是这毕竟是尸体与灵魂的结合，四舍五入也就是灵魂与别人的肉体的结合，你看看……我和这只手结合，有没有可能？” “……” 男人沉默了好半晌，突然说道：“你当个人吧。” “……？” 顿了顿，男人继续说道：“你想利用这只鬼的特性的话……那也意味着你必然被这只鬼侵袭，能不能拿着害人或者是做什么别的事情之前，你自己得先活下来，你毕竟不是鬼……” 他看到楚歌在白天依旧正常活动，也看到了楚歌正常的人际交往，他意识到了楚歌也许只是用什么办法把自己的气息变成了鬼，他不是真正的鬼。 “你直接说方法吧。” “我说了你也用不了啊。”男人一脸无奈，“我们都是鬼，鬼灵魂的兼容性和肉体完全是两个概念，我们是用灵魂去兼容他的尸体和灵魂，而你想用自己的身体去兼容另一个人的灵魂，首先就会受到你本身灵魂的排斥。” “你怎么知道我用不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 男人拗不过他。 最终说道：“你可以试试……但是前提是，你首先要让自己的身体兼容性变得格外的好，也就是说，你可以试试把自己的身体先转换为灵魂……” 都什么不靠谱的方法？ 他在自己的心里暗骂了一声。 由身体转化为灵魂，对于普通人来说，那不是只有去死这一条路了？ 要是楚歌发现他在劝他去死，那他…… 阴冷无比的鬼打了个冷颤，突然觉得周围空气温度有点低。 “好办法。” 没想到，楚歌确实点了点头，“回去给你奖励。” “……” 别奖励了，大哥，你能活着回来我就很幸福了！ 他看着楚歌再次拿起了这只手。 并且，再次把这只手往自己的手臂上怼。 男人欲言又止。 硬怼这件事儿…… 好像不太行吧？ 可是下一秒他似乎花了眼，他怎么感觉楚歌的手臂在那一瞬间消失了？！ 仅仅只是手臂突然消失了，就在他眼前！ 取而代之的是这只契约鬼的手臂！ 契约鬼的手臂被他强行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在男人的注视下，这个续接了契约鬼的手臂的手，原本属于楚歌的手，又再次回来了！ 楚歌的脸色瞬间变得格外苍白。 这不是一个很容易的尝试。 可他既然做了，那就必然要成功。 【请问宿主是否需要系统的帮助？】 “好家伙，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本系统只是不希望宿主突然变成一个残废。】 系统带着淡淡嘲讽的声音落下，楚歌感觉到，自己刚刚利用不同的层次完成的拼接的手臂涌入了一股淡淡的暖流。 他刚才是让自己的手臂瞬间进入更高的层次，在这一层次消失，然后把这只鬼的手臂接在了自己身上，在拼接完成之后，再重新让自己高层次的手臂回到本层次。 不过方法可行，它严重地低估了二者之间的排异性。 自己的手臂里本身就住着自己手臂的灵魂。 一山不容二虎，两个灵魂瞬间爆发了冲突，一点即燃！ 把楚歌的身体作为战场，楚歌当然不会好受。 更何况……自己的灵魂是何等的霸道？ 再一个不留神把这只契约鬼的手臂给弄没了怎么办？！ 好在系统不想要一个残废宿主，立刻出手了。 7017k ------------ 第145章 林德水 就如同童真之眼的那一次，系统在关键时刻总是格外的靠谱。 当然，系统认为的关键时刻肯定跟楚歌认为的关键时刻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 楚歌在薅人家羊毛的时候，在把什么东西想办法据为己有的时候，这才是他认为的关键时刻。 而系统…… 宿主您能别作死吗？宿主，你活着不好吗？ 你难道很喜欢生死一线的这种感觉？ 怕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病哦！ 总之这一次看着自己手上重新出现了一堆属于契约鬼的手心的红点，楚歌满意的笑了。 他想了想，把这些红点全部清除。 这些契约都是未完成的，他可不想留着什么时候去收割人家的生命。 至于那种已经被契约鬼完成了一半的契约…… 比如赋予那个他再次忘记叫啥的女孩的大力，那就相当于白给人家的福利。 如果不是需要收获灵魂，那契约鬼这一次的行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做慈善的福利活动。 现在楚歌的干扰让这一次的活动彻彻底底的变成了送福利活动。 就是不知道那些人具体许了些什么愿望…… 这些愿望会不会在外面引起轩然大波，这些……楚歌已经管不了了。 又不是没有别的帮手。 想着楚哥拿起了电话打给了行慎。 “后续你处理一下哈。” “什么后续？”行慎一脸茫然的问道。 楚歌把事情说了一遍。 “……？？？？” 行慎愣了半晌，然后骂了起来。 “这种事情你就交给我做，然后你又在那逍遥是吧？！你知道这些人会许下什么愿望吗？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东西有多可怕？！你竟然今天才跟我说？！” “对，要不是我在契约鬼融合，我都想不起来这茬。” “……” 融合？什么融合？ 那契约鬼可是个女的…… 行慎一脸惊悚。 卧槽，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就楚歌这长相还缺女人？ 饥不择食，到了这种程度吗？！ 显然，楚歌自己是不知道对面的人思维已经飘到哪里去了。 他对着王雷说道：“你现在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王雷愣住了，不明所以：“没……没有吧？” “你必须有一个。”楚歌微笑了起来。 “……” 王雷无语的看着他，最后说道：“我想要一瓶水，这会儿有点渴。” “行。” 楚歌继续从自己的百宝箱背包里面拉出来一瓶水，把这瓶水递给王雷。 王雷愣是半天没敢接。 这个背包里面究竟能拉出来多少东西，能拉出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已经完全不敢去想了。 从这个背包里面拉出来的水…… 他正经吗…… 这个水正经不正经，他都没办法拒绝楚歌。 楚歌几乎是强行的往他手里的塞。 王雷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最终抱着这瓶水不知所措。 而楚哥这个时候已经感觉到，他与身边坐着的王雷产生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关系。 通过这只契约鬼的手。 只是契约鬼的一部分，他能用的部分少的可怜，自然不可能像真正的契约鬼一样，人家稍微一想有了点欲望就能感知到。 现在他是明确的通过王雷对他产生了要求，也就相当于许愿行为，这样的途径来建立契约的，这个契约不仅比真实的契约鬼做出来的契约来的脆弱，也更加难以成立。 但是契约鬼的契约向来只有一个条件—— 那就是我满足你的愿望，你献祭你的灵魂。 只要建立了联系，哪怕他看起来很是脆弱，也是坚不可摧的。 楚歌看着王雷的目光，逐渐危险了起来。 王雷拿着这瓶水，手臂开始颤抖。 他好想把这瓶水扔出去啊！ 怎么感觉楚歌的目光就像是要吃了他一样！ 救命，他感觉到了杀气！ 好在，楚歌没有真的去收割人家的灵魂。 他只是来确认一下自己可不可以动用契约鬼的能力而已。 最终的结论是可以。 看着首先这个红点，楚歌莫名的笑了。 从现在开始，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去收割了王雷的灵魂，无论何时何地…… 这样掌控他人的感觉…… 嗯…… 也就那样吧。 做完这些，楚歌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出去，报出了他们要去的这个地方的地址，然后就挂断的电话。 没有再说什么，这辆出租车终于是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片废旧的老宅区，到达这里的时候灯光微弱，随着车开进来，似乎有狗感觉到了什么，它们开始狂吠，吵得周围人不得安宁。 “和你家相反的地方就是这里吗？”余文影有点好奇。 这样的地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如果对于楚家的阵法知道的特别多的话，那就一定能够找到这里来。”楚歌解释着说道，“如果对于楚家的阵法一点也不了解的话，那一定是找到我家的位置，然后差不多就等于送死了吧。” “……所以？” “所以……抓了张哥的那个人，说不定姓楚呢。” 楚歌微微一笑。 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一片老宅区也是他们楚家的产业。 楚家的产业绝对不少，在a市这个地方是绝对的地头蛇。 但是这是以前…… 自从他那位曾爷爷来了场自灭满门，全家只剩下他爷爷一个人的时候，这个格局必然会发生变化。 楚家的不少产业都已经变卖，转换为了金钱，与此同时还有一部分是放在别人的名下，但是实际上也是他们家的产业的。 比如这里。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神奇的耀眼的远光灯，一辆车正在飞速赶来。 在看到路中间有人站着的时候，这辆车快速把远光灯打成了近光灯，然后放缓了速度。 这辆车最终在他们身边停稳。 余文影看了一眼，注意到这时一辆卡宴。 好家伙，能开得起这样的车，这可是真正的有钱人啊…… 这样想着，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余文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是a市的富豪榜第一的那位吗？！ 靠着房地产起家，现在身价不知道多少的富豪……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啊？ 富豪名为林德水，现如今已有五六十岁的年纪，头发花白，但是精神还是很好。 他快步走到了几人面前，连身后的保镖都没跟上。 看着楚歌，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感慨。 “少爷竟然还愿意打电话给我……” “之前没什么事儿要找你。”楚歌解释了一句。 “我还以为……” “我也没想到我就打了个电话，你竟然真的过来了。” 楚歌感慨了一声，“但是你既然来了，就一定知道我要做什么……如果害怕的话还是回去吧。” “怎么可能怕。”林德水笑出了声，“少爷既然在这里，那我怎么着都得跟着少爷拼一拼。” “别这么喊了，喊我楚歌就行……怪尴尬的。”楚歌顿了顿，“我记得这片地区也是挂在你名下的？” “是的，少爷，这片地方你的父母嘱咐过，我完全没有动它。” “你要是动了，你也不一定能活到现在了。” 这片地区与楚家的现在地址紧密相连，密切相关，动这片地方，直接相当于动楚家祖坟。 嗯，比动楚家祖坟还要严重。 毕竟楚家祖坟里面挖不出来几只鬼，而这下面可是埋着不少。 或者说，镇压着不少？ 林德水浑身一凛。 随着物价飞涨，房地产行业也是越来越飞速发展，他不是没有想过动这片蛋糕的念头。 这片老宅区在黄金位置，稍微收拾一下都可以卖出很高的价钱。 可是…… 他到底是坚持住了自己的底线。 现在听到楚歌这样说，不由得庆幸。 还好自己没动，这要真的动了，死都不知道该怎么死的。 “不过今天之后就动一下吧，这么个黄金位置的老宅区，不动一下我都觉得可惜，记得给我一半分红。”楚歌想了想。 虽然自己爸妈留给自己的钱确实够多，多到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那种程度…… 可，总是花钱不赚钱，那总有用完的一天。 自己还要娶媳妇呢，白雅那种女人可不是那么好的满足的，还没娶到手就开始问自己要翡翠摆件儿了…… 日后的日子怎么着也得想办法赚点钱。 旁边，林德水浑身一颤，眼眶里尽是红了一些。 “少爷，只要您需要，我全部的钱都给您！” “我不是要你的钱。”楚歌无奈了，“因为这片地区想动的话，我得出不少力，要一半分红，算是我的辛苦费。” 林德水沉默了下来。 自始至终，他与少爷的关系都不亲近。 或者说…… 其实从上一辈开始就已经不亲近了。 这其中的缘由，他比谁都清楚。 自己做过一些错事，那就很难奢求被原谅。 比起现在这样划分的明明白白的情况，他更宁愿楚家向他伸手要钱，或者说，拿出当年对待仆人的态度。 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惶惶不可终日。 别的不说，至少跟在楚家身后，他是绝对的有安全感。 现在，就像是飘在水中的独木，有时候甚至能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 今天接到楚歌的电话，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楚歌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他，怎么会现在突然给他打电话？ 可是确认这是楚歌的声音之后，林德水立刻就叫上了司机，跟着自己一起过去。 完全不顾这是大半夜。 “你跟着我一起让你的这些保镖还有司机什么的就留在这里。”楚歌看了看他身后的人，直接说道。 “你们都留下！”林德水回头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保镖犹豫了一下，还是皱着眉头回到了车上。 他们虽然很想保护着林德水的安全，但是老板有需要他们避开，那他们就必须避开。 当然他们也觉得眼前人并不靠谱…… 叫到这样的老城区，然后单独带老板进去…… 怎么看怎么可疑呀。 直到他们看到旁边的余文影。 得，这怎么还有个警察？ 好吧，要是警察都不值得信任的话，那再叫他们已经没什么用了。 几个保镖这下心里才放心了一些。 “就我们几个吗？”余文影看了看。 算上楚歌，王雷，林德水，还有她总共就4个人。 “人多的话，反而更加不容易活着出来了。” “……咱们不是去救人了吗？怎么自己还有生命危险？” “你不会真的觉得人家的目标是张哥吧？姐，你啥时候这么天真啊？” “……” 天真倒不至于。 可……也没想到会是这么狠的人。 直接杀人吗？ 好像在楚歌他们这一类人的眼里，杀人这件事属于稀疏平常。 余文影深吸一口气，跟上了楚歌的脚步。 不管怎么样，就算不给楚歌帮忙，也尽量不要拖他的后腿吧。 暗暗下定了决心，余文影的脚步更加坚定了一点。 “那你叫黎先生来这里做什么？”余文影还是没忍住，再次问道。 “这老城区就是他建的，他不带路我们谁进得去？” “……” 带路这种事不是找个当地的熟人就够了吗？ 可是很快，她发现并不是这么简单。 林德水走的路似乎有点不同寻常，这点不同寻常，直到她看到他们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但是这个死胡同的墙面跟假的一样直接穿了过去—— “这什么地方？”余文影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些颤抖。 “你看到的只是障眼法罢了。”林德水解释道。 “……” 有点高级。 刚才穿过这面墙的时候，她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而她旁边的楚歌…… 不知何时，楚歌已经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修长的指尖悬着一滴鲜红的鲜血，他的眼睛在黑夜之中微微泛着红色，看起来犹如鬼魅。 楚家的阵法有很多。 但是几乎每一个都会对楚家的血液产生反应。 这种家族遗传的东西根本没有道理可讲，从血缘关系上就注定了。 可……直到走到这里，他也没有感觉到任何阵法存在的痕迹。 对方没有用阵法吗？ 还是说…… 对方已经将阵法改进到脱离了楚家而存在？ 7017k ------------ 第146章 纸人张哥 “少爷，我们到了你给的这个地址。”到了某家房门前，林德水开口说道。 “这一排看着都是空房……好像没有任何人生活的痕迹。”余文影看着四周忍不住说道。 “是的，都是空房，只是掩人耳目的盖下的房子罢了，这里包括前后的5排，都不曾住人，现在这些是属于我的私产。” 顿了顿，林德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又连忙开口说道：“不是，是少爷的私产。” 楚歌：“……我没兴趣。” 林德水非常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你是说我给出的地址就在这里吗？” “少爷，您对于这件事，想来比我对于这件事情更加清楚。”林德水无奈的笑了一下。 “……” 楚歌的确更清楚的。 他能够明确的感觉到这里就是自己想要找的地方。 可是…… 手上的这一滴血没有任何反应。 也就是说附近没有任何阵法的痕迹存在。 楚歌的目光四下打量。 这里下面镇压了太多的玩意儿，本身就是阴气重地，就算是别人利用这里用阴气做了什么，他也没办法第一时间看得出来。 这里没有布置下楚家的阵法……这才是让他最惊奇的。 难不成他找错了方位，这个地方无事发生？ 再或者说，他猜错了，绑了张哥的人并不会使用楚家的阵法，也并不懂得这些东西？ 但是，来都来了，总得进去看一看。 楚歌看了一眼王雷。 王雷心头一跳。 “王哥，给咱敲个门呗。” 王雷：“……” 我就知道，你看向我准没好事！ 王雷看着楚歌的眼神几乎是充满悲愤的，但是他还是走上前，敲响了这扇门。 除了敲门的那只手，另一只手一直塞在自己的兜里，一旦前面出现什么情况，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扔出符咒，不管这符有没有用，扔就对了，也不用怕浪费什么的，连楚歌都这么小心翼翼对待的地方，他想不来凭自己这么点三脚猫的功夫究竟能做什么。 敲门声回荡在这周围的空间里，十分沉闷。 “咚咚咚！” 完整而规范的三下。 “咚咚！” 顿了顿又接着敲了两下。 这是礼貌敲门的方法。 有时候。 他们这些人比楚歌他们更懂得某些细节。 毕竟楚歌他们遇到事儿了还能直接刚，他们大多数是没这个本事的，只能按照一些规则保命。 这空荡荡的四周回响着这几声敲门声里面，也似乎静悄悄的跟周围的房间一样空的没有人住。 也就当然不会有人回应。 停顿了一会儿，王雷再次伸手敲了敲门。 他可不认为这里面没有回应，就是真的没有人在里面。 就算没有人也说不定有别的东西…… 这样的想法还没落下，王雷就看到前面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什么东西？！ 王雷吓了一跳，飞速的往后退去。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似乎是刚才那一阵风把这扇门给推开了。 这门有没有上锁，连个把手都没有装，自然不会关的那么牢固。 “好家伙，这一阵风把我给吓的……”王雷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别动！”楚歌目光一凝，手上的剪刀飞了出去，剪刀在空中发出嗖嗖的声响，朝着王雷身后扎了过去！ 王雷惊了一下，完全不敢回头！ 他就说这里哪来的风！这里的风就不同寻常好不好？！ 这四周根本就是密闭的空间啊！ 明明是楚家完完整整框起来的一块地方，这里的阵法足够阻拦外面所有的不同寻常的东西！ 风也进不来！ 所以自己身后到底是什么？！ 我好慌啊！ 直到楚歌走到他身后，重新拿起了那把剪刀，王雷才敢回头去看一眼。 这个时候，这把剪刀的刀尖上正抓着一只绿色的纸人。 王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谁家做纸人用绿色的纸啊，这根本就是小孩做手工的那种彩纸吧？ 这种纸真的有用？！ 楚歌将这张纸人从剪刀上拿了下来，绿色的纸人在他的手心挣扎了两下，这才缓缓的爬了起来。 刚刚爬起来就看到了眼前的楚歌，顿时整个纸人都是一抖。 “刚才的门是你开的？” 纸人当然不会回答，他比划了两下，似乎想告诉别人什么东西，但奈何这比划的水平实在太有限了，根本什么都表达不出来。 加上这纸人又没有手指，就更加难以表达了。 楚歌确实看出了点意思。 “你在尝试用手语？纸人现在都这么全面发展了吗？” 纸人：“……” 纸人握起了拳头，朝着楚歌的手心砸了一下。 “……” 这可不是一般的纸人该有的胆量。 楚歌微微挑了挑眉。 纸人放弃了。 他发现他再努力的比划，楚歌这个人还是没办法get到他的意思。 那还比划个屁！ 爱咋咋地吧！ 这小小的纸人似乎翻了个白眼，顺着楚歌的袖子往上爬，一直爬上了脸。 楚歌：“……” 余文影：“……” 王雷：“……” 林德水：“………” 这纸人的胆子他正常吗？ 然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亲眼看到了，这纸人究竟有多瞪鼻子上眼。 顺着楚哥的鼻子一路爬上眼睛，再爬到额头上，最后扒拉着楚歌的头发，硬是站在了楚歌的头顶。 然后这纸人似乎是看了看位置，朝着楚歌的后脑位置，一巴掌拍了上去。 “张哥？！”楚歌惊了一惊。 之前在宿舍，张恒可没少这样拍他。 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毛病，就喜欢在人背后突然来这么一下子。 从这个熟悉的动作上，楚歌突然意识到了，这个纸人身体里面可能住着一只他很熟悉的灵魂。 顿了顿，楚歌继续说道：“要是张哥的话那算了吧，就你学的那几天手语课，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期末考试都是靠着我作弊过去的，你还能比划出来个啥？” 纸人：“……” 他又是一巴掌拍在了楚歌头上。 “你咋变成这德行了？” 纸人继续翻着白眼，他又说不出来话，问也是白问，总不能指望他这半吊子手语能表达出来个啥玩意儿。 还别说，之前要不是楚歌，他手语这一门绝对要挂科。 可是现在…… 纸人简直是欲哭无泪。 就离谱，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这就叫书到用时方恨少！ 恨死自己当年没有好好学手语了！ “你的身体在这房子里吗？”楚歌直接问。 纸人点了点头，然后又接着摇了摇头。 “……在就在，不在就是不在，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 纸人再次比划了半天。 楚歌再次懵逼了半天，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久，最终楚歌败下阵来。 “等着，我给你换个身体，至少得能说话。” 旁边的几人都目光一凛。 换个身体？换谁的？ 卧槽，怎么突然感觉背后凉凉的？ 好在楚歌并没有打他们身体的主意，他从背包里重新拿出了一张绿色的彩纸，再拿出了刚才的剪刀，这次他剪的精细了一些，这纸人不仅有了鼻子，眼睛嘴巴，还有了几根手指，剪到两腿之间的时候，楚歌顿了顿，最终也给张哥剪出来一只挺大的玩意儿。 “……” 纸人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刚刚转移到这句新的身体里，就听到这新的纸人的身上传来了张恒的声音：“你有病吧？！” 楚歌笑出了声。 余文影一脸的不可直视。 咳咳…… 这…… 也太大了点吧。 直接给剪成三条腿了都！ “咳，我刚才是用剪刀扎了你的，你检查一下看看自己灵魂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把剪刀造成的后果他也不好说。 毕竟是第一次拿来对付纸人。 “有点问题，不过问题不大，扛住了。” “扛住了？” 那么多红衣都扛不住的剪刀，你就能给抗住了？ “嗯，那滴魂血还在我身上，看样子有点特殊。” 有点特殊…… 但也不至于特殊到这种程度。 楚歌的目光微微沉思，不过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话说我要是没扛住的话，你这算不算直接误杀你爹我了？” “我会厚葬你的。”楚歌安慰道。 “滚！”张恒骂了一声，“你竟然没有认出来这是我的灵魂？这科学吗你？” “你别说就算是现在把你转移到了这只纸人身上，我还是没能认出来，这就是你。” 要不是这说话的语气跟他的张哥实在太像，几乎完全一致，他都无法确定这是谁。 鬼辨认鬼用的是气息，看人也是同样如此。 人辨别人与鬼，却是有各种各样的方法，一般来说，楚歌只需要看一眼就够了。 二般来说，他也可以用鬼一样的方法用气息去辨认。 可是无论从视觉上还是气息上，这个纸人…… 他似乎就是一个真正的纸人，不含有灵魂气息的存在，只有一些细微的灌注进去的灵气。 一个之前自己在幼儿园里被剪出来，用来探路的纸人。 他可不记得那一次他还带着张恒。 这些纸人不应该出现在张恒手里。 事情似乎有点复杂了。 幼儿园里还有谁……能够拿到这些纸人并且放在这里呢？ 拿着这个纸人装了张恒的灵魂，目的又是什么呢？ 系统里还有几个任务没有解决，有的问题很大，有的问题并不大。 其中一双红衣的腿，这个就属于问题很大的那种。 也是这个幼儿园……最后的隐患与问题。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里或许与那一双可以玩年的腿有关。 拿这个纸人放在这里，大概率…… 也是示威。 “你的身体到底在不在这房子里？” “之前在，现在已经被转移走了。” “之前在？大概多长时候？” “嗯……我被抓来也就是五天的功夫，前两天在这里，之后他们就把我的身体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我也不知道。” “还活着吧？”楚歌不无担忧的问道。 “你就这么希望你爹去死吗？” “我只是不希望突然白发人送黑发人，啧。” 张恒：“……” 好大儿今天怎么突然跟他在谁是爹这个问题上争执起来了？不是平时都默认他是爹吗？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进去看看。”楚歌说道，“都跟着我进去，不要分散，也不要任何人单独行动，否则我可能把你们带不出来，也不需要留在外面等我们出来，都明白吗？” “明白！” “知道的。” “好的，少爷。” 几人都应了一声。 楚歌点了点头，抬脚跨进这扇门。 一边走着他，一边问张恒。 “这里面有什么危险？” “我不记得。” “不记得？” “关于这里面的情况，那些记忆我都很模糊，我都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能记得的东西很少。” “那你挑你记得的部分说。” “我记得似乎有一颗核桃。” “……给你补脑的吗？” “差不多吧，跟你脑子差不多大小，那么大的核桃。” “……” 那这核桃着实有点大。 “别的呢？” “还有好多壁虎。” “什么样的？” “没什么样，就是普普通通的壁虎……就是数量特别多，别的我就没什么印象了。”张恒现在在这个小小的绿色的纸人身上，这小纸人其实五官被楚哥剪的挺丰富，他的手工课向来学得很好。 现如今这纸人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有点苦恼。 楚歌微微点了点头。 “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好。” 这房子里面似乎真的没有住人，也没有任何人活动的痕迹。 从外面走进来，这地板上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角落里全是蜘蛛网，更有别的什么不知名的杂草从地板的缝隙里长了出来，早些年间修建的房子，因为知道这不会卖出去，里面也没有认真打理，现在已经是一片荒凉，全都无人管理，看起来完全和别的空房子一模一样。 可是一模一样，本身就有问题。 这张纸人可是从里面跑了出来…… 现在这个房间里并没有任何纸人活动的痕迹。 这个纸人就算再轻，踩在地上，也不会不带起任何一点灰尘…… ------------ 第147章 “这房间跟你跑出来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吗？” 纸人张恒仔细看了看：“没什么区别啊，我过来的时候就这个样子。” “那你下来在地上走两步。” “卧槽，不是吧？这么几步路，驮着我一个纸人才多轻的重量，你就不愿意了？” 话虽这样说，张恒还是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落在地上，拍了拍两只手往前走了几步。 他当然知道楚歌不会莫名其妙的跟他说这样的话。 能这样说自然有楚歌的目的。 楚歌盯着他，指了指他走过之后地面上灰尘留下的痕迹。 “你自己看。” “看什么？” “痕迹。” 纸人愣在了原地。 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从这上面走过，明明脚底已经沾上了一片灰尘，但是这地上仍旧是什么都没有。 是的，什么都没有，仿佛他刚才走过的这片路根本不存在。 这片灰尘仿佛从来没有被他荡漾起，在这个房子的土地上，留不下任何痕迹。 偏偏他的脚上已经粘上了不少这样的灰尘。 楚歌从背包里拿出张哥本身的那张小纸人。 “这张纸人上脚底有灰的，那就更加说明你确实是在这地上走过的。” “……啊。” 张哥愣了愣。 然后又跑了回来，重新爬上楚歌的头顶。 他知道个屁呀，这些事交给楚歌头疼就行了。 总不能指望他这个人质还能发挥什么奇妙的作用。 “那你说怎么办？” “等一会儿吧。”楚歌的目光若有所思。 楚家到底在这里布置了多少阵法，他并不是完全清楚。 而这些阵法又有多少能被别人利用，他也是完全不清楚的。 现在他需要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到底是他们的阵法造成的，还是对方制作的什么东西。 指尖那一滴血一直在悬浮着，这会儿仍旧没有什么明显的动静。 楚歌也是第1次来这个地方，他只是从父母的口中听说过这个地方，之前也没有来这里的必要。 现在一切也得从头探索。 指尖的鲜血没有什么动静，说明这里并没有楚家的阵法被引动，可是也不是完全的没有动静。 至少，他能感觉到这一滴血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微微的流转。 有阵法在运作。 但只是在正常运作，并没有被引动。 过了一会儿。 楚歌突然看到，这房间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从里面跑出来的脚印。 这脚印十分小也十分轻，大概就像是…… 纸人的脚印。 “卧槽。” 张恒也注意到了这些脚印，他浑身一麻。 “这什么情况？” “延时……”楚歌顿了顿，“这里某个阵法具有延时的作用，也就是说我们在外面时间是正常的，但是在里面所有看到的一切，都是之前出现的。” “……有点绕。” “有时间差……这样的话就算你的身体还在这里，只要你前一段时间不在这里，那我们也是找不到你的身体的。” “……” 张恒莫名感觉到了后怕。 “不对呀，我记忆里他们几天前就把我身体转移出去了，现在应该没有在这宅子里吧？” “生魂离开身体太远，最多三日便会魂飞魄散，就算是在纸人的身体里，延缓了这个过程，也不可能不对灵魂造成损伤，你现在还能头脑清醒的跟我说话，就证明你的灵魂没有什么大的损伤，也就证明你的身体就在附近的。” “一定得是这套房子吗？”张恒突然对这座房子产生了一点恐惧。 这种恐惧来的莫名其妙，就如同他曾经在这里经历过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导致他现在哪怕是纸人状态跟在楚歌身后，也有点不想踏进去。 “大概率是在的。”楚歌点了点头。 “好吧……” 他们在原地再等了一会儿，刚才张恒走过的痕迹再次露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们的身后也出现了一串属于他们的脚印。 “时间大概是13分钟。”楚歌看了一眼表，“这里的延时大概有13分钟，也就是说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只有13分钟之后才会显现出来，而我们看到的所有场景都是13分钟前的。” “你们楚家的阵法这么牛逼吗？”王雷忍不住咂舌。 虽然楚歌根本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这里是他们楚家的阵法，可是已经说明了这是他们楚家的地方，并且这里有阵法的存在，导致了延时的作用……那不就是说这里是楚家的阵法吗？ 虽然久闻楚家阵法的大名，但是这种延时的效果仍旧让他头皮一紧。 “也不是所有的阵法都有这样的作用。”楚歌说道，“这样的阵法连我也没有接触过……所以……” “所以什么？” 王雷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需要几个炮灰了……” “啊这？”王雷这两个字刚刚吐出来，他就被楚哥一脚踹到前面去了。 “什么啊？！” 王雷尖叫了一声，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猛的朝他扑了过来。 黑影的这个方位正好就是他之前所站的这个方位。 “卧槽！” 王磊呆了一呆十分庆幸刚才楚歌踢了他那一脚。 这要不是楚哥的这一脚，他绝对能被这黑影扑上，后果什么样他已经不好想象。 黑银是十分明显的鬼物，一张脸拉的老长，舌头吐出口外，显然是一个吊死鬼的形象。 楚歌直接拉出了一只红衣。 这个黑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被红衣收拾了。 最终楚歌伸手把这只黑影关进了玻璃瓶。 “这应该是听到敲门声走过来的那东西。”楚歌点了下头，“你的敲门看来还是有用的，有人来给你开门了呀。” 王雷沉默了。 那我是不是还得说一声谢谢你？ 我谢谢你哦！ “现在怎么办？” “往前探索吧，我要是知道这个阵法是什么，我现在就能把这阵法给破了，去让我们恢复正常的时间，但是我不知道啊。”楚歌十分理直气壮地说道。 余文影：“听起来有什么不对劲，但是我又不好说。” “那就别说话了，嗯。” 王雷被楚歌踹了一脚，现在走在最前面，他回头看了看楚歌的脸色，突然意识到楚歌好像…… 没有让他回来的意思。 那也就是说楚歌根本没有想着让他重新回到后排安稳的位置，而是让他真正的打前排。 “……” 所以我为什么要跟着过来？！ 此刻的王雷无比的后悔之前自己要跟着楚歌一起坐出租车过来的决定。 明知道这里会发生一些事情，他还跟着做什么？ 就算是不停在之前的那个位置上，中途跳了这车也好啊！ 跳个车顶多摔断腿，这要是眼前再冲出来一个黑影，他怕是能被被直接吓死。 “对了，这个黑影是什么等级的鬼啊？”心里想的贼多，王雷还是走在最前面，乖乖的打了头阵。 突然间他走着走着回头问了一句。 “厉鬼。”楚歌说道，“不是红衣。” “乖乖。” 听听人家这说起一个厉鬼轻松的语气，那是他这辈子也羡慕不来的。 再怎么说也是个厉鬼吧，这么没面子。 很快他就知道了，这座房子里所有的厉鬼都挺没面子的。 他们一个个的冲了出来，然后被楚歌操纵着红衣直接全部收拾。 一个都逃不掉。 最后一个刚刚从一扇门里跑了出来，脚还没完全从门里钻出来，抬起眼睛，看到了一个红衣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我只是路过。” 这个厉鬼飞快的说道，就要往门里钻进去。 可是他根本来不及钻，就被楚歌友好的抓住了头发。 “你好呀。” “……” “你还是我在这座房子里见到的第1个会说话的鬼。” “……” 那我是不是该荣幸一下？ 不是你什么人啊你？！ 怎么还带着一个红衣来？ 为什么这个红衣会听你的话呀？！ 不对，你自己好像就是个红衣…… 那个厉鬼已经懵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楚歌直接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在这个房间里了。” 这座房子也是好几个小房间，现在他们就在这个小房间面前。 “你是死在这里的吗？” “我不知道我怎么死的，我也没有我生前的记忆，反正就是在这里走不出去，也只能在这个房间里活动，但是这几天我莫名的感觉到我的力量好像变强了，也能够回想起一些事情并能够说出话了。” 楚歌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这不是一个正常死亡变成的鬼。 这是一个生魂迷了路。 然后被困在这里，走不出去之后，身体不得不死亡，而自己也有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至于如何变成的厉鬼…… 楚歌的目光微微冷了冷。 一个生魂，在这里变成了厉鬼。 而且仿佛是最近才开始变化的…… 楚家人。 这里至少也跟楚家人有点关系。 没有再说什么，楚歌友好的把这只厉鬼打包，并打开了这扇门。 刚刚打开门门里的画面，突然让他晃了一下眼睛。 他好像看到了一双…… 格外好看的腿。 对，没错，挂在阳台上，正在朝着他一下一下的踢着脚丫。 这双腿格外的好看，匀称修长，绝对是腿玩年系列，脚尖涂着红色的指甲油，鲜红艳丽如同鲜血，看起来有点俏皮。 但是他再看的时候，这双腿已经彻底的不见了踪影。 去哪里了？！ “追！” 一把把走在前面的王雷拉到身后，楚歌跟着这双腿方向跑了过去。 刚才是挂在阳台上的，楚歌跟着跑到了阳台，却看到那一双腿又挂在了阳台的天花板上。 楚哥可不惯着他，直接一个蹬步踩在阳台的栏杆上，栏杆发出了不堪承受的碎裂声。然后整个人跳了起来。 那双腿似乎有点惊慌失措，疯狂的晃动了两下脚丫，但是还是被楚歌抓住了。 然后楚歌的手臂一沉。 触碰到这只脚的手传来了一阵疯狂的疼痛，让他连带手臂那一块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不得不选择了松开。 等他松开了手跌落在地上，再抬头去看时，这双腿已经消失不见了。 “……” “什么东西？”张恒愣了愣。 “幼儿园里的。” “幼儿园里不是都是地缚灵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有的不是。”楚歌皱着眉头。 地缚灵这种东西，人是无法判断的。 也就是说是不是地缚灵只有这个鬼本身才能知道。 人没有办法去判断这个鬼是不是地缚灵，也不可能去像一只鬼问。 很显然，这只幼儿园3楼的红衣腿，并不是一个地缚灵。 他可以自由活动。 或者说，她？ 楚哥看了看外面的阳台很奇怪，他们明明是从1楼进来的，可是这阳台一眼看过去竟看不到地面，底下笼罩着一层漆黑的雾气，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 楚歌犹豫了一下，没有跟着跳下去。 如果是他自己的话，他一定会跳下去，可是他今天身后还带着这么多的人，他不能带着这些人一起冒险。 当然就算不跳下去，他也有办法试探一下。 拿起一个自家的老祖宗，楚歌把玻璃瓶打开，无视这个老祖宗脸上的愤恨之色，直接把他扔下了这个阳台。 好半天，这只鬼都没有传来沉底的感觉。 也就是说这下面不一定通往哪里。 “有点麻烦啊……” 楚歌想了想，把这只老祖宗又重新拉了上来。 “你们楚家到底在这里布置了哪些阵法？” “你不是也是楚家人，什么叫你们楚家？”老祖宗脸色更加难看了。 楚歌：“都一样，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我看你也不配当楚家人，早晚被开出楚家祖籍！” “我在问你话呢，你们在这里到底布置了哪些阵法？”楚歌温和的笑了笑 “阵法可多了，但是你不会，你就不是楚……” 楚歌微微收紧了丝线，目光中泛着微微的冷色。 “需要我再问一遍吗？” “……有时间的，有空间的，这下面镇压的玩意儿有点凶，我们利用了时间与空间的一些特性，把它镇压在了不同的时空区域，也就是说这一座房子你看着挺简单，但是从这个门进入另一个门，可能再出去就不是原来的空间了……也不会是原来的时间。” 7017k ------------ 第148章 听到这样的话，楚歌的脸色微变。 他走回门口，打开他们刚才进来的这一扇门，门外的景色果然与他们之前看到的景色不一样。 “……” “没有规律吗？”楚歌继续问这个老祖宗。 “规律嘛，肯定是有的，但是你……” 这句话还没说完，楚歌猛地出手，一剪刀扎在这个老祖宗的头上。 刹那间，一片红的白的纸往出冒，老祖宗惨叫了一声，神色惶恐，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为什么总有人觉得我脾气很好？”楚歌皱着眉头，“叫你一声老祖宗，你还真把自己当祖宗了，你配吗？” “……” “之前拉出来的几个人都很懂察言观色，怎么姓楚的还有你这样一个没长脑子的？” 余文影：“……” 在看到这一幕之前…… 她好像也是以为楚歌脾气很好的那一批人。 现在看到楚歌直接出手扎人脑袋的画面，余文影瞳孔一缩，竟然有了点害怕。 在某个时刻，他突然感觉她与楚歌的距离无比遥远，那距离仿佛是天地之间无可跨越的鸿沟。 那个老祖宗沉默了一下，声音不自觉的变轻了许多，认真的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想要掌握这里的规律，你必须得懂得阵法之中的天册，可你现在也只学了一个地册，甚至地册都没有学精，我怎么跟你说？” “有什么办法能在这里找到他的肉身？”楚歌指了指自己头顶上的纸人。 “他的肉身进去了？那他的灵魂怎么在外面？” “自己跑出来的。” “这里面至少有一个懂得楚家阵法天册的人。”这个老祖宗肯定的说道：“别说是普通人的灵魂了，就算是红衣级别的鬼进入到了这里面，也不可能自行走出来，他能够出来只能是被别人带出来的，而那个人一定懂得楚家阵法的天册。” “……” 这个懂得楚家阵法的人和幼儿园里那双腿究竟有什么关系？ 不对。 他之前似乎陷入了误区。 这双腿的确是在幼儿园里看到的。 可是并不代表它就是一直存在于幼儿园里的。 也有可能是那些人在幼儿园布置阵法的时候，把这双腿留在了那里。 或者说他们没办法解决这双腿，所以……留在幼儿园，让幼儿园里的袁悠去制衡它。 袁悠有做过这样制衡的事吗？ 或者说，她对于这双腿…… 有没有了解？ 想起来那个总是带着轻笑的女孩，楚歌的目光沉了沉。 袁悠……也被利用过做这些事儿吗？ 想到这里出个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只小旗子。 小旗子里的刘吱吱连忙跑了出来。 “园长园长找我有什么事？” “那双腿你见过的吗？” “什么腿？” “你不是也在3楼楼顶么？没见过那个垂在3楼的腿吗？” “啊这……”刘吱吱目光微微一变，瑟缩了一下脖子。 “见是见过的，可是………这东西应该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吧？” “现在有了。”楚歌继续说道，“那双腿现在跑到这里来了。” “不可能啊，我记得它出不来幼儿园的！”刘吱吱忍不住脱口而出。 “为什么出不来？” “幼儿园里的鬼都出不来啊！从我们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任何鬼能出去，哪怕是外面进来的鬼也没有可能！” “我可没有在你们幼儿园里见到过外来鬼。” “有的，这双腿就是啊，它刚来的时候一直疯狂的想往外跑，但是都被拦在了里面……” “……嗯。” 楚歌微微点了点头。 他抬起手臂，这只手刚才去抓了那只鬼的脚，虽然那脚确实光滑细腻，手感不错，但是…… 它带刺啊。 被它扎一下，楚歌的手到现在都没有恢复知觉。 以楚歌的魔抗来说，这个伤害…… 全是真伤。 等会儿，这只手臂上还有白雅的存在呢！ 白雅跟着他出来，但是也没有一直在外面飞，飞了一会儿，就重新回到了楚哥手臂上猫着，刚才去抓那只鬼的时候没有注意，现在…… 楚歌脸色一变：“老婆你没事吧？” 听到他的声音，手臂上的白鸦微微抬起了眼睛。 “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不知道为何，白雅被楚歌紧张的神情给弄的愉悦了。 这个人是真的在关心她。 没有任何虚假的成分。 他从楚哥的身上钻了出来，化作一只白色的乌鸦，白色的乌鸦又缓缓变成了一个精妙绝伦的女子，有着白色的头发与红色的眼眸。 女子伸出手，握住了楚歌的手腕。 一股冰冷的气息钻入身体，楚歌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似乎恢复了一些知觉。 然后这种手臂剧烈的疼痛加麻痹的状况还是消失了。 “谢谢老婆！”楚歌立马道谢。 “嗯……看到你在对付楚家，我就不介意帮你一把了。”白雅似乎是笑了一声，开口说道：“还有你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我也有点印象的。” “嗯？” “如果不是出了意外，那大概率我也是要被镇压在这里面的。” 楚歌：“……” 这块地方他当然听说过。 这本来就是楚家用来封印一些妖魔鬼怪的地方。 然后，每个时代都会雇人在上面盖上新的房子，掩人耳目。 但是这个地方本身就十足的危险。 楚家老宅建的更是离这远远的，与这个位置遥相呼应，却终究没敢建在相对的那个位置上。 命不够硬，自然没那个胆子作死。 直到楚歌的爷爷那一辈。 那一辈已经是没有办法了。 楚家老祖全都死了，那本来的地址自然没法继续用，那种地方，住着指不定哪天就被爬出来的老祖宗弄死了。 最后剩下的位置就是楚歌现在的位置，命够不够硬都得住进去了。 毕竟，如果这个位置对应的地方没有人住的话，这个地方也会出一些问题。 而现在…… 楚歌非常确定抓了张恒的那个人对楚家十分了解。 这种了解程度甚至比他更甚。 这样想着耳边继续传来了白雅的声音：“当然就算我没有被关在这里，这下面也还有一些我的朋友们……你猜猜他们都是什么修为？” 楚歌瞳孔微微收缩。 白雅的朋友。 能被刻意关在这里的…… 那什么样他已经很难想象了。 楚家这么多年，究竟收拾了多少妖魔鬼怪，解决不了的都塞在这里，那…… “所以呀，就算在这里行走，也不要太随心所欲的硬刚……打破了这里的规则，放出来的，你打不过的。” “……嗯。” 旁边的王雷：“……” 他现在有点怀疑，楚歌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真的人。 怎么有人能随身带着那么多鬼啊？ 怎么有人能够真的把一个鬼喊老婆的啊？！ 他见过的那些做这行的人，他们就算带着鬼也都是瓶瓶罐罐的封印的严严实实。 稍微泄露一丝气息的紧张不已。 楚歌这种的，真的是第一次见！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时间，你到底拉出来了多少鬼？ 周围都是吧，你那个背包里面究竟还装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以及……“现在怎么办？” 现在问出这句话的是他。 “我觉得你有办法。” “！？？？” 王雷一脸懵逼。 这不是你们楚家的吗？什么叫我有办法？ 我有办法我不知道？ 我有办法我早就跑出去了，中途就跳了车，绝对不可能跟着你到这里！ “我觉得你真的有办法。”楚歌微微一笑，“来给我一张你的符。” “你要哪种符？” “随便一种吧。” 王雷把一张护身符递给楚歌。 然后他看到楚歌把这张符点燃了起来。 随着福祉的燃烧，周围的空间仿佛发生了什么突然的变动，陡然扭曲了一下。 但是这种扭曲非常轻微，不仔细注意都注意不到。 可是…… 一直悬浮在楚歌指尖的那滴血有了动静。 它仿佛被什么音波之类的东西震荡到了，整滴血都在颤抖，诞生出各种各样的花纹！ “果然……” 楚歌笑了笑：“幸亏带你来了。” “……” 可别。 你是幸亏，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再想想你在你师傅身上还学到了什么？比如说什么天地空间的……” “……我哪有学那么高大上的玩意？” “你画的福祉就是这么高大上的玩意儿。” 楚歌抬手，沾了一点地上的灰尘，在地上划出了一个符。 “你自己看看，你画的符跟我画的符有什么区别？” 王雷看了过去。 乍一看，这符似乎没有任何相似的纹路。 可就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纹路的走向以及粗细，都让他感觉到格外的熟悉，仿佛…… 与他手上自己画出的符只是一脉相承。 “你画的什么符？” “地册，普通的镇鬼符。” “你这意思是……” “你学的符是从楚家阵法天册上转变而来的……”楚歌微微叹了口气，“但你没有楚家的血脉，你不是楚家的人。” “我……？”王雷愣在了原地。 “你师傅真的不简单啊。”再一次感慨了一声，“你想想办法吧，不管怎么说，我们得离开这个房间，而且得保证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进入的不是什么死地。” 王雷：“……” 他这一次沉默的比之前所有沉默时间都长。 知道这里的情况之后，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起得到什么作用。 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厉鬼红衣之类，我学的这三脚猫的功夫有什么用？ 可是……在这个时候楚歌告诉他，他学的不是什么三脚猫的功夫，而是他们楚家特别正式的天册阵法。 “我试试吧。” 这里，楚歌只懂得地册，那个三册都懂的老祖宗又是一个鬼魂。 唯一有可能破局的竟然是他这么个半吊子水平的家伙。 好家伙。 这时候心里还莫名的有点自豪，是怎么回事儿？ 王雷压下了这股念头，走向楚歌刚才打开的门口。 他再次打开这扇门门外的景象由于上一次开门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也与第1次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模样也不一样。 也就是说这里的情况是随时可能发生改变的。 时间的规律…… “我需要判断一下这个房间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时间规律。” “这个房间没有时间差别。” 楚歌看着地上自己留下的脚印，以及自己在阳台上蹬裂的那一个大口子。 他很快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也不一定。”王雷摇了摇头，拿出了一把小刀，在地上刻了一刀。 让所有人惊奇的是，这刻的一道痕迹在一秒钟之后才被完全展现。 “不到一秒钟……但也有一秒左右的延迟。” “我想我们要出去的话，至少得找到一个与这个房间同等时间规律的房间。” “然后我们得弄清楚这里究竟总数有多少个房子，出去踏入不同房间的概率是多少。” “这个我知道，这一片空间总共是42座房子，每座房子里面都是3室2厅的布置，都是平房，没有楼房。”一直很没有存在感的林德水这时候突然开口。 对于这里究竟修建了多少房子，他最有发言权。 这里，毕竟是他修的。 好家伙…… 他之前来修这里的时候，可还完全没有发现这些问题。 那个时候一切都挺风平浪静的，无论是拆除这里旧的房子还是盖上新的房子，他和这里的工人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看来还是老爷厉害呀…… 楚歌的爷爷，他好像一个人就镇压住了这里所有的不一样。 而小少爷…… 他似乎要学习的地方更多。 但是比起其他的楚家人，他似乎也更加优秀。 别的楚家人可没有他这样的胆识与通透…… 总之他在自家的小少爷身上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品质。 这些品质并不完全是继承楚家的，也有一些是他在别人身上根本看不到的东西。 想当年……老爷还在的时候。 林德水的目光忽然蒙上了一层水汽。 如果不是是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哪里需要这么波折？ 楚家三册，本来就是楚家的东西，楚歌继承那是名正言顺。 哪像现在，竟然需要依靠一个外人…… 7017k ------------ 第149章 王雷师傅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的话，那他一定在当年不会坐视不管。 尽管他想管的话，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可能。 用别人的话来说，他这种就属于外门弟子或者说连外门弟子都比不上的杂役身份。 真正高端的玩意儿他是没学到多少的。 就是有点钱罢了。 唉…… 浑身都沾满了商人的铜臭味。 王雷问楚歌借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在这上面算了起来。 算了一半，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这只笔……他正经吗？” 楚歌看了看那只红色的笔。 “我一般比较喜欢直接问他，让他告诉我答案……” “……” 他为什么接过笔的时候没有多看一眼？ 这根本就是那个笔仙吧？ 突然就不知道怎么下笔了，但是这都已经算到一半了…… 王雷硬着头皮把它算完。 “200多种，可能我们想要出去找到安全一点的地方的话，我用符纸可以测出吉凶，顺着吉的方向走就行了。” 楚歌：“顺着凶的方向走。” “……”哎，对，他们要找鬼的。 他差点就忘了这茬。 现在要去找的那只鬼，然后…… 救命，他好想逃啊。 继续硬着头皮拿出自己的符纸，王磊嘴里念念有词，把符纸重重的扔向空中。 符纸缓缓飘落，竟是无火自燃了起来。 落在地上成为一片灰烬，大概过了一秒钟左右，这片灰烬被完全的显现了出来。 “外面挺安全的。”看着这堆灰烬，王雷开口说道，“我再来一次。” 如此重复了很多次，竟然都显示外面挺安全的。 “……这这里没有什么干扰我的符纸的东西吧？” “……你得考虑一下我的存在。”楚歌有点无语的说道，“我去哪里……就算这个地方有红衣，也不一定是什么危险的地方。” “……” 好像还真是。 王雷继续使用符咒探索，而这个时候，楚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竟是幼儿园里打来的电话。 楚歌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电话是幼儿园教务处的电话，也就是说打电话给他的是张若若。 张若若这个时候找他做什么？ 幼儿园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他接了起来。 “怎么了张老师？” “嗯，我没什么事……袁悠有事找你。” “袁悠？” “园长，是我呢。” 那边传来了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还带着一声声的轻笑。 “找老师做什么？”楚歌直接问道。 “张老师好久不见了呀……他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啊？” 这个张老师当然指的不是张若若，而是张恒。 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张恒竟然把这个幼儿园里最凶的鬼直接好感刷满。 袁悠对他格外有兴趣。 “我还在找他，放心，肯定给你把张老师带回去上课。”楚歌直接说道。 “唔……我想说的还有一件事，园长，那个……楼上那双腿你见到了吗？” “看到了。” 楚歌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不仅看到了还去抓了一把，然后就…… 算是负伤了吧，要不是白雅在这儿，这一点伤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她不是自己跑出去的，是被人带出去的。”袁悠还是带着一丝笑意，“我亲眼看到的，他被一个男的带出去了，这个男的好像有点……” “有点怎么了？” “咯咯咯……他有只手没有小指头呢。” 楚歌心头一沉。 “你确定吗？” “我怎么会骗我的园长呢？我还在等着园长帮我把张老师带回来呢，好久不见张老师，我真的想他了……” 袁悠有点委屈的说道。 “……只有你一个人看到它是被带出去的吗？” 楚歌略有点头疼。 尽管袁悠的思维因为过早的接触某些事已经比同龄人成熟不少，可她终究还是个小孩子。 如果看到这一幕的是张若若，那就会好交流很多。 “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啦！” “什么时候带走的？” “好多天前了，我也记不清了。” “好吧，我会带着你的张老师，并且让你的张老师给你带糖回去，你在幼儿园里要乖哦，要听新老师的话。” “好的呢。” 袁悠乖巧的说道。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了自己新来的两位老师。 两位女老师都忍不住一抖。 其中一位老师拿着粉笔的手就那么抖啊抖，硬是把一截粉笔掉了下来。 袁悠的目光跟着落到了这截粉笔上。 “老师好不乖啊。” “……” 救命……楚歌！你什么时候回来？ 两位老师在心里叫苦不堪。 这孩子在你面前和在我们面前是两回事！ 她真的很可怕！听不听话都算了，她们也不敢指望这位能听她们的话，可是…… 哪有这种试图让老师听他话的幼儿？！ 你不在的日子简直就是水深火热啊！ 楚歌对此没有任何察觉，他挂断了电话，目光看向了余文影。 余文影目光带上了一丝疑惑。 “你这边有幼儿园附近的监控吗？” “你要什么时候的？” “就前两天。” “我给我们局里打电话，让他们给我发过来吧……” 就是不知道手机能不能接收那么大的视频。 “不用，你让你的同事帮忙看一下，有没有一个缺了一根小指头的人进去。” “别说是有没有缺小指头的人进去，就算是有人进去，那都行径可疑……”余文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合着这边也跟你的幼儿园有关啊。 在余文影让同事去查监控的时候，一旁正在使用符纸的王雷，陡然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一下子转过了头。 他的脸色格外的苍白，显然不断的使用这样的符纸，也对他有着格外大的消耗。 当然这些事，他觉得没必要说，消耗大一点无所谓，只要不伤本，他就不信，在这里楚歌保护不了他的安全。 如果楚歌都保护不了他的安全，那他自己也没办法保护自己了。 当然……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于楚哥的信任度已经非常的高。 没有谁会放心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刚认识不到两天的人。 王雷就做到了。 他能够完全信任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楚歌。 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找一个什么样的人？缺一个小指头？” “嗯……刚才幼儿园里的鬼给我打电话了，告诉我带走那一双腿的人是缺了一根小指头。” 王雷沉默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自己的师傅就是缺了一根小指头的人。 对楚家格外了解，会楚家的天册阵法，或者说…… 身上有楚家的这一册阵法。 结合种种蛛丝马迹，王雷对于自己师傅的怀疑程度也不断的提高。 可不应该是这样。 自己的师傅明明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会耐心的教自己符咒，也会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用急，并且每个月都有特制的药品供自己修炼。 尽管这药苦不堪言，味道十分难言，吃过之后身体还会觉得发热难忍，可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药对于他的修炼是有帮助的。 他能成为他们这一行的唯一的例外，对付一般的鬼也有手段与能力，并不是不与他吃过的这些药，修炼的这些东西有关。 他对于自己的师傅，始终是充满着感激的。 师傅从小把他捡回去，一直养到成年，放他出门，让他出门历练。 就算不是亲生父亲，也是养育了他很多年的人。 这让他几乎无法相信能做出这样的事的是自己的师傅。 可是…… 到了现在，他回想起曾经也不得不觉得…… 其实自己对于师傅并不了解多少。 师傅每个月都会外出很长一段时间，还好他被捡回来的时候已经10来岁了，可以生活自理。 在开始的时候，师傅也没有教给他任何东西。 直到后来某一天师傅浑身是血的回来，接着便让他吃药修炼。 修炼的便是这些符咒。 也是楚歌口中的楚家符咒。 这让他有了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自己好像有点对不起楚歌。 尽管学什么跟他无关，他也不知道学的是什么，楚歌也没有计较。 可是他还是觉得如坐针毡，一时间都不敢对视楚歌的眼神了。 楚歌却是笑了一声。 “行了别多想，你学的这一部分只是一点皮毛，属于我们阵法衍生出来的东西，流传给外人我们也不介意，楚家……至少在我手里的楚家是挺大方的。” 他倒是不介意所有人都来学。 可惜他好像会的东西并不多，教不了别人。 自己学的符咒，是曾爷爷那一次传给自己的，由于没有修习天册于人册，那些相关的符咒自己也用不了，但是认出王雷手上是自家的符咒这件事还是没有任何困难的。 这样看来，楚家的符咒没有失传，至少，曾爷爷是白担心了。 也不知道曾爷爷那里还有没有存货…… 下次去不知道还能不能薅过来什么。 或者把曾爷爷整个打包了……那也不是不行。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比曾爷爷更加厉害。 王雷目光有点低沉，但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努力。 无数的符咒抛向空中，落下自燃成灰，终于，某一次，王雷的脸色变了。 “外面显示大凶……” “那就现在出去。” 说了一声楚歌立刻打开大门，第1个走了出去。 身后的人看了一眼外面，好像楚歌出去之后就不见了踪影，他已经与他们不处于同一个时间与空间了。 “……”这让他们稍微有点点犹豫。 最先动身的是林德水。 “走吧，再不走我们就要被留在这里了，万一外面等时空在变了，找不到楚歌的话……后果就很可怕了。” 他说的没错，几人也神色一凛，连忙跟上。 还好他们踏入的是同一片时空，眼前直接出现了楚歌的身影。 楚歌正在一张茶几面前。 这是一座还没有任何装修的毛坯房，可是这里面却出现了茶几沙发等家具，甚至墙上还糊上了一层薄薄的墙纸。 这层墙纸显得格外廉价，拼夕夕买的东西都没有这个廉价的质感。 而且这些东西似乎已经很多年了，墙上的墙纸现如今已经有不少脱落泡水，皱的不成样子。 这里毕竟是毛坯房，上面也没有做防水，年久失修加上雨水的渗透墙纸成为这个样子，并不让任何人意外。 “这里有人住吗？”余文影惊奇的问道。 “不一定是人住在这里……” 余文影：“……” 她差点忘了，这里这个地方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那能进来的，说明…… 楚歌在包里摸了摸，摸出一点千年雷击木，在两根手指之间碾成粉末。 他把这点粉末抹在了身边的墙纸上。 墙纸没有任何变化。 “还是人弄上去的……什么时候弄上去的呢？” 这话问出来，楚歌的目光转向了王雷手中的笔。 笔仙立刻跳了出来，在空纸上一顿乱写。 看了看，这上面的日期果然很具体。 三年两个月，12天21时34分15秒之前。 这个笔仙突然进步了？ 楚歌惊奇地看了一眼这个笔仙，莫非日后可以有更大的用处？ 好吧，这都是日后的事情。 现在看着这样一家似乎有人住的地方，楚歌竟然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感觉到汹涌的阴气。 也就是说这里面像是没有鬼存在一样。 所以王雷测出来的大凶到底是凶在哪里？ 顿了顿，楚歌朝着桌子后面的一个案台走了过去。 如果说有什么异样的话，那只能看这个地方了。 这个地方上面供着一只神像，神像看不清模样，被一层帘子遮挡了起来。 神像之前有着蜡烛的痕迹，可是这蜡烛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点燃了，已经有了灰白的质感。 拿手一碰这蜡烛竟然脆脆的仿佛风化纸做的直接倒下。 楚歌没有犹豫，直接掀开了这帘子。 里面的神像顿时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这是一座在盒子里的神像，它浑身缠绕着锁链，似乎是被囚禁在这里。 这些锁链深深的把它缠绕，让它浑身都没有几处裸露，仅有的几处露在外面的地方就有一双眼睛。 这一双眼睛怒目圆睁，似乎正在静静的盯着他们几人。 7017k ------------ 第150章 叙旧 楚歌动作顿了顿。 他若无其事般的，把手上的帘子重新盖了回去。 在他把这帘子盖回去的同时，他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尖锐警报声：【宿主！小心！不要碰！】 看到自家宿主真的没有去碰这个东西，系统还卡了一下壳。 ……合……合理吗？ 他宿主竟然没有跟他对着干，而是真的……真的……听话了？！ 楚歌点了点头：“系统你说得对。” 【……】 有种情况，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家宿主，今天竟然真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离开这里。】系统飞快的说道，【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相反，可能会惹怒……】 他的话还没说完，楚歌脸色微微一变。 “晚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楚歌重新合上的这个帘子，自己，又缓缓的打开了。 被锁链深深缠绕，看不清模样的那个东西，此刻，正在微微晃动。 那双本就像是在盯着他们的眼睛，这会儿开始了四下乱转，似乎正在锁定目标。 “离开他的视线！”楚歌喊了一声，连忙伸手去抓这上面的帘子。 如果这东西如此厉害，那这个帘子怕也是不简单。 试了一下，这帘子却是根本害不回去，没法重新挡住对方的视线，而对方的眼睛，几乎要锁定楚歌了。 楚歌还没躲。 他抓着这帘子。 “系统！这帘子有办法弄下来没？！” 【……没有，活着不好吗？】 楚歌当机立断，直接摸出剪刀，对着这帘子剪了下去。 【……】 系统的无语中，这里面的东西的目光最终还是锁定了楚歌。 可是，还没等它有什么动作，楚歌从背包里摸出了一把斧头，横在了自己面前。 “看什么呢看？” 对方：“……” 他的目光终究还是锁定了楚歌，可也一时没有了任何动作。 楚歌一边剪着帘子，一边对着自己手臂上的白乌鸦说道：“抱歉。” “抱歉？”白雅微微惊讶的声音响起。 她不知道楚歌在抱歉什么。 “让你再次看到这把斧子了。” 楚歌解释了一句。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 他是不愿意把这东西拿出来的。 尤其是，在受害者白雅面前。 白雅愣了愣，忽的一笑。 “多虑了，我还不至于……” “我至于。”这上面的帘子很难剪，剪了这么半天，还真的是让楚歌给剪了下来。 楚歌把帘子塞进背包，隐约听到了背包里的红衣们微弱的叫声。 似乎在反抗？ 那这反抗…… 就太弱了。 啧。 “你们先离开这个房间。”楚歌直接说道。 “出去之后怎么汇合？”余文影忍不住问道。 “你们尽量走一起，不要走散，现在发生了意外，活着就行。”楚歌也没办法，只能这样说。 他得暂时留下来拖住这个东西。 顺便，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双眼睛…… 这种形状，可是多少不太像是人类。 看着其他人全部离开，楚歌微微松了口气，随手抓了一个祖宗，往这东西上面撞去。 对方的视线被迫转移，现在只能看到这个红衣祖宗，祖宗忍不住了，破口大骂：“楚歌你还是不是人？！” “你不是我是。”楚歌回了一句，死死地盯着这东西。 这东西。。。 仍旧只是微微晃动。 这些锁链不是凡品，很显然能够轻易的禁锢住他，让他再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出。 只能通过目光来发起攻击。 而这目光…… 也着实厉害。 根本不见什么动作，这个祖宗骂骂咧咧的声音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惊恐，在楚歌的目光中，他竟然开始变化！ 最先变化的，就是这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逐渐变得跟被困住的这东西的眼睛一模一样！ 楚歌眼疾手快，飞快的把祖宗拽了回来，可是已经晚了。 祖宗的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白色的毛发从脸上长出，无比的妖异。 楚歌握紧了斧子。 变了模样的直接朝着楚歌攻击了过来，但是没有打到楚歌，攻击被白雅拦了下来。 “杀了他！”楚歌直接喊道。 白雅：“嗯。” 其实，楚歌并没有看到白雅真正的出过手。 一般来说，白雅出手，是通过乌鸦的，毕竟只有乌鸦能够自由活动。 而在记忆中看到的，那与现实并不一样。 现在，才算是真正的看清了白雅出手是什么样子。 也不见白雅有什么动作，她这一双修长的手似乎指甲变长，整双手变得更加修长了起来，抓住这个祖宗就是一撕。 这个祖宗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撕成了两半，接下来，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这已经没有任何威慑力了。 楚歌松了口气。 白雅收回指甲，身影仿佛更加透明了一点。 楚歌没完全放松的这口气又迅速提了起来。 “你没事吧？” “还行。” 白雅没有变回乌鸦的模样，看着他与这里面的东西对峙的样子陷入了沉思。 对方忌惮的不是楚歌，而是楚歌手上的斧子。 哪怕他攻击再快，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控制楚歌，楚歌完全有能力在死之前挥出这一斧子。 而后果……则是他不敢想象的。 这把斧子，他认识。 “这家伙……我好像认识。”白雅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楚歌微微转头看向她。 “目光可同化他人，这种特质，我只在一个妖身上见过……被锁在这里，还能有如此能力的，我也只能想到一个了。” “谁？” “天狐。” “……” “你身上……似乎，还有他的心脏？” “……他的？” 楚歌蒙了一下，眼角一抽。 看来，今天自己哪怕是死在这里，也得把背包弄出去。 仅仅只是目光就有这么恐怖，那…… 再拿回了心脏，他几乎不敢想象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我叙个旧吧，想来他会卖我几分面子。”白雅继续说道，站在了楚歌的前面。 “天恒，我是白雅，还记得我吗？” 天恒缓缓转动了一下眼珠。 他现在全身上下，也就这双眼睛能动了。 7017k ------------ 第151章 诈尸更 白雅？ 怎么会不记得…… 要是不记得，他也不至于对这把斧子这么忌惮。 能杀死白雅的斧子…… 天恒的目光咕噜噜的转。 这把斧子，竟然在这个楚家人手里？ 这个楚家人，身边还跟着一个白雅分魂？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无论哪一个都不合理好吧！ “看来你也说不了话。”白雅继续说道，“今日，我们前来，无意打扰，你放过他，我们这就离开。” 天恒的目光还是盯着她。 白雅微微蹙眉：“不是已经给了你一个红衣么？还没吃够？” 天恒眼睛瞪大。 吃什么吃！ 他刚刚同化！然后这家伙就被你手撕了！ 白雅转头看向楚歌。 楚歌犹豫了一下：“再拿一个祖宗？” 白雅噎了一下：“倒也并非……非得是祖宗。” 有时候，她也不得不为楚歌的想法惊叹。 这……这人…… 眼里就没有祖宗这个概念！ 似乎在他眼里这就是一个名词！ “那还是拿祖宗好了，别的我舍不得。” 在楚歌书包的笔仙顿时猛男落泪。 果然！ 努力是有效果的！ 这种，送死的事情，已经不会轮到他了！ “再给你一个红衣让你吃，放他离开，我不会再针对你，你也别阻拦。”白雅看着对方的眼睛，微微点头。 也不知道这双眼睛到底说了什么，白雅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而就在白雅的脸色变得难看，瞳孔一缩的时候，楚歌猛地一把抓了白雅的手臂，朝着旁边的门口扑了过去。 那双眼睛陡然变得暴怒，一丝粉红色的物质突然窜了出来，朝着白雅飞了过去！ 楚歌立刻挡在了白雅面前。 这一道粉色的物质到了他身上，立刻融入了进去，楚歌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便消失不见。 而他们这时候，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并且反手把这扇门重重得关上，出来又是一个没人认识的房间，楚歌看着白雅，有点担忧：“你没事吧？” 白雅：“……” 她看着楚歌，看了许久，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楚歌微微摇了摇头。 “那你就挡？！” “我只是觉得你有危险。”楚歌笑了一下，“这里的你本来就是个分魂，刚才出手都导致你魂体变淡，再让你受到什么伤害，那我回去怎么跟白雅姐姐交代。” 白雅的目光变得复杂了起来。 “对了，这东西最后跟你说了什么，你脸色那么差？” “……他要用我去换。” “换……” 还能换什么，换他平安离开。 那东西并不满足于只吃一个红衣，他想吃白雅的分魂。 “我这份魂体本身能量确实不多，其实换了也没什么。”白雅继续说道。 “那不可能。”楚歌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就算死在这里，你也不能少一根毫毛。” 白雅：“……” 她想说她本来就没打算同意。 但是…… 这个男人，说这句话……是认真的。 “不说这个，老婆，刚才最后这粉色的东西是什么？” 白雅：“……狐妖的手段，下三滥的东西，你们熟知的那种。” “……？” 楚歌愣了一下。 然而，他下一刻就懂了白雅说的是什么。 身上突然热了起来，像着了火一样。 这股火从小腹升起，一直燃烧到了心底。 眼前的白雅冰冰凉凉，神色复杂，似乎就是解药…… －－－－－－题外话－－－－－－ 额回来了，会恢复更新的，（每天更一点） 7017k ------------ 第152章 魅香 如果忽略白雅那双本就鲜艳的红色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愤怒，其实画面还算得上是温馨。 楚歌微微抱着她，冰冰凉凉的身体让他理智也稍微回归了一点，忍不住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你给我放开！” “你别动。”楚歌开口说道，“你再动我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 “这东西有点猛。” 楚歌抱着白雅纤细的腰身，要很克制才能让自己不往下挪动。 他知道下面有什么，白色旗袍完美勾勒出的臀型，还有他最喜欢的黑丝腿。 嗯，尽管现在没有穿黑丝，可是丝毫不妨碍他想象。 毕竟，他在白雅本体身上可是上手摸过的。 想象起来就非常有质感。 白雅沉默了。 在这个时候，她还真有种莫名觉得危险的感觉。 楚歌……他要是真的想做什么，她现在不好反抗。 不是反抗不了，而是分魂没有本体那么强大的力量，而楚歌的手段对付别的鬼的时候她也跟着见过，她这个分魂…… 并不是很想鱼死网破。 “你之前说的，不想我受到伤害，是指我这个分魂，还是本体？” “有区别吗？” “当然有。” “是你就都一样。”楚歌回答道，“楚家的媳妇，总不能让外人欺负。” “这时候你倒是认自己是楚家人了？”白雅的声音不无讽刺。 “认，一直都认，毕竟祖宗和祖宗也是有区别的。” “天狐的魅香，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控制自己的思维保持清醒的，但是……” 白雅眼神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 她不是很难猜想天恒到底想做什么。 他对于……害白雅这件事，可太有兴趣了。 同为妖族，天赋更高的狐族被白鸦骑在头上，这事儿怎么说都怎么让天恒愤怒。 更何况…… 她曾经因为被冒犯揍过天恒，对方能被封印在这里，她好像有一半功劳。 虽说她自己不这么认为。 人家要这么想，她也无法阻拦。 而楚家对她来说，集合了杀身之仇，封印之恨，分魂之痛，就算白雅这缕分魂跟着楚歌一起行动，天恒也只会以为白雅分魂受到了什么胁迫。 所以，如果白雅知道自己分魂和楚家人发生了关系，她怕是会疯。 可…… 天地良心，她是自愿的。 楚歌还真的没有胁迫她，就是有点不要脸。 她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紧紧抱住自己的人。 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体温升高，有什么东西在顶着自己，可是他也没有任何动作。 最多，就是抱着她的力气更加大了一些。 这魅香本来是针对她的，但是被楚歌挡了下来。 针对她的东西，比针对人类的东西，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不处理，会死的…… 楚歌他…… “你跟本体做过吗？”白雅缓缓的问。 “……？没想过。” 楚歌非常老实的回答。 他觉得这样做的后果，大概是比五马分尸还要惨一点。 “别的女人呢？” “没有。” 白雅嗯了一声。 其实做没做过，她比对方更清楚。 阳气聚集而旺盛，这不可能是碰过女人的模样。 白雅推开他，红色的眼睛静静的看了他一眼。 “老婆？”楚歌迷迷糊糊的喊着。 白雅微微踮起了脚尖。 她吻住了眼前人的嘴唇。 “让我痛了你就去死吧。” 7017k ------------ 第153章 安全 “！！！” 楚歌手上的背包，彻底的掉在了地上。 里面的鬼一个个的默不作声，生怕这两个注意到他们，可是还是没能逃过，白雅手中白光一闪，他们的思维陷入了呆滞。 我是谁我在哪？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到？ 另一边，楚歌已经控制不住的把白雅推倒在地上了。 手上冰凉的温度，没有很强的实感，还有那双标志性的红色眼睛，过于苍白的皮肤，都标志着他眼前的人是谁。 但他停不下来。 白色的旗袍平日里足够优雅，这种时候也难免乱糟糟的被挤在一边，楚歌眼睛发红，吻着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手上的动作足够小心与温柔，顺着旗袍的缝隙…… 然而，他又停下了。 他缓缓抬起头，开口有点迟疑：“姐……” “嗯。”白雅应了一声，露出了一个微笑。 “怎么，怕了？怕我是妖还是怕我是鬼？我当然不是你们人……” “不是。”楚歌连忙打断她，接着说道，“姐，那个，我就是想说，我喊你老婆，是真的把你当老婆，想娶你的……不是开玩笑。” “……” 楚歌在她这个分魂面前，确实是不怎么着调的多。 几分真情最是难辨。 可这个时候，他忍受着魅香的痛苦也要说清楚。 他…… 不想把这一次当做救命的被迫结合。 他认为是有爱才会去做。 白雅从来不否认自己的人身对于男人的吸引力。 带有邪恶的念头的眼神，她看过的太多了。 纯粹的爱，她却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 还是在这种她同意委身的情况下的爱，她更是很难理解。 彻底的成功的那一刻，白雅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痛意。 很淡，也许是错觉。 一个鬼，被穿过身体，有什么痛的呢？ 白雅想，似乎，这丝微妙的痛，还能真的带给她活着的感受。 也许本体是更加愿意的。 这个时候，她陡然想起了远在楚家的本体，本体有抗拒的话，她这个分魂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果然是她白雅看上的男人。 不过很可惜……这第一次，她这个分魂拿了。 很快，白雅就没有心思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了。 她的魂魄等级太高，与真人的区别不大，痛觉不明显，可是别的感觉与常人没什么区别。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白雅哑着嗓子，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完整：“你……你……还没有……滚！！！” 这不科学！ 时间，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第二天。 楚歌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昨晚的记忆涌上脑海，脸色先是僵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看向旁边看起来有点凄惨的白雅。 这适合黑丝的腿！ 这平时被白旗袍挡住的…… “姐姐。”楚歌靠了过去，把白雅吻醒。 “嗯？”白雅睁开眼睛，红色的瞳孔一片茫然。 “再来一次。” “……是人吗你？！” 下一秒，楚歌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这只白色的乌鸦陷入了沉思。 白雅不为所动。 楚歌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一口亲在白鸦的头上。 然后，抓起白鸦在全身上下都亲了一遍，最终十分不甘心的放了手。 白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以楚歌的变态程度，她这个白鸦身体也不会太安全。 7017k ------------ 第154章 死过 安全不安全的另说，这都第二天了。 楚歌看着周围的房屋陷入了沉思。 别的那些玩意儿确实是在白天躲起来了，但是楚家的那些阵法还在运转。 晚上，这玩意儿关的是鬼，白天，那关住的就得是人了。 其他几个人，就凭借着王雷这半吊子，两个普通人，还有一个只剩魂魄的张哥……他不是很敢猜这个结果。 不过，林德水毕竟跟在一起，也许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能躲那么一躲，活着也不是不可能。 想着，他打开手机，发现了好几条来自于余文影的问候，担心消息。 至于未接电话倒还是没有，余文影显然是怕电话铃声引起不必要的动静让楚歌置于险地。 最近的一条微信消息就在几分钟前，楚歌回：“安全，你们呢？” “暂时都还安全着。” “行，你们尽量躲着，看运气能不能碰上。” 找……是不可能找的，看运气怎么样能不能碰上了。 放下手机，楚歌继续思索。他们误入的那个房间的，楚歌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后怕。 不是没面对过恐怖的，但是这种一双眼睛就能带给人这么强的压迫力，着实有些…… 想着，楚歌低头问：“老婆，这个家伙和你比起来怎么样？” “揍过。”白雅简单直白的回复了两个字。 “……软饭真香。” “？什么软饭？” “亲一个。” “滚！” 滚开的楚歌伸手进了自己的背包，摸出了丝线团包裹的那个心脏。 这颗心脏仍旧被丝线牢牢地困在里面，按理来说一时半会儿出不去。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手上这东西轻了一些，丝线团……变少了一样。 “天恒不会放过任何拿回他心脏的机会。”白雅淡淡道，“如果说王雷师傅的目的与天恒有关，恐怕此次无论如何都得招惹上某些东西了。” “嗯。”楚歌点了下头，犹豫了一下，“姐，问你个问题。” 白雅抬头看了他一眼：“问。” “你能看出来我有什么不同吗？” “比如说？” “我是不是……死过？” “……” 这个问题最终也没有得到答案。 白雅给不出肯定，也给不出否定的说法。 毫无疑问，楚歌是活人。 可是他总与活人有那么些不同。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突然恢复了一点记忆。”楚歌直接说道，“我有一部分记忆应该是被封印或者是隐藏了，自己不知道，但是之前……那个之后，仿佛看到了自己。” “嗯？” “不是现在的我。”楚歌解释道，“就像是回到过去的画面，我看到了床上自己十几岁的样子，还有……” 血淋淋被挖出来的心脏。 灵魂被束缚在某个区域，不得动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尸体，但也没法挪开眼睛。 灵魂是纯洁的，白色的，如同一堆堆的光点。 如果是红的。 那一定是…… 红衣。 “你的脑海里没有记忆封印的痕迹。”白雅想了想，“失忆最大的可能，是你自己不愿意去记。” “我更倾向于被人动过手脚。”楚歌沉声道。 “就算动过……连我都看不出痕迹，你觉得还有谁？” “你的本体。” “我的能量我会不认识？” “……” 7017k ------------ 第155章 一直躲 夜晚，是妖魔鬼怪的主场。 白天，是人类的主场。 另一边。 纸人张恒扒拉着余文影的袖子往外面看：“咱们要在这里躲多久？” “我们无所谓。”余文影看了他一眼，“你出去可能就没了。” “……” 太他妈的有道理了。 小姐姐真会说话，说得他都要哭了。 他差点就忘记自己现在的状态可不太正常。！h “你别想着出去了，现在我一旦松开这里的符箓，死的绝对是你。”王雷翻了个白眼，“等着吧，看楚歌运气怎么样，能不要找到我们了。” “可是现在不光是楚歌在找我们。”张恒默了默，“你们忘记了之前那个房间的脚印和回声吗？” “……” 几人脸色再度变化。 其实，昨晚他们能安全活下来，也跟昨晚遇到的人有关。 昨晚他们离开楚歌那个房间后没敢停，当初那个房间并不安全，有别的东西，好在那东西并没有被惊醒，他们非常幸运的逃过了一劫。 王雷测试出了凶吉，他们朝着还算可以的一个房间走了过去，准备就在这里蹲下，突然王雷看着自己的符纸面色僵硬了一下，二话不说，直接从包裹最深处翻出了几张带着一丝诡异的红光的符箓。 符箓无火自行燃烧，把他们围在中间，渐渐的，他们的身影逐渐透明直至消失。 门外走进来了一个男人。 穿着破烂的夹克，戴着一顶帽子，还有一口浓密的胡子，他的嘴上叼着一根烟筒，这烟筒上冒出的烟是很诡异的绿色，一进门就在四处打量。 “知道你们来了，你们在哪里呢？带你们去见天狐大人，快点出来。” 说着，他又跟着喊了一遍：“楚歌，快出来。” 然而，王雷这几张压箱底的符箓到底是有用的，这人怎么都没有找到躲起来的几个人，只有不甘心的离开。 隐隐的，黑夜中微弱的光里，他们看到这人的手似乎缺一根小指头…… 就这样，他们一直躲在这里，连动都不敢动，直到第二天到来，那……更没法动了。 “看开点，楚歌一个人动找我们，比我们也在移动他找我们几率大得多。” “问题来了，你这符箓，楚歌就能发现我们在这里了？”张恒灵魂反问，所有人陷入了谜一样的沉默。 撤掉符箓，张恒就得凉。 不撤……别说是那个人了，楚歌都找不到自己。 “那……等晚上？” “我们都没什么问题。”王雷看了他一眼，“而且楚歌不一定有那个运气找到我们，你们跟楚歌熟，楚歌的运气怎么样？” 张恒：“……他教资蒙的题全错。” 余文影：“等等，为什么他还有蒙的题？” 这学霸，假的吧？！ “别的考试没有。”张恒语气怪异，“但是教资就是不行，谁知道呢，老天爷诚心不给他过这个考试吧。” “……” 仔细一想，竟然觉得非常有道理。 楚歌这样的人真的进了幼儿园，那怕是幼儿的灾难，嘶…… 7017k ------------ 第156章 妖的腿 “那照你们这么说，楚歌运气这么差，找到我们的概率为零？” “可以这么理解。”张恒抬头，看天花板，目光忧伤。 蒙的题一个都不对的，他也就见了楚歌一个。 俗话说得好，答题卡扔地上踩一脚都比蒙的正确率高。 那………谁能相信楚歌的运气？ “咱们……自求多福？” “自求多福。” 王雷倒吸一口凉气。 “求不了多福啊！我师父运气好！他帮我写作业的时候蒙的题全对！他绝对能找到我们！” 张恒：“你师父还帮你写作业？！谁家师父这么好？！” “呵呵，他帮我写作业一回，七月半给我扔鬼门了。” “七月半……”余文影突然沉默了，想了一下，“好像，最近，距离七月半……也没几天了。” “……今天晚上。” “……？？？” 余文影眨巴了一下黑眼圈，目光四下转了一圈。 “楚歌前段时间一直在调查的事情，就跟七月半有关……他跟我说过的，在幼儿园布置阵法的人，准备利用这次七月半搞大事。” “但是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 “楚歌出不去的话，那些人的行动是无人可阻拦的。”余文影沉声道。 张恒突然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妈的早知道我待幼儿园不出去了！” 很显然，他成为了楚歌被困在这里的关键元素。 “相信少爷吧，这里毕竟是楚家的地盘。”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林德水突然开口：“你们也不要把楚家和少爷想的太简单，真惹极了少爷，后果很严重。” 几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可是，万一，人家的目的就是让楚歌在这里爆发一下后果很严重的后果呢？ ———— “那家伙想让我在这里做一些事情。”楚歌抱着白鸦，一边走一边说着，“他想放出天狐。” “是。”白雅微微点头。 “这里，如果不能找到正确出路的话，我们会一直被困在里面直到死亡，况且，张恒的身体可能就在这最里面。” “对。” “那两条腿……在这里面充当什么角色？” “玩年？”白雅缓缓说道。 楚歌：“……？” 不是，姐，你怎么知道玩年这个词的？！ 反而是有点心虚，楚歌没敢问白雅这个问题，急忙转移了话题：“老婆你觉得这是谁的腿？” “女人的腿。” “……”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看得出来。 “没走过路的女人的腿。” “……？” “这双腿，这个脚，活着的时候，没走过路的。”白雅笑了笑，“像是妖，刚刚化形成人，那个人的脚，就是这种。” “这是……某只妖？” “一般来说，人死后，妖死后，那统统称为鬼，也没有物种上的区别了，所以妖力不显，全是鬼气，你分不出来是正常的。”白雅开口说道，“而且很可能，这个鬼，跟天恒有点亲戚关系。” “等会儿，天恒这个，他是死是活？” “活。” 楚歌面色凝重的微微点头。 天恒，天狐，被拿了心脏封印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 还是个，活着的大妖。 “老婆，那他和你谁更厉害啊？” 白雅看他一眼：“你听不懂人话？我说了，揍过。” 7017k ------------ 第157章 数字 楚歌突然来了兴趣：“老婆，那你谁没揍过？” 白雅的目光缓缓看向了他。 “……” 楚歌懂了，试图拯救一下：“老婆，家暴不可取，违法的。” “新朝的法，也管不了我旧朝的妖，不是么？” 楚歌笑了一下，认同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 嗯，尤其是默认自己是他老婆的时候。 白天，那些东西是从来不会行动的。 能像白雅一样挑战日光的，到底还是少数。 这也就导致了，其实现在人行动起来，比晚上安全几百倍。 然而，因为这里的特殊性，要找人，只能凭运气。 再走过几扇门，根本没有任何发现的时候，楚歌不在移动，看着这些门陷入了沉思。 “这些门……看起来差不多，其实每一个都不一样。” “嗯？” “不同的房间，不同的时间与空间，通过门转换的，这门没有玄机我都不信。” 白雅顿了顿：“也许？你对于楚家的阵法总比我了解的多。” “要是你本体在这里，我就没资格这么说话了。”楚歌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 这个分魂，毕竟是没有本体记忆的，也没有接收过楚家的传承。 这感觉就是，大腿抱了一半，发现没有本来的那根粗。 白雅：“怎么，你觉得我和本体有很大的不同？” “这样说吧，这要是那只黑色的白雅，这会儿已经拿翅膀揍我了。”楚歌想起自己被一翅膀干到墙里爬都爬不出来的日子，也忍不住有点咋舌。 白雅本体，黑色的乌鸦，和这个分魂，似乎……性格各有各的不同。 黑色的，更多的是傲娇属性，爱恨分明一些，本体，则是……没事了就调戏他，整得他跟个花姑娘似的，而这个分魂，充满了前辈的理性，智慧，温柔以及……几分善良。 可每一部分都不冲突，每一份都是白雅，是他老婆，实在不行了，喊奶奶也可以。 “那你去找那个黑的和本体吧。”白鸦嗤笑一声，身影一动，就化为了白鸦的图案进入了楚歌的手臂。 楚歌：“……？” 发生啥了？ 他隐约感觉到，好像是……白雅有点生气了？ 喊了两声白雅都不理他，楚歌也只能暂时放一边，继续研究气眼前的门。 普普通通的木门，当初建造的时候，应该是一起定制的，从材料到花纹都没什么区别，那有区别的，应该是内里刻画的一些东西。 天册他没学过，但是，天册衍生的一些符箓什么的，他曾祖父可是一股脑的塞进来不少。 沉思片刻，楚歌在背包里摸了摸，想找一支笔出来。 笔仙疯狂的往包里最里面的位置缩。 大白天的，他对于出来这件事没有任何想法。 好在楚歌没有迫害他的意思，随便扒拉出来一只铅笔和白纸，画出符箓贴在门上，过了一会儿，这张白纸上的符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数字。 019。 再过了一小会儿，这个数字也迅速消失，变成另外一个数字，146。 7017k ------------ 第158章 演技真烂 “看来，这些房间其实都有编号。”楚歌沉思的说道，“能知道张哥他们现在所在的房间编号，汇合就会容易的多。” 这样想的同时，楚歌立刻联系了余文影。 “我们这边……情况有点复杂，动都不敢动的那种。”余文影回复道，“你方便语音吗？咱们电话联系？” “行。” 电话里，余文影把他们那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反正就是这样，我们现在也不敢动啊，一方面怕张恒出去就变成灰了，另一方面，也害怕那个缺个小指的人回来，我怀疑他根本就盯着我们这个房间……” 楚歌点了点头，“你说的那个，缺个指头的人，是不是穿着破烂的夹克，胡子特别茂盛，还抽着一根绿不拉几的烟？” 余文影：“……？” “张哥不用担心，躲在包裹深处或者衣服里面就不会被阳光怎么样，别活动就没啥大事儿，至于另一方面，更不用担心了。” 楚歌顿了顿，继续说道：“他在我面前了。” 眼前，推开门进来了一个人。 这种时候…… 楚歌把电话挂断，塞进兜里，目光里多了两分打量。 而对面的人，也正打量着他。 “我倒是没想到，楚家这一代，能活成这个垃圾模样。” “这要是我活得好一点，你也不敢来打我主意不是。”楚歌把身后的背包放下，感觉顿时世界轻松了一截。 大概……今天得是一场肉搏战。 毕竟在白天，他楚歌的战斗力得削弱百分之九十。 一背包的东西，几乎没什么能用的。 “说的也是。”那人吐出一口绿色的烟雾，点了点头，“这要是你爸在这里，我也确实没胆子动手。” “说说吧，你设这个局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人笑了一声，闭口不答。 “就不能满足一下别人的好奇心？” “不能。” 楚歌吐出一口气：“好吧。” 那人吐出的点点烟雾逐渐在空气中成型，一个个绿色的小人飘在空中，张牙舞爪的朝着楚歌打了过来。 楚歌没有躲，拿手去抓了一只，淡淡的灼热感传来，他皱了皱眉，手上一用力，这只绿色的小人就被抓成了一堆绿色的烟。 摊开手心一看，有淡淡的被灼烧的痕迹出现。 “听说你魔抗挺高的，现在看来的确如此。”那人笑了一声，“因为赋予你这项特性的那个人的特殊性，对于妖族的妖力，鬼的阴气，甚至是人类的术法，基坑不可能影响到你。” “不错，但你为何还要用这个试探我？” “我可没有试探……这是实打实的攻击。” 说着，这些绿色的小人猛地朝着楚歌发动了攻击，与此同时，楚歌抓过小人的这只手开始了麻痹，一时间竟不能完全动弹！ “什么？” 这些小人朝着楚歌的身体四处飞去，几乎是片刻间就封锁了楚歌大部分行动力！ “你！”楚歌瞪大了眼睛，似乎不可置信。 “我准备了这么久，怎么可能给你任何反抗的机会呢？” 楚歌倒下去之前，听到这人这样说道。 隐约间，他听到了手臂上的白雅嗤笑了一声：“演技真烂。” “老婆别打岔。” 7017k ------------ 第159章 演技太烂了2 另一边。 “楚歌和你那个师父遇上了。” 王雷愣了愣。 “啊？” “所以，这到底是楚歌运气不好，还是你师父运气好？” “……你是不是说反了？” 他觉得他师父干不过楚歌啊！ “问题是，他敢抓了张恒引楚歌过来，还在这么一个地方，你觉得，他没啥把握？” “所以……”余文影沉思了一下，“你站在谁那边？” “……” 王雷他好像还真的没想过这种问题。 他没有考虑过站队问题，毕竟，对于这双方来说，他站队不站队，都没啥影响。 也不能指望他能给哪一方增加一点战斗力。 只是，这几次事情来看，他好像不知不觉就站在了楚歌这边？ 这……楚歌有那么值得人信任？ “我觉得，楚歌更可靠一点吧……”王雷低下了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事儿，事实上我现在都没想明白我师父整这些是想干啥……” 他就没想过。 王雷默了默。 他只是觉得，这些事情颠覆了他的三观。 他该不该站在师父这一边，这…… 好吧，这确实对于楚歌也没什么影响。 他没见过他能动摇楚歌的想法，也没见过自己到底给楚歌提供了多少帮助。 如果自己之前不帮楚歌测吉凶，楚歌就没有办法了？ 未必。 而他师父……早多少年就没有任何音讯了，但是敢设计楚歌还弄出这么多事儿来，也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他这样一个小辣鸡，帮他师父，也……估计没啥用。 思来索去，王雷躺平般的给自己贴上了一个废物的标签。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余文影又问了。 王雷：“……” 大概应该比废物要强一点。 毕竟这两普通人还有一个魂，目前还得靠他。 “要不去找楚歌？” “能找到？” “大概？” 就在这时，眼前的大门被推开。 那个穿着破旧老夹克的人走了进来，身后拖着一个人影，还有一个看起来就死重死重的包。 “……” “跟我走，还是拖着你们走？” 这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几人麻了。 跟在这人身后，几人多余的一句话也没敢说。 余文影摸出手机，找到刚才创建的群聊，拍了拍刚刚加上的王雷，又拍了拍身边的林德水。 林德水：“？” 王雷：“干啥？” “楚歌就这么倒了？” “你信吗？”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 “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 王雷：“要不转换门庭投向我师父？” “……” “……” “……” 一连串诡异的沉默后，王雷懂了。 他猛地上前一步，带着哭腔喊：“师父啊！这么多年您去哪里了？！今天能再次看到您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那人：“……”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差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 “……师父啊，好久不见，这么多年也不给个音讯，徒弟我想您想得慌啊！” “演技太烂了，小徒弟。” 那人快走两步，离他远了一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跟地上这位的演技一样烂，正常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假。” 7017k ------------ 第160章 还钱！ 几人迅速把目光转向地上那位。 楚歌：“……” 好吧。 楚歌扒拉着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把背包背上了。 “何必呢……”那人一脸不忍直视，“好歹也是……也是楚家这代唯一的传人，别人那里也有几分面子，至于装这假的吗？” “偶尔也会不想自己动么，毕竟，男人有时候也是会累的。”楚歌笑了笑，“这个女孩子应该比较有体会，你说呢，这位姑娘？” 姑娘？！ 几人的目光再度迅速转向了王雷的师父。 对方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 不过也只是一瞬。 “我竟不知道，你也喜欢开这种玩笑。” “如果按照我本来的计划，我现在应该是去买下别人手中的某一册阵法，然后去某个古墓里面瞅瞅。” “很耽误时间。”楚歌语气非常可惜，“都要毕业的人了，论文还一字未动。” 张恒：“……” 楚歌不提，他都忘了他俩还是大学生。 “当然，我想去买下阵法这事儿……后来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巧合。” “毕竟，镇鬼网上，基本上有点势力的，不可能对楚家的事儿一点都不知道，这样光明正大让我找到，也未免太过巧合。” “嗯，就是觉得吧，就是后悔，死后悔死后悔了，我竟然提前给了一百万定金。” “……” 这跟一百万的关系多少有点不大了。 “所以。”楚歌眼神亮晶晶的看着王雷的师父，“能不能把那一百万还给我？” “……” “我这么久没有自投罗网去找你，你应该比我还急，毕竟都是要七月半干事儿的人，哪能等那么久，所以，张哥就遭殃了。” “姑娘，或者按照某种程度上的年龄来说，大妈？你的行为举止，真的是太容易看出来了。” “尤其是，你们那个年代的女人，总有些特点的。” 对方的脸色很是难看：“看来你跟白雅学了不少。” “是不少。”楚歌点了点头，“老婆兼师父这种事，最好不过了。” “你就会吃软饭吗？！” “软饭香啊。”楚歌认真的点了一下头，“所以这一百万到底能不能还我？” “你想干嘛？” 楚歌摸出斧子，刷的一下在地上砸出来一个大坑。 “还钱！” “你有病吧？！” 我要跟你打的时候你不打你装，我不跟你打的时候你就拿出了战斗架势！ 难不成就真的为了那一百万？！ 不考虑当别的东西用的时候，这斧子…… 它就单纯是个斧子。 朝着人劈过去的时候，那威力也是十足。 又重又大啊！ 没办法，王雷的师父也只能应对。 其他人一脸懵逼。 “啥……啥情况？” “欠钱不还，越想越气。”张恒躲在余文影的袖子里，躺在姑娘雪白的皮肤上，幽幽的开口说道，“本来也没啥，可谁让楚歌突然想起来还有一百万这事儿呢……” “……” 张恒啧了一声：“别说是一百万了，当初一百块他都跟我要了一个月。” 余文影：“一百块为啥一个月你都还不上？” “……只能怪网吧太迷人。”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