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1章 嫁王子送顶绿帽 二王子大婚,身披红花彩稠在宫庭门口迎娶新娘。 鼓乐声中花轿落地,女执事揭开轿帘,原本喜气洋洋的笑脸顿时花容失色,惊吓得连退数步,跪地禀报。 “新妃死啦!” 二王子裘开物也甚惊愕,上前再掀轿帘,见轿内之人凤冠霞帔红纱罩面,胸口却插着一把剪刀,尚有鲜血汩汩,人却没了动静。 “成何体统!” 将轿帘一甩,裘开物忿然,继而又喝道:“速传太医!” 李秀娥感觉昏昏沉沉的,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此时她有了意识,想睁开眼睛却难以遂愿。 自己去救落水儿童,被河水淹溺,那记忆仿佛就到此为止,倒有一段新的信息传入脑际。 陈潇潇,大裘国开国功勋王陈友明之长女,王后赐封太安公主,今与二王子裘开物完婚。 看来自己穿越了,就在陈潇潇刚刚断气之际,自己借尸还魂,附着陈潇潇的身体复活了过来。因为失血过多元气尚未恢复,浑身没有力气。 这种灵异事件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令笃信唯物主义的高桥镇镇长著名的女强人李秀娥难以相信。 可这事真的发生了! 太医薛仕匆匆赶来,见此等情形也是愕然,即刻轿前把脉,令其更为惊讶的是,新妃尚未气绝,有二相脉。 “启禀殿下,新妃还有救,已怀身孕。” “啥?” 二王子裘开物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新婚大喜的日子,这门亲事是母后钦定的,自己虽说不太中意,可母后之命不敢违,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新娘子还没有进家门,在花轿里自杀了,功勋王府给送来个死人,这心情由喜转悲,由悲转怒。新娘子命尚可救,心头略宽,可又闻听有孕,没过门就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着实可恼! “陈家人何在?” 随嫁而来的丫鬟小翠急忙上前跪倒。 “我家大小姐来时好好的,可谁知……可谁知她……” 陈家二小姐陈巧巧也匆匆上前,道个万福。 “王子殿下暂且息怒!陈家作出此等丑事,着实有辱门风,更是辱没了王家尊严。殿下可向陈家退婚,小女子自当如实向父王禀报。” 听到声音,李秀娥在花轿里分辨得出来,这个说话的女子应该是陈潇潇的二妹陈巧巧。在原主给她提供的记忆里,这个陈巧巧向来与陈潇潇不睦。 在得知姐姐与二王子订亲之后,更是千方百计在陈潇潇面前指摘裘开物的不是。 “别看他贵为王子,不过是一个玩物丧志的贵冑子弟罢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大志。其他王子都勤学苦练,奋发图强,习文练武,而他却独喜木工,整日里叮叮当当做些个桌椅板凳。这哪里像什么贵族王子,百分百的市井小民!” “这还不算,听说还常去寻花问柳。也奇了怪了,王室子弟竟然还好这口,说明这人品质不高,难成大器,终究烂泥扶不上墙。姐姐嫁与此人,谈何幸福?” 陈巧巧所说之事并非虚言,陈潇潇为此事而懊恼,曾向父王提及退婚。可那父亲却是直打唉声,王后钦定之婚哪个敢反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也要抱着走。还力劝陈潇潇,命该如此就认了吧,好歹也算攀了个王亲国戚。 婚又不得退,嫁又不愿嫁,性情刚烈的陈潇潇就在新婚之日,袖藏剪刀,临落花轿之前将剪刀插进了胸口。 这些信息李秀娥可以从原主的记忆里知晓,可刚才那太医说陈潇潇竟怀有身孕,这一点无论她怎么辨识原主的记忆,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个情节。 莫非那原主真与他人有私情?如意郎君又是哪一个?原主的记忆没有任何提示。 倒是自己在救那落水儿童之前,刚去医院检查过,有一个月的身孕了。莫非自己带着宝宝一起穿越了?这宝宝倒会投胎,投到一个未婚先孕的新娘子身上。 或许她还沾了胎宝的光,因为他的存在,让心脏已停止跳动的原主重新再次起搏,自己才得以成功穿越。 看来这宝宝是自己的守护神,这也是自己前世爱情的结晶,结婚六年得之不易。在这一世,无论他有没有父亲,自己也要将他抚养成人。 李秀娥在半昏迷状态与那原主意识相互交错,她想弄清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花轿外。 陈巧巧体态轻盈,婀娜多姿,顾盼有神,又伶牙俐齿,那话从两片薄唇中说出来,让人听着那么顺耳。 裘开物刚才的恼怒之意已经消了大半。 “还是二小姐明事理,那就将人抬回功勋王府,退婚!赶紧回去给你家大小姐医治吧,免得在此耽搁太久误了性命,还要怪罪本王。” 陈巧巧再次深施万福,嘴角一抹笑意。 “谨遵殿下之命,小女子这就带人回府。” 随即她就指挥轿夫将陈潇潇往陈府抬去。 这时李秀娥又获得了原主的一段记忆。在王后赐婚之后,这个二王子裘开物曾经到功勋王府答谢。陈潇潇亲眼见到过,陈巧巧与这位王子殿下眉来眼去。那眼神儿自己都不好意思去看未来的准夫君,可陈巧巧却是明目张胆,或者说是极尽所能,不错过任何一次与裘开物接触交流的机会,有她在,陈潇潇和那位二王子倒说不上话。 二王子在陈潇潇面前表现的一本正经,可他跟二妹说话时却又眉飞色舞,喜笑颜开,简直放浪的就是个登徒子。 对于这一切,她看在眼里,伤在心上。看来这二王子中意的是妹妹,而不是她陈潇潇。 李秀娥或者说是陈潇潇,因为身体太过虚弱,随即转入昏迷,在昏迷中被那顶花轿匆匆抬回陈府。 当陈潇潇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是自己的闺房,只有丫鬟小翠守在身旁。剪刀已经拔掉,伤处也敷好草药,除了感觉胸口有些疼痛之外已无大碍。 “大小姐醒啦!” 小翠一脸喜色,端过碗来,用羹勺搅了搅。 “大小姐先把这汤药喝了,好尽快身体复原,还要随二王子南下呢。” 陈潇潇听了个一头雾水,她原本等待小翠会告诉她二王子退婚的消息,事情却是另一番结果。 二王子是打算退婚来着,回宫禀告母后,王后却未允许。说是既然赐婚,王后当然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婚事岂能儿戏!太安公主嫁给二王子,生就是二王子的人,死也是二王子的鬼,婚是不能退的。 平时软弱的二王子,此时却顶撞了母后,他可以取一个自杀身亡的陈家长女,但他不能要一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未婚妻。 然而王后却又训斥他,带绿帽子的事你不说谁知道?为了维护王家尊严,责令二王子必须娶了陈家长女。关于陈潇潇有孕一事不得声张。 二王子自然很不情愿,硬着头皮提出了一个条件,为了让陈家弥补给他戴绿帽的羞辱,必须将陈家次女也嫁给他。若可,他就应了这桩婚事,否则,宁死不从。 二王子难得硬气一回,那异常严厉的庶母王后竟然准了,让陈家将次女也嫁给裘开物。 陈家长女未婚先孕,也不知事情的由来,自觉对不起当今王室。王后没有怪罪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让两个女儿都嫁给二王子,大女儿的家丑也能遮掩过去,陈家连忙满口应承。 在陈潇潇昏迷的三天三夜里,二王子裘开物已再次与陈家二小姐陈巧巧举行了婚礼。 王后亲下懿旨,陈潇潇与二王子的婚礼依然有效,陈潇潇为正妃,陈巧巧为侧妃。待陈潇潇身体痊愈之后,即刻随二王子前王他的封地赴任。 李秀娥对这个时代帝王之家作出的怪异决定感到非常诧异,有点匪夷所思。这样也好,比留在陈家好,总要给腹中的孩子有一个名义上的父亲。 自己穿越重生在哪儿,对她来说都是陌生而新鲜的。 “二王子的封地在哪儿?” “石昌县。” 闻听大小姐问话,小翠赶紧回答。 “石昌县?!” 在原主给李秀娥的记忆中,陈潇潇被封为太安公主,食石昌县邑,那石昌县是她的食邑县,怎么又成了二王子的封地?是巧合还是故意? 小翠告诉她,王后威胁二王子,如果不答应与太安公主的婚事,连封地都没有,也正因为他能与太安公主完婚,才将石昌县分封与他。 言外之意,他虽贵为王子却是沾了太安公主的光,所以太安公主为正妃娘娘,而陈巧巧只能屈居侧妃。 看来这个二王子在王室之中着实没有什么地位,也难怪,他自己不务正业,不学治国安邦之道,整日里鼓捣他那木匠活计,让庶母轻视怨得谁来?这样的废柴王子到封地当了国王也不过是废柴一个,何况给他的封地不过是一领县地,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个小国了。 既然重生在一个这样的世界,李秀娥只得去努力适应了。 回到陈府以来,她除了见过陈潇潇她那带着满脸愁容的的父母之外,那二王子裘开物从来没有探视过她,也没见过陈潇潇的二妹陈巧巧,或者说穿越以来,还未曾正面见过这两个人的面儿。 又三日之后,陈潇潇伤口痊愈,便随二王子裘开物奔赴石昌县。 ------------ 第2章 新王登基似剪彩 由两百御林军护卫,二王子裘开物带着他的正妃和侧妃以及金银细软,一路上浩浩荡荡,饥餐渴饮,晓行夜住,奔往万里之外的石昌县。 陈潇潇与陈巧巧分乘两部车辇,骑着高头大马的裘开物时不时地会到陈巧巧马车旁问上几句,偶尔还传来一阵放浪的笑声。 伴随着马蹄声响,那车辇里也会传出咯咯的笑语。 而陈潇潇这边,除了随身丫鬟小翠偶尔跟她聊上几句路上见闻之外,裘开物从未到车旁关心一句。 更别说在停车休息时,他只会钻入后面的那辆车里,好像他的妃子只有陈巧巧一个。陈潇潇就像是聋子的耳朵一样,不过是多了一部马车而已。 李秀娥能够体谅二王子当下的心情,这一切应该是自己怀中的胎宝带来的。她现在倒是并不太在意裘开物对她关心与否,她只在意自己腹中的胎儿。 看来只有他才是自己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无论会遇到什么样的冷遇,也要将他保护好。 有着这个信念支柱,李秀娥对裘开物的态度倒是没有计较。 轻挑车幔,看那个名义上自己的男人,身材魁梧,面容俊朗,骑上白马还真有点威风。那就是有一半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吗?单看这点人才倒是有几分喜爱,最起码不令人生厌。 看他与陈巧巧打情骂俏的样子,李秀娥却能心如止水,没有任何的嫉妒感,这种感着实有点怪。 一路上似乎过得很平淡,非止一日,便来到了石昌县。 前方早有人报与县令知晓,四五十人在县衙门前列队迎接。 住所都已经安排好了。随行的御林军和那县里的衙役一起将带来的物品先后搬进一个大院。 这大院就在县衙后面。本来是县令的住宅,现在腾出来让二王子一众人等住下。 所有的物资都搬运了进来。李秀娥发现十辆马车竟然有三辆车装的是木工用具及木料,可以看出二王子对木工的痴迷程度。 裘开物带着陈巧巧去内室参观,陈潇潇被晾在了一旁。 县令周正邦倒是上前深施一礼,“启禀王妃,东侧便是太安府邸,请王妃移驾去看看。” 那本是给太安公主修建的府宅,虽说陈潇潇从来没有来过,但县里也有其一隅。现在正主来了,有必要让其知晓。 李秀娥看出裘开物故意对自己的冷落,见周正邦介绍,便随他而去。 这府邸不算大,倒也宽敞明亮,比较僻静,正好躲开裘开物和陈巧巧,虽说看着他们在一起起腻并不嫉恨,但毕竟还是不太舒服,所以李秀娥一看便喜欢上了这里,当即表示她就住这了。 周正邦并未多说话,安排下人好生伺候。 安顿好住宿之后,接下来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国王要举行登基大典。 第二天。 这个典礼并不像李秀娥想象中的那么隆重。地点就选在了县衙大院,一班衙役忙碌一番,摆了几张桌椅板凳书香文案。县衙里的全班人马,以及带来的那二百名御林军都参加了。 在那御林军的维持下,队伍倒是排列的很整齐,有几分肃穆威严的气氛。 裘开物身穿龙袍,焚香祭拜,拜天拜地之后,便在书案后正襟危坐。 陈潇潇和陈巧巧一左一右伺立在裘开物的身后。 众人一齐叩首祝贺,三呼千岁。 周正邦肃立一旁宣读诏书。 石昌县自即日起立国,国号为滕,国王称滕王。改纪元为昭兴。陈潇潇封王后,陈巧巧为贵妃。 周正邦任首辅大臣,负责招贤纳士,组建文武班子,管理朝政。 本以为裘开物会颁布建国施政纲领的,待周正邦宣诏完毕,他却说王宫尚未建好,待他建好之后,再重新举行庆典。 便让一众人等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他起身回后宫去了。所谓的后宫就是县衙后面的大院而已。 这一切令李秀娥大跌眼镜,这哪里像开国大典,有点儿像开业典礼的样子,甚至还不如。没有鼓乐喧天,几把唢呐吹了几支曲子,热闹不足,庄 严不够,显得单调而凄凉。 出于礼节,李秀娥也跟着裘开物一行去了后院,一进后院所看到的景象更为诧异。 满院子摆满木头和工具,几个小厮还在忙着收拾,看来这裘开物在登基前还在这里忙碌不停。 现在的裘开物龙袍都没有脱,便取过锤子凿子,叮叮当当的凿起木头来。看他那认真的样子倒有几分专业水平。 然而在李秀娥的眼里,这国王不去思考怎么治理新国,哪怕仅仅是一个弹丸小国,却在后院沉迷于木匠活,真让她无语。 在来时的路上,看他骑着高头大马那帅气的样子给自己留下的美好印象顿时崩塌。这个不务正业的国王,如何治理得了这个国家,着实堪忧。难怪陈潇潇在花轿里自杀。 陈巧巧娉娉婷婷走了过来,巧笑嫣然,竟对李秀娥施了一礼。 “姐姐,你看国王那认真的样子,多么招人喜爱。他白天喜欢干木匠活,晚上喜欢我……,姐姐你不会嫉妒吧?” 看陈巧巧那掩饰不住的喜悦,李秀娥就更加明了了。 原主的记忆告诉她,二王子跟陈潇潇订亲之后,作为妹妹的陈巧巧经常在她耳畔对裘开物说三道四,将其说的是一无是处,言语中带着鄙视和不屑,那意思是劝姐姐绝不能嫁给他。 而当她见到二王子之时,却又是另一番神态。现在她已经成为了这个国王的妃子,想必是如愿以偿了。 “呵呵!” 李秀娥不屑地轻笑一声,“我们是姐妹,同嫁一个夫君,国王宠幸谁也是理所当然的,只要他愿意就行了,我又何必嫉妒呢?” “那就好,姐姐不往心里去就行。” 陈巧巧似乎很得意,冲陈潇潇又是一笑,便款步轻盈地去了裘开物身旁,看他凿木头。 裘开物凿得认真,心无旁骛,好像对旁边的两个如花似玉的新婚妃子视而不见,不理陈潇潇,可也不理陈巧巧。 看了一会儿,李秀娥觉得着实无趣,便带着小翠回了太安公主府。 坐在床头,伸手摸一摸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小腹,心里甚是感慨。穿越成了一名被赐封的公主,又嫁给了一个废柴王子,稀里糊涂的成了王后,倒变成了边缘人。 国王不喜欢自己,说是不嫉妒陈巧巧,也难免有几分失落。 自己就在这不是冷宫的冷宫中度过这一生,岂不辜负了青春年华? 上一世自己可是有名的女强人,从政不到六年就当上了全县唯一的女镇长。在自己的治理下,高桥镇已经成为全国百强乡镇之一,人民的生活水平早已超过小康,奔向大康。 自己被提名马上就要升任副县长了,走马上任是早晚的事。因为感到不太舒服,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结果是怀了宝宝。这真是喜上加喜。 开车回家的路上,若不是去救落水儿童,自己也不会穿越到这个古代的国度。 孤单,寂寞,无助,这种孤独的感觉一直笼罩着李秀娥。下意识的摸摸肚子,好在胎宝跟自己一起来了,为了他也要改变这个世界, 绝不可消沉下去。 在小翠的帮助下,李秀娥换了一身便装,这个时候看她,哪里还有什么王妃的样子,只不过是一个长得比较清秀的村姑罢了。李秀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王后,您这是……?” 小翠着实不解李秀娥意欲何为。 “小翠,当我穿上这身衣服之后,不要喊我王后,也不要喊大小姐,叫我秀娥就行了。” “遵命!” 小翠也不多嘴,只是默默地跟着她步出了太安府。 其实李秀娥是想散心来着,一并看看这个陌生的县城,现在可以叫国都了,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县城不大,只有两条街,很快李秀娥便转了一圈。 这里的房屋建筑,除了县衙这一方还有点讲究之外,其他的民房都是土石结构,低矮简陋,难以称其为房子。她初到高桥镇时,那生活在低保线以下的贫困家庭的房屋都比这房子要好的多。 这是一个贫困县,更是一个穷国。 人们看上去很闲,孩子们满大街的玩耍,除了玩石头就是玩泥巴。大人们坐在路边唠嗑闲聊,今天大多聊的就是新国王登基典礼了。 即便是如此简单的仪式,也给他们带来了无限的话题。 李秀娥穿的简朴,但是陈萧萧清秀的容貌在这县城里也是鹤立鸡群的,从大街上走过,自会引来无数注意的目光。 也许有人已经认出她就是站在国王身后的王后,只因为衣着打扮差别甚大,没敢贸然相认。 也许有人站得远,并没有看清身穿华服的陈潇潇是何等容颜,换做村姑野妇的装扮之后,并不相信那就是王后。 于是街头便有了陈潇潇到底是不是王后的争议。 李秀娥已经走远,这些话她是听不到的,而她心里所想是如何才能改变这一切? ------------ 第3章 顺势王权揽过来 李秀娥直接去了县衙,一众衙役还在忙活。县令,现在是首辅大臣周正邦迎将上来,见李秀娥如此打扮,先是一怔,可他还是马上认出来了,深施一礼。 “王后驾到,有失远迎!” 李秀娥一摆手,“周大人不必多礼,这是在忙什么?” 周正邦叹了口气,“王后,石昌县衙着实贫困,滕国新立总要有滕王朝拜之所。下官将县衙收拾出来让与国王。待建了新王宫之后,滕王再行移驾。” “那周大人去哪儿处理政务呢?” 国王占了县衙,其他官员去哪儿办公倒是个问题。 “这……” 周正邦面露难色,一指西南角,“暂且到那厢房将就将就了。” 李秀娥抬眼望去,西南处确有两间屋子,原本是县衙门房,现在却成了首辅大臣的办公之所。怎一个寒酸了的! 在周正邦的带领下,李秀娥看了看县衙内的布置,可以说简陋至极,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这倒让她对这个原县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遂又问询周正邦住在哪里? “县衙西侧有套宅院,搬到那里去了。” 李秀娥想去参观,周正邦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头前带路去了。 院子大小与太安公主府不相上下,也是分成了前后两个院,只见十几名衙役正在忙着搬抬桌椅。 原来,周正邦和家人住在后院,前院供衙役日常休息食宿,现在县衙让给国王了,那县制还在,一部分人要到这里办公了,就是挤了点,食堂搬到后院,与周家家人共用一个厨房。 看这院落中的摆设,比那县衙还寒酸,只有必要的桌椅。倒是周正邦的书房相对要丰富些,可丰富的也只有满屋书籍而已。 “周大人藏书不少啊!” 李秀娥对这些文物产生了兴趣,自己唯一的爱好就是读书了,本来学的农业技术,当了主管农业的副镇长之后又自学了营销学,当了镇长学了管理学,甚至还看过纺织、机械、财会等其他专业的书。 她发现学这些并不难,一行通,行行通,万事离不开一个理,只要认真学,没有学不会的。 学以致用,学的更快,她的目的性很强,学习并非为了文凭,而是用于指导实践,实践辅以理论令工人农民很容易茅塞顿开,技术学到手,致富自不愁。 “哪里,哪里,这可不是下官的私藏,这是县府的资产,只不过是放在这里罢了。下官平日在这处理公文,也只有审案时才去县衙。闲暇时浏览书籍,倒也增长不少学识。” 李秀娥随手取过一本,见是《诗经》,再拿一本《海经注》,她对这些不感兴趣,遂问道: “周大人,这里可有地方县志?” 周正邦忙从书架上很熟练取下一本,“王后,这本便是。” 李秀娥接过,书很厚,随手一翻,文字密匝,似很详实,“这本我先借阅。还请周大人介绍一下石昌县的基本情况。” 周正邦唉息一声,面露难色,但还是开口说了。 石昌县面积近两百万顷,人口五十万,四面环山,一条浏水河自西向东横穿县境,居民多傍河而居。 农作物以水稻小麦玉米为主,辅以渔业。 其他生产生活物资却要到邻近府县交易兑换了。 “教育情况如何?” 李秀娥更加关心百姓文化程度。 “各乡镇设有书塾,只是……只是去读书的没几个。” “为何?” 李秀娥深知教育难,她想知道石昌难在哪儿。 周正邦再次叹息,“教书难以养家,无人愿教。学文无甚出路,无人想学。” “何不提高待遇进行激励?” “额……” 周正邦鼓起勇气,将他的难处说了出来。 石昌县每年财政可收两万银,这已是百姓所能承担的极限,除了每年给大裘国岁供之外,剩下的一万银两,就是所有府县乡镇政务开销了,这还包括官员薪俸。 给大裘国的岁供就是给陈潇潇的俸禄,这个太安公主就占用了石昌县一半的财政收入。现在石昌建国了,今后花费会更大,这点钱根本就不够用的。 李秀娥当即表示,给太安公主名下的岁供转至大滕国财政,对她本人,只需满足日常生活就可以,无须再拨银两。 周正邦立即磕头谢恩,替石昌百姓谢过王后。 谈着谈着,谈到如何招贤纳仕,怎样配备文武官员问题上,周正邦又是愁眉不展。说是石昌县境学文习武之风不盛,文韬武略之人更是难觅,班子难配。他曾去后官请奏国王,可国王甚忙,无暇顾及,让他看着办。 李秀娥知道国王在忙什么,并非无暇顾及,这么大事再忙也要过问,恐怕是他顾而不及,心里没想法,怕在臣子面前出丑,故而推脱,直接将皮球踢了回来。 李秀娥细想一番,让周正邦莫急,先办理目前力所能及的事,难事徐徐图之。 有王后的安慰,周正邦顿觉心宽,连声应诺,自当尽力,对王后之开明倍加恭维。 李秀娥让他免了这些俗套,办实事要紧,而他却说恭维之辞发自肺腹。 又问了些其他情况,李秀娥索取了一份石昌县地图,便与小翠回到了太安府。 回来她没有休息,让小翠备了笔墨纸砚,看起石昌县志来,结合地图,勾勾划划,做着笔记。 直到小翠喊她用餐,才发现这一天过去了。 每天早上除了去后宫一趟,看一眼那国王早早起来就去凿木头之外,李秀娥就闷在太安府,继续看书谋划。 国王裘开物从未踏入太安府,甚至都未出过后宫,朝也不曾上过一次,陈巧巧也未来看过李秀娥,倒是周正邦每日都会觐见一次。 除了向她奏报当前工作进展之外,还会请教一些问题。 问他为何不去奏与滕王,周正邦叹息,国王忙于事务,不得觐见,还不如报与王后,王后还能指点迷津。 见周正邦对自己开始依赖,李秀娥便打算实施自己计划。 她已经设计了一套宏伟蓝图,要实施必须得到授权,这权力来自于国王。 这一日,早膳后,李秀娥照旧前往后宫,看那辛勤劳作的国王。 裘开物叮叮当当忙得不可开交,看样子似在设计一座楼阁。陈巧巧伺立一旁,不用宫女,她亲自给滕王擦汗,两人亲昵并不避讳李秀娥。 对于李秀娥每日来访,陈巧巧只是远远相视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而裘开物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今日李秀娥有目的而来,多待了片刻,在裘开物喝水休息之际,她便上前,面带浅笑,说道: “国王陛下,这楼阁设计的堪称精美。不知是只做个模型欣赏呢,还是要将其付诸实践建造一个真正的楼阁?” 闻听李秀娥赞美他的作品,裘开物这才正眼看过来。 “哦哦,难得娘娘赞赏,这是寡人的独家创作。对于这个作品,寡人已考虑了好多年,做出来之后定当惊世绝俗。先做个模型,哪里不妥再行改进。待我大作完成,我要在这石昌县境寻一风水宝地,建一座亭台楼阁,必将名垂千古!” 李秀娥见裘开物相当自信,便进一步说道:“这木质结构的建筑要想流传久远,必当用些优质木材。不知陛下要用哪种木料?” “我尊为国王,滕王的作品当然要用最好的木料,咱就用金丝楠木,整体结构不用一块杂木。这楼阁建成之后,千年不倒,万年不腐,自会千古流传!” 裘开物慷慨激昂,眼望半空,好像他的阁楼已经建成一样,就矗立在他的前方,似万人正在仰慕他的佳作。 见裘开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假想之中,李秀娥又说道: “陛下设想甚为远大,金丝楠木为贵重木材,世间稀有,建这么一座亭台楼阁势必要花费巨资,不知陛下这资金自何而来?” 国王裘开物闻言,不禁有些生气了,“妇人之家果然短见。我尊为国王,可以倾全国之力,打造一座亭台楼阁。难道还建不成吗?” 见他尚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李秀娥心中冷哼一声,当是提醒他的时候了。 “陛下所言,倾全国之力也不过是一个石昌县的财政而已。不知这石昌县要积攒多少年呢?” 裘开物面露愠色,“这些钱财不用娘娘担心,让首府大臣给寡人积攒就是。” “那陛下可得要问问您的首辅大臣,是不是能够积攒的下这么多的银两。”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说是首府大臣周正邦前来觐见。 裘开物一挥手,正打算跟往常一样借口繁忙将其赶走,忽又改变了主意。 “让他进来。” 周正邦参见了国王之后,见李秀娥站在这里,忙又施礼。 未待周正邦奏报,裘开物先开口问了,“周大人可否每年为寡人提供100万两白银?我要建这亭台楼阁,创下不朽之作。届时你可是大功一件。” 说这话裘开物甚是自信,那眼神像是对李秀娥示威一般,我堂堂国王还办不了这点小事? 可那周正邦闻言,竟然扑通跪倒。 ”陛下饶了微臣吧!这么多银两就是杀了微臣也拿不出来呀!此次觐见,微臣便是来请示陛下是不是向大裘朝廷借银10万两,好为国王修建王宫呀!陛下总不能一直在这县衙朝拜吧!” “你…你…!” 裘开物指着周正邦竟然气得有点哆嗦起来。 “要你何用?还要让寡人去借钱,岂不被众位兄弟将寡人嘲笑死?国库当真没有这些钱财?” “当真没有!” “民间可有?” “民间更无!” “这可如何是好?” 裘开物原地转开了圈,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没了主意,忽又说道: “王宫暂时可以不建,但我这亭台楼阁一定要建成!” 周正邦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请恕微臣之罪,难以提供如此巨额财款,如若不向大裘王朝借款着实无能为力。” 李秀娥见时机成熟,便说道:“陛下,其实筹集巨款也并非难事。” 裘开物一惊,那焦虑之色瞬间全无,立刻换了语气,急忙问道: “爱妃…爱妃可有良策?” “陛下只需下一道旨意,让臣妾全权处理当今朝政,十年之内定当让陛下的亭台楼阁盖起来。” 裘开物听了竟然异常的兴奋。 “周大人马上拟旨,自即日起,由王后亲处大滕国事,你有什么事儿请示王后就是了,不用再来打扰寡人。” 周正邦跪在地上愣了愣,随即叩头谢恩,起身离去。 而李秀娥上前施个万福,“谢过陛下,必当不辱使命!” 见权力到手,目的达成,心中顿时愉悦起来,她便随后跟周正邦返回县衙。 ------------ 第4章 当堂殿试草班成 到了县衙,周正邦笑道:“还是王后睿智。” 幸好周正邦到的及时,否则李秀娥的计划恐要落空了,这是二人昨天商量好的,给国王演了一出双簧。 “周大人来的刚刚好。” 县衙内已经聚集了好多人,有原属衙役,更有许多布衣。 李秀娥落座堂前书案一侧,对下面之人一一过目端详。 周正邦很快拟旨完毕,当场宣旨。众人悉知王后主政,纷份跪拜。 李秀娥免去了诸多繁文缛节,很快进入正题。 原来周正邦早派人各乡镇贴出了告示,凡满十六岁,不论男女,愿意入新朝为官者皆可报名应试,可文可武,只要通过当堂殿试,即可录用。 告示贴出去三四天了,条件如此宽泛,前来报名的人也不过百名,更不见女的,看来石昌县人才确实难觅。 不过李秀娥并不着急,新朝新立,威望尚未建立,持观望态度之人肯定大有人在,急不得一时。 按照计划,一众人等分为两部分,报考文官的在东,报考武官的在西,按报名表一一核对。 先考文,再考武。 众衙役搬来桌椅,在院内摆好,单人单桌,应试文官人员入场。 李秀娥亲自出题,一道国文论述,一组数术算题。幸好她也曾附庸风雅,练过毛笔,临摩过字贴,又有名师指点,书法还算过得去。好在原主陈潇潇也识文断字,一些繁体古书皆可通达。二人之记忆相结合,书写几道试题并非难事。 周正邦看到王后墨宝甚为惊讶,这字体刚劲有力,又不失清秀隽逸,自己浸**法多年,也难胜之。就冲这书法已经对这个新王后甚为佩服了,近日来更替自己出了好多主意,他打内心都有些崇拜了。 再看那试题,并非八股骈文,而是一道活题,《就自身特长,论治国安邦》,数术题并不难,加减乘除几道混合运算而己。 这数术题可以说是送分题,不知王后为何出得如此简单,想必王后自有王后的想法,周正邦也不多问,叫文书将试题抄录,分发下去。 院内应试人员开卷作答,武科一方伺立等候。 周正邦亲下考场,近距离监考,李秀娥端座龙书案旁,远观应试人神态,一一记在心间。 不到一个时辰,应试人纷纷交卷,李秀娥现场亲自批阅。 她心中自有标准答案,六十二位应试人员,初录五十人,其余十二人淘汰。淘汰原因有二,一是卷面勾勾抹抹,不只是看着不舒服,说明应试人心中没思路,想一句写一句,文章是挤牙膏凑出来的,临场发挥没点功底难以写出流利文章。一是数术计算,答错者一律不录用,如些简单题目都答不对,要么着实不懂,要么考场紧张,心理素质不过关,为官处事恐怕会被情绪左右。 其他人只要观点明确,哪怕想法幼稚,即判合格,进入面试。 此次考试不是争名次夺状元,目的是挑选人才,懂文化的太少,不可过于苛刻,否则将无人可用。 面试更为简单,随机问话,只需流利表达,容貌不甚丑陋看得过去,身体健康即可。 除一人口吃,一人斜眼,一人驼背,其余人员面试过关。李秀娥犹豫了一下,在三人名单后注明备用。 将名单交与周正邦,按其特长拟定职务,着应试人场下休息。接下来进入武科考试。 那武考之人有三十余人,按报名先后一一前台表演。先是自我介绍,再是当场现艺,刀枪剑戟皆可耍来,那怕是空手打得一套拳术,即算过关。 对过关之人,着人分发了笔墨,浅谈个人对兵法阵法的认知,作为附加题。 有十几人放弃,要么不识文字无法作答,要么不懂兵书阵法答不上来,其余人多多少少都写了些。 李秀娥看过,暗暗点头,虽说石昌县小,倒也有藏龙卧虎之才,将来必堪重用。 周正邦依据李秀娥的建议草拟委任职务去了。 李秀娥当场对这些文武准官员做了思想政治工作,说是思想动员,实则立下规矩。 既然有志来新朝任职,必当甘于奉献,为富民强国贡献才能。 一是要服从朝庭绝对领导,不折不扣执行王朝旨意。有违者,轻则罢官,重则处斩。 二是各司其职,各尽所能,干好本位工作,有问题多查自身原因,不可推诿,更不可讦难他人。制造麻烦者,杀无赦。 三是为官者自当率先垂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贪脏枉法贪图享受作威作福者,杀无赦。 凡不能接受此三条者,可立即离场,不作追究。留下者,宣布就职名单后,即刻赴任。 李秀娥初讲话时,台下尚有人窃窃私语,待她说完三条鸦雀无声,均是一副严肃态度,倒是没有一个人当场离开。这令李秀娥很欣慰,最起码这些人初心不错,不过表里是否如一,还要看今后的表现。 周正邦很快将拟好的委任状拿来,当场宣布任职决定。 在成立吏部、户部、礼部、工部、刑部、兵部等机构的同时,还特别成立了农部和商部。 当然这些机构是李秀娥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的,在今后的工作中根据需要再行扩编、增减。 一众人等见这么快就能就职,虽不知道自己具体将要干什么,但也都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听这任命官职还不小,每个人都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甚至喜极而泣。 李秀娥理解他们此时的心情,自己上世出任副镇长镇长的时候也是如此激动,有过之无不及。 接下来,要举行就职宣誓仪式,每名新任官员都要庭前宣誓,效忠滕王,服从朝庭,履行职责,造福百姓。 这是李秀娥要求的,宣誓是一种内心的约束和自我承诺,有利于今后的管理和教导。 之所以她让众官吏宣誓效忠那个摆设一样的滕王,是为稳固自己的权势而着想。自己虽为王后,可无官职,权力来自于废柴国王的授权,国王在,手中大权在,国王不在,自己也无权指挥了。 石昌县的臣民尚不知王室家事,对林潇潇和二王子婚事内情并不晓得,那未婚先孕之丑,除了二人之外,也就陈巧巧和小翠知道。 在臣下和子民看来,或者说认为,国王和林潇潇之间是正常夫妻,只不过单独给这位王后另辟了一个住所而已,或许这也就是作为正宫娘娘的特殊待遇。 李秀娥要维持维护这种状态,她就不能在臣子面前表现的与国王疏远,反而还要表现的亲近些,国王不来找她,她就每天早上去后宫。 至于进官之后是否见到国王,国王是不是理睬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外人看来她与国王之间关系很正常,这就足够了。 想实现自己富民强国的梦想,仰仗的是下属官员,并非那废柴国王,但国王这面大旗是一定要打的,这张虎皮比什么都管用,她深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道理。 小小的县衙之内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官员,在哪儿办差还真是个问题,这可愁坏了首辅大臣周正邦。他不得不向李秀娥求教。 对于此事,李秀娥早有预案,嫣然一笑。 “只要这县衙所有的房屋能够摆得下桌椅板凳就够了。当下条件有限,国王也无需每日朝拜,因陋就简,能够书写文案就可以了。” 李秀娥对新官强调,在大滕国为官,绝不允许坐在屋里光动嘴皮子,必须亲临一线调查实情,才能得到第一手材料,方可有针对性的施行政策。 大滕国的官衙是流动的官衙,不是安于一隅的衙门。其宗旨是服务于民,富民强国,官员必须走到百姓的田间地头厅堂厨房,才知道民间疾苦百姓的需要。 这些新任官员多是来自穷苦百姓,见王后如此体察民意,自当是心悦诚服,齐呼王后圣明。 周正邦依照王后的旨意,令衙役在各厢房摆了桌椅,五至六人一室,书写文案宽敞有余。 此时,有人取来朝服分发与众官员。一个个穿在身上,自是得意洋洋,官服在身自我便有了当官的感觉。 这些人来自石昌县的四面八方,既然来朝为官,食宿问题必须给予解决。 按照李秀娥最初的想法,太安公主府的下人悉数搬到后院厢房,将前院腾出来,在房舍内安上床榻,就是这些新任官员的临时住所。 周正邦起初觉得不太合适,怎么能让臣子与正宫娘娘住在一起呢?可他又实在没有其他地方为这些同僚安排住宿,也只得依了李秀娥的意思安排。 为了保证王后的绝对安全,他命人将太安府的前后院用砖墙隔开。诸位官员走前门,王后自后门出入。值班守卫日夜巡逻,不得松懈。 至于众人去哪儿吃饭,周正邦让他们与自己原班衙役及官员一起与他同吃。王后都可以让官员去与之同住,他做臣子的又何偿不可以与同僚共餐? 吃穿住办公地点都解决了,遂又给各部官员发放了职责小册子。 李秀娥让诸官都熟悉一下自己将要干什么,有不明了的可向周正邦请教。 下午调整办公室和安置住宿,配齐生活办公用品,各官员也相互认识认识,有利于今后共事。 自明日起,正式上任,大滕国的国家机器开始运转。 一切安排妥当,李秀娥回到太安府,感觉有些疲惫,喝了小翠俸来的热茶,便倒庄床塌之上休息。 这种疲惫感她从来没有过,即便是在她当镇长的时候一天工作二十多个小时,也没如此疲劳。 下意识摸了摸腹部,她猜测,也许是胎宝的原因。近几日连续日夜看书思考治国方略,忽视了腹中胎宝。他也许有意见了,想让母亲休息休息,便发出了信号。 但看到自己那纤细的臂膀,李秀娥知道这个原主陈潇潇身为功勋王府大小姐,没有吃过苦受过累,身体纤弱,体质哪里比得过前世风里来雨里去的女强人,连续奋战几天,这单薄的身体自然吃不消。 看来要想实现自己的宏伟蓝图,必须保证身体健康,这革命的本钱不可大意,有必要有计划地进行锻炼了,只是胎宝在身,要小心一些。 ------------ 第5章 未雨绸缪要强军 次日一早,李秀娥按例去后宫看滕王,裘开物反应异常,破天荒先行跟她说话了,那态度很诚恳。 “爱妃,看寡人这亭台是否比昨日又雅观了些?” 李秀娥见这亭台己非昨日那个,几个小厮在一隅拆解的倒是,知道裘开物毁了重又做了一个,确实比先前那个雅致了些。 “陛下创意无限,技艺每日精进,佳作完工之时,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李秀娥情愿不情愿也要顺杆爬,恭维国王几句,让他安心他的木匠活计,无心理政,别打乱自己的宏伟计划。 不过她的言外另有喻意,不知这位国王听出来否? 这亭台肯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前没有哪个国王做过,之后也没有哪个国王会去做,既便是有木匠国王也不可能做这么大的工程。 裘开物听罢,甚是开心,“那倒要依仗爱妃为寡人筹得巨资了,哈哈哈!” 好像他对李秀娥能为其筹到巨款深信不疑。 陈巧巧款款上前,妩媚一笑,“姐姐辛苦,陛下得知姐姐能帮他实现理想,龙颜大悦,昨晚…昨晚小妹一人伺候不来,都差点儿差人去叫姐姐了……嘻嘻!” 裘开物宠幸陈巧巧,李秀娥并不嫉妒,倒是见其每次在自己面前炫耀与国王之间的暧昧让她有点受不了。只是对这个国王枕边的宠儿不可得罪,何况她还时常找机会排挤陈潇潇,不能落其口实,虽是亲姐妹还是有必要防着点儿,省得她坏了菜。 “只要妹妹觉得幸福,姐姐无妨。” 她必须明确自己的态度,才能降低陈巧巧的戒心,自己腹中不明来路的胎儿是陈巧巧和裘开物拿捏自己的法宝。 有大裘王后的旨意,是限制裘开物不得离弃陈潇潇的紧箍咒,因而陈巧巧再怎么受宠,也不能替代陈潇潇而成为王后,但她可以靠媚术蛊惑住废柴国王不去与李秀娥亲近。 也许陈巧巧在想,一个不受国王宠幸的王后,不知能够坚持多久?只消等待时机,早晚取而代之而扶正。 她那点心思李秀娥早已看透,正因如此,才更须巩固自己势力,让这废柴国王从经济上离不开自己,才能更好地实现既定梦想,也为腹中胎宝寻一个安稳的未来。 现在国王还没有真正依赖自己,只是个苗头,这种关系很脆弱,但凡这废柴国王想改变主意,这关系说崩就崩,必须尽快有实质性的成绩,让国王能看到他的理想能实现,最起码让他得一直这么认为。 离开后宫,来至县衙大院,那新任官员早已忙碌起来,都开始着手行动计划了。 见王后到来,纷纷上前朝拜。李秀娥并不喜这些礼节,可为了保持王后的威严,还是耐着性子接受了。 也许是新官上任,一个个精神抖擞,朝气蓬勃,有人打算今日就要下乡了。 对其雷厉风行的作风,李秀娥当场给予赞赏,在她的鼓舞之下,其他官员也纷纷表示马上行动。 早朝完毕,李秀娥未曾忘记自己的强体计划,怀有胎宝,锻炼不可剧烈,散步最为适宜,便在小翠的陪同下,信步走出县衙。 不知不觉来至后宫后面,一片安扎规矩的帐篷引起她的注意。 守卫的御林军自然认识当朝王后,有人进去通报,领其进入营中。 率队将领马乘风迎将出来,施礼拜见,问王后有何旨意? 李秀娥只说随意走走,路过营帐顺便慰问慰问诸位将士。 这二百御林军是自大裘王朝不远万里护驾而来的,到达石昌并未返程,而是驻扎下来继续负责保卫王室。 只因石昌县驻军军营地方狭小,安置不下他们,为了守卫王室更为方便,就在王宫后就近扎营了。 马乘风陪同李秀娥参观一番。 一部分兵士正在操练,步法枪法招式整齐划一,威武有余。 李秀娥暗暗点头,御林军素质过硬,都是忠诚将士,乃王室安全最后一道防线。在大滕国将来的军队建设上,非常需要这样的一支队伍,数量可不止二百,二千,两万,甚至更多。 马乘风将御林军分成四班,一班值守,一班训练,一班负责做饭,另一班去放马了,同时挖些野菜,以便改善伙食。轮班交替,白天有工作,晚上可休息。 见马乘风将这众人管理的井然有序,李秀娥顿时萌生爱才之心。 诸军士家乡基本上都在大裘王城附近,不远万里来到了石昌,驻扎在这里,受滕王节制。也就是说,他们不会再回大裘国了。 这批将士基本上都在20多岁,据马乘风将军说都还没有成家。 李秀娥暗暗记在心间。离开御林军兵营,她便来到了县衙,见到首辅大臣周正邦,让他将新任的兵部尚书找来。 可周正邦却说几位新官去兵营了,这正好,李秀娥找他们也是要去兵营的。周正邦想要安排一辆马车,李秀娥坚持要步行过去。好在兵营离县衙不远,大概一刻钟的时辰,她便和小翠走到了。 石昌县驻军兵营实际上就是一个大院,四周是低矮的营房,中间一个操场,兵士们正在列队操练。 兵部尚书董振义在检阅,见李秀娥到来,急忙上前施礼。 “不必多礼,更无须顾虑我的存在,继续检阅,我只是在一旁看看罢了。” 李秀娥到来并未影响士兵的操练。她看到三百余名兵士跑步列队刺杀排列阵型的架式,与那御林军相比真的是差了天地。 这群兵士首先从年龄上长幼不一,高矮胖瘦,各具形态。所穿军衣号坎手持的兵器都一样,可行动起来,动作有快有慢参差不齐。 人员配备精神状态军事素质各方面均有待提高,否则这样的一支部队,很难说打得了胜仗,一旦发生战事恐怕难以御敌。 这些情况董振义当然也看到了,检阅完毕,急忙来到李秀娥面前。 “启奏王后,看来这军队需要动大手术了。” “哦?董大人有何高见?” 见这新任的兵部尚书有自己的想法,李秀娥心头一喜。他们知道主动改革,对军队的管理自会日渐好转,这是一个好兆头。 “这些兵卒多数年龄偏大,不适合于继续在军中服役,需要更换新鲜血液,年轻力壮的青壮男儿才好训练出一支生龙活虎般的过硬队伍。” “好吧,董大人可先行拟个草案,呈报上来,我们再行商议。” 董振义闻听甚是兴奋,这是得到了王后的肯定,便急忙与属下研究策略去了。 在看过石昌驻军这些现役军人情况之后,李秀娥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目前全国除了那两百御林军之外,只有这三百兵士,一旦发生战事基本上难堪大用。 强国必须强军! 不过这也不能急于一时,徐徐图之。 回到太安府,让小翠备好纸笔,李秀娥很快便起草了一份计划。 当周正邦看到这份草案的时候,拍案叫绝,急忙招来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一同研究王后的方案。那董振义看完李秀娥的策划之后,三把两把便把自己的提案撕了。 “哎呀!跟王后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王后圣明,想得久远。得了,这还有什么研究的,遵照执行就是。” 户部尚书看罢也是连连称赞,“如此一来,大滕国不仅会拥有一支训练有素时刻保持战斗力的军事力量,更能提高全国百姓的身体素质和国防意识,一旦发生战事,均可从军应战保家卫国。” 周正邦呵呵笑道:“最关键的是,大滕国新立,国力衰微,按照王后的策略,在不增加过多军备费用的同时,维持军队的稳定数量,还可以扩大预备役。王后睿智,王后英明!” 可这些臣下的赞叹李秀娥没有听到,她不在场。 她又去了御林军那,找到马乘风,来征求他的意见,可否去帮着训练石昌驻军。 按说她是王后,又有国王授权,不必跟马乘风商量,可以直接下旨。但她要顾及马乘风的感受,毕竟御林军直属国王节制,虽说国王授权她全权治理国家,可这保全王室安全的军队,还是不容她轻易调动的。 若是马乘风拒绝,她也无奈,但若是她以温和的姿态跟他商议,想必他也难以不听从,更何况有诱人的条件。 只要马乘风不反对,剩下的就好说了。 李秀娥的意思是让御林军在轮休的当口,可以选派数人到石昌驻军那进行训练。她承诺,将来御林军卒可以在石昌安家,王朝予以分配住宅,解决将士后顾之忧。 未料马乘风闻言甚是激动,连忙谢恩。 这几日可愁坏了他,莫看军士每日里不辞辛苦操练,生龙活虎一般,等到了晚上,那帮将士可就牢骚满腹了。 当初在大裘王朝,每年还有几日假期,虽说没有娶妻,可离家近,尚能回家与父母团聚。如今离家万里,纵使有几日假期,也难回家,思乡之情与日俱增,思想波动很大。 若是如王后所说,在石昌分了宅院,又可娶妻,那还想什么老家呀!倒不是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成了亲,就有了家,军士情绪会好许多,这有利于稳定军心。 马乘风当即答应李秀娥,听从王后旨意,即日,便可安排军卒前去石昌驻军驻地。 李秀娥见他心急,笑道:“还是先到兵部尚书那,共同制定个培训计划。” ------------ 第6章 下乡路遇笨劫匪 马乘风去找兵部尚书董振义了,李秀娥感到有些疲倦,先带小翠回了太安府休息了。 人休心不休,计划已经开始,过几日看效果如何。当前她急需第一手资料,奈何原主这个娇娇女身体不给力,今天也许走路走的多了点儿,有些吃不消。 军队建设的初步想法有了,开始实施,日后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愿这个计划能达到强军的目的。 君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吃饭是大问题。百姓再穷王宫里的伙食也不会太差,可实际上端到李秀娥这个王后面前的饭菜,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丰盛,肉倒是有些,疏菜品种可不多,与她上世之家庭伙食强不了多少,只是样数多了几道。想那平民百姓家里可能更寒酸了。 于是,她有了明日的打算。 第二天,照例看过国王之后去早朝。 官员们先后启奏,一一报上这两天的战果,工作正逐渐铺开,都有进展。 兵部尚书董振义似乎非常兴奋,按照王后的意图,他与马乘风制订了一个完美计划,信誓旦旦地说:“不出三年,大滕国军民战力绝对雄霸天下。”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个新任兵部尚书,年纪不过三十来岁,既没领过兵,也没打过仗,上任刚两天,就敢夸下如此海口,令满朝文武瞠目结舌。 李秀娥浏览了一下他呈上来的奏章,连连称赞。她只不过是制订了一个方针策略,董振义和马乘风将其细化,可操作性极强。 若将这计划落实下去,大滕国强军之日不远矣! 大滕国新立,国力贫弱,李秀娥深知不可穷兵黩武,但若想天下立足,不被其他王国侵犯,没有兵力是万万不行的。 三五百兵丁,即便个个是精兵强将,真打起仗来,在绝对优势兵力的碾压下,根本就不堪一去,何以卫国?何以保家? 这个强军计划是长期的,绝不可外泄,李秀娥下旨,除兵部、御林军马乘风、首辅大臣及她外,其他人无权过问,计划属绝密级。若有泄露者,杀无赦! 需要协调的部门,须通力合作,否则按三条规矩处置。 见王后对强军计划如此重视,众官员顿时严肃起来,纷纷表示鼎力支持! 李秀娥当前想知道石昌县人口实况。 户部尚书马上呈上奏折,一组数字令李秀娥有些意外。 40万人口! 前几日周正邦还说是50万呢,为何出入这么大! 周正邦也有些惊讶,50万是五年前统计的数据,这几年又没有瘟疫,更没有战争,大的天灾也不曾发生过,人口减少不应相差这么多。 再看人口结构,女多男少,老多少少,青壮男丁不足两成。 李秀娥担心什么来什么,青壮劳力少,是很难发展的。 责令户部尽快调查近五年来人口减少情况及原因。 同时研讨激励政策,鼓励百姓多生优生,没有人何谈发展! 周正邦启奏,石昌县比较穷,孩子生多了养不活,故而没人愿多生。 李秀娥当即下旨,生三胎及以上的,王国给予口粮补贴,让贫困家庭养得活养得起养得大孩子。 众官员皆惊,这政策可真是为民着想,皆大欢喜,齐呼王后圣明。 而独独周正邦提出异议。 国库粮仓存粮有限,哪有余力再补贴百姓? 李秀娥胸有成竹,“周大人不必多虑,百姓生孩子尚需时日,并非马上就要补贴。既便是现在需要,本宫自有办法。” 周正邦见王后有后招,心中疑虑未消,也只得退下了。 散朝之后,一众官员各研究本位工作,周正邦还是请王后明示。 “粮库存粮能坚持多久?” 李秀娥反问道。 “若无战事、灾荒,可坚持一年有余。“ 周正邦忧心忡忡。 “哈哈!这足够了。周大人尽可放心,若是因粮食供给不上,来找本宫。” 李秀娥自有她的想法,但这想法不甚成熟,此时不宜透露,先稳住这位忧国忧民的大臣再说,给他吃个定心丸才好推行政策。 见王后自有主意,周正邦方行告退。 李秀娥清楚,养活一个人仅口粮这一项是花费不了多少的,真正花费多的是其他的开销。必须增加家庭收入,特别是固定收入,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回到太安府,她坐不住了,和小翠换了平民便装,让下人备了普通马车,出了石昌县。 李秀娥要去乡下,亲自调查核实一些问题。单听官员的汇报难免有失偏颇,这偏颇有可能影响她的决策。如实情不符,好尽快调整。 将地图铺在车内,寻了一处村庄,她让车夫赶往那里。 石昌县城地处盆地边缘,北面靠山,南面有大片平原。此时正值秋季,水稻快熟了。李秀娥想看看农民的庄稼如何。 行至一密林处,突然从林中蹿出一人,黑布蒙面,手持片刀,立于道路中央,大喝一声: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牙嘣半个说不字,尔等脑袋砍下来!” 驾车的小厮赶紧勒住马缰,“吁!”车停了。 李秀娥听到了喊声,心里一惊,从车窗挑帘望去,这是遇到劫匪了。 自己有些大意了,一心想着下乡体察民情,为了不引起百姓的过分关注,只是换了便装,除了赶车小厮和小翠之外,根本就没有带任何护卫。 自己又不会武功,如何抵挡得了持刀劫匪?自己可是当朝王后,轻车简从出了王宫,若说自己是王后劫匪也不一定会认账呀! 若不表明身份,必须给匪徒银两,否则他真要一刀砍来,岂不白白送了性命? 自己穿越而来,若被这土匪砍死着实有些冤枉。听匪陡的意思就是劫个财,并非想要其他。 好在带了点银两,不多,但愿那匪徒满意能放了她们,便叫小翠别慌,将随身银两给那匪徒就是了,别为了这点钱财枉送了性命。 小翠应了一声,一点儿都不慌乱,解下腰间钱袋,跳下车去,行至劫匪跟前,将钱袋掷向劫匪,说道: “银子都给你了,让路!” 那匪徒将钱袋掂了掂,“有点少,不够用,将车上细软拿来!” 车上没有行李,小翠拿不出来,她好像还有点生气了。 “你这劫匪也得讲点道义呀,买路钱都给了,就该让路了,不能说话不算数。” 劫匪哈哈一笑,一晃手中片刀,“小丫头,要知道谁说了算!银子少了,此路不通!” 说着话,劫匪还真向前走来,看样子是要到车子这厢,李秀娥见了,心里更紧张了。 小翠伸出手臂似要拦他,“车内没有细软,更无银两。” “有没有看了便知。” 那匪徒根本就不听她的阻拦,用刀一指,“让开!”依旧径直走来。 李秀娥的手心都出了汗,心想,没有值钱物品了,实在不行就将马匹车辆给他算了。 可给了匪徒马车,就没了脚乘,再去下乡,自己这小姐身子坚持不住呀! 要不返程?改日再去?回去先整顿治安! 她正要喊小翠回来,却见小翠突然飞起一脚,踢中匪徒手腕,那片刀瞬间飞了出去。 匪徒猝不及防,没想到这小丫头会偷袭他,“啊”了一声便扑向小翠。那架式似要一下就想将小翠擒住。 哪知小翠是个连环脚,第二脚踢中匪徒面门,匪徒应声倒地。 小翠上前一脚踩住劫匪胸部,“花钱买路你不放行,便要吃打!”脚下使劲,那匪徒哎哟哎哟喊起痛来。 李秀娥看了个满眼,这小翠是林潇潇的贴身丫鬟,人勤快,手脚也利落,什么时候会武功了?这原主也没给她提供信息呀! 那赶车的小厮起初是很害怕的,拉着马缰直哆嗦,见小翠将劫匪打翻在地,立刻精神起来,拉着马就向前走。他的意思是想直接过去,劫匪被打倒了,道路通开了,车上拉的可是王后,这要真出个差错那还了得,能走就走吧! 匪徒在小翠脚下直呼姑奶奶饶命,完全没有了初时的霸气。 见小翠控制住了局面,李秀娥才放下心来,让小厮停下,她下了马车。 小翠拉下匪徒面罩,收回钱袋,见李秀娥过来,说道: “大小姐,对这毛贼如何处置?” 见这匪徒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容貌倒还清秀,李秀娥对这种歪门邪道之人很是憎恶。在上世她曾釆取霹雳手段与高桥警方一夜之间肃清了当地恶势力,还当地一方清静,这才有了后来安宁的发展环境。 不过那都是成帮结派的恶势力,这个劫匪却是单个人,想必定有缘故。 “你是何方人氏?为何劫道?” 不管他是单个匪徒,还是另有同伙,李秀娥必须弄清,这社会治安可是大事,弄不好会影响她的发展计划的。 那匪徒躺在地上被小翠踩着,支支吾吾,除了喊饶命让他走之外,就是不说姓名。 小翠喝道: “我家主人问你话呢!这里没山你装山太王,拿个片刀吓唬行人。看你好端端的身板,不去干点正经行当,偏要拦路抢劫。识相点,快说!” 脚下使劲,那匪徒再次吃痛,像是受不了了,这才交待。 青年匪徒叫胡水,家住长桥村,只因母亲患病无钱看,便出此下策,想劫些钱财为母亲医治。他见小翠是个丫鬟,出手痛快,给的银子不多,想必车中还有,料想车内更是女眷,便大着胆子想再多劫点,哪怕是劫点物资去换钱也行。 自己只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全仗手中那把片刀壮胆,那想到冷不防被小翠一脚踢飞,一招就败了。第一次出来就失手了。 说完,这个胡水光剩下喊饶命了。 “家中老娘还躺在床上忍受痛苦,看在我那受罪老娘的份上,姑奶奶就饶我一命吧!” 李秀娥示意小翠放了他,那胡水翻身便又跪下磕头谢罪。 听说饶了他了,起身想跑。 “站住!” 李秀娥一喊,他不敢动了。 “我刚好要去长桥村,你头前带路,看看你说的是不是实情,若情况属实,我或许会帮你为母亲治病。” 胡水愣了愣,醒过味儿来,复又趴下磕头,连连谢恩。 起身,头前带路,向长桥村而去。 ------------ 第7章 亲察更晓百姓苦 “当劫匪原来是有苦衷的!” 坐在车里望着前面胡水的背影,小翠忍不住念道了一句。瞧她的意思对这个笨劫匪反倒有些同情。 “刚才是不是下的手重啦?” 看小翠那离不开的眼神儿,李秀娥禁不住问道。 “不重他会疼吗?不疼他能束手就擒吗?我是有分寸的,他不会受伤。” 小翠虽然是在回答李秀娥,可那双眸却始终没有离开前面的男人。 李秀娥是过来人,对女孩子的神态变化心知肚明,这个小翠应该是思春了。 原主给她的记忆中,对小翠的信息很少,好像只有近段时间的,再久远一无所知。 小翠是陈潇潇身边的贴身丫鬟,至于她什么时候修炼过武功,李秀娥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她甚至对陈家都没有太多的记忆。 可她又不便刨根问底地问小翠,好奇心驱使忍不住说道: “没想到小翠身怀绝技呀!你要是不会功夫,今天我们就会被这个笨劫匪劫了。” 小翠这才转过脸来,好像很惊讶,“大小姐,难道你忘了吗?我是拜过师学过艺的。自幼父母双亡,先是被师傅收养,后被功勋王收留了,这才跟了大小姐。” “哦哦哦!” 李秀娥连连点头,像是刚刚想起来似的,实际上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情况,甚至连小翠姓什么都不晓得。 “那你父亲叫什么你还记得不?” 小翠摇头,对父母基本上没有什么印象,是师傅给她起的名字,叫方翠,后来到陈府,众人就喊她小翠了。 “方翠!” 原来小翠叫方翠,自己身边的丫鬟自己都不知道姓什么,这也是一大怪事。 李秀娥抽抽嘴角,她是在笑自己,穿越而来却不甚了解身边人,可又不能深问。 在小翠看来像是在笑她。 “大小姐不会是笑话我孤苦伶仃吧?” 见她会错了意,李秀娥连忙解释,“哦,不不!我是在想,你今年有十八了吧?也该找个人家嫁了,免得误了你的大好青春。” 小翠一听立刻变了脸色,在车里跪下,求道: “大小姐,不!王后是不是嫌弃小翠了?小翠哪里伺候的不好,还请王后明示,小翠加以改正!” “你这是何来?我哪里对你有所嫌弃,我是真的考虑你的终身大事,不能在我身边做一辈子下人,终究要嫁出去的。” “小翠不嫁,小翠不嫁!誓死追随王后,伺候王后一辈子。” 小翠梆梆梆磕起头来。 刚才遇到劫匪,她表现的很镇静,一提嫁人,她却慌乱起来。 李秀娥伸手将她扶起,“不嫁不嫁!怪我多虑了。” 小翠这才安静下来。 李秀娥还是忍不住笑了,“我刚才见你是对那劫匪有点意思,才想到这些的。” ”哪里呀?王后取笑了。我只是对这人好奇而已。为给母亲治病,竟然敢来劫道,根本不会什么功夫,拿把片刀吓人,亏他想得出来。若真碰到一个下手狠的,会打死他的。” “噢,我明白了,你是担心他会被打死。” 李秀娥的话让小翠更加不好意思了。“哎呀!我担心他干什么?王后会错意了。” “哈哈哈!” 李秀娥知道这叫欲盖弥彰,不管小翠嘴上怎么说,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也许对那胡水真的只是好奇,要知道好奇心害死猫。 他们若是有缘无需强求,时机尚不成熟,且看将来缘分如何。 李秀娥呵呵笑了笑,不再提及此事,小翠的小脸儿已经红了。 走了不到二里多地,马车来到了浏水河畔。那胡水领着马车走上了一座木桥,这是要过河到南岸去。 李秀娥看过地图,长桥村确实是在浏水河的南岸。马车从桥面上经过,木质车轮子咯噔咯噔的响,坐在车里有些颠簸。 近百米长的木桥横跨在河上,方圆百里这座桥是南北两岸相通的唯一桥梁。县志上记载,因为这座木桥,河畔的那个村子便叫长桥村的。 这让李秀娥想起了上一世的高桥镇,那高桥镇像是改过名字的。以前就是叫长桥乡来着,后来乡改镇,因为那里建起一座高架桥,便叫高桥镇了。只是那桥下不是浏水河,叫浏洋河。 如此一联想,她竟然有些惊诧,难道上一世我就是生活在这个地方吗?忍不住向窗外望去。 河水静静的自西向东流淌,这里水并不深,河面略宽,北岸是稻田,南岸是一座村庄。 村子不大,不过二三十户人家,这周边的风景根本就没有高桥镇的一点影子。 李秀娥心想,或许是自己想的有点多了,村庄名字相近,这个概率还是有的。倘若浏洋河的前身曾叫过浏水河,那这个长桥村是高桥镇的概率就大多了。 可是她上世未曾听说过,怪只怪自己对那浏洋河的历史了解的不太清楚。 退一步说,即便是自己真的穿越过来还是在那高桥镇的地方,那又如何? 过了桥不远,就是胡水家。 房屋低矮,院落破旧。一位约五十岁左右的妇人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捂住腹部,身体不住的扭动,发出哼哼的声音,面色蜡黄,冒着冷汗。 胡水说,医生诊断是肝病,需要大量的药材,花费颇大,可没钱治病。 李秀娥不懂医术,但还是知道一些常识的,这位妇人估计是得了肝炎。 那医生在二十里外的沙水镇,病人痛苦成这个样子,自己走不了去。李秀娥当即决定,用自己的马车送妇人过去看病,并让小翠把手上的银两全部交给了胡水。 胡水再次磕头谢恩,那眼角已经挂满泪水,完全不是在半路上劫道的神态。 他将妇人背到车上,车厢内地方狭小,容不下所有人。李秀娥便让小厮赶着马车,拉着胡水母子去看病,并嘱咐小厮,如果时间久可以住在哪里,明日再回。 而她和小翠留在了长桥村。 望着远去的马车,李秀娥心潮起伏。这看病难也是社会一大问题,小村里没有医生,缺乏医务人员呀。 现在医术不甚高,得了大病几乎就宣告了死刑,即便是有钱有药也难以治愈。 她将此事放在了心上,要考虑如何进行变革了。 走出破落的小院,来到桥头,望着静静流淌的河水,李秀娥思绪万千。虽说这里的景象与她在高桥镇时不太一样,但总觉得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如果这里真的是那高桥镇所在地,那就太好了。李秀娥对高桥镇的资源分布了如指掌,对今后的开发就非常便利了。 走过长桥,来到稻田边,一位老农坐在地头,李秀娥上前搭话。 “老伯,今年稻谷收成如何?” 那老汉见是一位年轻俊俏的女子,感到有些惊讶,这田间地头何时来过如此妙人?虽说李秀娥二人都换了便装,与那常年在土地里摸爬滚打的农家妇女比起来也干净清爽了许多,让人一看,就知不是庄稼人。 “唉!姑娘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怎么会来关心农民的庄稼?今年稻谷恐怕要减产了。” “那是为何?” 李秀娥并未回答他的猜测,身份还是不透露的好,她的目的是庄稼。 那老汉依然蹲坐在地边,“稻谷遭了虫害,又没得治,这马上要收割了,收成自然好不到哪去。” 李秀娥走进稻田,仔细观看,那稍稍有些泛黄的水稻叶子上密密麻麻趴着一层小黑虫子。现在正是稻谷灌浆的关键时期,有了这些虫子自然会影响产量。 若是在上一世,有机农药一喷,这个问题就解决了。可当下哪里有这农药啊?农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稻谷减产。 “老伯,受虫害的稻谷多吗?” 那老汉叹了口气,“差不多的稻田都有虫害。”抬手一指西北方,“那里,只有那里,有几亩地没有害虫子。” 顺着老汉的手指望去,那里确实有一片稻田,绿油油的,有别于其他地方。 李秀娥带着小翠,沿着地陇走将过去。 大概有十余亩,这片稻田的长势比其他稻子长得粗壮,株高偏矮,叶子碧绿碧绿的。 李秀娥拨开细看,还走进了地里面,果然如老汉所说,这一片地没有受到虫害。 同样在一起种植,浇灌一样的水,还与其他稻田紧挨着,这稻子上面竟然没有虫子,好像那虫子怕了它们似的。 她伸手掐了颗稻穗,用手掌轻轻搓了,吹去稻壳,一小撮白色的米粒呈现在掌中。 这米细长,白色比较纯净,放在鼻下一闻,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再搓那受了虫害的稻穗,米粒粗短,色泽发乌,也不饱实,有点瘪。 两相对比,优劣立判,不一样的品种,抗虫害能力不同。 李秀娥问那老汉,这些稻田都是谁家的? 老汉说,整个北岸稻田五百来亩属于长桥村民,他是村长,正为虫害发愁呢。 李秀娥告诉老汉一个土方,让他找几味草药,熬了,配上清水,在早上太阳未出来之前,用花洒淋在水稻上,每天一次,三天见效,虫子会少许多。 这个方子是她在高桥镇时听农药厂技术员说的,那有机农药就是在这个基础上改进的,还得了国家专利。 药材普通,应该比较好找。 那老汉对她的法子半信半疑,一个年轻的富家娇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懂得治疗稻谷虫害? 他倒是表示可以一试。若有效果,让村民依方治虫。若没效果,自当是被这女娃耍笑了。 ------------ 第8章 默授技法暗助民 李秀娥提醒那老汉,在收稻谷时将那10余亩的稻谷与其他的分开,当做种子,下一季多种植那一种水稻,就不会发生这种虫害了。 “这有什么不同吗?” 李秀娥不会告诉他基因不同,抵抗虫害能力不同,只能说不同的种子会有不同的味道,那些虫子不喜欢那一个类型的,所以虫害就少了。 老汉依然有疑虑,但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便答应争取试一试。 就在这时,一阵孩子们的笑声传了过来,大概有七八个儿童在河边奔跑着,追逐着。大的有十一二岁,小的也有五六岁了,一个个灰头土脸儿,像个泥猴似的,看他们的样子倒是玩得很开心。 李秀娥想起在石昌县城里也曾见过如此玩耍的孩子。 她问老汉,“孩子们平时都干些什么?每天都这么玩耍吗?” 那老汉呵呵一笑。 “孩子嘛,玩儿是天性。家里有猪羊的,帮家里打把草,或者去放羊放牛,有老二的帮着看看孩子,除此之外就是玩呗!” “这里有书塾吗?” “村里无人识字,哪来书塾?” “那孩子们将来怎么办?” 那老汉又笑了。 “种地呀!娶媳妇生娃,祖祖辈辈就是这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李秀娥有些无语,知识的匮乏限制住了对生活的向往,安于现状是社会难以进步的一个障碍。她的神思想到了未来。 “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大小姐,学问倒是懂得不少,懂庄稼还懂孩子,真是忧国忧民啊!” 那老汉竟然夸起李秀娥来。 她觉得应该低调些,“老伯说笑了,我从县城来,路过此地,顺便看看这难得一见的稻田。看到这天真活泼的孩子,倒是有些羡慕他们呢!” 见那群孩子一个挨一个的跑上桥去,像是嚷嚷着要回家吃饭了。 李秀娥也觉得肚子饿了,近来饿的比较快,吃的也比平常多,知道这是胎宝在跟她索取营养。 辞别老汉,带着小翠重新返回胡水家。 现在是中午时分,胡水他们还没有回来,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难以返回。 小翠的肚子里也咕咕直叫,李秀娥决定在胡水家做饭吃。 屋子里的家具简陋摆放着,有什么一眼便能看到,半袋大米就蹲在墙角。 小翠抱木柴回来,在灶边点火。李秀娥舀水淘米,先煮后蒸,很快便蒸熟了米饭。 在小翠烧火的同时,李秀娥在小院外的空地上寻着几株野菜,洗净切了,炒了,这就是她们的午饭。 每人吃了两大碗,感觉特别香。 “大小姐什么时候学会做饭来着,在功勋王府的时候,大小姐可从来没有做过。” 小翠对李秀娥能够做出这么香的米饭感到很吃惊,在她的印象中,陈潇潇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从没下过厨房。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吗?这又没什么难的,看上两次厨子做饭,照葫芦画瓢做熟了就行呗!” 李秀娥何等聪明,轻描淡写的就把自己的厨艺说成是照猫画虎了。 “我可是曾经做过饭的,也做不出口感这么好的米饭,又松软又不粘,既不生又不过熟,嚼起来还有一股饭香。这可不是看别人做过几次就能做得出来的,要么有丰富的做饭经验,要么就有名师指点。大小姐是不是曾经拜过师啊?” 这小翠也不是轻易的能够糊弄过去的,李秀娥只得承认,曾经看过关于厨艺的书籍,所以做的这饭菜还是有点味道的。 这个说辞小翠算是接受了。 饭后,两个人就在这简陋的房屋里休息,李秀娥是觉得有些累了,为了胎宝还是适当休息一下为好。 看着这简陋的房屋,问道:“小翠,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在这样寒酸的环境中,你是不是能够生活的下去?” 小翠初闻一愣,随即答道:“小时候比这再苦再难的生活我也曾过过,何况现在我长大了,什么也难不倒我。我相信生活只会越来越好。” 见她如此自信,李秀娥笑了,但这笑,在小翠看来似乎有一股戏虐的味道掺杂在里面,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大小姐又在戏耍小翠了!” 李秀娥笑得更加开心。 下午,两个人就在这长桥村里转了转,正如那老汉所说,稍大一点的孩子,要么去放羊了,要么去打草。而小一点的孩子依然在继续玩耍。可后来被那老汉招了去,在他的忽悠之下随他去找药草了。 树荫下几名妇女闲聊,嘴上说着,手上都有活计在忙,要么纳鞋底,要么缝着小衣服。 一位60岁左右的老妪,身旁围着几个两三岁的娃娃,争着抢着要她手里的剪纸。 那老妪一边哄着孩子们,一边将那剪刀在那折叠好的彩纸上,三转两转,便剪出几个栩栩如生的动物来。 孩子们拿了便欢天喜地地相互炫耀去了。 李秀娥忽然想起,高桥镇就有剪纸的习俗,而且成了一大地方特色,在全国都小有名气。就是靠着这个名气,李秀娥成立了一个剪纸协会,每年临近春节时召开一次剪纸展销,全国各地的经销商全来订购,为高桥镇增长了不少的GDP。 看到这剪纸,她已经开始相信这就是高桥镇的所在地了。 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上前与这群妇女说话。 众妇人见来了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这穷乡僻壤来了两位妙人,确实很稀罕。大家都放下手中的活计,与李秀娥说长论短。 这几位妇人很健谈,很快便与二人熟稔起来。 不仅是这位老妇,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差不多都会剪纸,只是技术有高有低罢了。 得知附近村庄也有会剪纸的人,只是没有这个村兴盛。 李秀娥提出,何不组织起来,大家发挥自己拿手的技艺,谁什么剪得好就剪什么,拿到集市上去卖,也算是为家庭增加些收入。 那老妪告诉她,确实有人这么做了,只是还要忙农活,贩卖的量很少,收入也微薄。除了过年过节,家有喜事,才会贴些剪纸之外,其他时候是卖不动的,做这个买卖的人极少。 了解了情况,李秀娥心里有了底数。 看到一位做小衣服的妇女也怀有身孕,便问她是第几胎了。 那人说是第三胎,她的脸上并没有喜悦,倒有些忧愁,孩子多了怕养不活呢。 李秀娥告诉她,大滕国现在已经有了鼓励多生的政策,保证每家的孩子都能养活长大成人。 这位妇女听了甚是惊喜,说是这等好事,还没听说,不知是真是假。 看来这项政策宣传还不到位,百姓们有人还不知晓。 聊的时间不短了,李秀娥收获颇大。看看天色,若想今天返回县城的话该走了,不知胡水他们回来了没有。 辞别众人,重又回到胡水家。 等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门外车马声响,他们回来了。 胡水将母亲背回屋里,放在床榻之上。妇人脸色依然发黄,但是并不冒汗,也不再哼哼唧唧地喊疼,最起码医治有了些效果。 据胡水说,在医生那里当场煎了草药让母亲喝下,便有了起色,医生让坚持用药。 赶车的小厮拎了两个麻袋进来,离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子草药味儿。 如果不是带去了那些银两,这些草药根本就买不起,妇人的病也就无从继续治疗了。 胡水再次拜谢。 见治疗有效果,李秀娥便告诉他,尽管给他母亲服药,过些时日她会派小翠再送些银两来的。 小翠听了,嘴巴竟然撅了起来,尽管胡水连小翠一同谢了,小翠依然像是不情愿的样子。 李秀娥便改口道:“那我就让别人来好了。”看着小翠听了像是更加不高兴了,李秀娥又笑道:“那就还让你来。” 小翠知道大小姐在逗她,发觉自己上当了,俏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胡水看这主仆二人的表现,有些糊里糊涂,只顾一直感谢。 离开胡水家,那小厮快马加鞭,赶回石昌。 殊不知,胡水在家看到锅里有剩饭很惊讶,尝了一口,味道不同自己以往做的,那稻米的香味更浓了。 他猜想,肯定是这主仆二人做的,那主人是不会去做的,想必是那叫小翠的丫鬟煮的米饭。 没想到这小丫鬟不仅武功好,饭也做得香。若是能够娶回家来做老婆,肯定有福享了。 他盛了些饭给母亲吃,好几天水米未进的母亲竟然吃下小半碗,也不知是医生用药的结果,还是米香引诱的开了胃。 这让胡水对小翠更加有了想法,想一想过段时间她还会来,便禁不住高兴起来。自己被人家两脚踹翻在地,这会儿想起来他还有些享受呢。 不提胡水在家如何的意淫,单说李秀娥回到太安府,天便黑了下来,稍事休息,吃罢晚饭,叫小翠备了纸笔。 她心中有很多想法,趁着现在这些意念很强烈,就着烛光,很快便写了下来。 虽然现在的长桥村和后世的高桥镇,从景观上相比大相径庭,但她已经确信这里就是高桥镇了。 凭借前世的记忆,他在那张地图上标注了很多重要位置,这些地方是要开发的重点,将来必为大滕国的发展发挥重要作用。 连夜又起草了几个纲领性文件,明日交给大臣们,她要在整个县域实施。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大滕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妄她穿越而来,在此一展前世未曾完成的抱负。 ------------ 第9章 借王财谋求大业 这一夜睡得很沉,或许是昨天太过劳累了,当李秀娥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去后宫看望那废柴国王的时辰。 用罢早膳,她向县衙走去,想直接接见文武官员,将自己昨天拟好的一些策划分发下去,这些是很重要的纲领性文件。 她走到半路有些犹豫了,决定还是先去看望裘开物,毕竟他是国王,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要想顺利实施自己拟定的纲领,还要把这个废柴夫君稳住,在百姓眼里认为他们一如既往,大不了早去早回少耽搁一些时间。 国王依旧在沉迷于他的木匠活。陈巧巧亲自端茶递水,时不时娇声夸赞。裘开物听到赞美声便干得更卖力气,天气如此凉爽,竟然大汗淋漓。 “哟!陛下可得悠着点儿,来日方长,别累坏了身子,让臣妾还怎么伺候您呀?” 陈巧巧边撒娇边给裘开物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哈哈哈!爱妃放心,寡人身体棒着呢,你是知道的。哈哈哈!” 两个人的打情骂俏被李秀娥看了个满眼,她依旧古井无波。 裘开物见她到来,立刻止住了与陈巧巧的说闹。 “爱妃,来来来,欣赏欣赏寡人的大作,看是不是又有了精进?” 他又主动邀请李秀娥来评价他的作品了。 李秀娥看到满院子的刨花,以及用过的废弃木料,这国王每天的工作量还是挺大的,再看他那所谓的精品设计,模样又有了改观。 每日里所用的木头要消耗不少呢,李秀娥忽然有了个想法。她本打算到这露个面儿就走的,这个时候她反倒不急了。 “陛下的作品确实精美,臣妾着实佩服。” 先给这国王上点眼药。果不其然,裘开物哈哈大笑,得到赞美是他持续研究的动力。 “爱妃点评点评哪里精美,也让寡人高兴高兴。” “陛下所做亭台虽说是个模型,只是比实际小了些而已,做工精细,看着很精致。若是真当做模型摆放着实有些可惜了。” 裘开物频频点头。 “爱妃说的极是。寡人看着不顺眼的地方还是要改的,做的大了,改起来不仅麻烦,还废木料,便做得小些方便更改。” “陛下用的这些木料质地比较坚硬,加工起来费时费力,陛下自然要劳累许多。臣妾知道石昌某处盛产质地比较松软的杨木,那杨木加工起来要轻松的多了。陛下龙体要紧。” 裘开物顿时龙颜大悦。 “爱妃所言当真?” “当真!“ “着人速速给寡人运些杨木来,省得被这些硬木头累得寡人腰酸背疼。” 一边说,裘开物还一边捶了捶腰。 陈巧巧款步上前,盈盈一笑,“看来姐姐也是挺关心陛下的。” 李秀娥陪她笑笑,随即又道;“虽说陛下贵为国王,对这民间百姓手中的物资也不可妄自滥用。” 裘开物闻言有些诧异。 “寡人征用些木料,怎么能说是滥用呢?” 李秀娥依然面带浅笑,“天下百姓皆为陛下子民,征用些木料自不必说。可他们也是要吃饭的,陛下给开些工钱总是应该的吧?否则他们没得吃,哪有力气给陛下去伐木呢?” “哦!” 裘开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是,那是!工钱必须要开的,木料一定要运的。这些爱妃安排就是了,何必还让寡人去操心呢?” “陛下操心倒不必,只需陛下将那几箱银两奉献出来就是了。” 李秀娥知道,在来石昌县的时候,其中一辆马车拉着几个箱子,里面便是黄金白银以及一些玉石珠宝。这是大裘王朝给他们的礼品。” 裘开物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弄点木料还需动用寡人的私房钱吗?” “呵呵呵!陛下此言差矣。整个大滕国都是陛下您的资产。陛下手里的那点金银珠宝算得了什么,不过沧海一粟罢了。只是当下大滕国新立,财力紧张,这些不过是暂时借用罢了。如果陛下喜欢,将来臣妾还陛下十倍如何?” “哈哈哈哈!” 裘开物再次爽朗地笑了起来。 “爱妃说的哪里话来,拿去用便是。只要寡人有木头用,金银财宝随爱妃任意支配!” 这裘开物倒是大方,在他眼里木头比金银值钱。 “谢过陛下!稍候臣妾着人来取,杨木最迟明日便可运到。“ 见裘开物应了,李秀娥暗自高兴,这次真没白来。马上辞别,来至县衙。 那几个纲领文件她都顾不得说了,先让周正邦安排人手去后宫,取那金银珠宝。 当然,她必须亲自跟去,是怕那国王出尔反尔。好在裘开物还是个说话算话的国王,痛痛快快地把银两拱手让了出来。 有钱了! 李秀娥便让户部即刻存入国库,建立专门账户。国王的钱可不能轻易乱花,但是答应他买木料的钱,一定要从这里开销的。 接下来,她又令周正邦派专人,准备了几辆马车,带上银两,去浏水河南岸某处,据此大概200余里。某个山脚下有一个小山村,到那采购杨木。 快的话今天就能够返回,最迟明天上午也能到了。取过地图,李秀娥指明位置,周正邦马上安排人手。 那个山脚下盛产杨木周正邦是知道的,可李秀娥未曾去过那里,仅仅来了这么几天同样知晓。这让周正邦对这位神秘的王后更加有些看不透了,崇拜之意更甚。 安排好此事之后,李秀娥才召集文武,把那几份纲领文件分发下去。 众官员阅罢,大为惊讶,叹为观止。对王后的这些想法闻所未闻,件件均是为民着想,真正实施下去,民富国强之日不远矣! 农部负责粮种的优选优种,将百姓手中的优质良种收购上来,哪里缺种再平价卖出去,或者用等价的其他粮食兑换。 这样,即保证富余粮种的农民手中有钱花,又能让没有优质粮种的农民种上优质种子。只有大面积的种植优质粮种,才能保证下一季少虫害,多丰收。 这样做还能防止某些不良商贩囤积优质粮种,高价出售,损害百姓的利益。 李秀娥还明确指出几个地点,着商部前去勘察落实铁矿煤矿,调查盛产优质木材的山林。成立矿务公司。 在民间征招铁匠,打造农具厨具,除了在本国销售之外,将来还要和其他王国交易。 成立兵器建造营,由兵部落实。 各乡镇村成立书塾,配备教员,由国家发放薪俸。让3~16岁的孩子都去读书。根据家庭情况,可实行半日制,大一点的孩子有半天的时间可以去帮助家里干农活。由礼部督办。 成立畜牧公司。征召有饲养经验的农民,选购优质马牛羊鸡鸭鹅,逐渐扩大饲养规模,确保将来大滕百姓都能吃上肉蛋奶。 对16岁至18岁的青年男子,只要身体健康,都要义务服兵役。分期轮训,每季500人,集训三个月,成绩优秀者留在兵营。 其他人复原回家。若有战事应招入伍,若无战事,在家务农。召必回,战必胜。 在将所有青年男子轮训一遍之后,再行延长服役期,根据王国需要逐步扩大军队数量。 对现役兵卒,40岁以下的进行考核。成绩优异,经验丰富者,继续留用。其他人可同40岁以上的复原回家,发放安家费用。 成立手工业协会。挖掘民间手工艺技术,聘请技术高超人士当教员,招聘学习者。学成之后成立相应的手工艺品制造公司。产品由商部统一销售。 成立医科研究院。各地医者定期交流,相互学习,取长补短,普遍提高医术水平。凡是对提高医术水平有贡献的,不论贡献大小均给予相应奖励。 成立武术学院,隶属于兵部。研究武术兵法阵法,成绩优秀者可担任武官将领。 成立妇幼会。对全国的妇女儿童进行帮扶救助。 设立保险基金。筹集民间资金,作为各项实体的启动资金。将来可为投保人提供疾病、住房、学业、养老等各方面的支持。 这一系列的新政差点儿没惊掉这帮新任官员的下巴。何曾闻听过这种政策?当然很多人都持怀疑态度,是不是能够搞得好?担心白忙活半天没人愿意干。 李秀娥早已料想到了,支持和反对的意见总会有的,她先给众人吃了个定心丸。 首先是资金方面是有保障的,即便是民间资金不能盈利,国王早已给准备好了预备金,这个无需担忧。 每一项都是由无到有由小到大慢慢来的,她会为大家提供一整套管理方法。只要启动起来,自然会良性发展,诸位官员只需按照要求做就是了。王后负总责。 得到这些承诺,众官员算是松了口气,都是新任官员,既没有丰富的经验,又没有渊博的知识,对这些新政闻所未闻,除了王后之外,其他人都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彼此一知半解,担子肯定不轻。 王后担了责任,自然压力小了许多,都纷纷表示定当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散朝之后,唯有户部尚书单独奏报。 昨日派人查访了几个乡镇,方才得知近几年人口减少的原因。有不少人挨不过苦穷日子,携家带口离开了石昌县,到其他地域谋生去了。 李秀娥拿着奏折沉思片刻,便说晓得了,此事日后再议。 这一系列的改革措施是有了,效果到底如何,还得看今后的发展。 虽说李秀娥心里很自信,但毕竟与上一世时代不同,背景不同,百姓的文化水平专业技能大相径庭,结果可能不会太理想,但也不会差到哪去,毕竟人类的智商古今相差并不多。 ------------ 第10章 忽悠国王卖家具 下午李秀娥去散步了,她要坚持她的强体计划。腹中的胎宝似有了动静,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无论怎么想,她都没有一点线索。 到底是谁给这废柴国王戴了绿帽儿,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说不清楚。 也许小翠知道,她不敢说,可是要问却又难以启齿,大小姐都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却去问身边的丫鬟,这事儿还真问不出口。 李秀娥着实有些纠结,那个废柴国王到底喜欢不喜欢她倒无所谓,可是孩子一旦出生,会是什么样的境遇那可就难以预料了。 国王虽然不喜欢朝政,只喜欢木工活儿,可如果有一个不是他的儿子张口跟他叫爹,那滋味也够他受的。 若是国王起了歹意,对孩子下毒手,孩子的命运何其坎坷? 在他未成人之前,必当竭力保护,让他安全健康茁壮成长。 这一直以来是李秀娥心中的一个坚定信念,她将自己腹中的胎儿当做了上一世自己的孩子。 她终究还是没有问过小翠,陈潇潇之前可曾跟哪位公子好过。要想揭开这个谜底,还要看今后的机缘了。 今日石昌县大街上的情景,与之前她所看到的有所不同。 闲聊的人不见了,那耍棋斗牌的地方空无一人,满街追逐打闹的孩童也看不到了。 街面上的商铺一家一家的都在忙碌着,张罗着各自的买卖。 来到街上的居民买了所需物品,便匆匆返回,都像是有什么急事要办似的。 没有人闲聊玩耍,大街上也并不冷清,反倒显得更热闹,彼此起伏的叫卖声充斥着整个街道,行人和车辆比之以前也多了起来。 小孩子还是有的,不过都是一些咿咿呀呀的幼儿,看护着他们的,要么是年轻的母亲,要么就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 忽然,一阵读书声传来,在一个成年人的带领下孩子们书声朗朗,领一句跟一句。虽说抑扬顿挫尚不标准,但那稚嫩的诵读所传递出的是一股学习的氛围。 李秀娥心头一悦,看来那玩耍的孩子都已经被收到书塾里去了。 路边有两位老汉,在摆弄一只椅子。那椅子看上去很老旧,倒是富有光泽,可以看出那是多年摩擦的结果。 椅子一条腿断下来一小截儿,其中一个老者举着那一小段木头直叹息,话语里透着惋惜和遗憾。 说是这把椅子不知流传了多少辈,作为古董都能抵得上几头牛了。可惜让他不小心弄断了一条腿,恐怕都抵不上一条牛腿了。 另一位老者一捋长髯,说道: “就这把椅子,样子也不雅致,又不是出自名家,不过是一把比较结实的旧椅子而已。现在断了腿,也谈不上结实,坐上去都不稳了。即便是把这条腿接上,也没了多大的价值,不过是一把普通的旧椅子罢了。” 另一位老者依旧感慨,“就是这一把破椅子,如果上面有名人的题词或者是印章,别说这腿断了这么一点,哪怕就是少了一整条腿儿,那还是值些钱的。” 长髯老者呵呵笑道:“老弟,若那么说来,不是椅子值钱,是那名人的名号值钱。” 对古董李秀娥并不感兴趣,但她知道后世曾经一度对古董很是热衷追捧,那价值简直就是打着滚儿的翻番儿,哪怕一枚古币,都有可能换辆轿车。 椅子的主人自我安慰道:“家里还有一把同样的椅子,这是一对,只是这腿断了有些瑕疵。” 同时捏着那一小段断腿,仔细看木头的纹路。 “应该是木质不太好,坐的久了总会断的。” 这两位老人的对话,引发了李秀娥的灵感,想了想,她自己偷着乐了。 小翠在一旁看到她不由自主地笑,很纳闷,不知道大小姐想到了什么? 这县城里多是手艺人商人,可也不乏一些富贵人家,只是在这贫困区域不愿那么显山露水罢了。单从穿着打扮上不易区分,就连住房外观也相差无几,土石结构,显得粗糙简陋。 若是走进屋内,那些摆设就大不相同了,有的跟没的可就差了天地。那餐桌上的丰俭程度更能说明,十家贫穷也扺不上一家富有。 贫富悬殊很大。 主仆二人围县城转了一圈,她们从县城南侧返回。 一片开阔地,只因有高凸不平的土丘不宜耕种,荒草遍地。这土丘并不甚高,若是平整平整这片地还是不错的,无论是耕种还是盖房均可。 这县城里除了手艺人商人之外,还是有些农民的,他们种植的土地就在县城周边。 石昌县城没有城墙,几条街道倒是平直,进出也方便,农民便就近种地了。 因人口少,平整的土地都种不过来,谁还费力种这土丘? 李秀娥心中有了盘算,与小翠围这片荒地转了一圈,估计足有五百余亩,在这财政正紧的当下,她本不愿大兴土木,可要想发展,房子还是要盖的。 问题的关键是怎么盖,盖什么样的,李秀娥脑海中开始勾划那幅未来的场面。 回到太安府,李秀娥虽说有些累,喝过热茶之后,还是叫小翠笔墨伺候。 建筑学她也曾涉猎,不太精通,画个图样还是可以的。 小翠也看得出那是一片房屋。 至于房子盖什么样的结构,李秀娥还未想好。就目前的技术,木石结构比较现实,可也费工费时,势必动用大量人力物力财力。 混凝土结构盖起来快,可这个时代还没有水泥,钢筋更是稀少,那钢条比银子还难觅。 考虑再三,她决定采用混砖结构。烧砖技术这个时代已经有了,就是用得少。石昌县除了县衙用了些砖外,个别住户也用了。 在高桥镇曾建有一个水泥厂,红火一时,后来由于环保问题关闭了。那水泥的制造工艺并不复杂,李秀娥在当副镇长时曾经接触过那个项目,过不忘的记忆让她现在还晓得那套技术。 可很多设备没有,难以建成现代工业生产线,不过土法倒是可以一试。 李秀娥记在心间。 实在不行,改用白灰,盖上一层总可以的。 这套方案心中有了初步想法,待实地考察后再做定夺。 腹中胎宝像是动了,似是在提醒她该休息了。 李秀娥步出内室,到院中换换空气,天色暗了,不知不觉间这一天又过去了。 次日,在她再见到国王时,满院子已经堆满了杨木。周正邦还真是给力,让下属连夜将木头运了回来。 几个小厮将杨木抬过来一根,裘开物正抡着木镐乒乒乓乓锛着。 见李秀娥到来,裘开物哈哈笑道: “爱妃之话果然不虚,这杨木比那个桦木要松软许多,锛起来轻松多了。爱妃还真是替寡人着想。” 陈巧巧嬉笑上前。 “姐姐真会讨陛下欢喜,不在陛下枕边,都能猜出陛下想些什么。夜里杨木运进来,陛下就忍不住加工了一根,真是满心欢喜呢!” 知道裘开物对木工活痴迷,可不知道他竟然痴迷到这种程度,半夜里都会爬起来去加工新木头。 那陈巧巧依然是笑逐颜开,“昨晚陛下高兴,更是异常欢愉,自然妹妹也欢愉。妹妹在此谢过姐姐。” 陈巧巧这是在李秀娥面前炫耀国王对他的宠幸,真不知道她和陈潇潇是亲姐妹,得国王宠幸,何必在姐姐面前如此卖弄? 李秀娥从未得到过裘开物临幸,陈巧巧是知道的,如此说来,她或许是借此讽刺?挖苦?还是羞辱? 李秀娥心里原本对裘开物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对这个陈巧巧也并不在意,可是她如此五次三番的弄巧卖乖,心里难免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 那味道既不是嫉妒,也不是羡慕,更不是怨恨,倒是有几分嫌弃。若不是名义上陈巧巧和陈潇潇是姐妹,李秀娥还真不想给她留情面了。 可是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得罪了裘开物身边这个宠妃,对她没任何好处。当下能忍则忍了吧,且让她沉迷于自己的快活之中,只要不干涉朝政,随她去吧。 “妹妹得幸,姐姐祝福。” 婉尔一笑,轻描淡写,她算是跟陈巧巧打过招呼了。 她怀目的而来,有要事要跟国王说,自然不会跟陈巧巧相谈甚久。 墙根下堆了之前裘开物用的木料,几个小厮正在收拾那废料和刨花,要运到御膳房去当柴烧。 所谓废料,是裘开物看着设计的地方不顺眼拆下来的,或者是原木余料,大物件做不了,小物件还是用得上的。必竟那是桦木,质地不错,烧了可惜。 昨天李秀娥看到两个老汉谈论那古董椅子,她已经有了想法,早就注意到了供陈巧巧休息的那把座椅。 “陛下,想必这把新椅也是陛下杰作吧!” 裘开物见李秀娥谈论那把龙椅,立刻停下手中活计,哈哈笑起,似很得意。 “爱妃真有眼光,这把龙椅是寡人精心之作,虽是新品,涂上漆完全一派古色古香,大气不失威严,精致不显繁琐。木质坚硬,结实耐久。爱妃喜欢,寡人为爱妃也做一把。” 李秀娥还没捧他,他倒先自夸起来。 “那先谢过陛下。臣妾要不要这椅子并不打紧。臣妾的意思是说,陛下做了这些精品要体现它们的价值才是,正如陛下做这楼阁一样,要留与后人,万古流传。” “哦?爱妃有何高见?” 能让自己作品传世,恐怕是裘开物的至高理想,见李秀娥有想法,急忙问询。 “凡古董者,非名贵之人之用品,才更具价值。若说名贵,陛下乃大滕国第一人也,出自陛下之手的作品,价值自然不菲。大滕国新立,需要大量资财建设,陛下的作品若是出现在市面,民众岂不疯抢?” 李秀娥将裘开物抬得高高的,他爱听这个,自会顺着自己的意思想下去。 果然那裘开物又问: “爱妃是说把寡人作品卖与民间,久远流传?刚好,我做的那些桌椅板凳无处存放,爱妃着人处理了吧。” 李秀娥见他很上道,便趁机提出要求,“陛下,所做家具任谁看来都差不多,要想区别于他人,还是留下陛下印章在上面,无论流传多少年,也知是陛下手笔。这才更加增值,比他人之作何止价高十倍百倍。” “哈哈哈!这个简单,寡人亲自刻印,漆上漆,打磨光滑,有了寡人的印记,真的要万古流芳了!” 说干就干,裘开物先不锛杨木了,取了把椅子,在那后面刻起滕王印章来。 李秀娥见他专注,赶紧又提醒到,“陛下那些舍弃的废料也能发挥大用途呢。” 裘开物闻言,连忙制止小厮,将那余料专捡出来,他要做小工艺品用,只将那刨花木屑做烧柴就是了。 ------------ 第11章 拍卖意外得巨资 小翠去找周正邦了,很快便带了几个人推着平板车过来,将裘开物做的那些桌子椅子运回了县衙。 周正邦还以为李秀娥要为各部官员添加桌椅呢,可他看到上面刻有“滕王”两个字的时候犹豫了,没有马上分发下去。 待李秋娥过来,他便带着疑惑问道:“王后打算将这些家具如何处置?下官不敢随意安排国王陛下的东西。” 李秀娥将自己的打算详详细细地跟他讲了,周正邦半信半疑,既然王后说了,那就试试吧。 差人将商部尚书肖得哙叫来,带上两个人,挑了其中一把椅子。 李秀娥如此这般嘱咐一番,三人便搬了椅子上大街去了。 其他的家具,周正邦找了间屋子,着人卸车,暂时存放起来,而他趁机写了份文书。 李秀娥带小翠先是回了太安府,换了便装,再行出门。 她要亲眼看看,这把椅子是不是能够销售的出去。如果不行就必须改变销售策略。 之所以换便装,她是不愿在民众中成为焦点。 肖德哙三人找了个比较热闹的地方,将那把黄椅子放在一个书案上,一个人摆弄着椅子进行展示,而另一个人便吆喝起来。 “诸位乡亲,我们是商部的官员,得到朝廷的允许,在此拍卖国王的作品。这是一把王室座椅,出自滕王之手,木料考究,做工精细。上面有滕王的印章,是滕王亲自做的印记,以证明乃国王亲手所做。拍卖所得款项用于大滕国建设。哪位乡绅愿意收藏,尽可出价竞买,底价100两白银。” 围观的众人顿时嘈杂起来,纷纷议论。国王亲手做的椅子,样式古朴,做工细腻精美,堪称极品,自然价值不菲。可也值不了100两白银,是不是有些贵? 100两白银买100把椅子也够了,倒是有人想买,只是觉得价格高了些,便嚷嚷着是不是可以再降降价? 肖德哙解释,底价不能变,原因有三: 一是,这椅子乃国王亲手所做,王室出品,不同于民间所用。 二是,世间独此一把,绝无第二,物以稀为贵,极具收藏价值,将来市价绝对高于一百两白银。 三是,拍卖国王作品目的是筹集资金,为振兴国家建设而用,价格自然不能降低。 那些有意购买的人开始蠢蠢欲动,有真想要买的,提出问题。 “你们说是商部官员,我们并不认识你们,说不定是在打着王朝的名义当幌子骗钱的。即便是椅子上刻有滕王的印章,那谁知道是不是做的假,平头百姓可是难以辨别真伪的。如果我们买了下来,不是国王作品,岂不上当受骗?” 这两位官员确实是新近招来的,对于石昌县百姓来说,还是生面孔,若不是身上穿的那套官服,人们还真不敢相信他们就是官方人员。涉及到掏钱的事,百姓们还是很小心的。 李秀娥就站在人群中,不管是人们窃窃私语,还是高声谈论,她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其实焦点就集中在一点上,这把椅子到底是不是国王亲手所做? 毕竟百姓没有看到或者还不知道国王会做木匠活,直到有人小声议论,国王木匠活确实做得好,说不定这把椅子真是国王做的。 即便是如此,如何让百姓来辨别真伪,这还真是一个难题。 不过这些李秀娥早已考虑到了。 就在人们犹豫不决的时候,周正邦拨开人群,站到那把黄椅子跟前,向众人解释道: “诸位乡亲,我在石昌县做了多年县令,可以说这鱼水之情是相当深的,不会坑害诸位父老。本官以大滕国首辅大臣的名义担保,这把椅子的确出自滕王之手。” 说着话,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展示给大家,上面有红色印章。 “这是证明文书,大家可以相信了吧!” 下面的百姓顿时安静下来,那三位商部官员他们不认识,可对这位昔日的父母官是相当熟悉的,对他的话自然信任。见他出面进行担保,对这把椅子的真实性自然再无怀疑,何况又有朝廷的证明文书。 瞬间,人群又沸腾起来,有人开始出价。 “110两!” “150两!” “200两!” …… “200两一次!200两两次!200两三次!成交!” 在那商部官员一锤定音之后,这把椅子就归了一位老者。 李秀娥看到,这位老者就是昨日她见到的那位谈论旧椅子的主人。 “看来还真有识货之人!” “老黄头看中的东西绝对错不了!” “要不咱也买一件?这王室的物件肯定会增值的!” “周大人,国王的椅子还有吗?” …… 人群中依然议论纷纷,有人还想买。 周正邦赶紧解释: “与刚才那款一模一样的椅子是没有了,倒是有其他样式的,今天不再拍卖,明日继续。” 人们似乎有些遗憾,表示明日再来,便纷纷散去。 百姓散了,大街中心独剩下依然站立的李秀娥。 周正邦和肖德哙面带笑容上前施礼。 “王后圣明,正如王后所料,滕王的作品很快就出手了。” 初战告捷,李秀娥自然甚是高兴,不过这只是第一步,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还需过些时日。 一把椅子就卖了200两银子,确实价格不低。真正让周正邦和肖德哙大跌眼镜的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所拍卖的那些滕王家具,买者出的价格一件比一件高。 最高的是一张书案,竟然拍到了1500两白银。 就这十几件家具所得款项将近石昌县一年的一半税收。这不仅出乎周正邦的预抖,同样也超出了李秀娥最初的设想。 这几天,肖德哙组织人手每日只拍卖一件滕王作品。周正邦当场做担保,并出具相应证书。这个套路每日不变,大家确认是滕王作品,很快拍卖就完成了。 这几天李秀娥可没有闲着,她安排下人每日混迹在街头,想方设法接近物品拍卖得主,打探他们拍着滕王作品之后的所有信息。 她根据这些信息来确定下一件物品的起拍价。 在第一件椅子拍卖成功之后,她就让小翠亲自接近那黄老汉。 小翠带回来的消息令李秀娥兴奋不已。 黄老汉家不断有人前来,问寻黄老汉这把椅子到底值不值那么多钱? 黄老汉眉飞色舞,说是这椅子虽说不是古董,可是当今国王亲手所作,就已经不可估价了,流传到民间只会增值,不会贬值。 他的这些观点被有些人接受了,当天下午那把椅子便有人出400两白银购买了去。 黄老头掂着银子,先是兴奋了一阵子,到后来竟然有些后悔。他不想卖了,可是晚了,埋怨自己也无济于事,买椅子的人已经离开了黄家。 那长髯老者告诫他,一定要看得长远,不可被眼前小利遮住你那睿智的双眼。 第二天,黄老汉竟然花了500两买了另一款式的椅子。又有人来淘他手中的宝。这次他坚持住了,低于1000两白银绝不出手。 那人见要价高的离谱,便放弃了,次日以800两白银,拍了一把凳子。 如此这般,所拍物品价格越来越高。李秀娥的定价是根据前一日打探来的消息略有上升的。她抓住了人们购买物品的销售心理,价格越涨越愿意购买。 所以那拍卖所得的白银越来越多了。 周正邦看那国库迅速充盈,在高兴的同时,提出了他的担心。 “用这些本身价值并不太高的家具,以拍卖为手段,搜集民间钱财,是不是会影响百姓生活?” 李秀娥安慰他,之所以把物品的价格定的偏高,就是为了让那些经济贫困的家庭购买不起,打消收藏王室物品的念头。而真正能够买得起的,绝对是富裕人家。这钱虽然说不算少,可也不会对他们伤筋动骨,刚好借此机会,将他们手里富余银两收集上来充盈国库。 周正邦对王后的设计自然又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有了钱他的工作就好开展多了。 在得知自己所做的那几件家具拍得了很多银两之后,滕王裘开物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的作品如此值钱。 他竟然还在李秀娥面前表功,“寡人是不是也算是为大滕国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 李秀娥继续忽悠他。 “当然,但愿陛下再接再厉,设计出更多的款式,制造更多的精品,这建设大滕国的财源自会滚滚而来,民富国强指日可待。” 那裘开物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非常开心,他忽然说道: “既然几件家具就能筹到如此巨款,那寡人亭台楼阁设计好了,是不是就可以开始建造了?” 李秀娥的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个废柴根本就没有忘记这码事儿,建造一个他所设计的那楼阁,不知要花费多少银两,目前还恐怕难以预料。好容易收上来的钱若是被他占有,那还用什么去进行大滕国的基础建设? 可是对于他的这个问话还是必须要回答的,先稳住他再说。 “当然,陛下的大作一定要实现,这是臣妾给陛下的承诺。臣妾还是要提醒陛下,眼光要放长远一些。陛下这设计创作毕竟还没有完成,目前还需继续。建造实物除了银两之外还需要货源。那金丝楠木确实是稀有植物,容臣妾安排人手去寻找,同样还要需要很多时日,所以陛下还不能心急。” 裘开物闻言,急忙说道: “不急不急,爱妃安排就是了,毕竟我这楼阁还没设计完呢。” 李秀娥稍微迟疑,又说道:“陛下亭台楼阁的伟大设计需要继续进行,但是为了增加大滕国的财政,确保将来富民强国的资金,陛下的那些小精品小制作还是要继续的。” “哈哈哈哈!” 裘开物开怀大笑。 “爱妃所言极是,建设大滕国怎么能离得开寡人呢?自当尽力,自当尽力。寡人保证,每日出一精品,全力支持爱妃的伟业。” 李秀娥见他应了,刚才的担心算暂时放下了。 ------------ 第12章 桩桩大事放在心 接下来的一些日子,国王的家具和工艺品又拍卖了些。 国王干得起劲,肖德哙拍着上劲,周正邦看着兴奋,李秀娥将精力转向了其他方面。 可没几天,肖德哙禀报,陛下的家具溜拍了,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再无人购买。 李秀娥预料到了这一点,石昌县毕竟是个小县城,纵是有几户富裕人家,购买力也是有限的,更何况对于这种用于收藏的奢侈品,并非买得起就会买,这的市场饱和了。 既便是她如此推测,还是让小翠带人暗中调查了调查。果不其然,反馈回来的信息正是这样。那些收藏者见王朝每天都进行拍卖,最初的热度降了温,争相抢拍的形势一去不复返,底价都无人再出。 李秀娥有旨,绝不可降价,肖德哙也只能遵照执行,终于再未拍出。 拍卖不再进行,可国王制作的兴致只增不减,李秀娥没有制止,那些桦木还多着呢,国王喜欢,就让他做去吧。 对于积攒下来的桌椅板凳,周正邦着人入库存了,李秀娥说是自有办法处理,尚需待些时日。 这段时间各项工作均有进展,李秀娥亲临现场视察,下属们确实很卖力,可是由于资源和技术的限制效率并不高。这一点她想到了,欲速则不达,但她坚信只要方向正确,终有成果。 在石昌县北,一片草原上建起一个牧场,牛羊不多,在全县境内挑来挑去也不过几头牛,几十只羊。之所以是这样的结果,是因为好牛好羊百姓不愿卖,自己还得留着下崽呢,那购买的官员是出了些高价买来的。 可价格他们也不敢出的太高,吏部查得很严,乱花钱会受到惩罚的。他们都是新晋的官职,一心想表现表现,干出些成绩,不愿为点小事丟了乌纱,还是小心为妙。 结果牛羊购得少。 李秀娥对他们做法表示肯定,并安慰他们莫要操之过急,先行试养,积累经验,逐渐扩大规模。 这些人倒是有一定的养殖经验,若要扩大规模,人手是个问题。现在还没有奶牛,只有几只羊可以挤奶,一旦产了大量羊奶,将来挤奶、储运,没有人可不成。 不止牧场缺人,去南山找到了铁矿、煤矿,今后开采也需大量工人。 李秀娥还想建个砖窑烧砖,建个水泥厂制水泥,这些工作同样也需要壮劳力。 各个工场当然要在当地招幕务工人员,可石昌县境壮劳力缺少,特别是男工缺少是不争的现实。 李秀娥下旨,妇女亦可务工,只要能胜任,同工同酬。像挤奶工一类工种,完全可以雇佣女工,其他非必要用男工的岗位,也可招收女工。 如此一来,确实增加了不少工人,那些体格健壮的妇女走进了工场。 兵部尚书董振义启奏,石昌兵营经过考核,有三百余人要复员,可近九成无家可归。他们是大裘王朝的老兵,因战乱,早已家破人亡,长期征战远离故土,更未娶妻,自己年岁都大了,现让他们复员不知去向何方。 对于这些人,如何安置? 有很多驻军并非本土人士,这一点李秀娥倒是大意了。正好,各个部门都缺人手,将他们安置到工场去,两方问题都解决了。 这些老兵都有一定的管理经验,各个场地的安保工作自然得心应手,当个工头也不在话下。 在马乘风的帮助下,石昌驻军新兵老兵已开始集训。 标准的示范,严格的要求,铁一般的纪律,很快便有了不一样的效果。李秀娥再次去驻地视察时,呈现在她面前的队形队列表演,与她第一次看到的截然不同,简直就是御林军的复刻版。 董振义奏报,在队形队列训练结束后,让那些武官教习兵卒武艺,提高单兵战力。同时还会由马乘风着人训练组合阵法,整体提升军队战力。 可这计划实施下来,势必要延长兵卒的服役期,三个月恐怕不够,至少得半年。 李秀娥马上作出指示,对当初的轮训练兵强军计划根据需要实时进行调整。最初的本意是通过规范化的集训,在提高军队战斗力的同时,也旨在提高百姓身体素质。 可是这些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当一支部队训练的有了一定的战斗力,再重新组合,那战力会受影响的。 李秀娥在听取了马乘风等人的意见之后,决定将轮训期延长至半年,分批分拨的进行优选和淘汰,定期更新兵卒,根据发展形势的需要逐渐增加驻军数量。 兵营这方刚刚安置好了,她便又去了乡下。 这一次她不是微服私访,而是以王后的名义,带着周正邦以及农部商部尚书等官员走到田间地头的。 稻子熟了,农民正在收割,打谷。 正如她所部署的那样,各地已经颁布了指令,优质稻和虫害稻分开打谷,征集优质稻谷作为良种,二次分发。 当路过长桥村时,她忽然想起了胡水和他那卧病在床的母亲。 她本想亲自去看的,看到身旁若有所思的小翠马上改变了主意,叫她取了些银两,代她前去问候。 小翠还以为是啥事,一听是让她给胡水送银子,小脸儿立刻就红了。当着几位官员的面她又不能与王后争辩,更不能像跟大小姐说私话似的,只得应声而去。 可她很快便返回来了。 李秀娥很纳闷,她给小翠创造了一个机会,为嘛不珍惜,多跟胡水在一起待会儿呢? 小翠汇报之后事情才明了。到了胡水家,小翠没有见到人,一打听才知道,胡水的母亲前几天去世了,看来那肝病终究还是没有治好。 在掩埋了母亲之后,正赶上朝廷征兵,胡水应征去了。家里的稻谷收割便交给了村长,所收稻谷,除了交税以外,剩下的分给村民。 小翠跟随李秀娥也曾去了兵营,500余名兵卒,穿着一样的军衣,很难在众人之中认出哪一个人就是胡水。 当时小翠和李秀娥穿着打扮与其在长桥村的时候也不一样,估计胡水也不会想到,衣着华贵的主仆二人,就曾经是他的救命恩人。 也许距离的远,根本就没有看清她们的容颜,或者说即便是认得出来,他怎么可能敢违反军纪贸然站出来前去相认呢? 这些推断不过是李秀娥心中的猜测罢了,至于小翠心中怎么想的,尚不得知。 李秀娥下了车辇,亲自查看那些得了虫害的稻谷收成,那位老村长一眼就认出她了,面前的王后,就是前段时间曾经到他田间地头帮治虫害的俊美女子。 “原来是王后!” 当即磕头跪拜。 李秀娥着人将其扶起来,并问收成如何? 那老汉异常激动,收成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这完全得益于王后的指点。他将那除虫的药水喷洒之后,确实有效,第二天那虫子就不见了。在他的大力宣传动员之下,整个长桥村民都行动起来,熬草药,治虫害。并将这个法子一传十十传百,很多村子都用上了这个药方,那虫害便治住了。这一季的稻谷产量比预计中的要好,这多亏王后的秘方,乃万民之幸。 李秀娥晓得那药方帮助了农民,自然也是帮了大滕国,农民度过了重灾,大滕国也算是度过了一劫。 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长桥村便传开了王后亲自下乡治理虫害的故事。将她说的神乎其神,简直是农神下凡,救助百姓来了。大滕国有这样的王后,是万民之福。 不仅如此,长桥村的妇女中还流传着另一个故事,说是王后化身给他们指点明路,引导她们弘扬剪纸,集各家之长,鼓励将剪纸商品变现。 本来那些妇女们对剪纸一事并不太热衷,在得知是王后在鼓励她们这样去做,便提起了兴趣。一个民间剪纸协会很快轰轰烈烈地成立了,成为民间手工艺协会的一个分支。 李秀娥责承商部尚书肖德哙跟踪调查民间剪纸的销售情况,分析市场制定对策,帮助那些剪纸的妇女尽快将其变现。 并重点强调,不仅仅是剪纸,包括其他手工艺品,一并鼓励开拓市场。 在具一定规模之后,大滕国过的剪纸及其他手工艺品要走出国门,销往其他王国。 不仅如此,其他商品也必将走上这一条道路,仅靠石昌这几十万人的消费,难以拉动大滕国的经济发展。 王后的这条经济强国之路,把周正邦再一次折服。王后高瞻远瞩,不仅有忧国忧民的情怀,更有富国强民的战略眼光。假以时日,大滕国将来怎么能不发达? 沿着浏水河继续东巡,来到沙水镇。 在李秀娥上一世的记忆中,这个沙水镇是县城所在地,而并非现在的石昌那里,至于什么原因她不得而知。 沙水镇这里的居民住房不同于县城和长桥村,不是土石结构,而是青砖瓦房。就当时来说,虽然盖的都不够高大,是比较低矮的平房。但村子规划的好,看起来整齐划一比较规范。 周正邦解释,之前的朝代是想在这里设置县衙来着,可就在那一年浏水河河水泛滥将沙水镇给淹了,这才将衙门设在了石昌。石昌地势相对沙水要高一些,不会发生水灾。 那里的居民是在县衙建成之后陆陆续续搬迁过去的,多是手工业者和商人。 这与李秀娥所了解的石昌县的居民构成大致相同。 沙水镇之所以盖的是青砖瓦房,主要是河两岸地势平坦,属于平原地带,难以寻觅到石头。除了多数地方土质属于沙性土壤之外,还有粘土,适合于烧砖。所以在这一带房屋都是青砖所砌。 李秀娥正想找个地方建个砖场来着,未料这里有个现成的。 后世因为对县城土地使用管理的相当严格,那些砖场早早就取缔关门了。李秀娥对这个地方曾经有过砖场的情况并不了解。 到了砖窑现场,李秀娥发现这里没有人,只有不多的青砖码放着,那砖窑倒是蛮好,里面是空的。 听了周正邦的介绍,她才晓得,这砖窑并非一年四季在烧砖,而是烧出一窑,等卖完了再烧。 这个砖窑归沙水镇村所有,务工的多是本村的农民,在农闲的时候来窑厂制砖,烧砖就放在冬季了。 李秀娥当即下旨,责承肖德哙与沙水镇村签约订购青砖,用于王朝办公区的建设。 肖德哙领命而去。 ------------ 第13章 为图发展搞实业 李秀娥画过的那张基建图样周正邦是看过的,要将石昌南部那片土丘之地建造成办公区域,需要大量青砖,仅靠沙水这一个砖窑烧制是供给不上的。 他将这个担心奏与王后,李秀娥自然知晓,着他再寻砖窑订制青砖。 周正邦面露难色,整个石昌境内仅有沙水一地有砖窑,别处土质并不适宜制砖。 既然这样,李秀娥则责承工部调研,看沙水这里粘土资源如何,是否还能扩大砖场规模。若可行,再上几个砖窑,烧出的青砖不仅官方要用,民间危房改造也需要大量砖瓦。 要发展大滕国,绝不能让百姓住在危房之下,这种局面势必要改变。 周正邦已然明白王后的意思,与工部尚书商议去了。 天暗了下来,按计划今晚要宿在沙水镇,早有人安排好住宿。 沙水镇有一处客栈,都是青砖平房,地方甚是宽敞,房间也多,一众官员皆可下榻,随从兵卒也能轮流休息。 这一天下来,李秀娥确实有些劳累,晚膳用罢,回屋歇息去了。 可那几个大臣聚在周正邦的房间,继续研讨一些未竟事宜。 虽说已然到了秋末,窗子关得久了还是有点闷的,李秀娥开窗通风,一股草药味飘将进来。 她记得,胡水曾带母亲来沙水看过病,这里有医生,自然有药铺,熬制药汤更是必须的。这味道应该是来自诊所。 李秀娥早已拟定振兴医学的计划,成立了医科研究院,这些时日虽有人报名参加,却寥寥无几。再则,那些医生还要行医治病,养家糊口,难以聚在一起进行研讨,所以那研究院尚未正式运行。 看来目前条件不太成熟,只能徐徐图之。 客观条件限制了李秀娥打算快速发展的进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步一个脚印更符合实际。 于是,她又在思考如何调整这个计划了。 次日上街,她看到了那间药铺,大清早的门前就有了马车,有病患上门了。 周正邦介绍,方圆百里之内,仅有此一家规模比较大的诊所了,其次就是石昌县城的两家。全县也不过七八家而已,那些诊所规模可就小了许多,有的只有医生一人。 医术落后,医务人员的缺乏,难以保障百姓的健康。发展医学,这在后世也是相当重视的。 据周正邦介绍,此间诊所有父子二人行医,儿子医术比父亲要好,可他医术传承于父亲,算得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所以能强过其父,皆因青年医生敢于创新,不拘泥于传统药方,他会根据患者病情发展适时调整用药品种济量,对症下药,让病人每日均有变化。 也正因如此,远方患者多慕名而来,生意自比他方好了许多。 只是这费用也偏高了些,贫困家庭到这来,对于大病十之八九看不起,因费用而耽误病情的患者大有人在,有的既便是后来筹来了医药费,病情已发展至晚期难以治愈了。 看来医德比医术更重要,在利益驱动下,道德品质容易变质,这不仅需要立法制约,更需要引导和弘扬正能量。 这也是非解决不可的一件重要之事,更是一项长期工程。 国民素质的提高更急不得一时。 借鉴前世的经验,这保险基金还是要大力推行的,目前百姓对这项政策还不太认可,参与者并不积极,只有极个别人投保了。 对此,李秀娥下旨,拨出专款投入,增大报销比例,让百姓偿到甜头,得到实惠,推行起来就顺利多了。 同时,管理管控要跟上去,防止有人钻空子。 对王后的吩咐,周正邦自然记在心间,归去便着人研究落实。 沙水镇街上似乎比石昌县城里还要繁华一些,这大早上就陆陆续续有人来赶集了,各家商铺早已开门营业。 在诊所东侧不远处,有一家药材批发站,生意好像很兴隆。 周正邦对这个站点比较熟悉,说是这个药材批发点是依托附近这个诊所开的。有些药在诊所里比较贵,而他这里便宜,人们便到这里来取药了。只因有些药不知药量到底要用多少,才在诊所里拿的。 还有就是一些药材贩子专门从这里批发去卖给诊所。到这里来贩卖药材的多数还是外地人,并非石昌县的商人。 这个信息令李秀娥很振奋,说明这间药材批发点有稳定的药材来源,却不知来自哪里。 周正邦回禀,在浏水河南岸,有一片药材基地。那里的农民很少种粮食,多种药材,已经有点规模。这间药材批发店里的药不是野生的,而是人工种植的,所以比较便宜。 这一点倒是出乎李秀娥的意料,她在县志上并没有看到。周正邦解释,这也是最近两年的事,只是药材种植基地规模还不大。 李秀娥当即指示,可以选派草药专家,帮助药农,根据市场需要甄选优良品种,扩大种植面积。着商部统一收购,销往其他王国。 可那周正邦有些为难,哪里去寻草药专家? 上一世李秀娥学过农业,可她没有学过药草,对此也是不入门的,只得等待时机了。 看那街道上的行人行色匆匆,买了物品之后便纷纷离去。现在正值农忙时节,很少有人在集市里闲逛。 前面一家卖农具的商铺,进进出出的人员络绎不绝,每一个客人出来差不多手上都拿着一两件农具,或是镰刀或是锄头。 李秀娥在石昌县城曾经见过那里所卖的铁制农具,除了做工比较粗糙之外,材质也不太好,工具非常不耐用。 周正邦说这一家的农具优于其他地方,主要原因是这家农具出自小白山,那里的冶铁工艺比较先进,做出的刀具用具自然要比其他地方好得多。 小白山那里有铁矿,李秀娥已经让人去调研整合了,她要重点开发那里,大滕国的建设还要仰仗那些铁资源供应呢。 按照计划,这次巡察是打算要到那里看一看的。 王后的巡察队伍经过沙水镇,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避让。 小白山距此地大概有100余里,车轮滚滚,浩荡而行。 走了不到50里地,遇到一座小山,这座小山很特别,它并没有与远处的大山相连,坐落在平原上显得很突兀,山上除了一些零星的杂草之外,见不到一颗大树。 车队停了下来,李秀娥要到近前看看这座特别的山。因为在她的前世记忆中,这座山并不存在。 当行至山脚下看到那淡灰色的岩石,她兴奋不已。她认识这石头,石灰石,做白灰的原料。今后的基础建设是需要大量白灰的。即便是不用后世的工艺,当下百姓也已经掌握了石灰石的烧制方法。 这个小山几乎全是石灰石,整个石昌县用上几百年也用不完。 诸位官员见王后对这些石头很感兴趣,有些不解,但他们知道,王后又有新想法了。 李秀娥指示工部,现场开采,就地煅烧生产石灰。 周正邦提出疑问,生产这么多的白灰谁来买呢?石昌县的百姓几乎不用,即便是朝廷建设新的办公区也用不了太多,终究是有限的。 李秀娥提醒他,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将来的居民都会用,住房改造或者重建,那白灰是少用不了的。 用白灰抹墙有诸多好处,不仅是看着洁净漂亮,而且比较耐久。更重要的是白灰有消毒作用,可以减少居民的一些疾病。 再则,石昌县毕竟有些小了,即便是建了国它的面积也不会变大,消费总额还是有限的,白灰同样也要走出国门。 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周正邦以及众官员都明白了王后的发展思路,将来发展的趋势,绝对不单单是局限在石昌县内,王后早已把目光投向了其他王国。 对这个新王后的战略目光,不仅是周正邦,其他的官员也很佩服。 只要是有了市场,产量越高自然越好,根本就不怕积压,不仅是这白灰,其他产品同样一样。 这让人们联想到了前几日腾王那些家具拍卖的情形,对于积攒下来的那些国王亲做,想必王后也是要销往国外的。 当这个思路都被认可之后,那么对王后一系列的举措众官员算是看清楚了。王后着眼于天下,并非仅仅是石昌县,大滕国。 众人自叹弗如,禁不住在这野外高呼“王后圣明!” 车马南行,很快便到了小白山下,远远的就能看到有浓烟升腾,也许是由于大山的阻挡,这烟雾并不能立刻消失,逐渐在空中弥散。走得近了,稀稀拉拉的能看到几处草房坐落在那里。 早有几位官员迎了上来,参见王后。他们已经在这里驻扎了十几天了。 无序的开采使得现场比较凌乱,到处都是废石废料,进进出出不太方便。倒是有一段路相对平整。 其中一个叫郭振山的官员汇报。 这里确实贮有丰富的铁矿石,因为技术的原因,开采的程度并不大,只开采了地表的一部分。由于无序管理,废料遍地都是,须先进行清理,运出去,为将来进一步开采留有场地。当前他们正在做这项工作。 目前在这开采矿石的有四家,基本上也不固定,谁需要铁矿石,谁就安排人手采一些,没有什么章法。 经过调研和协商,他们很愿意服从朝廷安排,加入矿务公司。那几位老板可以负责安排人手,组织工人进行采掘。 这个框架基本构成。这段平整的路面和山脚下的开阔地,就是近段时间以来他们组织人干的。 今后他们服从公司的统一领导,成为公司的正式成员,不再私自开采。 这样做也是为了工人的安全着想,因为他们没有更先进的技术,难以保障采掘工人的安全,况且深度挖掘投资比较大,哪一家业主也没有这个财力。 他们也曾经想过统一起来进行合作,但是为谁当老大争论不休,多年也没有一个结果。现在好了,朝廷出面,大老板的事宜自然就有了着落,用他们的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 如果他们知道这棵大树就是当朝王后,也许会惊掉下巴。 往东十里有个露天煤矿,生产优质煤炭,是炼焦的好材料。当地有些人从事炼焦。 有了这些资源,成立一个大型炼铁厂并非难事。 李秀娥满心欢喜,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 第14章 胎宝预警避险情 那叫郭振山的官员接着汇报,就在附近有几家手工作坊进行炼铁,打造铁器。经过协商,他们已经同意归朝庭统一管理,有意加入矿务公司。 他们还承诺,如果朝廷想扩大规模,可以帮着联络有技术的熟人参加。 具体地点业已选好,这样,整个矿务公司分成三部分,一部分在这里开采铁矿石。一部分挖煤炼焦。另一部分进行炼铁,打造铁制工具。 李秀娥见他们安排的比较恰当,对郭振山等人提出嘉奖。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到腹中一阵绞痛,那胎宝好像不老实了,瞬间豆大的汗珠便从额头鬓角冒了出来。 陪侍在一旁的小翠见状,急忙上前搀扶。李秀娥怕在众官员面前出丑,便随她向后面的马车走去。 众人见王后有恙,急忙尾随其后。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鸟鸣,紧接着便听到扑啦扑啦的声音,那山上林中憩息的诸多鸟类纷纷鸣叫着飞上天空,像是受到了惊吓。 而就在同时,传来咔嚓咔嚓的断裂声,紧接着轰隆隆半边山体倒塌,岩石树木纷纷滚落下来,已将众人先前所站之处完全埋没! 好悬呀! 此时李秀娥和众官员离那埋没的地点不足十米。 众人回望,都吓出一身冷汗,纷纷远遁。 而此时李秀娥腹部也不痛了,那疼痛的汗水不出了,取而代之的是惊吓而出的冷汗。 若不是胎宝在腹中闹腾,她不会离开那处险地,众官员也不会因为关心她尾随跟来,他们依旧会站在原地,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惊魂未定! 李秀娥已冷静下来,叫众人莫慌,撤到安全地带之后,清点人数。 在慌乱之中一个个报上名来,随从官员一个不少,先前到达这里的几名官员也都在场。 李秀娥刚刚松了一口气,总算都平安无事。 可那位负责成立矿务公司的郭振山却说,矿井中有三名正在作业采矿的工人被埋住了。 “那还不速速救援!” 当即李秀娥亲自指挥,所有人员包括朝廷的官员们一起上手,捡拾那坑洞口的碎石。 在众人忙碌的同时,李秀娥将郭振山叫至身旁,问询事故原因。 那官员胆战心惊,他不敢说谎。初来乍到,他到这里也没几天,对这里的情况并不是太了解,突然出现山体崩塌事故,完全在意料之外。 不过他提出了一种可能,这块滑坡的山体相对突出,山体岩层的构造面有些向外倾斜,再加上开采铁矿石,山体下面被掏空了。多年的敲打震动山体终于承受不住,便塌了下来。 这种情况确实极有可能,限于当前的技术条件,也难以完全控制。追究新任官员的责任于事无补。李秀娥重点考虑今后如何预防此类事故的发生。 当下先救人要紧,郭振山描述,坑洞横向进深大概有十几米,若是里面没有坍塌,三名工人还有生还的可能。 即便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全力以赴进行营救。 几十名官员加上十几名工人,手脚并用,搬抬洞口附近的石块树木。 一个个汗流浃背,很多官员把官服都脱了,只穿着一身内衣。这些人新上任不久,前一段时间他们还是农民,一个个身强力壮,小石头一个人搬,大石头两个人抬,抬不动的用木棒撬。 李秀娥心理异常焦急,她为那三名工人的性命担忧。如何避免这些矿难,着实是一件令人头疼的大事,即便是在后世也很难预防。 经过两个时辰的清理,终于露出了洞口,有人已经大声向里面呼喊。 “有人吗?里面的人能听到吗?” “有人!” “都活着吗?” “活着呢!” “受伤了吗?” “一人腿断了!” …… 救援成功了。 其中两个人额头受了轻伤,另一个人小腿骨折。 李秀娥让周正邦安排马车,派人将伤者送往沙水镇进行救治。 将人送走之后,众官员纷纷坐在石头上,都累坏了,除了满脸的泥水之外,那身上更是沾满泥污。一个个手掌磨破,鲜血淋漓 可他们不叫苦,也不叫痛。 李秀娥有些感动。 现在已经是下午,太阳都偏西了,午饭大家还没有吃。 那名矿务公司负责人郭振山已经提前安排人去做饭了。当把饭菜抬到众人面前,都顾不得洗手,顾不得形象,端起碗来就吃,着实饿了。 可李秀娥这个饭菜却难以下咽,并不是她不饿,而是心中有事吃不下,为了腹中的胎宝还是勉强吃了些。 吃罢饭,将几位官员唤至身旁。 一是责承郭振山继续组织人手清理山石。这些石头阻碍矿石运输,必须要运走的。 二是编制藤帽分发给作业的工人。 她发现被救出来的那三个人头上都没有安全帽,后世经验告诉她,安全帽很重要。眼下还没有塑料材质,用藤条编制也是可行的。 接下来,与众官员一起研讨,如何避免类似事故。 诸位大臣你一言我一语,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有的甚至说这是天灾,无法避免。有人说只要进行采矿,包括采煤都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商讨了半天,也没确定一个合适的方案。李秀娥决定,先去看看煤矿和炼铁的地方,容后再议。 众人简单收拾整理了一下,即刻上路。 向东走了不远,也就是烟囱冒烟的地方,有人在大窝棚下进行炼铁,很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一处堆积的废料引起了李秀娥的注意,满是黄色,很扎眼。 一询问,那是硫铁矿的余渣,那黄色的便是硫磺,与矿渣混在一起,矿渣也就成黄色的了。 周正邦说这些废渣可以提取硫磺,只是纯度不太高。 硫磺、木炭和硝酸钾在这个时代是有的。李秀娥当即告诉了他们配制比例,责承工部进行研制黑火药。 当众官员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均是瞠目结舌,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李秀娥只得给他们详细的介绍了一下火药的特性,目前开采矿山急需这个。像刚才那个滑坡的山体,对这样的隐患,可以在山上打孔装药,进行人工清除,完全可以避免后来的事故。 众人听罢频频点头,只是对这个火药的威力还不甚了解。 着工部作为一个课题抓紧研究,研究成功之后可以大量配制,优先是用于矿山开采。 有一项她没有说,时机尚不成熟,火药将来还会用于军事。 这里的作坊做出的铁器确实比其他地方做出来的质量要好,只是因为设备和技术的限制,他们只能做一些小型工具。当然,那些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类的兵器还是能够打造的。 李秀娥心中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现在受条件限制还不能实施。 接下来,他们又去了采煤场。 采煤工人作业相对来说要安全点。这里是一片露天煤矿,只有不到两米的岩层,将岩层挖掘掉,下面就是黑色煤矿,品质还比较好,做焦炭非常合适。 不远处就有一个炼焦场,正浓烟升腾。 郭振山汇报,各个矿点和炼焦场都已达成协议,下一步就是扩大炼铁场规模。 李秀娥指示,尽快落实建场事宜,矿务公司早日正规运营,将来生产出的产品由商部统一销售。 时辰不早了,由于现场救援耽误了时间,而误了他们返回石昌的计划。为了不影响明天的工作,李秀娥下旨,即刻返程。 一行人车轮滚滚绝尘而去,当回到石昌时,百姓都已熄灯睡觉。 这一大天下来,李秀娥觉得很劳累,吃罢晚饭,她便躺在了床上。这一天的场景迅速在她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 双手轻轻抚摸着小腹,这不到三个月的胎宝,平常安静的很,在那危险到来之前却突然闹腾起来。难道说他是在给妈妈预警? 今天可多亏了胎宝,要不是他令李秀娥感到腹中疼痛,汗水淋漓,担心在大臣面前出丑,依照她的性格是不会轻易离开工作现场的。 可她若是不离开那个危险之地,恐怕他们母子包括今天所有现场的官员,都会被埋葬在那堆乱石之下。 看来胎宝确实是在保护妈妈! 李秀娥对这位来路不明的胎儿更感亲近和喜爱了。那个一定要将他生下来养大成人的信念也更加坚定。 今天所涉及的工作比较多,多多少少都有些进展。对于那医科研究院,若是完全让民间医务人员来参加,可能都不会太积极,不情愿,他们来了势必要耽误自家的生意。 越是医术高的越不愿意来,而能够来的都是比较闲的,医术水平也不会高到哪去。让这些人去研讨医术,也就失去了研讨的意义。 看来这医科研究院还得进行职务化,由朝廷发放薪俸,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才会静下心来进行研究。 当前顶尖医术都掌握在朝廷手里,大滕国刚刚建国,当然不会拥有这些资源,但大裘王朝肯定是有的。 这让李秀娥想起了那位薛太医。当时坐在花轿里就是薛仕薛太医给她号的脉,告诉了二王子她怀孕之事。 把薛太医请来,由他管理医科研究院,让他将先进的医术传授给石昌的医生,完全可以提高这些医生的医术水平。同时让他负责王宫和众官员的身体健康事务。 可这个事情必须由裘开物这个国王亲自下旨,请求大裘王朝进行援助,她这个代理人就不合适了。 ------------ 第15章 发展长宜放眼量 再见国王,裘开物依然沉浸在他的木工制作之中。不过他现在不是制作桌椅板凳一类家具了,也不是继续完善他的亭台楼阁那项大工程,而是在做一些小摆件。 他做的那些小亭子小塔确实玲珑有致别具一格,令李秀娥看了都有些喜欢呢。 “陛下确实有雅兴,这大物件做的小了也能做出陛下的风格来,小巧玲珑,清新俊逸,极具观赏性,确实不失为一件很好的玩具。” 听到李秀娥的赞美,裘开物非常开心。 “哈哈哈!爱妃独具慧眼,很识货。这些小物件儿,寡人自己也非常喜欢。用爱妃的话说,那些小物料扔了着实可惜,寡人便将它们加工成这些小玩艺了。但愿它们也能中用,跟那些桌椅板凳一样能够买些钱来。” 这个裘开物此时的商业意识似乎很强,他在这木工活计的设计中好像找到了发展方向。 李秀娥赞叹之后,自然又是一番鼓励,“陛下这一手超凡脱俗的手艺自然要发扬光大,推向市场,走入民间,体现其社会价值。” 陈巧巧坐着摇椅摇来晃去,手捧着一艘木质帆船模型。 “姐姐你看,这帆船精致漂亮,是陛下专门为我做的。怎么样?好看吗?” 李秀娥看她那娇嗔的模样,抿嘴一笑,“妹妹喜欢就好。” 陈巧巧顿时眉飞色舞,“喜欢!小妹当然喜欢!陛下对小妹甚是疼爱,我喜欢什么,陛下就给我做什么。” 说着话,她拍拍身下的摇椅,“还有这摇椅,陛下可下了功夫呢。陛下称之为龙凤逍遥椅。陛下见小妹陪他陪得辛苦便做了这椅子,可以一边玩耍,一边陪他。晚上我们还可以……陛下陪我一起逍遥……嘻嘻!” 双眼一眯,陈巧巧一副媚态,似乎在想象裘开物与她躺在那龙凤逍遥椅子上的情景。 陈巧巧一次两次的在李秀娥的面前秀恩爱,她确实未曾动过心,可是她只要一出现在裘开物面前,陈巧巧总是明里暗里的拿她与裘开物之间的暧昧来刺激她,这让李秀娥越来越觉得厌烦了。 但她依然不会表现出来。 “只要妹妹快活,那就好。” 她极不愿意与陈巧巧当着裘开物的面进行争执,毕竟自己与裘开物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陈巧巧往这方面引诱她,纯粹就是为了羞辱她,打击她。 为了避免过分尴尬,她赶紧转移话题,让陈巧巧再也插不上话。 “陛下早间晚间都在辛苦劳作,可要注意龙体哟!” 裘开物哈哈一笑,“爱妃多虑了。寡人正值青春壮年,身体棒棒的,无须担心。” “未雨绸缪,预防尤为重要,再棒的身体也难免出贵恙。陛下若真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还是需要及就医的。” 李秀娥见他不上道,便开始诱导。 “哈哈哈哈! 或许是裘开物对自己的身体很自负,但他觉得李秀娥说的有些道理,便应道: “身体不舒服让太医抓点药就是,不必大惊小怪。” “陛下,王宫里可有太医?” 李秀娥很清楚,这大滕国千头万绪都需要从头开始,王宫的御医还未曾招聘。 “哦!这一点寡人倒是忽视了。那就请爱妃招些医生来做御医吧,免得寡人,还有二位爱妃身体有恙无人医治。” 裘开物总算想到这上面去了,李秀娥抓住时机,进一步提醒。 “陛下,石昌本就是一个小县,人少地贫,行医者也不多,医术水平高的更是稀少。前几日臣妾曾经调查过了,能够担当御医的太难找了。” “那可如何是好?” 找不到人担任御医,裘开物顿时没了主意,似乎他的脑子里面除了他的木工设计之外,对其他方面几乎就是小白一样。 “不知陛下与那薛太医关系如何? “哦!爱妃所说的那个薛仕,他的医术在大裘王朝算是不错的,与寡人关系甚好。打小寡人就跟他熟悉,有个头疼脑热的,差不多都是由他来给寡人医治,直到离开大裘王朝。” “陛下是否也很想念薛太医?” “哈哈!爱妃这么一提,寡人倒真是有些想念他了。怎么?爱妃的意思是想让他来?” 这个裘开物并非白痴,他已经听出李秀娥的弦外之音。 “臣妾正有此意,请薛太医来到大滕国,不仅可以为陛下保障健康,君臣二人还可以一叙昔日情谊。同时呢,薛太医医术高超,也可到医科研究院做首席教员,传授医学,以提高大滕国的医术水平。” “这样甚好!这样甚好!那爱妃派人去请薛仕便是。” “这还需要陛下修书一封,恳请那薛仕前来,同时奏明大裘王朝,准许薛仕前来支援。” 李秀娥此次来找裘开物的目的,就是要让他写封亲笔信,那薛仕与其论私人情面也不好推脱,再加上朝廷的支持,他不来也得来了。 裘开物非常支持李秀娥的决定,当即书写了一封情感真挚的亲笔信,邀请薛仕到大滕国就职。 李秀娥有了这份亲笔信,心里有了底数。回到县衙又拟了一道旨,以滕王的名义向大裘国求援,选派薛仕前来援助。 她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不愿编个谎言直接向大裘王朝求援,是不想让大裘知道她已然将这滕王的权力架空。 如果让那强悍多疑的王后知道,或者是国王晓得,自然会引起他们的不满。不论那庶母王后如何对待二王子,那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若是知道被一个不受宠幸的王妃掌握了实权,恐怕会引起大裘王朝的震怒。 如若因此问罪,她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现在大滕国国力贫弱,根本抵挡不住大裘王朝的征伐。 低调低调再低调! 在大裘王朝面前只有示弱,才可以暗中发展。 李秀娥让周正邦找了一名叫乔得准的亲信,带上几个人,套上马车,带了盘费,去大裘王朝邀请薛仕去了。 这个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李秀娥通知周正邦,带上几名随从,一同去石昌南郊,看那片土丘之地。 周正邦曾经见过李秀娥画的那幅建筑草图,对房屋布局他已然了解。 最南面一排为朝廷官员的办公区域,东西两侧为诸官员的府邸,最北部为御林军兵营,中间核心区就是王宫,王宫前建一个广场。 四纵四横八条街道,保证各个区域出入方便,并与石昌街道连通。 这个工程比较浩大,没有三五年盖不起来,所以李秀娥决定,分期实工,待有了青砖先把办公区盖起来,之后再盖官邸,最后建王宫。 在周正邦的陪同下,一行人又围石昌县城巡视了一圈。 滕国新立,大小也是个王国,这城堡一定要建的,是为了更好的防御。 城堡的四面城墙基本上选定了位置,刚好有一条溪水从西北方向而来,注入浏水河,将来就将这溪水引入护城河,同时作为饮用水源。 既然王后有这个意向,周正邦只好服从,想到这城墙若要修建工程更为巨大,砂石砖料自然会用去不少。 “难道王后也打算用青砖砌城墙,砖墙牢固吗?” “之所以请周大人一同来现场视察,本宫就是想让周大人知道,这基础建设得需要大量青砖。青砖和着泥土,那高墙自然不会太结实。但是青砖要用水泥砌起来自然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水泥?” 周正邦对这个水泥没有任何的概念,从来没听说过呀!当然这是后世的发明,他怎么能想象得到呢? “对,就是水泥。这制作水泥的原料我们已经有了。” 于是李秀娥详详细细跟他讲了如何制作水泥,以及水泥的特点。 周正邦听了很兴奋,这水泥一旦制成,石昌县的各种建筑物,乃至桥梁都可以用它,关键是坚固耐久。 李秀娥早有打算,这水泥的用量,将来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不可限量。 石昌县内若是市场饱和,同样也可以销往其他王国。 还有一个问题,她至今没有太大的把握。 钢筋! 若是有了钢筋,可以预制楼板,不管是办公区还是官员府邸,甚至那王宫都可以用它。关键是盖多层可以节省土地使用面积。 倒不是说建这些房屋那土地不够用的,同时还会节省很多费用的,这对大滕国初建至关重要。 她把这个想法也跟周正邦说了。周正邦应诺会留意此事,让铁匠试一试,到底能不能做出钢筋来。 他同时建议,若是不能做出合格的钢筋,楼层可以用木料。这些石昌县还是有大量资源的。 对李秀娥来说,这是退而求其次的方法,她没有让周正邦知道,那钢筋做不做得出来是个关键。 有钢筋,盖房子好盖,以后的发展计划都好实施。 若是造不出钢筋来,这将影响她将来强国的所有计划。 周正邦答应尽快督办水泥的研发和制造,还有砖窑扩建事宜,先将手头能做的工作开展下去。 工作有了方向就成功了一半,至于发展进程中遇到的问题,按部就班地解决就是。凭借李秀娥在上一世所掌握的科学技术,解决当代的大多数难题,她还是很自信的。 工作部署都已经安排了下去,只需加以时日步入正轨。 ------------ 第16章 扩大畜牧增营养 在薛仕到来之时,那已经是三个月之后的事了。这三个月李秀娥的腹部逐渐隆起,出行已不是太方便,但她对她的宏伟计划依旧非常关心,时刻关注,终究还是坚持着及时巡视。 石昌北部草原上的牧场成果见效比较快,特别是那鸡鸭鹅,购买之时都能下蛋了。几位有经验的农民前来务工,他们很容易挑选出受精的蛋。 在他们的精心呵护孵化下,已经有两批小家禽出生了。那草原上顿时热闹起来,一群成年鸡鸭鹅后面总是叽叽喳喳地跟着一群小家伙。 为了防止它们走失,李秀娥建议这里的工人用篱笆将那群小家伙圈起来,搭上窝,免得风吹雨打。同时还可以让那些成年家禽有个固定的下蛋的点儿,便于捡拾收集。 对于那些没有受精的卵,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市场上鸡蛋鸭蛋鹅蛋比之以前多了起来,价格也相对便宜。之前百姓以为是奢侈品的蛋类,现在已经成了日常食品。 就连御膳房里,关于蛋类的菜肴同样也有所增加,这些李秀娥能切身体会到。 除了家禽的饲养,牧场里还引进了几十头猪,可这猪光吃草上膘上的太慢,它们还会破坏草原植被。 李秀娥便让工部优先给牧场运了一批青砖,盖了一排猪舍,把那些猪隔离,圈了起来。 同时拨了一批专款,购买了粮食,磨了,与草料混在一起喂养,那猪才迅速上膘。 牧场里不仅增加了猪,李秀娥还派人到其他王国引进的几十匹骏马。这马来自北方的大草原,是花了重金的。 李秀娥有她的打算,派专人重点培育,精心照顾,除了有固定的地点圈养之外,每天定时还要到草原上放养,让它们尽情的奔腾驰骋,保持它们的灵性。 耕牛的数量也在增加,一个个吃得膘肥体壮,有几头都怀了崽儿。 羊群在扩大,除了那群山羊之外,又增加了一群绵羊。 这段时间招收了一批妇女,多是住在石昌县城附近的,每日定时为那些奶羊挤奶。 那牧场的官员奉李秀娥的旨意,从西部的一个王国购买了十几头奶牛。 现在有一个突出的问题需要解决,奶牛还没有产奶,可是那上百只奶羊产的奶如何存放,如何处置已经成了头等大事。 处置不好会变质坏掉,白白浪费。 牧场的管理者采取临时措施,将那些羊奶经过熬煮加热之后,存放在瓦罐中。 然后,每天有专人运到石昌街头定点售卖。最初售卖情况并不太好,那羊奶中有一股膻味儿,很多人并不喜欢。 李秀娥建议牧场人员往奶里加些香料,那些膻味儿便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馨香气味,喝起来口感比之原浆奶要好的多。 如此以来,每天产的羊奶很快便会告罄。 两个月后,那贩卖蛋类和羊奶的收入,基本上可以与采购饲料的投入资金相抵消了。 这是一个好兆头! 可是销售人员反映,用瓦罐盛装牛奶卖着不方便,需要顾客自己带着器皿,有人路过想买,因为没有器皿盛装便放弃了。这便影响了销售量。 若是瓦罐里面的奶当天销售不完,再运回去,第二天的味道就不如头一天了,不利于存储。 这是器皿过大不便于零星销售的问题。当时的陶瓷工艺已经很成熟,李秀娥便招集周正邦几位大臣,一番商议,决定在沙水镇砖窑附近再建一个制陶厂。 大陶罐要制作,小陶罐也要制作,以便装鲜奶。那罐口就用软木塞儿塞住,然后进行蜡封,在罐口贴上“滕”字标识,并注明生产日期。 鲜奶的保质期以7天为限,没有问题,超过7天就有可能变质。为了百姓的健康安全,坚决不能让百姓喝变质的牛奶。 这个决议达成,都很支持,工部很快就行动起来。工艺是现成的工艺,场地原料也不成问题,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第一批小陶罐便问世了。 陶罐盛装鲜奶的包装品一上市,便被抢购一空。那百姓除了想喝鲜奶之外,对这些小瓶瓶罐罐也非常感兴趣,喝完奶还可以用它装油盐酱醋,都不舍得抛弃。 可是随着鲜奶销售量的积累,那些小罐罐百姓家里攒的多了,也便没有了用途。针对于这种情况,李秀娥着商部派人回收。经过洗刷消毒之后再利用,这样不仅可以物尽其用,也降低了销售成本。 随着羊奶包装的改进,销售的区域也随之扩大。原先那鲜奶只能在石昌县城进行销售,远一些的地方运输不便,在换成这小包装之后,运输距离便延长了。 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整个石昌县的村村落落都能见到标有“滕”字商标的罐装鲜奶。 时下这样的销售势头,牧场里那几百只羊所产的奶,每天都会销售一空。 随着牧场饲养牛羊数量的增加,饲料的消耗也是非常可观的,单靠牧场的工人去放牧,去割草,已经满足不了发展形势的需要。 李秀娥决定让牧场收购稻草秸秆以及牧草,这样可以调动民间的力量,现在正值农闲季节,可以去收割野草,卖给牧场。 各家闲置不用的稻草,也可以送到牧场那里,去换些钱来增加收入。 这个举措还是挺有效的,从公布当天开始,牧场上的草料就够用了,而且还渐渐积攒起来。 牧草还是有必要囤积一些的,随着养殖规模的扩大,消耗量也必然增加。 新进的几头奶牛下了崽儿,也开始产奶了。那牛奶的口感要优于羊奶,经过加工处理之后投放市场,顾客的反应都非常好。 这是一个很好的市场反馈。单靠牧场自行繁殖奶牛,周期太长。李秀娥拨出专款,责承他们再引进些奶牛,这样能够更快的打开市场。 那猪场里的猪吃着精饲料,膘长得很快,有的已经达到将近200斤了。根据后世的经验,猪长的过于肥大之后,虽说每天也都在增肥,可是吃的也多,相比之下反倒不经济了。 李秀娥让牧场控制过于肥大的生猪,是时候可以宰杀了。 生猪的屠宰让石城县百姓有了足够的猪肉端上了餐桌。 可是问题接踵而来,石昌县城毕竟人口较少,每天有几头猪足够供给市民了,富余的猪肉还要销往乡下。 李秀娥便指示,在各个乡镇指定销售点,每日定量供应新鲜猪肉,视市场销售情况调整供应量。 这样一来,既保证了屠宰的生猪能够即时销售到百姓手中,也不产生积压和浪费。 随着鸡鸭鹅的数量增多,那蛋类开始积压起来,单靠在县城销售已经吃不下了,同样也要扩大销售区域,送往各乡各镇,找到代理商,定时配送。 销售模式与那猪肉的销售形式差不多。可是在一次运输途中,由于道路的颠簸,一车送往乡下的鸡蛋全部颠破了,已无法再售卖。 鸡蛋易碎不好运输,这在当时确实是一个难题。 李秀娥知道后世采用了蛋托,这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这个东西当时可没有。 李秀娥从周正邦那里了解到,在石昌县的东部有一家造纸作坊,由于生产的纸张比较糙,前两年停业了。 得到这个消息,李秀娥便带领周正邦几位官员亲自前往那里,说服作坊主,重新开办作坊,但不是让他造纸,而是专门制作蛋托。 为那蛋托的模型,李秀娥还找了裘开物帮忙,按照鸡蛋鸭蛋鹅蛋的大小,做了一批木型。将这些模型固定在一块木板上,在那平整的沙土上一按,一个蛋托的印迹便形成了。 那作坊主很聪明,一点就透。有朝廷负责收购,他无需担心销路问题,只用了短短的七八天,成型的蛋托便送到了牧场。 光有蛋托还不行,蛋类大批量的运输还是挺麻烦的。在李秀娥的指导下,那造纸作坊又开始生产纸箱。小作坊不得不扩大规模,招聘人手。 不过初期的纸箱用量还不大,完全能够供应的上牧场需要。 有了蛋托和纸箱,那鸡鸭鹅蛋再运输起来便安全的多了。同时还方便计数,这为销售也提供了方便,无论是论斤卖还是论个卖,皆可。 最关键的是,这些蛋类可以及时送往石昌县的村村落落。 这一系列的措施很快便改善了百姓的伙食。由于产蛋量比较大,价格定的比较便宜,家家户户都买得起,在百姓眼里平常比较贵的鸡蛋,再也不是奢侈品,都吃得起了,差不多每家的餐桌上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肉和蛋,再不是清一色的蔬菜。 李秀娥大力支持牧场的举措,从根本上增加了百姓的营养,对提高全民的身体素质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为大滕国未来的发展奠定了根基。 其实在牧场扩大的同时,李秀娥还解决了另一个比较扎手的问题,就是随着规模的扩大,牧场还急需人手。 其实不仅仅是牧场的发展,其他各行各业规模都在扩大,劳动力稀缺。这是阻碍进一步发展的关键因素。 李秀娥为此出台了一系列的新政,缓解了劳动力的市场供给。 ------------ 第17章 各行发展正蓬勃 在草原牧场蓬蓬勃勃发展的同时,那个旧砖窑已经开工。虽说现在进入冬季,可是这里的气候并不大冷。 听说是为朝廷供给用砖,沙水镇的村民们反应非常积极,只要有闲功夫的劳力差不多都会去窑场打工。 那翻土制坯的活计对于他们来说手到擒来,都已经再熟练不过。原本需要个把月才能装好一窑坯子,在村民热火朝天的干劲下,仅用了不到十天,一窑土坯便装好了。 都知道青砖的用量非常之大,在有人进行烧窑的同时,那制坯的工作并没有停下来。 当第一窑青砖烧成之后,做成的土坯已经够装两窑的了。 之后人员便进行分工,根据原先的计划,用新砖开始建造第二个砖窑,用于加速青砖的烧制。 这第一窑砖除了建造砖窑之外,支援了牧场一部分,剩下的全部送到了炼铁场,那里更需要大量的青砖。 本来计划这青砖是要供朝廷建设办公区的,相对来说,这些企业更需要优先建设。李秀娥便更改了旨意,办公区域建设暂缓。 紧接着,在砖场附近又盖了一个陶器场,自然也会消耗掉一些青砖。 沙水镇南部50里外的那个小山附近是要建一个白灰厂的,相对来说这个厂的建造比较快捷也比较顺利。 很快生产出来的石灰,经过粉碎之后,便可以直接供给各个建筑工地了。用石灰和粘土砌的砖墙要比单独用泥沙砌起来的结实的多。 有村民知道白灰的好处,便用它装修自家房屋内饰了,效果还是不错的。墙面刮白之后,原先黑漆漆的屋子顿时显得亮堂起来。 相对来说,那个水泥厂建设的要慢一些,厂址就设在炼铁场的附近。 工人们掌握的工艺毕竟不太熟练,经过几轮的实验之后才制出了成品。 李秀娥曾经去过那里几次,最后经她确定水泥标号基本达到合格,才下令批量生产的。 由于目前还没有进行办公区域的建造和民间危房的改造,生产出来的水泥优先供炼铁厂。 等这水泥将窑炉工房盖好之后,呈现出的结果令所有的人都为之惊叹。这简直就是像用石头垒起来的一样,而且比石头更容易建造。 所有这些工程包括牧场的扩建都需要大量的人手,工部除了每天汇报工作的进展之外,最挠头的就是人手问题。 现在各个村庄的青壮男丁,除了部分应征入伍服役集训,几乎都投入到了基础建设当中,再无青壮男丁可招。 为此李秀娥曾经鼓励青壮妇女加入劳工队伍,也正因如此,她看上了出现在沙水镇那批特殊的人群。 入冬以来,是草药批发的高峰时期。这个时候鲜草药基本上都已经晒干,还需要进一步进行精选,这些任务便由附近村的年轻妇女承担了。 收集来的药草,运到沙水镇去,由那家搞批发药材的商铺,从这里再行批发出去。 当前的这个买卖还掌握在个人手里,并不受大滕王朝的控制。 在李秀娥看来,毕竟这些药材的批发规模还比较小,期待进一步的发展。 前文说过,到这里批发药材的多是石昌县以外的客商,特别是在这药材批发的旺季,往来商人络绎不绝。 他们除了批发药材之外,也看到了石昌县蓬勃发展的迹象,所有的人几乎都在忙碌着,跟之前他们到达沙水镇所看到的景象完全不一样了。 有人趁购买药材的时机会到这里玩耍一阵子,在当地找几个熟悉的朋友,陪他们一起游玩。可是现在他们的那些朋友都去忙于做工了,再也没有人陪同他们去吃喝玩乐。 满大街奔跑的孩子们都进书塾读书去了。在大街上看到的闲人寥寥无几,即便是偶尔见到几位老太太,基本上都是在看着孙辈儿。 没有孩子可看的人,就是没到工厂去做工,呆在家里也没有闲着。有的在剪纸,有的在做其他手工艺品。这些物品会有人进行收购,在出售的同时便能够拿到钱。 其实不仅是沙水镇,差不多各个农村都是这种现象,只要手脚能动的,在大滕国的政策鼓励之下,都能够多多少少挣到些钱。 那些贩卖药材的商人,对大滕国发展的趋势大加赞赏。用他们的话说,生活在大滕国发展前途不可限量,对这里的居民非常羡慕。 也正因他们有了这样的论调,便有人调侃,既然对这里如此向往,何不移居到石昌县来? 他们便当即表示非常乐意,只是不知当地移民政策如何。 这个信息很快就反馈到了李秀娥的耳朵里,她闻听之后大喜,当即便召集诸位大臣进行商议,很快便制定了一项专门针对移民的政策。 只要愿意来大滕国定居的其他王国的居民,凡年龄在40岁以下的,不论男女,均可携家带口,无论是在石昌县城还是在其他乡镇甚至区农村也可以落户籍,分田地。 对于拥有一技之长的手工业者、学者、医生,不受年龄限制,均可携家口来定居。 关于住房,他们可以以购买的方式拥有,也可以先行租赁或是借住。在将来建造新居之后,优先优惠售卖予之。 大滕国所有的惠民政策都适用于他们,包括教育医疗等方面,当然他们也要服从义务兵役。 当这条政策正式公布之后,很快就有了反应。 已经有人开始申请移民定居事宜了。 申请的第一批人,最先出现在沙水镇。沙水镇有优于其他任何地方的得天独厚的条件。 前文说过,这里的房屋均是统一的青砖瓦房,格局和样式有标准,很规范。最为关键的是,有一些富裕人家不止是拥有一处住房,座拥两处三处的大有人在。 这倒并不是他们为了囤积房产,主要还是为了子孙后代居住建造的。可是有的人家没有男丁,两三辈之后,人丁稀少,那房子便空了下来,家道也便逐渐败落。 现在有人要买房,况且大滕国又有政策的支持,刚好借这个机会转让出去,也为家庭增加一笔收入。 而那些买房的也非常愿意买一处这样的房子,双方都达到了满意。 那些侨迁而来的首先是商人,他们****走的地方多见多识广,头脑灵活,对这个沙水镇将来的发展非常看好。在这个地方肯定能发财,所以首选这里。 在沙水镇现有空闲住房卖完后,再来的移民者便将住址选在了石昌县城。毕竟这里是大滕国的都城,将来发展前景更广。尽管他们买不到满意的房子,充其量在一些住户的配房里租住下来,他们情愿受一段时间的苦,也决定在这里发展。 到这里来的除了商人之外,还有一些手工艺者。有手艺在身,到哪里都能够挣到钱,温饱没有问题。再加上大滕国的移民政策,他们是蛮有希望的。 这些人的到来拉动了大滕国的消费需求。他们不是一个人来,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的,同时也为大滕国增添了劳动力。 李秀娥继续出台政策,鼓励这些人走进工厂,为各个工地有效减缓了劳动力的紧张问题。 仅仅三个月的时间,整个石昌县境移民将近千人。 这些人要么是商人,要么是手工艺者,至少一户有一个是这样的人,对于大滕国的发展来说,这些人是有益的推动者。 其实这些人能够移居到时石昌县来,那些商人是功不可没的。他们来来往往,将石城县的发展状况口口相传,传到了熟人的耳朵里。 那些人也非常向往繁荣昌盛的世界,便慕名而来。 这个移民的结果令李秀娥更加坚定了一条信念,必须要走出去。不仅仅是要将商品推销出去,更要宣传大滕国的发展形势,那些有志于做出一番事业的人,便会来这里发展。 这是后世的经验,在这个时代也适用。 特别是对一些比较先进的技术,更需要引进人才。目前来说那制铁工艺人才太少了,若能吸引一些铁匠过来,大滕国的发展必将突飞猛进。 还有医学方面,虽然说已经派人去请太医薛仕了,毕竟他只是一个人,还需要懂得更多医术更高医学的人才。不过这也不能急于一时,大滕国刚刚开始发展,还没有吸引高精尖人才到这里来发展的必然环境。 李秀娥欣慰的是,就现在石昌县炼铁工人所掌握的技术,制作出来的铁器已经令她非常满意了。 工部尚书亲自送来了一把战刀,说是炼铁厂的一名工人特意打造的,目的是让王后检验冶炼技术怎么样? 李秀娥不懂兵器,但她也看得出好坏。这把刀刀身窄薄而长,刀头略微上翘,整体有点弧度,准确的说是一把弯刀。 刀长大约一米,刀柄有三十公分,刀身比较轻,可以单手持刀,也可以双手握刀,挥舞起来非常灵便。 小翠看到这把刀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嘴里连连夸赞。黑黝黝的刀身发着乌光,挥舞起来便是一片黑影,一刀斜劈下去,手臂粗的木棍应声而断,再看那刀刃毫发无损。 称之为一把宝刀也不为过,再配上鹿皮刀鞘,看上去就很漂亮,这更让小翠爱不释手。 李秀娥早已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做主将这把刀赠给了她。 小翠欣喜若狂。 按照宫中的规定,这些宫女丫鬟是不允许佩戴刀剑的。为此李秀娥作出决定,专门成立一只女子别动队,直接受王后节利。 小翠任统率。 小翠却连连摇头,她不想当官,只想一心服侍王后。 李秀娥告诉她,即便是当了统帅,她也必须在身边亲自服侍,这才让小翠应了下来。 虽说成立了别动队,但是目前还没有一名队员,只有小翠光杆司令一个。 这让小翠有点哭笑不得,但她明白王后的良苦用心。不给她官职,这把刀就不会归她了,更无权佩带。正因为如此,她对自家大小姐自当是感恩不尽。可她不知道李秀娥另有打算。 ------------ 第18章 知情来者各犯疑 在那把弯刀得到李秀娥的认可之后,时隔不久,工部尚书再次送来了一件物品,李秀娥一看,大喜过望,这是她期盼已久的钢筋,终于做出来了。 就这么不到一米长的钢筋条,用现代工艺做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但在当时要是做出来确实得费一番脑筋。 那工部尚书介绍,经过多次试验才出了成品的。先将地面平整,用沙土做成小细沟,将铁水倒上去,首先铸成一根细长条,然后再重新锻烧锤炼,才得到现在这个样品。 操作工艺是简单了些,不管怎么说,终于可以制造了。李秀娥禁不住内心的激动,要知道有了钢筋她就可以盖楼房了。 她提出两点要求,一是按照一定的尺寸做出不同长度的钢筋条。二是在钢筋条上锻出鱼鳞纹。这样可以大批生产了。 其实现在炼铁厂除了在研制钢条之外,依然继续生产着工具厨具。经过朝廷的整合之后,产量与日俱增。 工部尚书离去之后,李秀娥便将商部尚书肖德哙召了来。 农具的销售其实一直在进行着,可这些工具并非是易损件,小小的石昌整个县域一年也卖不了多少,此时大批量的生产势必造成积压。 李秀娥指示肖德哙派人送往其他王国进行销售。同时可以将蛋类肉类奶类带些样品进行试销,看看其他王国顾客反应如何。 肖德哙早有准备,只待王后一声令下,不出三日便备了五大马车货物,出发了。 这马车上除了李秀娥明确的几种商品之外,还拉着从民间收集来的剪纸等其他手工艺品。临近春节,想必这些可以增添喜庆的物件会好卖些。 在这个小型商队出发不久,薛仕便来到了石昌县。令李秀娥感到惊喜的是,前来支援的并非他自己,还有他的家人,特别是他那20多岁的儿子薛佳,也是学医的。他自幼受父亲影响,热衷于医学。 李秀娥备受感动,就在太安府的前院单独为薛仕一家人挤出来了三间配房,让他们住在了那里。 要知道这个时候众官员都是几个人一间屋子的在这挤着的,给那薛家三口分了三间,从这一点上就能够看得出李秀娥对薛仕的厚待之处。 安顿好薛仕家人之后,李秀娥亲自接见了他父子二人。 将她的打算以及对薛仕职务的安排,一并与其交换了意见。 这薛仕见王后为如此一件事,并非以权以势压人,诚惶诚恐,当即应允,服从王后旨意,定当竭尽全力传授医学,与儿子一起服务于医科研究院,做好王宮内室的医疗服务。 薛仕有薛仕的想法,他之所以如此恳切地在李秀娥面前进行承诺,是有原因的。 这个王后也就是二王子的王妃陈潇潇在新婚的当天,自杀在花轿之中,就是他给把了脉,第一个发现这新婚娘子并没有死,而且还莫名其妙怀了身孕。 这是个天大的秘密,他除了报告给了二王子之外,一直守口如瓶,没有对其他人包括自己的夫人和儿子从未提起过,他知道这弄不好是要杀头的。 在他的想象之中,这二王子裘开物肯定会跟功勋王府退婚的,他当时在场,二王子也是那么说的。可是后来的发展结果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尽管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结果在那摆着呢。 二王子不但没有与陈潇潇退了婚,而且还把陈家二小姐一并娶了过来。 陈潇潇做了正妃,陈巧巧做了侧妃。不几日,陈潇潇伤愈之后,又随二王子奔赴了他的封地。不知是巧合,还是王后故意,这封地又恰恰是陈潇潇这位被御赐太安公主的食邑县,建立了大滕国。 在大滕国派人将裘开物的亲笔信送到薛仕手中之时,他被二王子感情真挚的邀请所感动。信中裘开物没有一点儿国王的架子,完全是出于二人的私人友谊,邀请他前来就职,帮助发展大滕国的医学事业。 这种自上而下君求臣的做法令他不得不应,在第二天王后征求他意见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很爽快地接了旨。 既然要到万里之外的地方就职,那么家口的安置就是一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了。 薛仕与夫人儿子商量了商量,决定举家南迁。好在他也没有其他的家人,将房屋卖给了邻家,遣散了佣人,便带着金银细软跟随大滕国的使者来了。 薛仕本以为接见他的会是二王子裘开物,不成想却是王后陈潇潇。这就让他心里咯噔一下,因为陈潇潇怀有身孕的事他是知道的。 对于这种未婚先孕的丑事,是见不得阳光的,王后亦是如此。对知道这个机密的外人,一般都会采取保密措施,要么令其远遁,要么杀人灭口。 可是这个陈潇潇却将他招致跟前,而且还让他在大滕国担任要职,这说明王后对他并没有加害之心。 他已然得知,这大滕国的王权就在王后之手,而他熟悉的那个沉迷于木匠的昔日二王子,现在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国王实际的木工,根本就不理朝政。 对于王后这方,他除了感激之外,只有服从,更何况给他的官职待遇不低,他的儿子薛佳也随他一起去管理医科研究院。 当看到其他官员都挤住在太安府前院时,对王后对他薛家的特殊照顾,深深体会到了。 在李秀娥带他去面见裘开物的时候,他表现的非常得当。 除了向裘开物对他的信任表示感谢之外,还聊了些两人之间的感情,又当着李秀娥的面,对裘开物表达了衷心。 李秀娥看得出来,薛仕这是做给她看的,不过她并不在乎他到底怎么想,她在乎的是薛仕来了,一定能够让大滕国的整体医学水平提高一个档次。 滕王裘开物除了表示欢迎之外,还专门在后宫设宴款待了薛仕。可以看出对这个薛仕的待遇有多高。 李秀娥和陈巧巧没有在饭桌上陪着薛仕共进晚餐,她们就在隔壁的房间,裘开物二人的谈话她们听的一清二楚。 想必那薛仕也知道李秀娥就在隔壁,餐桌上表现的中规中矩。 这么长时间以来,姐妹难得同桌就餐,陈巧巧一如既往地表现地那么乖戾。 “姐姐把薛太医请来,想必是有想法的。随便哪一个太医来了也能传授医学的,何必非要请薛太医来呢?是不是姐姐觉得薛太医掌握了姐姐的秘密,好控制他?” 陈巧巧这种尖酸刻薄的语气,在今天李秀娥听来,显得格外刺耳。之前她当着裘开物的面挖苦她,她真的没有觉得有多么别扭,因为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很清楚的,不与她争执便是了。 可今天不一样,有外人在的,虽说薛仕并不一定能够听到姐妹二人的对话,但是这个薛仕作为太医,会经常与国王和王妃接触的,说不定哪一天,这个陈巧巧会把她的一些话告诉给薛仕。 李秀娥没想到每天沉溺于与裘开物两个人之间快活之中的陈巧巧,竟然还想有这种城府。 若是只有陈巧巧在裘开物枕边吹风,这种信息仅局限在这个小小的王宫之内,那裘开物不一定想的太多。可是这个薛仕就不一样了,他若是有了别的想法,有可能在陈巧巧的干预下,将李秀娥的秘密泄露出去,若是散布到民间,这影响可就大了。 这是李秀娥在陈巧巧一句话提醒之后的初始的担心,可她随之一想,便坦然了。 这么久了,如果薛仕要想宣传的话,可能早就将她的丑事散布出去了,现在就是去堵他的嘴,也都来不及了。 要真是这样,请他来大滕国就职,他自然会以千般万般的理由推却的,就是有王后旨意,他也可能会建议另派他人。 可实际上他携家带口的来了。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心底无私,对裘开物信任。在接见他时,从两个人的谈话中也看得出来,薛仕态度诚恳,不像是那种奸诈狡猾之人,那种感恩戴德的心意如实表现出来了。 所以李秀娥对陈巧巧这种试探性的问话,没有着她的道。 “呵呵!妹妹说的哪里话来,姐姐身上有什么秘密妹妹是知道的,跟薛太医根本就没有关系。” “哦!姐姐倒是洒脱豁达,既然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请来的不是张太医、李太医、王太医呢?而偏偏就是这个知道姐姐怀有身孕的薛太医?” 陈巧巧说的很轻声,想必是不想让其他人听到,但是这句话却很伤李秀娥的心。陈巧巧都把话挑明了,李秀娥也不再回避。 “哈哈哈哈! 李秀娥反而哈哈一笑,那就如陈巧巧所说,表现的豁达一些。 “妹妹说的有道理。虽然我未曾向这一方面想过,倒是妹妹提醒了。让薛太医来,一是他与国王感情甚笃,让他看病国王放心。二是他对于我的情况也知道,将来有哪不舒服,让他看看我放心,省得再让其他不知情的医生将我的秘密打探了去。薛太医嘴严,可不等于那些人的嘴上有把门的。要是因此坏了王室的名声,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死罪!” 说到最后,李秀娥的语气逐渐转向生硬,她那话是在指其他不明内情的医生,而实际上就是在提醒陈巧巧,切莫在这事上做文章,她出了丑就是大滕王室出了丑,谁透露出去的消息是要被杀头的。言外之意,你这个亲妹妹若是嘴巴不严,同样也会被除掉。 那陈巧巧岂能听不出李秀娥的弦外之音,她知道李秀娥现在掌握着大滕国的实权,除了没有得到裘开物的宠幸之外,现在大滕国的事儿可是她说了算。 特别是在李秀娥的语气一转强硬之后,陈巧巧的心里一翻个,这个平日里唯唯诺诺软软弱弱任她欺骗任她欺负的姐姐,今日却一反常态,被她威胁住了。 这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她倒是很机灵,连忙陪笑。 “姐姐说的是,还是姐姐考虑的周全,小妹太年轻了。姐姐吃菜!姐姐吃菜!这红烧肉御膳房做的可香呢!” 说话间,她亲手给李秀娥夹过一块肉来,那样子表现的两姐妹像是亲密无间。 ------------ 第19章 关心时政眼放宽 李秀娥将医科研究院的地址计划设在新办公区东侧,目前还没有建设。暂时让薛仕和他的儿子薛佳在原县衙内与众官员一起办公。 当前参加医学研究报名的医生总共也没有几个。而他们平时在自己的乡下诊所行医。目前还不具备到都城进行集中研讨的条件。李秀娥便让薛仕先编制一套医学教学计划。 薛仕自当立即应承。 之所以在太安府给薛仕一家安排了三间房屋,除了有对他们照顾的意思,薛仕还带来了大量医书,总得给这些书籍找一个地方存放。李秀娥专门为他准备了一间房间,让薛仕父子回到家也能在那里研究医学。 看到李秀娥已经显怀,找了一个没有旁人的机会,薛仕还是很关心王后腹中的胎儿。虽问得有些隐晦,但李秀娥知道,他是在向她示好。 近来那胎宝并不像之前那么闹腾,反倒很安静, 李秀娥便趁机让薛仕给把把脉,也就相当于后世的孕期医学检查。 这一摸脉不要紧,薛仕几乎愣在当场,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说话。在李秀娥的追问之下,他才诚惶诚恐地作了回答。 “王后脉相蓬勃,极其强壮,这可不像六七个月大胎儿的脉相,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王后果真没有感到异样?” 李秀娥闻言也是一惊,她感觉非常正常,除了之前的三个月身体容易疲劳之外,并没有感到过不舒服。 在她坚持了一段时间的强体计划之后,那陈潇潇娇弱的身躯似乎也变得强壮了。她后来的日常的行动再也没有感觉过于疲劳,只是因为肚子越来越大倒是不方便出行了,才没有再到街上散步,充其量在太安府后院、县衙、后宫那里溜上一圈。 到乡下去巡视,她都是坐马车去的,步行的路数很少,所以她也没有觉得疲惫过。反倒这两个多月以来,白天办公精力充沛,就如同她前世当镇长的时候一个样,总是那么精神,头脑那么清醒,她以为是锻炼身体的结果。 晚上休息的时候,只要脑袋挨到枕头上,很快便能入睡,而且睡得格外香甜,清晨又早早醒来,依然是精神百倍。 听薛仕的意思是她的脉搏很壮,言外之意应该是胎儿很健康,但见他如此惊讶,不免疑问道: “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回禀王后,这脉相确实有异,下官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病恙,只觉得这脉搏太过强壮了,可又不像是双胞胎。下官才疏学浅难以解释。” “双胞胎?”李秀娥微微一笑,腹部只是稍稍有些隆起,并不是异常的大,自然不像双胞胎儿。既然薛仕解释不了,又没有感到不舒服,李秀娥也没往心里去。 那薛仕提醒她注意营养,注意休息,平日里的动作幅度宜缓慢,不宜过猛。不能像大王子裘开天的王妃那样,明明知道身怀六甲还去荡秋千,一不小心摔了跤,流产了。大王子大怒,一起陪侍的六个丫鬟全部为那胎儿陪了葬。 李秀娥愕然,作为孕妇竟如此贪玩,不顾自己身体状况,毁了胎儿还连累了无辜。 “王妃平日就任性,这次掉了胎儿,大王子又暴虐,便杀了宫女。” 薛仕叹息一声,似欲言又止。 “薛太医有话请讲,但说无妨,这里没有第六只耳朵。” 薛仕来大滕国,除了二王子诚挚相邀,王后指派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内心很是恐惧。 大裘国王有七个王子,都已经分封了土地,建立了诸侯国。 二王子裘开物是最后一个分封建国的,按照那刘王后的意思都不想给他分封,后来因与陈家定了亲才想了这么一招。这也都是因为二王子只喜欢木工活,以其不堪大任,被王后所瞧不起。 除大王子二王子之外,其他五位王子在两年前就已经到封地建国去了。 大王子留在了京都。 老国王因身体原因一个月也上不了两次朝,主持朝政的是他的宠妃,当朝的刘王后,也是七个王子的庶母。 刘王后只生了三个女儿,没有儿子。 她的年龄跟大王子不相上下,今年还才35岁,正是精力旺盛的年华。只要老国王在位,大王子就继承不了王位,大裘王朝的实权便掌握在刘氏的手中。 那大王子在两年前就处心积虑想取代这个后妈主持朝政,可老国王还在,刘氏不放权,他掌不了大权。 他手中的实权还比不过一位大臣。权力欲望极强的大王子,每日舞枪弄棒,打鸟围猎,带着一帮小喽啰在林间野地疯跑拉练,好像只有这高强度的运动才能发泄他胸中的郁闷。 也可能正因如此,才让他养成了暴戾的脾气,对待属下也难免残暴,这才导致后来怒杀宫女的事实。 老国王的身体大不如从前,在统一王国的多年征战中受过伤,难以根治,影响了身体健康。可脏器没有什么重大疾病,只是精力不济,懒得管理朝政。 将来大王子要继承老国王的王位,依那大王子裘开天的脾气,弄不好就是一个暴君。 伴君如伴虎。 薛仕作为太医依然要服伺王室成员,他所面对的都是王子王妃的身体性命,难免服伺不当。若是大王子将脾气发泄到他身上,伺候他们每日少不了担惊受怕,所以薛仕一直以来总是忧心忡忡。 在接到二王子的求援之后,便毅然决然的决定举家南迁。 李秀娥静静地听着,心中思绪万千。 这个原主陈潇潇对大裘王室成员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并不详细。或许以前知道,可传到李秀娥这里的信息却极少,诸位王子的脾气秉性根本就是空白。 既然各王子都分封建国了,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些兄弟王国的发展现状,以免闭关锁国两眼一抹黑,不能掌握天下的局势。 薛仕只是站在了他的角度说了自己一点点看法,对于其他王国的发展情况,他不是很了解。 在薛仕走后,李秀娥去找周正邦了,让他将去大裘接薛仕的几个下属全部叫来,她有话要问。 很快那四个人就来了,李秀娥让他们将一路见闻一一报来。 其中三个人讲了些奇闻异事打架斗殴一类的情况,李秀娥对这些不感兴趣。 那个叫乔得准的小头目所说的,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在京城逗留的那几天,乔得准对街头百姓所议论的一些事感到好奇,便留意记下了。 大王子裘开天几乎每天都会带人打猎拉练,这个情况与薛氏所说的差不多。 三王子裘开地在北部草原大盛国大兴畜牧业,听说饲养着近百万牲畜,仅马匹一项就超过20万头。 这个信息李秀娥是知道的,她派人到北方去购买过马,他们也曾听到了这些。 四王子裘开路,在西部大通国招兵买马扩充军队,从大王子那里花重金购买马匹近万。这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百姓说四王子有野心。 关于五王子裘开拓他的大成国,听说今年粮食大丰收,送往京城的岁供要比往年多。 六王子裘开功他大宁国并不安宁,治安比较差,经常发生偷盗抢劫事件。不过他们这一次路过大宁国倒是没有遇到劫匪。 七王子裘开河的大畅国,守着整个大陆的东海岸,现在大兴造船业。听说造出了一艘精美游船,要邀请老国王前去游玩,但不知是真是假。 李秀娥陷入了沉思。是的,七个王国中数大腾国面积最小,甚至比不上其他王国的一个大一点儿的县。在整个大华大陆地图中仅仅是一个点的存在。 在诸侯王的眼里,甚至都算不上一个国,就连那严厉苛刻的刘王后,都不屑要滕国的岁供。 看样子各个王国都在力图发展,只是发展的重心不太一样。 李秀娥清楚,发展不一定非要面面俱到,只要将本国的优势资源发挥到极致,便能走上强国之路,最起码也不会是一个弱国。 当然她也明白,一个国家的强大并非完全指的是领土大小,最关键的是国民的素质、人才、技术、经济和军事。 大滕国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她自信凭借她自后世带来的先进技术,经过几年的发展,肯定能够走在其他王国的前列。 石昌县这么一块地方毕竟是太小了,人力资源都有限,难以形成强大的力量。即便是整个石昌县的人都是人才,那才有多少? 实时掌握国外动向,对于至高决策者是很有必要的。 李秀娥发现这个叫乔得准的小头目很机灵,身材偏瘦,头脑灵活,记忆力好。一问才知道他是一名老兵,军事素质非常不错,可年龄过了四十,将要被淘汰复员了。若不是安排他去接薛仕,已经去工厂当了工人。现在刚刚回来,还没有给他安排去处。 而另三个人相对要年轻些,他们尚在军中,可也属于老兵了,已转入后勤部门。 打发走这四人之后,李秀娥便跟周正邦商议了商议,尽快成立斥候营。 要精挑细选,就选像乔得准这样的人,人要机灵,观察力要好,记性要强,最好还会些武功,最起码能够做到自保。 斥候营的职责就是外出打探消息,不仅仅是军事方面的,包括农业商业政策,发展动向,等等,几乎是包罗万象。因为不知道哪一条信息会对大滕国有影响。 一旦发生战事,这些人就是前线侦察兵,及时为后方提供敌情。 周正邦说,之前平昌县就有类似的斥候机构,那十几个老兵已经退役了,现在只有部门而没有人,正好借此机会重新建立完善起来。 李秀娥告诉他,要快,各个王国,特别是都城,都要安排3~5人,及时收集相关信息,定期汇报。做到有人在打探信息,有人在反馈信息,争取收集信息不要间断,汇报信息更要及时。一般信息可以十天半月上报一次,紧急信息马上回传。 见王后面色凝重,周正邦知道王后对此事极为重视,立刻便找兵部尚书董振义去商量对策去了。 ------------ 第20章 外销并非风帆顺 数日之后,那外出推销试销的商队回来了,肖德哙欢天喜地来汇报。 “启奏王后,一切顺利,一应货物全部售罄!” 李秀娥大喜,让他讲一讲详细情况。 商队沿浏水河向东,离开大滕国进入大宁国。他们将目的地选在了最近的几个乡镇那里,货物一到便受到了当地人的欢迎。 特别是那鲜羊奶,百姓除了对罐装奶包装感到好奇以外,更是对其口味儿赞不绝口。一次买十罐八罐的大有人在,仅两天时间便卖光了,买不到的还有些遗憾。 鸡蛋的销售情况也很好,那带蛋托的包装,同样引起了顾客的好奇。携带比较方便,不易破损,他们更容易接受,纷纷表示还愿意再买。 鹅蛋和鸭蛋卖的比较慢,喜欢吃的人少,也幸亏这次带的量不大,在返程的头一天总算卖完了。 对于那猪肉,毕竟隔了两三天不是太新鲜,销售的慢些,带去的量少,最后一都分贱价处理了。 那些手工艺品销路不错,特别受孩子们的欢迎,有了玩具他们便不再玩泥巴和石头。 至于那剪纸,马上面临春节,都愿给家里增添些喜庆气氛,百姓很喜欢,纷纷购买。只是这次运去的比较多,在商队返回时还没有全部卖完。商队想出的一个代销的方案,在三五个乡镇找了代理商,放在他们那里。 卖的最慢的是农具,现在正是农闲季节,农民们并不急着用。不过所有买过的都说质量不错,可也剩余不多,同样找了代理商。那代理商见了货物,很希望下次还进这种质量好的。 每个商品的特性不同,销售周期自然有长有短。这次商队对商品的处理还是比较得当的。 总体来说,这次试销还算是成功的。李秀娥思考再三,决定调整销售策略。 像那羊奶,包括以后的牛奶,保质期短,必须尽快出手。单靠商队去推销,现在量小问题不大,在保质期内还能够脱手。如果将来牧场奶量增加,再靠这种方法势必要增加销售人员和运输成本,那就不可行了。 针对于现在鲜奶的销售,要到各个乡镇找经销商,定期供应,定点销售,将零售业务放权给他们,商部只负责派人按时送货。这样可以提高销售效率,降低风险。 对于鸡鸭鹅蛋的销售方式也是一样,蛋类的保鲜期相比奶类要长一些,但它们的食用周期也会相应延长。同样也要采取代理销售定点销售的方式。 鸡蛋人们普遍爱吃,鸭蛋和鹅蛋的口感不太好,爱吃的人确实少。根据后世的经验,李秀娥让牧场进行腌制,腌制之后口味大变,喜欢的人就多了。 农具一类的耐用品,可以采用代理销售方式。奶类、蛋类、肉类保质期短,容易变质,采用经销营销方式。 至于那剪纸一类的工艺品,都是百姓的血汗钱,必须采用经销方式。 那些猪肉长途运输难以保鲜,石昌县境有制作烟熏腊肉的习俗,可以制作成腊肉,作为地方特产,再行销售。这样不仅可以延长保质期,也能增加附加值。 王后的主意给肖德哙解决了很多难题,在最后他向李秀娥提供了一个信息。 听说商队来自大滕国,有人打听滕王的作品在哪能买到。说是在大宁国腾王的那些桌椅板凳价格疯涨,已经翻了两三倍。 李秀娥也很惊讶,她知道滕王的作品会增值,却没有料到长得这么快。看来在石昌县城拍卖的那些物品,已经被外地商客带出去了,这样也好,做个宣传。 李秀娥指示肖德哙,下次运货的时候派专人带上几件滕王的作品,切记,起拍价只能拉高,不能拉低,宁可溜拍。 肖德哙明白王后的意思,国王的作品不可轻易贱卖,要赚就赚个大的。 李秀娥对这次的销售业绩很满意。调整了销售策略之后,肖德哙便去找各个生产企业,按照王后的旨意,加紧布置。 三天之后再次出发。这一次的销售重点放在了肉蛋奶三个方面,鲜猪肉已经按照当地的做法,做成了烟熏腊肉,保质期能达到一个月,甚至更久。 为包装腊肉,肖德哙还专门去找了造纸作坊,定制的一批小型纸箱,在上面贴上“滕”字标签。 当然,他也派人带了几件藤王所做的桌椅板凳和工艺品,进行异地拍卖。 周正邦带着董振义一同来了,按照李秀娥的旨意斥候营已经建立,挑选了近百人,都是有经验的作战老兵,大部分派往各诸侯国了。重点放在大都市,各乡镇农村的信息也会兼顾。 关于通讯的问题,周正邦是这样安排的。驻军兵营里曾经养过一批信鸽,现有几十只,让那斥候分别带了,定期回放。 李秀娥问询,那差旅费用怎么配发的? 经费自然是拨了,董振义让斥候扮成商人,各自带了些小商品,一是为了掩饰身份,二是也能卖个零花,这样还能节俭费用。 至于那信鸽,目前数量是有些少了,每一波人只带了三五只。下一步要扩大饲养规模,增加数量,专门为斥候传递信息。 见他们安排的比较妥当,李秀娥才放心。 但是董振义又提出来一个难题。用人的地方比较多,对每一次集训500新兵恐怕不够用,甚至编不成阵形。 男丁过少,这也是李秀娥头疼的大事。现在大滕国各行各业方方面面正在如火如荼的全面开花,需要大量的劳力。 这兵源确实有些紧张,但为了国防的巩固,大滕国的安全,军队是必须增强的。李秀娥决定,启动原先的计划,每三个月补充一次兵源。 鉴于各家各户的男丁去当兵了,自然会减少劳力收入,马上出台新政策,义务兵期间发放津贴,薪酬不低于一个壮劳力的平均数。 董振义听了非常高兴,这样征兵工作就好做多了,当兵也能为家庭增加收入,不一定非得去工厂做工。 随之李秀娥觉得这样做对之前的老兵不太公平,便补充了一些规定,给以前的老兵进行补贴,不管是在役的还是退役的。 董振义替那些老兵们谢过王后,高高兴兴地去进行部署了。 可周正邦却在一旁犯了愁,这样会增加财政支出,随着军人数量的增加,他真担心财政支付不了。 李秀娥哈哈一笑。 “根据这次试销的结果来看,按照这个比例推算,商部所得的利润足够开销的。” 周正邦还有点半信半疑,他倒是相信王后有这个预算能力。他之所以担心,是因为国库里的那些银子已经花去了大半。当然,国王的那些银两,还有那些桌椅板凳拍卖收入他还没敢动用。 这些费用的支出,李秀娥是清楚的,该花的钱必须毫不犹豫地花出去,才能及时的办成事,办好事,拖延了有可能就会坏了事。 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李秀娥指示户部,必须保证每家每户每个人都能平平安安过一个祥和的节日。根据之前调查的结果,对那些生活比较贫困的家庭去送温暖。 这项工作由各乡镇主要领导亲自部署,亲自落实,必须将补助款慰问品亲手送到本人手中,防止中途截留。 所需费用由财政拨发,先摸底统计上报,户部进行核对后统一分发。 像这种政策,周正邦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在石昌县令当了近二十年,虽然也曾振济过灾民,可他知道僧多粥少,分到灾民手里几乎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一次王后下的旨意不同于以往朝廷发布的指令,这样能保证贫困家庭实打实的收到东西收到钱,杜绝了那些想从中捞些油水人的渠道。 这个法子高啊! 周正邦代石昌百姓叩谢王后。他这拜谢是发自内心的,被王后的策略和王后的智慧,再一次折服。 李秀娥的计划确实不错,户部的官员也认真,不认真也不行,吏部随后就进行调查核实发放情况。那些镇长村长一个个胆战心惊,如坐针毡,幸好按照上级部署落实了。 在慰问品发到贫困家庭手中之后,肖德哙带来一个坏消息。 商队出发进入宁国境内。按照他们的销售计划,要到附近乡镇去找销售点儿的。 头两个乡镇销售工作进行的比较顺利。在去第三个乡镇的路上遇到了劫匪。那劫匪各个蒙面,拿着刀枪,大概有四五十人,将商队团团围住。 商队总共不过十几个人,五辆马车,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眼睁睁让这群劫匪将货物劫走。 这群劫匪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要,只把腊肉鸡蛋和羊奶劫走了,剩下的部分农具,还有滕王的作品全留下了。 马车他们也没要,劫匪竟然自备了车辆,好在没有伤人。 被劫之后,商队人人害怕,没了主意,商量来商量去,还是依照原计划,将农具交给了代理商。国王的那些作品倒是全部拍了出去。 若不是有国王的这些物资,恐怕这次要血本无归了。 李秀娥大吃一惊,她有点后悔。大宁国有劫匪出没,那个乔得准是曾经汇报过的。不过他们在接薛仕往返途中并没有遇到,可这个信息已经报上来了。 李秀娥怪自己大意了,一直自责,应该及早采取相应措施的,措施没跟上,现在商队被劫了。 她当即决定,在没有制定好措施之前,商队暂停跨境销售。 肖德哙走了之后,李秀娥惴惴不安,之前的一切都很顺利,可这商品若是不能正常销售变现,一切都是徒劳的。 好在这次没有伤着人,让她心头略宽。这种情况绝对不允许再次出现,否则那走出国门的经济强国之路会受到严重打击的,最起码销售人员会有抵触心理。 她并没有着急下旨,在思考了一天之后,才将周正邦、董振义和肖德哙几位大臣再次召集,就如何保证销售人员和销售物资的安全进行研讨。 几位大臣各抒己见,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押运货物的商人,面对众多劫匪,几乎是无计可施。要想保证他们人身和货物的安全,必须有专人进行护送。 董振义表示,“可以派军队护卫。” 周正邦反对,“一支其他王国的军队进入另一个王国,这是不允许的,会引发矛盾。若矛盾升级,弄不好还会发生战争。这个法子万万使不得。” 肖德哙有些急了。 “如果没有人护送商队,恐怕下一次也没有人再愿意去推销商品。毕竟在劫匪面前不舍弃钱财,有可能就会丟掉性命,这个担心人人都有。” 周正邦承认,“护卫一定要有的,难道还要为每一个商人配一个保镖?” 保镖! 李秀娥突然想起,后世曾经有专业的镖局护送货物的,何不借鉴他们的做法?这样即可以不出动国家部队,也能保证货物和商人的安全。 于是几个人便商议起如何成立专业镖局。 ------------ 第21章 调整策略稳中求 关于专业镖局人员的组成,李秀娥等人犯了难。 当前国内建设男丁供给本来就不足,而镖局更需要身怀武功绝技的高手。 之前曾经设想建个武校,到现在为止,院落临时租用还没有办下来,主要是石昌县城内没有合适的院子。新校址李秀娥规划在朝廷办公区的西侧,当然也还没有建设。 招生更没有落实,兵部只是起草了一些预备文案。 说是不出动国家军队,可这些人才若不从军营里面去寻找,短时间内组建个镖局还真有些困难。 当初在县衙内招考文武官员的时候,那武官录取了将近30人,目前都在驻军营地当武术教练,李秀娥决定从中抽出部分人来。 一番商议,董振义说是军营训练,可以用老兵带新兵的方法,那些新任武官可以都抽调出来。 可那肖德哙还是有些担忧,据商队反映,大宁国出现的劫匪少说也有四五十人,还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同伙没有出现。如果镖局只有30人,是远远不够的。 要知道镖局的目的是保护货物和商人的安全,并非去打仗,护镖队伍主要以震慑为目的。 新成立的镖局在江湖上既没有业绩又没有威望,创的名号也是新的,光靠名号是震不住劫匪的,当前只能从人数上压倒对方,使对方不敢贸然出手,这就达到了保护商队的目的。 对于肖德哙的这个想法李秀娥相当重视,觉得非常有道理,但当前最缺的就是人,而且急需。 李秀娥忽然想到马乘风的御林军可以暂时借用。他们作战经验丰富,战斗力强,去护送商队她也放心。 这也正是她不愿让那些新兵去做保镖的原因。 不过这得征求一下马乘风的意见,毕竟御林军有专门的职责,他们是来保卫王室安全的,而不是为了护送商队。 马乘风被召了来。 李秀娥先是一番慰问,告诉他在王宫新址后面要专门建设一片御林军营。营地两边为御林兵卒的住宅区,将来可以在那里娶妻成家。 这是李秀娥当初给马乘风的承诺。 马乘风见王后真的在一步步落实,赶紧近前拜谢。 “王后圣明!体恤下属,下官替众军士们谢过王后。王后有什么吩咐,下官定当万死不辞!” 李秀娥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提出,向他借用一百名御林军,乔装打扮成镖局人员,护送商队出行。 明确的告诉他,借兵是暂时的,待镖局人数招够了,就将御林军还给他。 “王后尽管下旨,下官遵照执行。” 马乘风见王后一直以来对他比较客气,也深受感动。本来这御林军就是为王室服务的,现在王后提出要干点别的,而且还是为大滕国着想,他又怎能不服从呢? 人手够了,一百二三十人的保镖队伍,足可以保证商队和货物的安全。 李秀娥长出了一口气,可肖德哙又提出来不同意见。 “如此一只队伍护送十几个人的商队,仅仅五车货物,好像投入的有点大。即便那货物很赚钱,也会拉低销售利润。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周正邦赶紧附议,“派出商队到大宁国进行销售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现在成本太高了,赚不了钱,还有必要再去外销吗?” 李秀娥沉吟片刻。确实如此,一时间光想如何凑够人手了,却忽略了成本问题。 考虑再三,最后决定,目前的商品暂停外销,加强国内销售。将这些产品,特别是肉蛋奶,在石昌县境推广到每个村落。马上过春节了,也是一个销售的好时机。 加紧成立镖局,临时地址暂设在驻军兵营,待新办公区建起来以后,可以设在武校里。 除了原有的武官之外,还要继续招收一些武术爱好者,将来有商队出行护送商队,无商队出行进行训练。 至于借调的御林军,在不护送商队期间,按原计划值守王宫。 商部负责调配货物,在满足内销之余,再考虑外销事宜。为了降低销售成本,动用了这么大的力量,下一次势必要增加货物的运输量,这样才有利润可言。 方向有了,工作就好做了。 这个成立镖局的事和销售工作基本上定下来了,几位大臣正欲离去,李秀娥叫住了兵部尚书董振义和首辅大臣周正邦。 “二位大人留步。” “王后有何旨意?” 李秀娥对大宁国出现的劫匪,自责之后,还是耿耿于怀。这个事情必须调查清楚,弄不清这伙人从哪里来,什么势力,即便是下一次有御林军帮忙,要么吓跑了他们,要么打败了他们,可对他们还是一无所知。 李秀娥不愿这么稀里糊涂的,留下二位大人的目的就是要进行调查。 肖德哙禀报说,商队当天就在当地报了官,那官府回应一定会彻查此事。可是过了两三天他们再去问县衙,回复说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到这群劫匪的行踪。这事便放下了,他们才返回来。 李秀娥分析,有没有劫匪当地县衙应该很清楚的,除非是新近出现的匪徒,至于管得了管不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若是仰仗着大宁国的县衙去处置这群劫匪,未免有些太被动了,李秀娥觉得还是先调查清楚再说。 兵部尚书董振义领命而去,安排斥候去侦察了。 春节前的工作比较多,各部官员都很忙。这个春节是大滕国建立以来的第一个春节。鉴于目前的情况,李秀娥不想铺张浪费,打算过一个节俭快乐祥和的节日。 她将让周正邦去具体安排落实。 薛太医知道李秀娥要到乡下去的想法,便进行劝阻。毕竟现在她肚子大了行动不便,为了胎儿的健康,还是有必要注意身体的,免得过于劳累。 李秀娥现在觉得并不是那么容易劳累,反倒跟她在上世当镇长的时候一样,就像是没有怀孕,她自己都感觉到有点奇怪。 在她的坚持下,还是要去巡视慰问。 第二天,李秀娥率领一众官员走到乡镇和企业第一线,在这个佳节到来之际,进行亲民活动。大滕国的百姓知道王后来关心他们的生活了。 各乡镇的镇长乡长见王后亲自下乡,一个个诚惶诚恐,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无法对王后交代。 李秀娥这次就是以慰问为主,给各乡镇都带去了一些礼物。礼物不多,礼轻情意重,那些乡镇官员受宠若惊。 李秀娥要求他们也要到各村去走访,见王后都带头下乡了,那些镇长乡长自不在话下,马上行动。 各个企业的工人依然在忙碌,好像他们不过春节似的。为了能挣点钱养家糊口,他们没有休息日,一直如此辛苦劳作。 李秀娥当即下旨,所有工厂停工三日,让工人们回家与家人团聚,过一个团圆的节日。最重要的是这三日是带薪假日,工资照发。 工人们自然喜出望外,连呼“王后万岁!” 沙水镇的砖窑外,那青砖一排排一垛垛码放的甚是齐整。现在每个月都能烧出两窑砖来,除了供各企业急需之外,已经有剩余了。 但这些砖还不够建造朝廷新办公区用的,当前各企业建造的房屋也仅仅是刚刚够用而已,实际上还需要大量的青砖。 李秀娥当场了解了砖窖的生产能力之后,再次下旨,可以上第三个砖窑。三个砖窑轮番烧制,工人无需增加,青砖的产量就能够提高三分之一。 她知道,进行基础建设这些砖石瓦料的供应必须提前准备充足。 工部尚书应诺,春节过后马上开始建设第三个砖窑。 这临近春节了,沙水镇那家药材批发点儿依然很忙碌,看到这个李秀娥想起了药材的种植一事。 薛仕曾经说过,他对药草还是有一定研究的。李秀娥打算让他在这春节期间前来指导药农,下一季再种药草的时候该种哪些品种产量会更高,虫害会更少。 对于医科研究院的建立,薛仕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之中,还没有医生,也没有场地。李秀娥建议他走进乡间,直接与那些一线切脉行医的医生接触接触,了解一下当前的医学水平。 对于这个主意,薛仕还是接纳了,虽非正式研讨医学,倒是可以增进一下感情,为今后彼此相处,打好基础。 浏水河两岸的油菜花,黄绿相间,在这春天来临之际,增添了不少生机。 当地的食用油主要以菜籽油为主,产量比较低。 李秀娥建议,来年让农民种些葵花籽和花生。食用油是百姓的必需品,务必提高油的质量,增加品种。 周正邦面露难色,这油的产量要是增大,还需要扩大油磨坊的规模。 当下只在沙水镇有一家油磨坊,这家磨坊多年来没有停过,基本上可以供上全县食用油的生产。 李秀娥已经了解到石昌县的居民基本上都是沿浏水河两岸居住的,基本农田分布在河的两岸。其他远离浏水河的区域,要么是矿山,要么是丘陵,要么就是草原了。 即便是挨着浏水河,也有很多田地浇灌不上,这主要是没有输水动力。 看到那浏水河的滔滔流水,李秀娥有了主意,这水利资源不用岂不白白浪费?责承工部调查水文情况,选择合适地点建造几架水车。 可以以水车为依托,建造磨坊,不仅可以磨油,还可以磨面粉磨饲料。 同时利用水车车水浇灌河两岸的农田,可以扩大水浇田的种植面积,结束靠天吃饭的岁月。 王后这次视察不单单是慰问百姓,还为农村农业发展提出了许多建设性的建议。 ------------ 第22章 心系他人却忘家 离开沙水镇,李秀娥一行向南,奔往小白山。路过白灰厂,她当然也要看一看。 那生产出的白灰已经堆如小山,看来这产量还是蛮大的。见露天堆放,李秀娥有些担心,现在是旱季,老天还不曾下过雨。若是在雨季,一场大雨便将这白灰冲跑了,工人们的一番辛苦必将付之东流。 李秀娥将工部尚书召至跟前,春节过后马上建造库房,避免这白灰被雨水淋湿浸泡。还让他派人与那造纸作坊联络,看看能不能制造出纸袋子来的,以纸袋作为包装,既方便运输,又方便存储。 不仅白灰如此,那水泥同样也需要包装。 说到包装,李秀娥又想起那草药。在沙水镇,那批发商们装卸的草药都是一捆一捆的,每一次装卸都有所损失。 像这草药在后世是用麻袋盛装的,不单单是方便搬抬装卸,将药草进一步加工切碎,装在麻袋里,药贩卖到诊所药铺,可以直接抓药熬药。 周正邦体会到了王后的良苦用心,便提醒王后,在石昌东南部,那里有种麻的,可以用来编织麻袋。 李秀娥指示,可以派人前去指导,来年多种些。按照规格要求编出成品麻袋,由商部统一收购,可用于多种包装。 这又是一项为民增收的创意。 当一行人到达小白山脚下,这里跟前些日子相比,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烟囱多了几根,浓烟滚滚,工厂里正开着工。 之前简陋的窝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青砖工房,有的地方还圈起了围墙。 那釆石场也改变了模样,道路变得宽阔平坦,车辆往来运输好走了许多。根据优劣程度矿石分堆堆放。工人头上都带着新编织的藤帽,仅此一项便减少很多受伤事故。 轰隆一声闷响传来,一个山角崩塌,这不是突然的事故,那是工人们正在清除地表的岩石。有了黑火药之后,开采效率大大提高。 郭振山禀报,这黑火药存的久了容易受潮,就不好用了。 李秀娥见他们将火药存在大大小小的坛坛罐罐中,敞口存放,最多用块砖头瓦片盖住罐口。 这样不行,防不了空气中的潮气进入,火药一旦受潮就难以点燃,甚至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着,会增大危险几率。 她建议根据取用药量选择合适大小的瓦罐,可以与制陶场定制。同时与木材厂定制一批木塞儿,跟盛装鲜奶一样,罐口也要进行封堵。但不能用腊封,以免因烛火而发生危险。可以用粘土做成胶泥,直接呼在上面。 对于火药的生产存放和领用必须严格管理,分工负责,做好登记台账,以便追溯责任。 在慰问一线工人的同时,李秀娥很惦记那钢筋的制作。 等她进入炼铁厂,眼前的一幕令她惊呆了。 在一个敞篷之内,堆放着大量的钢条。不成想生产效率这么高,除了定尺锻造之外,那上面还多出了鱼鳞纹。 现在水泥钢筋有了,细沙子浏水河畔多的是,青砖窑场也有了富余,在建造第三个砖窑之后,青砖的产量完全可以供给上建造新办公区。 李秀娥有些激动,可接着又犯开了愁,还是人员问题。这石昌县实在是太小了,人口少,想加快建设速度确实有点难。 那外迁来的异地人口,男女老少也不过1000多人,这对于严重缺员的劳动力市场确实是杯水车薪。 她忽然想到,后世的基础建设也并非只用当地人,像这完全可以招募其他王国的劳工,甚至工厂企业也可以采用这种方法。 她发现自己之前确实有点狭隘了,户籍迁移到石城县的自然以后是石昌县的人,户籍没有迁来的,同样也可以为大滕国的建设作出贡献。 想到此,李秀娥有些兴奋。那周正邦看到王后表情变化,忽而忧愁,忽而欢喜,知道王后头脑中又有了非凡的主意。 “不知王后又有何良策?” 正沉浸在自己臆想中的李秀娥,见周正邦关心,连忙将思路拉回。她知道这位昔日的县令今朝的首辅大臣,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很强的,差不多在她每次想问题的时候都能够看得出来。 “周大人,新办公区可以开工建设了。” 周正邦呵呵一笑,“启禀王后,开工是可以开工。只是这人手明显不足,建设期势必延长,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呢?” 李秀娥当然知道周正邦的担心与自己之前是一样的,便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过了春节之后,便让工部去其他王国招募劳工,重点建设办公区。当然也可以引进其他人才,包括铁匠,木匠,医生,教师,都可以,充斥到各行各业。” 最后李秀娥重点强调,火药的制作存放和使用管理,这一点必须用可靠之人,最起码是管理者信任的人员。对他们严加要求,不得轻易离开生产制造场地,更不得将火药私自带走,配方不得泄露,除了关键的技术人员之外,其他人禁止接触。有违者按军纪处分。 周正邦见王后对于火药的管理如此严格,他也相当重视。他要与那工部尚书去商量具体规章制度了,包括如何在节后招募异域劳工。 工厂里的工人放假了,衙门里的官员也要放假。 众人自然高兴,特别是新近招聘的那一众文武人员,自从上任半年以来还没有回过老家。 出来当官,说大一点是为了建设国家,建设家乡,可他们都还有自己的小家庭,家里还有亲人在,半年不见亲人,都有思乡的情绪。 可彼此还是都在不分昼夜废寝忘食忘我地工作着,谁也没有表现出不满来。 现在听王后旨意,春节期间可以回家团圆,那种心情可想而知,是激动,更是感激,其中也包含着诸多委屈。 李秀娥自然能够体会到他们此时的心情,自己在上一世当镇长时,何尝不是如此? 为了安抚众官员那颗脆弱的心灵,她决定,在放假前,设专席宴请诸位。 一是,与众人在一起过个春节,对诸位官员表示春节的慰问。 二是,对他们半年以来的工作表现表示感谢,替大榺国子民表示感谢。 同时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要进行,根据每位官员的政绩进行嘉奖。 诸位官员更加兴奋了,回家之时,与出门之时的情景,绝对是天壤之别。可以说得上是荣归故里,那种荣耀感成就感油然而生,自然对王后的决定由衷地赞叹。 就在大年二十九,县衙大院内,一场简单而隆重的表彰大会正在进行。 论功行赏,李秀娥重点奖励了兵部、工部、户部、商部和农部,当然其他各部也有个人嘉奖,以资鼓励。 众官员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笑容,当李秀娥宣布中午就在这个大院中宴请百官时,自然又引发一片沸腾。 桌椅摆上,酒菜端来,众人一番豪饮。 那肉便是牧场里的猪肉羊肉鸡鸭鹅肉,鸡蛋自然是少不了的,加上腌制的鹅蛋鸭蛋,这些平日官员们都能吃到的东西,今天吃着又是另一番滋味。 虽说这酒水清淡了些,但官员们喝得酣畅淋漓,平日里李秀娥不允许他们饮酒。她深知饮酒易误事,并作为一条纪律颁布下去。好在这些官员都非常自律,尚未发现有人违反。 今天王后下了旨意,他们奉命饮酒,自然个个开怀。 李秀娥见他们喝的痛快,也甚高兴,有孕在身,不能与他们同饮,便以茶代酒敬了几杯。在她的带动下又是一轮饮酒高潮。 令李秀娥意想不到的是,国王裘开物带着陈巧巧从后宫赶来了。 众官员正喝的放肆,国王一到,那半酣的酒顿时清醒了一半,赶紧跪地磕头。 “平身!” 裘开物大手一挥,让众官员继续饮酒,而他却对李秀娥说道: “爱妃在此与众官员畅饮,为何不邀请寡人?寡人也应来此凑个热闹。” 李秀娥确实忽视了这点儿,她是何等的机灵,见国王话里有怪罪的意思,随即机智答道: “陛下繁忙,臣妾不便打扰。平日里臣妾对下属要求严格,禁止他们饮酒,今值春节将临,便让文武百官敞开胃口放开酒量尽情畅饮。有陛下在,众人不免拘束,难得痛快。所以臣妾未邀陛下,更何况臣妾另有安排。” 李秀娥的一番解释,马上就转移了裘开物的思路。 “那爱妃究竟有何安排?” “春节将至,难道陛下不想与臣妾一同吃个团圆饭?” 李秀娥的话里有话,一则是这大过年的,跟别人掺合什么,我们一家人难道不在一起团圆团圆?这半年以来,李秀娥只跟裘开物在一起吃过一次饭。那还是薛仕来的时候,而且并未同桌共餐。 这足以说明李秀娥在裘开物心中的位置,可这个国王每日里与陈巧巧厮混在一起,几乎是形影不离。这两相一对比,更能看出王后与国王彼此的感情如何。 但是今天,当着诸位大臣的面,李秀娥公开问询裘开物,那裘开物却又无法当面反驳。他与王后之间的事,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在众位大臣眼里,他除了是一个不理朝政的国王之外,还是一个手艺高超的木匠,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与李秀娥之间的夫妻感情到底如何。 当然这里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薛仕。可薛仕也只是知道王后未婚先孕之事,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 裘开物马上顺着李秀娥的意思答道。 “当然当然,我们一家人也要吃团圆饭,请问爱妃,宴设哪里?” 裘开物四下张望,并未看到多余的餐桌,在他看来,怎么着也得单独给他安排一桌。 那陈巧巧似乎有点着急的样子,轻声问道;“姐姐,我们坐在哪里呀?” 李秀娥这才起身,“我们当然要去后宫用餐。不过今天不是御膳房做的饭菜,而是县衙那帮厨师做的,与文武百官吃的一样。” 说罢,她率先向后宫走去,留下张口而望的裘开物和陈巧巧。那二人见状,也急忙跟了上来。 一直侍立在她身旁的小翠是何等的机警,王后与国王的对话她听了个一清二楚。知道王后并未专为国王安排酒席,赶紧跟周正邦低语一声,又急忙追赶了上去。 ------------ 第23章 王室家宴有蹊跷 李秀娥在前面一边走心里一边犯嘀咕,其实她很不情愿。虽说她是王后,可裘开物并不喜欢她。而她自上一世穿越而来,当然对这个国王也没有什么感情。 可碍于现在的身份,她又不得不做出与裘开物确实是夫妻的表现。 情急之下跟裘开物说了已经有专门的安排,可她实际上还真有点担心那县衙厨房里没有现成的饭菜。如果现做,等的时间可就久了。 到了后宫餐厅,三个人先行坐了。裘开物还没有说话,陈巧巧倒显得有点急不可耐,笑嘻嘻的问道: “姐姐,姐姐,那饭菜什么时候能到?小妹饿了,刚才在前院一转闻到了菜香,更觉饥了。” 李秀娥瞄了她一眼,正琢磨着怎么应付她,见小翠的门口打了个手势,她心里便有了底,陪笑道: “妹妹尚需耐心等待,那饭菜从县衙厨房端到这后宫,得需要点时间呢。” 裘开物接了话茬,也劝了陈巧巧。 “王后说的是,爱妃不必着急,好饭不怕晚。” 此时有宫女端上茶来,裘开物劝两位王妃先用茶。 其实李秀刚才已经想好了对策,若是饭菜迟迟不来,她便借口离开这里,确实不愿跟他们在一起吃。 跟裘开物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更没有感情。跟那陈巧巧名为姐妹,但那是陈潇潇与她是姐妹,可她李秀娥……哼哼……跟她从哪论的来姐妹呢? 自从二人嫁给裘开物之后,好像这个陈巧巧根本就没拿陈潇潇当亲姐姐,反而像个仇敌一样的存在。若不是裘开物特别宠她,依着李秀娥的性格绝不会让着她的。 可现在是自己不受宠,还要维系这夫妻关系,想保住这王后的位置,对这位国王枕边的宠儿,又是自己名义上的亲妹妹,便处处礼让着她了。 闻听裘开物之言,表面上是在劝陈巧巧要耐心等待饭菜的到来,好像又透露着另一个信息,什么好饭不怕晚?衙役们平时吃的饭菜又怎么比得了宫廷御宴?这明明是在挖苦李秀娥。 李秀娥嘴角一抽似笑非笑,“可能要让陛下和妹妹失望了。那饭菜不过是平常饭菜而已,做的粗糙简单,自然比不了御膳房做的精细复杂,那味道也不会太好。还请陛下恕臣妾之罪。” 饭菜还没有到,李秀娥先行告罪了。裘开物显得有些尴尬,可他又责怪不得。是他找着人家要与百官同吃,自然是吃这一个锅里的菜了,急忙解释道: “无妨,无妨,寡人正想换换口味。” 见国王都说无妨了,陈巧巧也笑道:“那是,那是,每日里跟着陛下吃的太过精细,倒吃得有些厌烦了。换一换粗茶淡饭,胃口会更好一些。” 那言外之意就是跟着国王每天都吃得太好,今日吃顿普通饭食,就算是偿鲜了。而你李秀娥虽贵为王后,却是每日里都是吃的这个我们以为的粗茶淡饭。 饭菜上来了。 李秀娥没有想到会上来的这么快。 各个菜肴的款式样式,与县衙大院内摆在文武百官面前的一模一样。这也难怪,县衙里的厨子怎么能比得上王宫里的御厨,自然没有那么讲究了。 好在裘开物没有计较这些,也许是他真的饿了,率先夹了一口腊肉。 “味道还不错,二位爱妃请用餐。” 陈巧巧看惯了精致菜肴,刚一皱眉,想数落两句,闻听国王竟然夸赞那菜不错,也尝了一口。 这一口不要紧,竟让她忍俊不禁连续夹了几箸子。 “县衙的厨子做出来的腊肉味道还真是非同一般,跟御膳房做的不一样,倒是别有风味。姐姐别光看着,一起吃呀!” 李秀娥本打算等待二人挑毛病来着,未料等来的是他们的赞赏。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心下坦然,拿起箸子一同就餐。 她其实并没有觉得多么好吃,与平常一样,因为她平日里就是吃的这些。 或许作为国王和王妃,吃惯了御膳房的菜肴,今天换了口味感觉倒不平常而已。若是真让他们一天到晚的吃那衙役们做的饭菜,估计就没有这些溢美之词了。 裘开物让人倒了酒,举杯相邀,要与这对姐妹花同干共饮。 李秀娥以怀有胎宝为由不喝,以茶相代。 裘开物又尴尬了,李秀娥的这个理由相当充分,只好不再勉强。 而陈巧巧却悄声说道: “陛下,既然姐姐不饮,我们也不饮了吧?” 裘开物酒杯放到嘴边了,被陈巧巧一劝,他也放了酒杯。 转而端了茶,“以茶代酒,以茶代酒!” 这个细节李秀娥看在眼里,觉得有点不正常。据原主陈潇潇给她提供的信息,这位二王子还是有些酒量的,而她的胞妹同样也可以饮一些。 怎么今日反常?那陈巧巧不劝国王饮酒,她同样也端起了茶杯。 李秀娥便说道: “陛下,妹妹,不要看臣妾,过节了自当有美酒佳肴方可助兴,尽管畅饮便是。” 未待裘开物发话,陈巧巧连忙说道: “这饮酒须大家同饮方显得热闹爽快。姐姐不饮,若是妹妹和陛下饮酒,倒有些扫兴了。既然陛下同意饮茶,我们还是以茶代酒吧!” 三人真的以茶代酒了。 李秀娥无心与他们攀谈,注意力放在了菜上。她对这些平日里的饭菜感觉依旧很香,而且近来的食量大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一顿饭是自己平时的四五倍,即便是这样还早早就饿了。 来后宫之前,在县衙大院她已经吃了不少的东西,可此时此刻依然还有旺盛的食欲。既然不想说话,那就专心致志对付菜肴吧。 她不说并不等于裘开物不讲。 “爱妃这段时间以来辛苦了,怀着身孕,还日理万机,东走西颠,为国为民费尽心思,实际上是替寡人操劳。若不是寡人对那朝政不感兴趣,怎么会让爱妃去受累呢?” 裘开物倒是坦诚,这话里的意思隐隐约约有点谢意,还带些歉意。 李秀娥微微一笑,尚未开口,却被陈巧巧插了话。 “陛下,那是姐姐有能力,又何必让陛下去操劳?陛下喜欢木匠,就专心研究传世佳作吧!” 今天这两个人是咋回事儿,话里话外,都像是在讨好李秀娥,又像不是,但绝对没有烟火味,特别是那陈巧巧,那种显摆她与滕王之间的恩爱的意思淡了许多。 而裘开物也没有张口闭口就是他的木工活。 李秀娥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她也不想再想,吃饭要紧。为了胎宝一定得吃饱,三个人中数她吃得多,也数她吃得快。 裘开物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而李秀娥只是时不时的嗯上一声,故意塞满嘴巴,那意思是我正在吃,顾不上理你们。 在国王面前如此表现,身为王妃是很失礼的,好在没有其他外人,裘开物更没有因此而怪罪,反而劝李秀娥多吃些。 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该吃则吃,李秀娥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 终于吃饱了。 裘开物和陈巧巧紧接着也放下了筷子,在李秀娥看来,这国王和贵妃像是专门陪她吃了一顿。 她随之借口去看看文武百官怎么样了,便起身告辞。 小翠在外面简单吃过,早已候着了。 来至县衙,文武百官已经散去,几个衙役把桌椅板凳搬回屋内,正在打扫庭院。 官员只剩下周正邦,见王后过来马上施礼。 “周大人,其他大人呢?” “回去休息了。” 今天中午看样子都喝了不少,酒水虽淡,那毕竟是酒而不是水,还是有必要歇息歇息。 李秀娥说过,午宴过后,下午就给官员们提前放假了。 若不是有裘开物这个插曲,或许诸官员喝得更痛快一些。 这只是李秀娥所想,在她走后,各官员具体是什么心情她无从得知。 她要去看一看百官,周正邦陪着一起来到了太安府前院。 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嘈嘈杂杂的,诸官员好像并没有休息,都在忙着收拾行李。 李秀娥让周正邦给诸位官员每人备了一份过年的礼品,主要还是肉蛋奶。 离家近的,大不了再回来一趟,实在弄不了可以叫人来帮忙。这里不乏聪明人,找了木棍当做扁担,那礼品便全挑了起来,其他人纷纷效仿。可离老家远的就犯了愁,又是箱子又是坛坛罐罐的,怎么弄回去呀?即便是弄了扁担,这半日是走不回家的。 李秀娥当即让周正邦将县衙里所有的马匹车辆全部弄来,供官员们使用。近的套马车送到家。远的就让他们自己骑马将礼品带回。 众官员见王后如些体恤,连呼“王后万岁!” 待诸位官员离开太安府,院里顿时冷清下来,唯有薛仕父子在一旁伺立。 薛仕邀请李秀娥进他的书房歇息。 平时也没有来过,李秀娥便借机看看,那医书摆满了一面墙。酒宴归来,在其他官员吵吵嚷嚷收拾行李的时候,这薛仕父子却在书房里看书,一直到李秀娥进院,他们才迎了出去。 李秀娥已经看到了摆在书案上还在撰写的教学计划,便就此与薛仕交换了些意见。 薛佳奉上茶水之后一直伺立一旁,薛仕让他回屋休息,又望了眼站在门外的小翠,打了一个唉声,欲言又止。 李秀娥感觉他有话要说,支走了儿子,却又吞吞吐吐不开口,便说道: “薛太医有话直说,无妨。” 薛仕再次沉吟,“还望王后多劝说陛下,春节来临不宜饮酒。那药还是要坚持吃的,一年半载会有效果的。” 这话李秀娥听得稀里糊涂,国王啥时病了?看今天他吃饭的样子不像有病。饮酒?他确实是想喝来着,被陈巧巧一句话便劝住了。 不对!看来这裘开物确实有病,只是李秀娥不知道而已。那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这还得让薛仕说个究竟! ------------ 第24章 忧人忧己忧未来 薛仕有些迷茫,国王有病,王后竟然不知道!可他看到李秀娥挺着个大肚子,似乎又明白了些,也许近段时间王后并未伺寝,对国王身体的变化真不知晓。可这事还不好详问,只得猜测。 这倒不是重点,他怎么猜想那是他自己的事,目前要先回答王后的问题,国王的病情还得如实禀报。 前几日薛仕去见国王,裘开物顺便让他给看看,半年多了,每天夜里他辛勤耕耘,为啥贵妃的肚子不见动静?是龙种的问题,还是贵妃的问题? 玆事体大,薛仕极其重视,不敢怠慢,认认真真地为国王号了脉,脉相滑腻,肾虚脾寒,精气不足。 可国王却说他每日夜里威猛如虎,五次三番都是少时,贵妃娘娘心满意足,怎么可能脾寒肾虚? 薛仕被国王如此自信的说辞唬住了,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号脉诊断技术,便重新又为国王号脉,一如之前。 他知道国王不过是嘴上硬,未明着反驳,倒是劝其节制,戒酒,少荤,适当劳作,多休息,保持好心情。 之后,还为国王开了药方,按时服药,将养数月自然见效。 为了确定自己诊断无误,他还给陈巧巧把了脉,结果亦如国王,脾肾过虚,精气不足,难以坐胎。 陈巧巧为之惊讶,也许是羞于多问,薛仕给她开了药方,她应诺照吃就是,只关心多久能够好起来。 国王裘开物到现在为止,只娶了两个王妃,李秀娥从迎娶之时就已怀有身孕,为此还差点退了婚。 可想而知,王妃怀着别人的孩子嫁进门来,裘开物怎么可能喜爱?这才又娶了陈巧巧。 鉴于王后的身体状况,和对她的感受,国王很难让她伺寝,临幸陈巧巧是必然。国王也许是在显摆自己的威猛,将自己夸的如狼似虎。薛仕初有怀疑,当他给二人号过脉之后,他信了,也正因国王房事过度,导致阴虚火旺,龙种难下。 而贵妃陈巧巧一样的原因,夜夜承欢,过犹不及,伤了身子,反倒欲速则不达,怀子心切,终不如愿。 李秀娥心里不是个滋味,薛仕这一号脉,不但号出了国王和贵妃的病情,也号出了她们三个之间的情感状况。尽管李秀娥每日早间都到后官打个晃,这事唬得了别人,可瞒不住薛仕,何况他又是王后未婚先孕的知情人。 她清楚,瞒也没用,反倒欲盖弥彰。看他与裘开物的关系,他应该知分寸,不该说的不会乱说,否则坊间早就有逸事传闻了。想至此,她倒对这薛仕更加信任起来。 见薛仕让她劝国王按时吃药,这不仅是尽责的表现,也是一份忠心,对国王忠心,对王室忠心,从某种层面上说也是对她这个王后忠心。 “薛太医辛苦,本宫自会劝说陛下,还望薛太医及时关注陛下身体。“ 对陈巧巧的病情她倒只字未提,对于陈潇潇的这个胞妹,她作为姐姐本应关心关心,可她知道,若不是陈巧巧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每夜缠着裘开物,两个人怎会将身体搞成这样? 若是说,又怎么开口,她不让陈巧巧再去陪国王?她又陪不了,何况她根本就不想陪,干脆不提。 今天这顿午饭她总觉得有些怪异,现在经薛仕一讲,她终于明白了怪在哪儿! 陈巧巧劝国王不饮酒是因病情所限,不再秀恩爱是以前秀的太多了,干得太狂了,现在有了不良后果,秀不起来了。 两人急着要孩子,恐怕是想跟李秀娥的胎宝叫劲,也准备生一个,可事与愿违。 今天二人对她的态度与往日不同,关心她的身体,关心她的胃口,而并非之前的漠不关心。 或许他们还有别的想法,李秀娥暂时猜不到。至于那二人如何,只要性命无恙随他去吧,她其实更关心肚子里的胎宝,便让薛仕再给她检查检查。 伸出玉臂放在书案,薛仕三指轻搭那只皓腕,只需数秒,便告之,脉壮如昔,依旧蓬勃,若无异感无须担忧。 没事就是好事,接下来,李秀娥转移话题,问声,过节了,还需什么尽管开口,异乡过年莫亏了家人。 薛仕自是一番感恩,那两份礼品已经足够,无须王后挂怀。 辞别薛仕,李秀娥这才回到太安府后院。 人回来了,可她思绪仍未宁静。这几日早间,她去后宫,裘开物不论是做大件,还是弄小件,总是汗流不止。 伺在身旁的陈巧巧,不住地为国王擦汗。 这细节看似平常,实则有异。要知道现在是春节期间,气温不但不高,反而有些冷呢。 看来国王的身子真的是虚了,就连陈巧巧偶尔也会用巾帕抹下额角。 李秀娥思绪万千,那裘开物对陈巧巧竟然如此沉迷,就如同沉迷于他的木匠活一样。 低头看看自己隆起的腹部,着实有些笨拙。可是……可是不显怀的时候,那原主陈潇潇的身材也算得上玲珑有致,有线有条,柔轫性不错,踢个腿,劈个叉,来个一字马,很轻松就能完成。 李秀娥曾经为拥有这样身材的躯壳而感到庆幸,皮肤白皙,又拥有一等一的容颜。 比之上一世,李秀娥也算得上美女一枚,相对现在这副身材就稍逊一筹了。 可现在就因为胎宝造成了国王竟然不喜,而去专宠陈巧巧。 李秀娥突然感到面颊发烧,为何突然想这个,想那个废柴国王,是吃醋了,还是发春了?她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有点乱。 自己与那废柴又有什么感情?说不定他对自己还是异常嫌弃呢!今天不过是对自己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而已,而且他们还是为了吃。 李秀娥觉得有些好笑,自己都不知道是在笑裘开物和陈巧巧,还是在笑自己。 但她有一点儿很明了,自己确实有些凌乱了。 躺在床榻之上,心脏砰砰直跳,胎宝好像蹬了几下,腹部一拱一拱的。李秀娥双手轻抚,喃喃自语,像是安慰胎宝让他安静下来。 说是如此,当她的心脏恢复正常跳动,那胎宝也安生了。 薛仕跟她说怀的是个王子,李秀娥初时很激动。她多么期盼着是个儿子,自己孤苦伶仃地来到这个世上,胎宝是她的唯一亲人。若是个女儿,得需要自己去保护,若是个儿子,将来还可以保护自己。 这并不是李秀娥重男轻女,而是她审时度势,在当下这种社会,特别是她这个地位,生一个儿子,对于她们母子或许会更好些。 王子?薛仕说怀的是王子。对!她王后的儿子应该是王子,可这得到国王的认可,毕竟这个胎宝来路不明。 目前这个废柴国王依然是大滕国的象征,当他出现在县衙大院的时候,文武百官正在吆五喝六的吃喝着,见到他,还是一齐跪了三呼万岁。 而她这个王后,之所以称为王后,还不是因为与这废柴国王有夫妻之名。 自己掌握政权,一切改革才刚刚起步,还面临着重重困难,这条经济之路依然相当脆弱。若是这废柴国王发了脾气,哪怕是一句话,也有可能就破坏了她的宏伟计划。一切,都有可能夭折。 这说明她还不够强大,必须加速改革,加快各方面的建设,迅速强大起来。强大到任何人,包括这个废柴国王,不会不能更不敢阻碍她的强国发展之路。 到那时,大滕国会按照她的战略持续不断地发展下去,任何人都不可阻挡的了的。 那时的自己和长大后的胎宝,自然无人敢加害。 李秀娥这只是从政治经济以及军事方面考虑的,她现在是靠智慧知识和科技做指导,来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和建设。 忽然她想到了那个假扮劫匪的胡水,一把片刀或许也能够吓唬住人。若不是小翠身怀绝技,当时可能真的就被这个假匪给劫了。 必须做到能够自我保护,要保护好这具躯体,生命是革命的本钱,身躯不在何谈革命? 在上一世自己的身体就很棒,被河水淹溺了,自己伟大的抱负终究还是没有实现。老天给她开了另一扇窗,让她穿越到了古代治理天下来了。 李秀娥再次细看陈潇潇的这副身躯,体材修长,骨肉均匀,当然那胎宝的影响暂时忽略。这称不上强大,比不上上一世自己身体健壮。 她当即做了个决定,生下胎宝之后,要跟小翠学习武艺。 她并不是想当什么江湖女侠,也不是为了将来冲锋陷阵,除了强身健体之外,最主要是自保。即便是伤不了对手,也能坚持一段时间,等救驾人员到来。 这一夜李秀娥思绪万千,想的最多的,除了裘开物和陈巧巧之外,就是自己和尚未出世的儿子了。 她设想了种种困难,又想该如何应对,如何保全母子平安。 到最后,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想的过多那未曾到来的困难凶险,提前担惊受怕了。 何曾有过这些想法,自己真的是胡思乱想了,随之一笑,一切都放下,胎宝需要她入睡休息了。 ------------ 第25章 三十上街遇惊马 次日,也就是大年三十,李秀娥再到后宫时,裘开物并没有做工木,而是在陈巧巧的陪同下正在观看下人们张挂灯笼张贴剪纸。院内顿时彰显出节日氛围。 见李秀娥到来,裘开物竟主动打招呼。 “爱妃,看这气氛布置如何?有没有年的味道?“ “张灯结彩,自不同于往日,陛下喜欢就是。” 李秀娥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姐姐,陛下说这些灯笼彩纸是姐姐主张弄的,还远销其他王国,赚了不少银两。这不起眼的东西,倒很有价值呢!” 难得陈巧巧夸赞李秀娥一句。 “妹妹所说那倒真有其事,这剪纸都是出自农家妇女之手,花花绿绿贴到门窗上,好看着呢。这么美的物件谁不想买呀?闲赋在家的妇女也能赚钱,只要勤快就行。农民的日子可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能过下去的。” 这手工艺品是能赚钱,前提是那得勤快,懒人是赚不来的,王妃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农民行吗?哪一个不是汗珠子摔八瓣挣的辛苦钱? 陈巧巧也许听出了李秀娥话中的意思,“姐姐说的极是,没有百姓受苦受累,哪有我们衣食无忧啊!幸好我在王室,若是让我去做农民,我还真受不了那苦呢!” 见姐妹二人谈得很欢,其中似有点火药味,这个裘开物像是听出来了,也许他不想让这姐妹争论,连忙说道: “今日年三十,家家户户准备过节,大街上应该很热闹,二位爱妃何不陪寡人逛街赏灯?” 陈巧巧倒是满心欢喜,李秀娥也未反对,只是提出国王逛街不宜大张旗鼓惊动百姓,微服私访反倒轻便,省得过于隆重而失去了自由自在的乐趣。 当即,各自回去换了便装,李秀娥只带小翠一人,陈巧巧也带了一个叫小碧的丫鬟,这小碧是陈巧巧自功勋王府带来的贴身伺女,她们彼此都很熟悉。 国王只带了三五个小厮,让他们远远跟随不必靠近。 路过县衙,几名衙役正在门口挂灯笼,扫门庭。 一行人来到大街,同样是张灯结彩,贴红挂绿,嘈嘈杂杂,吵吵嚷嚷,倒是热闹。 今天的街市好像比平日里还要繁华,多了青年男女和孩子,衣着依旧朴素,都洋溢着笑脸,孩子手拿玩具,跟随手提肩扛的父母自娱自乐。 李秀娥认出来了,这些青年多是工厂做工的,平日很少上街,现在放假了,一家人赶一年中的最后一个集日,买些年货。同时也陪孩子玩一玩耍一耍。孩子平时要去读书的,很少赶集,今天能买到玩具,那种快乐不言而喻。 “陛下,街上这么热闹,相比之下,王宫里太冷清了。” 陈巧巧忍不住轻声叹息。 可那裘开物倒不这么认为,“街上是热闹,但是也吵闹,寡人到这街上来还能设计研究亭台楼阁吗?若是贵妃喜欢,让宫女陪着逛街便是。” 陈巧巧本以为国王宠她,想上街也会答应与她一起来的,未料那裘开物相比之下更热衷于木工,对她的宠爱只限于后宫,并非令她事事遂心,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紧接着裘开物又道:“哪有王妃天天逛街来着,成何体统!深居简出,服伺好寡人就是了。” 裘开物的意思就是你想玩就能出来玩吗?那可不是王妃所为,作王妃就要安生在后宫待着。 陈巧巧像是吃了个闭门羹,心中不悦,可她看到前方的李秀娥挺着肚子依然健步而行,忽又说道: “姐姐是王后,还挺着大肚子,她倒每日可以逛街呢!” 裘开物略显不快,“你们虽是姐妹,王后与爱妃自然不同,王后要代寡人管理朝政,要体察民情,上街下乡那是常事。若没有王后的辛苦,这些操劳的杂务就是寡人的了。” “那陛下何不亲理朝政?” 不知陈巧巧是赌气还是真有这想法,冷不丁问了一句。 裘开物压低嗓音,“那寡人还能专心搞设计吗?还能全天候守着爱妃吗?” 陈巧巧闻言,露出微笑,似乎刚才不悦一扫而光,她知道国王宠她,对姐姐……呵呵!那是利用她的才能,不过,姐姐咋有这么大本事呢?在家时也没觉得哪里比自己强呀! …… 也幸好李秀娥离的稍远些,或许没有听到二人这些对话。她已经注意到了现在比之以前集市上的变化,这是她改革成效的一方体现,心头宽慰,根本就不曾理会身后那二人如何议论。 街上行人如织,熙熙攘攘,来来往往,似乎都很忙碌。即便是马上要过年了,百姓也没有多少闲情逸致在大街上闲逛,差不多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办年货还是最主要的任务。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迎面而来,那马像是受了惊吓,任那赶车人如何喊叫,也不听他驾驭。 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男孩,站在街头,嘴里含着棒棒糖,好像没有意识到这奔腾而来的马车所带来的危险,依旧呆立不动。 李秀娥见状,三步两步便奔将上去,一把将孩子抱起,窜至路边。那惊马风驰电掣一般刚好从男孩站立处飞驰而过。 李秀娥吓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将孩子及时抱开,恐将有生命危险。事后她自己也犯开了嘀咕,挺着个大肚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反应速度。当下那心脏怦怦直跳,抱着孩子若是躲不及时的话,恐怕连她和胎宝也要被撞,后果不堪设想。 惊马依然飞驰,后面就是国王裘开悟和贵妃陈巧巧。他们仍旧慢悠悠走在街道正中,对这突如其来的马车顿时惊慌无措,都没有反应过来去躲闪。 眼看马车冲过来,一场祸事在所难免。而就在此时,跟在李秀娥身后的小翠,但见她箭步上前,伸手抓了马缰,带往一侧,马头一偏,再向上一提。 那马扭头朝着斜上方,两个前蹄已经腾空,咴咴一叫,再不能向前,马车骤然停住。 驾车人慌忙接过缰绳,连连向小翠称谢! 小翠只干脆地说了声“不必!”闪开了身子,让过马车。 裘开物和陈巧巧呆立当场,张着嘴巴,望着与他们相聚不到三米的马车,愕然。 裘开物刚要发火,看到身上穿着的普通便装,便急忙错身让马车行过。 他不晓得小翠还有这等身手,可那陈巧巧毕竟知道一二,已经是花容失色,口中喃喃道: “亏得小翠了。” 站在一旁的小碧连忙上前搀扶了她。 李秀娥见小翠来至身边,暗暗点头,没想到小翠竟有如此胆识,看来这功夫不是白练的。 而小翠只是轻轻一笑,在李秀娥的耳边说道:“小姐的反应也够敏捷。” 李秀娥微微一怔,随之释怀。小翠对陈潇潇的了解,应该比她对这个原主了解的更多,自己不知道的或许她知道。 且不说每个人心中想什么,被马车一惊吓,陈巧巧不想逛街了,求着裘开物要回王宫。 这街市比之以前是有些繁华,可比起京城来还是差了许多。这在裘开物眼里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他对那街头的事物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只是好久没有出宫,趁着过春节的档口出来看看罢了。 见陈巧巧执意要回,他也就应了。 原主陈潇潇对京城的繁华也知晓的,这滕国都城不过是一个小小县城罢了。 即便是大裘国都城又怎能比得了李秀娥在上一世的繁华都市?石昌县街头的热闹更是小巫见大巫了。不过这些变化是在李秀娥的政策影响下发生的,那种成就感是其他人不可能拥有的,她的感觉与裘开物和陈巧巧所觉察到的迥然不同。 见裘开物不愿再逛街,李秀娥自然也不想反对,一行人折返回来。 也许是刚才的惊吓还有影响,陈巧巧一路无话。裘开物在太安府门前与李秀娥分手时说了声: “今日除夕,晚上后宫一起用餐。” 李秀娥稍微迟疑,还是应了,与小翠回了太安府。 昨日中午三人已经在一起吃过一次,李秀娥本不想再去的,现在难得国王有约,何况今日又是除夕,她决定还是参加为好。 正当她盘算着,有人来报,首辅大臣周正邦觐见。 周正邦指挥几名衙役收拾好了县衙大院,董振义派出去打探大宁国匪徒一事的斥候回来了。 令李秀娥感到惊诧的是,那几名斥候并没有查访到劫匪的任何信息。 他们自商队被劫的地方辐射查访,踏遍方圆200余里的村村落落河边山脚,都没有访听到劫匪的消息。 当地民众信誓旦旦,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匪徒,这太平盛世哪有人去劫道,纯粹是天方夜谭。 周正邦闻言也甚是诧异,虽说是没有找到劫匪的消息,他也不敢大意,即便今日是大年三十,也赶紧禀报王后来了。 李秀娥很纳闷,商队明明被劫,当地居民却说从来没有出现过劫匪,这事儿有蹊跷。 “再探再报!” 她决心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这要搞不清楚将严重影响她的外销战略,若不走出去,仅靠一个小小的石昌县,经济强国之路谈何持续发展。 她告诉周正邦,让那斥候在家好好休息几天,过一个团圆节日,春节过后再次深入大宁国进行调查,务必弄清根由。 肖德哙早几日就说有些商品积压不少了,有必要再组织一次外贸商品销售。 李秀娥就是在等打探劫匪的消息,好针对情况制定对策。 到底有没有劫匪,决定着是不是派出镖队随行,特别是借用御林军一事,这些是相互关联的。 李秀娥盘算着,如何制定一个两全其美的策略。 ------------ 第26章 团圆宴会起疑心 与国王的宴会如期举行,可餐桌上依旧只有裘开物、陈巧巧和李秀娥三人,与昨天中午不同的是,菜肴是御膳房做的,一样的食材却精致了许多,色香味形别具一格。 李秀娥对这些并不感到惊奇,前些日子接待薛仕的时候她见过吃过,不过尔尔。再者说来,与她前世见过吃过的几种菜系相比还差了些,后世厨艺已然超越当代王室御膳房。 后宫不大,倒也灯火通明,可除了这菜肴的香味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动静。 本来裘开物想找几个民间名伶前来助兴,可这石昌县境竟找不出一个抚琴吟歌的妙人,倒是来了几位唢呐吹呼手,刚一试吹就被他轰走了。这调调让他想起了登基时的乐队,怎么听怎么像出殡,干脆不要也罢。 入夜之后的都城里,除了各家各户门前挂起的红灯明亮之外,也是一片宁静。这与后世烟花四射鞭炮不断的景象不可同日而语。 李秀娥想到了那火药,烟火娱乐自是一个发展方向,如今火药产量还很低,还满足不了工程需要,制作烟花为时尚早。不过,不出几年这烟花定会遍布大华大陆,每逢节日一定烟花纷呈,五彩斑斓,再不会是这死寂一般。 菜已上齐,裘开物叹息一声,有薛仕的医嘱,只可惜了不能饮酒,又无歌舞,失去了很多乐趣。 陈巧巧见国王有些怏怏不乐,便起身而舞,身材曼妙,体态轻盈,长袖翩翩,婀娜多姿,直看得裘开物举掌连击,声声叫好。 李秀娥对陈巧巧的舞姿也由衷赞叹,没有音乐,没有歌声,尚能令人赞叹不已,这若是在现代舞池,绝对是一个舞台皇后的存在。 也难怪裘开物对其痴迷,陈巧巧着实有迷死人不偿命的资本。 “若有曲调琴声,那自当会以为到了天上!” 裘开物虽是夸赞,终有些遗憾。 陈巧巧一舞未毕,却道:“姐姐不但通晓舞伎,更懂韵律,姐姐身体不便,舞就罢了,何不为陛下献上一曲以助雅兴?” 裘开物闻听甚喜。 “王后,爱妃!原来爱妃通晓歌舞韵律,都怪寡人疏忽,贵妃也不早说,何必还找那不入流的唢呐队了。快快快,来人,为王后备琴!” 已有宫女取得琴来。 在陈巧巧说陈潇潇能舞蹈会抚琴的时候,李秀娥心里就一翻个。原主给她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这些信息,可作为陈潇潇的亲妹妹陈巧巧在国王面前肯定不会乱说的。那陈潇潇极有可能真的会歌舞会弹琴。 现在二人要求李秀娥弹琴一曲,她若是推辞,在这除夕夜一家团圆之际,倒显得有些不识抬举。若是答应,弹不成这古琴,在国王面前丢人现眼事小,那陈巧巧自然会更加瞧她不起。 关于跳舞,上一世李秀娥在大学里也学过一些舞步,与这古典舞有很大的不同,也能应付一气。因身怀六甲而突出的肚子,陈巧巧倒给了她不必舞蹈的理由。 韵律倒也通哓,钢琴她弹奏过几曲,古筝也弹过,想必这古琴也相差不多。既然国王和陈巧巧相邀,那就勉为其难弹奏一曲,应付应付罢了。 她并不期望能弹的多么好,又不是比赛晋级,有点动静差不多就行了。 当她手指轻拂拨动琴弦,那铮铮之音却出乎意料。琴声悠扬宫中飘荡,时快时慢,时松时紧,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节奏。 令裘开物听的入了迷。本来让李秀娥抚琴是为陈巧巧伴奏来着,可现在却成了陈巧巧为其伴舞。裘开物的眼神儿不再盯着陈巧巧曼妙的舞姿,而是直愣愣的看着端坐在琴后认真弹奏的李秀娥。 侧耳倾听,他竟然双手各持一根箸子,随着韵律打起了拍子,直到一曲终了,这才拍掌称快。 陈巧巧舞罢也看得出来,国王不是在给她叫好,而是为李秀娥喝彩,俏脸上那一直妩媚的笑容瞬间消失,鼻子里哼了一声,快步返回餐桌,嘴巴撅起,那种不高兴的态度表露无遗。 裘开物就像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一样,依旧嘴里夸赞着李秀娥。 “原来王后深藏不露,琴声杳杳,源远悠长,令人心旷神怡,回味无穷啊!” “陛下谬赞,臣妾献丑了。” 李秀娥重新坐回餐桌前,不失礼节客套一句。 她知道自己的演奏水平,并非多么高雅,裘开物这么说无非是在奉承,或者说是客气。她并未真的放在心里,当她看到陈巧巧的面部表情时,她的心里倒是偷偷乐的。 国王赞美了两句,是不是由衷的肺腑之言还两说着,这陈贵妃就有点挂不住了,吃醋?嫉妒?失落? 不管是哪一种,耍小孩子脾气罢了。 没有酒,这饭菜也要吃的,重新奉上热茶,在裘开物的带动下,开始正式进餐。 陈巧巧似乎对这精美饮食兴趣不大,甚至还不如昨天中午对从衙门端来的伙食更有胃口,手里的那双筷子只是夹了一点点,放在嘴里似有若无地轻轻嚼着。 李秀娥对这一桌丰盛的饭菜也没有多么高的兴致,她更不会去挑拣,每一道菜对她来说都吃着格外的香甜。为了腹中胎宝的营养,她一定会吃得饱饱的。 那裘开物见她吃得豪爽,还以为这御膳房的伙食要强于衙役做的饭菜,便说道: “爱妃喜欢吃,以后就来这里一同进餐吧!” 正吃着上劲的李秀娥连连摇头。 “不不不!臣妾在太安府还自在些,若来回走动,像我这身子也不太方便。” “那寡人就派人送过去。” “大可不必!谢过陛下。不用陛下费心,吃顿饭而已。” 李秀娥对国王这突如其来的殷勤有些不适应。 想那自大裘国来时的路上,裘开物根本就不理会她,更别说关心,除了跟陈巧巧腻在一起之外,她李秀娥就跟不存在一样。 就是到了石昌县,最初也是不理她的,若是没有王后刘氏的懿旨自己不可能当上王后。 即便是做了王后,裘开物对她的态度也未曾发生变化,直到她答应他能够为他实现建造他所设计的亭台楼阁,才把治国大权赋予了她。 从那以后,两人之间的谈话依然离不开他的木工作品,何曾对她身怀六甲的身体关照过? 自从那些桌椅板凳能够高价拍出之后,似乎裘开物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可是他们之间的交流依然没有离开桌子椅子凳子。 昨天中午他突然来到文武百官面前,要一起参加宴会,这倒是出乎李秀娥的预料。那就餐时的关心,今天邀她一同上街,现在的殷勤,与之前相比,这国王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似乎不再嫌弃她这个给他戴了绿帽的王后,好像还有点喜欢的意思。 不对! 事出反常必有妖! 说不定这里面会有什么阴谋,难道说这国王和陈巧巧合谋起来要害我?大可不必呀!收回治国大权,禁足太安府,一切都可以控制,何必玩阴的呢? 这又跳舞又抚琴,国王还非常高兴,看来他不会害我,难道说是要害这腹中的胎宝? 突然有了这个念头,李秀娥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虽说现在还没有吃饱,也放下了箸子不再进食,她甚至都有想呕吐出来的想法。 昨日中午吃的饭菜,是衙役们做的,她当然放心。今天这顿家宴是御膳房做的,如果是做了手脚,那可是防不胜防! 国王把关心都放在吃上,要么邀请她在这后宫一起进餐,或者是给她送到太安府去。若是他们在那饭菜里下毒呢?防得了一时,那还能天天防着? 越想越后怕! 可她再一想,也许是自己多虑了,这桌子上的菜肴,不仅是裘开物,连陈巧巧也一同吃了,想必这饭菜是干净的。 可她心中一直怀疑,跟这二人在一起吃饭都有了一种忐忑的感觉,倒显得自己不豁达不敞亮,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不舒服。 李秀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借口吃饱了,起身告辞。 裘开物想拦她,除夕之夜一家人多待会儿娱乐娱乐,一起庆祝在大滕国度过的第一个春节。 李秀娥说有些疲倦,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为好。 裘开物却说,后宫给王后早就留有房间,在这里歇息是很方便的。 这个李禿娥倒是知道,可她从来没有去过那房间里,便以待不惯为由,还是辞别回了太安府。 走进这个属于自己的小院,她的心底才静了下来。 回到寝室,小翠备上热茶,当她端起茶水之后,感觉肚子里咕咕直叫,还真是没有吃饱,便让小翠去厨房弄些饭菜来,继续填饱肚皮。 小翠对王后的表现甚是不解,也不敢多问,毕竟王后跟国王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是她一个下人可以随便打听的。 可看到大小姐赴宴回来还想再吃一些,这其中必有缘故,便忍不住问道: “王后与陛下共进晚餐还吃不饱吗?” 李秀娥一惊,这丫头明知故问。这胎宝哪来的,她或许知道,自己却不清楚。也正因为这不明来路的宝贝,与那国王之间如有一道鸿沟难以逾越。 可他们对胎宝的态度究竟如何,尚不得而知。若真是对胎宝不利,以后国王的饭国王的茶是不可进食的。 心下里盼着,胎宝快快出生,快快成长,快快长大,好让为娘安心治国安邦。 “王后有什么心事吗?” 小翠见李秀娥一直在沉思而没有回答,便再一次问道。 李秀娥这才从自己的遐想中回过神来。 “没事没事!可能是在后宫吃的不太对胃口,又有些饥了,再补充些,总不能饿着胎宝吧!呵呵!“ 李秀娥故意笑道,省得让小翠猜来猜去。 ------------ 第27章 有理想格局不一 李秀娥总觉得那顿除夕之夜的团圆饭,由于自己的表现不欢而散,国王裘开物或许生气了,不会再来邀请自己过去吃饭。 可没料到,初一早上还没有就餐,后宫便差人给她送来了早点,并传话,国王打算吃罢早餐,带领二位王妃一同去郊游。 既然国王有旨,还是要去的。国王的早点她并没有吃,小翠从厨房端来了饺子,她还是按照传统习俗吃了水饺。 当小翠陪她到了后宫,车辆马匹早已备好,国王裘开物专门准备了两套车辇,李秀娥和陈巧巧每人各乘坐一辆。 裘开物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人显得格外精神,陪伴在车辇左右。 马乘风亲帅100名御林军,在后面随行护卫。 一行人浩浩荡荡自后宫出发。 这一次与从大裘国来时的路上截然不同,裘开物不是围绕着陈巧巧转的,反而一直不离李秀娥的车辆,还时不时隔着车帘儿说上几句,那意思似是在征询李秀娥的意见。 行至县郊那片土丘之地,当听李秀娥说就是要在这里建造办公区建造王宫之时,裘开物来了兴致,叫队伍停下,他要参观参观。 众人下了车马,裘开物便细细打听起王宫布局来。 李秀娥也只得按照他所描绘的蓝图,进行一一介绍。 裘开物听罢,竟然哈哈大笑。 “王后想的确实周到!这片地域甚是开阔,修好道路更是四通八达,进出方便。真是有劳爱妃了!” 对裘开物的赞赏,李秀娥并不以为然,可随即他却提出了一个条件要求,真让她大跌眼镜。 “不知爱妃是不是专门为寡人设计了一处作坊?爱妃知道,寡人是酷爱木工设计的,总该有个劳作的房间吧!还有寡人的那些作品,也要有个地方存放才是,不能让它们风吹日晒的,那会损坏寡人的心血之作,让寡人的作品贬值的。” 对这些,李秀娥还真就考虑进去了。就在后宫的东侧,设有专门的车间,以供裘开物在那里制作模型,车间的北头存放木料,南头有专门的仓库存储成品。 那裘开物闻听李秀娥早已有了安排,非常满意。他好像时刻都在关注他的木工活计,就连在这新王宫中也忘不了。 李秀娥介绍在王宫后面还有一个花园,挖掘一个人工湖,将溪水引进来,可以在里面划船戏水。 对如此的设计,那裘开物不过是噢噢几声,表示知晓了,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可当李秀娥说是可以把他设计的小亭子大回廊建造在那里之时,裘开物两眼放光。 “那真是太好了!寡人的作品也可以用于建造王宫,可以让诸位王妃欣赏游玩。听着就令人兴奋!” 李秀娥见他有些激动,一哂笑之,这国王骨子里还真是个木匠,看来昨天晚上是白担忧了。 李秀娥实际上还有一个设想,在王宫及办公区周围,建造居民住宅区和商业街,将石昌县所有的居民全部迁往新居。旧城区房屋空出来之后,再次进行改造。 不过这是后话,最快也得数年的时间,前提还得是大滕国的经济按照她的计划顺利发展,否则也没有那个重建的实力。 队伍到达西郊,快要离开石昌县时,李秀娥将她打算修建城墙的想法告诉了裘开物。 裘开物只是说了声,“有劳王后了。”他对建造城墙的兴趣都没有建造王宫的兴趣大。 李秀娥暗自叹息,看来这个国王的秉性一点也没有改,只是对自己热情殷切了些,对于国家未来的发展,几乎是漠不关心。 她本来想将这城墙的特殊构造设计跟裘开物说说的,见他没有兴趣,便闭口不言了。 车队折向南行。 这是去往长桥村的方向,前几天李秀娥是来过这里的。田间的风景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那黄色的油菜花,在一片绿色的点缀下,随风摇曳,飘来淡淡花香。 当路过那座木桥时,由于桥身比较窄,后面跟随的御林军便转换成两列纵队跟进。 马车行驶在桥上有些颠簸。裘开物策马跟上,他好像担心李秀娥会发生危险,叫那马夫慢一些,小心行驶。 李秀娥掀开窗帘儿,看那滔滔河水依旧流淌如故。裘开物探过身来,朝她一笑,确实有点迷人的样子。 李秀娥若不理他,倒显得有些失礼了,便说道: “对于这座长桥,臣妾打算重建。不知陛下有何建议,能否设计一座桥梁出来?” 裘开物立马来了兴致,“可以,完全可以!寡人正想设计一座桥梁,不知建到哪里合适,爱妃倒给找了一个好地方。” 过了长桥就是长桥村边了,队伍停了下来。 裘开物带着李秀娥查看水文情况,还有这河的大概宽度,选择新桥址建在哪里更好。 那陈巧巧跟在后面三五米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她对建造桥梁一点也不感兴趣,还怪脚下地面高洼不平。 而裘开物在现场就开始构思他的桥梁设计了,他打算在这旧桥基础上建造一个更宽更结实的,最起码可以容得下四辆马车并行。 一番查看之后,李秀娥最后决定,就在这座木桥的东侧不远处再建一座新桥。那旧桥百姓进出长桥村比较方便,而这新桥,是为将来往来车辆的通行考虑的,既不能让村庄阻碍,也不能让村民绕远。 那座木桥年代有些久远了,为了防止其坍塌引发事故是要拆除的。 见李秀娥并没有打算采用自己的设计方案,裘开物多少有些失落。 李秀娥安慰他道: “新桥虽然不是在旧址上建造,但它的形式样式和规格还是按照陛下设计来的。” 裘开物这才高兴起来,“那说明这座桥梁还是寡人设计的了?” “那是当然!” “到时候一定要选上等的木料,经得住千年风雨,说起来是寡人的作品,这座桥也可以流芳百世。” “哈哈哈!” 李秀娥禁不住开怀大笑起来,这个裘开物还真是天真! “陛下只需将桥梁的模型做出来,至于具体的材质,臣妾打算做混凝土结构。那样的桥梁不但不用刷漆防朽,而且流传的年代更为久远。” “混凝土结构?” 裘开物当然不晓得这是什么神物了。李秀娥懒得跟他详细解释,只告诉他很结实,比木料耐久。 “可那……可那并不是寡人所设计的!” 好像裘开物对李秀娥更改了建造桥梁的材质有点想不通,改变了他的初衷而闷闷不乐。 “陛下无需担心。臣妾一定让人在那桥架上标明,设计者,滕王。哈哈哈!” 她为自己这个想法都感觉到有些好笑。那滕王也跟她一起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个滕王如此在意自己的设计。 长桥村的村民聚在村口,也许是出于敬畏不敢靠近,远远地观望着国王的队伍,男女老少皆是出于好奇,这大年初一国王出行,不知有何大事。 队伍并没有打扰村民,继续东行,很快便来到了沙水镇。 沙水镇要比长桥村繁华了许多,似乎这里更像是大滕国的都城。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国王的队伍到来,只是纷纷让行,并没有畏惧的意思。 国王有令,不得扰民,他们只是穿村而过,出了村镇才停了下来。国王对这里比那长桥村要感兴趣,因为他听李秀娥说,他所设计的那个亭台楼阁打算就给他建在这里。 浏水河边有架水车尚未完工。当裘开物知道那是水车之后,又开始兴奋起来,见水车做的粗糙,便提出了好多意见。 特别是那根主轴,木轴太过粗糙转动不灵,而且容易损坏,这根轴要选比较坚硬的木头,枣木较为合适,也比较好找。 那扇叶最好用竹板,竹板浸水不容易腐烂。 盛水的竹筒,用绑扎的方式不太牢固,一旦绳子有所松动就容易掉下来,而转动中的水车要维修的话,还是比较麻烦的。 建议竹筒用卡销结构,不但牢固不易松动,一旦损坏也容易更换。 为了对水车方便进行整体维修,建议增加一个升降机构,水车能够完全从水里提上来,在检修完后又能放到水里去。这样不但好维修,更能保障人员的安全。 李秀娥对裘开物的这些建议大加赞赏。都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对于木匠活这一方面,这裘开物已经称得上为专家了。 她便让随从记好滕王的这些建议,回去转达工部,按照滕王的意见重新设计,不仅是这一部水车,其他几部也要调整设计,保证水车安全运行。 在河边看到李秀娥为他选定的楼台地址,裘开物大喜过望。 这正是他想象中的理想所在,平台建成之后,紧邻浏水河,坐在楼台之上,可以隔窗观望河上风景,更可以远眺青山,近观农田。登高一望,当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这精美壮观的楼台一定会吸引众多的文人墨客,在这里吟诗作赋,自会留下不少千古佳话。 楼台尚未建造,裘开物已经在这里放飞想象自我陶醉了。 他甚至在这里当场规划起来,在哪里打桩,在哪里做台阶,那图纸就像装在脑子里一样,如果手头有木料的话,他就能够马上在这将楼台盖起来。 李秀娥在一旁抿嘴而笑,她没有打扰这个自我陶醉的木匠国王,能够沉迷于自己的设计之中,也不失为一种幸福所在。 自己又何尝不是? 只是自己的理想不是局限于一座亭台,一座桥梁罢了,而是整个大滕国,甚至整个天下。 ------------ 第28章 一路走来收获多 当离开沙水镇之时,国王似乎意犹未尽,仍然对他那楼台的建设不住地念叨。用他的话说,这将是他的一部不朽之作,一定要倾注全部力量,将其做的尽善尽美。 下一站,李秀娥本以为国王会去看看那炼铁厂,可裘开物对那些根本就不感兴趣,说是出来郊游的,又不是去巡察的,沿着浏水河还能看看河两岸的风景。 沿河东去,路边除了又见到了几部正在架设的水车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李秀娥提醒说,前面不远处有家造纸作坊,近段时间以来发展的如火如荼,她想到那里去看看。 裘开物有些意兴阑珊,见李秀娥有想法,也便应承一同去瞧一瞧。 那家造纸作坊比之初时大了不止一倍的规模,做蛋托,做纸箱,又做纸袋,地方小了根本就干不成。 作坊主见国王王后前来走访,慌忙举家出来跪迎。 据他介绍,因王后有旨,他给工人也放了三天假,不过压在他手头的任务太多了,他担心供不上货,正为开工后上愁呢。 在了解了当前的产量之后,李秀娥发现这个作坊有扩大的必要,一旦停产检修,还真就会供给不上。 可裘开物的看法就不一样了,他见这个造纸作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造纸,除了那些粗糙的纸袋之外,其他的不是蛋托就是纸箱,他都感觉到有些意外。当然,这个蛋托还是他做的木形模具,这个印像倒是很深。 “何不制作宣纸?那宣纸可值钱多了,几个人顶得上几十个工人呢!” 在这一点上,裘开物倒认识的很清楚。 那作坊主面露难色,制造宣纸的技术掌握不好,曾经做过,太过粗糙没有销路,后来都当烧纸料卖了,赔了钱,停了工。若不是后来王后给出主意做蛋托,恐怕他永远不会再开工。 “那是你的工艺不对!” 为了这,国王竟然吩咐作坊主取纸笔来,当场书写配方,交予作坊主,让他按照这个方子去做宣纸。即便是做的不能首屈一指,也不会差到哪去,一上市定然会被抢购一空。 作坊主看了那造纸的方子,竟然扑通一声跪倒谢恩。国王亲传的造纸秘方,他定当竭尽全力,也要造出好纸来。 李秀娥有些惊讶,只以为裘开物对木匠活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可不成想他还会造纸术。 她取过那张秘方,仔细看了看,从原料选取,制作纸浆,抄浆晒纸,一步一步写的详详细细,可操作性极强。说的直白些,只要认得这些字的,按照这些步骤操作下来,那宣纸就做成了。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李秀娥对这个废柴国王竟然有了一丝丝的钦佩。 相对自己而言,上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那时的科学技术要比此时发达的多,掌握一两门技术也是比较容易的事。可在这古代,能够精通一门比较复杂的工艺着实难能可贵。 这个废柴国王却是这么一个人。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懂别的工艺,李秀娥有些好奇起来,但她没有直接去问。 掌握了制作宣纸的秘方,这个造纸作坊可以再开辟一个车间,专门进行造纸。 近段时间以来,这个作坊倒是赚了些银两,因为要扩大规模,又全投入进去了。关于开展造纸的事也急不得一时,在其他供应稳定之后,再行图之。 时辰已到中午,这百余人吃饭也是个问题。 那作坊主连忙禀报,刚好他这里有大食堂,做100来人的饭不成问题,现在没有工人,食材倒是现成的,若是国王不嫌弃,即可马上着手。 在这个小地方,找一个能够容得下100余人吃饭的饭店是很难的。何况今天又是大年初一,即便是有也会关门歇业的,再说那厨师也都放假回家了。 看来在这造纸作坊就餐还是比较合适的,见国王没有反对意见,李秀娥便让作坊主赶紧去安排了。 趁等饭熟的期间,马乘风派人去村外放马了。 确实如那作坊主所说,饭菜很快便端了上来,丸子肉大锅菜,还有大白馒头。 也许是这群人都有些饿了,对这普普通通的农家菜,一个个吃得倍儿香。就连陈巧巧今天没有挑食,她说若是挑剔,恐怕就没有吃的了。 饭罢,李秀娥着人去付饭费,可跟随国王来的那批手下,一个个大眼瞪小眼,说是根本就没有带银两出来。 李秀娥当然也没有带,小翠身上那点碎银子根本就不够。她便叫过马乘风来,好在马乘风银两带的多。 在给那作坊主钱时,他却连连磕头不敢收。 李秀娥便告诉他,吃饭给钱天经地义,若是不收这银两,那以后贩卖蛋托纸箱还收钱吗? 平日里作坊主就曾闻听王后公私分明光明磊落,今日见了果真如此,更是五体佩服!当即接了银两,再次谢恩。 饭后那国王裘开物并没有急着往回返,而是继续沿着浏水河向东行去。 马队大概行走了四五十里的样子,除了一路的农田河水,再也没有见到其他别致的风景。 再往前走是一道峡谷,浏水河从峡谷中穿过,流向大宁国。那里已经不再是大滕国的地界。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边界,李秀娥也是初次来到这里。裘开物正打算拨马往回返,她却建议,进峡谷去看一看,了解了解这大滕国的边关。 沿着浏水河北岸有一条道路,从峡谷中穿过,想必这就是从东边进出大滕过的交通要道。 前些时日,肖德哙的商队就是经由这里,将商品送往大宁国的。 在李秀娥的坚持下,沿着浏水河向峡谷深处走了进去。大概行了不到十里,前面地界开阔起来,那里已经是大宁国的居民所在地。 不能再往前走了,一行人沿河折回。 李秀娥一路走一路在想,她们从大裘国来石昌县的时候,是经大宁国,从北部那个山谷进入的。浏水河自西向东流淌,西边还有一个峡谷,沿峡谷逆流而上,那边是大通国的地界。 石昌县的南面也就是小白山那里,山峰层峦叠嶂,根本没有往南方通行的平坦道路,那里除了山还是山。 这个石昌县是在群山包围之中的一个狭小的盆地,因为群山环绕形成了独特的气候,冬天不太冷,夏天不太热,一年四季温暖如春。这是一个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 虽说地方不大,但是有浏水河经过,可以沿河两岸大力发展农业。依靠南部的小白山发展矿业炼铁业和林业。北部的草原可以发展畜牧业。 依托沙水镇扩大商业规模,那将来的石昌县城,肯定也要发展商业的,不过重点还是政治文化中心。 李秀娥心里想什么,裘开物并不知晓,现在天色还早,不知是不是就这样返回石昌县城。 裘开物过来征询李秀娥的意见。 李秀娥却说:“既然国王不喜欢去看那炼铁厂,那伐木场喜欢看吧!也许那里说不准会有国王喜欢的木头。” 这本来是李秀娥一句玩笑话,可裘开物当即就同意了,连问几声,伐木场在哪里? 李秀娥不仅苦笑一声,“相聚这里大概有300余里,赶到那里天应该也就黑了。” 裘开物表示,今天早早返回都城,大家早些休息,明日再去小白山伐木场,他一定要看看那来自山里的木头。 车轮滚滚返回石昌。 裘开物再次邀请李秀娥去后宫吃晚饭。李秀娥以旅途劳累为由,回去早些休息,便拒绝了,裘开物也没有坚持。 其实李秀娥并没有感到有多么的劳累,甚至比之陈巧巧还要精神的多。听说在回来的路上,陈巧巧在那马车中已经睡着了,下车的时候还是小碧叫醒的她。 这一天下来,李秀娥感觉收获很多,她除了对裘开物的看法有了些许的改变之外,更加了解了浏水河沿岸的一些情况。 特别是那山口峡谷处,那是大滕国出入的门户,现在还无需派驻军把守,但不等于将来不设关卡。 石城县的地形地势比较特殊,只需三个进出口设置关卡就够了,平时加强边界巡逻便是。 李秀娥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有点过于超前。现在那驻军兵营的官兵,除了集训之外,还不够用的。若不是有马乘风二百余御林军,恐怕这王室的安全都没有人来保护。 说来说去还是人手不足,年前已经让肖德哙去其他王国进行宣传了,不知效果如何,也许正值过春节,即便是有想来大滕国务工的人员,也要等待春节之后。 李秀娥是下了决心的,只要有来大滕国务工的,她必定会想方设法将这些人留住。也只有如此才能迅速增加大滕国的劳动力。 人手若是不足谈何发展呀!于是,她将那移民政策再次进行修改,争取给予最优厚的条件吸引人才,让他们既来之则安之,心甘情愿的扎根下来建设大滕国! ------------ 第29章 伐木场外心波动 次日,也就是大年初二,裘开物还真就带领着李秀娥和陈巧巧去小白山伐木场了,依然是马乘风率领御林军进行护卫。 陈巧巧有些不情愿前去的样子,可把她一个人留在后宫,也觉得没啥意思,别扭扭捏捏勉勉强强的上了车。小碧专门带了被褥和枕头,以防她再次在车里睡着。 过了长桥村一路向南。长桥村以南,全是荒地。据李秀娥了解,这里的田地因为浇灌不了,无人愿种,也就打了荒。这些田地要是种植农作物,要么引水灌溉,要么就种植一些耐旱的作物。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劳动力缺乏。农民那些水浇地都种植不过来,谁还种这旱地呀? 再往南是低矮的丘陵,野草灌木丛生。也许是队伍经过有了动静,时不时会蹦出一两只野兔或山鸡。 大概走了百余里,便是成片成片的竹林,竹子很高大,足有四五十米,直插蓝天。 队伍停了下来,裘开物对这些竹子产生了兴趣。 这竹子虽然算不上木头,可也是绝佳的材料,做凳子,做椅子,做篮子,做小工艺品,没有哪一种材料要比竹子再好用了。 “我要竹子!我要竹子!” 他欣喜若狂,跑到李秀娥面前,那一脸的兴奋根本就掩饰不住。 “爱妃!爱妃!一定要让人给我弄些竹子回去!我保证做出来的东西百姓们都会喜欢!” 木工的眼光就是不同一般,这些竹子在裘开物的眼里,好像已经是他的作品了。 为了满足国王的心愿,李秀娥答应他,那竹子不管是粗的细的,定会给他运一批回去,让他有用不完的材料。 见李秀娥应了,裘开物才高高兴兴上了马,队伍继续南行。 这片竹林很大,李秀娥觉得确实是一片有待开发的资源。除了国王想做凳子椅子之外,这竹子还可以做很多物品。她便开始琢磨着如何开发利用。 在中午之前,终于赶到小白山下。伐木场就在眼前,一堆一堆的木料码放的很整齐。 裘开物见了,在马上就高呼起来,他若不是国王,有可能就三呼万岁了。 松木,桦木,柏木,杨木,柳木,等,10多个品种。裘开物看看这种看看那种,他是哪种都喜欢。 李秀娥行动不太方便,还是跟着他,将各种木头都一一看过了。 裘开物又提出要求,每一种木头都给他运回一些,他要看一看这些木头都适合于做些什么,好根据木材研究设计相应的家具和工艺品。 李秀娥理解他那种兴奋的心情,可是就目前的条件难遂他愿。 “陛下的后宫毕竟比较狭小,装不下许多木材。若是弄得多了,搬来抬去也不方便。陛下还是将当前已有的木料用好则是。” 可裘开物并不甘心。 “这么多优质的木材,寡人却不能应用,岂不有些遗憾?” 他也知道后宫地方太窄了,突然又提出来,可以把木头放到大街上,他国王的东西没有人敢偷的。 那倒是,没有人轻易去偷国王的木头。 李秋娥依旧反对。本来石昌县城的街道就比较狭窄,若是堆上许多木料,那街道便不能顺畅通行了。若说是国王的木头阻碍了交通,势必会给国王带来不好的声誉。还是不要将木头堆到大街上为好。 这个理由给国王裘开物泼了一盆冷水,刚才他那狂躁的表现瞬间冷静了下来。 “王后说的极是,也亏得王后替寡人着想,否则寡人为了图个痛快,阻碍了交通被百姓诟病,害了寡人的名誉,那是得不偿失的。还是王后英明。” 见终于说服了他,李秀娥长出一口气。若是真运木头回去,石昌百姓还不知道怎么议论这木匠国王呢? 可裘开物冷静的时间并不长,再次提出要求。 “王后!爱妃!寡人有一个想法,需要爱妃支持!” 这国王的脑子转的还是比较快的,不知他又有了什么主意,李秀娥倒是愿意听听。 “建一个木器厂,在那办公区的东侧。我看那边还有大片空地,即便是将这些木料都运过去,也占不满的。这样寡人就有足够的原料可以用了。还有那些竹子,一并运到那里。寡人可以随心所欲设计出千百种物件来!哈哈哈哈!” 他为自己的设想忘乎所以开怀大笑。 李秀娥并没有笑。这个废柴国王提出的建议并非不可行。目前伐木场的这些木料是运往各乡镇的,毕竟乡下也需要这些原木。 现在国王看上了,不给他弄一些,恐怕他会不高兴,都归他所有,势必会影响乡下农村的建设。 现在他提出建立一个木器厂,这倒给李秀娥提醒了。在来时的路上,她还琢磨怎么开发那片竹子的用途呢。 现在在裘开物的启示下,她已经有了成熟的想法,于是便满口答应了国王的要求。 裘开物见李秀娥又爽快地答应给他建个木器厂,又高兴的欢呼起来,像个孩子似的抓着李秀娥的双手,连蹦带跳,根本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李秀娥的身子也随着她的蹦跳而颤动,当他看到李秀娥那挺着的大肚子时,才意识到不妥,突然停止了蹦跳。 “爱妃!爱妃!没惊吓着爱妃吧?寡人太高兴了,有点失控。爱妃没事吧?” 他连连致歉。 李秀娥对他的表现确实有些惊诧,不过还好,她并没有被他吓住,她自然要比裘开物冷静的多。 可他抓着自己的手,当着下人的面,在这荒郊野外狂跳不已,确实有失体统。这废柴国王并没觉得自己的行为出了大格。可李秀娥却有点挂不住脸了,觉得脸庞有些发烧,想必早已经红了,赶紧将双手从裘开物的手中抽了回来。 再偷眼瞄向下人,也幸好下人们都离得比较远,有的守着马车并没有看向这方。 那马乘风的御林军整整齐齐的站着队伍,好像在听马乘风训话。 没有看到陈巧巧和她的侍女小碧。李秀娥猜测,想必她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下车,就躲在车里呢。 唯一有可能看到她这副窘态的只有站在十米之外的小翠。 那小翠左手食指中指放在唇边,似乎在笑,却是低着头扭向一边,故意不看这边。 李秀娥鼻子里哼了一声,知道她早已看到了眼里。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害羞的感觉,对这个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国王裘开物,她是不曾有感情的,就因为被他抓了次手? 自己在上一世,每天会跟很多成年男子握手的,也从来没有这种羞涩的感觉。 比那握手动作亲密的还有,去舞厅里跳舞,不仅被男人握着手,还会搂着腰呢!扭来扭去的,跳上个把小时的时候也曾有过,可也没有害过臊红过脸。 今儿这是怎么了? 刚才还异常冷静的李秀娥,这会儿竟然有了丝毫的慌乱。 不过她很快便镇静了下来,毕竟除了小翠之外,还没有其他人看到,就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都有可能知道。她就是自己肚子里的一条蛔虫,又何必在意她看到的这一点点暧昧! 可……这是暧昧吗? 只不过是这个废柴一时高兴,抓了一下自己的手而已,他根本就没有暧昧的意思,更何况他从来就没有宠幸过自己。 去去去!脑袋瓜子里面又想什么呢? 李秀娥的脸再一次发烧,应该是更红了,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来。 可这一切被眼前的裘开物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何时曾经注意过王后的面目表情,又何时曾经见过王后羞涩的样子? 那陈潇潇从容颜上来说,比陈巧巧不在以下,甚至还多了几分端庄和秀丽,陈巧巧不过是稍稍妩媚些罢了。 可眼前这个面带羞涩的陈潇潇倒是更令人怜惜。 裘开物伸手想要再去牵李秀娥的手,可他不知道是牵好还是不牵好,犹豫之下,双手搓搓,呵呵一声。 “王后……原来王后羞涩的样子很美!” 这话已经没有了小孩子的样子,倒是温柔了许多。 李秀娥将脸一捂,扭头道:“山风有些凉,吹得不舒服,臣妾可能发烧了。” 说罢,她快走几步,故意离裘开物稍远一些。 裘开物尴尬地哈哈一笑。 “那就请爱妃去车里休息休息,避避这山风。回宫后让薛太医给抓些药来,好好调养调养,千万别冻坏了身体。” 李秀娥知道这里的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仅仅是有些凉罢了。不知是裘开物故意这么说,还是真以为她被山风吹着了。 李秀娥的心里倒有些不舒服起来。这个废柴还真是个呆子!随即又暗骂自己,想什么来着?又与他没有什么情感,何必在意他什么态度? 天色不早了,又近中午。伐木场里早已有人迎了出来,同样这里也放了年假,只有一位老者在这里看场。 说到吃饭,这位老者说,粮食倒是有,但是不多,根本不够这100多人吃的,熬个稀饭还差不多。 可也不能将留给老者食用的大米全部吃完,那样,这波人走后老汉可吃什么呢? 今天国王的手下倒是带足了银两,可又没地方花了。 李秀娥叫过马乘风,让他带领御林军去山中打些猎物来。那几位赶车的下人,去采摘木耳和野果。饭总是要吃的,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回去。 一声令下,众人行动起来,只留了几个人在原地放马,其余人全部奔往深山里去了。 山里面的野味很丰富,很快便打来了二三十只野鸡野兔。褪毛扒皮开膛去肠,这些活计在他们的手里都是小儿科。已经有人架锅烧水了。 也幸好这伐木场有四五口锅,足够他们用的。那采来的鲜木耳摘净洗净,直接扔到了锅里。 这顿午饭虽说有点费事,但大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都吃了个沟满壕平。陈巧巧直打饱嗝,说这野味还是蛮不错的,比之王宫御膳房做的都鲜美。 在这荒山野外的能够填饱肚皮就已经不错了,何况还都吃得很饱。 李秀娥自然也吃着舒心,跟那看守伐木场的老者交代了几句,以疲劳为由先返回了车里。 她并非是因为劳累,在这裘开物面前站着,总觉得有一种扭捏的感觉,还不如像那陈巧巧似的躲到车里面感觉自在些。 小翠随后跟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王后今天吃得饱,玩的好,心情好的不得了!” 见这轻易不发话的丫鬟,今天竟然调侃自己,李秀娥故意把脸一沉,说道: “小翠胆子大了,竟敢调侃本宫!” 小翠在车里急忙跪下,嘴里说道:“小翠不敢,小翠不敢,请王后恕罪!” 可她仍是挂着一脸的笑。 车队徐徐往回赶。 裘开物依旧时不时地到李秀娥的车旁看上一看,问上一问。李秀娥并未多说话,充其量嗯上一声算是应了。 天还没有黑他们便赶到了石昌县城。 ------------ 第30章 今日糕点何其甜 初三一大早,李秀娥刚刚起床,就收到了国王派人送来的糕点。这个连着送了三天了,前两天的她根本就没有吃。 看着这精致的糕点,李秀娥思绪万千。春节期间滕王裘开物的表现好像并没有加害于她或者是胎宝的丝毫迹象,甚至还在向她释放示好的信息。 特别是昨天,当他抓住自己双手的时候是那样的兴奋和开心,这怎么可能是一个要加害对方的人做出来的行动?他的这个表现,更像是发自内心无意识的举动。这更能说明对方无私的心态。 在拥有上世丰富阅人经历的李秀娥眼里,那个废柴国王在她面前似乎就是一个透明人一样,想什么说什么,莫看他是一国国王,好像更单纯。 单纯的人哪有那么多的城府! 李秀娥一边想着,猜测着,判断着,下意识地取过一块糕点放到了嘴里,不知不觉咀嚼了起来。当她感到特别香甜的时候,已经咽了下去。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把点心吃了,不禁哑然失笑。 虽说她近日来的饭量有些大,可这一大盘子糕点她自己是吃不完的,便喊了小翠过来,同她一起品尝。 小翠看到盘中的糕点很是惊讶。 “这可是陛下专门给王后送来的,奴婢怎么敢吃呢?” “嗯?你不敢吃?难道说你还怕国王下毒不成?” 小翠也怀疑国王有下毒的可能?李秀娥的戒心再次提了起来。 “不不不!小翠不敢!小翠不敢!小翠不敢吃,是说小翠不敢贸然吃国王陛下给王后的点心,并非怀疑国王下毒。王后千万不要误解小翠!” 看到小翠有些慌乱语无伦次的样子,李秀娥不禁笑了。 “那就吃!” “还是请王后享用。” “还是不敢吃?” “不不不!王后还没有享用,奴婢怎么敢先吃!” 见小翠依然推辞,李秀娥故意沉下脸来,“本宫命令你先吃!看看这糕点里到底有没有毒。你若无恙,本宫再吃不迟。” 见李秀娥生气了,小翠立刻便硬气起来,抓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大嚼特嚼,倒像是吃的很爽快。 一边吃一边嘴里呜呜嚷嚷的说道: “王后让奴婢试毒,奴婢自然当仁不让。奴婢并非胆小,更不畏死。奴婢不吃,是不能先于王后享用。既然王后有旨,那奴婢就先尝试。” 吃完一块,她接着又吃了一块。 “启禀王后,好像糕点没有毒,王后尽可放心享用。” 李秀娥见她大快朵颐的样子,憋着笑。 “这糕点里有毒没毒也不是一下子就会发作的,也许吃的少了根本就不会发作。本宫命你继续吃,直到吃饱为止。” 小翠像是有些噎了,使劲往下咽了一口。 “回王后,干吃糕点有些噎了,奴婢弄些水来,否则再也吃不下。” 在小翠出去端茶的时候,李秀娥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听到门响小翠端茶进来之时,她才止住了笑声,可已经被小翠听到了。 “王后戏耍小翠。” 小翠放下茶,眼里却含着泪花。这并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一种感谢,一种温暖。她知道这是大小姐疼爱她,跟她一起分享国王送来的糕点。如若不用命令的方式,她一个下人怎么可能与王后共同分享。 之后,主仆二人你一块我一块,将那一盘子糕点吃了个一干二净。 见王后吃得高兴,小翠试探性地问道: “王后,为何前两日陛下送来的点心王后却不食用?” 李秀娥一怔,没想到小翠还给她出了个小难题,不管怎么回答,这都是个问题,但她有一个耍赖的方法。 “前两日本宫不想吃,总该可以了吧。那糕点还在吗?” “在,给王后存着呢,这就去给王后端来。” 小翠还以为李秀娥没有吃饱,起身就往外走。 “慢着!” 小翠止住脚步。 “如果你还没有吃饱的话,可以继续吃。若是你不吃了就分给下人们吧。放的久了会变质的,别浪费了。” 李秀娥知道小翠会错了意,可她已经饱了。 小翠爽快应了一声,便跑出去了。 李秀娥嘴角带笑,她好像依旧在回味那糕点香甜的味道。 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盘糕点吗?上世吃的多了,比这个还要好吃,也未曾感觉到这么甜蜜。 这还不算,她觉得脸庞有些热,在那铜镜中一照,竟是通红通红的。这要让小翠看见,岂不又要笑话她了。便赶紧用凉水洗了把脸,那红润才消退下去。 刚刚擦完脸小翠就回来了,便问了声,“都分下去了?” “分下去了。” “那我们走吧。” “去哪?” “后宫啊!” “哦,去后宫呀!” 小翠拉长声音,像是才明白的样子。 李秀娥见她是故意的,便把眼一瞪,“你是不是想找打呀?” 小翠已经窜出门去,嘴里还高喊着,“王后息怒,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李秀娥也只能无奈轻声笑了。 来至后宫,再见裘开物。今天他没有计划外出,而是继续设计制造他的亭台楼阁。 见李秀娥到了,他第一句话便问道: “爱妃,那糕点好吃吗?” “谢过陛下。宫廷里的糕点味道确实非同一般,唇齿留香,回味无穷。若知道糕点这么好吃,前两日臣妾就该吃了。” 李秀娥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一句简单的回答就可以的事,却啰里啰嗦赞美起那糕点来。 “怎么?前两日的糕点爱妃没吃吗?寡人每日派人送一份糕点,每一份的味道不同,各有各的风味。爱妃若是没吃,着实有些可惜了。寡人再让御膳房重新做过,好让爱妃一饱口福。” “谢过陛下,臣妾已经吃过了,吃饱了,不能再吃了。” “没关系,爱妃留着慢慢享用便是。” 裘开物随即着人通知御膳房,将前两日做过的糕点按照原口味给王后重新做过,送至太安府。 李秀娥这个后悔呀!怪自己多嘴,说吃过了不就完了。这个废柴国王更啰嗦,非要再做糕点让她吃。这国王的命令属下是一定执行的,再推却也没有啥意义,反正吃不吃在自己,就随他去吧。 “爱妃,那竹子何时运到?” 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裘开物马上就开始掂记他所看中的竹子了。 “陛下莫急,总得给下人砍伐运输的时间吧!” “那是,那是。哦,对了,那些松木柏木都是现成的,何时能运来呢?” 李秀娥不禁失笑,这个木匠国王确实有点心急。 “陛下,今日是春节后头一天上班,也得给臣妾点儿时间去安排才是。” “噢噢噢!寡人是着急了点,爱妃安排就是。那木器厂何时才能建成呢?” 李秀娥简直无语。 建一个厂子更不是隔了一宿就能完成的,自然时间更会靠后。试想那办公区还没有建设呢,怎么会去先建那个木器厂? 李秀娥的脑子中突然一转个。 咦?也是!何不先建木器厂?无论是办公区还是王宫的建设,总是需要大批木料的,把那木器厂先建了,可以为后续工程提供部件,免得临时再找场所。 这样既可以满足裘开物的心愿,也可以为工程建设提前做准备。于是她便答道: “陛下,臣妾打算先为陛下建木器厂,之后再建办公区。如何?” 裘开物喜出望外。 “唉呀!爱妃,让寡人如何感谢是好!爱妃处处为寡人着想。在那木器厂建成之后,寡人首先将太安府的一应家具全部更新,以示寡人的一番心意。” “陛下,那倒不必。臣妾倒有一个更好的想法。” 于是,李秀娥便将她的计划一一道来。既然裘开物急着想开办木器厂,那就遂了他的心愿。 李秀娥出主意,让滕开武专心致志搞研究,设计出来的新产品可以拿到木器厂做样本,让其他的木工按照样子成批生产,然后投放市场。这样即可以减轻国王的劳动量,又可以让国王的作品发扬光大,满足民间百姓的需要。岂不是两全其美? 裘开物甚为满意,但他忽然又想,“合着这木器厂建成了,也不是寡人在用?” 李秀娥不得不再行解释。 “让陛下到木器厂做工,确实不像话,有失体统,有损国王形象。当下,陛下还是在这后宫中研究设计便是,待将来新王宫盖好之后,陛下有自己独立的生产车间,何必去那木器厂呢?陛下如若需要木材,可以直接从木器厂提取,木器厂就是陛下的大型原料库。” 经过李秀娥一说,裘开物这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连番称赞。 见李秀娥站得久了,裘开物便让她去坐一旁的龙椅上休息休息。 李秀娥借口还要到衙门去看一看文武百官,今天是节后头一天上班的日子,有些事情需要安排下去,并重点强调,要找人给国王去拉竹子和木材。 裘开物这才没有再次挽留。 在离开后宫之前,李秀娥发现陈巧巧依旧是坐在龙凤逍遥椅上,没有了昔日的神采,却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只是轻轻摇晃着摇椅,在那里闭目养神。她既没有起身为裘开物擦拭汗水,更没有跟李秀娥来打招呼。 李秀娥见她故意不理睬,便也没有打扰她。 也许前两天一直外出郊游,她有些劳累了,还没有歇过来。可她是一直坐在马车里的,还在里面睡觉来着,又何谈劳累? 李秀娥有点想不通想不透,轻轻摇头,带着小翠直接向衙门去了。 ------------ 第31章 紧锣密鼓又一春 李秀娥来至县衙,文武官员已经到了大部分,只有个别离得稍远一些的还没有到,估计要在午饭之前才能赶来。 在进行新年的互相问候之后,诸位官员纷纷上奏今日以及之后的工作安排。 吏部要到各乡镇进行视察,看一看诸官员是不是及时上岗展开工作。 户部也要下乡,去调查各家各户人口的增减情况,检查各乡镇财政预算的使用是否合规。 礼部去督察各乡村学生就读情况。 工部敦促各企业工矿进行开工生产,年前搁下的工程建设继续进行。 兵部除开展集训工作,对移民进行义务征兵,补充兵员。 近半年以来的刑部案件极少,一般小打小闹的案件在村里最多到乡里就解决了,根本不用上诉到县里。可以说事最少的就数刑部了。但他们也有工作安排,同样是派人下乡进行法制法规宣传。 农部分片包干指导农民种植生产,并调配优良物种,传授种植管理知识。 而商部最为繁忙,除了检验收集各种商品之外,他们还要进行推销。 各部均已安排人手下去了,留下工部兵部商部尚书和首府大臣周正邦。李秀娥有要事安排。 第一件事,就是让肖德哙派人去伐木场,先给国王拉些木头来,各种各样的木料都要拉一些,特别指出,送一车有粗有细的竹竿。 肖德哙答应,马上安排。但同时他又提出,何时才能再安排货物进行外销?除了蛋类和奶类之外,其他货物已经非常充足,只待王后下旨。 兵部尚书董振义汇报说,今天早晨那前去打探劫匪消息的斥候已经出发。 李秀娥沉吟片刻,等待斥候的消息尚需一些时日。若是一直等下去,势必会影响产品外销,导致商品积压。 当即决定,按照最初的计划成立临时镖局,由御林军协助,确保商队安全。 同时交给商队一个任务,到了大宁国,除了销售商品之外,继续宣传大滕国的发展形势,鼓励其他王国的百姓移民,也欢迎他们来大滕国进行务工,对拥有一技专长人士给予厚待。 商品的辐射范围逐步扩大,不要仅局限于大宁国附近的几个乡镇,逐渐以远。 现在青砖生产已有剩余,水泥逐渐囤积,钢筋足可以供给,工部要召集工匠,进驻工地新办公区开始建设,优先建设木器厂。 同时,要加快伐木工作,建设期需要大量木材,兼或砍伐毛竹。 其他尚书领命而去,工部尚书却独独留下,一直诉苦,劳动力目前十分紧张,上哪去招募众多工匠? 李秀娥劝他莫急,工程一事急不得一时,也不是三五天能够建造起来的,无多有少,先召集一部分人进行土地平整。 户部已经进行宣传,那些外迁来的居民总有一些会来务工的。 商队出发之后,也会到大宁国进行宣传的,估计过了正月十五之后会有民工前来,到那时会不缺劳工的。 见王后并不是逼得很紧,工部尚书也只得如此,着人写了招工告示,去各乡镇去贴。 最后只剩下了周正邦。 “王后何以有如此把握?” 周正邦对李秀娥的决断向来支持,但今天,特别是劳工一事,他觉得确实没有底。 李秀娥给他吃了个定心丸,“工程建设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开春之后,往来客商也会逐渐增多,大滕国的发展形势他们会口口相传。再加上我们的移民政策,本宫相信会有更多的人愿意来大滕国发展的。” 李秀娥之所以这么自信,这是后世的经验,周正邦一时难以理解,但他同样表示支持。 周正邦现在是首辅大臣,同时兼任石昌县令。也幸亏大滕国只有一个石昌县而已,否则他这位首辅大臣可就忙不过来了。 即便是如此,李秀娥还是让他物色一个接任他的人,以便他腾出精力管理国家大事。 周正邦叩头谢恩,感谢王后的关心与体谅。 接下来李秀娥将自己近期的发展规划与周正邦交换了意见。 那木器厂平整好土地,招来几名木工,不必等围墙厂房全部盖好,便可以进入正式生产。先生产车辆。当前大批物资的运输没有足够的马车可不行。 与之配套的自然是马匹,牧场的成年马匹可以征用。马匹不够,耕牛也可以。商队赚的钱财还可以再引进一些马来。 在木器厂开工之后,即可着手建设西边的医科研究院。因为这个大院中,还包括武术学院,镖局,女子别动队。只不过李秀娥把这个大院分成了四部分而已。 在院校建设的同时,还要加强进修医生的报名工作。如果自愿报名的太少,就强制下令,所有行医人员必须进医学院进修,取得行医资格证之后方可行医。 不过这件事情不可操之过急,以免民间无人行医,百姓有病不得治,视情况而定,徐徐图之。 招收爱好武术的青少年。武校同时也要开展文化教育,办校宗旨培育文武全才。 招募或者聘请武师,让他们到镖局工作,与武校联办,相互提高,相互支持。 提前开展征召女兵工作,待遇同男兵,择优升之为官。女兵隶属于女子别动队。 征召女兵,李秀娥是在给小翠征召部下,否则她一个光杆司令空有统帅之名而没有下属,就形同虚设了。 其实李秀娥有她的想法,那废柴国王还有一个可以指挥调度的御林军,她作为拥有实权的王后,却没有保护自己的单独力量,怎么能行呢? 军队的力量依然需要加强,可是兵源着实有限,还需要其他王国乔迁而来的移民补充。 大滕国也就一个石昌县大的地方,在大华大陆不过是一块弹丸之地,可终究还是一个王国。三个峡谷关隘无人把守,一旦发生战争,任何一支军队都会很快突进,如入无人之境。 作为都城的石昌县城,很快就会处在包围之下。现在没有城墙根本就不堪一击。即便是将来建了城堡,在重兵的围困之下,也难以撑得长久。 所以都城的安全不在于城堡有多坚固,而在于国防的安全。 要成立一支边防队伍,加强边境巡逻,守卫好大滕国的边疆,及时报送边疆动态。 李秀娥面色凝重侃侃而谈,几乎把自己的设想都告诉给了周正邦,因为他觉得这个老县令忠心耿耿,值得托付。 治理大滕国光靠她一个人不行,必须有一个得力的帮手。这个人她就选定了周正邦,再也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石昌县的方方面面。 周正邦对李秀娥居安思危的意识非常赞赏,更对她忧国忧民的想法表示钦佩。王后将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自己,那是王后对自己的信任。 当即他便表态,定当竭尽全力辅佐王后,完成强国大业。 在兵部尚书董振义紧锣密鼓的张罗下,一支护送商队的镖队组建成了。这还得感谢马乘风调集了一百御林军,换了服装参与了进去。 同时肖德哙也备齐了货物,这一次他准备了五十车。之所以拉这么多,用他的话来说,拉的货太少了根本就不够人工费用,无利可图。 在正月初五,商队浩浩荡荡出发了。李秀娥亲自为他们送行。这一次的动静有点大,真不知会发生什么异常情况,她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 据董振义和周正邦所说,曾经派出去的那几个斥候都是非常精明强干的,打听消息不可能不认真不负责,敷衍了事的概率很低。再者说了,派出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人,那可是一个十人的伺候小队,打探回来的消息如出一辙。 这说明他们提供的信息是真实的。 可这又与商队被劫的情况相悖,如何解释? 李秀娥分析猜测,这劫匪有可能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劫匪,所以当地人就不知道有劫匪这么个情况。 那究竟是什么人呢?他们的背景如何?为何要去劫商队?目的何在? 李秀娥还有一种推测,如若大滕国的商队再不出现的话,有可能这帮劫匪也不会再出现。若是真的这样的话,那这群所谓的劫匪就是针对于大滕国的商队而来的。 这样文章可就大了! 所以这一次商队出发,她非常重视。既盼着商队安全出去安全回来,又盼着那群劫匪露面,有御林军的帮助,争取揭开这群劫匪的面纱。 给国王裘开物运送的木材和竹子到了,裘开物自然是欢喜异常,叮叮当当又开始了他的木工设计。 从初六这天开始,石昌县南郊那片丘陵之地,已经有人进行土地平整了。 李秀娥亲临现场,确定了木器厂的选址定位,工部尚书便安排人开始施工。 青砖、水泥、钢筋、木材陆续进场,二三十名工人热火朝天干了起来。 按照李秀娥的想法,先盖一处工房,工人们便可以在里面干木匠活了。 这工房还没有盖完,传来一个坏消息。拉运水泥的车有一辆断了车轴,一车水泥散落在地,又派了辆空车才接应回来。 这个消息刚好被李秀娥听到,她在木器厂工地看到了那断了的车轴。 这车轴是木质的,有些老旧,水泥车比较重,不堪重负断了。 李秀娥知道,像这种木车轴的车辆载重量有限,时间久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轴就会断。这一车的重量全压在这个根轴上,轴质量的好坏直接影响着车辆的使用。 无论是国内建设,还是商品外销,车辆是少不了的,那么断轴的情况在所难免。可是断了车轴的后果很严重,除了误事之外,弄不好还会有生命危险。 李秀娥将工部尚书找来,责承炼铁厂研制铁车轴。她提示,在轴两端多渗碳,增加其刚性耐磨性,才能延长车轴的使用寿命。 未出十日,郭振山亲自扛着一根车轴来面见李秀娥。 李秀娥见了,甚为惊叹,最起码从外观上看来,与后世的车轴不相上下。 便让他装在马车上试试,如果试行着不错,便可以大量生产,将所有载重的马车木车轴替换下来。 郭振山领命而去,在临走前交给李秀娥一个木质工具箱,说是献给国王的。 李秀娥打开木箱一看,不禁乐了。 箱子里面全是工具,锤子斧子凿子刨子,应有尽有。特别是那凿子有大有小完整的一套。差不多的木工工具这里都有,唯独不见锯子。 李秀娥想了想,锯子比较难制作,想必还没有研制出来。于是她就画了一个草图,让工部尚书转交给郭振山。锯子可以大批生产,用于伐木比斧子省力得多。 可想而知,当这一箱子工具交到国王裘开物手里的时候他是何等的开心,自然又大加夸赞李秀娥一番,事事为他着想。 他手中的那套工具也到了需要更换的时候,正想着,便有人送上门来,真乃及时雨也。 听他这么一说,李秀娥忽然就有了想法,木器厂厂房马上落成,驻厂的木工也要开始干活了,人人都需要这么一套工具。 于是,让人通知郭振山,像这样的工具再造几十套。 ------------ 第32章 一线指导解难题 木器厂已经盖起了部分厂房。厂房的房顶用一水的钢筋混凝土做的预制楼板,搭建起来非常快捷,大大加快了盖房的速度。 在其他厂房施工的同时,有木匠开始干活了。按照李秀娥的指示先做马车。 李秀娥在现场看到,木工挑挑拣拣,选择合适大小的木料做车架,对于过于粗大的木料反而不好用。 解板是一个大问题。 看来还是工具不合适。她发现这木匠手里根本就没有锯子,便着人去催工部,看那锯子制作出来没有。 说来也巧,郭振山派人送来了十几把锯子,大小规格都有。那木工个个心灵手巧,做了锯弓安上锯条,上手一试,还是非常好用的。 有了合适的工具,粗原木解板的问题迎刃而解。 李秀娥让铁匠制作锯子,本来是想让那伐木工人用的,倒是忽略了做木工活计的师傅们同样需要。 便让来人给郭振山带回话去,像这锯子要多生产一些,除了自用之外,还可以做为商品进行销售。 这马车的车架倒是好做,难点却在车轮上,比较费工费时。 李秀娥面见裘开物的时候,跟他提起了这个问题。那裘开物放下手中的活计,立刻就跟她赶往木器厂。他说还没有什么木工活能难得了他,非要帮着解决不可。 李秀娥见他帮忙心切,便陪他去了一趟。 裘开物看到那木工做车轮的方法当即就制止了,说是那样做不但废工废抖还做不结实,他当场做起示范来。 一边做一边讲解,那十几位木匠见国王亲自来教导,自然是听得认真看得仔细。 国王做车轮的方法确实与众不同,一个圆周分成八份,每份之间全部都是榫卯结构连接,中间的轴套采用枣木,坚硬耐磨。他在轴套上还打了小孔,用来加油,可以起到润滑作用。 叮叮当当一番操作,不到一个时辰,裘开物竟然做成了一个车轮,在轴孔里事先抹了点猪油,套在铁轴上,用手轻轻一拨,车轮便很轻快地旋转起来。 众工匠不由得发自内心叹服,连李秀娥也暗暗称赞,这裘开物的木工技术也真是绝了。 按照裘开物所教的方法大大提高了马车的制作速度,十几个人一天就能做出两架来,诸位木工十分高兴。 可李秀娥看来,还能够再提高制作速度,他们不知道后世流水线的工作效率有多高,便给他们分了一下工,每个人只做几个零部件,最后两三个人进行组装。结果令他们大吃一惊,一天居然能做出六架车来。 国王亲手指教,提高了马车的质量,王后教他们安排作业程序,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 在这帮木匠的眼里,国王和王后简直就是神圣的存在。 李秀娥了解到这十几个木工,包括那二十多位泥瓦匠,有三分之二来自大宁国,看来商队的宣传作用还是蛮有效果的。 问他们吃住在哪儿?他们就住在这已经盖好的工房里,用木板搭了简易的床铺,晚上就凑合了。至于吃饭,架上两口大锅,熬菜煮饭而已。 掀开锅盖,锅里还有剩余的白菜萝卜,连点油星也没有,李秀娥当即便把工头叫了过来。 责问他为何让这工人们吃的这么素,没有营养没有力气怎么能干活?住宿的地方如此简陋,难得保暖,容易受风寒,保证不了健康,工人们又如何做得了工? 直问的那工头张口结舌,不过他还是吞吞吐吐地道出了苦衷。 一开始签订务工合约说好了的,食宿方面每个劳工都是自理。 那劳工见王后为他们出面责问工头,担心以后被工头报复,立刻便有人来说情了。 这些还真就怨不得建设方,是他们自己愿意住的简陋些,吃的便宜一点,这样还可以多省下些钱,还望王后不要怪罪。 事实也果真如此,李秀娥倒没有责难那工头,只是耐心的跟他讲道理。食宿自理,并不是说建设方就不管了,最起码要提供方便,可以收些成本费用的。这样既可以保证务工人员有一个舒适的环境,也能保证他们伙食的营养和身体的健康。 那工头连连应诺,立即进行整改。着施工人员暂停工房建设,先盖食堂和宿舍,又叫人购置厨具、米面、蔬菜和肉蛋,务必先解决食宿问题。 李秀娥见他安排的还算妥当,对其之前的问题不再追究。还建议诸木工先做些床,毕竟他们要用的。 见王后如此体恤,众人齐呼“王后万岁!” 木器厂的建设告一段落,按部就班如期开展,就在这时商部传来消息。 肖德哙禀报,这次外销来回十余天,并未遇到劫匪,应该是那镖队起了作用,劫匪望而却步未敢骚扰。 销售情况也较顺利,肉蛋奶卖得最快,在附近几个镇子就卖光了。 销售人员多了个心眼儿,专门压下了几箱奶,到稍远一些的乡镇去试销。正如所预料的那样,很受百姓欢迎。 看来这奶类市场可以继续东扩,因保鲜期只有七天,输送距离受限。那蛋类倒是能销得更远一些。 农具铁器方圆五百里的乡镇都已设了代销点,就是卖得慢点,信息反馈还不错。 滕王的家具和工艺品拍卖效果依然很好,这是最盈利的商品。 肖德哙一口气把这些情况汇报完,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连连向王后道贺。 销售形势好,已经在李秀娥的预料之中,她并没有被这些成绩冲昏头脑,口头嘉奖了肖德哙,让他下去歇息。 可是,下午李秀娥又收到了董振义的汇报,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一个,发现了劫匪的行踪。 李秀娥急忙让他将那个斥候带了过来。 这个斥候个头不高,比较瘦小,双眼滴溜乱转,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自称叫乔得正,与乔得准是同胞兄弟。 据他所说,他在大宁国先是打探了几天,依旧是没有劫匪的任何消息。在他看到滕国的商队之后,便尾随而行。他并没有与商队的人进行联系,只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倚仗着自己的身体灵活行动方便,及时查看商队周围的地形地势,以防有人埋伏。 本来这也是一种试试看的想法,这一次还真让他给蒙着了。 在商队经过一片竹林时,大概有200米远的一个山谷里隐藏着一队人马,50人左右,从上到下一身黑,全都戴了面罩。每人一匹快马,手持的武器不是长刀就是长枪,这些刀枪规格一致,后面还跟着四辆马车。 发现这一波人之后,他便提高了警惕,本想立刻回去报知商队,让那护镖的队伍准备迎战,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急急忙忙跑了回来,说是有百余人护送商队。 他躲在草丛中听得一清二楚。 为首之人似乎很犹豫,并没有带人冲上去劫持商队,在他犹豫不决的这个档口,商队已经远去。 而这队人马稍晚一些也返回山谷去了。 乔得正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便尾随他们而去。 令他想不到的是,这支队伍竟沿着山谷跑了100余里,进入一个村庄。如果不是他跑得快,根本就跟不上,早就跟丢了。 这是个叫做陆家屯的乡镇,他更为惊讶的是,这队人马进了当地的驻军兵营。 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实实在在的那就是兵营。 从陆家屯百姓的口中打听了打听,这里没有土匪,只有驻军。 他觉得这个消息非常重要,便自己先行回来汇报了。 李秀娥对这个信息极为重视,让乔得正将他追踪那波可疑人的路线图画了下来,打发他下去领赏休息。之后,又与周正邦、董振义再次进行商议。 乔得正所看到的那波人马,与上一次劫持商队出现的劫匪装束完全一致,人数也差不多,特别是还自备了四辆马车。 这极有可能就是那波劫匪了。 他们并未出现在商队面前,或许是看到了压镖人数众多才没有贸然行动。所以商队反映并没有遇到劫匪。 最为关键的是,他们竟然来自兵营,不是真正的匪徒,而是由军人假扮的! 李秀娥生气了。 周正邦和董振义更是跺脚大骂,如果不是当着王后的面都有可能骂娘了。 再联想起来那当地县衙查访不到劫匪的行踪,那是必然的,因为没有真正的劫匪。 对于这件事情怎么处理,三个人商量来商量去,还是没有一个比较妥当的法子。 最后李秀娥叮嘱二人,此事绝对保密,告诉那个叫乔得正的不要声张。二位大人回去之后好好想想,有什么比较好的对策,有了想法及时奏报。 二人告退。 李秀娥心绪不宁,这明摆着,大宁国的某些人看上了商队的物资,从上一次抢劫情况来看,他们只是针对肉蛋奶,劫走之后或许就在兵营里分着吃了。 兵卒充当劫匪,这是一个很严重也很严肃的问题。若是正规解决,还得需要通过外交关系,前提是必须掌握足够的证据。可现在既没有抓到人,也没有找到脏物,即便是派人到大宁国理论交涉,也是空口无凭。 若仅仅是损失两三车的肉蛋奶也就罢了,可看他们的样子,并没有放弃继续抢劫商队的打算。这一次若是没有镖队护行恐怕又被劫了。 而正是因为要防着他们,必须有镖队护卫,长此以往销售成本会居高不下。这个确实需要想一个比较稳妥的解决方法。 李秀娥亲自去找了董振义,让他叫那个乔得正再辛苦一趟,去陆家屯兵营驻地,寻找盛装羊奶的陶罐,或者是蛋托、纸箱一类的证据,务必找到。 董振义明白了王后的意图,他便亲自去通知乔得正。 三天之后,其他斥候陆续返回,均报告未发现劫匪的踪影。 四天之后,乔得正还真是带回来几个陶罐和蛋托,还有两个纸箱,他是从兵营附近垃圾堆里找到的。那纸箱上赫然贴着“滕”字标签,上面写着生产日期。这正是上一次被抢走的那批腊肉。 现在已经完全确定,那帮黑衣劫匪就是陆家屯的军卒所扮! ------------ 第33章 苦思设计阻劫匪 是夜,李秀娥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关于劫匪一事令她甚为焦虑,索性起床取过乔得正画的那张图来,分析上面的地形地势。 一番研究之后,她想出了两条锦囊妙计。若按计行事,虽说不能根治劫匪一事,最起码能够保证近期商队不会受到侵扰。 次日一早,她都没顾上吃那裘开物派人送来的糕点,便让小翠将兵部尚书董振义叫了来。如此这般吩咐一番,让他安排人前去行事。 董振义半信半疑,见王后态度坚决也便遵照执行了。 此事安排好,李秀娥才去了后宫。 一见面,裘开物便取出几把竹椅竹凳,请她鉴赏。还别说,这滕王做出来的椅子凳子确实要比一般木匠做出来的漂亮,不过也只能算作是比较精致的家具罢了。 这些东西拿出去拍卖,估计也值不了多少钱,毕竟比较简单。李秀娥建议,将这些样品拿到木器厂去,让其他木工依葫芦画瓢成批的生产,当做一般商品售卖,肯定销路也不错。 滕王同样很高兴,马上打发几个小厮将样品送了过去。 接下来,裘开物又嘘寒问暖,昨夜睡得好不好?今日早晨的糕点吃没吃? 李秀娥不想在此久留,便回了句,“吃得饱,睡得好!”之后便去县衙了。 在路上,李秀娥的心里怦怦直跳,她对滕王说了谎话,昨晚睡得并不好,今天早晨的糕点也没顾上吃,只是喝了碗稀饭而已。自己都不晓得,为何跟裘开物说了句谎话这么在意。 刚到县衙,肖德哙便来启奏,又该去外销货物了。主要是奶类和蛋类已经有五车了,其他的货物并不多。 李秀娥同意即日便可出发,只带上十几位武官扮作押镖人员就行了,不必再借用御林军。 王后减少了押镖人数,肖德哙知道这样可以降低销售成本,但是难以保证货物和人员的安全。他刚欲提出反对意见,李秀娥便制止了。 “肖大人只管安排人送货,速去速回。至于安全问题,本宫已经有安排,肖大人尽可放心就是。” 既然王后都这么说了,肖德哙即便是有怀疑,还是得遵照办理。 木器厂的建设已经完工,工部又招来了几十人,大院内从早到晚干得热火朝天。那马车做成之后,马上就派上了用场,拉青砖,拉水泥,拉钢筋,拉木料,全都用得着。 国王做的竹椅竹凳样品,那木工们很是推崇,争相仿效,看谁做的像,很快便做了一大批。 李秀娥让商部到乡下去试销。一马车的竹椅竹凳,仅到了一个集市上便被抢购一空。看来滕王的仿制品也颇受百姓欢迎,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卖点。 建筑施工队已经转移了阵地,现在正建设医科研究院。吸取之前的教训,在正式建设主体工程之前,那工头先让工人们盖了宿舍和厨房。 与此同时,李秀娥又让木匠优先打造了一批床铺,毕竟对医科研究院、武校、镖局、女子别动队这些单位来说,床铺都是必备品。 这一日早朝,各部汇报工作进展之后,肖德哙又传来喜报,五车鲜奶鲜蛋顺利销售完毕。 这次没有在当地开展零星销售,直接送往了代销点,大大节省了时间。鲜奶鲜蛋已深入到大宁国500里境域。 这一次人员少,行动快,也没有遇到劫匪。肖德哙乐观的推测,那劫匪可能是被上一次镖队吓住了,不敢再对大滕国的商队打劫。 肖德哙对大宁国军卒扮演劫匪一事是不知情的。李秀娥以为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吩咐他继续按照销售计划推销便是。押镖护卫人员不得超过商队人员总数。 肖德哙高高兴兴安排下一批货物了。 散朝之后周正邦单独觐见李秀娥。 “王后,那劫匪一事……莫非他们真的收敛了?” “周大人,第一次得手他们尝到了甜头,还没有受到教训有可能收敛吗?” “那他们为何没有再出现?” “想必是派出去的人中了用了。” 李秀娥让董振义安排人手到大宁国按计行事,这个周正邦事先不知道。 但李秀娥曾经给他透露过信息,说是已经安排人手先去做预防措施了,中用不中用还得看实际。 就这一次商队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取得了效果,具体详情还要等手下汇报。 兵部来报,往各国派出去的斥候先后传回来消息。 李秀娥看罢得知,除了大王子裘开天依旧每日里打鸟射猎疯狂拉练之外,其他王国形势均有变化。 三王子裘开地将牧场向北拓展了五百余里,可以放养更多的牲畜,春节时还给老国王送来几张上等狼皮。 四王子裘开路正在调动兵力,可能要御驾亲征平定西部夷族叛乱。 五王子裘开拓实施惠民政策,多地修建引水工程,争取今年粮食再次丰产,正在走以农兴国的道路。 六王子裘开功整日里歌舞升平,聚文人吟诗作赋,招武将设擂比武,百姓们听曲唱戏,都城里甚是热闹。可乡下地方各自为政,自辖一方。 多处乡镇特别是边远山林地带有匪徒出没,官府却无能为力。 在大宁国的东南部,距大滕国200余里之处,前几日发生了局部地震,所幸未发生人员伤亡。地震发生的很蹊跷,仅是有三处山坡倾倒塌方,堵塞了同一条道路。 七王子裘开河那艘游船下水试航,正在抓紧装修内饰,争取暑期接老国王到船上一游。造船业开展的如火如荼,计划建造一支远洋舰队。 李秀娥沉思良久,其他几个王子都没有闲着,不过是有的忙着在玩儿而已。远的还离得远,这个近邻大宁国的六王子沉迷于淫乐,对下面治理无方,各自为政出现匪乱在意料之中。 结合滕国商队所遇到的情况,估计这匪乱或许也是军卒所为。 近段时间以来,肖德哙安排的商队确实没有遇到过劫匪。 至于那次局部地震,商队也曾听闻。那是在一天夜里,他们在客栈休息时听到的,轰隆隆轰隆隆的闷响传来,原以为是打雷,外面却是晴天。当地百姓反映说有可能是地震。 但李秀娥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地震。前几日她已经得到了密报,乔得正带人按她的计划一步一步实施的,山体是被炸塌的。 原来,李秀娥是这样安排的。根据乔德正的汇报,沿浏水河进入大宁国境内大约十里有一个小村落。村边设有一个茶馆,为往来客商打尖喝茶。 李秀娥推测,商队进入大宁国之后,应该有人提前将商队的行踪报告给了那所谓的劫匪。 这个茶馆最有可能是打探情报的嫌疑地点,她才让董振义安排人手混迹于往来客商之中,在那里盯梢。 果不其然,当商队人员在那里停下来喝茶之时,便有人骑快马迅速东去。 早有斥候在前方埋伏,将那人拦截捉住,一番烤问得知,他就是给陆家屯军营报信之人。 据那人交待,在茶馆等候商队信息的还有一个同伙,他的家离这里比较近,回家去了,没有在,今天就他一个人。 在斥候的逼迫之下,这人不得不配合将另一同伙捉住。 报信之人被扣押了,那陆家屯的军卒便得不到商队到来的消息,商队自然也就没有再遇到劫匪。 短时间内陆家屯没有收到报信人的信息,还以为商队没有再来大宁国,可时间一长必然会引起怀疑,便会重新派人到茶馆调查核实。 一打听,商队已经来来回回三四次了,却不见盯梢者送信,才知道蹲点的人失踪了。 斥候们并不知道谁是陆家屯派来的,当看到两匹快马迅速东去,他们就开始怀疑了。 于是,便开始实施王后的第二条锦囊妙计。 乔得正带人点燃事先埋在山头上的火药,“轰隆!轰隆!轰隆!”接连几声巨响,去往陆家屯唯一的那条道路被乱石封死了。 陆家屯的军卒在得到商队出行的消息之后,确实也来了,他们被眼前的乱石堆挡住了去路,根本无法翻越,也就劫不了商队了。 眼前的乱石要想清除,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是不可能的,何况有三个地点塌方,要想将道路全部清理出来至少需要两年。 这帮军卒泱泱而归,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出来打劫。 李秀娥知道她的计策奏效了,可这也只是管得了一时,并不是根本解决的方法。不过她并不着慌,遇见什么问题再说不迟。 木器厂按照国王的样本所做的竹椅竹凳也随同铁质农具工具一起向大宁国推销了。 不管是遇到了什么阻碍和困难,将产品推广到其他王国的方针是必须要执行下去的。按照李秀娥的计划,继续扩充营销队伍,开辟其他渠道,不能只沿着浏水河一条道路去销售。 责承商部从北部山口打开销路,开拓大宁国西部市场。从西部浏水河进口那里,将商品销往大成国,换取他们的粮食,补充石昌县的粮食缺口。 随着牧场的扩大,人口的增加,石昌县粮食供给略显紧张,国库的存量在日渐减少。 肖德哙领命而去。 户部反映,近来稽查各企业的账目,发现都有些不同程度的混乱,多是只记收入支出,成本和利润这一块混淆不清,只有一笔总账,知道钱多了,多在哪里难以统计。 为此,李秀娥专门进行了一次培训。把各工矿企业的负责人财务人员召集到一起,将现代企业财务管理制度进行传授,当然对他们来说都是粗线条。 李秀娥明确指出,各单位进行独立核算,相互之间除了技术上的合作之外,在产品上均是买卖关系。 商部根据市场行情进行定价,根据市场波动适时调整,这样既能保证各单位的利润,又能防止随意变动价格。 对企业官员的考核将利润作为一项重要指标,其中个别物品、急需物品、军需物品除外,这个均由国家财政统一拨款。 这项规定让各工矿企业负责人的肩上都有了担子,提高效率,减少浪费,控制成本,他们不得不重视了。 ------------ 第34章 各项发展好兆头 李秀娥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抚摸着肚皮,她感觉有些幸福,也有些苦涩。 她那幸福好像是来自上一世,似乎自己那孩子就是腹中这胎儿,那可是自己爱情的结晶,陪自己穿越了。又像是也有那废柴国王的关怀,除了每日早上让人定时配送点心以外,还送了补品。 裘开物虽未直接过问过胎宝状况,可是一直关心着李秀娥的吃喝住行。除了不曾与她在后宫过夜之外,隔三差五便邀请她去后宫用餐。李秀娥看得出,陈巧巧面色不好看,便借口腹中不适拒绝了他。 那苦涩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胎宝到了即将临盆的时节,原主也没有给她提供有效的信息,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她也曾经旁敲侧击敲打过小翠,比如说,哪家公子曾经去过陈府?什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陈潇潇提供的记忆中那几个年轻的公子她都提到过,可看小翠的表现,只不过是说谁谁谁去找王爷办了什么什么事,也仅此而已。 从没有提起过有谁跟陈潇潇关系不错,或者说有点意思,哪怕是过来搭讪句都成。 这一切都没有。 李秀娥就纳了闷了,这个陈潇潇的幽会得是多么的隐秘,连贴身的丫鬟都不知晓? 她曾经想得头疼,便索性不去想了。好在现在身为王后,裘开物在,不管他怎么想的,反正孩子算是有个名义上的爹了。 可这一切只能深深的埋在心里,不能跟任何人说。 即便是身体不太方便,她还是坚持去工地查看工程的进度,下乡视察工矿企业的发展情况。 薛仕不止一次地劝过她,这个阶段一定要注意,否则对大人对胎儿都会不利。 李秀娥也觉得有点怪,除了肚子有点大之外,并未感觉到任何不适,更没有感觉到劳累,跟她所知道的许多妊娠期间所表现出的病症一点儿都没在她身上出现。 这也正是她能坚持工作,一定要下乡看一看的前提所在。她有她的想法,这一点连周正邦她都没有提起过。 这一日,乘车沿着浏水河沿岸巡视。开春了,地里的农民都忙着收割油菜翻耕土地,一派忙碌景象。 沿河而建的几部水车都已经吱吱嘎嘎运转起来,油坊磨坊投入运营了。 沙水镇的药农在薛仕指导下调整了药材品种,正忙着耕地施肥。 当她到达石昌县东部造纸作坊时,看到了成品宣纸。作坊主千恩万谢。纸张一上市,便收获大批订单,他不扩建都不行。这全托了国王和王后的福。 离开那里时,作坊主专门挑了一刀宣纸,说是送给国王的,以此感谢当初传授造纸方法之恩。 李秀娥见他有如此心意,推辞不过,替滕王收下。 炼铁厂是李秀娥最为关心的一个重点。了解了当前生产形势之后,她将几张图纸交给了郭振山,让他找技术最好的师傅去制造。 郭振山看着图纸并不晓得是什么物件。李秀娥告诉他那叫火铳,是一种特殊的武器,保家卫国用得到,属于绝密级。 为了加强保密性,李秀娥要他只将零部件的分解图分别交给不同的技师制作,最后汇总到一个人的手中,再将成品撺起来。 先不要大批生产,制作数件,经过试验合格再进行量产。成品由专人保管。 同时需要生产的还有大量铁砂。 郭振山甚为惊讶,他猜不出王后的头脑里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奇思妙想。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于他,那是王后对他的信任,拍胸脯表决心,保证完成任务。 之所以想起制造火铳,李秀娥首先是为保护商队着想,那劫匪不定哪天还会出现,若没震慑性的宝器,十几个人怎么保护得了商品和人员的安全? 随着产品的多样化,销售小股分流的形式也会出现,一两个商人又如何自保? 这些都是需要近期解决的问题。 滕国国小兵少,一旦有战事,这点兵力根本就不顶用,没有密秘武器难以自保。 千叮咛万嘱咐,让郭振山务必将此事安排好,她才离开炼铁厂。 所有工作前期准备都是比较艰难的,也幸亏有着前世的知识和经验,各项业务才逐渐理顺起来。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中,尽管身体没有什么不适,为了保险起见,李秀娥便不再下乡,有事各部官员奏报请示。 她最多到建筑工地看看施工进度,解决一些疑难问题,督促一下相关工作。 在怀胎九个月时,这些事她都交给了周正邦,一心在太安府养胎了。 现在医科研究院业已落成,觉得这个名子有失偏颇,便更名为石昌综合学院,分成四部,相对独立,医学部,武学部,增设文学部和科技部。其中武学部分为武校,镖局,女子别动队。文学部培养文职官员,科技部进行研究设计开发。 各部的招生报名工作业已展开。 薛仕几个月来下乡接触医生有很大成效,报名进修的为数不少,很多医生被他的医术医学水平所折服,相当一部分人是冲他来的。 镖局和武校吸引了不少外地人,他们所看重的是,武术练好要么可以做武官,要么可以当镖师,这些都有比较高的稳定收入,所以很快就招够了人员。 特别是镖局,那些镖师没有压镖任务时可以在武校兼职教学,再得一份收入,何乐而不为? 随镖师数量的增加,原先那些充当镖师的武官陆续返回兵营了。 压镖任务较为轻松,这两个月来,商队从未遇到过一次劫匪,所以有人宁愿去做镖师也不去当武官。 李秀娥清楚,这种状态有可能是暂时的,为了吸引更多武功高手,她宁愿多给这些镖师报酬,也不愿让他们流失。也正好趁此机会,让他们互相比武竞争,谁高谁低就藏不住了,技高者留任,差一些的补充兵员。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征兵渠道,以至于数年后,滕国兵营倒是以石昌县境以外的人员为主。 为了保证这些异地兵卒的忠心,李秀娥降旨,凡在军中服役的兵卒,家人迁户至石昌县城,优惠购房,家人安排工作,这样还能增加些劳动力。 这也是一种变向移民政策。如此一来,这异地人与石昌当地人又有何异?她与国王不也是异地人吗? 这项政策还有一项补益,在招收女兵时,那些偿到甜头的武官,会劝说自家姐妹前去应征,这种宣传很有成效,以至于那百名女兵有近一半来自异地官兵家庭。 这个现象也好解释,一般爱好武术多是世家,兄弟姐妹之间都会有所影响,哥哥会武,妹妹也学,同好之人较多。 在李秀娥的劝说下,小翠还是到女子别动队任了职的,不过她当前只是个名义上的统帅,训练教学这方面的任务还是由武校的教职人员来兼任。 而小翠日常依旧侍奉在李秀娥身边,她只是定期去检验一下女子别动队的训练成果。 令李秀娥更为欣慰的是,原先教书的比较紧缺,现在也有来自外地的教书先生。他们除了去补充乡镇教学力量之外,也有人应聘到了综合学院。 各乡镇将学习成绩比较好的孩子在先生的推荐之下,通过考试便可以入学进行深造。 因为快要临盆,薛仕隔个三五天就会为李秀娥检查一次。每次检查总觉得有些异相,用他的话说胎儿没有要降生的迹象,依然是脉相蓬勃,强壮无比。 检查的次数多了,李秀娥也就习以为常,她反倒安慰薛仕,顺其自然好了。 她腆着个肚子,依然会到后宫面见滕王裘开物。滕王的关心如故。唯一不同于往日的是陈巧巧,逐渐变得少言寡语,偶尔的一两句话,也是针对于胎宝说的。 “姐姐马上就要做母亲了,妹妹是不是就当姨娘了?” 至于她对滕王的态度,依然妩媚有余,殷勤备至。端茶倒水从来不用宫女,而是亲自伺奉。至于打水洗脸擦汗的活计,她更不麻烦下人。 李秀娥倒是有个不经意的发现。现在天气有所转暖,藤王在做让木工活时并不再是大汗淋漓,只不过额头微微出现些汗渍而已。 即便是这样,陈巧巧也会频频为其擦汗,而滕王或许是因为已经习惯,有汗没汗任其擦拭。 薛仕曾经让李秀娥去劝说滕王按时用药,她却从未向滕王提起过此事。 从薛仕的口中得知,裘开物还真是坚持按时服药了,想必是这药起到了一定的疗效。陈巧巧的肚皮一直没有动静,薛仕解释,此事不宜急于一时,尚需继续调养。 各工矿企业都在迅猛发展规模逐渐扩大,之前商部人少,现已增加了数倍,三方国门,三条外销渠道逐渐趋于成熟。 肖德哙在李秀娥的支持下,正在谋划如何将商品销得更远。 到大成国推销农具肉蛋奶,换回来了大批的粮食。见大成国的粮食品种优于大滕国的,李秀娥当即决定更换品种种植,同时引进了花生大豆和棉花。 鼓励农民种植这些经济作物。特别是棉花,在长桥村以南的荒原地带,鼓励外来人口去那里定居,免赋税,免兵役。由朝廷提供粮种工具,产出的棉花全部收购,所得收入归家庭所有。 这些优厚的政策很快吸引了很多外来户,携家带口到南部垦荒了。 接下来李秀娥计划要建立一个棉纺厂了,到这一年的冬天必须投入运营,给将来收购上来的棉花找个出路。 ------------ 第35章 胎宝迟迟不降生 就在新办公区如火如荼进行建设的同时,李秀娥腹中的胎宝已经满了10个月。她每天都做好了生孩子思想准备,可这个孩子就好像跟她开玩笑似的,不愿意早早的离开母亲,迟迟没有降生的迹象。 她甚至都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跟往常一样,就是肚子越来越大,仅此而已。为了充足供给胎儿营养,她的食量还在增加。 对此,薛仕提出了意见。孩子已经足月了,让李秀娥尽可能的少吃些,控制胎儿的生长速度,否则胎儿过大不利于生产,反而增加母子的生命风险系数。 起先李秀娥还真是没有太在意这些,看到身子确实越来越笨拙,也不得不考虑了。毕竟现在的医学技术医学水平还比较落后,即便是有薛太医在身旁也难以保证能够正常顺产。如果胎儿过大必须要进行剖腹产,这在当时应该算得上一个大手术了。 针对于此,她还问那薛仕,可曾实施过剖腹产手术? 薛仕连连摇头,只是曾经设想过这个方案,他一直服务于王室,还未曾遇到过这样的案例。 “那方案可成熟?” 李秀娥确实有点担心。 “王后,这个……卑职未曾操作过,如若实施这类手术,把握不大。” 薛太医也不敢打保票,只得实话实说。 李秀娥无可奈何,只得听从薛仕的建议,每一餐都少吃一些。可实际上只要她吃的少了就特别的饥饿,那饥饿劲儿一上来,看到任何可以食用的东西都想吃上一口。 她甚至难以静下心来想一想治国之事,那注意力全跑到吃上去了。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叫小翠端些点心来,吃点,再吃点!好像吃到肚里的那些零打碎敲的零食,比之吃上一顿饱饭的总量也不少。 既然这样,她干脆把心一横,索性满足胎宝的营养供给,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她明确告诉薛仕,一旦难产就立刻准备剖腹手术。 河沟溺水她经历了,穿越也穿了,都经历过了生死,相对生孩子这一关就算不了什么了。 薛仕见王后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力劝节食,只得去认认真真完善那剖腹手术的预案。 可也奇怪,这胎宝就是迟迟不降生,预产期都超了一个月了,他一点儿将要降临人间的迹象都没有。李秀娥担心他会胎死腹中,可薛仕每一次检查完毕都会告诉她胎儿非常正常。 既然如此,李秀娥也就放松心态任其自然。她发现这一个月来腹部并没有继续增大,反倒相对稳定,可她的食量依旧未减少。 薛仕分析,或许是现在摄入的能量与胎儿的消耗达到了一个平衡,胎儿的身体也就暂时不再长大,这反倒对李秀娥正常顺产是有好处的。 自从早早做好临盆准备,李秀娥一天到晚就是惦记着胎宝降生,便不再去后宫看滕王裘开物。 裘开物还是每日照例派人送糕点以及其它的营养品,可他就是从未踏入太安府一步,倒是经常传过话来,问询王后身体如何,有没有不舒服? 陈巧巧来过两次,一见面,那话里话外透着尖酸刻薄。 “我说姐姐呀,你怀的这个胎真的是有点怪了。来路不明也就罢了,陛下和老王后都没有怪罪,还让姐姐做了王后,当真是咱陈家的荣耀。现在胎儿都已经超过了月份,您的宝贝还不降生,难道姐姐怀的真是怪胎吗?” 李秀娥在上一世也曾经听说,孕期超过10个月的孕妇孩子也有顺利生产的。对孕期的延长她倒没有想的过多,陈巧巧的一番话令她感到有些酸溜溜的,同时伴随着一股莫名的苦涩。 这是不是怪胎,她也不知道。她在陈巧巧面前从来表现的都非常豁达。 “有劳妹妹挂心。薛太医每日都会为姐姐例行检查,胎儿正常。也许他跟母亲比较亲,不愿意离开这个温暖的小房子,愿意在里面多待些时日。我这当母亲的还不着急,你这做姨娘的倒有些等不及呢。” 见李秀娥并没有因为超了孕期而着急上火,依旧稳如泰山,陈巧巧似是很失望,怏怏离去,好多天再没有来。 其实李秀娥确实有点焦虑了,她担心胎盘老化,孩子发生危险,为此她曾数次要求薛仕实施剖腹手术。 见王后主动要求进行剖腹产,薛仕反而惊慌起来。原先一日一检查,现在改为检查两次。每一次他都极其肯定的告诉李秀娥,胎儿好着呢,不必硬生生把他从娘肚里掏出来。 事实上,他是担心他的手术预案有纰漏,如果出现异常情况他根本就控制不住。如若实施对象是一般平民也就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可他面对的是王后,接生的是王子,要是因为他的过失导致其中任何一个危及生命,先别说滕王治不治他的罪,他在心理上就有了阴影,恐怕今生再难以行医。 也正因为有这个担心,他才迟迟不愿做这个剖腹产的手术,便力劝王后,既然胎儿无恙,顺其自然也许会更好。 薛仕不肯贸然动这个手术,李秀娥也不再强求。 这一顺其自然不要紧,李秀娥挺着个大肚子竟又挺了三个月,那胎宝在她腹中已经待了13个月了。 陈巧巧又来太安府了,像是幸灾乐祸。 “姐姐不会是怀了个哪吒吧?怀胎三年,娃娃降生,那姐姐可就是神人了!” 李秀娥心里憋屈,可嘴上从不认输。 “也许真让妹妹说中了,我总觉得腹中胎宝绝非凡人,你这个姨娘也会跟着沾大光的!” 李秀娥表面上依然是泰然处之。 这个时候最着急的人却是那个薛仕,他对胎儿当前的这种状况已无法解释。若是胎儿久久不生或许真的要考虑剖腹产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李秀娥没有心思过多地过问各部的工作,周正邦依旧每天向她汇报。 新办公区业已建成,正在进行内部装修,所需的那些办公桌椅板凳,都是滕王亲手设计木器厂批量加工的。 按照李秀娥事先的计划,官员的公寓开始建设。之所以进度如此快捷,这还得益于大滕国的招工制度,这些工匠们基本上都是来自其他王国。 李秀娥很久没有出去巡视去了,可她依然知道各个工矿企业也着手增添了大批的员工。现在劳动力方面基本达到了平衡。 各乡镇的医生轮番进行短期培训,薛仕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李秀娥这里,在医学研究院主持日常事务的工作便落在了他的儿子薛佳身上。 这个薛佳认真好学踏实肯干,有什么疑难问题,除了喜欢钻研之外,及时与父亲沟通。若是薛仕没有空,他便与那医学院里的医生共同研讨,同样也能解决不少问题。 见薛佳有足够的组织能力,李秀娥便委任他担任医学院的执行院长。 女子别动队的女兵训练告一段落,现在她们已经替代了驻军兵营的部分巡防。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在石昌县城都能够看到一队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兵巡逻在大街上,为都城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商队外出依然配备押镖的武师,这段时间以来也并非像以前那么太平,确实也曾遇到过小股劫匪,幸好有武师在保障了商队的安全。 对于此事,李秀娥极为重视,还是详详细细了解了商队遭遇劫匪的前后经过。 这帮劫匪应该不是陆家屯的那批军卒,出事地点与陆家屯相距500余里,在去大宁国的北线,而不是东线一带。 可据商队反映,这劫匪的装束与之之前遇到的那劫匪极其相近,他们自己都怀疑那就是一小股军卒所扮。 不久,又有斥候传来消息,大宁国南方有军卒扮装劫匪的现象,人数不多,只有一二十人罢了。 随着商队销售行迹越来越远,去大宁国东线的商人,在东南地区也曾遇到过小股匪患。 这个信息派往那方的斥候曾经报告过,李秀娥让周正邦转告肖德哙,像那些已经知晓的高风险地区,商队暂时就不要去了,重点向北向向西纵深发展。大华大陆幅员辽阔,何必非要去冒那个风险呢? 在这期间,她曾经单独召见过一次郭振山,当然是关心火铳的制作结果如何。 郭振山面露难色,按图纸火铳样子倒是能够做得出来,其它的零部件都好说,独独这个枪管是最难加工的。 终于做出来了,可一试验,很容易炸膛,还伤了几个试验的工匠。 为此李秀娥也动了一番脑筋,将之前她所学过的机械知识回忆了一遍,重新画了张图纸,详细描述了制作步骤。 郭振山拿到图纸之后连声叫绝,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他就跟王后汇报,成功了! 李秀娥大喜,便命他先做一批短的,再做一批长的,做完之后再来汇报。 之后她又召见了周正邦和董振义,如此这般吩咐一番,挑选部分镖师和兵卒,按照她的计划进行特殊训练,争取包括所有武官在内的兵卒都轮训一遍,掌握操作要领。 两人见王后如此吩咐,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知道王后有重要安排,便在半知半解中去组织落实了。 而就在解决完这件事的下午,李秀娥突然感到腹中不适,一阵一阵的疼痛感袭来。她觉得那胎宝这一次是真的要降世了,赶紧找小翠通知薛仕,准备接生事宜。 ------------ 第36章 电闪雷鸣终分娩 外面的天色有些阴,这正值六月的天气,多雨时节,李秀娥觉得屋子里面异常闷热。 薛太医来了,他先是给李秀娥号了号脉,胎宝确实有临盆的迹象,便让小翠找下人去烧水,准备婴儿的一应物品。 李秀娥腹部疼痛一阵接一阵的加剧,满头大汗,时不时她会喊上一声。 “王后,卑职认为还是通知陛下吧!” 见李秀娥一副痛苦的样子,薛仕忍不住问了一句。毕竟生孩子是大事,王后生孩子更是国家大事,岂能不通知国王?但他不晓得李秀娥是怎么想的,一旦出现特殊情况,现场总要有做主的人。这个人除了滕王还能是谁? “好吧!” 李秀娥终于还是同意了,已有人去报告滕王。 裘开物和陈巧巧冒着细雨赶来了太安府。 看到伺候李秀娥的只有一名男医,陈巧巧有意见了,毕竟接生这个事情男人多有不便。 “何不找个接生婆来?” 滕王裘开物第一次踏入太安府,东膲瞧西看看,更对生孩子一事没有主意,便也跟着陈巧巧说道: “速速去请接生婆!” 小翠便去派了个当地的宫女,很快请来了一位50多岁的老妇人,自称姓蒋,叩见国王之后,急忙进了内室,手忙脚乱地做接生前的准备了。 李秀娥仰卧在床榻之上,一声紧似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穿出屋外。 裘开物和陈巧巧站在二道门外焦急等待着,薛仕也在。现在屋里伺候接生的,除了蒋氏之外,还有小翠和两名宫女。 李秀娥在床上已经折腾半天了,可胎宝还未降生,她觉得自己都快没有力气了。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乌云密布,大雨磅礴,更是雷声隆隆。 在屋里屋外的人万分焦躁的时候,突然一道闪电袭来,击碎窗棂窜到了室内,所有人几乎亮瞎了双眼,眼前一片白茫茫。 闪电袭来的同时伴随一声炸响,就在这炸响之中李秀娥一声长嚎,终于生了。 闪电雷声过后,紧接着便是一声响亮的婴啼。 这啼哭声穿梁过栋,似龙吟虎啸,众人皆惊! 好在只是一声长啼,竟然没有第二声。 裘开物、陈巧巧和那薛仕甚是惊诧,一脸急色,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 俄尔,小翠抱着新生儿出来向国王道喜了。 “恭喜陛下,是位王子。” “王子?” 裘开物又是一惊,随之一喜,伴随些尴尬,还是说道: “王子好!王子好!” 近前去看那婴儿,紧闭双眼,小嘴儿不停蠕动,粉红的小脸庞看着挺可爱。 “这孩子出生时电闪雷鸣,雷霆万钧,就叫雷霆吧。” 他说完,伸手欲抱,那娃娃却突然睁开眼睛,一道光芒闪过,吓了他一跳,伸出去的手马上又缩了回来。 可他再细看时,那娃娃不过是双眼明亮,裂着没有牙的小嘴,冲他咯咯直笑。他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揉双目定睛再看,娃娃确实在笑,笑声还很响亮。 那陈巧巧本来也想伸手要抱的,此时已经退缩一旁,嘴里直喊: “怪物!真是个怪物!雷霆万钧,电闪雷鸣,怀胎15个月,简直就是个小哪咤!” 她像是有些害怕,身体不由自主哆嗦起来,连连挥手,“快快快!抱回去!抱回去!” 裘开物也把手一挥,“抱回里屋去吧,别让孩子着了凉。” 薛仕在一旁也看到了孩子,娃娃非同一般,似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倒是问了一句小翠。 “王后是否平安?” “王后产后昏迷,尚未醒来。蒋婆婆在善后处理,她说王后并无大碍,是产后虚脱,睡上一觉就会好的。” 母子平安,薛仕长出了一口气。 小翠抱着孩子转身,又突然转回来,似有话要说,张了张口,却终是没有说出来,复又回屋去了。 陈巧巧在一旁拍着胸脯。 “我的个乖乖!这孩子一出世就带着一股子震慑之力。刚出生就会笑,可看着怎么那么瘆人呢!” 时辰不大,那接生婆蒋氏出来,嘴里不断的念叨。 “怪,真怪!不可能……实在是怪!” 抬头见国王和贵妃在此,便急忙跪倒。 “恭喜陛下,王后生了个王子。只是……” 她欲说又止。 “只是什么?” 滕王裘开物一直觉得怪异,怎么一个个表现的都那么奇怪? 那蒋氏扫了眼其他人。 “但说无妨。“ 裘开物急着想知道有何怪事,便催促她。 “王后还是个处!” “怎么可能?孩子都生了!” 裘开物的脑袋瓜子里面嗡嗡的,这不是上天开玩笑吗?这蒋氏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张口胡说八道。 “大胆!在陛下面前竟敢信口开河!” 一旁的陈巧巧反倒先生起气起来。 蒋氏顿时汗如雨下,连连磕头。 “陛下,草民不敢胡说。是草民划了一刀,小王子才顺利降生的。这个千真万确,不信可以去问王后身旁的侍女。” 裘开物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叫人取了银两赏赐蒋氏,让她回家去。 陈巧巧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找到一名跟随的小厮,轻声耳语几句,那小厮冒雨悄然离去。 再说李秀娥。 一道奇异的闪电窜进了房间,就像一条明亮的巨龙飞舞而来,直钻进她的腹部,在她撕心裂肺的一声嚎叫之后,胎宝终于降生。 即便是紧闭着双眼,她也能够感受到腹中的热流,随即便昏迷过去,就像进入梦境一般,一段原主的信息传来。 那是在去年夏初的时节,同样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陈潇潇独自卧在睡榻之上,被那雷声惊扰的难以入眠。 突然,一道闪电从窗口窜入屋来,紧接着传来一声炸响,异常的清脆,就在她的闺房周围。而那道闪电钻入她的腹内,一股灼热感袭遍全身。 陈潇潇惊呼一声,昏睡过去。或许是那雷声淹没了她的惊叫 平日里睡在房间外的小翠都是异常机警,可那一夜,她并未听到大小姐的惊呼。只不过是在第二天,发现大小姐房间的窗棂被雷电击碎,便赶紧找下人重新修补了。 关于此事,陈潇潇也只说那雷电有点吓人,对当时身体的异样她只认当是惊厥的表现,并未曾跟小翠提起过。 一年前的那道闪电,与今夜出现的情形几乎完全一样。 小翠发现了窗户上的那个破口,在蒋氏为李秀娥善后的时候,她取了块木板,临时将那破窗堵上了。 李秀娥依然在昏迷中,或者说她仍停留在梦境里,感觉身体暖暖的,倒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懒洋洋的,就像沐浴在阳光下,春风里,一动也不想动。 原主又传来一些信息…… 小翠将小雷霆刚要放到床上,只听得“噗”的一声,小雷霆满脸紧绷像是在使劲,小翠顿时闻到了一股臭味儿,这臭气是从襁褓中窜出来的。 赶紧打开一看,妈呀!小雷霆竟然拉了一大片。小翠赶紧手忙脚乱地为其擦拭。 收拾干净之后,小雷霆小嘴直嘬,还有啪啪啪的声响。小翠觉得他是饿了,可看到床上依然昏睡未醒的李秀娥,不知如何是好。 犹豫再三,还是将小雷霆放在了王后身旁,她打算外出热些鲜奶来。 可当她将鲜奶拿回来时,却发现小雷霆已经在李秀娥身旁吃起了母乳,而李秀娥依旧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中。 这一切令小翠着实惊讶。她还没有生过孩子,但是这刚出生的婴儿自己能找到奶吃,确实无法解释。 今天发生的事着实匪夷所思。 一切尘埃落定。 外面的雨小了许多,可仍是乌云密布,担心雨再下大,国王裘开物吩咐小翠照顾好王后,待她醒来,弄些营养餐,吃些补品,之后便带着陈巧巧以及下人返回后宫吃晚饭去了。 薛氏也回了太安府前院。 李秀娥醒来的第一眼当然是要看看她的胎宝了,听说滕王已经给儿子取了名字,她竟然感到心头有丝暖意,应该是国王接纳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儿子。 又听小翠说贵妃喊小王子小哪咤,李秀娥竟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咱就叫小哪咤!” 守着这好不容易降临世间的宝贝儿子,李秀娥心头充满了幸福。只用了一晚上的功夫便恢复体力,就像从未生过孩子一样,已然是精神饱满精力充沛。 小翠直劝她注意休息,可看她的行动比往日还要轻盈利落,不免惊叹。 早上刚刚用罢滕王派人送来的糕点,却听闻昨天夜里一位老妇死在了街上。百姓传闻,可能是昨夜雨水太大,道路湿滑,老妇不慎掉进沟里摔死的。 周正邦带人去现场看了,那妇人就是经常接生孩子的蒋氏,身上还带着不少的银两,应该是刚刚为某家接生完,在回家的路上不幸遇难。 李秀娥知道蒋氏是为自己接的生,闻听噩耗之后,心里不免悲戚,找人带了银两到蒋氏家慰问,并将其厚葬。 见王后对这个接生婆如此在意,周正邦深深感受到了李秀娥的仁爱。 他详细汇报了在事发现场勘察的结果。蒋氏出事的地方,路面由青石砌成,由于下坡,那路面有些斜度,下雨湿滑,确实很容易摔倒。 那蒋氏可能就是因为这些,才掉进了路边的沟里,沟下有青石,摔断了脖子而导致死亡的。 周正邦觉得这里面有些疑点。 一是,蒋氏在此地生活多年,对县城的每一条道路都非常熟悉,即便是摸着黑她都不会走错,为何偏偏在这个雨夜,去走那容易滑跤的青石路边? 二是,纵然是有从路面掉进沟里的可能,但那不足十米的高度很难就将人摔死,充其量可能摔断胳膊腿,这摔断脖子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了。 起初周正邦怀疑是有人为了劫财而谋杀,因为很多人都知道,蒋氏半夜里归来就是完成了接生,自然会受到主家奖赏的,身上必然带着钱财。 当发现她口袋里装有很多银子,并未被抢走,这才排除了那些疑问。最终判定是自己不慎掉下去的。 还有一点发现,可能更能佐证这种猜测。蒋氏之前曾经跟别人说过,双眼患了白内障,视力不太好了。这一次发现她双眼瞳孔已被白内障全部遮蔽。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她已经看不清路面了,才出了事故。 李秀娥的心里咯噔一声,她猜测,蒋氏白内障之所以长得如此迅速,或许与那道奇异的闪电有关。事关自己和胎宝的秘密,她未与周正邦提起,而埋在了心里。 ------------ 第37章 全面开花正红火 就在小雷霆出生的这一年,也就是昭兴二年,大滕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是基础建设方面。新办公区除了王宫之外,像官员府邸,御林军兵营,还有部分居民住宅都已建成。 众官员不在县衙里挤着办公了,搬进了新的办公楼,各部单元独立,又有共用前廊,方便相互往来沟通。 石昌县原先的那帮衙役又搬回了县衙。由于王宫还没有建成,李秀娥朝见文武百官时还是暂时借用县衙。 新任的文武官员分配了新住宅,太安府前院便腾了出来。 薛氏一家也搬进了属于自己的庭院。 太安府中间的隔墙拆掉了,恢复了之前的布局。 守卫太安府原先是由御林军负责的,现在改由女子别动队专门护卫了。 特别是第一期训练成绩优异的,在李秀娥的授意下,小翠把她们安排在了太安府前院,巡逻值勤之余,就住在那里。 马乘风所率领的御林军也不必在野外扎营,全部搬进了新营房,只是在巡逻值岗时才到旧王宫。 更让马乘风感激涕零的是,就在新住宅区,李秀娥专门预留了200套新房子,哪位军卒想成家就分他一套房屋。 这个政策一落地,就有人跃跃欲试,纷纷托人说媒,县城里的姑娘说不上,哪怕在农村找一个他们也情愿。 只是御林军营里的纪律比较严格,把新娘子娶到家来,却不能天天守着,即便是近在咫尺。这让那些新婚的军卒感到有些无奈,随之传出了许多怨言。 为此李秀娥专门出台的一项规定,新婚士兵一个月可休假一次,每次三天。这样既有利于照顾这些军卒的情绪,也能保住新婚家庭。 而乡下各村的危房,由乡镇牵头,重点都进行了修葺,最起码要保证居民的安全。 浏水河沿岸十几个大水车昼夜不停地旋转,油坊磨坊里面总有人在忙碌着。 在长桥村东部新建了一个大型棉纺厂,将今年收购上来的棉花全部集中到了这里,招收了一批工人 开始做皮棉,纺纱,织布。 那棉籽送到油坊榨油。 说到榨油,今年花生和大豆也收获了不少。百姓餐桌上又多了花生油和大豆油,改变了以往单一菜籽油的状况。 关于长桥村的建设,滕王亲自设计了一座木桥,这是事先按照李秀娥的要求,两个人在河边商定的。裘开物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设计出了桥梁模型。 基于当前的水泥钢筋主要用在了建设新办公区,以及住宅楼等方面,供给有些紧张,这建造桥梁的工程便向后推迟了,计划来年开春之后再进行。 沙水镇的药材今年比往年收购的量要大得多,那一家私人批发站没有足够的实力全部收购。在薛仕的建议下,由商部专门设置了一个收购点,这才让沙水镇的药农将手中的药草全部出了手。 之所以今年药草会大丰收,这还得益于薛仕的培训指导,选用了比较优质的药材品种,再加上有了几台水车,远一些的土地都能浇灌,那药材自然长的比往年要好很多。 收上来的药材也有了包装,将晒干的药草加工切碎,装入麻袋,那些药贩子们更喜欢买这种加工好的。一是方便运输,二是进行加工过的可以提高价格。 诊所里同样也希望购买这样的药材,可以直接抓药了,不必进行二次加工。 那个私人收购点见带包装的药材比不带包装的药材盈利要多,他也改换了销售策略,采用麻袋包装。 麻袋的需求量大增,致使石昌县东南部那几个编织麻袋的村庄,去年积压的全部售完之外,今年他们也四处收购陈麻,编织麻袋的原料供不上了。已经有人开始计划明年要扩大 麻的种植量。 造纸作坊的生意一天好过一天,现在的规模与去年相比又大了不止四五倍,作坊主手下的工人达到上千人,附近几个村庄差不多的青壮劳力都到他这里打工来了。 人们发现务工所挣的钱要比种植粮食收入高许多,就有人不愿种地了,而把地私下里租赁给了别人。地还是要种的,每年都要交粮税的。 这种情况不但在石昌东部有,其他地方也存在类似的情况。针对于此,李秀娥专门下了一道旨意,民间可以进行土地租赁,但仅限于种植和养殖,地税由原主上交。 这样反倒调动了愿意种植土地农民的积极性,一家可以种植几十亩,甚至上百亩。这得归功于现在灌溉农田有了便利条件,甚至有人在浏水河两岸向南向北进行开荒,扩大种植面积。 对于此种情况,李秀娥同样出台激励政策,与那棉农同等对待,自我开垦出的土地收成归家庭所有。 此外,朝廷还供给免费的农具和粮种支持。 这一系列扶植优惠政策的实施,虽说种地的人在减少,但是粮食和经济作物的种植面积却在扩大。又因采用了西部大成国的优良品种,今年大滕国的粮食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丰收。 初步估算,粮食产量比往年提高四倍左右,完全能够满足全县百姓的温饱需要。 农民手里粮食多了,存储成了大问题,存储不好容易发潮、霉变、生虫,导致大量粮食浪费。 鉴于此,李秀娥责承农部,本着自愿的原则,大量收购民间余粮。在石昌县城西部再建一个国家粮库。这些粮食可以投放市场,供给工人、教师等非农人员,以及牧场的精饲料所用。 农部粗略算了一下,即便是这样也消耗不掉一年的粮食。 李秀娥提供了新的深加工思路,富余的粮食可以用来酿酒制作酱油。 说到酿酒,石昌县有自家酿酒的传统习惯,每家每户都可以做一些,那酒糟可以当做早点食用,男女老少都喜欢吃。 只是当地做出来的酒味道比较淡,酒精度低,品质不太高,价格比较便宜,利润特别低,也就没有人愿意大批量的生产。 上一世李秀娥在高桥镇时有一家酒厂,那酒厂所在的位置大概就是现在新建粮仓附近,造酒所用的水不是浏水河的,而是来自西北方向的那条无名小溪。 只有这一个地方的水源酿出来的酒味道香郁醇厚,在当地乃至全国都享有盛誉,还走出了国门,创收了大量外汇。 李秀娥下旨,就在粮仓附近建造一个小型酒厂,毕竟粮食还不是特别的富裕,恐怕酒厂一开工粮食就不够用了。 当这个酒厂的酒酿出来之后,便受到了空前的好评,很多人都不再自家酿酒,自家酿的没有那种特殊的酱香味道。 李秀娥亲自为这酒起了名字,台酒,令制陶厂定做了特型瓷罐,专门用来盛装这种酒。 商部将这台酒运往大宁国大成国进行试销,一上市就被抢购一空,有些商家便提前进行了预订。 这个信息大大鼓舞了酒厂的管理者,数次申请扩大酒厂规模。 酒厂的规模一旦扩大,大滕国今年新增产的那些粮食就会出现缺口,需再次进口。 但经过户部进行测算发现,可以盈取数倍的利润。李秀娥当即决定,酒厂再扩大一倍,增加一倍产量,同时提高售酒价格。 后世的经验告诉她,像这种高品质的酒类必须要走高端才有利可图,若是太过平价,反倒利润越来越薄,不能长久。 而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小小的酒厂后来为大滕国创造了极高的收入,为大滕国初期的建设提供了滚滚财源。 酒类是消耗品,喝了一次还会喝第二次,特别是像这种好喝的酒,总有人忘不了它,愿意买单。 北方的牧场也扩大了数倍,牛马羊的数量超过了万数,鸡鸭鹅更是不可胜数。 现在每天都有商队从这里出发,专门外销肉蛋奶。若是有一天不进行送货,就会产生积压,造成浪费。 肖德哙的销售队伍分工越来越细了,有专门销售农具的,家具,肉类,蛋类,奶类,酒类,药材,工艺品,棉麻纺织品。 特别是鲜蛋鲜奶的销售,成立了专门的配送队伍,每天定时出发,小批量高频率进行推销。这样可以在保质期内把蛋奶类销出去。那鲜奶已经销到千里之外。蛋类走得更远,当地特色的烟熏腊肉都已经到了大裘国的京都。 那些更为耐久的农具,在北方的大草原上牧民的手里也能够见到。 至于仿制滕王的那些竹椅竹凳,方圆3000里以内都有分布。 而那些木质的比较精致的滕王作品,高端市场的价格有所降温,但是那些桌椅茶几还是一直在千两白银以上,毕竟只有一个滕王会做家具。 其实在大滕国搞得最红火的是建筑材料,不过李秀娥有旨,所有建筑材料一律不得外销。 道理很简单,大滕国几乎所有地方都需要进行改造重建,目前所生产的量还不够本国所需,即便是能够赚取更多的银两也必须先供国内。 事实上她还有一个不得外泄的理由,白灰倒是无所谓,其他的王国也有,但这水泥和钢筋是大滕国特有的品种,一旦流传出去,其他王国有可能会纷纷仿制,会妨碍她将来的伟大设想。 可是这种并非绝密的信息终究还是难以保密的,已经有外地客商前来想采购水泥和钢筋。 郭振山不敢违抗李秀娥的旨意私自售卖,只得以本国还不够用,婉言谢绝了。 对于木材和竹子的采伐,李秀娥制定了相关的管理规定。必须有计划的开采,不得乱伐,一定要保持青山还是青山,绝不能变成秃山荒山。 至于那些珍稀树木,更要谨慎采伐,非特别需要的禁止采伐。 为此还专门成立了一个林业护卫队,沿大滕国的南部山区定期巡逻,是边防的需要,更是为了资源的保护,有效控制了林业的规范采伐。 ------------ 第38章 看娃不忘强军事 有一件事情李秀娥一直作为重中之重进行暗暗关注的,即便是在她生孩子前后不太方便的那段日子里,也不曾放下。 郭振山制造出火铳之后,她便让董振义精挑细选了一百名兵卒,包括部分镖师和武将,专门成立了一个火器营。 在小白山寻了个秘密地点,安营扎寨,在那里开展特种训练。 所有兵卒早已经过了模拟训练,在这里主要是进行实弹演练。一是要训练枪法的准确度和熟练程度,更要训练与冷兵器的混合使用。 同时,他们还要进行阵法的演练,相互之间的配合。 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检验这批火铳,在模拟战场中的实际应用效果如何。 长短火铳各有优缺点,长的打得远,短的方便携带。可他们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弹药装填的时间间隔比较长,很容易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这里面不乏聪明人,于是便有人发明了双管火铳,确实提高了不少效率。当然,这些李秀娥也曾经想过,可她忙着生孩子,还没顾上,竟然已经有人想到她前头去了。 对于这种情况,李秀娥又画了几张图纸,交给郭振山研发制作。这是基于****得到的启发,照葫芦画瓢,做一些更短的火铳,这些主要配发各级武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是一种指挥权力的象征,当然也可以用于实战。 那些善于动脑筋的军卒不甘于此,他们又将左轮火铳枪管延长,一经实用,效果比那单双管的要好许多倍。李秀娥得知这个消息甚是高兴,批准可以量产。 既然这些人有股子喜欢钻研的劲头,李秀娥给他们安排了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将图纸交给他们之后,均是大吃一惊。 这可不是一两米长的火铳,而是三四米长的大炮,体型巨大不说,更是异常沉重,他们根本就不晓得这东西怎么在战场上使用。 至于怎么使用,那是后话,现在制作炮筒是关键。于是这波人开始日夜钻研,每想出一个法子就由郭振山带到炼铁厂进行试制,失败了再重新调整方案。 且不说这波人如何研究,李秀娥对军队的发展向来比较重视,单靠火器营是不行的,力量还不够强大。 依照现代兵种的设置,她又成立了一个工程营,就是所谓的逢山开道,遇水搭桥。只不过并非是只在现场就地取材,为了提高效率,有些部件需要进行提前预制,这些东西可以提高部队的通行效率。 在这一方面,滕王裘开物给了很大的支持和帮助。李秀娥每想出一样东西他就能将模型给做出来,之后再交与木器厂成批生产。 工程营再去进行实地训练演练,像那架桥渡水,50米宽的河面,在一个时辰之内,工程营便能迅速架起两座浮桥,可以通车马通军队。 更为关键的是,这些模块还能迅速回收,不但可以二次利用,拆了桥的同时也能阻断后面的追兵。 类似于这样的方略,不胜枚举。 现在驻军兵营已经达到2000余人,还不包括御林军和女兵的人数,各兵种建制在逐步健全。保家卫国这点人为数不多,势必要随着经济实力的增强,军队还要再行扩充。 这些军卒除了日常训练巡逻之外,也会做些工程,毕竟对于大工程人手一直缺少。在来年计划修桥梁建王宫筑城墙时,这建设的主体还是来自军队。 石昌县城中,大部分居民陆陆续续购买了新房,搬进了新居。那旧住宅区除了沿街门市有人继续占用经营之外,其他的旧房子渐渐地居住的人少了。 李秀娥早已对城市建设有了规划,责承工部进行实地勘察,动员尚在居住的居民进行搬迁。她要将这大滕国的都城按照现代都市的样子进行重新建设。 当然这个工程更为浩大,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为了能让居民们正常生活生产经营,专门在新住宅区的东部开辟了一个集贸市场,所有商户集中到那里,于是每日那里是最热闹的。 除了处理一些国家大事之外,对小雷霆李秀娥更是投入了大量的精力。 这个小家伙从一出生就不让人省心,但李秀娥发现,不省心的是别人,包括小翠在内,若是由宫女看护小雷霆,这家伙总不会消停。他很少哭泣,即便是哭,也是干打雷不下雨,更多的时候是笑,他一笑那些宫女更慌张,说不定他又要做什么怪事了。 拉和尿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小事,若是把他放在床上,他可能会从床上翻到地上。若是把他抱在怀里,说不定会拍谁一巴掌。好几个宫女的脸都红肿着,他那肉乎乎的小手还是蛮有力的,拍在脸上火辣辣的疼,众宫女有苦难言。 可小雷霆一旦到了李秀娥的怀里,表现的非常乖,除了吃奶之外就是呼呼睡大觉,只要李秀娥在他身旁守着,他能不睁眼地睡上一大天。 一旦李秀娥离开,哪怕只一会儿的功夫,那些宫女们便遭了罪。 李秀娥为了处理一些事物,势必要离开小雷霆的,可她又不愿让官女们遭到小雷霆的捉弄,只好将他带在身边,倒是有些不便。 自从有了这个小宝贝之后,她不再每日都到后宫去见裘开物了,隔上十天半月她才去一次。 裘开物偶尔也会来一次太安府,以看孩子为名看李秀娥。 这一天,裘开物带着陈巧巧又来了,刚好看到小雷霆在一位宫女的怀里又哭又闹,急忙关心问道: “小王子这是怎么了?” 李秀娥伸手将孩子接过来,小雷霆顿时就停止了哭闹,反而咧嘴笑。 陈巧巧非要抱一抱小雷霆,嘴里还说着: “小哪咤这么乖,怎么就看不了呢?说明你们这下人根本就没用心!” 可是她刚刚把小雷霆抱在怀里,小家伙咯咯一笑,一巴掌就拍在了她的嘴上,“啪”的一声还特别响亮。 陈巧巧吓一跳,一哆嗦,手一松,孩子从怀中掉落,李秀娥迅速伸手,重新将孩子抄在了怀里。 众人皆惊! 若是小王子摔出个好歹,那可就麻烦了。 陈巧巧立刻住了嘴,捂着嘴唇连连喊痛,当她把手移开,那原本两片薄薄的嘴唇竟然肿了起来,就像一个红透了的猪拱子。 裘开物大睁着双眼,指着小雷霆喊道: “他他他……他是小孩子吗?一个小小的婴儿下手居然这么重!爱妃,痛不痛?赶紧去找薛太医给涂些药吧!” 李秀娥更是心惊,虽说之前小雷霆也拍过其他宫女的嘴脸,同样也会肿胀,可都没有今天拍在陈巧巧嘴上这一巴掌严重。 她除了安慰安慰陈巧巧让她去找薛太医,急忙致歉: “这娃娃不知怎么有这样的喜好,一个冷不防就会伸手打人,下手还很重,好多宫女都遭过他的打。这孩子不能再抱着了,谁包谁遭罪。” 陈巧巧去找太医上药去了,裘开物忽然想起了什么。 “啊!爱妃,有主意了!寡人要送给小雷霆一个礼物,这问题就解决了。寡人这就去做,明天送过来。” 说罢,也没等李秀娥答应不答应,更没有告诉她是什么礼物,便转身离开回了后宫。 李秀娥没有猜到滕王要送给儿子什么,第二天自然就知道了答案。 一架婴儿车! 滕王亲自送了过来。 婴儿车做得很精致,那木板上雕刻着龙凤图案,豪华尊贵,一看就是帝王家的物件。 车厢里的木板可以拆卸,重新组装,婴儿不但可以躺在上面睡觉,还可以坐着,前面有个小桌子。这个婴儿车可以一直用到小雷霆会走路,还可以当做他的单独小床。 婴儿车装有四个轮子,可以任意推行,随时固定,收起车轮,可当做摇床哄婴儿睡觉。 做工没得说,令李秀娥惊讶的是,从婴儿车的设计可以看出滕王裘开物是动了一番脑筋的。 很多功能用途那是后世的人们才想出来的,而现在裘开物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不但想出来了,而且做出来了,还这么精致。可见他在这一方面确实有非凡的天赋。李秀娥又不自由自主地钦佩一番。 裘开物亲自示范,摆弄好小车里的床板,李秀娥铺好小被褥,将小雷霆放进去,那小子手舞足蹈就像撒欢一般,还不停地咯咯直笑。 看到孩子如此兴奋,李秀娥与裘开物两人竟然同时对视了一眼,那各种感受只有自己知晓了。 婴儿车确实解放了那几个照顾小雷霆的宫女,最起码她们不会再挨那胖乎乎小手的拍打。 不过,在更换尿布的时候,她们还是要格外小心的,说不定这小家伙会突然蹬出一脚,那宫女俏丽的小脸就又要遭罪了。 在棉纺厂开工那天,李秀娥执意要前去看看,这毕竟是她计划中的一项重要工程。 这个时候小雷霆才四个月大,也可能是他出生晚了几个月的原因,都能坐着了。 鉴于李秀娥一离开小雷霆会闹腾,她决定将他带上,连同滕王做的那个婴儿车,到达现场好将他放在车里,自己也能离开片刻。 凑巧的是,这天陈巧巧独自来到了太安府,听说李秀娥要去长桥村,她便嚷嚷着要一同跟去,非要看看浏水河畔的风景。 听她左一声右一声的姐姐姐姐地求着,李秀娥便没有拒绝,让她单独坐了一架马车跟了去。 本以为她就是跟着出去玩的,未料差点没弄出人命来! ------------ 第39章 河边惊情怪不怪 前往长桥镇。 李秀娥和陈巧巧分乘两部马车,这次负责护卫的不再是马乘风的御林军,而是由小翠率领的女子别动队。 队伍浩浩荡荡,一路烟尘来到浏水河畔,远远的就看到一架水车吱嘎吱嘎的运转着。 紧挨着水车是一个大院,数排厂房早已盖好,这就是新建的棉纺厂。 李秀娥很关心棉花的质量,还有一系列纺纱的工艺到底如何,她还未曾亲自前来看过,也只有亲自过目之后,她才会放心。 过了那座长桥,向东一拐,陈巧巧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停下!停下!” 车队停了下来,不知道这位贵妃有何贵干? 陈巧巧和小碧下了车,紧跑两步,来至李秀娥的马车前。 “姐姐,去棉纺厂是姐姐的公务,妹妹就不去了,我还是去河边赏景吧。妹妹在这里等姐姐。姐姐忙完了我们再一起回都城。” “这样也好,我们两不耽误。“ 李秀娥当即答应了,既然陈巧巧对去棉纺厂不感兴趣,就随她去玩儿吧。当她看到身旁的小雷霆,若带在身边,去车间里视察也不太方便,便说道: “那就烦请妹妹替姐姐照顾一会儿小雷霆,让他坐在小车里玩儿就是,且不可抱他出来,免得又生麻烦。” “那好,姐姐放心就是了,他一个小孩子还能翻出姨娘的手掌?咯咯咯!” 陈巧巧自然不会将小雷霆放在眼里,一个屁大点的婴儿虽说一直以来爱调皮捣乱,不抱他就是,看他还能乱到哪来? 小碧从马车上将婴儿车搬了下来,又将小雷霆放坐在车里。小家伙异常兴奋,好像是被这开阔的世界所吸引,嘴里啊啊的喊叫着,双手连拍,直打得那婴儿车啪啪直响。 也许是李秀娥看惯了孩子的这些举动,见怪不怪,笑着叮嘱陈巧巧。 “这小哪咤太淘气,就像一匹摁不住的马驹子,那就有劳妹妹了,姐姐去去就回。” 同时吩咐,分一半女兵保护贵妃和小王子,而她率领其余人员奔往棉纺厂。 陈巧巧望着这静静流淌的浏水河,感到非常惬意。上一次到这里观光,还是春节的时候,陪着滕王还有李秀娥,不过那个时候她好像心情并不太好,没有什么心思去欣赏这河边的风景。 而这一次是她自愿来的,滕王没来,在忙于他的楼台设计。 陈巧巧来这里是有她的想法的,整日闷在那所谓的后宫,其实就是一个稍大一点的院子而已。这一年到头出不来几次,还不是因为滕王沉迷于他的木工活。国王不出行,王妃四处乱跑,确实也不成体统。 而这一次,她正好听说李秀娥要到长桥村这一方视察,便趁机跟着溜了出来。 她跟滕王却说,要到那河边看看,是不是适宜建造一艘游船,可以供王公大臣闲暇的时候去游玩,放松放松心情,省的整日的忙于国家大事,劳逸结合才是养生之道。 滕王竟然同意了。 微波荡漾的河面,非常宁静,清风吹过,空气湿润而凉爽。现在刚刚入冬,只是有些凉而已,还未感觉到寒冷,何况这里的冬天并不冷。 正当陈巧巧站在河边呼吸着大自然清新空气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响亮的咯咯笑声。 小碧推着婴儿车过来了,小雷霆坐在车里,依旧是双手连拍,小车帮啪啪直响。而他双腿乱蹬,像是要从车里跳出来一般,奈何他出不了那小车。 陈巧巧望着小雷霆兴奋的模样,她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抱他时挨的那一巴掌,似乎那双朱唇还在隐隐作痛。 “看来这小哪咤也喜欢这条大河呀!那就让他近前看看。” 听到陈巧巧的吩咐,小碧便将婴儿车向前推了推,来至河边。 小雷霆似乎越发的高兴,竟然伸着手要陈巧巧抱他。 陈巧巧欲抱,可又担心被他打到,便用两臂压住他的胳膊,还是将他抱出了小车,嘴里警告道: “我说小哪咤,今日姨娘来抱你,你要乖乖的看水,且不可闹腾,更不要再打姨娘,要是吓着姨娘,姨娘一松手,你可就掉进这河里去了。” 那小雷霆不知是听懂了她的话还是没有听懂,在她怀里依然是冲她咯咯一笑。 陈巧巧发现这孩子竟然上下长出了四颗牙齿,在她看来,有如四颗獠牙一般,正张着口冲她咆哮。 也就在同时,小雷霆胳膊腿一张,陈巧巧竟然没有摁住,再加上被她想象的画面一惊吓,打了一个激灵,双手一松,“扑通”一声,小雷霆真的掉进了河里。 陈巧巧一声惊叫,腿肚子一软,她跟着也滑了下去。 这可吓坏了小碧以及身后的几个宫女、马夫,还有那些女兵,纷纷跑上前来,所有会水的都扑通扑通跳进河里去救。 虽说这初冬的天气并不太冷,可这河里的水温还是很低的,谈不上冰凉刺骨,也令人牙齿打颤。 一众人等手忙脚乱,终于把陈巧巧救上岸来,衣服全湿,被凉风一吹更觉得寒冷。 她早已喝了十几口的河水,先是哇哇哇吐了一番。 早有小厮跑到马车里取了被褥,给陈巧巧披上。小碧要扶她要回马车里去避避风,暖和暖和。 “小哪咤!小哪咤在哪里?救上来没有?” 小雷霆也掉到河里去了,这要是淹死了,怎么跟姐姐交代?虽说自己不怎么喜欢这个外甥,可他毕竟是姐姐的孩子,是王后的儿子,是国王认可的小王子! 更何况现在大滕国仰仗着姐姐主持朝政,治理国家,她要是一发脾气,那后果不堪设想。现在的滕王似乎对姐姐很顺从,若是……若是得不到他的宠幸,以后的好日子可就完了。 她被吓着了,又打了一个激灵,本就苍白的面色愈加的苍白,原本红润的嘴唇都已变得青紫。 “快快快!救小王子!”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都变了。 实际上那几位宫女马夫和女兵一直在水里,还在寻找着小雷霆,仅有几个岸上的人照顾陈巧巧而已。 看不到小雷霆露头,陈巧巧也不敢回到马车里去,身上依然滴着水,纵然披着一床棉被,她也是浑身上下哆嗦着。 “救人,救人,快救人!” 人们在河里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了,有的腿肚子开始转筋,再呆在水里会有危险,纷纷上岸,一个个跟落汤鸡似的,牙齿打颤。 “没…没找到小王子!” 不用汇报,陈巧巧看得见有没有小雷霆的影子。 她急的都哭了,感到身上更冷了。 这么久了还没有看到小雷霆露头,怕是孩子早已经被淹死了。可即使被淹死,尸体也该浮上来了,为嘛看不见?莫非已经冲到下游去了? “下游!顺水往下找!” 一众人等哆哆嗦嗦地向下游奔去,刚跑了没有十几步,一个宫女惊呼起来。 “小王子!小王子在这里!” 陈巧巧也哆哆嗦嗦跑过去,顺着宫女手指一看,只见小雷霆坐在一块突出河面的石头上,正冲着他们咯咯直笑,四颗牙齿在阳光照射下竟然闪着白光。 “快快快,还不快把小王子抱过来!” 见小王子无恙,陈巧巧那颗悬着的心才放进了肚子里,紧接着眼前一黑,便向地面倒去。幸亏身旁的小碧一把扶住了,她才没有栽倒在地。 有宫女过来和小碧一起将她搀回马车。 同时,那马夫再次泅水下河,抱起了小王子。 都得救了,幸好没有人伤亡。 众人皆是浑身湿透,奇怪的是小雷霆的身上衣服竟然没有湿,就像是从未沾过水一样。 这时李秀娥赶来,看到众人一个个如同落汤鸡一般,非常惊讶,独独小雷霆浑身干爽更加诧异,赶紧将其抱在怀里。那小雷霆顿时乖巧起来,一副无辜的样子,好奇的望着众人。 简单问询了一下事情的原委,李秀娥便让人们赶紧去棉纺厂,那里有宿舍,先向工人们借件干爽的衣服,将身上的湿衣替换下来。 一众人等哆哆嗦嗦匆匆而去。 陈巧巧本是不想去的,可那湿衣服裹在身上着实的凉,纵然是裹着棉被也难以抵御侵入身体的寒气,不得不跟着一起去了。 待那些人走后,李秀娥又问,几个女兵七嘴八舌才将详情汇报。 李秀娥叹息一声,他知道这是他们家的小雷霆做的怪,看看怀里他依然乖巧的模样,这小子人小鬼大,真是又气又爱,便下意识地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未曾料想一直以来在李秀娥怀里乖乖的小雷霆,今天却突然裂开大嘴哇哇哇的哭了起来。李秀娥又不得不一声一声的哄他,直到她指着那河里时不时冒出水面的鱼儿让小雷霆看时,这个小家伙才止住了哭声,时不时还抽泣一下。 李秀娥发现这个小雷霆虽然哭声很大,哭了这么久,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她便再次叹息一声,觉得自己都被儿子耍了。 趁等待大家处理湿衣服的时间,李秀娥沿着河岸走了一段,来到那个她曾经与滕王商定好建桥的地方,看看如何在这里架桥铺路。 时间不久,一套方案已在她的头脑中逐步成型。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那些落水的人员陆陆续续返回来,身上依然穿着之前的服装。 棉纺厂的工人倒是比较热情,帮她们拧衣服烤衣服,很快就干的差不多了。为了不让王后久等,她们便穿上仍有潮气的湿衣匆匆赶来。 ------------ 第40章 人小鬼大小雷霆 小雷霆这一闹腾搅了陈巧巧赏景的心情,倒是没有影响她建议建造游船的决心。只是考虑到浏水河上毕竟架有诸多的桥梁,那游船着实不能建得太过高大,应该进行扁平设计才好通行。 关于这些她并未跟李秀娥说起,她担心对于这种游玩的想法,很怕被李秀娥一句话否决了,反倒她再跟滕王建议,即便是滕王同意,若是李秀娥不去给落实,也是枉然。 回到县城之后,看到她有些狼狈,裘开物很是关心,问询了事情的经过。陈巧巧把一切责任全都推到了小雷霆身上。 在她添油加醋的诉说中,令滕王更加相信这个小雷霆绝非凡人。至于他为何明明掉入了河中却不见了踪影,又突然出现在大石头上,身上却没有沾到水,任谁都解释不清。 这更令滕王想起了小雷霆出生的那个夜晚发生的几件怪事。 天有异象,地有神人! 那接生婆说王后还是个处,难道却是老天让她受了孕?而并非是哪家的公子哥给寡人戴了绿帽子。 不管是滕王怎么想,他的心里一直有个大疙瘩,总也理不顺。 听闻陈巧巧被小雷霆所捉弄,在安慰几句之后,滕王反倒开心起来,这令陈巧巧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陛下,那个野种欺负臣妾,陛下反倒开心。” “爱妃不可这样说,会污了王后的清誉,坏了王室的名声。那知道内情的接生婆蒋氏已不明不白的死了,关于小王子的身世,只可限制在王室之内,绝不可以传至民间。此事爱妃还是切记为好!” 裘开物脸色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至于蒋氏的死,陈巧巧是提前知道的。她倒是想到了维护王室的声誉,暗派小厮跟踪,本是令其下毒手的,可那蒋氏却自己出了事故,她还让当是老天相助呢。 陈巧巧很少见到滕王生气的样子,还真担心自己乱说惹恼了滕王,疏远了自己并非好事,便赶紧转移了话题。 “陛下,那游船还是要造的。将来我们可以沿着浏水河全程游玩,欣赏大滕国的大好风光。只可惜这游船不宜做的高大,最多两层,毕竟还要过桥的。” 一说到设计游船这方面,裘开物的脸马上阴转晴。 “好说,寡人一定按照爱妃的想法设计一艘豪华别致的游轮,满足爱妃的心愿!“ 说干就干,他马上找了笔墨刷刷刷几下竟画了个船样,让陈巧巧过目。 其实陈巧巧对游船的设计一窍不通,她担心的是李秀娥。 “陛下,这造船的事还得姐姐支持才行,还是陛下跟姐姐说吧。” “那是一定,想必王后一定会支持的。建成之后我们一家可以一同游玩了。” 滕王倒是想当然,之前他提出来的建议,李秀娥基本上都是同意的。 这一次有点例外。 李秀娥再次到后宫时,滕王一提到建造游轮的事情,李秀娥没有立刻否定,倒提出了很多问题。 这造船比不上造家具,样子可以设计出来,也能造出来,它毕竟要浸泡在水中,还需考虑那木头浸水膨胀等因素,这密封很重要,弄不好会进水的。 既然这是游轮,自然不会跟小帆船似的,肯定要大一些。在哪里停靠也是要考虑的,是否要建个码头?这可不是说说就能建成的,游轮吃水深度,河道的清理和维护,都是要做的。 看似简单一艘大船而矣,实际上这是一项大工程。若是为了一艘游轮而大费周章,目前确实有些奢侈。 再者说来,那游轮建成之后,仅为王室到浏水河一游?其余时间用它来做什么?常年的闲置是不应该的。 这一系列的疑问反倒把裘开物问了个哑口无言。一旁的陈巧巧也回答不出来,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 为了避免二人过于尴尬,李秀娥答应他们,关于游轮的制作肯定会让他们如愿的,不过不能急于一时。待想出比较稳妥的方案之后再做不迟。 有王后如此承诺,滕王和陈巧巧再次高兴起来。裘开物乘心情好,将一件小玩具送给了小雷霆。那是一艘木制小帆船,精巧雅致,这是他花了一天的时间造出来的。 小帆船摆在婴儿车上,小雷霆伸手就抱了过来,嘴里发出咯咯笑声。滕王还以为他非常喜欢,却见小雷霆往地上一惯,“啪“的一声,便将帆船摔了个粉碎,他那笑声却更响了。 滕王先是一愣,随即说道:“看来是寡人做的不够结实,下次寡人做个结实的,看你还摔不摔得坏!” 见裘开物送给小雷霆那精巧的木质帆船,李秀娥还没来得及阻止,已经被小雷霆摔坏。她几乎不用想,都能猜得出这条帆船的命运。 陈巧巧站的稍远些,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败家子!” 也不知腾王和李秀娥是不是听到了。 很担心小雷霆在这后宫会继续搞破坏,李秀娥借口有事,便带着他返回了太安府。 滕王和陈巧巧想造游船的想法倒是给李秀娥提供了另一个思路。 陆路运输方面,已经由木器厂打造了许多辆马车。水路运输这一块,她还未曾考虑过。滕王要制作游轮,除了偶尔的游玩之外,必将长期闲置。 考虑再三,她决定打造一艘客货两用船只,即可以载客,又可以运货。国王和贵妃想去游玩儿可以临时征用。 同时再造两三艘货运船只,这样就可以在浏水河流域大批量运输货物,像那竹椅竹凳、粮油药材、酒类腊肉,蛋托纸箱,以及农具白灰,甚至青砖瓦罐等等都可以进行漕运。 在浏水河东西两头以及沙水镇建造货物码头,这样可以大大提高货物的吞吐量。 李秀娥越想越兴奋,连夜起草了几份计划,次日与周正邦几位大臣商议之后,便交由工部安排实施去了。 在她的计划中,有了大型运输船只之后,向西可以到大成国,向东可以深入大宁国,沿浏水河以线带面将货物销售的更远。 李秀娥考虑问题可不仅仅着眼于眼前的一时一事,她想得更多,看得更远。这货船可以运送货物,当然也可以运输人力,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运送武器和兵员。 建造码头就要建立码头仓库,这样才能提高装卸船舶的效率,提高船只的利用率。 当然这是一项系统大型工程,需要逐步完善。 这个小雷霆一系列的表现,着实令李秀娥匪夷所思。 孩子调皮捣乱,她倒是喜欢。可听说小雷霆明明掉进了水里,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大石头上,可身上没有水渍,衣服都没湿,这一点她怎么想也想不通。 孩子还小,不会说话,除了会哭,更多的是笑,问他也是白问。 从莫名其妙的怀胎,到延长了出生月份,再到他出生时的天气异象,这些不寻常的怪诞之事,李秀娥早已有推测,小雷霆绝对不俗,是上天给她派来的。 小雷霆的发育比较快,比之同龄大小的孩子要高出半头,不仅牙齿早早的长出来了,更是天赋神力。 李秀娥抱着他就能够感觉得到,那小胳膊腿异常有力,他要想有个动作是根本就控制不住的。 比方说他想要那婴儿车,李秀娥还在怀里抱着他,只觉得他一侧身早已把小车拎了起来。若是被他的小手抓住,就像被一个大人抓住一般,那小手犹如小钳子。 小雷霆自己在屋子里会经常爬来爬去,碰倒桌椅板凳是常事。但李秀娥发现,不管他怎么捣乱,那桌椅板凳从来没有砸到过他。小雷霆也未受过任何伤,可见他的反应非常灵敏。 再有一个不得不说的是,在小雷霆出生一个月时,李秀娥的奶水就供不上他吃了,好在有牛奶羊奶。现在他基本上不再吃母乳,每顿要喝上三四罐鲜牛奶,喝的少了他会哭闹。 若是喂他吃鸡蛋,他会一口气吃上三四个,就是放到他嘴里一块肉干儿,很快他就会把它嚼烂。 吃得多长得快,七个月大就长出了十六颗牙齿,大人能吃的东西他都可以吃,两条小腿特别有劲,很快就能站立行走,甚至还跑了起来。 小雷霆会跑了,那个婴儿车他再也不愿在里面呆着,整个太安府没有他去不到的地方。这可忙坏了看护他的几个宫女,为防止他搞破坏,以及保障他的安全,不得不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这一天看将下来,几个宫女累得坐到地上就不想起来。 李秀娥不得不安排了两波宫女轮流照看,即便是这样,她们仍感觉很累。 小雷霆跟随李秀娥去后宫见滕王裘开物,这个时候的小雷霆到了那里已经不是再乖乖的被抱着。整个大院儿都成了他自由畅玩儿的另一个天地。 他对这满屋满院子的木器似乎更加喜爱,捅捅这摸摸那,几乎没有他摸不到的地方。 对他的调皮捣乱滕王倒是很喜欢,可看他粗暴地对待自己那些精心制作之时,着实也很心疼。于是便专门给他制作了一批玩具让他玩耍,即便是弄坏了,好在也保护了他的那些心血之作。 陈巧巧看到小雷霆脚手不闲的样子,不免有些烦躁。 “姐姐整天看着他这么闹腾,岂不把姐姐累死?” 李秀娥似乎很开心,笑道:“不累呢!倒是增添了许多快乐。” “姐姐说的话,妹妹理解不了。这哪里是快乐,全部都是麻烦。小哪咤也太能折腾了,这要是我的亲儿子,说不定我一天得打他八遍呢。” 也不知陈巧巧的话小雷霆是不是听懂了,她刚刚说完,他就一把拉开了她座下的椅子。陈巧巧一屁股坐下去,顿时摔了个仰巴叉。 而小雷霆却咯咯咯的笑着跑开了。 陈巧巧哎哟哎哟地站起身来,滕王裘开物和李秀娥看到小雷霆的恶作剧竟然也同时笑了起来。 像类似的这种情形,只要小雷霆在便经常会有发生,要么是捉弄了陈巧巧,要么就是破坏了滕王的作品。 李秀娥在开心的同时,却又有一丝丝的担忧,担心小雷霆过于放肆,将来难以管教。 ------------ 第41章 台酒好喝连遭劫 昭兴二年十一月,大裘王朝传来一道旨意,着大滕国进贡台酒一千瓶,欲在春节时节宫庭御用。 给王朝岁供本应有的,只因石昌县乃陈潇潇食邑县,成了裘开物的封地,李秀娥随嫁而来,大滕国岁供就不再送往大裘王朝。 现如今突然一道旨意要台酒,足以见得台酒在大裘京都已负盛名,国王王后都看上了。 从某一方面来说这倒是好事,进一步提高了台酒的知名度。 李秀娥责承肖德哙安排人员及时送酒,不得有误。 刚刚送走给大裘王朝的贡酒,其他几个王国也先后遣人前来订购台酒了,且数额都比较大。两三千瓶是少的,像大通国一次就订了上万瓶。 看到这些订单,肖德哙着了慌,他知道酒厂做不出来,急忙向王后奏报如何回复。 李秀娥闻奏大喜,劝他莫慌,有人购买自然是好事,总比卖不出去要强,分期分批供应就是了。 肖德哙着急的是各王国都要赶在春节前货到,这是不可能的,只能少量供给。 俗话说水涨船高,李秀娥趁机再次提高台酒一倍价格,依产量按订购比例供应,并且资金先预付,货物自提。 这个决定一出台,各王国订单一下子少了一半,唯独大通国那一万瓶不见减少。 这引起了李秀娥的关注,据来使反映,前方将士浴血奋战,打了胜仗必当酒肉犒赏,当地那清淡薄酒如饮水一般,根本就不过瘾。有人喝过滕国台酒,献给了四王子一瓶,四王子喝过连呼好酒,听说老国王要将此酒作为贡酒,便也想多订购一些分与将士,以振士气。 前段时日斥候曾传回消息,四王子裘开路亲征西夷连胜数场,边疆国界向西推进六百余里。现在要美酒犒三军,不论价格,看来是龙颜大悦。 毕竟酒厂产量有限,李秀娥令肖德哙耐心解释,之后陆续供应,对方使者晓得实情,也只得如此。为能及时提走后续货物,大通使者派专人留下待货。 至于那货物自提,各王国相距大滕国路途遥远,不可能专派车辆前来拉运台酒,也只得委托肖德哙安排车辆。 其实这是李秀娥想出的一招应对策略,目的是将风险降至最低,货物出厂概不负责,那运费自然也要由大滕国赚来。 想到台酒价值比较大,各国纷纷雇佣了压镖人员,这些人也要由镖局安排。 从这次交易开始,镖局也能赚些外快,不再单是由财政补贴。 这几单生意让李秀娥重新调整了外销思路,那些比较火爆的商品,以后都要采取这种方法,不仅镖局车队都有了营业收入,销售风险也大大降低。 正因她销售策略的调整,异地客商为及时取得货物,不再坐等滕国的销售车队,很多人直接来滕提货了。 商贾人员日益增多,自然会良莠不齐,少不了夹私藏黑的,边关检查站的设立提上了日程。 对一般货物李秀娥倒不太在意,她重点关注的是那几项列为国家机密的物资,绝不可外泄。 但她也清楚,没有现代化的检测手段难免有漏网之鱼,最起码大批量走私可以杜绝。 对于违禁品,一经查获,严肃追责,责令郭振山务必加强管理。 节前的那批台酒运往各国倒是比较顺利,中途都没有出任何差错,但是春节之后的第二批货物遇到了麻烦,而且是大麻烦。 一个是运往大宁国的那一车台酒遭到了抢劫,好在有十几名镖师押运,面对二十几名劫匪他们毫不畏惧。 在明确告知劫匪这车酒是大宁国王要的货物,对方却不以为然,劫匪或许是仗着人多一倍,强行抢货,双方发生了冲突。 那十几个镖师不但个个身怀武艺,同时也配备了短铳,再者近距离交手打了劫匪个猝不及防,丢掉十几具尸体仓皇而逃。 货物是保住了,可是在车队返回的途中,在同一地点,再一次遇到了劫匪。 赶车人告诉他们车是空车,没啥可劫的。既然没有货物劫匪便要钱财,可这批酒钱已经提前预付了,赶车人身上没有货款。 那劫匪岂肯相信,再次强抢,众镖师自然是奋力反抗。一场激战打死打伤对方二十余人,可也有两名镖师不幸丧命,数人受伤。 这个事件报上来,李秀娥已经预测到这类事早晚会发生的。斥候调查过,那劫匪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劫匪,依旧是小股军卒所为。 先安葬了死者,慰问了伤者。这些镖师都参加了社会保险基金的,根据相关政策进行了大额赔偿,足以保障死者家庭后续生活。伤者也得到了一定的补偿。 这件事的发生从侧面倒是促进了百姓参与投保基金的积极性,毕竟可以为遇到灾难之后的家庭留有一份保障。 劫匪的二次出现绝对是一种报复行为,对于这类事情李秀娥是最不希望出现的,必须想法杜绝。 可她应对的策略还未想出来,另一件事情更让她恼怒。 送往大畅国的那辆台酒车,在进入宁国200余里之后,同样遭到了抢劫。 酒被抢走了,赶车人也丢了性命,就连那十几个镖师也只逃回来三个人,其余的命丧当场。 据侥幸逃回来的人描述,劫道者与前两年抢劫的应该是同一伙人,他们的穿着依然是一身黑衣,头部蒙面,骑快马持刀枪。 接连发生两起抢劫事件,李秀娥已经忍无可忍。这两起事件都发生在大宁国境内,第一起尚未查清,第二起就又出现。第二起她还是怀疑是陆家屯的军卒所为。 紧急召见周正邦、董振义和肖德哙,连夜研究铲除这两波劫匪的作战方案。 见王后真的动了怒,三位大臣纷纷提出自己的担忧。 现在大滕国正处在蒸蒸日上的上升期,一旦发生战事,势必影响与大宁国的关系。今后货物的运输,除了向西可以直接到达大成国,再往北还可以到达大通国之外,运往其他王国的货物还是要经过大宁国的。 如果都去绕行,那可就远多了,势必增加运输成本,得不偿失。 再者说来,大宁国市场潜力巨大,这市场是不能丢的。 几位官员的观点还是息事宁人为好,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对于大畅国的那车酒,虽说已经收了货款,可大畅国的使者是雇佣了镖局的,一旦出现货物受损镖局还是要负责赔偿。 这个事说到底还得要大滕承担损失,何况又死了十几个人,这个买卖已经赔了。 肖德哙连打唉声,目前最头疼的就是他了。 正因如此,李秀娥绝不能打消这位得力大臣的积极性,铲除这群劫匪势在必行。 王后决心已定,三位大臣便不再劝阻,开始共谋如何行动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后患。 经过一番研讨之后,确定了清障计划。 一是确定劫匪所在驻地。北部那帮劫匪尚不知道具体驻地,根据以前斥候传来的信息倒也能确定大致范围。 东部那劫匪陆家营的军卒是怀疑重点,派斥候前去侦查确定。 二是兵部到军营镖局和武校挑选200名精英,组成特战队,换掉军服,夜间偷袭这两批假冒的劫匪。 董振义提出个人意见,何不动用火器营?相比那批劫匪,他们武艺再高,阵法再好,也架不住一顿火铳,必将能将他们全部歼灭。 其实这也正是李秀娥犹豫不决的原因所在。火器营是很厉害,但是动静也大,一旦动用势必会惊动大宁国官方,悄悄地消灭这群军卒的目的就失败了,而此后引发的后果更加难以收拾。 还有一点就是,现在还没有明面的战争,火器营作为秘密武器不可轻易暴露。更何况现在火器营的实力还不够强大,依然处在发展之中,早早暴露不利于大滕国的强军发展。 也正基于这些考虑,李秀娥才决定不能动用火器营。 既然已经制定好了计划,董振义连夜返回兵营进行准备去了。 而肖德哙继续请示,那车酒如何赔偿。 李秀娥也很心痛,该赔就赔,这一点绝不能含糊,在买卖上不能失了信义。 肖德哙走后,周正邦顾虑重重,担心今后外销之路绝非如往昔平坦,恐怕麻烦是越来越多了。 这倒给李秀娥一个提醒,她便让周正邦挑选人手,成立一个外交组,专门负责与各王国的外交事宜。特别是现阶段以和平为主旨,但是像这种军队扮匪徒的行径绝对不能容忍。当然大滕国也不会承认出兵剿灭之。 周正邦深深地解王后的难处,这两世为人怎么可能轻松,遇到这种事情确实很难想出两全之策。他面色凝重,更是心事重重,还是依照王后的旨意挑选人手去了。 李秀娥彻夜难眠,相对来说这大宁国不太平严重阻碍了她的经济强国之路的发展。可要走出国门大宁国是绕不开的,势必会产生一些矛盾。既然六王子昏溃,治国无方,那就代他管一管他的军队。 ------------ 第42章 调虎离山除匪患 大滕国通往国外的三个山谷都建立了边防检查站,各派100名军卒把守,同时运来砖瓦木料建设营房。 商贩再进出大滕国感觉到比以前要严了,带进来什么带出去什么都要一一进行登记。 除了之前在南部山区设置的护林队之外,李秀娥在东部、西部、北部也都设立的边防巡逻队。 春节过后,长桥村那浏水河畔的大桥开始动工建设,施工人员主要以军卒为主,工部派人进行监理,以确保大桥质量。 这桥就按照当初滕王裘开物设计的模型为蓝本,打造钢筋混凝土结构。 距大桥不远,是要建一个河边码头的,计划在大桥建成之后由原班人马建设。 同时在沙水镇以及造纸作坊附近再建两个大型码头。 至于那客货两用船只和货船,李秀娥已请滕王先行设计去了。滕王欣然接受,他对此类设计乐此不疲。 当然高兴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贵妃陈巧巧,她盼望着那游船早日造好,还没设计呢她就盼着下水试航了。 开春之后王宫的建设也开始动土了,单靠那几百名民工是不够的,所有的军卒除了执勤轮训的,以及执行特殊任务的之外全参与了建设。 王宫的建造工程量比较大,其中要挖掘一个人工湖,挖出的土方再造一个土山,还要挖一段运河,将西北那条无名小溪的水引进来。 对于引水事宜,李秀娥打算放在城墙建造完工之后再一并进行,修筑城墙的同时毕竟还要挖掘护城河。 工程方面安排妥当,李秀娥便集中精力考虑怎么对付大宁国的匪患了。 两股匪患的基本情况已经摸得清楚,东部那一股劫匪不出所料,还就是陆家屯的那波人马。 去往陆家屯的那条峡谷之前被乱石阻挡,他们用了近一年多的时间已经清理出了一条通道。 据逃回来的镖师反映,他们依旧是在竹林附近遭到抢劫的。 乔得正带领几名斥候已经探明,在陆家屯附近垃圾堆里发现了装台酒的瓷瓶、标签和纸箱,也摸清了那里的驻军有500人。 而北部的那波劫匪,确实也是军卒所扮,他们驻守在一个叫刘家营的庄园,有200来人。这波人本是地方武装,在大裘国统一天下之后收编为正规军队,之后归大宁国管辖。 由于军饷时常被克扣,不能按时发放,军卒们时有抢劫现象。这类事情在大宁国越来越普遍了,军卒只抢劫外来客商,对当地百姓还未曾骚扰过。 根据之后调查来的情况,李秀娥重新进行了部署。董振义精挑细选200名精兵强将,去执行任务了。 第一个目标先去陆家屯。 200人对500人,从人数上明显就不占优势,若是在陆家屯开战动静肯定小不了,不惊动官方是不可能的。 必须调虎离山! 一名叫庞彪的将领统帅特别行动队前去陆家屯。 在正月二十这天,大路上走来了三辆马车,马车用篷布盖着,里面像是装满了货物。马车所过之处散发出阵阵酒香,那香味浓郁醇厚,闻过的都禁不住再抽抽鼻子,恐怕这香味很快散去,再也闻不到了。 押车的二十几个人到达十里茶馆,打尖歇脚,便有人问道: “大老远就能闻到这酒香,想必是大滕国的台酒吧!几位老板这是要运到哪去呢?” 其中为首的一个大个子答道: “运往大畅国。上一次那一车酒没运到,被劫了。这一次要给人家补上,再加上后期的货物,一共三车。” 大个放下茶碗,又道:“老乡,你们歇着吧,我们可不能久待,需要日夜兼程,还有三千里路呢。” 说罢一挥手,二十几个人起身继续赶路。 大个子已经看到,在他们歇脚喝茶的同时,有两个喝茶的人早已悄悄放下茶碗骑马前去。起初他们的马匹走的比较慢,百米以后便狠抽马鞭,两匹马迅捷而去。 马队不疾不徐地走着,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那酒香依然随风飘散,凡路过的人都忍俊不住不由自主地进行深呼吸,喝不到台酒,能闻闻味儿也不错嘛。 在第二天的傍晚,三辆马车进了一片竹林,那马夫像是要尽快走出这片竹林,高声吆喝着马匹,那马似乎走的累了,只听马蹄踏踏声响,马车依旧行进的很慢。 就在这时,竹林里窜出一彪人马,迅速朝三辆马车冲了过来。 黑衣蒙面,快马长刀,将近有300余人,黑压压的一片,眼看就要到跟前。 押运马车的那个大个子高喊一声:“有劫匪,快跑呀!“ 连同赶车的马夫押车的镖师,都顾不上那三车货物了,撒腿就往后跑,分散开躲进了竹林。 那300余名黑衣人,见他们仓皇而逃并未追赶,而是在身后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一群胆小鬼!” “好酒!居然有三车!这次我们可大饱口福了!” “何不一人来一瓶,先解解馋?” 300余人齐齐将三辆马车围住,已经有人揭开了蓬布,看到一个一个的纸箱,那正是盛装台酒的箱子,更是哈哈大笑。 “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台酒!” 倒是有鼻子尖的,不仅闻到了酒香,还闻到了其中的一股子焦糊味。 “什么东西着了?” “不好!车下面有火星!”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得“轰”“轰”“轰”三声巨响,三辆马车上的货物全炸开了,不止马车炸得纷纷碎,就连那拉车的马匹都不见了踪影。 更为惨烈的是围上前的300来人,众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儿就稀里糊涂的连同他们的坐骑全部轰然倒下。 离得稍远一些的,虽然没有被炸死,也从马背上掀了下去。那马匹受了惊吓,有的奔回了山谷口,有的还呆立在当场,像是炸懵了。 摔在地上的人更是狼狈不堪,慌慌张张爬将起来,有马的骑马,没马的撒丫子就跑。这时他们跑的速度,比刚才那押运马车的马夫跑的速度都要快。 刚才还300余人,现在剩不到100人,慌慌张张进了山谷,有人依旧心有余悸。 “妈呀!还以为劫了车美酒呢,没近前就炸了。这是什嘛神物?要命啊!几百人一下子就完了!” 跑的腿肚子转筋了,跌倒的起来继续跑。 进了山谷没十里,刚过第一道乱石堆,突然从峡谷两侧“嗖嗖嗖”一阵乱箭射来,这群早已魂飞魄散的劫匪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前面十几个人中箭倒下,逃跑的队伍顿时停了下来。 这群人跑得匆忙,那丢弃的刀枪都没来得及捡起来。是呀,魂儿都快没了,哪还顾得捡武器!这时遭到了冷箭更是无法防御。 倒是有几个带了配刀的,有人大喊一声,“都别慌!我们中了埋伏,找家伙准备迎战!” 有人指挥,刚才的慌乱倒好了许多,众人纷纷捡拾地上的树枝树杈,甚至有人拿起了石头,准备迎接那看不见的敌人。 可前面一阵乱箭射过之后便没了动静,他们也未曾看到有人,正愣着不知是进是退,后面又来了一阵冷箭。 又有十几人中箭倒地! 这群人再次慌乱起来,看来这是被前后夹击了。 其中一个像是首领,把手中配刀高高一举。 “何方贼寇,暗箭伤人!有种的现出身来,跟爷决一死战!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的话音未落,从峡谷两侧又同时射出箭来,这一阵乱箭过后,还能站着的已经不足40人了。 前后左右都有人拦截,知道被人算计了,那个头领模样的高喝一声: “弟兄们,再不冲过去,我们全得被射死在这里。横竖是个死,冲过去还有可能活命!别傻站着了,有一个能活命的去给弟兄们报个信儿,来报仇啊!” 在他的带动下,这40人像疯了一样向前冲去。 迎接他们的是更加密集的箭雨,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人,便都被乱箭射死了,都不知道死在谁手。 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从山崖上草棵中纷纷钻出一个个的黑影,走到尸体旁,拔掉箭矢,重新背在身后,集合队伍,沿着峡谷迅速向东北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那竹林里也出现了二十几个身影,正是之前押运车辆的那批人。他们并没有跑远,车辆炸响过后,便悄悄地返了回来。 先是检查了死亡的匪徒,没有断气儿的再补上一刀。他们做的第二件事却是令人匪夷所思,凡是没有炸碎的酒箱纸片,全都捡起来,堆到一起点燃烧了。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们也奔向了山谷,追上了前面的人。 趁着夜色,庞彪带领着二百来人,迅速赶到了陆家屯,有乔得正带路,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兵营。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天上一轮弯月,那兵营里的情况看得很清楚,只关着大门,并没有人把守。 这200余人没有走大门,而是从墙上翻了过去。 这是一个大院儿,除了正房有间大厅里亮着灯之外,其余的屋子里全是黑的。 庞彪一挥手,众人分开行动,五六个人负责一个屋子就冲了进去。 而他带着十几个人直奔那间亮灯的房间。 房间里4个人在打牌,没有注意到屋外来人,当他们看清庞彪等人之时,脖子上已经被刀锋划过。 战斗解决的很快,众人到大院汇合,报过人数之后,便消失在月色之中。 ------------ 第43章 不省心的小雷霆 两日之后,同样是一个夜晚,刘家营那个兵营大院发生了爆炸,200余人无一生还。 庞彪等人尚未返回大滕国,李秀娥已经得到斥候的飞鸽传书。 时隔不久再次传来信息,大宁国内散布着接连两天有局部地震的消息,两个兵营遭到覆灭。 其中陆家屯兵营,由于分赃不均还发生了内讧,竟然自相残杀的一个不剩。 这种消息一听就是谣言,军方已经派人调查,可又查无实证,自然有人怀疑是大滕国所为,竟然派使节前来质询。 周正邦早已按照李秀娥的旨意安排外交人员进行周旋,要对方提供证据,那使节反而被问的哑口无言。 对这两处以军卒假扮劫匪之所定点清除之后,大滕国的商队很长时间都未再遭遇过劫匪。 小雷霆越来越调皮了,仅仅几个宫女很难再看住他。李秀娥不得不腾出大把的时间来亲自照看,去后宫看滕王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陈巧巧反倒偶尔会来太安府看她。 这一日陈巧巧又来了。几个宫女在院子里陪着小雷霆疯跑,趁这机会,她还能进屋与李秀娥说上几句话。 “姐姐,现在没有别人,姐姐能告诉妹妹这小雷霆到底是谁的吗?” 这个问题是李秀娥最不愿提及的,她也不知道,无法正面回答。 “小雷霆都这么大了,妹妹问这些有意义吗?” 她更不愿意让陈巧巧知道她的那些奇遇,或者说是陈潇潇的奇特经历。 “我们同为姐妹共嫁一夫,姐姐还有什么事有必要瞒着妹妹吗?要知道小雷霆的身份地位非常特殊,弄清楚他的来历是很有必要的。” 陈巧巧言外之意,李秀娥似乎猜到了一些,这个妹妹考虑的够久远的,或者说她之前急着想要个孩子那肯定是有想法的。 这一年多以来,她的肚子依然没有动静。据薛太医说,滕王的身体应该复原了,陈巧巧的身子还有些问题,这事儿又急不得一时,一直在调养。 “姐姐只能告诉你,姐姐不曾有过野男人,小雷霆是上天所赐,姐姐也无法解释,信不信由你。” 见李秀娥如此说来,陈巧巧倒是长吁一声,“或许那蒋氏说的倒是实情。” “蒋氏说了什么?” 生小雷霆的时候,李秀娥自己忍痛生产,对于身边的人身边的事她根本就无暇顾及。生下小雷霆,她已经昏睡过去,待她醒来,蒋氏已经走了,在这段期间蒋氏与别人说的什么话她是不知情的。小翠也未曾跟她提起过。 “姐姐不知道?” 陈巧巧很惊讶,这么重要的信息,当事人能不晓得? “我知道什么?” 陈巧巧不说,李秀娥依然是一头雾水。 “姐姐在生小雷霆的时候,那蒋氏说姐姐还是个处呢?” 李秀娥张大嘴巴,她吃惊于那接生婆竟然会连这么私密的事情说将出去。陈巧巧知道,那自然滕王也会晓得的,想必薛太医应该也是知情人,那么小翠和几位宫女……我的妈呀!这个秘密已经不成其为秘密了! 李秀娥对一些基本的生理知识自然是知道的,陈潇潇雨夜雷电受孕,这本就是一奇异之事,保持处身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可自己竟然还不知道,倒是不少外人已晓得,那小雷霆在他们的眼中自然也是一个怪物般的存在。 见李秀娥陷入了沉思,陈巧巧忽然喜道:“陛下倒是很关心姐姐呢,时常念叨姐姐,虽是女流之辈,却身怀雄才大略,有治国安邦之才。他虽为国王,却只喜木工。亏得有姐姐,大滕国才迅猛发展。” “滕王只关心这些吗?” 李秀娥都不晓得自己为何不愿意听滕王夸她多么能干,反倒愿意听些别的。 “陛下还说……” 陈巧巧眼珠滴溜溜乱转,她似在回想滕王说过的话。 “还说小雷霆既然来到了王室,他的母亲是王后,自然就是应当应分的王子。姐姐也应该看得出来,陛下很喜欢小雷霆呢!” 李秀娥点头,“看来滕王还是晓得大义,胸怀宽广,并非是心胸狭窄之人。滕王有此意,姐姐定当竭尽全力,将大滕国治理得井然有序,民强国富,让妹妹和滕王一起享尽天下之福。” 这些话也许是李秀娥发自肺腑之言,从未流泪的她眼眶已经泛起湿润。这细节陈巧巧并未注意得到,她只是听了李秀娥会让她和滕王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一点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妹妹谢过姐姐。那就有劳姐姐,治理天下的事妹妹不懂,又没其他事做,只图个吃喝玩乐罢了。” 今日两人在一起谈论的时间比较长,这是李秀娥自穿越以来,陈巧巧跟她说的最多的一次。 陈巧巧辞别要回后宫去了,一出门,那小雷霆便跟她撞了个满怀。陈巧巧那娇弱的身躯竟经不住小雷霆一个小孩子的碰撞,当即仰面跌倒。而小雷霆却站得稳稳的,依旧冲着倒地的陈巧巧哈哈大笑。 陈巧巧有些恼怒了,伸手一指,“你…小哪咤竟敢冲撞姨娘!看姨娘不打你屁屁!” 任她如何喊叫,小雷霆早已跑远了,几位宫女急忙追了上去。 陈巧巧被小碧拉了起来,也只得拍拍身上尘土,悻悻然回了后宫。 李秀娥思绪万千,陈巧巧的一番话令她又生出了许多担忧。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她和小雷霆的情况终究会被散布出去的,这王室的秘密早晚会被公开。 这消息的传播也许并不一定非是外人,像她这个名义上的亲妹妹恐怕自己就难以守口如瓶。当然这些仅仅是猜测而已,或者是说并非有意散播,那消息自会不胫而走。 她想到了蒋氏,蒋氏告诉了滕王和陈巧巧,却不明不白的在雨夜掉下沟去摔死了,也许这就是天意。 想到此,李秀娥反倒泰然了,天意如此,谁又能违?尽人事,知天命。自是当力精图治治理大滕王国,至于将来,何须多虑! 王宫正值建设,李秀娥当然要时常去看一看,去工地再带着小雷霆实在不便,照顾小雷霆的事,她便托付给小翠和几位宫女。 护卫王后的事情,小翠遂安排了几位女兵。 可小翠还有小翠的事,她毕竟还担任着女子别动队的统帅,时不时要到武校去一趟。 在这太安府大院里小雷霆应该说除了跟李秀娥母子感情最好之外,再就是与小翠的关系了。李秀娥不在,他总是黏着小翠,小翠去哪儿他一定是要跟着的。 小翠拗他不过,便带他一起去了武校。 这些女兵们平时是经常与这武校的学员在一起训练的。 小翠带着几位女兵还有小雷霆直接到了训练场,大家正在进行举重练习,一位武术教官在那里做示范。但见他讲过要领之后,单手抓起石锁,一叫力举过头顶。 小翠在一旁看着,好像被他认真的样子所吸引,其实不是,她认得这位教官,正是那长桥村假扮劫匪的胡水。 胡水离开长桥村到了兵营,经过一年多的训练之后,脱颖而出。他之前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加上认真刻苦的训练,在兵营里的成绩还算是比较优秀,竟然被推荐到武校当女兵教练来了。 他可没注意到小翠,只当是一群女兵围将过来看他示范了。他刚示范完就传来一阵叫好声和鼓掌声,正当他洋洋得意,谁也没注意小雷霆悄悄的走了过去。 只见他依照胡水刚才的样子去抓那石锁,奈何小手太小抓不过来,便将手伸进去,一使劲石锁被他从地上托了起来。 众人一阵惊呼,谁也没有想到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小娃娃竟然举起了百八十斤的石锁。 胡水这才注意到身边多了个孩子,赶忙上前双手抱住石锁,“我的个乖乖!哪来的娃娃?谁家孩子竟有如此力量,这是天生神力呀!大人哪去了?” 同时小翠也窜了上去,她担心砸着小雷霆,双手也抱住了石锁,自然也就抱在了胡水的手上。 两个人同时一惊,可又怕伤着小雷霆,谁也没有先松手。 更为吃惊的是胡水,自从跟小翠第一次见过面之后他就未曾忘过,即便是在兵营里,躺在床上孤单寂寞的时候,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小翠。 其实他只知道小翠的名字,那还是从赶车的小厮嘴里打听到的。至于李秀娥的身份,那小厮并没有告诉他。他一直认当那主仆二人不过是某一个富家的小姐和丫鬟罢了。 他去劫道,对方不但没有结怨,还慷慨解囊助他给母亲看病,实在是无以回报,那就以身相许。额……开玩笑!那人家也得愿意才行。 今日得见,这两个人的姿势着实有些滑稽,一众女兵在那里看着,初始都是替小雷霆担心安全,可功夫一长味道就变了。 不知小雷霆是无心还是故意,那石锁他已经撒了手,人跑到一边去了。 小翠和胡水二人这才感到石锁往下一沉,赶紧用力抱住,两个人的头碰到了一起,同时“哎哟”一声,将石锁放下,这才各自摸了头,直起身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碰了头,小翠将怨气撒到了胡水身上。 “不是我不小心,实在是难以抗拒,我们搬的可是块石头!” 对于两个人碰头胡水也无可奈何,这解释又解释不清。 “小雷霆!” 小翠忽然想起孩子来,这一切都是小雷霆造成的,真是不让人省心。 胡水依然摸着头。 “你家的孩子?” 人们都知道王后有一个外号叫小哪咤的小王子,很少人知道他就叫小雷霆,胡水更不晓得,见小翠呼喊小雷霆,他顿时有些失望。在他看来,不到两年未见,小翠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孩子,自己真是异想天开了,精神顿时萎靡。 小翠担心小雷霆又要捣乱,一边跑过去拉他,一边顺嘴顶了胡水一句。 “还是你家的孩子!” 她忽然觉得这句话极为不妥,无论是对王后还是对自己都有失尊重,急忙改口道:“这是小王子!” 胡水一下没有听懂,当看到那些女兵都听命于小翠的吩咐之后,便一切都明白了。 ------------ 第44章 游轮初航险救人 回到太安府,小翠向李秀娥汇报了小雷霆举石锁的事儿。李秀娥一点儿也不吃惊,小雷霆做出的怪事太多了,她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有一次午休,本来小雷霆就是躺在她身边的,看他睡着了,李秀娥才睡的。可是一觉醒来,却不见了孩子,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喊了一嗓子。 “小雷霆!” 却传来小雷霆那特有的响亮的咯咯笑声。李秀娥抬头一看,小家伙正抱着廊柱在上面扭头冲她笑呢。 这四米高的柱子他竟然爬了上去,李秀娥都没有办法将他抱下来,担心他摔着让他别动,她要去叫人搬梯子。可小雷霆顺着柱子噌噌噌几下就回到了地面。 李秀娥一把将其抱起来,又是欢喜又是生气,更有些担心,这孩子淘气的实在是出格。知道他力气大,对他举起石锁一事自然不觉得奇怪。 小雷霆最淘气的一次那藤王也无可奈何。趁他不注意,小雷霆玩起了锤子,一锤子下去将他精心设计的楼台砸断了一条腿。楼台倾倒好多处都断了,没有十天半月滕王是修理不好的。 为此,他还专门把那锤子藏了起来,千万不敢再让小雷霆拿在手里。为了哄他,给他别的玩具,他却不喜,单单就喜欢玩锤子,弄得滕王没得办法就给他做了一个木锤。 小雷霆初始对这木锤很感兴趣,同样是敲敲这砸砸那,后宫里很多小物件都被他砸了个稀巴烂。这不仅让滕王心疼,更让李秀娥着恼,也就很少带他去后宫了。 在以前小翠只会隔三差五的去一趟武校,看一看问一问那女兵训练的如何。可这一段时间,只要李秀娥让她看着小雷霆,她就会带着他去武校那里。 以至于小雷霆都成了习惯,只要李秀娥不在太安府,他就会腻着小翠要去武校了。他不会说话,可他会扯着小翠的衣襟儿往大门外走,去哪他都不乐意,也只有去武校的方向,他才高兴起来,甚至自己还会拍手笑。 这让小翠心里非常感动,觉得这孩子虽说淘气,还是善解人意的。 到了武校,小雷霆最喜欢去的就是训练场了,他可不管别人如何,举石锁,攀单杠,走平衡木,甚至那长枪大刀他都要挥上一挥舞上一舞。 小翠跟胡水说不上几句话,两个人便又急急忙忙去照看小雷霆了,好像这个小家伙跑到武校来就是让他俩共同看着似的。 在这里待的久了怕影响正常训练,小翠只得带着小雷霆匆匆告辞,也只有当他们走后,胡水才会静下心来继续教习。 建造一座王宫确实工程浩大,单单那个后宫花园的人工湖和那一段运河就耗费了半年的时间。前面的大殿和东西两侧的宫殿,还有花园南面的宫殿建造历时更长,前前后后大概用了五年的时间。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两年后,长桥村的大桥才建好。在建设码头的同时,旧桥也就拆了。而沙水镇、造纸作坊那里的码头已经提前建好。 大货船还没有下水,有了码头倒方便了小船的来往,特别是沙水镇,用船载货的甚至比用马车载货的量还要多。 这让李秀娥更加坚信了船舶的运载能力,便下旨继续建造货运船只。 那客货两用船只的下水是陈巧巧早就惦记的,滕王裘开物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得参加了首航仪式。 自然李秀娥带着小雷霆也参加了。特别是那小雷霆,一到船上便撒开了欢儿,几乎没有他去不到的地方。 这个时候的小雷霆满三周岁了,令李秀娥闷闷不乐的是他还不会说话。她甚至怀疑这孩子是个哑巴,薛太医给他看过,口腔声带与常人无异,没有任何缺陷。 从周岁以后,小雷霆几乎就没有哭过,基本上就是笑,声音异常洪亮。他若是在太安府里笑一声,在大街上都能够听得到。从这一点儿来看,薛仕断定小王子绝对不是哑巴。 他饭量大,小雷霆一顿的饭量已经顶上一个成人的,甚至还要多。 他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太安府滕王的后宫里只要能挪动的物件基本上都被他动过,那武校里训练用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也全被他耍过。 小雷霆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喜欢玩水。一到热天,在太安府院子正中,滕王专门给他做了一个大木盆,盆里装了半下水。小雷霆光着屁股在里面一玩儿就玩半天。 这倒也好,省得他四处乱跑破坏东西了。可这苦了几个围着他的宫女,那半盆水非让他撩干了不算一回,弄的宫女们个个衣服湿透,他才咯咯笑着,算是游戏结束。 这次游轮首航,各部尚书都来了。第一次踏上这么大的船去观看浏水河的景色,自然各有一番感慨。特别是这几年以来大滕国的发展日新月异,更令他们看到了国家的未来。 游船由西向东而行,两岸百姓驻足观看。这豪华的大游轮也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见上面是王室成员和朝廷大臣,更是艳羡不已。殊不知李秀娥早已下旨发出通告,平日里游轮用作民用,平民百姓也可以登船游览。 在大家驻足观望两岸景色的同时,小雷霆却在船上窜来窜去。小翠负责盯着他,可又很难跟上他的脚步。 游船到了沙水镇,滕王命令船只靠上码头,一是看看这码头停靠这大型船只如何。二是他要到岸上去走走,重点看一看他那楼台的建设地点。 历时将近四年,他那楼台的宏伟设计业已完工,他很着急进行实地建造。地点在几年前就已经由李秀娥给选好了,就在这沙水镇。 可他需要的木抖非要用那比较罕见的金丝楠木。必定要花掉大量的银两,大滕国目前还没有这样的经济实力,建设暂缓。当初承诺他是十年以内建造,现在不过刚刚过去四年而已。 即便是如此,滕王好像也很着急,他很想自己的作品早日问世,向百姓展示他的不朽之作。 为了达到他的欢心满意,李秀娥责承护林队在南部山区寻找金丝楠木。毕竟那片山林面积广阔,护林队还有很多未曾走过的地方。 功夫不负有心人,护林队传来消息,在密林深处大概300余里,确实发现了金丝楠木林。那地界已经不属于石昌县了,目前是无主领地。 既然算作无主领地,那谁占就是谁的。李秀娥便责承工部专门选派了一队伐木工人前去采伐。那金丝楠木毕竟是稀有物种,一定要采伐得当,大小树枝一并运回。 只是因为山路崎岖比较遥远,在运输方面确实异常困难,不宜一次采伐太多,只能小批量采伐,小批量运输。运输一趟大概需要月余时间,也不过两三棵树木的量而已。 贵重物料来之不易,便专门在木器厂准备了一个车间,派专人进行制作零部件儿。 藤王所做的那楼台的模型早已经运到木器厂去了,木工们按着这个模型扩大比例进行制作。 原则上是所有的零部件制作完成之后,最后在沙水镇现场就地组装。 腾王率领文武官员弃舟登岸。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两艘小船不知是何原因撞在了一起,其中一艘被撞翻了,另一艘在原地打旋儿。 人们看到翻的那船上有父女二人,父亲大概三十岁左右,女儿不过五六岁的年纪。 有人落水,一片惊呼! “快快救人!有会水的吗?那边有人落水!” 此时的滕王倒率先动员起来。 文武官员也七嘴八舌的呼叫救人。 说到孩子,李秀娥忽然想到小雷霆还在船上呢,她急忙回头喊叫小翠。 小翠正在追逐着小雷霆,似是要抓住他,抱他上岸。可那小子如同泥鳅一般很难抓住。 突然,小雷霆一脚踩空掉下船去,扑通一声再也没了身影。 小翠大叫一声。 “小王子落水啦!” 刚才还在呼叫别人去救那落水父女的文武官员们,闻声转过头来,又在呼人来救小王子。 顿时,岸上的一群人乱成了一锅粥。 “快快快!救小王子!” 滕王也着了慌。 已经有数名官员来不及脱掉衣服,扑通扑通跳进了水里。 最着急的还是李秀娥,知道孩子天赋异禀,但她也不愿意小雷霆落水,分开众人就要亲自下水,有几名宫女伸手拦住了她。 她知道自己会水,若是不会水上一世她也不会跳入河中去救那个落水的儿童,可也是正因为她会水的原因,才为救人溺水而亡。 可今天不同,落水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即便是再次淹死在河里,她也毫不犹豫。 见她执意要下水救人,裘开物大喝一声,“拦住王后!所有会水的官员全部下水救人!” 扑通扑通又有数人跳下水去,可人们并未发现小雷霆的踪影。 正当众人慌慌乱乱四下寻找之际,陈巧巧突然指着东方说道: “小哪咤在那呢!” 众人顺她手指望去,只见刚才落水的父亲已经趴在了底儿朝天的船上,正在大呼女儿。 随即一个小抓髻露出水面,紧接着是小脑袋小身子出现在男人的身旁,他一把抱过孩子放上船底。 小女孩哇哇哇吐了几口水,大哭起来。 而就在这时,小雷霆在一旁露出了小脑袋,冲着男人一笑也爬上了船,把那个青年男子吓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女孩指着小雷霆哭道:“是他救的我!” 那男人连声道谢。 此时已经有十几位官员游将过来,有人抱起小雷霆,那男人同样抱起小女孩之后,其他人帮他将木船翻了过来,父女上了船,众人才离开。 一众官员前来救人,那青年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就在小木船里冲着小雷霆这一方磕头,口中直喊:“谢恩人救命之恩!” 这一次小雷霆身上却是湿漉漉的,李秀娥也顾不了许多,便一把抱在怀里。 “吓死为娘了!” 那小雷霆依旧是咯咚一笑。 这件事情大大影响了滕王的心情,在匆匆看过尚未动工的地基之后,便返回了船里,造纸作坊那里他也不想去了,下令返航。 ------------ 第45章 金口终开要骑马 这一次可是亲眼见的,小雷霆确实有异能,他到水里那真叫如鱼得水龙归大海,谁都没看清他在水下如何,却都看到他快速救起了小女孩儿,而他真就跟一条泥鳅一样从水里安安全全钻出来了。 两年前他在长桥村掉进浏水河安然无恙,看来并非偶然,李秀娥更加坚信这孩子非同凡响,对他更是喜爱有加。 不仅如此,从小雷霆落水的那一刹那,滕王裘开物也是非常担心的,这更能看得出来他也很在乎小雷霆的安危。这小王子的名号算是坐实了。 自从小雷霆救过小女孩儿之后,坊间逐渐有了一个传闻,说是小王子乃真龙转世,在水里比在陆地还要自由,年纪不大颇具爱心,危难之处显身手。 莫看他平日里调皮捣乱,那不过是一个孩子的天性而已,关键时刻站得出来,干得出来,小王子乃是大滕国百姓未来之福。 还别说,这非是空穴来风。自从小王子降世之日开始,大滕国年年风调雨顺,岁岁粮食丰收,没有旱灾,更没有虫害,家家户户粮满仓。 这三年来,大滕国进口的粮食逐年减少,反倒还会出口到大宁国等地。若不是酒厂扩大了规模,出口的粮食会更多。 百姓们只是以为遇上了好年景,自从有了小雷霆的传闻之后都在纷纷猜测,是小王子在庇佑譬万民。这种说法就连李秀娥都有些相信了。 她对小雷霆是更加喜爱,自然对他的教育培养尤其注重。毕竟他作为王室的一位王子,将来还要担当治理国家的大任。即便是他身怀异能,那知识技术还是有必要进行传授的。 小雷霆尚不会说话,李秀娥就把文章念给他听。说来也怪,那些四书五经百家姓,若是小翠或者其他宫女诵读,小雷霆根本就听不进去,听上没两句他就跑着玩去了。 只有李秀娥在朗诵时他才会安静下来,直到她把一篇文章念完。 可他也不总是一直就那么安静的,如果李秀娥重复诵读同一篇文章,小雷霆就不买账了,闹闹着要去玩耍。 李秀娥也只有每次诵读不同的文章,小雷霆才会如同老僧入定一样,一直在那安静地听着,哪怕李秀娥读了一个长篇,他也会耐心的听完。 每日晚间听读几篇文章已经成了小雷霆的日常习惯,若是李秀娥一日不读他倒要闹腾的。 起初李秀娥对诵读的文章还挑挑拣拣,以至后来她不得不让周正邦送来了一些书籍,甚至连那本县志她都读过了,就是薛仕提供的几本医书,李秀娥读着都感觉枯燥,小雷霆却听得津津有味。 除了读书给他听之外,李秀娥还尝试着教他练字。虽说他还不会读,那一笔一画的写起来却非常带劲,而且学得还快。在基本笔画偏旁部首会写了之后,只要让他看到过的字便会写出来,只是笔划顺序不一定准确而已。 李秀娥尝试着教他算术,加减乘除四则运算在小雷霆玩游戏的同时就学会了,李秀娥口头给他出一道题,几乎不加思索小雷霆便会在纸上写出答案。 除了习字做题之外,小雷霆更喜欢武术。 小翠每天早晨会在院中练上一套刀术或者是拳脚,有时她还会带领着前院的女兵一起练,只是怕惊扰了王后的休息,并没有哼哼哈哈的高声呼喝罢了。 自从小雷霆在早上看过一次小翠带女兵操练之后,他就跟她们在那里一起耍了,一招一式有模有样。 若是偶尔小翠不去,他竟会跑到小翠那里去砸门了,弄得小翠哭笑不得,毕竟何时进行操练都是有计划的。为了满足小雷霆的愿望,她不得不自己专门给他耍一套拳脚。 而这个时候的小雷霆似乎学的格外认真,特别是小翠耍过一套他从未见过的招式,那小子更是耍起来没完没了。小翠不练了,他在院子里会独自练上一番。 再去武校,小雷霆已经不再是对那些石锁单杠感兴趣,他一定会站在女兵的队伍后面跟着在那里哼哼哈哈地打拳脚耍刀枪。以至于一个娃娃在那里操练倒成了武校里的一道风景。 时间久了,这群女兵和小雷霆玩出了感情,小雷霆啥时来都会受到热烈欢迎,而这些女兵训练起来也格外卖力。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别动队的女兵们照样会更迭。每年补充一部分新兵,退役一部分老兵,毕竟她们还要复员嫁人。 对于她们的去留李秀娥甚是关心。在这一年欢送女兵的告别仪式上,李秀娥亲自参加了。 一番动员安抚之后,更关心她们将来的志向。有人会相夫教子,回家种地去,当工人,不一而足。其中有人看到活泼可爱的小雷霆有些舍不得,想留下来看着他。 小雷霆自然有小翠和诸位宫女来照看,不过这位女兵的想法倒给了李秀娥一个启示。 由于她的生育鼓励政策,现在大滕国的出生率比以前高了许多,很多像小雷霆这么大的小孩儿一个家庭有两三个,需要照看,再过两年还要多。 对孩子早期的启蒙教育很重要,李秀娥便责承工部,每个村都要成立幼稚园。有志向去做幼稚园教师的女兵们,可到那里就职,编入教师序列。 这些女兵在服役期间除了习武练兵之外,她们同时还会接受文化教育,都识文断字,教孩子们绰绰有余。 她的这项决定既满足了一些女兵的心愿,又为农村那些孩子比较多的父母解除了后顾之忧,同时也为全面提高国民素质教育水平奠定了先期的基础。 有的女兵在哪村开办幼稚园,就在哪村里找了婆家,村子里的光棍们自然是非常欢迎。 还有女兵不愿再回乡下,在妇女协会的帮助下介绍给了马乘风所带来的那些御林军,结为夫妻成其好事,自然又是一段佳话。 对于那些军事素质过硬,文化水平比较高,头脑灵活善于管理的女兵,经过筛选李秀娥将他们留了下来在朝廷为官,有文官也有武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小雷霆六岁了,到了该上学的年龄。李秀娥想在综合学院物色一位教师专职传授小雷霆文化。 可这小家伙死活不学,一到综合学院他只会跑到武校,或者是女子别动队那里练习拳脚。 李秀娥很无奈,孩子不会说话,让谁来教也是个很棘手的问题,就暂且依着他的性子任他玩耍。 六岁的小雷霆高出别的孩子一头,依旧是活泼好动,一天到晚他的屁股根本就坐不到凳子上。这个时候李秀娥再给他念书教他练字他也不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了。 周正邦那里的藏书,以及薛仕那里的医书,甚至包括综合学院里的一些书籍,他都听过了,再念给他听已经不感兴趣。 至于他的毛笔字,竟像出自大家之手,如若不告诉别人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所书,任谁也看不出来。李秀娥都自叹弗如。这孩子天资聪颖,聪慧过人,还是那点遗憾,贵口难开。 这几年大滕国的发展更是突飞猛进,比三年前又有了许多变化。李秀娥十天半月就要到各个地方去巡视一番,每一次她都会发现新的变化。 这一日,来到了牧场,小雷霆也跟来了。 牧场的规模比之初期扩大了十倍,牛马成群,那白羊更是不计其数,鸡鸭鹅数十万计。每天的肉蛋奶必须要往外走,商部专业销售蛋奶的队伍一天要发三次货。 仅仅蛋和奶这两项,每年的收入颇为可观。 这几年因为风调雨顺,粮食丰收,很多农民在家里很闲,便纷纷投身于牧厂做工来了。 李秀娥免了农田税,这更加调动了种田的积极性,种地的人少了,反而农田种植面积却在增多。这也是粮食丰收的又一因素。 成群的骏马奔驰在草原上,场面宏大,颇为壮观。小雷霆被这声势浩大的阵势所吸引,他对那奔腾的骏马特别感兴趣。 李秀娥叫他走他都不愿意离开,这可是几年来第一次发现小雷霆不听她话,之前他再调皮,李秀娥一出面他都会变得乖乖的。 有牧马人骑着马在赶马,小雷霆指着马群突然喊道: “马!骑马!” 小翠还以为他跟平常似的在哈哈笑,并未太在意,可李秀娥听得明白,小雷霆口白说得清楚了! “儿子,你说啥?再说一遍!” 她甚至都有些激动,蹲下身扶住小雷霆的双肩,让他重复,她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小雷霆的注意力还在那马身上,他好像有些着急,依旧指着马群喊道: “骑马!我骑马!” 没错!孩子说的很清楚。李秀娥眼圈湿润,一把抱住小雷霆。 “儿子你终于会说了!” 一旁的小翠这个时候好像才明白过味来,小王子突然会说话了,她也非常开心,着另一牧马人赶紧牵过一匹马来让小王子试试。 孩子毕竟还小,李秀娥在激动之余并不想让小雷霆涉险,摔着他,踢着他,她都不放心。 可小雷霆不依不饶,他那拗劲一上来真是八匹马也拉不回,不让他爬上马背,不肯善罢甘休。 在他的闹腾下,李秀娥也只得妥协,把他抱上马背,小翠坐在后面扶着,让马小跑起来溜上一圈,着他过过瘾就算了。 可这小家伙在遛完一圈之后死活不下马,真没办法,小翠又陪他溜上一圈。 在马上他嫌马跑得慢,便学了牧马人嘴里喊着“驾驾驾”,两条小腿还直磕马背。他两条小腿还短,磕不到马肚皮。 那马四蹄蹬开跑将起来,草原上传来一阵咯咯咯的欢笑声。 李秀娥远远望着,又惊又喜。惊的是这小雷霆确实胆子够大,啥都不怕。喜的当然是他终于会说话了。 六年了,没人当面跟她说过,她也有耳闻,民间知道她有一个哑巴王子。纵然也流传着小雷霆的一些传奇故事,但这哑巴的帽子却一直戴着。 今天她如释重负。 ------------ 第46章 采石场里炮声隆 此时的大滕国已不同往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六岁的小雷霆会说话了,自然是李秀娥最开心的事。 历时五年的王宫也已建成,裘开物把他的木工作坊搬进了王宫,他要在这里亲手打造王宫内部的一应家具。 李秀娥认为这样也好,他总该为自己找点活干,反正这王宫对他来说仅是个象征而已。李秀娥只是借助大殿召见一下文武百官,而众官员都有自己的办公公署。 王宫内部还没有装修,滕王和贵妃依然住在县衙后面的大院里,李秀娥也没有搬出太安府,一如往昔。 石昌县城的城墙开始建造,这需要更多的青砖,水泥,白灰。那几艘货船几百辆马车终日忙碌不停,源源不断地把物料从生产场地拉运而来。 这城墙非同于一般的城墙,按照李秀娥的设计,除了厚实以外,还是中空的。 下一层可以驻扎军卒,上一层安置机关,留有射击孔,这在战术防御上已经很现代化了。 城墙外还有一道护城河,与王宫花园的人工湖相通,最后通入无名溪水,一个固若金汤的古城堡算是建成了。 李秀娥知道,再坚固的城堡也有可能被攻破,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在王宫内修了一条秘密通道。这是一条万不得已之时启用的保命之举,她并不希望今后用得着。 城墙的建设又用去四年的时光。酒厂和粮库圈在了城里,那牧场过于庞大,万千牲畜不可能也不应该圈在城里。 城内居民住宅的规划早已是井井有条,李秀娥重点规划了三个商业区。现在整个大滕国,石昌县城的发展早就超过了沙水镇。 特别是商业,70%以上的客商都会到这里来洽谈业务。 那综合院校更是为国家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才。各行各业都有了比较专业的队伍,甚至还建立了一所医院。 医院里的医生平日里为百姓看病,若是战时那就是军医。 滕王裘开物和贵妃陈巧巧搬入王宫,正式入住。 李秀娥本不想住进的,可想到为了小雷霆的身份,还是搬进了东宫。 陈巧巧住西宫。这么多年以来她却一直没有怀孕,逐渐放弃了这个想法。她也曾劝过滕王是不是考虑再纳妃? 而裘开物竟说要征求王后的意见,李秀娥并不反对,让他自己决定。 李秀娥的精力一直放在国家治理之上,她在文武百官及百姓心里威望早已建立,大滕国的百姓清楚,之所以石昌一个小小的县邑发展到如今成为富有的国家,可以说靠的都是王后的英明决策。 没有李秀娥的治国方略,就没有石昌百姓的今天,她的地位已经超越了国王的存在。 滕王对这一点心里很清楚,他纳个妃也要征求王后的意见。李秀娥嘴上说不反对,可她的表情俨然是另一种态度,裘开物就没有了再纳妃的心思。 小雷霆十岁了,他的个头与成人差不多,除了那张娃娃脸看着像个小孩之外,单从块头上来看,根本就不是个儿童的模样。 小雷霆的成长是李秀娥最为关心的,自从他会说话之后,交流起来那自然是方便了许多。 不管他是天生神力,良好的水性,甚至一手不错的书法,李秀娥依旧劝他不要忘记每日勤学苦练。 这个道理小雷霆懂得,可让他继续拜师学艺,他竟有些不以为然。 说是要想做他的老师必须得胜得过他,他才会心甘情愿跟着学,否则就没有什么可学的。 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异能,见他这么不谦虚,李秀娥生气了。 见母后不高兴,小雷霆倒是很会哄母亲,便答应他一定会拜师虚心学习,李秀娥这才开心起来。可她万万想不到小雷霆把薛仕领来了。 “母后,薛太医就是我的师尊。谨遵母后之命,孩儿已经拜过师了,特来复命。” 让他去学文或者是习武,他竟然领了个医生来,这真让李秀娥哭笑不得。难道说小雷霆将来打算从医? 裘开物当了国王却沉闷迷于木工,无心也无能力治理国家。 小雷霆倒是既喜习文又爱学武,可这个时候却偏偏又要学医,这将来如何统治得了这个国家?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哦,不对!裘开物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不过是个名义上的爹而已。可他们在这理想选择上倒有相似之处,虽然不是一个专业,可这格局毕竟是小了点。 “孩儿,你拜薛太医为师,难道你也要悬壶济世?” 当着薛太医的面,李秀娥不宜直接说学医不好,那意思很明了,你身为王子要着眼于天下,而不是具体的医术水平。 薛仕上前施礼。 “启禀王后,小王子执意要拜下官为师,卑职推辞不过只得勉为其难,还请王后恕罪。” 小雷霆赶紧解释道: “母后,纵观大滕国境内,才学比较高的都聚集在综合学院,从那些教员教练武师镖师身上孩儿已经没有什么可学的了。孩儿倒是觉得在这医学方面尚有诸多不懂的地方,薛太医钻研日久经验丰富,也只得拜他为师。” 李秀娥有点头大,明摆着这是小雷霆随便拜了个师傅来应付她的。事实上也正如他所说,那综合学院里的文武教员已经教不了小雷霆了,既然如此就随他去吧。 从知识结构方面,李秀娥比他们懂的还要多,很多东西她已经亲自传授给了孩子,小雷霆比那些教员们知识还要丰富。其实他现在缺少的是经验而已,这又急不得一时。 既然他自己将薛仕认做了老师,那也算是有了师承。 其实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名义而已,小雷霆不会安安生生的坐下来去听薛仕讲医道,薛仕手里的那些书籍他早已经听母亲给他读过。 小雷霆的记忆力更是超乎寻常,过目不忘,过耳不忘,一看就懂,一学就会。李秀娥不止一次的试探过,只要他读过听过的书籍都会倒背如流。 在外人看来,小雷霆依然是活泼好动到处玩耍,根本就不像一个潜心学习的孩子。比之小的时候倒是文静了许多,知是非懂礼数了,可那顽劣终究是改不了的。 他不去书塾读书,对他来说已无书可读。他也不再去武校练武了,那些教官教员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自然也不会真的跟着薛仕去学医术。 他倒是经常陪伴在李秀娥的左右,母后到哪儿,他跟到哪儿。李秀娥认为这样也好,耳濡目染一些事情取得的经验是书本上所没有的,实践更出真知。 很久没有去矿务公司了,李秀娥专决定专程去一次。备好马车,小翠带领百余名女兵作护卫就出发了。 小雷霆也跟着去了,他并没有跟母亲同乘一辆车辇,而是独自骑了一匹骏马。这是他第一次骑马走远道,与在那草原上玩耍截然不同,他总觉得奔跑起来没那么痛快。可马跑得快了,把母亲落得太远又不合适,他还得拨转马头奔将回来,总有一种放不开的感觉。 先到了采矿场,远远就听到轰隆轰隆的声响,小雷霆感到好奇,率先催马奔了过去。 很快他又骑马回来,一脸的兴奋,隔着车帘就跟李秀娥汇报。 “母后,真是惊天动地呀!轰轰一响半边山就塌了!” 李秀娥只道是矿工在爆破,她近前才发现,并非平常的打眼埋药,但见一尊镔铁大炮对准山岩,一发炮弹过去,那山石崩塌滚滚而下,比之传统爆破场面宏大得多。 郭振山见王后驾到,急忙上前请安。 李秀娥对这炮轰山岩感到震惊,可她更为震惊的是那镔铁大炮,震惊于它的威力,比她想象的威力要大的多。 郭振山介绍,这大炮是最近才研制成功的,一试射山石哗哗直掉,用它轰山比爆破省事,效率高,同时也试试能连放多少次。 一边测试,一边开山,这倒不浪费资源,见他们有如此想法,李秀娥非常赞赏。从现场看这大炮已经研制成功了,下一步就是试用改进和实操训练。 这大炮的问世来之不易,先后经历了将近十年的光景。之前李秀娥也曾经看到过,一些体型比较小的炮倒是还可以,已经量产了一部分,像这种大炮尚数首次。 郭振山让几位试射的矿工调转炮头瞄向远方,装填火药和弹头,只听一声巨响,大约三千米之外一块山石崩塌。 李秀娥大喜,大炮有如此威力,在这个时代已经成为兵器之王,将无坚不摧。 她便指示郭振山,可以量产。 一旁的小雷霆惊呆了,他可不成想这个铁家伙竟有这样的威力,嚷嚷着非要自己开一炮试试不可。 “放肆!” 李秀娥面色一沉,所有放炮人员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这么危险的事,岂可容他儿戏! 见母后生气,小雷霆只得收敛,转而求其次,这大炮不让他玩儿,玩铁锤母后总不会拦着吧? “母后,孩儿想要一对铁锤。” “要铁锤做甚?” 李秀娥反问。 “孩儿还没有趁手的兵器,这里既然能够做铁疙瘩,那就顺便给孩儿做两个铁锤吧!” 见小王子央求王后要做兵器,郭振山急忙上前搭话。 “王后,这炼铁厂做个铁锤还是比较方便的。既然小王子喜欢,下官安排就是。” 见郭振山都已经答应了,李秀娥也就没再阻拦。小雷霆一听可高兴坏了,缠着郭振山现在就去给他做。 那郭振山只好给他解释,这可不能,总需些时日,做好了自当会送到都城。 小雷霆子双臂一张,比划着说道:“做大的,一定要做大个的!两个,一个使着不顺手。” 郭振山自然记下。 ------------ 第47章 欲赴京都忙准备 郭振山还真就给小雷霆做了两个铁锤,每一个都有篮球那么大,带有一米长的手柄,重约150斤,派人用马车专程送到了王宫。 小雷霆听说锤到了,高高兴兴去迎接,一看那铁锤的个头便直呼:“小了,小了!说了要做个大的,这老头咋说话不算数?” 还是从车上将两个铁锤拎了过来,见他轻松拿起,赶车人已然吃了一惊。要知道就是这小锤也是两人一个抬上车去的。 小王子竟然一手一个,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就拿起来了,还顺手舞了舞,如同举着两个木锤一样,岂有不惊之理? 挥舞了几下之后,小雷霆单手将锤抛向空中,就跟耍杂耍一般,轮番接住又抛起,嘴里还直理怨,“你们看,你们看,是不是做的太轻了?” 他的这番举动,就连一旁的小翠也是异常震惊,知道他力气大,谁知竟大到不可思议,就单单他玩的这一手已经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小雷霆对那双锤极不满意,玩耍了几下重新墩放到车上。 “你们回去跟郭大人说,做两个大的,他答应过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看他很不高兴的样子,那赶车人连连应诺,回矿务公司跟郭振山复命去了。 铁锤需要重新做,自然还要等待一段时间,小雷霆明显有些闷闷不乐,小翠劝他耐心等待。 李秀娥知道了他对那对小锤不满,也只得出言安慰。这几天她还顾不上管小雷霆,正在忙于一项重要事物。 有斥候传来消息,大裘老国王要过66岁大寿,各国的王子都在准备寿诞礼物。不久圣旨传来,要滕王携带家眷进京都,于来年正月初六为老国王祝寿。 裘开物责问为何大滕国接到圣旨比其他王国要晚?那钦差回答,路途遥远,路上耗费了时光。 距寿诞之日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即日启程时间都不充裕了,何况寿礼尚未准备。 为此裘开物主动找李秀娥商量如何是好,总不能空着手去吧。十一年来,他未曾回过京都,自己都当了诸侯国王,哪怕是滕国再小,那也是一国之君啊!具体要带什么礼物面见父王,着实令他有些为难,他从不为这种事考虑。 李秀娥劝他莫慌,大滕国小是小了点儿,家家富裕倒是不争的事实。可朝廷除了银两之外,其他的珍玩宝物却很少,都是一些比较普通的物件,根本就拿不出手去。 既然这样,李秀娥决定那些俗物就不准备了,准备就准备独一无二的,别人没有的,只要老国王喜欢,做晚辈的心意到了,那就达到目的了。 像这种能代表大滕国的物品,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台酒了。备上一万瓶台酒作为老国王的寿诞礼物,恐怕没有第二份。李秀娥去找肖德哙尽快备好。 滕王裘开物这会儿脑子又灵活了起来,觉得那酒再好一喝也就没了,这祝寿不同于别的,总要留有一个能够纪念的物件比较合适。他左思右想,一时想不出再送件什么物品。 正当他在地上转磨磨,看到陈巧巧在那龙凤逍遥椅上摇来摇去,他突然有了想法。若是送父王这么一把摇椅肯定也非常享受。 于是,他便决定做一把金丝楠木的摇椅,这木质珍贵了,椅子自然价值不菲,时间紧迫,说干就干。 命几个小厮到木器厂专门取了些金丝楠木过来,叮叮当当他做起摇椅来,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大功告成。 除了让肖德哙备酒之外,李秀娥将董振义和马乘风一并召了过来。回大裘国的都城御林军是必须要随行护卫的。 他们也离开家乡10年多了,还从来没有回去过。趁着这次去京都给老国王祝寿的机会,也让他们回一次家。如果有不愿再回来的,李秀娥打算让他们提前退役。 现在大滕国军卒数量已超万人,对于这200名御林军,若是缺了员补齐就是。若有想回老家的,就做个顺水人情,给他们发放安家费。 事实上还真有想家的,共十几个人,还有两个娶了老婆生了孩子,说是家里尚有父母,想让他们看看孙子,他们有可能就不回来了。 对于这种情况李秀娥满口答应,去欢送,来欢迎,像这拖家带口的,还要多给他们些银两,送车马。那军卒自然又是感激不尽。 随之,她又让董振义在驻军兵营挑选了十几个兵卒,将御林军的编制补齐。 不得不说的是马乘风的问题,他带领御林军同样是远离家乡10余年,家中更有妻儿老小,见这次可以随同国王王后一起回家,自然也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高兴。 见王后放军卒可以回去不再来了,他竟然也动了心思,可真当他面对李秀娥打算说这个事的时候,倒有些犹豫了。 见平时做事干脆利落的马乘风欲言又止,李秀娥像是猜出了他的心事。 “马将军思乡心切,人之常情。有想法但说无妨,不必为难。” 马乘风心事被王后猜中了,见王后体恤下属,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回王后,末将想借此次回京之机,将家小一并接来,让他们在大滕国安居乐业,家人也为大滕国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不知可否?” “哈哈哈哈!” 李秀娥开怀大笑。 “对那移民大滕国都有惠民政策,更何况是为大滕国的安危付出辛苦建过功勋的马将军?其实本宫也正有此意,将军自行安排就是。若有所需尽管直言。” 马乘风连忙说道:“钱财物品倒不需要,只是家母年事已高,尚需征询一下她老人家的意见,再做定夺。” “这样也好,莫拂了老人的意。” 其实李秀娥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马乘风不愿意再回滕国,她也找好了备用人选来统帅御林军。既然如此,那就等他回去决定了再说。 王后出行自然要有自己的亲兵护卫,小翠点齐200女兵,率领女子别动队一起入京。 200名御林军是都要跟着一同回京城的,好歹这是国王出行,人员过少显得太寒酸,在诸王子面前会失了阵势。 另一方面,也让那离家多年的御林军卒借此回家省亲。可这样一来王宫就无人守护了,即便国王王后贵妃都不在,若大个院落只剩下一些宫女,还是需要有人看护的。 李秀娥便让小翠安排100名女兵接替御林军的防务。 马乘风已经有了自己的官邸,李秀娥并不担心他们一家老小来大滕国没有住处。 自从王宫建成之后,县衙后院腾了出来,新任县官住进了那里。首辅大臣周正邦搬去了官员别墅区。他所住过的县衙西院,还是由原先的石昌县衙役们住在那里。 至于李秀娥的太安府,她搬去王宫,后院空了,就让小翠住在那里。 小翠死活不单独在,一定要跟随李秀娥,继续贴身伺候。 李秀娥明白她的心意,跟她耐心解释,作为服侍人的丫鬟,小翠的年纪有点大了,那些琐碎的活计有其他宫女去干,无需小翠再亲自动手。 而小翠却说,她在王后身边主要还是为了保护王后的安全。 “大可不必。” 李秀娥让她放心,王宫的外围有御林军把守,连个苍蝇也飞不进来。至于王宫内,除了宫女就是滕王、贵妃,还有小雷霆了。 同时还告诉她,王后自保还是可以的。再者说了,有小雷霆在身边她又有何惧? 在小雷霆出生的那个夜晚,李秀娥又获得了原主之前的一段记忆。 陈潇潇是曾经跟小翠练过武功的,只是这事只限于二人之间,就连陈巧巧也未曾知晓。当知道这个信息之后,李秀娥对原主陈潇潇拥有那柔韧的身躯也便明白了原委。原主曾经练过,她只是没有记忆而已。 随着信息的传递,那曾经的武术招数她也记了起来,背地里试过,打套拳脚耍耍刀枪还能应付一气。这也更进一步证明了平日里陈潇潇这副身躯有很灵敏的反应能力,皆是因为她曾是一个练家子。 这个小翠自当是清楚的。 至于那小雷霆,年纪虽小,可他武功并不输于成人,又天生神力,反应敏捷,到现在为止,他的武功有多高还没有人能够试探得出来,只当他是一个传奇的存在。 见李秀娥这样说,小翠也就放心王后的安全了,可她依旧不愿意留住在太安府。 那些女子别动队的女兵有一部分依然住在这里,以方便管理调动为由令其留下,小翠便难以推辞了。 其实李秀娥还有其他用意。那些比小翠小好几岁的女兵都纷纷出嫁了,而她还是单身。知道她与胡水两个人经常联系,因为她是王后身边的人,那胡水不敢轻易提及婚嫁一事。 李秀娥也正好借此机会,让他二人在太安府成了亲,美其名曰着这夫妻二人给她看家护院。 胡水自然是万分愿意,他现在已经成为兵部的一名偏将,自己购买了一套房屋,因局式偏小,想换一套大的。 有王后的旨意让他暂居太安府,那自然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一年后,小翠给他生了个胖小子,这更让胡水乐开了花。他们有各自的岗位和任务,孩子自然需要下人照看,也幸亏住在了这太安府大院,若是在胡水那个小院里恐怕还住不下这么多人呢。 这一次去大裘京都,小翠要率队随行,胡水当然就要多费心思在家照看年幼的儿子了。夫妻分别至少也要两个月的时间,自然少不了依依惜别的你侬我侬。 小雷霆听说要去京都,他倒显得有些焦急,便说他那对大锤还没有做好,没有趁手兵器如何护卫娘亲? 李秀娥见他有这份孝心,也只得劝导。 进京城是为祖父拜寿,又不是出征打仗,有没有兵器倒也无妨。 而小雷霆还是觉得手中空空总归是个缺憾,跟在母后身边有失男子汉的形象,他就更像个娃娃了。 ------------ 第48章 万里奔波不觉累 不管小雷霆如何想,他终究还是个娃娃,只不过个头比同龄的孩子大了些,身体壮了些。 可终究还是没有等到郭振山将那对大铁锤制作完毕,滕王裘开物便带领一家人前往大裘王朝京都城去了。 时间比较紧,万里之遥,徒步而行这要走到何年何月!所有人包括那十几个御林军的家眷,要么骑马,要么乘车,这样速度便快了许多。 李秀娥本打算让小雷霆同她一起乘车的,可他不愿意整日闷在马车里颠簸,更想看一看路上的风景。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走这么远的路,对这陌生的一切,他感到非常好奇。 李秀娥担心他到处乱跑生出事端,便告诫他,骑马可以,但不得离开她的马车前后,要随叫随到,不能超前,更不能落伍。 见母后允许他单独骑马了,小雷霆十分高兴,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队伍晚上天黑了才扎营住宿,早上天刚亮就要出发。 前面御林军打着大滕国的旗号,由女子别动队进行断后,遇到关卡,听说是给老国王祝寿去,那些大宁国的军卒没有任何阻拦,纷纷放行。 一队人马紧赶慢赶,终于在年前赶到了京都。 在城外安营扎寨,御林军和女子别动队就住在了这里,李秀娥派人前去通报,说是二王子驾到。 时隔不久,宫中派人前来迎接,裘开物率领家人带着礼品跟随来人进了京城。 好在宫里尚留有裘开物原先的王子府邸,他们先回了家。这宅院一直有人看守,早已经打扫干净。 一路上风尘仆仆,满面灰尘,卸了马车,几人洗漱完毕,简单收拾了收拾,裘开物打算携家人去面见父王。 可那宫中人传过话来,知道他们一路劳顿,老国王让他们不要急着去宫中面圣,先行休息,明日再去不迟。 闻听老国王有旨,陈巧巧可高兴坏了,“既然圣上有旨,那就先行休息吧!” 不等裘开物发话,她已独自回屋躺到床上。这一次回来与去石昌县时的时候不同,马儿跑得快颠簸的厉害,莫看她一路坐着马车,早已是疲惫不堪,时辰不大她已沉沉睡去。 李秀娥有自己的房间,这还是她头一次到婆家来。新婚的那天她都没机会入洞房,便又被抬回了陈府。想起那段经历,她都觉得有些荒诞。可她又做了王后,小雷霆都这么大了,亲爹都没有个正主。此时又随着二王子回来了,荒唐中又有些离奇。 叹息之余,她惦记着小雷霆,便去看给他单独收拾的房间。房间不错,古色古香,想必小雷霆在这里也会睡得舒坦。她比较满意。 可一转脸小雷霆不见了,李秀娥急忙问裘开物,他也不晓得孩子去了哪里。再问下人,回答说小王子出门去了。 刚才小翠忙着收拾东西,也不曾注意小雷霆何时离开的,赶紧带了几个人上街寻找。 本来李秀娥也要出去找小雷霆的,让裘开物给拦下了,说是由下人们寻找就是,何必劳驾她这个王后。虽说他理解李秀娥此时的心情,惦记着小雷霆,作为王后他也不能让她去大街上乱走呀。 其实裘开物也挺担心小雷霆的,初来乍到,又不熟悉这里,京都这么大怕他走失。更担心小雷霆太淘气,他再惹出什么妖蛾子来,遂又加派了几个人出去找寻。 一路奔波都累了,李秀娥和裘开物也回屋休息。李秀娥哪里坐得住?这个小雷霆或许是精力太过旺盛,连续奔波了这么多天,他好像并不觉得累,定是玩心大起,去街头看那花花世界了。 正如李秀娥所想,就在人们忙着卸车的功夫,小雷霆见母亲等几人都忙着,没去打招呼,他怕说了母亲反而不让出去,便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溜了出去。 守门人尚不知道他是谁,只认当他是一起随行的小厮出去办事,便没有阻拦。可看他的装束又不像下人,正犯嘀咕呢,见李秀娥问询小王子去处,才知道那个娃娃脸的小伙子竟然是小王子。 他还是个孩子,童心未泯,京都城的大街上甚是繁华,现在又值马上过年,更加热闹非凡。 摆摊叫卖的摊位一个挨一个,买吃买喝买玩具的络绎不绝。这人流比那石昌县城多了许多,特别是这春节前,说是摩肩接踵也不为过。 京城的房屋建筑高低错落,美轮美奂。石昌县城通过规规划之后比较统一规范,与大裘国的都城相比却少了千姿百态。 这一切在小雷霆的眼里都很新鲜,他一进城就看到了这里的繁华,那热闹劲儿是石昌城里比不了的,所以他一落脚便忍不住跑出来了。 东瞅瞅,西看看。地摊上花花绿绿摆满了剪纸,小雷霆上前细看。这剪纸竟是如此的熟悉,他曾经在石昌大街上看到过。 “过节了,过年了!买张彩纸贴窗花,又漂亮又好看,红红火火过大年。滕国的纸,石昌的剪,滕国的剪纸好鲜艳。唉!这位客官买几张吧,贴到家里喜庆!” 那小贩不断地吆喝,招来了不少百姓围观,已经有人蹲下身挑挑拣拣,打算要买了。 果然这剪纸来自滕国! 挨着卖剪纸的另一个摊位,是一堆木质玩具,小车小马小猴子很多品种,一群孩童在大人的陪伴下蹲在那里摆弄,似在挑选自己中意的。 小雷霆对这些玩具根本就不感兴趣,滕王曾经亲手给他做了许多,他玩不了一会儿便将其摔烂了。似乎这些东西在他眼里就如同泥捏的一般,根本就不经玩儿。 好像这些玩具也是由那滕国木器厂制作的,就连另一个摊位的那些竹椅竹凳,与小雷霆曾经见过的样式几乎如出一辙。 小雷霆笑了,这繁华的都市不过是人多些罢了,显得热闹,大街上的小零碎儿与那石昌县城品种都差不多。 忽然他被一件物品吸引了。这是一个一人高的木塔,下粗上细,层次分明,错落有致,飞檐立柱甚是挺拔,做工精巧细致。红黄绿三种颜色,色彩分明。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摆件儿。 像这样的小塔,在滕王的作坊里,小雷霆见到过许多,比这还要精致,这塔形的设计与滕王的倒是极其相似。 莫非这也是滕王的作品? 小雷霆差不多天天守着李秀娥,对于大滕国商品的销售情况也是耳濡目染。像这些手工艺品,十年来差不多已经销到大华大陆的各个角落,所以在这京都城看到根本就不新鲜。 可滕王的作品毕竟稀少,大街上更是少见。仔细一看,在塔的基座部位刻着四个字,“滕王仿品”。他明白了,这不过是件仿制品。 旁边的货主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见他看得认真,便问道: “小伙子你喜欢?十两银子就搬走,摆在家里还是不错的。” 小雷霆呵呵一笑,摇摇头道:“我只是看看。” 而就在这时,来了几位锦衣少年,其中一个高个子一指老者,说道: “老头儿,这塔我要了!” 说话间,掷给老者一块碎银子,便让手下去搬那木塔。 “这位公子,一两纹银有点少啊!这塔要卖十两的。” 老者自然是嫌对方给的价太低了。 “十两银子?你咋不去抢呀?” 那高个锦衣少年突然拔高嗓门,对老者要的价格十分不满。 “给你钱就不错了!本少爷看上的东西还没有不卖的。” 不管老者如何阻止,这几位锦衣少年已经将木塔抬了起来,看样子要强行运走。 “唉!做买卖是两厢情愿的事,一个愿买一个愿卖那才能行,你强买强卖不讲道理呀!” 小雷霆见那锦衣少年飞横跋扈,忍不住鸣不平了。 “你谁呀?哪个裤裆没兜紧把你露出来了?敢管小爷的事儿?” 小雷霆何曾吃过这种亏?哪怕是口头上的。若不是因为初来乍到,怕给母后惹事儿,以他的性子,早将这出口不逊的锦衣少年放倒了。 他不想扩大事态,但也不忍心看着老者被欺负。 “我的意思是说,你给的钱太少了,木塔不能搬走。” 那锦衣少年撇嘴一笑,“哎哟呵!口气够大的!木塔小爷要定了。你个小屁孩儿还能管得了?小的们,抬走!” 他一挥手,另外几个锦衣少年继续抬塔要走。 老者上前阻拦,却被这个高个少年一把推倒在地。 “老东西!别不识抬举。本少爷买你的东西还给你钱,是瞧得起你!” 上前又踹了老者一脚。 小雷霆挺身而出,拦在了塔前。几个少年止住脚步,把塔放在了地上。 “这臭小子还敢挡道!揍他!” 在高个少年的一声令下,几个锦衣少年挥拳便打,“砰砰砰”几拳下去,全打在小雷霆身上。小雷霆纹丝不动。而那几个打他的少年像是锤在了铁板上,倒是抖了抖手,呲牙咧嘴。 “哎哟呵!这小子身上的肉硬,硌手!” 这时老者已经从地上爬起,趁机奔将过去,他像是要把那木塔重新搬回来。 高个少年看出了他的意图,左脚一伸,将老者绊了个马趴。老者的身体失去平衡,竟然一下子扑到了木塔上,“哗啦啦”木塔瞬间碎了一地。 老者的举动惊呆众人,木塔碎了,自己也非常痛心,忍不住老泪纵横哭将起来。 高个少年生气了,上前一脚将老者踹翻。 “老家伙你摊上事儿了!你摊上大事儿了!这塔本少爷已经买了,就是本少爷的,损坏了你要赔的!” 老者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哆哆嗦嗦从怀里摸出高个少年刚才甩给他的那块碎银子。 “这钱……还……还给少爷吧!” 高个少年接过银子,却又说道:“这哪成啊?损坏东西要赔,赔!你懂吗?你刚才不说这木塔值十两的吗?还差九两,拿来吧!” 老者抹了把鼻涕,哭道:“少爷,这塔您一两银子买,还你一两还不行吗?” 那高个少年不依不饶,“当然不行,你破坏了本少爷的好心情,自然要赔些精神损失费。十两银子一文不能少!” “小老儿确实没有钱,还指望这塔卖些钱过年呢。” 老者捧着地上的碎木再次痛哭。 高个少年又想踹那老者,小雷霆闷声呵道: “住手!这欺负人也欺负到家了!强买强卖,蛮不讲理,还倒打一耙。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没啥教养。” ------------ 第49章 扮猪吃虎惩恶少 刚才的一切只发生在须臾之间,小雷霆本想拦住他们,让他们把钱给了老者就算了。可没想到事情严重了,老者不但没有得到钱,塔坏了,还得倒赔钱。这事儿小雷霆要是不再管,这老者可就亏大了。 见他喝止,那高个少年便将气儿撒到了他的身上。若不是这个五大三粗的小屁孩儿,这木塔他早就弄走了,也不至于坏了。 “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家伙没钱就由你来陪,若不是因为你,小爷的心情好着呢。” 小雷霆两手一摊。 “没钱。” “没钱你还装侠义?给我打!” 也许是刚才因为打人硌的手还疼,几位锦衣少年这次学乖了,一人捡起块木板,直接往小雷霆身上招呼。 “啪啪啪!” 那木板碎了! 小雷霆依旧纹丝未动,更未还手。 高个少年反倒笑了。 “原来是个傻子!也不知道还手。” 那几个少年哄笑起来,“他应该是怕少爷,才不敢还手。” 小雷霆好像很顺从他们的意思,就傻乎乎的说道; “俺娘说的,对别人要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哈哈哈哈!” 他的话更是引得几位少年再次哄笑。 “看来真是个傻子,学舌都学不对。那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高个少年在嘲笑之余给他纠正。 “可俺娘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才叫傻子。” 小雷霆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几位少年你看我我看你,像是在琢磨他这句话的意思。 高个少年讥笑道;“对对对!你娘说的没错。刚才打你你不还手,说明你娘知道你是个傻子。” “俺娘说的肯定没错,可俺娘不认当俺是傻子。俺娘教的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你好像没有听明白,俺觉得你是个傻子。” 高个少年这次应该是听清楚了,眼前这个小屁孩儿是故意捉弄他们。 “原来你是装傻呀!打他!” 另外几个少年见主子发了话,虽说对小雷霆刚才的表现有所忌讳,还是捡起了地上的木板再次招呼上来。 这一次小雷霆可就不任由他们胡来了,探手抓住一个少年,只需往怀里一带,他手中的木板还没有拍下来,人就被摁到地上。如法炮制,这五六个人很快便被他一个一个摞在了一起。 高个少年像是会点武术,见手下几个人瞬间惨败,他怒了,飞腿便踢,那腿抬得高高的,直奔小雷霆的面门。 小雷霆低头闪过,欺身探手抓住了他的后腰带,一把将他举了起来。 高个少年身体凌空,任凭他两腿乱蹬也无济于事。小雷霆就这样举着他,如同铁塔一般身体丝毫不动。 地上那几个锦衣少年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见主人受制,不敢贸然近前。即便是近前他们也救不下,面对这位神力少年,更是无计可施。 坐在地上的老者看呆了。 围观的百姓早已石化。 对这群锦衣少年他们不敢招惹,跟老者争执的时候,谁都不敢傍前儿。现在见一个娃娃脸的少年将他们制服,简直不可思议。反应慢的甚至没有看清少年怎么出的手就将人举了起来。 高个少年初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小雷霆是个傻子。自己在半空中并不好受,那腰挺得酸痛,胳膊腿儿也无处着落。最关键的是,他觉得老让这么一个小屁孩儿举着,着实丢人现眼。他发现自己才是个傻子,被这小孩愚弄了。 可这小孩既不打他也不放他,就这么直挺挺的举着他,时间一久,小孩受得了他可受不了了。 “我说小爷爷饶了我吧!放我下来!” 小雷霆仍旧是岿然不动。 不紧不慢的说道:“事儿还没有解决,我怎么放得了你。俺娘说了不能随便打人,所以我就不打你,只好举着你。可是我说不定哪会儿就坚持不住了,这手一松,也许你的头就会磕到地上的青砖上,至于磕下去什么后果我就不知道了。” “别别别!小爷你可千万别松手。” 几个锦衣少年急忙上前,伸手像是要接住那高个少年似的,生怕他掉下来。 小雷霆并未理他们,继续跟那高个少年说道:“听到没有?他们让我不要松手。” “滚!” 高个少年心里这个苦啊!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几个小厮到底是想救他呀,还是想让他多丢会儿人呀? 而小雷霆又故意跟他打岔,“我要是在地上一滚,估计你摔得更重。” “别别别!千万别!我可不是让你滚,我是让那一帮猪滚!” 高个少年有些慌了。 “我说小爷,小祖宗!那木塔我赔还不行吗?举了我这么久,估计你也累了,放我下来,你歇歇好吗?” 小雷霆“嗯”了一声。 “这倒是个好主意。赔吧,赔完了我就放你。” 那少年身在空中,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子扔给了老者。 小雷霆看都不看一眼,只是问道:“老爷爷那有多少银子?” 老汉哆里哆嗦将银子捡起 ,“差不多有十两了。” 高个少年见小雷霆没有放他下来的意思,连忙又催促道: “小爷,那塔钱我已经赔了,该放我下来了吧。” 小雷霆鼻子眼里哼了一声,“好像赔的还不够。” “他要十两,我陪他十两,咋还不够呢?” “人家老爷爷好像是没要,你不过是照价赔偿罢了。可是按照你的逻辑,还有什么精神损失费,这个你好像还没赔吧?” “哦哦!小爷说的有道理。”高个少年忙从怀里又掏出几两银子扔给老者。 “这总该可以了吧?” 小雷霆依然如故地举着他。 “按照你的算法,这精神损失费是价格的十倍,可我看你那点银子有点少啊!” “啊?” 高个少年开始哭了。今天哪是碰见个傻子,简直就是只老虎,一步一步将他怀里的银子蚕食。 “我说小爷,这是不是有点多呀?” “多吗?怎么刚才你跟那老爷爷要钱的时候不嫌多了?这可是你定的标准,我不知道多少。” 高个少年又从怀里稀里哗啦的抓了几把银子。 “这下应该够了吧,我就这么多了。” 那老者看着地上一小堆银子,不知是收还是不收好,抬眼望向小雷霆。 小雷霆只扫了一眼,虽说地上银子不算少了,也没有一百两。 “不够。” “哎哟喂!我说小爷呀。我……身上真的没有了。你放我……放我下来,我回家去取好不好?” “这个主意不错。可我一放你下来,你要是跑了,我上哪去找你呀?” “这个……” 高个少年刚想说出他的家庭地址,忽然又咽了回去,忙改口道:“他们……他们几个有钱。”随即就招呼那几个锦衣少年,“还不快将你们兜里的银子掏出来,救小爷呀!” 稀里哗啦,又有十几两银子扔到了老者面前。 小雷霆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 “这总可以了吧,小爷,精神损失费也赔偿了,您总该有个头吧,我的腰受不了了。” 高个少年空中求饶。 “你们刚才还打了老爷爷,不知老人家身体受没受伤,应该去找医生检查检查。这检查费医药费是不是你们也要拿出来?“ “这这这……” 啥也别说了,那几个少年又在怀里摸来摸去,最后只有一个人摸出来两块碎银子,哆哆嗦嗦的放在老者面前。 小雷霆向老者使了个眼色。 “老爷爷,你的事解决完了,赶紧走吧,回家过年去。” 见小雷霆依旧举着高个少年不放,不知道他还有何举动,或许是因为太害怕的原因,那老者趴在地上磕了个头,说了声谢谢,急忙收拾好地上的银子,匆匆离开。 “小爷你都说了,事儿都解决完了,这回总该放我下来了吧。” 高个少年的身体打了个弯儿,好像他已经撑不住了。 “没错,你跟商贩的事情解决完了,可咱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刚才你们打了我,咱这个怎么算?” 是呀,刚才这几个少年对人家拳打脚踢,还用木板拍人家,这小孩可没还手打他们,不过是将他们按到地上摞在了一起而已。 那高个少年也踢了人家一脚,只不过是没踢着罢了,还被人家举了起来。 “小爷你说怎么办?要不咱也赔你些银子?” 高个少年心里话,总不能让他再打一顿吧,赶紧花钱免灾。 看那几个锦衣少年均是双手一摊,“少爷,银子我们没有了。” “啊?没有啦!就这点儿钱?平时给你们那些银子都哪去了?关键时候掉链子!哎呦喂!我的腰哇!” 高个少年又训斥又埋怨,随之哎哟起来。 小雷霆嘿嘿一笑,“小爷不要你们的钱,你们又没损坏我什么。俺娘说了,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俺非常听俺娘的话。既然你们刚才打了俺,俺就一人打你们一拳,咱就两清了。” 众人一听全吓傻了,就他这拳头,握起来跟两个锤子似的,这么大的力气,被他锤上一拳,打不死也得骨折筋断。 几个少年扑通就跪下了,“小爷,饶命吧!我们可经不住您打呀!我们给您磕头赔罪还不行吗?” 磕头如捣蒜,“嘣嘣嘣”,磕在地上青砖都有响声,很快几个人的额头便见了血丝。 那高个少年见状,也连忙呼道:“小爷,小爷,我我我……我也给你磕头赔罪。” 见好就收吧!小雷霆这才将他放到地上。高个少年早已站立不住,扑通直接就跪下了。“哎哟喂!小爷,我错了。” 小雷霆冷哼一声,“你们此时承认错了,过了今日依旧是欺行霸市,照样胡作非为。我本想把你们打个腿折胳膊断,铭记今天的教训。看在你们磕头求饶的份上,就算了吧。” 众人先是吓了一哆嗦,见饶了他们了,爬起来就跑。 “站住!” 这比踩急刹车还灵!几个人瞬间顿住身形不敢再跑。 高个少年带着哭腔说道:“小爷还有什么吩咐?” 小雷霆指着地上的碎木,说道: “你们的塔,你们的垃圾,带走!” 见小雷霆并非要打他们,急忙七手八脚捡拾地上的那堆碎木,抱在怀里慌慌张张瞬间远去。 直到现在人群中才爆发出一阵掌声。 ------------ 第50章 面圣归来又意外 见小雷霆无恙,小翠首先放了心,虽说刚才没有看到他惩戒那几个少年的情景,可见他一个人站在大街中间,又围了这么多观众,也猜得出这个小哪咤又惹事了。 到底什么事,也不急于此时问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先回去再说吧! “小哪咤回去吧,家里人见你不在都急坏了。” “我还想再玩会儿。” 小雷霆还没玩够就要被小翠叫回去,心里好大的不乐意。 “你还玩儿?是非之地,不可久待。莫让母后生气!” 一提母亲,小雷霆便不再坚持,乖乖地随小翠等人返回了家里。 一到家,李秀娥拖着疲惫的身子就问他惹事没有。 小雷霆见母亲确实担心他,又见母亲如此劳累,不想让她再操心,便说道: “母后放心,孩儿乖着呢,只是逛了逛街。这京城比石昌人多了去了,不愧是大都市,我还没看够,小翠就把我叫回来了。” “没惹事回来就好,先去休息吧,一会儿叫你吃晚饭,好生呆着,不可乱闯,明日还要去面见祖父呢。” “孩儿晓得了,谨遵母命。” 小雷霆回答的很乖巧,告退回屋去了。 李秀娥吩咐小翠,让她辛苦一趟,去次城外,告诉马乘风,御林军卒家在城里或者是附近的可以回家过年,正月初六再回营报道。路途稍远的,暂时留在营帐,初六以后再给他们放几天假回家省亲。切记,不可穿戴盔甲携带武器,均要换成便装,更不可生出事端。 女子别动队的女兵们不得外出,一律在营中驻守。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这个春节他们都要在城外过年了。让马将军统计好人数,安排人手采办年货。虽说不是在家里,诸位将士也要吃好喝好,如在家中,过个祥和的节日。 马将军安排好值岗带班将士,可以回家过年,但他每天都要到军营巡视两次。 小翠领命而去,李秀娥才重又回卧室休息。 次日上午,裘开物带领李秀娥、陈巧巧和小雷霆进宫面圣。 他们直接去了后宫,老国王裘先宗知道他们要来,早就在龙椅上坐定等着他们了。 一家人磕头拜见问安之后,裘王让他们落了座,这才一一引荐。 李秀娥是第一次面见这名义上的公公,见他头发胡子全白了,面色更是苍白,眼神有点空洞,说话有气无力的。 陈巧巧的大婚之日是曾经拜见过老国王的,老国王认识。他也没有见过李秀娥,这陈潇潇的容貌跟陈巧巧倒有几分相似,即便是陌生人一眼也能看出这两个人应该是姐妹。无需介绍,裘王已经猜到了李秀娥的身份。 他倒是对小雷霆很感兴趣,一听说孩子只有十岁,却长了一个成人的身材,异常强壮,那张娃娃脸更是可爱。老国王眼神有了光彩,脸上泛起笑容,频频点头,对小雷霆不住的夸赞。说这孩子孔武有力,气宇轩昂,前途不可限量。 小雷霆谢过祖父,闪身站在一旁。 见他乖巧,裘王又赞他懂礼节。 在这里并没有见到刘王后及其他嫔妃,更没有看到另外几个王子。 老国王告诉他们,身体多年来行动不便,上朝议事早已交与刘王后处理,他只是一心在后宫修养,关于政事无心也无力管理。现在已是苟延残喘之年,能够过上六十六大寿,已经是上天恩赐。 至于其他嫔妃,裘王就没有让她们过来,他只想单独与二王子一家会面。大王子嬴王裘开天每日随刘王后上朝,面见百官商议朝中事务。 另外几个王子都已经来过了,来的早的一个月以前就到了,来得晚的也有十天了。数裘开物离得最远,也就来的最晚,好在年前赶到了,全家人终于可以在一起过个年了。 令老国王比较欣慰的是,这十几年来天下太平,总算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几个儿子基本上都励精图治,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管理的井井有条。而且每个王子都有了子嗣,后继有人,他也就放心了。 在介绍完这边的情况之后,老国王又向裘开物打听滕国的发展状况。 裘开物支支吾吾,滕国具体的发展详情他根本就不清楚,他只专注他的木工设计。这倒不打紧,他凭之前见到过的一点印象,一边想象一边编造,说的跟实情也差不了太多。 不外乎百姓富裕,国民安康,兵强马壮,蒸蒸日上。可就这些就得到了老国王的频频赞许,直夸他,当初见他只是沉迷于木工,没想到一个木匠也能把一个小国建设的这么好。看来是把他看走眼了。 如果知道他治国有方,当初分封的时候就该多分给他些土地和人口。都已经这么久了,再重新给他划分一些,势必要让其他兄弟让出土地,他们肯定不愿意。老国王为裘开物直叫屈。 裘开物见父王还是很疼爱他的,并非像刘王后所说父王嫌弃他,遂对刘王后当初的决定心里有些愤愤不平,但是对父王还是很感激的。 父子二人说着说着竟然流起泪来。老国王告诉除夕夜就不要在一起聚了,他没有那么大精力和子孙们一同热闹。初一拜年的事也没有打算安排。初六举行寿宴,再一起拜年吧。在京城的这几天各王子自行安排。 说完这段话,老国王坐在龙椅上,闭了会儿眼睛。 见他精神头不太好,裘开物就不再继续深谈,让父王多多休息,起身告退,携家人返回了自己的府宅。 老国王裘先宗给李秀娥的印象不过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即便他年轻的时候是一头老虎,现在没了牙齿,也没了威风,浑身上下呈现一副病态,精气神儿已然全无。 经过几十年的烽火岁月,他统一了中华大陆,自然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他好像又很开明,可他的信息似乎又很封闭,对当前的发展状况了解的并不透彻。看来是刘王后把他隔离了。朝廷的大事无人与他呈报,或者说即便是报到他这里,他也无力解决。 他早已被刘王后架空了,不过是一个名誉上的国王而已。 想到这李秀娥忽然打了个激灵,这状况与大滕国有诸多相似之处,裘开物从登基不久,自己就架空了他。 转念一想,她若不是遇到这么一个废柴国王,或许自己也会像那陈巧巧似的,整日里只想着吃喝玩乐的享受去了。 也正因为自己把持着朝政,才把一个小小的石昌县建成了一个小强国。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了,既然老国王没有其他安排,李秀娥打算回陈府一趟。十一年了,自从去了石昌县以后,她从未回过这个名义上的娘家。 虽说对功勋王夫妇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感情,但她这副身躯还是陈潇潇的,作为女儿总要探视一下父母的,更何况还有陈巧巧。这姐妹二人都到了京城了,若是不回趟娘家实在说不过去。 跟裘开物和陈巧巧一说,他俩满是支持,特别是陈巧巧,如果不是旅途太过劳累,昨天她就打算去了。今天一早又去了王宫,其实她正有此意。 李秀娥安排下人备了些礼品,还特意带了几箱台酒,想让功勋王尝一尝滕国的特产。 自然小雷霆也是要去的,不管这孩子怎么来的,毕竟功勋王夫妇是他的外公外婆,总要见一面的。 听说去见外公外婆,小雷霆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兴奋,只是应了一声罢了。对于他这个态度,李秀娥并未太在意,只当他是此时乖巧而已。 准备停当,一家人骑马乘车前往功勋王府。 大街上依旧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有的商铺和主家已经悬挂起了大红灯笼营造起节日气氛来。 这一次小雷霆并没有骑马,而是与母亲同乘一辆车,一路上掀开窗帘一直扒头向外看。他倒是很安静,并没有向李秀娥问这问那。李秀娥叮嘱他见到外公外婆要懂礼节。 来至功勋王府大门前,一行人尚未下车马,便发现有些不对头。抬头看去,门前的匾额并非是功勋王府,而是嬴王府。 李秀娥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虽说她对功勋王府的院落并不太熟悉,但是有原主陈潇潇的记忆,这个地方的确应该是功勋王府的。急忙下了马车四周查看,错不了,除了那块牌匾不是之前的功勋王府之外,其余的建筑根本就没有变化。 李秀娥惊讶之余并没有忙着发表意见,倒是那个陈巧巧表现的非常夸张。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父亲把房子卖了?功勋王府在哪?陈府在哪?” 见她一副焦急的模样,裘开物表现的很稳重,劝她莫慌。 “爱妃莫急,待寡人亲自问问。” 他下马上前,问询门前守卫。 “这里不是功勋王陈府吗?” 那看门的两个军卒好像并不认识滕王裘开物,态度还算客气,施礼答道: “回这位王爷,以前这是功勋王府,现在已经是赢王府了。” 裘开物纳闷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功勋王府搬到哪去了?怎么又成了嬴王府,大哥何时搬到这里来了?” 那守卫表示,他们只是当差的,两年前他们就来了,功勋王府搬到哪里去了确实不晓得。 裘开物这才表明身份,要进去见赢王一问究竟。 守卫回道:“赢王并不住在这里,此时应该在朝廷议事。” 裘开物知道,大哥裘开天有自己的府邸,不知为何这里又成了他的家园。在他的再次要求下还是让那守卫通报一声,找个管事的出来。 一名守卫进去通报了,很快便出来一位将士,裘开物并不认识,但那人却认得他,见二王子回来了,急忙向里请。 留几位小厮在外面看着马车礼品,裘开物、李秀娥和陈巧巧带着小雷霆随那位姓曹的将军进了大院。 院中的房间格局一如往昔,并没有变化,只是进进出出的都是军人,不曾见一名奴仆! 李秀娥心中疑窦顿生。 这位曹将军倒是很客气,将他们让进了客厅,命人端茶倒水。 这几个人哪有心思在这里喝茶,都急着想知道功勋王夫妇到底在哪儿? 不问则已,一问陈氏姐妹顿时痛哭失声。 ------------ 第51章 总疑陈府事蹊跷 据曹将军说,两年前的夏天,功勋王得了急症,还没来得及就医就去世了。功勋王没有儿子,两个女儿都在万里之遥的滕国,夫人更是六神无主,总是要报丧的,便报给了刘王后。 很快,大王子裘开天便前来吊唁慰问了,让夫人莫慌,他会协助陈家安排功勋王的丧事。在如何通知两位小姐奔丧一事上,嬴王包揽了下来,无需夫人再操心。 然而夫人因为悲伤过度,就在功勋王病逝的那一天晚上也去世了。嬴王叫来好几位御医,也没有抢救过来。 夫妇二人同一天去世,若是等待两位小姐前来奔丧,来回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是必要将尸体长期存放,大热天的尸体必然腐臭。 此时与陈家至亲的人也只有王室了,大王子便做主,先行给二位老人发丧。见有人做主陈家的一众奴仆也便有了主心骨。 功勋王夫妇入土为安。这些陈府的奴仆如何安排?在与众人商议之后,嬴王做主每位奴仆给了不少的银两,将其遣散。 这样,陈府就成了一处空宅,想必这宅院也是要归两位小姐继承的,而两位小姐又嫁给了二王子,那这宅院就属于王室。两位小姐远在万里之外,宅院用不着定会闲置。 嬴王就暂时占用了,打算在二位小姐有朝一日回来时要说明情况的。曹将军他们隶属于赢王手下,将兵营搬到了这里,一是看着这个院子,二是嬴王调动他们也比较方便。 李秀娥和陈巧巧闻听父母已逝,自然是一阵痛哭。她们不在家,嬴王替她们为父母办理了丧事,不由得感激。那些奴仆的去向安置也觉得比较妥当。若让他们继续留在这一个无主的宅院已然没有意义。 目前她们还没见到嬴王,自然也就没听到赢王的交代。 既然父母已经去世,陈巧巧哭哭啼啼吵吵嚷嚷要去坟前祭拜。 辞别曹将军,李秀娥安排下人购买了烧纸和其它祭奠用品,一行人出城奔往城西的陈家墓地。 墓碑上赫然写着功勋王陈友明夫妇的名字,那坟茔上长满了荒草,先让下人清理干净了之后,李秀娥姐妹二人才进行祭拜。 李秀娥虽然对这对夫妇感情不深,也不免悲凄,倒是那陈巧巧哭的死去活来,她反而要去劝她节哀顺变。 今日小雷霆不知为什么表现的很安静,在坟前磕过头哭了几声,他好像并不是太悲伤,眼里没有一滴泪水,只是静静的陪同李秀娥姐妹在那里跪着。待陈巧巧止住悲伤之后,众人才离开墓地。 回到家,陈巧巧由于悲伤午饭都没有吃,便回屋休息去了,滕王裘开物随之跟去安慰。 李秀娥觉得陈氏夫妇死的蹊跷,虽说她对二位老人不太熟悉,可在陈府养伤的时候她是见过这对夫妇的。当时二老对陈潇潇未婚先孕一事愁眉不展,但除了脸上的愁容之外并没有看出任何病态。原主陈潇潇给她的记忆也未曾有过二老身体不健康的信息。 功勋王早已退居二线不再去朝中议政,可他的岁数并不大,到他去世时还不满六十,老夫人还要年轻两岁。 陈府家境殷实,二老自然是养尊处优,身体保养做得还算到位,不应该出现暴病。 这一切也仅仅是李秀娥的猜测,具体情形还要听嬴王怎么说,或者是找几个陈府的家人仔细问问。 而就在这时有人来报,滕国的斥候来了。 一见此人,李秀娥还记得,正是那个干瘦机灵的乔得准。 得知王后进城,乔得准上午曾经来过,可王后外出未在家错过了。 据乔得准说,各个王子都备了寿诞礼品先后到达京都,他们带来的人马都进驻了兵营。这正是李秀娥为何在城外没有发现各诸侯国随行军队的缘故。 大王子现在偶尔也会出去射鸟围猎,可外出的频次少了许多,充其量一个月出去一次,多数时间却是在朝中议事。 而其他王子到达京城之后,并未见有多大的动静,只是偶尔在一起聚聚,家人们无非逛街游玩而已,看样子都在准备过新年。 滕国的诸多商品在京都已经成为主流,各个商铺几乎都能见到各种各样的日用品。因为路途遥远,那鲜奶鲜蛋还不曾到过这里。 在他工作汇报完,李秀娥问他。 “还有没有其他情况?” 乔得准面色一红,“属下失职。关于功勋王与王后的关系属下是最近才知道的。功勋王府发生的事倒是听说过,那是两年前的事了。” 原来,功勋王夫妇去世的消息乔得准确实是知道的,但他并未细打听,毕竟只是死了个官员以及夫人而已。其实他当时并不知道那是李秀娥和陈巧巧的父母。说起来这个事情也怨不得他,一个无名小卒,岂能随意去打探王后的身份? 他听说功勋王与李秀娥姐妹是父女这是最近几天才知道的,他正为此事懊恼。他本应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上报的,可他终究还是忽略了,还亏得自己名叫乔得准。 李秀娥没有怪罪他,只是让他说一说他所知道的情况。 关于此事乔得准还真就下了功夫。他最先知道的信息与那曹将军所说一般无二,陈氏夫妇确实是突然得了暴病,在同一天先后去世的。 费尽周折,瞧得准找到了其中一位曾经给功勋王夫妇看过病的太医。那太医推断,功勋王应该是心脏病突发,夫人也是因为悲伤过度而气绝。他及另外几个太医都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乔得准还找到了伺候功勋王夫妇的周管家。据周管家所说,功勋王二人平时身体并无大碍,但他们过的并不快乐,整日里抑郁寡欢,七八年来不曾见过笑脸。他个人推断,二人可能是死于抑郁。 提到这些,李秀娥倒是觉得极有可能。原主陈潇潇自然知道父亲的一些情况。在裘王统一天下之后,功勋王的兵权便被收回去了,让他回家养老,不再参与政事。 空有一身报复,功勋王整日里无所事事。他便将主要精力放在了两个女儿的身上,请人教她们琴棋书画。在这一方面,陈潇潇天赋要比陈巧巧好一些,而后她又跟小翠学了些武术。 她也曾劝过陈巧巧一起学几招,可陈巧巧说耍刀弄枪的事是男人的事情,只喜欢学习舞蹈罢了。 李秀娥问了乔得准几个斥候在京都的生活情况。他们租了间房子,趸了些小商品,平时就在街头或者是去乡下贩卖,一边做着小买卖,一边打探消息。这做买卖的收入竟能供上他们的开销,再加上朝廷的经费,他们在这里的生活不愁,还能攒下些钱财。 马上要过年了,李秀娥吩咐乔得准将食材准备丰盛些,让常年在外的几位军卒好好改善改善伙食。 乔得准谢过王后,临走之时,李秀娥让他将周管家找来,她要亲问详情。 乔得准领命而去。 小雷霆来找母亲,他劝李秀娥出去散散心,不要一直沉浸在外公外婆去世的悲痛之中。李秀娥不想出去,她还要等待周管家的到来。她明白是小雷霆想出去玩儿了,便让小翠带上几个人陪他一起去,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惹事端。 小雷霆见目的达到,便高高兴兴出去玩儿了。 滕王裘开物在安慰了一番陈巧巧之后,又来看望李秀娥。见她并不像陈巧巧那么悲伤也就放了心。 李秀娥让他去趟宫中找兵部,看看是不是能将他们带来的女兵和剩下的御林军在兵营安排住处。其他几个王子带来的人马都安排了,若只让滕国的军卒留在城外倒显得有些外待了,毕竟让他们在京城外过年不是个法子。特别是那些女兵,虽说同为军人,李秀娥也不愿意让她们多受风寒。 之所以让滕王亲自去,是考虑到他是大滕国的国君,在这都城他才是滕国的代表,若是她这个王后抛头露面反而不太好了。 滕王觉得李秀娥说的有道理,便义不容辞去找兵部了。 乔得准的办事效率还是蛮高的,在他离去还没有一个时辰,便把周管家带来了。 周管家是一位50多岁的男人,健壮而精明,一见李秀娥,扑通跪倒痛哭失声。 李秀娥忙叫他起身,让座,这才让他详说功勋王夫妇当年去世的情况。 关于陈氏夫妇的病情,周管家所说的与乔得准提供的情况相差无几,只是更详细些。善后事宜与那曹将军说的也差不多,但他心中也存有疑虑,还是跟李秀娥讲了。 就是在遣散仆人的时候,每个人得到的银两并不少,可他估计应该还有大量的银子存了下来,碍于嬴王已经接手处理此事,他一个做下人的也不敢贸然询问。至于那些银两去向如何,他便不得而知了。 陈府不能继续呆下去,好在他离家不远,便打点行囊回乡下老家务农去了。 了解完了情况,李秀娥打发人取了些赏银还有几瓶台酒,让周管家带去回家过年。 裘开物从兵部回来了。听说滕国的军卒想住进兵营,兵部尚书答应的倒是挺爽快,可一听说有200名女兵便又拒绝了。 说是大裘王朝从来没有过女兵,更没有安排女兵的军营,毕竟男女有别,让她们住在男兵营里恐生事端,倒不如让她们待在城外反而更安全。 见兵部不让女兵进驻,也可能是受功勋王夫妇事情的影响,李秀娥心里不太舒服。若不是功勋王府被嬴王的人占着,她倒真想让那女兵住到陈府去。可现在她又不可能马上让曹将军带人离开,当下情况也只得委屈那些女兵了。 ------------ 第52章 佳节思亲亲难亲 大年三十儿,整个都城都是红红火火的喜庆氛围。可滕王府的院内,除了悬挂的几个大红灯笼之外,并没有那么热闹,只有下人们忙忙碌碌准备过年的应用。 李秀娥和陈巧巧心情都很沉重。陈巧巧是悲痛于父母的辞世,竟然这么久她才知道。未曾料到当年她的大婚之日,便是与父母的永别之时,越回想越悲伤,难以从其中自拔出来。 本来裘开物想到诸位王兄那里拜访一番,毕竟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了,无论与兄弟感情如何,总该打个招呼。可他看到陈巧巧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就没有去,留在家里陪她安慰她。 李秀娥除了对陈氏夫妇略有思念之外,她所想的更是当前的处境。 裘开物作为二王子被分封到石昌县,这本身就表明刘王后看他不起,说是分封建国,实则与发配无异,是从骨子里被轻视的。 而她和陈巧巧都嫁给了裘开物,自然也不会受到重视,特别是自己在未过门之前还怀了个胎宝,虽说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并不代表裘家王室族人不晓。这事啥时说起来也是羞于见人的。 那她在王室中的地位也就可想而知了,自然高不到哪儿去。 昨日去面圣,刘王后应该是知道的,可她不在,大王子也不在,也就是说裘开物这一家人在他们眼里是可有可无的。 功勋王府本就是陈家的住宅,不管什么原因在没有得到陈氏姐妹同意的情况下,嬴王却先占上了,而且还大明大白地挂着赢王府的牌匾,这连招呼都不打,那就是根本看不起她们的表现。 从外面回来的其他王子,不管是远的近的,随行的军卒全部住进了兵营,而独独这最远的人最少的滕国女兵却要留住在城外,好像兵部也在欺负她们。 别说裘开物是个废柴,他都有心想去见一见其他弟兄,只是因为陈巧巧太过悲伤心情不好,而他又宠她,才没出去。可是未曾见过其他兄弟哪怕是一个也没有前来会见。 裘开物他这个二哥在弟兄们心中的位置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那么李秀娥作为裘开物的王妃自然也不会被他们放在眼中。 李秀娥的思绪有些乱,越往坏处想,越觉得这个地方不适合自己继续呆下去。她感觉有些压抑,这个春节过得不爽快。 好像整个院子除了小雷霆总想往外跑去看街上的热闹,没有第二个人闲得那么没心没肺,似乎都被陈氏姐妹不良的情绪所影响。 不管心情高兴与否,年总是要过的。 在家里闷着实在憋屈,倒不如出去转转,那嘈嘈杂杂吵吵嚷嚷充斥满大街,李秀娥并不想去。小雷霆不是嚷嚷着想出去玩儿嘛,便带上他,叫上小翠和几个随从跟着,一起骑马出门,她要亲自慰问慰问城外女兵。 这些女娃岁数都不大,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走这么远的路,这过春节了还要住在城外,逛不了街又不能与家人团聚,那种苦闷与烦恼的心情可想而知。 到了街上,小翠买了几筐苹果、香蕉、橘子,还买了几袋瓜子花生,想必这些东西女孩子们都爱吃,就算做是给她们的慰问品了。 女子别动队的女兵,见王后亲自前来慰问自然是十分感动,一个个泪水涟涟,强忍着不哭出声来。李秀娥知道她们是在想家,安慰一番之后,告诉她们想哭就哭吧。 这道旨意一下,顿时哭声一片。李秀娥联想到自己的境遇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就连平常淘气调皮的小雷霆此刻表现的很乖,默默地站在李秀娥的身后一声不吭。 在这本是团圆的佳节之际,总把这些女孩子拘在这狭小的军帐里,实在有些难为她们了。为了舒缓她们的思想情绪,李秀娥改变了当初的决定。 在春节期间允许她们外出,前提是必须分批分拨轮流进城,每次不得超过五十人。每批必须由御林军的男兵陪伴同行,否则不予外出。切记,一定要身着便装,不可与任何人发生冲突。限时出营,限时回营,否则军法从事。 威严中带着仁慈,严肃中透着关怀。众女兵连呼万岁,刚才的哭哭啼啼马上换做了一个个的阳光笑脸儿。 李秀娥刚要离开军帐,马乘风从家里赶来了,他是前来例行巡视的,见王后前来慰问,急忙上前施礼。 当他知晓可以允许女兵进城之后,当即表示,所有当天进城的人员,中午全部到他家用餐,必当热情款待。因为轮流要去,每个人的机会不多,就当在他那里去吃年饭。 众女兵又一阵欢呼,早已忘记了刚才还悲泣过。 受她们的影响,李秀娥的心情好了许多,再回到家中,她已不再是那种忧郁的模样,重又回复原先女强人的神态,便急忙张罗着家人们准备年夜饭。今晚包括所有人都要吃好喝好忘记烦恼,安安心心的过一个除夕之夜。 整个京城无论白天多么热闹,晚上除了到处是高高挂起的红灯之外,也显得冷清。街上没有行人,更没有鞭炮声。这个时节应该都在家里开怀畅饮呢,除在街上偶尔走过依然值勤的巡逻队。 第二天都起得很早,吃罢饭拜过年之后,除了裘开物要去后宫给老国王拜年问安,其他人都留在了家里。老国王曾经说过,初一拜年的事情就不安排了,作为儿子裘开物还是执意要去的,家人就不用跟随了。 本来初一街坊邻居都要出门互相拜年,可在这里,他们对周边并不熟悉,甚至连另外几位王子住在哪里李秀娥还不知道,也就留在家里休息了,包括下人,昨晚喝的有点多的还可以睡个回笼觉。 只有小雷霆在家里一天也闷不住,他执意要上街,说是过年了还不让他玩个痛快那就着实无趣了。他几次三番保证绝不惹事儿,李秀娥才让小翠跟着他一同上街去了。 裘开物临近中午才回来,看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李秀娥忍不住关心问道:“为何不高兴?” 裘开物长叹一声,欲言又止,“还是先吃饭吧,吃完饭再慢慢说。” 这顿午饭一家人吃的并不开心,裘开物有事不说,李秀娥更犯嘀咕。她甚至担心如自己所料,裘开物在诸位弟兄面前受到了侮辱。 裘开物吞吞吐吐说的并不爽利,好像话里都有话,果不其然让李秀娥猜中了。 弟兄们十一年未曾见面了,可那几位君王还是一直把裘开物当做只沉迷于木工的废柴。大街上很多畅销的家具都是滕王仿品,这一点足以说明他虽然已经是一位国君,哪怕是一个小国的,但他骨子里还是一个木匠。 一个木匠又怎么能跟统治万民的国君相提并论? 都知道滕国发展快,可再富有那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地域的大小不过是一个稍大一点的县罢了,在诸位君王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令诸位王子最为耻笑的还是滕国主持朝政的竟然是那位给他戴了绿帽子的王后,可若是没有这顶绿帽,他都没有自己的儿子。 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裘开物嘴拙又辩不过他们,反倒越争辩越丢人自取其辱。一众兄弟多年不见感情却越来越薄了。这也正是裘开物不开心的原因。 在滕国的时候,每次见到裘开物,李秀娥倒是很欣赏他专注于木工设计的认真样子,心里会生出几分敬佩,可在这些君王面前他却有些可怜了。 李秀娥理解裘开物此时的心情,反倒安慰起他来。听到她的安慰,裘开物竟然有些激动,甚至还挤出几滴眼泪。 李秀娥心里也是一阵悸动,自己几何时曾经安慰过裘开物?十一年来,二人从未有过夫妻生活,在一起竟有些像兄弟姐妹,说不清此时与他的感情是不是亲情,还是其他。 既然几位兄弟瞧他不起,裘开物咬牙切齿,毅然决定不再去一一登门拜访。他们绝情就别怪我无义! 李秀娥见他这股发狠的劲头,竟然觉得很帅气,好像这才像一个男人的表现。 接下来的几天,裘开物亲自带领家人,身着便装游遍京城的大街小巷。若不是一些餐馆饭店过年歇业,他都想带领全家吃遍京城所有特色小吃。 也许是游玩的比较尽兴,最为高兴的有两个人。陈巧巧好像从思念父母的悲伤中摆脱出来了,她的笑脸一日比一日多,人也恢复了昔日的妩媚。 另一个人自然就是小雷霆了。前几日虽说每一天都会上街,可有小翠管制着,他总是放不开。现在滕王亲自带领他们出来游玩,他可就撒了欢儿。 那街上只要能玩的游戏,它统统玩了个遍。能吃的小零嘴儿,他便作主大大方方每次都会买一大堆,给这个给那个,跟随的几个下人都有份,一个个开心透顶。 用他的话说,这才像过年呢!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初六。这一天是给老国王过寿诞的正日子,一家人用罢早餐,精心梳洗打扮一番,备好礼物奔往后宫。 ------------ 第53章 王宫祝寿各献宝 王宫内。 老国王裘先宗安坐在龙椅上,正在接受王子王孙们的拜寿大礼,刘王后及其众嫔妃伺立于其身后。 礼毕,众王子上前开始献礼,而一众子妃以及孙辈子女立在堂前。 大王子嬴王裘开天叫人搬上来一个紫檀木大方鼎,鼎体色彩浓厚,上大下小,足有半米多高。此鼎的珍贵之处是由一块紫檀雕刻而成。 嬴王上前侃侃而谈。 “此鼎乃上古所制,流传不知多少年矣。为古部落氏族祭祀大典使用,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历经岁月,依然古色古香,实乃上古圣器。谨献与父王作为寿诞之礼,祝父王健康长寿,社稷安稳。” 在一众王妃之中,李秀娥站得比较靠前,对这紫檀方鼎看的倒是很清楚。正如裘开天所说,一股淡淡的香气悠然飘来,年代如此久远,这檀木依然散发着暗香,绝非俗物。 裘开天扬着脸介绍一番自己的礼品之后,闪身侧立等待父亲的点评。 老国王裘先宗半眯着双眼,点头道:“鼎是好鼎,不可多得的宝物。这是先人用来祭祀的圣器,你却拿它来给为父作寿礼,寓意深远啊!” 李秀娥暗笑,在父亲寿诞之日献上一祭品,不知是无知还是故意。若是无知也就罢了,倘若是故意,这个里面可就有了文章。 裘开天以为是父亲在夸赞他,嘴角一撇洋洋得意,转眼去看裘开物。 裘开物着人将摇椅抬了上来。这金丝楠木虽然比不上檀香木,绝对也是稀有之材,何况做成摇椅,尊贵中还彰显艺术和技术,作为寿诞礼品送给父亲足以表达一份孝心。 老国王见了连连叫好,呵呵笑道:“看来老二是用了心的。这摇椅对为父来说还是相当实用,可以坐在上面晒太阳观风景。孝心可鉴!” 裘开天嘴巴一撇,揶揄道:“二弟不愧是名出色的木匠,看这手艺就非同凡响。想必这把摇椅也费了不少心思吧!这金丝楠木虽说比不上檀香木,也非俗物,在你的大滕国凑齐这些木料,恐怕没有十年八年的也不够这把椅子用的。难得呀!就冲你这份孝心,父王也会高兴的。” “大哥此言差矣!金丝楠木虽不是最名贵,可也不可多得,滕国虽小却刚好有之。别说做上这么一把椅子,再做百八十把也不成问题。二弟还有一个伟大的设计,目前正在实施,用这金丝楠木造一座楼阁,就矗立在浏水河畔。上楼台观风景,那自然又是另一种心境。” 若是谈论其他方面,裘开物简直就是个小白,可一说到木工制作,他就变成了一位专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当他说出要用全金丝楠木建造一座楼台之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这得花费多少银两?若没点实力又怎么能建造得起?何况一个小小的滕国,恐怕倾全国之力也难矣!在别人看来,裘开物像是在吹牛皮说大话。 “哈哈哈哈!” 不仅是裘开天笑了,在场的所有人当然除了李秀娥等人都笑了,笑这个二王子痴呆,说话不计后果,张口就来。即便是把滕国卖了,那金丝楠木的楼台也建不起来呀! 三王子盛王裘开地拍拍裘开物肩膀。 “二哥,这把摇椅做的确实不错,父王喜欢就好,咱就不必打肿脸充胖子了。金丝楠木做楼台,这不痴人说梦吗?再做个百八十把摇椅也不成问题,你以为是你的竹椅呀!可以做上成千上万,大华大陆几乎到处都是。不过那椅子真不值钱,大草原上我一匹马换了好几车。哈哈哈哈!” 见三弟也不相信自己说的是实情,裘开物反倒有些急了。 “三弟,二哥可不是说大话。竹椅不值钱,那是卖给普通百姓用的,卖得贵了怕你的百姓买不起。这楠木楼台正在建设,就用那些下脚料做几把摇椅还是绰绰有余的,不信我回去做几把送你们一人一个。” “真的?” 裘开地大眼一瞪,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其他几位王兄也纷纷置疑。 “当然真的!” “二哥可做得了主?” 裘开地进一步问道。 他这一问不要紧,竟然引起诸位兄弟的哄笑,不约而同将目光飘向了站在堂前的李秀娥。 李秀娥只是静静的望着他们,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且听裘开物如何作答。 “二哥说话向来算数。自家的木头,自家的手艺,那都是手到擒来的活计。” 也不知道裘开物哪来的勇气,竟然拍着胸脯当场保证。 李秀娥嘴角一抿,暗暗点头。 裘开地闻言急忙又道:“那就一人送我们一把,到时三弟送你一匹骏马,这马可是宝马,一字板肋驹,十匹千里马也换不来一个。” “哦?那二哥先谢过三弟了,咱就这么说定了。” 裘开物虽然不喜欢舞刀弄枪,但是骑马还是可以的,有人送宝马自然欢喜。 裘开地也一拍胸脯,“君无戏言!” 其他几位王子也纷纷表示,绝对不会白要裘开物的楠木摇椅,定当会送上相应的贵重礼品。而独有大王子赢王裘开天没有说要。这个细节裘开物并没有注意到,李秀娥却看在了眼里。 裘开物又把几箱台酒献上,毕竟那一万瓶不可能全都搬到堂前来。 这台酒老国王自然是喝过的,知道名贵,看来这老二为给他做寿,不但是下了心思,亲手做了摇椅,还很大方,一万瓶白酒那可不是小数。不经意间老国王竟然流下两滴浑浊的泪水。 “老二的孝心为父领了,别说一万瓶台酒,就是一百瓶为父也喝不了啊!刚好过春节啦,今天又是给为父做寿诞的日子,这宴席用酒就让弟兄们喝你的台酒吧!也让你的这几位弟兄解解馋。” “谨遵父命!” 得到父王的当众赞赏,裘开物心里特别高兴,深施一礼闪到一旁。 众王子知道今天能喝上台酒,顿时嗡嗡嗡嗡议论起来。这台酒他们都喝迷了,想喝了得高价去买,还不一定买得着。今天可以借为父王庆祝寿诞之际敞开口的喝,那自然非常开心。 可他们开心归开心,只感激父王的恩赐,却没有人去感谢裘开物。 裘开物站在一旁依然乐呵呵的,他似乎沉浸在滕国的台酒被认可的喜悦之中。 众人的表现李秀娥尽收眼底,心中冷哼一声,纵使每日里供这些人喝着台酒,他们也不会看得起小小滕国,或者说也看不起他们这个二哥。 三王子裘开地找人抬上来一个锦盒,打开盒子,他从中抱出一尊佛像,顿时金光四射,满堂生辉。佛像纯金打造,栩栩如生,引来众人的一阵唏嘘。 盛王裘开地介绍说,这尊金佛是北方牧民的圣物,他们用来朝拜的,失踪多年,有人靠印象重新铸塑了一尊。当这尊真佛重见天日之时,相比之下那一尊仿品就相形见绌了。据说这尊40公分高的金佛是由一整块狗头金雕刻打磨而成。单从这一点足以见得它的珍贵之处。 老国王点头说道:“你们的宝物一个比一个金贵。如此珍惜物品给为父拿来当寿诞礼物,为父已经很欣慰了。可这金佛是北方牧民的朝圣之物,摆在我这王宫恐怕不太妥当。老三的心意为父领了,你还是把这金佛带回去,还回牧民吧!” 见没有得到父王的认可,却怪他拿了牧民的东西,裘开地心里不太舒服,他又不能当面顶撞父王,连声应了,转而又让人抬上来两个木箱。原来是两张虎皮,十张狼皮。 “父王,这虎皮和狼皮可是北方勇士猎获的,色泽鲜艳,兽皮完整。无论是给父王做皮褥还是皮袄,绝对是上乘的原料。还望父王喜欢。” “好吧,这个为父收下了。” 除了裘开物依然站在一旁之外,其他几位王子纷纷上前去摸去看那虎皮和狼皮。老四裘开路拎起一张虎皮,抖一抖,确实很柔软,再摸一摸那兽毛,光滑如脂。 “三哥,像这样的虎皮狼皮你那里多不多?” 裘开地哈哈一笑,“虎皮倒不多,毕竟老虎稀少。但这狼皮成千上万数不清。怎么,四弟感兴趣?” “啊,是这样。常年征战在外,我这腿有点凉,我想弄两张狼皮做个狼皮褥子。用张虎皮再做把交椅,行军打仗坐在上面还保暖啊!哈哈哈!”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回去我便差人给四弟送去。” 见老三答应给老四虎皮狼皮了,其他几位王子也纷纷伸手讨要。 裘开地倒是大方,纷纷应诺,只是告诉他们,虎皮可没有给父亲的好,狼皮绝对不会次,毕竟送给父王的要拿最好的。 接下来是四王子着人抬上来的礼品,都不必他来介绍,众人已经叹为观止。 一块扇子面大小的玉石呈现在人们面前。那玉石墩放在一个木座上,就如同一个扇面展开,晶莹剔透,光华温润,上面的绿色较深,下面稍浅,微微泛白,这是一块和田玉。 四王子介绍这块玉的珍贵之处不仅是块型比较大,形状像扇面更是难得,上面逐渐变化的碧绿色倒像是一幅山水画。 正面看就像是晴天,碧空万里,象征着乾坤朗朗。侧面看又像是阴天,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再从不同的角度望去,天色会稍有变化,逐渐由晴转阴或者是由阴转晴,越看越觉得有深意。这也正是它的独特之处。 老国王叫他搬至近前细看,那双老眼时而大睁,时而细眯,最后点头道:“这玉确实是宝物,它能折射世间的变化,难得难得!” 听到夸赞四王子问道:“父王可看到晴空万里吗?这正是寓意着大裘王朝统治下的大华大陆正值盛世!” 老国王轻轻哼了一声,“我怎么看着像山雨欲来风满楼呢?” 四王子一惊,“那是父王看了侧面而已。”赶紧上前将正面朝向了老国王裘先宗。可此时他已经向后一躺靠在龙椅上,微微闭目。 老国王并不是十分喜欢自己的宝物,老四有些意兴阑珊,闪到一旁不再说话。 ------------ 第54章 寿非寿训子示警 对于老四裘开路,他的大拓国边疆向西已经推进了1000余里。他当国君十余年连年征战,就从来没有消停过,平定了整个西夷部落的叛乱,倒是稳定了西部边陲。 只顾征战却无甚精力发展国民经济,导致国家物资匮乏,靠占领西夷领地掠夺当地财物而养兵。他用玉器跟三王子换战马,跟五王子换粮食,以此来维持军队的开销。 李秀娥认为,他的野心也非常大,不次于三王子裘开地。裘开地的盛国边界向北推进千里之外。那里是辽阔的草原,他的军队到哪儿牧场就到哪儿,以牧养兵,比之裘开路要方便的多。 这两位王子当前所占领的土地面积已经超过了其他几位王子领地面积总和,只不过是地广人稀罢了。 五王子给老国王送上了冬虫夏草和高原雪莲。这两种药材都生长在高原之上,极难寻觅,乃高档补品,有起死回生之效,实属无价之宝。 礼品盒一打开,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散,令堂下的那些子妃们也不免低语议论。这香气若有若无,却沁人心脾,更让人心旷神怡,顿觉清明。 单这雪莲的香气就有如此功效,如若做成补品那效果自然更佳,已有人蠢蠢欲动。 老国王都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倒是好东西,不可多得。为父年老体衰,再怎么补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老五有此孝心,为父心领了。你在西域粮食种得不错,不成想还有这上等的药材。大华天下幅员辽阔,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五王子上前施礼,“启禀父王,这药材并非大成国的产物,而是那西域僧侣用来换粮食换来的。这药材对我中原人士来说确实是稀有之物,但对那西域高人采这些药材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哦?” 老国王听明白了,说道:“看来高手无处不在。尔等治理国家,不可盲目用兵。倘若与那民间高手为敌,也不会讨得了便宜。为父当年统一大华,却落了一身的伤病,无福享受太平。尔等能好好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保一方百姓平安,为父就含笑九泉了。” 五王子赶紧表白,“父王明训,孩儿谨记在心。孩儿大修水利,以农兴国,百姓安康乐业。现如今衣满柜粮满仓知足常乐。西域高原是高寒地区。不适合我中原人士居住生存。孩儿也无心扩张。请父王放心便是!” 老国王颔首,鼻子里却哼了一声。 可五王子的这番话,三王子听了不乐意了。 “五弟如此说来,我大盛国北扩像是做错了?这十几年以来,我以牧养兵,铁骑到哪儿,牧场就到哪儿。想那地上的草儿被羊群吃了,虽然还会长,但它生长的速度怎么供得上我那马群羊群吃草的速度呢?若不北扩我的羊群就会饿死,我的牧民也会饿死。我大盛国又谈何发展?” 他竟然训斥起老五来。 四王子哈哈一笑,“我说五弟呀,一个国家怎么发展是要因地制宜的。你那里风调雨顺,自然可以大力发展农业。而我这里要么是荒漠,要么是盐碱地,种嘛嘛不长,那绿州上好不容易长点庄稼吧,又有西夷蛮人前来掠夺。你说我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子民遭受他们的欺凌吗?自然我要平定他们的叛乱,还百姓一方安宁。把他们也纳入我的麾下,我的王国世界才会变得祥和,才会和平发展。” 李秀娥听出来了,老国王在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地说老三和老四。她知道五王子确实一心发展农业。对于西部扩张一事,只是听斥候汇报有所动向,到目前尚未落实,不知是真是假。 看来老国王也是在给他敲警钟,老三和老四就蹦了出来。正所谓说谁谁知道。 “好啦!你们冲老五发什么脾气,发什么牢骚?说的就是你两个。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们总想自己的疆域变大,这个野心可以有。为父当年就是靠着这个野心统一大华大陆的。好在你们征伐的是北蛮和西夷,这也就罢了。如若向诸位兄弟开刀,为父在地下也不会放过你们。” 几位王子见父亲生气了,赶紧施礼,齐声呼道: “请父王放心,孩儿谨遵父命,必当精诚团结。” 老国王鼻子里又哼了一声。 “但愿如此!” 听了这个,李秀娥心潮澎湃。初见国王时,她还认当仅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身患伤疾,行将就木,早已被刘王后架空,对于宫外的事物,可能是耳聋眼花。看来并非如此。 他对三王子四王子以及五王子的动向依然是了如指掌,心里面更像是明镜似的。如若如此,这老国王对其他王子的行迹同样也会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李秀娥不禁暗暗摇头,自己还是太年轻了,纵算有上一世管理经验,可那不过是管理一个乡镇而已,对于一个大国一个大陆来说格局还是太小了。 她一个小小的滕国都派了上百名斥候去刺探各诸侯国的消息,更何况大裘王朝。一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国王,他自然有他的信息渠道,恐怕连刘王后也不曾掌握的,各诸侯国的动向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不过他并没有出面干预而已。 老国王的意思很明显,向外扩张要量力而行,对内各个兄弟王国必须精诚团结。他的这种想法,每一位做父亲的都是如此希望的。 片刻沉默之后,六王子裘开功大腹便便上前施礼。 “父王,孩儿送父王的寿礼就比较俗气了。” 说罢,下人已经抬上礼品。两个青釉大瓷瓶,足有一人多高。还有十匹丝绸,红黄绿蓝不同花色,堂下众妃见了均是唏嘘不已。 六王子继续说道:“这些物品我就不用介绍了。青釉瓷瓶宫中倒是多的是,不过像这么高大的还不曾有过。刚好借给父王贺寿之际特此献上。至于这丝绸,每年大宁国岁供之时都会送一些的。今日这丝稠比往昔更轻薄细腻了许多,这全得益于工匠们的智慧。特此奉上,让父王先享!” 老国王先喘息了一阵,这才悠悠说道:“你那宁国盛产瓷器和丝绸,这是众所周知的。以此作为礼物,也在为父的意料之中。这花瓶摆在宫中除了好看之外也无其他用处,倒是这丝绸可以给王妃们做些衣物。我已经穿不了几件了。” “父王福寿安康!这丝绸有了新的品种,孩儿定当再会送来。父王尽管享用便是。” 六王子裘开功见父亲有些情绪,怕当众训斥自己,赶紧恭维几句。 “说起这丝绸来,都是女人的爱物。你看,”老国王堂下一指,“那诸多王妃里就你的王妃穿的扎眼儿,全都是绫罗绸缎。听说你妃子多,多的都数不过来,就靠这衣服的颜色区分了。想必那堂下四五十个身穿丝绸的女人都是你的妃子吧?” 我勒个去! 这老国王不是老眼昏花嘛!他那无神的双眼倒是看得很清楚。众人禁不住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在那队伍后面,确实有一大群年轻漂亮的妃子,穿着华丽,花枝招展,异于其他王妃。见众人望来,全都面带羞涩低下了头。 六王子胖脸一红,“父王,她们都是您的儿媳,今日是父王的寿辰之日,她们岂有不来拜寿之礼?所以孩儿就把她们全带来了。” “呵呵!” 老国王干笑一声,“吾儿说的有道理,她们是该来拜寿。可是为父还是觉得人太多了,你落在她们的群里,却总也出不来了。弄得吾儿眼里只有妻妾,而看不到百姓。你不觉得你的大宁国并不安宁吗?” 六王子裘开功头不敢再抬起来。 “父王教训的极是,孩儿谨遵教诲,回去定当改正,脱离这脂粉堆,图谋国家发展大计,绝不辜负父王的期望。” 老国王鼻孔再哼。 “信誓旦旦,说的不错。为父倒希望你别只贪图享受,到时候后悔不跌。” 六王子不敢再说了,他每回一句话,老国王便会训他一顿,遂挪蹭着脚步闪到一旁。 李秀娥越来越坚信自己的判断,老国王明察秋毫,今天哪里是做寿,他是在借机教训几个王子。 六王子吃喝玩乐沉迷于声色犬马不理朝政,论心机与另外几个王子相比差远了,这可能是令老国王最担心的。长此以往,一个大宁国必将毁在他的手里。 那些军卒扮匪徒自然是他疏于管理的结果。 轮到最后一个七王子裘开河献礼,四个人抬上来一棵珊瑚树,有两米多高,洁白如玉,显得异常素雅高洁。这么大的一棵珊瑚树着实难得。 老国王连声赞叹! “看来老七的海里是一个宝藏,奇珍异宝还真不少,皆是罕见之品!” 七王子笑呵呵上前施礼,“启禀父王,这海里确实是个宝藏,不过这珊瑚树并不是孩儿的大畅国渔民采来的,倒是与南部岛国贸易交换所得。孩儿见其稀有,便送父王作为寿诞之礼,还望父王喜欢。” 老国王笑道:“喜欢是自然喜欢。如果不是那商船造的好,在海上能驶出万里之遥去做远洋贸易,也换不来这巨型的珊瑚树啊!这珊瑚树本身就是一件宝物,但它更能说明你国家的发展贸易的兴隆,为父自然喜欢。” 七王子裘开河闻言,十分高兴,“谢过父王赞赏,孩儿定当再接再厉,强化那远洋舰队,让大畅国的船只载得更多,走得更远。” 关于畅国的远洋贸易,李秀娥早有耳闻。七王子除了治理与发展沿海渔业之外,对于大型船只的建造,十年前他就造出了豪华游轮,老国王还曾经到那上面参观游玩,得到了他的赞赏,七王子像是受到了鼓舞,更加下大力开发船只建造。 除了游船渔船货船之外,听说还有战舰,组成了远洋舰队。运出的货物主要是宁国的瓷器和丝绸,深受南洋诸岛居民喜爱,换回来的尽是黄金白银和珠宝。 虽然他未曾开疆拓土,但他现在同样是国富民强,实力非同一般。 反倒是六王子裘开功,全仗大畅国收购他的瓷器和丝绸才得以维持财政开销。这大宁国幅员辽阔,却让一沿海小国养了起来。 也许是老国王累了,吩咐将这一众礼物收藏起来,他先去后面休息。刘王后携众嫔妃随老国王退下了。堂前便留下了几位王子以及他们的王妃子女们。 ------------ 第55章 互相逗虐谁戏谁 沉默了半天的裘开天站出来说话了。 “诸位,父王去休息了。也正因为父王精力不足,今日之寿诞未曾邀请文武百官,只限于我裘氏王室成员。距离午餐开饭还有一些时间,诸位可以在这里休息,也可以到后花园逛一逛,记得到时用餐即可。愚兄就先去看看父王了。” 说罢,他转身走了。 李秀娥本打算抽个空要跟他面谈一下,特别是要问一问关于陈家府宅一事,他却溜了,只得再等时机。她便与陈巧巧找了两把椅子坐下来等着。 一众王妃或许在这里站的时间太久了,嘈嘈杂杂离开前堂去后花园游玩了。 剩下几位王子依然在堂前相互攀谈着。他们原本相约一同去后面看看父亲,可那又打扰他了,见有大哥去了,也便没再跟去。 刚才一屋子的人说散就散了,小雷霆也想去后花园。李秀娥本想让小翠跟随,可小翠在外面与其他几个小厮候着呢。一想在这后花园中全都是王室成员,没有外人,也便应了小雷霆。 于是小雷霆便高高兴兴出去玩儿了。 此时,只听四王子说了,“我说六弟呀!你着实有些过分了,带了那么多的妻妾,是来给父王祝寿?还是显摆你老婆多呀?” 六王子裘开功脸庞依旧红彤彤的,“四哥,我接到的圣旨可是要携带家眷前来祝寿的,她们都是我的妃子父王的儿媳,前来拜寿理所应当呀!” “哈哈哈哈!” 到了这会儿他还在认死理儿。 三王子裘开地说道:“我说六弟,不知道你是孝呢还是愚。你猜我的妃子有多少?跟你说句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的好赖还有个数,我的甚至连个名也没有。三哥看上哪家的女人就钻入哪家的帐篷。难道说我还要把所有大草原上的女人都带来给父王拜寿吗?”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四王子接过话荐又道:“像这种事情也就咱们兄弟之间说说,不足为外人道,外人知不知晓那是另一回事儿。像我,常年征战,走到哪里都有王妃。我也不曾记得有多少!哈哈哈哈!” 见一旁的裘开物沉默不语,四王子又道:“二哥怎么不说话?想当初青楼妓院二哥可是没少去啊!全京城的名伶都晓得有位木匠王子。想必二哥到了大滕国,那里可是好山好水出美女呀,自然也是妻妾成群吧?” 裘开物瞥了一眼远远坐着的李秀娥和陈巧巧,尚未说话,五王子裘开拓先开腔了。 “四哥可不要乱说,在这专情方面,二哥可是模范。莫看在成家之前放浪不羁,可在大婚之后比较专一,时至今日,也只有一个正妃,一个侧妃而已。” 说话的同时他给四王子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说两位正主在旁边坐着呢。 四王子已然明白老五的意思,随之又哈哈大笑,“当了国君,天下美女任我们挑选,就是我们的特权。二哥在这一方面如此谨慎,我都有点怀疑他在婚前弹药都已经用尽了吧!哈哈哈哈!” 老七裘开河小声说道:“还望四哥给二哥点面子,毕竟两位嫂子都在。” “哈哈哈哈!” 四王子只管去笑了,他好像就是为了让李秀娥二人听到,只是老七一劝他不再说罢了。 裘开物脸色一红一白,张口欲言可又无词,只得叹息一声,“四弟说笑了。” 这哥几个的对话,李秀娥听了个满耳,她听着不舒服,可又不便上前理论。 陈巧巧当然也听到了,她并不像李秀娥似的不动声色,嘴巴一撅,一副生气的样子。 “说什么诸侯国君,我看他们就是一群牲口!相比咱们家滕王那才叫专一。” 可她这话说完又觉得不妥,想解释都不知怎么说好了,赶紧闭上了嘴巴。好在李秀娥并没有跟她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轻轻一抿嘴,点点头而已。 几位王子在这里插科打浑说长道短,等待午宴开席。单说小雷霆。 小雷霆尾随众人,出了前堂就是后花园。沿着其中的小道随便走走,他发现这花园够大,最起码比滕国新建的那个花园要大好几倍。 花园中好多花草,因为冬季的原因多已凋零,只剩下枯枝了。倒是有不少梅花迎春花正在绽放。小雷霆对这些花花草草不感兴趣,他倒是喜欢那假山池水人工桥。 越走他离人群越远,围着那园中水池转了一圈,早已不见了同行的人影,正要往回转,忽然听到前面有人声。 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高个少年正将一位相貌清秀的宫女逼到假山旁边。 只听得那少年猥亵的说道: “这里又没有人,你就从了吧!” 那宫女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似乎躲也不是,从也不是,已经满面羞红,好像要哭,可她又不敢拒绝,正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这一切小雷霆看了个满眼儿,他没有出声,伸手搬起一块假山上的大石投到了池中,“扑通”一声,一个巨大的水花溅起,窜出水池扑向高个少年二人。 “哗!” 但听得那池水溅落,高个少年湿了一身,他的身体刚好挡住那位清秀宫女,那宫女身上竟未曾溅上一滴水珠。 高个少年顿时一惊! “卧槽!谁呀?不想活啦!” 趁他回转头来找人之际,清秀宫女趁机跑了。 小雷霆呵呵笑着向前走去。 “是我。怎么,不认识了?” 那高个少年见是小雷霆,手指颤抖指着他喊道: “你你你……你个野小子竟敢擅闯王宫!这是死罪,你可晓得?” 他嘴上这么说,双脚却是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抹着脸上的水渍。 在他一转身的时候,小雷霆早就认出来了,这个高个少年就是他刚到京都时在街上遇到的那个锦衣少年,当然对方也认出了他。 小雷霆依旧笑着脚步却没停。 “你不要给俺扣帽子,俺可不是擅闯王宫,俺是跟俺娘来的。俺娘答应俺可以到这后花园来玩,没想到又让俺碰到了你。呵呵!这次你不欺负老头了,开始欺负小姑娘啦!” 那高个少年仍在退却,可他的嘴里并没认怂。 “你你你……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又是你破坏了我的好事!敢到王宫来,你有种!你等着,看我不叫人宰了你!” 说罢,他转身就跑,好像是真叫人去了。 “哈哈哈哈!那俺就等着,看看谁能宰了俺。” 望着他那狼狈而逃的背影,小雷霆兀自在后面开心大笑。他毫无畏惧,还真就在这里乖乖地等待着。 很快便跑来十几个身穿铠甲的军人,应该是王宫周边的巡逻护卫,在那高个少年的带领下,直接向小雷霆这方奔来。 为首的一名大汉满脸络腮胡须,像尊黑铁塔一般,手持宝剑直接扑过来。 嘴里还嚷嚷着,“抓刺客!抓刺客!” 当他见小雷霆不过是一个小孩儿时,便将宝剑插入剑鞘,伸出双手来抓小雷霆的肩膀。那意思很明显,对付一个小毛孩子,还需要动兵器吗?直接生擒就得了! 小雷霆依旧面带笑容,只说了一声,“黑大个洗澡来了!”在蝤髯大汉双手尚未碰到他的肩膀之时,他的两手已经快速抓住了对方的两只胳膊,只见他一端一扔,那黑大汉便扑通掉进了池中。 后面涌上来的十几个人,都没看清是咋回事儿呢,尽管手里持着长戟,还没来得及使出一招半式,也被小雷霆手脚并用扔进了池中。就听得“扑通”“扑通”“扑通”跟下饺子一般。 这十几个人在水里便扑腾开了,身上都穿着甲胄比较笨重,游泳游不起来。好在水不深,就刚刚够得到池底,个头高的能露出嘴巴,个头矮一些的人吃了亏了,踮着脚才露出鼻孔,两手拍水免得呛着。 那高个少年一下子便傻了眼,可他也够机灵,这十几个兵卒都被扔进了水里,他也不敢在这呆着跟小雷挺较劲了,撒丫子就跑。至于跑到哪里去,小雷霆才不去管他呢。 水中的那十几人说来也怪,扑腾半天也上不了岸。这大冷天的在水里呆久了身体可吃不消,有人嘴唇开始发紫了。 小雷霆捡起一块石头,往水里一扔,“扑通”一声响,这些人像是受到的惊吓,瞬间就哗哗哗哗游到了岸边,爬上岸来,望着小雷霆都似乎有些恐惧,既不敢吆喝,也不敢上前捉拿了。 小雷霆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那些兵卒才纷纷爬起,丢魂落魄般跑远了。 也许是这里太过偏僻的原因,发生的这一切并没有其他人看到。小雷霆回到前堂没有看到众人,甚至连母亲李秀娥也未见在这里。 他认当已经到了开饭的时间,众人都去餐厅了,急忙问寻守门的宫女,餐厅在哪? 原来众人并没有去餐厅,而是到了后面内室,好像出大事了。 小雷霆匆匆奔往后方,第一次跟老国王见面的时候他曾经来过,无需别人引导他就找到了这里。 刚才在前堂给老国王祝寿的那波人几乎全在这了,小雷霆拨开众人,他是想找到母亲李秀娥,跟她站在一起。 当他来至队伍前面,听到大王子裘开天正在说话。 “实在是不行了,几位太医看过都束手无策,父王驾崩了,今天的寿席要变成丧宴了。” 众人立刻一片悲声,已经有人跪到地上开始痛哭。 刚才老国王还好好的,怎么过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行了?小雷霆踏步上前。 “爷爷还没有死!” 他这一句话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哭声立刻止住! ------------ 第56章 起死回生救裘王 “你是谁家的孩子?张口乱说!” 见冒出个娃娃脸,竟然说国王没有死!大王子裘开天首先就不高兴了,伸手拦住小雷霆。 小雷霆双手一抱拳。 “回嬴王伯父,侄儿是滕王家的。” 滕王裘开物赶紧上前跟大哥解释道:“他就是小雷霆。”随即脸色一沉,冲小雷霆说道:“小孩子家且不可乱讲!几位太医都看过了。” 见滕王出面,小雷霆争辩道: “别人不知,父王应该晓得,孩儿可是跟薛太医拜过师的,通晓医术,只需让孩儿给爷爷摸摸脉,便知能不能救活爷爷?” 滕王裘开物闻言特别激动,他不仅仅是激动于小雷霆说大话有可能救得了父王,他更激动于这十年以来,或者说从小雷霆会说话以来,还未曾喊过他一声父亲或者是父王。今日当着众兄弟的面,整个裘氏家族人员的面,小雷霆喊了他父王。那种心情自是难以言表。 而裘开天更是诧异,“你师承薛仕?小小年纪还能研究医学?薛太医医术高明众所周知,那可是他浸淫医学多年经验丰富而已。可你,总共也没几岁,又何谈经验?二弟别让他闹了。” 看来薛开天是不相信小雷霆懂医术。 裘开物可并没有这么认为,他知道小雷霆并非常人,也许能救回父王。 “小雷霆,你当真可以一试?” 小雷霆可不愿跟他们继续叨叨下去,时间紧迫,救人要紧!再耽误恐怕老国王即便是有救也迟了。 “都闪开!让我看看!” 他三把两把拨开众人,来至老国王的床塌之前。但见裘先宗双目紧闭,面色青紫,已然没了气息。小雷霆上前抓起他的左手,还好体温未凉。 只见他左手攥住老国王的手掌,并起右手中食二指,顺经脉向上捋去,来回数次之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全是长短不一的银针。 “刷刷刷!” 在场的包括那几位宫里的太医也没有看清他到底是怎么个手法,十几只银针隔着衣服便插在了老国王的胸前和腹部。 他又将老国王头托起,令其坐在床上,一根尺把长的银针在后背迅速捣了几下,右掌轻拍其后背,最后一掌拍的劲大了些。 正当众人莫名其妙之际,就见老国王张开嘴巴,“哇”一口黑血喷将出来,连吐三口,竟然睁开了眼睛。小雷霆才缓缓将他放回床上。 已经有人上前,手忙脚乱地给老国王收拾秽物。 老国王的双眼依旧无神,间或一轮,看到身旁的小雷霆,气若游丝地说道: “原来……是你个小家伙……将爷爷又给救活了。爷爷……气数已尽,即便是活过来……也不久矣!没啥用了。” 小雷霆右手一抹,老国王身上的银针便悉数收到手中,同时说道: “爷爷若是气数真的已尽,小雷霆就救不活您了,您不过是中了毒而已,好在小雷霆还有法子解。” 老国王突然醒过来,众人既惊又喜,趴在地上哭的早已站起身来,惊的是老国王死而复生,却被一个小孩子救过来了,便纷纷议论起小雷霆来。 “这孩子神了!”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的医术,就是薛太医在此,恐怕也无力回天吧?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当真是二王子家的?” “可二王子除了他有没别的孩子!” “听说好像不是二王子的。” …… 下面的人小声地七嘴八舌,转而对小雷霆的身世猜测,也便在这群王妃及子女中迅速传播开来。 这些议论李秀娥自然是听到了,她真后悔刚才没有拉住小雷霆,让他这会儿成了关注的焦点。她无法堵住大家的嘴,女人的羞涩令她低下了头,心里只想着尽快离开这里。 一旁的陈巧巧自然看到了李秀娥的不自在,悄声说道:“姐姐,小雷霆惹麻烦了,是不是把他叫过来?” 其实小雷霆此时即便回到李秀娥的身边,也制止不了诸位王妃的议论。李秀娥自然明白这一点,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让陈巧巧且莫说话。 老国重新又活过来了,除了几位王子高兴之外,刘王后比起其他那些嫔妃自然是最高兴的,包括刘王后在内一众嫔妃竟然是喜极而泣。 听说小雷霆可以解毒,刘王后和大王子几乎同时问道: “怎么个解法?快快写个方子来。” 如此默契,两人不禁互相看了一眼。 小雷霆呵呵一笑,“幸好有五王叔给爷爷送的礼物,只需取些高原雪莲和那冬虫夏草,熬了药汤,爷爷喝了那毒自然就解了。” 大王子赶紧吩咐人去熬药了。 老国王抓住小雷霆的手,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断断续续的对小雷霆说道:“你救了爷爷……立了大功,你岁数尚小……不宜给你加官进爵。想要什么奖赏……尽管说。只要这宫里有的……只管拿去。” “爷爷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 对于金银财宝,小雷霆还真不稀罕,眼珠一转,“既然爷爷说了,就把爷爷的玉玺让小雷霆玩几天!” 一听这话众人皆惊,特别是刘王后。 “什么都可以玩,就是玉玺不能随便玩耍,你换个别的吧!” 老国王也笑道:“是呀!那玉玺可不是随便玩儿的,你是不是在逗爷爷?” 小雷霆嘴巴撅了起来,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爷爷说话不算数,刚才还说君无戏言呢,应该言出必践。若说那玉玺不是随便玩儿的,爷爷为什么不想玩儿了就让王后祖母玩去了。王后祖母不想玩儿了,是不是要给嬴王伯父玩儿?现在小雷霆想玩儿,爷爷却不答应了,没意思!” 刘王后和裘开天两人更是惊上加惊!刘王后见这小精灵鬼点到了她的痛处,瞪了小雷霆一眼,面色阴了下来。 可那裘开天却笑道: “小雷霆真是人小鬼大,这是朝中大事不可乱讲。一会儿下去,珍宝玉器随你挑选,就玉玺是不能玩儿的。没想到我们王室却出了一位神医,你这医术看了也怪,恐怕薛太医在此也做不来呢。想必小雷霆将来要去行医了。二哥喜欢木匠,他的儿子却喜欢医术。这在我们裘家王室也算是另一奇葩了。” 小雷霆咯咯一笑,“嬴王伯父说笑了,小雷霆并不是喜欢医术,只是爷爷的病让我遇到了而已。我更喜欢爷爷的玉玺大印。呵呵呵!至于赢王伯父说的那些珍宝玉器,大滕国有的是,侄儿并不稀罕,不要也罢!” 很快有人将药汤端了上来,刘王后急忙接过,她要亲自服侍老国王,一勺一勺地喂食。 说来也怪,这药汤喝下去老国王竟然能够坐了起来,精神也比之前好了许多。他却跟小雷霆说道: “你救了爷爷也是白费力气,爷爷身体虚弱撑不了几日,徒在这阳间遭罪,还不如早早归去,早早托生。”接着就是一声叹息。 小雷霆说道:“爷爷此言差矣!健康长寿是每个人的期盼。爷爷多活一日,大裘王朝就多存在一天。好在五王叔送来的高原雪莲和冬虫夏草足够多,爷爷只需每日服用一剂药汤,保管爷爷身体无碍。爷爷每日尽管享受这阳光空气!” “呵呵呵呵!” 老国王难得笑上几声,“小雷霆倒是会劝爷爷,你可知道爷爷中的什么毒吗?” “不知爷爷回屋来吃了些什么。” 老国王中毒可不是小事,这宫中或有陷害之人,这事弄不清楚恐怕谁也不会安生。 刚才众人还沉浸在老国王死而复生的喜悦之中,现在一个个面容肃然。 “爷爷只是喝了杯茶而已。”老国王一指案上的茶杯,“茶杯还在。” 小雷霆上前掀起茶杯盖,见杯中尚有剩茶,便取出银针,探入一测,银针并无异样。 茶水无毒! 他将水杯端起,仔细查看杯口部分,朝着光线一照,这杯沿折射阳光似乎与别处不同,用银针在那沿口轻轻一划,银针竟然变成乌色。 毒物在杯口! 茶水是下人烧的,再验壶中茶水,同样无毒。而这茶杯是一直放在屋子里的,下毒之人应是方便进出老国王内室的人员。 这些人等除了那几位贴身侍女之外,就是刘王后了,其他嫔妃是不能轻易进入这里的。 小雷霆并未直接点破,眼珠一转说道:“也许爷爷真的是身体太过虚弱了,这茶水并无毒,常人喝了安然无恙,爷爷喝了身体可能就受不了了。今后爷爷就喝白开水吧,那茶水就不要再喝了。只需每日按时服用药汤,即便是有毒也全解了,爷爷尽可放心。” 老国王笑呵呵的点点头,“爷爷就听你的。” 一旁的刘王后和嬴王裘开天见小雷霆拿银针去试茶水验茶杯,一直不错眼珠的盯着他的动作,听他如此解释均是长出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从外面跑进一个人来,一见小雷霆在此,惊呼一声,“你这个傻子怎么也在这里?” 小雷霆一看,非是旁人,正是他在后花园看到的那个高个少年,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正在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大王子裘开天喝斥道:“雷震吾儿不得无礼!他是你二叔家的小雷霆,你的堂弟,怎么能说他是傻子?我看比你机灵多了!还不见过堂弟?” “堂弟?” 眼前这个戏弄过他两次的壮硕少年,竟然是他的堂弟!二叔家的儿子!他忽然笑了。 “我说怎么五次三番的跟我作对,原来你不是我裘家王室的人呀!不过是个野种,到王宫来专门捣乱的!” 当着小雷霆的面直呼其为野种,这就是在明目张胆地骂人,依照小雷霆的个性岂肯饶得了他! 李秀娥非常担心小雷霆会做出出格的行动,正要踏步上前防止小雷霆出手,小雷霆却说话了。 “俺娘说了,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俺可是最听俺娘的话了。” 众人见他说了这么一句傻里傻气的话,竟然有人呵呵笑了起来,知道他们二人之间闹不起来。 高个少年裘雷震先是一怔,随之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没了,呵呵一笑,紧接着一抱拳,“雷霆小弟,王兄失礼了,向你赔礼。” 说罢,竟然伸手“啪啪啪”连扇自己数个耳光,那双颊真就肿了起来,看来扇得还挺实在,众人皆惊! ------------ 第57章 再次出手惩恶少 赢王裘开天虽然训斥了裘雷震不得无礼,见他道过歉也就罢了,可他突然抬手扇自己的嘴巴子,下手还挺狠,脸都肿起来了,他便开始心疼儿子了。 儿子平日是比较忤逆,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也曾管教。可这个小雷震总是阳奉阴违,嘴里明明答应了,背地里照旧干他那罪恶勾当。多次教训收效甚微,甚至还会变本加厉更为嚣张。 裘开天甚至还揍过他,可打归打,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的手头是分得轻重的,即便是打屁股也从未把儿子打肿过。 今日里见小雷震为了给小雷霆道个歉陪个礼,当着众家人的面扇起自己的耳光。他这做父亲的已经看不下去了,急忙伸手阻止小雷震。 可裘雷震也怪,在裘开天摁住他左手的时候,他那右手一巴掌却扇在了父亲的脸上。 “啪!” 这一声异常的响脆,所有人全愣住了,包括小雷震自己,立刻就住了手。 裘开天捂着脸,儿子的怪异行为令他异常费解,今天儿子这是怎么了?当众扇自己耳光也就罢了,竟然打起父亲来! 裘开天的脸面何在? 他本就性格暴戾,让他当众出丑岂能容忍得下?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抬腿一脚就将裘雷震踹翻在地。 “小王子疯了!赶紧把他抬回去!” 随即进来几个下人,连拖带拽扶着裘雷震走了。 姚氏从众王妃中窜了出来,她关心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脸焦急的样子,紧随而去。 刚才给老国王看病的几位太医尚未离开,裘开天阴着个脸随即说道:“烦请几位太医去看看小王子是怎么了!” 几位太医应诺一声,急忙前去。 四王子裘开路见此情景,忍不住说道:“这事儿也着实怪了!大哥,雷震贤侄莫非真的是疯了?既然要看病,那几位太医医术还不如二哥家的小雷霆,何不让他去看看?” “啊?” 裘开天略显尴尬,是啊!他咋没想起让小雷霆去看呢?可刚才自己的儿子还说人家是野种来着,做长辈的又怎能去求呢?只得自己编造理由搪塞。 “应该无大碍,几位太医就办了,能看得了。雷霆小贤侄也累了,莫再劳烦。” 小雷霆呵呵一笑。 “赢王伯父,侄儿不累。恐怕王兄的病也只有侄儿看得了。” 众人顿觉莫名其妙,这两人只不过在堂前照了个面而已,小雷霆竟敢说小雷震的病也只有他治得了。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神了! 不过刚才看到他能让老国王起死回生,那么至于一个大活人的病看上一眼就知道,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裘开天好像也有这样的想法,他半信半疑,毕竟裘雷震什么德性他心知肚明,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孩子,才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他真的病了?能看出什么病吗?” 小雷霆笑道:“嬴王伯父,王兄得的是失心疯。不定什么事情让他受到了惊吓,他的表现就是无缘无故的会打人,或者是自己打自己。刚才的情况伯父也看到了。请伯父回想一下,他以前是不是也有这种类似的情况发生过。” 小雷霆的提醒让裘开天不禁想起了以前的一件事。在他教训裘雷震的时候,踹了他一脚,而裘雷震差点没跟他干起来。此外,他还会无缘无故的去打下人,跟随他的几个小厮几乎没有没挨过打的。 “贤侄说的极有可能!那就麻烦贤侄给他看看吧,毕竟他是你的王兄啊!至于刚才他出言不逊,伯父代他赔礼了。” 说罢,他还真冲小雷霆抱了一下拳。 小雷霆赶紧回礼,“嬴王伯父说的哪里话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待我前去给这位王兄好好瞧瞧。” 他还真就借坡下驴,给这位所谓的王兄看病去了。 裘开天也要去的,临走之前告诉大家,午餐开饭的时间马上就到了,诸位先去用餐,他关心裘雷震的病情,随之而去。 裘开物也惦记着小雷霆,冲李秀娥望了一眼,点了下头,也跟随大哥裘开天去了。 刘王后留下负责继续照顾老国王,而其他一众人等陆陆续续赶往餐厅。 这王宫自有大王子的赢王寝宫,小雷霆随下人刚到,裘开天裘开物兄弟二人也赶到了。 裘雷震兀自坐在椅子上大喊大叫,几个下人不知早挨了多少脚了,但见他撅着嘴一直气鼓鼓的,呼哧呼哧直喘气,那脸更显得肿胀。 几位太医倒是想给他把把脉,也被他骂得站一边去了。 见小雷霆随之跟来了,他是又惊又怒又气,站起身来,一指喝道: “你竟然还敢跟来!简直就是个妖孽!小爷啥时遇到你啥时倒霉!” 小雷霆依旧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 “今天方知你是我的王兄。王兄的戾气太盛,长此以往会要了你的性命。今日奉伯父之命,给王兄看病来了。” 裘雷震闻言似乎有些恐惧,不由自主向后退去,身后的椅子差一点没将他绊倒,嘴里却是色厉内荏。 ”我没病!你才有病!你离我远点儿!” 他倒是想喊人去阻止小雷霆,可他知道那不过是白费功夫而已。 裘开天见他的表现确实不同于往常,看来儿子是真的病了,便吩咐下人将他按到椅子上,任凭他如何喊叫绝不能松手。 小雷霆说道: “赢王伯父,侄儿最后问一次,伯父当真决定让侄儿为王兄治病?” “决定了!” “那侄儿必须提前说明,这病只要一治马上就会好,王兄会变的非常乖,对伯父的吩咐必当言听计从,绝对不会再给伯父惹事生非。” “那岂不是太好了?” 裘开天几乎是两眼放光,如若这个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的儿子能够变得乖巧,那他得省多少心呀! “那侄儿可就去治了。” “尽管放手治疗,伯父做主了!” 小雷霆上前尚未动手,裘雷震已经狼嚎起来,那四五个小厮都快摁不住他了。 小雷霆从布包里取出一根尺把长的银针,裘雷震见了差点没吓晕过去。 “不要……” 只见小雷霆单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顿时裘雷震再也动弹不得。在他的后脑颈部和背部连扎几针,裘雷震立时就不闹了。即便是松开手,他依旧乖乖坐在椅子上。 裘开天一看,小雷霆的针灸术确实有奇效。 “这就治完了?” “治完了。王兄已经恢复如常人,伯父可以试问一下。” 裘开天看看儿子那依然肿着的脸庞,伸手摸了摸。 “脸还疼吗?” “疼。” 裘雷震似乎觉得有点委屈,眼里竟然闪烁着泪花。 “你知道是谁打的吗?” “好像是我自己。” “你为何要打自己呢?” “不知道,身不由己。父王,我是不是病了?” “你堂弟已经给你看好了,还不谢过堂弟。” “谢过堂弟。” 裘雷震还真站起身来给小雷霆作了个揖。 “伯父,效果如何?” “伯父再次谢过贤侄了。若不是贤侄出手,你这王兄可真就废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去用餐了。” 裘开物满眼带笑,一把拉过小雷霆,“哎呀!只知道我们家的小哪咤调皮淘气,真没想到你还能妙手回春!真给父王长脸呀!走,咱们吃饭去!” “回父王,以后小雷霆做的事都是给您长脸的事。呵呵呵呵!” 今日裘开物一直在众王兄面前吃瘪,小雷霆救了父王又给小雷震看了病,裘开物都觉得脸上增光,奔往餐厅的步伐迈得格外高远。 姚王妃见儿子比以前确实乖了许多,竟然抱着裘雷震痛哭起来。那裘雷震却劝说母亲,孩儿好好的哭什么? 他这话不要紧,那姚氏哭得更厉害了。因为像这种尊敬的话语,裘雷震从来未曾说过,看来这是小雷霆治疗的结果。 裘开天在一旁似乎等得不耐烦了,便劝他母子二人应该高兴才是,切莫再哭哭啼啼。众人都去餐厅用饭了,赶快洗把脸,一同去就餐。 这顿裘氏王室的午餐吃的其实并不愉快,老国王由于身体的原因未能到现场与大家共餐,刘王后服侍老国王也没有前来。 因为儿子的事情裘开天在族人面前觉得丢了脸,虽说儿子被小雷霆几针给扎好了,可他心里也是老大的不痛快,整个宴席期间他一直沉着脸儿。 几个兄弟本想借此机会用那台酒敬他几杯,见他不高兴,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哥几个撇开他开怀畅饮去了。 其实裘开物今天的心情不错,特别是在哪几位叱咤风云的弟兄赞叹这台酒的时候,他更是引以为傲,觉得自己在众弟兄面前也抬得起头来了。可除了喝酒之外,他每每想要说句话,却被其他弟兄打断。 他也只得跟身边闷头喝酒的裘开天说上几句,他突然想起功勋王府的宅院问题,这个事在大年初一的时候他曾经跟裘开天提过的。裘开天一句话比较忙晚些时候再说就搪塞过去了。今天总有时间了吧? 也不知是小雷霆救了父亲,还治好了他们家的裘雷震,裘开天对裘开物的态度比以前好了许多。见他问功勋王府宅院一事,便耐心地详详细细将自己的想法讲给了裘开物。 大致意思跟曹将军等人说的还是比较一致的。对于未能及时告知陈氏姐妹他竟然在酒桌上跟裘开物道了个歉,赔了个酒。 最后他提出来,如果陈氏姐妹想用那宅子的话,他马上令曹将军率人离开。如果她们不用,那他就暂且用着,这宅院还是陈家的。 当然还有一条选择,毕竟陈氏姐妹跟随滕王裘开物居住在遥远的滕国,这京都的陈宅已经用不着了,他愿意出两万银两购买下来。如果陈氏姐妹同意的话,午餐过后他就去取银子。 裘开物便找了个机会将这消息告诉了李秀娥和陈巧巧,见裘开天并非恶意霸占陈府,陈巧巧倒是无所谓了。 李秀娥却有点为难。若是放在十年前,这两万银两也不少呢,可现在对她来说已经算不了什么。若是要钱弟兄之间倒显得自己小气了,要是不要钱让他白白住着总觉得有点别扭。 可思前想后,这钱还真拿不得。即便是要了,她也会以赈济灾民的名义捐献出去。若是捐献就在这大裘都城捐献了,反而是帮了大裘王朝的忙。 她大滕国现在全国上下的百姓无需救助,家家户户过得都比较殷实富裕。 既然裘开天态度已经表明了,那就让他先用着。用不着就罢了,用得着再跟他要回来也不迟,反正陈府的宅院已经是属于裘氏王室了。 裘开天知道了陈氏姐妹的决定之后,又是夸赞一番这姐妹二人通晓大义,说是二弟算是娶了两个好媳妇。各种滋味自己知晓,裘开物只管咧着嘴去笑了。 ------------ 第58章 诸事怪诞费思量 喝的一样的酒,吃的一样的菜,可裘氏王室的这些家人给老国王祝寿的这顿寿宴,吃的感觉味道是各不相同。 酒足饭饱,众人纷纷起身,打算各自回各自在京都的住所了。七个王子还不宜立刻离开,哥七个又一同去后宫看望一下老国王。 老国王在刘王后的服伺下也用过午餐了,吃的虽然不多,但老国王表示已经吃饱了,又说七个王子不必挂念,各自回去歇息吧。 除了大王子之外,其他六个王子还要打点行囊离开京都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他们明天都要启程了。 与老国王告辞难免离别伤情,几个王子上午还在舌剑唇枪的斗嘴,此刻看起来倒是很团结,一起在老国王面前磕头垂泪。 还是刘王后将他们劝住的,说是他们在老国王面前表现的越伤感反而对老国王的身体不利,这并非是孝心。 七个王子轮流着在老国王床前拉着手,说上几句体己的话,才撒泪而别。 裘开物回到家中两个眼圈都是红的,李秀娥自然知道他在老国王面前伤离别了。 对裘开物今天的表现,总的来说,李秀娥还是比较满意的。一个是他处处护着小雷霆,关心着小雷霆。还有就是对功勋王府宅一事,主动去问大王子裘开天了,终于得到了明确的答复。 虽说李秀娥有机会直接去找裘开天面谈,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一个王妃不宜直接抛头露面去议事,也正因为如此,她对裘开物竟然还生出一点点感激之情。 问过裘开物,宫里已经没有其他事,接下来就是安排启程回滕之事。 裘开物和陈巧巧酒后困乏,回屋睡大觉去了。李秀娥可睡不着,她还要去城外看一看,那200名女兵如何,还有回家省亲的御林军回没回来。 这次出门李秀娥没有乘车,她也喝了几杯台酒,担心自己坐着马车会睡着,骑着马倒可以吹吹风,那酒会醒得快些。 除了小翠和随行的几名女兵之外,小雷霆嚷嚷着也要跟去。李秀娥知道他呆在家也呆不下去,反倒担心他上街惹事儿,便带他一同去了城外。 王后驾到,众军卒列队相迎。女子别动的女兵和御林军的男兵一个不少,都在帐中。一个个军容整齐,英姿飒爽,精神十足,看来这个春节过得都不错。 刚好马乘风也在,他跟李秀娥汇报,家里面已经收拾妥当,明日启程,一家老小便要跟他南下了。 在春节期间离家远的军卒未能回家过年的,明日一早让他们回家省亲。10天之后,有专人负责在这城外召集,然后一并返回滕国。若有家眷跟随的同样欢迎。 见马乘风安排的比较妥当,李秀娥也就放心了,叮嘱他们坚守岗位,站好最后一班岗,准备明日一早出发。 有马乘风这个得力干将李秀娥省了很大的心。被风一吹,她早已没有了酒意,安慰了众将士一番之后,她便带领小翠和小雷霆返回了滕王的家中。 回来她也没闲着,吩咐下人收拾行囊,给马匹加足饲料,今晚早点吃饭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上路。 回到寝室,已有人端上茶来,李秀娥喝着茶更是思绪万千。 这次回京都,所听的所见的所经历的诸多事情让她不胜感慨。 陈家府宅一事,她总觉得疙疙瘩瘩的,心里不是很痛快。虽说那府宅她留下也无甚用途,可让裘开天这么白白地占用着好像有点太便宜了他,总感觉他就是在霸占。 虽说他因为没有事先通知陈氏姐妹而道了歉,还提出用2万银两来购买,依旧觉得不太妥当。可李秀娥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 事实上也正因为裘开天让他自己的兵卒占用了陈家府宅,她从大滕国带回来的军卒,特别是那些女兵们,在这春节期间不得不驻扎在了城外。这两件事似乎若有若无地存在因果关系。 本来这次回来的目的是奉旨为老国王祝寿的,可从与老国王的接触交谈来看,他好像并没有非要贺寿的意思。 大年三十是阖家团圆之夜,按说各路王子居住外地赶了回来,十多年未见,应在一起聚一聚的,老国王却没有安排。初一早上同样没有安排一家人拜年。 这种情况极不正常,更加说明了老国王并没有非要让七个儿子在一起凑的意思。 就连今天的拜寿环节好像也非常草率。除了王室人员,一个文武官员都没有。裘开天解释是因老国王精力不足不愿接受百官的朝拜。听那话是在为老国王身体着想。可若果真如此,何必又要举行这个寿宴? 再者,就是各位王子所送的寿礼了。除了二王子和六王子那礼品是各自王国的产物之外,其他几位王子送上的要么是舶来品,要么是祭品。 滕国送来的一万瓶台酒是李秀娥钦定的,她的本意就是让诸位王子及家人尝一尝滕国的台酒。这表明的是裘开物的孝心。 裘开物为给父亲祝寿更是动了心思,马不停蹄连夜做了把摇椅,这份孝心明月可鉴。 五王子说是昏聩,可他送的是瓷器和丝绸,既是大宁国的特产,也是上等的贡品,做贺寿的礼物非常合适。 再看大王子裘开天送的什么,紫檀方鼎,先人祭祀用的圣器,给老国王当寿礼,也亏他想得出。莫非他真的想咒老国王死? 他到底是不是这么想的,谁也不不知道,问题是老国王真的死了一回,就在离开众人不大的功夫,裘开天就宣布老国王驾崩了,若不是小雷霆突然出现,恐怕此时他们都在陪灵呢。 再看三王子和四王子,十几年来不断扩张,土地面积越来越大,军队越来越强。如果他们扩张的野心继续膨胀,恐怕下一步中原地带就是他们争夺的焦点!有老国王在,他们不敢动手,老国王不在了,那就谁强大谁就说了算了。 若从这方面想,这两位王子也排除不了嫌疑。 也许正因为如此,裘开天才急于想登基主持朝政。现在虽然老国王已经不管朝政事了,但朝中实权依然把持在刘王后手里,也就是说,只要老国王在,刘王后是不会放权的,裘开天的抱负就难以实现。 小雷霆说老国王之所以死过去是因为中了毒,李秀娥当然不会相信是茶水本身的问题。在这一方面小雷霆并未点破,也许他看出了什么玄机。莫非这种事真的是大王子裘开天干的? 毕竟老国王若是真的死了,他可以明正言顺地登基,一览大权,撇开刘王后,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可这些没有证据,只是凭空猜测罢了。 裘开天接替国王登基是早晚的事,他又何必这么着急呢? 五王子和七王子,一个依靠农业强国,一个靠商业富国,同样也是兵足马壮。虽说他们还没有开疆拓土,好像五王子对西部高原早已有了想法,而七王子已经将商船舰队开到了南洋诸岛。 再反观滕国,虽说这十一年来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富裕,各项工业企业也相当发达,可毕竟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再怎么强大也终究有限。 滕国在其他王子的眼里除了那台酒和一些日常用品之外,根本就如同不存在一般。 莫说裘开物是一个木匠,在酒桌上不被众兄弟所重视,五王子倒是很昏聩,可依然被其他几位王子众星捧月一般,与其推杯换盏。这一切李秀娥都看在了眼里。 国家强大,人民才有地位,国君同样也一样,看来滕国还是太小了。 可这一切也没有办法,上天注定让自己穿越到这么一个环境中,而且还跟了一个废柴王子,去那么一个偏僻的石昌县建了这么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诸侯王国,又能怨得了谁呢? 李秀娥竟然发现自己很可怜,与滕王裘开物有夫妻之名,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滕王没有临幸过她,她也从来没有去亲近过裘开物,二人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的过了十一年了。 好在上天赐给了她一个小雷霆,在这个新的世界她有了自己唯一的亲人。一想到小雷霆,李秀娥才感觉到了一丝丝幸福感的存在。 这孩子天赋异能,但愿能帮她改变这个世界。 李秀娥遐想一番,不知不觉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吃罢饭,她再次叮嘱所有人检查行李,喂好马,备好车,早点休息。 临睡前她到了小雷霆的房间,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小雷霆早早就上床睡着了,便轻轻关上门,返回自己的寝室去睡了。 世事总难料。 初七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所有人都吃饱了饭,正打算开拔之际,王宫里来人报丧了。 这一次老国王是真的驾崩了! 走不成了,李秀娥赶紧让小翠去通知马乘风,军卒继续城外驻扎。而她和陈巧巧还有小雷霆随裘开物即刻进宫,前去吊丧。 在路上她悄悄问小雷霆昨天老国王中毒一事。 小雷霆便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李秀娥,茶杯有问题,可他不敢确定是谁人下的毒,便将此事隐了。他的目的是救活老国王,并非想挑起事端,所以也就没有揭露这件事。 李秀娥觉得小雷霆处理的比较得当。 当他们到了王宫,已经是一片缟素,老国王裘先宗的灵堂都搭建好了。看来他们是来晚了,准确地说宫里通知他们就通知的晚。 李秀娥心里犯开了嘀咕,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 第59章 草草下葬有根由 到灵前吊唁之后,有宫女送上白衣白裤,裘开物一家人换上孝服,重新回到灵前。 李秀娥和陈巧巧站到众王妃的序列之中。裘开物上前问询裘开天,老国王是如何突然去世的。谁也没注意小雷霆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 裘开天一身重孝涕泪满面,他向裘开物哭着诉说,今日天一亮,他来给父王请安,发现父王已死去多时,便安排下人,搭设灵棚,同时通知各位王子。 诸位王子暂时还不能离京,总要在为老国王发丧之后了。这个自不必说,七位王子一起商量为老国王治丧一事。 朝中大臣纷纷聚拢过来,有人提议,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请大王子先登基再发丧吧。 其他官员也纷纷咐和,大王子裘开天以头杵地,在裘王灵前痛哭一番,有人架着他回去更衣了。 裘家王室的几位王子也要更衣入朝,其他人等依旧在灵前守候。 刘王后也想去朝堂,被几位官员拦住了。说她重孝在身,身为王后,虽然平时实权在握,可今日与往日不同,不宜朝堂现身。她也只得留下来陪伴老国王了。 李秀娥一众女眷未去朝堂,同刘王后一起留在了灵前。 人们都去各忙各的,谁也没注意到小雷霆,他偷偷来到灵堂后面,悄悄掀开老国王头上盖着的棉被。 见老国王面目还算比较安详,本就苍白的面色微微泛黄,唯一不同于平常的是他原本深陷的双眼竟然微微有些突出,嘴唇的颜色比较深,除此之外未发现其他异样。 小雷霆倒是不害怕,伸手一摸老国王的额头早已冰凉。他甚至还摸了摸老国王的全身,四肢僵硬,腹部还算是柔软。他断定老国王并不是凌晨或者半夜去世,历时的时间应该更长一些。 给老国王重新盖好被子,他返回到了李秀娥的身旁。李秀娥见他从灵后走出来很觉诧异,猜也猜得到,这个小淘气包去看老国王了。 登基大典为国之大事,只因还要办理老国王的丧事,典礼举行的比较仓促而简单。 裘开天身穿龙袍出现在金銮宝殿,正襟危坐,文武百官齐齐朝拜,三呼万岁。之后由宣旨官进行宣旨昭告天下。 新王登基改元昭旺,裘开天称嬴王,册封姚王妃为王后。 文武百官包括几位王子先后行礼祝贺。 典礼完毕,随即成立治丧委员会,安排给裘王发丧出殡事宜。 本以为赢王裘开天为老国王的丧事会大操大办,出乎百官意料,他却下了一道旨,人死不能复生,折腾的再热闹也无济于事,一切从简,停丧三日,入土为安。 时间比较紧迫,已有人负责准备棺椁挖掘墓穴等事宜去了。裘开天以及几位王子重新换上孝服,来至灵前,烧纸焚香,哭嚎吊丧。 接下来的两天,李秀娥等人无非就是陪灵戴孝,忙碌的是文武百官和下人。说是一切从简,毕竟是国王驾崩了,京都城内家家挂白,这三日街道上全部宵禁,停止了一切经营活动。 出殡这天,队伍浩浩荡荡出西城门奔往郊外,一路上白幡招展纸钱飞舞,一直延续到墓地。 李秀娥这才发现,裘家王室的墓地与陈家墓地相隔不远,只是那规格要大了许多。 下葬棺椁,摆放葬品,封堵墓室,这一番折腾大半天过去了,等到出殡回来天色已晚。 有人留下在宫中吃饭,李秀娥带着陈巧巧和小雷霆返回了家中。裘开物走得稍晚一些。 几天下来都有些疲惫,简单吃了点饭之后各自回屋休息了。 时辰不大小雷霆来到了李秀娥的寑室。 “怎么还不去休息?明天我们就要回滕国了。” 小雷霆坐在母亲床塌之侧。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孩儿不累,只是有些疑点想告知母后。” 相比以往小雷霆今天表现的比较平和,他现在有心事了。 “说来听听,我家小哪咤也知道思考了。” 他便把发现老国王死时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了李秀娥,他怀疑老国王死于非命,应该是窒息而死。老国王虽然身体衰弱,可并没有其他病症,双眼微突那是临死前难以呼吸憋胀所致。 前几日在灵前,小雷霆觉得人多口杂,便没有跟母后提起。今日回到家来,只有母子二人,他不愿将这个信息憋在心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才来告诉母亲的。 小雷霆毕竟年纪还小,李秀娥不想让他过早的参与到朝堂勾心斗角之中,表示这事她知道了,让小雷霆回屋休息。 小雷霆走后,李秀娥却睡不着了。 莫看裘开物对朝政之事表现得比较无能,可他对老国王莫名其妙的死因确实问了个底儿掉,就连这个废柴都有疑心,不过他没有证据,也便未跟其他人说起,而独独告诉了李秀娥。 现在她又听小雷霆讲了老国王当时的死状,便对刘王后和大王子更加产生了怀疑。 据裘开物问询得知,初六晚间,裘开天去后宫问候过老国王。当时刘王后在场,依然服侍者裘王。裘开天告辞之时老国王还跟他说话来着。 老国王的寝室门外,有御林军把守,除了大王子和刘王后,其他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可刘王后却说在大王子离开之后,是她看着老国王睡着的,她也就回了自己的寝宫。未料早上老国王却已离世,至于何时咽的气她也说不清楚。 几位太医前来看过,断定老国王应该是在凌晨左右驾崩的。 可小雷霆的推断,老国王死亡的时间应该更早。 若裘开天所说的都是实情,加害老国王的只有刘王后了。她虽有最大的嫌疑,李秀娥却想不通,老国王死了对刘王后能有什么好处? 裘开天登基还会让刘王后掌控实权吗? 李秀娥猜测半天,她不能确定,可事实上确实如此。 数月前某一个夜晚,大裘王朝王宫内,裘开天来到了刘王后的寑宫,直接找他面谈。 “王后,你是时候该交出玉玺大印了。” 裘开天甚是倨傲,他根本不将这个庶母王后看在眼里,只是当着外人他表现的比较知书达理而已。若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这刘王后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刘王后并不怕他对自己不尊重。 “可是裘王身体精力都已经不允许他再劳心费神儿了,所以才让本宫帮他处理朝政。” “执掌朝政本就是男人的事,你是辅助父王的,现在却将父王架空了。我想让权力回归正统。父王上不了朝,作为他的继承者,我是可以上朝的。这一点王后应该很清楚。” 裘开天轻蔑一笑。王后已经掌控王权十几年了,他作为储君,比刘王后还大两岁,再不登基恐怕就老了。 刘王后明白了裘开天的意思,他这是要篡位,不免心中有些紧张。 “大胆!要知道你父王还活着,这大裘国王的位置就轮不到你!” “哈哈哈哈!” 裘开天根本就没有把刘王后的话当回事,她的话对他来说构不成威胁。 “父王老了,身体又不好,大裘国还是要管理下去的,父王明白,他自当会禅位。这个就不需要王后操心了。” “只要你父王在,大裘王朝的事还是本宫说了算!” 刘王后硬气起来! “王后所说极是,前提是父王得好好活着。但你知道父王身体有伤,像他这种状况还能活多久?反倒王后还年轻,难道说王后在父王死后还要继续把持朝政?即便是我能答应,我的那几位王兄他们会答应吗?” 刘王后一激灵,有些后怕。 裘开天继续威胁道:“王后只考虑了父王活着的时候,父王死后你又何去何从?手中没了权力,又怎么处置于你呢?” 刘王后的额头开始冒汗。 “你想怎样?”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王后交出玉玺,要么让父王继续主持朝政,要么劝父王禅位于我。那么王后依旧是我的太后,与父王安度晚年,共享荣华,岂不美哉!何必再操心费力管这朝廷乱事?” “如果本宫要是不交玉玺呢?” 刘王后想知道拒绝的后果。 “哈哈哈哈!” 裘开天已经肆无忌惮。 “我既然跟王后摊了牌,那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想一想这后宫之中,每一个房间能够来去自如的,也就我裘开天一个人。莫说外边有多少人把守,那全是做给外人看的。王后的安全也在本王的控制之下!还希望王后三思。” “你想灭口?” 这一次刘王后是真的害怕了。如果此时裘开天想要加害于她,莫说用宝剑,只需一伸手就能把她掐死。 “那又怎样?” 裘开天双眉上挑,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杀了你刘王后,大权自然回归裘家人手里,我赢王是当然的继承者。 “那好吧,此事还要有待裘王定夺,待本宫与他沟通,再给嬴王回个话。” “哈哈哈哈!早是如此态度,何必大费周章!明日晚间我还来王后这里静候佳音。哈哈哈哈!” 裘开天扬长而去。 寑宫里的刘王后坐在床上一角,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她被裘开天刚才的胆大妄为吓住了。她知道裘开天在她面前如此大胆放肆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在她的内宫,两个人独处的时候。 看来裘开天早有想法,更有准备,不答应他的后果难以想象。 罢罢罢! 相比起性命来说,权力又算得了什么?玉玺交就交了吧,且看老国王是何主意! ------------ 第60章 权欲熏心害至亲 第二天,刘王后还真就跟老国王提起了裘开天想要夺权一事。 老国王裘先宗却是一声叹息。 “看来他沉不住气了。目光短浅,他都不知道我这副老朽之躯有什么作用!有我在,他们兄弟都是好兄弟,没有我在,他们可能就是敌人!” 老国王既没有明确是不是可以将玉玺交给裘开天,也没有答应重新主持朝政。 在当天晚上,裘开天还真是如约而至,刘王后将老国王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老国王隐晦的态度激怒了裘开天,他那欲取而不得的怨气,从刘王后身上转移到了老国王的身上,他竟然在刘王后面前数落起老国王来。 “十年前他就快不行了,可他居然坚持着又活了十年!他若再活十年,再活二十年,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么大岁数。老而不死,谓之妖也!” 他真的在咒老国王死。刘王后之前确实没怎么将他放在心上,无论他是殴打军卒,怒杀奴仆,似乎那些都对她都没有构成威胁,可今天她就改变了看法。 一个为得权欲而不顾生父之情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对其他人怜悯?不管是在他面前多么强硬或是表现的多么懦弱,这一切都难以感动他的良知。 刘王后已经看出来了,裘开天的架势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大裘国的王权,他若是弄不到手的话,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得出来的。 刘王后确实感到害怕了,目前唯一能够保全自己的做法就是妥协,但她并没有一个很好的主意。 “裘王不同意,你又能如何?” “哈哈哈哈!” 裘开天放声大笑,“一不做,二不休,搬不到葫芦撒不了油!玉玺大印我是拿定了。裘王不同意就让他滚球!” “怎么个滚法?你要将他流放?那我怎么办?” 刘王后关心裘王的目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命运,看裘开天如何安排。 “流放?怎么可能?把他放到哪里去?放到哪里都不合适,我那六个兄弟还饶得了我?我是说让他滚那就滚进裘家祖坟,那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裘开天目露凶光,好像面前的刘王后就是阻碍他登基称王的裘先宗。 “你要害死你的父王?” 刘王后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扑通一下坐在了床沿。还真没想到裘开天会如此心狠,连自己的老父亲都不放过。如此想来,昨日晚间他威胁自己,看来那是真的。 刘王后越想越怕,昔日里叱咤风云睥睨天下的气概荡然无存,却被这个丧心病狂的逆子吓得六神无主了。 “不!不是我,是你!” 裘开天已经将脸凑到了刘王后的跟前,与她不过尺把的距离,刘王后已然闻到他呼出的酒气,随即她就是一哆嗦,既惊且惧。 “你…你意何为?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下得了手?这要传扬出去,我还如何做人?玉玺给你就是。与你父王之间如何解决矛盾,那是你们父子的事情,与我何干?” 刘王后不想趟这浑水,既然他要玉玺给他就是。 裘开天阴邪一笑,“与你何干?若不是你,十几年以前我就是大裘国王了。莫说自己是个妇道人家,你比男人还男人!此时你想到自己的名声了,你倒是提醒我了,若想顾全自己的名声,就照我的主意去做!”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刘王后无计可施,这种情况下也只得任由裘开天摆布。 裘开天让她找机会将老国王害死,不管是下毒还是制造意外,只要一个结果,而且不能拖得太久。 他想杀人,却手上不想沾血。当然害死一个人方法有千千万,可总得找适当的机会,一个合适的理由。刘王后苦思冥想也没有什么高招。 裘开天见她动摇了,进而说道:“你即将成为谋杀国君的凶手,我赢王裘开天作为裘王的长子,一定会为父报仇,亲自手刃杀人凶手!嘿嘿嘿嘿!” 刘王后额头鬓角都冒了汗,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你…你…你原来是在给我下套,一石二鸟,我害了老国王,你能登基,你杀了我,就没有人知道你的罪恶行径。好阴险!” 裘开天将手放在刘王后身体两侧支在床上,哈着腰,鼻子尖儿几乎就碰到了刘王后的鼻子。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谋杀了亲夫,只有以死谢罪。你说我是给你来个痛快的一刀砍下你的头颅呢,还是你自己悬梁自尽?” “不不不!都不要!” 刘王后连连摇头,她不想死,这荣华富贵的生活她还想继续,她不老,还年轻,今年刚刚35岁,她还有三个女儿尚未成人,她有她的牵挂。 “我倒是还有一个主意,让你这王后娘娘继续待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 闻听裘开悟可以不让她死,有别的想法,刘王后赶紧问道:“如何?” “试想,谋害父王一事,即便不是我亲自动的手,而你刘王后也是知情的。为了堵住你的嘴,我们必须同流合污,所以老国王的事儿就交给刘王后了。父王驾崩之后,我裘开天就是名正言顺的新国王,而你就变成了刘太后。” 见裘开天认她当太后,刘王后赶紧连连点头,以为那样命就能保住。 可此时的裘开天眼神变了,竟眯成了一条缝望着她,“你与我年龄相仿,还小我两岁,这俊俏的容颜倒是没怎么变,一如你当初进宫的时候,却做了我的庶母。我那年老体衰的父王啊!这十几年来,不知如何与你度那雨水之欢?恐怕你已经守了十几年的活寡了吧!今日里我就替父王帮你结束那种难熬的寡妇生活!” “使不得!我是你的庶母啊!” 刘王后伸出双手去推裘开天,但她又怎么推得动这个身材魁梧丧心病狂野心勃勃的男人。 裘开天突然站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 “正因为你是我的庶母,而不是我的娘亲,我们才可以!也只有我们有了同床共枕之实,我才放心你不会说出我欲谋害父王之事。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自己选择吧!” 刘王后双手下意识地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好像应也不是,拒也不是,遇到了裘开天这个恶魔,她真是没得选择。 见她犹豫,裘开天右手已经按上了剑柄。 刘王后赶紧答道:“那就依了赢王所说便是。” 裘开天哈哈大笑,笑的肆无忌惮,手离开了剑柄。 “这就对了嘛!各得其所,我做国王,你当太后,你还升了一级,却享受着王后的待遇。刘王后今日伺寑吧!” 刘王后似乎很不情愿,但她的双手却不由自主开始宽衣。裘开天大笑一声,便将她扑在了床上…… 一番狂风骤雨之后,两个人依偎在床榻之上,开始研究如何加害老国王,还要顺利登基。 于是便有了打算给老国王祝寿的计划。 可老国王并不同意,裘开天软磨硬泡说什么来年是他六十六岁大寿,六六大顺,国家定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弄得老国王没了法子,便勉强答应了。 于是,刘王后便下旨着各路王子年后前来为老国王祝寿。 谁都不会疑心刘王后会去亲手害老国王,因为那毕竟是她的依仗,然而却真的出乎人们的意料了。 下毒毒死了老国王,却被小雷霆救了。他们之所以在几个王子都在身边的时候害死老国王,是为了省得以后再去跟他们一一辩解。 有小雷霆在他们不便再下手,等到了晚上,又将老国王用枕头活活闷死了,伪装成老国王依旧睡觉的样子。将老国王的死讯通知裘开物确实是通知最晚的,这有他们的用意,老国王的身体都凉了,纵然小雷霆有回天之术也已经迟了。 也正好就几个王子都在的机会,大王子裘开天大明大白名正言顺的顺利登基,这便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这一切李秀娥当然是不知具体内情的,但她的猜测基本已经猜中,可她猜中了又有什么意义?最多也不过是明了了裘开天的野心罢了。 由此及彼,那陈宅被他霸占都是小儿科了,连一处宅院他都看到了眼里据为己有,看来裘开天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安排给老国王祝寿,他更有借机敛财之嫌。他送给老国王那个檀木方鼎真的是别有用心。 李秀娥思前想后,恐怕今后大裘王国不得安宁了,这京城并非久待之地,明日定当一早启程,尽快离开这里。 信念已定她才睡去。 次日一早,一众人等用罢早饭便赶出城外,与诸兵卒会合,踏上返回腾国之路。 一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住,非止一日,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大滕国。 首先安排随军而来的家眷,适龄子女全部入学,而大人们特别是妇女们,根据自己的能力去牧场纺织厂当一名产业工人。年纪稍大一些的老人去木器厂做一些零活,或是为某个部门打扫庭院。那些老妇在家可以学习剪纸等手工艺。 总的来说,男女老幼都安排的妥妥的,让他们感受到了大滕国对他们的好。 这两个多月以来,即便是李秀娥他们不在,大滕国的发展照样如火如荼。滕王裘开物更关心他的楼台建设,而小雷霆总是惦记着他的两只大铁锤到底造没造成! ------------ 第61章 各自关心各自事 裘开物先到木器厂去看他的楼台部件制作进度,见做了将近一半了,他颇为高兴,决定要去一趟沙水镇,打算进行基础建设之前再看看,他的楼台不能光停在设计和规划之中。 闻听要去沙水镇,陈巧巧也要跟随。现在已到仲春时节,早已是莺飞草长鲜花遍地,她出去自然是奔着欣赏风景去的。 刚好李秀娥也要前去视察,她更明白陈巧巧的意图,连日来的奔波过于劳累,一家人决定乘游轮前往。 去坐游轮又怎么能少得了小雷霆?此时的小雷霆到了游船上,虽不像小的时候那样东跑西窜,但他也不会静静地站在船头观风景,依旧是看了南边看北边,看了船外看船内,好在他知道轻重,不再捣乱。 到了沙水镇,眼前的繁荣景象更非昔日可比。河面上船舶往来如织,大船小船各具形态,各种货物更是应有尽有。码头上装货卸货的船只必须排队等候,一派繁忙。 平日里对这些现象很少关注的裘开物,今日也感慨一番。大滕国的发展确实是蒸蒸日上,也正因如此才有实力让他去建造楼阁。 这繁荣李秀娥自然是看在了眼里,可她也知道,沙水镇是滕国的一个重镇,除了石昌城之外,也就这里最发达了,而其他地方相对要逊色一些。 对于整个大滕国来说也仅此而已,在大华大陆的版图上实在是不起眼儿。去了一次京都,将李秀娥原本志得意满的激情降温了,滕国再怎么发展也难以做大。在这个经济相对比较落后的时代就很难做强了。 这种意识李秀娥越来越强烈,从京都回滕国的路上她就做过很多种假设,每一种都不是太理想,最起码不是她理想中的样子。 裘开物来沙水镇的重点是打算将他那楼台进行开工建设的,把工部尚书也带来了,实地看过之后,便命他做个计划尽快开始土建工作。 这楼阁是滕王十几年的心血,他自然重视,李秀娥不便过多的干涉,只是与他建议,在基建部分不要再单独招工匠开山凿石了,就用水泥浇筑,反倒容易成型。 裘开物爽快答应了,于是第二天工部尚书便安排人进驻工地,开始正式建设。 离开沙水镇,游轮继续向东,到造纸作坊码头停靠。造纸作坊已经成为大型造纸厂,现在的发展形势,从量上说,那蛋托纸箱占的比重最大,可是从利润上讲,倒是那独特的宣纸盈利最多。 现在滕国的宣纸在大华大陆的东南部叫得很响,可以说供不应求。 李秀娥本打算还要到小白山去看看的,可今天看不成了。去小白山要改乘马匹,时间不早了,游船返回沙水镇时天色黑了下来。今晚他们就住宿在了沙水镇。 次日,裘开物与其他人乘游船返回,而李秀娥带着小雷霆和小翠还有几个女兵跟随,骑马前往小白山。 到了小白山开发区,李秀娥首先听取了郭振山的工作汇报。到目前为止,那重炮已经生产了10门。李秀娥吩咐,现在无战事,重炮军队尚用不着,但也要加强日常的维护,不要等用的时候出问题。 李秀娥要去采石场炼铁厂现场视察,而小雷霆吵吵嚷嚷着跟郭振山要他的两柄大锤。 郭振山急忙跟他解释,锤是做出来了,在做最后的表面处理,等做完了便给他送过去。小雷霆像是等不及了,非要前去看看。 来到炼铁厂,他见到了那两柄大锤,那个头确实大,一个成人要环抱起来。小雷霆迫不及待了,伸手就抓了起来这两个半成品,耍了耍觉得重量还算趁手,非常满意,便催促郭振山尽快做好。 见他轻轻松松就把大锤抓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惊骇。要知道这一柄锤就有上千斤重,在小雷霆手里却跟拿着两个木锤差不多。莫说会什么武功,单凭这力量,那对手就经不住一招。 铁锤还需要经过表面处理增加其硬度和强度。郭振山告诉他,还想给他在上面雕刻些花纹,再镀上层金水防腐,使其看起来更美观些。对这些,小雷霆除了高兴之外,还是催他赶快完成。 见小王子如此迫切,那铁匠工人自然不敢怠慢,现场就抬去加工。一柄大锤要六个人才抬得动。为抬这大锤,他们专门做了三根木杠,交叉着绑在一起,否则这大锤根本就离不了地。 从小白山回来,小雷霆一天到晚念叨的就是郭振山。 “那老郭怎么还不给我送锤来?” 由此可见他的急迫心情。 滕王裘开物还有一件事要去做的。他亲自到木器厂挑选了一些粗细合适的金丝楠木,他要继续做几把摇椅。这是他在京都城答应给几位弟兄一人一把的。 他作将起来还真是高效,虽然没有给父王做那一把时间赶得那么急,在十天之内六把金丝楠木摇椅都做成了。 他打算派人给六位王子送去,被李秀娥给拦下了。 “陛下还当真?” “君无戏言。寡人既然说了给诸位王兄,定当做到。特别是三弟,他答应给咱一匹宝马呢!摇椅给他送过去了,那宝马他还不得给咱?” 见他真是太过天真,李秀娥有些无语了,为了不让他失信,她还得支持他。可是去其他王国路途遥远,特别是三王子四王子那里,单单为了送一把摇椅着实意义不大。 为此事李秀娥专门召见了肖德哙,同时安排几批货物前往各国都城,送摇椅的事捎带办了就行。并专门叮嘱他,像那大盛国的马匹,特别是良马,能换回来几匹最好,购买也行。 她还强调,去大宁国时挑选几名军卒,有愿意夫妻同往的最好,扮作百姓,去学习当地的养蚕缫丝和丝绸的纺织技术。以一年为限,学成归来,在大滕国推广。 当然,若有宁国的技术人员愿意前来是最为快捷的,必将高薪聘用。 此外,还有大畅国的造船技术,这造大船和造小船的技术截然不同。技术学不来就重金收买,要么买技术,要么挖人,一定要让大滕国的船只再上一个档次,以提高运力进行远途运输。 肖德哙领命而去。 李秀娥可没指望几把摇椅换回一些东西就算完了,她要借此机会进一步发展大滕国的各项技术,以提高竞争实力。 在商队出发的当天,郭振山便派人给小雷霆送来了两把金瓜大锤。 小雷霆自然喜出望外,铁匠师傅还专门给他做了一条铁链,说是可以挂住两柄大锤,搭在马背上,方便行事。 趁手的武器有了,小雷霆嚷嚷着要寻找一匹合适的战马。李秀娥觉他年龄尚小,不适合骑马舞锤,在家里练练就行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小雷霆一听这拗劲儿上来了,母后不同意,他便央求着小翠偷偷摸摸帮他去找马。 小翠没办法,不答应他是不肯罢休的,便带他去了牧场,那里马匹多,但愿有一匹他能相中,只要他不闹腾了就行。 马场的负责人见小王子想挑马,便亲自带他去了马场。 那马虽然说是放养,鬃毛都是定期修剪的,看起来比较整洁。有牧马人牵过来一匹高头大马,尚未站稳,小雷霆就跨了上去,马儿受惊,突然奔跑起来。 这可吓坏了小翠等人,急忙喊他慢点儿慢点儿。 可小雷霆哪听这些,他还不住地催马奔跑,他是想试试这匹马的速度和耐力。 只在草原上跑了一圈,小雷霆跳下马来连连摇头,说这马他骑着不合适,比较笨拙,左躲右闪的反应速度太慢,要再拿上两柄大锤,恐怕这马的反应会更迟的。 牧马人不得不给他换马,试骑的结果依然达不到他的满意,他有些失望。 “若大个马场,难道就挑不出一匹好马吗?” 那牧马人回道:“倒是有一匹野马,性子太烈,马场里没有人敢驯服他。不知小王子是否敢骑?” ”什么马到我手里它也得乖乖的!快快牵过来!” 牧马人抬手一指,在马群中有一批枣红马,比别的马高了半头,另一个区别就是那马颈上的鬃毛有三尺余长,从未修剪过。那是因为马的性子太过刚烈,没有人近得了身。 小雷霆立刻来了兴致,这马他是一定要骑了。牧马人牵不来,他便亲自前去,接过牧马人手里的笼头和缰绳,这个要先给它套上才好驾驭。 小翠怕他出危险,一再劝阻。此时在小雷霆岂可听得进去,他已经悄悄地摸进了马群,直奔那匹枣红色的长鬓马。 其他的马或许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小雷霆靠近,依然低着头悠闲自在啃着地上的青草,可那枣红马感觉要灵敏的多。 在小雷霆与它相距还有十多米的时候,便突然奔跑了起来。这一下子马群也便惊了,一起随它奔跑。原来这匹马竟然是这马群的头马! 小雷霆喜出望外,但见他噌噌噌紧跑几步便跳起来,踩住后面的马背向前面的马背跃去,一天蹿过十几匹马,最后一跃稳稳妥妥的落在了那匹长鬃马的马背上。 那马见有人骑在了背上,反而跑得更快,很快便落下了后面的马群。 突然那马一个急停,它是想把小雷霆从背上摔下去,可小雷霆只是身体向前一栽,双腿早已牢牢夹住马肚,如同粘在上面一般。反而趁机抱住了马脖子,再一伸手将笼头套在了马头上。 那长鬃马摇头晃脑,想要将笼头甩掉,可它未能如愿。小雷霆双手拉住马缰,就这样勒住了他。 马站住了,小雷霆才从马上跳了下来,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小雷霆已给它戴上了马嚼子。那马似乎不愿受管制,头一扬前腿抬起,却被小雷霆一拽马缰,将它拽了下来。马前腿一落地,小雷霆重新窜上了马背。 缰绳在手,那马儿再跑起来,便不能随心所欲了,这一次得听由小雷霆的了。 长鬃马时快时慢,时而急停,时而挺立,长声嘶鸣,可那小雷霆在马背上一直坐的稳稳的,终究还是摔不下去。马在草原上来来回回跑了几遭,也许是累了它才停了下来。 小雷霆很满意,一指那马说道:“我就骑它了!” 一众人等早已惊掉下巴! ------------ 第62章 光天化日遭侵扰 小雷霆自己挑选了一匹战马,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那牧场的马官精心给他挑了一副马鞍系好,小雷霆又兴致勃勃地骑上马,溜了一圈儿,这才随小翠返回王宫。 回来之后他可没有消停,拎上锤,跨上马,就在这王宫里奔跑起来。他一边“驾驾驾”地驱赶着枣红马,一边挥舞着双锤,就像真的驰骋在战场上一般。 初时他觉得很威风,自认为还很潇洒,那马跑了没有两圈儿,他就有了意见了。毕竟驮着两柄大锤马儿跑起来就没那么轻松了,自然比不上在草原上灵便。 小雷霆也知道是锤太重的原因,他换了一杆长枪,枣红马奔跑躲闪倒是轻松自如。可小雷霆喜欢用的是大锤,目前还没找到更好的马,小翠劝他先将就着用吧。 有了马匹小雷霆就更闲不着了。王宫里不是练马的地方,他那大锤在那一蹲,地上的青砖就全碎了。于是他便去武校的练武场,甚至还会到兵营训练场,有时他还会去郊外驰骋一番。 小王子一个人外出李秀娥不放心,可总让十几个女兵跟着有点不伦不类。马乘风便专门给小雷霆安排了20名御林军跟随在他的左右。 两个月之后,裘开物的那个楼台地基建好了,已经开始正式安装。对他的大作极其挂心,他每十天就会去看一次。每一次去要么骑马,要么乘船。陈巧巧不愿受那路途的颠簸,只有乘船的时候才会跟随前往。她的目的可不是去看楼台建设,不过是欣赏一路风景罢了。 李秀娥有时也会同去,她更喜欢骑马乘车,因为她从沙水镇还会去矿务公司,毕竟那里更是她关注的重点。 小雷霆说什么也不愿坐船,骑上枣红马,拎着两柄大锤,那可比在船上站着要威风的多。百姓看到他一马当先的样子,均是连连赞叹,很快便给他起了个绰号,擎天神力王,他自己倒是很喜欢。 给各位王子送摇椅的商队陆陆续续返回来了,这次收获确实丰富。各位王子也并不吝啬,珍珠玛瑙,古玩玉器,换回来一大批。这些东西大滕国确实少有。 李秀娥不怎么喜欢,反倒陈巧巧极其热衷,将这珍珠让玉器匠人串在一起做成项链手链,每日里美滋滋地戴上,让滕王去欣赏,而滕王自然是一番夸赞。 李秀娥关心的是另一方面,那商队还真是没有辜负她的厚望。从大宁国带回来了五名养蚕缫丝的工匠,甚至还说服了他们的妻儿老小一起来了。 这可是件大事,李秀娥亲自接见了他们,当即一家分配了一套楼房。让农部派专人带领他们去乡下调研,看哪里适合于种桑养蚕,同时着工部建设缫丝厂。 这缫丝厂厂址就选在了长桥村棉纺厂的附近,很快综合学院的科研部就设计绘制出了厂房图纸。 说干就干,工部已经安排施工队伍进驻现场了。 令李秀娥感到意外的是,后来又来了几名瓷器工匠。李秀娥并没有打算生产出如同大宁国那么出名的瓷器,这几名工匠的到来为沙水镇陶瓷厂制作的那些陶陶罐罐品质提升了一个很高的档次。 特别是那充装台酒的瓷瓶,之前的比较粗糙,自从经过这几个工匠的指导之后,那酒瓶不单单是酒瓶了,已经成了工艺品。为此李秀娥责成商部再次提高了酒价,可依旧是供不应求。 去大畅国的商队,虽说没有带回造船的技工,可他们花了1000两银子买回了造大船的秘诀。应用之后可以使滕国的大型船只更为坚挺牢固不易透水,让滕国的漕运事业更上一层楼。 后来,李秀娥还让工部利用这技术造了两艘战舰,在浏水河中往返巡逻。特别方便了浏水河东西两端边防哨所的物资供给,军卒们每天都可以吃到新鲜的蔬菜,有什么信息当天李秀娥便能收到。 去大盛国的商队回来的最迟,毕竟相距太过遥远,可他们带回来的物品最为丰厚。虎皮只有一张,说是送给滕王的礼物,狼皮倒有十几张。 令李秀娥惊叹的是,商队牵回来上百匹良马,其中还真有专门给滕王的一字板胁驹,是匹黑马。 藤王颇为高兴,三弟果然没有食言,系好马鞍马蹬之后,他要当场试骑。可令他尴尬的是,此马性格更为刚烈,比之小雷霆的枣红马还要强悍。他骑上去,那马原地蹦高,根本就不听他使唤,他自己也担心出意外,只得放弃。 小雷霆一听可高兴坏了,拎着两柄大锤骑着枣红马就赶了过来。当他骑到那宝马身上,那马再也蹦不起来了,可是跑起来的速度比枣红马不在以下,它躲闪反应的敏感程度比之枣红马还要好。 他当场表示要跟滕王换马,滕王反正也是骑不了,当即就同意了。这一段时间以来,那枣红马已经被小雷霆训练的极其驯服,滕王骑上去感觉也舒服的多,于是两个人各得其所。 一切看似很祥和很顺利,可事实上并不是每天都是一帆风顺的。 商队拉着10车货物去大宁国再一次遭到了抢劫。这一次可以说是被明目张胆地抢的,对方不是劫匪,向商队亮明了身份,就是陆家屯的驻军。 货物全部被抢劫一空,押车随行的20名镖师,虽说都带着火铳,也只不过打死了对方十几个人而已,而他们或轻或重都受了伤,连同赶车的商人也死了十几个。 这次未能护好商队的主要原因是对方人实在太多,大概有500人,全都是快马长枪,跟冲锋陷阵一般从竹林里杀将出来,打了商队和镖师一个措不及手。 也幸亏他们都骑了马,见寡不敌众,便丢弃货物落荒而逃。 他们本以为那队军卒抢了货物就会罢手,可事实上他们这一次想错了,对方在后面紧紧追赶。他们沿着浏水河想逃回国内,可那追兵却锲而不舍。 这种事情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一直逃到边防哨所,才算放了心。 守卫边防的200来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急忙集合队伍严阵以待,但他们也只是守在山口,并不可主动出击。 那追兵见有人接应,便拨转马头回去了,边防守军也就解散了队形。 本以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那边防军为几位受伤的镖师等人去进行伤口包扎了。 突然,陆家屯的那500军卒杀将过来,边防军卒仓促迎战,虽说双方各有伤亡,但依然没有抵挡得住。陆家屯的那些军卒一直沿浏水河杀了过去。 他们先是到了造纸厂那个码头,发现没有什么贵重物品,继续一路向西,一直到了沙水镇。 沙水镇一派繁荣景象,被这突如其来的军队冲乱了。这些军卒见了值钱的东西就抢,若不让抢便被扎上一枪,或被砍上一刀,那商人不死即伤,吓得百姓纷纷逃窜。这样倒方便了他们抢劫物资。 差不多每个军卒都装了两个大麻袋,这才离开沙水镇。 最后还放了一把火,这把火烧了正在建造的滕王楼台。好在刚刚施工不久,被毁的木料不算太多,不过这也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这个时候浏水河上的那两艘战舰还没有造成。边防哨所的信息传递,一个是靠人工快马,一个就是飞鸽传书,一封紧急书信早已飞往兵部。 其实在陆家屯的那支抢劫部队冲进来之后,边方军卒也有人骑马去石昌报信儿了,剩下的守军慌忙组织起来,准备拦截那股军人。 可事实上,他们都是步兵,根本拦截不住那几百匹战马,一番冲撞,那马队便闯关而去,眼看着他们带着大滕国的物资返回了。 李秀娥得到汇报勃然大怒,真是欺人太甚!这是明目张胆地挑起事端。抢劫商队,那只不过是一个外交事件,但到大滕国境内明火执杖抢劫沙水镇这就是侵略了! 生气归生气,但她还没有被冲昏头脑,急忙召集文武百官立即进行商议。 有人主张马上进行报复,对这种置滕国百姓如草芥的杀戮绝不姑息! 也有人表示应该息事宁人,毕竟滕国是个小国,若发生战争,必败无疑。现在忍只是吃点小亏而已,岂不可小不忍而乱大谋。 周正邦比较冷静,分析的也很有道理。那军队自称是陆家屯的守军,想必是为之前陆家屯守军的覆灭进行报复的。虽说他们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也有可能早已经猜到了是滕国军方所为,所以他们才敢明目张胆的亮明身份。 既然敢把身份亮明,他们就不担心滕国会去报复,应该早有准备。这个事情还需从长计议,一是派人去摸清底细,这部分军队到底是不是陆家屯的驻军? 另一个是派出使节,去大宁国进行交涉,看看六王子如何处置此事。 同时还要做好两手准备,加强边防巡逻,加强边防人手,以防对方再次突然袭击。 李秀娥暂时先准了周正邦的建议,让他安排外交使节,即刻出发,前往大宁国的都城。 同时责成兵部,三个边防隘口再分别增派1000人马,加强戒备,同时各配备一个火器营和十门火炮,有他国军队擅入者,立即还击。 兵部尚书董振义马上安排去了。 听说自己的阁楼刚出地皮便被宁国的匪军一把火给烧了,滕王裘开物顿足痛哭,随即就骑上那匹枣红快马,奔往沙水镇。他要亲自看看被毁之后的残景,是不是还能够拯救。 马乘风急忙带着御林军护卫而去。 小雷霆出去骑马练锤了,归来见母后愁眉不展,便问是何原因。 李秀娥叹息一声,告诉了他实情,原本以为他会暴跳如雷,可小雷霆却出奇的安静,还笑着劝说李秀娥。 “母后切莫忧愁,该来的终究会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母后不是常说,战胜困难就是机遇。也许大滕国从此以后就要改写历史呢。” 他没有恼怒生气已经出乎李秀娥的预料,见他如此沉着,更令她惊诧。这一个10岁的孩子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 ------------ 第63章 陈年往事起波澜 裘开物到沙水镇一看,街上的商家虽说被抢了,在收拾收拾残局之后,多数又已正常营业,只有人员伤亡的商家尚未开张。 他那楼台一片焦土,所幸木料损失不多,但都是基础用料,还需木工重新去做,只得暂停建设。工人要先清理现场,好在水泥基础无碍,只损毁了表皮。 这已经令裘开物极其痛心了,再加上有百姓向他哭诉,他亦悲且恨,答应沙水百姓定当为他们报仇! 好在多数商户积极响应朝庭的号召,参加了社会基金保险,不论是伤是亡,都得到了一定赔偿。还有商家入了财险,那损失又减少了许多,继续正常经营基本不成问题。 裘开物回到王宫,亲自找了李秀娥,要发兵讨贼,李秀娥若是不答应,他就御驾亲征! 他有如此勇气,真让李秀娥刮目相看,得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废柴国王。 便问他,“讨代谁?六王子吗?跟谁打?在哪打?怎么打?带多少兵?计划打多久?后勤补给怎么办?滕国如何防卫?打败了怎么着?”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裘开物张口结舌,刚才还怒气冲天的样子,立到就成了泄了气的皮球,蔫了,垂头丧气地抱怨道: “难道就这么算了?让那贼人东西白抢了?楼台白烧了?百姓白杀了?” 李秀娥见他沉不住气,尚不若小雷霆冷静,只得耐心解释,稍安勿燥,已经安排了应对策略,但不能急于一时。他这才重又拾回信心,求李秀娥,一定要为百姓报仇,为他出气,他已经答应了沙水百姓,且不可让他这一国之君失了信誉。 李秀娥又劝他一番,仇一定要报,气一定要出,只是得想个万全之策。得到承诺,裘开物才放心,他又去木器厂着工匠重做基础部件了。 裘开物的诘问倒是给李秀娥提了个醒,这波贼军要是不受到教训,今后滕国必不得安宁。即便是边防会严加防守,他们不可能再轻易侵扰到滕国境内,但那商队外出依然没有保障。她的经济强国之路就要夭折了。 上一次偷偷摸摸灭了陆家屯的驻军,使大滕国的商业发展安稳了五六年。李秀娥并不寄希望于外交能取得什么效果。 如果六王子能够管控得了军队,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恐怕即便是他想为滕国这一方做主,极有可能也无可奈何,更何况他肯定不会站在这一方。若是他认当宁国理屈,那是要付出巨额赔偿的,他愿意,文武百官也不会答应。 基于这种推测,这个问题还得需要滕国自己解决。正如周正邦所说,要充分做好两手准备。不过李秀娥所考虑的两手准备,并非除了外交之外,仅仅是做好边防防备,她要主动出击。 现在矛盾已经明了,若再像上一次似的派特种部队暗中剿灭陆家屯的驻军,即便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大宁国也知道是滕国干的。 如此想来,或许这次是大宁国的朝廷就知道,也许是他们故意指使陆家屯的军卒明火执杖来抢的。若真是这样,便不能再忍了。 于是她连夜召见周正邦、董振义和肖德哙,宣布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城防巡逻交由女子别动队负责,所有曾经服过兵役的青壮男子全部回营,立即展开训练。 火器营配发火器,保证弹药充足。火炮营调集火炮,备好马匹,随时准备出发。兵器制造所多备箭矢。工程营备好各类预制件,马车和轮船做好应征准备。一旦发生战事,必须保证后勤补给。 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接连几天他们都在一起,分析研究下一步如何。 斥候很快传来消息,那闯入大滕国的军队确实是陆家屯的驻军。之所以抢劫了商队之后,又侵入滕国境内烧杀掠夺,就是为了报复。这个性质已经坐实。 起因还是源自六年前的那次剿灭行动,本来那次行动是非常隐秘的,除了行动的那200余人之外,就连滕国朝庭内部官员都知之甚少。这个秘密之所以泄露,出在陆家屯的两名斥候身上。 十年前,在那十里茶馆被滕国斥候抓住的两个舌头,当时并没有被处死,而是弄到隐蔽之处将其打晕了。待他们醒过来的时候,那山体已经崩塌,若回去报信儿,他们也是失职。两个人一商量,便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这一走就是十年。 其中有一个人,家中尚有老母,实在有些惦念,便偷偷摸摸潜回来探视,正赶上老母亲病了,不日而亡,埋葬了母亲之后,他打算继续外出。 可当他听说,陆家屯的军卒八年前已全部覆灭,除了震惊之外更是后怕,幸亏自己逃了,否则也早已灰飞烟灭。 这倒令他改变了想法,毕竟故土难离,他逃离了这么久,军方也未曾找过他,熟悉他的那些人都死了,恐怕没有人知道他做了逃兵,便重新留在了家里。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那村长将他当逃兵一事上报了,他便被抓了起来。因为涉及到军方,地方无权处置,乡里面便把他送回了陆家屯。 一问原因,为何被抓,他只得实话实说。没想到他这一说激怒了陆家屯的驻军将领卓不群。 他原本认为这卓将军生气了,一怒之下会杀了他,未料卓将军亲自给他松了绑,并告诉他立大功了,下去领赏,前提是继续留在陆家屯当兵。 赏钱要不要的不打紧,见保住了性命,便连忙叩谢,但他不知道他的功劳何来。 大宁国的军队扮劫匪外出抢劫商队,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原因就是军饷不足,军队里缺吃缺喝,他们只得自力更生。 卓不群也经常组织人马扮作劫匪去抢劫,抢别的王国的商队基本上都是轻易而举,所以他们也不伤人,只抢货。 但独独抢劫滕国的商队,抢一次败一次,还有人员伤亡,以致后来那军卒们都不敢去抢了,他也只得罢休。 但是这口气儿他却咽不下去,还不能明着跟上面去说,毕竟他们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八年前陆家屯五百军卒一夜之间全部消失。这个新闻他是知道的,都已经惊动了朝廷,而且还与滕国进行了照会,可终究无果。怀疑怀归怀疑,毕竟没有证据。 这一次他可找到证据了,那山谷崩塌阻路确实是滕国人干的,这军队覆灭同样也差不了是他们,最起码眼前有一个人能证明。 于是他把这事报到了文昌县,可文昌县令赵海青无计可施,知道又能怎么样?朝廷都没有办法,就他一个县令又能有何作为? 卓不群本就心高气傲,在当初派他带兵移防到陆家屯驻守的时候,他就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一个500人的队伍一夜之间消失,他就不信那个邪!于是他便来了,八年了安然无恙。 可现在县令不给他做主,县城驻军将领钱不多也不明确指示,只告诉他,这事自己解决。 回到陆家屯,他跟几名心腹一番商议,决定明抢,更是为以前的军卒弟兄报仇,以此来打击滕国的商队。既然扮劫匪抢不来货物,那就明着干! 这一日,有十里茶馆斥侯来报,滕国的十车货物要经过竹林,卓不群便率领军卒全部出动,进行抢劫。 此次的目的并非只抢货物,他们还要杀人,于是滕国的那些镖师和商贩便被他们追杀。 到了浏水河那个东山口,见有边防军卒把守,本来他想就此罢手,可看那里只有200守军,且都是步兵,他改变了主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重新又杀将过来。 既然来了就弄的动静大一点,绝不能空手而归。到了造纸厂码头,却没见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便继续催马西行,直杀到沙水镇,这里的物资丰富,抢了个够。 返程时看到滕王那在建的楼台,他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你想建造我就给你毁掉,便下令放了一把火。 其实这次行动已经超出了他的计划,之所以杀进滕国境内,他本是对文昌县令及驻军首领生了气了,嫌他们对下面的军卒不管不顾,克扣军饷不说,甚至不管他们的死活,上一波军卒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基于这种想法,他是想将这水搅浑,将事挑大,看看文昌县的将领们官员们是不是能脱得了干系! 他更大胆的是将这次行动的结果上报了文昌县几个官员手里。 那文昌县令早已吓破了胆,让驻军首领去制裁他,可那首领钱不多却说,一个小小的滕国何足惧哉?他们抢劫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又如何制裁? 文昌县令见驻军首领不配合,便将奏折报了朝廷,可朝廷却迟迟没有回话。 消息之所以好打探,因为这事在文昌县境已经沸沸扬扬地传播开来,随便问一个人基本上都知晓。看来这事儿就是军方和地方纵容所致。 派往宁国都城的使者还未归来,李秀娥在等待他们的消息,想知道六王子是何态度,以便做出下一步的决策。 三天之后,兵部收到了飞鸽传书,六王子以需进行调查核实为名,将此事拖了下来。既没有明确表示核实之后必将制裁当事人,更没有赔礼道歉那一说。至于抢劫的物资和伤亡的百姓给予赔偿一事,更是只字未提。 派出的使节在等候宁国朝廷调查的结果,恐怕短时间内不能回来。 诸位大臣都想知道李秀娥是什么态度,本以为他们这位处处要强的王后会怒发冲冠,未料到只说了一个字。 “等!” 大臣们想知道等什么,等使节传回的消息,等大宁国君六王子的最终决定。 同时她要求兵部厉兵秣马,保持戒备状态,每日她都去兵营视察操练情况。 告诫商部,为了保证外销人员的安全,此事在没有妥善解决之前,去往大宁国的销售业务暂停。货物从西山口出运,销往大成国,从那里再去其他王国。 看来与大宁国搞不好关系,这外销方面将面临无比的困难。 ------------ 第64章 夜袭炮轰陆家屯 终于等来派往大宁国的使节消息,这已是事发之后的三个月了,时间长一点李秀娥倒是能够忍耐,可这消息着实令她气愤。 六王子并未亲自出面接待滕国使节,其官员称,对于陆家屯驻军侵扰滕国一事查无明证。或许是有劫匪扮做军卒才敢明抢,此事确是难以查证,已责承文昌县持续调查,一旦擒获劫匪,必当给滕国一个交代。 这事儿弄得,等来等去等着一句空话。李秀娥曾经跟滕王裘开物说过,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气一定要给他出的,单单为了这个承诺,她也绝不能姑息。 既然大宁国推诿扯皮,那就不指望他们给解决了。士可忍,孰不可忍!李秀娥召集文武群臣,宣布再次剿灭陆家屯的驻军。 这一次各部门都要做好持续作战的准备,剿灭那500人并非难事,但那后果难以预料。 具体作战部署由兵部研究,她给出一个原则,务必将陆家屯的守军全歼,一个不得放过。上一次因为遗漏了两个舌头才引发了这个后果。这一次若有人再逃脱不知还会有何事发生。 工部尚书董振义便组织诸位武将和谋士前去研究了,其他各部门积极做好后勤补给工作。 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董振义便将作战计划报了上来。计划出来的这么快,恐怕他早已进行了谋划。 李秀娥看罢连连称赞表示认可,她还是稍稍做了修改,不但要全歼对方,更要尽可能减少滕国军卒的伤亡。毕竟滕国的兵员太少了,每一名兵卒她都视若珍宝。 现在总共也不过2万人,而大宁国至少拥有30万军卒,悬殊实在太大。所以这一战还是要速战速回,不可在宁国境内久待,若援军一到势必拖住滕国军队。 董振义领命而去,这一次依旧以庞彪为统帅,胡水为副统帅,带领一千军卒,依计而行偷袭歼灭。 话说陆家屯的驻军,抢劫滕国沙水镇之事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滕国的商队再也没有出现过。卓不群认为,他袭击商队抢劫滕国行动奏效,看来那滕国怕了,已经不敢再派商队出行。 朝廷早已知晓,不过是派了几名官员下来进行责问一番,竟然还说抢东西就抢东西吧,何必还要跑到滕国的境内?滕国虽然是一个小不点的小国,可那也是二王子的地盘,制造了矛盾还不是要让两个王子为难。同时还告诫卓不群,抓一批劫匪,方可给国王一个交代。 见朝廷如此纵容,卓不群更没有当一回事。哪里来的劫匪?他们不当劫匪根本就没有的,所以也就迟迟未交人,也无人可交。 原本他还以为滕国会进行军事报复,每日里派斥候打探消息,观察滕国的动静,陆家屯的守军早已做好了作战准备。 可这么久了,滕国除了加强边防守卫之外,根本就没有派出来一兵一卒。这让他更加瞧不起滕国了,小国就是小国,被欺负了也不能怎么滴,只能忍气吞声。他甚至怀疑八年前那事到底是不是滕国干的,于是他就放松了警惕,便不在每日操练,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懈怠。 也正因为他的松懈使这500军卒招致了灭顶之灾。 庞彪派乔得正带领十几个人,分散行动,还赶了一辆货车伪装隐蔽潜入大宁国,来到十里茶馆。目的是首先肃清这里的耳目。 三个月以来,已经没有人从浏水河口那里进入大宁国了,他们十几个人的先后到达,自然引起了茶馆里人的注意。 颠前跑后忙忙碌碌招呼客人的是老板,对这个人乔得正已经很熟悉,自然认识。故意与老板攀谈,说是弄了车肉蛋奶要去贩卖。 坐在茶桌上喝水的四个人早就在这了,喝完一壶茶,再来一壶茶,也许是天气比较热的缘故,想多喝些茶水以便解暑。 而其他过路的客人,喝完水之后付了茶钱,急忙继续赶路,并未在这里继续乘凉的意思。那四个人却没有离开的迹象,乔得正也不敢贸然断定他们就是陆家屯的耳目。 他们要是在这里呆的久了,担心引起对方怀疑,乔得正便假装要赶路,嚷嚷着赶紧送完货早去早回。 另几个斥候却跟他吵了起来 说是现在骄阳似火,天气闷的受不了,这会儿赶路着实受罪,不如多歇会儿凉,晚些时候再走,怎么今天也到不了,晚上赶路倒要凉爽一些。 乔得正不同意,便与几个人持续争吵,那几个赌气坐下,谁也不走了,又要了几壶茶水继续喝茶。 老板嘴上劝说他们和气生财,喝喝茶解解暑早些上路,可他更乐于给他们多倒几壶水。 那四个对坐喝茶的人依旧是各自小口抿着茶水,不说话,不交流,只是偶尔瞥上乔得正几人一眼,连同停在外面的马车。 这些乔得正都注意到了,可是在刚才他打算佯装要离开茶馆的时候,这四个人却没有任何行动,他吃不准这四个人到底是不是陆家屯的人。 他接到的指令是,若能确定对方是陆家屯的耳目,立即控制住。若不能确定,便将整个茶馆控制住。不得妨碍晚间的军事行动。 于是,他们几个便再次耗了起来,不知喝了多少茶水,客人来了一波又走了一波,乔得正这十几个人,还有那四个人都没有离开茶馆。除了偶尔上一次厕所之外,就是继续喝茶。这时茶水已经喝不进了,但依旧在那里装模作样。 天黑了,那四人让老板备了些酒菜,竟然吃起饭来,看来他们依旧没有离开茶馆的意思。 乔得正这方的手下也嚷嚷着饿了,同样要了饭菜。 这顿饭双方吃得时间也够长,直到老板催促要打样了,如果客官不走,可到后方休息,那里有床铺。 老板的话是对乔得正这帮人说的,乔得正只好回答,今晚不走了,就住这。 老板满面笑容要带他们去看房间,这个时候那四人才起身离座,也向后院走去。 可事实上,有人去看房间,与乔得正同桌的几个人并未离座,依旧在那里饮酒喝茶。此时的老板也不催促了,还去给他们的马匹上了草料,让他们尽管在此歇息。 时辰不大,只听到外面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听这声音人马可不少。 乔得正知道,按计划应该是庞彪带人来了。他使了个眼色,其中两个人放下茶杯去了后院,而他与另一个人守住茶馆的前门。 此时的茶馆老板早已趴在柜台上睡着了,直到整个队伍过去,他才迷迷瞪瞪地醒来,还问乔得正,是不是有客人来过。 这个时候他们还不能松懈,任务还没有结束,依旧在这里守着整个茶馆,不能有任何人离开。也许那四个人只是住宿的客人而已,但他们宁可怀疑错,也绝对不放过。 再说庞彪,与胡水带领一千军卒,连夜赶往陆家屯。 一千人全部都骑着战马,这并非针对陆家村的五百军卒全是骑兵的原由,其中几十匹战马驮的并不是人,而是火炮和弹药。 那小型火炮并没有架在炮车上,而是拆成了零件,分别用马驮了。这样既能保证快速行军,也能降低行军的嘈杂声。 一路上只闻马蹄声,不闻人语响。 300余里的路程,前半夜他们就赶到了陆家屯。 胡水先是带了几个人悄悄摸将上去,观察陆家屯驻军兵营的情形。 之前的兵营只有一个前门,自从上次全军覆灭之后,重建的兵营在后面又开了一个门,那意思要有逃生的通道。此时这两个门都有军卒把守。 门外两个人,门内同样是两个人,大门是关闭状态,门口的灯笼照得通明。若有人从这里经过,必将暴露无遗。 要想悄悄地偷袭已然很难做到,门内的守卫不好直接攻击,但门外的两个必须除掉,且不可让他们逃走。 胡水指挥人分头找了隐蔽之所,同时行动,用弓箭将门外守卫射杀,随即冲将上去把守大门。 庞彪接到信号,一千名军卒迅速将陆家屯的兵营包围了起来,立刻架好火炮。 此时门内的守卫已经发现了外面的动静,一边高声呼喊有情况,一边跑去报信。 那陆家屯的兵卒赶紧从被窝里爬起,可他们尚未拿起刀枪,便听到外面炮声隆隆,房屋瞬间倒塌,哀嚎之声顿时响成一片,却已经淹没在持续不断的炮声之中。 直到房屋围墙变成一片瓦砾,再也听不到喊叫之声,炮声才停下来。庞彪一声令下,众军卒围将上去,检查战场,见没有断气的补上一刀。 在确认陆家屯驻军全部死亡之后,他才率队离开,当他们撤回滕国境内之时,天才刚刚放亮。 而乔得正几人这才赶车离开,那车货物还真就是拉运的肉蛋奶,他们本打算在前面绕一圈就返回滕国的,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响,十几个人顿时警觉起来。 大早上走的这么急的,必然是有急事。回头一看,正是在茶馆中喝茶的那四个人,正向他们这方赶来。 乔得正打了个手势,手下人已经明了,待四人到了近前,突然出现四个绳套,将其从马上硬生生拽将下来,上前擒住。 一番逼问,得知这四人确实是陆家屯的斥候,在前沿探听消息的。 他们对乔得正一行人也有怀疑,同样不确定,见他们十几个人押运一辆货车,实在是有些怪异。只因他们未曾离开茶馆,也便没有前去报信儿。 晚上不停地喝酒,喝得有些多了,都显得困乏,见乔得正等人住了下来,他们才安心回去睡觉了,以至于庞彪带人从此经过时的动静他们都不曾听到。 早上庞彪率队返回的时他们却听到了一阵阵的马蹄声,见一支军队奔往縢国方向,才断定可能出大事了。 他们此次返回,若是个陆家屯安然无恙,也就罢了,是他们虚惊一场。若军营出了问题,他们自然要继续上报。 可惜的是,他们终究还是被乔得正等人捉拿住了。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乔得正岂能放过他们,将其拖进树林杀掉掩埋,这才拉了货物返回滕国。 ------------ 第65章 后果确实很严重 凯旋而归,李秀娥亲自接见了庞彪、胡水和乔得正。这次突袭未伤一兵一卒,去的迅速,回来的快。先是一番嘉奖,她详细问询了整个作战过程。 得知对方一个人也未逃走,她又问在那尸首中是否发现有对方的首领。 庞彪只得实情禀报,确实未发现驻军首领的遗体。因为是突袭,那些军卒尚在睡梦中,炮声一响墙倒屋塌,多数都砸在了里面。兵卒们基本上都是只穿着内衣内裤未着盔甲,从衣着上很难辨认哪个是首领。 既然不能确定,李秀娥也就作罢了,让他们下去休息。 再说陆家屯,虽然李秀娥他们计划的很周密,但终究是百密一疏。确实有人幸免于难,就是那陆家屯的驻军首领卓不群,倒不是他死里逃生,而是他当晚根本未在兵营。 白日他去文昌县城了,带着几个心腹一大早就出发了,他是去跟文昌县令赵海青汇报的。自从上次朝廷派员来调查,让他抓捕一批劫匪上交朝廷交差,每十天他就要汇报一次劫匪抓捕的情况。 劫匪他当然没有去抓,可工作一定要汇报。每一次去了,他都会在县城转上一圈,逛逛街,听听戏,茶馆酒肆饱餐一顿,临走时再买些物资,带回营中与众军卒分享。他这么做倒是很受军卒拥戴,于是便乐此不疲。 本来朝去夕还,一天的时间足够他玩耍,可这天他却没能按时回营。只因他带着几个心腹去了青楼,沉迷于酒色之中,忘了时间。待他想起还有物资未买早已是半夜深更,也只得作罢,待明日再说。于是,便在这风月场中待到了天亮。 在购齐物资之后,一行人回到陆家屯,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那兵营早已不复存在,比他八年前带兵前来接手的时候更为凄惨,尸横遍地无一活口,他早已是欲哭无泪。 事情重大,必须马上上报!派了一名心腹,快马加鞭返回县城报信。他带着另外几人先去陆家屯村里,问询百姓,这事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陆家屯本是一个大型集镇,平日里甚是繁华。自从上一次那兵营里的驻军一夜之间全部覆灭之后,都说这个地方不祥,这集镇就变得冷清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或许渐渐淡忘了那个诡异事件,集市又慢慢热闹起来。 可昨夜出现的那轰轰轰的怪声,与八年前的那个夜晚极其相似,却又有不同,村民们猜妨是否有又发生了怪事。 果不其然,起得早的村民一大早就发现了村西的兵营已被夷为平地,很快全村人都知道了。男女老少胆战心惊,家家闭户关门,谁都不敢出来。于是整个街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卓不群只得拍门叫喊才有人应声,见是驻军首领,把开门的村民吓了个魂不附体,撒腿就往屋里跑。 “妈呀,见鬼啦!” 卓不群等人只得耐心解释,他们是人不是鬼,是前来打听昨夜情况的。 那村民见他确实是活人,这才将昨天晚上听到的,今天早上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可那村民极具夸张,那轰轰轰的声音似是晴天霹雳,将整个兵营报销了。还说卓将军福大命大造化大,才未被这霹雳劈死。 说不清也懒得解释他之所以没死的原因,连问数家,说法倒是有所不同,唯一相同的是三更半夜轰轰轰接连不断的巨响,就把兵营轰没了。是不是天工做的那倒不晓得了,反正与上次兵营覆没极其相似。 虽说打听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卓不群似乎也明白了,此次陆家屯的军队覆灭跟上一次差不太多都是在轰隆隆之间没有的。 现场他总要去查看,横七竖八的尸体惨不忍睹,除了被砸死的之外,其他人都是缺胳膊少腿,甚至整个腹腔都没了。这让他和几个随从呕吐了好几次,直将肚子里的那些杂碎全吐出来。 恶心归恶心,他还是有了新的发现。跟枣一般大小的铁珠子遍地都是,这可是上一次他清理现场的时候所没有发现的。这些铁珠子很多都带有血渍,甚至有的还镶嵌在兵卒体内。看来导致房屋倒塌伤害军卒的就是这些凶器。但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么多的铁珠子是如何造成杀伤力的? 直到县令赵海青与驻军将领钱不多带兵前来,他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手下的军卒全军覆没,他作为首领难辞其咎,就在他被五花大绑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他有极其重要的发现。 这倒是引起了县令赵海青的注意,让他帮着分析这铁珠子是何物。他自然说不出个一二三来。钱不多带人去收尸了。赵海青押着卓不群返回了县城,要找人继续研究这铁珠子到底是啥物? 陆家屯驻军的二次覆灭,再一次震惊了宁国朝廷。六王子求开功虽说昏聩,但他并不糊涂,他知道这是滕国进行的报复。他本想抹把稀泥把那军卒抢劫商队抢劫集镇一事拖下去,最后不了了之。却未想到他的拖延给陆家屯的驻军再次带来了噩梦。 同一个地点两次覆灭,这绝对不是巧合。滕国采取的什么战术瞬间让五百生命消失,他的文武群臣也无法想象得出来。 自己昏聩他倒有自知之明,但他那个二哥只痴迷于木匠,说白了就是个呆子,怎么可能训练得出如此精于战术的军队?若是没有上天的帮忙,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也正因为他从骨子里看不起他那个废柴二哥,却吃了他的大亏,所以这位六王子生气了。一个弹丸小国,还想挑战我这泱泱大宁国,30万大军从石昌县一过,就会把整个滕国蹚平! 看在一奶同胞的份上,且不说把滕国灭了,总要先教训教训再说,免得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他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立刻得到了文武群臣的支持,于是乎一个野心勃勃的计划就在大宁国朝廷内部谋划开了。 在突袭战胜利之后,李秀娥可没有放松任何警惕,除了让军队继续加强操练之外,还与文武大臣分析当前形势,特别是大宁国可能采取的军事行动,并针对其可能性研究应对策略。 要求派出的斥候将信息及时传回,不单单是宁国这一方的,包括其他王国的军事动向。 在李秀娥与群臣研究国防大事的时候,滕王裘开物却一头扎进他那楼台的建设之中,楼台的基础部件重新做好了,他亲自到现场监督,重新开建。 为了防止再次遭到类似的侵扰,他让工匠在楼台四面砌起了高墙,命马乘风安排了100名御林军驻扎看管。看得出来,他对这楼台的关心程度甚至超过他自己的安危。 李秀娥见他修筑高墙,这倒让她想起了一些事情。如果沙水镇也有城墙的话,或许就不会轻易遭到陆家屯匪军的突袭。沙水镇的发展规模已经够大了,确实有必要建成一座城池。可现在正在全力备战期间,不适宜大兴土木,主要是没有那么多的人力,这修建城池还要以军卒为主力。 当她把这个想法提出来之后,文武百官却大力支持,沙水镇的百姓也非常愿意建起城墙,那样他们觉得会更安全些。如果要建造城墙,家家户户男女老幼都愿意出工出力。那些商户更愿意出钱出物,要知遭到侵扰,他们的损失是最大的。 若是建造城墙,那就尽快行动,因为接下来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发生大的战争,这个事情可能就永远搁置下了。 既然有这种可能,趁现在尚无战事,那就尽快实施。一夜之间,科研部就画好了城墙图纸,仿照石昌城的样子,稍作修改,所以出图很快。 沙水镇离那砖窑最近,青砖运输极其方便。当前囤积的青砖差不多能够三分之二的工程用量,三个砖窑再烧上一次基本上就够用了。 计划工期最快也需要半年的时间,李秀娥可不想拖得那么久。这半年世事难料,工期必须提前,就是烧一次窑的时间,最多两个月,沙水镇的城墙要建起来。 这种情况,唯一的方法就是增加人力,四面城墙同时开工建设。于是乎全国各地各个厂矿都抽调人马前来帮忙。 令李秀娥感到震惊和感动的是,建设现场几乎就是人挨人。她震惊于大滕国人民的团结是如此的心齐,她感动于一方有事八方支援,滕国虽小,但是众志成城! 人多,并不乱,那些小头目各自管理各自带来的人,分片包干倒是有条不紊。前来支援的皆是心甘情愿参加劳动的,那种偷懒怠工的现象几乎看不见。 从日出开始,到日落结束,这一天下来都在忙个不停,为了赶工期,劳工们只有吃饭的那会儿闲暇时间,任你骄阳似火,我依然汗流如注,却不停歇。 为了提高效率,人们吃饭都是轮流吃的,工地上总不断人。 那制坯烧砖的工人更是积极,总怕这青砖供给不上。天不亮就有人去翻土,天黑了,摸着月光依然有人在扣坯,好在天气温度高,那土坯干得比较快,已经有人点着火把连夜开始装窑了。 城墙建设的速度之快,已然超出李秀娥的预料,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一座新的城池便拔地而起,其规模仅次于石昌城。唯一不同的是,在那城池的东侧还有一座尚未建成的楼台。 城池建好了,还要逐步增加那些防御设施,同时要调集部分驻军来这里守城。这些事由兵部安排,倒减轻了石昌兵营兵卒的集中住宿问题。 可就在沙水镇城池建好不到十天,大宁国那方的斥候传来消息,十万大军压境,要来讨伐滕国,这可惊吓住了文武百官! ------------ 第66章 大战将至风满楼 小小滕国眼看就要遭受灭顶之灾,10万大军,何以抵挡?莫看这文武百官在朝堂说起来头头是道,但真遇到事上一个个却是胆战心惊。毕竟滕国太小了,军队的人数实在是少,总共也就2万军卒,这仗怎么打? 甚至有人当即提出了赶紧投降,以免滕国百姓遭受兵乱之苦。滕国本来就不大,一国与一县又有何区别?即便是归顺了宁国,也照样可以继续发展。 李秀娥并未慌乱,没有训斥这些主降派的官员,他们从未经历过战争,难免手足无措,平时的作战方案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为了稳住这帮官员的心,她提前告诉大家,滕国有巨型战炮,莫说10万军队,即便是来上百万也不足为惧,倾刻间化为齑粉。袭击陆家屯的只不过用了十几尊小炮而已,说白了就如同大一点的火铳,就已有如此震撼人心的威力,更何况那巨型战炮。 李秀娥轻描淡写地一解释,这些官员才稳下心来,纷纷讨教如何布阵,才能抵挡得住10万宁军的进攻。 为了保密起见,李秀娥尚不得明示,只告诉他们按指示行事即可,各司其职,保障物资供应,且不可断了弹药粮草,只要保证这些,滕国必然安然无恙。 见王后有如此信心,众官员算是有了主心骨,便又互相鼓励。 斥侯传递来消息,宁国的10万军队自东面而来,看样子是要奔赴到浏水河的东山口,似要主攻那里。 为防对方使用疑兵之际,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突然袭击北山口,李秀娥指示,东、北、西三个山口都要增防,除增加小型火炮之外,还要分别调运巨型火炮。 这些火炮当前还是滕国的秘密武器,且不可暴露于百姓面前,即便是拉至山口也要用篷布伪装起来。 全国一共2万的兵力,除了驻扎三个山口各有1000军卒之外,石昌城、沙水镇还有各留1000人守城,剩下的15,000人,东山口调集一万人,北山口调集5000人,同时让西山口也要加强防范。派出的斥侯提前打探,防止宁国军队借道大成国从西山口进攻。 见王后有条不紊调兵部署,各官员暗挑拇指,佩服她几乎无所不能。 虽说兵力部署好了,其实诸位官员心里一直在敲着小鼓,就连李秀娥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她也没有打过仗。在前世和平时期更没有两军对垒过。可事情已经逼到这个地步,她若一气馁,整个滕国也就完了。 可别指望裘开物,都到了如此的危急时刻,他还扎在沙水镇监督劳工建造他的楼台呢。还真不是他心大,他的脑子里可能就没有国家安危这根弦。 退一步讲,若是滕国战败了,他作为滕国的国君,六王子的二哥,宁国的将领也不会轻易将其杀害,是杀是留,还必须得征求六王子的意见,他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 可除他之外,滕国的军卒呢?百姓呢?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待遇?裘开物可以不考虑这些,李秀娥却不得不想。 大滕国的实权毕竟在她的手中,一旦战败,她就是罪魁祸首,也许她的死能换得裘开物的生。若真是那样的话,她突然感到自己有些悲哀。穿越到这个世界里来,竟然成了两国交战的工具,也许会成为决定裘开物生死的筹码。 所有这些只不过是她一时的担忧罢了。 小雷霆看到母亲又在忧愁,知道母后遇到了烦心的大事。他因为岁数小,并没有到朝中参与议事,他所知道的无非就是从李秀娥这里或者小翠那边得到的消息而已,信息虽然不全,但他也知道滕国现在面临着极度的危险。 “母后为何事发愁?” 李秀娥知道自己的儿子异乎常人,年纪不大,但事情看得透彻。事到如今,为了让他掌握的更全面一些,便将当前滕国面临重兵压境的情况一五一十跟小雷霆讲了。 小雷霆依旧是面带笑容,劝李秀娥安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母后曾经教导过的。既然六叔非要派兵来打,那就跟他打呗!” 李秀娥愁眉不展,在百官面前她沉着冷静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而在儿子面前她装不下去了。 “打?我们偷袭还行,明对明的列队迎战,滕国肯定要吃大亏,毕竟军队太少了,力量过于悬殊,纵然有巨型战炮也难有十足的把握,更何况宁国不止是10万军队,还有20万未曾动用。” 小雷霆那张娃娃脸,依然泛着笑容。 “孩儿只想问明母后,对于宁国的10万军队,母后是想只是震慑还是将其毁灭?” 难道小雷霆有他的想法?李秀娥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还真想听听小雷霆有什么主意。 ”若不毁灭其一部分,又何谈震慑?” 小雷霆娓娓道来,直说得李秀娥紧锁的双眉慢慢舒展,未料小雷霆竟有如此策略,实行下去,定让宁国的10万大军人人都下破胆。 再说宁国方面,孙鸿飞任元帅,百名战将,率10万大军浩浩荡荡自宁国京城杀来。宁王给他下的旨意就是攻打滕国,杀到石昌城外再撤军。意图很明显,给他二哥上上眼药,一个小小的滕国不要自不量力,以卵击石,宁国的实力是你这个小国所招惹不起的。 孙鸿飞到了十里茶馆附近,下令扎营,派斥侯前去浏水河东山口刺探敌情。得之山口只有一万军卒把守,他笑了,小国就是小国,兵将太少了,根本就经不住10万铁骑践踏! 于是,他派李元勋为先锋,带领10名战将,2万兵丁前去打前锋。李元勋领命而去。 李元勋是宁国的一员虎将,30多岁的年纪,手使两把大锤,也是勇冠三军响当当的人物。 这滕国地界他还是第一次到达,来至浏水河东山口,发现就是一个山谷,山谷将近十里长,若是2万兵丁同时进入,后面若被敌军截断退路,必将腹背受敌,纵使他带了2万人,可因为山谷狭窄,不能同时作战,与敌人面对面作战的只是极少数人。这样并不能发挥人多的优势,弄不好还会被困死在这里。 到山口他勒住马头,军队暂时停止前进,派出二三十人上山看看山上有没有埋伏,若没有埋伏再率军进入山谷。 立刻有两个小分队向山脚奔去。北面的山体比较陡峭,要爬上去,还须向北绕行。而南面有浏水河阻断,想上山必须得先泅水过河。好在现在正值夏天,河水不凉,十几个人便游过了河。南边的山势相对比较低缓容易攀爬。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两个小队都回来了,山上未发现伏兵,李元勋这才率军进入山谷。 ------------ 第67章 初战告捷收名将 李秀娥亲自率领一众武将,来至浏水河东山口,小雷霆和小翠就在她的左右。 在来时,文武官员劝她,身为王后不要去涉险。 而李秀娥却说,东山口如若把守不住,宁国的10万大军必将长驱直入,很快就会攻到石昌城下。如果那样的话,她去东山口与待在石昌城里又有何区别?还不如到东山口坐镇,以鼓舞士气,或许还能御敌于山口之外。说服百官,她来到了前沿阵地。 有斥侯报来信息,李元勋率2万军队已经进入山谷,据此不足五里。 “再探再报!” 李秀娥并不惊慌,她采纳了小雷霆的计策,早已布置妥当,只待敌军前来。 峡谷狭长,李元勋的军队走在峡谷中,队伍拉的很长,前方马上就要到达两军阵前了,后面的军卒还没有进入山谷,好在没有遇到伏兵。只是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么好的地形,敌方要是不用来设伏,实在是可惜,难道滕国没有会用兵的吗? 进入山谷前,派出去的那两股小分队,山上不一定就有方便行走的道路,一个时辰打了个来回,是不是将整个山头都看遍了?到底有没有伏兵? 这样的地形若是山上有伏兵,都无法还击,只有挨打的份儿。 山谷内除了马蹄声脚步声还有旁边的河水声,倒显得很静,山上一片苍翠,林木茂密,却未发现惊鸟。 李元勋一勒马缰,止步不前,后面的军卒随即停下脚步。前面已经看到守在山谷口的滕国军卒了,相距不过一里之遥,回头望望自己的军队,后面的还在继续往前赶。 “马上前队变后队,撤出山谷!” 在他刚刚下令的同时,忽听得一声号角吹响,就在山谷的中段,从北侧山上滚下许多大石,砸向宁军! 军队立时就乱了。 队伍被拦腰截断,后面的返身往山谷外撤去,被截在前面的还在往前行军。队伍最前面的却返过身来按照指令往回撤,头顶上却有接连不断的大石投来,许多军卒被当场砸死。 前进有自己的部队阻挡,后撤有大石头袭击。山上距离比较高,弓箭够不到,一时间军卒相互践踏,不知奔向哪方为好。 李元勋和十位将军,嘴里喊着“不要乱!有序撤退!”可头上的大石不断砸来,那些兵丁无法保持队形,只得自顾自地躲闪。他们的喊叫根本不中用。 也就在这时,只听的一声呐喊。 “敌将哪里走?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只见一匹快马,如黑色闪电一般,从滕国方向冲来,后面紧紧跟随着一队人马杀将过来。 但见这员小将,手持两柄大锤,很快便冲到了跟前。 李元勋一见差点没有吓尿。 我的个乖乖! 这俩锤这么大个!不会是假的吧?自己这两把锤各有200来斤,已经够重的了,可跟这两个锤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自己的锤反倒像个玩具。对方那锤每一个还不得上千斤呀!这要是被砸上一锤岂不成了肉饼! 尚未应战,他已经胆怯了。 可由于军卒阻挡了退路,他也撤不回去,只得硬着头皮迎战。 再一细看,来将却是个娃娃,他便喝道:“来将通名,我李元勋不战无名之辈。小娃娃拿着两柄木锤还要来阵前玩耍!” 他嘴里说的豪壮,可心里直犯嘀咕,这两军阵前,谁家孩子会上这玩儿来呀? 小雷霆哈哈一笑,嗓音洪亮直震得李元勋耳膜发颤,那嗓音中还带着稚嫩,对方确实是个娃娃无疑。 “吾乃滕国王子擎天神力王雷霆是也!李将军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说罢,那一字板肋驹已经冲到,小雷霆右手单锤砸向李元勋。 这大锤砸过来,李元勋哪敢接招啊!可对方马快锤更快,眼见得这大锤就砸向面门,他只得举双锤相迎。 三锤相碰,只听得一声闷响。 “当!“ 李元勋的两个小锤便飞了,他被震下马来,一下就震晕了过去。也幸亏他被巨锤震了一下,他要是躲闪,根本就躲不开这一击,侥幸留了一条性命。 见主将一招都没接住对方的大锤,其余将领自然知道自己的本领,在小雷霆的锤下更无生还的可能,哪还敢去迎战,慌忙调转马头逃窜。 小雷霆率军随后追杀。 前有阻挡后有追兵,头顶上还有大石头砸来,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怎一个乱字了的! 已经有人开始跳进河里了。河面比较宽,往南游的稍远一些,那山上的石头便砸不着了。虽说泡在水里,毕竟性命再不受到威胁,前提是只要会水。 进水里比路上更安全,那跳进水中的军卒越来越多,“扑通”、“扑通”,很快众多军卒纷纷跳进河里,以躲避头上的石头和后面的追兵。 小雷霆率领将士一通掩杀,宁国军卒死伤无数!就如同一辆推土机开道一般,无可阻挡,一直杀到峡谷中段。这里已经没有了宁国军卒,后进来的早已逃出山谷去了。 当下剩下的是跳进河里的人。 浏水河的水流并不急,飘在水里向下游飘动的特别慢,只有奋力游泳才逃得快一些。 现在停留在北岸的已经换成了滕国的军卒,若是上岸,要么被杀,要么被擒。 浏水河紧贴着南面的峭壁流过,从南边登岸是不可能的。 主将已经战败,生死不明,那十员大将早已在小雷霆的掩杀之中命丧黄泉。岸上的滕国军卒弯弓搭箭一顿乱射,河中宁军又死伤许多。 从河中也不能逃脱,便纷纷举手投降,这才幸免一死。 小雷霆一声呼哨,打扫战场,撤队回营,压着一群战俘往回返。 在经过李元勋身旁时,有人发现他尚有气息,小雷霆便着人将他抬上马背,捡了他的双锤。 首战告捷! 见儿子果然打了胜仗,李秀娥自然满心欢喜,清点人数,报上战果。这一仗杀敌2000,俘获6000,己方伤亡不过20余人,杀了对方十员大将。主将李元勋依旧在昏迷之中,尚未醒来。 李秀娥叫人抬至后方,好生看管。 就那俘获的军卒,她亲自去做思想工作,愿意留下的,可在滕国继续当兵,不愿意留下的,即刻放回。 6000余人顿时议论纷纷,还有这等好事?抓了不杀还可以回归本队。不过也有人说了,战败被抓了,回去也是丢人,在哪当兵不是当啊,还不如留下来。 于是,很快便分成了两拨,大概1000多人愿意留下来,而将近5000人想返回宁国。 李秀娥一声令下。 “放行!” 只要求他们带走山谷同伴的尸体。 那些军卒还有些怀疑,脚步并没有马上移动。当有胆子大的率先往山谷里走的时候,后面的人才跟着行动。有人担心被暗算,便奔跑起来,后边的人跟着跑去,很快5000人就消失在山谷。 那1000留下来的军卒,进行登记造册之后,换了军衣号坎他们就是滕国的士兵了。 再说李元勋,昏迷了有两个时辰他才缓缓醒来,睁眼一看,自己是在一个屋子中,躺在床上,盔甲已然卸去,身上还盖着薄被。可是全身酸痛,特别是两条臂膀,几乎没有什么知觉,根本就抬不起来。 他这才想起,与小雷霆交战之时,只一锤他便被震晕了,也幸好是昏死过去才捡了条性命。 看守的军卒见他醒了,赶紧去汇报,看那军卒穿着的军服,知道是滕国军卒,他心里明白了,自己现在是战俘。 很快李秀娥出现在他的面前,身旁还陪着小雷霆。 看服饰他知道这就是滕国的王后,小雷霆自然就是他的儿子了。 李秀娥和颜悦色说道: “李将军终于醒了,幸好无大碍,双臂脱臼,雷霆已经给你接好了,只需休养一段时间,照样可以驰骋疆场。” “王后陛下……” 李元勋挣扎着想坐起来,可那浑身的骨头根本就不听他使唤,只抬了抬脑袋便又躺了下去。 “李将军莫动,此时需要静养。” 李秀娥示意他继续躺着。 有军卒端了汤药过来,李秀娥接过来说道: “这汤药是雷霆亲自配方,有助于李将军恢复伤势,趁热喝了吧,好得快些。” “谢过王后陛下……” 李元勋有些哽咽,他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两眼竟然泛起了泪花。 李秀娥手持汤匙要给他喂药。 “不不不!” 李元勋心里一万个拒绝,一个被俘的败将,有何脸面要王后亲自喂药? “李将军是宁国名将,本宫早有耳闻。将军有凌云之志,还有一颗报国之心,伤养好了才能早日回归宁国。” 李秀娥说的缓慢,语调温柔,可李元勋听来却是字字扎心。 正因为这名将的名头,更让他此时无地自容,败在了一个十岁的娃娃手里,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名将?所谓的凌云之志,早一锤子锤得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惭愧!” 李元勋叹息一声,眼角滚下两行热泪,听王后的意思,养好伤还会放他返回宁国。 “唉!败军之将,还有何脸面回去啊?” 他本是心里的一句话,却下意识说了出来,可他毕竟说出来了,心里一直后悔。 李秀娥笑了。 “将军若是不愿返回宁国,可以留在滕国就职,欢迎将军。” 见李秀愿意收留他,罢罢罢!归顺了吧!李元勋被李秀娥的诚意所感动。 “谢过王后。败将李元勋不能行礼,请王后勿怪。” “哈哈哈哈!” 说服李元勋,李秀娥自然高兴,执意要他喝了药汤。李开勋坚决不受,一旁的小雷霆便接过药碗。 “是我打伤的你,也是我给你配的药方,亲自给你熬的药,现在我亲手喂你喝药,向李将军赔礼了。将军若是不喝,就是还怀恨在心,若是喝了,便是心里没了芥蒂。” 小雷霆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元勋这药不得不喝了,何况不再是王后亲自喂他,小雷霆喂一勺他便喝一勺,在场的所有人都呵呵笑了。 ------------ 第68章 偷鸡不成反蚀米 话说宁国的5000军卒重新回归大营,孙鸿飞既恼且怒,更是惊愕。 李元勋是员猛将,令他做先锋,本是十拿九稳的胜战却败了,损兵折将不说,他本人也生死不明。那放回来的5000军卒,让孙鸿飞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这是什么做法?滕国使用怀柔政策,瓦解军心呀!这5000军卒在他10万大军的营中一宣传,那肯定影响士气,再冲锋陷阵战斗力会大打折扣的。 便将5000军卒单独编队压在后方,且不可再让他们去打前锋。 面前这条峡谷确实是易守难攻,再贸然进军也绝无取胜的可能,他只得另谋他法。 召集诸位谋士和武将进行研讨,商量来商量去,人们主意倒是出了不少。 有人说,要先肃清山上的伏兵,10万大军一拥而上,倾刻便闯过山谷。过了山谷,便是宁国军队的天下,滕国那一万军卒根本就抵挡不住。 可那曾经上过山的军卒提供消息,山谷北面那座山爬上去已是不易,到了山顶同样有峭壁阻断,大队人马从东侧翻过山去几乎是不可能,小股部队恐怕即便是过得去,也解决不了山上的伏兵。 看来这个方案是行不通的。 经过这一战,发现山谷南侧像是没有设伏兵,那里荆棘丛生,大部队也是攀不上去的,少量人即便是过去又有啥用? 可孙鸿飞并不这么认为,最起码宁国的军卒可以安全过山,找个隐蔽的地方集结,一批一批的过,哪怕过去一两万,便可以与滕国军队开战了。想必滕国那一万军队必当全力以赴对付侵扰部队,到那时,趁乱他再率领其余将士从峡谷杀入,必定能克敌制胜。 但这次行动必须得秘密进行,不得泄露任何消息,更不能让滕国斥侯看到,否则那偷偷摸摸过山去的军卒根本就无法集结,会被滕国军队逐渐蚕食掉。形不成战斗力,对对方造不成威胁,这个计划就会破产。 白天军卒睡觉休息,晚上泅水渡河去爬南山,每100人为一个小队,分批次进山。 有几位将领领命而去,分头安排去了。孙鸿飞与其他将领继续研究分析,看谁还有其他计谋。 忽然有人提到,陆家屯的军卒当时是如何突进山谷的,听说那个将领幸免于难,何不将他请来,看他有何良策。 这倒不错,是一个好主意。孙鸿飞当即派人前往文昌县城去找人。 大谋士周孟公半天没有说话了,见众人没有想出更好的主意,他便提议到。 “何不分兵去北山口,派5万军卒袭击北山口,5万攻击东山口。想那滕国军卒不过2万人,他们以为东山口是主攻方向,主要兵力必定集中在这一方,我们却在此佯攻。那北山口的把守必然松懈,更何况北山口的峡谷要比这里宽阔得多,且没有河流经过,即便是滕国设伏也很容易发现,地域开阔利于大兵团作战,五万大军长驱之入,那边距离石昌城还比较近,只要进了山口,很快便可抵达,元帅此次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他这番话立刻引起众人的支持,还直埋怨他何不早说。 去北山口要绕山而行,即便是昼夜疾行,军队也得需要至少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能到达,孙鸿飞担心军卒疲劳作战,战斗力减弱。 周孟公笑道:“又不是偷袭,何必那么急着赶路,只需正常行军,让滕国方面知道我宁国军队要攻击北山口。他们又能如何?必当分兵前往阻击,那他们东山口的军队必然减少。我们从两面进攻,取胜的把握岂不更大一些?” 确实如此。孙鸿飞当即决定,分兵5万,由武不松率队,同时带领50员战将攻击北山口,众将士饱餐战饭,明日一早开拔。 武不松等人领命而去。 话说滕国这方。 经过一次战斗之后,发现宁国军营再无动静,这一天也没有派出任何人前来挑战。李秀娥便让军卒借此机会好生休息,值岗军卒加强戒备,不得放松警惕。 小雷霆除了跟随李秀娥和小翠视察军营之外,一有时间他还会去看望李元勋,草药还是继续要让他喝的,帮他捏捏筋骨,问他是不是好受一些。 李元勋倍受感动,说是无须小王子如此关怀,多休息几日就好了。 小雷霆却道,闲着也是闲着,借此机会好好研究研究,如何治疗他的锤震之伤。只怕将来在两军阵前,会有更多的人被他震伤,如若不死,怎么个医疗方法,他尚需摸索一番。也刚好李元勋给他提供了机会,做他第一个实验品。 见他如此解释,李元勋不禁笑了,便答应他会好好配合,还时不时告诉他自己的感受,哪里酸哪里痛哪里麻,一番揉捏按摩之后,哪里又好受了一些。 小雷霆除了变换手法拿捏穴位之外,还取出了银针在李元勋身上试扎。还别说,真有效果,当日晚间李元勋就能下床了,四肢活动已无大碍,只剩双肩尚有刺痛感,他试了试,双手已能拎锤,但不能舞动。 小雷霆又给他调整了一下药方,第二天又按摩针灸数次,奇迹出现了,李元勋竟然完全恢复,上马抡锤已如平常。 见他恢复,高兴的不只是他自己,还有李秀娥,毕竟李元勋是一元猛将,降了滕国,那自然提升了滕国的战力。 这全归功于自己的儿子小雷霆没有一锤将李元勋砸死,又凭借他高超的医术迅速给他治好了伤。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情,完全在小雷霆的意料之中。她对这个上天赐予自己的小王子更加喜爱了。 今天早上天刚一亮,边防巡逻军在南山脚下发现了潜入的宁国军卒。为防止宁国军队偷袭,边防军并没有停止巡逻,还增加了巡逻人员和巡逻频次,昼夜不停,刚好发现了,有敌军偷偷入境。 先是十个八个,后来发现竟有百余人。不过这些宁国军卒个个衣衫褴褛,手上脸上以及腿上已经被那满山的荆棘划伤多处,浑身上下更是鲜血淋漓,看上去更像是刚打了败仗一般。 他们找了一个山坳,刚刚聚在那里休息,便被边防军围住。也许是一夜的攀爬,早已把他们累得够呛,几乎没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擒住了。 一问得知,后面还有人在继续潜入,一部分边防军将他们押走,另一部分隐藏起来,待下一波宁军穿山而来,如法炮制,再一次生擒。 得到战报之后,庞彪又增加了援军,可以说那宁国军卒来一个擒一个。之所以这么轻松将他们拿住,皆是因为穿越这座山实在太累,他们早已没有了体力,竟然还发生了10个军卒俘获200宁军的情形。 宁军方面这么容易投降,只怕是受了放回去的那5000被俘军卒的影响。做了滕国的俘虏死不了,去留自便,何必在极度疲惫之下进行那无可胜算的反抗。是不是这个原因尚未可知。 对待这些俘兵李秀娥更是仁慈有加,专门有人埋锅做饭,让他们先吃个饱,随队的军医给他们浑身上下涂药止血包扎。 这些军卒有的当众哭泣起来,说这哪里像打仗,纯粹是过家家,从老六家到老二家,不过是路上受了点划伤,却倍受关怀,还好吃好喝好招待。如此一来,今后他们又怎么对滕国的军卒下得了手? 这种情绪迅速在军中蔓延,已经有人开始讨论对待他们是不是也会像上一批战俘一样,愿意留下的留下,想回去的回去。 终于有几个胆儿大的军卒开始问询庞彪了。 这个事庞彪可做不了主,赶紧去请示李秀娥。 李秀娥没有立刻回答他们,先让他们吃饱饭,好好休息,养养伤。 直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最后一批从南山偷偷潜入的宁军被俘获,李秀娥才叫人将他们聚集到一起,宣布政策。 同样是吃饱喝足,去留自愿! 众人先是一阵欢呼,随后便又叽叽喳喳议论起来。与滕国交战,这才刚刚开始,已经有2万人被俘过,宁国战胜的几率太低。说不定下一次他们还会被俘,还会放回去吗?即便是滕国会这样做,但对他们自己来说,好像更觉得是耻辱,还不如干脆留下来。 这种论调越来越多,以至于最后这1万军卒只有2000人想回归宁国大营,都已经分类站好队了,有人见多数人不想走了,却又重新站到了留下的队伍中。最终走进山谷的尚不足1000人。 李秀娥大喜过望,让那9000人到一边修整,等待军服。上一次那1000人的军服倒是好说,这一次恐怕将所有的库存都用完了还不够。 便紧急下令,派人前去棉纺厂,让厂子加班加点赶制军服,好在现在是夏天,做单衣比较快。 她重点强调多多益善,说不定下一次愿意留下来在滕国服役的宁国军卒会更多。孙鸿飞不是带来10万大军吗,至少要赶制出10万套军服来。 李秀娥下达这个旨意之后,她自己都禁不住偷偷笑了,若果真如此,岂不把六王子的鼻子气歪。 这些军卒们虽说人多倒是很好安置,那潜入的十位将士李秀娥还要去面谈。 这十个人并不是在阵前战败被俘的,只是因为疲惫不堪无力应战才束手就擒,心里自然不服。 李秀娥不想打击他们的自尊心,待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只是问询了一下他们的姓名,做了个登记,告诉他们可以回归宁军营帐了。 这十位将军心中疑惑,但依旧走出了帐蓬,刚好遇到李元勋骑马试锤归来。 李将军竟然没死!在这滕国大营之内可以拎着双锤任意行动,看样子他已经归顺了滕国,这自然会让宁国的十位将士感到惊诧。 他们毕竟是熟人,见面总要打个招呼的,李元勋只是苦笑一声。 “我们都一样,去留自便,不过我提前跟弟兄们知会一声,阵前相见我们可就是敌手,莫怪李某锤下无情!” 这几位将领自然知道李元勋的武艺高强,与之对战基本上没有胜算,若真是在阵前相遇,肯定会败在他的锤下。 李元勋的出现,让这几位将军遭了难,好像留也不心甘,走又很忌惮。这是去是留却都拿不定主意了。 忽有人突然提起,昨日里闯山谷的那几位将领全部战死一事,这些人更是胆怯,犹豫再三,最终决定都留下来,他们又去拜见李秀娥。 李秀娥自然是全部接纳,好生安置。 ------------ 第69章 屡战屡败失斗志 从早间到晚间,一天以来除了擒拿潜入滕国的宁军兵卒之外,李秀娥不断接到斥侯发回的飞鸽传书。 早上孙鸿飞分兵向北,晚上那支军队又折向西,李秀娥猜测他们应该是去攻击北山口了,照他们的行军速度,还得需要两天的时间才会到达。 北山口有胡水在那里镇守,李秀娥并不是不放心胡水,而是他毕竟没有经过大战,按照小雷霆的计策,同样设好了埋伏,效果如何尚未可知。她不亲自去一趟,还真放心不下。 召来庞彪、小雷霆,还有几位谋士,一番商议,小雷霆决定单独前往支援,李秀娥不放心,打算给他十几名将领,再增派2000军卒,却被小雷霆拒绝了。 他那宝马一字板助驹跑得速度快,若有其他将领跟随却跟不上他,更何况还有步兵,将会拖了他的后腿。至于北山口的守军,有那5000人足够了,兵在精而不在多。 小雷霆单独去北山口有便利条件,他的马快,只需一个多时辰便可返回东山口。对于他的那匹宝马来说,这点距离根本就不是问题,他甚至每天都可以两地奔跑。 这一字板肋驹确实跑得快,可李秀娥也不愿儿子过于劳碌,没有必要不必来回往返。 守卫东山口有庞彪在,只需按照小雷霆之前定下的计策行事,保管宁国大军杀不进来。 见小雷霆很有信心,李秀娥便依了他,让他早早去北山口以防不测。小雷霆好像早已胸有成竹,按行军速度算,宁军到达北山口的时间最快也得后天,他到时再去不迟,这两天就多陪陪母后。 这孩子做事确实怪异,那股沉着冷静劲儿李秀娥都非常佩服,也便不再催他。 十里茶馆附近的宁军大营,中军帐中,孙鸿飞狠狠将茶杯摔碎,他气,他恼,他怒! 昨天晚上派出了1万军卒穿山潜行,下午就回来了1000人,剩下的9000人连同他的10员大将都心甘情愿留在了滕国。这哪里是打仗,纯粹给滕国送兵来了! 这条计策还是他亲自决定的,本以为潜伏进山过去之后,与滕国军队进行骚扰,他可以趁乱而入,未料还未开始这一仗就又败了。 幸好听从了周孟公的建议,早上分兵奔往了北山口,如此一来,他更加希望那里有所突破。 昨天派人往文昌县城去请那位陆家屯的幸存首领,人是带来了,却是被五花大绑骑着马来的,他自然要问询原委。 来人禀报,卓不群是朝廷要犯,500军卒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他难辞其咎,文昌县令赵海青早已奏报朝廷,宁王勃然大怒,下旨将其处以死刑,秋后问斩,他是从死囚牢里被带来的。 为了让卓不群更好地配合,孙鸿飞亲自给他松了绑,告诉他,有何高招可以让军卒快速闯过山谷,如若成功,他可以将功折罪,必当奏报朝廷免他一死。 卓不群像是抓住了一根儿救命稻草,自然是千恩万谢,便将自己当初如何如何率兵迅速闯过山谷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现在宁军要想通过山谷,也必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关键行动要快,才能躲过山上伏兵的大石袭击。 快速通过十里山谷,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马队,当初卓不群500骑兵闯到滕军边防那里如入无人之境,那200守军根本就阻挡不住。 可时过境迁,现在滕国那方守军已不再是200,也不是1000,而是1万,再加上投降的宁军,现在已经达到2万人,再派500骑兵,恐怕是有去无还。 卓不群急忙改口,500肯定是不行了,可以派一千骑兵,或是两千骑兵,终究会冲破对方的防线。到那时后面的5万军卒再冲杀进去,东山口便可一举拿下。 说的很轻巧,这事儿去落实孙鸿飞也是异常遭难,军中根本就没有2000匹战马。本来是有1000的,可已经分兵出去500,剩下的500骑兵冲进去确实有点儿以卵击石,胜算不大。 卓不群做却坚持道:“即便是只有500骑兵,也可以搅乱滕军的阵脚,胜利还是有可能的。” 见他说得比较坚决,孙鸿飞犹豫了。如此一来若是成功,这个口子算是撕开了,宁国军队便能打入了滕国境内。如若失败,这500骑兵连同战马也就没了。 卓不群有卓不群的想法,孙鸿飞都承诺了,成功之后保他一命,所以他极力建议孙鸿飞一试,成功了他能活,失败了他早晚也是个死,所以就狠心赌上一把。 他竟然说服了孙鸿飞,但是孙鸿飞要让他亲自带队冲锋,看他疲惫的样子,让他先下去休息休息,待第二天早上破晓时分带队前往。 卓不群见来了活命的机会,自然又是千恩万谢。在孙鸿飞的授意下,先给他找了身战袍换下囚衣,挑了匹战马和长枪,他总要有合适的马匹和趁手的兵器才好率军冲锋。 一夜无话。 天刚刚破晓,卓不群便率领500骑兵悄悄来到了他曾经狂妄冲闯过去的山谷前。他深知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上一次山谷中没有埋伏,又是突袭,自然很容易成功。 可这一次孙鸿飞已经明确告诉他了,中途山顶上有伏兵,会投下大石头来,躲不过去会砸个人仰马翻,必须倍加小心。 他带领人马小心翼翼进入山谷,时刻观察头上的动静,前半路没有埋伏,此时不宜提速,以免惊动山上的伏兵。悄悄前进了大概三里多地,这才挥鞭策马,一路奔将过去。 他马跑得快,过了中途还当真没有石头从山上投下来,想必那山上的伏兵还没有发现他们,或者是并未反应过来,所有人更是快马加鞭,一路狂奔。 眼看着前面不到一里地就是滕军的营帐了,卓不群反倒紧张起来,500骑兵冲进这万马军中,恐怕是有死无生。一旦开战,孙鸿飞随即率领步兵跟进,他要是坚持不到大军的到来,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心里正犯着嘀咕,忽然听到一声号角吹响,“嗖嗖嗖”乱箭齐飞,从山上射下来的,好像跟预想的并不一样,下的不是石头,那箭矢快准狠,先瞄准的并不是人,而是快速奔跑的战马。 马匹中箭,要么立时翻倒在地,要么吃痛跳进河里,马上的军卒自然难以幸免,失去了战马他们又如何快速突进,随即变成了靶子。 一直担心山上掉石头,卓不群只恨自己的马匹跑得慢,依旧是快马加鞭,可回头一看,刚才还紧随他奔跑的500骑兵倾刻间人仰马翻,已经没有人马跟着他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战马很快来到了滕军阵前,那腾军刀枪林立军容整齐早已严阵以待。 上百名战将骑着战马挺立在前,正迎接着他呢。他是本想带队一同冲杀的,可眼前就剩下了他单枪匹马,这冲也不是,退也不是,赶紧勒住马头。冲过去自然是送死,返回宁国大营早晚也要挨一刀,他竟然不晓得如何是好了。 而滕国营中有眼尖的,大老远就看了个清楚,急忙喊道: “那个人便是抢我商队,闯我边关,沙水镇里烧杀抢掠的罪魁祸首!” 小雷霆听到了,便喝道:“坚决不能放走他!”说罢,就要上前擒拿卓不群。 他身旁的李元勋却道:“小王子还是让李某出战吧!拿下此人,李某也算是做个投名状。”说罢,一提丝缰催马上前便来到了卓不群跟前。 李元勋并不认识卓不群,可卓不群却认识他,对于宁国有名的虎将,他自然是有所耳闻的,特别看到他手中的那对铁锤更加确定。见他出现在滕国阵营,非常疑惑。他自然不知道李元勋业已归顺了滕国。 “吾乃李元勋是也!来将通名!” “吾乃卓不群!” 果然是李元勋! “李将军怎么在滕国一方?” 陆家屯的500军卒覆灭之后,他的名字朝廷里已经叫响了,刚才听阵中的军卒说起他就是那罪魁祸首,李元勋现在已然确认。 “废话少说,接锤吧!” 说罢,催马上前,抡锤便砸。 卓不群挺枪相迎。 一边打他的心里犯了嘀咕,500骑兵目前就剩下他自己了,硬着头皮来打一场吧,却又碰上了猛将李元勋。左右是个打,他此时多么希望孙鸿飞率领军队马上杀将过来。 可这是不现实的,孙鸿飞率领的是步兵,虽说在山谷口已经列队做好了准备,可他这里若不厮杀起来,与滕军混战一团,他那里是不能发兵的。 看眼前这个战况,肯定是按兵未动。 罢罢罢! 终究是个死,便与他拼了吧! 卓不群的武艺确实也非同一般,竟然跟李元勋走马翻飞战了二十几个回合,可终究是不敌,被李元勋砸飞了铁枪,拍下马去。立刻便有军卒上前,将他捆绑起来。 庞彪命人押后待审,暂且不提。 再说那孙鸿飞,确实如卓不群所想,盯在山口等待里面的消息,只有短短的哀嚎声过后,便再无动静,没有喊杀震天的响声。他知道这个突袭计划又完了。 只待了不大的功夫,逃回来几十匹战马,听那军卒汇报,500人马死的死伤的伤,卓不群孤军深入同样是凶多吉少。 唉! 一声叹息,孙鸿飞只得率队回营! ------------ 第70章 小心谨慎进山谷 李秀娥对卓不群其进行了审问。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李秀娥亲自将他押解带到了沙水镇。 刚好滕王裘开物正在那里监工,依然督促他的楼台建设。李秀娥专门请他到了菜市场,与沙水镇的百姓一同观看对卓不群的行刑,并告诉他这是给他还愿的。 裘开物这才如梦初醒,从他那楼台的建造中回过神来。 “那匪军不是已经灭了吗?” “这是始作俑者,匪军头子。在这沙水镇行刑是为给百姓一个交代,也是给陛下一个交代。” 李秀娥缓缓说道,她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裘开物这么耐心的解释。 那裘开物点头道:“抓住就好!抓住就好!就是他毁了我的楼台,杀了我的百姓,必须报仇,必须给百姓一个交代!爱妃说的对,我替滕国百姓谢过爱妃了。” 说着话,他竟然真的冲李秀娥要抱拳。 李秀娥连忙制止,这当着百姓的面,国王给王后行礼成何体统?她的脸竟然觉得有些发烧,为了掩饰这种尴尬,她赶紧下令让监斩官前去监督行刑。 沙水镇的百姓早已聚拢过来,吵吵嚷嚷,纷纷呐喊:“杀了他!给死去的兄弟姐妹报仇!” 卓不群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打乱发髻,那头几乎忤了地。他想战死疆场,未料却到了滕国刑场,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若不是自己当初想邀功,没邀成一气之下怒劫商队,还杀到了沙水镇,给滕国百姓带来了灾难,现在给宁国的军队也带来了噩梦,更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 他知道自己死的不冤,直到人头落地的那一刻,他只是感叹自己时运不济而已。 杀了卓不群之后,李秀娥急忙带人返回了东山口。快马突袭不成,孙鸿飞再也没有派人来骚扰。 李秀娥又接到了斥侯的飞鸽传书,武不松带领的军队已经向南进军了,估计明日上午就能到达北山口。 李秀娥叫来小雷霆,让他现在就去,到那边提前检查一下布置的是否妥当,不要因为某个环节出了漏子造成全盘皆输。 小雷霆为了让母亲放心便答应了。他提醒母亲,那个李元勋尽可重用,有他在,宁军很难穿过这个山谷。 李秀娥也看得出来,李元勋的武功仅在小雷霆之下,比之滕国的其他将领都要高强。他亲自擒了那个卓不群,这已经向滕国表明了他的忠心,估计让他再回到宁国大营他也不会去的了。 再说小雷霆,他一个随从都没带,拎上双锤策马狂奔,那一字板肋驹就像一道黑色闪电一般奔驰在大道上,确实如他所说,一个多时辰他就赶到了北山口。 胡水见他到来,又惊又喜,小王子亲自驾到必然有要事,赶紧将他请入账中,奉上茶水,这才问一句,“小王子何事而来?” 小雷霆便将宁军明日即将到达北山口的消息告诉了他,让他做好埋伏,随时准备迎敌。 胡水为让他放心,稍事休息之后,便头前带路,领着小雷霆一一巡查。小雷霆发现胡水安排的有条不紊,一切都是按照计策行事,丝毫不打折扣。视察完毕,小雷霆说道:“今晚可以安心睡觉了。” 次日上午,武不松率军到达北山口附近,未敢贸然进入峡谷,先是安营扎寨就地休息。他亲自带人到峡谷口观察地形,主帅不在,他要对这5万军卒负责。 在东山口与滕军尚未正式对阵,宁国就败了,而且败得很诡异。武不松猜测,这并非是对方简单地利用有利地形占了便宜,滕国肯定有会用兵之人。 那么对于北边这个峡谷口,虽说比东山口要开阔的多,但是也并非不能设伏。若要识破必须进行实地侦查,才能研究出具体对策。 叫过几名斥侯,如此这般吩咐一番,斥侯领命而去。他便回帐中与几位谋士和将领分析形势。 之所以没有派出更多的人,是为了减小目标避免暴露。人多有人多的优势,人少有人少的安全,最起码方便隐蔽。 北山口是滕国的北大门,这里距离石昌城又近,不足100余里,一旦被攻破,石昌城就很危险。所以滕国对这个关隘的防范肯定是极其重视的。 这峡谷长约50余里,宽窄不一,宽的地方都有二里地,而窄的地方不过几米,道路时宽时窄,就如同那药葫芦一般有多个卡口,每一个卡口都是设伏的绝佳地点。 哪里有埋伏?是什么样的埋伏?可能受到怎样的攻击?若是搞不清楚,恐怕要吃大亏的。 周孟公出了一个主意,既然担心有埋伏,那就派出两支小队,从东西两侧的山上进发,主力部队从峡谷挺近。不要急于快速进攻,待山上两侧清除伏兵之后,主力再前进。不怕走得慢,50余里再慢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只要过了峡谷山口,进入滕国境内,5万大军便无可阻挡! 武不松知道周孟公老谋深算,轻易不发言,话一说出来那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心里面已基本上认可这个方法,只是还需要等待斥侯的消息。 派出去的几个斥侯到了晚间才陆续回来,他们一直走到了峡谷的尽头,也没有发现山上有大量伏兵,倒是看见了几个放哨的滕国军卒。 这个消息令武不松百思不得其解,50里的路程急行军用不了一个时辰,这5万大军就会冲到滕国军营的账前,对方只有5000人把守,瞬间便会被碾压,何以未设伏? 看来滕军对这里是疏于防守,也许正如孙鸿飞所说,他们认为东山口是宁国的主攻方向,已将军队集中到了那里,而对于这个北山口并未引起重视。 之前还以为滕国有会用兵的人物,现在看来高估了他们。那个东山口的胜利,只不过是借助了有利地形而已。想至此,武不松不禁笑了,这个大功要属于自己了。 于是,他重新召集谋士和武将,连夜制定作战计划。方法还是按照周孟公所说,缓步推进,一旦遇到埋伏,先头部队会遭遇,后面的队伍可以及时做出反应,进可攻,退可守,不至于遭到灭顶之灾。 只不过对于峡谷两侧山上的那两支小分队,不必派太多人,一边有十几个观察放哨即可,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下面的大部队。 若是派的人太多了,反而目标太大,再者说来山上本就没有路,行动速度迟缓,不利于与大部队保持同步,倒不如人少一些灵便,反正上面没有伏兵。 周孟公坚持自己最初的主张,劝其不可轻敌,更不要一意孤行,保证大部队的安全是致胜的关键。 然而武不松嘴上说,知道了,晓得了,明白了,可他依旧按照自己的意图进行安排部署。 以为武不松必将采纳自己的主意的周孟公,想象中这次作战胜券在握,可发现这位武将军竟然嘴上一套,行动上又是另一套,便是一声叹息。可现在武不松是主将,军事部署还得是他说了算,这位周大谋士也无可奈何。 一切安排妥当,叫众将士好好休息,明日准备攻击北山口。 次日一早,武不松就调兵遣将,他把5万人分成了5个梯队,每个梯队有10名将领,各率1000人。第一梯队先行进入山谷,一旦与敌军开战,第二梯队随即后援,再战不胜对方第三梯队跟上。滕国守军只有区区5000人,这3万人还能胜不了他们? 武不松自信满满,指挥若定,很快先头部队出发,浩浩荡荡进入山谷。 他确实在山谷两侧派了两支小队沿着山崖前进,不时给下面的大部队传来信息。可事实上,下面大部队的前进速度受到了他们的限制,毕竟山上不好走,行进速度慢,先头部队每每都要等待他们。 第一梯队在山谷里蜿蜒而行,走了将近四十七八里地了,眼看就要到滕军营地,也没有遇到滕军的伏击。那领头的将士都有些着急了,这么近的距离,何不一鼓作气冲将过去,何必还在磨磨蹭蹭向前推进?还要听从山上行进缓慢的几个小兵的旗号指挥!真是耗费精力,耗费时间! 而就在这时,山体两侧的旗语兵让队伍暂时停下来,像是有情况。那几位将领也便不再抱怨,赶紧令队伍停止前进的步伐,等待山上的消息。 一万人的队伍本来拉得很长,可因为走走停停反倒聚集到了一起,现在停下的这个地方还算比较宽阔,一万人才不显得拥挤。 忽然,只听得“轰”“轰”“轰”几声巨响,山摇地动,眼见着峡谷两边的山石崩塌,后面宁军刚刚经过的那个葫芦口迅速就被石头堵死了,刚好把第一梯队的宁军阻隔在前面。 所有的军卒顿时慌乱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向把他们炸懵了。为何这山体早不塌晚不塌,偏偏待他们经过之后才崩塌下来,这岂不断了他们的后路! 他们自然不晓得这是滕军用火药炸塌的。 昨日山上确实没有滕国的伏兵,准确的说,是峡谷两倒临近峡谷的地方没有伏兵,所以宁国斥侯没有发现,只有个别的岗哨,那确实也是真的,有的是故意暴露给他们看,还有的隐藏了起来。而这些隐藏的人就是负责点火药的。 伏兵是有的,只不过是藏得远了点,在密林深处,前来打探敌情的宁国斥侯自然不易发现。 ------------ 第71章 关门打狗摄人魂 后退之路被山石堵死了,宁军营中一阵大乱,正自惊愕之际,忽听得一声号角吹响,峡谷两侧露出许多人来,一字排开,几乎一直到达滕军的大营那里。再看装束,已不是宁国军卒的穿着,不是滕国的军卒又是何人? 紧接着“梆梆梆”一阵乱箭射出,那宁军顿时死伤无数,哭嚎连天,阵脚马上就乱了,那十位将领连忙呼叫,命令进行还击。 山崖高有三十余丈,弓箭根本就射不上去,可上面的箭矢如同飞蝗一般,铺天盖地而来,宁军在峡谷里只有挨打的份儿。 忽然有一名将领喝道:“与其在这里受死,不如我们冲将过去,攻下滕国营盘!” 他的话倒是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几位将领便率领众人一拥而上,冲向峡谷口。 头上箭矢如雨,一路上抛下诸多尸体,宁军毕竟人多,活着的尚有七八千人,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峡谷的最南端。 眼看还有100来米就冲到滕军大营了,只见谷口早有一队人马等待着他们。 小雷霆擎锤跨马,挺立军前,看到他手中的两个大锤,宁军将士顿觉胆寒。 这个擎天神力王不是在东山口吗?怎么又出现在了北山口?难道滕国有两个擎天神力王吗? 小雷霆的出现确实令宁国军卒震惊,先前一战他们都听说到了,那两柄大锤抡起来无人可敌,只要挨着必死无疑。 可那宁军头上的箭矢依然不断,死亡人数继续增加,前面又出现了一尊煞神。原地呆着会被射死,往前冲吧会被砸死,向后逃道路已经堵死。唉!左右是个死,冲过去或许还能活命。 那个煞神他再厉害,也不可能一锤将七八千人全部砸死。有了这个想法,在那几位将领的鼓动下,这彪人马继续前冲。 令宁军感到意外的是,小雷霆并未冲过来与他们作战,反而一拨马头闪在一旁,同时他身后的军卒向后一撤,十张篷布被扯了下来,一排火炮呈现在面前。 这些宁国军卒都尚未见过火炮是何等模样,还容不得他们细看,滕国一方弄的是啥怪物,那火炮已经响了。 只听得“轰轰轰”几声巨响过后,冲锋在前的宁军瞬间倒下一大片,这杀伤力比头上的箭雨厉害的太多!后面的军卒立刻傻眼了,谁都不敢再向前冲,反倒向后涌去,宁国的军队就更乱了。 炮声响过,硝烟弥散,滕军并没有继续放炮。那宁国的军卒也未敢再冲锋。小雷霆一挥手,一声号角吹响,峡谷两侧的滕军停止了射箭,齐声呐喊: “放下刀枪!饶尔等不死!” 那宁国军卒见有了活命的机会,真有人扔了刀枪,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有一个带头的便纷纷效仿,很快蹲下一大片。 确实也有骨头硬的,兀自持枪站在那里,一支箭矢突然飞来,直穿胸膛,那人瞬间倒地。见到如此情景,其他站立的宁军赶紧扔枪,也乖乖蹲到了地上。 这第一梯队的战斗很快便结束了,幸存的宁军排好队依次走出山谷。 小雷霆骑着他那匹宝马,围着这群人转了一圈儿,大概还有5000来人。他并没有像母亲那样去给他们做思想工作,在这群宁军的前面,山脚下有棵碗口粗的松树,小雷霆单手轮锤,“咔嚓”一声,那松树应声而断,所有的宁军将士均是一惊。 小雷霆这才发话。 “想必诸位也知道我滕国的政策,想留下的站在左边,我小雷霆表示欢迎,想回宁国大营的站在右边,绝不阻拦伤尔等性命,去留自便!” 这被俘的宁军竟然没有人移动脚步,只是小声议论,有胆子大的喊了一嗓子。 “我们都愿意留下!” 随即众人齐声附和。 小雷霆笑道:“既然如此,你们就都是滕国军卒了。有伤的治伤,包扎伤口,没伤的就地休息。中午可以一起吃饭了!” 这些军卒顿时欢呼起来,有人竟然落下眼泪,互相安慰,包扎伤口,又一一进行登记,领取滕国的新军服。 再说宁军的第二梯队。 第二梯队的宁军与第一梯队相距大约十里,他们出发的晚,但他们走的并不慢,前面的道路第一梯队走过了,证明是安全的,所以很快就追了上来。 忽然听到一声巨响,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拐了个弯儿他们就看到前面被乱石封堵了道路。 带队的将士一看就急了眼,这堆乱石不单单是阻断了他们的去路,更将前面第一梯队隔绝了。纵使宁国这方有5万军卒,也无法支援,与只有一万军卒跟滕军对战又有何区别? 道路必须打通,他们作为后续部队才能有效应援。一声令下,那宁国军卒便纷纷上前搬运乱石。 乱石堆有三四丈高,这一万宁军一字排开,你一块我一块搬起了石头,小块的一个人搬,大块的两个人抬,再大块的三四个人上手,实在弄不动的就用枪杆撬。 就在他们搬运乱石的同时,听到了另一边自家弟兄鬼哭狼嚎的喊叫,知道他们在遭受袭击,那些将军愈发的着急了,催促将士们加快速度。 人多力量大,很快乱石堆就被搬出了豁口,对面的情形已经完全能够看清楚了,尸横遍地,乱箭穿身,可以说是惨不忍睹。有个年轻的军卒竟然腿一软瘫到了地上。 第一梯队的军卒伤亡很大急需救援,这个小豁口还不能快速让军卒通过,那将领再次催促将豁口扩大,直到能三四个人并排而过,这才罢手。 那将领正要令人快速通过,突然传来“轰轰轰”的一阵轰鸣,所有人都惊呆了,好好的天气,这绝对不是打雷,但不亚于晴天霹雳,比刚才听到那轰隆隆的闷响更为清脆,不知道前方又发生了何等怪事。直到这巨响停歇,第二梯队的宁军才敢过那隘口。 踩着同伴的尸体走了不到一里多地,又传来一声号角,头顶上飞来乱箭,军卒们慌张张又逃了回来。 如此两三次,这宁军根本就无法通过这箭雨阵,他们想不明白,山上的滕军怎么就带了那么多的箭矢,总也射不完吗? 每冲锋一次宁军便会多留下几十具尸体,更不见第一梯队的军卒的消息,忽又听到“放下刀枪,绕尔等不死!”的呐喊声。看来前方宁国军卒已经陷入包围圈,向前去救援他们却冲不过去,第二梯队的将领焦急万分左右为难。 他们此时倒是期盼悬崖两侧的宁军小队给他们一个明确的信号,是进是退,可他们猜也猜得出,那两个小队早已悄悄地被滕军消灭。 在此僵持下去根本就不是个法子。若崖上的滕军将阵地前移,那乱箭同样也可以射中他们,而他们除了躲避之外根本就无法还击。他们射出的箭矢只会射到岩壁上,根本就到不了山上。 几位将领正犹豫不决,山上的滕军替他们做了决定。果不其然,已经有人向北转移,对他们开弓放箭了,宁军急忙后撤。 退至箭矢所及之地以外,那军卒并未停下脚步,继续向后狂奔,纵使几位将领高声呼喝不得后退,可此时的命令已经失灵了,撤退的军卒就像潮水一般,根本就无法遏制。那几位将领也不得不紧随其后,就这样他们撤到了北边的山谷口。 而此时第三梯队的宁军正打算进入峡谷,被这仓皇逃回来的军卒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武不松见状心道不妙,急忙上前问询,得知前方战况,他是捶胸顿足,看来第一梯队凶多吉少,弄不好已经全军覆没了。他不想再让宁军遭受这无谓的伤亡,只得下令回营休整,另谋策略。 话说小雷霆这边,得知宁军已经退却,在吃过午饭之后,他便组织动员让那未受伤的宁军降卒进入山谷打扫战场,掩埋死亡的那些士兵,直到掌灯时分战场才清理完毕。 宁军受到如此重创,想必今天不会再发动攻击,即便是他们再前来,滕国一方也无所畏惧,依照小雷霆的计策,胡水早就重新做了安排,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小雷霆惦记着母后的安危,纵然有庞彪和李元勋在东山口,他依然不放心,再次叮嘱一番胡水之后,便在宁国降卒清理现场的当口,他便骑马返回了东山口。 李秀娥见他归来,急忙问询北山口的战况,得知又一次大胜,自然是异常喜悦,便又埋怨他不必如此辛苦来回奔波,把守关隘要紧,这一方让他无需担心。 小雷霆只得表示,明日一早他便返回。 北山口的情况实际上孙鸿飞已经接到了飞鸽传书的战报,一看他差点没吐血。莫进军,进军就损兵折将,问题是损失的太多了。北山口这一战,看这战报的意思并未伤到对方一兵一卒。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再一想,他东山口这一方的战况也好不到哪去,目前投降的就有一万人,还有6000军卒被放回来了,估计已经没有了士气。 这10万大军他又能战到几时? 目前还未踏进滕国一步,又何谈进攻到石昌城下,目标有点太过远大了。 他自己都已经开始泄气,这两天以来,一众人等尚未想出有用的计策,下一步如何进攻都不可知。 他原本想,趁北山口战乱,滕国东山口会分兵支援,他可一鼓作气冲将进去,现在看来不过是空想罢了。 可是空想也得想,作为主帅,他不能无动于衷,便又召集诸位谋士和武将,商议下一步如何。 还真别说,有人出了个主意,他觉得对进攻东山口绝对有利,便急忙派人前去落实。 ------------ 第72章 炮轰战舰敌胆寒 接下来的几天,宁军大营没有动静,既没有派出斥侯进行侦查,也没有再派兵进攻。东山口没有进攻,北山口也没有再进攻。 滕国的诸多谋士和武将认为宁军怕了,每一次进攻惨败而归,估计是他们再也不敢打了。 李秀娥却不这么认为,宁军若是不敢再进攻撤军便是,何必在此耗着。她倒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想必宁军一方似在酝酿什么大的计谋。 于是,她要求加强信息搜集,每日里斥侯早晚两次汇报探听来的消息,不但要侦查宁国军营的动向,更要关注其他方面的,以免失去先机而被动。 小雷霆每天还是要在东山口和北山口两地奔波一次。一是他对北山口不太放心,怕出现纰漏,宁军若是真的攻进来,这小小的滕国可就糟了殃。他必须亲自检查一下各处的埋伏是否依旧,军卒的戒备状态是否依然。另一个是他担心李秀娥的安危,必须赶到母后身边看上一眼他才安心。 而李秀娥却笑他终究还是个孩子,离不了妈。 既然宁军没有动静,李秀娥传旨,让庞彪和胡水分别对投降过来的宁军进行编排训练,按照滕国的作训方式进行集训。 她发现这些军卒本身的军事素质还是过硬的,如果一对一的对战滕国的那些新兵还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这几次战斗之所以能够战胜他们,完全是沾了伏击的光。若是在正面战场相见,常规战法,滕军的胜算真的不大。 说是宁军的军纪不严,看来仅仅是军纪的问题,而并非个人战力不行,经过一番整饬之后,也绝对是一支响当当的队伍。 李秀娥颇为高兴,这一万五千军卒的加入迅速提升了滕国的战斗力,对于战胜宁国那支远超自己的军队更加增添了信心。 宁国的两处军营虽说没有再派出大股部队,可斥侯传来的消息称,他们也都没有闲着。营盘里每日都在训练,同时每天都有信使来往。李秀娥猜测,看来这段时间宁军的主要任务在这些信使身上。 果不其然,此后传来消息证明了她的猜测。 武不松分兵2万从北山口向西而行,来至成国边境,他要借道成国去攻击滕国的西山口。 成王裘开拓接到奏报,坚决不同意,立即调集了3万大军在边境扎营,阻挡住了武不松的军队。两军营地相距不足一里,并传话告诉武不松,他胆敢带兵进入成国境内,必当与之决一死战。 武不松派人百般解释,只是借道而已,并非有意与成军开战。 那成王叫人捎过话来,六弟与二哥开战,他们兄弟本来意见就很大,派人去劝阻六弟不听,他们也无可奈何,向着谁也不合适,便作井上观。 此时却要借他成国地界去攻打滕国,这摆明了要让成国支持宁国,最起码是放任不管。若让其他君王听说了,五弟帮着六弟欺负二哥,他这做兄弟的便是理亏了,所以他绝不允许宁军入境。 此事涉及到与宁国的外交,武不松做不了主,孙鸿飞照样也做不了主,虽说之前跟宁王都报过了,宁王也允许这么做了,可终究能不能做成那还得看成王的态度。 成王坚决反对,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武不松也只得将军队再次带回,重新回到北山口。 再说孙鸿飞,他派人去了大畅国,向畅王借船去了,同样也不顺利。畅国的战舰耗资巨大,岂能是说借就借的?再者一听是要借船攻打滕国,七王子更不愿借了,说是他不想落个支持六哥打二哥的嫌疑。 孙鸿飞便又向朝廷请示,宁王派专人去找七弟,最终达成购买协议,畅王的意思是说,如若宁国花钱买船,那他就无话说了,人家买东去干啥谁又能管得了呢? 本来孙鸿飞是要借10艘战舰的,最后落了个要花银子去买,便只好减少数量买了5艘。他是按照战舰的运力来计算的,10艘战舰可以运载2万人,而5艘只能运送一万军卒了。 战舰是有了,今后宁国每年要以大量的瓷器和丝绸来抵债。这个孙鸿飞就不管了,那是宁王的事。 五艘战舰,浩浩荡荡顺着浏水河逆流而上,到达十里茶馆附近,早有斥侯将消息报与了李秀娥。 看来孙鸿飞是要用那巨型战舰来运送兵力穿过东峡谷了。 滕国目前的那两艘战舰尚在建造之中,刚刚开始而已,战舰的轮廓都还没有做成,依旧躺在木器厂中,根本不可能与宁国战舰对战。 这战舰绝对不能容它进入滕国境内!一旦驶入,在浏水河上通过,根本就难以抵挡,便会顺着浏水河逆流而上,宁国的大军可以随时登陆,那便将战火引入到了滕国境内,滕国的百姓必遭战乱之苦。这是李秀娥最不愿意看到的。 对于战舰的到来,当务之急是要想出一个稳妥的方法,将其阻击在东山口外。 按照以前的计策,埋伏在山上的军卒再用大石头砸弓箭去射,对战舰已经构不成威胁,即便是用上了火铳,躲在战舰里的宁军也不会受伤。 见母亲凝眉沉思,小雷霆上前安慰。 “想必母后是为那战舰发愁,毁了可惜,留着担心宁军打将过来。” “正是!吾儿猜中了为娘的心思。” “战胜宁国与保留战舰,孰轻孰重,想必母后心中有数,此时必当决断,做出取舍才是。” 小雷霆一句话提醒了李秀娥,是呀!这战舰可以再造,这一仗是不能败的!于是,她双眉舒展。 “还是吾儿看的透彻,为娘太爱惜那战舰了,这次可惜了。现在依照既定方针行事便是。” 战舰的到来令孙鸿飞再次鼓起必胜的信心,马上便调兵遣将,1万军卒踏上战舰,备了强弩硬箭,浩浩荡荡沿着浏水河向西挺进。 剩下的3万军卒,孙鸿飞同样作了部署,一旦战舰开进过了峡谷口与滕国军队开战之后,他便率众军强行通过,不惜一切代价杀将过去,成败在此一举!看来他这名主帅已经有了必胜的信心。 令他感到诧异的是,他组织了这么大的阵仗,滕国一方依然如故,没有什么特殊的动静,还是将兵力部署在峡谷口,等待着宁军的到来。 这也正是孙鸿飞所期盼的,他知道滕国一方没有战舰,无法在浏水河上与他匹敌,这让他很容易将兵力运送过去,只要一入境,他相信那便是宁军的天下,战场上就是他说了算了。 可事实上真的让他大失所望。 五艘战舰,一艘接着一艘陆续进入峡谷,行至中途也没有遭到伏兵的袭击。那些宁军认为,即便是山上的滕军开弓放箭也无济于事,最多那箭矢射到船帮上,仅此而已,对他们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这种徒劳的事,滕国军卒自然就无须做了。 第一艘战舰距离滕国军营已不足300米了。正当宁国将士认当马上可以弃舟登岸与滕军作战之时,见滕军营中前排军卒向后撤去,后面用篷布盖着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扯去篷布之后,露出五个黑漆漆的铁家伙。 只见有人小红旗一挥,那铁管子后面开始冒烟儿,战舰上的宁军扒着头还在看稀罕,在这两军即将交战之际,滕军却要在岸上点火,这是唱的哪一出? 他们尚在纳闷儿,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第一艘战舰瞬间便被轰了个粉碎,只留下不到三分之二的船体,立刻就搁浅了。战舰上的2000军卒被炸死炸伤的不可计数,残肢断体飞向空中,那些活着的稀里哗啦掉进河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后面的战舰也不敢再冒险前进,已经有人指挥停止前进,迅速后撤。 可那战舰哪是一下子便能停止的,紧接着轰鸣声再次响起,那第二艘战舰也遭受到了同样的命运。 第三艘战舰差点没撞上第二艘的残骸,急忙打舵想要转船头,那战舰刚刚横过来,第三炮就响了。船只横过来遭受打击的截面更大,破坏的最为严重。一炮下去,整艘战舰已经断成两截,上面士兵的命运可想而知。 第四艘和第五艘反应的时间还长一些,见前面的舰只遭受到意外攻击,他们行驶在后面确实有了防备,此时已经调转船头,向下游开去。 船上的军卒正在庆幸,幸亏他们走在了后面,才能避免这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 可这些仅仅是他们自以为如此而已,滕军巨炮接连响起,第四艘沉没了,第五艘也难逃厄运。 之所以五尊巨炮没有同时开炮,那是因为五艘战舰连成一条线,同时开炮,这么近的距离只能将前面的那一艘打个稀巴烂,而后面的有可能根本就伤不着。若是再填充弹药,这个空档后面的战舰有可能就冲过来了,反而不能将其摧毁在河中。 故而击毁第一艘清除障碍才好打第二艘,第三艘,以此类推。 此时的滕军已经掩杀过来,那爬上岸的宁国军卒顷刻间又死伤无数。或许他们已经很清楚滕国对待俘虏的政策,很多人根本就没有做任何抵抗,便举手投降了。 至于第四艘和第五艘战舰的宁军,他们沾了点光,离前沿阵地远一些,落到水里游得快的已经爬上岸来,迅速向东跑去。本以为躲过后面滕军的追杀便可以活命,也许他们可能忘了头顶的山上还有滕国的伏兵。 一阵乱箭射下,挡住了他们逃跑的归途。不过确实也有命大的,就在这箭雨中还是冲了过去,可大多数被乱箭射死,或者乖乖当了俘虏。 这一次宁军损失更为惨重,一万军卒就这样死的死降的降又没有了,同时还损失了5艘巨资赊来的大型战舰。 孙鸿飞带了3万人马已经进了峡谷口,都挺进一半距离了,见这等形势,他差一点没从马背上气得栽下去。也许是头脑一热,他下令冲杀过去,率先催马冲向滕军。 ------------ 第73章 最后疯狂终败亡 孙鸿飞一马当先,沿着峡谷一路冲杀,手中的那杆铁枪上下翻飞,滕国的军卒一个个应声而倒。见他如此勇猛,不敢与他直接对阵,便纷纷后撤。 后面的宁军见主帅奋勇争先,也紧随其后,喊杀声震天响。吃了几次败仗,都已经异常郁闷,今日里终于可以在战场上发泄一番。 见援军到了,从水里逃上来的那些军卒,本来有的已经举手投降了,又捡起刀枪加入到了冲锋的队伍当中。那些跑得慢的滕军却惨遭毒手。 就在这关键时刻,山上一声号角吹响,一阵乱石砸下,宁军再一次受到了袭击,可他们却不惧伤亡,依旧前冲。 浏水河岸边的那些滕军抵挡不住他们疯狂一般的进攻,死伤的不少,只有一小部分逃回了大营。 山上伏兵扔下的石头越来越少了,这更助长了宁军的嚣张气焰,后面的军卒拥将上来,人员愈发密集。 只听得“砰砰砰”一阵响声,山上伏兵开了火铳,夹杂着一阵阵箭雨,倾刻间宁军又放倒一大片。 拥上来的人太多了,即便是山顶上的火铳不断开火,箭如飞蝗,也阻挡不住宁军通过峡谷。眼看着孙鸿飞带人来到了峡谷口。 庞彪率队早已严阵以待,小雷霆更是催马上前迎将上去,他绝对不能让孙鸿飞带着人冲将过来。 可那孙鸿飞像是杀急了眼,根本就没有停住脚步的意思,依旧带着人马冲杀。这也难怪,他后面的军卒正在遭受悬崖上伏兵的袭击,他都不用看,必是伤亡惨重。他若勒马停住冲锋,与滕军磨磨唧唧对话,有这功夫恐怕他身后好容易闯过关来的军卒就死光了。 此时的关键就是与滕军混战,他想仗着人多,杀到最后必然是宁国军卒活着的多,那就是他胜了。有这个想法支持,他也就毫无顾忌了,一心想冲倒滕军队伍中。 小雷霆一出现,他自然也看到了那两个极具夸张的大锤,他知道小雷霆力大神勇,不敢与之对阵,便想将他绕开,去跟别人厮杀。 小雷霆见他不跟自己对战,倒还来劲儿了,催马便追,也正好借此机会闪开阵前的位置,同时高喝一声。 “庞元帅,开炮!” 孙鸿飞拨***北方向想插入滕军营中,小雷霆紧随其后,可不能让他冲进去,若是那样小雷霆可就放不开手脚了,很容易伤到自家军卒,何况母后就在那一方。 如果母亲被他伤了,杀了,或者是被擒了,不管这场战斗的结果如何,都是败了。 小雷霆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既然孙鸿飞进了峡谷,都已经闯到滕国境内了,就绝对不能放过他。所以他此时谁也不顾,一心只追孙鸿飞。 也就在他追逐的同时,只听得“咚咚咚咚咚”接连五声炮响,刚才还喊杀震天的宁军,顿时偃旗息鼓没了动静,峡谷中尸横遍野血肉模糊。 要知道李秀娥在每个山口都安排了十尊巨型战炮,刚才打战舰的时候放了五炮,宁军杀过来的比较快,弹药还没有装好,便将另五尊巨炮拉了过来。炮声一响,那冲在前面的宁军立刻便做了炮灰。 这巨炮威力太大,像那巨型战舰一炮便能摧毁,宁军的血肉之躯又怎能抵挡得了?一炮下去,数百米之内的宁军全报销了。五炮放完,冲过峡谷中途的军卒基本上没有留下活口。 后面侥幸没有被伤到的是沾了地势的光。那峡谷并非一路笔直,总有些弯弯曲曲,巨炮打出来的铁珠子,不能连续拐弯儿,对于被山壁挡住的那些宁国军卒也便伤不到他们了。 是没有伤到他们,但他们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不敢再向前迈进一步,整个队伍瞬间静止下来。过了中途的宁军无一生还,这种惨景他们都未曾见过。想必主帅孙鸿飞也已阵亡了,很快他们便反应过来,掉头就跑。 这一万人中,有六千余人是曾经被滕国抓了俘虏的,他们在队伍的最后面。那炮声一响就猜出了前面又遇到了怪事。整个队伍在冲锋的时候,他们就有些懈怠,以至于冲得并不积极,现在都还没有进入山谷,见有人往回跑,他们便跑得更快了。 孙鸿飞因为跑偏了方向,他躲开了大炮的轰炸,那炮声一响,他更是震惊,回头一看自己的军卒,荡然无存。不知他是被吓疯了还是吓傻了,嘴里嗷嗷叫着像哭更像嚎,挥舞着长枪冲向滕军阵营。 像他这种疯狗般的冲锋,那些滕国的军卒必然遭殃,不敢直接与其应战,纷纷闪避,可终究他的马快,眼见得就要杀进人群了。 小雷霆追了个马头衔马尾,此时的孙鸿飞根本就不顾及后面的小雷霆追来,依旧在前冲。 只见小雷霆右手大锤一抡,撒了手,那锤直接砸到了孙鸿飞的马屁股上,试想那马怎经得住如此重击,瞬间便被砸翻在地。 孙鸿飞挺着长枪正要刺向他前方的一个军卒,马一翻倒他也随之滚落在地,那个军卒险险地捡了一条命。 滚落马下,孙鸿飞竟然顺势站起,这才挺着长枪来扎小雷霆。小雷霆一拨马头,侧过身来,左手锤也撒了手,迎着那杆铁枪便砸了过去。 孙鸿飞想用枪将锤拨开,奈何这大锤太过沉重,再加上小雷霆扔出的惯力,他根本就拨不动,大锤如同一座小山压将过来,他终究还是没有闪开,瞬间便被砸成了肉饼。 宁军主帅已死,滕国军卒顿时一片欢呼。庞彪令旗一挥,“何不乘胜追击!”所有的滕军便沿着山谷追将过去。 待他们来到山谷外,那剩余的宁军早就跑的没了踪影,庞彪这才喝令军卒返回,打扫战场,掩埋尸体。 对于孙鸿飞的尸首,他毕竟是宁国的主帅,李秀娥下旨,专门给他找了一口上好的棺木装殓起来,派人送回宁国。 河中尚有5艘战舰残骸,李秀娥调集了数10艘货船前来打捞,总不能让这些残破的战舰阻挡着河道。 这些战舰虽然破损的很严重,但李秀娥发现其中最后面那两艘要稍好一些,特别是船体的下部和后部并没有损伤,专门叫来造船的技师,让他们想法进行修补,可以为滕国所用。此乃后话。 再说宁国军卒逃到十里茶馆大营,惊魂未定,没了主帅,何去何从?幸存的十几位偏将也没了主意,清点人数,剩下的军卒不足一万。 几位将士一商议,仗是没法再打了,决定去找北山口武不松,担心滕军借机杀将过来,便匆匆忙忙拔营起寨,向北而去。 队伍尚未离开,来了一队人马,起初他们还以为是滕军杀过来了呢,到了近前才知道是将孙鸿飞的遗体送了过来。他们只得接了,还得对这些滕国军卒表示感谢,遂带着孙鸿飞的棺椁离开了这片伤心地。 再说武不松。孙鸿飞已经给他下令,在5艘战舰运兵进攻东山口的同时,要求他对北山口发起攻击。 孙鸿飞的意图很明显,两个地点同时作战,只要有一方能够突进去,那宁国就算是胜利了。在那宽阔地带,滕军的这点人数是抵挡不住宁国铁骑的。 武不松已经郁闷了很久,接到军令之后,便与众谋士武将进行商议,重点是如何清除峡谷两侧的伏兵,若是没有他们阻挠,现在宁国4万大军,想必还是能够冲过峡谷的。 虽说第一次攻击的时候,宁军遭受到了巨型战炮的轰击,可这4万人没有一个人现场经历,他们并不晓得这战炮是何物,唯一知道的就是有轰隆轰隆的响声。 可以说是无知者无畏,不清楚这大炮的威力,还一直想着冲过山口,他们却将攻击的重点放到了峡谷两侧山上的伏兵身上。 这一次武不松倒是听取了大谋士周孟公的主意,并且不折不扣地安排了。 峡谷的东西两侧各派5000军卒登山,不管路途多么难走。也一定要攻击到最前沿,与山上的伏兵进行决战,一旦战斗打响,3万军卒便迅速冲过峡谷。 这样伤亡肯定不小,但是最终的胜利还是有很大把握的。现在从兵力上来说,宁国一方依然占据绝对优势,只要形成面对面的阵势必胜无疑。 也正因为有这样的想当然,武不松才有了破釜沉舟的行动。 峡谷两侧的设想,倒在他的意料之中,宁国的军卒行进得异常艰苦,翻山越岭,好不容易与那滕军伏兵相遇了。 埋伏在峡谷两侧山崖上的滕国伏兵都不超过1000人,各自面对5000宁军,他们毫不畏惧。至于对方的行动早有斥侯获悉,已提前做好了准备,以逸待劳。 宁军艰辛而来,又是一番辛苦跋涉,早已是疲惫不堪,刚一出现便遭到一阵箭雨的袭击,跑到前面的百余人很快就阵亡了。 可是后续的宁军接二连三地继续出现,同时他们弯弓搭箭进行还击,滕军这方出现了伤亡。 火铳响了。宁军的进攻遭到了更为猛烈的阻击,不得前进,可他们依旧在不停地放箭。 宁军在扩大伤亡的同时,滕国军卒伤亡也在增加。照这样下去,山上的这些伏兵迟早要被宁军所消灭,那这两个伏击点就要被清除了。 武不松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便指挥3万将土拥进峡谷。他此时的想法似乎与孙鸿飞当时的想法极其相似。事实上宁军通过峡谷的时候,遭到的伏击确实比以前小了许多,看来山上的进攻将滕军伏兵已经牵制住了。 看到这个形势,武不松心中大喜,催促宁军迅速通过山谷,直向滕军大营扑去。 ------------ 第74章 大获全胜封功名 这一次宁军挺进的速度很快,山上的那些零星箭矢未能射杀多少军卒,相对来说确实比较顺利。武不松还担心在那葫芦口的地方会突然出现山体塌方,挡住大军的去路,便更加急切地催促军队快速行进。 出乎他的意料,山体并没有崩塌,这让他有了另一种希望。这个念头是突然冒出来的,如若敌不过滕军,他还可以率人原路返回,不至于被困在这里。 峡谷里没有滕军阻挡,很快他们便冲到了峡谷口,滕军大营就在眼前,冲将过去就是胜利。这些天来的窝憋气总算可以出一口了! 一声令下,宁军喊声震天,蜂拥而上。 再说滕军一方。 这段时间以来,宁军没有向山口发动攻击,可滕军预防的警惕性并没有放松。每日小雷霆会亲自检查一遍设伏点的情况,物资的供给,胡水至少要检查两遍,甚至晚上他还要亲自爬一次山。 日复一日,终不敢惙。 其实小雷霆在与不在这些埋伏可真都是按照他的要求进行部署的。今日小雷霆还没有从东山口过来,胡水便接到了飞鸽传书,东山口发现了宁军战舰,估计要展开激战。让他注意北山口的宁军,说不定也会发起进攻。 胡水便再次上山巡查,做好迎敌准备。 李秀娥曾经亲自耳提面命,小雷霆也不止一次地叮嘱过,因为滕国一方兵力太少,不可以与宁军面对面地厮杀,要充分利用己方的有利武器进行阻击。胡水深深记下了。 宁军眼看着就要冲到峡谷口了,突然间数尊巨型战炮出现在他们面前。 “轰!“ 这一声巨响,震乱了乾坤!惊扰了鬼神!以破了胆魄!宁国军卒数百人瞬间灰飞烟灭。这遭遇与东山口的场景极其相似,武不松夹在其中也难以幸免。 宁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第二声炮又响了,惨烈之状再次上演。 这些军卒像蚂蚁被狂风吹散一般,刚才还摇旗呐喊,现在只剩下哭爹喊娘。两边是悬崖峭壁,后面是自家兄弟,前面是巨型战炮,逃都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地等着第三次炮轰。 五炮下去伤亡两三千人,最关键的是他们已经被吓破了胆。这哪里是冲锋打仗,纯粹是白白送死,人还没到阵前就上了天。 后面的宁军本以为会像上一次似的,轰隆轰隆响过几声就会停歇,他们自然可以免遭厄运。可这一次他们想错了,炮声继续炸响,一声接着一声。 五六里之内,所有冲过来的宁军全部被消灭了。后面的幸存者同样是因为峡谷在此拐了个弯儿,那巨炮伤不到他们。 遇到这种情形,他们哪里还敢继续前冲,早已抱头鼠窜,生怕跑得慢了,那大炮会追将上来。 他们来的时候,峡谷的葫芦口一个一个还是好好的,然而跑到这方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山体崩塌堵住了去路。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滕军追来岂不逃无可逃? 有位幸存的将领慌忙召集众人清理乱石。在性命受到危及的时刻没有人敢再偷懒,那搬运大石的速度比上一次快得多。 军卒的手皮磨破了,甚至露出了指骨,既使是这样他们都没有感觉到疼痛,依然快速地搬运着石头。 然而,那挡住去路的石头还没有搬运三分之一,只听得”咚咚咚”几声炮响,又炸在了人群之中,瞬间上百名军卒中弹而亡。 这下子可就炸了窝了! 他们跑了这么远,那大炮还是追来了。有眼尖的,看清了那炮,并非来自峡谷口的滕国军营,就在他们头上峡谷两侧,炮口还冒着青烟,只是那炮口要小了许多。 对于山上的滕军,身处峡谷中的宁军是无法还击的,在这个封闭的环境中只有挨打的份儿,望着那硝烟弥漫的炮口,早已是魂飞天外!已经吓得忘记了去搬开乱石逃生。 可终究有反应过来的,赶紧继续清理石头,然而,紧接着又一声炮响,去搬石的几十名军卒瞬间被轰得飞了起来。如此一来,谁也不再去搬那石头了。 已然是身处绝境,正当众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有人高喊一声。 “不要开炮!我们投降!” 说罢,扔了手中长枪,双手高高举起。 这种行为极具传染性,身旁的军卒也举起了双手。 崖壁上有滕军高喊: “主动缴械,饶尔等性命!高举双手,走出峡谷,滕国向来优待俘虏!” 此时宁国军卒很听话,接二连三举起双手,顺着山谷走将出来。 胡水早已率队在谷口迎接着他们,这一次自然又是大胜,一清点,那投降的宁军共有25,000之多。胡水乐的根本就合不拢嘴。立大功了!降军比自己一方的军卒还要多,也幸亏王后提前命棉纺厂准备了许多军服,否则还真没有那降卒穿戴的。 下面要打扫战场,掩埋尸体,清理障碍,有了这么多人,这点活计自然不在话下。 适才那山上的伏兵遇到宁国各5000人的进攻,确实打得艰苦卓绝。宁国军卒全部都带了强弓硬弩,可他们带的箭矢必定有限,箭矢没了,远距离再也伤不了滕军伏兵。 可滕军一方备的箭矢相当的多,根本就不是宁军可比的。宁军毕竟人多,总有人能冲将过来,这个时候那火铳便派上了用场,一枪可以放倒三四个,至少他们会失去战斗力。 在那宁军全部被消灭之时,滕军也伤亡过半。 人员的减少对宁军大部队的伏击显然就减弱了许多,以至于那3万宁军很快便冲了过去。 小型火炮是早就搬到山上去的,之所以没有用来对付那5000宁军,是有原因的。 山上炮声一响,5000宁军很快便会被消灭,宁军的大部队也就得到了信息,山上有炮,他们不可能再冒险冲击,肯定撤出山谷,也就不会再有这最后的胜利。 若要给他们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当然瓮中捉鳖最好,有利的地形可以继续利用。没有提前将隘口的山体炸塌,目的就是要放宁军进来,在3万军卒全部进入伏击圈之后,才将他们的后路堵死。 前方巨炮一响,他们已是无路可去,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几声小炮在人群中一炸,便帮助他们很快地下了决心做了决定,投降可以免死,这在宁军队伍当中是人人共知的。 李秀娥得到捷报,便带着小雷霆、小翠等人前来亲自为胡水祝贺。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终于粉碎了宁国10万大军妄想围困滕国都城的奢望。 话说从十里茶馆撤离的那一万宁军,绕山而行,走了三天三夜,终于来到北山口的北端。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却只有一片空荡荡的帐篷,一个人影也没有。 看到很多用品依旧整齐有序地摆放在里面,并不像仓皇撤军的样子,这让众人感到很奇怪。几位将领便派出斥侯四处打探,终于探明前几日那大军全部攻打滕国去了,只是未见一兵一卒返回。 偷偷潜入滕国边境的斥侯来报,滕国一方在庆祝胜利,他看到了很多昔日的宁国军卒,也在那里一同吃喝,一同训练。 几位将领知道武不松这方败得更惨,在此停留已无任何意义,便连夜启程,带着孙鸿飞的棺椁回京都去了。 滕国一方在庆祝胜利之余,自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埋葬阵亡的将士,抚恤家属,按政策进行钱财方面的补偿。 治疗伤兵,医科学院的医生们可就忙了,那家医院平日里并没有多少人,现在确是人满为患。有了这么一个基地,很多人能够及时得到治疗。 论功行赏,庞彪和胡水晋升为大将军。还有一个人也被李秀娥封为了滕国大将军,那就是李元勋。对于他的封赏,让那些降将看到了希望,只要立功,在这滕国同样可以升官进爵。 这一战使李秀娥更加重视边防的守卫,这么多军卒也不可能全部驻扎在京城里,将近6万人,除了石昌城外,三个边防隘口和沙水镇都派驻了大量军队。 李秀娥还有一个想法,造纸厂那里有必要建一座城池了。由于造纸厂规模扩大,那里已经有上万人常住,建一座城池更能有效保护那里的居民安全。更为重要的是,那里距离东山口比较近,将兵营安置在那,能够对东山口进行快速增援。 她这个想法一经提出,立刻得到文武大臣的支持。有了沙水镇城池建造的经验,再造一座,谁也没有提出困难,更何况现在有如此多的军卒,完全可以以他们为主力进行建设,没有必要再动用民工。 现在所缺少的就是青砖,青砖在建造沙水城时全部用光了,好在这个事情并不着急,责承工部令砖厂继续烧制便是。其他的如白灰水泥等建筑材料倒是充足,只待青砖够用,即可开工建造。 还有就是对那战舰的建造和修补,此事李秀娥相当重视,几乎每日里都会到木器厂进行督查。 战舰对于滕国来说也是相当重要的。这次战斗如果没有提前准备,宁国的那五艘战舰若驶入滕国境内,后果不堪设想。那巨型战炮再厉害也不可能紧紧跟在战舰后面,必然失了先机。 李秀娥去木器厂监造战舰,裘开物差不多也是每天要到那里的,他要看他那楼台的零部件是否齐全,是否有遗漏,于是乎两个人经常结伴而去,结伴而回。 而陈巧巧对这些监工制造的活计不感兴趣,只待在宫中摆花弄草,戏鱼逗鸟,充其量在滕王要去沙水镇看楼台组装的情况时她会一同乘船前去,目的就是看一看浏水河的沿途风光。 ------------ 第75章 反应不一千夫指 宁滕一战,各诸侯王国马上就得到了信息,对于战争的结果都大感意外,对这次战事的评价褒贬不一,纷纷对滕国引起了兴趣。如此一个小国,兵力仅仅2万却战胜了10万宁军,各诸侯国产生了震动。 那些谋士和将领们在惊诧之余,纷纷研究起这次战事来。 俗话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滕国之所以取胜还是沾了地利的光。这一点在各诸侯国里都达成了共识。 那些诸侯国的谋士分析,滕国是一个盆地所在,四面环山,只有三个峡谷可以进出。那峡谷口地势险要,均有一夫挡关万夫莫开的先天优势,莫说宁国10万大军,哪怕是20万,恐也难以取胜。 可他们并不清楚滕国还拥有威力无比的火炮。所有见过火炮的宁军,要么成了炮灰,要么当了降卒,回到宁国的将士只知道有轰隆隆的巨响,响声何来,谁也说不清楚。滕国的火炮,对于各诸候国来说还是个迷。 如何看待这次战事,各国反应不一。 大裘国嬴王裘开天专门派使节去责问六王子。他以大哥的身份一通训斥,说是宁王欺负弱小。去攻打滕国,俨然就是没有把二哥放在眼里,这是以下犯上。说不定哪天他会对大裘王朝也会举兵进犯。 父王不在了,诸位王兄就该听他兄长的号令,有啥矛盾可以协商解决,不可轻易动武。乱动武者,他会行使长兄的权力,必当对其进行制裁。 看到这一次宁国兵败的份上,制裁也就罢了,所造成的兵员财产损失,权当是对他的惩罚。 宁王裘开功看到大哥的来函,简直是火冒三丈。吃了败仗,这窝囊气还没出撒呢,又被长兄一顿训斥。父王不在了,就各管各的吧,莫以长兄自居,手伸的太长会被烫着的! 他自然不愿听裘开天的劝诫,只是告诉信使,嬴王的话他记下了,管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是父王的遗训,裘国目前也乱得很呢! 他这话说的不假,目前裘国并不安宁。赢王裘开天登基之后,刘王后便不再主持朝政。如他当初所承诺的那样去当他的太后去了,自然不过是名义上的太后罢了。白天是太后,晚上是王后。裘开天专门派了一支御林军护卫这位刘太后,自此后,她再也难出宫门一步,莫说去朝堂议事了!大裘王朝结束了王后主政的历史。 贏王裘开天像是放开了久束的手脚,大刀阔斧地进行了改革。当然,他所谓的改革就是人事的变动,以前支持刘王后的全部告老还乡,即便是那些官吏不过才四五十岁。随即他启用了一批自己的心腹,就是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那些官员。 可这些人除了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外,很多都是不学无术的,只不过说起话来好听,特别是能够顺从裘开天的心意,他自己觉得舒服。这种人一个个加官进爵,掌管了朝堂政事。 很快朝堂里便是乌烟瘴气,弄的是怨声载道,谁若是提了反对意见,立刻便会被带到刑部,一番审问之后,就会被扣上某些莫须有的罪名,弄不好还要开刀问斩。 如此一来,那些朝堂的官员稍有正义感的已经不敢再进谏了,只得忍气吞声,他们在这个时刻终于明白什么叫沉默是金。 用赢王的话讲,燕雀焉知鸿鹄之志?他是胸怀天下的,他的志向与当年的父王是一样的。大裘王朝必须是最强有力的存在,保证政令畅通是前提,所有阻碍他意志实现的人都是他的绊脚石,必须踢开。 他如此刚愎自用,又知他性格暴戾,动不动就会引起杀戮,官员们人人自危,有怨言也只得咽到肚里去了。 朝堂之下一片禁声,这倒是嬴王裘开天所希望的境界,他再发号施令,也没有人敢反对了。 于是乎,他便开始实施自己的主张。大裘国的军队不过20万,比其他王国少得多,为了江山的稳固,必须进行扩军,便召令全国,青年男子积极参军,有违者处刑罚。 这一令下去,全国上下人心惶惶。家庭富裕的花钱行贿只为儿孙能逃过兵役。家境贫寒的只得应召入伍,可这家庭又失了壮劳力,生活愈发的疾苦。民间怨声四起,又无可奈何,有那实在不愿去服兵役的便携家外逃。 如同逃荒一般,不但农村有人逃离,就连那京都城内也有人纷纷离开,以致某些商户关门歇业,京城内显得萧条起来。到大街上去看,多是老幼妇孺,很难见到青壮男子。这让某些官员更是心生悲凉。 背井离乡奔向何方?大裘国内无处躲藏!那些逃亡的百姓纷纷涌进了周边各国,宁国国内自然也有不少,这在某种程度上危及到了宁国的稳定,那宁王自然会有怨言。 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净,嬴王裘开天却以大哥的身份来教训他,他怎么可能服气。 三王子裘开地在得知宁国大败之后,竟然是大笑不已。昏聩的六弟输给了呆傻的二哥,大国败给了小国,人多没有占到便宜,反倒损兵折将,真是贻笑大方。 对此,他派人备了些慰问品去宁国看望他这六弟了。让他好生在宫中尽享荣华富贵,不要再妄想以大欺小以强凌弱,他不可能开疆拓土。 他的慰问那宁王当然以为是对自己的嘲笑,对他这个三哥更是恼怒,竟然让那信使带回话去,莫说大盛国兵强马壮,若欺负我宁国,照样出兵讨伐。即便是以卵击石,也要溅你一身蛋黄,打不过你,恶心你! 裘开地收到这样的回信,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开怀,说这六弟犯起浑来,是谁也没治了,也难怪他会去征讨二哥,但愿他能够得到教训。 四王子裘开路看待宁滕一战,更是觉得六弟过于草率,从头至尾就是个笑话。看来这六弟还是真遵从了父王的教诲,回去之后便整顿朝纲整饬军纪去了。为了显示他大宁国的实力,竟然去攻打滕国,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二哥国小。 可事实着实打脸,那滕国各个关口地势险要,防守更是固若金汤,胜与败不取决于军队数量,宁国惨败那是必然的。 老四劝他,没有弯弯肚子就不要吃镰头,自己和三哥自是有开疆拓土的能力,让他还是安安生生待在脂粉堆里吧,莫再欺负二哥呆傻,殊不知有个精明强干的二嫂,像他如此昏聩是根本就玩不转的。 宁王当场就把四王子的来信撕了个粉碎,这老四的来信哪里是慰问,纯粹是看他的笑话。这几个哥哥本来就瞧他不起,现在似乎都是在落井下石。他对这几位兄长已心怀恨意,甚至都超出了他对二哥的憎恨,毕竟裘开物在这场战事及起因之中根本就没有参与其中。 最为中肯的还是五王子的劝诫,成王劝说,父王有遗训,兄弟之间应当精诚团结,不可大动刀戈。征讨滕国本就是宁国不该,盲目用兵自食恶果。父王不在苍天在。他劝六弟,还是安安生生和平发展吧。 可宁王并没有感激成王的劝告,反倒怨天尤人,将宁国战事失利的原因归咎到成国一方,若是成王让宁军借道去攻打滕国西山口,也许失败的就是二哥了,到那时人们嘲笑的并非他宁王。 这真是拉不出屎来怨茅子,打不出浆糊来怨勺子。成王接到回信,见六弟如此不讲道理,真是不知道好歹!所以连个回函也没给他写。 七王子裘开河像是最为重视宁滕一战,备了丰厚的礼品,他竟然亲自来看望这位六哥。一番安慰,让他稍安勿躁,兵败乃兵家常事。原以为如六哥所说,只是将军队陈列到滕国边境,吓唬吓唬二哥就算了,未料到他竟然动了真格的。若知如此,那战舰是说什么也不会卖给他的。 他很不愿意被弟兄们说他在帮着老五打二哥,所以为了明确自己的立场,大畅国与大宁国之间并不是军事同盟,只是单纯的买卖关系。至于大宁国买来的船只去干什么了,大畅国并不关心,所关心的就是瓷器和丝绸。 宁王昏聩,他可不糊涂,七弟前来的目的是在提醒他,战舰被滕国打烂了与他无关,但是那船钱应当照付。 本以为七弟会站在他这一方,不料也是个落井下石的,随即赌气说道,让他放心,瓷器和丝绸一件也不会少,那接待酒宴也吃了个不欢而散。 诸位王兄的反应令宁王怒不可遏,好像都在嘲笑他,他怒极而气,气极而恼,便决定倾全国之力前去剿灭滕国。他不信再派20万大军灭不了那个小国。 文武群臣力劝,希望宁王三思而行,有前车之鉴,不可重蹈覆辙。 在群臣极力劝谏之下,他才改变了主意,没有再次贸然发兵。不过他却下了一道令人匪夷所思的圣旨,对那滕国的商队可以继续去抢,抢来之后一半物资要上交朝廷,用来变卖,采购瓷器和丝绸归还畅国的船钱。 文臣武将并不支持他这样去做,这样就是摆明了放任军卒去扮劫匪。成王好像是忘了造成他这次惨败的最初起因,还不是因为军队抢了滕国的商队,才遭到了滕国的报复,进而引发了战争。没想到绕来绕去,却又回到了最初。 这道旨意一下,很多官员清楚,之前整饬军纪所做的那些努力算是白费了。 宁王的一句话,让滕国的商业立刻陷入了莫大的危机,李秀娥不得不改变她和平发展的初衷。 ------------ 第76章 备战备荒为和平 虽说滕国这一次挫败了宁国10万大军的进攻,但这一个月以来商品销售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像那些铁器商品未能及时售卖出去,生产的早的已经开始生锈了,不得不重新再做表面处理,涂上一层油。肉蛋奶这些鲜货加大了国内的销售力度,可终究还是消化不完,幸好西山口这边没有战事,肖德哙组织商队销往大成国。 成王之所以不答应宁军绕道西山口去攻击滕国,他不愿意在他的边境发生战争,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他更不愿意因为宁国的进攻而影响成腾两国的贸易。 滕国加大了肉蛋奶出口成国的数量,成国的百姓大受裨益。这些情况成王自然是知晓的,农民手中富余的粮食被滕国买了去,双方各取所需。 战事结束之后,肖德哙曾请示李秀娥,是否恢复对宁国的贸易? 李秀娥召集周正邦等人多次分析研究,决定贸易还是要进行的。想那宁国,因为军卒扮劫匪而抢了滕国商队遭到了惨痛的教训,这次战争又大败而归,想那宁国军卒也不敢再抢商队了。 于是,便决定恢复与宁国的贸易,只是仅限于民间行为。 肖德哙得到旨意就风风火火地安排车队备货,去推销那些积压的商品。 目前滕国境内有三个大项目正在进行。一是木器厂在建造和修补战舰,工程已经过半,再过一个多月两艘战舰就可以下水了。另外三艘战利品进行修补也并非易事,等到下水还需要些时日。 滕王的那座金丝楠木楼台,即便是宁腾两国在交战期间他都没有停止建设,现在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的工程。 滕王去现场的频率更高了,最多隔上一天他就会去一次,他会在现场仔细检查,发现有瑕疵的地方必须拆了重新安装。若是因为零部件没有做好,就重新返工,有时他还亲自上手,将每一根木料严格把关,做到精益求精。 兵部尚书董振义可忙了,除了要组织宁国的哪些降卒继续进行训练之外,还要调集一部分人去帮助工部进行建设。 沙水镇的窑厂烧出了三窑青砖,造纸厂那里的城池开始进行基础建设。为此李秀娥还专门给做这座城池命名工业城。 这城池的规模比沙水镇要小将近一半,不着急赶工期,只需青砖够用,大概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够完工。 在城池建造的同时还有一项技术,李秀娥觉得必须进行改进。那巨型战炮的威力自不必说,可存在一个最大的问题,经过这次与宁军的实战,她发现了一个弊端。 巨炮开炮之后进行第二次弹药装填,必须要等炮体冷却下来,否则会有爆炸的风险,幸亏在关口配备了十门巨炮,否则难以阻挡数万敌军的进攻。 根据后世的经验,李秀娥提出来一个设想,让兵部责承郭振山研究炮弹,试用一下铁皮能不能做成。 郭振山召集能工巧匠,因为技术的原因,铁壳炮弹终究还是做不成。李秀娥想到了后世的礼花弹,让他用厚纸筒试试。 经过多次试验居然成功了。只不过这炮弹要分成两体,一段装火药。一段装铁珠,分体制作相对比较简单,运输起来也比较安全。 李秀娥亲自奔往小白山,观看了实弹试射。那巨型战炮在第一发炮弹打出去之后,一分钟之内就可以发射第二发,连放十炮都不成问题。这个成果令她非常满意。 鉴于这个思路,就那小型火炮的炮弹也进行了技术改进,同样采用这个方法,以提高作战效率。 郭振山受到了启发,在他的建议下,那火铳的子弹同样可以生产了。由于子弹个头比较小,完全可以做成一体的,火器营的军卒们不必再背着两个竹筒盛装火药和铁砂子,全部换成了子弹袋。 李秀娥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纸做的弹壳容易受潮,特别适逢阴雨天气,弹壳一旦打湿,子弹就会失效。 针对于这种情况,郭振山进行了蜡化处理,在弹壳外面浸上一层薄薄的蜡,这样完全可以防潮了。存储子弹时再包上一层蜡纸,与空气隔绝,解够存放很长时间,这样的话完全可以量产。 为此李秀娥还专门给他记了一功。 忽然有一日,边关报来消息,有大量难民想要进入滕国境内,请示李秋娥是否放行。 李秀娥亲自到了北山口,当场进行盘问。 大约数百人,男女老幼都有,这些难民来自大裘国。他们在宁国境内逗留了些时日,却遭到了宁军的驱逐,一部分人去了成国,而他们听说滕国有优惠的移民政策,便结伴而来,想要在滕国安家落户。 李秀娥自然会问询他们逃亡的原因,都是穷苦百姓,青壮男子为了逃避兵役而携家带口逃离出来的。这个信息与乔得准传回来的极其一致。 李秀娥当场告知,他们要到滕国安家,按照滕国的政策,青年人同样也需要依法服兵役。这对滕国的每一位公民都是一样的。如果接受这个条件,滕国欢迎他们,如果不接受,滕国也难以收留。 也许是这些难民不想再四处漂泊,也许是他们觉得滕国这一方即便是青年男子去服兵役是有酬劳的,要比裘国那里待遇好的多,便都纷纷表示愿意遵守滕国的法律。 李秀娥责承户部将他们妥善安置。一个是补充因为应召离开工厂的工人缺额,另一个是继续在浏水河两岸,以及沙水镇和长桥村南部进行垦荒,增加棉花以及其他经济作物种植面积。 战后降卒增加了四万多人,衣服被褥需要大量的棉花,库存已经不多了,又有难民进驻,以后还需更多。 同时安排儿童入学,适龄青年应招入伍。每家每户还要发放安家费。众多难民欣喜若狂,没想到滕国有如此优厚的待遇,纷纷表示他们不会再离开这里。 那些条件好一些的,可以到石昌城沙水镇购买新楼房安家落户。这些难民们感觉就像是到了天堂,没想到逃难逃到了这么一个美好的地方。 难民们陆陆续续的还在涌来,三个山口都有进入。原来大成国也不愿意收留他们,大成国的土地本国的百姓全包种了,谁也不愿意让给他们土地。 而成国的政策是,如果想在那里安家落户,只有继续往西走,去那里垦荒。难民的看到的都是山地丘陵,不愿意在那里遭罪,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滕国待遇好,便跑到滕国来了。 李秀娥自然一视同仁,欢迎他们到滕国安家。 由于难民的加入,滕国的人口迅速增加,一个月内增长了15万人,特别是来了许多青年男子,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计,新兵增加了4万。 滕国的军队数量现在已经超过10万了,总人口将近百万人,比李秀娥初到此地时增长了一倍还多。现在再去看每个村每个集镇,每日里都是车水马龙,异常的热闹。 这些人口的增加扩大了滕国内需,那些肉蛋奶不再发愁销路,加上运往成国的一部分,基本上达到了产销平衡。 肖德哙安排商队送往宁国的商品,都是些日常用品了。肉蛋奶这一类鲜货暂时停止了供应。那些桌椅板凳农具玩具不存在什么保质期的问题,便可以进行远销。 有一个商队准备了10车货物,本打算销往大畅国,可临近畅国边境之时遇到了劫匪。 这是自从宁滕战争之后第一次又遇到劫匪的问题。这群劫匪看上去并非军卒所扮,衣服穿着均是百姓打扮,手拿的武器更是多种多样,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几乎都有,甚至有人还拿着棍棒铁锹一类的。 这百十名劫匪也不过十余人骑着马匹,剩下的都是徒步。整个商队连同镖师不过30余人,被这些人突然包围,打了个措手不及。在打死打伤对方20余人后,最终还是丢了货物,还有五六个人受了伤。 镖师都配备了火铳的,可在一个山坳他们被困住了,杀了一条血路才将十几个商人带了出来。 李秀娥对此事自然相当重视,加上之前斥侯传来的消息,宁王下旨,勒令军队抢夺滕国的商队。她猜测,莫看这次从装束上那劫匪不像是军卒,可估摸着极有可能就是军队所为。 有两个镖师暗地里跟踪了这帮劫匪。果不其然,他们将抢劫来的货物全部送进了军营。只因这些货物都是些铁制工具桌椅板凳以及木质玩具一类的物品,没有肉蛋奶这些可以吃喝的东西,那军队一件未留,全部上交了县城,他们换回来了两车大米。 这个事件发生的地点在东隅,距离滕国比较远,足有千里之遥。近一个月以来,进入宁国境内方圆六七百里都没有再发生过抢劫商队一事,看来他们确实是怕了。这远方的军卒没有受到教训,却是不折不扣地执行着宁王的旨意。 李秀娥依旧很气愤,真有心想再去灭了那波人,可又担心因此再次引起战争,毕竟战争对于双方来说,无论是胜与败都会造成极大损失的。 于是她暂时先忍下来,召来肖德哙,深入宁国境内的销售暂时不再开展,只在附近比较安全的地带进行。 肖德哙这时上报了一件事,这让李秀娥不得不重新考虑她的决定。 ------------ 第77章 形势所迫更弦张 肖德哙汇报,近来出现了一些现象,大宁国的商人逐渐增多,他们进购的主要商品就是那些肉蛋奶,因为这些货物目前主要用于内销和出口大成国,宁国没再进行配额,以致宁国的零售商们很久没有再卖滕国的肉蛋奶。 这些商品在宁国是很受欢迎的,便有商人专门来滕国进货,而且数量比较大,导致肉蛋奶一度成了紧俏物资。 肖德哙请示,是否增加出口量,缩减国内份额。 李秀娥当即表示完全可以,这样能保证宁国的市场不丢。于是这肉蛋奶又开始在宁国境内销售了,甚至比以前销售的还要远。 大批宁国商人的采购,这肉蛋奶更是紧俏,可卖得这么火爆,利润没增反减。李秀娥责承户部进行调查,结果发现出厂价格大幅降低。 原来是那些宁国商人的原因,说是滕国商人商队若去宁国会遭到抢劫,而他们是宁国的商人,所以货物很安全,以此为由压低商品价格,从而获取其中的差额利润。 可是一旦提高出厂价,那些商人给予不再销售为理由进行威胁,只待上一天的功夫,那肉蛋奶便形成积压,商部不得不再次下调价格,所以这利润一直上不去。 有人看到了商机,某些滕国的商人便以宁国商人的名义趸了肉蛋奶,去宁国推销。因为利润丰厚,很快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种事情有人反馈上来了,一番调查之后,户部发现了问题。一个负责调拨货物的小吏,利用手中的职权,左右着肉蛋奶的配发。给了他好处的,就能低价及时的买到商品,没有给他好处的,他便一拖再拖,商人迟迟拿不到货。 这个小吏很快也就暴富了,他一口气在石昌城买了三套房子,将他们家族的十几口人全部接到了都城。 这个现象有人产生了怀疑,便匿名举报了。小吏受贿的事实清楚,数额巨大,按照李秀娥当初公布的那些法纪当处以死刑。刑部按程序一番审讯之后,对那小吏进行了公开处决。 此事震动很大。各部门迅速展开整风运动,特别是行贿受贿这方面,主动上交的,只做批评教育,不以刑罚。拒不悔改的,按律处理,甚至罢官坐牢。 这次整风运动,从某种程度上肃清了某些思想堕落的官员,令滕国的官风重回了十年前的正气。 李秀娥知道了那宁国商贩之所以如此积极的原因之后,责令商部价格不得降低,利润必须保证。旨意一下,那宁国的商人立刻就少了十之八九,就连滕国自己单干的商人也不来提货了。 但是这个事情改变了李秀娥当初的决定,肉蛋奶将继续销往宁国一方,不过还是让销售人员以个人的名义,扮作是宁国商人,以确保安全。 这个方法还确实奏效,最起码数月以来那些商人和货物都很安全,似乎这一切都恢复到了以前的盛况。 五艘战舰都下水了。 试航那天浏水河两岸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百姓,滕国有了战舰更能保卫浏水河两岸百姓的安危。 现在没有战事,没必要五艘战舰全部服役,只留下两艘在河上巡逻即可。自西山口到东山口,东西对航。有了战舰的巡航,东山口和西山口边防军卒的日常供给方便了许多,新鲜的蔬菜肉蛋奶,他们当天便可以吃到。 其余的三艘战舰平时就停靠在长桥村码头,为了防止战舰久放出现问题不知道,五艘战舰轮着开,好在第一时间进行维修。 工业城也建好了。之前逃亡来的裘国难民为数不少的人搬到了那里居住,很快这座新城便热闹起来。 兵部调兵2万常驻那里,李秀娥当初建城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驻军,且离东山口近些,好及时支援。 裘开物的那座金丝楠木楼台终于建成,为此他本人也很激动,决定举行一个仪式,落成典礼邀请文武百官去参加。 这个事李秀娥非常支持他,于是一众人等便乘坐着游轮前往沙水镇。 楼台前早已是人山人海,那楼台更是披红挂彩。楼台高50余米,一共13层。远远望去,巍峨挺立,显得古朴大气。 当问到这个楼台叫什么名字时,裘开物竟然一愣神儿,只顾着进行建设了,还没有为他的大作命名。 李秀娥便提议,这楼台是腾王所作,何不就叫滕王阁? 滕王裘开物觉得这名字好,即明明白白地标注了是他滕王的作品,他滕王之名又可以与这楼台千古流传,这刚好遂了他当初设计这楼台的心愿。 于是乎,在滕王的带领下,文武百官在滕王阁前一番祭天祭地,这个祭拜仪式就算结束了,滕王便率领众官员进入阁内进行参观。 也难怪藤王将他的大作引以为傲,确实不同凡响,木材用金丝楠木自然是高端大气名贵,做工更是精细,处处衔接的那么自然,特别是受力分配均匀合理。 李秀娥都为之赞叹,裘开物没有学过力学,但他精于木工,各个部位的受力情况考虑的非常周到,最为关键的技术是整个楼台所有的衔接全部用的榫卯结构,没有用一个铁钉。即便是在后世也很难用此种工艺建造出这种大型的建筑物。 名贵的木材,高大的建筑,精巧的设计,精美的外观,仅仅这些足以令人叹为观止,更何况登上楼台可以远眺浏水河的东西南北,甚至可以当做一座军事嘹望塔,向东远远望去都可以看到东山口的情况。 滕王阁的宏伟壮观,自然引人注目,自此后,滕国的这座独一无二的建筑吸引了大量的游客,更不泛骚人墨客留下墨宝以抒怀。 一座楼台,囊括万里河山之景,占尽天下豪士之心,歌胸怀,咏壮志。诗情画意跃然纸上,成败兴衰赋予词中。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对于滕王阁的落成,滕王裘开物自然是踌躇满志。他竟然当着文武群臣的面当场感谢王后,若没有王后的鼎力支持,这座楼台他怎么能够做得如此豪华壮丽。 莫看李秀娥可以睥睨天下,但是滕王在众人面前对她如此恭维,她却难以消受,那脸竟然不由的红了。这种感觉已多年来未曾有过,弄得她心头砰砰直跳。 身旁的陈巧巧悄悄地对她说道:“我还未曾见过姐姐在陛下面前羞红了脸呢,姐姐害羞的样子好美!” 她这话虽然说得轻,李秀娥自然是听到了,裘开物也听得很真,他倒是没羞没臊地打个哈哈道。 “王后本来就美嘛!” 李秀娥觉得那俏脸愈加发烧了,头低得很厉害。 为了避免王后过于尴尬,文武百官哈哈一笑,遂分头指手画脚评论那楼台去了。 滕王阁的完工裘开物像是完成了一桩心愿,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精神,当着文武群臣的面,他宣布要进行室内装潢设计,谁家若是需要,他为大家免费提供模型,再找木器厂去做,当然费用自理。他这也算是为文武百官做些贡献,鼓励他们为治理大滕国继续努力奋斗。 这倒不失一条激励政策。滕王的木工手艺已然是奇才盖世,首屈一指,哪一位官员都希望得到他的作品,纷纷表示感谢。 刚才还有些羞涩的李秀娥此时却是叹息一声,这真是遇到了个奇葩。可她转念一想,如此痴迷于木工的国君,若没点活干,还着实把他闲疯了,就由他去吧,好在他这个举动影响还算是积极的,也算是为滕国再做一份贡献。 欣赏完滕王阁,文武百官又坐着游轮顺流而下,来到了工业城。与沙水镇比起来,工业城不过是规模小了些,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那些防御工事却一个都不少。同样城墙是空的,下面驻扎着军卒,还专门留有射击孔,那里布满了机关。 李秀娥对这些布置非常满意,但愿这些都用不到,她并不想让滕国的国民陷入到战争之中,只希望他们安居乐业,过那平淡忙碌而幸福的生活。 这不过是她的理想罢了,现实是残酷的,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出艰难选择。 那些冒充宁国商人的滕国商队终究还是被宁国一方发觉了,于是,一起又一起的抢劫事件接连发生。这不但严重打击了销售人员的积极性,谁也不愿再去宁国贩卖一件商品,更是激怒了李秀娥。 忍让绝对是下下策,看来对他们教训的还不够。这一次她决定不再进行偷袭,而是大明大白地进行征讨,便让斥侯查明那些匪军的驻扎营地,摸清人数。李秀娥要亲率大军前去剿杀,不把他们消灭,滕国永远受制于人,根本就走不出那个山坳,经济强国和平发展之路必将受到遏制。 事实胜于雄辩,一个个案件摆在面前,文武官员更对那因抢劫而伤亡的商人和镖师感到痛惜,为他们报仇已经形成共识,全力支持王后的决定。 于是,便纷纷做好相应的准备,给那些屡教不改执迷不悟一意孤行的匪军来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从此,滕国进入了征伐年代。 ------------ 第78章 一怒发兵去征伐 之前是宁王对军队疏于管理,对军卒扮劫匪持纵容态度,可现在不同了,他下的是明旨,让那军队名正言顺明目张胆目标明确地去抢劫,而且还专抢滕国的商队。 这明摆着就是一种无赖行径,霸道行为,派兵侵扰打不过,便退而做这种小动作。一次两次李秀娥也就忍了,可架不住宁军一而再再而三的持续抢劫。 实在是忍无可忍! 这块绊脚石若不踢开,滕国的商业不可能顺顺当当的正常发展下去。 在出兵之前,李秀娥与众文武官员进行了周密计划,未胜先虑败,未攻先虑守,未进先律退,自家大门必须守好。三个关口各留一万军卒,另两万把守城池巡逻浏水河,准备随时增援各个隘口。 胡水负责守卫石昌城。李秀娥亲率5万大军深入宁国腹地,对那些曾经抢劫过的宁国军卒进行讨伐。 这一次她亮明了旗帜,先派信使给宁王送了一封信函,告诉他,她大滕国来替他管教他的军卒了。 那宁王自然是火冒三丈,这个时候他竟然埋怨起某些官员来,当初说什么来着,他要倾全国之力剿灭滕国,这下可好,过了没有几个月,那滕国反来讨伐他们了。 这个时候他再调动军队,那些文臣武将自然是没有话说,可调动军队也得需要时间。 现在滕军已经出了东山口,向文昌县挺进了,宁王只得派人紧急调动宁国东部附近的军队前去增援,再远的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 而这个时候还有谋士提议,既然滕国出动5万大军到了宁国,那滕国国内必然空虚,何不趁此机会去袭击,来个围魏救赵。那滕国外出的军队得知,为了本国的安全必然回撤,这样不就解了宁国的危机了吗? 恼怒之余的宁王,觉得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他便采纳了,遂从宁国北部西部以及京城调拨军队进行集结,再一次攻击滕国的山口。 话说李秀娥,五万大军一天就到达了文昌城下。之所以第一战打文昌,那是因为她得到情报,这的军队参与了抢劫。 兵临城下,将至濠边,眼看得五万滕军将县城包围了起来,县令赵海青早已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派出求援的军卒早早就出去了,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援军能到。 县城里只驻扎了5000军卒,此时的军队统领还是那个钱不多,面对大军压境他也慌了手脚。20万大军败与滕军的事实让他对滕军有一种莫名的畏惧,当然,这里面更有之前陆家屯先后一千军卒莫名其妙消失的诡异事件作祟对他产生的心理影响。 他做梦也没想到,滕国居然出兵讨伐了,而且第一站就是文昌县城。 作为军队首领,心里面再害怕,他也要装作临危不惧的样子,反倒劝那县令赵海青,“切莫惊慌,我们只需固守,城里多的是粮草,哪怕坚持上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都没有问题,只要援军一到,滕军自然撤去,文昌城也就安全了。” 这话赵海青倒是爱听,可是从头听到尾他也没有听得出钱不多有何良计,只不过是苦挨着罢了。 然而这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李秀娥怎么可能跟他们在这干耗下去?便派人前去叫阵,如若不出城迎战,他们就要攻城了,城墙一旦攻破,杀进城去,所有军卒一个不留! 这除了是恐吓之外,更是一种威胁,让他们知道滕国攻城的决心。 倒还真有不畏死的,钱不多手下有员偏将,叫郑环眼。这位将士40多岁,身高一米九,长得高大魁梧,两只眼睛恰似两个铜铃,让人看了总透着一股威严。更令人胆寒的是,他使一柄开山斧,这一斧头劈下去,碗口粗的大树便被削成两段。 眼见得滕国军卒在城下骂阵,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前来请战。 钱不多还是劝他固守,以免造成无谓的伤亡,说是再多人马,总共不过五千军卒,而城外却有五万滕军,又怎么能够战胜的了呢? 郑环眼两只大眼一瞪,“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勇而不在广。只需给我1000人马,前去与滕军作战,杀他三五个将士,定会令其胆寒。即便是他们不撤军,也自然失了锐气!” 钱不多惴惴道:“我是担心将军的安危,莫为了逞一时之勇,反而丢了性命。待援军到来,我等再里应外合,岂不胜算更大?” 那郑环眼反倒不爱听了,“若援军迟迟不来,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出兵迎战都不敢,宁国士兵的士气可就没了,打都不用打,我们就已经败了。这可不是我郑某人的作为。郑某若是战死,心甘情愿,绝无怨言。将军只消下令吧!” 见郑环眼执意要去,而且他说的也不无道理,钱不多便让他开城迎战。 郑环眼提了他的开山斧,跨上一匹灰马,带领一千军卒,开城门,落吊桥,来至滕军阵前。 “吾乃郑环眼是也!滕军哪个前来应战?与我大战300回合!莫在此只耍那嘴皮子上的功夫,有种的上马,刀枪上见真章!” 他反倒叫起阵来。 滕国的将领都骑马挺立在阵前,庞彪环顾周围正要点将,从身旁窜出一人。 “末将愿往!” 话音未落,一匹花膘马窜出,来至郑环眼的跟前。 众人看得清楚,马上那员将士名叫王清秀,人若其名,30多岁的年纪却依旧是面庞清秀。他是李秀娥初到石昌时现场殿试招收的第一批武官之一,现在也是一位将军。 王清秀手持一杆长枪,那枪法舞得漂亮,每年滕国的军营都要举行春冬两季比武,王清秀每次都可以战到前三。他平日里就担任过武术教官,很多军卒都经过他的指导。 他还参加过与那镖师的擂台赛,擂台上比的是拳脚,能够战胜他的同样寥寥无几。 对于他的战绩,李秀娥曾经听说过,所以对他的武艺还是放心的。见他去迎战,庞彪在后面喊了一声:“王将军小心!” 王清秀一报姓名,那郑环眼哈哈一笑,“不过是无名小卒,前来受死!”催马向前抡斧便砍。在现在这种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他只想速战速决,给滕军一个下马威。 哪料想王清秀的长枪异常的轻灵,那匹花膘马闪转滕挪更是灵便。他那把开山斧每一斧子劈下去都有千斤的重量,斧斧砍在空气之中,却要时时提防那杆长枪扎过来,几次险些捅在他的马屁股上。 若如此缠斗下去,对郑环眼是极其不利的,很快他就会体力不支,一旦躲不开那长枪,便会被刺于马下,他在钱不多面前夸下的海口就真的成了吹牛了。 他急于取胜,便有点不管不顾了,二马错蹬,再次前冲,那开山斧竟然轮了起来,像一柄流星锤一般向王清秀头部横扫过来。 王清秀刚好向前一挺枪,这杆枪若是扎中他,自己的脑袋也会被他的板斧砍下来,便赶紧一低头,那枪就走偏了,枪头从郑环眼的腋下穿过,将那灰色战袍挑了个窟窿。 而郑环眼的板斧也砍在了王清秀的盔樱之上,那盔樱被削断了。 两个人均是一惊,马儿蹿回本队。 王清秀还想上前再战,被庞彪喊住,他知道两个人的武艺在伯仲之间,再战下去王清秀讨不到便宜。 郑环眼也没有取胜,他出城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便继续在阵前高喊叫阵。 “哪个还敢前来?” 小雷霆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不打败他,那城中将领难以震慑,便催马上前,双锤一举,喝道: “吾乃擎天神力王小雷霆是也!” 看到那两柄大锤,郑环眼的两只眼睛睁着便更大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不相信这员小将能拎得动那么大的锤,肯定是假的! “你是谁家的娃娃?拿两柄假锤来糊弄本将军吗?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快回家吃奶去吧!” 小雷霆并不与他废话,一字板肋驹如黑色闪电向前窜去。郑环眼见这娃娃毫不畏惧,那开山斧便迎面劈下。小雷霆单手擎锤,喝了一声“开!”只听得“当”的一声,那斧子就飞了。飞了多高不知道,飞了多远大家都看得清楚,那斧子飞回了城墙之上。 “咔“的一下子砍在了城墙的砖垛上,把砖垛砍掉了。且不说钱不多和周海青等人是如何的惊讶,那郑环眼已然是两臂发麻,早没了知觉,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小雷霆的另一柄大锤便砸了下来,连人带马一锤就砸瘫在地。 只一个照面,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郑环眼便交代了。那一千军卒见主将已死,“哗”的一下便撤回了城内,吊桥高起,城门紧闭,谁都不敢再出来。 小雷霆杀了郑环眼,一下子就把城中的宁军给镇住了。他们晓得郑环眼的本领,看到小雷霆那对大锤,他们相信那绝对是真的,那武将没有人敢再出战,钱不多自然也不会再派兵。 郑环眼这一败,本就心头惴惴的周海青,便更加哆嗦了,“钱将军,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钱不多自己给自己壮胆,“固守城池,等待援兵。目前这种情况这是上上策,绝不能再打击将士们的信心了。” 而此时,在城下,那滕军已经开始高呼。 “开城投降,饶尔等不死!攻进城中,鸡犬不留!” 这喊声震天响,可那城头的宁军一个个都龟缩在城垛之后,他们好像都不敢与城下的滕军对着喊叫。 珠不知,这只不过是滕军的一个警示罢了,喊的时间并不长,庞彪一挥令旗,劝降声便停止了。 一尊镔铁巨炮推至城前,那城上的宁军尚未看清是何物,“轰”的一声,那城墙便被轰开了豁口,吓得宁军顿时魂飞天外! ------------ 第79章 破城而入敌胆寒 城上的宁军伴随着城头的碎砖一同飞起,很快便是第二声炮响,那青砖垒就的城墙又怎经得住这威力无比的巨炮攻击! 城墙的豁口继续扩大。 宁军被这着突如其来的巨响吓懵了,有反应快的迅速奔下城去。赵海青和钱不多也慌慌张张逃将下去。 庞彪这部分军队主攻西城,这炮响就是信号,很快又听到南东北三方炮声隆隆,那是李元勋等人也在开炮轰城。 李秀娥催马来至庞彪身旁,“庞元帅,城墙不可毁的太多。攻城吧!” 庞彪令旗一挥。 “将士们!架云梯攻城!” 随即,后面的工程兵推上来数辆大车,来到护城河边,见那军卒到车辆两侧,各有一人抓了手柄,快速摇动。但见车上那木质结构的设备缓缓撑起,逐渐升高,竟然是一架折叠云梯。有的直接塔在了城墙之上,有的伸到那城墙豁口处。 紧接着,诸位滕军儿郎一拥而上,嘴里面高声喊着:“杀呀!”倾刻间便冲了上去。 李秀娥在下面看得清楚,滕军架云梯攻城居然没有遭到还击,那城墙上没有射下一支箭矢。 滕军攻城的速度很快,城门打开了,吊桥也放了下来,更多的滕军蜂拥而入,便在街道上与宁军展开了巷战。 庞彪率领其他人杀进城去。 李秀娥进去的稍晚一些,小翠率领着女子别动队紧随其后,小雷霆并未参与到与宁军的厮杀之中。他担心母后的安危,拎着两柄大锤,骑着他的宝马,就在李秀娥的身后跟着。 此时的李秀娥一身戎装,金盔金甲红色战袍,手提一杆长枪,胯下一匹枣红马,英姿飒爽,更是威风凛凛。 这枣红马就是小雷霆曾经骑过的,后来与滕王裘开物换了。本来裘开物骑着感觉还不错,他去沙水镇的时候,经常骑着这匹马,倒显得很轻快。 这次李秀娥要率队亲征,临行时,他便将这匹枣红马送给了李秀娥。说是行军打仗,没有一匹好马怎么能行呢?而他便又骑回了他原先的那匹白马,那白马虽说有些老了,可他依然有些舍不得。 这匹马本来有些野性,经过小雷霆的一番调教,顺从了很多,有灵性通人性,李秀娥骑上去一试,倒是得心应手,便欣然接受。 正行走着,前面有一员宁将带着一二百名军卒与滕军厮杀正酣。那宁将往这方撇了一眼,刚好看到李秀娥,见了这身金甲,后面还跟着一队女兵护卫,他马上就认出来了,这女人就是滕国的王后! 他立刻心中一喜,抓住滕国王后必将扭转战局。 这员宁将挥动手中狼牙棒,砸翻两个滕军之后,一提丝缰,直向李秀娥这方冲来! 这个人名叫郑环良,是郑环眼的同胞弟弟,那个头模样与郑环眼极其相似,身材魁梧,力大无穷,一根狼牙棒同样是勇冠三军。大眼一瞪酷似其兄,若不是二人使用的兵器不同,那宁军也会将两位弟兄认错。 兄长惨死阵前,他极其悲痛,有心想去开城杀敌,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钱不多也不再派兵了,便兀自在城内悲伤。城墙一破滕军杀进来了,他就跟疯子一般展开了杀戮。 现在看见了李秀娥,他岂能放过?大喝一声,狼牙棒就砸了过来。他的意图并不是要砸人,而是想砸那匹枣红马,再生擒李秀娥就容易多了。 小翠是与李秀娥并马而行的,见有人要伤害王后,她怎能袖手旁观?可对方用的狼牙棒,知道使这种兵器的人力气大,她那杆单枪根本就招架不住,便迅速摘弓搭箭射了出去。 李秀娥见那狼牙棒奔着自己来了,顿时一惊。她可没有对敌的经验,再举枪相迎可就来不及了,但她并不着慌,右手从腰间迅速拔出短铳,抬手就是一枪。 说时迟那时快,郑环良的狼牙棒尚举在半空中,他看到了前面这两个女人的动作,再躲闪可就来不及了。只听得“砰”的一声,他满脸就开了花,同时一支利剑射在了梗嗓咽喉。 这还不算完,在他尚有意识的时候,眼前金光一闪,一只大锤从空中飞来,“咚”的一下,就砸在了他的胸前。那狼牙棒根本就没有落下来呢,他就连人带马躺在了地上,顿时一命呜呼! 这大锤自然就是小雷霆扔过来的,由于街道比较狭窄,他未能与母亲并行,而是跟在了李秀娥的后面。见郑环良举着狼牙棒冲过来时,李秀娥也无法拨马躲闪,他的马即便是再快,也不可能窜到最前面去挡住对方,情急之下,便隔着李秀娥将大锤扔了过去。 小雷霆的大锤即可以当明器,也可以当暗器,依然应用的随心所欲。莫说那郑环良挨了一枪,又挨了一箭,就是这一飞锤他也架不住啊! 好在有惊无险,小雷霆为了母亲的安全,他纵马走到了李秀娥的前面,捡起大锤继续前行。前面还有正在厮杀的宁军,他催马过去抡锤便打。小翠也带领着女子别动队一同追杀。 这一二百宁军见郑环良一死,本就无心恋战,又见那两柄要命的大锤直扑过来,哪里还敢在此搏斗,立刻抱头鼠窜。 小翠和那些女兵们,同样是高声呼喝,一路斩杀,那些宁军很快逃得没了踪影。 李秀娥有令,滕军进城不得伤害百姓,只杀军卒和反抗的官员,他们若是投降,一律饶其性命。 顺着宁军逃跑的方向追去,此时滕军从四面杀来,只要一遇到滕军,打不过他们就会跑的。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宁军必将被赶到一起去,最后全部集中到了县衙附近。 县衙大院里面的军卒已经满了,那些晚逃回来的宁军只能聚集在县衙的门前,面对数万滕军,他们无力反抗。 已经有滕军高喝: “放下刀枪!饶尔等不死!” 见大势已去,那些衙门外的宁军纷纷举手投降。 县衙内,台阶上,县令赵海青早已是六神无主,撇着嘴一副直想哭的样子。 “钱将军,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县城破了,吾命休矣,吾命休矣!” 他身旁的钱不多,看似倒很沉着,实则两股战战脸色煞白。 “这城守也守不住,打也打不过,逃又逃不了。赵大人,你是尽忠呢?还是投降呢?” “哎哟喂,我的钱将军呀,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吗?” 赵海青已经绝望透顶,指望钱不多给他拿个主意,在这种情况下发现问也是白问。 那钱不多话语中依旧很镇定,“除非赵大人能够上天,或者是入地躲过这场劫难,否则你只有这两种选择。” “呵呵呵…哎哟喂!”赵海青已经开始哭了,“钱将军,我是县令,乃一县之长,投降他们能饶得了我吗?那死又怎么个死法好呢?” 钱不多面色依旧苍白,两眼空洞,手握剑柄,叹了口气。 “赵大人,饶他们是饶不了你了,只不过是活罪死罪的问题。活着肯定会受尽折磨,即便是死,死前也免不了遭些罪呀!若是赵大人不想遭罪,下官倒可以帮帮你。“ “啊?” 赵海青吓了一哆嗦,“钱将军你欲何为?” “赵大人,你与其被那滕军捉去受尽折磨,再押赴刑场,倒不如下官替你来上一剑反倒痛快。” “哎哟喂!那可就真的死啦!“ 赵海青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心,瘫坐在藤椅上,在那抺起泪来。 “哎呀!没想到赵大人是个优柔寡断之人!” 这个时候的钱不多,还在鄙视赵海青,可他的那两条腿抖的更厉害了,握着剑柄的右手浸满了汗水,他也下不了决心,这剑是拔出来,还是不拔呢? 而院子里的那些宁军,一个个惊慌失措,满是恐惧,听到门外的呐喊声愈发地慌乱。主将不发令,他们不知何去何从,只得眼睁睁地等待着厄运的降临。 突然,外面滕军的呐喊暂停了,只听得庞彪一个人喊道: “院子里的宁军听了,想活命的举起双手走出院子,滕军不杀俘虏。拒不投降的,即刻开炮,将县衙轰个粉碎!” 他这一喊声若洪钟,直震得宁军耳膜嗡嗡直响,都晓得那巨炮的威力,城墙都经不住炮轰,何况这小小的县衙!恐怕轰不了两炮里面的人就灰飞烟灭了。 这滕军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说开炮肯定开炮!大炮的威力已经令其胆寒,离衙门口近的也不等主将发话了,弃了刀枪,拉开门栓,举着双手走了出来。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后面跟着一串儿。出了门,看到外面投降的宁军都好好地活着,便有人喊了一嗓子,“弟兄们!投降吧!投降能活命!” 这句话真管用,立刻向外涌出的人群在衙门口拥挤起来,生怕出来的晚了被炮轰飞。很快一院子的宁军全出来了,一个个蔫头耷拉脑袋的,乖乖的与那先前投降的站到了一起。 此时院内只剩下赵海青和钱不多二人了。 庞彪一拍马跨进院内,后面紧跟着拥进十几位将士。李秀娥,小翠,还有小雷霆也进了院子。 赵海青见这阵仗,扑通一声就从藤椅上出溜下来,跪在了地上。 “赵海青叩见诸位将军。” 他这是投降了! 而那钱不多依然站在台阶之上,两条腿还在剧烈地抖动,脸色白的吓人,嘴唇一个劲的哆嗦着,他并没有下跪,右手攥着剑柄的指关节都发白了,可这剑还是没有拔出来。 这么多滕将站到了他的面前,他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钱不多!” 庞彪一声断喝,那钱不多直愣愣地打了个激灵,可依旧没有说话。 王清秀下马,上前就要捉拿于他,还没有走到其跟前,钱不多的宝剑突然拔了出来,像是要跟他对决,王清秀也急忙拔剑,哪料想钱不多却将宝剑在自己颈上一划,他自刎了。 ------------ 第80章 东进迎头遇宁军 钱不多已死,他是奉了宁王的旨意,组织军卒去抢劫滕国商队的,他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即便是他不自刎,投降或者是被擒,也将对其进行审判而治罪。 对于赵海青,他不过是一个文官而已,虽说看不上他那软骨头的样子,可这城市总归还得需要人打理,他毕竟是这县城的县令,就他管理还是比较合适的。李秀娥饶他不死,让他继续管理文昌县,只不过已不再受宁国节制,而要归属大滕国了。 赵海青见能活命,还不会如钱不多所说要遭罪,官职不降,继续当他的县令,那心里感觉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的,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回来了。他早已是心花怒放,更是感激涕零,磕头如捣蒜,连连谢恩! 原先的宁军依然要驻守县城,李秀娥已经命人回滕国拉运军服和旗帜去了。这些降卒是要换衣服的。县城城门楼上同样也要更换旗帜,总不能在那县城上空还高高飘扬着宁国的大旗吧。 军事统领已死,李秀娥选派了两员滕国的将士接替钱不多职位,管理宁国降卒。 为了保障这些将军的安全,文昌县的其他武将不能待在这里了,要跟随滕国大军一起行动,这是为了防止兵变。 人事任命安排妥当,接下来的事情还不少呢。先是打扫战场,治疗伤员,掩埋尸体,等这一切忙完,已是掌灯十分,这才埋锅造饭。 滕军行了一天的路,又打了一场攻坚战,自然也很疲乏,需要休息。这县城的兵营容不下这么多人,绝大多数都驻扎到了城外。 李秀娥坚持与众将士同吃同住,她让小翠的女兵们也在外面搭建了帐篷。起初庞彪等人不同意,县城里有房子,何不进城去住?小翠将他叫到了一边,一番说词才让他打消了劝说王后进城的想法。 文昌县城刚刚攻下来,而且那些降卒还在里面,王后住在城里,那些军卒若是突然哗变,这后果难以设想,倒不如住在城外的大营中更安全。 次日一早,五万滕军拔营起寨继续东进。 文昌县城就留给了赵海青。他可不能闲着,还要与那将领带着那些军卒们将城墙修复。也幸亏李秀和有令,虽说四面城墙都有了豁口,终究破坏的不多,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重新垒好了。 这文昌县的地界够大的,已经远远超出了滕国的面积,只不过是地广人稀罢了。 本来作战计划是要攻打陆家屯驻军的,李秀娥得到情报,自从上一次庞彪的人毁灭了陆家屯的军营之后,钱不多再也没有派兵去驻守那个兵营,直到现在那里依旧是一片瓦砾。 文昌县整个县城的兵力都集中到城里了,这倒让滕军省了事。 大军东进,下一个目标是距此300里以外的水昌县。那里的驻军据消息称有3000人马。早有斥侯打探得清楚,连同城池的方位,周边的地形,已画了草图报将上来。昨夜庞彪与诸位谋士武将业已做好了谋划。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滕军大概走了百十余里,前面有斥侯来报,发现一大队人马向西赶来,据此不足20余里了,像是前来支援文昌县城的宁军,估计不下10万人马。 “再探再报!” 斥侯应声而去。 庞彪命令队伍暂时停止前进,遂又派出十几个人查看四周地形,他还将那份草图拿了出来,在马背上观看。 李秀娥见队伍停了下来,便催马向前问庞彪原因。当她得知宁军大队人马即将到来,便说道: “来的正好,省得我滕军个个击破,免得到处奔波了。”遂又问庞彪如何迎敌? 庞彪指了指前面,“王后请看,这条大路虽然很宽广,可再往前走,两面都是矮山,类似于一条峡谷,只不过宽阔些罢了。前面就像那峡谷口,我们若是在那里安营扎寨,必将截住宁军的进军之路,他们不得不跟我们进行决战。” 李秀娥抬头望去,确实如庞彪所说,前面的地势逐渐高起,唯有这条道路是一条峡谷,蜿蜒向东,那谷口就是一个绝佳的阻击点。 “那就依庞元帅所说,到前面安营扎寨。”对庞彪的主意李秀娥表示肯定。 庞彪却说:“王后不急,我还需等待斥侯探来的消息,是否另有情况。” 见他如此沉着,李秀娥也便没再催促。很快,刚才派出去的那十几个人便回来了。从那峡谷口,再往东一里有一条小河沟,在那里拐了个弯儿,折而向南。 庞彪这才作出决定,滕军去那里扎营。这是要保障军队的驻扎营地有水源,将小河沟置于滕军的身后,滕军用水就方便了。 一声令下,滕军迅速前进必须抢占有利地形,即刻摆开阵势,迎接宁军的到来。 果不其然,斥侯来报,宁军距此不足五里了,他们已经停止前进,在安营扎寨。 庞彪也命令一部分人安营扎寨,以逸待劳。这方还没有扎好营,宁军的大队人马便赶过来了。看样子他们像是要趁滕军不备来个突然袭击,幸好庞彪早已先行安排摆好了阵势,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一路烟尘滚滚而至,看那阵仗,绝对有10万人马,比之滕军要多了一倍,以一敌二,所有的将士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李秀娥跑到阵前安慰大家,“切莫惊慌!宁军再多也不怕。庞元帅已经安排妥当,定叫他们这一仗损失惨重。” 那将士们见王后在此危急时刻,依旧前来安慰,自然倍受鼓舞,便纷纷劝说,让王后到后方去,前方险地不可久留。 李秀娥倒是听劝,但她并没有撤到最后方,而是稍稍靠后一些,与那女子别动队依旧是站到一起。 相距不足300米了,宁国大军刹住了阵脚,旌旗猎猎,甚是威武。上百名战将列于阵前。大纛旗下,一位将军,银盔银甲,胯下一匹赤兔马,手中一杆长矛。 此人便是这次西征的左元帅冯高宠,他本是镇守东隅县城的将军,宁国东南部一带所有军队归他管辖,包括文昌县水昌县在内。 滕国发兵前来讨伐,宁王紧急传旨,命冯高宠调集10万军卒前来迎敌,首先支援文昌县,将滕军打回去。 可毕竟道路太远了,飞鸽传书他接到圣旨都有些晚了,急忙调集军卒,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奔往西部边陲。 他们已经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文昌城已经易手,在半路上与滕军相遇。 毕竟还不算晚,若再晚上一天的光景,恐怕水昌县城也失陷了。 文昌县城失守,冯高宠并不在乎,他相信自己还会重新夺回来的,只需将眼前的滕军消灭,那文昌县城还成问题吗? 这也正是他此次出兵的主要任务。 听斥侯报告,滕军就在前面,他便命令军队继续加速前进,绝不能让滕军为了避其锋芒而绕道他行,必须将其拦截在此处。所以他不顾士兵的劳累,依旧催促前进。 马上就要与滕军遭遇了,有人建议冯高宠,不要急于交战,军卒长途跋涉,已是疲惫不堪,应当扎营休息,来日再战不迟。 可他却说:“本帅此次带兵10万,而滕军不过区区5万人而已。我军若是扎下营寨,歇息上一晚,第二天睁眼一看,那滕军吓得跑了,我们是不是还得去追?” 他还真有这种担心! 按照他的思路,这种情况还是有可能。既然遇上了,开战就是了。10万军卒总能胜过5万滕军的,他似已胜券在握。 “哪位将军前去挑战?灭一灭滕国的威风!” 冯高宠连喊两次,竟然没有人应声,他左右看看,人们发现他脸拉得老长,好像生气了。 “若是贪生怕死,何必又来参军?何以保家卫国?现在小小的滕国已经打入我宁国腹地了,尔等却无动于衷!试想我10万大军还怕他不成?” 依旧是没人应答。 其实众人都有怨言,长途跋涉异常劳累,尚未歇脚便来迎敌,实乃兵家之大忌。可冯高宠作为一军之帅,仗着人多却毫无畏惧。他一个人无所畏惧也就罢了,问题是其他将领心里都敲着小鼓呢。 这冯大元帅闷哼一声! “如若诸位将领不愿出战的话,本帅亲自前往。本帅若是战死,这剿灭滕军的重任就交给诸位了。” 说罢,他还真就催马向前,要与滕军挑战。而就在这时,从一旁窜出一匹黑马,马上一员大将。 冯高宠一看是他的心腹将领陈骁勇。 看!在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人呀! 陈骁勇跟随冯高宠多年,对他是俯首帖耳,更是无话不谈。冯高宠有什么心思,陈骁勇知道。当年冯高宠救过他一命,陈骁勇为了报恩,就做了他的小厮。陈骁勇天资聪颖,对武术尤其好学,冯高宠便给他请了位师傅教他,后来便做了他身边的将军。 可以说没有冯高宠,便没有陈骁勇的现在。目前众人谁也不愿出战,他站了出来,足以说明陈骁勇对冯高宠的忠心。 “元帅,末将愿往!” 陈骁勇报了一声,便催马来到两军阵前。 滕军营中缓缓驶出一匹战马,马上端坐一员大将,非是旁人正是李元勋。 李元勋并不认识陈骁勇,可陈骁勇却晓得这位宁国的猛将,现在做了滕国的将军。陈骁勇仗着年轻,并不惧怕李元勋,即便是打不过他,自忖也不会败到哪去。 两人通过名报过姓,二马盘桓,便交上了手。 陈骁勇使的一把长刀,重约八九十斤,可以说没膀子力气是耍不起来的。 李元勋用的两柄锤,哪一柄锤也100来斤呢。 陈骁勇的刀能劈能砍能削能剁也能砸,用起来相对而言比较灵便,可李元勋的锤除了砸之外还是砸,显得比较笨拙。 可事实上李元勋的力量却比陈骁勇要大得多,只见他单锤一点便磕开了陈骁勇力劈华山的刀势,紧接着第二锤迎头赶上。 只听到“啪”的一声,那锤头砸中了陈骁勇胸前的铠甲,直震得陈骁勇当场吐血,这血都喷到了李元勋的脸上。 也幸好有这身铠甲保护,陈骁勇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啊”了一声,拨马便跑,强忍着第二口血没喷出来,他逃回了宁军阵营! ------------ 第81章 炮声隆隆险中险 陈骁勇败回营去了,李元勋并不高兴,他在阵前提着缰绳那匹白马原地转了两圈,才慢慢地走回来,将两柄锤挂在马鞍两侧,冲庞彪一抱拳。 “庞元帅,末将未按计划完成任务,还望元帅治罪!” 庞彪一摆手,让他回归本队。 “李将军切莫多虑,这个事情不怨你。我都看到了,你已经手下留情,拿捏了分寸,可那陈骁勇还是败了。” 原来,陈骁勇提着大刀到阵前叫阵,文昌县城的那些降将是认识他的,知道陈骁勇武艺高强,那把刀很快,没点真本事,在他面前走不了几个回合。 便有人提醒庞彪,此人不好对付。庞彪本来是要滕军将领出战佯装战败,以此来提升宁军的傲气,特别是首战,一定要让对方误以为滕军的将士打不过他们,从而对滕军轻视。 败上三五次之后,那宁军必然气盛,即便是他们千里奔波异常劳累,也会乘胜对滕军展开攻击。庞彪要的是这样的效果,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实施他的作战计划,进而给宁军一个重创。 为了实施这个计划,小雷霆都没有在阵前露面,到后方躲到李秀娥身旁去了。庞彪生怕宁军看到他的两柄大锤,被吓住不敢前来叫阵。 对方陈骁勇出战,让谁去迎战,庞彪是认真考虑过的,武艺太低了,怕真的打败而伤了将士的性命。他思考再三才派了李元勋,他知道李元勋的武艺很高,最起码不会轻易被陈骁勇打败。 也正因为他的武艺要高于陈骁勇,他才能控制自己,既不让对方伤到,也能佯装被打败。可是他的锤一旦舞动起来,这砸下去的力度就不好掌控了,即便是拿捏了分寸,还是把陈骁勇砸伤了。 这个结果不但出乎李元勋的的意料,同样庞彪也感到意外,他的作战计划实施不下去了。 宁军一方再无人出战,两军就这样相距300米,一直静静地对峙着,谁也不出兵。 冯高宠在与周边的几个人悄悄商议,像是在撤兵,并非一窝蜂似的向后撤去,而是分批分拨的有序撤离。 庞彪没有下令追击,依旧是按兵不动,眼看着宁军撤了个干干净净。 原本以为宁军气势汹汹而来,必当全军杀将过来,庞彪赌的是他们仗着自己有10万大军,一副必胜的心态,这一战就想将滕军绞杀在这里。 庞彪想要这样的结果,隐藏在队伍中的弓箭手火器营小炮大炮才能发挥他们的优势。可宁军并没有冲上来,300米的距离,弓箭都射不到,那火铳也发挥不了火器的威力。 若只用火炮攻击,炮声一响,宁军便会迅速后撤,仅仅是把他们打跑而已,达不到战略目的。 宁军现在后撤,也不便立刻追击,冲上去的只能是人马,大炮小炮不可能快速跟进,同样也难以发挥其优势。更何况滕军一方人少,一旦进入混战状态沾不了光,那火炮更不能开了。 所以庞彪并未下令追击。 宁军撤,滕军也收兵回营,埋锅造饭,进行休息。而庞彪在中军帐中还与那些谋士将领继续进行研究他们的作战方案。 李秀娥带着小雷霆也来了,对于这次未能引诱宁军杀过来,有些遗憾,也不能怨天尤人。想必宁军也不是傻子,长途奔波而来,立刻进入混战,任谁都不会这么做的。 一番分析,一致认为宁军不会罢手,更不会逃跑,等他们休息好之后还会卷土重来,甚至会发起攻击,所以说之前的作战方案依然可行,不过要有耐心。 再开战小雷霆还是不能出现在阵前,就连李元勋也不要轻易出战,只待对方杀将过来,再参战不迟。 同时要加强刺探消息,随时掌握宁军的动向,防止其突然袭击,打一个措手不及,加强巡逻防卫,提高警惕,随时进入作战状态。 庞彪还有一个想法,为了保密起见,他只留下了三四个人进行安排。他想到了一个蛇吞象的计划。 整整一个下午,宁军滕军都在营中休息。而宁军那一方吃罢午饭,除了强打精神值岗的军卒以外,都到了营帐中睡觉去了,他们早已十分困乏。 也许滕军失去了一次突袭的时机,但是各有各的打算,似乎都在酝酿着,想取得更大的战果。 而冯高宠与一些谋士和将领却不敢歇息,他们也在研究进攻的方法和策略。 不仅是下午,整个一个夜晚双方军营都显得特别宁静,那些军卒们似乎都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宁军果然再次前来,冯高宠仍是一马当先,走在队伍的最前,距离滕军300米压住阵脚,然后又派人前来挑战。 这一切似乎与昨日相同,不同的是宁国的士兵都休息好了,精神状态自然非同一般,各个精神抖擞。将士们也不再懈怠,纷纷主动请战,上前叫阵。 而庞彪依旧是指挥若定,派兵迎战。双方将士在阵前打的颇为热闹,各有输赢。怪异的是,两军对决将士厮杀只分输赢,却没有伤亡,并不像两军阵前的生死较量,倒像是擂台比武一般,点到为止而已。 庞彪是有这个心思,向其示弱诱敌进攻,好充分利用隐藏着队伍中的火器。 昨日的李元勋一不小心胜了陈骁勇,以至于整个计划落空了,今天想继续实施。可怪异的是对方出战的将士似乎也没有用全力。难道说宁军也在示弱? 庞彪顿时起了疑心,他担心宁军中也有埋伏,便再三叮嘱出战的将士不可贸然追击。 双方已经各有十几位将士轮流上阵,跟走马灯似的,你方唱罢我登场,看起来打的热闹非凡。双方的军卒依旧是严阵以待。 快临近中午了,宁军还没有打算进攻的样子,庞彪担心时间久了,他的计划又会落空,随即改变了主意,让那出战的将领不再示弱,全力以赴斩杀敌将,以激怒他们。 而就在这时,宁军一方却突然发起冲锋,那军卒如排山倒海一般向滕军冲来。 眼看着敌军进入百米以内,还有50米,30米……庞彪一挥令旗,前沿的将领迅速后撤,弓弩手上前,霎时间一排排箭矢射出。 冲在前的宁军一手举着长枪,一手拿着盾牌,奋不顾身地涌将过来,那箭矢“梆梆梆”射到盾牌上,根本伤不到他们的身体。 眼看着宁军杀到跟前,可就在距离滕军还有10米的时候,弓弩手再次后撤,露出了一排火炮的身影。冲在前方的宁军尚未看清那是何怪物,便被一个齐射轰得飞上了天,那盾牌的防护墙随之消失。 宁军震惊!可以依旧在前冲! 滕军这方的弓弩手,早已换了火铳,一阵密集的枪声,宁军瞬间又倒下一大片。就在这么个空当,那一排火炮再次炸响。 宁军持续不断的冲锋,被滕军的火炮火铳和弓箭遏制住了,阵前已经倒下数百具尸体,可他们并没有停止攻击。 在庞彪为他们这种勇敢无畏的精神所震撼的同时,忽然听到自己队伍的后方喊杀震天!糟了,宁军从后面包抄了过来。 而且前方的滕军冲击得更猛烈了,有人侥幸躲过了炮击和火铳,冲到了滕军的队伍里混战起来。 当前形势很危急,滕方的军卒被10万宁军死死包围了,像是要被对方包了饺子。看对方军卒那悍不畏死的样子,势必要将滕军绞杀在这里。 可庞彪并不惊慌,只是增派了两员战将与小雷霆和小翠等人保护好李秀娥,他依旧指挥若定。 后面杀过来的宁军,尚未到跟前,数尊巨炮一起炸响。那宁军顿时死伤无数,不敢再向前冲,弓箭又够不着,只能远远地望着。 前方战场激战正酣,小炮的轰鸣更加猛烈了,几乎连成了片没有停歇。宁军伤亡在迅速扩大。之前冲入滕军队伍的那一小股部队早已被尽数斩杀。 前沿阵地,两军之间的距离在扩大,宁军冲的没有那那么猛了,好像在退却,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箭雨,就在那一排小炮的前面迅速升级一块块木板,将那些飞矢挡在了外面。那炮声并没有停,很快宁方的箭矢就射不到人群中了。 按照原计划,此时滕军应该发起冲锋,但是情况有变,若是此时冲锋的话,后面的宁军有可能就会追杀上来,庞彪并没有令将士马上展开追击,依旧以炮火为主轰击宁军。 从后面包抄上来的宁军被巨炮镇住了,即使他们不再敢向前冲,那炮声依旧不断,哪怕他们已经跑出去了三五里,巨炮依然打得到他们。在丢下大片尸体之后,他们已然逃得无影无踪。 这个时候庞彪才让炮手调转炮口,用那巨炮轰击逃往东方的宁军主力。 冯高宠率领着向东后撤的宁军,跑出去了两三里地,滕军的小火炮够不到他们了,原以为进入了安全区,没想到那巨炮一响照样是死伤一大片,不得不继续东逃。 一直跑到他们扎营的驻地,那大炮对他们才没有了威胁,然而溃败下来的宁军惊魂未定,就在他们营地的东边又想起了炮声! ------------ 第82章 大获全胜收残局 那炮声自然是滕军所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何滕军出现在了宁军的东方? 其实,自从昨日宁军撤回营寨之后,冯高宠并没有闲着,他也在想如何对战那五万滕军。虽说两倍于对方的兵力,可单单在这峡谷口进行冲杀,接触面太窄,短时间内难以对滕军造成大面积的杀伤,若是滕军不愿与之混战,会迅速后撤。 冯高宠此次西征是要对滕军进行绞杀的,他可不想轻易放走滕军,最好是将其包围起来进行歼灭。 在来时他注意到,这长长的峡谷南北两侧各有一个道口,就在他们身后50里的地方。他便派人前去探察,看看那道路是否可以通向滕军的后方。 斥侯派出去了,直到晚间才回来。南边的那条道路顺着小河逆流而上,能够通到滕军驻地,只不过会到滕军的侧翼。若是在那里设伏兵,滕军会向西退却,还是会有退路,无法将其包围住。 而北侧的那条道路,完全可以绕到滕军的后方,只不过就是远了些。 冯高宠最终决定,分兵5万,经过北边的小道绕到滕军后方,隐蔽到树林里,以烟火为号,他看到烟火便率队正面攻击滕军。而那后方的宁军同时也发起攻击,这样就能将滕军前后夹击。 想那10万人将他5万人包围起来,必定能够大获全胜。也许这一战就会结束他西征的任务。 他本身想得不错,连夜就把兵派出去了。为了防止宁军刺探到军情,他让那5万军卒轻装前进,且不可点火把,更不要聚集。所以那5万人的队伍拉的很长,摸着黑儿向北进发了。 只晓得那斥侯说是道路远一些,可是并不好走。山路弯弯,曲折而行,爬坡上山,脚下不是乱石就是荒草,队伍行进的很慢。天亮了,先头部队才到达滕军后方大概三里之外的一片树林里,而后续部队,依然行进在北部的深山中。 冯高宠一直没有看到西方生起的烟火,所以他在阵前不停地让宁国的将士与滕军将士进行周旋,为的就是拖延时间。也刚好滕军每一战都在示弱,所以双方像打擂台赛似的,在阵前表演了起来。 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冯高宠才看到了那树林附近烟火升起,这才指挥宁军发起猛攻。 那埋伏的宁军也便杀将过来,不成想却遭到了滕军炮火的轰击,根本就攻击不到滕军的跟前,与其混战的计划落空了。 而宁军主力这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本以为借助伏兵从后面包抄,进而与滕军混战,从人数上碾压对方,同样却被滕军的炮火压制住了,扔下数千具尸体之后,不得不迅速后撤。 那宁军东部突然出现炮声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是昨日庞彪特意安排的。他所想到的蛇吞象计划,可以说与冯高宠所想的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选择了南边的道路。也正因如此,双方所派出去的伏兵才没有相遇,鬼使神差地错开了。 庞彪派出去的人数也不少,2万人马连夜行军。滕军跟宁军不同,并非轻装前进,而是用那马匹载了十几门小型火炮。好在南边这条道比北边那条道路近的多,沿着河边也不算难走。在黎明时分,王清秀便带人到达了设伏点,只待宁军撤回了。 宁军到后方设伏包抄一事,庞彪事先是不知道的,可有人给他送信儿来了,他才重新做了部署。 送信的人来自滕国。在攻下文昌县城之后,李秀娥让庞彪派人回滕国取军服,是要为文昌县城的那些降卒更换的。 回到滕国的军卒,在运送军服的同时,胡水接到了斥侯传来的消息。宁王又调集了10万大军正在从西路向滕国挺进,说是要攻打滕国,大概10日左右就能到达边境。 军情上报胡水不敢拖延,刚好运送军服的军卒要返回文昌县,便让他们一并将这消息报告王后。 这个消息极其重要,那些军卒即刻往回返,到达文昌县城之后,得知大军已经向东进发,便专门派人追赶报信。 送信军卒快马加鞭,行驶了百余里之后,他已经看到滕军的大营了,在他路过小树林的时候,看到了里面的军队,那服装却是宁军的装束,见他们偷偷摸摸的行动,猜测这是要在滕军大营背后袭击。 也幸亏他骑的马跑得快,并且装作没有看到宁军的样子,快速冲了过去,他便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正在指挥作战的庞彪,当然他也把宁军即将攻打滕国的消息一并上报。 庞彪让他去找王后,并转告,请王后放心,他会做好部署,定叫那宁军有来无回! 随即庞彪让那炮手悄悄将数门巨炮推到了队伍的后方,一旦宁军靠近便立刻开炮,莫让他们坏了既定的计划。 就这样,庞彪悄没声地调整了部署,专待宁军冲杀过来。 冯高宠带着宁军刚刚撤到大营,就又听到炮响,这熟悉的炮声,声声都像是在催魂儿,早已不知如何是好了。 那帐篷一个接一个地被掀翻,宁军被打的晕头转向。西面有巨炮轰炸,东部有小炮拦截,他们甚至都看不到敌人在哪,就稀里糊涂地做了冤死鬼。 冯高宠不知道如何指挥是好,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人听他号令了,个个都忙着逃命。东西方向是不能去的了,帐篷里更不保险,只有向南北两个方向逃窜。 很快,那宁军就跑向了两面的矮山,漫山遍野都是仓皇逃命的身影。可他们忘了,那炮口是可以移动的,于是乎,东边的小炮又向两侧的山体上轰击,成片成片的尸体滚下山坡。 那些宁军只顾逃命去了,手脚并用去爬山,所带的刀枪剑戟全都扔了,已经没有了作战的武器。 就在这时,庞彪率队追杀上来。东边的炮声也停了,王清秀带领滕军也冲上来了。 可想而知,现场的战斗几乎是一边倒,为数不多负隅顽抗的宁军被势如猛虎而来的滕军立刻绞杀了。 而那些扔兵器只顾逃命的,刚刚爬到半山腰,便被火铳弓箭截了回来,只得举手被俘。 当然有跑得快的,已经翻过山去不知所踪。 大获全胜,庞彪自然是心喜若狂,打扫战场,清点人数,押送俘虏,他要去王后面前奏报请功。 李秀娥自然非常高兴。这一次战果辉煌,歼敌8000余人,其中将领30余人,多是被炮轰死的,而滕军伤亡不足1000。俘虏宁军11,000余人,其中还有8位将领。 其他8万余宁军逃脱了,逃进南边山中的只是一小部分,多数直接进了北部的深山,还有一部西窜了。 获取的战利品更是数不胜数。那兵器堆积如山,粮草他们一点都未能带走,全给滕军留下了。帐篷倒是不计其数,可绝大多数都打烂了。此外还有好多战马,除了被炮火轰死的,几乎都在这山谷里,因为那马匹不能爬上这陡峭的山壁。 冯高宠战败了,短时间内他很难再来攻打滕军。 庞彪去进行下一步的部署,李秀娥来至那群被俘的宁军面前。这一次她并非像以往那样,简简单单地就将他们放了。 首先向他们宣讲了本次滕军出征的原由,让这些俘虏们知道,他们为何会受到讨伐。这一点必须明确。 李秀娥心里自然清楚这些被俘的宁军里绝对有曾经参加过抢劫滕国商队的人员。当然她也没有必要去进行一一甄别,她要让这些人知道给他们带来灾难的并非滕军,而是他们自己,或者说是他们的宁王。 对于普通的军卒,她是不会进行责难的,但也必须让他们明白其中的原因。 最后他才告诉他们留去自由,同时对他们进行告诫,战场上刀枪无眼,离开的,下一次相逢说不定就会做了刀下鬼,或者是祭了滕国的大炮。 这番说辞句句诛心,这些军卒都是从宁国的东南部调集过来的,其中很多人参加过商队的抢劫行动,总担心自己被俘会被杀,可听说能够活命,自然感激涕零,有人开始抹泪儿了。 还可以放他们回去,与妻儿老小团聚,那种心情无以言表,比起那些逃跑的人来说,岂不要好了许多,省得去爬山遭罪,受一番磨难。 本来这些人没有几个想留下的。 一是,这个地界现在还属于宁国辖区,在国内投降敌人,那只有汉奸才做的事。 二是,不就打了一仗被服了吗?这是二王子和六王子哥俩在打仗,说不定哪天就和好了。当下能保住命就行,能回自己的家是最好的选择。 三是,这伙人谁也没有去过滕国,更不知道滕国发展的具体情况,对那里的国情更是两眼一抹黑。对他们来说,那滕国就是遥远的一个小县城而已,谁又愿意放弃大国的身份不要,反去加入一个弹丸之地的小国呢? 基于这些原因,宁国的这些俘虏人人都想离开。甚至有人心里还在想,就这滕国区区5万人,只不过是这次打了个胜仗而已,胜败乃兵家常事,说不定下一次就被宁军灭了。 这些军卒可以说是想什么的都有,反正就是一心想着离开,还有人对李秀娥要放了他们走,理解为是滕国惧怕宁国。若不将这些战俘放回,必将遭到疯狂的报复。 可是李秀娥后面的话,却让他们不得不看清眼前的事实了。那大炮小炮的威力,他们已经亲身领略到了,轰到谁身上立刻就灰飞烟灭,死无全尸。李秀娥所说的刀枪无眼,其实是指的枪炮有眼,打谁谁玩儿完! 同伴那残缺不全的尸首,一个个面目全非,惨不忍睹,是谁都认不出来了。他们看到了个个心惊,生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自己。到现在他们明了了,滕军拥有强大的秘密武器威力无比,是宁军所不拥有的。这一次宁军带了10万军卒,莫说10万,即便是20万,估计也难战胜5万滕军。 战场的经历给了他们深刻的教训,心头惴惴,他们不想有那样悲惨的下场,不得不重新考虑之前的想法,最后纷纷表示愿意留下来,想走的不过千人。 至此,滕军又增加了1万降卒。 ------------ 第83章 意外文昌又遭兵 人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庞彪将现场事宜安排妥当之后,来到李秀娥身旁,请示是否追击宁国的溃兵,还是返回腾国迎战西路宁军。 李秀娥反问他。 “适才西边溃逃的宁军去了哪个方向?” “西方。” “糟了!” 西方100余里就是文昌县城,他们从那里来的,县城的守军不足5000人,还全是宁国的降卒。逃往西方的宁军,不下5万人,虽说他们只带了兵器,没有攻城的装备,可若是一心想攻城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文昌危急!速速派兵前去增援!急行军一个多时辰便能到达。也许现在宁军已经开始攻城了,我担心那些降卒守不住。”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李秀娥让庞彪带人马火速增援,还不能少带,五万兵卒,包括了刚刚接手的一万降军。剩下一万人在此留守,把住这两个路口,防止冯高宠带领溃军从这里西进。 小雷霆在一旁听得清楚,见母后着急,便说道: “孩儿先行一步,去扰乱宁军,阻止他们攻城,如若攻进城去,也要搅他个天翻地覆!” 说罢,一拨马头拎着他那一对巨型金锤便向西奔去。 李秀娥本不想让他只身冒险,见他的马都已经跑了,只得在后面喊了一声。 “小哪咤,你要小心呀!” “母后放心,小哪咤定会安然无恙!”也幸亏他嗓门大,李秀娥才听得清楚。说话的同时,他那马已经跑出150米之外。 随后庞彪点齐5万人马,即刻出发。他们可不是轻装前进,李秀娥让他带了40门小型火炮。那巨炮实在是笨重,带了它们必然影响行军的速度。 其实,在离开文昌县城的时候,庞彪给陈乔兵和楚飞雄留了四门火炮,那意思是一面城墙上有一门,可以震慑来犯之敌。可现在宁军有5万人,那四门小炮难以抵挡,所以李秀娥才让庞彪多带了些。 留下1万军卒在这里驻守,是很有必要的。除了防止躲进山里的溃军再次卷土重来,还要看守缴获的众多物资,其中兵器就有3万件,以及大量的粮草。这些若是重新回到宁军手中,对滕军将是非常不利的。 李秀娥也要去文昌县城,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王清秀等人务必守好路口,她才带领小翠以及女子别动队去追赶前面的大军了。 骑在马上,她还在想。 西路宁军还有10天的行程才会赶到滕国边境,那里有胡水把守,应该能够守得住。攻击山口的宁军吃过一次大亏了,不知这次有何高招。无论他用何计策,十天八天也难破关隘。 所以当前并不着急往回赶,她倒是希望西路宁军在山口与滕军僵持对峙,这样可以牵制宁军的兵力,待她讨伐东部之后,再去解围不迟。 还有,冯高宠的溃军逃进了深山老林,那里面没有道路肯定不好行走,后面没有追兵他们绝对不会走向大山深处,充其量就在峡谷附近躲藏,自然会窥探滕军的动向,或是趁机向东方逃去。向东再折向北不到200里,便是水昌县城。到了那里,他们自然便有了兵器马匹和粮食,完全可以重新发兵。 他们没有马匹,先要聚到一起,这需要时间,到达水昌最起码也要走上一天,若回来那也得两天之后了。 还有一种可能。大批的滕军离开此地,或许他们会在夜间偷营,仗着人多抢夺兵器马匹和粮草。一旦成功,今夜有可能就到达文昌县城了。 李秀娥多少有些焦虑,她惦记着王清秀那1万人马的安全,更担心文昌县城是否已经易手。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所有的军卒都没吃午饭,恐怕难以坚持到达文昌县城。 而事实上被巨炮吓跑的5万宁军他们现在也没有吃上午饭。逃离巨炮的射击范围之后,有人问主将魏景涛,何去何从?奔向何方? 魏景涛的肚子里咕咕直响,他才意识到饿了,已然看到滕军的炮火转而轰向了东方。那是在攻击冯高宠部,又见滕军杀了过去。猜也猜得到,冯高宠必然是败了,即便是他们绕道回到那里,营盘早就失守,粮草自然也就没了,更何况绕道回去也是晚上了。 魏景涛向西一指,“我们去文昌县城吃饭!” 其余的几十位将领自然明白他的意图,那是要重新夺回文昌城,他们也好有个落脚之地,有可食之米,便纷纷响应,忍着饥饿奔向文昌。 话说文昌城内。 午后的太阳比较暖和,现在是初冬时节,晒晒太阳总觉得很舒服。一位守城兵丁显得有些懒洋洋的,戳着一杆大枪,站在城头上,眯着双眼似乎在打盹儿。 忽然听到脚步声。在这个时候,既没有人来换岗,也没有百姓到城头观风景,更何况这入冬的时节,那城外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此时在城头上行走的,也就只有那巡视的军官。 这位军卒立刻睁开了双眼,马上就精神起来,看来是一个老兵油子,守城站岗很有经验。 可他看到的并非是身披盔甲的将士,倒是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30岁左右的男子。这天气虽然不算太冷,外出的人基本上都会穿件棉袍。这位男子却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倒是挽了发髻,有些凌乱。 “干什么的?不要在此逗留!” 这位守军一声喝问,那位青年立刻便停下脚步,满脸堆笑。 “呵呵呵!军爷您辛苦!我就是想到城上来看看。这上面光线好,晒晒太阳也暖和,看看城外的风景,这初冬的景色与那秋色截然不同啊!” 说话同时,他倒是向城外望了一眼。 那守军说道: “我天天在此值班站岗,城外的风景,不管是春夏秋冬早已看惯,也看厌了。其实不管怎么变化,不过是草木枯荣,黄了绿,绿了黄,有了没,没了有,换了一茬又一茬,仅此而已。” 他倒发起感慨来。 “哈哈哈哈!” 那青年哈哈一笑,“没想到军爷还满有情调,就这景色在军爷的口中一说,蛮富有诗意呢!哈哈哈!” “唉!小时候读过两年私塾而已,识得几个字罢了,后来当了兵,扛起了长矛,那些字早就丢到脑后去了,充其量会说上几句。” 青年上下打量了打量,又问道:“你当兵时是当的宁国的兵,还是当的滕国的兵?” 那守军又是叹息一声,“唉!那时肯定是当的宁国的兵了,现在是滕兵,不过是衣服不同而已。” 说到这,他下意识地抻了抻自己的衣服。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青年男子所穿的那件白衬衣,与自己里面套着的一模一样,他知道这是宁军配发的。 再看他的下身,那条浅灰色的裤子自己也有一条,脚上的鞋子更是熟悉。这个人与自己一样,曾经是宁国的军卒,为何他现在不穿滕国的军服? “奸细!” 他一顺长枪,想要逼住那青年人,可他未料到,这位青年的动作比他要迅速,一闪身躲过枪头,欺身而上,在左手抓住他枪杆的同时,右手狠狠的劈在了他的颈部,这位守军没吭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而这个青年人扒了他的军衣,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又戴了他的头盔,提着长枪奔向城门楼上。 城门楼那里有两名守军,见他提着枪过来,还认当是来换岗的。 “还没到时间吧,来的够早的。” 可这位青年只是微笑点了下头,趁其不备,一枪一个,将两人捅死了。 他放下枪,摇动辘轳,将东门的吊桥放了下去,随后他迅速跑下城去,一个人拉开了那城门栓。 紧接着便是一阵喊杀声从城外传来,埋伏在东城一里之外的宁军潮水一般涌将过来。 钟鼓楼上的钟声敲响,已有守军在示警。 其他的守军听到了喊杀声和钟声,这才注意到有宁军要攻城,发现吊桥已经落了下来,知道混进了细作。 一队军卒急忙向东门楼跑来,想要将吊桥重新摇起,可他们发现那缆绳已被砍断了。 城门已开,即便是这几个人再去关也来不及了,跑得快的宁军已踏上了吊桥。仅靠他们五六个人是根本就顶不住这城门的。 这几个人一边高喊有敌军攻城,一边向城内跑去。 宁军蜂拥而至,见到滕军大开杀戒,尽管是有人高喊,“兄弟别杀我,我也曾经是宁军啊!” 但那有什么用? “可你已降了滕军,我们就是敌人!” 那宁军一边高喊,已经将长矛扎进了这位曾经是同一个国军卒的胸膛。 5万宁军一下子不可能全部进入城来,有人围城而转,奔向了北门南门西门。这时,另三个城门也开了! 留守文昌县城的陈乔兵,午饭之后小憩了一会儿,他便披挂整齐,到城上例行巡察,刚好看到宁军杀来。他急忙跑到那门火炮旁,两名军卒正在慌里慌张地填炮弹。 这小型火炮庞彪给他们留下了4门之后,他只是跟几位操炮手讲解一番如何使用,现在敌军杀来了,却还没有开过炮。 看他们慌张,陈乔兵便亲自上手,开了第一炮。 那炮弹落在城外正在如马蜂般涌来的宁军群里,顿时轰倒一片! ------------ 第84章 急援文昌获大捷 炮声一响,宁军大惊。还以为城上也有那巨型战炮呢,跑在前面的更加拼命地冲向城内,落在后面的突然止步不前,生怕被那炮轰着。可他们看到城上只有一门小炮,又大着胆子向前冲去。 东边城上的炮声一响,紧接着北面、西面、南面也陆续传来炮声。陈乔兵明白,那应该是楚飞雄几个人也开炮了。然而这4门分散的小炮对5万宁军来说,实在是够不上太大的威胁,阻止不了他们气势汹汹的冲势。 有宁军杀上城楼,陈乔兵顾不上开炮了,只得拔出宝剑与其厮杀。 街道上已经乱作一团,数量处于劣势的滕军,根本就抵挡不住大批涌入的宁军,但他们依然在奋力反抗着。正如前面所说,有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们只不过是降卒而已,可这更招来杀身之祸,不得不奋起反抗。莫看这滕军处于劣势,反而照样杀得英勇。 就在这文昌县城马上要被宁军占领之际,忽听得城外一阵大乱,只见一匹黑马如同黑色闪电自东方奔来。两柄金锤上下翻飞冲进宁军的队伍当中,就如同一辆黑色战车,所到之处那宁军无一幸免。 小雷霆杀出一条血路冲进城中,但见他两柄大锤舞动起来,可以说是挨着死碰着亡啊,将那宁军打了个万朵桃花开! 街道上的宁军倒是想躲避这个煞神,因为人太多了,人挨人人挤人根本就躲闪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被他的锤砸死。 那匹黑色一字板肋驹也非常给力,莫看人多,蹿蹦跳跃异常灵敏,根本就阻挡不住它前进的步伐。 小雷霆从东城门杀到西城门,再从西城门杀回东城门,又去南城门北城门,哪个街道上宁军多,他就冲向哪里。这让那些宁军根本就施展不开手脚,都不再去寻找滕军作战,而是纷纷躲避这个不定哪会儿就杀回来的阎罗。 小雷霆这一搅那宁军就乱了套,自己所跟随的将领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或者说他们甚至以为已经被小雷霆的巨型金锤都砸死了也未可知。 陈乔兵见小雷霆英勇厮杀,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这让他刚才近乎绝望的心马上又燃起了希望。他知道小雷霆来了,滕军的大队人马很快就会赶到,文昌县城有救了。 他赶紧召集周围的军卒,组成一支小队,杀进人群中,相互配合,相互支援,最大限度保障彼此的安全。一边厮杀一边收容那些只身作战的滕军,他的队伍反而越打人越多。 魏景涛率领着一队宁军厮杀正酣,却被小雷霆的冲杀搞懵了,他的队伍照样是被冲了个七零八落。待他挺枪相迎,要与这员小将战上几个回合,都没有看清这位煞神的容貌,便做了锤下之鬼。 宁军没了首领,乱成了一锅粥,他们再也听不到号令,而是三五一群各自为战。 还有大批的宁军没有进城,占领城池饱餐一顿晚上有地方宿营是他们攻城之前最初的想法,他们并不知道魏景涛已经战死,依然疯狂地想冲进城来。 而就在这时,庞彪率领援军杀到。看到那宁军将文昌城团团围住,他的心里也是一翻个,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想那城中的5000军卒恐怕早已被杀戮殆尽。 见滕军来了援兵,那城外的宁军更加拼命的往城里冲。城里面,小雷霆虽然杀的痛快,可是宁军毕竟太多了,他的战马每跑一步都会踏到军卒身上,已经不如先前杀的痛快。此时,不论是马身上,他的身上,还有那两柄大锤,早已是染满鲜血,而他的锤舞得更疯了。 庞彪并没有立刻率滕军冲杀过去与宁军展开混战,却是让那军队在宁军的外围将其包围起来,架起火炮猛烈轰击。他下的命令是一个宁军也不能放跑。 40门火炮“轰轰轰“一响,那城外的宁军顿时魂飞魄散!他们已经被炮吓着了。一门两门可能他们还存在侥幸心理,那炮火不一定打着自己,可是四十门炮齐响,这侥幸心理顿时被轰得烟消云散。 由于吊桥和城门口的限制,以及城内军卒的混乱,他们现在已经无法快速进城了。被那火炮一轰,很多人被挤进了护城河里,在那水中乱扑腾。先前掉入水中的,被后来掉下去的砸得再也冒不出头来。 城内的尸首铺满街道,城外也很快血流成河。护城河都变了颜色。 有人看出来了,滕军这是要将他们置于死地,左右是个死,便趁着火炮填装弹药的空隙,踏着同伴的尸体冲向了包围着他们的滕军。 他们是本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想法,万一能够冲出包围圈还能活条命。可当他们冲到阵前,长矛还没有够到滕军,便被一阵枪弹射杀在十步之内。 进城进不得,突围突不得,宁军中有人在搭弓射箭,滕军开始有伤亡。硝烟弥漫,看不清谁射出的箭矢,这倒更加激怒了那些滕军,枪声不断,炮声不断,箭雨飞来,宁军的伤亡在急剧增加。 直到所携带的弹药将要打尽,那宁军中再也没有了哭嚎声,庞彪才下令停止射击。 围着护城河整整一圈儿,全部都是宁军的尸首。城内也没了声息,庞彪知道小雷霆早已提前杀了进去,更担心他的安全,很想知道他现在如何,正要率队进城,城门口出现了一匹战马。 人,马,锤,全都淋淌着鲜血,不是小雷霆是谁? 庞彪急忙催马上前。 “小王子,你伤在了哪里?” 小雷霆裂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庞元帅多虑了,哪里有人能伤得了我小哪咤。城内的宁军没有多少了,不知道他们藏在了哪个犄角旮旯,这要靠庞元帅去搜查了。” 得知城内尚有残敌,庞彪立刻指挥那些将领带领着军卒,挨家挨户进行搜索,绝不能放过一个! 战斗之惨烈难以形容,整个县城都搜遍,活着的宁军只剩下不到6000人,他们被小雷霆的英勇无畏吓着了。 陈乔兵和楚飞雄出现了,他们手下已不到三百军卒,同样浑身是血,个个带伤,彼此都难以相认,若不是他们身上的军服,都还以为他们是宁国的伤兵。 李秀娥看到这番惨景,心里也不好受,还有点儿反胃,这让她想起了将士们尚未吃午饭。可现在人们早已没有了吃饭的心情,都没有胃口。 打扫战场,清扫街道,还要进行洗刷,打捞护城河里的尸首。那河里竟然还有2000宁军尚未毙命,也乖乖做了俘虏。 这一次战斗消灭了宁军4万余人,可也给滕军一个很大的教训。疏于城防被宁军钻了空子,让他们混进了城中,那宁军才有机会杀进城来。 火炮确实是留下的少了些,可那炮手还不会开炮,这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陈乔兵等人脱不了责任,但他们也是奋勇杀敌,算是将功补过。 功是功过是过,正是用人之计,李秀娥在责备了他们之后,同样给予了嘉奖。他们表示认识到了错误,知道了自己的不足,定当改进。 错也不全在他们,毕竟守城军力单薄,与那5万宁军相比,实在是人太少。为此,李秀娥决定给他们增派力量,除了又留下了几员将领之外,又给他们留下了8000人补充兵力。这些军卒都是从滕国一方带来的。 对于那8000俘虏,李秀娥照样告诉他们,去留自愿。不知他们是心甘情愿留下来,还是被这惨烈的场面吓住,反正是一个也没有离开,都参加了滕军。这倒出乎李秀娥的意料。 这八千降卒全部由庞彪统帅。 李秀娥发现一个怪异的现象,在宁军俘虏中没有一名是宁军的将领,全部都是普通的军卒。一番打听才得知,那几十名将军要么死在了小雷霆的巨锤之下,要么做了炮灰。 等一切收拾停当,天已经黑下来了。街道干净了,人们的心情也随之好转起来,肚子里都开始叫了,这才感觉到特别的饥饿。埋锅做饭,两顿并成了一顿,将士们吃得都特别多,就连那降卒也都吃的沟满壕平,就像几天没有吃过饱饭似的。 军卒太多,城内驻扎不下,又没有那么多的帐篷。李秀娥与庞彪商议,反正距离那山谷口也不太远,那里多的是帐篷和物资,便决定大军回到那里过夜。一来可以解决住宿问题,二来可以加强王清秀那里的兵力,防止冯高宠夜间偷袭。 于是,在吃罢晚饭之后,五万滕军举着火把又返回了山谷口。 这里下午并无战事,王清秀组织那一万人马将物资和道口看守的死死的,尚未发现有可疑人员。 打了一天的仗,军卒们都累了,有人合着衣服一倒就在帐篷里睡着了。可总有爱干净的,要洗洗身上的血渍,好在这里离河沟很近,便有人取水烧水。毕竟现在天气比较凉,用热水洗涮会舒服一些。 小雷霆自然要痛痛快快地洗个澡了,他可不像那些军人似的怕水凉,到河边脱了个光光,便一头扎进了河里。到了水里,他好像比在陆地上还要自由,即便是黑着天,只有天上的寥寥繁星,他也玩的不亦乐乎。他兴致颇高,还潜到深水里摸上来了几十条大鱼。 那在岸上给他护卫的军卒,看到半米多长大鱼都为之惊叹,虽说吃饱了,有人为了解馋,回了营房竟然炖了几条。 这鱼香味儿弥漫在整个军营,有人已经睡得很香了,却被这香味给熏醒了,直嚷嚷着寻找哪里有鱼,非要尝尝不可。结果是等他们找到了香味的来源,那大鱼只剩下了鱼刺,不过是留下一片哄笑声而已。 看似平安无事,殊不知,那营房外却是有人蠢蠢欲动! ------------ 第85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营寨外蠢蠢欲动的非是旁人,正是那宁国的西征元帅冯高宠,此时他正率领着幸存的残部准备偷营劫寨。 原来,在被滕军的炮火打散之后,多数的宁军逃到了南北两侧的深山里,滕军打扫完战场撤回峡谷,他们才陆陆续续下了山。 打了败仗,士气极其低落,有人便想趁此机会返回家乡,却被冯高宠拦住了,并威胁他们,溃败了当逃兵也是死罪,这才强制将他们留下。 军卒们现在异常的饥饿,可那粮草悉数被滕军运走,没得吃喝,他们更担心滕军回头又杀将过来。没有气力不说,手里还没有兵器,充其量不过是背囊里的十几支箭罢了。 冯高宠也饿得前心贴后心了,当务之急是给这些军卒们弄些吃的,他便让这些军卒重新返回山顶,看看能不能打些猎物回来,或摘一些树尖上残留的野果,挖些块茎一类的植物,只要能够充饥就好。若是看到依然在山上的军卒,顺便通知他们回归本部。 有军卒在一个山坳里发现了十几匹战马,其中就有冯高宠的赤兔马。这倒是让他感到很庆幸,有了坐骑,走路自然要轻松快捷许多,哪怕只有寥寥数匹。 有军卒想把那马匹杀了裹腹,冯高宠坚决不同意,战马是将士的两条腿,没有战马的将士几乎就是没了半条命,又何以作战?再者说了,这么多的军卒,十几匹马根本就不够吃的,即便是把它们杀了,也都吃不饱。 说到吃马肉,有人想到了战场上被那炮火打死的马匹,不知那滕军带走没有,若是留下的话,弄来总够一部分人食用的。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冯高宠便派了一队人马前去找死马。上天还真是眷顾他们,那滕军并没有将死马带走。试想当时那些粮草兵器他们还运不过来呢,顾不上管那死马,这倒是让这些溃败的宁军吃上了马肉。 陆陆续续又回来了许多人,试想溃败的宁军将近3万人,这几十匹马怎么够他们吃的呢? 上山去打猎的军卒收获甚微,现在是初冬时节,荒草遍地,小动物们都隐藏的很深,不轻易露头。那军卒们除了手中的弓箭之外,个别人还有把短刀短剑一类的武器,再也没有其他专门打猎的工具。那野鸡野兔若是早早受到惊吓,他们只有眼睁睁看着它们跑掉而不得。 食物还是不够吃,有人又想到了南边的那条小河,小河里有水,水中肯定有鱼。这军卒们多是来自南方水乡,都会打鱼,冯高宠便让他们到河边捉鱼。 这捉鱼他们倒有的是法子。有人弄了根儿细竹竿,将一头削的尖尖的,站在河边儿,只要那大鱼一靠近岸,一竿子下去,便能将其插将上来,一条大鱼总够三五个人吃的。有人逮鱼,有人剥鱼,有人烤鱼。 更有军卒现场用竹蔑编了竹篓,放到河里,只消不大的功夫,同样也能捞上三五条鱼来,只是这鱼有大有小而已。 不管他们用什么法子,总算填饱了肚子,这一顿算是打发过去了,晚饭如何,他们尚不得知。 陈骁勇带着几个军卒也从山上下来了。冯高宠知道他身上有伤,不宜跟着部队再继续行动,便劝他回到后方去疗伤,至于去哪里,他们想到了水昌县城。水昌县城是后方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城池。 还有不少的伤兵,已经不能再参加作战,需要治疗,经过再三考虑,冯高宠将那十几匹马让给了他们。陈骁勇带上千余伤兵,赶往水昌,除了让他们到那里养伤之外,还带着冯高宠的令牌,调城里那三千军卒前来增援。 让他们尽可能多的携带上刀枪剑戟之外,还要运些粮草帐篷一类的军用物资,毕竟他们手头除了那点弓箭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兵器又如何打仗? 若是东西太多不好运送,最起码也要先送一部分来,越快越好。 陈骁勇虽说身上有伤,马还是能骑的,他知道冯高宠此时的心情,那上千名伤兵不可能很快就能到达水昌城,就让他们在后面慢慢走着,他与几位伤势较轻的将士先行乘马去传令。 陈骁勇走后,冯高宠也没有闲着,清点回归本部的溃军,发现不到25,000人,除了那千名伤兵之外,其他人要么是战死了,要么是被俘了。 可就在这时,有一队军卒从西面赶来,全部都是宁军,赤着双手却是步履蹒跚,早已饿得头晕眼花。这正是被俘之后不愿意留在滕军队伍的那些俘虏,他们回来了。 见到这些人,冯高宠不知是喜还是忧。滕军根据个人的意愿放走不愿意留下的俘虏回归本国军队,这种事情冯高宠是听说过的,现在他遇到了,那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作为元帅,他很清楚,滕国的这项政策极具攻心性,这1000名军卒若再次参战,绝对不会有以前那么高的士气,而且他们还会影响他人的情绪。 冯高宠有心让他们回到后方,可现在急需补充兵员,是不能放他们走的,哪怕是现在没有东西给他们吃。可饭毕竟还是要吃的,便让他们去河边捉鱼,自给自足。 陈骁勇确实不辱使命,忍着疼痛快马加鞭到了水昌县城。那3000守军很快就出动了,只不过是1000军卒带了兵器先行出发,后面的那2000军卒才带了粮食和帐篷向这山谷赶来。 等到这1000人找到冯高宠他们时,天就快黑了。 军卒有了武器,冯高宠的心情又是另一番滋味儿了。 他已经与几位将士商讨了许久,最终决定晚间去偷袭滕军的大营。 他早就派出斥侯去打探消息了,此时的峡谷口,只留下一万军卒,其他人像是追击魏景涛一部去了。 现在他的手上有27,000人,而且还都有了兵器,从兵力上已经优于滕军营寨里的军卒。再加上晚上漆黑一片,他们若是去偷袭,敌人那时正在呼呼大睡,胜利的把握还是蛮大的。 待到后面那2000宁军送到粮食,这些军卒总算能够全部吃饱了,他们便趁着夜色赶往峡谷口滕军附近。 这一次他们再也没有走北边那条小路,而是顺着河道逆流而上,这可近了许多。 因为是要去偷袭,不能点火把,只能摸着黑儿前进。 冯高宠率军来到滕军大营的侧翼,见营内星星点点有火把照明,营前两名守卫戳着长枪,似在打盹儿,看样子警惕性不高。冯高宠一阵暗喜,滕军在大胜之后放松了警惕。 滕军营内一片寂静,冯高宠下了命令,派人先去悄悄解决那两个守卫,然后他带军冲杀。 可那两名守卫却发现了他们,一边高喊有人劫营,一边向营内跑去。 已经暴露,宁军也就不再隐藏,蜂拥而上,杀进营中。 那滕军听到了守卫的呼喊,已经有人从账中跑了出来,他们看到气势汹汹冲进来的宁军,都似乎很慌张,并未进行抵抗,纷纷向西逃窜,同样是高声喊叫,以便提醒其他滕军敌人杀进来了。 那慌乱之中的滕军,有人不小心碰到了插在帐前的火把,火把掉在了帐篷上。 冯高宠见他们如此慌乱,更是信心大增,倾刻间已经有大部宁军进入了滕军营内。 那宁军冲进帐篷就要砍杀没有任何防备的滕军,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帐篷中并未见到一个人。 刚才明明看到有人从帐篷里跑了出来,即便是有一两个帐篷里的滕军听到喊声,反应敏捷逃出来了,不可能所有的帐篷里面都没有人。 这只能说明,这本就是一个空营! 冯高宠意识到中计了,赶紧命令冲进来的宁军撤出营帐。 可是为时已晚! 那看似被滕军慌乱中碰到的火把已点燃了帐篷,这里的火光比较亮,周围全是冲杀进来的宁军。 突然一声巨响! “轰!” 宁军死伤无数! 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儿呢,又是一声巨响,这巨响声都是来自那着了火的帐篷里。 没有被炸死的宁军仓皇后撤,与后面冲上来的撞了个满怀。 而就在这时,听到黑暗中有人喊了一声“打!“顿时,无数箭矢飞来,那宁军又是死伤若干。这里面有火光,黑暗中的滕军看他们看得清楚,而他们却不知道滕军身在何处,想反击都找不到目标,却成了靶子。 偷袭失败了,滕军早有准备。冯高宠心下一凉,他都不知道如何走漏的风声。可现在顾不了这些,还是先离开这里要紧,宁军伤亡太大,再不离开,弄不好他这残部都要交代在这里。 可滕军并没有轻易放过他们,那令人胆寒的炮声又响起来了,可这炮弹并不是落在大营里面,却是打在了他们来时的小道上。冯高宠知道,那里全是尚未冲进营中的宁军,这滕军是在用炮火截断他们的退路。 那条路是走不了,已经有宁军沿着峡谷向东逃去。可这条路也并不安全,给他们送行的依然是密集的箭雨,那些宁军直到死也不知道那箭矢来自何方。 ------------ 第86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冯高宠又吃了败仗,率宁军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慌忙逃去。 滕军大获全胜,虽说被那宁军搅了清梦,但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都是异常的兴奋,这疲倦一扫而光。 庞彪没有派兵进行追击,黑夜中伸手不见五指,如何去追?若是追了,举着火把反倒成了敌人的靶子,他只是下令加强了巡逻防守而已。 打扫战场,清点战果。炸死射死宁军不下万人,滕军这方无一人伤亡。 帐篷倒是损失了几顶,那全是被己方军卒点燃的,其他的只是被箭矢射出了许多孔来,还能够凑合着挡风御寒。 由于点燃了几处弹药,炮弹库存不多了,势必要进行补充。 收拾停档之后已经是下半夜了,疲倦袭来,众军卒好好地睡了一觉。 滕军是如何得知宁军要来袭营的呢?这还得归功于小雷霆,是他先发现的。 白天打了一天的仗,小雷霆并不觉得累,跑到河中洗澡,他也只是因为浑身是血觉得不舒服而已。到了河水中便是他的乐园,游泳,潜水,摸鱼,玩了个不亦乐乎。 陪他一块儿到河边的几名护卫都回营房去炖鱼了,小雷霆依然还泡在水里。他可不是只待在一个地方不动,一个猛子扎下去,会在水里潜行很远。 小雷霆异于常人,这一口气憋得很久。水中能够视物这个自不必说,只是今天特别黑,那水里自然啥也看不见了,这并不影响小雷霆在水里嬉戏。 不知不觉他向下游潜行了一段距离,岸上传来低语声。他的听力异于常人,就在水下仔细一听,竟是宁军想要偷营劫寨,便悄悄地又潜了回来。 那岸上是先行赶到的宁军,在等待后续部队。 小雷霆赶紧上岸穿衣服回营寨,将敌情告诉了母后李秀娥和元帅庞彪。 军情紧急,刻不容缓。来不及召集众人商议了,三个人紧急决断,决定将计就计。 命营中将士悄悄撤出营寨,向西撤到开阔地,向北藏到山上去,南面有河不宜隐蔽。一要快 二要轻,不许弄出任何响动,不得移动火把。 那巨型战炮刚好停放在营寨的西侧,在那里留下了炮手。 营寨东部有几个帐篷存放着弹药,要求那里的军卒晚些时候再撤,待宁军杀到营中,他们临走之时点燃帐篷。要做的自然一些,就像是无意间失火似的,不能引起宁军的疑心。 若是让敌人看到他们故意点燃帐篷,有可能不再向营里冲杀,这个空城计的计划就会落空了。 那几位馋嘴的军卒正在享受刚出锅的炖鱼,庞彪让他们保持现状,以迷惑宁军。同时让他们注意外面的信号及时撤离,撤离时营造声势。 对那闻到鱼香前来想解馋的军卒,刚好告诉他们悄悄去通知各个帐篷里的人迅速离营。 至于那营寨门口的守卫,是早已得到了消息的,佯装疲倦,让宁军误以为他们放松了警惕,诱其上钩。 宁军杀来,他们处在明处自然被隐在暗处的滕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为了探知宁军的动向,李秀娥还是让庞彪派人暗夜中跟踪了下去。 宁军一口气跑了50里余地,在那峡谷的十字路口,等待逃回来的军卒。直到天亮,冯高宠才带领他们奔向东方。 滕军一方也要进行修整。一是将多余的兵器运往文昌县城,毕竟带着这么多行军反倒成了累赘。 二是要等待后方的弹药补给,这几仗下来那弹药消耗的太多。 三是伤势比较重的,李秀娥让他们回滕国养伤,那里的医疗条件比较好。 还有就是对降卒进行整编和训练。 斥侯来报,冯高宠率残部去了水昌城。 庞彪看着手中的地图,想要乘胜追击,一并攻下水昌。李秀娥同意了他的作战方案,三天之后进军水昌。 水昌县城建在山脚下,北面东面靠着大山,只有西面和南面地形比较开阔。有一条河从南面流过,河的北岸挖了一条渠,引到城中,做了护城河水,同时也是城中居民的饮用水源。 当6万滕军行至河边时,发现河上只有一座小桥可通行,桥面儿不足两米宽,桥却有50余米长。 只从这一座桥上过河,通行速度很慢,若宁军在桥头伏击,滕军很难渡过河去。 令人懊恼的是,北桥头已经被宁军拆了,应该是冯高宠探知了宁军前来攻打水昌的消息,提前做了准备。 可他不晓得滕军自有过河之术,工程兵将预制的模块推入河中,一组接一组连接起来,仅用了一个多时辰便架起了五座浮桥,并且左右相连,可以通军卒,也可以过马车,那炮车也能轻松驶过。 在工程营架设浮桥的同时,突然冒出一队宁军,在河对岸放箭阻挠。 庞彪命令在南岸架起十门火炮,炮声一响,对面的宁军立刻远遁,他们的弓箭再也伤不到架桥的工兵。 滕军走在宽阔的桥面上,与走在陆地上无甚差别,只是为了防止掉入河中,军卒之间车辆之间都拉开了距离,总算安安全全全部通过。 这浮桥并没有立即拆除,李秀娥有想法,暂时留存了下来,浮桥的两头各派了一支队伍看守。 距河十里便是水昌县城了。 这一次冯高宠没有列队迎战,城门紧闭,据城而守。他现在已经不是想对滕军进行歼灭了,早已改变了想法,能守住水昌县城他就是胜利。 见看守桥头的宁军逃回了城里,冯高宠知道滕军已经兵临城下。他寻思着,只要不出城,哪怕宁军杀进来,他还有2万将士,街头巷战容纳不了那么多的滕军,来多少杀多少,滕军破了城也不见到能够取胜。 但见滕军只是将水昌县城围了起来,并没有立即攻城,庞彪正在陪同李秀娥小雷霆察看地形。 水昌县城比文昌县城要小,城墙却高了许多。若是直接架设云梯,够不到城头上。若用巨炮轰城,那得多打出几道口子来才能架设云梯,这城墙势必破坏严重,不利于战后修复。 更何况城里宁军较多,一味的强行攻城滕军必然死伤惨重,所以李秀娥不赞成优先采用这个策略。 一行人围着城池转了一圈儿,在那东北方向,山头离城墙比较近,大约四五百米的样子。他们爬上小山,居高临下,城内的一切看得很清楚。 这么好的射击点,他们要是只有弓箭,也只能望城兴叹,好在拥有那战无不胜的火炮。 庞彪下令在这山头之上架设20门火炮。那大炮太过沉重,靠人力扛上山着实费力,便放弃了用巨炮的想法。 等这一切安排妥当,天色已晚,决定明日再行攻城,也刚好借这个小山的地形看一看晚上城里的情况。 对于滕军登山冯高宠看到了,他只是看到了有人上山在那里观察了许久,又有滕军来回运动,但他不晓得究竟在干什么。布设火炮也只是他的猜测,其实他到现在也不清楚那个火炮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段铁管子而已,却能打出铁沙子来,让他的军卒受伤致死。几仗下来,他对这玩意儿已经产生了恐惧。不单是他个人,那些宁军同样害怕听到炮声。 冯高宠已晓得魏景涛那5万军卒全军覆没了,这个信息对他打击很大,正因如此他已经不敢与滕军面对面的对阵了,才龟缩在了城里。 水昌县城小,不过一万的居民而已,原先驻扎了3000军卒,他现在除了那1000伤兵之外,又带进来了2万溃军,住宿都成问题,只得临时搭建了帐篷。这与野外驻营唯一的区别就是夜间风小些。 为了防止滕军偷城,晚上冯高宠让军卒在城头上挂上了许多灯笼,城墙外若有人行动能看得一清二楚。 今夜滕军并未采取任何军事行动,庞彪陪同李秀娥又到山头望了望城内,城内东南一片灯火通明,其他地方灯光暗淡。 第二天一大早,庞彪命军卒城前骂阵,那意思是高喊着让冯高宠开城投降,免遭杀戮。 冯高宠站在城头,望着城下数万滕军,一言不发,他既不派兵开门迎战,也不理睬滕军的叫阵。 见主帅如此,那宁军将士也无人请战。 如此僵持了半个时辰,庞彪令军卒停止了骂阵,一挥令旗,小山上有人打旗语做了回应,立刻20门火炮轮番炸响,轰向水昌城内。 整个水昌城都在火炮的射击范围之内,宁军的军营驻扎在西南角,距离那火炮远了些,刚好没有被城墙挡住,炮弹落在军营中,宁军立刻就炸了营。 炮声一响,冯高宠也感到意外,这滕军没有打击守城的军卒,却远距离向他的军营开了火。要知道城头上不过两三千人,绝大多数的宁军都在军营待命,那里人群密度大,炮弹打进去死伤的更多。 等他下令让那营中的军卒尽量散开,或是去找掩体以减少伤亡,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经不住火炮的连续轰击,宁军已然死伤无数,慌忙间冲出营帐躲进大街小巷的才避开了那炮火。 李秀娥有令,只轰炸宁军营地,不得破坏民房建筑,那些宁军才得以幸免。 一阵炮火之后,见宁军营里再看不到有人活动,炮火声才停了下来。 城外的滕军依旧是严阵以待,并不攻城,可城内早已是一团糟,冯高宠焦头烂额,现在依然活着的军卒有多少人他都弄不清楚。 ------------ 第87章 炮声攻心而攻城 冯高宠以为滕军不会再打炮了,他便下令,让那还活着的军卒分散隐蔽在民房下。 然而,滕军的炮火只是停了不大的功夫,便再次响起。这一次却是轰向了城头,守城的军卒被一片片打倒,活着的匆匆跑下城去,直到城墙上再也看不见人,那炮火才又停了下来。 城上无人把守了,冯高宠心里慌乱起来。这怎么能行?他便又派军卒上城,上城的军卒几乎是沿着台阶爬上去的,谁都不敢露头。 可那炮火又响了起来,丢下若干尸体之后,那宁军便又逃下城去。 如此几番之后,再也无人敢上城头,尽管冯高宠喊破喉咙也无人愿意再去白白送死,一怒之下,这冯大帅连杀两名抗命军卒,这才有人再次上城。 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 冯大帅再去逼迫,那宁军也不想上城了,宁可死在他的剑下,也不愿被那炮弹打个稀烂。 不知陈骁勇什么时候来了,他本在一处宅院养伤,被那一阵一阵的炮声所惊扰,他再也待不住了,担心这座城池保不住,忍着伤痛找到了冯高宠。 这城内的惨景他都看到了,滕军的炮火打得比较精准,只要被他们在那山头上看见,哪怕是三五个宁军在一起,便会招来一声炮轰。 这种形势根本就无法与滕军抗衡,他担心刚愎自用的冯高宠一意孤行,会将这残存的宁军全部葬送在这里,便冒着危险前来劝说了。 宁军将士都知道陈骁勇和冯高宠的关系,他的话这冯大帅应该听得进去。 没人愿意再爬上城头,冯高宠正怒气冲天,见到陈骁勇,他的怒气反而更大了。 “你不好好养伤,跑出来干什么?你能守城吗?你能出城杀敌吗?这炮火无眼,弄不好下一炮就轰到你身上!快快滚回去!” “大帅,城是守不住了,别再做无谓的挣扎,白白让将士们送了性命,给他们留条活路吧!” “什么?你是替滕军来劝降的吗?” 作为自己的心腹,陈晓勇应该知道自己心里那坚定的意志,哪怕战死也绝不会退缩。保住这个县城,他已经将自己的要求降至最低了,可现在听到陈骁勇的意思是想让他放弃,他的火气岂不更大! 用宝剑一指陈骁勇,握剑的手都在抖,那剑上还有血渍未干,是适才杀过的军卒的鲜血,可陈骁勇并不害怕。 他不怕死,更不怕冯高宠杀了他,他本身这条命就是冯大帅救下来的,杀了他自当是还给他罢了。 见他不走,冯高宠宝剑向前一送,还真就抵到了陈骁勇的胸部,宝剑再进一寸陈骁勇命就没了。 众人皆惊!若是陈骁勇也被杀了,现在的冯高宠已经不是简单的逼迫军卒上城头守城的事了,说明他的神经错乱了,他的意识不清了。 陈骁勇现在是伤员,正在养伤,若是因为劝说几句,便被他的主子所斩杀,这绝对是冯高宠极其不正常了。 “大帅,我死无所谓,这条命本来就是大帅的,想要随时拿去。只因现在不能提刀上马,否则我早已出城杀敌了。属下理解大帅心情,你可是一军之帅呀!必须冷静才是。我死不足惜,这将士们若是都死了,无论是对于守城,还是将来大帅面对宁王,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大帅何必再一意孤行,望大帅三思。” 冯高宠牙齿咬得咯咯响,陈骁勇的话说到了他的痛处,他又何尝不晓得,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城池失守是早晚的事,军卒或死或降,自从滕军的炮火一响他也猜到了。 可他呢?他又何去何从?想那颗高傲的心放不下姿态?死倒是很容易,只需将宝剑在颈上一划,这场战争就结束了。 突然,又是一阵密集的炮声,这炮打在了城墙上,铁珠子四处乱飞,隐藏在墙根处的宁军也有的中了弹。那没有死的,顿时嚎叫起来,有人抱着大腿疼得在地上翻滚。 其他人纷纷去变换隐蔽点儿,可那炮弹像是长了眼睛,他们去哪儿那铁珠子就飞到哪儿,总有人中招。 抵在陈骁勇胸前的宝剑渐渐的离开了,冯高宠反而不再发怒,那炮声似乎并未惊扰到他。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像是跟他无关似的,他只是望着地上哀嚎的将士,任凭他们鬼哭狼嚎。 炮声停了,宁军脸上的恐惧并未消失,个个依然显得极其紧张。 城头上已经没有人,可滕军也没有架云梯攻城,最起码没有听到城外的喊杀声。 那炮声停了大概一顿饭的光景,便再一次响起。 宁军已成惊弓之鸟,中弹的没中弹的再次嚎声四起,可那冯高宠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对眼前倒地哀嚎的军卒视而不见,他只是站在那里,握着把宝剑发呆。 陈骁勇一直望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最终决定。 滕军的火炮打打停停,停停打打,就这样延续了一天的时间,宁军再也没有人爬上过城头! 军卒们都四处躲避炮弹去了,有人想进入民房,想到市民的家里躲一躲,家家关门闭户上了门栓,他们充其量在那门前靠着瑟瑟发抖地躲在那里。 有个军卒靠着的门忽然开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见这军卒年纪尚小,便说道: “进来吧,孩子。” 那军卒赶紧闪身进了门儿。 “谢谢奶奶!谢谢奶奶!” 他被这没完没了的炮声吓坏了。 老婆婆说道: “先在院儿里躲一躲,等外面没有响声了你再出去。” 那小兵连连点头,老婆婆给他拿了个馒头,小兵中午还没有吃过饭,便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也许吃得太快,有点噎,老婆婆又端来碗水,这才将那馒头咽了下去。 临近黄昏时分,炮声终于停了。这位小兵拉开门栓向街上望去,大街上空无一人,他便跑到西城门那里,知道冯高宠在那指挥,看看大帅有何指令。 来到城下,他已经被震撼到了,映入眼帘的,是整个城头之上黑压压站满的滕军。这城已经被攻陷。 其他宁军早扔了武器,在城下列队等待着处置。这位小兵也知道无处可逃,他很主动,乖乖地走进了宁军的队中,站到了队伍的边上。 滕军是如何攻上城去的? 接连不断的炮火打击,很久都没有发现城头上有宁军的影子了,那火炮不可能一直打下去,庞彪打算攻城了。 这城墙比一般县城的城墙要高出两三米的样子,那云梯隔着护城河搭不到城头上,工程车若是再往前推近几米,还是能够架设好云梯的。 庞彪便命令炮手,将城门外的吊桥缆绳打断,吊桥应声而落,工程车推到桥上,那云梯便可以搭上城头了。 东西南北四个城门都如此仿效,城头上没有宁军把守,滕军爬上来自然也就没有厮杀,人越上越多,列队城头之上。 那宁军见了,知道大势已去,任何反抗徒增伤亡,便主动扔了刀枪。庞彪带着众将士这才下了城墙,叫人看住这些宁军。已有人打开城门,其他的滕军陆续进城,一起进行扫尾。 庞彪在这俘虏中并未发现冯高宠,一问,有人指向一民房墙根处,那里躺着几具尸体。 冯高宠已拔剑自刎,躺在他身旁的还有陈骁勇。 据那宁军诉说,冯高宠在原地站了许久,陈骁勇就在他身旁一直陪着他。时断时续的炮声早已摧毁了冯高宠的反抗意志,他看到滕军爬上了城头,人越聚越多,一句话都没有说,便抹了脖子。 “大帅!骁勇陪你!” 陈骁勇拔出佩剑也当场自刎,他选择随他的主子共赴黄泉。 李秀娥最后进的城,当他们来到县衙,那县令早已领了一众官员跪地迎接呢。 城池攻下来了,打了一天的火炮,完全摧毁了宁军的反抗意志,看来这火炮的威力不单单是可以攻城,同样可以攻心。这一仗,滕军更是未伤一兵一卒。 李秀娥甚是感慨,莫看一直在打炮,那宁军其实阵亡的并不多,不过6000人而已,多数宁军都受了伤有15,000人,没有受伤的不会超过3000人。 宁军带了伤残便丧失了斗志,也许正因如此,冯高宠才彻底绝望。 为那些俘虏上药治伤成了今晚滕军的一大任务。 是夜,滕军驻扎城外,宁军俘虏依旧回营房驻地。如此决定,反倒让那些宁军们感激涕零。当李秀娥问他们是愿意追随大滕国还是宁国之时,这些军卒没有一人再离开。 这些俘虏里有第一次被俘放回来的,他们想起了李秀娥的那句话,战场上刀枪无眼,被人家说中了,再去给宁国当兵,说不定下一次被轰死的就是自己,还不如老老实实留下来。 连夜李秀娥就做了人事安排,这水昌县的县令既然已经投降,就让他继续管理,留下5000军卒,其余人随大军出征。 滕军东进,下一个目标东隅县城。南边河上的浮桥未拆,这倒是方便了滕军过河。李秀娥早就想好了的,要留有退路,能去得,也能回来。 工兵将浮桥拆解,模块装车,随军而行。原先那拆掉的桥头,留与守城的降卒恢复。他们的活计不少呢,城门吊桥的缆绳要更换,军卒的尸首要掩埋,个别损毁的房屋墙垣更需要重新垒砌了,总要忙上几天。 ------------ 第88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冯高宠的10万西征军在不到十天的时间全部瓦解,在李秀娥率队继续东征的同时,宁国的朝廷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此时的宁王不再是震怒,反而是恐惧了。 第一次孙鸿飞出兵,本来就是想震慑一下小小的滕国,却差一点儿全军覆没,孙鸿飞还战死了。冯高宠再一次战败,这让宁王那浑浑噩噩的脑子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他慌了。 西路军蒋廷轩那10万军卒到现在还没有到达滕国边境,本想用一招围魏救赵之计,可还没有围上,冯高宠已经败了,比孙鸿飞败的还惨。 宁王急忙派人去催,让蒋廷轩加快行军速度,全力攻打滕国。可是路途遥远,那信使的快马哪怕日夜兼程也不赶趟了,等追上蒋廷轩的军队,差不多他们也就赶到滕国了。 宁王更为担心的是,东南部的军队差不多被冯高宠全调走了,各个县城基本上无兵可守,轻而易举的就会被滕军占领,那宁国三分之一的国土就要划到滕国的版图上了。 朝中大臣也都慌了手脚,有人进谏,何不向成国畅国借兵,以阻止滕军的疯狂扩张。 这倒是提醒了宁王,赶紧备了厚礼,派使节分别奔赴成国畅国,向五王子和七王子求助。 东偶一带河流密布,多是小河沟,那河上倒是都架有桥梁,只因带着重武器,滕军行进速度比较缓慢。李秀娥并不着急,那降卒早已给她提供了信息,东偶并无守军,大军一到不攻自破。 只是东隅县地域广阔,一些乡镇还驻扎着部分兵力,也正是这些兵卒经常抢劫滕国的商队,李秀娥出兵的目的本就是要剿灭他们。 可想而知,各个乡镇里那三五百的驻军,怎么经得住实力强大的滕军碾压?这仗基本上就不用打,只需将火炮一架,那驻军早已下破了胆,纷纷缴械投降。只有一个乡镇的宁军还想抵抗,却招来了一阵炮火,走了与陆家屯儿军卒一样的命运。 待大军到达东隅县城,早已是城门大开,滕军直接入城,接纳县衙归顺官员,更换了旗帜,重新安排人事,也仅此而已。 城还是要守的。那降卒中很多是东隅的,妻儿老小就住在附近。李秀娥便让这些军卒留下来守城,只是告诫他们,若不孝忠于滕国,文昌城水昌城的历史会重演。 那些军卒早已看出来了,李秀娥对待俘虏是很优待,可一旦再次与她为敌,那绝对是必遭毁灭。留下来守城的5000军卒竟然歃血饮酒,集体表忠心。 这个仪式是他们自发组织的,李秀娥说大可不必,但见他们个个发誓,倒是放心了许多。 在东隅休整一日,滕军便开始返程,毕竟宁国的西路军就要攻击滕国了,现在腾出手来了,自然要前去迎战。 三五日滕军来至十里茶馆,在这里并未遇到宁军的一兵一卒。庞彪以为宁军尚未到达,便建议李秀娥是不是先率军回石昌。 根据斥侯的信息,宁军应该到了,这里还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只能说明他们去了北山口,而不是东山口。 从东山口穿过滕国境内到达石昌,再去北山口,这是最近的路线,比绕行大山去北山口最起码要节省两天的时间。李秀娥决定先率军回国。 东山口的边防军看到凯旋而归的大军,一个个都惊呆了。出征时,那是5万滕军,归来却超过了10万。这才几天,兵力竟然增长了一倍。 早有人报上消息,胡水在北山口与蒋廷轩已经对峙两天了,可那蒋廷轩只是将军队驻扎在峡谷口外,竟一次也没有攻击过。 这个信息更加证明了李秀娥之前的猜测,宁国派兵来,只是想逼她调兵回来而己,根本就没有打算真正攻打滕国。她倒是不担心宁军真的进攻,边防守卫固若金汤,那宁军受到过教训的,应该还记得。 蒋廷轩得知李秀娥已经率兵返回滕国,他以为这次战略任务已经完成,准备拔营起寨,班师回朝。 可宁王派来的信使到了,命他立刻攻打滕国,为冯高宠一部报仇雪恨,同时命其打下滕国之后,还要去收复文昌水昌各处的失地。 蒋廷轩一听差点哭了,他深知自己的能力比不过孙鸿飞,也胜不了冯高宠,却要完成比他们的使命还有艰巨的任务。 君命难违,这仗还是要打的,便召集众谋士武将商讨作战方案。那些谋士哪有什么好的主意,眼前的峡谷简直就是鬼门关,除非宁军能飞过去,否则就是白白送死。 当信使告诉他们,宁王已经派人去大成国和大畅国搬救兵了,他们这才稍稍有了些信心,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能够战胜滕军的计策。 终究还是有聪明之人,周孟公发话了,“既然滕国的关口这么难攻,不要再去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何不另辟蹊径?” 蒋廷轩急忙请教这周大谋士有何高招。 “滕国打不下来可以去收复失地呀!像那文昌水昌东隅等地,城外地势开阔,大军一到,围将起来,攻个城还不容易吗?滕军都撤回了石昌,他们没有援军,个个都是孤城,拿下那几座县城也是大功一件呀!”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蒋廷轩连连拍手叫绝,从哪里丢的,从那里拾起来,他那苦瓜脸终于有了点笑容。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制定了行军路线,便让军卒好生休息,打算次日出发。 宁军这方在想计策,滕国这边同样也在研究如何消灭宁军的计划。 话说李秀娥,回到王宫,滕王裘开物带着贵妃陈巧巧前来看她了,一见面裘开物竟是满脸惊喜。 “爱妃得胜回朝,劳苦功高。这些天来餐风宿露一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看爱妃身体好像瘦了许多,寡人已安排那御膳房多做些美味佳肴,好好给爱妃补补身子。” 见滕王甚是关心,李秀娥心头一暖,这个呆子还算是懂得礼数,知道关心人。有陈巧巧在,她还是委婉地回了话。 “谢陛下关心,臣妾可不敢贪功,这攻城掠地的事都是将士们的功劳。辛苦的是他们,臣妾只不过是跟他们走了一遭。至于这身体嘛,臣妾并未觉消瘦,可能是整日里暴露在日光下,晒得黑了些,显得瘦些罢了。” “哪里哪里!爱妃可不黑,依旧是粉面桃腮,白里透红,美得很呀!哈哈哈哈!” 裘开物当场赞美起李秀娥来。 一旁的陈巧巧初来时面带微笑,跟李秀娥道声辛苦,可她听到裘开物直言夸赞李秀娥的容貌,那脸立刻就晴转阴了,嘴巴撅了起来。 她的变化,李秀娥自然已经看到,但不动声色,只回了一句,“陛下说笑了。”当着陈巧巧的面儿被滕王赞美,有点难为情,她的脸庞不知不觉间泛起了红晕。 此时小雷霆闯了进来,这个情形他看了个满眼,却突然说道:“母后,孩儿饿了,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李秀娥尚未张口,裘开物抢先道:“小雷霆切莫着急,父王已让御膳房准备了晚餐。我们一同去,一同去,寡人要给你们母子接风洗尘。” 李秀娥原未想与裘开物共进晚餐,也许是小雷霆直喊饿了,也许是滕王刚才的赞美,让她临时改变的主意,于是一家四口奔往御膳房的餐厅。 席间,滕王让开了瓶台酒,举杯祝贺滕军得胜还朝。李秀娥觉得确实有些疲乏,便饮了两杯。见她喝酒,滕王似乎更为开心,这十一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李秀娥饮酒,于是他便敞开了量,饮得最多。这一晚他喝醉了。 陈巧巧不过喝了三五杯而已,最后还是她架着滕王回的寑宫。 小雷霆看看满脸红潮的母亲,竟是嘿嘿一笑,“母后有心事,今日高兴才喝了酒,以前可没有见到母后饮酒。“ 李秀娥一愣,“为娘喝酒的时候你还不曾记事,所以你没有看到。只因为你好,平常不喝罢了。为娘能有什么心事?有心事也是惦记着如何让那宁军退兵。” 小雷霆满脸诡异,“不瞒母后,孩儿记事记得早,只是说话说得迟。母后以前什么时候在哪里喝的喝了多少酒,孩儿是记得的。“ “嗯?“ 李秀娥甚是吃惊,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异能,这记性同样异于常人,自己倒是忽略了这些。遇到烦心事,独自在太安府喝闷酒的时候,也只有那小翠知道,身旁还有个不会说话的儿子,可他已经早早睡着了。难道他也记得? 回想自己以往的点点滴滴,李秀娥那脸庞愈加红了。这可不是酒精的作用,那两杯酒对她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她自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时会喃喃自语,说些内心深处的话,那些话于小翠都不得说的,莫非让自己的儿子听了去? 哎呀!那自己的心事小雷霆岂不是都已经知道了?羞死人也! 为避免在儿子面前过分尴尬,她连忙起身回寝宫,让小雷霆也要早早休息,说不定明日又要开兵见仗了。 ------------ 第89章 避重就轻难匹敌 李秀娥还真就计划第二天要与宁军对战的,她不可能让那10万敌人在自己的家门口一直虎视眈眈。 次日天刚亮,庞彪便率领一万军卒奔往了北山口,穿过峡谷,远远就看到了宁军的营帐,那寨门的守卫见滕军来了,急忙回营,像是去禀报了。 庞彪在阵前压住阵脚,只待宁军有人前来应战。可奇怪的是,左等右等不见有宁军将士出面,就连前去报信的守卫也没再次出来。 事情有些蹊跷,庞彪产生了怀疑。因他只带了一万军卒,这不可能将10万宁军团团包围,他正要派人前去叫阵,从后面赶过来的小雷霆说道: “宁军像是撤走了。” 小雷霆异于常人的听力,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可他听上去不像有10万人走路的样子,将自己的怀疑提了出来。 “追!” 庞彪令旗一挥,数百匹战马便向前冲去,那些步兵紧紧跟随。 营帐好好的,却是空无一人,里面的物资也都空了,仅仅留下了一片空帐篷而已。 宁军真的撤了,看样子是连夜撤走的,走得悄无声息。那两个寨前的守卫,只不过是迷惑滕军而已。 小雷霆一马当先,那一字板肋驹驮着他还有那两柄大锤,好像轻若无物,跑得又快又稳。 前面已经看到了几名宁军的身影,他们没有骑马,靠两条腿拼命的奔跑,不知他们这样能跑多远?有可能被宁军当做了弃子。 小雷霆催马直追,想将其生擒活捉,却见他们一闪身进了山坳不见了,随即又跑出来六匹战马,疾驰北去。 原来他们早已将马匹藏在了附近,可能是担心马蹄声会惊动滕军,把马藏得远了些。 他们的马匹哪跑得过小雷霆的一字板肋驹,只见一道黑色闪电冲过去。小雷霆将大锤挂在马鞍上,渐渐追到了最后一名宁军的身后。 那军卒冷不丁回头射出一支冷箭,箭矢直奔小雷霆面门而来。小雷霆并不慌张,一抬手便抓住了箭杆儿。 那军卒见未射中,急忙从背后抽出第二支箭来,可他还没有射出,小雷霆早已顺手一甩,那箭直直插入他的后背,“扑通”一声栽于马下。 前面的军卒频频回首,被惊吓得连拍马屁,恨不能让那马肋生双翅,将他们带着飞起来。 后面那名宁军反手一枪,扎向小雷霆,小雷霆并不闪避,探手抓住枪杆,往怀里一带,那军卒便撒了手,“哎呀”一声,快速趴在了马背上,只道是会与先前那个军卒一样,也会被小雷霆用自己的枪扎死,却不料小雷霆探手将其抓起,放在了他的马背上。 前面那几个人魂儿都吓飞了,催马狂奔也无济于事,一个一个先后被小雷霆活捉了过来。 五个人摞在马上,一字板肋驹照样跑得飞快。那宁军不单是败在了小雷霆的手下,他们更是败给了这匹宝马。 后面的滕军赶了上来,小雷霆才将这五人扔到地上,一问才知道宁军大部队早已连夜撤走,他们六人是留下来当做疑兵的。 再问宁军去了何方,他们却一口回答返回宁都去了,这路宁军来的目的就是迫使东征的滕军回防,目的达到了,他们也就该撤了 这个理由与滕国派出去的斥侯从宁都探听来的消息是一致的。将五人被押回山谷口,李秀娥重新进行了讯问,他们众口一词,还是这样回答。李秀娥也就相信了他们。 滕军对待俘虏的政策是一贯的,是去是留他们自己选择,想留便加入滕军的队伍,想走那就找到自己的马匹,去追宁军部队。 这五人见不但可以活命,而且还放他们回归本队,连连磕头谢过李秀娥,爬起来就跑。有人打了声呼哨,那跑散的五匹马不知从哪里又跑了回来,他们急忙爬上马背,仓皇北去。 这几个人的表现与其他曾经被俘的宁军着实不同,看样子像是很急切,似乎更担心李秀娥会改变主意,重新把他们抓回来。 不但是小雷霆对这几个快速远去的宁军有所怀疑,就连庞彪也有些疑惑,当然李秀娥也觉得怪怪的。 “莫非他们说了谎?” 小雷霆立刻请命。 “待孩儿重新将他们捉回,问个仔细!” 说罢,他一提缰绳就又想追将上去。 “且慢!” 李秀娥制止了他。 “回家心切可以理解,能活命还可以回去,那自然是求之不得,任何表现都有可能。既然放了他们,就不要再追了。” 小雷霆还是听了母亲的话,重新回到队伍中。 庞彪安排一部分人留下来收拾宁军遗留下的帐篷,其他军卒返回。 军队回到石昌,诸位将领各自带队回营休息,李秀娥、小雷霆和小翠便返回王宫。 一路走来,李秀娥的心里直犯嘀咕。那蒋廷轩带领10万宁军,千里迢迢来到滕国边境,只不过驻扎了两三天的时间,没有攻击一次峡谷就又返回去了。 真的只是为了让东征的滕军回援石昌吗?如此劳师动众,是不是太过草率? 攻打滕国他们是吃过亏的,上一次损失了将近10万军卒,难道还不够吗? 这种脑残的战略为何还用第二次呢?莫非有什么阴谋? 与其如此,何不直接去解救文昌、水昌、东隅之战呢? 李秀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可她一时又想不到哪里有问题,便将自己的疑问说与了小翠和小雷霆。 那小翠说道: “两次战役宁军已是元气大伤,宁王手中也就这10万人马了,若再打仗,这10万人也必将保不住,不是被我滕军消灭,便是成了滕国的军卒。他那宁都终归是要有人守卫的,调兵回朝,保存实力,宁王才更有安全感。” 小雷霆呵呵一笑,“宁军连吃败仗,损兵折将不说,还丢了大片国土,宁王震怒之余,估计他更多的是恐惧。小翠姐姐言之有理,但宁王绝对不肯善罢甘休。依照他的脾气秉性,必将继续与滕国为敌,正如母后昨日所说,这仗肯定还会打的。” “可宁军已经撤走了,他们还会打哪里?” 李秀娥在问在小雷霆,同时也是在问自己。 “糟了!” 她突然想到了文昌城,石昌地势特殊,打不得攻不得,可文昌就不一样了。李秀娥对文昌县城的安危担心起来,便招人去通知周正邦、董振义等人到王宫议事。她们急忙先行赶回了王宫。 几位重臣到来,一起帮着王后分析,觉得李秀娥这种担心是极有可能的。 李秀娥便让董振义与外地的斥侯进行联系。一是关注蒋廷轩一部的军事动向。二是关注宁都朝廷的消息,一有风吹草动立刻传信过来。同时告诉董振义,各部军卒不得松懈,随时准备出发。 李秀娥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第二天董振义就接到了斥侯传回的飞鸽传书,便马不停蹄从兵营赶来,向李秀娥汇报。 蒋廷轩一部并没有直接返回宁都,而是折向东奔往文昌方向,看样子真的去收复失地了。他知道军情重大,不敢迟疑,急忙上报。 同时他还接到了宁都斥侯传回的消息,前几日见有人备了厚礼去了成国和畅国。那斥侯原以为只是官方的商业行为,或者是约定的礼尚往来,可后来得知,宁国可能是去搬救兵了,要让成国和畅国出兵,帮助讨伐滕国。 关于宁国搬兵一事的真假尚待核实,是真假不了,是假真不了。成国和畅国那边的斥侯自然会传来消息,此事倒可以缓一缓。当务之急是如何防范蒋廷轩一部攻打文昌县城的可能。 李秀娥思忖,纵使文昌县城拥有40门火炮,可一旦被10万宁军围住,时间一久终会弹尽,还是会失守。 水昌东隅也一样,若是没有滕军前去救援,这攻打下来的城池早晚再一次回到宁军手中,她的东征还要从头再来。 李秀娥绝对不会让宁军得逞,打他们的如意算盘,更不会放任不管她好不容易攻下的城池。 宁军走了这么久了,若大部队全速追赶,即便是追上,那重武器是运不到的,毕竟火炮营行军的速度最慢。 一番分析,蒋廷轩率队才走了不过一天多的路程,宁军要绕山而行,他到达文昌城至少还需要两天的时间,中途拦截还来得及。 即刻点兵,10万大军再次出征。只需出东山口北行,100里有个峡谷口,是一个拦截宁军的有利地形,可先于宁军到达那里。 庞彪去调兵了。 小雷霆向李金娥请求,他想带领一队骑兵,从北山口出发,前去追赶宁军,快马加鞭是可以追上那些步兵的。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考虑到一旦宁军与滕军开战,势必被那炮火打得四散奔逃,在其后安置一支伏兵,可以切断他们的后路。 见小雷霆说的有道理,李秀娥便答应了他。小雷霆没要兵太多,说是太多了彼此影响,反而速度不快,1000人足矣。 他本就没有打算带多少人,如果不是怕母后担心他的安危,他倒想一个人只身拎着两柄大锤就追赶去了,那样反倒更快。 李秀娥还是不放心,便给他2000人马,挑选军营中最好的马匹,并叮嘱他带上十门火炮,纵是他再英勇,也不愿他像在文昌城中冲到宁军队伍里来回厮杀,毕竟那样的风险太大。 见母后答应了,小雷霆高高兴兴地去追赶庞彪要兵去了。 ------------ 第90章 截击成功兵又增 庞彪率领大军出东山口向北挺进,100里外的峡谷很快就到了。这个峡谷相当宽,东西足有三四百米,峡谷里地形开阔,比较平坦,南北向也不长,充其量不过四五里的样子。 除此之外,西面山壁陡峭,而东面全是低矮的丘陵。这里确实是阻击宁军的最佳地点。 庞彪布好阵势,等待宁军的到来。 话说蒋廷轩,从昨日天没亮就撤离了滕国的北山口,前一段路是他来时曾经走过的,他真想直接率领军队回归宁都。 对于攻打文昌水昌等地,他倒是有必胜的信心,那些地方他曾经去过,对各个城池的地理位置城外地形还算是比较熟悉的,若按之前宁军的布防打下来倒是不难。 可滕军的防守是否做了变化,他却一无所知,但他以为这些城池毕竟比较小,守军少,10万大军一到不日可破。 现在宁军主力只剩这10万军卒了,打仗就得伤兵,若再损失那宁国都城都将无兵可守了。现在的滕军总算是回了滕国,若其继续征讨又将如何抵抗呢? 他心里正犯着嘀咕,忽听得后面有马蹄声,似有人追来,他还认当是滕国的骑兵紧追不舍呢。正打算列队迎敌,却原来是他留下用作疑兵的五位军卒。 那军卒一番汇报,按照元帅之前的吩咐,说是给滕军提供了假消息,就说宁军主力已经向宁都撤退了。 蒋廷轩其实也知道这事儿只能瞒滕军一时,很快就会被发觉的。他现在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是画蛇添足,直接将军队撤走就是了,那滕军自己猜妨十之八九会想到他们是在撤往宁都。 可偏偏听信了一些谋士的建议,留下所有的空帐篷,美其名曰空城计,以迷惑滕军,却暗暗的绕山而行奔往文昌。故意留下军卒,称军队撤往宁都。稍稍一动脑就知道这消息不可靠。 担心被滕军识破,跑到前面拦截,便让前方部队加紧赶路,争取在滕军阻击之前赶到文昌。 星夜兼程,终究还是太疲乏了,欲速则不达,那军卒都慢了下来。蒋廷轩心里着急,他骑着马从队前赶到队尾,又从队尾跑到队前,一个劲儿的催促。催一催还是管用的,不催了队伍便又慢了下来。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就连吃饭都是出发前备好的炒米,将士们边走边吃,谁都未曾停下歇过脚。蒋廷轩鼓励大家,再坚持一下,最多半天的时间就能赶到文昌县城。 这话还真管用,那些疲惫不堪的宁军便加快了行军速度。 然而,在前面刚一拐弯儿,远远的就望见了峡谷尽头等待着他们的滕军队伍。 蒋廷轩心里一翻个,怕什么来什么。可这仗还得打呀!急忙压住阵脚,查看对方情形。 只见滕军队列整齐,将前方的峡谷出口封了个严严实实,道路堵死了,要想冲过去必然是一场恶战。 两军就这么对峙着。蒋廷轩不派人前去挑战,那滕军也无人率兵冲杀过来。这倒让蒋廷轩有些纳闷儿了,既然滕军是来截杀的,却停在谷口按兵不动,是又为何呢? 滕军可以在这里跟他耗着,可他却不能一直这么僵持下去,终于按耐不住,便派出一位使枪的将领前去叫阵。 滕军一方迎战的是李元勋,那宁将见了,根本就没有近前,拨马跑回了本部。 这令蒋廷轩气大了,竟然未打一招半式便跑回来了,这胜败且不说,实在是太过丢人。 可那将士说他根本就打不过李元勋,两人曾经比试过多次,实在是差得太多,那还是比赛的拳脚,未动用武器,恐怕在他面前走不了个三招五招,就会被他的大锤砸成肉饼。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蒋廷轩对李元勋也非常了解,自己的手中这杆枪也比不过人家手里的两把铁锤。可也不能被他吓住,既然一个人打不过,他便派出了两员大将,二对一与李元勋战在一起。 那李元勋两把大锤,上下翻飞,左抵右挡,对战两员宁将也是游刃有余。在磕飞二人的一刀一枪之后,他想将对方擒拿过来,毕竟左右难顾,还是让那两位宁将逃回了本队。 蒋廷轩见两员大将也打不过李元勋,心下焦急,胜不了李元勋,会大大锉败宁军的锐气,想冲将过去那更是难上加难。 大谋士周孟公一捋长髯提醒道: “俗话说好汉架不住人多,恶虎架不住群狼。元帅既然想到了可以二打一,为何不三打一,四打一?元帅要清楚,战胜一个李元勋可不是此行的目的。让三四个将士缠住他,其他人一拥而上,与滕军混战厮杀。如此一来,既可以伤敌,也可以从他队伍中穿过。元帅意下如何?” 蒋廷轩正有此意,第三次派出三员战将,前去与李元勋进行缠斗。正打得不可开交之时,他令旗一挥,所有将士冲上前去就要与滕军展开厮杀。 庞彪之所以耐心等待,就是想磨蒋廷轩的耐心。几次战役打下来,他知道这火炮在这战争中的重要作用,完全颠覆了他对以往战争的认知,能远距离杀伤敌人,何必再近身搏斗。 见宁军马上就要冲到阵前,他便给了李元勋一个信号,那李元勋装作不敌,拨马返回,在他回到自家队伍之后,前排的将士紧跟着后撤。 前面陈列的火炮暴露了出来,紧接着“咚咚咚咚”的爆炸声响起,冲在前面的宁军瞬间倒下一片。 后面的立刻慌了手脚。这10万宁军之中有很多是曾经参加过第一次战役的,他们一听这炮响早就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向前冲?后面的军卒涌来,他们又停不下脚步。上前去就是白白送死,双腿又不得不向前跑着,心里十分懊恼,便扯着嗓子高喊:“快快后撤!滕军那方有妖孽!” 很快后面的宁军也反应过来,掉头往回跑。蒋廷轩一看急了眼,刚一接触就要败退,岂不丢了宁国的威风?便在后面督促着众将士再次冲来。 迎接他们的自然又是一通炮火。 如此数次,终究与那滕军根本就不能短兵相接,滕军的炮火自从打起来就没有停歇,宁军伤亡实在太大,再这么打下去,必将全部葬送在这个峡谷里。蒋廷轩只得下令全速后撤,逃离这个魔鬼之地。 可当他真的想后撤了,滕军却停止了炮火,一齐冲杀过来。 一番混战宁军死伤无数,纷纷向北撤去。莫看他们来时已经很疲惫,一打仗都精神起来,逃跑的时候却比兔子跑得还快。 他们跑了不过三五里,到了峡谷口的最北端,一队人马早已候在那里,正是小雷霆带人在这里守候多时了。 前有拦截,后有追兵,这可如何是好?蒋廷轩见前方拦截的都是一水的骑兵,只有2000人挡在峡谷口,纵深方向并没有几个人,只要战胜前面的滕军,就算是冲过去了。 见有机可乘,他便指挥宁军拼死也要冲将过去,不能让后面的滕军追上来。 那宁军一窝蜂似地拥将上来,眼看就要冲到阵前,令他们崩溃的是,这些滕军也架设了火炮,“轰轰轰”一响,刚才还在拼命前冲着宁军,那勇气全打没了。 丢下一片尸体,无人再敢前冲。 任凭蒋廷轩撕心裂肺的喊叫也无济于事,他的指挥不灵了。 后面的滕军掩杀上来,无处可逃,只得硬着头皮展开了混战。 小雷霆这方将士也加入了战斗,一路呐喊杀入阵中。 这场厮杀异常的惨烈,尸横遍地,鲜血横流。可终究还是有侥幸的,从那把守松懈的地方冲了出去,拼命向北逃窜。 蒋廷轩混在了人群中,他这位主帅逃了出去。跑了没有二里地,见跟随自己的不过二三百人,便仰天长叹,败得如此凄惨,回去他也没法跟宁王交差。 孙鸿飞战死了,冯高宠自杀了,他也听到了传闻。现在轮到自己了,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大问题,这宁国就不该招惹小小的滕国,什么叫小不忍则乱大谋,宁王沉不住气,偏偏又要那军卒去抢劫滕国的商队,这下可好,30万大军几个月的时间全部葬送了。 莫看滕国现在只占了三分之一的宁国土地,若再进攻,那三分之二的国土唾手可得,宁国已无兵应战。 说是朝廷派人到成国和畅国去搬救兵了,要知道对于一个即将灭亡的国家,谁还愿意援助。再者说来,几个国君都是亲兄弟,帮着一个打另一个都说不过去。这帮着出兵的事儿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一番感慨,蒋廷轩对宁国已经不抱希望了,更何况自己是败军之将,无颜归去,让那跟随他的军卒各自逃命去吧!说罢,他也学了冯高宠拔剑自吻。 身边的将士拦他不住,一番痛哭之后,将他的尸首放上马背,逃往宁都去了。 滕军这方自然是大获全胜,那宁军见没了主帅纷纷缴械投降。这一战将近有7万人做了俘虏。 李秀娥在女子别动队的护卫之下,从后方赶来,那匹枣红马在宁军面前一站,自然是威风凛凛。 被俘的宁军等着滕国这位运筹帷幄的王后训话,他们早就听说做了滕军的俘虏死不了。有曾经被俘放回的宁军在军中传言开了,宁国已经败了,没了兵卒,下一步就要灭国了,还跑回去做什么? 这个论调迅速在军中蔓延,一个个宁军受到了影响,这话说的着实在理,即便是跑回宁都,说不定下一次就不是被俘而是战死了。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直接投降了。 李秀娥的三句话刚刚说完,所有宁军战俘纷纷表示谁也不走了,这倒令李秀娥喜出望外,滕国的军队再次扩充。 ------------ 第91章 胜而不骄图更强 滕国大胜。回到石昌,李秀娥犒赏三军,为那降卒重新编队,更换军服,伤者治伤。 到目前为止,滕国的军队将近19万人了。军队人多了,之前紧急召集来的那些老兵,可以再次回家了,毕竟那些工矿企业需要劳动力。 回家的军卒拿到一笔赏钱之后,高高兴兴又重新走上了另一个工作岗位。 经过几次战役,滕军伤亡的军卒没有多少,但是物资耗费是相当巨大的。比如,为了制作军服,库存的棉花已经告罄。李秀娥让肖德哙从大成国进口一批,以满足织布的需要。 还有就是粮食,增加了十几万军卒,粮食出现了缺口。倒不是说滕国的粮食不够吃的,因为还有台酒厂,粮食当作了口粮,酒厂便断了原料。牧场也需要饲料,商部要设法采购粮食,大成国自然是首选。 刚好这段时间由于战争而积压了大量产品,可以运到成国去与他们进行交换。 现在宁国的南部已经属于滕国了,商人去那里经商不用再担心有军队抢劫。肖德哙抓紧备货,想必那里很多东西都需要供给了。 新增加的这些军人,李秀娥命董振义将它们分别部署在石昌城、沙水镇,还有工业城。也幸亏增建了两座城池,这些军卒的住宿都有了着落,只需让木器厂多造些床榻,当然这需要些时间,在这期间让他们铺木板或是草席等物,先凑合着。 被褥尚有很大不足,令李秀娥感动的是,民间已有人自发进行了捐献,妇女协会起了很大作用,为那些从宁国来的降卒解决了铺盖问题。 滕国百姓的拥军行为,让那降卒感慨万千。滕国的军民关系如此紧密,如此和谐,如鱼与水,滕军不强大都难。 想到他们在宁国的时候,军饷克扣,物资供给不到位,相比之下,简直就是天差地别。那宁国兵败是早晚的事,他们倒觉得自己有幸成为了滕军。 最为紧要的也是李秀娥最关心的还是弹药问题,为此她亲自去了一趟小白山。 让郭振山调配好,多生产火器弹药,说不定哪天又要开战了,什么可以缺,弹药绝不能少。 郭振山自然懂得王后的心情,大滕国之所以战无不胜,全仰仗着这上百门大炮。小火炮也要抓紧时间生产,文昌水昌东隅各个县城都留下了数量不等的火炮,若是将来再开战的话,现有的火炮已经不够用了。 郭振山不敢怠慢,赶紧下去安排,其他非军铁器暂停生产,集中技术力量生产火炮和弹药。 还有一件事情,李秀娥进行了调整,就是关于战舰巡航事宜。现在滕国的边界扩大,那新收的疆域也要进行巡航。两艘战舰巡航间隔的时间有些长,五艘全部投入,沿着浏水河一直向东,直达东隅附近。 战舰上的军卒可不是简单的巡逻,只看浏水河两岸有什么情况,每到一个码头都要停下来,军卒上岸,南北各有一支队伍去巡视这属于滕国的土地。这是对主权的宣示。 同时让文昌、水昌、东隅几个县城要与巡视的战舰每日里进行联络,相互交换信息,或者有什么需要让这战舰给他们供给。 这样一来,各个城池已不再是孤城,总有一只流动大军,随时可以支援。 那些降卒可没闲着,庞彪每日对他们进行军事训练,让他们尽快适应滕国的作战方式。 胡水向李秀娥汇报了一个重要情况。在这几个月的战争期间,大裘国的难民陆陆续续还有来的,人数不多,只有几百人而已。按照李秀娥之前的政策他全部接收了,交与工部安置了下去。 李秀娥对他的做法表示肯定,当她看到难民名单时,有一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周长发,男,52岁,家住裘都城外的周家屯。一同前来的有夫人,儿子,儿媳,孙子和孙女。这是一家六口举家逃难。 李秀娥曾经记得,功勋王府陈家的管家就叫周长发,年龄也差不多,老家的地址也是那个周家屯。是不是同一个人,她要一看究竟。 再看名册后面,周长发被安排到工部去打扫门庭了,李秀娥便带上小翠,让胡水头前带路前往工部。 工部门口,正有一位老者抱着扫帚打扫街道,近前一看,正是陈家的原管家周长发。 李秀娥上前问好,那周长发见王后驾到,急忙跪倒磕头。李秀娥让胡水赶紧搀扶起来,自然又是问长问短,问他来到滕国生活的如何? 周长发叹息一声,竟然流下了老泪。李秀娥认当他受了委屈,忙问是谁欺负了他。周长发连连否认,哪里是有人欺负,他是被滕国对他的待遇所感动。 一家人到此,不但分配了房屋,还给他们安排了工作。儿子今年25岁,按照滕国的政策还是去参军了。老伴去了牧场,儿媳到纺织厂当了一名纺织工人,两个年幼的孙子和孙女入学了。这在裘国他是不敢想象的。 李秀娥叫小翠取了20两银子,让周长发购置些生活用品,刚到此地不久,需要置办的东西还有很多,这些钱用得着。 周长发连连谢恩,钱他却不想收,在李秀娥的坚持下,最终他还是装进了兜里。 李秀娥打算回宫了,周长发喊了一声王后,看了眼胡水和小翠,欲言又止。小翠和胡水非常知趣,这位老家人有话要单独跟王后讲,便避到一旁去了。 原来,周长发在离开裘国之前,听一位老乡说,嬴王裘开天在功勋王夫妇去世之后,接手陈府之时,藏匿了大量银子,应该有20万两之多。这是功勋王多年的积蓄。 这位老乡当时就在嬴王手下当差,运送那些银两他是亲自参与的,亲眼所见,把那银两抬到了王宫里的嬴王寑宫。只因后来这位老乡在随赢王外出狩猎时,不慎摔断了腿,回家养伤了。 伤好之后走路有些跛,再用这样的下属听差有损嬴王的形象,遂让他做了杂役。后来嬴王登基成了国君,这位老乡被告知让他退役回家。 回家来自然少了收入,一个拐子再难找到其他更好的工作,只得重新扛起锄头去种他的那几亩地。为此,他对嬴王有了怨言,他知道周长发曾在功勋王府当过管家,见要离家而去,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他。 这老乡也可能是心生不满,多些抱怨,说与了周长发,不过是一吐心中不快罢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长发便将这事牢牢记下了! 他也不成想会来到万里之外的滕国,若不是宁国将他们驱逐,成国想让他们到西域去,他们还来不了这石昌县。他既然知道这些,见到了李秀娥便如实说了。 李秀娥闻言并未吃惊。功勋王能攒下这么多钱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他的年俸还是很高的。嬴王盯着钱财,据为己有,却令她为之不耻!这点钱嬴王应该不缺,可看他的人品,李秀娥也就可以理解了。 这钱他拿去便拿去了,千不该万不该隐瞒下来不告知陈家姐妹。这只能说明裘开天本就没打算还这银两。 现在想来,他当时还进行道歉,装作诚恳,想出2万银两购买陈宅。如此说来,他那2万银两都不是真心想出的。 李秀娥对嬴王的看法又增加了一条鄙视的理由。这样唯利是图的一个人,当了国君,恐怕也大方不到哪去,他的格局太小了,难统一国。裘国现在的混乱那是必然的。 李秀娥没有与周长发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表示自己晓得了,让他安心在这里工作,有什么想法和意见可以直接找她,或者找胡水和小翠都行,定会帮他解决。 周长发再次谢恩。李秀娥回到宫中,并未将此事告诉陈巧巧,当然也没有说与裘开物,与他们说,除了让二人生气之外,不会有好效果,徒增烦恼而已。 对于周长发,李秀娥后来还是做了调整。分给他们一家6口的小院只有三间正房,一家人住着比较拥挤,打算再给他分配一套住房。周长发坚决不要,说是等将来挣了钱可以自己买,他不想再过多承受王后的恩惠。 见他坚持,李秀娥没有强求,但住房拥挤却是当前的现实困难。最后,让他们一对老夫妇搬到太安府去。对老管家她放心,给她去看家护院,平日里帮着胡水和小翠管管家务事。 这一安排胡水和小翠自然十分高兴,周长发也不再去工部打扫门庭,他去打扫太安府了。 李秀娥在率队与宁军阵前对垒之际,滕王裘开物在家里只是专心地研究装潢。他曾经答应过会为文武官员家庭进行内装修设计的。武将都去打仗了,朝里只剩下一些文职官员,还真有人想找滕王设计。 滕王当真就一口应承了下来,看过房子量了尺寸,便回到他的专用作坊里勾勾画画设计起来。他负责设计,陈巧巧最后负责评判,她说好看嬴王就着手制作。模型一完工,那官员拍手叫绝,随即拿到木器厂去,着木工进行实体制作了。 待到装修完毕,有官员前去参观,被那别致的造型所惊艳。原以为滕王是说笑的,然而却是真的可以为臣子设计,他们也大着胆子去求滕王了。 裘开物自然又是一口应下,说是有了这些活计,他才觉得充实。 李秀娥回来听说了,没有做评价,只晓得滕王觉得快活就足够了。 裘开物遇到了李秀娥,从某一方面来说确实是他的福分,最起码他能够感觉到快乐。而那六王子裘开功就享受不到这种快乐了,他那骄奢淫逸的糜烂生活要终结了。 ------------ 第92章 趁火打劫有快手 当宁王看到蒋廷轩的尸首的那一刻,一下子就瘫了。 见到孙鸿飞的棺椁时,他知道宁军败了,好在还有一万人马回来。 听到冯高宠以身殉国的消息,除了对他的忠诚赞叹之余,更多的是伤感,那10万军卒一个也没有回来。 现在护送蒋廷轩尸体的不过二三百人,一个比一个狼狈,他自然晓得了这10万军卒也留在了滕军阵前。 宁国完了! 所有军卒加上御林军还剩不足2万多人,30万大军都没能战胜一个小小的滕国,更何况这点人手。 宁王被众人搀扶回宫,他那肥硕的身躯,一个劲儿止不住地抖动,浑身上下汗水直流。 “诸位爱卿,奈何?若奈何?” 他没主意,那些臣子同样亦无良策。 他们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成国或畅国同意出兵,帮助收复失地,以解亡国之危。 可派出去的使节至今没有回朝。君臣慌忙再次商议,最终重又备了厚礼,派人再次前往成国和畅国去求援。 且说大成国。 四王子成王裘开拓,在接到宁王的求援信息之后,便召集群臣进行商讨,自然是众说纷纭,意见不一。 支持救援宁国的大臣,自有他们的道理。宁国若是亡了,那整个宁国必将是滕国的疆域,小滕国可就不再是一个小国了,从国土面积上,那就是一个大国,对成国将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这种潜在的威胁不可使之形成,必须扼杀在萌芽状态。此时的成国,很有必要出兵,有充分的理由,那就是应宁国之邀。 战胜滕国之后,成国有恩于宁国,今后在外交上自然占有无比的优势,甚至在商业方面也能争取诸多的优惠,利益多多。何乐而不为? 当时蒋廷轩的10万大军尚在,大成国有近40万军卒,完全可以对抗滕国10万之众 胜算是比较大的。 不支持出兵的大臣,给出的理由相对要保守的多。宁滕之战实则是兄弟之争,成国若是去帮助宁国,就是去拉偏架,肯定会引起其他王国的不满,弄不好还将多方树敌,反而不利于成国的稳定。 再者说来,目前成滕两国的贸易额直线上升,近几年以来成国再没有腐烂的粮食,皆是与滕国加强贸易的结果。百姓日益富足,这全有赖于与滕国的买卖。倘若成国与滕国为敌,这贸易上的事自然会中断,成国便失去了继续富裕的机会。 退一步说来,宁国战败,被滕军占了土地,这并不妨碍成滕双方贸易往来。 反观成宁关系,昔日的贸易总额难比此时成滕之间的十分之一,可见得滕国胜比之宁国胜对成国的利益更大些。 两权相较,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不出兵应当是比较妥当的。 双方各持一词,哪一方也说服不了对方。对此,成王也难下决断到底出不出兵援助宁国。那宁国的使节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便一直在驿馆里等候消息,直到蒋廷轩战败,成王也没有给个明确的态度。 宁国的第二批使者来了,此时蒋廷轩已经兵败多时,任凭他们说破天地,宁王如何的凄惨,成王反而决定不能出兵了。 原因有三。 宁国已无御敌之兵,成国发兵攻城略地,打下来的城池是归宁国呢,还是归成国呢?这个事情不说清楚,不能发兵。 宁国现在濒临亡国,偌大一个国家,数月之内已无力对抗小小的滕国,即便是成国出兵帮其夺回城池,成军一撤恐怕也难固守。 如今宁滕两国贸易频繁,大宗交易几乎每一次都有,这是成国自建国以来未曾有过的快速发展期,此时与滕国交恶实为不明智之举。 宁使见成王终于有了明确态度,求兵无望,才返回了宁都。 宁王自然更加灰心,现在他就指望七弟帮一帮他了。 话说大畅国。 七王子畅王裘开河一心一意搞他的船务事业、渔业、远洋贸易。数年来苦心经营,现在正做得如火如荼,就连船只他也卖出去了不少。当然战舰只是卖给了宁国五搜而已,像这等国之重器,他是绝对不会卖与南洋人的。 当初令他哭笑不得的是,他那个浑浑噩噩的六哥向他来借战舰,说什么要去打二哥。他当然知道宁滕两家引起战火的原因,借是不可能的,买倒是可以,总要让他这个六哥出点血才行。 跟六哥直接要银子不合适,便让他用瓷器和丝绸来抵账,货换货两头乐,也算是让他六哥做了一笔买卖。 他也是借此机会卖了旧战舰再去造新的,权当更新换代了。他总一直猜妨着六哥跟二哥闹闹而已,最终会不了了之。 当听说那五艘战舰全部被滕军打碎之后,他先是一惊,惊讶于滕军竟有如此能耐。同时也感到庆幸,幸亏那战舰是卖与了宁国,而不是借给了,否则他的损失就大了。战舰的好坏与否已经与他无关,只晓得跟二哥要那瓷器和丝绸就是了。 然而,第一次战役宁军败了,根本就没有打进滕国境内,那山谷口都不曾进去过,10万大军几乎全部覆灭。10万人未能战胜2万滕军,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在嗤笑之余,更加看他六哥不起,竟胜不了那个呆痴的二哥。 笑话一番,他冷静下来。宁王昏聩,但依旧把持朝政,王权在握,二哥呆愣,却无须打理朝堂之事,全权交给了他那二嫂,实则六哥是败在了二嫂的手上。 对二嫂经济强国的策略他早有耳闻,因那滕国地域太过狭小,一个弹丸之地,最初未曾关注过。自从有了那台酒,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也仅仅是喜欢那台酒的香醇而已。 随着滕国贸易逐渐向东渗透,大成国境内几乎随处可见滕国的商品,他不得不对他这个二嫂进行重新认识。 只不过他的重视仅局限于李秀娥的经济建设方面,直到滕军出了东山口去征讨文昌等地,并且大获全胜,七王子坐不住了。 想那东隅与他大畅国仅仅一水之隔,江东江西而已。东隅已经属于滕国了,那畅国就与滕国相邻了。这战争若是东延,他大畅国与那战火离得很近呀! 宁王派人请求畅国出兵帮助宁国收复失地,七王子裘开河的想法与成王当初的想法几乎是一样的,他也不愿帮着六哥去打二嫂,同样是左右为难。 时隔不久,又传来蒋廷轩出兵失利的消息,仅仅一次交锋10万兵丁就全交代了。这位七王子不得不对滕国愈加的重视。 在他看来,滕国在膨胀,若是不加以压制的话,滕国灭了宁国势必会更加强大。届时他大畅国也将无法与之匹敌。最重要的是,大畅国赖于与南洋诸国进行交易的重要资源瓷器和丝绸都将控制在滕国手里,大畅国还有什么话语权? 现在他六哥还欠他五条船钱呢,若是宁国灭亡了由谁来还?二嫂认账吗?损失的可是他的大畅国呀! 这位七王子前思后想考虑的挺多,是否出兵援助宁国,他并未急着下决定。 那宁国的使节干着急也没办法,只得耐着性子等待着。 就在成王和畅王犹豫不决之际,宁国的救兵来了。 宁王裘开功朝思夜盼,来的既不是成国的援军,也不是畅国的军队,却是大裘国的10万兵丁。他大哥嬴王派人援助来了。 几近绝望的宁王异常激动,他的这位大哥关键时刻还是出手了。由于之前陆家屯军卒覆灭一事,他一怒之下派孙鸿飞去攻打滕国而兵败,遭到了嬴王裘开天的训斥。那封信函更令他暴跳如雷,可又无以反驳,这个大哥让他徒增厌恶。所以在这次搬求救兵的时候,他想到的是成国和畅国,对于大裘国根本就没在考虑之列。 现在裘军不请自来,这倒出乎他的意料,可不管怎么说,有人救他总比眼睁睁的看着宁国败亡要好。 带兵的统帅是曹蛮。宁王知道曹蛮是大哥的心腹,跟随裘开天多年,对赢王忠心耿耿。他自然不敢怠慢,亲自设宴为其接风洗尘。 一番酒肉招待,宁王试探着问道:“曹将军何时出征收复南方诸城?” 那曹蛮手捋长髯,煞有介事地说道: “宁王陛下,试想30万宁军都未能抵挡的住滕军的征伐,我区区10万人马更难有胜算。至于那南方失地,姑且作罢。本次嬴王派末将前来,主要是帮宁王固守宁都。宁都在宁国在,宁都不在宁国亡。” 这番话令宁王颇为吃惊,曹蛮说的有道理。倘若如此,他那南方国土收复无望了,实在是心有不甘,可他也无可奈何。就按大哥的意思,只得退而求其次,守住宁都重要。 他自己清楚,宁都目前仅有2万守军,若是滕军攻来根本就守不住的。宁都被其攻下之时,便是宁国灭亡之日,他越想越后怕,脊梁沟直发凉。 于是,他便在酒桌上同意了曹蛮的守城之策,军队是曹蛮带来的,自然要由曹蛮统一部署。 曹蛮哈哈一笑,让宁王放心,定会保全他的身家性命。说罢,起身便去发号施令,调配军队加强布防了。 宁都所有的关键部位全部换成了裘国的军卒,就连守卫王宫的御林军也被他调走了,到城外防守,谓之加强外围防御,而王宫守卫全部换了裘军。 宁王见其如此调配,心生疑惑,前去质询。曹蛮自述有他的道理,说是他手下的兵调动起来当然要方便些,政令畅通才好保障宁王的安全。倘若宁军有不服从他调动的,与其打嘴架,不若远远调离,以免误了大事。 宁王哑口无言,曹蛮的安排同样引起了朝中众臣的疑惑,如此一来,整个宁都岂不已被裘军所控制,他们哪里还有说话的权利? 有人当场反对曹蛮,说他这是别有用心,想趁宁国危亡之机占领宁都。 那曹蛮反说他是妖言惑众,污蔑嬴王援助之好意,影响极坏,不杀之难以敬效尤。 当那位官员人头落地,所有人包括宁王,知道局势已经不由他们所控制。 ------------ 第93章 各国反应均不同 关于曹蛮带兵进驻宁都一事,李秀娥早已获悉。裘兵从裘都出发乔得准就将消息传回了滕国,提醒王后早做准备。 潜伏在宁都的斥侯把曹蛮的军事部署也及时报了过来。 至于成国和畅国两方,至今未发一兵一卒,这五王子和七王子的心思滕国的斥侯也探听到了。成王的态度相对要比较坚决,表示目前不会出兵,而畅王似乎尚在犹豫之中。 宁王派人到成国和畅国去搬兵求援没有求来,却来了不速之客,赢王派兵来了。这倒是出乎李秀娥的意料,更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曹蛮并未率军攻打滕国,也未到南方收复失地,却直接驻进了宁都。 根据斥侯的反映,曹蛮业已控制了宁都城防,好像还控制住了王宫和朝廷。纵使宁国的官员都在,包括宁王在内,已经对宁国之事做不了主了。 嬴王这是在趁火打劫,借援助之机将宁都占领,说是来做好人却干了件最大的坏事。从表象上看,是在帮助宁国巩固城池,防御滕军,实则已然将宁国的都城据为己有。其野心之大,城府之深,实难料也。 滕国朝廷有官员认为,嬴王派兵实际上反倒帮了滕国的忙,免得滕国再次出兵去攻打宁国。现在的宁国已是名存实亡,今后滕国可以高枕无忧了,全力进行经济建设,放心让那商队去做外贸。这岂不正是为王后当初设计的经济强国而铺平了道路吗? 反对者认为,裘军不请自来,这是乘人之危,军队驻扎宁都,宁国无力抗争,只能任其摆布。这已然不再是援助宁国抗击滕军,早已变了性质,也许赢王本意就是乘机占领宁都来的。 宁都为宁国的都城,是宁国的象征,宁都已然不受宁王所控制,可宁王毕竟还在,宁国也在,最起码宁国的大片土地还不属于裘国。 赢王想要操控宁国,还必须要有进一步的举措,极有可能会继续增兵,以控制下面的县郡,更换官吏,颁布政策。到那时宁国才算不复存在。即便是宁王还活着,他也只能会是被软禁,被隔离,或者是做了裘国的阶下囚了。 这种局面一旦形成,对于滕国来说是极其不利的,文昌、水昌、东隅等地本就是宁国的国土,若是赢王以接管宁国为借口,便给了他发兵收复的理由。即便是不以此为由,以其援助宁国的说辞,他照样可以向那里进军的。 到那时,滕国所面临的敌人已不再是宁国的军队,而换成了裘国的大军。莫看曹蛮只带了10万兵丁,要知道裘国还留有军队将近40万,若滕军与裘军开战恐难有胜算。即便是战胜了裘军,也必然伤亡惨重,最终会因兵力不足,而导致边防难以固守。 不得不考虑的是,各王国之间的征战势必引发其他王国的不满,几位君主可是一奶同胞,总会有人站出来说话的。畅王到底出不出兵尚未最终决断,成王虽表示不会出兵,倘若滕国与裘国开战,他们有可能就会改变主意。 若是滕国与周边邻国都将为敌之时,着实危险。那可不是文昌水昌东隅这些攻打下来的疆土能不能保住的问题,恐怕就连石昌这个大本营也有被攻陷的可能。 裘军的到来,莫看表面上是控制了宁都,似在帮助了滕国,实则是将对滕国形成巨大的威胁,后果不堪设想。 鉴于此,一是尽量避免与裘军发生正面冲突,以免招来嬴王派发更多裘军,前来讨伐。 二是加强与成国的友好交往,继续加大贸易量,从经济利益上拴住成国,让成王舍不得轻易丢弃滕国这个贸易伙伴,他自然就不会轻易出兵了。 至于畅国一方,除了扩大贸易合作之外,防止他突然变脸,毕竟东隅离石昌比较遥远,倘若畅王出兵攻打东隅,滕军的主力难以及时应援,仅靠巡逻战舰那些兵力实在是有限,不敢保证准能取胜。 仅仅考虑与畅国开战能够取胜还不行,仗一旦打起来,没有个结果是很难罢兵的,对滕国的稳定和发展都相当不利。最好的方案就是不与畅国开战。如若不能将其拉拢,那就加强东隅地方的军事防御,以实力对其进行震慑,使其不敢与滕军作对。 群臣的议论李秀娥一一记下。对于裘军进驻宁都一事,她自然晓得嬴王的心思,他就是想捡个便宜,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费一兵一卒,就控制了宁都,赢王自然是想占领整个宁国。 若他仅仅是占领宁国也就罢了,可依照他的性格,连老国王都敢加害,恐怕他的这几个兄弟王国都不想放过。只因宁国物阜人丰,地大物博,属于鱼米之乡,又盛产瓷器和丝绸,他早已觊觎。 即便是没有宁滕之战,早晚他也会找理由向宁国派兵的,时下正是一个好时机,当然要派曹蛮来占领宁都了。 当初她亲率滕军征讨宁国,只不过是想惩戒抢劫商队的军卒而已,给宁王一个教训。可那宁王过于自大,以大欺小,全国30万大军全部出动了,落了个兵败国亡的下场。 时下的局势异常危险,并非滕国所能控制,成王和畅王说不定哪天就会变成敌人。至于裘军迟早会疆场上相见,只是现在不宜与其动大动兵戈。 李秀娥想了许多,最起码目前是太平的,谁也没有与滕军开战,那就借此机会继续厉兵秣马,备荒备战。 同时给商部下旨,利用这暂时的和平时期加大贸易力度。一是加强与成国的商业合作,用经济手段稳住成王。二是与昌国也加大贸易往来,让畅王也看清当前形势,和平对两国都有利,最好是按兵不动。 不仅如此,她还叫那巡逻战舰给东隅水昌文昌三座城池又运去了大批的火炮和弹药,加强城防。一旦有敌军入侵,必当全力回击,首战必胜,挫败敌方的锐气,使其闻风丧胆,不得再进一步侵略。 见王后稳若泰山,深谋远虑,胸有成竹,布置得井井有条,诸位文臣武将均表示支持,也不再提出反对意见。 散朝之后,首辅大臣周正邦单独进谏。 “还望王后三思,裘军进驻宁都,着实对滕国不利。曹蛮只是控制住了都城,对下面的郡县尚无暇顾及,我军当出兵,将其郡县占领。一则继续扩大滕国之疆域,二则一旦开战,将战场前移,可使文昌水昌东隅等地免遭战火。 李秀娥一摆手,“不必。周大人所言,若嬴王未曾派兵进驻宁国,我滕军可以继续占领其他地域,甚至可以攻至宁都城下,迫使宁王签订条约。现在再如此已不合时宜了。那不再是宁滕两家之事,中间多了个嬴王,再那样就是直接与嬴王为敌了。本宫不想过早的与裘军开战。” 见王后主意已定,周正邦只得告退。 退了朝,回到寝宫,李秀娥依旧思绪万千。正如周正邦所说,她确实有些过于慈悲呢,如若为滕国将来的发展做考虑,本就应该乘胜进军,将宁国全境占领,到那时嬴王就不宜再派兵来了,即便是来也为时已晚。 正当她有所后悔之际,小雷霆不知不觉来到了身旁。 “母后又在为何事焦虑?” 每当李秀娥有所忧虑之时,小雷霆就会到她身边来问询来安慰,甚至还会带来绝佳的主意,她希望这一次也不例外。几次战役告诉她,自己这个上天恩赐的儿子,不仅力大无穷,武艺高强,更是聪慧过人,善于洞察人意,纵使自己拥有上世的经验,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娃娃有超乎凡人的计谋。 “小哪咤来的正好,快来帮帮母后!” 她便把今日在朝堂之上与诸位大臣所商议的,包括她最后决定的,都告诉了小雷霆,让他知道的更详细一些,有助于他做出准确的判断。 小雷霆依旧是满脸挂着淡淡的笑容,听得仔细,直至李秀娥全部说完,他才开口。 “周大人分析的不无道理,只是我们现在出兵正如母后所说,已不合时宜。对母后的安排,孩儿觉得还算是妥当。据孩儿分析,短时间内曹蛮不会带兵来攻打滕国。他要先巩固宁都,以及宁都周边的县区,逐步扩张,所以他需要一定的时间。成国一方暂时无忧。倒是那畅王说不定哪天会将军队开过来。现在宁国名存实亡,他与宁国的贸易必将受到极大的影响,他也想借此机会占领瓷都一带,好将来与南洋贸易有源源不断的货源呀!” 小雷霆一席话倒是提醒了李秀娥,这个因素她倒是忽略了。畅王出兵可不一定是非要攻打东隅,有可能会去占领宁国的那些真空地带,即无滕军也无宁军更无裘军的地方。而那瓷都与丝绸基地正是这样的地区。 一旦这些比较富饶的地方那些工业区被畅国所占据,宁国虽大其他地方相对贫瘠的多,占不占领只是一个国土面积的问题,利益却差了许多。 看来这兵还是要出的,对于那些地方要先下手为强,去得晚了就成了别人的了。 于是,李秀娥便与小雷霆在她的寝宫中,这母子二人开始谋划起进一步的战略。 ------------ 第94章 突出奇兵占重市 对于宁滕之战,各王国都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三王子和四王子之所以还没有动静,只是因为路途相距太过遥远,他们得到的信息比较滞后,得知宁王战败倒是都派了使者前来慰问的。 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那使者根本就见不到宁王,被裘军挡在了宫门外,只是一小吏接待了他们,安排了吃住而已。那些使者了解了宁国当前的形势,再待下去也无甚意义,留下慰问函便离开宁都回国复命去了。 李秀娥让庞彪挑选兵卒组成了一支精锐部队。这些军卒都是军中的佼佼者,基本上皆是多面手,弓箭,火器,长枪,火炮,样样都会使用。甚至还包括架设桥梁攀爬山崖这些高难技能,与其说是特种兵也不为过。 人数不多,只有1000人,全部是骑兵,由王清秀做统领。按照李秀娥规划的路线,从石昌北山口出发,跨过山地,向东而行,直奔瓷都和莫煌。 到那之后,迅速扫清周边的宁国残余兵力,先攻占了瓷都,后占领了莫煌。不久,庞彪率领大军而至,进行接管。 之所以如此安排,就是为了能够快速占领这两座城池。庞彪的大队人马选择昼伏夜出,避免过于招摇,尽量避开其他王国的斥侯。倒是不怕他们刺探,等各国反应过来,那瓷都和莫煌城头早已换上了滕军旗帜。 如此一来,实为断绝畅王裘开河出兵瓷都和莫煌的念头。占领城池之后,商部随行而来的官员在第一时间前往畅国,洽谈瓷器和丝绸交易一事,而以此促使畅王与滕国合作。此意向若是达成,那畅王不会再轻易出兵侵扰。 这个抢先占领城池的计划实施的很顺利。那些城池守军不过数百人,原先驻扎的可都有上万人之多,因为征战全都调走了,这倒让王清秀省了许多事。 更何况那县令和守军已经知道宁王败了,即便是城池不被滕军占领,也会被裘军接管,再做任何抵抗皆是无用之功,他们的牺牲又是为谁效忠呢?所以滕军一到,拱手开城。 庞彪留下守军,将一切安顿好之后,与王清秀率领那支突击队,又赶往东隅视察城防,检查部署,自水昌过文昌返回石昌。 在畅王裘开河接待滕国商部使者时,他尚不知道瓷都和莫煌已经被滕军占领之事。看他惊愕的表情,足以当做一个丰富多彩的表情包,令那使者久久难忘。 他异常的懊悔,后悔自己不该犹豫不决,未能早些出兵,怪自己当初将重点放在了东隅县城,担心将来裘军与滕军开战,会将战火蔓延到畅国边境。 现在想来真是杞人忧天,若是裘军真的来攻打东隅,自己不选边站队就是了,何必想的太多! 至于瓷都和莫煌,那应该才是他关注的重点,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担心将来的货源由谁掌控,而没有想进一步由自己控制而已。 现在两座城池已被腾军占据,自己若再派兵,那就必须要打一仗了。能不能轻易攻下城池且不说,即便是能,曹蛮也不会坐视不理,弄不好还要跟裘军继续作战。这大哥二哥就都变成他的敌人了。 想到这里,他倒有些庆幸,幸亏没有贸然出兵,否则自己现在将会骑虎难下,没能得到瓷都和莫煌,他反倒有些释然了。 自己最关心的是瓷器和丝绸的货源,既然现在那里属于滕国管辖,那就和滕方洽谈生意好了。 不约而同,他与滕国使者说到一起了,这个合作意向自然好签了,谈判桌上,之前跟宁国出什么价格现在跟滕国继续维持原价,这一点双方都非常满意。 可在即将签署合作意向书之时,畅王裘开河提出了一个问题,就是之前宁国从他这里购买的那五艘战舰,宁王曾经答应是要用瓷器和丝绸来抵偿货款的。现在瓷都和莫煌已经由滕国接手,滕国是否愿意继续继承宁国的债务,而以瓷器和丝绸来抵偿船款? 滕国使者呵呵一笑。 “畅王说笑了。宁王买了战舰去攻打滕国,战舰被滕军击毁,宁国战败。现在滕国是接手了瓷都和莫煌,要知道这是军事占领,不是宁国赠送的。所以滕国没有义务来替宁王偿还之前的所欠的船款。” “那我畅国损失岂不太过巨大了!” 见滕国使节不承认这项债务,畅王自然老大的不高兴。这笔损失找谁补偿呢? 滕国使节依旧面带笑容,“畅王若是心有不甘,还是应该去跟宁王要的,毕竟他还在。想必他王宫中也能拿得出这些银两,纵使他没有瓷器和丝绸,可以用银两到瓷都和莫煌来采购啊!”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宁王现在已经是身不由己,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人身都不自由,恐怕他那银子也不由他支配了吧。即便是他愿意拿出银子来,曹蛮不一定放啊!” 那使者又道:“曹蛮若是不放,那就跟他要银两,宁都可是受他控制着,宁国的债务他也应当管理,这是理所当然的。他若说不管,那就得让宁王动用自己的库银。” 滕使的这番分析,畅王觉得顺理成章,冤有头债有主,让滕国来负责宁国的债务着实有些牵强。既然宁王还在,就继续找宁王还债。 双方的瓷器丝绸贸易合作意向最终还是签署了。滕使高高兴兴回国复命。畅王裘开河便叫人来,即刻奔往宁都,找宁王催付船款。 滕使对畅王的这番说辞,那全是在他随同彪率领的大军出发之前,李秀娥耳提面命当面传授的。这也并非李秀娥独自想出来的,倒是那小雷霆帮着进行推敲,而预设的方案。 这笔账肯定不能由滕国来出,为了不与畅王闹僵,必须转嫁矛盾。冤有头,债有主,跟宁王去要账是天经地义的事,至于能不能要来,那与滕国无关了。 话说畅使到了宁都,见那都城可以说是里三层外三层被军队把守。最外层是宁国的一万军卒,驻扎在宁都以外的周边十里处。再往里是原先守卫王宫的御林军。城门外有裘军巡逻,而城内却见不到一名宁国的兵卒。 这使者恍如来到了裘国的都城,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他说要去拜见宁王,遭到了层层盘查,同一个问题会被问上数遍。直到王宫门外,守门的做不了主,请出了曹蛮大将军。 曹蛮一听是畅国派人来跟宁王催债的,他倒是没有直接回绝,而是亲自带着这位使者进内宫面见宁王了。 宁王见人来讨债,反倒呵呵呵地笑了,似乎笑得很开心。这畅国使者不知他为何如此开怀,可再看宁王,笑中带着哭腔,眼角挂着泪滴,知道他在笑,不过是苦笑罢了。 笑过一阵宁王才说: “回去告诉我那七弟,并非六哥赖账不还,当初购船之时,我可是坚持给他银子的,他却看上了我的瓷器和丝绸,觉得那货增值空间比较大,比银两要合算。还以此为要挟,不给瓷器和丝绸那船他就不卖给我了,寡人只得答应。现如今,宁国只剩下一个名号,而我这宁王只剩一副躯壳了,什么债务也偿还不了了。我那七弟若是非逼六哥……“ 说到这里,他竟然把头向前一伸,“你就把我的头颅带回畅国,跟我那七弟交差去吧!” 这畅国使者怎敢去割宁王的头颅?头颅割了宁国的债也要不来呀!宁王以此种方式耍赖,他也没有法子。 曹蛮在一边手扶腰间宝剑并不搭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好像此事与他无关,根本就不干预。但那畅使心里明白,宁王以此种方式来回答自己,也是做给曹蛮看的,自己自然也不能对宁王无礼,否则曹蛮便有理由将自己羁押。最后也只得悻悻然离开宁都回国复命。 那畅王闻听暴跳如雷,他自诩自己精明,却被这个浑浑噩噩的六哥给坑了。 当初还犹豫着想出兵帮他一把,现在想来幸好没有去打腾军,否则现在必将后悔不跌,六哥混蛋耍赖倒有一套。 即便是再派人去,那宁王还来这一套,作为属下同样没辙。这帐已经被他赖掉了!那五艘战舰就这么白白的丧失了。 五艘战舰至少也要造上一年多的时间,工期长,耗资巨大,着实令他心疼。 吃这么大的亏,心里自然舒服不了。本来对六哥尚存同情,败给了二嫂,还想帮他出出气,现在那点同情已荡然无存了。 后悔,气氛,懊恼,令他大为光火,摔碎了茶杯茶壶,踢翻了桌椅板凳,吓跑了汇报的使节和身边的下人。 他倒冷静了下来。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哪里缺了哪里补。既然六哥跟他耍赖,不讲弟兄情面,也就别怪他这个做弟弟的不讲仁义。 宁国已是国不将国,宁国的地界宁王已经无力管辖。滕国可以占领,裘国可以驻军,我大畅国同样也可以割据!哪怕占上一个小县城,也足以扺偿那五艘船钱。 想至此,他便召集文武群臣,将他心中所想和盘托出。虽说有人反对,但他主意已定,决心已下,那宁国的地盘不占白不占,只要不跟裘军滕军直接冲突就行。 于是乎,第二天就有一支军队从宁国的东北方悄悄入境,很轻易地就将滨河县占领了。 ------------ 第95章 静观其变待风雨 得之与畅国顺利签约,李秀娥这才放宽心,畅王在短期内不会轻易与滕国交恶,但她并没有放松警惕,让兵部时刻关注畅国的军事动向。 果不其然,很快便传来畅军占领滨河县的消息。幸亏及时占领了瓷都和莫煌,下手再慢一些,这两个城市就归畅国了。可也不排除正因为滕国抢占城池畅王才去占领滨河的。 她知道,对宁国的真空地带早就有人惦记着,说不定现在成国也在蠢蠢欲动,嬴王或许正在调兵遣将。 想到这些李秀娥心里一惊。 畅王能占领滨河,那成王就可以占领其他地方,赢王更别说了,宁都他都敢占,绝对会有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李秀娥立刻召集周正邦、董振义等人。 董振义禀报,刚刚得到斥侯消息,赢王再派20万大军向宁国方向奔来!成王5万军队悄悄出东关,占据了宁国的西部两座城池,且有继续东进的迹象。 周正邦面色凝重。 “启禀王后,现在出兵是阻力最小的时候,各个城池几乎没有多少宁军,只要军队一到,那城池就算是占下了。按照当前形势,各国都在出兵占地,谁占了就是谁的。我大滕国仅仅占了瓷都和莫煌还是远远不够的。事不宜迟,刚好借机再扩大我滕国疆域。” 董振义也是一脸焦急,“嬴王再次发兵,肯定是觉得只占领一个宁都还不满足,这次裘军势必会去占据宁都周边的县郡。成王口口声声不会出兵,最终还是悄悄占了城池。” 几位大臣的意见很一致,请求李秀娥前去抢占地盘,占领其他尚未被别国军队侵占的地方。 李秀娥何尝又不想如此。宁国地界现在处于无序状态,各国如狼环伺,都想吃上一口,最有便利条件的就是滕国,可以迅速占领大片疆土。但李秋娥突然改变了主意。 “宁国比较发达的两个城市,我滕国已经占据,其他地方相对比较贫穷,若是占领必然分散兵力,一旦发生战事,难以集中优势兵力,反而对巩固国防不利。大王子、五王子和七王子他们想占,让他们尽管去站好了。” “这……” 见王后如此,几位大臣甚是惊愕,王后的今日态度与往昔争强好胜的作派极不相符,莫非王后胆怯了? 李秀娥见诸臣心存疑惑,便进一步解释。 “看到便宜都想占,结果肯定占得有多有少,难免会发生军事摩擦,战争一触即发。特别是嬴王,看他那气势汹汹的架势,不会轻易让五王子和七王子白白占领那些城池。且看结果如何,我滕国再做决定为时不晚。” 哦!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王后这是在坐山观虎斗,静观其变。 李秀娥进一步分析当前形势。成王和畅王虽然都出兵了,但他们并未与滕国交战。时下滕国与成国和畅国还算是友好的,一定要抓住这难得的时期,加紧工业生产,扩大外贸销售,提升综合国力,以应对将来不可预知的全面战争。 三王子和四王子尚未见其有发兵动向,或许,三王子是因为中间隔着裘国,宁国之争与其无关。四王子觉得中间隔着成国,也不宜发兵到宁国来。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心中没有想法,只是鞭长莫及而已。 在说服几位大臣的同时,李秀娥也是在说服自己,不可被眼前的利益所迷惑。一旦发生混战,后果不堪设想,尽量不可与多国同时为敌。 她想起了后事所知晓的历史故事,这诸侯国若想稳步发展,必须采取一些举措施,合纵连横,远交近攻,才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那宁王到了兵败的时候,才想到去成国和畅国求援,这是临时抱佛脚的做法,为时已晚。李秀娥可不想做宁王第二。 便下旨意,命周正邦着几位外交大臣,分别出使各王国,以台酒为主要礼品,以示诚意,前去看望那几位王子,滕国与其交好,当然宁王除外。 至于这个策略管不管用,李秀娥也没有把握,最起码礼节先到,能稳住那几位王子一天算一天。有这几瓶台酒,他们也不会轻易先向滕国动武的,除非他们想将台酒厂据为己有。 李秀娥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若真有哪个王子前来攻占酒厂,定叫他有来无回。 成王确实没有打算出兵与滕军作对,他经不住那些文武大臣的极力劝说,特别是在滕国占领瓷都和莫煌之后,又听畅王悄悄占领了滨河,那些大臣们纷纷鼓动他,既然滕国和畅国可以白白占据宁国城池,成国为何不可?他这才出兵。 见占了两座城池,曹蛮并未带兵前来阻拦,他的欲望便膨胀了,命令成军继续东进,那城池多占一座是一座。虽说宁国西部的土地相对比较贫瘠,但比起西域那些高山来也要好得多。 畅王本打算占据一个小小的滨河县来抵偿他的船款就罢了,可在占领城池一个月内,裘军未前来干涉,他的想法与那成王极其相似,进而继续西进,再次拿下两座城池。 话说曹蛮。 对于滕国畅国和成国的军事行动早已有斥侯前来报之,一切动向尽在掌握之中。他不出兵进行干预,是嬴王给他下的旨意,只需牢牢守住宁都即可。 嬴王的野心当然不止于此。 在宁军败于滕国之后,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儿,赢王先是煞有介事地发了一顿火,大骂他那个昏聩的六弟不听劝告,小看了滕国,吃了败仗,弄的一个偌大王国已然无兵可守。 宁王到成国和畅国两次求援一事,他自然是晓得的,成王畅王按兵不动,他却暗暗窃喜。 在刘太后的床榻之上,他一边享受着那鱼水之欢,一边狂妄地说道: “我这六弟虽说昏聩,我还要感激他呢,他给我创造了开疆拓土的大好时机。如果不是他执意去攻击滕国而兵败,我不知道还要等上多少年。你真是我的贵人,若不是你送走父王,时下我还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储君而已,又怎能抓住这个天赐的好时机?” 此时的刘太后除了极力迎合裘开天之外,她无话可说。她自己也说不清这是在享受还是在遭罪。自从嬴王登基之后,她再也没能离开过后宫,莫说去朝堂参与政事。 她现在已非昔日掌控朝廷大权的的刘王后,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还是个被限制住人身自由的名义上的刘太后。吃穿用度不愁,可这被软禁的滋味儿并不是她想要的。 在这暴戾的嬴王淫威之下,她又不得不屈服。并非她是多么的贪生怕死,虽说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她不想放弃这荣华富贵的生活,最主要的是嬴王曾经威胁过她,若不顺从,她那三个未嫁的女儿将会为她陪葬。所以她只得忍受屈辱苟且偷生。 一番云雨,香汗淋漓,刘太后也不得不恭维裘开天几句。 “嬴王雄才大略,高瞻远瞩,是贱妾当初看得浅薄了。” “哈哈哈哈!“ 裘开天一阵狂笑,他今日似乎异常兴奋,比往日都做得持久,兴满意足之后,提了裤带扬长而去,只留下床榻之上的刘太后黯然神伤,偷偷抹泪。 裘开天让心腹曹蛮带领10万大军先去控制宁都,在大军入驻宁都的那一刻,宁国算是已经灭亡了。宁国败于滕军,而灭于裘军。 之所以赢王未连续发兵,就是想看看其他王国的反应,要知道他派曹蛮进驻宁都,是以援助宁王的名义而发兵的。若是着急去占领其他县郡,他的狼子野心就太过明显了。 直到滕军再次占领瓷都和莫煌,他便又兴奋起来,正值调动兵力,那七王子和五王子也按耐不住了,令他大喜过望。 裘军进入宁国地界,只要是未被其他三国所占领的地域,他将全部安排驻军。 直到此刻,裘军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在各县城头上打出了裘国的旗号,与此同时,曹蛮也更换了宁都城门楼上的宁国大旗。 宁王被迫摘去王冠,搬出王宫,与他的几十位妃子以及几位子女一同被关押到了一处闲院中。每日里倒是有人按时送吃送喝,只是再也没有了奴仆。看门的是上百名手持刀枪的裘军,却并不受他指使,而是看着他们的。 在搬出王宫的那一刻,宁王早已是痛哭失声,涕泪横流,直喊着要见大哥一面。 曹蛮告诉他,早晚会见到嬴王的,在见到嬴王之前,让他放心,他以及他的妻妾子女保证安然无恙。 屁股下面坐着冷板凳,纵使身边依然围绕着的还是昔日那群娇妻美妾,宁王再也找不回以往的舒适与快乐。 朝中的文臣武将此时已没了第二选择。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蒋廷轩尸体被战马驮回来的哪一天,他们就预知到了自己的未来。宁军败给了滕军,他们都在盘算着,必将成为滕国的二臣,却不料形势急转,投降了裘国朝廷。 宁城外的那2万宁军,见城头换成了裘军的大旗,知道宁国已不复存在,即便是现在去与裘军拼个生死也无任何意义。 有灰心者不愿替裘军卖命,便脱去军装,悄悄潜回了农村老家,隐居山林去做平民百姓了。 多数兵丁只为糊口,便留了下来,以武二松为代表,向曹蛮递上降书顺表,自此成为裘军一部。 赢王这一招不战而屈人之兵,玩得实在是高,至于其他县郡,他倒是想白白占领,实际上并没有如此顺利,不久便发生了军事摩擦。 ------------ 第96章 三军同至凤栖城 在瓷都以北三百里处有一座县城,名曰凤栖。这县城周边河道交错,架有诸多桥梁,四通八达,虽不能行经大型马车,行人往来倒是畅通无阻。 这里不是像瓷都莫煌一类的经济大镇,却因亭台水榭别具一格,极具观赏,引来无数游人,划船钓鱼,游街赏景,平日里热闹非凡。 因此许多商贾到此经营,繁华了都市。这里远离战火,宁军败北,宁都失却,这凤栖均未受到太大的影响。街头店铺,茶楼酒肆,依旧是买卖兴隆人来人往。 似乎天下的动荡与这里毫无干系。 百姓可以只看每日里的柴米油盐,可那县衙里的官员不得不时常关注前方战事。 风栖县令吴子道在得悉瓷都被滕军占领之后,终日里惶恐不安。城中军卒不过500人,滕军若来只有乖乖投降的份儿。他早已写好了降书顺表,只待滕军一到,拱手奉上。 那滕军并未到凤栖来,令吴子道白白担惊一场。后来闻听畅军占领了滨河,又在西进,面对畅军,他那500军卒也不堪抵抗,遂又写了一封降书,准备献与畅军。 这一日,有衙役来报,畅军自东方而来,大概有1万人马,距离凤栖不足十里。吴子道赶忙带了提前写好的降书和大印,率领几位差役,打算奔往东城门,前去迎接畅军。 可又有衙役来报,南城门外又见一支军队,直奔凤栖,那旗上打的就是一个“成“子。 对于成军占领城池一事,吴子道是听说过的,这里距离成国尚远,却未料也被惦记上了。 若是畅军、成军同时进城,他是投降哪边?心下倒是纠结起来。可形势紧迫,不容他过多思考,是去东门还是去南门投降。 正在犹豫间,西门守卫惶惶而至,说是裘军正在向凤栖赶来,那大军也有一万之多,行军速度很快,先头部队差不多快到城门了。 吴子道苦笑一声,三国的军队同时到了凤栖,降哪一方都难下决断。可时下他必须迅速作出决定,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即刻取了纸笔,“刷刷刷”,马上又写了两封内容一样的降书,只是抬头不同。一封是给成军备的,另一封是给裘军备的,再加上之前写给畅军的那一封,三封书信他全部揣进了怀里。 城门他也不去了,就在这县衙的大院等待着,哪家先到他就投降哪家。至于最后的结果,听天由命吧,此时已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听到门外一阵混乱,夹杂着马蹄声呼喝声,吴子道知道大军进城了,可他不晓得是哪一国的军队,慌慌张张带了几个人跑出县衙前去迎接。 从街东来了一队人马,大旗上写着一个黑色的“畅“字。果不其然,还真是畅军先赶到了。吴子道急忙从怀里取出那封降书,跪在阶前,高高举起托盘。那意思很明了,没得可说的,直接投降。 可那畅军尚未到跟前,从南街又来了一队人马。吴子道抬头看去,那大纛旗上赫然写了一个“成”字,不用说成军来了。 正当他不知向哪一方投降之际,大街西侧一阵马蹄声,裘国的骑兵也快速赶到。 吴子道刚才还有些害怕,现在反而心下坦然,这种情况下降哪一家都是问题,干脆他也不表态了,到底归顺哪一家,让他们三家争去吧。这条小命就交出去了,愿杀就杀,愿留就留,反正也不是他能左右的,只管默默地跪在县衙门口。他反倒要瞧一瞧这三支军队如何处置于他。把那降书顺便揣进怀里,托盘上只留了县衙大印。 怎么就那么巧呢?不早不晚,三支大军几乎同时赶到。按道理说从滨河赶来的畅军离这里最近,应该最先赶到,可事实上他们比那成军裘军来的并不快。 率领畅军前来的将领名叫庄旭,奉畅王之命,逐渐向西推进。说起来还是因为畅王太过小心了,每占领一座城池,庄旭总要等一等看一看裘军一方是否有所行动。如此一来延缓了向西推进的速度。 但他觉得宁国东部这一带距离畅国比较近,总比那大成国的军队管辖起来要方便的多,对于凤栖这座小县城早已认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一路走来,他也没有催促诸军,就如平常行军一样,过山谷,跨小桥,路上倒是很顺利,便进入了凤栖东城门。 临近县衙,他已然看到了县令吴子道带了几个人跪在阶前,知道那是准备投降了。心里正自高兴,骑着高头大马得意洋洋。一点也不着急不着慌,只需上前办个仪式,这凤栖城就属于大畅国了。 眼见着就要到衙门口了,成军从南门赶过来了。这庄旭立刻就是一愣,也怪自己疏忽,未曾提前派人前来打探,现在两军相遇多么尴尬。 这凤栖本就是宁国之地,现在宁国亡了,既不属于畅国的地盘儿,也不属于成国的县城,对于双方任何一方来说都是来捡便宜的,哪一方也没有充足的理由,必须占领这个城市。本就是先到先得,现在几乎同时进城,这凤栖归属哪一方? 话说成军这边。 大将孟郊奉成王之命,率军东进。宁国西部地广人稀,他的大军行军速度比较快,一路走来甚是顺利,连续占领了七八个县城,每个县城里留下5000军卒进行镇守。赶赴凤栖之前,手下尚有一万军卒。 他倒是晓得这凤栖离畅国比较近,唯恐被畅军先占了,便快马加鞭,急急赶路。 未成想大军却走错了路,待到城前一看,前方的城池并非凤栖,而是瓷都,城头上悬挂的是滕国的大旗。 成王有交代,目前不可与滕国直接发生军事冲突,孟郊也知道这瓷都早已被滕国占领了的,于是他没有在瓷都附近停留,拨马向北,奔凤栖而来。 这一次他学乖了,又怕走错道路,便派人前面探察,他率队在后面急赶。探路的军卒见前面有一座小山,骑马奔上山头,远远的看到了凤栖县城,总觉得这一次不会走错了。可突然发现,在凤栖城的西侧,有一支军队正在行军,急忙拨马返回,报告孟郊。 这孟郊心下一惊,从西侧赶来的军队,肯定不是畅军,极大可能是裘军。他已然得到报告,赢王又派了20万大军,来到了宁国境地,是来收复各县郡了,不过也未曾闻报裘军与成军为占城池一事而起过争端。 他自以为那裘军跟他一样,谁先占领了这地盘就是谁的。于是便命令军卒加快行军速度,必须赶在裘军之前进入凤栖城。 也许是由于高低起伏的山头遮挡住了视线,前面的探马并未发现自东方赶来的畅军。孟郊率队从凤栖南门进入,只见他先是长出一口气,终于在裘军到来之前先进了城,他自然以为这凤栖现在已经属于成国了,只待到县衙取了降书顺表,安排军卒镇守就是。 从南城门而来的这条大街正冲着衙门口,他看到了县令吴子道在那里跪着,自以为是在迎接他的成军。临到近前他才看清,那吴子道并非朝南而跪,而是面朝东方,此时他才发现东边大街上那畅军也进入了县城。 孟郊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紧赶慢赶总以为赶到了裘军的前面,未曾料想东边还杀来了一支畅国的军队。 按照成王的旨意,此次出兵以抢占地盘为主,不得轻易与其他王国开战,除了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与滕军发生正面冲突之外,至于其他王国可并没有说不可以。 既然军队已经进了城了,是不可能轻易退出的。时下吴子道就跪在阶前,手里高高举着一个托盘儿,托盘里放着大印。只要这大印拿到手,这凤栖城就算是成国的了。 可他正要催马向前去取那大印,那庄旭也催马过来,看样子与他一样的想法,要与他争抢大印。 然而就在这时,忽听得一声断喝,“且慢!二位将军不要争执。这凤栖城已属裘国管辖,还是各自带兵退却吧,免得兵戈相见!” 二人同时一愣,只见西方一队快马奔来,领头的一员大将,银盔银甲,手擎一杆长枪,说话间,就来到了跟前。 此人正是裘国的将领,名唤姚远,是赢王第二次派兵而来的统帅。嬴王的王妃姚氏是姚远的姐姐,也就是说他是裘开天的小舅子,封他为二路元帅,前来收复宁国的县郡。 姚元帅20万大军,踏进宁国境内,所过之处全部换上裘国的大旗,不管是乡镇县郡一个不落。由于他行走的地方比较多,涉及的地域比较广,所以他的行军速度也比较慢。 但他还是比较有心计的,并非20万军队走一趟线儿,而是分成了四支队伍,每支队伍5万军卒,顺四条线路,由北而南,再折向东,跑马圈地,置于裘军麾下。 而他亲自率领的这一路军,在最南线,向东进发几乎与孟郊所率领的那支成军平行挺进。他知道目前是在与他们进行赛跑,谁跑得快,谁占了先,城池就归了谁。 可他的这支队伍长途跋涉,军卒都比较疲了,再怎么也快不起来。他知道东方还有一座城池叫凤栖,是最后一座无主的城池了。他还打算进驻城里,让军卒们好生休整休整,以解连日来的疲劳。 在临近凤栖尚有10余里的地方,他看到了从南面奔腾而来的成军队伍,于是便快马加鞭,率先带领200名骑兵,直奔凤栖西城门而来。 纵使马鞭打飞,终究还是晚了一小步。令他没想到的是,除了滕军之外,那大街的东头畅国的军队也在。见那双方将军正要抢吴子道的大印,只得远远大喝一声,先阻止再说,莫待他们取了印去。 ------------ 第97章 鹤蚌相争渔翁利 庄旭要去拿印,孟郊跟他去抢,却突然出现一个不速之客。庄旭催马上前,大戟一探,他的意思是要用那戟尖将大印勾过来。 可吴子道误解了,那大戟若是扎上他,肯定会一命呜呼!都打算投降了,何必还置我于死地?心下一惊,连托盘带大印抛向了空中 而他就地一滚,翻上了衙门台阶。 庄旭的大戟勾了一个空,孟郊手持一柄长刀,迅速把刀平着伸了过去,那大印稳稳地落在了刀面上,他正要抽刀撤回,姚远已经赶到。 长枪向前一送,刚好扎进兜大印的黄段子上,枪尖往上一挑,心里暗道,这大印属于他了。 可就在这时,庄旭的大戟一翻手腕,用那后戟尖儿勾在了黄段子上,往回一带,那大印又从姚远的枪头上滑了出来。 然后庄旭把戟一戳,那印自然落在了他的手中,他把大印扬手一举,高声喝道: “凤栖大印已到庄某之手!二位将军不必争了。虽说三国军队几乎同时到达,毕竟我畅国军卒还是先进的城,凤栖城自然要归属畅国了。二位将军各自退兵吧!” 孟郊收回长刀,并未立刻搭话,而是瞥了一眼气势汹汹的姚远。 那姚远竟然大喝一声: “庄将军此言差矣!宁王已与裘国达成协议,宁国原先所辖土地均由裘军接管。姚某乃是奉命前来正式接管凤栖的,尔等不过是趁虚抢占罢了,师出无名,又怎可论个先来后到?” “哈哈哈哈!” 那庄旭在马上哈哈一笑。 “姚将军说谎不来打草稿的!宁王被裘军挟持,此乃天下共知之事!不必拿大话压人了。眼前的现实还就是要论个先来后到。若是将军先来了,庄某自然知趣,退出凤栖城。可事实上是将军来的最晚,却是最为理直气壮。着实可笑!” 姚远环眼一瞪,异常气愤。 “你这是强词夺理!现在宁都业已成为裘国城池,那宁国县郡皆要归属于裘国,凤栖自然也不例外!” “哈哈哈哈!” 庄旭依然大笑。 “是不是强词夺理,想必将军自知。莫以裘国兵多将广欺我等小国。占了宁都还要占这大片宁国的国土,却把裘国标榜的无比正义。岂不可笑?” “你你你……” 姚远辨不过庄旭,只有生气的份儿,看到台阶上的吴子道,用长枪一指他,忽然说道: “莫看你抢了大印,且问这县令,宁国大部国土已归于裘国,你这凤栖县令是不是也要归降裘国呢?” 吴子道两个鬓角已然流下汗来,他现在着实是左右为难,见姚远问他,也不得不答,双手一抱拳。 “这位将军,吴某管理凤栖20余年,只为了凤栖百姓平安度日,这里从来未曾动过刀兵。时下三位将军各率大军涌入凤栖城来,惊扰了凤栖百姓,搅乱了民众生活。宁国已破,我身为县令,不想让百姓家庭再亡,便冒着生死耻辱将城池献上。怎奈却同时来了三国将军,至于归降哪一方,又岂是吴某所做得主的?” 见吴子道如此一说,庄旭的笑声更甚,这已经摆明了,降谁都是降,他已经大印在手,自然这凤栖就是畅国的了。 “姚将军请回吧!凤栖城业已属于大畅国了,将军若是再在此争执,莫怪庄某戟下无情!“ 说话间,将大戟一抖,那意思就是说,再啰嗦就不客气了。 姚远的火气还没撒出来,庄旭倒先生气了。姚远实际上心里很窝火,他紧赶慢赶就是要占据这凤栖,却被畅军抢了先。虽说他已经占据了许多城市了,可他依旧不满足。 说他贪功也不为过。从裘国出征时,嬴王裘开天曾经许诺过他这个小舅子,到了宁国,能多占一个城市是一个城市,将来封他为宁国公,自然他占的城市多,他所管辖的区域就大,占的县郡少,他宁国公管理的范围就小了。 所以他的心里比谁都着急,见庄旭毫不相让,他也把枪一举,“那咱就兵刃上见真章吧!” 催马上前便与庄旭战到一处,叮叮当当,枪扎戟挡,二马盘桓,衙门口前瞬间就变成了战场。 吴子道见两位大将真的动起了兵器,急忙与那几位衙役躲进了县衙大院,结果如何不得而知,但他还要等待这个结果,那二位将军的输赢是在决定凤栖的归宿。他现在真是脑仁疼。 自始至终,孟郊拎着大刀骑在马上未曾说过一句话,庄旭和姚远两人剑拔弩张,眼见着二人打斗起来。此时他若出手,绝对是帮谁谁赢。可是赢了之后呢?与另一个还要对决! 这好像不是单纯的输赢问题,关乎到凤栖的归属,也关系到这一次出兵的战果。将士们奔波数百里,如果这样悄悄退去,会寒了将士们的心。而他在诸位军卒之中也会落下一个笑柄,会说他未曾打得一招半式便退却了。 这种事何时说起来也是好说不好听,必将给他戎马生涯抹上一抹灰色。可他转念一想,只要他一出招,不管是打庄旭还是姚远,自此以后成国便与他们为敌了。 在庄旭和姚远两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这孟郊在一旁却是思前想后,他就像一个看客,又像是在为那两位将军观敌瞭阵。这个场面确实很诡异。 姚远只顾得跟庄旭厮杀,他却忽略了他的身后只有200骑兵,可庄旭的1万军卒都已经进了城了。 这一点庄旭可看得清楚,莫说姚远带了多少军卒,可进了城里的也就这200多人。他顺便瞥了一眼挺立一旁的孟郊,见他并不出手,他可以放心地与裘军战斗了。 庄旭那支大戟虽说使得出神入化,可一时半会儿也胜不了姚远手中的长枪。姚远干着急,他也难以取胜。 忽然听到庄旭大喝一声,“诸位将士,何不将裘军赶出城去!这凤栖已然是我畅国的了。” 他这是在给手下下令,趁他缠斗姚远之际,让那军卒们冲将上去! 那畅军早已憋足了劲头,一拥而上,杀向裘军。 姚远的那200名骑兵也是骁勇善战,可他们毕竟架不住人多,很快便被杀的七零八落,仓皇而逃。 眼看着姚远只剩下了光杆儿一根儿,再打下去,即便是他再勇猛,也必将败落。看样子庄旭并非真想要他性命,否则众军卒将他围住,他根本就逃脱不了。 姚远对这形努还是看得出来的,便虚晃一枪,拨马就跑,再跑的晚了,可能真的就被困在这里。 而那畅军却在后面一路追赶,直将裘军追出西城门外。 却不料裘军的后续部队赶上来了,畅军杀得兴起,追逐步伐没有停止,或许是他们想把那裘军赶得更远一些。 姚远见畅军不依不饶,他反倒不跑了,拨马返回,就在西城门外,与畅军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初时畅军人多占得上风,可赶到城外那人多的优势便不再有。庄旭见自己的部下眼看就要落得下风,他便挺起长枪杀出城去。 也许是裘军急忙赶路,实乃疲劳,经不住畅军的这通厮杀,边打边退,这混乱的战场逐渐远离了凤栖城门。 他们或许忘记了此行的目的,都忽略了城中尚有一支第三国的军队。孟郊见畅军和裘军出了城门,便一挥长刀,那成国军卒纷纷奔往东南西北,将这四面城门关了起来。 厮杀正酣的庄旭和姚远,见凤栖城门关上了,两个人知道他们上当了,被成军钻了空子。 庄旭起初怪那姚远,横插一杠子,来搅他的局,现在的恨意全都转到了城头上孟郊的身上,便破口大骂。 可那孟郊并不理会,只是在城头挂上成国的大旗,明确宣示这凤栖城已经属于成国了,若再进兵便是侵犯。 那姚远一肚子火气更大了,他自然对孟郊之举同样憎恨,可他觉得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全是因为庄旭不识时务,非要跟他争抢个结果,更为暴怒,便一声大喝,带领裘军再次与畅军混战起来。 这一次双方军卒可能胸中都带着火气,拼杀的比之前更猛烈,很快伤亡增多。 庄旭好像醒过味儿来,即便是在此将裘军全部消灭,那凤栖城也占不成了,失了此行的目的。若是将这1万人全部交代在这里,有些得不偿失。 他赶紧招呼畅国军卒,莫再恋战,绕城向北,急忙撤去。 那姚远浑身是血杀得正酣,见庄旭带人跑了,他却没有追赶,而是纵马来至西城门外,向那城头上的成军叫阵。 孟郊在城头高声回应。 “姚将军请回吧!我成军与裘军未动一刀一剑,我们只是来占凤栖城的,并未想与姚将军作对。姚将军现在不足5000人马,孟某若与姚将军对阵实在是胜之不武。” 那姚远气得吹胡子瞪眼之外,只剩下哇哇直叫了。今日窝火窝的厉害,回头一看,确实兵卒剩下也就是一半,这仗不能再打了。可他心里依然不服,一提马缰向前走了没几步,城头上唰唰唰射下一排箭来,落在马前。 这是成军在警告,孟郊再次喊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孟某不想与裘军开战,若姚将军执迷不悟,就莫怪孟某趁火打劫了!” 裘军已是疲劳之师,而成军一旁观望多时,二军对战,一劳一逸,那裘军自然占不了便宜,何况一个在城外,一个在城内。姚远再生气,他也明白这个道理,攻城无望,便悻悻然率领残兵向西奔去。 孟郊还在那城头高声喝诵。 “感谢姚将军!若非将军帮忙,这凤栖城头还挂不上成国大旗呢!” ------------ 第98章 各有想法行各异 关于三国军卒争夺凤栖一事很快便传开,这虽说是一个巧合,无论是百姓还是兵家,在茶余饭后都争相议论。 这凤栖城中当然也有滕国的斥侯,消息传回,兵部尚书董振义得悉,哈哈一笑之后,还是汇报给了李秀娥。 李秀娥也觉得有趣,笑过之后,将几位大臣召集过来,一起分析当前的形势。这或许就是一个***,凤栖城的争夺在成国、畅国和裘国之间已经引发了矛盾。各个王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特别是赢王,他怎么能够容忍其他王国跟他争抢地盘? 且看形势如何发展。 话说畅王,得知庄旭在凤栖失手之后,简直就是暴跳如雷。他首先对大哥裘开天有了意见,明明是畅军先到的凤栖,县令已经捧着大印向畅军投降来了,而且那大印也被庄旭抢到了手中,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这凤栖城算是占下了。 可因为裘军横插一杠子,弄了个鸡飞蛋打,双方都没得到城池不算,还损兵折将,反倒被成军捡了个便宜。 他自然对五哥也有了看法。若只与裘军争夺,凤栖倘被姚远占了,他所憎恨的也不过就是大哥一人而已,却偏偏被孟郊钻了空子,这等于是受了两个哥哥的气,他无处可撒,这才真叫气不打一处来。 随即他又责骂了庄旭一顿。本想治他罪,明知城中尚有成军在,却让军卒杀出城去,这不等于放弃城池白白送给了成军? 可他冷静一想,庄旭已经占据了四五座县城,也算是立了大功,最后还是免于责罚。 那庄旭连连叩首,又是请罪,又是谢恩。他也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大意与那姚远争强好胜。他又要请兵想将凤栖夺回,畅王裘开河最终还是没有同意,他不想再扩大事端。 成王裘开拓在得知孟郊占据了宁国最后一座无主的县城凤栖之时,又听到汇报三国军卒抢占当时的战况,不禁哈哈大笑。 他笑的是姚远的鲁莽,庄旭的自大,当然他也夸赞孟郊的机智。三相对比,便可以看出谁的下属比较聪明了。 莫看孟郊所带的兵丁并不多,可自出东关之后,行进迅速,占领的城池并不少,宁国四分之一的国土已在成国控制之下。 而赢王出动了30万大军,是他成军的10倍,所占据的土地也就是宁国之三分之一。或许是畅王太过谨慎,仅占了不多的几座小县城而已。 在这次跑马圈地的过程中,他未伤一兵一卒,却又战果辉煌,对于这个结果他还是相当满意的。龙颜大悦,便下旨,着特使载了牛羊美酒,前去犒赏孟郊一部。 可他并未被此次胜利冲昏头脑,同时让那特使告诫孟郊,务必加强防范,防止畅军和裘军出兵争夺城池。一旦有风吹草动,即刻奏报,他定会派兵支援。 孟郊并未居功自傲,自然是感谢王恩,那牛羊美酒与众将士共享。派出斥侯时刻关注裘军和畅军的动向,加强城池防守,做好应对之策,就连辖区内的村落他也派兵巡逻,以便及时得到相关信息,不可让敌军钻了空子。 哈哈大笑的不只是成王,嬴王裘开天闻听姚远与畅军和成军争抢凤栖之事,他竟然也是狂笑不已。 朝中的文臣武将不知他笑从何来。姚远没有抢到凤栖不说,还损兵折将,凄惨败回。这本应会令赢王大怒之事,却引得他大笑不止。 见众臣不解,嬴王也不解释,只是告诉众人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不仅会讨回一个凤栖,整个宁国也要夺回来。有他这位大哥在,还轮不到其他的小弟来代替六弟管理。 要求诸位将领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很快便会挺进宁国,继续去扩大他的裘国疆域。 诸位臣子自然晓得嬴王的野心。在他尚是储君之时,便知他雄心勃勃,谈吐间总流露出要一统天下的梦想。关于他如何登基,坊间也有传言,只是唯恐掉了脑袋,那文臣武将不敢私下议论而已。 待他登基之后,大肆扩充兵力,民间怨声四起,这赢王依旧是置若罔闻。诸位臣子的意见更是听不进去,仍然一意孤行,却说他们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直至宁王兵败,派了曹蛮率10万大军而去,美其名曰前往应援。那宁王并未来裘国求助,这不请而去,明摆着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随之就是赢王又派姚远带兵前去收复宁国城池,暗地里还有人耻笑,嬴王是想不劳而获,去捡便宜。这不仅仅是赢王在庆幸宁王兵败,同时也是看他不起,而摘了桃子。 30万大军派出去了,却是兵不血刃占了宁国大片领土。有如此的成果,文武群臣自然也是异常欢喜,那暗地里曾耻笑的,改变了说法,恭维之声响彻朝堂。说是嬴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把握时机真正好,有如此智慧,天下霸业可成。 裘开天对这些言论喜闻乐见,他的野心愈加膨胀,下一步跟哪个开兵见仗,正找不到突破口呢,姚远给他创造了出兵的理由。 为此,他不但没有责罚姚远,反而对其进行嘉奖,当朝表示,姚远占城有功,封为宁国公,统辖宁国一域。 这宁国公的封号,原只是私下里与姚远的许诺,现在名正言顺地真的加封了,还专门派了使者前去传旨道贺。 且不说姚远战战兢兢,唯恐赢王降罪责罚,最终却戴上了一顶王爵桂冠,那种担惊受怕的情绪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趾高气昂。 毕竟赢王是自己的姐夫,怎么着也是心疼他这个小舅子的,果未食言没有亏待自己。 带着亲随卫队,他从乡间小县城奔往宁都,曹蛮出城迎接。 曹蛮自然晓得姚远与嬴王裘开天的关系,心下虽然对姚远甚是鄙夷,可他表现的还是毕恭毕敬,将其迎进城去。 姚远觉得自己连升三级,地位非同小可,在这宁都城里,已是他的天下,执意要住进王宫。 宁王自从被赶出王宫之后,整个王宫已是一座空城。姚远住进去了,曹蛮当然要派人先是一番收拾,好生保卫起来。 这里远离裘都,嬴王又是自己的姐夫,实现了当初对自己的许诺,既然是现在是宁国公了,那就相当于一方诸侯。姚远的心里越想越美,梦想自己也可以成为国王了。 想那宫中要安排宫娥彩女,便让曹蛮重新召回以前旧人,叫她们曾如何伺候宁王,如今就如何侍奉他。 下人有了,妃子还没有。这个并非难事,莫说宁国境内美女颇多,即便是这宁都城里那美女也是数不胜数。她挑了十几个原先宁国旧臣家的千金小姐,作为自己的妻妾。 他不知在宫中如何生活,竟然亲自去找了宁王进行咨询。 这可不仅让曹蛮异常的鄙视,更是让宁王也瞧他不起,子系中山狼,得势便猖狂,把他痛骂了一顿。 姚远见这位阶下囚竟然还有如此大的火气,真想下令斩杀,可考虑到宁王毕竟是嬴王的六弟,他可不敢贸然下杀手,挨了一顿臭骂也只得作罢,愤愤然在宁王面前留下一句话,“且看我那姊夫如何收拾你!” 而此时的嬴王却在那裘国的王宫中,先是告知了姚王后,她的弟弟升官了。姚王后高兴之余,自然是异常感激,便给嬴王暗示,愿意今夜侍寝。可那裘开天与其道过喜之后,却来到了刘太后的床榻之上。 刘太后虽说年纪比姚氏大几岁,可那容貌比之竟然更看年轻。裘开天心底喜欢,他不单单是喜欢刘太后俊俏的外貌,更是贪恋她的床第之术。这种偷情的愉悦胜过自己的诸多王妃。 今夜他来刘太后这里,除了想再度春宵之外,更有炫耀的成分。 “寡人等了十几年了,终于让那姚远给寡人争得了借口,今后裘军将横扫天下!” 刘太后摄于他的淫威,小心伺候之余,还得连声恭维。虽然听着恶心,看着闹心,做着违心,真要干起来,她倒有几分舒心。这种矛盾的身心感受,她很纠结。每一次事后她都会劝自己,既然不能反抗,就尽情享受吧! 自从登基之后,裘开天从来不在她的寝宫留宿,心满意足之后,照样是狂笑而去。 莫看他心里贪恋刘太后,但他绝对不沉迷于此,更多的时间他是考虑他的宏图霸业。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决心要管一管他的几个弟弟了,虽说他的那几个弟弟并没有招惹过他。 从哪里下手,一直是这几年以来的最令他头疼的问题。三弟四弟那里兵强马壮,常年征战,军队战力极强,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也没有开战的理由,他首先不会考虑。 对于二弟裘开物的滕国,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弹丸之地,即便是白白送他,他也可能不会要,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念头而已。想到滕国那山坳里能生产台酒,他便又蠢蠢欲动了,只为了这台酒,他也会乐意接收的。 前些日子滕使给他专门送来了一车台酒,看来二弟还是把他当做大哥的,自己看他不起,冲这台酒的份上,也不能先拿二弟开刀。 下面只剩下成王和畅王了,这两个小弟弟,就是他此次进军的目标。 ------------ 第99章 穷途末路宁王亡 不出月余,嬴王又派10万兵马,由一名叫沈从容的将军任元帅统领三军,自裘都出发,浩浩荡荡奔赴宁国境地。 这一次目标更为明确,就是去夺回那凤栖县城,势必要与成军展开一场厮杀,至于结果如何,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滕国境内。 李秀娥在抓紧经济建设的同时,不忘军卒平日里的训练。几个月来,那宁国的降卒与滕国当地的兵卒已无甚差别,特别是对火铳的使用以及火炮的操控,都已经非常熟悉。 由于滕国对待军卒的待遇相当优厚,这些降卒心甘情愿当一名滕军,比之在宁国时要好上许多倍。他们看来,滕国对待兵卒的待遇好,训练有素,兵器先进,军民团结,这样的一支军队不打胜仗才怪,更加坚信滕国将来的强大。 在各兵种加紧训练的同时,小雷霆也没有闲着。李秀娥没有在军中给他安排编制,每日里跟随他的就是之前的20名御林军。 小雷霆骑马练锤,这20个人总是鞍前马后随其奔波。时间一久,小雷霆觉得他们只是作为随从也实在无趣,便琢磨着玩个新花活。 这一日,他们来到长桥村那座新桥下,看到静静流淌的河水,小雷霆来了兴致,便脱了个赤条条,一个猛子扎将下去,开始戏水摸鱼。 只他一个人在水中玩耍,总觉得不够热闹,便撺掇着其他人也来下水,跟他一起练习水性。 这20个人却面面相觑,有些胆怯,要知道现在正值冬天,虽说石昌境地这里的冬天不太冷,可是要跳到这河水中那也是凉彻骨髓,自然不愿去水中遭罪。 可那小雷霆一直鼓动他们,说是水中并不冷,看那鱼儿水中游得多么自由自在,到水里玩耍,不但可以强身健体,更锻炼坚强的意志。 这番说辞并未打动那20人,就是不想下水,还劝小雷霆想自己玩儿尽管玩耍,他们在岸上陪他就是,摸着鱼来给他烧烤,待他上岸,保准他吃得香,吃得饱。 好说歹说,这帮军卒就是不愿下河,小雷霆改变了策略。若不下水,鱼也不给他们摸了,想吃烤鱼,那是不可能的了。回石昌就让他们调回本队,换其他人来,再来的人最起码得喜欢游泳,陪他游玩。 这个说法倒是很具威胁性,他们并非仅仅是为了吃烤鱼,关键是小雷霆不想让他们做随从了,那可不行。 他们跟着小雷霆一年多的时间了,早已跟这位小王子感情深厚,跟他一起骑马奔跑,陪他练锤练武,上山下河。当然他们那时的下河都是在热天,河水不但不凉,而且还能避暑,不同于现在这河水冰凉。 重要的是小雷霆的身份,他可是小王子,将来的储君,未来的国王。现在与其在一起可以培养深厚的感情,作为他身边的跟班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若是因为不愿意下水而不让他们跟随了,对于他们的未来绝对是一个超大的损失。 即便是为了将来自己的前途和利益,他们也不再坚持,纷纷脱光衣服跳进河里,与小雷霆一同嬉戏。 初下水来,一个个高声尖叫,这倒引得小雷霆哈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便教他们如何活动,不至于在水中抽筋,如何憋气,可以潜水潜得更久,甚至还教他们水下战斗的技巧。 如此一来,这帮人在水下玩的颇为开心,也不喊叫水凉了,不知不觉玩上瘾来,一晃半天就过去了。 那大鱼小鱼倒是摸了不少,带到岸上,穿上衣服生火烤鱼,很快鱼香就弥漫在河岸周围。 见这二十人迷上了戏水,自此以后小雷霆每次出来都会带他们在河里泡上半天。这一个冬天他居然把这二十个人,训练的一个个水下功夫超级棒。小雷霆不但有了玩伴,还训练了一批超能水鬼。 小翠的女子别动队在日常保卫王后安全的同时,也会时常分拨组织进行军事训练。这支队伍有出有进,一直保持在200人左右,多次组织过与男兵对抗演习,除了体能略逊以外,战术和技能竟然不输于那些常规的男兵。 这女子别动队她们都是配有火铳的,一旦做起战来,同样也是一只生力军。 在滕军加紧训练的这冬三月,宁国境内正是战火连天,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从容的10万大军一进入宁国境内,便被成军知晓,随着裘军向东挺进,紧邻其南侧各县城的成军全神戒备。可是沈从容的大军并未停留,继续向东进发。 这让成军有些摸不着头脑,孟郊还是将这一动向及时报与了成王。 成王吃惊之余,与众臣进行了研究,朝中形成两种意见。 一种意见认为,裘军是冲着畅军去的,毕竟畅军曾经与裘军在争夺凤栖时打过一次仗,而且那次裘军吃了大亏。这一次有可能是前去复仇的。 另一种意见认为,裘军极有可能是冲着成军来的,那次最终是成军占领了凤栖。他们一直向东挺进,看样子像是要夺回凤栖县城。 成王认为冲着凤栖城去的可能性更高一些。他了解大哥裘开天的秉性,唯利是图,无利不起早,那大军不远万里奔赴宁国,就是为了抢占地盘。之前曹蛮和姚远的军队跑马占地已经说明了这些,估计沈从容同样如此。 成王急忙点兵10万前去支援。 可他毕竟晚了些,那沈从容早已包围了凤栖城,5000成军守不住,激战了三天三夜,终于败落,凤栖失守。 前去支援凤栖的还有孟郊,他带着2万成军先赶到了,就在凤栖城外人与裘军混战起来,终因寡不敌众,还是败走了。 可在败退的中途又遇到了自成国而来的援军,返回身来再次杀向凤栖。 这一次势均力敌,与那沈从容二次交锋,各有伤亡。成军向南撤退30里,驻扎下来,想择日再战。 而沈从容在凤栖城里休整数日,竟然主动出击,与成军在凤鸣山口展开激战。这一战直杀了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最终成军战败,向西南方向撤去。 而那成军却是一路穷追不舍,接连攻城拔寨 成军气势低落。不到三个月,竟然将在宁国所占领的大部城池悉数尽失。 直到成王亲自率兵20万前来应援,才保住了宁国西部的两座县城。 这次冬季之战,成军损兵将近10万。 而裘军一方虽然是节节胜利,伤亡颇大,若非曹蛮带领10万军队与沈从容会合,恐怕也难以取胜,伤亡8万之多,只得暂时休战。 时至今日,宁国北部大部领土已被裘军占领。赢王获悉,龙颜大悦,牺牲8万将士他也觉值得。他亲自赶到宁都,慰问伤者,犒赏三军。 曹蛮和沈从容晋升爵位,封为护国大将军,而对姚远同样进行了嘉奖。 这一次姚远几乎就是坐享其成,他并没有带了一兵一卒去阵前,而是一直在宁都宫中,每日里莺歌燕舞,享受那宫中的生活,比之宁王当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在嬴王到来之前,他才遣散歌伎,升堂理事,那嬴王看到的却是一个勤于理政的国之重臣。 随即当着众官员的面大肆夸赞,而那些官员只是垂手而听,并未进行辩解,特别是曹蛮和沈从容,虽然受到了封赏,似乎并不显得开心,而均是一脸严肃的模样。 赢王却说他们胜不骄败不馁,一心为裘国之大业奋勇杀敌,那二人除了暗叹之外也懒得辩解了。 既然来到了宁都,赢王裘开天势必要去看看他的六弟裘开功的。 裘开功一见赢王便破口大骂。 “乘人之危,你抢占了我的宁都,还将我软禁起来!不来帮我也就罢了,宁滕之战是我与二哥的事情,战败了,怪我无能。而你这位大哥,却趁机占我国都。宁国是父王分封与我的领地,你却强行占领。将来你又如何去面见父王?父王泉下有知,定当饶不了你!” 嬴王裘开天始终是一副笑脸,待裘开功骂完之后,他才道: “六弟刚才自己也说了,与二哥开战,你败了,你不是败在了你二哥的手上,你是败在了你的二嫂手上。你也承认自己无能,作为一国之君,你无能,你昏聩,又何以治理得了整个国家?宁国灭亡是早晚之事,你二哥那小小的滕国,还不如你的一个县大,你30万大军却抵挡不住,时下你的军卒都已成了滕国士兵。若大个宁国无人管辖,大哥不替你来管,还让谁来管?” 裘开功胸脯一起一伏的,他的愤怒似乎全发泄在了裘开天的身上。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我宁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我自会招兵买马,休养些时日,定能够恢复元气,我照样可以治理天下。若不是那曹蛮将我困于此地,或许这半年以来,我宁国早已复原,我必将重振朝纲,东山再起!” 裘开天哈哈一笑。 “六弟呀!在做梦吧?你现在已然是井底之蛙了,外面的世界变化很大,你哪里晓得啊?现在宁国大部都属于裘国了。也不是大哥囚禁着你,现在就放了你,你去向何方?住在哪里?你的妻妾那么多,她们吃什么?穿什么?你又如何供养?恐怕离开这个大院,她们必将弃你而去,跟着你饭都吃不上!” 随即,他便命曹蛮把守门的军卒全部撤去,让裘开功带着他的妻妾子女离开宁都。 刚才还怒气万丈的裘开功一下子就蔫了,天气很凉,他浑身上下却冒着冷汗,禁不住哆嗦起来,很快瘫坐在地,伏地痛哭。 赢王裘开天见状,冷哼一声,带人离去。院子里只剩下裘开功和他的一群妻妾子女,彼此抱头而泣。 三日之后,在距离宁都的100余里的一片树林里,有巡逻的军卒,发现了宁王裘开功的尸体,而他的那些妻妾子女已是下落不明。 嬴王裘开天着人收了尸,在宁都城东专门寻了一块墓地,将其下葬。 丧事办完了,他亲自写了几封书信,送达其他几个王国。大意就是宁王兵败,自缢而亡,宁国一切事务由他这位长兄接管。自此以后宁国不复存在。 ------------ 第100章 念手足千里重葬 刚刚过完新年不久,滕王裘开物便收到了大哥嬴王裘开天的亲笔信函。他原本以为是一份新年贺词,打开一看却是宁王驾崩的消息。他与宁王虽说关系并不怎么样,但毕竟是一奶同胞,竟然是痛哭流涕,悲从中来。 为此他专门去找了李秀娥,哭诉对宁王的思念之情。其实李秀娥已先于滕王知晓了宁王逝去的音讯,只是没有告诉他而已。 虽说裘开功并非死于滕军之手,但裘开物也知道他的死必然与宁滕之战有关,宁王败与滕军,宁国灭亡,滕国又占了大片领土,他总觉得有些愧对于这个六弟,即便是攻城掠地与他无干。 人死为大,他决定前去吊唁。见他执意要去,李秀娥并未阻拦,且答应与他同往。 裘开物见李秀娥支持他,对其颇为感激。他竟然心血来潮,亲手做了一口楠木棺材,说是要重新为六弟下葬,毕竟他也曾是宁国的国君,大哥为人刻薄,不会为他这位弟弟厚葬,他做二哥的要表一表兄弟情谊。 三日之后,李秀娥便陪同裘开物奔往宁都,一同前去的还有陈巧巧。为了母后的安全,小雷霆决定亲自护送,自然少不了他那20位亲随,赶着一架马车,拉着南木棺椁。小翠带着她那200名女子别动队成员随行护卫。 就这样,200多人的一支队伍出发了。周正邦和庞彪等人都觉得护卫人员太少,担心国王和王后的安危,想再派些人。 首先不同意多带人的竟然是裘开物,他的理由倒是简单。此去宁都是为六弟重新安葬,而并非与裘军开战,想必大哥也不会加害于他,没有必要带那么多人。 李秀娥也反对。滕国与裘国未曾打过仗,嬴王更没有理由为难他们。带的人多了,反倒会让嬴王感到他们太过胆小,或者是说他们对裘军有所忌惮,人多反而不好。 小雷霆把两柄大锤一举,“有我在,任他们谁也不敢加害于母后等人!” 小雷霆的神武众所周知,既然这一家人都无所畏惧,大臣们也就不再坚持。 可在他们走后,周正邦还是有所担心,嬴王时下野心已经昭然,如若针对王后等人进行刁难也是极有可能。为了以防万一,几位大臣商议一番,还是决定派了5万军卒,以巡视边防的名义跟随而去,陈兵在大滕边境,随时做好迎接王后和国王的准备。 一路奔波,200多匹骏马来至宁都。 早有人报与嬴王,得知二弟是来给宁王重新安葬的,他竟然亲自迎出城来。看到那具高大的楠木棺椁,颇为惊讶。先是骑马围着棺材转了一周,除了惊讶于棺木的高大之外,更惊叹裘开物的手艺,一副棺材都做得这么精致。 看完这幅棺材之后,他倒埋怨起裘开物来。 “父王驾崩之时,都没给他准备这么好的寿木。六弟兵败亡国,自缢身亡,二弟却送他这么好的一副棺材。这么做是不是超了规制?” 裘开物见他甚是倨傲,冷哼一声。 “父王的棺椁是大哥安排的,一切听从大哥的,丧事从简。即便是我想为父王做一副上好的棺木,想必大哥那里也没有这么好的木头。我若提出来,岂不是为难大哥了?对于六弟,我那里刚好有些楠木,便给他做了这个棺材,再无其他。想必在地下也无甚宝物陪他,作为二哥借此略表心意罢了。” 嬴王闻言不甚高兴,这个呆子有时候说起话来同样也会噎人,便不想当着他人的面被他揭短,随即转移话题,请他进城。 裘开物一指那棺材。 “此次前来是为六弟重新装殓下葬的,带着这个进城也不太好看。想必大哥为六弟的丧事办的也不隆重,我也不想过分铺张,只需大哥派个人把我们带到六弟的墓地就是。” 赢王发现他这个呆痴痴的二弟并非什么话都听他的,这跟他以前的性格有些不大相同,特别是自从先王驾崩之后,似乎变了许多。听他这样一说,不进城也好,这楠木棺材在那街道上一现身,弄不好会引来城中百姓的诸多议论。这议论可不一定对他这赢王有利。 于是他便同意了裘开物的请求,他亲自带路前往城东宁王墓地,同时还派人回城置办一些纸人纸马白幡纸钱和祭品来,总要为重新下葬的六弟做一番道场,不为别的,即便是做给他这个痴呆的二弟看,他也得表示表示。 宁王墓地在城东的一座小山之山,山并不高,北面有一片竹林,南面向阳一片开阔地,中间有一座新坟,坟头用青砖砌成,坟前有座墓碑,上面篆刻着“宁王裘开功之墓”。 裘开物亲自摆了三牲祭品,还特意放了三瓶台酒,携家人一同祭拜,烧了些纸钱之后,便着20名御林军去开坟。 那坟墓是青砖砌的,用铁锨并不好挖,几名御林军在那翘来翘去,弄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撬下来几块青砖。小雷霆看着有些着急,拎了大锤过去,“砰砰砰”几锤便把青砖砸了个粉碎,再清理起来就轻快多了。 对于随行而来的女子别动队,对小雷霆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可那跟随嬴王而来的军卒一个一个惊掉了下巴。 小雷霆跟随裘开物一起来的,可他并没有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被李秀娥和裘开物挡住了裘军视线。可也有人注意到了,一匹黑马之上坐着一个高大的半大孩子,手里拎着两只大锤。那么大的锤几乎没有人认为是真的,只道是孩子好奇玩得木锤而已,可没有想到那锤竟然是纯铁的。 裘开物自然也注意到了小雷霆,见他那大锤的威力,不免倒吸一口凉气。知道小雷霆力气大,会医术,却未料他的力气大到不可估量,心中不免对其有几分忌惮。二弟有这么一个不明来路的儿子,恐怕将来会是自己的强劲对手。 对裘开物本来没有什么敌意的裘开天,突然心生憎恨,他倒是想,此时埋于地下的不仅是他的六弟,这个墓里也应该有他这个二弟的一个位置。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还是要好好配合的,便叫属下也去帮忙,将那坟茔重新刨开,很快便露出了棺木。 棺木挖出来,个头不大,木材很普通,不过是一具杨木棺材而已,平常百姓用的。一见这棺材,裘开物竟然扶棺痛哭,他似乎并不是在悲伤宁王的惨死,而是在伤心于大哥的吝啬。 哭罢之后,叫那御林军打开棺盖,看到棺内,裘开物更为心寒。那宁王倒是穿了一身新衣,也是君王的服饰,陪葬品还是有的,只不过是几件瓷器而已,还全部都是碎片。 他指着那瓷片责问裘开天,嬴王竟然解释,打碎瓷器是为了防止后人盗墓,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六弟墓室的安全着想。 在某些地方确实有这种破器葬一说,可是整个棺内仅仅是有一堆碎瓷瓦片而已,甚至连一件金银珠宝都不曾看到,这是令裘开物极其伤心的。 再次祭拜之后,给宁王裘开功换了棺椁,重新下葬。裘开物并没有再添加其他葬品,他明白裘开天的意思,这副楠木棺材已经让他心生妒忌,若是再放些其他贵重的陪葬物品,恐怕六弟这简陋的墓室就不安全了,倒不如简单一些,反而他更能安眠于此。 坟茔还是要修的,那青砖已被小雷霆砸了个粉碎,裘开天让人运来砖头和白灰,重又砌好。 再行祭拜之礼,烧了纸人纸马,一行人这才离开。 嬴王裘开天邀请裘开物一家去宁都城里做客,裘开物根本就没有客气,一口应了下来。 于是一众人等跟随赢王的队伍便进了宁都。 这年春节赢王没有回裘都,而是在宁都过的年。一行人进了王宫,李秀娥本以为赢王会住在正殿,可从正殿迎接出来的却是姚远。 这个姚远,李秀娥是曾经见过的,那是在老裘王的丧事上。他知道姚远是姚王后的弟弟,现在已经是宁国公了。 李秀娥感觉到有些悲哀,嬴王不让自己的亲弟弟做宁王,反而让妻弟做了公爵,可见其为自己私利亲情都不要了,或许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亲情。对六王子如此,想必对他的二弟也强不到哪去。 毕竟来自远方,嬴王裘开天还是设了酒宴款待了二弟一家人。之后安排住宿,就连女子别动队和二十名御林军也妥善地安置了。 裘开物觉得在这宁都呆着也没啥意思,只在城中住了一宿,第二天就要走。裘开天倒是客气地进行了挽留,他还是带着家人离开了。 赢王送到了南城门外,望着那一小队人马远去的背影,不禁发生感叹,“或许二弟将来会是我最大的劲敌。” 随行的姚远听到了嬴王叹息,上前献媚,“陛下,微臣愿为陛下解除后顾之忧。” 嬴王斜斜地看他一眼,冷哼一声,“不是姊夫有意抬举,你又怎能坐上宁国公的位置?你若真能为姊夫解除后顾之忧,姊夫许诺,你将来管辖地域会更大。” 姚远听罢,那环眼睁得更圆,简直是心花怒放。 “真的?” “君无戏言!” ------------ 第101章 追杀之军反遭灭 话说裘开物李秀娥一行,骑马向南,尽管他们的马匹跑得比较快,回滕国的路途遥远,总要走上几日。天黑之前,他们要找到村落,好歇脚食宿。 前面山脚下刚好有一村庄,村子不大,不过几十户人家而已。众人下马,摘了马鞍马凳,小翠带领女子别动队到村边放马。而小雷霆那20名随从,开始支锅架灶,淘米煮饭。 有人进村,去村民家买些鲜菜,以丰盛伙食,一并打探村子里有没有空闲的宅院,好借宿一晚。 结果还真不错,空闲的宅院倒是有一家,院子比较大,只有一位六七十岁的老汉居住,房屋倒有十几间。这家原先是一户商人,举家搬迁了,因院子太大,无人愿意购买,留下一位老家人看守而已。 见有军人投宿,那老汉很是热情,便答应了他们。 有宅院过夜,总比露宿在野外要好得多。李秀娥是心疼这些随她而来的年轻女兵,若都是男兵,她宁可在村边支起帐篷,也不愿去打扰村民百姓。 这老汉见他们既不是裘军,也不是成军,而是滕军,感到有些好奇。成军和裘军曾经在附近打过一仗,不知这滕军又为何而来?而且还是来自宁都方向,这老汉还以为是滕军开始攻打裘军了。 一位军卒跟他解释,他们是前往吊唁宁王的,这是在返回滕国的途中。 那老汉闻言,竟然落下几滴泪来,感叹宁王的悲惨。宁王统治十几年,百姓不但没有以前富裕,反而更加的贫困了。他的主人因为经商,手里有些钱财,觉得宁国必不安宁,最终还是全家搬走了。至于去了哪里,老汉不得而知,因年岁大了,不愿意再四处奔波,便留下来替主人看家。 宁国败亡,前些时这里被成军占着,后来又成了裘军的地盘,看到来了滕军,他还以为这里又要变换了,原来并非如此。 在村外吃罢野餐之后,李秀娥让人把马匹全部赶入那家大院,省得晚上军卒们还要专门看守马匹,好在这个院子够大,200多匹战马还是容得下的。 屋子只有十几间,除了李秀娥一家人分了几间之外,其他人要在各个房间里挤着住下了。 既然房间里能够容得下,他们也不愿在院子里或者是野外再搭帐篷,现在的天气还是比较凉的,屋子里总比那帐篷中要暖和的多。 门口挂起灯笼,晚间有几个人轮流值守,毕竟这里住着滕国的国王和王后。 旅途劳累,人们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山头一弯明月照得小山村朦朦胧胧,半夜里更显得寂静。 平日的小雷霆在床上一倒就着,一觉足足睡到天亮,可今晚也许是喝多了米粥,被一泡尿憋醒了,披衣起床外出小解。 院子里全是战马,他绕来绕去绕到了门口,开门一看,那两个值岗的御林军站在那里打盹。他便“唉”了一声,那两人立刻睁开眼来,见是小王子,都精神起来。 “你们实在是困,我就替你们守会儿,不过得等我先撒完尿。” 那二人急忙推辞。 “小王子说得哪里话来,怎么能让小王子站岗呢?我们是困,可还能坚持。一会儿他们就来替我们了。小王子尽管去方便。” 小雷霆溜出门来,街道对过有乱石堆,他绕了过去,在那里去解手。 他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似有马蹄声,由远而近,听那声音,还不止一两匹马,应该是一个马队,人数众多,这马队来自北方。小雷霆立刻警觉起来。 他赶紧提上裤子,回到门前,与那两名守卫低声耳语了几句。那二人甚是惊讶,他们尚不能听到马蹄声,不过他们非常相信这位小王子,听力异于常人,他说听到了让人不得不信,因为现实中每一次他都听得很准。 二人跑回屋内,悄悄通知众人。小雷霆自然也通知了李秀娥和裘开物等人,甚至还将那位房东老汉叫醒。 众人动作很轻,悄悄的牵了马匹,出院,绕过乱石,躲进西边那片树林里,将马嚼子勒上,以免发出动静。 刚刚隐藏好,大家也能听到马蹄声了,透过林间树隙,借着月光,确实有一队人马自北方奔来。 那队人马刚一进村,便停住了,有人对那两盏明亮的灯笼指指点点,其中一人下了马,去拍一户人家的大门,很快那家主人迎了出来。那人像是问了一句,便用马鞭向着灯笼出一指,这队人马迅速将小雷霆他们住过的那个大院团团围住。 躲在树林里的人们已经看清了,来的这伙人是一队裘军,领头的非是旁人,正是那个姚远。 此时的他不再是一身朝服的文官模样,而是身披铠甲,手提一杆长枪,骑着高头大马,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像是悄悄下了一道命令。那些军卒纷纷下马,寻来许多干柴,堆放到大院周围,很快便燃起火来。 大火吞蚀了院子,浓烟滚滚,烈焰升滕,看着熊熊的烈火,无一人从院子中冲出来,姚远在马上竟然哈哈狂笑起来。 树林中隐藏的众人均是大惊失色,若不是小雷霆早有警觉,及时叫人们从院中撤离,恐怕现在都成为一具具焦尸了。 隐隐约约的火光透过树林照在裘开物的脸上,他的脸色现在异常难看,嘴唇蠕动咬牙切齿,若不是担心发出声响会引来裘军,他或许早已破口大骂了。 李秀娥也是怒目圆睁,她不成想裘开天竟然如此阴险,虽说在裘都未曾加害他们,也许是他不想背负杀害弟兄的骂名,所以他才使此阴招,暗暗派兵丁前来追杀。 一把大火会将一切烧得干干净净,如果他们真的现在还在院里,恐怕难逃厄运。这样做神不知鬼不觉,估计没有人能够知道是嬴王干的。 小雷霆看到母亲生气的样子,悄悄说道: “母后,待孩儿灭了他们,以解心头之气。他们既然敢使这下三滥的手段,孩儿便让他们悄悄地消失!” 李秀娥知道,小雷霆向来沉着冷静,既然他说得出来,那自然已经想到了消灭这伙裘军的方式方法。 母子二人悄声低语,一条灭敌之策就想好了。 由小翠带领100名女子别动队员悄悄绕到裘军的南方,另100名女子别动队员埋伏在树林里。小雷霆带20名随从迂回到他们的北面。 火势渐渐弱了下来,但依旧是火光冲天,那裘军并不急于撤走,想必是等待大火熄灭。 小雷霆估计着小翠准备停当,这才大喝一声,“你们想要烧死的人在这里呀!” 哪些裘军顿时惊骇,小雷霆的一声吼,直震的耳膜发颤,在这寂静的夜里更令人胆寒。他们以为早已将人烧死,未曾料到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那裘军顿时有所慌乱。 姚远也吓了一跳,借着火光一看,确实是小雷霆,那两把大锤金光闪闪,甚是扎眼,不是他又是何人? 他心下正自纳闷儿,怎么烧死的人会在他们身后呢?马上他便明白过来,院子里根本就没有人!见小雷霆只带了20个人,他有500人,怕他做甚? 他刚要下令就地击杀,那小雷霆已然举着大锤催马过来,就在这裘军队伍里横冲直撞。虽说那些人也齐齐举起刀枪刺杀,可是又怎能抵挡得住小雷听的巨无霸。 那一字板肋驹更是快若闪电,很快就在这人群中转了个来回,裘军死伤大片。 也许是姚远躲得够快,在小雷霆的第一轮冲刺中并未伤到他,但他那杆长枪早已经被砸飞,他躲得了初一终究躲不了十五,小雷霆第二番冲刺便将它砸于马下。 对于小雷霆的冲撞,那伙裘军根本就无可奈何,只得任其杀戮。可他们又不甘心白白送死,见姚远已亡,便纷纷逃窜。 小翠带领的女子别动队员在南面早已站成一排,裘军见南面人多,北面只有20个御林军,自然觉得这方人少,纷纷向北冲来。 可他们尚未近前,一排火铳响起,冲在前面的那些裘军纷纷落马。有反应机灵些的,冲向南方,迎接他们的又是女子别动队的一通火铳。 道路两端已被封死,站在原地还会被小雷霆击杀,东面大火熊熊,跑到院中便会被烧死。已经有人开始逃向树林,他们刚刚跑到林边,同样也遭到了一阵枪声,留下一片尸体之后,又跑了回来。终究还是躲不过小雷霆的追杀。 裘军越来越少,女子别动队在逐渐缩小包围圈,直至将他们全部赶到了燃烧的大院旁,一个个死在了小雷霆的金锤之下。 直到最后一个裘军,被小雷霆一把拎过来,又扔到地上,问他受何人指使。 那裘军早吓得魂不附体,体似筛糠,看到如此勇猛的小雷霆,他不得不如实招供。 “嬴王!宁国公想在赢王面前立上一功,才来追杀,说是以绝后患。” 果真如此! 李秀娥见那裘军已然被擒,如实招供,正想按照滕国对待俘虏的政策放他离去,可她的话还未出口,小雷霆的大锤已经将那人砸死了。 李秀娥埋怨他,不该如此对待俘虏。 小雷霆却道:“他是该杀的,这样我们才做得干净。他们偷偷的来,让他们悄悄地消失。这才叫神不知鬼不觉。” 滕王裘开物目睹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早已是目瞪口呆。他何曾见过这种阵仗?这一战之后他对李秀娥和小雷霆心头的那种惧意,就更加刻骨铭心了。 陈巧巧自始至终张大嘴巴,只看了一眼之后,便躲在树后不敢再瞧,直到有位女子别动队员将其搀扶出来,她还浑身上下抖个不停。 另一个惊吓过度的是那看守院落的老汉,当他看到大院儿起火的时候,要张嘴惊呼。若不是被旁边的一名御林军捂住嘴巴,也许他们就提前暴露了。 看到眼下的这一场杀戮,他早已瘫坐在地,最后还是李秀娥安慰了他。 大火烧了宅院,着小翠取了银两,算是做了赔偿,又问老汉今后的去向,可以跟他们去滕国,也可以另觅他方。 那老汉还是决定留在附近,或租或买一套小一点的宅院,等候原先的主人。 这些尸首需要处理,免得第二天被村民发现而受到惊吓,那些裘军的马匹早已四散跑去,也无须去管它们了。 待将这些尸首投入后山之后,天已经放亮,此地不宜久留,李秀娥便命女子别动队早早上路,奔往滕国石昌。 ------------ 第102章 制造借口来开战 就在李秀娥她们走了之后,才有村民偷偷打开大门,看到那家大院已经被烧成灰烬都异常骇然。其实昨天夜里他们就看到了火光,见有军队在那,谁也没敢出门,直到后来又听到喊声震天,更没有人敢到街上来了。 大街上的尸首已经运走了,总也少不了留下斑斑血迹,还有一些散落的刀枪。村民们知道,这个小山村终究不会安宁。 且说李秀娥一行继续向南奔去,直到行至边境,遇见在那里等候的周正邦、庞彪等人,见他们带了军队,李秀娥心头一热,知道是这些臣子们不放心她们的安全。 君臣相见,互道平安,旅途劳累,决定休息一晚,第二日再启程回石昌。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似乎比较平静。李秀娥除了日常管理朝政之外,就是督促兵部加强训练和制造火器弹药,她知道这天下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太平。 特别是嬴王裘开天的所作所为,势必会在大华南部燃起一场战火,只是不知道下一个即将开战的对象是谁。 夺了成国曾经占据的诸多城市,现在休战,那战火并没有继续向成国境内蔓延。看来嬴王的意思是只跟成王争夺宁国的土地。 畅国在东方占领的城池不算多,从沈从容率军进入宁国地境以来,尚未与畅国发生过一次交锋。莫非是那嬴王不愿与他七弟打仗? 而滕国现在占据了宁国土地三分之一还要多,如若按照刚才的逻辑,嬴王极有可能要向滕军开战。他只不过还缺少一个合适的理由。 这个理由还是让嬴王找到了。 裘开物接到了一封他大哥所写的亲笔信函,当然这一次不会再是宁王的消息,而是一封征讨檄文。 指责他杀害了姚远,想那姚远并非外人,是他姚王后的亲弟弟,将其悄没生息地杀了,还扔进了山沟里。此种行为着实令人愤慨。 不管姚远他是多么的无礼,也不该把他杀掉,二是更不该把他抛尸,三是也不曾通知他这个当大哥的。让他无法与王后交代,令大裘王国国民怎生看待他这一国之君? 为此,他要发兵讨伐,时下已经派兵去攻打瓷都了。拿下瓷都城,以示对二弟惩诫,也算是给他那妻弟姚远报了仇。 滕王裘开物见大哥已经知道了是他们杀害了姚远,早已是惊恐万分,没了主意,急忙将这封信函拿去给李秀娥看。 李秀娥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知道裘开物受到了惊吓,信中所述她早已料到,只是觉得裘开天竟然以这样的理由攻打瓷都,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便先劝滕王无需担心,让他安心去做他的木匠,出兵打仗的事自有她这王后来负责安排。 裘开物连声应了,一再叮嘱李秀娥要注意安全,便惴惴不安地回到了他的寑宫。 李秀娥着人叫来小雷霆,现在有什么事情他都会跟儿子商量,她发现小雷霆的判断与事实极其相近,甚至比她判断的还要准确,并且做事果决,行动勇敢。多场战斗打下来,发现自己离不开这个宝贝儿子。既然上天眷顾于她,给地送来这么一个天造地设的神人,何不与他商量呢? 小雷霆非常理解母亲的意图,只需静静地听了,或是给出一番中肯的建议。除了劝慰李秀娥无需担心之外,更令李秀娥放心的是,一般情况下他都会拿出一个良好的策略。 这一次小雷霆依旧是微微一笑。 “母后勿需担心。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这个嬴王大伯的野心早已昭彰,路人皆知,他若出兵还需要什么理由吗?想必那姚远追杀我们,就是他授意的,是要制造发兵的理由。” 这个理由李秀娥还真就没有想过,今日听儿子一说,确实是那么一个道理。 看来嬴王早有算计。 小雷霆继续分析道:“如若姚远把我们一家人杀掉,那滕国的土地岂不会跟宁国一样,早晚会落入嬴王之手。姚远被我杀了,他自然会找出为其报仇而出兵的借口。所以我当初就要做的秘密一些,可这终究还是瞒不住狡诈多端的大伯父啊!” 对于消灭姚远以及其所率领的那500裘军一事,终究还是纸里包不住火。姚远都出去四五天了,迟迟没有回来,甚至连个音信也没有。嬴王裘开天自然会猜测到极有可能出了意外,但他绝对不相信那500人会被全数杀掉,怎么着也得有一两个人跑回来报信儿。 可事实上一个兵卒也没有回来,赢王坐不住了,急忙派曹蛮沿途去打探消息。 曹蛮带了1000人奔向滕国方向,一路走来,细细打探,不放过任何一个村落,直到来至那个小山村。看到了乱石堆上的血迹,以及个别折断的矛头,还有那一栋被烧毁的院落,再向村民一问,自然晓得了全部事情的经过。 穿过树林,大概有二百米,那里有一道山沟,下面是悬崖峭壁,足有三四十米深。 沟下横七竖八躺着数百具尸体,皆是穿着裘国的军服,曹蛮当即明白了,这就是姚远的下场。 急忙带人下到沟中。 现在已然是春天,尸体尚未腐烂,将那尸首一个一个抬开,终于在最下面找到了姚远的尸身。 将其他军卒全部用乱石就地掩埋之后,便将姚远的尸首带回了宁都。 虽说早已料到姚远的结果,可看到那被砸扁的尸身之后,嬴王裘开天还是被震撼到了。震惊之余,更是恐惧,他自然想到了小雷霆的那对大锤,砸到身上能留下一个完整的尸身,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当然他最多的还是愤怒。姚远可是他的妻弟,给他加官进爵,本就是刻意扶植自己的左膀右臂,一并让自己的姚王后高兴高兴,可现在小舅子死了,他自然会恨。 然而那恨意未消之时,他却又突然心头一喜。自从见到姚远的尸体,嬴王裘开天的心情与情绪一会儿一个变化,他想现在终于有理由去争抢瓷都了。 这瓷都想抢到手想了不止一日,一直以来出兵无由,更何况他不想欺负弱小的二哥,所以他的心里是矛盾的。现在姚远的死让他做了决定。 发了一封书信告知裘开物,他要发兵了,同时派曹蛮率领5万军卒攻打瓷都。 他的意图很显然,由于时间差,等到裘开物或者是李秀娥接到他那封书信的时候,那瓷都早已成了他贏王囊中之物,即便是滕国再发兵前来驰援也为时已晚。 然而,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那曹蛮率领5万军卒,浩浩荡荡奔往瓷都,他也如嬴王所想,大军一到,瓷都唾手可得。 那瓷都守军不过5000而已,听说是由一位名不见经传年轻将领宋博然把守。曹蛮并非轻敌,实在是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5万大军将瓷都围住,曹蛮让军卒前去叫阵,可无论如何叫骂,那宋博然却是闭门不出,一直坚守。这曹蛮还真就认当他是怕了。 对于这座瓷都城,嬴王裘开天是有令在先的,尽量不要进行破坏,毕竟城里多是贵重瓷器。那些窑厂和瓷器是经不住兵马战火的,若是将那瓶瓶罐罐全部打碎,或者是那窑厂遭到了破坏,损失岂不更大?等打下城来,也着实令人惋惜。 所以曹蛮并不打算强行攻城,只是将城池团团围住,一是对滕军进行震慑,二是进行劝降。 可是那宋博然根本就不理会他,除了加强城头的防守之外,坚决不出兵。 这两位主将像是比起了耐心,一个不攻城,一个不迎战,倒不像是两军对垒,一个驻在城外,一个守在城内,均无动静。 十天过去了,曹蛮的耐心依旧。一个月过去了,他便开始浮躁起来,他所带的军粮已吃光,现在需要从其他城市进行调拨,运送粮草,否则他的5万兵马就要挨饿了。 他本想困住瓷都,现在发现这个方法不灵,若再拿不下城池,时间一久,滕军援兵到来,他以优势兵力抢占先机的计划就落空了。 不过他也有些纳闷,南面被滕军占领的莫煌,距瓷都不过300余里,若是前来救援的话,早应该到了。可一个月过去了,莫煌却没有派来一兵一卒。 仔细一想,他倒是想通了。那莫煌守军也不过5000左右,即便是都派将过来,对他5万大军来说,也是不堪一击。而且还空着莫煌城,所以那边也就不宜援助了。 可是……可是……既然莫煌不宜派兵,腾军若是救援,即便是从石昌出发,现在也早到达瓷都了。可依旧没有援军消息。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滕国根本就没有派兵前来。 嬴王致函滕王一事,曹蛮是知晓的,既然滕国不派兵出战,想必是要放弃瓷都了,这更让他增强了必胜的信心。 于是,开始架设云梯,进行攻城。 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当众军卒爬上云梯,还没有登上城头,便迎来一排火铳,纷纷从城头滚落,即便是没有被立刻击毙的也已摔成肉饼。 几十架云梯,在同时攻城,却没有一个裘国的军卒能爬上城头,倒是死伤无数。 曹蛮看到这样的战况,异常的心惊。他曾经听说过滕军手里有不知名的火器,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这火器是何物。今日里只听得“砰砰砰”的乱响,也不曾看清那滕军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武器。只见火光一闪,裘军便中招了,更多的时候会同时倒下三五个人。裘军根本就冲不到近前去。 一直这样打下去,莫说5万人,哪怕是有50万,同样也会葬送在这里。 曹蛮赶紧下令,停止攻城,另谋破城之策。 然而,就在裘军撤退之际,城头之上探出几十根炮管,“轰轰轰”,在那裘军的阵营里炸开了花,那裘军稀里糊涂便做了炮下之鬼。 ------------ 第103章 暗道夜袭入瓷都 曹蛮向西撤兵十里。这次围城计划失败,他终于明白为何滕军坚守不出战了,原来城里配置了诸多火炮。莫看他们兵少,有这些重型武器,这瓷都的城防自然是固若金汤。城内粮草充足,与其坚持对峙,裘军是占不了便宜的,那火炮一开,裘军必败。 曹蛮心下骇然,滕国未曾派兵前来支援,看来是早有算计,这5000滕军配上火炮守城,自然不必担心。 对于滕军的火炮,他也曾经听那宁军降卒谈论过,到底是何武器,终究还是不知,只晓得威力巨大,绝对是灭敌神器,若是对付不了这神物,攻下瓷都着实不易。 这个时候曹蛮倒是想,如若他也拥有几门,哪怕是一门这样的火炮,攻打瓷都他肯定能够拿下来。 可现在只是想想罢了,既便是有了那根铁管子,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尚一无所知,时下考虑这些未免有些异想天开。还是想想如何攻城,才是当前首先要考虑的主要问题。 滕军拥有火炮,这明着进攻肯定要吃大亏了。这一次他就伤亡了上千人,看来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与众谋士进行一番商讨,曹蛮制定了一个大胆的攻城计划。 接下来的几天之内,他没有再派兵到城前叫阵,只是驻扎在营地。在那滕军看来,或许是他被那猛烈的炮火打怕了,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白天,曹蛮的军营中不见任何动静,等到了晚上,便会有两支裘军小队悄悄离开营盘,奔赴到瓷都县城附近,借着夜色的掩饰展开土工作业。 原来,曹蛮发现在瓷都附近有几个陶瓷厂,这些陶瓷厂应该是都在正常生产的,可能是由于裘军的到来,工人们纷纷逃离。目前这几个厂子均是空无一人,只剩一些陶陶罐罐的半成品。 陶瓷厂主要分布在瓷都的南部,距离城池最近的有二里地左右,其他的都相距较远。在瓷都北面也有两家陶瓷厂,离瓷都不到三里。于是,曹蛮便打起了瓷器厂的主意。 他并不是想毁掉这些瓷器厂,而是借助厂房的掩饰,从瓷器厂开始挖掘,向瓷都方向挖地道,那些挖出来的土方刚好可以堆到瓷器厂内。城头上的滕军既便是往外看,也发现不了他们挖掘地道的事情。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五天之后,南北两条地道终于挖到了瓷都的城下,即将打通。曹蛮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召集几位将士,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吩咐下去。 几位将士领命而去,而他率领所有剩余军卒,趁着夜色悄悄出发。 瓷都城内。 这若干天来,裘军围城,守将宋博然表面上看起来非常镇定,可他心里依然是异常的焦虑,毕竟城外有五万裘军围困。其冲将上来可以用火炮将其打退。可裘军一直不撤,他永远不会放松下来。 面对众多的敌人,他不敢贸然出兵进行袭击,毕竟城内只有5000兵丁,无法与裘军正面对阵。即便是偷袭,也很难占了便宜,又恐裘军乘虚而入占了瓷都。 在裘军围困城池之前,他已然写了求援急函,飞鸽传书传回了石昌,不知何故这么久了王后尚未派兵前来救援。只是接到了一封回信,让他安心守城,救兵自会赶到。 得到了鼓舞之后,他更加坚信能够守住这座工业城市。这瓷都是王后非常看重的,莫说那些窑厂和瓷器要保护好,甚至连那一草一木,他也不想轻易破坏。 平日里他的军纪都异常严明,不可打扰百姓,违令者军法从事,所以那些军卒不会轻易骚扰城里居民的。从他们占领这座城市之后,城里百姓安居乐业,对他们还是比较拥戴的。 在曹蛮围城的这段时间里,宋博然每日里衣不解带,带头坚守在城头之上,严防死守。起初那些滕军对5万裘军还是有些惧怕的,当那火炮一开打败裘军之后,那士气顿时就不一样了。这让他们相信,滕国的重武器所向披靡,那裘军根本就没有办法破解,是攻不进城来的。这倒让他们开始安心起来,可这种安心也令他们放松了警惕。 虽说依旧在日常巡逻,一些细节逐渐就大意了,之前他们发现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及时报告宋博然的,可他们一松懈,对一些异常的现象便忽视了。 本来有军卒在夜里听到地下有声响,负责巡逻的将领却以为是护城河水的声音,也就没再理会,只是叮嘱大家把眼睛瞪大看着城外是否有裘军偷袭,也就罢了。 然而,就是这一点点的疏忽,宋博然未能及时得到情报,而错失了提前拦截裘军的最佳时机。 这一夜,在临近南城根处的一家平民院落里,凭空出现了一个地坑,从坑里钻出一个人来,借着星光观察了一番四周,悄悄潜入屋内,将一家三口杀害在睡梦中。 那坑里陆陆续续又冒出许多人来,很快将整个院子占满。这队人马当然是曹蛮派出进行偷袭的裘军,这伙人拉开门栓来至大街。 他们并没有向县衙方向摸去,而是直接上了城墙,沿着城垛下隐身而行。 此时正值午夜时分,守城的滕军有些困乏,并未及时发现偷偷袭来的敌人,稀里糊涂就被这群人解决掉了。 之后,他们悄悄开了城门,落下吊桥。 按照曹蛮的计划,北面挖掘地道的那支小队会奔赴县衙的,那意图是悄悄偷袭宋博然。可事实上,北面的那个地道通错了地方。可能是由于估算的偏差,而挖到了护城河下,没能绕过河水,河水渗漏,将整个地道淹没,那支小队成员被活活淹死在地道里。这个情况事后曹蛮才得知。 而现在的曹蛮就埋伏在城南三里之外一片矮树林中,看到瓷都城头有香火晃动,他知道那是裘军传出的信号,于是他便率领所有军卒迅速奔向瓷都南城门。 瓷都南城墙上所有的滕军守卫都已经被悄悄解决了,当东面和西面的守卫感觉到异样的时候,为时已晚,曹蛮已经率队冲进城来。 此时的宋博然并未在县衙,而是在北城墙上。护城河里突然出现的响动,被那守城的军卒听到了。那里有一个漩涡,星光比较暗淡,但那哗哗的水声还是引起了守军的注意。 护城河里的水平时是很静的,这种现象从来没有出现过。有一个老兵,当兵之前是渔夫,他对这种漩涡曾经见过,立刻判断,这河下出现了暗洞。 不明原因的声响引起了他的警觉,想那裘军驻扎城外尚未撤走,他真担心是裘军作怪。刚好宋博然夜间巡防,即刻将这一现象上报。 宋博然也不能断定到底是不是裘军所为,他随之一想,即便是裘军在地下作怪,那河水灌进去,早就被淹死了。叫守城的将士们不必大惊小怪。 那老兵提醒他,这也许是裘军在挖地道,这个地道是通到了河里,若是通进城来,裘军悄悄进了城,那可就晚了。 见他说的有道理,宋博然赶紧安排人在城中加强巡防,发现异样立即上报。 可是,命令刚刚下达,尚未将人员组织起来,曹蛮的5万裘军已杀进城来。在实力极端悬殊的情况之下,滕军自然不敌。宋博然虽说奋力拼杀,可他一把宝剑也难以斩杀所有裘军。 瓷都是保不住了,在所有滕军奋战到最后一刻,宋博然的身边只剩下了不到10个人。他见大势已去,想一刎殉国,被手下拦住,说最好是冲出城去,报与王后,前来夺城报仇。若是他自刎的话,还有谁将这一讯息报与滕军? 一想,也确实如此,宋博然便带领这几名手下,抢了一匹战马,杀出一条血路,从西城门逃将出来。 令他感到遗憾的是,他那几十门火泡根本就没有机会开炮。裘军与滕军混战,这炮打不得。况且又是在城内,一旦开炮,城中百姓必然遭受无辜牵连,这也使不得。 还有就是这夜间黑乎乎的,根本就看不清哪里是滕军,哪里是裘军,火炮根本无法瞄准。 更为重要的是,也许是曹蛮将这火炮列为了重点攻击对象,一进城来,早有人杀上城去,将那炮手尽数杀戮,而控制了那些炮台。 城池失守,宋博然发现身旁空无一人,只剩下他这条光杆司令,急忙向西逃窜,他势必要在第一时间将这里的情况报与王后。 这瓷都是王后所看重的城池,它不仅仅是一座城池的价值,它的商业价值要比一座城高得多。想必原先的宁国,这瓷都的瓷器是其重要经济支柱之一。现在他丢掉了,以死谢罪都无法弥补。 且不说他如何奔回石昌,单说那曹蛮,占领了瓷都之后,除了叮嘱裘军不得破坏窑厂和瓷器之外,他同样下令也不得骚扰百姓。 但当他得知为了攻城手下杀害了三名居民之后,便叫人将那位士卒绑至跟前。攻城他立了大功,可是屠杀百姓着实万万不该,已经触犯了军法。 承诺供养其父母儿女及家人之外,那名军卒将被处决。 那军卒见曹蛮为其安排好了后事,竟是毅然赴死。这让曹蛮潸然泪下,下令为这名普通兵卒准备了一口上好的棺木,单独为其下葬,埋在了城外,而其他阵亡的军卒只不过是掘坑儿掩埋而已。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曹蛮重点看那火炮去了,他倒要看看这些铁家伙是如何发挥作用的,让他的军卒胆战心寒。 ------------ 第104章 稳扎稳打不着急 曹蛮去研究火炮去了。 宋博然冒着夜色在狂奔。瓷都城往南300余里便是莫煌城,为何他不去莫煌求援,却向西而去呢? 要知道西边的诸多县城都已被裘军占领,纵使他骑着一匹战马,到达石昌也非是一日之功。 宋博然虽然打了败仗,但他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在收到石昌传回的飞鸽传书的信函中,已经告诉了他,王后李秀娥亲率10万大军正向瓷都方向赶来,所走的路线正是北线,宋博然是迎着他们而去的。 这么久了,滕军尚未赶到瓷都,定是前方有战事耽搁了。 宋博然一路西奔。天亮之时,那马再也奔跑不动,突然卧地不起,将他摔倒在地。 疲惫、饥饿、焦虑掺杂在一起,往地上一倒,宋博然昏睡了过去,与那马匹躺在一起,被晨曦所笼罩。 也许是霜寒露重,好生难耐,在地上躺了没有半个时辰,宋博然便被凉醒了。忍着浑身酸痛,挣扎做起,他想重新爬上马背,继续西行。 可当他想将身旁的那匹战马拉起来时,发现那马匹只是睁着眼睛却没了气息。马奔跑了一夜,未曾歇过脚,已经累死了。 没了坐骑,自己又是疲惫不堪,仅靠双腿宋博然何时才能将信息传到? 一个七尺汉子,竟然抚着死马痛哭起来。情报还是要送的,抹把眼泪,踉踉跄跄继续上路。 绕过一个山坡,前面有个县城,名叫小龙山,相距尚有10余里地。前些日子去抢占瓷都城的时候,宋博然曾经路过这里。 他知道,这座城池是被裘军所占领的,滕军只是从城南的一条小路绕行而过。现在他想先到城里弄一匹马,有了脚力他才好返回石昌,或者在回去的路上遇到滕军。 低头一看,自己浑身是血,那鲜血已经凝固,好在自己身上没有伤。他便寻了一条小溪,先喝了些水,便在溪边脱下战袍,卸掉盔甲,用那溪水清洗干净,自己又洗了把脸。 身上的衣服是不能洗了,湿衣服穿在身上,在这样的天气里会着凉的。为了掩盖身上的血迹,他抓了把干土在身上搓了搓,那衣服只是看起来脏了些而已。 将盔甲用战袍包好,背在身上。他这是想不能被那裘军认出他是滕军将士,想用盔甲换一匹战马。那宝剑随身佩戴多年,有些舍不得,况且还要防身,便只得以盔甲换马了。 这盔甲是小白山的铁匠所造,从质量上来说绝对属于上乘,是每位将军的所爱。为了尽快赶路,他不得不割爱了。 当他行至小龙山,城门已开,有百姓进出,他便混在人群中跟了进去。 老远就闻到了烧饼的香味,摸摸身上还有碎银,宋博然便买了几个烧饼,先填饱肚子再说,又向那老板打听哪里有卖马的。 按照老板的指示,他到了城南一个马市,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用他的铠甲和那把宝剑换了一匹老灰马。 马是有了,却没有马鞍,他不得不又买了马鞍,这才重新上路。 这匹马或许是真的太老了,奔跑起来比之他骑的那匹战马要慢了许多。 他心急如焚,想那瓷都已经是裘军的天下了,城中的滕军估计全部阵亡,即便是有侥幸未死的,要么在受着伤痛,要么也会惨遭杀戮。 一想到这些,宋博然心如刀绞,骑在马背上,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将回去。瓷都一定要夺回来,为那5000军卒报仇雪恨! 又走了将近一天的路程,前面就是泉城了。他总要吃些东西,马也要休息,喂些草料,便骑马进城。 无意间望了一眼城头,看到城头飘扬的旗帜,他顿时一喜,因为那不是裘军的大旗,旗子中间竟然绣着一个紫色的“滕”字。 再看那守城的军卒,不是滕军又是哪个? 心头激动,感到一阵眩晕,人马尚未进城,宋博然竟然一头从那灰马上栽了下来。 守城的军卒吓了一跳,忙上前查看,他们认识宋博然。 “宋将军何以如此落魄?不守那瓷都,何故要来泉城?莫非瓷都失守?” 宋博然张了张嘴,竟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着急上火,困乏劳累,喉头肿胀干涩,发不出声音。 见他着急的样子,那守军急忙扶他上了马背,带他进城汇报。 这泉城确实是被滕军占领了。 在接到嬴王裘开天发给滕王裘开物的那封信函之后,李秀娥便决定出兵救援瓷都了。 召集文武群臣谋划出兵策略,当然意见不一。瓷都吃紧必须尽快驰援,多数大臣都赞同这个意见。 周正邦却另有看法,毕竟瓷都距离石昌路途遥远,即便是轻骑兵火速奔赴那里,也需要两天的时间。要知道曹蛮的军队那可是5万裘军,若是只派三五千轻骑兵是难以取胜的。到那时莫说解不了瓷都之围,这些骑兵也有可能白白葬送。 兵部尚书董振义也有不同的意见。 若想打败瓷都的裘军,派兵不可少于5万,这么多人不可能快速支援。行军速度过快,重型火炮沉重,跟不上队伍。火炮若是不带上,千里奔波,疲劳之师,恐怕难以战胜曹蛮一部。 瓷都有5000军卒,40门火炮,想那曹蛮十天八天也很难攻下城池,这便给滕军救援赢得了时间。 李秀娥自然清楚他们所说的这些理由。其实她跟小雷霆早已合计过了,既然赢王将姚远被滕军所杀一事为借口,而攻打瓷都,那么她就可以认为裘军已经向滕军正式宣战! 那滕军自然就可以攻击裘军的城池,不一定就非要到瓷都,刚好借助这个机会,将裘军在宁国所占领的城池,一座一座地收回来。 闻听王后有如此大胆之设想,众臣皆惊。滕国之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石昌县而已,与宁军一战之后,版图扩大了数倍。后来又占领了瓷都和莫煌,现在王后又要与裘军争夺其他城市。 从兵力上来说,滕军不过20万军卒而已,而裘军却有50万之众,即便是只算做派至宁国境域的也有30万大军,数量是有些悬殊。 2万滕军曾经战胜30万宁军,这是铁的事实。可裘军毕竟不同于宁军,六王子头脑昏聩,除了吃喝玩乐之外,哪里重视军队平时的训练与管理?可赢王不同,一直以来就喜欢排兵布阵,在他登基之后,更是扩充军队加强训练。滕军若再想像与战胜宁军那般是不可能那么容易了。 更何况占领了县城之后,还要派军卒进行把守,这必然要分散滕军的兵力,对滕军是十分不利的。 李秀娥一直面带微笑,用现实数据说话,力排众议,最终决定出兵10万,逐城推进。 见王后决意以定,文臣武将也便不再反对,按照李秀娥的意图,前去点兵,准备粮草,次日发兵,向北开拔。 这滕军一路走来,只要是见到裘军占领的城池,十万军卒便围将起来。这个场景与曹蛮围困瓷都之时的情形极其相似。 所不同的是,将城池围定之后,李秀娥让庞彪调来一门小型火炮,就架在那城门前,一炮将城头的裘军大旗轰将下来。 之后,小翠便弯弓搭箭,将一封书信射上城楼。那城上守城的裘军将领,被这阵势早已吓破了胆,颤颤巍巍看了书信,便乖乖开城投降。 其实那封书信的内容很简短。说是此时赢王已经正式与滕军开战,所有裘军占领之城市就是滕军攻掠之目标。开城而降,可保全城内所有裘军将士之性命,维持所有将领之官职,继续驻守此城。如若拒不投降者,必将炮火攻城,片甲不留。 嬴王派曹蛮前去攻打瓷都,各个城池的将领都是知晓的,已与滕军交战也是事实。 对于滕军炮火的威力,那裘军早有耳闻,今日得见,更是闻风丧胆!何况每座城池裘军最多不过5000,少的也就2000而已,怎能抵挡得住10万滕军的攻击? 识时务者为俊杰,在力量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也只有乖乖投降,方可保全诸位将士的性命。 于是乎,城头变换大王旗。那被裘军占领的城池,一座挨一座遂成为滕国的领地。 每占一座城市,自然要进行一番安民,这也就耽搁了大军东进的行程。 对于为何没有迅速增援瓷都一事,李秀娥是早有盘算的。 一是宋博然那里拥有40门火炮,觉得能够抵挡得住滕军的千军万马。更不怕裘军围困,城里粮草充足,完全可以等待援军的到来。 重点是曹蛮率领5万大军围困瓷都,久攻不下,可以拖住他的这一部分兵力。李秀娥也好实施她步步为营逐渐占领城池的计划。 新拿下来的城池,她并没有留下滕军驻守,而是依旧启用原先的裘将和那些降卒。若是每占领一座城池,将那十万军卒便分出一部分去,等到达瓷都,恐怕原滕军就剩不了多少人了。 对于攻下来的城池,她并不担心重新裘军掠去,重新夺回她有必胜的信心。 宋博然喉头肿痛,在喝了碗水之后,终于断断续续地将瓷都失守的经过说明白了。 也许是李秀娥太过仰仗强大的现代火器了,闻听曹蛮是用土法占领的瓷都,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有些轻敌了。 她并没有责怪宋博然,还对其进行安慰,见他并未受伤,只是过于疲惫和着急上火,便让他下去休息。 之后,她与庞彪等人商议,重新夺回瓷都也并非急在一时,依旧按照原计划,稳步推进,小龙山夺取之后再打瓷都不迟。 ------------ 第105章 预谋再度夺瓷都 攻打小龙山县城并非像打泉城等城市那么顺利,不过滕军也没有费太大的事。 小火炮轰军旗并没有吓住守城的裘将,劝降信也没有能够让他们放下武器。 按照李秀娥的指示,庞彪让那小火炮打断了西城门的吊桥绳索,吊桥落了下来,城门便呈现在滕军的面前。 守城的裘军见滕军真的要攻城了,弓箭手齐聚城头,严阵以待。 然而,庞彪并没有指挥军卒架设云梯,而是调过来一门巨炮,一炮便将那西城门轰了个稀烂。 城上守军顿时大骇,急忙让那军卒到城门处增援。面对巨炮的威力,谁又敢去那城门洞呢?只不过是远远的备了弓箭而已。 为了减少伤亡,庞彪未派军卒贸然冲杀,而是调来火器营,用长筒火铳开道,直接射杀城门里的城头上的弓箭手,打得他们根本就不敢露头。 火器营后面跟着4门小火炮,向城里推进,见到聚集在一起的裘军,那火炮就会打响。对那些分散的裘军,就由火器营来收拾,而后面自有大队的滕军跟进。 进入城内街道,依旧是火器营在前,小火炮在后,四下里一冲,那街道上的裘军根本就没有抵挡之力,尽数被杀。 只剩下城头上的守军尚在隔着城垛射箭。他们不敢冲下城来与滕军厮杀,下来一个被消灭一个,下来两个被灭掉一双。 即便是他们龟缩在城头,那头却是不敢露的,只要被火器营的射手看到,“砰”的一声便是一枪,那铁砂子就像是长了眼睛,直接轰到他们的脸上。 接连不断的伤亡令裘军丧失了守城的信心。见大势已去,再顽抗下去终究是个全军覆没,还是被滕军凶猛的态势吓飞了胆魄,贪生之念占据了上风,最终举白旗而降。 小龙山县城攻下之后,滕军仅在此逗留了一夜,次日一早便奔向瓷都。 那瓷都在李秀娥心中的位置是很重要的。与畅国所签署的经贸往来合约中,瓷器的比例相当大,若瓷都一直被裘军占据,这单生意必将失去。 李秀娥自然不想让滕国有若大的损失。滕军自出发以来,利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将大大小小二十几座县城悉数拿下。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给裘军一个很大的打击。 那嬴王当然也不会坐视,闻听滕军前来与他争夺城池,起初他并未放在心上。 小小的滕国能有多少兵力,即便是后来增加了一些,也不过是宁国的降卒罢了。在赢王的眼里,那宁军降卒组成的军队根本就不堪一击。 也正因为有如此的想法,对李秀娥所率领的10万滕军根本就没有进行拦截阻止。可当他听到一座挨一座的城池先后被滕军占领之后,便坐不住了。 曹蛮带兵5万围困瓷都迟迟攻不下来,滕国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到时曹蛮被滕军一包围,恐怕再难以取胜。 知道这事他才觉得有必要出兵去拦截滕军了,于是便亲率5万大军,追赶李秀娥所带领的军队。 可他每到一处县城,看到城头上飘扬的却是滕军的旗号,便跺脚大骂,怪这个二弟妹做得有些过分。可他也不想想自己做的事是否出格。 于是,他便下令重新夺回那些被滕军占领的城池。 结果呢,这事儿倒是有意思了。城头上虽然悬挂的是滕国的军旗, 守城的将领和军卒还都是以前裘国的将士。 此等情形更加激怒了嬴王,他亲自跑到城前来劝降,他的说辞除了大骂之外,没有一句是安抚的言语。 殊不知,他愈是如此的蛮横暴戾,守城将士更加坚守不出。因为他们明白,开城门投降嬴王,那些将领们的结局必将是杀头。不开城门坚守,或许能熬到李秀娥带兵重新杀将回来。 如此一来,那嬴王攻打城池反倒异常费力,拿下一座县城,他总要耗上10天半月的时间,他甚至都忘记了此次出兵的目的。等他收复两座县城之后,李秀娥已经开始攻打小龙山了。 嬴王裘开天这才感觉即将误了大事,让他略感心安的是,曹蛮已经攻下瓷都,进驻城里。哪怕是滕军赶到,也并非一两日能够攻下城来,这便给他增援曹蛮赢得了时间。 于是乎,他便率军东进,即便是再遇到被那滕军占领的城池,也不再攻打了,只是绕道而过,他必须尽快赶到瓷都。 可他毕竟还是迟了。 攻下小龙山之后,滕军就将瓷都围了起来。 再说那曹蛮,他也是个聪明之人。他不知道那火炮里的火药究竟是何物,抓了一个滕国的伤兵,还是逼问出来了火炮的使用方法。他亲自试射了一炮。 于是他便将操炮要领教会了裘军,不禁暗自冷笑,缴获滕军40门火炮,想必那滕军若是再想争夺回瓷都,恐怕比登天还难! 仅仅过了五六天,滕军就围住了瓷都。他并不惊慌,一如宋博然当初的态度,见滕军众多,他也不出战。城中粮草颇多,坚持上一两个月还是绰绰有余的。 想那嬴王不会坐视不管,待嬴王带兵前来,来个里应外合,总能把那滕军打退。 曹蛮的心里打着小算盘,李秀娥自然也在研究攻城之计。 探马来报,嬴王率领的5万裘军再有一天就会赶到瓷都。 到那时若还攻打不下城池,恐怕会腹背受敌,这对滕军极其不利。 若想摆脱这种不利局面,必须在这一天之内拿下瓷都。 破城是最快捷的攻城方法,可李秀娥不愿破坏这座城池,将这瓷都打成废墟,非她所愿,最好完好无缺。 庞彪理解王后的心情,便派一名将领带兵前去叫阵,未曾料到,城头却是传来一声炮响。 这炮声滕军都听惯了,可之前的炮响他们并不害怕,因为那是打在敌人的头上。这一次不同,是敌人在向他们开炮。这滕军同样是心头惴惴,瞬间便退了下去。 好在这一炮没有打中他们,也许是未曾经过正规的训练,那裘军还不太会使用这小型火炮,准度瞄得不够,打偏了。 庞彪自然晓得火炮的威力,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军卒白白葬送在炮火之下,急忙鸣金收兵。 李秀娥闻听炮响,心下一惊,这是她多年以来最为担心的事情。火炮火铳等火器,一直是滕军手中的秘密武器,更是攻城掠地的重要火力。若是没有这些火炮,恐怕小小的滕国早已被宁军灭了。 李秀娥担心火炮和火铳被敌人所掌握,这对滕军来说,不单单是会带来重大伤亡,更会引发极其恶劣的心理影响,会大大打击滕军的士气,对今后的作战非常不利。 瓷都城头有40门火炮,从正面进攻,且不说滕军能不能攻得上去,那伤亡的代价绝对是极其巨大的。 李秀娥爱民如子,爱兵更是如此,她不想让滕国士兵伤亡过于惨重,毕竟目前滕国的兵力还不算多,可以说伤不起。 见母后眉头紧皱,小雷霆又来上前安慰。 “母后勿须担心,瓷都指日可破。” 小雷霆总在关键时候给李秀娥带来惊喜,见他有话要说,李秀娥急忙问他有何良计。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今夜瓷都必将易主。” 小雷霆便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与了李秀娥。 李秀娥听罢,有些迟疑,恐怕那曹蛮早有准备,这个法子不一定行得通。 小雷霆好像很有信心,“母后放心,只需控制住了城头的火炮,这5万裘军便是瓮中之鳖。” 见小雷霆对这个计策有很大把握,李秀娥问他,“何人去得,又需要带多少兵卒?” 小雷霆一拍胸脯,笑道:“像这等能够立下大功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小哪咤呢?人不必多,有我那二十个随从即可。” 李秀娥心惊,“孩儿,你贵为滕国王子,不可涉险,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让为娘如何是好?” 她现在终于知道小雷霆要亲自前往,若是出个意外那还了得,与自己这宝贝儿子的性命相比,她宁可不要这瓷都城。 可小雷霆又告诉她,此事他必须亲自出战,否则难以成功,因为他才是取胜的关键。 见儿子的信心爆棚,知道他天生异能,便千叮咛万嘱咐,一旦发现不能成功,让他马上撤出。小雷霆应了,这才答应他可以一试。 于是,又叫人招来庞彪和宋博然。 这两天宋博然已经休养好了,恢复了体力,嗓子说话已无大碍。 小雷霆让他详详细细地说明一下,火炮所布置的具体位置,以及其他的一些问题,并让他当场画了一份草图。 庞彪很疑惑,不晓得这是要干什么。等小雷霆了解那些具体情况之后,才将自己的想法与他二人讲了。 庞彪连连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这有可能危及小王子的性命安危。为了一个瓷都城,有些不值。” 宋博然更是张大双眼,这个计策他想都不敢想。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可能,城都进不去,怎么可能去控制炮台? 可小雷霆一再坚持,最后还是李秀娥支持他,并告诉庞彪,今夜这一战是唯一的一次机会,若等嬴王带兵到达,恐怕那时再用此计或许就来不及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看来即便是冒着再大的风险,也要赌一把了。 ------------ 第106章 变幻天色巧夺城 曹蛮在城头上看到滕军陆陆续续向西撤去,离城大概五里左右便驻扎了下来。他不明白滕军为何突然不围城了,见滕军并未走远,他猜测,滕军必会卷土重来。所以他不敢放松城池的防守,依旧派那军卒轮流在城头值守。 这一日,整整一个白天也未见滕军派人前来叫阵。守城的裘军有些懈怠,可曹蛮并未放松警惕,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遂派出斥侯前去打探。 打探来的消息,是那滕军只是驻扎在那里,未曾派兵出来。这倒令曹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滕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夜,月朗星稀。天上的一轮明月虽然还不圆,可照得大地已然甚是明亮。城外数百米之内,若是有人行动看得非常清楚。如此明亮的夜晚,想那滕军也不会前来偷城。城上的裘军还如同白日那般持枪站在那里,可他们的精神确实比较放松,就像是城外没有敌人。为了抵抗瞌睡,有人悄悄聊起了天儿。 曹蛮在城墙上巡视了一周之后,他也回营休息了。一定要保持足够的精力,一旦有风吹草动,他好随时到城头坐镇指挥。 瓷都城比其他的县城要大了数倍,平日驻军也就5000多人,军营并不宽绰。那曹蛮可是带来了5万人马,兵营里驻扎不下,只得在兵营附近街道上搭了帐篷。好在瓷都四个城门附近都有兵营,周边街道也宽敞,那些军卒分散开来倒也住得下。 本来曹蛮夺下瓷都之后,他是想只留下部分军卒守城,而他要带军队返回宁都的。可西部传来消息,昔日里被姚远所占据的那些宁国县城都被滕军一一夺去了。想那滕军终有一日会打到瓷都,他若离开,守城的兵丁过少,那瓷都很快便会易主。于是他便决定留下,等待滕军的到来。 曹蛮是一个心细的人。滕军一到,他并未逞匹夫之勇立刻率军迎敌。他知道滕军此次前来必定携带了诸多火炮,那火炮的威力,他算是领教过了,莫说他带兵5万,即便是再多,也扛不住火炮的轰击。 他此时的想法与当时的宋博然几乎完全相同,缴获了滕军40门火炮,用来守城应该是绰绰有余。只待嬴王大军前来,里应外合,自会击败滕军。 当然,即便是今夜月光明亮,他也未放松夜间的巡逻。如若滕军像他当初一样,通过地道潜进城来,后果同样不堪设想。之前挖掘的两个地道口,他已经派人回土填死了。 城南城北的瓷器厂现在仍然没有开工,他在那里悄悄派了两支军队,如若滕军偷偷去了那里,他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他将滕军去那里再次挖掘地道攻城的可能完全杜绝了。 再者说来,挖掘地道通到城里非一日之功,即便是人再多,地道狭窄,在里面作业的人极其有限。他已经得到消息,嬴王最迟明日晚间就能到达瓷都附近。那滕军充其量也就有一天的时间,这一天他们不可能将地道挖掘进城。 只要他挨过这一天,他就可以和嬴王内外夹击打退滕军了。 想至此,他心里稍安,也便沉沉睡去。 就在曹蛮进入梦乡之后,外面的天气悄悄发生了变化。 午夜时分,之前还甚是明亮的天空,渐渐飘来云彩,那云层越积越厚,不到半个时辰,已是乌云密布,见不到月光了。天顿时黑了下来,只剩下城头悬挂的的灯笼依旧显得非常明亮,可是亮光只能照射到几十米的范围,再往远处却是啥也看不见。 守城的裘军困意来袭,有的已经靠着城墙打起了呼噜。而就在这时,在城墙的一角,雨水沟里,悄悄露出了几个脑袋,听听周围没有动静,几个人便钻出了水沟。 沿着城墙迅速而行,爬上西侧的城头,起先都是蹑手蹑脚,他们来到打盹的裘军身旁时,那裘军都没有发觉。 这倒霉的裘军在半睡半醒的梦中,便命丧在这群人的匕首之下。 这几个人干得干净利索,并不停留,下一个目标便是另一个守城的裘军。 与此同时,南面,北面,东面,其他三面城头上上演着同样的情景。恐怕曹蛮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在梦中的时候,城头的守军早已悄没声息的被消灭掉了。 这些人杀掉城头的守军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将那城头上的火炮调转炮口,对准了上城的台阶入口,同时有人悄悄放下吊桥,打开四座城门。 有人在城头摘下一个灯笼扔下城去,倾刻间便传来急促密集的脚步声马蹄声,只是没有呐喊声。庞彪率领大队人马冲进城来。 当巡逻的裘军发现情况有变,为时已晚,他们高声呼喝的报警声,与那滕军冲杀的呐喊声,几乎同时传到裘军的耳朵里。 一场混战即刻展开。 刚刚还是宁静的夜晚,现在却是杀声震天。那在睡梦中的裘军,慌慌张张醒来,又怎敌早已准备充足的滕军。多数人尚未拿起兵器,便做了刀下之鬼。 曹蛮听到喊杀声,顿时惊醒,当他提着宝剑冲出营帐,帐外已经乱成一团。凭着营里的灯火,尚能分辨出彼此的军卒。他一边斩杀冲到面前的滕军,一边呼叫召集手下,在一阵劈杀之后,终于集结成一支队伍。 他料想那滕军现在是刚刚冲进来,10万大军不可能一下子全部进城,大批的滕军尚在城外,现在阻止敌人的增援是关键。他想到了城头的火炮,便带着这支队伍冲向城西。 一边冲杀,他还一边在想,那滕军到底是如何进城的?当他看到天色如此的黑暗,心里暗叹一声,明明之前月光明亮,现在却是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天气帮助了滕军,看来是老天在为敌人助阵。 现在已经来不及细想,占据城头,用火炮阻击滕军要紧。 可他的这支队伍刚刚爬上城墙的台阶,打算去炮台开炮,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声炮响。 那冲上城头的裘军瞬间倒地,此时他才知到炮台被敌人占领了。他想趁对方填充炮弹的间隙再次冲锋,可紧接着另一门火炮又打了过来,看来抢占炮台已没有了机会。 抢占炮台无望,只得重新杀回城中,与那滕军混战。滕军是有准备有组织的战斗,而他的手下仓促应战,现在基本上是各自为战,他指挥已经失灵。目前能够听从他指挥的也就剩下这一二百人,更何况现在越厮杀跟在他身后的人越少。 听那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知道西城门如此,恐怕那南北东三面也是同样的场景。 这场混战持续良久,直到攻城的滕军全部涌入,依旧战事未停。 当看到西城门在缓缓关闭,曹蛮心道,糟了,这滕军要关门打狗。本来从人数上裘军就不占优势,若是全被关在城中,到最后裘军必然遭到全军覆灭的命运,便急忙带领他的那些手下杀向西城门。 好在他抢了一匹战马,斩杀了几名正在关城门的滕军之后,终于冲了出去。 吊桥也正在缓缓升起,曹蛮急了,用那宝剑狠狠拍了一下马屁股,那马吃痛,纵身而起,终于从那正在升起的吊桥之上跳过了护城河。 然而跟随他冲杀的那一队裘军,却一个也未能跟他出来。 “唉!” 一声叹息之后,他知道瓷都算是失去了,在此逗留已毫无意义,便催马向西奔去。 再说小雷霆。 昨天在母后同意他的计策之后,庞彪便下令向西撤军五里,安营扎寨,并按照他的计划进一步排兵布阵。 而小雷霆与他的那20名随从却回到营中睡大觉去了,直到吃晚饭时分他们才醒来,一边吃着饭,那手下还问他。 “现在明月当空,即便是我们能够潜入城中,大军一旦行动便会被裘军发觉,冲进城中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光靠我们这几个人,又怎么可能战胜得了5万裘军?” 小雷霆只是笑笑。 “尽管吃饭,吃饱喝足执行命令。你所担心的只是时机未到,时机一到,自然可行。” 那几名手下依然是一头雾水,见小雷霆如此说了,便埋头吃饭了。 他们吃罢饭之后的任务,依旧是回营睡觉,等待小雷霆的通知。 直到午夜时分,小雷霆才把他们叫醒,让他们把随身的铠甲脱掉,每人领了一把匕首。当他们走出营帐之时,发现天色开始变化。 之前明亮的月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浓密的乌云。这些人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天气是会变化的。 小雷霆跟庞彪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带领这20名御林军,向营寨北边奔去。 那营寨之北,有一条小河,流向瓷都,汇入护城河里,然后又流向东方。 他们先是沿着河堤悄悄向瓷都方向摸去,直到距离城池约有四五十米,才下到河中,向城墙根处游去。 这20个人在小雷霆的训练之下,一个个水性极佳,游在水里都没有什么动静,只是露出头来,逐渐接近城墙的西北角。 宋博然已经明确告诉小雷霆,城墙四周都有半人深的雨水沟,四个城角设有暗道,直通护城河。他们便顺着西北角的这条暗道悄悄潜入了城中。 进了城,他们并没有立即展开行动,小雷霆将20个人分成了四组,沿着雨水沟奔赴四个城角,待他们到达指定位置之后同时行动。 他默默的计算着时间,估计差不多之后才带人爬出雨水沟,摸上城墙。 守城的裘军困乏,再加上这漆黑的夜晚作为良好的掩护,让他们21个人很顺利就扫清了障碍。 之后便是调转炮口,以防突然冲上城头的大批裘军夺取炮台,开城门放吊桥发信号,这一系列的动作几乎一气呵成。 在他们悄悄出发的同时,庞彪也分派了四支队伍,借着夜色的掩护,每2万人为一队,到达城门前500米之处静静地等候,城门一开,吊桥一落,便冲进城去。 曹蛮做梦也没有想到天气会变化,那雨水沟更是他忽略的所在。总以为那暗洞被护城河水灌满,滕军是进不来的,可他不知道小雷霆的那20名手下个个都是潜水的高手。 瓷都重新回到了滕军手中,被困在城中的裘军,除了阵亡的之外,剩下的2万余人乖乖做了俘虏。尽管这一次是有组织有准备的战斗,滕军也伤亡了万人。李秀娥甚为痛惜,这是滕军自打仗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 ------------ 第107章 未料战场变数多 曹蛮骑马向西奔去! 他忽然发现天色没有之前那么暗了,抬头望天,云层开始发白,已不再是那么乌黑乌黑的。远离了城市的灯火,那路面隐隐约约也能看清。 他现在只身一人,想去寻找嬴王的大军,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向嬴王汇报,忽然想起瓷都城南北的陶瓷厂里尚有他派出去的两支军队。他们应该还在那里,便勒住马缰,拨马掉头,返了回来。 他先去了南面的陶瓷厂。那100人见主帅突然到达,又见他浑身是血,急忙问候,以及城中战事如何。那城中滕军的喊杀声,他们早已听到,见曹蛮一个人赶到这里,实际上不用问都已清楚结果如何。 曹蛮只说了一声,“瓷都失守,全军覆没,尔等在此执行任务侥幸躲过一劫。” 他让这些人先行向西撤退,在前面的路上等他,他再去通知北面陶瓷厂的那批人。 待曹蛮领着另外100多人追赶上他们之时,就已经到了滕军大营之前。 望着滕军营寨中的灯火,曹蛮心中忿懑,现在滕军都在城中,想必这营寨已经空虚,估计没有多少守军。像那粮草辎重还都在这营中,何不放上一把大火,也让滕军乱上一乱,以解心头之恨? 于是,他便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吩咐一番,那二百军卒便按照他的指示,摸着黑儿寻找干枝木柴。可惜身边没有油脂,那军卒便将身上的单衣扯成布条,缠在树枝上。幸好有人带了火镰,寻找了几处隐蔽点,将那火把点燃,待其烧旺,快速跑向滕军营寨,分别从四周将火把扔了进去。 曹蛮的这个计策想的确实不错,滕军的粮草辎重留在大营,营房一旦燃烧起来,那损失堪称巨大。除了粮草之外,所有弹药也存放在这里,若是引爆,留守的军卒必然伤亡惨重。 实际上滕军并没有全部去攻城,按照小雷霆之前的计划,还有2万人马留守在营中。这2万人可没有睡大觉,在白天的时候,他们已经轮番睡过,此时他们正在营中严阵以待。 当然他们并非是专门等待曹蛮这些残兵败将,而是准备防范嬴王带兵突然感到。不过防御的重点在营寨的西侧,那南北东三面也有军卒巡逻值守。 当那200裘军将火把投向滕军大营之时,就听到有人在高喊: “有敌情!加强戒备!” 随即便传来接二连三的枪响,那些投掷火把的裘军,数十人被射中,没被打死的倒地哀嚎,剩下的仓皇西窜。曹蛮在前面策马狂奔,那些人紧随其后。 滕军营中从四面八方冲出许多人来,在后面积极追赶。 曹蛮这才注意到,天上的乌云已然散去,重新恢复了明亮的月光,他们已经失去夜色的掩护,当下也只有跑得快些,才能躲过滕军的追杀。 他一口气跑了10余里路,毕竟他骑着马跑得快,可回头一看,一名军卒也没有跟上来。他再次仰天长叹,自己这么做是为泄心中忿懑,可又白白折损两百军卒。 再看那滕军大营,根本就没有起火的迹象,估计那火把并未引燃帐篷。行动失败,曹蛮垂头丧气,马跑得也不快了,他也不再催了,信马游缰向西而行。 其实他也不知道嬴王的军队现在到了哪里,只得且走且看。 滕军营里幸好有那巡逻的军卒,及时发现了偷偷放火的裘军,火把投进营来,未等帐篷燃烧起来,已被他们一一熄灭。这才避免的一场大火,好在有惊无险。 瓷都城内滕军忙了一宿。打扫战场,救助伤员,掩埋尸体,安抚民众,直到白天这些工作还依然继续。 李秀娥早就得到消息,嬴王的大军即将到来,军队不能只顾忙城里的善后事宜,还是要提前做好应敌的准备。她便让庞彪留下部分人马,继续做这未竟的工作,其他人出城回到营寨。 回到营寨可不是简单的等待嬴王的到来,周边的地形昨天庞彪早已派人侦查清楚,便按照制定好的计划进行设伏。 曹蛮的马即便是走的慢,天亮之时他也离开瓷都有200余里了。他忽然看到,远处像是有军队在行动。仔细辨认,他确定那是裘军,便急忙催马上前,正是嬴王带兵赶来。 远远的他就跳下马来,紧跑几步,跪到嬴王跟前,连声请罪。 嬴王见他只身一人,全明白了,瓷都已被滕军占领。在曹蛮详细汇报之后,那嬴王更是暴跳如雷,便下令,让刀斧手将曹蛮绑了,推至一旁斩首。 曹蛮并没有怨言,打了败仗,丢了城池,而且全军覆没,独独剩下他一名统帅,按律当斩。 众将官见嬴王发怒,纷纷出面求情。这只队伍还没有遇到滕军主力,便在阵前杀将,着实不利。 众人都知道曹蛮是嬴王的心腹,即便是他打了败仗,想那嬴王心里也不愿杀他,只是碍于律法,又不得不在军前作出姿态。 当下正是用人之际,更何况曹蛮排兵布阵要比其他将领高明一些,便劝说嬴王,让他戴罪立功,夺回瓷都。 嬴王的心里着实不好受,他性格虽然暴戾,但他并不糊涂。曹蛮跟随自己多年,很多事情都是由他出面办理的,做的得心应手,很遂己愿。在自己登基之后,便将这亲随家将擢升为三军统帅。那以援助为名占领宁都的计策就是曹蛮给他出的。更何况胜败乃兵家常事,杀了曹蛮,那可是他裘军的一大损失。 其实嬴王心里是不愿意杀他的,刚好借众将求情之际,给自己一个台阶,便让人为曹蛮松了绑。 曹蛮谢过不杀之恩,更是感激涕零,随即又与嬴王折返回来,他要再次夺回瓷都。 下午时分,裘军赶到了瓷都附近。见前方竟然是滕军营寨,嬴王还纳闷呢,滕军已经攻下了瓷都,为何不到城中驻扎,而停留在郊外呢? 众人分析,原因有三。 一是10万滕军进驻城中,恐怕瓷都城里容纳不下,像那曹蛮5万军卒还要在街道上支起帐篷。 二是夜里刚刚经过一场战斗,应该是战场尚未清理结束,全部进城可能无处可去,反倒拥挤不堪。况且滕军还携带着大量的辎重,也无处存放。 第三应该是最主要的原因,裘军即将到来,他们应该是在此准备迎敌的。 既然滕军早有准备,如何攻打瓷都,势必要好好计划一番。攻打瓷都必须先要战胜眼前的滕军。可此时嬴王却犹豫了,他只带了5万军队,本想与曹蛮所带的5万军卒进行里应外合的,那样与滕军对战兵力相当,有的可打。但现在兵力相差了将近一倍,这仗似乎不好打了。 随即嬴王又想,滕军与曹蛮一部进行激战,即便是裘军全军覆没,滕军自然也会伤亡巨大。实际上滕军确实伤亡过万,这是滕军有史以来牺牲最多的一次战斗。嬴王想当然的认为,滕军目前应该没有10万,充其量也就五六万人而已。所以他再见到曹蛮之后,依然是率领5万大军赶来了。 可事实上出乎他的意料,滕军损伤不少,但这次战斗之后,人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1万多,裘军被俘做了降卒,也扩编到了滕军的队伍中。 在距离滕军大营还有二里时,嬴王下令停止前进,他打算分兵,迂回将滕军大营包围起来,消灭掉这郊外的主力,凭他的实力攻下那瓷都城也不在话下。 然而,这一切又仅仅是他的想象罢了,他派出去的兵还没有离开队伍,就听到后面喊杀震天。 回头一望,只见裘军的左右后方,尘土飞扬,从山坳里、树林中冲出来两支队伍,直向裘军杀来。 前面是滕军的大营,后面却杀出了两队兵马,看来滕军已经将他们包围了。当下再想别的没有用,嬴王急忙下令列队迎敌。当然,除了与后面的滕军准备战斗之外,还要防范滕军大营中杀出的队伍。 可令嬴王感到不解的是,直到现在那滕军的大营还没有动静,好像并不知道裘军的到来。他竟然突发奇想,看那后面杀来的滕军,总有四五万人之多,他猜测滕军营中应该没有多少人马了,营寨扎在那里,或许就是空的,是滕军的疑兵之计。 既然如此,还担心什么?与那杀来的滕军对决就是,想我堂堂的嬴王所向披靡,还怕了不成? 然而,冲过来的滕军并没有立刻杀进裘军的队伍,而是在距离尚有二三百米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嬴王有些疑惑,便欲催马上前看个仔细,究竟是何原因? 曹蛮急忙上前阻止,因为他看到滕军并非裹足不前,而是在前排架起了火炮。他深知那火炮的威力,嬴王若是近前,恐遭不测。 关于火炮的事情,在与嬴王东行之时,他倒是详细汇报了。只因瓷都一战,滕军并没有打几炮,死在炮口下的裘军也没有多少人。那嬴王似乎没有太过重视,总想着他有5万军队,即便是那滕军的火炮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子将裘兵裘将全部炮轰而死,那裘军总能杀入滕军的阵中,与其厮杀混战在一起。 他相信裘军的战斗力相当强大,想那滕军多是宁国降卒,怎可以与他裘国的士兵相抗衡? 可是当炮声响起,他以前的认知全部颠覆了,几十门火炮同时开火,裘军便是一片一片地倒下。他们的单兵战力再好,血肉之躯也难以抵挡炮火的轰炸。 裘军顿时就乱了。 ------------ 第108章 炮声一响纷纷降 无论嬴王以为自己的裘军是多么的能征善战,面对滕军的炮火,也是无能为力,只得任其杀戮。在这种一边倒的战场形势下,人人自危。 眼看着一排排裘军倒下,嬴王甚是惊骇,那裘军根本就冲不到滕军的阵前,又怎能与其交手混战?直接纷纷退去,躲避火炮的袭击。 嬴王一直以为东边的滕军营寨可能就是个空营,便率领军卒打算冲向营中,他认为那滕军帐篷,或许能够抵挡一下无情的炮火。 可是还没有冲出多远,滕军营内便是一片骚动,最西面的那片营帐,纷纷撤去,露出来数十个黑洞洞的炮口。 嬴王大骇,一勒马缰,那匹白色战马长嘶一声,前腿高抬,几近直立,他急忙改变前进的方向,往北面土丘跑去。 身后的军卒也看到了营中滕军的埋伏,看来这滕军不止是西面架设了火炮,东面也少不了。火炮的杀伤力,他们已经亲眼看到,早已是魂飞天外!见嬴王向北跑,自然是紧跟其后。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跑不过那四条腿的马匹。 尽管他们跑得再快,也快不过滕军炮口中飞出的炮弹。 “轰轰轰!” 一排炮弹打过,那奔跑中的裘军瞬间又是扑倒一片。他们不敢跑了,因为那滕军的炮口对准的就是北方,被打死的军卒都是跑得快的,跑得慢的反倒没有挨着炮轰。 能够跟随上嬴王那匹白马的,除了骑马的武将官员之外,还剩不到两三百军卒,而其他人都被滕军的炮火圈住。 裘军只要是向北一跑,后面的炮火便打将过来,若是只乖乖的待在原地,营寨那方的滕军反倒并不向他们开炮。此时西面的滕军也停止了炮轰,战场上的情形好像瞬间静止了下来,那些裘军也看出了这个端倪。 他们不跑了。 庞彪骑着战马从营寨中来至阵前,高喝道:“裘军听了!放下刀枪,可免尔等一死!坚持反抗着,妄想逃脱者,必将遭到炮轰!” 裘军相互望望,有人悄悄嘀咕起来,嬴王都骑着马逃跑了,他们何必在此苦苦支撑?既然滕军可饶其性命,若在执迷不悟,死于那炮火之下,那才算是白白丢了性命。 已经有人开始扔下刀枪。见有带头的,很快便有人效仿,这些裘军纷纷做了俘虏。 庞彪心中大喜,命令收拾战场,而他亲自率领一支队伍去追赶嬴王,想要将其生擒活捉。如果真的能够奏效,这将是大功一件! 也许是立功心切,他拼命催马,还不能立刻追上嬴王。与嬴王毕竟有个时间差,他们之间相互有段距离。在那山丘绕上几绕,已经看不到嬴王那队人马的影子了。 庞彪回头一看,没有人跟上来,自己单枪匹马,即便是追得上嬴王也拦不下他们。想了想,自己身为主帅,为了贪功远离本部人马,着实不妥,最终还是放弃了追击,拨马回营。 那些滕军正在组织打扫战场,他便向王后汇报去了。 庞彪自然高兴,没打几炮,凭空又多了5万人马,他所指挥的军队越来越庞大了。 李秀娥也没有想到嬴王的这5万军队着实不堪一击,而实际上是那威力无比的炮火将裘军震慑住了。未能捉住嬴王,她并不觉得遗憾,毕竟百密一疏。 昨日在商讨计策的时候,考虑到了,炮声一响,裘军自会四散逃命,南面是山无路可逃。东西两端有伏兵,唯一可能逃跑的就是北方了。 北边是丘陵,早就计划好,只要裘军向北一跑,便用炮火在前面拦截。这个法子还是很有效果的,只是没有料到嬴王跑得最快,终于还是让他逃脱了。 对于刚刚俘获的裘军,李秀娥还是亲自到了阵前动员,滕国对待战俘的政策是一贯的,愿意留下的欢迎,有想离开的欢送。 裘军与宁军不同。这裘军都是来自大裘,来到宁国境地,远离本乡本土,远离家乡亲人,他们若是回到家,说不定还会被嬴王抓了壮丁。若是返回宁都,身为败兵会被瞧不起的,更说不好会受到怎样的责罚。 既然滕军愿意收留,何况有这么多裘军战俘作伴,便一一留下了。倒是几名将官有些犹豫,可看到滕军如此强悍,嬴王不顾他们的性命而独自逃走,更何况想起昔日嬴王对待他们的态度,几个人私下里一商量,还是决定留在滕军大营。 李秀娥当即表示欢迎,并明确告诉他们,级别待遇一律不变,将来立功再行奖赏,这些人才算心安。 瓷都城算是稳定下来了,这么多军队不可能长期在此驻扎。李秀娥召集诸位将官,商议下一步将如何行动? 既然瓷都重新夺回来了,便有人建议可以班师回朝,军队收遍了诸多裘军,需要进行休整和训练。 另一种意见认为,此次出兵除了要夺回瓷都之外,还占领了不少县城。既然与裘军已经开战,就应该继续对其进行歼灭,将其占领宁国的其它城市一一攻下,把嬴王赶回裘都,清除其在宁国土地上的势力影响。 说起来宁国是被滕国打败的,可目前收益最大的却是裘国,嬴王几乎不劳而获。对其之前与成军开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既然现在表明了敌对关系,自然叫他把吃进去的给吐出来。 从宁国归顺过来的周孟公启奏: “启禀王后,目前滕军士气正盛,莫看攻打瓷都伤亡不少,可他们却打得酣畅淋漓。王后试想,滕军中的军卒主要还是宁国的降卒为主,像瓷都这些城市,以前可是他们的家园。现在好多县城依然被裘军占领,于他们来说,对家乡的情感是有些悲哀的。大宁国已经不复存在,既然归顺了滕军,就愿意滕军能够解放自己的家乡。比如我,原是宁国旧臣,在宁都生活多年,可宁都现在却被裘军所占,心里着实不是滋味。这种情结在军卒中是普遍存在的。所以当下解放整个宁国境地是官兵所盼。微臣认为,下一步滕军的计划应该是攻下宁都,赶走裘军。” 这个周孟公说的很多,他一发话,其他人便停止了争论。他所说的的确也是实情,军营中思乡的情绪很严重,那倒不是说他们不喜欢滕军军队的生活,毕竟有的被裘军占领的地方还有他们的妻儿老小,心中总是念念不忘,一家人身处两个国境,总觉得像是被生生分割了。 这种思想,这种情绪,李秀娥当然知晓。其实他心中早有打算,只是想借助这么一个会议形式,而将这种想法从臣子的口中说出来,她才好顺应民意。 嬴王的野心颇大,不只是仅仅占领宁国这片土地,想必对其他王国他也一直惦记着。如若不将他赶出宁都,滕军所占领的这些区域将来必不得安宁,一场一场的战争自不会少,恐怕永无宁日。 李秀娥并未想一鼓作气将嬴王消灭,一是目前还没有那么大的把握,毕竟滕国的军力不足,裘军目前至少还有40万兵马,对于滕国来说,尚是一个劲敌。打得太狠,可能会遭到猛烈的反扑,恐怕滕国经受不住巨大的损失。 收复那些小县城,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可若是守住它们,那必须除了留有足够的火炮之外,还要有精明强干的将领。宋博然已经算是一名相当不错的统帅了,可他依然败在了曹蛮手下。 就是像宋博然这样的人才,滕国也不多,十几座城池难以守住。况且守城还要分兵,滕军更难集中优势兵力与裘军对抗。 这些都是李秀娥一直以来非常担心的,所以前一段时间她并没有急于扩张,在夺下那十几座县城之后,尽可能的使用那些降卒继续守城,以保存实力。可这样做,很难确保在裘军进攻之时城池保住。 赢王夺下那两个县城便是很现实的例子,这倒是给李秀娥提了个醒。 那些大都市才是战略要地,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才是首选目标。这也是为何嬴王派曹蛮首先占领宁都的原因。 这一点并非李秀娥忽略了,而是她最初并没有霸占宁国土地的野心,像占领文昌水昌等地,那只是出兵惩戒劫匪而最终的结果而已。时下不同了,宁国已亡,这土地若是再不占领,就会拱手让予裘国、成国和畅国了。 与其让他们白白占据,自然不如归滕所有,要知道有土地才会有资源,才可以富国强民。 当下刚好按照周孟公的主意,将宁都锁定目标,攻下宁都才可以打破赢王在宁国的幻想,让他滚回裘都,最起码能削弱他对滕军的威胁。 方针既定,休整数日,李秀娥便亲率大军向宁都进发。一路上,对哪些裘军所占领的小县城根本不予理会,待攻下宁都之后,这些守军便没了根基,必当不战自败。 大军浩浩荡荡,所经之处未遇到任何阻拦,这次可不像当初悄悄去占领瓷都了,她要大明大白地攻打宁都。 此时的嬴王也得知了滕军出动的消息,他早已气炸连肝肺,急忙从小沛往宁都赶去,他是想在滕军到达宁都之前,回到城中。 可事与愿违,老天都跟他作对。 ------------ 第109章 同是西行两重天 嬴王败走,见身边只剩下部分文官武将,还有大约200军卒,一声叹息,恐追兵赶来,无奈落荒而逃。一路狂奔,来至距瓷都大约二百里处一个名叫小沛的小县城。 小沛县令和守军将领听闻嬴王驾到,慌忙出城迎接,见众人风尘扑扑盔歪甲斜,甚是惊愕,那嬴王更是一脸怒气,便不敢问一句缘由。 赶紧将众人请进城里,备上酒菜进行款待。众人早已疲惫不堪,更是饥肠辘辘,见了吃喝,顾不得礼仪,狼吞虎咽起来。那嬴王也不例外,有啥事也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吃罢饭,其他人去找地方休息,嬴王单独将曹蛮留下,二人对这次败战进行分析,交换意见。 虽说嬴王平日里刚愎自用,但这一次他倒是实事求是,认为自己轻敌了。 关于火炮的事情,他之前曾经听说过,在他收复西部那两座小县城时听到过裘军汇报,只是他有些大意了,未曾料到那火炮竟然威力巨大。炮火一开,不是简单的死上几个人,而是整个部队根本就冲锋不到对方的阵前,炮火不断,这仗根本就没法打。 曹蛮能够顺利攻下瓷都城,是完全避开了滕军的火炮,若想对付滕军,正面对阵那是绝无胜算。曹蛮的经验倒是提醒了嬴王,与滕军作战必须得用些计策才有可能取得胜利。 方向定了,这君臣二人才去休息。那县令亲自给嬴王安排了房间,可他只眯了一小会儿,便再也睡不着了。 睡不着的原因,自然是他亲自率军打仗也败给了滕军,败给了他的二弟妹。这个他曾经瞧不起也不看好的二弟却娶了一个有能耐的好王妃。 这让他想起了滕国的台酒,听说这台酒是在陈潇潇的授意之下酿造出来的。他更想到了滕国的商品遍布天下,可以说,这七个王国中唯独滕国的产业在大华大陆上吃得开,这还真让他错看了那个小小的滕国。 工业强大,自然国民富足,那军事装备不会弱到哪里去。估计那火炮的发明与那个陈王后也一定有关了。自己都会败在他的手里,那昏聩的六弟又怎能是足智多谋的陈潇潇的对手,与滕国作对,宁国灭亡是早晚的事。 想到这里,嬴王裘开天不禁打了个寒战,自己的大裘国也开始与滕国为敌了,若是打一仗败一仗,不但裘军会被赶出宁国地界,恐怕他的大裘王朝也会步宁国的后尘。 嬴王越想越后怕,他此时竟然胡思乱想起来。陈潇潇与自己为敌,是不是与他霸占陈宅有关?自己趁其不在,强行将功勋王府占为己有,还美其名曰替她陈氏姐妹看守宅院。陈家的积蓄也收入自己的私囊,莫非这些事那陈潇潇都已经知道了?她是否是为此怀恨在心,而借机报复呢? 嬴王坐卧不宁,这个小沛不过1000守军而已,若是滕军现在攻打,根本就不堪一击,此地不宜久留! 他再也躺不住了,便着人喊来曹蛮,决定要回宁都。 曹蛮提醒道:“天色马上就要黑下来,难道陛下要连夜启程?再急也不急于这一会儿,明日一早出发,如何?” 嬴王这才注意到,窗外的天色确实暗了下来。他已不知不觉间独自在屋内焦燥了半日,或许他真的被那滕军的炮火吓住了,或者说他对李秀娥有了惧意,这更让他心生焦虑,随即又改变了主意。 不知那滕军在打了胜仗之后将会去哪里,如若现在去攻打宁都,宁都2万军卒是守不住的。这让他真的有所担心起来。 便让曹蛮楠去安排,迅速从各个城池调集兵马,前去宁都增强守卫,毕竟宁都是宁国的中心城市。若失去宁都,恐怕他所占领的那些县城也难以长久。 曹蛮明白嬴王心中的担忧,此时他也不再说天色晚了,急忙下去安排人手奔赴各个城市,各城最多允许留下1000人,其余军卒连夜行军奔赴宁都。 如此调配很快宁都便可有15万大军守城了,可以与那滕军相抗衡。不过曹蛮心里还真没底,他和嬴王倒是领了10万兵马,只不过与滕军打了两三场就全军覆没了。这15万人恐怕也难以抵挡滕军的炮火。 有的县城守军确实是连夜出发了,人数三千五千不等,陆陆续续奔往宁都。可那些距离遥远的尚需些时日。 第二天一早,嬴王率领着他的那些残兵败将,还有小沛的几百人,踏上返回宁都的路程。 嬴王担心滕军会攻打宁都,他便向宁都增兵,还真让他无意中猜测中了。此时的滕军也在向宁都进发,只是他们走的路径不同而已。 嬴王担心宁都的安全,快马加鞭,想尽快赶回那里,然而天公却不作美。早晨出发的时候天气尚是晴的,可走了不足百里,却是乌云密布。这春末夏初的时节,突然下起暴雨,几百人无法继续前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得在山中的树林中避雨。 众人浑身上下都打湿了,雨一直下个不停,时间一久便感到浑身发冷。那些将士们,一个个嘴唇发紫,牙齿打颤,可他们只能在风雨中静待天晴。 天晴对他们来说此时真的是一种奢望,暴雨一直下到晚上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深夜时分才渐渐的小了,可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天上应该是有月亮的,月光全部被乌云挡住,透不过一丝光亮。众人躲在树林下,眼前一片漆黑,即便是雨停了,他们也无法行走,山路湿滑,走一步摔一跤,又怎能行军呢? 嬴王直骂老天与他作对,可他骂的再狠,也无济于事,那雨根本就不听他指挥,依旧下着。 现在不仅仅是将士们身子发冷,更是饥饿难耐。中午和晚上谁都没有吃东西,他们本打算到前面的县城去就餐的,大雨让他们的这个愿望实现不了。 后半夜雨终于停了,有人发起了烧,甚至还有人开始昏迷,就躺在那湿漉漉的岩石上,黑咕隆咚的也无法照看,只听到那地上的人粗重的喘息声,其他人爱莫能助。 殊不知,现在的将士都在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紧紧的靠在一起相互取暖,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紧贴在一起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更觉冰凉。 嬴王的身上披着几件将士献上来的战袍,也早已湿透,只不过没有被大雨直接浇灌罢了。也许是他的身体比较强壮,除了感到饥饿之外,那寒冷他尚能忍耐。 曹蛮在他身旁,连打几个哈欠,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真怕被大雨也浇病了。 身边无医无药,没有干粮,甚至连火镰都打不着了,其实打着了也没有用,根本就找不到一根干柴可燃。 嬴王的愤懑还不止于此,待到天亮之后,他们才继续西行,发现有十几名军卒早已没了气息,而其他人更是垂头丧气,浑身无力。 用几块碎石将死去的军卒草草掩埋之后,他们才离开这里。走了不到300米,发现在路的右侧有一个大山洞,山洞很深,很宽敞,几百人还是容得下的。 嬴王看罢,高声嚎叫,明明这里就有可以避雨的场所,他们却没有发现,让这军卒们在这里淋了一天一宿的雨,还丢掉了十几条生命。 到底是自己背运,还是老天在成心跟他作对,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 身上裹着湿衣着实不舒服,一行人到了洞中,避一避早晨的凉风。脱去湿衣,将那雨水拧干,在洞中晾上一晾,再穿在身上,才稍稍好受一些。 有人向山洞里走去,无意中发现石头上放有火镰,甚至还有一堆干柴。这有可能是附近的山民留在这里备用的,便生起火来。 有了火,就有了温暖,众人齐齐聚拢过来,都想离那火堆近一些,烤一烤身上的湿衣服。 若是依照嬴王平时的性格,他可能会将那些士兵驱赶开,去享受那难得的温度。可今天他似乎很反常,只是任由那军卒们在火堆旁吵吵嚷嚷,挤来挤去,他只是坐在一块大石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乱糟糟的场面。 还是曹蛮取来两根燃烧的树枝,放在了嬴王的跟前,给他驱赶身上的潮气。 火光映照着他阴鸷的脸,这点温度根本就驱不走他心头的阴霾。 洞里的干柴终于燃尽,士兵身上的衣服还带着诸多潮气,毕竟比之前干爽了,身体暖了,那饥饿感好像也小了许多。 有人在山洞里居然抓到了几条蛇,这平日里看起来令人恐惧的动物,今天成了这群饥饿军卒的美食。 将整条蛇扔进了余灰里,埋了起来,等不到那蛇全部烤熟,便有人用刀一段一段切开,分着吃了。 曹蛮给嬴王拿来了一段蛇肉,他看着直恶心,可闻到那肉香,又禁不住咽了口唾液。饥饿着实难耐,最终他还是将蛇肉吃了,这胃里才好受一些。 见众人恢复了些精力,不在瑟瑟发抖,这才重新启程赶路。大雨过后道路泥泞,行动迟缓,照这样的速度,他们不知道何时才能赶到宁都。 让嬴王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从南路行军的滕国军队,比他们要幸运的多,虽然相隔的并不太远,但那里竟然没有掉下一滴雨来。也正因为如此,待滕军赶到宁都之时,嬴王他们还在泥泞的道路上跋涉。 ------------ 第110章 破袭攻打宁都城 宁都城外大军压境,18万滕军将城池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从瓷都出发前,李秀娥还是决定让宋博然留下,给他拨了5000军卒继续镇守瓷都城。并告诫他,只要敌军不从内部攻破,目前尚无敌手能够对付得了滕军的火炮。 宋博然感激涕零,王后并未因他失守瓷都而降罪于他,继续让他守城这完全是出于对他的信任,磕头谢恩,已是泪流满面。 除了让他守住城池以外,更不要忘记保护好瓷都的生产经营。那陶瓷厂尽快恢复生产,与畅国做好瓷器贸易供货事宜,要与商部加强联系,将这里的瓷器销往其他地方,莫要因战事而误了商业经营。 宋博然连连保证,自会全力配合。 滕军一路向西,后又折向北方,在遇到被裘军占领的小城池时,大摇大摆从城旁经过,根本就不去理会那守城的裘军。 殊不知,城头上的军卒早已慌了手脚,还以为滕国的军队要攻打那些县城呢,直到滕军远去,守城的将领才长出一口气。 本来守城的人员并不多,又被曹蛮调走一部分去支援宁都了,若是滕军真的攻打这些县城,恐怕连一日也守不住。 天气有些阴,刚好避了暑气,滕军路上倒没有遭罪,更没有像嬴王他们那样遇到了暴雨。由于带着火炮粮草等物资,大军前进的速度并不快。即便是如此,也比嬴王他们快了许多,而先行到达了宁都。 宁都的城池很大,比瓷都大了四五倍,除一条小河从城北流过之外,其他地方基本上是一马平川。18万大军将其围困起来,从城上看去也并不显得有很多人。 在滕军赶到宁都之前,已经有探马看到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赶来的零散军队开进城里。这已经被李秀娥猜测到了,那自然是来援助宁都的。 这些且不管它,现在她正与庞彪等人研究攻城策略。 那宁都内目前坐镇指挥的是宁国的降将武二松。武二松就是那个曾经带兵攻打滕国北山口的武不松的弟弟。在曹蛮占领宁都之后,将宁王软禁,宁国已亡,他便投降了裘军。这也是无奈之举。 时下看到滕军层层包围了宁都,嬴王不在,曹蛮大帅也不在,他心中有些惧怕。之前他不过是在宁都率领一部御林军而已。在宁国将领中,他的本领尚不及他的哥哥武不松,之所以现在由他镇守宁都,那是因为赢王和曹蛮带来的那些将领都随军出征了,他只得接下这个重任。 看到城下十几万大军紧紧将宁都围住,武二松的心里是既恨又惧。他恨大哥死在了滕军的手下,他怕滕军的炮火太厉害。莫说城里现在已经有了将近10万大军,他甚至都没有勇气打开城门与滕军一战。 心里怎么想别人无从知晓,他在四面城墙上来回穿梭,高声呼喝,让那裘军加强防卫,多多准备弓箭,备好滚木雷石,防止滕军攻城。他想以此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恐惧。 那些裘军更是如临大敌,很多军卒未曾与滕军交过手,但他们的耳朵里早已充满了滕军屡次的战绩,以及那可怕的火炮带来的巨大伤害。在看到城下滕军的人数要远远多于城内的守军,他们的心中更是战栗。 曹蛮派出去的人手陆陆续续通知到各个县城,由于路途的原因,目前支援宁都的裘军还没有全部到来。如此一来,城中的守军人数自然比不过滕军数量,这在人数上裘军先输了一筹。 滕军将宁都围困,迟迟未见嬴王出现在城头,李秀娥以及众将猜测,极有可能嬴王还没有回到宁都。有人发出慨叹,不能活捉嬴王了。 可李秀娥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嬴王不在,刚好借机攻下宁都,也好给这个大伯哥一个台阶下,将他捉住怎么处理反倒是一个棘手的难题。 可她这个想法目前还不想与文武官员透露,于是便制止了这个话题,而与众人进一步研究攻城之计。 在庞彪、小雷霆等人的陪同之下,李秀娥骑着马,围着城池转了一圈,先了解一下宁都城外周边的地形地貌。 当转到城东时,望见东方的那一片竹林,她不由得想起了宁王就埋在那里。那是一座孤坟,没有一个妃子陪伴着他,她不由得有些感慨。重生到这个世界,却要与滕王的亲兄弟进行对决。 时下不是感慨的时候,研究战场形势要紧,除了城北的那条河之外,宁都城外并没有特殊的地形。 宁都城比较大,城里的居民多,城外的地势相对平坦,适于农民种庄稼,地里已经有了一抺青苗的绿色。在太平盛世这里却是一个适于民生的地方。李秀娥甚至都有了一种想法,将来把都城迁到这里,这不过是一闪念而已。 这座城池方方正正,那城上的砖瓦也砌得整齐漂亮,李秀娥确实不忍心将其破坏。但是经过一番侦查之后,若想攻入城中,不突破城墙就要打破城门,否则滕军伤亡代价太大。对于一座城池来说,李秀娥更珍惜手下军卒的生命。城池破了可以再修,甚至可以修的更好,可军卒牺牲了,就不可能再复活,那是滕国巨大的损失。 最后,李秀娥决定架炮攻城,明确要求只可毁城墙,不可毁城内建筑,她曾经到城里去过,宁都城里的建筑栉比鳞次,非常漂亮,这些美丽的建筑一经战火,再次复原确实很难。 不过在攻城之前,李秀娥还是找人先写了一封劝降书,让小翠射至城头之上。那武二松见了,愤愤然将书信撕了个粉碎,他心中虽然惧怕,但他也很倔强,他绝对不会投降滕军,主要还是因为武不松的原因,恨意难平。 劝降无果,李秀娥下令攻城。庞彪令旗一挥,四面炮声隆隆,那城头上的裘军瞬间便没了踪影,并不是被那炮火一下子轰死了,而是全躲去了城垛下,根本就不敢露头,手中的弓箭,身旁的滚木雷石基本用不上。 小火炮轰击一阵之后,庞彪命令停止了攻击。这小火炮不过是开场白而已,真正威慑敌胆的是后面架设的巨型战炮。 “轰!” “轰!” “轰!” “轰!” 四声炮响,东南西北的城墙各轰出了一个缺口。那躲在城躲下的裘军,随着城墙的倒塌一并滚落下来,一命呜呼! 刚才的小火炮早已吓破了他们的胆魄,这大炮一响,魂都没了。 城头的守军纷纷向城下跑去,尽管武二松在城墙上高声呵斥,也阻挡不住蜂拥而下的那些裘军,更何况他是一名降将,在军卒们心中的地位并不高,到了这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谁也不愿枉死在那炮火之下。 城墙已破,滕军攻城,架云梯,冲上城头,火铳开道。有胆大的裘军开弓放箭,可又怎能阻挡得住如同猛虎下山般的滕军攻势。 很快四面城墙便被滕军占领。这一次他们并不急着冲下城去,与那裘军展开巷战,而是居高临下,在城墙上用火铳击杀城下的裘军。 裘军伤亡惨重,滕军不过是个别人被箭矢射中而已,但他们的勇气有增无减。 临近城墙的裘军全部被肃清,滕军才杀下城去,追赶逃入街道的裘军。 此时的吊桥早已落下,四座城门全部打开,滕军将士一拥而入,从四面杀进城来。 小雷霆自然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他那匹宝马奔驰在宁城的街道上,如入无人之境。那些裘军遇到他,就如同见了阎罗,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这武二松也骑了一匹黑马,手提一杆长枪,正在指挥裘军抵挡冲进城来的滕军,被小雷霆撞上了。 看到他手中的那两柄巨锤,武二松的腿肚子开始转筋,还没有打便怂了,甚至他那杆长枪都没有举起来,便做了锤下之鬼。 街头巷战异常惨烈。滕军是沾了火器的光,可一旦近身搏斗,那裘军却不好对付,滕军的伤亡主要是在后期的巷战之中。 李秀娥进城之后看到这个形势,便让庞彪传令,不要急于与裘军混战厮杀,发挥火铳的优势,逐渐缩小包围圈。在那裘军反抗顽强的街道上,架设起了小火炮,几炮打过去,裘军再也不敢拼命博杀,只有后撤的份儿。 虽说武二松已经死了,好像这些裘军并没有拿他当做首领,他们各自的将领还在,都听命于自己的头领。然而,对于火力强大的滕军来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无路可逃。 明明知道与滕军作战,无论是多么英勇,最终会死在那火器之下。已经有不少裘军在自己将领的带领下,纷纷躲进居民的宅院中,甚至有的躲进了王宫里,街道上的裘军越来越少了。 这倒难不倒李秀娥,等于他们将自己分割开来,反正他们逃不出宁都城去,只需各个击破。 对于那些高大建筑,李秀娥是不忍心破坏,但那普通居民的门墙,若不破坏快速打击负隅顽抗的裘军,势必延长结束战斗的时间。 只需一炮打过,那院中的裘军便再无还手之力,侥幸存活下来的乖乖举手投降。 其实最难攻打的是躲进王宫里的那群军卒。毕竟李秀娥不想破坏那华丽的王宫,不许用火炮,庞彪左右为难。李秀娥指示先将王宫围起来,就算是在攻打另一座小城,待解决掉其他地方的裘军,最后再说,反正他们也逃不脱。 可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东城门外杀来了一支人马,有数万人,像是裘国的援兵,很快就要跟城外的滕军交上手了。 李秀娥当机立断,带领庞彪等人前去迎敌。 ------------ 第111章 攻破宁都胜嬴王 杀至东城门外的那支队伍,正是嬴王裘开天带领的部分裘军,他们自东方而来。 在遭受一番暴雨袭击之后,嬴王带领几百名将士终于走出那座大山。道路泥泞,行动缓慢,心里再急也没有用。莫说是人,就连那四条腿的马一不小心都会摔上一跤,马不能骑了,只得牵着走。 走了大概50里地,脚下的路面才算干爽些。可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前面好像根本就没有下过雨似的。回头望望那渐行渐远的大山,嬴王心里异常郁闷,好像这暴雨只下在了这座山头,专门跟他做对似的。 他一指身后的大山,“是否有人知晓这山的名号?” 有位从小沛跟来的将士说道: “启禀陛下,这山名叫落英山。” “落英山?” 裘开天心里更觉不爽,自己号称嬴王,这山却叫落英山,着实晦气! “将这山的名字改了,叫落凤山!” 见嬴王因为山名而生气,同行的将士只得连连称是,无人敢拂他的意,心里都在嘀咕,一座大山的名字,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那也得能够统治这里,时间久了,才会慢慢改正过来。若只是从这里路过,改个山的名字,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不管怎么说,前面的路好走多了,已经看到了远方的城池,人们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身上的衣服基本风干,穿在身上已经不觉得凉了。倒是腹中依然饥肠辘辘,毕竟那几条蛇无法填饱将士们的肚皮。 到了前面的城池,最起码能够吃上饭了,于是脚下的步伐自然走得快了些。 又行了不到10里,打北面来了一支军队,那也是支援宁都的裘军,足有数千人。见到嬴王,领头的将士前来拜见。此时的裘开天已顾不得太多礼数,让他们先弄点吃的分与手下人吃,自然他也要饱餐一顿。 已近午时,那将领干脆让军队停下来,就地埋锅造饭,大家吃饱,继续赶路。 嬴王得知,这支队伍是从小沛城北方那些区域调来的军队,几支队伍走到一起了,才有这么多人。 问他们是否遭到了大雨,众将士纷纷摇头,他们一路走来,天上一个雨毛也未曾落下,身上的衣服干爽的很。当他们看到嬴王及所带的那几百人,身上除了有的地方还潮湿以外,更多的是沾满泥巴,就连马匹身上也多是干泥巴。 相去不远却是两重天地,众人不禁连声感叹。当着嬴王的面,那些将士除了安慰以外也不敢乱说,怕惹得嬴王再次生气。 肚皮填饱了,便有了体力和精力,前面的县城也不去了,便继续赶路。在路上接二连三地又遇到了好几支队伍,都是去支援宁都的。陆陆续续竟然汇聚了五六万人,这让嬴王感到些许欣慰。 手下有兵了,自然是雄心勃勃,一扫之前的疲态,便下令,抓紧时间尽快奔往宁都。 一路赶来,远远地就听到了喊杀声,可还是迟来了一步。倒也不算太迟,幸好赶得上,嬴王一马当先率军冲去。 宁都城东门外,尚有不少滕军并未杀进城去,城外还有火炮等物资,他们是在等待最终的战斗结果。此时听到东方有敌军杀来,早有将领指挥调转炮口。 那嬴王冲在了最前面,等他临近了,看到十几门火炮,已经对准了他的这支队伍,心道不妙。他当然晓得,火炮一响,裘军必然伤亡惨重,自然不愿再拼命冲杀。 他已经看到宁都城墙破损,滕军早已杀入城中,城门大开,若不趁此时机杀进城去,宁都可真就夺不回来了。 再仔细一看,城门处稀稀拉拉的只摆放着十几门小火炮,小火炮的威力当然比不上巨型战炮。在炮响之后,填充弹药有一个时间间隔,于是他便把心一横,想赌上一把。他坚信只要能够冲进城去,火炮的威胁便可以避开,凭借裘军作战的能力,定能将那滕军战败。 见嬴王冒死带头冲杀,后面的裘军便拼命冲去。眼看着就要接近东城门外的滕军了,只见滕军将领令旗一挥,十几门火炮同时炸响,冲在最前面得裘军瞬间倒下一片。嬴王好悬没有中弹。 裘军的队伍一片混乱,然而,有嬴王的亲自督战,那冲锋的阵势并没有停下来。利用对方装填炮弹的空档,在伤亡上百人之后,还真就杀到了滕军的队伍里。 短兵相接,裘军确实比较勇猛,可他们交起手来才发现,这守在城东的滕军竟然是在瓷都附近投降的裘军。很多人都相互认识,彼此之间的战斗力不相上下,有人举起刀来还没砍下去,就又把刀放下了。 然而,有些军卒彼此并非全部相识,你不杀他,便会被他人所杀,即便是打了招呼也无济于事,最终还是战到了一起。 这城外的战斗也不是嬴王所想的那么简单,一时半会儿他根本就冲不进城。 双方军队处于胶着状态,这个时候李秀娥等人赶到,庞彪急忙率领城内的部分滕军,再次反杀出去。 见有了援手,那滕军士气大涨,一番拼杀之后,便将裘军杀得直往后退却,渐渐远离了东城门。 嬴王还指望着城中的裘军能够杀出城来,与他所带的一部来个里应外合,共同打败滕军。可从城门中涌出的只有滕军,未见一名裘军。他这才感觉到大事不妙,恐怕城中的裘军已经无暇顾及城外了,甚至都不一定晓得他带兵到来。 滕军越杀越猛,嬴王心下焦急起来,纵然是他的一杆长枪上下翻飞,却也难以抵挡源源不断的滕军。 而就在这时,小雷霆拎着两把巨锤催马杀入阵中。自不必说,他冲到哪里双锤一举,挨着死碰着亡。本就一直退却的裘军,显得更慌乱起来,纷纷躲避他那双夺命之锤。 嬴王见小雷霆杀了出来,看样子还是奔向自己这一方,对于他那一双大锤,他看到眼里都心有余悸,慌忙命几位将领迎敌,拦住小雷霆。 可那些将士又怎是小雷霆的对手,三锤两锤便将他们打翻在地。这煞神来了,无可阻挡。嬴王见手下的军卒撤退的更快,小雷霆若是冲到自己身边,恐怕性命休矣! 他已无心再继续打下去了,拨转马头向南奔去!见嬴王不再恋战,那裘军自然逃命要紧,紧跟其后撒丫子便跑。 小雷霆见他要逃,催马便追,奈何中间隔着诸多裘军,他的马跑不了那么快,即便是砸翻了几十个裘军,还是让嬴王跑远了。 此时城中的裘军与滕军的战斗尚未结束,李秀娥担心小雷霆只身追下去有危险,毕竟他的马快,能够跟上他的滕军几乎没有,便着庞彪让人将小雷霆喊了回来。 追杀的滕军随即也止住了脚步,就在这时,后面几声炮响,那炮弹落到了奔逃的裘军群里,他们又丢下几十具尸体,跑得更快了。这是刚才填充的炮弹,还没来得及打第二炮,现在为裘军送行。 嬴王败走,李秀娥这才带人重新杀回城中。 大街上除了成片成片的尸首之外,已经看不到激烈的厮杀。小巷中或许还有零散的战斗,尚有一些躲避在居民宅院中的裘军负隅顽抗,可又怎经得住滕军手中火器的攻击。 重新回到王宫门前,围住王宫的滕军,遵照李秀娥的指示,并未发动攻势,只是将裘军困在这里。 他们并非无所作为,而是在等待工程营的云梯。由于之前街道上的混战,那工程车尚未运进城来。 庞彪急忙派人去催促,让他们尽快赶来。 小雷霆骑着他的那一字板胁驹,在宫门前来回遛了两次,来至李秀娥面前。 “待孩儿爬上城墙,打开宫门,这王宫自然就破了!” 这宫墙足有十几米高,李秀娥当然相信他能够爬得上去,毕竟宫墙上有裘军,若是乱箭齐发,她担心小雷霆在攀爬的过程中会受伤,中途掉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孩儿莫急,待工程车到来,总会攻进去的,不急于一时。” 小雷霆见母后没有同意,他便没有强行出头,但他依旧骑着马在宫门前来回转悠,在想一个万全之策。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工程车终于推了过来,手柄摇动,云梯支起,搭上城楼,滕军手持盾牌短刀迅速爬上。 城头上立刻射出无数箭矢,滕军中箭,纷纷落下云梯,没被射死的,也摔了个够呛。 第一波冲锋未能攻上城头,滕军伤亡不小,而那裘军却未伤一兵一卒。 庞彪心下焦急,忙组织第二轮冲锋,小雷挺身上前。 “庞元帅,那滕军手中尚有许多箭矢,爬上云梯的军卒盾牌挡得了正面,挡不了侧面,很容易被乱箭射中。为减少损失,还是让小雷霆前去开道!” 庞彪也不愿意看到诸多的军卒伤亡,见小雷霆请战,知道他自有良策,望了一眼李秀娥,那意思是在征求王后的意见。 见李秀娥轻轻点了下头,他这才答应。小雷霆下了马,放下双锤,捡起一杆长枪,便跑上云梯。 有人又要攻城,城头上再次射出箭来。小雷霆双手舞动长枪,如同风火轮一般,将那箭矢拨打落地,脚下可没有停,很快便冲上城头。 到了城上,那射箭的裘军当然就没了机会,被他一杆长枪便杀了个七荤八素。 下面的滕军抓住这难得的时机,冲上云梯,杀上城头。 很快宫门便被打开,那滕军一拥而入,王宫内一番混战,裘军死的死亡的亡,逃跑是不可能的,侥幸活下来的,最终乖乖投降。 ------------ 第112章 战局突变新情况 宁都城算是打下来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处理尸体,收编俘虏,安置驻军,修复城墙以及城中的民宅。 这一系列的工作,让那滕军忙了十好几天。 李秀娥依旧是依据滕国之前的政策,对待这些裘国的俘虏们,去留自愿。可这些俘虏跟宁国的俘虏大有不同。 相对而言,宁国的俘虏他们的家园毕竟就在当地,可裘军战俘他们的老家都在大裘国,若是想要离开这里,要么去附近依然被裘军占领着的县城,要么就是返回裘国去。 可他们看到滕军与裘军交战的几场战斗,他们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即便是再回到裘军的队伍里,说不定哪一天要么战死,要么还会被俘。 回老家去,除了长途跋涉以外,他们都不敢确定自己回到家是否安全。凭心而论,他们是非常愿意回到老家与家人团聚的,可他们又知道裘国的政策,肯定还会被重新抓回去当兵。这有可能是最好的,弄不好会掉脑袋的。 与其如此,倒不如留下来,留在滕军营中,除了不必受那跋涉的苦楚以外,这里还有吃有喝。 这种思想迅速在战俘中蔓延,结果,跟在瓷都附近那些战俘一样,一个没走,全都留了下来。 李秀娥很是欣慰,正值用兵之时,每打一仗,滕国的军队便会扩大一些。这宁都之战,打得异常惨烈,消灭裘军将近2万,滕军一方也伤亡近万人。那被围困在宁都城中的裘军,8万人做了俘虏。 自从石昌出兵以来,带出来10万军队,现在竟然达到25万之多,就目前的形势而言,自然是多多益善。随着滕国边境的不断扩张,需要的军卒当然也要增加。 除了整治军队以外,修复城墙和民宅,这些人自然是最合适的劳动力。 距离宁都东部大约一百里处,那里有烧制青砖的砖窑,附近也有白灰。有了这些最基本的建筑材料,修复城墙和民房,速度是很快的,毕竟人多力量大。 在发布安民告示的时候,李秀娥的一项政策非常得民心。那些因为战争而遭到破坏的宅院,除了滕军会为其修复之外,其他的财产都会照价赔偿。她下令进行一番统计,有需要更新家具的,让商部从石昌拉运一批,为百姓换成新的。 都知道滕国的家具别具特色,深受广大百姓欢迎,甚至有人借此机会,将家里的那些旧家具彻底换成了新品。 这从某一方面来说,竟然促进了居民的耐用品的消费。 城内的建筑在逐渐恢复原貌,李秀娥的重点还是将工作放在了城防上。 宁都城比较大,守卫起来比那些小县城自然要多不少兵力。可兵力再多,也经不住火炮的袭击。当然,现在对手尚未拥有这等高端火器。李秀娥并不担心敌人会用火炮来攻城,但她还是决定在这宁都多布置些火炮,在修复城墙的同时,命令增设了炮台。 整座城池安置了一百门小型火炮,还有4门巨型战炮。小火炮比较轻,几个人能够抬上城楼,可那巨型战炮,如何运上城去却是一大难题。 由于炮体实在是太过沉重,最终只能放弃运上城头,李秀娥便将它们摆在四座城门口,放在炮车上。一旦需要,可打开城门,推到城门外,想必那敌军见了这巨型战炮,自然会被吓破胆的。 对于当前的形势,李秀娥与庞彪等人进行了详细分析,以决定下一步的战略计划。 宁都是宁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占据了宁都,宁国的北半部基本上就是滕国的囊中之物。也正因为如此,赢王才派曹蛮前来抢先占领的。 虽说滕国在中部地区占据了一些县城,但是大多地方都还被裘军占据着。 周孟公提议,可以派兵依次去收复,想必城中的裘军所剩无几,大军一到,那城池自然归属滕军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可李秀娥并不想先去收复那些小县城了。她发现一个规律,与宁裘之间一系列的战斗,起决定作用的,并非是一城一地的得失,重要的还是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 宁国败亡,当时并未失去大部土地,只是那30万军卒被滕军打败,死的死,降的降,宁王手下已经无兵,自然也就败了。 与裘军作战,那些小县城的收复都是轻而易举。不但滕军如此,就连裘军去收复那些县城同样也不费吹灰之力。嬴王重新攻打被滕军拿下的那两座小县城一样的轻松。 这些城市在敌我双方的手中倒过来倒过去,实在是战略意义不大,徒增消耗而已,并且不利于那些城市的稳定发展。 鉴于此,李秀娥决定,现在宁国那些被裘军所占领的小县城,且由他们占着,由他们代为管理,倒是省了滕国的兵力以及官员,同时还能牵制裘国的兵力。也给裘王一个希望,让他不会轻易放弃宁国的这一大片土地。 而滕军的重点是努力做好宁都的防卫,瓷都的守护,以及莫煌的发展。对这三个城市,除了加强兵力以外,更重要的是促进当地的经济繁荣,充分利用当地资源为百姓造福。 至于滕军先前占领的那些小城市,也要给予同样的政策,扶植手工业农业和商业,让那里的居民尽快安定下来,促进发展。 当然,若有敌军前去侵犯,滕军必当会去支援,一一灭之。绝不能因为外敌的入侵而破坏了地方的安宁。 对于李秀娥的想法,文武群臣口头上很是支持,但依旧是有人不解,为何不乘胜追击,一举拿下所有被裘军占领的城池。在宁国境内,逐出裘军,这片领土才好稳定发展。 李秀娥不得不再次解释,当前局势比较乱,将来的形势不知如何,很难预测发展动向。即便是全部占领宁国的地界,也不敢保证将来这里是否还会发生战争。与其将有限的兵力分散开来固守那些小县城,尚不如集中优势兵力与敌军作战。 如此一说,那些心存疑虑的文武官员才算明白了。 对于这王宫,李秀娥确实很喜欢,且不说这里高大宽敞,更是富丽堂皇。比她在石昌所建的那个新王宫要华丽的多。虽说她不是个贪图享受之人,可是将王宫让与文臣武将来住,他们也不敢呀! 时下她与小雷霆和小翠等人先住在这里,等将来回石昌之后,她想让滕王裘开物和贵妃陈巧巧也一同搬来,当然那些朝廷里的文臣武将也要到这宁都就职了。 这是一件大事,有必要回去跟滕王商议之后再行定夺,毕竟现在这片区域还不太平,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发生战争。如若让他们早早过来,势必会担惊受怕。此事晚些时候再说。 这座城池四通八达,是个经商的好地方。李秀娥心里便有了计划,将来会将这里建成一个大型经贸都市,商部在此将大有作为。 而就在她精心布置宁都未来的发展部署之际,有斥侯传来消息,那嬴王在南部与成军打起来了,在攻下四座城池之后,竟然带兵进入了成国境内,看样子还要与成军继续作战。 李秀娥闻听倒是有些吃惊,嬴王刚刚战败,手下不过5万军卒,怎么又去与成军开战了? 原来,嬴王自宁都败走之后,他和曹蛮领着那一部败军便向南逃去。 南方200余里处,就是他前些日子从滕军手中夺回来的两座小县城,是想奔向那里的,毕竟这5万军卒要有地驻扎补充给养。 可事实上,他们赶到那里之时,发现城头的守军变了,并非是滕军重新夺回了城池,城头上飘扬的大旗明明白白地写着个“成”字,显然这里的城池已经被成军占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番打探方才得知,当时李秀娥率领十万大军去夺取瓷都,他为了支援曹蛮,在收复两座县城之后,便急忙率军向东而去。 裘军走了之后,刚刚攻下来的这两个县城就成了两座孤城,东面是滕军占领的城池,而西面是成军占领的城池。在西面城中驻守的将军正是成国的大将孟郊。 关于周边的战事,孟郊每日都派人外出打探的,得知嬴王亲自率军去瓷都方向了,他觉得此时是出兵的好时机。 想当初自己一路拿下十几座城市,后来却被沈从容一一夺了去,若不是成王亲自带兵前来解围,恐怕他现在占领的这两座小城池,也有可能被裘军重新夺回。 这战败的耻辱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此仇不报他总是耿耿于怀。不过一直没有机会,之前他之所以不去从裘军手里去夺取那些县城,是考虑到宁都驻扎着大量的裘军,即便是他能够轻易攻打下来,若宁都的裘军打来,恐怕也难以固守。 现在不一样了,嬴王带兵走了,目前这两个县城孤立无援。这么好的时机,若是不抓住着实有些可惜。 其实他心底还有另一种想法,东边这两个县城滕军曾经攻下来过,现在是裘军在占领,他若不现在出手,等滕军杀回来,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现在出兵,从裘军手中夺回来,也不算是直接与滕军为敌,毕竟这个地方原先也不属于滕国。滕国一方问起来,他自然有话说,即便是滕方不乐意,也无力反驳。 这种情况只不过是外交问题,目前成滕两国关系良好,为了经济贸易的大局,想必滕国也不会为两个小小的县城而发生争执。 于是他觉得很急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这个当口,成国将永远再没有攻打这两座小城的绝佳机会了。于是他便趁嬴王与滕军在瓷都战斗之际,而无暇顾及于此,带兵攻下了这两座县城。 却不料嬴王带着残兵败将来了。 ------------ 第113章 矛头转移费思量 孟郊手下总共也就一万多人,分兵镇守四座县城,每个城里不足三千人。被嬴王5万大军一围,只需攻上城头,这城池基本上就打下来了。 可成军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是在人数上不占优势,依然顽强抗击。嬴王在重新收复那两座城池之后,损失也不小,一统计,伤敌四千,自损五千,这让他着实恼火。 本来他不过是想让这5万军卒能有个驻扎的地方,拿下这两座县城就算了,待他重新从裘国调集大队兵马,与滕军再次争夺宁都。没有想现在就与成国深入展开战争,他也知道与两国同时交战很不利,弄不好后方会遭到成国的侵扰,打乱他的霸业计划。 可看到成军如此勇猛,与之前他所想象的大有不同,攻打两座小县城都这样艰难,更何况自己还是多于成军近4倍的兵力,若是与其大规模作战,岂不难有胜算? 与滕军打了败仗,这里却有小胜,现在裘军士气正盛,何不趁此机会继续鼓舞士气?于是他便将孟郊原先占据的另两座城池也一并拿了下来。 孟郊所带领的成军节节败退,手下军卒不过剩下1000余人,这仗已经没法再打下去,只得仓皇西窜。嬴王却从后面率军追了上来,孟郊以为他不过是想占领这几座城池而已,待他逃到成国境内,那嬴王也就不再追赶了。 可事实上并非如此,嬴王穷追不舍。 前方100里处就是成国的陈州城了,孟郊的目的地就是那里。之前已经派人通风报信,请求陈州增援。可是那四座城池都已全部失去了,也没有见到援兵。直到他退至陈州城里,才晓得守城大将韩泰刚刚调齐5万人马,正准备出发。 见孟郊战败而回,韩泰却不知如何是好,闻听裘军追来,距此不过50里了,他更加慌乱。 孟郊并没有埋怨韩泰出兵缓慢,当务之急还是先想个退敌之策,二人一番合计,决定据城而守,绝不能再失去陈州。同时派人到都城报与成王。 丢失了城池,孟郊已经觉得罪孽深重,无法与成王交代,对不起成王对自己的恩泽。他虽说对韩泰迟迟没有发兵心生怨气,可并不想连累他。当下还是先守住陈州才是第一要务,待嬴王退却,再考虑如何收复那失去的城池。 嬴王迁怒于成军,李秀娥着实不解,或许是他在败给滕军之后,寻求一种心理上的安慰,以显示他那裘军的强大。在他带兵离开宁国境地之后,滞留下的裘军数量并不多,总共也不会超过5万人,而且裘军所占领的都是一些小县城。这些城池的防守本就不易,若是没有援军做后盾,基本上一攻就破。 对于这种情况嬴王应该是心知肚明的,既然知道他率兵离开宁国那些城池肯定不保,却又去攻打成国,着实有些反常,除非他想放弃宁国的这些县城。 依照嬴王的性格,他是寸土不让的,再者说来,如若是真的想放弃,他也一定会先调集在宁国的所有兵力,再去攻打成国,或者是退回裘国。事实上他并没有这样做,只能说明他没有打算放弃。 前去攻打成国,也许还真的是一时兴起。 李秀娥左猜右猜,猜不透嬴王的如此冒失的原因,为了解开心头的迷惑,她把小雷霆叫至身边,问他对此有何看法? 小雷霆满脸带笑。 “母后何必为大伯父的疯狂之举而过分思虑,我们只须看他行动的结果如何。如若他被成军打败,他只有返回裘国一条路了,那裘军在宁国的势力必将孤立无援,更有利于我们将来收复那些县城。如若他接连打了胜仗,有可能就真的转移了目标,避开我军的炮火,而去继续侵占成国了。” 或许真的如小雷霆分析的那样,嬴王是在避重就轻,避强攻弱。就当前的战力来说,裘军要比成军强一些。李秀娥所考虑的,若是嬴王一再向西进军,成王必将倾全国之力与之抗衡。 到那时,成国的境内自然便不太平了。一个不稳定的社会环境,当然不利于发展,更不利于贸易,这不仅仅对成国有影响,同时也会影响滕国的商业。 石昌作为滕国的商业基地,现在大多数产品都是经由成国向外销售,而销往畅国的商品量比重较少,商贸重点还是放在了瓷器和丝绸上。 战争势必会影响贸易,这宁国南部相对比较稳定,那里的销售已经恢复如初,甚至还超过了宁滕之战以前的情况。时下,宁国北部地区由于战争不断,滕国的客商到这里来的极少。 势必要改变策略了,要么肃清宁国境内的裘军,要么改变销售路线,从畅国向北扩大市场。 李秀娥思绪万千,与小雷霆谈了很久,母子二人分析了当前的形势,研究了下一步的战略方向。 成裘两国发生战事,如果成国向滕国求援,是否相帮?对于这件事,二人还展开了讨论。 列明了帮与不帮的利弊,为长远计,李秀娥最终决定静观其变,不到万不得已,滕军不会到成国境内与裘军开战,因为,不论胜负,对滕国来说都是弊大于利。 定下了这个基调,小雷霆才告别母后,回去休息。此时李秀娥发现已经是深夜时分,对将来的发展,今天确实想得比较多,倦意袭来,她也上床睡了。 次日,庞彪找到李秀娥,请示是否派兵去追击嬴王的部队,或者是趁机收复其他的县郡,肃清宁国境内的裘军。 李秀娥劝他莫急,便将头天晚上与小雷霆分析的结论与他分享。庞彪这才明白王后深谋远虑,刚好借此机会进行修整,训练那些被俘的裘军,熟悉滕军的作战方式。 同时他还请示王后,需从石昌运些弹药来,补充军需物品。 既然短时间内不打算出兵,李秀娥决定趁这个空档回一趟石昌,有些事情她要亲自办理。路途遥远,小雷霆担心母后的安全,便请求和小翠的女子别动队一同跟随护卫,与回去催运弹药物资的那支队伍一起登程。 这一日,临近傍晚时分,来至一个小山村,看到那个被烧毁的大院,李秀娥想起,正是在这里姚远前来追杀她们。那个大院早已房倒屋塌,只遗留下一片焦土。那些村民们见到军队到来,纷纷关门闭户,不敢外出,悄悄地从门缝里向外偷看。 山民的举动已经不如她们上一次到这里来时表现的热情。李秀娥感叹,这都是因为战争带来的后果,特别命令,不得打扰村民,继续前进十里,再行驻扎。 说来也巧,一行人在一个山坳里驻扎下之后,开始埋锅做饭,发现不远处有一座草房,小翠有些好奇,在这深山中为何还有山民居住呢? 她便来至房前。 有一位六七十岁的老汉,正在除草。二人见面都非常惊讶,那老汉非是旁人,正是前些时日让女子别动队的女兵们住进大院的老者。 老汉印象深刻,一眼便认出了小翠,急忙问询,“姑娘,这次又是来自哪里?” “宁都。” 那老汉张大嘴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滕军怎么又是从宁都来呢,难道说又去串亲了吗?可这些只是老汉心中的疑惑,对于军事情况,他当然不敢多嘴。老汉知道小翠她们待他好,不会加害于他,便忙问:“姑娘,需要老汉帮什么忙?没有大院了,你们不能再去住那里。” 小翠一指远方的帐篷,“老伯多虑了,不必再住那大院。我们现在正埋锅做饭,看到这山坳里有间草房,我有些好奇,便过来瞅瞅,没想遇到了熟人。” 这老汉很感激上一次滕军对他的帮助,这次想为她们做点什么,便领着小翠,到不远处的菜地割了很多青菜,非要送给她,让那些女兵们补充些鲜菜。 小翠很高兴,急忙招呼几个人过来,将青菜搬走。在闲聊中得知老汉与她们分别之后的情况。 上一次滕军走后,老汉本打算在周边或租或买一处小宅院,等待他以前的主人,可终究还是没有找到比较满意的。发现这里有一处旧草屋,是山里人在这里歇脚的临时住所。 他觉得这个地方环境不错,山上有清泉流下来,不远处还有一片比较平坦的空地,可以种点鲜菜瓜果,甚至庄稼,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于是,他便买了几件简单的农具和一些生活必需品,便在这里住了下来。 这里除了安静之外,最重要的是安宁,别的地方都在打仗,兵荒马乱,他不愿意去那闹市,不如在这深山里落个清静,尽管这里并不清静,也要比那县城安宁了许多。 小翠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关于战争的事,她也左右不了。这老汉还算是豁达,与世无争。因为上次给了他不少银两,老汉并不缺花的。在感谢他的鲜菜之后,又安慰了几句,小翠便与之道别,回到帐篷那边去了。 李秀娥知晓这里住着的就是上一次那个大宅院的老汉,让小翠带着重新来过。那老汉见李秀娥亲自来过问,连连道谢。 ------------ 第114章 久别归来心头暖 一夜无话,辞别老汉,继续南行,非止一日,回到石昌。 李秀娥着兵部派人去小白山领取弹药,配送回宁都,不提。 滕王裘开物见李秀娥归来,亲自出宫迎接,脸上洋溢着欢喜之情,更是嘘寒问暖,陈巧巧也上前问候,姐姐长姐姐短关心个不停。 对二人的热情,李秀娥似乎有些不习惯,嘴上客气,心里倒是很受用,感觉很舒服,竟然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心头怦然,粉面微红。在一阵寒暄中回至寑宫。 很少关注前方战事的滕王,今日却问起了此去宁国的战况。 李秀娥简略节说,告诉他大致情况。 闻听宁都已被滕军占领,裘开物却又担心起他大哥来,是否还会重新杀回宁都。 李秀娥也不敢枉下断言,只能告诉他,依据嬴王的性格极有可能。裘开物刚才还满是兴高彩烈的表情瞬间就愁眉不展了。 何时见过他为战事如此忧愁,李秀娥不禁问道: “陛下,担心何事?” “兄长若是带兵杀回,那宁都城岂不又遭战乱?何时休战?何时才得安宁?” 李秀娥很是诧异,关于打仗的事已非一日两日,裘开物从未关心过,更没过问过动乱与安宁,今日是怎么了,宁都之事倒是挂怀起来。 “陛下,争端存在,战事不休。我石昌不乱,定保陛下平安。域外之事,无须陛下挂怀,自有臣妾荡平。” “这个……寡人倒不是担心个人安危,石昌城固若金汤,想必当下无人可破。爱妃千里征战,每日里枪林弹雨,时时处在危险之中,寡人是担心爱妃安全。” 裘开物一番解释,李秀娥心头一暖,每次远征回来,这呆子总是一副关心之态,莫非他心有所想,意欲何为? “呵呵!” 李秀娥轻笑一声,“多谢陛下挂念,有小哪咤在我身边,臣妾不会有甚危险。陛下安心做你的木工就是,宁都百姓对陛下家俱甚是喜爱,供不应求。前些时日,商部送了些家俱过去,一抢而光。这次回来,臣妾有意再让他们送些。” 当着陈巧巧的面,李秀娥不愿与裘开物道得暖昧,虽说她的意识倒是想来着,或许是陈巧巧在身边的缘故,总觉有些不自然,便故意岔开了话题。 一提到家俱,裘开物顿时眉飞色舞,两眼放光,“爱妃所言当真,寡人所做的家俱宁都百姓也喜爱吗?那寡人可得努把力了,货物基本没有库存,运往宁都的成品,多是木器厂的工匠仿造的,为答谢宁都百姓对寡人的厚爱,寡人要加班加点了。” 他倒是兴奋起来,好像他不多做些家俱,就似对不起宁都百姓,搓搓手,那架势像是马上就要去他的御用作妨,立刻开工。 陈巧巧见他如此猴急,嫣然一笑,劝阻道:“陛下,姐姐征战多日,劳苦功高,一路劳顿,好不容易回趟石昌,多日不见,总要先陪陪姐姐才是。至于那做家俱之事,也不急于一时,陛下有的是时间。一家人难得团聚,慰劳慰劳姐姐总是应该的吧?” “啊!当然!当然!寡人业已做了安排,今晚备了家宴,为王后和小哪咤接风洗尘。” 裘开物满面红光,对自己早有安排似乎感到很荣耀,就像是说明他真心在关心李秀娥。他也不急着去木器厂了,便重新落座,和李秀娥闲聊起来,只待再过一会儿,一同去御膳房用餐。 李秀娥本想休息一下,毕竟旅途劳累,见他不走了,自己也休息不成,有心想赶他,似乎又有些不舍。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来到石昌十几年,征战之前几乎天天见到裘开物,那只不过是营造一种假象,让臣子们看起来觉得她这个王后与国王之间很恩爱。这么做,一是为维系她与滕王之间的关系,确保她这个王后的身份,更是为了小雷霆着想,免得因他不明不白来到世间引起事非。 她与裘开物保持着这种似是而非的亲近关系,并非是为讨好于他,纯粹是一种利用。幸好她承诺为其实现建造滕王阁,而无意中揽下了治国大权。之后,她便将心思和精力全部放在了治国安邦和小雷霆的成长上,她又几何时用过心思考虑过自己的感情? 不,并非没有想过,只是觉得裘开物不是自己的意中人而已,可自己这个王后的身份,又岂可乱来? 裘开物对她的态度和关心,她自然是感受的到的,那种怦然心动欲说还休的感觉她也是铭心难忘,可这种心思一旦涌现,总觉得自己很矛盾很纠结,有时还真想跟裘开物好好谈一谈,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或者是转移话题而言他。 今日里见滕王关心,她本有些倦意,竟一扫而光了。陈巧巧不离裘开物左右,话里话外,总是一副关心之态,她也觉亲近,倒不似以前有些厌烦。 刚好借机会,她谈起了宁都王宫。那王宫滕王和陈巧巧都是见过的,很是喜欢,无需李秀娥过多介绍,陈巧巧早已按捺不住心头喜悦,竟首先提议,何不搬往那里居住? 李秀娥本来就是这个意思,她回石昌,一是看看现在工业生产如何,另一个目的就是想与滕王商量一下搬迁的事宜,当然并非一定是现在,宁都附近还不稳定,她是想征询一下滕王的意见,毕竟关系到裘开物的居住。 看样子,陈巧巧是很乐意迁往宁都的,可滕王裘开物并不想去。这倒出乎李秀娥和陈巧巧的意料。他自然有他的理由。 一听他解释,李秀娥差点没笑喷,他所留恋的并不是新建不久的王宫,而是他的专用作坊,大型木器厂,以及南部那取之不尽的木材。用他的话说,宁都没有这里方便,若是迁至宁都,他除了安逸享受之外,将失去那种随心所欲的木工制作乐趣,虽说他一国之君,建个作坊也容易,终究比不了这里。 见他依归痴迷,李秀娥也不再硬劝,暂且放放,日后再议。 很快到了晚餐时间,下人将外面玩耍的小雷霆找来,一家人同去用餐。 小雷霆见母亲脸庞红扑扑的,在去御膳房的路上,狡黠地翻翻眼皮,悄悄地问道: “母后又有心事了,今晚是否又打算喝个一醉方休啊?” 李秀娥一愣,那心思像是被猜中了一般,俏脸更红,却向儿子瞋道:“莫要胡言乱语,母亲哪有什么心事?酒倒是想喝些,解解乏而已,怎么会喝醉?唉!母亲何时喝醉过?” 这儿子着实诡异,她心里想什么,就像他都知道似的,她真有喝点酒的想法,若不是小雷霆问她,说不定今晚真喝高了,这一问,她反而不想多喝了,心头却有一股羞羞的感觉,在儿子面前根本就没有密秘。有一个聪明的儿子,并一定就是好事。 小雷霆嘿嘿一笑,“母后言不由衷,我还是劝父王多陪母后几杯,想必父王是很乐意的。” 说话间,小雷霆向前跑两步,追上滕王,在其身旁耳语。 “唉!“ 李秀娥唉了一声,欲阻止他,可又觉不妥,伸出去的手缓缓收了回来,轻声叹息,却又嘴角带笑,脚步也慢了几拍,逐渐与滕王拉开了些距离,但终究还是跟去了御膳房。 这顿晚宴一家四口吃得都很开心,其乐融融,席间李秀娥的话倒是最少,那三个人谈笑风生,互讲离别之后的不同见闻。李秀娥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她自己或许不曾察觉,她的嘴角一直挂着笑。 而裘开物,不论在谈论什么话题,总会时常插上一句,举杯与李秀娥同干,或是四口共饮。 小雷霆今年十三岁了,李秀娥不想让他过早接触白酒,这台酒度数高,担心影响他的发育。可小雷霆却说,几年前他早已偷偷喝过,这酒对他来说如同白水一般,喝下肚去倒是觉得很舒服,感觉自己气力更大。只是怕母后责怪,从来未曾说过,也没让下人告知母后。 李秀娥闻言惊讶,陈巧巧更是惊呆,裘开物倒是开怀大笑,说了声,“虎父无犬子!”又觉不对劲儿,忙又改口,“自古英雄出少年!” 李秀娥担心从他嘴里又冒出不合适的话来,忙主动举杯邀大家一同畅饮,接着便问滕王对制作家俱有何打算,算是岔开了这个话题。 也许真是小雷霆提前打了预防针的原故,今晚李秀娥喝得真不多,只是微醺而已。裘开物也直道刚刚好,但他还是由陈巧巧搀扶着回了寑宫。 临走时,频频回首,一再与李秀娥道别,“爱妃也早早休息。”可他的脚步却甚迟缓,还是被陈巧巧连拉带拽才离开的。 待他二人走的远了,李秀娥竟突然扶案哈哈大笑,前仰后合的,花枝乱颤,笑得似乎很敞快,抬头见小雷霆尚在面前,笑声戛然而止,面红如重枣。 未料她笑声一停,小雷霆却接着大笑起来,见母后有些尴尬,便急急向门口走去,未出门,忙又折了回来,搀上李秀娥的臂膀,笑容依旧,喊着“请母后回宫!”二人这才离去。 ------------ 第115章 未雨绸缪做防范 次日,早朝之前,李秀娥就听到王宫东侧那个滕王的御用作坊里有滋滋的锯木声。她还是过去看了看,裘开物一大早就开始制作新样式家俱了。 见李秀娥到来,忙给她介绍,昨晚睡得早,半夜醒来之后再也睡不着,构思了一件新款橱柜,天一亮就来作样板了。 李秀娥见他如此敬业,恭维两句才去了大殿。与群臣朝堂相见,她先通报了当前形势,接下来布置下一步计划。 要求兵部抓紧训练之外,更要加强防守,莫以为战场没在石昌便放松警惕,战场瞬息万变,说不定哪一天战火会烧到这里来,务必树立居安思危的意识。不仅要把好三个獈口,也要加强城防,除了石昌城列为重点保护好王宫和诸位大臣之外,其他两个城市同样不可掉以轻心。 她特别强调,像牧场、棉纺厂、粮库、矿务公司,不仅关乎到民生问题,更关系到全军的后勤保障。这些地方除粮库建在城内,其他几处目前没有城墙防护,所以三个隘口作为第一关务必要防守住,不能让敌军攻进来。 工部加大棉纺厂的生产,前线缺少大量军衣,现在是热天,除了多生产单衣以外,棉衣也要提前备好。 前线弹药供应必须充足,在保障安全生产的前提下,开足马力,加大生产。除石昌留下备用要足量以外,宁都及瓷都那些城市更要多备,毕竟那里不生产弹药。特别是宁都,今后远征作战,从宁都补充供养要比从石昌及时,可弹药终究还是源于石昌。 关于粮食的储备,更是重中之重,现在成裘两国在交战,必然会影响到成国的商业环境,商部抓紧粮食釆够,新粮未熟,陈粮货少,若成国紧缩出口,可从畅国加大进口。 成国有战事,现宁国境内还不太平,为保障贸易安全,其他物资也要拓宽畅国渠道,以工具、农具、家俱、玩具为主,注意战略物资只许进不许出,严格控制。作为一条战时法令传达下去,有违者严惩不贷! 李秀娥一番安排,群臣已经感觉到了空气的紧张,莫看石昌这里太平依旧,实则战事就在身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王后高瞻远瞩,实乃国之大幸,民之大幸。文臣武将纷纷表示,定当恪尽职守,按要求完成任务,当即已有人退朝部署。 接下来,对于迁都的想法李秀娥还是提了出来,一是听听大臣们的意见,二是让众臣有个心理准备。现在迁都为时尚早,可那是早晚的事。石昌地方太小太偏,过于闭塞,不利于将来的发展。就目前天下形势来说,倒是利于固守。 众人意见不外乎两种,迁与不迁,赞成迁都的,是赞成李秀娥的意见,保持与王后一致。不愿迁都的,实则是贪恋石昌之地的惬意生活。 十几年来,此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一个贫困县城,发展成了一个物阜人丰的国家。家家户户安居乐业,生老病死都有保障,百姓幸福感爆表,更不用说在朝为官者,他们的生活水平自然比那平头百姓要高上几个档次。 吃会把人吃馋,歇会把人歇懒。人有习惯于当下状态的劣根性,对安逸的好生活好日子自然不愿去改变。搬迁可是大工程,在朝为官的,举家都要跟随,旅途劳顿倒是小事,毕竟只走一趟,可以后的工作生活环境如何尚不可知,便懒得去尝试了。 对于不想迁都的大臣,李秀娥没有责怪,迁与不迁不是他们说了算的,现在提出来,不过是让他们有个准备而己,把一些私事提前处理好,省得到时留下尾巴,免生纠葛与遗憾。 散朝之后,李秀娥特意留下了周正邦和董振义,就迁都一事单独与二人深入交换了意见。二人明白,王后主意已决,不赞成也没用,自然表示支持。 李秀娥命周正邦做个迁都方案,时机成熟之时方便启动。周正邦自当奉命安排。 之后,李秀娥想要了解一下近一段时期斥侯传来各地的消息。 董振义详细汇报。 大裘国在前线与滕军交战,国内民众持反对意见,闻听裘军战败,更加怨声载道,说裘王穷兵黩武,必将害国害民。新王新政,不将主要精力放在发展民生上,却老是记着开疆拓土,即便是疆域拓展的再大,弄了个民不聊生,整个国家也只会是大而不强。 也正因为如此,裘国民众逃避的很多,差不多去哪个王国的都有,这个现象一直都没有断绝。最近一个多月以来,又有数百裘国难民进人石昌,已对这些人都做了妥善安置。 关于大拓国,拓王在西域,仍就是战争不断。西夷人时常叛乱,社会极其不稳定,拓王依靠强权政治,才可勉强维持。最初的杀戮管得了一时,却并非长法,总不能把西夷人全部杀尽,那样将是只得了一个大片荒漠,没有任何意义。 时下拓王像是改变了策略,在帮助西夷人恢复生产。因为之前的战争,西夷人对他缺乏信任,大的战争暂时没有了,各处依旧有小股人起来反抗。或者会有人因为一件小事引发争端,闹出人命,那些军卒前去管理,反倒会激起西夷人的集体抗争,将事态扩大。这也是目前拓王最头疼的问题。 他想撤兵,可一撤兵,好不容易打下来的疆域便不受控制了,那些留守的将士很危险,他又舍不得那片区域,几十万大军一直被拖在那里。 好在大拓国东部的民众相对来说比较本分,十几年以来没有发生过动乱,都安分守己的过日子,无论是农业、牧业、手工业都比较平稳。只是因为要供给前线的将士粮食马匹衣物等物资,苛捐杂税比较多,人们的生活并不富裕。 大拓国的疆域更比以前大了,人们的生活水平并没有提高,只不过是那些贵族富有了,特别是与军队有关的家族,他们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财富集中在他们的手里,而平民愈发的贫困。 倒是生活在草原上的大盛国,那些牧民们要自由的多。草原辽阔,牛马成群,这给盛军提供了丰富的给养支援,快刀快马所向披靡。北部比较寒冷,地广人稀,盛国大军一路杀过去,几乎很少有抵抗。当地牧民实在是太少了,纵然有人照样强悍,可终究会被盛王的军队所消灭。 盛王与拓王的战略思维不同。拓王攻打西夷,除了想占据疆土之外,还想要统治那里的族人。这种因为侵略而引发的矛盾是长期的,所以社会一直不稳定。而盛王只是为了扩大牧场,他根本就不需要被征服之地的牧民,赶尽杀绝是他一向的作风。 这十几年来大盛国发展迅速,兵强马壮,牛羊众多,只是相对比较单一,大草原上除了牛群就是羊群,还有一片一片的帐篷,仅此而已。没有一个像样的城市,牧民们居无定所,随着季节南北迁移,随着羊群啃食牧草的脚印东西移动。游牧生活依旧很原始。 大成国一直以来与滕国加强着贸易合作,这一方面倒是有增无减,但是随着嬴王的进攻受到重大影响那是必然的,预计将来贸易额会迅速缩减。 前些时日,成王还在招兵买马,数支军队向西而去,西部山区地广人稀,未曾听说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 而成王现正集结部队,全力对付西进的嬴王,不想让他进入到成国腹地,否则成国将失去稳定的发展环境,弄不好会走宁国的后路。 与大畅国的贸易确实比以前加强了,畅王提出来一个要求,希望能够购买滕国的大炮。因为火炮是军用物资,商部代表一口回绝。畅王非常不悦,说是为了加强战舰的战力,保护下南洋的商队,绝对无意与腾军作战。即便是这样商部代表也未答应。正因为如此,虽然加大了与畅国一方的销售力度,销售业绩并未增长多少。这多多少少与畅王的态度有关。 一提到火炮,李秀娥相当重视,这火炮绝对不能出口,任何价格都不允许。 之后,叫上董振义陪她去视察,小翠带领女子别动队护卫。 在视察了棉纺厂之后,她们便直奔小白山。这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 李秀娥想让郭振山改进火器,这个想法她没有在朝堂上明说,甚至连周正邦也未告知,命董振义务必保密,对今后的操炮手要进行纪律约束。这项秘密除了操炮手以外的人,均不得涉及。 见王后如此重视,董振义自是当做一件机密去办。 到达小白山,得知运送武器弹药的那支队伍已经离开去宁都了,李秀娥才去各个工厂进行视察,视察结束,约见郭振山。 交给郭振山几张图纸,这是她昨天连夜画出来的,一个零部件的草图。要求郭振山让工匠们按照图纸进行锻造,出成品之后,让他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安装在炮管上,进行试验。如果效果好的话尽快生产,将成品配送到部队。如果效果不理想,想法进行改进,直到见效。 郭振山领命而去。 董振义终于明白,王后煞费苦心是为了滕国的军卒着想,免得这些火器毁了自己的将士,禁不住对李秀娥暗暗竖起大拇指。 李秀娥建议小白山的各个工厂也要将围墙加固,即便是不能修得跟城墙那么高大,也要加高加厚,更要添加一些炮口,布置上火炮,一旦有敌军来袭,这些工厂能够自保。 董振义表示记下了,回去就安排选址设计和建设。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李秀娥才返回石昌。 ------------ 第116章 边关玩耍要传经 话说今日小雷霆,一大早就带着他那二十名随从出去了,他可有无限的精力和体力。见他直奔长桥村,手下就知道他又想去下河玩水了。大冬天他都想在水里泡一泡,何况现在已是初夏,南方的夏天来的早,天气已经炎热,到河里洗个澡当然很爽快。 到了河边大桥下,自不必说,一行人脱了个赤条条“扑通”“扑通”全跳下河去,水中嬉戏潜水摸鱼不在话下,到水中玩耍小雷霆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训练一下手下在水中战斗的技术,不要因长期未在水中交过手而荒废。 这些手下心甘情愿被小雷霆水虐一番,摸了几十条鱼,上岸烤鱼,这已成了惯例。小雷霆最爱吃他们自己烤的鱼了,说是比御膳房做的菜还好吃。为了给他解谗,手下将剩下的活鱼带回去,送至御膳房。可那御厨烤的鱼小雷霆居然说不如他们自己烤的香。这群手下,也只得陪他来河边现烤。 过了谗隐之后,一行人便往回赶,小雷霆突发奇想,他从来没去过西山隘口,想去那里参观参观,大家刚好吃得饱饱的一块跟他遛遛食儿。 快马飞奔,很快就到了西关口,远远的看到一排排标准的营房座落在山口北侧,值勤的官兵列立在道路两旁,检查过往的行人。 南边浏水河水流自上而下,顺着山势流淌下来,河道较窄,水流湍急,几艘小船游弋在水面,倒是稳当,想必装了货物。无论是进港的的还是出港的,都要靠过岸来,接受官兵的查验。 进出关口的人并不多,基本上都是商人,偈尔会有几个逃难的。对于这些陆陆续续自裘国赶来的难民,军营里专门腾出了几间房子,作为他们的临时住所,等到次日一早,会有专职人员将他们送往户部,另行安置。 来至关口,小雷霆等人还未下马,已经有官兵迎了上来,纵使这些军卒不认识他们,小雷霆的那对大锤可都是有耳闻的,能够擎得动这两柄重锤的,只有当朝小王子擎天神力王。 关口处,十几辆马车在排队接受检查。那官兵让商人卸下货物,要按货单一一查验。头前的那个商人却不好好配合,与官兵在那争论。 “前面刚刚过去十辆马车,都没卸货,为何轮到我这就要让我全卸下来呢?是不是我没给几位军爷上供,便故意刁难?我闻听滕国人待人和气,原本接触的那些人还算尚可,未料到这关口却被卡住了。来来来,把你们的首领叫来,我亲自送他十箱台酒,想必他会痛痛快快将我放行。” 那商人很倨傲,八字胡一翘一翘的,说得倒是理直气壮。检查的军官可不听他这一套,倒是很有耐心。 “这位老板,我们检查是例行公事,这是我滕国边防军的职责所在。前面那十辆车是没有卸货,但并非没有查验,我们同样核对了他们的货单,确实无误才放行的。他们的货箱都是封装的,贴了商部封条,且封条完好。而您的货物,都是散货,又没有报关,只得一件一件的查验。莫说老板您嫌耽误时问,我们更嫌麻烦。我滕国边防官兵,个个恪尽职守,以公待人,不会厚此薄彼,更不会吃拿卡要。对来往商人一律对待,绝无私心,不会要老板一分银两,也不会收先生的十箱台酒。还望老板好生配合,莫砸了弟兄们的饭碗。” 这位军官不卑不亢,小雷霆耳力极佳,老远就听出来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胡水。 “胡叔叔别来无恙,今日怎亲自到此值勤,叔叔不是在北山口吗?” 小雷霆上前打声招呼,胡水见是小王子,急忙抱拳行礼。 “小王子驾到,未曾远迎,还望小王子勿怪。下官今日例行巡查,便到西关来了,刚好赶上有人通关,就亲自查验查验。” “胡叔叔辛苦了。” “职责所在,不敢懈怠。” 那商人听二人对话,已经晓得了他们的身份,不敢再拖着,忙着人解绳索搬货物。值勤的军卒拿着货单一一检查核对。 小雷霆陪着胡水在一旁监视,那些军卒查得很仔细,十车货物,样数较多,一箱箱一捆捆搬下车来,直到见了车箱板,再一件件数来,对得上单据数额,又对每件封装的箱子进行外包装检查。 小雷霆见那些军卒不厌烦琐,很是认真,这些货物搬下来装上去很需要些功夫,他看着都有些烦,便问胡水。 “胡叔,这么做确实能够把好关,可效率太低,会耽误客商太多时间,他们会失去耐心的。即便是不当面表示有意见,背后也会对我滕军边防有看法,会影响滕军国际形象的。” 胡水两手一摊,“小王子所言极是,下官也晓得这样做通关效率低,可也没有高招,除了商部已经提前检查贴了封条的,对于这些零散商品,边防官兵只能这样一件一件过目,不敢有丝毫侥幸。” 小雷霆狡黠一笑,“我给胡叔叔出个主意,定让这些货车快速通关。” “小王子若是有高明之策,能省了这装车卸车的麻烦,不仅那些货主高兴,我们边防官兵也会轻松许多。今日出关的车辆还不算多,赶上忙的时候,队伍排上几里地,所有官兵都要出动,否则那货主不知要等上几天呢。有何高招,小王子快快道来!” 胡水已经按捺不住了,边防守军本职是防范入侵敌军的,没有敌军到来,平日里却忙于检查行人货物了,进入山口的,只需看了货单,登记一下就放行。可对出关的,王后有令,必须严查。 小雷霆当然知道要查什么,母后所挂心的是那滕军密秘武器,所有火器及弹药均不得外泄。母后私下里跟他说过,这些火器是滕军制胜的法宝,小小滕军地小兵少,没有这些,根本就走不出这个山坳,更别说壮大,是个王国就可以灭了。所以这些火器绝不可落入敌人之手。 也正因如此,在文昌县城被宁军重新夺回之后,在曹蛮打下瓷都之后,李秀娥异常焦虑,她不是很在意那城池的一时得失,而是担心这火器落入敌手,敌军若是仿造出来,必将对滕军形成巨大的威胁。所以那文昌城瓷都城必须夺回来,是为这火炮而战的。 对于宁国的那些小县城,因为兵力有限,便让裘军降卒继续镇守,可难免他们再次反水,也就没有给他们留下火炮加强防卫。 县城太小,既便是那些降卒忠于滕国,不会再投降敌军,就是留下几门火炮,也不一定能够守得住城池。宋博然倒是滕国的将领,给他留的火炮也不少,可还是失了瓷都,更别说那些小城了。况且小城数量很多,就目前滕国的能力,还不能保证每个县城都能配上足够的火炮。 没有火炮镇守的城池,在敌人绝对优势兵力的攻击下,早晚破城。这也是李秀娥不想早早攻下那些尚被裘军占领的小县城的原因之一。 那些商贩们只知道边防检查违禁品,具体哪些物品属禁止的,并非每个商人都清楚。如果是正经的商人,自然会老老实的做买卖,跟违禁品沾不上边。边防如此细致的检查,是防细作从中作梗,以商人的名义偷盗军火和资料,既便是如此仔细,也恐怕查一漏万,自然不能嫌麻烦了。 胡水对此相当重视,王后将此重任交付于他,他不敢懈怠,他负责北山口和西山口的边防事务,以及石昌城的守卫,没有战事,他就将重点放在边关上了。 因为北方有战争,出北山口的货车极少,都改道走东西两侧了,最近半年,西山口比东山口进出量要大的多,他的任务很繁重,不敢掉以轻心,不可辜负了王后对他的重托,每日必当亲临现场,他才放心。 日复一日,有时他觉得比上战场心还累,都曾经想过,让小翠向王后求个情,把他调到前线去,打了胜仗还能立个战功光宗耀祖,既便是战死沙场也无尚荣光。 小翠明确表示不会替他求这个情,并非她担心他会为国捐躯,而是告诉他,是王后对他的信任,才将如此重任交给他的。莫看这里没有硝烟,一旦因为疏忽大意而将火器流传出去,对于滕国来说,会带来灭顶之灾。让他务必坚守岗位,才对得起王后对他二人的恩德。 胡水谨记夫人之言,再也不提调动之事,工作便更加谨慎,对边防军的管理也就更严格了。可这就苦了那些负责守关的军卒,赶上忙的时候,一天下来,一个个累的皮大嘴歪,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倒下便睡,实在是累坏了。 也正因如此,胡水安排他们勤倒班,车辆少的时候半天一换岗,车辆多的时候半天两换岗,如若车辆排成长队,全员出动快速通关。合理安排,这倒是减轻了军卒的劳动量,但对这样的通关效率他还是不甚满意,他更担心集中通关会有人混过关去而不知。 事实上,自从设立边防军以来,尚未查出来过有人携带军火物资私自出关,也正是这个原因,有的军卒曾经懈怠过,认为检查就是走个形式,装个样子而已,吓唬吓唬那些商人就行,一问他们说没问题就放行。 胡水曾经查住过这样的军卒,为此处以刑罚,并责承他们重新检查。几次之后,所有军卒再不敢心存侥幸,一个个按程序一丝不苟进行查验。 闻听小雷霆有高招,他自然异常兴奋,忙请教小王子,教他如何去做。 小雷霆神秘一笑,将胡水叫至一旁,问道:“这儿有狗吗?” ------------ 第117章 现训小狗来帮忙 “有狗。” 胡水莫名其妙,不知小雷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这狗还能帮着查验违禁品?” “能。” 在半信半疑之中,他还是带小雷霆进了军营的一个小院。 “尤秀!” 胡水高喊一声,从厨房里跑出一名军卒,他腰间围了个白围裙,很容易看出他就是一名厨子。 “胡元帅有何吩咐?” “王子殿下想借你的狗一用。” 尤秀将两指放置嘴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一只棕色小巴狗摇着尾巴从房间里窜了出来。 “尤良!过来!” 将小狗唤至跟前,尤秀急忙参见小雷霆,嘻笑道:“它叫尤良,殿下喜欢,尽管拿去,不想玩了,小人给殿下炖了它,莫看它个头不太,也能弄上一小锅,应该够殿下享用了。” 小雷霆见他误会了,“我不是要吃你的狗肉,是用它帮胡元帅干活,你的狗要立功了。” “噢?” 尤秀将信将疑,与胡水在一旁且看这巴狗如何立功。 只见小雷霆也将两指放入口中,学那尤秀吹了一声口哨,那小巴狗顿时耳朵一支楞,尾巴停止摇动,望向小雷霆。 “尤良,过来!” 小雷霆蹲下身子,向它一招手,小巴狗又摇起尾巴,缓步走到小雷霆身旁,小雷霆伸手抚摸着它的头颈,口中喃喃,胡水和尤秀谁也没听懂他在念叨什么,那小巴狗呜呜一声,随之安静下来,一副温顺的样子。 小雷霆取了尤秀腰间的短铳,放到小巴狗鼻下,似是让它闻了闻,又跟它低声喃喃几句,随即,让尤秀将他的火铳随便藏在一个地方。 尤秀将那火铳藏在一堆柴草中,小雷霆喊了一声,“尤良!去!” 小巴狗立刻精神起来,竖起两耳,迅速向柴草堆跑去,冲柴草堆汪汪两声,便用两个前爪刨那柴草,很快那支短铳被它叼了回来。 “这也行?!” 胡水算是长见识了,一只小巴狗轻而易举就能找出那把短铳来。 “别的行不行?” 尤秀好像看出了点门道,他意识到他的巴狗像有特异功能,可他心里还是有些怀疑。 “当然行。“ 小雷霆又让他取来一发炮弹,让小巴狗嗅了一嗅,让尤秀将其藏到另一隐秘处。待其藏好,小雷霆喊了一声,“尤良!去!” 那小巴狗飞速一般就跑了,几个人在后面紧步跟随,穿过几间营房,在一堆垃圾面前小巴狗一顿猛刨,那枚炮弹就在那。 胡水和尤秀连连叫好,小巴狗汪汪两声,盯着几个人,似在邀功一般。 “平时喂它何物?” 小雷霆问那尤秀。 “吃我们的剩饭。” “除了剩饭呢?” 尤秀掻下头,“那些小鱼就便宜它了。” “还有鱼吗?” “有。” “快去拿几条,奖励奖励!” 尤秀应了一声,回身去厨房了。 胡水一脸喜色,“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有这本领,有了它,官兵们可就轻松多了,客商也无需久候。多谢王子殿下!” 说罢,他向小雷霆行了一礼。 “胡叔叔见外了。提醒一句,每次检查完车辆,必须奖给小尤良点吃的,免得它有了意见摞挑子。平时也要对它进行训练,保持它对那些违禁品的敏感性,才能令它判断准确。” “这跟训练人一样呗。” 胡水一听就明白了。可他想支使一下小巴狗,喊了一声“尤良过来!”那狗只是望着他,却不挪动地方。 小雷霆一笑,“胡叔叔跟它不熟,要找个与它相熟人才使唤得了。” “唉?不对呀!王子殿下是跟它初次见面吧,它怎么就听你的呢?” 小雷霆笑得更神秘,“有不听我话的吗?包括人,包括敌人。” 胡水似想起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是,那马不论多烈,到他手里都会变得乖乖的,那人,滕国人自不必说,他是王子,没不听话的,敌人,不听话的都让他砸死了。 嘿嘿一笑,胡水自然知道小雷霆人小鬼大,他做的事有点诡异很正常,便不再细想。尤秀扔给小狗两条小鱼,那狗摇着尾巴吃得津津有味。 小巴狗当然听它主人话了,胡水命尤秀带它到外面试试,看这小家伙实战如何。 临出门之前,小雷霆又叫住那狗,抚着狗毛喃喃两句,尤良连蹦带跳的窜了出去。 它先是围着马车转圈,转上一圈的同时将那货物嗅了一遍,把第一辆马车嗅完了,“汪”了一声,又奔向第二辆马车。 那八字胡的商人还在指挥着车夫和押车人员卸车呢,对这小狗的出现并未在意。可有的人见有只狗跑过来嫌它碍事,抬腿驱赶。检查货物的军卒都认识尤良,立刻制止,生怕这些人踢伤了它。 小巴狗很机灵,在嗅货物的同时快捷地躲闪着那伸过来的脚。 很快,先前的十辆车它就嗅完了,欢快地跑回来,到了尤秀的跟前“汪汪”两声便再没了动静,只剩下眼巴巴地望着它手里装鱼干的袋子。尤秀扔了两条鱼给它。 小雷霆上前说道:“我们的过防战士尤良已经将十车货检查过了,没有违禁品,可以放行了。” 直到此时,胡水还有些不太相信,“真的可靠么?” 小雷霆又道:“可靠不可靠,稍后就知道。待那将士们报上检查结果,胡元帅可以验证。” 等了两盏茶的功夫,有人来报,货物没有问题。胡水这才放心,让那八字胡做了登记便将货车放行了。 后面的车辆,小雷霆不让解绳索卸车了,若是发现疑点再卸不迟。尤秀一声呼哨,小巴狗便又去绕车转圈了。这个货主只有三车货,很快尤良就跑了回来。 小雷霆笑着冲胡水一点头,胡水也只得信任尤良的这个检查结果,当即登记放行。那货主还有些纳闷,前面十辆车都卸车检查了,咋他这三车货就不查了?莫非看他拉的货少,不值得军爷们劳神?都赶车走了,依旧不解。 有了小巴狗尤良的帮助,后面的那些货主都省了大事,在他们看来,到门口处登记一下就可以通关了,没几个人注意到小巴狗已经围他们货车转过了。 陆地上过关口的车辆本就不多,刚才还忙碌的军卒一下子闲了下来,大家已经知道是小巴狗尤良帮了忙,便围了过来,七嘴八舌问是怎么回事。 胡水还没说话,尤秀先神气起来。 “我家尤良是神犬,它一个顶你们一帮,恐怕你们以后要丢饭碗喽!” “你不就是厨子吗?有你在我们还怕没吃的?” 有人便与尤秀怼起来。 而就在大家闲聊的时候,脚下的小巴狗突然窜了出去,见它跑向河边码头,它的主人尤秀担心它,喊了一声,“尤良,别乱跑!”可这次小巴狗没听他的,照样跑去,站在岸边“汪汪”直叫,似乎还很着急。 胡水一挥手,“走!过去看看!” 众人好奇,莫非小狗发现了什么?一起奔了过去。 小雷霆走在最后,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笑意,估计没人看到。那跟随他的二十名手下,好奇心起,随之也跟了过去。 码头上有七八条船停靠着,边防军在依次检查,他们要登上船去。这船载的货物可比一辆马车多了数十倍,一件一件卸下来,那可是大工程量,占地面积大不用说,卸船装船耽误时间会更长。鉴于此,货船也就不卸了,只是按照货单清点,看一看有没有非法得来的而已。查完一艘放行一艘。 一艘小型船只缓缓从东驶来,准备进入码头。小巴狗正是朝着那船吠叫。 尤秀已到小狗旁边,蹲下身,学着小雷霆的样子抚摸小狗身上皮毛叫它安静。小狗吱呜了一声,暂时不再叫,但它那双耳朵依旧直立,两眼紧盯那条船。 跟过来的军卒不再说闹,与那小狗一样,望向河中之船。 小雷霆不发话,只是在后面看着,静观其变。 货船还没停稳,小巴狗就窜了上去,跳到那货箱上低头嗅起来,在一角处停下,两只前爪不停地刨那蓬布,眼看蓬布就要破了。 船上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高声向岸上喝问:“谁家的狗?怎的跑船上来了?有人要吗?有主赶紧叫它下船,没主我要赶它下河啦!” 说话间,那男人抄起一根木棒,看样子是要打尤良了。 “别打!老板,那是我的狗,一不留神让它跑了出来,还蹦上船了。给您添麻烦了。您手下留情,我这就叫它下来。” 尤秀急忙搭话,他真担心那个男人一棒子把尤良打死。船停稳,他便上了船。 那男人见是名军队伙夫,马上换了笑脸,“军爷,您的狗呀!我就吓它一吓,不会真打的。您将它唤回去就是。它若不下船,待会一开船,您可就见不着了。 “好说,好说,这就抱走。” 那狗依旧在货堆上刨着,尤秀上前将其抱起,向那男人道了声歉,并说要赔偿破损的蓬布。 “罢了,罢了!蓬布而已,一点点破损,不防使用。我船上还有,重新苫上一块就行。军爷慢走。”那男人笑脸相送。 这一切众人看得清楚,胡水一挥手,“上船检查!” 军卒们紧跟其后,登上货船。 ------------ 第118章 船上果真有猫腻 那中年男人见边防军卒到他船上来检查,满脸堆笑,“诸位军爷辛苦,这是鄙人的货单,全在这里了,请军爷过目。”说着话,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了上来。 胡水接过,溜了一遍,见上面只有一种商品,这船装的全是台酒,便示意手下检查。 中年男人喊过几名水手,解开蓬布,立刻便露出了码放整齐的纸箱,纸箱上贴着台酒标签,箱体封装完好。台酒香醇,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酒香,揭开蓬布,这香味似乎更浓了。 胡水自然知道这台酒的,说是这酒叫透瓶香,瓷瓶封装着,能透出的味道其实是很淡的,很难嗅得出来。如若香味较大,要考虑是否有酒瓶破损了。 现在似乎就是这种情况,结合小巴狗适才的表现,胡水心生怀疑,是不是哪个箱子破了,那狗才嗅出来的。于是他便直接去了狗曾刨过的地方。 小雷霆与他那二十名手下站在岸上观望着。军卒们在按单子核对数目,那个中年男人跟在胡水身后,看他检查,而其他水手只是闪在一边旁观。 只见胡水在那狗刨的位置搬下一个纸箱,他把箱子放在那中年男人面前,那男人很惊讶,发现纸箱已经开封。 “这……这是怎么回事?箱子怎么开封了?难道有人偷酒?” 不管他如何表演,胡水严肃地问道:“你是货主?” “小人正是。” “这箱子怎么回事,解释一下吧!” 中年男人同样纳闷,他只是有些意外,可并不惊慌。 “我也不知道呀!这酒是送往蜀都王宫的,买多少都有数,少一瓶我要被治罪的。不知是谁这么大胆,敢动王家的台酒。” 他将目光扫向手下,早已没了之前的笑脸,看那样子,是怀疑手下人做了手脚。 那群水手只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这边,并无人应声。中年老板忽又笑道:“军爷,少了酒我自认倒霉,回去我向上锋解释就是。不会因为少了酒这关卡不放行吧?” 胡水尚未回他,一名军卒过来耳语一句。胡水向那商人说道:“少了酒自当是你们喝了,老远就闻到了你们身上的酒气,我们管不着。可要是多了货物,势必要解释清楚了。” 那商人忙又堆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说吧,货单上清清楚楚写着一千箱酒,为何船上却有一千零一箱?这一箱老板是单买的吗?” 一位军卒从船舱里搬出一个纸箱,与台酒箱一模一样,封条完好。 中年商人见了,脸上笑容更甚,那双眼都快挤成一条缝了。 “哎哟!看我这记性,还真让军爷说着了,小人是多买了两箱,让弟兄们喝的。这个忘了要单据了。” 他这一解释,胡水马上提高了警惕,见那个不与大批货物在一起的酒箱并未开封,而脚下这箱却是开了封的,有悖常理。他打开脚下这纸箱一看,立刻就发现了异样。 那箱内并非酒瓶,而是套装了一个木箱,这木箱与众不同,全部是卯榫结构,刷了绿漆。胡水对这箱子很熟悉,马上一声断喝,“全部抓回营房,一个也不许放走!” 众军卒立刻停止了检查,拨出短铳,将船上之人押上岸去。那中年商人边走边喊:“军爷,这是为何?” 没人理他,胡水叫人搬了那个箱子随后上岸。 小雷霆笑眯眯问道:“胡叔叔可有收获?” 胡水一本正经,“大收获,史无前倒,这事得严查。”他一指那木箱。 小雷霆对那箱子也非常熟悉,“嗯,还是条大鱼!看看钓着谁吧。” 胡水安排人在此看守货船,他人勿近。待将那船人押进营房,胡水亲自审问。 那中年男人还在叫屈,本以为自己的船只来的最晚,倒是先检查他的货了,检查完了可以走,比之前到码头的船走得当然会早,心里正暗自高兴,不用等得太久,可谁知却背莫名地押进了营房。 小雷霆也跟着进了屋子,他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番问询,那商人交待,奉成王之命,前来采购台酒一千箱。他便带了六名手下,开船到了滕国,这一船刚好装一千箱。与滕国商部签了协议,交了银两,便去洒厂提了货,雇车运到长桥码头装船。 正要开船走时,来了一个人,搬了一箱台酒,还有一个袋子,要搭船一同回蜀都。见是去一个目的地,他便应了,让那人上了船。 那人上船后,为表示感激,便打开他的袋子,里面也是台酒,分与众人喝。他的手下正在抱怨,买了一船台酒也摸不着喝一口,见有人送上门来,自然高兴。那些酒就让他们喝光了。 那位搭船人就剩一箱了,这也就是为何多一箱的原故。 看这商人解释的倒是合理,数量对上了,胡水一指那个木箱,问道:“这不是台酒,若不算这一箱,你船上刚好是一千箱,另一箱酒呢?” 商人这才望向纸箱内,忽然喊道:“这我可真不晓得,台酒何时变成了木箱?我的酒呢?”他转头又问他的手下,“原来你们真喝了王家台酒!是要治罪的!谁干的?高先生的酒你们没喝够吗?” 那手下无人应声,一个个低着头,胆怯的样子。 胡水察颜观色,见他在这喊叫,便制止了他。“你先看清楚,这个装木箱的纸箱是你那一批货的箱子吗?” 商人一楞,蹲下身去,仔细一看,箱体一角上有编号,确实不是他的那批货,他很惊讶。 “我的货呢?没酒了,瓶子呢?箱子呢?” 他喃喃自语,一脸的疑问,胡水发现他并不惧怕,只是一味地惦记着他的货,他的酒,对这木箱只字不提。 是顾左右而言他,还是真不知利害? 胡水着人把那单着的一箱酒搬进营房,商人马上认出那是他的货。也就是说,他那一千箱台酒一件也不少。 他倒是松了口气,竟是一副放松的神态,认当没事了,还问是否可以放他走了。 真是笑话! 胡水问他,“这个你认识吗?” 此时商人才又去看那木箱,连连摇头,“这不是我的货呀!唉?难不成是……高先生的?” 他一回头看向一个三十多岁的人,顺着他的目光,胡水也看到了那人,中等个,一脸络腮胡,见商人看他,竟向人群里躲藏。 胡水近前,问道:“高先生,你的那箱酒呢?” 高姓男人诺诺地道:“喝光了。” “都喝了?”胡水诘问。 当着众人的面姓高的也不能撒谎,明明大伙只喝了那些散的,他若说都喝了也过不去呀!谎话编不成,他却不说了。 胡水让人将其他人带去另一间营房,做个登记,核查一下他们的来路,单独留下了络腮胡。 “那箱子里的物品是你的货吗?怎么来的?” 那男人或想抵赖,“那木箱不是我的。” 可这句话反而正说明这木箱是他的了。自始至终,这个木箱只有货主看过,其他人谁都没近前看,男人能一口说出纸箱里装个木箱,只能说明他是事先知道的。 小雷霆在一旁听了很久,已然听出了门道。如果这个人真的带了两箱酒上船,而船上的人只喝了一箱,那么这只箱子就是他的,另一箱所谓的台酒,实际上里面并不是台酒。 在事实面前这人无法再撑下去,胡水几句话问过,他就招了。 他自称叫高来运,是成国蜀都的一名商人。说他是昨天从北山口进来的,住进了石昌某个客栈,今日上午才离开的。 到滕国来主要看看做什么买卖合适,考察了一番,决定做家具生意。只因这次只是前来考察,没带多少银两,想回去取了钱再回来购买家具。临行时特意买了一箱台酒。 今天路上,在一处垃圾堆旁发现了这个废弃的箱子,觉得箱子很美观, 做工精巧,便将它带上,打算回去研究研究。 他发现这个箱子跟台酒纸箱大小差不多,刚好能搁到里面,为了防止他人也想要这个箱子,便让那船上的人喝了他的台酒,他将木箱装进纸箱里了。他知道过关口官兵要检查,就将其混进了酒箱堆里,替换了一箱台酒出来。 胡水问他知不知道箱子里面是何物,他却连连摇头,只晓得是一个很精致的箱子而已,他又打不开,便原封末动。 一旁的书记员按照他所说的一一记下。胡水派人下去核实情况,将这个男人暂时收押。 屋子里只剩下小雷霆和胡水两个人了。 “王子殿下觉得这人说的是实话吗?” 小雷霆一丝不察觉的微笑泛过嘴角,“胡叔叔觉得呢?” “一派胡言!这木箱是专门用来装炮弹的。之前用的是纸箱,因纸箱不利于运输,滕王为此设计了这种木箱,方便码垛,更利于搬运,砸着碰着摔一下也不会散,专门用来供前线军火的。即便是空箱子,也不会轻易抛弃在垃圾堆里。显然这个人是在说谎。” 小雷霆说道:“从他的嘴里是得不到有价值的信息了,还需要深入调查一下。刚好我要回石昌,就帮胡叔叔一个忙。” 见小雷霆想帮忙,胡水自然感激。送小雷霆出来,遇到尤秀带着小巴狗走将过来。 “尤良这次真的立功了,胡叔叔应该奖励奖励,能够使唤得了他的也只有他的主人了。” 小雷霆提了个建议。 胡水当即表示,让尤秀多多准备些小鱼干,从此以后尤秀就不要去当厨师了,专职负责训练这只哈巴狗,帮着进行关前检查。 尤秀自然很是高兴,连声道谢。他来参军可不是为了当伙夫,是想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胡元帅给了他这次机会,他觉得他建功立业的时刻到了。 辞别胡水,小雷霆一行返回了石昌,他要揭开这个木箱在来龙去脉,弄清是谁在打滕国的主意。 ------------ 第119章 调查现场忧天下 小雷霆一行快马加鞭,回到石昌,他按照高来运的供述,很快便找到了那一家悦来客栈。翻查住宿记录,确实在入住登记薄上找到了高来运的名字,入住日期也是昨天,今天一早离开的客栈。看来这一点他并没有说谎。 出了客栈,向南走不远,有一家零售商铺,商铺里除了一些日用品之外,也销售台酒。打听商铺的老板,是否见过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购买过两箱台酒。那老板当即肯定,今日早间确实来了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买台酒来着,不过他购买的不是两箱,而是一箱。因为台酒比较贵,一般买个一两瓶而已。整箱整箱买台酒的人比较少,所以掌柜的对高来运印象深刻。 出了零售商铺,继续往南,那里有一个生活垃圾点儿。垃圾堆上除了一些烂菜叶以外,连根木条都没有,更别说像木箱一类的木质物品了。 居住在城里的居民,有捡拾木柴生火做饭的习惯,大街上很难见到碎木料一类的东西,即便是有很快便会被人捡去。 此处离西城门比较近,也只有那里有这种木箱。小雷霆一行人便直奔西城。一番问询,那里也不曾丢弃过盛装弹药的木箱。库存弹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一件也未丢失。 小雷霆把手下分成三组,各自奔赴南北东城门,去调查。核查的结果,那库存炮弹的数量核对无误。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那一箱炮弹并非来自城门的守军。他又去了兵营,这里也没有丢失现象。 看来那个弹药并非出自石昌城。 在离开兵营的时候,刚好遇上董振义从小白山回来,他是来布置任务的。 见小雷霆在此,董振义急忙上前打招呼。小雷霆便将在边关发现有人私自携带弹药一事悄悄跟他说了。 董振义非常重视,马上安排人进行彻查,包括沙水镇和工业镇,以及小白山,还有三个边防关卡,让他们进行自查,看看那里是否曾经丢失。 查找弹药箱的来源是关键。这个应该是好查的,木箱上都标有编号,一查便知。 回到王宫,小雷霆将此事汇报给了母后。李秀娥闻听非常震惊,这说明敌人已经将手伸到石昌来了。此事她要亲自过问。 小雷霆劝母后务必沉住气,兵部安排人去查了,现在天色黑了下来,明日再去过问也不迟。 晚饭后,母子二人在寑宫面谈。 敌人盗取弹药,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仿制。这药方比较简单,一旦研制出来,他们也可以大量的生产大炮和火药了。假使与滕军开战,滕军的优势便不复存在。 李秀娥忧心忡忡。 小雷霆那招牌似的笑容又浮现在母亲的面前。 “母后不必担心。像这种核心技术,哪一个王国都想得到,这是早晚的事。让我们现在的敌人早一点暴露,对滕国来说反而是好事,总比他们偷偷摸摸的制造出火药大炮来要好的多。” 李秀娥意味深长,“孩子言之有理。可是这早和晚性质上大有不同,其实你要更了解,敌人掌握这个技术晚上几年,或许我们已经统一大华了。若是现在研制出来,滕国的国运就难以预料了。 “既然母后如此担心,在查出是谁觊觎我滕国火药之后,先行将其消灭,以解除母亲心头之患。” 其实这也正是李秀娥所想的。母子二人深入交谈,细致分析。那商人自称是来自蜀都,从表面上看来是成王想获悉火药的秘密。可目前就两国的关系来说,两国是最友好的,最起码成王不应该将滕国作为对手,更不应该当成敌人。若真如此,他极有可能研制火药是针对裘军的。 可李秀娥认为,尽管他是为对付裘军,当他拥有了火炮之后,对滕军同样是一种威胁。这在外交上,滕国将不再占据优势。 现在,嬴王将军队开进了成国境内,依照他的性格,定将会与成军展开一场恶战。就目前的实力而言,成军很难抵挡嬴王的进攻。即便是成军奋力抵抗,那只不过是延缓裘军进攻的步伐而已。已经有消息传来,嬴王正在从裘国调集军队,看样子他是将进攻的重点放到成国去了。 这也难怪,成王要盗去火药研制火器而对付裘军了。如果成国真将火药研究出来,无论将来成军是胜是败,影响是巨大的。那时,这火药已经在大华大陆迅速蔓延,各王国必将不遗余力加强生产而用于武器建造。且不说各国之间的战斗必将异常惨烈,对于滕军来说,一样会带来巨大的压力。 也就是说,一旦火药流传出去,这对滕国将来的发展极其不利。李秀娥知道,后世的热武器时代,给人民带来的灾难如何,再大规模的战争几年便结束了,可那世界已是满目疮痍。而在这冷兵器时代,即便是打上几十年的战争,这世界也不至于变成一片废墟,恢复重建起来是非常快的。 见母后如此担心滕军所面临的危机,小雷霆说道: “为解母后日后之担忧,孩儿建议,何不现在出兵,趁其他王国还未研制出火器,特别是巨型战炮之际,我滕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一路攻伐,定当会将统一大华。整个大陆归属滕国,这军火的问题也就谈不上有什么威胁了。” 李秀娥很惊诧于小雷霆会有这样的想法,统一天下是男儿的伟大理想,可这理想要实现,还得拥有相当的实力。 她苦笑一声,“欲速则不达。用火炮制胜,就目前而言,尚没有哪一个军队能够抵挡得住滕军的进攻。但是,当前滕国火药的生产力明显不足,大炮的数量也不能无限增加。所以说,我们可以打一场胜一场,战线一旦拉长,防护与守卫便成了大问题。孩儿要铭记,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因为一个弹药箱引发的话题,母子二人畅谈到了深夜,对滕国未来的对手进行了一番探讨,达成一致意见。就当下而言,还是要先弄清到底是谁在惦记着滕国的火药。 次日一早,李秀娥对此事亲自进行了过问。胡水前来汇报,关于私运火药的那个细作,经查,确实是前一天从北山口进来的,那里有他进关的记录。所住的客栈和购买台酒的商店均核对过。有出入的疑点两条,一个是他所购买的台酒是一箱而不是两箱,二是他所指定的那个垃圾堆处无人证明也无人承认曾在那里丢弃过木箱。 而兵部传来消息,在关口看到的那一箱炮弹,是小白山昨天刚刚出库的军火,这批军火正是送往宁都前线的。 也就是说,运送军火的部队丢失了弹药,或者说这个高来运是在军火运输途中偷窃来的。 众人都知道,押运军火的部队装备精良,纪律严明,看守严格。从挑选人选,运输路线,提货装车,中途押运,站点休息,等一系列的细节管理,都组织的非常严密。若是中途弹药丢失了,军队没有遭到袭击,单凭外来人员的偷窃是很难做到的。 这极有可能军队中有内鬼。 这个推断结论很自然。李秀娥对此极其重视。现在押运军火的那支队伍应该还在半路上,尚未到达宁都。他们只有2000人,运送了100车弹药。如果这个内鬼将消息报告给了敌军,队伍遭到截击,这100车的弹药就危险了。 这次押运军火的将领是李元勋,他带了2000骑兵,与从宁都回来的100名将士一同上路的。 对于李元勋的能力大家自然放心,怕就怕遭到伏击,这批军火若遇到火攻必将损失殆尽。 李秀娥想要派兵前去追赶增援,防止敌军设伏袭击。纵然李元勋他们都是骑兵,车辆行走的慢,派骑兵追赶还是能够追得上的。但是如若间细已经透露出去了信息,即便是赶上队伍,也同样会遭到拦截。派出去的人手人少了不顶用,无济于事,人多了目标太大,兴师动众,疲劳追赶,即便是追得上,也很难发挥作用。 李秀娥有些焦虑,举棋不定,到底是派兵还是不派? 小雷霆今天没有出去玩儿,有这么一件重要的大事,他一直跟随在母后的身旁,便劝母后。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撬开那个奸细的嘴巴,他有多少同伙,以及他们的计划,问清楚是否已经将信息传递给了敌人,再做定夺。” 马上行动,提审高来运。 高来运已经被胡水押到了刑部大牢,与他同行的那艘货船被扣留在了西山关口,船上的人也暂时扣押着。 到了刑部,李秀娥亲自审问。 在证据面前,高来运无法抵赖。他本不想说,想就这么拖下去,让滕方得不到事情的真相,可是他经不住小雷霆的手段。 只见小雷霆抓住他的两个肩胛骨,轻轻一捏,高来运已经痛彻骨髓,但是疼痛过后,他依旧闭口不言。 小雷霆站在他的面前,与之四目相对,只听的他小声碎念,谁也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就如同他在训练那小巴狗尤良之时的场景相似。 奇迹出现了,高来运终于开了口,他的供述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 ------------ 第120章 真相大白急挽救 高来运本是裘国的军卒,效力于曹蛮的手下,是他的一名亲信。他之所以说要去蜀都,是想嫁祸成国而已。 在攻下瓷都之后,曹蛮对那大炮非常感兴趣,要求他的几名亲信对其进行研究。曹蛮知道,缴获的那些弹药终有一日会打光的。如若没有后续的弹药供应,这一尊尊的大炮不过是废铁一堆罢了。 以高来运为首,组织了十个比较信得过的弟兄,便开始了对大炮和弹药的研究。他们是先从火炮开始的。发现这炮筒的制作工艺比较特殊,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来用的是什么样的制作方法。 他们先依葫芦画瓢画了几张图纸而已。关于炮弹是何物,还没有来得及研究,这也是他们大意了,本以为那瓷都城裘军会占据很久,未料没有几天的功夫便被滕军重新夺回去了,便再没机会研究。 在与滕军交战的时候,他们这十个人本来是跟随在曹蛮左右的,想与他一同杀出城去,奈何没这机会。其实曹蛮早有交代,如果他们不能脱身要想方设法保全性命,即便是做了俘虏,也不可轻易丧命,他们活着的价值将更大。 这十个人尽量与滕军避开搏杀,直到后来做了战俘。其实他们是有机会离开滕军的,可他们对那炮弹没有一丁点的研究成果,尚不死心。他们知道,一旦离开滕军,便再也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些弹药了。于是他们便留了下来,加入滕军的编制。 后来又随大军去攻打宁都。在宁都的战争中,他们这十个人战死了八个,还剩下他和他的哥哥高中运。 哥俩一商量,他们是步兵,很难接触到火炮和弹药。长期待在滕军队伍也无法展开研究,便决定离开宁都。 可是他们发现,滕军纪律严明,不能随意出入,要随时点卯检查。他们一直处在众人的监视之下,很难单独行动。 看到往城外运送军卒尸体,哥俩便有了主意。哥哥高中运作掩护,让高来运装死,混在尸体之中。为防止他被发现,或者是真的埋葬,高中运一直守在他的身旁。 趁挖坑下葬之际,高中运用荒草将他盖了起来,这才逃离了宁都。 他是出来了,但他的哥哥依然留在了滕军队伍中。他本是要到南边的县城去投奔裘军的,歪打正着遇到了嬴王的队伍,自然也找到了曹蛮。 曹蛮依旧对滕军炮弹的研究非常挂心,既然在军队中不宜接触,可以去石昌寻找机会。于是,曹蛮便给了他盘费,他就奔石昌来了。 他是徒步走来的,前天才到达,便以商人的身份过了北山关口。他原本想做个小买卖掩护自己的身份,可他无意中看到了从宁都回来的哥哥。 在哥哥进行方便的时候,两个人私下见了面儿。闻听他们是来运军火的,二人便合计着偷上一箱。 他见过这装弹药的箱子,比较特殊,堆放到一起,箱子之间可以互相咬合,无需绳索捆绑,都不会散架的。 若是直接从车上搬一箱下来,缺了货,很容易被发现,那他俩就完全暴露了。 可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偷的。他便提前找了一个差不多大小的空木箱,好以假充真。 至于他的哥哥一行人何时去,到哪去,怎么运送弹药,他哥哥一无所知,只得由他暗中跟随,相机行事。 去运送弹药的部队很快便出发了,而且都是骑兵,他根本就赶不上,见队伍向东去了,他打算放弃了。 可他昨天中午发现,那运送弹药的军队回来了,在石昌城歇脚吃饭,重新见到了他的哥哥。 高中运趁人不备便搬了一箱弹药,藏在他们曾经见面的那个厕所里,然后将他提前准备好的旧木箱塞进了篷布里,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曾经动过手脚。 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情况,哥哥不用他管,只需将这一箱弹药带走,带到裘都好生研究。 这个箱子的样式很特别,他无法直接将他带出石昌。他忽然想起了台酒的纸箱,与这箱子差不多大,便去寻找有没有废弃的酒箱。实在是找不到,他担心时间久了会暴露,便买了一箱台酒,将木箱装进了纸箱里。 正愁不知怎么混过山口关卡,他发现了那只开往蜀都的商船。称自己也是蜀都商人,搭个顺风船。为了拉拢他们,便将那台酒让船上的人喝。 莫看他们运送的是整船的台酒,那些人一口都摸不着喝,见有人送酒上门,自然开怀畅饮。这些人的酒量都不小,整整一箱酒全部喝光了。 他知道边关要检查,趁船上的人不注意,将自己的那装木箱的纸箱混进了台酒垛里。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却被一只小狗发现了。 事情全清楚了,此事与商船无关,可以放行了。弹药没有运出石昌境内,这个倒可以放心下来。 李秀娥所担心的是混在滕军队伍中的高中运,有必要通知李元勋将其拿下。如果他半路跑了,后果不堪设想。 追上李元勋需要一匹快马。这个任务小雷霆自告奋勇,他的一字板胁驹完全胜任。事不宜迟,立即行动,提上锤,跨上马,他要独自送信。 李秀娥不放心,想再派些人手,小雷霆担心人多了反而会误事,便拒绝了。李秀娥让他追上队伍之后,可随军去宁都,不日她也即将启程返回宁都的。 话说小雷霆,一骑战马飞奔而去。要说这马真的是快,在太阳落山之前,他便追上了李元勋的队伍,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那个高中运已经中途掉队,李元勋只当他是当了逃兵,并不晓得偷盗弹药一事,一查他所押运的那辆车,掀开篷布才发现真的少了一箱。最上面一个角上,一只破旧的木箱子做了替代品。 小雷霆急忙了解高中运逃跑的时间,大概是中午的时候,队伍停下来休息吃饭,再集结队伍,清点人数,才发现高中运不见了,同时还有一匹战马。 与李元勋一合计,决定临时改变运输路线,防止裘军进行截击。李元勋原本就是宁国的一员大将,对附近的地理相当熟悉,带领队伍向东而去,绕道回宁都,只不过时间会晚上一两天而已。 临时改变行军路线,即便是裘军得到信息,在前面设伏,也只能是空等一场。这100车弹药算是安全了。 可小雷霆并没有跟随军火物资一同前行。李元勋以为他要回石昌跟王后复命,也就没有邀他,自己领着队伍向东而去了。 与李元勋分别之后,小雷霆没有立即离开,站在道口抬头观察天象。 东边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想那李元勋他们走不了多久便会驻扎的。头顶的空中飘着几朵白云,尚能照到即将落山的日光,显得很白亮。而西边的云彩却是一片红光,晚霞很美。 小雷霆端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天空中却出现了异象,只是没有人会发现。那朵白云中隐隐约约显出一条龙的身影,倾刻间起风了,西边的云彩在向东飘来。 给人的感觉不过是晚风习习,天色渐暗,这西半边天竟然是乌云密布,而东边却没有一丝云彩。 不久便传来轰隆隆的雷声,西边已是大雨磅礴。只有在那暴雨下的人们才能深深的体会到,夹杂着鸡蛋一般大的冰雹。 而小雷霆所在的这边,却是一个雨毛都没下。他下了马,让这匹马在道边儿啃草。天已经完全黑了,好像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受影响。待到马吃饱了,他才骑上马向北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西边的雨下了一宿,小雷霆的马跑了一宿。天亮之时,雨停了,他的马也停了。 前面是一个山口。 这个地方小雷霆熟悉。山坡的北面是一片开阔地,草木旺盛,适合于设置伏兵。如果在这里提前埋伏下一支军队,李元勋的军火物资进入山口,便会成了瓮中之鳖,那些军火必然落入敌手。 而此时的小雷霆,不慌不忙,信马由缰,自然而然地就过了山口。走了不到100米,前面开始乱哄哄的,一支军队出现了。 那军卒们一个个跟落汤鸡似的,身上的衣服单薄,被雨水一浇,凉风一吹,冻得牙齿直打颤。前面的军卒打着旗帜,旗子是湿的,早已缠在了旗杆上,看不到旗上的字体,可从他们的装束上看,正是一队裘军无疑。 这支被雨水浇灌了一夜的军队,刚刚赶到这里,还没有埋伏好。小雷霆大喝一声,催马冲了过去。 那些军卒好像是被雨水浇的还没有清醒过来,被这一匹快马便冲得乱了阵营。这匹马当然伤不了他们,夺取他们性命的是那两柄挥舞起来的巨锤。 小雷霆的一番冲杀,完全出乎敌军的意料。有人是见过他的两柄锤的,马上意识到中了滕军的埋伏,恐怕全部被消灭在这里,掉头就跑。很快这支队伍便被小雷霆杀了七零八落,丢下一堆尸体、兵器、盔甲、旗帜之后,便逃得无影无踪了。 小雷霆并未继续追赶,而是折路向东,再向北,奔往宁都去了。 ------------ 第121章 两军恶战遭冰雹 见小雷霆单人单骑回到宁都,庞彪很是诧异,这其中必有缘故。得知高中运弟兄从中作梗,自然引起了他的重视。责令各军各部严明纪律,严格审查进出城池人员,防范细作。对重要物资更是加强看守。 现在宁都城内战后建设已基本恢复,庞彪问询小雷霆,王后可有具体安排。 小雷霆告诉他,母后晚几日便会返回宁都,着他做好出兵准备。 庞彪抑制不住兴奋,现在打一仗胜一仗,自是信心满满,对滕国之大业他是有大功的,照此发展下去,莫说宁国境内一定会全部归属滕军,战胜其他王国,也如探囊取物一般。 隔了一日,李元勋带队送来了弹药,庞彪又是信心大增。李元勋前来助战,滕军如虎添翼。弹药充足,指哪打哪,哪里还有滕军攻克不了的地方。 庞彪的信心迅速感染了全军,这滕军的士气无比高涨,那些降率们也不得不承认,谁与滕军主力交战,战败是注定的结局。 甚至有那裘国的降卒认为,既然滕军如此强大,何不打进裘国,滕裘两国合并,他们也好回家与家人团聚。 这个想法不知不觉传至庞彪耳朵里,他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那些裘国降卒都有这样的诉求,难道王后没这么想? 他将这事与小雷霆学说了。小雷霆神秘一笑,几日之后,王后来了便知了。 果不其然,李秀娥回到宁都,在了解了当前形势之后,便下了新的指示。 嬴王西进,到了陈州,孟郊与韩泰合兵一处,本想据城而守,待援。数日之后,闻听嬴王自裘国又在调集兵马,而成王的援军何时到来尚不可知,恐时间一久,被围困在此,便改变了主意。 现在双方均有5万人马,兵力相当,便出城迎战。摆开阵势,两军对垒,双方军卒摇旗呐喊,互不认怂。 嬴王期盼的是成军对战,攻城之战对裘军极为不利,可若论阵地战,裘军的战力他自信比之成军要强上许多。 与成军对战,跟打滕军不一样,成军没有火器,他嬴王怕之何来? 裘军将士个个勇猛,冲上战场悍不畏死,这更助长了嬴王的傲气,在滕军那里丢失的威风,他要在成军这边找回来。 再者说来,前几日刚刚打下几个城池,他自信这陈州的兵马也挡不住他的进攻。可一交手,让他深感意外。 这一次成军与往日不同,战场上,三人一组,有攻有防,配合默契,三人如一人,裘军将士再能打,也难同时对付得了三个人。 很快裘军便显了败象,嬴王不得不下令收兵,退却三十里。一仗下来已损失上千人,这嬴王很恼火。 自己没有火器,打不过滕军,他认栽,可再败给成军,着实不甘。气得他晚饭都没吃,光喝酒了,酒水下肚,脾气暴长,喊过曹蛮,叫他点齐队伍,他要夜袭陈州。 曹蛮还是劝阻了,夜间作战,虽说有利于进攻,可黑灯瞎火的毕竟不得眼,容易误伤。再说,对陈州城内情况一无所知,恐中了埋伏,还是天亮之后再战不迟。 嬴王的暴脾气上来了,大骂曹蛮胆小如鼠,说他被滕军打怕了,面对成军却谨慎起来,如若他不去点兵,便让他回家种田。 曹蛮知道,一到自己挨骂了,便不能再劝阻了,否则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到那时,嬴王就不拿他当亲信了,说杀就杀。 于是,夜间裘军前去攻陈州了。 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天刚一黑却已是乌云密布。嬴王以是天助他也,这种天气更利于偷袭。 可自从指挥军卒攻上城楼的那一刻起,天降暴雨,夹杂着鸡蛋大的冰雹,铺天而下。 这城攻不了了,将士们根本睁不开眼,本就天黑,视线不清,加上暴雨冰雹,自顾不暇,哪里还打得了仗? 裘军不得不撤下陈州城头,嬴王同样被砸得嗷嗷直叫,他再想攻城也不能与老天作对,只得下令收兵。 其实此时的成军同样不好受,那冰雹无差别地落在城头,一个个已无战力。如若此时裘军坚持攻城,他们或许真就败了。 可裘军撤了,在风雨中冰雹下撤了!军卒们刚要松口气,孟郊却下令追击,借这鬼天气痛击敌军。他的意思是,在这种天气下,彼此都不好受,裘军撤退,刚好送他们一程。 事实上也正如其所料,裘军见成军追来,跑的更快,可是脚下泥泞,想快也快不了,只得再战。 双方在黑夜中混战起来,这种极端天气下,可想而知是个什么样的战斗场面。最初一接触时还分得出敌我,等交上手就不晓得跟谁打了。 为了自保,那军卒感觉到身边有敌人便一刀砍去,自相残杀不断上演。 孟郊发现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急令收兵。而嬴王的酒也早醒了,命令军卒撤得快点,再快点。 这场混战,双方伤亡巨大,孟郊回城,紧闭不出。 而嬴王更是恼怒,他怨不得别人。正当他气不知往哪撒时,有人来报,说是来了一名滕军,被抓住了。 嬴王便叫押上来,他要亲自宰了。 那人被拖上来了,嬴王和曹蛮都认得,正是高中运,忙问怎么回事。 高中运已经奄奄一息,但他强行支撑着,汇报了一个重要情报。 他便将如何在石昌遇到了弟弟高来运,又如何偷了一箱弹药一事讲了。不几日高来运会回来,有了样本,可继续研究弹药。 高来运去石昌,曹蛮是知晓的,未料这么顺利便搞到了样本,他自然高兴。嬴王也消了怒气,见高中运如此虚弱,便叫他下去休息。 可高中运还有重要事情禀报。 中午时分,他逃离押运弹药的滕军队伍,快马加鞭,紧赶慢赶,就是为给裘军送信来着。李元勋押运100车弹药去宁都,只带了两千人马,正是拦截的好时机。 嬴王转怒为喜,忙派曹蛮前去设伏,抢军火,抢不来也要想法烧了。这才有了裘军半路截杀一事。 可是因为天气原因,军队行动缓慢,又饱受暴雨冰雹之苦,终究还是赶到了,却被小雷霆杀了个措手不及。 退却之后,曹蛮想再杀回去,可一想,滕军既然发现了他们,早己改道了,再回去已无用,便返回了大营。 嬴王见其败落而归,很是丧气。曹蛮当然更丧气,令他遗憾的是,那个高中运已经死了,在他回来之前刚刚咽气。 随队军医说,高中运一路狂奔,被雨水浇,被冰雹砸,跑了半宿,饥寒交迫,身心俱疲,过力而死。不但他死了,他骑的那匹马也死了,累死的。 曹蛮甚是伤感,他亲自安葬了高中运,为失去此等心腹而沮丧。5万裘军现在只剩2万,反正他已失去了继续攻打陈州的信心,想劝嬴王罢兵,回裘都。 面见嬴王,他尚未开口,嬴王告知,从裘国调集的援军来了。 从战场上传来的消息,昨夜一战,成军损失更多,死亡2万余人。想那陈州城中成军所剩无几,嬴王发布命令,待援军一到,再次攻城。 正如其所料,城中孟郊和韩泰二人愁眉不展。手下伤亡惨重,裘军不撤,这城再被攻击就要难保了。 果不其然,十万裘军一到,只消一日,陈州失守,韩泰战死,孟郊带了五千军卒逃跑了。 嬴王进驻陈州。 可他并不在此停留,只休整了一日,继续西进,他要攻打乔州了。 乔州守军不足五千,孟郊逃至此处尚未站稳脚跟,便又与裘军交上了手。 士气低落到了极点,人员又不占优势,乔州又丟了,节节败退。 他之所以边退边打边打边退,是在等待成王的援兵,可那援兵迟迟不来。 成王早就在调集兵马了,只因去西域的路途遥远,短期内那援军来不了。闻听前线战报,接连失利,他早已急晕了几次。 裘军已经攻至蜀都500里处,若是再无人抗击的住,很快便会打到蜀都。届时,他要么与大哥决战到底,要么出城投降。城中的五万军卒怎能抵挡得住嬴王军队疯狂的进攻呢? 如若战败,想必那宁王便是自己的榜样。想到宁王,倒是自己提醒了自己,宁王都知道前来请求派兵救援,自己何不也效仿他,去借兵呢? 当下,能与裘军抗衡的,也只有滕军了。只要滕军肯出兵,裘军必败,成国也就安定了。 想至此,成王有些兴奋,不再是担心惧怕,因为他知道,成国与滕国的关系互惠互利,特别是商贸关系密切。仅凭这一点,他那个二嫂也会帮他的,又何况裘滕两国是敌对国了。 成滕两国结成联盟,成国今后的发展与稳定指日可待。 忙修书一封,火速送往宁都,请求滕军发兵,救他于蜀都。 他想归他想,派出去的人,很快便见到了李秀娥。李秀娥同意增援,在后面扰乱裘军,使其分心,无暇顾及蜀都,那嬴王自然就撤兵了。 成王得到这个消息也未细想,觉得这样做也行,便整装待发,他要亲自会会大哥,他这个老五也不是吃素的! ------------ 第122章 稳扎稳打渐推进 李秀娥还真就派兵支援成军了,按照与成王的约定,二十万大军出动,直接奔向陈州。 这陈州的裘军守将名叫杨梅林,他跟随嬴王一起征战,奉命留下来守城,嬴王要去进攻蜀都,只给他留了一千人马。本意就是让他看着的,未料想滕军会来攻城。 见滕军大军到来,慌了手脚,他见识过滕军的威力,这一千人根本守不住陈州,急忙派人去求援。 有人出城,滕军看到了,庞彪正欲叫人追赶捉将回来,却被李秀娥拦下了。 “让他们且去,莫忘了我们的目的,前来支援成军,能分散裘军最好,裘军来的越多,成王的压力越小。嬴王若是不派兵来,我们正好拿下陈州。” 庞彪明白了王后意图,便将心思转到攻城上。对攻打陈州,李秀娥并不着急,先将城围起来,给守城的裘军制造一种压力。 每日里派人到城前喊话,劝其投降。一封劝降书射上城头,杨梅林战战兢兢看罢,唉声叹气,打,肯定打不过,守,绝对守不住,跑,当然也跑不了,若待滕军攻进城来,是尽忠,还是投降? 他如坐针毡,举棋不定,与几位心腹商量半日也没定下个主意。攻打陈州,嬴王费了老鼻子劲,损失巨大,让他这么轻易拱手相让,那嬴王岂不恨死他。依照嬴王的脾气,回裘国之后,他的一家老小恐怕性命难保。 罢罢罢!为了妻儿老小,只有战死在这陈州,纵使丢了城池,那父母妻儿还是平安的。 他的这种想法,感染了手下,一个个垂头丧气,士气低落,知道终会战死,守城也便懈怠起来。 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滕军换着班的在城前喊话劝降,甚至有人编了书来宝表演,也是劝降之意,就是不攻城。 如此一来,那些守城的将士个个没了斗志,有精神的却偷偷扒头看滕军的表演,私下里三三两两在那议论,甚至还学唱。 杨梅林见了,心里不是滋味,他决心与滕军血战到底,看军卒的状态,却似不以为然,他有些气恼,抓过一个军卒,问其为何如此。 那军卒倒是理直气壮,这阵势与滕军开战,城必破,兵必败,扺抗就剩一个死,毫无希望的仗,打着没意义,不如尽早投降,也落个性命保全,将来还能回家与家人团聚。 杨梅林大为光火,说他扰乱军心,当即斩杀。军卒们被震住了,立刻精神起来,严守岗位,不敢再私聊。 望着怒气冲天的杨大将军,那些人眼里是怕,心里是恨,待他走后,已有人有了想法。 晚饭之后,杨梅林巡视过城防,回营休息,他虽有万分担心,可决心已下,倒是睡得着觉。哪料想在他进入梦乡之后,有两人悄悄进屋,见他睡得香甜,并未发觉,手起刀落,将其头颅割下,用衣服裹了,潜出营帐。 那二人来至城门,叫军卒开门,一举布包,高喊一声,“杨梅林已死,想活命的开城投降,莫等滕军杀进城来,枉作了冤死鬼,再也见不到妻儿老小!” 众军卒早有投降之意,见有人带头,纷纷响应,开了城门,那二人去滕军营中报信。 庞彪正在视察军营,见敌军守将被杀,喜出望外,急忙报与王后得知。 李秀娥尚未休息,她正在与小雷霆密议,闻言也是惊喜,便让庞彪连夜带兵进城接收防务,主力部队明日再进城,以防有诈。 庞彪觉王后考虑周全,遂亲率一万军卒进城而去。城中裘军多数人尚不知杨梅林已亡,还想要与滕军厮杀,那两位降将将杨梅林首级展示,众人方信。抵抗无异于自杀,纷纷放下武器,做了俘虏。 对于那几个杨梅林的心腹,在那降将的带领下,庞彪带人去捉。那几人倒是义气,誓死不降,拼死搏斗,李元勋以一敌五,一个个全部击杀。 看到李元勋的勇猛,庞彪心生感叹,幸亏当初是小雷霆与李元勋进行的首战,否则的话不知要牺牲多少滕军将士,恐怕也难以战胜他。 庆幸之余,心里也有个比较,自己与之对战,估计也会战败。好在李元勋不争功,不骄傲,令行禁止,未怀二心。庞彪清楚,这都是王后对他们这些降将一视同仁,从不厚此薄彼,只是论功行赏,哪个也不打压,更不许滕军将领歧视,营造了一种团结合作的良好氛围。 如若发现有谁歧视降将,背地里说坏话,王后会亲自找其谈话,并令其当面道歉,当着王后的面取得对方谅解,二人不得生嫌隙,方才作罢。如若事后再有此等言论出自同一人口,必当责罚。 如此一来,将士们很是团结,有事论事,无事谁也不敢生非,打小报告的在王后那里不吃香。 庞彪私下也向王后进过谏,小报告还是有必要听的,可以掌握臣子的动向,以防个别人图谋不轨。 而王后却告诉他,她待文臣武将如兄弟姐妹,带他们致富强国打江山,为的是诸位的大好前程,不想要前途光明的,尽管去耍阴谋诡计,绝不会逃过她的那双法眼,其下场可想而知。 王后明察秋毫,众人皆知,一切旨意全是为民着想,人人得到实惠,谁又嫌命长去逆反呢? 庞彪想得有点多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看到李元勋这么勇猛,是不是担心他的功劳会盖过自己。这个念头一萌生,他赶紧掐断,感到自己狭隘了。 屏去杂念,着人打扫战场,安顿降卒,那几位带头降将负责管理,庞彪又去安排防务,一番忙碌,安置妥当已是后半夜了,这才去休息。 杨梅林派出去搬兵的将士,还真从嬴王那里带来了援军,不过不是几万人,而是二千人。这些军卒不是来帮着他守城的,这点人手与滕军对抗无异以卵击石,他们是奉嬴王之命,帮助杨梅林逃脱的。 城可以丢弃,命一定要保住,特别是裘军兵卒,能逃出多少算多少,裘军与滕军作战,减员太快,嬴王都有些心疼了。 可惜这些人来晚了,第二天,当他们来到城前,远远地看到城头上换了旗帜,猜测杨梅林凶多吉少,也不敢与滕军照面了,只得悄悄的回去复命。 其实他们的到来,已被滕军发现,李秀娥并未派兵追击,任由其离去。 入城之后,按照惯例,李秀娥亲自去做降卒思想工作,这一次与之前不同,还真有不少人想离开,回裘国去,与家人团聚。 李秀娥当即发放盘费,数百人千恩万谢之后踏上归途。 张贴安民告示,城中居民却多是闭门不出,这种现象未曾发生,李秀娥以及众将多是不解,派人下去探听原由。 信息反馈上来,民众心存疑虑,不明白这兵家之事,前些日成军与裘军作战,算是保家卫国,这又裘军与滕军对垒,算是哪门子事来,城头旗子变来变去,他们算是属于哪个王国自己都搞不清了。今日是滕军在,弄不好明日裘军又来了,心头悸悸,难以安生。 对此等状况,李秀娥非常重视,遂亲至民家,登门安慰,让那百姓尽管生活,任何兵卒不会骚扰,有违令者定斩不赦。至于陈州是属于哪一王国,只须看城头旗帜。 言外之意,这陈州已归滕国管辖了。 李秀娥甚亲民,且滕军军纪严明,无人敢骚扰百姓,不几日滕军口碑频传,民间对滕军好感顿生,已有话传至李秀娥耳畔,民众倒是想归属滕国,带他们一起致富。很快,街头巷尾恢复了昔日繁华,不曾像发生过战事一般。 官府也恢复秩序,又帮那贫困百姓解决实际困难,这滕军更是让人交口称赞。 待到一切安置妥当,李秀娥才准备起程,向下一被裘军占领的都市进发。 留下守备陈州的军卒,并未安排自宁都带来的滕军,而是裘军降卒。诸将不解,担心那些降将反水。庞彪也未解释,只是告诫诸将听从王后旨意,王后自有运筹。 临离开陈州之前,李秀娥特意招见了那裘军降卒,滕军主力即将离开,希望他们守土有责,不可心生二意,否则滕军会杀将回来,下场如何不必明说。 那些降卒曾与成军激战,又背判了嬴王,如若再反水滕军,下场可想而知,哪一方也难再容下他们。他们心中明白,只有效力滕军,才可保全性命,今后尚有前途发展,纷纷发誓,表明忠心。 李秀娥当然不会被一两句誓言所迷惑,就当前形势,以及滕军的实力,容不得他们二次背叛,识实务者为俊杰,想必他们也不敢不忠。 命裘军降将守城,李秀娥是有长远谋划的。滕军要继续远征,每攻下一城若是留下部分军队,必将兵力越来越少,莫说俘获守城裘军补充兵源,那守城降卒本就没有多少,不足以保持一定兵力,尚不如让他们继续守城,他们倒是更愿留下的,也算是顺应民意。 滕军西进,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攻城掠地,李秀娥并不着急。每打下一城,总要安置妥当,稳定军心民心之后,才再出发奔向下一城市。 滕军不急与裘军作战,可有急的。耐不住性子的是嬴王和成王。这弟兄二人,都在对滕军的西进而担心。 ------------ 第123章 围而不打终要打 裘军围困蜀都已经十余天了。 成王甚是焦虑,平时很稳重的他,脾气变得越来越坏,茶杯茶壶摔了好几个了,奴才们不敢轻易近前,生怕不小心牵怒于己,更恐遭杀身之祸。成王从未如此过。 食不甘味,夜不能寐。裘军攻至蜀都城下,他是极不情愿与嬴王交锋的,莫看之前与裘军争夺宁国的城市,那毕竟是有将士们在冲锋陷阵。现在虽说不用他亲自提枪上马,与大哥对于阵前,可是这兵临城下的感受,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何等滋味。 城中只有5万守军,城外12万裘军,开城迎敌自然是寡不敌众。裘军每日里城前叫阵,恶语中伤,辱骂成军胆小如鼠,气恼了几位将士,开门出战,未胜一场,还被裘将斩杀数人。再听到裘军叫骂,只得忍气吞声,无人再想出战。 他到城头质问,大哥为何入侵大成,抢夺城池? 嬴王在马上将其一顿数落,怪他没有做弟弟的自觉,老六将宁国整亡了,他当大哥的有责任出面管理,千不该万不该,成军出兵到宁国境内争抢地盘,引起争端,乃至两军刀兵相见。 之前之事嬴王表示也就忍了,可趁他东征之时,成军又抢了他的城池,这业已表明,成军有意与裘军为敌,他这才引兵讨伐,示以惩戒。 嬴王这等说辞成王当然不会相信,不过一个借口罢了。当他指责嬴王欲借机吞并成国之时,嬴王哈哈大笑。 “想吞并成国的并非大哥,而是你那德才淑贤的二嫂,打败了老六,占领了宁都,宁国基本上落入滕军手中,可她野心不止。趁人之危又占了你的陈州等地,安民心行政令,严然已成她的属地。哪里是替你夺回城池,分明是在借支援的名义,一步一步蚕食成国。奉劝五弟,莫再持迷不悟,当下滕军火力强大,所向披靡,只有成裘两家联合起来,以优势兵力才可抗击你那不可一世的二嫂。否则,成国不日而亡!” 狡辩! 成王知道大哥在转移话题,明明是他带兵发难,都打到蜀都来了,还不承认自己的野心。可承认不承认又有何用,目前人家大军压境,遭难的是自己。 西域的兵马路途遥远,还未能赶回来,只靠城中这点兵力无法与裘军抗衡。滕军援兵未到,确实在一步步为其收复失地,本以嬴王会派兵回援,可他并不分兵,依旧围困蜀都不散。不知这位丧心病狂的大哥怎么想的。 嬴王的说辞他不得不考虑,滕军若是直接来蜀都解围,现在早就到了,那时与其里应外合,打败裘军不成问题。可滕军迟迟未到,却忙着收复那些县郡。求援之时,是商定好的,收复失地,吸引裘军兵力,可裘军不为所动。这可如何是好? 嬴王派使者来了,给成王划了两条道。一是与裘国联合,由嬴王统一领导军队,共同抗击滕军。二是将侵犯裘军的将士送至裘军大营,由裘军处置,并将陈州等几处城池划归裘国,以作赔偿。 答应其中一条,嬴王便撤军。否则必将攻破蜀都城,破城之后就没得商量了。 看完嬴王的亲笔信,成王差点没气死,三把两把便把信撕了,喊人就要将使者斩杀。幸好手下谋臣蒋仁劝阻了,那使者才捡了条命,并代成王告之使者,待商议之后再作回复,那使者慌忙逃回复命。 成王将怒气转至蒋仁头上,“有何可议?我那大哥分明是欺人太甚,借此要挟。寡人一不会与之联合对付滕军,若无滕国与我大成合作,哪有成国子民今日之富足。二不会将孟郊等人交出,孟郊为成国立下过诸多功劳,将其交与裘军处置,我成王颜面何在?成国尊严何在?岂不寒了众将士的心?更不会让与裘军城池,他嬴王占我城市,先侵占再找理由,现在滕军在一一收复,他倒要轻而易举再要去,岂有此理,无稽之谈!” 那蒋仁急忙解释道:“陛下息怒。微臣之所以向那裘使说商议一下,是为稳住嬴王,拖延时辰,等待援军。” 成王闻言这才消气,蒋仁所言极是,能拖一天是一天,那援军或许能到。 时隔一日,嬴王又派人来催问成王是否拿定主意。成王只得回复再议。可那使者临走时留下话,若是成王犹豫不决,嬴王就要帮他做决定了。 成王知道不可能再拖下去了,援军未到,这仗没法打,与群臣商议一番,决定死守,再守上几日,坚持援军到来。同时派人,前去向滕军求援。 滕军距此只有二百余里,已经收复豫城,只消半日便可赶到。搬救兵要突破裘军重围,这得需要一员猛将。 孟郊自告奋勇,愿闯营搬兵。 “末将多次兵败,实乃罪该万死。虽说闯敌营九死一生,但愿问心无愧,闯过营去,请来援军,救得君臣,也算是将功折罪。若是死于敌营,亦心甘情愿。” 孟郊多次兵败,全因寡不敌众,并非个人无能,成王倒未怪罪。这次见他请命,便又派了几员将士,陪他一起闯营。 白日里裘军戒备森严,不宜闯关,待至晚间,后半夜,裘军松懈,悄悄开了东城门,孟郊和几员将士出得城门,快马加鞭,一路飞奔,很快便冲入裘军营帐。 话说嬴王,这几日也甚是心焦。 自打攻下陈州之后,损兵折将好不恼火,但令他欣慰的是,以后所攻城池,大军一到,少则一两天,多则三五日,那些城池便易手了,异常顺利。这让他有了一种更为非分的想法。 这成国很快就能拿下,小城池根本无需浪费多大兵力,只须将蜀都攻克,成国便是第二个宁国。 成王不同宁王,一是成王尚有几十万大军,正从西域赶来,二是成国与滕国交好,若是滕军出兵,那他将腹背受敌。 待他攻至蜀都城下,已闻听陈州被围。这陈州早晚易手,是他料定之事,也就没打算让裘军坚守。他不能率大军前去营救,与滕军正面交锋,好不容易打到蜀都了,即将前功尽弃。 打蜀都,他必然会与成王面对,总得有个说辞才是,那倒是好说,孟郊先抢的他的城池,这是个再好不过的理由。 可打下蜀都之后呢?滕军马上攻到,他又如何抵挡?他十几万裘军抗得住滕军火炮吗?这才是他最大的担心。因为如此,那些他曾攻下的成国县城,他打算放弃了。 之所以想继续攻打蜀都,他还有一个想法,逼迫成王与之联合,共同迎战滕军,纵使滕军火炮威猛,可滕军兵力少,难以四面出击,打了东,打不了西,待滕军主力一撤,他自会让人去重新夺回城池,以此来消耗滕军之精力,使其难以得逞。 这个想法如若落实,仅他裘军力有不逮,必须想法联合成王,围城逼其就范,这才围而不打。 可事实上,成王以商议为借口,迟迟不做决定,滕军马上就要到达蜀都了,令他心急如焚。 探马报来,滕军并不急着奔来蜀都,而是不紧不慢地收复各城,由此他判断,李秀娥在借机占地,这种行经瞒不过他。 嬴王转忧为喜,这倒给他催促成王坐实了理由,可令他气恼的是,他这个五弟油盐不进,犹豫不决,这么拖下去,滕军早晚到来,那可就坏了菜。 他原本是想打下蜀都的,后来改变了主意,与成王联合起来共同抗滕,那成王还得在位,他才能指挥的了成军,便不攻城了,只是围着,等待成王的决定。 哪知成王根本就不信他那一套,一心待援,这令其着恼,决定攻城给其教训,攻下城来再逼其联合。 嬴王放不下不可一世的架子,想寻求合作不好生商议,却是居高临下,倨傲有加,盛气凌人,成王岂肯接受? 已经决定,次日攻城,一切准备停当,三军战前休息,养精蓄锐,来日大战一场。 夜半,突然几匹战马从蜀都城中冲出,直奔裘军大营而来。待守营军卒发现,那几匹马已杀进营寨。孟郊大刀挥处,裘军人仰马翻,仓促应战者,哪架得住他那把大刀? 后面几员战将跟随着他,一同杀将出营,待到裘军完全反应过来,几人早已远去。 裘王得知有人闯营,勃然大怒,知道成王不会与他合作了,竟然下令,连夜攻城。 他不能等滕军到来,一旦滕军赶到,火炮一架,在这荒郊野外,裘军无甚遮挡,必将死伤无数。莫说攻城,自己先败了。 倾刻间喊杀震天,裘军拥向城边,开始架设云梯,就在这黑灯瞎火之下开始攻城了。 成王正在城头观望,他本是担心孟郊闯营一事,见他成功闯过,刚松口气,见裘军杀来,竟慌了手脚。 数日来,裘军只是围城,从未攻打过,城头守军一开始时还算是严阵以待,警惕颇高,可一连数日不见裘军动静,便有所松懈。现在裘军攻来,他们更是仓促,慌忙城头拦截。 可这无准备之战,怎挡得住气势汹汹的裘军?很快裘军便攻上城来,与城内成军杀到一处。 成王指挥已然不灵,他提了宝剑自保,几员将士一旁护卫,边打边退,他想撤回王宫。 而城外嬴王见军卒已杀上城头,很快城门大开,便长枪一指,冲在最前。心中大喜,若知这城如此易破,早些时日就攻打了,何必与老五废那么多口舌,将其擒住,再谈联合,岂不更加便宜? 算盘打得如意,事实并非如此! ------------ 第124章 恶战之后谈联盟 成王见进城的裘军越来越多,成军死伤惨重抵挡不住,边打边撤。可他们无论撤向哪里,裘军都会跟着杀到哪里。几位将士保护着成王,向王宫退去。 “活捉成王!” 一阵阵喊杀声传来,成王心中恐惧,他这大哥说打就打,说杀就杀,怪不得别人,怪只怪自己大意了,为了拓展疆域,把大军全派出去了,忽略了大哥会对成国突然袭击。 原来以为他只不过让当宁国已亡,抢占宁国地盘而已,他的胃口太大,恐怕早惦记着成国了。孟郊与之争抢城池,给了他入侵成国的借口。 孟郊刚刚闯出营去,看这形势,等不来援军了。成王已经心灰意冷,励精图治,好不容易把成国建设成现在这般,民众日益富足,却因自己的失策,很快便要亡了。 可他并不软弱,骨子里还是很傲气的,大不了战死在这王宫,也绝不投降。宁王的下场他是知道的,流落荒野,自溢身亡,家眷几十口下落不明,谁知道是不大哥下了毒手之后制造的假相呢? 他知道大哥为人心狠手辣,先父之死多有蹊跷,可惜没有任何证据,不宜当场指责。既便是有了确凿证据又如何?当时在裘都城内,不知他是否早已布下埋伏,如若有人跳出来揭露真相,恐怕这弟兄几个谁也离不开裘都城。 这些不过是成王心中猜测,现在想来,估计大哥害父王的可能性相当大,说不定就是真的。他对亲生父亲尚且如此,对几个弟兄那还有什么亲情可讲? 想至此,成王狠下心来,决定与嬴王当面对决,他不再逃了,就在宫门口等着,等着他的那位大哥,看他究竟如何处置于他。 成王想得太过天真了,他想亲自与嬴王比试比试,可那裘军将士不是这么想的,抓住成王可是头功一件,纷纷向前,涌向王宫。 护卫成王的几名将士奋力保护,也抵挡不住如狼似虎的裘军,成王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当最后一名将士倒下,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成王手握长剑,浑身是血,站立宫门,显得凄惨而悲壮。 嬴王骑马赶了过来,叹息一声。 “五弟呀!你又何苦来哉?早听大哥之言,我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多好!何必非要与你二嫂同流合污?还想灭了大哥吗?大哥没了,接下来你那二嫂就要收拾你了。幸亏我当机立断,先进城来,与五弟见了面,咱哥俩好生商谈,共同抗击滕军吧。现在为时不晚。” “呸!” 成王吐了一血沫,对嬴王如此惺惺作态甚是蔑视,举剑一指,“你枉为兄长!若想联合,得有联合的诚意,而非兵临城下再来相逼。正如你所说,与你联合,胜了二嫂之后,岂不是该收拾我了?你侵我大成,夺我城池,叫我如何跟你联合?大哥呀!你心口不一,做得太明显啦!今日被你攻破城池,我成王算认栽了。这城你拿去便是,但我要与你单独对决,死在你手我也心甘情愿。唯一的要求,就是你那些弟妹和侄子侄女,她们是无辜的。我不想让她们像六弟的家眷一样无缘无故地失综了。如若大哥能做到这一点,九泉之下,我会向父王求情原谅大哥,到时先父也愿意见你。” 成王虽说愤怒,着实有些担心,他当众说出来,是给嬴王提醒一下,可他知道无济于事,不说又心有不甘,他当真被嬴王一剑杀了,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嬴王哈哈一笑,“五弟着实多虑了。只要五弟答应与为兄联军,蜀都城还是成国的蜀都,王宫还是成王的王宫,我那弟妹还是五弟的妻妾,你做你的成王,我做我的嬴王。成国的城池,裘军不会占据一座,只是要共同抗击滕军而已。五弟不会不知吧,你那二嫂打到哪里胜到哪里,咱弟兄要不联合起来,不出一年,裘国会被她灭掉,成国也不复存在。为兄可不是危言耸听,六弟的宁国就是例子,三十万军队,让你二嫂不到两万兵马就给瓦解了。可怕不可怕?为兄十几万人也折在了她手,你说为兄不着急吗?别在执迷不悟了,擦亮眼睛看清形势吧。与大哥合作才是唯一活路。” 嬴王倒是慷慨陈词,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硬中带软,软中带硬,连哄带骗将成王说糊涂了。 这些事还真有,他再联想到向滕军求援一事,说是帮他收复失地分散裘军兵力,可这裘军都将蜀都包围起来了,火烧眉毛之际还未前来救援,实乃出发点不良,根本就是坐山观虎斗的态度,待两败俱伤,滕军好占便宜。 成王犹豫起来,但目前这个形势,答应与嬴王联合,就像是他被逼得走头无路了才答应的,这会让嬴王看他不起。 “既然王兄都说到这份上了,小弟也不得不答应了。只是小弟性子刚烈,不服输。咱弟兄二人还是要比试一番,武艺上见输赢,王兄胜了我这口宝剑,咱就谈合作事宜,王兄胜不了小弟,那小弟就不答应了,宁可战死!” 嬴王又是一笑,“好!既然五弟有此要求,为兄就陪五弟耍上一耍,看看五弟这武艺是不是荒废了,想当年五弟的剑术比为兄要好的。” 嬴王跳下马来,将大枪交与一旁的军卒,拔出腰间佩剑,来至成王近前,摆了个起式。 “五弟,请了!” 成王大喝一声,挺剑便刺,嬴王举剑隔挡,二人战在一起。 围在宫门前的裘军窃窃私语,都已经攻进城来了,一拥而上这成王必将被擒,到那时还不是嬴王说了算。在这节骨眼上这哥俩比起武来了,这不脱裤子放屁吗? 可又有人说了,打仗是军队的事,人家亲哥俩比试比试就行了,你还认当嬴王真格的叫兵丁捆了成王,若真那样,他的其他弟兄怎么看他?岂不都来兴师问罪?这比比武,谈谈心,哥俩就把事定了。面子上都好看,其他君王也说不出什么来。 那裘军边看边议,只见宫门前的两个君主闪转腾挪,剑光闪闪,铿锵有声,二人打得甚是精彩。 裘军人群中有人禁不住小声叫好,这倒提醒了人们,这种情况下,不为成王喊好,也得为裘王助威呀!于是叫好喝彩声不断传来。 那嬴王听了精神大振,他擅长的是枪法,若在马背上,自然相信胜得了成王,虽说成王也使枪,但终不如嬴王耍得好,关键是嬴王身高体大,从力量上要胜过成王。 这宝剑相对轻盈,力气大只是挥得猛,并不一定灵巧,在这一点上嬴王就不如成王了。所以成王要与之比剑。 嬴王一直以来没有放下练武,登上王位之后,也是照练不误,他自己觉得枪法剑术都有所长进,今日成王提出比剑,他才爽快一口应了。 而成王亦是酷爱武艺,从未懈怠,本来他剑术比嬴王要高,想以此胜了他,不受他制约,最好退出城去。这是他临时的想法。若是一旦败了,就听天由命了。 见嬴王并没有将其赶尽杀绝的意思,他也就改变了主意,败了再与之谈联军一事不迟,胜了他也有些面子,而不至于失了颜面。 一交手,成王发现自己错了,倒不是他的剑术退步了,而是嬴王的剑术精进了,二人旗鼓相当,与其能打个平手,一时半会儿胜不了他。 你来我往,二人斗的精彩,那军卒们一旁观赏,伴随着喝彩声,嬴王是越战越勇,可成王不同了。他从城头退来,一路斗过多次,杀了十几个裘军,体力消耗颇大。嬴王攻进城来,不过是骑在马上发号施令,未与成军舞枪博斗,体力不曾消耗,他本就体力上比成王要好,这就占了大便宜。 战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成王体力不支,被嬴王磕飞了宝剑,只得认输。 嬴王剑指其胸口,“五弟败了,但愿五弟说话算话。” 成王此时已无话可说,心中虽说老大的不愿意,也没办法了,只得点头称是。 嬴王哈哈一笑,撤了宝剑,“这才是好兄弟!我兄弟二人是在这里谈呢,还是到宫中一叙?” 嬴王口中虽是这么问,可他的右脚已经向前踏了一步,那意思很明显,此等大事还是到宫中洽谈。 成王不想让他进宫,此时的他又左右不了局势,只得带嬴王进宫。 嬴王一挥手,呼啦过来一队人马紧随其后跟进宫去,其他裘军候在宫门外。 事实上,在嬴王兄弟二人比武的同时,城内的战斗依旧继续,双方各有伤亡。 初时,成军迎战仓促,被裘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吃了大亏。 后来,成军反应过来了,全力抵抗,裘进城的人少,成军占了上风。再后来,涌入城中的裘军越来越多,成军败下阵来。 直到嬴王和成王进宫议事去了,有人急忙去传信,暂时休战,双方或许马上成为一家了,不能再打了。 双方军卒不知是何缘故,听说可以不打了,自然谁也不愿再主动送死,都停了下来。 大街上,兵营里,形成这样一个诡异的场面,双方各拿武器对峙着,哪怕仅隔一两米的距离也不再搏斗,只是谁也不曾退让,都在等待最终的消息。 可嬴王与成正似乎谈了很久,军卒们保持这个架势很累,终于有人建议,各自退后几步休息休息,双方这才放下刀枪。 直到后半夜,嬴王挽着成王的臂膀一起走出宫门,高声宣旨。 从此后,裘成两家兵合一处,共同对敌。 众军卒一片欢呼。 殊不知,欢呼的只是裘军,那成军个个黯然神伤。 ------------ 第125章 远道援兵慢行军 孟郊几个人夜里冲过裘军营寨,一路狂奔,直到听得后面没了动静,这才减慢了速度。夜里光线不好,借着星光赶路,亏得他们对这里比较熟悉,否则也许就迷路了。 待他们赶到豫城,天还没有亮,上前叫开城门,那城头的守军并未马上开门,听说是成国来搬救兵的,一定要他们等到天亮再说。 孟郊干着急,也没有办法,胯下的马匹踏踏踏一直在城前踱步,好像跟主人一样甚是焦急。 好在时间不久,天就亮了,孟郊再次上前叫城,城头军卒才应了,前去通报。又等了好久,城门才打开放他们进去。 孟郊早就等得快失去耐心了,要不是前来求人,或许他已经暴跳如雷了,只得耐着性子,在滕军带领下见到了李秀娥,急忙道明来意,蜀都危急,请求滕军尽快发兵,晚了可就有可能来不及了。 李秀娥让他稍安勿燥,安慰他一切都来得及,着军卒带他们几人先下去用餐,之后睡上一觉,毕竟跑了半宿了,人马疲惫,养足精神,恢复体力才好上阵杀敌。 可孟郊早急得火上房了,见王后并未答应立即派兵,他哪里吃得下睡得着,他根本不想去休息,一定给个明确答复才行。 李秀娥见他很是执着,没怪罪他,反倒是平心静气给他耐心解释一番。要调动十万大军,可不是说走就走的,各军各部需要准备的事非常多,做为统领多年之军队的将领,这点常识应该有的。 孟郊听罢,连连谢罪,称自己晕了头脑,只顾得请求速速发兵了。李秀娥轻轻一笑,算是理解,他这才下去用餐。 几个人喝着滕军端上来的米粥,饿,实在是饿,可喝了几口之后,便再也喝不下去了。 这滕军将士一个个悠哉悠哉的,根本就不像是要出兵打仗前紧张的状态,他们真担心李秀娥是糊弄他们,叫他们来吃粥不过是一种拖延的借口罢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孟郊坐不住了,他叫跟他来的几个人赶紧喝几口,他们要四下走走,看看滕军到底是怎么准备的。 几个人四下里一瞧,见滕军在分批分拨地吃饭,有人吃着,有人在准备兵器马匹,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王后,长出一口气之后,又觉得饿了,连忙叫那几个人又回到刚才的营房,继续喝他们未喝完的米粥。 直到快晌午了,滕军才开始集结,本以为这次是要真的出发奔向蜀都了,令孟郊哭笑不得的是,队伍整好了又解散了,继续吃饭,当然这是吃的中午饭。 孟郊也没脾气,他左右不了滕军怎么安排,几人又跟着那些军卒们一起吃了顿午饭。 这一次是真的吃不下了,心里着急,哪里有什么食欲,可他知道,到了蜀都那将是一场恶战,下一顿饭什么时候吃,能不能吃得上还说不定呢,所以没有食欲也要硬吃,一碗米粥总算强咽了下去。 终于等到滕军开拔了,孟郊几人头前带路,恨不得马上赶到蜀都解围,此时的心情真的是归心似箭。 可他不论多么心急也无济于事,滕军带着重型巨炮,行军速度快不了,他曾小声请求庞彪,能不能先派支军队打前战,若是嬴王已经开始攻城了,滕军赶到可就真的晚了,那时也只有给成王收尸了。 庞彪眼角瞥了他一眼,轻蔑地说道:“孟将军应该看得出来,我滕军辎重繁多,行军不可能快速前进,若是派一支快马前去,依孟将军之见,我应该派多少骑兵呢?” 孟郊吱呜一声,没能答上来。是呀,裘军有十二万之众,纵使蜀都城内有五万成军,这滕军一方也要派上五万骠骑,否则无法与裘军开战,人太少了是没有必胜的把握的。 发现自己问了一个脑残的问题,孟郊心里连连自责,恐在人家面前再次出丑,他不敢再催促了,只是一心在前面引路,着急也没用,他走得快了,便把后面的军队落下了,还得停下来等着。 在他看来,这支滕军队伍根本就不像是前去支援解围,倒像是打仗累了,班师回朝一般。 不管孟郊怎么想,滕军队伍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行进着。 李秀娥就在前面的那个队列里,小雷霆一旁护卫,小翠的女子别动队紧随其后。 队伍走得慢,可一直没有停下,太阳不再是那么热烈,也幸亏夏天的白天长,这一下午人们走得既热又疲,好多滕军像是都有了倦意。 孟郊心里一直嘀咕,就这样的军队还能总打胜仗,这也邪了门了。前面有个大拐弯,终于快要赶到蜀都了。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飞奔而来,迎着滕军的队伍就过来了。看样子那骑在马上的汉子并不惧怕军队,在与队伍交错的时候,勒住马缰,闪到一旁,似是在等队伍先过,他并不急于赶路了。 孟郊在前面自然先是看到了此人,这人一身平民装束而已,他没有太过注意,一心只想着快点到蜀都,快到了他的心更加紧张起来。 李秀娥从那个平民身旁掠过,与他不经意间对了一眼,待到过去了十几步之后,示意小翠去看一看。 小翠调转马头向队伍后面走去,很快就回来了,在李秀娥耳边低语几句,李秀娥略显惊讶,但她并没有过分表现,只是高喊了一声,“停!” 队伍马上停了下来,庞彪忙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孟郊也跟了过来。 李秀娥问那孟郊,前面多远就到蜀都了。 孟郊回道:“大约十五里左右。” “还是请孟将军前去察看一番,裘军是何动向,我滕军也好提前排兵布阵。” 那孟郊道声是,与几员成将飞马而去。 待他们走得远了,李秀娥才让小翠叫过那个平民打扮的骑马人来,原来这是一名潜伏在成国蜀都的斥侯,他将看到的听到的消息详细叙述一遍。 庞彪听了,顿时无措,忙问王后如何? 这斥侯带来的消息,就是成裘两家已经联合了,裘王在昨夜打过一仗之后,今日一早就带兵离开了,不知他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启禀王后,本次出兵是来解蜀都之围的,既然裘军已经撤走了,我大军再去已无任何意义,还是撤回豫城吧。” 庞彪真不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劳师动众,大老远的赶来了,那裘军却撤了。他心里还有些自责呢,行动的着实是慢了点,要是早些赶过来,或许还能与那嬴王打上一场。 只是听了王后的旨意,不要行动过快,慢点最好,这下可好,裘军撤了,没得打了。他倒不是真的埋怨王后,而是心疼这些军卒,长途跋涉二百余里,却是做了无用功,有点徒劳。 李秀娥沉思片刻,才说道:“我们要装作不知道裘军撤走的样子,所以还是要继续前进的,直到蜀都。不过,要看孟郊一会儿回来怎么跟我们说,裘军与成军联合一事他是否知情,这可不一样呢。” 庞彪和小翠等人一时还没明白王后的意思,兀自转动脑筋进行捉摸。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雷霆凑上前来,“母后,我们还是佯装不知的好,且看成王下一步如何打算,从他的行动可以看得出,他是真心与嬴王合作,还是被逼无奈而为。这才是真的不一样。” 李秀娥点点头,知道小雷霆已经完全理解了她的意思,而庞彪和小翠还没有思忖过来,不过他们也跟着点头,像是明白了。 李秀娥叮嘱那斥侯几句,那人策马而去,他并未按原路返回,而是向北绕了道,避免与孟郊等人再次相遇。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孟郊一个人回来了。 “启禀王后,裘军撤了,今日一早撤的。末将到城中问过了,昨天夜里,在我们闯营之后,裘军便开始攻城了。战况异常惨烈,双方伤亡巨大,激战到今日早晨,裘军未能攻进城去,留下诸多尸体,嬴王领着余部向北撤走了。” 孟郊说得很认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李秀娥一副惊讶的表情。 “撤了?哦!撤了好哇!孟将军请求支援,目的不就是将裘军赶走吗?看来在成王的指挥下,成军还是蛮能打的,能以少胜多,五万打十万,虽说是守城而胜,这在我大华军史上也是可圈可点的。走,烦请孟将军头前带路,既然来都来了,哀家就去看望看望成王,顺便请教请教,我这五弟是怎么以少胜多的。” 孟郊闻言忙道:“王后客气了,末将还未仔细问来,想必成王自有妙计。” 他倒是说得自然,拨马调头,前面带路。 庞彪小声提醒李秀娥,“王后,我们还真要去蜀都?若是成王发难,王后可是危险啊!” 李秀娥轻笑道:“来都来了,不会一会成王岂不白跑一趟?倒是看看他是否真的与嬴王联手了。” 滕军队伍跟随着孟郊继续前进,拐过了一道山梁,前面已经能看见蜀都城了。 又行了数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城外有人活动,再近前,是成军在搬运尸体,清理护城河道,已经接近尾声。 如果按这个作业速度来看,裘军早上撤离的,几万人打扫战场,到此时才将结束,看来这仗打得是够激烈的。听斥侯所言,是在战后成王与嬴王表示联军的。这让李秀娥认为,成王是迫于无奈才答应的,否则就不会有这场战争了。 很快,滕军的队伍就来到了蜀都的东门,那成王早早在那里恭候了。 此时的成王,一身的酒气,虽是满面红光,却是异常的颓废,见滕军到来,才强打精神向李秀娥施礼迎接,他心里的苦也只有他才知道。说起来是有些可怜,可这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 ------------ 第126章 明知险地偏进城 见成王一副醉态,李秀娥甚是纳闷,这大敌当前,一个国君怎么可以醉酒呢? “五弟别来无恙?” 李秀娥还是上前招呼了一声。上次自裘都一别之后,两人再也未见过,李秀娥还是一眼认出了裘开拓,除了身上的龙袍有别于他人之外,与裘式兄弟相似的相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记忆。 成王上前施礼,“二王嫂一向可好?小弟迎接来迟,还望王嫂勿怪。一路舟车劳顿,请王嫂到宫中一叙。” 成王虽说有些醉意,倒不是醉得一蹋糊涂,看样子头脑还算是清醒的。 当着众人的面李秀娥不便问他何故喝了这么多酒。两军交战,他又是如何退敌的。与裘军联合一事又怎么说。这些问题总要弄清楚才是。 庞彪小声提醒道:“王后还是小心为妙,到了城内宫中,成王若是下毒手,对王后可不利呀!” 李秀娥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且看他如何!你带兵在城外等候就是。” 庞彪知道王后胆大心细,洞察人心,贵为王后,不该身涉险地,他想随去护驾,闻听王后之言,已然明了。 小雷霆走上前来,“孩儿陪母后进城。” 有小雷霆在,庞彪就放心了。小翠带了女子别动队一同进了城门。 头前骑马而行的成王,向后扫了一眼,见滕王后只带了一队女兵,心下甚是佩服,这个女人胆量够大,若不就是还不知道成裘两家联合一事,无知者无畏。 成王此时的心情七上八下的,莫看他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对当前的形势他无力左右罢了,一代君王,要听他人差遣,着实有些悲哀。 昨夜里,嬴王在宫门外宣布,成裘两国联军共同对抗滕军。成王一句话都没说,他就站在嬴王身边,不反对那就是承认了。 嬴王并不在意他什么态度,只管自说自话,当然那些命令是他弟兄二人商量好的,或者说是成王同意了的。 在王宫中,嬴王再次重申了当前形势,成裘两国的危险来自滕国的威胁,滕军火力太过强大,若不联合,他们的日子谁也好过不了,弄不好,都会走宁国的后路。这是极其可怕的。 成王见他这位大哥分析的有道理,毕竟他还是半信半疑,成滕两国一向交好,还未曾发生过磨擦,不能将有可能的事当做已经发生的事。 到了这个地步见他还在犹豫,嬴王把大哥的架势又摆了起来,让他如此这般,就知道他那二嫂是否真的在帮他。 如果滕军确实是在帮着成国,那联合一事就罢了。从此裘军撤走,再也不会攻打成国。如若事实证明,滕军只不过是表面上帮着成国,而实际是借机占地,那联军一事就必须算数了。 成王这才应了。 不过嬴王还是要当众宣布一下,以鼓舞两军士气,莫被那滕军吓怕了。 成王觉得他这么做多此一举,可又拦不住,只得任由他去。 是夜,嬴王竟然住在了王宫内,成王不得不给他找个宫殿,这还不算,一同住进来的还有一队人马,说是要保护嬴王,在异国他乡没有护卫在身边,让一国之君独自一人住在他国王宫,这安全没法保障。 成王无奈,只得同意。 攻进城来的裘军,这一夜也住在了城里,与成军同住在一个兵营。当然兵营是容不下的,大街上到处是帐蓬。 这一夜着实有些诡异。 上半夜两军还在打的你死我活,后半宿就住在了一起。城外的裘军由曹蛮安排,依旧是住在了营寨。两个国君住进了同一个王宫。 天还没亮,嬴王就开始调兵遣将了。成王也赶紧起来,可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嬴王向他告辞,临走时再次叮嘱,一定要按计行事。 嬴王真的走了,十万大军说撤就撤了,只留下一片片垃圾,还有昨夜没来得及收拾的尸体和散落的兵器。打扫战场的后事自然就要成军来干了。 按说嬴王撤兵了,成王应该高兴才是,实际上他高兴不起来。嬴王一并带走了他的两个年幼的儿子,还有两个孩子的生母,美其名曰要带他们到老家看看,不要忘了本。这是他最为不安的因素,哪里是去老家看看,明明是将他的妻妾儿子做了人质,以防他阳奉阴违。 就在这个上午,从滕国采购台酒的那个货商回来了,闻到酒香,成王正值烦恼之际,独自喝起闷酒来。 不知那个商人是不是想在成王面前表功,他也不分个时机,未看出成王的不高兴,将他在滕国看到高来运偷木箱一事说了,只是他不知道那木箱里是什么,看样子滕国对此很重视,那个姓高的不知是死是活。还说那商人说就是蜀都的,在某条街道上卖家俱。 成王惊讶,马上派人去打听,是否有此一人。 很快派出去的人回来了,那家家俱商铺老板确实姓高,不过最近根本没有外出,更没有去过滕国,一直在家守滩呢。 成王明白了,那个姓高的是个细作,又将兵部尚书找来,问询是否有人在滕国露了马脚。兵部反映没人在滕国出事。成王开始怀疑是其他王国的人了。想到那人自称是蜀都人,这明明是在嫁祸成国,能干出此等下作之事来的也只有他大哥了。 这不过都是他的猜测而已。 他对嬴王这位大哥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事到如今也只得按他的意图行事,否则自己的那两个儿子就危险了。昨日里嬴王教给他的事,他还得去做,这也是他想做的。如何开口,他要好好想想了。 坐得久了,想的事多,那台酒不知不觉就喝多了,直到有人禀报,说是孟将军回来了,还带了滕军来,这才罢饮。 时下,将李秀娥领进王宫,在大殿分宾主落了座,成王的酒似是也醒了不少。 “远道而来,二王嫂辛苦了。” 求人来解围的,虽说没有与裘军开战,但毕竟人家带兵来了,这礼貌还是要有的。 “哈哈!” 李秀娥先呵呵两声,“辛苦的是我那二十万军卒,只可惜未能与裘军打上一仗,我那手下白白摩拳擦掌了。倒是五弟守了十数天城池一定很操劳,能打退裘军,说明五弟指挥有方,或是手下有能人呀!不知五弟是如何退敌的。” 李秀娥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十万大军围城,只有五万守军,力量如此悬殊,搬兵求救是理所当然的,可人家打退了敌军,这里面肯定有门道了。她倒要看看成王怎么解释。 “唉!” 成王先是吧息了一声,“哪里有什么能人,若有大才也不会让那孟郊去劳烦二王嫂了。”于是他就把昨夜里裘军突然攻城一事讲了。 说是两军展开激战,成军将士奋勇杀敌,这才打退了裘军。之所以能够取胜是沾了守城的光。俗话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守城之军居高临下,痛击攻城之敌,是占了上风的。天黑,下面的敌军很难看清城头的情形,而城上看城下,相对而言就方便得多。 还有一点最重要,那就是被裘军围困多日,将士们早已憋足了劲儿,见裘军攻城,一个个悍不畏死,打不退裘军城必破国必亡。在这种情况下,成军个个殊死搏杀,才将敌军打退的。 成王的这番说辞算是有些道理,李秀娥未在这上面与之争辨,说道:“成军将士如此勇猛,滕军没有必要前来支援的,按五弟所言,成国的那些城池,成军应该守得住的。” “不不不!二王嫂误会了。能打的也就是这蜀都的一部分军卒而已,也是逼到了劲头了,置之死地而后生。其他地方守军太少了,怎抗得住十万裘军的进攻?滕军前来支援,还是有必要的。就连这次裘军撤走,或许是见孟郊闯营去搬兵,早晚滕军大队人马会赶过来,一时半会儿又攻不下城来,待二王嫂一到,怕被里外夹击,大哥是被吓跑了的也说不定呢。” 他倒是会说,李秀娥没有戳穿,而是问他下一步如何打算,既然裘军退了,滕军也该撤了。 “啊!” 成王打了个唉声,同意滕军撤去。他顺便提出,成军一并将陈州等收复的失地接收了,作为补偿,成国会按照滕军的军费以及伤亡人员的抚恤金给予双倍的银两,折合成粮食也行。 见成王还算是有诚意,李秀娥当场便答应了,说是随后将派专人来洽谈此事。 接下来,成王还提出了个请求,是兵器的问题,说是与裘军交战,折损了许多刀枪,需要更换军队的装备了,因为数量太大,一时间成国造不出来,还望滕国支援一些,当然,作为交易,这个是要购买的。 李秀娥也一口应下,只是告诉他,滕国的兵器不太富余,多了支持不了,一万件还是可以的。 这几件事谈完之后,成王竟然连连打起了哈欠,说是这滕国的台酒后劲太大,不胜酒力,让李秀娥可以到偏殿去休息,今晚就不要走了,晚上安排晚宴进行款待,感谢滕国的大力支持,而他要去后宫睡上一会儿,实在顶不住了。 成王确实显了疲态,但他思路依旧清晰,不管他是真困还是假困,李秀娥不便拦阻,任他去了。 天马上要黑了,城外滕年宿营的事自有庞彪安排,为了进一步探听虚实,李秀娥还真决定住在这王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