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觉醒 艾斯黛拉从小就知道，自己好像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但是除了阿布拉克萨斯和卢修斯以及庄园里的几只家养小精灵之外，她并没有见过其他的人。从她记事起，她就一直住在富丽堂皇的马尔福庄园。这是一座美丽的白色城堡，从花园里修剪整齐的翠绿草坪，到门口拖着华丽尾羽的白孔雀，再到金碧辉煌的城堡内辛勤工作的家养小精灵，处处都能体现出马尔福这个姓氏的高贵古老。 “孩子，你们要时刻记得自己是一个马尔福，要时刻记得维持纯血的荣耀！”这是阿布拉克萨斯最经常在她和卢修斯耳边念叨的话。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是他们的父亲，也是现任的马尔福家主。他总是用丝缎绸带束着一头铂金色长发，高高的抬着下巴，拄着一根贵气的银色蛇头魔杖，用他灰蓝色的眼睛轻蔑地看着和他说话的人，看起来高傲而刻薄。 马尔福夫人很早就去世了，阿布拉克萨斯也总是很忙碌，他似乎忙着为什么大人物做事，天南地北地外出，庄园里几乎只住着她和卢修斯。 卢修斯·马尔福是艾斯黛拉的哥哥。他们两兄妹都继承了马尔福标志性的铂金色头发，他也有着一头铂金色的头发和灰蓝色的眼睛，和她妹妹的不一样——艾斯黛拉的眼睛是湛蓝色的，就像最清澈美丽的蓝宝石。 他今年十一岁了，就在刚才，他接到了霍格沃滋寄来的入学通知书。他高兴极了，挥着猫头鹰寄来的信对他妹妹说：“黛拉，亲爱的！我就要去霍格沃滋了！再过四年你也能收到这样一封信呢，每个小巫师都会收到的！” 艾斯黛拉眨眨眼也跟着开心地笑了，她还不太明白去霍格沃滋是多么开心的事，看到一直很严肃的卢修斯笑得这么欢快，她就也觉得很高兴。 “哼！到七岁还没有发生任何有魔法的迹象！你哥哥两岁就魔力暴动了！我真怀疑我生了个哑炮！马尔福家的耻辱！”阿布拉克萨斯拄着蛇头杖从楼梯上走下来了。 两个孩子的笑容凝固了，刚才鲜活的画面似乎一下子被打破了。卢修斯安静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说：“父亲，也有很多小巫师魔力暴动的年龄很晚，马尔福家世代纯血，纯的不能再纯了，不可能生出哑炮的。” 阿布拉克萨斯厌恶地看着艾斯黛拉，就像看着一只肮脏的臭虫：“如果等到十一岁你还是这副样子，我就要把你从族谱上除名！维持千年的荣耀决不能被一个哑炮毁于一旦！”他转头看着卢修斯，立刻换了一副神情：“卢克，我亲爱的孩子，为了庆祝你即将去霍格沃滋上学，我决定过些时候在庄园里为你举办一场宴会，邀请一些同样古老纯洁的家族，维持纯血家族之间高贵纯洁的友谊。” “是的，父亲，维持纯血世家的友谊义不容辞。”卢修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还懵懂的艾斯黛拉，期待地问：“也许我可以把黛拉介绍给朋友们认识吗？她从小就没有出去参加过宴会，说不定有了新朋友她就能…” 艾斯黛拉低着头，虽然她不太能理解阿布拉克萨斯说的话，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她敏感地察觉到自己似乎让父亲丢脸了。听到卢修斯这么说，她觉得阿布拉克萨斯一定要生气了，于是赶紧拉住卢修斯的袖子，打断他：“不，我还是呆在房间里，哪儿也不去，朵拉会陪我的。” 阿布拉克萨斯高傲地点了点头：“不错，在你显露出一丁点儿魔法痕迹之前，还是不要让大家知道你的存在了。” 卢修斯失望地垂下了眼睛。 为了庆祝长子卢修斯入学，马尔福庄园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所有的家养小精灵都忙碌了起来，门口的草坪被修剪地更加整齐，白孔雀们昂首挺胸地开着屏走来走去，庭院里种满了大朵大朵美丽的郁金香，喷泉被施了魔法，伴随着音乐声涌出金色的泉水。城堡里所有的家具都被擦地锃光瓦亮，连客厅门口的老爷钟似乎也焕发了年轻的光彩，它朝着每一个路过的人大声地发出赞美，惹来客人们阵阵嘻笑声。穿着燕尾服的侍者们拖着餐盘和鸡尾酒，殷勤地为客人们服务。 在这一片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之中，艾斯黛拉趁着看守她的小精灵朵拉不在偷偷地溜出了房间。“梅林啊…”她喃喃地说，她从来没见到过这么多人，她悄悄地溜进花园里，躲在树后面，向往地看着这一片热闹的景象。 “嘿！你也是来参加马尔福家的宴会的吗？”艾斯黛拉的肩膀上突然被拍了一下，她转过头去，是一个黑头发灰眼睛的小男孩，他长得精致可爱极了，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 “哦…哦，当然，你呢？”艾斯黛拉结结巴巴地说。 “我是西里斯·布莱克。”黑头发的男孩子好奇地看着她，“我说，你知道布莱克吧？” 原来是个布莱克，她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布莱克了，那是和马尔福一样高贵古老的姓氏。 “这宴会可真没意思，是不是，到处都是吹嘘着纯血的人，我还不如回去玩魁地奇呢！”布莱克大声说，“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艾斯黛拉张了张嘴巴，刚想回答，突然后面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女声。 “西里斯布莱克，你在和谁说话？” 她转头望去，是一个有着黑色卷发肿眼睛的姑娘，她看起来至少十五岁了。她慢慢地走过来，抬着下巴轻蔑地看了眼艾斯黛拉，高傲地拖长了声调说：“让我来瞧瞧，这是谁家的小丫头？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呢？难道这是个混血？” “贝拉，我正要问她名字呢！”西里斯布莱克在旁边不满地叫嚷。 “女士，毫无疑问我妹妹是个纯血，马尔福都是纯血。”卢修斯走了过来将手搭在艾斯黛拉肩上，蓝灰色的眼睛冷漠地看着贝拉特里克斯。 虽然看到黛拉在这里大吃一惊，但他仍然不动声色地过来维护她。 贝拉特里克斯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好吧，当然。那么，为什么我从来没在宴会上见过她呢？” “家族内部事务，无可奉告。”卢修斯一本正经地用贵族式的咏叹调回复她。 贝拉特里克斯只好罢休，转头对西里斯说：“快点过去吧，妈妈在找你呢！她正要把你介绍给马尔福先生认识呢！” 西里斯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正要走开，突然贝拉就像闻到了腥味的猎狗一样激动了起来，她掏出了魔杖，脸上露出邪恶的微笑，她盯着艾斯黛拉就像盯着食物一样：“让我看看我发现了什么？我在她身上完全感受不到魔力的痕迹！天呐天呐！马尔福家竟然有个哑炮！”她兴奋地嘶吼道。 艾斯黛拉害怕地浑身发抖，她不敢相信一旦这件事情传出去，对马尔福家会有多么大的打击。别的不说，阿布拉克萨斯一定会撕了她的。 “滚开！贝拉！你这个疯子！”卢修斯和西里斯一起愤怒地说。 “闭嘴！西里斯！快去把爸爸妈妈叫来！要是让黑暗公爵知道马尔福家有个哑炮会怎么样呢，主人还会一如既往地器重马尔福吗？他会发现只有布莱克才是他最忠诚的仆人！”贝拉特里克斯高兴地叫道，黑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艾斯黛拉，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只要一想到布莱克成为那个人最信赖的依靠，她就感觉幸福地快昏过去了。 这里的动静越来越大，眼看着远处的人们似乎就要往这里过来了。艾斯黛拉突然捂着脑袋痛苦地尖叫了一声。只听“嘭”地一声巨响，以艾斯黛拉为中心的一大片空间突然爆炸开来，狂风毫不留情地吹着，黄沙漫天飞舞，大树被连根拔起，白孔雀们哀嚎着飞远了，一股巨大的魔力威压弥漫开来，吓得人们急忙抽出魔杖为自己施加保护魔咒，一时间似乎空间都被扭曲了。 当灰尘散尽后，整个庭院都被毁了，艾斯黛拉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 第二章 蛇语 “预言家日报报道，马尔福家的小女儿于昨日在自家庄园内发生了魔力暴动，据目击者说，这是魔法界近年来发生过破坏力最强的一次魔力暴动，半个马尔福庄园几乎毁于一旦。 ‘她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非常强大的巫师，这么强大的魔力暴动是我们从没见过的。’马尔福小姐在圣芒戈魔法医院的治疗师这样对记者说，‘从我们检查的情况来看，马尔福小姐在之前完全没有一丁点魔法迹象，这样的魔力暴动很有可能伴随着血脉反祖的发生，未来会有什么变化目前还不好说。’ ’毫无疑问，我的艾斯黛拉和卢修斯都会成为伟大的巫师，就和过去每一个马尔福一样。’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先生倨傲地回应采访，他看起来荣光满面，丝毫没有因为庄园被毁掉而有任何不满。 ‘是的是的，这样的事很不寻常，可毕竟还是存在的，我认为马尔福小姐一定也是一位斯莱特林。啊哈，也许我们能在四年后的分院仪式上看到她，当然，每一个马尔福都会来斯莱特林的，并且他们都加入过我的鼻涕虫俱乐部。’霍格沃兹的斯莱特林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这样说。” 自从魔力暴动过后，艾斯黛拉在家里的地位一下子水涨船高。 就在她痊愈出院后不久的一天早餐时，阿布拉克萨斯亲切地告诉她，他要带着她和卢修斯一起去对角巷购物。 “咣当！”艾斯黛拉惊讶地差点把脑袋栽进燕麦粥里，她手忙脚乱地用桌布擦着，不敢置信地和卢修斯对视了一眼，惊喜地看着马尔福先生：“真的吗！您要带我出门？” “清理一新！”阿布拉克萨斯举着他的蛇头杖低吼道，“注意你的仪态，小姐！你看起来简直不像个贵族！” 艾斯黛拉连忙规规矩矩地坐好。卢修斯揉了揉她金色的脑袋，马尔福先生拿出一张羊皮纸读着：“我们今天除了需要买卢克上学的用品外，还得去再买一些进口的树木和花卉，难以置信之前的花园都被炸了个干净，你们得赶紧吃完早饭换身衣服，时间来得及的话就让你们自己再逛一会儿。” 等他们收拾整齐幻影移形来到对角巷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 他们首先去了奥利凡德的魔杖店，为卢修斯挑选一根适合他的魔杖。 奥利凡德先生是一个和蔼的老头儿，他亲切地为他们举了一躬：“哦，是的是的，尊贵的马尔福先生，我还记得几十年前您来这里带走您的魔杖的情景，胡桃木、蛇的神经、十一英寸……啊，那是一根强大的魔杖，非常的适合变形术…” 阿布拉克萨斯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行了，奥利凡德，今天我来给我的儿子卢修斯准备一根上学用的魔杖。我们很赶时间。” “噢，好的先生，那么，小马尔福先生，请问您习惯哪只手呢？”奥利凡德问。 “右手，先生。”卢修斯说。 接着奥利凡德就指挥着一卷自动的卷尺开始测量他身体的各个部位，这让卢修斯感到非常恼火，他抿紧了嘴唇，灰蓝色的眼珠此刻充斥着冷漠和不耐。 艾斯黛拉却感兴趣极了，她一脸好奇地在店里东看西看，时不时地伸出手去触摸柜子上的魔杖，只恨自己少长了一双眼睛。 “噢，马尔福小姐，这可不行，您得等到十一岁才能拥有自己的魔杖呢。”奥利凡德凑过来对她眨了眨眼睛。 奥利凡德拿出一根又一根魔杖让卢修斯拿起来试，终于，当一根黑色的魔杖被卢修斯拿起来挥舞过头顶时，魔杖顶端冒出了一串银色的火花。 “啊哈，那么就是你了，榆木、龙的神经，十三英寸，非常适合施展华丽强大的魔法，也许在黑魔法方面会很有天赋…魔杖选择巫师，这是你的了，孩子。”奥利凡德说。 他们付了七个加隆之后带走了这根魔杖，卢修斯看起来开心极了：“黛拉，我保证，你也会有一根自己的魔杖的，你只要耐心地再等几年。” “好了孩子们，接下来我有些事要去办。卢修斯，你带着你妹妹去买些其他的东西吧，等中午的时候我们再见。”阿布拉克萨斯递给他们一大袋加隆，然后就幻影移形不见了。 接下来他们去丽痕书店买完了卢修斯需要的书本，又去买了学校要求的坩埚和魔药材料，接着去弗洛林饮品店，卢修斯给他们每人买了一个特别大的榛果巧克力冰淇淋。 艾斯黛拉看起来开心极了，她一向苍白的皮肤上露出了红晕，她大口地吃着冰淇淋，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亮得惊人，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兴趣极了。 “哥哥，为什么他们穿的衣服和我们不一样？”艾斯黛拉指着路上跑过去的几个孩子说。 卢修斯顺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他垂下眼睛，轻蔑地说：“噢，那是麻瓜出生的巫师，黛拉。以后到了学校里你得离他们远点。” “麻瓜出生的巫师？麻瓜也会生下来巫师吗？”艾斯黛拉仰着脑袋好奇地问。 “是的。听着黛拉，不管怎么样，你得离他们远一点儿。父亲不会愿意你对他们好奇的。”卢修斯严肃地又说了一遍，他蓝灰色的眼睛有些严厉地看着他的妹妹。 “噢，好吧。”艾斯黛拉及时地停止了话题。马尔福家族对血统非常狂热，她从小见到的就一直是这样。 他们来到脱凡成衣店，摩金夫人一看到他们就殷勤地迎了上来：“噢，是马尔福家的先生和小姐，欢迎光临。不过请你们稍等一下，布莱克家也有两位小姐正在试衣服呢。” 艾斯黛拉简直对布莱克这个家族有阴影了，贝拉特里克斯那天实在是吓到她了，她条件反射地一下子躲到卢修斯背后。 卢修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这时有两个十一岁的女孩子从更衣室走了出来。一个长着布莱克家标志性的黑头发，另一个确有一头灿烂的金发，她的五官精致美丽极了，就像一个漂亮的瓷娃娃。 艾斯黛拉发现没有贝拉特里克斯，开心地吐了吐舌头。这时那个金发姑娘看见了他们，她雪白的脸上浮起一团淡淡的红晕，走过来羞涩地说：“噢，亲爱的卢修斯，很高兴见到你们，这是你的小妹妹吗？” “是的，纳西莎，这是我的妹妹艾斯黛拉。”卢修斯矜持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像个大人一样，为纳西莎介绍道。 “很高兴见到你，西茜姐姐。”艾斯黛拉非常喜欢她，因为她看起来和她的姐姐贝拉特里克斯完全不一样，显得温柔美丽极了。 “噢，我也是，亲爱的黛拉。这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安多米达。你们之前一定没见过她，她刚从我们法国的外祖父家度假回来，今年我们要一起去霍格沃兹上学呢。” 安多米达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虽然没有她的妹妹纳西莎那么美丽，但她看起来更平易近人。他们打了个招呼，很快就热络地聊了起来。 令艾斯黛拉感到惊喜的是，安多米达和她一样，都对贝拉非常讨厌。 “噢，贝拉特里克斯，她就是个疯子。她满脑子都是她的黑魔王。”安多米达不满地嘟囔着。 “黑魔王？我好像听爸爸说起过他，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黛拉好奇地问。 安多米达满脸不以为然：“能让贝拉这么喜欢，我觉得八成也是个疯子——听说他要清除麻瓜血统呢。” 可是阿布拉克萨斯说他很了不起呢，艾斯黛拉想。 “安多米达！”纳西莎严厉地制止她，“我们不能说那位大人的坏话！” “不错。”卢修斯点了点头，看向安多米达的眼神多了一丝厌恶和忌惮，似乎她是什么会传染的脏东西。“黛拉，快去选几个喜欢的样式，我们得赶紧去买别的了，事儿很多呢。” 卢修斯急匆匆地和她一起买完了几件巫师袍，飞快地和布莱克姐妹告别了，似乎慢一点儿后面就会有怪物冲上来似的。 “听着，黛拉。那个安多米达的思想是很危险的，你不要和她多接触。”卢修斯说。 “噢，好吧。”艾斯黛拉说。 他们终于来到宠物店，卢修斯准备给自己买一只气派的猫头鹰带去学校。 艾斯黛拉觉得浑身洁白的雪鸮非常美丽，可是卢修斯喜欢一只金色的雕鸮，因为它看起来体型巨大，并且仪态高贵。 “给我也买一只吧，哥哥，我想要有一只自己的猫头鹰，我可以用它给你寄信呢。”艾斯黛拉说。 于是卢修斯买了两只猫头鹰，店主殷勤地把猫头鹰装进笼子里递给了他们。 就在这时，艾斯黛拉听到旁边传来一道细细的声音：“嘶嘶，笼子里好难受呀，好想游到外面去呀……” 艾斯黛拉大吃一惊，她此刻站在店里的角落，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她左右巡视了一下，最终目光定格在脚下一个装着一条银白色小蛇的笼子上。 她慢慢地蹲了下来，盯着那条小蛇：“请问，是你在说话吗？” 银色的小蛇懒洋洋盘着的身子突然僵硬了，它抬起了头，露出两颗绿宝石一样的眼睛，注视着艾斯黛拉：“嘶嘶，好奇怪，你是我的同类吗，你为什么会说蛇语呢？可是你看起来和我长得完全不一样呀。” “黛拉！你在做什么！”卢修斯走了过来，震惊地看着她，他突然压低了声音，“亲爱的，这件事情我们要赶紧告诉爸爸。” “我们可以把这条小蛇也买走吗，我很喜欢它呢，它在笼子里多可怜呀。”艾斯黛拉哀求道。 “当然。”卢修斯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小蛇，他们迅速地买下了它，赶去约定的地方见阿布拉克萨斯。 阿布拉克萨斯已经在等他们了，看到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打了个响指召唤出波比和朵拉，带着他们幻影移形了。 一回到家，卢修斯就把宠物店发生的事告诉了阿布拉克萨斯，“我认为，艾斯黛拉也许是个蛇佬腔。”卢修斯说。 “梅林啊！”阿布拉克萨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蛇佬腔！你确定吗！” “我们把那条小蛇买回来了，可以让黛拉试一试。”卢修斯说。 艾斯黛拉还不明白蛇佬腔是什么意思，但是在阿布拉克萨斯的催促下，艾斯黛拉把小蛇放了出来。 “嘶嘶，这是你家吗？真漂亮呀，我要在门前的草地上打滚儿！”小蛇欢快地游了出来。 “当然可以，但是他们都在说我是个蛇佬腔，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艾斯黛拉看了一眼爸爸和哥哥，对小蛇说。 这时，她明显听到自己发出了另一种语言，和人类的语言完全不一样，这声音听起来就像蛇在吐信子。 “那是会说蛇语的人类，嘶嘶，我出生起还没见过呢。”小蛇说。 “啊哈！千真万确！我听到了！黛拉确实是一个蛇佬腔！”阿布拉克萨斯脸上露出狂喜的神情，“梅林啊，这是无上的荣耀！是马尔福家族血统中有萨拉查斯莱特林血脉最有力的证明！” “可是父亲，马尔福是在九百多年前和斯莱特林联姻的，后来的几个世纪家族中也都没有出现过蛇佬腔。”卢修斯好奇地问。 “是的是的，这样的事非常罕见，一定是之前的魔力暴动引起了血脉返祖！”阿布拉克萨斯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据我所知，现在这个世界上会说蛇佬腔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黛拉，还有一个…”阿布拉克萨斯卖了个官子，弯下腰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告诉他们，“是黑魔王！” 孩子们震惊极了。 “天呐，这简直是梅林的恩赐，无上的荣耀……”阿布拉克萨斯拄着蛇杖在客厅踱着步喃喃地念叨着，“我得去禀告黑魔王，他一定会赏赐我们的——因为我们那高贵的血统！” “父亲！”卢修斯皱着眉头，“那位大人那么尊贵，他真的会愿意有人和他一样，都有来自斯莱特林的高贵天赋吗？” 阿布拉克萨斯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一下子冷静了起来，他思考了一会儿：“没错，没错，以他的性格，大人恐怕不会高兴的，他连名字都不愿意和别人一样呢。我们得瞒住这件事。”他转头对艾斯黛拉严肃地说：“黛拉，听好了，在外人面前决不能露出一丁点会蛇语的迹象！我可不希望几个世纪以来家族唯一的蛇佬腔因此丢掉了小命！” 艾斯黛拉懵懂地点了点头。 在阿布拉克萨斯离开后，她问卢修斯：“父亲不是对那位大人非常忠诚吗？他要因此隐瞒那位大人吗？” 卢修斯想了想回答她：“我们与布莱克不同，布莱克忠于黑魔王大于一切，而对马尔福而言，最大的信仰是家族与利益。” 布莱克忠于黑魔王，马尔福忠于家族利益。 艾斯黛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 第三章 入学 时间匆匆地从指尖溜走，一转眼，艾斯黛拉已经十一岁了。 她也成为了霍格沃兹的新生。她比几年前长高了很多，长长的铂金色卷发垂到了腰际，眼睛蓝得像勿忘我。因为经常在花园里玩魁地奇，她的皮肤没有小时候那么苍白了，嘴唇红润，脸上带着肉嘟嘟的婴儿肥，显得非常健康可爱。 卢修斯十五岁了，他已经长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矜持冷漠的贵族继承人，并在今年暑假成为了霍格沃兹斯莱特林学院新的男生级长。 他的女朋友纳西莎布莱克——霍格沃兹的校花，同样成为了斯莱特林新的女生级长。 现在，卢修斯正牵着艾斯黛拉站在九又四分之三的站台上，周围有许多孩子和家长。他们和阿布拉克萨斯告别，家养小精灵波比和朵拉在后面用魔法漂浮着他们大大小小的行李。 “你一定要进斯莱特林，记得时刻守卫马尔福的荣耀，就和你哥哥一样。”阿布拉克萨斯说。 “噢，爸爸。请您放心吧。”艾斯黛拉的目光越过站台，看到火车上已经有许多孩子在走来走去，里面全是久别重逢的欢声笑语，还夹杂着猫咪的喵喵叫声、蟾蜍的呱呱叫声、以及猫头鹰在笼中的振翅鸮叫……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她是多么向往霍格沃兹啊！ “不许和混血以及泥巴种打交道！我会叫人盯着你的。”阿布拉克萨斯不信任地说，接着他压低声音：“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能被人发现你是蛇佬腔！” “放心吧爸爸，我会照顾好黛拉的。”卢修斯说。 “知道啦，哥哥，我们快走吧。”艾斯黛拉迫不及待地拽着卢修斯跑上了火车，把背后传来的家养小精灵们悲伤的哭泣以及阿布拉克萨斯的训斥远远抛在了后面。 “哦，少爷和小姐都去上学了，没有朵拉的服侍可怎么办呢！”小精灵们哀嚎着抱头痛哭。 “记得你是一个马尔福！艾斯黛拉！”阿布拉克萨斯高高地抬着下巴看着他们。 他们一上火车就看到了纳西莎匆匆地跑了过来，她温柔地亲吻了一下艾斯黛拉的脸蛋，然后对他们说：“亲爱的黛拉，很高兴见到你。卢修斯，我们得去级长的包厢开会了，让黛拉和小天狼星一起去找个位子吧。” 卢修斯点了点头，这时小天狼星布莱克懒洋洋地走了过来，接过了卢修斯手里的行李。他长高了不少，黑色的头发带着几分不经意的优雅垂下来覆盖在他英俊的脸上，配上略有些冷漠的灰眼睛，看起来非常帅气。 “嗨，小天狼星，这个暑假怎么样？”艾斯黛拉开心地说。 “糟糕透了，黛拉。我的老妈妈逼着我背巫师家谱呢。让我们去找个空一点儿的包厢，这儿到处都是人。”小天狼星说，然后他们告别了卢修斯和纳西莎开始寻找座位。 “噢，梅林啊，你真是太可怜了。”艾斯黛拉同情地说。 “你呢？你肯定玩得很开心吧。”小天狼星嫉妒地问。 “我写信邀请你来马尔福庄园玩魁地奇你都没理我！我爸爸给我买了一把最新款的光轮1971！为了庆祝我上霍格沃兹！”艾斯黛拉兴冲冲地说。 他们一个暑假没见了，感觉有说不完的话，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从霍格沃兹特快列车的车厢间走过。大多数包厢都挤满了孩子，只有最后一个包厢里面只坐了两个人。是一个正在哭泣的女孩子和一个满脸阴沉头发油腻腻的男孩，他的鹰钩鼻大得吓人，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看到有人推门进来，哭泣的女孩子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她一直在哭。艾斯黛拉注意到她是一个红头发绿眼睛的漂亮姑娘。头发油腻的男孩阴沉地瞪着他们，好像恨不得用眼神把他们赶出去。 “嘿，你还好吧，我是说我们可以坐在这儿吗？”艾斯黛拉问她，“其他包厢都坐满了。” 旁边那个像只油腻腻的大蝙蝠一样的男孩阴阳怪气地说：“既然你们都进来了，那么就请便吧。” 小天狼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用鼻孔哼了一声，自顾自地放下了行李。他目中无人地拉着艾斯黛拉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他们拿出了巫师棋玩了起来。 斯内普的鼻孔张得更大了，他努力假装这两个不速之客不存在。他转头对身边的红发女孩子说：“莉莉，开心点儿，我们要去霍格沃兹了。” 哭泣的女孩子擦干了眼泪对他点了点头，在陌生人面前哭泣使她非常不好意思。她试着对着艾斯黛拉浮起一个微笑：“真是不好意思，你也是一年级新生吗？” “噢，这没什么，我们都是一年级新生，我是艾斯黛拉•马尔福，这是我的朋友小天狼星•布莱克。”艾斯黛拉热情地说。小天狼星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斯内普看他们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忌惮多了，莉莉却毫无察觉，她为认识了新朋友而变得快活起来：“很高兴见到你，我是莉莉伊万斯。这是我的朋友，嘿，西弗，说点儿什么。”她伸手推了推斯内普。 斯内普慢吞吞地说：“噢，好吧，如果这能让你高兴的话。”他对他们伸出手来：“很高兴认识你们，布莱克先生以及马尔福小姐。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艾斯黛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跟他握手：“好吧，很高兴认识你，斯内普先生。”她觉得斯内普看起来很有老马尔福先生的做派，明明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却装成大人的样子。 小天狼星还是懒洋洋地没有动弹，斯内普变得更阴沉了。他又忌惮地看了他们一眼，转头去和莉莉说话：“莉莉，只要再过半天，我们就能到霍格沃兹了。”他说着兴奋起来，“你想好去哪个学院了吗？” “噢，我只在书上读到过他们，看起来每个学院都不错。但我不是特别了解。”莉莉说。 斯内普感觉备受鼓舞，看了他们一眼，鼓起勇气说：“你最好去斯莱特林！” 艾斯黛拉非常赞同，小天狼星却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看起来对斯内普的话不以为然。 “斯莱特林学院？”门口探进来一个黑色的脑袋，是一个有着金褐色眼睛带着眼镜的男孩子，“谁想进斯莱特林学院呀？”他说着自顾自地走了进来，往西里斯旁边一坐，“嘿，哥们儿，给我挪点儿位置。” ------------ 第四章 朋友 艾斯黛拉感觉在他用非常鄙夷的语气说着斯莱特林，好像它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她拧起眉毛，瞪着这个新来的男孩：“斯莱特林怎么了？” “斯莱特林都是黑巫师，那个连名字也不能提的人就毕业于斯莱特林。”詹姆斯俏皮地对着她吹了个口哨：“哟哟瞧瞧，铂金头发蓝眼睛，你一定是个马尔福。” 行啊，又带上马尔福了，艾斯黛拉想。 她惟妙惟肖地模仿着老马尔福先生的神态和口吻，抬高了下巴，用鼻孔对着他，蓝眼睛里充满轻蔑的神采，拖长了声调说：“不错，怎么，你对马尔福有何指教？” “我可不敢对铂金贵族有什么意见。”波特耸了耸肩，对旁边的西里斯说：“哥们儿，咱们快走吧，离这个马尔福家的凶丫头远一点儿，不然你也会变成斯莱特林呢！” 小天狼星像是一下来劲儿了，一下子裂开了嘴，他锤了詹姆斯一拳：“别这么说黛拉，哥们儿，我全家都是斯莱特林的。” “天呐。”波特怪叫了一声，“我还觉得你挺好的呢！” 艾斯黛拉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对他自来熟地抢了她朋友的行为非常不满：“小天狼星当然是一个斯莱特林！布莱克家都是斯莱特林！”她转头瞪了小天狼星一眼希望得到他的赞同。 小天狼星却咧嘴笑了：“嘿，说不定我能打破传统呢！”他转头饶有兴趣地问詹姆斯：“要是让你选，你想去哪个学院？” 波特凭空做了一个威风凛凛抽剑的动作，似乎他是什么了不得的勇士：“当然是格兰芬多，勇士成堆的学院！就和我爸爸一样！只有勇敢的人才能进入格兰芬多。” 斯内普带着不以为然的轻蔑小小地哼了声，波特转过头盯着他：“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斯内普面带讥笑，讽刺地看着波特，“我假设如果你甘愿当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蛋……” “我很抱歉。”小天狼星突然彬彬有礼地插嘴，“但你看起来好像四肢不发达，头脑也很简单。” 波特一下子哈哈大笑起来，这让空气中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艾斯黛拉气得拧了一下小天狼星：“好极了！布莱克！原来你是这么看斯莱特林的！” “嘿，黛拉，你知道我只是说一说，我全家都是斯莱特林呢！”小天狼星嚷道。 斯内普涨红了脸，一下子抽出了魔杖，恶狠狠地瞪着布莱克和波特，似乎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他们一样。 这时，莉莉一下子站了起来，她厌恶地瞪着波特和布莱克：“噢，我们走吧，西弗，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我们再去找个包厢。” 波特怪声怪气地模仿着她高傲的语调：“噢，西弗，噢噢噢噢～～～～～” 艾斯黛拉也看不下去了，气得踢了他一脚，也跟着跑了出去，重重地摔上了门。波特和布莱克两个混蛋在包厢里笑成了一团。 艾斯黛拉孤零零地站在火车过道里，现在她既不想回去和那两个笨蛋一起说斯莱特林的坏话，也不想跟着去打扰莉莉和斯内普，于是她慢悠悠地自己往火车前面走去，看看有没有能歇歇脚的地方。 没走多久，她看到有一个房间里一个女孩正一个人坐在位子上看书，其他的人好像都出去玩了，她好奇地走进去问：“嘿，你好，你在看什么？” 这个女孩长着一头茂密的黑色大波浪卷发，和一双翡翠绿的深邃眼睛，她腼腆地笑了一笑，举起书让她看清楚，是《霍格沃兹，一段校史》。 “噢，这些历史故事非常有趣，不是吗？”她说，“我的同伴们都去别的车厢找乐子了，他们并不能静下心来看书。” 艾斯黛拉说：“我赌一个加隆你是个拉文克劳！”她转了转眼睛问：“你是吗？” 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也许吧，我还没分院呢，我也希望能去拉文克劳呢！”她转头说：“嘿，新课本你都预习了吗？” “噢，我自从魔力暴动开始就在学咒语了———用我爸爸的魔杖。当然了，我魔力暴动得很晚。”艾斯黛拉说，人与人之间似乎有种奇特的磁场，她觉得她非常喜欢这个姑娘，“四年级以下的咒语我几乎都学会了，不过我的理论知识非常差，我看过的东西几乎都记不住。” “哇，那你可真棒！你一定是巫师家庭出生的！”她羡慕极了，“我也想在家用咒语呢！但我是个混血，我妈妈是个普通人，我和我爸爸都害怕吓着她。所以这么多年我们一直住在麻瓜世界，我们在家尽量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对了，我叫玫兰妮·斯科特。你可以叫我兰妮。”玫兰妮笑了起来，绿宝石一样的眼睛闪闪发光，抿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来，可爱极了。 噢，她是个混血，艾斯黛拉想。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老马尔福先生还能把鼻子伸到霍格沃兹的火车上来吗？谁也别想管着她交朋友。 “当然，我叫艾斯黛拉·马尔福，我非常愿意你称呼我黛拉。”艾斯黛拉说，“嘿，那么，麻瓜的家里是不是和巫师的不太一样？” “噢，当然，我在书上读到过！巫师和麻瓜的能源消耗不太一样，你们家没有通电对吗？” 艾斯黛拉感兴趣极了：“电？那是什么？你知道，我们通常用荧光闪烁！当然了，还有其他的照明魔法！” 玫兰妮的绿眼睛一下子就被点亮了，她脸上充满了求知的欲望：“噢，你能让我看看吗，当然，你愿意的话。” “我很荣幸，小姐。”艾斯黛拉一本正经地说，她一把抽出了她的魔杖———冷杉木、凤凰羽毛、十三英寸，奥利凡德告诉她，这是一根幸运者的魔杖，适合施展变形术以及非常强大的魔法。 艾斯黛拉举起魔杖，闭上眼睛，感受魔力汇聚到指尖，轻轻地舞动魔杖，准确清晰地喊道：“Lumos（荧光闪烁）！” 魔杖顶端出现了一团淡金色的光晕，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像一个小小的太阳。艾斯黛拉轻轻一抖，光球渐渐的脱离了魔杖，漂浮在了他们头顶，散发出了光明与温暖。 艾斯黛拉想了想，又低声念了句咒语，光球突然一下爆炸开来，化作一点点美丽的星光，慢悠悠地散落下来，飘落在他们头顶，萦绕在他们身边，就像夏夜里的一只只萤火虫。 玫兰妮惊叹地看着这美景，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触碰那点点荧光，可是它们一碰到她的手就消散了，什么也没留下。 “天呐。这真美。”玫兰妮喃喃地说。“这就是魔法。” 艾斯黛拉得意洋洋地说：“第二个魔法是我自己改良的，用得还不是很熟练，我保证你以后看到的会更好！” “在使用的基础上再进行修改，那一定是六年级以上的内容了。”玫兰妮肯定地说，“你以后的魔咒课成绩一定好极了！” “噢，噢、可能吧……”艾斯黛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只怕等到开学后玫兰妮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嘿，兰妮，别说这个了，你以后接触魔法的时间多着呢，快给我讲讲麻瓜世界的事儿吧，我们家一本和麻瓜有关的书都没有呢！” 玫兰妮歪着脑袋看了她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噢，好吧，你愿意的话，麻瓜的世界很有趣呢…” 接下来的时间，玫兰妮跟她说了她从小到大的见闻，这一切都令艾斯黛拉叹为观止。虽然麻瓜们没有魔力，拍出来的照片也不会动，可是他们在科技上（玫兰妮说这是科学技术的意思，但是科学是什么意思呢，玫兰妮说了一堆物理化学等等她听不懂的东西）领先了巫师好几百年！他们发明了一种叫电的东西，可以代替魔法使事物运转起来，他们还有一种叫枪的东西，如果一个麻瓜拿到了枪，就等于学会了阿瓦达索命———可以杀人呢（艾斯黛拉差点尖叫起来，看起来每个麻瓜似乎都会阿瓦达索命了，可巫师也没几个人会呀！）他们还有许许多多巫师界没有的东西。小巫师们还在乘着火车上学，麻瓜们已经能在天上飞了，他们没有飞天扫帚，可是他们一架飞机可以坐好几十个人！ 梅林啊，这真是太可怕了！艾斯黛拉震惊极了！ 要是那些纯血家族知道麻瓜这么厉害，他们还敢看不起麻瓜出生的巫师吗？ 艾斯黛拉深深地觉得，也许老马尔福先生对麻瓜世界一无所知。 无知才造就了自以为是的高贵。 ------------ 第五章 分院 艾斯黛拉和玫兰妮聊得开心极了，他们一起愉快地分享了玫兰妮的妈妈做的鸡肉三明治作为午餐，要知道老马尔福先生是不会贴心地为孩子准备午餐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和玫兰妮一个包厢的孩子们断断续续地回来了，其中一个姑娘对他们说：“你们最好赶紧换上校服长袍，我们就快到站了。” 艾斯黛拉一下子跳了起来：“噢，梅林啊，我的行李都在原来的车厢！我得赶紧回去换衣服了！兰妮，回头见！”她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回到原来的车厢时，她气愤地发现波特和布莱克已经换上了校袍，好得和亲兄弟一样了，他们玩得正开心呢！ 看到她跑过来，小天狼星挥着手说：“嘿黛拉，你的行李都在这呢，赶紧换衣服吧！我们就快到霍格沃兹了！”波特在一边傻呵呵地怪笑，看起来像一只没有脑子的巨怪。艾斯黛拉粗鲁地把他们赶出车厢，把她的箱子从行李架上拿下来。 她的猫头鹰伊丽莎白不满地在笼子里叫着，拍打着翅膀，想要飞出来。而原来银色的小蛇希尔弗已经长成了一条碗口那么粗的大蛇，艾斯黛拉只好把它留在家里，没有带到学校里来。 艾斯黛拉安抚着伊丽莎白：“噢，亲爱的，再过一会儿吧，你就能出来了，我们马上就到学校了。” 等她换好了衣服出来，天已经快黑了，火车渐渐地减慢了速度。 这时，一个巨大的声音在火车上回荡：“列车即将到达霍格沃兹，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将替你们送到学校去。” 波特看起来紧张极了：“嘿，你们知道他们会怎么分院吗？我爸爸不肯告诉我！” 艾斯黛拉转了转眼珠，煞有其事地说：“噢，我听我爸爸说起过，我们可能要去和巨怪搏斗！” 小天狼星认真地补充：“也有可能是去和黑湖里的大章鱼打一架，总之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波特吓得脸都白了。 火车终于停了下来。他们挨挨挤挤地下了车，来到一个小小的站台上。 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高声喊道：“一年级新生请过来集合！” 艾斯黛拉循声望去，是一个体型魁梧得吓人的男人，他蓄着厚厚的胡子，他的身材看起来简直有五个普通人那么宽阔。 “这是海格！我爸爸说他人很好，是这儿狩猎场的看守。”波特说。 “他看起来好像有巨人血统！”小天狼星说。 海格带着他们来到黑湖边，让他们按照四人一组坐在一条小船，等他们都坐稳以后，小船就像施了魔法一样往前冲，平稳迅速地向着黑湖尽头那里雄伟的城堡行驶过去。 终于，他们上了岸，一个身穿翠绿色长袍带着尖尖巫师帽的女巫站在城堡门厅前，她大概四十多岁，看起来非常严肃。 海格把他们交给她，这位女巫带着他们顺着门厅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兹，我是米勒娃·麦格教授。在开学宴之前，我要先带你们去分院。分院仪式将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行。众所周知，霍格沃兹有四个不同的学院，分别是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特色，都出过许许多多的优秀人物…”她仔细地为他们介绍了一下四个学院，然后把他们带到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 孩子们都惊叹地看着这里，这里的天花板被施了魔法，看起来就和露天一样。桌子上飘了成千上万只蜡烛，将室内照的灯火通明，银白色的透明的幽灵们在其间飘来飘去，老师们坐在大厅最前面的长长的教师席，下面放着四条长桌，分别坐着四个学院的孩子。 教师席的前面放着一张椅子，上面摆着一顶破破烂烂的帽子。帽子突然张嘴唱起歌来，大概内容是介绍四个学院的特色，它唱得难听极了——艾斯黛拉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还有很多孩子和她一样也这么做了。 当帽子唱完歌以后，麦格教授让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按照报到名字的顺序走到前面去带上帽子进行分院。 “嘿，根本没那么难，是不是，我们只需要——戴上帽子！”波特气愤地对他们说，然后就被麦格教授严厉地瞪了一下。 斯内普在旁边不怀好意地嗤笑了一声。 麦格教授按照姓氏的字母顺序报起了名字。很快就轮到了波特，帽子一碰到他的头顶就大喊一声：“格兰芬多！”格兰芬多的长桌欢呼起来。波特红光满面地放下了帽子，跑去了最左边格兰芬多的长桌，他看起来开心极了。 “西里斯布莱克！”麦格教授喊道。小天狼星昂着头，稳稳地走上去戴起帽子，过了很久，帽子才大喊一声：“格兰芬多！” 全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几张桌子都开始出现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布莱克家出了个格兰芬多！这不可能！”“帽子一定是老糊涂了！”“噢，蛇堆里钻出来的一只狮子！” 艾斯黛拉感觉浑身都僵硬了，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小天狼星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嘴角还带着隐隐的笑容，他快步走到最左边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坐下了，就坐在波特旁边。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很快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最右边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坐在最前面的卢修斯和纳西莎都冷冷地看着他，尤其是纳西莎，她美丽的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接下来四个学院断断续续都被分进去一些人，其中莉莉伊万斯也进了格兰芬多，然后麦格教授就喊到了她的名字：“艾斯黛拉马尔福！” 她鼓起勇气，尽量使步子迈得平稳，昂首挺胸地走过去，将帽子戴在头上。帽子很大，一下就把她的眼睛也遮住了。 在一片黑暗中，帽子的声音响起来，似乎就在她的脑子里：“噢，看得出来很有勇气，心地不坏，也很有天分，哦，今年是怎么了，又是一个出生在斯莱特林的格兰芬多？那么孩子，你想去格兰芬多吗？” 艾斯黛拉吓坏了，她在心里拼命想着：不去格兰芬多！我是一个斯莱特林！马尔福天生就该是斯莱特林！她可不想和西里斯一样成为大家眼中的另类。她不敢想象去了格兰芬多以后生活会发生什么变化，可以肯定的是，卢修斯一定会对她非常失望。而这种变化一定是她不愿意接受的。 “不去格兰芬多？你想好了吗？有着非常理智的头脑，能够审时度势，噢似乎斯莱特林也很适合。再加上…噢梅林啊，瞧我发现了什么…毫无疑问，那么就是你了，斯莱特林！”帽子高声喊道。 斯莱特林桌上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她一把摘下帽子，感觉两腿都在微微地发抖，但是幸好，她最终还是一个斯莱特林，她感觉庆幸极了。 她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朝着斯莱特林长桌走去，卢修斯和纳西莎都一脸骄傲地望着她，她的内心涌动着一股说不出的快乐与自豪。 她在卢修斯旁边坐了下来，卢修斯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好极了，黛拉，你没让我们失望，你是个好孩子。” 纳西莎又温柔地吻了她一下，细心地帮她整理好了散乱的头发，又给她补了几个保暖咒让她尽快暖和起来——黑湖上的风冷极了。 艾斯黛拉坐稳之后抬起头来，她的视线和对面桌子的小天狼星短暂地交汇了一瞬间，小天狼星似乎想伪装出一个遗憾的笑容，可惜失败了——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快乐太真实了。艾斯黛拉冰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过了头。 分院仪式还在进行，她看到她火车上认识的好朋友玫兰妮斯科特如愿以偿地进入了拉文克劳，她一坐下就被同学们热情地包围了。而那个像一只油腻腻的大蝙蝠一样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也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她不由得觉得也许帽子真的是根据他们的想法来分的。 关键是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才是最重要的。艾斯黛拉想。 分院仪式结束了，每一位新生都有了自己的归属。这时教师席最中间的一个老头站了起来，他看起来年纪很大，却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巫师袍，上面点缀着金色的星星，他花白的头发和胡须都拖到了腰际，头上却俏皮地歪戴着一顶巫师帽，湛蓝色的眼睛在镜片后面闪闪发光，看起来十分滑稽。 “这就是邓布利多，我们的校长。”卢修斯侧过头来告诉她，“他是个格兰芬多。” “请保持安静！”他站了起来，扬起真诚的笑容，张开他那金红色的大大的衣袖，就像要拥抱整个礼堂一样。“欢迎新的同学加入霍格沃兹，也欢迎我们的老同学回来！” “在你们享用美餐之前，有几句话我不得不唠叨。”邓布利多说，他跟他们强调了一下学院荣誉感，鼓励他们同学之间要互相团结友爱，学院之间也要维持良好的友谊，“在校期间，你任何出色的行为都会为你的学院加分；同样的，任何不好的行为也会使你的学院扣分。到了学期末，分数最高的学院将获得学院杯。”邓布利多说。 “斯莱特林已经连续八年拿到学院杯了。”卢修斯说，“希望今年我们能来个九连冠。这并不难——格兰芬多的蠢狮子们太容易扣分了。” “同时我还要提醒你们，不管是新生还是老生，凡是不想意外惨死的人，都不要进入黑湖旁边的那片禁林。另外，只要熄灯之后，就禁止在外游荡了，哪怕是隐形衣也不行。”邓布利多朝格兰芬多那一桌看了一下，波特一下子惊讶地长大了嘴，好像被戳破了什么秘密。“……那么，现在我只想对你们说，吃吧！”邓布利多拍了拍手，微笑着坐了下来。 长桌的空盘子上一下子凭空出现了成堆的美食，高脚杯里盛满了可口的饮料，艾斯黛拉这才发现，她实在是饿坏了。其他三个学院的新生发出了惊呼，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一片热闹非凡。斯莱特林们却含蓄多了，他们维持着优雅的用餐礼仪，最多只在彼此之间轻轻地交流。 “你刚来这个学校，环境还不是很熟悉，明天我会找人带你们一年级新生去上课。你可以试着在学院里多交一些朋友，那才是与你志同道合的人。”卢修斯告诫她。 纳西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瞪了卢修斯一眼：“布莱克家都是坚定的斯莱特林，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是的西茜，我也希望如此。”卢修斯妥协了。 “不过卢修斯说的没错，黛拉，你会在学院里找到很多好朋友。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来找我们解决——当然我认为在学院里是不会有人和你发生冲突的。”她安抚地看着艾斯黛拉，“一会儿回去我就把一年级的课表发给你们，明天你们的第一节课是变形术——麦格教授非常严厉。” 艾斯黛拉在这期间已经吃完了一块牛排，一个鸡腿以及一小块布丁，她这才感觉自己吃撑了。 “嘿，我想我能应付得来。”艾斯黛拉说，“霍格沃兹的伙食真是不错，我猜这儿一定有上百只家养小精灵。” “噢，你真聪明，亲爱的。”纳西莎笑了。 用餐以后，每个学院的级长带着学生们回到各自的公共休息室。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湖底下，要往下走很远。 他们排好队站在公共休息室的门前，门上雕刻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美杜莎，她的发丝（蛇）动了起来，沙哑地开口问他们：“口令？” “纯血。”卢修斯说。 美杜莎旋转着开了门，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爬进了公共休息室。公共休息室内一派银色与墨绿色的装饰，显得优雅极了。离门最远的地方有一个壁炉，燃烧着温暖的火焰。右边是一面落地窗，墨绿色的窗帘被挂了起来，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黑湖里湖水阴森森的，不时有大章鱼或者水怪游过。 学生们依次在休息室内坐下，纳西莎把课表一个个发给了新生。卢修斯又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内强调了一遍学院荣誉之类的事，接着就让男生都和他一起往左边的通道走了，那里通往男生寝室。 而纳西莎召唤所有的女生一起回到女生寝室，给新生们安排住的地方。斯莱特林的新生每一年都是最少的，而今年正好女生又是单数，纳西莎就利用职权让艾斯黛拉一个人住了一间卧室。 她一进卧室，就看到行李都已经放在这里了，伊丽莎白则直接被送去了猫头鹰棚屋。她舒了一口气，突然觉得今天很累了。她强打起精神把明天需要的书整理好放进书包里，匆匆地洗漱了一番就睡着了。 这里看起来还不错，她迷迷糊糊地想。 ------------ 第六章 上课 第二天一早，她的魔法闹钟就响起来了。她早早地起了床，将自己收拾妥帖，对着镜子往脸上补了好几个美容魔法，使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点儿。直到镜子开始夸张地赞美她整个人都像在发光之后，艾斯黛拉才离开宿舍。 等她赶到礼堂时，许多一年级的孩子都在吃早饭了。她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旁边坐着一个她在之前几次宴会上有过几面之缘的棕发女孩。 “噢，艾斯黛拉。我刚和克洛伊打赌呢，猜你什么时候才能认出我们来。”棕发女孩克劳迪娅帕金森说。 “梅林啊，克劳迪娅，我昨天一定是太紧张了，你们还好吗？”艾斯黛拉说，“劳驾帮我递个三明治过来，我们快来不及了！而且城堡里的楼梯随时都在变化，我们可能会因为迷路而迟到！” “不用担心，布莱克级长会安排三四年级没课的学长学姐来带我们新生去上第一天的课。”克洛伊说，她是格林格拉斯家这一辈的小女儿，有着一头美丽的金发和棕色的眼睛。“斯莱特林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好，这使我们内部非常团结。” 就在这时，猫头鹰们带着信过来了。伊丽莎白带来了一封阿布拉克萨斯寄给她的信。马尔福先生首先对她加入斯莱特林进行了祝贺，并给她寄了一大袋金加隆作为奖励，最后要求她在学校认真学习，不能辱没马尔福家族的高贵门风。 而远处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却炸开了锅，原来小天狼星收到了一封他妈妈寄来的吼叫信。 “……家族的耻辱！我生下来的败类！我命令你赶紧去找邓布利多把你转进斯莱特林学院！你这个不孝子！……”布莱克夫人的声音可怕极了，带着魔音在礼堂里回响，周围一下子都安静下来。 小天狼星的脸看起来黑透了，他用一个“烈火熊熊”把这封还在尖叫的信烧成了灰烬，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礼堂，波特在他后面叫着他的名字跟着跑了出去。 “布莱克夫人听起来生气极了。”克劳迪娅担忧地说，“不过布莱克确实太过分了，这简直等于背叛了家族。” “噢，他活该。”艾斯黛拉冷冰冰地说。其实她到现在也不能理解小天狼星的选择。她知道小天狼星一直非常不喜欢封建传统的布莱克家族，也非常讨厌他那对血统和黑魔王十分狂热的爸爸妈妈，就像她有时候也不喜欢马尔福先生的论调一样。可是同样的，她就从来没想过要和家族对着干呀，这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同样都是古老家族的继承人，西里斯布莱克比起你哥哥来差远了。”克洛伊公正地说。 “那是当然，我哥哥是最好的。”艾斯黛拉说。 “噢，真羡慕布莱克级长，她几乎是板上钉钉的马尔福夫人了。”克洛伊半真半假地抱怨。 “是的，并且他们一毕业就打算结婚。”艾斯黛拉肯定地透露消息。周围传来一片唉声叹气声。 在她看来，纳西莎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性了，她集合了所有一个淑女应该具备的优点。噢，和她恶毒疯狂的亲姐姐贝拉特里克斯简直是云泥之别。 没过多久，一个斯莱特林三年级的学姐就过来让他们集合，带他们一起去变形课的教室。 他们这一节课和赫奇帕奇一起上，麦格教授果然严厉极了。她上课时一直板着脸，先是严肃地和他们强调了一下上课的纪律问题。然后给他们示范了一下如何将一根火柴变成绣花针。之后就要求他们每人上去领一根火柴，自己在座位上练习。她下来巡回走动，检查他们的劳动成果，嘴上的褶皱抿得更深了。 可这对斯莱特林们来说并不难，他们大都从小就在家里学习魔法了，比起麻瓜出生的孩子们有着更大的优势。对于魔力向来比同龄人强大很多的艾斯黛拉来说更是如此。 她准确地念出咒语，同时轻轻地一挥魔杖，笨拙的火柴就变成了一根做工精美的绣花针，上面甚至还雕刻着复杂精致的图案。麦格教授走过来，终于不再板着脸了，她赞许地微笑：“做得不错，马尔福小姐。斯莱特林加五分！你今天的课后作业可以免做了，也许你愿意帮助一下其他的同学？” 赫奇帕奇们一脸羡慕地望着她，斯莱特林们脸上则带着与有荣焉的矜持微笑。 开学第一天就为学院赢得了加分，艾斯黛拉骄傲极了，她开心地说：“非常乐意，教授！” 接下去的时间，又有好几个同学完成了课堂作业，其中就包括斯内普——他的魔法天赋看起来也很不错。在下课之前，几乎所有的斯莱特林们都完成了变形，除了两个傻乎乎的大块头——克拉布和高尔。而赫奇帕奇们则有将近一半同学没有完成变形，这为他们迎来了令人窒息的回家作业——“所有没有完成的人！一份二十英寸长的论文！阐述这次变形的要点！”麦格教授说。 “噢，他们蠢极了，简直丢了纯血家族的脸。”克洛伊轻蔑地看了克拉布和高尔一眼说。 下课后他们被一位斯莱特林四年级的学长带领去上魔药课，路上这位学长告诉他们：“这节课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你们要小心了。” 克劳迪娅奇怪地问：“怎么？蠢狮子们还敢在课上闹事？” 学长阴险地笑了：“众所周知，格兰芬多们在魔药上的天赋厉害极了——即使用最简单的原料也能熬出一锅剧毒无比的毒药。” 一年级的小蛇们惊恐地面面相觑。 在魔药教室前，小天狼星和詹姆斯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走过来。不过才一节课的时间，小天狼星似乎就忘记了他妈妈的吼叫信，和波特玩得开心极了。 “嘿，黛拉，你刚才的课怎么样？刚才在魔咒课上詹姆斯竟然让弗立维教授的脑袋着了火！”他兴致勃勃地凑过来说。 其他的斯莱特林们看到格兰芬多走过来都往后退了一步，似乎这两个学院天生水火不能相容。只有斯内普跑过去和格兰芬多的莉莉伊万斯——火车上那个红头发绿眼睛的漂亮小女孩——说起话来，可是莉莉的同学们拉了拉她，十分戒备地看着斯内普。 “着了火！梅林啊，波特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吗！”艾斯黛拉不可置信地叫道，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然后弗立维教授怎么惩罚他了？” “格兰芬多扣十分！本周一到周五晚来我这里服务劳动！波特先生！”小天狼星掐着嗓子模仿着弗立维教授尖尖的嗓音，波特恼羞成怒地给了他一拳。 “小天狼星，这明明是你怂恿我做的！” 他们两个在走廊上又闹了起来，斯内普在格兰芬多那里受到了冷落，经过他们的时候重重地哼了一声。 “嘿！鼻涕精！不要把你的大鼻子伸过来管别人的闲事儿！”波特对斯内普吼道。 “快回去洗洗你的头发！鼻涕精！”小天狼星恶毒地补充道。 “咧嘴呼啦啦！”斯内普气地一下子拔出了魔杖对他们发了一道咒语。 “塔朗泰普舞！”与此同时小天狼星拔出魔杖反击。 最直接的是波特，他直接扑上去揍了斯内普一拳，把他的鼻子都打出血了。 “天呐天呐，孩子们，你们在干什么呀！走廊斗殴是禁止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扣十分！”斯拉格霍恩教授走出来看到了他们，抽出魔杖把他们分开了，为他们各自解除了咒语，然后招呼学生们进去上课。 斯拉格霍恩教授在教魔药课的同时也是他们斯莱特林的院长，他是一个好脾气的圆滚滚的胖老头儿，哪怕看到波特和布莱克在课上低头讲话也不生气，他笑眯眯地告诉他们他有一个鼻涕虫俱乐部，所有优秀的学生都将被邀请参加，现在魔法部的许多高官都曾是他的得意门生。他卖弄起这些来脸上露出一种得意洋洋的神情，看起来势利极了，艾斯黛拉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位教授。 ------------ 第七章 学渣 “……正如我介绍的那样，坩埚里升腾出的气息是多么美妙。我将教会你们如何酿制荣誉，获得成功，甚至阻止死亡……那么接下来请你们两人一组，按照黑板上的步骤来制作疥疮药剂。” 艾斯黛拉此刻正和斯内普坐在一张桌子上。也许是因为她其他的朋友们都找着了搭档，只有斯内普落了单，而他们又不能当着整个学院的面和格兰芬多们坐在一起，于是他们就只好凑了个伙一起做起魔药来。 很快艾斯黛拉就无比庆幸起自己的好运气来。 在她小的时候，马尔福地窖里有一个魔药室，老马尔福有时在里面会自己秘密地制作魔药，当然更多时候还是会直接用猫头鹰去对角巷邮购。她在家学习魔法的时候也跟着马尔福先生学习制作一些简单的魔药，但是不幸的是，她看起来在魔药学上毫无天分，她的魔药课学习常常以炸坩埚而惨遭终止。 她一直就知道，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坩埚杀手。 但是斯内普不一样，他在魔药学上简直是个天才。当他的手碰到魔药材料的时候，他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充满了自信，并且看起来一点也不油腻了。他灵巧地用魔杖在坩埚里搅拌着，顺便吩咐着艾斯黛拉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马尔福小姐，称2.5克的干荨麻，并把蛇的毒牙磨成粉。赶紧递给我，火候要过了！”斯内普吩咐着。 “噢！马上好！”艾斯黛拉疲于应付着，只恨自己少长了两只手。她将磨好的毒牙粉递给斯内普，在处理类似蟾蜍角等等恶心不啦叽的魔药材料的时候，她感觉自己都要吐了，幸好她机智地提早准备了龙皮手套。然而，这也使得她的操作没那么灵敏了。 斯内普接过去，将干荨麻和毒牙粉依次按照顺序加入了坩埚，细心地用魔杖在坩埚里按顺时针的方向搅拌起来。渐渐地，他们的药剂变成了一种清澈的淡蓝色——正是书上描述的最完美的成品疥疮药剂的颜色。 “噢，马尔福小姐和斯内普先生已经完成了制作。天呐，这药剂真是太完美了！很少有一年级的学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品质这么高的药剂。我要给斯莱特林加上当之无愧的二十分！”斯拉格霍恩教授走过来，惊喜地喊道。“马尔福小姐，噢，我早就在报纸上看到过你了。你一定继承了你父亲那出色的魔药天赋！我非常希望你本周末晚上能来参加我的鼻涕虫俱乐部——当然，你也一样，斯内普先生。”斯拉格霍恩一边慈祥地对他们说着，一边给他们的本节课成绩打上了O。（outstanding 优秀） 小天狼星怀疑地转头看了艾斯黛拉一眼，他非常清楚她的魔药天赋。波特在一旁小声嘀咕着：“我看到明明都是那个鼻涕精熬制的！马尔福只在一边打了下手！虚伪的马尔福！” 艾斯黛拉感觉自己脸红透了，“噢……是的，教授。”她厚着脸皮恬不知耻地默认了斯拉格霍恩的话。 斯内普非常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与此同时，格兰芬多的莉莉伊万斯那组也完成了疥疮药剂的制作，斯拉格霍恩教授也为她加了十分。然而在听到她只是一个麻瓜出生的女孩子之后，他的热情就降了许多。 “老势利鬼，莉莉比许多纯血巫师都出色多了。”斯内普不满地低声嘀咕。 只听“嘭”地一声，克拉布和高尔的坩埚爆炸了，未完成的药剂嘶嘶地涌了出来，一下子溅到了高尔的脸上。这可怜的孩子哇地一声大哭出来，他的脸一下子肿成了猪头。 “噢，梅林啊。快扶他到医务室去！”斯拉格霍恩教授对着克拉布说，然后一挥魔杖清理了他们的坩埚——他们这节课没有成绩了。布莱克和波特在一边笑得都快抽筋了。 “说不定是布莱克和波特对高尔的坩埚做了什么，瞧他们那副傻样！”斯内普恶意揣测道。 艾斯黛拉对他翻了个白眼：“噢，得了吧，斯内普。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波特，可我觉得正直的格兰芬多做不出来这种事。” “下次请别和我一组了！马尔福！”斯内普恶狠狠地威胁。 “噢不！该死的波特！一定是他搞的鬼！”艾斯黛拉立刻改口了。 斯内普用一种看恶心的鼻涕虫的目光瞪着她。 吃过饭之后，他们排好队去上魔法史，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了。 “你们知道吗！这节课的教授是个幽灵！”克洛伊神神秘秘地说。 “这听起来很有趣。”艾斯黛拉很感兴趣，幽灵也能成为教授，这整个城堡都太有意思了。“幽灵也会魔法吗？” “唔，论理来说应当不会。从没人看见过我们斯莱特林的巴罗爵士使用魔法。”克劳迪娅皱着眉说，“其他学院的也没有。” “等上课了你们就知道了。”这节课带队的斯莱特林四年级学姐说。“这节课你们要和智慧的拉文克劳一起上，记得多举手回答问题，拉文克劳抢分是很厉害的。” 果然，他们在教室门口遇到了拉文克劳的同学们。艾斯黛拉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玫兰妮，于是快乐地告别了同院的两个女孩，冲她跑了过去。 “嗨，黛拉，上午的课怎么样？”玫兰妮笑着问，她看起来和她的同学们相处地好极了。 “噢，亲爱的兰妮，我们上午是变形术和魔药课，变形术我一直就很棒！魔药学我虽然没什么天赋，不过我的搭档非常厉害，这两节课我都获得了加分！”艾斯黛拉骄傲地炫耀，这时正好斯内普从旁边走了过去，艾斯黛拉一把抓住他，“嘿，就是这家伙，我魔药课上捞着的大腿！” “马尔福小姐，我假设你的大脑不是充满了芨芨草或者是巨怪吐出的鼻涕虫，你一定会发现其他人都已经进教室了。”斯内普阴沉着脸说。他对着玫兰妮冷淡地点了点头，在看到玫兰妮明亮美丽的绿眼睛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转身走进了教室。 “噢，他看起来真是非常古怪。”玫兰妮说，艾斯黛拉赞同地点了点头。玫兰妮继续说，“不管怎么样，你真是太棒了，亲爱的。你们一定还没上魔咒课！我们上午和格兰芬多一起上了，弗立维教授——就是我们拉文克劳的院长，他的脑袋都被格兰芬多的波特点着了！格兰芬多真是太可怕了！” “这件事我听说了！弗立维教授怎么样，我们要明天才上魔咒课呢！”艾斯黛拉遗憾地说，不知道是为什么而遗憾。 他们边说着边走进教室，只剩下教室最前排和最后排的座位了。 “噢，不。”艾斯黛拉哀嚎着被玫兰妮拖去了第一排。克洛伊和克劳迪娅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令人期待的魔法史果然非常“有趣”。整节课最值得人期待的地方就是幽灵宾斯教授穿过黑板来到教室里开始上课。在这节课上，艾斯黛拉完全不记得举手加分这种事了。 “请大家收起魔杖，打开课本，翻到第一页。今天我们来学习……”然后他就开始干巴巴地读课本，艾斯黛拉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嗷！”她突然大叫了一声，原来是玫兰妮狠狠地拧了她的胳膊一下，“快醒醒，这一段很重要我们得记下来！”玫兰妮压低声音说。 “噢，噢，怎么了？”宾斯教授被艾斯黛拉的惨叫打断了上课，疑惑地抬头看着他们。 “没什么，我很抱歉，教授。”艾斯黛拉涨红着脸说。 宾斯教授扶了扶他的老花眼镜，继续低头读起课本来。艾斯黛拉在玫兰妮的瞪视下一脸不情愿地拿出了笔记本。玫兰妮将自己的笔记本往旁边移了点，方便她把之前错过的笔记都补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艾斯黛拉都在和瞌睡的斗争中挣扎着抄笔记。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下课铃声终于响了，宾斯教授又转身穿过黑板飘走了。艾斯黛拉就如同灌了一瓶提神剂一样，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玫兰妮不赞同地看着她：“你该把精神留到上课的时候！对了，弗立维和宾斯教授都留了作业，麦格教授的作业我免做了，你呢？” “噢，我现在只想问我哥哥借把扫帚去场地上飞几圈！学校不允许我们一年级带扫帚！我上课上得浑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艾斯黛拉抱怨着，警惕地转头看着玫兰妮，“你不会还想叫我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吧！” “这是你自己的作业！”玫兰妮生气地说。“你要是不去我就一个人去！” “亲爱的兰妮！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太累了呀！”艾斯黛拉连忙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亲爱的黛拉，可你都这么累了竟然还想着去飞上几圈呢！”玫兰妮尖刻地说，“快把你的书包收拾好！我们就今天去把作业都做好！” 等到半个小时以后，他们竟然已经坐在了图书馆的座位上开始写起了作业。 “梅林啊，斯拉格霍恩布置了一篇十英寸的论文，宾斯也有一篇十英寸的论文！我一共要写二十英寸！这还是在我免做了麦格教授作业的前提下！我才一年级呀！”艾斯黛拉感觉未来一片黑暗。 “那并不多！你下节课才需要交这些作业呢！”玫兰妮严厉地说，“我们先一起看着笔记完成宾斯教授的论文吧。” “噢，我能等你写完了再写吗？”艾斯黛拉充满希望地问。 “你做梦。”玫兰妮冷冰冰地说，然后告诉黛拉她必须自己完成作业。 于是艾斯黛拉只好愁眉苦脸地埋头于论文之中。 “……魔法史论述介绍，通俗意义的魔法史开始于……”她一边抄着玫兰妮的笔记，看不懂的地方就自己胡编乱造地写几句话。她的羊皮纸看起来写得乱极了，时不时还留下一些墨渍。 玫兰妮皱着眉头看着艾斯黛拉的羊皮纸。看起来恨不得把它团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去。不过等她写完以后，还是同意把自己的借给她参考。 “你要是早点儿给我就好了！”艾斯黛拉说。 “那是不一样的！那叫抄袭！教授会生气的！”玫兰妮说。 艾斯黛拉表示很怀疑宾斯有没有生气这种情绪。 ------------ 第八章 邀请 接下来玫兰妮就开始准备她的魔咒课论文，而艾斯黛拉将要独立完成她的魔药课论文。 “疥疮药剂的用途及说明……嘿！我根本不记得要怎么熬制了！更别提那些乱七八糟的用途！”艾斯黛拉抓着头发说。 “还记得这是哪儿吗？我的意思是，这是——图书馆！你可以在书架上找答案！”玫兰妮说。 艾斯黛拉不情愿地站起来溜到一排排书架中去寻找可能对她有帮助的参考书。可能是天无绝人之路，也可能是梅林听见了她的祈祷，正在她走投无路时，她看见斯内普背着书包走进了图书馆。 “嘿，斯内普！快过来！”她拼命朝斯内普挥着手。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斯内普阴沉着脸走过来，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是什么让尊贵的马尔福小姐以为，我们已经熟得可以让你对我呼来喝去了。” “……”斯内普一语噎死人的本事愈发长进，艾斯黛拉直接过滤了斯内普的废话，“你的魔药课论文写了没，借我参考一下。” 斯内普冷笑着说：“噢，想不到尊贵的马尔福小姐竟然连自己的作业都不会做，借你抄作业也不是不行，可这对我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 斯莱特林的友谊永远掺杂着利益，这果然是真理。 艾斯黛拉抿起嘴来，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你是个非常优秀的混血，可这并不能使你在斯莱特林占有一席之地。而出了斯莱特林，你在学校里也并不好过。” “那是因为布莱克和波特这两个巨怪从看到我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找我麻烦！”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你愿意帮助我……” “那么现在开始，我们是朋友了，斯内普。”艾斯黛拉转了转眼珠，“不需要我恶心地称呼你为西弗勒斯吧？那使我想到了魔药课上的鼻涕虫。” “……”斯内普哆嗦着手又要去拔魔杖了。 就在他们要打起来的时候，玫兰妮轻柔的声音传来了：“黛拉，亲爱的，你好了吗？” “嘿，来了，兰妮。”艾斯黛拉回答。 艾斯黛拉愉快地给他们互相介绍了彼此。学霸之间大概有一种神奇的吸引力，玫兰妮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随着话题的深入，她和斯内普很快地熟悉起来，而且他们发现彼此在许多方面都很聊得来。 例如“噢是的，我也看过这本书，真是非常有意思。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待考证……”这是玫兰妮在羞涩地微笑，以及“我真觉得你应该去看看XX写的《魔药大全》，里面提到了……比现在我们学的方法实用多了！”这是斯内普说起魔药就停不下来的节奏。 是真的，学霸的世界艾斯黛拉完全听不懂也加入不了。但是她现在心情好极了，并且带着一种伴随着罪恶感的隐隐约约的甜蜜的幸福，因为她已经拿到了斯内普的魔药论文快乐地抄了起来，而玫兰妮正专注地和斯内普聊着天完全没有发现她正带着满足的笑容在鬼鬼祟祟地抄作业。 “艾斯黛拉马尔福！你竟然偷偷地抄作业！你这个无耻的混蛋！”玫兰妮不知何时发现了她的行为，气得不顾形象地叫了起来，并且用一种学渣无可救药的眼神瞪着她。 斯内普震惊地看着玫兰妮，第一次发现她似乎不像表面那么淑女。 这一天的最后以他们被愤怒的平斯夫人挥舞着鸡毛掸子赶出图书馆而告终。 魔咒课的教授弗立维是拉文克劳的院长，同学们之间传说他可能有着精灵的血统，因为他站直了身子还没有他们的课桌那么高。弗立维教授每一节课都需要使用一个漂浮咒把自己浮起来再开始上课——好让所有同学都能清楚地看到他。 他是个纯粹的好脾气的拉文克劳，对待学生们非常宽容，所以艾斯黛拉觉得波特真是非常了不起——竟然能使这样一位老好人教授在第一天就扣了他的分并关了他的禁闭。 当他看到艾斯黛拉第一个就把羽毛高高稳稳地飘浮起来时，他尖叫着夸奖了她，并为斯莱特林加上了二十分：“噢，非常完美的飘浮咒！我能感觉到马尔福小姐你的魔力非常强大！这一定不是你的真实水平，请试一试你最大限度能使什么飘浮起来。” 艾斯黛拉被弗立维教授夸成了一朵花，她害羞得脸都红了。艾斯黛拉有意卖弄一下自己，于是她转过身去一挥魔杖把坐在自己后面的整个教室块头最大的克拉布和高尔两个人一起高高地飘浮了起来。其他同学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得意极了。 这两个傻乎乎的胖男孩害怕地在空中手舞足蹈，艾斯黛拉又挥了挥魔杖，轻轻地把他们飘浮着安全送回地面。整个过程魔力运用地平稳极了。 在这之后，她一跃成为了弗立维教授的宠儿，免除了所有的课后作业。 而草药课的斯普劳特教授是一个矮矮胖胖的老太太，她是赫奇帕奇的院长。她如同所有勤劳善良的赫奇帕奇一样，对所有的孩子们都和蔼极了。只要按照她的吩咐认真地照料植物的同学，都能得到满意的成绩。令人遗憾的是艾斯黛拉对这些沾着泥土的会动会叫的魔法植物感到手足无措，而大多数孩子只要认真听课都能在她的课上得到满意的成绩。 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很快就这样过去了，几乎每一门课的老师都对艾斯黛拉非常满意——除了宾斯教授，他是个干巴巴的老幽灵嘛。 周日的下午，一个三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跑过来塞了一卷羊皮纸到她手里。她打开一看，原来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聚会邀请函。 她又抬起头来往旁边看了看，斯莱特林的许多纯血家族的孩子都收到了邀请，而斯内普作为一个混血竟然也收到了这封邀请函。 “老鼻涕虫的聚会，我听说他会邀请所有他觉得以后会有出息的学生参加，可能还会邀请一些魔法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来——那位大人曾经也是他的得意门生！”斯内普的黑眼睛此刻看起来野心勃勃的样子。 “别抱这么大期望，斯内普。我们只能期待老鼻涕虫的食物比礼堂里的精致一点儿。如果你想在这种场合露脸的话，也许以后马尔福家举办宴会我可以邀请你。”艾斯黛拉想了想，“我得去问问兰妮她受到邀请了没有，上面说我们可以携伴参加。” “噢，那我也去问问莉莉。”斯内普充满希望地说。 ------------ 第九章 飞行 玫兰妮表示完全不知道鼻涕虫俱乐部这件事情，听艾斯黛拉说完以后，她感觉沮丧极了，因为她的魔药课成绩也很不错呢！ “亲爱的，和我一起去吧！这不该影响你的心情——我们都知道老鼻涕虫是多么势利的人！”艾斯黛拉安慰着她。 玫兰妮立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是很快她又严肃地纠正她：“那是你的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我们不能给教授起外号！”他们说着就一起往外走去。 在门厅前，波特一伙人和斯内普正对峙着。波特用魔杖指着斯内普的鼻子吼道：“滚开！鼻涕精！不需要你来邀请莉莉！她刚才答应和我一起去了！” 小天狼星看似随意地倚着墙站着，双手插在长袍口袋里，阳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使他冷漠的灰眼睛泛着银色的光芒。这灰眼睛此刻正冷冷地盯着斯内普，看起来就像一只正在休息的优雅的猎豹，似乎随时会抽出魔杖来帮他的好兄弟波特一起打一架。 莉莉的绿眼睛此刻看起来水汪汪的，她为难地对斯内普说：“噢，西弗，我很抱歉。可是真的不巧，我刚才已经答应波特了。” 斯内普感觉就像被打了一拳一样，脸色一下子灰暗了，可他还在挣扎着：“可那是波特……你不能……你明知道波特和我不对付……” 莉莉想要反驳，却又有些羞愧地低下头，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波特上前一步拦在莉莉身前，用魔杖使劲儿戳着斯内普的胸膛，说话时唾沫都快喷到斯内普脸上了：“我说鼻涕精，莉莉都拒绝你了，你怎么还老缠着她呀！莉莉是我们格兰芬多的！滚回你的蛇窝去吧！肮脏邪恶的斯莱特林！” “障碍重重！清理一新！”艾斯黛拉走过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直接抽出魔杖用两个魔咒一下子击飞了波特，他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并且嘴巴里开始冒出七彩泡泡来。 “波特，请把你的嘴巴洗洗干净。”艾斯黛拉冷冷地说，然后转头看了小天狼星一眼，“要为你的兄弟报仇吗？” “不，我觉得我打不过你。众所周知你可是一年级魔力最强的学生。”小天狼星懒洋洋地说，然后他又生气起来：“可你竟然维护鼻涕精！” “不许侮辱斯内普！从现在开始我就罩着他了！也不许再欺负任何一个斯莱特林！不然我就告诉我哥哥——他是级长！他会有办法的！”艾斯黛拉恶狠狠地威胁，然后拖着玫兰妮和斯内普一起离开了。 身后传来波特解除咒语后不满地嘀咕：“……你竟然不帮我，小天狼星！你太不仗义了……马尔福真是太可恶了！” “好了，快回去换衣服吧，斯拉格霍恩的宴会七点就开始了。我们可不能穿着校袍过去。”艾斯黛拉说。 “……谢谢。”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一路上斯内普都非常阴沉，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而玫兰妮则非常担忧地频频转头望着斯内普，似乎有心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艾斯黛拉猜得很准。整个晚宴除了精致的菜肴外就只剩下斯拉格霍恩的吹嘘。他像一只巨大的蜜蜂一样在人群中周旋着为他的学生们牵线搭桥互相认识，看起来快活极了。 至于请来的那些所谓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大多都是马尔福宴会上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想想也知道，真正厉害的人物谁会有空去和一个黏糊糊的老鼻涕虫攀交情呢。 斯拉格霍恩真正的铁杆粉丝是一些出身不高却才华横溢的高年级学生，为了毕业后的门路使劲地拍他的马屁。这些人跟在老鼻涕虫身后极尽谄媚地讨好着他，使他受用极了。 “要我说，老鼻涕虫也就这么两下子了，绝大多数有才华的人更愿意跟随那些贵族——就像你们马尔福一样，我听高年级的同学说你哥哥一直在暗中为那位大人物色人才。”斯内普说。他们三个人此刻正坐在角落里，就怕被老鼻涕虫看到了抓过去讲话。 “噢，我好像听哥哥提起过这件事，虽然我们马尔福家特别受到黑魔王的信任，但也许是我年纪太小的原因，爸爸从没带我去见过那位大人。”艾斯黛拉说。其实她并不像其他纯血一样对黑魔王那么狂热，毕竟她还没见过黑魔王呢，而且那位大人的作风听起来比较极端，有时甚至显得有些可怕，艾斯黛拉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畏惧他。 “我觉得这位大人的观点似乎对麻瓜血统很不友好。”玫兰妮皱着眉说。 “但是黑魔王却大力提拔出色的混血，而且他厉害极了，他简直无所不能，听说邓布利多都害怕他呢！”斯内普神秘地说。 玫兰妮没有再说话。 “啊哈！马尔福小姐！你在这里呢！让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马尔福家的小女儿，一个非常优秀的斯莱特林……”斯拉格霍恩不知何时发现了她，一把将她拖了出去介绍起来。斯内普和玫兰妮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艾斯黛拉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言不由衷地应付起老鼻涕虫来。 “我发誓！我绝不再参加这样该死的破晚会了！简直是浪费时间！”宴会结束后艾斯黛拉恨恨地对他们说。 “你们看到告示了吗！我们将要在本周五的下午开始上飞行课！”这一天的傍晚，克劳迪娅在斯莱特林的餐桌上这样告诉他们。 “真的吗！我等这一天等的脖子都快断了！”艾斯黛拉激动极了。她在餐桌上兴奋地和身边的孩子炫耀她的飞行技术，引来许多艳羡的目光。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热烈地讨论着，飞行在哪里都是一个很受欢迎的话题。 “我曾经骑着扫帚躲过一架飞机呢！”艾斯黛拉吹牛说，“那是麻瓜的一种飞行工具。” “可是亲爱的，马尔福庄园附近不可能有麻瓜的飞行工具呀。”克劳迪娅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 “她说起这些来简直不像个淑女。”克洛伊转头对克劳迪娅说，“对不起，她是吗？”说着他们都大声地笑了起来。 “好哇，你们两个竟敢说我坏话！看我怎么对付你们！”艾斯黛拉笑着扑过去同他们闹了起来。 这么做的并不仅仅是她，事实上，所有飞得好一些的孩子都在吹嘘着自己的飞行技术。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波特正抓着小天狼星夸夸其谈，小天狼星偏着头躲避他，那一脸吃了大粪的表情看起来很想让他闭嘴。而周围一群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女孩子都崇拜地看着他们，波特说着说着甚至还做出了骑扫帚躲避的动作，真把自己当成一个飞行的勇士呢！ 在上课之前，她特意去问卢修斯借了他的光轮1971，因为听说学校都是最老式的破扫帚，无法展现她的好技术。 可是卢修斯不仅不借给她还皱着眉批评她：“黛拉，在同学之间显得与众不同对你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好处！你最近已经出够风头了，在飞行课上循规蹈矩一些，不许在扫帚上做危险动作，我可不希望明天要去校医院探望你！” 艾斯黛拉的蓝眼睛一下子变得雾蒙蒙的，并且浮现出一层水光来，她委屈地嘟起了嘴。 “卢修斯，你不能这么说她！”纳西莎心疼地揉了揉艾斯黛拉金色的脑袋，指责卢修斯，“我们都知道，黛拉是个多么乖的孩子！” 卢修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说：“好吧好吧，可是在飞行课上必须都使用一样的扫帚。也许我可以等课后再带你去飞几圈，如果你表现好的话。” “亲爱的，你这样出色，说不定到明年你就可以进斯莱特林球队了呢！”纳西莎安慰她。 艾斯黛拉失望地离开了。 ------------ 第十章 事故 万众期待的飞行课终于开始了，但不幸的是这一节课他们要和格兰芬多一起上。 此刻他们正按照学院排成两队互相面对着站在学校外的魁地奇球场上，飞行课的教授——霍琪夫人正在给他们讲解飞行的要点，小天狼星和波特在霍琪夫人背对着他们时还冲着艾斯黛拉吐舌头做鬼脸呢。 “首先，把你们的手放在扫帚的上方，大声地喊‘起来！’”霍琪夫人说。 “起来！”艾斯黛拉甚至还没喊完，她的扫帚就急匆匆地跳到了她手里，显然她在飞行上的天赋十分不错。而对面格兰芬多的小天狼星、波特和莉莉等人很快也都召唤起来了扫帚。 斯莱特林这里也有几个孩子们很快地拿起了扫帚，但大部分类似克洛伊和克劳迪娅等从小娇生惯养的淑女们的扫帚则在地上纹丝不动。 斯内普作为极少数召唤不了扫帚的男生，他此时的脸色阴沉极了，他黑着脸又试了一遍：“起来！你这把该死的破扫帚！” “哈哈！瞧鼻涕精那傻样！”波特趁霍琪夫人去个别辅导学生时走过来挑衅斯内普，“看起来傍上马尔福也不能使你的四肢更发达一些，是吗？” 艾斯黛拉拦住了斯内普掏魔杖的手，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教训他的办法很多，我们不需要在课上动手。”她转头笑嘻嘻地看着波特，“哟，波特，看起来拿着这把破扫帚使你勇气倍增呀，你还记得那个清理一新吗？” “嘿，那是你偷袭！你敢和我公平地决斗一场吗？”波特不服气地说。 小天狼星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闭嘴！霍琪夫人往这儿来了。” 霍琪夫人巡视了一圈，帮助每个孩子都成功召唤起来了扫帚，然后让他们坐上扫帚，在场地上空低低地飞一圈。 “所有不想摔断脖子的人，都不要飞得太快或者做危险动作！”霍琪夫人告诫他们。 艾斯黛拉加上扫帚，双腿用力地一蹬地，一下子就飞了起来。她趴伏在扫帚上，凉风风呼呼地吹过她的脑袋，铂金色的发丝随风舞动着，她感觉舒适极了。 就在这时小天狼星和波特也嗖一下子蹿到了她的两边，小天狼星在她耳边叫着说：“黛拉，我们再飞高一点儿吧！好久没碰扫帚啦，这么低低地飞着可真没意思！” 波特却在一边嚷着：“嘿，哥们儿，来和我比试一下，我得让你知道谁飞得最好！” “幼稚鬼波特！谁要和你比啊！”艾斯黛拉在他耳边大声吼道，“走吧小天狼星，我们飞高一点儿！” 他们大笑着并肩往天空飞去，一下子就飞远了。波特郁闷地撇了撇嘴，正准备去找斯内普的麻烦，在人群中找了一大圈却发现莉莉正帮着他在学习飞行呢！ “好啊，一个两个都围着鼻涕精转！”波特怒由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准备好好捉弄一下斯内普。 他转了个方向，使扫帚笔直地对准了正越飞越高的斯内普，然后一下子加速冲了过去。他看起来想把斯内普从扫帚上撞下来，但是只有波特自己知道，等他飞到斯内普面前时会用一个漂亮的急刹车停住扫帚。这样又能展现自己高超的飞行技术，又能把斯内普吓一跳，最好能吓得他自己从扫帚上掉下来呢。 艾斯黛拉和小天狼星在空中绕了个圈回来，正好就看见不远处的波特疯狂的举动，她情急之下掏出魔杖立刻隔空给斯内普施展了一个盔甲护身。 “嘭！”可怜的波特还没来得及刹车就一下子撞上了铁甲咒，效果不可谓不惨烈。他软软地滑下了扫帚，朝着地面坠去。 艾斯黛拉眼看不好，一下子就加到最大的速度往那儿冲去，终于赶在波特摔死之前捞住了他。 可这该死的在空中坠落的波特实在是太重了，他直直地撞到了艾斯黛拉身上，艾斯黛拉一个没抓稳，他们两人就一起栽下了扫帚。 艾斯黛拉一下就被砸晕了。 小天狼星骑着扫帚飞过来伸出手急着要去捞她，却只抓住了她的一片衣角。“嘶啦”一声，衣袖裂开了，小天狼星眼睁睁地看着艾斯黛拉和他的好朋友波特一起从他面前坠落到地上。 他一下子降落到地上，朝着艾斯黛拉跑了过去。他看着艾斯黛拉和詹姆斯被霍琪夫人漂浮着送去校医院，一向冷漠的灰眼睛里涌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担心和恐惧。 她一醒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卢修斯充满怒火的蓝灰色眼睛。 “嗷！”她嚎了一声，感觉胸口疼得不行，好像骨折了。 “黛拉，你真是太鲁莽了！”纳西莎抹着眼泪指责她。 “你的骨头断了两根，庞弗雷夫人吩咐等你醒过来之后就立即喝生骨灵。这个周末你只能在校医院渡过了。”卢修斯冷冰冰地看着她说。“现在，赶快把生骨灵喝下去，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救一只蠢狮子把自己弄伤！”他重重地喷了口气，把要教训她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艾斯黛拉瑟缩着说：“噢，这其实说来话长，波特这么惨还是我造成的呢！”她转头看了一眼，波特还在她隔壁的病床上毫无知觉地躺着呢。 纳西莎一把将药瓶塞到了她嘴边：“赶紧喝药！你的朋友们被庞弗雷夫人赶走了，等你好一点儿了再来看你！” 被迫灌下生骨灵的艾斯黛拉感觉难受极了，好像自己能活生生地感觉到骨头在慢慢地长出来。这时校医庞弗雷夫人为她又端来了一杯安眠魔药，她一口喝了下去。 渐渐的，困意袭来了，她很快就睡着了。 她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她是被一阵轻轻的呼唤声吵醒的。 “喂，马尔福，你醒着吗？”波特在隔壁床位上轻轻地喊她。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脑子又被巨怪踩了吗？”艾斯黛拉压低声音没好气地回他。 “嘿，别这样，马尔福！我是说……我真没想到你会救我呢！”波特疑惑又扭捏地说。 “噢，那是因为我的魔咒先把你撞飞了呀！”艾斯黛拉奇怪地说，“你总不会以为我暗恋你吧？” “当然不……什么！是你的魔咒！该死的马尔福，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波特又开始咬牙切齿了。 “可谁让你要去撞斯内普呢！我说过不许再欺负任何一个斯莱特林的！”艾斯黛拉皱着眉说。 “你们怎么都围着鼻涕精转呀！我可没看出他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他只是个油腻腻的鼻涕精呀！”波特愤愤地说。 “波特少爷，斯内普是我一个学院的好朋友，我不帮他难道帮你吗？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着你转的呀。”艾斯黛拉没好气地说，“再说了，我真不明白你和西里斯怎么对斯内普意见那么大呀，在我看来他可从来没有主动挑衅过你们。” “看他不顺眼需要理由吗？他还没分院之前就是个邪恶的斯莱特林了。”波特嘀咕着。 艾斯黛拉冷冷地说：“噢，真不好意思，一个邪恶的斯莱特林为了救你一条小命骨头都摔断了呢。” “……”波特沉默着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噢，好吧，这件事就算扯平了…那么，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艾斯黛拉被口水噎住了，波特的脑子是巨怪加工过的吧，脑回路怎么那么清奇。但她很给面子地说：“如果你不再找斯内普麻烦的话。” “那不可能！…”波特话未说完，感受到来自艾斯黛拉的威胁目光之后勉强改了口，“…噢，只要鼻涕精不来惹我的话。” “好吧，那就继续睡觉吧！睡醒我们就能出院了。”艾斯黛拉困倦地说。 在迷糊中，她听到波特嘟囔了一句：“还是谢谢你，马尔福……” ------------ 第十一章 比赛 第二天一早，他们在校医院接受了庞弗雷夫人的最后一遍检查，确认骨头都长好没有问题以后，庞弗雷夫人就让他们回去吃早饭。 他们刚走出校医院的门，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小天狼星。他一看到他们就走上前来，抓住艾斯黛拉仔细打量了一番。 “你没事儿吧？你们那天真是把我吓的够呛。”小天狼星说，他俊朗的脸部线条这时显得很严肃，烟灰色的眼睛看起来忧郁极了。 “当然没问题了，庞弗雷夫人把我们仔细检查了三遍才放出来呢。我断掉的骨头全都长好啦！”艾斯黛拉满不在乎地说。 “嘿，哥们儿，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呀。”波特在一边叫嚷着，将胳膊搭在了小天狼星肩上。 小天狼星抬腿就踢了他一下：“詹姆斯，这都怪你！我上次都跟你说了，别老是去找鼻涕精的麻烦。” “重色轻友的家伙！”波特怪叫了起来，然后就被小天狼星的胳膊肘捅了肚子。 艾斯黛拉眨着眼睛得意地朝波特笑了笑，她和小天狼星一起长大，她一直就知道，她才是小天狼星最重要的朋友。 他们还没走到大厅就遇到了急匆匆地跑来的玫兰妮和斯内普，他们一听到黛拉出院的消息就赶来了。 玫兰妮一看到艾斯黛拉就泪眼汪汪地扑过来抱住了她：“噢，亲爱的黛拉，你真是让我担心死了！” 艾斯黛拉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别担心，亲爱的兰妮，我这不是全好了吗！” 斯内普在一边阴沉地喷洒毒液：“你不知道玫兰妮有多着急！我一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就急哭了，昨天我们几次想溜进校医院看你都被庞弗雷夫人发现了。下次请你冲动之前动动你尊贵的脑子，马尔福小姐！” 艾斯黛拉对他翻了个白眼。 然后他们一起开开心心地去礼堂吃了早饭。 本学期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就要开始了，是斯莱特林对战格兰芬多。 卢修斯作为斯莱特林球队的队长加找球手，最近一段时间对队员们展开了魔鬼式的训练。在进行了充分的准备之后，他们对于赢得这场比赛非常有信心。 那天一大早，艾斯黛拉就起床了。她陪着斯莱特林的队员们一起用了早餐，亲自给卢修斯戴上了斯莱特林的银绿色围巾，然后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加油，哥哥！我做好了魔法标语，西茜姐姐和我都会在斯莱特林观众席看着你的！” 卢修斯揉了揉她的脑袋，分别给了她和纳西莎一个拥抱，然后带着斯莱特林的队员们先出发去了准备室。 因为是斯莱特林队战格兰芬多，纳西莎和她、斯内普以及玫兰妮来到了斯莱特林的看台上。波特、小天狼星和莉莉则去了格兰芬多的看台为他们学院加油鼓劲。 坐好以后，艾斯黛拉挥了挥魔杖，她之前做好的魔法标语一下子就展开来浮到了他们头顶上方。上面写着银色的几个大字“斯莱特林必胜！马尔福必胜！”这些字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上面还时不时凭空冒出来一条逼真的绿色的大蛇，对着球场里吐着信子，过一会儿又渐渐消失，如此周而复始。 “这一定用了好几种我们没学过的魔法！你太了不起了亲爱的！”玫兰妮赞叹地看着她。 纳西莎优雅地坐在她另一边点了点头：“不错，显形变换是四年级以上的范畴了，黛拉的魔咒学一定很好。” “嘿，那当然，马尔福是最好的。”艾斯黛拉得意地抿着嘴笑了。 双方队员出场了，比赛之前，首先要由双方队长握手。格兰芬多的队长麦克拉根是个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大块头男生，他握手时看起来恨不得把卢修斯的手拧断。 艾斯黛拉忍不住为卢修斯捏了一把冷汗，但卢修斯看起来似乎并无异样。 “他们每次比赛前都这样，你哥哥早就做了准备——给他的手施了防护魔咒。”纳西莎悄悄地告诉她。 比赛开始了，随着裁判霍琪夫人的一声令下，所有选手一下子骑着飞天扫帚蹿到了天空中。斯莱特林的追球手们几乎立刻就行动了起来，他们在天上飞来飞去，传递着刚抢到的鬼飞球。格兰芬多的击球手们则把游走球朝着抢到鬼飞球的队员狠狠击去，试图把斯莱特林的球拦下来。 比赛非常激烈，然而双方的找球手却没有闲着，卢修斯和格兰芬多的那位找球手高高地飞在最高处盘旋着，仔细地搜寻着金色飞贼的下落。 “斯莱特林队又进一球！现在比分60比50，”解说员大声地吼着，“斯莱特林的找球手马尔福突然行动了起来，马尔福一个左翻躲过了格兰芬多的击球手麦克拉根打来的游走球，他的目标很明确，他看到了金色飞贼！格兰芬多的找球手普赛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现在都在追着飞贼了！” 不光是找球手们为了争夺飞贼而拼命追逐，其他的球员们也骑着扫帚对他们进行围追堵截，希望借此给对方的球队增加压力。 比赛一下子快进到了白热化阶段。 格兰芬多的两个击球手不断地朝卢修斯挥舞着球棒，恨不得连球带棍一起挥到他的脸上去。卢修斯灵活地在空中穿越着躲避，斯莱特林的队员们也不甘示弱，他们运用了新训练的新飞行战略，球员们飞成一个整齐的队形在卢修斯身边保驾护航，不断地做着飞行假动作试图让格兰芬多的找球手普赛掉下扫帚。 光轮1971作为光轮系列最新问世的明星产品果然没让人失望，比格兰芬多的普赛用的横扫七星快了许多，渐渐地普赛就跟不上卢修斯的速度了。 突然，全场都沸腾起来。卢修斯高高地升到了空中，举起了他的左手，他的手中捏着一个一闪一闪的带着翅膀的小球。 霍琪夫人一下子吹响了口哨。 “斯莱特林的马尔福找到了金色飞贼！斯莱特林210比50获胜！”斯莱特林的看台上传来了响彻云霄的一阵阵掌声和欢呼声。 再矜持的贵族，也无法抗拒魁地奇的魅力。 纳西莎转过身紧紧地拥抱住了艾斯黛拉：“梅林啊，他赢了！他赢了！噢，我的卢修斯……” 艾斯黛拉激动地眼泪都出来了，她拼命地点着头。她多想也骑上扫帚飞一圈呀。 在一片欢呼声中，卢修斯骑着扫帚如英雄般凯旋归来。他先深深地拥抱了纳西莎，然后伸出一只手放在艾斯黛拉面前。 里面赫然是刚才被抓住的那只金色飞贼。 “送给你，黛拉。祝你以后成为一个出色的魁地奇选手。”卢修斯低头微笑着对她说。 艾斯黛拉激动地接过了金色飞贼，她尖叫了一声扑上去抱住了卢修斯的脖子。 斯莱特林赢了，这真好。 她多希望以后也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魁地奇选手，为斯莱特林争光。 ------------ 第十二章 日记 一二年级的大部分课程对艾斯黛拉来说都简单极了，时间就在他们打打闹闹中飞快地流淌过去。除了魔法史和魔药学这两门课——即使她在考试之前被斯内普和玫兰妮两个学霸抓着恶补也只勉强得了E（良好）之外（她怀疑魔药学的E也是斯拉格霍恩看在她爸是校董的面子上给的，因为她考试的时候虽然没有炸坩埚，但熬出来的东西显然不咋地），其他的课程都以全O的优秀成绩通过了。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她一年级时有过从扫帚上摔下来的前科，哪怕二年级开始他们可以报名参加校队，卢修斯却无情地阻止了她的报名，并且没收走了她的扫帚。这导致她已经整整两年没有在飞行课之外没有独自碰过扫帚了。 更令她嫉妒的是，同样从扫帚上栽下来的波特，在二年级一开学就成为了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与此同时，小天狼星布莱克成为了格兰芬多队的追球手。 一晃眼，她已经如同柳树抽条一般长成了一个活泼明媚的十三岁少女。 今年暑假，她多次借着和小天狼星一起出去的机会，偷偷地溜去麻瓜界找玫兰妮玩。小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偶尔也会和他们一起溜出去玩。 雷古勒斯是个内向可爱的小男孩，看起来非常喜欢他的哥哥。他去年也上学了，比他们小一岁。他如所有正统的布莱克一样也被分在斯莱特林学院。 他们经常去玫兰妮家。玫兰妮的父母都是和蔼可亲的人，尤其是她的爸爸，完全看不出是个巫师的样子，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麻瓜来生活。玫兰妮的妈妈会烧许多美味佳肴来招待他们，还会在下午给他们做巧克力小甜饼。孩子们在他家都开心极了。 一开始，只有她和小天狼星一起去玫兰妮家里玩。后来，艾斯黛拉惊奇地发现原来斯内普和莉莉住得离玫兰妮家很近，于是玫兰妮就把他们全都邀请来了。再后来，小天狼星的好朋友波特听说他们一起偷偷地聚会不叫他，就厚着脸皮自己找上门儿来了。 玫兰妮的爸爸妈妈看到女儿在学校里交了这么多好朋友，感到非常满意，对她在学校的生活也比较放心。于是，玫兰妮家就成了六个孩子一起写作业（抄作业）一起玩耍的好地方。 对艾斯黛拉而言，这里简直就像天堂一样。首先，二年级暑假里有那么多作业要写，要是让她一个人写，说不定写到开学也写不完。在这里，她可以借鉴玫兰妮的魔法史、斯内普的魔药论文（当然是偷偷借鉴，他们都不肯给她抄作业），还可以和莉莉聊八卦，甚至可以让小天狼星和波特带上他们的扫帚在玫兰妮家的花园里好好地飞上几圈！最最重要的是，玫兰妮的妈妈做的小甜饼和奶茶真的好好吃呀！ 玫兰妮的爸爸妈妈才不会和老马尔福先生一样整天盯着她的言行举止要求她做个淑女，他们家也没有太多条条框框的规矩。艾斯黛拉在这里感觉就像鱼儿游到了河里一样自由。 忘了说了，玫兰妮家在麻瓜界非常有钱，他们家的花园几乎和马尔福家一样大，而且旁边有小山遮挡，完全不用担心被路过的麻瓜看到他们在天上飞的样子。 这两年，在女孩子们的努力下，斯内普和小天狼星以及詹姆斯的关系也缓和了很多。虽然还是免不了互相冷嘲热讽，但是已经能够同处一个屋檐下一起愉快地喝下午茶却忍耐着不动手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天大的进步。 老马尔福先生一开始对于她有两个朋友是混血出身表示非常不满意，然而现在黑魔王都在大力提拔优秀的混血了，而且玫兰妮和斯内普每个人的成绩都非常出色，他们俩每一年的所有期末考试都是全O，尤其是玫兰妮，她自从一年级开始一直到现在每次考试都稳坐年级第一。老马尔福先生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三年级开始他们只要拿到家长的签字就可以被批准周末去霍格莫德小镇游玩了。霍格莫德小镇里面有许多糖果店，零食店，酒吧甚至还有专门卖恶作剧产品的佐科玩笑商店。他们几个一起结伴去了几次，波特和布莱克很喜欢去佐科玩笑商店，三个女孩子则特别喜欢蜂蜜公爵。每次去艾斯黛拉都要买一大堆蜂蜜公爵新出的巧克力。至于斯内普，他空闲时都去给斯拉格霍恩做魔药打工赚钱了，他几乎不出门的。 今年的圣诞节到了，往年按照惯例他们都是要回马尔福庄园过的。因为每一年的圣诞节马尔福庄园都会举行盛大的晚宴，场面非常热闹。然而今年卢修斯却告诉艾斯黛拉他们将留校度过圣诞节。 卢修斯已经七年级了，这是他在学校的最后一年，等到明年6月，他就将毕业回去成为马尔福家的继承人。 “为什么呀？我不久之前还邀请了我的朋友们圣诞节来马尔福庄园呢。”艾斯黛拉皱着眉说。 “听着，黛拉。”卢修斯靠近她，凑在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说，“我们的父亲目前正要去为黑魔王秘密地办一件很危险的事。” 艾斯黛拉垂下眼睛，点了点头。 这些年，由于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魔力高强，在黑魔王面前立下了很多功劳，马尔福家渐渐地不如布莱克家那么受重视了，甚至很多贵族之间都在私下传着，贝拉可能会嫁给黑魔王。而卢修斯还没有毕业，不能为黑魔王做许多明面上的事情，这一次阿布拉克萨斯决定铤而走险亲自出马。 “最近外面不是很太平。答应我，待在学校，尽量别出去。”卢修斯严肃地说。 艾斯黛拉垂下眼睛点了点头。 她去了猫头鹰棚屋把圣诞节要送出的圣诞礼物一一寄出后回到了宿舍。她从书包里捧出一大堆的书堆在桌子上。既然圣诞节回不了家，那就赶紧把这些该死的作业做了吧。 她胡编乱造着斯拉格霍恩留下来的魔药课作业，觉得心情糟透了。 黑魔王，又是黑魔王，周围所有人的生活都被这位黑魔王搞得一团糟。最近有许多学生的家庭都被食死徒袭击了，或者是因为他们不愿归顺黑魔王，又或仅仅是因为他们那麻瓜出生的被认为不配待在世界上的血统。 麻瓜界最近也多了很多恐怖袭击，可是食死徒们都蒙着面，谁也抓不到他们的证据。而斯莱特林的纯血们日子也不好过，学院之间的矛盾渐渐尖锐起来，其他三个学院的孩子们都觉得斯莱特林学生的父母就是报纸上那些恐怖袭击的杀人凶手，看他们的眼神从一年级时的敬畏羡慕渐渐变成现在的恐惧甚至隐含一丝憎恨。 她清楚地知道，阿布拉克萨斯就是货真价实的食死徒，甚至还是最核心的食死徒。而她，是杀人凶手的女儿。 她摸出一本封面已经泛黄的日记本，心烦意乱地在上面写写画画，这是艾斯黛拉从马尔福家的储物室翻出来的，它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过了一会儿，她发现似乎不太对劲，她胡乱涂鸦的笔迹渐渐地从日记本上褪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漂亮又带些凌厉的斜体字。 “你好。” 艾斯黛拉诧异极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魔法物品。 她好奇又谨慎地拿起羽毛笔在上面写道：“你是一本有魔法的日记本吗？” “我是一段记忆，在日记本里封存了很多年。”本子上浮现出这样一句话。 艾斯黛拉好奇地写道：“你也是霍格沃兹的学生吗？”真是有趣极了，一段记忆竟然能和她对话。 “我是一个斯莱特林，让我来猜猜，也许你也是一位斯莱特林？” “你怎么知道？”艾斯黛拉飞快地写着，她觉得这本保存记忆的日记本似乎拥有人类的思维，“你还猜到些什么？” “你的字迹带着明显的我所熟知的一位朋友的家族风格，却更清秀，显然你一定是马尔福家的小姐。” 这一定是曾经某一位马尔福的朋友的日记本！艾斯黛拉确定地想着，当然，日记本的主人一定认识某一位马尔福，不然日记本就不会出现在马尔福的储物室了。绝不能被他知道她是谁，她可不想被老马尔福先生教训。 “不，我恰巧和我的朋友学过这样的字体，并且这是我从他那里借来的笔记本。那么你是谁的记忆呢？”艾斯黛拉写着。 “你可以称呼我为里德尔先生（Mr.Riddle）”日记本上这样写道。 谜先生？这不是明摆着不想告诉她真实身份吗？ 艾斯黛拉想了想，这样回复他：“好吧，里德尔先生，你可以称呼我为西格丽特小姐。（Miss.Secret）” 对面停顿了几分钟，似乎是像人类一样在思考。然后出现了一行很漂亮的字：“好吧，很高兴认识你，西格丽特小姐。看起来你似乎有什么烦恼的事，我能为你分忧吗？” 艾斯黛拉心中警铃大作，这本日记本似乎能窥察人心。她不认为这只是一本简单的封存记忆的日记本了。她想了想，在本子上写道：“不，没有，谢谢您。现在我要睡觉了，晚安。” 她一把合上了笔记本，准备等下次回家的时候悄悄放回去，虽然她不知道什么魔法才能使一本日记有人类的思维，但仅仅封存记忆绝不可能做到这点。 这本日记本很危险，艾斯黛拉敏锐地感知到了这一点。 ------------ 第十三章 梦境 那天晚上，艾斯黛拉做了一个梦。 她似乎来到了霍格沃兹城堡外的草坪上，周围空荡荡的没什么人。不远处，一个穿着斯莱特林校袍的高个子黑头发男孩孤零零地站在学校黑湖边的大榉树底下，他的背影看起来寂寥极了。 艾斯黛拉迟疑着走过去，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肩，她的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她一下子坠入了无尽的黑雾之中。 黑雾散尽了，艾斯黛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周围灰茫茫雾蒙蒙的，看不真切，如同褪色了的老照片一般。她似乎身处于伦敦的一个孤儿院的走廊里。周围人来人往的，却都行色匆匆，好像谁也看不见她。 她的右手边是一扇开着的门，里面的陈设非常简单，只有一个破旧的柜子和一张单薄的床。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小男孩正坐在床上。 纵使她身边的朋友们颜值都很高，但她也从没见过长得这么精致好看的孩子。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戾气，墨黑的眼睛深不见底，抑郁阴沉得简直不像一个孩子。他有着一头黑玉一般的头发和冰雪一般苍白的皮肤，然而身材瘦弱，显然没有受到很好地照料，甚至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还有一道道的伤痕。 艾斯黛拉一下子捂住了嘴，这孩子的胳膊上新伤叠着旧伤，密密麻麻的，看上去似乎长期以来一直受到非人的虐待。 “噢，我是说，不管里德尔表现得怎么样，你都会坚持让他去你们那儿上学的对吧？”不远处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当然，科尔夫人，不过每年的暑假他还是得回到这里。” 艾斯黛拉循声望去，走廊外有人走来了。她大吃一惊地发现，竟然是年轻一些的邓布利多教授和一个麻瓜女人，那个麻瓜女人穿着孤儿院统一的工作服，显然是这里的一位工作人员。 这个麻瓜女人边走边对邓布利多教授说：“那也总比原来强多了。这儿的许多孩子都会拍手称快的。”她似乎放开了顾忌，“事实上，我们都不喜欢他，里德尔是个怪物，非常邪恶的怪物。” 邓布利多教授皱了皱眉。 科尔夫人揣摩着他的神色连忙说：“你不会因此反悔了吧？其实里德尔先生只是有些不合群……” 邓布利多教授温和地重复了一遍说：“请放心，女士，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让里德尔先生去霍格沃兹上学的。” “当然，先生，请这边走，也许你愿意先见见他？”科尔夫人说着走了过来，艾斯黛拉连忙往旁边避了一下。然而没有必要，这里的人不仅看不见她，也碰不到她。他们就像不在一个空间一样。 “谢谢您，科尔夫人。”邓布利多教授说着和科尔夫人一起走了进来。艾斯黛拉连忙跟了进去。 “汤姆，这位先生说你被他们的学校录取了，今年九月份你就要去霍格火刺，噢，也许是霍格火滋上学……噢管他呢，我也不是很清楚……还是让这位邓布利多先生和你说吧。” “学校？你们又要把我送到哪个疯人院去？”里德尔阴沉地说，他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个蹦出字来，“别想骗我！我—不—去！” 科尔夫人紧张地看了一眼邓布利多教授，似乎怕他临时反悔。 邓布利多礼貌地请她先出去，表示他要和这位小里德尔先生单独聊一聊，科尔夫人一步三回头地带上房门走了。 艾斯黛拉留在了房间里，她发现她没法走出这个房间了。 里德尔恶狠狠地瞪着邓布利多，似乎把他当成了专门拐卖小孩的人贩子，他咬牙切齿地开口了：“我说了，我不去！不论你是哪个疯人院来的。” 邓布利多温和地看着他：“里德尔先生，听说你有许多与众不同的地方。” “那当然，我从来就是与众不同的，他们都畏惧我、憎恨我，甚至把我当成一个怪物，可那又怎样？我就是比他们都厉害！”里德尔警惕又忍不住沾沾自喜地说。 “是的是的，当然，据我所知，你是一个小巫师。”邓布利多好脾气地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正因如此，你才会被霍格沃兹魔法学校录取。” “我说过了我不去…慢着，你说什么？”里德尔狐疑地挑起了眉毛，他瞪着邓布利多，命令道：“你再说一遍！”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你应该称呼我为教授或者先生，并且说话时要用‘请’。” “对不起，先生。”里德尔低下头乖巧地说。“可是，我的意思是，那真的是一所魔法学校吗？” “是的，里德尔先生。很荣幸地告诉你，你确实是一位小巫师。”邓布利多微笑着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里德尔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说这话时，他的黑眼睛里此时涌动着震惊和狂喜，他的面部微微扭曲起来，这似乎使他没那么好看了。 黑雾再度弥漫开来，艾斯黛拉再睁开眼时，她又回到了梦境最开始的那片草地上。 黑发男孩转过身来，那是长大后的里德尔。 他比小时候长高了很多，现在的艾斯黛拉堪堪只能到他的胸前。他在黑湖边临风而立，骨节分明的双手随意地放在斯莱特林的长袍口袋里，看起来高贵而优雅。 黑湖畔不知何时吹起了风，轻拂过他的发丝和长袍。大榉树的叶子被风吹下来，有几片叶子轻轻地滑过在他的肩头。 里德尔的五官如同刀刻一般深邃俊美，长长的睫毛掩盖着幽暗的黑眼睛，他皮肤还是如同以前一样苍白，在黑玉般的头发的衬托下显得更是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长大后的里德尔帅得简直风华绝代没天理没人性。比起孩提时代的精致，十六岁的他已经完全长开，英俊得不可方物，就像古希腊的神祇一般，似乎生来就能夺造化之钟灵毓秀。 十六岁的里德尔低下头来用黑玉般的眼睛专注地凝视着她，似乎能看到她了。 艾斯黛拉迟疑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能看到我吗？” 里德尔完美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道裂缝。 他努力地维持了一个完美的彬彬有礼的笑容：“很高兴见到你，西格丽特小姐。欢迎来到我的记忆。” 艾斯黛拉略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她打量了一下周围：“这么说，这并不是什么梦境，而是你搞的鬼，对吗？” “我很抱歉，西格丽特小姐。但是也许你已经猜到了，我并不仅仅是一段记忆。”里德尔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看起来似乎有点忧郁。 “你到底是什么？”艾斯黛拉皱起了眉，这实在是太奇怪了。“难道你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灵魂？” 里德尔抿紧了嘴唇，过了一会儿，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来：“正如你所想，西格丽特小姐。我曾经也是霍格沃兹的一位学生，如今却只能以灵魂的形式存在于一本破旧的日记本中。不出意外的话，我将永远停留在我的16岁——以灵魂的形式封印于此。” 将一个活生生的灵魂抽离出来封印在日记本里——这是多么邪恶的魔法啊！这是她闻所未闻的事情！作用于灵魂的法术——毫无疑问那绝对属于最顶尖最邪恶的黑魔法之一。 她狐疑地看了里德尔一眼，随即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谁会把这么危险的黑魔法用在自己身上呢？ 虽然之前里德尔不经过她的同意将她带来日记本记忆之中的行为让她恼怒，但他现在已经沦落到这样悲惨的境地，这不禁让她有一丝同情。 艾斯黛拉同情地看着他：“我很抱歉，里德尔先生，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是谁害了你？” 里德尔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我一直以来都在独自寻找着真相，但我只是一本日记本，我的力量并不足够。我很愿意得到你的帮助，亲爱的西格丽特小姐，然而我非常担心你会因此而卷入祸端。” 他的眼睛黑得就像深不见底的古井，还无端带着致命的诱惑。 被这么英俊的男孩子这样看着，艾斯黛拉感觉脸上似乎有些烫，她垂下眼睛很快地说：“噢，也许我能帮上忙，我们家里有许多藏书，也许我可以找到解救你的办法……” 里德尔摇了摇头：“没关系，亲爱的。但这样的法术太危险，我无意让一个无辜的女孩去为我涉险。也许你愿意有空时在日记本上写点什么，你要知道，我已经孤寂地太久了。” 没事的时候写写日记本，这实在算不上帮忙。 艾斯黛拉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这没什么，我会把有趣的事都分享给你的，如果你愿意的话。” 里德尔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很愿意。那么现在，让我送你回去吧，亲爱的西格丽特小姐。” 黑雾重又聚散起来，艾斯黛拉感觉自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睁开眼时，她已经好端端地躺在了床上。 就像真的做了一个梦。 黑夜中，桌上的日记本散发出了淡淡的微光。艾斯黛拉翻身跳下床，跑到桌前翻开了日记本。 上面浮现出一行漂亮的斜体字：“祝你好梦，西格丽特小姐。” 不知哪来的一阵风吹过，日记本的书页呼啦啦地被风掀了起来，直到停留在了最后一面。 最底下赫然写了一行优美的小字：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原来他真的叫里德尔，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有点耳熟。 艾斯黛拉沉思着合上了日记本，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 第十四章 圣诞 今天是圣诞节，艾斯黛拉在公共休息室的圣诞树底下收到了许多礼物。 玫兰妮送了她一整套魔药大全，附加的贺卡上写着希望她能从中获得知识来提高她可怜的魔药学成绩。艾斯黛拉面无表情地把这一套每一本都像砖头一样的书搬进了卧室。艾斯黛拉想了想，用猫头鹰又邮购了一本书《如何与别扭的男孩相处》，速递给玫兰妮并且在贺卡上加了一句话：祝早日搞定斯内普。 斯内普送了她一小瓶自制的福灵剂，艾斯黛拉知道这是一种很珍贵的魔药，服下后的几个小时都能非常幸运，她开心地收了起来。 雷古勒斯送了她一套飞天扫帚的护理套装，因为他听说了艾斯黛拉在假期即将去竞选斯莱特林的新找球手。艾斯黛拉的哥哥卢修斯原本是斯莱特林的队长兼找球手，为了准备NEWTs，他决定退役了，斯莱特林队需要一个新的找球手，艾斯黛拉兴致勃勃地准备参与竞选。收到雷古勒斯的礼物她开心极了。 莉莉送了她一面会说话的镜子，只要她一照镜子，镜子就会把她从头夸到脚趾头，并细心地指出她还有哪些地方不够得体。艾斯黛拉觉得非常有趣，立刻将它摆在了梳妆台上。 波特竟然送了她一本书，艾斯黛拉好奇地拆开包裹一看，差点被气得吐血。原来波特送的是一本《如何成为一个淑女》，艾斯黛拉冷笑着给他回了一封吼叫信。 令人意外的是小天狼星布莱克竟然送了她一条美丽的缀着蓝宝石的丝缎发带，她本以为像西里斯这样的男孩不可能买女生的玩意儿呢。她开心地用发带将她的铂金色长发束了起来，照镜子时意外地发现上面的蓝宝石很配她湛蓝的眼睛。莉莉赠送的镜子开始大声对她赞美起来。 她其他斯莱特林的朋友们也送了她许多礼物，艾斯黛拉带着好心情去了餐厅用早餐。 她的好心情持续了很久，直到被走廊上气势汹汹的迎面走来的玫兰妮逮了个正着。 “艾斯黛拉马尔福！”玫兰妮恶狠狠地叫着她的全名，“该死的你那本书刚才寄给我的时候，西弗勒斯正和我一起在图书馆呢！” “图书馆！你们怎么圣诞节放假还去图书馆啊！”艾斯黛拉边嚷着边躲避玫兰妮抓她的手。 “下次可不许你自作主张！我才没有喜欢西弗勒斯呢！”玫兰妮羞恼地说。 “好吧好吧，我错了亲爱的兰妮，谁知道一大早你们会去图书馆呢，我记得你们的假期作业在圣诞节来之前就赶完了呀！”艾斯黛拉举起双手投降了。 “噢，我们最近在研究是否可以改良我们课本上的魔药配方和操作方法呢，我们今天本来想叫你一起的。”玫兰妮转了转眼睛，“可直到西弗勒斯拆开了你的礼物，他看起来似乎想要杀了你一样。你到底送了他什么呀？” “没什么呀。”艾斯黛拉奇怪地歪着脑袋，“我只不过给他寄了两瓶我哥哥常用的洗发水和护发精油，然后贺卡上写着让他多洗洗头发。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呀？” 玫兰妮好像被口水呛到了，她往后看了一眼，给了艾斯黛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这时背后传来了斯内普暴怒地大吼声：“马尔福！你给我站住！” 艾斯黛拉机智地溜走了。 这一天吃过午饭，艾斯黛拉拿起她的新扫帚光轮1973去魁地奇赛场，斯莱特林队今天把整个球场都包下来进行找球手的选拔。她的朋友们都坐在看台上看她的选拔。 其实艾斯黛拉不应当有什么压力。上个星期，卢修斯慷慨地给斯莱特林队所有队员都换上了最新款的光轮1973，更别说她本身就飞得好极了。 如今的魁地奇队长扎比尼是个黑皮肤的六年级男生。他和卢修斯的关系还不错。事实上，在斯莱特林没有谁不卖马尔福的面子。 扎比尼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放松，艾斯黛拉！等会儿我们先飞一圈看看！” 艾斯黛拉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她的旁边站着许多候选人，他们都是来应聘找球手的。她点了点头，握紧了扫帚。 “那么听我口令！我们先飞一圈，预备！起飞！”扎比尼一声令下，艾斯黛拉骑上扫帚一跃而起，周围的候选者们也都起飞了。 她在空中舒展着自己的身体，仿佛与扫帚合二为一，如箭一般窜出，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她绕着赛场飞了一圈，耳边是她的朋友们为她加油鼓劲的声音，这感觉好极了。 然后她稳稳地第一个到达了起点，轻盈地落到地面上。 “好极了！出色的姑娘！”扎比尼队长赞许地说。 等所有人都到达之后，扎比尼请一小部分飞得不错的人留了下来，进行下一轮选拔。这一次他拿出几个鬼飞球奋力往远方抛去，看他们谁能接住。 这种选拔方式令艾斯黛拉联想到训练狗狗叼飞盘的运动。不出意外的是，艾斯黛拉以非常卓越的飞行技术和抓球手法获得了所有斯莱特林队员的肯定，也让所有输的人心服口服。 选拔结束后，她正式成为了斯莱特林新的找球手。 玫兰妮第一个从看台上跑下来拥抱她，斯内普和莉莉紧跟在她后面，他们都为她成为新的找球手而高兴。 波特兴致勃勃地说：“恭喜你！马尔福！一个月后我们就有一场学院之间的对战！到时候你的对手是我！”他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 小天狼星对他翻了个白眼：“别太飘了哥们儿。要我说，艾斯黛拉非常厉害，她几乎就是在扫帚上长大的。” “可我也不差呀哥们儿！虽然自从我当了找球手之后我们很少赢过斯莱特林，但那是因为卢修斯马尔福太厉害了。现在他退役了，魁地奇学院杯就该轮到我们格兰芬多了！” 艾斯黛拉倨傲地对着波特抬起了下巴：“我会让你知道的，詹姆斯。你不光赢不了我哥哥，同样也赢不了我。” “幸好我哥们儿不是击球手而是追球手，不然我们格兰芬多队就真完了——我是说，他一定不会用游走球砸你的……”波特挤眉弄眼地对她说。 “事实上我们以前在马尔福庄园玩魁地奇的时候，小天狼星经常用游走球砸我，虽然他准头不是很好。”艾斯黛拉抿嘴笑着对波特眨了眨眼睛。 “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正好又在假期，不如我们一起去霍格莫德吧。”小天狼星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噢……可是我哥哥说让我最近不要出学校。”艾斯黛拉垂下眼睛纠结地说。 “那么你突然准备做个乖宝宝了，是吗？别傻了，离天黑还有很久呢，我们可以去三把扫帚坐坐，我太想念那儿的黄油啤酒了。”波特第一个响应道。 “噢真是不好意思，我的舍友玛丽之前就和我约好了，我可能去不了。”莉莉抬起头为难地看了一眼艾斯黛拉，抱歉地说。“也许你会去的吧，西弗勒斯？” “嘿，莉莉！你怎么又……”波特话还没说完就被斯内普打断了。 “噢，非常抱歉。”斯内普冷冰冰地说，“但我还得去帮老鼻涕虫做魔药呢。” 小天狼星嘲讽地扬起了嘴角。 “今天是圣诞节呀！”艾斯黛拉叫了起来，“老鼻涕虫怎么节假日还压榨你这可怜的廉价劳动力呀！” “我假设尊贵的马尔福小姐可能无法用她那芝麻一样大的脑瓜来理解一个出身贫寒的穷苦学生的处境。”斯内普皮笑肉不笑地讽刺着说，“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来陪一群无所事事的少爷小姐去酒吧里喝酒。” “你爱来不来，鼻涕精，我们可没有诚恳地邀请你。”小天狼星眯着他冷漠的灰眼睛恶狠狠地对斯内普说。 “那可不行！兰妮还说要……”艾斯黛拉叫嚷道，还没说完就被玫兰妮打断了。 玫兰妮握住了她的手腕，坚定地阻止了艾斯黛拉说下去。 也许是阳光太刺眼了，她的脸色看起来非常苍白，她碧绿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波光粼粼的，美丽极了。 玫兰妮看了一眼斯内普，转过头去。 最后，她柔和缓慢地说：“没什么。既然莉莉和西弗勒斯都有事，那你们就先去忙吧。” 波特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小天狼星脸上现在挂着一副嘲讽的懒洋洋的笑容，他戏谑地看着玫兰妮和斯内普，似乎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最后艾斯黛拉、玫兰妮、小天狼星和波特四个人一起去了三把扫帚庆祝。他们点了许多黄油啤酒，大家都开心极了。 除了玫兰妮，她看起来没精打采的，艾斯黛拉搂着她的肩膀轻轻地安慰她：“没关系，亲爱的。我们都知道斯内普是多么煞风景的人，这没什么。” 玫兰妮沉默地把脑袋靠在她肩上。 “不会吧？你喜欢鼻涕精？”波特不知何时偷听到了他们的一言半语，大惊失色地看着艾斯黛拉，一下子大声嚷嚷起来，“难道这年头流行鼻涕精那款的吗？那我哥们儿怎么办？” “噢，闭上你的臭嘴！詹姆斯！”艾斯黛拉黑着脸说。“我不喜欢鼻涕精！呸！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斯内普！” 玫兰妮一下子笑喷了，停都停不下来了。 小天狼星正好拿着他们的黄油啤酒回来，看到他们忍不住好奇地问：“嘿，你们这是怎么了？” “嘿，哥们儿！我刚听到马尔福说她喜欢斯内普，她还不肯承认呢！”波特立刻幸灾乐祸地凑上去添油加醋地说。 小天狼星微笑着偏过头看着她，优雅的黑发柔顺地贴在他饱满的额头上。三年级之后的他已经英俊地让女孩子看一眼就会脸红了。 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照耀在他身上，给小天狼星全身披上了一层金辉。 他斜着眼睛戏谑地看了一眼艾斯黛拉：“是吗黛拉？真没看出来你喜欢鼻涕精呀。” 艾斯黛拉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当然不是！波特这个蠢货胡编乱造的话你也信吗？” 小天狼星愉快地咧嘴笑了：“当然不，我们都知道詹姆斯爱开玩笑。” 詹姆斯波特忿忿地用手肘给了他一下，两个男孩子又快活地闹了起来。 ------------ 第十五章 狼人 天黑了，他们回到了学校。 正准备进城堡时，波特一把抓紧了小天狼星的手，他压低声音说：“嘿，看那儿！” 黑暗中，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往打人柳那里过去了。艾斯黛拉当机立断：“走，过去瞧瞧！” 波特一把扯出他的家传宝贝隐形衣，罩在四个人的头顶，他们悄悄地跟了过去。 玫兰妮一路都紧张地要命：“梅林啊，万一被麦格教授发现了，我们都会被扣分的！”这很能理解，像她这样的好学生从没违反过校规呀。 他们悄悄地靠近了打人柳，发现两个人影是麦格教授和一个格兰芬多的小男生。麦格教授的魔杖中射出一道咒语，击在打人柳树根上的一个位置，打人柳那胡乱挥舞着要打人的枝干忽然一动也不动了，树干下露出一个密道来。 波特在隐形衣下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是卢平！” 小天狼星若有所思地说：“难怪他每个月都要以各种理由请几天假……”卢平是他们的舍友。 他们不敢再靠近了。 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远处麦格教授的说话声：“快过去吧……变形以后好好躺着不要乱动……等天亮了再出来……” 卢平点了点头，转身钻进密道不见了。 隐形衣下，艾斯黛拉抬起头看了看夜空，今天的月亮不出意料得很圆。 小天狼星扯了扯她的袖子：“快走！麦格往这来了！” 他们赶紧悄悄地躲在隐形衣下回到了城堡。 进入城堡一把扯掉隐形衣以后，波特语无伦次地说：“他是…是…狼人！” 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艾斯黛拉脸色苍白地说：“你们竟然和他一起住了三年！” 玫兰妮咬紧了嘴唇，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我们得告诉邓布利多教授！这很危险！” 波特烦躁不安地抓了抓脑袋，他的一头乱发看起来更乱了，他急着想要反驳：“……可这会害他被开除的！” 小天狼星拍了拍詹姆斯，垂下眼睛想了想，慢慢地说：“卢平每个月的请假都被同意了，而且是麦格教授亲自带他去的，邓布利多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噢，晚上好，我聪明的孩子们，请到我的办公室来陪我这个孤单的老头子聊聊天吧。”他们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孩子们转头一看，穿着大红色巫师袍的邓布利多正俏皮地眨着眼睛微笑着注视着他们呢。 随后他们被请去了校长室喝茶，邓布利多看起来热爱甜食，他拿出了很多蜂蜜公爵的新品招待他们。 艾斯黛拉捧着热可可不肯放手，在美味甜品的围绕下，她几乎都快忘了之前跟踪卢平的事。 玫兰妮拘谨地端坐着，时不时悄悄地抬头打量一眼坐在办公桌后的邓布利多，她非常害怕邓布利多责备他们违反校规。 而小天狼星和詹姆斯则翘着二郎腿，非常不贵族地半躺在校长室的沙发上，看起来他们和邓布利多非常熟悉，似乎早就是校长室的常客了。 “噢，我的孩子们，放轻松。”邓布利多慈祥地对玫兰妮眨了眨蓝眼睛，“看起来你们似乎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难道这是真的吗，教授？”波特急不可待地嚷了起来，“卢平竟然真的是个狼人！” 艾斯黛拉直起身来盯着邓布利多的眼睛：“也许您早就知道了，对吗？” 邓布利多并不回答，反而和蔼地微微笑了起来：“孩子们，请告诉我，你们觉得莱姆斯卢平是个怎样的学生和伙伴？” 艾斯黛拉和玫兰妮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卢平在学校非常低调，他很不起眼，艾斯黛拉对卢平几乎没什么印象。 玫兰妮犹豫了一下说：“在和拉文克劳一起的课上，我看到他经常举手回答问题，在图书馆的角落我也总能看到他。他学习非常刻苦。” “他总是帮我们带早饭，甚至有时候还给我们抄笔记。”波特红着脸说，“其实他人很不错。” 小天狼星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透过他半月形的镜片犀利地看着他们：“所以，他是个好孩子，即使他是一个狼人，对吗？” 听到邓布利多的肯定回答，波特和小天狼星对视了一眼，他看起来兴奋极了，詹姆斯似乎觉得有个舍友是狼人是一件非常酷的事情。 但是艾斯黛拉皱着眉头说：“可是这太危险了呀，教授。” 邓布利多的眼镜片在灯光下闪烁了一下，他点了点头。然后他给他们讲述了一个故事——一个卢平小时候被狼人咬了结果变成了狼人的故事。 “这不是他能选择的，可莱姆斯尽力使自己成为一个好人。不管他是狼人，抑或是人，哪怕身处黑暗，他都从未停止过渴望光明，这才是最重要的，对吗？”最后他这样说。 孩子们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诚然，在圆月的时候他会非常危险——每逢月圆之际麦格教授将会送他去一个秘密的地方，我要求你们不许再打探这件事。我们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将会学到，在平时，狼人和普通人是没什么区别的。”邓布利多说，他转头看向了艾斯黛拉，“我必须请求你们对这件事情完全保密，因为这将关系到一个好孩子的前途。” 艾斯黛拉抬起了下巴，迎着邓布利多的视线勇敢地说：“当然——只要你能确保他平时是安全的，不然我一定会告诉我爸爸的。在能确保大部分学生安全的情况下，我愿意帮助你保护卢平，教授。” 两双同样的蓝色的眼睛彼此凝视着，慈祥犀利的对着清澈坚定的。 “这也是我希望的。”邓布利多对她眨了眨眼睛，“你很不错，马尔福小姐。我认为其实你更像一个格兰芬多。” “嘿，我当然是个斯莱特林，教授。”艾斯黛拉不赞同地说，“我认为斯莱特林也是很好的，每个学院都可以很好。” “是的，当然。”邓布利多看着她的蓝眼睛，仿佛透过她看到了过往。 “每个学院都可以很好。”他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邓布利多似乎有些恍惚了，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是的，出身与环境并不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邓布利多再一次对他们露出了和蔼的微笑。 ------------ 第十六章 帮助 “亲爱的里德尔先生，我很抱歉我这几天竟然把你忘了，你不知道最近发生了多么离奇的事情。前几天，我和我的朋友们竟然发现我的一个同学是个狼人（当然不是斯莱特林的，不过他人很好），但这可真是令人震惊呀。邓布利多教授也知道了这件事，他要求我们对此保密——也许我不该告诉你，但你只在日记本里，我想你一定愿意为我保守秘密。回去之后我们一致认为沉默并不能真正地帮助到卢平同学（就是那位狼人先生），詹姆斯告诉我，卢平同学总是十分羞涩和内向，他看起来非常自卑。我们都觉得我们应该尽自己的努力去帮助他。小天狼星给我们想了个好主意——诚然，以人形接近满月时变身的狼人是非常危险的，但是，如果是阿尼玛格斯形态呢？我认为小天狼星的想法好极了，虽然私下学习阿尼玛格斯非常危险，但我们都觉得这实在太好玩儿了。想想吧，说不定我能变成什么？然而玫兰妮似乎对此非常担忧，虽然我觉得她对阿尼玛格斯也十分好奇，但她认为我们应该去向麦格教授寻求帮助——因为私下学习阿尼玛格斯是违法的！她真是古板极了，对吗？不过我告诉她，如果因为她偷偷去和任何一个教授汇报这件事而导致我们无法学习阿尼玛格斯，我就要和她绝交！幸运的是虽然她被我气得要死，但她最后还是同意保守这个秘密（玫兰妮一向如此）。这想起来可真令人兴奋呀，也许等到我们学会之后，我们可以以动物的形态陪伴卢平同学度过危险的夜晚。噢，亲爱的里德尔先生，很抱歉我真是太啰嗦了，我竟然写了这么多，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过了好一会儿，日记本上浮现出一段话来。 “亲爱的西格丽特小姐，我非常高兴能再次看到你的字迹。说实话我真担心你随便找个破角落把我扔了呢——噢，想想吧，一本枯燥的、无聊的、可怜的日记本！”看到这艾斯黛拉感觉愧疚极了。“阿尼玛格斯是一门非常冷僻的法术，它需要你具有十分出色的变形天赋，我认为即使是非常优秀的学生也很难在五年级以下学会阿尼玛格斯，并且是前提在教授的帮助下。你们的决定无疑是非常大胆和危险的。” “那么您觉得我们不应该私下学习吗？”艾斯黛拉写道，她突然觉得里德尔有些无趣了，他这时说话的方式像极了那些古板的好学生。她羽毛笔的笔尖甚至戳破了一点日记本的页面，当然随着字迹褪色，它很快就复原了。 “不，我不这么认为。”日记本上这样写着。“避免失败者通常以墨守成规来使自己免遭厄运，然而力求成功的天才们往往更倾向于享受突破常规带来的刺激与成功的喜悦。规则只适用于平庸的普通人。” 艾斯黛拉睁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日记本上的字，过了好一会儿，字迹才慢慢地消失了。她现在一点儿也不觉得里德尔无趣和刻板了，他的论调听起来出奇得疯狂却有趣。 “我好像曾在学校的奖品陈列室的金杯上看到过你的姓名，汤姆·里德尔，你曾是一位级长吗？”艾斯黛拉这样写道。 “当然，也许你仔细找找还能发现我其他的荣誉呢。”里德尔打趣的字迹浮现在上面，“让我想想，虽然阿尼玛格斯的变形非常危险，但是在我上学的时候，我曾经也偷偷地自学过，没几次就成功了。”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非常地不以为然。 “梅林啊，你真是个天才！”艾斯黛拉激动地写道，“既然如此，你一定对此非常熟悉，也许你愿意帮助我们？如果有人能指导我们学习，这过程一定会变得更加安全！” “我愿意帮助你，小姐。但是请记住，只有你一个人能知道我的存在。”里德尔这样答复道，这回答看起来冷冰冰的，非常不近人情。 “可是为什么呀？我的朋友们都是很好的人，他们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的！”艾斯黛拉据理力争道。 然后日记本不再回复了，艾斯黛拉气得一把抓住日记本往墙上狠狠砸了过去。 日记本在撞上墙的一瞬间突然停止不动了，它稳稳地漂浮在空中。日记本上渐渐散发出一阵刺眼的光来，艾斯黛拉好奇地把脑袋凑过去看，却一下子就被吸了进去。 “哎哟！”她头朝下直直地坠了进去，下面是一大片草坪——霍格沃兹城堡前的草坪。她落地时抱着脑袋一个翻滚，在草坪上滚了几圈，歪歪扭扭地爬了起来。 穿着一身斯莱特林学院长袍汤姆里德尔就站在她面前，他低着头冷冰冰地看着她，眼中不见一丝温度，似乎她是一个不识好歹的蠢货。 艾斯黛拉却一点儿也不怕他，拍了拍脑袋上沾上的草屑，气势汹汹地瞪着比她高了一大截的里德尔：“汤姆里德尔！又是你搞的鬼！下次能不能劳驾把我拽进来之前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里德尔没有说话，他乌黑的眼睛看起来深不见底，对上艾斯黛拉清澈的蓝眼睛，似乎能直直看到她心里去。 艾斯黛拉毫不示弱地昂着脑袋和他对视。 良久，里德尔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说：“西格丽特小姐，请恕我不能答应你无理的要求。我并非不相信你的朋友们，只是多一个人知道，就增加一分危险。” 艾斯黛拉闻言不禁露出了几分迟疑：“……好吧，里德尔先生，但是我坚持我的朋友们是可信的。” 汤姆里德尔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嘲讽笑意，但很快被他掩饰住了：“当然，我非常相信你的判断，小姐。然而把你拖进这滩浑水已经令我非常内疚，我实在不愿再牵连更多无辜的人了。为了我，也为了其他人的安全，请你务必不能将我的存在告知任何人。” 艾斯黛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将你的灵魂封印起来的邪恶力量现在仍存在于霍格沃兹城堡之内？” 里德尔叹了口气：“我恐怕是这样。” 什么样的邪恶力量能时隔多年仍盘踞于此？ 艾斯黛拉忽然觉得像家一样的霍格沃兹城堡内也许存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黑暗。 这让她有些不寒而栗，又有些心向往之。 里德尔若有所思地低头看着她。 在他们目标达成一致之后，接下来的日子里，艾斯黛拉只要一回到宿舍就沉入日记本里。里德尔开始指导她学习阿尼玛格斯。 身为斯莱特林曾经的级长和男生学生会主席，不得不说汤姆里德尔的博学多才令她惊叹不已。除了阿尼玛格斯，他也常常指导她一些学校教授布置的令人厌烦的课后作业（例如魔药学和魔法史）。不论哪门课都难不倒他，他总能提出一些和书本上的理论完全不同的方案，往往却更具有操作性和实践性，并且显得更独特和新奇。虽然有时候艾斯黛拉也隐隐觉得他的一些见解有点大胆得甚至近乎危险。 汤姆里德尔是一个和她认识的所有的朋友都完全不同的人。 他才华横溢又魔力强大，他容貌俊美而彬彬有礼。他是个疯狂的天才，也是位矜持的绅士。 他身上似乎具有某种其他人都没有的特质。他能轻易地影响到周围人的情绪，甚至有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那使他看起来更危险，但也更迷人了。 他给他推荐了几本关于阿尼玛格斯入门需要了解的书，令人遗憾的是有一两本在图书馆的禁书区。禁书区的图书需要教授们的签名才能进去借阅。 ------------ 第十七章 夜游 艾斯黛拉为此愁秃了脑袋，每天早起梳头都能扯下一大把铂金色的长发。 在下课后她去找了最喜欢她的麦格和弗利维两位教授索要禁书区的签名条，但都不幸碰了壁。 弗利维教授大吃一惊，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尖声尖气地说：“噢不，马尔福小姐，这属于高深变形学的范畴，也许你应该去请教麦格教授，事实上我认为在你这个年纪最好不要尝试这些咒语……”艾斯黛拉耸着肩无精打采地转身离开了。 真正可怕的是麦格教授，她听艾斯黛拉磕磕绊绊地说完之后，蹙着眉头怀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马尔福小姐，这里面大多都是关于阿尼玛格斯变形的内容，甚至还涉及了一些高深的黑魔法变形。虽然你的魔力水平非常出众，但我认为你现在不该进行这些危险的尝试。”然后麦格教授开始追问艾斯黛拉是在哪里看到了这些书的名字。 艾斯黛拉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磕磕绊绊绞尽脑汁地想借口勉强应付过了麦格教授，最后落荒而逃地跑出了教室。 也许是因为整天和里德尔一起钻研魔法，她最近总是休息得不好，走在路上常常感到精神恍惚。 这会儿在走廊的拐角边，她一下子被小天狼星撞了个正着，手里抱着的一大堆书也全都撒落在了地上。 这一下撞得可真不轻，幸好小天狼星眼疾手快地把她往身前一拉，艾斯黛拉才没有栽倒在地。 一阵干净优雅的味道扑面而来，然后她的脑门儿直直地撞上了小天狼星的下巴，疼得她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哎哟！”艾斯黛拉伸手捂住了额头，慢慢地从他怀里退出来。 小天狼星仔细地抓住她的脑袋打量了一下，看到她的脑门儿明显蹭红了一块儿，他这才感觉自己的下巴也一阵火辣辣的疼。 “你最近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小天狼星用魔咒帮她收拾完了掉落的东西，他敏锐地观察到艾斯黛拉最近皮肤苍白得吓人，眼下甚至出现了两个深深的黑眼圈。 艾斯黛拉接过东西，没仔细看就用一个缩小咒把它们都扔进了包里，她这才发现原来小天狼星竟然没和波特在一起。 “唔，我最近在研究阿尼玛格斯，有一些进展了。不过很可惜，有一些书在禁书区，我没法弄到借书条。”她皱了皱眉头，没精打采地说。 “嘿，别担心，我们有詹姆斯。”小天狼星得意地朝她挑了挑眉。 艾斯黛拉一下子抬起了头。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眼神逐渐明亮起来。美丽的蓝眼睛如同被丘比特吻过的春日晴空。 小天狼星不自在地伸手摸了摸被撞到的下巴。 最后，艾斯黛拉被他强行送回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小天狼星要求她今天剩下的时间必须好好睡一觉，然后宵禁以后才会带着詹姆斯的隐形衣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门口接她，带她去图书馆禁书区寻找帮助。 有了这样的承诺，她毫无顾忌地一觉睡到了天黑以后。 一觉醒来就到了晚上九点，她明显感觉精神好多了。艾斯黛拉披上长袍，拿起魔杖，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女生宿舍。 公共休息室内的壁炉仍在熊熊燃烧。幸运的是现在已经是宵禁了，休息室内一个人也没有。 这很好，她可不想遇到级长或是别的什么人来阻止她夜游。 正当她想要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肖像那儿爬出去时，美杜莎的雕像自己旋转着向后打开了。 一身疲惫的斯内普抱着他巨大的书包爬了进来。 双方都很意外。艾斯黛拉掩饰地把魔杖藏进了口袋里。 斯内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狐疑地问：“宵禁以后还出去？你想给斯莱特林扣分吗？” “嘿，这不关你的事儿。”艾斯黛拉说。“老鼻涕虫留你到现在才回来？” “玫兰妮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狼人有了兴趣，我们刚才在图书馆讨论能否初步尝试去改良传统的狼毒药剂……”斯内普说到魔药就两眼发光，艾斯黛拉心下了然地抿嘴一笑。 “行，那你早点睡。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艾斯黛拉敷衍地说着把斯内普推进了公共休息室，准备自己爬出去。 她正急着去赴约，并且她深知以自己的魔药水平一定对他们的研究毫无帮助。 斯内普越发怀疑了，这时，休息室的肖像背面似乎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艾斯黛拉一把推开肖像，小天狼星半披着隐形衣，滑稽地只露着个脑袋，正站在休息室外面等呢。 两个男生隔着旋开的美杜莎肖像门面面相觑。 小天狼星有些意外，斯内普则露出了一个我什么都知道的不怀好意的笑容，随后他识趣地抱着书包转身走了。 “刚才真是让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要带着鼻涕精和我一起去图书馆呢！”小天狼星把她拉进了隐形衣下面，隐形衣非常宽大，两个人躲在里面正正好。 这个天气已经非常寒冷了，他们俩为了行动方便走路时靠得很近，小天狼星说话时嘴里呼出的暖气喷在她的耳边。艾斯黛拉感觉耳朵上热乎乎的还有点痒，忍不住伸手去抓了抓。 她的手冰冰凉凉的，手背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小天狼星的脸。就像似乎被烫到了一样，她很快地缩回了手，两个人都有点不自在。 “噢，斯内普最近被兰妮拉着一起研究狼毒药剂呢。我猜兰妮是想帮帮卢平，不过斯内普似乎什么也不知道……”艾斯黛拉为了缓解尴尬，忍不住找话来说。 “这倒不错，不过鼻涕精要是知道了卢平的事儿，他就一定没那么热心了。”小天狼星说。“他巴不得格兰芬多的人倒霉呢。” “别这么说，斯内普只是看起来不像个好人。其实他人挺不错的。”艾斯黛拉公正地说。 “等你什么时候不抄他的论文再来说这句话就更可信了。”小天狼星一针见血地点评。 宵禁之后的城堡一片寂静，穿着隐形衣的他们行踪巧妙地掩藏在了夜色之中。 下楼梯时，费尔奇抱着他刚养的小奶猫洛丽斯夫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吓得他们紧紧地倚靠在一起，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艾斯黛拉的后背紧紧地贴在小天狼星的怀里，小天狼星牢牢抓着她的两条胳膊。他们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小天狼星的呼吸细细密密地交织在她的周围。即便天气这样寒冷，她的周身仿佛也紧张地出了一身汗，她颈间铂金色的发丝似乎都潮湿了。 洛丽斯夫人瞪着诡异的黄眼睛盯着他们的藏身之处看了好一会儿。幸运的是费尔奇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洛丽斯夫人：“走吧，亲爱的，我们上四楼去看看有没有调皮捣蛋的小鬼们溜下床来。” 费尔奇抱着洛丽斯夫人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直到他们彻底走远，他们才算松了一口气。 “费尔奇去四楼了，我们只要别倒霉地遇到巡夜的教授，接下来就非常安全。”艾斯黛拉很有把握地说。 “别担心，我和詹姆斯夜间经常出来。我们从没被抓住过。”小天狼星很有把握地说。 “这样好玩的事儿，你怎么不早点叫我一起呀！”艾斯黛拉埋怨道。 “嘿，那家伙把他的隐形衣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这次要不是……他还不肯借给我呢！”小天狼星含糊地咕哝了一句什么，艾斯黛拉却没有听清。 接下来的旅途非常轻松，他们很快就顺利地到达了图书馆。 宵禁之后的图书馆空无一人，他们披着隐形衣旁若无人地溜进了艾斯黛拉从未来过的禁书区。 ------------ 第十八章 惊闻 自从那天在小天狼星的帮助下从禁书区拿到了变形所需要的书，艾斯黛拉在阿尼玛格斯方面的进展可谓一日千里。 她强大的魔力在同龄人之中属于佼佼者，缺少的不过是一些理论指引和实践。 里德尔之前在理论方面为她提供了快捷有效的技术支持，不过可惜的是里德尔自己是个天才，他总是以天才的标准来要求艾斯黛拉。 但艾斯黛拉并不属于一点就透的聪明学生，而里德尔在教学时的耐性也并不怎么好，这就使得艾斯黛拉在里德尔指导下进行的练习通常并不顺利。 而在得到《尖端黑魔法揭秘》与《阿尼玛格斯变形指南》这两本书之后，她惊喜地发现书上对于指导新手进行阿尼玛格斯变形尝试做出了详尽地阐述。至少比里德尔讲得详细多了。 有了书的指引，她立刻把日记本忘到了脑后。她终于不用再一边学习阿尼玛格斯一边受到里德尔的智商碾压了。 而小天狼星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学习搭档，他们常常在下课后溜到禁林里去练习。他们热烈地讨论着未来可能变成的神奇生物、互相练习魔法对决的作战技巧，也常常结伴去探索禁林深处的不为人知的独特风景。 没过几个星期，在一次的练习中，艾斯黛拉发现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丝阿尼玛格斯变形的感觉。 她闭着眼睛，仔细感受着魔力在身体里流窜的轨迹，体会着魔力的指引、感应着变形的方向。 小天狼星在她旁边席地而坐，禁林里高大的树木枝叶在他脸上打下斑斑驳驳的光影。他此刻右手枕在脑后，背靠着一棵大树左腿屈膝而坐好奇地打量着艾斯黛拉：“怎么样？你感觉到什么了？” “……好像是毛茸茸的东西，我的身体似乎非常灵活……”艾斯黛拉闭着眼说。 良久，她睁开双眼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再多的就感知不到了，今天似乎只能到这里了。” 小天狼星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草屑，向她伸出一只手来：“别太有压力了，即使是成年巫师也没有几个能学会阿尼玛格斯的。用詹姆斯的话说，我们不过是找点乐子罢了。” 艾斯黛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将自己的手搭上小天狼星的掌心，立刻就被一股大力带着拉了起来。 也许是刚练习过阿尼玛格斯的原因，小天狼星的掌心很热。她似乎被烫到了一般，雪白的脸颊上很快晕染上一层薄霞。 她站起来之后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这一次小天狼星没有松开。 “你……”艾斯黛拉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她现在慌乱极了，一时之间脑中千回百转。 小天狼星的脸上似乎也升腾起淡淡的红晕。他掩饰性地低头干咳了几声，这一瞬间他的眼神不自然地闪躲了一下。 然后他强作镇定下来，他的手仍旧牢牢地握着艾斯黛拉的手，并且慢慢靠近了她。 近得他们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小天狼星将握住她的那只手放到胸前，另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他低下头专注看着她，优雅的黑发优雅地滑落在额头，看起来英俊极了。 他向来冷漠的灰眼睛此刻在光线的衬托下熠熠生辉，其中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黛拉，你愿意和我试试吗？” 艾斯黛拉一下子睁大了她的蓝眼睛。 从小天狼星的角度看去，她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卷翘，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纯洁而清澈，小巧的鼻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害羞涔出了一层薄汗，红润的嘴唇娇嫩得像春日最鲜妍的玫瑰。 她铂金色的卷发披散在肩头，在这一刻十三岁的艾斯黛拉看起来美得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美得令小天狼星想要凑上前去吻她。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可惜小天狼星还没有吻到他的女孩，艾斯黛拉也还愣怔着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城堡那头就突然传来一个被魔法放大许多倍的洪亮声音。 “——请艾斯黛拉马尔福小姐听到之后立即前往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这声音一连呼唤了三遍，是院长斯拉格霍恩的声音。 少年少女之间暧昧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们俩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都充满了疑问。 艾斯黛拉突然感到一阵心慌意乱，似乎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别担心，我陪你一起过去。”小天狼星主动松开了她，然而她的右手仍被他牢牢握在掌心。 他顺手地揉了揉她看起来手感很好的铂金色脑袋，试图用轻快的口气安慰她。“说不定老鼻涕虫终于发现你的作业都是抄袭的，要叫你去补习魔药呢！” 她偏过头去不自在地推开了小天狼星：“嘿，我觉得像是什么要紧事，我们赶紧过去吧。” 他们匆匆地往城堡赶去，城堡外的场地上零散的分布着许多没有课的学生，他们中的许多人都用一种厌恶又同情的眼光看着艾斯黛拉。 这目光令她觉得陌生极了，也难堪极了。 总感觉她的心头仿佛堵着一块大石，不知什么时候这石头就会崩裂开来，将她的世界砸得面目全非。 小天狼星一路上不断地捏着她的手安慰她：“别紧张黛拉，不管怎么样我都陪着你呢。” 他们进入城堡时，遇到了正从里面走出来的波特和卢平。 波特一看到小天狼星就迎了上来，他神情复杂地看了艾斯黛拉一眼：“你快去斯拉格霍恩办公室吧。老鼻涕虫急着找你呢，你哥哥刚才也过去了。” 艾斯黛拉看了波特一眼，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心烦意乱地挣开了小天狼星的手，独自匆匆地往院长办公室跑去。 背后她看不到的地方，小天狼星下意识地想去追她，却被波特拦住说了什么。小天狼星皱着眉不等波特说完，就烦躁地一把推开了他，头也不回地往艾斯黛拉的方向跑去。 院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纳西莎含着眼泪神情悲痛地立在门边，看到艾斯黛拉过来，她手忙脚乱用手背抹了眼泪朝她迎上去。 “亲爱的，你来了，快进去吧。不管听到什么都没关系，我和卢修斯将与你同在。”她尽力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并伸手拥抱了黛拉。 ------------ 第十九章 噩耗 当艾斯黛拉推门而入时，院长斯拉格霍恩和他的哥哥卢修斯正面对面地坐在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 卢修斯马尔福面沉如水，神情严肃中透着一丝憔悴。他抬起头和艾斯黛拉的视线短暂地交汇了一下，两双相似的眼睛在这一刻仿佛传递了一种血脉相通的悲伤。 艾斯黛拉的眼中似乎也氤氲了雾气。 而斯拉格霍恩看到她进来，就立刻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朝她张开双手迎上去。同时他夸张地拿出口袋中随身携带的帕子，响亮地擤了擤鼻涕，用一种非常悲痛的语气说：“我亲爱的孩子，你来了……哎，一个很不幸的消息……你的父亲去世了……” “怎么会这样呢？”艾斯黛拉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卢修斯。 她的预感一下子成了真。 卢修斯沉默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他妹妹温柔地搂进了怀里。 艾斯黛拉将头埋在卢修斯的胸前，安抚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我们先回去……” 斯拉格霍恩慷慨地把办公室的壁炉借给了他们，很快他们俩就借由飞路粉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马尔福庄园。 暮霭中的马尔福庄园还是一如既往地气派奢华。 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如今庄园主人去世的缘故，整个客厅看起来黯淡无光。家养小精灵们似乎悲伤过度，很久没有擦洗客厅的水晶灯了。 阿布拉克萨斯的尸体是昨天夜里被老诺特带回来的。 他如今冷冰冰地躺在宽敞的水晶棺材里，双手合十搭在胸前，手里放置着他已经移除了家主标志的魔杖。 阿布拉克萨斯很早就留好了遗嘱，卢修斯马尔福当天晚上就在家族长老团的见证下于马尔福地下密室顺利地完成了家主的继任仪式。 而令人意外的是，遗嘱上写着艾斯黛拉将继承阿布拉克萨斯和她早逝的母亲马尔福夫人两人名下所有的私人财产，包括他们的古灵阁金库。当然那要等到她成年以后。 艾斯黛拉对她父亲的感情很复杂。 她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纯粹的斯莱特林。他对子女的爱永远是掺杂了利益的。 七岁之前的她毫无价值，甚至有可能随时会成为家族的耻辱，那个时候阿布拉克萨斯是厌恶她的。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相通的，儿时的艾斯黛拉也同样一点都不喜欢她严肃古板的父亲。 可在她觉醒了魔法和蛇语之后，阿布拉克萨斯将她视为了一个真正的马尔福，视为了他和卢修斯的家人。 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才渐渐融解。 现在阿布拉克萨斯死了，即便从前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个父亲，但相连的血脉终究使她有了几分悲伤。 卢修斯此刻大概远比她难过得多。 由于阿布拉克萨斯的死因并不光彩，再加上他这一次的失手极有可能令黑魔王迁怒马尔福家族，阿布拉克萨斯的葬礼不能大张旗鼓地操办。 两个孩子忍着悲伤为他们的父亲简单料理了后事。他们只请了几位家族的长老前来参加。 “他生前一向崇尚奢华，葬礼却办得这样简单……”艾斯黛拉难掩叹息。 “黑魔王那边至今没有传来任何回应。这一次只怕情况不太好，葬礼过后你先回学校去避一避。”卢修斯这样告诫她。 “那你怎么办？” 卢修斯低头看着她：“黛拉，这是我的责任。你用不着面对这些，你只不过是个才十三岁的小姑娘。” “我可以陪你一起，我也是个马尔福。”艾斯黛拉坚定地说。 卢修斯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叹息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带着人去了德国，准备为黑魔王接手格林德沃前来投诚的旧部势力，结果在纽蒙迦德附近中了埋伏…… ……当时的场面非常混乱，阿布一直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可惜这次对方明显有备而来。原本前来投诚的路德维希家族临时也反水了。这次我们损失非常惨重…… ……阿布在混战时不幸中了一种很严重的黑魔法诅咒，老克拉布为他挡住了一道索命咒，但高尔拼死带着他幻影移形回到英国时，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第二天傍晚时分，这一次同去德国的老诺特也来到了马尔福庄园，他这样告诉他们。 阿布拉克萨斯是在纽蒙迦德附近被咒语击中的。更为不幸的是，那场大规模的巫师混战被德国《巫师日报》的一名记者拍了下来。 当阿布拉克萨斯的死讯在这时传出，人们非常容易就能对此二者进行一些联想和猜测。 即便卢修斯在第一时间动用了马尔福的势力制止了《预言家日报》对这件事的报道，甚至将阿布拉克萨斯描述成因病去世，效果仍然不甚理想。 英德纯血贵族之间的势力关系错综复杂，马尔福没有办法一手遮天。 怪不得那天同学们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艾斯黛拉突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一个不一样的、鲜血淋漓的、充斥着刀光剑影和冷酷杀机的全新世界在艾斯黛拉面前缓缓揭开了面纱。 她能预感到今后也许有些什么东西和从前彻底不一样了。 美好宁静的、童话般的象牙塔即将坍塌。 “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不仅没有办成这件差事，还把自己搭了进去。黑魔王只怕如今非常生气，他亲自动身连夜赶去了德国。你要做好准备……”老诺特担忧地拍了拍卢修斯。 卢修斯似乎一夜之间从原来那稍显青涩的贵族继承人长成了一位真正的马尔福家族掌权人，他用他看似单薄但可靠的肩膀支撑起如今这个风雨飘摇的偌大家族。 此刻他灰蓝色的眼睛里一片坚毅。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诺特先生。马尔福不会忘记任何在困境中帮助过他的人，同样请把这句话带给克拉布和高尔家族。”卢修斯慎重地给出了承诺。 艾斯黛拉在一旁亲眼目睹着他的成长。 她的哥哥，正在努力地试着为她撑起一个新的象牙塔。 艾斯黛拉的眼眶不觉地又有些湿润了。 她似乎也应该学着长大了。 马尔福庄园外此刻电闪雷鸣、狂风呼啸，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堡却仍昂首挺胸地屹立在风雨中。 几缕明亮的灯光从城堡的窗户内渗透了出来，给凄冷的寒夜添上了些许暖意。 ------------ 第二十章 决裂 在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之后，艾斯黛拉重又打起精神回到了学校。 阿布拉克萨斯的骤然离世和纽蒙迦德的巫师混战交织在一起，令如今硝烟四起的魔法界局势更为紧张。 霍格沃兹四个学院之间的内部矛盾也渐渐尖锐起来。 小天狼星在她回到学校的第二天就把艾斯黛拉约了出来。 布莱克家族作为食死徒最核心集团的中流砥柱，小天狼星即便再怎么避免和家人接触，也一定比其他人掌握了更多的消息。 同样是一个温暖的午后，同样是那枝叶斑驳的禁林深处，过去无话不说的两个人这时竟然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相顾无言，一片令人难耐的寂静。 小天狼星目不转睛地看着艾斯黛拉。一个星期不见，她的皮肤更苍白了，一向活泼灵动的蓝眼睛此刻竟然显得忧郁。 良久，小天狼星上前一步拥住了她。她的额头抵在他的下巴上，柔顺的金发蜿蜒交织在他的胸前。 他有些心疼，忍不住抱紧了她。 又过了一会儿，艾斯黛拉闷闷地声音传到他的耳边：“其实我没那么难过，要知道阿布并不是一个好父亲……我只是没想到……” “我明白，黛拉，但这跟你没关系……” 艾斯黛拉一把推开了他：“你怎么能这样说？” 她抬起头来，眼中浮现出几分委屈和困惑，带着一种近似天真的疑惑：“那是我的父亲、我的家族，不是吗？” 小天狼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听雷古说了这件事。只怕这次黑魔头解决完了手边的事就要来找马尔福秋后算账了。”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你哥哥刚继任家主，他未必能保护得了你……我家里现在越来越乌烟瘴气，我也呆不下去了。今年暑假你跟我一起躲到詹姆斯家里去吧，他们家就在戈德里克山谷，和邓布利多家住得很近，黑魔头的手伸不到那儿去……” 小天狼星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安排的未来，没有发现他面前的女孩眼神变得越来越冷漠。 艾斯黛拉挣脱了他紧握住她的手。 “躲到波特家里？躲一辈子？或者你打算下一步加入凤凰社，和黑魔王、和我们的家人兵刃相见？” 小天狼星宛如被从头顶浇了一盆冷水下来，一下子感觉整个人都凉透了。 “难不成你想去当食死徒？”他被她冷漠的咄咄逼人的态度激怒了，忍不住上前一步又握住了她的胳膊，口不择言地说：“和你前不久死去的好爸爸一样，去为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黑魔头去卖命、去残杀无辜的麻瓜和泥巴种是吗？” “力松劲泄！”艾斯黛拉一把抽出魔杖指着他尖叫道。 小天狼星喘着气被击退了：“黛拉，我曾以为我们是一样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那都只是你以为！”艾斯黛拉带着哭腔回应他：“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不过是觉得我适合……你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我根本没得选！”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应该像我一样勇敢点儿！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小天狼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那样的家族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太阳渐渐下山了，冷风吹来，驱散了午后残留的几丝暖意。 艾斯黛拉脸上的泪水渐渐变得冰凉。 她举着她十三英寸的冷杉木凤凰羽毛魔杖直直地指着小天狼星。 “你走吧，你选择了你的路，我也选择了我的。” 僵持良久，小天狼星的情绪从不解到愤怒最终归于一片沉寂的平静。 如同暗藏漩涡的深海。 “障碍重重！”艾斯黛拉又冲着他甩出了一道咒语，小天狼星踉跄着向后摔倒在地上。 他狼狈地爬起来最后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小天狼星的背影消失在了禁林中。 艾斯黛拉跌坐在地上，她把脑袋埋在了腿上，抱紧了自己的手臂，终于放开声音哭了起来。 尽管早就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看她的目光仍让她觉得难堪极了。幸而她的朋友玫兰妮和斯内普仍一如既往地站在她的身边支持她，这使她稍稍感到一丝慰藉。 斯内普是斯莱特林，他一直对黑魔法十分痴迷。他深深地崇拜着强大神秘的黑魔王，希望一毕业就能加入到食死徒的队伍中去。他的立场和马尔福家族是一致的。 但玫兰妮不同，她是一个非常正义的拉文克劳女孩。她单纯而善良，对于黑魔王的一些残忍行径深恶痛绝。 艾斯黛拉清楚地知道玫兰妮绝不可能赞同马尔福的立场，可在这一次在黛拉回校以后，玫兰妮除了默默地陪伴她，体贴地什么也没有问。 她仅仅只是在陪伴她的朋友。艾斯黛拉感动极了。 “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学校里并不太平。先是城堡里的许多蜘蛛都爬了出来，前几天赫奇帕奇五年级的梅森说他一天晚上在三楼走廊的墙壁上看到了一条巨大的蛇影，海格养的公鸡有好几只都被人恶意掐死了……这一切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一个没有课的下午，玫兰妮在图书馆里搂着艾斯黛拉的肩膀和她分享着最近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坐在她们对面奋笔疾书的斯内普抬起了头，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们一眼：“莉莉问了我几次这事儿跟斯莱特林有没有关系，似乎现在其他三个学院都猜测这可能是斯莱特林们搞出来的把戏，然而我们自己公共休息室内部也在议论纷纷……这事情有点玄乎。” 玫兰妮叹息着说：“莉莉这样担心也是无可厚非的。现在搞出来的虽然还都只不过是些小把戏，可想到可能有这样一个躲在背后装神弄鬼的人却难免让人觉得不安。” 艾斯黛拉皱着眉没有说话。 她回去的这些日子里找遍了她所有的行李箱也不能找到她的日记本。 她隐隐觉得其中有些关联。 莉莉和詹姆斯都曾是她的朋友，也许是因为小天狼星的关系，如今他们在走廊上遇到她时也不过是勉强点头招呼一下，看起来他们现在不再愿意过多的和她扯上关系。 本来也并不是特别要好的朋友，见到他们这样冷淡，艾斯黛拉也无意再凑上前去。 如今的学院关系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也许他们终将渐行渐远。 ------------ 第二十一章 惊魂 兜兜转转，日子重又回到一个人的平静。 艾斯黛拉发现，自从那天在禁林哭过一场之后，自己似乎也没那么难过了。 小天狼星身上有着过分纯粹的正义感和理想主义色彩，但这无法融入她的现实。生活决不可能仅凭一腔孤勇就随心所欲，也许他们只是都还不够成熟。 既然是当前无法解决的问题，艾斯黛拉想通之后就决定将它暂且抛之脑后。 她最近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例如失踪了好久的日记本，也例如即将临近的她要参加的第一场校园魁地奇球赛。 这场由斯莱特林对战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比赛在这个学院矛盾日趋尖锐的时候到来了。扎比尼队长占用了他们大量的课余时间用来开展赛前突击训练，弄得整个斯莱特林队都叫苦不迭。 他精神抖擞地给队员们科普了他新制定的三十二种“斯莱特林获胜策略”，包括但不限于比赛开始之前如何巧用策略使主力队员受伤无法上场，又或者是比赛时如何在霍琪夫人眼皮底下用不被罚球的方式令格兰芬多队减员。 长篇大论的斯莱特林式阴谋令艾斯黛拉听得昏昏欲睡。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这很斯莱特林。 “令人遗憾的是，我们的老朋友卢修斯退役了。不过不用担心，我的伙计们，一个新的马尔福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我认为我们的新找球手黛拉绝不会逊色于她的哥哥！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也为了训练我们的新队员，我建议大家本周每一天晚上的训练都再延长一个小时……我已经向斯拉格霍恩教授提交了球场使用申请。” 扎比尼队长兴致勃勃地说着，丝毫不理会底下一片哀嚎遍野。 “每天晚上！可是我们还得准备我们的OWLs考试呢！为什么不让马尔福单独训练呢！”斯莱特林的击球手弗雷特帕金森和史蒂芬巴伯克异口同声地哀嚎道。他们俩今年五年级了，没几个月就要参加OWLs（普通巫师职业等级考试）了。 “噢，恐怕不行。我绝不允许我的未婚夫和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单独呆在一起。”队里除了艾斯黛拉之外唯一的女性——六年级的卡洛琳罗齐尔微笑着着接过话头。 她有着一头乌黑茂密的大波浪卷发和一双宛如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笑起来时风情万种，美丽动人。她是仅次于纳西莎的斯莱特林美人，可惜她早就和扎比尼队长订婚了。 “当然，我认为我们更需要练习团队协作。”艾斯黛拉愉快地选择把所有人一起拖下水。 击球手巴伯克的成绩很不错，他野心勃勃地准备考尽可能多的OWLs来为毕业后进魔法部作准备。而弗雷特帕金森是黛拉同院的好朋友克劳迪娅帕金森的哥哥，他们俩兄妹成绩都不是特别理想。 “帕金森家不会指望你用你那可怜OWLs成绩去找工作的，弗雷特。”六年级的追球手——一个身材魁梧的男生沃林顿在一边兴高采烈地奚落他道。 帕金森将指骨掰得咔咔作响，威胁地瞪着沃林顿。 “新上任的卡尔福特部长下周会来参观我们这一次的比赛，这次得打出点儿成绩来。”七年级的埃弗里很肯定地说，“我爸爸会跟着部长一起来的，他一直想来看我打魁地奇。” 埃弗里的爸爸是魔法部高官，也是食死徒的核心成员。新上任的部长卡尔福特听说是黑魔王那一派提拔上去的人。 从最近的局势看起来似乎大半个英国魔法部都尽握于黑魔王之手，食死徒势力日益强盛。 “噢，当然，我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伙计们打起精神来训练吧，给那群格兰芬多一点颜色看看！”即使天空中飘着雨点儿也不能熄灭扎比尼队长对魁地奇的热情，队员们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卯足了劲儿要赢得这一次的比赛。 训练结束后，艾斯黛拉浑身都湿透了。等她在更衣室里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回到城堡时，已经快要宵禁了。 她提着她的扫帚疲惫不堪地走进城堡，意外地听到墙壁里传来了一阵细小轻微的声音。 “【血……再来一点儿……好饿……】”艾斯黛拉停住了前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脚步。 她能清晰地分辨出这是蛇的声音。 墙壁里怎么会有蛇呢？ 艾斯黛拉循声而去，不知不觉走到了二楼女生盥洗室的门外。蛇的声音在这时消失了，盥洗室里安静地过了头，似乎空无一人。 艾斯黛拉握紧了袖中的魔杖，伸出手去推开了二楼女生盥洗室的门。 她的瞳孔一瞬间急剧地收缩了。 水池前背对着她站立着两个人，或者说是一个人一个幽灵，其中那个半透明的幽灵正在镜子中朝她露出优雅的、意料之中的微笑。 旁边一个穿着格兰芬多学院袍的女生看起来似乎神情恍惚，她的手中捏着一只被掐死的公鸡，脸上带着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的诡异微笑。 这个女生非常脸熟，似乎是莉莉那位很要好的舍友，好像是叫玛丽。艾斯黛拉不确定地想。 至于旁边这个幽灵，她就更熟悉了。 是失踪了一段时间的汤姆里德尔。他竟然能在现实中幻化出幽灵形态了。 “我亲爱的西格丽特小姐，抑或是马尔福小姐，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幽灵里德尔转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边挂着嘲讽的笑容。 一旁提着死公鸡的玛丽恍若未闻，她呆呆地站立在镜子前，似乎什么也不关心。 被掐断的公鸡脖子上有血迹涌出来，一滴一滴地滴在盥洗室被水淹没地面上再逐渐淡化开去。 “晚上好，里德尔先生，在城堡里见到你真令我吃惊。”艾斯黛拉冷冷地注视着他。 她的指甲忍不住在握紧的魔杖上留下了划痕，脑中飞快思索着她所知道的能对幽灵奏效的咒语。 真正令她担忧的是，汤姆里德尔并不仅仅是个幽灵，只怕比那要可怕得多，也邪恶得多。 也许她不应该今晚一个人走进这间盥洗室。 ------------ 第二十二章 魂器 里德尔唇角的笑意加深了。 他近乎戏谑地打量着如临大敌的艾斯黛拉，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暗自戒备的神情，就像猎人看着他掉入陷阱的作着无望挣扎的猎物。 里德尔脸上的神情令艾斯黛拉突然觉得惶恐不安，似乎有一些过去掩饰得很好的伪装现在被主动撕开了。 他似乎终于对伪装成一个可怜的被关在日记本中的幽灵感到疲倦了，也可能是他终于用不着再伪装了。 里德尔觉得有意思极了。 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在蛊惑人心方面向来无往而不利。不幸的是这个女孩子看起来防备心很重，在几次三番地试探之后，艾斯黛拉非但没有对他敞开心扉，反而从他那儿获得了很多指点。 最令人遗憾的是里德尔从她身上几乎没有汲取到一丁点儿灵魂力量，这不由得让他对自己的人格魅力产生了怀疑。 不过幸而没过多久日记本就被这个无情的女孩弄丢了，下一个捡到日记本的蠢姑娘玛丽很快令他恢复了信心。 正确的日记本打开方式就应该像玛丽这样，受他蛊惑、被他控制，贡献出自己的灵魂，令他迅速地恢复实力。 里德尔暧昧地凑近了她：“亲爱的西格丽特小姐，你要知道，用完就扔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玛丽仍旧一动不动地站立在镜前，脸上挂着诡异而呆滞的笑容，似乎失去了灵魂。 艾斯黛拉感到毛骨悚然，她强迫着自己不再去看镜中的玛丽，转头对着半透明的里德尔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看来你从玛丽那儿把一切都搞清楚了，是吗？可怜的、孤独的、需要解救的日记本先生？” 里德尔仍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出朵花儿来：“我仍然还有一点儿不太明白。比如说，你为什么在今天晚上出现在这个地方呢？抑或你是发现了什么才找来的呢？你身上似乎藏着一些秘密。这使你看起来远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简单了，亲爱的西格丽特小姐。” 事已至此他仍亲切地称呼她为西格丽特小姐，这无形之中更增添了几分讽刺。 艾斯黛拉深呼吸了一口气，蛇佬腔的存在将是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不出意外这个秘密也许将伴随着她带进坟墓。 可问题在于，如果她再不采取任何行动，也许今晚她就很有可能先被这个危险的里德尔送进坟墓。 现在里德尔看起来对她还有一丁点儿好奇心，这点好奇心暂且保留了她的小命。但她很清楚，里德尔并不是多么有耐心的人。 艾斯黛拉脑中一时之间千回百转，也许是看出了她想要大喊大叫引来教授的想法，里德尔微笑着补充：“请原谅，为了保证我们的谈话不被打扰，在你走进来的这一刻，这个地方就被施展了强效的隔音咒。” 看来这个时候寄希望于值班巡夜的教授或者费尔奇是愚蠢的，她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艾斯黛拉仰起头来看着他，即使作为一个半透明的幽灵，里德尔看起来仍是令人惊叹的英俊。 她不用问都知道，玛丽早就傻头傻脑地把所有她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里德尔。 “我曾听闻过一种危险的存在。极端邪恶的黑巫师通过杀人来分裂他们的灵魂，将分离出去的灵魂碎片存放于特定的容器中。”艾斯黛拉凝视着他的眼睛说。 她尚且还不能确定，却满心希望不是自己预料的那个最可怕的后果。 魂器远不是现在的她可以应付的东西，这世上能摧毁魂器的物品都屈指可数。 然而里德尔的瞳孔微微地缩小了一瞬间。 艾斯黛拉的手指瞬间变得冰凉。 看来是了。 “多么聪明的姑娘。看起来马尔福家并没有好好地把家里的黑魔法藏书都保管起来对吗？”里德尔的眼中闪现过一丝杀意，“说下去，让我听听你还知道什么。” “我听闻脆弱的灵魂碎片经过长时间的自然恢复会渐渐拥有近似于独立的思维与人格，会逐渐变得无限趋近于真正的灵魂一样，不过这个过程通常很漫长。除非你在短时间内大量地吸取了其他人的生命力，但这是有隐患的……” 她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玛丽。在圣诞节那会儿见到她还是个生机勃勃的女孩子，这个时候看起来脸色惨白而神情呆滞，即便说她像行尸走肉也不过分了。 里德尔终于露出了一丝认真的神色，他的黑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说下去。” “……短时间看起来你的灵魂变得更凝实了，可这只会加速你灵魂的不稳定性。长此以往，说不定什么时候，你这可怜的灵魂碎片用不着你再动手就会突然自己再次分裂开来。”艾斯黛拉抬起眼睛看着他，“想想吧，就像一片完整的玻璃被打碎了一次又一次，满地都是毫无价值的玻璃屑……” “很新奇的论调。”幽灵里德尔拍了拍手，他的黑眼睛此时看起来闪闪发光，似乎一场奇妙的旅行即将开始。“不过游戏到此结束了，亲爱的西格丽特小姐。感谢你精彩纷呈的发言，我以后会注意的。” 艾斯黛拉察觉到不对下意识地转身想要逃跑，却发现镜前呆滞的玛丽突然转过身来用魔杖指着她：“速速禁锢！” 她口中发出的是里德尔的声音，里德尔仍在远程操纵着她。 艾斯黛拉狼狈地摔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玛丽走过来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里德尔来到镜前，他低头看着水池，嘴里突然发出了一阵低沉喑哑的嘶嘶声，就像是蛇在吐信子：“【打开】。” 艾斯黛拉清清楚楚地听懂了他说的每一个字，如果她不是被玛丽抓在手里，只怕也要大惊失色地摔倒在地上了。 这一晚实在是太刺激了。 她一动不动地死死地盯着里德尔，无法确定究竟是斯莱特林又有哪个传人遗落在外面，还是这个汤姆里德尔其实就是那个人的魂器…… 她知道家里可能会藏着一些危险的黑魔法物品，却怎么也没想到一本破破烂烂的日记本有可能会是黑魔王的灵魂碎片呀！ 艾斯黛拉欲哭无泪，后悔也来不及了。 水龙头上雕刻的小蛇仿佛活了一样游动起来，水池冒出一阵耀眼的光，吱吱呀呀地旋转着打开了，露出一条宽敞的通道来。 ------------ 第二十三章 蛇怪 里德尔嘴角带出了几分得意的笑容，艾斯黛拉惊诧的反应似乎令他非常愉悦，也有可能是他被关在日记本这么多年的日子实在是太乏味了。 他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目光不屑地转头看了一眼艾斯黛拉和玛丽，脸上就好像明明白白地写着这么几个字：你们这些愚蠢肮脏的血统不配听懂我高贵的语言。 他如同巡视着领土的王者，低头对着水池旋转开来露出的黑洞嘶嘶地开口：“【出来享用你的美餐吧，海尔波。】” 地下极深处似乎传来了什么声响，有什么东西滑行着逐渐临近了。 艾斯黛拉的额头忍不住涔出了一层冷汗，可此时她被施了全身束缚咒牢牢地被玛丽抓在手心里一动也不能动。 她屏气凝神地集中意念尝试用无声无杖地解咒来使自己重获自由，可这对她来说太难了。大部分成年巫师终其一生都没法学会无声无杖咒。 她暗自决定如果这次能侥幸逃过一劫，她一定要好好练无声无杖的魔法，不能自恃魔力强大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一个巫师一但碰不到自己的魔杖，就和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了。 没过多久，一个硕大的脑袋顶端出现在了黑黝黝的水池洞口。 那是一条巨大无比的蛇的头颅。 艾斯黛拉能清楚地看见庞大的蛇头上一片片闪着寒光的黑色鳞片，它的头顶高高凸起，似乎有了几分化蛟的样式。 是蛇怪！ 一时之间，城堡里四散的蜘蛛，被无故掐死的公鸡，以及眼前这条大得吓人的巨蛇，所有的线索一下子在她脑海中串联起来！ 蛇怪的注视能使人丧命！ 艾斯黛拉有生以来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她慌慌张张地想要闭上眼睛，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巨大的蛇怪终于把整个头颅都从洞口探了出来，黄澄澄的如同灯泡一样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 身后的玛丽早在蛇怪出来之前就被操控着闭上了眼睛。只剩下蛇怪和艾斯黛拉面面相觑。 一时之间空气似乎也都静止了。 里德尔嘴角得意的笑容凝固了。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巨大的呆愣的蛇怪，又转头看了看似乎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艾斯黛拉，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怎么回事？海尔波？你的致命视线为什么对这个马尔福家的女孩无效？】”里德尔嘶嘶地质问着蛇怪。 蛇怪海尔波轻巧地滑行出了水池，来到盥洗室里，将自己盘成一团。它实在是太巨大了，一时之间使整个盥洗室都显得狭小多了。 它没有理睬里德尔的话，海尔波的注意力此刻全被艾斯黛拉吸引了。 海尔波轻巧地抬起它巨大的蛇头，吐着信子凑近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能动的艾斯黛拉。 它离得太近了，蛇信几乎触碰到了她的脸上。艾斯黛拉看着它巨大的嘴巴，似乎海尔波一张嘴就能把她整个脑袋都直接吞掉。 “【汤姆！她身上有我主人萨拉查的味道！她才是斯莱特林真正的后裔！她的血脉浓度远比你高得多了！】” 汤姆里德尔看起来就像被人打了一拳。 他用一脸见了鬼的神情瞪着艾斯黛拉，之前的神秘优雅瞬间荡然无存。 海尔波没有理睬他，它紧紧围着艾斯黛拉，亲昵地吐着蛇信子触碰她的脸颊：“【我叫海尔波，你是主人的后裔。你一定能听懂我说话，对吗？】” 这么一条巨大的蛇怪把大得吓人的脑袋凑在她旁边实在是很恐怖，可它看起来一点儿恶意也没有，比居心叵测的里德尔可靠多了。 艾斯黛拉壮着胆子用蛇佬腔开口回应它：“【是的，我能听懂。蛇怪的致命注视对斯莱特林的后裔无效吗？】” 她的蛇语和里德尔低沉嘶哑的冰冷不同，听起来清清脆脆的，悦耳极了。 里德尔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神情逐渐从惊诧到不可置信，现在终于恢复过来，眸光重又变得晦暗难明。 海尔波听到她的声音激动地热泪盈眶：“【真没想到过了快一千年，我还能再等到和萨拉查血脉这么相近的继承人！我曾和萨拉查签订过魔法契约，我无法伤害斯莱特林的后裔。】” 里德尔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他挥了挥魔杖，玛丽一下子瘫软地倒在地上。 艾斯黛拉身上的全身束缚咒被解开了，她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她警惕地盯着越来越靠近她的里德尔。 里德尔垂下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深深的阴影，使他的眼睛看起来深邃极了，也忧郁极了。 里德尔朝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真诚的微笑：“亲爱的黛拉妹妹，现在我们来重新认识一下。” “我叫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是一个可怜的、被十六岁时的伏地魔分裂出来的、封印在日记本里的灵魂碎片，我之前也许不小心做了一些伤害到你的事情，但那一定不是我本意。你能原谅我吗？” 艾斯黛拉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如果她不是斯莱特林的传人！那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该死的里德尔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 艾斯黛拉不可置信地、愤怒地瞪着他。 她转过头去问海尔波：“【他不过是一小块灵魂碎片，你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在城堡里胡作非为呢？】” 海尔波欢快地拍着尾巴，试图像一条撒娇的小蛇一样把更多的身体重量压到黛拉的身上，这使她的脸色看起来更不好了。 “【海尔波没有做坏事！海尔波只是饿得太久了！汤姆只是海尔波的朋友，他的血脉稀薄得达不到令我认主的程度。海尔波只听命于真正的斯莱特林传人！您才是我的主人！】” 突然之间多了一条蛇怪当宠物，这实在是太刺激了，艾斯黛拉觉得今天真是一个魔幻的夜晚。 局面瞬间反转，现在感到害怕的应该是里德尔了。 里德尔听到了海尔波的话，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了。可是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咬牙切齿地再度朝艾斯黛拉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亲爱的黛拉妹妹，恭喜你成为了海尔波的主人，但你要知道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养这么一条蛇怪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认为你需要我的帮助。” 艾斯黛拉回应了他一个高高在上的、蔑视的、不屑的冷笑。 ------------ 第二十四章 坦诚 里德尔说的话其实很有道理。 事已至此，艾斯黛拉实在没法带着一条蛇怪在邓布利多的鼻子底下讨生活。 她转头看了一眼蹭着她不肯离开的身形庞大的海尔波，内心深处微微叹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饿了一千年的蛇怪，鬼知道她每天要准备多少食物来养它。 不过没关系，这个世界上没有马尔福做不到的事情。幸好她有自己的家养小精灵，定期召唤朵拉来投喂海尔波就行了。 不过令她好奇的是，这样庞大的一条蛇怪，是在哪里躲了一千多年都没有被发现呢？这座城堡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神秘得多。 她好奇地问海尔波：“【你之前都是藏在哪里？都吃些什么呢？】” 海尔波的蛇脸上人性化地露出了一些委屈的神色：“【我一直都住在萨拉查留下的斯莱特林密室里。萨拉查曾给我留下了大量的食物，可是再多的食物也经不起这样漫长的岁月。食物消耗光之后我就偷偷地顺着管道去禁林里觅食，就这样过了一千年。萨拉查不让我在城堡里活动，他担心我吓到学校里的孩子们。】” 艾斯黛拉很难想象，是怎样的忠诚令一条凶猛又危险的蛇怪忍受了千年的孤独。 如果不是里德尔的撺掇，也许海尔波仍将默默无闻地独自生活在城堡的一个角落，回忆着和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过往慢慢老去。 她有些动容地伸手摸了摸海尔波庞大的脑袋：“【你在密室里再忍一段时间，等这个学期结束之后，跟我回马尔福庄园吧。】” 等到这个学期结束的时候，她再想办法把海尔波偷偷带回马尔福庄园，她认为海尔波会很愿意和她的另一条小蛇希尔弗交朋友的。 至于斯莱特林的密室，有机会的话她也很想去看一看。 那可是学院的创始人、一千年前的四巨头萨拉查斯莱特林创造出来的密室啊！ 海尔波感动得热泪盈眶，在艾斯黛拉承诺会经常去密室探望它之后，海尔波一步三回头地游进了之前它爬出来的水池洞口。 艾斯黛拉认为这里大概就是密室的入口了，不过今天太晚了，她并不打算进去，可以等下次再去一探究竟。 蛇怪海尔波的事情还算是好处理，旁边站着的这个半透明的、心怀叵测的幽灵里德尔就令人很不放心了。 艾斯黛拉慢慢地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这个口蜜腹剑的、欺骗了她多次的灵魂碎片。 很巧的是里德尔也在注视着她，里德尔此刻看起来神态自若，似乎非常有把握地确定艾斯黛拉不会把他的存在告诉邓布利多。 如果可以选择，艾斯黛拉绝不愿意再和这个危险又诡计多端的魂器有所接触了。 可是日记本是马尔福庄园里带出来的，马尔福一家是食死徒的核心成员，魂器是黑魔王的魂器。 里德尔还见证了她和海尔波建立深厚友谊的历史性时刻，现在大家完全就是一条贼船上的人了。 你见过上了贼船还能下来的吗？ 最关键的是，城堡里有那么多无辜可爱单纯的孩子，鬼知道这个狡猾的日记本还会去偷偷地吸哪个倒霉蛋的生命力啊？ 万一动静弄得太大被邓布利多发现还不算什么（邓布利多这种正派人物不太可能一气之下直接阿瓦达别人），但要是被黑魔王本人发现他交给马尔福家的珍贵魂器竟然跑到霍格沃兹来兴风作浪，只怕马尔福一家一个活口都留不下来了！ 艾斯黛拉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魂器作为一种顶尖的黑魔法物品存在，是多么难制造又多么珍贵的东西。 黑魔王要是知道他宝贵的灵魂碎片在他死对头的鼻子底下，只怕真是撕了马尔福的心都有了。 “那本日记本在哪里？”她直截了当地问里德尔。 令她意外的是，汤姆里德尔似乎和她有着相同的打算。 她此刻终于明白他一脸笃定自信的笑意是哪里来的了，聪明人之间的交流有时只需要一个眼神。 里德尔故作忧郁地假意叹息：“在麦克唐纳小姐的口袋里呢。你要知道，我现在还太虚弱，不能离日记本太远。” 艾斯黛拉伸手毫不费力地从躺倒在地的玛丽身上摸出了一本皱巴巴的、浸满了水的日记本。 她一脸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捻着日记本，抽出魔杖给了它一个清理一新，日记本终于变得干净整洁了。 里德尔收起了一脸虚伪的表情，冷冷地瞪着她。 她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接下来你也给我安分一点，别再搞出什么动静来了。我猜你一定不希望你的主魂黑魔王大人发现他制造出来的魂器有了自己的独立意志吧。”艾斯黛拉似笑非笑地警告他。 里德尔看起来更阴沉了。 良久，他带着一种古怪的笑意抬起了头。 “马尔福小姐，你怎么胆敢这样威胁你的主人呢？嗯？” “黑魔王现在尚且还不是我的主人。”艾斯黛拉冷冷地看着他，“更何况你不过是他叛逃出来的一小片灵魂碎片。若要鱼死网破，我不过是一死，但你若是被他吸收回去，好不容易生出的独立意志可就没有了。” “当然，亲爱的黛拉妹妹。在见识过麦克唐纳小姐的本事之后，我发现只有呆在你的身边才最令我愉悦。你要知道听一个幼稚无知的小姑娘诉说她无聊的、单恋的罗曼蒂克史实在是乏味极了，你不明白我是多么耐心又善解人意地在开导她。”里德尔叹息着说，他绘声绘色地重复着玛丽在日记本里写给他的话，“……哦，亲爱的汤姆，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布莱克先生好像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个马尔福家的女孩吸引了，怎么才能让布莱克先生注意到我呢？我真想不明白我究竟有哪里比不上马尔福呢？……” 里德尔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可惜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他有些无趣地叹了口气。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内心却并不平静。 艾斯黛拉从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些。 再一次听到小天狼星的名字仍旧令她有所触动，似乎有人在她平静的心湖中扔下一块石子，瞬间荡起了层层涟漪。 ------------ 黑魔王番外（1） 黑魔王的意识跌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光怪陆离，充斥着各色荒诞而奇怪的景象。 他似乎置身于一个离奇的时空隧道之中，过往的一幕幕似流水一般从隧道两旁划过，他从四散零碎的记忆片段中又一次清晰地体会了一遍他和艾斯黛拉马尔福是如何一步步从陌生到熟悉、从甜蜜到决裂、从信任到背叛的完整过程。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她一个阿瓦达，在一切还没开始之前杀死这个恶心的狠毒的胆敢背叛他的女人。 一想到她，他似乎又体验到之前那被活生生撕裂灵魂的痛苦，他想起了那道被反弹到自己身上的阿瓦达索命咒。 他咬牙切齿地想着，果然邓布利多宣扬的所谓的爱都是骗人的，他正是因为尝试着相信这种无知可笑的东西，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不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是活。 他轻信了艾斯黛拉的谎言收回了所有的魂器，随着灵魂的完整，他不再是那个杀不死的神话般的黑魔王了，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普通的、活生生的人。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像他这样满身黑暗的人正适合待在这样的地方，黑魔王嘲讽地笑了。他朝着黑漆漆的隧道深处走去，将他过往的记忆片段全都抛在了身后。 隧道的尽头出现了一团白光，似乎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力，他感觉自己轻飘飘地被吸了过去。 在经过瞬间的恍惚之后，他发现自己正坐在马尔福家的会议厅里。纳吉尼慵懒地盘旋在他的肩头，下面坐着一群战战兢兢的食死徒，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得离他最近的是两个铂金色的脑袋。 一个赫然是跟随他多年的忠诚的下属卢修斯马尔福，他看起来似乎老了很多。另一个竟然不是黛拉，而是看起来像年轻了一倍的卢修斯的一个男孩。 可是卢修斯的儿子德拉科明明尚在襁褓之中，他还记得之前艾斯黛拉总是抱着小德拉科，就像那是她自己的儿子一样。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为什么卢修斯突然冒出了一个看起来快成年的儿子，又为什么艾斯黛拉竟然会不在他的食死徒聚会中。 他感觉诧异又迷茫极了。 黑魔王突然了一种危险而可怕的猜测，但他却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努力忽略了那令他不适的坐在他的右手边的贝拉特里克斯狂热又缱绻地注视着他的目光。 纳吉尼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高高地扬起上半身，昂着脑袋嘶嘶地吐起信子呼唤他。 “【安静】。”他用低沉嘶哑的蛇语冷冷地制止它。“【看到你的女主人了吗？】” 纳吉尼诧异地望着他，过了好半天才开口：“【……什么女主人呀？您是指莱斯特兰奇夫人吗？】” 黑魔王的幽暗不见底的眼中闪过一阵令人恐惧的红光，他不可抑制地攥紧了魔杖。 四周似乎弥漫起即将点燃的狂暴的魔压。 “我从凤凰社那得来的可靠消息称，波特极有可能在他生日那天进行转移……主人……”正在汇报的斯内普捕捉到他眼中闪过的暴怒红光，一下子停止了说话。 食死徒们都低下了头，就连往日最受宠爱的贝拉特里克斯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他粗暴地挥散了所有的食死徒，单独留下了卢修斯马尔福，贝拉特里克斯不满地瞪了马尔福几眼，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卢修斯马尔福惴惴不安地留了下来，他发现卢修斯偷偷地看了他几眼，似乎对他害怕极了。 这不对，这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为什么这个卢修斯现在对他的态度这么陌生和恐惧呢？难道他和他的妹妹串通起来一起背叛了他，现在这个阴谋终于暴露了，这个狡猾的马尔福也感到害怕了？ 黑魔王有了一种异常荒诞的直觉，这个一直以来熟悉的马尔福庄园现在让他非常陌生。 现在这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陌生和不适应。 这个没有艾斯黛拉的地方竟然让他觉得恐慌。 他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 纳吉尼识相地滑下了椅背，在地上盘成一团，一动也不敢动。 卢修斯马尔福却因承受不了周围压抑的气氛而先开口了：“……主人，德拉科还是个孩子，我愿意将我自己的魔杖献给您，我保证它将对您是忠诚的。” 这太荒谬了，他怎么可能去要其他人的魔杖呢？ 他觉得自己完全听不懂这位曾经的大舅子在说什么，但这并不重要。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那个胆敢背叛他并给了他致命一击的女人找出来。 黑魔王压抑着怒火开口了：“她在哪儿？” 卢修斯马尔福愣住了，他疑惑地抬起了头看了黑魔王一眼：“她？主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在说谁？” 好极了，不愧是狡猾的马尔福，竟然死到临头还敢跟他装傻。黑魔王冷笑着说：“我指的当然是你的妹妹，卢修斯。” 卢修斯高大的身形僵硬了一瞬间，他似乎没法理解主人的意思。过了一会儿他缓慢地又很奇怪地说：“我不明白，主人。所有人都知道，我并没有妹妹。” 黑魔王一直以来的荒诞直觉一下子变成了现实。 似乎有一道钻心咒击中了他，他好像瞬间丧失了思考能力。 这个时空竟然没有她的存在。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不留一丝痕迹呢？这个狡猾的马尔福一定在骗他！他妄想以此来逃避他妹妹背叛他的惩罚！ 他狞笑着对卢修斯马尔福举起了他的紫杉木魔杖，冷酷地喊道：“摄神取念！” 他粗鲁地快速翻阅着卢修斯头脑中的记忆片段。在这些记忆中，他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过往。 这里的他如原来一般在一个夜晚去追杀那个被标记为未来黑魔王劲敌的男孩哈利波特，在这里他成功地杀死了詹姆斯和莉莉波特，而在杀那个将来会成为他的敌人的哈利波特时，不幸被他身上名为“爱”的保护魔咒反弹死了。 原来不论艾斯黛拉有没有背叛他算计他，他都会在这次追杀中失败。 ------------ 黑魔王番外（2）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这里的他那时候并没有回收魂器，所以他是不死的。死咒并不能真正杀死他，却使他丧失了肉身成为了一个孤魂野鬼。他生不如死地孤独地在阿尔巴尼亚飘荡了十年。直到一个叫奇洛的年轻人让他附身，将他带回了霍格沃兹。然后他遇到了入学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他试图杀了哈利一次又一次，却每次都让哈利幸运地逃过了。 这里的马尔福一家在他失败之后立刻就倒戈了，他们一家三口凭借着卢修斯在魔法部的势力一如既往地过着舒适奢华的生活。直到救世主十四岁那年他重生回归。 黑魔王一遍又一遍地翻捡着卢修斯马尔福的记忆。他毫不在意马尔福惨白的冷汗涔涔的脸，但即使如此他也无法在其中找到一丝一毫有关艾斯黛拉马尔福存在过的痕迹。 他咬牙切齿地加大了摄神取念的力度，将卢修斯马尔福脑海最深处的那些年代久远的记忆也一一挖掘了出来。 渐渐的，他看到了一些之前从没见过的画面。 一个晴朗的午后，在马尔福家整齐美丽的花园草坪上，两个铂金色头发的孩子正在玩耍。那个大一些的男孩骑着玩具扫帚在空中飞着，那活脱脱就是年幼时的卢修斯。小一些的女孩有着一双和马尔福们不一样的湛蓝色的眼睛，她一脸羡慕地抬头看着她哥哥，激动地拍着手叫着跳着，发出一阵阵开心的清脆的笑声。 他近乎贪婪地盯着这个久远到褪色的记忆中的女孩，可是这段记忆很快就结束了，另一段记忆翻涌着浮现了上来。 记忆中的卢修斯似乎已经十来岁了，他躲在一扇门后，听着房间里阿布拉克萨斯和其他人的交谈。这里的声音非常模糊，黑魔王几乎一个词都没有听清，他只看到卢修斯一下子害怕地捂紧了自己的嘴，随后就被房间里的人发现了。卢修斯马尔福被关到了他自己的卧室里，很久都没有被放出来。 自那以后，所有的记忆中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快乐的金发女孩。 卢修斯马尔福惨叫着跪倒在会议室的地毯上，看起来这样高强度的摄神取念对他的精神和肉体都造成了非常可怕的伤害。 然而黑魔王没有施舍一丝一毫的怜悯给他，他的眼睛已然变得通红，他冷酷地用紫杉木魔杖指着他，嘶嘶地说：“告诉我，你妹妹到底在哪儿？” 卢修斯揪住了自己的领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主人，我不明白，为什么您会知道我妹妹的事情……” 后来，卢修斯带他去看了马尔福的家谱，家谱上完全没有艾斯黛拉这个名字，黑魔王最后只发现了卢修斯旁边的一个烧焦的小圆点。 这里的艾斯黛拉竟然是个哑炮，直到她十一岁也没有出现任何有魔法的迹象。 黑魔王觉得难以置信，在他原来的世界，艾斯黛拉不仅拥有强大的魔法，甚至还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真正的继承人。 “她现在在哪儿？你们把她除名之后送去麻瓜界生活了吗？”过了很久，黑魔王才嘶哑着声音慢慢地问。 “死了……我的父亲认为一个留着马尔福血液的哑炮是对家族最大的耻辱。直到她十一岁生日过后，也一直没有接到霍格沃兹的入学通知书，随后她就被家族秘密处死了。谁也不许提起她，就当作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卢修斯低着头说。 原来她曾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只是还没能长大等到与他相遇，她就孤独地在一个他所不知道的角落默默死去了。 黑魔王突然不能说话了。 难道仅仅因为一个人有没有魔法，她就连生存的权利也要被别人剥夺吗？ 在这一刻他无比真实地发现他一直以来倡导的纯血理论有多么的可笑和滑稽。 他突然发现自己错得彻底了。 就连他自己身上也流着一半令他觉得恶心的麻瓜血统。可是他为了收拢贵族势力却欺骗了他们，令他们以为他是个高贵的纯血。 在他高举着纯血至上的大旗肆意掠夺瓜分魔法界利益的时候，有多少无辜的普通人和这里的黛拉一样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呢？ 但他还是不能明白，这里为什么和他的世界如此不一样？为什么这个世界的艾斯黛拉竟然会是个哑炮？ 他苦苦思索着，对比着，试图寻找蛛丝马迹来找到令两个世界发展走向不同的那个分歧点。 他想到了艾斯黛拉七岁时的那次马尔福宴会。在他的世界，黛拉正是在那次宴会上引起了魔力暴动。那次的事情闹得很大，几乎所有的报纸第二天都报道了这件事。 还记得当时从马尔福庄园回来的贝拉特里克斯也曾向他提起过：“……我还以为马尔福先生竟然胆敢在家里藏着一个哑炮呢，我正想叫她好看，却没想到那个小丫头一下子就觉醒了魔法，炸了整个院子，真是吓了我一跳……”可他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马尔福。 所以是贝拉特里克斯刺激了她，于是她觉醒了魔法。 那么这个世界的贝拉当时在哪儿呢？ 黑魔王想了起来，在马尔福宴会前一天的晚上，他梦到了一个美丽的少女，她安静地坐在霍格沃兹湖畔的大榉树底下，手里捧着一本书。当他走过去的时候，少女抬起眼睛注视着他。大榉树下的少女有着如玫瑰般娇艳红润的嘴唇和一双清澈的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如同被爱神丘比特吻过的春日晴空，看起来水汪汪的，美丽极了。 他当时几乎沉浸在了那个梦中，但是很快美梦就破碎了，少女、大榉树、黑湖、霍格沃兹城堡全都旋转着如泡沫一般消失了。 那是长大后的艾斯黛拉，原来他早就在梦中见到了后来的她。 可后来他们在现实中相遇时，他根本没把那个铂金头发的小混蛋和梦中的美丽少女联想起来。 直到刚才之前的那一秒，他也没能认出她来。 后来，在那天贝拉特里克斯一如既往地想来谄媚勾引他的时候，他厌恶地给了贝拉一个钻心咒，然后把她赶去参加了马尔福宴会。 于是在马尔福宴会上，艾斯黛拉和贝拉特里克斯起了冲突，然后发生了魔力暴动觉醒了魔法。 然后才有了他们的故事。 而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天，当贝拉特里克斯捧着酒杯前来向他倾诉爱意之后，他并无不可地顺势把贝拉抱上了床。于是那个还没有出现的金发少女消失在了他的梦境中。 在她真正出现之前，就永远地消失了。 ------------ 第二十五章 交谈 艾斯黛拉最终还是带着日记本回到了宿舍。 至于躺在地上的玛丽，艾斯黛拉只能好心地给她施了两个保暖咒确保她不会被冻死，要知道在这个学院关系紧张的时期把她送回格兰芬多塔楼简直是自找麻烦。 更何况格兰芬多塔楼里有她现在无法面对的人。 她很担忧地询问里德尔：“玛丽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她还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事吗？” 里德尔用余光高傲地瞥了玛丽一眼，轻飘飘地说：“请相信我，不过只是损失了一点点的生命力，麦克唐纳小姐很快就能恢复健康。我已经修改了她的记忆，她只会记得自己跑来盥洗室为自己可悲的暗恋哭了一晚上，对于今晚发生过的一切现实将不会有任何印象。” 精细地编织和修改记忆是一门高深莫测的魔法，远比她所知道的简单粗暴的遗忘咒要来的复杂得多。 艾斯黛拉放心下来，看起来里德尔类似这种事情做得不少了，收尾手段十分高明。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半透明的里德尔。 不愧是霍格沃兹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学生、未来能成为黑魔王的男人，他懂得真的很多。 她无法放心这样一本来自于马尔福庄园的危险的黑魔法日记本落在霍格沃兹其他同学手里。而里德尔似乎对她也有所图谋，可惜至于是什么，艾斯黛拉一时半会儿还弄不清楚。 她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掉以轻心。 于是，她和里德尔在约法三章之后得到了暂时的和平共处。 在她上课或是外出活动时，里德尔将被关在她的卧室哪里也去不了；当然这一个星期她天天被扎比尼队长抓着训练魁地奇，忙得没空去理他（只要海尔波不配合，里德尔在城堡里的破坏力就很有限了）。 里德尔先生独处时随意地翻阅她的书籍和课本，看起来似乎很享受无人打扰自得其乐的时光。 抛开这重重顾虑不提，日记本汤姆里德尔——这个黑魔王灵魂的一部分以及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实在是一个越接触越深感其惊才绝艳的人物。 当里德尔无须在艾斯黛拉面前遮掩身份之后，艾斯黛拉发现他本身就是一本魔法界的百科全书。 他能完美地回答她提出的所有问题。不光在杀伤力强大诡异的黑魔法方面他无所不知，白魔法他懂得也很多，甚至连许多早已失传的古代魔纹和魔法阵他也均有涉猎。 据里德尔所说，他七年级毕业时NEWTs考试每一门课都是全O，并且每一年都是以这样的成绩蝉联了七年的年级第一。 这让艾斯黛拉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能做到这样面面俱到，竟然可以同时学好变形术、魔药课、草药课甚至魔法史；并且他似乎在学习上毫不费力因为他还天天夜游对整个城堡进行了一番深度挖掘还从来没有被抓到过；并且几乎城堡里所有的教授都觉得他是遵守校规的学生模范。 这还是个人吗？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难道里德尔真的没有不擅长的东西吗？ 艾斯黛拉这么想着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里德尔正飘在她的梳妆台前漫无目的地翻阅着她的课本，时不时皱一皱眉头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这时听到她的问题突然就顿住不动了。 他半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略带得意的笑容，从艾斯黛拉这个角度看过去竟然觉得他笑得别样勾魂摄魄。 里德尔一本正经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看到艾斯黛拉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他忍不住偏着头思考了半晌，才慢慢地说：“要真说有什么不擅长的，可能是保护神咒吧。我没法学会这个咒语。” 艾斯黛拉大吃一惊，对她来说这么简单的咒语里德尔竟然不会！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终于能在里德尔面前露掰回一局使她心情大好：“这有什么难的？我不过试了几次就能施展出来了，你看！” 她一把抽出了魔杖，带着得意又傲慢的笑容斜了里德尔一眼，有心在他面前展示一下自己高超的魔法水平。 艾斯黛拉握紧魔杖轻轻地挥抖手腕，拼命回想起自己过去的快乐回忆。她想到和朋友们共度的快乐时光、想到卢修斯从小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想到那天禁林深处小天狼星差一点的亲吻……她的快乐回忆终止在那天了。 她咬字清晰地吐出咒语：“呼神护卫！” 一只几乎拥有实体的通体雪白的长毛胖猫咪如同一道流光越出了她的魔杖顶端，它慢慢绕着她的卧室奔跑了一圈，回到艾斯黛拉的身边，亲昵地用脑袋蹭着她的脸蛋，最后化为一阵雾气慢慢消失了。 里德尔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良久，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手掌：“非常完美的守护神咒，马尔福小姐。如果我是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我想我会给斯莱特林加上五十分。” “这并不难，当然索梅隆教授还没教过我们这个呢，这是我自学的。”艾斯黛拉说起这些时眼中闪烁着光芒，看起来水灵灵的，似乎一时之间过去那个活泼快乐的她又回来了。 里德尔面带微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她好奇地看了里德尔一眼：“请恕我冒昧，为什么你不能施展这个咒语呢？要知道这并不困难，它只需要一点快乐的回忆作为原料。” 里德尔留意到她眼底的一抹狡黠与得意，忍不住想要戏弄一下她。他抬起头看向远处，似乎陷入一片久远的回忆。 里德尔忧郁地叹息：“是啊，只是需要一些快乐的回忆。可这是我最缺失的，黛拉。我没有你那样快乐的、无忧无虑的童年。” 艾斯黛拉顿觉失言，她觉得自己也许不经意之间伤害到了他。她忐忑不安地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校袍裙摆，忍不住抬眸看着里德尔：“我很抱歉……我并不了解……” 里德尔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亲爱的。只是你要知道，不是谁生来就想活在黑暗里的，更没有谁愿意无缘无故地成为被分裂的灵魂……” 艾斯黛拉更愧疚了，可是她心中的疑问也更多了。 她没有再问，里德尔也没有再说下去。 ------------ 第二十六章 暗流 “据报道，那个名字也不能提的人于昨日在德国歼灭了大批第一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的余孽……并于昨日在德国魔法部柏林总部正式成立新的欧洲魔法协作理事会……据报道，此举将进一步推进欧洲各国魔法部之间的交流合作……” 《预言家日报》上拍到的黑魔王正当风华，他的脸上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就这么冷漠地站在一众欧洲魔法部元首的最中间。画外的人第一眼却只看到他，如此的鹤立鸡群，气度不凡。 他的五官轮廓与十六岁的幽灵里德尔相比显得更成熟、也更冷峻了。然而与之不同的是，此时无人再敢直视他的美貌。正当风华的黑魔王其周身的气势在地位与权势的酝酿下催生出了诱人的芬芳。沉重如山、深邃似海，却也如同致命的罂粟，诱惑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仅仅只是一份报纸，学校里的女生们就纷纷移不开眼睛了，尤其是那些立场与之相符的纯血家族的女孩子们。 艾斯黛拉一脸沉重地放下了手里的《预言家日报》，并未在意周围人们的窃窃私语。 看起来黑魔王在德国料理完了阿布拉克萨斯没处理好的事情，甚至借此机会进一步扩大了自己的影响力。 他应该不日就要回英国了，不知道黑魔王这一次即将会怎样对待马尔福家族。 失去了阿布拉克萨斯这个家族的保护伞，马尔福的势力出现了明显的断层，最近马尔福在英国的影响力下降了很多。 如果卢修斯这次不能力挽狂澜，这个高贵古老的姓氏很有可能就此败落。 只能寄希望于黑魔王这一次的态度了…… 艾斯黛拉担忧揉了揉额头，低下头去大口大口地喝着燕麦粥。即使再担心也没有用，现在的她帮不上卢修斯一点忙。 想到这艾斯黛拉沮丧极了。 她吃完早饭和斯内普一起去上魔药课时，在教室外的走廊老远就看到了波特一群人。 詹姆斯波特和小天狼星仍然走在一起，只是旁边还多了两个男孩。一个是上次他们看到的卢平，还有一个是一个矮矮胖胖看起来像一只老鼠的男孩子。 可能是因为他们发现了卢平秘密的原因，现在他们看起来关系很好。 小天狼星远远地就看到了艾斯黛拉，他的眼眸里就像瞬间燃起了一道光。他蠕动着嘴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是走廊里人太多了，艾斯黛拉什么也没听清。 波特也看见了她，他转身拉扯着小天狼星的袖子似乎要和他说些什么，可小天狼星就那样直直地、专注地看着艾斯黛拉没有动。 艾斯黛拉和小天狼星的目光隔着拥挤的人群汇合了，时间就像静止不动了一样。 过了一会儿，她移开了视线，率先转身走进了教室。 旁边的斯内普意味不明地看了格兰芬多们一眼，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我说，你们俩最近是怎么了？”向来专心听课的斯内普破天荒地在魔药课上开始八卦了，他边利索地处理魔药材料边凑过脑袋悄悄地和艾斯黛拉说话，“前段时间看着都像要在一起了。” “咣当！”艾斯黛拉手里的搅拌棒一下子没拿稳掉在了桌子上差点摔碎，斯拉格霍恩隔着好几张桌子朝他们这皱眉张望过来。 “这不关你的事。”艾斯黛拉皱着眉看了他一眼，“话说回来，你今天怎么竟然没主动去和莉莉说话？” “莉莉前几天约我去图书馆我竟然忙得给忘了，结果那天她在图书馆看到了我和玫兰妮，当时莉莉气得掉头就走，一直到现在还在生气。”斯内普似乎终于打开了话匣子，“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呀？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忙得把这事给忘记了。可我怎么道歉也不管用，莉莉到现在都没理过我，她还说叫我再也不要去找她了。” 艾斯黛拉不由来了兴致，她好奇地问：“你在忙些什么呀？现在竟然连莉莉的鸽子也敢放了？” 这简直是破天荒的稀奇事儿。 “前段时间你不在学校，我和兰妮一直在研究怎么改良狼毒药剂呢，在这个关头好不容易有些进展了……”说到这个斯内普就来劲儿了。 艾斯黛拉转着眼珠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原来斯内普这家伙最近桃花旺得很，不过看起来他自己好像还没有意识到，不知道可怜的玫兰妮什么时候才能俘获这样一个直男的芳心。 虽然莉莉也算她的朋友，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她肯定站玫兰妮。毕竟莉莉和斯内普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如果莉莉真喜欢他的话他们就早该成了，更何况还有波特在一旁虎视眈眈。 作为好闺蜜她得助攻一下，她斟酌着试探开口：“你发现没有其实兰妮挺漂亮的哈？” 斯内普一下子脑子没转过弯来：“兰妮？嗯是吧，她的眼睛挺漂亮的，就和莉莉一样，像品质最纯正的欢欣剂。” 艾斯黛拉恨不得一脚踹飞他，她又斟酌着开口：“你觉得玫兰妮人怎么样呀？” “你今天是怎么了？”斯内普一脸奇怪地看着她问，“兰妮当然很好，不然我也不会把她当成好朋友呀。” 再次暗示失败。 艾斯黛拉直截了当地开口：“既然她这么好又这么漂亮，那你喜不喜欢她呀？” “咣当！”斯内普的魔杖一下子把坩埚给捅翻了，大股大股的魔药泼洒出来，斯拉格霍恩气愤地走过来给他们这节课的成绩打上了一个p。 他们只好重新领材料再做一份魔药。 “喜欢？不不不！我和兰妮只是朋友！”斯内普惊恐地看着她，“你在乱想些什么？我可跟你们这些整天闲着没事只想着情情爱爱的少爷小姐不一样！” 艾斯黛拉默默地闭上了嘴。 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说真的，你要是把操心这些闲事的功夫花到学习上来，你的魔药成绩就不会只是这么可怜的一点儿了！”斯内普越说越来劲儿，他的嘴巴里都喷出了唾沫星子，活像一只喷火龙。 “要不这周我们去图书馆研究狼毒药剂的时候你带着作业和我们一起去吧，我再这么把作业给你抄下去今年你就及格不了了！兰妮昨天告诉我她发现了一种神奇的草药，似乎针对改良狼毒药剂很有奇效……” 艾斯黛拉又默默地捂上了耳朵。 斯内普看她嗯嗯啊啊地敷衍了几声，心知以她的魔药水平要听懂实在很有难度，不由鄙夷地瞪了她一眼，感叹着和艾斯黛拉讨论魔药就是对牛弹琴。 斯内普终于决定不再和她废话，专心做起魔药来。 ------------ 第二十七章 涌动 比赛来临的前一天，下了一整夜的狂风暴雨，艾斯黛拉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她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出现在了斯莱特林早餐桌上。 扎比尼队长从队员们身边挨个地拍着他们的肩膀走过，给他们加油鼓劲。与此同时，格兰芬多的队长麦克拉根正站在波特和小天狼星旁边跟他们讲话呢！ 小天狼星歪着脑袋似乎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抬头时眼神无意中遇到了艾斯黛拉的视线，他吃早餐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住了。 麦克拉根队长用力地拍了拍小天狼星的肩。 艾斯黛拉低下头去继续喝着麦片。 “打起精神来！我的朋友们！今天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斯莱特林！”扎比尼队长神采奕奕地说。 斯莱特林其他的队员们看起来都精神饱满、斗志昂扬，似乎这两天的坏天气完全不能影响他们的即将战胜格兰芬多的好心情。 扎比尼队长催促着队员们匆匆地吃完早饭，就把他们全赶去了比赛场地。艾斯黛拉提着她崭新的光轮1973站在一众斯莱特林队员们中间，心情紧张极了。 四个学院的看台上已经陆陆续续地坐了人，隔着老远艾斯黛拉就看到斯莱特林的看台上挥舞着的绿色旗帜。她似乎能看到斯内普和玫兰妮以及她的其他朋友们在给她加油鼓劲呢！ 这让她感觉轻松了一些。 卡洛琳站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放松点儿，小姑娘。比赛的时候不要忘了你的魔杖。”她意有所指地笑着给自己施了一打防水咒和保暖咒。 艾斯黛拉有样学样地也抽出魔杖给自己施了咒，这让她感觉暖和多了。 隔着一个比赛场地，她看到对面的格兰芬多队员们也陆陆续续到位了，麦克拉根队长似乎正在给他的队员们进行赛前动员呢！ 看台上的人渐渐齐了，最前的看台边来了一群看起来穿着黑斗篷、衣着考究的人们，他们在邓布利多校长和其他几个教授的陪同下坐进了最前排的看台。 人群最中间的一位远远看去就风姿卓绝、气度不凡，将周围其他人都衬托得俗不可耐，斯拉格霍恩院长和其他几个穿黑斗篷的巫师都鞍前马后地围着他说话。 艾斯黛拉隐隐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是那位大人！”她身旁的埃弗里惊叫道，“他已经回国了！没想到那位大人竟然会来霍格沃兹看我们比赛！” 艾斯黛拉一下子握紧了手中的扫帚，她的指节因为过于用力都泛白了。 黑魔王竟然已经回国了！ 还来到了霍格沃兹！ 艾斯黛拉心中一时之间千回百转，她不知道黑魔王会怎么惩罚马尔福家族。她只好安慰自己，既然黑魔王还有心情来看球赛，想来事情也不会很糟糕。 黑魔王的到来让整个斯莱特林都沸腾了。 即便天空中乌云滚滚，电闪雷鸣，队员们还是激动不已，扎比尼队长再三告诉他们这次一定要在黑魔王面前赢得漂亮，给格兰芬多们一个好看。 在艾斯黛拉的心绪不宁中，比赛开始了。 斯莱特林的队员们如同吃了兴奋剂一样，一上场就抢到了鬼飞球，在追球手们之间疯狂传递着。 艾斯黛拉骑着她的扫帚高高地升到场地最上空盘旋着，仔细搜寻着金色飞贼的下落。在另一边，波特也高高地升到场地上方，牢牢地盯着她的踪迹，不错过她的任何举动。 斯莱特林很快就进了两球，下方的看台上传来一阵阵欢呼声。艾斯黛拉受到了鼓舞，紧紧地抓着扫帚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借此展示内心的喜悦。 格兰芬多们被激怒了，他们的进攻变得猛烈了。扎比尼队长牢牢地守在球门前，他被格兰芬多打来的游走球弄得狼狈不已。 就在这时，格兰芬多的追球手小天狼星趁其不备一把将鬼飞球打进了斯莱特林的球门。 格兰芬多也得分了。 “去把他们引开！”扎比尼队长朝着帕金森和巴伯克大吼道，随后他们俩合力把游走球狠狠地击向了正好凑过来看热闹的格兰芬多找球手詹姆斯波特。 波特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躲了过去。 格兰芬多的击球手不甘示弱地也朝着艾斯黛拉用力挥舞着球棒，一颗飞速旋转着的游走球恶狠狠地朝着艾斯黛拉砸了过来。 艾斯黛拉用力地抓住扫帚翻身朝着左侧一旋，顺利地躲避了开去。直到飞开好远，她才猛地喘了一口气。 狂风更猛烈了，雨也下得越来越大，能见度明显变低了。比赛渐渐胶着起来，金色飞贼却还是没有出现。艾斯黛拉渐渐有些着急了，她一圈又一圈地围绕着球场飞行着，期待能顺利捕捉到金色飞贼的身影。 艾斯黛拉每隔一会儿就抽出魔杖来给自己补上防水咒，可即便如此，大雨仍旧让她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 突然，空气中一个有着金色闪光的物体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带着翅膀的金色飞贼！ 它就在波特的耳边！可是波特还没注意到它！ 艾斯黛拉激动极了。 艾斯黛拉拼尽全力调整扫帚朝着金色飞贼冲去，作出想要将波特撞下去的假动作来。 波特看见了，果然下意识地想要往旁边躲。 近了、近了……艾斯黛拉朝着金色飞贼伸出手去。 “嘭！”一颗游走球重重地砸在她伸出的右臂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艾斯黛拉觉得自己的胳膊好像已经骨折了。 艾斯黛拉被游走球重重地撞飞出好远，她抱紧了扫帚在空中打着滚儿挣扎着停了下来，想要再次朝着又移动起来的金色飞贼冲去。 可是现在波特也看见了，而且他离金色飞贼更近。斯莱特林的其他队员们想要赶过来却都鞭长莫及。 詹姆斯波特很快地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金色飞贼，他大笑着高高地举起了右手。 “格兰芬多胜利！” 格兰芬多看台上响起了如海啸一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比赛结束了，球员们三三两两地落到了地面上。艾斯黛拉歪歪扭扭地从扫帚上站了起来，斯莱特林的队员们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小天狼星浑身都湿透了，他在暴雨中抓着扫帚急急地跑过来，丝毫不在意斯莱特林队员们恶狠狠地瞪着他的眼神。 “黛拉！” ------------ 第二十八章 失落 “黛拉！”小天狼星焦急地喊着她。 “滚开！回你们格兰芬多庆祝去！”沃林顿恶狠狠地朝他吼着，其他的队员们都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艾斯黛拉疼极了，在比赛时拼命的那股劲儿似乎一下子就用完了。她又自责又羞愧，根本不想在她的队友们面前和小天狼星说话。 她第一次比赛就把一切都搞砸了。 幸而这时，斯内普和玫兰妮都匆匆地从斯莱特林看台上跑了下来。艾斯黛拉疲倦不堪地靠在玫兰妮身上，终于感觉缓过来一口气。 “黛拉！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胳膊……”小天狼星近乎固执地盯着她。 艾斯黛拉没有说话，玫兰妮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斯内普对着小天狼星拔出了魔杖。 “走开！布莱克！我们会送她去校医院的！这是我们斯莱特林的事儿！”魁梧的扎比尼队长一下子挡在了他们俩中间。 这下子艾斯黛拉终于不用再面对小天狼星了。小天狼星一步三回头地被赶回了格兰芬多的队伍里面。 就在这时，看台上突然传来了波特的大声呼喊：“莉莉！做我女朋友吧！这是我抓到的第一只金色飞贼！送给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子转到了那边。 斯内普猛地抬起了头，脸色铁青地瞪着格兰芬多的看台。 玫兰妮一下子抓紧了艾斯黛拉，都把她给抓疼了。 前排看台上，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转头对黑魔王说：“瞧瞧这群可爱的孩子，年轻真好啊。汤姆，你说是吗？” “答应他！答应他！”周围看台上的孩子们拍着手掌快活地喊了起来，谁都觉得拿抓到的第一颗金色飞贼来表白实在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邓布利多一脸红光满面的样子，这很能理解，他在成为校长之前就是格兰芬多的院长。 黑魔王似乎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声，斯莱特林输了比赛可能令他不太开心，围着他的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喘。 莉莉的脸变得红透了，周围的女孩子们一脸艳羡地望着她。莉莉美丽的绿眼睛冒出了盈盈水光，她终于在大家的期待中，颤抖着伸出手去接过了波特手中的金色飞贼。 波特高兴得涨红了脸，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 周围响起了一片善意的口哨声和起哄声。 艾斯黛拉朝着那个方向看了看，隔着老远也能感觉到格兰芬多们的快乐。 是那样的纯粹、那样的无忧无虑，真好。 还记得一年级的那次比赛，卢修斯也送了她一只抓到的金色飞贼，她那时也高兴极了。 那样快乐的时光只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想到尚在处理家族事物的卢修斯，想到不知前路的马尔福家族，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身边的斯内普就像一只被针戳破了的气球儿一样，浑身一下子就干瘪了下来。他整个人都颓然了，连黑魔王的到来也不能使他意气风发了。 也许是觉得太乏味了，黑魔王带着一群魔法部的官员终于从前排看台上起身，他们准备离开了。 黑魔王走之前似乎朝着艾斯黛拉他们这个方向转头看了一眼，隔着遥远的距离和蒙蒙的雨，艾斯黛拉什么也没看清。 胳膊上的疼痛适时地唤回了她的注意力，她的胳膊被游走球撞击成了一个扭曲的弧度，现在火辣辣得疼着，一片麻木。 扎比尼队长吩咐着斯内普和玫兰妮送她去校医室，他最后勉强安慰了她一番：“别放在心上，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这次是我们运气不好……这该死的金色飞贼！” 沃林顿和埃弗里在后面猛地点头附和，帕金森朝着波特的方向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以示愤怒。卡洛琳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只有巴伯克一脸神往地望着黑魔王离开的方向没有说话，他们都知道他是很有进魔法部的决心的。 好在其他队员们看起来也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艾斯黛拉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斯内普一路上都板着个脸没有说话，他看起来难受极了。 玫兰妮看起来欲言又止：“西弗……”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看着这两个人呀，艾斯黛拉觉得今天真是一团糟。 艾斯黛拉忍不住插嘴：“别板着个死人脸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莉莉不喜欢你，再说了她也没答应波特呀。” 斯内普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玫兰妮同样不满地瞪了斯内普一眼。 艾斯黛拉心知他俩都正在各怀鬼胎地悼念自己可悲的暗恋，撇了撇嘴，没有跟他们计较。 他们很快到了校医室，庞弗雷夫人只花了一分钟就帮她接好了胳膊，不过她被规定必须在校医院躺半天来使骨头完全长好。 校医庞弗雷夫人无情地把心事纷杂的斯内普和玫兰妮赶走了。 这倒不错，艾斯黛拉累极了，她很快就枕在校医院的枕头上睡着了。 校医室外。 玫兰妮神色复杂地对斯内普叹了口气：“西弗，黛拉今天输了比赛，她心里一定也不好受。你不该这样跟她讲话。” 斯内普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良久，他抬起头看了玫兰妮一眼：“我很抱歉……我突然有点累，最近我们的研究先暂停吧。” 玫兰妮睁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那眼眸青翠欲滴，斯内普看着她的眼睛恍然出神，就像看见了莉莉。 玫兰妮唇角的笑意逐渐消失了，眼中的翠意也渐渐退去，那绿色变得深邃而暗沉，也逐渐地失去了温度。 斯内普回过神来。 “西弗勒斯，对你来说，我是什么呢？”玫兰妮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几无波澜。 斯内普被她问的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来，忍不住低下头去，脑中却思绪万千。 对他而言，玫兰妮是他在学校里最最要好的朋友。 从小到大，他身边的女性寥寥无几。他的母亲一心只想着他的父亲，对他从不关切。 莉莉是个明艳活泼的格兰芬多，她就像一团火，她真的很吸引他，但她的言行举止常常会无意中使他受到伤害。莉莉通常并不能敏锐地感知到他的情绪，或者说莉莉也许并不在乎他的想法（斯内普不情愿地承认）。 艾斯黛拉就更不用提了，斯莱特林之间很少存在真正纯粹的友谊，斯内普一直感觉自己对艾斯黛拉来说只是一个魔药课工具人。 可是玫兰妮不一样，她是个温柔的、善解人意的、智慧的拉文克劳。 他已经习惯了她的陪伴，习惯了她的嘘寒问暖，也习惯了他们每周至少五次结伴去图书馆进行学术钻研。 她能理解他所有的创意，她的一些新奇想法也总令他惊叹不已，他们是思想上最合拍的人。 玫兰妮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最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斯内普忍不住朝她的背影伸出手去，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手伸到一半却握住了拳，最后缓缓地放下了。 ------------ 第二十九章 幻身 艾斯黛拉被庞弗雷夫人温柔地唤醒时，夜幕已经降临了。 庞弗雷夫人利索地给她全身检查了一遍，吩咐她：“亲爱的，这时候礼堂里大概正要用晚餐呢，你现在直接过去正巧能赶得上。” 她点了点头，起身独自离开了校医室。 卢修斯和纳西莎最近都忙极了，而玫兰妮和斯内普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们都没有来接她。 艾斯黛拉想到了一年级出校医院的时候，一大群朋友陪伴在她的身边嘘寒问暖的场景，想到曾经的小天狼星每每看向她时眉梢眼角都是温柔笑意。 她突然觉得有些孤单。 至于格兰芬多的波特他们，大概现在还在庆祝吧。隔着老远艾斯黛拉就听到礼堂里传来的热闹欢快的声音，不用想那一定来自最左边格兰芬多的长桌。 快乐一定不属于现在的斯莱特林。 艾斯黛拉在礼堂外停住了脚步，她在墙边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公共休息室里空无一人，艾斯黛拉推开自己宿舍的门，意外地竟然没有看到半透明的汤姆里德尔。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不过才一个星期，艾斯黛拉已经习惯了进门第一眼就能看到里德尔在她房间里自得其乐地阅读书籍。 这会儿回来却没看到他，艾斯黛拉反而觉得有些不正常。 这家伙跑哪里去了？难道又去偷偷摸摸地做坏事了？还是说他现在能离开日记本到处跑了？ 艾斯黛拉盯着桌子上破破烂烂的日记本正思考着，里德尔从日记本里飘出来了。 她看起来精神似乎不太好，情绪也很低落。里德尔眸色深沉，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比赛输了？” “唔，是啊。艾斯黛拉下意识地回答，“你怎么知道？” 里德尔有点失笑，她的心事此时完完全全都写在脸上了，这还用得着猜吗？ “对了，你今天去哪儿了？一直呆在日记本里吗？”艾斯黛拉抬起头看着他，和里德尔说说话感觉心情似乎好一点儿了。 “嗯。”里德尔敷衍地回答了一声，突然开口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他今天来学校了。” 他用了一句肯定句。 艾斯黛拉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里德尔说的是他的本体黑魔王。 “是的，我看到他了。黑魔王带着魔法部的一群人来看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球赛。”艾斯黛拉看着他的眼睛说，“可惜我们输了，我看不出黑魔王有多高兴。” 里德尔带着些许嘲讽轻哼了一声：“‘我’现在开始喜欢看球赛了？还特意跑到霍格沃兹来看一场小小的学院之间的比赛？” 他有时候说起话来就是会有点阴阳怪气。 “你的意思是黑魔王来学校有别的目的？你们之间能有感应吗？”艾斯黛拉神情严肃了起来。 里德尔摇了摇头，过了会儿又说：“主魂和魂器之间有时候确实会有一些若有似无的感应，我猜他准是感觉到了些什么。不能让他发现我的存在。” 不用他提醒，艾斯黛拉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甚至都还没敢告诉卢修斯她偷偷地把日记本带来学校了。 艾斯黛拉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无形之中被扯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面，身上的麻烦事儿越来越多了。 “所幸黑魔王已经离开学校了，我猜他这段时间也不会再来了，不过你还是安分一点，别再搞出什么事儿来。”艾斯黛拉警告他，“等到学期结束的时候我再把你和海尔波一起带回马尔福庄园。” 里德尔的眸色变深了，他不怒反笑：“好极了，黛拉妹妹，你竟然想要残忍地把我关进马尔福庄园的储藏室里？让我——一个有了独立意志的灵魂碎片过着暗无天日的、被拘禁的、没有自由的生活？” 艾斯黛拉没有说话，里德尔的意思她明白，她也确实很同情他即将面临的可怜的处境，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始终是一个明哲保身的斯莱特林，这一点从她选择了斯莱特林学院开始就很明确了。 她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无关的人去得罪黑魔王？甚至把整个马尔福家族拖下水呢？ “我很抱歉，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我很愿意帮助你。”艾斯黛拉这样告诉他。 里德尔看着她不说话，暗暗捏紧了手指准备再想其他办法，他最后微笑着点头表示了理解。 艾斯黛拉看他突然这么善解人意，疑惑之余也确实松了口气。 “说了这么多我还真有点饿了。”艾斯黛拉伸手揉了揉肚子，“这会儿估计礼堂里晚餐都结束了，我得去问问回来的同学有没有人想到给我带点儿吃的。” 可惜并没有，她的朋友们大概都把她给忘了，艾斯黛拉觉得自己悲惨极了。 里德尔看她一脸可怜的样子，眼睛湿漉漉的，活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 他鬼使神差地开口：“行了，等会儿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里面什么吃的都有。”话一出口他才后悔，他竟然一下子忘记了刚才这个女孩还残忍地妄图把他关起来的事情，里德尔的脸色不由得又冷了下来。 艾斯黛拉惊喜地抬头，却看到他的脸色变幻不定，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艾斯黛拉撇了撇嘴。 过了会儿，外面公共休息室里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大概都回宿舍睡觉去了。 里德尔好整以暇地问她：“亲爱的西格丽特小姐，你学过幻身咒吗？” 艾斯黛拉不可置信地说：“那是七年级的内容呀，我是自己学过一点儿，可是我的幻身咒坚持不了几分钟。” 里德尔似乎带着一点儿不屑轻笑了一声，拿起她的魔杖在她头上轻轻地敲了两下。就好像一股冷水从头顶浇下来，逐渐地蔓延过她的全身。 艾斯黛拉发现她渐渐和卧室背景融为一体了，她兴奋地跑到镜子前，使劲儿蹦跶了几下，可是完全没有一点儿她的影子，甚至连空气都没有出现一丝扭曲。 明知他也许看不见，艾斯黛拉仍然忍不住朝里德尔展露出欢快的笑颜。 出乎她的意料，里德尔竟也回应了她一个笑容。 那笑容说不上多么真诚，但也许是灯光的原因，他漆黑的眼眸这会儿看起来竟多了几分暖意。 ------------ 第三十章 密室（1） 施展了幻身咒的艾斯黛拉跟着幽灵里德尔大摇大摆地晃出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艾斯黛拉有趣地发现休息室里零散着的一两个学生完全注意不到她和里德尔的身影，不由得彻底放下了心。 “【他们为什么好像连你也看不到呀？你给自己也施展了幻身咒吗？】”艾斯黛拉用蛇佬腔好奇地侧头问他。 为了防止空气中传来说话声音被其他人听到，他们早就商定好在城堡里私下活动时都用蛇佬腔交流。用蛇语说话不仅声音很轻，而且就算不小心被听见别人也听不懂，只会以为是哪里发出来的奇怪声音。 里德尔斜着眼睛瞥了她一眼，似乎本不愿意跟她多费口舌，在艾斯黛拉再三追问之下才慢悠悠地开口：“【不是幻身咒。他们本来也看不见我。】” “【那为什么只有我能看见？】”她更好奇了，睁大了蓝眼睛盯着他，似乎非把这个问题弄明白不可。 “【因为我……】”里德尔正要告诉她，看见她眼中隐藏的一抹狡黠，立即改口，“【我也不知道啊，黛拉。总不是因为你特别在意我吧？】” 艾斯黛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想从里德尔嘴里听到一句实话真是太难了。 里德尔看着她柳眉倒竖、撅着嘴巴一脸气恼的样子，顿时觉得那个生动的、能笑能跳的铂金色头发的小混蛋又回来了。 这倒不错，比刚回来时候那输了比赛的一脸可怜样儿让人瞧着舒服多了。里德尔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带上几分笑意。 不过现在只有他们俩能互相看见对方并听懂彼此的语言，这感觉好极了。 艾斯黛拉没想到里德尔带她去的地方竟然是霍格沃兹的厨房！ 她从不知道原来学校的厨房就藏在四楼走廊的一副肖像后面，她按照里德尔的指示，伸出手去挠了挠画像上一颗巨大的凤梨的胳肢窝儿。那凤梨竟然就露出人性化的表情来，吃吃笑着给他们旋开了门儿。 厨房里竟然有着许许多多的家养小精灵，他们在快乐地忙碌着。看到有学生进来，都一个个激动地、争先恐后地给他们弯腰鞠躬。 小精灵们同样也只能看见她。 艾斯黛拉身上的幻身咒在进门前就被里德尔解开了。她一脸局促地站在厨房里，根本不用她主动开口要，热情的家养小精灵们就拼命往她手里塞着食物。里德尔好笑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应付着热情的家养小精灵。 “小姐！您还要不要来一点儿烤面包！还有新出炉的奶油栗子派！” 艾斯黛拉不知何时被小精灵们推到了一把舒适的扶手椅子里，她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堆满了各种各样可口的食物。 “……啊，谢谢你们！我觉得这些足够了。”艾斯黛拉觉得现在她就是开口问他们要一头牛他们也会立马给她烤出来。 艾斯黛拉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她同情地望着旁边只能看着她大快朵颐的里德尔，作为一个幽灵里德尔他实在是太惨了呀。 里德尔接收到她的眼神，一脸疑惑地看回去，他这个时候实在不太明白这姑娘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有什么需要同情的吗？ 在和小精灵们告别时，她还被强行塞了一杯黄油啤酒和几个曲奇饼干带回去，弄得她不好意思极了。 她正要拒绝，突然灵光一闪地想到饿了很久的海尔波，厚着脸皮和小精灵们开口：“噢，我想起来我舍友还没吃晚饭呢，请问可以给我一些烤牛排什么的食物吗？她比较爱吃肉。” 里德尔一脸黑线地看着她，她撒起谎来神态自如，看着也很像一回事儿，而且海尔波明明是条公蛇嘛。 小精灵们立刻殷勤地准备了很多类型的烤肉，贴心地帮她装在一个巨大的袋子里递给她。 她再三跟他们表示感谢。 家养小精灵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了。 “噢！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欢迎您常来！”他们最后微笑着把艾斯黛拉送出了厨房的大门，那张有着吃吃笑着的凤梨肖像又旋了回去，就像一副普通的画一样不动了。 里德尔又给艾斯黛拉施上了幻身咒。 “【趁着时间还不晚，我们现在去密室看看海尔波吧。】”艾斯黛拉朝着里德尔眨了眨眼睛。 “【也好，那我们就直接去密室吧。】”里德尔想着让她今晚有点事做做分散注意力也好，正好他也要去密室一趟。 他们很快地来到了二楼女生盥洗室。 挺好的，现在这附近没什么人，他们很顺利地走了进去，给盥洗室施加了静音咒。 “【这次你来试试吧。】” 里德尔似乎有意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这一次他指挥着艾斯黛拉走上前去，让她亲自打开密室。 艾斯黛拉激动地走上前去，她来到了上次里德尔站的那个位置，仔细一看就发现这里水池上雕刻的花纹和别处不一样。 是两条活灵活现的小蛇。 “【打开！】”艾斯黛拉惟妙惟肖地模仿着里德尔上次打开密室时说的话。 雕刻着的小蛇就像活了一样游动起来，水龙头冒出耀眼的白光来，飞快旋转起来。水池也跟着动了起来，渐渐消失了，一个黑乎乎的、可容一条庞大蛇怪通过的隧道露了出来。 这隧道看起来深不见底，不知道有多长。 艾斯黛拉低头朝下看了一眼，她急着给海尔波带食物，冲里德尔点了点头就闭上眼睛钻进管子，一松手就让自己顺着管子滑落下去。 这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艾斯黛拉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甚至比乘坐古灵阁的疯狂小推车还要刺激许多。顺着管子下滑时她还能看到有许多管子向着四面八方岔开，她顺着这管道一直往下，艾斯黛拉隐隐觉得可能已经滑落到地底下很深的地方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着陆了。艾斯黛拉以为自己就要一头栽到地上了，没想到身后传来一道柔和的漂浮咒，稳稳地把她托了起来。 她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转头一看，里德尔正在她身后呢。 作为一个幽灵，他飘下来的速度可真不慢。 艾斯黛拉这样不合时宜地想着，不由自主笑出声来。 里德尔越过她走到了她身前。 “跟上来，黛拉。和我一起来看看我们伟大的祖先——萨拉查斯莱特林留下的密室！” 里德尔转过身来向她发出邀请，他深邃的眼眸此时在黑暗中看起来璀璨夺目、闪闪发光。 ------------ 第三十一章 密室（2） 艾斯黛拉跟着里德尔朝着黑暗深处行去。 这隧道实在太黑了，艾斯黛拉忍不住更靠近了里德尔一些。 里德尔转头看了她一眼，轻声地念了一句：“荧光闪烁！”他的指尖凝出一团绚丽的光来。 那荧光美丽极了，它慢悠悠地从里德尔指间飘飞出来，渐渐地变大变亮，像一个小灯笼似的晃晃悠悠地飞在他们身前，为他们带来光明与温暖。 隧道里安静地只剩下脚步声。暖融融的荧光将他们的倒影照映在周围的墙壁上。两条影子远远望去相互交织、紧密缠绕在一起，在昏暗温暖的光线下投射出几分绮丽与暧昧。 艾斯黛拉低头去看，隧道中散落着很多不知名的生物的骨头。她猜想着这些大概都是海尔波这些年来留下的食物残骸。 “咔嚓！”艾斯黛拉一不小心踩在了一块不知是什么的小动物的头骨上，那头骨一下子碎裂开来。她也一个趔趄，身子一晃就要摔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旁边一只没有什么温度的、十指修长如玉的手伸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里德尔第一次触碰到她。 他骨节分明的手掌和她触碰的那一刻一下子散发出雾蒙蒙的光来。 原来这就是灵魂的触感。 艾斯黛拉借着这股劲儿稳住了身形。两只手掌一触即分，里德尔很快松开了她。 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涌上心头，艾斯黛拉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也似乎没有感觉。就像穿透了一阵雾气，想要捕捉又四下散了。明明可以触碰得到，却又虚无缥缈。 挠得人心痒痒。 她的灵魂深处似乎也传来一阵触动。 “好好看路。”她头顶传来里德尔平静无波的声音。 接下去的路程很平静，他们在隧道转过了一个又一个弯，终于看到前面立着一堵结结实实的高墙，上面刻着两条交缠着的、栩栩如生的大蛇。 这两条蛇的眼中都镶嵌着华丽的、闪闪发光的绿宝石，远远望去就像真的蛇一样。 “这里就是斯莱特林的密室了？”艾斯黛拉感兴趣地走上前打量着墙上雕刻着的蛇像。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蛇像上的绿宝石，那看起来美丽极了。 原来小姑娘都喜欢这样漂亮的、闪闪发光的东西。 里德尔忍不住偏过头去看了她一眼，他微微一笑，对着墙壁说话了：“【打开。】” 斯莱特林一定是个缺乏创意的人，不然为什么所有的口令都是打开啊？ 艾斯黛拉暗暗地撇了撇嘴。 墙上两条蛇果然游动着往两边移开了，高墙也随之分裂开来。艾斯黛拉朝里望去，是一个巨大的、无比宽敞的房间。 说是房间并不准确，也许称它为一个地下广场或者宫殿要更为合适。广场四周是许多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大蛇的石柱，每一根蛇柱上都燃着魔法光球，使这里看起来比外面明亮多了。 石柱们高耸地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这地方看起来气派极了。 目光所及的广场尽头是一座巨大的雕像，是一位老态龙钟的、猴子一般的老者的面孔，他看起来年龄很大了，胡子和头发都长长的拖到地上，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他们来到雕像前。 “这不会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雕像吧。”艾斯黛拉凑上前去仔细打量着，不可置信地说。 她在马尔福庄园找到的一本藏书上的斯莱特林本人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的，但这只是座雕像。”里德尔用一种古怪的语气说。 说实话他也很不能理解斯莱特林本人到底是有什么恶趣味，要把自己丑化成这个样子。 这次不用里德尔开口了，艾斯黛拉已经猜出了口令，她直接朝着雕像喊：“【打开！海尔波你是不是在里面？快出来呀！】” 听里德尔说海尔波的卧室就在雕像里面。 里面果然传来了一些声响，似乎海尔波听到声音往这儿游来了。 里德尔伸手握拳到嘴边，古怪地干咳了一声。她总是有许多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里德尔差点笑场，幸好他及时掩饰住了。 天知道他的幽默细胞一直都少得可怜，为什么却总在她面前屡屡破功？ 里德尔懊恼地想着，心下暗自戒备起来。 然而这次雕像纹丝不动，艾斯黛拉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干巴巴地朝里德尔笑了笑。 里德尔朝她露出一个虚伪的假笑：“回答错误，西格丽特小姐，斯莱特林扣五分。” 艾斯黛拉又瞪了他一眼。 她的表情生动极了，清澈的蓝眸顾盼流转之间熠熠生辉，瓷白的脸蛋像精致美丽的洋娃娃，却又比那更多了几分活力与真实。 里德尔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那你来呀！”她气恼道。 看她真要恼了，里德尔决定不逗她了。他叹了口气，对着石像用蛇语喊出口令：“【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兹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哇，好浮夸的口令啊，艾斯黛拉嘴角抽搐了几下，额头多了几条黑线。 斯莱特林那张巨大的石雕面孔动了起来，嘴巴大大地张开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海尔波欢快地从里面游了出来：“【黛拉，你终于来看我啦！】” 它亲昵地用它的大脑袋蹭着艾斯黛拉白嫩嫩的脸颊，甚至伸出蛇信子去舔她，海尔波看到她快乐极了。 艾斯黛拉脸上痒极了，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好啦，海尔波，我给你带来了好多好吃的呢！你一定饿坏了吧。】” 她用眼角看了一眼里德尔，对他扬了扬下巴，指挥着他把被缩小过的装食物袋子拿出来。 今晚的里德尔格外的好脾气，他耐心地用一个放大咒把袋子恢复了原样，将里面的烤牛排等点心一样样地拿出来喂给海尔波。 他甚至亲昵地抚摸了几下海尔波光滑的背部鳞片：“【多吃点儿吧，亲爱的。要知道黛拉能把这些留到这儿没吃完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海尔波快乐地嗷嗷直叫，它好久没尝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在它美美地饱餐了一顿之后，它对艾斯黛拉说：“【既然你来了，有一些属于斯莱特林继承人的东西，也是时候交给你了。】” ------------ 第三十二章 馈赠 “【什么？属于斯莱特林继承人的东西？是给我的吗？】” 艾斯黛拉好奇地转头想问问里德尔，不过从里德尔脸上传来的不太愉快的神色来看，他之前大概也从未听海尔波提起过。 想到之前海尔波说的他的血脉浓度不够的话，也许这条忠诚的蛇怪之前一直谨遵着萨拉查的遗命，对他闭口不提呢。 艾斯黛拉和里德尔面面相觑，她没想到来一趟密室还会遇到这种好事。 里德尔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 海尔波带着他们爬进了据说是斯莱特林本人那个雕像大张开的嘴巴里。 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噢，汤姆，你可别怪我，萨拉查说这是只有真正的继承人才能来的地方，海尔波不能违背萨拉查的命令。】”海尔波大概是怕他生气，边在前面游着带路边转过巨大的蛇脑袋朝他解释了一句，两只黄澄澄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蛇脸上露出了人性化的担忧之色。“【不过你是我们的朋友，而且黛拉也在这里，今天你也可以一起来看看。】” “【哦，那真是不胜感激。】”里德尔不情不愿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艾斯黛拉在一旁看到向来诡计多端、能言巧辩的里德尔有朝一日竟然在一条老实的蛇怪身上这样吃瘪，差点儿笑出声来。 里面有一条走廊连接着许多房间，海尔波边带他们走过边一一给他们介绍，“【这是萨拉查留下的藏书室、魔药室——当然我认为大多数魔药材料早就坏掉了，这里是他没事儿进行炼金创作的地方，还有这儿……噢，这是他的卧室，也是我的卧室，萨拉查的肖像还在里面呢！让我们进来看看吧。】” 艾斯黛拉看了里德尔一眼，他朝她点了点头。于是她鼓起勇气伸手推开了房门，一千年前斯莱特林的创始人的肖像呀！ 她激动极了。 可惜她一进去就被呛了几下，连忙抽出魔杖施展了一个清理一新。整个房间瞬间干净多了。 这里经过了漫长的时间无人打理，只剩下一条常年饿着肚子的蛇怪，早就堆积了厚厚的灰尘。艾斯黛拉认为萨拉查不能指望一条连肚子也填不饱的可怜的蛇怪来打扫卫生。 房间一侧的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肖像。肖像的边框十分华丽考究，可惜画中现在空空如也。 “【斯莱特林先生看起来不在这儿。】”里德尔左右环顾着这个房间。 “【噢，萨拉查总是嫌弃这里太脏了，他现在可能在其他的画像里溜达了。】”海尔波说。 这是一间充斥着浓浓的贵族气息的、银绿色斯莱特林风格的卧室，从床脚复古的雕花工艺到床头柜上精致的摆灯以及厚厚的法式天鹅绒帘幔都能看得出来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一定对生活品质有着严格的要求。 “【咦，我的密室里怎么来了两个小家伙？海尔波，这是怎么回事？】”肖像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艾斯黛拉转头看去，肖像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穿着上立领墨绿色魔法袍的中年男人，墨色的魔法袍上面绣着工艺复杂的银色暗纹，做工考究。他的五官很是英俊，漆黑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走进来的他们。 这才是真正的萨拉查斯莱特林。 艾斯黛拉在蛇院创始人犀利的目光注视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不过看起来里德尔也只比她好一点儿。毕竟面前这位是所有斯莱特林学生们梦中的偶像呀！ 只有海尔波不怕他，它游到肖像面前对着萨拉查表功道：“【萨拉查！等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把真正的斯莱特林继承人给你带来啦！】” 萨拉查的肖像慢条斯理地打量着他们开口道：“【继承人？是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小姑娘还是这个没有实体的灵魂碎片？】” 里德尔的眼中瞬间深起浓浓的戒备之色，他没想到仅仅只是作为一副肖像，萨拉查斯莱特林一个照面就看穿了他。 艾斯黛拉到是没什么感觉，她在一旁暗自咂舌，该夸一句真不愧是蛇院老祖宗吗？一开口就是蛇语，还这么一针见血这么毒舌！简直完全不管听众的感受！ 果然是斯莱特林风格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嘿，其实他们俩都有点儿你的血脉呢，不过汤姆身上的血脉经过了很多代的稀释，已经达不到继承人的标准了。更何况你说得对，他没有实体……】”海尔波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对肖像说着，“【不过黛拉可是货真价实的继承人呀！我也很奇怪怎么一千年之后还会有这样浓郁的血脉存在呢！】” 这话一出，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艾斯黛拉身上。 就连里德尔也颇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唔，我七岁那年发生了一场严重的魔力暴动，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引起了血脉返祖的现象。我也是在那之后觉醒了蛇语的。】”艾斯黛拉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萨拉查的肖像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点了点头，随后脸上升起浓浓的嫌弃之色：“【七岁才爆发魔力暴动？你七岁之前一直是个哑炮吗？】” 艾斯黛拉默默地捂住了眼睛。 “【没有想到过了一千年还有两个蛇佬腔能够回到这里，你们分别是我哪一支的后代？】” “【我来自马尔福家族，听说马尔福和斯莱特林在九百多年前联姻过。】”艾斯黛拉老老实实地回答。 萨拉查随意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不错，马尔福一直是斯莱特林忠实的朋友。】” “【我的血脉来自我的母亲，她是冈特家族的最后一个人。】”里德尔不情不愿地说。 萨拉查叹了一口气。 艾斯黛拉很能理解，许多曾经古老的姓氏都已经没落甚至消失了，曾经荣极一时的冈特和斯莱特林家族都是如此。 未来的马尔福也许也将会如此，没有什么能真正地长盛不衰。 萨拉查的肖像和他们友好交流了一番，最终勉强认可了艾斯黛拉继承人的身份，并且慷慨地将他密室里所有的藏书都送给了艾斯黛拉。 “噢不！”艾斯黛拉悲惨地叫了起来。 里德尔一脸羡慕地望着她，同时深感萨拉查的决定是糟蹋了那一堆书。 ------------ 第三十三章 血脉 艾斯黛拉和里德尔在海尔波的带领下来到了斯莱特林密室中的藏书室。这里堆积如山的藏书历经了千年，在魔法阵的保护下依旧完好无损。 里德尔一走进藏书室看到堆积如山的珍贵书籍，他的眼中就冒出光来，他在书架之间来回地走动搜索着，不时伸出手去抚摸书架上的藏书。 艾斯黛拉觉得他准是有什么要找的东西在这里，因为她一连喊了他两声，他都没有听到。 不过她想着反正海尔波在这里，料想里德尔也搞不出什么幺蛾子，就也随他去了。 就在里德尔沉迷在知识的海洋中无法自拔时，海尔波悄悄地游到了艾斯黛拉身边：“【黛拉，跟我来。】” 艾斯黛拉疑惑地看了一眼海尔波，但是海尔波却没有回答，她想着也许是斯莱特林还有什么事情要单独吩咐她，便跟着海尔波走了出来。 海尔波将她带到了走廊最尽头的一个锁着门的房间。 “【这里面封印着一个魔法阵，用来检测继承人的血脉浓度。】”海尔波告诉她，“【如果血脉浓度达标，就能真正获得继承人的身份。这个魔法阵曾放置在斯莱特林庄园，后来被搬到这里，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人开启过它了。】” 艾斯黛拉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说刚才萨拉查本人认可了她的身份，但至于能不能通过魔法阵的检测，她心里也没有底。 海尔波对着封锁的房门嘶嘶地低喃出口令：“【斯莱特林！】” 房门打开了，他们走了进去，房顶正中央的水晶灯就一下子都亮了起来，将整个房间照得灯火通明。 这是一间宽敞奢华的圆形房间，地面正中央放置着一个明亮的、椭圆形的魔法光球，周围萦绕着一片暗绿色的光雾，看起来神秘而朦胧。 魔法光球的正前方竖着一块金属的立牌，上面刻有许多艾斯黛拉看不懂的魔法符文以及许多凹槽。 她猜想着这大概是一些古代魔纹，她在玫兰妮的笔记本上看到过类似的这种符文。他们三年级开始就有这门课的选修了，但是选课时她觉得这门课太枯燥、太深奥了就没有选，（她选择了占卜课和天文课这类适合划水的课程）现在想起来有些可惜。 “【现在我该怎么做呢？】”艾斯黛拉转头问海尔波。 “【只需要伸出你的手指，把你的血滴一滴进这个凹槽里。】”海尔波告诉她。 艾斯黛拉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了右手。她用魔咒小心地在食指指尖扎了一下，一滴鲜血从洁白的指尖涌了出来，最后轻轻地滑落到她面前的凹槽中去。 凹槽之上一时之间光芒大闪，上面绘制的古代魔纹就像活了一样运转起来，她滴进去的血液飞快地在刻度上爬升起来。 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九十！ 过了九十之后，血液爬升的速度就慢了起来，最后缓缓地停在百分之九十五不动了。 海尔波目瞪口呆地看看刻度盘又看看她，就好像被石化了一样。 等刻度盘周围的魔纹都停了下来以后，艾斯黛拉抿了一口手指，看着呆愣住的海尔波：“【唔，怎么了，是没有达到标准吗？】” 海尔波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当然不是，恭喜你通过了魔法阵的考验。】”它心想着，就算是萨拉查的直系血亲来检测，大概也就这个结果了吧？ 就在这时，魔法阵中央的光球一下子闪亮起来，一道闪电一样的光芒一下子朝艾斯黛拉飞去，她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挡，就迅速地隐没在她的额间。 她的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似乎有一种若有似无的联系建立了起来。但这感应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等她要去仔细感知，却什么也感觉不出来了。 “【刚才那是什么？】”她转头问海尔波。 “【你通过了魔法阵的检测，刚才和你建立联系的应该是开启斯莱特林庄园的传送阵，不过一般情况下要等你成年以后才能开启并继承斯莱特林庄园。】”海尔波解释道。 艾斯黛拉彻底惊呆了，她最近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就这？ 就这么简单就继承了斯莱特林庄园？ 那可是比马尔福还要高贵古老的多的斯莱特林呀！ 虽然要等到成年以后才能看到那座神圣古老的斯莱特林庄园，但是想到自己以后可以继承这样一座庄园，这就简直像天上掉了馅饼下来一样。即便她之前一直很淡定，现在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想到自己成年之后即将继承的财产，艾斯黛拉决定还是赶紧去藏书室埋头苦学。不管怎么说这个世道随时都可能打起来，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最要紧。 别开玩笑了，要是她在成年之前就不幸被打死，哪还有命去继承斯莱特林庄园和她爸爸留下来的小金库呀！ 他们离开了那个封闭的房间，房门再一次合了起来，旋转着的魔法阵再一次被封锁起来。 里德尔依然沉浸在斯莱特林的藏书之中，似乎没有发现他们悄悄地出去了一趟，当然艾斯黛拉才不会主动告诉他这件事情。 斯莱特林的收藏涉猎很广，艾斯黛拉觉得有了这些藏书，她再也用不着偷偷摸摸夜游去禁书区了。并且学院创始人的肖像都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她完全可以直接问萨拉查嘛。 令人遗憾的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在回答她的问题时竟然比里德尔还要不耐烦。艾斯黛拉被碾压了几次智商之后，决定不再理睬这个高傲的蛇院创始人，还是像以前一样直接请教里德尔来得方便。 毕竟里德尔的本体黑魔王可是霍格沃兹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学生呀。 不知不觉他们就在藏书室里待了好久。艾斯黛拉一边啃着霍格沃兹厨房带出来的烤鸡腿，一边合上看了一半的有关阿尼玛格斯变形的书，拿出随身携带的怀表看了一眼，猛然惊觉竟然已经十点多了。 “噢，汤姆，我想我们得回去了。”艾斯黛拉一把跳了起来，“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了！” ------------ 第三十四章 变形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艾斯黛拉几乎所有的课余时间都和里德尔一起消磨在了密室里。 在里德尔和密室藏书的指导下，她在阿尼玛格斯方面的进展日新月异，从一开始只能模糊地感知到自己即将变成动物的形状，再到现在能试探着进行局部变形，艾斯黛拉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完成了许多巫师几年才能做到的进步。 她已经很清楚地能感觉到，她的阿尼玛格斯和她的守护神一样，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长毛猫咪，虽然她还没有成功地完成一次阿尼玛格斯变形过。 里德尔在密室里也很忙碌，艾斯黛拉注意到他这段时间在查找一些有关中世纪的古魔法阵和古代魔纹方面的书籍，甚至对于一些黑魔法魔药药方也很有兴趣。 他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些事情来充实自己单调乏味的幽灵生活，甚至常常照着书籍的指示和艾斯黛拉一起去禁林寻觅魔药材料，然后在萨拉查的魔药室里一呆就是大半天。 他看的书看起来每一本都像砖头一样厚重，艾斯黛拉凑过去看了一眼，觉得里面的字符像一只只乱窜的小蝌蚪，晦涩难懂，看得她头晕极了。 “你每天都在看些什么呢？”她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他，“我认为分院帽也许真的弄错了，它真应该把你分进拉文克劳。” 里德尔含笑冲她招了招手：“过来，黛拉。” 他一手执着书，另一手放在长袍口袋里，单腿曲起半倚在书柜上。他的嘴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今天看起来似乎心情格外得好。 她顺从地走上前去，抬眼看他。 她的蓝眸中此刻全然是不设防的好奇。 从里德尔这个角度低下头去看着她，他不得不惊叹这个姑娘长得真是美极了。 他的目光划过她细腻白皙的皮肤、小巧精致的鼻尖、略带婴儿肥的粉嫩脸颊、娇艳红润的嘴唇……最后又忍不住将视线转回到她卷翘纤长睫毛下蓝得诱人的眼睛。 古井无波的深邃黑眸正对着清澈纯净的美丽蓝眸，里德尔的目光在此停滞了一瞬间，但他很快移开了视线。 他嗓音低哑，但语调中无疑透露出几分轻快来：“亲爱的，你不知道我最近有了多么神奇的发现。” “怎么了？”艾斯黛拉配合地问。 里德尔微微一笑并不回答，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里德尔并未触碰到她的脸颊。他低头凝视着她，手指却慢慢地移动起来，在艾斯黛拉疑惑的目光中落到了她嫣红的嘴唇上。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而匀称，他肤色很白，在他手指的衬托下，艾斯黛拉的红唇看起来更是如同新鲜的玫瑰花瓣一样娇艳欲滴。 那右手仍是半透明的，但在触碰到她双唇时却散发雾蒙蒙的光来，似乎凝实了一些。 艾斯黛拉感觉唇上传来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又是之前那种很奇异的似乎直达灵魂的触感，但这次却又有不同。 那感觉变得清晰多了。 “怎么会？！”她震惊极了，“你最近是不是又……？” 从他的黑历史来看，艾斯黛拉很有理由担忧他又出去祸害霍格沃兹的无辜学生了。 她一心惊讶于里德尔的灵魂似乎又变得更凝实了，尚未来得及分辨自己那一闪而逝的心跳加速，也未察觉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里德尔却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亲爱的，你不该这样怀疑我。”里德尔神色自若地调侃她，“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跟你分享的好消息了。” 艾斯黛拉抬眼看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在这里的古籍上寻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如果实验顺利的话，我想我将不再需要活人的生命力来帮助我维持灵魂的稳定。”他的嗓音低沉而诱惑，“当然，萨拉查放在这儿的魔药室里的材料几乎都没有什么用了，我需要你的帮助，黛拉。” “真的只是维持灵魂的稳定吗？”艾斯黛拉闻言不由地皱了皱眉毛，她直直地看着里德尔：“如果只是要维持稳定的话，那你之前在日记本里不也待了这么多年一直很好吗？” 里德尔不说话了，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僵持着，一股无形的拉力似乎蔓延开来。 他内心暗暗叹气，没想到这个姑娘最近看似对他放松了戒备，在关键的问题上仍是一针见血、一点儿也不好糊弄。 果然是狡猾的马尔福。 “那么你希望我保持现状吗？黛拉。”里德尔淡淡地看着她，“任由那个邪恶的、几乎已经没有人性的主魂在魔法界一手遮天，任由你们那些高贵古老的姓氏像奴仆一样对他卑躬屈膝却整日活在担惊受怕中吗？” 艾斯黛拉瞪大了眼睛。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凑近了他，“我不明白，如果他是邪恶的，那分裂出来的你和他又有什么分别呢？” “我的分裂是一个意外。”里德尔毫不退让地凝视着她，他甚至低下了头，他们的鼻尖都快碰到一起了，“如果你能静下心来仔细地读读这里的某些书，你就会发现，随着灵魂的分裂，人的感情会慢慢地缺失。等到分裂的次数多了，只怕也就不再能称之为人了。” “我和他当然不一样。”里德尔这样告诉她，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藏书室。 艾斯黛拉沉思着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里德尔透露出来的消息很多，至于其中几分真假，她得好好想一想。 不过幸好这些都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她很快又沉下心来继续练习她的阿尼玛格斯变形，不管怎么样，多一学一样东西，在这个愈加混乱的年代就多一份保命的本事。 可惜这一天她在变形时遇到了麻烦。 她在进行阿尼玛格斯的局部变形时，长出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艾斯黛拉开心地不得了，她立刻用魔法变出了一面镜子，上上下下地照着，甚至还忍不住伸出手去头顶捏了捏，意外的发现手感很好。 是两只漂亮小巧的猫耳朵。 她正要呼唤里德尔来看时，却发现自己嗓子里冒出了一声猫叫：“喵～” 艾斯黛拉愣住了，她发现她变不回去了。 ------------ 第三十五章 引导 里德尔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一个金发碧眼的猫耳少女曲膝跪坐在地毯上，柔顺的卷发似流水一般流淌过她的身体蔓延至腰际。一双水光致致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走进来的人，头顶两只毛茸茸的猫耳随着呼吸一颤一颤地抖动着，实在让人觉得可爱极了。 里德尔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停了一瞬间。 他回过神来，半眯起眼睛。薄唇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地揶揄她：“你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艾斯黛拉愤怒地瞪着他，正想开口义正严辞地指责里德尔说风凉话，嘴里却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喵喵”的叫声。 就像是小奶猫在撒娇，那声音软糯极了。 艾斯黛拉白嫩嫩的脸颊一下子就红透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 里德尔眼中闪过一丝颇有兴致的光芒。 “原来你是在练习阿尼玛格斯啊。”他强忍着笑意，凑上前去很自然地伸手捏了捏她的猫耳朵，“唔，这耳朵变得还挺像。” 艾斯黛拉不满地又叫了一声，想要偏头去躲，却没有躲成，被他一把抓了个正着。猫耳朵上长满了茸茸的长毛，摸起来软绵绵的，挠在掌心微微地痒，手感好极了。 她忍不住抖了两下耳朵。 “咦，怎么一直在猫叫？该不会是……说不出话来了吧？”里德尔不由得玩心大起。 他捏住了她的耳朵尖，又使劲揉了几下，还顺手揉了一把她的铂金色的脑袋，真把她当成一只猫咪了呢！ 艾斯黛拉这下是真的生气了，她“喵”地尖叫了一声，一把挥出手掌想要把他在她头顶作怪的爪子拍开。 她一心想要给里德尔一个好看，在拍出去的爪子上用上了阿尼玛格斯的变形术，一只带着尖尖指甲的猫爪子就挠上了里德尔的胳膊。 一阵雾蒙蒙的光芒闪过，又是那如同拍进了雾气一样的感觉。 可惜没能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伤痕，艾斯黛拉气恼地想着，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难道只能他主动触碰自己吗？ 里德尔见她真要生气了，决定不再逗她，他将手拢回了长袍里。 里德尔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看了她一眼：“好了，你该不是变不回来了吧？” 艾斯黛拉见他明知故问，忍不住抬起头来又冲他“喵”了一声。她是在发怒，却不知自己头顶两只耳朵抖呀抖的，在对面那人眼中看起来别提有多可爱了。 “我来帮你看看。”里德尔叹了一口气，在她面前坐下，执起了她的手。“魔力在人和魔法生物体内流动的轨迹是不一样的，阿尼玛格斯变形正是改变了魔力的流动轨迹，从而达到强行改变人类形体的效果……” 他的灵魂比之前更凝实了，他的手掌将她盈盈一握的手腕轻轻托起，与她十指相扣。他的掌中散发着雾蒙蒙的光芒。 一缕缕魔力就像带着电流一般，从他的指尖涌出。通过他们相触的掌心汇入她的四肢百骸，一丝一缕地为她疏导她体内因为阿尼玛格斯变形而絮乱的魔力，将其拨入正轨。 这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艾斯黛拉满脸通红地想着，就像是在里德尔面前脱光了衣服一样。 不，其实比那更可怕。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里德尔的魔力在她的体内游走，耐心地帮助着抚平她絮乱的魔力。他能感知她的所有，这实在太亲密了。 这令她感觉无所遁形，她觉得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了。更何况每个人的魔力都并不相同，让里德尔的魔力在自己体内进行引导，她无比清晰地感知到哪一缕魔力是属于他的，哪一缕魔力又是属于自己的，她絮乱的魔力又是怎样被耐心地抚平，逐渐变得平和并被引领着汇入正轨。 她全身的感官都被里德尔的魔力带动着，这实在是太刺激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你照着这个样子运行几圈魔力，很快就能变回来了……”里德尔带着她的魔力游走了一圈，感知到差不多都帮她理清了魔力流动的轨迹，这才抬起眼来，不想却看到一个紧闭着眼睛、害羞得满脸通红的小姑娘。 里德尔不过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唇角忍不住暗暗上扬，嘴里却道：“黛拉，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他说着还又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不会是发烧了吧？要不我们今天先到这里，送你去校医室看看吧。” 艾斯黛拉按照他传授的办法重又运行了魔力，果然感觉魔力的流转变得正常稳定多了。她头顶的耳朵渐渐隐没入铂金色的卷发内。爪子也渐渐消退下去。 她清了清嗓子，感觉自己能说话了：“噢，不，我没发烧。” 她含糊不清地说着，偏过头去努力不让他的手触碰到额头，同时垂着眼睛躲避开里德尔“关怀备至”的视线，所以她没有看到里德尔唇角隐隐约约的、得意的笑容。 虽然让其他人的魔力进入自己体内引导阿尼玛格斯变形的感觉实在是很不可描述，但是效果比艾斯黛拉自己之前一个人瞎琢磨要来的明显好多了。 她直观地感受到了阿尼玛格斯变形时魔力是怎样运转的，艾斯黛拉认为要不了多久她大概就可以尝试进行全身变形了。 艾斯黛拉最近在密室里待的时间实在太多了，这让她也过了一把当学霸的瘾。不过一想到明天第一节是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而她要交的论文还没有开始写，于是她决定现在还是先去找斯内普或者玫兰妮要一份看看参考参考。 正好快到晚餐时间了，艾斯黛拉不方便带着里德尔一起去餐厅（老师们也在餐厅用餐），见他在密室正忙着，想了一想决定等自己先去吃过晚饭再回来这里看看，反正里德尔是个不需要吃饭的灵魂嘛。 她轻车熟路地用漂浮咒离开了密室，被废弃的盥洗室内依旧空无一人。她装作很自然地合上了盥洗室的大门往餐厅走去，却没有注意到一双小巧的鞋子快速地隐没在了墙边的拐角处。 ------------ 第三十六章 归来 她走进礼堂的时候，隔着老远就看到斯内普一个人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他闷着头一边吃饭一边看书。艾斯黛拉不由得抬头往拉文克劳的长桌上看了一眼，却意外地发现没有玫兰妮的踪影。 她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奇怪地问斯内普：“你们这周末怎么没在一起呀？兰妮去哪儿了？” 斯内普抬起头瞥了她一眼，臭着脸明知故问道：“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儿？再说我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啊？” “你们这是……吵架了？”艾斯黛拉不确定地问。 斯内普白了她一眼，却没再说话，他低下头去大口地咬起土豆饼来。 这段时间她几乎都在密室里，很少关心自己的这两位朋友。艾斯黛拉这才发现，似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他们俩待在一起了。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具体原因大概她也能猜到一点，不过这种事旁人还真是不好掺合。 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格兰芬多的长桌，小天狼星和波特他们几个都不在，估计是周末又溜出去了。却没想到莉莉和她的舍友玛丽正好在盯着她窃窃私语，不过她们一注意到艾斯黛拉的目光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她们在说什么呢？ 艾斯黛拉疑惑地移开了视线，她忍不住低头沉思起来。今晚她在餐厅里美美地饱餐了一顿，餐桌上的炸猪排实在很合她的口味。 正想着要不要给海尔波偷偷地打包带一点，餐厅大门口波特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他们大概是刚从霍格莫德回来。 小天狼星、波特以及他们的两个舍友卢平和另一个叫彼得的家伙成立了一个叫“劫道者”的组织，自诩霍格沃兹的正义使者，在学校里替天行道。其实就是闲着没事给自己破坏校规、胡作非为找个借口。 没想到这个中二的组织竟然很受女生们的喜爱。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小天狼星、波特和卢平都越长越帅了。小天狼星仅在这一年就多次被学生们私下评选为格兰芬多院草，连带着波特和卢平也在学院内部追求者众多。 至于格兰芬多院花的荣誉毫无疑问属于莉莉，这个麻瓜出生的女孩不仅美貌聪慧而且勇敢活泼，她在各方面都甩了其他人一大截。 令艾斯黛拉奇怪的是，向来和劫道者们不玩在一起的雷古勒斯竟然走在他们旁边，看样子是跟着小天狼星一起刚从外面回来。 小天狼星一进来就往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看去，他烟灰色的眼睛一下子就明亮起来。可不知想到什么又很快黯淡下去，他偏头对身旁的雷古勒斯说了什么，雷古勒斯点了点头往斯莱特林的长桌走来。 “黛拉姐姐，哥哥让我问问你上次受伤的胳膊好点了没有。”雷古勒斯乖巧极了，简直对他哥哥唯命是从，他很快就跑到艾斯黛拉旁边坐了下来。 艾斯黛拉转头看了小天狼星一眼，他正好也在看她。 这么明显的搭讪借口。她叹了口气，对雷古勒斯说：“当然，庞弗雷夫人治好它只花了一分钟。” 小天狼星似乎受到了鼓舞，他离开了劫道者那群人，也跟着向斯莱特林长桌走了过来，毫不在意长桌上其他人传来的不善目光。 他甚至试探着将手搭在了艾斯黛拉的肩膀上：“黛拉，你等会儿有空吗？我想我们需要聊一聊。” 艾斯黛拉诧异地抬头望了他一眼，她把他的胳膊移开了：“不，我认为不需要。” 不论再怎么聊，他们两人之中任何一个的立场也不会改变。 她看了看在格兰芬多长桌上快乐地谈天说地的劫道者们，难道他现在又愿意和他亲爱的家人们一起去为黑魔王奉献忠诚了？ 小天狼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知道上次我有些话说得太过分了，我愿意为此道歉，好吗？但是你已经这么久都没跟我说过话了，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们不能……” 他有点语无伦次了。 她有些无法理解他的逻辑了，这不是道不道歉的事儿，也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 他们谁也没得选，至少现在是这样。 “难道你觉得我是故意生你的气？”艾斯黛拉奇怪地说，“该说的上次你都已经说完了呀？你还想要怎么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真要从此以后都不和我说一句话？”小天狼星也不可置信地喊道。 小天狼星的声音太大了，斯莱特林长桌上用餐的同学们都往这里看了过来，艾斯黛拉觉得丢脸极了。 “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就非得在这里……”艾斯黛拉不满地拍了一下桌子。 雷古勒斯拉了拉他哥哥的袖子，坐在黛拉另一边的斯内普用鼻孔对着小天狼星冷哼了一声。 “鼻涕精，准是你和她说了什么……”小天狼星转过头对着斯内普眯起了眼睛。 他们差一点又要吵起来，幸好这时纳西莎正好从门厅走进来，她也注意到了这边，她匆匆地走了过来。 “西里斯布莱克！”她严厉地瞪着小天狼星，“别再闯祸让你爸爸妈妈伤心了，快回去吃你的饭！” “纳西莎！你不能这么管我，这是我和黛拉的事儿！”小天狼星抗议道。 “给我回你的长桌上去！我晚点儿还有事要找你！”纳西莎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又软和了口气，“尤其是最近，你一定要听话一点，学学雷古勒斯，千万不许再做出给布莱克丢脸的事情来！” 纳西莎是他脾气最好的堂姐，他一向还是挺给她面子的。小天狼星最终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西里斯一直是这样，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叔叔婶婶为他操碎了心。”纳西莎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她：“黛拉，等会儿吃好饭跟我来一趟，你哥哥回来了。” 艾斯黛拉手里的叉子咔嚓一声掉在了餐盘上。 她结结巴巴地说：“卢修斯，他还好吗？” 纳西莎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地看着她：“你去看看他吧，我想他现在需要你。” 艾斯黛拉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 第三十七章 标记 艾斯黛拉急匆匆跟着纳西莎来到了学生会主席宿舍外，因为卢修斯七年级时成为了学校新的男生学生会主席，所以他也享有舒适的单人间。 纳西莎将她送到了卢修斯的宿舍外，她眼神复杂地往里看了一眼，自己却止步了：“黛拉，你进去吧，帮我劝劝他。不管怎么样，告诉他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她语焉不详地说。 艾斯黛拉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美丽的眼睛有些湿润，艾斯黛拉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室内一片黑暗，唯余窗口一丝星火。 屋内一股子烟味儿，熏得艾斯黛拉一进去就猛咳了几声：“哥哥？” 卢修斯在黑暗中转过头来，见到艾斯黛拉进来，他灭掉了手中的雪茄：“黛拉，你来了。” 不知是因为抽烟还是别的原因，他的声音很是沙哑，似乎很久都没有休息好了。 艾斯黛拉抽出魔杖点亮了室内的灯，整个屋子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她这才注意到，卢修斯的眼睛很红，看起来满脸的疲惫与憔悴之色。 “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回学校？”艾斯黛拉着急地问他。 卢修斯叹了口气，他挥了挥魔杖把窗户开得更大一些，冷风呼呼地吹了进来，将室内的最后几缕烟味儿都吹散了。 卢修斯先是从长袍口袋内掏出了一条项链，他递给艾斯黛拉：“这是父亲秘密留下的家族遗物，从现在开始你得每天带着它。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它能将你立刻自动传送到我身边。哪怕是在施展了反幻影移形咒的地方也可以，不过只有一次机会。” 艾斯黛拉伸手接过，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四叶草项链，看不出有任何的出奇之处。 她慎重地放在了随身口袋里，点了点头。 接下来卢修斯和她大致讲了一讲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 原来，黑魔王在回国之后，很快就去马尔福庄园和卢修斯见了一面。对于阿布拉克萨斯失手给他添麻烦这件事，他果然震怒非常。 年轻的卢修斯在这段时间要应对其他贵族势力的吞并，阿布拉克萨斯的骤然离世使马尔福在魔法界许多行业上的垄断都造成了权力真空，就像一块带血的生肉一样吸引着其他贵族势力蠢蠢欲动想要来咬上一口。 其余的贵族势力在未弄清黑魔王的真正态度之前对马尔福尚且手下留情，但这无疑给了卢修斯很大压力。然而，对于马尔福这块肥肉，黑魔王同样有着觊觎之心。老一辈的阿布拉克萨斯对他而言可以既是下属也是朋友，但是再年轻一辈的卢修斯就不一样了。 黑魔王其实并不需要朋友，他只需要忠实的仆人。 卢修斯对着艾斯黛拉伸出了手臂，他闭上了眼睛，面上带着几分苦楚：“撩开我的衣袖。” 艾斯黛拉震惊地抬起了眼睛，她直直地盯着他，她几乎不敢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衣袖。 良久，黑色的做工精良的衣袖被颤抖的双手轻轻掀开，一个浓黑的、狰狞的蛇形标记深深地烙印在卢修斯白皙的前臂上。 黑魔王给卢修斯打上了黑魔标记。 艾斯黛拉捧着他的手臂看了很久，渐渐的，有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滴在了卢修斯的前臂的黑魔标记上，也滴在了他们的心里。 她抱紧了他的胳膊，将被风吹得冰凉的脸贴在那个狰狞的标记上，渐渐泣不成声：“为什么……这个标记，不是用来赏赐给他的仆人的吗？他把我们当成仆人？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样折辱我们？” “对他而言，所有的贵族都是他的仆从。”卢修斯苦笑着搂住了他的妹妹，“我们没得选。这次我们父亲的事成了黑魔王彻底收服贵族势力的一个开端。不光是马尔福，其他所有的人都一样。不是顺从，就是死亡。” 不是顺从，就是死亡。 狡兔死，走狗烹。 黑魔王将他的追随者们利用到了极致，从生到死，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情味可言。 艾斯黛拉突然就憎恨起来，她强忍着愤怒：“其他贵族也是这样吗？难道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都甘于去做他的仆从吗？我们就不能、我们就不能……”她抬头看向卢修斯。 卢修斯伸出长指堵住了她即将说出口的话。 “不能，也没人敢，他是不可战胜的。” 黑魔王向来就擅长操纵人心，在他集结的队伍里，争权逐利者他就以权势利益诱惑他们；维护血统者他就以净化血统的口号取悦他们；还有那些仰慕他强大魔法和个人魅力的，他就传授给他们精深的黑魔法；至于那些爱好杀戮与血腥的人们，也能在他的团队中找到自己需要的快乐。 黑魔王能给每个人想要的一切。 可背叛他的后果也绝没有人胆敢尝试，这是一条上了就下不去的贼船，而背叛黑魔王最好的结果只怕也是阿瓦达索命。 “……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艾斯黛拉看着卢修斯，她的哥哥向来是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如今竟然被打上了屈辱的仆从印记。 她实在是意难平。 “我会一毕业就和纳西莎结婚，争取布莱克家族的支持。”卢修斯告诉她，“不，别这样看着我，这不是政治联姻，你知道我一直都很爱西茜。” 布莱克家族在阿布拉克萨斯死后这段时间，在食死徒队伍里一时风头无二，这个时候选择和布莱克联姻对马尔福家族是一个很好的帮助。 但只怕纳西莎会多想，她也许会担心卢修斯因此迁怒布莱克家族，所以现在她不敢去见他。 “我知道，你和西茜姐姐一直都很好，就算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也是一毕业就要结婚的。”艾斯黛拉说。 “是的，黛拉。帮我转告西茜，我很爱她。只有她能成为马尔福未来的女主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心。”卢修斯最后这样告诉她。 艾斯黛拉点了点头，抹干了眼泪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令人意外的是，纳西莎竟然抱着手臂一直站在外面走廊的不远处等着。她低着头站在那里，看起来单薄可怜极了。 “西茜姐姐！”艾斯黛拉一唤她，纳西莎立刻抬起头来，朝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你哥哥还好吗？”她担忧地看了看里面却又不敢进去，似乎在近乡情怯。 “我认为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你。”艾斯黛拉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快进去吧！” 艾斯黛拉朝着纳西莎耳边耳语了几句，纳西莎美丽的眼睛变得一下子有活力起来。 她抿紧了嘴唇犹豫了一会儿，朝着艾斯黛拉坚定地点了点头，终于勇敢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艾斯黛拉忍不住对着她的背影露出了微笑。 真好，至少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 第三十八章 暴露 艾斯黛拉带着一腔沉重的心情离开了。 如果黑魔王仅仅把他们当成卑贱的、可以被随意呼来唤去的奴仆，而丝毫不在乎他们的生命和尊严，那么有一些东西就必须要改变。 更何况小天狼星说得没错，黑魔王他确实是邪恶的。 不管是对待敌人，还是对待下属，艾斯黛拉在他身上看不到仁慈。她无法容忍她骄傲优秀的哥哥像最卑贱的仆从一样臣服于他人脚下。 她必须和里德尔好好聊一聊了。 卢修斯没有选择，是因为他身在局中，但是现在她身边出现了里德尔这个变数。 也许她能改变一些什么，艾斯黛拉这样想着，加快步伐往废弃的二楼女生盥洗室走去。 她推开了盥洗室的门。 由于已经废弃很久了，这里的光线非常昏暗，有几扇残破隔间的门三三两两的开着。老旧的水龙头开关失灵了，水滴滴答答地滴落下来，溢满了水池，又弥漫到地面上，到处湿漉漉的。 艾斯黛拉来到水池前，双手撑在洗手台的桌面上，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她眉眼如画，原来她还不到14岁，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 她恍然出神地想着。 “如果我是你呀，我就会去看看最后一个隔间有没有人，嘻嘻。” 是哭泣的桃金娘。 她蹦蹦跳跳地在空中漂浮着过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似乎有什么好戏要发生了。 艾斯黛拉震惊地盯着她，她转身一把抽出了魔杖对准了最后一扇隔间的门。 “嘭”地一声，魔杖顶端涌出了剧烈的气流，一下子把隔间的门炸开了，被炸开的门“咔嚓”一声摇摇晃晃地从门框上掉落下来。 莉莉惊慌失措地站在隔间的角落里，她身上的长袍都被爆炸时溅出的水打湿了。 两个女生面对面地注视着彼此。 莉莉害怕地捏紧了魔杖，她鼓起勇气开口道：“晚上好，黛拉，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如果没有注意到她声音中包含着的几丝颤抖，也许艾斯黛拉会真觉得这只是一场偶遇。 艾斯黛拉眯起了眼睛。 莉莉在她的注视下忍不住往后退缩了一步。 是意外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是玛丽上次的记忆没有消除干净？还是她某次去密室时不留神暴露了踪迹引起了莉莉的怀疑？ 她不该怀疑里德尔修改记忆的水平，那么一定是第二种了。莉莉这么聪明，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她忍不住摩挲着她的魔杖思考着今晚该怎么摆平。桃金娘在旁边欢快地唱起了歌，恨不得他们立刻就打起来。 艾斯黛拉用魔杖一指她，她就尖叫了一声，一下子缩进了抽水马桶，马桶盖“哐当”一声合了起来，把桃金娘关在了里面。 又是一大股水泼了出来，莉莉距离桃金娘被关起来的隔间很近，她的长袍无可避免的又被溅上许多脏水，这让莉莉看起来更狼狈了。 艾斯黛拉发现这实在是个很棘手的问题，莉莉曾是她的朋友，她不想伤害她。但是她也不能就这么放莉莉离开，莉莉太聪明了，艾斯黛拉也不确定她到底知道了多少，她不能冒这个险。 里德尔、海尔波以及斯莱特林的密室，是她绝不能暴露的秘密。 “晚上好，莉莉。”艾斯黛拉慢慢地开口，莉莉的肩膀微微地往下放松了一下，她似乎觉得今晚安全了。 她明媚的绿眼睛里甚至泛出了一丝笑意。 “昏昏倒地！”艾斯黛拉趁她松懈，迅速地用魔杖给了她一个昏迷咒。 莉莉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这下子她全身都湿透了。艾斯黛拉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她走了过去。她拽着莉莉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抓了起来，用魔杖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她不会里德尔那样技术精湛的记忆修改术，但她可以试着去除莉莉最近的回忆。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弄清楚莉莉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摄神取念！”这个咒语是她来说难度很大，这根本不是一个常规咒语，她也是不久之前才在斯莱特林的藏书室学到的。 不过幸好莉莉现在是无意识的，她的思想对她的咒语毫无抵抗力，艾斯黛拉很顺利地看到了她这几天的记忆。 一片浓黑的雾逐渐散去，艾斯黛拉看到莉莉正坐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看书，波特和小天狼星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玩闹着。 此时应该是下午，莉莉时不时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又看看公共休息室的大门，表情显得有些焦虑。 “波特！布莱克！你们看到玛丽了吗？她昨天一夜都没有回来，我到处也找不到她，我想我真该去告诉麦格教授！”莉莉朝着两个男孩子喊道。 波特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别这么大惊小怪，莉莉！你知道情人节就快到了，说不定她是去和彼得约会了呢！” “闭嘴，波特！”莉莉瞪了他一眼，又对着小天狼星说：“布莱克！玛丽昨天找过你吗？” 小天狼星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没有动弹：“找我干什么呀？我和她又不熟。” 波特在一旁插嘴道：“我哥们儿对其他女孩子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是不是小天狼星？他只关心那个马尔福家的凶丫头。” 莉莉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纠结着要不要把玛丽的事情告诉两个男孩子，也可能她觉得从他们嘴里问不出玛丽的踪迹来。于是她站了起来，决定出去找一找她的舍友。 就在这时，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大门一下子就弹开了，浑身湿透玛丽摇摇晃晃地从门口爬了进来。 “天呐！”莉莉尖叫了一声跑上去扶住了她，波特在一旁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小天狼星漠不关心地撇了他们一眼。 玛丽看起来有些神智不清的样子，莉莉将她扶到了宿舍，她一路上嘴里都在嘟囔着一些什么，莉莉凑近去听却什么也听不懂。 “你去哪儿了呀？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莉莉忍不住问她。 “……噢，我很好，谢谢……”玛丽似乎有些回过神来了，她嘟囔着挥开了莉莉的手，一头扎进了浴室。 莉莉望着她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 第三十九章 施咒 艾斯黛拉皱了皱眉，挥了挥魔杖，场景再一次发生了转变。 莉莉和玛丽坐在格兰芬多的早餐桌上窃窃私语，他们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抬头朝一个地方看去。顺着他们的目光，艾斯黛拉看到了正吃着早餐的自己。 “玛丽，都和你说了你别老盯着她！”莉莉压低声音对着玛丽说道，“你这太明显了！噢梅林啊！她刚才一定看到我们了！” “噢！不！莉莉！一定是她！城堡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和她脱不了干系！虽然我什么也不记得了！”玛丽神经质地朝莉莉低吼道。 “这不可能呀！艾斯黛拉为什么要搞那些恶作剧呢？”莉莉不赞同地说，“你不能因为布莱克喜欢她就觉得她从头到尾都是坏的呀！” “马尔福就是一个邪恶的斯莱特林！布莱克准是被她施了迷魂咒！”玛丽看起来精神都快崩溃了，长期在日记本上透支生命力对她的精神和身体状态都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莉莉！你得帮我！我一定能找到证据！” 莉莉无奈地看着她：“这太不可思议了！你不能靠你的直觉判定一个人有罪！” 可是在玛丽的执意哀求下，莉莉只好叹了口气，轻轻地点下了头。 画面一转。 莉莉和玛丽站在盥洗室对面的楼梯角落里，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艾斯黛拉的背影正好消失在废弃的女生盥洗室的大门后。 “莉莉！”玛丽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我们之前已经发现她好几次鬼鬼祟祟地往二楼角落走了！她一定在捣鼓些什么东西！我们很快就能都没发现她的真面目了！” 莉莉皱着眉头：“没想到你的直觉还真挺准的，但是艾斯黛拉也不一定就是在做坏事啊，谁都可能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 “你竟然帮她说话！”玛丽生气地低喊，“我们只要冲进去看看就行了！” 说着她就拖着一脸纠结的莉莉往盥洗室走去，可惜的是门打开后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玛丽愣在了原地，而莉莉的神色一下子复杂起来。 自那以后，在跟踪艾斯黛拉这件事情上，莉莉变得主动多了。甚至到后来玛丽都不再抱什么希望了，莉莉却开始一个人跟踪艾斯黛拉了。 一个下午，莉莉在盥洗室外徘徊，她明明跟着艾斯黛拉来到这里，不知为什么她又失踪了，难道这个小小的盥洗室别有洞天？ 她进去仔细搜寻了一遍，却一无所获。正当她走出盥洗室将要离开时，水池突然吱吱嘎嘎地旋转起来。 莉莉吓得赶紧跑到对面的拐角阴影处躲藏起来，果然没一会儿就看到艾斯黛拉从明明空无一人的盥洗室内走了出来。 莉莉一下子捂紧了嘴唇。 她等艾斯黛拉走远之后又反身回去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可是水池恢复了原样，任凭她怎么使劲儿也推不开了。 莉莉激动地回到了礼堂，她看到艾斯黛拉已经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用餐了。 “亲爱的，我确实有一些进展了。”莉莉探过脑袋对玛丽说着，“她确实有些古怪，我等一会儿准备再去看看。” “当然亲爱的，你早该相信我了！”玛丽说，就在这时，她看到小天狼星几个人往斯莱特林的长桌走过去了，气得一把抓紧了叉子，“噢！真不知道布莱克喜欢她什么！邪恶的斯莱特林！听说她之前都跟布莱克吵架了！” “亲爱的，别这样，布莱克喜欢谁那是他的自由，你又不是他的女朋友。”莉莉不赞同地说，“对了，等下晚上我没事情，我准备再去盥洗室看看，等会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噢，亲爱的，我得回格兰芬多塔楼，我的作业还没写完。”玛丽无精打采地说，“你说我要是去请教布莱克，他愿意教我吗？” 她一下子又精神起来。 莉莉撇了撇嘴，没有再理睬她。 …… 画面逐渐旋转着回归于一团浓墨重彩的黑，艾斯黛拉离开了莉莉的记忆。 幸好今晚莉莉还没来得及告诉玛丽具体发生的事情，否则问题就要比现在麻烦得多了。 艾斯黛拉叹了口气，她看了眼倒在她面前昏迷不醒的莉莉，没有一丝犹豫地抽出了魔杖对准了她。 只是消除这几天的记忆，这对莉莉来说并没有什么伤害。 记忆打着旋儿从莉莉的太阳穴飞了出来，涌入艾斯黛拉的魔杖尖去。她仔细筛选着尽量只删除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尽可能地确保莉莉的记忆看起来正常不引人怀疑。 她知道自己做得很粗糙，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的时间很有限，也只能先这样了。 艾斯黛拉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水，修改记忆是一件复杂的、非常耗费心力的事情，好在她做得还不错。虽然是第一次尝试修改别人的记忆，但她还是一次就成功了。 艾斯黛拉欣慰地放下了魔杖。 她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接下来只要悄悄的离开这里就好了。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玛丽，你这么急着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呀？”这是卢平的声音。 “今晚莉莉说要来这里盯着马尔福！可她到现在都没回来！”这是玛丽尖声尖气的声音。 “你们盯着她干什么呀？”紧跟着又传来波特不满中夹杂着怀疑的声音，“莉莉也是她的朋友呀？麦克唐纳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马尔福有问题！我真担心莉莉……”玛丽的声音在门被撞开之后戛然而止。 盥洗室里，是一手持着魔杖，一手抓着莉莉刚刚站直了身子的艾斯黛拉。 “啊！莉莉！”玛丽尖叫了起来。 “你这个邪恶的斯莱特林对她做了什么！”有人跟着叫道。 “她杀了莉莉！她是凶手！” “快去把教授喊来！” 后面跟来的一大群格兰芬多此起彼伏地嚷了起来，但比他们动作更快的是波特。 他如同发疯的雄狮一样，狂怒着冲了过来抱起了莉莉，一把将艾斯黛拉重重地撞在了地上。 ------------ 第四十章 说谎 艾斯黛拉重重地摔倒在满是积水的盥洗室地面上，直到脏水溅了她一身，她都还没反应过来。 她慢慢地从地上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来。却在抬头的一刹那遇到了人群中小天狼星的目光。 艾斯黛拉抬起头看着他。 小天狼星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他的眼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色彩。 尽管头脑中怀疑的声音在激烈交战，小天狼星的身体却仍比他的思维更快了一步。他一把冲上前扶起了艾斯黛拉。 艾斯黛拉倚在他的臂弯里垂下了眼睛，她借着头发的遮挡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心中不自觉涌起了几分暖意。 也许小天狼星也会怀疑她，可他的身体本能却是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她。 也许今天之后她真的应该和小天狼星聊一聊，毕竟现在事情有了转机，说不定他们的立场也可以是一致的了。 “莉莉！莉莉快醒醒！”波特抱紧了莉莉，急得摇晃了她几下，可是莉莉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毫无反应。 波特焦急地不得了，他愤怒地一把转过身来，用魔杖指着艾斯黛拉的脖子：“马尔福！你对莉莉做了什么！” 小天狼星挥手一巴掌打开了波特的魔杖，他同样对着波特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将艾斯黛拉牢牢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没有证据就不能这么污蔑她！”小天狼星冷冷地注视着他的好兄弟波特，他们从一年级认识到现在从未这样剑拔弩张过。 波特气急败坏地朝小天狼星吼着：“你不能因为喜欢她就变得这样是非不分！我们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他探过身子朝着小天狼星身后的艾斯黛拉大喊大叫着，“马尔福你躲在后面当什么缩头乌龟！告诉他啊是不是你干的！” 看得出来波特是真的太喜欢莉莉了，哪怕莉莉只收到了一丁点儿伤害他都会气愤得失去理智。 艾斯黛拉站在小天狼星背后冷冷地看着波特：“够了，波特。看在小天狼星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不管你信不信，我什么都没做，我到这里的时候莉莉就躺在这儿了。我不过是比你们早一步来到现场。” 波特一下子愣住了，似乎在思考她话语的真实性。 “她在撒谎！一定是她干的！”这时，人群中的玛丽麦克唐纳一下子站了出来指着艾斯黛拉，她尖声叫道，“我和莉莉觉得她不对劲很久了，今天吃完晚饭后莉莉就准备来盯着她，她一定是不小心被发现了。马尔福想要杀人灭口！” 波特果然又暴躁起来，他握着魔杖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你冷静一点！”小天狼星揪住了波特的衣领，波特毫不退缩地和他对视着。 场面一度僵持下来。 “不如我们去请教授过来吧。”万年和事佬卢平看了看前面对峙着的人，选择出来主持大局。 玛丽和彼得第一个就点头附和，同学们都表示赞同，很快彼得就跑出去喊教授了。 “等教授来了你等着被开除吧！马尔福！”玛丽恶狠狠地对她说。 艾斯黛拉看着她皱起了眉头，这个女孩子对她的敌意实在是太大了，可她几乎没怎么和她接触过。 可是她现在没有心情去和一个无知的小女孩打嘴仗，她绞尽脑汁地想着等会儿该怎么编借口应付教授的询问。 不过不论怎么样，她已经修改了莉莉的记忆，这事儿最多就只能定性为同学之间的小矛盾，再怎么也不过是关个禁闭的事儿罢了。 她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滚开！麦克唐纳！”小天狼星转头对着玛丽厌恶地说，“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 玛丽的眼中立刻涌起了水花。她捂住嘴呜咽了一声，转身跑开了。 麦格教授很快就在彼得的带领下过来了，同时其他几个学院在附近的孩子们听到这里的动静也陆续赶来。他们围在废弃的盥洗室外面，对着人群包围圈最正中的几个人指指点点。 斯内普听到莉莉出事的消息一瞬间就慌了神，他几乎是用跑的，紧挨着麦格教授就来到了现场。 他急切地看了看被波特抱在怀里的莉莉，又阴沉地用能杀人一样的目光看了一眼艾斯黛拉。艾斯黛拉觉得如果最后证据确凿是她伤害了莉莉，斯内普一定会想活活撕了她。 “让一让，波特先生。”麦格教授首先蹲下去检查了一下莉莉的情况，“噢，伊万斯小姐没什么大碍，她只是昏过去了。” 波特和人群中的斯内普一下子松了口气。 “谁能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麦格教授环顾着现场一叠声地吩咐着，“波特先生，你可以先送伊万斯小姐去校医室了。” 波特连忙抱起莉莉走开了。 麦格教授犀利的目光从在场所有人脸上审视着一一划过，最后停留在艾斯黛拉身上。 “马尔福小姐，请你来说一说。” 艾斯黛拉迎着麦格教授的目光缓缓开口：“莉莉的事情和我无关，她也是我的朋友，我没有理由去伤害她，今天晚上我只是比其他人更早一步到这里。当时莉莉已经倒在这里了，我看到之后也大吃了一惊，正要把她扶起来，后面格兰芬多的一群人就来了。然后他们就开始污蔑我伤害了莉莉。” “那么马尔福小姐，今天晚饭后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说你是刚刚到这里，那么这段时间你在哪儿呢？”麦格教授思考了一会儿。 “我哥哥回学校了，纳西莎陪着我一起去和我哥哥说了会儿话。”艾斯黛拉理直气壮地说。 “可是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这里很远，你看完你哥哥之后特意又赶来这边做什么呢？”麦格教授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 艾斯黛拉说不出话来了。 她不能暴露里德尔和密室的存在。 实在不行只能把这个锅自己背了，她正犹豫着编一个什么借口骗过麦格，小天狼星突然说话了。 “抱歉，教授，是我晚饭的时候约了艾斯黛拉晚上在这里见一面。”他的声音沉稳而冷静，就像真的有那么回事一样。 艾斯黛拉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看着他的后背，她没想到事已至此他竟然还愿意帮她说谎。 ------------ 第四十一章 失去 小天狼星话一出口，周围就是突然一静，围观的同学们很快就窃窃私语起来。 卢平和彼得皱着眉头看向小天狼星，显然他们都不赞同他这样帮一个斯莱特林说话。格兰芬多的许多女生们则都用不善的目光看着艾斯黛拉，看来小天狼星在学院里人气真的很高。 而斯内普看向艾斯黛拉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今晚小天狼星来找艾斯黛拉说话时他全程都在旁边听着，他们可没有约好晚上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见面。这很明显，莉莉的晕倒一定和艾斯黛拉有关。 谁也不能伤害莉莉，哪怕是他的朋友，莉莉对他而言永远是最重要的人。 “好吧，感谢你的作证，布莱克先生。”麦格教授审视的目光在小天狼星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她转向了艾斯黛拉，“马尔福小姐，当你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要记得第一时间去通知教授，明白吗？” 见麦格教授开启了说教模式，艾斯黛拉点了点头，她暗暗松了口气。 有了小天狼星的帮忙作证，麦格教授很轻易地就相信了艾斯黛拉，甚至都没有扣他们的分。她暗暗庆幸他们喊来的是麦格教授不是校长，邓布利多那老头可没这么好糊弄。 麦格教授离开了，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也陆陆续续地散了，斯内普留给了艾斯黛拉一个晚点找你算账的眼神急匆匆地离开去探望莉莉了。 小天狼星看了眼围过来的卢平和彼得，招呼他们：“你们先回去，我这里还有点事。” 于是，这个盥洗室又安静了下来，现在只剩他们俩了。 艾斯黛拉的湿衣裳黏糊糊的粘在她身上，很不舒服，可这并不能影响她现在的心情。 她生平第一次主动伸出手去抓住了小天狼星的手腕，指尖相触之际小天狼星轻轻地颤了颤。 他似乎想要甩开她，但最终忍住了。 “刚才谢谢你。”她真诚地说。 小天狼星转过身来看着她，他的表情这时候很严肃：“把刚才发生的真实情况告诉我。” 艾斯黛拉的眼神不自然地飘忽了一下，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天狼星等了一会儿，他的眉头越皱越紧：“难道麦克唐纳说的话是真的？” 艾斯黛拉深吸了一口气，她抬起脸来凝视着他：“你相信吗？” “我本来是不信的，但我给过你解释的机会了。”他苦笑了一声，“其实只要你随便说点什么我都会相信的，可你连敷衍都不愿意了。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是不是？” 小天狼星慢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他的目光凉得令人心惊胆战。 “不是这样！”艾斯黛拉焦急地一把抓住他，“我有不能说的理由！但是你要相信，我绝不会无缘无故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好，那我问你，伊万斯是你击昏的吗？”他犀利地质问她。 半晌，艾斯黛拉僵硬着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伊万斯没什么仇怨，是她发现了什么？”他步步紧逼。 艾斯黛拉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不是不相信小天狼星，可这个秘密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她要怎么解释最近发生的这么一连串的事情？ 她难道要告诉小天狼星，其实她从小就是个蛇老腔，最近认识了一本有着伏地魔灵魂碎片的笔记本，误打误撞之下发现了斯莱特林的密室，收服了一条千年的蛇怪，还获得了斯莱特林继承人的身份。 这实在是太魔幻了，如果不是发生在她身上，说出去艾斯黛拉自己都不会相信的。 里德尔发现她的蛇佬腔是个意外，她绝不可能再告诉其他人了，即便是她最亲密的朋友也不行。 “我……”艾斯黛拉嗫嚅着，“这个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我绝不会故意伤害她就行了。” “不会故意伤害？”小天狼星冷笑了一声，“你现在说话真有意思，所以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了，哪怕这个理由根本编也编不出来。” “你是这样看我的？”艾斯黛拉反问他。“你觉得我变成那种以伤害别人为乐的黑巫师了是吗？” 她的满腔喜悦和期盼已经冷静了下来。 今天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 “我没有这样说。”小天狼星低下头深深地凝视她，他从未用这样寒凉如水的目光注视过她，一直冷到她的骨子里去。 “但是你确实变了，变得让我有些陌生了。”他的语气淡淡的，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上次我们在禁林吵架之后，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我总想着也许我去跟你道个歉，我们把话说开了，就还能像以前一样。” “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你说的才是对的。道歉解决不了任何实质性的问题，我们都选择了各自的路，除了坚定地走下去，再也没有别的选择。” 艾斯黛拉的脸色一点一点惨白下去，她的大拇指不经意间把无名指掐出了血来。 “我……”她咬了咬嘴唇，“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要……你真要和我决裂？难道你以后再也不和我说话了？” 她的嗓音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沙哑，配合着她湿漉漉的长袍，看起来可怜极了。 小天狼星放在身旁的手指动了动，他有一瞬间似乎想上前搂住她，最终却被他克制下来了。 “之前总去纠缠你是我的错，今后不会了。你不用再担心我会给你的学院内部关系造成困扰。”小天狼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许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注定没法做朋友。” “就这样吧，黛拉。”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 艾斯黛拉静静地一个人站在废弃的女生盥洗室里，她注视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神情黯淡的自己。 她尝试着想要对镜中的艾斯黛拉绽出一个笑容来，可是笑着笑着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镜子里的小姑娘身上湿漉漉、脏兮兮的，脸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难看极了。 她是真的彻底失去小天狼星了，艾斯黛拉闭上眼睛麻木地想。 ------------ 第四十二章 倾诉 里德尔隐在盥洗室的一角，看着艾斯黛拉一个人蜷缩在水池边的角落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猫。 他倚着墙，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她。 刚才发生的所有事他其实都看在眼里。一群多么无聊的小孩子，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里德尔暗暗地摇了摇头。 那个愚蠢的男孩，他不会知道他所坚持的正义和骄傲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他也不会发现刚才他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其实是带着求和的意思来鼓起勇气抓住他的手。 也许等他以后知道了会后悔吧，不过后悔又有什么用呢？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们都太过骄傲和固执，这两个人注定走不到一起。 里德尔的目光转向了他面前哭泣的少女。 小姑娘就快十四岁了，就像含苞欲放的花朵，出落得一天比一天漂亮。她的腰肢更纤细了，胸脯也逐渐变得胀鼓鼓的，身上渐渐多了一些以往从未有过的少女风韵。 她铂金色的卷发也沾染了水渍，湿漉漉地拢在肩头，还有几缕碎发沾在脸颊上，越发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惨白得近乎透明。 这样楚楚动人的小姑娘却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仍会在伤心的时候一个人躲起来丝毫不顾形象地大哭。里德尔不由得有些感叹她怎么傻乎乎的，好像只长了个子却没有长脑子。 看她哭得差不多了，他在她面前显露出身形来。 艾斯黛拉哭了一会儿，扭过头去看到里德尔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她的眼睛红通通的，就像只兔子一样。 她感到不好意思极了，忍不住被转过身把脸又埋进自己的膝盖中去，又有些恼他竟然一直在旁边看着她哭，自己却一点儿声音也不发出来。 里德尔忍着笑意：“好了，哭够了就起来吧？” 她飞快地抬头用红通通的眼睛瞪了他一眼，瓮声瓮气地说：“走开，我现在不要跟你讲话。” 里德尔不退反进，又往她身边靠近一些，继续带着笑打趣她：“我们黛拉今天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艾斯黛拉看了他两眼，嘴唇动了动。半晌她低下头看着地面，慢慢地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觉得我可能做错了一件事情，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我有一些朋友也许因此再也不会理我了。” “那么你认为你做错了吗？”里德尔漫不经心地问着。 他随手打了个响指，一个无声无杖的速干咒就落到了艾斯黛拉的头顶，她很快变得干净而暖和。 她舒服地叹息了一声，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艾斯黛拉犹豫着，不到半分钟，甚至更短的时间，她就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认为我没有做错。而且事实上也没有第二条路来给我选择。” “那你还在难过什么？”里德尔偏过头朝她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难道我们的黛拉是在哭泣自己可怜的、不幸夭折的爱情？” 艾斯黛拉一下子涨红了脸。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对着里德尔厉声说道，“我和小天狼星只是朋友！” 而且现在连朋友都不是了。 想到这里，她的情绪忍不住又低落下来。 “噢，原来是那位英俊的，大名鼎鼎的布莱克先生。”里德尔挑了挑眉，黑玉般的眼中闪烁着一丝趣味，面上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可没说你和布莱克先生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他勾起唇角，朝她露出一丝坏笑。 艾斯黛拉这才发现又跳进了他挖好的坑，不由得冲他怒目而视。被里德尔戏弄了之后，她的忧伤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最近这样的事似乎经常发生。 暴露出真正面目的、邪气肆意的里德尔比他装腔作势、一本正经的时候要来的诱人得多。 他总能太轻易地牵动她的情绪。 “好吧，今天就照顾照顾你，亲爱的西格丽特小姐。让我们先回你的卧室，一起来看听听你遇到了什么困扰。”里德尔如同一个最体贴入微的绅士，要知道这间脏兮兮的、废弃的女生盥洗室并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 艾斯黛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现在他们坐在她温暖舒适的卧室里，艾斯黛拉跟里德尔讲述了一遍她和小天狼星从小到大的故事。 她不知道她今天晚上是怎么了，竟然会跟一个本应该对其树立防备之心的人敞开心扉地交流。 这实在太不理智了。 也许是里德尔这段时间的表现让她相信他和主魂黑魔王的立场确实是不一致的，也许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她的情绪太过激动急于宣泄，又也许是里德尔表现得特别让人有想倾诉的欲望……总之艾斯黛拉倾诉地很顺畅。 “我是在七岁那年的马尔福宴会上认识小天狼星的，那可能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天——其实我在那天之前一直都是个没有魔力波动的哑炮，而那天小天狼星的堂姐贝拉特里克斯刺激到了我，从此我觉醒了魔法和蛇佬腔……” 卧室里的光线照得很暖，艾斯黛拉捧着热可可娓娓道来，里德尔单手托腮认真地倾听她。 “……从贝拉想要伤害我而他挡在我前面的那一刻开始，小天狼星就成了我最好的朋友。他很不喜欢他的家庭，他的父母都和贝拉一样是狂热的食死徒，他们疯狂地想要清除所有不纯洁的血统，非常疯狂……他常常和我抱怨他的家人，对比起一团乌烟瘴气的布莱克家，由于我父亲不常在家的原因，那时候的马尔福庄园算是一片净土，我们常在庄园的草坪上玩魁地奇，那时候真是开心极了……” “……可是入学之后就渐渐不一样了，他竟然被分去了格兰芬多。我从没想过小天狼星竟然会叛逆到这个程度，我开始觉得我也许并不真正了解他……那个时候学院之间的关系还是比较和谐的，分在不同的学院丝毫没有影响我们的友谊，我们都有了其他的朋友，但我一直很确信我们彼此仍是对方最重要的那一个……直到刚才。” 艾斯黛拉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重，她将头搁在了臂弯上。里德尔带着几分安慰，无言地抚了抚她的头发。 ------------ 第四十三章 过往（1） “原来从我们选择不同的学院开始，我们就注定没办法殊途同归了……” 她向来清脆快乐的声音中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哀伤。她的下巴轻轻地搁在手背上，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她努力地抿了抿唇，保持着嘴角不往下掉。 里德尔觉得这次她大概是真的有些伤心。 虽然这个姑娘平时看起来活泼又快乐，和朋友在一起叽叽喳喳有着说不完的话，但其实她的很多真实的情绪都牢牢地藏在心底，只有她自己知道。 有时候他觉得她也是真的挺脆弱的，就比如现在。 她只是想努力活得快乐，或者说让大家都以为她活得快乐。 随着和她认识的时间越长，里德尔逐渐发现这个小姑娘每每都让他看到她更多不同的一面。 他一开始觉得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单纯好骗的小女孩，可经过一番交锋之后又觉得这个姑娘伪装重重并且防备心很重。再后来，里德尔和她一起打开了密室，她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他们竟然都是斯莱特林的后裔！ 世上只有他们彼此可以使用斯莱特林留下的高贵语言——蛇佬腔！他们可以在城堡的任意角落肆意交谈而不用担心别人偷听他们谈话，因为没有其他任何人能听懂！ 这样的一层关系使他逐渐对她有了几分恻隐之心。虽然不多，但是恻隐之心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后来在和她真正相处的一段时间里，他又看到了更多的她。 她很追求学院荣誉，她很在乎她的家人，她对朋友很讲义气……她其实并不能算是一个纯粹的、明哲保身的斯莱特林。 她身上有很多里德尔不屑一顾的品质，但他却越来越觉得这样也很可爱。 里德尔拒绝去深入思考自己想法发生改变的原因，他只牢牢地记着自己留在她身边的真正目的，也不停地庆幸艾斯黛拉内心深处拥有的那些善良和柔软，不然就无法给他可趁之机。 里德尔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平静地娓娓道来她的故事，思绪却渐渐飘飞起来。 也许等到了那一天，艾斯黛拉发现他其实一直在骗她，她也会很难过的吧？又也许她根本连难过的机会也不会有吧？ 可是那又怎么样？为了成就他而作出牺牲，将会是她的荣幸。他也只能表示遗憾了。 里德尔冷酷地压下了内心多余的想法。他的目光从飘忽不定着，渐渐变得深邃而坚定起来。 艾斯黛拉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和小天狼星的过往。里德尔就这样静静地陪伴在她的身边听着。他一反常态地没有用他斯莱特林式的讽刺艺术加以评论，只是很好地扮演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听我讲了这么多，你一定觉得很无趣吧。”艾斯黛拉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朝里德尔笑了笑。 “怎么会？”里德尔朝她勾起唇角，“别忘了我可是一本专门开解少女心事的日记本啊。” 艾斯黛拉一下子笑了出来，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了里德尔的陪伴，她觉得好多了。好像最近每一次遇到不开心的事，都是他在陪着自己。 这本日记本就像一个能带在她口袋里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朋友。 这感觉真的很好，哪怕他是黑魔王的一小块灵魂碎片。 想到这个，艾斯黛拉猛地跳起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对了，我还有正事儿忘了和你说！” 里德尔已经很习惯她的一惊一乍，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示意她有话就说。 艾斯黛拉沉吟了一番：“是这样的，今天吃完晚饭之后，纳西莎告诉我哥哥回到了学校，于是我去看了看卢修斯。” “这次的探望使我过去的一些想法发生了改变。”艾斯黛拉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着里德尔，“之前你告诉过我，你和主魂黑魔王是不一样的，你能详细说说吗？” 她决定给里德尔一次机会，看他能否成功地说服她改变想法。 她很了解他，里德尔既然留在她的身边，一定是图谋她的帮助，那么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果不其然，里德尔黑玉般的眸子如同坠进了星光一样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缓缓地对她露出一个优雅笑容：“我很荣幸，小姐。这个故事要从我十六岁那年开始说起……” 十六岁的里德尔是霍格沃兹有史以来最出色的级长、老师们的宠儿、学生们的偶像以及用颜值征服了四个学院的校草。他出生于伦敦破败的孤儿院，在了解到自己真正的身世之前，他对巫师界一无所知。 而斯莱特林学院是一个崇尚实力、注重血统、弱肉强食的地方。斯莱特林有史以来从未收录过任何一个麻瓜血统出生的巫师，而里德尔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大家谁都不会想到这个来自麻瓜孤儿院的男孩会和他们学院的创始人有血缘关系。 从斯内普的遭遇就能看出来，在没有艾斯黛拉的庇护之前，他在斯莱特林学院内也备受排挤。没有高贵的血统、优秀的家世和过人的实力，在斯莱特林就只有被欺负的份。 而里德尔不一样，艾斯黛拉不得不赞叹一句，这个未来注定要成为黑魔王的男孩，在进入霍格沃兹没多久，就迅速地展示出了过人的实力，和包括马尔福、布莱克在内的斯莱特林最古老高贵的几个大家族的孩子们成为了朋友。所有的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 他从未经历过被同学欺负排挤的阶段。 而到了二年级以后，整个斯莱特林所有的孩子都隐隐以他马首是瞻。他们成立了一个私下的学生组织，名字叫沃尔普吉斯骑士团。 这就是食死徒的前生。他们中包括艾斯黛拉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以及小天狼星的父母和叔叔婶婶都是其中的一员，他们中的很多人一毕业就成为了第一批食死徒。 而里德尔是这个组织的首领。 沃尔普吉斯骑士团的创建是为了带领更多志同道合的、对黑魔法有追求的人一起去探索更多的魔法奥秘，里德尔在这一方面无疑非常狂热。 十六岁的时候，沃尔普吉斯骑士团已经很成规模，他从不知哪里得知了魂器这一名词。 作用于灵魂的魔法已经是凤毛麟角，更何况魂器还能使制造者永生不死，这让他实在很感兴趣。 ------------ 第四十四章 过往（2） 里德尔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用来研究魂器。 霍格沃兹对于黑魔法向来抱有严防死守的态度，尤其在那个年代更是“谈黑色变”，在学校里基本找不出一本正正经经黑魔法著作，更别提魂器这种一般人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东西。 就连沃尔普吉斯团的成员们对魂器知道的也很少，只有少数几个家学特别渊源的成员才零星地知道一点和魂器有关的事情。 里德尔对此更狂热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斯拉格霍恩向来对他非常偏爱。里德尔最终还是在他那里打听到了魂器的详细消息。 令人遗憾的是，由于魂器即便在黑魔法领域内也太过冷门和邪恶，导致它的各项文字记录都非常缺失，里德尔不得不在实验中对它有更多的了解。 “可是？魂器的制作需要生命的献祭呀！”艾斯黛拉不敢相信地瞪着他，“你怎么能因为想要研究魂器就去杀人呢？” “那是个意外。”里德尔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儿，“那时候我才十六岁，当然不会因为想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就随意地去抹杀一个生命。黛拉，没有人天生就是邪恶的。” 没有人天生就是邪恶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里德尔的表情很严肃，艾斯黛拉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她半信半疑地闭了嘴，等着他接着讲下去。 “在我上学的时候，学校里发生了一件事，那件事的影响非常恶劣，差点使霍格沃兹停止办学了。” 艾斯黛拉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能使霍格沃兹停止办学的大事儿可真不多见，然而里德尔学生时代的故事发生在她出生前的很多年。 你不能指望阿布拉克萨斯耐心地给孩子讲童年趣事作为枕边故事。 “发生了什么？” “学校里有一位女生被一只离奇的怪物杀死了。”里德尔饱含深意地看她一眼。 艾斯黛拉心头一震，不可思议地说：“那怪物不会是海尔波吧？你竟然指挥海尔波去杀人？” “那是个意外。”里德尔叹了口气，“那个时候我刚发现斯莱特林的密室，我知道海尔波的注视对人说致命的，所以我通常不允许它离开密室。可凡事总有意外……” “那个女生碰巧和刚出甬道的海尔波对视了，她几乎是立刻就失去了生命，这件事也让我非常意外，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妥善处理好后续。”里德尔说。 “刚出甬道的海尔波？难道那个女生死在二楼的盥洗室里？”艾斯黛拉接连问道。 “没错，就是哭泣的桃金娘。”里德尔点了点头。 “这和你的魂器有什么关系呢？”艾斯黛拉一针见血地问，“莫非你用她作了魂器的祭品？” “当时冷静下来之后，这确实是我的第一个想法。”里德尔微微一笑，黑玉眸子里熠熠生辉。“既然她已经不幸死去，何不让她的死亡来的更有价值一些？” 艾斯黛拉不知该如何评价他。 “出乎意料的幸运，在没有完整的实施步骤的指导下，我竟然误打误撞地分裂完成了自己的灵魂，我的日记本作为第一个灵魂载体，带着他的感情和16岁前的记忆，‘我’被正式分离了出来。” 随着里德尔轻描淡写地叙述，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被徐徐铺陈在艾斯黛拉面前。 她仅听他的只字片语中都觉得胆战心惊，她实在无法想象，他怎么竟敢在霍格沃兹的校园内、邓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我的记忆就到这里了，在我被分离出来之后，我就无法再具体感受到主魂的思想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分离魂器确实会使人逐渐丧失感情和理智，我知道主魂后来一定又分离了几次，只怕现在拥有的人类情感已经很少了吧。”里德尔苦笑着说。 艾斯黛拉若有所思地问：“你认为黑魔王还会继续分裂魂器吗？可是不是只需要分裂一次就可以长生不老了吗？” “七一直是我，或者我们，最喜欢的数字。在研究魂器的起始，我就总想着如果分裂七次会是什么样子。我被分离出来之后他有没有这么操作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主魂的行事作风和我应该是一致的。” 艾斯黛拉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是疯狂的黑魔王。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的残暴行径都是因为灵魂分裂过多而缺失了正常人类的理性和情感导致的，对吗？” “显而易见。” “你想要取代他。”艾斯黛拉一针见血地说，她用的是肯定句。 “他已经越来越疯狂，越来越渴望杀戮，他会给所有人带来灾难。”里德尔说。 “你又怎么证明你不会成为第二个他？” “我是他分裂出来的第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灵魂碎片，我拥有他曾经全部的情感。”里德尔这样告诉她，“并且除了我，谁也取代不了他，更杀不死他。”他信誓旦旦地说。 “你准备怎么做？” “我很久之前就有一些关于魂器的猜想，如果我可以在他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将他分离出的其他魂器都吸收完，最终我就可以试着主动去吞噬主魂。”里德尔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难道有了魂器之后，真的不能被杀死吗？” “不能，除非先毁掉所有的魂器，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黑魔王不可能主动把藏着自己灵魂碎片的地方告诉你。” 艾斯黛拉点了点头，如果里德尔所言不假，那么现在也只能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打败黑魔王了。 她实在不愿意她的家族被这样一个嗜血残暴、没有人性的疯子拖下水。 “我会帮助你的，如果你告诉我的都是实话。”艾斯黛拉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里德尔笑了：“当然，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西格丽特小姐。我们需要来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吗？” 艾斯黛拉迟疑着：“灵魂碎片也可以和人类立牢不可破的誓言吗？” 里德尔狡猾地勾起了嘴角：“也许不行。但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 艾斯黛拉又瞪了他一眼。 ------------ 第四十五章 八卦 自从莉莉昏迷在盥洗室里的事情传出去之后，哪怕麦格教授没有扣斯莱特林的分数，其他学生们也都普遍认为这件事情和艾斯黛拉脱不了关系。 格兰芬多们对她的态度一下子急转直下，从原来的不冷不热一下子演变到仇恨的地步。波特一群人现在在走廊上看到她都是转头就走，就连小天狼星也果然不再和她有任何的交流了。 其他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们对她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冷若冰霜起来，艾斯黛拉走在走廊里常常遇到一些学生对她指指点点。而等她看向他们时又会迅速地低下头去走开，似乎她下一刻就会变成一只有毒的怪物去攻击他们一样。 除了斯内普之外，斯莱特林们对她态度倒仍如往常一般。虽然他们大多数人似乎也都很确信就是她恶意攻击了莉莉，导致格兰芬多的百合花在离开校医院之后一下子忘记了好几天的事情。幸好这不算什么严重的事故，但即便是庞弗雷夫人也没法恢复她的记忆。 至于斯内普，他到现在还没和艾斯黛拉说过一句话呢。 艾斯黛拉没有对此作出任何的解释。 直到她在占卜课上碰到玫兰妮，她才弄清楚为什么这件事经过了一夜的发酵就弄得人尽皆知。 占卜课是玫兰妮唯一选修了之后会在课上开小差聊天的课程。这门课的卡桑德拉教授是一个年纪很大、老态龙钟的吉普赛女郎，她的课上通常点着香氛、泡着红茶，教室里烟熏雾绕、音乐柔缓，处处荡漾着一种悠远神秘的氛围。 卡桑德拉教授最擅长爱情姻缘类的预言，这使她的课上几乎全都是女生，整堂课通常在观测杯底茶叶渣的过程中充满着罗曼蒂克的气息。 玫兰妮和艾斯黛拉对此都不屑一顾，玫兰妮觉得这门课太过缺乏严密的逻辑，简直浪费了她的时间。而艾斯黛拉却很喜欢这门课，因为卡桑德拉教授年纪太大了，几乎看不清他们在下面做的小动作了。最关键的是卡桑德拉教授的预言作业非常好糊弄。 艾斯黛拉私下以为这里教学环境更适合催眠，她每次在这个教室都睡得好极了。当然这和占卜课通常在下午也有关系。 “孩子们，请进，大冷的天请给自己泡一杯热茶吧。”卡桑德拉教授空灵苍老的声音在他们进教室之后响了起来。 他们此刻坐在教室最角落的双人茶桌上，艾斯黛拉实在是不想离其他人太近，他们对她的恶意太明显了很难让人察觉不到。 她很快给她和玫兰妮泡上了两杯热烘烘锡兰红茶，玫兰妮很快地接过茶杯，这个天外面实在是冷极了，她们的手都冻得冷冰冰的。 “我听说了昨晚的事儿，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玫兰妮用胳膊肘戳了戳她。 艾斯黛拉叹了口气：“这实在说来话长，我当然不会故意去伤害莉莉，麦格教授都没有扣我的分呢。不过我真不知道这事儿怎么流传得这么快。” 玫兰妮偷偷地在桌子底下塞了一份杂志一样的东西给艾斯黛拉，朝她努了努嘴：“喏，你自己看吧。” 艾斯黛拉半信半疑地看她一眼，接过来一看，标题上几个大字一下子就让她来了兴致——《霍格沃兹里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第2期作者：莉塔斯基特。 “这是我们学院七年级的八卦女王斯基特今年创办的校内杂志，第一年本院学生是可以免费看的，虽然我觉得这上面的玩意可信度都不太高……但是流传得特别广，大家好像都挺喜欢看这种八卦新闻的。”玫兰妮凑过来低声解释道。 “还有这种校内杂志？你怎么现在才拿给我呀。”艾斯黛拉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这才是第二期呢，第一期我也没看呢，你知道我们拉文克劳学院的人大多只关注魔法知识和研究，像斯基特这种把主要心思放在娱乐八卦上的还真是不太多。不过现在其他几个学院都传遍了呢。”玫兰妮低声解释。 艾斯黛拉饶有兴趣地翻开了杂志，没翻几页她就勃然变色：“她怎么敢！” 标题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震惊！马尔福少女情陷多角恋因爱生恨，竟然在盥洗室对格兰芬多之花做出这种事！》 上面甚至还配了一张插图，波特一手抱着莉莉，一手拔出魔杖正对着艾斯黛拉的脖子，而小天狼星也拿着魔杖护在艾斯黛拉身前，和波特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她怎么敢这样胡说八道！这上面全是一派胡言！”她愤怒得不可开交，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震得茶杯里的水面微微晃动起来。 卡桑德拉教授皱着眉四下寻找着发出这么大声音的人。 玫兰妮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耐心地安抚她：“你别生气，就当一本八卦杂志来看就好了。我觉得学校里绝大多数的人可能都看过了。” 艾斯黛拉忍耐着怒火仔细地看了起来。 莉塔斯基特文字功底非常扎实，她首先用言情小说般的口吻将昨晚的事加以润色，娓娓道来。 一点都看不出这是一篇报道。 “……相信大家一定都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在二楼废弃女生盥洗室里的那一段恩怨情仇。接下来，就让本人——拉文克劳的八卦女王莉塔斯基特为大家揭秘，这段多角恋背后的故事。” 在自作主张强行认定她有意加害莉莉的前提条件下，斯基特详细地为大家提供了多种思路。 思路一，也是当下最主流的一种，艾斯黛拉马尔福从一年级开始就狂热地暗恋詹姆斯波特，可惜波特少年一整颗芳心全部遗落在同院的莉莉伊万斯身上。在学院魁地奇比赛之后，波特从马尔福手中抢过了金色飞贼，当着所有人的面送给了莉莉表达爱意，这让马尔福怒由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终于决定对莉莉下手，除掉情敌。与此同时波特的好朋友布莱克也狂热地暗恋马尔福，花心的马尔福在两个男孩之间反复横跳，图中就是两个男孩为她反目成仇的证据。 不愧是斯基特，好一手断章取义。 接下来斯基特还采访了众多吃瓜群众对这一推断的看法，并将他们汇总在文章后面。 艾斯黛拉忍不住将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她终于知道其他学院的大多数人现在为什么这么讨厌她了。 ------------ 第四十六章 流言 艾斯黛拉通篇看下来差点气笑了，她忍不住偏过脑袋悄悄地问玫兰妮：“这个莉塔斯基特是用脚趾头写文章的吗？她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垃圾玩意儿呀！” 玫兰妮好笑地拍了拍她，并且善解人意地帮她往后翻了一页。 艾斯黛拉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鼓起勇气看了下去。 “让我们们听一听学院里的其他同学对此事有何看法，首先自告奋勇前来发言的是格兰芬多的玛丽麦克唐纳小姐。 ‘噢是的，我很不喜欢她。艾斯黛拉马尔福是个两面三刀的绿茶婊，她喜欢吊着周围所有的男生，我认为她一点儿也配不上布莱。好在小天狼星布莱克最近已经看穿了她。哦是的他们俩前不久已经吹了，这是彼得昨天告诉我的，请其他人都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不要再被她人畜无害的假象迷惑了。谢谢大家。’ 好的，感谢麦克唐纳小姐的发言，看来马尔福小姐感情经历真的是非常丰富啊。让我们来接下来看看有关作案动机的第二种猜测。 思路二：马尔福所爱另有其人。据不明人士报道，原来波特不过是个幌子，马尔福真正暗恋的人是和她天天一起上课的同院学生西弗勒斯斯内普。令人遗憾的是，斯内普先生同样深深迷恋美丽的格兰芬多之花（让我们为伊万斯小姐的魅力喝彩），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推测马尔福出于嫉妒心理完全有充分的动机选择在偏僻的女生盥洗室对伊万斯进行报复。 啊，斯内普先生正好迎面走来了，他是一个相貌平平、阴沉古怪的斯莱特林学生，让我们来采访一下他对于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噢，斯内普先生，你好，我是著名杂志《霍格沃兹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的特约记者莉塔斯基特。额，没听过也不要紧，我们才刚出到第二期，请问我可以占用您几分钟采访您一下吗？没关系，真的不占用您的时间，请问您真的从小到大一直都深深地迷恋莉莉伊万斯小姐吗？您对于马尔福小姐暗恋您和波特先生一事有何看法？请不要拿出魔杖好吗？斯内普先生。您认为马尔福会因为你而对格兰芬多之花痛下杀手吗？噢好吧好吧我错了，斯内普先生，再见。’” 艾斯黛拉拿着杂志，嘴角含着恶毒的笑容，她由衷地希望斯基特能被斯内普打死。 这一页全是莉塔斯基特汇总的各学院路人看法。 大多数人的看法全被这篇自说自话的报道带着跑偏了，艾斯黛拉活生生地被描绘成了一个性情恶毒、感情生活混乱的混蛋。 不知道该不该值得欣慰，其中也有很少的几个人（几乎全是男生），表示非常羡慕斯内普和波特。他们认为两个这么好看的女生怎么都围在他们身边呢，波特好歹自己也长得帅，斯内普那副尊容就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艾斯黛拉咬牙切齿地一巴掌合上了杂志。 “我看这个莉塔斯基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想出名想疯了吧？竟然敢踩着我上位？”她几乎被气笑了，她转头看向玫兰妮，“我得让她知道，马尔福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她这个做法是不太厚道，但是现在这个局势，魔法界的就业几乎全都被黑魔王为首的那一派权贵垄断了，普通家庭出生的学生没有点出彩的地方根本就无路可走。”玫兰妮叹了口气。 这个话题似乎有些过于沉重，两人一时都沉默了。 艾斯黛拉不得不转移了话题：“哎，不说这个了，我真觉得斯内普早晚得找我麻烦，你不知道那天他在盥洗室里看起来简直像要杀了我一样。要不是那天人多我们肯定会打起来的。” 玫兰妮嘴角的笑意凝固了一瞬间，她很快恢复了，如往常一般对她打趣道：“怎么？那天晚上西弗勒斯也在盥洗室呀？” 艾斯黛拉疑惑地望着她，她很久没看到玫兰妮和斯内普两个人两个像之前一样课后结对去学习了，玫兰妮也似乎很久都没有主动提起过斯内普了。 “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怎么感觉我错过了很多。”艾斯黛拉试探着问玫兰妮，她之前就这么问过斯内普了，可惜斯内普根本不告诉她。 玫兰妮沉默着不说话，她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艾斯黛拉担忧地看着她，有心安慰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良久，艾斯黛拉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这没什么。最近我也有很多事情都没告诉你，就比如小天狼星他们全都和我绝交了，估计斯内普也差不多吧。” “哎。”玫兰妮缓缓地叹了口气，“为了莉莉，原来他真是可以谁都不管不认的。可笑我过了这么久才看明白，一起长大的感情就是不一样，其他人怎么比得过呢？” 同样是一起长大的感情，为什么小天狼星就不能这样不问对错地站在她身边呢？ 艾斯黛拉闻言垂下了眼睛，一时感慨良多，她这时才真的有点嫉妒莉莉了，能有波特和斯内普这样两个不问是非经过就毫不犹豫为她挺身而出的人是多么幸运呀！ 她伸出手去握住了玫兰妮：“这没什么，我们还有彼此呢。我现在就很庆幸还有你陪在我身边。” 玫兰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轻轻地捏了捏艾斯黛拉的无名指，对她点了点头。 卡桑德拉教授讲解完这节课的观测要点之后，让他们两两一组喝掉杯子里的红茶，然后用她课上教授的方法来预言搭档的未来的爱情运势。 前面一群女生兴奋极了，几乎是立刻就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艾斯黛拉由于最近在学校里名声狼藉，她远远地和玫兰妮躲在教室角落里聊天，压根儿没怎么听讲，这时候就只好用这节课的老套路开始胡编乱造起来。 “唔，先左旋转三周，你的茶叶渣看起来像一只蜘蛛，这意味着也许你会有很多段感情？”艾斯黛拉一边翻着书看提示，一边皱着眉编造着玫兰妮的爱情运势。 ------------ 正文 ------------ 第四十七章 占卜 玫兰妮闻言也皱起了眉头：“天呐，黛拉。我可不想要这样的爱情运势，让我来看看你的吧。”她说着一把抢过了艾斯黛拉的茶叶杯。 玫兰妮一边不屑地翻着书一边试图找出关于艾斯黛拉爱情运势的蛛丝马迹来。 “你的茶叶看起来非常凌乱，唔，这像什么呢？一盘散沙？”她飞快地旋转着杯子，眯起眼睛。 艾斯黛拉被她逗笑了，玫兰妮哪里都很好，就是在占卜课上缺乏一些想象力。 她的笑声不幸引来了正在附近巡视的卡桑德拉教授，这位年迈的吉普赛老太太听到了笑声，她转过脑袋时一下子就正好看到了玫兰妮那不符合规范的操作手法。 卡桑德拉教授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噢，不，孩子，这不对。你是在为你的同伴预测对吗？” 玫兰妮难为情的点了点头，作为一个稳坐每一年每一门课年级第一的学霸，被老师这样单独辅导在她看来是很丢人的一件事。 艾斯黛拉在旁边暗暗偷笑，玫兰妮偷偷地瞪了她一眼。 卡桑德拉教授不由分说地拿过了玫兰妮手中的杯子，提高了嗓门儿：“请大家静一静，我发现还是有很多同学没有掌握观测的要点，我再来给大家演示一遍。” “首先我们要把茶水滤干，直到一滴也不剩。然后按照我的手势，这样用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来握住你的杯子，先轻微地晃动，再根据书上八十二页的指示来做具体的转动调整……然后我们就可以观测了。请注意，占卜是一门缥缈虚无的、凌驾于俗世之上的课程，在这里请放空你们的双目与头脑！” 学生们纷纷按照她的指示操作起来。 “好，请先停一停。”卡桑德拉教授摆了摆双手“接下来就让我用手中这个杯子来演示一下，如何进行一段预言。” 艾斯黛拉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卡桑德拉教授细细地、出神一般地注视着那被艾斯黛拉喝光的、茶叶渣零散而乱七八糟的茶杯。 “噢，我看到了！通过杯底的凌乱的茶叶渣和有着珍珠光泽的柔和烟雾，我推断你将会拥有两段婚姻！”卡桑德拉教授嘹亮的声音贯彻了教室。 同学们都安静下来看向了艾斯黛拉，然后他们开始对她指指点点起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中被预测要结两次婚，这使艾斯黛拉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一条缝钻进去。 “教授，能再具体一点儿吗？她会和谁结婚？”赫奇帕奇那边的一群女生们兴奋极了，她们似乎对卡桑德拉教授崇拜的不得了。 这话一出口就得到了绝大多数同学的附和，大家都很想看卡桑德拉教授露一手真本事。 格兰芬多的玛丽不屑地往他们那瞪了一眼，她身旁的莉莉拉了拉她的衣袖，他们好像私下在说着什么悄悄话。 “噢，没问题，那么让我来好好看看，这样精确的预言我们还没有学到，再往后面几节课我会慢慢教给大家的……”卡桑德拉教授笑呵呵地说着，她的脾气一向很好，孩子们都挺喜欢她。 卡桑德拉教授举着杯子对着光线看了半天，最后闭着眼睛故作神秘地告诉大家：“马尔福小姐的两次婚姻都将嫁给黑头发的男人。” 几乎是立刻，玛丽和莉莉就一起看向了他们。玛丽几乎是在恶狠狠地瞪着她了，艾斯黛拉这才想起来，小天狼星也是黑色头发呢。 其他桌子上的女生们都纷纷讨论了起来。 “梅林啊，这说的可真准！斯基特的那篇报道你看了没有，和她传绯闻的全是黑头发的男孩儿！”旁边一个拉文克劳的女生神神秘秘地对她的同伴说。 “这么看来那篇报道写的全是真的了！” “我敢打赌她未来的两个丈夫说不准就是波特和斯内普！他们俩全是黑头发呢！” “我觉得布莱克也很有可能！他也是黑头发！” 班上的女生们纷纷热烈地讨论起艾斯黛拉的结婚对象来，艾斯黛拉把头直接埋到了臂弯里。 妈呀！这也太丢人了吧！ 难道她不要**的嘛！ 玫兰妮在一边笑得快疯掉了。幸好卡桑德拉教授很快就放过了艾斯黛拉，因为其他女生们缠着她分别给他们去做预言了。 艾斯黛拉这才感觉稍有喘息的机会。 “这节课我的占卜课后作业全都承包给你了！”她恶狠狠地对玫兰妮说，“全是因为你观测手法太差了才把教授引过来的！” “明明是你笑得太大声了！”玫兰妮伸手拧了拧她腰上的痒痒肉，艾斯黛拉又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最后她只好投降了。 他们俩提前把占卜课的课后作业条拿了出来准备胡编乱造着课后作业，给课余生活节省一点时间。 没办法，三年级开始有了选修课之后他们的课都变多了。尤其是玫兰妮，她作为年级第一，得到了拉文克劳的学霸保留神器——时间转换器，因为她申请了所有的选修课。 “明年开始我绝不再选这么多课了！有些课一点儿意思也没有，也不太适合我，不过我真得推荐你去选炼金术和算数占卜，真是有趣极了。” “我还是觉得我喜欢占卜课和麻花研究。”艾斯黛拉皱了皱鼻子。没有别的原因，这两门课都很水，而且老师们脾气都很好，作业也留得很少。 玫兰妮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 教室里闹哄哄地吵成一团。 卡桑德拉教授每为一个女生预言一次爱情运势，周围其他的女孩子们就唧唧喳喳大声地起哄起来，学生们都都快活极了。 突然，旁边拉文克劳的桌子上，一个带着厚厚的、平底盖一样眼镜的瘦弱女孩一下子口吐白沫栽倒在地。 她的同桌大声尖叫起来：“教授！西比尔晕过去了！” 学生们纷纷朝西比尔晕到的方向看去。 “让我来！”人群四散着让出一条小道来，卡桑德拉教授拄着拐杖拨开人群费力地走了过去。 晕倒的西比尔突然抽搐着坐了起来，她有一头泡面一样的长卷发，她的头发上面带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饰品，看起来古怪极了。 西比尔浑身抽搐着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阴沉而古怪，她紧闭着眼睛，眼珠疯狂地在眼皮底下转动着，看起来可怕极了。 ------------ 第四十八章 预言 “命定之人自己尚未发现，已知的命运已悄然改变；当黑魔王从过去归来，而她将成为其唯一的弱点，既定的悲剧也许可以避免……” 西比尔浑身抽搐着吼完这段话，她的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眼珠也不再胡乱颤动了。 她的脑袋吧嗒一下子就垂了下来，嘴巴里响亮地打起了呼噜，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整个班内所有的人都呆呆地一动也不敢动，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艾斯黛拉惊疑不定地转头看了眼玫兰妮，对方回应了她一个相同的眼神，很显然玫兰妮对此也一无所知。 “你认为她是怎么了？”玫兰妮悄悄地传了张小纸条给她。 艾斯黛拉想了想，回道：“在作一个真正的预言吗？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儿，我开始有点相信占卜这门课了。” 玫兰妮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对于这种神神道道的东西她一直是不太信的。 另一边，卡桑德拉教授在看到西比尔的表现之后，她的眼中却一下子冒出了惊喜的光芒。 “她叫什么名字？”卡桑德拉教授问西比尔旁边的女生。 “西比尔特里劳妮，教授。”西比尔的同桌飞快地回答，“她说起过，她出生于一个预言家族——就是特里劳妮家族。” 艾斯黛拉和玫兰妮面面相觑。 卡桑德拉教授的步子一下子就轻快起来，她拄着拐杖“咚咚咚”地疾步走到西比尔身边，大力地摇晃起来。 “特里劳妮小姐！请醒一醒！” 西比尔特里劳妮如梦初醒一般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她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一看发现包括卡桑德拉教授在内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吓得一屁股跌坐到了椅子上。 “啊，抱歉，教授！我可能是太困了。”特里劳妮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我亲爱的，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卡桑德拉教授一脸兴奋地盯着特里劳妮，似乎她是一块闪闪发光的珍宝。 特里劳妮隐藏在厚厚镜片下的呆滞双眼看起来更迷茫了，她摇了摇头。 “亲爱的，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你刚才进行了一个预言！”卡桑德拉教授一脸神秘地对她说。 “噢，不！”特里劳妮则是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可是我完全不记得了，这怎么可能呢？”她疑惑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其他同学们忍不住前后左右互相议论窃窃私语起来。 艾斯黛拉轻轻地用胳膊肘捅了捅她身边的玫兰妮：“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特里劳妮是你们同一个学院同一个年级的，你了解她吗？” 玫兰妮摇了摇头：“基本没怎么讲过话，但是听舍友提起过她，是一个行事作风很有自己想法的女孩子。至于特里劳妮家族，似乎是有名的预言家族，但是我对魔法界的这些家族不是很了解。” “是的，她的奶奶，就是一个了不起的预言家，在那个年代有名极了。我听说他们的预言天赋是通过血脉隔代相传的。”艾斯黛拉神神秘秘地说，“我敢打赌卡桑德拉教授一定对她感兴趣极了！你听听她刚才作出的预言吧，一下子就关系到魔法界未来的走向了，这可比卡桑德拉的情情爱爱听起来厉害多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同学们纷纷讨论着特里劳妮的预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家连自己未来的爱情运势也都不感兴趣了。 卡桑德拉果然对西比尔特里劳妮即兴所作的预言感兴趣极了，她甚至提前五分钟就让他们下课了，然后单独留下了特里劳妮。 艾斯黛拉和玫兰妮手挽着手臂离开了教室。 “你们说那个命定之人是谁呢？”后面的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听起来是个女人，想想吧，成为黑魔王唯一的弱点，天呐！”女孩子们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完全把这个预言当成了一本偶像故事。 艾斯黛拉和玫兰妮在前面听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预言听起来令人感觉魔法界原本的未来走向似乎不太好。你说这个命定之人会是谁呀？”艾斯黛拉一脸担忧问玫兰妮，“我真觉得这个预言全是胡扯，黑魔王那样的存在怎么可能有人会是他的弱点呢？” 玫兰妮沉思着：“从预言的第一句听起来，现在这个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命定之人呢，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呢？” 她看了看艾斯黛拉深深皱起的眉头，伸出手去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笑着宽慰她道：“好啦，黛拉。我们操心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上课认真听讲，说不定这样以后多少还能为魔法界的未来添砖加瓦呢！” 艾斯黛拉信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他们要一起去上宾斯教授的魔法史。 他们在教室外的走廊里碰到了匆匆而来的斯内普。他仍是独自一人，行走之间长袍滚滚生风，看起来气势颇足，像一只展翅欲翔的老蝙蝠。 斯内普也一下子看到了他们俩，他的步子停顿了一下，仍是维持原速走了过来。 艾斯黛拉察觉到玫兰妮的身形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说实话，现在她看到斯内普心里多少也有点怂。原因无他，斯内普之前在盥洗室里威胁过要来找她麻烦的。 她又转念一想，怕什么呢？反正斯内普也打不过她，而且他也不敢真的惹到她，毕竟马尔福这根大腿斯内普还是要抱牢的，艾斯黛拉已经答应过他这个暑假把斯内普引荐给卢修斯让他去马尔福庄园的魔药室打工了。 斯内普走到他们近前来，他似乎忘记自己提过的要找艾斯黛拉麻烦的事情，一副有话要对玫兰妮说的样子。 艾斯黛拉转了转眼珠，识趣地要进教室，玫兰妮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个周末你有空吗？”斯内普看到她的动作脸一下子变黑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出来。 ------------ 第四十九章 节日 斯内普这话一出口，艾斯黛拉和玫兰妮都是一愣，艾斯黛拉在旁边暗暗发笑，她真没想到斯内普竟然还有主动的一天。 看来他这段时间自己一个人过得也不是很开心。 玫兰妮很快地低下了头，似乎在掩饰着什么。过了会儿她说话了，声音勉强算是平静：“噢，这个周末我和黛拉约好了要去霍格莫德……” 斯内普闻言转头恶狠狠地瞪着艾斯黛拉。 艾斯黛拉摸了摸鼻子，转了转眼珠不说话。 斯内普不放弃地说：“我正好也要去霍格莫德……” 玫兰妮低垂的睫毛颤了颤。 艾斯黛拉惊奇地说：“你竟然会去霍格莫德？你去买什么呀？” 斯内普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我去看看坩埚。” 艾斯黛拉翻了个白眼。 “我们可能不顺路，黛拉和我要去逛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停顿了会儿，玫兰妮有礼貌地对斯内普笑了笑，她充满歉意地说，“下次吧，西弗勒斯。” 艾斯黛拉抿着嘴被玫兰妮拖进了教室，徒留斯内普一个人气急败坏地留在原地懊恼着自己的笨嘴拙舌。 魔法史的课程一如既往的无聊，宾斯教授结结巴巴地讲述着中世纪的巫师战乱，艾斯黛拉偷偷拿笔戳了戳玫兰妮，扔了个小纸条给她。 玫兰妮从奋笔疾书中抬起头来，瞪了艾斯黛拉一眼，捡起小纸条打开了。 艾斯黛拉在上面胡乱地写着：“你和斯内普真掰了啊？” 玫兰妮没好气地翻了她一个白眼，把纸条扔还给她，压低声音说：“好好上课！这不关你的事！” 这俩人说话的语气何其相似，艾斯黛拉摸了摸鼻子，她记得不久之前的魔药课上斯内普也是这么回答她的。 艾斯黛拉撇了撇嘴，玫兰妮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越是问她她越是不好意思讲，但艾斯黛拉若是表现得不感兴趣她很有可能主动会告诉她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玫兰妮放下了手中的笔，磨磨蹭蹭地戳了她胳膊两下：“你说他刚才为什么要来找我呀？” 艾斯黛拉暗暗发笑，这姑娘又在明知故问。她很配合地点了点头：“斯内普主动约你周末出去确实很难得，难道这周末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吗？对了，这周末是什么日子来着？” 玫兰妮的脸红透了，她转过头来含羞带怒地瞪了艾斯黛拉一眼，艾斯黛拉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谁都知道的事情，这周末是情人节。 最近学校里情人节的气氛很浓，弗立维教授像往常的每一年一样已经开始组建起他的唱诗班来了，他邀请所有感兴趣的学生们加入，他们将在情人节当天为全校师生们表演。 艾斯黛拉在上个星期的魔咒课上就拒绝了这位老好人教授，她对于弗立维教授的大合唱实在没有什么兴趣。 其他的教授们也不甘示弱，斯拉格霍恩上个星期就开始广发邀请函，他将在情人节当天借用霍格沃兹的场地举行盛大的舞会，所有被他青睐的学生们都将收到邀请。 不知是因为艾斯黛拉后来一直没去参加他的俱乐部还是马尔福如今处在风口浪尖的缘故，艾斯黛拉这次没有收到老鼻涕虫的邀请。 艾斯黛拉一点儿都不在乎，反正她也不想去。她非常清楚斯拉格霍恩是多么势力的人，在马尔福如今很有可能衰落，并且又很有可能已经得罪了黑魔王的情况下，和马尔福家族保持距离是谁也不得罪的明智选择。 占卜课的卡桑德拉教授表示她愿意在情人节当天为有需要的孩子们免费占卜一次爱情运势，女孩子们都感兴趣极了。 最浪漫的要数保护神奇生物的卡尔伯特教授，她为了使节日气氛更加美好，和赫奇帕奇的院长斯普劳特教授从禁林里抓来了很多小地精，并用魔法将他们打扮成长着翅膀的情人节仙子，让他们在情人节当天在城堡里为同学们传递情书。 这个有创意的举动立刻使这两位教授人气飙升，艾斯黛拉也觉得有意思极了，在打听到卡尔伯特教授的课只需要照料一下魔法生物之后，她立刻决定下个学期要选修这门课了。 随着情人节的到来，城堡里一下子洋溢起浓浓的罗曼蒂克气息。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现在的艾斯黛拉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撞到正在甜蜜热恋的小情侣，真是闪瞎了单身狗的眼睛。 她身边的人好像一下子都脱单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玫兰妮竟然最终还是抛下了她，和斯内普两个人甜甜蜜蜜地去霍格莫德看坩埚了。 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回到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却发现她同院的两个朋友克劳迪娅和克洛伊情人节也都有约了。 美貌的克洛伊自不用说，她自从上了二年级男朋友就没有断过，这次她的新男友是艾斯黛拉球队里的追球手艾弗里，他们俩都被老鼻涕虫邀请去舞会了。 令人震惊的是，同样母胎单身的克劳迪娅竟然和一个格兰芬多三年级的男生弗兰克隆巴顿在一起了，他们开开心心地准备一起去霍格莫德过情人节。 “噢，就是那天魔药课上，你知道我们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下课之后他就拦住我了，他说他一直挺喜欢我的……”克劳迪娅扭扭捏捏地告诉她。 “可是他全家都是很正派的格兰芬多呀，你家里……”艾斯黛拉担忧地看着她，纵使小天狼星是出生在斯莱特林的格兰芬多，他们终究还是连友谊都没能维持住。 可想而知这两个敌对学院的情侣想要修成正果有多难。 克劳迪娅奇怪地看着她：“我只是和他谈个恋爱呀，这和他家里是什么阵营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现在我又不和他结婚。” 克洛伊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将一只手搭在了艾斯黛拉的肩膀上，她轻轻巧巧地说：“黛拉，你真不该顾虑那么多，我们只需要享受现在、把握当下就可以了，为什么要为了将来的事情使自己现在不快活呢？”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艾斯黛拉分外羡慕克洛伊这样及时行乐的人生观。 但同时她也悲哀地发现，即便她现在想开了，自从上次女生盥洗室的事情之后，她和小天狼星之间的隔阂如同坚冰，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 第五十章 表白 于是，孤独的艾斯黛拉凄凄惨惨地回到了她的单人宿舍，令人欣慰的是属于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正稳稳地放置在她的桌面上。 她走了过去，抽出魔杖敲了敲那残破的日记本。日记本唰啦啦地自动从中间翻了开来，一个英俊的高个子斯莱特林男孩从日记本的世界里面慢悠悠地浮现出来，降临到她的人间。 也许是施展了魔法的缘故，伴随着里德尔的出现，晦暗的卧室一下子变得光彩夺目起来。 那光芒太刺眼，艾斯黛拉忍不住将手背放在眼前挡了挡。等她放下手时，英俊的男孩已然立在她面前。 他的眼中半勾着唇角，眸中似有星光闪烁。 艾斯黛拉眼中惊艳一闪而过，但她很快回过神来。也许是最近城堡里节日气氛的催化，她似乎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原来黑魔王少年时是这样英俊的一个男孩子，而此刻他的身边只有她。 艾斯黛拉随意地翻了翻桌上的日历，意有所指地说：“情人节快要到了。” 里德尔把玩着她的魔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亲爱的小姐，我能理解为，这是你的邀请吗？” 里德尔直白的语言似乎戳破了她诡异的少女心事，艾斯黛拉脸上有点火辣辣的热，她强作镇定：“你真是自作多情，里德尔先生。” “听说你没有收到任何邀请。”里德尔似乎不准备放过这样一个绝佳的调侃她的机会。 “胡说八道！你从哪儿听来的？”艾斯黛拉这下子真的恼羞成怒了，她打肿脸充胖子，“已经有好几个男生邀请我去参加舞会了！” 里德尔的黑眼睛此刻熠熠生辉，里面充满了不怀好意的恶趣味。他甚至歪了歪脑袋，似乎等着她编出更多细节来使这个故事更有说服力。在里德尔看来，她此刻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多么令人感动！那你为什么不答应他们呢？”里德尔夸张地调侃她，他充满恶意地说，“难道你还在等着小布莱克先生的邀约？” 小天狼星是她曾经非常珍贵的朋友，里德尔不该用这样的口气提及他。 艾斯黛拉好像突然就不生气了，她的嘴角甚至漾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来。 里德尔见她不怒反笑，似乎有点愣住了。 “里德尔先生怎么这样关注小天狼星？难道就因为他曾经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她湛蓝透亮的眼珠夸张地一转，“不会吧不会吧？你总不会是在嫉妒他吧？” “是啊。”里德尔一本正经地说。 艾斯黛拉愣住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她结结巴巴地说。 她似乎不能很好地理解里德尔的意思，她整个人似乎一下子一分为二，一边心跳地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不断叫嚣着他说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他有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另一边又在不断疑惑，里德尔到底嫉妒小天狼星什么呢？小天狼星成绩还没她好，到目前为止除了他的血统就只有一张脸能拿得出手。要说里德尔嫉妒小天长得帅也没道理啊，虽然论长相来说两个人都差不多美貌，但里德尔占了年龄和阅历的优势，整体气质要甩青涩的小天狼星几条街。他到底在嫉妒什么呀？ “亲爱的小姐，我承认我确实嫉妒布莱克先生，因为即使到现在你还那样在乎他。”里德尔靠近了她，很自然地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夹到耳后，“你甚至因为到现在都没有邀请你去参加舞会而闷闷不乐。” “你……你喜欢我？”艾斯黛拉一脸不可置信地说，她的蓝眼睛紧紧凝视着里德尔，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 天知道她的心简直跳得快要爆炸了，就好像有一万只小精灵在她耳边尖叫一样。 里德尔这个意思，不会是在认真地跟她表白吧？虽然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里德尔喜欢她什么。 “是的，黛拉，我喜欢你。”他低沉地在她耳边诉说。 明明里德尔是个幽灵，但艾斯黛拉却感觉此刻他的气息就萦绕在她身边。 “可是，为什么呀？”她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 里德尔不说话了，继续用那含情脉脉的、能让所有女生都脸红心跳的那种眼神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回应。 梅林啊，她的脸现在一定红透了。 艾斯黛拉万分肯定里德尔一定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她明明之前对他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为什么现在心跳得这么快？ 她努力地清了清嗓子，向后退了一步试图摆脱里德尔带来的影响。艾斯黛拉义正言辞地说：“感谢您的厚爱，里德尔先生，但我很抱歉我必须拒绝您的好意，因为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里德尔似乎实在忍不住了，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回响在她的卧室里，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艾斯黛拉的脸一下子就由红转白，她感觉难堪极了。她尴尬地站在她的卧室里，低头看着脚底下，恨不得整个人顺着缝儿钻到地板里去。 她渐渐平静下来，心跳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你敢戏弄我？”艾斯黛拉轻轻地说。“这样有意思吗？” 卧室里的灯光闪了一闪，似乎有一阵难言的失落在她的心里渐渐弥漫开来。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也许是羞恼，也许是气愤，她控制不住地眼前弥漫开来一片水雾。 但她实在害怕里德尔又找到机会因此嘲讽她，她只好低着头垂下眼帘，努力不让泪珠滚落下来。 里德尔停止了笑声。 也许他看出了点儿什么，又或许没有。 艾斯黛拉浑身颤抖着想要远离他，深怕被他看出异样。 但是里德尔迟疑着伸出手来，最终不顾她的反抗强硬地抬起了她的下巴。 他有些意外地看到，这个从前一向明媚快乐的小姑娘，湛蓝的眼睛里此刻正充斥着泪水，由于他的动作，一行清泪终于从她的眼角滑落。 艾斯黛拉睁大了眼睛恨恨地瞪着他。 ------------ 第五十一章 邀请 她哭了。 是因为他吗？ 也许这样戏弄一个女孩子真的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里德尔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过了很久，他终于慢慢地伸出手去，坚定又近乎温柔地为她拭去了苍白脸颊上流淌着的泪水。 艾斯黛拉固执地偏过了头，低垂着眼睛不去看他。 “我很抱歉，黛拉。”他向前凑近了她。灯光将他们的身影投射在墙面上，看上去这几乎就是一个相拥的姿势了，里德尔在她耳边轻轻说，“我不是有意的。” 艾斯黛拉现在一点也不想理他，她羞恼极了，伸出手去想把里德尔触碰她脸颊的手扯开。 “你走开！”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低声嚷道，“我才不要理你！” 但里德尔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他牢牢地抓住了她胡乱挥舞的手，艾斯黛拉就像被电到了一样，一下子僵住不动了。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那种和幽灵相触的令人心悸的感觉。里德尔身上一定有某种她不了解的能蛊惑人心的魔法，艾斯黛拉恼怒地想着。 “刚刚那些话…”他离得太近了，几乎将她整个人环在他的臂膀里，凑在她耳边轻轻絮语，“并不完全都是骗你的，黛拉。” 这是什么意思？ 艾斯黛拉怔怔地抬起头来看着他，里德尔的脸近在咫尺，近得他们的鼻尖都几乎要碰到了，她的脸上蓦然升腾起团团红晕来，一时间她连哭泣都忘记了。 难道这样的把戏玩一次还不够？他还想再骗她几次？ 艾斯黛拉惊慌失措地看着他的脸越靠越近，终于忍不住将头一偏，里德尔的吻如同蝴蝶一般，轻轻落在了她的唇角。 她耳畔响起了他的轻笑声。 “黛拉，你愿意陪我一起过情人节吗？” 艾斯黛拉浑身僵硬，感觉自己手和脚都不知放在哪里好，她将身子后仰，努力离他远一些。 虚情假意的里德尔到底又在玩什么把戏？ 不管他是什么意思，反正她绝不会再相信他了，里德尔一定又是想骗她！ 想到他之前说的没有人邀请她的话，艾斯黛拉内心暗自羞恼，赌气地说：“用不着你来可怜我！” “看着我，黛拉。”他的手不容拒绝地掰过她的脑袋，唇边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眼睛却认真地注视着她。 “你误解了我的意思。”他的神情正经起来，就好像真的是在认真地向一位淑女发出情人节的邀请，“黛拉，你愿意花一点儿时间，陪伴一个孤独的、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幽灵一起度过这个美好的节日吗？” 艾斯黛拉只好无可奈何地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深邃的黑眼睛与还带着水光的、波光粼粼的蓝眼睛面对面相遇了。 桌上的烛光倒映在她的瞳孔里，她透亮的蓝眼睛里就好像蕴藏着无尽的生命力和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那火焰能直直烧到人的心里去。 黑眼睛微不可察地闪了一闪。 里德尔如同被蛊惑了一样，他近乎虔诚地慢慢靠近她、吻上了她美丽的眼睛。 这一次黛拉没能躲开。 等她手忙脚乱地往后退却时，才发现背后正低着桌子，她已经退无可退。 她的心跳比之前跳动地更快、更激烈。 “我怎么不知道幽灵也要过情人节？”她牙尖嘴利地反问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里德尔的举动依然令她方寸大乱。 但她丝毫不敢提及之前的那个吻，她害羞极了，慌乱地想要随便扯个话题把这事带过去。 里德尔沉沉地笑了起来，艾斯黛拉觉得背上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痒，她忍不住伸手抓了抓。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目光盯着她看。 也许是节日气氛的影响，他们周围的每一寸空气都充斥着浓浓的罗曼蒂克气息。 艾斯黛拉实在受不了这样暧昧的气氛了，她装作高傲地抬起了下巴，蓝蓝的眼珠飞快地瞥了一眼里德尔：“你这是在请求我吗？里德尔先生。” “这当然是我最诚挚的邀请，小姐。”他回答地认真极了，边说边用那忧郁的目光来撩她，似乎笃定了她一定会答应她。 不知何时开始，里德尔逐渐摸清了她的性格。她就和她即将形成的阿尼玛格斯一样，如同一只傲娇的猫咪，到底什么时候该配合她的演出，什么时候该顺着她撸一撸她的皮毛，他比她自己都更清楚、更了解。 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会不会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她的情人节，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至于他又为什么会这么配合她呢？ 这个念头一闪出来，里德尔就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了。 就当是给无聊的日子增添一点乐趣吧，他想着，脸上逐渐露出一丝带着恶意的笑容来。再说了，看着这个小姑娘在未来会逐渐不可自拔地爱上他，这只会对他的计划更有利。 一想到这里，他又感到有些索然无味起来。里德尔看着面前的金发小姑娘强作镇定实则脸红得要命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有一丝得意。 事实证明，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果然就没有哪个女人能不喜欢他，哪怕她之前一直对他心存防备，哪怕她之前明明对那个布莱克心动过。 朝三暮四的女人。 一想到这里，他的眸中又闪过一丝鄙夷，不过很快被他掩饰住了。 艾斯黛拉疑心自己看错了，但再一眨眼，里德尔又变成了那个彬彬有礼的绅士，深邃的黑眼睛专注地注视着她，他正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她轻轻地将手搭上他的掌心，故作矜持道：“好吧，里德尔先生，看在你求我的份上。” 里德尔将她的手背托举到他面前，轻轻地吻了上去，就像一位真正优雅的绅士：“我的荣幸，小姐。” 艾斯黛拉的脸已然通红，她慌乱地垂下了眼睫，几乎不敢再看他了。 良久，桌上的灯烛轻轻地爆开，发出“噼啪”一声轻响，艾斯黛拉终于回过神来。 她轻轻地用手指戳了戳里德尔，纠结了一下，终于开口道：“喂，你这次不是在骗我吧？” 里德尔又笑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少女紧张地快要变了神色，才伸出手去将她的脑袋紧紧按向自己的胸口。 “我再不会骗你了，亲爱的。”他在女孩耳边说，“我的心现在属于你了。” ------------ 第五十二章 礼物 情人节到了。 艾斯黛拉去餐厅吃早饭的时候就发现，整个礼堂都焕然一新了。被伪装成情人节仙子的小精灵们穿着漂亮的花裙子在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下飞来飞去，为学生们传递情书。 今日的天花板和外面晴朗的碧空一样，蓝得透明。这似乎影响了礼堂里学生们的心情，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年轻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们几乎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艾斯黛拉看着他们，这才想起来这一天也是周六，是学生们去霍格莫德的日子。 不过今天她不会去了。 一想到她答应了里德尔要陪他一整天，她的内心就漾起了一阵恼人的甜蜜来。 没有人知道，她的卧室的日记本里藏着一个只属于她的男孩。也许他不能光明正大地陪她漫步在校园，但这也没什么，毕竟邓布利多在这儿呢。 令人大吃一惊地是，向来不修边幅的斯内普今天看起来明显将自己妥帖地收拾了一番。 艾斯黛拉惊讶地发现，他换了一件崭新的黑袍子，每一粒纽扣都仔仔细细地扣着，一直扣到了脖子上方。连他一向油腻腻的头发也变得干净而柔顺，它们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服帖地紧靠着他的脸庞。 艾斯黛拉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笑着打趣他：“哟，打扮成这样就为了特意去霍格莫德看个坩埚呀？” 她抬头往拉文克劳的餐桌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玫兰妮也精心打扮了一番。她蓬松的棕发不再胡乱地散落在脑后，它们在魔法的作用下变得柔顺饿有光泽，她用发卡细致地固定好了它们，甜美的妆容配上她可爱的新裙子，令玫兰妮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光彩照人。 斯内普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低声嗫嚅道：“前几天老鼻涕虫给我发了薪水，我就正好换了件新袍子。” 艾斯黛拉忍着笑意点了点头，她故意道：“这样哇，不过等会儿玫兰妮得和我一起先去佐科逛一逛，你上午先自己去看坩埚，我们中午再碰头吧？” “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啊？”斯内普急了，“那你什么时候回城堡啊？” “当然是和你们一起回来啊。”艾斯黛拉假装惊奇，“怎么你们有什么事情得瞒着我吗？” 斯内普脸上表情感觉就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他气急败坏地压低声音道：“你还能不知道？行行好吧，黛拉。” “好吧好吧，你这样说的话，那我就不去了。”艾斯黛拉捂着嘴笑了起来：“不过你们真的就是去看看坩埚吗？” 斯内普一下子松了口气，他红着脸点了点头，补充道：“也许她回来之后会愿意陪我去参加老鼻涕虫举办的舞会。” 没错，今天晚上斯拉格霍恩借用了霍格沃兹的场地，将在城堡里举行盛大的情人节舞会，所有受到他邀请的人都可以携伴一起参加。 令人遗憾的是，没有人来邀请黛拉。 但这也没什么，她本来就一点儿也不想去老鼻涕虫的聚会，她答应了要陪里德尔过一整天。 被打扮成情人节仙子的地精们此刻正忙碌个不停，她周围的许多女孩子们都收到了情书。黛拉看着身边克洛伊和克劳迪娅一脸幸福甜蜜的微笑，不禁也有一丝羡慕。 但她清楚地知道，里德尔是绝不可能请地精们把情书送到礼堂里来的。 不远处格兰芬多的长桌上传来一阵喧哗声，一只小精灵一把抱住了正要离开的小天狼星的小腿，大声嚷嚷起来：“布莱克先生，您还没有给出答复呢！您愿意和艾博小姐一起去参加斯拉格霍恩的舞会吗？” 小天狼星不耐烦地踢了踢腿，可惜情人节小精灵死死地缠住了他，完全挣脱不开，许多人都往他那儿看了过去。 “滚开！我才不去……”他恼怒地拔出了魔杖指着小精灵。 他的目光无意中与黛拉的相触了。 小天狼星低头看着脚下的小精灵：“知道了，你去告诉那个什么艾博，晚上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前等我。” 艾斯黛拉平静地移开了眼睛。 小天狼星紧握着魔杖的指节有些泛白，他就像泄了气一般垂下了手，自嘲地笑了一笑。他轻轻地朝那只小精灵踢了一脚：“听清楚了吗？还不快滚。” 小精灵欢快地跑去赫奇帕奇一个圆脸女孩身边回信儿了，那个圆脸女孩满脸通红地捂住脸笑了起来。周围其他的姑娘们都用一种羡慕又嫉妒的眼光看着她。 艾斯黛拉本以为看到眼前这样一幕自己至少会觉得有些难过，但此刻她心中只是无波无澜，一片平静。 天空中飞来一大群猫头鹰，它们纷纷飞向自己的目标，把情人节的礼物扔到桌子上。学生们兴高采烈地拆着包裹，交头接耳地分享着甜蜜的快乐。 远处的莉莉收到了一大捧魔法花束，她一拆开魔法花束就自动围着她跳起了舞，最终化成一条美丽的项链自动围上了她的脖子。 这礼物过于浪漫，她身边的朋友们都羡慕极了。莉莉眼带嗔怪地看了一眼波特，波特挠了挠头发，呵呵笑着红透了脸。 拉文克劳长桌上的玫兰妮不知道收到了什么，似乎是一个小小包裹，她拆开之后抿嘴一笑收了起来，旁边紧紧关注她的斯内普一下子松了口气。 艾斯黛拉转了转眼珠，她马上就明白了，这两个人进展得还挺顺利。 几乎每个人都收到了属于自己的情人节礼物，看来城堡里的单身狗真的是不多了。其中最令人瞩目的就是小天狼星了，不一会儿功夫他的面前就堆成了一座小山。波特正在一边笑嘻嘻地调侃他的好兄弟呢。 艾斯黛拉略带惆怅地叹了口气。 她没想过能收到情人节礼物，毕竟一直也没有人来向她表白或者发出邀请，也许她确实不是那种男生喜欢的女孩子类型吧。 至于里德尔，他只是一个幽灵，他总不能跑出去找一只猫头鹰来送她礼物吧，这也太强人所难了。艾斯黛拉觉得自己并不在意这些。 就在她准备起身离开礼堂时，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一下子变成了夜空，大片大片绚烂的烟花一下子在空中绽放开来。 ------------ 第五十三章 约会 艾斯黛拉心有所感地抬头向天空看去。 如墨染就的魔法夜空上依次绽开出一朵又一朵绚丽多彩的烟花。它们层层叠叠地铺在天幕之上，一朵烟花才刚坠落，另一朵便迫不及待地纷呈叠上。 五彩缤纷，如梦似幻。 这场盛世烟花美极了，整整燃烧了十分钟方才落幕，当最后一朵烟花在空中凋零之时，漆黑的夜幕上出现了一行闪着金光的小字： 祝我的西格丽特小姐永远快乐。 署名：Mr.R 那些烟花不仅盛放在夜空中，也在她的内心深处开出一朵暖暖的花来。 她仿佛透过这漆黑的夜幕看到了里德尔英俊的脸庞。 他的眼睛正如这最漆黑的夜，里面蕴藏着无尽星光，能直直看到人心里去。他的鼻子又高又挺，唇形很漂亮，嘴角总是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的脸上总带着一副漫不经心的神采，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真的是个很好看的男孩子，如果他不是黑魔王的灵魂碎片就好了…… 艾斯黛拉甩了甩脑袋，没关系，就算是也没关系，他和黑魔王是不一样的。 黑魔王没有人类的情感，但里德尔有。 艾斯黛拉的胸腔中涌动起一股暖意，这温暖驱散了二月硝烟弥漫的寒冷与肃杀，也驱散了她长久以来的迷茫与孤独。 就如同一个独自行走在茫茫雪夜中的人忽然发现了一支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炬，这使她又获得了前行的力量。 过了一会儿，金光闪闪的小字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蓝色的玫瑰花瓣雨纷纷扬扬地从夜空中散落下来。带着一股浓郁的玫瑰芬芳，花瓣飘落到每一个人的头上、身上。 整个礼堂宛如一片花的海洋。 到处都是学生们的尖叫声和欢呼声。 几乎所有的学生们都在议论着西格丽特小姐和R先生到底是谁，男生们都对R先生精湛高超的变形术叹为观止，女生们都羡慕极了那位不知道是谁的西格丽特小姐。 艾斯黛拉听见克劳迪娅在旁边和克洛伊大声猜测着这位秘密小姐有可能会是谁，忍不住悄悄地弯起了嘴角。 克洛伊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这位神秘的西格丽特小姐不会是你吧？” 艾斯黛拉连忙撇清关系：“怎么可能！你知道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男生来邀请我过节！” 克洛伊和克劳迪娅交换了一个眼神，克劳迪娅同情地拍了拍艾斯黛拉的脑袋：“别担心黛拉，这不是你的问题，都怪布莱克之前和你走的太近了。你一定能很快找到男朋友的。” 克洛伊点了点头：“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霍格莫德吧？今天我们学院里有联谊活动。” 艾斯黛拉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不了不了，我还是不去吃狗粮了，你们玩得开心啊。我还是回宿舍去写作业。” 克洛伊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这个样子到毕业也别想找到男朋友。” 艾斯黛拉连忙捂着额头躲开了。 “不管这位R先生是谁，他一定是一位成绩很好的高年级学长。”斯内普在旁边很肯定地说，“先是将魔法天空变成黑色，再是变出这么多的烟花，然后再把烟花变成字又幻化出这一大片带着真实香味儿的花瓣雨，这绝对需要极其高明的、蕴藏多种变化的高级变形术了，不管怎么说这一定是NEWTs要求以上的水平了。” 不愧是直男中的泥石流斯内普，就是和周围沉浸在浪漫中的青春期少男少女们不一样，他抓住的关键点果真与众不同。 艾斯黛拉捂住了嘴差点笑出内伤来。 这时玫兰妮走了过来，她似乎对于自己在情人节这天抛下好朋友独自出去约会而心怀愧疚。在斯内普恶狠狠的注视下，艾斯黛拉不得不拒绝了玫兰妮再三发出的诚挚邀请。 讲真的，这个日子卡在这对直到现在还在互相眉眼传情的狗男女中间当电灯泡也太没人性了吧，再说了…… 艾斯黛拉一想到正在等待她的R先生，嘴角忍不住又微微上扬起来。 这下子玫兰妮和斯内普都一起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了。艾斯黛拉赶紧找了个借口溜出了礼堂。 在她离开之后，斯内普后知后觉地问玫兰妮：“你有没有觉得她看起来不太对劲儿？” 玫兰妮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有情况，一定有情况。” “别说她了。”斯内普的脸上升腾起红晕来，“你喜欢我自己制作的守护石吗？它可以抵挡三次恶意攻击。” 玫兰妮羞涩地低下了头：“嗯，我看到上面的古代魔纹了，没想到上次和你提了一下，这么快你就把它们改良到饰品上去了。” “噢，这没什么。”斯内普紧张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我再研究一下一定能做得更好。” “西弗，你可真棒！”女孩子欣喜地抬头看向他，她的声音甜甜软软的，绿色的眼睛里就像有一颗颗的小星星在闪闪发光。 兰妮的眼睛比莉莉漂亮多了，斯内普呆呆地想，直到费尔奇大声召集学生们排队才使他惊醒过来。 斯内普看了眼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把自己带着的围巾脱了下来，笨手笨脚地围到了玫兰妮脖子上。 玫兰妮看到他的动作，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可惜他从来没帮别人围过围巾，差点没把玫兰妮活活勒死。 斯内普手忙脚乱地整理了半天才把围巾围好，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他们笑着笑着，队伍越来越短，马上就轮到他们出学校了。 斯内普通红着脸偷偷地去捉玫兰妮的手，指尖相触的一瞬间，玫兰妮明显手都不敢动了。 她象征性地稍微挣扎了一下，没想到斯内普红着脸抓得更紧了，两个人很快就十指交缠在一起。 “你在干什么呀？”是女孩子假意嗔怪的声音。 “你的手冷不冷？我帮你暖暖。”是男孩子一本正经地在胡说八道。 ……… 随着队伍的前进，他们的声音和其他陷入热恋的情侣们一样逐渐弥散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雪地上只留下成双成对的脚印，那是孩子们在最美好的岁月里留下的关于爱的故事。 这一章可以说是甜到发齁了，糖里没有刀，放心食用。 (本章完) ------------ 第五十四章 舞会 艾斯黛拉回到宿舍时，里德尔似乎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就如同一个即将约会的骑士一般等待着公主的到来。 艾斯黛拉轻轻地将手递给了里德尔。随着一阵强光闪过，日记本的页面呼啦啦地掀起，崭新的页面上出现了大团大团浓墨重彩的痕迹。他们一同被卷入了日记本中，一场奇妙的冒险即将开始。 她仿佛来到了一个童话世界，艾斯黛拉从未想过日记本中的世界也能如此美丽。 初时如同水墨晕染一般的书中世界，在他们进入之后逐渐有了色彩，他们相拥着旋转着从空中落下，落到了黑湖边的大榉树旁，那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因他们的到来，这里的景物逐渐从黑白混沌中开始染上了色彩，天空是蔚蓝的，而草地是碧绿的，就连阳光下的黑湖也变得波光粼粼。与外面真实世界的严寒二月不同，这里没有凛冽的寒风，没有冻人的冰雪，甚至气候都那样温暖。 就像真正的春天。 艾斯黛拉从里德尔怀中抬起头来，惊叹地看着远处在阳光的照耀下巍峨耸立的霍格沃兹城堡，似乎连城堡也比她以往所见的更美丽。 她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卷翘，她的眼神清澈而动人，比这里的天空更纯净，比泛着波光的湖面更令人心驰神往。 里德尔看着她，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艾斯黛拉的唇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里德尔灵魂的温度。 他的神魂比从前更凝实了。 在日记本的世界里，他的力量似乎得到了极大的增强，再也不是那种触碰上去若有似无的状态，艾斯黛拉感觉他几乎和正常人没什么不一样了。 “唔……你怎么……”艾斯黛拉用手抵在他的胸前，把脑袋往后退了一点儿，好奇地问道。 里德尔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身边，他一手禁锢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移到了她的耳旁，轻轻地为她抚平鬓边散乱的发丝。 在做这些时他的眼神始终牢牢盯着她，似乎一刻也不愿移开目光。 艾斯黛拉被他专注的眼神盯着，脸上逐渐升腾起大团的火烧云来，看起来娇艳而明媚，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第一朵蔷薇。 她逐渐忘了自己要问些什么，她的心里如同装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她慌乱极了，只好垂下眼睛，好躲开里德尔缠绵悱恻的目光。 里德尔可不愿这样放过她，他的额头凑了上来，与她的紧紧贴在一起。 艾斯黛拉耳边传来他带着戏谑的声音：“接吻的时候要专心，我的女孩。” 为她整理碎发的手已经移到了她头顶，强势而不容拒绝地令她的脑袋仰起。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眸中神色不由自主地变得更深暗。 里德尔又一次吻了上去。 “唔……”他将她没有说完的话都吞了进去。 原谅他，这时候他一点儿也不想和她长篇大论地探讨枯燥无趣的灵魂魔法的变化原理。 艾斯黛拉似乎置身于一个完全充斥着他的气息的世界，那是霍格沃兹的青青草地、清澈热烈的湖畔阳光、深沉清冽的黑湖之水、以及空气中隐约传来的玫瑰芬芳…… 艾斯黛拉被里德尔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起来，她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终于，她通红着脸伸出手去缠上了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回应着他。 然而这使得里德尔的举动更粗暴了，里德尔贪婪地在她的唇上来回蹂躏，他搂着她纤腰的手也更用力了，艾斯黛拉只觉得自己的嘴唇一定都红肿起来了。 一阵暖风吹来，从天空中细碎地洒落下片片蓝色的玫瑰花瓣，夹杂着一阵馥郁的玫瑰芬芳，和今天早上学校礼堂里飘来的一样。 花瓣旋转着飞舞在他们四周，其中有几片调皮地落到了他们的身上，甚至飘落在艾斯黛拉长长的卷发上。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令人窒息的亲吻才得以结束。艾斯黛拉气喘吁吁地从里德尔怀里抬起头来时，她眼前英俊的男孩仍用一种温柔缱绻的目光注视着她，艾斯黛拉忍不住踮起脚尖来在他的下巴上亲吻了一下。 “谢谢你，汤姆，我很喜欢。”女孩子湛蓝湛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中满满都是真诚与感动。“这是我最快乐的一个情人节了。” “亲爱的，现在就这样说还为时过早，要知道我们的情人节还没开始呢。”里德尔朝她眨了眨眼睛。 他拉着她的手带她走向城堡，飞旋的玫瑰花瓣在他们的行动之间自然地铺成一条通往城堡的道路来，道路两旁如魔法一般飞快地旋转着长出遮天蔽日的荆棘花架来，为他们遮挡住晴朗得耀眼的日光。 他们在荆棘花架之下携手奔向道路尽头的宏伟城堡。 一切都美得如梦似幻。 然而这一刻艾斯黛拉早已看不见周遭的美景，她眼中只有她身边英俊的男孩。 他们来到城堡之前，雕花的大门在他们面前徐徐展开，学校的礼堂在他们面前渐渐露出真容来。 四张学院长桌早已消失，整个礼堂都被鲜花簇拥着被布置成了盛大的舞场，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此时变成了漆黑的夜幕，金色的流星在夜幕上飞舞。 原来他都知道，艾斯黛拉怔怔地想着，他能猜到她心底最深处的想法，斯拉格霍恩因为马尔福家族的失势没有给她寄舞会邀请函，也没有其他人来邀请她参加舞会，他知道其实她终究是有一丝不快的。 他是这样的会揣测人心，这样的细致入微。 他一定知道像她这样虚荣的小姑娘会因为没有收到礼物会失落，于是他早上特意为她准备了一场令所有人瞩目的盛世烟花；现在又担心她没能参加学校的舞会而闷闷不乐，于是他又为她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只属于他们彼此的舞会，为她开辟出一个只属于他们的乐园。 艾斯黛拉没有办法不为之动容。 “亲爱的西格丽特小姐，我可以请您跳一支舞吗？”里德尔微笑着朝她伸出手来。 艾斯黛拉热泪盈眶地扑向了他的怀抱：“我愿意和您跳一整天，里德尔先生。” ------------ 第五十五章 月光 艾斯黛拉和里德尔在日记本中的世界里度过了梦幻又美好的一天。 他们在学校的魔法礼堂里跳舞，在荆棘花架的长廊下接吻，在黑湖边的草坪上享受月光。 艾斯黛拉和里德尔坐在黑湖畔的大榉树下，她安静地伏在里德尔微微弯曲起来的膝盖上，任由自己微卷的铂金色长发散落下来铺散在他们两人身上。 里德尔漫不经心地轻抚着她的长发，魔力幻化出的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为月下的他们渡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辉。 时间似乎也停止在这美好又静谧的一刻。 他们徐徐地谈论着错位的过去以及未来，猜测着黑魔王可能会把魂器分在哪里，讨论着将要如何帮助里德尔一步步地吸收掉可能已经分离出来的灵魂碎片。 “为什么你在学生时代就开始考虑永生的事情了？”艾斯黛拉偏转着脑袋问他。“你害怕死亡吗？” 里德尔的指尖上缠绕着她的发丝，它们在他修长的手指之间蜿蜒出柔美的弧度来。 他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静止，他很快轻笑了一声：“害怕死亡？黛拉，我只想超越它。” 艾斯黛拉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我从小就知道，我和其他人是不同的，哪怕在巫师的世界里也是如此。”里德尔深邃漆黑的眼睛里逐渐露出狂热的光芒来，“没有什么能阻止我的步伐，我注定是不朽的，哪怕是死亡也一样。” 艾斯黛拉渐渐皱起了眉，她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难道你还没有放弃吗？可是汤姆，这是……这是邪恶的！别的不说，就算仅仅针对对你本人，将自己的灵魂分裂也会造成可怕的后果，这样得来的永生还不如死了的好。” 里德尔低下头来，他的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丝犹豫又或是忧伤的情绪，艾斯黛拉没有分辨清楚。 “毫无疑问，我现在已经明白了这一点。”他叹了口气，“等我们一起想办法尽可能多地将其他的魂器都收回来，我就能试着去吞噬主魂了。终有一天我的灵魂将重新完整，真希望那时你还在我身边。” 然而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谁能准确地找到黑魔王所有的魂器呢？那比起摧毁它们也没有容易多少。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黛拉他真正的计划，那显然比一个个吸收魂器来的容易得多，只是……也残忍地多。 他默默地想着，搂紧了手里的女孩。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艾斯黛拉松了口气，她重又对着他展露出笑颜来，“我当然会陪在你身边。” 他的脸上难得出现脆弱的情绪，艾斯黛拉有些心疼地捧住他的脸庞，在他的眉心上印下浅浅的一个吻。 她看着他的眼睛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只要里德尔不像黑魔王那样，她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 可他几乎不敢去看她湛蓝透亮眼睛。 他只觉得自己所有的阴暗都在那清澈见底的明眸下无所遁形，他更害怕眼前这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有朝一日会对他露出厌恶的神色来。 他只好牢牢地抱紧了她。 里德尔的脸上又显现出那种脆弱的、忧郁的神情来，他似乎感动极了。他搂着她的手又加重了力气，他将艾斯黛拉整个儿牢牢地搂到怀里，把自己的脑袋抵在了她的肩上。 他也太容易被感动吧？艾斯黛拉尴尬又奇怪地想着，她也没做什么呀，里德尔怎么就一副要感动哭了的样子了。 听说他小时候住在孤儿院，也许从来都没有人主动关心陪伴他吧，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艾斯黛拉这么想着，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对里德尔多关心一点。 她拍了拍里德尔的脑袋，试着像个大人一样安慰他：“亲爱的，我们当然会一直在一起的，你要有点信心呀。” 里德尔埋在她耳边闷闷地说：“黛拉，你这样好，我真喜欢你，我真担心有人把你抢走。” 艾斯黛拉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人今天是怎么回事呀。这话说得简直是太讽刺了。 要知道在学校里根本没有男生喜欢她，他难道不知道连今天晚上的舞会都没有人来邀请她吗？ 但是里德尔都这么说了，艾斯黛拉当然不好拆自己的台。她装模作样地说：“那你可得把我抓紧一点，你得知道喜欢我的人能绕霍格沃兹一圈呢。” 里德尔被她的语气逗笑了，他用力揉了揉小姑娘铂金色的脑袋，和她一起舒服地并肩平躺在在霍格沃兹黑湖边的草坪上。 今晚这轮魔法幻化出的月亮是那样皎洁，晚风徐徐地吹拂着大榉树下的他们，少年和少女在这只属于他们的伊甸园里分享彼此的快乐。 这里没有猜忌、没有争斗、没有阴谋。 只有爱情甜美的萌芽在月光下悄然绽放。 里德尔认为他永远都不会忘了日记本里这个美好的夜晚。 即便以后……有这些许回忆也就够了。 这个铂金色头发的小混蛋在这一瞬间调皮地转头对他眨眼睛微笑的模样也终于刻进了他如同坚冰一样的心里。 这个被他精心设计好的圈套同时套住了两个人，这是一段从开头就能看到结尾的短暂恋爱。 既然迟早都要结束，那现在放任自己多喜欢她一点点也没什么不可以吧。至于最后的事情，到那时他自然能下定决心。 啪嗒。 里德尔听到了他心里寒冰碎裂的声音，千年不化的冰山在暖风吹拂之下终于化作一池温柔流淌的春水。 斯拉格霍恩的舞会同样举办得有声有色、热闹非凡。 玫兰妮不出意料地答应了斯内普的舞会邀请，他们和学校里的许多人一样正装出席了这个盛大的舞会。 令人遗憾的是斯内普在包括跳舞在内的所有运动上都毫无天赋。 在他第十二次踩到了玫兰妮穿着高跟鞋的脚尖之后，玫兰妮忍无可忍地委婉表示他们应该离开舞池去旁边喝杯饮料休息一会儿。 斯内普惴惴不安地端着两杯黄油啤酒在玫兰妮旁边坐了下来。 “哦，真抱歉。”斯内普别扭地说，“我刚才一定给你丢脸了。” ------------ 第五十六章 莉莉 “哦，真抱歉。”斯内普别扭地说，“我刚才一定给你丢脸了。” 他低着头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在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面前出丑让斯内普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噢，西弗，你别这么说。”玫兰妮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用手在通红的脸上扇着风，舞池里狂欢的气氛使得几乎每个人脸上都红彤彤的，“黛拉说得没错，其实舞会也没什么意思，真的。” 斯内普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嘿，兰妮，要不我们去外面的花园里散散步吧，这儿人实在太多了。” “噢……噢……好吧当然。”玫兰妮手足无措起来，她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 说着的，斯内普如果提议他们现在去图书馆她还觉得要更正常一些，可是现在他竟然提议去在晚上去逛霍格沃兹后花园？ 斯内普不会不知道这个时间霍格沃兹礼堂后面的小花园的草丛里全是热恋的小情侣吧？斯内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不会接下来要表白吧？ 玫兰妮一向灵活的大脑都快糊成一锅粥了。 斯内普毫无察觉地松了口气，他站了起来，殷勤地帮玫兰妮在她的礼服裙外面披上了保暖外套，似乎有心弥补他在跳舞时糟糕的表现。 庭院里月色正好，草坪上已经铺上了厚厚的一层雪，不知是谁别出心裁地在雪上施加了魔法，使雪地看起来仍是厚厚叠叠未被踩踏过的完整模样。 斯内普这几天的表现玫兰妮大概也看出来了，可他始终含含糊糊地也没准确表个态，这算怎么回事呀？ 趁着月色，玫兰妮鼓起勇气叫住身边这个男孩子：“西弗……” “哎！”斯内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被她一喊才回过神来，“怎么啦兰妮？” 玫兰妮把裙子上的蝴蝶结拧了一下又一下，蝴蝶结都皱巴巴的了，她斟酌再三地开口：“我之前问你的问题你想清楚了吗？” “咳咳咳咳……”斯内普猛地咳了起来，“什么……什么问题啊？” 他心虚地转了转眼珠，不料正对上旁边的女孩子看过来的眼神。 玫兰妮气得踢了他一脚，叉着腰大声道：“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可别给我装傻！当然是之前我问你的，我对你来说是什么这个问题啦！你再不说我……我现在就回去了！” 玫兰妮作势就要转身离开。 斯内普急得忙抓住了她的手：“别别别，我说我说！” 玫兰妮停下来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嘴角忍不住地弯了起来，眼中渐渐透出愉快的光芒来。 她等着这个阴沉的男孩说出那个她想要的答案，等这个男孩不再逃避自己的内心。 也等着他不再逃避她。 “唔，好吧。”斯内普红着脸自暴自弃地开口，看起来回答这个问题就像要了他的命，“既然你非得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 “……你对我来说，就像水、空气、食物以及我生活所必需的一切的一切。”斯内普的声音越来越小，讲得却越来越流利，“我不能没有你，兰妮。” 他攥紧了她的手不肯放开。 玫兰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要命了，千年老寡王斯内普一下子化身成了土味情话小王子，她的心脏有点受不了。 慢着，斯内普这是在对她讲情话？ 直男中的泥石流斯内普竟然在对她表白？ 她的脸一下子爆红了起来，心跳也后知后觉地加速起来，咚咚咚地快从胸膛里跑出来了。 “可是我明白得太晚了，幸好你还没有真的生我的气。兰妮，我真开心……我真开心你能来陪我参加舞会！”斯内普结结巴巴地说着，他抬起眼睛看向面前的女孩子，希望能得到她的一丁点儿回应。 他也在等着她的回应啊。 可是玫兰妮说不出话来了，她这一刻把她所有矜持和淑女作派全都抛下了，她猛地扑到了斯内普怀里。 十四岁的男孩子已经比玫兰妮高出一个头了，由于这些年霍格沃兹丰盛的伙食，斯内普已经不再是从前那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了。 但他还是瘦，玫兰妮直直地撞上了他**的肋骨，差点把她的眼泪都疼出来了。 然而玫兰妮毫不在意，她快乐地几乎要流下眼泪来。这个她喜欢了三年的男孩子今夜终于对她表白了，她欢喜得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西弗……西弗……我也是！我也是！”女孩子抱紧了他，在斯内普怀里胡乱地点着头，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脸上却挂着热烈极了的笑容。 那双在坩埚旁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双手很慢很慢地、小心翼翼地搭在了她的腰上。 他似乎害怕自己的举动唐突了面前的女孩子，他实在不能明白为什么玫兰妮一下子又是哭又是笑，脸上充满了奇奇怪怪的表情。 但他能感觉到她的快乐。 “咔嚓！”玫兰妮听见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搭在她腰上的双手就像触了电一样一下子收了回去。 她面前的怀抱突然之间浑身僵硬了起来。 她的笑容都还未完全冷却，她不明所以地（又或者是心有预感地）抬起了头，她慢慢地从斯内普怀里转过身去。 是莉莉。 是那个头发红得像一团火焰，眼睛绿得像最璀璨的宝石，美丽耀眼得像个太阳的莉莉。 是斯内普喜欢了很久很久的莉莉。 莉莉茫然失措地站在雪松树下，火红的头发上沾染了不少亮晶晶的雪花。 她低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她听到了那个从小一起陪她长大的、那个她以为永远都不会离开她的西弗勒斯对那个拉文克劳的女孩子说…… 她是他生命所必需的一切的一切。 那她呢？ 纵然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西弗勒斯，可他也是她最最重要的朋友。 哪怕她几乎已经快答应波特的追求了，但她仍然坚信她的西弗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她以为自己永远都会是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可是她习惯性地忽略了，西弗勒斯也会觉得孤独。 她渐渐想起来，在她为了给身边格兰芬多的朋友们收拾烂摊子的时候、在她忙着为学院里的弱小打抱不平的时候，是这个拉文克劳的女孩子给予了她的西弗温柔如水一般的关心与陪伴。 是她太自私了。 莉莉抬起了眼睛，她努力地对着他们露出一个璀璨夺目的笑容来。 ------------ 第五十七章 迷情剂 莉莉抬起了眼睛，她努力地对着他们露出一个璀璨夺目的笑容来。 玫兰妮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她只觉得心上沉甸甸地压了一块大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开来。 沉得令她难受。 可是他们明明前一刻还紧紧拥抱在一起，斯内普亲口告诉她，他不能没有她。 她几乎就以为那是真的了。 她一直以来就知道斯内普很喜欢莉莉，但她以为他最近终于想明白了，否则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和他去霍格莫德约会的。 这一天和斯内普相处的快乐时光就像是她偷来的，现在莉莉来了，这段甜蜜也终于要被收回去了。 霍格沃兹的庭院里月色惨淡、寒风凛冽，直直冷到人的骨子里去。 早前灌下的黄油啤酒带来的些许暖意早已褪去，玫兰妮不由自主地浑身打起了哆嗦。 她慢慢地远离了斯内普尚有余温的怀抱，尽管那里残留的温暖是那样让她留恋。同时她紧紧抓着斯内普衣襟的手也慢慢滑落下来。 玫兰妮抬头看了一眼莉莉那美丽动人的、泪眼朦胧的绿眼睛，可莉莉正死死地盯着她身边的男孩。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斯内普的眼睛，不用看她也能知道，那双冷漠空洞的黑眼睛一定正充满感情地正对着他魂牵梦萦的翡翠眸子。 他再也不用在她眼睛里找莉莉了。 这一刻他们的眼中一定只有彼此，她才是多余的那个人。 如果这个时候还死皮赖脸地强留在这里，只会弄得大家都很难堪吧。 这样想着，玫兰妮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可是她的手腕忽然被人大力地抓住了。 玫兰妮吃惊地抬头看去，斯内普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那双黑眼睛牢牢地注视着她，他固执地握紧了她的手不愿放开。 “兰妮……别走……”少年斯内普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他在近乎无声地哀求她。 看见莉莉的那一刻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和不知所措，他喜欢莉莉喜欢得太久了，甚至都变成了一种习惯。 玫兰妮的问题其实他思考了很久。 也是直到最近他才终于想明白。 一直以来，莉莉对他而言就像是火焰，是光明，是无边的向往，是致命的吸引。 然而火焰虽明媚耀眼，却也常常容易灼烧到靠近它的人。 而玫兰妮是润物细无声的水，是包裹在他周围每一寸的空气。她无声无息地陪伴着他、包容着他、滋养着他。 初时他从未觉得她有多么重要，他只把她当成了最合他心意的朋友。 直到她生气了，她想要离开了，他才终于觉得惶恐，一种濒临窒息的恐惧将他紧紧包围。 没有火焰与光明他也许会觉得冷，可没有水和空气他会死。 落日归山海，陪伴成告白。 他紧紧地抓住了玫兰妮的手，他清楚地知道这一次他绝不能再放开她了。 ………… 斯拉格霍恩的舞会成功极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第二天学校里就多了很多黏黏糊糊的小情侣们，整个校园的空气中都充满了恋爱的粉红泡泡。 艾斯黛拉在去上课的时候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她的两个同学院的好朋友完全是一副陷入了爱河的样子。 坐在她对面的克洛伊格林格拉斯和七年级的埃弗里正在甜腻腻地互相喂着早餐，坐在他们旁边艾斯黛拉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瞎了。 她悄悄转头向身边她的另一个朋友克劳迪娅吐槽道：“瞧瞧克洛伊这个样子吧，我感觉她这次像是来真的了，你猜埃弗里会不会成为她的终结者？” 可是帕金森家的大小姐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她正带着娇羞的笑容，隔着整个礼堂和餐厅那头格兰芬多长桌上魁梧的隆巴顿先生眉目传情呢。 艾斯黛拉酸得牙疼。 嘤嘤嘤，她也好想有男朋友陪在身边呀。 斯内普匆匆地从拉文克劳的长桌上跑了回来，就这一顿早餐的时间他已经跑了十七八次了。 “兰妮好像有点感冒了，我刚才给她送了魔药过去，可她嫌我做的魔药太苦了。我怎么哄她都不肯喝。”斯内普委屈地和她抱怨着。 艾斯黛拉一把捂住了她的耳朵，她真是受够了，空气中到处都飘散着恋爱的酸臭味。 他们这是吃定了她不能秀恩爱是吧？ 远处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好多人都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莉莉心事重重地切着牛排，好几次都差点切到了自己的手指头。就连波特殷勤地围着她团团转也没能令莉莉展颜一笑。 奇怪的是，小天狼星竟然没有出现在格兰芬多的早餐桌上。而一向抱成团的格兰芬多们看上去都很有敌意地集体将玛丽麦克唐纳孤立了起来。 玛丽周围一圈都没有坐人，大家都有意和她保持了距离，就连莉莉都没有和她讲话。 玛丽低垂着脑袋，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谁也不能看清楚她的表情。 “这是怎么一回事呀？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吗？”艾斯黛拉好奇地问斯内普。 斯内普神神秘秘地告诉她：“听说昨天的舞会上麦克唐纳因为嫉妒布莱克找了舞伴，就趁人不注意在他的酒杯里下了迷情剂！结果被彼得看见了！” 他不怀好意地狞笑了一声：“麦格教授气疯了，亲自给她的学院扣了五十分！今年的学院杯看来又是我们的了！” “哐当！”艾斯黛拉的杯子一下子掉在了餐桌上，她不可置信地喊了起来，“迷情剂？” 周围的好些人都向她看了过来，她赶忙压低了声音问斯内普：“小天狼星现在怎么样？他还好吗？” 斯内普奇奇怪怪地看了她一眼，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你知道，迷情剂是六年级的内容了，而且这种东西霍格莫德也没得买。听说下给布莱克的迷情剂是麦克唐纳自己做的，她的魔药水平你也知道……” 斯内普嗤笑了一声：“……也就比你好那么一点点吧……总之现在布莱克躺在校医院了，我相信那位迷人的布莱克先生一定度过了一个难忘的情人节。” ------------ 第五十八章 探望 艾斯黛拉一整个上午都因为小天狼星的事情而忧心忡忡的，这导致她在魔药课上频频走神，一个问题也没回答上来，气得院长斯拉格霍恩扣了斯莱特林十分。 “晚上请来我这里劳动服务！马尔福小姐！我想你的魔药课成绩还没有好到不需要上课听讲！”斯拉格霍恩教授气愤地喊道。 “斯莱特林再扣五分！斯内普先生，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在给她传答案！” 斯内普怏怏地把手里的小纸条塞到了课桌里。 “该死的老鼻涕虫一定是在情人节被人甩了吧，怎么今天上课完全是一副吃了火药的样子。”艾斯黛拉郁闷地和斯内普轻声抱怨。 “你真是够蠢的，我明明都把纸条放到你鼻子底下了！”斯内普冷哼了一声，他一脸八卦地凑上来，“怎么？你不会还在惦记着布莱克吧！瞧你现在心神不宁的样子！” “你在胡说什么呢？”艾斯黛拉瞪了他一眼，“不管怎么样小天狼星都是我的朋友！我担心他是很正常的事情！” 没错，她真的很担心小天狼星要被麦克唐纳的毒药给毒死了，要知道麦克唐纳属于班级里魔药课成绩很差的那一类人，就和她差不多。 在她和里德尔在一起之后，她才逐渐想明白，原来之前对小天狼星的感情根本不算是真的喜欢。 那只是少年少女在特殊的时间和地点，由于荷尔蒙的分泌而产生的一瞬间的悸动而已。 何况小天狼星活得那么自我，他太年轻、太自负、也太鲁莽。很多时候他都不能准确捕捉到艾斯黛拉心底真正的想法。 但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他看似待人冷漠、傲慢无礼，其实内心深处充满了阳光与热忱。 他那样勇敢、正直、又讲义气…… 小天狼星是一个真正的格兰芬多。 他只是还不够成熟。 他们从小在一起长大，曾经亲密无间地分享所有的喜悦和失落，即便没有走到一起，原本也该是最最好的朋友。 但他们的性格其实并不是很合得来。 分院帽是最能洞察人心的。 但艾斯黛拉从来都是一个斯莱特林，她处理问题更多的是凭理智而非感情用事，她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她其实从来都不是很在乎所谓的正义和邪恶。 她过去难道不知道黑魔王的所作所为是邪恶的吗？ 她只不过是蒙着眼睛装作不知道，只是因为那个时候黑魔王还没有动摇马尔福家族的根本利益罢了。 直到卢修斯把手臂上鲜血淋漓的黑魔标记展现在她面前，一下子就把她遮在眼前的帘幕给扯破了，她终于被逼得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现实：即便老老实实地给黑魔王做走狗，只怕也是没有好下场的。 从那一刻开始，她的立场才渐渐动摇。 她只是和小天狼星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被他的阳光和勇敢所感染，渐渐都快忘记自己其实是一个马尔福。 没有哪一个马尔福是真正天真活泼、快乐单纯的。那只是她几乎已经习惯性的、快要脱不下来的伪装。 …… 在劳动服务之后，艾斯黛拉终于找到空隙去校医院看望小天狼星。 她在校医院门外，听着里面格兰芬多一伙人的谈话声，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小天狼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这是卢平温和的声音。 “还行吧，所幸我没被毒死。”里面传来了小天狼星闷闷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刚刚苏醒过来一样。 “要我说哥们儿，喝下麦克唐纳的迷情剂是什么感觉呀？喝完真的会一下子喜欢上制作迷情剂的那个人吗？”这是波特好奇的声音。 里面很快就传来了一声波特“哎哟”一声的惨叫，看起来就像小天狼星给了他一拳。 “真这么好奇你就让麦克唐纳也给你下一次迷情剂试试。”小天狼星嘲讽地说。 毫无疑问，以麦克唐纳的魔药水平显然不足以制作效果正常的迷情剂，小天狼星根本没有突然之间爱上制作迷情剂的人。 但它显然放大了他心中隐藏的感情。 他的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他喝完那一杯黄油啤酒之后眼前出现的画面。 他在恍惚中看到了黛拉。 是那个穿着美丽的银色晚礼服，披散着铂金色卷发的艾斯黛拉。 是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女孩。 她眨着灵动明媚的眼睛，唇边挂着狡黠的微笑。梦中的女孩朝他伸出手来，等他邀请她跳开场的第一支舞。 可他想和她跳以后的每一支舞。 “小天狼星！” 他听见她清清脆脆地喊着他的名字，那声音如同抹了蜜一样，一直甜到了他的心里。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喊过他了？ 他之前曾赌气地说他们注定没法做朋友了。 可，怎么能呢？ 他一说完就后悔了，之后不和她说话的每一天都像是一种煎熬。 即便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大喊着，她是一个邪恶的斯莱特林，他还是忍不住抓住了她向他伸出的手。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哪怕明知是在梦里，也不想放开。 …… “啊！马尔福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她的背后传来一个尖尖细细的男声。她转头一看，是那个长得像老鼠一样的彼得佩迪鲁。 艾斯黛拉冷淡地朝他点点头，抬步走进了校医院。彼得惴惴不安地跟着她走了进去。 艾斯黛拉一进去就发现，里面的三个人都在转头看着她。显然彼得的大嗓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显然对她的到来十分意外，波特和卢平脸上非常戒备的神情都让艾斯黛拉感到十分无力。 而小天狼星和她短暂的眼神相遇之后，就躲闪着她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艾斯黛拉很清楚，现在的她在格兰芬多们眼中是不受欢迎的人，自从她在盥洗室击昏了莉莉之后，他们就似乎把她列为了头号危险分子。 艾斯黛拉在心底叹了口气。 看来是真的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她默默地走过去，把她整理好的这一天的笔记放在了他床头。 她看了一眼小天狼星：“既然你没什么大碍，那我也就放心了。赶紧好起来吧。” 波特在旁边嘀咕了一句：“谁知道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卢平赶忙拉了拉波特示意他闭嘴。 小天狼星淡淡地回答她：“谢了。” 他仍是不肯抬眼看她，此外竟是一个字也不肯多说了。 这校医院里的气氛令她觉得压抑，艾斯黛拉最后看了他们一眼，冷淡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 第五十九章 有求必应屋 自从玫兰妮和斯内普好上了之后，艾斯黛拉就再也忍受不了作为一个闪亮的灯泡和他们两个一起去图书馆做作业了。 他们俩黏黏糊糊的秀恩爱行为就不提了，更令黛拉受不了的是她现在抄不到作业了。 都不给她抄了，她还去和他们一起做作业干嘛？浪费时间钻研精深的魔法理论吗？ 他们俩没在一起的时候，斯内普常常会偷偷地把写好的作业借给她抄；可自从玫兰妮发现艾斯黛拉的理论成绩越来越差之后，她就严厉地禁止斯内普这么做了。 玫兰妮把他们俩都恶狠狠地骂了一顿。 “看看你的成绩吧！还有两年你就要参加OWLs了！我还从没听说有哪一个马尔福毕不了业呢！”玫兰妮气势汹汹地瞪着她。 艾斯黛拉委屈地撅起了嘴。 斯内普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着她挨骂，然而玫兰妮很快把火力转向了他。 “还有你，西弗勒斯！这全是你的错，再被我发现你把作业借她抄，我……我就一个星期不和你说话！” 斯内普惊慌失措地赶忙应了下来，急急向玫兰妮地表起了忠心。 好极了，这下子她真得自力更生了。她一边磨磨唧唧地在羊皮纸胡编乱造着内容，一边忍不住想念起里德尔来。 早知如此就该回宿舍去让里德尔辅导她完成作业嘛。现在的里德尔辅导起她的功课来简直有耐心得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在有的时候，他的一些观点仍然显得有些偏激、暴力、不够阳光甚至少儿不宜，但总体而言这比完全让她自己写要好得多了。 正在她的思绪浮想联翩的时候，玫兰妮伸出手来把她的魔药论文一把抽了过去，越看她的眉头就皱得越深。 “黛拉，显而易见，在魔药这一门课上，你的理论知识和实践操作都糟糕极了。”她严厉而忧心忡忡地看着艾斯黛拉说。 斯内普像个跟屁虫一样在旁边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我认为我们得给你把所有的操作步骤从头梳理一遍，否则这个学期末，斯拉格霍恩教授绝不会再让你马马虎虎地拿到及格了！” “可是……可是没有经过老鼻涕虫的允许我们是不能进入魔药教室的呀！”艾斯黛拉绞尽脑汁地想着理由，妄图逃避即将降临的厄运。 斯内普狡猾地笑了起来：“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兰妮和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那儿可以变成你想要它变成的任何地方！” “城堡里竟然有这么神奇的地方？”她好奇极了。 “当然，我们可以令它成为魔药教室。”玫兰妮补充道，“我们今晚就去，我相信你一定很快就会有进步的。你并不蠢，是吗？” 玫兰妮目光炯炯地看着艾斯黛拉。 艾斯黛拉一头栽倒在了作业堆里。 …………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呀！”艾斯黛拉满身疲惫地把自己摔进卧室舒适的大扶手椅里，累得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 这一晚上她被玫兰妮和斯内普抓着恶补魔药课常规操作，整个人从身体到心灵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我好奇的是，你们是找了什么地方把坩埚架起来呢？”里德尔颇有兴致地问，“我并不认为现在的斯拉格霍恩会给你大开方便之门。” “噢，那儿神奇极了！”艾斯黛拉来了兴致，她绘声绘色地向里德尔描述道，“我们到了八楼巨怪棒打巴拿巴的挂毯面前，玫兰妮告诉我只要注意力集中地在脑子里想着你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屋子，并在那面墙前来回走三次，那面墙上就出现了一个门把手！我们进去一看，果然是一间魔药教室！里面甚至比学校公用的魔药教室要材料丰富得多！” 里德尔的目光似乎在一瞬间凝固在了空气中的某一个焦点上，很快重又变得深邃起来。 “你得带我去那儿一次，黛拉。”他神情严肃地说。“我之前竟把那里给忘记了。” 艾斯黛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魂器有可能在那儿？” 里德尔点了点头，脸上难得露出一点儿焦躁来：“之前他来的那天，我是有一点儿感应的，我知道他绝不会无缘无故来霍格沃兹看一场球赛……我早该想到的！” “你们之间存在感应吗？”她好奇地问。 “主魂对于分裂出去的魂器是有感应的。当然，我已经分裂得太久了，甚至生出了独立的思想，所以他对我的感应显然几乎已经若有似无了。”里德尔的黑眼睛牢牢地盯着她。 “至于魂器和魂器之间的感应，那就更微弱了，必须在一定的距离之内才能引起彼此的注意。”他这样解释道，“我认为他很有可能将魂器藏到了有求必应屋。” “有求必应屋？就是那间神奇的屋子吗？”黛拉感兴趣地问，“你们上学的时候都这样称呼它？” “是的。”里德尔点了点头，他看着艾斯黛拉，浓墨重彩的黑眸中似乎有希望的火苗在跳动着，这使他看上去更迷人了。 “不管怎么样，我认为我们应该去那里看看，如果有人要在霍格沃兹藏什么东西，没有地方比那儿更安全了。” 他专注地看着她，眸中似有满天星辰。 “黛拉，你一定愿意帮助我重新恢复完整的灵魂，对吗？” “当然。只要你愿意。”艾斯黛拉的嘴角漾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来。“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尽快恢复完整的灵魂。” “汤姆，你得知道，我多希望我的男朋友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她这样告诉他。“他们都能和男朋友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只有我是孤伶伶的一个人。” 她感到委屈极了。 她的眼睛蓝得几乎要滴出水来，那泫然欲泣的样子显然撩动了里德尔的心弦。 “我很抱歉，亲爱的，这都是我的错。”里德尔轻轻地捧起她娇美的脸蛋来，面对面地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但我决不允许你去找别的男朋友了。” 他们的鼻尖也触碰到一起，艾斯黛拉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真是霸道极了。 “你得把你的布莱克先生们通通忘掉。” “我会吃醋的。” 只不过短短的几句话，她就如同饮了酒一样，双颊都晕染上醉人的红色来。 ------------ 第六十章 冠冕 第二天夜深人静之后，艾斯黛拉将日记本装进了口袋里，悄悄溜出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她脑海里专注地想着：“我要找到那个藏着魂器的地方、我要找到那个藏着魂器的地方、我要找到那个藏着魂器的地方……” 她来来回回地走了三遍，门却没有显现出来。 里德尔悄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在她耳边轻轻用蛇语说道：“【你可以试试，比如一个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艾斯黛拉按照他的指示重又在八楼的挂毯前边想边走了三次，这次墙上终于出现了一个雕花的门把手。 她走上前用力地握住那门把手，把门使劲往里推开了。 等他们走进去之后，墙上的门很快就消失了，墙面重又恢复成了一片光滑的样子。 门打开了，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堆积如山的、几个世纪以来霍格沃兹历代学生们的私藏。 他们现在正站在一个有着城市外表和一个大教堂大小的地方，它高耸的墙是由成千上万个早已经去世了的学生藏起来的东西堆积起来的。 这场景实在令人惊叹。 过了好一会儿，艾斯黛拉才会过神来。 “我认为要在这儿找到一个魂器并不容易。”她苦笑着说，“我想世界上确实没有比这儿更安全的藏东西的地方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里德尔轻轻地笑了，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他慢慢往前移了两步。 “安静，黛拉。”他说，“我想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了。” 魂器果然在这里。 这一发现无疑令他备受鼓舞。 如果其他的魂器也都能这样顺利地找到，那么……最后也不一定要用那种方法来获得新生吧…… 也许过程会很艰难，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如果他们的运气足够好能够找到更多已经制作的魂器并将其吸收掉，他一样可以尝试着去吞噬主魂，他所占完整灵魂的比例越大，最后吞噬成功的概率就越大。 说不定到那个时候，艾斯黛拉真的可以继续陪伴在他身边。虽然里德尔清楚地知道这样做成功的概率很小，但他现在也愿意试一试。 那就将一切交给虚无缥缈的运气来安排吧。 里德尔转头看了一眼艾斯黛拉，眼中显现出一丝挣扎的情绪来。 艾斯黛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湛蓝的眼里是纯然的信任。 他似乎被灼伤了一样，闭上了眼睛。 里德尔仔细地感受着和他同出一源的来自另灵魂深处的召唤。 最后他们在一个废旧的铁笼子里，看到了那个戴在肮脏又丑陋的石雕人像头顶上的冠冕。 那是曾属于拉文克劳的冠冕，艾斯黛拉曾在马尔福家族的藏书里看到过那些古老的、传说中的、属于四巨头们的珍贵宝物。 拉文克劳的冠冕看起来古旧而朴素，只有上面硕大的蓝宝石在幽暗的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冠冕上这样写着。 “拉文克劳的冠冕……这也是魂器？”艾斯黛拉凑上前忍不住想去触碰它，可是她的手腕很快就被里德尔捉住了。 她实在是太喜欢这样美丽的蓝宝石了。 “当心，我的女孩。”里德尔告诫她，“它很危险——即便它还没有生出独立的意志来。” “好吧。”女孩怏怏地收回了手指，她转头问他，“你要在这里吸收它吗？” “准备好你的魔杖，黛拉。”他转头提醒了她一声，走上前去一把将冠冕从假发老巫师的雕像头上拿了下来。 一场骤然而至大雾将他们隔断开来。 眼前一下子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就像闯入了一个不属于她的梦中。 周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她害怕极了：“汤姆？你在哪儿？” 可是很久都没有人回答她。 她忍不住握紧了她的魔杖，可这并没有用，周围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什么危险需要她来使用它的魔杖。但这一切仍然令她感到不安。 她似乎在极短的一瞬间里失去了意识，又极快地苏醒了过来。 艾斯黛拉睁开眼睛，眼前的白色雾气渐渐散去了。这儿的一切都很模糊，她渐渐想不起来关于她的一切了。 她似乎是在别人的身躯里，但又似乎不是。 唯一能肯定的是她现在宛如一个被禁锢在身体里的幽魂，她无法再操控自己的身体了。 她似乎能看到现在是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墓地上，“她”浑身僵硬地被困在一个复杂的魔法阵内。这儿的阵法是那样的诡谲又复杂，地上的复杂的魔法阵图案上面已然开始散发出光芒来，说明有人启动了这个魔法阵。 潜意识已经令她察觉到了这个魔法阵隐藏着的巨大的危险。 她也许会死，艾斯黛拉这样想着。 她的身边放着一口巨大的石头制成的坩埚，她发誓她从没见过这样大的、几乎可以煮下一个成人的坩埚。 这是……有人在拿她进行古老的献祭吗？ 她似乎在某一本书上看到过类似的事情，再要深想却不能了。 她现在连自己是谁也想不起来了。 远处一个黑色头发的高个子男生走了过来。 不，说是走也许并不确切。因为走近了黛拉才发现，他竟然是没有实体的。 他是一个幽灵！ 幽灵先生有着一张俊美极了的年轻面容，美中不足的是，他的黑眼睛里透露着一丝血红的光。 艾斯黛拉觉得他似乎有点儿眼熟，可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幽灵先生低头看了她一眼，艾斯黛拉竟然在他逐渐变得血红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挣扎与痛苦。 “不！汤姆！”她，或者说她的身体这样喊道。“你不能这样对我！” 这显然不能真正阻止这位叫汤姆的幽灵先生，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平息自己的情绪。 “黛拉，我很抱歉。” 他对着她，更像是对着自己这样说道。 “可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拿出一把银制的小刀来，在她的手腕上深深地割了下去。 鲜血喷涌而出，浸透了女孩身下的魔法阵。 魔法阵上一时间光芒大作。 女孩的惨叫声渐渐变得微弱，直至完全消失。 她终于不动了。 艾斯黛拉看见那个叫汤姆的幽灵很慢很慢地走过来抱起女孩冰冷的尸体。 他已经完完全全血红色的眼睛里流出了一滴冰凉的泪。 他将头轻轻地搁在女孩的发顶上，艾斯黛拉听见他在温柔地对女孩的尸体说话。 “不会再疼了，亲爱的，以后你将永远与我在一起了，我保证。” ------------ 第六十一章 献祭 等那女孩死了之后，艾斯黛拉感觉到自己似乎慢慢地飘了起来，她漂浮在他们的头顶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她看到地上的魔法阵吸饱了女孩的血液之后渐渐凝聚成了一颗耀眼的光球，光球之上细细地布满了各色复杂诡异的古代魔纹，让人凑近了多看一眼都会心神恍惚。 巨大的坩埚里有什么东西渐渐沸腾了。 那光球慢慢地飘浮到坩埚的上方。艾斯黛拉看到那位幽灵先生把女孩的魔杖捡了起来随手一挥，光球扑通一声掉入了坩埚里面。 里面沸腾的液体一下子变成了银色。 幽灵先生松开了女孩冰冷的尸体。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眼中是艾斯黛拉看不懂的情绪。然后他转身跳进了沸腾的坩埚里。坩埚之中一下子炸开了花，一瞬间水花四溅起来。 大量的液体化为了浓浓的黑雾，将整个巨大的坩埚都笼罩在了里面。 艾斯黛拉最后看见黑雾中缓缓旋转着幻化出一个年轻的男人出来。 黑雾将他团团围住，化成了他贴身的长袍。 是那位幽灵先生。 他用女孩的血复活了。 艾斯黛拉最后只看到了他的脸。 他看起来一如既往的英俊和冷漠。 “汤姆里德尔……” 大量的白色雾气重又聚拢过来。她紧紧地用双手抱住了自己剧烈疼痛的头。 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艾斯黛拉跪坐在有求必应屋里堆积如山的收藏品旁边，她面前的男孩子看起来同样状态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手里握着的代表智慧的冠冕上，瑰丽夺目的蓝宝石依旧散发着闪烁不定的诡异光芒。 他想要杀她？ 他竟然直到现在还是想要杀她？ 她一直就知道他始终对她有所图谋，那很正常，没有哪个斯莱特林做事情是不报目的的。 可她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想要她的命？！ 艾斯黛拉不是很了解魂器这种东西，可即便那是个幻境，映照出来的也是真实的内心。 她几乎是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来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剩下一些她原本不知道的，几乎也都被她猜出来了。 里德尔一向是一个精明的、谨慎的、擅于审时度势的斯莱特林。 他想要复活取代黑魔王本来只有一个方法。 那个方法非常冒险。那就是他得去一个个找出来黑魔王所有制作好的并且隐藏起来的魂器，他必须吸收掉他们，最后才能去尝试吸收主魂。 这就是里德尔曾经告诉艾斯黛拉的、并且请求她帮助的那个办法。当时的艾斯黛拉并没有听出来，这个办法近似于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和借口。 因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里德尔是黑魔王年少时分裂出来的第一个灵魂，他也许隐约能猜到他到底想要做哪几个魂器，并且可能将它们藏在哪里。但是魂器的制作需要杀人，并且随时可能出现意外。 他想要找到他全部已经做好的魂器那几乎不可能！而当他没有全部吸收掉其他魂器就直接去吸收黑魔王的话，他就很有可能会失败。 在他们最终的灵魂角逐上，哪一方所占的灵魂比例越大，最后获胜取得身体主权的可能也就越大。 作为一个谨慎的斯莱特林，他绝不愿意在有另一种更完美、更不容易发生意外的选择下采用这一种冒险的方案。 要知道，一个魂器能生出独立的意识得有多不容易。 这个谎话在今天终于被拆穿了。 里德尔一直没有告诉黛拉的是他真正准备采用的第二种办法。 他无意中发现了艾斯黛拉斯莱特林继承人的身份，他发现了她那令人嫉妒到发狂的、高到吓人的、来自斯莱特林本人的血液浓度。 他曾经见识过过无数的黑魔法，这一个无疑属于其中最最邪恶的那一类之一。 那是一个古老的献祭魔法。 用一个人的鲜血和生命换来另一个人的重生，用一个鲜活完整的生命补全另一个残缺不全的灵魂。 还有谁能比拥有斯莱特林血脉的艾斯黛拉更合适吗？明明拥有这样快捷的、安全的、绝不会留下任何隐患的方法，他为什么还要冒险去吞噬主魂呢？ 从他发现她最大的秘密开始，她就注定了成为他的猎物。 谁都知道，没有人会爱上自己的猎物。 就像猫不会爱上老鼠。 艾斯黛拉想通了这一切只觉得浑身冰凉。 情人节那一天的快乐与甜蜜在这一瞬间就好像是一个遥远的梦了。 不，比那还要不堪。 那时候发生的一切现在回想起来都让她觉得恶心。 原本就没有什么甜蜜与温馨，那全都是早就被人为设计好的圈套与阴谋。 她的思想和感情，统统都在被人操纵着。 原来她付出了真正的情感，最后换来的却是背叛与死亡。梦里，她用一条生命作为代价才看透了这一切，猜透了这一切。 幸而那只是个噩梦，幸而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与她面对面的里德尔也睁开了眼睛，他手中冠冕上闪烁不定的蓝宝石终于渐渐失去了光芒。 真是可笑，他的脸上竟然还残留着梦里带来的泪痕。但他的眼睛现在确实是纯黑的了。 里德尔看着她，他的眼神复杂极了，它混合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和不易察觉的恐慌。 “黛拉……”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他朝她伸出手来，似乎是希望还能抱一抱她。 艾斯黛拉毫不闪躲地看着他。 他从未发现这双蓝色的眼睛是这样的冰冷与锐利，现在它们像极了邓布利多的眼睛，似乎什么也瞒不过她。 她就这么冰冷地注视着他，冰凉的眼睛里满是不屑与嘲讽，好像是在嘲笑他几乎弄假成真的虚情假意。 他慢慢放下了朝她伸出的手来。 里德尔不是个笨蛋，相反他在洞察人心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仅仅一个眼神，他就明白这个女孩在想些什么了。 可是…… 计划是可以被改变的。 他现在这样解释她还能相信吗？ 他终于感觉到了真正的恐慌。 “为什么？” ------------ 第六十二章 誓言 “你真让我恶心。” 她冷漠地说着这样的话，就如同一把刀子割在了他的心上，打着转儿地将他的心狠狠狞了起来。 “……黛拉，不是这样的……” 里德尔强打起精神来试图向她解释。 啪的一声。 里德尔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耳光，他的脸上出现了红色的指印。 他的灵魂几乎已经有了实体的触感。 艾斯黛拉只觉得浑身发抖，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前几天还在和你浓情蜜意的那个人，他竟然想要她死！ 她终于发现自己之前的满腔情意有多可笑，她终于察觉自己之前想要和他的合作的念头有多幼稚。 这个人的现在、过去和未来，是黑魔王。 一个人不可能在成年之后才突然变坏。 更何况他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做了自己的第一个魂器，她怎么就能天真地相信这个魂器的制作——哭泣的桃金娘的死亡，会是一个意外呢？ 她只是想和他合作来拯救即将衰落的马尔福家族，但他想要用她的生命来获得新生。 醒醒吧，小姑娘。 眼前这个人绝不是可靠的合作对象。 杀了他！杀了他！ 你是一个魔力高强的女巫！你一定知道那些不可饶恕咒，对他用上一个！杀了他！ 这样一个声音在她脑子里面说话。 她控制不住地握紧了自己的魔杖，她慢慢地对他举了起来。 魔杖顶端冒出了绿光。 “阿瓦达……”她颤抖地说。 “黛拉！”里德尔握住了她的手，焦急地喊她，“你醒一醒！不要被它蛊惑了！” 她的脑子里如同被灌进了一大瓶清凉剂，她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魔杖顶端微弱的绿光渐渐消失了。 她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她一把挥开了里德尔的手，眼睛里仿佛是千年不化的霜雪：“你还愣着做什么？” 里德尔放下心来，看了她一眼，伸手触到了冠冕上诡异的蓝宝石，他念了一句复杂的咒语。 她脑子里的声音发出了凄厉地惨叫声，艾斯黛拉忍不住双手捂住了耳朵。 几分钟以后，那个声音终于消失了。 艾斯黛拉看了一眼地上的冠冕，上面的蓝宝石已经黯淡了下去，再也没有一开始夺目的光泽了。 这个魂器已经被吸收了。 艾斯黛拉从地上站了起来，捏紧了自己的魔杖，她准备离开有求必应屋了。 里德尔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从魂器设置的幻境里出来之后整个人就不对劲了。他以为她至少会问一问他，而他也愿意把他曾经有过的想法和他后来的转变一一坦诚地告诉她。 可她没有问，什么都没问。 就这样判了他的死刑。 她冷若冰霜的态度让他简直无从解释。 虽然他之前的想法也确实罪无可恕，但他明明已经想要改了，难道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邓布利多都愿意给人第二次机会呢！ 她怎么能问都不问就这样判了他的死罪？ “不许碰我！”她尖叫起来，一把将他的手狠狠打开了，“你让我恶心！” 她又说了一遍，同时她将手在长袍上无意识地来回擦拭着。 里德尔一瞬间感觉心脏又被狠狠地拧住了。 真奇怪，他是个幽灵，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那是魂器变出来的幻境！那是假的！”里德尔说，他努力使自己相信自己说的话。 可女孩嘲讽的眼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绝不可能在相信他的语言了，那一向就是最苍白无力的东西。 “你不能因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就判我的罪，对吗？”里德尔轻声说。 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笑了起来：“你认为你还值得我再相信吗？” “你配吗？” 里德尔的瞳孔一瞬间收缩了。 “你可以和我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那是作用于灵魂的魔法。那对我是有效的。” 过了很久，他面无表情地说。 总要有一个人让步的，是不是？ 艾斯黛拉审视地看着他。 现在不管不顾地离开是愚蠢的。她不会忘记她一开始和里德尔达成合作是为了什么。 现在的马尔福家族就如同一艘深陷漩涡的巨轮，它正在很慢很慢地、但是不可避免地下沉。 卢修斯手臂上狰狞的黑魔标记重又浮现在她眼前。她最最骄傲的哥哥、纯血统家族高贵的继承人，被那个名字也不能提的魔头在身上刻下了奴仆的烙印。 她也是个马尔福，哥哥肩膀上的责任已经太重了。 最后她慢慢地说：“我认为我们可以请朵拉来做见证人。” 家养小精灵往往拥有超越巫师的魔法，他们可以在施展了反幻影移形的霍格沃兹城堡里来去自如。 在艾斯黛拉一个响指过后，有着尖耳朵的小精灵朵拉出现在了有求必应屋里。 “小姐！您召唤朵拉有什么吩咐！”小精灵尖声尖气地叫道。 她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说：“请你作为见证人，为我和这位汤姆里德尔的灵魂碎片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 小精灵惊恐极了，它看了又看面前面色如霜的小主人和那个隐隐令它感到害怕的残缺灵魂，但最后还是完美地遵守了主人的命令。 里德尔向艾斯黛拉又一次伸出了手。 艾斯黛拉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右手放了上去，里德尔立刻抓紧了她。 艾斯黛拉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但她很快控制住了自己。 朵拉伸出了它长长的手指，一道如火烧一般的红线从它的指尖冒出来。 它像蛇一样绕到了两人交握着的双手上。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最大的灵魂碎片，你敢保证从今往后不以任何形式直接或间接伤害我吗？” “我愿意。”里德尔回答地很快。 “你愿意在重获新生之后，不再以主人的身份自居，并且帮助马尔福家族走向辉煌吗？” “我愿意。”里德尔仍然没有迟疑。 “你愿意在之后寻找魂器的过程中，在我们有争议的时候无条件地服从我吗？” 里德尔不说话了，他牢牢地盯着她。 艾斯黛拉毫不示弱地看着他。 “我愿意。”最后他这样说。 朵拉的指尖喷出了最后一道如蛇一般蜿蜒的红线，它紧紧缠绕在他们俩的手上，最后隐没下去消失不见了。 誓言结成。 ------------ 第六十三章 婚礼 三年级剩下的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学期就结束了。 艾斯黛拉带着缩小后的海尔波回到了马尔福庄园。这个暑假，庄园里将举行马尔福新一任家主卢修斯的婚礼。 自从那一天日记本里的汤姆里德尔吸收完了冠冕里的魂器之后，他就进入了休眠阶段。艾斯黛拉将这本日记本放在了宿舍里的书柜最深处，再也没有打开，这一次她也没有将日记本带回马尔福庄园。 没有了日记本之后，她的日子过得格外清静，就像一个规规矩矩的霍格沃兹学生那样。除了每个星期偷偷溜到密室里去给海尔波送一点东西以及陪萨拉查的肖像聊聊天之外，几乎和每一个普通的学生都一样了。 斯内普和玫兰妮的感情越来越好了，他们就像所有的情侣一样，几乎每时每刻都不愿意分开。他们一起去图书馆、一起找空教室练习魔法、一起去有求必应屋研究新型狼毒药剂……除了上课和回到休息室之外的每一分钟他们都呆在一起。 艾斯黛拉为他们感到高兴的同时，也逐渐和他们保持了距离。你得知道时时刻刻成为一对情侣之间的电灯泡是很不道德并且很不快乐的。 越来越多的男生开始追求她了，当然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斯莱特林的，其中最积极的要数诺特和莱斯特兰奇了，当然他们很有可能是为了在毕业前找到同为纯血二十八家族的结婚对象。 但是艾斯黛拉一想到莱斯特兰奇那个疯狂的准大嫂就决定对他敬而远之。 是的，贝拉特里克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竟然没有成为黑魔王的情人，这个假期她终于准备要结婚了。 令她自己都觉得意外的是，她谁也没答应。自从有求必应屋里的那天之后，她似乎一下子就对男孩子失去了兴趣。 而诺特几乎就在情人节一个星期之后就开始围着她献殷勤了，据说他早就喜欢艾斯黛拉很久了，只是之前一直碍于布莱克的存在才不敢告诉她。 他们原来都一直以为她是小天狼星和斯内普的女朋友来着。直到她和小天狼星不联系了，斯内普和玫兰妮也摆到了明面上，才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她的追求者。 艾斯黛拉满头黑线地又一次拒绝了和他一起去霍格莫德的邀请。她绝不愿意和其他纯血女孩子一样在除了血统一无是处的纯血傻瓜们中间挑一个繁衍后代。反正阿布拉克萨斯也不可能从棺材里跳出来教训她，是不是？ 可这并不能打消诺特的积极性，他表示只要她一天没有男朋友他就绝不会放弃。 马尔福庄园即将举行盛大的婚礼，几乎所有的纯血家族都将收到邀请，马尔福和布莱克的联姻不仅联系了纯血家族的友谊，更极大地中兴了处于漩涡中心的马尔福家族。 “黑魔王将会到场，他会是我和西茜的证婚人。”卢修斯告诉她，“答应我，那天你绝不能引起他的注意，明白吗？” 艾斯黛拉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她绝不会和贝拉特里克斯有同一个想法。 在纳西莎的再三请求之下，她成为了这场婚礼的伴娘，虽然伴娘的角色更应该由她的姐妹贝拉特里克斯以及安多米达来担任。 可是贝拉自己也要结婚了，而安多米达，伤透了他们所有人的心。 “黛拉，亲爱的，你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纳西莎哭泣着说，“安多米达和一个肮脏的泥巴种私奔了，她怎么也不肯听我们的，爸爸亲自把她的名字从家谱上烧掉了，妈妈为此哭得眼睛都快瞎了……她绝不会来参加我的婚礼了。” 这就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安多米达和格兰芬多一个叫唐克斯的泥巴种私奔了。 她毅然决然地为了爱情和布莱克家族决裂了，她才是和小天狼星最像的那一个表姐。 艾斯黛拉敬佩她的勇敢，却又感慨她那鲁莽行事连累家人的愚蠢。她也许知道那样将使家族蒙羞，更会引来黑魔王的怒火，可她就是那样不顾一切地只求自己的爱情。 至于伴郎，则由小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来担任。因为小天狼星一回到家没几天就和他父母大吵了一架，现在已经跑到他的朋友波特家里去了。 他是家里唯一一个大胆支持安多米达的人，要不是他是布莱克的继承人，艾斯黛拉认为他只怕也要一起被除名了。 布莱克总是每一代都有叛逆者。 …… 婚礼举行得异常隆重，这几乎成了纯血家族们的盛会，由于出生率的低下，纯血之间的联姻也越来越少了。黑魔王的亲自到场更使这场盛会沸腾了起来。 “……每一个纯血的巫师都是珍贵的，我很高兴能在这里见证两个古老高贵的家族的结合。向我宣布你们的忠诚吧，卢修斯、纳西莎。” 一袭黑袍的巫师站在那里，艾斯黛拉低着头扶着穿着层层叠叠婚纱的纳西莎过去和卢修斯一起跪下来亲吻他的袍角。 他周身的魔压重得吓人，没有人敢直视他的容貌，只有贝拉特里克斯跪在地上狂热地注视着他，似乎恨不得亲吻他袍脚的人是自己。 “我将永远效忠您，主人……”他们异口同声地说着，其他的食死徒们也纷纷跪了下来宣示着自己的忠诚。 艾斯黛拉想到了里德尔，她对此恶心极了，她此刻绝不认为这是一场愉快的婚礼了。 仪式结束了，她悄悄地退到了一边。斯内普和玫兰妮也被她邀请来参加了这场婚宴。斯内普一直以来对于黑魔王都狂热极了，但玫兰妮总是很不赞同。 这时候她才敢远远地抬起头看一眼黑魔王。 他此时正在和一对新人讲话，他的面容比之前出现在报纸上时似乎僵硬了一点，眼睛也像浸透了鲜血一样红得令人胆战心惊。 但也许是因为魔力强大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制作了魂器，时间在他身上似乎没有多少流淌的痕迹。他的模样和十六岁里德尔几乎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在俊美之外更添了成熟，也更令人不敢直视了。 ------------ 第六十四章 召见 “隔着老远我都能感受他强大的魔力，他真的厉害极了，是吗？”斯内普狂热地注视着远处的黑魔王，“黛拉，你能把我引荐给他吗？” 玫兰妮皱了皱眉：“西弗勒斯，我还是认为你需要对你即将发誓效忠的对象多做一些了解再下决定比较好。你真的了解他吗？他只支持纯血！” “……可是出色的混血巫师他也会愿意提拔他们的！”斯内普在这一点上永远这么固执，“而且他那么强大，想想吧兰妮，他能给我们需要的一切……” “我不认为我需要的东西必须靠别人给我！” 他只好转过头期盼地盯着艾斯黛拉。 “我只能把你引荐给卢修斯，因为事实上我也从没见过黑魔王。”艾斯黛拉说，“而且我认为兰妮说得很对，其实你并不了解他。” 斯内普挫败地垂下了肩，而玫兰妮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听着，我不认为在这个场合贸然冲到黑魔王面前去露脸是正确的行为，瞧瞧贝拉特里克斯看他的眼神吧！更何况黑魔王可不是邓布利多那样慈祥的老头！”艾斯黛拉告诫斯内普，“你就在这里和兰妮好好待着，我得去帮着招呼我们其他的同学。等一切都结束，我保证将你介绍给我哥哥，好吗？” 正巧这时，雷古勒斯走了过来，他朝她招了招手，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他们来到花园里没有人的角落，雷古勒斯挥了挥魔杖，在周围布下了一层消音的结界。 “怎么了雷尔，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艾斯黛拉笑着问他。 这孩子只比他哥哥小天狼星小一岁，他们兄弟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他看起来比小天狼星乖巧安静多了。雷古勒斯一直是他们家里最听话的孩子。 他从长袍口袋里找出了一本魔药课本递给她，“黛拉姐姐，翻开看看吧。” 艾斯黛拉看了他一眼，接过了魔药课本，随手翻了起来。 “怎么？你也觉得我的魔药课需要……”她的笑声不知不觉停了下来，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翻开的魔药课本。 那里面的几乎每一页，都是她的画像。有时是她奋笔疾书的样子，有时是她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样子，有时是她带着龙皮手套处理魔药的样子…… 画像上的每一根线条似乎都在诉说着下笔的人内心的情感。有的页面上则会涂涂改改地出现她的名字，有时是缩写的EM，有时是Estella以及Sirius，他似乎很喜欢将他们两个的名字写在一起，有时甚至会变成Estella Black……她从不知道他竟然想帮她改姓。 原来这就是他在魔药课上一直在做的事情了，怪不得他的魔药成绩也总是并不突出。 她沉默地合上了魔药课本，雷古勒斯紧紧盯着她的表情，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他问她。 “这是他让你带给我的？”艾斯黛拉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不。”雷古勒斯说，“那天他和爸爸妈妈大吵了一架，因为他不愿意来做西茜姐姐和卢修斯姐夫的伴郎。他说他绝不在蛇窝里呆上哪怕一分钟，他说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和安多米达一样离开这里，然后他就冲出了家门，再也没回来过。” “他走得很仓促，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落在家里了。我前几天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个，我觉得他一直都是喜欢你的……”雷古勒斯轻声说，“……如果有谁能让他再留恋那个家，我觉得是你，也只有你。” 艾斯黛拉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她坚决地摇了摇头：“我？我试过了，但我不行。何况我认为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我们没有办法说哪种选择是错误的。” 最后她将书还给了雷古勒斯：“把它放回到属于它的地方去吧。” 就像这个秘密从未被人知晓那样。 雷古勒斯看了她一眼，沉默着离开了。 她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重又打起精神回到了婚宴上，她脸上挂着矜持的微笑像一位真正高贵优雅的淑女那样向斯莱特林的同学以及他们的父母寒暄问候。 如果老马尔福还活着只怕也挑不出她的错误了，她终于长成了这样一个令所有人都赞叹的贵族少女。谁也不能从她完美的微笑下面看出她在想什么。 “马尔福家的小丫头！”她的旁边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她转头一看，贝拉特里克斯正不怀好意地瞪着她，“黑魔王要见你！” 贝拉特里克斯满不高兴地上下打量着艾斯黛拉，她实在不能明白这个傻乎乎的小姑娘有什么地方值得黑魔王要单独传召她见她一面。 童年的阴影似乎没有在她心里留下多少痕迹，如今的贝拉特里克斯也更多得是让她觉得厌恶而非恐惧。 她朝贝拉挑了挑眉毛，巧妙地掩饰了自己的的厌恶，不论是对她的还是对即将见到的黑魔王的：“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贝拉特里克斯恶狠狠地压低了声音：“你这个愚蠢的姑娘！别这么不知好歹，主人想见你是你的荣幸！” 她又瞪了她一眼：“快跟我来吧！” 贝拉带着她来到马尔福家的会客厅里，看来黑魔王就坐在里面了。说起来也是可笑，这里明明是马尔福庄园，他们却比起她更像是这里的主人了。 “主人在里面等你，等会儿他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可是提醒过你了。”贝拉特里克斯转过头来告诫她，“别想你不该想的！”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想：这条丑陋的母狗以为谁都和她一样渴望着他们至高无上的主人呢！她简直把他当成她的全部了，可她自己真正的丈夫明明就在外面呢！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没法开心起来。她小的时候总是很不喜欢老马尔福不l在家的那段时光，她总是希望他不要回来。可现在的马尔福庄园却比从前更令人无法呼吸了。 干脆改名叫伏地魔庄园好了，她想。 她努力压下了心头的厌恶，推开门走了进去。 ------------ 第六十五章 标记 艾斯黛拉推开了会客厅的门，这里就像庄园其他地方一样富丽堂皇，从长毛的波斯地毯到一尘不染的水晶吊灯，处处都透露着一股如这个姓氏一样奢华繁丽的气息。 里面安静得就像没有人一样。她慢慢地走了进去，她的高跟鞋踩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却没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她仔仔细细地在这里搜寻着黑魔王的踪迹，贝拉特里克斯告诉她他就在这里，是他要召见她的，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 难道是贝拉欺骗了她？想要戏弄她？ 不会，艾斯黛拉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贝拉绝对不会拿她心爱的黑魔王来戏弄别人，她没这么无聊。 那么就是他还没有来，是的，确实要没有主人等待的例子。 她几乎有些神经质地在客厅里来回走着，黑魔王要召见她这件事，不管从哪个角度都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她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他是那个“连名字也不能提”的人，他是整个魔法界的噩梦。 她转身之际，看到一身黑袍的高大巫师正倚在墙壁的拐角处，手里把玩着他自己那根沾染过无数鲜血的魔杖。 “啪嗒！” 她吓得一下子松开了紧握在手里的魔杖，慌乱之中她只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 她没敢多看，确定了那人的身份之后，她顺势低下头跪倒在地上。 “大人……” 黑袍的巫师缓缓从墙边走出来，自顾自地在马尔福会客厅舒适的纯手工沙发上坐下了。 “过来。”他漫不经心地说。 她忐忑不安地跟了过去，重又低下头跪坐在他面前。 “把头抬起来。”他轻声吩咐她。 这是要干什么？ 她惊疑不定地想着，他已经用魔杖挑起了她的下巴，强迫性地使她抬起了头。 她直直地对上了那双就像浸透了鲜血一样的红眼睛。 那绝对不是一双人类应该拥有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冷酷、暴戾以及兽性，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属于人类的情感。 哪怕他的五官和十六岁的里德尔几乎没有多少区别，他们给人的感觉也完完全全不一样了。眼前的黑魔王，令人从骨子就感觉到颤栗。 她难以抑制地哆嗦起来，她只觉得害怕。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连他的名字也不敢提起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恐惧。 “你是一个马尔福。”黑魔王轻轻地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脸部，“告诉我你的名字。” “艾斯黛拉…艾斯黛拉马尔福。”她强忍住颤抖说，她怕极了，可是现在没有人陪在她身边。她不知道黑魔王是怎么了，她不过只是卢修斯无足轻重的妹妹，她甚至还不是他的手下。 他仔仔细细地用目光在她脸上搜寻着，每一寸都不放过，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但最后他松开了她。 “你的哥哥卢修斯，他是个好孩子，他发誓要永远效忠我。”他轻声说，听起来他说英语和蛇语差别也不大了。“那么你呢，你愿意像你的哥哥一样，成为我忠实的仆人吗？” 艾斯黛拉瞬间僵硬了。 她不敢置信地想着，她？马尔福尊贵的小姐，他竟然想让她成为他忠实的仆人？ 他想把整个马尔福踩在脚下！更可悲的是他已经这么做了。 她绝不愿意像卢修斯一样被眼前这个人在手臂上烙下肮脏的、耻辱的黑魔标记！ 她的内心拼命地摇着头，可她却一丝一毫也不敢表露出来。因为他真的会杀了她！她的目光闪躲起来，她不敢让他看见她真实的想法。 “怎么？你不愿意？”他审视着她。 “让开贝拉！让我进去！”门口传来了卢修斯焦急的声音，艾斯黛拉忍不住转头向外门口看去，她知道她哥哥总会来救她的！ “你不能这么做！”贝拉特里克斯气急败坏地喊道，“主人说了是单独见她！你不可以进去！” 他们俩似乎交起手来，门外传来了打斗声。 艾斯黛拉害怕地看向了黑魔王，但他似乎早有预料。他斜斜地往沙发上向后一靠，好整以暇地看向了会客厅的门口，眼里仍然是冰冷血红的一片。 “主人，求求您，求求您……我的妹妹……黛拉今年才十四岁！她只是个孩子，她不能为您做什么的！”会客厅的门很快被人撞开了，卢修斯脸色苍白地闯了进来。 “主人！我没能拦住他，卢修斯发了疯一样要闯进来！”贝拉特里克斯站在门口诚惶诚恐地向她的主人请罪，同时狠狠地瞪了卢修斯一眼。 “下去吧，贝拉。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他弯了弯嘴唇，贝拉特里克斯欢天喜地地退下了，她重又把会客厅的门掩上了。 “主人……”卢修斯流下了泪，他走过来跪在了她身边，他低下了一向高贵的头颅去亲吻他的长袍。“求求您，黛拉还没成年！她只是个孩子！我什么都可以为您做！” 艾斯黛拉看着她哥哥，只觉得心如刀割。 但他们现在没有能力反抗他。 眼前这个人是他们想象不到的强大。 “卢修斯，我对你很失望。”他慢慢地说，“我原本以为马尔福和布莱克一样，都是对我最忠诚的。” 艾斯黛拉和卢修斯的脸一下子都变得更苍白了，这是很严重的话了。 “主人……”卢修斯还要再说什么，艾斯黛拉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卢修斯仓皇地转头看向她，但她坚定地朝着卢修斯摇了摇头。 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表示安慰，她的哥哥已经为她做得足够多了。他不能，他们不能再惹怒黑魔王了，这里没有人承受得起他的怒火。 艾斯黛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勇敢地抬起了头看着黑魔王。 她朝他伸出了她的手臂。 “我愿意。”她轻轻地说，“请允许我称呼您为主人。我愿意向您献出我的全部，我愿意为您做您希望我做的一切。” “只求您相信马尔福的忠诚。” “请您赐予我黑魔标记。” 说着说着，她的脸上滑落下两行泪来，可她没有再动摇。 黑魔王看了她一会儿，古怪地笑了起来。 ------------ 第六十六章 任务 那支带走了无数人生命的、沾染了鲜血的魔杖移了过来，它被牢牢地握在一只修长的、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掌中。 那只手的主人至今仍在魔法界只手遮天、翻云覆雨，仅仅依靠这一根魔杖就挑起无数腥风血雨，让许许多多家庭妻离子散，更让无数的人因为害怕他而远走他乡、颠沛流离。 现在它轻轻地点在了她向前伸出的、雪白的右手前臂上，杖尖带来的冰冷的触感使她不禁略有些瑟缩起来。 卢修斯转头看向她，他的眼眶已经通红了，他焦急地、心痛地看着她，但他不该这样。今天是他的婚礼，他不该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他更不该在他们的主人面前这样做，这很有可能会惹来黑魔王的不快。艾斯黛拉努力地朝他弯了弯嘴角。 她睁大眼睛看向了黑魔王，尽管对上他的眼睛令她害怕得直哆嗦，但她还是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Lord，请您赐予我黑魔标记，我将成为您最忠诚的仆人。” “如你所愿，小姐。”他古怪地弯了弯薄唇，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偏过头去，血红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他伸出另一只冰冷苍白的手，牢牢地、不容反抗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紫杉木魔杖抵在了她雪白的前臂上，他带着恶毒的笑意念出了一句咒语。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魔杖接触的右前臂开始蔓延开来，很快就席卷了她的全身。她痛得浑身都抖了起来，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想要大声地呐喊，但她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她想要尖叫、想要哭喊、甚至想要逃跑——逃到除了这里之外的随便什么地方去，但是那只像骷髅一样的苍白冰冷的手牢牢地拽住了她。 他令她无法动弹。 一个黑色的骷髅已经在她细腻柔嫩的皓腕上成型了，黑与白瞬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条黑色的小蛇随着魔杖的移动从骷髅狰狞笑着裂开的嘴里慢慢地爬了出来。 黑魔标记完成了。 “多么美丽呀！”他满意地看着他在她雪白的手臂留下的杰作——那上面现在被烙印下了丑陋的、除了他之外谁也消除不了的黑魔标记，他又多了一个忠诚的仆人。 疼痛渐渐地消失了，可是这个丑陋的标记不会跟着它带来的疼痛慢慢褪去，它将作为一种鲜明的耻辱伴随她的余生。 就像人们给家养的畜牲打上的标记一样。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雪白胳膊上的黑魔标记，她睁大眼睛牢牢地盯着它、似乎要把它记到心里去，永永远远地记住这一刻。 哪怕她的眼前已经被水雾晕染得模模糊糊而快要看不清了，她仍然睁大了眼睛看着它。 “你满意它吗，小姐？”黑魔王的声音里带着鲜明的恶意，“为什么你在哭泣？你不喜欢你的主人赐予你的礼物吗？” “当然喜欢……”她胡乱地抹去了泪水，忍住呜咽说，“感谢您，我的主人……请原谅我，我只是太疼了……它……它真是漂亮极了……” 她强忍着害怕和恶心，低下头去亲吻了他的长袍。 黑魔王满意地笑了起来。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随意地拍了拍手，扬声喊道：“贝拉！” 等候在外面的贝拉特里克斯立刻推开门跑了进来，她因为她主人的传唤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她一脸神往地注视着他，就好像在注视着自己的情人一样：“我的主人……” 艾斯黛拉努力地忍住了恶心。 贝拉特里克斯眼尖地看到了她的黑魔标记，她立刻充满嫉妒地看着她，就好像她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赏赐。 “刚才我们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位年轻的朋友。”他轻轻地说，“我认为我们得做点什么来庆祝这位美丽的小姐的加入。” 艾斯黛拉捂着手臂看向他们。 贝拉特里克斯的笑容逐渐邪恶起来，她显然想到了一些在她看来很有意思的事情：“当然，我的主人。不如让我们去炸了伦敦塔桥怎么样？要知道那里到处都是恶心的麻瓜……我们得让这个傻乎乎的小丫头见见血！” “不，贝拉。”黑魔王笑了起来，“我们都知道麻瓜是多么恶心的、下贱的、令人厌恶的存在……但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很难说你自己身上有没有肮脏的麻瓜血统呢。毕竟我可不知道魔法界有哪一个纯血家族姓里德尔的。艾斯黛拉低下头想着。 “去帮我找一个叫尼古拉斯弗拉梅尔的人。”黑魔王轻轻地说，“我需要他手里的魔法石，那实在是一样很有趣的东西，要知道我找了他很久了。” “尼古拉斯弗拉梅尔……”贝拉特里克斯疑惑地看向他，“当然，主人……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想我们没法找到他……” “我们当然可以找到他。”黑魔王笑了起来，听起来有什么事情的发生使他高兴极了，“亲爱的卢修斯继承了他父亲董事会成员的身份，他告诉我邓布利多下个学期即将在霍格沃兹开设炼金术课程。” “届时他将邀请他亲爱的老朋友尼古拉斯作为炼金术的第一任教授。”黑魔王愉快地说着，他血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邓布利多这个假期里会去德文郡拜访他的老朋友，我们可以在那儿找到他。” “主人，让我去吧！”卢修斯抢在她前面说，“黛拉还在上学！她不能在邓布利多面前暴露自己！我能为您得到弗拉梅尔，请让我去吧……” “好极了，卢修斯！你竟敢替你的主人拿主意！”贝拉恶狠狠地瞪着卢修斯，“哪怕你愚蠢的妹妹没成年她也得去！我十四岁的时候已经为主人杀死了好几个肮脏的泥巴种！我们必须服从主人的一切命令！” 卢修斯惨白着脸望着黑魔王。 “安静，贝拉。”他懒洋洋地说，“如果我们亲爱的马尔福小姐足够聪明的话，她当然不会在邓布利多面前暴露自己。她会乖乖地听从贝拉的吩咐行事，是吗？” “是的，主人。”她低着头说。 艾斯黛拉捏了捏卢修斯的手，用眼神制止了他：“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第六十七章 出行 傍晚，在一条昏暗的乡间小道上，这附近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街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瘦弱的、拄着拐杖的老头。 突然，“嘭”得一声，空气似乎一瞬间就扭曲爆炸开来了，空中蓦然无中生有地显现出一高一矮两个身着黑色斗篷戴着面具的人影，他们旋转着快速落到地面上。 这可怜的老麻瓜似乎一瞬间就被吓傻了，他呆呆地望着这两个凭空出现的不速之客，一副活见了鬼的神情，看起来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面具底下传来了两个女人的声音，一个成熟而沙哑，另一个则显得年轻得多，听起来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这糟糕的天气！行了快松开我吧，真是难以置信我竟然得带着你这傻乎乎的小丫头幻影移形！”高挑成熟的女人骂骂咧咧地说着，似乎积累了一肚子的怨气，“我真不知道主人为什么非得派你来！简直就像是带了个累赘！”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反驳你亲爱的主人呢？”另一个面具底下传来少女毫不留情地讽刺的声音，“你明明可以拒绝的，是不是，贝拉？” 高挑的女人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只好抽出魔杖抵在了少女的脖子上吓唬她：“你最好给我听话一点儿！要不是西茜请求我照顾你……哼！到时候碰上危险可别想着再来求我！” 少女不为所动地伸出手指点开了贝拉抵在了她脖子上的魔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怕她。 成熟高挑的女人气愤地收起了魔杖，她朝四周环顾了一圈，突然之间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的老麻瓜，她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出气的地方。 “啊哈，让我瞧瞧！一个肮脏的麻瓜！”她邪气地弯起了嘴角，一步一步朝着那可怜的、完全被吓傻了的麻瓜走了过去。 老麻瓜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让我想想，给你个什么死法更好一些？或许你想先试试钻心咒的滋味？”她快活地笑了起来。 “不，贝拉！”穿着黑斗篷的那个娇小的身影跟上去一把扯住了她身前的女人，行动之间她的兜帽从头顶上滑落下来，露出了一头长长的、柔软的铂金色卷发。 “别在这儿耽搁时间了！我们不能误了主人的事儿！”艾斯黛拉急急地说。 “怎么？难道你在同情这个肮脏的麻瓜？”贝拉转过头来看着她，她恶毒地说，“这是你这一路上第几次阻止我了，还记得吗？” 艾斯黛拉收回了手，冷冷地看着她：“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和麻瓜还有泥巴种过不去，难道你不觉得折磨他们反而会脏了你的手？” “别为你的愚蠢和懦弱找借口！”贝拉讽刺地说，“我想起来了，主人还没有教过你不可饶恕咒呢，是不是？当时他可是手把手教了我的……” 贝拉特里克斯做作地娇声笑了起来，转头看着艾斯黛拉：“亲爱的黛拉，但我想你知道那些咒语，听西茜说你魔咒课成绩很不错，你想在这个麻瓜身上试试看吗？” “我并不认为折磨一个麻瓜能使我变得更高贵。”艾斯黛拉轻声说，“我原本以为你和你的妹妹纳西莎一样都是标准的贵族淑女，毕竟你曾经是个布莱克……” 她说着漾起一个甜蜜的微笑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但你显然和我们、和其他的贵族小姐们不一样，是不是？怪不得大家都说黑魔王怎么也不肯让你做他的情人，你简直比那些疯疯癫癫的男人还可怕……我不认为黑魔王会喜欢这样的女人，事实上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闭嘴！你给我闭嘴！主人当然和那些没出息的孬种不一样！”贝拉气愤得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住了她，但是不能否认贝拉自己也觉得她说得很有一些道理，正正好说到了她最脆弱的地方。 贝拉特里克斯最后到底收起了魔杖。 艾斯黛拉弯了弯嘴角，抽出了魔杖给了那死里逃生的老麻瓜一个昏迷咒和一个遗忘咒。 她细致地整理了自己的头发，贝拉特里克斯在一旁故作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 艾斯黛拉重又戴起了兜帽：“行了，我们最好先找一个旅馆住下来，黑魔王告诉我们邓布利多大概就在这几天就会到了……” 黑魔王当天再三告诫了他们不许轻举妄动，因为即便她和贝拉两个加起来也不够邓布利多一只手打的，更何况艾斯黛拉还是个学生。 “你们只需要悄悄地跟着他，打探清楚弗拉梅尔的具体地址，等邓布利多离开之后再召唤我……”他轻声吩咐着，血红色的、冰冷的眼睛牢牢地盯着艾斯黛拉，“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但我衷心地希望这计划不会被某些愚蠢又莽撞的人打乱。亲爱的小姐，我想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艾斯黛拉当然明白她绝不能第一次任务就失败，另外也绝不能鲁莽地把自己暴露在邓布利多的鼻子底下。 幸而斯内普为了感谢艾斯黛拉为他引荐卢修斯，在出发之前慷慨地给她邮寄了许多他自己调配的复方汤剂，这些魔药可以在这次行动中派上用场了。 “是的当然，这该死的天气反复无常极了，简直不像是夏天了！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暖和暖和！啊然后我们还得去收集一点儿头发！你知道我们不能就这个样子等邓布利多过来！” 耳边传来了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令她收回了飘飞的思绪。 “是的，我带了一些复方汤剂，我认为他们会派上用场的。”艾斯黛拉扯紧了自己的斗篷，将它们裹住自己，“在这之前我得要一杯黄油啤酒让自己暖和起来。” 他们幸运地在这附近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小旅馆住了下来，当然全程都是艾斯黛拉负责和热情的旅馆老板聊天获取情报。 显而易见，你不可能指望贝拉特里克斯去和一个麻瓜亲切地交谈。 艾斯黛拉也确实不能明白，为什么弗拉梅尔要隐居在德文郡这个全是麻瓜的小镇上。 ------------ 第六十八章 跟踪 他们在这间破破烂烂的旅馆里呆了一个星期左右，才打听到了邓布利多的下落。 幸而之前她早有准备地去古灵阁换了一些麻瓜货币，现在旅馆的老板拿了她的钱正兴致勃勃地告诉她谈听来的消息。 艾斯黛拉用了几个混淆咒从麻瓜那里弄来了几根头发，现在她穿着麻瓜的风衣和牛仔裤，变成了一个面容普通的棕色头发的女孩子。 “小姐，昨天晚上是有个胡子长长的老头子来了我们镇上，他穿得奇怪极了，是那种老长的大袍子，就跟中世纪跑出来的人一样，还戴着一顶尖尖的帽子，他没有进旅馆，而是穿过旁边的森林往深处去了……”旅馆老板说着用眼神瞟了一下她旁边的贝拉特里克斯。 贝拉特里克斯板着脸立在她旁边，她现在也变成了一个棕色头发的矮个子麻瓜女孩——就是艾斯黛拉那根头发的姐妹，看起来吞下一瓶含有麻瓜头发的复方汤剂使她恶心得快要吐了。她死都不肯换上麻瓜的衣服，还是紧紧地裹着她的黑袍子。 她点了点头。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用了个咒语消除了旅馆老板的这一段记忆，他不会记得有两个年轻的女士来向他打听过消息。 他们很快地离开了这间小旅馆，艾斯黛拉把贝拉特里克斯车到了一边。 “你必须换上这些！”她从施展了无痕拓展咒的包里翻出一些麻瓜衣服来，“难道你想冲到邓布利多鼻子底下去和他打一架吗？我们不知道他到底离开了没有，隐形咒在邓布利多面前没有多大的用……主人说了不要打草惊蛇，记得吗？” 贝拉特里克斯恶狠狠地瞪着那些衣服，感觉就像要吃了他们，可惜她现在的这张脸瞪起眼睛来一点儿气势都没有：“不！我不行！别拿那些恶心的东西来碰我！这个复方汤剂已经让我觉得快要吐了！” “但你必须穿着他们，不然你现在就回去见你亲爱的主人吧。”艾斯黛拉冷冷地说，“你希望我现在按下黑魔标记吗？” “不！”贝拉特里克斯咬牙切齿地说，“好吧，把你那里的衣服给我……哦，这些恶心的、该死的东西……” 艾斯黛拉就知道为了她的黑魔王贝拉什么都愿意做，哪怕要她扮成她最恶心的麻瓜。看来爱情果然是这世上最强大的魔法了。 艾斯黛拉嘲讽地弯了弯嘴角。 现在是早上，现在她们就如同两个住在这附近的、去树林里玩耍的普通麻瓜女孩一样。 她们把魔杖藏在了衣服里面，结伴往树林深处走去。这树林实在太大了，说是森林也许更妥帖一些。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才看到前面有一片湖泊，湖泊后面是一片迷蒙的白色雾气，它遮挡住了她们的视线，使他们不能看清雾后面的东西了。 也许就是在这里了，艾斯黛拉和贝拉特里克斯对视了一眼，刚要把魔杖拿出来，就听见大雾后面似乎传来了一阵人声。 “谢谢你，我的老朋友，你这次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想一个月后我就能在霍格沃兹看到你了，多么愉快啊！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孩子！”雾里传来了邓布利多爽朗的笑声。 邓布利多出来了！她们立刻躲在了最近的大树后面，幸而中间隔着一道湖泊，邓布利多不至于立刻过来发现他们。 “噢，当然。”雾气里又传来一个年迈的男人的声音，艾斯黛拉想着那大概就是弗拉梅尔了。“但是你得帮助我连上霍格沃兹的飞路网，我跟你不一样，我是有妻子的人……我只教一门选修课，而且我得每天回来，我不可能一直呆在学校里，是不是？” “噢，瞧我这记性，我差点儿忘了飞路网！”邓布利多说，“走吧我们这就进去，飞路网管理处的阿莫斯是我的老朋友了……等会儿我也许可以借你的壁炉回去……” 他们说着声音又渐渐消失了。 看来房子就在那一片白色的大雾后面了。 贝拉特里克斯激动地就要按下手下的黑魔标记，却被黛拉一把扯住了。 “不，再等一会儿，我们不知道装飞路网需要多久，我们不能浪费主人的时间。”她轻声说。 浪不浪费黑魔王的时间倒没什么，万一碰到邓布利多还没走就不好了。 他们一直等到太阳高高地升到了天空中，他们又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样子。他们换上了巫师袍，艾斯黛拉才对贝拉特里克斯点了点头，让她召唤她钟爱的主人。 贝拉特里克斯按下了她手臂上的黑魔标记。 艾斯黛拉立刻感觉自己的手上也传来了一阵火辣辣地刺痛感，她的黑魔标记也开始发热，逐渐变得滚烫起来。 原来所有人的黑魔标记都是相连通的，它不光能用来召唤主人。艾斯黛拉想。 看起来黑魔王在他们的黑魔标记上做了一个有意思的小把戏，但如果它不是以他们的皮肤作为载体也许她的心情会更好一些。 每一次看到它都让她觉得自己像一头臭烘烘的、被打上了记号的骡子。 黑魔王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他仍然穿着长长的黑斗篷，血红的眼睛冰冷的一点儿也不像个活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分裂灵魂的原因，他的脸比起十六岁的里德尔来僵硬了许多，几乎像是没有生命的蜡像人一样。 艾斯黛拉很难评价他是否俊美了。 黑魔王看起来实在可怕极了。 然而贝拉特里克斯显然没有这么想，她的脸上显现出缱绻的神色来，她近乎温柔地对着她的主人低语：“主人……我为您找到了弗拉梅尔，邓布利多不久之前还在这里，我们确确实实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艾斯黛拉觉得她疯得有点不可救药。 黑魔王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她：“邓布利多离开了吗？” 艾斯黛拉躲开了他的视线，她仍然害怕他，那一天被烙下黑魔标记的记忆将成为她一生的阴影。她从没有认为那是一种赏赐。 “我不能确定，但是有很大的可能离开了。他最后进去帮弗拉梅尔连上了飞路网，并从那里离开了。”她低声说。 ------------ 第六十九章 故地 艾斯黛拉按照黑魔王的吩咐在小镇上等待他，贝拉特里克斯则被要求先幻影移形离开去执行另一项任务。 贝拉离开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乎艾斯黛拉抢走了她心爱的男人。 艾斯黛拉实在懒得理会她，贝拉特里克斯这个女人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虽然艾斯黛拉自己也不知道黑魔王等下要带她去做什么，但反正绝对不会是去和她谈情说爱的。 所以贝拉她大可放心。 她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老高了，她从早上到现在没吃一点儿东西，实在是饿的不行，于是她决定先离开去小镇上吃点儿东西。 等她慢悠悠地从小镇里走出来的时候，她正巧看到黑魔王从树林深处向她走来。 不知是不是他给自己施展了忽略咒或是驱逐咒，周围的麻瓜们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行走之间都自动避开了他。 黑魔王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穿过人群朝她走了过来。 也许是为了区分自己的身份，他从来不和食死徒们一样配戴面具。他丝毫不在乎自己那越来越僵硬可怕的脸和血一样红的眼睛会不会吓到别人。 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似乎这次拜访并没有让弗拉梅尔给他满意的答案。 “Lord……”她顺着他的目光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黑魔王看了她一眼：“会幻影移形吗？” “我没有独自试过幻影移形，哥哥不允许我私下尝试……”艾斯黛拉摇了摇头。 其他的魔法她多少都自己尝试过，但是幻影移形一旦失败很有可能会肢体和躯干分离开来，艾斯黛拉想想就可怕。 她总是更倾向于扫帚和门钥匙。 飞路出行她也不是很喜欢，因为那样往往会使得她呛上一身的灰，贵族小姐们通常都不愿意通过壁炉出行。 黑魔王似乎是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他自顾自地上前牢牢抓过了她的手腕。 “您要带我去哪儿？”艾斯黛拉忍不住问了一声，可惜还没等来黑魔王的回答，一阵带着痛苦的黑暗就吞噬了她。 又是之前那种熟悉的被塞进管子里的窒息感觉，她整个人都好像被压缩成了一张薄薄的纸，黑暗中只剩下那像铁箍一般紧紧扣住她的手掌。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出现在了一条已经废弃许久的麻瓜街道上，这里的店面都破败极了，几乎没有多少人在这里走动了。 黑魔王松开了她。 她大口喘着气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破败的孤儿院，它的牌匾已经非常破旧了，歪歪斜斜地挂在门上，上面写着“伍德孤儿院”这几个字。 这个场景似乎有一点儿熟悉。 她不由得想到了魂器里德尔给她看的第一段记忆，黑魔王应该就是在一个孤儿院里长大的。 会是这一个吗？ 她很巧妙地掩饰住了自己，就像从未见过这里一样。 在她观察四周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黑魔王血红的眼睛正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看到她的反应，他冰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 “跟上。”他迈开腿大步朝前走去。 孤儿院里遍布灰尘和蜘蛛网，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人来过这里了。艾斯黛拉伸手提起了斗篷的下摆，艰难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这里荒草丛生，地上有着各种恶心的爬虫，她简直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艾斯黛拉怀疑自己还看到了一两条蛇从草丛里游过。 “【纳吉尼，过来。】”黑魔王嘶嘶地说着。 艾斯黛拉表现出了一脸震惊崇拜的样子，假装自己什么也听不懂。 一条几乎有碗口那么大的巨蟒慢慢地从废墟里游了过来，它蜿蜒着抬起了上半身，好让他的手能抚摸上自己的脑袋。 “【您是来取那样东西的吗？】”纳吉尼嘶嘶地说。 艾斯黛拉尽量使自己显现出茫然害怕的样子。 “【这里有人来过吗？】”黑魔王抚摸着蛇头问道。 “【我一直看守在这里，一切和您离开时没有分别。】”巨蛇乖巧地在他手里一动也不动。 “【做得很好，纳吉尼。这里不太安全了，我得为它换个地方。】”他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跟紧我，这里被施展了危险的黑魔法。” 那一定是你自己施展的黑魔法了。 艾斯黛拉这样想着，提起裙摆牢牢跟在了黑魔王的身后。 他穿过层层褪色的院落和长廊，踩上吱吱呀呀破旧作响的楼梯，来到孤儿院的二楼靠墙的那个房间前。那正是里德尔记忆中的那个房间——他年少时住过的地方。 他向前大幅度地挥出了魔杖，魔杖顶端涌现出一股耀眼刺目的火光来，那光芒像火焰一样涌向了破败的房门。 令人惊奇的是，那房门并没有在火光的舔舐下化为灰烬，它前面的虚空中奇艺地浮现出层层叠叠的斑纹来，就像一张透明的大网一样牢牢地将那破旧的小房间给牢牢记护住了。 他又接二连三地挥出了几道艾斯黛拉不认识的魔咒，在最后一道闪着奇异蓝光的魔咒击中了透明的大网上的某个节点之后，那透明的大网就像活了一样、从中间破开了一个大洞，慢慢地蜷缩着向四周退开了。 破旧不堪的房门在失去了咒语的保护之后咔嚓一声从门框上掉了下来，摔在了地面上。 他吩咐艾斯黛拉在门口等着他，很快就转身进了房间。 艾斯黛拉探头看去，发现除了床边的那个柜子，其他地方都有了时间流逝的痕迹——变得破破烂烂的了。 黑魔王果然来到了柜子边，他抽出魔杖低声念了一些艾斯黛拉听不懂的魔咒——她认为那很有可能是古拉丁语，然后他打开了柜子，很快地取出一样东西放进了口袋。 艾斯黛拉眼尖地看到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在他的衣袖之间一闪而过。 黑魔王很快就走出来了。 艾斯黛拉连忙别过了眼，老老实实地站好。 “您刚才用的是什么魔咒？”她故作好奇地问道。 他从房间出来之后心情似乎好一些了。 “黑魔法总是变幻无穷，是不是？”他低头对她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我们现在去哪儿？回马尔福庄园吗？”她接着问。 “不，小姐。”他突然死气沉沉地笑了起来，“你还有别的用处。” ------------ 第七十章 岩洞 “不，小姐。”他突然死气沉沉地笑了起来，“你还有别的用处。” 还没等艾斯黛拉反应过来，那双骷髅一样苍白冰冷的大掌已经扣住了她的肩膀。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黑暗。 黑魔王带着她幻影移形来到了一片阴冷潮湿的海边，哪怕是在夏天，这里的气温仍然很低。 冰冷的海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岸边的礁石，带来一阵又一阵冰凉刺骨的冷意。 艾斯黛拉一站稳就被冻得浑身一激灵，她试探性地看了一眼黑魔王，哆哆嗦嗦地抽出魔杖想要给他们施展一个保温咒。 “我不需要。”黑魔王冷冷地说。 不要最好，免得我忍不住对你施恶咒。艾斯黛拉冷笑着想。 她面上不显，若无其事地给自己施展了保温咒，又扯住长袍将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这才感觉暖和一些了。 黑魔王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去边走边说：“跟上，这里有禁止幻影移形的魔法。” “……是，主人。” 艾斯黛拉抬头看了一眼海边屹立着的、高高的悬崖峭壁。峭壁的最上面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岩洞。 黑魔王不再说话了，他自顾自地朝前走去，艾斯黛拉步履蹒跚地跟在他身后。 这儿的地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石，崎岖难行，简直没有下脚的地方。 艾斯黛拉从没走过这么难走的路。 她又一次地跌倒在了地上，这儿的碎石割破了她的手掌，鲜血汩汩地从手掌里流了出来。 艾斯黛拉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黑魔王停了下来，转身看了她一眼，他似乎发出了一声冷笑，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会节省一点儿血液。” 艾斯黛拉低着头，忍着疼痛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白鲜，撒了一些在伤口上。 伤口很快就愈合结痂了，不一会儿功夫，一层浅粉色的新皮肤就长了出来。 黑魔王的目的地果然是崖边的岩洞，艾斯黛拉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这个岩洞里别有洞天，远远要比从它外面看起来大得多了。 它里面甚至还有一大片黑黝黝的、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湖。看起来它就像学校里的黑湖一样阴沉压抑，却远远比黑湖可怕多了。 隔着老远，这一片湖就给她一股极为不详的气息，令她隐隐感到害怕。 艾斯黛拉下意识地不想靠近它，也不想走到这个岩洞里去。 然而黑魔王并不会体贴地询问她的意见来行事。他在岩洞的入口处停了下来。 “……这里需要设置一个门槛，让擅闯者付出一些代价。”他喃喃自语着。 片刻之后他就挥出了魔杖，一阵诡异的暗绿色光芒从他的魔杖顶端冒了出来。那绿光很快就结成一张大网，填补在了岩洞的入口处。 绿网又渐渐地发生了变化，不过片刻，它就化为一道真正的石门，把岩洞堵得结结实实的了。 它看起来逼真极了，似乎能对外来者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吸引着来人想要去触碰它。 艾斯黛拉情不自禁地朝前伸出手去，然而还没等触碰到那石门，她就恍然回过神来，强行克制住了自己。 这石门有古怪，谁知道黑魔王在它上面施展了什么恶咒。可以肯定的是——从这一路上她已经看出来了，如果她遇到危险，黑魔王是绝不会来救她的。 他从不把手下的命放在心上。 艾斯黛拉匆匆地向后急退了两步，想要抵消那石门带来的诡异感觉。 可是黑魔王不会允许她后退。 他的紫杉木魔杖轻轻地抵在了她的背后。 “把你的手放上去，小姐。”他站在她身后轻声吩咐道，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地砸在她的心上。 她僵硬地站在那里，直到黑魔王用魔杖尖戳了戳她的脊背，她才很慢很慢地向前伸出手去。 黑魔王站在她身后，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一头被风吹乱的铂金色卷发。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知道她的脸色一定苍白极了。她的嘴唇很有可能已经紧紧地抿了起来，甚至都被她自己咬破了。 他愉快地勾起了嘴角。 “快点，小姐，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艾斯黛拉颤抖着将手掌贴上了石门。 一阵剧痛袭来，她掌心长好的伤口被不知名的魔法再一次割裂开来，远比碎石割伤的要更大、更深、也更疼。 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处流出来，全都被石壁一滴不少地吸收了。石壁贪婪地吸吮着她的血液，甚至鲜血还没来得及涌出来，就被它强行地吸过去了。 她的手掌被牢牢地吸在了石壁上，艾斯黛拉努力地想要挣脱它，却再怎么用力也没法把手从它上面拿开。 黑魔王来到她的身侧，他正低着头饶有兴致地观察他的施咒效果。 渐渐地，她感觉到了脱力和晕眩，她整个人都感觉越来越冷。大量的失血让她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已经快要站不稳了。 不能，不能再被它吸下去了…… 她勉强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主人，求求您……” 她湛蓝色的眼睛因为大量的失血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她的皮肤苍白得吓人，嘴唇也泛起了青紫色。 她快要撑不住了，再这么下去，她真的会死…… 她顺着石壁慢慢地向下滑去，萎靡不振地歪倒在地上，只余下手掌还牢牢地吸附在石门上。 “救救我……主人……救救我……”她用尽力气哀求道，可她现在的声音也比低声呢喃高不了多少了。 她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又狼狈、又可怜，然而没有人类感情的黑魔王对此无动于衷。 他看起来甚至是很愉悦的样子。 他微笑地注视着地上的女孩，轻声说：“不行，小姐，你得再忍耐一会儿。我想等它吸饱了鲜血，自然就会放开你了，是不是？” 艾斯黛拉垂下了眼睛——事实上她也没有力气再抬眼了，她任由自己依靠在石壁上，任由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仇恨的种子早已萌发，它逐渐蔓延开来，终于在心尖开出一朵花来。 ------------ 第七十一章 黑湖 石壁终于吸饱了鲜血，吸力渐渐消失了，艾斯黛拉的手掌从石门上重重地滑落下来。 她艰难地喘息着，挣扎着、摸索着想要去拿口袋里的白鲜，然而大量的失血已经令她几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儿的温度冷得吓人，她呼出来的气化为阵阵白雾萦绕在她面前，她的眼眶里由于疼痛生理性地涌现出水雾，迷迷蒙蒙的，一片模糊。 要活下来……要活下来…… 艾斯黛拉咬紧牙关，努力地告诉自己坚持下去。黑魔王绝不可能就看着她死在这里，马尔福的命要远远比这值钱得多、也有用得多。 他只是想利用她，顺带吓唬她，令她不敢生出二心来，他一向就是这样对待他的仆人们的。 一道白光闪过，她手上的伤口渐渐止住了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了起来。然而这次的伤口太深了，她的手掌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痂。 艾斯黛拉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睁开眼睛，有些失神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血痂慢慢脱落了，但是由于伤口太深的缘故，她的掌心留下了疤痕，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消退了。 她垂下眼睛，慢慢地合上了摊开的手掌，将其紧紧地握成了拳。 黑魔王收起了魔杖，扔了一瓶补血药剂给她，在她头顶冷淡地吩咐：“休息够了就起来。” 艾斯黛拉接过药剂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没有必要和自己过不去，是不是？ 黑魔王总不可能现在来毒死她，就算她没有利用价值，处理掉她也只需要一个阿瓦达就行了。 补血药剂极大地恢复了她的体力，她渐渐感觉暖和一些了，那种濒死的虚弱感逐渐消退了。 她扶着石壁慢慢地站了起来。 “谢谢您，主人……”她垂着眼睛低声说。 黑魔王低下头看了她一眼。 因为刚才的大量失血，少女的脸色仍然带着显而易见的苍白。然而不过片刻功夫，她的表情已经看不出一丝虚弱了。 眼前的少女看起来似乎柔弱得像温室中的花朵，却有着野草一样顽强的生命力和意志力，哪怕曾被人重重地踩在泥泞里，但没过多久又恢复了生机。 这一刻，他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丝来自她身上的压抑的仇恨气息。 她低垂着脑袋，自以为是地将自己的表情隐藏的很好，将满腔仇恨隐藏在了苍白的脸色后面，努力作出一副卑微顺从的模样。 但他一直知道，每一个斯莱特林都是潜伏在沼泽中的毒蛇。它们最擅长隐忍，静静地等待着能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机会。 她也不会是例外。 因为他年少时曾经也是如此。 可惜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不值一提。即便再不满，她也只能忍着。 他享受着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对他带着恐惧的眼神和不敢流露的憎恨，享受着他们低头亲吻他袍角的卑微与无奈。 毒蛇的隐忍是为了得到能给予猎物致命一击的机会，而艾斯黛拉只能永远隐忍下去。 她将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因为他是永生的，更是不可战胜的、神一样的存在。 黑魔王自负且略带讥讽地勾起了嘴角。 吸食了新鲜的血液之后，石门渐渐地打开了，他们沿着石壁走进了漆黑的岩洞中。 岩洞中触目可见的果然是一大片深邃不见底的黑湖，比学校的黑湖给人的感觉更加阴暗冷冽。 凛冽的冷空气掠过冰冷的黑湖水扑面而来，风中夹杂着一股死气沉沉的、腐朽的味道，艾斯黛拉一下子就感觉到他们四周似乎都萦绕着浓浓的不详气息。 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警惕地盯着湖里，同时往石壁的方向更靠近地站了一站。 湖边紧贴石壁的小路本就只有一人通行的宽度，这样一来，她几乎就像是要贴在石壁上了。 她紧紧地盯着湖面，似乎有什么毛骨悚然的东西，随时都有可能从黑湖里爬出来。 这时，黑魔王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端详着她，艾斯黛拉忍不住站直了一点。 “你在害怕？”他沉吟着问。 “没有。”她轻轻地说，她的目光略过了他看向黑湖深处。 除了他，没有人知道那片湖的尽头有些什么。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是一条不详之路。 她一定对他还有一些用处，她决不想凄惨地死在这个没有人知道的冰冷岩洞里。 她突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主人，这里面有些什么？” 见他的目光看过来，又怯生生地收回了手去，将指尖也藏进了宽大的长袍里。她的脸上隐约透露着一丝害怕与紧张，就像一个明明感到害怕无助却又羞怯于求助的小姑娘。 他看着她刚才试图抓住他的手，这个马尔福家的十四岁小女孩在这样阴森可怖的环境里似乎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当然，她的想法非常正确，毕竟黑魔王是无所不能的。然而她刚才差点因为他而失血过多死掉，她之前仇恨的眼神明明藏也藏不住。 真是有趣。 他扯了扯嘴角，难得好心情地试图安慰一下面前这个害怕的女孩子：“没什么，不过是一些阴尸罢了。” 他大概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 艾斯黛拉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现在知道这里面有些什么了，六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里提到过，阴尸最怕的就是火焰。 看起来似乎一个烈火熊熊就能解决问题了。 但是这样大的一片黑湖，谁知道里面会有多少阴尸？ 她强忍着恶心与害怕低下头去，往黑魔王那里站了站，又怯怯地伸出手来扯住了他的袖子，一副十分依赖他的样子。 大概任何一个男人对着害怕的小姑娘都会下意识地产生保护的想法吧。 但是没有人类感情的黑魔王显然不能算是正常人，甚至在他灵魂还没有分裂的时候就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 也许是出于对其他人触碰的反感，又也许是他一直以来唯我独尊的性格作祟，他不能容许有人接二连三地试图触碰他。 ------------ 第七十二章 阴尸 也是，毕竟就连最核心的食死徒们也只配亲吻他的袍角。 黑魔王挑了挑眉毛，把她的手拂开了。 他冷淡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用不着现在就开始担心你的小命，马尔福小姐。” 艾斯黛拉低下了头，似乎不敢直视他冷淡嘲讽的目光。 良久，她轻轻地说：“我很抱歉，主人。” 黑魔王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他转身朝前走去。艾斯黛拉提起长袍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这里的环境阴森可怖，由于常年封闭不见日光的原因，他们唯一的光源便是魔杖顶端那一点荧光。 然而在这黑暗的环境中它显得微弱极了。 耳边一片寂静，只剩下他们的脚步声和黑湖水拍打两岸礁石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此起彼伏。 极远处传来海风的呜咽，透过那阻拦住他们的石门缝隙中传了进来，喑哑难听，仿佛鬼怪在尖声嬉笑。 道路的尽头是亦是深邃的黑湖，湖的中心远远地能看到一片朦胧的光晕，似乎在吸引着来人前去一探究竟。 从黑魔王的行径方向来看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正是黑湖中心的那座有着朦胧光晕的小岛。 他们在湖边的礁石上停下了脚步，艾斯黛拉正在想着他们该如何过去，黑魔王已经朝着前面挥出魔杖。 一条破败的小船凭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黑魔王率先迈开腿坐了进去。 艾斯黛拉为难地看了看仅可容纳一人的小船，如果这时候她在坐进去，似乎就只能紧紧挨着黑魔王了。 她站在岸边蹙着眉，似乎愣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艾斯黛拉心想，还是不上去得好，省得等一下又出现一些致命危机，她只有一条小命，可不想在这里折腾没了。 她正在迟疑着，可黑魔王却并不会给她选择的机会。他冷笑了一声，用魔杖指了指她，她立刻不受控制地踉跄着跌进逼仄狭小的船里。 她扑倒在他的脚边，黑魔王伸腿轻轻踢了踢她：“起来，小姐。” 艾斯黛拉的手指蜷缩起来，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将一些几乎外露的情绪咽了下去。 她用手掌撑着船底，慢慢地爬了起来，再抬眼时，就只余一脸的敬畏和顺从。 她努力地将身子缩在角落里，尽量避免与黑魔王发生触碰。他似乎并不在意，偏过头随意地用魔杖点了点船头，船底下的水中传来生锈铁链吱吱呀呀的声音，铁链似乎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拖拽起来，带动着小船也向前滑行出去。 他们从漆黑的湖面上滑行而过，两边是阴森陡峭的岩壁。随着小船地行径，湖底下传来一些异样的声响。有一种令她无形之中感觉到毛骨悚然的东西，就潜伏在这水面下。 艾斯黛拉将手搭在船的边沿上，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了一眼。 “啊！”她尖叫了起来，踉跄着向后倒去。但一个冷冰冰的宽大的怀抱接住了她。 艾斯黛拉没有注意到，在触碰到她的一瞬间，黑魔王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他血红色的眼珠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拼命在回忆着什么。 水底下是一张阴森可怖的人脸，像是死去多时的样子，整张脸几乎全都腐烂了。 那脸原本该有眼睛的位置只留下两个凹凸不平的烂洞来，死尸人性化地将脸直直对上了她，似乎在凝视着她。 “哗啦啦”阴尸那苍白腐朽的手掌飞快地破水而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它的力道大极了，抓紧了她的手腕就要将她一把带下这湖里去。 她的肩上传来了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原来他的左手紧紧按住了她的肩膀以防她被阴尸脱下水去，右手握上了她执魔杖的右手，几乎以一个环抱的姿势将她圈在了怀中。 他握着她的右手轻轻地挥舞起她的魔杖，清晰地吐出咒语：“火焰熊熊！” 明亮的红色火焰从她的魔杖顶端喷涌而出，飞快地涌向阴尸那腐烂的手掌。 阴尸害怕地退缩了，一把将手缩了回去，飞快地远离了这条小船。 黑魔王收回了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她的魔杖。 她的魔杖在他的手中出人意料地亲和顺从，似乎从前就曾被他使用过，甚至比他自己的魔杖更契合他的心意。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从他十一岁那年获得属于自己的魔杖之后，他就只用自己的魔杖，没有什么魔杖再比他的魔杖更强大了。 可那魔力从指尖一刹那传递开去的心悸感不是假的，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熟悉感也不是假的。 黑魔王困惑极了，可他之前甚至从没有见过她。 而他的记忆也从未被人更改过。 他血红色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探究的神色。 她劫后余生般地大口喘着气，惊疑不定地直直望着水面，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 他轻轻地说，仿若蛇语：“记住你是一个女巫，马尔福小姐。而不是那些遇到危险只会大喊大叫的、愚蠢的麻瓜女人。” 她沉默不语，顺着他的意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魔杖，将它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纤细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握住漆黑的魔杖，这才是她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唯一可以依赖的东西。 将希望寄托在旁人或是虚无缥缈的运气上终是不如让自己强大起来更可靠。 命运只能被掌握在自己手中。 “是的，主人。”她点头应道，第一次由衷地赞同黑魔王的话。 黑魔王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她。 “咔哒”一声轻响，小船轻轻地搁浅在了湖心小岛岸边的浅滩上。 黑魔王率先起身走下了船，艾斯黛拉紧随其后。 湖心小岛并不大，甚至不如他们的魔药课教室那么大，它的中心有一个半人高的玉石般的石柱。 石柱顶端是类似于冥想盆一样的容器，开口大大的，里面盛了一些绿莹莹的、散发着美丽幽光的不知名液体。 那石盆中翠色横流，牢牢地凝聚着每一个人的视线。它无形之中散发着强烈的吸引力，似乎在呼唤着来人走上前去喝下它。 ------------ 第七十三章 魔药 艾斯黛拉谨慎地在距离那石制容器还有五英尺远时止步了。 黑魔王来到石盆前，张开手掌轻轻地虚放在石盆上空，但接触那一汪碧水之后，似乎有一股无形但强大的阻力巧妙地制止了他，这使他修长的手指没法深入到石盆的底下去了。 这一定有古怪，石盆里面是她所不知道的某种邪恶的魔药。 只可惜艾斯黛拉在魔药学上的造诣惊人地不理想，她完全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所不知道的是，即便他们的魔药教授斯拉格霍恩或者魔药天才斯内普在这里，只怕也认不出面前这一盆危险神秘的魔药。 艾斯黛拉不详的预感愈发浓厚，她警惕地盯着黑魔王的一举一动。 他站在石盆前勾起薄唇愉快地笑了起来。 她更害怕了，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动作吸引了黑魔王的注意，他偏过头来紧紧地盯着她，英俊但可怕的脸上依旧带着意味不明的浅笑，猩红色的眼睛在这昏暗的环境中闪烁着冰冷而危险的光芒。 这使他整张脸看起来如同蜡像一般更狰狞僵硬，也更危险可怕了。 他将手从石盆上移开，不怀好意地对她招了招手，慢条斯理地轻声说：“过来，小姐。” “不，我不去……”艾斯黛拉挣扎着，可他的声音也似乎带着魔力。随着他招手的动作，她就像中了夺魂咒一样，尽管拼命抵抗着，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来到了石盆前。 他从容地欣赏着她徒劳的挣扎。 她的魔力远远地超过了她这个年纪的同龄人，即便是他，在她这么大时也没有这样强大的魔力。 但对现在的他而言这一点却依然不够看。 显而易见，她几乎毫无战斗经验和施法技巧，这就使她惊人的魔力无法全部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了。 他猩红色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只要稍微加以培养，假以时日她注定会成为魔法界新的传奇。 但如果艾斯黛拉注定不能彻底臣服于他，那就只能在她强大起来之前把这个未来的敌人扼杀在萌芽之中了。 他微笑着凭空变出一个精致的酒杯，优雅修长的手指无声地施法从石盆中取了一些魔药进去，递到她的面前。 “来吧，小姐。把它喝下去。” 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地走近了，她努力抵抗着夺魂咒，试图阻止自己的双手伸出去拿到酒杯。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滑落下去，她咬着牙一把挥了黑魔王递来的酒杯。 精致的杯子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杯中神秘的绿色液体却无端消失了，如同被取出之前一样一下子回到了石盆里面。 黑魔王的脸色一瞬间阴云密布。 在挣扎之间她的魔杖从长袍中滑落下来，万幸被她的手指灵巧地抓住了。 她的思维在这一瞬间清晰了起来。 “盔甲护身！”她叫起来。 她的身前出现了一道坚实的墙面，咒语有效地挡住了她的步伐，也消除了夺魂咒带来的负面效果。 然而只不过一瞬间，黑魔王就阴沉着脸挥手打散了她的魔咒。 他冷笑着：“真是不错，让我看看你还会些什么。”黑魔王像一只戏弄猎物的野兽一样，一步一步慢慢逼近了她。 艾斯黛拉一边急切地往后退去，一边胡乱地朝他挥出咒语。 “障碍重重！统统石化！速速禁锢！……”可是没有用，这些咒语飞快地一道又一道接二连三地飞到黑魔王的身前却都被他徒手打散了。 “昏昏倒地！除你武器！”艾斯黛拉绝望地叫道。 再退，就是黑湖了。 黑魔王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很快的出咒速度，也很强大的魔力。不过可惜这没什么用，是不是？” “啪”地一声，一道深深的伤口出现在了黑魔王的脸颊上，大量的鲜血顺着脸庞流下来滴落在地上。 他不说话了，眯起眼睛阴冷地注视着她。 只可惜准头差了点儿，她想着，要是割在他的脖子上就好了。 艾斯黛拉感觉就像被一条蛇恶狠狠地盯住了，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死她。 “好极了。”他嘶嘶地低声说着。 他猛地一挥魔杖，一道暴烈的红光袭来，艾斯黛拉早有准备地一个翻身躲了过去。 她怒由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绕过石盆跳起来也准备对着黑魔王扔一个钻心咒过去。 “钻心剜骨！”她喊道。 然而她的魔咒天赋似乎没有用在不可饶恕咒上面，她的魔杖对此毫无反应。 “钻心剜骨！钻心剜骨！”她又叫了起来。 这一次她的魔杖终于有了反应，但是从她杖尖涌出的红光非常微弱，和之前黑魔王发射的钻心咒天差地别。 黑魔王不耐烦地伸手打散了她的魔咒。 “不可饶恕咒不是这样用的，小姐。捉迷藏的游戏该结束了。”他抽出了魔杖。 无形的绳索从天而降，艾斯黛拉被紧紧缠绕住，再也没有一丝逃脱的可能。 黑魔王捏住了她的下巴，又弄来一杯魔药，粗鲁地灌进了她的嘴里。 没过一会儿，她的五脏六腑就传来了烧灼般的痛感，她的脸色很快就变得苍白了起来。 她努力地挣扎着，试图用无声无杖咒将无形禁锢住自己的魔咒解开，然而因为之前没有专门的联系过，她怎么也没有成功。 这个可恶的黑魔王，把英国魔法界贵族们的尊严压在地上践踏，将他们都当成是畜生一样来利用压榨，她完全可以想到黑魔王带她到这里不过是将她当成了一个试验品。 如果听话顺从，也许她还能活着走出去，但若是再敢反抗，她的下场不会比湖里的阴尸来得更好。 她屈辱地闭上了眼睛。 斯莱特林最擅长的都是审时度势。 只要能活下来，一切都有希望。 又是一杯魔药被灌了下去。 她疼得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主人！我错了！我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 “那么再来一杯吧，小姐。向我证明你的忠诚。”他微笑着又从石盆中取了一杯魔药递给她。 “不……求求您，我再也不敢了……” 她哭着被灌下一杯又一杯的魔药。 疼痛在乘几何倍地加剧着，她的灵魂似乎也在被剧烈烧灼着。 ------------ 第七十四章 传送 被灌入的魔药在她的身体里剧烈地燃烧着，这疼痛烧灼了她的灵魂，连神志都变得恍惚不清。 疼痛早已超过了身体可以忍受的极限，她只恨自己不能立刻死去，为何还要苟延残喘地活着遭受这一切。 她的同学们仍可以在阳光下开怀大笑，而她却要像一条泥沼中的蛇一样苟活在这个黑魔头的阴影中。 命运为何对她这样不公平？ 她的生活从里德尔出现开始就被打破了平静。 如果没有伏地魔……如果没有伏地魔的话，她是不是此刻正和小天狼星、以及其他的朋友们一起，在玫兰妮家的花园里，无忧无虑地坐着暑假作业、再泡上一杯惬意的午后红茶？ 艾斯黛拉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 她恍惚中看到了自己小时候和卢修斯一起在院子里玩魁地奇，看到了玫兰妮抓着她在图书馆恶补功课，看到了斯内普上课时偷偷地向她扔来斯拉格霍恩提问时的答案，也看到了被小天狼星涂鸦满她名字的课本…… 如果没有伏地魔，也许她和小天狼星，根本就不会决裂吧。 她痛苦地想要立刻死掉，却在下一瞬间又疼得清醒过来，她被黑魔王强硬地捏着下巴再次灌下又一杯魔药。 “不要了……不要喝了……求求你……” 黑魔王冷漠地注视着他身前已经神智不清的女孩，她额前的金发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她湛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正茫然无神地盯着虚空中。 他想着是否应该此刻停手，魔药已经差不多见底了，此刻将挂坠盒放进去就可以了。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的身体状况似乎也快要到了极限，若是继续，等下女孩要是真出事了也是一桩麻烦。 她苍白的嘴唇无力地嗫嚅着什么，他低下头凑近去听，却只零星听见“小天狼星……救救我……”这样几个断断续续的词汇。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讽刺，这时候除了他，还有谁能够免去她死亡的命运？ 不想着求他，却去向别人求救？ 他的眸色变得更冰冷了。 他懒洋洋地一挥手又招来了一杯魔药。 “再喝一杯吧，小姐。让我们看看会不会有人如你所愿地到这儿来救你。” 他正等着她求饶，怀中的女孩却在下一秒化成一道流光瞬间消失了。 不愧是马尔福，是那种非常珍贵的只有在危急关头才会自动触发的门钥匙。 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黑魔王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丢进石盆里，挥了挥魔杖，盆中的魔药一下子又恢复成了原样。 他注视着石盆最底下充斥着华丽缀饰的挂坠盒，眸色晦暗难明。 马尔福庄园的会客厅内。 卢修斯忧心忡忡地在大厅内来回踱步，纳西莎一脸心疼地看着他：“卢修斯，亲爱的，我想黑魔王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小姑娘的。” “你不明白，西茜。”卢修斯烦躁地说，他们都不知道艾斯黛拉身上蛇佬腔的秘密，万一要是泄漏出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贝拉，你真的不知道黑魔王带她去哪儿了吗？”他转头去问坐在沙发上的贝拉特里克斯，后者正心不在焉地把玩着自己的魔杖。 “你要我说多少遍？”贝拉特里克斯斜睨了他一眼，她不耐烦地用魔杖敲了敲茶几，“不过是带那个小丫头见见世面罢了，能有什么事？” “希望如此吧。”卢修斯叹了口气，“我只担心黛拉会不小心触怒主人。” 纳西莎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要我说，黑魔王亲自带着出去历练这样的好事，大家求也求不来呢。”贝拉特里克斯含酸带刺地说。 “是啊亲爱的，一定不会有事的……”纳西莎突然尖叫了起来，“啊！” 会客厅中间突然传来“啪”的一声，一团烟雾散去，一个模糊的人影突然之间出现在了客厅里。 纳西莎一下子站了起来，她惊呼道：“是黛拉！” 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可她似乎还没发觉。 几个人都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卢修斯脚下的昏迷不醒的女孩。 卢修斯脸色苍白地俯身把女孩抱了起来，他一边大步朝壁炉走去一边大声喊道：“西茜！我先带她去圣芒戈！” 不一会儿，圣芒戈的治疗师们就匆匆赶到了这里，经验丰富的治疗师们在施了几个复杂的检测咒语之后，眉头都紧锁了起来。 “她的体内有一种未知的剧毒魔药，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但它在不断地伤害着她的身体和精神，我们需要一位魔药大师来帮助我们分析毒药的成分，我们必须尽快研究出解药来，否则马尔福小姐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首席治疗师这样告诉他们。 “魔药大师！卢修斯，我们去请斯拉格霍恩教授帮忙！”纳西莎急急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卢修斯草草地点了下头，打发了多比立刻去请斯莱特林的院长前来帮忙。 艾斯黛拉的生命最为重要，哪怕邓布利多后面再怀疑什么，他此刻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为了缩小伤害，我们必须立刻施咒将马尔福小姐封印起来。我们已经提取了她的血液进行研究，在这期间她将维持休眠状态，直到解药被研究出来。”治疗师们经过短暂的会议商讨之后，严肃地对他们说。 卢修斯只能点头答应。 很快，几个治疗师就施展了复杂的魔法，艾斯黛拉在病床上一动一不动，就像睡着了一样。 然而，在这一段时间内，她都不会再醒来了。 房间里，卢修斯颤抖着双手从女孩的脖子上解下一根看起来已经被烧灼殆尽的残破项链下来。 项链上再也没有一点魔法波动的痕迹了。 他之前对艾斯黛拉说过，叫她把这条项链时时戴着，万一哪天遇到危机时刻可以有一次机会传送到他的身边。 谁也没料到，这条项链真的有能用上的一天，也幸好她时时戴着它。 不知道艾斯黛拉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如果这伤害是黑魔王造成的……卢修斯不敢再想下去了。 ------------ 第七十五章 解毒 斯拉格霍恩很快就来到了这里，尽管目前他对马尔福家族持谨慎观望的态度，但是艾斯黛拉毕竟是他自己学院的学生，他最终还是带着得意门生斯内普一起来给圣芒戈的治疗师团队帮忙了。 夜已经深了，圣芒戈的实验室里忙得热火朝天，这是一种谁也没见过的魔药，破解这种毒药就连对斯拉格霍恩这样的魔药大师也是充满了挑战性的难题。 艾斯黛拉的病房里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戴着兜帽、披着斗篷的高大黑影。 他静静地走到艾斯黛拉的病床前，站在那儿不动了。 月光从窗棂上倾泻进来，洒在被封印起来陷入沉睡的女孩身上，将她本就雪白的肤色映照地近乎透明。 她的睫毛弯弯的往上翘，金色的发丝凌乱的铺散在床上，灵动的湛蓝色眼睛被掩盖起来，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嫣红，整个人显得安静而脆弱。 他看着床上的少女，似乎是在沉思。 过了良久，斗篷里伸出一双修长的、苍白的手来。那手慢慢地靠近了熟睡的少女，试探着要去触碰她的脖颈。 骨节分明的大手碰到了少女细腻的肌肤，那肌肤就像在冰雪中浸润透了一样，寒冷刺骨。 他的手在触及的一瞬间颤了一颤。 他很快用大掌将少女纤细的脖颈松松地握住了，他似乎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拧断掌中之人的脖子。 他渐渐地将手收紧了。 可她是那样地冷，施了封印的咒语，他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她的脉搏了，就和真的死了一样。 黑影迟疑了。 突然，他就像被触电了一样，猛地收回了手，踉跄着向后退去。他在床的一尺之外站定了，最后转头看了她一眼，向来时一样，又旋转着消失了。 月光映照之下，冰冷的红光在兜帽中一闪而过。 深夜的马尔福庄园。 这几天，卢修斯为了解药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他不仅派人四处寻找着擅长解读的魔药大师，更暗地向黑魔王其他的几个比较信任的心腹们打探他的行踪。 可是即便是深受信任的贝拉特里克斯，这次也没能带给他一点儿消息。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艾斯黛拉到底是为什么出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蛇佬腔暴露，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得罪了黑魔王。 尽管他一直都知道艾斯黛拉从来都很会顾全大局，但其实她和其他的贵族少年一样，内心深处自命不凡、孤高自傲。何况艾斯黛拉一向很有自己的想法，对黑魔王也丝毫没有崇拜之心。 而黑魔王，谁都知道那位大人是个多么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人。 卢修斯皱着眉头，忧愁使他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几岁。幸而这段时间有纳西莎陪在他身边无声地支持着他，否则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壁炉里的火焰一下子变成了绿色，高高地蹿出了壁炉。 一个披着兜帽的高大身影大步迈进了马尔福的会客厅。 “主人！”卢修斯惊讶极了，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恐惧和担忧，“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你妹妹……”黑魔王沉吟着开口，他的声音中似乎透露着一丝犹豫。 但卢修斯并没有这样想，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下来：“主人，黛拉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请您责罚我……我以后一定好好教导她！” 黑魔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重新开口：“你妹妹是为了我才中毒的，黑魔王会记住她的贡献。你不用担心，卢修斯。” “是，主人。”卢修斯深深地松了口气，他灰蓝色的眼中露出一丝欣喜来，他大声唤道：“多比，去准备一些茶点来！” “不用了，我很快就离开。”黑魔王挥手制止了他，取出一瓶金黄色的魔药来递给他，“拿去，这是解药。” 卢修斯几乎要感激涕零了，他才想起来，他的主人本身就比这世间所有的魔药大师都加起来还要厉害。 “是，谢谢您！马尔福永远对您忠诚！”他感激极了，激动地想要跪下去亲吻他主人的长袍，却被黑魔王阻止了。 “马尔福小姐……”黑魔王停顿了一下，似乎要组织一下语言，“她的魔法天赋很好，但是学校里的教授没有教给她什么有用的东西。等她好了之后，带她来里德尔府，我要亲自教她。” 被黑魔王带在身边亲自教魔法，这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这足以说明马尔福家族并没有失宠，马尔福再次回到贵族圈的顶峰指日可待。 卢修斯激动得连连点头，心头的两块大石都落了地，连日来的忧愁也完全散去了。 卢修斯笑容满面，连连答应下来，恭谨地将黑魔王送到了壁炉口。 他连夜将解药送去了圣芒戈，不过并没有对其他人说这份解药是谁给的。包括斯拉格霍恩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喜交加，除去艾丝黛拉有救了之外，他们都为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魔药调配思路而感到受益匪浅。 斯拉格霍恩分析了一下解药之后陷入了沉思，这样高品质的魔药，这样似曾相识的调配手法……难道是他？ 作为他曾经的老师，斯拉格霍恩太了解他的性格了，这样的人又怎么肯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姑娘来制作解药呢？卢修斯真有这样大的面子？难道说马尔福家族其实…… 斯拉格霍恩蹙着眉头沉思着转头看了一眼艾斯黛拉躺着的病房。 艾斯黛拉住院的消息终于流传了出去，她的同学们纷纷想要前来探望她，但大多都被卢修斯以需要静养为由婉言谢绝了。 而其他几个学院也有一些幸灾乐祸的声音，甚至还有人猜测她是替黑魔王做了杀人放火的事情才会出事，就像她的爸爸老马尔福一样。 几个学院之间已经势同水火。 黑魔王送来的药剂神奇极了，在服下解药的那一天下午，艾丝黛拉就醒来了。 黑魔王送来的药剂在艾斯黛拉的体内神奇地化解着之前留下的毒液，经过圣芒戈治疗师们的再三检测，她体内的毒液已经完全清除了。 ------------ 第七十六章 病情 然而艾斯黛拉的精神一直都不太好，她总是嗜睡。那毒药毕竟折磨了她很长一会儿，给她的**和精神都留下了很严重的伤害。 艾斯黛拉清醒的时候常常躺在病床上发呆，卢修斯和纳西莎同她讲话也总是听着听着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从而忘记了他们之前在说什么，常常需要小精灵朵拉大声地叫唤才能回过神来。 她的头发现在也总是大把大把地掉，朵拉每天早上收拾床铺时总是抹着泪偷偷地将她掉落的头发藏起来。 原本一头浓密的金发渐渐变得稀疏起来。 可艾斯黛拉根本就像没有发觉一样。 卢修斯和纳西莎都担心极了，他们写信给她的朋友玫兰妮和斯内普，请他们一起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其实何须他们写信，艾斯黛拉的两个好朋友一听到消息就急着要来探望她了，只是之前他们没有获得准许进入马尔福家的病房。 玫兰妮推门进去时，就见到她的好朋友艾斯黛拉正闭着眼睛半躺在病床上，纳西莎坐在她的床边正为她梳理着长发。 见到有人进来，艾斯黛拉疲倦地睁开了眼睛朝他们看来，可她的眼神空洞极了，往日灵动的湛蓝色眼睛里不带一丝神采，也没有一点温度。即使见到他们，她的情绪也不见任何波动，似乎他们就只是陌生人，又似乎根本没有看见他们。 阳光照在她白得透明的脸庞上，她最近越发消瘦起来，这显得她眼睛更大，下巴也更尖了。 “黛拉……” 玫兰妮忍不住一把捂住了嘴哭了起来，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才分开几天，她最好的朋友就和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她还记得艾斯黛拉从前是多么的活泼，整个人充满了活力，她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只要她一笑起来，身边的人就能觉得好像天空都变得更晴朗明媚了。 她想哭着去拥抱床上的女孩，可她却不敢这么做，因为艾斯黛拉看他们的眼神太冷淡、也太令人怜惜了。 艾斯黛拉的身上此刻呈现着一种脆弱的、惊人的美丽，在日光的辉映下越发美得晶莹剔透，好像下一秒就会在光晕中羽化归去一样。 玫兰妮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只怕惊扰了床上的女孩。斯内普也不忍地转过头去，他使劲地握住了玫兰妮的手。 纳西莎走了过来，轻轻地告诉他们：“黛拉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醒过来之后一直都没有说话，治疗师认为应该找与她亲近的人多陪她聊聊天，引导她从遭受的痛苦之中走出来。” 玫兰妮和斯内普点了点头，纳西莎叹了口气，离开了病房，把空间留给艾斯黛拉和她的朋友们。 “黛拉……”玫兰妮轻轻地走近了唤她，她不知道眼前的女孩身上遭受了什么，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实在太令人心疼了。 艾斯黛拉的蓝眼珠很慢地转动过来，她用了好一会儿才转向他们这个方向。她毫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似乎看到了他们，又似乎没有。 这远比他们想象之中更严重。 玫兰妮咬住了嘴唇，强行忍耐住哽咽，挤出一个微笑来：“黛拉，你还认得我吗？” 艾斯黛拉怔怔地看着她。 玫兰妮求助地看向斯内普，斯内普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变成这样，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感到鼻酸了。 “黛拉，你能看到我们吗？”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艾斯黛拉的眉头很轻微地皱了一下。 玫兰妮含着泪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黛拉，你看看我们，你只是不想说话，对吗？” “我前几天问过治疗师，她现在的身体除了虚弱一点，应该没有其他的问题了。”斯内普说，“他们推测是她之前遭受过巨大的痛苦，导致她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不愿意和外界交流。” “巨大的痛苦……”玫兰妮轻轻地说，“一定是那个魔头！真不知道黛拉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黑魔头连一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斯内普正想出言反驳她，却敏锐地注意到，在玫兰妮提到黑魔头这个词的时候，艾斯黛拉的瞳孔猛地收缩了起来，似乎是恐惧到了极致。 玫兰妮也注意到了，她立刻打住了，惊慌地盯着床上的女孩。 艾斯黛拉一下子攥紧了床上的被子，她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苍白的嘴唇微弱地蠕动起来。 他们凑近去听，只听见她反反复复不停地重复着几句：“不要了……求求你……不要再喝了……我错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 玫兰妮正想伸出手来搂住她，却见她的动作猛地大了起来，她突然伸出两只手来捂住了自己耳朵，凄惨地叫了起来。 这叫声很快触动了病房里的报警系统，纳西莎和治疗师们飞快地跑了进来把他们两个请了出去。 他们在病房外面，只听见里面传来的治疗师们施咒的声音和艾斯黛拉断断续续的哭声，然而她的声音很快就变得微弱起来。 她哭得外面的人心都揪了起来。 玫兰妮惊慌地拉住斯内普的衣袖，很轻很轻地在他耳边问道：“你看到了吗？我一说到黑魔头，她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斯内普皱着眉头点了点头：“但是也不能证明就是黑魔王做的呀。而且我猜测这次的解药就是黑魔王送来的，这样的毒药除了那位大人根本没人解得出来！” 玫兰妮不满地瞪着斯内普：“艾斯黛拉都这样了为什么你还在为黑魔头说话？他到底给你们这些人灌了什么**汤！” “可如果真是他做的……”斯内普摸了摸鼻子，“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啊，艾斯黛拉可是马尔福先生的妹妹，你知道他们一家都是最忠诚的食死徒！” “谁知道黑魔头的想法呢！”玫兰妮冷冷地说，“他就是个疯子！” 卢修斯很快就闻讯从魔法部赶到了这里。 他不满地看着艾斯黛拉的这两个同学：“她怎么了？你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 第七十七章 奔赴 “是啊。”纳西莎担忧地看着里面，“她看起来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我们和她说什么她都没反应，真好奇你们和她说了些什么才使她这样。” 玫兰妮看了一眼斯内普，又看了看卢修斯夫妇，犹豫再三终是鼓起勇气开口：“马尔福先生，马尔福夫人，我猜测艾斯黛拉这样是因为黑魔头灌了她毒药……” “住口！”卢修斯立刻高声喝止了她，他很快地转头看了看四周，看到这条走廊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斯内普也紧张得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 “西茜。”卢修斯转头看了一眼他夫人。 纳西莎给了他们一个严肃的眼神：“斯科特小姐，斯内普先生，跟我们来。” 玫兰妮和斯内普对视了一眼，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卢修斯的顾虑。在这样一个到处有人的公共场所，作为黑魔王最忠实的下属，马尔福先生怎么可能来听她说一些反对黑魔王的言论呢？ 斯内普牵着玫兰妮的手跟在马尔福夫妇后面，来到旁边一个没有人的房间里。卢修斯等他们进来之后立刻施展了好几个防止窃听的保护魔法。 “怎么回事？”卢修斯板着脸沉声问他们。 玫兰妮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他们：“之前她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没有听见我们在和她说话一样，但我一提起黑……那位大人，黛拉立刻就像受到了天大的刺激一样抱住了脑袋，我怀疑之前她出去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并且……” 她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斯内普，斯内普犹豫了几秒钟，接着说道：“并且我们合理怀疑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一定和黑魔王有关。” 纳西莎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卢修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但他嘴唇紧紧得抿了起来。 “这话可不能乱说。”卢修斯冷冷地看着他们。 玫兰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刚要说些什么，就被斯内普拉住了。 “当然，这不过是我们自己的推测。”斯内普停顿了一下，“也许只是仅仅和黑魔王有关，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卢修斯看了他们一会儿，和黛拉不一样的、冷漠的灰蓝色眼眸直直地盯着少年黑色的眼眸。尽管这位前任斯莱特林级长、现任马尔福家主的目光给斯内普造成了很大的压力，然而他和玫兰妮都没有退缩。 良久，卢修斯叹了口气：“你们都是黛拉的朋友，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明白我们家族的立场。” “我们当然明白，我们绝不会把自己毫无根据的推测说出去的。”玫兰妮说。 两个孩子很快被波比送了出去。 卢修斯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又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撑住自己的额头，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纳西莎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低声问他：“你在担心他们说的会是真的吗？” 纳西莎她不明白，又或者是不敢去深想。 卢修斯握紧了她的手。他没能保护好妹妹，但决不会让自己的妻子也成为一个食死徒。 其实从看到这两个孩子坚定的眼神开始，又或者更早的时候黛拉昏迷不醒的被传送回他身边开始，他就知道这件事一定和黑魔王有关。 可是那又怎么样？ 即便他知道了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一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一边是重于一切的家族。 该如何取舍？ 答案很明显，他从来也没有选择的机会。 谁也不能反抗黑魔王，哪怕他们都恨他。 几天过去了，艾斯黛拉依旧没能好转，自从那天受过刺激之后，她的情况反而看起来更糟糕了。 这一天，住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波特家里也收到了消息。早餐的时候，波特夫人（同时她也是小天狼星的远方姑婆）从猫头鹰那里收到了一份当天的《预言家日报》。 “……就读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斯莱特林学院的四年级女生艾斯黛拉马尔福疑似因遭遇黑魔法袭击而住院，目前状况无从知晓，学校方面表示并不知情……”波特夫人读报的声音一下子顿住了，“天呐，詹姆斯、西里斯，这是你们的同学吗？” “梅林啊！”詹姆斯波特一下子跳了起来，惊慌失措地看向了他的好哥们儿小天狼星，“她可是个斯莱特林！这怎么可能呢？” 比他动作更快的是小天狼星，他颤抖着手一把抢过了波特夫人手中的报纸。 这个动作非常无礼，可是波特夫人没有责备他，她一脸担忧地看着这个孩子，他看起来很不对劲。 小天狼星在喝牛奶的时候就听到了波特夫人读出来的每一句话，可是他的脑子嗡嗡作响，一个字都没能听明白，他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艾斯黛拉？遭遇黑魔法袭击？ 她不是黑魔王那一边的吗？作为马尔福家的小姐，有哪个食死徒敢去袭击她？ 他挥开了詹姆斯波特伸过来的双手，转头对波特夫人说：“感谢您这些日子的招待，然而我必须得回去了。” “可是外面不太平啊……”波特夫人担忧地看着他，“连斯莱特林的学生都出事了。” 她出嫁前也是一个布莱克，她很明白现在外面的局势有多么紧张。更何况这孩子是和家里吵架跑出来的，她怎么能放心这时候让他自己跑出去，万一出了事她怎么和他父母交代呢？ “听说现在马尔福家把圣芒戈顶楼都封起来了，你就算去了也见不到她呀。”波特夫人劝说着。 詹姆斯波特回到卧室后，却偷偷地把自己的隐形衣和飞天扫帚塞给了小天狼星。 “虽然我越来越不喜欢马尔福，但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波特说，“如果躺在医院里的人是莉莉，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去见她一面的。” 小天狼星感动地一把抱住了波特，使劲在他背上锤了两下：“谢了，哥们儿！” 他当天夜里就骑着扫帚离开了戈德里克山谷，前去奔赴他心中的女孩。 哪怕她所在之地是他急于逃离的黑暗。 他顶着森冷的夜风，心中却似有烈火。 “黛拉，我来了！” (本章完) ------------ 第七十八章 醒来 七月的某个寻常深夜，伦敦街头一片安静，除了偶尔开过的汽车引擎声响，就只有马路对面零星传来几个醉鬼胡乱的嬉笑声。年轻的麻瓜男女们口齿不清地嘟囔调笑着，跌跌撞撞地向远处跑去了。 有风吹过路边的梧桐树叶，传来一阵突兀的哗哗声响，打破了这夏夜的平静。 一道纯黑的高挑身影出现在梧桐树下，他抬起头看了看面前已经倒闭的破败杂货商店，似乎踌躇不前。 良久，这身影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身形很快如雾一般飞快地四散开来，如丝如缕地朝杂货商店蔓延进去。 他来到了圣芒戈顶楼的病房内，走廊里的看守们除了一瞬间的恍惚之外无知无觉，未曾发现病房里已经有了一位不速之客。 冠冕的灵魂力量并不弱，他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顺利地吸收了它，以此增强自身的灵魂力量。 幸而收获的果实也是甜美的，他如今较之最初那可怜的不得不依附于日记本的存在可不止强了一点点。 但他依然错过了一些非常重要的部分。 哪怕他并不十分清楚这一段时间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依然能清楚地感知到，有一些东西被彻彻底底地改变了。 他曾在她身上施展过一个契约于灵魂的远古魔法，那远比牢不可破的誓言要更亲密，契约力度也更强。 中世纪的巫师常常用这个魔咒来契约自己的爱人，它能让契约者时时感知到被契约者的生命状态。 一阵剧烈的疼痛使他从无边的黑暗中苏醒过来，他清晰地感知到她遇到了危险。 他花了一点时间来恢复体力以便于尽快能脱离日记本，又花了一点儿功夫打听到了她的所在之地。 可他似乎还是来晚了。 他走上前来看她，面色苍白的少女仍在沉睡，可即便是在睡梦中她依然紧蹙着眉，睡得并不安宁。 里德尔轻轻地伸出手来，将她额上凌乱的发丝夹到了耳后，就像他曾经为她做过无数次那样。 他眷恋而克制地低头看着她，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来。 女孩那纤长卷翘的睫毛忽闪了一下，毫无预兆地睁开了双眼。 她冰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对上了那双漆黑如墨一样的眼睛，而他们的嘴唇仍紧紧触碰在一起。 但那样美的眼睛依然充斥着空洞和茫然。 一股纯粹的灵魂之力从双唇相接处渡进她口中，那是日记本吸收了冠冕之后所快速增长起来的生命力量，比之前他从霍格沃茨学生那里得到的要浓郁珍贵的多。 人类总是矛盾，里德尔自嘲地想着。 不久之前他还满心盘算着要利用她的生命来复活自己，现在他却毫不犹豫地将炼化得到的一部分灵魂力量奉献给她。 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 就像一束光忽然从梦中照进了现实，茫然与空洞如潮水一般从她的眼眸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与清醒很快涌了上来。 她的头脑也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了理智。 这些天的恍恍恍惚一下子突然消失了。 她反应过来，很快一把推开了他。 “你不该来这里。”她迅速地收起了眼中复杂的情绪，面无表情地看着里德尔。 她不会知道，如果他不来，她可能永远也没法清醒过来。 但里德尔却没法告诉她，因为她一定不愿意接受他的这份情意，她厌恶和他有关的一切事情。 她现在还能克制自己不过多表露出对他的厌恶，不是因为释怀了他曾做过的事情，而是因为利益仍牢牢将他们捆绑在一起。 她越来越像一个斯莱特林。 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她被伏地魔带到那个幽暗的岩洞里面，灌下一杯又一杯毒药的时候，她对他们的恨意就已经达到了顶点。 在恍恍惚惚的那段时间里，有很多时候她都分不清，她恨的到底是那个十六岁的让她的人生开始变得一团糟又欺骗了她感情的里德尔，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恶意玩弄肆虐她的、逼迫得所有人都要发疯的黑魔王。 可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在里德尔到来的时间恢复了过来，她也拒绝去想这两者的关联。 她不愿意和他扯上更多不必要的纠葛了。 “是，我不该来。”他顺从地退后几步，与她保持开一定的距离，从容地在床边的扶手椅上坐下。 里德尔凝视着她：“但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主魂的气息。” 艾斯黛拉冷笑了一声：“用不着你来提醒我，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和你的主魂曾对我做过的事情。” “但是你必须忘记。”里德尔认真地说，“我比你更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一次是他想杀了你，对吗？” 艾斯黛拉唇边挂着一抹微凉的笑意。 “他忌惮你那过于强大的魔力，他不会容忍任何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事物。”里德尔接着说，“如果你不能完全顺从臣服他，他一定会在你彻底成长起来之前想办法扼杀掉你。” “这一次不成功，也还会有下一次。” 艾斯黛拉沉默下来。 良久，她哑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假意臣服于他。” 她低头沉思了会儿，又摇头：“我之前违抗过他几次，他也能看出来我没有把他当成主人。他是这样多疑的人，他不会再相信我的。” “不，他会相信你的。”里德尔意有所指地看着她，“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会恢复记忆，对吗？这一次的伤害严重得涉及了灵魂，再好的治疗师也无法保证你能清醒过来。” 目光交接之间，艾斯黛拉心领神会。 在黑魔王面前演戏很危险，可这是她最后的一线生机。 里德尔说得很对，只要黑魔王想杀她，这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她永远都躲不掉的。 她的头顶似乎出现了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就会轰然坠落，无情地收割走她的生命。 童年时期的噩梦似乎又再一次降临。 (本章完) ------------ 第七十九章 温暖 童年时期的噩梦似乎又再一次降临。 她想起来，她年幼时曾经偷偷听到父亲和家族长老的谈话，他们在商讨着如何秘密处死旁支的一个哑炮女孩。 这样的事情，在纯血家族中间早已成为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贵族们从小被教育着，宁可荣耀地死去，也不能成为家族的耻辱。 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过，为什么纯血家族几乎从来就生不出哑炮？ 因为哑炮们根本没有活下来的资格。 从那之后她便惶惶不可终日，整日提心吊胆地生怕自己也会重蹈那个可怜女孩的旧路。了，幸而她最终还是觉醒了魔法。 过去几年安逸的生活令她沉浸在了舒适圈里，逐渐失去了原本该有的警惕心。 现在，斯莱特林的行为准则又一次不期然出现在艾斯黛拉的脑海中。 它时刻提醒着她，在弱小的时候要隐藏仇恨，蛰伏起来保全自己，并暗中积攒力量，耐心等待敌人降低戒心，在最合适的时机一击毙命。 “我知道。”艾斯黛拉低声说。 她一直都明白的。 前路昭然，命运只能被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我想陪在你身边。’ 话到嘴边，里德尔最终却未能说出口。 他比谁都清楚，马尔福庄园现在是多么危险。他必须回到霍格沃茨积攒力量，暗中寻找剩下的魂器。 执意留在黛拉身边，对谁都没有好处。 里德尔离开了。 离开这么久，他必须回到他的日记本中去了。他们是如此的相像，不必再多说什么，只需对方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接下来各自该怎么办。 只有眼前飘动的窗帘证明了有人曾来过。 她怔怔地看着洒落在地上的月光，那样纯洁的一片银白，却似乎照不进她心里。 一种名为脆弱的情绪在她身上一闪而过。 艾斯黛拉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前眼睛里涌现的湿意在睁开之后又很快消失了。 她躺了回去，深呼吸了几下，终于勉强让繁杂的心绪重归平静。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窸窸嗦嗦的轻微动静把她从梦中唤醒。 她紧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沉。手却藏在被子里悄悄移动着握住了魔杖。 圣芒戈守卫森严，尤其是这顶楼的私人病房。这里本不应该有不速之客，却一夜之间出现了两个。 脚步声渐渐靠近了床边，她捏紧了魔杖，准备随时跳起来向这个不速之客扔一个恶咒过去。 然而，这脚步声却在床边停住了。 他乘着月色，披荆斩棘地赶来见他心爱的女孩。从戈德里克山谷到圣芒戈的距离绝不算短，可他飞到这里只用了两天时间。 外面寒风凛冽，他的心却火热。 小天狼星在艰苦的路途中无数次幻想着见到艾斯黛拉之后要做的事情，可从窗外翻进来的一刹那却有一种束手束脚、近乡情怯的感觉。 她会不会也像他一样，不论过去发生了什么，还仍然盼望着与他相遇？ 过去的一年里，从马尔福家主去世那时起，他们的关系就开始每况愈下。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逐渐变成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为什么她的所作所为越来越让他难以理解，难道不同的学院真的会让他们渐行渐远甚至背道而驰？ 可他曾经明明是能感觉到她懵懂而真挚的喜欢的。 这是一层在过去谁都没有开口挑明的暧昧关系。 她的每一个向他投来的含嗔带笑的眼神，她在其他人面前故意和他表现亲密的狡黠模样，她在霍格沃茨的午后和他共度的禁林时光…… 霍格沃茨的同学们谁都觉得他们该是天生一对，马尔福和布莱克，多么般配啊。 还有那天晚上她来校医院看他时，塞给他的笔记本。 那个时候，她应该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吧。 却被他的冷漠硬生生地推远了。 可他竟愚笨如斯，连自己的心也看不清。 再往前追溯，在莉莉被击昏在二楼盥洗室那天，她和他争吵之后伸手满眼哀求地扯住了他的衣袖，可他却甩开了她，他那一次真是被她气昏了头了。 事实上只要一遇到和她有关的事情他就没法理智地起来。现在回想起来，满满都是遗憾。 可他到底该怎么做呢？ 一边是他所坚持的正义，一边是她。 如何取舍？ 细想从前，她遇到每一件事情，第一个想起的都是他。可是从那天马尔福家主死后开始，一切都不对劲了。 他们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看不见的命运齿轮悄然运转起来，无情地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推越远。 天意弄人，他们一直在错过。 可他……要怎么甘心？ 这是他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是他从小就喜欢的姑娘，是他的黛拉。 终究是意难平。 他慢慢走近了她心爱的女孩，现在她正紧闭着双眼无知无觉地平躺在床上。 他不知道她曾经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此刻竟然如此苍白脆弱，让他心中大恸。 他很想走上前去抱一抱她，伸出的手却又迟疑，她看起来这样瘦弱，似乎一用力就会散架了。 可这是她梦中的女孩…… 他忍不住俯下身去。 艾斯黛拉本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恶咒准备扔过去。 可是，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甚至不用睁眼，她就知道…… 是她的小天狼星来了。 她最最重要的……朋友，尽管来得有些晚，可他终究还是出现了。 在她即将被拉入泥潭挣脱不得的时候，他就像一束光一样照进了她的生命。 也许他没有能力救她出泥潭，可是温暖的光能带给她无尽的希望，也能抚慰她几近崩溃的心灵。 她鼻尖一酸，几乎忍不住要流出泪来。 她用尽所有的意志保持呼吸平稳，可是下一秒她差点就要浑身颤抖起来。 有什么冰凉的、湿漉漉的东西，像流星一样很快地划落过她的脸颊，接着隐没到发丝中去了。 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那是什么，一个轻柔的吻印了在她的额头。 是小天狼星的吻…… 那么高傲的小天狼星…… 他流着泪在亲吻她的额头。 对不起姐妹们，一直在磨刀 (本章完) ------------ 第八十章 小天狼星冰凉的眼泪不仅滴落在她的额头，更流淌进她的心里。她的心就像被他的泪水浸泡透了一样，一触碰就酸涩难忍。 他在床边伏下身半拥着怀里的女孩，虔诚地亲吻着她的额头。他不知道她曾遭受了些什么，只恨自己不能替代她，更没有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 小天狼星没有看到隐藏在被子中的手微微颤抖 ------------ 第八十一章 记忆 艾斯黛拉就这样在里德尔府住了下来，基于特拉弗斯的善意提醒，她并不想走出房门惹事生非，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卧室里。 完成暑假作业的空闲之余，她开始练习一项生僻的魔法——大脑封闭术。如果不想在黑魔王面前没有任何秘密的话，这个魔法她是非练不可的。 然而大脑封闭术需要两个 ------------ 第八十二章 魔力 艾斯黛拉猜得没错，黑魔王需要的只是马尔福家族的完全臣服。 她不过是食死徒中一个不起眼的存在，黑魔王不至于去追究到底是谁修改了她的记忆。 像他这样自负强大的人，大概也不会对一个一心崇拜与感激自己的小姑娘心生警惕。 不知她是否获得了他的初步信任，但希望至少能打消一些黑魔王最初流露出来的 ------------ 第八十三章 同行 于是她不得不走出房门在老宅里寻找更多的练习场地。宅子里每天都来去着形形色色的食死徒，不过她能碰到认识的人的情况却很少。 这一天，她在下楼时遇到了刚从顶楼下来的贝拉特里克斯，她的脸色比之前看起来还要糟糕。 她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穿着一件包裹住丰腴身材的黑色长裙，领口露出一大片雪白色的肌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