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诡异的老妪 天色逐渐的晚了,一个刚吃完饭在小区边上闲逛的女孩抱着怀里的一只白猫,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咦,今天吃完晚饭出来散步的人怎么这么少呀,吃饱不走走的话可是会长胖的哦,你说呢豆豆。” 那只叫豆豆的小白猫盯着女孩的脸庞轻轻地眨巴了几下,似乎在提醒这个女孩她的四周其实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见不着。 不过走到了楼道里,女孩感觉到了一点冷意,听见呜呜的风喧嚣声,她扭头看了看楼道里敞开的窗户,黑洞洞的:原来开着窗呢,怪不得这么冷。她径自走过去关上那扇略显老旧的窗户,发出刺耳的吱呀一声,就在这动作的一瞬间,怀里的猫突然弓起了身子,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全身的毛炸裂开来,死死的盯着窗户的反光。 “啊...”女孩愣了一下,她刚刚似乎看到了在窗户合上的时候,那玻璃的反光映射出了电梯边上的一个身影。那身影有几分佝偻,没有看清五官,但是脸苍白的可怕,完全没有一丝血色。 女孩紧咬着嘴唇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今天的楼道似乎和平常有些不一样,昏黄的灯光在闪烁,灯丝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响,本来印满了广告的墙壁上惨白的一片,怎么全没了? 女孩猛然转过身,可是那电梯口站着的佝偻身影又消失了,“是错觉吗?”这个想法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她立马又否定了,那张诡异古怪的人脸她绝对不会自己臆想出来。 她盯着电梯门胡思乱想的时候,怀中的豆豆突然挣脱了她的手,一溜烟的跑进了昏暗的楼梯间。 “豆豆!”女孩惊叫了一声,但看着楼梯间虚掩的门后墨汁似的黑暗仿佛要从门后世界溢出来,她又不决定从楼梯这去找猫了,谁知道那连灯都没有的地方会不会有一个诡异人脸在门后等着她。 女孩按下电梯的按钮,他决定先上楼去看看豆豆是不是自己从楼梯跑到家门口去了。 ‘叮咚’,电梯门开了。 女孩迈步进去,回头看了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跟着她,她按下三楼,紧咬着嘴唇贴在电梯的后壁上,眼里的余光能看见电梯两边的不锈钢壁面她自己的倒影,她知道电梯被称作阴阳门,所以完全不敢去细看,她很害怕扭头仔细看看电梯壁上会不会多一个人的脸出来。 这短短的几秒钟简直就是过了一个世纪。 ‘叮咚’,电梯门又开了。 女孩朝外走去,这才敢呼出一口大气,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全是冷汗。好在安全出了电梯,没发生什么事情。 她抬头一看,身体僵在了那里,电梯门外并不是三楼。 居然是地下室。 她又看了看电梯,只有楼梯间能下来地下室,这电梯怎么会跑到地下室来的。 面对身前浓重的黑暗,女孩只感觉头皮发麻,地下室的黑暗深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这边靠近。女孩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来坐电梯,本来想回电梯的动作停住了。 嗒,嗒,嗒 空气中似乎又只能听见手上机械表的声音了,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齿轮转动的声音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震耳欲聋。 电梯门自动关上了。 呜... 忽然的,远处突然传来了人的哭声,若有若无,但是马上的,豆豆刺耳的猫叫传了过来,女孩心中一惊。她感觉到不妙了,豆豆一定是碰到了什么危险。 “豆豆?”女孩悄悄地朝远处轻声地呼唤。 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女孩听见自己的剧烈心跳,咬了咬牙,还是慢慢的迈步向前。 地下室本来是有灯的,但是因为她家楼下这一片根本没有什么人住,那破旧的灯泡不知道多久没有换新了,发出的亮光简直比天上的一点星光还要黯淡。在这样的情况下,女孩很难适应这种过于黑暗的环境,只好摸索着墙壁前进,只是她越慢的前进,她越是能听到自己那剧烈的心跳声,仿佛心脏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了。 “江晓月,别害怕,灵异事件又怎么样,我还是探灵社的呢。”这个叫江晓月的女孩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轻声地自言自语。 虽然她是育林高中探灵社的社长,但她也从未接触过灵异事件,只是对那些超自然的事情比较感兴趣,谁想得到今天给她碰上了这么一件奇怪的事情。 随着那种呜呜的声音越来越近,江晓月发现自己来到035的门牌的门口。 她盯着这个大门,她的心仿佛受到了一记重锤。 明明到了这声音的源头,那诡异的声音却突然消失了,但是自己似乎根本没发现这声音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江晓月心头一沉,感觉到了背后阴冷的气息,那个猜测更加笃定了,那个发出呜呜怪叫的鬼东西在..自己的背后! 传说人的身上有三道阳火,额头,左肩和右肩,一回头的话,人身上的三道阳火就会熄灭一道,如果三道火都熄灭的话人身上的阳气会降低到一个极点。 回头会立刻丧命。 江晓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不敢回头,只能感觉什么阴冷的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乎就要贴在她身上。 在她还没想好这样的僵局该如何打破的时候,之前那张诡异的人脸突然从背后窜到了江晓月的脸前,之前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这下江晓月倒是看得明明白白差点昏死过去。 这是一张死去多时的老妪的脸,苍白的面孔,褶皱的皮肤已经有些许的腐烂,翻起来的皮肉下面不知道是不是蛆虫之类的东西在蠕动,老妪面无表情的盯着江晓月,只是这张脸上本该是眼睛的地方确实两个黑漆漆的深洞。浓烈的尸臭味让江晓月一阵反胃,视野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救救我...” “救救我...” “救救我...” 老妪虽然没有张嘴,但是好几个诡异细小的声音从她喉咙里传出来。 江晓月虽然感到万分恐惧,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晕过去,颤颤巍巍的说:“怎..怎么救啊....”她完全闭上了眼睛,根本不敢再看那老妪。 老妪面无表情,江晓月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她的腿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自己了,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消散,似乎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我会死吗....”江晓月无力躺在地上。 不过老妪突然不再理会她,而是趴在了035的门上,不停的拍打。 “她的目标并不是我么?.....”江晓月心里闪过一丝惊疑,还是晕倒了过去。 夜里,一声惊叫穿破了黑夜。 江晓月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满身冷汗,大口的喘着气,还没有从刚才的梦境里脱离出来。 “是....是梦吗?”江晓月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瞳孔收缩,“不对,里面肯定有问题。” 她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午夜十二点。 “这么巧?”张晓月皱了皱眉,脑海里开始快速整理刚才梦中的线索,地下室的035号,向她求救的死尸老妪。头脑中不断闪过刚才梦中的画面,那个梦无比的真实,因为每一个细节江晓月都记得十分清楚,平常做的梦经常是翻个身就忘记了,最重要的是....35这个房门号,无疑是个相当重要的线索,头绪就应该从这上面抓起。她点了点头,“那家伙应该还在店里我应该去问问他。”她利索的穿上了衣服,噔噔噔的跑到门口,突然看见客厅里趴着睡觉的豆豆,张晓月紧皱的眉头一松,她微微一笑,上前摸了摸豆豆然后蹑手蹑脚的迈出房间,怕把爸妈给吵醒。关上大门江晓月就飞速的下了楼,好在并没有出现之前的老妪。她可不敢现在自己一个人下地下室去一探究竟。 “风谷道馆....”江晓月一边念着这个店名一边把目光扫了一圈,看来这家道馆果然是现在还没关门。 江晓月很不客气的在店里坐下,这里说是道馆,其实只是墙上柜子里挂着很多纸符桃木剑朱砂之类的东西来卖的,而这个店主人就是江晓月的同学,也是探灵社里唯一算得上和灵异有点沾边的人,张鹄。 几年前,张鹄的父母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他们本来经营的这家店铺就留了下来到了张鹄这边。虽然张鹄并不懂道法道术之类的但毕竟是父母遗留下来的东西,说不定他们哪天回来了,自己总不能就这么关掉这家店铺。只是时代变化的太快,道馆这类东西,在人们的感官里面可能就只是骗骗人的小把戏,所以这家店看似在经营,其实和倒闭了也没差多少。尽管张鹄经常连水电费都付不起,他依然撑着,除了上学就是去搬搬砖,勉勉强强生活着。 果然,江晓月并没有等很久,一个年轻人叼着烟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见张晓月愣了一下,旋即就把烟给掐灭了。 虽然生活上很辛苦,不过张鹄的眼中并没有透出疲惫,除了他有些杂乱的胡须,基本也看不出来他的生活是这么难熬。 “江晓月?怎么了,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张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眼神微动道,“不会是探灵社要组织什么活动了吧,我参加的意愿可不是很高,我可是被你强拉过去的。” 江晓月哼了一声,双手叉腰,“怎么了,不欢迎我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强拉你来探灵社的。” “嘿嘿,说正事吧。我刚刚看你急匆匆跑到小区外面,肯定有什么要紧事,对吧?”一个看着吊儿郎当的青年从门外的楼梯上几步窜上来,“对于探灵的活动我可不像鹅哥那么消极,我兴致高涨呢嘿嘿。” 杨详是隔壁网吧老板的儿子,因为和张鹄关系不错,自然也就知道探灵社顺理成章的加入进去了。 听到杨详叫他鹅哥张鹄脸色一黑,鹄是天鹅的意思,虽然张鹄感觉自己名字没多大寓意,但被这家伙这么叫着还是有点难受的。 江晓月倒是没有在意,听到杨详提醒她说发生的事情,她脸色变得有些凝重,“那个...我在梦里碰到了一个鬼,在035的地下室” “035?”张鹄愣了一下,“那好像是,我爸妈留下的地下室。” ------------ 第二章 神龛里的人皮书 “你家留下来的地下室?”江晓月思考了一下,“那那个老妇怎么会趴在那个门上?” “我也不清楚。”张鹄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反正也很近,现在就去看看吧。” “会不会有危险啊,鹅哥我害怕。”杨详抱着张鹄的大腿。 “在梦里那个老妇并没有攻击我,所以我觉得危险性并不算大。”江晓月把梦中的细节也都告诉了两人,“这是不是我们探灵社的第一次灵异事件。” “可能是地下室有什么东西吸引了那个老妇,但究竟有没有鬼我也不好说。”张鹄找出几个手电筒分给了三人,其实他对于鬼是否存在还是持疑的,不过既然有关联那个自己从未去过的地下室,他想还是有必要去探查一下,说不定会有父母失踪的线索,“钥匙...”张鹄在柜台下面翻了翻,找到了一把有些铜锈的旧钥匙,用一根有些肮脏的棉线挂在了抽屉下面。 “不用把探灵小队其他的人叫上吗。”江晓月接过手电筒,查看了一下是否有电量。 “不用,太晚了,还有我们暂时只是去看看地下室,老妇的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张鹄把包背在背上,虽然包里只有个手电筒,但他想去地下室拿点东西回来,风谷道馆的符纸还是快要卖完了,地下室应该会有这类东西。 “不用带点符纸或者桃木剑什么的吗?”江晓月问道。 杨详嘿嘿一笑,“那玩意可不顶用噢,多半是电视剧里骗骗人的,依我看啊,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张鹄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嚯,对自己的产业这么没信心吗。”江晓月叹了口气,她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咦,要不我们去拍摄处理灵异事件的视频吧,这一定能赚到不少钱。” “我提供摄像机和电脑剪辑视频。”杨详举双手双脚赞成。 “拍视频吗?”张鹄点了点头,这个怎么想都比搬砖头强,要是足够猎奇的话,获得大批的流量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最近也有兴起的灵异视频网站,张鹄看过里面的内容,有一些打着捉鬼的幌子骗人的视频播放量都不小。 打开他们探灵小队的群“魔仙堡”,张鹄在群里发布了这个计划,让大家在这几天准备一下,具体的时间等去完地下室再决定。 大家都一拍即合,对于这个想法很有兴趣。探灵社的成员一共有五个人。除了他们三个外还有王涵和方桐。 方桐:哈哈哈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是老大的主意吗,老大英明 江晓月:当然还得是我 王涵:我一般晚上九点我妈就不让我出门了,我怕黑!!! 杨详:有我详哥在,再晚我都保护你们 王涵:滚吧,吐出来就在一瞬间 关了群,张鹄喝了口水,看了眼手机电量是满格的,对二人一挥手,“走吧,去地下室看看究竟。” 因为江晓月是瞒着父母出来的,所以还得尽快的搞好,免得等下她父母怀疑江晓月出去干什么了。三人出发,走在凌晨的街上,秋天的夜晚并不冷,虽然没有人,但还是偶尔有灵星的车辆经过,让这个街上不至于太冷清,三个少年说说笑笑的,更驱散了空气中的一丝冷意。 三个人来到江晓月居住的居民楼,那个楼梯间确实是没有灯光,张鹄推开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一声,这一声让江晓月猛地一激灵,她打开手电筒,不算强烈的光线,勉强可以看到楼梯下面。 “杨详你看着这扇门。”张鹄把门推到了墙角,让杨详顶在这,“我怕等下门被什么东西锁着就不好了。” 杨详看着黑洞洞的下面,想去的欲望也不是很大,所以他爽快的的说到,“好啊,我办事你放心,这扇门今天怎么也得开着的。”他眼睛一转,“你们孤男寡女的在地下室可别待太久哦嘿嘿嘿。” “去你的。”江晓月白了他一眼。 “去看看地下室有什么东西的话应该会很快的。”张鹄点点头,他早就习以为常杨详的胡言乱语了。 两个人打着手电筒沿着楼梯往下走,虽然楼梯比较久没有人走了,但还好并不会摇晃,空气中有一丝木头腐烂的潮湿气息,有一些呛人。江晓月捂着鼻子,闷声闷气的说,“我下去看看我在梦里面被老妪袭击的地方就行,地下室里面毕竟是你家遗留下来的,我在外面等你。” 张鹄点点头,虽然他并不认为地下室会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他只是想去拿点符纸,不过老妪的事情也需要注意,会不会是巧合,还是真有什么脏东西存在,张鹄不知道,他只能将计就计先去看看再说。 来到了在梦中江晓月下电梯的地方,只是那里一面光秃秃的墙壁,哪有什么电梯门。江晓月摸着有些潮湿的墙面,若有所思。 梦中的异常并没有体现到现实里来,难道那个梦真的是个巧合吗? 张鹄打着灯,江晓月拽着他的衣角,张鹄并不感到害怕,因为小时候父母也没怎么给他讲过鬼的事情,不过细细一想似乎自爸妈消失了以后他就不怎么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035号地下室离楼梯间不是很远,整个地下室也就几间屋子,一路走到门前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张鹄灯照了一圈,找到035号门,从口袋里掏出来那个钥匙插进门锁里,没等他转开锁,江晓月有些颤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张,张鹄,门上是不是有一个人的手印。” 张鹄提起灯照亮门板,这个门板也是很旧了,十分的肮脏,上面长了不少的霉菌,上面可以看到有五六个黑色的手印,其中有一个较小的手印比其他的手印显眼很多,其他的都是比较黯淡,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而这个略小的手印黑漆漆的。 “手印..”张鹄思索了一下,“这个手印和老人的大小对比如何?” “似乎是,一样大的。”江晓月皱着眉头思考梦中那个老妪的手掌大小,“没错,我记得他就是趴在这个位置。” 难不成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老妪吗,可是前几年怎么没有脏东西被吸引过来呢。张鹄想不出是为什么,这个较小的手印既然是老妪的,那么其他的手印就可能是其他的鬼的,什么东西吸引了厉鬼? 张鹄皱着眉头拧开了锁,推开了老旧的木门,出乎意料的好推,张鹄还以为这么久没人开门门可能都锈死了,也没有扑面而来的灰尘味道。张鹄大致的拿手电四处照了一下,房间不大,四处都堆的是符纸之类的道士玩意,似乎也没什么不正常。 江晓月等在门口,她倚在墙上,警惕的东张西望,就怕看到一个腐烂的老妪,“张鹄,有需要帮忙就叫我哦,弄好快点出来。” 张鹄答应一声,在符纸堆里走了一圈,猛地一转身,他刚刚眼角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在墙上附着。 随着手电筒的灯光照射过去,一团漆黑里的东西显露了出来,竟是一个...神龛? 神龛这东西,是放置神明塑像和祖宗灵牌的小阁,是一种祭祀用具,张鹄不明白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地下室的,他靠近过去想查看一下那神龛,刚走过去一点,张鹄就捂住了口鼻,一种淡淡的臭味从那神龛上传出来,张鹄几步走过去,他发现这个神龛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干净的异常,似乎有人天天擦洗一样,外表和正常的神龛无异,金漆木雕,只不过上面的雕刻是一些奇怪的东西,仔细看看张鹄惊讶的发现这个神龛上密密麻麻的刻着自己的名字,似乎是用指甲一点点挖成的,很多地方都有早已凝固的血迹,张鹄愣住了。 太诡异了这个神龛,臭就算了,上面刻满了自己的名字算什么意思。 张鹄脸色一沉,一把掀开神龛门上的盖布顿时那种特殊的腥臭味更胜。里面只有一本羊皮书。 原本那个放神像的地方有一本书,神像呢?神龛里怎么会放一本书? 里面再无他物,但是那浓烈的恶臭却无法找到源头。 这个神龛他的爸妈一定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看着这刻满了张鹄的血字,他能感受到刻字的人有一种强烈的想杀他的欲望,我是得罪了什么东西吗,张鹄暗自腹诽,可是他毫无头绪,又看了一圈,没有什么线索了,张鹄把那本羊皮书给抽了出来,拿在手中,掂量了几分,很不对劲,这是人皮,这不是羊皮纸,张鹄心中一凛,脑海中冒出了这个念头,他盯着这书封面上的一些毛孔,琢磨这要不要把它扔掉,带着这么一个恶心的东西,被人看到就不好了。也不知道这本书有没有什么问题。 “会不会是这本书在吸引鬼呢?”这个想法在张鹄的心头一闪而过。人皮书的下面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材料的小袋子,他把人皮书塞进袋子里放入了书包中,还是打算先不管这东西是干什么的,回去慢慢研究。因为这个神龛刻着自己的名字,太过诡异,张鹄还是不打算告诉别人人皮书和神龛的事情。收起了东西,又拿了几张符纸,张鹄马上出了地下室。 江晓月看到他出来松了口气,“有什么发现吗?” 张鹄摇了摇头,“没什么东西,不过老妪的事情我争取今天去查一下是怎么回事。这件事和我肯定有关联。” 江晓月点点头,“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能解决最好,不然我都睡不好觉。”她讪讪一笑。 回到楼上,两人发现杨详竟然在楼梯口靠着睡着了。 “靠,这也能睡着,你的心也太大了吧。”张鹄无语的把他拍醒。 “谁?!”杨详大叫一声暴跳起来,“急急如律令,今天这门我看谁敢关!” 张鹄把一张符纸啪的贴在他头上然后说道,“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去查查老妇的事情。” “鹅,鹅哥啊嘿嘿嘿。”杨详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跟在他们身后开始问东问西的。 ------------ 第三章 任务的出现 目送着杨详和江晓月的离开,张鹄默默的点起一支烟。 他从来没想过父母会和灵异事件扯上关系,看着风谷道馆里的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物件,张鹄回想自己的童年,虽然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以前父母是算命的,摆这一个流动的摊位,四海漂泊,走到哪里就是家,他张鹄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多少都会学到一点风水面相之类的东西,但是大部分时间其实张鹄都自己安安静静的在他们睡觉的地方学着画纸符,在父母的口中鬼怪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听起来像是另一个物种,仅此而已,所以自然的从小张鹄就并不怕这类东西。那些恐吓不乖小孩的都市怪谈张鹄听到也只是好奇那鬼怪的长相。 这间风谷道馆是张鹄到了上高中的年纪买下来的,也就是两年半前。然后一年前父母失踪。 这短短的一年半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一件事是地下室的神龛与人皮书的来历,上面刻着张鹄的名字那自然是和他有相当大的关联,那么为什么从没听父母说过呢,只是父母一直让他不要去地下室,失踪后钥匙就留了下来不过张鹄并没有去在意。第二件事就是父母的失踪, 虽然之前张鹄觉得父母和灵异事件是完全挂不上钩的,现在张鹄却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的父母绝对是因为灵异事件失踪的,说不定这里面会牵扯到相当大的谜团。 他缓缓吐出几个烟圈,从包里掏出了那个不知名材质的袋子,他抚摸了一下袋子上的扣子,似乎还是金做的,只是这皮面似牛皮却又韧性极佳,怎么去弯折都不会留下痕迹。张鹄打开扣子,掏出了那本人皮书,他心里隐隐觉得这玩意应该是相当重要,所以没有告诉别人。 他抚摸着人皮书封面的粗糙,“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呢?”这本他在地下室就草草的翻过一遍,里面没有任何的记号,完完全全是一本无字天书,正当他自言自语的时候,那人皮书忽然震动了一下,张鹄手一抖,他敢肯定自己没有出幻觉,这本奇怪的人皮书就是发出了震动,虽然很短暂 ,不过这怎么可能呢?张鹄端起来反复观看这人皮书,突然地,像一颗颗渗出的血珠,血红的液体一点点在封面上显示出来。 “什么情况?都变成皮了还能流血?” 张鹄改抓为托,用右手食指占了一下血色的液体。 手上并没有沾染那种液体。 他再三确认了几遍,“奇了怪了,是有什么事情触发了这本书的规律吗?”翻来覆去来回检查好几次,那封面上的血迹似乎是在组成一些字体。 “还愿师” 还愿师? 张鹄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他翻开人皮书的第一面,一行行的血字刷刷的出现在眼前,这些字体写的并不像印刷体,扭扭曲曲,相同的字写的却差别极大,就像是..厉鬼写的字,这个想法划过张鹄的心梢。 我是一位还愿师 消除厉鬼的执念是我的任务 斩秽驱邪是我的使命 我能掌控厉鬼的生死 亦能判决人的存亡 我沟通天地阴阳 “......”正当张鹄看到这些中二的话有些无语凝噎的时候,这书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这种情绪,书上的字恍然消失, 张鹄略一迟疑,下一刻再次有一段新的文字出现在人皮书上。 任务名称:吊绳 任务难度:简单 任务背景:一根无情的吊绳将于奶奶扼杀在了013地下室,奶奶的舌头被挂出了体外,她的脸上爬满了蛆虫,爱干净的于奶奶想要一个体面的安葬。于奶奶很想自己的孙子,她一直在给孙子攒钱买以后的房子,哪怕见到一次孙子于奶奶也能满足安息了。 任务说明:也许你要帮助于奶奶恢复生前的容貌,零点过后在于奶奶的房间里伸出舌头,持续时间至少五分钟,也许于奶奶会觉得你也是吊死之人。 任务奖励:入殓师的记忆 任务惩罚:你也许可以代替于奶奶的孙子永远的陪着她 任务时间:两天内 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诡异任务,张鹄懵了。他没想到还愿师是这样的一个做法。 先不理会提供的任务背景,这个奖励就让张鹄大为震惊,他知道入殓师是给死人化妆的人,入殓师的记忆怎么获取,反正肯定不是写在纸上给他,张鹄怀疑这段记忆会直接跑到自己脑子里面。 完成任务获得奖励,这一系列的环节应该是环环相扣的。而完成了足够多的任务,也就是会有很多奖励,奖励足够的话,他估计自己会慢慢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就好像是一个游戏里的任务完成系统,任务做的越多,就变得越强,只是张鹄不敢想这本人皮书会让他往什么方向成长。驾驭厉鬼.....这可能吗?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任务的完成方式有些可怖。 张鹄只觉得搞人。 没有人会想在一个吊死的尸体边上吐五分钟舌头,更别说还要把于奶奶的舌头放回嘴里去,这想想就难受,和一个死的都长蛆的老太婆脸贴脸的。估计这整个过程中都是毛骨悚然的。 完全不确定这个过程会不会有危险,不过现在张鹄已经完全确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真的鬼了。 这狗日的人皮书发布了个任务就让自己去完成,没有任何安全保障,要是在这个过程中遭遇危险了该怎么办? 要是自己不去完成这个任务会怎么办? 探究谜题的危险会一直存在,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张鹄还没意识到这些事会不会对身边的人造成巨大的危险。 持续的胡思乱想,最终张鹄还是决定在自己实力不够高的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去鸽任务,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突然暴毙??? 算了,先处理手头事,他在手机上拜托江晓月去查一下013地下室一个老人独居的地方,然后思考了一下,要按照这个人皮书上的做法来做的话估计是能引起轩然大波的,毕竟那些做法又诡异有离谱。“摄像头让杨详带着,还要带什么呢...医用手套和镊子,毕竟要清理人脸,还要带点饼干和水,手电筒。” 没想到很快的,就当张鹄在想让小组成员带点什么东西的时候,江晓月那边已经给出了回复,新华小区7幢013室,房主是于于念露。 “哼哼要不是我和保安叔叔关系好,哪能这么快给你找到信息。”江晓月因为张鹄说情况紧急还特意跑下去一趟。 “这么近吗?”张鹄怀疑是不是人皮书里的灵异力量吸引的于奶奶荡过来,“好的,这个于念露就是你梦里的那个鬼。” “啊?”江晓月捂住了嘴,“那不就是说于奶奶是在新华小区被人杀死的吧。” “我也不知道,毕竟吊死无论自杀还是他杀都是横死,两种都是有可能形成执念厉鬼的。”张鹄道,“不过我记得新华小区有一片地方是烂尾楼,可能就是死在那里了吧,都没有人发现。” “那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去?”江晓月问,她倒也没有好奇张鹄的情报来源,姑且就当是他的算命本事吧。 “晚上十一点集合吧”张鹄道,“我去群里说一声。” 他挂掉了手机电话又打开了“魔仙堡”的群聊。 张鹄:明天晚上十一点在新华小区7幢集合 他又介绍了一下事情的原委和每个人要带好的工具,江晓月那边早就把拍摄灵异视频的想法告诉了大家。 他关上手机把它充上电,然后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给明天准备的行李,确认都无误了之后,他又翻开了人皮书,人皮书静悄悄的躺在那里,张鹄看着封面上由鲜血组成的还愿师三个字,心里的疑惑迫切的想得到解决。 “还愿师。”张鹄沉吟,“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估计还愿师并不止他一代,这本书很可能是第一代的还愿师做出来的,为了延续下去这个职业就弄出这么个东西,这样完成任务的同时持有这本书的人将会慢慢成长,可是这样的话上一任的还愿师又是谁呢,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那个恶臭的神龛里面,这样又很难解释。眼下似乎只能是按照那本人皮书上说的话走一步是一步了,毕竟他无论如何都想知道神龛和父母的事情。 厉鬼,厉鬼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会不会是道馆说的那样,最低级的是灵体,仅仅是一道若有若无意识之类的东西,不具备伤人能力,然后是孤魂,游魂,一直到白色怨灵才是能够伤害人的存在,红衣女鬼和黑衣男鬼,青鬼再之后的鬼就是张鹄也不知道有没有了。 道法估计不太能够对付鬼魂,那到底是用什么方式什么武器去对抗鬼呢,像这个简单的任务难度也能够在任务惩罚里让人永远留下来,那这于奶奶至少是一个白色怨灵,白色怨灵只算得上是简单吗? ------------ 第四章 新华小区 张鹄睡了很久,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晚上八点半,他出门去小区旁边广场那里的大排档,这里的优点非常明显,那就是既好吃又便宜,外面的人很多,几乎座无虚席,张鹄也不打算坐在这里吃饭,正好回去边吃边研究研究那本人皮书,他有信心在吃饭的时候看到人皮书不会吐出来。 “陆姨打包一份炒米线。”张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有些破破烂烂的五块钱。 “小鹄啊。”老板娘是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女人,穿着一身灰色的油布围裙,她赶忙把手在围裙上揩了揩,她没有接过张鹄手中的五块钱,张鹄吃饭从来这里开始就没换过别的地方,她知道张鹄父母一年前失踪了,现在他的生活过得很辛苦,维持风谷道馆店面的房租就很勉强了,她不想收下张鹄的钱,“你最近也快高考了,外面的活就少干点吧,这段时间来我这里吃饭先不收你的钱,等你上大学了慢慢还。” 张鹄听了笑笑,“没事的陆姨,我最近和同学打算去拍一些视频,可赚钱了,你先收下吧。”张鹄没说自己要拍什么视频,这让别人听起来感觉是找了个借口有些面子似的,不过张鹄并不在意。 陆姨听了叹了口气,她知道张鹄是个很要强的孩子,也不好说什么,收下了五块钱,很快的一碗炒米线就出炉了,她递到张鹄的手里,“小鹄啊,违法危险的事情可不能做噢,实在没地方去可以来阿姨这里打工。” 接过米线的张鹄微微一笑,但他没说什么,转身摆了摆手和陆姨说再见。陆姨对他很好,可能是因为陆姨的那个早逝的孩子和他又很像的地方吧。不过张鹄心想以后有能力了一定要报答她。 坐在店门前张鹄狼吞虎咽的解决了一碗炒米粉,又回到了道馆里打开了人皮书。 没什么变化。 仅仅是这个吊绳任务的剩余时间从2天变成了1天。 “总感觉,这个时间是掐好的,那不就是说今天于奶奶的怨灵一定会出现,难道这人皮书会预知未来吗?”张鹄又合上了人皮书,“我要是问人皮书问题,它会不会回答我呢?”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家里?”张鹄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人皮书毫无动静。 张鹄有些失望的把它放回了袋子里面,正在这时听得背后一个人高喊,“啊呀!鹅哥你终于起来了,来跟我玩两把星际争霸,时间差不多刚好去新华小区!” 简直不用回头就能知道这是杨详找来了,“诶对了,刚刚听你说话来着,这里还有别人吗?”杨详一屁股坐到张鹄的床上。 “没有,刚刚试了一下怎么说视频的开场白。”张鹄摇了摇头,“走吧,也没别的事情干。” “我是人族你是虫族,对面是两个神族嘿嘿嘿。”杨详猥琐的笑声从网吧某个包间里传了出来。 “我的跳虫怎么没了。”张鹄迷惑的问。 “啊呀你怎么设定了一条一出生就跑到地图另外一边的线路呀?”杨详无奈的帮张鹄重新制定了路线。 “不是你的蜗牛怎么跑到我家里拉屎,我的房子都造不上去了。”杨详抓狂的声音响起。 “稍有失误。”张鹄一脸正色。 -------------------------------------- 在网吧的时间过得很快,张鹄感觉只是坐了一会连椅子都没坐热,抬头一看已经十点半多了。 “该走了,杨详。”张鹄的眼中透出一股坚定,他把椅子上的包哗的甩到了背上往门外走去。 杨详抬头看了眼钟表,也急匆匆的把包背了起来,跟着张鹄走出去。 想不到二人走到门口和靠在门口的江晓月撞了个正着,她穿着一身连衣裙,本来扎起来的头发被放了下来,看着与平时相当不一样,竟然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形象。 “卧槽?”杨详愣了一下,“江姐威武啊江姐。” “你怎么说话的?”江晓月白了他一眼,“姐这是可爱,什么威武。” “没想到换了个衣服就有这么大变化。”张鹄笑了笑,看了看自己和杨详身上的校服。 “那当然了,我可不喜欢那个丑巴巴的校服。”江晓月轻哼一声,“东西带齐了吧,我们打车去新华小区。” 大家都很准时,王涵和方桐甚至已经在这里等他们三人了,车门一开,三个人先后从上面跳下来。 “我瞅着离凌晨还有个一个小时不到点,要不,先去吃点夜宵呗?”杨详拍拍屁股,对众人嘿嘿一笑。 “才不去。”王涵翻了个白眼,“你除了知道吃喝玩乐还知道什么呀。” 杨详小声的嘟囔道:“本大爷还是今天的摄像机人肉架呢。” 是的,分配给杨详的任务就是既提供摄像机又提供移动支架的,只不过这个支架是他。 因为这片新华小区有很大一块被荒废了,所以这个小区也没什么人,左右一看几乎只有保安亭里的保安坐在那像个活人。五个人都背着包,这么站在小区门口一直停留着很是显眼,再逗留的话恐怕要引起保安的怀疑,五人立刻就往值班室那边走,一个中年秃顶的保安在保安亭里面看动物的世界,看着上面的大河马。似乎对于保安来说这个动物世界很是好看,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屏幕,连张鹄一行人都要摸到了小区大门口都没有发现。 他们五个人偷偷摸摸的想从闸机边上绕过去,五个人蹲着过去,为了一次性能过去更多的人,他们五个人甚至是横着进去的,五个人蹲着又像螃蟹一样走进去,别提多古怪了。 正当快要过去的时候谁知道方桐的包卡在了闸机的栏杆上面,这一拽之下的弹力让方桐砰的一声坐倒在地。 保安还不至于这么大声音听不到,听见声音的保安立马警惕地探出头来,这一看就看见五个蹲着的人。 直接社死。 江晓月心想。 背着光压根看不见保安的表情,张鹄一个箭步窜到保安亭,哗的递上几支烟,表示是建筑系的学生实在找不到地方才来这边烂尾楼勘探一下建筑的布局的。 不过所幸秃头保安没有让他们离开这里,只是神神秘秘的小声对张鹄说道,“那你可要注意安全,烂尾楼那片不太平,我已经很久不去那里巡逻了,之前还有个年轻的保安在那边失踪了。” “失踪了?”张鹄脸色一沉,根据那人皮书上说的,于奶奶应该不具有什么攻击性,那这个人的失踪很可能牵扯到了第二件灵异事件。本来一件事就够呛,张鹄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去完成,又来一件不是找死吗。但是想想那个人皮书上应该不会第一个任务就那么容易弄死自己,那不然这还愿师谁要来当。所以张鹄推测这另一件灵异事件很可能暂时影响不太大。 想到这里张鹄还是放心了一些,转身招呼四人跟上,四人一看保安并没有赶他们走,终于是呼出了一口气。 “这是手套。”王涵从包里拿出几个白色的橡胶手套分给众人,又递给了张鹄一把镊子。 让张鹄担任拍摄视频中的主角,这也是大家一起商定的,毕竟就他不怕什么鬼啊怪啊的。只是没人知道张鹄要个小镊子是拿来干什么。 “先在这里拍摄一段开场白吧。”张鹄整理了一下衣服,对杨详点头示意。 杨详比了一个ok的手势,站在张鹄面前举着摄像机拍摄了起来。 张鹄的表情切换的很快,马上换成了一副祖坟被刨,爱犬被人当街打死的表情说道,“最近的新华小区很不太平,在一处烂尾楼的地下室中,有一位老奶奶,一根无情的吊绳将老奶奶扼杀在了013地下室,于是今晚我做了个决定,我要来这里为老奶奶的怨灵还愿,全程我会让同伴用摄像机记录下来,让观众朋友零距离的感受死亡灵异事件带来的视觉冲击和恐惧,如果我没有上传该视频的话,请捡到这台摄像机的朋友替我上传,我是还愿师张鹄,请登录网站鬼恸搜索还愿师来观看我的视频。” 杨详收起了摄像机,对张鹄比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你讲的也太好了哈哈哈哈。”王涵也称赞。 “表情管理大师。”江晓月笑笑。 “7幢013地下室,7幢在哪呢?”杨详一边四处打量一边从背包里掏出饼干来吃。 “就知道吃。”王涵一脸的无语。 “我刚刚还帮鹅哥举相机呢,举累了饿了吃点怎么了。”杨详马上反驳道。 这小区也是年久失修,就外面一圈能看到点闪烁的路灯,往里去一点那些路灯都灭了。 “狗日的怎么老是这么黑。”杨详骂了一句。 打起了手电筒,终于是能看到些东西了,那些楼的楼牌被灯照到都会反射微弱的光。虽然几个人都有点害怕,不过是探灵社的成员,对于黑暗自然比普通的人要不怕的多。 也就江晓月和张鹄在那里打着灯四处找,灯的范围并不广,两幢楼前后叠着的话只能看到前面一幢楼的楼牌,所以只能一边走一边找,似乎这里的楼牌位置并不是按顺序而是莫名其妙的打乱了,这使得几个人找7幢楼异常艰难。 远处的楼房影影绰绰的,盯久了似乎那黑影是会缓慢蠕动的,看着让人胆寒。 “喂!找到了!”张鹄的灯闪烁了一下,笔直的指着一个地方。 “我靠,这烂尾楼怎么看都是鬼气森森的。”杨详眉头一跳。 ------------ 第五章 烂尾楼 虽然一路上一直没有什么灯光,只有手电筒的那么一小块地方晃来晃去,不过所幸没有碰到什么危险。 没有什么波折的五人就进入了新华小区7幢单元楼。 虽然是烂尾楼,但是单元楼基本上是建成的,只是很多的窗户没有装上去,外墙也没有漆。这里成为了烂尾楼肯定是有原因的,哪有一个小区里一半住了人,一半变成了烂尾楼的。 单元楼不高,只有六层,不过张鹄他们并不打算上楼去,所以就没有去电梯那,去了前往地下室的楼梯间。这里的格局和江晓月住的小区是一样的,电梯并不通往负一楼。 楼梯间有声控灯,不过只是闪烁了几下非常昏黄的灯光就灭了。 来到了楼梯口,五个人都带上了手套,这些手套和镊子都是方桐从他们家药店顺来的。 五个人由张鹄在前,挨个的沿着楼梯下到了负一楼,杨详走在最后,警惕的看着身后的黑暗会不会有什么东西突然地出现。 下去的楼梯上堆满了各种废品,使人很难下去脚,四周又很黑,稍微一个不注意就很容易摔下去。 来到了负一楼的楼梯口,那扇大门居然推不开,细细拿手电一照就发现这扇门被人从外面用一把挂锁锁住了。 “我靠,这怎么办。出师未捷身先死吗这波。”方桐看着那把粗粗的大锁,陷入了沉思。 “有你详哥,我开锁养你啊。”杨详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了两节钢丝,“这可是详哥的最高技术。” “真没想到你还身怀绝技啊。”王涵看着杨详蹲在地上捣鼓那把锁,觉得还是让他膨胀一下为好。 江晓月看着门上的大锁,眉头一皱。 “果然于奶奶不是自杀的。”张鹄似乎看出了江晓月在想什么,沉声道,“有人故意锁住了这里,加上这里是个烂尾楼,根本不会有人想着打开这个锁。” 几人听了张鹄的话面色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要,要不要先报警啊?”方桐畏惧的看着身后楼梯的黑暗。 杨详似乎打开了锁,擦了擦头上的汗,“那当然不行,警察来了我们拍视频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江晓月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可以拍完视频之后报警。这肯定是一场严重的谋杀案。” 张鹄眉头微皱,思考着普通警察是否能解决灵异的问题。 “不要乱碰乱摸,我们进去吧。”张鹄挥了挥手。 门开了之后,黑洞洞的走廊一股冷风吹了出来,在门口的五人都打了个哆嗦。 杨详打开了摄像机,调整了一下夜光模式,摄像机也传出一束灯光,更是驱散了几分这里的黑暗。 “这里冷的有点异常,阴风阵阵的好可怕。”王涵双手抱在胸前,哆嗦着说。 “你不会怕了吧,涵妹妹。”杨详又是嘿嘿一笑。 “滚吧你,猥琐男。”杨详成功的驱散了王涵的恐惧, “你不冷吗?”张鹄瞥了杨详一眼。 杨详干咳了两声,“咳咳,就一点点冷吧。” “那你走最前面去。我们都冷死了。”江晓月哼了一声,要把身前张鹄的位置换出来。 “别别别别,我还是很冷的,再说我这个拍摄工作啊,是要在后面拍摄的。”杨详连连摆手。 摆正了摄像机,张鹄站在摄像机前面沉声道,“这里就是新华小区7幢的地下室了。这里的空气格外阴冷,于奶奶的灵魂似乎一直飘荡在这里,有人将这扇大门给封锁了,所以我觉得这是一场谋杀案。”镜头转到了那把挂锁上又转了回来,“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探寻这里谋杀案的真相,最好能够驱散这里的鬼魂。” 随着张鹄的介绍完成,众人都感觉有几分阴冷诡异,本来这地方死了个人就很恐怖,又加上夜光模式下张鹄顶着一张惨白的脸说些神神叨叨的话,给这片阴冷的地下室多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息。 进了这个大门之后里面的废品更是堆积如山,想来都是那于奶奶生前收集的,不过好在这些废品都堆在了一边,另一边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宽敞,容一个人行走是绰绰有余。 手电筒的光四处乱晃,张鹄很快发现这里的摄像头也早就坏了,在黑夜摄像头依然没有散发出红光。这个地方虽然有灵异事件,不过应该没有人知道,毕竟是个被封存的地下室,要不是江晓月的梦和人皮书上的任务,张鹄觉得都没有会知道这里有个吊死的老人。 “013..”张鹄仔细看了看左右的门牌,01,02.看来门牌是正着排序的,也就是说十三号门在更深的地方。看了看手机上的事件,十一点四十五。 人皮书上的指示张鹄看了好几遍早就已经记得滚瓜烂熟,零点过后要在于奶奶的房间伸出舌头,以此来吸引于奶奶的怨灵,张鹄打算到了再告诉他们这个做法,毕竟这个怎么看都是非常脑残之举。 走过去的路上碰到了好几间虚掩着的门,张鹄告诫四人不要碰别的门,他知道这片新华小区还有个别的灵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这次任务的目标就是013号房间,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安分点好。 走着走着,江晓月突然停了下来,她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怎么了?”张鹄问道。 "你们有没有听到刚刚有一阵脚步声从后面出现。"江晓月面色苍白的看着后面手电筒照不到的黑暗,刚刚一路过来也没有什么异常。 杨详把手电筒往身后照了照,“当然有脚步声了,我不是在你后面吗,我后面哪来的脚步声。” “不是你的,你的身后有人在走路。”张鹄也听到了,不知道怎么的似乎只有他和江晓月能听到刚刚的脚步声。 “啊?”杨详听张鹄这么一说,顿时被吓得面无人色,“靠...你别吓我啊,方桐王涵,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往前靠了靠。 “别挤我,我也没听到。”王涵往后一缩,躲开了杨详的虎躯。 “头顶,头顶好像有什么东西爬过去了。”方桐的灯光照到头顶错综的管道,大声道。 “好像真的有。”张鹄脸色难看的盯着天花板,有一只惨白的手掌刚从一截管道后面缩回去。 这下五个人都看见了有个什么东西消失在了头顶的钢管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 “哎呀我的妈,这次见鬼了。”杨详感觉身上发毛。他的摄像机也是拍到了那道诡异的身影。 “没事,先去013,刚刚的东西暂时没有伤害我们的打算。”张鹄转身继续探路。不过他的脑海里一直是刚刚在钢管上爬行的东西的那张脸。 那是杨详的脸! 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但张鹄还是无比确信,他们在下面走路的时候,那张脸一直盯着他们,其实还是张鹄先发现的,不过他没有用手电筒去照,只是在余光之外大致的看到了,他不太愿意惊动那个东西,谁知道方桐的手电筒灯光乱晃,晃到那鬼东西那里去了。 这另外一件灵异事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吗。 “刚刚水管上爬过去的是新华小区的另一起灵异事件,不过今天我们不打算涉及这件事,我们探灵前必须要查清楚事件的起因,对于这另外一起灵异事件,我们从新华小区的保安口中得知这另外一起灵异事件涉及到了一名保安的失踪。”张鹄对着镜头不紧不慢的说,“现在我们来到了013室的门口,就让我们亲眼看看于奶奶的怨灵是否在这里。” 013的房门的锁也是轻松被杨详破解,推开门进去,屋里的开关张鹄试了几下都打不开灯,不过在小一点的空间里,手电筒的光已经很是充足了,能大致的看到家具的一个轮廓。 一股浓烈的尸臭味。 于奶奶孤身一人住在这个地方,她的家人也许很久没有联系她了,也没有人能想到她一个人死在这里这么久了。 房间里的卫生倒是很干净,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家具,看来那些收来的废品都是堆在了门外,家里面并没有太多的东西。 杨详的手电筒的光四处打转着,因为这地方只有这一间房间,所以要看到于奶奶的尸体也并不难,他的手电筒的光线马上被半空中的什么东西挡住了。 “额..看来是这个了。”杨详很不情愿的开口。 几个人的手电筒灯也立马顺着杨详的手电筒光照了过去。 一具略显矮小的尸体挂在客厅的灯柱上。 “吊绳挂在灯柱上,灯柱却没有断裂。于奶奶如果是自杀的话在窒息的过程中身体任何的动作都可能弄断这个灯柱,所以我推测是凶手杀完了人想要伪装成是于奶奶自杀的,只是他走的匆忙,这房间也没地方吊着尸体,所以他只能挂到灯柱上面去。”张鹄对着摄像机沉声道,“为了印证我们的猜想,我还要大致的检查一下于奶奶的尸体状况。另外,想要招来于奶奶的怨灵必须在零点过后在于奶奶的房间里伸出舌头,持续时间至少五分钟,让于奶奶认为我们也是吊死之人。” “卧槽?”杨详顿时被吓得半死,本来看见尸体就吓得不得了,现在居然要在尸体边上吐五分钟舌头。 开什么玩笑? 为了流量我忍!杨详在心里高呼了一声天主万岁,然后和张鹄一起去到吊着的尸体正面。 其他人的想法也和杨详七七八八差不多,觉得是在鬼恸灵异网上吸引流量的猎奇做法。 ------------ 第六章 安魂 “啊这。”王涵听了张鹄的话,光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可怕,在尸体旁边吐舌头,但是张鹄那边已经对摄像头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惨白的手电筒光打在于奶奶的脸上,让众人一下子就看清了于奶奶尸体的死状,一个个都忍不住捂住嘴弯下腰去要吐出来。 空气中弥漫的浓烈尸臭就算是遮住了口鼻似乎也会钻到脑子里去。这具尸体已经腐败不堪,脸上的皮肤褶皱全都掉了下来,松松垮垮的皮肤粘在脸上。 浓浓的蝇蛆味道冲进众人的鼻子里,表皮上就有很多的白色蛆虫在肉中蠕动,更别说表皮下面是不是微微鼓起像是什么东西在下面钻过,好像是几万只交汇在一起。 于奶奶布满血丝但早已经浑浊不堪的眼球爆出来,就像是死死的盯着众人,嘴巴张的很大,翼下颌韧带已经腐烂了,下巴几乎垂到了锁骨以下,黑洞洞的口腔里一条长长的灰白色的舌头挂出来。 脸色青紫,整个脸部不知道肿了几圈身上的尸斑和腐烂的皮肤让人完全无法看到脖子上那根绳子累出来的痕迹。 “操,怎么都烂成这样了,这怎么清理。”张鹄捂着鼻子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人皮书真是歹毒,让他清理于奶奶的尸体。 看着尸体的只有江晓月和张鹄两个人,另外三个人是吓得根本不敢去看,杨详完全是闭着眼睛举着摄像机。 “清理?”江晓月用一种看变态的眼神看着张鹄,“你不会要把那条舌头给塞回去吧。” “你还说真说对了。不过也不完全是为了流量,吐舌头和清理于奶奶都是招灵的一步。”张鹄耸耸肩,“待会都是我来做,你们看着就好了。” “太猛了。”江晓月嘴角抽搐了几下。 低头看了看表,张鹄抬高了点音量,“马上要零点了,我们围绕着于奶奶吐出舌头保持五分钟,啊不,保持到于奶奶的怨灵出现,我站在于奶奶的正面。” 几个人硬着头皮环绕着于奶奶站好,“等下闭着眼睛就好了,有什么响动都不要睁开眼睛。”张鹄告诫了一声,自己也站到于奶奶的面前,他几乎和于奶奶鼻尖贴着鼻尖,这感觉换一个人来都要疯掉,但是张鹄眼睛直直的盯着于奶奶爆出来的眼球,他的眼神中只有对问题的探究,几乎没有害怕的情绪。 “真可怕。”江晓月看着张鹄的眼神,神色变得有些莫名其妙,“张鹄是不是心理不正常。”她心想。 “没关系,我很好。”张鹄突然的说了句,“吐舌头吧,默数300秒。” 江晓月尴尬的吐出了舌头,总感觉自己想什么都要被张鹄发现。 几个人都吐出了舌头闭上了眼睛,就只有张鹄睁着眼睛,这一幕被摄像机拍了下来,这个恐怖的场景估计别人看到要惊讶的掉下下巴。 虽然不害怕鬼,但是论谁和一具死了多天腐烂发臭长蛆的尸体脸贴脸都会很难受,张鹄一直盯着于奶奶伸出来的舌头,生怕一不小心自己伸出来的舌头和于奶奶的来个亲密接触。 滴答 滴答 虽然没有戴手表,但是短短五分钟时间,每一秒都好像有个巨大的摆钟在发出巨响。 人类最古老而强烈的情绪就是恐惧,而最古老而强烈的恐惧就是面对未知的恐惧。 虽然大家都是探灵社的成员,不过很大意义上这也只是挂个名而已,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鬼,而这一次的活动就算没有鬼出现也是距离鬼最近的一次。 冷风从楼梯间里呼呼地灌进来,冲开013地下室的房门,那声音像什么东西呜咽声一般,这阵风吹入了屋内,就好像有一双无形冰冷的手从每个人的脸上抚摸过去。原本那些细小的声音很容易被忽略的声音在这万籁寂静的一刻中变得无比清晰,张鹄听得见似乎是老鼠爬过管道的沙沙声,,又似乎能听见什么地方的水管在滴水发出的滴答滴答声。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不安,虽然只过了一分钟不到,江晓月还是感觉站着一成不变的姿势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伸出来的舌头好像都没有了知觉,她听着这些风吹草动,心里害怕的不得了,感觉四周的空气温度越来越低了,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不会有鬼吧?那个之前在水管上爬过去的鬼?身边拉着手的还是王涵和张鹄吗?不会突然有人被换掉吧? 想到这里江晓月顿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脊背上寒毛炸起,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就在自己的背后怨毒地瞪着她,下一秒就要狠狠掐住自己的脖子。 “不要乱想,不要自己吓自己!不过是五分钟的时间,撑下去!”张鹄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他看到几个人都抖得像筛糠一样,眼见着就要撑不住倒在地上了,只得开口说道。 不过有种异常的阴冷逐渐开始环绕了过来,张鹄手上青筋暴起,拉着杨详和江晓月的手不知不觉的加了点力,这种寒冷绝对和鬼魂有很大的关系。 张鹄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在默默得计算时间。 “救我,救我......救我......” 虚无缥缈的声音传入众人耳内,这声音很是沙哑,仿佛是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里的齿轮发出的怪声。 张鹄猛地一抬头,竟然真的有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不过手电筒的光并没有指向那边,因为五个人要手拉着手所以手电筒都放在地上。 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那道身影不高,估计就是于奶奶的怨灵。 张鹄不敢发出响动,不过眼前的于奶奶怨灵就也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就这么僵持了很久,张鹄刚决定开口叫声于奶奶,那怨灵没等张鹄开口,突然地从喉咙里发出一连串的痛苦呻yi 。 “啊啊啊......” 张鹄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那于奶奶的怨灵在叫完之后突然地身体高了一分,咻得向五个人飞了过来。 这么短的时间里张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于奶奶的怨灵飞速的趴在了杨详的背上,张鹄这下看的真真切切,这于奶奶的怨灵长相倒还是比这具尸体要好上几分,起码鬼魂没有生蛆。 杨详敏锐的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似的,有种很恐怖的阴寒的气息贴在自己身体上。加上刚刚于奶奶怨灵的哀嚎大家都听得很清楚,杨详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个鬼东西在自己身上。 他顿时瞪大了眼睛,想说话但是喉咙又像卡住了一样,怎么说都说不出来一个字,他急切的把目光投向张鹄,张鹄也死死的盯着杨详的后背,拿食指在嘴唇上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再次回忆了一下人皮书上的任务说明,帮助于奶奶恢复生前的容貌还有就是见到孙子,相比起来还是恢复容貌容易一些,见到孙子,怎么见?连联系方式都不知道。张鹄摇了摇头,还是决定不去想太多的东西。他试着开口道,“于奶奶,我能帮你恢复生前的容貌,我也会让你见到自己的孙子的。” 张鹄松开两边握住的手,四人也都睁开了眼睛,不过一句话也不敢说,更不敢盯着杨详背后的于奶奶鬼魂,只是面面相觑着。 于奶奶不知道死了多久了,腐烂程度也无法估计,恢复容貌显然不能把她从吊着的绳子上放下来,不然等下手法不对身首分离了就完蛋了,只能简单的前清理一下皮肤表面的伤口,至于皮肤下面张鹄总不可能去翻出来把蛆虫一一挑干净。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套戴的怎么样,他可不想沾到尸体,捡起一支手电筒咬在嘴里面,确保灯光能把于奶奶的脸照的很清楚,张鹄调整了一下杨详手里摄像机的角度,从口袋里掏出了镊子,低声说了句,“冒犯了噢,于奶奶。” 先是皮肤表面的褶皱里爬动的蛆虫,张鹄举着镊子,翻动着于奶奶松弛腐烂的皮肤,用镊子捡出一只又一只肥大的蛆虫,已经完全看不到完好的皮肤了,许多的地方甚至能够看到骨头露在外面,五官很难辨认,尤其是鼻子,早就消失不见了。整个头部肿胀的至少有张鹄的一个半头大,不知道怎么样算是恢复生前的容貌,反正张鹄只有能力帮于奶奶脸上的蛆虫弄掉之后再把她的舌头塞回去。 一只又一只的蛆虫掉到众人的脚底下蠕动着,几个人扭来扭去的避免着踩到,只有杨详一个人是动都不敢动一下,他感觉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面色古怪,手像已经定住了一样牢牢地握着摄像机一动不动。 “为毛这个老不死的会跑到我身上...”杨详在心里默默的不停念着,意识已经快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些簌簌落下来的皮张鹄也是毫无办法,至于皮下面的蛆,张鹄怀疑自己去夹出来恐怕到时候于奶奶就只剩一块骨头了。 不知道夹了多久,期间他也看过几眼于奶奶,于奶奶一直是无动于衷的盯着他看,不过令他惊奇的是,于奶奶的怨灵看上去是有实体一般,并不是接近透明的存在。 看来之前对鬼的认知有很大误区啊。张鹄心想。 ------------ 第七章 于奶奶的死因 “舌头...”张鹄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带着手套的手把那条灰白的长舌托起,那种软烂的感觉非常恶心,似乎稍一用力这根舌头就会化作肉泥,张鹄忍着心中的不适把舌头慢慢往于奶奶喉咙里塞进去。 于奶奶因为翼下颌腐烂了,嘴巴张的特别大几乎可以把他的头给塞进去,所以这根舌头也很好塞进去,张鹄也不想管这个舌头究竟有没有放正,哪怕是一团团在里面也没有什么办法,他怕把这根舌头给搞断了,搞断了就麻烦大了。 小心翼翼的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张鹄这才意识到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张鹄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相比于尸臭,张鹄感觉都快闻不出来了,如果说气味是物体的小分子颗粒,那么自己的鼻子里估计充斥着腐尸小分子,张鹄被自己这个想法恶心到了,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呕! 谁成想身边突然出现接二连三的呕吐声。 几个人全都弯下腰去把一天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就算没有看到尸体的正面,这恶臭的气息也够他们受的了,本来在忌惮杨详背上的厉鬼,大家都不敢走动,现在张鹄一起头,几个人就全忍不住了,唯独是杨详是憋了一口在嘴里面,完全不敢弯下腰吐出来。 张鹄摸了摸鼻子,没有说什么,他转头对着杨详的摄像机说道,“刚刚吐舌头是引出老人于奶奶怨灵的方法,清洁于奶奶的脸部是为了让于奶奶的执念减弱一分,接下来我们需要找到于奶奶的死因并且安葬她,不过我们的能力有限,尸体腐烂太久,光靠肉眼观察是无法判定如何死亡的,还有安葬,这就需要我们找到联系于奶奶家人的方式了,让他的家人来完成在最后的工作。” 张鹄看了一圈,也就只有江晓月状态好点,他低声说道,“江晓月,帮我找找联系于奶奶家里人的方式,不要害怕杨详身上的鬼,只要不触发它的杀人规律就不会有事。”房间虽然并不大,但是储藏柜就有几个,当下时间紧急,他还是决定两个人一起去找,更快一点。 江晓月点了点头,她自身的状况比王涵和方桐好了不知道多少,听见张鹄要找联系方式,估计是要找到于奶奶的家人安葬她。 幸好房间并不乱,要找的地方就那么几处。 扭头四处瞧了瞧,即便是有手电筒,灯光也是很昏暗,张鹄去卧室里找找,说是卧室,这也只是个用木板隔起来的小隔间,里面摆放了一张床和一个小柜子,张鹄在这间房间四处寻找了起来,床底下,床上,被褥里都翻了一遍,至于那个小柜子,里面只有几件旧衣服,张鹄都摸了一边也没有发现什么通讯设备之类的。 离开卧室张鹄又去卫生间翻找,同样没有找到。 正当张鹄怀疑杀了于奶奶的人是不是把她家人的联系方式偷走了的时候,江晓月有些惊喜却又不敢大声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啊,张鹄,找到了!这里有一张贴纸上面有联系方式。” 张鹄闻言过去拿手电筒一照,是一种老旧的贴纸,上面是棉布场的广告,在空白的地方写了几个人的电话。 “吴连,吴山兰,吴问薇....”江晓月小声的念了一遍,“我觉得,这应该是她的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的电话号码。” 张鹄点了点头,“我打她儿子的电话,江晓月你打第二个,方桐你打第三个。” 方桐经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居然还是吓得不轻,死死盯着杨详后面的于奶奶,不敢动一下的。 “我来吧...”杨详干咳两声故作镇定,他轻手轻脚的拿起手机,“那个,报一下号码和名字。” 江晓月无语的摸了摸额头,“那你很勇哦。” 张鹄对于方桐的表现也是很无奈,于是报给了杨详电话号码,至于于奶奶的怨灵,张鹄感觉威胁不大,也就没有必要去太关注。 张鹄很快拨打了吴连的电话,电话那边嘟嘟的响了两声之后,一个干涩的声音响起,“找谁?” “请问你是于念露的儿子吴连吗?”张鹄问道。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吴连声音变得有些焦急。 而江晓月那边的电话里传出了吴山兰的声音,“是的,你是?” 张鹄收回了看向江晓月的目光,“什么事得问你不是,你说出了什么事。” 没想到电话那头立马就挂掉了。 看来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吴连了,不过要不是人皮书任务里写的那么明确,张鹄也不会想于念露是被她的亲人算计的,至于算计的是什么东西,看人皮书上的提示,大概是给孙子攒的钱。 不过,是哪个孙子呢? “那,那现在怎么办?”杨详颤抖着声音问道,他已经快受不了背上老妪一直散发的阴冷气息了。 张鹄看了一眼杨详背上趴着的老妪,“不要着急,只要找到她的孙子,任务就结束了,至于吴连的事情,交给警察处理就行。” 江晓月和杨详那边吴山兰和吴问薇的电话还没有挂断,听了张鹄的话,二人也马上询问其于念露孙子的事情。 原来于老太就只有一个孙子,那就是吴连的儿子,吴楷。 不过电话另一头的两个人都是急迫的又问于老太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张鹄接过两部电话,沉声说道,“于老太已经被人吊死在她住的地下室了,我们怀疑是吴连...” 张鹄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吴山兰恨恨的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一定是吴连了,我说他怎么又娶了一个漂亮女人当老婆,原来是买的。” “什么叫又娶了一个, 他原来的那个呢。”张鹄虽然不想听八卦,可是又不得不听,“再说,娶了新老婆和杀掉于老太有什么关系。” “原来的那个老婆就是吴楷的妈妈,只是吴连半个月不到之前莫名其妙的和她离婚,孩子被判给了吴楷的妈妈。”电话那头已经泣不成声,“因为我和问薇生的都是女儿,妈攒钱给吴楷想给他以后买房子,大概攒了四十几万吧,全被吴连这个畜生拿走了...” 原来是这样吗? 张鹄等人心中豁然开朗,原来于老太的死亡是因为吴连见财起意,然后伪装成了自杀的样子。 不过这家的另外两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要是在意于老太的话,能让她住这种烂尾楼的地下室,让她死了半个月都没被人发现吗?张鹄敢肯定,要不是人皮书告诉了他于老太的任务,于老太的尸体绝对会埋没在这里,让那个吴连逍遥法外。 彼时众人的心中已经淡去了对于老太的恐惧,剩下的只有愤怒和怜悯。 张鹄叹了口气关掉了杨详手上的摄影机,这次的视频算是录制结束。 至于警察那边,张鹄觉得用探灵活动完全可以说过去,谁会相信世界上有一本人皮书会自己发出任务的呢? “你知道吴楷妈妈的电话吗?”张鹄问道。 “我找找...”电话另一头传来了吴山兰的声音,“有的,有的,你记一下......” 张鹄在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草草记下了电话。 然后他又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虽然张鹄确信这件事就是吴连做的,可是警察的办案流程是不能少的。 “喂?是宁河市的公安局吗,对我有一件杀人案上报,在新华小区7幢的013地下室,请务必带上吴楷,这是被害人的孙子,吴楷母亲的电话是..”没等电话对面的接线员去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带吴楷,张鹄报完手机号就把电话挂了。 至于那个楼道里长着杨详脸的苍白人形,张鹄初步判断那个东西只会攻击落单的人,像之前他们来地下室那个鬼虽然跟了一路,但却并没有对他们出手,所以等下警察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为了试一试,他喊上了江晓月一起和他去外面等警车来。 二人走在黑漆漆的楼道里,即使是有手电筒,也是十分的微弱,张鹄不禁暗想以后需要买个军用的手电筒才支撑得起长期高强度的照明。 “张鹄,你难道不会害怕吗?”江晓月在楼梯间不禁向张鹄的身上靠了靠,之前地下室的梦挥之不去,那个黑洞洞的地下室楼梯间给了她一个很恐怖的印象。 “我不害怕鬼,但是我害怕死。”张鹄想了一下,这么说道,“但是并不是所有鬼都会让人失去生命。就像于老太,她虽然被残忍的杀死了,但是她的执念仅仅只是恢复面貌和见一面孙子。” “不是所有的鬼都会让人失去生命吗?”江晓月喃喃的说,一会她回过神来,“不过,张鹄,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就像那个招魂,我就完全不懂。” “这个嘛,之前家里也是教过一些,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处了。”张鹄打了个哈哈,他在没搞清真相前还不打算把人皮书还愿师的事情告诉别人。 “咦?是不是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江晓月突然听到了什么,心头一紧,“而且,这个脚步声很奇怪,就像....倒..倒着走路一样...”江晓月脸色苍白,显然是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 啪嗒 啪嗒 啪嗒 就像是湿漉漉的脚走过地面,每一声脚步都让恐惧在二人心头绽放。 ------------ 第八章 最后的结果 “该死的,不会猜错了吧。”张鹄心头狂震,他不应该猜厉鬼的行动,或者说他完全猜错了厉鬼的行动规律吗? 要是在这件事上面因为自己的猜测试验,就把江晓月害死的话,张鹄就是最大的恶人。 江晓月自然不知道张鹄在想什么,只是小声的说,“但是我感觉,这个脚步一直和我们保持着一个距离,甚至速率也和我们一模一样,这是之前头顶钢管上略过去的黑影吗?” 张鹄定了定神,江晓月说的不错, 是自己刚刚太激动了。此刻他也听着那身后的脚步声,确实是和他们的一个步率,“是那个黑影,但是我们暂时没有做好对付它的准备,所以最好先不要去惹到它。” 江晓月点了点头,一边戒备着身后的脚步,一边慢慢的就来到了一楼的大门口。 没过多久,一辆警车就闪着警灯过来了。 张鹄向警车招手,一名警察和一个女人还有小孩就一一下车,慢慢的往这边走。 张鹄看到心中冷笑一声,那两个女儿也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自己的母亲被杀了居然连看都不看一下,来的估计还是被警察带来的吴连妻子和吴楷。 一个高高瘦瘦的但是长的很普通的警察拿出了腰间的手电筒,晃了一下7幢里面,不过也看不见什么东西,于是问道,“你报的警吗?我是熊迎波,我是宁河市的刑警。”他伸出了手和张鹄握了一下。 “怎么就一个人来?”张鹄和他握了一下手,感觉这个警察还是很好说话的。 “现在形势有点变化了。”熊迎波擦了擦头上的汗,“古怪的案子越来越多发,现在的凶杀案都只是先派我来评估,再做后续的处理。” “古怪的案子?”江晓月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是灵异吗?”张鹄皱着眉头。 “啊?”熊迎波愣了一下,随后也皱着眉头,“没错,你怎么知道,难道地下室下面有灵异?” 张鹄点了点头,看来这其中有蹊跷,这警察似乎了解点灵异的事情,他递给了熊迎波一支烟,“有灵异会怎么样?” “现在都是优先处理灵异事件,普通的凶杀案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只有重大的案情才会考虑后续的,让灵异事务处理司来处理。就像这次下面有灵异的话我会做好勘察然后上报上去,之后会有人来处理灵异。”熊迎波接过张鹄递来的香烟,有些惊讶道,“你们还是学生吧,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的?” “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探灵社团。”江晓月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个警官,于奶奶的事情...” 吴楷的妈妈说道,她在大门口等了一会,不知道警察和两个高中生一直在说什么说了这么久。 “那我们就下去看看吧。”熊迎波把烟头掐灭,带着几个人往地下室走去。 “为什么吴连和他的两个姐妹没来呢?”吴楷的妈妈看着黑洞洞的地下室,小心翼翼的问。 “因为我觉得于奶奶就是吴连杀的,至于她的两个女儿,估计是因为这笔钱她们拿不到才不来的。”张鹄话说到一半,江晓月突然把食指抵在张鹄嘴上,“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能乱说哦。” 张鹄愣了一下神,点了点头,江晓月脸一红赶紧收回了手,她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心底感觉张鹄很可靠,再加上共同患难,距离马上就近了。 其他人倒没想什么,只是吴楷的妈妈说道,“钱,倒是,我也不想要这个钱。”她叹了口气,“我只希望事情有个正确的解决。是不是留给楷楷的钱我想楷楷自己也不在意。” 吴楷天真无邪的看着他的母亲,“妈妈,你说奶奶在楼下吗?” 吴楷的妈妈叹了口气。 几个人在黑暗的地下室走了一会,中途倒是没有碰到那个长着杨详脸的鬼了,吴楷和他的母亲有对于灵异并不了解,也就没有对黑暗产生什么恐惧心理。 就在几个人慢慢的往013走的时候,吴楷突然甩开了他母亲的手,自己一个人跑到了013室。 张鹄转身对吴楷的母亲说道,“麻烦您在这里等一下,我带他出来。” 吴楷的母亲想想于念露倒是和她没什么关系,就点点头同意了。 张鹄扶在门框上看着里面。 杨详背上的于奶奶自从吴楷跑进去之后就直接不见了。 吴楷立在于奶奶的尸体旁边,止不住的大哭。 张鹄也不忍心打断他,就这么站在了门口等了几分钟。 终于,吴楷是擦了擦眼泪,低着头出门拉住了他妈妈的手,呜咽着说,“奶奶,奶奶,死了。” 吴楷的妈妈摸了摸他的头,“别哭吴楷,奶奶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给你织着毛衣。”可是听着吴楷妈妈颤抖的声音就知道,她也被吴楷的情绪所感染,连江晓月也是眼眶红了红,吸了吸鼻子。 “行了,请你们去外面的车上等待一下,之后关于吴连先生的调查还要你们提供口录。”熊迎波摆了摆手。 他和张鹄还有江晓月再进去013地下室,看到杨详几人他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探灵社还有三个人在楼下,不过他看到了灯柱上吊着的尸体,吸了口冷气,马上把灯照了过去。 看着地上于念露尸体那被踩死的蛆虫还有团在嘴里,摇摇欲坠的舌头,熊迎波一脸惊愕的转过头,“你不会给一个死人做了清创吧?” 张鹄想了想说道,“是于念露的鬼魂想要恢复生前的原貌,所以......” “你能听到鬼的心声?”熊迎波更加诧异了,“那你是处理灵异的大好苗子啊。这样的能力一定可以非暴力解决很多的灵异事件。你不会是可以知道鬼的执念吧?” 没想到这个家伙料事如神,张鹄赶忙说道,“不是的,我家里以前是道士,略通一些杂七杂八的道术。”他这是不想暴露人皮书。 熊迎波沉吟了一声,“道术啊,不过也是不错的,至少对付厉鬼,你比我这种普通人强多了。”他说罢笑着伸出手和张鹄一握,毕竟结交一个有能力驱鬼的人,总是不会错的。 张鹄见熊迎波有意结交自己,赶忙和他握了握手,又问道,“你之前说的处理灵异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是一个组织吗?还有暴力解决厉鬼事件,是什么意思。” 虽然张鹄一下抛了好几个问题,但是熊迎波倒也不嫌麻烦,“有一个处理灵异事务的组织,叫做灵异事务处理司,他们驱除厉鬼的方式呢,大部分都是关押和拔除。关押呢就是厉鬼可以被关到各种古旧物件里,不过这些物件是要和厉鬼有关系的,至于关押方式我就不知道了,还有拔除的话就是把鬼削弱到一定程度,它就不会在这个世界出现,不过似乎是没法让它一直不出现的,好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大概是地狱吧,过了一定的时间,或者用一些仪式都是可以召唤出来的。” 听了熊迎波的话,张鹄也没有很是惊讶,他估计之前几代的什么茅山捉鬼人这种都是存在的,只不过是为了遮掩才会说成是传说之类的。从人皮书的角度来看,还愿师就不止他一个,再加上熊迎波说灵异事件已经频繁发生,那肯定是会有人去解决这些事情的。几个探灵社的成员还在面面相觑,消化着二人话中的分量。 “不过你胆子还真是大。”熊迎波笑了笑,然后环顾四周,“厉鬼呢,是走了吗?” “应该是已经,没了吧?”江晓月看看张鹄,“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拔除,感觉是,那个鬼完成了自己的执念。” “什么?”熊迎波惊讶,马上接过来杨详递给他的摄像机翻看起来。 张鹄沉默不语,他倒是一直在想他做的事情,算是哪一种驱鬼。 “你胆子也太大了,正常人哪里敢去查鬼的执念呢。”熊迎波实在是不想看张鹄处理尸体的画面了,他现在猜测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大脑受损,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等警方通知吧,你们先回去好了 ,我叫人来封锁现场。”熊迎波把摄像机还给杨详,“这个到时候一定要给快来找你们的人看。” 张鹄留下了自己的手机联系方式以后就招呼江晓月几人上楼。 临走的时候,熊迎波拍了拍张鹄的肩膀,“你这家伙很能干啊,学了点道术就自己驱除了一只鬼,而我倒是看到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就想赶紧开溜,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张鹄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不过他心里清楚,他自然是不可能去加入什么灵异事件处理司的,他按照人皮书任务来就只是因为想找到父母而已。 回去的路上,除了江晓月和杨详,王涵和方桐还是有些没缓过来,目光呆滞的。 “喂,你小子不会是害怕了吧。”杨详嘿嘿笑着走过去拍了拍方桐的肩膀。 江晓月实在是鄙视的不行,看刚才于念露的鬼魂趴在他背上的时候,看杨详就是差点尿裤子的样。 方桐嘴唇颤抖了两下,“我,我没想到会真的碰见鬼,我觉得我以后看,还是,还是不来参加探灵社了。” 说完他就挥了挥手,转身慢吞吞的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了。 张鹄皱了皱眉,其实王涵的状态也差不多,他也打心里的觉得这样的心理是完全不可能在以后的任务里胜任自己的角色的。 ------------ 第九章 噩梦级别的任务 “那,我们现在也回家吗?”王涵抬起头问,看得出她的状态只是比方桐好一点点。 “当然,这次虽然是真正的灵异事件,不过好在大家也没有受伤,现在都快要天亮了,就赶紧回家休息去吧,免得让父母担心。”张鹄说道。 “之前那个警察说的灵异事件越来越多了,是真的吗,最近确实也出现了很多凶杀案,是不是都有关系啊。”等王涵走了之后,杨详问道。 江晓月心中也有疑问,只不过她没说出来,默默的听着两个人说话。 “是的,既然有专门的灵异事件处理司,那就说明灵异事件是不会太少的。”张鹄沉吟,“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就打我的电话,我觉得宁河市最近可能会不大太平。” “我们这次碰到的灵异是不是危险系数并不高?”江晓月试探的问了问。 “没错。”张鹄点了点头,“至少我们这样的普通人还是不能够解决一些太厉害的灵异。” “我先去睡觉了。”张鹄在店门口招手,他感觉自己一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下来了,身上顿时感觉非常的疲惫不堪,感觉现在靠在大门上都能立马睡着。 和两人匆匆道别后,张鹄坐在床上又掏出了口袋里的人皮书,之前地下室人太多了,即使是做完了人皮书上的任务他也不敢拿出来看几眼。 翻看起来,人皮书那关于吊绳这个任务的界面果然发生了变化。 任务名称:吊绳 任务难度:简单 恭喜你完成了任务,获得奖励入殓师的记忆! 同一时刻,他的脑海感觉一震,突然多出了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出现在脑海,但是去回想又完全无法知道那个传到脑子里的记忆的内容。 不过他下意识的抓起一张纸,用手中的笔几笔勾勒出一张人脸,张鹄从来没学过画画,但是这张人脸就仿佛活了一样,眼睛怔怔的盯着张鹄,张鹄看到手中的纸人脸,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这张人脸实在是有些诡异,虽然是笔画出来的,却有着一股异样的灵韵。 张鹄沉思片刻,把这张纸人脸放在了桌上。 他没有搞懂这个能力是什么意思,不过大致猜测到了,这份入殓师的记忆并不是入殓师这个人生前的记忆,而是这门职业的记忆。 暂时不知道这个能力有什么用,他也不打算再画诡异的人脸出来,再次翻开人皮书,新的任务果然是出现了,不过还跳出来了一个新人福利。 恭喜你!未来的还愿师,你已经经过了第一次考验,获得随机的灵异物品,随机获得的灵异物品可以获得相关厉鬼的认可,获得替死娃娃一枚! 张鹄的手中立刻出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布偶娃娃,和一柄带着斑斑血污的扫把。 这个布偶娃娃看起来很脏,它的两个用纽扣装饰的眼睛是唯一完好的地方,它的手和脚都是残破不堪,身上的裂缝里甚至可以看到棉絮,张鹄抓起来看了看,和普通的布偶无异,只不过是张鹄伸手摸了摸它的脸的时候, 纽扣做成的眼睛突然地看向了它,布偶发出一声怪叫,忽的跳到床下此处乱跑。 不过门是关紧的,所以这个布偶跑不出去,张鹄赶紧是跳下床去抓住布偶,不过这个布偶的身姿实在是太过灵活,尝试了好几次张鹄都没有抓住它,张鹄所幸不去会抓它,心里想着替死娃娃的字面意思就是能代替他死一次,那这不是相当于有两条命吗!张鹄不禁心里激动,看它满地乱跑的,估计是因为格外灵活可以逃避和吸引厉鬼的注意哦吧,张鹄看它也跑不出去,所幸不去看它,拿起了手中带血迹的扫把,细细观摩。 这把扫把上倒是没给他什么异样的感觉,除了血迹就像是一把普通的扫把。 张鹄眉头抽了抽,总不能每次出去都要带着这把扫把吧,他想了想找了个长长的旅行袋把它给包了起来,主要是这人皮书也没有说扫把上的厉鬼何时会出现,要是下次没带扫把就出去碰到扫把上的厉鬼岂不是亏大了。 张鹄再看了一眼关好的门窗,确定布偶娃娃不会逃出去,他就放心的躺在了床上,已经早上了,相当于日夜颠倒了一次。不知道下个任务何时会出现,张鹄必须要抓紧时间休息。 华夏国 州万市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沙发椅上,翻看着手里的一卷文件。 “罗厅长,在看什么档案呢?”一个满头是汗的年轻人搬着一个大纸箱从门口进来。 “孟飞阳?”罗厅长放下了手中的档案,“不是什么要紧的灵异事件,只是一个被判定为D级的灵异。不过不是被我们灵异事务处理司的人办的。” 孟飞阳把那个大纸箱放在桌子上,微微一笑,“这也没什么,毕竟民间也有能人在,只不过不愿加入我们罢了。况且只是一个D级的灵异事件。” “不是的。”罗厅长摇了摇头,“处理了这件事的人是一个学校的探灵社,只是他们是,”罗厅长沉思了片刻,“他们是完全驱除了厉鬼,现场完全没有任何的灵异磁场。” “什么?”孟飞阳听到完全驱除就震惊的站了起来,“老罗,你是说,这个厉鬼是再也无法出现在现世了吗?” 罗厅长点了点头,“我估计鬼界也不会存在了,因为是完全消失,”他想了想又说,“他们探灵社一共有五个人,你派人去找出来是谁领头驱除代号吊绳的灵异的。抓紧时间去接触一下。能拉拢自然是最好的。” “没问题。”孟飞阳一拱手,人已经瞬间离开了灵异市政厅。 江晓月负责了剪辑灵异视频。 不过当她在杨详地摄像机里面再一次经历了一次这个事件之后,她已经感觉不太害怕了。她把摄像机上的视频导入到了电脑上面,将该视频命名为[吊绳上的老妪],将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比如说发手套这种给减掉了,重新又看了一遍江晓月不禁感叹道张鹄的胆大,很多的局面在她看来她一定会瘫坐在地上不知道如何去解决。 把一些无关紧要的片段剪切掉之后,江晓月给这个视频加上了字幕,校对了几遍没有出错之后,她把视频发给了张鹄。 “鬼恸网站..”江晓月打开了这个灵异网站,这个网站上就是专门放灵异视频的,不过大多都是一些普通人或者爱好者去拍摄的,那些灵异事件处理司什么的在这上面并不能找到,翻看了几个视频,江晓月咂了咂嘴,这些视频几乎都是能被她看出来是剪辑或者特效的,因为毕竟是亲身的近距离和鬼接触过,别人视频里的合成的鬼和真正的鬼几乎一眼就能看出真假来。 “这一定能火吧?”江晓月心想。 张鹄睡的不是很久,自从和人皮书接触后,身上一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让他很不习惯。 他从床头坐起来,没有理会乱跑的替死娃娃,拿起手机就看见了江晓月发来的剪辑好的视频。 张鹄大致的看了一遍就觉得很满意,他把视频上传到鬼恸这个网站上,标题为了吸引观众,张鹄打上了,“地下室惊现吊死的老人,带你直击现场吊死鬼,体验一把零距离的恐怖之旅。” 传到了网上张鹄倒是不急着看有没有流量。而是又拿出了人皮书来看看,果然上面又刷新了新的任务。 任务名称:文富酒店 任务难度:噩梦 任务背景:这座酒店是赫赫有名的凶宅,没有人知道曾经在这里发生了什么,这座酒店建立在一座废弃的医院上,在夜晚总有人会听见若有若无的人语声。有一个无法完成的执念,也许在它的执念上采取别的方法才是正确的做法。 任务说明:你需要在这幢酒店存活三天,并且找里面关于本次任务的厉鬼,它隐藏在人群中,偷窥着你的一举一动。 任务奖励:未知 任务惩罚:成为它的新皮囊 任务时间:明天24点前到达酒店办理入住 “噩梦?”张鹄倒吸了一口冷气,上一个任务不过是简单而已,怎么没有一般普通困难的任务,直接变成了噩梦? 用脚去想想都知道这个噩梦程度的厉鬼必然是很难对付,九死一生的场面。 可是不去... 不去的话根本不知道人皮书有什么样的惩罚,还是说直接判定任务失败让自己成为这次厉鬼的新皮囊? 不能赌。 张鹄心想,因为哪怕有一线机会他都要去尝试活下来,噩梦难度的任务,张鹄总感觉是这人皮书出了问题,才刚拿到人皮书几天就要去赴死了? 不过明天就是星期一了,要去上学了。张鹄思考了一下,一拍桌,学校是不可能去了,毕竟人皮书上的任务可不会管他是不是需要上学。不过得怎么和杨详江晓月他们说呢? 他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明天的活动自己单独前去,噩梦难度,是他不知道的凶险,他不想让他两个最好的朋友有什么危险,至于他自己,他是为了找父母踏上的这条不归之路,死了也只能是因为运气差了。 ------------ 第十章 灵异事务处理司 “如果要入住一座凶宅的话,我应该带些什么东西去呢?”张鹄沉思,文富酒店既然是个噩梦难度的任务,那么一定会有致命的危险存在。如果要带防身道具的话,管制刀具肯定是不行的,那到底带什么东西去防身呢? 不过他马上就一拍自己的大腿,既然对付的是鬼,那带把枪都没没有用,那索性就不带了。至于别的,水,压缩饼干,能补充热量的巧克力,手电筒,张鹄皱皱眉,把那个乱跑的娃娃一脚踩住,,然后抓在手里,他嘴角一翘,“小样,还不是被我抓到了。”手里的娃娃奋力的挣扎扭动,奈何张鹄抓得太紧,它根本挣脱不了,张鹄拿一根手机数据线把它绑的严严实实,像是一只螃蟹被绑起来的样子。张鹄把这些都放到了背包里,想了想自己一个人去文富酒店那肯定是不适合带摄像机的,要逃跑的话这个摄像机太重了。他把手机插在上衣的口袋,露出摄像头的一面,再接上一个充电宝,这样就不必担心手机拍摄会没电的问题了。 虽然去文富酒店的时间是明天晚上,但是张鹄还是想提前准备好,在某一些方面他还算个谨慎小心的人,只是他还是有些低估了噩梦级别的任务了。 一切收拾就绪,张鹄也早就饿了,赶快出门去吃炒米线。 “哟,鹅哥,怎么才起床。”杨详也在这里吃饭,看到了张鹄来马上招手呼唤他过来坐着。 “你不会没睡觉吧?”张鹄叫了一碗面条,坐在了杨详的对面,他自己睡了没多久,现在才中午而已。杨详居然还问他怎么这么晚起,他果然是说话如放屁。 杨详笑着点了点头,“年轻人就是需要朝气和活力的。区区一觉,有什么好睡的。” 张鹄不想和他废话,就自己闷头吃着面,呼呼的吃了大半碗,才抬起头,“我之后应该不会去上学了,我要去找我爸妈。” “可是找你爸妈和你上学有什么关系,不能边上学边找爸妈吗?”杨详疑惑的问。 张鹄摇了摇头,“你也知道现在灵异事件越来越多发了,我在地下室里发现了我父母和灵异事件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我觉得我必须要主动地寻找灵异事件,才能接近真相,这是我的直觉。”他没有细说地下室发现了什么东西,不过杨详也没有问,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样也不错,我也不想上学,只是我说不去明天就被我爸抽出七匹狼吊打。”杨详惆怅的拿着筷子敲打着碗边沿,“鹅哥以后你要寻找灵异事件可一定要带上我啊,我感觉天天上学怪无聊的,还是上次的地下室老太婆鬼魂刺激。”他哈哈一笑。 张鹄对于杨详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行为非常嗤之以鼻,他可是还记得之前于老太趴在杨详背上的时候杨详跟要尿出来一样的。 “滴滴滴~滴滴滴~” 谈话间,张鹄的手机响起。 张鹄好奇的拿来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嗓音,“喂你好?这里是灵异事务处理司。” 张鹄听到灵异事务处理司七个字,把电话扔给杨详,“关于灵异的,我要吃面,你接一下。” 杨详马上拿起了电话,对面又说到,“请问你是张先生吗?” “对呀你们找本大爷有何贵干?”杨详冷哼一声,“让我想想,不会是因为我处理了一件灵异事件你们对我刮目相看,要邀请我去你们公司上班吧?” “我对于月薪的要求也不高,一个月一百万差不多。” 电话对面的男人脸色一黑,眉毛抽了抽,旁边的孟飞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估计他可能是个驱鬼天才,有点傲气也是正常。要是他真的能无条件消除厉鬼,一个月一千万也是值得拉拢的。” 他这才耐下心来,说道,“噢,是这样的,我们想听听你在代号吊绳的D级事件中,是如何拔除鬼怪的。” 杨详一听,马上来了兴致,“什么?还有代号和等级吗?这是怎么分的。” 电话对面的男子依然是忍着一口气,道,“代号是根据厉鬼的特点或者厉鬼身边的东西命名,是厉鬼的象征,比如一个厉鬼是附身在一面镜子上的,那我们可能会取名鬼镜或者镜鬼。” “怎么不叫镜中鬼呢?”杨详发问。 电话对面的男子直接忽视了他的问题,“而且这个也是和等级有关系的,厉鬼事件的评价等级有F级到S级不等,F级的就是最低级的一道执念,它没有实体,甚至不能伤害人,可能充其量就是让你感觉有点冷罢了,E级的是孤魂,这种鬼魂也没有伤害人的能力,但是它可以被看见,D级的是游魂,它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很多普通人看到它的幻像多半会发疯,C级开始的白色怨灵就是可以伤害到人了,它虽然没有实体,但是也能在精神层次对你造成伤害,极少数的C级白色怨灵是有诅咒的能力的,B级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棘手的事情,红色怨灵,这种鬼生前有强烈执念,虽然也是没有实体,但是可以对人造成真正的伤害,A级再往上就是红衣女鬼和黑衣男鬼,这种的怨念更深,攻击性是红色怨灵的好几倍不止,甚至有一些红衣黑衣甚至是有了智慧的存在,不过在我们华夏国暂时没有,外国倒是有几起事件疑似S级的有智慧的红衣黑衣,碰到了这种就很难办了。然后有些特殊的鬼评级会随之变化,就比如之前大溪海市的虽然只是个红色怨灵,但是它扩张的速度极快,杀人的速度和扩张面积呈几何的上升,雕像天使直接被列为了S级事件,这个鬼杀死了半座城市的人口然后消失。并不是驱鬼人去拔除的。”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凝重。 张鹄在边上听得很是清楚,没想到这厉鬼的名称和他料想的差不了多少,只是这些排名里并没有青鬼一说,是真的没有还是他们没有碰到过呢?不过之前自己还以为于奶奶是一个白色怨灵,原来只是游魂。那么文富酒店是噩梦难度的,是不是代表有着红衣黑衣呢?张鹄咂舌,论自己怎么也不可能现在去摆平红衣黑衣,他自己除了人皮书的帮助其余的就没有多少能力了。 应该不会的。 张鹄心想,应该是综合评价,不止有厉鬼这一个单项选择,比如住在凶宅三天,也是一个很有难度的任务,毕竟张鹄也不是什么侦探警察,要住一个随时有危险的凶宅三天,那结果是很难预料的。不然如果是红衣黑衣的话,吹口气他张鹄都得死。 “好吧,还蛮厉害的。”杨详嘿嘿一笑,然后突然豪情壮志的大喊,“管他什么红衣黑衣,本大爷三下五除二就能搞定。” 连孟飞阳都怀疑罗厅长是不是搞错了,这个张鹄简直就像弱智一样。 但电话对面的男子还是忍着一口气说,“那可以听听您是如何拔除吊绳鬼的吗?” 杨详哦了一声,“就是,我们去了那边发现了一具尸体,然后我们就把鬼魂勾引了出来,然后给尸体整了下脸,等警察来的时候,鬼就没了。” 张鹄喝了口茶,因为只有他知道于念露是见到了孙子吴楷才会执念消散的,并不是突然消失,正是这样,杨详怎么说也不会露出马脚。 电话另一头显然沉默了,然后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这个人八成是运气好鬼自己消散了,听他说的什么鬼话,要拔除只能用镇魂石,要收容只能用鬼怪相关联的灵异物品,这在全世界都是公认的。”电话那头的男人愤愤道。 “确实,我觉得是罗厅长搞错了。”孟飞阳笑了笑,迈步走出门,“蒋灯,我要出一趟远门,宁河市就暂时交给你了。” 叫蒋灯的男子放下电话,向孟飞阳敬了个礼。 张鹄此时呼出了一口气,他确实是不想被灵异事件处理司缠上,因为他的目的是寻找父母,并不是为别人打工,驱除灵异。 “那就这样吧,我这几天有点事,就不在店里了。”张鹄起身结了账,对杨详招了招手。 杨详挥挥手,“下次放假有灵异事件记得叫上我一起去啊!” 张鹄收起了手机,他还打算去买点东西,准备应付一下每天晚上的凶宅入住。 他对于灵异事务处理司的镇魂石很感兴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居然能拔除厉鬼,不过他不加入就肯定搞不到那些东西,到时候只能看看能不能通过自己处理灵异的功劳来换点来用用。 对于这个灵异事务处理司他还是有很多的疑惑的,他实在是想不出来人要和厉鬼怎么抗衡,就说那镇魂石,总不能是把石头扔过去就像精灵球抓精灵一样,厉鬼直接被装进去吧。从对话还有之前熊迎波话里张鹄也了解到这个灵异事务处理司绝对是所有国家都有的正统机关。 ------------ 第十一章 替哥从军 张鹄离开大排档想去买个比较好用的手电筒,剩下杨详一个人坐在那里吨吨吨的灌可乐,他喝得过瘾连打了几个嗝,这才满足的叹了一声,“什么快乐啊,肥宅水足矣!” 喝得多了尿意上来,杨详也结完账就往边上公厕里跑,一进到厕所里面,就看见了几个吊儿郎当的小青年靠在门口抽烟。 “喜欢闻屁?”杨详啐了一口,很不客气的撞了一下离他最近的小混混的肩膀。 “嘿哟我这暴脾气。”被撞的一个青年看杨详这么嚣张,马上挽起了袖子,朝杨详走去,把手拍在杨详肩膀上。 杨详一转身,眉头一挑,“怎么的,你想干嘛?” 旁边另一个红头发青年不知对搭着杨详肩膀的青年说了什么话,搭着杨详肩膀的青年听了马上喜笑颜开的对杨详说道,“呀,都是兄弟,一起上个厕所呗?这相遇啊都是因和果,世界之大,我们为何相遇,这是一种缘分,兄弟,和你商量个事怎么说啊。” “我是宁河市这一片的月龙帮长老,在下傅化龙,和兄弟你认识,也是我的傅某的荣幸。”傅化龙手一摊做了个请的手势对着厕所。 “什么卧龙凤雏?”杨详这样的精神失调者都震惊了,他只好说,“幸会幸会,不知阁下有什么事?” “你好像是凤兰网吧老板的儿子对吧?”傅化龙嘻嘻笑道,“既然都是兄弟,那帮个小忙也是于情于理,你看给哥几个去免费上网怎么样,也不需要天天免费的,也就是免费个几个月吧。”傅化龙拍了拍胸脯,“兄弟,别说我傅某不仁以,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只要跟傅某一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的。” “哦还没请教贵兄尊名呢。”傅化龙伸出一只手和杨详握了握。 “老子叫神龙尊者。”杨详瞥了一眼傅化龙,把手抽了出来,“我告诉你啊,好狗不挡道,你要是识相就滚一边去,你最好不要惹我,我不仅脾气大,我背景还很硬。” “嘿哟,你还挺能耐啊,给你脸你不要,那你就是在犯贱!”傅化龙看杨详理都不想理他,立马火冒三丈地从身后掏出了一块砖头,指着杨详,“劝你放老实点,我可不好惹,要是激怒了月龙帮,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砖头,杨详顿时也火了,“你奶奶的,我还以为你要拔刀呢,拿出来块砖头也敢和我比划。” 几个小弟见这架势也知道要干架了,都齐齐地冲上来架住了杨详, 傅化龙狞笑道,“怎么样我看你还有什么招数?刚才不是很牛逼吗?” 杨详气的奋力挣扎,拳打脚踢的,因为他力气很大,搞的几个小弟像暴雨中的小树苗,随着杨详的动作左右摇摆。 傅化龙就冷笑着看着杨详扭动,然后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怎么的还嚣不嚣张了?” 杨详被架着也难以还击,不过他看着傅化龙的背后,脸色突然变化了一下。 "怎么了?"傅化龙自觉奇怪,不过他那群小弟的眼神惊恐万分的看着他背后。 一个什么冰冷的东西就突然的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啊?”傅化龙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敢扭头,因为从地上的影子就可以看得出来,顶着他脑袋的东西是一把枪。 “奶奶的!”傅化龙抄起手中的砖头就是往身后一挥,却是什么也没打到,他猛地转身,拿起砖头又是往身前人影一拍,“拿个假枪就吓唬你爷爷?” 结果这次依然也是什么都没拍到,反而是那个人手里的枪砰的一声把傅化龙手里的砖头轰碎了半块,那种强烈的震感让傅化龙虎口撕裂,他惶恐的后退了几步,这,这竟然是真枪???? 难道这个凤兰网吧老板的儿子真的有这么大背景??? 傅化龙实在是憋屈,此刻看着门口的人影,他也是一句话不敢说。 突然地,那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是一个中年男子,脸上的络腮胡没有剃干净,胡子拉碴的,配上一头鸡窝一般的发型,看着有几分邋遢,这个男人叼着一根细卷烟,眼神看起来很是疲惫不堪,充满了血丝,他的右手皮肤竟然是红色的,右手向坐在地上的傅化龙一探,这手居然猛地伸长,抓住了傅化龙的脖子,轻轻松松的举了起来。 傅化龙在空中徒劳的蹬着双腿,但是那只红色的手依然稳稳的抓住他,傅化龙只感觉这只手触碰到他的表皮就生疼,仿佛在被火烧一般,但是他却根本叫不出声来,自己的意识也慢慢的消失。 那个络腮胡男子冷哼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手,傅化龙重重的摔在地上,他不顾自己脖子上的剧痛赶忙爬起来磕了几个头,“大人对不住啊,我们几个和他玩呢,您大人有大量,饶小的一命吧!” 他头都不敢抬一下,心里在想刚刚抓起他的是不是一个鬼,也是听说最近宁河市灵异事件多起来了,谁想到今天就被他给碰上了,不过说起来这凤兰网吧老板的儿子背景居然如此可怕,打断他的腿都不想去再惹这个人的麻烦了。 “对公职人员动手,我有权将你们击毙。”络腮胡男子冷笑,一脚把傅化龙提踢出了厕所,转头对着几个小弟呵斥道,“还不快点滚出去?” 几个人都是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头都不敢回一下,这个厕所可以说是他们这辈子的噩梦了,居然碰到了一个手可以变那么长的鬼。 厕所里就只剩下了络腮胡和杨详两个人。 看几个混混跑远了,络腮胡男子伸出手把杨详拉了起来,“张先生您好,我是罗厅长派来接应你的灵异事务所成员,赵乐松。我负责的是宁河市旁边的腾南市的,不过因为你们宁河市的负责人好像和你接触失败了,所以只好派我来带你去。” “带到哪里去?”杨详一直盯着赵乐松那只裸露的右臂,那只右臂呈现了一种鲜艳的红色,上面还有一些倒刺四处排列着,杨详也是清楚的看见这只手不仅是变长,也是变粗了一瞬间抓住了傅化龙,举起一个人本来就是需要很大的臂力,何况是一个体型差不多的人,要把对方举到头顶,简直只有电影里才会有这种画面,再加上这个赵乐松刚刚拿枪指着傅化龙脑袋的样子。 太帅了! 杨详暗想。 赵乐松似乎是发现了杨详对自己的手臂的好奇,笑着说道,“我的手臂是一个厉鬼的诅咒, 拔除厉鬼的时候可以可控的选择受到它的诅咒,只不过太强的鬼的话那种诅咒到身上会直接爆体而亡。”他脱下外套盖在了右臂上,捏了捏拳头,神情凝重的说,“不过再弱小的诅咒都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就我来说,我只能活几个月了。除非有很擅长诅咒的驱鬼人可以帮我压制一会,那我可能会死的晚一点。”他顿了顿,又说道,“我们灵异事务处理司觉得你有驱鬼人的资质,所以我要带你去腾南市的分部学习系统方面的知识。” “啊?那我岂不是去了腾南市就变成只能活几个月的人了?”杨详听了直摇头,固然驱鬼人是帅,可是他还想活久一点。 赵乐松笑了笑,“这你倒不必担心,因为像我这样的驱鬼人,其实为数不多,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奉献生命的。” 不多? 杨详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声,要是这种人不多,那还有什么帅气的驱鬼方式呢? 赵乐松自然不知道杨详心里惦记的是帅不帅的事情,他以为杨详在想普通一点的驱鬼方式是什么,他答道,“还有的话,就是直接跟鬼战斗然后把它削弱到极致,用镇魂石关押进去或者直接打到它消失,但是这种消失只是暂时的,也许过了十年百年千年的它又会在别的地方出现,只不过这种事情是不固定的,说不定倒霉点今天拔除完,明天又要出来。” “怎么和鬼战斗?”杨详急切的问,他不是很想再被什么鬼趴在身上了。 “用魂器,魂器上也是有着厉鬼的诅咒,不过这种诅咒对使用者的伤害性质很小,和我这样的人比起来的话缺点就在于自身的能力不高,要知道人类的力量比起厉鬼是很弱的,而植入身体的诅咒是全方位的提高了自身的力量,甚至于我被手枪命中了头部依然是可以存活,甚至很快的恢复,不过越是使用诅咒的力量,就会越快死亡。直接瞬间燃烧完自己的生命甚至会让厉鬼提前出现。” 杨详想都没有在想,直接一拍桌子,“我们走!我分分钟适应。” 赵乐松无奈的点头,他原本猜测这个张鹄应该是个性情沉稳之辈,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神经大条的人。 等赵乐松先走出去,杨详飞快掏出手机,把刚才所有的录音发给了张鹄。 “鹅哥对不住了!小弟要替你从军了。”杨详收起手机,飞快的跑了出去。 另一边的张鹄收到了杨详的信息,其实他早就计划这么做,这样虽然多少会在灵异事务所知道这件事后有些不爽,但是没办法,他现在没有实力,没有实力他的人皮书秘密就根本藏不住。 ------------ 第十二章 老头卢向南 “旅行者越野店” 张鹄抬头看了一眼绿色漆着六个大字的门牌,推开了身前的玻璃门。 这家店面不大,东西都错综的堆叠在货架上或是墙上的铁网上,张鹄随意的扫视了一圈,都是一些旅游的帐篷,睡袋,汽灯之类的。这家店的店主似乎是不怎么注意打理这些货物,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很是随意,甚至是有些东西上面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之前在外面张鹄就看了好一会,这家店确实是没什么人来买东西,毕竟现在网络购物如此发达,有人要买这些东西甚至是网上买更便宜点,也不用跑出来找个店面。 只是张鹄马上就要出发去凶宅文富酒店了,他不能等着网络购物寄过来给他,快递也要花个三四天的。 他看着这个店里面似乎是没有店主,就敲了敲柜台的玻璃,稍微大声的道,“您好啊,店主在这里吗?” “有啊。”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忙不迭的响起。 张鹄定睛一看,这个声音居然是从一堆满是灰尘的东西下面冒出来的。 没一会,一个模样苍老的老头从下面钻了出来,对着张鹄咧起了一嘴黑黑的牙,“店主在这里呢,不好意思啊,这里都没什么生意,我就在下面的地下室睡觉呢。” 地下室? 张鹄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一堆东西,暗自想到,要是不全不去翻着一堆东西,谁能知道这下面还有个地下室。 “不知道这位朋友想要买点什么东西呢?”老头一笑,“在下卢向南,这里虽然很是杂乱,但是好东西可到处都是。” “哦?”张鹄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有没有军用手电筒,差不多也行。” 卢向南一听,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个不大的黑梭梭的棍状物体,“这个就是了,它的外壳是航空铝,耐用防水自然不用我说,采用的是CREE XP-L HI V3 LED 的灯珠,亮度是高达1100流明,聚光性能也是很强,能达到330米,续航是260小时。” 张鹄冷不丁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和我吹,我只需要知道这些,你要是和我吹,但是实际效果没有这么好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咦,你是。”卢向南并没有因为张鹄的话而生气,而是仔细的瞧了瞧他的脸,然后惊讶的说,“你是那个,还愿师啊!” 张鹄顿时心中一寒,怎么会有人知道还愿师的事情,于是沉声的问道,“还愿师?你为什么这么说?” 卢向南急忙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点进了鬼恸网站里的一个叫做还愿师的人的主页,对着张鹄道,“因为你和这个鬼恸网站上的人长得一样。” 看了鬼恸网上自己的主页之后,张鹄这才是呼出了一口气,原来是鬼恸网的名字,自己都差点忘记了,以为是人皮书还有还愿师的秘密泄露了。 “你现在可是热搜榜上的第一啊。”卢向南拍了拍张鹄的肩膀,“今天来在下的店里是要准备去下一场探灵吗?” 热搜榜第一? 虽然现在张鹄没有时间去看鬼恸网,不过卢向南肯定不会是骗他的,他心里不由得一喜,没想到这个探灵视频会取得这么好的效果,当下他对卢向南点头道,“对的,今晚我要去入住文富酒店。” “文富酒店?”卢向南一听脸色变了变,他咂咂嘴 ,“哎呀,这个,文富酒店,应该是这个宁河市数一数二比较怪异的地方了,早些年有流浪汉去住在那,都是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后来那片区域的一条街道都是废弃了,也就没什么人会往那里去,不过呢,据说是晚上经常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张鹄感觉这个卢向南可能是会知道些什么,坐在了柜台对面,准备听卢向南慢慢讲。 卢向南似乎是看出了张鹄很想知道,狡猾的一笑,“讲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要不咱,先把生意给做了?” 张鹄并不意外的掏出了钱包,商人这样也是很正常,“手电筒,多少钱?” 卢向南摸了摸下巴,“我还是给你个建议,建议你是买个睡袋,最好再买把铲子什么的工具,还有卫星电话。” “铲子可以理解,睡袋和卫星电话是为什么?”张鹄皱了皱眉,虽然他觉得铲子拿去也没什么用,难道会门打不开所以需要铲子把墙壁挖了吗,“还有卫星电话拿来干什么,我又不和外面通话,要是真的遇上我解决不了的鬼求救警察也没有什么用。” “你要是想睡在那个酒店里的床上的话,也不必买睡袋。”卢向南一笑,“卫星电话是我借给你的,当然是你和我之间的通话。” “和你的通话?”张鹄疑惑的重复了一句。 “因为我几年之前就去查过那个文富酒店了,至少在情报上面是有很大分量的。”卢向南从柜台里拿出一个砖块一样的手机,“鬼身上的磁场大部分都会干扰手机信号,所以你要带这个。”卢向南又是朝张鹄嘿嘿一笑。 张鹄揉了揉眉心,眼前这个老头似乎是很了解灵异啊,难不成是什么退隐高手?张鹄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当卢向南是个热心群众好了,至少他对张鹄并没有什么坏处。 估计这个卢向南是给他打折了,手电筒加上了睡袋只收了张鹄五十块钱。 虽然本来也不怕花太多钱,毕竟之后鬼恸网上的收入肯定不会太低,他剩下的一万多一点的积蓄足够交店租了。 “现在能说了吧。”张鹄把卢向南拿出来的睡袋用绳索扎住然后捆在了自己的背包上,至于铲子和手电都被塞进包中。 卢向南坐在板凳上,从张鹄的烟盒里抽出两根烟,一根别在自己的耳朵上还有一根塞进了嘴里,点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悠悠的说,“能确定的就是我听到的声音是一种狗叫,但是很是怪异,听起来又像是人模仿出来的,但似乎是在狗叫声的末尾又会出现人的笑声。” 什么玩意?会发出人笑声的狗?还是人在学狗叫? “我不认为有人这么无聊到这么多年每天晚上准时学狗叫。”卢向南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张鹄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只是坐在那里听,诡异是吓不到他的,再诡异都是一只鬼,本质上没有区别。 “还有就是早些年我还听说有些别的探灵的去里面活着出来过,不过都是疯的疯,残的残,但还是又很少的消息被带了出来,据说是在文富酒店住着晚上十二点是不能出门的,他们说晚上出门的都死了。也没有人知道晚上到门外去的人发生了什么,反正不是消失了就是尸体残破的出现在乱七八糟的地方。”卢向南道,“这个里面的鬼恐怕是很多很多,什么地方都有可能有鬼,连房间里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张鹄沉思了片刻,看来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噩梦难度的任务困难程度,别说很多的鬼,就算只有一只带有攻击性的鬼,张鹄都没有手段对付,之前的吊绳任务,人皮书是清清楚楚的写着解决的办法,而这次呢?活过三天,也就是说,对于鬼,基本上是没有拔除的希望。 “那我碰上了怎么办?”张鹄暗想,就算是替死娃娃也只有一个,沾血的扫把也不知道怎么去用,人皮书上说过,这个随机的灵异物品是获得厉鬼的信任的东西,但是也不知道这个扫把里的鬼在哪个地方要怎么去获得它的信任。 “该死的。真麻烦。”这个人皮书上的任务还是规定时间日期的,他根本不能去拖延时间什么的,谁知道他今晚十二点前没入住文富酒店会不会被这个人皮书直接抹杀掉。 卢向南倒看不穿张鹄的心思,嘿嘿一笑,“还有些情报到了文富酒店再说,大多都是一些解决问题的办法,现在说怕你记不住。” “那么卢店长,告辞了。”张鹄对着卢向南一拱手,虽然不知道卢向南为什么给自己这些好处,不过人情都是要还的。 卢向南摆了摆手,一闪身就又去地下室了。 快速的吃了顿晚饭张鹄就准备出发了,他打开手机上的地图导航看了一下,离那个文富酒店还有几公里远, 他在手机打车APP上发布了行程,然后就坐在了路边的台阶上等着出租车司机接单。 身边也看不见行人,张鹄一边暗自思考之后文富酒店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边百无聊赖的翻着人皮书,不过等了半个钟头都没有司机接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去文富酒店。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九点钟了,他皱了皱眉头,估计再等下去也是白等,站起身,看见一辆出租车张鹄就是一步上前拦下。 “文富酒店,给你一百块。” 张鹄直接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了司机,司机愣了一下,他是个刚刚入职的新手司机,对于这边也不是很了解。 “啊?100块,这么多吗?”司机迟疑的看了看手机导航上离文富酒店就三四公里路。 “对,不要废话了,快点去。”张鹄拍了拍他的肩膀。 ------------ 第十三章 反向把手的门 “那个,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花一百块钱坐三公里的出租车。”司机大叔还是很疑惑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张鹄。 此时张鹄抱着一个大包,上面还绑着睡袋,然后身边还放了个长长的包裹,里面装的是染血的扫帚。 怎么看都像是外地来这务工。 “小伙子不会被骗了吧,三公里的路只要十几块就好了。”大叔没多想还是把手里的一百块递给张鹄。 张鹄抬头笑了笑,“不是的师傅,是因为没有司机愿意去那里我又很急,司机大叔你就收着吧。” 大叔这才迟疑地点点头,打开了收音机,里面放着的是流行DJ歌曲,司机大叔听到DJ的旋律就随之晃了起来。 张鹄倒是没在意,心里盘算起了这次任务的情报内容,首先,是人皮书上说的晚上若有若无的人语声,还有这次任务有关的鬼是藏在人群里的。那么就是说这个文富酒店里面是住了人的。这就和卢向南给他的情报有了出入,但他也总不能现在去打电话给卢向南问他为什么和他说的不一样,那人皮书就会暴露了。出来之前张鹄也仔细的探查过卢向南给他的东西上面并没有窃听器之类的东西。之后就是卢向南所说的晚上十二点之后不能再出门,人笑声的狗。 至于网上,张鹄早就试过了,就是说这里是一个凶宅,以前是一个废弃的医院,医院确实容易滋生阴气,有很多的鬼倒也不令人奇怪,只是张鹄觉得自己一只鬼都干不过,看来这个活三天是只能苟活了。 网上的各种谣言,有说这里发生过很多起杀人藏尸案,又有人说这里是藏匿逃犯的地方。 张鹄都看了一遍,不管有用没用,都在心里记个大概。 “这边怎么这么荒凉啊,好像周围的住宅区都是没有人。”司机大叔借着反光镜看着张鹄,这周围的小区甚至很多都是没有一家窗户亮着灯光,街道上也是完全没有人,路灯也黑着,更断电了一样。 “对,这边听说有个酒店闹灵异,所以这边街区都废弃了。”张鹄看着窗外黑蒙蒙的景象说道。 “咦?好像前面路被封死了。”司机大叔的车灯前是石墩子连起来制成的路障, 虽然不高,但是汽车也是无法进去。 “没事,我走进去好了,”张鹄道了一声谢,拿着自己的行李下了车,“司机师傅你早点回去吧,这边不太安全。” 司机大叔干咳一声,然后向张鹄摆摆手,飞速的跳上车开走了。 望着出租车远去的背影,张鹄估计司机是把他当成什么逃窜的不法分子了。 不过没在意,张鹄打开了手机导航,看了看四周。 他现在身处一条公路上,那个酒店好像就在前方过去一点的路边上。 这条路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哪里会有酒店早在这种地方,张鹄迈步跨过石头墩子,走了好一会,也是没看到那个酒店的岔路。 “额,不会是说,这个酒店在树林里连个路都没有的进去吧。”张鹄看了眼茂密的树林,天色还是可以看见一点东西的,这里只能看到树的一个轮廓,不过远一点的地方似乎是有一个建筑的顶部黑影在树冠之上。 试着往那个屋顶影子出现的地方走了一会,确实在林子里出现了一条很不起眼的蜿蜒小道。 不过这条小路并不算长,倒是可以一眼看到底,虽然尽头的酒店隐藏在黑影里,但还是可以看到旋转大门的轮廓,甚至在门上面还挂着歪斜的招牌,“文富酒店” 这个招牌的灯还散发着淡淡的红光,也就是说这个酒店是有电的,看来是有人了,张鹄心一沉,他是不害怕鬼,但是人就不好说了。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有人住这地方,所以当时也没有带什么防身的东西。 来到酒店的外面大门,这里的门被锁链锁住了,锈迹斑斑的栏杆上都是碎裂的漆痕,这个铁大门进去才是那进酒店里的旋转玻璃门。 张鹄扯了扯锁链,叹了一声这时杨详在就好了,他肯定是可以打开这个锁的。 他把几个包裹全扔过大门,然后几步跨上了铁门,翻了过去,这铁门被这样一趴,顿时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巨大声响,张鹄都担心这个大门要散架了。 翻过铁门,地上灌木丛生,张鹄一路往旋转门走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刚翻过那个大门,身上就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阴冷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人在注视他一般。 旋转大门倒是没有锈住,张鹄推开也是没有困难,看了眼时间,离十二点还有个一个小时多,所以住进去房间是肯定来得及的。 酒店里面是有着不停闪烁的昏黄灯光,张鹄索性把自己的军用手电筒掏了出来,四处照一照,这个酒店的墙皮都脱落的很厉害,但是地上打扫的很是干净,一点垃圾也看不到,就是除了墙上的黄渍和破烂的墙皮,其他都没什么,张鹄注意到,这墙上挂着很多的画框,只是画框里面并不是油画,而是很多的皮毛,几乎整条走廊张鹄发现都有几张毛皮挂在画框里面。 “狗皮?”张鹄抚摸了一下一张皮毛,顿时眼神一凝,这八成是和狗叫人笑的那个声音有很大关系。 想要入住酒店,就要在前台交钱拿到进房门里的钥匙。 “有人吗?”张鹄用手电照了一圈,只是四周都是漆黑一片。 不过他转来转去倒是发现了一处酒店前台,只是他盯着前台座椅上的人看了一会,眉头一皱,这是一个死人。 而且这个死人的皮被剥掉了,剥的一干二净。这个死人的血也许是被放掉过,张鹄看见尸体的脖子两侧都有一个切口,因为没有了眼皮,这个死人就眼睛直直的盯着张鹄,那略微有些干瘪的眼珠中反射了点张鹄的手电筒光,看这个人脸倒是看不出来是男是女,不过看体脂和肌肉的分布张鹄断定这是一个中年男子。 他为什么死在前台,又为什么被剥掉了全身的皮肤? 张鹄根本就是毫无头绪。 不过他觉得既然是有刀口,那么应该是人做的。 前台的桌子上也没有任何的东西。 看来不是这里。张鹄心想,正当他准备去其他地方看看或者是直接进一个房间里,毕竟是要在十二点之前进去不然似乎是天黑了就要被杀,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干涩的声音,“你是来干什么的?” 张鹄的灯瞬间照了过去,有一扇门后面有个人露出了一只眼睛,看着张鹄,这只眼睛布满血丝,不知道是几天没睡觉还是什么,张鹄发现这里有个活人,一边警惕的走过去一边说道,“我要来这里找个地方住三天。” 门后的人微微沉默,片刻之后才说道,“你是杀人犯?算了,这也不管我的事。住一晚两千。” “两千?”张鹄皱了皱眉,虽然他手机银行上能付三天六千块钱,但是这两千住这么一个又闹鬼又如此破烂的酒店居然要两千。 看张鹄迟疑,那个浑浊眼球的人冷笑一声马上要关上门。 “等等,我手机上转给你。”张鹄迅速一脚卡在门缝里,顺带着把门往外踢了点。 虽然是一瞬间但是张鹄还是看清了在这个人身前是有个灵异事务处理司的六角形石头的标志。以及这个人脸上的几道巨大带血的裂口。 那个人冷声说道,“再有下次我就杀了你。”同时一把枪从门缝里冒出个枪管,指着张鹄的脑袋,他递出来自己的收款码。 张鹄心中一惊,想不到这灵异事务处理司的人居然可以带着枪,不过,这里为什么会有灵异事务处理司的人? 不容张鹄多想,他一付完钱那个人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不过有一枚钥匙被扔了出来。 张鹄皱了皱眉,弯腰拿起了地上的钥匙,看了看,这把钥匙倒是没什么奇怪之处,上面标着一个207的数字,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酒店用的是钥匙来开客房门。 不知道这个灵异事务处理司的人怎么是来收钱给人钥匙的。在他印象里面灵异事务处理司的人是处理灵异事务的,不是来发大财的。看他脸上的巨大裂口张鹄怀疑他是和厉鬼碰上弄出来的。 张鹄对他的印象非常不好,虽然自己来这驱鬼可能是和这个灵异事务处理司的人目的相同,但是他也懒得告诉那个人,既然别人不欢迎他,那他也没必要去套近乎。 张鹄找了一圈,找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不过很奇怪的是,从二楼楼梯上开始出现了比较豪华的地毯,这地毯大体是红色的,上面有着一些黑色的花纹,踩在上面是非常柔软,但也让张鹄感觉这样子比较难逃跑。 来到二楼,这里昏暗的走廊一片寂静,这里居然没有灯,张鹄用手电筒看过一遍,并不是灯不亮,这天花板上根本就是一片空白的。 周围本该极度的安静,可是张鹄却听到了耳边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 咔咔的声响。 张鹄认真分辨出来,这似乎是什么东西的磨牙声音。张鹄站在原地仔细的听了一圈,看向了一个房间,205。 就是他的隔壁,有什么东西发出了磨牙的声音,张鹄停下身,他上来一直是注意着放慢自己的脚步,不发出一点声音,此刻听到动静,他在门口站了一会,也没有什么异样,但是自己总不能去把这门敲开,谁知道里面是什么鬼东西。 张鹄皱了皱眉, 拿出了钥匙,准备开自己房间的门,207在走廊的尽头。他怀疑这是那个灵异事务处理司的人故意让他住这的,谁都知道酒店的走廊尽头房间阴气最重。 只是张鹄灯光照到门把手上,彻底的愣住了。 这个门把手居然是本应该在门里面的,也就是说在外面只需要一按把手,而钥匙,是出来的时候用的。可是他明明记得在楼下的客房门是正常的,怎么二楼的房门是这个鬼样子? 张鹄心里一沉,已经十有八九的肯定这是那个灵异事务处理司的人想弄死他了,这样子的门绝对不对劲。 ------------ 第十四章 凶宅中的凶间 反方向的门把手? 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算起来到底哪里是房间哪里是走廊了。张鹄的手放在门把手上,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按了下去,打开了这扇看起来很是普通的木门。 吱呀 木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声,就是这么点的声音,都让张鹄神经一紧,房间里面一片黑暗,转身关上了木门之后。张鹄紧贴着木门,马上打开了手电筒。 还好,卢向南的手电筒是没有掉链子,一道明亮的白色光芒刷的照亮了这个不大的房间,张鹄拿着手电筒,认真的四处查看了一圈,他的手机虽然在录像,但是他还是打算后期再录音,毕竟现在分神去解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了一圈,这个房间确实不大,就是比那种普通的酒店单人间要稍大一些,不过布局却是很奇怪,这个房间根本没有一盏灯或者是开关,这和外面走廊是一样的,只不过在房间的四个角落都是有一个烛台,上面的蜡烛都是多少烧了一截,进门是一个不长的走廊,然后左边是一个独立的卫生间,一扇玻璃门隔开了厕所和房间。厕所里面很普通,不过没有洗澡的地方,张鹄特意拿手电筒照了一下镜子,镜子里倒映出他略有些苍白的脸,除此之外没有可疑之处。 右边就是床,不过上面本该白色的床单被子都是有些污黄,四面墙壁也是霉斑丛生,看起来几处地方的墙皮都脱落了很多,斑斑驳驳,一张木桌子,张鹄去拉了拉抽屉,发现那个抽屉根本拉不开,这张桌子也是跟长在了地上一样,纹丝不动的。 张鹄大致检查了一下这个房间的东西,除了这个抽屉拉不动,其他倒是毫无可疑之处。他坐在床上,略微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拿出了卢向南的卫星手机,拨通了卢向南的电话。 “小张?” 电话对面传来了卢向南的声音。 张鹄马上的说道,“我已经到了酒店的房间中,一楼有个灵异事务处理司的人卖了把钥匙让我住在这里。” “灵异事务处理司的人?”卢向南惊讶的声音立马打断了张鹄,“他长什么样?” 张鹄想了一下,“脸上有两条很深的伤口,然后看起来很多天没睡觉,眼睛全是血丝,然后因为我用脚顶开门想看他长啥样他就拿了把枪指着我。” “有枪?”卢向南沉默了一会,“我不能确定这个人到底是谁,倒是很有可能是灵异事务处理司的一个失踪成员,不过他不是在这边失踪的,但是,”卢向南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睛里有梦魇的诅咒,所以睡不了觉,但是他失踪了很多年了,没想到他没有死,他叫贺建辉。” “梦魇是什么东西?”张鹄好奇的问道,没想到卢向南知道这么多东西,“身上有诅咒怎么能活这么久。我听一个朋友说身上有诅咒的驱鬼人只能活一年时间。”张鹄口中的朋友说的话自然就是杨详从赵乐松那里听来的。 “是一个A级的黑衣男鬼。”卢向南心有余悸的说道。 张鹄听了顿时一惊,“黑衣男鬼你们也杀掉了吗?”何况这个梦魇听着就是和做噩梦有关系,好处理就是怪事。 “当然没有,这只是梦魇的一个分身被拔除留下的诅咒。”卢向南叹了口气。 “还有分身?”张鹄傻眼了,不过他听着卢向南说了这么多,感觉这家伙有点古怪,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卢向南点了点头,“一个分身也有B级的威胁。还有什么情况吗?” 张鹄便原原本本的把柜台后面的被剥皮的人还有二楼反过来的门把手告诉了卢向南,结果卢向南听了是大惊。 “赶快离开二楼,二楼不是人应该待的,这里全是鬼,每个房间都会锁着鬼,但是走廊上也绝对会有鬼,铺着软地毯的地方最好都不要去。” 张鹄听了心一沉,这个王八蛋贺建辉算计他,不知道是纯粹的想杀了他还是想利用他。 张鹄挂断了电话,从包里拿出几根巧克力棒嚼了几口,今天晚上也许是个不眠之夜,他必须要做好充足准备。把身上的睡袋,染血的扫把还有被数据线绑起来的替死娃娃拿了出来,他把睡袋铺在离厕所和那个打不开抽屉的的桌子远一点的地方,然后坐在上面继续吃巧克力棒。 “还需要有什么布置?”张鹄扫视了一圈,因为这个门把手是在门外的,所以在门里面并不安全,在门外的人反而是能轻易地打开他的门,但是他自己出去还要掏出钥匙,张鹄想了想,必须用一个东西卡在门把手那里,这样外面的人进来也会费很久时间或者根本进不来。 张鹄身上的棍状物除了染血的扫把就别无他物,但是把扫把插在上面张鹄怕搞断扫把,那就是白白丢失一个能驾驭鬼的机会,人皮书上说的很清楚,这把扫把是鬼的藏身地,拥有这把扫把可以获得鬼的信任。四下似乎也没有什么棍子之类的东西,不过当张鹄看到那个打不开抽屉的桌子时,快步走过去,抓起边上的椅子,对着椅子腿就是一铲子下去。 卢向南给他的军工铲有一边非常锋利,劈了几下就把椅子腿给劈掉了,这里是鬼住的酒店,损坏家具什么的,自然是不用赔偿,不过他抓着手里的椅子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个锁着的抽屉,然后转身去把桌子腿给插进门把手里面,确定两边架着的地方不会松动,张鹄塞了几张纸垫在了角落,试着拉了拉门把手,确实会被椅子腿牢牢地挡住,张鹄回到了睡袋上,钻到了里面,他要每时每刻保持精神抖擞,要抓紧一切时间休息。 身上没有什么防备的武器,张鹄把军工铲攥在手里,闭上眼睛,虽然在这个环境下很是压抑但奈何张鹄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很好,一会就入睡了。 自从进了自己家的地下室之后,张鹄的睡眠时间显著的变少了,但是他本身也没有感到疲惫和压力,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他隐约的感觉是和接触厉鬼有关系的,虽然不至于像那些植入了诅咒的家伙一样,但是多少会有点改变。 此时,整个文富酒店在十二点一过之后就从短暂的寂静里复苏了。 有几个房间甚至亮起了灯光,在灯光后面甚至有一些模糊的人影,就好像这个酒店是很正常的一样。到处都有细微的人语声,甚至文富酒店的餐厅里还出现了碗筷碰撞的叮当声,好像是有很多人在吃饭。 二楼的走廊里逐渐传来了一个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音,因为那外面的地毯很厚,所以这个脚步听起来很沉闷,完全听不出来这个人是高是瘦,是矮是胖。 张鹄听到脚步异动的一瞬间就从睡袋里爬了出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耳朵附在门上,仔细的听外面的响动。 啪嗒 啪嗒 那个脚步声似乎并不是只在这二楼移动,过了一会那个脚步似乎是往楼上去了,缓缓地消失在了张鹄的耳边。 张鹄依旧呆在门边听了一会,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外面的东西没有发现他一个活人呆在了鬼的楼层。 莫名其妙的,身后的厕所突然有流水声哗啦哗啦的声音,好像是谁在里面洗头还是洗澡。 张鹄顿时是感觉背上寒毛炸起,猛地一回头,却发现身后是空无一人。 厕所的水龙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扭开了,然后边上洗手台还放着一瓶洗发露。 张鹄确定之前这个洗手台上是没有这瓶洗发露的,难道是厕所里的鬼出现了? 就在张鹄犹豫不决的时候,手中的人皮书突然地自己哗哗的翻动了起来,明明四周是没有风。 “怎么回事?”张鹄惊疑不定的拿起了不停翻页的人皮书,之间之前文富酒店任务下面的空隙处跳出了几行新的文字。 新的支线任务 洗头 恭喜你还愿师,你激发了文富酒店的支线任务:洗头 在凌晨十二点过后,在文富酒店二楼厉鬼最多的凶间厕所洗头,只有这样才能略微祛除厉鬼的恶意,祝你在这间房间中活下来! “厉鬼最多的凶间?”张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看来那个贺建辉肯定是要他当替死鬼在这里吸引凶间的厉鬼。 凶宅的凶间 张鹄恨不得现在就下去踢开贺建辉的大门然后往他的头上拍上几铲子。 祛除厉鬼的恶意,大概的意思就是这里的厉鬼对他的威胁降低一点,具体是多少张鹄估计是接近没有吧。 不过也没有办法,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厉鬼在这个小房间里,也亏他刚刚在睡袋里睡得着。 合上了人皮书,张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向了水池,他没有去动那个不断哗哗流水的水龙头,而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低下头让水冲洗在头发上面。 张鹄感觉自己的四肢都被灌入了一种阴冷,同时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涌上心头。 ------------ 第十五章 腹背受敌 冰冷的水哗哗的从水龙头里流出,明明不是冬天,却有一种刺骨的寒意从张鹄的头顶往下贯。 一闭上眼睛,四周突然得就是一片寂静,就连之前水龙头里的流水声也消失不见,身边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将他团团围住,仿佛已经处在了一个异空间之中。 虽然有一个手电筒亮着摆在边上,可是张鹄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光芒。 不过张鹄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洗头的动作,这个任务一旦接受了,突然地停止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张鹄站在水池前面进行了几次深呼吸,挽了挽袖子,将整个头发用水都打湿一遍。 本来他是微微弯腰,用双手把水掬起来然后再淋到头上,只是没过多久,张鹄就感觉到似乎是有一双手在自己的背后缓缓的推动,让他的身体缓慢的往前靠,逐渐贴在了水池上,整个身体都曲折了过来,上半身直挺挺的对着镜子,头伸在了水龙头的下面,张鹄感觉自己的身体是越发的僵硬,除了双手,似乎什么都不能动了。 水池里的水逐渐的上升,慢慢的漫到了张鹄的额头处,虽然这个水池不算深,没过了额头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但是张鹄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这不睁还好,一睁张鹄整个人就愣住了,甚至连本来揉搓头发的手都停止了动作。 一个男人的身影就站在厕所的门口,因为手电筒的光不是对着它的所以完全看不见这个男人的脸或者任何特征。 但是门把手被桌子腿给卡住了,也没有听见什么东西破门而入的声音,所以张鹄猜测这个男人身影是本来就在这个房间里面的。 不过这个男人是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进来的意思,但是他莫名其妙的出现让张鹄心中一寒。 既然对方是鬼那就肯定会对他动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洗头虽然可以洗除污秽,但是人家都这么直勾勾看着你了,洗除能洗除多少? 张鹄努力的感受全身的知觉,以备在这个男人身影要进来的时候他好做出回避。 这个男人身影就一直站在门口,盯得张鹄有些麻木。 张鹄大致打湿了头发,伸手去抓洗发露,哪怕他动作再大,能动的也只有手而已。此刻他动作怪异的保持身体一动不动,手去抓洗发水。 他的手徒劳的左右划动,可是依然是什么也碰不到。 怎么会这样呢? 张鹄明明就记得那瓶洗发水就在他手边上不远处,怎么现在根本摸不到呢? 张鹄心里越发的不肯定那瓶洗发水到底在哪了,也许他之前看错了?也许看到的距离此刻他失去了视觉判断仅通过脑海里的大致距离是很难看到的? 张鹄想抬起头看一眼只是似乎有一双手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完全抬不起来头,越是拼命挣扎越是感受不到自己的脖子了,脖子那里一片麻木僵硬。 用尽了全力张鹄只能把眼珠往头顶看去,当他感觉自己的眼珠顶到了最上面的时候,所幸在余光里看到了一瓶洗发水,不过不知道为何横着摆了,明明之前是竖在那里的,莫非是什么东西把它碰倒了。 似乎是印证了张鹄的想法,他去抓洗发水的手居然碰到了一个冰冷滑腻的东西。 张鹄心中大震,因为他条件反射的抽回手的时候划过这个东西,张鹄敢肯定这是一双手。这只手应该是在水中泡的肿胀,碰到关节的时候都只有不明显的凹凸感。 张鹄已经想到了镜子里是一张陌生的苍白人脸,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从镜子里伸出来的腐烂双手也想要扼住他的喉咙。 头上的冷汗直往下流,张鹄咽了口唾沫,让自己不在去往头顶看,只是眼神一回到身后,没想到那男子黑影竟然在他去找洗发水的一瞬间靠近了几步这小小几步在这么点大的厕所之中就被无限的放大了,这一下几乎是跨过了一半的距离,这么近的情况下张鹄才是勉强看清了这个男人身影的脸,看着非常奇怪,这张脸看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只是张鹄发现他的双眼是完全不一样的,就好像是,两个人的眼睛拼凑出来的,甚至两个耳朵也是完全不一样,最渗人的是这个男人的嘴巴被黑色的线封起来了,但是却是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状,两侧嘴角的弧度勾的很厉害,就感觉整个脸被两根透明的线从嘴角处吊起来了。 该死的,张鹄暗骂了一句,这个男鬼简直就好像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似乎是天使的雕像只要眨眼或者视线移到了别处那雕像就会离人更近一分,在电视剧里当天使靠近了身边之后自然只有死亡的结果,虽然不知道这个微笑男鬼靠近自己会发生什么但是张鹄知道下场绝对不好。 那就必须要盯着这个微笑男鬼,张鹄双眼死死的盯着这个微笑的怪异脸庞,眼睛只能感觉到生疼。 但是镜子里伸出来的手也是在身前,不过并没有摸到张鹄的身上,估计是因为自己在洗头的原因形成了某种平衡,这使得厉鬼无法直接的碰到他,可是这样说的话这个微笑男鬼应该是相当可怕了,在这种平衡之下还一直往他这边走过来,至少是要比镜子里伸出来的手强许多倍。 对于镜鬼的传说张鹄也听过很多,不过那个镜子里伸出来的手似乎是生前被淹死的,那就有可能不是镜鬼,不过不管是镜鬼还是淹死鬼都不是张鹄现在能对付的。 小心翼翼的端起来洗发水,张鹄微微侧过洗发水瓶子,试图倒出一些在另一只手上,洗发水的瓶身很滑,张鹄很是担心要是洗发水瓶掉到了地上怎么办,要真掉到了地上那这个任务应该只能是失败了,毕竟除了双手和眼睛其他地方根本动不了。 还好这瓶洗发水非常充足,毫不费力的就能够挤出来,抹到头上,这洗发水倒是没有什么味道,但是下一秒张鹄的脸色就是一变,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洗发水产生的泡沫异常的多,泡沫多的话就意味着泡沫水必然会流到眼睛里去,尤其是张鹄这种姿势洗头,本来自来水就是顺着额头一直往眼睛充,这下水掺杂着泡沫更是哗哗得冲向张鹄的眼睛,这个时候闭眼睛谁也不知道就在身前一米不到的微笑男鬼会做些什么。 张鹄迫不得已,一阵刺痛从双眼传来,出于生理反应的闭上了双眼。 这下背后瞬间是一阵冰寒,张鹄感觉到脑海里传来了一种难以分辨的人语声,虽然是完全不知道这个是在说什么但是依然能感觉到是人说话的声音,说的时而非常急促,听不出语气,时而又是只言片语的,但是张鹄还感觉到一阵阴寒的目光从背后传来。 张鹄知道再闭着眼睛是十有八九会被微笑男鬼干掉了,用双手狠狠的擦着眼睛,强忍着剧痛又重新瞪着身后。 一睁眼就仿佛睡醒了一样,那种密密麻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人语声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脖颈处的剧烈疼痛以及即将窒息的痛苦感觉。 张鹄惊恐地发现这个微笑男鬼的脸以一种及其不可思议的可怖姿势,脖子像折断了一样的从下面面对着自己的脸,几乎就要贴到了他的脸上,男鬼的双手则是也像折断了一般,扭曲着掐在了张鹄的脖子上,如此近距离的贴着微笑男鬼的脸,这让张鹄胆寒的同时也彻底发现了男鬼的脸确实是由很多人的部件拼出来的,甚至很多的地方连皮肤质感都不一样,更是肤色参差不齐,唯有那缝住嘴巴的线其实是密密麻麻的隐藏在皮肤下面,贴得这么近就能看见皮肤下的麻绳。 密密麻麻的黑色麻绳像蚯蚓一样在皮肤下弯弯曲曲,那脸上的笑意似乎更胜。 自己的头也是不知道为什么顶在镜子上,几乎要把镜子顶碎似的,头顶也是很疼,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镜子里的手干的。 张鹄大口喘着气,掐住脖子的男鬼突然地消失了,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但是张鹄脸色阴沉的摸着自己脖子上的勒痕,这证明微笑男鬼不是梦而且稍微晚一两秒醒来自己可能就被掐死了。 张鹄扶着镜子,镜子倒是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他停顿了片刻后才又捡起手电筒,在厕所里四处照了一圈,这里在他洗头的时间里似乎已经发生了变化,本来有些肮脏的房间变得更加肮脏甚至腥臭,马桶里外都是溅射的血液,池中甚至是有内脏之类的斑驳东西, 地板上也全是干涸的血迹,张鹄震惊的看了一圈走到了厕所外面,外面竟然也是变化了,好多的家具都变得不是之前的那套,像是更久以前的款式。 床上居然摆着一台手术室的器械台,上面陈放着带血的刀片和什么人体器官,张鹄沉默的看着眼前变化的景象,本来不存在窗子的地方出现了一扇老旧的窗户,窗户上似乎是趴着一个人影。 床左边的墙壁上嵌出一个人形影子,是黄褐的污痕从墙体里渗透出来产生的,就除了之前那个打不开抽屉的桌子没有变化,其他的东西都是翻天覆地,张鹄盯着墙上的污渍若有所思,似乎是有个人被砌到墙里去了,黄色尸水从墙体里面渗出来,那么这每一处的肮脏景象可能都是一件凶案的发生,在这么一个小小屋子里,居然就有不下五处灵异地方,在这里活三天,怎么活? ------------ 第十六章 真阳诞 四面八方都是灵异,张鹄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睡袋搬到了一个角落里面,相对远离这几处怪异的地方坐在了睡袋上面,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会发生这么夸张的变化,是因为自己洗完头之后才出现的状况还是十二点过后房子就会出现的状况? 拿出卫星电话,张鹄想问问卢向南房子产生变化的原因。但是一拿出来卫星电话上面的信号就是空白一片,普通的手机也就算了,卢向南给他的是卫星电话,按理说没有人为的信号干扰是不可能导致卫星电话的失常的,这片区域很可能是和外界隔绝了,就像鬼打墙那样。 联系不到卢向南,张鹄自然是暂时没有搞清楚现在状况的方法。他准备逐一观察一下各个灵异之处然后排除一下危险。 来到厕所门前,张鹄又是重新打量了很久镜子和门口,除了镜子上的黄褐色水痕其他就都没有异常之处,完全看不出来之前微笑男鬼和镜中鬼的踪迹,但是至少镜中鬼是这面镜子里面出来的,不知道微笑男鬼是不是这个房间里的某个灵异。 总之整个房间的景象都是糟糕至极,张鹄揉了揉刚才被微笑男鬼掐的发紫的脖子,又坐回了睡袋上,打开人皮书看看支线任务是否显示完成了。 支线任务名称:洗头 恭喜你完成了任务,厉鬼对你的恶意略微去除! “我c。”张鹄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想不到说的没有奖励还真的是没有奖励,甚至刚才自己差点死在厕所里面了。 不过人皮书上马上又浮现出来的字很快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在你包里的一本小册子上,是你父母留给你的礼物,请把握机会,好好使用! “小册子?”张鹄疑惑的打开了包,明明记得很清楚自己没有放什么小册子到包里去也不知道父母什么时候留个这么个礼物给自己? 包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随便翻了翻就看见了一本发黄的小书,张鹄有些吃惊的拿手电筒照着这本小书,这本人皮书居然凭空变出了一本小书在自己的包里,不过想到之前获得的入殓师的记忆,这样凭空出现一本书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茅,茅山术??”映入眼帘的三个手写字体就让张鹄疑惑至极,在自己印象里丰谷道馆卖的符箓什么的应该都是跳大神一类的把戏,自己也从未当真,不过人皮书既然会把这个东西弄到自己包里那说明这本茅山术是一定有用处的。 张鹄想到这里眉头紧锁,在父母没消失前曾和自己说过道法一类的东西都是一些小戏法而已,他们只是为了谋生,所以从来没有和自己细说道法什么的东西,现在看来这些东西又好像是有用的,那为什么不教他呢? 完全想不出来答案,就和父母的消失还有这本在地下室神龛里的人皮书一样匪夷所思。 张鹄咬着指甲往后面翻了几页,整本书都是手抄的,甚至有着各种各样的符,翻了一会,张鹄也想试试这玩意到底有没有用处,不过符现在也画不了,随便找了几个里面的材料张鹄更是一个都没有,有一个叫锁魂阵的东西需要的是七枚铜钱和童子眉,不说没有铜钱,这童子眉又是什么东西?童子的眉毛吗? 对于这些需要材料的张鹄干脆是一律翻过页,翻看那些不需要材料的。 “啪嗒啪嗒” 一阵沉闷的脚步声打断了投入到书中去的张鹄,“是之前在门外走过的鬼!”张鹄猛然从睡袋上跳了起来,踮着脚往门口走去。 门上有个猫眼,虽然这个门是反着开的,门锁在房间里面但这个猫眼却还是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外面漆黑一片,很难看见有什么东西,不过还是有外面窗子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张鹄眯着眼睛,同时仔细的听门外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音,那种沉闷的脚步声似乎是从楼上下来的,张鹄略微一估计,离这个脚步声上次上去这中间间隔了十五分钟左右,莫非是有什么规律还是说这个东西只是漫无目的的在这两层楼徘徊? 脚步声慢慢的往张鹄的门口靠近,张鹄感觉它应该是经过自己的门这边绕一个圈又回到楼上去的,只不过这个脚步声到了张鹄门前突然就没有了。 一滴冷汗从张鹄额角滑落。 “不是吧,这凭什么停在我门口啊??”张鹄心中大叫不好的同时脑海闪电般得滑过一个想法。 自己上来的时候就发现门外的地毯厚的过分,能肯定就算自己在上面一路蹦哒进来都不会有任何声音,照理说很难留下脚步声音,门外这个脚步声是怎么回事? 张鹄趴在门上,努力想看到门外那个脚步的主人,只不过他什么都没看到的时候,抵在腰际的门把手突然颤动了起来,就像是有个手颤抖不已的人在门外握住了门把手。 “不好。”没想到什么都没看到这个鬼东西就要开门了,张鹄一边顶着之前那截凳子腿,一边双手都卡在了门把手上,尽量别让门外的东西直接开门进来。 咔咔咔咔咔咔 门把手在门里门外的反作用力下发出了巨大的噪声,仿佛下一秒门锁就要给崩断了。 张鹄是脸都憋红了,死命的往上提门把手不过看来人和鬼的力量还是有着悬殊差距的,张鹄感觉换成自家门锁估计都要掰断了但是眼前的门锁不仅一点没有折断的迹象而且还在一点一点往下沉,倒是那根抵在把手下的椅子腿已经咔嚓咔嚓作响,似乎马上就要断裂了。 “必须要后退拉开距离。”张鹄死死盯着下沉的门把手心想着,不过就在他扯开手的一瞬间整个大门被一种非人的力量轰然拉开,抵在门把手下的椅子腿咔擦的短成了两节,门外的空间就像是黑洞一样,张鹄仅仅是余留了一点点拉在门把手上的力量,整个人就被门的拉扯力量刷的扯飞了出去,虽然在空中及时调整了落地的姿势,还是重重的砸在了对面的墙上。 眼冒金星的张鹄就感觉整个人就好像被一个巨人轰了一拳,巨大的冲击力是他感觉全身的骨架都快散架了,口中一甜,差点就喷出一口血。 外面的环境漆黑一片,不过张鹄早就想好了会有出门的状况,一直闭着一只眼睛,此刻睁开那只久闭的眼睛,虽说不是很清楚,不过大致的环境是能看清楚了。 张鹄虽然身上很痛但是仍然不敢喘气,小心的坐起来贴着墙壁,左右张望着,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把门打开的鬼东西并没有出现在视野中。 “不会有隐形的鬼吧…”张鹄这么想着,贴着墙小心翼翼的准备回到房间离去,不知道躲在房间里的某个角落会不会不被发现。身上现在也没有任何武器,唯一的一把铲子还掉在睡袋边上,张鹄眯着眼睛盯着几步之遥的微弱蜡烛火光,屏息往里缓步走去。 呼! 张鹄只感觉一股腥臭气息扑面而来好像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呼吸,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就感觉一只大手忽然的抓住了自己的脖子,只是诡异的是,根本没看到眼前任何的东西,刚刚那一下也只是让房间里的蜡烛火光摇晃了一下。 脖子上的压迫感使得张鹄的头一阵眩晕,不知道这个东西有多高,自己183的个子这么被拎起来,头都快贴到房顶了。 张鹄双手在胸前一阵的扒拉,却始终没有碰到抓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在徒劳的想抓住什么救命的稻草一样。 眼珠慢慢涨的通红就当张鹄感觉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狠狠地一咬舌尖,一股热血就这么噗的一声被张鹄喷了出去。 空气中发出了一声惨叫,伴随着阵阵的白烟,张鹄砰的从空中掉落下来,听到几声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往后退去,张鹄顾不得去看那个隐形怪物跑那里去了,几步窜进了房间,再度把门锁上了,把那把金属铲子咔的一声别在了门把手上,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真的有用!”张鹄的眼中没有恐惧,反而是一种兴奋。 刚才那口舌尖血正是小册子中记载的“真阳诞”,尤其是童子之身最佳,血中蕴含的阳气更足。 那一口血显然是伤到了那只隐形的鬼怪,它身上冒出的嗤嗤的白烟就是真阳诞接触到鬼的身上产生的变化,虽然自己的手碰不到那个东西,但是真阳诞却伤害到它了。 想到这里张鹄眉头又是一皱,如果自己只有真阳诞这一个方法能碰到那个鬼,肯定是打不过的,一口血只不过是缓兵之计,总不可能跟机枪一样不停吐血吧。 小册子上其他的一些东西又因为缺少材料而用不了,手上的东西仅仅有一把铲子和一个诡异娃娃还有染血的扫帚,铲子也不能说就邦邦往鬼头上拍了,张鹄揉了揉眉心,自己的底牌还是太少,早知道应该问问杨详灵异事务处理司的东西的。 ------------ 第十七章 镜子中的怪异 查看了一下上衣口袋里的手机,摄像一直在工作着,张鹄深吸了一口气,这种噩梦级别的任务他根本不可能举着手机拍摄出一个好的视角来,这样子不知道拍出来的画面能不能看得清楚,实在看不清楚也没有办法了,此时连活下去的机会都很是渺茫。 门外的鬼应该是被真阳诞所伤,暂时不会轻易再来抓他,张鹄干脆起身准备仔细查看一下整个房间的怪异之处,免得等等睡一会觉被鬼不知不觉袭击了。 最可疑的就是放在床上的手术室器械台,上面有带血的刀片和镊子骨锯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些肉块还是内脏的东西,看着居然是新鲜的。 张鹄沉吟了片刻,还是离器械台近了一点,他盯着带血的手术刀,想起了那个酒店柜台后面被剥皮的死尸,不知道是不是出自这个手术台这里。 包里掏出了一副手套戴上,张鹄抓起了器械台上的肉块就往厕所的马桶里一扔,“对不起了这位大哥。”张鹄嘴角微微抽搐,马桶里本来就有一些漂浮的脏器,器械台上的几块肉块丢下去也是浮在了马桶里面,实在不忍直视,张鹄转身又去器械台了。 “这应该,”张鹄犹豫了一下,还是捏着手术刀举了起来,“勉强算得上杀生刃吧?” 杀生刃即茅山术中古代将军在战场杀戮无数人的宝刃,随着时间的推移,上面的煞气越来越重,能够伤害到鬼魂。 这把手术刀当然不会出自古代大将军之手,只不过估计这刀下也有不知道几个亡魂,想想楼下那没皮肤的货,死之前煞气肯定不会小,煞气存于刀身,那就能对鬼怪产生伤害。 为了预防自己动了器械台上的东西会遭到鬼魂的袭击,张鹄一直谨慎的轻咬着舌尖,有什么不对先一口真阳诞对付一下再说。 不过看了好久也没有什么异常,估计这个手术台上并没有灵异,只是不知道这手术刀的主人是不是个鬼,也不知道这件事和给他207钥匙的贺建辉有没有关系。 想到贺建辉张鹄又是眉头一锁,根据他的表现和卢向南在电话中所说的贺建辉失踪了很多年了,张鹄很是怀疑贺建辉是不是压制不住身体里的鬼了,已经鬼上身了,呃不过鬼上身了也要用微信扫码收款吗? 张鹄小心的拿布包好手术刀,塞进了袖口里面,方便自己被偷袭的时候能快速的拿出来,之前门外的那一下给了张鹄太多心理阴影了,何况在厕所里刚被那个微笑男鬼掐了一下,出门又被个看不见的掐了一下,自己真的是反抗能力太小了。 还没试验过这杀生刃是否和小册子上说的一样好用,张鹄决定再看看别的地方会不会有什么灵异,老旧的窗户并没有窗帘,张鹄站在窗边上,之前刚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玻璃后面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的,现在窗外却是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的,玻璃很脏,屋内光线又仅仅只有四只蜡烛,实在难以看清,张鹄推开窗户,这个窗户是那种比较老式的,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窗外有这波浪形的铁条当做的防盗窗,推开肮脏的玻璃,另张鹄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窗户外面是一片雾蒙蒙的,手伸出去甚至可以感觉雾里的水汽和一种浓稠的感觉,就好像整个酒店都被这种浓厚的雾气包裹了起来手臂伸出去甚至智只能看到一小截了,张鹄迅速抽回了手臂,想看看沾染了雾气的手会不会有什么异常的样子,只见随着手抽回来,一缕缕黑色的细线就好像烟雾一样从张鹄的手臂上往天花板上飘走。还有丝丝缕缕的灰色雾气从窗外蔓延到房间里面。 “这是什么东西?”张鹄吃惊的看着逐渐恢复正常的手臂,不过终于还是不敢以身试险了,他可不想等一下手伸出去拿不回来了,不知道黑色的丝线是什么,不过暂时看来也没什么危险,张鹄重新关上窗子,飘进屋子的几率雾气也逐渐消散了。 文福酒店建筑外围包裹了一层浓重的灰雾,并且在于人体接触后会出现黑色丝线的异状。 张鹄掏出一本笔记本,快速得把观察到的怪异给记录了上去。 眼下还只剩下打不开的抽屉和墙壁里的人形黄斑的怪异了,只不过这两者张鹄都没法查看,对着墙壁敲打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状况发生,略一沉吟,张鹄迈步走向了卫生间,之前做洗头任务的时候除了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微笑男鬼,镜子里应该还有一只鬼,但是它好像又是淹死的,触碰到的肢体又滑腻又浮肿。 张鹄双手支在洗手台的两侧,目光笔直的盯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苍白的脸,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阴气之重,甚至体温都比正常人低了不少,伸手触摸了一下镜子,看起来很普通,没什么异常的情况。 水龙头在啪嗒啪嗒得滴着水在寂静的空间里仿佛可以很清楚的听见水滴撞击在陶瓷水池上碎裂的声音。 啪嗒啪嗒 张鹄此刻的脑海里无比清晰,只回荡着水滴低落的声音,盯着镜中自己的脸,也不知道盯了多久,眼睛都已经感到酸涩不已的时候,张鹄忽然感觉镜子里的自己突然不像是自己了,也不是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仔细一看又还是自己的脸,但是盯久了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人,一会像杨详一会像江晓月的,这让张鹄感觉十分不适应,不知道是镜子的问题还是自己太累了,一直盯着眼睛都花了。 张鹄微微往前俯身,靠的离镜子近了一些,右手扶在镜子前,皱着眉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 就当张鹄准备收回手的时候他突然的一愣,自己明明是右手搭在镜子上的,此时准备收回来的居然变成了左手? 镜子中的张鹄脸色苍白神色空洞。本来他是已一种头朝着镜子微微低头的姿势站在那的,此时镜子中的张鹄确实依然笔直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低着头而是诡异的微微转动头部盯着张鹄看。 “什么情况?那只尸体浮肿的鬼呢?” 张鹄盯着镜子中“自己”那双冰冷的眼睛,不禁打了个寒战,正常人就算是莫名其妙看见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样的人都觉得诡异,何况镜子里这个张鹄神态和姿态都怪极了。 只见镜中的张鹄一直微微转动着自己的头部,正当张鹄纳闷镜子里的鬼一直扭头的目的是什么的时候,他惊愕得发现在一阵扭动之后,镜子里的鬼动作变得越来越像张鹄,头慢慢也和张鹄一样呈现一种俯视的姿态,甚至连眼睛里都多了一丝变化,张鹄差点以为刚才看到的是错觉了。 “在学我?”张鹄眉头紧锁,支在玻璃上的右手迅速得抬起,挥动了几下。 镜子里的人挥手的动作从缓慢逐渐变得和张鹄一模一样。 “咦?不见了?”张鹄挥舞的手戛然而止。他面前的镜子是一片漆黑。 张鹄又对着镜子晃了晃,左右走了几步。 只是不管他怎么动,镜子里始终照不出他的样子,就好像他在镜子里完全不存在一样。 “这怎么可能?” 张鹄心中很是疑惑,洗手台,水龙头甚至是身后的马桶都在镜子上面清晰的印了出来,唯独自己不在这镜子里面,镜子里是空无一人的。 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奇怪的事,不过本来是来找那只镜鬼的,可能那个学自己动作的就是镜鬼? 张鹄思考了一会,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就算那个镜子学他的是镜鬼,他没有对自己出手,那就先去看看别的地方算了。 张鹄离开了洗手台,走向了门外。 “我的包呢?” 张鹄瞳孔一阵收缩,在他进入厕所的短短一段时间内,房间之中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不但是之前放在窗边的包和睡袋没有了,原本被锯掉一条腿的桌子现在居然完完整整的在那里。 张鹄走过去,搬起桌子仔细观察桌腿的地方。 没有裂痕没有缝隙,总之就是这个桌子不可能有人把断了的桌腿拼接回去 除非这张桌子也是个灵异。 刚想看看房间里其他地方有没有发生变化,转身一看,顿时僵住了。 眼前本应该有那扇反向门把手的门的地方居然没有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这种黑暗不是天黑了看不见东西的那种黑暗,而是一种仿佛是由液体构成的一片漆黑,凝聚起来犹如一面墙壁,这种漆黑深不见底,仿佛踏入其中就是万劫不复的悬崖。 张鹄凝重的把袖口里的手术刀抽出来看了一眼,还在。 但是床上器械台里却是没有了手术刀。 “莫非…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类似于一个异空间的地方?” 张鹄想了想,最值得在意的一点就是身上这把手术刀,自己身上带着的东西似乎不会受到异世界的影响,至于这里,说不定是镜子中的世界,不知道镜子里的鬼是用什么办法把他莫名其妙拖进了镜子里的世界。 ------------ 第十八章 黑暗之中 眼下自己可能所处于的镜中世界看起来除了变成一团黑雾的门之外和正常世界并无异处。 “镜子看起来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张鹄托着下巴看了一会空荡荡的镜子之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在房间里呆着也不会有离开镜中空间的任何进展,倒还不如试一试穿透那片黑雾到外面的走廊上看看会不会有解决的方法。 门外未知的危险就是不知道那个隐身的鬼会不会出现在镜中世界还有镜子里之前的那具浮肿的尸体。 张鹄在思考问题上总是很快得出答案,决定了要出去他也没有丝毫的顾虑直接走向了化成黑雾的大门。 脚步还是在黑雾前面顿住了。 把兜帽的系绳抽了出来,张鹄抓着系绳末端向黑雾中轻轻一甩。 低头看着没有任何变化的白色系绳,张鹄松了口气,整个人就朝黑雾里走去。 要是黑雾有腐蚀性的之类的特性的话,张鹄第一脚估计就交代在这了。 一种很冰冷的感觉漫上了全身,就好像是在冬天冻住的湖面上,忽然掉落到冰窟窿里的那种刺骨寒意。 张鹄本能的想要急促呼吸,但是似乎身体突然失去了控制权就连呼吸也停住了。 “我靠?” 正当张鹄内心大骂黑雾坑爹的时候,一切异样的感觉消失了,他整个人就好端端的站在了门外。 张鹄愣了一下,自己居然感觉不到刚刚沉浸到黑暗之中用了多少时间,感觉有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 索性出来身上没有出问题,张鹄也不去管黑雾的种种,开始贴着墙壁小心地打量起周围来。 记得很清楚自己来到现实中的文富酒店二楼的时候是漆黑一片的,甚至拿手电筒仔细的看过,天花板上连一盏灯都没有,但是镜中世界的文富酒店居然有一整排的吊灯,灯光昏黄,所有的吊灯都无风自动得微微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张鹄实在是被弄得有些迷糊了,按照他理解的镜中世界不应该有如此花里胡哨的变化。 墙上挂着一幅幅的油画,画面的内容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不过都是充斥着恐怖怪异得元素,贴近离他比较近的一幅油画,这幅画整体都是黑色的,在画面中间有一个佝偻的人形物体,看起来像是婴儿,但是他的身体又过于细长,看着像是长者一颗婴儿头颅的瘦骨嶙峋的成年人,不过这个人形物的头颅形状很怪异,后脑勺高高隆起,侧面只看得到一只血红的眼睛,突出的眼球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它的嘴嘴角一直裂到了耳根,尖利的牙齿往外翻着,不知道是口水还是什么的液体往下滴落着,佝偻的人形手很长,几乎要把自己环住一圈,他的皮肤黑的油光发亮就好像异形的那样。 “真恶心。”张鹄撇撇嘴,镜中世界的怪异油画必然有它的意义,甚至能肯定这个镜中世界形成是有某种意志的,他不相信一个淹死的浮肿尸体能创造出一个这种与外界风格迥异的异空间来。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真如这般的话岂不是说明这个鬼是有自己的思想的。 就连之前在走廊上偷袭他的那只看不见的鬼他也只是能做到勉强苟活,碰到个这么可怕的主自己还怎么玩。 张鹄掏出人皮书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若不是这该死的书他怎么会这么早接触到这么恐怖的东西。 人皮书的任务内容是存活三天,不过任务背景中提到了一个无法完成的执念,想来应该是完成这个执念会有某些特殊的奖励。 张鹄摇了摇头,他只是个完成过一次简单任务的菜鸡而已,现在想着怎么活着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特殊奖励还是算了吧。 收拾了一下心情张鹄也没有心思去研究墙上各色的油画了,反正都是一路恶心的东西,要确定的东西就是整件酒店的布局还有自己在镜中世界能否到酒店的外面去。 “要不先去楼上看看?”张鹄深吸了一口气,握着手术刀,小心翼翼的往旋转楼梯走去。 因为这里有很多的灯,虽然昏暗但是完全可以看清楚四周的情况,所以张鹄并不怕被偷袭。 手覆在楼梯的扶手上,张鹄抬头从楼梯的缝隙看向楼上,灯光昏暗,看不清楼上的具体情形。 啪嗒 啪嗒 张鹄抬头的动作顿时僵住了,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听得他毛骨悚然,他瞳孔震动得盯着发出声音的头顶。 “为什么又是这个鬼东西?!”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楼梯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跑! 也顾不得脚步声会不会被楼上的东西听见,张鹄没命得往之前自己出来的房间狂奔。 这个脚步声他简直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那个一直在走廊走来走去,差点把他掐死的那个隐形鬼! 完全不明白隐形鬼为什么也能出现在镜中世界之中,但是就凭它会不停得来回巡视和自己压根看不见它这点,就相当的棘手。 “207跑哪里去了?”张鹄一边跑,一边环视周围的房间,每个房间的门都是一团黑雾笼罩,根本看不见门牌号。张鹄此刻真是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为什么进房间的时候不仔细确定一下房间的位置。 房间压根找不到,身后的脚步也愈发的急促,张鹄根本没有办法,就这么随便找了一间房间,整个人扑进了黑雾之中。 又是那种彻骨的寒冷,这种奇怪的感觉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张鹄跌倒在门的里面,眼冒金星得趴在地上喘了好久的粗气才爬起来,四周是一片的漆黑,手扶着墙壁坐起来靠在墙上,张鹄平复了一下心情,屏住呼吸去听门外的动静。 幸好那个隐形怪物的脚步在附近绕了一会渐渐远去了。 “他进不来?”张鹄忍不住猜测了起来,按照之前这个鬼东西扯烂门都要把自己从房间里揪出来来看,他这次之所以不进来一定是因为这个黑雾里面他进不来,或者黑雾可以隔绝自己的气息。 那为什么在现实世界的时候隐形鬼能进来?因为没有黑雾吗?那黑雾又代表了什么东西?这个隐形鬼一直巡视的目的又是什么? 张鹄想到这里又拿出了笔记本,把这些想法全部写了上去。 由于在厕所被吸到镜子里的时候没有带着手电筒,所以在黑暗的环境里只有手机微弱的光线。 张鹄举着手机眯起眼睛看了看周围,这个房间和他的房间布局是一摸一样的,非常的简陋,不过好像没有他房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术台碎肉什么的,一切都显得很正常,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 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打火机,张鹄在房间四周摸了一通,确实和他的房间一样四处墙角都有一个烛台立着,张鹄用手护着打火机给蜡烛点上了火,就在打火机的火焰触碰到烛芯的时候,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一朵血红的烛焰在张鹄的呼吸下微微晃动着。 “红色的...?”张鹄心中那种不好的感觉并没有消失,眼前的蜡烛和他房间那种正常的蜡烛差别也太大了,烛焰是血红的,映照出来的光也同样是血红的,刺得张鹄眼睛都微微刺痛。 火焰燃烧起来的时候张鹄心中就一直有一种很恶心的感觉,就好像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猛烈搅动一般, 难受得几乎要吐出来。 在这寂静的空间之中,除了张鹄的呼吸声之外突然出现了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也很是耳熟。 “205的磨牙声?”张鹄闭上眼睛仔细聆听之下有点无语的得出了这一结论。 自己是有多倒霉,连着碰到两个鬼东西。关键是这个该死的磨牙声还是从他身后的床底下发出来的。 张鹄心里已经是无比的火大,那个贱人贺健辉把他骗到二楼里想弄死他已经狠狠地恶心了他一把,再加上洗头碰到的臃肿尸体还有差点掐死他的微笑男尸和隐形鬼,现在床底下的磨牙鬼,短短的半晚上已经碰到了四只鬼了。 “曹尼玛,我刚进来的时候你他妈不磨牙。”张鹄忍无可忍地一脚踹在木床的床沿上面。 木床重重的摇晃了一下,差点翻了过去,不过这一脚倒没法把床踢到一边去,毕竟房间太小了。 右手握着的手术刀笔直地指着床下,张鹄死死盯着床下的黑暗空间,整个人已经准备好和床下的怪物拼命了。 嘎嘎嘎嘎嘎 磨牙的声音还在一刻不停的响着, 一只干瘪的手从床下缓慢地探出来,不过这只手布满了裂痕,就好像是一具干枯的尸体被人用美工刀一刀刀豁开了很多口子一样。 刷的一声,张鹄只感觉到脸颊一阵火热,刚才的一片黑影闪烁而过,这还是张鹄高度集中注意力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才受的伤。 果然一看床底下那只手已经不见了。 “这么快吗?”张鹄把手术刀横在胸前,飞快的瞟着四周的情况。 一只干枯的手臂扒在左边的窗帘上面,整截手臂的长度大概是到了肘关节的位置截断的。 张鹄盯着这截干枯手臂,心里暗自吃惊,这个发出磨牙声的鬼居然是一只手臂。 扒在窗帘上的手臂蠕动了几下,突然手臂上的裂纹齐齐抖动了起来,居然从里面露出了一幅幅人类的牙齿,这些牙齿开始嘎巴嘎巴地嚼个不停,从最开始的一个声音变成了此起彼伏的磨牙声。 ------------ 第十九章 吃人的断肢 张鹄擦了擦脸上伤口流出来的血,眼睛紧盯着扒在窗帘上的断肢,这个长满嘴巴的恶心东西速度非常快,反正刚刚那一下张鹄是完全没有看到就已经受伤了。 本来以为鬼都是差不多一个人形的,没想到眼前的断手也会是一种鬼怪,还这么强。 “好了,那我要怎么对付你呢?” 张鹄咬了咬牙,整个人就直接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飞射而出,手中的手术刀直指窗帘上的断肢。 断肢果然是在张鹄动作的瞬间就突然弹起,整只手像是磁铁吸附过来一样在,空中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抓向张鹄的脖子,张鹄在空中的身体完全无法发生转体,离断肢比较近的左手做了一个朝上挥的动作,哗的拦在了断肢和自己的脖子中间。 嘎巴嘎巴嘎巴嘎巴 断肢上的嘴巴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牙齿开合声音,五根手指牢牢地抓在了张鹄的左臂上。 一瞬间那种钻心的疼痛便从左臂上传出来,手掌上的所有嘴巴都在猛烈一开一合得咀嚼着张鹄的手臂。 右手的手术刀狠狠扎向了在啃噬自己左臂的断肢,张鹄怒目圆睁得怒喝了一声,“我日你仙人!” 噗的一声手术刀深深没入了断肢的中间,看起来干瘪的枯手居然在这一刀下喷溅出不少腥臭的液体,阵阵的灰色雾气从断肢上涌出,张鹄下意识地捂了一下眼睛,但还是被弄了一脸的腥臭液体。 枯手扭曲得抽搐了几下,迅速脱离了张鹄的左臂,可以看出它应该在这一刀下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连速度都慢了许多。 而张鹄则是捂着涌血的左臂飞快的后退,确保断肢在张鹄的眼里不存在跳到死角里的可能性,低头看了一眼左臂,张鹄不禁眉头一拧,伤口很深,可以清晰的看见很多驳杂的人类齿痕,放任不管根本止不住血。 用手术刀在身上抹了抹,直接把整个左手的袖子给割了下来,然后用牙咬住一端,右手很快给左臂伤口处简单的缠了起来,紧紧地打了个结。 站起身面色阴沉的盯着窗帘上还在嘎巴嘎巴嚼个不停的断肢,自己正面进攻肯定会被瞬间看穿然后抓住身体的僵直被攻击,上一次的进攻还是因为断肢在吃他的肉才有机会刺下那一刀。 手中的手术刀正握改成反握,张鹄有一次冲了过去。 断肢跟张鹄预料的一模一样在他身体动的一刹那断肢就又是弹起,一瞬间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手中的手术刀划过一个弧形笔直地刺向自己的喉咙。 从上一次断肢的进攻来看,它的主要目标就是攻击自己的脖子,既然无法反应过来,就提前做出了预判,以往前攻击的假动作再直接提前刺向断肢之后会来的地方。 至少这个断肢在张鹄看来应该不是那种会思考的鬼,那么自己的优势就在于可以思考,只要找到鬼的规律,就可以找到它的应对方法。 咔 一声清脆的响声让张鹄愣在了原地。 笔直插下来的手术刀确实是插进了断肢里面,但是似乎是被断肢上的牙齿给咬住的。 牙齿紧紧得将银色的手术刀片夹在中间,一人一手就这么僵持在了那里,张鹄无法把手术刀从断肢的嘴里拔出来,断肢同样也无法触及到张鹄的脖子。 张鹄梗着脖子,赤红着脸,只感觉双臂上压下来的力量越来越大,也不知道这断肢从哪来的着力点,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力量,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半分钟不到自己就会被压垮。 紧咬牙关,张鹄左手斜向上得划出,肘部猛地击打在断肢的侧边,这一行动似乎打乱了断肢的着力平衡点,砰的一声,断肢就应声飞出去,砸在墙上。 腰部迅速地扭转,带动全身的力量就是一脚踩向断肢。 脚下翻腾的巨大力量使得张鹄险些失去平衡,右手的手术刀丝毫不拖泥带水地钉向了断肢,力度之大甚至让手术刀直接洞穿了地毯,张鹄一遍一遍地将手术刀刺入断肢之中直到脚下的翻腾力量已经消失很久了,张鹄才两眼发黑的坐倒在一边的墙角。 “妈的,差点被一只手弄死了。” 张鹄坐在地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咦?蜡烛是什么时候变成正常颜色了?” 张鹄突然注意到墙角那盏蜡烛的火光已经从血红变成了正常的橙黄色的光了。 什么时候? 仔细的想了想,张鹄感觉好像是在那截断肢被他捅得不再动弹的时候蜡烛发生了变化。 这么说,这蜡烛的火光颜色是和鬼有关系的? 张鹄从口袋里又拿出了那本他记录了对文富酒店的猜测的小笔记本。 “二楼的油画是一些恐怖抽象的东西,卢向南说二楼的房间里每间都关着鬼,而在现实世界中在走廊上巡视的隐形鬼可以强行打开房间门,而在镜中世界却不能穿过黑雾,血色的蜡烛在房间里的鬼消失之后颜色变得正常了。” 张鹄想了想,拿笔又在下面写上,“猜测蜡烛的作用是在附近有鬼的时候会呈现出不正常的血色,在鬼消失之后蜡烛会变得正常。二楼的镜中世界是真正关押鬼的牢笼,鬼并不能透过黑雾进入或者离开。” 写下猜想之后张鹄又重新推测了一番,似乎确实是没什么问题。 那也就是说现在待在这件蜡烛灯光是正常的房间之中是最安全的,鬼既不能进来也不能出去,那是不是在这个房间呆上三天就可以了? 张鹄咬着指甲思索,不过他很快摇了摇头,他必须要找到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第一是身上完全没有任何的食物和水,自己的包还在现实的世界里,第二则是不确定在三天过去之后任务结束了自己会不会被直接传送出去,不过在张鹄想来似乎是有点不太可能。 叹了口气,看来就算是不去觊觎完成特殊任务的特殊奖励,就算按照最低的标准来自己也很难完成这个任务。 毕竟是个噩梦任务啊。 想到这里张鹄又狠狠咒骂起了人皮书,什么破烂东西第二次任务就出现噩梦,简直就好比在家玩了会水枪突然只身前往战场前线打仗一样。 想着想着张鹄感觉左臂的疼痛是愈演愈烈了,现在几乎痛得他想满地打滚了,冷汗一颗颗从额角滑落,张鹄的脸色也好像更苍白了。可能是之前在战斗的时候有肾上腺素的支撑,现在逐渐平静下来,之前的疼痛都席卷而来。 解开缠在左臂的袖子,张鹄发现深深的伤口里居然有一些灰色的雾气在那蠕动,看上去就像非常细小的灰色蛆虫一样看得张鹄是一阵恶心。 “这是什么东西?” 张鹄皱着眉头盯着,这伤口里的灰雾就和文富酒店外面包裹着的灰色雾气一样。伤口有些过于的疼了,张鹄几乎可以肯定和这些灰色雾气有着什么联系,因为此时伤口的疼痛已经是钻心剜骨了。 张鹄从小就是一个很坚强的孩子,至于疼痛,他的耐受力特别强,就没有摔倒哭过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疼痛而哭泣,但是此时他的白眼都要疼的翻起来了。 这种疼痛已经超过生理上的了,一定只有和鬼怪有关的东西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疼痛一直不断地往上增加着,张鹄只感觉眼前的视线越来越黑越来越黑,然后就彻底的昏了过去。 华夏国州万市灵异事务处理司总部 罗德佑无奈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这个不着调的年轻人。 赵乐松居然这么明显都能带错人回来,眼前的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根本不是鬼恸网上那个还愿师本人。 “你是张鹄的朋友吧,你叫什么名字。” 罗德佑整理整理了心情,面带笑容的问道。 “我.呃...” 杨详刚想脱口而出我就是张鹄,但是看到罗德佑身后的赵乐松朝他竖起的拳头,一句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变成了,“呃,我确实是张鹄的朋友,我叫杨详。” 此时杨详心里面已经在无辜地大叫了,鹅哥好兄弟,不是兄弟不仁啊,兄弟这边压力太大了,顶不住了。 “你为什么要代替他来灵异事务处理司呢?” 罗德佑脸上的笑容还是没变。 “他觉得太麻烦了,呃然后他最近还很忙,不知道去哪里了,呃然后我也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杨详说着有瞟了一眼赵乐松的手臂。 罗德佑沉思了一会,对杨详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就让人带你去测测这方面的天赋吧。” 在办公桌上敲了几下,就有两个穿着白色西装的人带杨详出去了。 “罗厅长,既然他不是还愿师,为什么还让他测测天赋呢。”赵乐松见杨详已经出去了,便坐到了罗德佑对面问道。 罗德佑摊了摊手,“还愿师估计暂时是对我们不太感兴趣的,等着下面再多接触一会吧,现在能拉拢他的朋友那也不是一件坏事不是吗?” 杨详被夹在两个高大的白色西装男中间,屁话不敢说夹着尾巴左绕右绕的,不知道坐了多少次电梯,杨详的心中都在怀疑这个地方会不会对他做什么变态人体试验,想的他一度心慌慌。 “到了。”身边的两个白色西装男在杨向身后站住,用手指了指面前的一扇素白色的门。 杨详推开了这扇素白的大门,咽了口唾沫,开门沁入心脾的一阵幽幽的香气,不由得让杨详深深吸了几口气。 “你还要在门口闻多久?”一个温婉的声音猛然把杨详拉回了现实。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同他差不多大的少女,她有着白净的脸庞,眉下是媚眼如丝的眼睛,银白的马尾,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娇媚少女。 她笑眯眯的望着杨详,伸出了一只手,“你好,我叫庄瑾瑶。是灵异事务处理司的。” 庄瑾瑶顿了顿,似乎有些无奈的说到,“大祭司哦。” “哈?大祭司是什么鬼啊?”杨详听着就从刚见到庄瑾瑶的猪哥状态变了回来。 “叫法而已。”庄瑾瑶微微一笑,和杨详握了握手。 杨详还没来得及感受少女小手的细腻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跌入了黑暗之中。 “卧槽,你这女的,下...毒...”杨详没说完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 第二十章 神性 杨详只感觉自己像是掉入了一个无底洞一般,视野模糊得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失重感。 “草,老子这样不会被摔死吧,我刚刚不是晕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杨详咕哝了几句,突然想起了什么,咒骂道,“都怪那个好看的贱女人。” 突然地,耳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音,杨详使劲揉了揉眼睛,虽然自己好像还是漂浮在空中,但是却能看到一些东西,许许多多的画面,像小电视机一样呈现在了自己的身体四周,有着各种各样的模糊声音,有人低语的呢喃声音,有孩子的啼哭声,还有醉汉的咆哮声音。 杨详看向那个传出了婴儿啼哭声音的画面,是一个十字架,下面还架着一个火堆,周围有许多的披戴着红色兜帽,看不清脸的瘦高人形,将婴儿高高举起,然后对着天空发出了歌唱的声音,唱的不知道是什么文字,但是听着旋律就非常渗人。 那被高高举起的婴儿突然就不哭了,只是他的皮肤迅速地变成了青灰色,一双眼睛也滴落出了两行血液,他的嘴巴突然张得很大,然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那些红色兜帽的瘦高人影听见了婴儿的咆哮声,迅速将婴儿扔进了火堆里面,在火焰的熊熊燃烧下,青灰色皮肤的婴儿痛苦地扭动着,但是整个人飞快的开始膨胀。 “这是什么玩意?”杨详皱着眉,画面看着像是某种神秘的仪式。 另一个画面上,只看到一片漆黑,杨详望过去的时候就好像自己也沉浸了进去,看了一会,杨详发现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了,这双眼睛是白色的,也没有瞳仁,所以看不出来有着什么样的情感,杨详再仔细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发现这个双眼睛的主人身处在一个牢笼之中,自己正是隔着一扇牢狱的大门看着他,不过这里的空间太黑,也看不见这双眼睛的主人长什么样,是人是鬼。 “完全搞不明白啊。”杨详撇了撇嘴,就在他打算看看自己能不能活动身体,从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离开的时候,一阵阵整齐虔诚的声音吸引了杨详。 不过这些整齐的声音也和之前的红色兜帽人形一样,完全听不懂在喊什么,但大致可以听到喊得东西似乎是某个词语,一直不断的重复。 杨详把视线转到发出这些声音的地方,顿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一望无际的跪拜背影。 整整齐齐的呐喊声听得杨详震耳欲聋。 看不出这是个什么地方,因为所有的空间几乎都被跪拜的身影挡住了,只能看到阴郁的天空,下面是跪拜的人海。 随着阵阵的呐喊,杨详仿佛感觉自己的心跳也要变成一模一样的节奏去了,“他们,跪拜的是什么东西?” 根据前两个画面,杨详感觉这次的画面应该也不会是正常人能碰到的东西。 “这是谁?”杨详眯着眼睛看向远处。 那是一把巨大的金色座椅,上面的纹饰繁复,看起来很是贵重,金漆即便是在昏暗的天空下依然让杨详感觉散发着闪耀的光芒。 就好像感觉到了有人的目光投降了这边,那坐在金色巨椅上的人把目光转向了杨详。 从那人乌黑的眼眸中,射出一阵阵寒光,彻骨的寒意,周围的一切瞬间冰冻,让杨详感觉犹如身在冰窟之中。 杨详赶忙收回目光低垂下了头,就在短短一瞬间,自己的心跳就快得想要炸裂而出,杨详捂着心口,不可思议得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看到你的脸啊,张鹄?” 是眼花了吗? 杨详咬紧牙关,想要再次抬头确认一眼的时候,那种之前体会过的失重感再次袭来。 “这么快就结束了吗?”杨详忍着恶心,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在飞快地穿梭。 “哟,你醒了啊。” 耳边出来那个贱女人娇媚的声音。 视线虽然还是很模糊但是杨详还是破口大骂道,“你个贱女人,居然对我下毒。” “哈?什么下毒?”庄瑾瑶愣了一下,“罗厅长没和你说过这就是测试的一部分吗?” 不过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一脚踢在杨详肚子上,“你居然敢骂我贱女人?我让你骂我!” 庄瑾瑶连着踹了杨详好几脚,踹的他眼冒金星,居然看见这女人踹他的时候居然还人畜无害的嘟着嘴,杨详几乎要昏过去了。 “好了,说正事吧。你看到了些什么东西。”庄瑾瑶突然又变得一幅正经的样子,拿着一本档案本坐在了杨详对面的办公桌后面。 杨详捂着肚子坐起来,看到庄瑾瑶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他的档案本,顿时跳了起来,“我靠,你为什么会有我的档案本?我要告你侵犯我的个人隐私权。” “我们是ZF机构诶。ZF秘密机构有你的档案本不是很正常嘛?”庄瑾瑶扶着额,被杨详这波弱智的操作弄得很无语。 杨详思索了片刻,好像的确是这样,“对了,我突然昏倒梦见的都是什么东西?这能测试什么?” 庄瑾瑶这次倒没有嫌他烦,而是很耐心的解释道,“这是我来测试测试者的神性的,你所能看到的东西越恐怖,越强大,你的神性就越高,如果你能听懂那些东西说的话,那神性就更高了,能听懂亡语的人这个世界上加上我也只有九个人哦。” “神性?我看到的不是一堆乱七八糟的鬼东西吗?”杨祥纳闷的问。 “你见过神吗?”庄瑾瑶笑眯眯的问。 “你是说,鬼就是神…?”杨祥一脸不可思议。 “差不多这个意思咯。”庄瑾瑶耸耸肩。 杨祥想起来最后一个画面看到的影像,眉头紧锁了起来。 庄瑾瑶看着杨祥这个表情,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诶,你不会告诉我,你听得懂亡语吧?” 杨祥听到庄瑾瑶,思绪被拉回来,尴尬的挠了挠头,“那倒没有,只是想起了点别的东西。” “那就好,吓死我了。”庄瑾瑶拍了拍胸口,看的杨祥是一阵春心荡漾。 看到杨祥一副猪哥的表情,庄瑾瑶暗自好笑,咳嗽两声说到,“好了,说说吧,你看到什么了。” “一堆怪人举着一个婴儿,然后那个婴儿就变得很丑,还一直大叫。”杨祥想了想,“然后他被扔到火堆里,就膨胀得很大,那些邪教徒好像很兴奋的样子,呃,然后还有一片很黑的环境,好像是监狱,只看得见狱门里有一双银色的眼睛。” 庄瑾瑶低头在档案本上记录着什么东西,听到杨祥停顿了不再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了么?” 杨祥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把看到张鹄的事情告诉庄瑾瑶。 庄瑾瑶嗯了一声,又写了一会,杨祥就坐在那安静的看着她写完。 “有水喝吗?”杨祥等庄瑾瑶写完,问了一句。 庄瑾瑶收起档案本起身走到茶几边上,“你要喝什么?”她回头对着杨祥一笑。 “有果汁吗?”杨祥问,心里暗暗道这女人笑那么好看,要是不那么贱就好了。 “不好意思只有纯净水。”庄瑾瑶递过来一杯水给杨祥。 杨祥满头黑线得接过杯子,心里大骂了几句庄贱人。 “接下来呢,还要测试些什么。”杨祥喝了口水,问道,“我的神性怎么样,高吗?” “中上水平吧。”庄瑾瑶点了点头,一脸神秘的说。 “那不是蛮牛逼的。”一听自己的神性居然这么高,不由得一阵乐呵,“神性高低有什么作用吗?” “牛逼牛逼。”庄瑾瑶翻了个白眼,“神性越高只能说越危险吧。因为神性越高越容易吸引鬼,如果听得懂亡语的话甚至可以和一些有意识的鬼交谈,要是它愿意的话。” “不过人之于鬼,只不过是它们的猎物罢了,我们的关系就好像家畜和人,唯一的区别也许就是我们有反抗的力量。” “家畜?!”杨祥听的身上寒毛乍起,这么说岂不是自己还算惨的了,怪不得那狗日的老妪鬼魂要趴在自己背上。 “对呀,所以说,赶快变强吧,实力越强,在灵异事务处理司这座金字塔上爬的越高,你就能活的越久。”庄瑾瑶难得的鼓励了杨祥一句。 “对了。”庄瑾瑶又说到,“你的朋友,是叫张鹄吧,他,你能不能让他也来灵异事务处理司呢,我还对他挺好奇的,他的神性应该会很高,不过我也不知道,毕竟从来没有完成厉鬼执念来将厉鬼抹除的先例的。他不会听得懂亡语吧。”庄瑾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可能,至少暂时是不会来的,他说要出去好几天不回来。”杨祥说完警惕的盯着庄瑾瑶,“你不会想对我用美人计把张鹄骗过来吧。” “骗个头,你倒贴我都不要。”庄瑾瑶无语的抱着双臂,“行了,去做别的测试吧。” “比较低级一点的就是负责驱散发生灵异事件地方的公众人群,碰到很多的游魂把它们用镇魂石关起来,这样的实力连进入小队都不行,只是灵异事物处理司的边缘人,再往上可以加入小队的是能够使用魂器的,每五个人组成一支小队,队长则是能使用高阶魂器或者是能够吸纳或者厉鬼到身体里然后能使用这些东西力量的,队长会负责华夏国的州市,就像带你来的赵乐松负责的是州万市,在碰到一些很棘手的事情时,会随机组建出多名队长形成的队伍,而其中队长就是由厅长担当,厅长是负责一个州的安全的,要任职队长解决的B级时间达到七件以上。”庄瑾瑶一边带着杨祥往办公室通往的另一扇门走,一边向他解释道。 ------------ 第二十一章 江晓月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当张鹄睁开了酸涩的眼睛,之恩能感觉到浑身疼的快要散架了,而且脑袋更疼,像是得了严重的偏头痛,他捂着脑袋,缓慢的扶着墙站了起来,只感觉很渴很渴,因为脱水而造成的头晕恶心让他头晕眼花,看东西都似乎有一层重影。 “我必须...找到出去的路...”张鹄站起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到了早上的七点钟了,“才过了七个小时吗?” 不过因为这七个小时张鹄一直在剧烈的运动着,几乎没有睡觉的时间,精神也一直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 他很怀疑以自己现在的状态碰到门外的那个隐形鬼自己能不能逃走。 深深地做了几个呼吸,张鹄强打起精神,走向了门外的黑雾。这一次黑雾带来的冰冷感觉反倒是让张鹄精神一振,站在205的门外,张鹄四处打量了一番,总感觉如果要说还有些什么能做的话,就是到没有去过的楼上去看看,毕竟已知这些房间关着的都是鬼,把所有的杀掉既没有意义,自己也没有那样的体力完成。 对了。蜡烛。 张鹄忽然想起来房间里的蜡烛似乎是身边有鬼的时候会变成红色,虽然不知道它的感应范围有多少但是先拿着也好防范那个隐形鬼。 重新返回房间里,从烛台上拔下来两只蜡烛,只能别在腰际,包掉在真实世界里这一点确实很麻烦,最重要的底牌替死娃娃都没法用上。 张鹄用打火机点燃蜡烛,然后坐在门口的墙边, 幽幽的点燃了一支烟,叼在了嘴里。 蜡烛和烟头微弱的火光映照出他那张疲惫的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总算是感觉疲惫的身体得到了一些缓解,自己的左手已经几乎不能动弹了,也不知道放任不管多久伤口会发生恶化。 坐在那慢慢把整支烟抽完,蜡烛也没有变红的迹象,也不知道那个隐形鬼跑哪里去了,张鹄掐灭烟头,弯腰拾起了蜡烛,往三楼的方向走去,因为这里的地毯很厚,所以张鹄这样慢慢地走是不会发出脚步声的。 酒店二楼虽然不大,但是因为没有了门牌号,找起来也显得很麻烦,张鹄绕了好几圈才找到楼梯。 “楼下,又会是怎样呢?”张鹄望着隐没于一片黑暗中朝下的楼梯,心里隐隐感觉镜中世界有些和他想的不一样,为什么会是关押厉鬼的地方呢?贺健辉会不会也出现在这个世界里面? 张鹄摇了摇头,想着若是在楼上没有找到什么出去的办法的话就在到一楼甚至是文富酒店外面去看看。 一到三楼,就感觉扑面而来的腥味,张鹄下意识地捂住口鼻,真不知道这上面这么大的味道为什么在楼下会丝毫察觉不到。 举起烛台,正当张鹄决定看看周围的情况的时候,手中的蜡烛烛火突然剧烈得跳动了一下,然后爆发出一团血红的火光,不同于上一次,这火光在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红光之后,似乎被周围的黑色给挤压成了小小的一团,能照亮的范围几乎和打火机没什么差别。 空气中传来了嘶嘶作响的声音,就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拖动着什么缓慢行走一样。 “呜呜......” 死寂的屋子里突然又传出了女人的呜呜声音。阵阵的凉风似乎吹在了张鹄的脖子上。 张鹄艰难的咽了咽唾沫,缓缓蹲下身体,准备做好一有什么不对就飞身跑下楼去的举动。 正所谓计划没有变化快,张鹄刚缓慢半蹲下身子,就突然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脖子。 什么时候有东西跑到自己背后去了,自己还完全没有察觉到?! 要是自己的眼睛能看穿黑暗就好了,自己那本茅山术里好像有讲过开天眼的方法,早知道特么的在现实世界好好看一看再进来了。 整个人像触电了一般的往前一翻,然后整个人就要从另一边朝楼下跑去。 一阵巨力从胸口传来,张鹄向前的身姿被硬生生的打断了,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而出,砸在另一边的墙上,手里的蜡烛也翻掉了,红色的火光闪烁了几下就灭掉了。 口中一甜,张鹄就感觉自己好像要喷出一口血来,眼睛一黑,差点又要昏倒了。 是隐形鬼吗? 张鹄飞快思考着,根据力道来看,这确实是和之前在走廊被打的感觉很像,打击力度非常恐怖。但是自己之前只是使用了真阳诞才勉强把隐形鬼打跑了,不知道这次在用一次行不行。 想到这里他又咬破舌尖,准备在这个隐形鬼冲上来的时候再吐他一脸。 迅速站起身,准备再一次往楼下跑,只不过苦于黑暗,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在这一过程中只感觉到两只脚陷入泥潭里了一般,在半空抬起的脚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惊骇之下的张鹄连忙伸手向脚下一探,但是突然地,四肢和身体都有了这种陷入泥潭无法发力的感觉,束缚到了脖子上,张鹄终于是能看清了是什么东西在限制他的行动,是一种银白色的丝状物,无论自己如何剧烈扭动身体,身上束缚着的丝线就是纹丝不动,就好像是钢丝一样,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出来,反而越来越紧,几乎让他不能呼吸了。 “怎么会有蜘蛛丝啊?” 张鹄心里郁闷无比,难不成那个呜呜叫的女鬼是个蜘蛛鬼? 怎么这么倒霉啊,本来要是隐形鬼打他几拳就算了,这么有两只鬼把他绑起来自己怎么逃到楼下去。 趴在地上仅仅是一小会,自己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拎起来丢了出去。 砰的摔在地上,张鹄的心情可谓是郁闷至极,一直被殴打,人也摔得鼻青脸肿。 不够被扔到什么地方之后隐形鬼又好像没什么动静了,居然没有在来找他的麻烦。听着脚步像是走到楼下去巡查了。 “难道说我像食物一样被放在这里了吗?”张鹄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好像已经有点适应这里的黑暗环境了,眯着眼睛找另一个蜘蛛女鬼。 让他头皮发麻的是那女鬼的呜呜声居然从背后传了过来,似乎很近很近。 不会这么倒霉吧?刚被抓起来就要被吃掉? 张鹄虽然是蜷缩着身子,但是因为身体靠着墙,双脚并拢着在墙面上一蹬,整个人就翻了过来。 “江晓月?” 张鹄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到江晓月。 “呜呜!” 江晓月似乎也才发现眼前的人是张鹄,本来有几分惊恐表情倒是变成了激动,眼里甚至闪着泪花。 张鹄刚想问她为什么也会在这个鬼地方,甚至有些怀疑江晓月是不是鬼变的。不过想想就算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在这个环境下本来就逃不掉,何必再来个鬼伪装起来骗他。 那就根本没有什么蜘蛛女鬼一说,这么看来,那隐形鬼还会吐丝? 张鹄有点想象不出来这个鬼是个什么样子了,他看了一眼江晓月,她此时已经安静下来了,一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张鹄,看来害怕的情绪是一点也没有了。 可惜她嘴也被蛛丝束缚住说不了话,不然至少自己能够知道为什么她会跑文富酒店来。 虽然挣脱不断这钢丝一样的东西,但张鹄还是扭动了几下,试图用右手一直抓着的手术刀去切割这种蛛丝。结果出乎意料的,手术刀就像热刀切黄油一般轻松地割开了层层的蛛丝,不到一会时间张鹄整个人就挣脱了出来,不过他这一系列动作都非常的小心,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免得那个隐形鬼听到他挣脱出来的声音返回来查看。 张鹄自己解开了蛛丝之后就迅速也帮着江晓月割开了蛛丝,然后割到上半身的时候,他捂住江晓月的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才帮她把全身的蛛丝都拨到了一边去。 江晓月坐起身,缓慢的深呼吸了几口,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张鹄,附到了张鹄的耳边小声道,“那个蜘蛛每过十五分钟就会回来一次,他已经离开了九分钟了。我们要逃的话得现在就走。” 张鹄点了点头,不过有些惊讶那隐形鬼居然就是个蜘蛛,难道它在镜中世界是不隐形的? “我知道你想知道我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现在讲这个不重要,太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江晓月看着面带惊讶的张鹄说。 张鹄听到江晓月这么说,不去想她这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拉起她的手就压着脚步往楼下走去,因为环境是在太黑,两个人只能贴着墙慢慢地走。 江晓月脸色微红地问了一句,“我们该往哪跑呢等一下。” “我不知道,这一层楼的每个房间都有一只鬼,但是我还没有去过一楼,也只能去看看了。”张鹄的脚碰到了之前掉落的蜡烛,弯腰捡起来点上火,对着江晓月晃了晃,“这个蜡烛,如果鬼离得很近它就会变成红色的光。” 江晓月吐了吐舌头,但是因为已经到了二楼的地方她也不敢说话。 到了二楼的地方就突然亮堂起来了,诡异的就是这些二楼的吊灯完全照不亮三楼的任何一处,张鹄仔细听了一会,因为那个蜘蛛鬼的脚步声很大,没听见的话一定是离得比较远,没听见脚步声,两个人迅速地往楼下的楼梯走。 “黑雾?” 张鹄和江晓月都愣住了。 眼前就和那些酒店房间的大门一样被一层黑雾隔断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楼梯上会出现这么大一层黑雾,但是根据之前的经验来说这层黑雾只能阻挡住厉鬼。 “等下过去可能会有点冷,不过没关系。”张鹄小声的说道,然后整个人就迈向了黑雾之中。 下一秒,他的神情就变得愕然和惊惧。 “怎么会,出不去呢?” 身后的走廊深处开始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近。 “别急,一定会有办法的。”江晓月拍了拍张鹄的背,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 第二十二章 力竭而战 “你不害怕吗?”张鹄贴着黑幕转身朝向了走廊。 江晓月摇摇头,对他笑了笑,“你不是也在这吗,我干嘛要害怕。” 张鹄微微一愣,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身上有针吗?” “有哦。”不知道为什么江晓月身上居然还真带着针,她从一个小布包里摸出来递给张鹄,“是一个卖越野用品的老头叫我带着的,说你有危险让我来救你的也是他说的。” “卢向南?”张鹄顿时就瞪大了眼睛,这个怪老头什么时候知道了江晓月的事情,居然还让她过来,不对...他怎么会知道针的事情? 张鹄皱着眉头,不过眼下似乎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然后拿着打火机把行针烤的通红。 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差不多近在眼前了,张鹄抬起头望去,一片巨大的黑影已经出现之前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 这竟然是一只长满了人手的蜘蛛! 蜘蛛厉鬼趴伏在地上,身上长满了粗壮的肢体,每一个肢体都严重的扭曲变形,数十颗破碎的人头似乎组成了它的头部,即便是趴伏在地上,这个厉鬼也还是庞大无比,背部几乎要顶到天花板了,撞得那些吊灯来回晃。 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一个由肉块组成的蜘蛛形态的厉鬼。 两个人都看的是头皮发麻,不过江晓月在之前就已经见过一次了,倒也没有显得很害怕,只是站在张鹄的身后捂住了嘴。 张鹄把手上夹着的烟弹向了蜘蛛厉鬼,就在这个时候蜡烛的火光也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爆发出耀眼的红光。 “那就来吧。”张鹄轻蔑的望着身前的庞然巨物,把火红的行针刺入了耳后。 一种轰然爆发的强大感涌上心间,张鹄的脸上立即绷出了数条青筋,指关节的骨头也攥的咔咔作响。 这一针是茅山术中的“借命针”,是激发人体潜质的针法,针扎的穴位处于完骨穴为足少阳胆经之穴,位于颞骨乳突后下方的凹陷处。使用后的副作用极大,身体虚弱者甚至可能随时猝死。 此时蜘蛛厉鬼已经轰然来到了快近跟前,张鹄为了不波及到江晓月,整个人在空中一翻,人已经翻到三楼的楼梯上去了,一只变形的肢体直挺挺的向张鹄抓来,张鹄伸手猛地一架,甚至用上了之前那只已经不能动弹的左手,一刀劈在抓来的大手上,腥臭的血液四溅,顺着势力,张鹄又是一脚往下踩去,踩得那蜘蛛厉鬼身子砰的向后倒去。 “哇,神勇的有点犯规啊。”江晓月站在楼梯下面,捏紧粉拳望着激烈战斗的一人一鬼。 只不过普通的器物或是人体对鬼能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微乎其微,看似这一脚踩的蜘蛛厉鬼几乎变形了,但后者只是略微停顿,身上的几十只变形的手脚就刷刷的撑了起来,十分的诡异。 张鹄咬了咬牙,要是手上的手术刀换做一把长刀的话,一刀少说也会让蜘蛛厉鬼受到不小的伤害。 时间有限,借命针并非能够无限时长得使用,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张鹄估计支撑一支烟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 他再次点燃一支烟,面对横扫过来的肢体,整个人一个翻转抓在了那只手上,被这截手臂带得腾空飞起,借势就跳上了蜘蛛厉鬼的背上,在许多的肢体之间张鹄脸上青筋暴起,狠命抱着几只手臂往上硬生生的拽断了,随着数只手臂被张鹄拽断,撕裂的地方喷溅出来的血液也溅得张鹄满身都是,这些血液一触碰到他的身体就嗤嗤得生起一股白烟,身上的衣服迅速的被腐蚀溶解掉了,裸露的皮肤也在这血液旳腐蚀下出现狰狞的伤口,张鹄忘却了疼痛一般的对着江晓月大吼,“你快去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房间,我支撑不了多久,快啊!” 江晓月看着身上一片狼藉的张鹄,内心不由得一颤,“可,可是…” “别可是了,快走啊!你在这里对我来说就是累赘啊!快走!”张鹄站在蜘蛛厉鬼的背上牢牢抓着那些手臂才勉强稳住身形不至于从它背上摔下去。 江晓月咬了咬嘴唇,还是往走廊尽头跑去,“你一点要来找我,我等你。”她边跑边回头看着艰难抵抗的张鹄。 张鹄已经完全听不见声音了,热血轰轰的冲击着大脑,鼓膜也被热血冲的砰砰作响,他整个人的机能已经进入了一种最癫狂的状态,眼球上布满血丝,甚至连视线之内都带着一层红色。 蜘蛛厉鬼的血液有着强烈的腐蚀性,自己一直这么被溅到的话,马上就会被强烈的腐蚀性消融殆尽。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既能弄断蜘蛛厉鬼肢体的同时,也避免被它的血液溅射到,但是这对于张鹄手中的手术刀来说太难完成了。 蜘蛛厉鬼一阵的咆哮,音浪震得天花板上的吊灯随之猛烈摇晃,不知道这是不是它要发动的什么新的攻击,张鹄蹬在蜘蛛厉鬼的背上,跳起来抓住吊灯想要和蜘蛛厉鬼拉开距离。 没想到正因此着了蜘蛛厉鬼的道了,后者在一阵吼叫声中整个身体居然翻了过来,露出原本趴在地上的那部分。 在它的腹部正中央,竟然有一个巨大的人脸! 没想到那由数十颗破碎的人头组成的头部并不是他真正的头部,真正的头部一直隐藏在它的腹部下面。这张人脸看不出来任何的表情,只有两颗巨大的,凸出来的眼球一直胡乱旋转着,巨大人脸原本紧紧闭合的嘴巴忽然张大,从嘴里喷吐出巨大的一股白色丝线,喷射速度十分快,在半空中的张鹄避之不及,被喷来的蛛丝结结实实地缠成了一个蛹。 这种硬如钢丝的蛛丝在杀生刃下非常脆弱,可能是因为这些蛛丝也是厉鬼的一部分,所以和砍在厉鬼身上不会有什么区别。 嘴里的烟已经燃到了半根,张鹄在破开蛹的一瞬间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 蜘蛛厉鬼的弱点应该就在它肚子上的那张人脸上,但是似乎它只有朝自己吐丝的时候才会露出那张人脸,加上自己两次都是在半空中移动时被喷了一身的蜘蛛丝,张鹄确信这一定是蜘蛛厉鬼的一个行动规律。 一个大胆的计划出现在张鹄的心头,必须要卖破绽让蜘蛛厉鬼朝他吐丝,这样自己才有机会攻击到蜘蛛厉鬼的腹部人脸。 这一切的思考只不过是在张鹄的一念之间,他割开层层包裹的蛛网,从地上弹起来,结果正好迎上了那探过来的,由十几颗破碎的人头形成的“蜘蛛头”。 差点就要吐出来了,还好自己已经半天没有吃东西了,干呕了一声还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因为蜘蛛厉鬼的血液有强烈腐蚀性,张鹄只能一脚踹在这颗头颅上,这一脚下去那些本来就拼凑在一起的破碎头颅就直接四分五裂开来,脑浆和眼珠之类的的东西还是溅了张鹄一身,很快在衣服上烧出一个一个的洞。 “操!” 张鹄低吼着,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抓着蜘蛛厉鬼背上的肢体又是一跃而上,不过这次他却是有目的性的,翻过了蜘蛛厉鬼的背部就跳起来抓住天花板上的吊灯,身子一弓就向着远离蜘蛛厉鬼的地方荡去。、 果不其然,面对着在空中荡着的张鹄,蜘蛛厉鬼猛地扭转身体,以一个古怪诡异的姿势站了起来,对着张鹄就是大口一张,无数的白色丝线像海浪一样得涌向张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些丝线在慢慢变多,这一次的数量相较于刚刚,几乎加了好几倍。 张鹄本来打算是抓着吊灯的同时用手术刀一路划开蜘蛛丝,像开路一般冲到蜘蛛厉鬼的面前去,只是这蛛丝突然地增多让他不得不换一种方法。 砰! 张鹄在空中的身体翻转过来,双脚在墙上一点,整个人就飞速的下坠,只不过在下落之前施加了一个偏向蜘蛛厉鬼方向的力,使他在空中滑了一段似的,快速地贴近蜘蛛厉鬼,那些蛛丝射出的方向也向他这边靠拢过来。 这些蛛丝看着很软,但是张鹄知道要是正面被这个冲击一下,自己在空中迅速接近蜘蛛厉鬼的身形必然会被打断。必须要用手术刀劈开一条路。 张鹄手中的手术刀竖在了眉心处,由下而上的狠狠一刺,那些蛛丝确实是在锋利的刀尖下迅速地分成两股,但是因为这些蛛丝的朝向和张鹄整个人的朝向都相同所以这种被刀分开的时间非常短暂,甚至可以说是这些蜘蛛丝是因为杀生刃的煞气而发生了扭转。 事实也确实如此,被分成两股的蛛丝仅仅是从张鹄的脖颈下方划过而后还是从胸口开始就紧紧缠在他的身上。 时间紧迫,张鹄并没有思考这种情况的解决方法,他只需要短短的一瞬间,甚至是和蜘蛛厉鬼腹部人脸的短短的一段距离。 只是自己的手术刀尖眼看着就要刺入那腹部人脸的时候,它偏偏在距离几指宽的地方纹丝不动了。 竟然只差了一点? 不过这一点已经够绝望的了,张鹄被缠住身体然后被一阵巨力甩飞了出去,撞击在酒店走廊的天花板上,差点闭过气去。 “这是你摔得第三次了...”张鹄扶着墙站起来,他叼着的烟已经快要燃尽了。 他抹去从口鼻涌出的黑红血液,恶狠狠地瞪着蜘蛛厉鬼,连一直依靠着的杀生刃也被他丢到了地上。 张鹄几乎已经失去意识了。 ------------ 第二十三章 过往(上) 阴暗的小房间。 只有墙角的一支蜡烛,火光在不停的跳动着。即便有着微弱的光线,浓重的阴影却连刀也割不开,针也刺不透。空气中似乎能嗅到血的腥味。 在这种黑暗之中江晓月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头皮发麻,仿佛前后左右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身体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也不敢凝视黑暗。 呼... 一丝寒气在身上划过,江晓月双手抱着膝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睁眼闭眼都是那浓重如墨的诡异黑暗,也许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也不停地自眼前浮现出来。 江晓月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海里面不好的东西,而是去想张鹄现在的情况。 他还活着吗? 一定还活着吧,毕竟越野店的老头提到那根针的时候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上面的力量。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止不住的往来流。 没有声音,她只有眼泪,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来,落在自己的裙子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越来越害怕黑暗了呢?害怕到根本无法在黑暗中入睡,一直需要点一盏小夜灯才能不注意到。 痛苦的回忆点点滴滴逐渐浮现在眼前,又开始一片片地破裂。 如果在十岁那年,第一次目睹爸爸殴打妈妈的时候,我能冲出那个门缝,能阻拦我的爸爸打妈妈,也许后来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一幢灯火通明的豪华别墅。 “晓月,出来吃饭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父亲是陶山市有名的企业家,经营着一家医药公司。母亲是这家医药公司的一个员工,但当母亲和父亲结婚的时候,母亲便不在医药公司工作了而是搬到了江晓月父亲的家里,很快地第二年江晓月就出生了。 出生在名流家庭,江晓月的人生本该是美好幸福的,至少和那些为了温饱而奔波的家庭来说她的条件要优越太多了,只不过现实恰好相反,江晓月的父亲包养了很多的年轻女人,也许是因为需要结婚才会选择江晓月的母亲的,但是这些对于江晓月来说不重要,因为在每个父亲没有回来的夜晚,她永远不会忘记母亲对她的拳打脚踢和咒骂。 江晓月只能一个人在房间偷偷地哭泣,只是在她把自己反锁在房间的时候母亲会把她房间的灯给关掉。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就好像有无数的人手在窗外拍打一般,江晓月捂着耳朵坐在衣柜里面,想在狭小的空间里面驱除自己对黑暗的恐惧。外面是母亲狠狠地踢踹着她的房间门,一声一声的砰砰作响。 江晓月恐惧地望着那扇被踢得不断震动的木门,只能感觉到母亲下一刻就会从这扇门后面出来,把她拖到地狱里面去。 但是母亲的变化是在那一天开始的。 当父亲叫江晓月出去吃饭的时候,江晓月正聚精会神地趴在桌子上画画,因为太过投入,以至于没有听到父亲喊她的声音。 “你去把她叫出来。”父亲在又叫了好几遍之后没有得到回应,推了一下江晓月的母亲然后意兴阑珊得端着酒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可能是生意上遇到了什么困难,他的语气非常不好。 女人愣了一下,看着醉醺醺的男人,说道,“你看看你,每一次回来都是喝酒,也从来没陪过女儿,要不然就是根本不回来。” 男人听到江晓月的母亲说话,拍了一下桌子骂道,“你懂个屁,我生意那么忙,连让你叫个女儿都这麻烦吗?” “你什么时候忙了,我不知道吗?你每天晚上不回来都在外面干什么,我在你手机的短信里面看的一清二楚。”女人把男人的手机拍在他的面前。 男人马上恶狠狠地站起来拽住了她的头发,“你他妈的敢偷看老子的手机,你个贱女人,要不是我看上你,你还在公司里给别人倒水呢。” 女人挣扎了一下,男人马上一个巴掌甩在了女人的脸上,打的女人仰面摔倒在地上。 她捂着脸颊,不可思议的看着男人。 男人又是一脚踹在了女人的肚子上,随手拿起刚刚喝完的酒瓶就砸在了女人的头上,女人的脑袋顿时就血流如注。 也许是门外桌椅倒地的声音惊动了认真画画的江晓月,她跳下椅子,打开门缝偷偷朝外看了一眼。 父亲的怒吼,母亲的哀嚎,酒瓶破裂的声音,都宛如来自地狱恶鬼的咆哮声。 江晓月呆立在门后面,她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父亲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骑在母亲的身上,一遍又一遍地对着母亲抡着拳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一直站立到脚都有些麻了,父亲才摔门而出,留下倒在摔坏的垃圾里的母亲。 凌乱的头发,满身的伤痕。 她这才醒悟过来,急忙打开门向母亲跑去,想要扶起来倒在地上的母亲。 “你来干什么,看我的惨相吗?”母亲抬起头,双目无神的望着江晓月。 啪的一声脆响,江晓月只能感觉到有些发麻的脸和鼻子里流出的湿润液体,呆呆的用手抹了抹,入眼一片血红。 “都怪你,都怪你。”母亲歇斯底里的怒吼,一个个清脆的耳光打在江晓月的脸上,“你就不该出生,你快点去死啊!” 江晓月忘记自己被打了多久才结束的,只是意识到结束的时候,母亲早就回到房间里了。 从地上坐起来,只感觉全身火辣辣的疼,她看了看自己衣服下淤青的皮肤,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母亲也要打自己。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回房间,躺在衣柜里面睡着了。 之后的日子更是变本加厉,因为需要上学,所以江晓月身上的伤很容易的就被别人看到了,这让她根本无法在学校好好学习,她只能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上,一个人低着头度过煎熬的每一天,连同学的耻笑声也被她忽略了。 回到家便又会陷入进父亲殴打母亲,母亲殴打她的家暴漩涡里面。 不过就在那噩梦开始后的两年零三个月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如同往常一样的回到家自己做了饭吃,江晓月准备洗碗的时候才发现,好像有很久只洗了自己的碗了,具体是几天呢?也许是一个星期?又或者是半个月? 江晓月小心的放下碗筷,同时也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好几天没有被妈妈殴打了。 她咬着嘴唇看着母亲房间那扇紧闭的木门,几次想要打开来,却始终不敢,她害怕母亲会出来打她,平时甚至在江晓月吃饭的时候都自己一个人小心的吃完,生怕发出一点声音会让母亲想起来要打她这件事。 江晓月最终还是逃回了自己的房间,躲在衣柜里面啜泣。 也许是实在太久没有见到母亲了,她最终还是推开了那扇紧闭的木门。 一阵恶臭的气味冲的江晓月一阵头晕眼花,赶忙捂住了口鼻。 昏暗的房间里,她的母亲悬挂在正中间的房梁上面,散发出一阵难闻的恶臭。 江晓月怔怔的往前移了几步,女人的全身皮肤腐烂的差不多脱落完了,已经看不清本来的容貌了,苍蝇嗡嗡的绕着死尸飞着。 眼角流出两行泪水,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悲伤,但是看着眼前的骷髅面孔,反而觉得更平易近人了,至少死人不会打她了。 江晓月毕竟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跌坐在地上的她后退出了这件充斥着恶臭的房间,又躲回了衣柜里面。 捂着脑袋,满脑子都是母亲上吊的画面,显示一个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脑子里面挥之不去。 事实上自从父亲开始殴打母亲之后,他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到了最后甚至直接不回来了,这就让江晓月天天受到毒打。所以在母亲出事了之后,也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江晓月的班主任一直知道江晓月被家暴的事情,只不过自己和江晓月的母亲沟通了之后,后者也从来没有做出过改变。同时又碍于江晓月家的背景地位,校方也不让他到江晓月的家中阻拦。 眼下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江晓月都没有来学校上学,不禁让他怀疑江晓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江晓月父亲的手机号根本打不通,想来是早已被对方拉黑了,江晓月的母亲手机也是同样打不通,最后他还是决定去江晓月的家里看一眼。 进屋就闻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江晓月的班主任当机立断就拨打了报警电话,然后便循着臭味找到了江晓月母亲的尸体,还有在衣柜里因为饥饿一直昏睡的江晓月。 最后也是法律将江晓月的抚养权判处给了江晓月父亲。 幸运的是江晓月的父亲不紧没有殴打她,反而在得知了江晓月母亲自杀的事情之后对她江晓月非常愧疚,年幼的江晓月认为自己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为在那天父亲殴打母亲的时候开始的,所以她对于父亲非常的厌恶,厌恶到一想起这个人就会心口隐隐作痛。 最后江晓月和父亲达成了协议,在上完小学之后,自己将会一个人出去住,江晓月的父亲每个月给她寄来一笔生活费用。 离开了陶山市的江晓月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因为之前就一直是自己洗衣服,自己做饭,所以江晓月并没有觉得一个人生活有多难,来到了宁河市的江晓月正好碰上了同样刚搬到这里的张鹄一家人。 ------------ 第二十五章 驭鬼者与驭器者 “还有些什么测试?”杨详跟着庄瑾瑶走在长长的走廊里,这里说是几间办公室连起来,不如说是一个个隔离得很远的封闭房间。 庄瑾瑶捧着杨详那厚厚一叠资料,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冥器的相性测试还有对厉鬼的容纳程度。如果都没有什么进展的话就是去当当志愿者疏散人群咯。” “厉,厉鬼的容纳程度是什么?”杨详咽了口唾沫,“不会还要往我身体里塞一只厉鬼进去试试看吧?” “当然不是,州万市的队伍里在总部的人会帮你测试的,别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在这里的...我记得就俞椒在这里。”庄瑾瑶鄙视得瞥了杨详一眼。 “啊,那赵乐松队长已经走了吗,负责抚州的罗厅长呢?”杨详问道。 庄瑾瑶点了点头,“宁河市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宁河市的队长孟飞阳去别的市回不来了暂时,再加上这次的事情似乎比较棘手,罗厅长带着腾南市和州万市的队长赵乐松、和承悦去处理了。” “对了,宁河市是你家那边吧?”看见杨详听完自己的话之后,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庄瑾瑶特地的问了一句。 杨详点了点头,不禁想到了之前分开之时张鹄说他这几天不在店里,发生的事情不会和他有关系吧? “具体的位置什么的有说吗。”杨详思考着张鹄的事情,却没有告诉庄瑾瑶。 “好像叫,文富酒店?但是因为他们还没找到进去的方法,就没有给事件取名字,毕竟还没看到鬼嘛。”庄瑾瑶道。 说了几句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一扇电梯门前,“这几个办公室都是由电梯相连的。”庄瑾瑶打开了电梯门,在电梯操作按钮上按下了个‘B4’。 一阵微微的震动感之后,两个人来到了‘B4’楼。 在庄瑾瑶说完文富酒店的名字之后杨详就默默思考了一会,不过也没听过张鹄说过有关这个地方的种种。暂时也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和张鹄有关系,可惜现在手机被收上去了,要不然问问江晓月知不知道也好啊。 “怎么?你知道?”庄瑾瑶疑惑地看了眼杨详。 杨详立马矢口否认,“我没有,我不知道。” 庄瑾瑶没理他,敲了敲二人身前的一扇白色木门,静静地站在一边等着。 不多时,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看着很是面善的大叔打开了门,看到二人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做了个手势让二人进来。 “这位就是,小杨小兄弟了是吧。”大叔给二人都端了杯水,这间办公室的陈设和庄瑾瑶让他测试神性的那个看着没有任何区别,一张茶几,两张沙发,除此之外就是雪白的墙和雪白的地砖,其实所有的家具什么的甚至是庄瑾瑶和这个大叔还有外面那些打工人的衣服全是白色的。 这样杨详身上花花绿绿的沙滩裤就很是引人注目。 格格不入的杨详倒是没有任何自觉性,就这么一屁股坐在了大叔对面的沙发上,“你好你好,我就是杨详。” 索性这个大叔的目光只是在杨详的裤衩上停留了一会就微笑着对杨详说道,“你好,我是隶属抚州腾南市的赵队长队内的驱鬼人,俞椒。” “鱼胶?”杨详重复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起这么奇怪的名字,难道是代号?不过他马上就释然了,好奇的问道,“你们的阶级这么严明,那要是我天赋异禀是不是马上可以当上队长了。”可能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根本没有想太多,只是坐在那挖了挖鼻子,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身边的庄瑾瑶是看得眉头紧锁,坐的下意识离他远了几分。 俞椒愣了一下,却没有嘲笑杨详的天马行空,反而是很认真的说道,“能力再强也只能等着队长下面的人死掉你才能慢慢顶上去,比如说如果腾南市,甚至是抚州的驱鬼人除了你全死完了的话,你就能直接变成队长甚至厅长。” 庄瑾瑶看着两个人居然说得都这么没谱,赶紧把杨详的资料递给了俞椒,打断了二人的胡扯,“这个是他的神性报告,接下来看看他的身体是适合容纳厉鬼还是适合冥器吧。” 俞椒接过来资料,扫了两眼,毕竟这个东西其实只需要看一看结尾就行了,他放下资料册,“你的神性还不错,应该也有见过鬼的样子吧。” 杨详一听这话就想到了趴在自己背上的那个老妪,顿时就是一阵反胃,拧着脸对俞椒点了点头。 俞椒看到他的表情沉思了一会,还是对着杨详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一只手向杨详比了比。 杨详把手递了过去和俞椒握了握,嘟囔了一句,“怎么话没说两句就要握个手的。” 短暂的麻木感之后杨详只觉得自己的右臂有一阵冰寒顺着自己的手臂迅速往上升,同时房间里的空气也开始变得冰冷,洁白的瓷砖和墙壁全都蒙上了一层血色。 除了杨详,俞椒和庄瑾瑶都是神色如常的坐在沙发上。 冷汗刷刷地往下流,杨详就算知道这是测试,身体产生的剧烈的排斥感还是让他痛苦万分,就好像是无数的钢针在一寸寸地扎进皮肤下面。 虽然没有看到任何鬼魂之类的东西,眼前只有血色的墙壁,血色的地板,但是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从心里出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抵挡不住,杨详捂着额头深深地弯下腰。他的眼睛因为过度的痛苦有些微微泛红。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全部被汗液浸透了。 俞椒和庄瑾瑶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可惜之色。 杨详对厉鬼的相性,只能说是低的离谱,甚至比普通人都要低得多,要知道俞椒还只是往他的身体里注入了很稀薄的阴气。 “我是不是,在厉鬼的融合上,很差劲?”杨详低着头问了一句,不过他想想在碰到吊死的老妪鬼魂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自己对于厉鬼,实在是莫名的恐惧异常。 俞椒点了点头,沉声道,“这也没什么关系,去做最后一项冥器的测试吧,无论成绩如何,你想留在灵异事务处理司都是可以的。” 罗厅长有告诉他过杨详是那个还愿师的人,怎么样都以先拉拢为好。 杨详倒是好得很快,说不定刚刚低着头看似闷闷不乐其实是被阴气入体的不适还没缓过来。 “那就走吧,还要换房间吗?” 庄瑾瑶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示意杨详跟着他出来。 没想到俞椒却是向庄瑾瑶摆了摆手,“冥器测试我也带他去吧,你先休息吧庄小姐。” 庄瑾瑶瞥了一眼杨详,向俞椒点点头,仿佛是解脱了一般,转身离去的脚步都轻松了许多,蹦蹦跳跳的。 杨详心里大感受伤,不过在电梯上的他还是在好奇驱使下向俞椒问了一些有关于腾南市的驱鬼人详细信息,其实他本来顺带也问了问同处于抚州的宁河市的只不过俞椒对于宁河市的人也只是知道个姓名。 驱鬼人分为驭鬼和驭器两种,驭鬼是自身直接成为诅咒的容器,驭器则是使用带有诅咒的武器。驭鬼相比于驭器,强得多但是寿命损耗的却比驭器快许多,就算这样还是会有很多人会选择风险高回报更高的驭鬼。 赵乐松队长和下属的桂宇达,聂风,俞椒都是驭鬼者,而整个抚州的厅长罗德佑和赵乐松的下属束成济都是驭器的。 而罗德佑在驭器的掌握上显然已经有了很高的造诣,实力能坐上厅长的驭器者华夏十州里也就只有两个州的厅长,抚州的罗德佑和唐州的晏洛妃,整个灵异事务处理司里的驱鬼人驭器者也就占百分之三十左右,这也可以看得出来驭器者想要提高实力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毕竟驭鬼可以直接改变自己的身体素质,而驭器只能靠自己锻炼,但是怎么锻炼都无法突破人类的极限,人受伤会疼痛,会流血,但是鬼不会,甚至驭鬼者的身体修复能力都会比正常人高出一大截,大部分的驭器者都是因为和厉鬼的相性太低,迫不得已选择的驭器。 杨详知道了这些却没有感觉到驭器者的艰难,甚至对于他来说,只要不碰到阴气就是谢天谢地了。 “到了。”下了电梯,眼前的两扇巨大的金属门缓缓地向两侧分开来,一阵阴风就是迎面刮来,吹得杨详腿就是一软。 这特娘该死的阴气! “你好像很敏感。”俞椒对着杨详笑了笑。 杨详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跟着俞椒往巨大的储藏室里走,毕竟使用冥器上附带的是诅咒而不是自己身体直接接收诅咒,所以产生的阴气与直接在身体里有着实质性的区别。 冥器这个东西就是专门为随葬而制作的器物。《礼记》之《檀弓》篇载:“为明器者知葬道矣,备物而不可用,哀哉!死者而用生者之器也。不殆于用殉乎哉?”“其曰明器,神明之也;涂车、刍灵,自古有之,明器之道也。”古人深信死后有灵,殉葬器物可供来生享用,故厚葬成风。 在中国,从新石器时代起即随葬冥器。只不过真正能被用来对抗、伤害厉鬼的冥器只能是墓主人有着强烈的怨念,而且形态最好是刀剑武器一类的,像是车马轿子、亭台楼阁的极难成为好用的驱鬼冥器。 不过听说唐州厅长晏洛妃的冥器就是一尊宝箧印经塔。 ------------ 第二十六章 杨详的刀 “俞先生吗?”手机另一边的接线员声音听起来很是焦急。 “怎么了?” 似乎是俞椒不急不徐的语调影响下,那个接线员平复了一下心情,不似之前那般急切地说,“罗厅长,和承悦,赵乐松他们那边现在失去了联络。” “失去联络了?这才刚过去多久?”俞椒桌子都没坐热马上又站了起来,“有事件发生地方的影像吗?” “有,我传到你的手机上。”这间房间里的陈设就像是图书馆一样,只不过书架上放的不是书而是各种各样的冥器。 斧头刀剑之类的自然是很多,灵异事务处理司也是实力恐怖,本来就不多的诅咒冥器硬生生被弄出这么多出来摆在这里。 杨详有些应接不暇,不过他居然在一排柜子里面看到了一支钢笔。 “啊?这也是冥器吗,古代的时候会有钢笔来陪葬的吗?”杨详指了指静静躺在那里甚至笔身上已经积了一些灰尘的钢笔,他倒是不太敢拿起来,毕竟阴气入体的滋味实在是忍受不了。 俞椒看见杨详指着的那支钢笔,应了一声,伸手拿起钢笔顺带着擦了擦笔身上的灰尘,“忘记和你说了,其实现在比如是一些凶杀案这样死者死前会有强大怨念的地方也很容易让他周边的某些器物沾染上诅咒。因为效果是一样的所以在名字上也没有和传统意义上的冥器区分开来。” “其实你也不需要怕碰到这个。”俞椒看了一眼躲得远远的杨详补充道,“这些东西都有一层影子的禁制,这些影子都是伏州的厅长乐正明玉施下的诅咒。” “影子?”杨详仔细打量了一下钢笔,确实在笔身的中间有一道很细的黑色线条,模模糊糊的,不认真查看很难发现。又去看了看别的几件东西,上面也都有一道黑色细线。 “好厉害。”杨详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驭鬼的能力吗。” 俞椒想了想,还是说道,“她的能力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对厉鬼和诅咒能有稳定的压制这是肯定的。” “不论是驭鬼者还是驭器者,自己能力都不能告诉别的任何人。所以厅长队长的很多能力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俞椒苦笑了一下。 杨详似乎是感觉到俞椒是话外有话,“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俞椒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因为最可怕的永远是人。” 杨详也不知道有没有懂,不过他看见不远处的柜子里陈列的都是刀剑之类的东西,一下子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 俞椒不急不慢地跟在杨详身后,“如果你想试试的话就像撕开绳子一样打开那道影子就可以了。” 杨详摸出一把小日子的太刀,找了找发现影子禁制在刀柄上,按照俞椒说的像撕开绳子一样去撕开影子,尽管感觉很是荒谬,影子还是从中间裂开。 顿时那种阴气的压迫感就出现在了杨详的周身,几乎又是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不是吧,连冥器这么点阴气我都受不了吗?”杨详悲情地痛叫一声松开了手里的太刀。 当啷一声,太刀摔在地上,还好杨详躲得快,不然说不定自己的脚踝都要被削掉。 摊开双手一看,赫然两道就好像被烙铁烫了的赤红纹路出现在手心。 痛痛痛痛痛... 俞椒倒是没有管甩着双手学企鹅跳的杨详,而是有些心疼的把地上的太刀捡起来,重新把影子的禁制连了起来。 “这把刀是妖刀村正,它在江户时期就开始有“邪剑”、“妖刀”的称号,而被世人所避忌。它的不祥已在“在德川家作祟的妖刀”这一真实的传说中得到了证实。”俞椒轻轻抚摸着刀身然后把它轻轻放回了架子上,“有灵的刀自然会挑人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你刚进入灵异事务处理司,对诅咒和阴气的耐受能力还没得到过锻炼。” “什么破烂小日子刀。”杨详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 俞椒看着杨详东摸摸西碰碰的冥器摸了个遍,半天也没挑好,不过似乎再也没有出现刚刚触摸到势州村正的时候手上发生的变化了。 松了口气,本来还以为这家伙连冥器的阴气都受不了,那要留在灵异事务处理司真就是很难了。看杨详那样子估计一时半会也挑不出来,俞椒干脆坐在桌子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 向着杨详招了招手道,:“你慢慢看啊,我先抽支烟。”俞椒掏出了手机,正好处理司那边有工作人员给i他打电话来了。 灵异事务处理司的专用服务器还是很给力的,大几G的视频几乎是一瞬间就已经传过来了。 因为经常会有在深山,人迹罕至的小村落驱鬼的任务,所以灵异事务处理司的特制手机都是卫星电话,用的网络也是单独一个频道的,服务器遍布大江南北,甚至在有些厉鬼干扰磁场的情况下都可以保持通话和网络。 而此时罗厅长三人失去了联络除了死亡了之外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次宁河市出现的鬼物有屏蔽信号的特质,可以说是非常棘手了,因为在很多情况下人在面对阴煞之气裹挟的鬼物时难免会出现恐惧等负面情感,这时候就需要在幕后的处理司在电话中为执行任务的驱鬼人提供处理方案,眼下鬼物干扰了信号,也就是说在宁河市事件中的三个专员都要依靠自己的意志和能力进行判断和继续的任务。 周围的摄像头离得近的全部都受到不明干扰拍摄出的是一大片的雪花屏,离得稍远的只能勉强看清那一道直逼天际的灰色雾气正在缓慢旋转。 “这么大的影响范围?”俞椒眉头微蹙,想了一会才缓缓道,“腾南市现在只有我一人驻守,宁河市本地的驱鬼人呢?” 接线员花了几分钟似乎是确定了一下空闲着的驱鬼人名单,“蒋灯也处于一人驻守在宁河市的状态,若是参与到这次事件长时间无法回来恐怕发生什么变数也不能出去...” “我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他们有谁在可以脱离的任务里面,让他们先放弃手里的任务吧。”俞椒打断了接线员的话。 “柏氏兄妹现在在执行一个C级的任务,但是池马暂时脱离不开任务,只有两个专员的话,恐怕不容易对付。” 俞椒听完摩梭着下巴上的胡茬,瞥了一眼蹲在那里翻来覆去看刀的杨详,冲他喊道,“杨先生,你是宁河本地人吧?” 杨详扭过头,一副你懂得的眼神。 “也对,档案里写的很清楚,你什么时候挑好了冥器,先去宁河市的文富酒店吧。”俞椒看着杨详的眼神古井无波,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文富酒店?”杨详重复了一遍,狐疑的看着他,他刚刚可是很清楚地听到了罗德佑他们在文富酒店那边失联了,这大叔让他去那是什么意思? 俞椒点了点头,“只是去看看罢了,还有宁河市本地的两位专员陪同你,你只需要看看长长见识就好了。” 杨详依旧狐疑的看着他,似乎对于他的说法并不是太相信。 俞椒倒是没有理他,而是催促他道,“冥器挑完了没有,都是冥器认主,你这家伙怎么挑了半天都没有个下文。” 杨详哈哈一笑,“本大爷已经选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好了?冥器认主不是会发出什么声音或者光芒的吗?”俞椒听了他说的话倒是有些疑惑,“你的冥器让我看看。” 杨详之前拿到冥器之后就自然而然地背在了背上,他把背上的刀拿下来,递给了俞椒。 看着外貌是一对锈迹斑斑的古朴长短刀,刀身很宽,刀头有微微弯曲的弧度。 “大叔,这是什么朝代的刀。”杨详看着俞椒的手在刀身上抚过,好奇的问道。 俞椒摇了摇头,“我又不是考古学家,我怎么知道,让我奇怪的就是这对刀上感受不到多少的煞气或是诅咒。具体怎么用恐怕还要你自己慢慢摸索。”说罢便把那一长一短两把刀重新用布裹好然后交还给了杨详的手中。 “这冥器要我自己学着用吗,有没有什么关于刀剑的功法秘籍什么的让我学习学习。”杨详挥舞了几下手中的两把刀,“这武器该叫什么名字好呢。” 俞椒摆了摆手,说道,“自然是不需要学什么招式的,最简单的劈砍就能发挥冥器最大的作用了,毕竟是砍鬼嘛。至于名字,你需要去问问冥器库的管理者泰老,华夏十州几乎所有的冥器全是他搜罗来的,等会你可得好好感谢他,顺便问问这刀的来历。”他顿了一下,又道,“我们腾南市的驱鬼人队伍暂时是满的,理论上你只能算是处理司的边缘人,但是破例给你下发了冥器,本来是小队的四个人在队长和厅长这里学习和领取到奖励的,但是你现在也不算小队里的人,就暂时跟着束成济学点东西,等之后有人死了顶包就成。” 看着俞椒把顶包说的那么轻描淡写杨详一脸的震惊,好一会他才缓过来,支支吾吾的说,“还,还有奖励的吗,奖励是哪些东西。” “没有奖励你以为处理司还会有这么多人前仆后继的送死吗,金钱和权力只是最少的,灵异圈里的东西你根本猜不到有多诱人。”俞椒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并没有详细说出来究竟是什么东西。 ------------ 第二十七章 处理司介入 蜿蜒小路上,三人站在原地盯着眼前不远处歪斜锈迹斑斑的文富酒店招牌,脸色阴晴不定。在他们的身后,肉眼可见的一层灰色雾气浓稠如水一般的阻隔在后面,刚才已经走了一圈,这些灰色的雾气呈半球形包裹了文富酒店附近的数十米范围。 “我的能力也没有办法冲破这层黑雾,这些黑雾看上去是一种诅咒。”赵乐松赤红的右手虽然伸入灰色雾气之中,但是就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到了一定的深度手就无法再伸出去更多了。 收回了手臂,可以看见赵乐松鬼化的右臂上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雾气,像是有生命一般不停的蠕动着。 “赵乐松,你恐怕暂时要维持着鬼化的状态了,这些灰雾的诅咒是什么还不清楚,如果对正常人状态下的你有伤害就麻烦了。”罗德佑看着赵乐松的右手,道,“这些灰雾不知为何将文富酒店包围住了,但只要我们解决了文富酒店的邪崇,这些自然会消失,别大意,我们进酒店里。” 赵乐松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凝重的把鬼化的右臂用衣服缠起来,手臂上那些的灰色雾气缠绕在手臂上,一时半会看来是无法去除掉了。 三人看着酒店铁门上的锈迹斑斑的铁链,似乎是最近被人动过,锁链上的锈迹瘢痕被磨擦的深浅不一。罗德佑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黑漆漆的木尺,尺身油光发亮,好似那些盘的包浆的文物一般,这把尺上看不见一道刻度,但是却通体散发出一阵阵阴冷的气息。 罗德佑手中的木尺轻轻一指,三个人顿时感觉身体一轻,视野模糊之下,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酒店大堂里了。 二人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样子,相比于暴力破开门,这样进去的方式倒也不容易引起酒店里邪崇的注意。 束成济推了推身后酒店的旋转大门,大门艰难的转动了半圈,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这里的气味很奇怪,但是感觉和那外面的诅咒气味完全不相同。”束成济此时的脸已经扭曲成青面獠牙的样子,鼻子裂开成两道缝隙,许多的黑色细小绒毛覆盖在鼻翼两侧 ,眼角也被拉得很长,整张脸上的皮肤都皱在一起。 鬼面能加强听觉嗅觉和视觉,并且能将所感受到的信息通过孢子,也就是鼻翼的黑色绒毛分享给别人。 这就是为何每次的任务几乎都会带上束成济但他还不是队长职位的原因,束成济这样典型的战斗力很弱但是对团队的帮助却非常大。 一丝丝细小的黑色绒毛随着风吹在了罗德佑和赵乐松的皮肤上,那些小绒毛马上刺破皮肤蠕动着钻进他们的身体里,二人也感受到身体一震,一直难以言喻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不用束成济多说,二人已经通过他的能力感受到了气味的巨大差异。 “是浓重的血腥味。”赵乐松皱着眉说道,“和外面诅咒的感觉比起来就是恶意和怨念的区别。” “难不成这酒店里还有两只鬼?”束成济的目光在墙上的皮毛上转了一圈。 罗德佑点了点头,指着酒店的前台说到,“那里有一个没有皮肤的尸体,去检查一下可能会有收获。” 几人的目光汇聚到了前台,在微弱灯光的照耀下,那棕红的无皮尸首那干瘪的眼球反射着微弱浑浊的光芒,在强化五感的作用下,尸体上的腥臭味实在是令人作呕。 “这是鬼做的吗,怎么和变态杀人魔一样。”赵乐松面色难看的看着转椅上的尸体,说实话是变态杀人魔就好了,那解决起来起码没有生死之忧。 “估计和这鬼生前的怨念有关系。”束成济说着用套着手套的手把尸体翻了个面,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他摇了摇头,“就是一具普通的尸体,也不能排除是人为作案的可能性。” 束成济看着尸体脖子两侧的伤口,沉默的看了看附近,他鼻子动了动就走到走廊的墙边上,随手取下一张油画似的的东西,皱着眉头观看了起来。 增强过的视觉自然让三人早就发现这里墙上挂着的画框里面全是狗皮,束成济翻看了一会狗皮油画,皱着眉的看着画框上清晰可见的指纹。 罗德佑在看拿前台桌子上有没有什么线索,赵乐松则背对两人仔细地用加强过的双眼盯着走廊里的黑暗,防止有什么东西偷袭他们。 “这里最近有人来过。”束成济放下手中的油画,转头对两人有些凝重的说道。 赵乐松点了点头,“这里确实能闻到一点混杂着人的味道,就是血腥气息太浓重,分辨不出来究竟有几个人。” 束成济贴着油画框上的指纹闻了闻,鼻子耸动了几下,脸色有些阴冷下来,“这个留下指纹的人就在我们之前不超过三个小时来的。” “这恐怕有点蹊跷了,不过不管是邪崇作怪还是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人误入了这里,都得先把他们找出来。”罗德佑面无表情的说着,“先把这一楼的房间全看一遍吧,不要大意,这里的灵异说不定有B级红色怨灵的实力。”他的脸上此时也少有的显出了一丝忌惮。 毕竟B级红色怨灵已经不是C级普通白色怨灵那样,而是由强烈执念形成,能让人毙命于无形的恐怖存在。 听到这里,束成济和赵乐松二人更不敢大意,两人一前一后跟在罗厅长后面小心翼翼的往一号房摸去,尤其是赵乐松手臂被灰色诅咒丝线缠住无法动用灵异力量。 在这未知甚至可能是B级任务的场面必然是危险异常,就连赵乐松这位腾南市队长也只是经历过三次B级任务而已,每一次都是危险重重九死一生。照理说这次既然被判断为大概B级任务的话肯定是要和总部从长计议看是不是再安排一些队长来的,但是这次的诡异灰雾完全阻挡了信号和他们返回的路程。 不过有着经历过九次B级任务的罗德佑带队的话,这二人倒也不是特别担心,毕竟整个华夏就只有那么十个站在人类实力顶峰的厅长,他们的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站在101的门口赵乐松右手所化鬼臂诡异的扭曲了几下一根尖锐的刺就扎在门锁上,虽然被灰气缠绕着,但维持着鬼化形态的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自然是可以正常使用了,就是一直维持着鬼化对他的身体负荷实在有些大。 门锁在被赵乐松鬼臂刺了一下之后居然仿佛融化了一般门上被溶出一个大洞,流淌了一地的腥臭赤色液体。 “真不愧是赵队长的赤蝎,不但能大幅提高身体素质还能有这种奇特功效。”束成济看了一眼有些羡慕的说道。束成济本身拥有的鬼面只能单纯提高感知能力,在很多时候自然没有赵乐松的能力来的好用。 赵乐松先是有些自得的一笑,他的赤蝎其实是一具被浓硫酸腐蚀分尸惨死的尸体身上的诅咒,当时也是阴差阳错下不小心被诅咒到了反而让他成为了队长,但是他想起自己身上已经快蔓延全身的刺痛感,他的脸色马上又苍白了下来,“这有什么用呢,我的时间估计也只剩几个月了。” 那些强行接受诅咒的驱鬼人大多数只能活半年到两年之久的,除非诅咒很特殊或者是擅长诅咒的驱鬼人可以延缓诅咒对身体的侵蚀和破坏。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快到时间尽头的驱鬼人要不就是拼命寻找能延缓生命的办法或者就是依靠自身非人的能力在普通人群里胡作非为自暴自弃。 其实后者反而是较多的,那些没有成为队长的驱鬼者,本来手上的资源就堪堪无几,灵异事务处理司这座金字塔上更是弱肉强食的,根本不可能有上头会拿自己的资源来帮你。 就连赵乐松这样实力强大的队长都无法找到能延缓自己死亡的方法,更别提那些更往下的驱鬼人了。不过就算这样依然是有一大把的人会选择驭鬼这条路,毕竟短时间内就能增加的实力也等于手中立刻多出了无数的金钱和权力。 罗德佑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一声冷哼让二人心头一震,瞬间从刚刚有些分心的状态下回过神来,暗叹厅长念精神之强的同时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再有丝毫怠慢。 吱... 呀... 木门似乎也有些年头了,推开倒是不太顺畅的样子,门一打开,三人顿时觉得一阵阴风铺面,正对着门口的窗帘一阵翻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隐藏在其后一样,但是几人一细看又发现什么都没有。 “似乎是没有问题。”束成济的眼睛微眯,扫视了一圈说到。 但他还是走到房间里面,一把把窗帘给拉开。 窗帘后面空无一物,但是后面本来该是窗户的位置确是实实在在的一堵墙。 那为什么窗帘无风自动了? 这里还真是有几分诡异。 咔哒! 忽然身后传来的一声清脆响声让三人脸色同时兀的大变,猛地转身居然发现那扇已经被赵乐松破坏出一个大洞的木门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恢复如初刚刚竟像是有个人站在外面把门关上了。 ------------ 第二十八章 消失的安州厅长 “门锁怎么可能会突然修复了?”赵乐松几步走到门前俯下身来查看门锁的情况。 刚才明明破坏的非常彻底,赵乐松左右检查了一遍门锁都没有发现上面有被什么灵异诅咒侵蚀的痕迹。 “要不就是有什么拥有时空间能力的灵异干扰了这扇门就是这整个酒店都是灵异的一部分。”罗德佑不愧为厅长,此时冷静的分析道,不过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束成济的举动验证了他的猜想,被束成济踢断的凳子腿在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忽然重新变成了一把完好的椅子,一动不动的伫立在那,就仿佛刚刚的是错觉一般。 “这么说我们已经等于身处这个灵异体内了?”赵乐松面色凝重。 罗德佑微微颔首,“但是我们进来有了一段时间了并未触发这个灵异的杀人动机,我也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特别的危险,这个地方的灵异很可能比较特殊,但是我们还是得再探查一些,摸清是怎么回事。” 赵乐松听罢手一扬,就要破开门,但就在一瞬间他耳朵一动,整个人就转身一下把罗德佑和束成济都扑在了地上。 二者虽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头晕目眩,但是刚刚鬼面的共享让他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经强化过后的鬼耳听到了几声很轻的脚步声以及咔嚓的撞针声音。 门外有人?! 轰的一身,门上就被撕开一个大洞,几乎有什么东西就是贴着赵乐松的背飞了过去。 几人惊怒交加的往门外望去,就见一个睁着一只血丝弥漫眼球,脸上伤疤纵横的西装男正用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这个人的上衣口袋上赫然有一枚雕刻着六角形石头的徽章。 居然是灵异事务处理司的人? “鬼面吗?真是麻烦。”此人浑浊的眼球冷冷的瞥了一眼束成济,右手食指轻轻扣下,竟是要立马开第二枪。 罗德佑自然不会让他得逞,虽然还摸不着头脑为何对方莫名其妙就要对他们动手,但既然对方不由分说要开第二枪,自然还是避开。 他催动手中古尺,三人与刀疤脸的那一点点距离瞬间拉长,竟立马不见了那男子身影。 扭曲了空间,让刀疤脸的一枪瞬间落空了。 尽管暂时避开了那个刀疤脸,但罗德佑面色反而更阴沉了。 “那个家伙是安州的厅长,贺建辉。但是他十年前为了寻找延长自身寿命的方法就离奇失踪了,现在如今又怎么突然出现在了宁河市了!”罗德佑 轻抚着手中 古尺,“况且这人如今只剩下了一个眼睛,再加上脸上的伤口,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但为何要对我等出手?” 赵乐松冷笑了一声,“且不说现在安州的厅长是洪飞文洪厅长,贺建辉更是早就从总部被除名了,如今他更是知道我三人身份还贸然出手,那我们今天拿下他也正好关押了那梦魇灵异,免得他暴尸野地让那诅咒祸害人去了。” “赵队长说的倒轻松,我可听说那梦魇异常难对付,不然贺建辉也无法进入总部两年就坐稳安州厅长之位。”束成济面露难色的说道,“对方瞬间知道了我的诅咒是鬼面,说明他的实战经验也很丰富。” “梦魇确实很难对付。”罗德佑沉吟了一下,“连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能力的,但我估计应该是和他的眼睛有关,等下碰上千万不要和他对视,而且要小心文富酒店的灵异突然有什么变故。” 距离被拉开一大截的贺建辉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冷笑一声,慢慢往前走去。 罗德佑的无尘尺创造出的空间并不是无限大的,而且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面贺建辉也根本不用担心三人会跑出去。 “还是尽快把这三只碍事的老鼠杀了,不然楼上另外的几只老鼠说不定会破坏我的计划。”贺建辉略微加快了脚步,“啧啧,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能力,要是换在外面还有些棘手的,不会有厅长在他们中间吧。”说着他眼底的疲色一扫而空,竟有些兴奋的舔了舔上唇。 嗒嗒嗒嗒 寂静无声的空间突然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只红色的拳头竟迎面罩下。 “怎么突然离这么近了?”贺建辉脸色一沉,整个人就要倒退闪开这一拳。 不过他马上大惊,因为身体周围的空间突然粘稠似水,他几乎无法做出任何一个回避的动作,而偏偏同样在这片粘稠空间里的赵乐松就好像不受影响似的,炮弹般的拳头瞬间轰在行动不便的贺建辉的胸口。 轰隆! 贺建辉身形瞬间一沉,竟然被硬生生的砸进了地板里面。 赵乐松鬼臂状态下毫无保留的一拳是连防爆门都能打破的,这下贺建辉自然不可能有任何活路,这还多亏了罗德佑无尘尺那可以随便改变空间属性的能力偷袭了贺建辉一个措手不及。 收回拳头的赵乐松正想探查一下深深凹陷的地板里贺建辉的状况,突然他的身形就倒飞而出,目里满是惊异。 “小心,他没死!”赵乐松和贺建辉拉开距离的同时对着罗德佑和束成济大吼道。 “没死?” 这下不光束成济,连罗厅长都面露诧异,要知道梦魇虽然十分恐怖但是却并不能像赵乐松那样强化自己的肉体,在这样一拳下还能活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几人也没有疑惑多久,一个人影晃悠悠的从那深坑里站起来,赫然就是那贺建辉,只不过此时他的西装已经破破烂烂,四肢和五官都在扭动着拼合到正确的地方,只不过拼合好的地方留下了深浅不一的伤口,剩下的那只眼球冷冷注视着三人。 罗德佑皱着眉盯着贺建辉伤口上密密麻麻的缝针,嘴角不经一抽,贺建辉被打的粉碎的身躯不但一滴血没留出来而且在瞬间就拼回去了。 “阁下身上的缝针恐怕不是梦魇的诅咒吧?”罗德佑如临大敌的沉声道,藏在袖子里的右手已经紧紧握住无尘尺。 贺建辉视线缓缓转到了罗德佑身上,突然冷笑一声的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身上还有文富酒店一楼的诅咒物。” “这怎么可能?”赵乐松大吃一惊的说道,俨然忘记了正处在战斗中,要知道承受一种诅咒已经是人体的极限了,也并非没有尝试过承受多种诅咒的人,只不过全都是一瞬间就被多种诅咒撑爆身体,化作了漫天血雾。 束成济也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如同怪物般狰狞的身躯,“你,你还是人吗?” 贺建辉没有再回答他们什么,人影一闪突然从几人的眼前消失了。 “什么时候?”三人面上惊惧之色一闪而过,就齐刷刷的倒在了地上,合上的眼皮下眼珠疯狂转动着,居然是已经沉入到了梦魇的世界里面。 而三人身前的贺建辉也呆立在原地,那只独眼也同样转动不停,竟和三人一同沉入了梦魇之中。 与此同时,镜中世界的张鹄。 尽管张鹄凭着惊人的意志力再一次站了起来,但是面对蜘蛛肉块厉鬼猛烈的攻势他依然再一次败下阵来。 毕竟这是厉鬼和凡人之躯的较量。 张鹄口中又是两道血箭,整个人趴在地上,身边是一只染血的烟头。 看来行针能起的时效已然过去了,张鹄本身也因为巨大的体能消耗透支了,眼看是意识全无。 蜘蛛肉块厉鬼无数的断肢啪嗒啪嗒的支撑着它几步就来到了倒地的张鹄身前,腹部那张怪异人脸用两只胡乱旋转的眼珠打量了一会张鹄,突然一声咆哮背上的残肢断臂就抓起了他。 在一堆残破肢体的簇拥下,满身血污的张鹄被蜘蛛厉鬼举着往三楼走去。 三楼依然是那样伸手不见五指,似乎二楼的光芒被什么东西完全吞噬。而这次蜘蛛厉鬼却没有把他缠起来扔在地上,而是继续一步步朝黑暗深处走去。 之前张鹄在这里被蜘蛛厉鬼捆住只是丢在了楼里的一角,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这么深,但全是同样的漆黑如墨,蜘蛛厉鬼就照这样走了两分钟光景,突然身形一转,居然走到了一处楼梯上,仿佛是三楼特有的黑暗,一出范围上了向上的楼梯,那种黑暗就一下消失了,只不过此地也并不是亮堂堂,反而奇怪的是这里的楼梯和楼下那种富丽堂皇的木制楼梯扶手不同,居然是金属的扶手上刷了一层蓝色的油漆。 空气中也弥漫着与楼下截然不同的消毒水气味。素白的地砖,素白的墙壁,除了扶手是蓝色的其他都是雪白的颜色,这反而让人感觉有几分压抑。 蜘蛛厉鬼走过两层楼梯,来到了一扇紧闭的大门前面,就抓着人事不省的张鹄,打开大门一把把他抛了进去。 张鹄的身体在雪白的瓷砖上打了一圈滚,留下了斑斑驳驳的几道血痕。 蜘蛛厉鬼似乎是对此地有些忌惮,放下了张鹄之后也没有进门一步,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