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1.诡异测评师 诡异测评师排名:99999名 陈如风啃了一口三天前买的已经有些发硬的面包，满脸无奈的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排名。 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接到单了，身上的钱交完房租，顶多还够自己撑半个月。 再这么下去，陈如风就该沦落到大街上要饭去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陈如风正在浏览有没有可以承接的单子，手机却响了。 “喂，风子，我给你找了个单子，等下把信息发你手机。”电话那头，死党黄振明的声音传来。 原本有些懒散的陈如风立马就挺直了兴奋了起来；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爱死你了，多少钱的单子啊。” “500，不是很多。”黄振明有点尴尬。 毕竟对于一个测评师来说，500块是最低的起步标准，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名气的测评师都不会接的。 “够了够了，有单子就好，做好了也能提升一下名次。”陈如风倒是毫不在意。 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有收入总比家里蹲好得多。 “那你可得好好干啊，争取一次到位，以后兄弟我也能沾点你的光。”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挂断了电话。 不多时，黄振明就把单子的信息给发了过来。 地点是南江市的一间鬼屋，陈如风刚好对它有点印象。 据说刚开没多久，不过因为规模不大，而且地点比较偏僻的关系，生意一直不好。 也难怪单子能轮到自己，像这类型的小鬼屋，想要提升名气，急需要诡异测评师给他们做一份测评报告。 但是他们根本给不出足够好的价格来请那些排名靠前的测评师，所以只能破罐子破摔，看看自己这个和他们一样是吊车尾的家伙能不能带来点希望的曙光。 看了一眼时间，正好下午两点整。 陈如风将剩下的面包三两口解决，穿上自认为最帅的衣服——一件买了好几年都没穿过几次的黑夹克。 这会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专业的诡异测评师......或许。 说起诡异测评师，应该算得上是这几年新兴的一种职业，专门给一些鬼屋或者知名的恐怖场景做测评，帮助他们积攒人气。 当然，排名越高的测评师价格也就越贵，至于像陈如风这种等级的测评师。 实不相瞒，出道至今总共接过四单。 第一单，得到他的测评报告后人家派人给他打了一顿，不付钱就算了，还不给医药费！ 第二单，原本生意就不太好的鬼屋，生意彻底凉凉，不得已下直接关门，陈如风收入了三十块，还是人家关门后的全部家底。 第三单，是目前为止赚到最多钱的一单，整整三千块！ 得到他的测评后，人家用来作为噱头的房子确实火了一把，看房的人络绎不绝。 可惜后面被人举报作假，当场就给封掉了。 第四单，也就是刚接到的这单，陈如风发誓要作为他成为排名第一测评师的基石！ ...... ...... “师傅，停门口就好了。” 出租车在一家有些破落的庄园门口停下。 陈如风付了钱，看了看庄园，心道难怪没什么生意。 庄园是欧式建筑风格，门前有个不大的院子，种了不少叫不出名字的野花。 栅栏前牌子上的字明显是特意做旧的，为了增添气氛还用红颜料点了不少红点作为血迹。 惊魂庄园。 挺不错的名字。 门口有个售票亭，亭里坐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正在打盹。 明明是周末，下午人流量最高的时候，却只能看见三三两两的人在这，生意已经不是用惨淡可以形容得了的。 “您好。”陈如风走到售票亭，正想开口问一下这里的负责人是谁。 “成人票80一张，儿童票半价，如果想要先了解，栅栏那里有告示牌。” 老人抬了抬眼皮，很快又耷拉下去，像是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 “不是，我是想知道庄园的负责人是谁。” 陈如风没有急躁，他是来赚钱的，态度一定要好，嗯，要好。 “怎么，有事？”老人打量了陈如风一番，补充道：“谈合作的话就免了，目前我们的情况也不支持。” “不是，我是诡异测评师，接了单子过来的。”陈如风耐心的解释道。 “哦？”老人总算是认真了起来：“我就是庄园的负责人兼售票员，我带你先大致了解一下。” “嗯。”陈如风点点头。 老人将窗户关上，走出售票亭，这时候陈如风才发现，老人的身材异常高大，明明是年过花甲的人了，体型和身高居然还比陈如风大一圈。 要知道陈如风怎么也是180CM的人，在老人面前居然有点像小鸡仔。 “你可以叫我福伯，庄园总共三层，每一层的特色都不一样。”老人背着双手，边走边介绍。 “第一层是血色餐厅，背景故事是一群富豪聚集在庄园内打牌。 然后他们莫名其妙的发疯，互相残杀，最后没有任何一个人活下来，场景的话等下你自己仔细查看。” 陈如风跟在老人身后，手里拿着纸笔，认真的把老人说的重点记下来，方便自己等下测评时抓住重点。 “第二层叫镜像密室，故事背景是庄园爱美的女主人买了很多镜子，每天都要欣赏自己的姿容。 有一天被人发现死在了二楼，而监控显示在那个时间段除了女主人自己外，没有任何人去过。” “第三层名为孤独的仆人，故事背景是庄园内的一个仆人在三楼消失，无论在三楼的哪个地方都找不到他的人，从此也在没有出现过。” 老人一口气说了不少，微微有些喘。 顿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陈如风； “里面是你的酬劳500块，以及庄园的地图，希望你能救救这个即将湮灭在尘世中的庄园吧。 测评结束后记得复制一份报告发给我，如果没其他事就不要打扰我休息了。” 说罢，老人佝偻着身子缓步走回售票亭，留给陈如风一个萧瑟的背影。 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陈如风拿着信封走向庄园，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 2.连续两次幻觉 庄园的大门上似乎是为了营造恐怖效果，特别在门上留下了斑斑血迹。 推开门，入眼很宽阔的大厅，按照福伯给的地图，一楼只有一个会客厅和各种用来摆放杂物的房间。 对外开放的主要是会客厅。 陈如风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对情侣从会客厅内走出来。 “都说了不要来这种地方，一点也不恐怖，你看看人这么少。”女孩依偎在男生怀里抱怨道。 “我这不是看到论坛上有关于这里的帖子嘛，说真的有鬼，不然怎么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我们上去看看吧。”男生尴尬的挠挠头，显然也是相当失望。 陈如风还没进入会客厅，光从游客的身上就能感觉到，惊魂庄园没有任何值得吸引人的点。 不过出于职业操守，陈如风还是推开会客厅的门走了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果然没什么新意。 基本上就是完全照搬动漫的剧情，就连上面带血的扑克牌和那些铜像也都近乎百分百复制过来。 惊吓点也就只有寥寥几个地方，关键是还不吓人，连六岁小孩子都吓不到。 【毫无新意，设施简陋，惊吓点缺少】 想了想，陈如风把本子上的字划掉。 【风格古朴，完美还原动漫场景，烧脑剧情，胆小者可入】 陈如风点点头，这样的测评报告，算是很对得起500大洋了。 从会客厅退出来，沿着左侧的楼梯往二楼走。 楼梯的设计倒是很有意思，扶手的位置雕刻着鬼脸，手放在上面时，会感受到轻微的刺挠感，若是心里本就害怕的人，可能会被吓到。 可惜一楼的场景不够恐怖，扶手的设计就变得有点鸡肋。 按照介绍，二楼是镜像密室，才上二楼，陈如风就看到了一张大大的路牌，指引游客前往指定房间。 通往其余房间的走廊则被封了起来，不知道是没开发完毕还是另有隐情。 二楼的体验场所是最大的卧室，不得不说，卧室确实让人心里发毛。 大红色床，大红色的被褥，地面上洒满了鲜红的玫瑰，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摆上了镜子。 无一例外的，镜子上全是喷射式的血迹，房顶上的吊灯，吊着一个模型女尸。 女尸面容模糊，像是被猫挠了无数遍的样子，身上不知设置了什么机关，沿着道具女尸的脚不断的红色的液体滴落。 偶尔有几面镜子，隐约间看到女人的脸闪过。 人对于镜子始终是心怀恐惧的，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当你站在镜子面前时，里面呈现出来的景象究竟是什么。 或许是一模一样的你； 或许是一个完全陌生，脸上带着狰狞笑容的人； 又或许，是你从镜子中看到身后的男人举着一把满是鲜血的屠刀，正准备抹向你的脖子...... 陈如风站在房间中，每一面镜子都在映射他的镜像，恍惚间，又觉得那些并不是你，只是和你长得很像的某种东西。 房间内的惊吓点同样不多，但气氛营造得非常好，只要步入这里，肾上腺素会疯狂飙升，内心深处会升起一种随时有人在注视你的诡异错觉。 【气氛超棒，适合在一楼没有良好体验的游客进入，细节处理到位】 在看到一楼场景的时候，陈如风其实对于惊魂庄园已经没有太大的期待感了，只是为了单子应付的走个流程。 可这里给他的落差感实在太大了，让他对于三楼的场景忽然期待起来。 比较奇怪的是，陈如风并没有在看到那对年轻情侣，不知是离开了还是已经到达了三楼。 简单的做了测评，尽量让评语显得自然而丰富，陈如风边记录边往三楼走。 很快，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走到了三楼，三楼居然像是最原始的毛坯房一样未曾进行改造。 别说设施了，就连摆设也没有一件。 到处是散落在地板上的油漆罐和砖头，分明是还没有完工的迹象。 偏偏又开放给游客，福伯进来时还特别给他介绍了场景的情况。 “走错了？” 陈如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进入到还没开发的场景。 退回到二楼，发现通往三楼的路只有这么一条，很显然，他并没有走错。 “难道是福伯在耍我？没这个必要啊，他是花了钱的。” 陈如风心里嘀咕道，再次拐回三楼。 这次回来，他发现居然又有场景了！ 偌大的书房，书本凌乱的摆放在书架上，落地窗的窗帘紧紧拉上，让房间内的光线变得很暗。 书桌前有一张安乐椅，椅子上有一条纯白色的毯子，明明空无一物，安乐椅却在轻微的摇晃，像是有一阵微风轻轻的吹拂。 书桌上放着一封未写完的信，信的内容大概是给家里报平安的家书。 记得福伯说过，三楼的场景叫做孤独的仆人，家书应该是仆人写的，故事里的仆人也是在这里消失，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书房的摆设很简单，比较让陈如风感兴趣的是，墙上挂着一幅画。 这在欧洲的庄园里很常见，书房中挂着的一班都是主人的画像。 但这幅画有些不同，他画的并不是人物，而是书房的全景画。 画中的景象和陈如风现在看到的书房完全一致，唯一不同的点在于，画里的安乐椅中，躺着一个身穿仆人服饰的男人。 男人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信封，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在为自己即将能寄出家书而感到欣喜。 陈如风正想寻找一下房间内的惊吓点，猛然间看到，画里的男人抬起头，朝自己微笑了一下。 当他再次凝神望去时，画又没有任何的变化，像是自己的幻觉。 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如风忽然想起在一楼时听到那对年轻情侣的对话。 男孩似乎提过......论坛上说这里有鬼！ 结合上刚才走上三楼时那毛坯房的场景，陈如风汗毛直竖。 一次看错可以叫错觉，连续两次看错，除非自己大白天嗑药了，否则不可能。 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陈如风盯着画自己看，作为一个诡异测评师，虽然他接手过的单子很少，但这不代表他对于鬼屋的了解不深。 他怀疑这一切都是三楼事先设置好的惊吓点。 若真的是惊吓点，那么三楼场景的水准就相当之高了，自己的测评也会非常好写，甚至还能借此狠狠地提升一波排名。 ------------ 3.一只渴望寄出家书的怨灵 仔细查找了画的正反面，陈如风没有找到想象中的机关。 “难不成是房间内的机关？”陈如风自语道。 慢慢的在房间的每一寸角落搜索起来，他必须搞清楚惊吓点在哪，若是身为测评师的自己都没办法将场景的惊吓点说出个所以然来，那自己这辈子也就只配待在99999的排名了。 然而，就算陈如风把房间翻了一遍又一遍，别说惊吓点了，连半个机关也没有发现。 这房间仿佛不是鬼屋，而是一间普普通通的书房。 “问题出在哪？” 陈如风找得有点累，顺势坐在安乐椅中，毯子垫在屁股下面，还怪舒服的。 “麻烦让让，你坐了我的位置。” 陈如风拿着自己的小本本正在思考，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陈如风本能的反应是和他同样来到三楼的游客，立刻就起身想要给人让座位。 起身的一刹那，陈如风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可是在场景里，躺着的安乐椅应该是道具，怎么可能会是别人的座位？ “麻烦快点好吗，我有点累，想休息休息。”身后的声音继续传来。 “兄弟，你不厚道啊，想坐你就说，别用座位这一套，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陈如风的语气不太友善，抢座位抢到鬼屋来了还如此理直气壮得人他可是第一次见到。 “可这真的是我的座位。”身后的人语气也急促起来，好像急着解释。 陈如风正打算转身好好的再跟男人说道说道，让他少用这种歪门邪道，结果视角的余光看到书桌上摆放着的一面铜镜。 上面反射出自己的身后空无一物！ 唰的一下，冷汗布满了后备，陈如风的脖子都变得不太灵活，咽了口口水，艰难的想要扭头。 他可以很确定，声音就是从自己背后传来的，可铜镜上背后什么人都没有！ 最可怕的是，陈如风还看到...墙上挂着的那副画，画里安乐椅中躺着的男人不见了！ 人在什么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 答案是在害怕的时候。 短短的几秒钟，陈如风脑海中自行脑补出了无数转身之后的画面，满脸鲜血的鬼脸，狞笑丑陋的影子，亦或是漂浮在半空中戏谑看着自己的冤魂。 结果证明，他想多了。 身后确确实实站着一个男人，男人脸色稍显苍白，一副文弱的样子。 之所以铜镜没有照到他，是因为他的身高比较矮，只有一米六出头，完全被陈如风的身影给挡住了。 “呼。”松了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 身为一个诡异测评师，居然被自己脑补的场景给吓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说出去，保准能让人笑死。 还不等陈如风放松下来，他的心马上又提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这个男人和画中的那个仆人长得一模一样，身上同样穿着男仆装。 虽然鬼屋都会请人来扮演某些场景角色以达到吓唬游客的效果，但哪有工作人员长得和画中人一样的？ 与此同时，陈如风的脑海忽然浮现出一段文字。 【一只渴望寄出家书的怨灵】 【检测到宿主正在接触主线任务，游戏载入中......】 【游戏载入成功，宿主信息准备中......】 【玩家名称：陈如风】 【称号：初出茅庐的菜鸟】 【等级：0】 【经验点数：0】 【主线任务：帮助怨灵成功寄出家书】 【支线任务：与怨灵进行一张合影，并比出剪刀手的姿势】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在眼前男人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陈如风伸手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 用力过猛的关系，头脑出现了短暂的眩晕。 等到恢复清醒时，他依然发现在面前的男人头顶上，顶着那行一只渴望寄出家书的怨灵的字体。 作为21世纪的新三无青年（无对象，无存款，无特殊技能），陈如风对于这种情况还是很容易接受的。 毕竟也是熟读三百玄幻书籍的男人，对于游戏系统这东西，多少有点了解。 但......世界上真的有鬼？ 陈如风小心翼翼的在男人困惑的目光中，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 诶嘿，是冰的！ 是那种尸体冰凉的温度！ 陈如风瞬间就兴奋起来，一双手在男人的身上随意摸索。 “你...不怕我？”男人给陈如风的操作给秀蒙了，然后身影缓缓的浮空，形象也迅速朝他死亡时的模样转变。 “嘘。”陈如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怨灵逐渐冰冷的目光中，掏出了手机，比了个“耶”的手势。 闪光灯闪烁过后，陈如风人生中第一次与鬼有了合影，可惜的是，照片成像只有短短的一瞬间，怨灵的身影很快就从照片中消失不见。 做完一系列动作，陈如风用出吃奶的力气，在怨灵即将发飙时，像箭一样窜出了三楼。 一直跑到了庄园的大门口，陈如风才停下脚步，重重的拍了几下胸口。 “吓死了...”陈如风一边抚胸，一边大喘气。 “再也不来这了，500块爷不赚了。”陈如风心有余悸的回头望向三楼。 他刚才之所以拿出手机拍照，实在是因为腿肚子发抖走不动路，只能借着这波操作拖延一下时间。 “你想走到哪里去？”男人幽幽的声音传来。 陈如风眼前的场景飞速变换，不一会就变成了三楼书房的景象，刚才他以为自己跑出去了，实际上，他只是绕着书房跑了好几圈，全都是幻觉。 “那什么，误会，都是误会，我这不是觉得两个人太无聊了，寻思买副扑克回来打个斗地主什么的。”陈如风一边后退一边解释道。 身体都贴到墙边了，恨不得身后的墙能被屁股顶倒，然后他就可以逃之夭夭。 “原来你也看出我很寂寞啊，那就留下来好好陪陪我吧。” 男人不复刚才文弱的样子，舌头伸出老长一大截，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一对眼睛翻出，脸上满是青紫色的血丝。 被男人那恐怖的眼白盯着，陈如风的精神一阵恍惚。 恍惚中，他好像看到男人苍白修长的手朝自己脖子伸来，然后呼吸慢慢的困难起来，眼前好像出现了很多不同的人，那个大学苦追不到的女神身着片缕，娇笑连连...... ------------ 4.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陈如风再次醒来时，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庄园门口那个小小的售票亭中。 “醒了？”耳边是福伯熟悉的声音。 陈如风睁开眼，发现福伯苍老的脸正望着自己，而他躺着的不是床，是福伯的大腿。 幸好庄园本身的游客就非常稀少，此刻也是空无一人。 否则被看到这样的场景，自己的一世清白不得被毁得一干二净。 就算陈如风很清楚自己没有那方面的特殊爱好，但他可不敢保证福伯没有啊，老牛吃嫩草的事情在当今的社会上发生得还少吗？ “怎么，身体还是不舒服？”福伯泡了杯热茶，递给从他大腿上爬起来的陈如风。 “没有，我想知道，之前那事......是真的？”陈如风认真思考了一会才问道。 他可不是脑子一热就乱问的，既然自己现在出现在这里，说明是被福伯救出来的，能救出自己，福伯怎么也该知道三楼的情况。 “实在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了。”福伯歉然道，显然他是很清楚男怨灵的事情的。 在福伯的叙述中，陈如风慢慢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福伯就是庄园的主人，当年发生了男仆人的事情后，庄园的三楼就开始发生一些奇怪的现象，久而久之庄园就冷清下来了。 到了后来，福伯就在庄园的三楼看到了男人，福伯听说人死后若是怨念太深就无法投胎。 于是福伯就把庄园改建成了鬼屋，一楼二楼的场景是他想出来的，不过资金不足的关系他只能做到如今的程度。 “我本想着能有人可以解开他的心结，可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里的怨气越来越重，现在更是有点疯魔的边缘。”福伯叹了口气。 陈如风总觉得福伯的话有问题，哪有主人为了一个仆人做这么多的，又不是亲儿子。 “有办法让它好好和我谈谈吗？”陈如风试探性问道。 本来他是不想掺和这趟浑水的，但是刚才脑海里浮现出一行字，让他瞬间改变了主意。 【支线任务：与怨灵进行一张合影，并比出剪刀手的姿势已完成。 获得奖励：现金2000块】 钱！ 而且是手机即时到账的钱！ 做这个单子，也就500块钱，都够他生活半个月的了，只是完成支线任务而已，就获得了2000块。 这要是完成了主线任务，岂不是能原地起飞？ 什么？ 你说怨灵危险？ 那也要看和多少钱比啊，500块或许不值，但钱多了完全可以商量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自古以来都是不变的真理，特别是对陈如风这样的穷屌丝来说，更是如此。 “你能帮助他？”福伯的眼里焕发出光彩，神色激动的问道。 “我或许知道他为什么长久逗留在这里，而且时间越长脾气越暴躁，不过前提是我能和他好好谈谈。” “稍等，稍等，我去想想办法。”福伯直搓双手，焦急的朝庄园内走去。 福伯的反应，让陈如风打消了脑海里自行脑补出来的主人谋害仆人，然后想要让它灰飞烟灭的想法。 至于他俩什么关系，陈如风不想深究，也不愿深究，害怕发现惊天的人理伦常大剧本。 等待福伯归来的这段时间，陈如风加紧完成了自己的测评报告。 鬼屋鬼屋，吸引人不就是靠恐怖场景，有只真鬼，不比任何道具都要管用？ 临近傍晚，福伯终于带着笑容回来了。 陈如风这期间还帮福伯卖了两张门票，寻思要不要找他要点工钱...... “可以了，你有半小时的时间。”福伯告知陈如风，并送他到三楼的书房门口。 “你不跟我一起进去？”陈如风看到福伯完全没有跟自己进去的想法，不由得问道。 “不了，我怕他等下控制不住自己连我一起干掉，我在外头，要是时间过了你还没出来，兴许我能给你收个全尸。”福伯理所当然的说道。 陈如风：？？？ 合着您老所谓的谈妥是这个样子的？ 心里对于福伯的信任感忽然降低到冰点，陈如风有点担心自己进去可能还没说话，就要被壁咚在墙边掐死。 ...... ...... 再次进入到书房，房间内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有安乐椅上多了一名男人，正闭着双眼假寐。 “怎么怨灵也需要睡觉的吗？”陈如风在心底嘀咕道。 陈如风进入房间后，怨灵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又将眼睛闭上，不言不语。 陈如风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气氛顿时就僵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一个躺在躺椅上悠哉悠哉，一个站在原地大腿僵硬。 “你想把家书寄出去对吧。”陈如风打算直切主题，大不了就是高喊福伯救命，打不过喊救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怨灵没有说话，只是睁开眼睛认真盯着陈如风，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目的。 “我可以帮你，或者说，除了我，没人可以帮你了。” “我需要付出什么？”男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什么都不用，若是你还留在这里，只希望你不要再残害像我这样的花季少男了。”陈如风眼带向往，看似高风亮节，实际上心里已经在盘算完成任务能给自己多少钱了。 “可以。”男人爽快的同意。 一番交谈，陈如风总算知道男人脾气越来越暴躁的原因，也知道自己接下的任务远远不是像比个剪刀手拍照那么简单。 这么多年的时间里，男人其实让福伯帮他寻找过家人，企图寄出那封家书，告诉他们自己一切安好，勿念。 可时过境迁，当年家人的住址早已更换，人海茫茫压根没有一丁点线索。 福伯找了很多年，仍就没有结果，所以男人对此也越来越失望。 “如果你能帮我寄出这封家书，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男人认真的告诉陈如风。 告别福伯走出庄园，陈如风心里只想骂娘，他总共就得到了一个名字和当年的家庭住址，然后啥都没有了。 ------------ 5.交际只需要一包烟 “喂，风子，咋样了？” “等我把报告写完上传，这单就算完成了。”电话那头，陈如风坐在电脑前双手飞快的敲打键盘，将关于惊魂庄园的测评报告写出。 “可以可以，下个月有个同学聚会，你咋说？” 陈如风愣了一下，然后自嘲的笑道：“我就不去了吧，现在咱啥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去了也是丢人现眼的。” 毕业后走出社会，最害怕和最喜欢的事情是什么？ 答案就是同学聚会。 混得好，同学聚会就是你炫耀的个人秀，看着往日同学羡慕的目光和讨好的话语，心里别提多爽了。 不过若是混得不好，去了难免被以前的死对头针对挖苦，还要在女生面前丢脸。 陈如风就是属于那种混得非常不好的，一日三餐都快要满足不了自己了，衣服手机也是几年前的旧款，这要是去参加同学聚会，肯定是百分百扑街。 “也是，不过听说这次搞得挺大的，连老师都会来，你可得想好到时候他们通知你的时候你要找什么借口拒绝。”黄振明也明白陈如风目前的处境。 “还需要想吗，到时候装死就好了。” “你想好就行，我要上班去了，先挂了。” 陈如风放下手机，将斟酌了好几遍，认为没有错漏的测评报告上传到全世界最大的测评论坛上。 这也是测评师完成单子需要做的，让各类人士进行点评，若是风评良好，会有助于排名的上升。 ...... ...... “前方三百米到达目的地，超德地图持续为您导航。” 第二天一大早，陈如风通过地图导航找到怨灵给他的地址——位于城郊的一个小村落，谭家村。 有人说，在每个城市无尽繁华的背后，必然是由无数破落贫穷的地方拱卫的。 谭家村就是这么一个地方，村子贫穷落后到什么程度呢。 没有一条稍微平稳的水泥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由人脚踩出的黄土路，村子周围只有稀稀拉拉几条电缆。 陈如风来到这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刚好在做早饭，用的都是灶台生火。 “大爷，请问您知道谭有财家往哪走吗？” 村口坐着一个老大爷，正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陈如风上前问道，顺手递出一支烟。 大爷原本闭眼凝神，对陈如风爱答不理，见到了烟上中华两个字后，立刻双手接过，小心仔细的放在洗得发白的衬衣口袋。 “谭有财啊，知道，不过他们家好多年前就没人了。”大爷缓缓吐出烟圈：“听说他们小儿子在外打工，不过也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了。” “是搬家了吗？”尽管陈如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听到答案后仍是有些气馁。 “早就死光了，全家都死光了。”大爷唏嘘的说道。 “全死光了？”陈如风皱着眉头，怨灵可是说过家里应该还有活人的，只不过不知道目前住在哪，要是真的死光了，这家书难道烧给他们？ “嗯，他们的小儿子出去打工后，两老得了一场大病，没多久就走了，剩下个小姑娘孤苦伶仃，给两老守完孝，也不知道去了哪。” “这样啊。”陈如风有些失望，看来这个任务不好完成啊，虽说谭家还剩下一个小女孩，不过人海茫茫，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如果你想去他们的坟墓看看的话，顺着这条小路往里走，很快就能看到，当初还是村子的人帮着立的碑。”兴许是得了陈如风的好处，老大爷多说了两句。 道了声谢，陈如风还是打算去坟墓那里看看，来都来了，怎么也得拍两张照片证明自己是真的有认真想要帮怨灵完成心愿的。 顺着大爷给的路线，陈如风果然在一片杂草堆里找到了谭有财父母的坟墓。 说是坟墓，其实就是个小土堆，毕竟小山村也没什么条件，草草埋入土里，用块木板刻上名字，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噫？” 陈如风稍微将坟墓周围的杂草清理了一下，居然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坟墓虽然简易，但坟前却很工整的摆放着一盘盘瓜果和香烛。 看瓜果的腐烂程度，应该是近期才来祭拜过的。 谭有财夫妇膝下三个孩子，老大早年夭折，小儿子则在福伯的庄园里成为了怨灵，就剩下下落不明的小女儿还在人世。 要说是村民来祭拜的，那可别开玩笑了，非亲非故，又不是大富之家，谁会在什么节日都不是的时候前来拜祭。 来拜祭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他们的小女儿，陈如风想了想，前段时间也不是初一十五，也没有特殊节日。 小女儿能来祭拜，说明人就在南江市，再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到时候肯定还会出现在这里。 想通这点，陈如风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然后又急匆匆的跑回村口去找刚才的老大爷。 在用了一整包好烟的友好交流下，大爷记下了陈如风的手机号码，答应清明前后若是有陌生面孔出现在村子，就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他。 告别了大爷，陈如风又马不停蹄的去往庄园，告诉了怨灵这个消息。 “真的吗，信在这里，里面有一些我想对我家人说的话，只要你能帮我这个忙，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干的。”怨灵的态度比先前好上几百倍。 陈如风仔细打量了怨灵一番，摇了摇头，嘱咐它当个友善乐观的怨灵就回去了。 实在是长得太挫没有下手的欲望，要是长得如花似玉啥的，陈如风这个单身狗倒也不介意来一场现实版的聊斋。 等陈如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忙碌了一天，身体和精神都很疲惫。 简单洗漱完，正想休息，手机又震动起来。 “喂？” “风子，风子，你火了你知道吗？”黄振明兴奋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什么情况？你说清楚点。”陈如风一头雾水。 “你打开世界诡异论坛看看。” 带着疑惑，陈如风打开论坛，发现时至深夜，论坛的在线人数居然还是爆满的。 ------------ 6.假情报贩子 有一篇帖子的热度很高，被顶到了首页，论坛内百分80的人都在里面。 而这篇帖子，赫然是自己昨晚上传的有关于惊魂庄园的测评报告。 前面的内容中规中矩，评论的人也寥寥无几。 但到了末尾关于庄园三楼书房的测评时，讨论的声音就彻底炸裂了。 陈如风帖子的原话是这样的； “朋友们，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作为一个专业的测评师，我是不信的，毕竟鬼屋在怎么营造气氛，也是假的。 但今天，我觉得我可能错了，三楼的书房，或许真的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样......” 其实这话也很正常，绝大部分的营销号都会用类似的话语来吸引眼球，观众们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问题就出在帖子的第一个评论上。 一个名称为超级大帅比的ID这样评论： 惊魂庄园，我前几天正好去过，或许很多人会质疑这篇帖子的真实性，但我是一点都不怀疑的，因为我差点就死在了那里。 我可以以我保持了三十年的童子之身来发誓，楼主说的绝对是真的，真的有鬼！ 紧随在超级大帅比后面的，是数个陈如风从未见过，但等级又很高的ID，纷纷证明超级大帅比的言论是真实的。 这一下子就炸了，请水军不难，但请到这些在论坛上名声在外的大神来当水军，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参与讨论的人越来越多。 陈如风上线的时候，参与评论转发的人数已经达到了四万人，而且数量还在持续增长中。 手冲是一切的灵魂：“请问楼主是真的吗，我就住在南江市，明天就去看看。” 天堂没门但有窗：“地址已经找到，各位兄弟，冲冲冲。” 请问你看到我的大雕了吗：“呵呵，你们都在第一层，我在第五层，我现在已经出发了，晚上就在门口过夜，明早开门直接进去。” 压住你的棺材板：“求直播，求爆图，求真相。” 每一次的刷新，帖子都能多出上千条评论来，陈如风傻笑看着不停跳动的电脑界面，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虽然帖子火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但就目前这个热度来看，他测评师排名的上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陈如风看得正爽的时候，手机忽然收到一条信息。 “你要找的那个女孩出现了。” 陈如风瞬间精神起来，也顾不得此刻是半夜，匆忙套上衣服就往外跑。 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到谭家村的时候，老大爷已经在村口等他了。 按照两人交谈的经历，不等老大爷开口，陈如风就把早就准备好了的香烟递给大爷。 见陈如风这么上道，大爷自然也不墨迹，指着村里一条小路：“那个女孩现在就住在那里，应该就是谭有财的女儿，不过她人有点奇怪，你去的时候注意点。” “嗯。”陈如风也没太在意。 大爷说的房子很好找，毕竟在大半夜还亮着灯的房子，在谭家村也就这么一家了...... 谭家村的房子都是那种很残破的木屋，房门说是房门，实际上就是一扇已经破碎不堪的木门。 “咣咣咣...”陈如风礼貌性的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在吗？” 屋内灯光依旧，但没有人回应。 “睡着了？”陈如风心里嘀咕道。 开着灯睡觉的人也不少，至少陈如风自己也有这个习惯。 “咣咣咣...”持续的窍门，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悦耳。 就算是头猪，也该被陈如风吵醒了才对。 “她是聋的，听不见”尾随而来的老大爷脚力跟不上陈如风，到达的时候陈如风敲门的力度都快给人家门拆掉了，才开口提醒道。 “直接进去吧。”大爷推开木门走了进去，就好像进自己家一样轻松。 进门之后，陈如风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字——穷！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穷的，原来还是见识浅薄了。 小小的房间内能看到的家具总共就四件，一张仅够一人侧躺的木床，一张布满灰尘的桌子，以及两张小板凳组成了这个“家”。 一名年纪约在25左右的女孩，坐在桌子前，插着耳机，忘我的跟着耳机的旋律哼歌。 陈如风转头看向老大爷，仿佛是在说，这就是你TM说的聋？ 大老爷有点尴尬，连忙从兜里掏出烟，想要分给陈如风一根消消气。 陈如风定睛一看，尼玛！拿的还是刚才自己给的那包烟，合着卖假情报就算了，做人情还用自己花钱买的烟！ “你们是？”女孩也发现了两位不速之客，摘下耳机疑惑的问道。 乡下的好处在这就体现出来了，要是换在城里，有两个猥琐的...其中一个英俊的陌生男人闯入女孩家里，女孩早就尖叫着拿菜刀准备报警了，哪能像现在这样平静。 强忍住心中的怒火，陈如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 “请问你是谭倩吗？” “是我，怎么了。”女孩回答道。 陈如风松了口气，他多害怕女孩给他来一句，谭倩是谁，我不认识，已经有个病友老大爷了，再出意外，估计他也快成病友了。 “是这样的，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很难相信，但事实确实就是如此。”陈如风在心里斟酌该怎么解释家书的事。 谭倩的哥哥当时死掉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家属更是亲自去领取了遗体，这会要是跟她说他哥哥变成鬼了，还留了一封家书给她。 不知道她会不会把陈如风当成神经病当场轰出去。 “嗯。”谭倩点点头，很认真的等着陈如风开口。 “你哥托梦，让我把他很多年前藏着的一封家书带给你。”陈如风想了半天，决定还是用托梦当借口。 托梦在乡下的信服度还是比较高的，相对也容易接受一些。 陈如风将信交给谭倩，信的内容陈如风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 怎么说他也是个有排名的测评师，虽然排名低了一丢丢，但也是有职业操守的，保护客户隐私，从我做起。 ------------ 7.那是钱啊，是钱啊！ 谭倩看完信，早已泪流满面，不过眼里的喜悦却是遮掩不住的，不知道怨灵写的什么，看样子是让谭倩放下了一个心结。 【主线任务：帮助怨灵成功寄出家书已完成】 【奖励异性人见人爱卡一张】 【异性人见人爱卡：在使用卡片后的24小时之内，宿主见到的所有异性，都会对宿主产生强烈的保护欲望】 【奖励经验值1点，目前剩余点数1】 “人家看信哭，你哭什么？”老大爷好奇的看着忽然流出眼泪的陈如风。 “没事，沙子眯进眼睛了。”陈如风哭着回答道。 天杀的，自己那么拼命的完成任务，不就为了奖励的钞票吗，结果给了一张破卡，能有啥用。 又不是让全世界的白富美爱上自己，然后走上人生巅峰，鸡肋！ ...... 怀着满腔的悲愤，陈如风又赶到惊魂庄园，想要把这个事情告诉怨灵。 结果到了庄园的时候，陈如风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门口的小破售票亭，此刻居然人满为患，福伯站在窗口处忙得满头大汗，票是一张接一张的卖出去。 更夸张的是，庄园的大门口还排着长长的队伍，明明已经有些炎热的天气，所有人都恍然未觉，争抢着要进入庄园。 陈如风揉了揉眼睛，他怀疑自己没睡醒，庄园的情况他是清楚的，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设施又非常简陋，除非大家的脑子都被门挤了，否则大老远来这边排队作甚？ 难道是...... 陈如风拿出手机，艰难的在卡到爆的网络中登录上了世界诡异论坛，结果发现他的帖子不止热度奇高，居然还被加精置顶了。 吸煤气的小可爱：“我见到了，我见到了，我真的见到了！附图一张，虽然没能照到什么东西，但绝对物有所值，建议集美们快点来瞅瞅。” 这个ID的下面有一张书房的图片，图片中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穿着洛丽塔服饰的妹子嘟着嘴的自拍。 清风明月：“我怀疑楼上在秀自拍，兄弟们，三分钟内我要得到她的联系方式。” 我有一个大香蕉：“正在排队中，很急...” +1 +1 +1...... 陈如风看得越多，心里的疑惑就越大，书房确实有一只怨灵没错，但怎么可能是个人来就能见得到。 再说了，怨灵的脾气他是见识过的，一言不合就要动手，那天他自己都差点死在怨灵手上。 “你小子可来了，急着找你，但是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福伯一眼在人群中照到了陈如风。 没办法，所有人都在挤着抢购门票，就他一个人站在一旁满脸懵逼，想找不到都难。 “福伯，这是怎么回事？”陈如风走进售票亭，顺手帮福伯招呼游客。 “你记得书房那副画不。”福伯一边忙一边小声的问道。 “嗯。”陈如风点点头。 “那副画本来是他的藏身之地，结果最近游客来得多了，总会有一些人去摸画，不过答应你不乱来，他很烦的情况下就用画来吓唬了一下游客。” 福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道：“本以为这样能清净一点，谁知道反而因为这事，庄园变得非常热闹，我今天都忙了一天了，也没时间吃个饭，赶紧过来帮我代个班，我去休息休息。” 陈如风总算是听懂了，现在的人安稳久了，就喜欢新奇刺激。 原本很恐怖的事情，在他们眼里反倒成为了休闲娱乐的好地方。 陈如风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身为90后的他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变化，现在逛一些网站论坛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评论能让他无语一整天。 记得前两天还看到有人在论坛上问说，用粉碎机能不能碎掉金丹期高手的金丹。 这TM谁能告诉你啊，先不说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金丹期高手，就算有，谁没事做拿自己的金丹试试粉碎机的强度？ 科学对抗修仙？ 被福伯留下帮忙后，陈如风就一直忙到了晚上十点庄园关门的时候。 不得不说现在的人凑热闹的本事是非常强大的，即便福伯已经通知十点关门，仍是有一大批不死心的游客在等待进入。 还有更过分的直接就打了个帐篷住在庄园外，放话明天要成为第一个进去的人。 ...... 三楼，书房内。 陈如风坐在安乐椅上，对面的怨灵飘在半空中，满眼希冀的看着他。 陈如风想想就觉得开心，前几天自己还被这个怨灵追得满庄园跑，差点被干掉。 今天就有种农民翻身做地主的感觉。 “你妹妹我见到了，这是照片，你确认一下。”陈如风离开谭家村的时候，特地帮谭倩照了一张照片，作为证据带来给怨灵。 “是是是，虽然很多年没见，小倩也从孩子长成大姑娘了，但是我绝对认得出来，就是小倩。”怨灵盯着照片，眼角似乎有眼泪要流出。 陈如风眼巴巴的盯着，打算要是真的流眼泪，就赶紧拍个照留念，结果就看到怨灵眼角的那滴眼泪挂在眼眶中，无论如何都掉不下来。 “不过我没告诉她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只说是托梦让我给她的家书。”陈如风解释道。 “不打紧的，真的很感谢你，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只能......” “打住，别搞以身相许那一套，我不好那口，你还是留着跟福伯双宿双栖吧。”陈如风连忙打断怨灵接下去的话。 你一只怨灵，还是男怨灵，说出这话也不怕把人恶心死！ “我是想说，我只能牢牢记住答应你的话，保证不伤害像你这样的花季少男。”怨灵的脑子可能不太好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陈如风话里的意思。 倒是福伯，望向陈如风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那就好，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下次有空再来看你们。”陈如风正打算告别。 “还是得谢谢你，你不止帮了他，也是帮了我。”福伯开口感谢：“没有什么能送你的，就......” “免了免了，随手的小事，做好事不留...等等，福伯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陈如风刚想说几句大义凛然的话，余光瞥见福伯默默的把手里的一叠钱收回口袋里，马上改口问道。 “今天的门票钱，想着说我也没什么能用来感谢的，一点点钱希望你不要介意，没想到你这么高风亮节，这个恩情我记下了。”福伯说完，转身走回了庄园。 月色下，陈如风深吸一口，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 “卧槽，陈如风你是不是疯了，你在说什么鬼？ 那是钱啊，是钱啊！” ------------ 8.新的业务 幸运的是，总算还有一个好消息能让陈如风开心一下。 那就是诡异测评师的排名从原来的99999名上升到了95000名。 依靠小单子，能上升这么多的排名，怎么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 “请问是陈先生吗？” 大清早的，陈如风就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嗯。”迷迷糊糊中，陈如风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很机械，冷淡式的语气，有点像每个月月初打电话去查询话费时那个机器客服的声音。 “我们这边有个测评想要请您接手，是关于安全评估的，不过情况有点特殊，当然，价格方面我们可以商量，如果你有意向，可以见面详谈。” “啥？安全套？我没女朋友，不需要，挂了。”陈如风果断挂断了手机，翻了个身接着睡大觉。 如此持续了半小时，陈如风忽然从床上坐起来，疑惑的看着手机。 刚才是不是有人找我谈业务？ 卧槽，钱来了！ 陈如风连忙找到通话记录回拨了过去。 “喂，不好意思，刚才没睡醒，脑子有点蒙。”陈如风的态度180度大转弯。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自己的大金主呢，为了钱，陈如风觉得低头一下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既然您有这个想法，那么下午两点，在怀旧咖啡馆见，到时候我们可以详细谈谈。”电话那头仍然是那个冰冷机械的女声。 “好的好的。” 下午一点三十，陈如风坐在公交车上，吹着略显炎热的风。 尽管才四月，天气已经逐渐闷热起来了。 大中午的，街上的人还不少。 途径一家大型商场，陈如风看着那进进出出的人，脑海里的思绪有些飘飞。 这是南江市最大也是最豪华的商场了，在里面，随便买上两三件东西都要上千块钱，完全不是他这种穷屌丝能消费得起的。 努力赚钱存钱，也不过是在偌大的城市中勉强找到了一块生存之地。 想要活成自己希望的样子，路途还有非常遥远的一段。 “叮咚...新华路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到后门等待。” 不知不觉中，陈如风到了目的地。 下车之后，很容易就找到了怀旧咖啡馆，毕竟是这条路上最出名的咖啡馆了，到处都能看到传单和广告牌。 叫做怀旧咖啡馆，整体的装潢确实很怀旧，大门口还有一台老式的留声机。 总之就是一副陈如风消费不起的样子，逼格极高。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陈如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先生，请问需要点些什么？”穿着制服的服务员面带职业笑容的问道。 陈如风本想着既然来了，怎么也得消费一下，结果翻开菜单，最便宜的一杯咖啡都要80块钱。 当时陈如风就有拍拍屁股马上走人的冲动，幸亏多年的穷逼生活让他稳住了心态。 “给我一杯白开水就好，我在等人，晚点再点单。”陈如风脸色平静的说道，不过那不断抖动的面部肌肉显然不是像他表现的那样平静。 “好的。”多年的服务生涯，已经让服务员对任何情况都能波澜不惊。 真是吃人的地方，一杯白开水都要20块钱，要是在这里喝个下午茶，估计自己上一单赚得钱都得贴进去。 幸好陈如风并没有等太久，还差一分钟两点的时候，咖啡馆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 怎么形容呢，很职业化的女性，穿着OL制服，带着金边眼镜，头发高高的盘起，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 长得倒是中规中矩，不过脸上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陈先生？”女人环视一圈，最终停留在陈如风的桌前。 “是我。” “这是我的名片。”女人递给陈如风一张名片，陈如风想起身握手，结果被女人直接无视，有些尴尬的坐回位置。 大富豪地产公司市场经理——刘冰。 人如其名，冷冰冰。 大富豪地产公司陈如风还是知道的，南江市最大的地产公司，绝大部分的高档小区都是他们承包建造的。只是不知道地产公司找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或许是看出了陈如风的疑惑，刘冰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我们知道测评师的工作内容比较浮复杂，其中有一项是安全评估没错吧。” “是的，确实有这么一项。” “所以我们想请您给我们新开发的楼盘做个安全评估，出个评估报告即可，至于酬劳，目前暂定是一万块。” 一万？！ 听到这个价格，陈如风立刻坐直了身体。 他喜欢钱，也爱钱，但不至于他没有自知之明，福伯找自己还可以理解为没有足够的资金和人脉。 大富豪地产公司招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以他们的实力，找排名靠前的测评师简直不要太简单。 “不知道刘小姐的公司找我的原因是什么？我应该还没有那么的名气才对吧。”陈如风抿了一口热水，直觉告诉他这次的单子不简单。 可想到整整一万块钱，又不想轻易的放弃。 在南江市普遍的人均薪水也就5000块上下，一次一万，足够他这条单身狗生存很长时间了。 “详细的内容在这里，您可以看完之后再决定接不接受，找您的原因很简单，除了这个单子比较特殊外还有就是最近在论坛上，您的名气可是挺大的。” 刘冰无论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语气总是很冰冷，和人日常交流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翻开刘冰递过来的文件，上面是大富豪地产公司最新开发的楼盘的企划书。 那是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小区，据说开盘价就达到了三万块钱一平米，后续可能还会更高。 不过最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忽然就停止预售，似乎发生了某些问题。 “三号楼B座发生工人坠楼事件，警方调查后显示工人是自杀，但就在这件事发生的一个月后，又有工人以同样的方式坠楼。 后来有人说在三号楼发现了奇怪的人影，但问题的关键是三号楼并没有任何人入住。 目前被警方暂时查封，需要有测评师的安全评估才有再次动工的机会。” ------------ 9.为了钱，接了！ 仔细的看了一遍，陈如风大概也知道他们为什么找上自己了。 最近论坛上名声大是一点，更重要的是，他们应该已经找了专业的团队对三号楼进行建筑安全评估，但还缺少一份测评师的诡异安全评估才能通过审核。 而在南江市的测评师就那么几个，大部分的排名都比较靠后。 想要找排名靠前的人需要一定的时间，开盘时间在即，他们根本等不起，于是就找到了最近风头正盛的自己。 “单子我可以接，但是我需要更详细的资料，譬如工人死亡的时间以及他们死亡的经过，得到资料后我会尽快前往做安全评估的。”陈如风将文件合上，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的内幕远没有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但他缺钱啊，这么大的单子不是天天都能遇到的，只要没有太大的危险，陈如风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那您稍等，我打个电话，资料马上送到，希望您可以今天就立刻开始，只要开始评估，我们可以先打一半的定金到您的账户上。”刘冰点点头，立刻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估计是让人送资料过来。 陈如风没想到他们已经急切到这个程度了，看来这件事对他们开盘的影响非常大。 “好，了解清楚我就会行动。”陈如风点头答应道。 刘冰的速度很快，在陈如风报上账号之后，几十秒的时间5000块钱就已经到账，并且在半小时之后，资料也被人送到了咖啡馆。 资料不多，总共也就三张纸。 陈如风翻开第一张纸，上面记载的是两位工人死亡的情况。 3月3号晚11点，陈兴于三号楼B座坠楼，经过调查，现场无任何人进出迹象，只有陈兴一个人的足迹，警方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后续调查得知，陈兴赌博欠下一大笔债务，以他的经济实力是不可能偿还得了的，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上面还附带了一张陈兴坠楼的现场照片。 没什么异常，除了死状比较凄惨一点，从那么高的楼层摔下，血肉模糊，除了能辨认出是人外，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 4月1号晚11点，李东于三号楼B座坠楼，时隔一个月，三号楼B座早就被封锁，没有人知道李东是怎么进入的。 死亡现场和陈兴一样，只有李东一个人的足迹，判断原因也是自杀。 第一张纸看完，陈如风就隐隐感觉有点不对。 陈兴死了可以解释为还不上钱自我了结，这李东怎么解释，警方没有调查出他有任何的动机自杀。 而且就算真的要自杀，为什么要特地找一个被封锁的大楼，怎么的，自杀还要组团比较热闹？ 保持心中的疑惑，陈如风翻开第二张纸。 第二张纸上是三号楼B座的整体结构图，很清楚的标记了陈兴和李东坠楼的地点。 同样在9楼，只不过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 按照结构图来看，三号楼还没有竣工，大楼都没有通电，更别提安装电梯了，为什么非得爬到9楼上去，还要一左一右，显得对称吗？ 陈如风越看，越觉得这件事的疑点实在太多了，不过没有找到人进入现场的痕迹，加上陈兴李东也没有仇家，几乎可以确认他们自杀的事实。 抬头看了一眼刘冰，刘冰的神色如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陈如风低头继续看。 第三张纸上的内容就有趣得多了，记录的是三号楼从动工开始到发生意外后所遇到的奇怪的事情。 比如上面有几条让陈如风特别在意。 第一条，三号楼动工前是一片荒坟，找不到坟的主人，在迁移的过程中曾有工人表示自己看到了半夜有人去坟前祭拜。 不过由于荒坟上没有墓碑，又无人前来认领，他们找不到主人的情况就没有过于理会。 要知道，现在的人多多少少有点在意这些，要是让买房的人知道他们住的地方曾经是荒坟，肯定会大大的影响入住率和购买率的。 第二条，三号楼动工的三个月内，大大小小机器故障了几十次，严重影响了工期，让大富豪房地产公司不得不加派了工人日夜赶工，才勉强能赶上其他楼的进度。 第三条，陈兴和李东就是最早说在荒坟上见到有人去祭拜的人，听说当时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看到了，至于为什么两个人大半夜不睡觉会出现在那里，没人知道。 不过陈如风看到这里，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陈兴和李东或许是心中起了贪念，见到无人的墓穴，想着趁半夜挖坟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陪葬品，发笔小财。 但他们看到去祭拜的人是谁，还有待调查。 “刘小姐，贵公司的胆子可够大的，三号楼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你们居然还要按时赶工。”陈如风感慨一句。 “涉及几个亿的项目，再大的情况也必须完工，这在任何一家公司都是一样的。”刘冰开口说道。 这些商人就是如此，一切以利益为重，只要利益够，管你发生了什么意外，反正又不是他们亲自上阵，钱够多就能请得到不怕死的。 比如陈如风就是这样的，如果有得选择，谁不愿意在家里每天翘着二郎腿，想干嘛就干嘛。 生活就像个耕夫，不停的驱赶着人这头牛努力奋斗，否则就只能被淹没在偌大的现实浪潮中。 “刘小姐，这个单子，好像不是那么好接的啊。”陈如风叹了口气。 现在他有点难选择，一方面是想要这笔钱，一方面光看资料就能发觉这件事里面诡异重重，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只要您肯接，并且尽快提供安全报告，我们可以在原有的价格上在翻一倍，定金可以立刻打到您的账户上。”刘冰似乎早就猜到陈如风会这么说，立刻回答道。 一倍！ 那就是两万！ 干了！ 随着又是一笔5000块钱到账，陈如风顺利的和刘冰签署了合同。 跟着刘冰坐上了一辆车，开始前往他们最近开发的小区完成任务。 ------------ 10.诡异的三号楼 下午五点，陈如风跟着刘冰来到了目的地——帝景小区。 夕阳余晖照射在大地上，整个工地空无一人，只有铁门上贴着的封条在风中轻轻飘动。 “就在前面了。”刘冰带路，很快就到了一栋被拉上了警戒线的大楼。 大楼还是毛坯房阶段，只是建好了地基和内部结构，装修还未开始。 刚到楼下，就有两滩极其醒目的鲜血吸引了陈如风。 由于时间已久的缘故，血迹变得暗黑，像是可乐倒在地板上干涸之后的样子，只是隐隐散发出来的血腥味提醒着这里前不久发生的命案。 “这里没人看守一下吗？”陈如风好奇的问道。 “有，不过三号楼附近是没有人的，等下会有几个员工过来，我们陪您进去，顺便为您介绍一下三号楼的情况。”刘冰话音刚落，从其他大楼处跑来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 “冰姐。”带头的是个长得瘦瘦嘿嘿的男人，眼神清澈明亮。 “嗯，这是我请来负责安全评估的测评师，尽量在今天把报告完成，公司那边很急。”刘冰似乎对谁说话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幸好员工都早就习以为常，没有因为刘冰的态度有什么变化。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陈如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两滩血渍相距的距离太过于和谐了，就像是一张纸上用直尺衡量，在直尺的两端各点下一滴墨水那样。 难不成两人跳楼前还要特地丈量一下距离，顺带测量一下风速等外在原因，保证落地点水平垂直？ 陈如风默默的记下了这个怪异的地方，把它写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 “陈先生这边请。” 带头的青年叫顾杰，是工地上的一个小包工头，据说出事的两个工人都是他手底下的人。 陈如风是来做安全测评的，不是来当刑警的，对于两人的情况也没有多问。 所谓的安全测评，其实就是一种心理安慰，当然，有了测评师这个职业后，逐渐的正规并且被大众信任。 要知道现在的人都极其迷信，认为死了人的房子再住进去不吉利，更不用说会影响到大富豪房地产开盘的售卖情况。 测评师的工作就是帮助认证房子没有任何问题，不会闹鬼或者有不干净的东西存在。 陈如风不知道其他测评师对这方面是怎么做的评估，不过他有他自己的一套方法。 跟着顾杰进入到三号楼，因为还没通电的关系，他们随身带了几个手电筒，方便查看一些比较阴暗的角落。 一楼的电梯井没有安装电梯，他们只能选择爬楼前进。 因为刚施工完没多久的原因，地板上残留大量的灰尘，到处都是凌乱的脚印。 简单的逛了一圈，一到五楼都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脏乱以外，陈如风没看出有任何的不对劲。 但从六楼开始就不一样了，六楼的地面上太干净了，居然一丝灰尘都没有，这很反常。 三号楼只是大概的建成，还有许多需要安装和修改的地方，即便要清扫，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更不会只清扫六楼。 “发生了命案之后，你们还有人来过这里吗？”陈如风询问道。 刘冰的目光看向顾杰，顾杰不假思索的回答：“没有，这个我很确定，发生命案后这里就封锁了，平常也不会有人到这里来。” “那第二个死亡的工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陈如风反问道。 “这......”顾杰一时哑语。 “其实这也同样是我们疑惑的地方，虽然时隔一个月，警察已经没有驻守在这里，不过我们怕影响扩大，还特地安排了一些安保在附近巡逻，根本不知道那个工人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这样啊，那这个东西怎么解释？”陈如风指着其中一个房间中留下的铁锅等做饭的餐具问道。 铁锅中还有一部分食物的残渣，由于放置的时间过长已经有些发臭，但显然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月。 因为上面还没长白毛，稍微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知道，煮熟的食物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会腐坏，并且会逐渐长满白毛。 按照顾杰说的，若是除了第二个自杀的工人外，在封锁的这段时间没有人上来过，那么这里的食物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顾杰，怎么回事！？”刘冰气质是冷了点，但能替大富豪房地产处理日常事务就不会是个蠢货，动动脑子想一下就能明白其中的关键。 “不可能啊，这段时间我严格看管手底下的人，绝对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人上来过。”顾杰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件事暂时先放放，我们今天的目的不是调查这个，后续我相信你们会有办法查出来是什么原因的。”陈如风转移怀疑，让顾杰接着带路往上走。 几人很快就来到了七楼，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他们不得不借助手电筒的光亮继续查探。 其实有一点陈如风也没想明白，就算再怎么着急也好，也不至于一定要赶着大晚上的过来评估，明天白天也是一样的才对。 甚至陈如风从他们不自然的神色中感觉到，他们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七楼的情况比起六楼来更加诡异。 七楼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像是荒废了很久的样子。 可这栋大楼明明才建成没多久，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么多蜘蛛网存在。 “你们确定这里的情况真的和资料上一样吗？”陈如风心里有点发毛。 之前刘冰给他的资料中，六楼和七楼很普通，和一般的建筑工地没什么区别。 然而现在，四处都充满着诡异的气息。 “前几天明明不是这样的，那会我们还派人上来检查过。”顾杰的脸上也满是惊异。 就连刘冰也是皱着眉头，好像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如果有，麻烦相互之间真诚点，否则这个单子我恐怕是不能继续完成了。” 陈如风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大有一副你们不说清楚老子就在这不动了的架势。 ------------ 11.隐瞒的事情 “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顾杰犹豫道。 “顾杰！”刘冰严厉的目光看向顾杰，示意他不要接着往下讲。 “刘姐，现在都这种情况了，根本瞒不了太久的。” 刘冰闻言，顿时沉默下去。 良久，刘冰才抬头，语气缓慢而沉重的对着陈如风说道：“我可以告诉您，但是希望您不要泄露出去，毕竟这对于我们公司的声誉非常重要。” “嗯，我只是想知道具体情况。”陈如风点点头道。 “第一位死亡的人是陈兴，实际上陈兴的死亡不是一场意外，也不是自杀，而是......”刘冰脸色难看：“闹鬼！” “闹鬼？”陈如风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本来诡异测评师这个职业就经常听到同行谈起那些灵异事件，加上之前在福伯的山庄遇到的怨灵，陈如风倒是不否认鬼的存在。 “是的，事发当晚，也就是陈兴坠楼的那天，其实在三号楼举办了一场聚会。”顾杰接着刘冰的话头继续往下说。 “这也算是工地上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在一栋大楼即将完工之前，所有参与的工人会进行一次聚会，为的是庆祝大家又建造了一座大楼。 但那场聚会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 “等等，你们聚会的地点不会就是在九楼吧？”陈如风问道。 “是的，一开始大家提议玩转瓶子喝酒的游戏，瓶子转到谁，谁就吹一瓶啤酒。 游戏进行得很顺利，在场总共十六位工人都有些醉意，中途陈兴去上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人就有点不对劲。” 顾杰回忆起那天晚上的场景，神色相当沉重。 “他告诉我们，在九楼的厕所里有个女人，站在窗口好像要跳楼的样子。 听到有人要跳楼，大家都急了，也没有去思考为什么大半夜的会有女人出现在这。 借着酒劲，所有人跟着陈兴来到他说有女人的厕所，结果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件红色的连衣裙挂着窗口随风飘荡，压根就没有女人的身影。 大家都喝的有点醉，认为是陈兴看花了眼，纷纷嘲笑他单身。” 听到这，陈如风不由得往墙边靠了靠，总感觉有冷风从后脖颈吹过，凉飕飕的。 “这件事算是一个小插曲，不止我们，就是陈兴自己也没有在意，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结果就在当天聚会结束，大家都准备回去的时候，陈兴从九楼一跃而下，当场就死了。 最恐怖的是，事后警方在他身上找到了一张女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和陈兴跟我们描述的一模一样，同样穿着大红色的连衣裙。 通过警方的调查，发现照片上的女人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死了，死时的穿着就和照片上一模一样。”顾杰面露恐惧，陈如风都能看到他的双手微微颤抖。 “那你们有跟警方提起这件事吗？”陈如风问道。 “当然提了，可没人信啊，都以为我们喝醉酒出现了幻觉，甚至还提议我们去找心理医生检查一下。” 确实，在这个崇尚科学的时代，要让人相信灵异事件基本不可能。 但陈如风的测评师圈子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有些事情是无法用科学解释清楚的，只不过人们顽固的认为那是科学还未企及的地方罢了。 “接下去呢？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吧，否则你们也不至于瞒我瞒到现在。”陈如风继续问道。 “那就要提到第二位死亡的人，李东了。 李东和陈兴是一个宿舍的，陈兴死了之后，李东就经常告诉我们他做梦梦到陈兴被一个女人追，就是照片上的女人。 你也知道的，我们做工地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钱，工地上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意外，大家根本没把李东的话当一回事。 结果就是，一个月后，李东也从九楼坠楼身亡，身上仍旧出现了那张女人的照片。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了很多准备买房的消费者耳朵里，为了尽快解决这件事，我们才请您做一个安全测评报告。”顾杰说完，摸了摸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水。 “我应该不是你们请的第一个测评师吧，毕竟我还有点自知之明，以你们的实力，请一个排名更高的测评师完全没有问题。”陈如风眯着眼看向刘冰。 “确实，在您之前我们总共请过三个人，无一例外的，他们的精神都出现了一些问题。”刘冰有点尴尬的说道。 如果她提前告诉陈如风这件事，陈如风肯定不会同意接这个单子的，哪怕给的钱再多，那也得有命花才行。 任何一个测评师，对于灵异事件或多或少都有了解，能做到让三个测评师都出现精神问题，那么这栋大楼着实诡异得很。 “我建议，你们还是放弃这栋楼，单子的钱我可以退还给你们，我可不想成为第四个疯掉的人。”陈如风起身拍了拍屁股就打算走人。 开玩笑，要是他之前知道这里这么恐怖，打死黄振明他都不会来的，前阵子刚和怨灵有过接触的他很清楚那些鬼玩意杀起人来跟杀小鸡仔一样简单。 “这...好吧。”刘冰似乎预料到陈如风会是这个反应，只能点点同意。 看她的表情，也很不愿意再来三号楼。 “那行，那就走吧，这里的情况太诡异了，劝你们以后也少来比较好。” 陈如风松了口气，他刚才是真的担心刘冰不放他走，强迫他要完成安全测评报告，他们人这么多，自己还真的打不过。 走时的气氛就轻松多了，大家都知道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步伐都显得轻快。 愉悦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陈如风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他记得他们之前是走到七楼就停下，按道理来说，就算众人的脚步再怎么放慢，走了十几分钟也该走到楼下了，结果半天还在下楼梯。 “到几楼了？”陈如风有些气喘的停下，靠着墙深呼吸了几口。 “七...七...七楼！”一名工人提着手电筒跑到楼梯的拐角查看，回来的时候带着惊恐的神色，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 12.只能向上走 “什么？你确定你没有看错？”顾杰抓着工人的肩膀大声问道。 “没...没有。”说着，工人还将手里的手电筒往上抬了抬，照出楼梯拐角中，昏暗的楼牌。 上面用惨白的白色写着大大的七！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惊恐。 就连一直冷冰冰的刘冰都能看出害怕的神色。 “冷静，再往下走一层看看。”陈如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带着众人沿着楼梯往下走。 几十级的台阶，众人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来到了新的楼层，一位工人将手电筒缓缓挪到楼牌上。 出现在陈如风面前的依旧是惨白的七！ “鬼，有鬼，我们鬼打墙了！” “是陈兴和李东，肯定是他们死不瞑目，要来带走我们。” 跟随顾杰一起来的两位工人瑟瑟发抖，手里的手电筒都拿不稳，灯光不停的晃动。 “有绳子吗？”陈如风没有乱了阵脚，他知道自己若是和工人一样慌张，那今天可能就真的走出不去了。 “应该有施工遗留下来的。”顾杰尽管脸色很难看，不过好歹也是做包工头的人，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还能正常的回答陈如风的问题。 “找一条绳子过来。” 顾杰踹了一脚还在发抖的两个工人：“赶快去找一条绳子，都给老子冷静点。” “你想要怎么做？”最初的恐慌过去后，刘冰也很快调整好了自身的状态。 陈如风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果然能在大富豪房地产公司做到这个职位的人多少有点本事，没看到那边两个工人害怕得都快走不动路了吗，一个女人能有如此胆色着实不容易。 “一个人绑上绳子往下走，剩下的人拿着绳子的另一头在楼上等，看看下去的那个人到达的楼层是不是还是七楼，以此确定我们遇到的情况是什么。”陈如风说道。 这是目前最直接也最简单能确定他们处境的方法了。 工人很快就找到了一根三十米长的绳子回来，当陈如风说出他的想法时，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但说到谁去当探路的那个人时，所有人又都沉默下来，很显然，谁去探路谁就要承担风险，没有人愿意去犯这个险。 “还是我去吧，手电筒给我一个。”陈如风无奈的道。 如果有得选，陈如风也不想去，不过看眼下的情况，再拖下去局势会越来越不利。 把绳子系在腰上，另一头留给刘冰等人，陈如风打着手电筒沿着楼梯开始往下走。 楼梯很暗，也很安静，陈如风的脚步声回荡在耳边。 最开始的十来级台阶，陈如风还能听到刘冰他们说话的声音，渐渐的，他们的声音逐渐消失，若不是绳子那一头偶尔会扯动一下，陈如风甚至以为人都失踪了。 新的楼层到了，大大的七依旧出现在楼牌上。 “你们上面，听得到吗？”陈如风回到楼梯口，朝楼上喊道。 “可以。”顾杰的声音传来。 “你们看看你们那层的楼牌，现在是几楼。” “还是七楼！” TMD，两个七楼？！ 陈如风的眼皮直跳，他刚才猜想的是，或许是趁他们上楼的时间，有人把每一层的楼牌都掉换成七楼了。 虽然这样无法解释为什么下了无数个楼层还没到一楼大厅，但至少能解释得了为什么会有两个七楼。 现在看来，整件事认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 那么...... 陈如风小心翼翼的朝窗口挪动，他要再确认一下，是不是幻觉。 楼内昏暗无光，窗外却有浅浅的月光照射进来，低头向下看，深邃的黑暗犹如深渊一般吞噬了地面。 “看来往下走是行不通了，只能往上走看看了。”很无奈，陈如风接受了这个事实。 回到楼上的时候，顾杰几人眼带期盼的看着他。 陈如风摇摇头：“往上走吧，不然今天是出不去了。” “可是上面......”有个工人吞吞吐吐的想说些什么，被顾杰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陈如风敏锐的发现这个细节，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些人一定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毕竟发生的事情过于诡异，他们的害怕也和正常人表现的不同，要说没有内幕，陈如风打死也不信。 “继续向上吧，唯一的方法，无论如何也得试试看。”刘冰也同意了陈如风的想法。 “那好吧。”看得出来，顾杰和剩下的两位工人很不情愿往上走，他们更倾向于离开这里，似乎楼上有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在等着他们。 果然，陈如风的猜测是正确的，当他们往上到达新的楼层时，楼牌的数字终于发生了变化，七楼变成了八楼。 在八楼，陈如风没有急着继续走，而是选择在这里搜索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分头找找看吧，有什么线索等会在集合。”陈如风有意和其他人分开，他总觉得，如果和他们一起行动，肯定获得不了多少线索。 三号楼作为高档小区建设，楼内的房间不多，但空间很大。 走了好几个房间，除了看到一堆还没来得及带走的水泥和施工后留下的工具外，没有什么值得探究的线索。 “陈兴和李东的血迹排列过于工整，大楼有哪里的房间能做到这么对称的吗？” 几乎每一间房间的结构和大小都有所不同，但每个楼层的房间应该都是一样，陈兴和李东在九楼跳楼。 除非有根笔直的线促使他们的落地地点，否则只能是在大楼内存在相互对称的房间才行。 这个房间需要同时满足两个要素，必须有个窗口或者阳台，必须保证在大楼内有个房间是和它处于平行并且垂直于陈兴和李东的落地地点。 “若是真有这么一个地方的话，那只能是...厕所！”陈如风边走边思考。 没有让陈如风失望，借助手头上刘冰给他的三号楼结构图，陈如风顺利的在八楼的厕所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痕迹。 “事情，好像变得复杂起来了。”陈如风看着眼前散落在地板上的红色衣服，眉头微微皱起。 ------------ 13.人为与灵异 “女人的衣服，出现在全是男人的工地上。 更何况，这衣服和他们形容的照片有惊人的相似。 多个巧合凑在一块，已经不是巧合能解释得了的。”黑暗中，陈如风的目光盯着顾杰和那两个工人，如墨的瞳孔透射出精光。 悄悄的把红色衣服的碎片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陈如风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去别的房间查探。 “这是什么？”刘冰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楼内响起。 等陈如风赶到时，发现刘冰几人蹲在地板上，借助着手电筒的光亮不知道在看什么。 凑近一看，是两条很浅的痕迹。 这还是因为大楼内施工的关系，地上粉尘比较多，否则应该还无法留下这样的痕迹。 痕迹从某一间房间的厕所一直蔓延到通往九楼的楼梯口停止。 蹲下身子，陈如风用手比划了一下痕迹的大小和深浅，能肯定不是绳子或者钢筋之类的物品留下的，倒更像是一个人被拖行留下的痕迹。 “可能是工人搬材料的时候留下的吧，抓紧上去看看，找一下离开的方法。”顾杰解释道，想带着众人继续向上走。 “也好，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陈如风笑道。 “嗯。”见到众人都认同，刘冰也是点点头。 如血般猩红的数字九，和之前楼牌的白色不同，光从数字的颜色上来看，九楼就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你们当初做楼牌的颜色都是统一的吗？”陈如风询问道。 “对，统一是白色，因为要添加荧光涂料，让住户即便在深夜也能清楚的看清楼层，只是九楼的楼牌为什么是红色的，我也不知道。”顾杰回答道。 在顾杰说话的功夫，陈如风已经找了块砖头垫脚，伸手去摸了一下楼牌。 嗯，湿的，油漆味很重。 显然是刚漆上不久的。 如果说刚才无数的七楼是鬼打墙的话，那么九楼猩红的数字就妥妥是人为的。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陈如风举着手电筒照亮九楼。 九楼的环境相比其他楼层，完全是天差地别。 电梯井前的空地上，摆着不少喝剩的啤酒瓶和花生瓜子的残渣，根据上面沾染的灰尘来看，应该是顾杰说的一个多月以前的那场聚会无疑了。 做工地的人没有太多讲究，墙根墙角到处都能看到随地大小便的痕迹，反正装修完后这些痕迹都会彻底消失。 但陈如风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些，他从杂乱的地面上找到了和八楼一样的拖拽痕迹，痕迹一直沿着大厅往内部的房间蔓延。 “希望和我猜的不一样。”陈如风暗道。 他的心里有个很不好的想法，而越来越多的线索正在证实他的想法。 “去里面看看吧，如果能离开的话，估计关键就在这一层了。”陈如风面无表情的说道。 才走到电梯井前的空地，众人立刻就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 “你们聚会完不知道清理一下？都发臭了，到时候请人收拾不用钱的？”刘冰捂着鼻子教训道。 “是是是，冰姐教训得对，下次我们一定注意。”顾杰讪笑着连连点头。 陈如风可不觉得这只是食物腐烂的味道，似乎还夹杂着些其他的... 大致扫了一下地面上的食物，种类很多，大都是卤料等下酒菜。 想想也是，工人聚会喝酒，有这些东西理所应当。 “陈兴跳楼的地点在哪？”陈如风问道。 “根据警方勘查的结果，就在前面的那间房间窗口。”顾杰想了想道。 陈如风径直走向房间，地面上的脚印很杂乱，光从脚印分辨不出什么，不过有一点很特别，通往陈兴跳楼房间的脚印，居然只有一个，而且很清晰。 陈如风皱着眉头，脑海中好像有一条线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但还有一点点问题没有解开。 今晚的风很大，房间又是处于没有装修的状态，进入到房间马上被风吹得睁不开眼。 陈如风拿着手电筒四下打量，同时又回忆三号楼结构图的细节。 可以肯定，陈兴就是从这间房间跳下去的！ 在房间阳台的边缘，有一双异常清晰且深的脚印，不难脑补出陈兴在这个位置站了很久。 “没什么可看的啊，该看的警察都看过了，我们也看不出什么。”有一个工人小声的说道。 陈如风忽然像是被雷劈中一样呆立在原地。 工人的话让他想到一个很恐怖的事情！ 陈如风之前脑海里总是在脑补关于三号楼异常的情况，甚至于去探寻自己臆想中背后的真相。 但他忽略了极其重要的一点！ 这是可是命案现场，警方在命案发生过后已经侦查过一遍了，怎么可能会留下那么多明显的线索。 若是还能遗留下拖拽痕迹和红色的衣服碎片，早就被立案侦查了，根本不可能以自杀结案。 还有，房间内居然只有陈兴一个人的脚印。 要知道，这里会有脚印留下来的原因是因为施工场地粉尘堆积在地板上，无论怎么做防护措施，都无法避免脚印的残留。 “可解释不通啊，来来去去走不出三号楼可以理解为灵异现象，但这些线索很明显能看出人为的痕迹，两者相互冲突。 除非......有人不想让我继续下去，想利用这些吓跑我，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之前请来的测评师精神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可惜他们好像没想到今晚会出现灵异事件。 刘冰是负责请人过来做安全测评的，所以刘冰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主动权掌握在她手里，不像人来调查大可以说请不到人。 至于顾杰那几个人，似乎从一开始，他们就对三号楼表现得很恐惧，灵异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两位工人先喊得是陈兴和李东的名字，而不是那个最有可能的红衣女人，这其中的意味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还有，假设陈兴和李东意味某些原因被顾杰等人联合害死的，倒的确可以解释这些线索的由来，但灵异事件怎么解释？” 陈如风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想了很多，看向顾杰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警惕。 ------------ 14.伺机复仇的恶灵 思考间，几人来到李东坠楼的房间。 和陈如风猜想的一样，两个人跳楼的房间在水平之线上，甚至从李东坠楼的房间的阳台上探出脑袋，就能看到不远处陈兴坠楼的阳台。 “三号楼一共多少层？”陈如风问道。 给他的结构图上三号楼只有十层，但光他从楼下目测的就已经不止了。 “十五层，多出来的五层是不对外出售的。”刘冰对此是最熟悉的，几乎没有思考就回答道。 “多出来的不卖？那是为什么？”陈如风很是好奇。 他还是头一次听人说有开发商建好小区是不卖的，难不成留着升值？ “这个涉及到商业机密，不方便透露，再上去第十层就是住户们能抵达的极限了，电梯上也只会标注十层。”刘冰歉然道。 虽然很奇怪，但陈如风也没有追问，他现在又思考起新的问题来。 聚会的地点和陈兴，李东坠楼的楼层一样，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聚会就聚会吧，非要选择在刚施工完，还脏兮兮的大楼里，在工人宿舍聚不香吗？喝完酒还能直接躺床上睡觉。 就算选择在大楼里，为什么偏偏选了个九楼。 三号楼可是处在还未装修的阶段，电梯都没有，一群人爬上九楼都累的够呛，喝的醉醺醺还要找路回去，也不怕半路上摔死？ 九楼没有太多特别的地方，那拖拽的痕迹到走廊上也就消失了。 至于怪怪的腐烂味道，陈如风找遍了整层楼，也没有发现除了腐坏食物以外的其他东西，更没有想象中的尸体。 “啊！”在另一个房间的工人发出惨叫。 陈如风连忙赶到他们所在的房间。 只见一名工人瘫倒在地板上，另外一名工人已经不知所踪，唯有通过阳台吹进来的风猎猎作响。 “怎么了？”在陈如风赶到的几秒钟后，刘冰和顾杰也同时到达。 “小顺，小顺掉下去了...我看到了，我看到是她！”瘫倒在地的工人满脸惊恐，嘴里不断说着。 她？她是谁？红衣女人吗？ 陈如风将目光挪移到顾杰身上，若是房间里还有人听得懂那名工人说的话，那只可能是顾杰了。 顾杰的脸色阴沉得吓人，在手电筒余光的照射下，更是犹如要杀人一般。 陈如风凑近阳台，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想要看看楼下的情况，可惜距离太远，黑漆漆的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什么人？！”陈如风刚回头，就看到房门口一道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被他这么一喊，剩下的几人同时转向门口，却什么也没看到。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刘冰即便在怎么冷冰冰也是个女人，此刻卸下了伪装她也是害怕得很。 “没看清，就看到一道红色的影子飞过去，太暗了，也不知道是人还是衣服什么的。”陈如风摇了摇头，他现在很肯定，这栋大楼有问题。 你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来了。 【一只正在伺机复仇的恶灵】 【主线任务：帮助恶灵寻找到事情的真相并解开她的心结】 【触发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1：安全离开三号楼】 【支线任务2：将罪恶绳之以法】 “我可以不接吗？”陈如风在心里问道。 然而系统没有回复他。 陈如风现在有点慌，他注意到了系统用字的不同。 恶灵！ 上次的男人那么凶狠，差点把自己干掉也不过被评定为怨灵而已，这一次居然是恶灵，谁知道小命会不会丢在这。 不过...怎么离开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下楼的话，来来回回都是七楼，想走也走不掉。 “反正也出不去，等到天亮看看，至少天亮也能喊救命。”陈如风随手将手机放回兜里。 还是没信号，怎么现在恶灵都这么高科技用上信号干扰器了还是怎么的。 “对了，你们这个工地什么时候开始施工的啊。”陈如风似是闲聊一般问道。 见他不是很慌张，刘冰也慢慢镇定下来，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砖头坐上去：“一年多以前就开始了，前一阵子刚完工，不过后期还有很多收尾工作要做的。” 一旁的顾杰很着急，不断探出脑袋想要看看坠楼工人的情况，听到陈如风和刘冰闲聊起来，他也没在意，拉着瘫倒在地的工人询问事情。 “那工地上有没有发生什么比较特别的事情，你知道的，我没干过这一行，比较好奇。”陈如风笑着说道。 “比较特别的？”刘冰顿了顿。 “倒也有几件比较特别的，你知道的，我们的小区是建在市中心的，我们之前拆迁的时候，遇到过一家很顽固的人，不管给多少赔偿金，就是不肯走，为了这件事，工期拖延了很久。 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有一天，上面就说可以拆迁了，说是那户人家同意搬走了。”刘冰小声的说道，好像聊起天来就不怎么害怕了，她的话也多了起来。 “搬走了不是很好吗，皆大欢喜。” “怪就怪在这里，拆迁合同都是一式两份的，后来我整理合同的时候，就是没有找到那户人家的合同，不过老板说没关系，我也没多管。” 没有拆迁合同，但是却搬走了？ 陈如风虽然经历得不多，可他也不傻，到底是搬走了还是用非法手段弄走了，大家心里有数。 “还有吗，不是说有几件？”陈如风此刻就像是上课认真听讲的好宝宝一样，也不多话，只想听。 “另外一件比较奇怪的是我们施工的时候不是需要打地基吗，挖出了一个坟墓，不过不是什么历史坟墓，看起来像是近代的，里面也没有埋人。 你知道的，现在都流行火葬，没什么人土葬了，坟墓又没有墓碑，找不到人的情况下就只能不了了之。”刘冰继续透露道。 “是在三号楼的位置吗？” “不是，在八号楼的位置，而且当初坟墓里什么也没有，说是坟墓，其实就是个小土包。”刘冰解释道。 “没有尸体，没有墓碑，你们怎么知道是坟墓？”陈如风疑惑道。 “因为里面放了一副棺材，棺材内是空的，应该是哪户人家提前准备的墓穴吧，反正我们做工地的经常会遇到，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情。” 两天聊着天，三号楼外的天渐渐亮了起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在大楼里度过了一整个夜晚。 光线照射进来，也消除了众人心中的恐惧。 ------------ 15.升级版，八度空间！ 借着光亮，几人站在阳台边，想要看看楼下的情况。 意外的是，陈如风的视线搜索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昨天坠楼的工人的尸体。 “会不会没死，被人救走了？”刘冰说道。 “不可能，从九楼掉下去，又不是超人，必死无疑的，若是被人救走，我们起码也能听到救护车或者警察的声响。 但我们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所以很有可能他根本没有掉下去。”陈如风摸着下巴说道，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另外一名工人。 “不可能，我亲眼看着小顺掉下去的，真的。”另一名工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还是先看看能不能出去吧，如果能出去，再组织点人手找找小顺，毕竟人多力量大。”顾杰打断了几人的讨论，建议道。 兴许是天亮的关系，昨夜看起来恐怖无比的环境此时也不那么吓人了，一切好像恢复了平静。 走到九楼楼梯口的时候，陈如风还抬头看了一眼，九楼的楼牌依旧是猩红色的，丝毫没有因为白天而变回原来的颜色。 顺着楼梯往下走，8楼...7楼...6楼！ 当看到六楼的楼牌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能看到楼牌，意味着他们确实是在往下走的。 想明白这个道理后，几人的脚步都加快了不少，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再次看到外面的世界，呼吸到早晨新鲜的空气时，陈如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刘小姐，安全测评我暂时不能给你，给我几天时间，我尽量看看有没有方法查证一下三号楼的问题，到时候不行的话，单子的钱我会原数退回的。”即将离开的时候，陈如风说道。 刘冰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 昨晚的经历到现在还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再继续找人来进行安全测评也不现实，若是陈如风真的有办法查证，那多给他几天时间也无所谓。 “我的电话你是有的，到时候要是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陈如风说罢就离开了。 坐在出租车上，陈如风拿出小本本，在上面写下几条线索。 首先是红衣女人的问题，陈如风没看到她长什么样子，不过根据系统给出来的判定，应该是一只恶灵。 而红衣女人又和陈兴，李东的坠楼事件有关联。 加上顾杰和那两名工人总是在遮掩着什么，和大楼内明显的人为痕迹，可以断定，他们之间和红衣女人肯定发生了点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但这之中有个问题，警方调查的结果，红衣女人在半年前就死了，若是要报仇，为什么会选在最近而不是半年前？ 红衣女人和这个工地又存在什么关联？ 刘冰给他提供的线索有两条，第一条是拆迁钉子户却没有拆迁合同。 第二条是施工现场发现无人的墓穴。 相比于第二条没头没尾的，第一条无疑是最好调查的，一般来说，刚拆迁完的住户都会租住在附近，稍微询问一下就能知道。 一晚上没睡觉，陈如风居然不是很困，找到了调查方向，立刻就决定出发。 “师傅，掉个头，回刚才的工地去。”陈如风吩咐了司机一声，立刻沉浸在脑海里的系统页面。 【支线任务1：安全离开三号楼已完成。 奖励抽奖机会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陈如风总觉得怪怪的，这个支线任务未免太过于简单了。 不过很快，他马上被脑海里出现的转盘给吸引了注意力。 MMP 这么坑！ 看完抽奖转盘，陈如风心里有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整个转盘居然百分九十都是谢谢惠顾，简直和马总的游戏抽奖概率不相上下。 吐槽归吐槽，该用的机会还是不能浪费。 “给我转起来！” 随着陈如风的意识开始，转盘缓缓的转动起来。 眼睛死死地盯着其中一块小小的黄色区域，只见上面写着现金奖励5万元。 【恭喜宿主：抽到特殊奖励】 最终转盘也没有如陈如风期望的一般停在现金奖励上，倒是有一块小得不能再小的黑色区域上写着特殊两个字。 既然是特殊，应该也是某种黑科技吧，会不会像漫威演的，给个药剂或者是装备啥的，瞬间让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陈如风疯狂的脑补中。 【奖励：特殊的八度空间一包】 八度空间？ 七度空间陈如风倒是知道，毕竟高中的时候被同桌女生忽悠去超市买过。 但这八度空间是个什么鬼？ 脑海里一包淡蓝色正方形的物品出现。 上面还有一行字体。 “七度空间升级版，防止侧漏，让生活更美好......” 念完这句话，陈如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系统是不是那个工厂淘汰的劣质产品啊，老子是个男的，是个男的！ 给一包这玩意能干嘛，晚上睡觉的时候当尿不湿用吗？ “到了，四十五块钱。”陈如风还沉浸在吐槽当中时，出租车停了下来，司机转过头提醒道。 “多少？！” “四十五。”司机淡定的说道。 “我总共坐了不到十分钟，这一来一回也不过三公里，你收我四十五？这是恶意报价知道吗，我可以举报你的！”陈如风气得要死，系统搞他就算了，现在连司机都要讹诈他。 “那你去举报吧，去到哪也是这么个道理，你刚才出来，起步八块，掉头，八块，中间还要算有公里数，还有我的误工费。” 司机点了根烟，将烟雾吐出。 “你怎么不去抢？”陈如风掏出钱包，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这比抢更好，至少没有任何风险。”司机眼睛盯着陈如风打开的钱包，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 “其实也不是没有风险的。”陈如风忽然抬头笑道。 司机一愣：“什么风险？” “你没车门没上锁。”陈如风好心提醒道。 下一秒，他猛地拉开车门，人像箭一样窜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瞬间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拜拜了您嘞。” 司机望着那被扯坏的门把手，欲哭无泪。 他是锁了门的，结果被陈如风硬生生给拉开了，锁都变形了都！ “好小子，下次别让我逮到！”司机大叔下了车，远远的喊道。 ------------ 16.套路还是大爷的深 一家包子铺门口，陈如风翘着二郎腿，左手一个肉包，右手一个烧麦，大快朵颐的吃着。 时间还早，街上根本看不到多少人。 加上这里刚拆迁过的缘故，除了陈如风外，包子铺里就只有一个外出晨练的老大爷。 “大爷，这么早出来锻炼啊。” “睡不着，出门瞎逛逛。”老大爷挺好说话的，陈如风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听说这附近不是都拆掉了吗，您这从哪赶过来的啊。”陈如风慢慢把话题往拆迁的事情上引。 老大爷擦了擦嘴角的豆浆渍，深深的叹了口气“还能从哪赶过来的，前面临时搭起来的一个窝棚区，大家伙基本上都住在那。” “拆迁了怎么不到外面租房住，反而要搭建临时窝棚？”陈如风问道。 虽说他没有过拆迁的经历，不过最基本的事情还是知道的，就算拆迁完没办法立刻分发安置房，怎么也有一定的拆迁补偿让他们去租房子才对。 实在有些人不愿意要安置房，也会有一大笔拆迁款。 然而老大爷的样子，其中似乎还有隐情。 “都是那无良的房地产商人，欺负我们平头百姓看不懂合同，各种忽悠和承诺。 结果等到房子拆完之后，他们才告诉我们，钱要等到小区开发结束，正式开始售卖才能给我们，这不是坑人嘛！”老大爷气的脸色通红。 “这不，大家手里没钱，上访也一直没有消息，只能勉强在附近搭个窝棚区先住着。” 陈如风听着老大爷的讲述，也大概明白为什么刘冰会如此急迫的要求自己尽快做完安全评估。 着急消除负面影响是一方面，估计另一方面也是居民不断上访，事情快要压不住了，再不回笼资金付清拆迁款，大富豪房地产就要面临大问题。 “对了，我听说好像有一户人家一直坚持不愿意拆迁的，现在怎么样了？”陈如风找老板多要了几个包子，顺势坐在大老爷的面前问道。 老大爷也不客气，拿起包子吃起来“你说的应该李响他们那家吧，大家都被忽悠了，陆陆续续把拆迁合同签掉，就只有他们家不愿意，还说这其中有陷阱。 可惜，当初就该听他们的话，也不会搞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我和他们家不熟，听说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也同意拆迁了，具体的原因不是很清楚。” “那他们也住在前面的窝棚区吗？”陈如风追问道。 老大爷立刻放下手中的包子，一脸警惕的看着陈如风“你打听这么多要做什么，是不是那个房地产公司派过来的人？” 陈如风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就是好奇，来，大爷您抽烟，您看我这样子也不像是他们的人对吧。” 陈如风用上一贯的交际手段，牺牲口袋里那盒价值不菲的香烟。 大爷眼神中的警惕依旧没有消失，手脚却相当麻利的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接着假装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把整盒烟都放进了口袋里。 “他们现在具体住哪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可以到窝棚区问问，有几家和他们比较熟。”大爷慢条斯理的说道。 得，典型的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您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把烟收了还不给消息，过分了啊。 当然，陈如风表面肯定不会显露出现，满脸笑容的继续和大爷唠嗑。 心里已经在不断琢磨怎么把自己的烟给要回来。 “好嘞，大爷，那我就先走了，拿根烟给我抽抽呗。”陈如风起身作势要走。 平常陈如风是不抽烟的，不过也只有这招能让大爷把烟交出来了，一盒烟好几十块钱呢。 “诺，给你。”大爷左手伸进口袋里摸了半天，然后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来，看得出来是平时大爷抽的。 看了一眼牌子，好嘛，价值缩水了十倍，还只有一根！ 果然玩套路这种东西，还是大爷玩得利索，一来一回净赚一包烟和几个包子。 心知要不回烟的陈如风也没有继续跟大爷磨叽，问清楚了窝棚区的方向就告辞离开了。 窝棚区距离包子铺不是很远，也就隔了两三条街。 这里原本是垃圾堆填区，后来废弃了一直没有开发，现在被居民们搭建了一个个小小的铁皮房子暂时用来居住。 住在这里的人只要抬头就能看到不远处那正慢慢建成的高档小区。 陈如风能看到，他们的眼里都带着期盼的神色。 闹也闹过了，上访也上访过了，解决方案遥遥无期，他们根本没有多少能力和大公司对抗，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小区尽快建成出售。 然后他们该拿拆迁款的拿拆迁款，该入住安置房的入住安置房，再也不用住在这里臭味熏天，环境极其恶劣的地方。 或许是平常不会有陌生人出现在这里，陈如风刚到窝棚区附近，就能感受到不少的目光紧盯着他，似乎把他当成了房地产公司派来的人。 “您好，请问一下李响家在哪？”陈如风露出熟悉的笑容，向着一位正在洗衣服的大婶问道。 “你谁，找他们什么事？”大婶抬头瞥了一眼陈如风，语气谈不上多恶劣，但也绝对算不上和善。 “我是XXX电视台的记者，专门为了拆迁的事过来做一篇访问，想要为你们争取合法的权利。”陈如风笑着道，然后把自己那张测评师的证在大婶面前一晃而过。 身为平凡人，陈如风实在太了解这些住在窝棚区里的人急需的是什么。 那就是维护权益，只要自己说明是来帮助他们，进展必然会非常顺利。 果不其然，听到陈如风这么说，大婶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 “这位同志，那你可得好好写写，看看我们现在住的环境，都是那无良的地产商造成的，要帮我讨回应得的东西啊。”大婶顾不得还在洗衣服，双手抓着陈如风的衣袖不放。 这位大姐，咱们孤男寡女大街上拉拉扯扯不太好吧。 就算要拉扯，你TM能不能先把手上沾到的黄色不明液体清理一下，你以为都擦在我的衣服上我就没看清你刚才从换洗衣服上揩下来的是什么了吗？！ 陈如风心里咆哮着，脸上还要表现出认真倾听大婶话的表情。 ------------ 17.我还来！ 听大婶唠叨了半个多小时，在陈如风感觉自己耳朵即将失聪前，终于得知了李响家的地点。 顺着窝棚区中央隔出来的小路往里走，如果没有亲自来到这里，很难想象在城市中心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像极了电视里八九十年代时城寨的景象。 找到李响家的时候，陈如风被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挡住了去路，他们身穿丧服，正在李响家门口举行葬礼。 脑海里忽然萌生了很不好的念头，陈如风悄悄靠近旁边凑热闹的行人。 “大哥，这不是李响家吗，咋回事啊。”陈如风特地用上了这边居民常用的说话方式。 大哥诧异的看了一眼，似乎在好奇陈如风既然知道这是李响家，居然不知道他家发生了什么。 “你是？” “啊，我住在前边的，前段时间出去外面上访去了，今天刚回来。” 一句上访去了，彻底打消了大哥的疑惑，他附在陈如风的耳边，轻声说道：“那你可就错过喽，这李响家你也知道，之前一直反对拆迁，后来也不知道房地产商人跟他们说了什么，居然让他们同意拆迁了。” “结果啊，就在前两个月，李响忽然就出了车祸，你说奇怪不奇怪，更奇怪的还在后头，他的两个孩子我们都联系不上，两天前李响就走了。 没办法啊，大家伙只能商量着先给他办个丧礼，人死为大嘛你说是吧。” 陈如风点点头，从大哥的话中他得知了很多信息，结合刘冰说的没有发现李响家的拆迁合同。 大致上可以推断，李响的车祸不是意外，甚至更大胆一点，他的两个孩子大概率也出了意外。 看来大富豪房地产公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干净啊，不过也是，公司做到这么大，没点弯弯绕绕的阴谋陈如风都不信。 “你说他们会不会......”陈如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难说，不过估计也是，不然你说怎么会联系不上，哎，好好的一户人家，现在搞得家破人亡。”大哥叹了口气，满是惋惜。 两人正谈着话，哀乐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顺着哀乐的方向望去，正好看到李响家门前搭了一个简易的灵堂，灵堂前摆放着李响的照片，是一个中老年汉子。 照片里的李响笑起来很憨厚，生前估摸也是个老好人。 来灵堂上香的人很多，按照大哥介绍的，都是些周遭的邻居和远房亲戚，看起来李响的人缘还不错。 “大哥，你有李响孩子的照片吗。”陈如风继续躲在一旁和大哥唠嗑。 他没有贸然的上前去，这里的邻居太多，等下万一发现他不是这边的人，解释起来又要费一番功夫。 “你要这个干嘛？”大哥奇怪道。 “这不是有了他们的照片，也可以托外面的朋友问问看嘛，万一只是遇到了什么情况联系不上，也好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对吧。” “你说得对。”大哥点点头，表示认同陈如风的话“不过我这可没有，想要李响孩子的照片，估计也只有他们的亲戚才有了。 就前面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李响的亲姐姐，照片找她要准有。” 顺着大哥指的方向，陈如风看到李响的遗像前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的年纪已过花甲，此刻悲伤得有些站不稳，需要旁边的人搀扶才勉强不倒下。 要照片有点难度啊。 陈如风挠了挠头，用什么方法可以比较自然的要到照片呢，在线等，急。 “对了，李响的两个孩子叫什么。”陈如风似是想到了什么。 大哥想了想道：“男的叫李天，女的叫李莹。 嗯...人呢？” 大哥刚说完，一回头发现原本站在旁边的陈如风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老太太身后众多的人中，陈如风冒了出来，身上竟然也穿着丧服。 不过稍显宽大，不符合他的体型，应该是从哪顺来的。 等到老太太缓过那口气来后，陈如风硬是从眼角挤出两滴眼泪，然后趴在老太太面前“可怜李叔叔就这么走了，现在也没有天哥的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啊。” 一群人惊讶的看着这个忽然哭的泣不成声的人，一时间脑子有点懵逼。 “请问你这是？”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开口。 “我是李天的朋友，得知李叔叔的事就赶过来了，听说李天到现在还联系不上，可能，哎...” “好孩子，好孩子啊，李天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别伤心了，会好起来的。”老太太安慰道。 站在人群中间的大哥看到了此情此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他可是亲自和陈如风交谈许久，不少消息还是从自己这里套到的，结果一转头，你看人家老太太都快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了吗。 这人啊，果然能不能在社会上混下去，就得看脸皮厚不厚。 大哥拿出手机，接着屏幕的反光，看了看自己的样貌，打消了学陈如风上前认个亲的想法。 不是不敢，只是自己这年龄吧，是上去认干妈还是上去当丈夫的。 没多久，陈如风就和李响的亲戚混得相当熟络。 也如愿以偿的要到了照片。 李天长相普通，属于掉进人海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身高不高，自带一股忧郁气质，简单来说就是浑身上下萦绕着淡淡的忧伤。 整体没有比较突出的点。 但李莹就不同了，瓜子脸，双眼皮，柳眉朱唇，活脱脱的美女一个。 特别是让陈如风关注的地方是，照片中的李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和顾杰描述的模样很相似。 不过具体是不是同一个人，还得再验证验证。 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陈如风接下去需要调查的方向就是，李天和李莹两兄妹在这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如风得到线索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做戏要做全套，这是他一贯的敬业风格。 一直呆到深夜，实在困得不行后才向老太太告别，临走时老太太还塞了个红包给他。 偷摸瞄了一眼，整整1000块，装了一回干儿子，不止不用给帛金，还倒赚了一笔。 陈如风只想说...下次还有这样的活，我还来！ ------------ 18.不是自杀 回到家里，陈如风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老板，扁食拌面。”来到楼下的小吃店，陈如风一边思考接下去的方向一边点了平常最熟悉也是最便宜的东西。 “好嘞。” “再加个鸡腿！” 陈如风找了个空位坐下，顺口喊道。 距离他跟刘冰承诺的期限只剩下两天了，今天必须确定李莹到底是不是顾杰口中描述的那个红衣女人。 想着想着，陈如风忽然伸手拍了一下大腿。 卧槽，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居然连鸡腿都敢点了，果然是膨胀了。 这样的想法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直到香喷喷的鸡腿上桌后，他才彻底把那样的负罪感掐灭。 填饱肚子后，陈如风拿了瓶可乐，翻开用来记录的小本本。 上面记着昨天写下的两条方向。 1.警方那边有最直接的线索和证据，去找警方询问。 很快，这条就被陈如风划掉了。 他根本没有办法从警方那里获取任何的信息，总不能跑到警察局，叉着腰就说，哎，把你们之前大富豪房地产工地的那两起坠楼案资料掉给我。 估计话还没说完就能管吃管住...... 目光看向第二条。 2.询问工人，拼凑线索。 陈如风是比较倾向这条的。 毕竟工地上人那么多，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那除了顾杰一伙人外，肯定还会有人其他人知道。 不过，肯定不能以这副模样过去，万一被顾杰看到，那就有点说不清了。 回家做了点伪装，贴上假胡子，带上黑色方框眼镜，再穿上稍显正式的衬衫，除了头发有点多以外，完美复制了一个码农的外表。 坐车来到工地外，可能因为三号的关系，大部分的大楼此时都处于停工状态，仅有一小部分还在开工，不过动静也不大。 距离三号楼有一段距离的十五号楼处，陈如风斜靠在墙边，正和一个带着黄色头盔的工人抽烟聊天。 “在你们这干一天能有多少钱。” 工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如风的体格“你这样子，顶多150。” 工人叫邓奇，是承包十五号楼的小包工头。 听邓奇讲，十五号楼的工程结束后他们也要停工一段时间，具体停到什么时候，就得等通知了。 “工钱倒是不低，不过你们这不是大工程吗，怎么冷冷清清的，你不会骗我吧。”陈如风说道。 他扮演一个出来找临时工的人和邓奇聊工作以及工钱的事情，慢慢把话题往自己想要知道的方向上转。 “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只是最近有点不太平，等风头过了自然会继续开工的。”邓奇满不在乎的说道。 “什么事啊，能说说嘛，我可是听说了，你们强拆打死了人，现在人家家属闹得很大。” 邓奇一听陈如风这么说，急了“你放屁，就知道听外面瞎传，真打死了人，我们还能安稳开工吗。 这里面的门道可比你们想象的厉害多了，说出来吓死你。” “那你说说看，看你在这里领了不少人，应该很有本事的样子。”陈如风表现得很感兴趣，顺带吹捧了邓奇几句。 邓奇听得有点飘飘然，正巧也是大中午的，大部分人都在睡午觉，没什么人经过这里。 他也就干脆拉着陈如风找个角落坐下，美美的抽上一口烟后缓缓的说道：“我跟你说啊，之前这里还是几栋老楼，你知道的，拿地最麻烦的就是拆迁了，总有一些人用各种理由不搬，说白了不就是钱没到位。 我们这老板，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迟迟没能拆完，就找了一批人，想要杀鸡儆猴。” 说到这，陈如风立刻反应过来，被当成鸡的，就是李响一家了。 “然后呢，然后呢？”陈如风追问，他有预感，他要慢慢的接近真相了。 “具体用的什么方法我不清楚，反正后来听说那家人乖乖同意拆迁了。 但事情没有完，后来听隔壁大楼的包工头说，那户人家的家属又找上门来了。”邓奇神秘兮兮的说道。 所有的情况都和李响家高度吻合，看来找上门的应该是李天和李莹了。 陈如风通过邓奇的话不断在验证自己已经拥有的一些线索，并将其整合归纳。 “找上门还能怎么办，赔钱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 “就这么简单？”陈如风蒙了，剧本不应该是更大的阴谋吗，怎么的给钱就结束了？ “就这么简单，教训一下那户人家就是极限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老板再狠也不敢也不敢顶风作案啊。”邓奇说道。 不对！ 直觉告诉陈如风，这其中肯定不对，要么就是李天和李莹拿到补偿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么就是邓奇知道的消息根本就是假的，因为李天和李莹压根就没有回去。 就算解释说他们拿了钱不想分给自己的老父亲，也不至于消失了好几个月，再也联系不上才对。 “那拿到钱之后事情不就了了，怎么会现在这副惨淡的情况？”陈如风不死心。 复原事情的发生经过，陈如风发现这其中少了一段时间线，看似很符合逻辑的故事，实际上却缺少了李家兄妹拿到钱后发生的事情。 “工地开不了工，那是另外一件事了，你在外面也应该听说这里出了两起命案吧。” “工地上出命案不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吗，总会有些意外什么的。”陈如风无所谓的耸耸肩道，当然是为了表现给邓奇看的。 “如果我说不是意外呢。”邓奇接下去的话果然没有让陈如风失望。 “不是意外？你的意思是...” “对，凶杀，百分百的凶杀。”邓奇的语气无比肯定。 “那为什么警察给出来的结果是自杀，难不成你比警察还要厉害？”陈如风撇撇嘴。 “那是因为警察根本就不了解事情的前后经过，要是知道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 “除非你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打死我都不信。” “你，你等着，我去去就来！”邓奇一跺脚，将烟头狠狠地朝地上一丢，快步走出去，不知道去了哪。 ------------ 19.惊人的发现 闲着无聊，陈如风在十五号楼内逛了起来。 时间已经临近五月，南方的五月天气已经相当炎热了。 工人的生活其实非常艰苦，大中午的只能在地板上随便铺上麻袋之类的东西将就睡上一觉。 小区内的工程还好，至少还是在室内工作，晒不到太阳，要是打地基那会，几天的时间能活生生晒脱一层皮！ 十五号楼的工程比三号楼的速度要快很多，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 但陈如风发现了很有意思的地方。 十五号楼的楼牌......还没有涂色！ “兄弟，问你个事。”陈如风找到一个没有睡觉，正拿着手机刷新闻的工人，递上去一支烟问道。 “啥事，你说呗。”工人接过烟，顺手别再耳朵上。 “你们这里的楼牌怎么没有颜色，我看其他大楼都有。” 陈如风原本只是问问，谁知工人的脸色忽然大变：“不可能，所有大楼的楼牌颜色都还没有定，根本不可能提前刷色的，除非...” “除非什么？” “没什么。”无论陈如风怎么问，工人就是一句话都不肯说，还把原本收下的烟重新递了回来。 “诶，你让我好找，过来，过来。”就在陈如风还要继续询问的时候，邓奇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相机朝他招手。 拉着陈如风到了角落，包工头把相机打开：“诺，证据就在里面，不过看看就好了，可别外传啊。” 这个相机的款式很老，头几张照片也是很平常的风景照，除了像素有点低，清晰度不够外没什么缺点。 往后继续翻，陈如风看到了让自己极其震惊的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栋未完工的大楼，看外表，应该是三号楼无疑，夜色很黑，光看到大楼的轮廓。 邓奇也没有卖关子，把照片拉近放大。 照片的拍摄角度应该也是在大楼内，还是高层，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三号楼九层某个房间的阳台位置，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站在那。 男人是背对着相机的，看不清长相，不过最让陈如风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中年男人的面前还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的样子......是顾杰！ “这个人是谁。”陈如风指着背对相机的男人身影问道。 “就是一个坠楼的人，陈兴呗。” 看完之后，邓奇很快把相机收好：“怎么样，就这照片是不是就能说明陈兴不是自杀的，我可是在他坠楼的那天晚上拍到的。” “你既然有这张照片，为什么当时不交给警方，哪怕不能定罪，也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听到陈如风的话，邓奇嗤笑一声：“你可能不知道，站在陈兴面前的那个男人，可是三号楼的包工头，他和大老板的关系非同一般。 我可不想因为一件没办法确定的事情丢了饭碗，还要连累我手底下几十号兄弟一起喝西北风。 你也是成年人了，当个吃力不讨好的三好市民和守口如瓶保住饭碗该怎么选应该也很清楚。” 虽然很想反驳邓奇，可陈如风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这年头的好人，不是那么好当的，现在好心扶老人反被讹钱的新闻还少吗？ 与其做个没有半点好处还有风险的好人，不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样啊，看来这个案子不简单啊，不过也不关我们的事。”陈如风说道。 他并没有找邓奇要照片的备份，因为他很清楚，邓奇根本不会把这种证据给他，而且知道了这个情况对他而言也就足够了。 “对了，还有个事问一下你。” 陈如风没有继续提照片的事，邓奇对他也更加放心，不多管闲事的人，让人会更容易信任。 “你说呗，能告诉你的我一定告诉你。” “为什么你们这里的楼牌没有颜色，我看三号楼都涂上色了。” 邓奇的眉头皱成一团：“你怎么会知道三号楼涂色了，谁告诉你的？” 看到邓奇的这个表情，陈如风就知道事情远远不止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工人不敢言语，连包工头都对此讳莫如深。 “我有个亲戚是这里的人，她告诉我的。”陈如风想了想道，他把刘冰说成是亲戚，可信度会比较高。 “这样啊，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和你说说也无妨，不过我也不敢保证我知道的都是真的，权当瞎聊了。”邓奇想了想道。 “嗯嗯。”陈如风自然是一万个同意。 “三号楼的坠楼案你肯定是知道的，至于为什么楼牌会涂成白色，那就要说起第二个坠楼的人了。” “李东？” “对。” 这时候陈如风才反应过来，明明三号楼发生的坠楼案是两个人，可好像从一开始，所有人包括他在内的关注重点都是陈兴，而会下意识的忽略掉还有李东这个人。 “他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是自杀还是谋杀我也不感兴趣，但是三号楼的楼牌就是他涂的。”邓奇说道。 “为什么，闲着没事涂楼牌干嘛。” 陈如风有点摸不着头脑，你说贪点小便宜偷些施工材料也好，偷懒不干活也罢，上赶着帮倒忙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听说，我是听说啊，好像在陈兴死后没多久，李东消失了一段时间，然后他再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就一直有点神神叨叨的，说是看到了红衣女人。 那个红衣女人我也见过，就是来找麻烦的那户人家的女儿。” 成了！ 陈如风心里豁然开朗，邓奇间接证明了李莹和顾杰口中的红衣女人是同一个人。 那他接下去只需要搞清楚李天和李莹拿到补偿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基本上就可以把事情完美还原出来了。 脑海里的思绪疯狂碰撞，邓奇还在一旁继续说道：“李东的这个状态持续了半个多月，忽然在他坠楼的前两天，说是红衣女人托梦给他，让他去把楼牌的颜色给涂了。 你也知道，我们做工程的，经常会挖到些不干净的东西，对于这种事情一般都比较忌讳，在加上李东死了，发生得比较诡异，那就更让人不想谈论了。” 若不是现在还和邓奇交谈，陈如风都有冲动赶紧回家去，他发现自己一开始的调查方向出现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 20.尸体的位置 “对了，我还听我那个亲戚说，你们施工的时候好像挖出个坟墓来？” 等到邓奇讲完，陈如风接着问道，趁着现在打开话匣子，把自己心里的疑惑一股脑问个清楚。 “是有这么回事。”邓奇想了想道：“不过挖出来个空坟，就在十号楼的位置，如果没记错的话，没拆之前，是个独居老人的屋子，可能是为了自己提前留的吧，毕竟老人家的观念比较陈旧。” 巧合么。 陈如风总感觉没这么简单，首先上逻辑不通，哪有人挖坟墓挖在自己家门口的。 再说了，若是老人真的是给自己提前准备的，那为什么不刻墓碑，既然是独居老人，就应该会想到这点才对。 ...... 离开工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陈如风打定主意，用最笨也是目前唯一的方法来继续调查。 和刘冰约好的期限还剩下一天半，但他的调查彻底陷入了僵局。 想要知道工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必须弄清楚李天和李莹两兄妹拿到钱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问顾杰，这件事跟他肯定脱不了干系，但很明显，压根没用。 所以...... “请问，您见过照片上的这两个人吗？” 从窝棚区沿着前往小区的街道，陈如风拿着李天和李莹的照片开始了大海捞针式的搜索。 “没见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老板摇摇头。 这已经是陈如风问过的第三十个人了，仍旧没有任何线索。 他知道这个方法很笨，但他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办法了，只有找到李天和李莹失踪前的去向，才能找到真相。 “您好，请问您见过这两个人吗，都是住在这附近的居民。” 陈如风腿酸口渴，在路边买了杯西瓜汁，顺便就朝老板问道。 “没见过，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除非像是半年前那么特别的事情，否则谁会在意。”老板是个年轻人，比较健谈，正好没什么生意，就和陈如风多提了一嘴。 “半年前？”陈如风敏锐的捕捉到这个时间点。 “是啊，你知道我们这种摆摊的和那些有店铺的不同，遇到个刮风下雨的天，出摊时间就特别不固定。 我记得那天我的生意很好，一直出摊到半夜两点多，带出来的西瓜都卖完了，谁知道我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一伙人来到我的摊位，把我剩下的货全买走了。” “大单子的特别吗。” 陈如风有些失望，随后自嘲的一笑，果然还是自己太敏感了，听到半年前以为又是什么大秘密，查案都快给自己查魔怔了。 伸手拍了拍热的发烫的脸颊，陈如风喝完杯子里剩下的西瓜汁，正打算离开。 “当然不是了，特别的是那群人。”老板慢悠悠的声音让陈如风的脚步停住。 “看那群人的打扮，应该是前面那个正在建的小区的工人，身上还拿着铁锹之类的工具。 你想啊，哪个工地大半夜还在施工的，就算施工，怎么会干到一半跑来我这买西瓜汁，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我印象还不会这么深刻，主要是他们之间交流的话，让我比较好奇。”老板继续说道。 “什么话。”陈如风问道。 “咳咳...咳咳。”老板干咳两声，好像喉咙有点痒。 陈如风立刻会意，从口袋掏出钱：“再来一杯西瓜汁，西瓜汁，真好喝。” 老板笑眯眯的收了钱，搬了张小板凳坐下：“他们长什么样子我倒是没记住，不过带头的人说等下我们回去的时候，记得把坑挖深点，做的逼真一点，争取几十年乃至上百年都不会出问题。” “据我所知啊，前面那个小区早就过了打地基的阶段，大半夜的，还在施工，总不至于是在楼内挖坑吧。” 几个小时前才刚刚结束了邓奇的对话，陈如风可还很清楚的记得，十号楼的位置挖出了一个空坟。 联想到李天和李莹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消失，并且李莹的怨灵还出现在三号楼内，陈兴和李东这个顾杰工程队里的工人还意外坠楼。 整件事的调理就变得顺畅起来，一起跨越半年的案件碎片慢慢在陈如风的脑海里拼凑成型。 “好嘞，老板，谢谢了啊，西瓜汁味道不错，就是水兑得有点多，下次再来光顾你。”陈如风听罢，就一刻都坐不住了，起身快步朝自家的方向走去。 ...... ...... 回到家里，陈如风立刻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将内容一条条列出来。 故事的脉络已经非常清晰。 半年前，大富豪房地产承包了一块地，想要建设高档小区，但是原住民不肯搬迁，于是高层就制造了一起车祸让房子的主人李响同意搬迁。 李响的子女，也就是李天和李莹知道了这件事，并且拥有了一定的证据，于是找上门去讨公道。 在得到一笔可观的赔偿后，李天和李莹同意私了，但他们离开了工地却再也没有回去，直到李响伤重身亡时都联系不上。 陈如风通过线索，补齐了故事缺失的那部分。 顾杰和手底下的那批人可能是见财起意，当然也可能是受老板的指使，当然后者的可能比较低，若是受老板指使，就不会赔偿他们钱了。 顾杰和手底下人一琢磨，把李天和李莹弄死了，并且挖了个坑想要把尸体藏起里面，正好小区在施工，也不会有人发现这点，若是操作得好，这件事在很多年里都不会被发现。 过程中应该出现了什么不可抵抗的因素，导致挖出来的坑最后并没有用上，他们可能把尸体转移了地方，才会出现半年后，工程队的工人相继坠楼而亡的事。 陈如风在本子上画上句号，故事算是拼凑完成，虽然还有几个疑点没有搞清楚。 比如李莹为什么会在半年后才开始复仇。 李天和李莹的尸体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李东把三号楼的楼牌涂色是为什么。 陈兴真的是被李莹复仇干掉的吗，那邓奇手里那张照片，顾杰为什么会出现。 即便还有众多疑点没有破解，也不耽误陈如风肯定一件事。 那就是顾杰绝对在其中扮演了不可饶恕的角色，不管是陈兴的死亡，还是李天和李莹的消失，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目前对于陈如风仅剩的困难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落实顾杰犯罪事实的证据，光凭那张照片无法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至少......要找到李天和李莹的尸体，才能有充足的证据来指控顾杰。 等等...尸体没有在事先挖好的坟墓里，那很有可能在... 想到这，陈如风顾不得已经深夜，披上一件外套就夺门而出。 ------------ 21.我愿意贡献我的美色 深夜时分，工地周围静悄悄的。 因为附近的居民房都已经拆除掉的关系，更是连一点灯光都没有，只能借助月色勉强的看到模糊的轮廓。 工地大铁门上忽然探出一个脑袋。 紧接着，一个身影矫健的翻过铁门，一跃进入小区内。 “呼，完美落地！” 身影自然是半夜出来溜达的陈如风，他现在急于求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的。 若是正确的，那系统给的任务就能完美解决掉，又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轻车熟路的找到三号楼的位置，陈如风站在大楼门口没有着急进去，反而是在门口盘腿坐了下来。 从塞得鼓鼓囊囊的裤兜里掏出香烛元宝纸钱，在三号楼大门口简单的摆了个祭坛。 “李莹啊，我知道大楼里的是你，我是来帮你报仇的，等下进去千万手下留情，我是好人，一切只为了钱。 大家萍水相逢，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合不合你的胃口，拜托了拜托了，实在不行，我愿意贡献我的美色，只求不要干掉我。” 深深的鞠躬三下，等到纸钱燃烧完毕，陈如风才收拾东西准备进门。 “咦？”陈如风走到大门口，发现地面上居然残留着一些灰烬。 这灰烬他再熟悉不过了，毕竟自己几分钟前才刚刚烧过。 有人比自己早一点来祭拜，而且人现在就在大楼内！ 陈如风立马察觉到这个信息。 不管在大楼里面的人是谁，他一定就是这一切命案的凶手，大半夜出现在这里，除了来和女鬼谈人生聊理想外，就只能是......转移尸体。 看来，那个人也察觉到危机感了。 陈如风笑了笑，反手握住随身携带的甩棍。 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随身带着武器？ 当然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散播爱与真诚了。 踏入大楼内，月光能照亮的范围变得非常小。 谨慎起见，陈如风没有打开手电筒，选择了摸黑前进，现在自己是有优势的，凶手压根不知道自己也来到了三号楼。 万一打开手电筒，被对方发现，到时候敌暗我明，那就危险了。 当然，为了保证万无一失，陈如风在进入大楼前编辑了一条报警短信，设定半小时后自动发送。 有困难找警察，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没理由陈如风不知道。 前面七楼陈如风基本上没有停留，用屁股想都知道，既然怨灵停留在九层，并且选择九层作为报复地点，那一切的秘密肯定都在那。 包括李莹和李天的尸体。 到了八楼，陈如风就格外的小心，每一步都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没有上去九楼，陈如风就站在八楼的楼梯口，静静的等待。 他现在没办法确认那人在九楼的什么位置，贸然上去可能会惊动对方，况且也没办法确定对方有几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陈如风觉得自己是不是判断失误，根本就没有人在上面时，楼上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那是拿着锤子在敲击墙壁的声音，隐隐的，还有人在对话。 “弄快点，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对劲。” “很快，最多五分钟，等下真的要弄到那地方去吗？” “当然，放在那里别说几年了，就算是几百年都不会有人发现的。” 陈如风很悲伤，因为他从声音上分辨出了楼上的人是谁。 是一男一女，女人是刘冰，男人的声音是顾杰。 他倒是不奇怪刘冰为什么会掺和进来，作为大富豪房地产的大总管，要说她一点内情都不知道是根本不可能的。 甚至于老板的命令都是由她去传达的，更加脱不了干系。 陈如风悲伤的原因在于，刘冰身为主犯，必然要被送去吃住免费的，到时候就没人给他结剩下的钱了，那可是整整一万块呢。 陈如风不打算上去了，他只需要在这边等着，等他们把尸体运出来，录音拍照一整套流程走完，然后交给警方就万事大吉了。 楼上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持续不断，陈如风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摆好手机的摄像头，只等着人赃并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如风感觉楼里的空气忽然冰冷起来，浑身的鸡皮疙瘩出现在体表。 “你有没有觉得变冷了？”九楼处，刘冰打着手电筒给顾杰照明，忽然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没有，可能是晚上吧，抓紧点，扒拉开这里就差不多完成了。”顾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在意的说道。 刘冰仍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身子往后站了站，试图背靠墙壁以此获得一点安全感。 不知不觉中，月光好像被黑暗吞噬，九楼里，仅剩刘冰手电筒范围的光明。 楼牌处，被顾杰挖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窟窿内隐约能看见一只苍白，毫无血色的手耷拉在其中。 而顾杰的脚下，早就有一具躺在麻袋上还未装进去的尸体。 那是一具男人的尸体，男人身体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浑身上下全是伤口，双眼瞪大，看不到瞳孔，只有那无限恐怖的眼白。 尸体身上散发着腐烂的气息，肉眼可见的蛆虫还在伤口处缓缓蠕动。 刘冰初看尸体时，差点当场吐出来，埋在墙壁的时间太久，加上这栋楼才刚完成工程没多久，墙壁内极其潮湿，加速了尸体的腐烂。 如果陈如风在场，马上就能辨认出，这具男性尸体就是失踪半年多的李天。 而且也验证了他的猜测，李东之所以会把楼牌涂色，不是为了吓唬人，只是为了告诉别人，楼牌内有秘密，这秘密就是李天和李莹的尸体。 “要不然咱们改天再来弄吧，我觉得越来越奇怪了。”刘冰靠着墙壁，却始终觉得脖子处不断有阴风吹拂。 “你是不是疯了？继续留在这，等到开盘的时候被住户发现怎么办？难道你想坐牢？”顾杰一听就怒了。 果然女人只会坏事，有五姑娘就好了，他的生活里不需要女人。 顾杰见刘冰没有继续说话，便没有搭理她，埋头将楼牌内的尸体拉出来。 顾杰没有看见，手电筒的灯光剧烈摇晃起来，似乎举着手电筒的人正在止不住的颤抖...... ------------ 22.李莹现身 某一刻，来自楼上的声音忽然消失。 陈如风侧耳倾听，除了风刮过的呼呼声外，任何动静都没有。 出什么事了？ 陈如风犹豫要不要上去看看，在大楼里没有信号，距离自己编辑的报警信息还有二十分钟才发送，这期间最好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 刘冰无力的伸出右手朝着顾杰的背影挥动，她很想喊出来，脖子却被一只苍白的手死死掐住。 呼吸越来越困难，瞳孔放大，她多么希望顾杰能转过身来看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并且拯救自己。 在她的面前，是一个身穿红色衣裙，漂浮在半空中的“人”。 接受了几十年科学教育的刘冰怎么也无法想象，为什么一个早就死在他们手上的人会出现在这里，还拥有了不可思议的能力。 或许这就是鬼吧。 随着掐住脖子的手渐渐用力，刘冰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开始涣散起来。 “不是让你好好拿手电筒照着吗，你在搞什么鬼？” 顾杰半个身子都钻进楼牌开凿出来的洞中，发觉外面手电筒的灯光不见了，不由得不满的骂道。 回答他的，却是一声什么东西掉落在地板的声音。 顾杰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放弃了已经挖出大半的尸体，探回身子打算看个究竟。 结果他回过头时，是一双没有任何感情，冰冷，诡异，散发着绿光的眼睛和他对视。 或许是强大的心理能力，又或许是瞬间惊吓导致的失声，顾杰在第一时间居然没有尖叫起来，而是反应飞快的向后退。 随着距离的拉开，他看到了掉落在地板上的手电筒，灯光照射在九层的天花板上，反射下来的光芒让附近的环境清晰可见。 刘冰瘫软在一旁的地上，双眼翻白，手脚无力的垂放，看不清胸膛是否还有起伏，生死未知。 站在顾杰面前的，是他在熟悉不过的人。 “你你你...你还活着？！”顾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扭头又看了一眼洞口。 里面那具沾满水泥的尸体仍旧保持被拉出一半的姿势，没有变化。 看到这一幕，顾杰的眼皮狂跳，他意识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可能...是鬼！ 李莹静静的立在顾杰身前，没有急着动手，也没有开口，就这么直直的和他对视。 “咕噜。”顾杰吞了口唾沫。 理智上告诉他现在必须快点跑，管刘冰死不死，自己不死就好了。 但精神上巨大的恐慌导致他现在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尽管他很努力的想要抬起脚，然而脚好像灌了水泥一般，牢牢的扎根在地上。 “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是个帮手的，要报仇也找不上我对吧，大不了我出去就去自首。 对对对，我自首，我这样的人就该接受法律的制裁，就该一辈子呆在牢里。” 顾杰说着说着，唾沫横飞，口齿不清。 李莹慢慢的抬起苍白的手，几乎是一瞬间就达到了顾杰的面前，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但李莹并没有让他以这种死法死去，而是提着他，来到了九楼的阳台前。 将顾杰狠狠地往地上一丢，面无表情的继续盯着他。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让他自己跳下去，当初她和哥哥怎么死的，今天她就要一点点寻回来。 “我当初鬼迷心窍，求你绕我一命，我这种人死不足惜，可我还有老婆，还有孩子，还有家人。” 顾杰探出脑袋看看了犹如深渊的地面，忍不住跪地哀求起来，情绪激动时甚至一巴掌一巴掌的使劲扇自己。 李莹由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冷漠的眼神和表情仿佛亘古不变，就这么死死地看着顾杰。 任凭顾杰说得天花乱坠，她都在缓缓的逼近顾杰，若是顾杰不愿主动跳下去，那她就帮他跳下去。 “呃，虽然此情此景我很不应该出来说话，不过那啥，我觉得，你还是得放他一条生路。” 就在李莹和顾杰之前的气氛逐渐要炸裂的时候，黑暗中，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陈如风一脸尴尬的从旁边走了出来。 李莹的脑袋来了个180度大旋转，身体还是朝前对着顾杰，脑袋却转过来看着陈如风。 陈如风这会心里也打鼓，脑门上冷汗都冒出来了，他很想说，这不是他自愿的，都是系统逼的。 “救我，救我。” 虽然顾杰没有开口，但是陈如风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这个信号。 斟酌思考了一会，在李莹飘向顾杰时，陈如风开口了：“我知道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你就更清楚了，杀了他们无济于事，还会让真相彻底泯灭。” 李莹停下了脚步，脸上冷漠的神情不变，那双只有眼白没有瞳仁的眼睛空洞的看着陈如风。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无法开口说话，但请你相信我，放他们一条生路，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真相，平反这一切的。”陈如风沉声说道。 李莹歪着头，似乎在进行思考。 随即伸手指了指躺在一旁生死不知的刘冰，又指了指陈如风。 最后继续面朝顾杰，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陈如风看懂了，李莹的意思是，刘冰可以活下去作为找寻真相的筹码，但顾杰必须死。 他是不知道李莹对顾杰的怨恨为何这么深，但既然人家开口了，陈如风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主要是再讨价还价下去，可能他也要凉在这里。 内心计算了一下报警信息的发出时间，陈如风点了点头：“可以，顾杰随你处置，刘冰我交给警察，不过我能不能提几个小小的要求？” 李莹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你和你哥的尸体我需要带走，这是很重要的罪证。 顾杰的生死我不管，不过希望你等我带走了刘冰，警察到达现场之后再动手，免得我还要去警察局喂蚊子。 最后一个请求，不对，是恳求，我不知道你会在这里呆多久，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只能呆在这里，不过我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在我没有查到真相之前，不要滥杀无辜。”陈如风诚恳的说道。 他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太良善的人在这个社会上根本活不下来，就像岛国发生的那件事一样。 顾杰罪大恶极，他没能力，也不愿意去管他的死活，至于刘冰，若不是需要留着她挖出真相，陈如风同样不介意留给李莹自己处置。 至于最后的恳请，他只是不希望无辜的人受牵连罢了。 这一次李莹的思考持续了很久，一直到陈如风以为她是不是直接就站着睡着了才看到她轻轻的点了两下头。 然后便提着顾杰飘向黑暗，彻底不见了踪影。 ------------ 23.交易还是陷阱？ 陈如风估计着时间，带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刘冰和两具装在麻袋的尸体静静在三号楼门口等待。 不多时，闪烁着灯光的警车就来到了现场。 拥有报警记录，录音以及照片，陈如风很容易的就获得了警方的信任，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需要到警局做一份笔录。 比较让陈如风奇怪的是，警方搜寻了整栋大楼，没有发现顾杰的踪迹，也不知道李莹把他带到了哪里去。 当然，能想象得到的是，他的下场一定不会太好。 但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陈如风发现了内部隐藏的秘密比自己推测出来的要更加巨大，通过他自己是完全没办法继续查证下去的。 只能通过警方来进行破案，毕竟专业的事情还需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在陈如风做完笔录走出警局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心里忽然有点郁结。 李天和李莹兄妹两原本也就是普通人，或许平凡的度过一生，然后渐渐老去，死去，才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可事情总是不遂人愿，一块正在开发的地皮，一笔不菲的赔偿款，成为了李天李莹兄妹两的夺命镰刀。 【主线任务：帮助恶灵寻找到事情的真相并解开她的心结，未完成】 【支线任务2：将罪恶绳之以法，已完成】 【任务奖励：获得拓展任务的机会，奖励翻倍，宿主可自行选择是否接受】 奖励翻倍？ 500变1000，一个老婆变两个老婆的那种翻倍？ 陈如风欣然的选择了接受，开玩笑，既然是奖励，那不管是什么奖励，翻倍都是非常美妙的一件事情。 【拓展任务：获得一只怨灵的友谊并得到它的保护】 【任务奖励：抽奖机会两次】 陈如风脑袋上冒出无数个问号。 什么时候系统这么慈悲和大方了？ 这不是赤条条的暗示吗，主线任务还没做完，关于李莹的案件还未侦破，结果就来了个拓展任务。 暗示自己需要获得李莹的友谊？ 当然，具体是哪种友谊，得看情况而定了，说不定发生点超友谊的关系，也不是不可以...... 甩掉脑海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陈如风开始沉思起刘冰说的话。 可能是被吓到了，在警局的时候，刘冰一股脑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其中包括猥亵八十岁老大爷以及偷婴儿纸尿裤的不耻事实！ 咳咳...回归正题。 陈如风因为是报案人，加上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得到允许后，得以旁听。 根据刘冰的供述，顾杰找上了她，说知道李天和李莹身上有一笔不菲的钱，而且是刚拿到的现金！ 一开始，顾杰表明自己只是想要找几个工友，绑架了这对兄妹，然后从他们手上把钱要到手，后面分了钱之后，他们会各自离开本市。 这样既得到了钱，又不会牵连到刘冰，一举两得。 而刘冰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负责诓骗李天李莹兄妹两留在工地上，并且偷偷打开大门让顾杰他们进去。 刘冰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毕竟之前她和顾杰几人做过不少同样的事情，最后都被压了下去，一点事也没有。 只是刘冰打死也没有想到，一切都和计划中的不同，在她成功截留住得到赔偿款的李天李莹兄妹后，顾杰几人居然杀了他们！ 人已经杀了，刘冰没有办法，只能和他们一起将李天和李莹掩埋起来。 最初他们的想法是在工地施工的时候挖出一个墓穴来，把二人安葬下去，既借助了工地施工来掩盖这件事。 又因为小区在建成的很多年里都不会有大工程，找不到尸体，就永远得不到真相。 不过后面又不知怎么的，顾杰忽然改变了主意，把李天和李莹的尸体藏在了三号楼九层的楼牌中。 于是就有了后面陈如风见到的场景。 听完刘冰的描述，陈如风心里泛起了诸多的疑虑。 他无法断定刘冰话语的真实性，但刘冰的逻辑无法自洽。 人在描述一件事情时，会有逻辑自洽这个概念。 而刘冰的语言逻辑中，BUG实在太多了，多到让人怀疑她的话是不是编出来的。 可看她惊恐未定的神色，又觉得她应该不会说谎。 暂时，刘冰的话在陈如风这里是不可信的，但他同样在这充满BUG的话语中找到了一丝后续的调查方向。 那就是，顾杰从李天和李莹手里抢来的大量现金呢？ 刘冰表明自己还没有分到这笔钱，警方回去核实真伪。 无论刘冰有没有分到钱，那么大笔现金，他们肯定不敢明目张胆去存在银行里，必须要找一个安全隐秘的地方藏起来，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再进行分赃。 从陈如风了解的顾杰来看，他是个多疑且心思缜密的人，钱肯定要放在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只要找到了钱的去向，必然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的主使者以及一部分真相。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思绪被忽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 “我这里有工人坠楼案的真相和证据，想要的话就在晚上八点到城郊的小树林等我。”电话那头，明显经过处理的声音传了出来。 “什么？你是谁？”陈如风精神一震，立马追问道。 等到他的是电话那头已经挂断的嘟嘟声... 放下电话，陈如风脸色有点凝重。 他接手任务到现在，接触的人非常有限，顾杰被李莹的怨灵带走，刘冰还在警察局喂蚊子。 当日跟着进入的两个顾杰手底下工人，一个消失了踪迹，另一个据说也收拾东西回了老家。 除了他们四个人外，陈如风只接触过九号楼的工人，但他们不会知道自己正在调查这件事，更不会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 幕后的人？ 陈如风脑海里闪过几个人的样子，然后又缓缓的摇了摇头。 无论是从动机或者是相互之间的联系来看，他脑海里出现的那些人都不符合现在的情况。 去不去呢？ 这是陈如风思考的第二个问题。 晚上八点到城郊的小树林，那里几乎没有人会去，是交易还是陷阱？ ------------ 24.被挖出来的帖子 思考了许久，最后......陈如风睡着了。 毕竟一晚上没有休息，人一旦松懈下来，疲劳就会成倍的袭来。 等到陈如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早就错过对方约定的交易时间。 不过陈如风并没有太过后悔，若是对方诚心交易，那必然还会继续来联系他。 如果是陷阱，他也算是成功逃过一劫，怎么算都不吃亏。 睡醒之后，陈如风有点无聊，索性登录了世界诡异论坛浏览最近的帖子。 上次他发布的帖子，随着时间的流逝，热度渐渐褪去。 去过惊魂庄园的人都表示，那里确实无聊，设备着实简陋，环境也非常糟糕，但是，真的有鬼！ 对于常年混迹在论坛上的灵异爱好者而言，再恐怖的鬼屋都比不上有鬼两个字来得振奋人心。 因此，即便帖子的热度消退，庄园的生意仍是一天比一天好。 陈如风曾不止一次的接到福伯打来的电话，告知他生意太好忙不过来，打算请他过去当临时工看看场子。 陈如风当时就怒了，他是谁？ 事业正值上升期的诡异测评师，怎么可能去给人家做临时工这么没有牌面的事情！ 什么？ 一个小时给100块钱？ 明天，不，现在我立刻收拾东西，以后就住在庄园里了。 ...... 点开其余几个点击率高的帖子，大部分都是别的测评师发出来的测评报告，内容也基本是鬼屋或者某些探灵地点。 当然，其中也不乏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帖子以及评论。 有句话说得好，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比如下面这样的： 重金求子，32岁富婆，成功可获得百万房车各一。 然后评论全是。 【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楼上+1】 ...... 又比如这样的： 爆料爆料，某大学老师居然大庭广众下在教室对女学生... 【做什么了？做什么了？】 【求后续，楼主好人一生平安。】 【求视频，求真相。】 在建了几千层楼后，楼主总算是回复了帖子。 应广大观众要求，发布后续视频。 某大学老师居然大庭广众下载教室对女学生布置数十本习题作业！ 视频链接... 每次看到类似的帖子，陈如风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就差问报名重金求子的联系方式了。 能少奋斗二十年，谁愿意多花时间在奔跑的路上，又不是天生爱跑步。 继续浏览了几则帖子，正准备关机谁回笼觉的时候，一则被挖坟的帖子吸引了陈如风的注意力。 一般帖子只有刚发布的那段时间会处在前置位置，时间久了就慢慢沉淀下去，而这类时间久远的帖子重新出现在首页，就被称之为挖坟。 这则帖子的标题咋一看是八卦新闻，不过在陈如风的眼里却变了味。 【论大富豪房地产崛起的黑暗进程】 八卦和黑幕的新闻从来都不缺少，但这个标题，陈如风莫名的想要点进去看看。 发帖的是个匿名隐藏账号，内容很多，观看的人很少。 怎么说也是诡异论坛，八卦新闻在这里不会有很多人愿意看。 【在谈黑暗进程之前，我们先了解一下大富豪房地产的权利结构。 大富豪房地产名义上只有一个控股人，而根据我的调查，实际上有三个实权人物。】 作者也是神通广大，除了有三个实权人物的详细介绍外，居然还附带了图片。 大致看了一下三个人物的简介，有一个吸引了陈如风兴趣。 李儒。 陈如风对他感兴趣当然不是因为他和李天李莹同一个姓氏，而是因为李儒崛起的事迹。 根据作者所叙述的内容来看，李儒原本是个街头混混，后来消失了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他这段时间去了哪。 不过他回来后带了一大笔钱，联合其余两个人创办了大富豪房地产。 在后续的几十年时间里，大富豪房地产不管做什么都顺风顺水，一路发展到今天成为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 经过作者的调查，找到几件黑暗事件。 第一件发生在大富豪房地产刚创办的时候，那时候的公司没有规则，没有规矩，甚至只要有个小平房就能叫做公司，市场极其混乱。 曾经有一伙很有势力的人找他们收取过所谓的落户费，结果那伙人第二天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第二件发生在公司中期，他们和另外一家公司争夺一块发展用地，对方公司出的价格是他们所不能承受的。 但那家公司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后来的竞标中主动退出，将唾手可得的土地送给了大富豪房地产公司。 第三件发生在半年前。 据说现在正在开发的那个小区，原本住着一大堆老式居民房的人。 最初派人交涉的时候，居民是不愿意拆迁的，因为大富豪房地产给的拆迁费实在太低，而且住了这么多年的房子，还是在市中心，怎么也不可能轻易答应。 后来却出现了大规模同意拆迁的事情，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不清楚，但很蹊跷。 看完之后，陈如风觉得作者应该还有隐瞒，能调查出这么多事情，至少对李儒有深刻的了解，不可能只是表面暴露出来的这么一丢丢。 同时陈如风也意识到一点，大富豪房地产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情，似乎都是从李儒作为出发点的。 那么李天和李莹的这件事，会不会和他有关？ 甚至他就是幕后指使？ 记得邓奇说过，顾杰是公司老板的亲戚，两个信息联想一下，不难把目光怀疑到李儒的头上。 鼠标飞快的往下滑，他想知道，这个帖子时隔半年又被挖出来的原因是什么。 很快，帖子就被陈如风拉到底部。 底部有一条刚出现不到十分钟的评论，头像，名称和作者一模一样！ 上面只留下了一串数字，看起来有点像企鹅号，又有点像是座机号码。 记下这串数字，陈如风打算主动联系一下这个作者，问清楚帖子中没有公开的内容。 ------------ 25.两方联系 陈如风认为是座机号码的可能性很小，都什么年代了，还装有座机的家庭在大城市里基本见不到。 南江市虽说比不上一线大城市，好歹也是个地级市，至少陈如风认识的人家里就没有座机。 对于座机的印象，陈如风停留在小时候天天去买辣条的小卖部门口会有这么一台。 先是试着当做企鹅号搜索，结果搜索出来的不是开锁小广告就是专业通厕所的，没有一个是符合号码的。 为了验证号码的真实性，陈如风也没注意到这个时候是深夜，拿出手机按照号码就拨出去。 “建设美丽南江，人人有责...”标准的女播音员声，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嘟嘟。 响了一会，电话那头被接通了。 “喂？哪位？”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声音判断，年龄应该不大。 一时间，陈如风居然不知从何开口。 “贴吧的联系方式是你留的吧。”考虑再三，陈如风觉得还是直入主题比较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嗯了一声，要不是陈如风竖起耳朵专心听着，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资料能给我看看吗，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工人坠楼案？ 还是...三号楼的灵异事件？”男人接下去的话，让陈如风瞬间把电话挂上。 心脏砰砰狂跳，陈如风脸色非常难看。 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对方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陈如风有种心惊胆战，随时被人监控的感觉。 若是只提到工人坠楼案还好，知晓案件的人比较多，不算太过稀奇的事情。 但三号楼的灵异案件，那不就是李莹的怨灵吗！ 这件事，陈如风敢保证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两手之数。 和陈如风有联系并且关系较深的，在警局的在警局，失踪的失踪，死的死。 可就这么短短一天时间内，冒出了两个知道知道内情的人，关键是，他们的身份还异常神秘。 一个是声称拥有坠楼案的内部证据，一个更是直接点名三号楼内的灵异事件。 至于他们是否会是同一个人，陈如风觉得不会。 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在他拨通电话后就应该知道他的身份，根本不会再故弄玄虚，因为这只会增加陈如风的警惕而已。 陈如风坐在椅子上，嘴里咬着笔杆，不停的思考接下去该怎么走。 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一旦李莹失去耐心，那就不是死一个顾杰可以解决得掉的了。 想了很久，直到外面响起早餐车的吆喝声时，陈如风才总算做好了决定。 他拨通座机号码，几乎没有等待，电话那头马上被接通起来。 “我们也不要拐弯抹角，我需要李儒的全部资料，多少钱你开个价吧。”陈如风知道对方在听。 “呵呵，够爽快，钱我不要，我要一个真相。”男人笑了笑道。 “什么真相？”陈如风挑了挑眉毛。 “当然是三号楼灵异事件背后的真相，以及李儒在整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我需要你的调查结果。”男人的语气很平淡。 能不花钱就得到线索，陈如风自然是一百个同意的。 至于男人的要求，反正最后他调查到什么，肯定是先上报给警察。 要真相？没问题啊，找警察要呗。只要人家愿意说，嘴又不长在陈如风的身上。 “可以，时间地点我等下发给你，见面谈，记得准备好资料。”陈如风很快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快速的说完后直接挂断电话。 “呼。”轻轻的松了口气，算是好的一个开始。 完成了第一步，陈如风并没有就此松懈下来。 他打开手机的通讯录，找到昨晚打电话过来寻求交易的那个号码。 虽然昨天他睡着了没去交易，不过他相信对方肯定也在等他的消息。 电话很快接通：“喂，昨天遇到了点情况没办法去，重新制定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吧。 不过我要保证东西的真实性，价格你开。” 这是陈如风思考很久的话，和刚才的那通电话不通，直接提要见面的话，很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 先让对方开个价格，再特别强调需要证据的真实性，以此降低对方的警惕。 这个道理很简单，在社会上类似的事情非常多。 比如砍价的时候，都会先埋汰一下商品，什么质量不行啊，款式不好看啊之类的。 让对方觉得你不是很想要，为后面的砍价铺垫。 陈如风同样是如此。 “放心，证据我保证绝对真实，价格的话，5万块，不二价！” 你TM不如去抢！ 老子浑身上下加起来，再把自己卖了也不够5万的。 陈如风在心里腹诽，但嘴上仍然说道：“贵了，谁知道你的证据到底重不重要。” “放心，物有所值，你可以当面看一部分内容，觉得值得再继续交易。”男人似乎早就料到陈如风会这么说。 陈如风总是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不过由于声音经过变声，根本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谁。 “可以，时间地点你定。”陈如风答应下来。 “还是老地方，时间晚上十点，不见不散。”男人轻笑着挂了电话。 从语气和态度上，陈如风觉得对方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捞一笔，但也不能排除是演戏给他看的。 商量好后，陈如风把时间和地点告诉了座机号码的主人，约好到时候见面。 陈如风不打算自己露面，让这两方自己接触，他躲在暗中观察。 这样不止能知晓他们的身份，还能避免陷阱的存在。 不过这远远没结束，让两方狗咬狗只是陈如风的第一步计划。 既要追寻到真相，又要让自己处在绝对安全的位置，后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在此之前，他还需要确认几件事情，缩小排查范围。 陈如风匆匆收拾了一下，背上背包离开房间。 第一件要确认的事情就是。 邓奇是否安好？ 他手里可是有一张很关键的照片的，他会不会也有可能是两个神秘人中的其中一个？ ------------ 26.找寻邓奇 天刚微微亮，临近夏天，空气中充满了潮湿微热的气息。 一道身影熟练的助跑，冲刺，猛然跃起，双手扒住门边，翻身过墙。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陈如风在原地愣了会儿神。 他都数不清这是他本月第几次造访工地了，似乎与工地结下了不解之缘。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不要这样的缘分，每次来都在不断的刷新他的人生观。 偌大的工地，此刻只有寥寥几个工人从外面买完早餐回来，要不是知道工程还未结束，陈如风差点都以为烂尾了。 顺着记忆的路线找到了九号楼的位置，他今天是特地来找邓奇的。 一般工人都会住在工地上，虽然包工头平常不工作，但每天开工前都会早一点来进行点名。 找了一圈，终于是在九号楼的后门找到了邓奇。 “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想惹事，那照片你就当做没看过久好了。”听闻了陈如风的来意，邓奇眉头皱起，很不满的说道。 他不是只有一个人，拍下那张照片也完全是巧合，手底下还有一大堆人跟着他混饭吃，这件事一旦捅出去，他就真的要丢了饭碗。 “我跟你说，警察已经在调查这件事了，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刘冰和顾杰都被抓走了，现在不主动一点，到时候查到你头上事情就麻烦了。” 陈如风半骗半哄的说着，同时也在不停观察邓奇的表情，想要从他的脸上发现点什么。 “真的假的，你从哪得到的消息。”邓奇狐疑的看着陈如风，觉得他是在骗自己把照片叫出来。 “你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给顾杰或者刘冰任何一个人，看看他们能不能接你的电话，我相信你肯定有他们的号码。”陈如风无所谓道。 刘冰在警局还没放出来，打她电话肯定打不通。 至于顾杰嘛，如果他还能完好无损的接电话，那陈如风就要考虑一下连夜买火车票跑路的事情了。 能从李莹的手里逃出来，顾杰可就比李莹要危险多了，陈如风必然是不敢继续调查下去的。 “你等着。”邓奇将信将疑的走到一边，掏出手机似乎在验证陈如风话语的真伪。 陈如风从见到邓奇后注意力就一直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必须要确认邓奇到底是不是那两个神秘人其中之一。 这对他的计划有非常重大的影响，直接关系到计划的成功与失败。 邓奇打电话的声音没有特地遮掩，陈如风眼角的余光瞥到他确实是在给刘冰打电话。 一次没接通，他还不死心，不停的拨打电话。 一直到电话那头机械的提示音已经出现无数遍后，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邓奇脸色阴晴不定的走回来，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道：“东西可以给你，不过我需要你保证不会把我供出去，否则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邓奇的狠话有点色厉内茬的意思，他只不过是被迫和陈如风妥协而已，就算陈如风真的把他爆出来，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嗯，放心，除非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否则我会一直帮你保密下去。”陈如风说道。 他也不傻，不会跟邓奇做什么百分百的包票。 邓奇的物品都放在员工的宿舍区，两人谈妥后，邓奇就让陈如风跟着他去拿相机。 排除了邓奇，陈如风需要确认的目标范围就又少了一些。 “顾杰手底下的人你认识吗？就一直跟在顾杰身边的那两个。”陈如风装作闲聊的样子不经意问道。 “有点印象，好像一个叫顺子，一个叫麻子，真名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也是和顾杰喝酒的时候听到他这么叫的。”邓奇回忆了一下说道。 对上了。 陈如风暗自点头。 那天晚上探索三号楼的时候，的确是听到其中一个工人叫那名坠楼失踪的工人叫小顺。 “他们是什么来头，顾杰的亲戚吗？我看顾杰好像很信任他们的样子。”陈如风继续问道，看到邓奇一脸防备的神色时，又补充道： “别误会，你也知道，刘冰和顾杰被抓了，警方那边也有问我一些事情，我也得为了我亲戚着想不是。” 之所以这么解释，是因为陈如风在邓奇脑海里的形象是刘冰的一个亲戚。 所谓做戏要做全套，这样才能让邓奇打消心里的戒备。 果然，邓奇听完，脸上的表情舒展开。 “你要是问别人，可能就不知道，但是你问我，我还刚好知道一点。”邓奇说道。 这么刚好？ 陈如风心里腹诽。 也不怪他瞎想，现在的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各种妖魔鬼怪都要出来走个过场，陈如风很难说完全去相信哪个人。 也幸好邓奇听不到他的内心独白，否则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了。 “那个叫顺子的，对外宣称是顾杰的表弟，实际上是他姘头的弟弟。” “这你也知道？”陈如风惊了，上下打量着邓奇。 一个男人在外面包小三，还让小三的弟弟跟自己干活，这种事怎么可能到处乱说嘛，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因为...他的小三和我的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邓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哦~”陈如风的音拖得很长。 那就难怪邓奇会知道这件事了，原来和顾杰是同道中人，两个人有共同语言。 “说正事，说正事。”邓奇连忙转移话题。 “至于那个叫麻子的，身份就稍微神秘一点了，只知道和顾杰的关系很好，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上下级，更像是合作者。 当然，我也不知道这么说准不准确，只不过我看他们平常的交流和行为，比较像这样的关系。” 合作者？ 陈如风仔细咀嚼这话的意思。 表面上，顾杰是工地的小包工头，而麻子则是他手底下的工人。 按道理来说，两个人充其量就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罢了。 若真的如邓奇所说，两个人是合作关系。 那么，合作的事情是什么？ “那个叫麻子的工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工地？”陈如风思考了一会，接着问道。 “我想想......” ------------ 27.麻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小区工程开始后的两个月左右。”邓奇回忆了一会说道，继而补充道： “像那样的外来散工，都是没有工头带的，当时本来是要分配给我的，不过我这边的兄弟够多了，就没要，才去的顾杰那里。” 陈如风轻轻颔首。 邓奇的话让他分析出不少东西。 麻子来的时候，小区工程已经进行一段时间了，说明强拆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那会儿，李莹和李天也已经遇害了，他参与其中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过巧的是，麻子来到工地后的没多久，就发生了两起工人坠楼案。 陈如风当时一直有个疑惑，既然李莹已经变成怨灵，有复仇的能力，为什么没有在半年前死亡的时候就开始呢，非要等到几个月之后，相隔几个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根据邓奇表述的内容来看，麻子是以一个散工的身份进入工地的，去到顾杰那组也全是因为巧合。 那么可以推测，麻子和顾杰的合作关系应该是在他成为顾杰手底下的人之后发生了，排除两个人一开始就合谋某件事的可能。 既然麻子的出现是个意外，一切都蕴含很强的随机性，那陈如风就大胆的做了个假设。 假设麻子来工地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李莹和李天复仇，就可以解释前面出现的大部分疑点。 比如，为什么麻子到来后，工地就发生了坠楼案。 既然他进入了顾杰的团队，若是真的有心打探消息，迟早会发现一些内幕，拖延了几天才进行一系列的复仇计划，时间上就说得通。 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麻子看上去和顾杰更像是合作者，因为麻子需要调查李天和李莹死亡的真相，就无法避免要参与进去，至少得知道尸体的位置。 说不定当时转移尸体的时候，麻子就是其中一个参与者。 “那你们这边除了各自工头手上有工人的名单和详细资料外，还有谁有？”陈如风困惑的事情一件件解开，也开始明确了接下去的方向。 “应该就只有老总和刘冰才有了。”邓奇说道。 陈如风首先就排除掉了老总这个选项，大富豪房地产有三个老板，先不说不知道资料具体在谁的手上。 就算知道，也不可能从他们手里拿到。 看来...还是只能从刘冰那里下手了，陈如风心里暗道。 “好，那暂时就这样，留个电话呗，不然每次我都要特地跑来找你。”陈如风想了想，也没什么需要询问的事情了。 最好还是别来了...邓奇心想。 和邓奇互留了电话后，陈如风马不停蹄的来到警局。 以探望为由，成功见到了蹲在看守所还未正式判刑的刘冰。 几日不见，刘冰的样子憔悴了很多，与陈如风第一次见到她时高冷干练的模样完全不同。 现在的她，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妆容早就花了，双眼无神，面容枯槁，独自坐在墙边，望着天花板出神。 “她最近情绪有点不太稳定，请来的医生说精神状况可能出现了问题，等下交流的时候尽量不要去刺激她。” 开锁前，好心的警察提醒了陈如风一句。 陈如风点点头，坐在了刘冰的对面。 没有急着开口，陈如风看着眼前这个和流浪汉快要没有区别的女人，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或许是认出了陈如风，刘冰的眼里出现一丝光彩，以及那说不清是怨恨，不甘，后悔还是纠结的眼神。 “我就开门见山了，你手头上应该有这次小区工程所有工人的详细资料吧，我需要这份资料。”陈如风很直接的说道。 彼此很清楚，如果陈如风是来嘘寒问暖的，可能刘冰反而还要警惕一下，像这样有话直说，符合两个人目前的关系。 “可以给你，但是作为交换，我需要你帮我减刑。” 刘冰也很痛快，虽然她现在恨极了陈如风，但事情已经发生，她不是那种容易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女人。 有事没事喊着我做鬼也不放过你，那是没有智商的做法，她宁愿用手上仅剩的有价值的东西，和陈如风交换减刑的机会。 陈如风当然没有能力直接帮她减刑，但只要在法庭上作证的时候，说明刘冰在破案过程中有提供帮助，有戴罪立功的表现， 并且当初陈如风发送短信报警也有刘冰的想法在里面，算是自首行为，可以适当的减轻刑罚。 “可以，不过我不能保证警察和法院会采纳我的供词。”陈如风答应得很痛快。 说实话，在调查之后知道刘冰只是贪财，并没有实际杀人和参与谋划的过程，陈如风就知道，判刑也不会关太久，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既然如此，倒不如卖个人情给刘冰。 何况这份资料很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性线索。 “这个我自然清楚，工人的资料都放在公司的办公司里，不过你没有权限进入的，换成是警察去调查取证还有可能，不过我感觉你好像并不是很愿意把这个线索共享给警方。”刘冰面无表情的说道。 拿不到你说个屁哦，陈如风翻了翻白眼。 至于不想把线索共享给警方，刘冰确实才对了。 不过陈如风倒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主要是系统给的任务就是帮助李莹的怨灵解开心结。 鬼知道要是把线索告诉警方，系统不认账怎么办。 看到陈如风一副这个交易我不做了的样子，刘冰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继续说道：“不过我有个习惯，就是会备份一些资料，工人的详细信息我正好也有备份，就在我家里，地址和大门口的电子密码我告诉你，你自己去拿吧。” 要不是看在你现在身陷囹圄，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龙的传人！ 陈如风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恶了，当初用万恶的金钱诱惑他参与进来，现在被关起来了还要整蛊他一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陈如风又和刘冰随意聊了两句，才离开警局。 ------------ 28.好的，那你来吧 临近中午，陈如风拿出手机看了看余额。 嗯，刘冰被关进去了，三天期限把钱还给她的事就此作废，白赚了一万块。 随即，陈如风昂首挺胸，极其自信的走进了传说中的——沙县大酒店！ 这估计是全国开得最庞大的连锁店了，但凡是个有人的地方，就能看得到沙县大酒店。 “老板，一盘青椒肉丝，一盘肉末茄子，再来个鸡腿！” 心里盘算着这顿算不算今年吃过最贵的大餐，嘴上朝着在后厨忙碌的老板喊道。 “好嘞，您稍坐一下，马上就好。”老板立刻起身招呼。 陈如风算是来得比较早的一批人。 在他坐下后没多久，店里就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不过这一切都和陈如风没有关系，他低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归纳自己收集到的线索。 “这位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有位客人没位置，能不能和您拼桌呢？”老板略带歉意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可以。”陈如风头也没抬就同意了，拼桌而已，与人方便没什么不好的。 “好嘞，谢谢，先生您坐这。”老板招呼另外的一位客人坐下。 闲暇之余，陈如风抬头看看来的客人是谁。 主要是想看看是不是美女，哪个单身男性不想和美女一起在沙县大酒店吃个烛光晚餐呢？ 什么？现在是中午？ 那不重要！ 陈如风收好本子，端正坐姿，打算给人一个良好的初印象。 当陈如风做好准备抬头时，迎接他和迎接对方的是两声异口同声的： “卧槽！” “卧槽！” 紧接着，两个人都非常愤怒的看着对方，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估摸他们得直接撸袖子干一架。 陈如风愤怒的原因是因为，眼前这个无良司机，因为想要坑自己钱，害自己跑路的时候把手机摔裂了。 黑心司机，在线坑人！ 而司机大叔愤怒的原因是，老子按照正常收费，你不付钱就算了，还把门把手给扯坏了，搞得维修还多花了一笔！ “哼哼，真是冤家路窄啊，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这件事可就没完了。”司机大叔喝了口水，冷笑道。 “说法？没错，你是要给我个说法，不然咱们就警局见，看看到时候谁难堪。”陈如风完全不慌。 “行，那咱们今天就说道说道，看看到底谁有理。”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已经开始撸袖子了，大有随时开展的态度。 “呦呵，谁怕谁啊，也不知道的你老人家能不能扛得住。”陈如风从来秉承这么一个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一巴掌呼死他丫的！ 一旁准备就餐的顾客，看到两人势同水火，随时有爆发的危险，不止不赶紧避让，甚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算录个小视频上传到网上。 “两位和气生财啊，小店可经不起两位动手，都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冲动是魔鬼。”老板饭都顾不上做，急忙出来劝架。 “行，今儿个我给老板一个面子，等吃完饭再跟你慢慢算账。”司机大叔脸色忽然一变，好像刚才约架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他怂了... 这是陈如风和周围顾客的统一想法。 陈如风挺了挺胸，感觉气势已经压倒性胜利，所以现在需要乘胜追击：“哼，放你一马，你年龄大了，怕你等下躺地板上讹我钱。” 一场即将爆发的斗争就这么没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气氛，名叫尴尬... “喂，小子，你叫什么，留个名字，下次一不小心打死你才好给你留个墓碑。” 正吃着饭，坐在对面的司机大叔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陈如风，不过我觉得你知道我的名字没用。”陈如风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司机大叔下意识的问道。 “因为会被埋起来的那个人只能是你。” “你！” “怎么！” 两个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 “算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你我心里都清楚，没有结果的。”又过了一会，司机大叔仿佛泄了气。 “也好，发扬尊老爱幼的风格是我们广大青少年都需要做的。”陈如风面不改色说道。 要是阴阳语能考级，陈如风妥妥的十级大师，说的每一话都让人听起来非常欠揍。 “也就大叔我脾气好，不跟你计较，就你这么说话，出去肯定被人打死。”司机大叔宛若便秘上完厕所一样，整个人说话都通畅许多。 “既然大叔你脾气这么好，不如再帮我个忙？”陈如风吸溜进最后一根肉丝，擦了擦嘴说道。 “说来听听，看看是什么事情。” “等下送我到这个地址呗。”陈如风报出刘冰给他的地址。 这个地方他知道，距离他所在的位置实在太远了，光靠公交和地铁，算上转乘的时间得划掉他一整个下午。 这样会极大的阻碍他计划的进行。 “呵呵，上次的车费还没给，你觉得我会送你？” “这次肯定给，连同上次的。” 司机大狐疑的看着陈如风，脸上的表情分明写满了我不信三个字。 “我发四！”陈如风举起四个手指。 “放下，我就再信你一次，这次要是还不给钱，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司机大叔想了想，反正刚吃完午饭，单子也不好找，索性就再信这个小兔崽子一回。 ...... “这顿算我的，我请了。” “不行不行，怎么说你也是小辈，哪有让小辈付钱的道理。” 沙县老板懵逼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争付钱的爷俩，心里寻思着刚才不还你死我活的，现在这么要好？ “既然我是小辈，那就更应该孝敬长辈了，该我请。”陈如风说着，就要拿出手机扫码。 “不行不行，初次见面，长辈肯定要尽一下做长辈的礼数，还是我来吧。”司机大叔推搡着。 “好的，那你来吧。”陈如风忽然把手机一收，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大叔。 “我......” 司机大叔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钱倒没有多少钱，就是好像吞进去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狠狠的看了一眼陈如风，在老板期许的目光下，司机大叔忍痛付了钱。 ------------ 29.一定是打开方式不对 “大叔，你车是停在哪啊，再走下去，我都快直接走到目的地了。”陈如风有气无力的说道。 从他们走出沙县大酒店到现在，已经足足走了十来分钟了，还没看到大叔的车。 而且看大叔的样子，貌似还要继续走下去。 “急什么，就快到了，再走几分钟就好了，年纪轻轻的，走几步路就这幅模样，平常没怎么锻炼吧，小心肾虚。”司机大叔悠哉悠哉的说道。 这个时候如果给他配个鸟笼，再来根烟杆，完全就是吃饱没事干的老大爷在逛街。 “乱讲，我身体倍棒吃嘛嘛香。”陈如风啐了一口，接着道：“话说，外面停车位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把车停到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啊？” “一看就知道你不了解这行当的辛苦，你说大叔我一天风雨无阻的跑，二十四小时的跑，才能赚几个钱。 抛去油费饭钱，再添上高额的停车费，我还要不要养家糊口了。”司机大叔嘴里叼着牙签，深深的叹了口气。 每一个职业，每一份工作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心酸，大叔这番话说得倒也没错。 路过一条比较僻静的街道，看见路边有个小男孩脏兮兮的跪在地上，身前有一排用粉笔写得工工整整的字。 大致的意思是家里的父亲得了重病，急需要一笔钱做手术，求各位好心人帮忙。 陈如风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五块钱零钱放在男孩前面的布兜里，在男孩感激的眼神下摆了摆手，继续用双手枕着后脑勺跟在司机大叔身后。 “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司机大叔冷不丁问了一句。 “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看看过路的人，有人会这么做吗，大家都明知道是假的，是那些人贩子做出来的假象，钱最后也是进了他们的口袋。”大叔狠狠地嘲笑了陈如风一番。 嘲笑完心里顿时顺畅许多，仿佛把刚才陈如风坑他饭钱的怨恨都宣泄出来了。 “我知道啊，我知道这是假的啊。”陈如风满不在乎的说道。 “五块钱对我来说，不多，最多只是买一瓶水的钱，它对我改变不了任何的东西，但万一事情是真的呢？ 那我怎么说也算是尽了一份心意，或许没有能力帮助他脱离苦海，至少心里我会好受一点。 就算像你说的一样是假的，那你有想过吗，他出来乞讨，并非本意，拿不到钱，回去没饭吃，又要挨打，就他这年纪，能抗多久？ 我这五块钱，或许就能让他晚上吃上一顿饱饭，免掉一顿毒打，日行一善的事，我从不拒绝，何况还能换来一天的好心情。”陈如风说得很认真，一旁的大叔也停下脚步露出思索的神色。 过了一会，大叔在上衣口袋掏了掏，掏出一把一块一块的硬币，大概有十几二十个左右。 然后转身回去，非常郑重的把硬币放在男孩的面前，微微笑了笑，又是一副老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表情在前头领路。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今天大叔我心情好，免你车钱。”司机大叔的心情很不错，沿路还吹起了口哨。 陈如风会心的笑了笑，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显得如此温暖，如此祥和。 ...... ...... “慢点，慢点，大叔你以前不是开出租，是开赛车的吧。”陈如风坐在车上，双手紧紧拉着安全带，面部肌肉因为风大而变形。 “大叔我开车几十年，车神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今天大叔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飙车。”司机大叔一脸淡然，身旁的车流像电影快放一样飞速闪过。 陈如风看过地图，从他们停车的地方到刘冰给他的住址，按照正常速度需要接近一个小时。 结果现在时间刚过半小时，陈如风已经能远远看到那个小区的轮廓了。 “滋...”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后轮胎冒出了一丝白烟。 陈如风推开车门，跑到路边的杂草丛里疯狂呕吐，中午吃的好料基本都献给杂草当肥料了。 自从陈如风有记忆开始，还没有坐车坐到吐成这样子的。 他怀疑司机在报复他，但是他又没有任何证据。 “到地了，这是我电话，下次有需要给我打电话，八折哦。”司机大叔丢下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在陈如风反应过来之前开着车疾驰而去。 吐了好一会，陈如风总算是缓过劲来，一抬头就只剩下满地的烟尘，司机早就跑路了。 收好纸条，陈如风朝着小区内走去。 这个小区也算是很老的一个小区了，住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独居老人或者外来的务工人员。 很难想象刘冰这么一类高收入人群会选择住在这种地方。 当然，这也极大的方便了陈如风的调查，老式小区居住人数偏少，比较僻静，安保方面也基本等同于无。 只有门口一个老大爷，穿着破旧的保安服，坐在椅子上打盹。 没有惊动大爷，陈如风蹑手蹑脚的进了小区。 或许是工作日的关系，小区内安静的有些吓人。 陈如风从大门口一路经过四栋楼，愣是一个人都没看到，要不是家家户户的阳台上都还晾着未干的衣服，差点以为自己进了鬼区。 刘冰的家在六栋401，找到六栋时，陈如风还感慨了一下这个小区的防范措施是在太少了。 大楼的电子门不知什么原因是敞开的，试了一下，发现电子门居然没通电，这基本上是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 “401。”陈如风很顺利的找到了401号房。 按照刘冰给他的提示，在门前的地毯下发现了刘冰留下来的备用钥匙。 打开房门，房间内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反倒是有点类似于体香的感觉。 “女孩子的家里都这么香吗？”陈如风歪着脑袋想了想，印象中大学女同学在校外租的房子跟狗窝一样，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嗯，一定是我以前的打开方式不对。”陈如风笃定的点点头。 ------------ 30. 房间整体是粉红色的，粉红色的窗帘，粉红色的地毯，粉红色的沙发家具。 看不出来高冷的刘冰内心居然还有如此小女孩的一面。 摆设和普通的公寓没什么区别，唯一多出来的只有满屋子的玩偶。 没有在客厅浪费时间，陈如风连续推开几扇房门，寻找书房的位置。 第一间是卧室，没什么特别的，除了那对广大男性拥有强大诱惑的神秘衣柜。 但陈如风对此毫无感觉（因为他已经亲自打验证过了，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没什么特别的，除了比较香） 这个屋子的户型是典型的三室一厅，书房并不难找，卧室的隔壁就是。 “嗯？” 刚进门，陈如风就感觉不太对了。 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居然是亮着的！ 要知道，刘冰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过了，笔记本亮着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有人来过！ 想到这，陈如风顿时警惕了起来，小心的打量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 陈如风已经着重看过了，笔记本上的电源没有插上，电量还剩下一半多，说明来人应该才离开没多久，甚至可能还在这个房间里。 可惜的是，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有人在，估摸着早就离开了。 电脑上的资料绝大部分都还在，看起来没有被删除或者修改过。 但陈如风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刘冰说的那份有关于工人详细资料的文件。 “看来是被人带走了。”陈如风沉吟道。 只是时间上也太巧了，他没有打算要找工人详细信息的时候这份资料一直存放在刘冰的电脑上没有动过。 在他刚抓到一点点线索的时候，就有人先他一步删除资料，分明就是盯着他的行动来实施针对性行动的。 那么，是谁呢？ 陈如风撑着下巴，实际上他接触的人并不多，能通过交谈猜到他目的的，也就只有邓奇和刘冰了。 刘冰此时还在警察局里，访客记录也仅仅只有自己一人，她的嫌疑可以暂时排除在外。 邓奇的话，若是不想让他知道资料的是，大可不必说出口，里里外外透露的信息让他在调查的过程中省了很多事。 可如果把他们两个人都排除掉，陈如风根本没有接触过其余人，谁会时机抓得这么好，提前销毁。 “看到这件事还是得找刘冰了解一下。”陈如风自语道。 因为他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过了，房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表明，入侵者是按照正常途径进入的。 比方说，和陈如风一样拿着地毯下的备用钥匙开门进来的。 而且，刘冰进去好几天了，屋子长时间没人打扫，留下了一层不小的灰尘，陈如风刚才开其他房间门的时候，有注意到门把手上的灰尘仍在。 入侵者在三间房内准确的找到了书房，并且没留下任何线索就离开了。 试想一下，能通过正常途径进入房间，又很清楚的知道书房的位置，肯定和刘冰非常熟悉，否则做不到这一点。 至于到底是谁，只有刘冰才知道了。 虽然此行没有得到陈如风想要的答案，却意外的发现了不少有关于大富豪房地产的内幕。 想来都是刘冰收集起来打算将来当做把柄来获取利益的方式。 陈如风秉承良好少年的品质，当然是照单全收，全部复制到自己的U盘里，看看什么时候能拿出来用一下。 ------------ 31.老子不是火坑！ 一切收拾妥当后，陈如风再次确认没有在房间内留下属于自己的线索后，离开了房间。 将钥匙放回地毯下面，陈如风像是从未来到这里一般，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悄悄的离开了小区。 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 距离晚上十点的约定还有七个小时。 陈如风并不打算现在就去找刘冰询问相关事情，即便问到了，时间上也不允许他再去找人拿回资料。 他准备从另一个方面下手，来调查有关于麻子这名工人的信息。 法证之父艾德蒙·罗卡说过，凡走过必留下痕迹，陈如风就不相信麻子在工地上出现这么长一段时间，会没有一个人对他印象深刻的。 之前在刘冰那里，虽然她记不住所有工人的信息，但也仍旧给陈如风提供了承包各个大楼包工头的联系方式，方便了陈如风下一步的调查。 “喂，大叔，给你介绍一单好生意怎么样？”陈如风站在路边拨通了司机大叔留给他的电话号码。 “不怎么样，你肯定是要裹挟报复我。”另一边，司机大叔正好将上一个乘客送到目的地，靠在车边抽烟，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 听到这话，陈如风的脸都黑了：“人与人之间能不能有点最基本的信任，我像是那种会裹挟报复的人吗？” “嗯，不像...”司机大叔似是认真想了想道。 还没等陈如风开心起来，司机大叔马上继续道：“你就是那样的人！” “少废话，双倍价钱，来不来，现付的！” “给我位置，马上到。” 挂断电话，陈如风不禁感慨，没有钱做不到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钱给的不够多！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司机大叔就到了。 “给钱，上车。”司机大叔摇下车窗，对着陈如风缓缓吐出四个字。 “给给给。”陈如风掏出两百块丢了过去。 “合作愉快。”司机大叔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打开了后车门让陈如风上了车。 “先去这里。”陈如风报了个地址。 这是其中一个包工头的住址，之所以第一个找这个人，是因为刘冰说过，基本所有外来的散工，都会先经过他那边筛查一遍，如果他那边不缺人手，就会安排到其他的地方去。 所以如果说有谁可能比较了解麻子，他是最有希望的那个。 “话说，你是做什么，怎么看起来不务正业的样子。”路途中，司机大叔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你才不务正业，我有正当职业的。”陈如风撇撇嘴。 老一辈的观念很古板，许多新兴的行业在老一辈的观念下都是所谓的不务正业，玩物丧志，他们认为的好工作就是那份死工资，生老病死都有人管。 那样的生活是很安逸没错，陈如风曾经也想过那样的生活，但是没有了创新，世界就会走下坡路，就会影响未来的发展...... 好了，说那么多，归根结底就是陈如风当初没考上铁饭碗，所以才来当测评师的。 “这样啊，一个月赚多少啊，有房有车没？”司机大叔热心得像是逢年过节的那些亲戚，恨不得把你所有一切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咋的，你要把你女儿介绍给我啊？”陈如风斜斜的瞟了一眼。 “那不能，我怎么能把我女儿往火坑里推呢，我就是问问你条件，如果合适，给你介绍一下我同事的女儿。” 合着您不把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同事的女儿就可以推是吧......啊呸...老子不是火坑。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大叔聊天，聊着聊着，陈如风就有种想要路边找块板砖拍死他的冲动。 “到了到了，别装深沉了，我在下面等你，顺便抽根烟，等下好了直接过来找我就是了。”司机大叔说着，还塞了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给陈如风。 陈如风没看清是什么，顺手塞进了裤兜里。 这个包工头和邓奇不同，平常不怎么出现在工地，除非遇到了比较大的事情，比如工人发工资啊，工人闹事之类的才会出面。 住的地方也是一个老式小区，按着刘冰给他的地址，陈如风找到了包工头住的房间。 没记错的话，这个包工头姓雷，听刘冰说，能不和这个人接触就尽量少接触，听其他的工人说他有一些比较特殊的爱好。 至于是什么爱好，刘冰没有明说，只是告诫陈如风如果接触此人要小心再小心。 “咚咚咚。”陈如风站在门口敲起了门。 老式小区别说门铃了，就连声控灯都没有一个，陈如风很怀疑那些晚上归家的人面对黑漆漆的楼道会不会产生心理阴影。 “谁啊。”一个相当粗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门打开后，陈如风一时间陷入了呆滞。 绝大部分人对于工地工人的印象就是，黑黑的，壮壮的，然后长相粗犷的，若是包工头一类的人，就该是白白嫩嫩的，肥头大耳的。 然而眼前这个雷工头，彻底颠覆了陈如风对工地的印象。 雷工头戴着一副黑色的方框眼镜，头发用发胶向后梳起，身上穿着不是太合身的格子衬衫，文文弱弱的，像极了八九十年代那些下乡插队的知识分子。 “您是雷工头？”陈如风确认道。 “嗯，有事？” “是这样的，刘冰介绍我过来的，她现在的情况您应该也得到了点风声，我过来帮她了解一些情况，看看有没有转机。” 这是陈如风事先就想好的一套说辞，既可以借着刘冰的名头打消对方的戒心，又帮助自己接下去无论询问什么问题都不会被怀疑。 “刘经理的事我知道一些，进来坐吧。”雷工头不疑有他，让陈如风进了房间。 主要是刘冰被警察带走这件事并未对外公布，也仅有公司内部的几个人知道这件事而已，从之前邓奇都不知道的情况来看，保密工作做得还是相当缜密的。 所以雷工头对于陈如风说的话自然没有太多的怀疑，毕竟这关头，所有人都急着和刘冰撇清关系，生怕也被带进去免费包吃住。 能知道刘冰现状还找到自己这里来的，自然是刘冰比较信任的人了。 ------------ 32.关于麻子的信息 进了房门，陈如风才发现雷工头家里不止他一个人。 还有一个年纪在十五六岁的少女。 少女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零食，眼睛盯着手机上正在播放的言情剧。 “我女儿。”雷工头笑了笑简单介绍道。 陈如风点点头，打量起房间内的陈设。 房间很普通，普通到陈如风甚至怀疑这不是雷工头的家。 身为一个工头，身家应该不少，但是看他的家居环境以及身上穿戴的物品，倒像是生活得极其简朴的那种。 当然，也不排除雷工头是个不喜欢炫富的人，就喜欢过这种平凡且安稳的日子。 “这边坐。”雷工头把陈如风引到一旁的茶几上坐下。 一边慢悠悠的烧水泡茶，一边缓声询问：“不知道你想问点什么？” “我想知道，你们工地刚开工没多久的时候，是不是来了一个叫麻子的工人？”陈如风直接进入主题。 “麻子？”雷工头做出回忆状。 “是不是一个高高瘦瘦，长相很不起眼，但是说话的声音比较尖锐的？” 陈如风想了想当初见到麻子的场景，努力的回忆了一下他的特点才回答：“对，和你说的一样。” “这个人我有印象，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吧，我记得他来的时候样子很惨，本来我们是不招收没有经验的散工的。 你知道的，这行不比其他行业，没有那么多时间安排一个师傅慢慢教你，当时他没有任何的工作经历，我是不收的。” 雷工头的话让陈如风更加肯定了麻子这个人去工地的目的不单纯。 试想一下，一个二十多岁身体健全的男人，在没有任何工地经验的情况下基本上是不会选择去工地这种有苦又累的地方的。 况且他的年龄和李天李莹差不多，三者之间的第一个关联点就出现了。 “后来呢？”陈如风继续问道。 “他的样子实在太惨，跟我说也是好几天没有吃饭了，求我留下他，可以不要工资，管饭就行。 我想着反正也是要招工，工资低点的话，应该会有工头愿意留下他，所以我就同意他进来了。”雷工头泡好了茶，给陈如风倒了一杯，自己微微抿了一口。 “起初帮他找了好几个工头，但是都没有愿意要他的，后来他说他想自己去问问，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负责九号楼的顾杰同意收下他。 不过吧，这个人有一点很奇怪，这也是我对他还有印象的原因。” 陈如风没有打断雷工头的话，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你也知道的，就算是真的生活所迫不得已来工地谋生，绝大部分年轻人也扛不住，正常情况下，领了第一个月工资，勉强能改善生活了就会去寻找别的工作。 但这个人不一样，明明身体扛不住这样高压的工作，仍旧每天咬牙坚持，我听说，他发的第一个月的工资，居然全部拿来请工友喝酒了，这和他的行为有点相悖。” “还有，为了保证每个人负责部分的工作顺利完成，每个工人，无论是散工还是工头自己带来的，都需要留下一份详细的资料。 而这个人，资料几乎没有一条是详细的，能简略概括的就简略概括，实在不行的，我估计也不会是真实信息。”雷工头语速不快，但就是给人一种听起来不会觉得不舒服的感觉。 “对于他的了解，我仅限这么多了，毕竟我需要管理的工人太多了，没有那么注意他。”雷工头歉然的笑了笑。 “不会不会，已经给我很大的帮助了。” 这可不是陈如风的客套话，雷工头给他的信息非常有用，甚至可以说是肯定了麻子在这一系列的事情里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还有个消息，我觉得对你应该也挺重要的。” 两人坐着喝了一会茶，陈如风看着时间接近晚上，是打算走人出去吃顿饭，然后就要去城郊树林的。 结果刚要起身的时候，雷工头的一番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什么消息？” “有关于顾杰的，你既然会调查麻子这个人，那说明你对顾杰肯定有所了解，知道他是公司某一位老板的亲戚。” “嗯。”陈如风点点头。 这件事雷工头不是第一个跟他说的，刘冰和邓奇告诉过他同样的话。 “但实际上，顾杰并不是靠亲戚关照才赚钱的，换句话说，他的主要收入不是靠承包工程。”雷工头耐心的解释道。 不是靠工程？ 陈如风有些疑惑，要知道做工程，尤其是当包工头的，或许赚不到大钱，但是数目也绝不会少。 “据我得到的一些小道消息，顾杰背地里有做贩卖工地建材的生意，靠这个赚了不少钱。”雷工头说道。 陈如风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邓奇说过麻子和顾杰是合作者的关系这件事。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能让麻子进入工地没多久就和顾杰打成一片并且成为合作者，必然是雷工头说的这件事。 只有这种见不得光，同时又能快速赚钱的事情才能让两人的关系迅速发展。 “好，谢谢，在您这得到了很有用的信息，我就先告辞了。” 陈如风再次看了一眼时间，起身告别。 临出门的时候，那个一直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女孩忽然跑了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然后一声不吭的坐回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这一幕也被雷工头看到了，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宠溺的朝着女孩笑了笑，然后和陈如风挥手再见。 离开了雷工头所在的小区，陈如风没有急着回到出租车上，而是找了个隐秘的角落，打开女孩给他的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只有一句话。 “我很想你，有空回来看看我。” 很显然，这话不是写给陈如风的，毕竟这是他和女孩的第一次见面。 再说了，就算真的是写给陈如风的，陈如风也不能接受，因为...她太小了，大一点就可以。 而陈如风能进去雷工头的家里，是借助了刘冰的关系，所以毫无疑问的，纸条是托陈如风带给刘冰的。 至于女孩和刘冰是什么关系，那就不在陈如风的考虑范围内了，他只想赶紧解开谜底，然后从系统的手上得到奖励。 ------------ 33.钓鱼与被钓鱼 “接下来去哪？”车上，司机大叔问道。 “送我去城郊的树林，然后今天咱们的行程就算结束了。”陈如风沉吟了一会说道。 现在时间也已经来到晚上八点，距离约定的时间也不过剩下两个小时。 南江市的城郊，一向是最人烟荒芜的地方，不仅仅是因为地理位置偏僻，更主要的是，南江市一大半的灵异故事，始发点都是城郊。 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到了晚上又僻静得吓人，谁没事回来这种地方，约在这个地方的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内心阴暗。 陈如风下了车之后，找了一个毕竟好藏身的地方，一遍啃着买来充饥的面包，一边想着。 这片小树林不算太大，他选的这个位置，既隐蔽，视野又开阔，方便他观察到每个进入小树林的人。 对于即将到来的两方人员，陈如风心里大概有了猜测的对象。 老规矩，报警短信编辑好，一旦确认是目标，那就将抓捕的任务交给警察叔叔，毕竟那才是人家的专业领域。 陈如风现在已经把事情还原得七七八八的，需要的是一个契机来把所有碎片串联到一起。 “啪！” 拍死了一只妄想从自己身上吸血的蚊子，陈如风百无聊赖的在本子上写下数字：4。 九点半了，本以为这么荒凉的地方该是没人会出现的，结果才一个半小时，陈如风就已经看到四组不同的人进入到里面来了。 有穿着OL和西装的男女，两人年龄差距不小，女人脸上看似不情不愿，实际上半推半就的跟着男人去到了小树林的深处。 也有中途下来找寻方便地方的卡车司机，以及鬼鬼祟祟来偷情的男女......诶，等等。 陈如风眼神呆滞了一会，把本子上男女两个字划掉，顺手改成了男男。 世风日下啊，现在的人都已经嚣张到相约小树林玩击剑了吗？ 要不是爷有要事在身，非要去观摩一下击剑比赛，看看鹿死谁手。 终于，某个疑是目标的人出现了！ 从身材上看，是个男人。 穿着宽大的帽衫，戴着口罩，双手插在裤兜里，整个人隐藏在衣服中看不清长相。 独自一人，进入小树林后先是到处走了走，似乎是在观察地形。 陈如风悄悄的趴在地上，尽量让自己的位置不那么容易被发现，视线紧随着帽衫男的身影。 帽衫男逛了一圈，他好像去看了一场击剑，然后同样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身，等待着什么。 到了此刻，陈如风基本上可以确定帽衫男就是自己等待的目标了，不过他没有急着现身，按照他的计划，还会有人要出现，他需要等到两人碰面，看清他们的长相之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半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来到了他们原先约定好的时间，十点整。 几乎是时间刚刚到达，陈如风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幸好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的发生，进入小树林前特地把手机设置成震动提醒。 “喂。”压低了声音，陈如风接通了电话。 “我人到了，你呢？”电话那头的声音传来。 陈如风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向帽衫男藏身的地方，从他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帽衫男此时没有任何动作，正在静静的观察周围的一切。 这说明，电话不是帽衫男打过来的，刚才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进入这片小树林。 “如果不想现身的话就不需要打这个电话过来。”陈如风的语气很冷淡。 他很确定现在打电话给他的神秘人并没有来到小树林，所以对方是在试探他，看看他有没有如约来到这里。 “呵呵，别急，保险起见而已，我很快就能到。”电话那头的人赔笑道。 通过声音，陈如风听出了打电话来的人是贴吧留下联系方式的那个人。 逆推一下的话，不难猜出，帽衫男是声称手上有重要资料的人。 不过有一点陈如风没想通，现在已经过了十点，若是帽衫男真是卖资料的人，怎么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过来询问一下？ 是发现了自己藏身的位置？ 不会，陈如风很自信，他目前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那他到底在等什么？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试想一下，你手上有很重要的线索，而你想要通过这些线索赚到一笔钱，和交易对象约定好了时间地点。 在时间到达的时候，交易的对象并没有出现，你的选择只有两个。 要么迅速的离开约定地点，要么打电话询问一下交易对象为什么没有出现。 然而帽衫男没有这么做，反而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等待，这根本就说不通。 想了想，陈如风主动打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嘟...” 铃声一直响了很久都没有被接通。 直到最后，电话传来机械的“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女声，陈如风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他约好的两个对象，一个到现在没有都没有出现，一个可能出现了，但不急不躁，似乎目的不再是交易。 陈如风最开始的想法是两方会面，他这个第三方暗中观察，伺机报警，坐收渔翁之利。 结果现在好像从钓鱼变成被人钓了。 犹豫了一会，陈如风决定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他的预期，谁才是猎物已经说不准了。 起身，慢慢的往树林外的方向挪动，他必须要趁着对方还没有发现他时离开，否则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就难说了。 随着陈如风的后退，帽衫男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树木慢慢变得稀疏，外面的公路已经近在眼前，只需要几十秒的时间，陈如风就算彻底离开了，一路小跑回去，不用太久就能安全到家。 心里松了口气，陈如风掉头要走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声音。 “这么着急要走，不留下来聊两句？交易可还没完成吧。” 陈如风的身形瞬间僵硬，他被发现了，而且是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被发现了！ ------------ 34.你才是参与者吧 缓缓转动僵直的脑袋，陈如风看清了身后人的长相。 麻子！ 正是消失了好几天的麻子。 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人，是那天宣称被恶灵推下楼的顺子。 当时没有找到顺子的尸体，陈如风就猜到这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把自己吓跑。 不过那会陈如风以为策划整件事的人是顾杰或者刘冰，万万没想到麻子才是幕后主使人。 “打电话想卖资料的人是你吧。”陈如风迅速的冷静下来。 这里虽然偏僻，但也不是毫无人烟，对方若是想要将自己灭口，绝对不会选择在这里，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脱身。 “嗯，我没想到，那么完美的计划，出现了你这么个纰漏。”麻子没有遮挡自己的面容，一旁的顺子也是如此，想必他们现身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把陈如风干掉了。 “跟我们慢慢走吧，别想着跑，我们既然敢现身，你就一定跑不掉。”顺子也接话道。 紧接着，陈如风感受到腰部被尖锐的物体顶住，隐隐有皮肤被刺破的疼痛。 “那就走吧。”陈如风阴沉着脸点头，他们的准备太充分了，充分到自己没有一点点防备。 也要怪自己太单纯，一直以为只是简单的破案，却没想过需要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好好的拿了钱走人不行吗？” 三人慢慢的向外面的公路走，陈如风知道，这是要把自己带到僻静的地方干掉。 陈如风的心里非常焦急，如果找不到脱身的办法，明年的今天就会是自己的忌日。 “我有件事很好奇，你们和李天李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帮他们报仇？”路上，陈如风一边思考脱身计策，一边问道。 这下反而麻子有点诧异的看着陈如风了。 “我还以为你调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居然连我和李天李莹兄妹的关系都没调查清楚，实在算是我高估你了。” 老子又不是神，还能什么都知道不成？ 陈如风内心吐槽，这几天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查案了，光靠他一个人能查到目前这些东西已经很了不起了。 再说了，麻子既然敢进行这一系列计划，肯定是谋划了相当长时间的，身份方面也必定做好了遮掩。 如果陈如风几天的时间就能查清楚，那他该考虑不做测评师，改行去当刑警了。 “在这等会吧，车应该快到了，离预订的时间还有十分钟。”陈如风三人停在公路旁，顺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道。 “我很好奇的是，你为什么对这件案子这么执着？明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麻子没有回答陈如风问题，而是反问道。 “可能因为我有一颗正义的心吧。”陈如风自我嘲笑道。 要不是这狗系统非要自己上演现实版的名侦探柯南，自己也不至于淌这趟浑水。 早就拿着刘冰给的钱逍遥去了，现在说不定还在海鲜一条街吃鲍鱼，哪里会被两个大男人用尖尖的东西顶住后面。 “呵。”麻子嗤笑一声。 “正义的心，没想到这年头居然还有这种东西，但凡当初有个人稍微有点良知，也不至于发展到今天的局面。” “要不是中途出了你这么个意外，我们的计划早就完成大半了。”顺子冷哼一声。 “听说刘冰进了监狱，想来顾杰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本来他们都是该下地狱的人，现在只是蹲几年牢，便宜他们了。”麻子的语气相当森然。 嗯？ 陈如风有些疑惑。 麻子他们居然认为顾杰也和刘冰一样被抓到警局去了，并不知道顾杰是被李莹的怨灵给带走。 所以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李莹怨灵的存在。 想通这个关节，陈如风豁然开朗，他之前就一直搞不清楚一件事。 明明李莹自己有复仇的能力，为什么要等半年的时间才把顾杰带走，又为什么会默许麻子实施复仇的计划。 现在看来，李莹知道麻子他们的存在，但是麻子却不知道李莹的存在，这样解释的话，一切就都能说通了。 “其实，你们真正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报仇吧。”陈如风忽然说道。 他已经想明白了某些关键，知道了麻子和顺子他们的真正目的。 “哦？”陈如风此时若是有注意麻子的神色，就能看到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我猜，李天和李莹的死，你们应该还参与其中了，想要干掉顾杰和刘冰的原因，恐怕是因为分赃不均吧。” 之前麻子说自己调查那么长时间居然没查出他和李天李莹的关系事，陈如风就很奇怪了。 试问如果麻子真的是为了帮助李天李莹兄妹俩复仇的，那么他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该会对陈如风说出那样的话。 更像是引导他往那方面想，误导他的思考方向。 “看来你的调查也并非全无用处啊，可惜，这个秘密只能你自己一个人知道了。”麻子脸色忽然舒展开来，无所谓的笑了笑道。 从他的眼神里，陈如风看到了坚决的杀意。 顶着自己腰部的刀是顺子拿着的，两人并没有太过于牵制他，公路上时不时还会有车经过，做得太明显容易被人发现。 当然，若是陈如风不顾一切的呼救的话，估计他们也会狗急跳墙在这里就干掉他。 陈如风已经在脑海里不断的推演，若是挣脱顺子的钳制往外跑的话，自己能不能跑得赢他们两个。 “车呢，怎么还没到？”在陈如风急速思考跑路对策的时候，麻子看了一眼时间问道。 “按照我们约定的时间，他应该已经到了，会不会路上有点事耽搁了？”顺子低沉的说道。 “打个电话问问，我有不好的预感。” “嗯。” 顺子当下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很快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电话通了，但那头始终没有人接听。 “没接。” “再打！”麻子的语气已经很不对劲了，伸手拉着陈如风的胳膊，警惕的观察四方。 ------------ 35.事情没有结束 一连打了七八个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 麻子此时的脸色阴沉得吓人，双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走，别走公路，沿着树林往深山走。”麻子缓缓开口，然后带头朝着树林里走去。 郊区的这片小树林，连接着绵延上千里的深山老林，只要进入了那里面，基本上是没有人任何人能找得到他们的。 “嗯，那他怎么办？”顺子点点头，随即顶在陈如风腰间的刀更加用力了一些。 陈如风能感觉到腰间的皮肤已经被刺破，只需要顺子稍稍用力，立刻就是血溅当场的场面。 “带上吧，这里人多，到深山里再动手。”麻子冷冷的说道。 三人沉默的往树林的深处走。 期间曾不止一次遇到路人，陈如风每每想要呼救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刀尖深入肌肉一分。 鲜血已浸湿上衣，疼痛刺激着大脑皮层，陈如风的思维比任何时候都要灵敏。 他很清楚，不能被麻子他们带到深山去，到了那时候，他面临的就真的只有死亡一条路了。 现在他想得已经不是如何才能从麻子手上全身而退，而是怎么在尽量少受损伤的情况下获救。 为了活命，陈如风甚至觉得被捅上那么一刀，只要死不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 随着他们的深入，能看到的人越来越少，远离公路，连过往车辆的车灯都变得模糊不清。 若是再过个几十分钟，他们就算是彻底的远离人烟了。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就在即将彻底进入深山，陈如风打算殊死一搏时，麻子脸色凝重的停下了脚步。 这里已经是非常远的地方了，周围静悄悄的，除了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响声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黑暗笼罩整片大地，洁白的月光洒落在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恍惚间，陈如风似乎看到树林中影影绰绰。 忽然，周围亮起了无数的手电筒灯光，刺眼的光芒让陈如风忍不住眯起了双眼。 紧接着，耳畔传来噗噗的两声，身边似有重物跌落在地的响声。 等到眼睛好不容易适应眼前的光亮时，陈如风惊讶的发现，周遭站满了警察，而刚才还挟持自己的麻子和顺子两人却已经倒地不省人事。 “报告，目标已经成功麻醉，等待指示。”有两位警察迅速的跑上前来将陈如风带离现场，检查完麻子和顺子的情况后才大声的汇报道。 陈如风很快被送到了医院包扎腰部的伤口，一路上都有警察随行。 在包扎完伤口后立刻就被带到了警局内。 ...... 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陈如风脑子还是懵逼的。 从当钓鱼者变成鱼，然后即将被带入深山又解救出来坐在这里，期间也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陈如风根本没搞懂情况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一直到警察出现在他面前，为他录取了口供并且讲述了某些事实后，陈如风才算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从一开始，警察就已经在秘密调查工人坠楼案的事情了，只不过对外肯定不能公布详细信息。 并且他们很早就盯上了麻子等人，认为他们和案子有莫大的关系。 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取证，警方终于获取了足够的证据。 贴吧上的帖子也是警方特地做的手脚，为的就是钓出麻子这条大鱼。 结果没想到中途陈如风横插一脚，于是他们将计就计，提前布置好，等待关键时刻一举将麻子等人抓获。 本来应该去接应麻子的司机，也在路上就被直接逮捕了，所以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尽管警方透露给陈如风的信息不多，毕竟有些关键性的信息是需要保密的。 但陈如风仍然把故事的拼图给完整的拼凑起来了。 故事的起因很简单，大富豪房地产强拆不成，用某些威逼利诱的手段逼迫居民搬离，中间自然牵涉到流血事件。 为了息事宁人，房地产公司那边给了李天李莹兄妹一笔钱，希望把事情掩盖过去。 而这件事刘冰是其中的经手人，在一次闲聊的时候，李天李莹兄妹来取钱的日子被顾杰知晓。 于是在顾杰不断的劝说下，刘冰同意半路上把这笔钱给抢走。 顾杰伙同麻子顺子等几个经常在工地上倒卖建筑材料的合伙人，把李天和李莹兄妹两残忍的杀害。 后面由于藏尸和分赃不均的关系，才导致了工人坠楼案的发生以及一系列事件。 现在死的死，抓的抓，就剩下顾杰还没有逮捕归案。 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完美衔接，但是陈如风紧皱的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 甚至因为事情太过于合理，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 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顾杰不是还没有逮捕归案，而是被李莹的怨灵给带走了，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整件事看似逻辑环环相扣，毫无破绽，实际上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李莹在其中的作用。 之前陈如风一直在思考同一个问题，为什么李莹的怨灵早就出现，却要等待半年才复仇。 而她明明有复仇的能力，却只带走了顾杰一个人，麻子和顺子都能逃脱，刘冰更是在陈如风的要求下得以活命。 这里最不合理的地方就在于太过合理了，合理到整个过程完全不需要李莹的存在也能形成一个闭环。 何况，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因素，让陈如风肯定现在的答案绝对不是最终的结果。 那就是系统的任务并没有完成！ 不止是主线任务找到真相帮助李莹解开心结没有完成，就连支线任务，将罪恶绳之以法都没有完成。 很显然，目前的结论根本不是真相，被抓捕的麻子和刘冰等人，也不是幕后的黑手，真凶另有其人。 可惜的是，这件事陈如风又不能告诉警察。 总不能说，你们错了，调查的结果不是真相，因为我有系统。 要是真的这样说，可能陈如风现在呆的地方就不是警察局而是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了。 ------------ 36.消失的李莹 录好笔录后，陈如风就离开了警察局。 时至深夜，略微有些炎热的风吹拂到脸上。 街上很安静，长长的街道上只有一盏盏散发淡黄色灯光的路灯陪伴陈如风。 “如果在缺失了明显一环的情况下，故事还能形成完整的链条和逻辑，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可如果是这个可能，当初李莹为什么不说呢？ 还是她也不知道真相，只能先带走已知的凶手？ 而刘冰在整件事中扮演的角色可能并不是那么的重要，而且李莹也希望自己能调查出真正的凶手，所以才会把刘冰交给自己。 但是，为什么会相隔半年呢？” 陈如风像是一个神经病一样，一边低头走路，一边嘴里絮絮叨叨的。 身子站定，果断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江大成睡得正香，迷迷糊糊中听到枕边手机狂响。 “喂，哪位？” “司机大叔，我现在需要用车，能麻烦你来一下吗，就在市警察局这里。”电话那头，那个可恶小子的声音传来。 “你TM知道现在几点吗？大半夜的你是不是有病啊？”江大成大声的吼道。 “我加价，两倍。” “这是钱的问题吗？我是人，我需要休息，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大半夜不睡觉到处去浪的吗？” “三倍。” “你是不是听不懂，信不信老子现在过去给你锤一顿，挂了。” “五倍。” “市警察局是吧？等着，马上到。” 挂断电话，陈如风的嘴角微微浮起，果然，司机大叔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也就半小时不到的样子，一辆绿色的出租车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陈如风的面前。 “小子，五倍啊，说好的，先钱再开车。”司机大叔摇下车窗，伸出一只手在半空中晃荡。 “给，大富豪房地产新开发的那个小区知道吧，就去那。”陈如风这次没有逃单，痛快的从口袋掏出两张票票递给司机大叔。 主要是陈如风拉了拉后车门，发现纹丝不动，看样子不给钱肯定是不开车门，没办法坐霸王车。 “知道是知道，不过你去那里干嘛？据我说知，那边不是停工了吗，大半夜的，难不成去偷东西？”司机大叔嘴上调侃着，却一刻也没耽误的发动了车子。 “有点事，很快的，等下还要你送我回家。”陈如风没有回答司机大叔的问题，他的思绪已经飘远。 不知何时，天上下起了小雨。 讲道理，陈如风这辈子没见过像司机大叔一样能把出租车开出赛车感觉的人。 几乎是一路风驰电掣的到达工地外。 兴许是深夜的关系，工地安静得吓人，隐约间传来几声野狗的叫声，更让人瘆得慌。 “到这了啊，我就不进去了，多给我一张票。”临下车的时候，司机大叔忽然说道。 “车钱我都给了，干嘛还要多给？”陈如风疑惑道。 “要是超过一个小时你还没有出来，我也好帮你报警不是，报警不用劳务费的吗？”司机大叔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看着陈如风。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先进去了。”陈如风翻了翻白眼。 紧接着，司机大叔就看到陈如风相当熟练的一整套动作。 助跑，加速，跃起，翻身过墙！ 流畅得像是经常进行训练的样子。 “难道这小子真的是干这行的？”司机大叔目瞪口呆。 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陈如风迅速的朝着三号楼的方向跑去。 他必须找李莹问清楚，为什么她的复仇要相隔半年。 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重要，重要到可以推翻整个案件。 陈如风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当时警察没有在三号楼内找到顾杰，说明李莹把顾杰带走了，现在李莹究竟还在不在三号楼内就是个未知数了。 一号楼... 二号楼... 三号楼... 走到三号楼前的时候，陈如风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见了门口处那燃烧后残余的纸钱灰烬以及一些瓜果蜡烛。 记得陈如风上次来的时候，同样在地板上发现了这些东西，那个时候由于顾杰和刘冰在三号楼中挖掘尸体，所以陈如风很自然的认为那些燃烧的纸钱就是他们两个做的。 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顾杰被李莹带走，肯定是活不下来的，至于刘冰和麻子等人，现在还在警察局喂蚊子，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而地板上这些纸钱灰烬，明显是不久前才刚燃烧完的。 光这件事，就能证明陈如风的猜测有极大的可能是正确的，李天和李莹两兄妹的死亡，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顾杰和麻子几人只不过是被蒙在鼓里的蠢货，被人推出来顶罪的罢了。 难怪警方的行动那么的顺利，在城郊的小树林当场就逮捕了麻子和顺子。 虽说解释是因为贴吧发布的人就是警方设下的陷阱，不过有一个非常大的前提就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晚上出现在小树林的人不止陈如风，还有麻子和顺子两人。 要知道，陈如风自己的钓鱼计划，是没有跟任何人说的。 况且，麻子和顺子两人之前就一直在被警方寻找，找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他们肯定隐藏得很好。 可晚上警方居然提前抓走了接应麻子的同伙，然后又布下天罗地网来抓人。 倒不是有看不起警察办案能力的意思，只是一切都太巧了，如果非要解释这些巧合的话，那就只有一个答案。 就是有人通风报信，才会让警察这么精准的实施抓捕计划。 而能和麻子顺子两人有联系，又知道内幕的人，除了参与整件事的幕后凶手外，陈如风想不到其他人。 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陈如风大踏步的走进了三号楼里。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陈如风没有一层层的搜索李莹的位置，直接就站在一楼大堂，一遍遍的在楼内大喊李莹的名字。 声音回荡在三号楼内，并且远远的朝着远方扩散出去。 陈如风就这样连续喊了十分钟，一直到楼内的回音彻底消失时都没有等到李莹的出现。 ------------ 37.没有署名的信 “你进去被人圈圈叉叉了？”当陈如风一脸便秘表情的走出来时，司机大叔正靠在车边抽烟，不由得打趣道。 “大叔，你说，是不是某些黑暗永远都不会暴露在光明之下？”陈如风双眼无神的问道。 其实现在陈如风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够破解这次的案件了。 一环套一环，迷雾重重，每当陈如风以为解开众多线索时，都会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更大的死循环。 此时更是发现，案件结束了，但真凶依然不知是谁，一时间陈如风有些怀疑人生。 “哈哈，你还是太年轻啊，我问你啊，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有黑或者只有白，你觉得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司机大叔哈哈一笑，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问道。 “只有黑，制度体系会崩盘，变成一个没有规则的世界，到处充满罪恶。 只有白的话，过于安逸，人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若是没有足够的压力驱使他们前行，等待人类的就是灭亡。”陈如风认真的回答道。 “那不就对了，既然黑白需要均衡，那两者就是不可或缺的，不知道有句话你听过没有。 总有罪恶，散落在被人忽略的角落里，慢慢生长，一旦他没有被割除，就会让善良和正直的人们感到失望。 可罪恶是永远都不会被消灭干净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在黑暗来临之际，保持心中的那一道光。”司机大叔边说边吐烟雾，脸庞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大叔，你以前搞传销的吧？”陈如风忽然抬头笑着问道。 “被你发现了，我也就不隐藏了，大叔我这口才如何？”司机大叔同样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 从陈如风的笑容中他已经知道，陈如风的心结解开了。 “上车吧，接下去去哪？”司机大叔掐灭手上的烟头，丢进垃圾桶中。 “送我回去吧，有点累了，得休息休息。”陈如风心里的劲缓过来后，疲惫感涌上大脑，人有点晕乎乎的。 他也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睡过觉了，一直都在为这件事情奔波，现在事情彻底断了方向，他也好安稳休息休息。 “得嘞，记得付钱啊，这大半夜的，开出租车不容易的。”司机大叔眉开眼笑，出来一趟不到一小时，赚了平常一两天才挣得到的钱，这买卖，值！ ...... ...... 很顺利的回到家，陈如风却意外的发现房间门口的信箱中有一封崭新的信。 这年头通讯这么发达，用信件进行交流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陈如风印象中，家门口的那个老旧信箱，除了偶尔会有一两份报纸，根本不会有信件。 信件上空白一片，没有邮戳，没有署名，更没有寄信地址，显然是有人特地送到陈如风家门口的。 闻了闻信，没有异味，厚薄程度也仅容纳一张纸，应该不会有什么其他不好的玩意。 拆开信封，里面果然是一张折叠好的信纸。 信上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惊魂山庄见。 字迹很潦草，不像是陈如风认识的任何一个人所写的。 福伯倒是可能写出这样的话，可问题是，福伯是有自己的电话号码的，有事完全可以打电话过来。 更何况，福伯压根不知道陈如风住在哪，怎么可能大老远的送信过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能同时知道自己家地址，还知道惊魂山庄的，并且需要通过寄信来联系自己的，陈如风印象中没有这样一个人。 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 这个点山庄应该已经关门了，这会过去也不合适，陈如风打算睡一觉，睡醒再说。 另一边，惊魂山庄彻夜灯亮。 福伯焦急的在大厅里踱步。 这里的环境对比陈如风刚来的时候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重新装修了一遍，设施也变新了，惊吓点增多，光是草草逛一圈，都能感受到惊悚的气息。 男仆怨灵从三楼慢吞吞的飘下来，脸上始终是那副别人欠他几百万的表情，似乎他天生就只有这个表情。 “怎么样了？”福伯停下脚步，语气急促的问道。 男仆怨灵摇了摇头，随即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气声从他嘴里传来。 “还是老样子，这件事我看我们是解决不了了，已经三天了，再不想想办法的话，这里很快就真的会变成地狱。” “那怎么办？”福伯的脸色愈加难看，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楼上“要不，报警？” “警察可解决不了这里的事情，放心，我已经送了一封信到陈如风家里，只要他看到了，肯定会过来的。”男仆怨灵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楼上开始陆陆续续的传来诡异的声音，有像是水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有玻璃弹珠一下一下敲击的声响，也有阴森渗人的古怪笑声。 仿佛楼上是一个大型的鬼怪聚会现场，但无论上面的动静有多大，楼梯口始终没有人走下来。 “他能解决吗，就现在的情况，明天开始我们这边就不能开业了，否则会出大问题的。”福伯忧心忡忡的说道。 一边想要回到外面售票厅的小屋睡觉，一边又担心的往楼上看了看，脚步定在原地挪不动。 “不知道，不过多一个人想办法也好，你去休息吧，这里我盯着。 放心，我在这就不会出问题的。”男仆怨灵努力的扯起嘴角想要笑一笑，结果变成了可怖的鬼脸，看的福伯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 “行了行了，我去休息一会，要是陈如风那小子来了，就去叫醒我，我确实有些乏了。”福伯摆了摆手，佝偻着身子往外面的售票厅走。 男仆怨灵等到福伯走远之后，眼神缓缓的诡异起来，身形朝着楼上飘去。 而陈如风，正打着如雷般的鼾声，睡得正香。 睡前他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放在桌上充电。 桌上的手机不停振动着，似乎有人急切的在联系他，手机上显示已经有超过三十个未接来电！ 电话还在源源不断的打进来，只不过陈如风的鼾声完全盖过了手机振动的铃声。 ------------ 38.澡堂！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的四点，整整十二个小时。 当陈如风拿到手机的那瞬间，被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数量给震惊了。 从早上的八点开始，每分每秒都有电话打进来，一直打到了下午的三点才停止，足足五百多个未接电话。 最关键的是，这五百多个电话是同一个号码，而且还是陈如风从未见过的号码。 按照号码，陈如风尝试回拨过去，得到的却是冰冷机械的自动回复“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一个空号，不存在的号码，居然朝着自己的手机打了五百多个电话，这不是扯淡吗？ 陈如风经历了不少诡异的事件，甚至本人和怨灵也有过亲密的接触，括弧（比如和男怨灵在庄园里快乐的追逐，虽然最后以陈如风差点尿裤子结束，但仍然算是亲密接触。） 所以陈如风对这样的事情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至少不会吓得一身冷汗或者尖叫。 回拨无效，陈如风还是有办法再次进行确认的。 那就是——万能的系统界面。 心思沉入脑海，发现系统的面板并没有任何的变化，陈如风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按照这狗系统的尿性，要是真的有什么灵异事件或者未解之谜，肯定是直接塞给自己一个任务，不会像现在这么安静的。 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自己有关于李莹的任务尚未完成，所以不给派发新的任务。 “对了。”陈如风忽然想起来，今天凌晨发现的那封没有署名的信。 也很久没有去找过福伯了，这次正好去看看，顺便看看能不能捞点门票钱。 想到这，陈如风整颗心顿时火热起来，急匆匆的泡了桶泡面，洗漱吃饱就立刻出发了。 老规矩，坐车当然优先找自己的专属司机，大叔。 司机大叔不愧是最称职的司机，陈如风一个电话就把他给招呼过来了，两人顺利的来到了惊魂山庄。 “这个地方我在网上看过，不过今天看起来格外的冷清啊。”司机大叔似乎每时每刻嘴里都叼着烟，妥妥的老烟民一枚。 “不对啊，我之前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陈如风趴在车窗上，看着今天冷清得不行的庄园。 记得前段时间福伯还打电话告诉自己，庄园的生意实在太好，他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打算找几个工人去上上班。 可今天不止一个游客都没有，庄园的周围还用红色的带子拉起了警戒线。 附近安静得连鸟叫的声音都没有，庄园也看不到任何的人气，仿佛真正的鬼屋一般。 “可能出事了，大叔你在这等我，半小时后打我电话，如果没接，你就直接报警。”陈如风凝神说道。 从今天凌晨开始，发生在陈如风身边的事情就相当反常。 没有署名，没有寄信地址的信，拨打了五百多次手机的空号，以及眼前这空荡荡没有丝毫人气的庄园。 一切都在预示着身边有大事发生，容不得陈如风不谨慎对待。 “好，半小时后我会准时打电话给你。”司机大叔同样很严肃的点点头，他也意识到这里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离庄园大概还有一公里左右的路程时陈如风就下车了，他绕过重重环绕的警戒线，踏入了庄园所在的范围内。 远远的，就能看到庄园大门口立着一块巨大的牌子，牌子上写着，“内部装修，暂不营业。” 这不过是用来劝退普通游客的手段罢了，陈如风很清楚，福伯前段时间刚装修完，若是没有遇到紧急情况，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之前来庄园的时候，虽然装修和设计都极力的往一个鬼屋靠拢，但是只要待得稍微久一点的人都能分辨出真假。 可这一次，陈如风隐隐的感觉，面前这一栋，就是真正的鬼屋！ 没有任何理由的，光是站在庄园的门口，便有一种诡异阴冷的气息笼罩在身上，仿佛身边有无数的怨灵正在对你虎视眈眈。 门口的售票厅大门紧闭，上面积攒着不少的灰尘，看得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了。 可陈如风分明记得，虽然福伯在庄园内有自己的房间，不过平常他都喜欢在售票厅休息，说是方便，也比较清静。 “吱呀......”陈如风推开庄园的铁门，铁门发出老旧生锈的响动。 大门口那些做作的血迹在上一次装修时已经全部清除，取而代之的是铜锈斑斑的门锁，看起来年代感十足。 一阵穿堂风穿过，好像从庄园内吹出一股尸体腐臭的气息，一时间，陈如风也分不清这是道具还是真实存在的。 “福伯！你在吗？”陈如风站在一楼大厅，朝着整个庄园高声喊道。 声音回荡在庄园内，到处都是陈如风喊话的回音。 许久之后，陈如风确认福伯没有回答之后，径直走上三楼。 找不到福伯，他就找一直在三楼画里带着的男仆怨灵，人可能会死，怨灵应该没这么容易翘辫子才对。 三楼当初的场景是一个书房，男仆怨灵就在书房中挂着的那副画里。 可陈如风看着眼前充满日式风格的澡堂，人彻底蒙了。 合着福伯是鬼屋行业不打算做了，准备转行服务业？ 一格格用木板隔出来的池子，还冒着热腾腾的热气，唯一和真正澡堂的区别就是，水里没有人。 眼下的场景极其诡异，陈如风站在澡堂的入口，屋子内的每个池子都冒着热气，还不时伴随着水花溅起的声音。 然而，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水，这里空荡荡的！ “嘻嘻...” “嘿嘿...”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陈如风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小孩子嬉闹的笑声。 只不过那声音不似平时听起来那么娇俏可爱，反而让人浑身汗毛直竖，鸡皮疙瘩布满体表。 要说是怨灵吧，陈如风也不是没有见过，大部分怨灵都是能看得到的，就算真的牛逼到可以让自己看不到的程度，也没理由系统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耳边儿童的嬉闹声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多了起来，大人们谈话的笑声，女人交流的轻声细语。 陈如风仿佛真的置身一个日式澡堂，而澡堂里欢歌笑语一片。 ------------ 39.吱一声 离开这！ 陈如风现在就这么一个念头。 他目光盯着澡堂，确保不会有任何异常发生，身形缓缓的退后。 他之前的预感没有错，这里出现了大问题，具体什么问题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不是他目前能解决的问题。 至少在找到福伯了解情况之前，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更别提想办法解决了。 陈如风进来的时候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离身后的门也就几米的距离。 很快，陈如风就感觉到后背已经贴到了墙上，他背过双手去摸门把手，眼神一刻也不敢放松的盯着水池。 他根本不敢回头过去看，他害怕一旦回头，身后的澡堂万一出现什么情况那就一切都晚了。 可陈如风越摸心越凉，他摸索了好几分钟，摸到的始终只有墙壁，没有门！ 眼皮疯狂的跳动起来，陈如风很想转过头去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门还在那里，只是自己因为紧张没摸到。 但直觉又告诉自己，门确实是消失了，自己进来之后根本就没走多少步，很清楚的记得门的位置，现在摸不到，只可能是门消失了！ “呀，来了个细皮嫩肉的小帅哥。” “对我的胃口，我喜欢。” “不知道小兄弟可否有兴趣下来鸳鸯戏水一番？” “大哥哥大哥哥，来一起玩啊...” 陈如风耳朵听到的声音加剧起来，比刚才窃窃私语的情况严重许多，能很清楚的听到不同人在招呼自己，甚至都能清楚的分辨出是哪个隔间传出来的。 可他的眼前仍然没有看到任何人，除了池子里的热气冒得更多了些外，就只有那不断溅出的水花还在搅动陈如风的神经。 最让陈如风心尖一颤的是，那个邀请他下去鸳鸯戏水的，分明是个大男人的声音。 “冷静，冷静。” 陈如风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都多大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再说了，他刚才也和司机大叔约定好了，只要超过时间还没有出去，司机大叔就会报警的，撑到那个时候，自己绝对会得救的。 “瞧你紧张那样，别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左边！ 陈如风的脑袋豁然转向澡堂左边的隔间，他很确定，刚才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是个女人的声音，隐隐的他都能感觉到吹拂过来的热气萦绕在自己的耳畔。 “好不容易来个新玩意，你们可别给玩死了，留着慢慢玩。” 正前方！ 中年男人的声音，很浑厚，可那语气却相当邪恶。 “我老头子就不和你们凑热闹了，不过等下分条胳膊给我，要记得尊老爱幼。” 右前方！ 四面八方都有声音传来，似乎陈如风此刻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等待他们瓜分。 水雾越来越浓厚，渐渐的整个澡堂都被笼罩在水雾当中，面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起来。 陈如风感觉眼睛一阵瘙痒，使劲揉了揉，发现在雾气中，那些隔间逐渐有人影浮现出来。 一道道的人影泡在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或者上半身。 陈如风最先看清楚的就是距离自己最近的左前方第一个池子，池子中一个曼妙的背影在雾中若隐若现。 一头乌黑的长发，光洁白皙的后背，仅仅只是凭借这个背影，陈如风就能断定背影的主人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长相极为不错的女人。 女人的双手轻轻在池水中划过，认真的清洗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可无论如何，她都始终没有转过身来让陈如风看到她的正脸。 “爽啊！” 正在陈如风试图以各种角度来看清女人的长相时，正前方传来一声男人的呻吟声。 水雾中，一道相当强壮的身影出现在池中。 身影的身材异常高大，目测身高大概有两米五，浑身肌肉扎实，胳膊和胸口还有一个个诡异的纹身，在朦胧的水雾中更显得令人惊惧。 视线缓缓上挪，那是一个盖着白色毛巾，靠在池边小憩的男人，刚才的声音就是从男人的嘴里发出的。 毛巾很长，几乎盖住了男人的整个脑袋，除了露出的一小块下巴外，面部其余地方全被毛巾盖得严严实实。 只是男人搭在池边的右手，引起了陈如风的注意。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手呢，很难形容... 普通人的手，肤色正常的情况下是偏黄的，而男人的手整体偏向红色，就好像右手常年浸泡在血液中，时间长到无论怎么清洗都清洗不掉的地步。 而且男人右手的指头关节处有非常厚的老茧，看分布的位置，不像是一般人干体力活留下的痕迹。 陈如风还注意到另外的一个细节，由于女人是背对着他的，所以他也看不到女人的正面。 不过虽然男人的脸部被毛巾盖住，看不清面容，但他却是正面朝向陈如风的，而陈如风从刚才盯着男人到现在至少也有两三分钟了，却压根没看到男人的胸膛有起伏。 这说明什么？ 说明男人在这段时间内根本没有进行呼吸。 一个人的憋气时间是有限的，何况在澡堂这种温暖的地方，憋气时间会大大缩短，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男人不是人！ 由此进行类推，如果男人不是人的话，那么在他旁边池子里的女人，以及在澡堂里出现的所有人，都应该不是活人！ 陈如风想明白这点，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板上，鬼屋鬼屋，自己这次是真的进了鬼屋了。 最可怕的是，以往遇到类似的灵异事件，系统好歹会吱一声，结果今天安静得像是一个报废了二十年的破铜烂铁一样，一点声响都没有。 现在他也不想着怎么找福伯了，想的是赶紧出去，然后求助警察叔叔，那比等系统出现要靠谱很多。 可慢慢的陈如风发现，自己仍然是背贴着墙，但好像距离水池越来越近了，刚开始还只是远远的望见，现在那些溅起的水花都已经可以弄湿自己的裤子了。 “吱...”脑海里忽然冒出吱的一声。 陈如风眼前一亮，结果脑海里的声音马上又归于沉寂，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TM，让你吱一声，还真只是吱一声？” 陈如风觉得，要是系统是个人，能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一定会用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手段来对付他！ ------------ 40.被五花大绑的福伯 水雾越来越大，澡堂内的场景却愈发清晰，陈如风甚至都能清楚的看到正前方大汉的胸口上有多少根胸毛。 “你来了啊。” 陈如风的心砰砰直跳，就在他感觉自己心脏快要炸裂的时候，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一转头，浑身湿漉漉的男仆怨灵不知什么时候漂浮在他身边，瞪着惨白色的眼球看着他。 “门口信箱那封信你留的？”陈如风看到他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之前他把家书交给自己的时候，家书上的笔迹和门口信箱里的那封信笔迹一模一样。 “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想想办法吧。”男仆指了指澡堂里越来越多奇怪的人说道。 我想你MMP啊！！！ 要不是觉得自己打不过男仆怨灵，自己一定会把他吊起来打，还是用皮鞭狠狠抽的那种。 “怎么回事？”陈如风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小声的问道。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闯进狼窝的羊，一群狼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随时都会冲上来把他吃干抹净。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男仆怨灵的眼珠咕噜噜转动，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形容。 “那就长话短说。” “昨天，他们来了，今天，这里就成这样了。”男仆怨灵语速飞快的说道，然后继续瞪着无辜双眼看着陈如风，等待他拿出解决的办法。 “没了？” “嗯，没了，不是你让我长话短说的吗，说完了。”男仆怨灵理所应当的说道。 “我......”陈如风发誓，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让它知道社会的险恶！ “算了，福伯呢？” 求人不如求己，正常人类就应该和正常人类交流，和一个怨灵在这里掰扯是个什么事。 “喏，在那呢。”男仆怨灵朝着澡堂深处的角落努努嘴。 陈如风顺着方向一看，差点没笑出来，还好他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一般不会笑，除非... “哈哈哈，他怎么那样了？”陈如风压抑着笑声，面部表情都扭曲了，很痛苦的问道。 实在是福伯现在的形象，像极了岛国爱情动作电影里的男主，还是小受的那种。 澡堂的角落，有一个专门用来更换衣服的地方，福伯被大红色的粗绳子五花大绑的捆在凳子上。 嘴里还塞着一颗红色的圆球，圆球的两端各有一条带子，延伸到福伯的脑后绑在一块。 福伯似乎看不到远处的场景，完全没有看到陈如风和男仆怨灵拿着手机对他咔嚓一顿乱拍。 “嗯...因为他是活人，在这个充满怨灵的空间，他只能享受这种待遇。”男仆怨灵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 “你不打算救他？”陈如风好奇道。 他没记错的话，福伯可是男仆的主人，主仆关系还不错的样子，怎么看眼下的情况，倒像是生死仇人的感觉。 “为什么要救他，他看上去很快乐的样子。”明明怨灵的双眼都是惨白色的瞳孔，结果陈如风硬生生从他的眼里看出幸灾乐祸的情绪。 “那我为什么没事？”陈如风又指了指自己，既然福伯因为是活人而遭受如此酷刑，自己也是活人，现在怎么还好好的站在这。 “等会有就有事了，他们正在商量要用什么招数来让你快乐。”男仆怨灵很老实的说道。 陈如风这才隐约的听见，周围好像有非常低沉的声音正在窃窃私语，可是无论自己竖起耳朵怎么听，都听不清交谈的内容。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把福伯救出来。”陈如风彻底没了拍照发论坛的心情，现在只想赶紧问清楚这里到底出现什么状况了，他可不想和福伯一样享受岛国男主的待遇。 “也好。”男仆怨灵点点头，面无表情。 陈如风当即带着他往福伯的方向靠过去。 途中，陈如风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周围无数的目光都在随着他的身形缓缓移动，可当陈如风观察四方的时候，仍然是无法看清池子里任何一个怨灵的长相。 幸运的是，途中并没有遭受任何阻拦，只是如影随形的目光让陈如风浑身有些不自在，好像被一群饿狼盯着，随时都会被吃掉一样。 “福伯，还活着没，还活着就表个态，不然我走了。”陈如风走到福伯近前，开口问道。 福伯的呼吸很平稳，身上也没有明显外伤，除了被五花大绑外，看起来并没有危险。 “你...你来了啊。”福伯睁开眼睛，看到陈如风的时候老泪纵横。 可怜他几十岁的老人家了，还要被绑在椅子上像猴子一样给各路怨灵观赏，而且自己亲手养了几十年的男仆，居然连救自己的想法都没有。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如风一边给福伯松绑，一边问道。 福伯伸展了一下因为被绑许久而有些僵硬的四肢，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件事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原来之前陈如风帮助男仆完成家书的念想之后，男仆怨灵极其配合福伯的工作，山庄的生意也开始火爆起来，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好。 结果在三天前，男仆怨灵忽然告诉福伯，他的房间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占据了房间不说，还在逐渐的用灵异力量改变这里的环境。 最开始的时候，男仆怨灵还能稍微的限制住他们，让他们有一个容身之所，但又不至于闹出太大的动静。 然而事情根本没有这么简单，接下去的几天时间里，怨灵们好像是约好了一般，开始陆续从别的地方赶来。 很快这里就变成了一个怨灵乐园，记得福伯还没被绑在椅子上的时候，这里存在的怨灵已经超过二十只，本来是书房的地方也慢慢变成了澡堂。 再后来，福伯就被悲剧的绑在了这里，奇怪的是，怨灵并没有干掉福伯的想法，只是限制住他的行动罢了。 无奈之下，只能通过男仆怨灵给陈如风寄信，希望他能够来帮忙解决这里的问题，毕竟福伯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只有陈如风有过接触灵异的经历了。 ------------ 41.小恶魔 听完福伯的讲述，陈如风沉吟了一会道：“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 “哪两条？”福伯眼前一亮，他自然是不希望继续享受这样的待遇，绑在这里，就算没受到什么伤害，可心里还是非常别扭的。 “第一，在我进来的时候就吩咐过我朋友，如果太久没有消息，他就会报警，相信到时候我们会顺利的离开这里，只不过事情就暂时解决不掉。” “第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怨灵虽然占据了庄园，但好像没有伤害我们的打算，我们可以试着和他们谈谈，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解决方法。”陈如风飞快的思索出当下最合适的两个办法。 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灵异力量，似乎都非常惧怕警察，或许是因为那特殊的职业天生就是神鬼无法近身的吧。 “这...”福伯迟疑起来。 他的心里告诉他，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最重要，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好。 可同时他也很清楚，这里的事情一天不解决就一天无法安心，而且谁也无法保证这里会永远保持现在这样和谐的状况。 毕竟是满满一屋子的怨灵，一旦失控，造成的后果将会是不可估量的。 “第二条路吧，当然，一切以性命为重，能解决最好，不能解决的话就算了，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福伯做出了决定。 庄园是他的心血，好不容易慢慢好起来了，只要还有一点办法，他都不愿意轻易的放弃。 “也好。”陈如风点点头，他在这里一直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偏偏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因此也很想继续探究下去。 一旁的男仆怨灵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你们做决定就好，反正无论能不能解决，以他怨灵的身份，怎么样都是能好好呆着的。 “你们还记得事情最开始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怨灵是哪个吗？”陈如风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 想要解决这里的问题，首先就要明白这些怨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第一个到来的怨灵无疑是突破口。 福伯把目光转向了男仆这个二五仔，心里已经默默盘算好等解决这些事情该怎么报复他不救自己的大仇。 “记得，不过你确定要找他吗？”男仆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淡淡道。 “怎么？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陈如风奇怪的问道。 “没有，那你们等会，我去问问他现在在哪。”男仆怨灵说着，慢悠悠的飘向池子，去和那些看不见面目的怨灵进行交流。 陈如风总觉得男仆怨灵的语气有些怪怪的，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奇怪在哪里。 只见男仆怨灵飘向澡堂深处，渐渐的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和福伯在原地等待了大概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男仆又慢悠悠的飘了回来：“找到了，我带你们过去，不过等下要是除了问题，我可打不过他。” 福伯和陈如风都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和怨灵打交道，危险是必然的，两人都清楚其中的利害。 男仆见状，也是不再多说，转身带着陈如风和福伯朝着澡堂的另外一个角落行去。 那个角落是迄今为止陈如风一直没有看清楚的地方，靠近附近的池子也都没有任何一只怨灵，一片死寂，唯有淡淡的热气蒸腾而起。 绕过了一个又一个池子，陈如风她们很快就看到了一个超巨大的血池。 没错，血池！ 大小有前面池子的十倍左右，里面红色的液体咕噜噜的冒着气泡，迎面扑来的热气中有着相当浓烈的血腥味。 陈如风皱了皱眉头，根据一路走来的情况判断，血池里的怨灵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两人一灵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血池旁，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不一会，血池翻腾的动静越来越大，隐约间能看到一个阴影正在迅速的从池底上浮。 福伯悄悄的往陈如风身后靠了靠，借用陈如风的身影遮挡住自己。 “来了。”陈如风凝神看向血池中。 阴影上浮的速度很快，首先露出来的是一颗......小小的脑袋。 脑袋比正常人的要小不少，头顶上也没有几缕头发，感觉像是秃顶许多年的人。 比较不同的是，脑袋上有一圈淡淡的青色荧光，即便是猩红的血池也遮挡不住光芒。 “咕噜噜噜...”血池翻涌的速度越来越快，隐藏在血池中的怨灵也开始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不知道本大爷在睡觉吗，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一个稚嫩且尖细的声音从血池中传来，顺带把陈如风的思维拉回到现实来。 陈如风刚才失神了，不止是他，一旁的福伯也是同样的目瞪口呆，他们都被眼前这个终极大BOSS的长相给雷得够呛。 从血池中钻出来的怨灵，居然是个看似只有五六岁的孩童，孩童长相极为可爱，只有那一对与常人不同的猩红双眼说明他根本不是人。 随着孩童的出现，他头上那圈淡淡的青光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漆黑色的尖角，整个形象非常像是动漫作品里的小恶魔。 “活人？”小恶魔眼睛微眯，亮起危险的红色光芒，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宛若看到了美味的食物。 福伯下意识的退了退，陈如风却一点也不害怕。 他打交道的怨灵不算多，可他也知道，要是一个怨灵真的对你有杀心，根本不会说出来，基本上在你见到他的第一秒钟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就像顾杰一样，遇到李莹的时候，压根没给他机会开口，直接就给带走了。 “我们是有事想问一下您的。”说出这话的时候，陈如风心里非常怪异，对着一个看起来才五六岁的孩子用您，有点难开口。 “你带他们来见本大爷的？”小恶魔没有回答陈如风的话，而是转头看向了男仆。 “是的大人，确实是有一些事情需要麻烦您。”男仆恭敬的说道。 这点陈如风倒是有过一些了解，怨灵之间也是有实力差距的，面对实力高于自己的存在，怨灵非常擅长认怂。 ------------ 42.代价等于零食 “嗯，规矩都懂吗？”小恶魔爬上岸，翻身坐在一旁的软椅上，椅子几乎将他整个身子淹没进去，只留下一颗小小的脑袋。 “规矩？什么规矩？”陈如风疑惑的看着男仆怨灵，刚才他可没有说问话还需要规矩的。 “大人稍等。”男仆怨灵急忙把陈如风和福伯拉到一旁道：“他的规矩很简单，就是等价交换，想要从他这里获得帮助，就需要拿出一定的东西进行交易。” “他需要什么？”陈如风已经产生了退意，和怨灵做交易，那可不是给点钱给点东西就能解决的，说不定会赔上自己的命。 “不一定，前两天这里有个怨灵和他做了交易，现在那怨灵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的样子，应该代价不大。”男仆怨灵分析道。 三人嘀咕一番，最终达成共识，先问一下代价是什么，若是觉得合适再做交易也不迟。 “不知道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陈如风朝着小恶魔问道。 “一袋零食，人类的零食，还有，要这么大的袋子！”小恶魔从软椅上跳起来，可能还担心陈如风他们理解不了，特地用手比划了一下，表示袋子的大小要和他描述的一样。 “一袋子？零食？” 陈如风感觉自己的脑子忽然有点不够用，刚才他都在脑海里脑补了无数场面，比如要用寿命或者身体部位换取之类的，毕竟动漫里就是这么演的。 结果等来的是一袋零食的交易，现在的怨灵要求这么低的吗？ “怎么，办不到吗？”小恶魔的脸色阴沉下来，大有你不给我零食我就要发脾气的样子。 “成交，我们可以给你五袋！”陈如风连忙答应下来。 “五袋？”小恶魔的眼里放光，不争气的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本大爷都能满足。”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小恶魔重新缩回软椅中。 陈如风感觉自己跟做梦一样，居然用几袋零食就成功俘获了这里最大的ｂｏｓｓ，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信。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嗯...”小恶魔做出沉思状：“这件事说来就有点复杂了。” “来到这里其实并不算是我们自愿的，算是被迫的吧，当然，没人能强迫本大爷。” “被迫？”陈如风有点无法理解小恶魔话语里的意思。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强迫怨灵做不愿意的事情吗？ 小恶魔抓了抓脑门上的两根犄角，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话语来说明。 “我们存在这个世界上，是需要必要的条件的，而现在绝大部分地方已经没有这个条件了，如果我们继续待在原来的地方，等待我们的就是慢慢消失。” “所以你们发现这里的条件符合你们生存？”陈如风大概理解了小恶魔的意思。 就和动物一样，需要有自己的栖息地，一旦栖息地的环境发生改变或者缺少活下去的必要条件，那就只能慢慢的消亡。 “可以这么说，不过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小恶魔神秘兮兮的说道。 陈如风和福伯同时皱了皱眉头。 果然，更换生存地点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所谓的更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嗯，可以和他一样，跟你们人类互动，把他们吓得尿裤子，不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吗？”明明没有眉毛，可陈如风分明看到小恶魔很人性化的挑了挑眉。 “啊这...确实是很重要的原因。” “对了。”陈如风忽然想到一件事：“你在这里见过一个女人吗？穿着碎花裙子，可能刚杀完人，眉宇间总是有股淡淡的忧愁。” 他刚才灵光一闪，既然小恶魔说附近的怨灵都迁移过来了，那说不定李莹也在这里面，如果李莹在这里，那他就可以好好的问一下她真相是什么。 小恶魔忽然伸出五根短短的手指头，朝着陈如风摇了摇：“五袋，这是下一个问题了，现在总共十袋，三天之内结清，不然后果很严重。” “好。”陈如风哭笑不得的说道。 “你说的那个女人，我见过，前两天来过这里，不过现在还在不在，我得问问看才知道。”小恶魔想了想回答道。 “能帮我问问看吗？”陈如风非常激动。 其实他现在着急找到李莹，已经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因为系统的任务了，他更想知道整件事背后的真相，到底谁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倒不是陈如风心里的正义感爆棚，只是心里有块疙瘩很难受，就好像吃鱼的时候鱼刺卡在喉咙里那种感觉。 “十五袋。”小恶魔从软椅上跳起，再次伸出五根手指头。 紧接着，小恶魔瞳孔里的猩红之光大放，光芒瞬间穿透澡堂的水雾直达深处。 猩红光芒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间就收了回来，陈如风很快就看到水雾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快速的穿行而来。 不过他并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下的脚步，身形在水雾中朦朦胧胧看不清模样。 “有何吩咐？”异常雄浑的声音从高大的身影处传来。 “去，找找这个女人还在不在这里，如果在，给本大爷带过来。”小恶魔展现了身为此地大BOSS的威严，把陈如风形容的李莹的模样说了一遍。 “是。”高大的身影飞快的退后，直至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陈如风感觉到福伯扯了扯自己的衣袖，眼神带着一丝询问，陈如风才想起来，尼玛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吗，跑题了。 “如果让你们换个地方可以吗？”陈如风试探性的问道。 “做不到。”小恶魔跳进血池里，舒服的在血池里来回游了两圈，顺带提醒了一下陈如风“二十袋了。” 吸血鬼啊这是，一句话就是五袋，一开始陈如风还觉得不就是几袋零食，又不是付不起，可照这个情况下去，多聊一会自己就要倾家荡产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在这里会影响到什么吗？” “不会，刚才说过了，我们的目的只有两个，寻求一个栖息地以及找乐子，就像他一样，只要按时给我提供零食，我会管好这里的怨灵的。”小恶魔说着还指了指呆在一旁全程隐身的男仆。 “二十五袋，记得快点结清。” ------------ 43.猪队友 众人继续等待了一会，高大的身影很快又停留在了水雾之外。 “找到了。” 短短的三个字，陈如风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在哪？” 小恶魔已经重新沉入到血池中，反正陈如风答应三天内送来二十五袋零食，剩下的事情他就不管了。 “就在外面。”高大的身影说完，再度消失在了水雾中。 当下，陈如风也顾不得其它，带着福伯和男仆就往外走去。 随着他们的离开，整个澡堂的环境都在渐渐虚无，当他们来到澡堂门口时，周围的景象几乎不可见。 “吱呀...”澡堂的大门自动打开了。 门口处，李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陈如风的面前。 相较于当日，此刻李莹的状态非常奇特，和其他的怨灵不同，她的身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斑点，仿佛这些斑点天生就是生长在她身上一般。 看到陈如风的时候，李莹明显也是认出了他，微微的一歪头，朝着陈如风发出了表示疑惑的目光。 “她杀过人了？！”一旁的男仆怨灵忽然脸色大变。 陈如风还没来得及说话，被男仆怨灵的这一反应搞得一头雾水，怨灵杀人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好像比活人杀人犯法还要严重一样。 “应该是。”李莹现在状态这么稳定，顾杰估计是死在她手上没错了。 “你为什么能出现在这？”男仆怨灵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甚至于直接指着李莹问道。 福伯明显看出来陈如风找这个怨灵有事要问，当下也是不满的看了男仆一眼：“你管这么多干嘛，人家在不在这和你有屁关系，老实点一旁呆着去。” “不，不可能的，她明显已经沾染血腥气了，不可能到现在还能存在这个世界上。”男仆完全没听进去福伯的话，嘴里喃喃道。 “你什么意思，咋的怨灵杀人还有律法？”陈如风也意识到事情的反常，男仆的反应有些过于激烈了，相反的，对面的李莹很淡漠的站在那，和他当天看到时的气质完全不同。 “怨灵杀人需要符合两个条件，一个是和那个人有深仇大恨，另外一个是那个人无法受到常规途径的惩罚。” 陈如风想了想，顾杰作为残害李莹的凶手之一，符合深仇大恨的条件。 不过嘛，那天陈如风已经报警了，而且手头上有足够的证据，按照正常途径的话，顾杰应该和刘冰一个样，在警察局蹲着，所以李莹违背了第二个条件。 “违背了条件的怨灵，会被血腥气息蚕食，排斥于所有空间，逐渐消亡，可她，明明已经血气缠身，可还能正常的出现在这里，一点问题也没有。”男仆摇了摇头，表示这些已经远远超出自己的理解范围。 合着这意思是说，李莹本该消散在这个世界上，然而现在并没有，而是以一种很奇特的方式存在？ 陈如风用自己的方式解析了男仆的话语，大致上弄明白了他惊讶的原因。 “你找我？”李莹终于开口了，声音很空灵，好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 “嗯，我想问你，当时的真相是什么？我答应过你，要把所有凶手都绳之以法，但是我能力有限，调查遇到了难题，所以只能找你问清楚。”陈如风如实的说道。 “我可以自己解决。”李莹委婉的表示了拒绝，虽然说话的方式有点直白... 啊这... 陈如风其实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比如找不到李莹，又或者李莹不知道真相，再不然就是李莹知道真相，但不知道凶手，偏偏没想到李莹会拒绝自己。 “你应该接受他的帮助。”一旁的男仆怨灵忽然插话道。 “我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根本不足以支撑你继续杀人，除非你想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阻止了血气蔓延全身，不过你看看你自己，血气已经显露外表，如果没有合适的手段，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说实话，陈如风感动的一批，没想到队友居然不是猪队友，还给自己赠送了一个神助攻。 “或许，你也应该带着你哥哥和你父亲的期望继续留存在这个世界上，就算用的是这种形式。”陈如风也趁热打铁的补充。 他看得出来，男仆怨灵说完那番话之后，李莹出现了很明显的犹豫，显然也是在考虑男仆怨灵说的话。 “姑娘，我不知道你接下去要做什么事情，危不危险，不过我觉得，有如风帮助的话会更轻松一些，如风的人品我老头子还是相当信任的。”福伯也帮陈如风说话。 真的，要不是看在福伯年老色衰...呸，年纪大了，陈如风就抱着福伯猛亲一口。 谁TM说一个优秀的领导人身边总是有一群猪队友的，现在看来，分明是能送出神助攻的好队友。 “当然，如风毕竟也只是个普通人，若是你觉得带上他会拖你后腿，也大可直截了当的离开，无论如何，都是你个人的选择。”福伯慢吞吞的说出接下去的话。 陈如风刚刚扬起的嘴角僵硬在了脸上，脖子艰难的转头看向福伯。 福伯还适时的朝他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仿佛是在说，我老头子做得不错吧。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果然猪队友才是永远的神，不要期望猪队友能给你带来任何帮助，只要他不帮倒忙就真的是谢天谢地了。 福伯这番话摆明了就是在告诉李莹，陈如风就是个没有能力的家伙，根本不能胜任如此艰巨的任务，还是早点拒绝他比较好。 “我考虑考虑，明天晚上你再来吧。”李莹心里一时间也很难做出决定。 一方面他觉得陈如风说得没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而且就她自身的情况，确实很有可能做不到亲自报仇就消亡在这个世界上。 另一方面她又认为，福伯的观点也很正确，陈如风只是普通人，无权无势，更遑论这是属于自己的事，不应该牵扯到别人。 “好，希望明天能听到好消息。”陈如风冷静的说道，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 44.去尼玛的人间真情 李莹轻轻的点点头，身影缓缓的在陈如风的视野中淡去。 等到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身在书房，刚才的澡堂却恍若从未出现过一样。 “澡堂呢？”福伯好奇的问道。 “在你们找不到的异空间里，或许在以后游客多的时候，他们会耐不住寂寞出来溜达两圈，不过十三大人既然和你们做了交易，那就会管好手底下的怨灵，不会让他们乱来的。”男仆一字一句的说道。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陈如风交代几句福伯记得买二十五袋零食让男仆交给小恶魔后也离开了。 开玩笑，他是来帮忙处理事情的，总不能还要让自己掏钱吧。 陈如风自认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离开庄园的三楼后，手机恢复了信号，距离自己进入到这里再到出来，也不过是短短半小时不到的时间，陈如风却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嘟嘟嘟...”刚走到一楼，司机大叔那边的电话就打来了。 “喂，如果遇到危险了你就眨眨眼，我马上帮你报警。”司机大叔的声音很小，像是生怕被电话那头的人听到似的。 “我眨眼你看得见吗？”陈如风翻了翻白眼，怎么一把年纪的人了，说话怎么不动脑啊。 “看不到，但是我可以感觉得到。” “得了吧你，我快出来了，没什么事情。”陈如风挂断了电话，刚想离开庄园，却发现李莹去而复返，停在自己面前。 “有事？”陈如风的头上冒出一个个问好，莫不是李莹想通了，想要告诉自己真相？ 可这也太快了吧，刚说考虑一下，结果五分钟不到就考虑好了，也是，怨灵的思维估计和人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李莹面无表情的指了指陈如风。 会错意了，陈如风略微有那么一丝尴尬。 “什么东西？” 陈如风摸了摸身上，除了手机以及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之外，好像也就剩下处男之身能拿出来见人了。 难不成...... 抬眼看了看木头脸的李莹，嗯，想歪了，肯定不是这个需求。 那是什么呢？ 陈如风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而面前的李莹一动不动，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陈如风，好像在等他主动把东西交出来。 陈如风把身上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李莹都摇了摇头，就差没把随身内裤给脱下来了。 “我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怨灵惦记的东西吗？不会是我的肾吧？或许是...”陈如风忽然想到，怨灵需要的东西，肯定不是普通物品。 那他身上能属于非正常物品一类的，应该只有系统奖励的东西吧。 稍稍侧了下身子，陈如风从系统的空间里悄悄把两件物品拿了出来，分别是异性人见人爱卡和八度空间。 李莹空洞的双眼瞬间亮了一下，毫不犹豫的取走了陈如风手里的八度空间。 怎么的怨灵还来大姨妈的吗？ 陈如风满脸疑惑。 不过很快李莹就为他解答了这个问题，只见李莹撕开八度空间的包装，从里面拿出了一片长长的淡蓝色的布条。 这么原始的吗，居然是布条。 陈如风震惊了，追溯到使用布条的时候，那得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认为布条可以反复清洗，殊不知上面的细菌非常多。 紧接着，李莹很自然的把淡蓝色的布条缠绕在了手臂上。 这玩意是这么用的吗？ 长见识了，长见识了！ 陈如风此刻完全没有避嫌的意思，甚至还想拿出手机来拍照留念。 很快，让陈如风震惊的一幕出现了，从李莹缠绕的手臂开始，她身上那些血红色的斑点宛若老鼠遇见猫一样飞速褪去。 不一会的功夫，仅剩下脖子处还有一点点痕迹，完全看不出刚才李莹那浑身布满斑点的样子。 没想到八度空间的作用不是用来防止侧漏的，居然是用来吸收的！ 陈如风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不由得拿出那张粉红色的卡，看起来像是酒店分发的小卡片，仔细端详了一阵子，除了觉得更像酒店小卡片外，陈如风硬是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陈如风的错觉，李莹就连在说谢谢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那空洞的双眼总是让人产生自己是一具尸体的幻想。 “不，不客气。”陈如风本来还想热情的挥挥手，顺便利用这个机会再找李莹套套话，结果李莹在说完谢谢后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只能等明天晚上再来看看了，陈如风叹了口气，把东西收好，背着双手走出了庄园。 找到司机大叔的时候，他正靠在车前抽烟，从一地板的烟头判断，应该是自己进入庄园后就一直守在这里，既能观察到庄园，又不至于会错过陈如风的电话。 想到这里，陈如风心中不禁一暖，人间尚有真情在，看，这朴实无华的友情，多么值得珍贵啊。 “老婆，你听我解释啊，我真不是出来包小三，真的是有顾客包车啊。” “啊，不是，你得信我，我是那种喜欢年轻姑娘的男人嘛，再说了，我也不至于找个二十好几，长得还巨丑的男人外遇啊。” 等到陈如风靠近车子，想要伸手拍拍司机大叔的肩膀时，才看到司机大叔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点着烟。 去尼玛的人间真情，扯犊子呢不是。 陈如风默默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脸色阴沉得吓人，像是随时会抽出身上的大砍刀砍人的古惑仔一样。 “啊，小兄弟你回来了啊，你看这事闹的，人没事就好，接下来去哪？”司机大叔听到车门关闭的声音，连忙对着电话安慰几句，探出一个脑袋问道。 “直接回去吧。”陈如风面无表情的说道。 司机大叔心里也疑惑啊，这是怎么了，忽然这么阴沉，莫不是真的在庄园里被人圈圈叉叉了？ 随着车子的启动，陈如风慢慢的远离庄园，心里却是打定主意，这次还要继续逃单，不为别的，就为司机大叔抽了满地烟头破坏环境对他做出的惩罚。 ------------ 45.同学聚会 继昨日逃单被司机大叔追了三条街之后，陈如风的睡觉质量大大提高，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中午了。 正当陈如风思考中午是去沙县大酒店搓一顿还是找一家自助烤肉祭祀以下五脏庙的时候，好兄弟的电话就打来了。 “风哥，你准备好了没有？”电话那头，黄振明的声音传来，不过有些额外的杂音，似乎身边的人很多一样。 陈如风听得一头雾水，寻思自己今天也没什么特别活动啊，更没有提前约黄振明去海鲜街吃鲍鱼的计划。 “准备啥？” “你忘了啊，我之前跟你说过，这个月是同学聚会啊，本来你说不来的，不过他们一直说没有你聚会就不圆满，让我把你叫过来。”黄振明说道。 同时，陈如风还听到那边有几个声音在起哄，附和着说是啊是啊。 陈如风脸上带着冷笑，黄振明性格耿直，可能还猜不到那群人的想法，可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表面上说缺了自己同学会不圆满，实际上就是想要让自己过去出丑罢了。 千万别以为所谓的同学情都是不含任何杂质的，在大家走出社会之后，除了和你关系要好的那几个，其余人哪个不是想看你的过得不好，提升一下自己的优越感。 “风哥，要不然，我就说你在忙工作，没空来？”黄振明反应再迟钝也大概能理解一些了，当下捂着电话小声的说道。 换做之前，陈如风兴许还真的同意了黄振明的做法，推脱自己有事不能到场，不过现在嘛...... “不用了，你把时间地点告诉我，我一会就到。” “啊，哦哦，好，我等下把地址和时间发给你。”黄振明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还是答应道。 一会的功夫，黄振明就把时间和地址发了过来。 时间是下午三点，地址是南江市数一数二的饭店——四季酒店。 看了一眼手机，才刚过十一点，时间完全来得及，这一次，陈如风打算狠狠地把这群心怀不轨的人的脸都给打一遍。 从系统空间里拿出粉红色的异性人见人爱卡，陈如风打算试试这玩意好用不好用。 使用方法也很简单，只需要在卡片上写下使用人的名字，接下去的24小时内，陈如风见到的所有异性都会莫名的对他产生强烈的保护欲。 写下自己的名字后，陈如风出发了。 第一站就是南江市最大的商场，买衣服！ 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一年多以前买的了，穿这些参加同学聚会，分分钟给那些势利眼嘲讽成傻子，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换一身行头。 西装和太过正式的衣服陈如风肯定是不会去看的，只是参加一个同学会，又不是面见总统，把自己弄得跟保险推销员一样就没必要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看了一眼上面的价格，陈如风摸了摸口袋里那张银行卡，果断放弃了。 左挑右选，陈如风最后停在一家卖休闲装的店铺门口，牌子是个知名品牌，价格还比较亲民，属于陈如风目前能消费得起的最好选择了。 走进店里，马上就有一个导购小姐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陈如风的错觉，他总觉得导购小姐的笑容格外的和善，像是把自己当成了亲弟弟那种眼神。 “请问您需要什么风格的衣服呢？” “参加同学会的，不用太正式，但是要比较有格调的那种。”陈如风把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 “那我建议您看看这几套，都是我们的新品，如果说有什么困难的话，我可以帮您打员工价格七五折呢。” “我觉得这一套很符合您的气质，穿上去肯定会吸引很多女孩子的目光的。” “您再试试这两套，都很适合您呢。” “嗯嗯，放心，七五折，不过不要告诉别人哦。” 在热情得不像话的导购员小姐的推荐下，陈如风买了三套衣服，并且换上其中一套，价格却比吊牌上写的要低廉不少。 看了眼上衣口袋颜色稍显变淡的粉红色卡片，陈如风惊呆了。 他有想过系统给的东西效果应该不错，但万万想到效果会好到这种程度，简直就是成为万千女性眼里的香饽饽。 特别是走在街上，那些妹子投来的目光都带着宠溺，让陈如风浑身不自在。 时间来到下午三点，陈如风准时来到四季酒店，黄振明早早的等候在门口，看到陈如风的时候连忙走了上来。 “风哥，今天你可得沉住气，别再像之前那样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黄振明凑在陈如风的耳边说道。 他说的之前的那件事，陈如风印象极深。 那是上一次的同学聚会，当时陈如风刚入测评师这行，没业务没钱，完完全全就是穷屌丝的代名词。 班里有几个家里有点小钱的富二代，就嘲笑他，说什么实在没钱混不下去可以考虑去给他们擦鞋，一个月怎么也能养活自己之类的话。 陈如风毕竟年轻气盛，当时脾气就爆炸了，和几个富二代打了一架，富二代嘛，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三个人都打不过陈如风一个。 然而这个世界还是权钱至上的，后续那几个富二代叫了一群人过来，狠狠的给陈如风打了一顿，连同帮忙的黄振明也没能跑掉。 两人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一个多月才调养好身体，同时也花光了仅有的积蓄，那一阶段，是陈如风这辈子走过最难的时光。 “放心，不是当年的小孩了，心里有数。”陈如风淡淡的说道。 别说今天他有卡片傍身，就算没有，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社会毒打，他也不会轻易的和人挑起事端的。 “那就好，今天老班也来了，等下可得和他好好聊聊。”黄振明松了口气，转而说起了他们的班主任。 大学的时候，负责管理的多数是辅导员，班主任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印象，可陈如风他们不同，班主任是个和蔼的老头，对他们无微不至，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上有困难，老班都会尽力帮助他们。 ------------ 46.你今天好像莫名的让人想疼爱 在黄振明的陪同下，陈如风进入了四季酒店。 对于四季酒店，陈如风也只是听说这是全南江数一数二的酒店，却从来没有真正的来过这里。 才刚进去，迎面走来一个陈如风非常熟悉的人，同时也是非常厌恶的人——刘权。 说起这个刘权，就是前两年和陈如风干了一架的几个富二代其中之一。 刘权穿着一身乳白色的西装，梳着大背头，自以为帅气逼人，实际背地里大家都叫他刘犬，主要是形容他做人像条狗。 “呦，这不是我大名鼎鼎的风哥吗？好几年的同学聚会都没看到你，今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刘权斜着眼，语气中透着一股尖酸刻薄。 “哦，我听说这里有大型犬类展览，特地来观摩观摩。”陈如风和刘权打交道可不是一年两年了，知道怎么准确的抓到他的痛处。 果然，听到这话，刘权的脸色马山变得难看起来。 “没想到几年不见，本事没长多少，嘴皮子倒是越练越厉害了。” “不敢不敢，再厉害也没有人类反向进化禽兽的能力厉害。” 两人互相阴阳对方，黄振明在一旁疯狂拉着陈如风的衣袖，生怕他等下和对方干起来。 “来了就进去，都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从刘权身后传来。 一个长相非常老成，浑身上下透露着成功人士气息的男人走了出来，是陈如风的班长，叫铁林。 班长这个人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对事不对人，只要你不瞎搞，他人和很好相处的，但是你要是乱来，班长能分分钟教你做人。 哦，对了，班长是跆拳道黑带。 “铁林你来得正好，好不容易老同学见个面，你说说，某些不知好歹的家伙到处乱咬人。”刘权在铁林面前也不敢造次，不过嘴上还是免不了要人身攻击一番。 “好了，都在里面等着呢，如风，一起进来吧，也好几年没见了，等下要好好叙叙旧。”铁林还能不知道刘权什么鸟性格，当下也不理他，带着陈如风和黄振明朝酒店内部走去。 铁林带他们来到酒店某个巨大的大厅，里面的人已经到了不少，基本上都是陈如风熟悉的，当然也有一部分陈如风忘了叫什么的。 其实很多人都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对于班级读书成绩一般，又没有什么特长，平常为人又非常低调的，毕业多年后，你很难想得起那个人叫什么。 陈如风进来的时候，在场的人都看到了，众人表情不一，有戏谑的，有好奇的，有古井无波的。 对于他们来说，当年在班级里，陈如风既不是天子骄子，也不是什么非常出名的家伙，大家也只是对他有那么一丁点印象罢了。 “多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相当温和的声音出现在陈如风面前。 是另外一个富二代，长相身材家境都有，也就是传说中的高富帅，刘权像是个狗腿子一样跟在他身边。 别看他说的话看似温和，实际上是在讽刺陈如风当年被打得像丧家之犬一样。 “王默，别夹枪带棍的说话，听着刺耳。” 还没等陈如风反击，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忽然插嘴道。 “只是对老朋友问候问候罢了。”王默耸耸肩，无所谓道。 “喂，风哥，今天欧阳雪怎么替你说话了，她可是眼高于顶的人，你们两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黄振明揶揄道。 欧阳雪是他们的班花，人倒是和和气气的，不过眼光非常高，能成为她认可的人都是极其优秀的，平常待人也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要让她替一个人说话，无疑是比登天还要难的。 不过陈如风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异性人见人爱卡，他这辈子都不会和欧阳雪有什么交集，两个人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基本上可以说是毫无关联。 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陈如风对欧阳雪报以感激的眼神，而欧阳雪则微微一笑。 陈如风扫视了一圈会场，发现自己熟悉的人不多，应该是人还没有全来齐的缘故。 其他人都是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小声的说点什么，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各自圈子的不同，刘权和王默那几个富二代在角落嘀嘀咕咕，时不时的看陈如风一眼，显然心里在算计着什么。 然而陈如风一点都不慌，今天，爷受众多女同学的追捧，绝对是来一个踩一个，来两个全躺下的节奏。 “风哥，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啊。”黄振明疑惑的打量着陈如风。 “嗯？” “就是，莫名其妙的有种让人很想疼爱的感觉，以前你都没有的。” 陈如风背上冷汗瞬间就下来了，黄振明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两个人可是在厕所里击过剑的，现在却对产生这样的感觉，莫不是...... 陈如风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努力的和黄振明保持一个“好兄弟”该有的距离。 参加同学聚会对于陈如风也是有好处的，正常情况下，同学聚会都是大家AA，但是他们比较特殊，因为王默那群人喜欢显摆，总是会主动请客。 算了算，等下多吃一点，相当于省下一天的饭钱，完美！ 陈如风打了个响指，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厅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陈如风这边也不再是只有他和黄振明孤零零的两个人。 当年宿舍四大基佬，呸，四大剑客，终于再次聚集在了一起。 “你说说你，那会跟着我去大公司不好吗，非要当什么测评师，实在不行跟哥说，哥给你介绍进去。” “是啊是啊，好歹我现在也做点小生意，虽然不算有钱，不过要是有困难就开口，哥几个还是能尽力帮助的。” 多年不见，兄弟情还是一点都没少，陈如风有点感动。 许多人说，学生时代的情谊，一旦走出社会，很容易就像湿透的纸一般，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碎裂成无数片。 但陈如风不这么觉得，若是真的双方都视为兄弟，那这份感情不管多少年，经历多少事，依然存在各自的心里。 ------------ 47.爷今天有娘子军护体 “同学们同学们，让我们今年依然能相聚在此，共同举杯庆祝吧。”铁林作为班长，站在人群中央高声说道。 会场里数十人都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陈如风趁着铁林发言的间隙，带着宿舍众兄弟一顿胡吃海塞，因为他很清楚，等到讲话完毕，真正的战斗就要来了，刘权那群人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的。 果不其然，在大家都吃饱喝足后，王默带着他的众狗腿子们走了上来。 “风子，来者不善啊。”胖子说道。 “狗都扑到面前来了，怎么可能是好的。”吴天翻了翻白眼，很不屑的看着王默几人。 “风哥，小不忍则乱大谋啊。”黄振明也发表自己的观点。 “呐！”剩下三人分别给他竖了一个代表友好的中指。 陈如风很冷静，他已经看到，由于王默等人的靠近，周围的女同学眼神纷纷看向这边。 爷今天有娘子军护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狗咬人就给它按死在地板上。 “默哥，有没有发现走到这里，空气都变得差了点。”还没到跟前，刘权率先发难。 “那可不，一堆垃圾凑在这，眼中污染了空气。”另一个狗腿子附和道。 王默没有说话，他面无表情，想要看看陈如风反应。 刘权的嘴巴相当毒，不过陈如风的兄弟们也不是好惹的，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没少互相阴阳对方。 黄振明三人自认阴阳语等级也是十级以上的选手。 胖子掏了掏耳朵：“卧槽，我发现我有特异功能你们知道吗？” 黄振明和吴天立刻问道：“什么特异功能啊，说出来听听。” “我今天居然能听得懂狗语，你说算不算特异功能？” “你！”刘权立刻就想回击，却被王默拦了下来。 陈如风冷冷的看着王默，像是刘权这种货色，单纯的人傻钱多，只是被人当成棋子罢了，一点都不被陈如风放在眼里。 真正难缠的是看似温和，到处都充满绅士礼仪的王默。 陈如风可忘不掉，当初他和黄振明被打得那么惨，就是王默背后指使的。 “如风，都同学这么多年了，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今天大家就坐下来好好聊聊，冰释前嫌不好吗。”王默一开口，就知道是老阴阳人了。 都知道彼此是暗中不死不休的局面，说这种话不就是为了好看的。 没看周围关注这里的同学都露出了赞扬的目光了吗。 “好啊，你说的对，那就坐下来好好聊聊呗。”陈如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王默见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和他预想中的情况不一样，以他对陈如风的了解，加上上次还让人狠狠打了他一顿，自己提出冰释前嫌的要求，肯定会被他狠狠驳回，然后两边开战。 那个时候，他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驳斥陈如风的不知好歹，再给他一次难忘且深刻的教训。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听说你入了新行业，叫诡异测评师对吧？”王默临场反应也是非常快，马上把心里那点疑惑压下。 “嗯，怎么，看我没生意，要给我介绍点单子做？”陈如风喝了口杯中的酒，玩味的说道。 “最近正好遇到点不顺利的事情，想找个专业人士咨询一下，这不巧了，刚好可以问问你。”王默露出了微笑。 本能的，陈如风觉得这是个陷阱，但话已经放出去了，只能先接下“说来看看，我也是混口饭吃，能帮忙肯定义不容辞。” “是这样的，最近我有个叔叔，也不知道怎么了，天天上吐下泻发高烧，看了好多医院都找不到原因在哪，我寻思是不是沾染了脏东西，所以想问一下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王默看似语气真诚，态度诚恳，然而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立刻摆出一副看笑话的态度。 陈如风心里也清楚，就算王默再怎么不了解测评师这个行业，也不该说出这种把他当成街边神棍的话。 “王默，说话有点过分了。” “是啊是啊，人家好心要帮你解决问题，你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嘛。” “没想到王默居然是这种人。” “说不定背地里连我们也看也看不起呢。” 陈如风还没说话，周围围观的女同学不乐意了，纷纷出言指责王默。 王默也是一脸懵逼，他都设想好了陈如风不管说什么话，他都能让陈如风下不来台，颜面尽失。 就算他的那几个好兄弟帮忙说话，也只会让别人更加看不起他们而已。 剧本都写好了，结果完全不按照套路来出牌，什么时候陈如风在班上的女人缘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 先前欧阳雪帮他说话，还能理解为刘权说话太难听看不过去。 可现在怎么好像所有人都在针对自己？ 就好像打游戏，明明都是隐藏关卡的boss，就因为自己打死了一只小怪，全部的boss都冲出来想要围歼自己。 “你叔叔的病我确实是无能为力，但是你的问题我倒是有办法解决。”陈如风眼看王默陷入围攻，开口说道。 “我有什么问题？”王默下意识的问道。 “言不由衷，通常表现为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不一致，这病治起来也简单，只需要每天给自己几十嘴巴子，管好自己的嘴不乱讲话就可以了。” 陈如风一本正经的说着，周围的人纷纷发出笑声。 女同学还比较矜持一点，捂着嘴不让面部表情过于扭曲。 像是胖子几人，笑声响彻整个会场，就差没趴下锤地板了。 “陈如风，不要给脸不要脸。”刘权当即站出来指着陈如风的鼻子说道。 王默虽然没开口，眼里却也闪过了阴狠的神色。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胖子立刻还击。 两人越吵越激烈，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去了。 “够了，同学聚会，再搞事别怪我不客气了。” 在铁林的训斥中，两人才互相抹了一把脸，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 48.你信有…… 看着胖子和王默他们针锋相对，陈如风忽然觉得有点索然无味。 明明自己也还年轻，却总觉得这样的事情非常可笑，换做是之前的那个自己，或许今天还要跟王默撕破脸皮，最后被资本主义狠狠地干倒在地板上。 独自一人坐了许久，陈如风才发觉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改变。 在见识了怨灵以及社会上更多黑暗的事情后，这样的争执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了。 “陈如风同学，有时间聊聊吗？” 在陈如风愣神的时候，欧阳雪忽然走到他面前来红唇轻启。 欧阳雪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严肃表情，看来和自己身上的异性人见人爱卡没什么太大关系，因为她的眼神很清澈，没有那种溺爱的感觉在里面。 “嗯。”陈如风不知道欧阳雪找他有什么事情，不过面对一个校花级别的美女开口，实在是很难让人有拒绝的欲望啊。 两人在会场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浑然不顾周围那些奇异的目光。 “听说你是测评师，不知道你的排名是多少？”欧阳雪不知道是不是缺少交际，亦或是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 一般人还会客套两句，她是直接进入主题。 “排名吗，我看看。”说到排名，陈如风也有好几天没去查看过了，他知道惊魂庄园的后续热度还会给自己的排名增加不少，不过一直在调查李莹的案件，连论坛都没空刷。 掏出手机，熟练的登上测评师内部网站。 姓名：陈如风 等级：初级 诡异测评师排名：91500名。 陈如风压根没想到惊魂庄园的后续热度居然还能给自己增加几千名的排名，看来福伯这段时间确实把庄园运营得相当好，得到了外界的广大认可。 把手机递给欧阳雪看，很明显看到欧阳雪的眉头皱起，似乎不太满意陈如风的排名。 也是，本来就是个新兴行业，成为测评师的人数在全世界范围内并不多，陈如风的这个排名只能算是中等偏下水平，完全算不上大师之类的人物。 不过要说在南江市的地界，陈如风应该是目前能找到的数一数二的测评师人选了。 纠结了一阵，期间欧阳雪的眉头不断在舒展和紧皱间来回切换，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你别误会，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有件事想拜托你，但担心你处理不了，反倒是引来危险。”欧阳雪解释道。 “你可以先说说看，大家商量着来。”陈如飞略微思考了一下，有没有危险不重要，主要是看钱给得多不多，当然不是因为欧阳雪是校花。 “惊魂庄园的事情你听说过吗？” 陈如风挑了挑眉毛，何止是听说过，自己是一手让他火起来的人，谁知道现在的人这么无聊，听说有鬼还一个个上赶着去看。 明明被吓得裤子都湿了，还非要在论坛上显摆自己多么英勇无畏。 “略有耳闻。” “那你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欧阳雪接下去的一番话让陈如风精神一震。 信不信？ 啊废话，都和各种各样的怨灵打过交道了，你说信不信。 “既然我是测评师，你也应该知道前缀有诡异二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陈如风斟酌了一下，决定用比较委婉的话语。 因为到现在他都不清楚欧阳雪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还是稳一手比较妥当。 “那可太好了。”欧阳雪双眸亮起，好像找到了同道中人“前阵子我妈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人就变得有点不太对劲，总说自己身边有黑影晃荡，可明明什么都没有。” “那也不能说是鬼吧，说不定是疲劳过度产生幻觉。” 这可不是陈如风乱讲，其实在论坛上他就看到过不少类似的情况，当事人说得有模有样的，好像身边真的有一只鬼。 而真实情况是，要么事情是捏造的，要么就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出现了幻觉，只有极少数一部分人是真的遇到鬼了。 欧阳雪四下看了看，凑近了一点陈如风。 陈如风都快能感觉到两颗足球顶到自己脸上了，咳咳，非礼勿视...... “本来我们家里人也是不信的，但是后来吧，我们看到了，那只鬼。”欧阳雪的声音很小，只有她和陈如风两人能听见。 在一旁围观的胖子等人眼里的场景是，欧阳雪凑到了陈如风脸颊旁，由于角度的关系，看起来两个人像是在打KISS。 “看到了？”陈如风相当疑惑。 听完欧阳雪的讲述，陈如风发现其中有两点说不通。 第一点就是她母亲的问题，先不说她母亲是去了哪里沾染上怨灵的，就说怨灵长时间跟着她母亲，但是却没有任何动静就不太对劲。 如果怨灵想要害人，以它们那种莫名的手段，早就该动手了，而且还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第二点就是欧阳雪说她看到了那只鬼，这就更扯淡了，陈如风很清楚的记得男仆怨灵跟他说过，如果怨灵不想让人类看到，人类是根本看不到它们的存在的，更别说让欧阳雪一家子人都看到。 “嗯，是个中年人的模样，穿着没有什么特点，站在窗外，漂浮在半空中，没有瞳孔，白茫茫的一片很空洞。”生怕陈如风不信，欧阳雪连忙补充道。 按照欧阳雪的描述，倒确实和陈如风见过的怨灵一模一样。 “那你母亲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陈如风继续问道。 刚开始他是当做一个故事在听得，不过听着听着他琢磨出其中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索性问清楚一点。 “反常吗，做噩梦算吗，不是普通的噩梦，而是每天都做同一个梦。” “哦？梦的内容是什么？”陈如风来了兴趣，连球赛都没空看了。 “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大致是有个男人每天都在梦里看着我母亲，刚开始是在房子外，后来是在房内，再后来就到卧室了，现在好像已经快到了床前。”欧阳雪回忆道。 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陈如风心想。 ------------ 49.让他们好好快乐快乐 “那你们是在什么情况下见到的？”陈如风继续询问，同时把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拿出来记下一些关键性的词语。 “因为我母亲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有时候她甚至都不敢入睡，我们去过医院，找过心理医生，都没有解决，后来只能让我们陪着她才能安稳的入睡。 一开始还好，我们陪着的时候，我母亲就没有再做过那个梦，但是没过多久，我母亲她就很惊恐，说是男人又出现了。 就在那天晚上，我们很清楚的从我母亲卧室的镜子里，看到那个男人，他的影像出现在镜子中，可现实中却完全看不到他的存在。 虽然我也是唯物主义者，读了这么多年书，不过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不信有鬼都不行。”欧阳雪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所以，你希望我能帮你解决这件事？”陈如风试探性问道。 他其实也没什么信心，毕竟涉及到怨灵，任何超乎常理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嗯，我也是多方打听，才知道最近有测评师这么个新兴行业，我们也试着找过，可是稍微有点名气的测评师，不是身上有任务就是距离太远，而南江市本地的，目前为止你是我遇到排名最高的了。”欧阳雪点点头道。 确实，别看现在陈如风的测评师排名在九万多名，实际上，把九万多个测评师分散到世界各地的各个城市里，每个城市能有那么一两个人就不错了。 况且经过两三次单子，陈如风的排名虽说不是特别高，但也绝对属于小有名气的那一类了。 “我现在身上也有任务。”陈如风依然记得和李莹的约定。 听到陈如风的话，欧阳雪的眸子暗淡了下来。 “不过，如果你能等我一天，我把事情处理完，可以去你家里看看，前提是你母亲的情况不是非常严重。”陈如风话锋一转，给了欧阳雪希望。 “可以的，只是一天的话问题不大，我把我的电话留给你，你一有时间马上联系我，都最近都在。”欧阳雪连忙说道，陈如风相当于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了。 但凡有一点办法，欧阳雪都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身上，可事实证明，她母亲的问题，确实超过了常理能解释的范围，并且利用科学手段也无法解决。 “不过话得先说好，我不敢保证一定能解决，而且如果有别的单子，我可能会优先去完成。”陈如风在美女和金钱之间，最后还是向万恶的金钱低头了。 帮助欧阳雪是纯粹处于友谊，以及那么一丢丢看球赛的愧疚，但若是有像李莹这么大的单子出现，当然还是赚钱最重要。 “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忘了跟你说了，我们也有在测评师网站发单的，既然你接了，我们就把单子取消掉，酬劳是两万块，最后如果不能解决，也能拿百分30。”欧阳雪带着歉意说道。 两万？！ 没解决也能拿百分30？ 那就是还有6000软妹币？ 陈如风激动了，不过表面上还是要装得比较深沉点，嗯，不管怎么说现在也算是资深测评师了，得有格调。 “放心，我会尽力的。” “嗯嗯，那我在这里就先谢谢你了。” 两人又就着细节聊了一会，欧阳雪才在同伴的呼声下离开。 “风子，那几个蠢货又凑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估计是要对咱们动手了，今天落了他们面子，他们肯定要找回场子来的。”胖子贼兮兮的凑过来说道。 顺着他指的方向，陈如风看到刘权和王默几人在角落里，不时用隐蔽的目光看向这里，显然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 “没事，等下结束你们就回去，他们今天敢跟着我，我就让他们过一个难忘同学聚会。”陈如风的语气也开始变得森然起来。 他今天已经很克制自己没有和王默起冲突了，主要还是因为娘子军都给王默的脸打得啪啪响，没他出手的机会。 但是王默要是还穷追不舍，他也不介意给他们几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反正等下他是要去惊魂山庄赴约的，他们要是真的跟过去，那就让男仆怨灵好好的招呼他们。 ...... ...... 吃完饭后还有不少娱乐活动，不过陈如风借口有事没有参与，和欧阳雪约定好时间后就和几个好基友告别了。 出门打了个车，这次陈如风没有喊司机大叔，毕竟昨晚逃单的事情还没过去，要是被司机大叔抓到，肯定又是一场恶战。 时间来到晚上，街上渐渐热闹起来，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陈如风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后面有几辆车一直尾随而来，再加上胖子刚打过电话，说王默他们紧随着自己也找借口离开了。 一切都和胖子猜测的没错，王默和刘全几人还想要报复他。 不过... “喂，福伯，现在庄园有正常营业吗？”陈如风拨通了福伯的电话。 “没有，最近几天在好好规划一下，你也知道，多了一些新朋友，不规划一下我怕出大乱子。”电话那头福伯的声音有点嘈杂，隐约间能听到很多鬼哭狼嚎的声音。 陈如风大概也能想象到福伯从昨天到今天过的是什么日子。 “那就好，等下假装开放营业，我带几个小兄弟过去玩，你安排一下，一定要让他们尽兴！”陈如风把尽兴两个字咬得很重。 “明白，保证安排到位。”福伯也是人老成精，立刻就意会到陈如风的意思。 “嗯，我大概还有三十分钟到。” “对了，你记得把你欠的零食带过来，不然你可能会比他们更快乐。”福伯低声提醒道。 陈如风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欠小恶魔30袋零食，这要是不带过去，可能要出大事。 路边让出租车停车，找了家便利店买足了零食，陈如风才重新上车。 而在他下车的时候，跟在身后的那辆车也停了下来，更加让陈如风肯定后面的人就是尾随自己来的。 ------------ 50.好像...是真人唱的！ 抱着大袋小袋的零食，陈如风来到了惊魂庄园门口。 福伯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见到陈如风，马上热情的把他迎了进去，还顺带把正在营业的牌子挂在了门口。 在陈如风进去后不久，刘权和王默等人同样出现在了庄园门口。 “默哥，陈如风那小子进去了，怎么办？”刘权问道。 他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给陈如风一点小小的教训，然后拍点照片上传到网上，让他颜面尽失，反正他们以前也是这么干的，这次只不过是照旧而已。 “一个鬼屋有什么好怕的，正好进去趁他不注意给他点教训，说不定还能看到他屁滚尿流的场面，到时候拍得好点，我要让全班的人都看到这小子的丑样。”王默冷哼一声，显得很是不屑。 大大小小的鬼屋他也去过不少了，无非都是一些老掉牙的场景和道具，说吓人也就那么一回事，只要知道是假的，根本不再怕的。 “走起，买票。”刘权招呼其他几个人去买票。 福伯坐在售票厅里昏昏欲睡，忽然有人把售票厅的玻璃敲得噼啪响。 “大爷，买票，6张。”刘权大大咧咧的掏出100块钱，拿到票还要豪气的说一声不用找了。 望着刘权几人进入庄园的背影，福伯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此刻的陈如风并没有急着去三楼，而是来到了庄园地下的监控室，从这里可以通过庄园内安装的监控，清楚的看到庄园的每个角落，这也是为了防止有游客在庄园出现意外的举措。 掏出自己额外买的一包薯片，陈如风躺在躺椅中，翘着二郎腿，时不时往嘴里丢上几片薯片，惬意的看着王默等人走进庄园。 经过福伯不断的修葺和装修，庄园内的环境和陈如风当初刚来时已经完全不同。 刚进入庄园的一楼，王默感觉到一股阴冷的风吹拂而过，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不过他并没有太在意，毕竟这是各大鬼屋的常规操作了，这点他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默哥，不知道陈如风那小子去了哪啊，怎么找？”刘权四下看了看，庄园内一片寂静。 “那就一层层找过去，那么大个人，难道还能在庄园里消失不成？”王默冷哼一声。 “默哥，不然咱们在门口守株待兔好了。” “是啊，万一等下吓到自己就不好了。” 剩下的几个跟班纷纷劝道，他们打心底里不愿离进鬼屋。 “不想进去的人可以现在就走，想进去的跟我一起进去。”王默冷冷的看了几个人一眼，大踏步的走进了第一个房间。 刘权紧随其后也进去了，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最后一咬牙，满脸决然的跟上。 他们之所以成为王默的跟班，当然不是因为王默的人品，他有个屁人品，为人小心眼又自视甚高，要不是他家里有点钱，想要借着王默在他父亲的公司里谋个好差事，他们才不会跟在王默的屁股后面挨骂。 王默进入第一间房间，眼前忽然一暗，这里远不如外面来得光亮，只有一支支蜡烛散发微弱的烛光。 房间的造型是一间单身公寓，该有的家具家电应有尽有，只是上面都染着黑褐色的斑点，在微黄的烛光下衬托得犹如墨点一般。 房间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刚进来的瞬间，王默就有种想要干呕的感觉。 “老掉牙，一点新意都没有，又是被子里吓人的那一套。”王默没有理会跟进来的几人，随手掀开了被褥。 类似的场景他在不少小型鬼屋里都见过，房间布置得阴森恐怖，然后由工作人员假扮的鬼怪藏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随时准备出来吓人。 这间房间不大，能藏人的地方只有床上那鼓鼓的被褥了。 跟在王默身后进来的刘权几人，见到王默有恃无恐，心里也是放下了戒备，看这里偏僻又没有什么游客的样子，想来设施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更别提能有多吓人了。 很快，王默愕然了，预料中藏在被褥里的鬼怪并没有如愿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那鼓鼓的被褥下面，是一只巨大的，被毁得破破烂烂的玩具熊。 玩具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就连眼珠都被扣掉了一颗，似乎它的主人对它有极大的不满。 “什么嘛，一只破玩具熊，不会老板已经穷到没钱雇佣工人，只能拿玩具熊来充数了吧，这能吓到谁啊，三岁小孩吗哈哈。”刘权上前拨弄了两下玩具熊，嘴里发出嗤嗤的笑声。 “可能是，没看买门票的都是个老得不行的大爷了吗，估计是真没什么钱。” “哈哈，看来陈如风那小子也就只能来来这种毫无挑战性的鬼屋找找存在感了。” 另外几人也是纷纷附和刘权的话语。 只有王默皱了皱眉头，他去过不少鬼屋，这里的装修和环境，算得上是做工精细了，至少他没看出多大的破绽，然而这样精良的环境，惊吓点是一只玩具熊，有点说不过去。 “别大意，应该没这么简单。”王默人是骄狂了点，但不代表他傻，刘权那几人恭维成分居多的话语他也听得出来。 王默的话音刚落，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首很熟悉很哀怨的歌曲。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歌声不知从何飘来，宛若魔音一般灌入众人的耳中，配上那被撕扯破碎的巨大玩具熊，房间内的气氛忽然出现了那么一丝诡异的感觉。 “这...”不过在场都是大男人，倒不至于被一首歌给吓到，只是确实有些诡异，他们并没有在房间内找到任何用于播放的工具，歌声就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默哥，好像...不是歌曲...是人唱的！”刘权细细的侧耳倾听了一会，本来是想通过声音来判断来源，结果越听越觉得像是真人唱出来的。 “是有点像真人唱的，可...人在哪？”其他几人也听出了和正常歌曲不同的地方。 ------------ 51.请问有看到我的小熊吗？ 在场的都是成年人，心里承受能力倒也不低，即便现场的气氛非常诡异，几人仍然是保持着冷静。 “别慌，只不过是手法比较高深的惊吓而已，找到源头也就那样。”王默是最快稳定情绪的那个人。 起初他也被吓了一跳，但渐渐的缓过神来，一个鬼屋，在怎么恐怖，也不会有任何危险，既然没有危险，那就无惧。 歌声萦绕在耳边，几人几乎将房间翻了一遍，压根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默哥，要不咱们进下一个房间吧，我们的目的是来找陈如风那小子的，没必要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不然等下他出去了，咱们就白来了。”刘权建议道。 “嗯。”王默点点头。 剩下的几人早就想离开了，见王默许可，立刻走到角落拉开了通往第二个房间的门。 第二个房间，风格就和大部分鬼屋的类似了，是个冥婚的现场，高高挂起的白色灯笼，到处贴满了白色的囍字，房间中央有用来代替新人的两个玩偶。 玩偶做工很粗糙，只是简单的做个人形，连五官都没有，在各自的脸上贴上了一张白色的纸条，纸条上是新人的生辰八字。 周围站着一排玩偶用来充当宾客，场面不大，但很渗人，特别是王默几人在上一秒还听着嫁衣这首歌的情况下，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在这，下一个房间。”王默开口说道，刚才刘权的一番话提醒了他，他们此行的目的不是来探索鬼屋，是来找陈如风的，想要探索，完全可以下一次再来。 刘权动作最快，立刻走到房间的角落，打算打开通往第三间房间的房门。 结果他使劲的拉了几下，硬是没拉动。 “默哥，打不开。”刘权说着，房门上垂落下来一张布条，上面写着：任务未完成，不给予通关。 “干，赶紧找找，房间里有什么线索，动作快点。”王默烦躁的说道。 上一个房间他们迅速的通过，到了这里就需要做任务，虽然明知道这是鬼屋的常用手段，王默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恼火。 他一吩咐，几个人立刻行动起来。 “福伯，这样玩会不会不太好啊。”陈如风用力的咀嚼着最口一块薯片，慢悠悠的说道。 在他的身边，福伯躺在另外一张老爷椅上，身后还有几道飘忽不定的影子。 “没事没事，就当重新开业前的测试，男仆已经培训过他们了，他们下手都有分寸的，顶多就是出去后要找心理医生稍微治疗一下。”福伯脸上笑呵呵的。 随着他的话语，身后飘着的几道影子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 ...... “默哥，什么都没有啊，就连这些玩偶我们也仔细检查过了，完全没有任何异常。”刘权等人找了大半天，完全没有发现房间内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不可能，既然有任务，肯定有我们没有发现的地方，否则根本没必要这样搞。”王默脸色阴沉。 不止是因为长时间困在这里，更是因为他们进来到现在都没看到陈如风的踪迹，这不就说明他的进展比自己几个人更快？ 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地方，陈如风只不过是一个他看不起的臭虫，高兴的时候就戏弄他一下，可今天却几次让他吃瘪。 王默训话，几人都不敢吭声。 “请问你们有见到我的小熊吗？”忽然，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出现在房间里。 “在那。”有人迅速的找到了声音来源。 在房间的角落，也就是那对代替新人的玩偶前，突兀的出现了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和周围玩偶一样的白色喜服，背上贴着一张大大的冥字，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小女孩的脚离地面有一点点距离。 明明小女孩是背对着他们的，可王默几人就是觉得，有视线隐约的游离在他们身边，似乎在打量他们。 “请问，你们有看到我的小熊吗？”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 与此同时，小女孩也慢慢转过身来正面对着王默几人。 直到女孩彻底转过身来时，他们才惊恐的发现，小女孩的脸，是破碎的，那模样像极了他们在第一间房间见到的那只玩具熊。 你无法想象，一张布满裂缝的脸，似乎随时会碎裂，又像是用什么东西硬生生的给黏了起来。 “咕噜。”有人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那，是道具吧...”不知是谁颤抖的说了一句。 然而没有人能回答他，因为小女孩的那张脸看上去是那么的栩栩如生，裸露在外的肌肤也是如常人一般，完全看不出任何道具的样子。 “可能是硅胶的，然后在里面设置了录音机之类的手法，小陈，你上去看看。”王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可那微微颤动的面部肌肉告诉众人，他显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 “啊...默哥，要不，还是换个人去吧。”被点到名的人僵硬的转动脖子，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本来胆子就不大，一个人走夜路都会害怕，陪着王默进鬼屋已经用尽了毕生的勇气，现在还要让自己上前去看看小女孩是不是道具。 “少废话，让你去就去。”王默还没开口，刘权率先说道，顺带一把把他给推了过去。 刘权之所以这么急，当然也是怕万一小陈不去，王默可能就让自己去了，自己也不敢啊。 被推了出来，小陈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好一点点的朝小女孩的方向挪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在途经周围那些玩偶的时候，总觉得那些玩偶的眼珠滴溜溜转动盯着他。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小陈终于是靠近了小女孩，小女孩歪着脑袋，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小女孩的手臂，就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小女孩又开口了！ “把我的小熊给我！”几乎是一闪而过，小陈就发现面前的小女孩凭空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 52.三号计划 小陈连忙转头四下查看，可小女孩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在这个房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默哥，这...”刘权嘴角微微抽搐，显然也是被刚才那幕吓得不轻。 “别慌，应该是类似于投影仪的机关，同样能做到让小女孩凭空消失。”王默嘴上这么说，不过煞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他此刻心里并不平静。 “快看，门开了。”有人指着通往第三间房间的门说道。 众人的视线聚集过去，果然发现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可他们都很清楚的记得，之前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门，还提示任务没有完成，然而现在却自己打开了。 脑子里的思绪根本理不清，所有人都浑浑噩噩的走向第三间房间。 第一间房间和第二间房间的遭遇就像是一个恐惧的种子埋藏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明明只是一个鬼屋，也没有太吓人的事情出现，可偏偏简单的两个小事件，让他们对外界一切未知的来源都产生了恐惧。 王默全程阴沉着脸，带头走进第三间房间。 第三间房间的布置相对于前两间房间来说更为的简介，房间像是没有完成装修一样，墙壁还是最原始的毛坯状态，根本没有粉刷。 唯一能代表它是鬼屋的，只有地面上随意摆放的棺材。 棺材的造型很奇特，不是制式的统一大小，每个棺材的大小，颜色以及各方面细节都不同。 比方说挡在王默面前的那副棺材，原本应该钉上棺材钉的四个角落，居然是由四只小小的铜制貔貅镇压。 要知道貔貅在古代是专门用来镇邪的象征，现在用来压住棺材板，看来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 在第三间房间里，王默几人没有找到任何通往下一间房间的门，宛就好像这里已经是他们的终点。 ...... “福伯，这么搞不太好吧，我怕他们心脏承受不住啊。”陈如风掏出手机，一边对着监控录视频，一边说道。 刚才福伯已经告诉他了，前面两关都是给他们制造心里压力，第三关才是重头戏，怎么着也得有几天的时间不敢单独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问题不大，都是年轻小伙子，经历点社会的毒打挺好的，再说了，你要是觉得残忍，录视频是什么意思？”福伯斜眼鄙视的看着陈如风。 “历史珍贵资料，得保存一下，方便时刻反思前人的错误。”陈如风脸不红气不喘。 另一边，在刘权和其余几人的劝说下，王默总算是决定退回去，在庄园的大门口等陈如风出来，反正都是为了教训他，只要最后的目的达到了就可以。 结果很快他们就绝望的发现，回去的路没了...... 是的，没了，不是门打不开，而是整扇门直接就不见了！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障眼法，还在原本门的位置上敲敲打打，可很快就证明，那只是单纯的墙壁，门是真的消失不见了。 这点福伯也说过，有了钱之后，庄园经过好几次大翻修，这个门就是一个机关，实际上门还在那里，只不过上面有一堵机器操控的水泥墙，在王默他们进入房间狗，水泥墙落下，才会导致门凭空消失。 “默哥，咱们不会见鬼了吧，这庄园冷清得要死，一个人都没有，可能......”刘权小声的说道，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其他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之前看陈如风进来了，他们也没多想，现在仔细回想一下，明明装修得不错的庄园，为什么会坐落在如此偏远的地方，而且除了一个看门的大爷，他们再也没有见到过其他人。 “别自己吓自己，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到现在为止，全是这种障眼法，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接触，再说了，你见过大白天闹鬼的吗？”王默轻喝一声，实际上他心里也没底。 人类内心最深处害怕的不是多么恐怖的东西出现在面前，最恐惧的是未知，因为未知，就会产生无限的猜测。 “呦，这小子看起来还很正常的样子，得给他下点猛料。”福伯挑了挑眉毛，发现原本腿肚子都在颤抖的几人，在王默的喝声中居然渐渐的冷静下来了。 “滴滴滴，执行三号计划，务必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旅途。”福伯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也不知道那头是什么玩意在听着。 听到这话，陈如风马上坐直了身子，虽然他不知道三号计划是什么，不过听起来好像很刺激的样子。 三号房间里，王默他们把整个房间都翻了一遍，就差没有把那些棺材板掀起来看看了。 “开棺，我就不信了，我们几个人还能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给困死。”王默急躁了起来，长时间的被困加上同伴的碎碎念，他也是忍不住爆发了。 “默哥，这不好吧。”小陈嘴角抽搐了下，对于刚才小女孩的事情他还心怀恐惧，这会儿开棺，谁知道会遇到什么鬼东西。 其余几人也是同样的表情，不过在王默冷冷的注视下，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他们首选的，就是那口造型最怪异的棺材，同时也是这个房间里最大的棺材。 因为原本棺材钉的位置被貔貅代替了，他们发现棺材并不是密封的，棺材盖是可以推得开的那种。 棺材比较厚重，单独一个人是推不开的，由刘权带头，总共四个人分别推动棺材盖的四角向一个方向用力。 棺材盖很快被推开，王默站在一旁，最先看到棺材内部的情况。 棺材内部躺着一具用木头雕刻的人偶，人偶的脸上和身上被钉满了密密麻麻的钉子，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可能当场会昏厥过去。 不过看到此场景的王默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他在让刘权几人打开棺材的时候其实挺忐忑的，担心打开之后会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索性的是，经历了前两次的惊吓，这一次的情况相对来说要正常许多，属于他能猜测得到的范围内，也总算是回归到常规鬼屋的模式下了。 ------------ 53.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王默 “找找木偶身上有没有能出去的线索。”几人也同时松了口气，旋即精神振奋起来，小心的翻动棺材内的木偶。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原本凌乱摆放在周围的棺材，似乎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慢慢的向他们聚拢过来。 “默哥，找到了，棺材下面有暗门。”刘权兴奋的喊出来。 他们将木偶挪开后，发现棺材底部有一个可以拉动的铁环，应该是隐藏起来的暗门，很多鬼屋都有这样的操作，将其称之为逃生通道。 王默和其余几人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难得能听到这么好的消息，不容易啊。 “小陈，你怎么了，能出去了你不开心？”几人都沉浸在兴奋中，忽然发现小陈呆立在原地，瞳孔放大，神色惊恐。 “棺材...棺材把我们包围了！”小陈艰难的从嘴里吐出这么几个字。 几人迅速回头，立刻发现让人惊悚的场景，刚才找到暗门的时候，大家都围在棺材旁边，现在看向四周，那些棺材已经把他们团团包围，除了脚下的空地，他们无路可走！ “可能是找到暗门后触发的机关，赶紧打开暗门，我们离开这里。”王默说罢，都没有让刘权等人动手，自己就伸手去拉动铁环。 看起来厚实的棺材，王默上手后感觉重量太轻了，就好像铁环链接的另一边是空气一样。 猛力一拉，铁环应声而起，然而，只有铁环被拉了起来，棺材底部纹丝不动。 “操！”王默忍不住骂道，这简直就是在搞人心态。 其他人满怀希望的心情宛若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拔凉拔凉的。 但这只是他们绝望的开始，房间内的灯忽而一闪一闪的，像是电路老化造成的接触不良。 可偏偏就在这忽明忽暗的环境下，他们看见周围的棺材上影影绰绰的出现了好几道影子。 其中最醒目的就是离他们最近的那道，分明就是刚才在第二间房间出现过的小女孩，小女孩此时怀中抱着一个和身材不成比例的巨大玩具熊。 玩具熊破破烂烂的，依稀能看到那缺少了眼珠的眼眶...... “默哥，怎么...怎么办啊。”刘权感觉到自己的腿肚子在发颤，不受自己控制，努力的想要挪动双腿，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其他人更别提了，脸色煞白，嘴唇上下哆嗦，像是随时会晕厥过去。 你以为这是他们绝望的最后？ 不，这只是绝望的开始。 棺材上的人影虽然骇人，却也没有任何威胁到他们的行动，王默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天上莫名其妙的掉下来一颗圆圆的东西。 下意识的，王默伸出手接了过来。 等到他看清楚物品是什么时，瞬间吓得将其抛飞了起来。 那是一颗人头，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最让王默惊恐的是，人头的眼珠子还滴溜溜的转动，分明是在告诉他，这不是道具。 “小兄弟，劳驾帮我把头给接上。”人头被抛飞后，滚落到了刘权的脚边，裂开嘴角笑道。 人头说话的时候，还有鲜血不断的从嘴角溢出，配合上它脸上的笑容，让刘权灵魂都被吓得出窍了。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人头见刘权久久没有回话，干脆伸出长的吓人的舌头当做脚，在地板上快速的滚动。 “嗯...童子的味道果然美妙。”人头来到刘权的脚边，贪婪的吸了一口气，舌头宛若胶水，附着在刘权的裤子上，慢慢的向上攀爬。 刘权脑子一片空白，他短暂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等到人头爬到和他的脸齐高的时候，他终于是承受不住内心的恐惧，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晕倒前，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句相当经典的台词，曾几何时，他离血淋淋会说话的人头只有零点零一公分，差点就亲上了。 刘权晕倒后，人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反而是立在刘权的胸口，一双猩红的双眼到处乱瞟，似乎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呼...呼...呼...”小陈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面朝王默，嘴巴张开想要说点什么，却因为恐惧而失声。 王默面无血色，他头一次遇到这种超出掌控的事情，从小到大，因为家庭富裕的关系，什么东西都不缺，身边还总是围绕一群讨好他的人。 之所以针对陈如风，是因为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不屑，不是那种仇富，而是真正的不屑，看不起自己。 “假的，都是假的！”王默忽然吼道。 一声爆吼，让失神的众人回过神来，同时，那些矗立在棺材上久久没有动静的人影也纷纷转向了他。 “我好像找到小熊的眼睛了。”小女孩抱着玩具熊，看向王默的眼神里充满了欣喜，像是即将得到心爱的玩具。 但这话语在王默听来，更像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符，眼看着小女孩越来越近，王默终于摧毁了最后一丝理智，大喊大叫着疯狂向四周逃窜。 小女孩则抱着玩具熊紧随其后，不断压缩王默的生存空间，直到把他逼进墙角。 剩下的几个人也没能幸免于难，分别被另外的几道模糊不清的影子盯上，在第三间房间内展开了一场追逐战。 “不会疯了吧？”陈如风在监控室里，看得嘴角微微抽搐。 福伯看起来和蔼可亲，没想到也是个老阴逼，要是换成他，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估计也得被逼疯。 不管再怎么说，友情出演的都是一群真正的怨灵，都不需要努力制造恐怖气氛，本身面对它们就足够恐怖了。 “放心，它们会有分寸的，等下全部晕倒送出去就完事了。”福伯胸有成竹的道，让陈如风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之前已经在谁的身上做过实验了，不然怎么对一系列流程这么熟练，和怨灵之间的配合也太完美了点。 面对陈如风略带质疑的眼神，福伯呵呵一笑：“我还有四号计划，看起来你很想体验一下啊。” 陈如风：“告辞，再见，我去找李莹了，等下你给他们送出去，拜拜。” ------------ 54.独自离去的李莹 陈如风离开监控室后循着福伯给的路线来到了三楼的书房。 现在的书房已经不作为庄园的体验点了，而是重新砌了一道墙，把书房隐藏在墙壁内，成为一间密室。 想要进入之前的澡堂空间，陈如风必须寻求男仆怨灵的帮助，否则凭他自己就算找上几天几夜也找不到路。 来到书房的时候，男仆怨灵依旧躺在他的躺椅上，专心致志的看书。 陈如风定睛一看，尼玛，果然不是什么正经怨灵，居然在看18禁的书。 你问我什么是18禁？ 就是里面记载了十八招失传已久的江湖绝技，简称18禁...... “这本插图是好多年前的了，最新的招式都没有更新，改天我给你带本最新款的。”陈如风站在一旁，认真的点评道。 “等你很久了，先进去吧。”男仆怨灵看了看陈如风大包小包的零食，知道是给小恶魔的，当下也不敢怠慢，直接说道。 书房的墙上，原本挂着一幅画，现在画里的景象已经不是书房了，而是一间弥漫着浓浓雾气的澡堂。 感情这是把基地搬进画里了，真想学到这门技术啊，陈如风感慨道。 在如今房价飙升的年代，要是学会这么一门技术，还怕没有发家致富的手段？ 男仆怨灵握着陈如风的手，眼前短暂的一闪，他们就已经进入了澡堂内部的空间。 “呦，小帅哥，快来玩啊。” “生人的气息，还是那么的让人讨厌。” “啧啧啧，你说这细皮嫩肉的，要是把皮剥下来做一件毯子该有多舒服啊。” “下来泡个澡再走呗。” 澡堂的每个池子都被怨灵瓜分掉了，陈如风在前往最深处时，路上总会有怨灵从池子里探出来，朝他发出“善意”的语言。 “嗯，数量没错，人类你还是挺守信的。”专属小恶魔的血池里，小恶魔敲着二郎腿，喜笑颜开的把零食通通藏入自己的秘密空间中。 “说吧，有什么愿望，本大爷都可以满足你，只要零食给得够，一切都不是问题。”收好零食后，小恶魔发现陈如风还没有离开，当下也是饶有兴趣的问道。 “愿望倒不至于，不过想让你帮忙再找一下上次的那个怨灵，我和她之间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陈如风自然不会因为小恶魔长得一幅孩童脸而轻视它，能在这里当老大，能力肯定超乎想像。 “上次那个？”小恶魔皱着血红色的眉毛努力回忆：“想起来了，昨晚她就走了，对了，好像还给你留了言。” “走了？”陈如风心里一沉，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小恶魔让手下拿来一封漆黑色的信交给陈如风。 说是信，其实只有寥寥数语，大致的内容就是李莹思考了很久，决定自己亲自动手，虽然陈如风给的八度空间有效的缓解了她的状况，但她还是能感觉到自己逐渐被侵蚀，为了不连累他，所以不告而别。 看完信，陈如风脸色沉重，快步的朝外面走去，连跟小恶魔打招呼的功夫都没有，他想要去阻止李莹的自杀式行为。 “我记得我当人类的时候，没有这么热心肠啊，这个人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小恶魔挑了挑眉毛，望着陈如风离去的背影感慨。 “他确实是很不一样的一个人，不过和我们接触多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站立在一旁的男仆怨灵同样想到了当初陈如风寄出家书的事，也是有些唏嘘。 “叮咚！” 陈如风走到一半，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主线任务：帮助恶灵寻找到事情的真相并解开她的心结，已完成 获得奖励，怨灵友谊卡一张】 【怨灵友谊卡：使用卡片后，可以获取任意一只怨灵的长久友谊】 【补充奖励：现金5000块】 【支线任务1：安全离开三号楼已完成】 【支线任务2：将罪恶绳之以法，失败 任务惩罚：宿主将在未来的某个24小时内无法正常完成如厕】 系统的声音，让陈如风仅存的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就算主线任务完成，获得了现金奖励，爱钱如命的陈如风依然是开心不起来。 因为从失败的支线任务来看，李莹显然是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报仇手段。 倒不是陈如风可惜幕后凶手就这么死了，那样的人渣死上千百次都不过分。 只是他知道，李莹选择这样的方式，势必会被血腥气蚕食到魂飞魄散。 同时陈如风非常的自责，因为他记得男仆曾说过，怨灵要杀人需要满足两个必要条件，第一个是深仇大恨，第二个是无法受到常规途径的惩罚。 原本李莹是两个条件都满足的，但偏偏昨天陈如风找到了她，这意味着，只要她说出真相，幕后凶手就有可能通过常规途径承担罪行。 这样做的后果是会连累陈如风被报复，所以李莹在明知道用极端手段是同归于尽的时候，依然毫不犹豫的去做了，为的就是不想连累陈如风日后遭受报复。 双腿缓缓的弯曲，陈如风无助的蹲在地板上，他陷入了很深层的自我矛盾中。 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黑暗永远战胜不了光明，就算短暂的被黑暗所伤害了，也要坚信光明到来的那天，黑暗终将会湮灭。 可他经历的一切，都在说明，或许绝大部分的黑暗都会被发现并且根除，可是仍然有那么一小部分黑暗在光明照不到的角落静静生长。 善良的人们在不经意间就会被黑暗所伤害，而且永远没有让黑暗见到光明的能力。 认知和心灵自责的双重打击，让已经好几年没有哭过的陈如风无助得像个孩子，在澡堂的角落里环抱双膝嚎啕大哭。 周围旁观的怨灵，兴许是太长时间没有见过人类如此伤心，居然统一的安静了下来，没有打扰陈如风。 “喂，大个子，你以前想过会有人类为我们哭吗？”一个池子里，伸出一节雪白的手臂，轻轻的拍了拍隔壁池子的地面。 “没想过，反正我是没有感情的怨灵，不会为这种事而有半点的情绪波动。”隔壁池子里浑厚的声音传出。 “那你池子里的水位怎么上升这么多？” “老子加水不行吗？” ------------ 55.截然相反的房间 在家里浑浑噩噩了三天，陈如风才总算是缓过了劲来。 他把有关于李莹的事梳理了一遍，省略掉了一些细节，写成一篇帖子发在了世界诡异论坛上。 里面的内容基本上和他所经历的相差无几，但他把这篇帖子发到了故事专栏上，这样一来，大家只会把帖子当成故事来看。 他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他想知道，如今社会上，大家对于这种隐藏在阳光死角的黑暗怎么看。 帖子一发出，立刻就吸引来了不少人观看。 【楼主故事写得不错，就是情节有点扯淡，不然我就真信了。】 【故事始终是故事，社会还是美好的嘛，除了某些抢占篮球场的大妈外...】 【建议作者把故事发到小说网站，肯定能吸引来一批读者。】 不少人的评论都是针对帖子的故事性来的，没有多少人把这件事当成是真的。 【故事或许是假，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实生活中肯定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楼上+1，那种社会的渣渣，就该送到垃圾处理厂里扬了。】 【虽然仍有黑暗存于世间，可我们是能成为那道光的。】 也有一些人生经历比较丰富的人，认为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事情也不少，但出乎陈如风意料的是，评论中极少有阴暗面的发言，绝大多数人都是心怀正义的。 一旦有发言比较极端的人，那条评论下面百分99都是骂声，一直骂道删除评论为止，更有甚者还不解气，通过私聊把那些发言阴暗的人鞭挞了一次又一次。 “嗡嗡嗡...”手机震动起来，陈如风不得不停下浏览帖子的目光，将视线放到来电上。 欧阳雪。 看到来电显示，陈如风猛然想起，自己还答应欧阳雪要帮助她了解她母亲的情况，结果一下子悲伤过度，都放了人家三天的鸽子了。 在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间，陈如风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借口，最后都被他一一否决了。 “如风，你现在有空吗？”电话接通，陈如风还没想好怎么解释放鸽子的事情，欧阳雪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嗯。” “那能麻烦你现在就来我家一趟，看看我母亲的情况吗？她这几天的情况相当不好，今天更是长时间处在昏迷状态。”欧阳雪的语气带着哀求，她把所有能用的方法都用过了，然而效果并不好，陈如风这里算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好，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出发。”陈如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回答道。 欧阳雪的动作很快，几乎是挂断电话之后不到十秒钟，地址就通过短信发了过来，这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她目前的急迫。 简单的收拾一下，陈如风背上背包就出了门，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欧阳雪家里而去。 ...... ...... 欧阳雪的家在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内，陈如风刚下车就看到欧阳雪在小区门口焦急的徘徊。 “你来了，快跟我去看看我母亲。”欧阳雪看到陈如风下车，立刻走上前来拉着陈如风往小区内走。 几天时间不见，欧阳雪憔悴了很多，脸上带着疲惫，想来这几天的时间她也是异常焦虑。 任由欧阳雪拉着自己前行，陈如风的脸色却渐渐凝重起来。 可能是长时间和怨灵接触的关系，他对于某些异常情况的感知尤为敏锐，刚入小区的时候，就感觉到小区给他的感觉非常怪异。 越是靠近欧阳雪的家，这种感觉的越是强烈。 一直到站在欧阳雪家门口的时候，陈如风浑身颤栗起来，他可以很肯定，欧阳雪家里有灵异现象，而且很强烈，至少他在澡堂内的绝大多数怨灵身上都体验不到这种感觉。 这次有点麻烦了，陈如风心里暗道。 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福伯，让他用一大堆零食跟小恶魔做一下交易，让它过来给自己当当保镖的时候，欧阳雪家的门打开了。 迎面走出来的是个中年男人，男人非常憔悴，脸上胡茬唏嘘，看起来很久没有好好清理过了，黑眼圈浓重，睡眠质量极差，就连头发都乱糟糟的，要不是欧阳雪开口叫了一声爸爸，陈如风差点以为是外面的流浪汉闯进来了。 父女两的状况极其相似，不过欧阳雪的症状要稍微轻一点。 是因为接触的距离和时间的关系吗？ 毕竟欧阳雪的父亲肯定是和她母亲同住一间房，接触最为密切的一个人，陈如风跟怨灵打交道的次数多了，也从它们的口里了解到不少的信息。 虽然怨灵不能做到违背两大法则随意杀人，可正常人和怨灵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加上怨灵的怨气过于浓烈，是会造成身体损伤的，目前欧阳雪和她父亲的状况就是如此。 “这位是我父亲，欧阳振兴，这位是我同学，陈如风，也是我之前说过请来帮忙看看妈妈情况的测评师。”欧阳雪向着双方互相介绍道。 “既然是小雪的同学，那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这件事劳烦你多帮忙，事后必有重谢。”欧阳振兴沉声说道。 “叔叔放心，既然答应了，那我就会尽全力去做。”陈如风也回答道。 他是因为和欧阳雪之间深厚的同学友谊才这样说的，绝对不是因为欧阳振兴的必有重谢，他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男人，只是有收集粪土的爱好罢了。 “好，那你就先看看情况吧。”欧阳振兴点点头，侧过身子让陈如风和欧阳雪进屋子。 陈如风走进房间，是个标准的三室一厅居室，房间内打扫得很干净，没有任何异常。 “我母亲在那间屋子。”欧阳雪指了指正中间的房间小声的说道。 陈如风点头表示知道了，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房间内四处查看起来。 空气清新，环境整洁，阳光气息充满屋子，不带一丝诡异的气息，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被怨灵盯上的屋子。 偏偏这么和谐的屋子，让陈如风的警惕性直接拉满，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外界明明到处充满了诡异的气息，到了门口更是严重，可进入到屋子里，这种气息忽然消失不见，事出反常必有妖！ ------------ 56.诡异的情况 “你们家里总共就你们三个人吗？”陈如风一边查看一边问道。 “对，就我和我父母。”欧阳雪点点头。 “那为什么这里的用具都有四套？”陈如风指着无论是餐具还是杯子，柜子上都整整齐齐的摆着四套。 其中三套比较陈旧，看起来使用了一段时间，另外的一套很新，应该是才买了没多久的。 “就是因为我母亲的那件事，她总是神神叨叨的，就连东西都要多买一份，说是有人跟我们住在一起，可你也看到了，这里除了我母亲，就只有我和父亲两人。”欧阳雪无奈的说道，母亲的奇怪状况让她心力交瘁。 “嗯，能具体说说最近这几天发生了点什么吗？我看你们的精神状态都很不对，在见你母亲之前，我需要了解足够多的信息。”陈如风看了个大概，环境是很普通的家庭环境，若不是欧阳父女顶着硕大的黑眼圈，陈如风甚至都要觉得并没有什么异常。 “那天，我和你说完这件事情后回来，母亲和往常一样睡不着觉，坐在客厅看电视。”欧阳雪缓缓说道。 “一开始我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平常母亲也一直都是这样，可过了很久，母亲都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我以为是睡着了，就想过去给母亲披件毯子。 结果我走到母亲面前的时候，才忽然发现，母亲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双眼睁开，目光居然不是在看电视，而是在看窗外。 我问母亲她在干嘛，她说她在和她的好朋友聊天，还给我形容了一下朋友的长相，和那天我曾经见到过的中年男人一模一样。 最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等我父亲下班后，我们两个本想跟母亲好好聊聊，看看能不能试探出那个中年男人的身份，既然我母亲说是她朋友，肯定有比较深刻的印象，结果在我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所有新买的物品，全都被使用过一遍。” 欧阳雪说罢，欧阳振兴也在一旁不住的点头，显然对那段时间非常难以置信。 不过这就有点触及到陈如风的知识盲区了，要说欧阳雪的母亲因为某些因素觉得家里还生活着第四个人那还说得过去，可要说物品都被试用过就有点离谱了。 就陈如风知道的情况来说，怨灵虽说可以碰得到现实物品，可它们压根就不需要吃饭洗簌等活人该做的事情。 当然，小恶魔是个例外，它也同样不需要进食，只不过因为孩童的习性还在，所以保留了对零食的爱好。 “所以这几天你们就因为这件事变成这副模样？”陈如风沉吟了一会问道。 “当然不是。”欧阳振兴苦笑道：“若只是这么简单，我们倒也还能承受的住，可那晚上，我老婆好几次莫名其妙的从床上起来，独自一人来到客厅。 我有点担心她，就偷偷跟着她，结果发现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泡了两杯茶，和空气聊得开心得不行，你知道那种场面吗，明明她的对面什么都没有，可那神态，那语气，就像遇到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 一连好几天她都如此，而且等她神志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她又会完全忘掉自己所做的事情，并且对此感到惊讶，认为我们是在骗她。” 听完欧阳父女的描述，陈如风心里大概有个谱了。 “你们之前送她去过医院和心理医生那边，诊断结果怎么样，能给我看看吗？”陈如风觉得这件事情好像已经有点超乎自己的理解范围，打算了解得更多一点，然后寻求场外援助了。 “有，在这里。”欧阳雪赶忙从客厅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大叠文件，看得出来，他们在找到自己之前，也用过无数的方法了。 翻开厚厚的一叠文件，里面从三甲医院到心理医生，甚至连一些没有营业执照的神棍那边都有记录，基本上是正常人能联想到的治疗渠道他们都去了一遍。 普遍的诊断结果都是精神状况良好，可能是出现了轻微幻觉，可又检查不出出现幻觉的原因在哪。 心理医生的诊断就更加扯淡，说是患者陷入了一个自我的封闭空间中，在这个空间中模拟出自己想要的世界。 若是欧阳父女没有一起看到那个中年男人的样子，或许这些诊断还能让他们信服一二，但亲身经历过之后，就会知道这些诊断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个诊断结果是谁给的？”陈如风指着其中一份诊断结果问道。 这份诊断结果的描述很有意思，基本上和陈如风一开始判断的相差无几，只是在言语上比较委婉一点。 大致的意思是说，患者可能收到某种外界不明刺激，而这种刺激暂时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可能是一些比较虚幻的东西，患者意识被干扰，分不清自己什么时候是清醒，什么时候是昏睡。 “在你之前我们也请过另外一个测评师，不过她不在南江市，而且还有别的事情，所以只是简单的和我们通过电话沟通了一下。”欧阳雪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 都说同行是冤家，让陈如风知道找他之前还找了别的测评师，担心他心生芥蒂。 只不过陈如风倒是没有这种感觉就对了，在没有系统的时候，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排名更是在整个测评师行业垫底，说是吊车尾也不为过。 高手！ 陈如风听完欧阳雪的描述，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此。 仅仅通过电话沟通了解比较浅显的信息就能得出这么精准的判断，这个测评师的能力相当强悍，至少比自己要厉害得多。 “怎么样？你有办法吗？”欧阳雪很紧张的问道，她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陈如风身上了。 “稍等，我打个电话，或许会有转机也不一定。”陈如风打算先打个电话让福伯问问小恶魔，看看这种情况是怎么一回事。 “砰！”陈如风刚拿起电话，房间内忽然传来剧烈的撞门声。 ------------ 57.房间还有别人！ 那间被欧阳雪说住着她母亲的房间，持续不断的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好像有人用拳头一次又一次的锤击墙壁。 欧阳振兴脸色猛地一变，旋即快速的冲向房间，欧阳雪则紧随其后。 陈如风放下电话，跟着他们来到房门口。 “不行，反锁了，打不开。”欧阳振兴连续几次拧动门把手，都无法将房门打开。 “备用钥匙，我去拿备用钥匙。”欧阳雪立刻转身回到客厅寻找房间的备用钥匙。 “你们有反锁门的习惯吗？”陈如风表情略显凝重，他感觉事情好像开始往不可控制的方向进行了。 “从来没有，而且我老婆现在这个情况，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更不可能去反锁房门了。”欧阳振兴急得疯狂敲门。 “老婆，你在里面没事吧，能听到我说话吗？开开门。” 回应欧阳振兴的只有愈加激烈的撞击声，似乎整个房子都因为这个撞击声而轻微颤抖起来。 “拿来了拿来了。”欧阳雪拿着备用钥匙跑来，手忙脚乱的用钥匙开门。 “还是打不开！”欧阳振兴用备用钥匙开了半天，锁是开了，但是房门仍旧紧闭，无论怎么推门都纹丝不动。 “糟糕了，看来是真的有点不太好的东西到了你们家里。”陈如风沉声说道。 如果连备用钥匙都无法打开房门，那就只有可能是灵异力量的关系了，陈如风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当初在了解李莹案件的时候，就在大楼里遇到过鬼打墙，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怎么办？你有办法吗？”欧阳雪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陈如风。 一旁的欧阳振兴已经在发疯的边缘了，根本无暇停下手中的动作，用身体疯狂的撞门，希望能把门撞开。 因为房间内的撞击声已经开始减弱，他不知道自己老婆在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但心里的不安非常强烈。 【一只心理扭曲的怨灵】 【主线任务：消灭这只心理扭曲的怨灵并且消除它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支线任务1：成功解救欧阳雪的母亲】 【支线任务2：获得另外一只怨灵的友谊】 【本次任务道具帮助： 道具1：用以破除灵异屏障的小刀：使用限制三次 道具2：用以捕捉怨灵的收纳盒 道具3：记忆消除棒：使用限制三次】 陈如风感觉这次的问题相当棘手，正打算寻求场外援助小恶魔的时候，脑海里的系统忽然闪现了出来。 和往常不同，这次的系统不止给出了主线和支线任务，还给了陈如风任务道具进行帮助。 而且从系统的字面意思上来看，这次任务的凶险程度非同一般，以往都是要求帮助怨灵达成或完成某些事情，这次却是直接给出了消灭的指令，可见这只怨灵的凶残。 陈如风根据信息，还分析出了另外一些情况。 比如，这次的事件中有不止一只怨灵的存在，那只心理扭曲的怨灵造成的负面影响也绝对不仅仅只是欧阳雪家。 陈如风很快回过神来，当务之急是进入房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右手一翻，一把古朴的黑金小刀出现在手里，小刀造型很奇特，没有开锋，也没有刀柄，只有一块黑色的布绑住了小刀的末端。 “让开，我有办法。”陈如风反手握着小刀，让欧阳振兴离开，一刀朝着门划出。 肉眼不可见的黑光飘向房门，隐约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掉，门开了。 陈如风来不及惊叹小刀的效果，带头冲进了房间里。 刚进入房间，陈如风的眼前忽然一黑，等到他适应了黑暗后，才慢慢的能看清房间内的景象。 明明外面现在是白天，可这个屋子里却黑漆漆一片，光线仿佛被隔绝在了外界，只剩下被黑暗吞噬的空间。 欧阳振兴和欧阳雪紧跟着进来，他们第一时间看不到周围的环境，只能嘴里大喊着欧阳雪母亲的名字。 陈如风适应得倒是很快，房间是很普通的家居装饰，只是现在的房间，墙上到处是斑斑血迹，墙角边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双眼麻木的不断用头撞墙，刚才他们听到的撞击声就是这个。 “在那。”陈如风指引欧阳父女过去。 两人适应黑暗后，立刻发现了在墙边的中年女人，迅速的过去将她扶起。 “妈，你怎么了？”欧阳雪拿出纸巾帮中年妇女擦拭额头的血迹，急切的问道。 然而中年妇女的双眼失去光彩，对于女儿的询问无动于衷，甚至努力的想要挣脱开来，继续去墙角拿头撞墙。 “丽君，你别吓我啊，到底怎么回事啊。”欧阳振兴紧紧地搂住女人，不让她乱动。 此刻陈如风的目光并不在这一家子身上，他四下的打量房间，寻找着蛛丝马迹。 四面墙上都有血迹，而中年女人额头上的出血量显然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说明墙上的血迹另有其人。 不少的血迹还没有干涸，粘在墙上往下流淌，如此大规模的喷溅血迹，陈如风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是怎么做到的。 “你们之前一直有人呆在家里吗？”趁着欧阳妇女把中年女人控制住扶到床上去休息的时候，陈如风开口问道。 他的目光已经锁定了房间里几个能藏得下的人地方，一个是那张巨大的双人床底，还有一个就是左边的衣柜，若是房间内有其他人存在，只可能藏在这两个地方了。 “差不多，除了偶尔需要出去买东西，会有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没人。”欧阳雪好不容易把母亲安顿好，开口回答道。 中年女人这个时候已经停止了挣扎，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双眼定定的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无论欧阳振兴和欧阳雪跟她说什么，她都好像是没听到，整个人宛如一个木偶。 “你把你母亲带出去，欧阳叔叔和我留下，这个房间可能还有别人。”陈如风摸出黑金小刀，准备应对随时会出现的危险。 “还有别人？”欧阳振兴和欧阳雪同款震惊脸，当下也没过多疑问，立刻把呆滞状态的中年女人背了出去。 ------------ 58.不完整的人 欧阳雪把母亲带出去后站在门口，可她什么也看不见，房间里就像另外一个世界。 陈如风对着欧阳振兴使了个眼色，让他来到衣柜边，随时准备开门，而自己则站在正面，手里握着黑金小刀，准备好应对危险。 欧阳振兴握住了衣柜的门把手，他能感受到陈如风的凝重，当下也不敢大意，他自然也是察觉到房间内的不对劲，异常多喷溅式血液，看不见的房门外，以及被黑暗吞噬的房间。 “开。”陈如风压低了声音，同时做好了攻击姿势。 隔着衣柜门，陈如风隐隐能闻到从中飘出来的臭味，很特殊的臭，有点像是食物腐烂掉的味道，但又远比那个味道要难闻许多。 欧阳振兴一咬牙，猛地一拉，衣柜门顿时敞了开来。 一股腥臭扑面而来，陈如风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右手格挡在胸前。 “嗯？” 味道散尽，陈如风伸手扇了扇，透过黑暗，看到了衣柜内此刻的场景。 本来应该储存大量衣物的衣柜空空如也，只有满柜子粘稠的血液，最下面一层的血液已经凝固成黑色，最上面那层的却宛若刚刚淋上，还能看到血液在流动。 要造成这样的情况，至少得一次又一次的把血淋在上面，这其中需要耗费的时间和血液量极其庞大。 欧阳振兴也看到了这一幕，眉头皱起：“怎么会这样？我早上换衣服的时候明明不是这种情况的。” “早上不是？”陈如风有点疑惑，难道又是类似于澡堂的灵异空间，这也能顺便解释为什么房间会和外界隔绝。 “不对，这个衣柜不是我们家的衣柜。”欧阳振兴绕着衣柜仔细端详片刻，非常肯定的说道。 “那房间其他的摆设呢？” “其他的都一样，包括地毯，床垫床单什么的，只有这个衣柜不是，我们的衣柜当时买的双层柜，内部是镶有一个镜子的，这个衣柜的款式和大小明显不一样。”欧阳振兴四下看了看，态度坚定。 除了衣柜，全部一样？ 灵异空间是另外制造的空间，不会存在这种现象，因为之前他还特地问过男仆怨灵，这种灵异空间要么另外制造物品，要么就是完全模仿外界，不存在和外界的物品部分一样，部分不同的现象。 若是如此，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衣柜是今天早上到下午这段时间被人搬进来的。 陈如风回忆了一下欧阳雪母亲的体形，显然是无法单独将衣柜搬进房间的，所以陈如风的猜测是没错的，房间内绝对还有其他人存在，或者说，其他怨灵存在...... 之所以陈如风不觉得房间内的人或者怨灵已经离开，是因为灵异现象还在，若是已经远离，那房间就该是正常状态。 “床下。，你左我右。”陈如风缓缓的靠近那张双人床，房间内可以藏身的两个地方，衣柜没有，那就只能是床底了。 如果床底也没有，那陈如风他们可能就危险了！ 欧阳振兴点点头，和陈如风一左一右接近床边。 随着他们的接近，床底下好像有什么动静传出，先是垂下来的床单无风自动，富有节奏的轻轻飘扬。 接着是很轻微的呼吸声，就像人在熟睡时发出的鼾声一样。 陈如风和欧阳振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警惕。 没有用手去掀开，欧阳振兴作为一家之主，这么点气魄还是有的，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找到一根晾衣杆，小心翼翼的用晾衣杆撩起床单。 床单撩起，可以看到床底下确实有一团黑影存在，不过由于太过黑暗，加上陈如风和欧阳振兴都离得比较远，看不清那团黑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只是从形状上判断是个人形物体。 “如风，你看。”欧阳振兴惊呼一声，瞳孔瞬间缩成针尖般大小。 循着欧阳振兴注视的方向看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房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白色的布条。 不止是房门处，房间内到处挂满了白色的布条，像极了农村办丧事时的模样。 房间内的温度徒然高了起来，原本墙上已经凝固的血液开始缓慢的化开，沾染在纯白色的布条上，将布条染成了血红。 陈如风几乎都要将手里的黑金小刀挥出去了，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忍住没动手。 现在的情况虽然诡异，但并没有危险，黑金小刀剩下的使用次数只有两次了，要用在最需要的时候。 “把床底下的东西弄出来看看再做打算。”陈如风暂时没有理会越来越鲜红的布条，对着欧阳振兴说道。 见陈如风还算淡定，欧阳振兴强忍下内心的惊骇和恐惧，配合陈如风用晾衣杆把床底下的黑影一点点的勾出来。 刚上手，陈如风就从重量上判断出这黑影绝对不是个人，否则他和欧阳振兴绝对做不到单手轻轻松松的把它勾出来。 黑影从床底下拉出，陈如风这才看清了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一个“不完整”的人！ 男性的面庞，面容鲜血淋漓模糊不清，四肢却异常细小，仔细分辨下才发现，不是四肢细小，而是四肢完全是用枯木头做的，然后残忍的插进原本应该是正常手脚的地方。 “已经死了。”轻轻的探了一下鼻息，又摸了摸男人脸庞的温度，冰冷得吓人。 陈如风确定，这是一具男性尸体，四肢因为某些原因缺失，被人用枯树枝嫁接上去，只是他想不懂，人都死了，嫁接四肢是为了什么？ 欧阳振兴戒备的看着四周，陈如风则继续在尸体上寻找线索。 尸体的脸色极度苍白，四肢被嫁接却找不到一丁点血液，房间墙上的血极有可能是从尸体上取下来的。 因为看不清长相，身上也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陈如风暂时不知道这具尸体是什么人。 当陈如风检查完尸体抬头的时候，却发现欧阳振兴定定的看着尸体，眼里闪过一丝不确定的神色。 ------------ 59.小区内的高频率丧事 “你知道他是谁？”陈如风好奇的问道。 看欧阳振兴的神色，明显和地板上这具男性尸体有关系，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欧阳振兴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骇然，任何一个正常的普通人看到尸体都会害怕，特别还是看到尸体是自己认识的人时。 反观欧阳振兴，他的脸上更多的是一种纠结，有释然，有疑惑，也有一丝快意。 “不...不认识，只是第一次见到尸体，有点害怕。”欧阳振兴的眼神有点躲闪。 “哦~”陈如风没有继续追问，现在还不是时候，当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搞清楚这里的情况，然后从长计议。 不知道为什么，当陈如风他们把尸体从床底拖出来之后，房间内的诡异现象就开始慢慢的消失，先是房间的光亮缓慢恢复，然后墙壁上那些血迹和白布条也逐渐变淡。 过了一会，房间彻底恢复了正常的状态，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身上那不舒服的感觉也消融而去。 “这具尸体先放在这别动，我们先出去。”尸体没有随着诡异现象的消失而不见，静静的躺在地板上，若不是那苍白到极点以及血肉模糊的面部，差点让人以为是熟睡的人。 “嗯，好。”欧阳振兴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一直到陈如风问出一会后才点点头。 “怎么样？里面什么情况？”欧阳雪一直守在门口，在诡异现象消失的那一瞬间，房门重新关闭了起来，看到陈如风和自己父亲出来，连忙询问道。 “情况不是很乐观，等你母亲苏醒了我问几个问题，那间房间暂时就别回去了。”陈如风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欧阳雪房间内有一具尸体，他需要抓紧时间调查清楚，然后报警处理。 从房间出来后，陈如风依旧牢牢握紧那把黑金小刀，系统的尿性他可太了解了，既然给了三次的使用机会，那必然是不会这么容易就脱离危险的。 更何况，这一家人除了欧阳雪外，两个大人或多或少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没有确认自己完全安全的时候，陈如风不敢掉以轻心。 根据系统给的信息，欧阳雪家中应该有至少两只怨灵，迄今为止，除了一些不痛不痒的灵异现象以及一具尸体外，陈如风并没有见到任何怨灵出现。 欧阳振兴出来后一言不发，静静的坐在中年女人身边照顾，就连女儿欧阳雪的问话都视若罔闻，陈如风已经用黑金小刀试过了，中年女人身上没有任何灵异力量，过一会就会醒来。 陈如风趁着等待中年女人苏醒的空隙，整理了一下自己接下来需要弄清楚的几个点。 首先需要搞清楚的就是，中年女人异常的原因，这点很重要，关系到房间里怨灵为什么会出现并逗留在此。 其次就是那具尸体的身份和他为何会死亡，是死后被人运来的亦或是带到这里杀掉的。 最后就是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了，目前来看，欧阳雪比较像局外人，一心一意想要解决母亲的问题，而欧阳振兴和中年女人则有不小的秘密，他们特地隐藏关系的背后究竟有何种秘密。 “对了，你父亲和你母亲的关系怎么样？别介意啊，我就是问问。”趁着欧阳振兴上厕所的功夫，陈如风悄悄的问欧阳雪。 “很好啊，他们这么多年没有吵过架，一直都相亲相爱。”欧阳雪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很老实的回答道。 陈如风还想继续问两句，结果欧阳振兴已经回来了，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 再次询问了两人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后，陈如风就安静的等待中年女人的苏醒。 等待的时间没有持续太久，大概半小时左右，中年女人轻哼一声，悠悠的醒转过来。 “妈，你好点没，你刚才吓死我了，整个人都不像你。”欧阳雪连忙说道。 “我？我刚才怎么了？为什么我的额头这么疼，怎么还磕伤了？”中年女人迷茫的捂着受伤的额头说道。 欧阳雪当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当然，她带着母亲出来之后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陈如风坐在一旁喝茶，眼睛微微眯起。 他注意到，中年女人的状态很奇怪，明明很认真在听自己女儿说话，但时常会露出迷茫的神色。 就好像我们偶尔在做事情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回过神的时候又感觉刚才那几秒或者几分钟丢失了记忆，完全想不起来刚才在思考什么。 “这位是？”中年女人的状态稍微正常点后，终于是看到了陈如风的存在。 “这是我同学，是我请来帮我们的。”欧阳雪解释道。 陈如风观察了一会，发现中年女人已经恢复不少后，开始了自己的询问。 “我想知道，您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有点不太正常的？”陈如风开门见山的问道。 “应该是从半个多月以前吧，我感觉自己变得有点嗜睡，每天好像都昏昏沉沉的，但醒着的时候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错，也就一直没怎么在意，以为是年纪大了。”中年女人想了想道。 陈如风则在本子上写下半个月这个时间点。 “那在你觉得嗜睡之前或者这段时间清醒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亦或是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 问到这里的时候，陈如风看见中年女人飞快的看了欧阳振兴一眼，然后又很快的将视线转移开。 “小区内的丧事变得很多算是怪事吗？”中年女人说道。 “丧事变的很多？有多少？” “你知道的，我们这里算是一个高档的小区，住在这里的人家庭状况都还不错，不过这一段时间来，几乎每天小区内都有人家在办丧事，偶尔有那么一两次就算了，但这频率实在太高了。” 确实，要是中年女人说的是真的，那么这频率确实有点离谱，既然都住在高档小区，给自己家庭的医疗条件肯定不会太差，哪怕正常的生老病死，也不至于天天都有。 陈如风再次在本子上写下第二点：小区内的高频率丧事。 ------------ 60.谁有问题？ “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中年女人摇摇头道。 “那您家里这多出来一份的用具是什么情况？”陈如风的眼神徒然犀利起来。 在这之前，他也觉得欧阳雪母亲的反常行为是因为家里有怨灵的存在，可能被灵异力量影响或是附身了。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劲，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足以让中年女人连续这么长时间去购买生活用品，并且在日常生活中记得并且使用它们。 如果灵异力量能维持这么长时间，而且效果这么强，那陈如风早在踏入房间的时候就该被影响了，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那是为了悼念我的一位朋友，他在前段时间发生意外死亡了。”中年女人露出了一丝悲伤。 陈如风看得真切，悲伤很真实，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不过，在中年女人说出是为了悼念朋友的时候，陈如风不由得想到房间里那具尸体。 “半个月前开始的，有没有具体的时间，以及你那个朋友的姓名和家庭住址，如果能给出你朋友确切的逝世时间那就更好了。” 陈如风注意到在和中年女人说到她朋友去世的事情时，欧阳振兴的脸色有点不太自然，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不自然的神色也只是一闪而逝，可还是被陈如风捕捉到了。 “上个月的二十号，应该就是那天，我朋友的死也在那天，我记得当天我像平常一样出去买菜回家，回来的路上就接到了电话，告知我朋友去世的消息。 回到家后，我觉得有点困顿，就稍微小憩了一会，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人就变得有点不太对劲，但我自己又察觉不到，还是女儿和丈夫告诉我的，我朋友的名字叫做邢道荣。”中年女子慢慢的回忆道。 emmmm，陈如风心里一阵腹诽，中年女人的朋友叫这个名字，难怪死得早，这不就是三国里大名鼎鼎的白给之王的名字吗。 “小区内的高频率丧事，是不是也就是从那一阵子开始的。”陈如风感觉自己抓住了重点，时间上基本可以对照起来了，心里有了一个推测。 “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中年女人想了想，肯定道。 按照事件的引发顺序来看，首先发生的是中年女人朋友的意外死亡，然后就是中年女人开始长达半个多月的不正常行为，与此同时，还有小区内高频率的丧事。 陈如风做了一个假设，就目前他所了解的情况和这一家子人的表现来看，欧阳雪暂时没有什么嫌疑，否则也不会找自己来调查这件事。 欧阳振兴的表现是三人中最奇怪的那个，根据逻辑简单的猜测，因为某些原因，欧阳振兴干掉了中年女人的朋友，然后她的朋友化身为怨灵过来复仇。 如果是正常的破案逻辑，就该开始依据这个方向进行调查了，不过陈如风并不是职业侦探或者刑警，他接触的灵异事件和怨灵算是在普通人里超级多的，因此他发现其中有三个很关键的地方解释不通。 1：假设人真的是欧阳振兴干掉的，那么怨灵的复仇对象应该是欧阳振兴才对，为什么会找上中年女人。 2：假设中年女人是在说假话，她朋友的死其实是她联合丈夫一起杀死的，就可以解释中年女人买生活用品的愧疚行为以及欧阳振兴的异常表现，不过小区的高频率丧事就变得有点离奇。 3：系统给出的信息，房间内至少有两只怨灵，若是其中一只是中年女人的朋友的，那么另外一只是哪来的？ 难道这个时代的怨灵搞复仇还喜欢寻求帮手？ 思考中，陈如风突兀的发现，他一直藏在怀中的黑金小刀，在这一瞬间沉寂了下去，之前都是锋芒外露的，现在感觉就像一根木头。 会发生这种情况，应该是房间内的灵异力量已经消失不见。 “不好！”陈如风刚刚想明白其中的关节，脑海里灵光闪过，当下也不顾其他几人的愕然，掉头冲向刚才的房间中。 用力把房门推开，入眼却是干净整洁的房间，原本应该躺在地板上的那具尸体不见了踪影。 身后跟来的欧阳一家，欧阳雪和中年女人都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欧阳振兴的脸色舒缓了下来，陈如风能感觉到他明显松了口气。 “怎么了？”欧阳雪不解道。 “没事，我就是再检查一下房间，看看还有没有异常。”陈如风没有选择把尸体的事情告诉欧阳雪，一来是没必要，告诉了她也没有用，二来是暂时搞不清楚欧阳振兴和中年女人的秘密。 “那现在我母亲的情况是好了吗？”欧阳雪把陈如风拉到一边悄悄的问道。 “目前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很快还会有麻烦，今天是解决不掉了，我得回去准备准备，要是又有麻烦，你打电话给我。”陈如风想了想道。 他需要先去调查一下邢道荣和小区丧事的事情，以及欧阳振兴的具体情况，但这些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 “那好吧。”听到陈如风说今天没办法完全解决，欧阳雪是有些失望的，不过旋即又想到母亲恢复了正常，很快又开心起来。 “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请务必要把钱收下。”在欧阳雪家门口，欧阳振兴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软妹币，想要给陈如风。 陈如风扫了一眼，目测有三四万的样子，比原来欧阳雪许诺的两万块钱要多出很多。 “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受之有愧啊，而且这也太多了一点。” 本着当代年轻人谦虚礼貌的精神，陈如风当然是要婉拒一下的，当然，如果陈如风没有把上衣口袋拉得像脸盆那么大的话，他的这番话应该会更有说服力。 欧阳振兴也是老狐狸了，怎么会不明白陈如风的意思，没有傻傻的把钱收回去，而是继续和陈如风互相推脱了一会才勉强让他收下这笔钱。 ------------ 61.探听消息 离开欧阳家，陈如风并没有急着回去。 时间刚来到下午四点半，陈如风在小区的花园里找了块长凳子坐下。 花园位于小区的正中央，视野范围很好，几乎可以看到每一栋楼的阳台。 确实如中年女人所说的一样，不少家庭的阳台外都挂上了白布，这是预示家里有人过世的信号，时不时还能隐约的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哀乐。 或许是还没到晚上的关系，花园里的人有点少，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正在遛鸟。 “诶，大爷，来，您抽烟，我问您点事呗。”陈如风找到一个落单的大爷成为目标。 打探消息必备的三大要素，路人甲，香烟礼品，以及恭维话，陈如风当初为了接单子，没少低头过，对于这方面自然是驾轻就熟。 “小伙子，这大下午的，搁这干嘛呢。”大爷接过烟，夹在耳朵上。 “这不是正在搬家吗，要搬来咱们小区，提前过来看看环境。”陈如风笑着又递上一根烟，顺带着帮忙点燃。 “这样啊，我以为你是来踩点准备偷点啥的，咋样，我们小区环境不错吧。”老大爷美滋滋的抽了一口，老神在在的说道。 “环境是还不错，不过咱们小区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怎么说？”老大爷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我在这里坐了一会，看小区里好像很多户都挂上白布了。” “住的人这么多，有那么一个两个过世不是很正常吗。” 陈如风挑了挑眉毛，一副不太信的样子继续说道：“可这也太多了吧，我大概数了数，都有二十多户了，怎么咱们小区还有习俗是要死凑在一块死？” “唉，都是意外，都是意外，真要有了不得的事情发生，这不得赶紧找警察过来吗。”老大爷依然是极力否认。 这让陈如风很奇怪，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按理来说老大爷也该说说具体情况是怎么一回事了，这老大爷明明知道点什么，但就是一口咬定是正常情况。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我明天就搬进来。”陈如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虽然他明知道老大爷有话不肯透露，但是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是要搬进来的住户，人家已经说了没事，再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容易引起怀疑。 “其实，你还是不要搬进来比较好。”老大爷犹豫了一会，可能是看在烟的面子，还是出言提醒了一句。 “大爷，您有话直说，我也不是多事的人，我保证您说我听，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知道。”陈如风保证道，并且从口袋里抽出两张软妹币塞在大爷的手里：“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唉，这，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不过我可不是骗你啊，说的都是真事，信不信就由你了。”大爷脸上为难，手脚却是麻利得很，迅速把两张软妹币放进口袋里。 “您说您说。” “这事要从半个月前开始了，说起来，这第一个出现意外的，还是住在我对门的邻居。 我记得那天，也是这个时候，我遛完鸟回去，就看见我那邻居，血淋淋的躺在楼下的草丛里，死得那叫一个惨啊。” “自杀？”陈如风好奇问道。 “哪能啊，对外说是有抑郁症，然后跳楼了，但是我和他做了那么多年的邻居，我能不知道吗，他是个乐呵的人，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你要让我相信一个这样的人会自杀，打死我都不信。”老大爷撇撇嘴说道。 “那是被人杀害了？”陈如风继续问道。 “也不是，那天动静很大，毕竟我们这里是高档小区，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找了警察过来，自杀的结论就是这么给出来的，监控也看到了，是他自己爬上楼顶，从楼顶跳下来的。” “那不就得了，怎么您说的那么咋呼。”陈如风特地摆出一副你在大惊小怪的样子。 老大爷立马就不服了：“你年纪小知道个啥，在他之后，小区里又连续死了十来个人，每个人都是跳楼的，你说天底下有那么巧的事情吗，大家一起死，还都是跳楼。” “这么诡异的吗，不会是有什么脏东西吧？” “那谁知道，不过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地方，最恐怖的是在他们死后的第二天，不少人都说看到他们在小区里游荡，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老大爷继续说道。 老大爷这话把陈如风给说迷糊了，他之前很好奇怨灵是怎么诞生出来的，还特地问过男仆怨灵。 得到的答案是，并不是所有人死后都会变成怨灵的，成为怨灵的因素很苛刻，然而现在按照老大爷说的来看，小区内意外死亡的人全部都变成了怨灵，并且有目击者，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说出现那么一个两个的还说得过去，百分百成功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除了这些呢，还有没有其他奇怪的事情？”直觉告诉陈如风，如果只是因为这样，刚开始老大爷就不会吞吞吐吐的不愿意开口。 “有倒是有，不过，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告诉别人也别说是老头子我说的。”老大爷脸上满是纠结，若不是看在裤兜里软妹币的面子上，他是不想说的。 “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我就是好奇而已。”陈如风连忙举起三根手指头。 “我问你，如果你家里有人不明不白的就跳楼死了，然后别人告诉你他们是自杀的，并且得不到一毛钱的赔偿，你会同意吗。” “当然不同意啊。”陈如风立刻说道。 在这种事情上，相信没有任何人会选择让步，那是自己的亲人，莫名其妙死了还没有一个说法，肯定不能轻易揭过。 “可我要是告诉你，小区内死了这么多人，那些人的家属都默不作声，甚至连丧事都办得动静很小，你觉得奇不奇怪？” “一户有意见的人家都没有？” “没有。” 陈如风的脸色惊疑不定，他发现，事情好像开始往另外一个恐怖的方向发展了。 ------------ 62.探听消息（2） “那好，我回去考虑考虑，这件事可真是谢谢您了。”又聊了一会，发现从大爷嘴里得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后，陈如风就要开溜。 “小伙子，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老大爷忽然说道。 “您说。” “一些不该自己管的事情，最好还是少管，毕竟你还年轻，是吧。”老大爷临走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或许吧。”陈如风轻笑一声，转身向着小区深处走去。 他要去走访一下那些家里发生了意外的住户，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统一选择低调掩盖此事。 随着时间来到傍晚，小区内的人也开始慢慢变多了起来。 陈如风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很多住户在来到自家楼下的时候，都会选择绕开大楼前面那片草地。 草地附近虽然被清理得很干净，但细心观察还是能在一些小草上看到丝丝血迹。 要找到那些住户的方式也简单，只要家里阳台上挂着象征白事的白布的，基本上可以确认是那些奇怪死亡的人了。 毕竟人死七天后就要出殡，七天内死亡的人，正好符合老大爷说的情况。 不过陈如风并没有贸然的找一家询问，他很清楚，如果就这么过去，肯定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甚至还要被怀疑。 随便在小区门口买了份盒饭，陈如风继续蹲守在小区的花园里。 到了晚上天气比较凉快的时候，很多老人都会选择来到花园里跳跳舞聊聊天，陈如风在其中并不会非常显眼，只当是下来纳凉的人。 大部分聊天的内容都是些没有营养的家长里短，但也有一部分是陈如风需要的信息。 “话说，老陈头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下来了吧。” 距离陈如风不远的地方，一群老头老太太凑在一块聊天。 “他家里出了那档子事，怎么可能还有闲情下来。” “说的也是，他好像就那么一个儿子，不明不白的就跳了楼，换谁心里也过不去。” “那老陈头那脾气能这么容易就妥协？不要个说法他能安心吗。” 一个老太太似乎和嘴里的老陈头关系很好，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听说啊，老陈头好像被什么人给威胁了，不然以他的臭脾气，指定要闹起来。” “不会吧，这人命关天的事情还有人能去威胁？”另一个老太太显然是不太相信，在他们的思想里，涉及到人命的，那就是天大的事。 “这可不好说，小区里又不是只有老陈头一家出了事，本来到处就诡异得很，谁知道背后有没有大问题。” “好了好了，就不要在这里聊这件事了，找个时间我们去看看老陈头，顺便开导他一下，都是街坊邻居。” 陈如风眉头微微一挑，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静静的等待老头老太太散场，期间他也曾看到欧阳雪出现，应该是外出采买东西，不过他没有开口打招呼，目前为止，他还搞不清楚那一家子人到底隐瞒着什么秘密。 又过了一阵子，老头老太太们开始陆续准备回家，陈如风连忙跟在刚才的老太太身后。 “奶奶，请问您知道老陈头的家在哪吗？” 老太太被忽然蹦出来的陈如风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是谁？” “我是来调查小区内命案的侦探，这是我证件。”陈如风手里一张卡在老太太面前一晃而过。 天色昏暗，加上老太太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并没有看清陈如风手里拿的其实是一张银行卡。 “侦探？”老太太有点不解。 “对，就是和警察差不多，负责调查案子的。”陈如风解释道。 “这样啊。”闻言，老太太松了口气，对于老太太而言，侦探是干嘛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陈如风说侦探是负责调查案子的。 在他们老一辈的人眼里，能调查命案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坏人。 “那你可得好好调查一下，我们这小区里最近怪事特别多，死了那么多人，大家都很害怕。” “嗯，这件事我会好好调查的，那您知道老陈头的家在哪吗？”陈如风安慰道。 “知道，就在前面那栋楼，603。”老太太立刻回答道。 这也不怪老太太的防范意识太弱，要是换成没有发生命案的时候，老太太兴许还会提防一些，担心陈如风是不是小偷来踩点或者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可现在小区里人心惶惶，知道有人专门为了调查这件事来的，自然是无比的欢迎，毕竟事情已经超脱了他们能理解的范畴。 “好，谢谢您，不过您刚才说最近小区怪事特别多，难道除了命案，还有其他的怪事吗？”陈如风长了个心眼，多问了一句。 “那可不，你应该也听说过有人看到那些死了之后的人还在小区内游荡的事情吧。”老太太打开了话匣子，索性坐在花园的长凳上聊了起来。 “听说过。”这件事陈如风下午的时候有听老大爷提起过一嘴，也是他比较困惑的地方。 “其实他们看到的都不是死了之后的那些人。”老太太语出惊人，一下子就推翻了前面老大爷的话。 “那他们看到的是什么？我可听说不少人都看到了。”陈如风也好奇了起来。 短短几个小时，他就听到了两个不同的版本，但这两方人又都没有理由骗他，那就只可能是其中有他还不知道的关键。 “其实都是各自的家属带着他们的遗像，深夜在小区里面逛，我那天晚上就看到老陈头这么做了。” 遗像？ 确实，如果是深夜抱着遗像在小区里，灯光不足，加上大家都害怕的情况下，确实容易只注意到遗像，而下意识的忽略掉后面的人。 可，他们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要说是什么祭祀仪式吧，陈如风也从来没有听说有类似的仪式，要说是游街吧，哪有大半夜在游街的。 “那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还真知道一点，那些家里死了人的不是都没作声吗，好像是有人威胁他们，告诉他们，如果不按照他说的话办，家里死的人会更多。” ------------ 63.来找我的不是人！ 听完老太太说完，陈如风内心反而松了一口气。 老太太的话间接让他证实了两个问题。 首先就是小区内没有大规模怨灵的诞生或出现，所谓死后的人现身，不过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怪异行为罢了。 其次就是老太太所说的，家属默不作声是因为被人威胁了。 能被威胁，那说明是人干的，既然是人干的，那灵异事件的范围就没有那么大，调查方向依然可以锁定在欧阳一家身上。 即便小区内大规模的死人是和怨灵有关，但只要有人为参与，那恐怖程度就远远没有陈如风一开始想象的那么高。 ...... ...... “603，就是这了。” 陈如风站在一个堆满了生活垃圾的门口凝望面前的门牌。 他和老太太的聊天没有持续太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后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老陈头的家。 “咚咚咚。” 轻轻叩了两下房门。 很快，有一个年纪大概在六十岁左右的老人打开了门。 老人双眼布满血丝，头发乱糟糟的，脸色很憔悴，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你是？”老人沙哑着声音问道。 “我是来调查小区内的大规模死亡事件的。”陈如风如实说道。 哪知话语刚落，老人脸色大变，立刻就要将门关上。 陈如风伸出一只手臂挡住了即将闭合的大门：“老先生难道不想给你儿子找一个说法吗？” “你走吧，这件事不是你能管的。”老人面庞灰暗，语气干涩的说道。 “那你儿子的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放下了？要知道，如果不解决，接下去死的人还会更多。”陈如风沉声说道“我都不怕，老先生难不成就怕了？” 讲道理，陈如风倒也不是不怕，不过现在他有足够的底气，在没有遇到真正无法面对的危险之前，他都想尽力的完成系统的任务。 “进来说话吧。”或许是儿子的死刺痛了老人，老人扭头回去看到大厅正中央挂着的那张黑白遗照，最后还是让陈如风进了家门。 跟随老人进了房间，入目是一片的苍白。 除却挂在墙上的黑白遗照外，房间内其余家具全部盖上了白布，就连房门上原本应该是大红色的囍字都被刻意的涂上了白色。 老人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遗照出神，自从儿子过世以来，他基本上天天都是如此。 陈如风没有出言打扰，静静的等待老人主动开口。 在这期间，陈如风也开始大量起屋子来，在刚进入房间的时候，陈如风就已经感觉到怀中的黑金小刀在微微颤动，说明房间内有灵异力量存在。 不过黑金小刀的反应不是很激烈，想必是残存下来的灵异力量，不多，而且正在逐渐消散。 陈如风就这么陪着老人坐了几个小时，两人都是一言不发。 一直等到时间来到晚上十点，墙上的挂钟自动敲响之后，老人浑浊的双眼才缓缓的清澈起来。 只见老人走到墙边，把那张黑白遗照从墙上取下，细细的擦拭两遍后，双手捧着遗照走出了门口。 “你要想知道一些事情，那就跟我一起来吧。”这是几个小时来，老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犹豫，陈如风立刻跟上了老人的脚步。 两人来到小区楼下，也许是最近小区内频发死亡事件的缘故，明明才晚上十点，小区内竟然空无一人，即便偶尔有人路过，也是行色匆匆，很快就消失在夜幕当中。 老人捧着遗照，就这么慢慢的在小区内走过。 “有人告诉我，每天晚上十点过后，捧着遗照在小区内绕三圈，连续一个月后，就能再次见到我儿子。”老人边走边说。 或许是为了验证老人的话，陈如风发现，从不同的大楼里都有人走出，和老人一个模样，手捧遗照，缓缓的绕着小区行走。 这一幕，着实有点像是百鬼夜行，特别是在昏暗的夜色下，偶尔有那么一两道亮光闪过，瞥见遗照，像极了已死的人在游荡。 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是最基本的，大家都懂，老陈头当然也懂。 可如今却因为某个人的一番话而这么做，更何况不止是他，是发生了意外的家庭都这么做，不得不让陈如风心头涌起巨大的疑惑。 没等陈如风开口询问，老人就犹自继续道：“神鬼之事，本来是不可信的，可来找我说这件事的，它不是人，加上我儿子和小区的其他人死得莫名其妙的，也就不由得我不信了。” 老陈头这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极大，最关键的点就在于，找上这些家属并且告诉他们能死而复生的——不是人！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常识！ 那么找上门的怨灵告诉老陈头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陈如风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仪式！ “不对。” 陈如风马上就排除了内心的这个想法，因为说不通。 老陈头一行人的行为，根本构不成仪式的条件，他们所做的，无非就是抱着各自亲人的遗像绕着小区走两圈，除了走两圈外，根本没有任何共同点，遗像也不是同一个人。 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思考，陈如风默默在心里记下这个疑点，开口向老陈头询问此行的目的：“我听说，你们不愿意去寻求帮助调查这件事，是因为被人胁迫了，我想知道，是谁胁迫的你们。” “那个人我不认识，是个男人，但我知道他是小区里的人，我曾经在小区内见到过他，而且不止一次。”老陈头回答道。 两人已经绕小区走了一圈了，老陈头因为年纪大了的关系，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略作休息。 “他一个人能威胁你们全部？”陈如风表示不信。 目测现在在绕小区走的人，也有十来个，兴许真的有害怕的人会妥协，不把这件事捅出去，但终究会有不愿意屈服的人。 至少在陈如风看来，老陈头就是属于这样的人，在儿子死后能整日枯坐在儿子遗像前的老人，绝对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威胁而放弃寻找真相。 ------------ 64.幻象 “当然也有不受威胁的人，然后他们的下场就变成了这样。”老陈头指了指手里捧着的遗照，陈如风马上就明白了。 恐怕不听威胁想要继续追求真相的，都遭到了意外，在死亡的笼罩下，没人会不妥协。 “我大概清楚一些细节了，接下来能详细说一下小区内死亡事件的具体情况吗。” 之前陈如风从小区老头老太太嘴里也了解到一些信息，不过都不是很详细，现在当事人就在这，没有比老陈头更清楚实情的人了。 虽说知道这些人的死因是跳楼身亡，不过陈如风还是有一件事需要弄明白。 即便怨灵可以短暂的操控人的心智，让他们进行自杀，然而这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这么简单，就现在小区里活动的人，陈如风目测都有接近二十个。 当初李莹杀了一个只是杀了顾杰一个人都即将魂飞魄散，现在这二十多个人死亡，相信没有哪个怨灵承担得起后果，难道恶灵比较特殊？ 陈如风可没忘记，系统给出的信息，存在欧阳雪家中的怨灵，其中一只被称为恶灵，至于恶灵有没有比较特别，那得等他打个电话托福伯问问才知道了。 “嗯。”老陈头点点头，示意他休息好了，捧着遗照继续绕行。 “先说说我儿子的情况吧。”老陈头面带悲凉，回忆起了他极其不愿意再触及的画面。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我儿子的生日，一大早就吩咐我晚上做两个好菜，等他下班之后爷俩好好喝一杯。 我老伴走得早，儿子也还没谈对象，家里就我和儿子两个人，大概是下午四点吧，我买好菜回家，就看到我儿子站在阳台边。 平常他都是五点下班的，看到他那个时间点在家我很诧异，叫了他两声，他没有回答我，像是木头人一样呆呆的站着。 我以为他在打电话，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结果他转过头来，那陌生木然的眼神我这辈子都记得。 接着，就是最让我无法接受的一幕了，我儿子他慢慢的走向阳台，无论我怎么拉他都没用，眼睁睁看着他从我眼前跳了下去。”老陈头颤抖的说着，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按照老陈头的描述，陈如风基本上可以肯定，他儿子是被怨灵操控了心神，毕竟用几十袋零食换来的一些讯息，真实性还是可以确定的。 目前陈如风整理出来的线索，大致上可以推测出几个结论。 第一个结论，欧阳雪家中存在的怨灵，和在小区内操控居民心神让其自杀的怨灵是同一只。 第二个结论，欧阳夫妇，两个人当中必定有一个人知道怨灵的存在，至于具体是谁，陈如风还不能做出肯定。 等把老陈头送回家中，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然而陈如风一点困意都没有，他有预感，只要再确定几件事情，他就能把事情的始末弄清楚。 小区内空无一人，只剩下偶尔响起的虫鸣和风声带起树叶的哗哗响动。 明月高悬，陈如风独自一人走在小区花园的小道上，身后的灌木丛窸窸窣窣，好像有什么东西穿行而过。 印象中，小区的花园距离小区大门口只有不到200米的距离，可陈如风走了将近十分钟，仍旧是没有看到尽头。 渐渐的，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换，先是陈如风面前十米左右的灌木丛里忽然出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尸体面部朝下，看不清面容，地面上蔓延开很大一滩血迹。 明明刚才还是黑夜的花园，似乎回到了下午时分，夕阳西下，余晖照射在尸体上，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眼前的场景，陈如风再熟悉不过了，整整一天的时间都在听小区里的人形容类似的场景，分明就是那些居民跳楼之后的模样！ 反手握住怀中的黑金小刀，陈如风没有急着破开幻象，他想知道，让他看到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沿着花园小道继续往前走，越来越多的尸体出现在陈如风面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全部都有一个共同点，面部朝下，看不清面貌，浑身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符合跳楼死亡的状况。 很突兀的，眼前的场景再次变换，陈如风发现自己置身在一栋大厦楼下，身后却不是街道马路，而是小区花园。 两个不同的地方，此时融合在了一块，居然还有说不清的和谐感。 站立在大厦楼下，陈如风警惕的望着四周，手里的黑金小刀不安的晃动，晃动得越激烈，说明周围的灵异力量越浓郁。 会出现眼下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距离怨灵非常近，才会导致灵异力量如此浓郁。 “咻......”破空声响起。 陈如风下意识的抬头望天。 从大厦的高层，一道模糊的黑影急速朝着地面降落。 伴随黑影一起降落的，还有漫天雨点般的血液。 “砰！！！”黑影和地面剧烈的撞击感觉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陈如风这才看清黑影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具尸体，一具面部血肉割裂，四肢全部消失不见的人彘！ 这需要何等的深仇大恨才会把一个人折磨成这番模样。 陈如风看到尸体的第一瞬间，立刻就联想到了在欧阳雪家中，床底下拖出来的那具尸体。 两者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于，欧阳雪家中那具尸体被人为的插上了木头做的四肢，而面前这具没有。 他是谁？ 这是他死前的场景吗？ 为什么要让自己看到这些？ 陈如风脑海里冒出三个疑问。 不等陈如风仔细看清，面前的场景犹如被石头溅起的水面一般，泛起道道涟漪。 几乎是在眨眼间，陈如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小区的花园中，明月依旧高悬，小区的大门已经尽在眼前。 深深的回头看了一眼黑灯瞎火的小区内部，陈如风眼里浮现出一丝了然，他觉得自己好像隐隐间抓住了什么，但又不是很清晰。 快步的离开小区，陈如风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 65.井喷式爆发的灵异事件 “师傅，环球大厦。” 坐上车后，陈如风说了一个地址，并不是他住的地方。 刚才看到的那栋大厦，陈如风知道是市区里的地标建筑，环球大厦，他要去确认一下，最近这段时间，环球大厦是不是发生了一起死亡事件。 “好嘞，您坐稳喽...卧槽！”司机熟练的把车前挂着的空车牌子降下，按下计费表，结果回头一看，顿时发出一声怒吼。 “怎么了...卧槽！”陈如风低头摆弄手机，听到司机的大叫，也是疑惑的抬起头，然后发出和司机一样的叫声。 司机大叔和陈如风四目相对，两人都流露出不同的目光。 司机大叔的眼神像是狼看到了待宰的小羔羊一样凶光必露。 陈如风则像是火烧屁股一样想着赶紧跑。 “咔嚓。”没等陈如风拉开车门，一声轻响快他一步从车门处响起。 陈如风知道，车门被反锁了，自己跑不掉了，旋即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巧了哈，刚想找您结清上次的车费，这不还没来得及给您打电话，您就自己来了，缘分哈。” “呵呵。”回应陈如风的是司机大叔的冷笑。 “小子，这次总算落在我手里了，没想到到吧，自从上次被你拉坏了车门后，老子特地去安装了坚固无比的车门，上了三道锁，这次你再跑路我看看啊。”司机大叔扭过头，眯着眼看着陈如风。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上次陈如风逃了司机大叔的单，硬是被追了三条街，这几天打车都没敢找司机大叔来接，没想到今天随手拦的出租车还给遇上了。 “哪能啊，拉坏了车门我也很过意不去，这不正想着给您找补一下上次的车钱。”陈如风暗地里使劲拉了拉车门，发现确实拉不动后，马上换了一副笑脸。 司机大叔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盯着陈如风看，那模样就是在说，你接着编，今天就算你编出一个五十米的花篮来老子都半个字不带信的。 见状，陈如风连忙把两边口袋都掏出来，硬凑了五百大洋递给司机大叔，才让他的脸色稍微好转。 “环球大厦是吧，马上到。”司机大叔收了钱，立马变了一副嘴脸，油门踩的贼快，嘴里还不时哼着轻快的小曲。 环球大厦距离欧阳雪家的小区不算太远，不一会的功夫，出租车就停在了大厦门口。 “大叔，再帮我个忙呗。”陈如风谄媚的笑着。 “什么事？大叔我卖艺不卖身的，开车可以，被开车可不行，都是有家事的男人。”看到陈如风的笑容，司机大叔本能的捂住了胸口。 “您帮我去大厦里面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命案或者奇怪的事情。”陈如风翻了翻白眼道，多大的人了，脑子里整天想的啥。 “有什么好处？” “等下跟我去银行，我再给你五百大洋怎么样。” 怎么说也是有求于人，给点钱不过分，再说了，找人打听消息还要线人费呢。 “成交，不过你小子打听这些事干嘛，一般人听到听到这种事躲还来不及。”司机大叔眯了眯眼道。 “朋友家里的事，我帮忙问问。”陈如风三两句话给司机大叔打发了。 之所以让司机大叔去打听消息而不是亲自去，是因为陈如风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 “喂，福伯，睡了没。” “睡了还能听你电话？” “那不好说，毕竟你那边的好兄弟太多，谁知道接电话的是谁。” “大半夜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电话那头有点电流的杂音，应该是福伯在看电视。 “我想让你帮我去问问，有没有可能怨灵杀了人，但是不会受到规则的惩罚。”陈如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通过他调查来的线索表明，小区内死亡的人都是被怨灵操控心神自杀的，可为什么那个怨灵没有像李莹一样被侵蚀。 “那你等一下，我去帮你问问。”福伯说罢，陈如风就听到电话里传来脚步声走远的声音。 点了根烟，靠在车旁抽了起来，闲着无聊，陈如风打开世界诡异论坛浏览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往的帖子都是一些陈年老帖，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才会有新的帖子出现。 结果今天陈如风刚打开论坛，立刻就看到几百条刚发表没多久的帖子。 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世界各地测评师的测评报告，还有一部分则是民间灵异爱好人士的发帖。 随手点开其中一份测评报告，上面标注的地址是隔壁烟雨市的一个新开发不久的陵园。 一般来说，陵园是不会有需要用到测评师的地方的，偏偏这份测评报告的内容，第一句话就吸引到了陈如风。 说的是，陵园开放没多久，就发现坟地里的尸体全部消失不见，调看监控没有任何的线索。 要说陵园丢失尸体，那在各大城市都是屡见不鲜的事情，有专门的团伙会进行尸体的盗窃。 有人问说偷尸体要干嘛，又不是金银珠宝。 实际上尸体的用处很大，一些刚下葬没多久的尸体，体内的器官还没有衰竭死亡，可以进行保存，然后去地下市场交易。 更有甚者，会通过某些渠道卖给一些私人的实验室进行实验。 然而帖子却说调查监控没有任何线索，也就意味着不是人为丢失，于是陈如风耐着性子接着往下看。 发帖的人在论坛内的名称叫做黑夜使者。 他表示，一开始这件事并没有直接委托到他身上，而是一些家属聘请私家侦探进行调查，结果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 尸体全部都是趁着夜色自己跑的！ 于是家属就找到了黑夜使者，请他进行勘察。 他发帖子的原因，是因为知道了某些线索，认为光靠自己一个人没有能力解决这件事，邀请论坛内的其他测评师帮助。 陈如风看完帖子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灵异事件。 就他了解到的，最近测评师的入职人数呈几何上升。 能在短时间内吸引到一大批人，肯定是因为单子供不应求，除非那群人为爱发电。 而陈如风平常也会和一些比较熟悉的测评师聊天，得知近段时间，世界各地的灵异事件几乎是井喷式爆发。 ------------ 66.契约 除开黑夜使者的帖子，陈如风又在论坛上看到不少类似的求助贴。 其中稀奇古怪的事件数不胜数，比如什么挖井挖到一整片棺材坟的，打开棺材，棺材内埋葬的不是死人，而是一只只贴着生辰八字的玩偶。 又比如有一个来自南美洲的求助帖，表示他们发现了吸血鬼的踪迹，有不少的人出现被吸血鬼袭击的状况。 这一切都在预示，灵异事件从以往的极小概率事件转变成了频发事件。 “喂，如风，我问到了。”陈如风还在浏览帖子的时候，福伯的声音传来。 “小恶魔说，规则就是规则，没有任何一只怨灵可以避免，但是，会有规则外的情况出现。” “什么意思，你说明白一点。”陈如风凝神听着，他感觉所谓的规则之外的情况，就是小区内意外死亡的真相。 “怨灵杀死普通人，确实会被血腥气息蚕食，但如果是人杀的，那就不受影响。”福伯一字一句的复述刚才小恶魔跟他说的话。 “你的意思是说，怨灵可以和人类合作，借给人类一部分的力量，然后由人类去杀人？” “对。”福伯回答道：“本质上，这算是一个契约，怨灵借给人力量，一旦使用了这股力量，后面就需要付出代价。 一般这种代价就是需要汲取生命力，有什么比杀掉一个普通人所获取的生命力更多的方式呢？” 陈如风明白了，小区内死亡的那些人，其实就是被随机筛选出来完成契约的，杀掉他们的是拥有灵异力量的人，而不是怨灵。 所以才能避免规则，不被血腥气蚕食，又能借此来提升自己。 “不过，这种契约应该会有弊端吧。”陈如风忽然想到这点。 如果说没有弊端，陈如风是不信的，否则现在应该满大街都是拥有灵异能力的人和怨灵。 没有人能抵挡住这种诱惑，试想一下，当身边的人都是普通人，而你拥有凌驾在他们之上的特殊能力，你会不动心吗？ 答案一定是肯定的，就连陈如风，刚才都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去找小恶魔签订一下契约，从此成为站在世界顶端的男人。 “有，而且弊端还不小。 契约之后，会被怨灵源源不断的吸取生命力，原本能活到八十岁的人，可能在这样的状态下，活不过三年。 要想维持契约还不被吸取生命力，就只能......” “只能不断的杀人对吧。”陈如风已然猜到了结果，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小区里的居民不停有人意外死亡。 “不止如此，如果只是杀人和汲取生命力，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不缺那些不怕死的恶徒的。 契约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即便你一直杀人满足怨灵的需求，也会逐渐的被灵异力量改造，最后成为怨灵。”福伯慢慢的说道。 同化。 陈如风的脑海里闪过这么一个词。 “好，有事再联系，老头子我要准备睡觉了。”福伯把话都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正好陈如风也看到司机大叔从环球大厦里走出来。 司机大叔脸色不是很好看，见到陈如风就劈头盖脸的开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有问题？” “什么意思？”陈如风挑了挑眉毛，感觉司机大叔好像打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你刚才让我打听这里有没有奇怪的事情或者命案发生，你是怎么知道这里会有命案的。”司机大叔问道。 果然，陈如风心里一突。 他之前在欧阳雪家小区看到的那个场景，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 “我不知道，但是有人跟我说了，这和我正在调查的一件事有关系，所以我需要了解清楚。”陈如风半真半假的说道。 “行吧，我确实是打听到了两件事，给了不少钱出去，等下记得一并算上。” “放心，不会少你一分钱的，快说吧。” “第一件事，就是命案，说是在半个多月前，大厦23层的一个住户，从楼上掉了下来，当时挺轰动的，因为是大白天的，看到尸体的人很多。 据说尸体的样子很恐怖，浑身的四肢都被切除了，整个人像是被折磨了很久，都不成人样。” “死的那个人叫什么？”陈如风其实心里已经有底了，不过还是需要再确认一下。 “叫邢道荣，后面警察还来勘察过很长一段时间，听说是锁定了几个嫌疑人，不过好像都没有确切的证据，这里有一个我拷贝过来的监控视频，你看看，就是那个人死亡当天的视频。” 没想到司机大叔还给了陈如风一个巨大的惊喜。 监控视频这么重要的证据，正常情况下都会被警察带走的，何况这还是一起命案。 司机大叔拿出手机，手机里确实有一份拷贝好，长达四小时的监控视频。 “你发给我，我回去的时候自己看，还有一件事是什么？”陈如风没打算在这里看，四个小时的监控视频，看完都天亮了，等下回去之后再慢慢看。 “还有一件事，是发生在命案之后。 我刚才也说了，发生命案的地方在大厦的23楼，周遭的邻居知道后，基本上没人愿意继续住在这里。 说来也奇怪，我刚才和大厦的保安聊天的时候，他说他在命案发生后巡楼的时候，见过死者的那个房间灯亮过，而且不是一次，是连续好几天都这样。 不过刚死过人，他自己也害怕，就没有进去检查过。”司机大叔说道。 “说不定是死者家属去收拾遗物呢，算不上多离奇的事情吧。”陈如风耸耸肩。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可那个保安说，死者的家属早在当天就把房间收拾干净了，而且因为警察采取物证，房间是封锁的，禁止任何人进入。” “哦？23层应该有监控，看过监控了吗。”陈如风皱着眉毛，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也看过了，从出事到封锁后，没有任何可疑的人进入过23层。”司机大叔回答道。 ------------ 67.呼之欲出的答案 “对了，23层的监控也在刚才拷贝过去的视频文件当中。” “妥了，那送我回去吧。”陈如风满意的说道。 换做他自己去调查的话，还真不一定能搞到这些监控视频，也多亏了司机大叔是个老油条，对于人情世故这方面的理解相当到位。 “嗯？”司机大叔脸色不善，直勾勾的盯着陈如风。 “对对对，先找个自助取款机，给你劳务费。”陈如风笑着说道，内心却非常可惜没有蒙混过关。 在取了1000软妹币交给司机大叔后，陈如风总算是被送回到了家里。 把手机里的视频导入电脑，文件夹里总共出现了两份视频，第一份就是一开始看到的大厦正门口的监控录像，时长四小时。 第二份则是大厦23层的监控，长达七十二小时，差点没把陈如风的电脑给卡死。 泡了碗泡面，陈如风点开了播放键。 大厦门口的监控，提取的是邢道荣死亡前的那段时间。 居住在环球大厦的人相当多，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庞大的人流量通过门口。 四小时的时间并不长，但在枯燥的盯着视频的状态下，没多久的功夫，陈如风就有些昏昏欲睡。 加上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不知不觉中陈如风就睡着了。 等陈如风睡醒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三点半。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来观看监控视频，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别的不说，就短短的十多分钟里，视频里出现的人就多达上百个，别说是他手里根本没有大厦住户的名单，就算是有，他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认得。 也难怪当初警察都没有从监控视频里发现什么，根本就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无奈之下，陈如风只能放弃从大门口的监控视频得到线索的想法。 点开第二个视频，观看第二个视频相对来说就轻松许多。 因为在邢道荣遇害后，23层的住户就全跑光了，整个23层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居住。 所以陈如风在播放的时候，直接加速到32倍速度，除非看到23层有人影经过的时候才会按下暂停键查看。 然而一切都和司机大叔打探到的一样，整整72个小时的时间，除了巡楼的保安会在午夜时分经过23层外，没有任何人去过，更别提靠近邢道荣的房间了。 而且邢道荣居住的房间，亮灯的时间也很有规律，一般都是在晚上的十点左右准时亮起，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才熄灭。 就好像有人专门掐着时间，卡着点在开关灯。 这也排除了陈如风设想的会不会是灯泡或者电闸坏掉的想法。 “嗯？不对啊。” 就在陈如风要关闭电脑，打算再去一趟欧阳雪家的小区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因为监控视频上会显示当前时间，陈如风才能很清楚的知道邢道荣的房间在每天晚上的十点到凌晨两点会亮灯。 但问题就在于，保安巡逻的时间，和邢道荣房间亮灯的时间太过于吻合了。 在三天的监控视频中，保安是十点零五分到达23层，然后在十点五十分的时候离开，并且在凌晨一点五十五分的时候会再次巡逻，直到两点四十分的时候才离开。 也就意味着，保安几乎都是卡在开灯后的五分钟和熄灯前的五分钟出现在23层的。 要知道，就算保安的固定巡逻时间是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如此准确的卡到点出现，毕竟巡楼的时候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注定他做不到像是闹钟一样准时。 除非保安算准了时间来，不然不可能连续三天的监控里都会是这样的场景。 假设保安算准了时间来到23层，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仅仅只是为了确认邢道荣的房间有没有亮灯？ “不对，不是这样的。” 陈如风很快就把这个想法给排除了。 首先如果保安真的有问题，那么他就不会在司机大叔去问话的时候告诉司机大叔自己见到过邢道荣的房间亮灯了。 其次，警察不是饭桶，如果这中间存在这么大的问题，不会注意不到这点的，保安也就更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继续上班，早就被请到警察局去喝茶了。 如果人没有问题，邢道荣的房间也没有问题，时间点还要卡得这么准，出现问题的只可能是它了...... 陈如风目光看向电脑里还在播放的监控视频。 要是监控视频有问题的话，那陈如风的一切猜测就全部都成立了，这个监控视频，其实是只有一天的画面。 剩下的两天，只是把第一天的时间拉长，然后无限循环播放罢了，只需要修改一下监控视频上的显示日期，就可以完美的做到这一点。 修改监控视频的显示日期虽说不是什么太高深的技术手段，但按照警察的能力，应该也不至于发现不了才对。 除非.....不是人做的手脚，通过灵异力量做手脚的话，的确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 陈如风轻轻的按了按太阳穴，绕了一大圈，依旧是绕回到了原点。 “不过，倒也不是全无收获。”陈如风嘴角翘了翘。 或许旁人在梳理清楚之后会感觉一头雾水，但陈如风不同，他最初是因为调查欧阳雪母亲的事，才引发出后面一系列的事件的。 那么现在他回到一开始的地方，就不难想通，在监控视频上做手脚的人，就是和小区里那只怨灵签订契约的人。 也只有他才拥有灵异力量来做成这样的事情，除非陈如风运气逆天，在这么短的时间和这么小的范围内能同时遇到两个签订契约的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延伸一下思维，为什么那个人要对监控视频做手脚呢？ 当然是因为邢道荣的死，不能让别人发现真相。 会掩盖真相的，必然是杀死邢道荣的人。 而邢道荣和小区里的谁有联系？ 答案就是欧阳雪的母亲！ 陈如风感觉自己像是在太阳穴摸了风油精，整个人忽然畅通了起来。 ------------ 68.请保镖 “老板，算一下账。”陈如风喊了喊发愣的商店老板，示意他可以开始算账了。 “哦好，好。”便利店老板回过神来，他倒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只是头一次看到有人来便利店把整个零食区的零食全部都掏空的。 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陈如风直奔惊魂庄园。 因为东西太多拿不来，陈如风还特地找便利店老板借了一辆大爷大妈用来买菜的那种手推车。 下午的时候，陈如风梳理清楚事情的脉络，没有着急去欧阳雪家的小区一探究竟，他打算先来请神！ 就他目前了解到的信息来看，这次的这只怨灵，非同一般，至少他觉得光靠系统给的那把黑金小刀，不足以保住他的小命。 ...... 自从福伯和陈如风解决了庄园里大批怨灵的再就业问题后，庄园就重新开放，比之前还要热闹许多。 今天正好是周末，陈如风到的时候，庄园门口人山人海，进进出出的，目测就有几百人。 福伯一个人忙不过来，为此还特地请了几个员工。 当然，这些员工是不知道庄园里有很多好兄弟存在的，不然估计也不敢应聘过来。 “大哥哥，你这零食卖吗？” 陈如风站在门口，正寻思着要不要给福伯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一下，就感觉到自己裤腿被人轻轻的扯了扯。 低头一看，一个年纪约莫在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手里拎着的零食。 陈如风这才注意到，虽然庄园的人流量暴增，不过难以改变这里地处偏僻的事实，而且火爆的时间并不长，还没有吸引小摊小贩过来摆摊。 这里除了福伯卖的矿泉水外，居然一点额外的东西都没有。 陈如风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财富密码，还做锤子的测评师，来这里摆摊分分钟日进斗金。 “卖。”陈如风果断的在庄园门口摆起了地摊。 比市场价稍高一丢丢的价格卖出，带过来的零食很快就去了一多半。 到了陈如风打算收摊的时候，还有很多人等着购买。 “好了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啦。”陈如风眼尖的看到福伯朝着自己走来，连忙收拾东西跟了上去。 “你小子，倒是会做生意。”福伯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不过刚才太忙，没有急着过来。 “混口饭吃，混口饭吃。”陈如风嘿嘿笑道。 刚才卖出去的零食，基本上已经把购买的成本给赚了回来，还略有盈余一点。 “今天来我这里是什么事情？你平常没事肯定不会出现。”打交道这么久，福伯也算是很了解陈如风了。 “来找小恶魔进贡一下，顺便拜托它点事。”陈如风也没瞒着，毕竟自己认识的人里，也就福伯还有点共同语言了。 “行吧，不过现在你可不能去，得等到关门之后。”福伯没多问，安排他到监控室去休息。 “没问题。” 陈如风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庄园关门之后，福伯也把员工给打发走。 两人再次来到三楼的秘密书房，男仆怨灵早就等候多时了。 它现在在庄园里的地位就像大管家一样，平常负责帮助福伯管理怨灵，分配好他们的日常工作。 除了不发薪水外，和正常的人类员工没有什么分别。 一段时间没来，再次进入那个空间的时候，陈如风发现，澡堂变成了公寓。 一间间的小房间有序的坐落在空间里，每个房间上面还有房间号，以及居住在房间内怨灵的代号。 说是代号不是名字，主要是陈如风看到了房门上异常中二的称呼。 什么恐惧之王，魔鬼爱好者，惊吓使徒，诸如此类的名字，让陈如风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漫画世界。 “你们这的怨灵，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陈如风转头问男仆怨灵。 “兴许是孤独太久了吧，它们当中有不少的灵体都是独自在诞生的地方呆了成百上千年，不是荒郊野岭就是深渊古井。 就算偶尔能遇到一两个普通人，也早就被吓跑了，我无害人之心，然而世人却都畏惧我，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吗。 难得现在有得玩，人类又不怕它们，可不就立马释放天性了。”男仆怨灵轻描淡写的说道。 陈如风点点头。 也是，用通俗点的话语来说，孤独这么久，早就是个变态了，现在只不过是在变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罢了。 两人一灵走了很久，才停在一间标注着101小恶魔的房间外。 “快进来吧，大老远的就闻到零食的味道了。”还没敲门，里面的小恶魔就迫不及待的打开房门，飘在半空顺手就把陈如风手里的小推车给拉走了。 你TM是属狗的吧，鼻子比狗还灵，陈如风腹诽道。 零食都装在袋子里，连打开都没打开过，除了一股子塑胶味，实在是闻不到零食的香味。 跟在小恶魔的身后进入房间，房间内的摆设，彻底颠覆了陈如风的世界观。 如果说，当初的澡环境里，小恶魔有个深不见底的血池以及一座血红色的王座还像是高高在上的恶魔大人。 那现在满房间的零食玩具摇摇椅，配合上粉红色的装饰品和墙壁，妥妥的少女心爆棚小朋友。 完全和凶狠残暴的恶魔大人不沾边。 将零食摆在墙角的粉红色柜子里，小恶魔坐在一只木马玩具上，严肃着小脸：“人类，本王对于你的进贡很满意，说吧，有什么愿望，本王都可以帮你完成。”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如风笑着道：“我想请你做我一天的保镖。” “没问题。”小恶魔痛快的答应，旋即又问道：“保镖是什么意思？” 我丢，不知道什么意思还答应得这么痛快，得亏是个怨灵，要是个活人小孩子，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当然，这话陈如风肯定不敢当面说。 “保镖的意思就是，您跟在他身边一天，保证他的生命不受到威胁就行。”男仆怨灵弓着身子，恭敬的解释道。 ------------ 69.黑金小刀，它裂了... “胡闹，本王怎么能给人当手下？”小恶魔猛地一拍木马头部，喊道。 只是他那可爱的样子，配上这里的环境，实在让人感受不到半点的威严性。 “可是，大人你刚才已经答应了。”男仆怨灵小声的提醒道。 小恶魔一愣，“啊？是这样的吗？” 然后挠了挠头，无奈的道：“行吧，看在你给本王进贡这么多零食的份上，本王就跟在你身边一天。” 接着，小恶魔从木马上飞起，落在陈如风的头顶上，盘腿坐下。 “走吧，今天你去哪本王都跟着。” 明明是个怨灵，陈如风却实打实的感受到了重量，要不是这里大大小小的怨灵都称它是王，陈如风就要怀疑他怨灵身份的真实性了。 哪家的怨灵又爱吃零食又有体重的？活了不知道多长岁月，还是个小孩子脾气。 当然，它外在模样确实是个小孩子。 无论如何，陈如风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至少保镖是请到了，至于靠不靠谱，那只有天知道了。 “你这样出去，不会被人看到吗？”陈如风脑门上驮着小恶魔，一路走到庄园的大门口，忽然问道。 小恶魔极其骄傲的撇了撇嘴，“只要本王愿意，除了你，没人能看到本王。” 果不其然，陈如风带着小恶魔坐车来到市区，司机和路上的行人压根就看不到小恶魔的存在。 “喂，人类，我要吃那个。”小恶魔揪住陈如风的头发，指着路边卖糖葫芦的小摊子叫道。 “首先，我不叫喂，我是有名字的，我叫陈如风，其次，想要吃东西，态度就好一点。” 说是这么说，陈如风还是掏钱买了两串糖葫芦。 怎么说小恶魔现在也是自己的保镖，老板给保镖发点福利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绝对不是因为怂。 一路来到欧阳雪家的小区，在来的路上，陈如风已经提前打电话知会过了。 再次踏入小区，明明才是晚上九点半多一点，夜生活刚开始的时候。 整个小区却好像一个人都没有一样静悄悄的。 甚至于连各家各户阳台上都看不到任何的灯光。 黑暗，寂静，笼罩在小区当中。 陈如风经过小区门亭，保安木然的看了他一眼便直接放行了。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陈如风警惕的看着四周。 昨天他来的时候，小区里虽然也因为命案频频发生而有些安静，但绝对没有像现在这么死寂过。 “当然不对劲了，没看灵异力量都扩散到整个小区了吗，你这是哪里招惹了一个大家伙？” 小恶魔从陈如风的头顶飞走，迅速的绕着小区的上空飘了一圈，然后落回陈如风的脑袋。 紧接着，陈如风感觉自己好像恍惚了一秒钟，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小区不再那么安静和黑暗。 虽然也是少有人在小区内活动，不过总算是看得到几个活人了。 各家各户的阳台上也出现了点点灯光，淡黄色的光芒在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暖祥和。 回过头，门亭里的保安正捧着今天的早报，感觉到陈如风的目光，还抬头对他微微笑了笑。 “刚才怎么了？”陈如风伸手捅了捅盘坐在头顶上舔糖葫芦的小恶魔问道。 不得不说，手感还不错，软软的，挺有触感，除了有点凉... “你被盯上了，有个大家伙在阻止你进小区，不过对你没什么恶意就是了。”小恶魔满不在乎的说道。 阻止我进小区？ 对我又没有恶意？ 陈如风的脑海里闪过几个念头，他心里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深吸了一口气，陈如风从系统空间里拿出黑金小刀握在手里。 虽然有小恶魔保驾护航，不过谁也没办法保证一定没有危险，谨慎起见，还是有把防身的武器比较好。 不过陈如风很快就傻眼了。 因为黑金小刀刚出现在手上，就裂开了...... 没错，就是裂开了，锋利的刀刃上出现了一条条裂缝，脆弱得好像一碰就会消散在风里。 尼玛，说好的能用三次呢？ 老子可是才只用了一次啊！ 保质期这么短的吗，系统你TMD赶紧赔我。 “咦，除灵武器？”小恶魔扒拉着陈如风的头发，探出一个小脑袋来说道。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好东西，可惜就是等级低了点。” “除灵武器？是什么？”陈如风连忙问道。 “就是用来对付我们的玩意，古代知道吧，黑驴蹄子，黄符朱砂什么的，都是除灵武器的一种，每个除灵武器的作用不同，等级也不同，你这个是最低级的。” “那为什么碎了？我只用过一次。” “因为我在你头顶上啊，这东西应该有破除灵异屏障的作用，会自动的破除身边的灵异力量，能量耗尽就碎了啊。”小恶魔理所当然的说道。 陈如风暗地里咽了咽口水。 之前他在欧阳雪家的时候用过一次，效果很好，然而小恶魔都没做什么，只是呆在自己头上，黑金小刀就裂开了。 看来小恶魔能当怨灵头子，等级好像有点高。 “那啥，糖葫芦还够吃不？要不咱们在出去买两串？还是说你想吃点别的什么东西？没事，我有钱，买得起！” 陈如风思考片刻，马上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有此大腿，不赶紧牢牢抓住，还等什么时候？ “那感情好，等下回去的时候，记得再买个十袋八袋零食给我捎回去。”小恶魔心思单纯，只是觉得陈如风这人很上道，丝毫没觉得眼前这个人类的猥琐用意。 “好，十袋八袋哪够啊，起码也得个二十袋往上。”陈如风既然决定要做舔狗，自然要一舔到底。 “不错，不错，很对本王胃口。”小恶魔满意的点点小脑袋。 一人一灵边走边聊...PS：陈如风是边走边舔。 远远的就看到在小区楼下，欧阳雪的身影早就等候在了那里。 “是不是事情有什么眉目了？”欧阳雪焦急的问道。 短短一天的时间，陈如风这个普通人都能明显的感觉到欧阳雪的脸色又变差了不少。 照这个情况下去，就算最后没被怨灵杀死，也会因为灵异力量的侵蚀而寿命大减。 ------------ 70.用最凶狠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 至于自己为什么长期和怨灵打交道还活蹦乱跳的，陈如风将其归功于系统。 “是有一点眉目了，不过情况不是很乐观，我需要找你的父母询问一些事情。”陈如风想了想说道。 “我父亲？”欧阳雪敏锐的察觉到陈如风话语里的重点。 “嗯，主要还是问你的母亲。”陈如风说出这句话感觉怪怪的。 通常情况下，问候对方的母亲好像是骂人用的。 幸好欧阳雪也没在意这些，听到有办法解决母亲的问题，连忙拉着陈如风上楼。 “喂，你这小女友状态不太好啊，要不然发展到我们欢乐大家庭来，我们那边的女怨灵可不多。”小恶魔伸手敲了敲陈如风的天灵盖说道。 “她不是我女朋友，还有，我不叫喂，你个小不点还给你们总部发展女怨灵，怎么你们还包分配对象是吗。” “你说什么？”走在前面的欧阳雪回头问道。 “没说什么啊。”陈如风故作茫然的耸耸肩，趁着欧阳雪不注意的时候狠狠的戳了戳小恶魔的小肚子。 楼道中阴冷的风吹过，陈如风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每次靠近欧阳雪家的时候，他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就好像被什么人一直注视着一样。 特别走到欧阳雪家门口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陈如风的错觉，他好像看见门上笼罩着一层黑雾，散发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呦，你在哪发现的大宝贝，这家伙都快凝形了。”小恶魔发出了惊叹声。 “凝形是什么意思？”陈如风悄悄问道。 “就是可以接触实体，并且具备在虚幻和现实中转换的能力。”小恶魔解释道。 陈如风明白了，刚才他还在疑惑，如果所有怨灵都像小恶魔一样可以想让谁看见谁就看见，那么当初他就不应该见到李莹和男仆怨灵。 感情这种手段还算是比较高端的能力，并不是所有怨灵都具备的。 一旦怨灵拥有这种手段，那就真的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那等下出了事，你能应付吗？” 不是陈如风小瞧小恶魔，自己唯一的护身手段，都在楼下裂开了，要是小恶魔也没能力对付欧阳雪家的怨灵的话。 他就真的打算开溜了，小命要紧，至于同学情什么的，反正同学那么多，再找一个发展一下就好了... “你看不起本王？”小恶魔手里的糖葫芦还没吃完，直接给了陈如风的后脑勺一棍子，一颗糖葫芦粘在了陈如风的头发上。 “你不止看不起本王，还敢弄坏本王的零食？！”小恶魔揪着陈如风的耳朵吼道。 陈如风：我...... 打是你要打的，糖葫芦也是你自己粘上去的，这个锅也要甩给我？？？ 叔可忍，婶不能忍！ “我错了，回头加倍给你买。”陈如风完美的解释了什么叫做用最凶狠的语气说出最怂的话。 “这还差不多，这家伙敢出现，本王就替你把他给咔嚓了。”小恶魔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轻轻拍了两下陈如风的脑门以示鼓励。 没理会小恶魔，在进欧阳雪家前，陈如风喊住了欧阳雪。 “在进去之前，我想在问你几个问题。” “你说。”虽然欧阳雪有点奇怪陈如风为什么要在门口问不进去家里，但也还是停下了脚步。 “从昨天到今天，你父母有没有比较反常的地方，你也知道你们家有点脏东西，我怕会有意外情况。”陈如风说道。 “我想想。”欧阳雪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当下认真的思考起来。 “母亲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出过家门，精神状态还行，没有比较奇怪的行为，只不过偶尔会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父亲的话，昨天晚上出去过一次，买了点生活用品回来，其余的时间全都在照顾母亲。” “你母亲都说了一些什么？” “就自言自语，说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千万不要这样做，你最近还好吗。 剩下的就只有叹息和尖叫了。”欧阳雪无奈的叹了口气。 上次陈如风来过之后，她母亲的情况确实好转了不少，不再浑浑噩噩，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但距离恢复成正常人还差得远。 “那你父亲出去了多久？”陈如风若有所思。 “大概三个小时左右吧，然后我们就一直在家里等你的消息，期间家里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更没有再见到过那个男人。”欧阳雪说道。 三个小时？ 陈如风如果没记错的话，小区的门口就有一家大型超市，来回路程不过十分钟，就算把超市走一遍，也用不了三个小时这么多。 欧阳振兴究竟去了哪？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欧阳雪见陈如风一副沉思的样子，连忙问道。 “啊，没事，我们进去吧，这个点你父母应该还没休息吧。”陈如风微微笑了笑道。 “还没有，你说要过来，我就告诉他们了，他们一直在房间等你。”欧阳雪一边说一边开门。 房间内开着灯，但不明亮，相反的有些昏暗朦胧的样子。 欧阳振兴正襟危坐，见到陈如风的时候裂开嘴角笑了一下，只是在陈如风看来，这个笑容很是僵硬。 欧阳雪的母亲则窝在沙发里，怀中抱着一个枕头，低头不知道在呢喃什么。 小恶魔趴在陈如风的头顶，眼神四下乱扫。 忽然，它好像发现了什么，从陈如风的头顶飞起，迅速消失在房间中。 “本王发现了好玩的东西，去去就来。” 陈如风拉过来一张小马扎坐下。 房间内几人相顾无言，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沉寂。 事实上，陈如风不是不想直接进入主题，开始自己的抓捕之旅。 可黑金小刀裂开已经失去作用，请来的保镖又不知道去哪里浪了，身边没点安全感，害怕随时被干掉，当下只能扮演一个沉默的陌生人。 心里却是在不断的祈祷小恶魔赶紧回来。 “我听雪儿说，你今天过来是有点眉目了？”欧阳振兴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 71.故事 “确实是有解决办法了。”陈如风硬着头皮说道。 他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注视感又出现在了身上，而且这次的注视更加肆无忌惮，仿佛随时要把他给生吃活剥了。 “哦？说来听听。”欧阳振兴马上说道。 可陈如风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到半点的开心，反而有种兴致勃勃的样子。 就好像是警察在抓捕罪犯时，明知道外面设下了天罗地网，已经无处可逃，却还要看着罪犯做着困兽之斗。 “在这之前，我想知道叔叔对于邢道荣这个人了解多少呢？”陈如风发现拖延不了时间，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先聊着，不行就跑！ “道荣？道荣来了？道荣在哪呢？”还没等欧阳振兴说话，中年女人立刻扬起头，光着脚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妈，你别这样。”欧阳雪连忙过去抱住中年女人，不断安抚她。 “不好意思，她偶尔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没吓到你吧。”欧阳振兴歉然的笑了笑，眼角却闪过一丝阴郁。 “看来阿姨和她朋友的关系不错啊。”陈如风伸出手指，在面前茶杯的杯沿轻轻转圈。 何止是不错啊，如果关系不是非常要好或者亲密的人，叫名字的时候一般会连名带姓一起叫。 而且，中年女人的语气，明显是非常熟悉的样子，才会在这种疯疯癫癫的状态下一听到邢道荣的名字就起反应。 不然怎么没见陈如风叫欧阳雪和欧阳振兴名字时，中年女人出现强烈反应。 “嗯，她们是很多年的朋友，关系挺不错的。”欧阳振兴解释道。 “不过对于邢道荣，我了解得不是很多，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仅限于他偶尔来家里做客的时候。” “明白，明白。”陈如风点点头。 不过就目前的状况而言，欧阳振兴和邢道荣之间显然不是他说的点头之交那么简单。 他可不信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关系那么要好，欧阳振兴会一点信息都不去了解。 “阿姨现在这种状态，如果我问她问题，她能回答吗？”没有过多纠结在欧阳振兴身上，陈如风后面还有招要用。 “不知道，你可以试着问一下，或许一时半会她意识清醒的时候能回答你。”这话是欧阳雪说的。 要论陪伴在中年女人身边的时间，她无疑是最长的，也是最清楚的。 “好，阿姨，你看一下，知道这是多少吗？”陈如风盯着中年女人的眼睛，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别这样，别这样......”中年女人尽管和陈如风对视，嘴里说的话却完全不搭边。 欧阳雪无奈的摇摇头，这样的情况她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母亲的状态也正是她所担忧的。 “阿姨，我们换个问题，邢道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陈如风丝毫没有受到干扰，自顾自的问道。 “道荣？道荣在哪呢？道荣来了吗？”中年女人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双手在空气中乱抓。 “道荣，你快坐，想吃点什么，我等下就去做。” “道荣，没事的，都可以解释清楚的。” “道荣，你...你死得好惨啊！” 中年女人说着说着，忽然凄厉的惨叫起来。 欧阳雪紧紧的抱住她，不断的安抚她的情绪。 “不能再问了，我母亲的精神很不好。” “嗯。”陈如风点点头，拿起已经凉透了的茶喝了一口。 “对了，叔叔，小区里有个叫老陈头的老人家，不知道你认识吗？”陈如风话锋一转。 “老陈头？没有印象。”欧阳振兴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他也不知道陈如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忽然问这个。 “可能我没说清楚，老陈头是住在你们隔壁楼的一个老人，家里就他和他儿子两个人。 前段时间，小区里诡异的死亡事件，他儿子就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 一个孤寡老人，和儿子相依为命，忽然失去了儿子，本该大闹一场讨个说法的他却奇怪的沉默下来。 我听说，是有人威胁他，威胁的内容我不知道，不过似乎是小区里的人。” 陈如风眯着眼睛，像是说故事一样把这件事说出来。 “是吗？还有这样的事？可惜这段时间我都在照顾我的老婆，对于小区内发生的事不是很了解。”欧阳振兴先是瞳孔猛然一缩，然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挺可惜的，死了很多人，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不过，小区里有人说看到过叔叔去找过受害者家属，不知道叔叔对于这件事怎么看呢？”陈如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茶几，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他们肯定是看错了，我除了特别重要的事情，不然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离开过家了。”欧阳振兴矢口否认。 欧阳雪尽管在照顾母亲，却也时刻在听他们两人的交谈。 只是两人的对话让她一头雾水，不是说好解决母亲的问题吗，怎么扯着扯到小区的死亡事件了。 “瞧我们把话题扯远了，今天的首要任务是帮助我老婆恢复正常，剩下的事以后可以慢慢聊。”欧阳振兴提醒道。 “当然，阿姨的事是重中之重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要说个故事，不知道叔叔有没有兴趣听听。”陈如风笑着问道。 “故事？” “放心，很快的，不会占用你们太多时间。” “那好吧。”欧阳振兴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以前呢，有个一家三口，生活得其乐融融，幸福美满。 可是呢，忽然有一天，丈夫发现妻子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于是丈夫找了个时间偷偷跟踪妻子。 很快，他发现妻子会经常出门，出门的目的是去找一个男人。 起初，丈夫并没有想太多，都是老大不小的人，孩子都有了，夫妻间起码的信任是要有的。” “当天，丈夫就询问妻子，白天出去都干了些什么。 原本丈夫的目的是想了解一下妻子的日常，没想到妻子却欺骗了他，明明是出去找人，却说自己是去买菜和做美容。”陈如风伸了伸懒腰，慢悠悠的说道。 ------------ 72.故事（2） “欺骗，是最容易让信任产生破裂的手段。 丈夫本来是信任妻子的，却因此开始焦虑、不安、惶恐，甚至是怨恨。 于是，他开始了长时间的跟踪，调查妻子的约会对象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陈如风边说边观察欧阳振兴的表情。 可惜欧阳振兴始终不为所动，没能让陈如风发现异常。 陈如风没有着急，继续往下说：“然而调查了很久，除了发现他们是以前的同学和多年的好友外，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偏偏就是如此，丈夫更加焦虑了，因为他觉得，如果真的没有问题，为什么妻子不敢让自己知道，每次出去都要偷偷的找借口掩饰呢。 索性，他开始了更加疯狂的调查，没日没夜的希望从各种信息中发现反常。 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状态很不对，上班的时候在想，休息的时候在想，吃饭的时候在想，只要脑子一放空，他就会不断的去想。 终于，他忍不住了，他决定亲自去找那个男人问清楚，给自己一个答案。 在妻子不知道的情况下，丈夫找上了门，男人看到丈夫的时候，并不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 丈夫含着怒火询问男人和妻子之间的关系，男人解释说，他们只是比较要好的朋友，之所以瞒着丈夫，是因为害怕他知道了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尽管男人解释了，丈夫依旧不信，对于一个怒火中烧，心里已经起了猜忌的人来说，无论对方怎么解释，他都会觉得是说谎。 面对男人的解释，丈夫渐渐失去理智，狠狠的把男人打了一顿。” 说到这的时候，陈如风顿了顿，问道：“不知道叔叔对此怎么看？”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欧阳振兴表情淡然，好像丝毫没有因为这个故事而产生内心波动。 “嗯，那我继续往下讲。”陈如风笑了笑。 “这件事很快就被妻子知道了，妻子大闹了一顿，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背叛他，那个男人只是很要好的朋友而已。 可惜到了此时此刻，丈夫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话语了，在他的内心中开始酝酿一个极其可怕的计划。 杜绝这种情况的唯一办法是什么？那就是让对方成为死人！ 丈夫内心的这个想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得知妻子欺骗他的那天起，罪恶的念头就像一颗种子，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发芽生长，直至成为再也无法拔除的参天大树。 可丈夫心里也清楚，杀人是犯法的，是需要坐牢的，除非自己能做到一点痕迹也不留下，但这根本不可能做到，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 可杀人的念头一旦滋生，是根本无法轻易消除的。 于是，丈夫想到了别的办法。 既然人犯罪会留下痕迹，那么，鬼怪犯罪呢，还能查得到线索吗？ 早年的时候，机缘巧合下丈夫和一只怨灵有所交集，知道可以通过契约的方式获取超凡的力量。 只不过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即便怨灵嘴上不说，他也明白，获取超凡力量需要付出的代价必定是极其高昂的，甚至可能不是自己能承受得起的。 现如今，丈夫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顾虑，他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在重复，那就是杀人！ 交易非常顺利的完成，初次获取灵异力量的丈夫谨慎起见，暗地练习了好几天。 直到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才特地挑了妻子出去和男人见面的那天动手。 一个拥有灵异力量的人面对两个普通人时，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虐杀。 丈夫当着妻子的面，把男人用非常残忍的方式杀死了，他不顾妻子的哀求，狠狠的将男人的四肢切除，容貌毁坏。 然而他还不解气，将男人从23层的高楼抛出。 重物坠落在地的撞击声，让他的恨意得到了释放。 丈夫没有杀掉妻子，他决定用更加残忍的方式，让妻子疯癫，每日每夜活在痛苦当中。 做完一切，丈夫利用灵异力量修改了监控，销毁了一切痕迹，一场天衣无缝的谋杀就这么诞生了。 不过，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得到灵异力量并且使用它的代价很快到来，他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无时无刻的被汲取，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丈夫觉得自己活不过三个月。 他不甘心，才刚刚报复成功，还没有享受到快感就马上要面对死亡。 后来，怨灵告诉了他一个办法，想要自己的生命力不流失，就需要每隔一段时间献祭一条鲜活的生命，如此就可以避免。 万事开头难，一个人只要迈出了最难的那一步，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起来。 有了之前杀人的经验，丈夫很快挑选好了目标，就是他居住小区内的其中一个居民。 至于死亡方式，他也想好了，只要让对方在其家人面前跳楼，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只能认定为自杀。 第一个人受害者很快就被人发现，引起骚乱，事情不出他所料，家人的口供，邻居的走访，以及小区内监控的画面，警方最后的调查结果是自杀。 丈夫清晰的感受到，第一个受害者死亡之后，他的生命力停止了流失。 没人会知道消除掉负面影响后拥有灵异力量的感觉有多么愉快。 好景不长，几天之后，他发现生命力再次开始了流失，不过有了前车之鉴后，他驾轻就熟的再次杀掉了第二个人。 丈夫的心理彻底扭曲，杀人对他一点负担都没有，他心里只想保住自己的姓名，然后每天看着妻子浑浑噩噩的状态就能获得难以言喻的愉悦。 三个...五个...十个！ 人越杀越多，丈夫对此彻底麻木，只要一感觉到自身生命力的流失，他就会选择人下手。 不过，很快就有坏消息传来，之前一直在小区内动手，终于有些家属察觉到了不对，想要追寻事情的真相。 丈夫会让他们得逞吗，显然不会！ 他一家家的找上门，威胁他们，如果继续深究，那么连同他们也要一起死，只需要稍稍的展露一下灵异力量，这些家属都会闭嘴。” ------------ 73.摊牌 “丈夫成功了，尽管小区内发生多起死亡事件，可没有任何人进行调查，申诉，一切的结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 盖棺定论，生活好像来到了丈夫所希望的那样，怀疑，怨恨的对象被自己亲手杀死，妻子也终日浑噩，获得了灵异力量，找到了解决生命力流失的方法。 如果没有意外，事情会朝着他所预料的方向走下去，直到永远。 可惜，女儿救母心切，找来了一个帮手，也是整件事中唯一的一个意外。” 说到这，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该反应过来了。 欧阳雪一直在旁边听着，起初真的以为陈如风只是说个故事，渐渐的被故事的情节吸引进去，再接着，她惊骇的发现，这个故事，说的就是自己的家！ “你你你...如风你到底在说什么？”欧阳雪惊骇的看着陈如风，嘴里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陈如风没有理会她，双目灼灼的盯着欧阳振兴。 “啪啪啪。” “很精彩的故事，可惜，年轻人还是不懂得一些道理。”欧阳振兴鼓掌笑道。 “什么道理？” “过刚易折，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了，何必说出来呢，真相永远的埋藏，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欧阳振兴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如风。 陈如风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危险的光芒，不由得浑身紧绷，心里不断咒骂小恶魔这个王八蛋，关键时刻掉链子。 这里都快打起来了，还看不到它的鬼影，再不来，老子的零食就白进贡了。 “爸，你，什么意思？”欧阳雪颤抖着声音问道。 其实欧阳振兴的表现和陈如风如临大敌的态度都说明了真相是什么。 只是欧阳雪不愿意去相信罢了，她不愿意相信朝夕相处二十多年的亲生父亲，会是故事当中的那个无恶不作的恶魔！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清醒点，他早在做出杀人举动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你熟知的父亲了，是一个为了一己私欲，扭曲了内心的杀人狂魔。”陈如风冷喝道。 其实陈如风手里没有任何证据，讲诉的故事也不过是推论之后的结果。 也就是说，他在诈胡！ 没想到欧阳振兴这么沉不住气，主动暴露了，这也证实陈如风的推断是正确的，可能有些出入，不过结论是没错的。 不，或者说，他是过于自信了，他很自信，就算自己暴露了，也有能力处理任何突发情况，拥有灵异能力的他的确有资格这么自信。 陈如风之所以让欧阳雪在一旁听，没有支开她，是因为一旦事情和自己猜测的一样，那无论结果如何，都绕不开欧阳雪。 涉及的两个主人公，都是她的亲人！ 陈如风也知道真相对于欧阳雪来说太过残忍，可他没办法，与其事后让她知道，倒不如一开始就挑明了。 “爸，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说啊，如风说的只是一个故事。”欧阳雪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欧阳振兴。 迎来的，却是欧阳振兴愈加冰冷的目光。 欧阳雪浑身一颤，腿脚站立不稳瘫倒在沙发上，眼神涣散，嘴里不断喃喃着这是假的，这是假的。 她的心里受到极大的打击，处在崩溃的边缘，若是不能自己挺过去，下场估计会像她的母亲一样，精神浑噩，终日生活在痛苦当中。 陈如风注意到，欧阳振兴见到女儿这幅模样，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不过很快就隐藏了起来，剩下的只有浓烈的杀意。 看来，他对于亲生女儿还是有感情的，至少人性还没有完全泯灭，陈如风如是想到。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陈如风说故事开始，中年女人就停止了呢喃。 一个人静静的窝在沙发角落，看向欧阳振兴的眼神充满恐惧。 甚至陈如风还能看到她的身体在细微的抖动，那是害怕导致的，说不清楚中年女人现在究竟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除了他，你还是第一个让我想要千刀万剐而死的人啊。”欧阳振兴森寒着声音说道。 “是吗，那我可真荣幸。”陈如风嗤笑道。 “或许你也有点不同的地方，可你不会知道，惹怒一个掌控灵异力量的人究竟是什么后果。” 欧阳振兴不傻，相反他非常聪明，否则就算有足够的能力，也不会想出如此丧心病狂的报复计划。 早在陈如风来到他们家的那一天，通过陈如风的表现，欧阳振兴就断定他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人。 所以才一直隐藏自己，尽量的不暴露自己。 房间内明明开着灯，却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黑暗下来。 黑暗中，欧阳振兴的身形已经渐渐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对泛着绿光的眼睛还在盯着陈如风。 陈如风知道，欧阳振兴要动手了，他的心里慌得一批，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 面对这种冷血、变态、又高智商的人，一旦他露出马脚，立刻会被干掉。 强行稳住有些不听使唤的小腿，陈如风从口袋掏出烟盒，于黑暗中点燃了香烟。 “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深吸一口烟，内心也稍稍的镇定下来。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陈如风能感觉得到，一股阴冷的力量徘徊在身体周围，似乎随时都会入侵自己的身体。 “你明明已经威胁了那些受害者的家属，为什么又要告诉他们可以复活亲人？”陈如风开口问道。 这也是他推理中唯一的一个漏洞，因为欧阳振兴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这样做只会导致事情慢慢闹大。 他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猜测，只不过暂时还不能完全确定罢了。 而且，陈如风需要拖延时间，至少要拖到小恶魔回来他才有足够的底气面对欧阳振兴。 再不济，也得等双腿恢复知觉，能逃跑的之后再说...... “可以复活亲人？”欧阳振兴的语气带着浓浓的疑问。 果然！ 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欧阳振兴做的。 黑暗中，陈如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 74.囚牢 不是欧阳振兴做的，更加不可能是和他签订契约的那只怨灵做的，那么，谁会没事去干这种忽悠人的事情呢？ 陈如风在做推理的时候，习惯在得到结论后重新回顾一遍信息。 他发现，中间有些事情说不通。 比如，邢道荣被欧阳振兴杀死之后，尸体从环球大厦丢下，现在应该还保存在警察局。 可那天在房间里陈如风又的的确确在床底下找到了邢道荣的尸体。 不是幻想，陈如风摸过，他不至于连环境和现实都分不清。 而且当时欧阳振兴那隐晦的表情他也注意到了，显然欧阳振兴也没有预料到邢道荣的尸体会出现在自家床底下。 还有，欧阳雪说过，家里多出来的一套餐具是中年女人买的，为的是缅怀她的朋友。 当然，这个朋友是邢道荣的事情已经清楚了。 不过，同样也是最大的疑点所在。 试想一下，欧阳振兴为什么杀死邢道荣，不就是因为他怀疑妻子和邢道荣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所以既杀掉了邢道荣，又弄傻了妻子。 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的人，会允许妻子买一套餐具来缅怀其他男人？ 再说了，杀人的时候欧阳振兴让中年女人在场目睹，更不会让她有清醒的机会，把真相告诉自己女儿，破坏自己苦心经营的梦想生活。 可偏偏这些不应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一遍，并且欧阳振兴似乎还拿这一切没办法。 能让一个拥有灵异力量的人都没辙的，只有可能是另外一只怨灵。 这也符合系统给出的信息，欧阳雪家中，除了和欧阳振兴签订契约的怨灵外还有一只怨灵。 而这个怨灵的身份，陈如风也大概能猜到是谁了。 没等陈如风细想，耳边忽然传来破空声。 本能的向前扑倒，头顶上方一阵凉意呼啸而过。 摸了摸脑袋，头发从中间被削掉了一截，头皮裸露在空气中，微风吹过时凉飕飕的。 “我说过，我会把你千刀万剐，下场比邢道荣惨百倍，然后把你的尸体挂在我家的衣橱里晾干。”欧阳振兴的声音从房间的各个角落传来。 陈如风匍匐在地上，掏出打火机，借助微弱的光亮打量四周。 这一看，陈如风差点吓尿了。 周围的环境早就不是欧阳雪的家，而是一间酷刑室。 地板上滑腻腻的满是鲜血，有些地方都生蛆了，这里仿佛是老鼠蟑螂和蛆的乐园，到处都能看到这些恶心的生物在地上爬行，蠕动。 房间的大小倒是和原来一样，只不过原本摆放茶几沙发的地方换成了一件件血淋淋的刑具。 什么镣铐绞刑架，火盆烙铁之类的。 最让陈如风感觉到菊花散发凉意的是，房间角落那架三角马。 陈如风恰好在一本古文献上面看过有关于三角马的介绍。 这个刑具出现的时间比较早，在春秋时期就有了，一直到秦朝。 木头做的马背被削的非常锋利，要求男犯人坐在上面，双脚戴上铁球增加两边的重量，等到受罚结束人基本上已经废了。 光是想想，陈如风就有种想要唱菊花残的冲动，反正他是承受不住。 当然也不排除某些有特殊爱好的男人会喜欢，毕竟古代对于好基友这个词汇了解得不是那么透彻。 找了一圈，却没有看见欧阳振兴的踪影，也没有发现刚才袭击自己的东西。 陈如风很清楚，这是欧阳振兴利用灵异力量做出来的幻境。 从这里也不难看出，欧阳振兴的心理要扭曲到什么程度才能搞出这样的地方。 房间没有门，完全就是一个密室，陈如风不想靠近那些让人发寒的刑具，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面盘腿坐下。 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小小的收纳盒。 那是系统给的道具之一，他也不清楚这玩意对欧阳振兴有没有用，不过危急关头，不管有没有用，也得试试看了。 到目前为止，陈如风都没有见到欧阳振兴背后那只怨灵的真面目，更别提关押它了。 手腕上的手表停止了转动，手机也无法启动，没有时间的概念，在房间里就会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的漫长。 欧阳振兴一直没有出现，陈如风却也不敢放松警惕。 他知道欧阳振兴是个神经病，说要干掉自己就一定会用非常残忍的方式动手。 打火机的油已经不多了，陈如风索性熄灭掉，老是点着，撑不住多久就会没油，留到关键的时刻再用，或许能救命。 房间重新恢复到一片漆黑，除了陈如风自己的呼吸声外，只剩下老鼠和蟑螂窸窸窣窣的响动。 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陈如风都快要睡着了。 背后痒痒的，伸手挠一下。 陈如风手绕到背后，刚想挠挠痒的地方，忽然碰到冰凉的物体，触感有点硬，还滑腻腻的，但不是墙壁。 自己痒的原因是因为这东西正在抚摸自己的后背。 “撕拉！” 还没等陈如风做出反应，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背后的皮被撕下来一大块，火辣辣的疼，衣服黏糊糊的。 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肯定是血淋淋的一片。 陈如风心里冒起无名怒火，老子搁这等着和欧阳老贼大战三百回合，没想到欧阳老贼没等来，等来几只小东西。 点燃打火机，陈如风脱下鞋，打算给这些蟑螂老鼠来点惨痛的教训，让它们知道43码的鞋底有多么厚实。 当火光照亮背后角落里的东西时，陈如风默默的把鞋穿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跑离原地。 TM哪是什么蟑螂老鼠啊，分明是一只枯瘦如老树的死人手。 手臂上长着无数个脓疮，有不少脓疮还爆开，流了一手的脓液，难怪刚才摸起来滑腻腻的。 死人手的指甲格外的长，是那种漆黑的颜色，从墙壁缝隙里伸出来，指甲上还挂着从陈如风背上抠下来的人皮。 幸好手能伸出的距离有限，不然刚才撕掉的可能就光是背后的皮了。 陈如风惊骇的看着那只还在摸索寻找目标的死人手，连忙四下查看，是否还有一样的鬼东西。 ------------ 75.鬼手 火光能照亮的范围很小，陈如风想看清楚囚牢四面的墙壁，必须绕着走一圈。 这样就不可避免的会走到三角马的附近。 打心底里，陈如风相当抗拒走到那，靠近那边总是会有不太妙的感觉。 不过为了自己的安全，陈如风还是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遍囚室，只是忽略掉了摆放三角马地方的墙。 找了一圈都没有任何发现，除了自己刚才靠着小憩的那面墙壁长出了一只鬼手外，再也没有任何异常。 坐在地板上，眼睛盯着漆黑一片的远处发呆。 呼吸声渐渐沉重起来。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你TM势单力薄，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一只枯瘦发黑鬼手而已，老子怎么算也是两只手叫两条腿，还有一张嘴巴。 难不成还干不过？ 终于，陈如风长身而起，点燃打火机，脱下43码的鞋子，满脸戾气的走向鬼手所在的墙壁。 鬼手还在墙壁上面，只不过相比刚才，好像变长了一点，手心处居然还长出了一张嘴。 嘴上布满参差不齐的獠牙，正在缓缓的咀嚼从陈如风背上抠下来的人皮。 似乎感受到了陈如风的到来，鬼手像人抬头一样抬起，把那张诡异的嘴朝向陈如风。 “嘎嘎嘎。”鬼嘴发出超级难听的叫声。 有点像人的笑声，不过非常干涩，比指甲滑过玻璃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卧槽！” 陈如风爆了一句粗口。 他听出来了，这鬼嘴在嘲笑自己先前跑得比兔子还快。 虽然它没有开口说话，但陈如风可以很肯定它的意思就是这个。 这陈如风可忍不了了。 被小恶魔溜了号，莫名其妙的关在这阴森吓人的鬼地方，还要时刻防备欧阳振兴来袭。 本就让他心情烦躁，胆战心惊，现在一个连一个只剩下一只手一张嘴的鬼都敢来嘲笑自己。 陈如风抄起43码的球鞋就冲了过去。 囚室里顿时传来一阵打斗的响动。 半响后，陈如风光着一只脚丫站在地板上。 嗯，地板有点凉...... 对面那只鬼手，嘴里已经把他的球鞋嚼掉一多半，还挑衅的勾了勾手指。 “妈的，欺负老实人是不是？”刚想要退走的陈如风无名火气，反正都光了一只脚丫了，也不在乎多光一只。 男人的面子不能丢，今天就算打不过，也要让它知道谁才是大哥。 陈如风脱下另外一只球鞋，再度冲了上去。 ...... ...... 鬼手用食指剔了剔牙，顺带打了个饱嗝。 陈如风光脚站在地板上，衣衫褴褛，眼皮狂跳。 两次了！ 整整两次！ 自己有两只手两只脚，这都没打过！ 陈如风转身四下查看，想要找到一把趁手的武器，再跟鬼手大战三百回合。 今天不是鬼手被自己打死，就是它把自己撑死！ 其实陈如风倒也不是真的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是真的想要干掉这个鬼手。 因为他发现，这个鬼手在飞速的成长。 不止手在变长，手心长出了一张嘴，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鬼手上慢慢多出不少东西。 鬼手刚出现的时候，只有一截胳膊，现在不止多了一张嘴，还出现了完整的臂膀。 陈如风丝毫不怀疑，如果给它足够的时间，真的会从墙壁里钻出一只完整的鬼来。 单单一只鬼手就已经不是他能对付的了，要是真的爬出来一只完整的鬼，恐怕他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 陈如风有过猜测，或许鬼手是因为吃了他的人皮和球鞋才成长的。 可很快他就发现，哪怕什么都不做，那鬼手都无时无刻的在成长。 难怪欧阳振兴不肯出现，有这么一个怪物存在，谁来都逃不过被吃掉的命运。 如果陈如风真的被抓到了，那种一口一口被吃掉的感觉，绝对是想象不到的酸爽。 就鬼手的咀嚼速度而言，吃掉陈如风可能需要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 到时候就真应了欧阳振兴说的要让他在无尽的折磨和痛苦中死去。 陈如风在刑具中寻找，忽然眼前一亮，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小玩意。 如果你连这个东西也能吞下去，老子就叫你爸爸，陈如风心里暗道。 在他的手上，拿着一根长长的烙铁，末端扭曲形成一个奸字。 垫了垫手感，绝对的百分百纯铁，这东西别说是吃了，咬一口都能把人的牙齿崩掉。 不过鬼手不能以常理估计，陈如风特地用没剩多少油的打火机把末端的那个奸字烧的通红，这才放心的举着烙铁往鬼手走去。 短短的一小会，鬼手又成长了不少，臂膀已经出来得比较完整，甚至隐隐能看到墙壁下方突起，有一条腿的形状出现在上面！ 感受到陈如风过来，鬼手张开手心，那张嘴伸出一条深紫色的舌头摆动了几下，仿佛陈如风就是它的美味一般。 “吃吃吃，就知道吃，给老子死来。”看到它的这幅模样陈如风就来气。 现在他像个小乞丐一样，浑身上下的衣物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就是拜鬼手所赐。 高高的把那根末端烧的通红的烙铁举起，狠狠的朝着鬼手劈下去。 鬼手下意识的如同前两次一样张开嘴巴，露出獠牙，想要一口把烙铁咬下。 “滋滋滋...” 鬼嘴和烙铁一接触，立刻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一阵白烟冒起，伴随而来的还有烤肉的阵阵香味。 “咕噜噜...”闻到这股香味，陈如风的肚子发出了抗议，他也挺长时间没有进食了，一下子有些饿了。 “嘎！”鬼嘴愤怒的大叫。 烟雾消散后，陈如风看到，鬼嘴深紫色的舌头上不断的冒出浅绿色的液体，有一些液体滴落在地面上，竟然腐蚀出一个小小的坑洞来。 陈如风不禁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么恶心的东西，自己刚才居然还有食欲。 这幸好是没吃饭，要是吃了饭，岂不是要连胆汁都给吐出来。 当陈如风把烙铁拿回来的时候傻眼了。 烙铁上也沾染了不少绿色的液体，拿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根铁棒，末端的那个奸字被腐蚀成一团小铁球掉落在地上。 ------------ 76.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嘎！”鬼手上的嘴不断朝着陈如风发出咆哮。 陈如风能感受得到，它生气了，或许是因为受伤，当然也或许是因为吃下去的东西太烫嘴... 总之，陈如风看到鬼手在强行的从墙壁里扯出自己躯体的其他部分。 没错，你没听错，鬼手就是自己动手。 手腕以莫名的方式扭曲，抓住已经出现的肩膀，疯狂的朝外使劲。 躯体的其余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从墙壁内出现。 很快，陈如风看到了鬼手一半的头。 那是一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脑袋，大概就是把哈利波特里面伏地魔的脑袋换成绿色的，看起来就像是一颗发绿的灯泡。 但是一颗绿豆般的小眼睛中散发的怨毒，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咕噜。”陈如风咽了口唾沫，他有点怕。 “大兄弟，累了吧，要不然咱们歇歇？看你喜欢吃啥，只要我有，就给你，你看行不？”陈如风谄媚的笑着。 他知道鬼手能听得懂。 果然，鬼手停下了拉扯自己身躯的动作，用手指摩擦已经出现一半的下巴，似乎在进行思考。 片刻后，鬼手指了指陈如风的衣服，然后勾了勾手。 本来就是夏天，陈如风外面就只穿着一件T恤，只得脱下衣服，裸露上半身，用只剩下棍身的烙铁挑着衣服送了过去。 没成想，鬼手并没有如先前一样一口吞掉，反而是把衣服扒拉到墙角，像是一只囤货过冬的小松鼠。 陈如风轻轻松了口气，还有得商量就行，他是真的害怕鬼手把身体扯出来。 别看鬼手现在受限于墙体，无法移动太远的距离，万一真给它出来了，就这不到三十平米的小囚室，除非陈如风能给自己屁股装个火箭射出去，否则跑都没地方跑。 “嘎。”陈如风还没彻底放松下来，鬼手忽然又叫了一声。 随后手指指了指陈如风的裤子。 “你！过分了啊！”陈如风额头青筋狂跳，尼玛给了一件衣服还不够，现在连裤子也想要？ 看陈如风好像很不愿意的样子，鬼手又开始扒拉自己的身体。 “行行行，给你。”陈如风立刻把裤子脱了下来。 陈如风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着急脱裤子居然是因为一只鬼手。 和刚才一样，陈如风把裤子挂在铁棍上捎了过去。 鬼手满意的将裤子扒拉到和衣服一块，然后继续若有所思的摩擦下巴。 这鬼东西不会是还想要老子内裤吧，陈如风连忙退开了一点。 双脚踩在黏糊糊的地面上，别提多难受了，囚室的气温似乎比外面要低上许多，刚才穿着衣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陈如风感觉冷极了。 像个小受一样抱着肩膀缩在稍微干净一点的墙角，更让陈如风头疼的事情发生了。 打火机里的油本来就没剩下多少，刚才又为了烧红烙铁过度使用，眼下火苗越来越小，大有即将消散的势头。 “嘎！”还没从打火机没油的悲惨事实中缓过神来，鬼手已经思考好了，它要连内裤也不给陈如风留下，谁叫刚才这个人类烫自己嘴巴来着。 “给你！”陈如风咬牙切齿的把内裤脱下来。 现在不是拼命的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反正出去之后也是在欧阳雪的家里，大不了就裸奔给欧阳雪看，便宜她了。 这下子，陈如风彻底光了，可鬼手好像还不是很想放过他的样子，又开始摸着下巴琢磨起来了。 “噗。”打火机终于是支撑不住，完成了它的使命，燃烧至最后一刻。 囚室瞬间昏暗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只剩下鬼手那露出一半脑袋的一颗绿豆眼睛还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嘶！”陈如风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左手臂火辣辣的疼，滚烫的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板上。 他被人袭击了！ 动作很快，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身边有人，就被锋利的东西割破了手臂皮肤。 能感觉得到，伤口很深，手臂疼痛得几乎无法举起。 “是不是你搞的鬼？连内裤都拿走了还想干嘛？”陈如风大吼道。 欺人太甚，杀人不过头点地的事情，非要这么羞辱自己吗。 “嘎。”鬼手表示，自己是无辜的，根本不会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语言，陈如风就是能理解鬼手要表达的意思，鬼手也能听得懂陈如风话。 听到鬼手的否认，陈如风顿时心里一凛。 如果不是鬼手袭击的他，就只剩下把自己送进这个鬼地方的欧阳振兴了。 强忍着剧痛，陈如风一声不吭的从地板上爬起来，悄悄的在囚室内移动。 对方已经知道他的位置，在这种漆黑一片的环境下，待在原地无异于等死。 手里紧紧握着收纳盒，随时准备用来对付欧阳振兴。 不过......陈如风愣了两秒，忽然想到，系统好像没有给盒子的使用说明。 怎么用啊，赶紧给个小抄，在线等，挺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听到了陈如风的内心独白，陈如风的脑海里闪过一行字。 使用说明：打开盖子，大喊一声，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心里想着对方模样，即可成功。 注：使用对象必须在收纳盒范围五米之内。 啊这... 陈如风想过无数种使用收纳盒的方式，却偏偏没想过会是这么中二的使用方法。 这不就是西游记里那紫金葫芦的低配版吗，系统现在给装备已经到了不要脸的程度。 不过对于陈如风来说，这不失为一个优点，要是还有繁杂的启动程序，估计就目前这个状态，还没等开始发功就要惨死在这里。 “嘿，孙贼，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陈如风打开收纳盒的盖子，大喊一声。 囚室死一般的寂静...... “嘎嘎...嘎嘎嘎。”鬼手忽然叫了起来。 它在嘲笑陈如风像个傻子。 陈如风心一沉，看来对方不在使用范围内。 可他也不能一直喊下去，如果对方一直不动手，他能喊多久？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还是一整天？ 总有喊不动的时候，那时就会是他的死期了。 ------------ 77.欧阳振兴现身 “嘎吱嘎吱...”陈如风的牙齿不断打颤。 随着时间的推移，囚室里的温度越来越低。 加上他现在是处于裸奔状态，嘴唇已经冻得发紫，浑身的皮肤也开始呈现乌青色，这是被冻伤的前兆。 有心想要去鬼手那边把衣服拿回来，每次靠近的时候鬼手都会朝他吐口水——绿色的腐蚀性液体，让他不得不终止行动。 无奈下，陈如风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快速的在囚室内来回跑动，希望通过剧烈的运动来使身体产生热量，让自己能撑更长的时间。 于是，囚室里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奇特的场景。 浑身赤裸的男人撒丫子狂奔，手上捧着一个被打开盖子小小的收纳盒，嘴里还不断喊着“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另一边，身体已经从墙壁里出来一半的鬼手，嘴里不断发出嘎嘎的声音，似是在嘲笑那个男人。 ...... 陈如风记不清自己保持这样的状态多久了，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变得相当迟缓，一味的机械性重复奔跑和喊话的动作。 奔跑的速度也远没有刚才来得快，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完全是一股意志在支撑他继续行动。 “呼呼呼。”陈如风跑不动了，停下大口喘着气。 囚室里的气温极低，呼吸时哈出来的气已经变成纯白色，他感觉自己的眼皮相当沉重，很想就这么躺下来休息一会。 可他知道不能这样做，一旦躺下，就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在他停下后不久，耳边忽然传来破空声。 没等陈如风反应过来，背后就又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因为太冷的关系，血液的从伤口流出的速度都变得缓慢许多。 “尼玛了戈壁的，有本事出来单挑，老子要是能出去，一定要干掉你。”陈如风疼得呲牙咧嘴，还不忘记放狠话。 旋即琢磨了一下，好像这样威胁对于欧阳振兴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威慑力，于是他又继续骂道： “你不是还在乎你女儿吗，老子要是出去，就把她给XXOO了，把她关在我家里，当一辈子的女佣。” 喊完这句话，陈如风是彻底没有了力气，只能用双手撑住膝盖，大口的喘着粗气。 或许是陈如风放的狠话起了作用，又或许是欧阳振兴觉得陈如风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囚室里亮起淡绿色的光芒，欧阳振兴的身影从中出现。 他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浑身的皮肤都变成了令人恶心的深绿色，双瞳呈现猩红，身体肿胀起来，活脱脱绿巨人的翻版，却又不影响他的行动。 欧阳振兴没有说话，单手一挥，囚室的四面八方便出现了无数腐朽的枯树枝。 枯树枝如利箭般朝陈如风的面门射来。 陈如风勉强的扭了一下身体，躲过了这致命一击，脸颊却依旧被刮伤。 滚烫的鲜血顺着脸颊滑落，陈如风用手背抹了抹，眼神凶狠的看着欧阳振兴。 他在钓鱼！ 用自己的命钓鱼！ 陈如风清楚的知道，如果一直这么耗下去，自己迟早会被耗死，欧阳振兴始终不现身，他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前面说的那些狠话也是为了激怒欧阳振兴，陈如风表现出来的力竭...确实力竭了，不过倒也不至于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陈如风还在等，他不敢肯定出现在面前的一定是欧阳振兴的本体，同样可能是他的影像。 整间囚室都是幻化出来的，更别提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欧阳振兴了。 陈如风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保证一击致命，不然他只有死路一条。 有那么一瞬间，陈如风很想喊出咒语，但又硬生生的忍住了，他还需要等，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欧阳振兴面无表情的站在离陈如风不远的地方，不断操纵枯树枝对陈如风发起攻击。 陈如风艰难的躲避那些致命的攻击，却仍然受了不少伤。 不一会，陈如风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整个人被鲜血布满，看起来就像个血人一样，极其恐怖。 陈如风在躲闪的同时，悄悄的把战场往鬼手的方向挪动。 他能感觉到，鬼手应该是囚室里出现的变数，虽然不清楚这个变数是怎么出现的，但一定是欧阳振兴没想到的。 有句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哪怕现在鬼手和欧阳振兴不算是敌人，可就以鬼手那谁靠近就要干谁的态度，陈如风还是有一定的操作空间的。 “嘎。”鬼手也发现陈如风的不良居心，不断发出叫声警告他不要靠近，还不时的喷出几口绿色液体。 绿色液体溅射在陈如风的皮肤上，皮肤就像被火烧过一样，迅速的变黑然后焦化。 当然，绿色液体虽然对陈如风造成了伤害，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了他，那些枯树枝碰到绿色液体，立刻就被腐蚀殆尽。 欧阳振兴仿佛看不到鬼手的存在，他现在就像是一只在调戏老鼠的猫，陈如风就是那只老鼠，在他的掌控下时刻体验死神的镰刀。 终于，在陈如风的努力下，战场移动到了鬼手的附近。 鬼手生气了，它明明已经让这个人类脱得精光来警告他，没想到这个人类如此不要脸，居然还敢上来，这让它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鬼手不再往外吐出液体，开始用力的抓住出来一半的臂膀，将卡在墙壁内的其余身体往外拔。 奇怪的是，枯树枝在靠近鬼手之后，好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停滞在鬼手一米的距离外，始终不肯前进。 欧阳振兴意识到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让自己的灵异力量无法渗透过去。 但他想要干掉陈如风的心依然那么强烈，他动了！ 手臂如弹簧一样伸出老远，精准的掐住了陈如风的脖子。 陈如风被提到了半空中，只是稍微的一用力，陈如风马上喘不上气，脸色变得紫红起来，双腿在半空中乱蹬。 陈如风知道，这是欧阳振兴的本体，可他被掐住了脖子，呼吸都越来越困难，更别说喊出收纳盒的咒语了。 ------------ 78.诈死 “嗬...嗬...嗬”陈如风张大嘴巴，除了微弱的声音外再也无法言语。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开始缺氧，思绪一片空白。 恍然间，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此刻正躺在家里的床上，舒服的翘着二郎腿，嘴里吃着最爱的零食，旁边还有个大美女在给他按摩。 眼睛翻白，挣扎的四肢也开始无力的自然垂放。 临死前，陈如风的最后一个想法不是死的太早，也不是为什么小恶魔没来救他，而是觉得自己浑身光溜溜的死掉，以后尸体被人发现拍照的时候，那得有多难看啊。 欧阳振兴的脸上满是冷漠，你很难想象一个人类能拥有这样的眼神。 陈如风也不是没见过杀人犯，甚至在机缘巧合下他还见过那种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和欧阳振兴此时的眼神相比。 或许，在欧阳振兴接受灵异力量的那天起，他就已经不能算做是人类了，而是一种介于人类和怨灵之间的怪物。 鬼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两个人不经过它的同意就擅自进入它的领地，它需要给这两个人一点颜色看看，不然还以为它是好欺负的。 鬼手的身体终于从墙壁中脱落出来，它只有一半的躯体，另外一半像是和石头同化一般带着灰白色，身躯半绿半灰，比任何电影里描述的怪物都要恐怖得多。 欧阳振兴注意到了鬼手的存在，眼里散发出危险的光芒，他刚才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鬼手，这种事情是他获得灵异力量以来头一次发生。 右手依然抓住陈如风的脖子，跟抓小鸡仔一样扼住他的喉咙，陈如风的眼睛补满血丝，挣扎的力度已经几近于无，不用太长时间他就真的成为一具尸体了。 左右猛然一挥，空气中的枯树枝再次蔓延而出，只不过这次的对象变成了鬼手。 欧阳振兴不知道鬼手是不是陈如风请来的帮手，但是他在鬼手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险，所以他动手了！ 奇怪的是，所有的枯树枝在靠近鬼手时，都会无风自燃，像是鬼手的周遭笼罩着看不见的火焰。 鬼手的眼珠是一绿一灰的，灰色的眼珠转动了两下，肉眼可见的，以鬼手为中心的地面，灰白的颜色宛若病毒一样迅速的侵染四周。 但凡是被侵染的物品，无论是什么都会被石化，包括囚室里凌乱摆放的刑具。 随着灰白颜色的扩散，囚室也承受不住压力，开始慢慢的消融。 就好像是油画还没干涸前泼了一桶水上去，颜料散开，画面模糊。 如果陈如风此刻还能看得见的话，他就会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朝着欧阳家的客厅转变。 “哐。”收纳盒掉在地上，陈如风的手彻底垂落了下去。 或许是欧阳振兴面对鬼手也有不小的压力，当下把陈如风像一条死鱼一样甩了出去。 陈如风被重重的甩在墙壁上，躺倒在地毫无生息。 灰白的颜色蔓延到欧阳振兴脚下的时候，欧阳振兴的脚下同样蔓延开漆黑如墨的液体，两者互相僵持，但灰白色却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被压制回来。 显然，鬼手也不是全力出手的欧阳振兴的对手。 欧阳振兴眯着眼看着鬼手，在他的感知里，鬼手并不是怨灵也不是人类，仅有如同野兽的本能存在。 陈如风和鬼手有过短暂的交手，虽然最终以全身被扒光的代价险险逃脱一截，不过陈如风很清楚，鬼手向来不是按照常规套路打架的。 它可不会像是古代侠客一样，打之前还要大喊一声，你拔剑吧，然后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的。 所以，鬼手张开了自己的手，那张布满獠牙的嘴巴对着欧阳振兴裂开。 “啊tui！”一口浓稠的绿色液体朝着欧阳振兴喷出。 欧阳振兴之前可是看到这绿色的液体直接把枯树枝腐蚀掉的，当下也不敢硬接，身形若隐若现，绿色液体居然就直接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还没等欧阳振兴开心起来，他发现，绿色液体穿过他的身体滴落在地板上后，那漆黑如墨的地面就像是感染了病毒一样被绿色浸染并且迅速扩散。 几乎是眨眼间，整个囚室只剩下欧阳振兴脚下站着的那块地还没被侵蚀。 “嘎嘎。”鬼手大声嘲笑起欧阳振兴来，反正只要被它占到了便宜，它就会习惯性的嘲讽对手。 可惜欧阳振兴不是陈如风，衣服又没被脱光，和这么一只怪物耗时间干嘛。 眼角撇了一眼墙角死狗一般的陈如风，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杀了陈如风一切就都恢复到他的掌控中了。 囚室已经有些承受不住的样子，即将向现实转变，欧阳振兴索性转身要离开。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刚转身，就看到陈如风那光溜溜的身体以及一个像是能吞噬一切的收纳盒。 欧阳振兴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整个人就被吸进了收纳盒。 陈如风把盖子一关，大功告成。 陈如风的脸上露出欣喜的模样，自己这波诈死还是很有效果的，当然，还是得感谢鬼手的友情帮忙，不然欧阳振兴不会只看到自己没有动静就丢开的。 起码也得是按照当初的说法，把他狠狠的蹂躏一遍，不过在面对陈如风这么一个裸男的时候，他应该不会起什么其他的心思。 也不好说...毕竟被妻子背叛，谁知道他现在的某方面是不是还是正常的，万一有点特殊的癖好那就不好玩了。 陈如风虽然露出了笑容，但他的模样实在让人感觉不到欣喜，浑身不着片缕，眼睛充血布满血丝，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冻伤，嘴唇干裂。 如果不是熟悉的人，肯定会以为他是个街边流浪的疯子，还是有暴露癖的那种。 “呼。”陈如风松了口气，坐在地板上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刚才被欧阳振兴掐住脖子的时候，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那种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 79.我用泥丸跟你换 “嘎嘎。”陈如风趴在地板上大喘气，旁边的鬼手却凑了上来。 鬼手没有太靠近陈如风，大概离陈如风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就停了下来，用它那绿豆眼打量着陈如风，手指摩擦下巴，好像在思考什么。 很快，鬼手似乎想通了，把属于陈如风的衣服丢到他附近，然后又指着陈如风手里的收纳盒叫了起来。 “你想用我的衣服和我换收纳盒？”陈如风听懂了鬼手的意思。 鬼手点了点头。 “这不太好吧？”陈如风虽然不知道鬼手要收纳盒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以他对鬼手的了解，大概率是看上了收纳盒，想要把收纳盒吃掉。 可里面关着欧阳振兴，要是因为收纳盒的破坏而把欧阳振兴给放出来，那陈如风就没地方哭去了。 他本身要不是靠着收纳盒，面对欧阳振兴就是死路一条，更别说两人之间还有深仇大恨，要是放出来了，他肯定是会当场翘辫子。 要是换成是个正常人，也该听懂陈如风话语里的拒绝之意。 偏偏鬼手不是正常人，一看陈如风有点不情愿的意思，立刻把手举起来，将嘴对准了陈如风。 那意思就是说，你要是不给我，我就tui你一口然后自己拿了。 饶是陈如风自认有良好的心态，宽广的胸怀，也被鬼手气得不轻，这是交换吗？这是抢！ 衣服本来就是他的，收纳盒也是他的，用属于他的东西来交换，明摆着欺负人不是。 鬼手貌似也意识到自己的交换有点不公平，收回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没多久，就从身上搓出了一刻淡白色的小丸子。 “嘎嘎。”鬼手把白色小丸子往陈如风的衣服上一丢，表示，加上这个就够了吧。 陈如风一脸便秘表情的看着鬼手，他很想告诉鬼手，你TM以为你是济公啊，从身上搓个泥丸下来就能包治百病，这东西老子一个礼拜不洗澡能给你搓下来一箩筐。 可惜在鬼手那充满威胁的目光下，陈如风还是没敢讲出来。 “嗯...” “人类，本王回来了。” 正当陈如风沉吟，想要用更加委婉的方式来拒绝鬼手并且拿到自己的衣服时，小恶魔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这个时候陈如风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囚室已经被欧阳雪家的客厅取代，他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欧阳雪和她的母亲依然在沙发上昏迷不醒，可能是欧阳振兴临走前做的，或许是心中依然牵挂女儿吧。 虽然对此陈如风抱有怀疑态度，一个毫无人性，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怪物，还有没有感情是另外一说了。 小恶魔回来，陈如风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相反还想把它抓起来打一顿，说好的请来当保镖，保着保着差点把自己的命给保没了。 不过衡量了一下双方的战斗力之后，陈如风抛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转而面带笑容。 “你TM刚才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差点死了。”吼完一嗓子，陈如风感觉心情顺畅多了。 “你居然敢这么跟本王说话？！”小恶魔很生气，脸颊两侧升起两团淡淡的红色光晕，看起来就像腮红。 “二十袋零食。”陈如风淡淡的说道。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啊，本王告诉你，本王是去做大事的，这不是给你带了礼物回来。”听到有零食，小恶魔立刻笑容满面，说着还从身后招出两颗光球。 光球里分别封印着两只怨灵。 其中一只陈如风并不陌生，长得和邢道荣一模一样。 先前陈如风的推理中就有猜测，邢道荣一直在欧阳雪家中保护中年女人，只不过实力不济，所以隐藏在暗处。 这也可以解释中年女人的偶尔清醒以及家里多出来的那套餐具。 能让已经化身怪物的欧阳振兴察觉不到的，只有可能是怨灵了。 另外一个光球里是一只不断咆哮的怨灵，这个怨灵和陈如风以前见到的很不同。 长相很普通，但浑身涌动着猩红色的气息，光是看着它就觉得有股很暴戾的情绪，想来它就是跟欧阳振兴签订契约的那只恶灵了。 没想到小恶魔出去一趟，还把它们都给抓回来了，当即陈如风就不生气了，虽然这个保镖很不尽责，但是它实力强大啊，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咦，灵胎。”没等陈如风说话，小恶魔的目光就看向了呆在一旁盯着陈如风手里的收纳盒流口水的鬼手。 “灵胎是什么？”陈如风好奇的问道。 他知道鬼手肯定不属于怨灵，当然也肯定不是人，但以他对怨灵的浅薄了解，实在是不知道这个生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是有灵的动植物，生命走到尽头后机缘巧合诞生的灵体，有意识，不过智商不高。”小恶魔简单的概括道。 “那你能看出来它是什么玩意的灵体吗？”陈如风了然道。 “应该是某种变异的植物吧，反正我不认识。”小恶魔耸耸肩道。 难怪，难怪鬼手的攻击手段就是喷口水...有些植物为了保护自己，确实会在体内诞生有毒的汁液。 “这两个家伙送你了，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反正二十袋零食记得交上来，剩下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这个家伙我带回去玩两天。”小恶魔把两团光球丢给陈如风，然后直接抓住鬼手的脑袋，瞬间消失不见。 “嘎嘎。”鬼手临走前很不满的一直叫，那意思就是说陈如风收了它的好处，还没有把收纳盒交换给它。 陈如风先把自己的衣服穿上，上面被鬼手的绿色液体腐蚀出几个洞来，不过关键部位还是能遮挡住的。 沉吟了一会，陈如风把关有欧阳振兴的收纳盒和关有恶灵的光球找了个袋子装起来，然后又找了条绳子绑了一圈又一圈。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两个家伙他是不会给任何机会重获自由的，不说它们身上沾染了多少人的血，就是相互之间不死不休的仇怨也不可能放过它们。 ------------ 80.她什么都明白 查看了一下欧阳雪和中年女人的情况，呼吸很平稳，想来没有生命危险，过一会就会醒。 陈如风拿出关有邢道荣的光球，把它摆放在桌子上。 “我知道你听得见，有兴趣聊一聊吗。”陈如风从客厅里找到一包拆开的烟，点燃了一支狠狠的吸了一口。 夹烟的手指微微颤抖，刚才经历的生死之战，让陈如风脱力严重，心情也还没有平复下来。 “怎么，不愿意交流吗？”陈如风吐出烟雾，看着沉默不语的邢道荣。 陈如风也不着急，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待。 “你会怎么处理我？”沉默了很久，邢道荣终于开口了。 “你杀过人吗？”陈如风问道。 邢道荣摇了摇头。 “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邢道荣又摇了摇头。 “变成怨灵之后有没有想过用非比寻常的能力去做一些可怕的事情？” “没有。”邢道荣虽然不知道陈如风问这些干嘛，不过还是很老实的回答道。 主要是不老实也不行啊，身为阶下囚，还是要有阶下囚的概念的。 “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要处置你呢？”陈如风笑着说道。 他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也不是神经病，充其量就是一个有点贪财的普通人罢了。 没有什么惩恶除奸，匡扶正义的想法，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抓欧阳振兴和恶灵，一方面是因为系统的任务。 另一方面则是，既然自己有这个能力，事情也正好撞到脸上来了，顺手解决几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怪物有何不可。 而邢道荣，小恶魔抓了他交给陈如风处置，陈如风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对邢道荣如何，更何况人家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有事没事就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好怨灵，那就更没有理由对它干嘛了。 “你打算放了我？”邢道荣颤抖着问道，有激动，有不可思议，也有一丝疑惑。 在它看来，陈如风现在掌握着对它的生杀大权，捏死自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嗯，不过，你不能再留在她们身边了。”陈如风指着还躺在沙发上昏迷着的欧阳雪母女。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我也知道你一直留在这里是为了保护她们不受伤害，对于你们之间的关系我没兴趣知道。 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你呆在她们身边的时间越长，她们的身体就会慢慢的被灵异力量侵蚀。 或许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时间一长，她们的身体就会变得异常虚弱，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性命堪忧。”没等邢道荣开口，陈如风继续说道。 他很清楚若不是邢道荣一直在暗中保护欧阳雪母女，她们的下场肯定要比现在凄惨很多，只是人灵终究殊途，这点男仆怨灵也跟他普及过，所以福伯都尽量减少和它们接触的时间。 “我知道了，我会离开的。”邢道荣沉声说道。 “当然，如果你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话，可以去我一个长辈那边，那边住着很多和你一样的存在，大家也能交流交流，偶尔你还可以回来看看她们。”陈如风说道。 反正现在福伯那边都快变成一个怨灵收容所了，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区别，而且邢道荣在那边有小恶魔看管着也比较放心。 “谢谢，我会的。”邢道荣感激的说道。 它本身成为怨灵也没多长时间，陈如风一下子要让它离开，它也找不到合适的去处。 “好，那你进袋子里呆会，我照顾她们醒来再送你过去。”陈如风把邢道荣也装进袋子里，然后去厨房倒了两杯热水。 迷迷糊糊中，欧阳雪感觉有人在晃动她的身体，等他睁开眼睛后，看到陈如风有点憔悴的面容。 扫视了一圈，发现房间里只有陈如风和母亲在，父亲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父...他呢？”欧阳雪习惯性的要说是父亲，转念想到他这么对自己和母亲，又硬生生改变了称呼。 “他没事，不过以后不会再出现了。”陈如风思考片刻，决定半真半假的告诉欧阳雪。 真的是欧阳振兴再也不会出现了，假的是，欧阳振兴肯定得死，陈如风是不会让他还存留在这个世界上当一个祸害的。 “我知道了，那我母亲呢，她没事了吧。”欧阳雪嘴唇紧咬，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即便欧阳振兴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可毕竟是她的父亲，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 理智告诉她，欧阳振兴犯下的那些事情是绝对不可能活下来的，可又忍不住的为此感到悲伤。 “没事了，事情已经被我处理掉了，你母亲醒来之后调养一下身体，就会恢复得和以前一样。”陈如风说道。 欧阳振兴被抓，恶灵也被抓，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那种令人压抑的气息，中年女人没有灵异力量侵蚀身体，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 说完这些，气氛就尴尬了下来，欧阳雪不再说话，眼神黯淡，只是背过身子去照顾母亲，不过看她肩膀一耸一耸的，陈如风也猜到是在掉眼泪了。 这辈子陈如风最害怕的就是女人流眼泪了，当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自己一杯接一杯的喝茶。 “我先走了，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陈如风丢下这句话赶紧起身准备出门。 继续待下去他真的害怕自己心软把欧阳振兴还给她，虽然概率几乎为零，可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子在你面前疯狂掉眼泪。 掉眼泪的事情还是因为你把父亲给抓了，更要干掉她的父亲，这就更让人坐立不安了 “谢谢，如果可以的话，让他不那么痛苦的离开。”陈如风前脚踏出门口，后面就传来欧阳雪的声音。 她脸上没有泪痕，眼眶却通红无比，深深的朝着陈如风鞠了一躬，然后又回去照顾母亲去了。 关上门，陈如风矗立在门口久久没有动弹。 “唉，她什么都明白。”深深的叹了口气，陈如风背着双手惆怅的离开了。 ------------ 81.十万变十块？ 等到走出欧阳雪家小区的时候，陈如风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卧槽，老子的钱没拿，要不再回去拿一趟？”陈如风站在凛冽的风中，陷入了沉思。 最后他还是没有回去找欧阳雪拿钱，倒不是不想要钱了，只是现在的欧阳雪家中的气氛肯定不怎么好，自己贸然前去，可能要不到钱还要被打一顿。 想了想，先记账，下次遇到的时候的找欧阳雪拿钱。 对，下次拿，还要算上利息。 你家钱存银行不要利息的吗？ 虽然是朋友，该拿的利息还是得拿的，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钱啊。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陈如风没有急着去找小恶魔，回到家里澡都不洗，倒头就呼呼大睡。 他实在是太累了，短短的几个小时，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身心俱疲。 ...... ...... 陈如风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美美的到楼下沙县大酒店吃了一顿大餐犒劳自己。 然后像是虔诚的教徒一样把关有恶灵的光球和关有欧阳振兴的收纳盒取出来放在桌子上。 虽然昨天没能拿到欧阳雪的报酬，不过这不还有系统的奖励吗。 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天，为的不就是这点好处。 闭上眼睛，心里默念菠萝菠萝蜜，芝麻开门...系统没有任何回应。 哦，错了，再来。 沉入心神，在脑海里感受系统的存在，很快，面板就浮现在陈如风的眼前。 【玩家名称：陈如风】 【称号：初出茅庐的菜鸟】 【等级：7】 【经验点数：540】 【主线任务：消灭这只心理扭曲的怨灵并且消除它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已完成】 当面板显示主线任务已完成的时候，桌上的光球凭空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获得奖励：负面消除剂×1】 【负面消除剂：仅可宿主一人使用，服用过后，可在三小时内免疫任何灵异力量带来的负面影响，比如，幻象，攻击，入侵。】 一瓶看起来有点像是藿香正气水的小药瓶出现在陈如风面前，药瓶内是银白色的液体，晃动起来，内部的液体居然纹丝不动，像是凝固在药瓶内似的。 好东西！ 陈如风大喜，虽然相较于软妹币来说差了一点，不过也是居家旅行，猥琐保命的宝贝。 要是面对欧阳振兴的时候他有这么一瓶，灵异力量只要对他不起作用，光论本身的战斗能力，陈如风怎么也不带怕的。 难道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还会打不过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额...那也不太好说，但是肯定不会这么狼狈，至少不会在囚室里裸奔不是。 【支线任务1：成功解救欧阳雪的母亲已完成】 【获得奖励：劝退冥钞×3】 【劝退冥钞：面对怨灵时，将劝退冥钞焚烧，可以有效的劝退一只怨灵24小时。】 也是好东西！ 只不过...陈如风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给的都是保命的东西，岂不是说自己最近可能小命堪忧？ 看来最近还是老实点，当个宅男好了，反正现在也赚了一点钱，够花一段时间的了。 每天喝喝快乐水，看看动作片，神仙一般的生活，嗯，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废纸。 【支线任务2：获得另外一只怨灵的友谊已完成】 【获得奖励：抽奖机会×1】 抽奖转盘在脑海中出现，陈如风扫了一眼，心里窃喜，这次系统好像良心发现了，转盘上居然一个谢谢惠顾都没有，全是奖励软妹币的。 看来自己的辛勤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不由得眼角渗出了丝丝泪水。 苍天不负啊，生活迎来了曙光。 “转起来！” 陈如风不是那种喜欢把好东西藏起来的人，人生那么多意外，该花该玩的时候就尽情玩，免得以后后悔。 转盘告诉旋转起来，上面的指针不断的跳动。 没有持续太久，转盘的速度渐渐减弱，陈如风总算是大概能猜到指针停在什么位置了。 那里的区域，只有软妹币1万和软妹币10万，不管是哪一个，都是不菲的一笔收入。 当然，如果是十万那就最好了。 或许是陈如风人品大爆发，当转盘停下的时候，指针也指向了十万软妹币的区域。 “卧槽，给力啊！” 陈如风兴奋得跳了起来。 十万啊，在南江市这种小地方，虽然不算特别富裕，但付个七八十平米的首付是完全够了，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能被大奖砸中。 今天过年的时候，就把钱拿出一部分换成硬币，七大姑八大姨再看不起自己父母的时候，就拿硬币砸死他们，让他们知道老子今天也是有钱人了。 激动，兴奋，陈如风狠狠的握拳，在房间里狂舞。 可能老天也在为他的幸运感到欣喜，还略有炎热的天气忽然刮起一阵凉风，透过窗户吹进屋里，爽得陈如风觉得人生达到了巅峰。 这股风很奇异，不止吹在身上觉得清凉痛快，甚至还穿透了身体，吹到了脑海里，整个大脑就像受到了洗涤，一时间整个人都快升天了。 【获得奖励：软妹币10元】 系统没有感情的声音想起，宛若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下。 纳尼？ 十元？ 不是十万吗？ 陈如风发出灵魂质问，要是系统敢克扣自己的钱，那自己就...就...就只能认命了。 转念一看，转盘上10万元软妹币的区域，不知道什么时候，万字掉了，歪歪扭扭的粘在指针上面，原本10万元软妹币顿时变成了10元软妹币。 “呼呼呼！”陈如风大口喘气，捂着胸口觉得现在心好疼。 这尼玛敢说不是暗箱操作？ 好好的字还能给掉了？ 想想刚才已经脑补好的各种画面，陈如风觉得那些画面插上了翅膀慢慢飞远了。 十块钱，十块钱能干嘛？ 买二十根棒棒糖抚慰一下？ 好像，也还行，陈如风强心安慰自己，系统的常规操作，自己早就该料到了，想赚钱还是得从报酬里来，怎么着下次找欧阳雪要钱的时候也得多要个七八十块的，不然怎么弥补损失？ ------------ 82.欧阳雪入行（第二更） “经验点数可以用来干嘛？” 心疼了好几个小时，陈如风才缓过劲来了，语气不善的问道。 如果系统要是告诉他，经验点数就是用来看的，陈如风肯定要问候系统的祖宗十八代，而且要连续问候三天，否则难解心头之气。 【每100经验点数可以换取一次抽奖机会】 【另宿主已提升至7级，解锁能力：命运转轮】 【命运转轮：使用过后，可让宿主在十分钟内获得怨灵的一部分能力，每三天可以使用一次，每次使用过后会虚弱二十四小时】 【提示：频繁使用命运转轮，会导致宿主被灵异力量入侵，并且属于不可逆行为】 幸好，系统给出的答案陈如风还算满意。 原本打算把经验点数一次性抽奖抽完的，仔细想了想，最近运气这么差，再赚五十块钱过来和没赚完全没区别，还是等到运气好点的时候再抽。 ...... 时间进入九月，天气愈发的闷热，每呼吸一口空气都感觉身体在被灼烧。 陈如风在家里躺尸将近一个月，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牢记不出门就不会死的格言，除了出去买东西，几乎家门口都不走出去。 最后实在是被邢道荣催得烦了，才找了一天傍晚前往庄园。 其实主要也是担心和邢道荣呆久了，会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毕竟人和怨灵不能长期在一起。 庄园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这对于一个正常的鬼屋来说是不正常的。 因为鬼屋的惊吓点就那么些，来了一次不过瘾，两次，三次，四次呢？ 迟早会腻的，而且南江市是四线小城市，人流量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多，每天能保证门票的收入可以维持开支，再稍微的赚上一点点就很不错了。 可惜，惊魂庄园就不是一家正常的鬼屋，但凡是来过庄园探险的，回去都大吹特吹。 不只是因为惊吓点多，而且气氛营造非常好，工作人员扮演的鬼怪也每次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每次过来都会获得新的体验，所以人气一直居高不下。 已经隐隐有南江市鬼屋龙头的趋势了。 不过倒也正常，陈如风知道，这可是真正的鬼怪演员，能不刺激，能不新奇吗。 傍晚来的时候，游客还是不少，一些机灵的人看到商机，纷纷来到这里开新店和摆摊。 一个日渐繁华的娱乐区域就慢慢的发展起来了。 很多次福伯在电话里都说，打算继续扩大鬼屋的规模，原本的地盘已经没办法容纳游客了，而且愿意加入工作的怨灵也日渐增多，岗位都有点供不应求。 买了支甜筒，陈如风蹲在庄园门口的休息区慢慢等待。 “我感觉到了，里面有很多同类的气息。”包里的邢道荣说道。 “以后你就在这好好呆着，要是实在忍不住想去看看她们，去找小恶魔报备一下。”陈如风舔着甜筒说道。 “嗯，谢谢。”邢道荣感激的说道。 它是真的很感激陈如风，不仅仅拯救了欧阳雪母女，还帮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甚至允许偶尔去看看她们。 对于邢道荣来说，成为怨灵之后它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能有个好归宿，一群同类相伴，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一支甜筒吃完，口袋里的手机正好响起。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好兄弟黄振明的，虽然大家都在同一座城市，不过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平常联系得也不多，但感情是不会淡的，都是一个宿舍互相击过剑的好兄弟。 “咋了，今天想请我吃饭？”陈如风笑着说道。 “你现在可比我有钱，要请也是你请。” “行，找个时间，请你吃沙县大酒店，随便点，我付钱。”陈如风大方的说道。 “滚犊子，说正事哈，胖子下个月要结婚了，前几天要告诉你来着，他说一直联系不上你，可别忘了，咱们三个可是要当胖子的伴郎的，喜帖应该在寄往你家的路上，到时候别忘了。” 前几天陈如风一直在家里躺尸，手机坏了也一直没去修，难怪胖子联系不上自己，不过好兄弟的婚礼那是必须去的，还要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很多人在大学时期都会有这样的约定，比如以后结婚要当彼此的伴郎啊，生了孩子要当孩子的干爹啊之类的。 作为大学时期仅有的几个好兄弟，陈如风可珍惜得很。 “行啊，闷声不吭的就要结婚了，前段时间比较忙，放心，我到时候肯定到，咱弟妹漂亮不。”陈如风笑着和黄振明聊了起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下。”聊了一会，就要挂电话的时候黄振明又比较严肃的开口。 “什么事，难不成你也要结婚了？” “你知道欧阳雪工作了吗？” “工作就工作呗，她之前也在工作，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陈如风说道。 过去了一个月，欧阳雪应该也从那件事上缓过来了，重新开始生活很正常。 “可是，她入的是你那行！”黄振明提高了说话的语气。 “我这行？你是说测评师？”陈如风这次是真的惊讶，比知道胖子结婚还要惊讶。 测评师虽然算是新兴职业，不过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收入保障，就连生命安全也没什么保障，欧阳雪一个柔弱的女孩子选择加入这个行业，实在让他有点诧异。 隐隐的，陈如风觉得可能是欧阳振兴的事情对她打击有点大，才导致欧阳雪做出这样的选择。 沉默了一会，陈如风才继续开口：“各家自扫门前雪，我尊重她的选择，她没告诉我，可能也是不想让我知道吧。” “我也就是告诉你一下，怎么说上次同学聚会看你俩挺聊得来的，说不定以后会有共同话题，再说了，欧阳雪当我弟妹我觉得还是可以的，考虑一下？” “八字都没一撇，随缘吧。”陈如风感慨道。 欧阳雪当年也是大学的一枝花，说对她没点别的想法是不太可能，比方说，她还欠着自己一笔钱... 不过陈如风短时间内没有联系她的打算，她加入测评师不告诉自己，想必有她自己的考虑，再怎么说，欧阳振兴是被自己亲手抓的，多少有点隔阂。 ------------ 83.忽悠打手（第三更） 晚上十点，游客离去得差不多。 陈如风像土匪一样把周边小贩的零食一扫而空，顺带找小贩要了一个硕大的麻袋，然后拖着一麻袋的零食进入了庄园。 现在陈如风来到庄园就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大大小小的怨灵见到他都会亲热的打个招呼表示一下友好。 不表示不行啊，瞧人家把大BOSS哄得那么高兴，要是惹到他不开心，在大BOSS耳边吹吹枕头风啥的，自己还不是没好果子吃。 男仆怨灵忙着分配明天的工作，派了一只女怨灵过来带路。 刚开始陈如风听到这个建议是很开心的，就算不是女人，女怨灵也行啊，不能吃养养眼也很棒。 直到身高七尺，体形起码是个三百斤胖子的女怨灵出现在陈如风面前，并且用比男人更加浑厚的声音问好后，陈如风就在心里记恨上了男仆怨灵。 有机会一定要让它知道社会的险恶，庄园里漂亮的女怨灵不少，偏偏派来一个这么雄壮的，报复，绝对是赤裸裸的报复！ 见到小恶魔的时候，它正骑在鬼手的脑袋上玩骑马游戏，鬼手那小绿豆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看来这段时间没少被小恶魔教训。 三百斤的女怨灵把陈如风带到后就恭敬的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给陈如风抛了个媚眼，搞得陈如风浑身颤抖，比面对欧阳振兴的时候还要害怕。 “人类，来找本王什么事情？”小恶魔面带威严的说道。 “上贡！”陈如风大声说道，把身后拖着的麻袋打开，露出一大堆零食。 “太好了，我就喜欢你这样自觉的人类，有眼力劲，咱两谁跟谁的，来这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随意随意。”小恶魔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要快。 看到满满一麻袋的零食，开心得眼睛眯成了两条缝，从鬼手的脑袋上跳下来，拖着麻袋就往血池走。 在它的认知里，能给它上贡零食的人类才是好人类，陈如风正好属于这类人，是它的好兄弟。 当然，如果不给零食的话，小恶魔可能会考虑把陈如风赐给刚才的三百斤女怨灵，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对吧。 鬼手看到小恶魔一走，立马凑到陈如风面前，指了指那口被小恶魔丢弃在血池旁边的空麻袋，嘴里发出嘎嘎的声音。 “怎么，你也想吃零食？”陈如风挑了挑眉毛。 鬼手疯狂点头，绿豆眼里露出讨好的表情。 “那你找小恶魔要啊，我这没有了。”陈如风摊了摊手，表示自己身上已经没有零食了。 “嘎嘎。”鬼手摇了摇头。 “你说你不敢找小恶魔要？你以为你不敢我就敢了？没有就是没有。”陈如风开心的说道。 让这家伙在囚室里的时候疯狂欺负他，风水轮流转，没想到自己也有欺负回来的一天。 听到陈如风说没有，鬼手马上就不开森了，我这么诚心诚意的讨好你，找你要点零食都不给，明摆着看不起我嘛。 于是，鬼手张开手心里的嘴巴，朝着陈如风tui了一口。 幸运的是，鬼手貌似也知道现在陈如风是小恶魔的“好兄弟”，不能轻易得罪，所以tui的时候除了淡绿色的烟雾喷上陈如风外，倒是没有那种能腐蚀物品的液体出现。 “想要零食也不是不行，咱两商量点事情呗。”本来陈如风打算回去的，忽然灵机一动，心里有了另外的想法。 “嘎？”鬼手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样，我可以给你带零食，不过下次我出去的时候你得跟我一起去，然后保护我。”陈如风一副大灰狼骗小红帽开门的表情。 “嘎？”鬼手表示，老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鸟话。 “就是帮我打架，以后我出去，你就负责帮我打架，打一次架我给你一包，不，三包零食，怎么样，交易够划算吧，我这个人可是很大方的。”陈如风搂着鬼手的肩膀很是亲热。 让小恶魔帮忙，一次就要几十袋零食，就算陈如风现在有点小钱，也经不起这么消耗啊。 换成鬼手就不一样了，一次三包。 三包才多少啊，都不够一袋的三分之一，把进贡给小恶魔的零食用来给鬼手，够鬼手被自己忽悠，呸，合作十次八次的了。 鬼手陷入了沉思，它是植物成灵，智商也就差不多人类五六岁的样子，听到帮忙打一次架有三包零食，觉得这笔交易貌似还挺划算的。 “这样吧，咱两关系这么好，要是以后你表现好，我再给你加两包，五包你看怎么样？”陈如风肉痛的伸出五个手指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嘎。”鬼手没有过多犹豫，马上点头表示同意。 也是可怜它了，被小恶魔带到这里来，到处都是怨灵，也吃不了，唯一能吃的东西就只有小恶魔偶尔心情好丢给它的一些零食碎。 第一次吃到零食，鬼手顿时觉得以前自己吃的都是些什么垃圾，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可惜小恶魔把零食看管得很严实，几次都没能偷到手，为此还被小恶魔教训了几次，那真是打也打不过，跑又跑不掉，所以才出现了刚才小恶魔骑在它脑袋上的那一幕。 陈如风一下子答应给它五包零食，可把它给高兴坏了，那是五包啊，够它慢慢吃好久好久的了。 这下子，鬼手看向陈如风的眼神就温和许多了，大有把陈如风当成好兄弟的态度。 实不相瞒，鬼手开心，陈如风更开心！ 五包零食的代价就忽悠到一个打手，关键是，这个打手的智商还不是很高的样子，对自己的话语言听计从，这不比天天摆架子的小恶魔强多了？ 两个家伙达成交易后，开始勾肩搭背，看得周围的怨灵一脸诧异。 这鬼手来到这里，除了屈服小恶魔，谁的面子都不甩，也不知道陈如风是和它干啥了这么亲密。 不愧是王看上的男人，果然有独到的地方。 一些怨灵对视一眼，面露微笑的相互点点头，大家的想法果然出奇的一致呢。 ------------ 84.设置权限的置顶贴 把邢道荣交给男仆怨灵安顿后，陈如风找福伯喝了一会茶，侃了一会大山就回去了。 他谨记这段时间不出门的理念，继续回家躺尸。 一连躺了几十天，每天在家刷新闻水论坛，顺便把欧阳雪家的经历稍作改编发到了论坛上。 至今为止，陈如风也不明白，是只有自己比较特别才会和怨灵纠缠不清，还是所有的测评师都是如此。 可惜他不认识其他的测评师，想要交流也没办法。 不过有一点倒是挺好的，他在测评师里的排名又小小的上升了几位，总算不再是垫底的家伙了。 【南江市中心引进巨资，打算开发世界城】 【南江某街道发生打架斗殴事件，现场数人受伤，事态进一步扩大，本台记者正在抓紧追踪】 【城中村拆迁进展顺利，预计今年下半年开启步行街重建计划】 刷着新闻，基本上陈如风都是一眼扫过，他是个平民，国家大事他了解但不做评论，市井杂事也纯当故事在看。 不过有一条夹杂在众多新闻里的一条不起眼新闻引起了陈如风的注意。 【本市大富豪房地产公司董事，李儒于前短时间在家里死亡，死亡原因暂时没有调查出结果，相关报道本台会继续追踪】 大富豪房地产，李儒。 陈如风对于这两个词一点都不陌生，甚至，他已经猜到了李儒的死亡原因。 之前他也在怀疑，李莹独自去报仇，大富豪房地产作为南江市最大的地产公司，公司董事死了怎么会一点报道都没有。 现在看来，应该是为了不让内部动荡，暂时压下，直到今天才彻底曝光出来。 “唉。”陈如风平躺在床上，仰天长叹。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李儒就是导致李莹兄妹死亡的真凶，而李莹做出的选择，虽然陈如风不赞成，但不得不承认，她的决定是对的。 就算当时告诉了自己真相，那又能怎么样呢？ 手头上没有足够指正李儒的证据，他又是一介平民，拿什么去和李儒斗？ 最终的结果可能是李儒依旧逍遥，而陈如风却被各种阴暗手段搞的无法正常生活，甚至还要丢掉性命。 ...... ...... 十月悄无声息的到来。 还记得读书那会，每年开学校长都会站在主席台上，开口就是金秋十月，秋高气爽。 南方的十月，天气仍旧闷热，相较于夏天那种炎热，陈如风更讨厌这种气候。 早上睡醒就会感觉被子湿漉漉的，明明没有流汗，却浑身都不自在。 早上六点，陈如风极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没办法，今天是胖子的婚礼，他必须得出门了。 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个红包盒，又去领了一叠现金塞进去，好兄弟结婚，礼金肯定要给足。 虽然胖子一再强调准备了西装给兄弟几个，可陈如风觉得，参加人家婚礼穿临时的西装那算怎么一回事。 再说现在他也有点小钱，买一套以后出去谈单子的时候也能比较有面子一些。 “先生，你穿这套西装看起来很精神，人也很有气质呢。”店员谄媚的笑着。 站在镜子前，陈如风看着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衣的自己，不禁感叹一句，果然人靠衣装。 他之前的衣服全是网上买的便宜货，平常穿起来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今天一对比，顿时有种天差地别的感觉。 “嗯，还不错，那就...等等。”陈如风满意的点点头，正要让店员把这套打包起来的时候，看到了吊牌。 8000大洋！ 嘶！ 陈如风倒吸一口凉气，他来之前调查过了，这间西装点是国外的牌子，质量不错，但算不上是顶级的，也就是稍好一些，结果看到价钱的时候陈如风知道，自己还是草率了。 手头上的钱还不够买上几套西装的。 僵硬的扭过头，机械的笑了笑，面对店员的职业笑脸，陈如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不想要这套西装了。 哦，不是不好看，也不是不合适，实在是买不起啊。 店员那是人精了，通过顾客脸上的微表情就知道顾客的心思，马上换上了更加热情的笑脸。 “先生，我们的西装保值很高的，而且购买我们店的西装，还会免费赠送干洗服务。” “穿着这套西装，不管是去参加宴会还是应酬，都是非常有面子的一件事情。” “就算是相亲，相信也会给女孩子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购买西装就像一次投资，我觉得您的投资是相当成功的。” 在店员的三寸不烂之舌下，陈如风含泪刷了卡，买下这套价值自己几个月伙食费的西装。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陈如风拉不下脸来，店都进了，衣服都穿在身上了，怪只能怪自己没有早点调查清楚。 让店员把吊牌剪下，陈如风索性就穿着西装出门，买都买了，肯定要物尽其用。 瞥见街上那些花季少女的眼神，陈如风挺起了胸膛，第一次觉得买了这套西装还是蛮有用的。 “风哥，你在哪呢，我和吴天都搞定了，现在去找你。”黄振明的电话如期而至。 陈如风告诉了他们自己的位置就站在原地等待。 无聊的时候，陈如风习惯性刷手机，刚打开论坛，就看到论坛上有一条置顶的帖子。 陈如风逛世界诡异论坛也有好几年了，从来没见过有帖子会被置顶的，那是管理员的特权，而管理员又是测评师内部人员。 所以，会发生帖子置顶，只有可能是重大事情。 陈如风点开帖子，发现居然需要验证个人信息才能观看，心里不由得更沉重了一点。 个人信息也简单，就是验证是否为测评师，对于陈如风来说也就是耗费几分钟的功夫。 但这个信号却反映了一个事实，帖子的内容，不希望普通人看到。 身为测评师，其实大家多多少少都会去了解一些灵异事件，心态也会比普通人好上不少，帖子设置观看资格，相信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 85.度假村游客集体失踪事件 红！ 刺目的红！ 刚打开帖子，整个画面就映射出异样的红色。 陈如风从未遇见过贴吧置顶的帖子，但也知道，测评师内部流传着一个故事。 凡是出现置顶帖，以帖子的颜色来区分内容的严重性。 颜色共分五级，白色为一级，绿色为二级，蓝色为三级，红色为四级，黑色为五级。 分别对应普通，异常，危险，高危，死亡。 【度假村游客失踪事件，疑似涉及异常力量】 帖子的标题用黑色加大的字体写出，在异常力量四个字上面还特别加粗了一圈。 天北市著名度假村，一夜之间消失数百游客。 警方多次进入搜索，无果。 并且损失数位警员。 目前暂且可以排除人为，以及大规模的绑架事件。 度假村老板寻求到我方，希望我方协助调查，找寻事件的真相，出具认可证书，帮助度假村恢复营业。 本次事件评价级别为高危，有意向报名的请联系管理员。 报酬为每人三十万软妹币。 以下是协会收集到关于度假村集体失踪事件的相关信息。 请各位谨慎报名，高危级别事件每次出现都会出现大规模伤亡，严重的还会影响到一城的安危。 讲道理，看到三十万软妹币的时候，陈如风是很心动的。 但是考虑到危险程度以及自己现在测评师的排名，感觉过去就是送菜的，也就放下了这个念头。 这种事情千万不要想着摸鱼混经验，一整个度假村的游客都失踪了，谁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不管是人还是怨灵，如果是人，能让几百个人无声无息消失，并且在警方进入寻找的时候还能让其无功而返，甚至要损失一部分警力。 那这些人的危险程度比得上当年穷凶极恶的杀人魔了。 如果是怨灵，那陈如风就更不敢有当混子的想法了，尽管和怨灵接触得也不算少了，但陈如风仍然对怨灵没有太深入的了解。 就欧阳振兴这种不人不鬼的家伙都差点把他给弄死，遇到真正可怕的怨灵，可能还没见到对方，就要死翘翘。 不过，没有想法归没有想法，也不影响陈如风了解一下事情的具体信息。 度假村位置位于天北市市郊，占地面积八百多亩。 当天为9月25号，度假村内共有游客348人。 9月26号，度假村的员工再次回到度假村时，发现度假村空无一人，全部游客集体蒸发，房间内还存有大量的血迹和衣服碎片。 9月26号下午，警方介入，多方调查，没有在度假村内发现任何游客踪迹，现场三面环山，唯有一处是出口。 环山的三面皆是悬崖峭壁，警方也派人调查取证过，没有发现人为攀爬的痕迹。 度假村大门口的监控同样没有发现任何人出入的痕迹。 日前对外公布的结果是绑架，度假村暂时被查封，无法正常营业。 根据当天休假的度假村员工描述，于9月24日晚发生过几起异常事情，不过由于没有人员伤亡和出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9月24日晚8点，度假村中央的泳池忽然冒出鲜血，惹得泳池内的游客惊声尖叫，后续员工解释是管道老化，生锈，因此流出来的水才是红色的。 不过度假村建成至今不到一年时间，老化可以暂时稳住游客，却仍然存在巨大问题。 9月24日晚10点，多位游客打电话给度假村管理员，声称听到窗外有小孩子的哭泣声。 度假村派遣员工进行勘察，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听到游客所说的婴儿啼哭。 加上涉及人数不多，事情再次被压下。 9月24日晚12点，休假员工即将离开度假村的时候，发现度假村的上空有一朵红色的血云，由于天色过于漆黑，员工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再次认真查看时，发现并没有血云存在。 以上为度假村休假员工的描述。 9月26号晚，警方通过八小时的调查，在撤离现场时，发现有八位警员离奇失踪，对讲机无法联系，疑似和游客一样遭受到绑架。 9月27日清晨，看守度假村大门的警员发现，度假村内开始弥漫浓雾，浓雾很快覆盖整个度假村的范围，视线几乎只能看到身前几米。 浓雾久聚不散，任何电子设备在其中都会受到干扰。 据现场回报，浓雾出现时，度假村内疑似传出人声，具体内容无法分辨。 9月28日晚，一群民间探险家不顾阻拦冲进浓雾之中，于次日凌晨，探险小队仅有一人出来，但精神受到严重床上，口词不清，伤势严重，目前正在警方的严密看管下接受治疗。 10月1日凌晨，度假村内出现相当浓烈的血腥味，警方遂再次组建小队进行探索。 然根据探索小队的回报，他们进入浓雾之中，浓雾内已经不是度假村，而是一片荒废的小山村，度假村老板解释，在建成度假村前，这块土地确实是一片荒废许久的山村。 10月2日中午，度假村老板向我方发起求援，希望我方能协助调查度假村的安全情况，尽早解决事件。 目前已有一支由测评师组成的调查小组进入度假村，暂时没有任何消息传回，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帖子的最后是一个联系方式，相信是给有意向报名的测评师留下的。 陈如风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就是一起灵异事件，建成的度假村变成之前荒废许久的小山村，靠人力根本做不到，只有可能是幻境。 陈如风经历过幻境，他知道，幻境其实无比的真实，因为它模拟的就是本来存在的东西，所以如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幻境会永久存在。 比较让陈如风感到好奇的是，明明进入浓雾后任何电子设备都会失灵，但是测评师内部居然有办法可以知道进入的小队有没有生命危险。 显然测评师的内部也有一些奇人异士。 “风哥，看啥呢，这么入迷，都叫你半天了也没回答。”匆匆赶来的黄振明和吴天打断了陈如风的思考。 ------------ 86.礼金中冥币！ “没事，咱们出发吧，别让胖子等急了。”陈如风关掉手机，笑着说道。 “今天想好怎么弄胖子了吗，可得让他躺着进洞房。”吴天贱兮兮的说道。 “那必须，每人一个项目，一定要给胖子安排到位。”黄振明也是想起什么，猥琐的笑着。 三人勾肩搭背的去到胖子的家，接亲要下午才开始，他们三个作为兄弟肯定要提前过来帮忙的。 胖子的对象他们之前也都见过，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性格非常好，典型的贤妻良母，相信会是一个好妻子的。 胖子今天穿着得体的西装，蓬松的头发也特地打上了发蜡做了发型，除了体形外，完美的符合翩翩君子的形象。 “哥几个，今天要麻烦你们了啊。”胖子带着歉意说道。 他自小父亲就过世了，母亲一个人操持家庭，如今要结婚，很多事情忙不过来，只好交给兄弟们。 “你说这话我可就生气了啊，今天你不给我多安排点事情做我都觉得你不把我当兄弟。” “你要这么说，以后我们几个结婚可不敢叫你了。” “少废话，需要怎么做吱一声就行，哥几个保证给你安排到位。” 陈如风三人走上前，一人擂了一下胖子的胸口，兄弟的感情尽在不言中。 很快三人的任务就分配好了，黄振明负责开车，吴天负责联系酒店的具体事宜，陈如风则在酒店大堂和胖子一起迎接宾客。 ...... 时间来到中午，陈如风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早早的来到了酒店大堂，其余几人也都按照各自的任务出发。 “风哥，振明应该把那件事跟你说了吧，你怎么看？”吴天也在酒店，和酒店负责人商量完具体细节后就找到了陈如风。 趁着宾客还没开始来，两人躲到后边的厕所点了根烟。 “你说的是欧阳雪的事情吧。”陈如风笑了笑。 “大家都看得出来，你们两个其实都对互相有点意思，现在她又入了你这行，要是真愿意，早点确定也好。” 吴天说的没错，大学的时候陈如风确实喜欢过欧阳雪，不过那也是单方面的喜欢。 欧阳雪那么漂亮优秀的女孩子，换成正常单身男性，哪个不会多看两眼。 后来经过同学聚会一系列的事情，他也能感觉得出来，欧阳雪对他也有不小的好感，只是...... “唉，有些事说不明白的，随缘吧。”陈如风的嘴唇动了几下，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两个人之间终究是隔着欧阳振兴的那个槛。 “四楼举行婚礼负责签到的人在厕所里面吗？”吴天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外面酒店的员工就传来了声音。 “马上来。”踩灭烟头，陈如风拉着吴天走了出去。 陈如风没经历过婚礼，头一次知道婚礼来的人能这么多，什么男方的七大姑八大姨，女方的七大姑八大姨。 有些人的亲戚关系陈如风都不知道该怎么叫，基本上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也来了。 幸好他也不需要一个个认识，签到过后对一边胖子给他的名册，确认无误且礼金到位后也就让酒店的工作人员指引他们到婚礼大厅。 “嗯？”陈如风低头整理礼金，脸上挂着机械式的笑容欢迎来宾，忽然看到面前一个正在签到的男人。 男人的年纪不大，撑死和陈如风几人相仿，但大热天却穿着一件帽衫，脸部隐藏在帽子下，看不清面容。 身材不算高大，很清瘦，握住笔签到的手异常白皙。 “风哥，怎么了？”吴天看到陈如风愣神，连忙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人怪怪的？”陈如风望着已经往婚礼大厅走去的年轻男人道。 “八成又是哪个不熟悉的亲戚吧，今天来的人那么多，偶尔有几个奇怪的人也正常。”吴天没当回事，形形色色的人那么多，哪里注意得过来。 “也是。”陈如风点点头，心里却仍然感觉怪怪的。 翻找了一下签到本，找到了刚才年轻男人签的名字，唐山河。 又对照了一遍胖子给他的名册，陈如风发现邀请名册上根本没有叫做唐山河的人。 “小天，刚才那个男人给的红包你放在哪？”陈如风问道。 “我找找。”吴天不知道陈如风要干嘛，不过既然他问了就找一下。 反正大家都会在红包上写上名字，找寻起来也方便。 “找到了。” 很快，吴天就把一个和其他红包没有分别的红包递给了陈如风。 红包上面用黑色的签字笔写着唐山河，和签到本上的名字一模一样。 稍微捏了捏，没有感觉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和普通红包一样，捏起的感觉和纸币差不多。 多心了？ 最近经历太多，搞的神经都有点大条了。 陈如风略带疑惑的想要把红包放回去。 鬼使神差的，陈如风的手又缩了回来，他趁着每人注意，偷偷的打开了唐山河的红包。 要知道随意的拆开别人的红包，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要是被人看到了，难免被说三道四一番。 “这是！” 看到红包内的东西，陈如风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里面赫然是几张折得整整齐齐的冥币！ 难怪捏起来手感和纸币没什么区别。 “吴天，你看。”陈如风脸色阴沉如水，他刚才就觉得这个唐山河不太对劲，果然，有大问题。 “怎么会这样？”吴天也是脸色难看，婚礼是大喜之日，不管来人是谁，送上冥币当礼金，无疑是对新人的一种挑衅。 “不知道，刚才那个男人，胖子给我的名册上没有他，不管他要做什么，我们得快点找到他。” “等等，我先给胖子打个电话，万一是他或者弟妹那边的亲戚呢，说不定是小孩子不懂事乱玩的。”吴天为人比较谨慎，拦住了要去找人的陈如风。 “也好。”陈如风点点头，觉得吴天说得有道理。 社会在进步，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国外的风气，偶尔出现几个另类的年轻人也不是没有可能，先问清楚再说。 ------------ 87.混乱的婚礼 “没有，胖子也问过他老婆了，都说对这个人没有印象。”吴天脸色难看的摇摇头。 他倒是没有陈如风想得那么多，但是在人家的婚礼上送冥币，这本身就是一种挑衅，而且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继续维持秩序，让宾客正常入场，我去找。”陈如风说道。 “嗯，随时保持联系。”吴天也知道签到处不能没有人在。 陈如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双手插在裤兜里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婚宴大厅。 大厅里的桌子上都有名牌，提前到位的亲友三三两两的坐下。 胖子这次的婚礼办得不小，足足有八十桌，一眼望去，陈如风还真的很难从人群里找到刚才那个男人。 “兄弟，刚才有看到一个穿着帽衫的男人进来吗，个子不高，皮肤很白，看不到长相。”陈如风询问门口的两个门童。 门童摇摇头，表示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他们也没太注意。 陈如风在大厅中寻觅起来，但那个男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丝毫没有任何踪迹。 眼看婚礼的时间愈发临近，陈如风内心很是急躁。 每次当陈如风没有办法的时候，通常他就会开始召唤帮手，嘴里念出一串十一个数字的神秘代码，帮手就从天而降。 “喂，福伯，转告小恶魔，三十袋零食，我这里需要帮手，来几个找人比较厉害的。” 酬劳给大哥备足了，至于大哥怎么威逼利诱小弟过来帮忙，那是大哥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有时候陈如风真的很羡慕怨灵的能力，庄园距离酒店少说也有五十分钟的车程，结果十分钟不到，他的面前就窜出三道黑影来。 带头的是一个长得尖嘴猴腮，一副猴王相的干瘦男怨灵，另外两个分别是个胖老头和扑克脸的中年男怨灵。 三灵到场，倒也不多废话，老大吩咐的事情，当然是要第一时间完成。 向陈如风询问了帽衫男的长相后，三只怨灵分别选择了三个方向离去。 陈如风缓缓的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它们的能力如何，不过能被小恶魔派来，怎么也不会是草包，有它们帮忙，相信帽衫男很快就会被找到。 “风哥，怎么样了？”宾客基本上也已经到齐，少数几个没来的完全不影响婚宴的进行，吴天收拾好东西就来找陈如风汇合。 “我让几个朋友帮忙找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的。”陈如风回答道。 在陈如风和吴天交流应急方案的时候，胖子和黄振明那边也发生了不少小插曲。 眼瞅着定好的时间快到了，排头的婚车却无论如何也发动不起来。 胖子急得一脚踹在车门上，若不是考虑到今天新郎官的身份，他都想撸起袖子来干架了。 先是接老婆的时候，老婆家的电子门坏了，折腾半天找来锁匠，结果锁匠表示无能为力，这门他修不了。 好不容易通过众人的努力把电子门给拆下来了，又遇到一群来拦亲的小孩。 要说婚礼遇到拦亲的倒也正常，一般家里的老人都会让提前准备一些红包，把来拦亲的人给打发走。 胖子自然也有准备，可好死不死，临了发红包的时候，胖子发现红包没了。 没了红包，拦亲的人自然不愿意离开，双方扯皮良久，最后还是朋友帮忙去领了一些现钞才打发掉拦亲队伍。 夫妻俩刚坐上车，车子还没开出多远，车前盖忽而冒出一阵黑烟，车子扑腾两下不动了，司机无奈的摊摊手表示车子抛锚了。 打电话给拖车公司，等了半天拖车也没来，再一问，说是路上发生车祸，给堵在路上了。 商量着要不头车先不用，坐其它车赶到会场，结果又通知前面因为修路封路了，具体什么时候解封没个准信。 “胖子，我觉得这事有点奇怪，要不然打个电话问一下风子那边。”黄振明脸色凝重的说道。 他是四个人里面最经常和陈如风接触的人了，对于那些诡异的事情也有所了解，太多的意外碰到一块，很难不去联想其它方面。 “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是太倒霉了，肯定是黄道吉日没选好。”胖子正在恼火中，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冷静点，时间快到了，我们也得商量个解决办法出来，总不能让宾客都干等着吧。”黄振明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嗯。”胖子郁闷的说道，他可忙多了。 作为今天的主人公，发生了这么多事，胖子一边要应付各个亲戚打来的问询电话，一边要协调酒店，司仪，车队等工作人员，忙得焦头烂额。 挂了电话，陈如风彻底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婚礼的宾客里面混进了一个奇怪的人也就算了，现在新人还没到场，意外已经数次发生，要说其中一点问题都没有，打死福伯陈如风也不会信的。 陈如风找酒店要了个麦克风，跟宾客统一解释了一下，虽然引起了一些骚动，索性大家还是能理解的。 解决了宾客的问题，陈如风要着手准备酒店里的问题了，听振明的描述，他和胖子那边意外虽多，不过暂时没有危险。 这里的情况就不同了，那个男人完全像颗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了。 很快，为首的干瘦男人第一个回来了它的手里抓着一团黑雾，黑雾疯狂挣扎，却始终无法逃脱干瘦男人的手心。 “不是你要找的，就是一团还没形成灵智的怨灵，应该是刚死没多久。”干瘦男人说着，把黑雾塞进嘴里。 “嘎吱嘎吱。”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和黑雾的惨叫让陈如风意识道，怨灵根本不是什么好玩意。 之前觉得怨灵良善，果然还是自己天真了。 干瘦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如风，它能感觉到，在吃下黑雾的时候，眼前这个人类对它明显出现了厌恶的情绪。 若不是老大有限制，它很想尝尝眼前这个人类的味道。 ------------ 88.养尸地 在那之后回来的是扑克脸中年男人，它的手里也提溜着一团黑雾。 不同的是，这团黑雾已经能明显看出拥有男孩的形体，正不断朝着扑克脸求饶，希望它能放自己一马。 “我那个方向已经清除完毕，只找到这个刚诞生的灵体。”扑克脸倒是没有像干瘦男人那样无所顾忌，它把处理权留给了陈如风。 “你们自己处理掉吧。”陈如风一点处理怨灵的心情都没有。 最后姗姗来迟的胖老头，它的样子可凄惨许多，肉眼可见的，身形都透明了不少，一副受了重伤的模样。 “找到了，不过没能留下它，让它给跑了，情况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胖老头的话让陈如风松了口气，能当场解决掉是最好的，能保证胖子的婚礼正常进行。 “这里有诞生怨灵的条件吗？”胖子的婚礼不用担心后，陈如风开始思考起另外的事情来。 据他所知，怨灵可不是虽然什么人死了都能诞生出来的，诞生怨灵的条件极其苛刻，一方面对于死亡方式有限制，一方面也和死亡地点有莫大的关系。 “没有，这里不足以诞生新生怨灵。”胖老头回答道，它随时快要消散的模样，让陈如风怀疑是不是刮一阵大点的风就能给它吹没了。 “我感受到这座城市里多了不少游荡的新生怨灵的气息。 而且，似乎它们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扑克脸男人也说道。 很远的地方？ 陈如风心里有了些许了然。 任何一只怨灵的诞生，伴随的必然是某个人类的死亡。 近期内就陈如风所知道能同时满足这几个要求的地方，似乎也就只有那高危级别的红色置顶帖了。 但，天北市距离南江市十万八千里，那边出的事，怎么会祸害到这里。 “多少年没见过正宗的养尸地了，怀念啊。”干瘦男人忽然裂开嘴笑了起来。 “养尸地？”陈如风皱着眉头看向干瘦男人。 虽然他不知道养尸地是干嘛的，不过光听名字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干瘦男人轻笑着看着陈如风，那样子，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一股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的气息。 陈如风转头看向胖老头和扑克脸男人，发现它们也是一脸懵逼，显然对于养尸地从未听闻。 既然这样...陈如风咬了咬牙。 “唉，看来得找小恶魔聊聊你们军事化管理的问题了，小毛病太多，得好好练练，换句话说就是，欠收拾！”陈如风伸手去掏手机，却被干瘦男人给拦了下来。 “你看你，开个玩笑嘛，用不着惊动老大，用不着，想知道啥我全给你说不就完了嘛。”干瘦男人讪笑讨好陈如风。 这个世界上存在这么一种人，你好脸色对他，他就是不知足，天天想着得寸进尺，非要等你发火了，准备干掉他的时候，他才开始像个孙子一样对你服软。 一般这种人，都有一个极其高大上的外号——贱人！ “说说养尸地是怎么回事。”陈如风冷着脸，他现在必须要严肃起来，要是脸色松下来，指不定干瘦男人又要作什么妖。 “好嘞。”干瘦男人连忙说道。 “养尸地的传说是从老早以前的就有的，也幸亏我死的早，我那个年代对于养尸地还有一定的记载，加上我也亲身经历过，对此印象比较深刻。 养尸地，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养尸体的，古代唯一用来保持尸身不腐的东西就只有水银，但水银不是人人都用得起，也不是人人都愿意用的，于是，人们就另辟蹊径，找到了养尸地。 埋葬于养尸地的尸体，尸体不仅不会腐烂，还会更加元软饱满，看上去栩栩如生，埋的时间久了，就会慢慢发生异变，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僵尸。 不过僵尸其实就是怨灵在诞生过程中，和尸身融合在一块，灵智不全，仅仅保留有最基本的本能。”干瘦男人解释道。 “至于养尸地的由来，已经无从考证了，有人认为是风水，极阴极煞的地方就是养尸地，也有人认为养尸地是人为制造的，比方说在某个地方屠杀百姓，以特定的方式杀死，尸体堆积在一块，就会形成养尸地。” 不得不说，陈如风的威胁效果还是很好的，干瘦男人解释得非常详细，但凡有点理解能力的人都能轻易听懂。 “你的意思是，这些新生的怨灵很有可能都是养尸地诞生出来的？”陈如风若有所思的问道。 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从侧面说明，天北市的度假村，已经成为了一个养尸地，在里面失踪的那些游客，十有八九都死翘翘了？ “自信点，把可能去掉，我见过真正的养尸地，熟悉那里的气味，可以很肯定，刚才抓到的新生怨灵，都是出自养尸地。 不过我对于养尸地的了解也仅有这些了，如果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建议你去找老大PY交易一波，老大应该知道得比我多。”干瘦男人耸耸肩，却发现陈如风眼神不善的看着它。 什么叫PY交易？ 我那是正大光明的洽谈合作好吗？ 说得那么粗俗，果然是欠收拾。 “嗯，我知道了，后续还需要你们再呆一段时间，等到婚礼结束，就可以回去了。”陈如风点点头说道。 虽然胖老头是说把那鬼东西给赶走了，谁知道等下还不会再冒出来，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那是傻子。 几只怨灵没有意见，各自分散到划分好的区域继续境界。 开玩笑，敢有意见吗，没看那狗人类拿着鸡毛当令箭，一言不合就要找老大告状，等下去老大那边吹吹枕边风，回去可有得难受的。 陈如风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振明那边的电话就又打来了，说是车队已经重新出发，再有一段时间就能达到婚礼现场。 提醒他们要注意安全，有事随时联系后，陈如风再次打开了论坛，找到了那条依然置顶，颜色鲜红的帖子。 ------------ 89.愈演愈烈的事态 陈如风再次查看帖子，不是为了帖子的内容，而是为了帖子内留下的那个联系方式。 他不愿意多管闲事，但天北市的异常已经蔓延到南江市，他就不得不多了解一下了。 这里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亲人朋友兄弟全部住在这，若是真的严重到灵异事件满天飞的情况，陈如风就得带走他们。 帖子里留下的是个电话号码，显示的位置是在另外一个城市——魔都。 “喂，哪位？”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声音很温和的男声。 “我叫陈如风，是一名测评师，看到了论坛里的帖子，有些问题想要了解一下。”陈如风开门见山的说道。 那头传出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然后温和的声音开口：“查到了你的信息，如果是想要接手度假村那个事件的话。 我们这比刚把酬劳从30万软妹币上升到了100万软妹币。” 如果是普通人，听到如此高额的报酬，估计会兴奋得不行，换做之前的陈如风也会如此。 但，他很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过了测评师协会的预料。 否则谁没事在原价上调高三倍，不就是怕太过危险没有人愿意去吗。 “我想知道为什么？”陈如风询问道。 “我们截至目前已经派遣出去三个调查小组，除却初期还可以联系得上外，至今了无音讯。” 三个调查小组？！ 陈如风没记错的话，帖子上写的可是只有一个，看来协会那边也隐瞒了不少东西。 了无音讯四个字也让陈如风从内心里把度假村的事件再度调高了好几个危险级别，初期能联系得上，协会内部肯定有特殊的联系方式。 后面联系不上，虽然没有明说，但大概率是死得差不多了。 “我打电话来的目的是想问，你们知道南江市出现了一些特殊的事情吗？”陈如风试探性的问道。 他可不会傻傻的直接说南江市发生了灵异事件，怨灵已经开始满大街的瞎跑，万一测评师协会只是个普通的协会，又或者还没有接触这个层面的事情，那自己该怎么解释？ 精神病发作？ 臆想症？ 还是直接摊牌表示自己和怨灵有了深层次的交流，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完全看不上眼？ “你指的是某些非正常生物吧？”电话那头同样问得很委婉。 “嗯。” 简单的一问一答，立刻让双方明白了，是同类人，都对这方面有过接触。 “既然你知道了一些，那我也不瞒你了，相信很快召集令会直接送到你手上的。 不止是南江市，以天北市为半径，周围的城市全部出现了类似的情况，事情已经严重到非处理不可的程度了。” “那你们还一次又一次的往里面派人？明知道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解决的，调高酬劳让更多的人去送死对你们有什么好处？”陈如风含怒发问。 他不知道测评师协会里有多少像自己一样接触过怨灵的人，但他知道，那肯定是一小部分，绝大多数人还是普通人。 无休止的让人去送死，这种完全没有人性的行为真是人能做出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好一会才又继续缓缓开口：“我们别无选择，不可否认，调高酬劳是吸引测评师能够主动进入，能成为我们这样的人，哪个不是从普通人蜕变而来的。 任何特殊能力的获得都伴随着血与泪，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们选择进去，不也是被优厚的酬劳所吸引，如果他们能像你一样不为所动，何谈送死一说？” 陈如风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自己也曾动心过，可考虑到危险程度，还是放弃了，想要获得报酬，必须得付出代价，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而且，任由天北市的失态扩大，殃及的会是更多的城市，既然我们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为什么要逃避？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即便你现在选择不去，等到事情解决不了，控制不住的时候，你还能说你不去吗？ 到时候你身后承担的可不止是你一人，还有你的亲朋好友，千千万万的普通人！” 这TM以前是做传销的吧？ 陈如风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么个想法。 对方实在是太能说了，自己居然还被他说动了，明明内心很抗拒，却依然会认同他的说法。 “那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陈如风选择避开这个话题，免得自己真被洗脑了。 “很不乐观，进去的三个小组内都有和我们一样的人，但他们仍然没有解决，反而失去了音讯，事态也演变得愈加严重。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很快我们会派出第四组人进去，再控制不住的话，可能会比你现在看到的情况再严重十倍。” “那里可能是养尸地，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你们可以往这方面查一查。”陈如风想了想，决定把知道的情报共享出去。 毕竟如果协会能处理好，那自己也安心许多，像电话那头的那个人说的，真到了控制不住的时候，自己不上，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感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们会进行调查的，如果有新的线索，也欢迎你来交流，当然，作为回报，我们会整理出更加详细的报告发送一份给你。” “好，挂了，希望下次打电话的时候能听到足够好的消息。”陈如风率先挂断了电话。 聊天持续的时间不长，可对于陈如风来说，是极其宝贵的。 让他得到了很多以前不曾了解的信息，也让他明白了，自己不是主角，不是独一无二的，充其量只是个运气比较好的普通人。 挂断电话后，手机很自然的回到了论坛帖子的界面。 令陈如风咋舌的是，才挂断没多久，帖子的内容就被修改过了，比如说酬劳从30万提高到了100万。 以及，用黑色的加粗字体写出了事情危险级别相当高，选择单子请考虑自身情况，慎重接单。 还是有点人情味的嘛，陈如风嘴角翘了翘。 ------------ 90.欧阳雪的下落 或许是三大门神震慑的缘故，接下去的婚礼现场平稳度过，胖子也接到了新娘，携手走进婚姻的坟墓...呸，殿堂。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除了最后的闹洞房有点曲折。 几位亲朋好友商量好，准备把胖子丢进游泳池让他泡泡水，提前清醒一下脑子。 结果因为胖子实在太胖了，尽管集众人之力把他抬了起来，却被酒店的员工制止了，理由是害怕丢到泳池的时候水会爆炸开，从而影响到其他的顾客。 “小胖，没想到我们四个人里你年纪最小，却最快被套牢了，人生啊。”在婚礼结束宾客走得差不多后，四大剑客又凑到一块喝酒，喝得脸色通红，说话都有点结巴。 “少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吴天大学就谈的那个女朋友到现在也好几年了吧，家里早该催婚了，要不是他总是用还年轻这个理由搪塞，老早就结婚了，说不定孩子都能光屁股满街跑了。”胖子笑呵呵的道。 他的脸上洋溢着新婚的喜悦，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进入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轮回。 有句话说得好，婚姻就像一座围墙，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胖子显然属于那类双脚踏进去一半，脑袋还回头张望张望的人。 “还有振明，你自己数数，大学到现在都换了几个对象了？咋地仗着自己一副小白脸的样子就可以这样祸害广大妇女群众吗。” “再看看咱风哥，以前闷不做声的装纯情小男生，转眼就勾搭上了咱们的班花兼系花，好事将近。”胖子迷离着双眼，一个个的指着好兄弟说道。 吴天苦笑道：“哪有那么简单，我倒是想结婚，可有那条件吗？没车没房没存款，就算人家愿意嫁给我，她父母也不会同意啊。 难不成真的像小说里写的，不顾家人反对私奔？你觉得这现实吗？” 吴天深深的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 陈如风知道，吴天说没错，现在困扰着广大青年男女结婚的绊脚石，就是所谓的车房彩礼。 有多少年轻人在不靠家里的情况下，25岁之前赚到车房彩礼？ 少之又少。 吴天家里只能说不拖累他，给予帮助是压根不存在的。 “结婚怎么也该找到爱情才行，我那么多对象，没有一个让我体验到爱情的感觉的。”黄振明摸了摸下巴道。 “呐！”三个人齐齐给他竖了个代表友好的手指。 也不知道是谁每次谈新的一场恋爱时都要到处说自己找到了真命天女。 “我嘛，八字还没一撇，就不说我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情况，陈如风总不能跟其他几个人说，他已经成功把欧阳雪的老爹给拿下了，现在大概率被系统给处理掉，成为过往的一段历史了吧。 “话说回来，胖子你今天不是有邀请大学同学吗？怎么忘了邀请欧阳雪了？是不是看不得如风找对象，要是这样你直说嘛，大家都能理解的。”黄振明忽然想起什么，贱兮兮的说道。 “哪能啊，我肯定要为如风的终身大事着想的，欧阳雪我亲自寄的请帖，还发了信息给她，不过打电话没接就是了。”胖子摇摇头道。 “那奇怪了，难道是不想见到如风，所以不来？”黄振明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前几天听我对象说过这事，你们知道的，我对象和欧阳雪的关系还不错，算是半个闺蜜把，说欧阳雪不是入了测评师这个行业吗，最近好像去参加什么任务去了。”吴天似是想起什么说道。 任务？ 陈如风听到这两个字眼的时候，脑海里不自觉的冒出了一个很恐怖的想法。 应该不会吧，她或许是接了其它的单子也说不定。 但为什么不接电话呢？有单子也不需要了无音讯这么长时间吧。 别自己吓自己，她是个聪明人，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拎得清的，那件事不是她能参与的。 陈如风心里千万个想法冒出来，越想越是害怕，这傻姑娘不会真去了吧？ “如风你咋了，怎么脸色发白冒汗啊，你别听振明那个SB乱讲，欧阳雪对你是有好感的，肯定是有事情耽误才不来的。” 胖子以为是黄振明说欧阳雪不想见陈如风才不来的，让陈如风脸色难看，当下狠狠地瞪了一眼振明。 “是啊是啊，我就是嘴臭，乱讲的。”黄振明也连忙道歉。 “你们等我一会，我去打个电话。”陈如风一拍大腿，还是放心不下。 “去吧去吧，我和胖子帮你好好教训这个缺货。”吴天看到陈如风火急火燎的出去，权当他是打电话给欧阳雪了。 陈如风在酒店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再次拨通了帖子里留下的那个电话。 “怎么，这么快就又发现了新的线索？”电话那头也表示很惊讶。 距离上次陈如风打电话过来也才几小时不到，难不成他的情报网比协会的还要厉害，马上有新消息了。 “不是，我向你打听个人，你帮我查查去天北市的三个小组里，有没有叫做欧阳雪这个人的。”陈如风可没空和他扯皮，马上问道。 “这是内部机密，我不太好泄露出去啊。”电话那头有些为难。 “搞快点，不然老子就上门去干掉你。”陈如风是真急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急。 “行了行了，开个玩笑，看你急的，等着。”电话那头如先前一样传来键盘的敲击声：“确实有这么个人，还是从你们南江市过来的，资料显示是个刚入门的新手，怎么，是你老相好？” 果然！ 叫欧阳雪的，而且还是从南江市过去的，要出现同名同姓同地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陈如风可以肯定欧阳雪是真去了！ “现在有办法联系上他们吗？” “没有办法，在五天前通讯就断了，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情报传回来，不过暂时可以确定他们还没有危险，但时间一长可就说不准了。”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他们似乎有什么办法可以分辨参与者的生死，否则也不会用这么肯定的语气说出来。 ------------ 91.决定 再次见到欧阳雪的母亲时，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好很多了。 虽然还不能完全像正常人一样，但基本的问答和生活自理都是没问题的。 参加完胖子的婚礼，陈如风等了几天，测评师协会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无奈下，他只能选择来找欧阳雪的母亲打探一些消息。 幸运的是，欧阳雪的母亲还记得陈如风，记得他帮助过自己，对待他的时候态度也很好。 “很谢谢你，我见过他了。”见面的第一句话，欧阳雪的母亲就对陈如风表示感谢。 陈如风知道她说的是邢道荣的事，微微点点头，开始此番前来真正的目的。 “听说欧阳雪最近好像找了新的工作？” “是啊，这丫头从那件事发生后，每天都心不在焉的，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对一个叫什么论坛的很感兴趣。” “世界诡异论坛。”陈如风补充道。 “对，就是这个世界诡异论坛，成天的都窝在房间里看，在后来她就告诉我她找到了工作，要出去一段时间。 我想这也好，出去走走能让她心情好一些，也不用闷在家里。”欧阳雪的母亲说道。 “那您最近能联系得上她吗？”陈如风问道。 “大概十天前吧，她有打电话回来，告诉我一切都好，不用担心，最近会比较忙，说可能没时间联系。 然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我本来想着你们是同学，想问问你来着，可是没有你的电话。”欧阳雪的母亲精神状态虽然好上不少，但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想来最近发生的诸多事情也让她身心俱疲，再怎么说，出事的是她的丈夫，女儿又颓废无神，作为一个女人也是难为她了。 “如风。”陈如风走到楼下的时候，欧阳雪的母亲站在楼上的阳台喊道。 陈如风仰起头，迎着刺眼的阳光看向她。 “我不敢奢求你什么，但是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拜托你，把雪雪平安的带回来。”欧阳雪的母亲说着，很虔诚的朝着陈如风三鞠躬。 陈如风没有避让，他不能躲，也没办法躲。 实际上，陈如风很怕死，这点所有人都知道，胆小怕事，贪财好色，基本上男人能有的缺点他都有了。 很多次他都告诉自己，关老子屁事，又不是老子让她去送死的。 再说了，就算天北市的事态真的恶化了又怎么样，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轮得到自己一个普通市民凑热闹吗。 可他的内心就是平静不下来，内疚吧，有一些，喜欢吧，有一些，义愤填膺，热血，都有一些。 人就是这么个矛盾体，陈如风更是矛盾体中的佼佼者。 一路闲逛，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庄园。 庄园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 站在庄园门口呆了很长时间，陈如风都没有挪动脚步。 他在思考，自己即将做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你小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大老远的，福伯就看到了陈如风。 现在的福伯不像之前过得苦兮兮的了，外部的接待工作有招聘的工作人员负责，内部的场景则由一群不需要工资只要快乐的怨灵负责。 当甩手掌柜的福伯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舒服，因此，他也特别感谢当初在庄园即将歇业时来帮助他的陈如风。 “没事，站在门口吹吹风，顺带思考一下人生。”陈如风笑了笑。 “老头子我虽然老眼昏花，看人的本事还是没落下的，有啥事你就说。”福伯人老成精，哪能看不出来陈如风有心事。 “如果我说马上要去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目的是为了救一个和我并没有多大关系的女孩子，你怎么想？”陈如风点燃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平常他的口袋里常备一包烟，但是他基本上不怎么抽烟。 “年轻人嘛，不要老是过得像我老头子一样，不冲动，不热水，那能叫年轻人吗？ 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努力去做就好了，不要给自己留遗憾。”福伯笑呵呵的拍了拍陈如风肩膀。 “在此之前，要给家里人一个交代，不要让家里人担心，还有，要保护好自己，记住在任何时候，命在就还有希望，命没了，那就万事皆休。”福伯像是一个老父亲一样，对着陈如风一阵唠叨。 陈如风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觉得很温馨，很久都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觉了。 在外面混的不好，平常也不怎么敢回家，最多是和母亲通电话的时候告诉她自己过得很好。 报喜不报忧，这是陈如风一贯的风格。 “去吧，老头子我就不多占用你的时间了，去找找里面的朋友，我相信它们会愿意帮忙的。” “嗯。”陈如风点点头，朝着庄园内部走去。 这次的他，没能成功进入异空间，在门口就被男仆怨灵拦了下来。 “老大知道你要去干嘛，它说了，这个忙帮不了，不止是他，庄园里的其他怨灵也都帮不了你，至于原因，它没说。” “好。”在来之前，陈如风其实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怨灵并非是不死的，遇到比自己强的，照样给打到灰飞烟灭，这次小恶魔不帮他，他完全能够理解。 光从协会那边得到的消息就知道，天北市度假村的事情绝对不小，甚至里面会诞生出比小恶魔更高级别的怨灵。 最关键的是，现在福伯的庄园里栖息了太多的怨灵，怨灵的本性有好有坏，现在能和平共处，完全是小恶魔在镇场。 如果小恶魔出了意外，庄园恐怕会变成第二个度假村。 “不过，老大说了，它不算庄园的一员，所以它能帮你。”男仆怨灵说着，把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丢了过来。 陈如风下意识的接住，才看清那是一直漆黑色的手。 鬼手一翻身，掌心里的嘴巴就朝着陈如风。 “tui！”鬼手喷了陈如风一脸口水，是真正的口水，没有危险性的。 “你想跟我去？”陈如风问道。 “嘎嘎。”鬼手从陈如风的手里弹起来，爬进陈如风的衣领里，只露出五个手指头扒拉住衣领。 “谢谢。”鬼手虽然喷了陈如风一脸的口水，还嘲笑了他一顿，但它的举动就是默认要跟自己一起去了。 ------------ 92.你可真不是人！ 从庄园回来后，陈如风多次拿起手机又再次放下，手机上显示的那个号码他始终没有拨出去。 本来是想打个电话给家里说一下的，此行凶险，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两说，交代一下后事也好。 不过仔细想了想，自己这么惜命的人，要是遇到危险肯定第一时间想着跑路，应该也不会出事。 再说了，他出来多年，一事无成，帮不上家里就算了，还是不要给家里添堵了。 临行前，陈如风把剩下的经验点数全部抽了奖。 人品一如既往的好，四次谢谢惠顾，幸好还中了一个安慰奖，一瓶气息消除剂，可以短时间让怨灵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出发时间定在三天后，到时候在天北市集合，到了之后打这个电话号码，会有人接待你的。”电话那头的男人报了一个号码出来。 “我再向你确认一遍，我要找的人还活着对吗？”陈如风再次询问道。 “这点我可以肯定，虽然无法联系，但能百分百确认他们目前是安全的。”电话那头的男人非常肯定的道。 ...... ...... 当车缓缓的停在天北市的车站时，陈如风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下了车。 陈如风二十多年都在南江市生活，别说出远门了，就连地图上的城市他都认不全，第一次出远门，准备的东西也是相当多。 包里该有的东西都有，不该有的也都有，全是在网上看外出旅行必备良品的帖子上照抄来的。 “陈先生是吧，我是负责来接待你的人，叫我小李就行了。”下车后，很快就有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年轻男人迎上前来。 早在出发的时候他就已经联系对方给的号码，约定好了见面地点。 “嗯，什么时候出发？” “目前人还没有来齐，暂时定在明天下午进入，今天的话可以在我们安排好的酒店稍作休息。”小李笑着道，还要帮陈如风提那个快要有半人高的背包。 “好，这个我自己拿就行。”陈如风侧过身子，躲开了小李的手。 换做平常，陈如风巴不得有人能帮他提背包，要是能一路抬到酒店那就更好了，但背包里还装着鬼手，那就另当别论了。 协会安排的酒店距离度假村的位置不算太远，陈如风特地挑选了最高层的房间，视线正好能观察到被浓雾层层笼罩的度假村。 度假村外围拉着警戒线，几乎做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守的程度相信连一只苍蝇的飞不进去。 据说是为了防止某些自发组成的探险小队再次偷偷进入度假村。 度假村的范围很大，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度假胜地。 周围的浓雾白蒙蒙的，除了能若隐若现的看见其中的建筑，视野的能见度基本为零。 “稍晚的时候人员到齐会有一个简单的见面会，到时候小队的其他成员都会互相认识一下。”小李来到陈如风的房间通知道。 “我能见见那个幸存的探险家吗？”陈如风问道。 他想要在进去之前尽可能的调查到足够的信息。 就刚才站在窗口的那一会，他就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度假村传来的不想气息，就连背包里的鬼手都起了反应，很不安的在背包里扭动。 “可以，他现在就在前面不远的医院接受治疗，不过得等我办一下手续，现在你可以自由活动，等下我电话联系你。”小李说道。 他就是协会派遣在这里专门负责处理事物的人员，对于这些再熟悉不过了。 “嗯。”陈如风趁着小李没注意，偷偷把鬼手从包里拿出来塞进口袋。 就从南江市到这的这段距离，鬼手已经把他包里的东西啃了大半，再不换个地方呆一下，估计还没等进度假村，连包都要啃没。 小李走了之后，陈如风就往度假村的方向走去。 还没等靠近一公里的范围就被拦了下来。 无奈下只能在周围绕一圈看看情况。 笼罩度假村的雾霾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尽管地方空旷且不断有微风吹拂，浓雾却无法散去，反而有越来越浓的趋势。 不过，陈如风很快又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 度假村依山傍水建造，除却特意留下面向市区的大门外，其余的地方大都靠山或者靠水。 按理来说，只需要守住大门即可达到看守度假村的目的。 可陈如风绕了一圈，发现就算是背靠悬崖峭壁，普通人根本无法通过那里进入度假村，依然有相当严密的看守。 而且陈如风能感觉得到，在自己靠近的时候，看守人员明显身体紧绷，面色严肃，握着枪的手青筋暴起，随时都有开枪击毙陈如风的举动。 这很显然很奇怪，除了运钞车。否则你看过哪里会以这种形式和力量进行看守，就好像在进行一场重大战争，生怕有敌方侦察兵闯入。 “嘎嘎嘎。”在最靠近度假村大门口的地方，藏在怀里的鬼手情绪忽然很激动。 要不是陈如风强行按着它，鬼手都能当场冲进度假村里。 “你说度假村你有好吃的？而且对你很重要？” 在鬼手的解释下，陈如风算是明白它这么激动的原因了。 “不对啊，我记得小恶魔说过，你是植物灵胎，和普通怨灵不一样，度假村里都是失踪的游客，什么时候你对这玩意也感兴趣了？”陈如风挠挠头。 当初也是经过小恶魔解释，他才明白为什么鬼手在囚室里逼着自己脱光光了。 就是因为衣服鞋子中有植物的纤维，可以为它补充能量。 为这事，陈如风后悔死了，鬼手那会拿出来的泥丸，可是植物精华，有滋补身体的效果。 市面上贴着植物精华的标签的物品都卖得相当贵，何况是鬼手这种已经修成灵胎的植物，想必价格会更高！ “嘎嘎嘎。” “懂了，你说里面有你死去的同类，吃了它的残骸能帮助你成长。”在鬼手一阵叽里呱啦下，陈如风捋清了情况。 “你可真不是人，同类的残骸都想吃…… 忘了，你确实不是人。”陈如风腹诽道。 ------------ 93.呓语 “陈先生，已经沟通好了，可以见幸存者了，同行的还有一位也是提早到达的测评师。”陈如风很快就接到了来自小李的电话。 并且拿到了他发送过来的地址，距离他入住的酒店不算远，也就相隔了两条街。 等陈如风到医院后，小李已经等候多时了，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呃...女人。 之所以陈如风一开始不确定对方的性别，是因为对方的穿着和打扮实在是太中性化了一些。 穿着一身得体的小西装，清爽干练的短发，最关键的是，对方居然还搂着小李的肩膀，一副很熟络的样子。 要不是发现她没有喉结，就那平坦得能停下飞机的胸部，陈如风丝毫不怀疑她是个男人。 医院的规模不大，看上去有点像是小城市的那种医院。 不过看守却很严密，虽然陈如风没有看到任何看守人员，却总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 “简单介绍一下，这位是陈如风先生，协会本次特别加入的人员。” “这位是郭彩灵小姐，测评师排名260位的名人，每天希望她接手的单子都多达上百单。”小李为两人介绍道。 两人都诧异的看了一眼对方。 陈如风是因为对方的排名，要知道测评师的排名上升是非常困难的，何况在知道了测评师协会内部也并不简单的情况下，郭彩灵能排名260名，含金量是相当高的。 而郭彩灵诧异则是因为，她更了解协会，知道协会内部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能被协会特别安排进此次的小组，陈如风明显不是个普通人。 “进去吧，手续我都办好了，我们有半小时的时间。”小李打断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带头朝着医院内部走去。 “原本住院的患者都被转移到其他医院去了，现在医院内总共就住着三个病人。 一个是从度假村逃回来的探险家，还有两位是执勤的时候被浓雾侵入身体的警员，目前都在三楼接受治疗。”小李说道。 一路走过，那种停留在身上的注视感都没有消除，一直到进入了病房后，这样的情况才稍微减弱了许多。 病房很大，房间内摆放着很多陈如风叫不出名字的医疗设备。 病房中央有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男人的身上插着数不清的管子，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男人的身形很销售，有点像是长期营养不了，风一吹都会倒下的模样，身旁不断有医生在记录他的身体数值，随时做出治疗。 “这两位是明天进入度假村的小队成员，今天过来看一下病人的情况，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信息。”小李解释道。 “嗯，病人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我们检查到他的脑波很奇怪，有的时候波动剧烈，有的时候又宛若死人般毫无动静。 用了很多的治疗手段，到现在都没有好转，不过他的嘴里经常会冒出一些奇怪的话语，我们都有专门的人员记录下来了。”医生说道，同时把一本笔记本递了上来。 笔记本上有日期和日期内男人说出来的只言片语。 大多数记载下来的话语都是呓语，简单来说就是胡说八道，连完整的话都组不成。 不过其中有几条能拼凑成完整的话语倒是引起了陈如风的注意。 “它们快要出来了！” 这个它还特别用了三个人称，想必记载的医生也分不清男人说的它指的是什么。 “没有时间了，祭祀快要完成了。” “世界终将毁灭。” “死了很多人，很多，很多，很多人。”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跑的。” 陈如风越看越心惊，他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得到了不少猜测。 比方说，话语里提及了祭祀这两个字。 来之前，他从怨灵那边得知，度假村是个养尸地，而在养尸地里杀死大量的人类，这和祭祀符合。 至于是什么祭祀，作用又是什么，还有待陈如风探知。 还有比较关键的一点，就是男人提到死了很多人。 按照陈如风得到的信息，度假村内的游客加上前期派遣进去的队伍，加起来应该在大几百人左右。 人数确实不少，但能用上三个很多，显然里面的情况远比陈如风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不止是他，一旁一起观看的郭彩灵也是眉头紧皱，相信也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寻常之处。 “他现在能交流吗？”郭彩灵问道。 “不行，他对于外界的一切信息都无法做出回应，就像给自动屏蔽了一样。”医生摇摇头。 “他身体那个不自然的抖动是怎么回事？”郭彩灵指着男人时不时会颤抖的身体问道。 “应该是使用了镇定剂和其他镇定药物的关系吧。” “不对，他的抖动很规律，平均每三十秒抖动一次，每一次的频率都在十下左右，如果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不会出现这么明显的规律。” 陈如风微微心惊。 他刚才根本没有注意到男人的身体情况，就算偶尔看到了身体的抖动，也会相信是由于镇定药物的副作用导致的。 没想到郭彩灵观察得这么细致，连相隔多久，每次抖动几下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我们会记录下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缘故。”医生也细心观察了一阵子，也发现了这个被他们所忽略掉的细节。 要知道，男人是唯一一个从度假村内活着出来的幸存者，每一个发现都可能对于治愈他有决定性的因素。 “还有，他的眼睛不是在看天花板，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在看天。 正常人盯着某个物体的时候，瞳孔会呈现聚焦的反应，但他的瞳孔并没有对着天花板聚焦，而且他在向上看的时候，瞳孔反而会有涣散的情况出现。 这些都说明他盯着的目标不是天花板。”郭彩灵又说出了一个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说实在的，这种细节，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去关注，甚至哪怕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 谁会关心一个精神出现问题的人在看什么？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是解开度假村谜题的关键。 ------------ 94.理论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些都算是他工作中的重大失误。 如果度假村的事件没能成功解决，一旦范围再度扩散，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我们会记下来，争取用最快的时间查清楚。”医生现在只想赶紧把郭彩灵送走，要是再发现点什么，他就真的要吐血了。 幸运的是，郭彩灵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三人再次观察了一会，没有发现比较值得关注的地方后就离开了。 走在回酒店的路上，三人都很沉默。 陈如风是在思考笔记本上的凌乱语句，找寻是否有忽略的地方。 郭彩灵则眼睛盯着度假村的方向出神。 小李有心想要说点什么，每次刚想开口就被两人莫得感情的眼神吓得缩了回去。 于是，就出现了，陈如风和郭彩灵走在道路左右两边，小李夹在中间，一脸便秘表情的左瞧瞧，右看看。 “不知道陈先生有什么看法？” 许久，郭彩灵开口问道。 陈如风这才回过神来：“我了解的肯定不如你们多，你们是为了任务而来，我只是为了救人而来，只要救到我想救的人，我就会离开这里。” 郭彩灵皱了皱眉头，对于陈如风的回答很不满意。 “这件事难道不是关乎所有人的生死吗，救一人和救千万人，孰轻孰重难道陈先生分不清？”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郭彩灵的语气已经相当不善，内心早就给陈如风贴上了胆小怕事，没有担当的标签。 陈如风可不是滥好人，别人不给你好脸色，自己当然也不会贴上去，通俗一点就说，老子不惯着你！ “人啊，有时候还是要量力而行，前面进去的那些人相信有不少和你想法一样的吧，他们解决了吗？出来了吗？ 若是真有能力，自然义不容辞，但打肿脸充胖子，还要让人进去救，除了增加负担，还有什么作用？”陈如风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语气就不是那么好听了。 “哪次事件不是用人命填进去的，如果人人都和你一个想法，那还解决什么，都坐在家里等死不就好了。”郭彩灵指着陈如风的鼻子说道。 “不可否认，你说得很对，但我说了，我本不会卷入这次事件，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救人。 能尽力当然尽力，尽不了力，我傻傻死在里面，我父母你养？我儿子你替我生？”陈如风耸耸肩，压根不在乎郭彩灵的咄咄逼人。 如果他是无牵无挂的一个人，或许他也会为了所谓的大义牺牲自己，可他不是啊，他死了，关心他，爱护他的人怎么办。 “别吵别吵，你们的观点都没错，在这个世界上，只要心里仍然是善良正直的，无愧于心就可以了。” 眼看着两人斗嘴快要撸袖子打起来了，小李赶紧劝道。 “哼，无知。” “呵，可笑。” 两人别过脸，不再看对方。 …… …… “那明天下午两点，我们就在度假村门口集合，到时候还有其它的成员会到。” 好不容易把两位祖宗送到酒店，小李跟逃命似的跑了。 陈如风压根不想理会这个满脑子大义的女人，小李走了他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翘着二郎腿，陈如风丢出去一枚薯片。 呆在墙角暗处的鬼手动作迅速的将薯片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