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贤哥哥的来信 金凤儿这段时间总是心神不宁,吃饭口无味,睡觉又睡不着。她常常把自己锁在闺房之中。 她的父母知道她在思念着她的贤哥哥,也就是她还在娘肚子里就已经许配给当时只有三岁的蒋贤。 在她十岁那年,蒋贤家发生了变故,有一个恶棍霸占了他家的田产,反而把他的父亲打伤,蒋贤为报仇刺伤了那恶棍。这事闹到县衙门,那县太爷正是那恶棍的姑父,说蒋贤教子无方,打了五十大板,并把田产判给那恶棍。 那时的蒋贤正好十三岁,在雷公庙习武,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县衙门公堂外,用弓箭把那个徇情枉法的县太爷的眼睛射瞎了,因此遭到官府通缉,从此亡命天涯,没有一丁点儿消息。 贤哥哥,你在哪里?!这么多年怎么没有你一点音迅?你是不是在外面成家了?或者是遭遇到了什么不测? 正当金凤儿胡思乱想之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金凤儿还沉浸在思念之中,懒得去开门。 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金凤很不乐意的下了床,稍微梳妆一番,便穿着拖鞋懒洋洋的去开门。 门刚打开一条缝,只见一个蓬头垢面长满络腮胡子的男人映入金凤的眼帘。他的后背还背着一把大刀! 哎呦!金凤儿吓了一跳,以为是来了强盗,说时迟那时快,急忙把门关了起来,心里想着,这个人是谁呀?到这里来是不是打劫的? 门外的汉子开口了,说道,“姑娘,别害怕,我问你一下,你是不是叫凤妹子?” 金凤儿听到外面那男子能叫出她的名字来,更加的诧异,心里想着,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凤妹子,请你开门,我是蒋贤的师兄弟。”门外的汉子见屋里的姑娘默认了自己的名字,想必她就是金凤儿了。 “你真的是贤哥哥的师兄弟?”金凤儿在屋里反问了一句。并从门缝里张望这个陌生的男人,手里拿着信件晃着。觉得这个男人虽然表面上凶狠,实则并无恶意。 “是的呢。”那门外的汉子手耐心的说道,“我叫周彪,是来给你送信来的。” 听说这个人是来送贤哥哥信的,金凤儿一下子兴奋起来,总算盼着贤哥哥的信了! 金凤儿羞红着脸,快步把门打开,接过厚厚的信件,低着头轻声的说道,“怎么有这么多信?” “哦,这是贤老弟几年来写给你的信。”周彪说道,“有些我没有拿了,这只是近两年的信。” “那以前的信怎么不寄给我?”金凤儿嗔怪的说道。 “怎么寄给你?”周彪笑着说,“我们都在深山老林,根本无法寄,可贤弟还是在写。” 金凤儿搬来一条板凳,请周彪坐,并到厨房里端来一杯水递给周彪。 “这位兄弟。你家是哪里的?”金凤儿边递水边问道,“你怎么认识我的贤哥哥的?” “我是白头山的,”周彪边接过水杯边回答说,“我与蒋贤认识还真有缘分呢。” “你们两个还有什么缘分?”金凤儿睁大眼睛问道,她特别想知道贤哥哥的任何消息。 周彪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干了,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接着说道: “有一天早晨,我跟我娘去山上打柴。”周彪回忆着,“我走在前面,发现有一个人倒在路边,我原以为是个死人,吓了我一跳,后面我娘探了探那人的鼻孔,说还有气。” “那个人是不是我的贤哥哥?”金凤儿迫不及待的问道,“他怎么跑到你那里去了?” 周彪没有理会金凤儿,继续说道,“我把那个人背了回去。我娘煮了点粥喂给他吃,他便慢慢的恢复过来了,原来他是饿昏的。” 金凤儿听到这里,眼圈都红了,她不敢想象她的贤哥哥在逃亡的路上吃了多少苦。 “那个人醒来之后把他的经历都告诉我们了,”周彪说道,“他说他村里有个恶霸叫李正虎,相中他家里的那一亩三分地来修房子,他爹不同意,便动手把他的爹打伤了……” “这个别说了,”金凤儿听到这不堪回首的往事,眼泪便汪汪的流了出来,她恳求的说道,“你只说他后来怎么样了?现在又在哪里?” “后来在我家住了一个多月,我们俩人还结拜了兄弟,我大他一岁为兄。”周彪说道,“蒋贤说要去云霞山去学武报仇,我也有深仇大恨,便跟他一起去了。” 哦,这些年贤哥哥没有一点消息,原来他是去深山老林里学武去了。 “彪哥,你这次回来了,贤哥哥怎么没有回来?”金凤儿问道,她多么希望贤哥哥能马上、立刻回来! “本来他是很想回来的,”周彪说道,“无奈雍亲王要招他去亲王府当差。” “雍亲王是谁呀?”金凤儿诧异的问道,“要招我贤哥哥干什么?” “雍亲王是当今皇上的四子,人称四阿哥,他喜欢结交武林高手,常常在江湖上云游。”周彪说道,“有一次遭到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围攻,是我们把他们救出来的。” “那雍亲王怎么没要你去亲王府当差?”金凤儿问道。 “本来也要我去的。”周彪说道,“可我家里就只有我老娘一个人在家,蒋贤虽然也念着他父母还有你,可他考虑自己是被官府通缉之人,他要我先回家探探口风,他先到雍亲王府去干一段时间。” 他们正说着,一个妇人提着喂猪的食盆从外面进来,她用惊讶的神色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又用疑惑的眼光望着金凤儿。 金凤儿忙起身打招呼,“娘,贤哥哥来信了!是这个兄弟送来的。” 周彪闻言,突然想起只顾着和金凤儿说话,贤弟弟带回来的银子还没拿出来。 周他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金凤儿,说道,“你的贤哥哥还送了这些银子给你。” “贤哥哥不是在习武吗?哪来的银子?”金凤儿问道,“听说学武还要交钱给师傅的。” “这是雍亲王奖赏给贤哥哥的,你不用担心这银子来路不明。”周彪笑道,“雍亲王也赏赐一些给我,还说我是一个大孝子。” 金凤儿接过银子,她把银子交到母亲的手中,满脸的幸福,之后抱着那一大叠信回到房间里去了。 金凤娘的脸色逐渐舒展开来,笑着说道,“兄弟,真的是太感谢你了!一路上辛苦了!” “确实够辛苦的,从云霞山到这里有六百里,我差不多走了二十多天,”周彪笑着说道,“我这一身像不像乞丐?” 凤儿娘笑了笑,说道,“我开始真的以为是乞丐,可背上插了把刀又使我吓一跳。” “凤儿,”凤儿娘对着凤儿的房间喊道,“我去做饭了,你爹在河里打鱼,去把他喊回来,看他今天打了好多鱼。” “好咧!”金凤儿今个儿特别高兴,她欢快地朝河边走去。 ------------ 第二章 卖鱼风波 自从金凤儿收到贤哥哥的信后,心情格外的舒畅,尤其是贤哥哥在信中说待他在亲王府站稳脚跟就接她过去,心里充满期待。 她的父母也感觉凤儿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凤儿,跟爹一起去集市去卖鱼吧。”金老五高兴的说道。他希望凤儿出去走走。 “嗯。”凤儿欢快的应着。 要是以前的话,金老五是不会叫凤儿去集市的,他知道凤儿因思念她的贤哥哥,情绪很是低落,她不愿去抛头露面。 金老五挑着鱼在前面走着,金凤儿拿着秤跟在后面,他们父女俩朝集市赶去。 刚到集市门口,大家便“嗡”地一声围了过来。 “金老五来卖鱼了!” “金老五的鱼是河里的鱼,味道就是不一样!” 大家争先恐后的围着金老五的鱼摊,你一条我一条的抓着,生怕晚了买不到似的。 “是谁在这里卖鱼的!” 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吆喝声。 大家回头一看,只见一群穿着捕快的烂崽走了过来,他们是披着羊皮的狼。为首的那个穿着官服,满脸横肉、眼中放出凶光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抓着鱼的人一见他们来了,便慌忙丢下鱼走开了。 这个领头的人就是臭名昭著的李正虎,他仗着自己会一点武功,姑父又是本县的县太爷,他混了个捕快的差事,便横行乡里,大家见到他都避而远之。 金凤儿见到他时心脏不由得掉到嗓子眼里去了。她赶紧扭过头去,她恨死眼前这个人了,正是他霸占了贤哥哥的田产,还打残了自己的公公。 李正虎他们见大伙散去,便走到金老五的身边。 “原来是老五兄在买鱼,”李正虎阴笑着跟金老五打招呼,“今天早晨捕了不少的鱼,发财了!” “我能发什么财,”老五也恨死这个恶棍了,是他害得自己的女婿被官府通缉,不能回家。 “这鱼我们不卖了。”金老五收拾鱼摊,对金凤儿说道,“凤儿,我们回去。” 李正虎手下那群人便把金老五父女围了起来。 “想走?”一个手下人叫道,“先把保护费交了。” “老大、老大,这个卖鱼的要交多少钱的保护费?”那个手下人对正虎问道。 此时的李正虎看见了正起身的金凤儿,那双光溜溜的贼眼上下打量着这个漂亮的姑娘,久久的落在那对硕.乳上。 “老大没吱声,原来是看到了美女的波了。”那手下人笑道,“这一下老大有艳福了。” “这是凤儿吧?”李正虎奸笑着,“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呸!”金凤儿看到李正虎那副嘴脸很是恶心。 “你怎么跟我们老大说话的?”那手下人扬起拳头就要打,说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住手。这妞儿还很有脾气的,我喜欢!”李正虎高兴的说道,“这小妞你应该要叫嫂子才是。” “是,是,是,应该叫嫂子。”李正虎那些手下人大笑起来。 这时全集市上的人都围了过来,虽然痛恨他们,却没有人敢吱声。 金凤儿气得浑身发抖。 金老五恨得牙根痒,他拿着扁担立在凤儿面前,“谁敢欺负我的凤儿,我跟他拼了老命!” 李正虎一个手下叫嚣道,“我们今天就要把这小娘们抢去跟老大成婚,看你能怎么样?” “不可不可,我还是要明媒正娶。”李正虎转身对金老五说道,“我的岳父大人,你说是吗?” 金老五气得浑身发抖,握着扁担的手显出青筋。 “爹,别理他们,我们走!”金凤儿拉着金老五的手就走。 李正虎那些手下人把金老五父女团团围住,说着,“今天不答应这件事,你们都别想走!” “兄弟们别难为他们。”正虎假装充好人,“让他们回去好好商量商量。明天给我答复。” “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金凤儿倔强的说道,口气很是坚定,“这件事没得商量!” “好大的口气!”正虎手下人吹着口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的。”金凤儿坚定的说。 “小姑娘,你可要想清楚,”李正虎开道着凤儿,“你嫁给蒋贤是没有出息的,嫁给我,你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你的父母也可以跟着沾光。” “我们可没有那种福分,你还是找别人吧。”金凤儿果断的拒绝。 “你就断了这份念想吧!”金老五也愤愤不平的下了最后的通碟。 “金老五!”李正虎见软的不行了,便来硬的,说道,“你不要给你脸不要脸,我也是看上了你的女儿,你同意更好,如若反对,那是没门的!只要我李正虎想要的,没有要不到的!” 金老五听到这话,心里突然一紧,心想,这可咋整?这李正虎确实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 直到这时,金老五后悔不该要凤儿来这里了。 李正虎见金老五态度缓和了,便上前轻言细语的说道,“老五兄,” 刚说着,突然转过话头,“应该称你为岳父大人了。” “千万别这样叫,虎爷!”金老五哀求着,“你是知道的,我家凤儿还没有出生就许配给蒋贤了。” 李正虎听后哈哈大笑,那笑声可以说是毛骨悚然。 “蒋贤?他可是官府的通缉犯!”李正虎不屑一顾的说道,“他不敢回家,你们有本事叫他回家试试?!” 金老五与凤儿都默不作声。 李正虎见这俩父女不吱声,心里暗笑,知道是威慑起到了作用。 “蒋贤应该有好几年没音迅了吧?”李正虎说道,“也许死在外面也不一定。” “我贤哥哥根本就没有死!”金凤儿听到正虎说到贤哥哥也许死了,顿时急得跳了起来,“我贤哥哥现在雍亲王府当差呢? 李正虎听后又大笑起来,“昨晚是不是做了一个黄梁美梦?” 那些喽啰也跟着大笑起来。 “我没做梦!贤哥哥就在雍亲王府当差!”金凤儿坚定的说着,“我还收到了贤哥哥的信了,他在信中说了,哪个若欺负我,他回来了就用七星剑斩了他。 金凤儿的意思是搬出贤哥哥来压制李正虎的气势。 “小小年纪就学会吹牛了!”李正虎笑道,“我姑父在朝廷里有人,叫他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你不要在这里骗人了!” 金老五说道,“不管贤儿是死是活,我与蒋贤的父亲签了婚约,我不能反悔的。” “我也不管你们签了什么婚约,”李正虎说道,“你的女儿凤儿我是要定了!我找一个媒婆到你家去说,你要什么条件尽管对媒婆说。” “那怎么能成。”金老五苦苦哀求着。 “成也成,不成也得成!”李正虎丢下一句重话。 ------------ 第三章 那媒婆太讨厌了 金凤儿与父亲回到家中,两个人的心情都非常不好,金老五唉声叹气,责怪自己不该叫凤儿一起去卖鱼。 金凤儿立刻躲进闺房,提笔给贤哥哥写信,告诉他自己遇到了麻烦,希望他早点来接自己。 金母见父女俩垂头丧气的回来,鱼又没有卖完,到底发生了什么?金老五便一五一十的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金母听了也异常痛心。 第二天,一个媒婆身穿印花卦衣,手提一只水烟斗,迈着八字步。意气风发的来到金老五家,说是要给金凤儿说媒。 金老五知道那媒婆是李正虎请来给凤儿说媒的,气得大骂,“我的凤儿刚生下来就许配给蒋贤,你还来说媒?!” 那媒婆不慌不忙,说道,“我知道你的女孩早就许配给人了。” “那你还来给她说媒?”彭老五不耐烦的挥挥手,“你还不给我快滚!” 那媒婆也真是的,也不生气,也不滚蛋,坐在那里叨着水烟斗,吸着烟,吐着烟圈。 “我是受人之托才来的,”那媒婆慢悠悠的架起二郎腿,说着,“你们可知道我要把你女儿说给谁吗?” “甭管是谁,我女儿已经许配人家了。”金老五强硬的说道,“请你出去!” 那媒婆还是无动于衷,继续调笑的说道,“我可是受李正虎之托来的!你们总知道李正虎是何许人也。” “李正虎的姑父原来是县太爷,现已调到宝庆府任府台大人了,”那媒婆得意的说道,“李正虎现在在宝庆府当差,那银子哗哗的来。李正虎说了,他相中你家的闺女,是你闺女的福分。所以托我前来说媒。” “你这个人怎么死皮赖脸的,”金老五说道,“我跟你说了好多遍,我女孩已许配给人了!” “老五呀,别死心眼了。”那媒婆用水烟斗在鞋底敲了敲,开道说,“正虎跟我说了,你们有什么要求,他都答应。我也听说蒋贤他回不了家,五年了,究竟有没有这个人也不知道。” 金凤儿在里屋听到那死皮赖脸的媒婆骂也骂不走,又说到她贤哥哥的死,顿时火冒三丈,操起一根木棍对媒婆打去,那媒婆见势不妙,灰溜溜的走了。 那媒婆边走边说,“李正虎说了,今日你们不答应,明天他亲自来下聘礼!他一定要娶金凤儿为妻!” 这不是明摆着要抢亲么?金老五这个老实巴交的渔夫哭了起来。他知道这个李正虎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做事也很歹毒,摊上他,这事如何是好?! “爹,我们去贤哥哥的父亲家商量一下,”彭大妹说道,“我就是死也不嫁!” “可那蒋贤又不在家,他要是在家的话,你们早就成亲了。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金老五叹了口气。说道。 “无论如何也要跟贤哥哥家商量一下,”金凤儿说道,“要不把里长叫来,说道说道。” “叫里长来恐怕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彭老五说道,“五年前出那事,里长不也在场,结果也没起到作用。” “无论起没起作用,也要把里长叫来,”金凤儿说道,“至少他是一个见证。” 父女俩人边说边朝蒋贤家走去。 蒋父早听说李正虎要抢他的儿媳妇,气得咬牙切齿,把他打成废人不说,还要抢他的儿媳,这世道就这么黑了?! 金老五把里长叫来了,里长也表示李正虎不对,可他碍于李正虎的淫威,不敢得罪。 “我看这事还是要报官府妥当些,”里长说道,“你们十五年前写了婚约,那时我也在场,可以作证。” “告官府也没有用,”金老五摇了摇头,说道,“五年前我亲家不也告到官府么?结果怎样?” “那明天等正虎来了,我再去说道说道。”里长最后表态。 第二天,李正虎果然来了。 骑着高头大马,提着聘礼,带着一帮差役,浩浩荡荡的朝金老五家走来。 话说李正虎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群差役,提着丰厚的聘礼,浩浩荡荡的向金凤儿家走来,那些差役点燃鞭炮,那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引来了整个金家院子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围观。 李正虎跳下马,提着聘礼,笑嘻嘻的走进金家,把聘礼递给金老五。 “亲家公,”李正虎嘻笑的说道,“我可以保证你的女孩有享不完的福,你们也跟着沾光。” “我说正虎兄弟,”金老五脸带难色,说道,“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女孩刚生下来就已经许配给蒋贤了,这可使不得,我们可不能毁约。” “我知道,”李正虎说道,“蒋贤那小子现在是逃犯了,不能回家,你总不能让你的女儿守活寡吧,况且他们还没有成婚。” “我们总不能言而无信吧,”金老五说道,“我们那时就写了婚约,也收了聘礼。” 里长早就在金老五家等着李正虎的到来,他见老五提及当年的情况,忙出面作证。 “正虎兄弟,”里长急忙上前说道,“金老五所言属实,我当时在场,也算是见证人。” “你这里长是怎么当的?”李正虎扭头对里长怒吼道,“蒋贤那小子把我姑父的一只眼睛射瞎了,你知不知道?我姑父现在升任府台大人了,他蒋贤敢回家么?你还帮着他说话,你这个里长想不想当了?!” 一席话把里长呛得说不出话,在那里干瞪眼。 李正虎又转头嘻皮笑脸的对金老五说,“我知道你收了蒋贤他爹的聘礼,我加倍还给他便是。你女儿跟着他的也享不到福,又何苦呢。” 那里长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他自知拗不过李正虎,便上前对彭老五说道,“正虎兄弟说得也有道理,蒋贤现在也回不来,不如答应这婚事算了。” 李正虎见里长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帮他说话了,很是高兴。 “我坚决不会答应的!”金凤儿从里屋走了出来,坚定的说道,“我生是贤哥哥的人,死是贤哥哥的鬼!” ------------ 第四章 聘礼 李正虎见金凤儿如是说,不但不生气,反而高兴的说道,“你们大家瞧瞧,我媳妇是一个刚烈之人,我喜欢!” 金凤儿见聘礼放在桌子上,便拿起聘礼便往门外丢去。 那媒婆昨天被赶了出去,今天便站在门外没进来,她见金凤儿要把聘礼丢出来,便急忙上前制止。 “凤妹子,这可使不得,”媒婆说道,“这可有百两纹银。” “就是有一千两银子我也不稀罕!”金凤儿执意要把聘礼丢出去。 “这妹子也太犟了。”那媒婆说道,“这是多好的婚姻,男人在府里当差,家里条件又很好,那豪宅修得多好,好多姑娘想嫁给他,他却看不上眼!” [space] “谁想嫁过去,就让谁嫁去!”彭大妹说道,“我是坚决不嫁!” “不嫁也得嫁!”这时李正虎露出凶恶的面容,吼道,“我李正虎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金凤儿突然想起当年李正虎想贤哥哥家的那一亩三分地修豪宅,他想方设法的弄到了手,现在想要自己做他的媳妇,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我就是死,也不要嫁给你!”金凤儿把聘礼丢到门外,那五十两银子散落一地。丢下一句话便冲进里屋去了。 媒婆见银子散落一地,便弯腰把银子捡起来,摇了摇头,口中叹道,“这闺女真够烈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烈的闺女。” “我明天就偏要把你抬回去!”李正虎的脾气也上来了,“你就是死了,我也要把尸身抬回去!” 里长见此情此景,忙出来打圆场,“正虎兄弟,你不要急于求成,你的脾气要缓和些才是。” “里长,你有所不知,”李正虎说道,“我家的婚事都准备好了,我聘礼送给他们,又不要他们置办嫁妆,只要把人送过来就是。这是多好的事,明日我们来接人,接不到人,我的脸面往哪里搁?” “正虎兄弟,你不要性急,”里长说道,“我再去做做工作。希望这事能有个圆满。” “那就全仗里长了。”李正虎对里长抱拳施礼道,“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那倒不必,”里长说道,“依我之见,只希望我管辖的这片地方不要再生什么事端。” “那我就拜托了!”李正虎把聘礼又重新放到桌子上,对金老五说道,“亲家公,你去做做女儿的工作,明天我一定要来迎亲!” “正虎兄弟,”金老五哀求着,说道,“你知道我女儿的秉性,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你就放了我的女儿吧!” “岳父大人,我这是看定的日子,排定的客,”李正虎说道,“这事没得商量的。我再去蒋贤的父母家去一趟,希望他与你家的婚姻关系做一个了结,你就可堂堂正正的嫁女。” 李正虎交待完之后,便带着那些差役到蒋贤家去了。 蒋父躺在床上,见李正虎他们一大群人到自家屋里来了,心想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space] “蒋先生,我念你是我儿子的私塾先生,我想你是一个明白人。”李正虎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明天要讨你的儿媳,希望你把那份婚约废了。” 五年前抢夺了他的良田,现在又要抢他的儿媳妇,蒋先生真是气得七窍生烟! “李正虎,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蒋父愤怒的说道。 “大兄弟,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李正虎阴阳怪气的说道,“想当年我想出银子买你的那一亩三分地,你不卖,不给我面子,怎么样?我那豪宅不也修成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蒋父气得要从床上爬起来。“你做恶多端,日后定会报应的!” 正虎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当年你就说了这句话,我才动手的。你忘了吗?” “我没有忘!”蒋父高声的说道,“我现在还是要说那句话!你还可以动手!以前你把我打残,这次不过把我打死。”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蒋父奈不何正虎,只好喋喋不休的念着。 “你再怎么说,还是没报。”正虎讥笑道。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蒋父念叨叨地说着。 正虎的手下人,见蒋父如此嘴硬,便要拉他下床来打。 “你霸占我的良田也就罢了,现在又要抢我的儿媳妇,你还是不是个人?!”金母怒不可遏,骂道。 “我就看上你的媳妇那屁股大,奶大,会生崽,”李正虎笑说道,“用她来传种接代是最合适不过!” 李正虎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这像一把利刃刺进大晓的胸膛! 跟着正虎来的那一帮人都大笑起来,阴阳怪气的笑声弥漫在蒋贤的家中。 “你不得好死!”黎大晓气得大骂道,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他爹,他爹!,”蒋母见老公口中来血了,顿时慌乱地叫着。 “大晓兄弟,”李正虎大笑道,“我虽然没有打死你,但是我要气死你!” 正虎他们一行人都哈哈大笑! “大兄弟,你也不要烦心,”李正虎说道,“凤儿妹子也是心甘情愿的嫁给我的。我希望你儿子解除与她的婚约,我保证他没事,官府也不再通缉他,另外我还给你五十两银子作为补偿。” “你痴心妄想!”蒋父愤愤不平地说道,“我知道凤儿妹子不是那号人!” “蒋先生,”那媒婆站了出来,说道,“只要你同意解除那名存实亡的婚约,对大家都有好处。” [space] “你们不信是吗?”李正虎笑道,“你们明天来看大妹坐着大花轿进我的豪宅。” “呸!”蒋父朝着李正虎吐了一口! “你别激动,”李正虎说道,“明天我还是用椅子抬你去喝酒。” 那帮人又哄笑起来。 “我来抬。” “我来抬!” 蒋父本来身体有病,听到这刺耳的笑声,急火攻心,突然昏了过去…… “他爹,他爹!”蒋母撕心裂肺的叫道,“贤儿他爹,你醒醒!” ------------ 第五章 娶亲出了乱子 李正虎的豪宅高朋满座,热闹非凡,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李正虎坐着高头大马,身着大红袍,胸带大红花,带着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的朝金家湾走去。 刚走到桥边,只见不少人在柳叶河边聚集,金凤儿的母亲孙来英在岸边号淘大哭,金老五则坐在船上带着几个懂水性的人在河里捞着什么。 有人连忙走到正虎身边禀告:“不好了!新娘子跳河了!” 正虎大惊失色,虽然他曾经说过,就是新娘死了也要把尸身抬回去。可真出了这档子事,心里不免寒碜,说道,“好好的,怎么跳河了?!” 原来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顿时鸦雀无声,人们非常惊讶,怎么有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送亲的队伍打道回府,那些等着喝喜酒的人们听说新娘子跳河自杀,个个惊得合不拢嘴。 正虎的这些亲戚朋友从来没见过他是这样狼狈过。今日本是他的大喜日子,府里县衙门都来了人喝喜酒,这一下新娘子寻短见跳河了,他本是个要脸面的人,现在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他立刻骑上马,带着一帮人赶去金家湾探个虚实,到河边他跳下马,此时河边沿满了人。 孙来英的喉咙都哭哑了,可还是在那里哭嚎着,见李正虎来了,便不要命的冲上去,用双手撕抓着。 “你还我的女儿来!”孙来英叫喊着,“她是不答应嫁给你的,你却逼她!她说就是死,也不嫁给你,你说就是死了,也要把尸身抬回去!你现在去河里把尸身捞上来抬回去呀!” 李正虎不耐烦的用手一推,把孙来英推到在地,他走到河边,岸边有一双金凤儿的绣花鞋,还零星散落着他送的聘礼——银子。 也许是上游下了大雨,河水猛涨,金老五带着人沿着河道寻到下游去了。 “金凤儿真是一个苦命的好姑娘,她就这样走了,真是太可惜了!”岸边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叹息道。 “是啊,凤妹子也是够苦的,”也有人说道,“她刚出生就许配给了光贤,那光贤又被官府通缉,有好些年都回不了家。” “凤妹子死了,也算是解脱了。”也有人调侃地说道,“她死时带着聘礼,听说有五十两银子,到阴间可算得上富户了。” “那李正虎也是,”有人说道,“人家不同意就算了吧,自己有三个老婆了,又何必讨一个已有婚约的小姑娘。” “这大妹也算得上一个烈女啊。”有人叹息的说道。 说话的人见李正虎也在岸边,便纷纷闭了嘴,李正虎听着闲言碎语,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便带着人返回去了。 走到半道上,李正虎突然停了下来,对随从说道,“死不见尸,他们会不会是在唱金蝉脱壳之计?” 一想到这里,李正虎为自己的高明感到非常的亢奋,高声的说道,“我们立刻到她家里去看看,说不定金凤儿还在家藏着呢。” “捕头想得真是周到!”随从附和道。 他们折返向金老五家中走去。 金老五见李正虎带着人朝他走去,心里咯噔一下,站在船头望着自己家里发呆。 “老五兄,你发什么呆呀,”有人拉了拉金老五的手臂。 金老五这才反应过来,继续在河里捞着。 凤儿娘察觉到李正虎去家里搜人了,心里一惊,那一下也发呆了,停止了哭声,后又猛然想起不能露出破绽,又接着大哭起来。 金老五家的大门敞开着,彭大妹的弟弟妹妹在家,弟弟十二岁,小妹九岁,他们见一伙人闯了进来,吓得大哭起来。 李正虎一行也管不得那么多,他们在各个房间搜寻,连床底也不放过,总不见凤儿的身影。 “这就怪了,莫非她真的跳河了?”李正虎在心里滴沽着。 他突然看到这两兄妹,计上心头,心想这小孩会说真话的便上前问道:“你姐姐哪去了?” “我姐姐跳河了。”金二毛哭丧着脸说道。 “你不说真话我把你们两个也扔到河里去。”李正虎突然提高嗓音恐吓道。 金小妹吓得大哭起来,紧紧的抱住哥哥不放。 “说不说!”李正虎甩手给了金二毛一个耳刮子。 金二毛摸着五个红指头的小脸,眼冒金星,但他坚强的没有哭。 李正虎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想退回去,他的一个随从对他说道,“捕头,你的媳妇会不会藏在山上?” 彭老五家的后面有一座山,怪石嶙峋,有很多溶洞。当地人称这座山为怪石岭。 李正虎一怔,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道,“真有这种可能,走!我们到山上的溶洞去去搜查。” 说罢,这帮人便朝怪石岭的溶洞走去。 金二毛见李正虎一行朝怪石岭走去,脸色大变,他知道大姐是天还未亮就朝怪石岭走的,他急了,忙拉小妹朝河边走去,他要告诉他爹他娘,李正虎带着人到怪石岭去寻他大姐了! 果不其然,金凤儿就藏在怪石岭,她本来是想先天晚上走的,可看到路口有人在盘查,就没有走了。 她没走还有一个原因,她要看李正虎会不会识破,她要看看她导演的这出戏会不会伤害到她的父母。如果伤害到她的父母,她就用刀自杀,她手里时刻握着一把刀。 那天李正虎丢下聘礼走后,她知道这件事麻烦大了,李正虎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她想到了真死,可她舍不得丢下父母和弟妹,更舍不得贤哥哥。 当天晚上,金老五忧心忡忡的对凤儿说道,“凤儿,这李正虎是一个惹不得的人,现在摊上了,如何是好?” “爹、娘,”金凤儿说道,“我死也不嫁给正虎那恶棍!” “那这事咋交差?”金老五担心的说道。 “我要到逃婚!”金凤儿坚毅的说道。 “你要逃到哪里去?我的凤儿?”金老五说道,“你可从来没有出过远门。” “我要到京城找贤哥哥。”金凤儿说道,“周彪不是说贤哥哥到雍亲王府当差了吗?” “到京城那么远,你找得到吗?”金老五非常担心的说道,“况且我们哪有那么多的盘缠?” “那李正虎不是送来了聘礼么?”金凤儿说道,“就用他的银子逃命!” “你走得了吗?”金老五说道,“你也许还没走出去,他们就会把你抓回去了。” 金凤儿想想也是,我走得再快,哪有他们的马走得快。 “爹,是这样,”金凤儿如此这般的对父母说道。 “你想制造跳河的假象?”金老五惊讶得张开了嘴巴,心想,这个主意,凤儿怎么想得出来。 “这戏就要你们做足。”凤儿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也只有如此了。”金老五说道,“我只是担心如果要去京城,这一路要吃多少苦。” “吃再多的苦,我也要去。”金凤儿坚定的说道,“我只是担心我走了以后,李正虎为难你们。” “如果李正虎确信你已经死了,他也不会为难我们的,”金老五说道,“只要你能逃出去,我们这把老骨头不要也值。这个你就放心好了。” 那一夜,金凤儿一家五口抱头痛哭。 金凤儿又悄悄地来到贤哥哥家,告诉公公婆婆,她要去京城找贤哥哥。公公婆婆也很支持她,并写了信交给金凤儿。 天刚刚亮,金凤儿穿上她爹的衣服,把头发弄乱,脸上擦了锅底灰,朝怪石岭走去。 走到怪石岭,她还不走,她要留下来看看这出戏,看能不能骗过李正虎。如果被李正虎识破,她为了不给父母为难,她就在山上自杀,她的怀里揣着一把尖刀。 金凤儿站在山上,看到迎亲的队伍打道回府了,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李正虎带着人到怪石岭来了,她惊出一身冷汗。 ------------ 第六章 逃离虎口 凤妹子看到李正虎一行往怪石岭而来,吓得浑身发抖,她急忙往岩洞里走,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心想,李正虎第一想到的应该就是这岩洞,便立急返了出来。 到哪里去躲藏呢?凤妹子心急如焚,往山上走,肯定会被李正虎他们发现的。 她见不远处有一大片人头深的杂草,便急忙钻了进去,用宽大的衣服把头蒙了起来,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刀,可手心全是冷汗。心想,若平安无事就好,若被发现,她肯定会受到侮辱的,只能了结自己的生命。 李正虎一行果然先到岩洞里去寻找,岩洞的各个角落都仔细的搜查了一遍,都没见金凤儿的踪影。 “到山上去搜查一遍。”李正虎说道。 他们累了大半天,仍不见金凤儿的踪影。 金凤儿伏在草丛中,大气不敢出,她看到有一排排脚从草丛边走过,也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捕头,没见到新娘子的踪影,”凤妹子听到有一个人说道,“我估计新娘子真的跳河了。” “可现在还没有打捞出尸身。”另一个人回答道。 “你想想,河里涨那么大的水,也不知那尸身推到哪里去了。”有人这样回答。 “辛苦兄弟们了,”李正虎说道,“我们大家回去吧,这几天在各个路口多注意一点,万一她没死,也逃不到很远的地方。” 凤妹子看着他们走下山去,心里才稍微放了心,可怎样逃出去,也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大路不敢走,各个路口肯定有人把守。 金凤儿知道原路不敢返回,她只有翻过这座山,从山的另一面下山,山的另一面属于另一个乡,大家都不认识她。 她走下山时,天已经要黑了,这时她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便朝一幢农舍走了过去。 山里人喜欢养狗,金凤儿还没有走近,只见一只大黄狗“汪汪”的朝她大叫。 金凤儿见有黄狗在那里大喊,不敢靠近,这时屋里走出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妇人。 “阿黄,叫什么呢?”那老妇人对狂叫的黄狗吆喝一声,那黄狗也真听主人的话,立刻止住了犬叫声。 金凤儿见屋的主人出来了,狗也不叫了,便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大娘,你行行好,”金凤儿说道,“我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赏一口饭吃吧。” “你等等,”那老妇人走进屋里,盛了一碗饭递给凤妹子,说道,“我们都吃过了,这饭还不怎么冷,你吃了吧。” 金凤儿接过那碗饭,狼吞虎咽的一下子就吃完了。 “谢谢大娘!”金凤儿说着,便将那空碗递给那老妇人,“大娘,能否在你家的屋檐下住一宿?” “这位小兄弟应该就是本地人吧?”那妇人说道,“你家是哪里的?看着是男孩打扮,可说话的声音像个闺女。” 金凤儿吓了一跳,自己本无意女扮男装,没想到说话露出了破绽。突然灵机一动,自己装哑巴得了? 可眼下不能装哑巴,她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的,我父母早亡,很早就出来乞讨了。” “你也是怪可怜的,”那妇人叹息道,“今天山那边金家院子有一个新娘子跳河自杀了,也怪可惜了。” “有这回事?”金凤儿故作镇静的问道,“那她为何要自杀了?” “唉,这事我们也想不明白。”那老妇人说道,“那男方与女方仅隔一条河,听说那男方家财万贯,还在宝庆府当差,有不少的姑娘想嫁给他,可那新娘子怎么想不通自杀呢?” “这也许这是那新娘子的命运吧。”金凤儿没有想到那大娘说到她自己身上来了。 那老妇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世道想不明白的事多着呢。” “老婆子,该睡觉了,在外面瞎说着什么?”屋里传来一个老头子的声音。 老妇人打了一个激灵,不知不觉天完全黑了下来。 “你到我家里去住一宿吧。”老妇人说道,“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老人,现在外面有点凉。” “我就不到你老人家里打扰了,”金凤儿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脏衣服,说道,“能让我在屋檐下住上一宿,就感恩不已。” “那我去抱些稻草给你取暖吧。”那老妇人真的抱来稻草给金凤儿铺垫。 “大娘,往京城怎么走?”金凤儿在这陌生的地方,分不清东南西北,于是试探的问道。 “我们从未出过远门,”那妇人说道,“哪晓得京城往哪里走。” 金凤儿觉得这话白问了。 “小兄弟,你讨米要讨到京城去?”那老妇人不解的问道。 金凤儿心里一惊,千万不能泄露天机了,忙说道,“听说那里的人出手阔绰,想过去看看,反正我是四海为家,到哪里去也是走。” “你们这些流浪的人也看了好多花花世界。”老妇人的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金凤儿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这一路要经历多少的苦难。 老妇人回到屋里,她的老头责怪起她来。 “一个叫化子,你跟他说了那么多做什么。” “老头子,你说怪不怪,”那老妇人压低声音说道,“那叫化子穿着与年龄不相称的衣服,看起来像男娃,可声音像女娃。” “管他那么多干什么。”那老头不耐烦的说道。 “他还问我到京城怎么走,”那老妇人不厌其烦的说道。 “我也没去过京城,”老头不耐烦的说道,“你叫他先到宝庆府,再打听去京城就行了。” 老妇人还想说什么,那老头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你的嘴巴怎么这么多,别说了,睡觉吧!” 老妇人吹熄了灯,山村顿时安静了下来。 金凤儿躺在稻草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觉得这一路很是漫长,不知会遇到多少的险境,她为了保护自己,必须得女扮男装,还必须装哑巴! 次日天刚蒙蒙亮,那对老夫妻还没有起床,金凤儿便启程沿着山路一直往前走,她知道,走出大山自然会找到去京城的路。 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金凤儿历尽艰辛的赶到宝庆府时,竟然冤家路窄,在这里碰到了恶魔李正虎! ------------ 第七章 知府大人的寿辰 宝庆府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堡,南宋宝庆元年,宋理宗赵昀用年号命名自己曾领防御使的封地为宝庆府。 康熙四十八年,是府台大人陈亦书六十岁生辰,那天下属的县太爷以及同僚都前来祝寿,真是热闹非凡。 宝庆府的乞帮帮主郝龙听闻府台大人今日高寿,异常兴奋,忙召集所有的乞丐前去讨喜。 到府里讨喜,是按人头打发的,所以郝龙便派人在每个角落里去找乞讨的人抓去充数,每个乞丐所得奖赏大部分上缴给帮主郝龙,自己只得很少的一部分。 金凤儿刚到宝庆府,莫名其妙的被几个乞丐连推带拉的往府里头送。 金凤儿吓了一跳,不知何故被人推着走,却不能吱声,只是奋力反抗。 “原来是个哑巴,”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乞丐说道,“小兄弟,今日是府台大人的寿宴,去了有好吃的,还打发赏银。” 金凤儿哪敢去那个场所,死命不去,无奈被人推着走,不得不被推上府门口前的坪地上。 府门口的两边排满了乞丐,凤儿心想,这宝庆府怎么有这么多的乞丐? 过了一会儿,几个差役抬着一箩筐铜钱出来打赏乞丐,每个乞丐五个铜板,当打发乞丐的差役走到凤儿的跟前时,金凤儿吓得脸都惨白了,赶紧低下头去。 原来有一个打发乞丐的差役是府台大人的侄儿李正虎!他姑父的大寿,他自然要来帮忙。 [space] 凤儿急忙把头俯在地上,李正虎递给她的五个铜钱,她也不敢来接。 “这个乞丐怎么啦?府台大人打发的赏银都不要了?”李正虎觉得很奇怪,正准备抓着那蓬乱的头发看看。 金凤儿见李正虎站在她身边还不走,顿时紧张得不得了。 旁边那个推她进来的乞丐急忙把那铜板接过,说道,“这个小兄弟饿晕了,我代她收了吧,待她醒来后,我再给她。” 过了一会儿,金凤儿用余眼见李正虎走远了,急忙起身要走。 “不要走,等客人吃完饭之后,那些剩菜剩饭都给我们吃。”身边那个乞丐边说边把凤儿拉住。 凤儿见到李正虎在这里,怎敢在这里等饭吃?她随手挡开那乞丐的手,快步朝外面走去。 “你今天怎么啦?连饭都不吃了?”那个小乞丐急忙跟了过来。 金凤儿指着脑壳摇了摇头,脸上露出难受的样子。 “你的头很痛?”那个小乞丐猜测着,随后把二个铜板交给金凤儿,说道,“帮主要抽去三个铜板,只能给你二个铜板了。” 金凤儿摆了摆手,她表示不要这二个铜板,她一心只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想问这个乞丐,到京城往哪里走,突然想起自己是一个哑巴,便用小石子在地上写着:到京城去,怎么走? 这个小乞丐没上过学,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他也不知道凤儿写的是什么。 那小乞丐也很机灵的,见一个路人经过,忙向那个路人打听,那路人告诉他,“她是问你到京城怎么走?” “小兄弟,你要到京城去干什么?”那小乞丐说道,“就在这宝庆府,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 金凤儿摇了摇头,起身便要离开这里。那小乞丐见状,急忙跟了上去,说道,“去京城,应该往那北边走。” 金凤儿用手指着另一边,用疑惑的眼神瞪着那小乞丐,意思是说,去京城往那边走? 那小乞丐点了点头,很肯定的说道,“干我们这行的那地方没去过。你要去京城,我陪你去!” 金凤儿很渴望有人能陪她去京城,可又担心自己女扮男装,到时候识破了如何是好? 那小乞丐见凤儿很是犹豫,便拍着胸脯说道,“我叫王二狗,从小没爹没娘,这名字是我师傅郝龙取的,今年十六岁了,我虽没读过什么书,但我也是一个讲义气的铁哥们!” 金凤儿不是不相信他王二狗,若自己是男孩身,会毫不犹豫的要他陪同,可自己是女儿身,听说到京城去,要走三四个月的时间,万一在中途露馅了怎么办? 王二狗见金凤儿还在那里犹豫,便问道,“你若信不过我,那我们结拜兄弟怎么样?” 金凤儿点了点头。 王二狗见凤儿点了头,非常高兴,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金凤儿想在地上写上十五,可知道王二狗不识字,便伸出右手的一个指头,再把左手的五个指头全伸出来,王二狗说道,“你十五岁?” 金凤儿含笑的点了点头。 “那你比我小一岁,我是大哥,你是小弟!”王二狗兴奋的说道,“在路上,你一切要听我的,我一定要把你送到京城去。” 金凤儿听说王二狗要把她送到京城,很是感动,眼含热泪的点了点头。 王二狗见金凤儿答应了,也很高兴,急忙向一家商铺走去,一会儿手里提着一瓶酒,还买了一些吃的,兴高采烈的走了过来。 “来来来,今天你我结拜为兄弟,我们要好好干一杯!” 王二狗打开那瓶酒,拿出随身带的一只碗,倒上酒,要金凤儿把碗拿出来,可她没有碗。 “这可不行,”王二狗说道,“干我们这行,没有碗怎么能行?” 金凤儿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这碗你拿着,我去找个碗。”王二狗说道,便朝乞丐聚集的地方走去。 不一会儿,王二狗拿来了一个旧碗,也倒上酒,端了起来,说道,“小弟,我先干了!” 只见王二狗端起碗,一口气把酒喝完,并把喝完的那只碗给金凤儿看了看,说道,“小弟,该你了!” 金凤儿从没喝过酒,她见王二狗的酒喝完了,自己不喝的话对不起这位大哥,况且还有可能暴露出她是个女孩子。 金凤儿犹豫了一下,端起酒碗,闻着那浓烈的酒味,脑袋就有点晕了,但她强忍着,用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端起酒碗,一咕噜的往口里塞,顿时把大妹呛得喘不过气,酒也全部喷了出来。 “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喝酒的。”王二狗笑道,“喝不得下次就不要喝了,免得糟蹋了好酒。” 听说下次不要她喝酒了,金凤儿心里一阵欣慰。毕竟喝酒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好了,我们开始上路了!”王二狗说道,“我们四海为家!” 金凤儿这一下似乎找到了主心骨,可这一路走去,不知道还要发生什么事情。 ------------ 第八章 捡到了银子 王二狗正准备动身之际,突然想到应该跟帮主郝龙打个招呼,毕竟他是一帮之主,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很小的时候是他的师傅收留了他,又教他的武功。 于是他带着金凤儿来到乞帮所,说是乞帮所,其实也就是一排废弃的矮房子。 乞帮帮主郝龙是一个中年汉子,生得五大三粗,满脸的络腮胡使人望而生畏。他虽是乞帮,但油水吃得不少,油光发亮的。 王二狗见到帮主郝龙,按帮规给他行了个礼,金凤儿见状,也跟着行了礼。 “师父,这个小兄弟要去京城,”王二狗指着凤儿说道,“我俩已结拜为兄弟,我答应送他去京城,特来向师父辞行。” 郝龙瞟了金凤儿一眼,凤儿被他那凌厉的目光吓得抬不起头。 “你是哪里人?”郝龙用粗嗓的声音问道,“到京城去有何贵干?” 金凤儿见帮主发问,心里很是紧张。 “师父,他是一个哑巴,又不识路,我怕他在路吃亏,”王二狗替金凤儿说道,“所以我决定送他一程。” “做善事也是我们丐帮的传统,”郝龙说道,“只是今日这独眼知府的寿辰使我很不爽。” 独眼知府?金凤儿想道,莫不是贤哥哥用弓箭打瞎的那个陈县令? 听说他调在宝庆府任府台了,莫非今日是他的寿辰?金凤儿看到他的侄儿李正虎在那里操劳,肯定是他没有错! “师父,怎么不爽了?”王二狗问道。 “今日那独眼府台收了多少礼,以为我心中没数,”郝龙愤愤不平的说道,“可打发我们每个人才区区五个铜板,上次那家财主做寿,给我们每个人一两银子!” “人家给多少就多少,”王二狗说道,“我们总不能强迫人家给多少。” “普通人给多少,我们没话可说,”郝龙说道,“我也听说这个独眼府台是个大贪官,不对他敲点不行。” “师父有何安排?”王二狗问道。 “你答应人家去京城,还是送他去,我们丐帮也要讲信用。”郝龙说道,“我安排手下人去查找独眼府台贪污受贿的证据。只要手中有证据,不怕他不掏银子!” “师父,真是高招!”王二狗说道,“我送这位兄弟到京城后,再帮师父去打探。” “好,你快去快回。” 王二狗得到师父的允许,高兴的不得了,拉着金凤儿的手就往京城方向走去。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王二狗问道,刚问完才想起他是一个哑巴,便苦笑着摇了摇头。 金凤儿也不知道哑巴是如何表达的,想用手在地上比划,可二狗又不识字,于是伸出一个大拇指。 “你叫大拇指?”王二狗自以为是的说道。 金凤儿将错就错,点了点头默认。 他们俩个边走边聊,走累了就休息一下,饿了就到沿途的店铺讨些吃的。 金凤儿很难开过口,讨过饭吃,王二狗则不同,他训练有素,可以观颜悦色,哪些可以讨得到,哪些人不会打发的。 金凤儿看着王二狗仿佛如鱼得水,一下子讨到了不少。可也看到有人鄙视着王二狗,这么大了,干什么不好,偏偏来乞讨。 金凤儿也想到,十六岁的男孩已长大成人了,应该找一个正当的职业,可如何向他表示呢? “大拇指,要是有银子,可以坐马车去,那该多好!”王二狗看到有银子的坐在马车上很是风光。 金凤儿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有很多银子,只是不便拿出来。她得想个法子才行。 趁王二狗没注意,凤儿将一锭十两银子悄悄地丢在他们前面。王二狗还是没注意,金凤儿推了王二狗一下,用手指着那锭银子。 王二狗见凤儿推了自己,返过身来瞧瞧这个大拇指,沿着他的手指,看到那锭银子,惊讶得跳了起来。 王二狗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一锭银子,他用口咬了咬。 “这是真家伙!”王二狗惊喜的说道,“我们也可以坐马车了!” 金凤儿看到王二狗的高兴劲儿,心想,这银子真的是一个好东西! “车把式,车把式!”王二狗见一辆马车从身边走过,忙叫道,“我要坐马车!” 车把式回头看是两个乞丐在喊,根本不停,心想,你乞丐还要坐车? “我有银子!”王二狗大叫道,边说边举着那锭银子,那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彩。 “嘘!” 那赶马车的终于把车停了下来,问道,“你们要到什么地方?” “我们要到京城去!”王二狗兴奋的说道。 “我这马跑不到京城!”那赶马车的说道,“要到京城去,也只能一程一程的走。” “那你的马能跑到哪里去?”王二狗说道。 “我只能跑到岳州府。”那赶马车的说道。 “到岳州府也行,”王二狗说道,“那要多少银子?” 那赶马车的人伸出五个手指头。 “要五文钱?”王二狗问道。 “要五两银子!”那赶马车的说道,“五文钱也买不了几个烧饼!” “二两银子怎么样?”王二狗说道,“五两银子太贵了!” “最低要三两银子!”那赶马车的坚定的说道,“少一文钱都不去!” “三两就三两吧,反正我是检来的。”王二狗嘿嘿的笑着,一跳就上了马车,对金凤儿说道,“大拇指,快上来!” 金凤儿也上了马车,她确实走得筋疲力尽,脚上打了泡泡了。 “大拇指,到岳州府我带你去洞庭湖去看看,”王二狗说道,“我到过洞庭湖,那湖好大,看不到边边。” 金凤儿默不作声,任由王二狗在那里高谈阔论。 “大拇指,”王二狗又说道,“到了洞庭湖,我带你去洗个澡,我有一个月没洗澡了!” 到洞庭湖去洗澡?!金凤儿虽然也有半个月没洗澡了,可她怎么敢去洗澡? 金凤儿连连摇头反对。 “你放心,我水性好,”王二狗说道,“我包你没有一点差错。” 世上的事真有这么玄机,这个口口声声说包金凤儿没有一点差错的汉子,在洞庭湖里洗澡的时候,发生了意外的事故…… ------------ 第九章 命悬洞庭湖 王二狗带着金凤儿到达洞庭湖的时候已近黄昏,太阳刚下西山,射出万道金光,染红了半边天空,眏红了洞庭湖的碧波,远远望去,洞庭湖的湖面上荡漾着金色的汤汁。 金凤儿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致,更没有见过这么宽阔的水面。门前那条柳叶河比起这洞庭湖,真的是太渺小了。 湖面的不远处,有两个人在船上撒网打渔,在金色的晚霞中,显得那样生动,像一幅鎏金的画面。 “大拇指,我们到湖里来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吧。”王二狗提议着。 金凤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感冒了。 然后用手指指着王二狗,再指向洞庭湖,意思是要他自己去。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王二狗听明白了金凤儿的意思,说道,“我去洗个澡就来。” 金凤儿用手岸边,意思是要他在岸边洗,再用手指了指洞中心,连连摆手,并摇头示意,意思是不要到湖中去。 “你就放心好了,”王二狗得意的说道,“哥哥我的水性还是不错的!” 王二狗迅速脱下那脏兮兮的衣服,赤裸裸的身躯在金色的晚霞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哇塞,金凤儿看到王二狗赤裸裸的身躯,心里咯噔一下,含羞的扭过头去。 王二狗此时非常兴奋,他终于可以自由的在这里戏嘻,只见他站在湖堤上,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金凤儿听到背后一声巨大的水声,知道王二狗已跳下了水,她扭头看去,只见王二狗向湖中心游去。 “二狗哥,不要往里面爬了,快游回来!”金凤儿急了,忘记自己是一个哑巴了,在岸上大叫道。 王二狗似乎没有听到,也许是听到了,没当回事,他继续游着,感觉力不从心的时候便开始往回游,可游着游着,终因体力不支,慢慢的往下沉了! 金凤儿见状,急出一身冷汗,她顾不得自己是“哑巴”,尖声的叫着:“有人沉水,快来救命!” 离他们不远那一对打渔的父子,正准备收网回家了,听到呼声,连忙奋力的划着船飘了过来, 那父子俩的船靠过来的时候,湖面上只露出王二狗的一只手在胡乱的划着,随后那两只手也沉入到湖水之中,那俩父子便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那个年轻人把王二狗顶出水面,拖上岸上。 那年老的用手在王二狗的鼻孔处探了探,感觉只有一丝丝的气息,于是那老头熟练的用双手挤压王二狗的胸脯,再把他翻过来,双手按着王二狗的腹部,只听到“哇”的一声,王二狗把腹中的水全部吐了出来! 王二狗睁开松弛的双眼,看到那对打渔的父子,不见“大拇指”在身边,便说道,“我的大拇指呢?” 那打渔的父子莫名其妙,四只眼睛盯着王二狗的大拇指,年轻的说道,“这个人也真怪,明明他的大拇指在自己的手,还问我们他的大拇指。” 王二狗见他们误会了自己,便用手指着不远处的金凤儿说道,“他叫大拇指,是我的兄弟。” 这时打渔的父子这才明白过来,年老的说道,“他怎么起一个那样的名字?他既然是你的兄弟,为何还不过来帮你穿衣服?” “他是一个哑巴。”王二狗说道,“等一下我恢复了,我自己穿衣服。” “他是一个哑巴?”年老的人惊讶了,明明是他喊救命的,怎么又是一个哑巴了?! “他真是一个哑巴。”王二狗说道,“我们俩个差不多走了一个多月了,他没说过一句话。” “是吗?”年长的很是迷惑,用眼睛瞟了一眼金凤儿,金凤儿忙眨眼示意,那年长的心领神会,心想他装哑巴,一定有他的苦楚。 那年长的又瞟了一眼金凤儿,心想,这不对呀,他在喊救命时,那声音分明是一个姑娘的声音,莫非他是一个姑娘不成? 他肯定是一个姑娘,女扮男装,要不他兄弟溺水赤身裸体的还不走过来帮忙? “水生,你给那个小兄弟穿上衣服吧。”年长的心神领会的说道。 水生给王二狗穿上衣服,王二狗也渐渐恢复过来了。 “老叔,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王二狗急忙跪拜在地,连叩三个响头。 此时天色已晚,打渔的父子收好渔网,准备回家,看到这两个乞丐便问道,“你们到哪里安身?” “哪儿都是我们的家,”王二狗说道,“叔叔,我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日后也好报答。” “今天之事纯属巧合,举手之劳,无需报答。”那年长的说道,“也算是我们有缘,” “那就谢谢了!”王二狗弯腰致谢。 金凤儿非常感激这位年长的打渔人,她知道这位长辈肯定看破了她的身份,但并没有说出来,就这一点,她就非常感激。 她走上前去,对这位长者点了点头,并深深地躹了一躬。 “你们俩兄弟要到哪里去?”年长的问道。 “我陪这位兄弟到京城去。”王二狗得意的说道。 “到京城去?”年长的惊讶的说道,“到京城去,那可远着呢?” “不碍事,不碍事。”王二狗仿佛很轻松的说道,“我们丐帮四海为家,到哪去都是一样的。” 年长的听说那个女扮男装,又装哑巴的人要去京城,心想,这背后肯定是有故事的。 于是他提议,诚恳的对两个人说道,“要不你们到我家去,先吃点东西,在我家将就住一宿,怎么样?” “那可不行,”王二狗说道,“我们丐帮有规矩的,不能到人家屋里住宿的。” “那就在我家吃点东西,晚上在屋檐下将就一夜如何?” “吃饭也不能到你家里面去吃,”王二狗边说边拿出一个常备的碗出来,说道,“若老叔有心有意,就赏口饭到碗里就行。” “好好好,”年长的说道,“就按你们的帮规办事。” 王二狗很高兴,拉着金凤儿的手便跟着那父子走。 金凤儿心里犯了滴沽,这父子看起来不错,是些老实巴交的人,可他们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又装哑巴,会不会在半夜三更下黑手? ------------ 第十章 洞庭人家 打渔的那俩父子抬着一条木制的渔船在前面走着,王二狗拉着金凤儿在后面跟着。 他们走进一个小渔村,在一幢新建的砖木结构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这房子修得很是气派,金凤儿心想,她父亲在长年在柳叶河打渔,也只能勉强糊口,在洞庭湖打渔有这么挣钱?能修这么气派的房子,可要花不少银子。 这对打渔的父子把木船抬进堂屋里,然后把鱼取了出来。 “老婆子,”年长的打渔人对着里屋高声叫道,“来了两个客人,多煮点饭,多炒两个菜。” 王二狗听老人把他当客人,心里很是感动,救了自己的命,还把自己当客人招待。 此时王二狗与金凤儿确实已经饿了,中午也就吃了两个馍馒头,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只等老头的饭快点熟。 他俩并不进屋,只是绕着这幢新建的房子观看。一边看着,一边惊叹这房子修得如此之好,心想着,今生今世能住上这么大的房子该多好呀!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老邢头,饭菜做好了,快叫客人来吃饭!” “他们说,不进屋了,”老邢头说道,“你把饭菜打出来给他们吃吧。” 邢母也是一个很慈善的老人,她把饭菜打出来才知道门前是两个乞丐。 “你俩咋不进屋呢?”邢母说道,“还是进屋来吃吧。” “大娘,我们有帮规,不能随便进人家的屋。”王二狗说道,“况且我们这副样子,怕把你们的新屋弄脏了。” “没关系的,”邢母劝道,“你们进屋吧,在外面不要讲那些规矩。” 金凤儿与王二狗小心翼翼的走进老邢头的家。 “大娘,你们能给我们一口热饭,我们就感激不尽了。”王二狗说道,“我从来没有吃过洞庭湖的鱼,这鱼真的好鲜!” 金凤儿与王二狗俩人吃得很香,这是他们去京城以来最香甜的一餐。 吃罢晚餐,老邢头安排他们去闲置的老屋去住,王二狗千恩万谢,领着金凤儿便去。 “这位小兄弟留下来吧,”老邢头对王二狗说道,“你一个人到那边去睡吧。” “那可不行!”王二狗说道,“这是我结拜的兄弟,我要负责他的安全!” “你是怕我们吃了他不成?”老邢头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们吃不了他。明天我把他交给你。” 王二狗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说道,“他去你家住,可坏了我们的帮规!” “我知道,他还没有入你们的帮会。”老邢头笑着说道。 他怎么知道大拇指还没有入帮会呢?王二狗心里犯了嘀咕。 此时金凤儿也很为难,这老邢头要把她留宿家中是何主意?莫非他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图谋不轨? 金凤儿想说要跟王二狗一起去住,可不能开口呀!她用手比试着,要跟王二狗一起去。 此时邢母走近她,在她耳边轻声的说道,“你别怕,有些事想单独问你一下。” 金凤儿这才放下心来,跟随邢母走进那幢新屋。 王二狗看到大拇指走进了新屋,心里也莫名其妙,这大拇指怎么可以随便进人家的屋呢? 他会不会有危险?王二狗想道,这户人家是善人,不会伤害他的,于是大放宽心,倒在地上便呼呼大睡。 “小兄弟,我想问你一个事情。”老邢头问道,“我知道你不是哑巴,并且知道你是一个姑娘。我很好奇,你为何要女扮男装?为何还要装哑巴去京城?” 金凤儿见老邢头如是说,一下跪拜在地,那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夺眶而出。 金凤儿便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诉说着心里所有的委屈与心酸。 “你的男人果真在雍亲王府?”老邢头说道。 “我也不能确切,”金凤儿说道,“我只是听他的一个结拜兄弟说的,贤哥哥在信中也说他要跟着四阿哥去,我也不知道他真的去了没有?” “你这个妹子也真胆大,”老邢头说道,“京城这么远,你还不能确定你男人是不是真的在那里。” “我也是被逼无奈呀,老叔。”彭大妹哭道,“就算他没在那里,我也要逃出去寻找!” “也真难为你了。”老邢头说道,说着说着,眼里泛着泪光。 “不瞒你说,”老邢头说道,“我女儿邢叶也在雍亲王府当宫女。” “你女儿在雍亲王府?”金凤儿很是惊讶,问道,“她是为何去的?” “她跟你一样,也是逃婚去的。”老邢头说道,“我们这里有一个九爷,也算是土霸王,他看上我家叶妹子,要娶她为妾,我叶妹子不依,好在我家有一个亲戚在宫里当太监,于是投奔他,在宫里找了一份差事。” “在宫里能找到差事?”金凤儿惊讶的说道,“我若找不到贤哥哥,我就想在宫里先找个差事,挣了钱再去找贤哥哥。” “宫里的差事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老邢头说道,“如果不是我那太监的亲戚帮忙,叶妹子也当不上宫女。” “当宫女能挣多少银子?”金凤儿问道。 [space] “能当宫女也不错的,银子也能挣不少。”老邢头说道,“我这房子就是我的叶妹子寄回来的银子修的。” “我开始还以为是你打渔挣的银子修的。”金凤儿自嘲的说道。 “当宫女挣的银子是不少的,”老邢头说道,“刚进去的话要签十年的约,出来的时候就变成老姑娘了,很难嫁啰。” “邢叶姐去宫里面有好多年了?”金凤儿问道。 “今年已有八年了,”邢母说道,眼圈也红了起来,“她还要两年才能回家。” “大娘,你是不是天天盼着邢姐回来呀?”金凤儿说道。 “哪有不想她的。”邢母说着说着用衣袖试探着眼角的泪水,“我还担心她回来以后,到哪里去找合适的郎君?” “担心有什么用?”老邢头说道,“这位姑娘要去京城,我们应该给她捎封信去,告诉她房子已修好了。” “你我都大字不知一个,怎么写信?”邢母说道,“还是要村里那个小秀才写,大家写信都要去找他。” “大娘,你们要写些什么,告诉我,我帮你们写。”金凤儿说道。 “你会写信?”邢母惊讶的张开了嘴巴,“你一个女孩子,上过学?” “我公公是教私塾的。”金凤儿笑了笑,说道,“我还没出生就许配给贤哥哥,他爹就是私塾先生,只是他后来被李正虎打残废了。” “那李正虎是该杀的。”老邢头说道,“老婆子,把叶妹子上次写回来的信拿出来,让大妹子看看。” 邢母回屋去找信去了,老邢头说道,“我们不识字,那信还是小秀才念给我们听的,说是叶妹子现在调到什么避暑山庄的狮子园去了。” “邢姐在狮子园?”彭大妹惊讶的说道,“那里面是不是有很多狮子?” ------------ 第十一章 甜蜜的夜 金凤儿依照邢父母的意思给邢叶写了一封信,邢父母甚是高兴。 “大妹子,想必你很久没有洗澡了,”邢母说道,“你去洗个澡吧。” 金凤儿听到邢母这温情的言语,心头一酸,她多么希望痛痛快快的洗个澡! 邢母看着金凤儿这副狼狈相,心里也很是心痛,小小年纪就要遭受如此的罪孽,她的眼中饱含着心酸的泪水。 邢母打来一盆热水,叫凤儿去洗澡,慈祥的脸上泛起爱意。 “大妹子,你去洗澡吧,”邢母温柔的说道,“好好洗干净,我去给你找几身衣服换了。” “大娘,我不用换衣服,”金凤儿把热水提到房里去了,她很感激邢母的关怀备至,她的热情使她这个游子泪流满面。 金凤儿脱下那身脏兮兮的衣服,露出本该洁白的肌肤,脱裤子的时候,发现内裤湿了,她知道来了大姨妈,鲜血染红了内裤。 她离家前来过大姨妈,由此她推断出她已离家一个月了,头上也许长满虱子,很痒,她首先得把头洗干净了。 她在家的时候,每天都要洗头了。 洗了头,便去擦身,那富有弹性的洁白的皮肤上,用手一擦,便是一层黑黑的污垢,她使劲的擦,心想,也许以后没有机会来搓澡了。 “大妹子,”澡堂外传来邢母的声音,“要换的衣服放在门边,你自己拿。” “谢谢伯母,”金凤儿爽快的应着,她知道自己洗了很长的时间了,便十分不舍的擦干身上的水珠。 她小心的打开一点房门,向外瞧了瞧不见有人,便迅速地拿起邢母放在门口的衣服,穿戴好后,才打开门出来。 邢母见金凤儿洗完澡出来,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邢母把金凤儿引到一个房间内,说道,“大妹子,你肯定很久没睡好觉了,今晚在这里好好睡上一觉。” 是啊,这个多月来,确实没睡过安稳觉,她送走了邢母后,便把门闩好,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半夜三更,金凤儿突然听到王二狗叫她,“大拇指,大拇指!快起床!”。 声音很是急躁,金凤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想都没想就穿起衣服往外走。 走不多远就到了京城,金凤儿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亲王府,只见她的贤哥哥站在府门口,张开双臂迎接着她。 金凤儿所有受过的委屈一古脑发泄出来,泪眼婆娑赴向她的贤哥哥…… “凤妹妹,你受苦了!”贤哥哥用手试擦着凤儿脸上的泪珠。 “贤哥哥,我好想你!”金凤儿紧紧的抱住贤哥哥,生怕他又走了! “凤妹妹,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贤哥哥紧紧的搂着凤儿,对着她的耳边说着,“我们就在这里结婚吧。” 金凤儿听着,脸唰地一下红了,她辛辛苦苦不远千里来到京城,就是为了结婚。 贤哥哥见金凤儿默认了,便不顾一切的把她扛在肩上,飞快的丢在床上,那炽热的嘴唇压了上来。 金凤儿惊魂未定,本来想说王二狗还在那里,但感情的闸门一旦打开,那汹涌的潮水掩盖了一切。 金凤儿尽情的享受着这份幸福。 不知为何贤哥哥站起身来,金凤儿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哀求着,“贤哥哥,你不要走,我还要……” 贤哥哥还是挣脱她的手走了。 金凤儿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就醒来了,原来是金凤儿做了一个梦。 金凤儿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回想起夜里的梦境,心里无限的感慨,贤哥哥到底认不认她这个娃娃亲?她这次去京城会是什么结果? 一切听天由命。 金凤儿再没有睡意,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只等天亮好赶路,到京城去揭开这个迷底。 天终于亮了。 金凤儿听到邢母下床的声音,她走进厨房去做早餐。 突然一阵叫喊声从屋外传来! “大拇指,大拇指!快起床,我们还要赶路呢!” 老邢头听到王二狗的叫声,便起床把门打开,只见王二狗在门外叫道。 “老叔早!打扰你了。”王二狗不好意思的说道,“大拇指呢?他起床了吗?” “我昨天晚上把大拇指给吃掉了。”老邢头嘿嘿的笑着。 老邢头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开起玩笑来,人家一下子识破了。 “老叔,别开玩笑了,”王二狗说道,“我们还要赶路呢。” “那你在外面等着,”邢父说道,“我进去看看。” 金凤儿这时已经起床了,尽管早就醒了,但她仍不愿意马上起床,就算躺在床上也很舒服。 没办法,要赶路! 邢母见王二狗在叫人了,便从厨房里走出来,看金凤儿起床了没有。 金凤儿穿着昨晚那身干净的衣服,本来想脱下来还给邢母,可邢母执意要金凤儿穿上这身。 “那可不行。”邢父说,“里衣服换了还是可以的,外面还是要穿以前的衣服,这样才会安全些。” 金凤儿听从了邢父的建议,外面套上她父亲那件又脏又臭的衣服走了出来。 “大拇指,昨晚睡得好吗?”王二狗见到金凤儿便关切的问道,“我没睡好,总担心你。” 金凤儿刚想说“不用担心我”,突然想起自己是一个哑巴,原来是昨晚上与邢父母说多了,忘记自己是一个哑巴了。 金凤儿刚张开嘴巴“啊”了一声,便打着手势,指着外面,意思是说,我们上路吧。 “你们吃了早饭再走吧,”老邢头说道,“老婆子现在在给你们煎饼呢。” 正说着,邢母煎了几个大饼每个给了三个,说道,“这些拿着在路上吃吧。” 王二狗感动得泪流满面,他连忙作揖,说道,“感谢大伯大娘的再生之恩。” 金凤儿也有许多话涌上心头,但她不能说,只能默默的向邢父母躹了一个躬。 “大妹,”老邢头说着,突然想起她是女扮男装,不可露馅。于是改口说,“大拇指,给叶妹子的信,要想尽一切办法送到呀。” 金凤儿点了点头。 邢母走到金凤儿的身边,用手拍了拍她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本来想留你们在这里多玩几天,但考虑到你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所以没留你们了,你们路上保重!” 金凤儿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紧紧的抱住着邢母,放声大哭! 邢父看到这一幕,这个七尺男人的眼睛里也蓄满了泪水。 他们拜别了邢父母,又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 第十二章 抢银子 坐了一段路的马车,来到湖北境内腾州府。 经过一段时间的跋涉,那十两银子也差不多用完了。 “那十两银子花完了!”王二狗委屈的说道,“我们又要走路去京城了。” 他们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大集市,集市的大门上写着:邓家庄集市。 这个集市位于湖南湖北的交界处,地理位置优势,集市内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王二狗看到这里有一个大集市,很是高兴,他从腰间掏出一个破碗。 “有好些天没去讨饭吃了,”王二狗说道,“有银子还是好,不过没有银子也饿不死我们。大拇指,跟哥哥讨饭去。” 金凤儿跟着王二狗讨了一路,可这都是商铺,大家都忙着做生意,那有饭打发他们,有善心的给一个铜板,没善心的要他们快滚,别站着地影响他们做生意了。 走了一圈,也就弄了十多个铜板,不过管一顿饭还是没有问题。 “大拇指,肚子是真的饿了,”王二狗说道,“我们先去把肚子填饱再说。” 金凤儿点了点头,肚子确实是饿了。 王二狗他们两人拿着铜板去饭馆吃饭,却被店小二推了出来,说是这个模样怕影响店里的顾客。 娘的屁,有钱也买不到吃的! 他们没办法,只好在外面的摊子上买了一些烧饼馒头吃。 吃了烧饼馒头,口自然很渴,王二狗便拿出碗讨水喝,那摆摊的大婶见他们可怜,便每人送了一碗水。 他们刚走出大集市,金凤儿又故技重施,掏出一个十两重的银子,趁王二狗没注意丢在王二狗的面前。 王二狗看到面前又有一锭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天助我也!” 王二狗的叫声惊动了几个小混混,他们便统统的围了过来。 “这银子肯定是偷的!”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说道,“这两个乞丐刚刚在讨吃,现在怎么又有十两银子?” “走,去把银子抢过来!” 那几个小混混把王二狗团团围住,有人说道,“把你的银子交出来,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银子是我捡的,凭什么要给你们?”王二狗据理力争。 “这银子是我大爷丢的,当然要归我大爷!”那人理直气壮的伸出了一只手。 金凤儿见此情景,心下一沉,没想到这一下闯了大祸, 王二狗见势不妙,忙将那锭银子塞进那厚厚的破衣服之中。 这几个人便上前来抢,王二狗蹲下身来,来一个“扫堂腿”,把他们全都扫倒在地上。 这伙人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乞丐,还有这般能耐。于是爬了起来,都抡着大拳向王二狗冲了过来。 王二狗从小就跟着养父也就是丐帮帮主学了武功,见他们冲了过来,也不慌不忙迎接着,他身材敏捷,躲过来拳,顺势还击,一会儿功夫,就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 围观的群众见这群混混平日里在这集市上作威作福,现在竟被一个外来的小乞丐打得如此狼狈,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伙混混哪受得了这等耻辱,有人叫道,“快去报告老大,叫兄弟们来,都操上家伙!” 金凤儿被眼前的一幕看呆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清瘦,整天笑嘻嘻的小伙伴竟然身手不凡!几个小混混都奈他不何! 王二狗听说小混混去搬救兵操家伙去了,忙拉着正在发呆的金凤儿的手,朝外奔去。 不一会儿,这伙小混混的总头目邓家四少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赶了过来,他们手持利刃,誓言要把那个乞丐砍了! 可他们赶到出事地点的时候,王二狗领着金凤儿走了。 “头儿,”一个被打的小混混摸着被打肿的脑袋,说道,“老大,他们操外地口音,刚走不远,他们不熟悉我们这里的环境,我们肯定能追得上!” “你们都是一群饭桶!”邓家四少说道,“连一个乞丐都摆不平!” “头儿,”那个小混混说道,“他的功夫很是了得!” “我倒是要见识见识他的功夫!”四少说道,“还不带我去追!” 王二狗拉着金凤儿就走,生怕小混混追了上来。 他走着走着,突见一辆马车从身边走过,他想也没想,一手抱着金凤儿,另一只手抓住马车后面的车棚,猛的一步登上马车,整个身子压在金凤儿身上。 王二狗也很吃惊,他抱着大拇指的时候,感觉他的胸前有二坨软软糯糯的肉,那肉好有弹性,他从来没摸到过的肉体。 金凤儿惊魂未定,还没想到这个王二狗的身手是如此敏捷,自己还没有回过神来,已被王二狗压在马车上。 马车车夫也吓了一大跳,只见那马车突然翘了起来,后面传来“轰”的一声,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扭头一看,只见两个乞丐倒在马车上。 “吁!” 马车车夫把马车停了下来,跳下马,走到马车后面,对着王二狗他们训斥道,“你们这些叫化子是怎么上来的?快下去!” “车把式,”王二狗连忙说道,“你行行好!我租你的马车,我有银子。”王二狗说着,从身上掏出十两银子给车把式看,说道,“我没有骗你,你快走吧,后面有人要追杀我们。” 车把式扭头一看,后面确实有一大帮人提着刀追了过来,他二话没说,跳上马,用鞭一甩,大喝一声:驾! 那马听主人一声吆喝,便撒开四蹄向前飞奔而去。 那伙持刀的小混混见马车已走远,自知追不上了,便扫兴而归。 马车疾驰一段路程之后,见追他们的人没有追了,这时马也疲惫不堪,便慢慢的往前走。 王二狗突然想起他抱起大拇指上马车时,感觉他胸前有两坨软绵绵的东西。又想起在洞庭湖洗澡时,大拇指却执意不肯洗澡。 还有那天晚上,邢父母留他在家睡觉,可单单要他去老屋里去睡,莫非邢父母知道大拇指的底细,还他这个与大拇指相处一个多月的结拜兄弟,却不知道大拇指竟是一个女娃? ------------ 第十三章 暴露了身份 马车还是慢慢的向北行驶。 王二狗与凤儿坐在马车的两旁,他们还处在惊心动魄之中…… “大拇指,”王二狗用疑惑的眼光盯着对面的大拇指,试探的问道,“你真是个女娃?女扮男装是不是?” 金凤儿此刻就像被人剥光了衣服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羞得面红耳赤,她恨不得跳下车去,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她知道,一旦她的秘密被揭穿,她将如何面对王二狗这个结拜的兄弟? “那太好了!”王二狗见大拇指的神色,知道她默认了自己是一个女娃。便得意的笑道,“原来我们是结拜兄弟,现在我们是结拜兄妹了!” “好什么好!”金凤儿突然说话了,从怀中掏出一把尖刀,这把尖刀还是逃离家时带上的,她指着王二狗说道,“你若对我有非份之想,我就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金凤儿突然开口说话,把王二狗惊呆了,她不但是个女娃,而且不是哑巴?! “大拇指,你不是哑巴?”王二狗激动的用手在自己肮脏的衣服上揉了揉,说道,“那太好了!” 金凤儿手中还是紧紧的握着那把尖刀。她已下定决心,只要王二狗有什么行为不轨的动作,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大拇指,快把刀收起来!”王二狗担心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 金凤儿与王二狗相处了好一段时间,知道他虽是一个乞丐,但也是一个很仗义之人。 金凤儿便把刀收了回去。 “大拇指,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说话的人。”王二狗说道,“这一路走来,没人跟我说话,把我快憋死了。” “二狗哥,你的话也真多。”金凤儿说道,“你不说话,真的会把你给憋死的。” “大拇指,你的真名是不是叫凤儿?”王二狗问道,“我们离开邢伯父家时,听他叫了你一声凤儿。” “二狗哥,你现在想起来了?!”金凤儿说道,“我是叫金凤儿。” “我想不明白,你要到京城去干什么?”王二狗终于可以问了。 “我去找我的男人。”金凤儿说道。 “你有男人了?”王二狗吃惊的说道。 “嗯,”金凤儿说道,“我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许配给他了。” “他真幸福!”王二狗羡慕的说道,“我长这么大了,没有哪个妹子肯嫁给我。” “二狗哥,你已长大了,别干这个营生了,”金凤儿开导他说,“哪个妹子愿意嫁给你就要跟着你去讨米?” “说来也是,”王二狗叹了口气,说道,“我一生下来就干这行,除了这行,我不知道干什么好。” “攒些钱,今后做一些小买卖。”金凤儿对他提出了建议,“你学过武,别人也不敢欺负你。” “我送你到京城之后,回家再想想做些什么事情好。”王二狗说道。 “二狗哥,你就别送我了,早点回去吧。”金凤儿说道,“让我一个人去吧。” 金凤儿当然希望有个人送她到京城,但她觉得自己已暴露身份了,万一哪天王二狗心血来潮,把自己给欺负了,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一定要把你安全的送到京城去!”王二狗信誓旦旦的说道,“我答应你的事,一定要做到。” 金凤儿真是两头为难。 一方面非常渴望王二狗陪她到京城,另一方面又怕王二狗欺负她。 王二狗似乎看出了金凤儿的心思,说道,“我保证不会欺负你,我若欺负你,遭天打雷劈;哪个若欺负你了,我一定找他算帐。” 这时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车把式对王二狗他们说道,“两位小客官,马也累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金凤儿他们也感觉肚子饿了。 车把式说完,便卸了马车,把马牵到路边一家酒店,说道,“掌柜,把马喂饱,再炒两个菜,来壶酒。” 王二狗带着金凤儿也下了车,准备到这家店去吃饭,掌柜便阻止他们两个人进去。 “掌柜,这两个人是我的客官,”车把式忙过来搭腔,诚恳的说道,“他们是有银子的。不会白吃你的。” “有银子也不能往里面去坐。”掌柜说道,“要么炒两个菜,盛两碗饭,到外面吃去。” “二狗哥,你瞧瞧,”金凤儿自嘲的笑道,“干我们这行营生的,有银子也不好使。” 王二狗笑了笑说,“我已经习惯了。” 吃完饭,王二狗拿出十两银子,交给掌柜的,那掌柜见这两个乞丐有这么多银子很是吃惊。他们的银子是哪里来的? “掌柜的,”王二狗说道,“把车把式的帐也一起结了!” “那怎么能行,”车把式连忙说道,“我自己的我自己来付。” “小意思啦,”二狗说道,“掌柜的,一起付了吧。” 真是人不可貌相。酒店掌柜更加惊讶了,这乞丐还真仗义,于是收了饭钱,找开了二狗的十两银子。 王二狗付了车把式的车费,再租他的车继续前行。 此时已入冬季,越往北走,天气越来越冷,寒冷的北风裹着雪花飘来,打乱了他们的行程。 这匹马是南方的,从来没遇到过北方这冰寒地冻的天气,它已经在这个天气走了不短的距离了,现在实在受不了,无论车把式怎么赶,它都不动了。 “这天太冷了,马也不走了,我也不能送你们了,”车把式歉意的说道。 “车把式,”王二狗说道,“你不送我们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昨办?” “真是没有办法了,”车把式诚恳的说道,“不是我不送你们,我和马都是南方的,不适应北方的气候,你们要去,只有找当地的马车了。” 王二狗望着茫茫的雪海,担心的说道,“这时候了,我们到哪里去找马车?” “二狗哥,我们也不要为难这位车把式了。”金凤儿说道,“这马确实不想走了。” 车把式调转马头,再次对金凤儿两个道歉,说道,“这段的车费你们也不要给了。” “车费还是要给的,”金凤儿诚恳的说道,“你也是养家糊口之人。” 说完,金凤儿叫王二狗把这段车费付给了车把式。 望着马车已经往回走去,消失在路的尽头。此时天色已晚,王二狗和彭大妹站在路中,望着越来越大的雪花,心中甚是不安,这如何是好? ------------ 第十四章 风雪山神庙 “狗日的车把式,”王二狗愤愤不平的说道,“把我们丢在这里就不管了。” “抱怨这些有什么用?人家也是没办法的事。”金凤儿说道,“要尽快找到栖息之地才是,要不然我们会冻死在这里的。” 王二狗心里着急,他环顾四周,只见山上有一座庙,便对金凤儿说道,“我们到那庙里将就一夜如何?” 金凤儿看着那庙,心里有些害怕起来,那荒山野岭的,又是孤男寡女,王二狗说是不欺负自己,万一他临时起歹心,那不把我给毁了? “那荒山野岭的,我不去!”金凤儿说道,“咱们找家客栈吧。” “这附近哪有什么客栈呵,”王二狗说道,“就算找到客栈,他们肯定也不会让我们睡的。” 金凤儿想想也是,就连吃饭都不让进,况且还是住宿。 “去是要得,”金凤儿又掏出那把刀,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有歹念,我只有以死来告慰我的贤哥哥。” “我说过,我绝不会欺负你的,况且我把你当亲妹妹了。”王二狗说道,“哪有哥哥欺负妹妹的?” 金凤儿便横着心跟着王二狗走到那座庙里去了。 这座庙是一座山神庙,已经破旧不堪了,没有人在此居住,屋内一派狼籍。 庙虽破,但仍可遮风挡雨。王二狗在庙里搬来两块石头用来当凳子坐,摸着石头冰凉,便找来旧木板贴在上面。 看到王二狗在忙碌,金凤儿心里很是感激,有一个细节很打动她的心,那就是王二狗见石头冻凉,便找来木板贴上。 庙里庙外有不少的枯柴,王二狗心想,要是在这里烧上大火就不冷了。 可想到这里,到哪里去找火石呢?王二狗是乞丐出生,如何在野外生存,这是他的强项。 王二狗在火塘边用手指抓着。 “二狗哥,你在找什么?”金凤儿问道。 “我在找生火的打火石,”王二狗说道,“这里有以前烧过的灰,肯定会留下打火石的。” 果不其然,王二狗找到了个打火石,很是兴奋,心想这也许是以前和尚遗留下来的,现在可以应急用。 一会儿,火燃了起来,熊熊烈火把这座山神庙烤得暖哄哄的。 金凤儿坐在石头上的木板上,伸出冻僵的手,在火边烤着。脸上虽被乌黑遮住了大半个脸,但露出的部分仍泛着红晕。 “凤妹子,你说你的贤哥哥在雍亲王府当差,他是怎么进去的?”王二狗一边烤火,一边问道。 “我的贤哥哥家被当地的一个恶霸霸占了他的良田,还把他父亲打伤!”彭大妹回忆着。 “那恶霸真是可恶,”王二狗说道,“我若遇上,一定要把他杀了才解恨!” “二狗哥,那个恶霸就是在宝庆府知府大寿时打发铜钱给我们的那个满脸横肉的人。”金凤儿提醒道。 “原来是他呀,”二狗说道,“我看着他就知道他不是好人。” “贤哥哥也是有血性的人,”金凤儿说道,“是他为了报仇刺伤了那个恶霸。” “杀得好!”王二狗义愤填膺的说道。 “后来这事闹到了县衙门,那县太爷是恶霸的姑父,以我贤哥哥刺伤那恶霸为借口,说我公公教子无方,打了他五十大板。”金凤儿说道。 “这世道够黑的。”王二狗说道。 “更黑的是那县太爷把我公公的田判给那恶霸。” “后来呢?” “后来贤哥哥用弹弓射瞎了那县太爷。”金凤儿说道。 “你的贤哥哥就此逃到了雍亲王府?”王二狗问道。 金凤儿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他先是去云霞山拜师学艺,去的路上结识一位兄弟。” “他在云霞山拜师学艺的?”王二狗惊讶的说道,“我听我师傅说,他当年也是跟云霞山悟能大师学的武艺。” “这么巧?”金凤儿说道,“我听贤哥哥的师兄回来说,贤哥哥学的是七星剑法,剑法十分了得!” “我也听师父说起过,”王二狗说道,“他的师父悟能大师的七星宝剑誉满天下,他把那剑术传给了你的贤哥哥了?” “他不仅把剑术传给贤哥哥,金凤儿说道,“他还把那七星宝剑传给他了。” “你的贤哥哥真的是太了不起了!”王二狗说道,“可他怎么与雍亲王府扯上关系了?” “听贤哥哥的师兄回来说,他们救了四阿哥一命,”金凤儿说道,“所以四阿哥便招他进了王府。” “哇塞!你贤哥哥的命真好。”王二狗夸奖道,“那你怎么女扮男装去找他?” “我也是被逼无奈呀,”金凤儿说道,“那恶霸李正虎上我屋提亲。” “你答应了?”王二狗问道。 “我如果答应了,怎么会在这里。”金凤儿说道,“我对他表态,我就是死也不嫁入他家!他也发誓说,我若死了,也要把我的尸身抬回家!” “他那么看重你?”王二狗笑着说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用了一个金蝉脱壳的计谋。”金凤儿说道。 “金蝉脱壳?”王二狗惊讶的说道,“你读了书的人脑子真好使。” 接着王二狗很有兴趣的问道,“你是如何金蝉脱壳的?” “我是假装跳河而死,”金凤儿说道,“我要我娘清早便在河边哭,就当我真死了一样的哭,叫我爹带人在河里去捞我的尸体。” “那恶霸李正虎真的相信了?”王二狗问道。 “他开始是相信了,”金凤儿说道,“因为没见到我的尸体,便半信半疑,半道返身到我家里来搜,家里没搜到,又到我屋后的山上来搜,那时我正躲在山上,吓死我了!” “真悬了!”王二狗说道,“你就这样逃出来了?” “我是翻过我屋后头的那座怪石岭,从那山的背面走出来的。” “真难为你了,凤儿妹。”王二狗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弱女子有如此的毅力。” “我知道一个弱女子要想去京城,肯定有很多的磨难。”金凤儿说道,“于是我女扮男装,化装成乞丐,装哑巴。没想到刚到宝庆府就被你抓去到府台大人那里去讨喜钱。” “这是我们的缘分。”王二狗嘿嘿的笑着。 “你知道吗?那个府台大人那只瞎了的眼睛就是我的贤哥哥射瞎的。” “真的假的?”王二狗不信的摇了摇头。 “给我们打发铜板的不是有几个差役吗?”金凤儿说道,“其中一个就是府台大人的侄儿,也就是那个恶霸李正虎!” “啊?!”王二狗惊讶的张开了嘴巴,然后似乎想起来了,说道,“我想起来了,难怪那人到你身边撒铜钱的时候,你的头一直俯在地上,我原以为你是感冒了。” “那天如果被他发现了送回去,那我就死定了。”金凤儿淡淡的说道。 此时夜已深,金凤儿感觉睡意已浓,渐渐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金凤儿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背上,她猛地站起身来,掏出那把防身的小刀…… ------------ 第十五章 能讨你作老婆就好了 王二狗见金凤儿睡觉了,自己也感觉要困了,便在火堆旁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已是凌晨四点了,火塘的火已经熄了,屋外北风呼呼,寒气逼人,他也许是被冻醒的。 王二狗习惯性的在外面操练了一番,这是他习武以来培养的习惯。 操练完之后,身子暖和了不少,似乎还出了一点点的汗珠,他回到屋里,见金凤儿还在鼾睡,怕她着凉,便脱下一层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金凤儿一下子惊醒了,感觉身后有人,条件反射地从怀里掏出那把小刀,猛地站起身来,王二狗披在她身上的外衣掉到地上去了。 金凤儿扭头一看,原来是王二狗站在身后。 “凤妹子,你醒了?”王二狗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金凤儿见是王二狗,知道是他给自己披衣服时把自己惊醒的,便不好意思的把刀藏回原处。 王二狗又弯腰把丢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套在金凤儿的肩上。 “凤妹子,凌晨的天气是最冷的,”王二狗温柔的说道,“把衣服披上要暖和些。” 金凤儿是南方的妹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冷的天气,可她看到王二狗脱下外套后那单薄的衣服,说道: “二狗哥,你也冷呀!” “我不冷,”王二狗说道,“我刚才操练了一会,现在身上热呼呼的。” 王二狗说着,又去抱来一堆柴禾,点燃烧了起来。熊熊烈火又在破旧的山神庙中升了起来。 “凤妹子,快天亮了,”王二狗说道,“我们好好的烤一下火,再准备下山。” 金凤儿很享受着眼前的篝火,这哔哩哗啦燃烧木头的声响,像一股股暖流涌入她的心窝…… 天亮了,他们准备下山,王二狗从山神庙外用手捧着雪把火堆里的火浇熄。 金凤儿默默的看着王二狗做的一切,她心里想着,这二狗哥真的是细心。 “不把火浇熄,万一阴差阳错把这庙烧了就麻烦了。”王二狗嘿嘿的笑道,“说不定我们回来了还用得上。” “二狗哥,”金凤儿赞许的说道,“你想得真远!” “没办法,”王二狗说道,“这是我们乞丐必备的常识。” 王二狗把火彻底浇熄之后,对金凤儿说道,“凤妹子,饿了吧?我们下山讨吃的去!” 这话从王二狗嘴里说出来,是那样的轻松,可金凤儿听着心里竟是那么的辛酸。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花,原来还可以上来的路现在全被冰雪封盖了,王二狗在前面探路,金凤儿跟着王二狗留下的脚印往下走。 一个趔趄,金凤儿摔到了!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王二狗急了,忙走到山凹处把金凤儿扶了起来。 “凤妹子,没事吧?”王二狗担心的问道。 金凤儿摇了摇头,她感谢这老天下了尺多厚的雪,她这才平安无事,要不然缺胳膊断腿的。 “凤妹子,快把衣服脱了,”王二狗说道,“你衣服里全是雪,现在不把它弄掉,等一下融了就会变成水了!” 要脱下衣服?金凤儿犹豫了,怎么能当着男人的面脱衣服呢? 王二狗意识到金凤儿的顾虑,说道,“你快点脱,我不看!” 王二狗说罢便转过身去,金凤儿鼓足勇气把外衣脱掉,除去雪花,挨着皮肤的雪已经融化了,像冰冷的刀刮着她的皮肤,生疼! 王二狗虽是一个老实人,可也经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他偷眼看了一眼金凤儿,她虽然还穿着里衣,但那两坨肉确实很大,似乎要把那里衣冲破而出。 除去衣服里面的雪,金凤儿迅速穿上衣服,对王二狗说了一句,“二狗哥,好了。” 王二狗这才转过身子,说道,“我们要想办法搞些衣服,越往北走,天气越冷。” “嗯,”金凤儿应着,“先搞点吃的吧,我饿了。” “我也饿了,”王二狗说道,“这里还有十几个铜板,先去好好吃一顿!” 走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路边有卖烧饼的,王二狗一口气买了十个大烧饼。 王二狗和彭大妹便蹲在屋檐下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没有水,就在外面抓一把雪塞进口里。 那卖烧饼的看到他们如此狼狈,心里过意不去,从屋里倒了一碗热茶给他俩。 “你们兄弟要到哪里去?”那卖烧饼关切的问道。 “我们俩兄弟要到京城去。”王二狗边啃着烧饼,边回答道。 “到京城可不近。”那卖烧饼的说道,“你俩这样走,要何日才到京城。” “不怕,”王二狗说道,“无论什么时候,总会到京城的。” 卖烧饼的苦笑着点了点头,这小乞丐还很乐观的,他见这对乞丐确实可怜,便每人送了两张烧饼给他们。 “拿着在路上吃吧。”卖烧饼的用手指告诉他们说,“到京城去要走那条道儿。” 王二狗带着金凤儿千恩万谢,辞别卖烧饼的,向京城方向走去。 “二狗哥,现在没下雪了,我们坐马车去吧,”金凤儿说道,“我只想早点到京城。” “我们可没有银子了,谁让我们坐马车啰。”王二狗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道,“现在连银子也捡不到了。” 金凤儿笑得前仰后合,弯下了腰低笑不止。 “你笑什么笑?”王二狗被笑得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金凤儿从怀里又拿出一锭十两银子,说道,“我也捡了银子。” “你是什么时候捡的?”王二狗说道,“我怎么不知道?” 金凤儿止住了笑,说道,“这是李正虎送给我的聘礼,我拿来做盘缠了。” “这么说,我捡到的银子是你有意丢的?”王二狗这时才恍然大悟,说道,“我说现在捡不到银子了,难怪你笑成那副样子。” “这银子不多了,我们要精打细算,”金凤儿说道,“下雪的时候,马车不能走时,我们就走路,没下雪的时候,我们就租马车走。” “凤妹子,你真会划算!”王二狗称赞道,“我要是能讨上你做老婆,那就好了!” ------------ 第十六章 “鬼”来了 王二狗和金凤儿冒着雪在空旷的原野走着,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本想找个屋檐,在下面过夜,可附近连一幢破房子也没有。 “二狗哥,我实在走不动了。”金凤儿有气无力的说道。 “可总要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王二狗说道,“不找个避风的地方,我们会冻死的。” “那你去找吧,”金凤儿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说道,“我在这里坐一下。” “你千万不要睡着了,”王二狗嘱咐着,“睡着了,就会冻坏的。” 王二狗.交待完了,便往前探路,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幢房子前面挂着灯笼,他不知道灯笼上写着什么字,但他知道这肯定是一个客栈。 朦胧中,看到有人在烧什么东西,点着火后,见雪花飞舞,北风劲吹,便回屋去了。 王二狗走近一看,只见那人是在烧衣服,他想到自己正需要衣服,便立急用脚把火踩熄,抱着衣服便返回来了。 王二狗回来的时候见凤妹子正在打瞌睡,忙把她摇醒。 “叫你不要睡觉,你偏要睡!”王二狗责怪的说道,“睡久了的话,就是冻死都不知道。” 凤妹子苏醒过来,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二狗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凤妹子说道,“前面可有背风的地方?” “前面有一家客栈,”王二狗说道,“我们马上过去。” 王二狗边说边把一套捡来的衣服递给凤妹子,说道,“这是我捡来的,你穿上吧。” “捡来的衣服?”凤妹子说道,“这衣服还是好好的,怎么捡得到?” “说那么多干什么?”王二狗不耐烦的说道,“我见有人要把这衣服烧掉,他人一走,我就把火踩熄了,将衣服抱了过来。” “有人要烧这么好的衣服?”金凤儿惊讶的说道,“他家莫非死人了?我们家的乡俗是人死了,要把他的衣服全部烧掉的。” “管它是死人的还是没死人的,我们能穿上能不冻死就行了。”王二狗二话不说,自己穿上一套,便往前走。 金凤儿也顾不上是不是死人的衣服了,也将衣服穿上,跟着王二狗走去。 终于到了那家挂着红灯笼的客栈,凤儿抬头一看,灯笼上写着:好又来客栈。 “这客栈不错,”金凤儿说道,“知道招揽回头客。” “凤妹子,身上还有银子吗?”王二狗说道,“有银子的话,我就去敲门住宿了。” “银子还有一点,”金凤儿说道,“不过我们这个样子,人家能留宿我们么?” “我去试试,”王二狗说道,“一般的客栈是不会留宿我们的,但这家客栈的位子也许太偏了,没什么顾客。” “那你去试试吧,”金凤儿说道,“但愿他们能留宿我们。我实在是太困了。” 王二狗上前去敲门,“咚咚咚”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的清脆。 “谁呀,”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传来这个男人的自言自语的声音,“怎么这时候还有住宿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露出半个脑袋。见外面站着两个人影,大门打开的后,里面的人担着灯笼走到门口。 “客官,是要住宿么?”店小二问道。 “是住宿的,”王二狗边说边往大门口走去,伸出两个手指头,说道,“要两个房。” 那店小二提起灯笼一照,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丢掉灯笼便往里面逃去,边走边喊道: “鬼来了!鬼来了!” “叫什么叫,”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哪有什么鬼,大惊小怪的。” “刘掌柜,刚才确实有两个鬼要来住店!”店小二惊魂未定的说道。 “哪里有什么鬼!”刘掌柜操起一把刀,说道,“你带我去看看,我到要看看这鬼是何方神圣!” 王二狗见店小二把他们当鬼了,听到店内有人要来捉鬼,急忙拉着彭大妹便走。 刘掌柜生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脸上布满了麻子,人称刘大麻子。 刘大麻子跟着店小二走到门口,哪有什么鬼影? “你看花了眼吧?”刘大麻子责怪着店小二,说道,“你真是自己吓自己!” “我明明看到今天杀的那两个人,就连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那衣服上还有血迹呢。”店小二认真的说道,“听说鬼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那衣服我不是叫你烧了吗?”刘大麻子不耐烦的说道。 “那衣服我是亲自烧了的呀。”店小二说道,“不信的话,我带你去看看。” 店小二边说边陪着刘掌柜走到烧衣服的地方。可到地方一看,两个人吓得眉毛指竖了起来。 你说怪不怪?那衣服无影无踪了!就算是烧了,也应该有一堆灰烬。 “莫非真的有鬼?!”刘大麻子暗自滴沽着。 “小二,你快去拿些纸钱香烛来。”刘大麻子命令道。 “好,我马上就去。”店小二提心吊胆的往回走去。 不一会儿,店小二拿来香烛纸钱,刘掌柜在烧衣服的那地方插上香烛,点燃纸钱,嘴里默默的念着,不知道念些什么。 “好了,没事了。”刘掌柜安慰着店小二。 店小二回到店里,心有余悸的关上大门,边关大门,眼睛还四处张望,生怕那两个冤鬼躲在哪个角落里。 再说王二狗带着金凤儿离开那个“好又来”客栈,由于天黑不看见路,只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这也不是个办法,”王二狗停了下来,对金凤儿说道,“我们现在又冷又饿,这样下去会冻死的,就算不冻死也会饿死的。” “那可怎么办?”金凤儿担心的说道。 “他们不是把我们当鬼么?”王二狗说道,“我今晚就装鬼去他们家搞些吃的,再搞些柴禾来取暖。” “那可不行吧?”金凤儿说道,“若被他们抓住了,那可是死路一条!” “反正他们都把我们当成鬼了,怕他们做什么?!”王二狗嘿嘿的笑着。 于是王二狗带着凤妹子返了回去,在客栈里上演了一场绝妙的好戏。 ------------ 第十七章 黑店闹鬼 王二狗带着金凤儿又回到那家客栈旁。 “凤妹子,你在这里等着我,”王二狗说道,“我去搞些吃的来,那客栈里肯定有吃的东西。” “我也要去!”金凤儿说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容易打瞌睡!” “那你在客栈外面等着我。”王二狗也担心她一个人真的会睡去,跟着去也有个伴儿。 王二狗见前门紧闭,便带着金凤儿绕到后面去,后面有高高的围墙,这对于这个练过轻功的二狗子来说,不成问题。 只见二狗子很轻盈的爬上了墙头,凭借天空飘着雪花的反射光,消失在沉睡的客栈之中。 王二狗潜入厨房,总感觉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心想,今夜这店里肯定杀了牲口。 他在厨房里摸索着,时不时的用身上的打火石打出一些火花来照一下。他找来找去找到了一只鸡,用手摸了一下鸡头上冠头,知道这是公鸡,还没有脱毛,也没有开膛破肚。 “不对呀,”王二狗心想着,“杀一只鸡可没有这么大的血腥味。” 王二狗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只公鸡塞到衣服里面,还想找点什么,见厨房后面还有一个小屋,站在小屋门口,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充极着王二狗的鼻腔。 “原来血腥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王二狗想着,他要打开门看个究竟。 门上了锁,只是那锁非常简易,王二狗一下子就打开了,他打着打火石,那微弱的光亮照在被肢解的人的尸体上,把王二狗吓得魂不附体,尖叫了一声。 店小二今夜撞了鬼,他全无睡意,现在又听见一声凄惨的叫声,吓得连滚带爬的报告给刘掌柜。 “大…掌…柜…”店小二结结巴巴的说道,“店…里…又…闹…鬼…了。” “这就怪了!”刘大麻子说道,“杀人的时候,我们都杀了公鸡的,也烧了香的,平常都太平无事,今天怎么就闹鬼了?” “我听……听得真……真切切的。”店小二见到刘掌柜后,情绪没那么紧张了,说话也没有那么啰嗦了。 “带我去看看。”刘掌柜说道,起身下床,跟着店小二下得楼来。 店小二提着灯笼在前面走着,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刘掌柜,生怕他没跟着他下楼。 在厨房里,店小二用灯笼照了一下,突然发现那只被宰的公鸡不见了。 叫公鸡乃通阴之物,突然不见,定有鬼魂来了。 “大掌柜,不好了!”店小二叫道,“叫公鸡不见了,肯定被鬼魂夺走了!” 王二狗在后厨听得真切,便装模作样的怪叫着,拖着长音装鬼叫。 “大掌柜,那鬼在后厨叫!”店小二紧张的叫道。 刘掌柜从店小二手里夺过灯笼,朝后厨照去,狠狠的说道,“是何妖孽,给我出来!” 王二狗拿着那被肢解过的尸肉往门口推了过来,店小二急得大叫起来:“大掌柜,那尸肉动了起来!” 王二狗忙从怀里的那只公鸡身上抓了一把鸡毛,贴在脸上,他的脸本来是油污的,那鸡毛沾在上面很是牢固,根本看不出人影来。 王二狗猛地站起身来,发出奇怪的声响,伸出长手,张齿五爪地朝刘大麻子猛扑过来! 刘掌柜这时也吓傻了,看不清人样,看他的衣服正是他今晚上杀了那人的衣服!他急忙丢下灯笼,朝楼上的房间爬去。 “小二,”刘掌柜边走边说,“明天去把德师公请来驱鬼!” 刘掌柜带着店小二挤在一间房子里,忙把门闩起来。 “刘掌柜,从明晚上起,你们那帮兄弟都在店里睡,不要他们各自回家。”店小二颤颤巍巍地说道。 “嗯,”刘掌柜说道,“要是那帮兄弟在这里,非得把那妖孽捉住不可!” 王二狗见刘大麻子走了,他急忙走出那惨兮兮的房间走了出来,他在伙房里抱了一把柴禾从后墙上丢了出去,然后自己从后墙跳了出去。 “二狗哥,”金凤儿看着王二狗满脸鸡毛,说道,“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言难尽,”二狗用手抹了一下满是鸡毛的脸,说道,“此地不可久留,赶快离开这里。” 他们摸索着翻过一座山,见有一座小凉亭,便在小凉亭坐了下来,二狗取出打火石,生起火来。 王二狗从怀里掏出那只公鸡,把毛拔掉,要金凤儿拿出那把刀,剖开鸡的腹部,取出鸡的内脏,把鸡用小木棍穿起来,放在火上烤着。 烤着烤着,那诱人的香味飘逸出来,这对于他们两个月来没吃荤的人来说,极具诱惑力。 “二狗哥,”金凤儿说道,“这鸡是怎么找到的?是不是他们给我们留着的?” “嗯,他们是给我们留着的。”王二狗笑道。 王二狗想把这一切告诉凤妹子,可太残忍了!更何况他们穿的衣服都是死人的!如果把真相告诉她,她还会穿这身衣服吗? 为了凤妹子的心情愉快一点,王二狗决定把这一切深深的埋在心底。 “二狗哥,我们走了这么久,应该快到京城了吧?”金凤儿的心早就飞到京城,飞到她的贤哥哥的身边。 “应该快到了!”王二狗说道,“如果不下雪了,我们去坐马车,应该几天就到了!” “真的?”金凤儿惊喜的说道。她知道这一路走来,全靠二狗哥的帮助。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她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京城。 “凤妹子,你不是早就想睡了吗?”二狗哥说道,“你靠在凉亭的柱子睡一会儿吧。” “那你呢?”金凤儿也贴心着王二狗,他真的是太辛苦了! “我一边烧火,一边打着瞌睡就行了。”王二狗说道。 “二狗哥,你去睡吧,我来烧火。”金凤儿说道。 “那怎么能行,你是一个妹子,没受过这种苦。”二狗说道,“我是什么出生?乞丐!这种生活我过惯了,还是你去睡吧!” 金凤儿也不推辞,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很快就睡觉了。 王二狗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拔弄着火塘,那快活的火苗映着金凤儿被污垢掩盖的细嫩的肤色,这个从未与女人这么近距离接触的男孩,心里发生着悄悄的变化。 ------------ 第十八章 初吻 到京城了! 金凤儿的心情异常的兴奋,她远远的看见贤哥哥站在雍亲王府的门前,向她频频招手,她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紧紧地抱住她的贤哥哥。 “凤儿,你真的来了?”黎光贤对着金凤儿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我知道你要来了,在这门口等了你好久。” “贤哥哥,”金凤儿喜极而泣,哭诉着,“你可知道我这一路走得好辛苦?” “我知道,”黎光贤安慰着说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的事可多了。”金凤儿流着泪说道,“我也是被逼无奈的才来找你。” “不哭了,现在好了。”黎光贤松开紧抱着他的凤儿,用双手捧着她的脸,用那炽热的嘴唇亲吻着凤儿那樱桃般的小嘴。 金凤儿这一刻真的是陶醉了!她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被亲爱贤哥哥亲吻着,眼中的热泪夺眶而出! “凤妹子,你怎么哭了?” 金凤儿听着这声音不是贤哥哥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只见王二狗的脸贴近着自己的脸。 金凤儿慌了,自己刚才与贤哥哥相遇莫非只是一个梦?刚才与自己亲吻的是二狗哥? 她猛地给了王二狗一个响亮的耳刮子,顺势将王二狗推开,满脸愤怒的说道,“二狗子,你怎么不守信用?你说过你不会欺负我的,你现在欺负了我,我不认你这个哥了!” 金凤儿说着,那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掏出那把小刀,对着自己的胸口,说道,“二狗哥,我最后叫你一声哥,我很感谢你这一路陪伴着我,我把你当亲兄弟,你如果再欺负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我们恐怕连兄弟也做不成了。” “你千万别做傻事了!”王二狗急忙跪在金凤儿的身边,两只手轮番抽着自己的脸颊,左右开弓。 “凤妹子,我对不起你,”王二狗歉意的说道,“我再也不会冒犯你了!” 金凤儿见此情此景,号淘大哭起来,她知道二狗哥是情不自禁,并没有恶意,可这道口子千万不能开,一旦打开,后果不堪设想! 金凤儿稳定了情绪之后,便起身上前将二狗哥扶了起来。 “二狗哥,”金凤儿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可是我是一个有男人的女人,我不能背弃贤哥哥,我要把我的一切交给他。” “我知道我错了,”王二狗说道,“我尊重你,我是看到你睡熟之后那可爱的样子,才情不自禁的上前亲了你一下,求你宽恕。” “二狗哥,”金凤儿真心的说道,“你现在不小了,我不希望你再干这个乞讨的营生,去找一门正当的差事,讨个好老婆,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嗯,”王二狗郑重的应着,“我送你到京城之后,我就去找一份正当的差事。” “我真希望你有一个好的归宿。”金凤儿真心实意的说道。 “凤妹子,昨夜的烤鸡好吃吗?”王二狗转移了话题。 “真的是太好吃了!”金凤儿似乎还在留连昨夜那只烤得香喷喷的烧鸡,“我从出生都没有吃过那么香的鸡。” “今后如果我们有机会在一起的话,我还要烤鸡给你吃。”王二狗嘻笑的说道。 “一切随缘吧,但愿我们今后能相见。”金凤儿的眼圈蓄满了泪水,说道,“我来京城,万万没想到你会来陪我,也许这就是缘分。” “这真的是缘分。”王二狗说道,“也许是我在抓你进宝庆府讨喜钱时起,我们就有缘分了,我也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二狗哥,你怎么又说这种话了。”金凤儿似乎不太高兴的说道。 “我真的太喜欢你了。”王二狗贼心不死的说道,“我做梦都想讨你做老婆。” “二狗哥,你再这么说,我可不理你了。”金凤儿生气的说道,“你回去吧,我不要你送了。” “凤妹子,你就让我送你到京城吧,不送你到京城,我不放心。”王二狗信誓旦旦的保证说道,“我再也不说这种话了。我若再说这胡话,你就把我杀了。” “我不杀你,也杀不了你,”金凤儿说道,“我只要求你自觉坚守自己的承诺。我们还可以做兄弟。” 我与金凤儿也许只是配做兄弟的命了。王二狗心里想着,不过做兄弟也不错,红颜知己的兄弟。 此时天已亮,风也停了,空中也不见飘着的雪花。东边的天空透露出些许金色的光茫。 “凤妹子,天已放晴了,”王二狗高兴的说道,“我们正好赶路!” 天晴了?!金凤儿的郁闷的心情一下子舒展开了,她望了望东边泛着金色光茫的天空,自言自语的说道,“终于能见到太阳了!” 王二狗把凉亭里的灰烬用茅草打扫干净,对金凤儿说道,“咱们走吧!” 金凤儿与王二狗都带着愉快的心情,又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又走了好几天,终于到了京城的城郊,他们一路打听,才找到雍亲王府。 找到了雍亲王府,金凤儿的心情异常兴奋,她没有心情来欣赏这雄伟的建筑,她只关心她的心上人,那个她还在娘肚子里就许配给他的男人。 雍亲王府戒备森严,府门口站着全副武装的武士,金凤儿很是疑惑,在梦中,她的贤哥哥早就在等着她,可现实中根本不见他的身影。 金凤儿见府门口有一个门卫亭,便想上前打听贤哥哥的情况。 金凤儿还没有开口,就被门卫轰了出来。 “哪里来的叫化子?”那门卫怒斥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那门卫边说边用脚来踢金凤儿,嚷道,“还不给我快滚,滚得越远越好!” 王二狗见状,气得七窍生烟,他要上去与那门卫理论,被金凤儿阻挡了,“这是亲王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那不让进去,怎么办?”王二狗着急的说道,“不进去,怎么找得到贤哥哥?” 金凤儿急得在那里团团转,自己千辛万苦,吃了多少苦才到京城,可不让见这又如何是好?! 金凤儿突然想起临走前的那夜,到贤哥哥家里告诉公公婆婆,公公黎大晓还给贤哥哥写了一封家书,她急忙拿出那封家书递给那门卫。 “大兄弟,这是贤哥哥他爹写给他的信,”金凤儿哀求着,“你看看吧。” “谁跟你是兄弟?!什么盐哥哥茶哥哥的,”那门卫根本不瞧信一眼,大怒道,“你这个乞丐婆也真讨厌,再不走,我要把你抓进监狱里去!” 金凤儿伤心欲绝的望着雍亲王府,这时的她连死的心都有! 王二狗见势不妙,急忙走上前去,安慰着金凤儿,耐心的说道,“凤妹子,我们回去吧。我会好好的对你。” 金凤儿像木头人一样,站在雍亲王府门前,口中喃喃自语:贤哥哥,你到底在哪里?我千辛万苦的来到京城,你怎么不出来接我呀?! ------------ 第十九章 燃烧的血衣 “凤妹子,”王二狗拉了一下金凤儿的衣袖,说道,“我们回去吧。” “二狗哥,你别在这里添乱了,好不好?”金凤儿心烦意乱的说道,“我一定要等到贤哥哥。” 王二狗自知没趣,嘟噜着嘴说道,“我们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二狗哥,要不你先回去吧。”金凤儿坚毅的说道,“我已到了雍亲王府,不等到贤哥哥,我决不回去,死也要死在这里!” “凤妹子,”王二狗说道,“我不回去,我一定要看到你找到贤哥哥之后才回去,要不然我不放心你。” 金凤儿真是无话可说,这个痴情的二狗哥,真的是叫人哭笑不得,但有一股暖流涌遍了她的全身…… 金凤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想不明白,那门卫为啥不接洽自己呢?想着,想着,突然一拍大腿,说道,“肯定是自己的行头惹的祸!” “二狗哥,”金凤儿好像发现了新大陆,突然明白过来,她高兴的对二狗说道,“我要把这身行头换了!” 金凤儿一心想早点见到贤哥哥,于是立急去找做衣服的铺子。 京城里开裁缝铺的不比乡下,乡下裁缝只做些粗布什么的,这京城的裁缝铺里面全是高端大气的布料。 金凤儿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裁缝铺,刚想进去,就被掌柜的赶了出来。 “你这个叫化子真的是一点儿不懂礼貌,”那掌柜的手拿两个铜板递给金凤儿,说道,“叫化子讨钱是不能进屋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我不是叫化子,”金凤儿连忙推开掌柜的二个铜板,申诉着,“我是来做衣服的!” “你来做衣服的?”那掌柜哈哈大笑,说道,“你别逗我了,还是拿着铜板走人吧,这里没有你要做的衣服。” “我真的是来做衣服的,”金凤儿急了,“并且马上就要!” “哟,真看不出来。”那掌柜听到金凤儿那悦耳的女声,说道,“这还是个女扮男装的货色。” “掌柜,你就给我做一套吧。”金凤儿诚恳的哀求着,“我有银子,衣服马上就要。” “这里可没有你要做的布料,”掌柜冷笑道,“我这里都是高档的面料。” “你就给我做最好的布料吧!”金凤儿说道,“越快越好!” “最好的布料?”那个掌柜吃惊的看着金凤儿这个乞丐,说道,“做一套最好的布料可要五两银子。” “做一套衣服要五两银子?”王二狗接过话茬,说道,“在乡下一个人一年也挣不了三两银子,你做套衣服就要五两银子,这不明摆着敲诈人么?” “你这个叫化子在这里瞎叫什么,”那个裁缝掌柜生气了,说道,“这面料多好,里面又是上好的棉絮,俺就是这个价,你爱做不做!” “我做,我做!”金凤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银子,递给裁缝。 哟,这个乞丐就是横! 那裁缝笑呵呵的接过十两银子,心想,这个乞丐真的不一般,怎么顺手一摸就是十两银子?这么有钱,怎么还是一个乞丐? 这个老裁缝找给金凤儿银子时,用异祥的眼光打量着她。 “来,我给你量一下尺寸。”那裁缝把金凤儿叫了进去,说道,“把外面的衣服脱了,要不然量不准确。” 金凤儿脱下那件带血的衣服,她现在不知道那件衣服是死人穿的衣服,王二狗没有告诉她,怕她害怕。 那裁缝边给金凤儿量衣服边问她,“外面边个是你的老公?” “不是,不是!”金凤儿赶紧摇头否认。 “我看他对你还是挺关心的吗?” “他是我的哥哥,”金凤儿说道。 “那要不要给他也做一套?”那裁缝也是一个生意经,他见金凤儿身上有不少的银子,想多做一些生意。 “想是想给他做一套,”金凤儿诚心诚意的说道,“他就要回乡下,余下的银子要给他做盘缠。” “看来你们兄妹的关系还不错。” “那是当然。”金凤儿笑道。 “量好了,”裁缝放下尺子,对金凤儿说道,“今下午来取货吧。” “师傅,能不能早一点?”金凤儿着急的说道。 “这是最早的啦,”那裁缝说道,“一般要过两三天才能取货。” 金凤儿与王二狗走出裁缝铺,感觉肚子饿了,便到街上去买些吃的。 京城终究还是京城,金凤儿与王二狗看得眼花缭乱,街上的行人都向他俩投来鄙视的眼光,他们俩全然不顾,自顾欣赏。 因为他俩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座桥,金凤儿很是高兴,对着王二狗高兴的说道,“那里有桥,桥下一定有水!我们到那里去。” 王二狗很是诧异,说道,“凤妹子,莫非你想洗澡?” 金凤儿神秘的笑了笑。 到了桥边,下面果然流着一汪清水。 “二狗哥,你在这里洗洗澡吧,”金凤儿说道,“你也有二个多月没洗澡了吧。” 尽管现在还是冬季,水很冰凉,但王二狗还是有一种洗澡的冲动。 “我到那边去去就来。”金凤儿便到下游去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在河边的草丛里撒了一泡尿。 随后她下到河里,也顾不上水冰凉,从河滩上抓了一把细河沙,擦上脸上,使劲地揉,退去脸上的污渍。 金凤儿突然发现那清澈的河水里呈现出一个美丽的脸庞,她很是欣慰,马上就要见到心爱的贤哥哥了,她要以最好的面貌面对贤哥哥。 她想把头发洗一洗,但考虑到水太凉了,头发不易干,这样会感冒的,她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此时天色已晚,她便回到桥边,王二狗已等她有一段时间了。 “你干什么去了?”王二狗责怪的口气说道,“我也是简单的洗了个澡。” “我也是洗了一把脸。”金凤儿说道,“我们去取衣服吧。” 金凤儿去取衣服时,衣服还没有完全做好。金凤儿急得直跺脚。 “掌柜,这如何是好?”金凤儿着急的说道,“我还要去雍亲王府去。” “你要到雍亲王府去?”那掌柜很是诧异,“你到亲王府有何贵干?” 掌柜心想,难怪这个姑娘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做这么一套衣服,原来是要去亲王府。 “我去找我的贤哥哥。”金凤儿说道,“他在亲王府当差。” “你的哥哥在亲王府当差?”掌柜说道,“现在太晚了,去不了啦,你去找个客栈,明天再去吧。” 衣服做好了,金凤儿便拿着刚做好的衣服到掌柜的一个专换衣服的小房里去试衣服。 衣服做得很合体,金凤儿想,京城里的货虽然贵,但穿起来就是不一样。 金凤儿出来时,真是非常耀眼。王二狗顿时觉得凤妹子像换了个人似的。 掌柜见金凤儿很是满意,也很高兴,他对金凤儿说道,“满意的话就别换了,那身旧衣服还要吗?” “不要了!”金凤儿感觉自己应该告别这一段女扮男装的乞丐生活。 “不要了就抱出去烧了。”掌柜说道。 金凤儿把那旧衣服抱出来丢在门外,王二狗便掏出打火石就要烧了。 “不能放门口烧!”掌柜的说道,“前面有一个垃圾堆,要烧就放那里去烧。” 在垃圾堆旁,王二狗点燃了那沾满鲜血的衣服,浓浓烟雾在寒冬的上空飘散…… 金凤儿面朝大火,伸出手烧着这最后的热量,也许在告别这段不堪回首的历史。 ------------ 第二十章 噩耗 天已经快黑了,金凤儿觉得全身臭哄哄的,她想,听掌柜的话,干脆住一夜客栈,好好的洗个澡,洗个头发,养足精神,明天去见贤哥哥。 “二狗哥,我想去客栈住一宿,明天好去见贤哥哥。”金凤儿说道,“要不要我给你也单独开个房?” “这里的客栈肯定很贵,”王二狗说道,“我住着反而不习惯,你就让我到街道边住一宿吧。” “那就随你的便。”金凤儿说道,“我余下的银子都给你做回家的盘缠。” 说着,金凤儿将身上的银子全部翻了出来,总共十多两银子,自己把住宿的银子留了下来,其余的都交给王二狗。 “凤妹子,这银子你要全都留下来才是,”王二狗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但他觉得留在凤妹子身边更有意义。便说道,“我没有银子照样可以回家。” “这银子不多了,你还是拿去吧。”金凤儿说道,“我已到贤哥哥这里,也用不着银子了。这一路走来,真的是太辛苦你了!我凤儿时刻记在心上。” 王二狗听着凤妹子这暖心窝子的话,觉得自己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凤妹子,干脆是这样,”王二狗的眼内蓄满了泪水,哽咽的说道,“明天我们一起去亲王府,如果你进了亲王府,这余下的银子我就拿了;如果你没有找到贤哥哥,进不了亲王府,这银子还是你自己拿着。” 金凤儿听到二狗哥考虑得如此周到细心,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她含泪点了点头。 “那我送你去找客栈吧。”王二狗说道。 “不用送了,”金凤儿说道,“在这京城应该是很安全的。” “我送你到客栈,”王二狗说道,“我就在客栈的外面看着你,这样你我都放心了。” “二狗哥,”金凤儿含着泪说道,“你对我太好了,我金凤儿今生今世报答不了,来生做牛做马再来相报!” “凤妹子,”王二狗说道,“你说什么话哩,这要报答什么?” 金凤儿在附近找来找去,只找到一家名叫“悦来客栈”的客栈,离皇宫近,虽然贵些,但她毫不犹豫的住下了。 金凤儿庆幸的是自己做了一套高档的新衣服,这样肯定不会被店家赶出来了。 金凤儿走进悦来客栈,就像一位仙女下凡,吸引了客栈所有的目光。店小二把她引到二楼的一间客房。 金凤儿站在窗前,张望着楼下的王二狗,并对他扬着手打着招呼。 王二狗看到凤妹子在向他招手,心里甚是欣慰,他也扬手,心里想着,今晚我就在这窗下睡了。 金凤儿见王二狗也向她打了招呼,心里十分坦然。随后当她跳进那圆桶的浴缸里的时候,仿佛全身都得到了解放。 金凤儿洗漱完毕,准备睡觉,但她还是牵挂着二狗哥,她来到窗前,在客栈那微弱的灯光下,看到一个乞丐卷缩着身子躺在窗下,那就是那个陪伴她历尽艰辛走到京城的保护神! 凤儿的眼睛湿润了,二狗哥的命运也真是悲惨的,父母在他还不懂世事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虽沦为了乞丐,可他有一颗善良的心。 如果她没有贤哥哥,也许她会嫁给二狗哥的,与他一起开创一片天地。 此时的王二狗,也在想,把金凤儿送到了京城,他王二狗也可大放宽心,他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使命,这在他碌碌无为的人生中增加了很亮丽的一笔。 他睡得很香,也许这是他到京城来睡得最香的一个晚上! 他用双手反托着后脑勺,眼睛紧紧的盯着二楼那个他魂牵梦绕的窗口,在他看来,也许凤妹子就是他一生中的女神! 王二狗就这样看了一夜,朦朦胧胧中,他感觉他自己已经回家结婚了,新娘子就是这个给他人生启迪的凤妹子。 次日天刚亮,金凤儿就走出了客栈,尽管床榻很是舒适,但她仍睡不着,她的全部心思已经到了她的贤哥哥身上去了,她只想早点见到他的贤哥哥。 她走到王二狗睡的地方,递给他一个大烧饼,这是她住宿时送的,她舍不得吃,留给二狗哥吃。 王二狗接过还有余温的烧饼,心里一阵感动。 “你怎么不吃?”王二狗问道。 “我已吃过了。”金凤儿笑着说。 他们又走到雍亲王府,那个门卫还是昨天那个,这时候金凤儿走了过去,那门卫的眼睛紧紧的盯着。 “你找谁?”那门卫说道,“你有何证件?” 金凤儿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出昨天递给他,他没有接的信,又递给了那个门卫。 那个门卫接着信,可并不看信,那眼睛却盯着金凤儿不放。 “大哥,我是来找人的。”金凤儿说道,她感觉到那门卫的眼睛火辣辣的,便说着话岔开话题。 “哦哦哦,”那门卫从痴呆中惊醒过来,说道,“找谁呀?” “我找我的贤哥哥,”金凤儿细声的说道,“他叫黎光贤,我听说他在这里当差。” “黎光贤?贤大侠?”那门卫惊讶的说道,“哦,哦,原来你是找他呀,我与他也算是哥们了,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没过门的媳妇。”金凤儿实打实的说道。 “你怎么不早一天来呢,”那门卫说道,“昨天夜里贤大侠已经出城了!” “啊?!”金凤儿大叫道,“我昨天已到过府上,你却不待见我,把我赶走了!” 金凤儿说道,号啕大哭起来,所有的委屈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昨天那个乞丐是你?”那门卫惊愕地张开嘴巴。 “那正是我呀,兄弟,”金凤儿哭诉着,“我拿信给你,你看都没看就要赶我走。这可要误大事了!” “是我误了大事。”门卫自责的说道。 “贤哥哥他到哪里去了?”金凤儿着急的问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回来?” “唉,”那门卫叹了口气说道,“这次他是奉皇上之命到边疆打仗去了,也不知何日何时才能回家。” “啊……”金凤儿顿觉天昏地暗,脑袋一片空白,身子像柴一样倒在地上…… ------------ 第二十一章 你就留在宫中吧 王二狗见金凤儿昏倒在地上,忙走上前来着急的说道:“凤儿,你怎么啦?我背你回去吧。” 王二狗俯下身来,就要动手来背金凤儿。 那门卫见王二狗这个乞丐要肯金凤儿走,立急上前制止。 “你是何人?”那看门的叫道,“你快给我放下!” “我是她的兄弟,”王二狗说道,“她现在晕了,我要带她回去。” “她是来找贤大侠的,你怎么能够带她回去?”那门卫喝道,“你快回去吧,这姑娘你就不用管了。” 王二狗也不走,他非要看到彭大妹进了宫后才能走。 那门卫觉得事态很严重,便叫来在雍亲王府站岗的差役,急急的说道,“你快去请示四爷。” 那差役应着,便火速赶回府中请示四阿哥去了。 这时金凤儿醒了过来,口中喃喃自语的叫着,“贤哥哥,贤哥哥。” 过了一会儿,那差役陪着四阿哥走了过来,四阿哥身边跟着一个随从。 那门卫急忙跪在四阿哥的身前,禀告道,“四爷,这个姑娘来找黎光贤的,她说她是贤大侠没过门的媳妇。” 四阿哥瞧了瞧躺在地上刚苏醒的金凤儿,说道,“贤大侠武艺超群,昨日已领父皇之命前去边境征战去了,不知何日才能回家,这如何是好?” 这就是四爷?金凤儿睁开眼睛看到面容冷俊的四阿哥,心里想着,这难道就是被贤哥哥他们救了命的四爷? 金凤儿有无数的怨言,她历尽艰辛,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却没有见到她日思夜想的贤哥哥。 金凤儿费尽全力,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伏在四阿哥的脚下,哀求着,“四爷,民女求求你,发发慈悲,叫我贤哥哥回来吧。” “你这个村妇也真是的,”四爷身边的随从恩普大声说道,“贤大侠昨夜去边疆征战去了,如何叫他回来?” 金凤儿低着头在那里哭泣着。 “四爷,”那个门卫指着王二狗说道,“姑娘是和这个乞丐一起来的,贤大侠不在家,他想把姑娘带走。” 那王二狗也是一个机灵的人,他见到了皇上的四阿哥,心里很是激动,心想,能见到皇四阿哥也是一生的荣耀。他连忙对四阿哥跪拜。 “四阿哥吉祥!千岁千岁千千岁!” 四阿哥没想到这个乞丐还兴上这一套,本来冷俊的面孔挤出一点笑容,对王二狗问道,“你是何人?与这姑娘是什么关系?” “回四爷,”王二狗说道,“我与她是结拜兄弟。是我护送她来京城的。” “原来如此,”四阿哥说道,“那就辛苦你了。” 四阿哥转身对恩普说,“你去拿二十两银子打发他回去吧。” 恩普拿出二十两银子对王二狗说道,“这是四爷对你的恩赐,还不谢谢四爷?” “谢谢四爷的赏赐!”王二狗连叩三个响头。 “四爷,这个姑娘如何处置?”恩普问道。 “依你之见如何?”四阿哥反问着恩普,他知道恩普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四爷,皇上不是送了避暑山庄的狮子园给你么?”恩普说道,“你不是要招一些宫女去看园子么?不如把她送到那里去,解决了大家的难题。” “好,你就去把蔡公公叫来,”四阿哥吩咐道,“先送她去培训一个月,再送她到避暑山庄的狮子园守园。” 金凤儿听到四阿哥他们的议论,说是要把她送到狮子园当宫女,她想,狮子园是不是邢叶姐守的那个狮子园?她正有封信要送给她。 可她又想,邢父母说过,当宫女要签约的,至少要当十年,十年太漫长了,不行,我等不了。贤哥哥也不会等我的!我不要当宫女! “我不要当宫女!”金凤儿叫道。 “这人也真是的,有多少人想当宫女可都选不上,”恩普说道,“你这个宫女只是到狮子园去看园子做杂事的,没什么讲究,如果是侍候主子的,还轮不到你。” “真的不想去狮子园看园子?”恩普笑道,“那你就在这里呆着吧,要不跟着你这位兄弟回去?” 金凤儿左右为难,如果就此回去,她绝对不会甘心,留在这里等,可不知道要等多久。 先到里面住着再说吧,至少三顿饭是要管的,一月还有不少的月俸,她终于的点了点头。 “想清楚了?”四阿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愿意去的话,就要蔡公公带你去办手续。” “还要办手续?”金凤儿惊讶的说道。 “不光是办手续,”恩普说道,“办了手续之后,还要参加培训,才能上位。你以为随随便便就可以当宫女了。” 金凤儿突然想起邢父说他的女孩邢叶现在狮子园,是这个狮子园么? “想请问一下,”金凤儿说道,“岳州府的邢叶是不是在狮子园当宫女?” “嗯,”恩普说道,“去年皇上赏赐一个狮子园给四爷,看狮子园不是需要很多人手么,就派了邢叶带了两个宫女去了,人手还不够,还要招些人去。” “看狮子园怎么要那么多人?”金凤儿好奇的问道。 “你不知道,”恩普说道,“狮子园里养了好几十匹马,就够你们忙的。” “狮子园养那么多马?是不是喂给狮子吃的?”金凤儿好奇的问道。 四阿哥听到这里,会心的一笑。 “狮子园没有一头狮子!”恩普不耐烦的说道,“真是个乡巴佬,这些马是给皇上以及皇子皇孙以及大臣们打猎用的。” 他们正在闲说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太监手拿着佛尘走了过来。 “蔡公公,你带这位姑娘去培训所报到,”四阿哥说道,“你就说是我特招的,培训一个月后送到狮子园去看园子。” “喳!”蔡公公舞动佛尘,对四阿哥施了个礼。 金凤儿心里很是疑惑,这个蔡公公才二十多岁,怎么也称他为公公? 金凤儿想着,便跟着蔡公公走进深宫。 [space] “凤妹子!”王二狗见金凤儿向深宫走去,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 金凤儿惊慌的回过头来,见王二狗的眼睛里饱含着泪水,她的心好像被什么猛地刺了一下,她辜负了二狗哥对她的一片痴心,可她为了她的贤哥哥也不得不辜负二狗哥了! “你怎么还没有回去?”金凤儿说道,“我以为你早回去了呢。” “我要看着你进去才离开这里。”王二狗深情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今生能不能再见到你了!” “一切随缘吧。”金凤儿说罢便头也不回的随蔡公公走进深宫,也不忍心再回头看二狗哥一眼。 ------------ 第二十二章 入宫仪式 金凤儿从来没有想到,她今生今世能走进皇宫,她的心真是七上八下的,她无心去欣赏皇宫那雄伟的建筑,小心翼翼地跟着蔡公公背后,一步一步踏入深宫之中。 “李麽麽,这是四爷特招来看守狮子园的。这人就交给你了。”蔡公公交待完后便返了回去。 李麽麽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非常严厉。她用那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来自乡野的大妹子,自上而下地仔细打量着:丰满的身材,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尤其是她那胸前那对硕大的胸脯,把她这个阅女人无数的李麽麽都看呆了。 金凤儿那对胸脯也把宫里的女人的眼球全都吸引过来了,此时的金凤儿顿时惊慌失措,用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她那见过这等场面,感觉自己就象大市场里的牲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叫什么名字?”李麽麽拿出一张表格,说道,“哪怕你是四爷特招的,也要登记一下,明日要报内务府备案。” “我…我…”金凤儿本来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可是在这森严的皇宫里说话却打着结巴,“我叫金...凤...儿” 在场的宫女们都在交头接耳地纷纷议论起来,不知是哪个宫女调皮地高喊道,“叫什么金凤儿,干脆叫金奶儿算了。” 全场顿时哄堂大笑,连一贯威严的李麽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就叫金奶儿吧,怎么样?”李麽麽笑着对金凤儿说道,“真的是名符其实,不虚此名。” 金凤儿的脸涨得通红,六神无主,她知道这是大伙儿笑话她的,本想说叫这名字不妥,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一下子想不出说什么好,此时的她竟说不出话来。心想随便叫什么,于是便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那好,你的名字就这么定了。”李麽麽在表格中写上“金奶儿”三个字。 “你今年多大了?”李麽麽问道。 “今年十五岁,”金凤儿说道,“过完年就十六岁了。” “你的贯籍是哪里?”李麽麽继续问道。 “湖南宝庆府柳叶镇怪石村。”金凤儿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你是何人介绍来的?”李麽麽问道,后又解释说,“入宫都要担保人的。” 金凤儿这一下被问住了,从来没有人要介绍她来宫里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到宫里来。 “是四爷要我来的!”金凤儿随口说了一句。 那些宫女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李麽麽说道,“表格就填这些,下面我就介绍一下要做的事。宫女入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剃头、洗澡、换衣服,然后就检查身体。因你是去看守园子的,又不是去侍候主子的,所以对你的要求就不必那么严格,但你也要学习各种礼仪,还要学会梳妆打扮,无论你在哪里,你也是宫里的一员,不要给大清的脸上抹黑,你记住了没有?” “我记住了。”金凤儿唯唯诺诺地回答道。 “记住了就好。”李麽麽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今后还要告诉你宫里有那些规矩,如果坏了规矩,那是要重罚的。” “我知道了,”金凤儿说,“我绝对不会坏规矩的。” “好,今天的开场白就说这些。”李麽麽说道,“你先去洗澡,换衣服,把从宫外带来的任何东西都要丢掉,包括头上的头发。所以洗完澡之后就要把头发全部剃光。” 要剃个光头?金凤儿听说要把头发全部剃光,那眼泪便流了出来,那可是她的宝贝,她从来没有剪过!现在就要剃头了,她内心是何等的纠结。 洗完澡,要换了衣服了,金凤儿用手抚摸着她花了五两银子刚做好的衣服丢掉,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但宫里有统一的衣服,所以也就不再含糊了。 金凤儿想到马上就要剃头了,她甚是紧张,心在呯呯地跳动,双手紧紧地握着那头秀发。 “金奶儿,你是舍不得剃头是么?”李麽麽的脸顿时严厉起来,“到这皇宫里来了,那就由不得你了。” “我剃,我剃。”金凤儿见状急忙说道。 “你要知道,”李麽麽滔滔不绝地说道,“宫女对皇宫来说是纯洁的代名词,容不得一点瑕疵,从宫外带来的头发对皇宫来说也是污秽的,所以必须剃掉,只有在皇宫里长出的头发才是纯的。” 金凤儿顾不上李麽麽说的有没有道理,在这个世界上,只是有权有势的说什么也是有理的。她只知道,当她的头发掉落在地的时候,她的心在流血…… 开饭的时候,金凤儿一个人躲在餐厅里的一个角落里吃,这顿饭菜对于皇宫里那些人来说,也许是算差的,可在金凤儿看来也许是人生中最美的佳肴。尽管下午剃头的时候,她伤心欲绝。可现在她实在是太饿了,狼吞虎咽似的吃着,吃什么都是香的。 这时一个宫女模样的人端着饭盒走了过来。 “金奶儿,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吃?”那宫女搭讪道,边说边挨着金凤儿坐下,说道,“你这么个吃相,要是被李麽麽看到了,会挨罚的。” 金凤儿立刻放慢吃饭的速度,学着那些佳丽一样,慢条斯理的吃着。 那个宫女又低声问道,“你没有经过正规的选拨走后门进来的,是不是这王府里有什么人呀?” 金凤儿抬起头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位宫女,只见她人瓜子脸,很漂亮,也很秀气,头发还很短,于是问道,“这位姐姐是不是也进宫不久?” “我进宫才二个多月。”那宫女摸着长出不久的头发,自我介绍地说,“我姓姚,名芳,父亲是镇江县令。我们那次选秀有好几百人,只招收我们十来个。个个都很优秀。你今天进来的时候,她们几个都在背后交头接耳地议论你,说你这等模样也能进宫,都说你背后有什么关系。” “姐姐们都是服侍皇上皇太后或者是皇爷皇妃的人,”金凤儿笑道,“我是来看园子做苦力的,干苦力活我可比你们强很多的,你说是不是?” “那倒也是。”姚芳笑道,“各人的岗位不同,要求肯定也不一样。” “姚姐姐,我初来乍到,还望姐姐教导才是。” ------------ 第二十三章 金凤儿的培训生活 金凤儿很不习惯宫里的培训生活,这对于一个自由惯了的人来说,这简直太束缚了。 光学走路就练了差不多十来天,金凤儿觉得很是别扭,没办法,为了在这里等她的贤哥哥。 除了学“走路”,还要学习基本的礼节,遇到主子,怎么称呼,在什么情况下跪拜,在什么情况下“欠身”,(欠身就是用双手的指尖轻轻的搭在一起,轻轻的放置在腰间的一侧,然后朝另一侧微微弯腰。)这些都要学会。 宫里这些新招的“秀女”,她们大多数都是佳丽,光鲜亮丽之人,她们都瞧不起金凤儿这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人。 事情也有例外,那个镇江知县的千金姚芳对金凤儿还是比较亲近,也许这就是缘分。 经过几天的蛰伏,金凤儿便显示出她那幽默及能说善道的天性,她虽然相貌平平,比不上这些秀女,但她能给大家带来无穷的快乐,慢慢的大家都很喜欢她,称她为开心宝。 白天与她们有说有笑,可到了晚上,金凤儿她便陷入浓浓的相思之中,她最牵挂的人是她的贤哥哥,不知他什么时候能把她接走,她还担心着家里有什么变故,二狗哥在回家的路上又会经历着什么?他会不会到她家里去把自己的情况告诉自己的父母? 夜深人静,金凤儿独自躺在床上,她在回忆着十岁以前与贤哥哥相处的情景,真是历历在目。如果没出现变故,也许她就与贤哥哥结婚生子了。 现在已有差不多六年没见贤哥哥了,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他现在在边疆打仗,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原以为历尽艰辛来到京城,可以随时见到她朝思暮想的贤哥哥,哪知命运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贤哥哥已征战沙场,不知何时才能回家,她现在只能暂居宫中,等待着贤哥哥回来接她。 “想什么呢?奶儿。”与她隔壁床的姚芳见她望着天花板发呆,便问道,“你白天嘻嘻哈哈的,晚上怎么有心事了?” “哦,没什么事。”金凤儿急忙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说道,“你今后就叫我凤儿吧。” “好,凤儿,你是不是想家了?”姚芳问道,随后又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们哪有不想家的呵。” “想家是肯定的。”金凤儿脱口而出,“可不知何时才能回家。” “回家?我们秀女签约一般是十年。”姚芳说着,“我要十年后才能回家,可不知道这十年会发生什么。” “十年?”金凤儿惊讶的张开了嘴,“到那时我们都成老姑娘了。想嫁都嫁不出去了。” “也许早有人在外面等着你呢。”姚芳无心地开着玩笑。金凤儿听着,心里竟有一丝丝暖意,心里想着,真的有人在等着我吗?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心上人贤哥哥? “还有十来天我们就要分手了。”姚芳计算着日期。她们培训三个月后,各家主子都来此挑选,各为其主,就要看她们自己的运气。 “芳姐,我真有点舍不得你了。”金凤儿说道,在这培训宫女的集中营,姚芳可以说是她最亲近的人。 姚芳她们培训三个月期满后,皇宫的妃子们以及各亲王府都来此挑人。金凤儿见那些妃子们个个珠光宝气,前呼后拥的,她们仔细地察看着那些刚培训好的秀女,金凤儿感觉到这些人象是在牲口市场挑选牲口一样。 因为金凤儿不是去服侍主子的,她只是去看园子卖苦力的,所以她的培训期只有一个月,恰好与这些姐妹同时奔扑新的岗位。 正当金凤儿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个身材高挑,雍容华贵的女人走了进来。 “这个格格就是雍亲王府的纽祜䘵氏,”姚芳轻声地对着金凤儿说道,“我在实习时到过雍和宫,暗地里听人家说起过,她是四品典仪官凌柱之女,十三岁便嫁到亲王府,到现在已有二十多岁了还没有生育过小孩,在府上也没什么地位,所以到现在的称号一直没改,仍称她为格格。” “在宫里还有这个讲究?”金凤儿说道,“不生儿子就没有地位?” “是这样的,”姚芳说道,“母凭子贵吧。” 正说着,纽祜䘵氏来到她们的身边,金凤儿与姚芳便一同施礼道,“格格吉祥!” 纽祜绿氏仔细地上下打量着金凤儿,金凤儿一阵紧张,不知如何是好? “看你的头发应是刚来不久的吧,叫什么名字?”纽祜䘵氏问道。 “启禀格格,她叫金奶儿,是四爷招来看狮子园的,”李麽麽急忙抢过话头,“她来了刚一个月,明天就要去避暑山庄看园子了。” “她叫金大奶?”纽祜䘵氏笑了,“这名字取得好!这姑娘今后子嗣可多的。” “这名字可是我们给她取的。”李麽麽似乎有点得意地说,“她做事很勤快的,也很能吃苦。看园子就是要这样的人才。” 谁也没有想到,金凤儿与纽祜䘵氏的初次相见,竟结下了不解之缘。 “格格,如果你要挑一个人的话,我看你就要了这位姚芳姑娘吧,她很不错的。” “好吧,就依你,我就挑上她了。”纽祜䘵氏说着,“李麽麽,你去内务府去备案。姚芳与金奶儿相识不过月余,就如此亲热,看来她与金奶儿还有缘分的。” 李麽麽交待了姚芳一番,便对金凤儿说道,“金奶儿,姚芳已留在雍和宫,你也要做好准备去避暑山庄的打算,明天清早,你就坐蔡公公准备好马车去避暑山庄的狮子园。” 是夜,金凤儿就要去离开这里,到三百五十里地外的避暑山庄看守狮子园,她心里想着,贤哥哥会不会到避暑山庄去找她? 又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金凤儿心里很是忐忑,不过对于她而言,比起她到京城来的一路辛酸,要强很多。 她突然想起在岳州府遇到邢父母,他们的女儿邢叶不也是在避暑山庄的狮子园么? 一想到这里,她反而很渴望去避暑山庄的狮子园了。 次日清早,金凤儿告别相识一个月的姐妹们,坐上马车,向避暑山庄进发…… ------------ 第二十四章 白鹿的传说 康熙四十二年,河北承德某山区,康熙带着皇家子弟以及文武百官,八旗禁子军围猎。 突然猎群中出现一只全身雪白的白鹿,没有一丝杂毛,康熙见状,忙叫手下停止射杀。 “朕从来没见过这等尤物,”康熙兴奋的说道,“尔等切勿射杀,定要将此物活捉,朕欲将此尤物养育宫中欣赏。” 众人见皇上要活捉白鹿,顿时来了兴致,齐声欢呼着,策马向白鹿追去。 “捕捉白鹿者,朕赏黄金十两!”康熙对众人高喊道。 众人见皇上开了金口,要赏十两黄金,顿时热血沸腾!争先恐后的向白鹿追去。 说来也真奇妙,那白鹿不急不躁,总与追赶它的队伍保持那么远的距离,时不时的回头张望,使追赶它的人仿佛马上就要追上了的感觉。 这样爬了三个山头,眼前突然出现一条河流,只见那白鹿一跃而起,飞过那条小河后就不见了,飞过的地方突见一座白桥。 人们暗暗称奇,这白鹿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神灵?它幻化成桥,莫非是指引我们过河? 大家走上桥去,只见那桥身为白石所造,正如那白鹿的颜色,洁白无瑕。站在桥上,凉风习习,刚才追赶白鹿的疲劳一扫而光。 “这真的是一个避暑的胜地!” 这支追赶白鹿的队伍躺在地上,感受着天赐的凉意,大家真舍不得走了。 “皇上,”跟随康熙的太监赵昌启禀道,“没想到大清的疆土中有如此清凉的地方。” 赵昌是康熙皇帝的包衣奴,何为包衣奴?就是与康熙年龄相仿,从小陪他玩陪他吃陪他睡的奴才。 “朕也是头一次到这地方来,”康熙说道,“真令朕心旷神怡!” “皇上,”赵昌启禀道,“既然如此,何不到此设个行宫,在此处理公务?” “朕正有此意。”康熙皇帝说道,“朕在想,那白鹿定是神灵,是它指引着朕找到这么让朕惬意的避暑的宝地。” 康熙皇帝当即下了圣旨,在这地方要修一座行宫,开拓湖区、筑洲岛、修堤岸,随之营建宫殿、亭树和宫墙,使避暑山庄初具规模。 避暑山庄的东部,有一个0.74公顷的园林,当时在建避暑山庄时,风水先生曾对康熙皇帝说过,那个园子背后的那座山很像一只睡熟的狮子,那个园子的风水极好,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 康熙四十八年,康熙正在避暑山庄巡视,小太监蔡公公突然来报,“启禀皇上,四阿哥胤禛已从湖南返回宫中,现欲求见皇上。” “宣他们进来。” 四阿哥一行全都跪拜在康熙身前,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见四阿哥回宫,龙颜大悦,说道,“平身,都起来吧。” “谢父皇。”四阿哥说道。 “慎儿,”康熙和颜悦色的问道,“此时远赴湖南替朕办差,有何收获?” “启禀父皇,”四阿哥说道,“此次还算顺利,领头的矿主任尔飞是悟能大师的高徒,他见父皇派皇子自亲来督察,就答应带头关闭铜矿。” “好!”康熙很是高兴,说道,“这个狮子园就赏赐给你!” “谢父皇恩赐。”四阿哥忙叩头谢恩。 “狮子园是赏赐给你了,”康熙又补充说,“狮子园的宫殿后面修了一幢茅草屋,那是做马厩用的,以后来此打猎,马就寄在这里饲养。” “听父皇吩咐。”四阿哥说道。 “你要招些宫女来看守狮子园,喂养马匹,”康熙吩咐道,“这些费用,就由你府上开销。” “遵父皇之命。”四阿哥回答道。 康熙交待完毕,扫了一眼这些跟随四阿哥到湖南的差役,发现有一个与众人的服饰气质不同的人,便问道: “此人是谁?朕可从未见过。” 黎光贤见皇上发问,忙又跪了下来,说道,“启禀皇上,贱民黎光贤,湖南宝庆府人氏。” 四阿哥见状,忙对父皇解释道,“孩儿刚到那矿区,矿主任尔飞聚众将我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我们围困起来,是黎光贤他挺身而出,才将事情圆满完成,也算是孩儿的救命恩人。” 康熙赞许的点了点头。 “父皇,”四阿哥说道,“这黎光贤也是悟能的小徒弟。武艺高强,尤其是他师父传给他一把七星剑。我想把他留下来,帮我到外面做些事情。” “这个是你自己府里的事。”康熙笑道。 “那臣等回府里去了。”四阿哥见状说道,“儿孩告退。” 四阿哥回到雍亲王府,心里甚是高兴,他在猜想,这狮子园是一个好地方,父皇有三十多个皇子,单单将这地方赏赐给他。 可他为难的是,这狮子园要不少宫女去打理,一下子抽不出这么多的人手。他突然想到纽祜禄氏没有生育,膝下无子,无需那么多宫女,可从她身边抽几个去看狮子园。 主意已定,回到府中便直接找到纽祜禄氏。 纽祜禄氏见四爷从湖南回府就来找自己,心里很是高兴,她知道自己没有生育,在府里没什么地位,平常很少待见她,今日第一时间找她自然是高兴。 “王爷,”纽祜禄氏高兴的说道,“瞧你这高兴的劲儿,这次办事肯定很利索的吧?” “嗯,”四阿哥应着,“父皇把避暑山庄的狮子园赏赐给我们了。” “真的?”纽祜禄氏兴奋的说道,“难怪你今天这么高兴。” “可现在需要几个宫女去打理,府里一下子抽不出人来。”四阿哥为难的说道。 “那到民间去招一批?”纽祜禄氏提醒着。 “来不及了,”四阿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从你身边抽几个人去,你意下如何?” 纽祜禄氏突然明白了,原来四爷第一个到她这边来的原因,原来是想从她身边抽些丫鬟去看狮子园。 纽祜禄氏是一个聪明人,尽管心里很不乐意,但表面上很高兴,说道: “四爷,你想要几个就抽几个去吧,”纽祜禄氏说道,“反正我自己一个人能动,也不需要这么多丫鬟。” “过些日子招了人,你再去填充人手。”四阿哥安慰道。 “叶姑娘,叶姑娘。”纽祜禄氏对内屋喊道。 邢叶见纽祜禄氏叫她,便从内屋走了出来。 ------------ 第二十五章 邢叶姑娘 这时从里屋走去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姑娘,她个子高挑,长相俊秀,她就是邢父母的女孩邢叶。 “奴婢邢叶见过四爷,”邢叶走出屋间,见四阿哥在与格格说话,便上前施礼道。 “邢姑娘,你到本府应该有七八年了吧?”四阿哥问道。 “回四爷,”邢叶说道,“已有八年了。” “嗯,你做事不错。”四阿哥说道,“还等两年你的契约就到期了,现在我交一个任务给你。” 邢叶心里纳闷,她是纽祜禄氏的丫鬟,平常都是听命于格格的,今天四爷要给她安排什么差事? 邢叶望了望四阿哥,又低头看了看纽祜禄氏,她是在听纽祜禄氏的意见。 “叶姑娘,”纽祜禄氏开口了,说道,“皇上把狮子园赏赐给四王爷,王爷的意思是要你带两个丫鬟去看狮子园。” “去看狮子园?”邢叶说道,“那格格怎么办?谁人照顾?” 邢叶十六岁进宫,刚进宫那年,纽祜禄氏嫁入雍亲王府,那年她才十三岁,她知道纽祜禄氏虽是名族,可她父亲的身份太低了,才是四品典仪官,她进府的身份是格格,八年过去了,身份还是格格。 邢叶知道其中的原委,纽祜禄氏在这八年之中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四爷也没有看重她,所以她心中很受委屈,却无法申诉,于是常常说与邢叶听,她们的关系自然很好。 “这个你不用担心。”四阿哥说道,“过段时间宫里要招人了,到时候由格格自己去挑选就是。” “叶姑娘,你听四爷的就是,”纽祜禄氏说着,眼圈红了,她实在是舍不得邢叶,邢叶要是走了,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邢叶看到纽祜禄氏的眼圈红了,自己的眼泪也不觉得流了出来。 四阿哥虽说是冷面王爷,但见纽祜禄氏与邢叶在暗自神伤也觉得不是滋味,于是退了出来。 “邢姑娘,”四阿哥临走前对邢叶说道,“你带着翠儿珠儿去吧,收拾收拾,明日由蔡公公护送你去狮子园。” 四阿哥走了,纽祜禄氏便抱着邢叶大哭起来,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倾泄而出。 邢叶极力的安慰着纽祜禄氏,说是只要有机会就会回来看她。 “从避暑山庄到这里有三百五十里,”纽祜禄氏摇了摇头的说着,“你以为想回来就能回来。” 邢叶无话可说,她心里想说,要是她能生下一男半女,她的地位自然会上升的,可这话她不能说,因为这是纽祜禄氏的痛处。 次日天刚亮,邢叶便带着翠儿珠儿含泪告别纽祜禄氏,在蔡公公的护送下坐上去避暑山庄的马车。 到了避暑山庄,邢叶感叹皇家的富有,她没有想到,皇宫之外还有如此富丽堂皇的去处,她入皇宫八年,也只在雍亲王府内走动,到了避暑山庄,感觉自己见多了世面! 到了避暑山庄,还要出东门,走了一段距离后就是一条河流,河面上架着木桥,邢叶惊叹着,皇宫就是不一样,连木桥也有二米多宽,过了木桥,眼前便呈现一幢新建的宫殿,周围是高高的围墙,这一片围着的园子,便是狮子园。 宫殿后面修了一幢比宫殿还大很多的茅草屋,里面是马厩,这茅草屋是用来养马的。 蔡公公带着邢叶三人到达茅草屋时,那里面已有几十头马了,难怪四阿哥说要她们今天一定要到达狮子园,原来是需要她们过来喂马了。 邢叶望着马厩里的马,匹匹膘肥体壮的,甚是可爱。 “蔡公公,我们也不会喂马呀。”邢叶对蔡公公说道。 “这个你放心好了,”蔡公公说道,“避暑山庄的陈公公是养马的能手,这些马就是他喂养出来的。他会过来教你们怎么喂马的。” “陈公公既然是养马能手,那就由他养不就得了。”翠儿插嘴道,“要我们来干什么?” “陈公公要到宫里去了,”蔡公公说道,“要你们来,也不仅仅是养马,狮子园还有很多事要你们做,譬如说打扫院子,种些花花草草,秋狝的时候四爷要来此打猎,还要你们招待。” “翠儿,你别说了,”邢叶说道,“我们既来之则安之。” “邢叶姑娘,”蔡公公安排说道,“四爷交待了,从今儿起,你就是狮子园的主管了,月银再加五两。” “谢四爷的提拔,”邢叶欠身施礼道,“也谢谢蔡公公的教导。” “四阿哥还说了,”蔡公公又说道,“你还有两年就要回家了,在这两年之中,你要培训一个接任你主管的职务。” “邢叶知道了。”邢叶再次施礼,并意味深长的看了翠儿珠儿一眼。 翠儿珠儿各自心里明白,邢叶回乡之后,她们之中有一个要接替邢叶主管的职务,那月银翻一番。 “那你们开始喂养马匹吧,饲料到避暑山庄的库里去拿。每天要把马放出去走走。”蔡公公交待完之后,说道,“那我告辞了!” 邢叶见这么多马,她们三人如何照顾得过来,忙对蔡公公说道,“蔡公公,这么多的马匹,我们三人如何能照顾得过来?” “四爷说了,你们三人是少了些,今后会招些宫女过来。”蔡公公回答道,“你们先辛苦一点。” 蔡公公说完便回宫里去了。 邢叶见蔡公公走了,便吩咐翠儿珠儿一起去避暑山庄搬喂马的饲料。 堆放喂马饲料的仓库就立在避暑山庄的东门外,与狮子园只相距一条河,过了桥便到了。 搬运喂马的饲料虽然并不沉,但对于这些宫女来说也是比较吃力的。 陈公公在狮子园教邢叶她们如何喂马,如何与马沟通,教了一个月的时间后便回宫里去了。 时间就这样悄悄的过去了三个多月。 “这四爷也是的,”翠儿不满的说道,“说是加派人手,过了三个多月了,还不见人来。” “也许是四爷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以为我们三个人能应付得过来,”邢叶说道,“或者是现在还没有招到人。” “这么下去,我们可吃不消了。”翠儿说道。 “说来也是,”邢叶说道,“过一段时间就是秋狝了,不添加人手的话,我们三人肯定对付不了。” “那可怎么办?”翠儿珠儿都担心的说道。 “再不派人来的话,我就去府里问四爷要。”邢叶说道。 邢叶正准备去雍亲王府的时候,蔡公公把金凤儿送了过来。 ------------ 第二十六章 结拜姐妹 邢叶正准备去雍亲王府请求四爷多派些人手,突见蔡公公陪着一个丫鬟走了过来。 “蔡公公,”邢叶欠身施礼道,“怎么只送来一个宫女?” “邢姑娘,这是四爷特招的一个宫女姓金,叫金大.奶,”蔡公公说道,“四爷说了,今后若招了宫女,再送几个过来。” “蔡公公,你可要在四爷面前多反映一下这里的情况,”邢叶说道,“我们几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过些日子就是秋狝了,若马没喂好,皇上他们来打猎了,会责怪我们的。” “我知道这里的情况,马匹又多,你们几个宫女是忙不过来。”蔡公公说道,“我会向四爷禀告的。” “那就辛苦蔡公公了。”邢叶说道。 “向主子传达情况是奴才份内之事,”蔡公公说道,“那我就告辞了,你资历老,这些宫女你可要调教好。” “蔡公公放心,”邢叶说道,“我离宫之前,我会培养一个主事的人来。” “好、好、好,”蔡公公说道,“我相信你邢姑娘办事的能力。” 蔡公公说罢,便回宫去了。 蔡公公走后,邢叶仔细端详着金大.奶,心想,这胖胖的身材怎么进得了宫?想当年她进宫时,挑选得很是厉害,要不是她那当太监的表叔从中调和,她也进不了宫。 金大.奶见邢叶仔细打量着自己,便对邢叶施了一个礼,说道,“听蔡公公说,你莫不就是岳州府的邢叶姐姐?” “我是岳州府的,”邢叶对金大.奶问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我是宝庆府的,本来叫金凤儿,可那李麽麽她们见我的奶大,非叫我金大.奶。” 翠儿听说,便自个儿笑了起来,珠儿也在一旁偷偷的笑着。 “你是宝庆府人?那我们是真正的老乡了。”邢叶笑道,她很想知道这位宫女的来历。 “我不但知道你是岳州府的,”金.大奶笑道,“我还知道你家住在洞庭湖边,你父亲兄弟都是洞庭湖打渔的人。” 金大.奶这么详细的说着,邢叶很是高兴,她非常渴望多知道一些家里的事,哪怕是非常小的事情。 金大奶也不卖关子了,她把在洞庭湖发生的事都详细的告诉了邢叶。 “我从宝庆府到京城,这一路就只在你家洗了一个澡。”金大.奶说道,“你的父母对我很好。我离开你家时,你父母还写了一封信让我带给你。” “信呢?”邢叶急切的问道。 对于长年在外的游子来说,家书抵万金。 金大.奶下意识的在身上摸了一下,突然想起在宫里换衣服时,那信忘记拿出来了。 “邢姐,这金大奶也太不上心了,”翠儿挑拨离间的说道,“把人家的家书弄丢了,太不讲义气了!” “邢姐,实在对不起。”金大.奶说道,“不过那信是你爹口述,是我写的。” “我爹说了些什么?”邢叶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爹说,你寄回去的银子都攒着没有用你的,”金大.奶说道,“去年修了一幢新房子。” “我家盖了新房子?”邢叶听说家里盖了新房子,高兴的说道。 “嗯,那房子修得很是漂亮。”金大奶羡慕地说道,“我今生今世恐怕住不上那样漂亮的房子。” “说什么话呢。”邢叶打断金大奶的话头,继续问道,“我爹还说了些什么?” “你爹还说,”金大奶继续说道,“你家小弟也结婚了,你的弟媳也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邢叶听着,满脑子都是幸福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全然没有想到她离宫时已是二十六岁的大姑娘了,要找一个好的婆家是很难的。 “金大.奶,”邢叶刚说出来,感觉很是拗口,于是改口说,“我还是叫你凤儿吧。感觉亲切一些。” “邢姐,叫什么都可以,”金大奶说道,“我已经习惯了。” “凤儿,你是怎么想到来宫里当宫女了?”邢叶问道。 提起此事,金大奶心里像打翻了一瓶醋,那辛酸的味道涌上心头。 “我哪里是想到宫里当宫女的,”金大.奶奶说道,她把事情的来胧去脉都详细说了出来,说着说着,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我的命好苦,”金大奶最后说道,“我在娘的肚子里还没生下来的时候就许配给贤哥哥,贤哥哥家出了变故,他一走就是五六年,了无音信,后来才知道他在这雍亲王府当差。” “在雍亲王府当差?”邢叶惊讶的说道,“你说是谁呀?你的贤哥哥?莫非就是黎光贤?我听说他是宝庆府人,人称贤大侠。” “你认识他?”金大.奶惊讶的问道,“我可有六年没见到他了。” “我跟他虽然在同一个府里,可我们没有见过面,”邢叶说道,“我们在深宫,也不能随便见人的,我只是听说他是宝庆府的,武艺高强,曾救过四爷的命。” “我本来逃婚是来找他的,”金大.奶说道,“哪知道他到边疆打仗去了,不知何日才能回家,四爷知道狮子园急需人手,便安排我来这里的,我也是无处可去,才来这里的。” “来这里当下等宫女的,大都是被逼无奈,”邢叶说道,“我也是被逼婚才逃到这里来的。” “我也听你爹说起过此事。”金大.奶说道,“当听说安排我来这里时,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因为在这里,我可以见到你了。” “也许这是缘分吧。”邢叶说道,“我们是老乡,又有缘分,那就结拜为姐妹吧。” 金大.奶听后非常高兴,连忙跪在地上,朝邢叶叩了三个响头,说道,“邢姐在上,受小妹三拜。” “你在哪里学的这规矩。”邢叶连忙将金大.奶扶了起来。 邢叶见时间不早了,对翠儿说道,“翠儿,去煮饭去吧,吃完饭我们还要去放马到山上走走。” 翠儿看到邢叶与刚来的金大.奶以结拜姐妹相称,心里很不舒服,她本以为邢叶出宫后,这主管的位置非她莫属,现在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她觉得这事要完了。 翠儿很不乐意的去煮饭,金大.奶见状,忙说,“我去煮饭吧。” 珠儿看到翠儿与新来的金大.奶在较劲,暗想,这一下有好戏看了…… ------------ 第二十七章 丢了一匹马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金凤儿是穷苦家的孩子,做事非常勤快,狮子园里有什么脏活重活都抢着干,她一个人顶得翠儿珠儿两个,深得邢叶的喜欢。 可翠儿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她原以为邢叶出宫,她就是狮子园的主管,现在金大奶来了,表现又比她好,最主要的还是邢叶与金大奶结为了结拜姐妹。 翠儿也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她时不时的找金大奶的岔子,偷偷的在邢叶身边打些小报告。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差点酿成大祸。 那是立秋后的事情。 一年一度的秋狝就要开始了,蔡公公特地来跟邢叶打声招呼,说皇上就要带着人来打猎了,要邢叶派人把避暑山庄打扫干净。 邢叶便把翠儿珠儿以及金大奶叫到身边,把要做的事交待清楚。 “皇上要来打猎了,”邢叶说道,“我们要把避暑山庄打扫卫生,但马还是要放出去走走,这次只能安排一个人去看马,其余的去打扫卫生。” “邢姐,就要金大奶去看马吧,她爬山很轻松的。”翠儿对邢叶提议道,“我们去打扫卫生。” 金大奶知道,原本三个人看马的,现在一个人去看,确实也很累的,不过给避暑山庄打扫卫生,也是个不轻松的事情,因为避暑山庄的面积也很大。 “我随便做什么都行。”金大奶笑着说道。 “大家没意见,就这样定了。”邢叶说道,“大家要把事情做好。” 金大奶打开马舍,几十匹马就像罪犯被放风一样,兴奋的向山上跑去,山上的青草诱惑着这些皇家马匹。 金凤儿想起小时候常给财主放牛,当上看牛娃,一年只挣三四斗米来补贴家用。没想到现在跑到皇宫里,明面上是当宫女,实际上是来当马倌的。 皇宫里的马是经过严格挑选的,它们似乎听得懂人话,金凤儿很乐意与这些马匹为伴,她有什么心事,可以对马诉说。 她到宫里也有几个月了,却总不见贤哥哥来看望自己,她心里想着,贤哥哥在边疆打仗回来了没有?如果回来了肯定会来看自己的,她多想贤哥哥来接她走,去家乡把婚结了,过自己的生活。 可她又想到,宫女也不是随便可以见的,贤哥哥虽在宫中,也不能见宫女的。也许贤哥哥已经从边疆回来了,按规矩也不能见自己的,一想到这里,她真后悔来宫里了。 刚才蔡公公到过这里,忘记了向他打听贤哥哥的情况,就是不能见面,能知道他的消息也是一种安慰。 翠儿她们在打扫避暑山庄,扫着扫着,翠儿突然捂着肚子,对邢叶说道,“邢姐,我肚子好疼,我要去方便一下。” 邢叶见她那痛苦的表情,就说道,“你快去吧。” 翠儿便拚着命似的朝狮子园跑去。 到了狮子园,翠儿冷笑了一声,原来她是在装肚子疼,她到狮子园来是要做什么事情呢? 她偷偷的潜入狮子岭,见金大奶在那里发呆,她便悄悄的牵着一匹马从边上溜走了。 过了半个时辰,翠儿才回到避暑山庄,邢叶见翠儿这一趟是久了点,但也没说什么。 “翠儿,好点了吗?”邢叶关切的问道。 “拉完屎就好多了。”翠儿说道,“谢谢邢姐的关心。” 翠儿说完,便干起活来,那干劲十足,似乎要把刚才耽误的时间补回来。 天近黄昏,她们收工回到狮子园,金大奶也赶着马匹回来了。 马匹进马厩后都要点数的,数来数去,总是差一匹马,这时金大奶急了,怎么平白无故的少了一匹马?这山上又没有老虎狮子的,就算有,那马群会嘶鸣的。 “凤妹子,你干什么去了?”邢叶责怪着金凤儿,说道,“丢了马,那是要受严厉的惩罚的,过两天皇上他们就要用马了。” 金凤儿真的是急了,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是邢叶比金凤儿更急。 “还愣着干什么?”邢叶急得大叫,“还不快去寻找!” 于是她们四个宫女在金大.奶放牧的这座狮子岭寻找起来。 寻来寻去,总不见马匹的身影,大家急得在岭上团团转。 “这真的是怪了,”金凤儿带着哭腔说道,“怎么就丢了呢?” “你肯定在山上胡思乱想去了,”邢叶责怪的说道,“你丢了一匹马,恐怕是做十年也赔不起一匹马!” 金凤儿蹲在山上,用手捂着脸在哭泣着,那真的是好委屈呵。 “我也常常告戒过你们,”邢叶说道,“在这皇家,一匹马的命比一个宫女的命都要值钱得多!皇上要是知道了,也不知他会怎么处置你!” “邢姐,天快黑了,再不找到的话,就找不到了。”翠儿说道,“我们分批到另外的山头去看看吧。” “你太大意了,凤妹子。”邢叶仍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道。 “邢姐,你们两个往那座山去看看,”翠儿说道,“我与珠儿去另一个山头去看看。” “就是打着火把,也要把马找到!”邢叶说道,“这马总不能凭空消失!” 邢叶与金凤儿朝西侧的一个山头去了,翠儿带着珠儿到东侧的一个山头去寻找。 翠儿听到邢姐说,那马的命比人的命还值钱,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况且那马被她栓在那里也不是个办法,万一被人发觉了,她也吃不完兜着走。 她两个走着走着,在山背的一个山凹处,有一匹马在那里嘶叫,很显然,那马要回家了! “马在那里!”翠儿假装兴奋的说道,她和珠儿飞奔跑马跑去。 走近那马,翠儿用手抚摸着马,那马便停止了嘶叫。 翠儿蹲在地上解马绳,珠儿心里犯了嘀咕,这马的绳子怎么会自个儿栓在树上? “珠儿,快去告诉邢姐她们,马找到了!”翠儿对珠儿说道。 珠儿跑到狮子岭,对着邢叶她们在的那个山头喊道:“邢姐,马找到了!” 翠儿牵着马回到马厩的时候,邢叶与金凤儿也回来了。 “翠儿,真是太感谢你了!”邢叶对着翠儿说道。 “不用感谢,”翠儿说道,“是上天眷顾着我们。” “凤妹子,你还不感谢翠儿?”邢叶对金凤儿说道。 “谢谢翠姐!”金凤儿对翠儿施礼道,“要不是你帮我找到马,我也不知会遭到什么惩罚。” ------------ 第二十八章 秋猎 一年一度的秋季围猎(秋狝)终于来到了,此时的避暑山庄热闹非凡。 最令人惊奇的还是木兰秋狝那宏大的规模,扈从者皇家子弟、文武百官、八旗禁卫军、蒙古贵族及本部骑兵,粗略地估算,起码有四五千人为康熙伴驾,加上后勤征用的大车有七百多辆之多,骆驼也有八九百匹运送物质以及迎驾的内蒙古四十八旗王公及其随从,车马队浩浩荡荡几十里,那场面是何等的壮观。 狮子园的宫女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规模的狩猎的队伍。她们被这雄伟的场面震惊了,呆呆地凝望着…… 金凤儿的心思只是在这众多的人群中希望能看到贤哥哥的身影,可是看了大半天,没有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她心里甚是失落。 “凤妹子,”邢叶见金凤儿那副愁容,知道她没有寻找到她的男人黎光贤,于是开导她,说道,“如果黎光贤这次陪四爷来打猎的话,他肯定会来这里牵马的,因为这些马都是提供给皇上以及皇家子弟的。” 过不多久,果然有皇室侍卫来狮子园牵马了,可这当中没有贤哥哥的身影,金凤儿的心情低落到极点。 贤哥哥肯定在边疆还没有回来,金凤儿心里想着,如果回来的话,他肯定要陪四爷来木兰围场打猎的,她听邢姐说过,贤哥哥以前陪四爷来这里打过猎。 这些打猎的人在避暑山庄稍作停留,又重振旗鼓向木兰围场走去。 此时的避暑山庄和狮子园顿时格外的清静起来,留下来的这些宫女期待着主子的回归。 木兰围场,满蒙管围的大臣率领满州八旗、蒙古骑兵、虎枪营兵齐出营地,绕出围场,四面合围,逐渐缩小包围圈,圈内那惊得四处逃窜的野兽依稀可见。 一个指挥官模样的人发出号令,全军脱帽举鞭,高呼:“玛喇哈!” 玛喇哈就是围毕的意思。围猎分为四个步骤,先是布围,待围,观围,最后是罢围。罢围之后,皇上就可以打猎了。 此时只见康熙操演弓马,追杀野兽,后面的扈从王公大臣和神机营、虎枪营将士紧紧地跟随,牵狗、驾鹰、递箭,不离康熙左右。偌大的圈子只有康熙一个人在射猎。 为什么只有康熙皇帝一个人在射猎呢?这是有讲究的,先由皇上射,射中的猎物还要载入史册。父皇射后,便回到看城围观。之后就由皇子皇孙骑射。再之后就由大臣及全军官兵自由射杀。 大家射中猎物都是有奖励的,射中鹿的,都会把尾巴割下来,皇帝还有奖赏。皇室子孙射获的都要记入档案。 四阿哥胤禛的箭术在皇子中应该是算很好的,康熙皇帝很是欣赏,每次打猎都叫上他,其余的皇子就没有那么荣幸了。 康熙射完之后,就由四阿哥上前。只见雍正策马前行,边走边掏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嗖”地一声,只见一头公鹿应声倒下。 众人齐声喝彩:“好箭法!雍亲王的箭法真是了得!” 见公鹿倒下,四阿哥的随从恩普快速地走向前去,先用刀割掉尾巴,放入袋子中,再用刀宰了那鹿,用木桶接了鹿血,再用碗装了一碗热鹿血递给四阿哥。 “四爷,这鹿血很补,你趁热喝了吧。”恩普献殷勤的说道。 雍正也不犹豫,接过来便仰面喝下。因为这是他们的传统,每宰杀一头鹿,那鹿血都是射杀的人先喝,剩余的大家共饮。 围毕,大家便清点战果,雍亲王射杀的猎物最多,康熙皇帝非常高兴,当场赏赐一件黄马褂。 雍亲王接过黄马褂,心里非常高兴。因为能得到父皇的黄马褂这是皇子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秋狝结束后,康熙皇帝在避暑山庄摆下众多酒席,宴请蒙古的王公贵族,近身大臣及全体将士,真的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席间,雍亲王穿着父皇赏赐给他的黄马褂,心里很是高兴,美滋滋的。大碗大碗地喝着酒。 酒席一直开到黄昏时分,大多数人喝得东倒西歪,各自散去。雍亲王还想喝,却没人陪他了。 “四爷真的是好酒量!”恩普也真是个拍马屁之流,吹捧着四阿哥,说道,“把他们都打败了,我们也班师回朝。” 雍亲王听恩普这么说,心里甚是得意,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差点摔倒了,恩普急忙上前扶住。 “我没醉!”雍亲王满嘴酒味,嘿嘿笑道,“可惜没人陪我喝了。” “四爷,我知道你没醉。”恩普边说边扶着雍亲王,说道,“天快黑了,我扶你回去吧。” 晚霞中。恩普搀扶着雍亲王一步一步地向狮子园走去。 “恩普,我今日甚是兴奋,”四阿哥意犹未尽,“父皇赏赐给我的黄马褂,其他的兄弟可没有哦。” “四爷说得极是,”恩普说道,“谁不晓得四爷在兄弟中,箭术最好,武功最高!在江湖上也最有名气!” “我喜欢在江湖上结交朋友,”四阿哥说道,“父皇叫我去湖南封铜矿那年,我结识了黎光贤,我很是满意,每次派他去办事,我都满意!” “这次派他去边境打仗,路途太远了,没有赶回来。”恩普说道,“若贤大侠能赶回来就好了。” “听皇阿玛说,贤大侠这次立了大功,大获全胜。他们正准备班师回朝,快回来了。”四阿哥说道,“他若赶回来,我肯定要他来陪我打猎,让他沾沾我的喜气。” “四爷,快到狮子园了,”恩普说道,“马上就要过木桥了。” “回家了啰。”四阿哥口水沫子飞着,说道,“我们这些兄弟,就只有我能得到皇阿玛赏赐的狮子园。” “那是皇上看得起你!”恩普不失时机的说道。 四阿哥在恩普的掺扶下过了木桥,他抬着迷糊的眼睛向狮子园望去,突然一个宫女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中。 “坐在宫殿前的石阶上的人是谁?”四阿哥问道,“我的眼睛是不是花了?看着她好像一个仙女在等我回家一样。” 恩普抬头一看,只见金大.奶一个人坐在宫殿前的石阶上,金色的晚霞披在她的身上,还真的像一位仙女呢。 ------------ 第二十九章 初夜 邢叶见天色已晚,忙叫金凤儿去看看四阿哥他们回来了没有。 金凤儿应了一声,刚走出大殿,迎面只见西边的天空被晚霞烧得通红,那金色的光茫把整个狮子园披上一层金色的汤汁。 金凤儿干脆坐在石阶上,手托着下巴,凝视着西边被晚霞烧红的云朵,呈现出各种形状。她想起小时候在山上放牛也见过这美丽的景象。 那时候她想,山那边肯定是一个美丽的世界,现在是在宫里,山那边的世界是不是比皇宫里还要美好呢? 她在沉思,根本没有注意到四阿哥一行从避暑山庄走了过来。 恩普见金大奶坐在那里发呆,忙对着四阿哥的耳边说道,“她是新来才几个月的宫女,她叫金大.奶。” “我倒要欣赏欣赏。” 四阿哥坏笑着,走近金大.奶,那双因酒精而染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金大.奶的硕大的胸脯。 四阿哥用手指在金大奶的面前晃动,金大奶竟然没有察觉到。 “凤妹子,四爷回来了,你怎么还在那里发呆!” 身后传来邢叶的声音,金大奶吓了一大跳,连忙收回思绪,抬眼一看,只见四爷紧紧的盯着自己,急忙跪在地上。 “四爷,奴婢打了一个盹,没有注意到四爷回来了。”金大奶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恩普见四爷的脸色,知道四爷的心思,四爷今天喝了鹿血,鹿血乃血性之物,这时的四爷恐怕是不能自己了。 “金大奶,你快快起身,”恩普嘻笑着说道,“四爷现在性急,你去好好服侍四爷。” “服侍四爷?”金大奶猛地清醒过来,这万万不可能的!宫女与主子是不可以在一起的,这是破坏宫规,要遭受惩罚的! “四爷,这万万不可!”金大奶哀求着,“破坏宫规,你我都要遭受惩罚的!” “金大奶,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恩普说道,“四爷要你,也是他性急了才要你,这个事只要皇上不知道,就没有事的!” “那也不行!”金大奶苦苦哀求着,她想到了贤哥哥,她想大声的说她的男人是贤哥哥,可一个宫女说宫外有男人,这也是犯了大忌。 他们在这里僵持着,邢叶急忙走了过来,对四阿哥施礼道,“四爷,请你别坏了宫里的规矩,你以前从来没有坏过宫里的规矩。” “邢姑娘,今日四爷恐怕是要坏规矩了,”恩普调笑着说道,“今天四爷特别高兴,皇上奖赏他一件黄马褂。” 恩普说着,又悄声的对邢叶耳语道,“四爷今日喝了鹿血,正性急呢,他的福晋们又不在身边,如何是好?” 邢叶虽是狮子园的主管,可怎么能管得了四阿哥呢,她只得在那里干着急。 这时翠儿珠儿也走了过来,翠儿见四爷要金大奶陪,金大奶却死命不从,她便想机会来了,她入宫就想得到主子的青睐,平步青云。 “四爷,”翠儿给四阿哥行了个礼,嗲声嗲气的说道,“人家不乐意,你何苦强迫她,四爷若有需要,奴婢翠儿愿意相陪,解四爷之需。” “谁要你了?闪开!”四阿哥看都没看翠儿一眼,醉意朦胧的盯着金大.奶的胸脯,说道,“今晚我就要这娘们!” 金大.奶刚听到翠儿愿意献身四阿哥,心中一喜,哪知四阿哥非得要自己相陪,顿时觉得难逃厄运,她猛地扑到在邢叶的身上,伤心的哭着: “邢姐,我该怎么办?贤哥哥等着我结婚呢。” 邢叶也深知四阿哥的秉性,不达目的是不肯罢休的,此时的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邢姑娘,”恩普说道,“你就做做金大.奶的工作,仅此一回。” “仅此一回。”四阿哥吐着酒气,强调着说道,“快点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邢叶对着金大.奶的耳朵,万般无奈的说道,“凤妹子,你就委屈一次吧,我们做女人的命,掌握在男人的手里。” “邢姐!”金大.奶撕心裂肺的叫道。 “去洗个澡吧。”邢叶的眼眶也湿润了,说道,“谁叫我们是女人呢。” 金大奶在邢叶的陪同下去澡房洗了澡,便走进这间四阿哥一年也只睡几晚的寝宫。 金凤儿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初夜就这样被四阿哥夺走了。 经过一夜的折腾,金大.奶带着受伤的心逃了出来,逃回自己的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在被子里号淘大哭。 邢叶也一夜没睡,她担心金大.奶刚进宫几个月就遭受如此的变故,她知道金大.奶不是心甘情愿的,因为她心中有自己心爱的贤哥哥。 这个四阿哥也真是的,有人愿意跟他,他却不愿意,不愿意跟他的人,他却偏偏要她!况且他要的这个人的相貌还真比不上那个愿意跟他的人。世上的事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次日,四阿哥像没事的人一样,吃完早点就带着那一帮人离开了狮子园回雍亲王府去了。 金大.奶发生这个事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样,以前是那样的开朗,对今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可现在心灰意冷。 “凤妹子,你要想开点,”邢叶见金大.奶那心灰意冷的样子便安慰着她,说道,“你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邢姐,这怎么能够做得到。”金大.奶委屈的说道,“出了这档子事,我怎么向贤哥哥交待。” ] “也许你的贤哥哥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 “唉,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能接受的,”金大.奶叹了口气,说道,“我恐怕这辈子与贤哥哥无缘了。” “别这样悲观丧气,”邢叶开道着,“是你的,他走不了;不是你的,你留也留不住。” 金大.奶想想也是,她在心里默默地说道,贤哥哥快回来吧,我好想尽快的与你见面,把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统统的告诉你。不管你是否原谅我,这都是我的命。 金凤儿想开了,白天照样干活,可是到了夜晚,她便更加思念着她的贤哥哥,常常在梦中呼喊: 贤哥哥,你现在哪里? 贤哥哥,你来接我走吧!接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 第5章 伤口上撒盐 蒋贤的爹名叫蒋宝寅,他在当地可算得上一个有文化的人,中过秀才,由于家境贫寒,进京赶考落榜后就回家开了个私塾班,教授孩子学文化,由于教学有方,十里八乡的人都把孩子送到这里来学,蒋宝寅的家境便一步步好了起来。 实想到的是,厄运降到了他的头上。 事情的起因是李正虎相中了蒋宝寅的那一丘田,那丘田在正虎的房屋边,李正虎想把老宅子翻修成一个大宅院,需要那丘田,于是便找到了蒋宝寅。 李正虎本来以为凭自己的身份,只要他说上一句,事情就会成的,可那丘田是蒋宝寅的口粮田,卖了田的话,他全家就得喝西北风,因此没有答应。 这一下激怒了李正虎,他说那一亩三分地,他本来想出个十两八两银子的,若不肯卖,他一两银子也不用出,但那田他照样要用。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就是欺负你,你奈我何?! 蒋宝寅说了一句:朗朗乾坤,总该有一个讲理的地方。 讲理的地方?哼!李正虎从鼻孔里哼了一句,随后伸出那健硕的拳头,笑道:有拳就有理! 蒋宝寅乃一介书生,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只说了一句,做恶会遭报应的。 你敢诅咒我!那李正虎找到了由头,狠狠的给了蒋宝寅的两个耳光,打得蒋宝寅眼冒金星。 蒋宝寅哪受过这等委屈,他虽是一介书生,没有什么劲,但他也是一个有血性的人,明知搞不行,但也要冲上去与李正虎撕打。 蒋宝寅哪里是李正虎的对手,几个回合便把蒋宝寅打倒在地,口吐鲜血。 李正虎还不解恨,临走时还对着蒋宝寅的脚猛踩一下,只听得那骨头折断的声音,可怜那只脚被活活的踩断了! 蒋宝寅尖叫一声,便昏死过去。 蒋宝寅的亲家金老五闻信赶来时,李正虎已扬长而去,只见亲家蒋宝寅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金老五忙叫来几个乡邻用担架把亲家送到祁山蒋百银老先生的府上就诊。 蒋老先生的医术很是高超,可蒋宝成的伤势太严重了!这次也是送得及时,否则命也无法挽救。 蒋宝寅的命是保住了,可惜终身残疾是免不了的。 四年过去了,蒋宝寅仍躺在床上,偶尔下床拄着拐杖还能走几步。 李正虎从金老五家出来,带着手下一大群人来到蒋宝寅的家里。 蒋宝寅躺在床上,看到李正虎带着一帮人来到自家屋里,心想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蒋先生,我念你是我儿子的私塾先生,我想你应该是一个明白人。”李正虎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这次来是想通知你一声,我明天要与你的儿媳金凤儿成亲,希望你把那份与金凤儿的婚约解除。” 四年前抢夺了他的良田,现在又要抢他的儿媳妇,蒋先生真是气得七窍生烟! “李正虎,你不要欺人太甚!”蒋宝寅愤怒的说道。 “大兄弟,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李正虎阴阳怪气的说道,“想当年我想出银子买你的那一亩三分地,你却不卖,不给我面子,怎么样?到头来我那豪宅不也修成了?我还没有花费一两银子哩。” 一听说这件事,蒋宝寅心里都咬得一碗血来!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蒋宝寅气得要从床上爬起来,“你做恶多端,日后定会报应的!” 正虎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当年你就说了这句话,我才动手的。你忘了吗?” “我没有忘!”蒋宝寅高声的说道,“我现在还是要说那句话!你还可以动手!以前你把我打残,这次你就把我打死吧。”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蒋宝寅自知奈不何李正虎,只好喋喋不休的念着。 “你再怎么念叨,我还是没有遭报应。”正虎讥笑道,“四年了,我的官职越升越高,银子越挣越多。” “捕头真是牛逼!越来越牛!”一个捕快对着李正虎伸出大拇指。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蒋宝寅念叨叨地说着,“时候一到,一定会报!” 正虎的手下人,见蒋宝寅如此嘴硬,便要拉他下床来打。 这时周氏回家了,见李正虎那一帮天杀的要拉自己的男人,便冲了过来。 “你霸占我的良田也就罢了,现在又要抢我的儿媳妇,你是个畜牲!”周氏怒不可遏的骂道。 “我就看上你的媳妇那屁股大,奶大,会生崽,”李正虎笑说道,“我花大价钱讨她为妾,就是用她来传种接代的!” 李正虎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这像一把利刃刺进蒋宝寅的胸膛! 跟着正虎来的那一帮人都大笑起来,阴阳怪气的笑声弥漫在蒋宝寅的家中。 “你不得好死!”蒋宝寅顿时急火攻心,气得破口大骂,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他爹,他爹!,”周氏见孩子他爹口中来血了,顿时慌乱地叫着。 “蒋先生,我还是尊称你为先生,”李正虎大笑道,“我虽然没有打死你,但是我可以气死你!” 正虎他们一行人都哈哈大笑!那笑声像刀一样剌进蒋宝寅的胸口。 “大兄弟,你也不要烦心,”李正虎说道,“凤儿妹子也是心甘情愿的嫁给我的。我希望你儿子解除与她的婚约,我也不追究你儿子的责任,保证他没事,官府也不再通缉他,另外我还给你五十两银子作为补偿。怎么样?” “你痴心妄想!”蒋宝寅愤愤不平地说道,“我知道凤儿妹子不是那号人!” “蒋先生,”那媒婆站了出来,说道,“只要你同意解除那名存实亡的婚约,对大家都有好处。” “你们不信是吗?”李正虎奸笑道,“你们明天就可以看到凤儿坐着大花轿进我的豪宅。” “呸!”蒋宝寅朝着李正虎吐了一口! “你别激动,”李正虎说道,“明天我还是要请人用轿子抬着你们两口子去我家喝喜酒。” 那帮人又哄笑起来。 “我来抬。” “我来抬!” 蒋宝寅本来身体有病,听到这刺耳的笑声,急火攻心,突然昏了过去…… “他爹,他爹!”蒋母周氏撕心裂肺的叫道,“贤儿他爹,你醒醒!” ------------ 第五章 伤口上撒盐 蒋贤的爹名叫蒋宝寅,他在当地可算得上一个有文化的人,中过秀才,由于家境贫寒,进京赶考落榜后就回家开了个私塾班,教授孩子学文化,由于教学有方,十里八乡的人都把孩子送到这里来学,蒋宝寅的家境便一步步好了起来。 实想到的是,厄运降到了他的头上。 事情的起因是李正虎相中了蒋宝寅的那一丘田,那丘田在正虎的房屋边,李正虎想把老宅子翻修成一个大宅院,需要那丘田,于是便找到了蒋宝寅。 李正虎本来以为凭自己的身份,只要他说上一句,事情就会成的,可那丘田是蒋宝寅的口粮田,卖了田的话,他全家就得喝西北风,因此没有答应。 这一下激怒了李正虎,他说那一亩三分地,他本来想出个十两八两银子的,若不肯卖,他一两银子也不用出,但那田他照样要用。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就是欺负你,你奈我何?! 蒋宝寅说了一句:朗朗乾坤,总该有一个讲理的地方。 讲理的地方?哼!李正虎从鼻孔里哼了一句,随后伸出那健硕的拳头,笑道:有拳就有理! 蒋宝寅乃一介书生,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只说了一句,做恶会遭报应的。 你敢诅咒我!那李正虎找到了由头,狠狠的给了蒋宝寅的两个耳光,打得蒋宝寅眼冒金星。 蒋宝寅哪受过这等委屈,他虽是一介书生,没有什么劲,但他也是一个有血性的人,明知搞不行,但也要冲上去与李正虎撕打。 蒋宝寅哪里是李正虎的对手,几个回合便把蒋宝寅打倒在地,口吐鲜血。 李正虎还不解恨,临走时还对着蒋宝寅的脚猛踩一下,只听得那骨头折断的声音,可怜那只脚被活活的踩断了! 蒋宝寅尖叫一声,便昏死过去。 蒋宝寅的亲家金老五闻信赶来时,李正虎已扬长而去,只见亲家蒋宝寅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金老五忙叫来几个乡邻用担架把亲家送到祁山蒋百银老先生的府上就诊。 蒋老先生的医术很是高超,可蒋宝成的伤势太严重了!这次也是送得及时,否则命也无法挽救。 蒋宝寅的命是保住了,可惜终身残疾是免不了的。 四年过去了,蒋宝寅仍躺在床上,偶尔下床拄着拐杖还能走几步。 李正虎从金老五家出来,带着手下一大群人来到蒋宝寅的家里。 蒋宝寅躺在床上,看到李正虎带着一帮人来到自家屋里,心想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蒋先生,我念你是我儿子的私塾先生,我想你应该是一个明白人。”李正虎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这次来是想通知你一声,我明天要与你的儿媳金凤儿成亲,希望你把那份与金凤儿的婚约解除。” 四年前抢夺了他的良田,现在又要抢他的儿媳妇,蒋先生真是气得七窍生烟! “李正虎,你不要欺人太甚!”蒋宝寅愤怒的说道。 “大兄弟,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李正虎阴阳怪气的说道,“想当年我想出银子买你的那一亩三分地,你却不卖,不给我面子,怎么样?到头来我那豪宅不也修成了?我还没有花费一两银子哩。” 一听说这件事,蒋宝寅心里都咬得一碗血来!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蒋宝寅气得要从床上爬起来,“你做恶多端,日后定会报应的!” 正虎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当年你就说了这句话,我才动手的。你忘了吗?” “我没有忘!”蒋宝寅高声的说道,“我现在还是要说那句话!你还可以动手!以前你把我打残,这次你就把我打死吧。”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蒋宝寅自知奈不何李正虎,只好喋喋不休的念着。 “你再怎么念叨,我还是没有遭报应。”正虎讥笑道,“四年了,我的官职越升越高,银子越挣越多。” “捕头真是牛逼!越来越牛!”一个捕快对着李正虎伸出大拇指。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蒋宝寅念叨叨地说着,“时候一到,一定会报!” 正虎的手下人,见蒋宝寅如此嘴硬,便要拉他下床来打。 这时周氏回家了,见李正虎那一帮天杀的要拉自己的男人,便冲了过来。 “你霸占我的良田也就罢了,现在又要抢我的儿媳妇,你是个畜牲!”周氏怒不可遏的骂道。 “我就看上你的媳妇那屁股大,奶大,会生崽,”李正虎笑说道,“我花大价钱讨她为妾,就是用她来传种接代的!” 李正虎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这像一把利刃刺进蒋宝寅的胸膛! 跟着正虎来的那一帮人都大笑起来,阴阳怪气的笑声弥漫在蒋宝寅的家中。 “你不得好死!”蒋宝寅顿时急火攻心,气得破口大骂,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他爹,他爹!,”周氏见孩子他爹口中来血了,顿时慌乱地叫着。 “蒋先生,我还是尊称你为先生,”李正虎大笑道,“我虽然没有打死你,但是我可以气死你!” 正虎他们一行人都哈哈大笑!那笑声像刀一样剌进蒋宝寅的胸口。 “大兄弟,你也不要烦心,”李正虎说道,“凤儿妹子也是心甘情愿的嫁给我的。我希望你儿子解除与她的婚约,我也不追究你儿子的责任,保证他没事,官府也不再通缉他,另外我还给你五十两银子作为补偿。怎么样?” “你痴心妄想!”蒋宝寅愤愤不平地说道,“我知道凤儿妹子不是那号人!” “蒋先生,”那媒婆站了出来,说道,“只要你同意解除那名存实亡的婚约,对大家都有好处。” “你们不信是吗?”李正虎奸笑道,“你们明天就可以看到凤儿坐着大花轿进我的豪宅。” “呸!”蒋宝寅朝着李正虎吐了一口! “你别激动,”李正虎说道,“明天我还是要请人用轿子抬着你们两口子去我家喝喜酒。” 那帮人又哄笑起来。 “我来抬。” “我来抬!” 蒋宝寅本来身体有病,听到这刺耳的笑声,急火攻心,突然昏了过去…… “他爹,他爹!”蒋母周氏撕心裂肺的叫道,“贤儿他爹,你醒醒!” ------------ 第五章 伤口上撒盐 蒋贤的爹名叫蒋宝寅,他在当地可算得上一个有文化的人,中过秀才,由于家境贫寒,进京赶考落榜后就回家开了个私塾班,教授孩子学文化,由于教学有方,十里八乡的人都把孩子送到这里来学,蒋宝寅的家境便一步步好了起来。 实想到的是,厄运降到了他的头上。 事情的起因是李正虎相中了蒋宝寅的那一丘田,那丘田在正虎的房屋边,李正虎想把老宅子翻修成一个大宅院,需要那丘田,于是便找到了蒋宝寅。 李正虎本来以为凭自己的身份,只要他说上一句,事情就会成的,可那丘田是蒋宝寅的口粮田,卖了田的话,他全家就得喝西北风,因此没有答应。 这一下激怒了李正虎,他说那一亩三分地,他本来想出个十两八两银子的,若不肯卖,他一两银子也不用出,但那田他照样要用。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就是欺负你,你奈我何?! 蒋宝寅说了一句:朗朗乾坤,总该有一个讲理的地方。 讲理的地方?哼!李正虎从鼻孔里哼了一句,随后伸出那健硕的拳头,笑道:有拳就有理! 蒋宝寅乃一介书生,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只说了一句,做恶会遭报应的。 你敢诅咒我!那李正虎找到了由头,狠狠的给了蒋宝寅的两个耳光,打得蒋宝寅眼冒金星。 蒋宝寅哪受过这等委屈,他虽是一介书生,没有什么劲,但他也是一个有血性的人,明知搞不行,但也要冲上去与李正虎撕打。 蒋宝寅哪里是李正虎的对手,几个回合便把蒋宝寅打倒在地,口吐鲜血。 李正虎还不解恨,临走时还对着蒋宝寅的脚猛踩一下,只听得那骨头折断的声音,可怜那只脚被活活的踩断了! 蒋宝寅尖叫一声,便昏死过去。 蒋宝寅的亲家金老五闻信赶来时,李正虎已扬长而去,只见亲家蒋宝寅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金老五忙叫来几个乡邻用担架把亲家送到祁山蒋百银老先生的府上就诊。 蒋老先生的医术很是高超,可蒋宝成的伤势太严重了!这次也是送得及时,否则命也无法挽救。 蒋宝寅的命是保住了,可惜终身残疾是免不了的。 四年过去了,蒋宝寅仍躺在床上,偶尔下床拄着拐杖还能走几步。 李正虎从金老五家出来,带着手下一大群人来到蒋宝寅的家里。 蒋宝寅躺在床上,看到李正虎带着一帮人来到自家屋里,心想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蒋先生,我念你是我儿子的私塾先生,我想你应该是一个明白人。”李正虎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这次来是想通知你一声,我明天要与你的儿媳金凤儿成亲,希望你把那份与金凤儿的婚约解除。” 四年前抢夺了他的良田,现在又要抢他的儿媳妇,蒋先生真是气得七窍生烟! “李正虎,你不要欺人太甚!”蒋宝寅愤怒的说道。 “大兄弟,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李正虎阴阳怪气的说道,“想当年我想出银子买你的那一亩三分地,你却不卖,不给我面子,怎么样?到头来我那豪宅不也修成了?我还没有花费一两银子哩。” 一听说这件事,蒋宝寅心里都咬得一碗血来!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蒋宝寅气得要从床上爬起来,“你做恶多端,日后定会报应的!” 正虎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当年你就说了这句话,我才动手的。你忘了吗?” “我没有忘!”蒋宝寅高声的说道,“我现在还是要说那句话!你还可以动手!以前你把我打残,这次你就把我打死吧。”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蒋宝寅自知奈不何李正虎,只好喋喋不休的念着。 “你再怎么念叨,我还是没有遭报应。”正虎讥笑道,“四年了,我的官职越升越高,银子越挣越多。” “捕头真是牛逼!越来越牛!”一个捕快对着李正虎伸出大拇指。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蒋宝寅念叨叨地说着,“时候一到,一定会报!” 正虎的手下人,见蒋宝寅如此嘴硬,便要拉他下床来打。 这时周氏回家了,见李正虎那一帮天杀的要拉自己的男人,便冲了过来。 “你霸占我的良田也就罢了,现在又要抢我的儿媳妇,你是个畜牲!”周氏怒不可遏的骂道。 “我就看上你的媳妇那屁股大,奶大,会生崽,”李正虎笑说道,“我花大价钱讨她为妾,就是用她来传种接代的!” 李正虎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这像一把利刃刺进蒋宝寅的胸膛! 跟着正虎来的那一帮人都大笑起来,阴阳怪气的笑声弥漫在蒋宝寅的家中。 “你不得好死!”蒋宝寅顿时急火攻心,气得破口大骂,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他爹,他爹!,”周氏见孩子他爹口中来血了,顿时慌乱地叫着。 “蒋先生,我还是尊称你为先生,”李正虎大笑道,“我虽然没有打死你,但是我可以气死你!” 正虎他们一行人都哈哈大笑!那笑声像刀一样剌进蒋宝寅的胸口。 “大兄弟,你也不要烦心,”李正虎说道,“凤儿妹子也是心甘情愿的嫁给我的。我希望你儿子解除与她的婚约,我也不追究你儿子的责任,保证他没事,官府也不再通缉他,另外我还给你五十两银子作为补偿。怎么样?” “你痴心妄想!”蒋宝寅愤愤不平地说道,“我知道凤儿妹子不是那号人!” “蒋先生,”那媒婆站了出来,说道,“只要你同意解除那名存实亡的婚约,对大家都有好处。” “你们不信是吗?”李正虎奸笑道,“你们明天就可以看到凤儿坐着大花轿进我的豪宅。” “呸!”蒋宝寅朝着李正虎吐了一口! “你别激动说道,“明天我还是要请人用轿子,”李正虎抬着你们两口子去我家喝喜酒。” 那帮人又哄笑起来。 “我来抬。” “我来抬!” 蒋宝寅本来身体有病,听到这刺耳的笑声,急火攻心,突然昏了过去…… “他爹,他爹!”蒋母周氏撕心裂肺的叫道,“贤儿他爹,你醒醒!” ------------ 第六章 金蝉脱壳 次日,李正虎的豪宅高朋满座,热闹非凡,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李正虎坐着高头大马,身披大红袍,胸带大红花,带着迎亲的队伍,唢呐吹得震天响,敲锣打鼓的朝金家湾走去。 到金家湾要过一座桥。 可刚走到桥边,只见河岸上沿满了人,金凤儿的母亲孙来英在岸边号淘大哭,金老五则坐在船上带着几个懂水性的人在河里捞着什么。 有人连忙走到正虎身边禀告:“捕头大人,不好了!新娘子跳河了!” 正虎闻言大惊失色,虽然他曾经说过,就是新娘死了也要把尸身抬回去。可真出了这档子事,心里不免寒碜,说道,“好好的,怎么跳河了?!” 原来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顿时鸦雀无声,人们非常惊讶,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于是,送亲的队伍打道回府,那些等着喝喜酒的人们听说新娘子跳河自杀,个个惊得合不拢嘴。 正虎的这些亲戚朋友从来没见过他是这样狼狈过。今日本是他的大喜日子,府里县衙门都来了人喝喜酒,这一下新娘子寻短见跳河了,他本是个要脸面的人,现在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他又重新骑上马,带着一帮人赶去金家湾探个虚实,到河边他跳下马,此时河边沿满了人。 孙来英的喉咙都哭哑了,可还是在那里哭嚎着,见李正虎来了,便不要命的冲上去,用双手撕抓着。 “你还我的女儿来!”孙来英叫喊着,“她是不答应嫁给你的,你却逼她!她说就是死,也不嫁给你,你说就是死了,也要把尸身抬回去!你现在去河里把尸身捞上来抬回去呀!” 李正虎不耐烦的用手一推,把孙来英推到在地,他走到河边观看,岸边有一双金凤儿的绣花鞋,还零星散落着他送的聘礼——银子。 也许是上游下了大雨,河水猛涨,金老五带着人沿着河道寻到下游去了。 “金凤儿真是一个苦命的好姑娘,她就这样走了,真是太可惜了!”岸边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叹息道。 “是啊,凤妹子也是够苦的,”也有人说道,“她刚出生就许配给了蒋贤,可蒋贤又被官府通缉,有好些年都回不了家。” “凤妹子死了,也算是解脱了。”也有人调侃地说道,“她死时带着聘礼,听说有一百两纹银子,到阴间可算得上富户了。” “那李正虎也是,”有人说道,“人家不同意就算了吧,自己已讨有二个老婆了,又何必讨一个已有婚约的小姑娘。” “这金凤儿也算得上一个烈女啊。”有人叹息的说道。 说话的人见李正虎也在岸边,便纷纷闭了嘴,李正虎听着闲言碎语,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便带着人返回去了。 走到半道上,李正虎突然停了下来,对随从说道,“死不见尸,他们会不会是在唱金蝉脱壳之计?” 一想到这里,李正虎为自己的高明感到非常的亢奋,高声的说道,“我们立刻到她家里去看看,说不定金凤儿还在家藏着呢。” “捕头想得真是周到!”随从附和道。 他们折返向金老五家中走去。 金老五见李正虎带着人朝他走去,心里咯噔一下,站在船头望着自己家里发呆。 “老五兄,你发什么呆呀,”有人拉了拉金老五的手臂。 金老五这才反应过来,继续在河里捞着可眼睛时不时的瞟着自己的家。 凤儿娘察觉到李正虎去家里搜人了,心里一惊,那一下也发呆了,停止了哭声,后又猛然想起不能露出破绽,又接着大哭起来。 金老五家的大门敞开着,金凤儿的弟弟妹妹在家,弟弟十一岁,小妹九岁,他们见一伙人闯了进来,吓得大哭起来。 李正虎一行也管不得那么多,他们在各个房间搜寻,连床底也不放过,总不见凤儿的身影。 “这就怪了,莫非她真的跳河了?”李正虎在心里滴沽着。 他突然看到这两兄妹,计上心头,心想这小孩会说真话的便上前问道:“你姐姐哪去了?” “我姐姐跳河了。”金二毛哭丧着脸说道。 “你不说真话我把你们两个也扔到河里去。”李正虎突然提高嗓音恐吓道。 金小妹吓得大哭起来,紧紧的抱住哥哥不放。 “说不说!”李正虎甩手给了金二毛一个耳刮子。 金二毛摸着五个红指头的小脸,眼冒金星,但他坚强的没有哭。 李正虎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想退回去,他的一个随从对他说道,“捕头,你的媳妇会不会藏在山上?” 金老五家的后面有一座山,怪石嶙峋,有很多溶洞。当地人称这座山为怪石岭。 李正虎一怔,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道,“真有这种可能,走!我们到山上的溶洞去去搜查。” 说罢,这帮人便朝怪石岭的溶洞走去。 金二毛见李正虎一行朝怪石岭走去,脸色大变,他知道大姐是天还未亮就朝怪石岭走去的,他急了,忙拉小妹朝河边走去,他要告诉他爹他娘,李正虎带着人到怪石岭去寻他大姐了! 果不其然,金凤儿就藏在怪石岭,她本来是想先天晚上走的,可看到路口有人在盘查,就没有走了。 她没走还有一个原因,她要看李正虎会不会识破,她要看看她导演的这出戏会不会伤害到她的父母。如果伤害到她的父母,她就用刀自杀,她手里时刻握着一把刀。 那天李正虎丢下聘礼走后,她知道这件事麻烦大了,李正虎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她想到了真死,可她舍不得丢下父母和弟妹,更舍不得她的贤哥哥。 当天晚上,金老五忧心忡忡的对凤儿说道,“凤儿,这李正虎是一个惹不得的人,现在摊上了,如何是好?” “爹、娘,”金凤儿说道,“我死也不嫁给正虎那恶棍!” “那这事咋交差?”金老五担心的说道。 “我要到逃婚!”金凤儿坚毅的说道。 “你要逃到哪里去?我的凤儿?”金老五说道,“你可从来没有出过远门。” “我要到京城找贤哥哥。”金凤儿说道,“周彪不是说贤哥哥到庸亲王府当差了吗?” “到京城那么远,你找得到他吗?”金老五非常担心的说道,“况且我们哪有那么多的盘缠?” “那李正虎不是送来了聘礼么?”金凤儿说道,“就用他的银子逃命!” “你走得了吗?”金老五说道,“你也许还没走出去,他们就会把你抓回去了。” 金凤儿想想也是,我走得再快,哪有他们的马走得快。 “爹,是这样,”金凤儿如此这般的对父母说道。 ------------ 第七章 逃出虎口 “你想制造跳河的假象?”金老五惊讶得张开了嘴巴,心想,这个主意,凤儿怎么想得出来。 “这戏就要你们做足。”凤儿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也只有如此了。”金老五说道,“我只是担心如果要去京城,这一路要吃多少苦。” “吃再多的苦,我也要去。”金凤儿坚定的说道,“我只是担心我走了以后,李正虎为难你们。” “如果李正虎确信你已经死了,他也不会为难我们的,”金老五说道,“只要你能逃出去,我们这把老骨头不要也值。这个你就放心好了。” 那一夜,金凤儿一家五口抱头痛哭。 金凤儿又悄悄地来到贤哥哥家,告诉公公婆婆,她要去京城找贤哥哥。公公婆婆也很支持她,并写了信交给金凤儿。 天刚刚亮,金凤儿穿上她爹的衣服,把头发弄乱,脸上擦了锅底灰,朝怪石岭走去。 走到怪石岭,她还不走,她要留下来看看这出戏,看能不能骗过李正虎。如果被李正虎识破,她为了不给父母为难,她就在山上自杀,她的怀里揣着一把尖刀。 金凤儿站在山上,看到迎亲的队伍打道回府了,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李正虎带着人到怪石岭来了,她惊出一身冷汗。 凤妹子看到李正虎一行往怪石岭而来,吓得浑身发抖,她急忙往岩洞里走,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心想,李正虎第一想到的应该就是这岩洞,便立急返了出来。 到哪里去躲藏呢?凤妹子心急如焚,往山上走,肯定会被李正虎他们发现的。 她见不远处有一大片人头深的杂草,便急忙钻了进去,用宽大的衣服把头蒙了起来,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把刀,可手心全是冷汗。心想,若平安无事就好,若被发现,她肯定会受到侮辱的,只能了结自己的生命。 李正虎一行果然先到岩洞里去寻找,岩洞的各个角落都仔细的搜查了一遍,都没见金凤儿的踪影。 “到山上去搜查一遍。”李正虎说道。 他们累了大半天,仍不见金凤儿的踪影。 金凤儿伏在草丛中,大气不敢出,她看到有一排排脚从草丛边走过,也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捕头,没见到新娘子的踪影,”凤妹子听到有一个人说道,“我估计新娘子真的跳河了。” “可现在还没有打捞出尸身。”另一个人回答道。 “你想想,河里涨那么大的水,也不知那尸身推到哪里去了。”有人这样回答。 “辛苦兄弟们了,”李正虎说道,“我们大家回去吧,这几天在各个路口多注意一点,万一她没死,也逃不到很远的地方。” 凤妹子看着他们走下山去,心里才稍微放了心,可怎样逃出去,也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大路不敢走,各个路口肯定有人把守。 金凤儿知道原路不敢返回,她只有翻过这座山,从山的另一面下山,山的另一面属于另一个乡,大家都不认识她。 她走下山时,天已经要黑了,这时她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便朝一幢农舍走了过去。 山里人喜欢养狗,金凤儿还没有走近,只见一只大黄狗“汪汪”的朝她大叫。 金凤儿见有黄狗在那里大喊,不敢靠近,这时屋里走出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妇人。 “阿黄,叫什么呢?”那老妇人对狂叫的黄狗吆喝一声,那黄狗也真听主人的话,立刻止住了犬叫声。 金凤儿见屋的主人出来了,狗也不叫了,便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大娘,你行行好,”金凤儿说道,“我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赏一口饭吃吧。” “你等等,”那老妇人走进屋里,盛了一碗饭递给凤妹子,说道,“我们都吃过了,这饭还不怎么冷,你吃了吧。” 金凤儿接过那碗饭,狼吞虎咽的一下子就吃完了。 “谢谢大娘!”金凤儿说着,便将那空碗递给那老妇人,“大娘,能否在你家的屋檐下住一宿?” “这位小兄弟应该就是本地人吧?”那妇人说道,“你家是哪里的?看着是男孩打扮,可说话的声音像个闺女。” 金凤儿吓了一跳,自己本无意女扮男装,没想到说话露出了破绽。突然灵机一动,自己装哑巴得了? 可眼下不能装哑巴,她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的,我父母早亡,很早就出来乞讨了。” “你也是怪可怜的,”那妇人叹息道,“今天山那边金家院子有一个新娘子跳河自杀了,也怪可惜了。” “有这回事?”金凤儿故作镇静的问道,“那她为何要自杀了?” “唉,这事我们也想不明白。”那老妇人说道,“那男方与女方仅隔一条河,听说那男方家财万贯,还在府里当差,有不少的姑娘想嫁给他,可那新娘子怎么想不通自杀呢?” “这也许这是那新娘子的命运吧。”金凤儿没有想到那大娘说到她自己身上来了。 那老妇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世道想不明白的事多着呢。” “老婆子,该睡觉了,在外面瞎说着什么?”屋里传来一个老头子的声音。 老妇人打了一个激灵,不知不觉天完全黑了下来。 “你到我家里去住一宿吧。”老妇人说道,“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老人,现在外面有点凉。” “我就不到你老人家里打扰了,”金凤儿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脏衣服,说道,“能让我在屋檐下住上一宿,就感恩不已。” “那我去抱些稻草给你取暖吧。”那老妇人真的抱来稻草给金凤儿铺垫。 “大娘,往京城怎么走?”金凤儿在这陌生的地方,分不清东南西北,于是试探的问道。 “我们从未出过远门,”那妇人说道,“哪晓得京城往哪里走。” 金凤儿觉得这话白问了。 “小兄弟,你讨米要讨到京城去?”那老妇人不解的问道。 金凤儿心里一惊,千万不能泄露天机了,忙说道,“听说那里的人出手阔绰,想过去看看,反正我是四海为家,到哪里去也是一样。” “你们这些流浪的人也看了好多花花世界。”老妇人的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金凤儿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这一路要经历多少的苦难。 老妇人回到屋里,她的老头责怪起她来。 “一个叫化子,你跟他说了那么多做什么。” “老头子,你说怪不怪,”那老妇人压低声音说道,“那叫化子穿着与年龄不相称的衣服,看起来像男娃,可声音像女娃。” “管他那么多干什么。”那老头不耐烦的说道。 “他还问我到京城怎么走,”那老妇人不厌其烦的说道。 “我也没去过京城,”老头不耐烦的说道,“你叫他先到大名府,再打听去京城就行了。” 老妇人还想说什么,那老头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你的嘴巴怎么这么多,别说了,睡觉吧!” 老妇人吹熄了灯,山村顿时安静了下来。 金凤儿躺在稻草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觉得这一路很是漫长,不知会遇到多少的险境,她为了保护自己,必须得女扮男装,还必须装哑巴! 次日天刚蒙蒙亮,那对老夫妻还没有起床,金凤儿便启程沿着山路一直往山下走,她知道,走出大山自然会找到去京城的路。 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金凤儿历尽艰辛的赶到大名府时,竟然冤家路窄,在大名府碰到了恶魔李正虎! ------------ 第八章 府台大人的寿辰 金凤儿沿着大路一直走,不知走了多少个时辰,看见前面有一座城池,城门上刻着三个大字:大名府。 我到了大名府了?金凤儿心想着。 走进大名府,感觉里面商铺林立,热闹非凡,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到大名府,莫名其妙的被几个乞丐连推带拉的往府里头送。 金凤儿吓了一跳,不知何故被人推着走,却不能吱声,只是奋力反抗。 “原来是个哑巴,”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乞丐说道,“小兄弟,今日是府台大人的六十寿宴,去了有好吃的,还打发赏银。” 金凤儿事后知道大名府的府台大人六十寿辰,大名府的乞帮帮主郝龙召集所有的乞丐前去讨喜。 到府里讨喜,是按人头打发的,所以郝龙便派人在每个角落里去找乞讨的人抓去充数,每个乞丐所得奖赏大部分上缴给帮主郝龙,自己只得很少的一部分 金凤儿哪敢去那个场所,死命不去,无奈被人推着走,不得不被推上府门口前的坪地上。 府门口的两边排满了乞丐,凤儿心想,这大名府怎么有这么多的乞丐? 过了一会儿,几个差役抬着一箩筐铜钱出来打赏乞丐,每个乞丐五个铜板,当打发乞丐的差役走到凤儿的跟前时,金凤儿吓得脸都惨白了,赶紧低下头去。 原来有一个打发乞丐的差役是府台大人的侄儿李正虎!他姑父的大寿,他自然要来帮忙。 凤儿急忙把头俯在地上,李正虎递给她的五个铜钱,她也不敢来接。 “这个乞丐怎么啦?府台大人打发的赏银都不要了?”李正虎觉得很奇怪,用脚踢了一下,正准备抓着那蓬乱的头发看看这个乞丐为啥连赏银都不要。 金凤儿见李正虎站在她身边还不动,顿时紧张得不得了。 旁边那个推她进来的那个十五六岁的乞丐急忙把那铜板接过,说道,“这个小兄弟饿晕了,我代她收了吧,待她醒来后,我再给她。” 过了一会儿,金凤儿用余眼见李正虎走远了,急忙起身要走。 “不要走,等客人吃完饭之后,剩菜剩饭都给我们吃。”身边那个乞丐边说边把凤儿拉住。 凤儿见到李正虎在这里,怎敢在这里等饭吃?她随手挡开那乞丐的手,快步朝外面走去。 “你今天怎么啦?连饭都不吃了?”那个小乞丐急忙跟着金凤儿走了出来。 金凤儿指着脑壳摇了摇头,脸上露出难受的样子。 “你的头很痛?”那个小乞丐猜测着,随后把二个铜板交给金凤儿,说道,“帮主要抽去三个铜板,只能给你二个铜板了。” 金凤儿摆了摆手,她表示不要这二个铜板,她一心只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想问这个乞丐,到京城往哪里走,突然想起自己是一个哑巴,便用小石子在地上写着:到京城去,怎么走? 这个小乞丐没上过学,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他也不知道凤儿写的是什么。 那小乞丐也算机灵的,见一个路人经过,忙向那个路人打听,那路人告诉他,“她是问你到京城怎么走?” “小兄弟,你要到京城去干什么?”那小乞丐说道,“就在这大名府,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 金凤儿摇了摇头,起身便要离开这里。那小乞丐见状,急忙跟了上去,说道,“去京城,应该往那北边走。” 金凤儿用手指着另一边,用疑惑的眼神瞪着那小乞丐,意思是说,去京城往那边走? 那小乞丐点了点头,很肯定的说道,“干我们这行的那地方没去过。你要去京城,我陪你去!” 金凤儿很渴望有人能陪她去京城,可又担心自己女扮男装,到时候识破了如何是好? 那小乞丐见凤儿很是犹豫,便拍着胸脯说道,“我叫王二狗,从小没爹没娘,这名字是我师傅郝龙取的,今年十六岁了,我虽没读过什么书,但我也是一个讲义气的铁哥们!” 金凤儿不是不相信他王二狗,若自己是男孩身,会毫不犹豫的要他陪同,可自己是女儿身,听说到京城去,要走三四个月的时间,万一在中途露馅了怎么办? 王二狗见金凤儿还在那里犹豫,便问道,“你若信不过我,那我们结拜兄弟怎么样?” 金凤儿点了点头。 王二狗见凤儿点了头,非常高兴,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金凤儿想在地上写上十五,可知道王二狗不识字,便伸出右手的一个指头,再把左手的五个指头全伸出来,王二狗说道,“你十五岁?” 金凤儿含笑的点了点头。 “那你比我小一岁,我是大哥,你是小弟!”王二狗兴奋的说道,“在路上,你一切要听我的,我一定要把你送到京城去。” 金凤儿听说王二狗要把她送到京城,很是感动,眼含热泪的点了点头。 王二狗见金凤儿答应了,也很高兴,急忙向一家商铺走去,一会儿手里提着一瓶酒,还买了一些吃的,兴高采烈的走了过来。 “来来来,今天你我结拜为兄弟,我们要好好干一杯!” 王二狗打开那瓶酒,拿出随身带的一只碗,倒上酒,要金凤儿把碗拿出来,可她没有碗。 “这可不行,”王二狗说道,“干我们这行,没有碗怎么能行?” 金凤儿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这碗你拿着,我去另外找只碗。”王二狗说道,便朝乞丐聚集的地方走去。 不一会儿,不知王二狗在哪里拿来了一个旧碗,也倒上酒,端了起来,说道,“小弟,我先干了!” 只见王二狗端起碗,一口气把酒喝完,并把喝完的那只碗给金凤儿看了看,说道,“小弟,该你了!” 金凤儿从没喝过酒,她见王二狗的酒喝完了,自己不喝的话对不起这位大哥,况且还有可能暴露出她是个女孩子。 金凤儿犹豫了一下,端起酒碗,闻着那浓烈的酒味,脑袋就有点晕了,但她强忍着,用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端起酒碗,一咕噜的往口里塞,顿时把凤儿呛得喘不过气,酒也全部喷了出来。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喝酒的。”王二狗笑道,“喝不得下次就不要喝了,免得糟蹋了这好酒。” 听说下次不要她喝酒了,金凤儿心里一阵欣慰。毕竟喝酒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好了,我们开始上路了!”王二狗把没喝完的酒瓶别在腰带上,说道,“我也很想去京城去逛逛。” 王二狗正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突然想起还有事没有办,便对金凤儿说道,“等一下再走。” ------------ 第九章 丐帮帮主 王二狗正准备动身之际,突然想到应该跟帮主郝龙打个招呼,毕竟他是一帮之主,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是他的师傅郝龙收留了他,又教他的武功。 “我师傅的武功高强,听他说曾在云崖山跟着悟能道长学过武,”王二狗边走边说,全然忘记了身边这个人是“哑巴”。 在云崖山学武?金凤儿猛然想起,周彪说他与贤哥哥不也在云崖山学武么? 王二狗见金凤儿没有回他的话,这才想起金凤儿是一个哑巴,便自个儿笑了起来。 王二狗拉着金凤儿来到乞帮所,说是乞帮所,其实也就是一排废弃的矮房子,由帮主郝龙买了下来,做为部下的住所。 乞帮帮主郝龙是一个中年汉子,生得五大三粗,满脸的络腮胡使人望而生畏。他虽是乞帮,但油水吃得不少,油光发亮的。 王二狗见到帮主郝龙,按帮规给他行了个礼,金凤儿见状,也跟着行了礼。 “师父,这个小兄弟要去京城,”王二狗指着凤儿说道,“我俩已结拜为兄弟,我答应送他去京城,特来向师父辞行。” 郝龙瞟了金凤儿一眼,凤儿被他那凌厉的目光吓得抬不起头。 “你是哪里人?”郝龙用粗嗓的声音问道,“到京城去有何贵干?” 金凤儿见帮主发问,心里很是紧张。 “师父,他是一个哑巴,又不识路,我怕他在路吃亏,”王二狗替金凤儿说道,“所以我决定送他一程。” “做善事也是我们丐帮的传统,”郝龙说道,“只是今日这独眼知府的寿辰使我很不爽。” 独眼知府?金凤儿想道,莫不是贤哥哥用弓箭打瞎的那个陈县令? 听说他调在宝庆府任府台了,莫非今日是他的寿辰?金凤儿看到他的侄儿李正虎在那里操劳,肯定是他没有错! “师父,怎么不爽了?”王二狗问道。 “今日那独眼府台收了多少礼,以为我心中没数,”郝龙愤愤不平的说道,“可打发我们每个人才区区五个铜板,上次那家财主做寿,给我们每个人一两银子!” “人家给多少就多少,”王二狗说道,“我们总不能强迫人家给多少。” “普通人给多少,我们没话可说,”郝龙说道,“我也听说这个独眼府台是个大贪官,不对他敲点不行。” “师父有何安排?”王二狗问道。 “你答应人家去京城,还是送他去,我们丐帮也要讲信用。”郝龙说道,“我安排手下人去查找独眼府台贪污受贿的证据。只要手中有证据,不怕他不掏银子!” “师父,真是高招!”王二狗说道,“我送这位兄弟到京城后,再帮师父去打探。” “好,你快去快回。” 王二狗得到师父的允许,高兴的不得了,拉着金凤儿的手就往京城方向走去。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王二狗问道,刚问完才想起他是一个哑巴,便苦笑着摇了摇头。 金凤儿也不知道哑巴是如何表达的,想用手在地上比划,可二狗又不识字,于是伸出一个大拇指。 “你叫大拇指?”王二狗自以为是的说道。 金凤儿将错就错,点了点头默认。 他们俩个边走边聊,走累了就休息一下,饿了就到沿途的店铺讨些吃的。 金凤儿很难开过口,讨过饭吃,王二狗则不同,他训练有素,可以观颜悦色,哪些可以讨得到,哪些人不会打发的。 金凤儿看着王二狗仿佛如鱼得水,一下子讨到了不少。可也看到有人鄙视着王二狗,这么大了,干什么不好,偏偏来乞讨。 金凤儿也想到,十六岁的男孩已长大成人了,应该找一个正当的职业,可如何向他表示呢? “大拇指,要是有银子,可以坐马车去,那该多好!”王二狗看到有银子的坐在马车上很是风光。 金凤儿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有很多银子,只是不便拿出来。她得想个法子才行。 趁王二狗没注意,凤儿将一锭十两银子悄悄地丢在他们前面。王二狗还是没注意,金凤儿推了王二狗一下,用手指着那锭银子。 王二狗见凤儿推了自己,返过身来瞧瞧这个大拇指,沿着他的手指,看到那锭银子,惊讶得跳了起来。 王二狗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一锭银子,他用口咬了咬。 “这是真家伙!”王二狗惊喜的说道,“我们也可以坐马车了!” 金凤儿看到王二狗的高兴劲儿,心想,这银子真的是一个好东西! “车把式,车把式!”王二狗见一辆马车从身边走过,忙叫道,“我要坐马车!” 车把式回头看是两个乞丐在喊,根本不停,心想,你乞丐还要坐车? “我有银子!”王二狗大叫道,边说边举着那锭银子,那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彩。 “嘘!” 那赶马车的终于把车停了下来,问道,“你们要到什么地方?” “我们要到京城去!”王二狗兴奋的说道。 “我这马跑不到京城!”那赶马车的说道,“要到京城去,也只能一程一程的走。” “那你的马能跑到哪里去?”王二狗说道。 “我只能跑到岳州府。”那赶马车的说道。 “到岳州府也行,”王二狗说道,“那要多少银子?” 那赶马车的人伸出五个手指头。 “要五文钱?”王二狗问道。 “要五两银子!”那赶马车的说道,“五文钱也买不了几个烧饼!” “二两银子怎么样?”王二狗说道,“五两银子太贵了!” “最低要三两银子!”那赶马车的坚定的说道,“少一文钱都不去!” “三两就三两吧,反正我是检来的。”王二狗嘿嘿的笑着,一跳就上了马车,对金凤儿说道,“大拇指,快上来!” 金凤儿也上了马车,她确实走得筋疲力尽,脚上打了泡泡了。 “大拇指,到岳州府我带你去洞庭湖去看看,”王二狗说道,“我到过洞庭湖,那湖好大,看不到边边。” 金凤儿默不作声,任由王二狗在那里高谈阔论。 “大拇指,”王二狗又说道,“到了洞庭湖,我带你去洗个澡,我有一个月没洗澡了!” 到洞庭湖去洗澡?!金凤儿虽然也有半个月没洗澡了,可她怎么敢去洗澡? 金凤儿连连摇头反对。 “你放心,我水性好,”王二狗说道,“我包你没有一点差错。” 世上的事真有这么玄机,这个口口声声说包金凤儿没有一点差错的汉子,在洞庭湖里洗澡的时候,发生了意外的事故…… ------------ 第十章 捡到的银子不值钱。 王二狗与金凤儿休息了半个时辰,见太阳偏西了,没有以前那么毒了,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对金凤儿说道,“我们继续赶路吧。” 金凤儿点了点头,尽管舍不得离开这块阴凉地,但赶路要紧,便跟着王二狗走出了树荫。 这是顺天府通往京城的官道,此时路人稀少,偶尔有几辆马车路过。 金凤儿走在王二狗的后面,从怀中将一锭十两银子悄悄地丢在自己的前面,再用脚踏在银子上,假装自己踢在石头上摔倒在地。 “大拇指,你怎么了?”王二狗见金凤儿摔倒在地,急忙过来想扶她起来。 金凤儿见王二狗要来扶自己,急忙摇头摆手示意,不要他来扶,用手指着那丢出去的银子,言下之意是自己被那石头拌到的。 “该死的石头!”王二狗用脚踢了一下那个“石头”,只见银光闪闪,王二狗猛地跑过去把它捡起来。惊讶得跳了起来。 “大拇指,刚才拌倒你的是一坨大银子!”王二狗高兴的叫了起来,“这是老天爷送给我们的礼物。” 王二狗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一锭银子,他学着掌柜的样子,用口咬了咬。 “这是真家伙!”王二狗惊喜的说道,“我们终于可以坐马车了!” 金凤儿看到王二狗的高兴劲儿,心想,这银子真的是一个好东西! 王二狗手捧着银子,站在马路边,左顾右盼。 “刚刚看到有马车过了,怎么现在就没有马车了?”王二狗自言自语的说道,“坐不起马车时,马车过个不停,现在有银子坐马车时,马车又不来。” 过了很久,才有一辆马车经过。 “车把式,车把式!”王二狗见一辆马车从身边走过,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忙叫道,“我们要坐马车!” 车把式回头看是两个乞丐在喊,根本不停,心想,你乞丐还要坐车? “我有银子!”王二狗大叫道,边说边举着那锭银子朝马车追去,那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彩。 “嘘!” 那赶马车的终于把车停了下来,问道,“你们要到什么地方?” “我们要到京城去!”王二狗兴奋的说道。 “我这马跑不到京城!”那赶马车的说道,“要到京城去,你这点银子也不够,你们也只能一程一程的走。” “那你的马能跑到哪里去?”王二狗说道。 “我只能跑到岳州府。”那赶马车的说道。 “到岳州府也行,”王二狗说道,“那要多少银子?” 那赶马车的人伸出五个手指头。 “要五文钱?”王二狗问道。 “要五两银子!”那赶马车的说道,“五文钱也买不了几个烧饼!” “二两银子怎么样?”王二狗说道,“五两银子太贵了!” “最低要四两银子!”那赶马车的坚定的说道,“少一文钱都不去!” “四两就四两吧,反正我是检来的。”王二狗嘿嘿的笑着,一跳就上了马车,对金凤儿说道,“大拇指,快上来!” 金凤儿也上了马车,她确实走得筋疲力尽,脚上打了泡泡了。 金凤儿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她这段时间太辛苦了,自从离家后,没睡过一个好觉。 马车“吱吱”地朝前行驶,金凤儿摇摇晃晃随着马车前行,她心里想着,有银子真好,睡觉也可以走路。 “大拇指,到岳州府我带你去洞庭湖去看看,”王二狗说道,“我到过洞庭湖,那湖好大,看不到边边。” 金凤儿默不作声,任由王二狗在那里高谈阔论。王二狗也是,明知对方是一个哑巴,也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 “大拇指,”王二狗又说道,“到了洞庭湖,我带你去洗个澡,我有一个月没洗澡了!” 到洞庭湖去洗澡?!金凤儿连忙摇头,把头摇得像卖货郎的那个小鼓,她虽然也有很久没洗澡了,可她怎么敢去洗澡? 金凤儿连连摇头反对。 “你放心,我水性好,”王二狗说道,“我包你没有一点差错。” 马车到了岳州府便停了下来。 “客官,岳州府到了。”车把式对王二狗说道。 “我要到洞庭湖去!”王二狗说道。 “说好的是到岳州府的,”车把式说道,“到洞庭湖还要加银子!” “要加多少银子?”王二狗问道。 “要加二两银子。” “再加你一两得了!”王二狗说道,“从这里到洞庭湖不远了,一共给你五两银子就不错了!这银子也是捡的,要不是捡的,我才舍不得给你五两银子。” “好好好,就依你!”车把式笑着说道。 从岳州府的府门口到洞庭湖也就二十多里地,马车很快就到达洞庭湖。 “洞庭湖,我又来了!” 王二狗像脱缰的野马向洞庭湖跑去,跑着跑着,突然想起大拇指还在后面,又返身跑了回来。 “大拇指,快过来看看,”王二狗说道,“我没有骗你,这洞庭湖看不到边边。” 金凤儿看着这不着边际的洞庭湖,心生感慨。 “大拇指,快脱衣服,我们要在这里好好的洗个澡!”王二狗边说边自己脱下衣服,一个猛子向洞庭湖扎去。 世上的事真有这么玄机,这个口口声声说包金凤儿没有一点差错的汉子,在洞庭湖里洗澡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 第十一章 命悬洞庭湖 王二狗带着金凤儿到达洞庭湖的时候已近黄昏,太阳刚下西山,射出万道金光,染红了半边天空,眏红了洞庭湖的碧波,远远望去,洞庭湖的湖面上荡漾着金色的汤汁。 金凤儿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致,更没有见过这么宽阔的水面。门前那条柳叶河比起这洞庭湖,真的是太渺小了。 湖面的不远处,有两个人在船上撒网打渔,在金色的晚霞中,显得那样生动,像一幅鎏金的画面。 “大拇指,我们到湖里来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吧。”王二狗提议着。 金凤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感冒了。 然后用手指指着王二狗,再指向洞庭湖,意思是要他自己去。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王二狗听明白了金凤儿的意思,说道,“我去洗个澡就来。” 金凤儿用手指着岸边,意思是要他在岸边洗,再用手指了指湖的中心,连连摆手,并摇头示意,意思是不要到湖中去。 “你就放心好了,”王二狗得意的说道,“哥哥我的水性还是不错的!” 王二狗迅速脱下那脏兮兮的衣服,赤裸裸的身躯在金色的晚霞中显得格外的耀眼。 哇塞,金凤儿看到王二狗赤裸裸的身躯,心里咯噔一下,含羞的扭过头去。 王二狗此时非常兴奋,他终于可以自由的在这里戏嘻,只见他站在湖堤上,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金凤儿听到背后一声巨大的水声,知道王二狗已跳下了水,她扭头看去,只见王二狗向湖中心游去。 “二狗哥,不要往里面爬了,快游回来!”金凤儿急了,忘记自己是一个哑巴了,在岸上大叫道。 王二狗似乎没有听到,也许是听到了,没当回事,他继续游着,感觉力不从心的时候便开始往回游,可游着游着,终因体力不支,慢慢的往下沉了! 金凤儿见状,急出一身冷汗,她顾不得自己是“哑巴”,尖声的叫着:“有人沉水,快来救命!” 离他们不远那一对打渔的父子,正准备收网回家了,听到呼声,连忙奋力的划着船飘了过来, 那父子俩的船靠过来的时候,湖面上只露出王二狗的两只手在胡乱的划着,随后那两只手也沉入到湖水之中,那俩父子便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那个年轻人把王二狗顶出水面,拖上岸上。 那年老的用手在王二狗的鼻孔处探了探,感觉只有一丝丝的气息,于是那老头熟练的用双手挤压王二狗的胸脯,再把他翻过来,双手托着王二狗的腹部,只听到“哇”的一声,王二狗把腹中的水全部吐了出来! 王二狗睁开松弛的双眼,看到那对打渔的父子,不见“大拇指”在身边,便说道,“我的大拇指呢?” 那打渔的父子莫名其妙,四只眼睛盯着王二狗的大拇指,年轻的说道,“这个人也真怪,明明他的大拇指在自己的手,还问我们他的大拇指。” 王二狗见他们误会了自己,便用手指着不远处的金凤儿说道,“他叫大拇指,是我的兄弟。” 这时打渔的父子这才明白过来,年老的说道,“他怎么起一个那样的名字?他既然是你的兄弟,为何还不过来帮你?” “他是一个哑巴。”王二狗说道,“等一下我恢复了,我自己穿衣服。” “他是一个哑巴?”年老的人惊讶了,明明是他喊救命的,怎么又是一个哑巴了?! “他真是一个哑巴。”王二狗说道,“我们俩个差不多走了一个月了,他没说过一句话。” “是吗?”年长的很是迷惑,用眼睛瞟了一眼金凤儿,金凤儿忙眨眼示意,那年长的心领神会,心想他装哑巴,一定有他的苦楚。 那年长的又瞟了一眼金凤儿,心想,这不对呀,他在喊救命时,那声音分明是一个姑娘的声音,莫非他是一个姑娘不成? 他肯定是一个姑娘,女扮男装,要不他兄弟溺水赤身裸体的还不走过来帮忙? “水生,你给那个小兄弟穿上衣服吧。”年长的心神领会的说道。 水生给王二狗穿上衣服,王二狗也渐渐恢复过来了。 “老叔,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王二狗急忙跪拜在地,连叩三个响头。 此时天色已晚,打渔的父子收好渔网,准备回家,看到这两个乞丐便问道,“你们到哪里安身?” “哪儿都是我们的家,”王二狗说道,“叔叔,我还不知道你尊姓大名,日后也好报答。” “今天之事纯属巧合,举手之劳,无需报答。”那年长的说道,“也算是我们有缘,” “那就谢谢了!”王二狗弯腰致谢。 金凤儿非常感激这位年长的打渔人,她知道这位长辈肯定看破了她的身份,但并没有说出来,就这一点,她就非常感激。 她走上前去,对这位长者点了点头,并深深地躹了一躬。 “你们俩兄弟要到哪里去?”年长的问道。 “我陪这位兄弟到京城去。”王二狗得意的说道。 “到京城去?”年长的惊讶的说道,“到京城去,那可远着呢?” “不碍事,不碍事。”王二狗仿佛很轻松的说道,“我们丐帮四海为家,到哪去都是一样的。” 年长的听说那个女扮男装,又装哑巴的人要去京城,心想,这背后肯定是有故事的。 于是他提议,诚恳的对两个人说道,“要不你们到我家去,先吃点东西,在我家将就住一宿,怎么样?” “那可不行,”王二狗说道,“我们丐帮有规矩的,不能到人家屋里住宿的。” “那就在我家吃点东西,晚上在屋檐下将就一夜如何?” “吃饭也不能到你家里面去吃,”王二狗边说边拿出一个常备的碗出来,说道,“若老叔有心有意,就赏口饭到碗里就行。” “好好好,”年长的说道,“就按你们的帮规办事。” 王二狗很高兴,拉着金凤儿的手便跟着那父子走。 金凤儿心里犯了滴沽,这父子看起来不错,是些老实巴交的人,可他们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又装哑巴,会不会在半夜三更下黑手? ------------ 第十二章 洞庭人家 打渔的那俩父子抬着一条木制的渔船在前面走着,王二狗拉着金凤儿在后面跟着。 他们走进一个小渔村,在一幢新建的砖木结构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这房子修得很是气派,金凤儿心想,她父亲在长年在柳叶河打渔,也只能勉强糊口,在洞庭湖打渔有这么挣钱?能修这么气派的房子,可要花不少银子。 这对打渔的父子把木船抬进堂屋里,然后把鱼取了出来。 “老婆子,”年长的打渔人对着里屋高声叫道,“来了两个客人,多煮点饭,多炒两个菜。” 王二狗听老人把他当客人,心里很是感动,救了自己的命,还把自己当客人招待。 此时王二狗与金凤儿确实已经饿了,中午也就吃了两个馍馍,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只等老头的饭快点熟。 他俩并不进屋,只是绕着这幢新建的房子观看。一边看着,一边惊叹这房子修得如此之好,心想着,今生今世能住上这么大的房子该多好呀!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老邢头,饭菜做好了,快叫客人来吃饭!” “他们说,不进屋了,”老邢头说道,“你把饭菜打出来给他们吃吧。” 邢母也是一个很慈善的老人,她把饭菜打出来才知道门前是两个乞丐。 “你俩咋不进屋呢?”邢母说道,“还是进屋来吃吧。” “大娘,我们有帮规,不能随便进人家的屋。”王二狗说道,“况且我们这副样子,怕把你们的新屋弄脏了。” “没关系的,”邢母劝道,“你们进屋吧,在外面不要讲那些规矩。” 金凤儿与王二狗小心翼翼的走进老邢头的家。 “邢芳,吃饭了。”老邢头对着一个房间的门叫道。 “好咧。”房内传来一声甜甜的女声。 随后从房间里走出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 邢芳在房里听到爹爹对娘说来了客人,没想到来了两个乞丐。心想着,这爹怎么啦,今天把两个乞丐招进屋里来,她也没说什么,盛了一碗饭,夹了些菜,到自己房里去吃。 “大娘,你们能给我们一口热饭,我们就感激不尽了。”王二狗边吃边说道,“我从来没有吃过洞庭湖的鱼,这鱼真的好鲜!” 金凤儿与王二狗俩人吃得很香,这是他们去京城以来最香甜的一餐。 吃罢晚餐,老邢头安排他们去闲置的老屋去住,王二狗千恩万谢,领着金凤儿便去。 “这位小兄弟留下来吧,”老邢头对王二狗说道,“你一个人到那边去睡吧。” “那可不行!”王二狗说道,“这是我结拜的兄弟,我要负责他的安全!” “你是怕我们吃了他不成?”老邢头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们吃不了他。明天我把他交给你。” 王二狗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说道,“他去你家住,可坏了我们的帮规!” “我知道,他还没有入你们的帮会。”老邢头笑着说道。 他怎么知道大拇指还没有入帮会呢?王二狗心里犯了嘀咕。 此时金凤儿也很为难,这老邢头要把她留宿家中是何主意?莫非他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图谋不轨? 金凤儿想说要跟王二狗一起去住,可不能开口呀!她用手比试着,要跟王二狗一起去。 此时邢母走近她,在她耳边轻声的说道,“你别怕,有些事想单独问你一下。” 金凤儿这才放下心来,跟随邢母走进那幢新屋。 王二狗看到大拇指走进了新屋,心里也莫名其妙,这大拇指怎么可以随便进人家的屋呢? 他会不会有危险?王二狗想道,这户人家是善人,不会伤害他的,于是大放宽心,倒在地上便呼呼大睡。 “小兄弟,我想问你一个事情。”老邢头问道,“我知道你不是哑巴,并且知道你是一个姑娘。我很好奇,你为何要女扮男装?为何还要装哑巴去京城?” 金凤儿见老邢头如是说,一下跪拜在地,那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夺眶而出。 金凤儿便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诉说着心里所有的委屈与心酸。 邢芳在房里听到这个小乞丐如泣如诉的声音,也打开房门来听她那悲惨的故事,不由得对这个女扮男装装哑巴的小乞丐刮目相看。 “你的男人果真在庸亲王府?”老邢头说道。 “我也不能确切,”金凤儿说道,“我只是听他的一个结拜兄弟对我说的,贤哥哥在信中也说他要跟着四阿哥去,我也不知道他真的去了没有?” “你这个妹子也真胆大,”老邢头说道,“京城这么远,你还不能确定你男人是不是真的在那里。” “我也是被逼无奈呀,老叔。”金凤儿哭道,“就算他没在那里,我也要逃出去寻找!” “也真难为你了。”老邢头说道,说着说着,眼里泛着泪光。 “不瞒你说,”老邢头说道,“我女儿大女儿邢叶也在庸亲王府当宫女。” “你女儿在庸亲王府?”金凤儿很是惊讶,问道,“她是为何去的?” “她跟你一样,也是逃婚去的。”老邢头说道,“我们这里有一个九爷,也算是土霸王,他看上我家叶妹子,要娶她为妾,我叶妹子不依,好在我家有一个亲戚在宫里当太监,于是投奔他,在宫里找了一份差事。” “在宫里能找到差事?”金凤儿惊讶的说道,“我若找不到贤哥哥,我就想在宫里先找个差事,挣了钱再去找贤哥哥。” “宫里的差事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老邢头说道,“如果不是我那太监的亲戚帮忙,叶妹子也当不上宫女。” “当宫女能挣多少银子?”金凤儿问道。 “能当宫女也不错的,一个月的月银也有五两银子。”老邢头说道,“我这房子就是我的叶妹子寄回来的银子修的。” “我开始还以为是你打渔挣的银子修的。”金凤儿自嘲的说道。 “打鱼能挣这么多银子就好了,我们打鱼也就是养家糊口而已。”老邢头说道,“当宫女的话,银子是不少,可不是每个人想去就能当上宫女,刚进去的话要签十年的约,出来的时候就变成老姑娘了,很难嫁啰。” “邢叶姐去宫里面有好多年了?”金凤儿问道。 “今年已有八年了,”邢母说道,眼圈也红了起来,“她还要两年才能回家。” “大娘,你是不是天天盼着邢姐回来呀?”金凤儿说道。 “哪有不想她的。”邢母说着说着用衣袖试探着眼角的泪水,“我还担心她回来以后,到哪里去找合适的郎君?” “担心有什么用?”老邢头说道,“这位姑娘要去京城,我们应该给她捎封信去,告诉她房子已修好了。 “嗯嗯,”邢母高兴的应着,转身对邢芳说道,“芳妹子,快去写封信给姐姐。” 邢芳应了一声,便回屋写信去了。 ------------ 第十三章 甜蜜的梦 “大妹子,想必你很久没有洗澡了,”邢母说道,“你去洗个澡吧。” 金凤儿听到邢母这温情的言语,心头一酸,她多么希望痛痛快快的洗个澡! 邢母看着金凤儿这副狼狈相,心里也很是心痛,小小年纪就要遭受如此的罪孽,她的眼中饱含着心酸的泪水。 邢母打来一盆热水,叫凤儿去洗澡,慈祥的脸上泛起爱意。 “大妹子,你去洗澡吧,”邢母温柔的说道,“好好洗干净,我去给你找几身衣服换了。” “大娘,我不用换衣服,”金凤儿把热水提到房里去了,她很感激邢母的关怀备至,她的热情使她这个游子泪流满面。 金凤儿脱下那身脏兮兮的衣服,露出本该洁白的肌肤,脱裤子的时候,发现内裤湿了,她知道来了大姨妈,鲜血染红了内裤。 她离家前来过大姨妈,由此她推断出她已离家一个月了,头上也许长满虱子,很痒,她首先得把头洗干净了。 她在家的时候,每天都要洗头了。 洗了头,便去擦身,那富有弹性的洁白的皮肤上,用手一擦,便是一层黑黑的污垢,她使劲的擦,可怎么擦似乎也擦不干净。 “大妹子,”澡堂外传来邢母的声音,“要换的衣服放在门边,你自己拿。” “谢谢伯母,”金凤儿爽快的应着,她知道自己洗了很长的时间了,便十分不舍的擦干身上的水珠。 她小心的打开一点房门,向外瞧了瞧不见有人,便迅速地拿起邢母放在门口的衣服,穿戴好后,才打开门出来。 邢母见金凤儿洗完澡出来,仔细地打量着金凤儿,笑着说道,“芳妹子的衣服很合你的身。” 邢母把金凤儿引到一个房间内,说道,“大妹子,你肯定很久没睡好觉了,今晚在这里好好睡上一觉。” 是啊,这个多月来,确实没睡过安稳觉,她送走了邢母后,便把门闩好,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半夜三更,金凤儿突然听到王二狗叫她,“大拇指,大拇指!快起床!”。 声音很是急躁,金凤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想都没想就穿起衣服往外走。 金凤儿感觉自己走路轻松了很多,有一种要飞的感觉。走不多远就到了京城,金凤儿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亲王府,只见她的贤哥哥站在府门口,张开双臂迎接着她。 金凤儿所有受过的委屈一古脑发泄出来,泪眼婆娑赴向她的贤哥哥…… “凤妹妹,你受苦了!”贤哥哥用手试擦着凤儿脸上的泪珠。 “贤哥哥,我好想你!”金凤儿紧紧的抱住贤哥哥,生怕他又走了! “凤妹妹,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贤哥哥紧紧的搂着凤儿,对着她的耳边说着,“我们就在这里结婚吧。” 金凤儿听着,脸唰地一下红了,她辛辛苦苦不远千里来到京城,就是为了结婚。 贤哥哥见金凤儿默认了,便不顾一切的把她扛在肩上,飞快的丢在床上,那炽热的嘴唇压了上来。 金凤儿惊魂未定,本来想说王二狗还在那里,但感情的闸门一旦打开,那汹涌的潮水掩盖了一切。 金凤儿尽情的享受着这份幸福。 不知为何贤哥哥站起身来,金凤儿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哀求着,“贤哥哥,你不要走,我还要……” 贤哥哥还是挣脱她的手走了。 金凤儿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就醒来了,原来是金凤儿做了一个梦。 金凤儿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回想起夜里的梦境,心里无限的感慨,贤哥哥到底认不认她这个娃娃亲?她这次去京城会是什么结果? 一切听天由命。 金凤儿再没有睡意,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只等天亮好赶路,到京城去揭开这个迷底。 天终于亮了。 金凤儿听到邢母下床的声音,她走进厨房去做早餐。 突然一阵叫喊声从屋外传来! “大拇指,大拇指!快起床,我们还要赶路呢!” 老邢头听到王二狗的叫声,便起床把门打开,只见王二狗在门外叫道。 “老叔早!打扰你了。”王二狗不好意思的说道,“大拇指呢?他起床了吗?” “我昨天晚上把你的大拇指给吃掉了。”老邢头嘿嘿的笑着。 老邢头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开起玩笑来,人家一下子识破了。 “老叔,别开玩笑了,”王二狗说道,“我们还要赶路呢。” “那你在外面等着,”邢父说道,“我进去看看。” 金凤儿这时已经起床了,尽管早就醒了,但她仍不愿意马上起床,就算躺在床上也很舒服。 没办法,要赶路! 邢母见王二狗在叫人了,便从厨房里走出来,看金凤儿起床了没有。 金凤儿穿着昨晚那身干净的衣服,本来想脱下来还给邢母,可邢母执意要金凤儿穿上这身。 “那可不行。”邢父说,“里衣服换了还是可以的,外面还是要穿以前的衣服,这样才会安全些。” 金凤儿听从了邢父的建议,外面套上她父亲那件又脏又臭的衣服走了出来。 “大拇指,昨晚睡得好吗?”王二狗见到金凤儿便关切的问道,“我没睡好,总担心你。” 金凤儿刚想说“不用担心我”,突然想起自己是一个哑巴,原来是昨晚上与邢父母说多了,忘记自己是一个哑巴了。 金凤儿刚张开嘴巴“啊”了一声,便打着手势,指着外面,意思是说,我们上路吧。 “你们吃了早饭再走吧,”老邢头说道,“老婆子现在在给你们煎饼呢。” 正说着,邢母煎了几个大饼每个给了三个,说道,“这些拿着在路上吃吧。” 王二狗感动得泪流满面,他连忙作揖,说道,“感谢大伯大娘的再生之恩。” 金凤儿也有许多话涌上心头,但她不能说,只能默默的向邢父母躹了一个躬。 这时邢芳急忙从房里走了出来,拿着昨晚写好给姐姐的信,递给金凤儿,说道,“凤姐姐,这么早就要走了?” 金凤儿接过信,看了一眼,便小心翼翼的塞进衣服里,她想到自己这一走不知将来能不能再见到邢芳,心里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金凤儿想过去抱抱邢芳,可觉得自己这一身太脏了,刚伸出手又缩了回来,邢芳见状,主动的把金凤儿抱在怀里,饱含热泪的叫了一声:“凤姐姐……” 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凤儿,”老邢头说着,突然想起她是女扮男装,不可露馅。于是改口说,“大拇指,给叶妹子的信,要想尽一切办法送到呀。” 金凤儿点了点头。 邢母走到金凤儿的身边,用手拍了拍她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本来想留你们在这里多玩几天,但考虑到你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所以没留你们了,你们路上保重!” 金凤儿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紧紧的抱住着邢母,放声大哭起来…… ------------ 第十四章 把银子给我抢回来 坐了一段路的马车,来到海北境内腾州府。 经过一段时间的跋涉,那十两银子也差不多用完,没有银子坐马车了。 “那十两银子花完了!”王二狗委屈的说道,“我们又要走路去京城了。” 他们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大集市,集市的大门上写着:邓家庄集市。 这个集市位于两省的交界处,地理位置优势,集市内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王二狗看到这里有一个大集市,很是高兴,他从腰间掏出一个破碗。 “有好些天没去讨饭吃了,”王二狗说道,“有银子还是好,不用去讨吃的,不过没有银子也饿不死我们。大拇指,跟哥哥讨饭去。” 金凤儿跟着王二狗讨了一路,可这都是商铺,大家都忙着做生意,那有饭打发他们,有善心的给一个铜板,没善心的还要他们快滚,别站在那里影响他们做生意了。 走了一圈,也就弄了十多个铜板,不过管一顿饭还是没有问题。 “大拇指,肚子是真的饿了,”王二狗说道,“我们先去把肚子填饱再说。” 金凤儿点了点头,肚子确实是饿得不行。 王二狗他们两人拿着铜板去饭馆吃饭,却被店小二推了出来,说是这个模样怕影响店里的顾客。 娘的屁,有钱也买不到吃的! 他们没办法,只好在外面的摊子上买了一些烧饼馒头吃。 吃了烧饼馒头,口自然很渴,王二狗便拿出碗讨水喝,那摆摊的大婶见他们可怜,便每人送了一碗水。 他们刚走出大集市,金凤儿又故技重施,悄悄地掏出一个十两重的银子,趁王二狗没注意丢在王二狗的面前。 王二狗看到面前又有一锭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天助我也!老天又给我送银子来了!。” 王二狗的叫声惊动了几个小混混,他们便统统的围了过来。 “这银子肯定是偷的!”一个领头模样的小混混说道,“这两个乞丐刚刚在讨吃,现在怎么又有十两银子?” “走,去把银子给我抢过来!” 那几个小混混把王二狗团团围住,有人说道,“把你的银子交出来,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银子是我捡的,凭什么要给你们?”王二狗据理力争。 “这银子是我大爷丢的,当然要归我大爷!”那人理直气壮的伸出了一只手。 金凤儿见此情景,心下一沉,没想到这一下闯了大祸, 王二狗见势不妙,忙将那锭银子塞进那厚厚的破衣服之中,然后对那些小混混招着手,嚷嚷着,“有本事过来抢呀!” 这几个人见小乞丐挑衅着,便不约而同地上前来抢,王二狗蹲下身来,来一个“扫堂腿”,把他们全都扫倒在地上。 这伙小混混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乞丐,还有这般能耐。难怪他还挑衅自己,于是这些小混混都爬了起来,他们相信,这么多人干不过一个小乞丐。便抡着大拳向王二狗冲了过来。 王二狗从小就跟着养父也就是丐帮帮主学了武功,见他们冲了过来,也不慌不忙迎接着,他身材敏捷,躲过来拳,顺势还击,一会儿功夫,就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 围观的群众见这群混混平日里在这集市上作威作福,现在竟被一个外来的小乞丐打得如此狼狈,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伙混混哪受得了这等耻辱,有人叫道,“快去报告老大,叫兄弟们来,都操上家伙!” 金凤儿被眼前的一幕看呆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清瘦,整天笑嘻嘻的小伙伴竟然如此身手不凡!几个小混混都奈他不何! 王二狗听说小混混去搬救兵操家伙去了,忙拉着正在发呆的金凤儿的手,朝外奔去。 不一会儿,这伙小混混的总头目邓家四少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赶了过来,他们手持利刃,誓言要把那个乞丐砍了! 可他们赶到出事地点的时候,王二狗领着金凤儿走了。 “头儿,”一个被打的小混混摸着被打肿的脑袋,说道,“老大,他们操外地口音,刚走不远,他们不熟悉我们这里的道儿,我们肯定能追得上!” “你们都是一群饭桶!”邓家四少说道,“连一个乞丐都摆不平!” “头儿,”那个小混混说道,“他的功夫很是了得!” “我倒是要见识见识他的功夫是如何了得!”四少说道,“还不带我去追!” 王二狗拉着金凤儿走上了官道,边走边回头看看小混混追了上来没有。 他走着走着,突见一辆马车从身边走过,他想也没想,一手抱着金凤儿,另一只手抓住马车后面的车棚,猛的一步登上马车,由于惯性的作用,两个人摔在马车上,王二狗的身体压在金凤儿的身上。 马车车夫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了“轰”的一声,把他吓了一大跳,只见那马车突然翘了起来,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扭头一看,只见两个乞丐倒在马车上。 “吁!” 马车车夫把马车停了下来,跳下马,走到马车后面,对着王二狗他们训斥道,“你们这些叫化子是怎么上来的?快下去!” “车把式,”王二狗连忙说道,“你行行好!我租你的马车,我有银子。”王二狗说着,从身上掏出十两银子给车把式看,说道,“我没有骗你,你快走吧,后面有人要追杀我们。” 车把式扭头一看,后面确实有一大帮人提着砍刀追了过来,他二话没说,跳上马,用鞭一甩,大喝一声:驾! 那马听主人一声吆喝,便撒开四蹄向前飞奔而去。 那伙持刀的小混混见马车已走远,自知追不上了,便扫兴而归。 马车疾驰一段路程之后,见追他们的人没有追了,这时马也疲惫不堪,便慢慢的往前走。 王二狗仍在回想起他抱起大拇指上马车时,感觉他胸前有两坨与男人不一样的肉体。又想起在洞庭湖洗澡时,大拇指却执意不肯洗澡,随后又似乎听到有一个女孩的声音在叫他,那个叫他的女声,莫非就是大拇指叫的? 还有那天晚上,邢父母为什么单单留他在家睡觉,可要他只身一人去老屋里去睡,莫非邢父母知道大拇指是一个女娃?可他这个与大拇指相处一个多月的结拜兄弟,却不知道大拇指竟是一个女娃? ------------ 第十五章 泄露的秘密 马车还是慢慢的向北行驶。 王二狗与凤儿坐在马车的两旁,他们还处在惊心动魄之中…… “大拇指,”王二狗用疑惑的眼光盯着对面的大拇指,试探的问道,“你真是个女娃?女扮男装是不是?” 金凤儿此刻就像被人剥光了衣服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羞得面红耳赤,她恨不得跳下车去,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她知道,一旦她的秘密被揭穿,她将如何面对王二狗这个结拜的兄弟? “那太好了!”王二狗见大拇指的神色,知道她默认了自己是一个女娃。便得意的笑道,“原来我们是结拜兄弟,现在我们是结拜兄妹了!” “好什么好!”金凤儿突然说话了,从怀中掏出一把尖刀,这把尖刀还是逃离家时带上的,她指着王二狗说道,“你若对我有非份之想,我就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金凤儿突然开口说话,把王二狗惊呆了,她不是哑巴?! “大拇指,你不是哑巴?”王二狗激动的用手在自己肮脏的衣服上揉了揉,说道,“那太好了!” 金凤儿手中还是紧紧的握着那把尖刀。她已下定决心,只要王二狗有什么行为不轨的动作,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大拇指,快把刀收起来!”王二狗担心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 金凤儿与王二狗相处了好一段时间,知道他虽是一个乞丐,但也是一个很仗义之人。 金凤儿便把刀收了回去。 “大拇指,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说话的人。”王二狗说道,“这一路走来,没人跟我说话,把我快憋死了。” “二狗哥,你的话也真多。”金凤儿说道,“你不说话,真的会把你给憋死的。” “大拇指,你的真名是不是叫凤儿?”王二狗问道,“我们离开邢伯父家时,听他叫了你一声凤儿。” “二狗哥,你现在想起来了?!”金凤儿说道,“我是叫金凤儿。” “我想不明白,你要到京城去干什么?”王二狗终于可以问了。 “我去找我的男人。”金凤儿说道。 “你有男人了?”王二狗吃惊的说道。 “嗯,”金凤儿说道,“我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许配给他了。” “他真幸福!”王二狗羡慕的说道,“我长这么大了,没有哪个妹子要嫁给我。” “二狗哥,你已长大了,别干这个营生了,”金凤儿说道,“哪个妹子愿意嫁给你就要跟着你去讨米?” “说来也是,”王二狗叹了口气,说道,“除了这行,我不知道干什么好。” “攒些钱,今后做一些小买卖。”金凤儿开导着,“你学过武,别人也不敢欺负你。” “我送你到京城之后,回家再想想做些什么事情好。”王二狗说道。 “二狗哥,你就别送我了,早点回去吧。”金凤儿说道,“让我一个人去吧。” 金凤儿当然希望有个人送她到京城,但她觉得自己已暴露身份了,万一哪天王二狗心血来潮,把自己给欺负了,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一定要把你安全的送到京城去!”王二狗信誓旦旦的说道,“我答应你的事,一定要做到。” 金凤儿真是两头为难。 王二狗似乎看出了金凤儿的心思,说道,“我保证不会欺负你,我若欺负你,遭雷打;哪个若欺负你了,我一定找他算帐。” 这时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车把式对王二狗他们说道,“两位小客官,马也累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金凤儿他们也感觉肚子饿了。 车把式说完,便卸了马车,把马牵到路边一家酒店,说道,“掌柜,把马喂饱,再炒两个菜,来壶酒。” 王二狗带着金凤儿也准备到这家店去吃饭,掌柜便阻止他们两个人进去。 “掌柜,这两个人是我的客官,”车把式忙过来搭腔,诚恳的说道,“他们是有银子的。不会白吃你的。” “有银子也不能往里面去坐。”掌柜说道,“要么炒两个菜,盛两碗饭,到外面吃去。” “二狗哥,你瞧瞧,”金凤儿自嘲的笑道,“干我们这行营生的,有银子也不好使。” 王二狗笑了笑说,“我已经习惯了。” 吃完饭,王二狗拿出十两银子,交给掌柜的,那掌柜见这两个乞丐有这么多银子很是吃惊。他们的银子是哪里来的? “掌柜的,”王二狗说道,“把车把式的帐一起结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酒店掌柜摇了摇头,收了饭钱,找开了二狗的十两银子。 王二狗付了车把式的车费,再租他的车继续前行。 此时已入冬季,越往北走,天气越来越冷,寒冷的北风裹着雪花飘来,打乱了他们的行程。 这匹马是南方的,从来没见过北方这冰寒地冻的天气,它已经在这个天气走了不短的距离了,现在无论车把式怎么赶,它都不动了。 “这天太冷了,马也不走了,我也不能送你们了,”车把式歉意的说道。 “车把式,”王二狗说道,“你不送我们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昨办?” “真是没有办法了,”车把式诚恳的说道,“不是我不送你们,我和马都是南方的,不适应北方的气候,你们要去,只有找当地的马车了。” 王二狗望着茫茫的雪海,担心的说道,“这时候了,我们到哪里去找马车?” “二狗哥,我们也不要为难这位车把式了。”金凤儿说道,“这马确实不想走了。” 车把式调转马头,再次对金凤儿两个道歉,说道,“这段的车费你们也不要给了。” “车费还是要给的,”金凤儿诚恳的说道,“你也是养家糊口之人。” 说完,金凤儿叫王二狗把这段车费付给了车把式。 望着马车已经往回走去,消失在路的尽头。此时天色已晚,王二狗和金凤儿站在路中,望着越来越大的雪花,心中甚是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 第十六章 风雪山神庙 “狗日的车把式,”王二狗愤愤不平的说道,“把我们丢在这里就不管了。” “抱怨这些有什么用?人家也是没办法的事。”金凤儿说道,“要尽快找到栖息之地才是,要不然我们会冻死在这里的。” 王二狗心里着急,他环顾四周,只见山上有一座庙,便对金凤儿说道,“我们到那庙里将就一夜如何?” 金凤儿看着那庙,心里有些害怕起来,那荒山野岭的,又是孤男寡女,王二狗说是不欺负自己,万一他临时起歹心,那不把我给毁了? “那荒山野岭的,我不去!”金凤儿说道,“咱们找家客栈吧。” “这附近哪有什么客栈呵,”王二狗说道,“就算找到客栈,他们肯定也不会让我们睡的。” 金凤儿想想也是,就连吃饭都不让进,况且还是住宿。 “去是要得,”金凤儿又掏出那把刀,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有歹念,我只有以死来告慰我的贤哥哥。” “我说过,我绝不会欺负你的,况且我把你当亲妹妹了。”王二狗说道,“哪有哥哥欺负妹妹的?” 金凤儿听到王二狗如是说,便横着心跟着王二狗走到那座庙里去了。 这座庙是一座山神庙,已经破旧不堪了,没有人在此居住,屋内一派狼籍。 庙虽破,但仍可遮风挡雨。王二狗在庙里搬来两块石头用来当凳子坐,摸着石头冰凉,便找来旧木板贴在上面。 看到王二狗在忙碌,金凤儿心里很是感激,有一个细节很打动她的心,那就是王二狗见石头冻凉,便找来木板贴上。 庙里庙外有不少的枯柴,王二狗心想,要是在这里烧上大火就不冷了。 可想到这里,到哪里去找火石呢?王二狗是乞丐出生,如何在野外生存,这是他的强项。 王二狗在火塘边用手指抓着。 “二狗哥,你在找什么?”金凤儿问道。 “我在找生火的打火石,”王二狗说道,“这里有以前烧过的灰,肯定会留下打火石的。” 果不其然,王二狗找到了个打火石,很是兴奋,心想这也许是以前和尚遗留下来的,现在可以应急用。 一会儿,火燃了起来,熊熊烈火把这座山神庙烤得暖哄哄的。 金凤儿坐在石头上的木板上,伸出冻僵的手,在火边烤着。脸上虽被乌黑遮住了大半个脸,但露出的部分仍泛着红晕。 “凤妹子,你说你的贤哥哥在庸亲王府当差,他是怎么进去的?”王二狗一边烤火,一边问道。 “我的贤哥哥家被当地的一个恶霸霸占了他的良田,还把他父亲打伤!”金凤儿回忆着。 “那恶霸真是可恶,”王二狗说道,“我若遇上,一定要把他杀了才解恨!” “二狗哥,那个恶霸就是在顺天府府知府大寿时打发铜钱给我们的那个满脸横肉的人。”金凤儿提醒道。 “原来是他呀,”二狗说道,“我看着他就知道他不是好人。” “贤哥哥也是有血性的人,”金凤儿说道,“是他为了报仇刺伤了那个恶霸。” “杀得好!”王二狗义愤填膺的说道。 “后来这事闹到了县衙门,那县太爷是恶霸的姑父,以我贤哥哥刺伤那恶霸为借口,说我公公教子无方,打了他五十大板。”金凤儿说道。 “这世道够黑的。”王二狗说道。 “更黑的是那县太爷把我公公的田充公拍卖,仍到了那恶霸的手里了。 “后来呢?” “后来贤哥哥用弓箭射瞎了那县太爷。”金凤儿说,“现在那个独眼的府台大人就是以前的那个县太爷。” “原来如此,”王二狗说道,“你的贤哥哥就此逃到了庸亲王府?” 金凤儿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他先是去云霞山拜师学艺,去的路上结识一位兄弟。” “他在云霞山拜师学艺的?”王二狗惊讶的说道,“我听我师傅说,他当年也是跟云霞山悟能大师学的武艺。” “这么巧?”金凤儿说道,“我听贤哥哥的师兄回来说,贤哥哥学的是七星剑法,剑法十分了得!” “我也听师父说起过,”王二狗说道,“他的师父悟能大师的七星宝剑誉满天下,他把那剑术传给了你的贤哥哥了?” “他不仅把剑术传给贤哥哥,”金凤儿说道,“他还把那七星宝剑传给他了。” “你的贤哥哥真的是太了不起了!”王二狗说道,“可他怎么与庸亲王府扯上关系了?” “听贤哥哥的师兄回来说,他们救了四阿哥一命,又知道贤哥哥武艺超群,”金凤儿说道,“所以四阿哥便招他进了王府。” “哇塞!你贤哥哥的命真好。”王二狗夸奖道,“那你怎么女扮男装去找他?” “我也是被逼无奈呀,”金凤儿说道,“那恶霸李正虎上我屋提亲。” “你答应了?”王二狗问道。 “我如果答应了,怎么会在这里。”金凤儿说道,“我对他表态,我就是死也不嫁入他家!他也发誓说,我若死了,也要把我的尸身抬回家!” “他那么看重你?”王二狗笑着说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用了一个金蝉脱壳的计谋。”金凤儿说道。 “金蝉脱壳?”王二狗惊讶的说道,“你读了书的人脑子真好使。” 接着王二狗很有兴趣的问道,“你是如何金蝉脱壳的?” “我是假装跳河而死,”金凤儿说道,“我要我娘清早便在河边哭,就当我真死了一样的哭,叫我爹带人在河里去捞我的尸体。” “那恶霸李正虎真的相信了?”王二狗问道。 “他开始是相信了,”金凤儿说道,“因为没见到我的尸体,便半信半疑,半道返身到我家里来搜,家里没搜到,又到我屋后的山上来搜,那时我正躲在山上,吓死我了!” “真悬了!”王二狗说道,“你就这样逃出来了?” “我是翻过我屋后头的那座怪石岭,从那山的背面走出来的。” “真难为你了,凤儿妹。”王二狗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弱女子有如此的毅力。” “我知道一个弱女子要想去京城,肯定有很多的磨难。”金凤儿说道,“于是我女扮男装,化装成乞丐,装哑巴。没想到刚到顺天府就被你抓去到府台大人那里去讨喜钱。” “这是我们的缘分。”王二狗嘿嘿的笑着。 “你知道吗?那个府台大人那只瞎了的眼睛就是我的贤哥哥射瞎的。” “真的假的?”王二狗不信的摇了摇头。 “给我们打发铜板的不是有几个差役吗?”金凤儿说道,“其中一个就是府台大人的侄儿,也就是那个恶霸李正虎!” “啊?!”王二狗惊讶的张开了嘴巴,然后似乎想起来了,说道,“我想起来了,难怪那人到你身边撒铜钱的时候,你的头一直俯在地上,我原以为你是真的感冒了。” “那天如果被他发现了送回去,那我就死定了。”金凤儿淡淡的说道。 此时夜已深,金凤儿感觉睡意已浓,渐渐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金凤儿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背上,她猛地站起身来,掏出那把防身的小刀…… ------------ 第十七章 能讨你做老婆就好了 王二狗见金凤儿睡觉了,自己也感觉要困了,便在火堆旁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已是凌晨时分,火塘的火已经熄了,屋外北风呼呼,寒气逼人,他也许是被冻醒的。 王二狗习惯性的在外面操练了一番,这是他习武以来培养的习惯。 操练完之后,身子暖和了不少,似乎还出了一点点的汗珠,他回到屋里,见金凤儿还在鼾睡,怕她着凉,便脱下一层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金凤儿一下子惊醒了,感觉身后有人,条件反射地从怀里掏出那把小刀,猛地站起身来,王二狗披在她身上的外衣掉到地上去了。 金凤儿扭头一看,原来是王二狗站在身后。 “凤妹子,你醒了?”王二狗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金凤儿见是王二狗,知道是他给自己披衣服时把自己惊醒的,便不好意思的把刀藏回原处。 王二狗又弯腰把丢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重新套在金凤儿的肩上。 “凤妹子,凌晨的天气是最冷的,”王二狗温柔的说道,“把衣服披上要暖和些。” 金凤儿是南方的妹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冷的天气,可她看到王二狗脱下外套后那单薄的衣服,说道: “二狗哥,你也冷呀!” “我不冷,”王二狗说道,“我刚才操练了一会,现在身上热呼呼的。” 王二狗说着,又去抱来一堆柴禾,点燃烧了起来。熊熊烈火又在破旧的山神庙中升了起来。 “凤妹子,快天亮了,”王二狗说道,“我们好好的烤一下火,再准备下山。” 金凤儿很享受着眼前的篝火,这哔哩哗啦燃烧木头的声响,像一股股暖流涌入她的心窝…… 王二狗在抱柴禾时发现柴禾底下有一个破烂不堪的木柜,他四处翻找,希望能找点能吃的东西,可一无所获,在柜子下面有一个瓦罐引起了王二狗的注意。 “这是一个好东西。”王二狗笑着说道,他把瓦罐拿了出来,仔细的擦了一遍。 “这不是一个瓦罐吗?”金凤儿笑着说道,“我以为是一个什么好吃的东西,这又不能吃。” “这你就不知道了,”王二狗憨笑着,他从外面拿着雪里里外外擦了一遍,然后装满雪,放在篝火上烤,不一会儿,那雪融化的水烧开了。 “我们有开水喝了!”王二狗兴奋的说道,边说边从怀里拿出破碗,把开水倒在碗里,递给金凤儿。 金凤儿接过开水,那开水的温度透过瓷碗及端碗的双手传遍全身。她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我们从此以后有热的东西吃了!”王二狗开心的说道。 天亮了,他们准备下山,王二狗拿着打火石及瓦罐,然后从山神庙外用手捧着雪把火堆里的火浇熄。 金凤儿默默的看着王二狗做的一切,她心里想着,这二狗哥真的是细心。 “不把火浇熄,万一阴差阳错把这庙烧了就麻烦了。”王二狗嘿嘿的笑道,“说不定我们回来了还用得上。” “二狗哥,”金凤儿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想得那么远!” “没办法,”王二狗说道,“这是我们乞丐必备的常识。” 王二狗把火彻底浇熄之后,对金凤儿说道,“凤妹子,饿了吧?我们下山讨吃的去!” 这话从王二狗嘴里说出来,是那样的轻松,可金凤儿听着心里竟是那么的辛酸。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花,原来还可以上来的路现在全被冰雪封盖了,王二狗在前面探路,金凤儿跟着王二狗留下的脚印往下走。 一个趔趄,金凤儿摔到了!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王二狗急了,忙走到山凹处把金凤儿扶了起来。 “凤妹子,没事吧?”王二狗担心的问道。 金凤儿摇了摇头,她感谢这老天下了尺多厚的雪,她这才平安无事,要不然缺胳膊断腿的。 “凤妹子,快把衣服脱了,”王二狗说道,“你衣服里全是雪,现在不把它弄掉,等一下融了就会变成水了!” 要脱下衣服?金凤儿犹豫了,怎么能当着男人的面脱衣服呢? 王二狗意识到金凤儿的顾虑,说道,“你快点脱,我不看!” 王二狗说罢便转过身去,金凤儿鼓足勇气把外衣脱掉,除去雪花,挨着皮肤的雪已经融化了,像冰冷的刀刮着她的皮肤,生疼! 王二狗是一个老实人,可也经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他偷眼看了一眼金凤儿,她虽然还穿着里衣,但那两团肉确实很大,似乎要把那里衣冲破而出。 除去衣服里面的雪,金凤儿迅速穿上衣服,对王二狗说了一句,“二狗哥,好了。” 王二狗这才转过身子,说道,“我们要想办法搞些衣服,越往北走,天气越冷。” “嗯,”金凤儿应着,“先搞点吃的吧,我饿了。” “我也饿了,”王二狗说道,“这里还有十几个铜板,先去好好吃一顿!” 走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路边有卖烧饼的,王二狗一口气买了十个大烧饼。 王二狗和金凤儿便蹲在屋檐下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没有水,就在外面抓一把雪塞进口里。 那卖烧饼的看到他们如此狼狈,心里过意不去,从屋里倒了一碗热茶给他俩。 “你们兄弟要到哪里去?”那卖烧饼关切的问道。 “我们俩兄弟要到京城去。”王二狗边啃着烧饼,边回答道。 “到京城可不近。”那卖烧饼的说道,“你俩这样走,要何日才到京城。” “不怕,”王二狗胸有成竹的说道,“无论什么时候,总会到京城的。” 卖烧饼的苦笑着点了点头,这小乞丐还很乐观的,他见这对乞丐确实可怜,便每人送了两张烧饼给他们。 “拿着在路上吃吧。”卖烧饼的用手指告诉他们说,“到京城去要走那条道儿。” 王二狗带着金凤儿千恩万谢,辞别卖烧饼的,向京城方向走去。 “二狗哥,现在没下雪了,我们坐马车去吧,”金凤儿说道,“我只想早点到京城。” “我们可没有银子了,谁让我们坐马车啰。”王二狗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道,“现在连银子也捡不到了。” 金凤儿笑得前仰后合,弯下了腰低笑不止。 “你笑什么笑?”王二狗被笑得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金凤儿从怀里又拿出一锭十两银子,说道,“我也捡了银子。” “你是什么时候捡的?”王二狗说道,“我怎么不知道?” 金凤儿止住了笑,说道,“这是李正虎送给我的聘礼,我拿来做盘缠了。” “这么说,我捡到的银子是你有意丢的?”王二狗这时才恍然大悟,说道,“我说现在捡不到银子了,难怪你笑成那副样子。” “这银子不多了,我们要精打细算,”金凤儿说道,“下雪的时候,马车不能走时,我们就走路,没下雪的时候,我们就租马车走。” “凤妹子,你真会划算!”王二狗称赞道,“我要是能讨上你做老婆,那就好了!” ------------ 第十八章 好又来客栈 王二狗和金凤儿冒着雪在空旷的原野走着,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本想找个屋檐,在下面过夜,可附近连一幢破房子也没有。 “二狗哥,我实在走不动了。”金凤儿有气无力的说道。 “可总要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王二狗说道,“不找个避风的地方,我们会冻死的。” “那你去找吧,”金凤儿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说道,“我在这里坐一下。” “你千万不要睡着了,”王二狗嘱咐道,“睡着了,就会冻坏的。” 王二狗对金凤儿交待完了,便往前探路,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幢房子前面挂着灯笼,他不知道灯笼上写着什么字,但他知道这肯定是一个客栈。 朦胧中,看到有人在烧什么东西,点着火后,见雪花飞舞,北风劲吹,便回屋去了。 王二狗走近一看,只见那人是在烧衣服,他想到自己正需要衣服,便立急把火踩熄,抱着衣服便返回来了。 王二狗回来的时候见凤妹子正在打瞌睡,忙把她摇醒。 “叫你不要睡觉,你偏要睡!”王二狗责怪的说道,“睡久了的话,就是冻死都不知道。” 凤妹子苏醒过来,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二狗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凤妹子说道,“前面可有背风的地方?” “前面有一家客栈,”王二狗说道,“我们马上过去。” 王二狗边说边把一套捡来的衣服递给凤妹子,说道,“这是我捡来的,你穿上吧。” “捡来的衣服?”凤妹子说道,“这衣服还是好好的,怎么捡得到?” “说那么多干什么?”王二狗不耐烦的说道,“我见人要把这衣服烧掉,我把火踩熄了,就将衣服抱了过来。” “有人要烧这衣服?”金凤儿惊讶的说道,“他家莫非死人了?我们家的乡俗是人死了,要把他的衣服全部烧掉的。” “管它是死人的还是没死人的,我们能穿上能不冻死就行了。”王二狗二话不说,自己穿上一套,便往前走。 金凤儿也顾不上是不是死人的衣服了,也将衣服穿上,跟着王二狗走去。 终于到了那家挂着红灯笼的客栈,金凤儿抬头一看,灯笼上写着:好又来客栈。 “这客栈不错,”金凤儿说道,“知道招揽回头客。” “这是什么客栈?”王二狗说道,“你怎么知道这客栈不错。” “好又来客栈,”金凤儿说道,“你说这客栈的名字好不好?” “好,凤妹子,你身上还有银子吗?”王二狗说道,“有银子的话,我就去敲门住宿了。” “银子还有一点,”金凤儿说道,“不过我们这个样子,人家能留宿我们么?” “我去试试,”王二狗说道,“一般的客栈是不会留宿我们的,这家客栈也许太偏了,没什么顾客。” “那你去试试吧,”金凤儿说道,“但愿他们能留宿我们。我实在是太困了。” 王二狗上前去敲门,“咚咚咚”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的清脆。 “谁呀,”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传来这个男人的自言自语的声音,“怎么这时候还有住宿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露出半个脑袋。见外面站着两个人影,大门被打开,里面的人担着灯笼走到门口。 “客官,是要住宿么?”店小二问道。 “是住宿的,”王二狗边说边往大门口走去,伸出两个手指头,说道,“要两个房。” 那店小二提起灯笼一照,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丢掉灯笼便往里面逃去,边走边喊道: “鬼来了!鬼来了!” “叫什么叫,”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刘掌柜,刚才有两个鬼要来住店!”店小二惊魂未定的说道。 “哪里有什么鬼!”刘掌柜操起一把刀,说道,“你带我去看看,我到要看看这鬼是何方神圣!” 王二狗见店小二把他们当鬼了,听到店内有人要来捉鬼,急忙拉着金凤儿便走。 刘掌柜生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脸上布满了麻子,人称刘大麻子。 刘大麻子跟着店小二走到门口,哪有什么鬼影? “你看花了眼吧?”刘大麻子责怪着店小二,说道,“你真是自己吓自己!” “我明明看到今天杀的那两个人,就连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那衣服上还有血迹呢。”店小二认真的说道,“听说鬼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那衣服我不是叫你烧了吗?”刘大麻子不耐烦的说道。 “那衣服我是亲自烧了的呀。”店小二说道,“不信的话,我带你去看看。” 店小二边说边陪着刘掌柜走到烧衣服的地方。可到地方一看,两个人吓得眉毛指竖了起来。 你说怪不怪?那衣服无影无踪消失不见了!就算是烧了,也应该有一堆灰烬。 “莫非真的有鬼?!”刘大麻子暗自滴沽着。 “小二,你快去拿些纸钱香烛来。”刘大麻子命令道。 “好,我马上就去。”店小二提心吊胆的往回走去。 不一会儿,店小二拿来香烛纸钱,刘掌柜在烧衣服的那地方插上香烛,点燃纸钱,嘴里默默的念着,不知道念些什么。 “好了,没事了。”刘掌柜安慰着店小二。 店小二回到店里,心有余悸的关上大门,边关大门,眼睛还四处张望,生怕那两个冤鬼躲在哪个角落里。 再说王二狗带着金凤儿离开那个“好又来”客栈,由于天黑不看见路,只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这也不是个办法,”王二狗停了下来,对金凤儿说道,“我们现在又冷又饿,这样下去会冻死的,就算不冻死也会饿死的。” “那可怎么办?”金凤儿担心的说道。 “他们不是把我们当鬼么?”王二狗说道,“我今晚就装鬼去他们家搞些吃的,再搞些柴禾来取暖。” “那可不行吧?”金凤儿说道,“若被他们抓住了,那可是死路一条!” “反正他们都把我们当成鬼了,怕他们做什么?!”王二狗嘿嘿的笑着。 于是王二狗带着凤妹子返了回去,在客站里上演了一场绝妙的好戏。 ------------ 第十九章 闹鬼 王二狗带着金凤儿又回到那家客栈旁。 “凤妹子,你在这里等着我,”王二狗说道,“我去搞些吃的来,那客栈里肯定有吃的东西。” “我也要去!”金凤儿说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容易打瞌睡!” “那你在客栈外面等着我。”王二狗也担心她一个人真的会睡去,跟着去也有个伴儿。 王二狗见前门紧闭,便带着金凤儿绕到后面去,后面有高高的围墙,这对于这个练过轻功的二狗子来说,不成问题。 只见二狗子很轻盈的爬上了墙头,凭借天空飘着雪花的反射光,消失在沉睡的客栈之中。 王二狗潜入厨房,总感觉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心想,今夜这店里肯定杀了牲口。 他在厨房里摸索着,时不时的用身上的打火石打出一些火花来照一下。他找来找去找到了一只鸡,用手摸了一下鸡头上冠头,知道这是一只公鸡,还没有脱毛,也没有开膛破肚。 “不对呀,”王二狗心想着,“杀一只鸡可没有这么大的血腥味。” 王二狗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只公鸡塞到衣服里面,还想找点什么,见厨房后面还有一个小屋,站在小屋门口,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充极着王二狗的鼻腔。 “原来血腥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王二狗想着,他要打开门看个究竟。 门上了锁,只是那锁非常简易,王二狗一下子就打开了,他打着打火石,那微弱的光亮照在被肢解的人的尸体上,把王二狗吓得魂不附体,尖叫了一声。 店小二今夜撞了鬼,他全无睡意,现在又听见一声凄惨的叫声,吓得连滚带爬的报告给刘掌柜。 “大…掌…柜…”店小二结结巴巴的说道,“店…里…又…闹…鬼…了。” “这就怪了!”刘大麻子说道,“杀人的时候,我们都杀了公鸡的,也烧了香的,平常都太平无事,今天怎么就闹鬼了?” “我听……听得真……真切切的。”店小二见到刘掌柜后,情绪没那么紧张了,说话也没有那么啰嗦了。 “带我去看看。”刘掌柜说道,起身下床,操着一把大砍刀,跟着店小二下得楼来。 店小二提着灯笼在前面走着,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刘掌柜,生怕他没跟着他下楼。 在厨房里,店小二用灯笼照了一下,突然发现那只被宰的公鸡不见了。 叫公鸡乃通阴之物,突然不见,定有鬼魂来了。 “大掌柜,不好了!”店小二叫道,“叫公鸡不见了,肯定被鬼魂夺走了!” 王二狗在后厨听得真切,便装模作样的怪叫着,拖着长音装鬼叫。 “大掌柜,那鬼在后厨叫!”店小二紧张的叫道。 刘掌柜从店小二手里夺过灯笼,朝后厨照去,狠狠的说道,“是何妖孽,给我出来!” 王二狗卧在地上,双手推着那被肢解过的尸肉,店小二急得大叫起来:“大掌柜,那尸肉动了起来!” “真的是撞鬼了?!”刘掌柜嘀咕道,“这肉是用来做红烧肉的,怎么自己动了起来了?” 王二狗忙从怀里的那只公鸡身上抓了一把鸡毛,贴在脸上,他的脸本来是油污的,那鸡毛沾在上面很是牢固,根本看不出人影来。 王二狗猛地站起身来,发出奇怪的声响,伸出长手,张齿五爪地朝刘大麻子猛扑过来! 刘掌柜这时也吓傻了,看不清人样,看他的衣服正是他今晚上杀了那人的衣服!他急忙丢下灯笼,朝楼上的房间爬去。 “小二,”刘掌柜边走边说,“明天去把德师公请来驱鬼!” 刘掌柜带着店小二挤在一间房子里,忙把门闩起来。 “刘掌柜,从明晚上起,你们那帮兄弟都在店里睡,不要他们各自回家。”店小二颤颤巍巍地说道。 “嗯,”刘掌柜说道,“要是那帮兄弟在这里,非得把那妖孽捉住不可!” 王二狗见刘大麻子走了,他急忙走出那惨兮兮的房间走了出来,他在伙房里抱了一把柴禾从后墙上丢了出去,然后自己从后墙跳了出去。 “二狗哥,”金凤儿说道,“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言难尽,”二狗说道,“快离开这里。” 他们摸索着翻过一座山,见有一座小凉亭,便在小凉亭坐了下来,二狗取出打火石,生起火来。 王二狗从怀里掏出那只公鸡,把毛拔掉,要金凤儿拿出那把刀,剖开鸡的腹部,取出鸡的内脏,把鸡用小木棍穿起来,放在火上烤着。 烤着烤着,那诱人的香味飘逸出来,这对于他们两个月来没吃荤的人来说,极具诱惑力。 “二狗哥,”金凤儿说道,“这鸡是怎么找到的?是不是他们给我们留着的?” “嗯,他们是给我们留着的。”王二狗说道。 王二狗想把这一切告诉凤妹子,可太残忍了!更何况他们穿的衣服都是死人的!如果把真相告诉她,她还会穿这身衣服吗? 为了凤妹子的心情愉快一点,王二狗决定把这一切深深的埋在心底。 “二狗哥,我们走了这么久,应该快到京城了吧?”金凤儿的心早就飞到京城,飞到她的贤哥哥的身边。 “应该快到了!”王二狗说道,“如果不下雪了,我们去坐马车,应该几天就到了!” “真的?”金凤儿惊喜的说道。她知道这一路走来,全靠二狗哥的帮助。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她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京城。 “凤妹子,你不是早就想睡了吗?”二狗哥说道,“你靠在凉亭的柱子睡一会儿吧。” “那你呢?”金凤儿也贴心着王二狗,他真的是太辛苦了! “我一边烧火,一边打着瞌睡就行了。”王二狗说道。 “二狗哥,你去睡吧,我来烧火。”金凤儿说道。 “那怎么能行,你是一个妹子,没受过这种苦。”二狗说道,“我是什么出生?乞丐!这种生活我过惯了,还是你去睡吧!” 金凤儿也不推辞,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很快就睡觉了。 王二狗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拔弄着火塘,那快活的火苗映着金凤儿被污垢掩盖的细嫩的肤色,这个从未与女人这么近距离接触的男孩,心里发生着悄悄的变化。 ------------ 第二十章 初吻 他们摸索着翻过一座山,见有一座小凉亭,便在小凉亭坐了下来,二狗取出打火石,生起火来。 金凤儿在火光的照耀下,这才发现二狗哥的脸上全是鸡毛,便眯着嘴唇笑了起来。 “二狗哥,你的脸上怎么全是鸡毛?” 王二狗嘿嘿的笑着,说道,“这鸡毛可是我的护身符。” 王二狗边说边从怀里掏出那只公鸡,把毛拔掉,要金凤儿拿出那把刀,剖开鸡的腹部,取出鸡的内脏,把鸡用小木棍穿起来,放在火上烤着。 烤着烤着,那诱人的香味飘逸出来,这对于他们两个月来没吃荤的人来说,极具诱惑力。 “二狗哥,”金凤儿说道,“这鸡是怎么找到的?是不是他们给我们留着的?” “嗯,他们是给我们留着的。”王二狗说道。 王二狗想把这一切告诉凤妹子,可太残忍了!更何况他们穿的衣服都是死人的!如果把真相告诉她,她还会穿这身衣服吗? 为了凤妹子的心情愉快一点,王二狗决定把这一切深深的埋在心底。 “二狗哥,我们走了这么久,应该快到京城了吧?”金凤儿的心早就飞到京城,飞到她的贤哥哥的身边。 “应该快到了!”王二狗说道,“如果不下雪了,我们去坐马车,应该几天就到了!” “真的?”金凤儿惊喜的说道。她知道这一路走来,全靠二狗哥的帮助。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她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京城。 “凤妹子,你不是早就想睡了吗?”二狗哥说道,“你靠在凉亭的柱子睡一会儿吧,我在你的身边烧起大火,你就不会冷了。” “那你呢?”金凤儿也贴心着王二狗,他真的是太辛苦了,为了自己,他遭了多少罪。 “我一边烧火,一边打着瞌睡就行了。”王二狗说道。 “二狗哥,你去睡吧,我来烧火。”金凤儿说道。 “那怎么能行,你是一个妹子,没受过这种苦。”二狗说道,“我是什么出生?乞丐!这种生活我过惯了,还是你去睡吧!” 金凤儿也不推辞,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很快就睡觉了。 王二狗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拔弄着火塘,那快活的火苗映着金凤儿被污垢掩盖的细嫩的肤色,这个从未与女人这么近距离接触的男孩,心里发生着悄悄的变化。 金凤儿的心情异常的兴奋,睡梦中,她远远的看见贤哥哥站在庸亲王府的门前,向她频频招手,她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紧紧地抱住她的贤哥哥。 “凤儿,你真的来了?”蒋贤对着金凤儿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我知道你要来了,在这门口等了你好久。” “贤哥哥,”金凤儿喜极而泣,哭诉着,“你可知道我这一路走得好辛苦?” “我知道,”贤哥哥安慰着凤儿,说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的事可多了。”金凤儿流着泪说道,“我也是被逼无奈的才来找你。” “不哭了,现在好了。”蒋贤松开紧抱着他的凤儿,用双手捧着她的脸,用那炽热的嘴唇亲吻着凤儿那樱桃般的小嘴。 金凤儿这一刻真的是陶醉了!她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被亲爱贤哥哥亲吻着,眼中的热泪夺眶而出! “凤妹子,你怎么哭了?” 金凤儿听着这声音不是贤哥哥的声音,这是谁在说话?她猛地睁开眼睛,只见王二狗的脸贴近着自己的脸。 金凤儿慌了,自己刚才与贤哥哥相遇莫非只是一个梦?刚才与自己亲吻的是二狗哥? 她猛地给了王二狗一个响亮的耳刮子,顺势将王二狗推开,满脸愤怒的说道,“二狗子,你怎么不守信用?你说过你不会欺负我的,你现在怎么欺负我了,我不认你这个哥了!” 金凤儿说着,那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掏出那把小刀,对着自己的胸口,说道,“二狗哥,我最后叫你一声哥,我很感谢你这一路陪伴着我,我把你当亲兄弟,你如果再欺负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我们恐怕连兄弟也做不成了。” “你千万别做傻事了!”王二狗急忙跪在金凤儿的身边,两只手轮番抽着自己的脸颊,左右开弓。 “凤妹子,我对不起你,”王二狗歉意的说道,“我再也不会冒犯你了!” 金凤儿见此情此景,号淘大哭起来,她知道二狗哥是情不自禁,并没有恶意,可这道口子千万不能开! 金凤儿稳定了情绪之后,便起身上前将二狗哥扶了起来。 “二狗哥,”金凤儿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可是我是一个有男人的女人,我不能背弃贤哥哥,我要把我的一切交给他。” “我知道我错了,”王二狗说道,“我尊重你,我是看到你睡熟之后那可爱的样子,才情不自禁的上前亲了你一下,求你宽恕。” “二狗哥,”金凤儿真心的说道,“你现在不小了,我不希望你再干这个乞讨的营生,去找一门正当的差事,讨个好老婆,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嗯,”王二狗郑重的应着,“我送你到京城之后,我就去找一份正当的差事。” “我真希望你有一个好的归宿。”金凤儿真心实意的说道。 “凤妹子,昨夜的烤鸡好吃吗?”王二狗转移了话题。 “真的是太好吃了!”金凤儿似乎还在留连昨夜那只烤得香喷喷的烧鸡,“我从出生都没有吃过那么香的鸡。” “今后如果我们有机会在一起的话,我还要烤鸡给你吃。”王二狗嘻笑的说道。 “一切随缘吧,但愿我们今后能相见。”金凤儿的眼圈蓄满了泪水,说道,“我来京城,万万没想到你会来陪我,也许这就是缘分。” “这真的是缘分。”王二狗说道,“也许是我在抓你进顺天府讨喜钱时起,我们就有缘分了,我也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二狗哥,你怎么又说这种话了。”金凤儿似乎不太高兴的说道。 “我真的太喜欢你了。”王二狗贼心不死的说道,“我做梦都想讨你做老婆。” “二狗哥,你再这么说,我可不理你了。”金凤儿生气的说道,“你回去吧,我不要你送了。” “凤妹子,你就让我送你到京城吧,不送你到京城,我不放心。”王二狗信誓旦旦的保证说道,“我再也不说这种话了。我若再说这胡话,你就把我杀了。” “我不杀你,也杀不了你,”金凤儿说道,“我只要求你自觉坚守自己的承诺。我们还可以做兄弟。” 我与金凤儿也许只是配做兄弟的命了。王二狗心里想着,不过做兄弟也不错,红颜知己的兄弟。 此时天已亮,风也停了,空中也不见飘着的雪花。东边的天空透露出些许金色的光茫。 “凤妹子,天已放晴了,”王二狗高兴的说道,“我们正好赶路!” 天晴了?!金凤儿的郁闷的心情一下子舒展开了,她望了望东边的天空,自言自语的说道,“终于能见到太阳了!” 王二狗把凉亭里的灰烬用茅草打扫干净,对金凤儿说道,“咱们走吧!” 金凤儿与王二狗都带着愉快的心情,又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 第二十一章 金凤儿病了 金凤儿与王二狗坐着马车走了几天,终于走到了京城的南天门。 “凤妹子,你快看,我们终于到达京城了!”王二狗扯开马车前的帘布,指着雄伟的南天门高兴的说道。 到京城了?金凤儿顺着王二狗扯开的缝隙,伸长脖子张望着,喃喃自语的说道,“那里就是京城?” “京城到了,”赶马车的把式见守门的卫兵正在关门,便用鞭子抽打着马,说了一声:“驾!” 马车向城门口冲去。 看守城门的士兵在城门的两侧用粗长的树木挡住通往城门的道路。 “时辰已到,”守城门的士兵将马车拦住,“快打道回府,明日再来。” “吁~”赶马车的把式不得已把马车停了下来。 此时,两扇厚重的城门合上了。 “师傅,你怎么把车停了下来了?”王二狗不明事理的说道,“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到庸亲王府的吗?” “我也想把你们送到庸亲王府,可惜城门已关上了。”车把式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天色已晚,城门已经关了,我们如何进得去?” “城门已经关了?” 王二狗走下车,往城门口望去,城门确实关了,空空的城门只剩下几个守门的士兵。 “这如何是好?”王二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的走着。 此时金凤儿从车上缓缓的下车了,她没有王二狗那么急躁,相反的,她显得那么稳重。 “关了城门又有什么办法,”金凤儿无奈的说道,“我们总不能飞进去吧。” “我们真是太背时了!”王二狗恨恨的说道,“看着城门关,却进不去。” 赶马车的把式也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本来是想把你们送到庸亲王府的,可来得不是时候,进不去,怎么办?” “那只好等到明天哟。”王二狗摊开手,无奈的说道。 “我也不可能在这里等一个晚上吧?”车把式哭丧着脸,说道,“我的马还要回家喂养。” “要不你们少付些车费吧,”车把式说道,“进了这城门,到庸亲王府也就不远了。” “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的,”金凤儿说道,“你回去吧,你家里人还在等着你,说好的车费,我们也不少你的。” “那怎么能行,”车把式也是一个实在的人,他说道,“说好到庸亲王府的,没到那个地,你们就少付一些吧。” “师傅,银子在这里。”金凤儿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对着车把式说道,“这是我们说好的价,我们也不少你的,你出门也不容易,你就拿着吧。” 车把式千恩万谢的接过银子,说了一些吉利的话,然后驾着马车离去了。 “二狗哥,我们怎么办?”金凤儿说道。 王二狗见天色已晚,望着已关闭的城门,说道,“我们就在城门边睡一夜吧,至少这里是避风的,明早还可以早一点进城。” 金凤儿见王二狗说得在理,便跟着他来到城门口,刚到城门口,正准备找一个干净一点的地躺下来,那守门的士兵便冲了过来。 “哪里来的叫化子,”那守城门的士兵吆喝道,“快快离去,这里不准停留!” 他们无奈,只好背着简单的行囊另找一个地方歇息。 原来这段天气比较暖和,没想到半夜三更突然刮起寒冷的北风,夹带着雪花…… 也许他们俩人太疲惫了,天气突然降温了也不知晓。 王二狗醒来也是被冻醒的,他叫了声“凤妹”,却没有回音,便推了推她,仍然没有发应。 “凤妹今天怎么睡得这样死?”王二狗伸手摸了一下金凤儿的额头,顿时吓了一跳。 好烫!凤儿的额头像火一样! 王二狗急了,急忙使劲的摇晃着金凤儿,感觉她的身体软绵绵的。 不好了,凤儿病了。王二狗用手探了探金凤儿的鼻孔,发觉有一些气息,这些气息也是滚烫的。 这如何是好?王二狗急得团团转,没想到到了京城,又出了这档子事。 此时天刚蒙蒙亮,王二狗知道,这是一天最寒冷的时刻,他只想天亮之后背她进城求医,可不知道凤妹子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寒冷的北风还在使劲的吹着。 王二狗心想,还待在这里的话,凤妹子会冻死的,必须找一个风小的地方才是。 王二狗想着,便把金凤儿抱起来,走不多远,觉得手也酸了,便将金凤儿背在背上,这样一直背到南天门,这里是一个避风的地方,他放下金凤儿,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天亮了,王二狗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扇城门,只希望它早点打开。 过了半个时辰,城门才打开。 王二狗见城门刚打开了,急忙将金凤儿背了起来,快速地朝城门冲了过去。 “站住!” 王二狗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守城门的士兵挡住了王二狗的去路。 那守城门的士兵围着王二狗看了一圈,再抓着金凤儿的头发一看,只见金凤儿脸色苍白,吓得大叫一声: “你们是哪里来的?怎么把死人往京城里搬!” “官爷,”王二狗哀求道,“她不是死人,只是得了病,要到城里求医。” “他得的是什么病?”那守城门的士兵说道,“是不是得了什么瘟疫?” “官爷,不是瘟疫。”王二狗说道,“是瘟疫的话,我也不会背他的。” “我怎么知道不是瘟疫?”那守城门的厉声说道,“快回去,不准进城!” 不准他进城,王二狗吓坏了,他猛地跪了下来,哀求道“官爷,你行行好,他不是什么瘟疫,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这时又过来几个守城门的,他们拿着棍棒驱赶王二狗。 此时的王二狗泪流满面,他担心着背上的凤妹的生命危在旦夕。 那守城门的士兵见王二狗还不肯走,便用棍棒殴打着,由于王二狗背着金凤儿,那些棍棒全打在金凤儿的身上,却痛在王二狗的心上。 京城是进去不了,王二狗含着泪背着金凤儿走出了南天门,仰天长叹,老天爷,救救凤儿吧! ------------ 第二十二章 救命 王二狗背着金凤儿离开南天门,冒着风雪在寻找着一处避风的场所。 看到前面的半山腰有一个废弃的破房子,王二狗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那个破房子走去。 破房子显然没有人居住。 王二狗走进空荡荡的房间里,放下金凤儿,拍掉她身上的雪花,再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仍然发着高烧。 王二狗见屋里有些茅草柴禾,便取出打火石,点燃茅草,再添了些柴禾,那火焰立刻温暖了小屋。 凤妹子不退烧怎么办?王二狗想到用布袋装了一些冰雪放在金凤儿的额头上,希望能降降温。 “水……水……”金凤儿喃喃细语的说道。 王二狗看到金凤儿的嘴唇干燥,心想她也许口干了,便取出瓦罐,没有水便从外面捧些雪放在里面,然后在火塘上放上两块砖头,把瓦罐放在火上烤。 不一会儿功夫,瓦罐里的水烧开了,王二狗取出一只碗,倒上开水。 待开水不烫的时候,便扶着金凤儿的上身,用碗里的温开水喂进那干裂的嘴巴。 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了,这凤妹肯定饿了,想煮点粥给她喝,可是没有米,他想到身上还有昨晚没有吃完了馒头,拿了出来,却像铁块一样,正常人都啃不动,何况是病人。 王二狗突然想起身边有一个瓦罐,他把那坚硬的馒头放进盛有开水的瓦罐里,放在火上一烤,立刻变成一窝粥。 王二狗很兴奋,他从身上取出勺子,一勺一勺地喂给金凤儿的嘴里,心里想着,只要凤妹能吃上东西,她有救了。 没想到的是,那些煮湿的馒头刚到金凤儿的胃里,便突然呕吐出来了。 王二狗突然慌了,心想凤妹病得不轻,必须得请郎中。 要请郎中必须要进城,王二狗想到,进城没有银子也请不到郎中。他摸了摸口袋,只有几个铜板,怎么请得动郎中? 他突然想到凤儿身上还有银子,便从她身上拿出十两银子,然后在火塘里添上足够的柴禾,才下山朝南天门走去。 这一次王二狗很顺利的进了城。 走过一条街,王二狗便闻到一股中药味,他便朝着那中药味寻去,果不其然,就找到有一家中药铺,可刚踏进店里,便被轰了出去。 “那来的叫化子,快出去!”一个检药材的伙计叫道。 “我是来找郎中看病的。”王二狗恳求道。 “一个叫化子还有钱看病?”那中药铺的伙计笑道。 “我有银子!”王二狗掏出那锭十两的银子,对那伙计说道。 “哟,这个叫化子还真不简单。一摸就是十两的银锭。”那伙计见王二狗能拿出十两一锭的银子,真是惊呆了。 “程老爷,外面有人看病。”那伙计朝后厅喊道。 过了一会儿,一个胖墩墩的中年人从后厅走了出来。 “是你要看病么?”那个姓程的中年人对王二狗问道,“要看病到里面去。” “不是我要看病,”王二狗急忙说道,“我的一个弟弟病了,是他要看病的。” “那你怎么不把他带来?” “他进不了城,”王二狗如实的说道,“他现在在城外头。” “那我就不去了,”程郎中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二狗一听那郎中不肯去,一下子便急了,眼泪汪汪的哀求着。 “程郎中,我求求你,去救救他吧。他快要死了。”王二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既然这么严重,你为何不把他背到这里来?”程郎中说道。 “那守城门的不让我背进来呀。”王二狗委屈的哭泣着。 “我从来没有到城外就过诊。”程郎中如实的说道,“更何况是这大雪的天气。” “人命关天呀,程郎中,”王二狗说着便跪了下来,哭喊着,“你一定要救救他,哪怕再多花点银子也没值。” 王二狗便把事情的原委统统的诉说出来,哭道,“他历尽千辛万苦,到达了京城,不曾想得了大病,眼看就要到庸亲王府见到他梦寐以求的男人,她的命就要死在城门口。” 那程郎中听王二狗的一番哭诉,深受感动,眼眶里也溢满了泪水。 “走吧,我破一次例。” 程郎中收拾着一个出诊的木箱,打着雨伞,同时给了王二狗一把伞,跟着王二狗朝南天门走去。 到了目的地,程郎中收拾着雨伞,便急忙给金凤儿号了脉,翻看了她的眼睛,查看了她的口舌。 “程郎中,凤妹得的是什么病?”王二狗担心的问道。 “她得了风寒,情况很糟糕。”程郎中说道,“生命特征很是虚弱。” “那怎么办?”王二狗说道,“她有没有救了?” “我尽力而为,”程郎中说道,“你赶快背着她跟我回去,越快越好。” “那守城门的士兵不让进呀。”王二狗说道,“我今早背着她想进城给她看病,可那守城门口士兵用棍棒把我打出来的。” “顾不得那么多了,”程郎中说道,“再晚点恐怕命也难保。” 王二狗听到金凤儿的病很严重了,也顾不上能不能进城了,他简单的收拾好行装,从门外用手捧着雪把火塘里的火熄灭,然后背着金凤儿便往山下走。 外面还下着雪,程郎中自己撑着伞,另一把伞给金凤儿照着,因为这个病人不能再折腾了。 程郎中从来没有在这泥泞的雪地里走过,他的鞋中尽是泥水。这也许是他这一生中最窝囊的一次出诊。 他们踉踉跄跄地走下了山,尽管天气寒冷,但王二狗仍然汗流浃背,泪水与汗水在他的脸上交集。 王二狗背着金凤儿刚到城门口,那守城门的士兵立刻把王二狗挡住。 王二狗抬头一看,正是今早上的那个卫兵。 “你这个叫化子,说话怎么不听?”那士兵恶狠狠的说道,“你一个人出出进进我不拦你,你非得要把这个死不死的乞丐背进城里去!” 这是又围来几个守城门的士兵,他们手持木棍,齐声喝道,“滚远的!” 王二狗心想,坏了,看来凤儿的命真的完了! ------------ 第二十三章 康复了 正当王二狗背着金凤儿准备返身时,程郎中对王二狗拍了一下,示意暂缓回去。 他径直走到那群守门的士兵身边,抱拳作揖。说道: “各位军爷,这位是我的病人,危在旦夕,望通融通融。” 其中一位守门的士兵认得程郎中,他的老母亲的病就是程郎中看好的,他对程郎中说道,“这真是你的病人?他有没有传染病?” “有传染病者,一律不得入内。这是上峰的命令。”今早上那个不准王二狗入城的士兵说道。 “我仔细检查过,没有传染病之说。”程郎中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就放他们进去吧。”那个领头的士兵说道。 王二狗听说可以放他们进去了,很是高兴,他背着金凤儿飞快的过了城门,朝程家中药铺走去。 到了中药铺,王二狗放下金凤儿,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喘着粗气,看着程郎中给金凤儿喂了一粒药丸。 少倾,金凤儿的脸色有了一点红色,王二狗纳闷,这是什么药丸,有这么见效。 正当王二狗胡思乱想之际,程郎中拿着一张药方,递给他说: “二狗子,你拿着药方去前台检药,先捡三副,一副是一天的量,一副熬两次,一次熬半个时辰。” 王二狗取了中药,便从行囊中掏出那个瓦罐,准备熬药。 “这里有专业的药罐,”程郎中从里屋拿来药罐,递给王二狗,说道,“你就放在那炭火上去熬吧。” 王二狗千恩万谢地去熬药去了。 半个时辰后,药熬好了,王二狗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进金凤儿的口中,此时金凤儿有点反应了,对着王二狗有气无力的说道,“二狗哥,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们到京城里来了!”王二狗高兴的说道。 “到京城了?”金凤儿环顾四周,细声细语的说道,“那我们还在这里干吗?还不快去庸亲王府。” “你现在病着呢,”王二狗说道,“你差点见不到你的贤哥哥了。” “我病了吗?”金凤儿反问道,“你刚才喂给我的是中药?难怪有一种中药味道。” “你要感谢这位程郎中。”王二狗指着程郎中说道,“没有他,你也许活不到现在了。” 金凤儿睁开无力的眼,瞟了一眼程郎中,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不用谢,郎中是治病救人的。”程郎中说道,“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少说话,好好休息吧。” 此时天色已晚,王二狗觉得占用了程郎中看病的地方也不是个事,就对金凤儿说,“我去给你找个客栈吧。” 程郎中听到王二狗如是说,便笑道,“你们这个样子,客栈会留宿你们吗?” 王二狗笑了笑,说道,“确实如此,一路上走了三四个月,没住过一次客栈,何况这是京城。” “我这里有一个杂屋,你去收拾一下,将就住下吧。”程郎中说道。 “谢谢郎中,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王二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过了三日,金凤儿渐渐康复了,她本来早就想去庸亲王府,无奈身体没有康复怎么去见贤哥哥? “二狗哥,”金凤儿说道,“我现在觉得身体好了,去找我的贤哥哥吧。” 王二狗看到金凤儿康复了,心里很是激动,这个七尺男子汉竟然泪流满面。 “二狗哥,”金凤儿见王二狗热泪盈眶,她也顾不上男女有别,猛地扑倒在王二狗的身上,哭着说道,“没有你,我到不了京城。” “别哭了,凤妹妹。”王二狗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说道,“我们到亲王府去吧。” 金凤儿也擦干眼泪,走到程郎中诊所,见到程郎中便跪在他的面前,哽咽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来世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对我的恩情!” “言重了,”程郎中将金凤儿扶了起来,“你能康复,我就万分高兴。” “程郎中,”王二狗说道,“凤儿妹妹要去亲王府见她的贤哥哥,你算一下这些天要多少银子。” “我也知道你们的命运坎坷,”程郎中说道,“你们就不要付费了,算是我资助你们的,你们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呢。” “那可不行,”金凤儿说道,“你救我一命,这就是用金钱无法算的,我们在你这里住了好几天,你还供我们饭吃。” “就算我们有缘吧。”程郎中豪爽的说道,“也许我们将来后会有期。” 金凤儿把身上所有的银子要给程郎中,以报答救命之恩,可程郎中执意不收一文钱,双方争执不休。 “既然恩人不收你一文钱,这份情我们铭记在心才是。”王二狗对金凤儿说道,“我们必须尽快的到庸亲王府去,今后肯定有报答的机会。” 王二狗这么一说,大家停止了争执,金凤儿于是打听去亲王府的道儿。 “恩人,你的这份恩情,我金凤儿领了,”金凤儿说道,“你告诉我去庸亲王府怎么走。” “好吧,我派一个伙计送你们去就是。”程郎中说道,“凤儿,你的贤哥哥叫什么来着?” “他叫蒋贤,”金凤儿说道,“我与他是娃娃亲……” “嗯,这个事二狗子跟我说了。”程郎中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蒋贤是不是传遍整个京城的那个贤大侠。” 贤大侠?金凤儿突然想起贤哥哥的师兄周彪曾说过他的贤哥哥在江湖中大家叫他贤大侠。 “我也不敢确定我的贤哥哥是不是你口中的贤大侠,我听他师兄说过有这回事,并知道他的七星剑名扬天下。” “那一定是他了,”程郎中肯定的说道,“听说有外敌入侵我边疆,民间唱得纷纷扬扬,说是皇上要亲自出征,你们要赶快去找他才是。” 皇上要亲征沙场?金凤儿心里一沉,他的贤哥哥会不会随驾出征呢? 金凤儿与王二狗再次拜别程郎中,在那个伙计的带领下,向庸亲王府走去。 ------------ 第二十四章 进不了亲王府 金凤儿远远的看见前方有一幢非常雄伟的建筑,红墙黄瓦,雕梁画栋,很是气派。 “这就是皇宫。”陪他们来的伙计说道,“庸亲王府离这里只有一里地了。” 金凤儿听说只有一里地了,心里顿时莫名的激动,她可以见到她梦寐以求的心上人——贤哥哥。 “那前面就是庸亲王府了,”那伙计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那你先回吧,”金凤儿对着那伙计鞠了一个躬说道,“谢谢你了。” “也祝你们顺利。”那伙计说完话后便回去了。 金凤儿看到庸亲王府的建筑也很雄伟,府门口有两排矮一点的房子,那是门卫室,看守府门口的卫兵住的。 金凤儿向门卫室走去,还没有走到门亭就被卫兵叫住。 “站住,哪来的叫化子,”一个卫兵叫冲金凤儿叫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这是庸亲王府。”金凤儿边行边说,“我是来找人的。” “知道这是庸亲王府,那还不快滚!”那卫士说道,“这是你们乞丐来的地方吗?” “我是来找人的。”金凤儿说道。 “你一个乞丐来找什么人?”那卫兵不由分说将金凤儿推倒在地,骂骂咧咧的说道,“还不走就要动手了!” 王二狗见金凤儿被推倒在地,气得浑身发抖,急忙上前将金凤儿扶起,就要上前与那门卫理论。 “二狗哥,你要忍着脾气,”金凤儿说道,“这里是王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那门卫见王二狗要冲上来,顿时也恼火了,抽出长剑,指着王二狗怒斥道,“你有种就冲过来,看我的剑认不认人?” “大兄弟,”金凤儿从身上拿出一封贤哥哥写给她的信,递给门卫,说道,“这是我贤哥哥写给我的信,我来这里是来找贤哥哥的。” “谁跟你是大兄弟?”那门卫叫道,“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盐哥哥、贤弟弟的,你快点走,要是把老子惹怒了,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金凤儿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那知道是这个结果,她心有不甘,拿着信递给那门卫,那眼泪“唰唰”地流了出来。 “大兄弟,”金凤儿刚出口便觉得不妥,转口说道,“官爷,你看看信吧。我们来到这里太不容易了。” “看什么看,”那门卫又不认字,他抓起信便往地上丢去,说道,“你这个乞丐真的是太讨厌了,叫你滚你就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他不接洽可怎么办。金凤儿哭着弯腰从地上捡起信来,泪眼婆娑。 金凤儿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王二狗看到这一幕也陪着凤儿哭着,他知道这一路的艰辛,于是他走到金凤儿的身边。 “那不让进去,怎么办?”王二狗低着头对金凤儿说道,“不能进去,怎么找得到贤哥哥?” 金凤儿伤心欲绝的望着庸亲王府,这时的她连死的心都有! 王二狗见势不妙,安慰着金凤儿,耐心的说道,“凤妹子,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我不回去,”金凤儿坚毅的说道,“二狗哥,要不你回去吧,我要在这里等,一定要等到我的贤哥哥,就算等不到,我死也要死在这里。” “凤妹子,”王二狗说道,“好,你在这里等,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你找到贤哥哥为止。” “二狗哥……”金凤儿哭得更加伤心了。 此时天空又开始下雪了,金凤儿蹲在那里像一座雕像。 那门卫怎么不接洽我呢?给他的信看都不看一眼。金凤儿苦苦的思索着,她突然想起那门卫一口一个乞丐的叫道,莫非问题出在自己这身装扮上? 金凤儿看了看自己这身装扮,猛然醒悟过来,就是这身装扮出了问题。 金凤儿猛地站了起来,对王二狗说道,“二狗哥,我们走!” “不等贤哥哥了?”王二狗惊讶的问道。 “我终于明白了那门卫不接洽我们的原因了。”金凤儿胸有成竹的说道。 “什么原因?”王二狗问道。 “是我们这身乞丐服的问题。” “那怎么办?” “把这身衣服换掉!” “那要不要去程郎中那里去?” 金凤儿想了一下,说道,“还是不要再去麻烦他们了,他不收我们的银子,我心里反而有愧。” “那到哪里去?” “找裁缝铺去做一身好一点的衣服。”金凤儿说,“我不相信那门卫还不接洽我们。” 金凤儿与王二狗在大街小巷寻找着裁缝铺,终于找到了一家“黄记裁缝铺”。 金凤儿朝店铺走去,刚到店门口,就被一个店小伙赶了出来。 “臭叫化子,”那小伙计说道,“讨饭吃找错了地方。” “我不是来过饭的,”金凤儿说道,“我是来做衣服的。” “做衣服?”那店小伙哈哈大笑道,“你一个乞丐连饭都没得吃,还来这里做什么衣服哟。” 那店小伙掏出二个铜板,在手上抛了抛,说道,“这里有两个铜板,你们一人一个,赶快滚远一点。” 那店小伙边说边去推金凤儿。 “谁稀罕你的臭钱!”王二狗用手挡开了那店小伙的手,那两个铜钱便掉在了地上。 “哎呦,”那小伙尖叫着,“这个臭叫化子还不识好歹,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店小伙边说边撸起袖子,抡起拳头向王二狗砸了过来。 王二狗轻轻一挡,把那拳头挡了回去,说道,“我们乞丐也是有尊严的,也不吃嗟来之食。” 金凤儿忙上前打圆场,“这位小哥,我确实来做衣服的,望通融一下。” 那小伙那里听得进去,虽然感觉到那乞丐力道很大,但在自己家门口怎么怕一个外乡的乞丐不成? 他走进屋去,操起一根长木棍,朝着王二狗的脑袋打去,王二狗也不急,伸手一挡,那根锄头把粗的木棍瞬间断为两截! 那店小伙不死心,嘟嘟囔囔的说道,“我就不信制服不了你!” 说罢,走进厨房,操着一把菜刀,咬牙切齿地向着王二狗就砍…… ------------ 等二十五章 金凤儿的新衣 王二狗见那店小伙拿着刀风风火火的朝自己砍来,他厉声吆道,“快把刀放下!否则对你不客气了!” 那小伙正在气头上,那里肯放下刀,咬着牙,瞪着眼。猛地朝王二狗扑了过来。 王二狗是何等机灵之人,他见那小伙手拿菜刀冲了出来,顺势用右手抓住小伙握刀的手一拧,听到那小伙“哎哟”一声,刀丢在了地上,然后用左手顺势一推,那小伙“扑通”一下栽倒在雪地里,来了个狗吃屎。 那小伙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上擦去脸上的雪水,用左手扶着受伤的右手,哇哇大叫地冲向王二狗。 “小虎,”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出现在门口,对着那个受伤的小伙说道。“你是来学裁缝的,怎么与人家乞丐打架了?害得我午睡也没睡好。” “师傅,这乞丐不识好歹,”那小伙委屈的说道,“我撒了两个铜钱给他们两个人,他们不要便罢,还把钱撒到地上去了。” 金凤儿见状,急忙走上前去,给老裁缝作揖道,“你是黄掌柜吧,我想在贵铺做一套衣服,那小师傅不信,非要赶我走。” “你真的要做衣服?”黄裁缝用吃惊的眼光看着金凤儿。 “嗯。”金凤儿点了点头。 “这里更没有你要做的布料。”黄裁缝摇了摇头,说道,“我这里全是绸缎高档的布料。” “那就我做一套最好面料的衣服吧。”金凤儿诚心诚意的说道。 “那可要五两银子哟。”黄裁缝事先说好,免得做成功了拿不出银子。 “什么?要五两银子?”王二狗尖声的说着,“做一套衣服要五两银子,那可是五口之家一年的生活费。” “嫌贵的话就不要做了。”黄裁缝轻描淡写的说着,“你不知道这是什么面料,皇宫里的宫女也不过穿这种面料,里面都是上好的棉絮。” “黄裁缝,我做!”金凤儿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交到黄裁缝的手上。 黄掌柜拿着这锭银子掂了掂,没想到这个乞丐如此有钱,难怪他们不要那两个铜板,看来这两个乞丐非同凡响。 “那好吧,”黄裁缝对金凤儿说道,“请到屋里去量一下尺寸。” 金凤儿跟着黄掌柜进了屋。 “你把外衣脱一下,”黄裁缝说道,“这样量起来标准一些。” 黄裁缝给金凤儿量尺寸的时用眼睛瞟了一眼王二狗,问道,“外面那个是你的什么人?他是不是学过武?” “嗯,他是我哥,是个武把式。”金凤儿回答道。 “那你也给他做一套衣服吧,”黄掌柜真不愧是个生意人,他见金凤儿顺手一摸就是十两纹银。 “我本来是想给他做一套,”金凤儿说道,“他就要回乡下了,留些银子给他做盘缠。” “那你不回去了?”黄裁缝顺口问道。 “我到亲王府找我的男人。”金凤儿如实的说道。 “你的男人在亲王府当差?”黄裁缝惊讶的说道,“那可是一个好差事。” “黄掌柜,”金凤儿说道,“你能不能早一点给我做好,我急着用呢。” “一般要三天才能出货,”黄裁缝说道,“我就给你加急,马上给你做,但也要下午晚点来取。” “那好吧,”金凤儿也知道这衣服也不是一下子能做好的。 金凤儿穿上衣服,收下黄掌柜找给她的银子,便与王二狗一同走出了裁缝铺。 “二狗哥,”金凤儿问道,“你出手太重了,把那个学徒的手扭坏了,看他那痛苦的表情就知道很痛的。” “那只是一点小伤,”王二狗说道,“我只是顺势扭了一下,不碍事的,我给他擦了点药就好了,他还很感激我呢。” “不打不相识吧。”金凤儿笑道。 “凤妹妹,要下午取衣服,我们现在往哪里去?”王二狗问道。 金凤儿想了想,说道,“在这里等也不是个事,我们干脆到程郎中那里去通报他一声。” “嗯。”王二狗应着,“是应该告诉他一声为好,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程郎中见金凤儿与王二狗往他的中药铺走来,急忙走过去问道,“找到贤大侠没有?” 金凤儿摇了摇头,说道,“那门卫不让我进。” “那是咋回事?”程郎中说道。 “可能是他们把我们当乞丐了。”金凤儿嘟噜着嘴说道。 “那你还不把这身衣服换下来?”程郎中说道,“你婶婶的衣服你穿着也不合适,我去给你买一套。” “我已经在那家黄记裁缝铺定好了。”金凤儿说道,“要我们下午去取。” “那也行,”程郎中说道,“那在这里吃完饭才去取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金凤儿说道,“你给我治病又不收费,还供我们吃饭。” “这都是一些小事,不足挂齿,”程郎中笑着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许以后还有仰仗你们的地方。” “我们现在落难成这个样子,”金凤儿苦笑着说道,“不知何日才有出头之日。” 吃罢饭,金凤儿与王二狗便来取衣服,衣服刚刚才做好,金凤儿来得正是时候,很高兴,试穿了一下,很是满意,心想着,这衣服虽然贵了点,但穿在身上很是舒服。 王二狗见金凤儿穿着新衣服出来,感觉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么美丽,那么漂亮…… 掌柜见金凤儿很是满意,也很高兴,他对金凤儿说道,“满意的话就别换了,那身旧衣服还要吗?” “不要了!”金凤儿感觉自己应该告别这一段女扮男装的乞丐生活。 “不要了就抱出去烧了。”掌柜说道。 金凤儿想去抱那些旧衣服,王二狗急忙制止,说不要弄脏你的手了,我来抱出来。王二狗把旧衣服抱在店门外,便掏出打火石就要烧了。 “不能放门口烧!”黄掌柜连忙说道,“前面有一个垃圾堆,要烧就放那里去烧。” 在垃圾堆旁,王二狗点燃了那沾满鲜血的衣服,浓浓烟雾在寒冬的上空飘散…… 金凤儿面朝大火,伸出手烧着这最后的热量,也许在告别这段不堪回首的历史。 “凤妹子,我们走吧,”王二狗说道,“天已晚了,说不定庸亲王府已经并门了。” ------------ 第二十六章 悦来客栈 金凤儿穿着新衣服,心情自然舒畅,连走路也格外的轻松。 王二狗在后面走着,看到金凤儿那春风得意的神态,知道她马上要见到她心爱的贤哥哥了,心里自然兴奋。 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此时的庸亲王府的大门已经关闭了。 金凤儿原本高兴的神态一下子僵住了,那颗充满希望的心一下子落入谷底。 王二狗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他看到金凤儿此时落魄的神色,马上对金凤儿说道,“凤妹妹,我们明天再来吧。” 金凤儿没有吱声,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她跟着王二狗返过身来,可时不时地回过头去看庸亲王府那扇紧闭的大门。 她无数次在梦中梦到她的贤哥哥在庸亲王府的大门口迎接着她,可她来到这里却不见贤哥哥的身影。 金凤儿走一步回头看一次,直到庸亲王府的那扇大门在视野中消失。 “二狗哥,我们要到哪里去?”金凤儿突然抬头对王二狗说道。 “我们不到程郎中家去到哪里去?”王二狗惊讶的说道。 “我不想再次麻烦他了。”金凤儿说道,“在他家洗澡也不太方便,我想痛痛快快的洗一个澡,洗去身上的霉气。” “那你要到哪里去?”王二狗吃惊的说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只有程郎中一家才是我们最熟悉的了。” “嗯,那也是。”金凤儿说道,“可今晚我想到客栈好好地洗漱一下。” 王二狗心里明白,金凤儿要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她的贤哥哥的面前。 “那你去吧,我就不去客栈住了。”王二狗笑道,“我这身装扮也进不了客栈。” “既然你不去客栈,”金凤儿说道,“那你回程郎中家吧。” “程郎中家我也不去。”王二狗说道。 “那你要到哪里去?”金凤儿疑惑的问道。 “我那儿也不去,”王二狗嘿嘿的笑道,“你在哪家客栈住,我就在那家客栈的楼下睡。” “那怎么能行,”金凤儿说道,“天这么冷,不冻坏身体才怪。” “冻不坏的。”王二狗说道,“我们不是没有冻过,几十夜都过去了,还怕这一夜?” “你要这样,我也没有法子,”金凤儿说道,“我身上还有二十多两银子,除去今晚的开销,其余的你拿去做回家的盘缠吧。” 说着,金凤儿将身上的银子全部翻了出来,总共二十五两银子,自己把住宿的银子留了下来,其余的都交给王二狗。 “凤妹子,这银子你要全都留下来才是,”王二狗从来没拥过这么多的银子,但他觉得留在凤妹子身边更有意义。便说道,“我没有银子照样可以回家。” “这银子不多了,你还是拿去吧。”金凤儿说道,“我已到贤哥哥这里,也用不着银子了。这一路走来,真的是太辛苦你了!我凤儿时刻记在心上。” 王二狗听着凤妹子这暖心窝子的话,觉得自己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凤妹子,干脆是这样,”王二狗的眼内蓄满了泪水,哽咽的说道,“明天我们一起去亲王府,如果你进了亲王府,这余下的银子我就拿了;如果你没有找到贤哥哥,进不了亲王府,这银子还是你自己拿着。” 金凤儿听到二狗哥考虑得如此周到细心,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她含泪点了点头。 “那我送你去找客栈吧。”王二狗说道。 “不用送了,”金凤儿说道,“在这京城应该是很安全的。” “还是我送你到客栈为好,”王二狗说道,“我就在客栈的外面看着你,这样你我都放心了。” “二狗哥,”金凤儿含着泪说道,“你对我太好了,我金凤儿今生今世报答不了,来生做牛做马再来相报!” “凤妹子,”王二狗说道,“你说什么话哩,这要报答什么?” 金凤儿在附近找来找去,只找到一家名叫“悦来客栈”的客栈,离皇宫近,虽然贵些,但她毫不犹豫的住下了。 金凤儿庆幸的是自己做了一套高档的新衣服,这样才不会被店家赶出来了。 金凤儿走进悦来客栈,就像一位仙女下凡,吸引了客栈所有的目光。店小二把她引到二楼的一间客房。 金凤儿站在窗前,张望着楼下的王二狗,并对他扬着手打着招呼。 王二狗看到凤妹子在向他招手,心里甚是欣慰,他也扬手,心里想着,今晚就在这窗下睡了。 金凤儿见王二狗也向她打了招呼,心里十分坦然。随后跳进那圆桶的浴缸里,仿佛全身都得到了解放。 金凤儿洗漱完毕,准备睡觉,但她还是牵挂着二狗哥,她来到窗前,在客栈那微弱的灯光下,看到一个乞丐卷缩躺在对面那个房子的窗下,那就是那个陪伴她历尽艰辛走到京城的保护神! 凤儿的眼睛湿润了,二狗哥的命运也真是悲惨的,父母在他还不懂世事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虽沦为了乞丐,可他有一颗善良的心。 如果她没有贤哥哥,也许她会嫁给二狗哥的,与他一起开创一片天地。 此时的王二狗,也在想,把金凤儿送到了京城,他王二狗也大放宽心了,他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使命,这在他碌碌无为的人生中增加了很亮丽的一笔。 他睡得很香,也许这是他到京城来睡得最香的一个晚上! 他用双手反托着后脑勺,依在墙壁上,眼睛紧紧的盯着二楼那个他魂牵梦绕的窗口,在他看来,也许凤妹子就是他一生中的女神! 王二狗就这样看了一夜,朦朦胧胧中,他感觉他自己已经回家结婚了,新娘子就是这个给他人生启迪的凤妹子。 次日天刚亮,金凤儿就走出了客栈,尽管床榻很是舒适,但她仍睡不着,她的全部心思已经到了她的贤哥哥身上去了,她只想早点见到他的贤哥哥。 她走到王二狗睡的地方,递给他一个大烧饼,这是她住宿时店家免费送的,她舍不得吃,留给二狗哥吃。 王二狗接过还有余温的烧饼,心里一阵感动。 “你怎么不吃?”王二狗问道。 “我已吃过了。”金凤儿笑着说。 “那我们赶快去庸亲王府,”王二狗边吃边往庸亲王府走去。 他们又走到庸亲王府,那个门卫还是昨天那个,这时候金凤儿大方地走了过去,那门卫的眼睛紧紧的盯着。 ------------ 第二十七章 贤哥哥上战场去了 “你找谁?”那门卫见一个漂亮的姑娘向自己走来,说道,“你有何证件?” 金凤儿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出昨天递给他,他丢掉的信,又递给了那个门卫。 那个门卫接着信,可并不看信,那眼睛却盯着金凤儿的胸前,心想,这姑娘的胸脯这么有这么大?宫里的宫女没有一个有这么大的胸。 “大哥,我是来找人的。”金凤儿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说道。她感觉到那门卫的眼睛火辣辣的,便说着话岔开话题。 “哦哦哦,”那门卫从痴呆中惊醒过来,急忙收回那贪婪的眼睛。不好意思的说道,“找谁呀?” “那信上不是有吗?”金凤儿瞟了一眼递给他的信。 “我又不识字,”那门口直爽的说道,“你就直接说找谁就是。” 金凤儿这才明白昨天递给他信,他看也不看就丢掉了。 “我找我的贤哥哥,”金凤儿细声的说道,“他叫蒋贤,我听说他在这里当差。” “蒋贤?”那门卫听到蒋贤的名字顿时神采飞扬,兴奋的说道,“原来你是来找贤大侠的,我与他也算是哥们了,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没过门的媳妇。”金凤儿实打实的说道,“刚从老家过来的。” “你说贤大侠的媳妇?”那守门的惊讶的说道,心想这贤大侠真的有艳福,有一个天仙般的媳妇。 “我贤哥哥他人呢?”金凤儿问道,“麻烦大哥帮我叫他一声。” “很不凑巧了,弟妹,”那门卫说道,“你昨天来还可以见他一面,昨天夜里贤大侠已经出城了!” “啊?!昨天晚上他出城了?”金凤儿的脑袋“嗡”地一声,全是一片空白。声嘶力竭的哭道,“我昨天到府上,你却把我赶走了!” “昨天那个乞丐是你?”那门卫惊愕地张开嘴巴。 “那正是我呀,兄弟,”金凤儿哭诉着,“我拿信给你,你看都没看就把信丢掉,还要赶我走。这可要误大事了!” “是我误了大事。”门卫自责的说道,“你给信给我有什么用,我又不认字。你只说找贤哥哥,我一时没想起来。” “贤哥哥到哪里去了?”金凤儿着急的问道,“他要什么时候才回来?” “唉,”那门卫叹了口气说道,“这段时间外敌猖狂,霸占我疆土,皇上今日要亲征,昨夜亲召贤大侠为先锋,为皇上亲征开路。” “打仗要多长时间?”金凤儿担心的说道。 “打仗的事可说不准。”那门卫说道,“也许一年半载,也许三五年,也许更长。” “啊……”金凤儿顿觉天昏地暗,脑袋一片空白,身子像柴一样倒在地上。 那门卫一见,顿时慌了神,这可怎么办?他急忙把另外几个门卫叫了过来。 王二狗见金凤儿倒在地上,便迅速过来,将金凤儿扶了起来。说道,“凤妹妹,你怎么啦?快醒醒!” “快放手!”那门卫指着王二狗道,“你这个乞丐是什么人?” “我是她哥。”王二狗说道。 这时那几个看门的走了过来,原来那个门卫说道,“四爷没在府上,贤大侠的媳妇该如何处置?” 另一个门卫说道,“贤大侠是皇上征召去打仗的,这事应该由皇上定夺。” “说得极是。”原来那个门卫一下子舒展开来了,说道,“我去叫蔡公公来,由他把这事禀告皇上。” 蔡公公虽然还年轻,只有二十多岁,可他进宫也有十多年了。他很机灵,很讨皇上喜欢,也可以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蔡公公,”那个门卫说道,“这个姑娘来找蒋贤、贤大侠的,可贤大侠昨夜已出城了,这如何是好?” “你领我去看看那姑娘再说吧。”蔡公公说道,“这事还得请示皇上才是。” 蔡公公随门卫来到府门口,金凤儿这时已经苏醒过来了,她见到蔡公公时,连忙跪在蔡公公的面前,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了,”那门卫说道,“蔡公公是来解决你的问题的,有什么话就对蔡公公说吧。” 金凤儿便哭着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蔡公公,最后指着王二狗说道,“我这一路走来,全靠这位兄弟帮忙,要不是他来帮忙,我恐怕来不了京城。” 金凤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蔡公公,你帮帮我吧,我要见我的贤哥哥。” “现在你是见不到贤大侠了,”蔡公公说道,“你起来吧,随我去禀告皇上,皇上今天要亲征,必须要赶到出征之前由他定夺。” 蔡公公说罢便领着金凤儿往皇宫走去,此时皇宫前站满了兵士,他们准备随驾亲征。 “皇上,”蔡公公见到皇上便跪下禀告,“蒋贤的媳妇来找蒋贤了,现蒋贤已领皇命出征边疆了,他的媳妇该如何处置?” “蒋贤的媳妇?”皇上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现在是战乱时期,军心不可乱,你就安排她暂时寄居宫中,待蒋贤凯旋归来再与她团聚吧。” “尊命!”蔡公公施礼道,“奴才还有一事相告。” “有事快报。”皇上催促着,“朕就要出征了,时辰是耽误不得的。” “奴才知罪,”蔡公公说道,“送蒋贤媳妇来京的那个叫化子如何处置?” “这区区小事就不要禀告了,”皇上不耐烦的说道,“打发他百两银子回家吧。” “谢主龙恩。”金凤儿急忙跪下,朝皇上三鞠躬,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蔡公公领着金凤儿走出皇宫,在内务府领了一百两银子,交给王二狗。 王二狗见皇上打发自己一百两银子,万分激动,跪在地上接过银子,说道,“谢皇上恩赐。” 蔡公公对金凤儿说道,“我们进宫吧,宫里规矩可多了,你可要当心才是。” “谢公公指点。”金凤儿朝蔡公公施礼道。 王二狗见金凤儿跟着蔡公公走向深宫,对着金凤儿喊道,“凤妹妹,你要保重。” 金凤儿扭过头来,对王二狗说道,“回去了要找个正经的营生,找个好姑娘成个家。另外到我家去看看我的公婆,还有我的父母。” “你放心吧,凤妹妹。”王二狗说道,“听说皇宫深似海,你可要当心才是。” ------------ 第二十八章 入宫 金凤儿从来没有想到,她今生今世能走进皇宫,她的心真是七上八下的,她无心去欣赏皇宫那雄伟的建筑,小心翼翼地跟着蔡公公背后,一步一步踏入深宫之中。 “李麽麽,这是蒋贤的媳妇,蒋贤去边境打仗去了,皇上特安排她到宫里来,这人就交给你了。”蔡公公交待完后便返了回去。 李麽麽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非常严厉。她用那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来自乡野的大妹子,自上而下地仔细打量着:丰满的身材,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尤其是她那胸前那对硕大的胸脯,把她这个阅女人无数的李麽麽都看呆了。 金凤儿那对大胸脯也把宫里的女人的眼球全都吸引过来了,此时的金凤儿仿佛看到无数的毒针向自己剌来,用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她那见过这等场面,感觉自己就象大市场里的牲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叫什么名字?”李麽麽拿出一张表格,说道,“蒋贤的媳妇,也要登记一下,明日要报内务府备案。” “我…我…”金凤儿本来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可是在这森严的皇宫里说话却打着结巴,“我叫金...凤...儿” 在场的宫女们都在交头接耳地纷纷议论起来,不知是哪个宫女调皮地高喊道,“叫什么金凤儿,就凭那对大波,干脆叫金波儿算了。” 全场顿时哄堂大笑,连一贯威严的李麽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就叫金波儿吧,怎么样?”李麽麽笑着对金凤儿说道,“真的是名符其实,不虚此名。” 金凤儿的脸涨得通红,六神无主,她知道这是大伙儿笑话她的胸脯很大,但也不能随便改名。 “我叫金凤儿,”金凤儿稳定一下情绪,说道,“这名字是爹娘安的,不能更改。” “那好,你就填你的实名,”李麽麽把表格中递给金凤儿。 金凤儿顺手在表格上填上“金凤儿”三个字。 李麽麽把表格拿过来一看,惊讶的说道,“哟,看不出来这丫头的字写得不错,看来读过不少书。” “没读多少书,”金凤儿说道,“只读过几年私塾而已。” “你今年多大了?”李麽麽问道。 “今年十五岁,”金凤儿说道,“过完年就十六岁了。” “你的贯籍是哪里?”李麽麽继续问道。 “顺天府清水县柳叶镇怪石里人。”金凤儿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好好好,”李麽麽说道,“表格就填这些,下面我就介绍一下要做的事。宫女入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剃头、洗澡、换衣服,然后就检查身体。” 金凤儿听说要剃头,一下子慌了,说道,“我不是宫女,我在这里是等我丈夫贤哥哥的。” “我也不管你来做什么的,”李麽麽说道,“既然到这里来,就要按这里的规矩办事。” 金凤儿欲哭无泪。 “凡是民间来的,都要把身上的东西换了,”李麽麽说道,“包括头发,只有在宫里长出的头发才是圣洁的。” “我记住了。”金凤儿唯唯诺诺地回答道。 “记住了就好。”李麽麽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今后还要告诉你宫里有那些规矩,如果坏了规矩,那是要重罚的。” “我知道了,”金凤儿说,“我绝对不会坏规矩的。” “好,今天的开场白就说这些。”李麽麽说道,“你先去洗澡,换衣服,把从宫外带来的任何东西都要丢掉,包括头上的头发。所以洗完澡之后就要把头发全部剃光。” 要剃个光头?金凤儿听说要把头发全部剃光,那眼泪便流了出来,她从记事起就没有剪过!现在就要剃头了,她内心是何等的纠结。 洗完澡,要换了衣服了,金凤儿用手抚摸着她花了五两银子刚做好的衣服丢掉,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但宫里有统一的衣服,所以也就不再含糊了。 金凤儿想到马上就要剃头了,她甚是紧张,心在呯呯地跳动,双手紧紧地握着那头秀发。 “金凤儿,你是舍不得剃头是么?”李麽麽的脸顿时严厉起来,“到这皇宫里来了,那就由不得你了。” “我剃,我剃。”金凤儿见状急忙说道。 “你要知道,”李麽麽滔滔不绝地说道,“宫女对皇宫来说是纯洁的代名词,容不得一点瑕疵,从宫外带来的头发对皇宫来说也是污秽的,所以必须剃掉,只有在皇宫里长出的头发才是纯的。” 金凤儿顾不上李麽麽说的有没有道理,在这个世界上,只是有权有势的说什么也是有理的。她只知道,当她的头发掉落在地的时候,她的心在流血…… 开饭的时候,金凤儿一个人躲在餐厅里的一个角落里吃,这顿饭菜对于皇宫里那些人来说,也许是算差的,可在金凤儿看来也许是人生中最美的佳肴。尽管下午剃头的时候,她伤心欲绝。可现在她实在是太饿了,狼吞虎咽似的吃着,吃什么都是香的。 这时一个宫女模样的人端着饭盒走了过来。 金凤儿抬起头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位宫女,只见她很漂亮,也很秀气。 “金凤儿,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吃?”那宫女搭讪道,边说边挨着金凤儿坐下,说道,“你这么个吃相,要是被李麽麽看到了,会挨罚的。” 金凤儿立刻放慢吃饭的速度,学着那些佳丽一样,慢条斯理的 金凤儿见她头发还很短,于是问道,“这位姐姐是不是也进宫不久?” “我进宫才二个多月。”那宫女摸着长出不久的头发,自我介绍地说,“我姓姚,名芳,父亲是镇江县令。我们那次选秀有好几百人,只招收我们十来个。” “姐姐们都是服侍皇家的人,”金凤儿笑道,“我不是宫女,只是在这里等人而已。” “你是在等你的丈夫蒋贤?”姚芳问道。 “嗯。”金凤儿又反问道,“你知道我的贤哥哥?” “我哪里知道,只是听说过。”姚芳压底声音说道,“我听说有人要害死他。” 金凤儿听到这话,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喃喃自语的说道,“这皇宫怎么也有这么黑?” ------------ 第二十九章 皇上亲征 金凤儿听说有人要害死他,一下子没有了胃口,心想,在这皇宫里怎么也有人要害他? 正想着,突然听到皇宫里传来礼炮声,金凤儿吃惊的问道,“这个怎么回事?” 姚芳说道,“皇上他们吃完饭就要起驾亲征了!” 金凤儿听说皇上要去前线亲征,也顾不上吃饭了,急忙放下碗筷,走出后宫,往皇宫前的操坪走去。 姚芳见金凤儿急急忙忙的往外走,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便跟随着她。 此时的皇宫前的操坪上人山人海,那些即将随驾出征的将士,手持长茅,背上背着大刀,排着整齐划一的队伍,听从皇上的指令。 礼炮声响后,全体将士齐刷刷的向着站在八驾马车上的皇上跪下,齐声欢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皇上站了起来,慷慨激昂的说道,“众将士平身!” 那些跪着的将士便齐刷刷的站了起来,齐声说道,“谢皇上。” 皇上用眼瞟了全场的将士,高喊道,“北蛮子犯朕国土,现已占朕十余座城,朕差蒋贤为开路先锋,昨晚已启程,今日朕愿与众将士一道,征战边疆,驱逐北蛮,直捣黄龙!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 只见众将士将长茅的底部捣鼓地面,高喊道,“我等愿随皇上抛头颅洒热血!誓死把北蛮赶出去!” 众将士见皇上亲征,个个热血沸腾,那悲壮火热的气息弥漫在皇宫的上空。 “众将士听好了,”皇上用手臂一挥,高声喊道,“出征时辰已到,出发!” 皇帝一声令下,众将士雄纠纠气昂昂的向边境开拨。 金凤儿哪见过这种场面,她被这壮观的场面深深地感染了,她突发奇想,她要去前线见贤哥哥。 于是她朝着马车上的皇上跪拜,大声的说道,“皇上,我愿随军出征。” 皇上见马车下跪着一个身着宫女服饰的女人,喝道,“底下何人?” “民女金凤儿,”金凤儿高声禀告道,“我乃蒋贤之媳妇,愿与夫君一道鏖战沙场,请皇上恩准。” 皇上听后哈哈大笑,开心的说道,“愿为国效力,朕甚为高兴,不过你乃女辈,还是在家静候佳音为妙。” 金凤儿还是不肯起身,她还在惦记着她的贤哥哥,她也不知道贤哥哥知不知道有人要陷害他,她想对皇上说,可又无凭无据的。 “金凤儿,你怎么还不起身谢皇上。”蔡公公见金凤儿还不起身,便用脚轻轻碰了碰金凤儿。 “谢皇上恩典。”金凤儿起身施礼道。 皇上对金凤儿笑道,“贤大侠曾对朕说过,他想念未曾婚配的娘子,望朕成全他回家成婚,无奈北蛮扰乱边境,这事就搁置下来了,既然你来到宫中,我会转告于他。” 金凤儿再次谢恩。 皇上转身对身后的排着两排的大臣妃子们说道,“爱卿爱妃,朕的江山受到危险,朕要亲自出征,朕要走了!” “皇阿玛,”太子踉踉跄跄地奔向皇上的马车边,哭嚷着,“你怎么只让四弟出征,不让儿臣代皇阿玛出征?” “庞儿,”皇上怜悯地对太子说道,“父皇出征不在你身边,你要跟方爱卿多多学习治理国家的能力。” “儿臣知道,”太子泣不成声的说道,“父皇在外要保重贵体。” “皇上,”一个领头模样的大臣跪在龙车前,其余的大臣妃子统统跟着跪下。 “罪臣罪该万死,”那大臣的眼泪汪汪的启禀道,“罪臣不能代皇上出征,真是罪该万死!” “方爱卿请起,”皇上说道,“朕出征去了,你可要担当起重任,指导指导太子才是。” “皇上请放心。”方悟说道,“罪臣一定不负重托。” 金凤儿看到这一幕,皇帝出征,竟有这么多大臣妃子相送,想自己离家时,一个人偷偷摸摸的逃了出来的,心中甚是凄凉。 “皇上,” 金凤儿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贵妇人走上马车,跪在皇上身边,说道: “皇上,不知你这一去要多久才能归来,臣妾万分想念。” 那贵妇人说着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将起来。 “陈爱妃请起,”皇上说道,“朕有信心,很快就会取胜的,届时凯旋归来。” “臣妾相信,”那贵妇说道,“皇上亲征,士气高涨,定能取胜。” “陈爱妃真会说话,”皇上将那贵妇人扶了起来,“你下车吧,朕要出征去了。” 金凤儿拉了一下身边的姚芳,悄悄地问道,“姚姐,那贵妇人是谁呀?皇上竟那么看重她?” “她是皇上的新宠,”姚芳神秘兮兮的说道,“最近被皇上册封为贵妃。” “听她的声音好像是我们顺天府那边的口音。”金凤儿好奇的说道。 “嗯,她是顺天府人,”姚芳十分肯定的说道,“我还知道她的父亲原来是清水县的县丞,她被册封为贵妃后,她的父亲也就升为顺天府的府台大人了。” 金凤儿听姚芳一说,魂都吓飞了,没想到冤家真的路窄,自己千辛万苦的逃到京城,仍然碰上了冤家。 “金凤儿,你怎么啦?”姚芳见金凤儿的脸色苍白,手在颤抖,忙问道。 金凤儿缓过神来,吱吱唔唔的问道,“姚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我跟你说过,”姚芳笑道,“我父亲也是镇江县令,开始与她的父亲也有来往,我与她自然也就相识了。”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她父亲的眼睛被人用弓箭射瞎了,”姚芳轻言细语的说道,“那时她已入宫当上宫女,被皇上相中,不久就封为贵妃。” 金凤儿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是何人要置贤哥哥于死地。 “这真是父凭女贵。”姚芳自嘲凭笑道,“我父亲对我说过,无论从才能还是政绩,他比陈县令都要强,可他上不去,陈县令却升官了。” “是不是你父亲想通了,把你也送到这宫里来?”金凤儿微笑着说道。 “这是命运。”姚芳苦笑着说道。 这真的是命运。金凤儿在想,自己历尽艰辛地逃到京城,原以为苦尽甘来,没想到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潭…… ------------ 第三十章 隔墙有耳 姚芳与金凤儿躲在墙角悄悄地交谈,全然不知皇上已驾车随着将士们出征去了,那些皇子、大臣以及妃子们也回宫去了,诺大的皇宫前的操场上空荡荡,只剩下一些守城的兵士。 姚芳心里一惊,急忙拉着金凤儿就往后宫走去,边走边说,“坏事了。” 金凤儿心想,不过是晚回去一会,又能坏什么事呢? 金凤儿刚回到那个培训宫女的场所,恰巧碰上那个眼神像针一样毒的李麽麽。 “你们两个刚才到哪里去了?”李麽麽严厉的吆喝道。 “我们两个刚才去看皇上出征的场面了。”姚芳低着头,不敢去看李麽麽那毒辣的眼睛。 “那是你们去的地方吗?”李麽麽高声的说道。 金凤儿与姚芳闷头闷脑的不敢吱声。 “你们应该要懂宫里的规矩,”李麽麽继续说道,“你们只能呆在后宫,没有允许,谁也不能离开后宫半步。” “是。”姚芳与金凤儿异口同声的说道。 “说声是就行了么?”李麽麽说道,“宫里的规矩是什么?” “李麽麽,你就饶恕我们一次吧,”姚芳急忙朝着李麽麽跪了下来,说道,“金凤儿刚来,我见你跑了出去,怕出危险,便跟了过去。” 金凤儿也只好陪着姚芳跪了下来。 “看在金凤儿是第一次犯错,”李麽麽说道,“的们各自扇自己两个耳光算了。” 自己给自己扇耳光?这不是污辱人么?自己从小到大没有扇过自己的耳光。 “金凤儿,还不服气是不是?”李麽麽见金凤儿还在那发呆,便吼道,“小小年纪,脾气倒挺大的,看我今后怎么收拾你。” 姚芳轻轻地拉了拉金凤儿的衣裳。 金凤儿蓄着汩狠狠地左右开弓。扇着自己的脸,那白嫩嫩的脸上立即显着十个红指头。 与姚芳一起进来的那十多个秀女,看到这一幕,心都提了起来,她们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温柔的小姑娘,竟然如此的刚烈。 夜幕降临之后,金凤儿特意要挨着姚芳们床睡,在她看来,姚芳是她进宫认识的第一个人,也许有缘分吧。 金凤儿吃完晚饭,默默无语地钻进被窝,想着这一路上的辛酸事,便躲在被窝里号啕大哭起来,她要把所有的委屈统统的哭了出来。 姚芳看到金凤儿那委屈的样子,心里也一阵阵心酸。 她见金凤儿的哭声渐渐小了,便悄声对金凤儿说道,“凤儿,哭了之后好点了吗?” 金凤儿听见姚芳说话,便把头露出被面,对着姚芳点了点头,说道,“嗯。” “我现在也很苦闷,”姚芳说道,“我入宫也有二个多月了,三个月培训期满后,我们大家各为其主,能被皇上相中,那就是前世的造化。” “皇上不是出征了吗?”金凤儿说道。 “正因为如此,”姚芳无奈的说道,“我们大家的心都是悬着的。” “唉,”金凤儿叹了口气说道,“这仗要打多久?我也不知道我的贤哥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说你是蒋贤的媳妇,”姚芳问道,“你与他结过婚吗?” “我还在娘的肚子里时,我就许配给贤哥哥了。”金凤儿深情的回忆着,“他的父亲是一个私塾先生,我五岁开蒙,十一岁那年,贤哥哥家遭到一个恶霸的欺负,霸占他家的良田,还把他爹打成残废。” “那恶霸真是可恶,”姚芳好奇的问道,“你知道是谁吗?” “他烧成灰我也认得,”金凤儿说道,“他叫李正虎,你不是说陈贵妃是顺天府的府台大人的千金,那他就是陈贵妃的表兄。” “啊……”姚芳惊叫起来。 姚芳刚叫出声来,顿觉自己失态,急忙捂着嘴。 “现在这个恩怨解开了没有?”姚芳轻声的问道。 “这仇越结越深,”金凤儿说道,“贤哥哥为父报仇,剌伤了李正虎。” “你的贤哥哥把那恶霸剌伤了?”姚芳关切的问道。 “嗯,”金凤儿说道,“那年贤哥哥才十三岁。” “你的贤哥哥十三岁就有那么冲?”姚芳说道,“那他怎么到皇宫里来了?” “说来话长,”金凤儿说道,“当时陈贵妃的父亲还是我们清水县的县令,因他是李正虎的姑父,在判案时徇私枉法,把属于贤哥哥家的良田判给他侄儿,还将贤哥的爹打了一百大板。” “后来呢?“姚芳似乎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 “后来我的贤哥哥对这个判决很气愤,”金凤儿说道,“他用弓箭射瞎了陈贵妃她爹的眼睛。” “我也听说有这回事,”姚芳说道,“我父亲对我说过这件事,没想到是你的贤哥哥射瞎的。” “正因为这件事,我的贤哥哥便遭到官府的通缉,”金凤儿说道,“他便亡命天涯,从此以后,我再没有见到过他。” 金凤儿说着说着,那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那你怎么知道他在皇宫?”姚芳说道,“你又是怎么要到皇宫里来找你的贤哥哥?” 金凤儿见姚芳问起这事,更加的伤心了。 “贤哥哥走后三四年,我也长大了。”金凤儿说道,“那个时候贤哥哥的一个师兄弟送来了信,说是要到庸亲王府当差,恰恰在那时候,那个挨千刀的李正虎要纳我为妾,我便逃到这里来了。” “也难为你了,”姚芳说道,“从顺天府到京城可有一千五百里,我想都不敢想象你能走过来。” “想起这一路,我的心都在流血。”金凤儿说道,“到了京城,我得了重病,差点死在这里了。” “凤儿,”姚芳压底声音说道,“你在这里可要当心了,那陈贵妃现在是皇上的宠妃,在后宫可以说为所欲为。” “我知道了,”金凤儿说道,“我虽然逃出了李正虎的虎口,可不知道我能不能走出变幻莫测的深宫。” 金凤儿与姚芳在那里尽情的说着,万万没想到她们的谈话被一个人听到了,听到也无所谓,问题是她为了自己的利益向陈贵妃告密了。 ------------ 第三十一章 狠毒的陈贵妃 金凤儿吃过中饭,正准备与姚芳姐到后宫转转,突然想起来还有一封信没有给邢叶,便对姚芳说道,“芳姐,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呀,”姚芳好奇的说道,“你刚进宫,难道宫里有你熟悉的人?” “我不认识她,”金凤儿说道,“我在来京的路上,碰巧寄住在洞庭湖的一个打渔人家里,那打渔人说他有个姑娘在宫里。” “我在宫里也不是很熟悉,”姚芳说道,“不过你说来听听,看我知不知道,我不知道的话,我再帮你打听打听。” “她叫邢叶,”金凤儿说着,“听她爹说她来京城当宫女已有八年多了。” 金凤儿说着,便掏出那封皱巴巴的信件,对姚芳说道,“这是她妹妹写给她的信。” “我没听说过那个宫里有这么一个人。”姚芳摇了摇头,说道,“这后宫有东宫西宫很多个宫,你知道她在哪个宫里?” 金凤儿想了想,说道,“听她爹说,她好像调到什么老虎园去了。” “老虎园?”姚芳说道,“那可是皇帝的一个行宫,离这里可有三百多里地。” 金凤儿她们正说着,李麽麽走了过来,对金凤儿喊道,“金凤儿,陈贵妃找你,你马上过去。” “陈贵妃找我?”金凤儿突然傻眼了,“她找我有什么事?” “你去去不就知道了。”李麽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快点去,她在宫里等着你。” 她找我肯定没有什么好事,金凤儿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姚芳也意识到事情很不妙,她为金凤儿捏了一把汗。 “李麽麽,我陪她去吧,”姚芳对李麽麽说道,“凤儿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她也许找不到陈贵妃的紫云阁。” “那你陪她去吧。”李麽麽说道。 金凤儿跟着姚芳朝紫云阁走去,边走边担心的说道,“芳姐,我担心会出事的。” “你别担心,”姚芳说道,“我与陈贵妃从小就有交情,我相信她会卖我的面子的,所以我自告奋勇的要陪你来的目的。” “谢谢芳姐,”金凤儿说道,“你是我的主心骨,有你在身边,我自然宽心不少。” 姚芳到过几次紫云阁,那紫云阁是皇上特意为这个爱妃量身打造的,修得富丽堂皇。 她们俩刚到紫云阁的门口,有丫鬟就去给贵妃报信去了,不一会儿,那丫鬟回头说,“贵妃娘娘在宫里候着呢,你们进去请安吧。” 姚芳领着金凤儿朝宫里走去。 金凤儿的心七上八下的,尽管昨天看到过陈贵妃,只因昨天隔得太远没看仔细,今日仔细一看,那真的很美,似乎流露出一股妖气,难怪皇上那么器重她。 “贵妃娘娘,请受奴婢一拜。” 姚芳说罢,便要跪下,用余眼看到金凤儿还在发呆,便轻轻的拉了她一下。 金凤儿突然反映过来,忙跟着姚芳跪了下来,说道,“贵妃娘娘,奴婢给你请安了。” “芳妹妹,你就不必下跪了。”陈贵妃朝姚芳说道,“我们从小就是姐妹,就不要见外了。” 姚芳也不客气,就站了起来,立在旁边。 “你是新来的吧,”陈贵妃对着跪在地上的金凤儿说道,“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民女金凤儿,”金凤儿低头说道,“来自顺天府清水县。” “来京城有何贵干?”陈贵妃说道,“昨天跪在皇宫操坪上求皇上要跟夫君鏖战沙场的人,是不是你?” “正是奴婢。”金凤儿回答道。 “你夫君是谁呀?”陈贵妃没好气的问道。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金凤儿心想,昨天在操场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日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的问。 “我的夫君叫蒋贤。”金凤儿还是说了。 “好一个蒋贤……”陈贵妃还没有说完,突然觉得自己失口了,忙转过话头,厉声说道,“你不好好在后宫待着,跑到皇宫的操坪上做什么?” 金凤儿知道陈贵妃说贤哥哥是射瞎她爹眼睛的罪人,可话到嘴边又咽下。 “奴婢真的想随夫君去战场去。”金凤儿说道。 “好,那就让你去尝尝在战场的味道。”陈贵妃突然大喊道,“来人,把她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这时在宫中走出几个太监,也许早就在那里准备好的,他们架起金凤儿就往外走去。 姚芳一下子慌了,立刻跪下地上,恳求道,“陈姐,你就看在我们姐妹的份上,就饶了她这次吧。” “芳妹,你就起来吧,”陈贵妃说道,“你不要求情,这货色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陈姐,”姚芳哭着说道,“凤儿的病刚好,身体还未恢复,这五十大板会要了她的命!” “嗯,我还是要慢慢折磨她为好,”陈贵妃笑着说道,“那就打她二十大板吧。” 姚芳见阻止不了,便站起身来,对陈贵妃启禀道,“妹妹还有一事相告。” “说吧,”陈贵妃大气的说道。 姚芳对着陈贵妃的耳朵说道,“打坏了金凤儿,贤大侠回来后如何交差?” 陈贵妃一把抓住姚芳的手,牵着她到内室里。 “芳妹妹,你有所不知,”陈贵妃说着,那眼圈红了起来,“我爹的眼睛就是蒋贤射瞎的,这个仇,我能不报吗?” 陈贵妃顿了顿,又说道,“蒋贤刚来皇宫时,我不知道他是杀父仇人,见他人长得帅,武艺超群,我还在皇上面前夸奖过他,后来家里传来信息,说蒋贤已到皇宫。我正准备行使报复计划时,外敌入侵,蒋贤已外出作战,但愿他战死沙场。” “那金凤儿却是无辜的。”姚芳说道。 “我就是要把他的媳妇慢慢地折磨死!”陈贵妃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蒋贤在战场上活着回来,我要他连同他的媳妇一同解决,方才报杀父之仇。” 姚芳看着陈贵妃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她为贤大侠与金凤儿深深的担忧。 “芳妹妹,”陈贵妃压底声音说道,“因为我们是姐妹,我才向你发泄心中的怨气,你不得对任何人说起。” 此时,室外传来金凤儿的惨叫声…… ------------ 第三十二章 打了我二十大板 姚芳听到金凤儿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跪在地上,说道,“贵妃娘娘,你们下手也太重了吧?求你们放过她吧。” 陈贵妃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说道,“芳妹子,这金凤儿是你什么人?处处护着她?我看你与我姐妹一场,没有为难你,你反而胳膊往外拐了?” “我看她怪可怜的,”姚芳说道,“她从清水县一路逃难过来,女扮男装装哑巴,九死一生而来,丈夫却到边境打仗去了。” “谁叫他的男人把我爹的眼睛射瞎了?”陈贵妃气愤的说道,“她的男人去边境打仗,也是碰上运气好,要不然……” 陈贵妃说着,突然意识到这话不能乱说,便刹住了话头,可姚芳知道那话的意思。 陈贵妃忙将姚芳扶了起来,和颜悦色的说道,“芳妹,你来宫里我也很高兴,你实习期满后,我想把你推荐给皇上,我们俩姐妹把皇上好好侍候好,会有赏不完的荣华富贵。” 姚芳听到陈贵妃如是说,却并不领情,她没想到这陈贵妃的心有这么歹毒,说起话来口是心非,刚刚在训斥她,马上又给她说好听的。 “贵妃娘娘,”姚芳行礼道,“奴婢对你的关爱很是感激,奴婢告辞了。” “我们是姐妹,就不必行礼了。”陈贵妃嘻笑着对姚芳说道,“你去劝劝金凤儿,如果她愿与蒋贤脱离关系,我还是愿意把她带在身边,保她有享不完的福,如果她愿意,我还可以帮她找一个好夫君。” “好,我去劝劝她。”姚芳说完便朝外走去。 “芳妹,”陈贵妃叫住她,说道,“金凤儿是你带她来的,你就带她回去吧。” 这时两个太监架着金凤儿走出刑房里,朝紫云阁走了过来。 “贵妃娘娘,”一个老一点的太监说道,“二十大板一板都没有差,反而把我们的手臂振痛了。” 那太监说着,便把金凤儿丢在地上。金凤儿顿时摊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姚芳见她的屁股上血肉模糊,倒吸一口凉气。 “辛苦了,成公公。”陈贵妃说道。 “娘娘委托的事,奴才不觉得辛苦。”成公公搓着手嘻笑着。 “芳妹,”陈贵妃说道,“你带金凤儿回去吧。” 姚芳弯下腰试图将金凤儿扶起来,几次都没有成功。 陈贵妃见姚芳扶不起金凤儿,便对那个小一点的太监说道,“小柱子,你帮她送回去。” 那小太监帮着姚芳一起,架着金凤儿回去了。 陈贵妃见他们走远了,便转身对一个小丫鬟说道,“小翠,你去拿些银子给成公公。” 小翠应了一声,便朝紫云阁里走去。 “成公公,这次似乎打重了一点。”陈贵妃小声的对成公公说道。 “娘娘,你有所不知,”成公公说道,“这娘们的脾气很是火爆,不听安排,所以下手重了点。” “闹出人命来就不好向皇后娘娘交待了。”陈贵妃说道。 “怕什么怕?”成公公不屑一顾的说道,“你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后也得听皇上的。” “话是这么说,”陈贵妃说道,“皇后终究还是一宫之主。” “依奴才之见,如果那娘们碍眼的话,干脆暗地里……”成公公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万万不可。”陈贵妃说道,“我留着她还有用。” …………………… 姚芳扶着金凤儿进了寝室,那些秀女见着伤痕累累的金凤儿,无不唉声叹气。她们都听说那陈贵妃依仗皇上的宠爱,在宫中嚣张跋扈,连一宫之主的皇后也惧怕她三分。 那个平日以威严著名的李麽麽也看着心痛,她对姚芳说道,“你去找小文公公,叫他去太医那里去拿些跌打损伤的药擦一擦,千万不要说是陈贵妃所伤。” 这李麽麽与那贵妃又有什么关系呢?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要庇护她。 姚芳也没想那么多,她扶着金凤儿上了床,由于屁股不能着床,只能俯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小文公公拿来了药,并交待了太医的嘱咐。 姚芳便解开金凤儿的裤子,看到那血淋淋的场景,惊得直摇头,她从来没见过如此的惨状。 姚芳轻轻地试擦着,尽管用力很轻,金凤儿还是痛得尖叫起来。 “忍一忍吧,”姚芳说道,“太医说了,上了药,再吃些药,过几天就会好的。” “芳姐,谢谢你的救命之恩。”金凤儿轻声细语的说道,“打二十大板,就成这个样子,若打五十大板,我恐怕在凳子上下不来了。” “只要能留下一条命,你就有后福的。”姚芳开导着金凤儿。 “有福?我想都不敢想,”金凤儿摇了摇头,对姚芳说道,“我只想贤哥哥快点回来,回到乡下的家过男耕女织的生活。” 是啊,谁都想过太平的日子。 “芳姐,我真想离开这里。”金凤儿发自内心的说道,“我如果在这里,迟早会把命送掉的。” “这皇宫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姚芳说道,“深宫似海,我们能逃得出去吗?” “那如何是好?”金凤儿说道,“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也许我还没见到贤哥哥,我就会死去的。” “凤儿,”姚芳便把陈贵妃对她的话复述了一遍,说道,“陈贵妃说了,只要你愿意与你的贤哥哥脱了夫妻关系,她就可以接纳你,还愿意给她介绍皇亲国戚给你做郎君。” “我呸!”金凤儿说道,“除非她要了我这条贱命,否则的话,我与她势不两立!” 金凤儿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不管受多少苦难绝不低头的性格,也许这正是姚芳帮助她的原因。 “芳姐,”金凤儿问道,“你不是说老虎园也是皇上的行宫,那里需要人,我想到那里去,不知道行不行?”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姚芳说道,“那地方我也没去过,只是听说离这里有三百五十里。” “越远越好,”金凤儿说道,“我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 第三十三章 成凝皇后 金凤儿一夜未眠,她想了很多,自己从家乡一路走来,虽然受了很多苦,但不至于被人打过一下,没想到到达了京城,却被人打了二十大板。 夜好漫长哟。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她想翻个身,那受伤的屁股一挨着床,那剧烈的疼痛感涌遍了全身。 “唉哟。” “凤儿,”姚芳听到金凤儿痛苦的呻吟,急忙走了过来,说道,“你醒了,还是一夜未眠?” “我睡不着,”金凤儿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姚芳抚摸着金凤儿的脸,暗暗的陪着流泪。 “芳姐,今天我恐怕不能给成凝皇后请安了。”金凤儿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我给你请假,”姚芳说道,“你不要担心,先把伤养好再说。” 金凤儿含泪点了点头。 天已大亮了,姚芳便去洗漱,完了便用金凤儿的毛巾弄湿给金凤儿擦了一把脸。 吃早餐了,姚芳便将金凤儿的那份端给了金凤儿,金凤儿俯在床上吃完了饭。 姚芳见金凤儿吃完了饭,便把她的碗筷拿去冼了。 吃完早餐之后,各宫的妃子丫鬟都要去给成凝皇后请安,这是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规矩。 成凝皇后像往常一样坐在太师椅上接受众妃们的朝拜。 众妃与秀女们依次向成凝皇后请安。 “姚芳姑娘,”成凝皇后说道,“你昨天带着的那个刚来的宫女今天怎么没有来了?” “启禀皇后,”姚芳见问,刚刚请安完毕正准备起身,见皇后问起金凤儿的事,又重新跪了下来,“金凤儿她……” 姚芳正不知如何作答,猛抬头看见陈贵妃用眼睛盯着她,心里便明白过来。 “启禀皇后,”姚芳说道,“金凤儿她生病了,委托我向你请假。” “她昨天好好的,今天怎么病了?”成凝皇后关切的问道,“她病得重不重?” “她偶感风寒,”姚芳说道,“太医说过,过二三日便好,皇后不必担心。” “病不重就好。”成凝皇后说道,“我看那姑娘面善,听说她是蒋贤未过门的媳妇?” “她正是贤大侠的媳妇,”姚芳说道,“她这次来京城就是来投靠蒋贤的,没想到蒋贤到边境打仗去了。” “唉,那北蛮子真是可诛,”皇后说道,“好好的怎么又来犯我江山。希望皇上他和贤大侠他们这次能凯旋归来。” “皇上他们这次肯定会早日凯旋归来。”姚芳又朝皇后拜了三拜。 给皇后请过安后,那些各宫的妃子都往各自的宫走去。 “芳妹妹,”陈贵妃突然叫住姚芳,说道,“芳妹妹,你等我一下。” 姚芳听见陈贵妃叫自己,忙转过头来,向陈贵妃施礼道,“贵妃娘娘,你叫奴婢?” “芳妹妹,”陈贵妃将姚芳扶了起来,说道,“我们是姐妹,不必行礼。” “这宫里还是要讲究礼数。”姚芳说道。 “芳妹,到我宫里去坐一下,”陈贵妃说道,“喝杯茶,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姚芳不好推辞,只好跟着陈贵妃去了紫云阁。 到了紫云阁,陈贵妃对小翠吩咐道,“小翠,你快去泡一壶龙井茶来。” 小翠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芳妹,你今天表现得很不错。” 陈贵妃对今天的姚芳很是满意,她只要一个眼神,姚芳就明白了,从这一点来看,这姚芳是很机灵的。 “你的培训期也快结束了吧?”陈贵妃微笑的说道,“培训期结束后,皇上肯定还没有回来,你搬到我这宫里来,待皇上回宫后,我就把皇上有什么爱好统统告诉你,我们俩姐妹要把皇上服侍得服服帖帖。” 姚芳知道这个陈贵妃是一个笑里藏刀的主儿,可口里还是很客气的说道,“谢谢贵妃姐姐的栽培。” “我们姐妹联手,”陈贵妃压底声音对姚芳说道,“我们想办法找到皇后的瑕疵,纵容皇上废了这个皇后,这样我们俩个的目的就达到了。” “纵容皇上废皇后?”姚芳惊讶的张开了嘴巴。 “嘘!”陈贵妃忙用食指放在嘴上,轻声的说道,“这事千万不可声张,只有你知我知。” “这可不是儿戏,”姚芳说道,“万一失败,那是要掉脑袋的。” “一定会成功的,”陈贵妃信心满满的说道,“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你到时候配合我就是。” 这时小翠端来了一壶茶,给陈贵妃与姚芳各自切了一杯茶。 “芳妹妹,来来来,”陈贵妃端起茶杯,说道,“为了我们的计划干一杯!” 姚芳强装镇定,也端起茶杯与陈贵妃碰了一下。 姚芳品尝不出那龙井茶的香味儿,只觉得好苦好苦…… “这事就这样定了,”陈贵妃用深邃的眼睛望着这个与她一起长大的姚芳,“千万不要泄露天机。” 姚芳点了点头,走了出来。 “芳妹妹,”陈贵妃又再三嘱咐道,“做大事的人,是要沉得住气。” 姚芳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陈贵妃最后跟她说了些什么。 陈贵妃见姚芳走远了,心里暗笑着,她转身对小翠说道,“小翠,去把成公公请来。” 成公公听说陈贵妃找他,便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贵妃娘娘,你有何吩咐?” “成公公,”陈贵妃吊起了成公公的胃口,说道,“我自从进宫就认识了你,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你对我的好那是没话可说的,”成公公说道,“想当年我父去世,是你拿了二百多两银子给我,把父亲的葬礼办得很是风光,我的脸上很有面子。这面子可是娘娘你给的。” “嗯,知道就好。”陈贵妃说道,“我现在想办一件大事,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 “那是没得说的!”成公公拍着胸脯说道,“只要娘娘对我吱一声,我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好!”陈贵妃压底声音对成公公说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给我好好的看守姚芳,她有任何动静都要向我汇报。” “你可以大放宽心,娘娘,”成公公满有把握的说道,“这姚芳再怎么折腾,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 第三十四章 太子康德 皇上亲征去了,主持朝政的自然是太子庞德。 庞德是皇上的长子,他的生母是嘉琪皇后,是皇上原配的夫妻,也是皇上最宠的皇后,只是命运不济,在生庞德时难产而亡,留下庞德这颗独苗。 皇上因思念嘉琪皇后,把对她的爱都倾注在庇德的身上,在他刚满周岁时,便册封他为太子。 成德万万没想到,他这个太子一当就是五十年。 更没有想到的是,那皇上现在虽有六十多岁了,可身体还是棒棒的,成德在想,不知自己何日才能黄袍加身?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阵欢呼声打断了成德太子的遐思,他环顾四周,只见众大臣跪在议事厅,向他朝拜。 “众位大臣平身。”成德太子双手向上扬着。 众位大臣纷纷起身,说道,“谢太子殿下。” “今日早朝,众位大臣有何事要报?”太子用眼睛扫视着众臣,询问道。 此时有一位大臣走上前来,双手施礼道,“启禀太子殿下,昨日秋试放榜,那些落榜的考生联名公车上书,把皇城搞得乌烟瘴气。” “这些考生有何诉求?”太子成德问道,“领头闹事的又是何人?” “领头的是顺天府的一个秀才,叫刘成,”那个大臣说道,“他考了几次都名落孙山,说是主考官徇私枉法卖名位。” “方大人,”成德太子转身问身边的方堃,“今年主考官为何人?” “禀告太子殿下,”方堃施礼道,“江南省院的符大人。” 此时一个文人模样的大臣走了出来,对成德施礼道,“鄙人符文理,是这次的主考官。” “你可如他们所说卖名位?”太子殿下问道。 “微臣光明磊落,岂敢作那龌龊之事?”符文理哭丧着脸说道,“这个方大人可以做证。” “符大人言之有理,”方堃说道,“也许是那刘成几次都榜上无名,才心生不满带着众考生闹事。” “启禀太子殿下,”方堃说道,“那刘成闹事之后,我特意调来他的试卷,那文章真是狗屁文章。” “岂有此理!”太子殿下愤愤的说道,“考不上就闹事,这成何体统?” “这刘成也是的,”那方堃添油加醋的说道,“明知皇上亲征去了,偏偏闹上这么一出戏来,给太子殿下添堵。” “方大人,”成德太子询问道,“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为好?” “依微臣之意,应尽快平息这次上书为妙。”方堃习惯的用手摸着那花白的山羊胡子。 “好,这事就这样定了。”成德太子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就退朝。” 众大臣纷纷回到自己的岗位。 “方大人,请留步。”符文理紧紧的跟上方堃,说道,“你真不愧是三朝元老,做事很果断!皇上没看错你,亲征前将重任委托给你。” “过奖了,过奖了。”方堃说道。 “方大人,”符文理用眼睛示意着方堃,“到寒舍一聚,有事商议。” 方堃会意的点了点头,跟着符文理去了。 “符大人,今年你是怎么搞的?”方堃刚到符文理的秘室就问道,“前两届没出事,今年是咋了?是不是被刘成那小子闻出了什么味道?”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打听到一些什么事情。”符文理摊开双手,说道,“还好,皇上出征去了,这朝廷还是你说了算。” “是啊,”方大人也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假若皇上在此,查出个子丑寅卯来,恐怕性命不保了。” “吉人自有天相,”符文理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方堃,“这是你的那份。” 方堃也不客气的收下来,瞟了一眼银票,把银票塞进怀里,说道,“我已老矣,待皇上回宫后我就告老还乡,顺便捡些财回乡养老。” “方大人想得很周全。”符文理笑着说道,“银子这东西又不咬人,谁跟它过不去呢?” “我积些财富为家自有用处。”方堃诚心诚意的说道,“我以前没贪过一文钱,只是考虑到自己风烛残年要告老还乡才想积点财。” “是啊,古人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符文理说道,“古人的话说得很在理。” 方堃告别符文理,便往太子的宫殿走去。 此时的太子在自己的宫里,穿着私自订制的黄袍在那里发呆。 方堃是洞庭湖的老麻雀,他深知父皇还在世,太子是不敢穿皇袍的,这是祖制,不得违规。 太子见方堃这个老臣也不回避,他知道这个老臣偏袒他,平常也时不时的纵容他,私自制作皇袍也是他的主意。 “太子殿下在上,受老臣一拜。”方堃虽然年轻大,资格老,在礼节方面还是要讲究的。 太子殿下急忙将方堃扶了起来,“在我的宫里就不必行礼了。” “规矩还是要的,”方堃说道,“你的命也不怎么好的,当了五十年的太子,还不知道何日才黄袍加身。” 成德太子听到方堃这一说,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酸楚。 “方大人,”成德的眼眍饱含着泪水,带着哭腔说道,“我现在有五十多岁了,父皇的身体比我还好,我真不知道有没有当皇上的那一天。” “太子殿下,”方堃接过成德的话说道,“这事也难说,看你父皇的身体,再活过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 “是啊,”成德太子说道,“所以我常常闷闷不乐。” 方堃也怜惜太子的处境,他压底声音对成德说道,“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你爱听不听?” “方大人,”成德急忙追问道,“你说你说,我从小就很佩服你的才华。” “这次叔蛮子犯我疆土,也许是一个好机会。” “此话怎讲?”成德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父皇不是已亲征了么?”方堃提醒着说道。 “是啊,这有什么关系?” “千载难逢的机会,”方堃附在太子的耳边说道,“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握住。” “你的意思是……”太子惊恐万状的说道。 ------------ 第三十五章 天大的阴谋 方堃面露凶色,用手掌在脖子上示意了一下。 “这万万使不得。”康德顿时慌乱起来,说道,“父皇对我恩重如山,疼爱有加,我怎么能弑父呢?” “前朝都有杀兄弑父的案例,”方堃笑道,“他们的皇位不也坐得稳稳的?在后世看来,他们还是明君呢。” “无论怎么说,我都下不了手。”康德摇了摇头。 “无毒不丈夫,”方堃说道,“其实不需要你动手,只要你有这个意思,老臣自有安排。” 太子康德还是犹犹豫豫的不吱声。 “干大事的人就是要果断才是。”方堃说道,“犹犹豫豫将会错失良机。” 康德想想也是,可面对的是非常疼爱自己的父皇,他始终下不了决心。 “你父皇也是的,”方堃说道,“他八岁登基,至今已当了差不多六十年,他既然疼爱你,就应该把皇位传给你,自己当太上皇,他不传给你,就是他太自私了。” 康德想想老臣的话,觉得也有些道理,可叫他开口除掉父皇,他是开不了这个口。 方堃知道太子的内心在起着变化,他说道,“假若你的父皇在战场上出了事,丢了性命,那你就是正儿八经的皇位继承人。” 这个结局正好,太子康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了皇位而不至于被世上讥笑。 尽管这个微笑一闪而过,却逃不过这位老奸巨猾的老臣的眼睛。 “太子殿下,”方堃笑着说道,“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今后具体的事,你自己要拿主意。” 方堃说完,便朝外走去,他边走边盘算着自己的事,他知道自己有务大的事,要你皇上发觉了,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也是他极力纵容太子弑父的一个理由。 方堃刚走出太子的宫殿,恰巧成公公来到太子宫,他是受陈贵妃娘娘之命来到太子这里打探打探消息的。 太子康德见方堃退出后,仍坐在那里苦苦冥思,他在想,方堃的话不无道理,可弑父夺位这事又似乎太大了,他一下子又接受不了。 “太子爷,成公公求见。”一个丫鬟禀告道。 “宣他进来吧。”太子想都没想就对丫鬟说道。 成公公进来的时候见到太子殿下还穿着龙袍,心下一惊,怎么青天白日还穿着龙袍?是不是在过当皇上的瘾? “启禀太子殿下,”成公公施礼道,“贵妃娘娘差奴才前来有要事相商。” “平身吧,”太子康德说道,“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具体有何事,奴才也不知道,”成公公说道,“听贵妃娘娘的口气,这事不是什么小事,烦太子殿下今夜晚些时候亲自去紫云阁。” 要我亲自去紫云阁?这又有什么啥重要的事?非得让我今夜晚些时候亲自去?太子很是纳闷。 “我知道了。”太子殿下说道。 “那奴才告退了。” 成公公边说边退出了太子宫。 回到紫云阁,成公公迫不及待的把太子殿下穿黄袍的事告诉了贵妃娘娘。 “也难怪康德太子,”陈贵妃叹了一口气,说道,“当了五十多年的太子,也算够委屈了。” “贵妃娘娘的意思是?”成公公大胆的问道。 “主子的事,你就不要打听了。”陈贵妃直接打断了成公公的问话,说道,“你去干自己的事情去。” 夜色降临,皇宫里一片寂静。 太子康德悄悄地来到了紫云阁。 “太子殿下,”小翠见康德来了,急忙跪在地上施礼道,“贵妃娘娘在里面候着你。” “起身吧,”太子殿下对小翠说了声便朝内宫走去。 走入内宫,康德透过门珠帘子看见刚出浴的陈贵妃,真是光彩夺目,叹道自己的福晋没有一个比得上倾国倾城的陈贵妃。 父皇不独宠陈贵妃才怪呢。 “贵妃娘娘,孩臣向你请安了。”太子在门口叩首道。 “太子来了?”陈贵妃迷笑着说道,“进来吧。” 太子很是犹豫,父皇的后宫如何进得? “快进来吧,”陈贵妃说道,“一家人客气什么。” 太子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朝着陈贵妃便跪下来施礼。 “这里没有外人,就不必行礼了。”陈贵妃说道,“平身吧,为娘的有事与你商议。” 太子殿下便站了起来。 “坐下说吧。”陈贵妃指着对面的凳子说道。 “娘娘,”太子坐下后如坐针毡,他想用说话来打破这沉闷的僵局,“叫孩臣来有何吩咐?” “为娘的听到爹爹传来信说,有人在调查他的贪腐案,可有此事?”陈贵妃问道。 “没有这回事呀?”太子说道,“朝廷不可能去调查娘娘爹爹的事,况且你爹的事孩臣罩着的。” “那莫非是民间的人想造反?”陈贵妃担心的说道。 “这件事你就交给孩臣吧,”太子信誓旦旦的说道,“娘娘爹爹的事,就是孩臣的事。” “那为娘的就放心了。”陈贵妃说道。 “娘娘还有什么事吗?”太子说道,“娘娘今晚叫孩臣过来,不会就是这个事吧?” “为娘的听成公公回来说,”陈贵妃顿了顿说道,“你青天白日在宫里穿着龙袍,可有这回事?” 太子一听,吓得脸都惨白,急忙跪了下来,说道,“贵妃娘娘,孩臣是闹着玩的,切勿告知父皇。” 陈贵妃见太子吓得那副模样,便哈哈大笑起来。 陈贵妃越是大笑,太子越是摸不着头脑。 陈贵妃停止了笑声,正儿八经的说道,“这皇位反正是你的,只不过假若你父皇过世,我可怎么办,我才二十多岁。” 陈贵妃说着说着,那脸色便暗淡下来了。 “娘娘不必担心,”太子急忙说道,“一切有孩臣我照应。” 陈贵妃听到太子如是说,心里一暖,那脸色一下子舒展开来了。 “你父皇常常在我身边说起你,”陈贵妃说道,“他说你聪明,将来是一个明君。” “谢谢父皇栽培,谢谢娘娘厚爱。” “你父皇还说你很会体贴你。”陈贵妃用那勾人的眼神望着太子,撒娇的说道,“你父皇没在身边,娘娘好孤单,你能否替你父皇陪陪娘娘?” ------------ 第三十六章 孽情 太子康德看到贵妃娘娘那种勾人魂魄的眼神,顿时心猿意马,自从陈贵妃入宫,他就想拥有她,无奈她是父皇的人,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父皇亲征,去了遥远的边境,生死未卜,丢下可人的贵妃,这个他朝思暮想的美人儿又对他抛来了媚眼,他岂不心动? “贵妃娘娘,”太子心里很愿意陪娘娘一宿,可口里却说道,“你是父皇的人,孩臣岂敢造次?” “不碍事的,”陈贵妃说道,“前朝不也有儿子娶父皇的女人做老婆的?后世还津津乐道。” 太子想想也是,不过那是父皇驾崩之后的事,现在自己的父皇还健在,恐怕不妥吧? “你想得太多了,”陈贵妃笑道,“你也不知道前朝的皇帝健在时,那贵妃与太子暗地里有没有一腿?” 太子殿下那一点点顾虑都被陈贵妃打消了,他也顾不上什么娘娘不娘娘的,抱着陈贵妃便朝床上抛去。 “轻点轻点。”陈贵妃娇滴滴的说道,“你把我弄痛了。” 康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快速地脱了自己的衣服,同时扯掉陈贵妃身上的裙摆,真刀实枪的干了起来。 陈贵妃从那幽香的口中发出快乐的呻吟声。 一阵暴风雨过后,太子康德喘着粗气倒在陈贵妃的身边。 “康儿,”陈贵妃喃喃细语的说道,“你比你父皇强多了,娘娘我重来没有这样快活过。” “我也是……”康德说道。 “你的那些福晋满足不了你?”陈贵妃说道。 “那也不是,”康德说道,“不知怎么说,与她们做这事,总没有与娘娘做这事带劲。” 陈贵妃嫣然一笑,说道,“康儿,你若做了皇帝,可别忘了娘娘。” “那是自然,”康德说道,“我若继承了皇位,一定立你为后。” 陈贵妃听到此言,甚是高兴,翻过身来,用那香唇亲吻康德的脸颊,最后落在康德那火热的嘴唇上。 康德顺手捧着陈贵妃那娇媚的脸,俩人久久的亲吻着。 直到他们喘不过气来,才松开。 “康儿,”陈贵妃松开嘴唇,但脸仍对着康德,说道,“为娘的以后全靠你了。” “别叫我康儿康儿的,”太子康德说道,“你也别自称娘娘了,你才二十多岁,我却有五十多岁了。” 陈贵妃一听,哈哈大笑,说道,“可事实如此。” “自从我们发生了这层关系后,至少在私下的场合不能这样叫我,”康德说道,“你这样叫我,我听着不太舒服。” “那等你当上皇上娶了我,我就改称呼。” “孩臣不知何日才能当上皇上。”康德长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 “是啊,”陈贵妃说道,“你父皇的身体现在还很好,估摸着还能活上十年八年的。” “方大人也是这么说的,”康德说道,“他还说……” 康德想说下去,觉得不妥又停了下来。 “他说什么来着?”陈贵妃急急的问道。 “他说……”康德说不下去。 “你是干大事的人,怎么这样婆婆妈妈,吞吞吐吐的,”陈贵妃责怪的说道,“我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康德听着陈贵妃的这一激将法,心想他现在与贵妃娘娘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方大人说,”康德鼓足勇气说道,“趁父皇出征的机会,弑父夺位。” 陈贵妃猛一听也吓得不轻,可她转念一想,这主意不错,既然太子答应继承皇位时立她为后,岂不是她梦寐以求的事? “康儿,”陈贵妃笑着说道,“依你的胆识,恐怕下不了手。” “我确实不敢下手,也下不了手。”康德说道,“方大人说了,只要我有这个想法,这事就交给他去办。” “看来这方大人也很想除掉皇上。”陈贵妃说道,“也许他怕皇上知道对他很不利的事。” “我想也是,”康德说道,“他明里是想让我早点登位,暗地里也有一些私事。” “不管如何,一切待你上位了再说。”陈贵妃说道。 “贵妃娘娘说得极是。”康德说道,“现不知方大人有何计策。” “康儿,还有一个事,”陈贵妃说道,“前几天来了个蒋贤的媳妇金凤儿,你要特别注意她,不要让她坏了大事。” “娘娘,你是说皇上亲征那天,那个要求去边境与夫君蒋贤一同作战的女人?” “正是她,”陈贵妃说道,“因为她是蒋贤的媳妇,你孩臣知道那蒋贤是杀我爹的仇人,我正准备报仇时,恰逢边境骚乱,皇上派他去边境作战去了,反而救了他一命。” “那金凤儿是一个娘们,好对付。”康德说道。 “孩臣不要小看她,”陈贵妃说道,“娘娘我先以她私自走出后宫为由,打了她二十大板,希望给她个下马威,不曾想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种使人胆寒的眼神。” “孩臣也相信她掀出什么浪花来。”康德说着,便要起床穿衣服。 “别走吧,”陈贵妃拉了拉康德的手,撒娇的说道,“既然来了,还来一次吧,娘娘我还想要。” “好好好,”康德欢快的应着,“其实我还舍不得走呢,只是天色已晚,怕人瞧见了就不好了。” “娘娘我也想常跟你在一起,希望方大人这次能成功。”陈贵妃说道。 “万一方大人失手了怎么办?”康德担心的说道。 “万一方大人失手,不还有我娘娘吗?”陈贵妃笑着说道,“你不要担心,这良宵美景别辜负了。” 陈贵妃边说边骑在康德的身上。 此时,康德的激情一下子被点燃了,他猛地翻身,把陈贵妃压在身下………… 一阵狂风暴雨之后,康德这才下了马,穿上衣服,下了床。 临走时,还用手摸了陈贵妃那因兴奋而有些发烫的脸颊,陈贵妃也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这个大她二十多岁的太子,用那纤纤玉手轻松的握着康德的手指,言下之意是意犹未尽。 ------------ 第三十七章 各自小心才是 过了七天,金凤儿的伤开始好转,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 “凤妹,能下床就好了。”姚芳见金凤儿试着下床,便欢忙的走了过来,搀扶着金凤儿。 “芳姐,感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金凤儿对姚芳投去会心的一笑。 “也许我们投缘吧,”姚芳笑道,“自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我们有缘,也许是我们前世结下的缘分。” “我金凤儿亏欠你们大家太多了,”金凤儿说着说着就流泪了,“我到京城来的这一路,遇到了太多的好心人,不然的话,我的尸骨也许早就喂狗了。” “吉人自有天相,”姚芳拍了拍金凤儿的肩头,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也不求什么后福,”金凤儿说道,“我今生今世能见到我的贤哥哥就知足了。” 姚芳听到金凤儿最大的愿望竟然是见到她的贤哥哥,可以想象她为了见到她的贤哥哥受了多大的委屈,她暗暗地陪着金凤儿流泪。 “你会见到你的贤哥哥的。”姚芳立即安慰着金凤儿,“好人有好报,你的贤哥哥他武艺超群,一定会杀敌立大功的,到时候你跟着他享福就是了。” “我只希望贤哥哥他能平安归来就心满意足了,我也不求他立什么大功,金凤儿说道,“他能平安回来,我们就回老家去生活,我们享不了这里的荣华富贵。” “人家能享福,我们为啥不能享福?”姚芳不满的说道,“我就不信这个邪。” 金凤儿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便轻声细语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有人要陷害我们么?能留着命回去,就算不错了。” 金凤儿与姚芳正说着话,李麽麽便走了进来,见金凤儿能下床了,威严的神色中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凤儿能下床了?” “谢麽麽关照。”金凤儿回道。 “今天去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李麽麽说道。 “我去,”金凤儿扭头对姚芳说道,“芳姐,你扶着我去吧,我好些天没有给皇后娘娘去请安了。” “好吧,”李麽麽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皇后的紫霞宫,大家依次地给皇后娘娘请安。 轮到姚芳扶着金凤儿过去时,皇后的眼光紧紧的盯着金凤儿,关切的问道,“你是那个新来的吧?叫什么来着?听说你病得很严重,现在好些了?” “奴婢叫金凤儿,”金凤儿禀告道,“现在好多了,谢谢皇后娘娘的关心,奴婢感恩戴德。” “凤儿,大家请完安后,你与姚芳姑娘留下来吧,”皇后说道,“本皇后有事情商议。” “奴婢遵命。”金凤儿与姚芳异口同声的说道。 陈贵妃见皇后要留下金凤儿她们,心里犯疑:皇后要留住她俩是什么意思? 陈贵妃越想越理不出头绪,她急急忙忙地回到紫云阁,连忙叫来成公公。 “成公公,你忙去太子宫去禀告太子,叫他务必马上去紫霞宫,打探皇后留下金凤儿她们是何居心,得知消息后,马上传给本宫。” “喳,”成公公手持拂尘,说道,“奴才这就去。” 陈贵妃见成公公去后,她仍呆在宫中,等候着成公公的消息。 皇后见各路宫主请完安退回去之后,便回到内宫召见金凤儿与姚芳。 “芳姑娘,”皇后对姚芳说道,“几天前本后见凤儿没有来请安,便问你,见你犹犹豫豫,本后瞟了一眼陈贵妃,见她给你使了一个眼神,你就胡说金凤儿是病了,对不对?” “皇后娘娘英明,”姚芳说道,“那陈贵妃我是得罪不起,望皇后娘娘恕罪。” “你确定得罪不起她,”皇后娘娘说道,“那陈贵妃依仗皇上独宠于她,在宫里为所欲为,连本宫她也不放在眼里。” “皇后娘娘乃一宫之主,岂容她兴风作浪。”金凤儿说道,“奴婢愿为皇后娘娘效力。” 皇后娘娘听后笑道,“本后听说你金凤儿来京受了九九八十一难,刚到皇宫就被陈贵妃来了个二十大板,据说原来要打五十大板的,只因姚芳从中求情,才打二十大板,是么?” “皇后娘娘,”姚芳又跪到地上,说道,“这些事情你知道得一清二楚?” 皇后娘娘笑道,“在这宫中没有我不知道的。” “那我的贤哥哥差点被人陷害了,皇后娘娘可知道?”金凤儿说道。 “你的贤哥哥是不是蒋贤贤大侠?”皇后娘娘说道,“他不是为皇上亲征的开路先锋?有人要陷害他?这事本后却没有打探到。” “我有一次想去紫云阁看望陈贵妃,在门外听到他们在密谋,说是要干掉蒋贤。”姚芳说道,“我开始不知道蒋贤是谁,后来看到金凤儿来京是找蒋贤的,我便透露给凤妹。” “他们为何要谋害蒋贤?”皇后娘娘问道。 “说来话长,”金凤儿便把事情的来胧去脉细细的叙述一遍,“我贤哥哥剌杀的那个恶霸是陈贵妃的表哥,射瞎眼睛的那个县太爷就是陈贵妃的爹。” “原来如此,”皇后娘娘说道,“从此你们俩人就到我宫里来。” “皇后娘娘,”姚芳说道,“我与陈贵妃从小一起长大的,结拜过姐妹,她早就要我去她宫里,如果寄在你宫里,恐怕不妥。” “嗯,言之有理。”皇后娘娘说道,“你在她宫里,多多少少可以打探打探一些消息。” “皇后娘娘,奴婢也有一事相求,”金凤儿说道,“奴婢来京的路上,碰巧到邢叶的家里,奴婢想见邢叶。” “邢叶确定是一个好姑娘,”皇后娘娘说道,“她以前在我宫里好几年,只因皇上的老虎园无人打理,便派她去了那里。” “奴婢正想去那里,望皇后娘娘成全。”金凤儿说道,“那陈贵妃知道我的身份,呆在你宫里也不好,我想离这里越远越好。” “那就依你们,”皇后娘娘说道,“你们各自小心才是。” 皇后娘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下人来报,“皇后娘娘,皇太子求见。” ------------ 第三十八章 当了五十年的太子 皇后娘娘听说太子康德要来进见,忙朝金凤儿她们二人使眼色,示意她们回避。 “那奴婢告退。”金凤儿与姚芳不约而同的说道。 金凤儿与姚芳刚走出厅房,正准备出紫霞宫时,迎面碰上太子康德。 康德瞟了一眼金凤儿俩人一眼,便朝皇后娘娘的厅房走去。 “娘娘在上,儿臣叩见娘娘。”太子康德跪拜行礼。 太子康德对成凝皇后有很深的感情,他刚出生时,母后难产,一命呜呼。皇上便把康德交给成凝皇后扶养,成凝对康德视为己出,尽心尽力的照顾。 “皇儿,”成凝皇后说道,“你刚刚给为娘的请过安了,怎么又来,有何要事?” “娘娘,”太子康德说道,“儿臣不知娘娘留下金凤儿与姚芳是什么意思?” “哦,原来是为这事来的,”皇后娘娘说道,“你父皇去亲征了,那老虎园也该打理了,里面养的几十匹马也该好好喂养,若你父皇凯旋归来,肯定少不了要去打猎的。” “娘娘想得极是周到,”太子康德说道,“准备差何人前去?” “我看那个新来的金凤儿是最佳人选,”皇后说道,“按理说她不是宫女,她只是在这宫里寄住,等她的男人,闲着也是闲着,她本是穷苦人家出身,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差她去应该没问题吧?” “金凤儿到那里去,是最恰当的了。”太子说道,“那姚芳的培训期很快就到了,如何安置她?” “本宫想她到这里来,”皇后娘娘说道,“可她说与陈贵妃是结拜姐妹,陈贵妃想留她,就让她去紫云阁。” “一切听娘娘的吩咐。”太子说完又给皇后娘娘施礼道,“孩臣告退了。” 太子回到宫里后,马上差成公公去紫云阁。 “成公公,”太子吩咐道,“你去紫云阁告诉陈贵妃,就说我晚些时候有要事与她商议。” “喳!”成公公施礼后向紫云阁走去,边走边在心里嘀咕,有要事相商?还不是找借口去与陈贵妃约会,以为本公公不知道。 陈贵妃听到太子殿下说有要事相商,立刻明白是关于金凤儿的事情。 深已深,皇宫里静悄悄的。 太子殿下自从与陈贵妃那次行乐之后,仿佛中了魔一样,对身边的福晋索然无味,想尽一切办法往紫云阁去。 陈贵妃自然知道太子殿下的用意,便事先打发下人们避让三刻,太子殿下便入无人之境,径直走向陈贵妃的寝宫。 “来了?”陈贵妃对太子殿下抛了个媚眼。 这媚眼太有毒了。 太子殿下只要瞟上一眼,全身顿时热血沸腾,他不由分说,将陈贵妃猛地抱起来,抛向那个他为之颠倒的温柔之乡。 俩人精疲力竭之后,这才倒在床上说话了。 “殿下,”陈贵妃面对着康德,轻扶着他的后背,问道,“你在皇后那里打探到什么消息?” 康德也不闲着,紧紧抱住陈贵妃那娇嫩的身子,对着她的耳朵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陈贵妃。 “皇后要把金凤儿安置到老虎园去?”陈贵妃说道,“这是什么意思?她莫非知道我打了金凤儿二十大板?” “这事皇后肯定知道了,”康德说道,“在宫中发生这么大的事,她能不知道么?” “那她的意思就是把金凤儿安置到老虎园去就可以摆脱我的控制?”陈贵妃笑道,“这正合我意,在那里干掉她,我也脱了干系。” 陈贵妃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康德被陈贵妃的笑得摸不着头脑了。 “娘娘,”康德推了推陈贵妃,说道,“别笑了,我被你笑得起了鸡皮疙瘩。” “皇后怎么想出这么一个歪点子。”陈贵妃自言自语的说道。 “娘娘,我被你搞糊涂了。”康德说道,“那老虎园离这里有三百五十里,你控制得了吗?” “这个你就放心吧。”陈贵妃自信满满的说道。 “听皇后说,她想召姚芳,可姚芳要跟着你,”康德说道,“你觉得姚芳这个人如何?” “姚芳这个人我知道得很清楚。”陈贵妃说道,“她爹与我爹都是县太爷的时候,我们常在一起玩,我大她两岁,无论做什么事情,她总跟着我的屁股后面转。” “如此说来她很崇拜你?” “这是当然的。”陈贵妃说道,“我对她说过,我要留她在身边,把她推荐给皇上,我还告诉她如何取悦于皇上,她还真信了。” “难怪皇后都没有留住她,”康德说道,“原来是你早就承诺她了。” “这人也真没有脑袋。”陈贵妃笑道,“这个征服男人的秘密能告诉她么?” “你真坏!”康德用手指指着陈贵妃的额头。 “我不坏,你能喜欢我么?”陈贵妃说道,“假若你当上的皇帝,我与姚芳摆在你的面前,你要谁?” “我当然要你这个小妖精。” 康德边说边翻身骑在陈贵妃的身上,又开始了翻云覆雨。 “康德,”陈贵妃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她直呼其名,说道,“你比你的父皇强多了!” 康德停止了动作,他听到了“父皇”的名字,心里一下子紧缩起来了。 “康德,你怎么啦?”陈贵妃不满意的说道,“好好的怎么停止了动作?” “你刚说到父皇,”康德说道,“我心里觉得自己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康德说着,便下了马,坐了起来。 “你还知道自己有负罪感?”陈贵妃说道,“那你就要想办法弄到皇位?现在害得我也象做贼一样。” “我当了五十年的太子,你说我苦不苦?我连做梦也在想当皇上啊。”康德说着说着便老泪纵横。 陈贵妃也赤身裸体的坐了起来,用手擦去康德脸上的泪痕。 “我知道你苦。”陈贵妃说道,“自从盘古开天地,确实没有人当了五十年的太子。” “当了五十年的太子也无所谓,”康德说道,“问题是还不知这个太子还要当多少年。” “事在人为,”陈贵妃说道,“不知道方大人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 第三十九章 到老虎园去 金凤儿的伤势基本上痊愈了,她很高兴的与姚芳一起给皇后娘娘请早安。 “凤儿,看你那高兴的劲儿,想必已经康复了。”皇后面带微笑的说道。 “谢皇后娘娘的关照。”金凤儿欠身施礼道。 “既然你已经痊愈了,我想你应该去老虎园了。”皇后娘娘说道。 “奴婢领命,谢皇后娘娘的成全。”金凤儿听说皇后娘娘要她去老妹园,心里一阵激动,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见她的邢叶姐姐了。 “凤儿,”皇后娘娘说道,“你要知道,那老虎园虽是皇上的行宫,可离这儿有三百多里地,生活条件比皇宫要差很多,不知你习不习惯。” “奴婢习惯,奴婢习惯,”金凤儿连忙说道,“奴婢本来是穷苦人出生,再差的条件也能应付。” “到老虎园去,比这皇宫要辛苦行多,”皇后娘娘又说道,“皇家的马匹都放在那里喂养,你吃得消吗?” “奴婢吃得消。”金凤儿说道,“奴婢从小就给财主家放过牛,也看过马,奴才很喜欢牛与马。” “那好,本宫该说的都说了。”皇后娘娘说道,“你回去准备准备,本宫就差蔡公公送你去。” “谢皇后娘娘。”金凤儿高兴得像个孩子,拉着姚芳就走。 “凤儿,你们等会儿,”皇后娘娘说道,“芳姑娘,你的培训期也满了,你确定要去紫云阁陈贵妃那宫里去吗?” “奴婢确定。”姚芳返身给皇后娘娘施礼道。 皇后娘娘又对在场的陈贵妃说道,“陈贵妃,你愿意接纳姚芳姑娘吗?” 陈贵妃对着姚芳笑道,“芳妹妹与我乃结拜姐妹,她能到本宫来,本宫自然欢喜。” “那就这样定了,”皇后娘娘说道,“这些秀女的培训期到了,可皇上在边疆征战去了,她们就分散到各宫去吧,待皇上回宫后再由皇上定夺。” 于是那些与姚芳一同进宫的秀女们都分散到各宫去,余下一个叫魏七姑的秀女没有着落。 这个叫魏七姑的秀女,住在姚芳与金凤儿的邻床,金凤儿刚来的那天晚上与姚芳说的那些话都被她听去了,并悄悄地告诉了陈贵妃,害得金凤儿挨了二十大板,差点丢了性命。 本来这次分配,陈贵妃是想把她留于宫中的,只是考虑到金凤儿要到老虎园去,脱离了她的控制,那老虎园的宫女中虽然有一个是她的人,怕她不是金凤儿的对手,于是想把魏七姑派去。 “启禀皇后娘娘,”陈贵妃给皇后成凝施礼道,“臣妾有一事相告。” 本来陈贵妃是瞧不起这个人老珠黄的皇后,可她终究还是一宫之主,还是给她一点面子。 “陈贵妃你就直说吧。” “老虎园那边急需要人,不如叫魏七姑跟着金凤儿一起去,她们也好有一个伴。” “魏七姑可也是个秀女,”皇后娘娘说道,“她去怕不合适吧,况且她不一定想去。” 魏七姑她肯定不想去,她也出生于书香门第,去那个地方去,她是千万个不乐意,可是昨天晚上,陈贵妃把她说给姚芳的那通话又重复的说给七姑听,说是只要扳倒金凤儿,皇上一定是她的菜,她就可以飞黄腾达。 “启禀皇后娘娘,奴婢愿替皇上与皇后娘娘分担管理老虎园的重任。”魏七姑施礼道。 陈贵妃见魏七姑是如此的机灵,会心的一笑。 “既然你不怕受苦受累,那你就跟着金凤儿一起去老虎园吧。”皇后娘娘说道。 “小翠,”陈贵妃对身边的丫鬟说道,“你去把七姑昨晚打好的行装拿过来。” 小翠应了一声,便去帮七姑拿行李去了。 这时金凤儿拿着打点好的行装,在姚芳姐的陪同下来到紫霞宫,拜别了皇后娘娘。 金凤儿要走了,她看到姚芳这个认识还不到一个月但非常知心的姐姐,心里一阵酸楚,急忙把行李丢在蔡公公的马车上,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姚芳,那眼泪唰地一下流了出来。 “凤儿,你就安心在那里做吧,”姚芳安慰着金凤儿,“你的贤哥哥回宫后会第一时间来接你的。” 金凤儿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那边陈贵妃搂着七姑,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着什么,七姑频频点头。 “时辰到了,走喽。”蔡公公说道。 金凤儿踏上马车,魏七姑也跟着踏上马车。 “七姐,你也去老虎园?”金凤儿事先也不知道魏七姑也要去老虎园,这一下知道了,很是诧异,她是秀女,怎么也去那个地方? “凤妹子,你不欢迎?”魏七姑笑道。 “哪里哪里。”金凤儿开心的笑道,“我真是求之不得,只是委屈你这个大秀女。” 蔡公公也不理会车上这两个姑娘这些什么,他朝车夫说了句,“走吧。” “驾!”那马车夫用鞭子在空中用力的摔了摔,发出清脆的响声。 马车缓缓的驶离了紫霞宫。 金凤儿欢天喜地的,她心想,现在终于走出了魔窟,迎接她的便是崭新的生活,于是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过不停。 相反的,魏七姑却有心思,一路上沉默寡言,她只是无心的听着金凤儿在那里叽叽喳喳。 “七姐,到老虎园时,所有重活脏活都由我来做,”金凤儿说道,“你是大家闺秀,在旁边看着就是。” 那魏七姑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没有听到金凤儿说些什么。 “七姐,你是怎么啦?”金凤儿轻轻的推了推魏七姑。 “哦哦哦,”魏七姑突然惊醒过来,说道,“没有什么,我昨晚没睡好。” 金凤儿万万没想到,自以为走出了魔窟,到了一个好地方,其实已陷入了深渊,遭遇了杀头之罪。 ------------ 第四十章 你是邢叶姐吗 蔡公公听到这两个姑娘在车中说话,仿佛从宫中飞出了两只叽叽喳喳的小鸟,特别是那个短发的金凤儿,一路上说过不停。 从皇宫到老虎园确实有三百五十里地,中途设有十几个驿站,专供皇室的人歇脚,或提供饭菜,或提供住宿。 各驿站为了赶路,还备有身强体壮的马匹,那些跑累的马匹可以换下来。 “两个姑娘别吱声了,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老虎园。”蔡公公扭头对金凤儿她们吩咐道,“现在下车休息一下,把这跑累的三匹马换了。” 不一会儿,那跑累的马匹换了下来,重新换了精神抖擞的三匹马。 “姑娘们请坐稳,”蔡公公对车内的金凤儿和魏七姑说道,“天不早了,我们必须快马加鞭才能在天黑之前赶到老虎园。” “驾!”马车夫紧握着马鞭,向空中使劲的挥舞着,发出尖咧的声响,那训练有素的马匹,听到这声响,便立刻飞奔起来。 马车像离弦之箭向老虎园飞去。 金凤儿和魏七姑在马车里颠簸得很厉害,她们紧紧地抓住马车箱上的木方,但仍不时把头撞在马车的车蓬。 金凤儿觉得很剌激,因为这马车就像她的心一样,只想早一点走到老虎园。 可魏七姑这个大家闺秀却受不了这样的颠簸,她吓得哇哇大叫,“蔡公公,慢点,我受不了了!” 蔡公公哪里听得见七姑的叫声。 “七姐,”金凤儿说道,“你过来抱住我吧。” 魏七姑实在受不了了,便抱住金凤儿,这时的金凤儿的肉体成了魏七姑的减震器,再没有原先那样颠簸了。 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老虎园到了,”蔡公公扭头对着车箱里说道,“两位姑娘请下车。” 金凤儿先下了车,再搀扶着魏七姑下车。 魏七姑下车之后便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金凤儿见七姑吐了,便掏出手绢递给七姑擦嘴巴,七姑也不客气地接过手绢,擦掉嘴上的污渍。 “前面就是老虎园了,”蔡公公指着那幢金壁辉煌的建筑说道。 此时太阳刚下山,那金色的晚霞把把整个老虎园染成一遍金黄。 哇塞,金凤儿叹道,皇宫之外还有这么雄伟的宫殿?她开始的时候在心里盘算,这老虎园也许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园子。 “这老虎园是皇上的一个行宫,”蔡公公说道,“也可以说这是皇上的避暑山庄。” “避暑山庄?”金凤儿反问道。 “可惜现在是冬季,”蔡公公说道,“要是夏季大热天到这里来,那真的是凉爽!” “蔡公公,”金凤儿说道,“你还别说,我还感觉这里的冬天没有皇宫里的冷,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蔡公公笑道,“我只知道这地方冬暖夏凉,是一块宝地。” “听说这里养了很多马,”金凤儿说道,“它们都关在哪里?” “这宫殿后面还有一个偏殿,面积很大,”蔡公公说道,“那里面关了几十匹皇上以及皇亲国戚还有大臣他们打猎时用的马匹。” 这个老虎园无论怎样雄伟,却激不起魏七姑一点兴趣,这地方不是她的理想之地。 “我带你们俩人进去吧。”蔡公公说道。 蔡公公带着金凤儿与魏七姑走过面前的大殿,走出侧门,突见山脚下有一大片被围墙围着的宫殿。 “蔡公公,”金凤儿说道,“这里为啥叫老虎园呢?这名字好土,我刚听说时还以为是一个养老虎的园子。” “你们看到那座山没有?”蔡公公用手指宫殿后的大山,说道,“你们看那座山像不像一只睡着的老虎?” “不说不知道,一说还真像一只老虎。”金凤儿笑着说道。 刚到后宫的门口,只见三个宫女模样的姑娘迎了上来。 “蔡公公,辛苦了。”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宫女上前施礼道,其余两个宫女跟着施礼。 “邢姑娘,”蔡公公还礼道,“你们经常盼宫里送人过来,我给你一下子带来了两个。” 金凤儿听见蔡公公叫那个年龄大一点的宫女叫邢姑娘,心里一个激灵,那个宫女莫非就是她朝思暮想的邢叶姐? “谢谢蔡公公的牵挂。”那个叫邢姑娘的宫女施礼道。 “我给你介绍一下,”蔡公公指着魏七姑说道,“这位是新招的秀女,叫魏七姑,来此艰苦的地方来,实属难得。” 魏七姑上前一步施礼道,“在下魏七姑,来到这里,还望各位姐妹相助。” “秀女乃女中精品,来此真是委屈你了。”邢姑娘还礼道。 “你们慢慢相处,相互支持。”蔡公公转身指着金凤儿,笑着说道,“这位很是特别,叫金凤儿,她不是宫女,却享受宫女的待遇。” “这是怎么回事?”邢叶不明就里地问道。 “她呀,说来也是算可怜。”蔡公公说道,“听说她为了来京找她的丈夫,女扮男装装哑巴,走了三个多月才到京城,刚到京城时,她的丈夫也刚刚离开京城到边境征战去了。” “有这么巧的事?”邢姑娘问道,“她的丈夫叫什么名字?” “她的丈夫可是一个传奇的人物,”蔡公公说道,“他就是名震京城的贤大侠贤将军。” 宫女的目光齐刷刷的望着金凤儿。 金凤儿听到蔡公公称贤哥哥为贤大侠贤将军,说是贤大侠,她也听说过江湖上大家这样叫过,可称他为贤将军,从来没听说过。 “蔡公公,”金凤儿说道,“说我的贤哥哥为贤大侠我知道,可何日升为将军了?” “是这样的,”蔡公公说道,“我刚从前线回宫,我在前线时,听说蒋贤作战非常勇敢,也很有计谋,打了很多胜仗,皇上封他为将军,当然这只是皇上口头封的,具体还是要等皇上回宫后下圣旨。” 皇帝是一言九鼎的!金凤儿心想着,我的贤哥哥现在是大将军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贤哥哥会当上大将军的。 “邢姑娘,本公公要回去了,”蔡公公说道,“车把式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蔡公公,那你就请回吧。”邢姑娘对蔡公公施礼道道,“蔡公公辛苦了。” 蔡公公前脚刚走,金凤儿立急跪在那个叫邢姑娘的跟前,说道,“你是邢叶姐吗?” ------------ 第四十一章 邢叶姑娘 邢叶望着眼前这个不但叫得出她的名字,而且知道她是什么地方的人,感到很是稀奇。 “金凤儿,”邢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岳州府的邢叶?” “这么说,你就是邢叶姐了?”金凤儿惊喜的叫道。 邢叶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金凤儿见邢叶点了头,便迅速地从内衣口袋里掏出那封久藏已久的信件,递给了邢叶。 邢叶很好奇地接过信,当她看到这封信是家里小妹写来的,顿时百感交集。 “金凤儿,你到过我家?”邢叶用疑惑的眼神望着金凤儿。 “我不仅到过你家,我还在你家住过一晚上哩。”金凤儿龙飞凤舞的说道,“你家那房子修得好气派呵。” 邢叶听着那来自家乡的消息,心里一阵涌动,她一下子把金凤儿拥在怀里。快十年了,她对家乡的思念一下子爆发了,眼泪默默地流了出来。 “邢姐,”金凤儿也陪着流泪,“你的合约快到期了,你也很快可以回家了。” “我做梦都想着回去了。”邢叶松开金凤儿,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痕,说道,“我想我的爹我的娘,还有我的哥哥妹妹。” “他们都是好人,”金凤儿说道,“你爹你哥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邢叶好奇的说道。 “是啊,”金凤儿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地说了一遍,“要不是你爹你哥他们相求,二狗哥的性命就断送在洞庭湖了。” “你的二狗哥呢?”邢叶问道。 “他送我到庸亲王府后就回去了。”金凤儿说道,“邢姐,说来也巧,我那天刚到皇宫,恰巧皇上举动亲征仪式,那皇上见二狗哥送我到京城有功,奖赏二狗哥一百两银子哩。” “这是二狗哥应该得的,”邢叶说道,“从此以后二狗哥不用再去乞讨了,他可以用这些银子去做些买卖。” “我也劝他很多次,”金凤儿说道,“但愿今生今世再能见到他,报答他一路护送我来京的恩情。” “好人自有天相。”邢叶安慰着。 “但愿如此。”金凤儿说道,“我真希望下次看到二狗哥时,他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邢叶这时才反应过来,她们只顾说话,还在外头站着,急忙拉着金凤儿说道,“外面太冷了,我们进屋说话。” 邢叶进屋之后,看到魏七姑与小汶她们在悄悄地说话,便嚷道,“小汶,快去烧壶水来泡茶。” 小汶不乐意的去了。 邢叶对着魏七姑说道,“快过来说说话。” “邢姐,”魏七姑对邢叶欠身施礼道,“承蒙关照。” “说什么话,”邢叶说道,“我们都是替皇家做事的人,也算是一家子人了。” “邢姐,”金凤儿说道,“我们要做些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就是。” “你现在是将军夫人了,”邢叶说道,“我能安排你做事情?” “什么将军夫人不将军夫人,”金凤儿说道,“现在他们还在边境作战,也不知以后的事如何。现在无论做什么事,我都吃得消。” “邢姐,我可不行,”魏七姑说道,“我在府上大小也是一个小姐,从小到大只是看书习字,最多也是做些女红的针线活,从来没做过什么苦事情。” 邢叶苦笑着,说道,“这皇后娘娘也是的,派两个人来,一个虽然能做事情,可是将军夫人,另外一个又是秀女,还要我们服侍。” “就是嘛,”小汶嘟噜着嘴说道,“这里有五十多匹马,每天还要放出去走走,一天光去拉喂马的料就够呛。” “也不能怪皇后娘娘,”金凤儿说道,“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贤哥哥被皇上封为大将军,这只是蔡公公在前线听皇上口述,还未正式册封。” “小汶,你也别发牢骚了,”邢叶说道,“你去做饭吧,大家都饿了。” 小汶很不高兴的到厨房里去了。 金凤儿见小汶不高兴的样子,便对邢叶说道,“我去帮着做饭吧。” 金凤儿便跟着小汶进厨房了。 吃完饭,邢叶她们喂完马,天就黑了下来。 邢叶见与金凤儿投缘,便要她跟自己睡一个房,魏七姑说她要与小汶睡一个房间。 小汶本不想与这个清高的魏七姑睡一个房间,但看到魏七姑对她眨着眼睛,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她便同意了。 进了房间,小汶点燃一支蜡烛,那摇曳的烛光在房间里飘荡。 魏七姑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封信递给小汶,小汶一看是陈贵妃写给自己的,便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小汶本是陈贵妃宫里的丫鬟,只因老虎园急需要人,各宫抽调人手,庸亲王府便派邢叶来,陈贵妃为讨好皇上,把自己的心腹小汶派来了,小汶虽不愿意,但陈贵妃许了她什么,她才来到这里。 小汶看完陈贵妃的信,心里大惊,这陈贵妃要她设计陷害新来的金凤儿,这………… 魏七姑见小汶犹豫,便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子,对小汶说道,“这是陈贵妃给你的定金,事成之后还有重谢,保你一生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可这金凤儿现在是将军夫人了,”小汶担心的说道,“皇上怪罪下来,小命恐怕不保了!” “轻声点,”魏七姑压底声音说道,“所以要想一个万全的计谋才是。” “这个金凤儿,看起来为人还是挺好的,”小汶说道,“我还真下不了手。” “她再好能给你什么?”魏七姑说道,“只有我们的主子能给我们想要的,你难道不要以后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我当然想,”小汶说道,“我来到皇宫,就是想有朝一日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这就对了嘛。”魏七姑说道,“陈贵妃说了,你是一个很机灵的人,她相信你的能力,这件事一定能完成的,不过要趁皇上他们回来之前,一定把这事办妥。” 小汶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 ------------ 第四十二章 马比宫女还值钱 老虎园的宫女最辛苦的就是搬喂马的饲料,因为马是关在后殿,马草只能堆放在前厅,后殿与前厅相隔一条小河,河上虽有一座木桥,可马草运不过来,只得由宫女们搬过来。 相对来说,到山上放马就比较清闲一些,因此宫女们轮流来做这些事。 这天轮到金凤儿去放马了,放马之前,她们必须要清点马匹数量,因为皇家的马比她们这些宫女都要值钱。 金凤儿把马放在老虎岭,坐在岩石上,望着开春的天空,心想,寒冬已过去了,属于她的春天也应该来到了。 邢叶带着那几个宫女正在搬着喂马的饲料,蔡公公突然传来消息,说皇上已大获全胜,正准备启程回宫了。 “蔡公公,皇上要回宫了?”邢叶惊喜的叫道。 “前线传来消息,皇上已启驾回宫。”蔡公公说道,“皇上回宫之后,肯定要来这里打猎助兴的,你们要把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还要把马喂饱喂壮。” “蔡公公,你就放心吧,”邢叶说道,“奴婢等候皇上驾临。” “邢姑娘办事哪有不放心的。”蔡公公笑道,“我只是来给你们传个信儿。” 蔡公公说完便回宫去了。 邢叶见蔡公公已走,转身想招呼小汶她们,却不见小汶,便问道,“七姑,小汶哪去了?” “小汶的肚子疼,”魏七姑说道,“她去走茅坑去了。” “我们大家去前厅打扫卫生,”邢叶说道,“打扫得干干净净,迎接皇上驾到。” “邢姐,”魏七姑说道,“皇上还在前线启驾,回宫至少还要一段时间,我们不必这个早就打扫卫生了。” “这老虎园的面积这么宽,”邢叶说道,“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好的。” 邢叶说罢便带着她们走到老虎园的前厅,开始扫地,擦桌子,忙得不亦乐乎。 不知过了多久,小汶匆匆地来到前厅。 邢叶见小汶来了,便关切的问道,“肚子好点了没有?要不要吃些药?” “好多了,”小汶说道,“拉了屎就不怎么痛了。” “这春寒乍暖的,要注意身体才是。”邢叶说道“你肚子疼就休息一下,别打扫卫生了。” “没事的,”小汶边说边抢着邢叶的工具打扫卫生,“邢姐,你辛苦了,你休息一下吧。” 邢叶看着小汶那利索的仗势,会心的笑了。 天渐渐的黑了,邢叶她们回到了后殿。 这时金凤儿也回来了,可她在马厩里数来数去,少了两匹马,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邢叶听说金凤儿少了两匹马,也急了。 “凤儿,”邢叶着急的说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金凤儿急得哭了起来,“这山里又没有野兽,那两匹马怎么平白无故的不见了。” “还哭什么哭,”邢叶说道,“还不快去找?” 金凤儿便要往山上走。 “凤儿,你等一下,”邢叶说道,“我们大家帮你找,天黑了,我们要打着火把去找。” 邢叶熟练的扎了几个火把,她们排着一条龙,在附近的山头找了一圈,不见马儿的踪影。 她们精疲力竭的回来了。 邢叶拿着火把在马厩里照来照去,她在清点着丢了两匹什么马,这些马都编了号码的。 不清点还好得一点,一清点出来,邢叶吓得哆嗦了。 这丢掉的两匹马,有一匹就是皇上打猎的坐骑! 这一下麻烦就大了。 “邢姐,”金凤儿惊讶的说道,“皇上的坐骑丢掉了?” 邢叶无奈的点了点头。 金凤儿刚来的时候,邢叶就告诉过她,这些马胜过宫里的宫女,谁丢了马都要偿命的,更何况是皇上的坐骑。 “邢姐,这如何是好?”金凤儿求救似的说道。 “凤儿,别急,”邢叶说道,“那马是很有灵性的,说不定过些日子会自己回来的。” 它自己会回来的?金凤儿抱着一线希望的想着,可她又摇了摇头,这马要回来早就回来了。 “凤儿,你不要担心,”魏七姑过来安慰着金凤儿,说道,“邢姐说得对,那马儿有灵性的,会回来的。” 金凤儿喃喃自语的说道,“这也许是我的宿命,来京时过了九九八十一难没有死,归根结底还是要死。” “也许皇上开恩会免你一死呢?”小汶也走过来安慰着金凤儿。 “小汶,今晚你去做饭吧,”邢叶说道,“凤儿现在还在悲痛之中,就让她休息一下吧。” 小汶应了一声,便去做饭去了。 “邢姐,我死都不可惜,”金凤儿说道,“只要我能见我的贤哥哥一面,死都值了。” “别说这不吉利的话,”邢叶说道,“今天蔡公公传来信息,说是皇上此次亲征大获全胜,现在正启驾班师回朝了。” “蔡公公今天来传信了?”金凤儿问道,“他说到过我的贤哥哥吗?” “他没有提到贤大侠,”邢叶说道,“不过我相信他一定随皇上回来的。” “能随皇上回来就好,”金凤儿说道,“我死也值了。” ------------ 第四十三章 逃跑的主帅 皇上要启驾回宫的消息在皇宫内炸开了锅。 有人欢喜有人忧。 最担心的还是主帅王武,在北蛮刚入侵时,皇上派大将军王武为主帅,去迎战北蛮,刚开始王武不把北蛮放在眼里,不曾想刚一交火,就被北蛮打得落花流水。 北蛮乃马背上的民族,凶猛如虎,况且速度又奇快,王武很不适合这种打法,短短的三个月便丢掉了十二座城,那北蛮乘胜追击,直逼京城。 那主帅顿时慌了,刚开始立了军令状的,若不把敌军首领的头颅来见,就自己提头来见,于是见势不妙,带着残兵败将逃了回来。 在逃回来的路上,碰到蒋贤的先锋部队。 蒋贤见前线溃败下来的官兵,十分狼狈,便挡住他们的去路。 “统统给我站住!”蒋贤手拿七星剑,指着那些溃不成军的逃兵,厉声说道,“皇上有令,谁当逃兵,格杀勿论!” 那些逃兵被蒋贤的气势吓住了,站在原地不动,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王武在出征的时候是坐着战车去的,现在战车都丢了,只能骑着战马带着亲信往京城方向溃逃,走着走着,前面的逃兵都不动了。 “这是怎么回事?”王武在马上嚷嚷着。 “王将军,”有士兵对王武禀告道,“前面有人挡道了。” “谁敢挡老子的道?”王武喝道,“带我去见他!” 王武策马向前走去,只见一个威武之人手持长剑屹立在道路的中间。 “原来是蒋贤贤大侠!”王武说道,“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王统帅,”蒋贤轻蔑地说道,“大敌当前,你怎么还往后逃窜?” “贤大侠,”王武叹息道,“你有所不知,那北蛮子确定太厉害了,他们全是骑士,个个威武,我们士兵哪是他们的对手。” “依你之见,”蒋贤说道,“放弃抵抗,由他们杀向京城?把我们大顺国拱手相让?” “哪有什么办法,”王武摇了摇头,说道,“我劝你也不要去了,你也只是一个侠客,单打独斗还行,到这个场面恐怕也不行,况且你这么一些人。” “放肆!”蒋贤大怒,“既然我们是朝廷将领,就是战死疆场也不能当逃兵!” “我也不是当逃兵,”王武狡辩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目前搞不行,我等休养生息后再战。” “等你休养生息时,国家完蛋了!”蒋贤劝道,“王统帅,你还是转身与我一道去与北蛮决一死战!” “我已甘拜下风,”王武双手抱拳,对蒋贤说道,“你要去送死,我也拦不住你,我走了!” “你走不了了!”蒋贤喝道,“你是大将军,我奈何不了你,但我后面是皇上带着大部队亲征,你恐怕过不了那一关。” “皇上亲征?”王武心里一惊,暗暗思忖,完了完了,自己立的军立状恐怕就要实现了,如果自己随皇上杀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不如…………王武突然灵机一动。 “贤大侠,你言之有理,”王武说道,“你先走,我到皇上那里禀告前方的情况,再随皇上去杀敌立功。” “但愿你能戴罪立功。”蒋贤收回宝剑,对王武抱拳施礼道,“我先走了,在前方等着你!” “后会有期!”王武也抱拳还礼道。 王武见蒋贤领着开路先锋走了,心想,就凭你们这些人去,不去送死才怪呢。 见蒋贤他们已走远,王武急忙召集亲信们商议。 “王将军,”有手下亲信问道,“我们真的要去与皇上的大部队会合?” “那是骗蒋贤的,”王武说道,“我不是傻子,我们吃了这么多的败仗,又当了逃兵,我们有什么脸面见皇上?就是去见了皇上又怎么着,还不是去送死。” “那怎么办?”那亲信说道,“我们原路返回去,势必要与皇上的大部队碰面的。” “是这样,”王武说道,“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皇上他们在什么位置,先派些人去前面打探,发现皇上的部队后,我们再到山的那一边藏起来,待皇上的部队走后再回去。” “回宫里去?”亲信问道。 “先到宫里去,”王武说道,“皇上出宫了,我们虽然是吃了败仗回去的,但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皇上回宫之前,大部队已上前线去了,我们可以说是老大了,那是绝对安全的。” “将军分析得有道理,”亲信说道,“那皇上回宫了怎么办?” “到哪个岭唱哪个歌。”王武说道,“天是空的,总有我们容身之地。今后万一被皇上捞着杀了,比现在杀了,总多活一些日子。” “那我们当烂船爬。”那亲信居然笑了起来,“得过且过,我们不如快乐的过些日子。” 王武的残兵败将便继续朝京城走去。 走了半日,有探子来报,前面发现有大部队从对面走来。 “那肯定是皇上的大部队,”王武吩咐道,“快到山上去隐蔽。” 这些残兵败将也有上千人,他们迅速的朝附近的山上走去,有一个士兵他不想当逃兵,他听说前面就是皇上的大部队,便不顾王武的命令,朝前飞奔而去。 “快把他抓回来砍了!”王武对那亲信命令道。 那亲信便猛追过去,从背后一刀下去,把那士兵砍了,可怜那士兵做了刀下之鬼。 那亲信指派两个人把那士兵的尸体搬了回来,那亲信对所有人说道,“谁要不听命令,这个人便是他的下场!” 一时间,那上千人都哑雀无声。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皇上的大部队来了,王武他们躲在山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有什么动静引来杀身之祸。 皇上的大部队走远之后,王武他们才出来。 “现在好了,”王武说道,“我们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宫了。” ------------ 第四十四章 天大的阴谋 “方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一个皇宫的护卫急冲冲地走进议事大厅,向方堃禀告道。 “慌什么慌!”方堃喝道,“有什么事,快快说来。” “大将军苏武带着上千人要回皇宫。”那护卫说道,“我们不准他们进宫,把他们阻止在皇宫外面,苏将军说要找你,请方大人定夺。” 议事厅里的大臣们此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苏将军不是在前线与北蛮子作战吗?” “连皇上都去亲征了,苏将军怎么可以回来了?” “这苏将军肯定是当逃兵回来的,千万不能放他们进宫。” …………………… 方堃环顾着议事厅的文武百官,见大家义愤填膺,便嚷道,“真是岂有此理!皇上亲征,他这个主帅却临阵脱逃,我到去看看他有何说辞。” 方堃说罢,对文武百官说道,“今天就议到这里,退朝。” 大臣们仍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方堃便气冲冲地跟着那护卫走出议事大厅。 这苏将军与方堃的关系甚好,他们是一丘之貉,在朝廷中,他们都依附在太子身边,相互勾结,形成太子党,掌管朝廷中的大小事物。 苏将军自知死罪难逃,他想见方堃,是因为方大人是有计谋之人,希望他能帮自己出些主意,看能否有什么破解之法。 方堃刚走出皇宫,看到皇宫外的草坪上坐着乱七八糟的残兵败将,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苏将军,现在国难当头,皇上都亲征去了,你怎么反而往回走呢?”方堃问道。 “方兄,”苏武说道,“那北蛮确实太厉害了,我连丢十多座城池,自知性命不保,所以来此向你辞行,不知你有何妙计,能使我们化险为夷。” “这事恐怕很难周转……”方堃说道,“凑巧皇上亲征去了,否则你们都要去见阎王爷。” “我知道皇上亲征去了才敢回宫。”苏将军说道,“我们也不想连累你,在此告辞,这就去逃命,能躲多久就看自己的命了。” 苏武说罢,对着草坪上的下属喊道,“我们打了败仗,但赏银不会少大家的,大家等一会排好队,一个一个来领赏,领完之后各自散去。” “等等!”方堃说道,“苏将军,我们借一步说话。” 苏武见方大人发话了,顿时心中暗喜。 他们在皇宫外找到一家酒栈,方堃与苏武以及他的亲信躲在楼上的一间密室里商议着。 “苏将军,”方堃压低声音说道,“你出征前立了军令状,不打胜仗提头来见皇上,如今不但没打胜仗,反而丢了十多座城池,更不可饶恕的是临阵脱逃,死罪是免不了的。” “我也自知死罪难免,”此时的苏将军反而有视死如归的气慨,“既然方兄叫我们到这里来,一定有破解的法子。”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破解,”方大人说道,“事到如今,就看你们有没有胆量去做。” “将死之人有什么不敢去做的。”苏将军反而笑了起来,说道,“方兄,你就直说吧。” “方大人,”苏将军的亲信补充道,“我们都听你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方堃郑重其事的说道,“既然皇上要置你们于死地,那只有把皇上干掉!” “把皇上干掉?”苏武以及亲信们都吓蒙了。 “是不是害怕了?”方堃冷笑道。 “不是害怕了,”苏武说道,“皇上身边尽是武林高手,我们恐怕近不了身。” “此言差矣,”方堃说道,“你们事先埋伏好,来它个出奇制胜。” “怎么个出奇法?”苏将军的亲信们好奇的追问道。 方堃笑道,“你们的主帅是大将军,不容我说了。” “方兄,你谈谈你的看法,”苏武说道,“我们再做计划,这事要保证万无一失才是。” “那是当然,”方堃说道,“你们现在去找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这个愚弟是一个内行。”苏将军点了点头。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方堃说道,“你们最好选一个山凹之地,你们分二批埋伏在两边,人数多的一边都换了衣服,率先动手,吸引皇上身边的人,另一边要选一些得力的人,身穿官服,见皇上身边的人到那边去的时候,就可以背后下手!” “高招!”苏将军的亲信兴奋的说道,“没想到方大人是一个文臣,对武也很有研究。” “过奖了,”方堃笑着说道。 “这事要是太子殿下知道了,我们也没有好果子吃。”苏武担心的说道,“到时候罪加一等。” “这个你们就放一万个心。”方堃笑着,“这太子殿下早就想做皇上了,你们帮他扫除障碍物,立了大功,他感谢你们都来不及。” “这真是太子的意思?”苏武将信将疑的问道。 “不是太子的意思,难道是我的意思不成?”方堃说道,“你们只要把这件事办好了,今后有享不完的福。” “好,我们孤注一掷。”苏武说道,“皇上什么时候回宫,这消息一定要准确无误才是。” “这个你们放心好了,”方堃说道,“这段时间,你们要操练好,做到万无一失才是。” “方兄,”苏武上前握住方堃的手说,“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方堃说道,“我要回宫了,你们尽快散去。” “方兄,你回宫后我的事情如何向文武百官交侍?”苏武说道。 “这个我自有分寸。”方堃摸着那花白的山羊胡。 ------------ 四十五章 初战告捷 蒋贤看着苏将军率着残兵败将往后逃去,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抽出七星剑,指挥着敢死队,向前冲去。 还未到乌拉城,沿途到处都是逃难的灾民,他们连绵不断的向京城方向逃窜。 刚到乌拉城,突有探子来报,“贤大侠,北蛮子的先头部队正快马加鞭的朝乌拉城冲来。” 贤大侠知道北蛮是马背上的民族,速度快,下手狠,英雄好战,若按常规作战,必定吃亏,那主帅苏将军恐怕就吃了这个亏。 “贤大侠,我们该如何应对?”手下人急切的问道。 “我们必须打破常规作战!”蒋贤说道。 “打破常规?”那手下人还是不解。 “那北蛮子在马背上,我们奈他不何。”蒋贤分析道,“我们必须把他们赶下马来,才能制服他们。” “把他们赶下马来?”那手下人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 “董伟!”贤大侠猛地叫了一声。 “在!”那手下人被贤大侠一声吆喝,不知所措,慌慌张张的应道。 “你派人去多弄一些粗大的绳子来。”贤大侠吩咐道。 “弄些绳子来干嘛?”董伟疑惑的问道。 “你且不必打听,尽管弄来便是。”贤大侠说道,“越快越好。” 董伟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部下到城中找绳子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绳子找来了。 贤大侠在董伟找绳索的当头,已选好了一条街道,把人员分成两半,埋伏在街道两边房里,见绳索找来了,便把绳索横放在马路上,差十来米就放一根绳索。两边的人各自拿着绳头。 “你们先不要拉绳索,”贤大侠说道,“听我的命令,我说拉,你们就要把绳索拉得越紧越好。” “我们都听贤大侠的。”众士兵齐声说道。 “好!”贤大侠说道,“刀斧手注意了,只要看到马匹被绊倒了,马上上前将那北蛮子砍杀,动作要快!” “贤大侠此计可行,”一个刀斧手笑道,“那滚落马的北蛮没有还手的机会,我来杀个痛快!” 正说道,探子来报,那北蛮子的先头部队已进城了! “各就各位!”贤大侠说道,“我们要隐蔽好,出其不意,打一个漂亮仗。” 那北蛮人见大顺的官兵不堪一击,抱头鼠窜,到乌拉城竟没有一个士兵阻挡,心里大喜,得意忘形的朝乌拉城冲来。 贤大侠见马匹已到伏击圈,大喝一声:“拉!”董伟 原本躺在马路上的绳索,突然像一道道绊脚石,那急奔的马丝毫没想到遇到绊脚石,一匹匹马发出“嘶鸣”声,栽到在地。那马背上的北蛮子也不得不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杀!”贤大侠大声喊道,“给我狠狠地杀!” 那刀斧手听到贤大侠的命令,便冲向前去,对落地的北蛮子一顿乱砍,瞬间血流成河。 还有几个没进伏击圈的北蛮子,见势不妙,跑了回来。 “贤大侠,要不要去把那几个北蛮子追回来?”董伟请求道。 “不要去追了,让他们回去报信。”贤大侠说道,“况且他们的马术要比我们好,我们不一定能追得上。” “那就让他们多活一些日子。”董伟笑道。 “我们现在去打扫战场。”贤大侠命令道。 贤大侠刚说完,探子又来报,“贤大侠,皇上的大部队已在乌拉城外待命。” “好,”贤大侠说道,“我们列队去南门口恭请皇上进城。” 乌拉城南门口,蒋贤率领这些开路先锋的敢死队们跪在城门两边,双手支地,高呼:“恭请皇上进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也刚刚听到乌拉城北门发生了战斗,贤大侠带领的敢死队取得了全胜,初战告捷。 “众勇士平身。”皇上摆了摆手,说道。 “谢皇上。”贤大侠带着勇士们回道。 皇上跟着贤大侠他们走进乌拉城。 “贤大侠,”皇上站在马车上,对着马车旁边的蒋贤问道,“这乌拉城怎么没有一位卫兵?苏将军的人马哪去了,怎么不见一个人影?” “启禀皇上,苏将军没在你的营中?”贤大侠说道,“我来的时候碰到过苏将军,我劝他不要当逃兵,虽吃了败仗,但可以戴罪立功,可他执意要走。” “可朕并没有碰到他?”皇上吃惊的说道。 “这就奇怪了,”贤大侠说道,“他是将军,论职位在我之上,我无法命令于他,我考虑到皇上您在后面,一切由你定夺,他也表示要向皇上您汇报。” “朕连他的人影都不见,”皇上愤愤不平的说道,“作为三军统帅,竟然当了逃兵,朕若抓了他,定要他五马分尸方才解朕恨!” “皇上息怒,”贤大侠禀告道,“当下要紧之事,是如果快速制服北蛮,收获失城。” “贤大侠言之有理,”皇上说道,“三军岂可无帅,朕即委托你为三军主帅,回宫后册封你为大将军。” “谢皇上知遇之恩。”贤大侠连忙跪地谢恩。 “你先别谢,”皇上说道,“待消灭北蛮再谢不迟。” “好,”贤大侠说道,“微臣这就去攻打北蛮。” “你现在是三军统帅,”皇上说道,“打头阵的事就另交待他人去。” “谢皇上。”贤大侠说完便回先锋队交待去了。 皇上便暂时落脚在乌拉城亲自指挥。 皇上亲征,对于前线的士兵是莫大的鼓舞,就连乌拉城的百姓听说皇上亲征落脚在乌拉城,便纷纷返回家中,心里想到,连皇上在此,怕个球! 皇上召来贤大侠,商议如何破敌之计。 “贤主帅,”皇上说道,“你初战的战术是不错,那只适合他们向你冲来,如何破城,得另想法子。” “皇上说得极是,”贤大侠说道,“微臣自有妙法。” “说来听听。”皇上饶有兴趣的问道。 ------------ 第四十六章 皇上要回宫了 “皇上,”贤大侠启禀道,“如今那北蛮正在气势上,我们在城门边叫唤,他们势必出来应战,我们只需要在城门两边准备士兵手拿长的镰刀去勾那马脚,人仰马翻后我们再冲入城中……” “好,”皇上说道,“你是主帅,一切听到的!” 一切如贤大侠的预料,那北蛮看不起大顺的军队,冲出城来要与大顺的军队决一死战,没想到中了贤大侠事先设计好的圈套,顺利的夺回一城。 依次行计,失去十二城,已夺回五城。 那北蛮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见丢了五城,不管大顺的军队在城外如何叫唤,都城门紧闭,不出来应战了。 “贤大侠,”皇上说道,“这如何是好?” “启禀皇上,”蒋贤说道,“我们军队现在士气高涨,我们一方面可以搭云梯上城楼,另一方面可以强势破城门了!” “贤大侠,”皇上说道,“朕原以为你只是一个武艺超群的侠士,没想到你还是一位帅才。” “皇上过奖了,”蒋贤启禀道,“奴才只是看了《孙子兵法》,略懂一二。” 经过二个多月的激战,终于将失去的十二城全部收获回来。 皇上大喜,特办喜宴犒劳三军。 酒宴上,皇上问蒋贤,“贤帅,可否乘胜追击,直掏黄龙?” “可也,”蒋贤说道,“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我们一定要直掏北蛮的老巢。” “好!”皇上下令,“各将士乘胜追击,直掏黄龙,朕再奖赏!” 正当蒋贤带领众将领出发直掏北蛮的老巢时,那北蛮派来使者来议和,俯首称臣,每年向大顺王朝进贡献宝。 “既然北蛮已臣服,那我们就班师回朝,”皇上下令,“蔡公公,你先回宫打点,朕随后回宫。” 蔡公公在皇上亲征时,常常穿梭于皇上所在地与皇宫之间,传达皇上的旨意。 这次听到皇上要班师回朝了,蔡公公异常兴奋,他快马加鞭,回宫传达这天大的好消息。 蔡公公回宫后自然第一个传达给太子殿下。 “皇阿玛要回宫了?” 太子高兴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蔡公公察觉到太子这丝惊恐的表情,他也听说了太子与陈贵妃的风流韵事,心想,皇上就要回宫了,看你们如何收场。 “太子殿下,”蔡公公启禀道,“皇上过几天就要回宫了,届时到辕门外迎接。” “知道了,”太子殿下说道,“蔡公公辛苦了,到里面喝杯茶吧。” “太子殿下的心意奴才心领了,”蔡公公施礼道,“奴才还要去通知方大人以及各宫皇妃。” 太子殿下见蔡公公走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写了一封信,急忙叫来成公公。 “成公公,”太子边说边把刚写好的一封信递给成公公,说道,“你快去陈贵妃那里走一趟,把这封信交给她。” 成公公接过信,顺手塞进怀里,便朝紫云阁而去。 陈贵妃看了太子写来的信,心里一沉,皇上要回宫了,她与太子的奸情如果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她就死定了。 “成公公,”陈贵妃说道,“你回去告诉太子殿下,要他今晚务必到这里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情要与他商议。” 成公公领旨而去。 是夜,太子殿下来到紫云阁,他们没有往日的那种一见面就亲热的场面。 “贵妃娘娘,”太子说道,“皇阿玛过几天就要回宫了,我心里乱成一锅粥了。” “真没出息!”陈贵妃说道,“一个大男人没有一点主见,你委托方大人办的事没有名目了?” “我还不知道方大人准备得怎么样了,”太子说道,“只有几天的时间了,我真有点度日如年。” “男子汉大丈夫,该果断的时候就应该果断,”陈贵妃说道,“要想做大事情,就得心狠手辣,该出手时就出手,我的后半生全指望着你了。” 太子听陈贵妃的一席话,点了点头。 “听说那蒋贤这次出征北蛮,皇上封他为主帅,”陈贵妃说道,“他这次立了大功,皇上要册封他为大将军,这是我最担心的。”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太子说道。 “听说蒋贤的夫人金凤儿在老虎园丢了皇上的坐骑,这事处理好了吗?”陈贵妃问道。 “我还不知道方大人处理了没有?” “这事一定要在皇上回宫之前处理好,”陈贵妃说道,“如果皇上回宫了,以蒋贤的这次功劳会免除金凤儿的死。” “贵妃娘娘言之有理。”太子说道。 “这次要一不做二不休,”陈贵妃说道,“在干掉皇上的同时一定要把蒋贤一起干掉,这样你的皇位才会稳定。” 太子殿下郑重的点了点头,他没想到一个女流之辈竟然有如此的魄力,自己自叹不如。 “贵妃娘娘,”太子内心的那根弦被陈贵妃拨动了,“我以前还犹豫不决,总觉得那是父皇,不好下手,现在经你这么一说,我决定痛下决心,好好的干一场。” “这才是我想要的人,”陈贵妃嘻笑道,“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气魄,你才是我要托付终身的人。” “贵妃娘娘,”太子说道,“天色已晚了,孩臣告辞了。” “别着急走嘛,”陈贵妃此时的声音立刻变了调,嗲声嗲气的说道,“既然来了,就陪娘娘好好玩玩。” 太子这次来,也没心思做那种事,可听到陈贵妃那嗲声嗲气的话语,心中的欲望一下子被提了起来,他不顾一切的投入到陈贵妃的情与色陷阱里…… 一阵狂风暴雨之后,陈贵妃意犹未尽的说道,“你别忘了自己要做的大事,事成之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贵妃娘娘,”太子心满意足的说道,“你放心,我这就去找方大人,一定要把这个计划搞周全些。” “嗯,”陈贵妃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千万不要误了大事。” 太子穿上衣服,下了床,走出紫云阁,踏着月色朝方大人的官邸走去。 ------------ 第四十七章 热锅上的蚂蚁 方堃今夜无眠,他听蔡公公说皇上过几天就要回宫了,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也不是,站着也不是,躺在床上也如针毡,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老爷,太子门外求见。”一个下人启禀道。 方堃一听说太子求见,一骨碌从床上翻了下来,对下人说道,“快进太子殿下进正厅,我马上就来。” “太子殿下,”方堃急忙跪在地上行君臣之礼,明知道太子因何事而来,可口中还是问道,“深夜来寒舍有何指教?” “我父皇就要回宫了,”太子殿下说道,“找方大人你商量对策。” “蔡公公突然对我说皇上过几天就要回宫了,我也很着急呀,”方堃说道,“短短几天,感着火烧眉毛了。” “方大人,”太子殿下说道,“你以前不是说在计划中,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 “那行动的人,为臣是物色好了。”方堃终于对太子摊牌了,说道,“你还记着苏武将军战败之后逃回来了吗?苏武知道他在皇上面前立过军令状的,战败提头来见,况且他又临阵脱逃,死罪难免,要他干这事,他很乐意,他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父皇身边有那么多的高手,他能完成大事么?”太子担心的说道。 “这个你就放心,”方堃说道,“我们已设计好了,突然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定会成功的。” “万一他失手了,如果是好?”太子仍担心的说道。 “万一苏武失手了,也不会影响到我们。”方堃郑重的说道,“我也安排了亲信在他身边,万一他失手了,我那亲信会要了他的命,还可以护驾有功。” “这一招确实是高!”太子说道,“陈贵妃的意思是要连同蒋贤一起干掉,免得日后有烦恼。” “好,”方堃说道,“明天我就去安排。” “陈贵妃还提醒道,”太子殿下说道,“蒋贤的媳妇金凤儿丢了皇上的坐骑,按规矩是要砍头,这事要在皇上回来之前处理好。” “这事好办,”方堃说道,“明日为臣就派人去老虎园提人,后天就可以处斩了。” “这事情可要抓紧。”太子说道,“我在等着你的好消息。” 太子说完之后便回宫去了。 方堃望着太子的背影冷笑着,原来他纵容太子弑父,他还犹犹豫豫,现在却比我还急了。 次日凌晨,方堃安排邢部两个人去老虎园提金凤儿,自己则悄悄地潜出城外,在约定的地方与苏武见面。 “方兄,你终于来了,”苏武说道,“我盼你盼了好久,这事一直搁在心里头,很不舒服,只想把这事做过了断。” “皇上过几天就要回宫了,”方堃轻轻的对着苏武的耳朵说道,“就看你能不能把这事给办了?” “那是一定的,”苏武说道,“主要是你的计谋太好了,我们在正面佯攻,真正杀皇上的在皇上身后,他们万万没想到的。” “还要把蒋贤一起干掉!”方堃说道,“这个人留着是个祸害。” “我知道,”苏武说道,“这个人抢了我的功劳,一日不除掉他,我永无宁日。” “嗯,你想得周到,”方堃说道,“只有把他们这些人除掉了,大家才有安生的日子过。” “方兄,你就放心好了,”苏武斩钉截铁的保证说,“我们都是将死之人,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好,我相信你!”方堃说道,“皇上具体那天从这里经过,我再给信于你,你要埋伏好,千万不要露出破绽才是。” “你放心好了,”苏武说道,“你就在皇宫等我的好消息吧。” “事成之后,我在皇宫设宴款待你。”方堃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苏武,说道,“这些银票先给你们用,事成之后还有更多的银票奖赏给你们。” “谢方大人,”苏武瞟了一眼银票,足足有五千两,心里笑着,“这也是给我们自己为事,还可以挣银子,天下有这等好事。” 方堃表了态后,便悄悄地回宫去了。 苏武带着这些残兵败将在这里休养了差不多二个月了,恢复了士气。 这件事只有苏武与几个亲信知道,并没有告诉这些士兵要在这里剌杀皇上,只是说要在这里干一票大的,每个人可以分得大批的金银。 时间只有几天了,苏武把亲信叫来商议。挑选几个身强力壮、心狠手辣、武艺超群的士兵,穿着官府的衣服躲在对面的山上。 这边的人都脱下官服,穿上老百姓的衣服冒充土匪,发动进攻,把皇上身边的人都吸引过去时,他们便从山中走出来。这样不会怀疑这些官兵会与土匪是一伙的,因此取胜的机会是很大的。 “兄弟们,成败在此一举。”苏武说道,“事成之后,大家有享不完的福。” 苏武说罢,便把方大人给的银票拿了出来。 “那几位兄弟去把银票换成白花花的银子,”苏武安排道,“先把这银子分发下去,给士兵一些甜头,说事后还可以分金子。” “这一下士兵们士气一定高涨,”苏武的亲信说道。 再说刑部派了两个人坐马车到老虎园提金凤儿。 邢叶见刑部来差官到老虎园来,很是诧异。问道,“各位差官,到此园来有何贵干?” 刑部的差官拿出一纸公文,说道,“太子有令,金凤儿失职,丢了皇上打猎的坐骑,要带她回去受审。” 邢叶心里一惊,这消息是如何传到宫里去的?她原本还幻想在皇上回宫之前能寻找到丢失的马,没想到这消息怎么传到宫里去的? “哪位是金凤儿?”刑部差官问道。 “我就是。”金凤儿此刻并不胆怯,心想,是祸躲不过,躲得过的不是祸,自己经历过生死,现在把生死看得很淡。 “那就跟我们走吧。”刑部差官说道。 邢叶见刑部差官要带走金凤儿,知道金凤儿此次是凶多吉少,冲上前去,紧紧的抱住金凤儿,对刑部差官说道,“不能带走,要等皇上回宫后定夺!” ------------ 第四十八章 金凤儿被抓走了 刑部差官见邢叶抱住金凤儿不放,说是要等皇上回宫再定夺,顿时恼羞成怒,其中一个说道,“皇上不在宫中,太子说话也似圣旨。” “那至少也要蔡公公到场。”邢叶据理力争,“蔡公公是皇上的传声筒,我们宫女都听公公的。” “哟,我们都赢不了一个太监了?”邢部差官怒吼道,“我们既然来了,她不想走也得走!” 那邢部差官一人抓住金凤儿的手,一人抓住邢叶的手,把她们俩人强行拉开。 “别拉我,放手!”金凤儿大声的说道,边说边用手狠狠地摔开那差官的手,说道,“我自己走!” 那差官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静的金凤儿,发起脾气来有如此的凶狠。 “这娘们的脾气有这么凶。”那差官说道。 “她凶不了几天了,”另一个差官说道,“按照我们顺朝的邢法,一个宫女的命抵不过皇家的一匹马,何况她丢了皇上的坐骑。” “大不了一个死字!”金凤儿说道,“走,别在这里啰嗦了。” 邢叶看着金凤儿要坚毅的走,仿佛就要与她永别似的,她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紧紧的抱住金凤儿哭了起来。 “邢姐,”金凤儿的眼眶里也蓄满了泪水,哽咽的说道,“今生今世认识你,我已知足了,唯一遗憾的是历尽千辛万苦还是没有见到我的贤哥哥。” 邢叶听到金凤儿这一说,鼻子一酸,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觉得金凤儿这一生真的是太悲惨了。 “两位官爷,”邢叶抬着满脸泪痕的脸对两位差官说道,“你们知道她的男人是蒋贤吗?他可是这次征战北蛮的主帅,是个大英雄,皇上亲自封他为大将军,蔡公公传来信说,皇上就要班师回朝了,你们要斟酌斟酌才是。” “我们也做不了主,一切由太子与方大人他们定夺。”一个差官说道,“你放手吧,我们要回去交差了。” 邢叶无奈的松开了抱金凤儿的手,她在担心金凤儿命运的同时,还在想,这消息是如何传到宫里去的?要晚几天,皇上与贤大侠回来了,也许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邢姐,”金凤儿念念不舍的说道,“我走了,我知道自己难逃厄运,事先写了一封信,藏在枕头下面,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我的贤哥哥。” 邢叶含着泪点了点头。 “那我走的时候就放心了。”金凤儿说完便往外走去,像一个赴死的勇士一样。 邢叶带着几个宫女跟着金凤儿一行,走出老虎园,一直送他们到了停在门口的马车边。 上马车的时候,那两个邢部差官给金凤儿上了枷锁和脚链。 “邢姐,”金凤儿说道,“如果有来世的话,我还要与你做姐妹,下世我做姐姐来照顾你。” “菩萨保佑你这一次没事的。”邢叶双手合十的说道,“吉人自有天相。” “这次菩萨也保佑不了,”一个差官冷笑着,转自对赶马的车夫说道,“快走吧,我们早点回去交差。” 那车夫扬鞭抽打在马身上,大吆一声,“驾!” 那马车便朝皇宫飞奔而去…… 邢叶望着远去的马车,暗然地收回眼光,她还在心里想着,到底是谁把丢了马的消息传到宫里去的呢? 她无意的瞟了一眼身边的魏七姑,她的脸上似乎也有一些泪痕,再看看小汶小雅,只见小汶躲闪着邢叶的眼光。邢叶心里一惊,这消息莫不是她传出来的?她这段时间又没有出去过,又怎么传出去的? 她突然想起几天前成公公送生活物资到过这里,成公公是太子身边的人,莫非是小汶通过成公公把这消息传到宫里去的? 回到老虎园,邢叶开口说话了,“金凤儿是一个任劳任怨的人,她做事又勤快又麻利,如今她走了,我们大家都要辛苦很多。” 大家哑口无言,默不作声。 “我也不明白,”邢叶又说道,“我们这里没有野兽,从来没有丢过马,可单单金凤儿看马的时候丢了两匹马,单单有一匹是皇上的坐骑,那马是何等的聪慧,怎么就丢了呢?” 大家都低着头,仍然默不作声。 “我还想不明白的是,”邢叶说道,“金凤儿丢了马,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怎么又传到皇宫里去了呢?这肯定是我们这几个人中的一个人透露出去的消息。” “我没有出去过。” “我也没有出去过。” “我更没有出去过。” 这时候,原本不吱声的大家,现在纷纷表态了。 “你们不承认也罢,今后反正能穿帮的。”邢叶说道,“就算你们今天有人出来承认是自己透露出去的,也改变不了金凤儿的命运。” 邢叶心里明白,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就算找到那个透露出消息的那个人,也改变不了什么。现在唯一的办法能找到那丢掉的马匹,才有可能挽救金凤儿的性命。 可这马丢了这么长的时候,它还能回来吗?邢叶想到,这马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就算那两匹马死了也有两堆白骨。 邢叶细细地想到,这马肯定是人为的弄丢的,他为什么要把马偷走呢?单单还要把皇上的坐骑偷去,这明显是要陷害金凤儿。可谁要陷害金凤儿呢? 邢叶慢慢的回忆着,突然想到金凤儿丢马那天,正是蔡公公来这里报信,说是皇上要班师回朝要她们给整个老虎园打扫卫生那天。 那天小汶说肚子疼,没在现场,她是不是真的是肚子疼,还是趁机……? 邢叶又想,这小汶与金凤儿素不相识,她们无怨无仇,她怎么会去害金凤儿呢? 邢叶突然想起来金凤儿曾与她说起过陈贵妃的爹与她家的事,陈贵妃借故打了她二十大板,原来是陈贵妃要害金凤儿,可小汶恰巧是陈贵妃宫里的宫女。 邢叶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激动起来了。她急忙把小汶叫了过来。 “小汶,”邢叶关切的问道,“你说实话,金凤儿对你怎么样?” “她对我很好,”小汶不明就里的实话实说,“刚来老虎园的时候,我晕车,我们素不相识,她却关照我。” “那你怎么要害她!”邢叶突然提高声音问道。 ------------ 第四十九章 皇上的坐骑找到了 小汶听邢叶厉声的问自己,心里一惊,这邢叶怎么一下子怀疑上我了?心里虽然惊着,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但口里还是强硬的说道,“我怎么会去害金凤儿呢?” 邢叶见小汶口中虽不认帐,但她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惊恐,却没有逃过邢叶的眼睛,她心中明白,这事一定与小汶脱不了干系!可问题是,自己手上没有一点证据,怎么才能让她就位呢? “小汶,你看看金凤儿写给贤大侠的信吧,”邢叶把金凤儿写给蒋贤的信递给了小汶。 小汶接过那厚厚的信,用疑惑的眼神望着邢叶,不知邢叶的言下之意是什么。 “金凤儿在给她的男人贤大侠的信中,很详细地诉说着贤大侠被官府逼走之后,她的苦难史。”邢叶说道,“她历尽千辛万苦到京城来,没见到夫君却要去见阎王,你能狠心吗?” 小汶也偶尔听说一些关于金凤儿的事,金凤儿曾经被陈贵妃打了二十大板的事情,她也很清楚,也同情过她,可她还是关心自己的前程。 “小汶,”邢叶说道,“你知道害贤大侠和金凤儿的人是谁吗?” 小汶摇了摇头。 “害他们的就是陈贵妃的爹与她的表哥。”邢叶说道。 “陈贵妃的爹?”小汶说道,“他不是顺天府的府台大人么?怎么又是害贤大侠金凤儿的人了?” 邢叶便将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说道,“正因为陈贵妃的爹徇私枉法包庇她的表哥,贤大侠用箭射瞎了陈府台的一只眼睛,陈贵妃才报私仇打了她二十大板。” 原来如此,小汶的心震撼了。 “小汶,不要给陈贵妃当帮凶了,”邢叶说道,“金凤儿的夫君现在是大英雄了,响当当的大将军,皇上身边的红人,他如果听说自己的妻子被人陷害,这天不翻过来才怪!” 小汶听邢叶这么一说,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魏七姑听到邢叶与小汶的对话,心里也很紧张,她是偷听到金凤儿与姚芳的对话才打小报告给陈贵妃的,若这事追究下来,她也脱不了干系,况且她到这老虎园来,也是陈贵妃安排她来联系小汶的。 “邢姐……”小汶欲言又止。 “小汶,现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邢叶说道,“你不能再犹豫了!” 小汶听说“人命关天”这四个字,什么也顾不上了,对邢叶说道,“过了这么多天,不知道那马饿死了没有?” “那马藏在哪里?”邢叶着急的问道。 “在后山的一个小山洞里。”小汶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魏七姑来老虎园传达陈贵妃的密令,要她陷害金凤儿,她想了很久,终于想到待金凤儿看马时,偷走马匹,按照大顺的法律,丢了皇宫里的马,那是要尝命的。 那天蔡公公来报信,说皇上已打了胜仗,要班师回朝了,她觉得再不动手就晚了,于是对魏七姑使了一个眼色,假装肚子疼,偷偷地把皇上的坐骑和另一匹马牵走,那些马虽然很灵性,一般人是牵不动它的,但是熟悉它的人牵着,它还是很配合的。 小汶把这两匹马藏在后山的一个山洞里,也是深思熟虑的,大家寻马也不会寻到这里来的。她还把马绳绑石头上,如果不把马绑在石头上的话,那马肯定会自己走回去的。 邢叶她们找了一天没有找到马,小汶心中大喜,心想,这事情终于办成了,可怎么传到宫里去呢? 第二天,成公公来给老虎园送菜和生活用品来了,小汶便将这消息偷偷的告诉了成公公。 于是老虎园丢了皇上坐骑的事在皇宫传开了。 “还不快去!”邢叶着急的说道,“火烧眉毛了,还在这里发呆。” 小汶便急匆匆的带着大家朝后山跑去。 后山位于老虎园的后面,那里都是石山,怪石嶙峋,没有马要吃的草,所以不会把马放到放山里来,她们寻马的时候也不会寻到这里来。 小汶也是经过一些时间的观察才相中这个藏马的地点。 刚走进山洞,把她们都吓傻了! 那两匹马爬在地上,一动不动。 邢叶走了过去,用手摸了摸那马,还有一点温热,在马的鼻孔处探了探,还有一些气息。 “小汶小雅,这马还没有死,”邢叶高兴的说道,“你们快去拿些水与饲料来。先喂水,等它恢复好一点再喂饲料。如果马能吃料了,那就有救了。” 小汶小雅应声而去。 邢叶望着失而复得的马,心中感慨万千,她眼下最迫切的任务是要把这消息传到皇宫去,才能挽救金凤儿的命。 派魏七姑或者小汶她们去,她还不放心,她想自己亲自去! 怎么去?邢叶为难了,给她们送菜和生活用品都是十天送一次,成公公送来才两天,还要八天才来。 这里是官道,没有私家马车可坐。 邢叶想到了老虎园有皇家五十匹马,可那是皇家的马,任何人都不能动。除皇家与大臣外,谁敢动都要遭到惩罚的! 救人要紧!邢叶在心里咬牙切齿的说着!她要骑马去救金凤儿,她原来是不会骑马的,只是调到这老虎园来的时候,蔡公公教了她一段时间的骑马。 她安排好老虎园的工作后,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她虽然骑马对她来说不是很熟练,她还是要咬牙坚持住,因为她要去救一个人。 邢叶跳上马,往皇宫方向奔去。 此时天色已晚,但朗朗的月色普照着这条通往皇宫的官道,邢叶驰骋在月色中,她第一次一个人在这月夜里走,虽有点害怕,但又全然不顾。 邢叶每走一二十里地,就有一家驿站,这路上虽没有行人,但驿站还是灯火通明。这对于有点胆怯的邢叶来说,也是一个小小的安慰。 整整走了一整夜,走了三百五十里,邢叶精疲力竭的走到了皇宫。此时天空微亮,大家都在睡梦之中。 邢叶在庸亲王府下了马,她在庸亲王府呆了很多年,那护卫见她一个人女孩子敢从老虎园摸夜回来,很是惊讶。 “邢姑娘,”那护卫擦了擦还没有清醒的眼睛,问道,“你有何急事?一个女孩子赶夜三百五十里?” “孔大哥,”邢叶不知道就是这位孔大哥,他看不起乞丐的金凤儿,使她错过了见贤大侠的机会。 “你看到有刑部的官差押了一个宫女回宫么?”刑叶问道。 “听说过,”孔大哥说道,“听说那宫女丢了皇上的坐骑,今日就要处斩了。” “我就是为此事连夜赶回来的。”邢叶急急的说道,“那个宫女关在哪里?” “肯定关在邢部。”孔大哥用疑惑的眼睛望着邢叶说道,“你这样就可以救她了?” “怎么不可以?”邢叶不解其意的回答着,“皇上丢的马找到了,那金凤儿不就没事了?” “恐怕没这么简单。”孔大哥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皇上的坐骑没有死?” 邢叶想想也是,自己空手而来,说什么也是枉然。 “更何况有人要置金凤儿一死。”孔大哥直言。 “你怎么知道的?”邢叶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四爷与贤大侠出征之前,给我留了话的。”孔大哥神秘的说道,“要我留下来观察宫里的动静。” 莫非四爷党与太子党早就明争暗斗了? “邢姑娘,你先回宫休息一下吧,”孔大哥说道,“现在时间尚早,离早朝还有一段时间,待早朝了我再差人叫你。” “我还哪里睡不着。”邢叶说道,“现在还没有想到救金凤儿的法子,如何睡得着。” “说来也是,”孔大哥说道,“自从皇上与四阿哥出征去了以后,那方堃与太子勾搭一起,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 “那如何是好?”邢叶急得搓了搓手,说道,“看来金凤儿的命没法救了。” “不是听说皇上过几天就要班师回朝了吗?”孔大哥说道。 “皇上回宫也不知道还要几天,”邢叶说道,“他们如果有心要害金凤儿的话,肯定会在皇上回宫之前把她处理完。” “这是肯定的,”孔大哥说道,刚说完似乎想起来什么,神秘的对邢叶说道,“要想救金凤儿,唯一的办法就是成凝请皇太后出山。” “皇太后?”邢叶说道,“她一个皇后,怎么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宫女出头露面呢?” “去试试看吧,”孔大哥说道,“我也观察到那太后对金凤儿不错的,她看出来了陈贵妃要伤害金凤儿,便把她送到老虎园去的。” “真的?”邢叶高兴的说道,“我现在就去试试。” 邢叶顾不得疲劳,把马交给孔大哥,叫他送到马倌那里好好喂养,自己便踏着晨曦向紫霞宫走去…… ------------ 第五十章 看望金凤儿 皇后成凝这段时间也睡不好,她本早早地醒来了,想再次入睡,总睡不着,在想些心事。 自从皇上与四阿哥出征之后,这宫里似乎变了味道,不是以前的样子,具体的是什么又说不上来,尽管她虽是一宫之主,可也不能干涉朝政。 听蔡公公说皇上要班师回朝了,她高兴了好几天,这宫里该有一个主子。可此刻的她感觉宫里似乎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要发生什么大事,这也许是皇上要回来了,皇宫里所有人都紧张所至。 皇后正想着,突然听到丫鬟在房门口启禀道,“皇后娘娘,宫外邢叶求见。” 邢姑娘?她不是调到老虎园当差去了吗?大清早的跑到本宫有什么要事? “让她到大厅里候着,本宫起床后再去会见。” “奴婢遵命。”那丫鬟便回去了。 那侍寝的宫女知道皇宫娘娘要起床了,便从隔壁的房间里出来帮皇后穿衣打扮。 洗漱完了之后由丫鬟扶着向会客厅走去。 “皇后娘娘在上,受奴婢一拜。”邢叶见娘娘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忙伏在地上施礼道。 “邢姑娘,快快起身。”皇后坐定之后对邢叶说道,“你在宫里快十年了吧?大家对你的口碑还是很好的。” “谢皇后娘娘夸奖。”邢叶站起来说道。 这邢叶虽是庸亲王府的人,却常来紫霞宫办事,皇后娘娘很是喜欢。 “云儿,”皇后娘娘对一个丫鬟说道,“你去搬个凳子上来,叫邢姑娘与本宫好好聊聊,本宫好长时间没有与她聊了。” “别、别、别,”邢叶受宠若惊的摇了摇头,说道,“奴婢岂敢坐下来与皇后娘娘说话。” 皇后娘娘笑道,“那你大清早的从老虎园赶过来有何紧要的事?” “启禀皇后娘娘,”邢叶说道,“昨日刑部的人把金凤儿抓来了,据说今日开斩。所以我昨夜火速赶来。” “你一晚上跑了三百多里?”皇后娘娘惊讶的说道,“真不敢想象,一个女子有这么大的能耐。” “皇后娘娘,奴婢是逼出来的,”邢叶说道,“请娘娘救人要紧。” “本宫听说那金凤儿确实是丢了两匹皇家的马,还有一匹是皇上的坐骑,”皇后娘娘说道,“这可是宫里的规矩,本宫也不好去插手。” “娘娘!”邢叶急了,猛地一下跪了下来,说道,“那皇上的那两匹马找到了!” “皇上的坐骑找到了?”皇后娘娘惊讶的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有人在陷害金凤儿。”邢叶说道。 “到老虎园了还有人害她?”皇后娘娘用疑惑的眼神望着邢叶,“是谁害的她,知道吗?” “小汶,”邢叶说道,“她以前是陈贵妃的丫鬟,后来老虎园需要人,她便跟我一起去老虎园的。” “又是陈贵妃?”皇后娘娘说道,“她们到底有什么过节,非得要赶尽杀绝?” 邢叶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皇后娘娘。 “邢姑娘,”皇后娘娘说道,“待他们早朝之后,本宫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皇后娘娘,”邢叶再次施礼道,“奴婢代金凤儿感谢皇后娘娘的救命之恩。” “先不用谢,”皇后娘娘说道,“本宫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了她。” “那奴婢先告辞了,”邢叶施完礼后便往庸亲王府走去。 “邢姑娘,你别回庸亲王府了,今早晨就在本宫府上用餐,“皇后娘娘说道,“待会儿跟本宫一起去。你熟悉那边的情况。” 邢叶见皇后娘娘如是说,便留了下来。 “云儿,”皇后娘娘说道,“你去把蔡公公叫来。” 不一会儿,蔡公公手持拂尘向紫霞宫走来。 “蔡公公,”皇后急不待的问道,“昨日刑部差官把金凤儿带了回来,你可知道?” “回娘娘,”蔡公公施礼道,“奴才原来不知,那差官带回来之后,才知道此事。” “真是反了,反了!”皇后娘娘突然叫道,“在宫里带走宫女,怎么能撇下公公呢?” 按大顺宫里的规矩,宫中宫女无论犯什么事,需要提审,都要公公在场,否则视为违规。 “启禀娘娘,”蔡公公说道,“此次提审金凤儿,看来是有预谋的,昨日刚提回来时就用了刑。” “还没有审就用了刑?”皇后娘娘吃惊的说道。 “这次金凤儿恐怕难逃厄运。”蔡公公担心的说道。 “蔡公公,”邢叶见蔡公公如是说,便急急的对蔡公公说,“你可要救救金凤儿,其实并不是她丢了皇上的马,还是有人陷害她。” “有人陷害她?”蔡公公用疑惑的眼睛盯着邢叶,说道,“邢姑娘,你可要有证据。” “有证据,”邢叶说道,“皇上的马已经找到了,陷害金凤儿的人也自己承认了。” “陷害金凤儿的人是谁?”蔡公公问道。 “小汶,”邢叶说道,“她说是陈贵妃指使她做的。” “陈贵妃?”蔡公公压低声音说道,又像是自言自语,“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货色,可媚功十分了得,把皇上给迷惑了。” “蔡公公,”邢叶说道,“先不说此事,金凤儿伤得怎么样?赶快救人要紧。” “事不宜迟,”皇后娘娘对蔡公公说道,“快带我去看看。” “皇后娘娘,”丫鬟云儿说道,“你们还没有用餐,待用完餐之后再去不迟。” “顾不得了。”皇后娘娘说道,“救人要紧。” 她们一行随着蔡公公向刑部走去。 刑部戒备森严,可蔡公公带着皇后娘娘一行来此,那守卫的士兵急忙行礼放行。 在一间充满血腥的房间里,有一个身影卷缩在角落里。 “金凤儿,金凤儿!”邢叶大声的叫道。 那个卷缩在角落里的人抬起头来,正是金凤儿,她带着枷锁,脚上铐铁链。她见是邢叶她们站在窗口,顿时泪流满面,失声痛哭着:“邢姐……” 金凤儿喊完“邢姐”后,慢慢地朝窗口爬了过来,众人见金凤儿那本来美丽的脸蛋儿布满了血痕,那漂亮的宫服也是血迹斑斑…… 皇后娘娘见此情此景,气得不行,忙叫那看护的士兵把门打开。 “启禀娘娘,”那守护的士兵施礼道,“这个奴才做不了主。” “皇后娘娘的话,你们都不听?”蔡公公怒斥道。 “蔡公公,”那守护兵说道,“此事我们实在是做不主,容我去禀告刑部尚书大人。” “那还不赶快去!”蔡公公催促着。 那守护的士兵连滚带爬的走了。 金凤儿见邢姐把皇后娘娘以及蔡公公搬来了,很是感激,她连忙隔着窗口给皇后娘娘施礼道,“谢谢皇后娘娘来看望奴婢,奴婢虽死犹荣。” “凤儿,你不必行礼。”皇后娘娘说道,“听邢姑娘说,这是有人在陷害你。” “陷害我?”金凤儿不相信的对着邢叶说道,“邢姐,这是真的么?是谁在陷害我?” “凤儿,”邢叶说道,“是小汶在陷害你,你走后,我劝道了她,她终于良心发现,说出了实情。” 金凤儿在静静的听着,仿佛在听着别人的故事。 “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丢掉的两匹马,”邢叶说道,“那小汶把马藏在后山的山洞里,我们找到的时候已奄奄一息了。” “小汶,小汶,”金凤儿喃喃自语的说道,“我待她并不薄,她为何要陷害我?” “她也是受人之托。”邢叶说道。 “受人之托?”金凤儿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她知道陈贵妃时刻想着法子要置她于死地。 这时刑部尚书陪着方堃方大人来了,他们见到皇后娘娘施礼道,“皇后娘娘在此,受奴才一拜。” “本宫受不起,”皇后娘娘指着金凤儿对方堃方大人说道,“方大人,这金凤儿是怎么回事?” “启禀皇后娘娘,”方大人说道,“这金凤儿丢了皇上的坐骑,奴才按法规办事。” 方大人说着,朝刑部尚书使了一个眼色。 刑部尚书心神意会的拿出了昨日金凤儿招供的文书,递给皇后娘娘,启禀道,“请娘娘过目。” 皇后娘娘看都不看,捞着那份文书便撕得粉碎。 “皇后娘娘,这可使不得。”方大人说道,“你虽是后宫之主,可不能破坏祖制,干涉朝政。” 一句话把皇后娘娘呛到了。 “本宫也无意干涉朝政,”皇后娘娘说道,“你们在提金凤儿的时候,怎么不派个公公去?” “这是奴才们的不是,”方大人说道,“这对案情没有多大的影响。” “你们可知道,这金凤儿是被陷害的?”皇后娘娘说道。 “不可能的!”方大人从地上捧起被皇后娘娘撕碎的文书说道,“这是金凤儿签字画押的。” “启禀方大人!”邢叶对着方堃跪下,说道,“这金凤儿确实是被陷害的,那丢掉的两匹马找到了!” “丢掉的马找到了?”方大人笑了起来,“那马在哪里?你总要拿给我们看看?” “那两匹马就在后山的山洞里,”邢姑娘说道,“你们派人去看看不就行了?” “要是没找到的话,”方大人用鄙视的眼神看着邢叶,说道,“你就做伪证了,那就连你一起治罪,” “如果真没找到的话,奴婢愿意受罪。” 邢叶信誓旦旦的说道,刚说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小汶她们会不会改变主意呢? ------------ 第五十一章 变卦了 “既然你说找到了皇上的坐骑,那我们就去老虎园去验证。”方堃大人对着邢叶说道,“你刚才自己说过,若没找到皇上的坐骑,你愿意认罚,没错吧?” “我是承诺过,”邢叶说道,心里盘算着,明明是昨天的事,应该没有什么反复。于是说道,“假若找到了那两匹马,金凤儿应该没事了吧?” “那是肯定的!”方大人用狡诈的眼光望着邢叶。 邢叶看着方大人那自信满满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邢姑娘,你去吧,”皇后娘娘说道,“金凤儿在这里没事的,本宫会关照的。” “谢皇后娘娘。”邢叶施礼道,“让娘娘费心了。” “凤儿的夫君现在是大功臣了,就算她犯了规,也应由皇上定夺。”皇后娘娘转身对蔡公公说道,“蔡公公,麻烦你陪邢姑娘去一趟。” “奴才遵命。”蔡公公对皇后娘娘施礼道。 邢叶要回老虎园了,她特意跑到关押金凤儿的窗前,两只手伸进窗内,抚摸着伤痕累累的脸蛋,眼含热泪的说道,“凤儿,你放心,我要为你讨为公道。” “邢姐……”金凤儿放声长哭,她有千言万语要对邢叶说道,可此刻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凤儿,皇上就要回来了,”皇后娘娘说道,“你的夫君也要回来了,你要坚持住,现在皇宫里乱成一锅粥,本宫虽是后宫之主,却不能干涉朝政。” “皇后娘娘,”金凤儿说道,“我也深知你的无奈,在这关键时刻,你也要保重你自己。” “我们都要坚持到皇上的归来。”邢叶告别金凤儿,再次拜谢皇后娘娘,跟随着蔡公公,与方大人及随丛一起坐上去老虎园的马车。 马车缓缓的向老虎园驶去。 邢叶很是纳闷,今天这马怎么跑得这么慢?作为一个奴婢,她没有资格发问。 既然跑得慢,天黑之前肯定跑不到老虎园,于是他们只得在官办的驿站住了一宿,第二天的中午才赶到老虎园。 终于到老虎园了!邢叶松了一口气。 一到老虎园,也顾不上在老虎园休息一下,邢叶便急急忙忙的带着方大人蔡公公一行人赶往后山的山洞,心想,那马肯定还没有恢复,还在山洞里。 令邢叶万万没想到的是,山洞里空空如也。 邢叶一下子便急了,这马前两天还在这里,怎么现在没见到一点影子了? “邢叶,那皇上的坐骑呢?”方大人讥笑的说道,“你不是说皇上的马在这山洞里吗?怎么不见踪影了?” “这马也许归队了。”邢叶说道,“我们到马厩里去看看。” “你不要再骗我们了,”方大人说道,“把我们骗到这里来,已是犯罪了,若再骗我们,罪加一等。” “肯定不会骗你们的。”邢叶说道,“我们回老虎园看一下就知道了。” 他们回到老虎园,却不见魏七姑及小汶小雅她们,邢叶心想,她们都哪去了? 邢叶跑到马厩里去看,原来以为以为她们去山上放马去了,没想到这马都在马厩里关着,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邢叶也顾不得这么多,她在马厩里数起马来,五十匹,数来数去还是五十匹,加上丢了的那两匹马是五十二匹,在后山上的那两匹马没到这里来呀。 “邢姑娘,那丢了的那两匹马在这里面吗?”方大人说道,“我知道这些马都编了号的,皇上坐的那匹马是一号,你看看那一号马在里面没有?” 邢叶的脸一下子惨白了,这丢了的马与人都去哪里了?邢叶火急火燎的朝平时放马的山上跑去。 “邢姑娘,我们就不跟你们去了,”方大人说道,“给你一个时辰,如果还没有找到的话,你就跟着我们回去治罪吧。” 邢叶也没有回话,她只想找到魏七姑与小汶她们三个人,才能打探到那马的下落。 邢叶走了一个时辰,仍不见人与马,便心灰意冷的回到了老虎园。 可刚返回到老虎园,就看到了魏七姑及小汶小雅她们,邢叶便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们刚才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一个人影。” “我们刚才在前院打扫卫生去了。”魏七姑说道,“不是说皇上要回宫了么?” “那我问你们,”邢叶说道,“后山洞的两匹马到哪里去了?” “山洞里的马?”魏七姑说道,“那后山山洞里有什么马?” “小汶,”邢叶怒视着小汶,说道,“不是你告诉我们,你把马藏在那后山的山洞里的吗?” 小汶看着邢叶的眼光虽有点胆怯,但还是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不可能把马藏在后山的山洞里去?真是笑话。” “是啊,”魏七姑说道,“我也从来没听说过小汶说过她把马藏在后山山洞里的话。” “真的没有这回事。”小雅也忙着帮腔。 邢叶这一下子全蒙了! 仅仅过了一天一夜,怎么全变了?! “好一个奴婢!”方大人的口气一下子提了起来,连邢叶的名字也不叫了,说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邢叶也不理睬方大人,用凌厉的目光注视着小汶,厉声说道,“小汶,这是怎么回事?前天是你告诉我的,今个儿怎么反口了呢?” 小汶被邢叶那凌厉的目光剌得浑身发麻,低着头说,“这……” “大胆刁妇,”方大人连忙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朝廷命官的面,还想恐吓不成?!” “方大人息怒!”蔡公公启禀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委,让邢姑娘问问清楚也无妨。” “蔡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方大人转身对蔡公公说道,“这刁妇说是找到了皇上的坐骑,骗我们来到这里又见不到马匹,你说该怎么办?” “这事关重大,还是要稳重点才是。”蔡公公说道,“依晚辈之见,还是让邢姑娘打探清楚才是。” “蔡公公,这话可偏袒这刁妇了,”方大人说道,“以前仗着你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老臣处处让着你,现在皇上没在身边,你可要知趣点!” 这蔡公公也非等闲之辈,他听出方大人的言外之音,想皇上在宫中之时,这方堃常在自己身边献殷勤,希望自己在皇上身边帮他美言几句,没想到皇上没在身边,他便露出了尾巴来了。 “方大人,”蔡公公也不示弱的说道,“皇上没在宫中,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那当然,”方大人笑道,“皇上亲征前把权交与老臣,,老臣我就可以一手遮天。” “哼。”蔡公公冷笑道,“皇上很快就要回来了,看你们还能嘣哒几天?” “我也不知道皇上能不能活着回来。”方大人话刚出口,顿觉泄露了天机,马上把脸一沉,对他的随从命令道,“时辰不早了,快把邢叶绑走。” 蔡公公听到方大人说“皇上能不能活着回来”时,心里猛地惊呆了,方大人后说了什么他根本听不进去了,他只是想着,蔡公公说那皇上能不能活着回来,莫非知道有人要暗杀皇上?一想到这里,蔡公公惊出一身冷汗! “你们有没有皇法!”邢叶大叫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们就抓人了。” 邢叶的一句话把蔡公公惊醒了,他现在的心思没有放在邢叶身上,还是放到皇上的身上去了,他必须尽快的把消息传到皇上那里去。 蔡公公不动声色的跟着方大人他们一起回到了皇宫,他要稳住方大人,不能流露出对方大人失言的那句话有半点兴趣,否则很快就会遭来杀身之祸。 回到皇宫后,为了方便看管,方大人将邢叶与金凤儿关在一间囚屋里头,金凤儿见邢姐也被抓了,惊恐万状,说道,“邢姐,你怎么也被他们抓了起来?” 邢叶本想来救金凤儿,没想到自己又被陷害了,她内心百感交集,冲上去紧紧的抱在一起。 这边金凤儿与邢叶抱头痛哭,另一边蔡公公与方大人在话别。 “方大人,这两天太辛苦了,回府好好休息,”蔡公公施礼道,“奴才去教训一下邢叶她们也要回府休息了。” “有劳蔡公公了。”方大人施礼道。 “邢姑娘,”蔡公公大声说道,“你要改改脾气,现在方大人在执政,你可要归顺方大人才是。” 蔡公公大声说话,很显然是说给方大人听的。 那邢叶压低着声音对蔡公公说道,“皇上危险了!” 蔡公公点了点头,他没想到邢叶也听出了方大人的弦外之音。他也轻声的说道,“保重!” 蔡公公说完又跟方大人打招呼,说道,“方大人,邢姑娘她们人品不坏,你多关照,奴才回府去了。” “这个老臣自然知晓,”方大人说道,“皇上回宫后,还望公公多多美言几句。” “那是自然。”蔡公公心神领会的点头,微笑的说道,“方大人治国有方,皇上自然知晓。” ------------ 第五十二章 浮躁的心 蔡公公走出刑部,心急如焚的朝紫霞宫走去。 丫鬟云儿见蔡公公火急火燎的走来,忙进宫禀告皇后娘娘成凝,那皇后娘娘本来这段时间心神不宁,今又听说蔡公公火急火燎的赶来,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便打破常例,出宫迎接蔡公公。 “蔡公公,”皇后一见蔡公公便立急发问,“皇上的坐骑是不是找到了?” 蔡公公见到皇后娘娘,便要行礼。 “这时候了还行什么礼,”皇后娘娘说道,“你快快说来,看你脸色,似乎出了大事了。” “不得了了!事情出现了逆转!”蔡公公满脸凝重的说道,“邢姑娘说是在后山山洞里找到皇上的坐骑,没想到空空如也,那小汶也反了口,不承认是她偷藏了皇上的马。” “那邢姑娘现在在哪里?”皇后娘娘着急的说道。 “也被方大人抓了起来。”蔡公公说道,“说她做伪证,现把她与金凤儿关在一起。” “这如何是好?”皇后娘娘急得跺脚。 “启禀娘娘,”蔡公公说道,“还有更大的危险事。” “更大的危险事?”皇后娘娘惊得张开了嘴。 “嗯。”蔡公公悄悄地对着皇后娘娘的耳朵说道,“有人要对皇上下毒手了。” “啊!”皇后娘娘惊叫道。 “皇后娘娘,”蔡公公说道,“这事现在千万不要声张,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是谁敢对皇上下毒手?”皇后娘娘说道。 “还不清楚。”蔡公公说道,“奴才要赶快去报告给皇上,要皇上千万小心行事。 “嗯,事不宜迟,”皇后带着哭腔说道,“蔡公公,这是关系到皇上的性命,你千万要快去告知皇上啊。” “我这就去!”蔡公公说道,“金凤儿与邢姑娘就交给你了,你要保护好她们,实在不行就请太子出面。” “这里你就别操心了,”皇后娘娘说道,“蔡公公,你快走吧。” “好,奴才这就走了。”蔡公公说完,便朝马房走去。 皇后娘娘觉得事态很严重,便径直向太子宫走去。 太子康德见母后娘娘慌里慌张的走来,很是纳闷,平常都是自己去紫霞宫请安,今日为何母后娘娘亲自到这里来? “母后娘娘,”太子康德连忙跪下来施礼道,“今日怎么到寒宫来,有何吩咐?” “儿呀,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顾不得叫孩儿平身了,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失态了。 “娘娘,”太子殿下说道,“你别急,慢慢说来。” “有人要陷害你的父皇了。”皇后娘娘也顾不上蔡公公叫她保密的事情了。 太子听到母后娘娘如是说,一下子惊呆了,这绝密的事是谁透露出去的? “母后娘娘,”太子终于还是太子,他马上反应过来,恢复常态,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没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去陷害父皇。” “儿呀。”皇后娘娘说道,“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这是关系到你父皇的身家性命。” “母后娘娘,”太子说道,“是谁在这里造谣惑众。” “别人说的话,本宫还不太信,”皇后娘娘说道,“这可是蔡公公说的,这事非同小可。” “蔡公公说的?”太子吃惊的说道。 “嗯,”皇后娘娘应道,“蔡公公正准备去骑马通告你父皇。” “啊?!”太子听到蔡公公要去通报父皇,顿时也急了,忙安慰母后娘娘,“娘娘,你且回宫,事态很严重,我马上去通告方大人,派人去保卫父皇。” “你快去吧,”皇后娘娘说道,“你还要派人保护金凤儿与邢叶她们……” “娘娘,顾不得她们了。”太子边说边往往方大人的府上赶去。 皇后娘娘见太子往方大人的府上赶去,心里才缓了一口气,回头对云儿说道,“你去盯着金凤儿她们,一有情况马上回来报信。” 云儿领命去了。 方堃见太子火急火燎的走来,忙施礼道,“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叫成公公来说一声就是,何必亲自跑来寒舍。” 太子急忙对着方大人的耳朵说道,“不知是谁把陷害我父皇的秘密透露出去了?” “这事就是你知我知,”方大人转动着眼珠子想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刚才我娘娘来说了,”太子说道,“她说是蔡公公对她说的,还说蔡公公正准备去通报我父皇去了。” “蔡公公?”方大人一下子回想起自己在老虎园说漏嘴了,便狠狠的说道,“老臣知道了,现在就派人去把蔡公公截回来,最好把他也做了。” “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太子说着便转移了话题,说道,“听说父皇的人马已快到皇宫了,不知道是否进入苏将军的伏击圈?” “听线报的人说,”方大人说道,“老臣估计他们应该也交上火了,具体到没到手,还不是清楚。” “无论到没到手,”太子说道,“那蔡公公一定要除掉,免除后患。” “老臣马上派人去追,”方大人说道,“务必在他在碰见皇上之前把他干掉!” “事不宜迟!兵贵神速!”太子说道,“胜败在此一举。” “太子殿下尽管放心,”方大人说道,“只要有皇上被杀的消息,你便可皇袍加身,这泱泱大国,不可一日无君。” “那本太子就静等方大人的好消息吧。” 太子说完便往回走,边走边想着心事:虽然皇冠就在咫尺,可终究还是没有到手,心中的这块石头还没有落地。 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了陈贵妃,这是该与她商量商量,在他的心目中,这陈贵妃是个人才。无论是迷惑男人的本事,还是利用人为其办事都是一绝。堪比前朝的武则天。 太子这次不是偷偷摸摸的去紫云阁,还是正大光明的去,心想,在这破釜沉舟的一刻,也是揭老底的时候。 陈贵妃见太子殿下神色凝重,关切的问道,“太子殿下,今日为何这般神色?” “贵妃娘娘,”太子抓着陈贵妃那细长柔软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摸摸孩臣的胸口,那心儿跳得好厉害。” 陈贵妃顺势一把抱住太子,说道,“你今儿怎么心不在焉的?” 太子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陈贵妃听,陈贵妃听后也责怪方大人怎么在关键时刻失言呢。 “娘娘我早就知道这个蔡公公会坏事的,”陈贵妃说道,“他现在哪去了?” “听皇后娘娘说他要骑马去给父皇通风报信去了。”太子说道,“不知道他现在动身了没有?还是走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那还不派人把他抓回来?”陈贵妃说道,“如果皇上知道了有人要杀他,我们的计划全泡汤了。” “方大人已经派打手去追去了,”太子说道,“不知能不能追上。” “听说皇上的人已进入苏将军的伏击圈,”陈贵妃说道,“不知苏将军这一招的突然袭击能不能搞定皇上,如能搞妥皇上,遂了大家的心愿。” “这正是孩臣的所担心的事。”太子说道,“如果能搞定父皇,那追不追上蔡公公也就无所谓了。” “太子放心,”陈贵妃说道,“万一那苏将军搞不了皇上,这事就交给我了。” “贵妃娘娘,”太子惊讶的说道,“你的意思是……?” “还不是成全你当皇上的梦想,”陈贵妃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是为我自己着想。” 太子笑着,在陈贵妃那细皮嫩肉的粉脸上拧了一把。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皇上,”陈贵妃伤感的说道,“我最大的愿望是替我爹报那一箭之仇。” “娘娘的意思是干掉蒋贤?”太子说道,“只要摆平父皇,我黄袍加身了,难道摆不平一个蒋贤?” 陈贵妃笑了,一笑倾城倾国。 “眼下的任务是干掉金凤儿,”陈贵妃笑过之后,露出阴凉的神色。 “贵妃娘娘,”太子说道,“这金凤儿不是你的冤家,她只是因为是蒋贤的媳妇。依孩臣之见,不如先留着她,作为人质来对付蒋贤。” “对付蒋贤要什么人质?”陈贵妃说道,“你若当了皇上,对付蒋贤要人质?你若当不上皇上,拿金凤儿作人质又有什么用?” “可我答应过皇后娘娘要保护好金凤儿的。”太子说道。 “哟,”陈贵妃饥笑的说道,“现在就搬起皇后娘娘来压我了?” “不是不是。”太子忙狡辩着,“皇后娘娘虽不是孩臣的亲生母亲,终究还是孩臣的养母,孩臣从刚生下来就是被她养着我的。” “我不管!”陈贵妃任性的说道,“本娘娘想做的事,一定要去做!凡是与我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正如有句古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好好好,”太子无奈的说道,“娘娘你尽管去做,孩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何?” “这不差不多,”陈贵妃在太子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这样两边都不得罪。你就等着看我的好戏吧!” ------------ 第五十三章 宫斗 天亮了,可邢部的囚房里仍是昏暗,金凤儿与邢叶缩在房间的角落里,虽然是春天了,可晚上还是有点冷,她们相互依偎着。 “邢姐,”金凤儿说道,“那蔡公公给皇上送信去了吗?” “应该是去送了吧?”邢叶说道。 “邢姐,”金凤儿说道,“你说那小汶自己承认是她把皇上的马藏在后山的山洞里,为何才过一天,那马匹就不见了?小汶她们为何又反口了?” “我也很纳闷,”邢叶说道,“我从老虎园一夜工夫跑到皇宫,第二天回去时昨就变了样了?” “唉,还是我的命苦,”金凤儿叹了口气,说道,“连你也跟着我陪罪。” “我就不相信这件事查不出来,”邢叶说道。 “不用查了,”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来告诉你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吧。” 金凤儿与邢叶扭头一看,只见陈贵妃带着一帮人站在囚房的窗口下。 “你、你、你,”金凤儿气得咬牙切齿,“我就知道你不安什么好心。” “谁叫你是蒋贤的夫人呢,”陈贵妃笑道,“我就叫他活着比死去还痛苦。” “你这个蛇毒心肠的女人!”金凤儿骂道。 “骂得好!”陈贵妃笑道,“再不骂,就没有机会了。” 没有机会了?邢叶想道,莫非她就要动手了? “我们死不足惜,”邢叶说道,“可你要让我们明白那皇上的马到底去了哪里去了?” “当然,”陈贵妃笑道,“本宫不会叫你们不明不白的死去。” “那我们就心满意足。”邢叶说道。 “本宫就告诉你,”陈贵妃说道,“反正你们的死期就要到了,告诉你们也无妨。” 原来在邢叶回皇宫告诉方堃大人,说是找到了皇上的坐骑,方大人立刻派成公公将此消息告诉了陈贵妃。 陈贵妃得知小汶把藏马的消息告诉了邢叶,心中大怒,立即带着丫鬟以及刑部的人赶往老虎园。 小汶她们见陈贵妃气急败坏的走来,就知道了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便忙跪地求饶。 “小汶,我原以为你对本宫忠心耿耿,没有到你背叛了我!”陈贵妃当面怒吼道,“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把藏马的事泄露出去,坏了本宫的大事!” “贵妃娘娘息怒,”小汶哭着说道,“这事情被邢叶看出了破绽,奴婢也见金凤儿可怜,动了恻隐之心。” “谁叫你动了恻隐之心?”陈贵妃说道,“心善之人成不了气候,你见过哪位做大事的人心善过?” 小汶默不做声俯在地上,任凭陈贵妃在那里说教。 “小汶,本来这次来是要把你们打残的,”陈贵妃说道,“现在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怎么样?” “谢贵妃娘娘不罚之恩,”小汶说道,“娘娘只要不体罚奴婢,让奴婢干什么都行。” “现在问你,”陈贵妃说道,“皇上的那两匹马现在关在何处?” “那马体力还未恢复,”小汶说道,“仍在后山的山洞里,不知道娘娘有何吩咐?” “带我们去看看,”陈贵妃不由分说的说道。 小汶带着陈贵妃一行来到后山的山洞。 这老虎园还有如此幽静的山洞,本宫却从来没听说过,陈贵妃这样想着。 “贵妃娘娘,”小汶见陈贵妃在发呆,便问道,“有何吩咐,请明示。” 陈贵妃立急反应过来,说道,“你们把这两匹马给我牵出去杀了!” 小汶一听要把马杀了,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连忙说道,“贵妃娘娘,请你高抬贵手,这是奴婢们干不了的事。” “干不了也得干!”陈贵妃怒道,“我去叫来叫两个人过来帮你完成。但你一定要操刀刺向那马。” 陈贵妃在想,只要小汶她们操刀刺了马,她们便是主犯。 小汶无奈,只好牵着马走出了山洞。 “贵妃娘娘,”刑部的人说道,“牵出去杀,不如在这山洞里杀了。” “差官,”陈贵妃说道,“在这里杀了,那血腥味就会充满了整个山洞,他们过来找的话,便会一下找到了。” “娘娘高见!”那刑部官差对陈贵妃伸出一个大拇指。 “杀马的地方,最好离这里远点。”陈贵妃对刑部差官吩咐道,“你们去帮着,她们肯定干不了这等事。” “好,” 那些刑部的差官听到陈贵妃吩咐,其中一人猛地一下抽出长刀,跟着小汶她们牵着的马,走出山洞。 那皇上的坐骑非等闲之辈,它很有灵性,感觉屁股后面那明晃晃的长刀似乎要落在它的身上。 皇上的坐骑尽管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但在生与死的紧要关头,还是要奋力拼搏,求生的欲望带来无穷的力量。只见它前脚脱离地面,挺起高昂的头颅,向长空发出一声嘶鸣。 小汶从来没见过这马如此怪异的动作,正恍惚间,那马挣脱缰绳,向后山深处跑去,另一匹马见皇上的坐骑走了,也奋力跟着它跑了。 “这马很有灵性,它们是不会回来了,”陈贵妃说道,“它们知道,如果回来的话,也是死路一条。” “贵妃娘娘,”成公公说道,“看来你对马的内心很有研究。” “聪明的马与人的思维是一样的,”陈贵妃笑道,“可笑的是有些人连马都不如。” “娘娘,”成公公说道,“既然马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我们回去吧,”陈贵妃转身对小汶说道,“之前的事你千万不要承认,如果再执迷不悟的话,我看你们的小命都活不长的。” “贵妃娘娘放心,”小汶说道,“奴婢们统一口径,绝对不会对外界透露半个字出来。” “这就对了嘛,”陈贵妃高兴的说道,“现在马无对证,你们只说这马是金凤儿丢掉的就是。” …………………… “邢姑娘,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陈贵妃说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邢叶想了想说道,“我终于明白了,你们是串通好的,我回老虎园的时候,马车赶得那么慢,原来是为你们争取时间来。” “哈哈哈哈,”陈贵妃冷笑道,“其实本宫比你们先到一天,本宫回来的路上,刚好碰到你们去老虎园,只是没有跟你们打招呼而已。” “贵妃娘娘,”邢叶说道,“你究竟要把我们怎么样?” “怎么样?”陈贵妃冷笑道,“本宫早就跟金凤儿说过,我跟她无冤无仇,只要她与蒋贤脱离关系,本宫保证她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呸!”金凤儿接过话头,“你的爹是一个贪官,他被贤哥哥射瞎了眼睛,那是他罪有应得!” 陈贵妃听到金凤儿提到她爹,一下子撕开了她心中的那块伤疤,她气得哇哇大叫,对身边的成公公说道,“快去叫方大人和邢部尚书叫来,今天就把她们两个人处决!” 陈贵妃的话还没有落音,小翠便慌慌张张的奔了过来,对陈贵妃禀告,“贵妃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陈贵妃抬头一看,只见皇后娘娘带着一群人向这自己走来,急忙施礼道,“皇后娘娘驾到,有失远迎。” “陈贵妃,”皇后娘娘说道,“你身为贵妃,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是不是来干涉朝政啊?” “本宫不敢!”陈贵妃虽然瞧不起皇后娘娘,但她终究还是一宫之主,皇上虽宠着她,但皇上现在不在身边,所以不敢造次,只是说道,“听说这金凤儿丢了皇上的坐骑,本宫气不过,在这里说了她几句而已。” “说了她几句而已?”皇后娘娘说道,“本宫刚才听说你要叫方大人刑部尚书来处决她们,可有此事?” “这金凤儿血口喷人,”陈贵妃说道,“她侮辱本宫的爹!罪该万死!” “她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皇后娘娘说道。 “本宫就是要她去死!”陈贵妃自从进宫后,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她现在撕破了脸皮,怒对皇后娘娘。 “反了你了!”皇后娘娘见有人顶撞她,对云儿说道,“快去把太子殿下叫来!” 陈贵妃见皇后娘娘要叫来太子,心中暗笑着,看看太子究竟帮谁说话。 ------------ 第五十四章 神奇的马 皇后娘娘与陈贵妃娘娘吵了起来,这事传到太子的耳朵里,太子确实很为难,一边是把自己当亲生儿子养大的养母,一边虽是父皇的贵妃,可又是自己的挚爱,也是自己承诺当上皇帝后要封为皇后的人。 太子本不想去调节她们的事,可皇后娘娘的丫鬟云儿来请,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太子刚到刑部,见到皇后娘娘便礼节性的拜见了,“皇后娘娘在上,儿臣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正在气头上,也没叫太子殿下平身,直接嚷嚷着,“你是太子殿下,皇上没在宫里,就不兴礼数了?” “皇后娘娘休怒,”太子殿下忙安慰着,“那有不兴礼数的道理。” “那你看看陈贵妃,”皇后娘娘用鄙视的眼光看了看陈贵妃,说道,“以前皇上在宫里时,她仗着皇上的宠爱,在宫里横行霸道,本宫也就没有计较了,现在皇上不在宫里,她仍这样猖狂,不遵重长辈。” “谁不遵重你了?!”陈贵妃强词夺理的说道,“今天本宫明明给你请过安,只是你依老卖老。” “谁依老卖老了?”皇后娘娘说道,“明明是你在这里干涉朝政,要判金凤儿与邢叶的死刑。” “金凤儿丢了皇上的坐骑,按照朝规,理应处死。”陈贵妃嘟囔囔的说道。 这时方大人在成公公的陪同下也来到了刑部。 “皇后娘娘,请受老臣一拜。”方大人给皇后娘娘行了礼,启禀道,“丢了皇家的马,按朝纲是要受处罚的,更何况丢掉的是皇上的坐骑。” 皇后娘娘听方大人这么一说,也知道丢掉皇宫里的马是要惩罚的,但她又说道,“这是朝纲的事,容不得后宫之人插嘴。要处理也要等到皇上回宫后再定夺才是。” “皇后娘娘,凡事要留给皇上回宫后处理,那皇上怎么处理得过来?”方大人说道,“证据确凿没有异议的话,老臣就宣判了!” 陈贵妃的嘴角落出了不容察着的冷笑。 “谁说没有异议?”金凤儿大声的说道,“你们说我丢了马,可有证据?” “你这刁妇也真是的,”方大人说道,“你把马丢了,马现在不在马厩里,这就是证据。” “方大人,奴婢且问你,”邢叶说道,“那小汶把马藏在后山山洞里,是我亲眼所见,怎么从皇宫打了一个转身,那两匹马怎么不见了?” “大胆刁妇!敢在这里信口雌黄,”方大人说道,“我们明明在后山山洞里没有看到马儿的影子,你又怎么冤枉小汶把马藏在后山山洞里?” “谁冤枉了小汶?”邢叶说道,“明明是她自己告诉我的,还带我们去后山山洞里的,怎么又冤枉她了?” “根本没有这回事,”方大人边说边拿出一张供状,说道,“这是小汶她们签字画押的供词,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这时,邢部的上空传来马的嘶鸣声,悲催而悠长…… 邢叶仔细地听着,分辩着,突然大叫一声,“凤儿,外面是皇上的坐骑在嘶鸣。” 邢叶喂了几年马,对马的特性非常了解,特别对皇上的坐骑格外的关心,无微不至的关照,那马也特别灵性,对邢叶也特别有感情,它是探着邢叶的气息找过来的。 转眼之间,那皇上的坐骑带着另一匹马走了过来,在囚房的窗前停了下来,对着囚房里的人低呜着。 方大人见皇上的坐骑回来了,很是诧异,对着陈贵妃轻声轻语的问道,“这个怎么回事?” 陈贵妃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邢叶伸出手摸着马脸,那马喘着粗气,仿佛在诉说着离别后的相思。 金凤儿也走了过来,她虽然喂马的历史不长,但她对马也有很深的感情,她抚摸着这匹神马,也许是上天派它来拯救自己的。 邢叶突然想到,有人要对皇上下毒手,皇上的坐骑肯定也不例外,她顿时觉得后怕,悄悄的对皇上的坐骑说道,“这宫里很危险,你要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最好去找到你的主人。” 那马低呜一声,似乎听懂了邢叶的话,它恋恋不舍的带着同伴离开囚房的窗口。 那马的确神奇,不但能感恩,也会记仇。它走过陈贵妃的身边时,知道就是这个女人要杀它,突然从后面扬起蹄子向陈贵妃踢去,那力道甚是凶猛,只见陈贵妃“哎呦”一声,栽到在地上。 顿时乱成一团糟。 “这还了得!”方大人说道,“快派人把那马追回来!” 太子见陈贵妃被马踢伤了,顿时心痛起来,忙叫道,“快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 陈贵妃顿时声唤连天,断断续续的对方大人说道,“方大人,你要为本宫作主,把那马杀了,才解本宫之恨!” “贵妃娘娘放心,”方大人说道,“老臣已派人追去了,一有消息,马上通告娘娘。” “方大人,你办事,本宫还是放心的。”陈贵妃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事就交给你了。” 这时太医提着急救箱走了过来,察看伤势后,开了几付中药后,令丫鬟将贵妃娘娘抬往紫云阁而去。 “贵妃娘娘,”方大人说道,“你好好养伤吧。” 太子也饱含热泪地望着远去的贵妃娘娘,他万万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出了如此的变故。 虽然马儿踢了陈贵妃,给金凤儿与邢叶出了一口气,但她们笑不起来。她们知道,情况远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 “邢姐,”金凤儿问道,“皇上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邢叶摇了摇头。 “那蔡公公不是给皇上报信去了么?”金凤儿担心的说道,“他会不会赶在皇上出事之前赶到?” “但愿皇上没事。”邢叶诚恳的说道。 “皇上没事,我的贤哥哥也就应该没有事了。”金凤儿喃喃自语的说道。 “你的贤哥哥现在是将军了,”邢叶笑道,“谁敢对他下手?” “我就怕他们背地里下黑手!”金凤儿担心的说道。 ------------ 第五十五章 皇上进了伏击圈 皇上回宫要经过两座大山之间的一条狭长的走廊,两边悬崖峭壁,易守难攻。苏将军第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地方。 “苏将军,有大部队朝这里走来。”一个探子前来报告。 “好,各就各位,”苏将军说道,“一切听我的命令,为皇上开道的部队先放他们过去,待皇上的马车出现的时候,我就发命令攻击。” 不一会儿,皇上的开头部队开进了狭长的走廊,他们排着两排,从士兵的脸上可以看得出打了胜利的喜悦,万万没想到,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时候,皇上遭遇到杀身之祸。 皇上的马车刚出现在苏武的眼前,他一声令下,事先准备好的大石块象雨点一样倾泄下去。 那狭长的走廊顿时人仰马翻,皇上的前头部队,听到后面出了事便迅速折返回去,可是在这狭长的走廊里,施展不开。 “保护好皇上!”蒋贤跳上马车,用身体护着皇上。 皇上的护卫攀爬着悬崖峭壁,要把袭击皇上的匪徒绳之以法。 这时从对面的山中走出一队士兵,朝皇上的马车走去,蒋贤原以为是保护皇上的,也没有在意,没想到那伙士兵突然向皇上发起了进攻。 好危险!蒋贤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挥舞着七星剑,与这伙歹徒展开了殊死搏斗。 不一会儿功夫,那伙歹徒被制服了。 在山上的苏武见埋伏在对面山上刺杀皇上的计划失败了,便带着人逃跑了。 苏武在逃往的途中,突见蔡公公策马前来,蔡公公背后有两个人骑着马在追赶着…… “快把蔡公公截住!”后面的人叫着。 蔡公公见前面的人都是苏武的人,心想坏事了,肯定是他们在刺杀皇上,他急忙朝另一条道走去。 蔡公公知道,他们刺杀皇上肯定是在那两座山之间的那条狭长的地方,于是他策马向那里走去。 果不其然,在那狭长的地带找到了皇上的部队。 “启禀皇上,”蔡公公跪在皇上的马车前,说道,“现在宫里太乱,皇上小心才是。” “宫里太乱?”皇上说道,“朕亲征之后,宫里乱了套了?” “一言难尽,”蔡公公说道,“请皇上务必早日回宫,正本清源。” “朕这就回宫,”皇上说道,“没想到有人竟想加害于朕,查出来必须严惩。” “皇上,”蒋贤回答道,“刚才奴才审了那些刺杀皇上的人,他们说是苏武苏将军指使他们的。” “苏武?”皇上说道,“他打了败仗,还没有与他算帐,现在竟还要加害于朕。” “皇上,”蔡公公说道,“奴才刚才来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苏武,他正往宫里逃去。” “他还想到宫里去祸害,”皇上转身对蒋贤说道,“贤大侠,你带一支快速部队,务必在苏武回宫之前将他捉拿归案。” “遵命!”蒋贤说道,“奴才这就去。” 蒋贤召集了悍马强兵,朝着苏武逃跑的方向追去。 ------------ 第五十六章 审苏武 苏武一边逃一边往后看,只见蒋贤带着骑快马的人猛追过来,便对手下人叫道,“快逃,逃到皇宫去,关了城门,再与方大人商议下一步计划。” 尽管苏武他们不要命的逃跑,可也跑不过蒋贤的快马队,半个时辰不到,便把苏武的残兵败将统统围住了。 苏武的士兵本是残兵败将,一见到见蒋贤的快马队,便立急举手投降,苏武见势不妙,知道无力回天了,便想用剑自杀,蒋贤眼疾手快,七星剑像流星一样落在苏武持剑的右手臂上,那剑“咣当”一声落地了,蒋贤见苏武的剑落地了,左手紧握着受伤的右手,便冲上前去,一把抓住苏武,往自己的马上一拖,苏武便横卧在马上。 蒋贤安排好部下收拾残局,自己便带着苏武回头去见皇上。 见到皇上,蒋贤跳下马,将苏武提下马来,然后对皇上施礼道: “启禀皇上,叛贼已捉拿归案。请皇上定夺!” 皇上刚才受了惊吓,至今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听说叛贼已经蒋贤捉拿,兴奋的说道, “把他给朕推出去斩了!” “皇上,”蔡公公说道,“就这样把他斩了,岂不便宜了这个老贼。” “蔡公公,那依你之见如何?”皇上问道。 “皇上,”蔡公公说道,“依奴才之愚见,这苏武与宫中的混乱脱不了干系,现在若杀了苏武,岂不断了线索?” “言之有理!”皇上赞许的点了点头。 “贤大侠,”皇上对蒋贤说道,“这审苏武的事,就交给你了。” “谢皇上的信任,”蒋贤说道,“奴才这就去审。” 这苏武真不愧是一个刚烈之人,他明知道自己是死罪难逃的人,所以无论如何问他,他总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蒋贤也不灰心,他见苏武的右手还在渗血,忙从怀里掏出他在少林寺习武时师傅传授给他的祖传秘方配制的神药,准备撒在苏武的伤口上。 “我不要你假惺惺的假慈悲!”苏武急忙用左手挡开蒋贤伸过来的药物。说道,“要杀要剐由你们的便,但想从我口中套出什么来,休想!” 蒋贤听后哈哈大笑。 苏武被蒋贤那爽朗的笑声给笑糊涂了。 “苏将军,”蒋贤说道,“我佩服你不怕死的精神,不过你是想痛痛快快的死去,还是要受尽折磨而死?” “男子汉大丈夫,当然想痛痛快快的死去!”苏武毫不犹豫的说道。 “可是皇上不想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去,还是要把你慢慢地折磨死呢?”蒋贤调笑的说道。 “这就不管他了,”苏武口气仍然强硬的说道。 “你想如何死,这无所谓,”蒋贤笑着说道,“因为你若死了就解脱了,可你想到了你的妻儿吗?想到了你的父母吗?想到你的九族吗?” 苏武听到他的罪是要灭九族的,心里一下子凉了。 蒋贤趁热打铁的说道,“你不要充什么好汉了,你仔细想想,你若戴罪立功,皇上虽不能免你死罪,但他可以免你妻儿父母以及九族的性命,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苏武听到这里,那泪水“哗哗”地流了出来。 “苏将军,”蒋贤说道,“你既然觉得自己逃不脱死亡的命运,为什么要把心中的秘密埋进土里?” “贤大侠,”苏武痛哭流涕的说道,“你别叫我将军了,我不配这个称号了!” ------------ 第五十七章 最后的疯狂 皇上回宫了! 这消息在宫中传开了! 太子康德听到皇上要回宫的消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急忙赶到方府。 “方大人,你的计划是怎么回事?”太子一见方堃方大人便问道。 “启禀太子殿下,”方大人回禀道,“计划是很周全的,没想到那苏武苏将军怎么就没成功呢?” “这一下可误了大事。”太子殿下跺了跺脚,对方大人说道,“事已至此,将如何是好?” “但愿苏将军是一个讲义气之人,”方大人说道,“他不把我们供出来就好了。” “听消息说那苏武当时就被皇上斩了!”太子殿下说道,“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 “但愿这消息是真,”方大人说道,“事情还有旋转的余地,我们还可以孤注一掷。” “孤注一掷?”太子猛然想起陈贵妃,记得她曾经说过,万一刺杀计划失败,就把这事交给她,她还有第二套方案。 太子想到这里,急忙告辞方大人,急冲冲的朝紫云阁走去。 此时的紫云阁 笼罩在一片狼藉之中。 姚芳自从与金凤儿分别后,就被陈贵妃以姐妹的名义收在紫云阁,跟在她的身边。她也感觉到此时的紫云阁与往常的气氛不一样了。 她看见太子慌慌张张的走进紫云阁。 太子 刚走进紫云阁,陈贵妃见太子脸色苍白的走过来,便知道事情很严重了。她急忙把太子让进内宫,然后小心翼翼的关了门。 “贵妃娘娘,”太子殿下也顾不上行礼了,见到陈贵妃便说道,“听说那苏将军的行动失败了,被皇上斩了!” “如若真的斩了那就好了,”陈贵妃冷笑道,“那就看娘娘我的了。” “娘娘,”太子好奇的问道,“你的意思是?” “这皇上亲征已有二三月了,”陈贵妃说道,“这些日子皇上没近女色,这次凯旋而归,回宫第一夜肯定少不了要来我的紫云阁就寝。” “娘娘的意思是在与父皇行欢的时候?”太子殿下问道,然后做一个“杀”的动作。 “那怎么能行?不露馅了么?”陈贵妃说道,“皇上久未行乐,一时太兴奋了,心速过急,没有控制住,一命呜呼,满朝文武才不会怀疑什么,到时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上位了。” “娘娘高见,”太子喜形于色的上前亲了陈贵妃一下,说道,“儿臣刚开始还以为娘娘是凭美貌征服父皇的,没想到还有高于普通人的才智。” “别捧我了,”陈贵妃格格的笑道,“太子若上位了,别忘了自己以前的承诺才是。” “那是肯定的,”太子说道,“儿臣若能上位,第一件事就是立你为皇后娘娘。” “娘娘相信你不会食言。”陈贵妃含笑着说道。 陈贵妃与太子在说笑着,没想到被门外的姚芳听到了,她知道太子殿下来这里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便有意无意的想尽一切办法靠近去听,当听到陈贵妃的计谋时,吓了一跳。 可这事如何才能让皇上知道呢?自己刚入宫,皇上肯定不待见自己,就算能见到皇上,自己无凭无据的去说,皇上能相信吗? 姚芳想着,这陈贵妃也非等闲之辈,自己肯定斗不过人家,金凤儿也差点在她手上送了命。 想到金凤儿的命运,她就感到非得把陈贵妃拉下马来才是,要不然自己说不定会栽在她的手上。 姚芳突然想到了皇后娘娘,只有她去对皇上说,皇上才能信服她。 于是她悄悄地向紫霞宫走去。 ------------ 第五十八章 贤将军回宫 姚芳正准备朝关押金凤儿与邢叶的囚房走去,突闻此次征战的主帅蒋贤回宫了,她折返到皇宫北门,见蒋贤骑着高头大马,前后左右都有士兵护着,甚是威风。 “贤将军,”姚芳跪在宫门外,对着蒋贤施礼道,“奴婢恭迎将军回宫。” “你乃何人?”蒋贤问道,“听皇上说金凤儿已到皇宫,怎不见她来迎接?” “启禀将军,”姚芳说道,“奴婢姓姚名芳,现金凤儿与邢姐被关在刑部囚房,望将军尽快去解救才是。” “金凤儿被关押?”蒋贤怒从心头起,厉声喝道,“这是谁人所为?” “贤将军,”姚芳说道,“先救人要紧,谁人所害,见了金凤儿自然分晓。” “言之有理,”蒋贤说道,“姚姑娘,你在前面带路。” 姚芳带着蒋贤一行急冲冲的朝囚房走去,刚到囚房边,只见一队官兵手持刀剑向囚房冲去,听一个为首的叫道,“趁蒋贤回宫之前,把金凤儿与邢叶杀掉,方大人有重赏!” 蒋贤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忙叫道,“把那些人统统就地正法,留一个活口足矣。” 那士兵见将军开口了,顿时性起,不一会儿,就把那伙人杀得片甲不留,那个为首的忙俯首救饶。“大人饶命,这是方大人安排奴才所为。” “好一个方大人,”蒋贤愤愤不平的说道,“我自然要与他算帐的!” 金凤儿先见一帮人手持利刀向她冲来,认为自己难逃厄运,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郎君来救自己了。 “贤哥哥~”金凤儿悲喜交加,叫了声“贤哥哥”便昏了过去。 “快去叫太医!”蒋贤说罢,便跳下马来,将金凤儿扶了起来。 姚芳便急忙去叫太医。 蒋贤看到金凤儿还披着枷锁,忙叫人把枷锁打开。 五年不见了,虽然金凤儿已长大成人,可她的模样使人怜悯,蒋贤这个久经沙场的硬汉,也不得不流下泪水。 “凤儿,”蒋贤含泪呼唤着,“让你受苦了!” 不一会儿,姚芳领着太医过来了。 太医过来给金凤儿号了号脉搏,感觉脉象清晰,并无大碍,便用手掐了人中,金凤儿便清醒过来了。 金凤儿望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英俊面孔,号啕大哭起来,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统统地哭了出来。 “你哭吧,”蒋贤用手扶摸着金凤儿的脸蛋,把脸上的乱发理清到脑后,说道,“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这时皇后娘娘闻言也赶了过来,邢叶急忙跪地施礼道,“皇后娘娘在上,受奴婢一拜。” 金凤儿听说皇后娘娘也过来看她,也想挣扎着起来行礼,被皇后娘娘叫停,“凤儿,你就免礼了,现在你与邢姑娘去本宫那里洗漱。” “谢皇后娘娘,”金凤儿说道。 “云儿,”皇后娘娘对身边的丫鬟说道,“贤将军还有大事要办,你就搀扶着金凤儿与邢姑娘回宫吧。” 云儿搀扶着金凤儿朝紫霞宫走去,蒋贤对金凤儿说道,“你先去紫霞宫洗漱,完了休息一会儿,我办完事就来接你。” 金凤儿念念不舍的回头看看贤哥哥。 “皇后娘娘,”蒋贤拱手施礼道,“谢谢你对金凤儿的关照,在下感恩于你。” “无需言谢,”皇后娘娘说道,“不知道皇上何时回宫?” “皇上见宫中混乱,差我为先锋,清理宫中混乱之源,”蒋贤说道,“清理好之后,皇上才能进宫。” “皇上的顾虑是有道理的,”皇后娘娘说道,“本宫相信贤将军会把事情办妥,本宫不便干涉朝政,回宫去了。” “皇后娘娘放心,”蒋贤说道,“本将军定要把乱臣贼子清理干净,以保皇上之安全。” 正说之间,蒋贤的部下已把方大人押了过来。 “谁敢押我!”方大人叫道,“我乃堂堂的三朝元老,皇上亲征去了,整个皇宫就是本大臣说了算!” 蒋贤听后哈哈大笑。 方堃方大人莫名其妙的望着蒋贤,他被蒋贤笑糊涂了。 “好一个三朝元老!”蒋贤笑道,“你竟敢密谋在皇上回宫的路上谋害他。真是罪该万死!” “你竟敢血口喷人!”方大人叫道,“你可有证据?” “证据自然有,”蒋贤说道,“证人随后就到。” “我要见皇上,”方大人说道,“我要见皇上!” “现在皇上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你陷害本官,”方大人说道,“我就是要见皇上,希望皇上能为本官做主。” “这剑你应该知道是谁的吧,”蒋贤说道,便从腰间抽出皇上的尚方宝剑。 方大人一见皇上的尚方宝剑,便猛地一下跪在地上施礼。 “方大人,”蒋贤问道,“你看看后面的那个人是谁?” 方堃转过身来一看,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 第五十九章 皇上回宫了 方堃回头一看,只见一群兵士押着苏武走了过来,他心头一震,这苏将军怎么被抓出来了?他会不会把他也供了出来?一想到这里,方大人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 “方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蒋贤望着方堃讥笑的说道,“要不要见皇上了?” 方堃像泄了气的皮球,默不作声了。他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希望太子殿下能保他不死。 “先把方堃关于地牢,”蒋贤命令道,“待皇上回宫后再定夺。” 方大人被士兵们押了下去。 这时蔡公公突然来报,说皇上已到北门外等候贤将军的回复。 “回禀皇上,”蒋贤说道,“乱臣贼子方堃已控制下来了,皇上可以回宫了。” “皇上要回宫了,请太子殿下、各宫嫔妃以及各大臣到北门迎接圣驾。” 蔡公公说罢,便去北门外向皇上复命去了。 皇上回宫了! 消息在皇宫里炸开了锅! 金凤儿在紫霞宫洗漱完了,听说皇上回宫了,便要跟着皇后娘娘去北门迎接皇上。 “凤姑娘,”皇后娘娘说道,“你与邢姑娘还未恢复体力,就在本宫休息吧,不要去迎接皇上了。” “启禀皇后娘娘,”金凤儿说道,“只要奴婢还有一口气,奴婢就要去迎接圣驾。” “难得你们一片孝心,”皇后娘娘笑道,“那就一起去吧,看皇上给你们做何安排?” “皇上安排我们?”金凤儿惊奇的问道。 “原来蒋贤是居住在庸亲王府,”皇后娘娘说道,“现在蒋贤他升为将军了,应该另外安排府邸才是。” “将军都有将军府?”金凤儿充满期待的说道。 “嗯,”皇后娘娘说道,“你现在是将军夫人了,可以说是苦尽甘来。” 将军夫人?金凤儿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做上将军夫人,不过她也想到,自己只是与贤哥哥订了婚约,并没有过门做他的媳妇,现在贤哥哥当了将军,他会不会承认这门亲事? 金凤儿正想着,猛然看到从紫云阁走出来的陈贵妃,心下想着,真的冤家路窄。 皇后娘娘也见到了陈贵妃在前面走着,陈贵妃也假装没看到后面的皇后娘娘,所以也不用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娘娘压低声音对金凤儿说道,“听姚芳说,那陈贵妃与太子殿下有一腿,也嘱咐本宫禀告皇上千万不要去紫云阁去,说是他们合谋对皇上不利。” “姚芳姐?”金凤儿说道,“奴婢好久没见她了,她不是在紫云阁陈贵妃的宫里么?” “正是她给本宫透露出消息的,”皇后娘娘说道,“你去告诉蒋贤,要他注意一些,千万要保护好皇上的安全。” “奴婢知道了。”金凤儿点了点头,说道。 到了北门,太子皇子以及大臣还有各宫嫔妃按规定一字排开位于道路两旁恭请皇上回宫。 皇上刚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大家便俯首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皇上站在马车上,春风得意的说道。 马车缓缓地越过北门朝皇宫驶去。蒋贤骑着高头大马,与皇上的马车并驾齐驱,威风凛凛。 马车的两边跟随着手持长刀的大内高手,他们的目光扫视着两边跪着的太子皇子以及大臣、嫔妃。 皇上的马车驶进了皇宫前的草坪上,这里正是皇上亲征前那个点燃战火的广场,如今皇上凯旋归来,平时寂静的广场顿时像一片欢乐的海洋。 皇上下了马车,走到事先搭建的站台上,向他的子民们宣布已将北蛮驱逐出境,北蛮已诚服大顺王朝。 “皇上英明,”台下一片欢呼,齐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片欢呼之后,太子康德走上台,一下子跪在皇上的跟前,说道,“儿臣恭请父皇回宫。” 皇上瞟了一眼太子,不悦的问道,“朕在回宫的路上,却被苏武那叛贼暗杀,那苏武已招是方堃所使,你可知情?” “儿臣委实不知,”太子急忙重重地叩头,“儿臣失职,儿臣罪该万死!” “你真的一无所知?”皇上用严厉的眼光瞧着太子殿下。 太子见皇上向自己投来那凌厉的目光,顿时心慌意乱,结结巴巴的说道,“儿……儿臣……确实不……不知……” 台下的陈贵妃见太子说话也经结结巴巴了,也顾不得皇后娘娘要先上台的惯例,径直向皇上走来,蒋贤见陈贵妃已坏了规矩,又听说她对皇上有图谋不轨的阴谋,便用剑挡住了陈贵妃的去路。 “皇上~”陈贵妃见蒋贤挡住了去路,便声泪俱下的哭道,“皇上,奴婢许久不见皇上你了,时刻思念着皇上,你看贤将军却不准奴婢见皇上。” “贤将军,”皇上见梨花带雨的陈贵妃在那里伤心的哭泣,便动了恻隐之心,对贤将军说道,“朕也很久不见爱妃了,就让她来见朕吧。” 贤将军见皇上开了金口,也不好阻拦,虽然明知陈贵妃有图谋的嫌疑,可在大庭广众之下,皇上身边高手如云的当下,陈贵妃也不会有什么举动。 陈贵妃正要向皇上靠拢之时,皇后娘娘大喝一声,“皇上,不能让那贱妇靠近你!” 皇上莫名其妙的望着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走到台前,对着皇上行了夫妻之礼,启禀道,“皇上,你不在宫中时,这陈贵妃竟然勾搭上太子……” 皇上的脸一下子气得发绿,用愤怒的眼睛对着陈贵妃,吼道,“爱妃,皇后娘娘所说属实?” 陈贵妃一下子蒙了,没想到自己与太子的勾当,有人竟敢当面对皇上说起。 她突然号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泣道,“皇上,这皇后娘娘见不得皇上对奴婢好,便捏造事实中伤奴婢呀!” 皇上听到陈贵妃的哭诉,心中也五味杂陈,转身对皇后娘娘说道,“你说的可是实话?胡说八道是要杀头的!” “皇上,妻妾说的可是实话,”皇后娘娘说道,“妻妾可有人证物证。” “快把人证给朕叫上来!”皇上大声的说道。 ------------ 第六十章 废太子 姚芳听到皇上说要见人证,她心里一阵紧张,她知道她要面对的是太子,还有正当宠的陈贵妃,一旦指控失败,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金凤儿也知道姚芳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走过去,紧握着姚芳的手,眼中露出期待的目光。 “芳姐,”金凤儿说道,“别怕,有皇上给你撑腰,怕什么!” 姚芳从金凤儿的眼中得到了力量,她毅然决然地走上台去,跪在皇上的跟前。 “皇上,”姚芳启禀道,“奴婢无意间看到太子与陈贵妃在一起,这事紫云阁的奴婢们都知道,只是大家不敢出来指证罢了。” 皇上听罢,气得吹胡子瞪眼晴,大声的对陈贵妃说道,“你这个贱妇,亏朕百般宠爱你,你却趁朕亲征去了,私下勾引太子,该当何罪?!” “皇上,”陈贵妃梨花带雨的哭道,“姚芳她见皇上宠爱臣妾,她眼红了,想上位,所以血口喷人,请皇上明察。” “皇上,”姚芳说道,“奴婢说的一点不假,并没有冤枉他们。” 姚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高高的举过头顶,说道,“皇上,这是太子写给陈贵妃的信,请皇上过目。” “把信传上来!”皇上命令道。 蔡公公接过姚芳的信,再递给皇上。 皇上看过信,气得把信揉着一团,丢到陈贵妃的跟前,说道,“贱妇,你还有什么说的。” 陈贵妃没想到把姚芳当姐妹看待,却被她出卖了,气得直打啰嗦,说不出话来。 “把这贱妇拉出去砍了!”皇上大怒。 “父皇,”这时太子出来求情,说道,“儿臣与贵妃娘娘是清白的,求皇上开恩,放过贵妃娘娘。” “康儿,”皇上声泪俱下的说道,“朕还没有惩罚你,你倒自己嘣出来了!” “父皇,”太子康德说道,“你可以惩罚我,儿臣求你放过贵妃娘娘。” “你要朕放过她,朕就放过她?!”皇上气愤的说道,“朕连你也不会放过!” 皇上说着说着,愤怒的脸上竟流下了眼泪。 “康儿,”皇上诉说着,“朕看着你就想起你娘来,可见你娘在朕的心中有多重要的位置,朕与你娘是何等的恩爱,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了你,你娘走了以后,朕把对你娘的爱全部寄在你的身上。” “你在一岁时,朕就册封你为太子,”皇上还在回忆过往的事情,说道,“朕也知道你的太子当得太久了,你竟然听信乱臣贼子偷偷的制作皇袍,朕也睁只眼闭只眼,没有惩罚你,可没想到你竟敢与朕的贵妃搞在一起,把朕的脸面丢尽了,这回朕也不饶恕你了,一定要废了你的太子!” 皇上说罢,对蔡公公下令,笔墨侍候。 半个时辰之内,皇上写了五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废太子。 第二道圣旨:处死陈贵妃。 第三道圣旨:处死苏武,苏将军,介于他戴罪立功,免了灭九族的惩罚。 第四道圣旨:处死方堃,灭九族。 第五道圣旨:封蒋贤为大将军,在北门择地修建将军府。 当蔡公公念完这五道圣旨,整个皇宫的人都拍手叫好! 金凤儿听到她的贤哥哥被皇上正式册封为大将军了,并赐建将军府,她终于喜极而泣。 “凤儿,”邢叶说道,“你终于苦尽甘来了!” 金凤儿一下子扑在邢叶身上,大声的哭了起来,似乎要把以前受的苦全部哭了出来。 “皇上,”蒋贤对皇上施礼道,“谢主隆恩,微臣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皇上准允。 “微臣已有好几年没回家了,”蒋贤说道,“与金凤儿订的娃娃亲至今还未完婚,望皇上允许回家完婚。” “好,”皇上欣喜的说道,“朕允你一年之假期,一年后你的将军府也完工了,届时大庆。” “谢皇上恩典。”蒋贤再次施礼。 “爱卿荣归故里,应大张旗鼓才是。”皇上说道。 “皇上,不必劳师动众。”蒋贤说道,“刚经历战火,国府空虚,微臣还是悄悄的回去。” “爱卿想得周全,为朕的江山着想,实在令人佩服,”皇上说道,“只是辛苦你了。” “微臣听说金凤儿来京城时受了很多磨难,”蒋贤说道,“微臣想重走那条路尝尝那种滋味。” 正说着,金凤儿与邢叶走了过来,他们俩人给皇上施了礼。 “皇上,”邢叶说道,“奴婢来宫已有十年了,与金凤儿又是老乡,想与金凤儿一同回乡也好有个照应,望皇上批准。” “既然合约到期,就不必要朕批复。”皇上说道,“你就去内务府办个手续便是。” “谢皇上!”邢叶高兴的说道。 蒋贤正准备转身筹划回乡的事宜,皇上突然叫住他。 “皇上,”蒋贤说道,“还有什么吩咐?” “朕听说下面州府有贪污受贿的现象,”皇上说道,“你就代朕去监督监督。” “微臣愿为皇上效力。”蒋贤说道。 “为了方便你,”皇上说道,“朕赐你尚方宝剑以及免死金牌,如何?” “谢主隆恩。”蒋贤带着金凤儿以及邢叶给皇上行礼。 第二天,蒋贤准备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安排好行李,准备动身回乡,个个心里归心似箭。 “贤哥哥,”金凤儿说道,“我们回乡之前,我想去看望我的救命恩人。 “你的救命恩人是谁呀?”蒋贤关切的问道。 “就是京城南门口的程郎中,”金凤儿说道,“如果没有程郎中的相助,我恐怕早就死了!” “好,”蒋贤说道,“受人滴水之恩,必将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 第六十一章 新晋的贵妃 金凤儿想到在她危难之时,是姚芳在陪伴着自己,她很感激姚芳,更感谢她为自己报了陈贵妃的仇。 皇上见到姚芳时,眼睛一亮,便问道,“你应该是新招的秀女吧?” “启禀皇上,”姚芳见皇上发问,便松开金凤儿,对着皇上跪在地上施礼道,“奴婢刚入宫时,皇上已亲征去了,现皇上凯旋而归,奴婢愿服侍皇上。” 皇上仔细地端详着姚芳,只见她身材苗条,充满魔力,秀丽的脸庞泛着朵朵红云,皇上一下子被吸引住了。 姚芳被皇上看得不好意思了。 “皇上,”皇后娘娘见皇上看上了姚芳,便对皇上说道,“那陈贵妃已伏法,皇上干脆册封这位秀女为贵妃吧。” 皇上面带微笑的对姚芳说道,“朕且问你,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父亲干什么营生?” “启禀皇上,”姚芳说道,“奴婢姓姚名芳,镇江人,家父是镇江县令。” “你家父是镇江县令?”皇上说道,“听说你家父是一个清官,清官调教的子女肯定不错的。” “谢皇上的褒奖。”姚芳说道。 “蔡公公,”皇上对蔡公公说道,“你去找赛半仙挑一个好日子,朕就册封姚芳为贵妃。” “谢皇上恩赐。”姚芳忙对皇上叩了三个响头。 皇上在蔡公公的陪同下,离开了大厅,大厅内留下金凤儿一行以及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冲昏头脑的姚芳。 “芳姐,”金凤儿见皇上已走,还在那里发呆的姚芳,便走上前去,拉着姚芳的手,说道,“皇上看上你了,这是你的荣幸!” 姚芳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之中,听金凤儿一说,这才反应过来。 “凤儿妹,”姚芳说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恭喜你,芳姐,”金凤儿说道,“你不是在做梦,皇上亲自说了,还要蔡公公去打探册封你为贵妃的日子呢。” 姚芳抱着金凤儿,喜极而泣。 “芳姐,”金凤儿说道,“我们本来想早点回乡,但知道皇上要册封你为贵妃,我们想等你册封为贵妃之后再回去,我们想沾沾你的喜气。” “凤儿妹,”姚芳的眼中蓄满了泪水,激动的说道,“谢谢你了。” 册封姚芳为贵妃的日子很快就来了,这对皇族来说,是一件大事,此时的皇宫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陈贵妃原来居住的紫云阁,现在换主人了,陈贵妃被斩之后,她的随从丫鬟都遭到相应的惩罚。 姚芳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入主紫云阁。 “芳姐,我们见证了你被皇上册封为贵妃的场面,真为你高兴!”金凤儿见姚芳已入主紫云阁,对姚芳说道,“我们这就回乡了。” “凤儿妹,”姚芳说道,“听皇上说,你们的将军府正在兴建,我很希望你们早日归来。” “听说那将军府要一年才能建好,”金凤儿说道,“趁此机会,我们回家多陪陪父母。” 说到陪父母,姚芳的心中一阵失落,自己步入深宫,不知何日才能见到父母。 “芳姐,”金凤儿见姚芳难过,便开导她,说道,“你也不必难过,虽不能常见父母,但也有省亲的机会,听说前朝的贵妃省亲,那场面甚是宏大。” “我也不奢望那种排场,”姚芳说道,“都说伴君如伴虎,我只希望自己及家人能平安过一生,足矣。” “好人都有好报。”金凤儿说道,“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生有这么多的磨难,最终还是熬过来了。” “嗯,”姚芳说道,“凤儿妹,你们什么时候走,我来送你们一程。” “芳姐,你的心意我们领了,”金凤儿说道,“你刚被册封为贵妃,你就不要来送了,在家多多陪皇上才是。” 没想到贤将军回乡那天,皇上亲自率大臣及新晋的贵妃嫔妃相送,这对贤将军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贤将军,”皇上说道,“你为国立下汗马功劳,朕欲派送行的队伍大张旗鼓的欢送你才是,你怎么不接纳呢?” “谢皇上的好意,”贤将军说道,“我们回乡路途非常遥远,开销甚大,况且刚征完战,国库空虚,微臣还是悄悄的回去为好。” “贤将军言之有理,”皇上说道,“能体恤国家的人少之又少,比那些贪官强多了。” “微臣回家探亲完婚,”贤将军对皇上施礼道,“皇上能亲自相送,微臣感到莫大的荣耀。” “那好吧,”皇上说道,“朕希望你回去完婚之后,早些回宫,朕也在催促你的将军府早日完工。” “谢主隆恩。”贤将军说道,“皇上请回吧,微臣听说金凤儿来京时受了很多苦,想沿着她来时的路走一趟,体验一下她的艰辛。” “那你可要注意安全。”皇上说道,“朕就不送了。” “皇上请回吧,”贤将军说道,“微臣首先要到南门口去见金凤儿的救命恩人程郎中。” “朕说过要招程郎中为太医,”皇上转身对蔡公公说道,“蔡公公,你拿着朕的圣旨,带着人马,跟65着贤将军一行到南门口程郎中家去。” “遵命!”蔡公公说道。 金凤儿他们坐在马车上缓缓地向南门口施去,蔡公公则带着差役在后面跟着,他们浩浩荡荡地向南门口进发…… ------------ 第六十二章 报恩 程郎中正在中药铺给人号脉,突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赶马车的人是一个穿着官服的将军,从马车上走下两个穿着宫女服饰的宫女。 程郎中顿时纳闷了,这皇宫中的人看病不是有太医吗?怎么到这里来看病了? 程郎中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金凤儿走上前去,突然在程郎中面前一跪,说道,“恩人在上,受小女一拜!” 程郎中更加蒙了,这个宫女怎么称自己为恩人,可仔细一看,这不是自己在数月前救活的那个名叫金凤儿的姑娘么? “原来是凤儿姑娘,”程郎中高兴的说道,“快快请起,不必行礼。” “程郎中,”蒋贤双手抱拳施礼道,“金凤儿念念不忘你的恩情,特来拜谢。” “你是?”程郎中不解的问道。 “他就是我的郎君贤哥哥,”金凤儿说道,“我千里迢迢来京城,就是来见我的郎君的。” “哦,我想起来了,”程郎中说道,“以前听你说过,你的贤哥哥就是蒋贤,贤大侠。” “他现在已被皇上册封为大将军了!”邢叶姑娘急忙解释道。 “我也听说了,”程郎中说道,“这事有京城传得纷纷扬扬,说原来的大将军在对北蛮的决战中吃了败仗逃了回来,贤大侠接过主帅位,把北蛮子赶了出去,立了汗马功劳,被皇上册封为大将军。” “过奖了!”蒋贤双手抱拳地的说道。 “听说皇上回宫的当天,下了五道圣旨,”程郎中问道,“是不是真有此事?” 蒋贤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那段时间,整个京城都闹翻了,”程郎中说道,“皇上杀人不少的人,就连贵妃也杀了,太子也被皇上废掉了。” “他们是咎由自取,”贤将军说道,“他们合谋要迫害皇上,皇上岂能放过他们。” “说来也是,”程郎中说道,“听说皇上还处死了主考官,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贤将军说道,“那个主考官是江南省院的符文理,他卖名位,收取大量的贿金,影响极其恶劣,引起众考生公车上书。” “这种人杀了也罢,”程郎中愤愤不平的说道,“把天下读书人的心都伤透了。” “程郎中,这事我们就不说了,”贤将军说道,“听金凤儿说,你救了她的命,并没有收取费用,我们今天来,特意给你送药费来的。” 贤将军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百两纹银,递给程郎中,说道,“小小心意,请笑纳。” “那不成,”程郎中推送着,说道,“我当时免了金凤儿的药费,就没想过要什么报答的。” “我知道,你不仅医术精湛,医德也很高尚。”贤将军说道,“皇上听说了你的事,要调你到皇宫里去做太医呢。” “我可没有那医术。”程郎中说道。 他们正说着,突听外面锣鼓喧天,贤将军知道是蔡公公来传圣旨了。 程郎中不知所以然,他走到门口一望,只见蔡公公带着一帮人敲锣打鼓的朝自己的中药铺而来。 蔡公公刚走到药铺门口,便高声说道,“程郎中接旨。” 程郎中没有想到,刚刚贤将军说皇上要招他为太医,现在蔡公公就来要他接旨。 程郎中听说要接旨,慌忙带着全家人跪在蔡公公的跟前,准备接旨。 蔡公公拿出皇上的圣旨,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京城南门口中药铺程郎中医术精湛,医德高尚,朕闻之甚悦,特招为太医,望程郎中不辱使命,钦此。大顺五十年四月十九日。 “皇恩浩荡,谢主隆恩。”程郎中小心翼翼地用双手举过头顶,接过蔡公公手上的圣旨。 “平身吧,”蔡公公对程郎中说道,“皇上已请人择了黄道吉日,到时上任吧。” “蔡公公辛苦了。”程郎中说道,“我做好准备,随时听候皇上的旨意。” 蔡公公见贤将军要返乡了,便对贤将军说道,“贤将军,你为国立了汗马功劳,皇上本想讲些排场送你归乡,你怎么拒绝了?” “公公应该知道,”贤将军说道,“国家刚征过战,国府空虚,从京城到我家乡,路途遥远,开销很大。” “像贤将军一样体恤国家的人不多,”蔡公公说道,“你的举止,感动了皇上。可这一路上,路途遥远,皇上甚是担心。” “烦蔡公公转告皇上,”贤将军说道,“请皇上不必担心,无论路上发生什么情况,余下都会妥善处置。” “你回去,皇上肯定会放心的,”蔡公公说道,“问题是要带二个女的,怕你招呼不过来。” “没事的,蔡公公,”贤将军说道,“我们过了南门口就出京城了,说实话,好些年没回家了,真的可以说是归心似箭。” “那是当然,”蔡公公说道,“我们就送你到南门口吧。” “我也去送送。”程郎中说道,“也算我们有缘分吧。” 于是大家一起送贤将军一行人到南门口。 那个守城门的见这一大帮人热热闹闹的走来,非常惊讶,他只认识程郎中,便对程郎中轻语,“这些人是谁呀?” 程郎中笑道,“你还记得数月前,有一个乞丐背着一个重病的人要进城,你不准他进。” “记得,”那守城门的说道,“可与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程郎中神秘的说道,“那个乞丐背着那个重病的人,现在是那个贤将军的夫人了。” “她现在是将军夫人了?”那守城门的惊讶道,“想不到,真想不到,我记得当时看到那个样子,还以为是一个有传染病的死人呢,没想到她是将军夫人。” “是啊,”程郎中说道,“人不可貌相。” 金凤儿听见程郎中与那守城门的在说话,便好奇的捞开马车上的帘子看了一眼那个看守城门的,她当时病重不省人事,自然不知道那个阻止她进城门的人长什么样子。 那守城门的也被金凤儿的相貌惊呆了,那根本不是以前的那个样子。 走出南门口,贤将军一行与蔡公公、程郎中一行告别,走向未知的归乡之路…… ------------ 第六十三章 野猪岭 走出京城,他们感觉已投入到大自然的怀抱。特别是金凤儿,她感觉在京城的日子就仿佛经历过一场浩劫。 蒋贤驾着马车急速前进,前面有一个官府的驿站,依他大将军的身份,是可以免去住宿费及生活费的,只要他在单据上签字画押即可。况且他身上有皇上送给他的尚方宝剑以及免死金牌。 “我们就在这里歇歇吧。”蒋贤说道。 “现在天色尚早,我们赶到下一个驿站再休息吧。”金凤儿笑道,“贤哥哥,你不是要体验一下我来时的艰苦吗?我们不住驿站如何?” “好,就依你之见。”蒋贤爽快的答应着。 于是他们又继续前行,每个人的心中,都希望早点回家,哪怕辛苦一点也无所谓。 他们就这样走了三十多里地,天快黑了,却仍不见客栈的影子,一路尽是荒山野岭的,他们那颗急躁的心随着马蹄声“咚咚咚”地跳着。 “贤将军,停一下。”邢叶对着坐在前面赶马车的蒋贤喊道。 蒋贤没听见喊声,继续前行。 “快停一下!”邢叶边喊边敲打着前面的车辕。 “吁~”蒋贤听见后面的喊叫声,忙拉住缰绳,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返过头对车棚里的邢叶问道,“什么事?” “金凤儿要方便了,她憋了很久了!”邢叶着急的叫道。 “好,你陪她去吧,”蒋贤着急的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要抓紧时间,天很快就要黑了,我们还没有落脚点呢。” 邢叶坐在外面,先跳下马车,紧接着金凤儿跳下车,向不远处的一丛茅草处走去。 金凤儿刚退下裤子,突见草丛里有一双绿色的眼光向她刺来,她吓得把尿液缩了回去,惊叫一声,连忙提着裤头往回跑。邢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拉着金凤儿往马车狂奔。 蒋贤听到惊叫声,急忙从腰间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七星剑,冲到金凤儿她们的身边。 “发生什么事了?”蒋贤预感到情况不妙。 金凤儿吓得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道那射着绿光的是什么东西。 突然一阵风刮了过来,只见一头恶狼猛地向他们扑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蒋贤挥舞着七星剑,挡在金凤儿她们的身后,快速的划着一道道闪着寒光的弧线,这弧线真是变幻莫测,不是剑术高超之人是舞不出这等弧线。 此时金凤儿与邢叶钻进了马车。 这时听见狼的一声惨叫,不知是蒋贤的七星宝剑的那条弧线伤到了狼的哪个部位,狼应声倒下。蒋贤他们松了一口气。 不曾想,狼的惨叫声引来众多的狼群,在这寂静的荒山野岭,狼的叫声彼此起伏,似乎在召唤更多的狼群,黑暗中那一对对泛着绿色的寒光慢慢的向这辆马车靠拢,那马见此情景也发出悲呜的哀嚎。 蒋贤从没见过这等光景,想当年几百歹徒围着四阿哥,他也不胆怯,最终把四阿哥救了出来。可现在是一群穷凶极恶的野狼,心中不免有点胆寒,更何况还有两个要保护的女人。 蒋贤见此情景,忙把马栓在一颗树上,他怕受惊的马四处逃窜给马车里的女人受到伤害,更何况狼的速度比马要快很多。 蒋贤栓住马后,顺手抚摸着马,安抚它,意思是要它别动,不要怕!他也告诫自己,必须沉着应战,一定要保护好车内的女人。 天已黑了,蒙蒙的月色下,狼群慢慢地包围整个马车,蒋贤手持七星剑,摆好架势,围着马车,眼睛死死地盯着狼群,那边的狼群靠近一点,他就走向那边。如果狼群四面突击,那光贤就会招架不住,他最担心的就在这里。 在这紧要关头,突然一声枪响,这狼群突然停止了进攻,转眼都不见了,蒋贤正在纳闷,发生什么事了? 不一会儿,只见一老一少两个猎人打着火把走了过来,走近一看,年长的猎人大约五十岁左右,皮肤黝黑,看似非常强壮;年幼的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从相貌上看应该是年长的儿子。 年长的拿着火把围着马车绕了一圈,对惊魂未定的蒋贤说道,“这是野猪岭,你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怎么陷在这个地方?” “多谢前辈搭救!”蒋贤双手抱拳,说道,“我们从京城来,要到顺天府去,不曾想在这里遭遇了狼群,感谢恩人相救。” 蒋贤说罢,便将马车内惊魂未定的金凤儿和邢叶叫了出来,指着猎人对她们说,“这次搭帮这两位好汉救了我们一命,我们理应感谢。”说罢便带头跪下,向猎人行了礼,拜了三拜。 “不必行礼,快快请起。”那猎人慌忙将蒋贤扶起,说道,“看来你是武林中人,江湖侠士,如此懂得这般礼数。” “让恩公见笑了。”蒋贤双手合十,回礼道,“恩公,不知附近有没有客栈?” “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客栈。”那年长的猎人说道,“既然我们有缘相见,今晚就到寒舍将就一宿,寒舍离这不远,就在山脚下。” “那打扰你们了。”蒋贤心想拒绝,认为救了我们的命,还要我们去他家住,麻烦他们。可事到如今,只能如此。 “爹,这里有一只受伤的狼。”那年青的猎人问道,“怎么办?” “走,我们去看看。”老猎人边说边朝那只受伤的狼走去。 老猎人走到狼的身边,只见狼卷缩在地上低呜着,他蹲着身子,用手轻轻地扶摸着它那零乱的,那受伤的狼竟然很享受的样子。 蒋贤刚想去看看那被他伤着狼,还未走近,那狼立刻警觉起来,蒋贤只好与它保持一段距离。 “你看这狼还是很通灵气的。”老猎人对蒋贤说道,“你伤害了它,它现在对你还有怨气的” 那猎人察看了那狼的伤势,顺手掏出一包药粉末撒在狼的伤口上。 蒋贤看着那猎人对野狼好像是自己豢养的动物一样,很是稀奇,便问道,“我不明白,那野狼好比是你们家豢养的。” “哦,”那猎人回答道,“我们世代在此狩猎,野狼与我们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我们都不伤害对方。” 真的是奇迹!蒋贤心里想着,这猎人肯定不是平庸之辈…… ------------ 第六十四章 猎人王九斤 到猎人家是一条羊肠小道,马车过不去,他们便把马车留在原地,牵着马跟在猎人父子走了百来米便到了猎人家。 猎人的家就在野猪岭脚下,是一幢三间的茅草屋,整个房间都是用木材做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房屋顶部是用茅草铺就的。门前有一条小溪,也许这就是他们家饮水的水源。 “老婆子,来客人了。”猎人一进门便大声地嚷道,“快去弄点吃的,客人肯定是饿了。” 蒋贤他们一进门便看到墙壁上挂着各种动物的毛皮,唯独不见狼的皮毛,房间里似乎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猎人忙搬来板凳招呼大家坐下,便支架上一口锅,到小溪里提来一桶水,到在锅里,然后用火把点燃木柴烧水。 此时天气有些寒意了,特别是在这深山中,风格外的大,阵阵山风吹来,使得大家打着冷颤。 “天气凉了,大家到这边来烤火吧。”猎人招呼着,大家便围着火塘坐着,那熊熊大火烧得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暖暖的。 “恩公,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贤将军很是感动,他是个重义气的人,他一定要记下恩人的名字,今后若有机会,他一定会报答这份恩情。 “我们山里佬都没上过学,哪有什么大名啰。”老猎人憨厚地笑了笑,说道,“我从娘肚子里的掉下来时足足有九斤重,我娘就叫我王九斤。刚才陪我上山的是我的儿子,我就叫他小虎,希望他长成后成为百兽之王,这是我们狩猎人的希望。” “小虎这名字取得好,”蒋贤说道,“虎虎生风!” “管它好不好呢,”王九斤边说边去拿来一壶酒,对蒋贤说道,“来喝杯酒驱驱寒,我们猎人就好这一口,能有一口酒喝就知足了。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蒋贤高兴的接过酒杯,“很久没有喝酒了,还真想喝它两杯!” “豪爽!小兄弟!”王九斤端起酒杯跟蒋贤碰了一下,说道,“菜还没出来,我们先喝两杯光酒。” “好,喜欢喝酒的人是不讲究菜的,”蒋贤端起酒对王九斤说道,“在打北蛮子的那段时间,闻着酒香就来劲了!” “你打过北蛮子?!”王九斤吃惊的望着蒋贤,上下打量着,这才觉得蒋贤这身打扮确与众不同。 “不瞒恩人说,”蒋贤说道,“我是跟着皇上去边境上征战过北蛮子,也立过一点功劳。” “看得出来,”王九斤说道,“看你的相貌就知道你非等闲之辈,尤其是那剑舞起来就知道是一个武神。” “学过几年剑法而已,”蒋贤说道,“看你的儿子小虎也很不错,他有没有兴趣去京城当差?” “去京城当差?”王九斤吃惊的说道,“我们是山里的土包子,怎敢想这等美事。” “恩人,”金凤儿插嘴道,“你可知道与你喝酒的是什么人?” 蒋贤忙对金凤儿使了一个眼神,金凤儿不吱声了。 “小弟,”王九斤惊讶的问道,“你莫非是朝廷的什么官位?” “没什么官级,”蒋贤说道,“不过小虎愿意去京城当差的话,我可以帮他的忙。” “那敢情好,”王九斤说着,对小虎说道,“虎子,你还不谢谢这位贵人?” 小虎听言,忙跪下施礼。 蒋贤忙将小虎扶起来,说道,“不要施礼,待我们从老家打过转身回京城时,再带你去京城,大约要等大半年时间。” “老夫我替犬子感谢你了!”王九斤说道,“来,干杯!” “虎子爹,菜搞好了,你跟客人到桌子上来喝酒吧。”王九斤的老婆把菜摆在桌子上。 王九斤与蒋贤还有虎子在桌子上喝酒,金凤儿、邢叶每人盛了一碗饭,夹了点菜坐在火塘边去吃了,他们个多月来还从来没有吃到过这样香甜的饭菜。 “这是什么肉,怎么有这么香。”蒋贤夹了一块肉塞到嘴里,慢慢地品尝着,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味道的肉。 “这是腊野猪肉。”九斤得意地说道,“我们山里人没什么好吃的,这个是家常便饭。” 酒过三巡,光贤似乎有点醉了吃过晚饭,王九斤的老婆给每人倒了一碗开水,说道,“多喝点开水好。” “谢谢大婶。”金凤儿说道,心里很是温暖。 “今晚你们就在这里将就一宿吧。”王九斤安排着,说道,“地方是窄了点,二个姑娘跟我老婆睡一个炕,小伙子跟我们父子睡一个炕,如何?” “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倒觉得不好意思。”蒋贤谦意地说道,他现在虽然是大将军了,可他以前受了很多的苦。 “什么麻烦不麻烦。”王九斤豪爽的说,“我们相遇就是缘分,只是委屈你们从京城里来的人。” 山区的早晨显得异常的清静,远处的虫鸣声和不知名的鸟叫声映着门前那溪流的水声,构成了一幅世外桃源的美景。 贤将军他们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后再把马匹喂饱,吃完早饭便准备上路。 “我知道你们回家心切,就不留你们了。”王九斤拿出一些干野货递给蒋贤,说道,“这些你们带在路上吃。” “那不成,这是你们辛辛苦苦挣来的,我们决不能拿。”贤将军说道,“你们能留我们住宿,我们就非常感谢了。” 贤将军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银子,递给王九斤,说道,“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王九斤与蒋贤在那里互相推让。 “不要再推来推去了,”贤将军说道,“这些干货我收下,但这些银子你也要收下。” “好、好、好,”王九斤难为情地收下银子,“给这么多,我总觉得不好意思。” 王九斤一家把他们送到昨晚把马车丢在的那个地方。 金凤儿看着九斤身后那几条狼狗,心里直发毛,心想昨晚怎么没留意呢,如果单独见这些狼狗,不吓得半死才怪呢。 贤将军把马车套在马背上,想起昨晚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他仍心有余悸。 王九斤见蒋贤套马的光景,走到昨晚那只受伤的狼的地方看了看,回头对蒋贤他们庆幸的说道,“那狼不在这地方了,也许回狼窝里去了。” “王叔,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蒋贤准备已毕,对王九斤施礼道,“我们就此告辞。” “今天天气不错,”王九斤望了望天空,然后对蒋贤说道,“一路顺风!” 可没有想到,这一路真是坎坷…… ------------ 第六十五章 黑店 下雪了。 寒冷的北风夹带着雪花在混的天空中飞舞,整个世界都变成灰蒙蒙的一片…… 蒋贤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从秋季走到了冬天了。此时的他看到眼前的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到自己也很疲惫了,心想,应该找个地方顿一下,边走边用眼睛不停地观察着周围有没有客栈。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前方有一家客栈,那一对红红的大灯笼在这灰蒙蒙的空中格外的显眼。 蒋贤赶着马车向那红红的灯笼处走去,走到客栈门口,停好马车,从车上跳了下来。 “邢姐、凤儿,快下车,我们在这里住客栈吧。”蒋贤招呼着金凤儿她们下车。 金凤儿与邢叶下了车,不约而同地打了几个冷颤,脖子都缩到衣领里去了。 “好冷啊!” 金凤儿用眼瞟了一眼那客栈,上面写着:好又来客栈。 “这客栈我来过,”金凤儿惊讶的说道,“我来京的时候,二狗哥在里面还闹过鬼呢。” “闹鬼?”贤将军条件反射地抽出剑来,对金凤儿问道,“怎么闹鬼了?” 金凤儿见贤哥哥如此紧张,便大笑起来,众人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去年冬天,天下着雪,我和王二狗走到这里时天已经黑了,”金凤儿说道,“当时很冷,不知王二狗在哪里捡来的棉衣,棉衣上有血迹,我们也顾不得了。” “棉衣上有血迹?”贤将军警觉起来,问道,“这与闹鬼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金凤儿说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好不容易见这里有一个避风的地方,于是去敲门,那店小二打开门见到我们便尖叫起来,有鬼!他把我们两个当鬼了!” 众人听后都会心的一笑。 “你们后来住进去了吗?”邢叶问道。 “他把我们当鬼了,能让我们去住吗?”金凤儿笑道,“那店小二吓得连灯笼都不要了,赶紧把门关了起来。” “那你们两个就在外面冻着?”邢叶关切的问道,“你们吃些什么?” “我们确实很饿,”金凤儿说道,“还是二狗哥有办法,说里面肯定有吃的,便从后墙爬上去偷了一只鸡还有柴禾,后被他们发现,我们逃到一个亭子里烧着火把那只鸡烤着吃。” “你真有口福。”邢叶笑着说道,“那鸡肯定很好吃的,是么?凤妹子。” 这件事是王二狗没有把里面的真实的情况告诉彭金凤儿,怕吓着她,其实他们穿的带血的棉衣就是被黑店主宰杀的两个人的衣服! 这时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走到他们面前,说道,“各位客官是要住店吗?” “不是想住店的话不会在这里停了。”蒋贤说道,“有床位吗?我们要两个房。” “有!有!”店小二笑着说,“各位里面请~” “好,”蒋贤马绳交给店小二,说道,“请把马喂饱,明日再与你结帐。” 他们三人走进客栈,蒋贤习惯性的用眼睛扫视着整个客栈,楼下是用餐的,住宿都在楼上,他用鼻子闻了闻,感觉空气中似乎有一种血腥的味道。他想,也许是客栈办餐杀了鸡鸭鹅也是很正常的,于是他们走进大厅。 “客官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尽管开口就是。”又一个店小二从里屋提着一壶开水走了出来。 “这天太冷了,先来杯开水泡四杯茶暖暖胃吧。”店小二笑着说道。 正当店小二在往杯中倒茶的时候,眼睛瞟了蒋贤一眼,那眼光恰巧与蒋贤那凛冽的眼神对上了,那店小二被蒋贤的眼睛所惊吓,心虚地低下了头,这一眼神的变化刚好被蒋贤所捕捉。 “客……客官,请用……用茶。”那店小二结结巴巴地说道。 金凤儿与邢叶双手接过那热气腾腾的茶杯,在这冬天里,一股暖流涌遍了全身。她们正要喝时,蒋贤马上用眼睛制止着,他走南闯北,知道任何情况都应该有所防范。 “小二,你去忙吧,这里我们自己来。”蒋贤对店小二吩咐道,“你去搞几个好菜,要壶热酒。” “好咧,”店小二的情绪似乎恢复一些,“客官要点什么菜?” “你们店里有些什么特色菜?”蒋贤问道。 “卤肉。”店小二神色飞舞地说道,“这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 “那就来份卤肉,另加两个小菜。” 店小二走后,蒋贤端起茶杯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从头上摸出一根银针,插入茶水中,那银针立刻就黑了。 “这茶里有毒,”蒋贤说着,“千万不能喝。” 金凤儿与邢叶顿时目瞪口呆,吓得一身冷汗。 蒋贤轻手轻脚地走到后厨,从门的缝隙中向里张望,不看不用紧,一看吓一跳。 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秀才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一个木柱上,那神态显然是喝了蒙汗药失去了知觉。旁边站着四个彪形大汉,手持尖刀、斧头。 “老大,先把这厮秀才宰了吧,”手持尖刀的尖嘴猴腮的人对那满脸横肉的大麻子的人说道,“这肉够肥的,可以做几十碗卤肉。” “别急,等那三个喝了蒙汗药的茶之后一同处理。”那个叫老大的大麻子说道,“这三个人是从宫里出来的,身上一定有值钱的宝贝,不比这个穷书生。” “老大,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从宫里出来的?” “你们没见过宫里女人穿的衣服吧。”那头儿说道,“还有那个男人穿着将军服,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还不知他们包裹里有什么宝贝。” “我们发财了!”那个尖嘴猴腮的叫道。 “嘘~”那头儿用一根手指头示意轻点说话。“那两个姑娘还可以供兄弟们玩玩。” 后厨传来阴森森的笑声。 “可那那个穿将军服的人肯定有些功夫!”那个持斧头的人担心地说道。 “别担心,只要他喝了那茶,再有本事也是枉然。”大麻子说道,“你去前台去看看他们倒了没有?” 那个持斧头的正准备开门去看蒋贤那三个人是否倒了,那个被梆的书生突然苏醒过来,他睁开朦胧胧的双眼,脑袋似乎还有点隐隐作痛,当他在昏暗的油灯下看见几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发出阴森森的笑声时,吓得魂不附体,下意识地叫道,“救命呀,救命……” “老大,这秀才醒了!”那个持尖刀的说道,“先把他宰了吧。” ------------ 第六十六章 落魄书生 正当那尖嘴猴腮的拿着尖刀准备刺向那书生的时候,蒋贤飞起一脚将那扇木门踢得粉碎,随机抽取腰间的七星剑。见那持尖刀的歹徒回头惊愕之际,一剑下去,正中歹徒握刀的手,歹徒尖叫一声,尖刀脱落在地。 众歹徒被这突如其来的状态所惊到,反应过来之后忙操家伙去追杀蒋贤。蒋贤见厨房较窄,在这动手的话怕伤及那位书生,便顺势跑回大厅。 “兄弟们,决不能让他跑了!”大麻子老大叫道,“他跑了的话会去报官的,必须把他杀了!” 话说之间,大麻子手持大板斧冲出厨房,其余三人有拿大砍刀的,有拿木棍的,还有一个拿出长矛跟着大麻子气势汹汹地追到大厅。 金凤儿与邢姑娘从未见过这等场面。 蒋贤从厨房退了出来,便叫她俩个钻到桌子底下面,自己一纵跳上桌子。 金凤儿与邢姐听见贤大侠要她们钻到桌子下,便迅速钻到桌子下去了。 蒋贤见金凤儿她们钻进桌子下面去了,他便跳上桌子,瞟见桌子上有三只还没有喝的茶杯,便将三个茶杯分别踢向三个歹徒,那力道很大,被踢中的三个歹徒哇哇直叫。 蒋贤看了一眼桌子上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茶壶,对着大麻子就是一脚踢去,中正大麻子的身上,那含有蒙汗药的茶水把大麻子的一身都浇湿了。 “我把这蒙汗药的茶还给你们!”蒋贤冷笑道。 “兄弟们,给我上!”那大麻子显然是被激怒了,嗷嗷的叫着,“我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手拿木棍的使尽全力地朝蒋贤扫去,蒋贤用剑一挡,只见木棍变成两截。拿木棍的手也被震得发麻,正惊讶之时,左耳间突然发热,用手一摸,左耳不见了! 手持大砍刀的又近不了身,持长矛便向蒋贤剌来,由于矛的把是木的,比较小,一下子被剑划断了。拿砍刀的就势靠近了一点,正想用力一砍,却被出神入化的剑击中手臂,砍刀便不由自主地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大麻子此刻发狂了,抡起大板斧虎虎生风的,见蒋贤站在高处,砍不着他,便想把蒋贤的腿砍下来,那力道确实很大,岂料蒋贤用脚轻轻一点便跳了起来,那斧头扑了个空,㧜落在桌上,可怜那桌子硬生生地劈成两半。 金凤儿与邢叶被吓得尖叫起来,蒋贤见状,心中一惊,顺手用剑向下一劈,可怜大麻子的手腕被削去。 蒋贤轻轻地落在那两位姑娘的面前。 大麻子顿时尖叫着在地上打滚,连声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众歹徒见头儿饶命了,他们统统地跪在地上,连呼饶命。 蒋贤见众歹徒臣服了,便快速地飞向后厨走去。 在后厨,那个被绑的书生,见一个提着剑的人走了过来,先是一惊,后来一想,这是那个踢门救他的人,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蒋贤走近那个被绑的书生,用剑割断捆绑那书生的绳索,搀扶着书生走出后厨,来到大厅。 “你们这些人真的是丧尽天良,抢人财物也就罢了,还要置人于死地,为何这般残忍。”蒋贤用剑指着跪在地上的众歹徒说,“我真恨不得把你们统统杀掉才解心头之恨。”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那躺着的大麻子忍着剧痛,慢慢的爬起来,向蒋贤连嗑三个响头,说道,“望大侠开恩,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今后再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你们真的要痛改前非?”蒋贤凛冽的问道。 “我们一定痛改前非。”那个领头的大麻子说道,“如若再犯,任由大侠处置。” “我且信你们一回,放你们一条生路,如果你们再做伤天害理之事,天地不容,我这把剑也不会答应的。” 蒋贤说罢便将剑插入剑鞘。拿起大麻子那只没有手腕的手,帮他止血,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包药末,帮他上了药,还帮另外几个受伤的歹徒上了药。把剩余的药末交给大麻子,说道,“这是少林寺秘制的刀伤特效药,你们拿去疗伤吧。” “谢大侠恩典!”众歹徒叩首谢恩。 蒋贤见众歹徒退去,转身打量着这位差点命丧黄泉的书生,只见他眉目清秀,天庭饱满,身材高挑,真是一表人才,心中暗暗称奇! “不知怎么称呼你?家住何方?为何落难于此?”蒋贤关切地问道。 “鄙人姓刘名成,家住顺天府祁山,此次是进京赶考回归途中,”那个叫刘成的书生唉声叹气地说道,“不曾想落入黑店,承蒙恩公相救,在下万分感谢。” “你叫刘成?是顺天府的刘成?”金凤儿兴奋地说道,“是不是公车上书的刘成?” “在下正是。”刘成用惊讶的眼光注视着金凤儿,问道,“我乃落难的书生,你怎么知道在下的名号?” “你们在秋试考后不是举行公车上书么?闹得满城风雨。”金凤儿说道,“那时我们还在京城。” “唉,”刘成叹道,“没想到皇上亲征去了,这事被奸臣方堃镇压了。” “方堃已被皇上斩了,灭了九族?”蒋贤笑道,“那个主考官也被皇上斩了。” “真的?”刘成惊喜的说道,“皇上是什么时候回宫的?” “你们公车上书后不久,皇上就班师回朝了。”金凤儿说道,“皇宫里也发生了天大的变化,太子被废,我的贤哥哥也被皇上封为大将军。” 金凤儿说着,用自豪的眼光望了一眼蒋贤。 “原来救我的恩人是一位大将军。”刘成急忙对蒋贤施礼道,“贤将军在上,受在下一拜。” “不敢当,不敢当。”蒋贤急忙把刘成扶了起来,说道,“我们都是顺天府人,是真正的老乡,你跟我们一同回去吧。 “那多谢贤将军。”刘成忙对蒋贤抱拳施礼。 此时的邢叶见刘成这个落难的书生,眉目清秀,气宇轩昂,那芳心为之一动…… ------------ 第六十七章 金凤儿做媒 刚打开店门,一股寒冷的北风夹带着雪花袭了过来,他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举目望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白天依稀可见的路径完全被大风覆盖了,这怎么走呀,黑压压的一片,除了漫天飘着的雪花,不见一丁点的灯光,也不知道下一站客栈离这里有多远,况且马匹也不知道被店小二关在何处。 正当蒋贤他们犹豫不决之时,店小二战战惊惊地走了出来,说道,“各位客官,这附近没有客栈了,天下这么大的雪也无法行走的,这掌柜的说了,请你们在此留宿,也不收你们的费用,不知客官意下如何?” 蒋贤心中一想,这歹徒明里搞不赢,莫非暗中下黑手不成?正思量之时,只见刘大麻子领着众喽啰来到大厅,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只见刘大麻子那残缺的手用一根布条挂在胸前,受伤的手下也贴上膏药。 “恩公,你们若不嫌弃贱地,就在此将就住下来吧,就算是我们给你们赔罪了。”刘大麻子诚恳地说道。 “恩公?你称我为恩公?”蒋贤心里嘀咕着,“我打伤了你们,我怎么就成为你们的恩公了?” 刘大麻子闻言解释道,“其一,我们感情你的不杀之恩;其二,你还帮我们治伤,还拿出少林密制的配方给我们;其三,我虽然失去了一只手,兄弟失去了一只耳朵,但你挽救了我们的人性。现在外面雨雪交加,天又漆黑,如何走得,你们若留下来,我等保证你们的安全,若不嫌弃,我设宴陪罪。” 蒋贤见刘大麻子说话有点吃力,听口气似乎是真诚实意的。想必他也不会为匪作歹了,事到如今,他也别无选择。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蒋贤双手抱拳,豪爽的说道,“众位请起,今日多有得罪,今晚就借宝地睡上一宿,我们就知足了,设宴就不必了,我们自带干粮。” “那我们也不勉强,”刘大麻子心知肚明,心想:大侠终究是大侠,想得很周全,怕我们下毒。 “小二,去安排一个上等客房供大侠们休息,不得打扰他们。”刘大麻子对店小二吩咐道。 “好咧,”店小二对光贤他们说道,“客官楼上请。” “刘掌柜,那我们就上楼去了。”蒋贤说道,“希望你们能遵守诺言,不再冒犯,若再冒犯,就不要怪我的宝剑不认人了。” “大侠说什么话,”刘大麻子说道,“你就借一百个胆给我,我也不敢造次了,况且我真的是洗新革面,重新做人。” 蒋贤他们随小二进入房间,小二退后,蒋贤仔细地察看房屋一遍,见无异祥,这才安顿下来。金凤儿与邢叶睡里间,蒋贤与刘成睡外间。 夜,静悄悄的。 “邢姐,你觉得刘成那个人怎么样?”金凤儿见外间没什么动静后便轻轻地问道。 “你也问得怪,”邢叶嘟哝着嘴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是第一次见面。” “我是问你,你觉得他人长得怎么样嘛,”金凤儿耐心地提示着,“你对他第一感觉如何?” “长得还不错,人也斯斯文文的。”邢叶象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有学问的人,从面相上看又是一个很诚实的人。” “你喜欢他吗?”金凤儿冷不丁地问道。 邢叶姑娘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了,她连忙用拳头捶打着金凤儿,娇声地叫道,“你好坏,你设圈套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哪设圈套套你,”金凤儿笑嘻嘻地说道,“从他从后厨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的眼光发直了。” “别乱说话。我什么时候眼光发直了?”邢叶说道。 “邢姐,我哪里冤枉你了。”金凤儿接着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我看到刘成看你时的眼光似乎很异祥,我可以断定他很喜欢你的。要不要我给你们两个牵线搭桥?” “人家是书生,怎么能看上我呢?”邢姐幽幽地说道,“说不定他早就有老婆了。” 金凤儿心中有数了。 “这个不难,我明天帮你打探打探便知。”金凤儿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估计他这些年忙于考取功名,把婚姻大事给耽误了,要不然他看你的眼光不会那么异祥。” “凤妹子,”邢叶说道,“你可别乱说话。” “这事包在我身上。”金凤儿笑嘻嘻的说道。 次日早上,他们起床后便准备点心做早餐,蒋贤边吃早点边对金凤儿说道,“昨晚你们叽里呱啦说些什么?嘻嘻哈哈的,搞得我们无法入睡。” 金凤儿笑而不答,随后对刘成说道,“刘秀才,我想问你一个事?可以吗?” “有什么事,你只管问便是。”刘成怯怯地说道,“你别叫我秀才,叫得我很不好意思。” “你今年多大了?”金凤儿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是否婚配?” “你怎么问起人家的隐私了?”蒋贤责备的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刘成忙说道,“我今年已三十岁了,这些年忙于赴京赶考,功名不就,仍是穷秀才一个。谁愿嫁给我啰。” 金凤儿一听,顿时哈哈大笑,笑得大家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我猜得不错吧。”金凤儿笑着对邢叶说道。 刘成与蒋贤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金凤儿在搞什么鬼名堂。 “我再问你,”金凤儿对刘成说道,“你觉得邢姐怎样?” 刘成用眼瞟了一眼邢叶,木纳地说道,“人长得很漂亮,举止行为得体,是个好姑娘……” 刘成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脸刷地一下红了,忙说道,“你是不怀好意地在套我呢。” 蒋贤突然明白过来,开心地说道,“原来是凤妹子给你们俩牵线搭桥哩,我看你们俩真是男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刘成与邢叶都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脸上都起了红云…… ------------ 第六十八章 邓家四少 吃过早点,蒋贤推开房门,此时风已停,雪已止,天空一片晴朗,冬日的太阳暖暖地从后山爬了上来。 “好天气,我们准备起程。”蒋贤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大家高兴的雀跃起来,归心似箭,有什么理由不兴奋呢。他们各自收拾着行装,兴高采烈的走下楼梯 刚下楼走到客栈的门口,刘大麻子已率众人在此恭候,他们的马车也出现在大门前。 “大侠,今天天气晴朗,我们估摸着你们要踏上归程,便在此恭候。” 刘大麻子边说边用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说道,“这是这位秀才的银子,我们加倍奉还,还望笑纳。” 刘成望着这失而复得的盘缠悲喜交加,为了他这次赴京赶考,家里真是掏空了家底。 “我只要拿回属于我的那份就行。”刘成望着刘大麻子说道,“家父告戒过我,不义之财不可得。” “那可不行,”刘大麻子急忙解释道,“我的银子也是不义之财,我们也不能得,权且算作我们向你赎罪,供你们路上花费。” “既然刘大掌柜诚心诚意地给你,你就收下吧。”蒋贤又转身对刘大麻子说道,“你们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我非常欣慰,做正当的生意,我很支持,我们住宿费及喂养马匹的费用,我统统给你,你算一下看要多少钱?” “这可我们不能收,”刘大掌柜连忙摆手,“我说过不收的,我说话算话。” “这个一定要收,”蒋贤掏出一把碎银,另一只手拉着刘大掌柜的右手,把碎银塞到他的手里,说道,“从今天起,你做正当生意了,挣的钱虽然会少一些,但用得安心。” “我向大侠保证,”刘大掌柜信誓旦旦地说道,“从今以后,我一定做正当生意。堂堂正正做人。” “好,我相信你。”蒋贤说着,又关心起他的伤情,“你的伤势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好多了,”刘大掌柜高兴的说着,“你的药真的是名符其实的特效药。” “过十来天应该就没事了,不过药还是要换。”蒋贤随后问道,“刘大掌柜,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集市?” “有,有,前面有一个邓家铺集市。”刘大掌柜转身对店小二说道,“你陪大侠他们去吧,我们就不送了。” “谢谢刘大掌柜,”蒋贤双手抱拳,施礼道,“会后有期,告辞!” “会后有期!”刘大掌柜单手施礼,“邓家铺那里有各式各样的衣服卖,我建议两个闺女把身上的宫女换下来,那太刺眼了,我也觉得从宫里出来的身上一定有很多金银财宝,大侠的将军服也最好换了,最后祝大侠一路顺风!” “谢谢刘掌柜的提醒。”贤将军说道。 冬日的邓家铺集市热闹非凡,大家都在釆购过冬的物品,各种叫卖声彼此起伏,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吃吸引着众多的顾客,他们走到一个小酒店前停了下来。 “凤妹子,你们去买些衣服,把身上的宫女服换了下来,我开始没有想到这衣服也会招来祸害。”蒋贤说道,“我还有保留着以前的衣服就不卖了,我与刘成就在这酒店里等你们。” 金凤儿她们走后,蒋贤便拿出行李将衣服换了,随后又将马车拴在酒店门口的一棵小树上,俩人便走进酒店。 “客官,要喝酒么?”酒店里走出了一个掌柜模样的人问道。 “当然要喝酒了,”蒋贤说道,“我很久没有喝酒了,我们想喝几杯。” “里面请!”那掌柜的说道,“我这里有的是好酒!” 蒋贤叫了几道菜,对刘成说道,“老兄,你也来喝几杯酒吧。” “好!”刘成说道,“我一个人的时候从不饮酒的,既然有兄弟作伴,那就陪兄弟喝几杯。” 蒋贤万万没想到,这个文弱书生喝起酒来,还真有些酒量。 “刘兄,还真看不出来。你有如此酒量。”蒋贤调笑着。 “你以为只有耍武之人能喝酒,”刘成笑道,“诗圣李白的诗都是美酒浇出来的。” “看来刘兄非等闲之辈。”贤将军笑道。 “贤将军过奖了,”刘成说道,“余生落难了,搭帮贤将军救命之恩。” “刘兄,别将军将军的叫。”贤将军对刘成眨了眨眼,说道, “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贤大侠与刘成边喝边聊,突然听到外面有吵闹声,蒋贤问道,“掌柜的,外面为何吵闹?” “我去瞧瞧。”那掌柜的便去外面看看。 过一会儿,那掌柜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说道,“客官,不好了,跟你们同来的姑娘被邓家四少困在那里。” “邓家四少有何来历?”贤大侠问道。 “他们四兄弟,在邓家集市称王称霸,胡作非为。”酒店的掌柜说道,“惹上他们就麻烦了!” “走,陪我去看看。”蒋贤吩咐道。 掌柜领着贤大侠和刘成来到出事地点。 贤大侠放眼望去,只见一大堆人围着金凤儿与邢叶,并用言语挑逗着。 这时听见里面有一个手臂上刺青的人大叫,“兄弟们,那两个姑娘给我留下了给兄弟们享受享受。” 酒店掌柜忙拉了一下贤大侠,说道,“这个说话的人就是邓家四少的头儿邓天桥,据说是在少林寺学过功夫,武艺高强。 “住手!”贤大侠拨开人群,走进场地,挡住邓天桥的去路,说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负良家妇女,算什么本事!” “你是何人?敢坏老子的好事!”邓天桥怒道,“快闪开,不然老子的刀是不认人的!” 贤大侠抽出七星宝剑,说道,“我的剑也不认人的。” 邓天桥大怒,拿起刀便向贤大侠的头上吹去,贤大侠早有防范,见大刀砍过来,用剑一挡,只见火星四溅,那邓天桥的刀口便缺了一个口子。 众歹徒见头儿在这里与人打了起来,便一窝蜂的向蒋贤围了过来! ------------ 第六十九章 礼物 贤大侠抽出七星宝剑,说道,“你的刀不认人的,我的剑更不认人。” 邓天桥大怒,拿起刀便向贤大侠的头上吹去,贤大侠早有防范,见大刀砍过来,用剑一挡,只见火星四溅,那刀口便缺了一个口子,可他的剑没有丝毫损伤。 众歹徒见头儿在这里与人打了起来,便一窝蜂的围了过来帮忙。 刘成虽是一介书生,但他也很机灵,见那歹徒冲了过来,急忙将金凤儿与邢姐拉到贤大侠背后。 贤大侠真不亏为将军,他的七星剑舞得风声水起,那群混混都被那七星剑所伤。 邓天桥也见手下人都受伤了,顿时大怒,挥动着大刀吹过来,那力道之猛,是贤大侠所没想到的。 贤大侠见此人凶猛,便避其锋芒,抓住他的空档,一剑刺去,正中邓天桥的手腕,鲜血淋漓,那大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邓天桥迟疑一下,那七星剑便架到他的脖子上。 “到底是你的刀不认人还是我的剑不认人?”贤大侠不紧不慢的说道。 “好汉饶命!”那邓天桥跪在地上,他的喽啰们也跟着跪在地上求饶。 这时围观的人群沸腾起来,高喊道:打得好,打得好! “你是不是叫邓天桥?”贤大侠问道,“听说你们陈家四少在这里称王称霸,祸害乡亲,另外还有三少呢?” “启禀好汉,在下是叫邓天桥,”邓天桥用手捂着受伤的手,说道,“我另有三兄弟不在这里。” “那你叫他们一起过来呀,”贤大侠说道,“我们来比试比试如何?” “小的再也不敢了,”邓天桥用左手扶着受伤的右手作揖,说道,“望大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码!” “放你们一码可以,”贤大侠说道,“今后干不干欺压百姓的坏事了?” “不敢了,不敢了!”陈天桥连声说道。“再也不敢了!” 这时金凤儿他们走了过来。 “贤哥哥,”金凤儿指着邓天桥说道,“我与二狗哥来的时候,就是他们来抢我们银子的人。” “抢你们的银子?”邓天桥仔细地回忆着,突然说道。“我没抢过银子,都是他们自愿给我们的。只是几个月前抢过二个叫化子的银子,没有抢到手,莫非你就是其中的一个?” “邓天桥,”贤大侠说道,“连叫化子的银子也抢,你是不是还是个人?” “我该死,”邓天桥连忙对金凤儿叩头道,“我觉得那叫化子那银子来路不明,所以才去抢了。” “他们的银子就来路不明?”贤大侠大笑着说道,“难道你的银子来路就明了?” “对不起,大侠,”邓天桥说道,“你就放过我吧,饶了我们这一回,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且饶你们一回,”贤大侠说道,“我也不要你什么,今后若再让我碰到你们在这里欺行霸市,为非作歹,我决不饶恕你们!” “我们再也不敢了!”邓天桥发誓的说道。 邓天桥见贤大侠说愿意放过他们,便灰溜溜的走了。 “我们仍去喝我们的酒,”贤大侠说道,“大家也去吃些饭,吃完之后在这集市上买些粮草和干粮出发。”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正当贤大侠他们回到酒店时,那马车不见了! 原来在酒店掌柜陪着贤大侠他们去现场的时候,大伙都去看热闹去了,一个混混把马牵走了。 贤大侠返身找着邓天桥,却不见他的身影。 有市民便悄悄的把邓天桥住的地方告诉贤大侠。 “邓天桥,”贤大侠不紧不慢的说道,“是不是你的人把我的马车偷走了?” 那邓天桥说,“这个我并不知道,不过在这方圆几十里,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一定要帮你找到!” 邓天桥发动手下人去查找,果不其然,那马车很快被找回来了。 “这马车今后千万不要离人,”贤大侠自言自语的说道。 “凤妹子,你与邢姐也要吃点东西,”蒋贤说道,“吃完东西后还要在集市上走一圈,多备此物质,回家还要走很远的路。” 从酒店出来,他们采办足够的食粮和马草,这邓家铺的集市很大,他们在集市里一路往南走,南边有很多摆着卖首饰小摊位,各种叫卖声彼此起彼伏,煞是热闹。 金凤儿邢叶在前面走着,贤大侠拉着马车和刘成在后面跟着。 邢叶见一家很漂亮的首饰店,便拉着邢姐走进去看了看,只见一只手镯很漂亮,便要掌柜的拿来瞧瞧。 邢叶拿着那手镯看着,很是喜欢,问掌柜道,“这手镯怎么卖?” 那掌柜伸出二个指头。 “要二两银子?” 那掌柜一听,脸顿时拉了下来,不屑一顾的说道,“姑娘,这是玉石的,不是外面摆摊的假货。” “那你要多少才卖?” “要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邢叶心里一惊,心想,二十两银子在乡里一家人可吃上三四年。 “太贵了!”邢叶说罢,便放下手镯。 “邢姐,你既然喜欢,就把它买了吧?”金凤儿说道。 “我是说着玩的,”邢叶笑道,“其实我并不喜欢。” 邢叶边说边推着金凤儿走了出去。 这一幕恰巧被刘成看到了,他心里想着,也许是邢叶舍不得买才说不喜欢的。 刘成这样想着,他正愁不知送什么礼物给邢叶,见此情景,便走过去毫不犹豫的把这只手镯买了下来。 贤大侠见刘成很大方的把那只手镯买了下来,会心的一笑,他想,如果邢叶真的是喜欢这个镯子。那这礼物就送对了,如果邢叶不是那么喜欢,送她手镯那就…… ------------ 第七十章 定情山神庙 从邓家集市出发走了好几天,路上的积雪还没有消融了,没想到又一次寒流来袭,气温骤降,寒冷的北风又夹带着雪花在空中飞舞。 “天快要黑了,前面有一座庙宇,我们上去歇歇吧,马也乏了。”蒋贤知道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空又飘着雪,便安慰大家说,“过了这个山神庙,前面就到了我们的省界了,怎奈天不作美,我们只好在山神庙过夜了。” “这就是山神庙?”金凤儿惊讶的说道,“我与王二狗曾在这里住了一夜,可不知道这就是山神庙。” “你与王二狗在这里住了一夜?”蒋贤露出疑惑的眼神问道。 金凤儿看着贤哥哥那疑惑的眼神,心里明白贤哥哥在猜疑他们孤男寡女的在这里住了一夜,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贤哥哥,我们是在这里住了一夜。”金凤儿镇定的说道,“可没有你所想象中的那样,我们是清清白白的。” 贤将军本来是一个大度的男子汉,可是在这个问题上还是犹犹豫豫的。 “贤弟,”邢叶说道,“你不要怀疑凤儿妹了,她若是被二狗哥破了女儿身,能入宫当宫女吗?入宫前要查验身体的。” 贤大侠想想也是,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由他去怀疑吧,”金凤儿赌气的说道,“反正我命苦,当不了将军夫人。” “凤妹子,你扯到哪里去了?”贤大侠说道,“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我的媳妇,我们两个是立了婚约的。” “你还记得我们立了婚约?”金凤儿说道,“我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逃往京城见你,如果没有二狗哥的护送,我恐怕在路上见了阎王爷。” “大家都别呕气了,”邢叶说道,“我们先到庙里去吧。” 这座山神庙已荒芜了很多年了,没有人在此居住,连一个和尚也看不到。蒋贤把马牵到庙里,避避风寒,从车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草料给马吃,其余的人便到庙里寻找干柴禾,堆在庙里,然后用打火石点燃柴禾,火光顿时映红了整个庙宇。 庙里没有坐的地方,他们便搬来石头、砖块,找了几块废旧的木板架在砖块上当板凳坐。他们伸出快要冻僵的双手,感受火光带给他们的温暖。 此时大家感觉有点饿了,于是便拿出干粮来吃,金凤儿从布袋里拿出还没有吃完的烧饼,见烧饼又冰又硬,突然想起面前有大火,于是灵机一动,用树枝穿起来把烧饼串起来放在火上烤,那味道十分诱人,大家便纷纷效仿。 邢叶突然想起猎人王九斤送的干腊货还没有吃完,便对蒋贤说道,“贤弟,猎人王九斤送的腊货能烤着吃吗?” “只要烤熟就能吃。”蒋贤笑道,“就你嘴馋,还惦记着没吃完的腊货。” “我看你们比我都爱吃。”邢叶笑道,“那腊肉最好下酒了。” “你倒提醒我了,”贤大侠说道,“你去把酒拿来,我们与刘成兄来喝几杯取取暖。” “我不该提到酒了。”邢叶调皮的笑道。 大家吃完烧烤之后要喝水时,却发现备用的水都喝完了,大家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 “慌什么,”蒋贤幽默地说道,“老天爷给我送来了,还不去接。” 大家莫名其妙的望着蒋贤。 “望着我干什么,”蒋贤用嘴向天空努了努。 大家此时才明白过来,嘻笑着用双手去接那飘着的雪花,有人不过瘾,直接从地上抓一把没融化的积雪直接塞进口中,那叫一个词,冰得爽! 吃饱之后,大家又围在火塘边烤火,闲也无事,刘成便开口说道,“我讲个小故事给你们听,好不好?” “好、好、好,”金凤儿直叫着。 “一到下雪天,我就想到这个小故事。”刘成开始说道,“这是我父亲讲给我听的故事。” “从前,也是一个下雪的大冬天,有个乞丐也在庙里烤火,他突发奇想,念了一首诗,严格的讲也只能算是顺口溜,他是这样说的: 大雪纷飞落 我在庙里坐 我到有火遮 亏里皇帝老子何解过。” “这是什么意思呀,”邢叶推了推刘成,“前两句听得懂,后两句实在听不明白。” “这是我们的方言。”蒋贤调笑着。 “我是岳州府人,与你们顺天府也是邻居,怎么也听不懂?”邢叶说道。 “哦,应该是我们顺天府的方言,”刘成忙解释着,“说是在大雪纷飞的冬天,有一个乞丐没地方去,就在庙里坐,他烧了一大堆柴,熊熊大火把他烤得很是舒服,他此时想着担心着皇帝老子没有火烤,这大冬天的怎么过呀。” “好呀,你把我们比做叫化子,看我怎么收拾你!”邢叶说着,拿起一根燃着的木棍,半嗔半怒地向刘成伸了过来,刘成立刻站起来,围着火塘跑圈,那姿势很是滑稽,金凤儿笑得前仰后合,蒋贤只是微笑着,看他们打闹。 跑了几个回合,刘成气嘘喘喘地站着不动了,见邢叶跑过来,顺势将邢叶抱在怀里。 “你是秀才书生,怎么也有这么坏?!”邢叶用力想从刘成怀里挣脱,可她的手被刘成紧紧地抓住,怎么甩也甩不开,邢叶是第一次被男人抱着,她的脸被涨得通红。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刘成的心也呯呯乱跳,这是三十年来第一次与异性如此近的接触,他异常的紧张,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只手镯,塞进邢叶的手里,怯怯地问道,“你喜欢吗?” “你把我的手都捏痛了,”邢叶叫道,随后抽出她那白晢的小手,重新坐在火塘边,此刻她的内心激起层层涟漪,她十六岁进宫,一呆就是十年,自己也变成了老姑娘。心想这般岁数了,很难再找到如意郎君,没想到还未归家,就遇到她心目中的人,难道这是上天的安排? 邢叶拿着刘成塞给她的那只手镯,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这正是她觉得五两银子都贵的手镯,现在刘成做为爱的信物送给她,她便觉得是无价之宝了。 ------------ 第七十一章 再见王二狗 “邢姐,”金凤儿见邢叶沉浸在对刘成的初恋之中,便悄悄的对邢叶说道,“我看你对刘成这个书生情有独钟,干脆就把婚事定下来得了。” 邢叶见金凤儿如是说,顿时感觉自己失态了,慌忙把那手镯藏了起来,那白晢的脸顿时眨起了红晕。 “邢姐,你不是岳州府人吗,”贤将军说道,“翻过前面那座山就到了岳州府地界了,到你家时就把这婚事定下来。” “刘成哥,”金凤儿对刘成说道,“到时候到邢姐家,就看你的表现了,我们只负责牵红线哟。” 刘成听金凤儿如是说,与邢叶对视了一下,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说道,“只要邢姑娘愿意,我会……” 邢叶深沉的望了一眼刘成,说道,“我父母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我相信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们的。” “这个我相信,”金凤儿说道,“我在你家睡了一夜,你父母的为人我一清二楚,这事就这么定了,到你家时,就把这婚事定下来。” “好了,好了。”蒋贤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把柴火添足,就在火塘边将就睡一下,明日不下雪的话,我们翻过这座山就到岳州府地段了。” “贤弟,也真委屈你了。”邢叶说道,“你现在是将军了,本来可以在官府的驿站住上等的客房,吃香的喝辣的,可现在跟着我们在这里受苦。” “不要这么说,”蒋贤说道,“我本来也是穷苦人出生的,现在沿着凤妹子来京城的道儿体验一下她来京城的艰辛也未尝不可。” “是啊,”刘成说道,“如果你们大家都去住官府的驿站,那就遇不到我了,恐怕我成了刀下之鬼。” 金凤儿想想也是,便笑道,“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注定我们是有缘分的。” “我们相逢当然是一种缘分。”蒋贤笑道,“大家早点休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于是大家围着火塘烤着火,渐渐的沉入梦乡…… 次日凌晨,蒋贤就苏醒过来了,见火塘里的火快熄灭了,便往火塘里添了些柴火,然后自己到庙前操练了一会儿。 大家陆续醒来之后,蒋贤停止了操练,大家见风停了,也不见雪花,便准备起程。 他们首先在火塘上烧了一壶开水,吃了随身携带的干粮,邢叶把马也喂了。 蒋贤牵着马,带着大家朝山下走去,金凤儿突然想起二狗哥说过,临行前要把火浇熄,于是折回来,用手捧着雪把火塘里的火浇熄了。 走到山脚下,蒋贤把马车上的雪扫掉,再把马套上马套,大家兴高采烈的跳上马车,向岳州府进发。 离近邢叶家的时候,金凤儿笑着对刘成说道,“姐夫,你这个女婿第一次上门,可要多买些礼物去见岳父岳母大人才是。” “那是当然。”刘成说道。 刘成对在前面赶马车的蒋贤说道,“贤弟,看到前面那个地方有卖礼品的商行请停一下。” “好咧。”蒋贤高兴的嚷道。 蒋贤边赶着马车边四处张望。 “邢姐,”蒋贤对车内说道,“你的家在什么地方?” “我的家在洞庭湖边的一个小渔村。”邢叶说道,“十年没回家了,不知家里变化得咋样了。” “洞庭湖方圆八百里,边上的小渔村不知其数。”蒋贤笑道,“你让我往哪里走。” “我的家在新德里,”邢叶说道。 “我还记得一点点。”金凤儿边说边伸出脑袋往前面瞧着。 突然前面炮火连天,仔细一看,原来正赶上一家大的商行在开业,真的是热闹非凡。 “姐夫,”金凤儿对着刘成说道,“有一家商行在开业,快去给岳父母大人置些礼品。” 马车在离商行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刘成跳下马车,招呼邢叶一起去给她父母去买礼物。 “凤妹子,我们大家一起去看个热闹吧。”邢叶拉着金凤儿的手说道。 “邢姐,你们俩口子先去吧,”蒋贤对邢叶说道,“我去拴了马,晚点再去。” “也好,我们在里面等你们。”邢叶说着,便跟着刘成到商行里面去了。 这商行修得很是气派,里面的商品真是琳琅满目。 “邢姑娘,你父母喜欢什么尽管挑。”刘成对邢叶说道,“你十年没回家了,多挑些贵重的礼品才是。” “我父母也不是很讲究的人,随便买些就行了。”邢叶说道。 刘成见邢叶是那样说,但也不敢怠慢,他专挑贵重的买。他虽然没有多少银子,但在黑店时那个刘掌柜多陪了他一些银子。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的后生,笑嘻嘻的对刘成说道,“这位书生,买这么多的礼品,你是不是第一次登岳父母大人的门?” 刘成很诧异的望着这个年纪的后生。 那后生连忙解释道,“我就是这商行的掌柜,今日开业,你要的礼品给你多打些折便是。” “你这么年轻就开了这么大的商行?”刘成惊讶地望着那后生,说道,“这后生可不简单。” “那里那里。”那后生双手抱拳,说道,“感谢你们光顾捧场。” 那后生说完后望着邢叶说道,“这位姐姐长得好像一个人。” “长得像哪一个人?”邢叶笑道。 “不瞒你说,”那后生笑道,“长得像我娘子,实在是太像了。” “有这回事?”邢叶笑道,“叫她出来看看。” 那后生朝里屋叫道,“娘子,你过来一下。” 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漂亮的姑娘,说道,“有客人买货你卖就是,非得叫我出来,我也很忙的。” “娘子,”那后生笑道,“你看这位姐姐与你像不像?” 那位娘子望着眼前的邢叶一楞,问道,“这位姐姐姓甚名谁?” “我叫姓邢名叶……” 邢叶的话还没有落音,那个娘子便一下子把邢叶抱了起来,“姐,我是邢芳!” “你是邢芳?!”邢叶惊喜的说道,“十年了,你变成大姑娘了,我看着你像我妹妹,我却不敢冒然相认。” “这位就是我的先生,”邢芳指着那后生说道,“我们结婚不久。” “你结婚了怎么不给我个信?”邢叶说道。 “我给你写了信的。”邢芳说道,“可信肯定还在去京城的路上。” 正当他们姐妹相认之际,金凤儿与蒋贤走了进来,金凤儿望着邢芳的先生,突然叫道,“二狗哥……” ------------ 第七十二章 王二狗的逆转人生 王二狗怀揣着皇上赏赐的百两纹银,眼看着金凤儿走进深宫,他的内心很是复杂,他真想金凤儿能成为他的媳妇,可人家的心思在她的贤哥哥的身上。 看来有缘无分,王二狗转过身,他想起金凤儿不止一次对他说过,要他改行做一门正经的生意,那必须要先换掉身上这身行头。 王二狗提着衣袖用鼻孔闻了闻,觉得好恶心,这也许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看不起自己,他决心要把这身行头换了,于是他首先想到去黄裁缝店里去制作一身衣裳。 王二狗刚到黄裁缝店门口,那个与他交过手的学徒此刻见到王二狗也十分客气了。 “王兄,里面请。”那学徒双手抱拳,微笑的说道,“不知王兄有何贵干?” 王二狗双手抱拳回礼道,“不知黄裁缝在不在家?” “黄师傅在里屋呢,”那学徒边说边领着王二狗朝里屋走去。 “黄师傅,”那学徒指着王二狗对黄裁缝说道,“这位仁兄找你。” 那黄裁缝戴着老花镜仔细端详王二狗,猛然想起这个人就是与金凤儿一起来的乞丐,便问道,“原来是你,那位姑娘怎么没来?” “黄师傅,那位姑娘已经进了亲王府。”王二狗如实的说道。 “哦,那很好。”黄裁缝搓了搓手,笑道,“到了那里面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我也不知道她到了里面之后怎么样了。”王二狗说道。 “那你这次来这里有何贵干?”黄裁缝问道。 “我也想做一身像样一点的衣服。” “哟,发大财了?”黄裁缝惊讶的说道,“上次那姑娘做衣服时,你不是嫌贵了么?这次怎么自己找上门来了?” “此一时彼一时吧,”王二狗笑道,“我送那姑娘来京城,皇上赏了我一些银两。” “皇上赏你银两?”黄裁缝吃惊的问道。 “那当然,”王二狗说道,“要不然我哪里有银子来做衣裳?” “那好,”黄裁缝说道,“那就做一身好的衣裳,只收你五两纹银。” “好,”王二狗干脆的说道,“你就帮我做一身料子好的衣裳,越快越好,我急着回家。” “小虎,”黄裁缝吩咐那个学徒,“你去把最好的面料抱来,我给这个后生量一下尺寸。” 那个叫小虎的学徒去抱面料去了,黄裁缝给王二狗量好尺寸,说道:“我尽快给你做好,但至少要等二个时辰。” 王二狗想想也不能急,上次金凤儿做那套衣服也等了几个时辰,他想趁这段时间去看看金凤儿的救命恩人程郎中。 还没有走到程郎中的中药铺,远远的就闻到一股中药味,不知为什么,王二狗闻着这浓烈的中药味,似乎觉得分外的亲切。 王二狗一走进中药铺,见着程郎中便跪地朝拜。 这突然的一幕着实把程郎中吓了一跳,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一个叫化子不分青红皂白的朝自己跪拜。 程郎中一下子蒙了,这叫化子讨钱也得有个开场白,就这样对自己跪着也不成体统。 “程郎中,”王二狗说道,“我替金凤儿向你谢恩。” 程郎中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乞丐在陪着金凤儿在他家呆了好几天的王二狗。 “快快起来,”程郎中双手将王二狗扶了起来,说道,“那个金姑娘进了亲王府了?她见到她的贤哥哥了?” “我们去迟了,”王二狗说道,“我们到了亲王府时,蒋贤先天晚上作为皇上的先头部队出征去了。” “这么巧?”程郎中说道,“贤大侠出征去了,那金姑娘如何安置?” “皇上把她留在宫中,等蒋贤凯旋归来再团聚。”王二狗说道。 “深宫似海呀,”程郎中说道,“听说皇上要亲征,那宫中也就不太平了。” “那凤儿妹妹说什么也要去见她的贤哥哥,”王二狗无奈的说道,“我劝她回去算了,她执意不肯,非得要见她的贤哥哥。” “但愿贤大侠早日凯旋归来。”程郎中说道,“若贤大侠不能平熄外敌,金姑娘的日子就难了……” “她进宫了,我也帮不上忙了,”王二狗说道,“我也准备返回家乡了,这次特来向你告别。” “你要回家了?”程郎中说道,“我觉得你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人也比较灵聪,不知你对从医感不感兴趣?如果感兴趣的话,我想招你为学徒。” “谢程郎中的美意,”王二狗说道,“说实话,我是习武之人,也很想懂得医术,只不过我还要回去感谢我的救命恩人。” “那是自然,”程郎中笑道,“你可不能就这样回去,至少要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 “那是当然,”王二狗说道,“我已经在黄裁缝店里定做了一套行头。” “在那店里定做一套可要不少的银子,”程郎中说道,“你有那么多的银子?” “皇上见我送蒋贤的夫人进京有功,奖赏我一百两纹银。”王二狗兴奋的说道。 “皇恩浩荡。”程郎中说道,“你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我也拿些银子给你,回去好好报答恩人才是。” “谢谢程郎中的美意,”王二狗说道,“我有这一百两纹银足矣。” “银子多了不会咬人。”程郎中笑道,“我拿些银两给你,你自然用得着。” “那就多谢程郎中了。”王二狗说道,“日后再报答你的恩情。” “无需报答。”程郎中说道,“我只是希望你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程郎中拿来一个布袋装了五十两银两,递给王二狗,王二狗当即跪下接过银两,谢过程郎中。 王二狗要离开程郎中的中药铺,程郎中挽留王二狗吃过中饭再走,王二狗见时辰尚早,便吃过饭再到黄裁缝店里取衣服。 王二狗脱掉那身臭哄哄的衣服,穿着新制的衣服,心情格外的舒畅,他把旧衣服放在金凤儿烧旧衣服的地方烧了,然后租了一辆马车,兴高采烈地向着洞庭湖畔的小渔村走去…… ------------ 第七十三章 王二狗娶妻 邢家正在团团圆圆的在吃饭。 “老头子,”邢母边吃饭边说道,“叶妹子到宫中已满十年,怎么不见她的一丁点儿的消息?” “还有大半年呢。”邢父停住吃饭,扭头对正在吃饭的邢芳说道,“芳妹子,你姐姐来信了吗?” “你们想你的大女儿,我还想我的姐姐呢。”芳妹子说道,“那个叫金凤儿的不知见到姐姐没有?” “芳妹子,”邢父说道,“你是说金凤儿和那个叫二狗的乞丐?不知他们到了京城没有,就算到了京城,消息也没有这么快传回来。” 他们正说着,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穿着时尚的衣服,手提大礼包,径直向他们吃饭的堂屋走来。 邢家人觉得很惊讶。 只见年轻人在邢父的身边跪了下来,说道,“邢叔,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邢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这年轻人是谁呀?怎么称我为救命恩人了? 这年轻人见邢父在犹豫不决,便说道,“邢叔。你不认识我了?我就是你在洞庭湖里救起的那个乞丐。” 邢父这才恍然大悟,嘻笑着说道,“原来是你这个小子,变了大样,你不说,我永远认不出来。” 邢芳望着眼前这个潇洒的年轻人,惊呆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那个衣冠不整,满脸污垢的乞丐,怎么变得像王子一样了? 邢父连忙放下碗筷,将王二狗扶了起来,说道,“你还没有吃饭吧?我们才开始吃,坐下来一起吃吧。” 王二狗也不客气,径自在餐桌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芳妹子,快去拿付碗筷来。”邢父对邢芳说道。 邢芳自从王二狗进屋时就一直关注着,那眼神不曾离开过,全部的心思放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突然听到父亲叫自己,这才反应过来,王二狗抬头看了邢叶一眼,四目相对,把芳姑娘羞得满脸通红。 “好,我这就去拿,”邢芳惊慌失措的走去拿碗筷去了。 “老婆子,”邢父说道,“你再去炒两个菜。” “伯母,”王二狗说道,“不要去炒了,随便吃点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邢父很开心的说道,“我们还要好好喝上两杯!” “恭敬不如从命。”王二狗说道,“我就陪恩人喝两杯。” “二狗,”邢父问道,“跟你一起去京城的那个金凤儿进宫了?她见到我家叶妹子没有?” “金凤儿是进宫了,”王二狗如实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她见到邢叶姐姐没有。” “你不知道金凤儿见没见到叶妹子?”邢父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金凤儿进宫后就不能出来,我又进不去。”王二狗说道,“不过我知道金凤儿刚进宫时,她要找的男人去前线打仗去了,皇上也正准备亲征。” “皇上也要亲自出马亲征?”邢父惊讶的说道。 “嗯,那场面好壮观哟。”王二狗惊叹的说道,“皇上见我护送金凤儿有功,皇上还赐给我一百两纹银呢。” 王二狗说道,便从怀里掏出一百两纹银,递给邢父,说道,“邢伯父,我送给你,就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这万万不可,”邢父推辞道,“这礼太重了,况且皇上只送你这么多,你留着安一个家吧。” “我还有,”王二狗说道,“京城有一个中医,他是金凤儿的救命恩人,我去代金凤儿感谢他时,他本想留我跟他学医的,我说我要回家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他也送了我几十两银子。” “这银子我万万不能收,”邢父恳切的说道,“你还没有成家吧?这银子留着成个家吧。” “我确实还没有成家,”王二狗说道,“我乃乞丐出生,无爹无娘的,谁家姑娘愿意嫁给我。” 邢父刚才看到他女儿看王二狗的眼神,知道他女儿对王二狗有意思,便对王二狗说道,“那你对我家芳妹子感觉如何?” “芳妹妹乃人中凤凰,怎么看得上我这个乞丐出生的人?”王二狗说道。 “我们私下问一下芳妹子便是。”邢父说道。 “谢谢恩人,”王二狗说道,“若芳妹子愿意嫁给我,这些银子就算做聘礼。” “若芳妹子愿意嫁给你,我们也不要聘礼,”邢父说道,“你们就用这些银子安个家,开个商铺什么的。我们只希望你们幸福,白头到老。” 王二狗听到这里,满心的欢喜,他从芳妹子的眼神中感觉对自己有那么一个意思,芳妹子真的愿意嫁给他吗? 果不其然,当邢父母征求芳妹子的意思后,告诉他芳妹子愿意跟他时,王二狗高兴的跳了起来,马上跪在邢父母的跟前拜了起来。 “岳父岳母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太性急了吧,”邢父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邢芳从里屋走了出来,笑道,“还没有拜堂成亲,就拜岳父母了。” “既然你们有情,我就去挑个黄道吉日让你们成亲。”邢父高兴的说道,“我要大摆筵席。” 王二狗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能讨到老婆,而且是一个很漂亮的老婆。 刚结婚的那几个月,王二狗帮着岳父母在洞庭湖里打鱼,邢父觉得打鱼只能养家糊口,发不了大财,便要他们去做些营生,王二狗觉得在岳州府去家商铺,芳妹子欣然接受。 王二狗便到岳州府选好地址,把店铺装修得甚是豪华,店里食品琳琅满目。 开业那天,生意异常红火。 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天他迎来离家十年,从皇宫中回家的邢叶姐姐,还有与他生死与共的金凤儿…… ------------ 第七十四章 王二狗见金凤儿与一个威武健壮的男人走了进来,见金凤儿叫自己的名字,连忙走了过去,说道,“凤儿妹,你就回来了?” 金凤儿上下打量着王二狗,说道,“你真的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我不听你说话,根本认不出来你了!” 王二狗嘿嘿地笑将起来,连忙把邢芳拉了过来,说道,“这是我的媳妇儿,邢芳。” “芳妹妹我肯定是认得的,”金凤儿拉着邢芳的手说道,“你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我们结婚已有好几个月了,”邢芳面腆的说道。 “这么说,二狗哥从京城回来的时候,你们就搞上了?”金凤儿扭过头对二狗说道,“看来你早就对芳妹子有意思了?” “没有,没有。”王二狗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时侯我是一个乞丐,怎敢想那个事。” “那时侯你肯定心里想着呢。”金凤儿又扭过头对芳妹子说道,“你结婚了,可你的姐姐还没结婚呢。” “是呀,”邢芳担心的说道,“我爹娘也担心我姐年龄大了,找婆家难了。” “你别担心,”金凤儿扭头对着正在买礼品的刘成说道,“那就是你的姐夫,买礼品就是去你家看岳父岳母的。” “不错,不错!”王二狗兴奋的说道,“虽是一介书生,但看他的面相,是一个当官的料。” 刘成不好意思了,说道,“我是一个落榜的穷书生,哪里是一个当官的料。” “这是后话,”金凤儿说道,“现在当紧的是先到邢姐家去看看未来的岳父母。” “先在这里吃完饭再去吧。”王二狗说道,“我马上去煮饭,吃完饭,我们一起过去。” 金凤儿还想早点回去见爹娘,这时蒋贤走了过来,紧紧握住王二狗说道,“听凤妹子说你为她进京受了很多苦,没有你的护送,她根本到不了京城,在下很感谢你!” 王二狗望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就是金凤儿心心念着的“贤哥哥”了。 “你就是贤哥哥吧?”王二狗的眼眶顿时泛起了点点泪珠,他哽咽的说道,“想起那时的金凤儿,女扮男装,扮着乞丐,到京城找你,一路上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大家听到王二狗哽咽的话语,个个眼圈儿都红了。 “妹夫,”邢叶说道,“你不知道凤儿到京城之后,也是死里逃生。” 王二狗一听感到莫名其妙,喃喃自语的说道,“怎么到京城了,还有这等事?” “说来话长,”邢叶对王二狗说道,“皇宫里从来不缺宫中斗,这位贤哥哥被皇上封为大将军了,凤妹妹也是将军夫人了!” “这位大哥是御封为大将军?”王二狗惊讶了,急忙跪了下来,向蒋贤便拜。 蒋贤急忙上前将王二狗扶了起来,说道,“我们兄弟就不要兴这套礼数。” “贤将军,”王二狗说道,“你既然被皇上封为大将军,怎么不穿将军服,那肯定很气派的。” “我特意换下来的,”蒋贤笑道,“我们是沿着你们到京城的路走的,体验一下。” “沿着我们去京城的路回来的?”王二狗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最危险的是在一个叫什么好又来客栈,那时候冷,看到有人在烧衣服,刚点着,他就进去了,看便把衣服弄熄了,正穿着衣服去住店,那店里把我们当鬼了。” “怎么把你们当鬼了?”邢叶好奇的问道。 “我们当时很饿,”王二狗说道,“我进去找吃的,发现里面有两具尸体,我们穿的衣服就是那死人的衣服。” 金凤儿听到二狗哥如是说,尽管事情已过去这么久了,心里还是一阵发麻,嗔怪的说道,“你那时怎么没有告诉我,我那时发现衣服上有血,还以为是杀牲口时溅到衣服上的,要知道是死人的衣服,冻死我也不穿的。” “我就是怕你担心才没告诉你的。”王二狗嘿嘿的笑着,说道,“你们回来的时候在那个店里住了?” “我们就是在那个店里住的呀,”蒋贤笑道,“不在那个店里住的话,怎么能遇到你的姐夫。”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王二狗却一头雾水。 这时刘成对王二狗说道,“我在那店里喝了茶后就失去知觉,搭帮他们及时赶到救了我,晚一会我也就成为刀下之鬼,我的肉也就变了红烧肉了。” “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金凤儿说道,“现在皇上把那些徇私舞弊的贪官杀了,下届你再去考,依你的才学,必定榜上有名!” “过奖了,”刘成拱手笑道,“家父在家开了个中药铺,生意不错,子承父业也未尝不可。” “去你的子承父业,”蒋贤说道,“这些年饱读诗书,是为了什么?” “这个事以后再说,”邢叶笑道,转身对王二狗说道,“你还不去做饭?大家的肚子还饿着呢。” “我马上就去。”王二狗吩咐邢芳,“你去淘米煮饭,我去街上买些好菜。” 王二狗今天非常高兴,他本是一个乞丐,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现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亲戚朋友,不高兴才怪呢。 王二狗是一个很好动的主儿,平常都是他自己亲自下厨,不让邢芳插手,光这一点就让岳父母大为赞赏,感觉邢芳找到了一个好女婿。 王二狗买了一大桌子好菜,邢叶与金凤儿帮着烧火,王二狗撸起袖子,不一会儿,一大桌子菜就端上桌子了。 菜上桌子以后,王二狗便把店里的好酒拿了出来,说道,“今天兄弟姐妹聚在一起,要好好的喝上,不醉不归!” “好!”蒋贤端起酒杯,说道,“你的手艺不错,你姨姐的酒席也要你办!” “只要大家不厌弃,我来操办!” 酒过三巡,大家似乎有点微醉了。 王二狗的话有点多了,他压低声音对蒋贤说道,“我听我师傅说,他掌握了顺天府府台大人贪污的罪证,你现在是大将军,一定治得了他!” “这事先不要声张。”蒋贤说道,“待我们回家之后再从长计议。目前先把你姐与刘成的婚事办了。” 一大众在王二狗店里吃完饭便回到邢叶的父母家,商议邢叶的婚事,不曾想,在邢叶与刘成的订婚宴上,发生了意外………… ------------ 第七十五章 新女婿上门 从王二狗家吃完饭之后,大家准备往邢叶父母家走去。 “邢姐,你们先去,我们把商行收拾好了之后关了门就来。”王二狗说道。 “那我们先走了。”邢叶说道,“天快黑了,你早点过来。” 蒋贤驾着马车向邢叶的老家走去。 邢叶的家座落在洞庭湖边的一个小渔村,她的父亲与兄弟常年在湖里打鱼,那天傍晚打鱼归来,看见一辆马车驶向他们的新居时,感到很是惊讶,这是破天荒的有马车驶向他们家。 车未停稳,邢叶便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当看到眼前的新屋时,她疑惑了,这不是原来的房子,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邢姐,这是你的新屋,”金凤儿说道,“我还在你家里住了一夜呢。” 这真是我的新屋吗?邢叶看着这幢非常气派的房屋心潮澎湃。 “邢姐,那是你的爹爹和哥哥。”金凤儿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老头和两个壮年的后生说道。 邢叶随着金凤儿的手指望去,只见爹爹和哥哥挑着捕鱼的船向这边走来。 “爹,哥,我回来了!”邢叶开心地叫道。 那邢父仔细地端详着这位不速之客,如果不是她叫自己一声“爹”,他根本一下子认不出来她就是他十年来朝思暮想的闺女。这闺女在宫里十来年的变化太大了,他万万没想到这闺女突然降临在他的身边。 “你是叶妹子?”父亲睁大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你回家怎么不事先写信告知?” “我也是临时决定的,来不及写信。”邢叶解释着,然后指着陆陆续续下车的同伴说,“我是与他们一同从京城回来的。” “伯父,”金凤儿走过去拉着邢父的手说道,“我是大拇指,你还认得我吗?” “你是大拇指?”邢父仔细地端详着金凤儿,说道,“你完全变了一个人。” 金凤儿笑道,“我来你家时还是一个叫化子。” “别这样说,”邢父说道,“我知道你是装的,你还装哑巴,女扮男装。” “伯父好!”贤大侠他们也来到邢父身边一个一个地跟邢父打着招呼。 “好,好,”邢父高兴的说道,“大家一路辛苦了,快进屋去坐。” “谢谢你们一路对闺女的关照。”邢父把渔具交给两个儿子,用手在身上擦了擦,然后接过邢叶的行李,对蒋贤他们说道,“快进屋吧,外面够冷的。” “爹,这房子是你新建的?”邢叶问道。 “嗯,是去年翻新的。”邢父得意地说道,“老房子太旧了,你寄回来的钱我一分都没有用,全都用在这房子上,希望你回来能住上新房子。” “我刚回家看到这新房子,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邢叶说着,便领着蒋贤他们四人走进屋去。 刚走进屋,邢叶的母亲便从里屋走了出来,刚开始也没有认出来,当邢叶叫她一声“娘”时,她便猛地一下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这个十年没见的闺女,母女俩抱头痛哭,喜极而泣,那场面感动着在场的每个人。 金凤儿见到这母女相逢的这一幕,竟暗自神伤起来,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虽然分别没有她们分别那么久,但她时刻牵挂着。 “好了,别哭了,客人还在这里呢。”邢父说道,“还不快去做饭,客人都饿了。” “好、好、好,你们去堂屋里去坐,”邢母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说道,“我这就去做饭。” 这时,刘成提了两大袋礼物送到邢父母的身边,怯怯地说道,“伯父伯母,这点小礼物望你们笑纳。” “你是?”邢父母上下打量着刘成,再转头看向邢叶,心想,你们是什么关系,值得大包小包地送礼,不过心里还是隐隐约约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叫刘成,系顺天府人,此次进京赶考,在回归途中与令女他们相识。” 刘成话还没有说完,金凤儿急忙接过话头,“大娘,你觉得刘成这后生如何?”邢母上下仔细打量着刘成,把刘成看得很不好意思,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人长得不错,模样儿又俊,真的可以说一表人才。”邢母夸道,“又是读书人,知书达礼,不在话下,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人。” “他做你的女婿怎么样?”金凤儿趁热打铁,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他还未婚?”邢母吃惊地说道,“看岁数应该也不小了吧?” “我已年方三十,”刘成自我介绍着,“古人云,三十而立,可我功名未成,婚姻未就,实乃惭愧!” “不碍事,不碍事。”金凤儿忙打圆场,“邢姐也有二十六岁之多,男方大三四岁正好,他们俩个真是天作之合。” 金凤儿说罢,转过身来对邢母说道,“大娘,你觉得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人是不错,我们大家都喜欢。”邢母话锋一转,说道,“顺天府离我们岳州府太远了,嫁这么远,我们很不放心。” “不远,不远,”金凤儿说道,“人说千里姻缘一线牵,更何况从这里到顺天府只有几百里,只要后生好,你闺女能幸福就是了。” “那倒也是。”邢母说道,“婚姻不是儿戏,这事还是要她爹做主才是。” 邢父听了也很高兴,笑着说道,“只要叶妹子自己相中了,就由她。” 邢叶羞愧的低下了头。 “叶妹子,”邢母说道,“大姑娘了,别不好意思,你妹妹都结婚了,还怀有身孕了。” “我们见到妹妹妹夫了,”邢叶说道,“我们还在他们家吃了午饭的。” 正说着,王二狗驾着马车带上邢芳回来了。 “大厨回来了,”金凤儿笑着说,“今晚的晚餐又是你办了。” “当然是我办了。”王二狗从马车上拿出食材,说道,“这晚餐的菜都带回来了,你们聊,我这就去做饭。” 邢父母对这个女婿很是满意,频频点头。 “伯父伯母,“金凤儿说道,“你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二狗哥会成为你的女婿。” “这是缘分吧。”邢父笑道。 “嗯,一切都是缘分。”金凤儿说道,“你们的大女儿能与刘成哥相遇也是缘分。” ------------ 第七十六章 订婚宴 “开餐啰……” 邢叶高兴的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盆鱼,拖着长音吆喝着,那兴奋的神态全写在脸上。 “这是洞庭湖里的鱼,好鲜的,”邢叶用鼻子闻了闻说道,“我在皇宫里也吃不到这么鲜的鱼。” “邢叶,这鱼真的很鲜,”金凤儿说道,“我闻着就想起去年与二狗哥在你家的情景。没想到现在的二狗哥煮的鱼味道还真不错。” “爹,有酒吗?”邢叶附在邢父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他们都是些酒鬼哩。” “有,有。”邢父爽快地说道,“八百里洞庭,怎么没有酒哩。那米酒可是闻名天下的。” 说罢,邢父从房里抱出一坛米酒,足有二十多斤,每个人面前放一个大碗,把酒满上,笑着说,“来、来、来,今晚一定要喝个够,不醉不休!” “好,伯父甚是爽快!”蒋贤说道,“这美味佳肴,没有酒岂不可惜。” “鸡肉来啦~”邢叶象酒店里的店小二一样吆喝着,把鸡肉放到桌子上时说道,“听娘讲,这鸡是自己家喂养的,我闻着那香味比宫里的鸡肉还香,大家不要客气,尽情的吃。” “伯母,邢姐,”蒋贤说道,“你们自己也来吃吧,等下凉了就不好了。” “你们先吃吧,”邢母说着,还有一些菜没出来。 “我十多年没吃到家乡菜了。”邢叶说着,“看着这鱼、这鸡,我都流口水了。” “那你还不快来吃。”金凤儿招呼着。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邢叶忙搬在一条凳子坐在金凤儿的身边,对她哥说道,“大哥,我记得你以前喝酒很厉害的,现在多陪客人喝两碗,我就陪大妹吃饭了。” 蒋贤喝了两碗酒后对邢父说道,“我父亲与这个大妹的父亲都是打鱼的,只不过他们是在门前的小河里小打小闹。” “你们的父亲也是打鱼的?”邢父来了兴趣,兴奋的说道,“我还真想与他们碰碰面,聊聊天。” “那好呀,”金凤儿接过话头,“你与伯母这次就一起去,刘成家离我们很近的,就此机会把你闺女的婚事一起办了,这叫皆大欢喜。” “匆匆忙忙的,恐有不妥吧。”邢父摇着头。 “那有什么不妥的,”金凤儿笑着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倒也是,”邢父低头叹息着,“这些年耽误了叶妹子的前程,同村的翠花姑娘与叶妹子同龄,现在小孩都十岁。” “大伯也不必自责,”金凤儿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这是天命,如果邢姐不去宫里,怎么能遇到刘成这样既标致又有学问的郎君呢。” “刘成这后生是不错,我就看他老实。”邢父看了看刘成,说道,“我把叶妹子交给他是放心的。” “那不就成了嘛!”金凤儿快人快语,突然转身对刘成说,“就这样定下来了,你明天就把彩礼钱交了,不够的话就从我这里拿,看一个黄道吉日,我们想尽快把新娘子接回去。” “好,”刘成兴奋的点了点头。 邢叶被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搞得不知所措,心想自己十年离家,刚回家还没有与父母好好聚聚就要嫁人,不知父母心里是怎么想的。 金凤儿似乎看出了邢姐的心思,说道,“邢姐也不要有什么顾虑,这次你与你父母跟我们一起去刘成家去看看,如果你们满意了,就地把婚事办了,如果你们不满意,我们就送你们回来。” 听金凤儿这么讲,也不好说什么,在她的心目中,不管刘成的家境如何,她一心一意想跟着刘成过一辈子,也许这就是缘分,上天注定的姻缘。 刘成确定老实,甚至有些木纳,虽然满腹经纶,可并不善言辞,他自从见到邢叶的第一眼起,就为之心动了,心想这辈子若能娶她为妻也许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伯父伯母,”刘成这时候开口了,“你们若把邢叶许配于我,我虽不能保她荣华富贵,但我可以保证我一定会终身地疼她爱她。” 听了刘成的表白,邢父母双双点头默许。 “好,我相信你的为人,我愿将叶妹子许配于你,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诺言。”邢父又转身对邢母说道,“那我们明天请亲朋好友聚一聚,把这门婚事定下来。” 次日,邢父邀请亲朋好友及村中族老来家中聚餐,摆了好几桌,在开席之前,邢父对大家发表感言,说道,“今天邀大家来,一来庆祝我的闺女邢叶从皇宫中归来,二来为闺女与蒋成举行订婚仪式。” 听说邢叶从宫中归来,街坊邻居很是好奇,纷纷来到现场观看这位阔别十年,从皇宫中归来的邢姑娘,大家交头接耳地纷纷议论: “从皇宫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想当年她只是毛头小片子,现在看她亭亭玉立,举手投足都是那么优雅,好看。” “听说他家有个远房亲戚在宫里当太监才介绍叶姑娘进宫的。” “如果不是八爷看上邢叶想纳她为妾,邢叶也不会去当什么宫女,那也是被逼的。” “有时间被逼也是好事,”有人笑道,“你看邢叶姑娘现在多好,又嫁了个好女婿,你看那女婿要相貌有相貌,要文釆有文采,那才是郎才女貌,天配一双。” ……………… 话说之间,突然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带着几个壮汉挤进人群,大家见状,纷纷避让。 “让我也瞧瞧这个从皇宫里出来的美人儿,”那老者走到邢叶的身边,用手摸了一下邢叶的脸蛋,嘻笑着说,“不错,不错,比原来更有女人味了!” 邢叶见状,脸色大变,赶忙低下了头,心想:糟了!正是这个八爷当年要纳她为妾,现在她订婚的宴席上他怎么又突然出现了?莫非是阴魂不散? ------------ 第七十七章 九爷 “九爷,”邢父见那老者走到邢叶身边,心想坏事了,急忙走了过来,跪到在八爷的身边,求饶地说,“求九爷放过叶妹子吧,她现在已许配给人家了。” “许配给谁了!”九爷凶狠狠地说道,“让我看看,谁敢要我看上的女人!” “在下刘成!顺天府府人也。”刘成本是一介书生,不知哪来的勇气,“蹬”地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原来是一介书生,”九爷饥笑道,“从装束上只是一位穷秀才,你凭啥要夺我的心上人?” “我们是两情相悦,怎么夺你的心上之人。”刘成心想,有大将军在身旁,怕你做甚,于是据理力争,毫不示弱,没想到这个书生在争夺情人的关键时刻还是很有骨气的。 “你还犟嘴是不是?!”九爷厉声吆喝道,“来人,给我狠狠地打,把他打回顺天府去!” 九爷身边的狗腿子见主人发了话,便齐刷刷地将刘成围了起来,其中一个壮汉挥舞着拳头向刘成打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与刘成并排坐在一条凳子上的蒋贤见那虎虎生风的拳头向刘成袭来,飞快起身,顺手接过拳头,用力一扭,只听见“哎哟”一声,蒋贤顺手一推,那壮汉应声倒地,其余几个打手见同伴被打,便向蒋贤围了过来。 这时王二狗闻迅赶了过来,低声对蒋贤说道,“大将军,让我来,不要弄脏了你的手。” 然后指着九爷的鼻子说道,“今天是我姐的订婚宴,请你不要来捣乱!” “哟,还轮不到你这个叫化子来说,”九爷说道,“这邢叶是老子早就看上的,怎么你这个叫化子得到了妹妹还想要姐姐?” 王二狗气得发抖,双手握着拳头“格格”作响。 “这个叫化子不识时务,”九爷命令着打手,“给我狠狠地教训。” 那几个打手便向王二狗围了过来。 王二狗见状不慌不忙,一顿拳打脚踢,那几个不是被他的拳头打青了脸,就是被他的扫堂腿击中倒在地上。其中一个壮汉被王二狗抓起高高举起,又狠狠地摔倒地上,那壮汉在地上痛得打滚。 九爷见状,便抽出一把三尺长的剑向王二狗身上吹去,王二狗见状,很灵活的闪了过去。 蒋贤见状,迅速抽出七星剑挡住九爷的剑,只见金星四射,九爷的剑断成两截。好家伙!那分明是一把震惊江湖的七星剑! “你乃何人?”八爷吃惊的说道,“这七星剑怎么在你手上?” “我姓蒋,单名一个贤字。”蒋贤答道,“怎么你九爷认得此剑?” “岂止认得,”九爷说道,“此剑就是我师傅的传家宝,怎么到你手上了?” “原来你也是悟能大师的徒弟?”蒋贤讥笑道,“没想到我师傅也有你这等败类。我现在就为师傅清理门户!” “原来是自家兄弟!”九爷兴奋的说道,“我后来也听说了师傅招了一个传奇的人物,原来就是你呀。” “久仰,久仰。”九爷双手抱拳,“后生可畏,乃武界一大传奇。听江湖流传,三年前你只身救下皇四爷于危难之中,可否真有此事?” “这只是凑巧而已,”蒋贤说道,“我见有许多人围着几个人打,我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不曾想,这几个人中便有皇四爷。” “江湖盛传皇四爷已召你进了皇宫,今日为何出现在此地?”九爷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蒋贤,似乎还在怀疑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威振江湖的贤大侠。 “这次是我受皇上的委托,护送她们回家的。”蒋贤指着金凤儿与邢叶,接着反问道,“这地方我不能来是不是?” “能来,能来。”九爷连声说道,“我听说贤大侠七星剑非常厉害,果然名不虚传。” “要不要吃上一剑?”蒋贤拿着剑在九爷面前晃了晃,问道。 “师弟饶命,师弟饶命!”八爷双手抱拳,连连向蒋贤施礼,急忙招呼手下那些残兵败将赶快溜走。 “且慢!”蒋贤一声吆喝。 九爷突然停住脚步,慢慢地回头看着蒋贤,轻声细语、面带恐惧的神色问道,“贤大侠还有什么吩咐的?” “这个邢叶姑娘不是你早就看上的,怎么不带回去做小妾了?”蒋贤讥笑道。 “不敢了,不敢了。”九爷返过身来连忙做揖。 “我知道你是这里的土霸王,”蒋贤说道,“从今以后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再欺压百姓,如果你们再恃强凌弱,仗势欺人的话,你就象这颗树一样。” 说着,便挥剑向身后一颗碗口粗的大树吹去,那树便应声倒下变成两截!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九爷吓得脸色苍白,飞似的逃跑了。 众人见此情景,都拍手叫好! 蒋贤收回七星剑,插入剑鞘,坐在原来的位置,把邢父叫来,询问道,“伯父,这九爷是怎么回事?” “唉,”邢父叹了口气,说道,“十年前,那时候叶妹子才十五岁半,九爷见叶妹子人长得还可以,便托人说媒要纳她为妾,那时九爷已有四十岁,这事怎么能成,可他常在骚扰,这日子没法过了,恰巧这时,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宫里当太监,传信来宫里要招宫女,我才不得已将叶妹子送往宫里去。” “叶妹子模样儿也好,又加之我那亲戚上下打点,总算在宫里谋得一份差事,这些年我们才得以安身。没想到叶妹子一回来,他贼心不死,又找上门来。” “现在没事了,”蒋贤说道,“量他今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这次真的应该感谢贤侄的鼎力相助。”邢父说道,“如果没有你出手相助,我不知道今天会变成什么结果。” “别说了,邢伯伯,”蒋贤说道,“准备开席吧,客位已经饿了。” 一句点醒梦中人,邢父马上醒悟过来,忙叫后厨,“准备开席!” 大家兴高采烈地喝着酒,议论着刚才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们边喝着酒边聊着。 席间,金凤儿轻声对邢叶说道,“邢姐,我们在狮子园一起生活好几个月,可我从来没听说过你以往的事情。也没听说你有亲戚在宫里当太监。” “有亲戚在宫里当太监又不是一件光彩的事。”邢姐苦笑着说。 金凤儿问道,“我们回家的时候,你没跟那位亲戚打声招呼?” “吃饭的时候嘴巴那有这么多。”蒋贤见她们喋喋不休,便说道,“现在有吃就多吃点,明天我们又要赶路了。” ------------ 第七十八章:九叔 电话是我老婆玉莲打来的,似乎很有怨气:“你这个人要不要家了?大清早就出去,现在天黑了还不晓得回来。呷夜饭哩!” “我晓得了,马上就回来。” 我放下电话,发动摩托车,加快速度,几分钟就到店里了。老婆已办好了饭菜摆在饭桌上。我满脸堆笑,嘿嘿地笑着,有一分整天没回家的歉意,更有一分捡到“宝贝”后的喜悦。 “看你笑的,好像捡到什么大宝贝似的。” “老婆大人,我今天确实捡到一个大宝贝。” “哟,什么大宝贝?”老婆伸出手在我面前招了招,“拿来看看,看把你美成这样。” 我双手握住老婆的手,说道,“这是个秘密。” “秘你个头。”老婆把手抽了出来,不高兴地说着,“你就知道玩,店里有没有生意你不管不探,当初我说租这个地方太偏了,你说开纸马店的偏点就偏点,现在倒好了,我们的生活也要纸来糊了。” 老婆说到这里,也许觉得自己的这个比喻太形象了,自个儿笑了起来。 “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我乐呵呵地边说边去取酒。今天实在太高兴了,我自己应该好好地庆祝一下自己。 “还喝酒,医生说你要戒酒,千万不要去喝酒,讲你又不听。”老婆伸手来抢酒瓶,郑重地说道,“我不是不让你喝,你自己应该清楚,你心脏有问题,喝不得酒。” “你放心吧,”我紧握着酒瓶,“我少喝一点,不会有事的。我中午和冬平在九叔家喝酒,不也没事吧。我今天高兴,就让我喝一点吧。” “你这个酒鬼,我真拿你没办法。”老婆无奈地松开了手,叹了口气说道,“你迟早要死在这个‘酒’字上。” “吉人自有天相,”我又说出了我的口头禅,“阎王爷不会收我的。” 我睡觉的时候,我还是很兴奋的。半夜里突然觉得胸闷,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痛得我咬牙切齿,满头都是大汗,双手紧紧地压住胸口,想大声地喊,却喊不出来。尽管老婆就在身边,却无力叫醒她,想推醒她,却没有一丁点力气。总感觉世界的末日就要来到了。 冥冥之中我感觉到一阵阴风漂了过来,只见一个黑影窜到我的床前,我更是恐惧,潜意识地想呼救,可一切都是徒劳的。我被一团阴森的气流所包围。感觉一双冰凉的拉住我,那一刻我感到一股冰凉的寒流涌向我的全身,我顿时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一样。此时我心脏的疼痛感嘎然而止,有一种从未体验过最舒服的感觉。 说来也真的想不明白,我明明看到自己弯曲着身子躺在床上,双手压在胸前,过一会儿我又看到我老婆醒了,撕心裂肺的摇晃着我,那哭声惊天动地,我不想图自己轻松,我使劲地向自己的身体走去。 “快走吧,你的阳寿已尽了。” 一个很微弱的声音传来,声音虽然很微弱,但我听起来似乎在哪里听过,既熟悉又很陌生。我突然想起昨夜的梦,那个自称是彭大奶的女鬼的声音正是今夜这个鬼的声音,莫非今夜又做梦了?今晚的梦比昨晚的梦要恐怖得多。 “你是昨晚的彭大奶?”我细声细语的说。 “是的,”彭大奶说道。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轻声地问道。 “我是奉阎王秦广王的旨意。”彭大奶调笑的口吻说,“请阴曹地府去做客。” 阴嘈地府?阎王秦广王?我莫非真的死了? “快走吧,”彭大奶说,“路还很长。” 彭大奶说着,将我轻轻一提,我们很轻松地穿过墙壁,穿过屋顶,我后来才知道我们阳间的物体(三纬)对于阴间的灵魂(四纬)来说是不成在的。 我环顾四周,全是黑压压的一片。由于在黑暗之中,我看不到彭大奶的存在,也感觉不到她拉我手的力道。也许我本身也轻得像一片羽毛。 “你怎么找到我了?”黑暗中我觉得无所事事,便胡乱地瞎问。 “从你把我的墓碑搬到你家后,我的灵魂便跟着你了,”彭大奶的声音还是淡淡的。 “啊!”我吓得不轻。没想到那墓碑真的不能放家里的,我真后悔没听冬平及老母亲的劝。 “你也不必后悔,这是你的劫难。”彭大奶轻描淡写地说着,“我得知今夜是你的大限,所以我事先到秦广王要了一张‘路引’,这‘路引’相当于你们阳间的通行证。” “这么说,我真的死了?”我担心起来,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那本《彭大奶传奇》还没有动笔呢,怎么就这样见阎王了? “别说话了,黑洞到了。”彭大奶紧拉着我的手说,“宇宙有两个世界,有阳光的那面就是阳间,没有阳光的那面就是阴间,唯一连接阳间与阴间的通道就是~黑洞。黑洞有超强的吸引力,你要抓紧我。我们过完这黑洞就到阴间了。” 黑洞真的有很大的引力,我们象羽毛一样被吸进这神秘的黑洞。 ------------ 第八十章管世铭 真的要离开家的时候,我的心情也是万般不舍,尽管这个家很是贫穷,却给了我十五年的快乐。可现在母亲卧床不起,需要钱去医治,弟妹还小也需要钱去抚养,而今又遇天灾,这个家该怎样活下去呀。我也不小了,有不少的媒婆前来说亲,我也不曾答应,我只想为父亲分担一些,不得不做出违心的选择。 走的那天,黎叔和黎婶及街坊邻居都来送行。小小的彭家湾热闹非凡,大家在那里喝酒话别,我坐在母亲的床边,看着母亲这般模样,我流下不舍的泪水,心如刀割。猛地扑到在母亲的怀里,失声嚎哭,街坊邻居见状也都暗自落泪。 “娘,我要走了。”我用袖子擦干泪水,哽咽道:“你也别哭了,我每月的月钱都一分不花地寄回来给你买药治病,希望你早日康复,过十年八载我就可以回家服侍你,那时弟妹也出长大了,我们这个家就好了。” “大妹啊,难为你一片孝心。你到那里也要好好地照顾好自己。”母亲很是心痛,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我知道了,娘,你别担心。”我极力安慰着母亲,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时辰到了,”黎叔催促着我们,“北方那地方比我们这里要冷得多,你们要多带些棉衣,准备好了吗?” “昨晚上就准备好了。”爹爹拉着黎叔的手,老泪纵横地说,“感谢老哥的资助。今生今世也怕还不起这份。” “说什么话,跟我还客气什么。”黎叔也泪流满面地回应,“你们放心去吧,家里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好弟妹的。” 此时,我的弟弟妹妹拉着我的手不肯松手,他们齐声嚷着,“姐姐,我们不让你走呀。” 我的心再次被他们的哭闹声敲打着,真是五味杂陈。我蹲下身来,用手抚摸着他们幼小的身子,帮他们试去脸上的泪珠,安慰着,“其实姐姐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你们在家要好好的听话,我会寄钱给你们买好多好吃的东西,还要寄钱给你们上学。” “二妹,三毛,”黎叔看着他们分离,心里也不好受,他把我弟妹拉到身边,用手抚摸着他们的头说,“姐姐出去挣钱了,你两姐妹就到我私塾里读书,你姐姐也是在那里读书的,那里有好多小朋友,很好玩的,你们不信的话就问你姐姐吧,好不好?” 我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涌出万般感动,想起小时候那幸福快乐的生活,常常跟着光贤哥的屁股后面转,那时玩得多开心。现在弟妹又要到黎叔开办的私塾去,我真的很放心。 “二妹,三毛,你们到黎叔家去是最好的。”我对弟妹说道。 二妹和三毛见我说好,便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爹和我打点好行装,准备上路,众乡亲眼里饱含热泪。他们有些拿来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煮熟的鸡蛋,有些拿出煎好的粑粑塞到我和爹的手里,哽咽地说道,“你们父女出远门不容易,这些东西拿到路上吃。” 我深情地望着这些苦难的乡亲,他们也很贫穷,可为了我去京城,他们把平时都舍不得吃的东西送给我,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向他们深深地躹躬,表示万分感谢。 “时间不早了,”黎叔催促着我们,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说道,“这里面是希儿写给你们的路线图,从宝庆到京城有几十个驿站,每个驿站有马车代步,虽然要花些银子,但能快点到京城,你们不要舍不得花钱。希儿希望你们能快点赶去京城。” “放心吧,黎叔,”我说道,“这些银子本来就是贤哥的,我怎么舍不得。” “那就好,”黎叔说,“我真希望你们越快越好。” 我与爹挑着行李,依依不舍地告别乡亲。我每走几步都要回头张望。我真的是万万不舍啊,心也好比陶空了一样。 “一路顺风,一路平安。” 乡亲们的祝福声在我身后久久的回响。 …………………… 我还没回过神来,这画面嘎然而止。原本光线亮丽的彭家湾,顿时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诺大的大厅又恢复了幽深灰暗的面貌,我感觉我的双眼涌出了两行泪水还在往下流,回头一看,彭大奶还沉浸在遥远的回忆之中,眼角还泛着泪花,再看管世铭,他也老泪纵横。 “管老前辈,你怎么不放了?”我很想知道彭大奶到京城之后经历了什么,又是如果在狮子园生下小孩的? 管世铭笑道,“你也太性急了,查资料也是一段一段地去查,我们输入的只是康熙四十八年时的彭家湾。” “那快输入康熙四十九年的京城。”我急促地催着。 “这个以后再说。”彭大奶看了看那即将燃完的香烛,说道,“时辰已到,你们阳间的天快亮了,你要赶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