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天吴神宫》 ------------ 引子 这世间有一本书叫《奇门五行术》。 它用八卦来记载方位,配九宫记载天象、地象之间的交错。 奇门五行术中,又以其中的八门术见长。 八门在五行上各有所属,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 有史书记载,黄帝与蚩尤大战,三国鼎立的纷乱年代,《奇门五行术》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本书的副篇,又记载有《奇》《异》《神》《冥》四大未知的领域。 在古代,没有现在这些高科技,但古人也有古人的智慧,他们遣兵调将、列卦布阵,都跟这奇门五行术有着莫大的关系。 当然,也有一类人,利用《奇门五行术》,投机取巧,做着不为人知的勾当。 这本书也在民间传说中,不免带了些许的神话和奇异色彩。 但归根结底,它的确是一门神秘的学问、异术。 就是这样一本奇书的手抄本,最后传到了我的手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每一个来到这世界的人,不论是男是女,相貌或高矮胖瘦,出身或贫富贵贱,但在老天看来,都是平等的。 你之所以能来,就有你来到这世界地目的。 活着,生存最起码的,就是填饱肚子。 有了职业,就不用为了填饱肚子发愁。 人们常说“360行,行行出状元”。 其实,这360行,只是对各行各业的一种稍加色彩的概括。 但真正有史书记载的行业,在唐代就有了很好的归类。 比如:酒行、肉行、米行、茶行、珠宝行、丝绸行、铁器行、玉石行、杂耍行等。 除此三十六正行之外,又有江湖外八行。 外八行,拿现在的话讲,也就是说的那些不入流的职业。 外八行,机关、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外八行。 这八行几乎包括了江湖上所有的偏门,从古到今的江湖流派,几乎都与外八行脱不开关系。 这外八行中,最值得一提就是,盗门和机关门。 而盗门和机关门又相生相克。 机关门,一直是江湖人中令人听了闻风丧胆的神秘行业。 顾名思义,机关秘术是这一行业的重中之重。 相传这个机关门的开山祖师,是一个叫做墨子的人。 这个墨子是我国历史上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曾经用高超的机关术,大败鲁班的攻城器械,进而阻止了春秋战国时期一场楚宋大战。 而盗门,这个江湖传闻中最大的流派,就是之后倒斗的前身。 只是再后来由于各种复杂的因素,盗门渐渐衰败,最后只剩下臭名昭著的盗贼,苟活于世。 盗门,流派众多,但各个流派所拜的祖师只有一个,那就是盗门的开山祖师空空子大师。 只是,在他过世之后,盗门就分了家。 一家是名副其实的鼠盗旁门左道,而另一家则是我劫富济贫的盗门一家。 再后来盗门的事,就要从我这里开始说起…… ------------ 第一章 青石机门 我打小不知道自己的姓氏。 身边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但很庆幸有一个师父。 在往常,师父习惯叫我小犊子。 除此之外,我还有个听了会舒服点儿的名字,阿黑。 人们习惯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当然,我也喜欢…… 我喜欢在白天人潮人海的闹市,轻而易举地顺手牵羊;在月黑风高的眠夜,出其不意地借走他人财物。 说白了,我是一个贼。 贼,顾名思义,拿人钱财,但却未必与人消灾。 一听到“贼”,往往让人是恨的咬牙又切齿。 但有一类贼,与那些小偷小摸的贼大不相同。 这另外一类贼,千百年来一直延续着盗门正宗血脉。 这类贼,自古至今,一直谨遵空空子大师的教诲:“不取佛道物,不窃贫善财,不入阴冥门。” 他们于万千人中大隐于市,只为借一身好“本领”行侠仗义,除恶惩奸。 我自小受师父教诲,一直致力于做一个合格的盗门“好贼”。 在某种程度上讲,我感觉师父不像是一个贼,反而像一个通知天文地理的隐士。 一个贼,练好偷盗的身手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研究《奇门五行术》这种深奥的异术。 这是师父他老人家最不能让我理解的。 师父对我一直管教的很严。 但每当他一喝完酒,就会“呜呜哇哇”地说一通我的故事。 当然,这故事的情节都是千篇一律。 “小犊子儿,你的这条小命儿,可是老子给的。老子哪天归西了,你可要给老子披麻戴孝! 要不是60年12月12日那天,老子从雪窝窝里捡你回来,你特娘的早就冻成冰疙瘩了。哪还有机会杵在老子眼前?” 师父虽然喜欢酒后破口大骂,但我心里却是明白,他是疼我的。 1960年,国家闹饥荒的困难时期。 在吃完粮食之后的日子里,人们别无选择地挖野菜,啃树皮…… 在那样艰苦的“啃树皮”年代,多一个人就意味着多一份粮。 师父能在我生身父母抛弃我,情愿自己少一口吃的给我,把我养大,是何等的大慈大恩。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严父”,最终还是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师父被检查得了肝癌。 腊月二十四这天夜里, 师父把我叫到跟前,对着我有气无力地说:“炕底下……有几样很重要的东西,你记得保管好。 还有……把这个……交给苏州慕容家……四小姐,告诉她,告诉她……封八门!”师父说着,把一个油纸包紧紧攥在我手里。 一直到,他再也没了一丝力气…… 1981年,农历正月初二。 为师父守灵7日已满。 我在坟地里,找了一处比较清静的地方,安葬了师父。 看着此时的他,安静地躺在枣红棺材里,僵硬、惨白的脸上,显得从未有的安详,我心里一阵酸楚。 直到棺材盖被死死封住,我和师父从此阴阳两隔。 烧完纸钱,我在师父坟前磕了三个响头,含着眼泪离开。 回到破庙,想起师父交待的话,我便朝着破庙里间的土炕找去。 师父里间里的土炕很大,长约有两米多。土炕的左下方,却极其的显眼, 这是一个用青石砌成的圆洞。 洞首用一圆形青石封住,青石上却刻有图案。 凑近细细看了看,才知道居然是一副五行八卦图。 这青石上的五行八卦图,并没有那么复杂。 五行中“金木水火土”,对应八卦“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各宫。 五行八卦青石上刻有一指针,这时的指着停在“震”宫。 最让我好奇的是,在每个五行、八卦的位置上,都有一个约莫一公分的窟窿。 这窟窿想必是最后才凿的,因为五行八卦图中,并没有类似的标识。 我以前的时候,见师父从这圆洞里取出过东西。 只是当时远远站着,没有看清楚师父是怎么开启的这个机关暗门。 虽说这样,我心里却也庆幸,师父教过我一些简单的奇门五行术常识。 我也没多想,就朝五行、八卦图上的指针拨去。 震,属东方,为雷,五行中属木。 我手指轻轻拨动那指针,指针了借力道,缓缓朝着五行中“木”位转去。 约莫转了十几秒钟,却等的人心里撒急,像是过了一年…… 指针“啪”的一声清响,居然反方向旋转起来。 随着指针的旋转,带动着五行、八卦两环再次转动起来。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渐渐地,直到指针慢慢地,停在了原来的震宫上。 过去约莫五六分钟时间,我看着纹丝未动的五行八卦青石,没有任何开启的反应,木呆在原地…… 就在这个时候,我轻轻闭上眼睛,静静地回忆着从前…… 破裂的记忆像重圆的镜子,慢慢组合,组合成一个完整的回忆。 师父背着手,迈着优雅的步子。 只是左手中的酒葫芦,和右手上端着的书,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五行为金木水火土,金生水,而万物滋生。水生木,而万物复苏。木生火,而为金克之……” “木生火,为金可之!” 我“啪”的一下拍着自个儿脑门,大笑着:“我终于明白了!” 又伸出手指朝着八卦青石的指针拨去。 指针,随着八卦图的方位,再次旋转起来。 终于,“它”安稳地停了下来。 它停下来的那一刻,八卦震宫恰好对应着五行中的金。 青石之间开始摩擦着,发出“呲呲”的声响…… “咯吱”一声,八卦青石像一扇往外开启的门,缓缓打开…… 青石机门被打开,却见密密麻麻地精致小钢箭,列布在五行、八卦图的背面。 它们被固定在一根根杠杆的支具上。 支具下又有许多的齿轮,齿轮下有一个像铁爪子的东西。这些莫名其妙地装置,让我越来越感到好奇。 带着内心中好奇,我透过对应着“乾”宫的窟窿看过去。 只见三把锋利的箭头,像瞬间飞进瞳孔里的刀一样,充满着杀气! 精致小箭锋利的箭头,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咄咄逼人地寒光,像一件件尘封的嗜血煞器,重现天日。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缓缓淌过眼角。 我轻轻擦着冷汗,终于明白了,这青石机门上窟窿的用意。 若是再有什么差池,这小钢箭就会通过窟窿里射出来,到那时…… 出于安全,我还是离这青石机门越远越好。 我轻轻推着青石机门越拉越远,生怕这门上的小钢箭,一不小心给触发了。 推着推着,随着青石机门被越开越宽,这机门却拖出一根蚕丝来。 我一阵好奇,顺着蚕丝慢慢拉去。 拉着拉着,这蚕丝越拉越长,直到一个盛着黑、白、黄三色颗粒的玻璃瓶,被慢慢拖了出来。 不等我弄明白咋回事,青石机门上的杠杆装置突然被启动。 随着齿轮“咯吱吱””响着,伸出那铁爪子,死死抓住了这三色颗粒瓶。 齿轮转动,带动着三色颗粒瓶不停的旋转。只见玻璃瓶里的三色颗粒,疯狂地翻滚、摩擦…… 渐渐地,玻璃瓶里居然冒起了青烟。 被摩擦的三色颗粒发出赤红色的星星火点。 我心生一句:“不好”,一个翻滚退出了里间。 就在我来不及爬起来的时候,只听见“轰”的一声,里间一阵“噼里哗啦”乱响。 我心里想起刚才的情形,不觉一阵后怕,紧紧捂住乱跳的心,不放手。 这青石机门不仅仅是一道“万箭穿心”的机关,这背后的三色颗粒玻璃瓶,是更加地要命啊! 这时候我才缓过神来,这三色颗粒玻璃瓶里,盛着的三色颗粒,分明就是硝璜炭! 盛着硝、璜、炭的玻璃瓶,随着齿轮铁爪子的带动,飞速旋转。同时带动了瓶子里三色黑炸药的摩擦,在一定时间和摩擦作用下,三色黑炸药被点燃,慢慢地开启膨胀、爆炸! 如果第一道机关是防范,那么第二道会不会是自毁? 我也算是福大命大,万幸至极,也更加佩服师父的心机。 这时候突然想起来,那密洞里还留了师父的遗物,这青石机门一爆炸,那密洞岂不是…… 我着急忙慌地朝着里间跑去。 只见此时的里间,浓烟滚滚,一片狼藉。 我捂着鼻子朝着。青石机门看去,才发现它早已经被炸的四分五裂。 我一阵担心,慌忙朝着密洞里摸去。 ------------ 第二章 诡脸 这密洞约莫有一米深,我伸着胳膊朝里面摸去。 在这密洞口十多公分处,摸出来许多石头碎片、玻璃渣之类的东西。 想必是刚才的爆炸冲击,把这些碎片冲进了密洞里。 摸着摸着,摸到一包东西,我心里一阵高兴。 掏出来一看,竟然也是个油纸包。 我轻轻打开着油纸包,一层层地剥着,直到剥开最里面的一层,几本泛黄破旧的小册子,呈现在我眼前。 我随便翻了几页,这小册子里竟夹着几张粮票。 再往下翻,翻出一个制作很精美的丝绸布囊。 心想:“师父平常时候,就是个粗枝大叶的酒鬼,怎会有女人佩戴的布囊?” 带着好奇,我轻轻打开了布囊。 慢慢地,我从布囊里,摸出一块刻着“墨”字的玉怀古。 这玉怀古,通体雪白温润,透彻如水,内里不见有丝毫的棉絮。 一看这货色,肯定是个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我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它包裹好,揣进了怀里。 我翻开最上面的一本小册子看去,那再熟悉不过的狂草,瞬间打湿了我的眼睛。 “小犊仔,当你看到这本小册子时,为师可能已经撒手人间了。生死由命,也不要太挂念为师了。 看到这里,我抹了一把脸颊上挂的泪,继续翻下去。 “别怪师父没有给你留下称心的东西,九张粮票寓意着你将来会走的更远。 财富、声望都是虚物,死也带不得。 那布囊里的玉怀古,是我盗门祖传的掌门怀古,见怀古如见掌门。” 好奇之余,我又朝第二本小册子摸去…… 只见这本册子的封面上,《奇门五行术》五个大字煞是夺人眼目。 我沾了一滴口水,轻轻点着这《奇门五行术》: “奇门,为奇门、六壬、太乙三大秘术之首。 八门为:开、休、生、惊、伤、死、杜、景门。 五行有金木水火土。 世间万事、物,如人,畜牲、鬼神、花鸟、山川、河流、星辰、皆分为阴阳,亦阴阳合和之变幻。 一阴一阳之谓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天高而日起,地下而落日。 月挂夜,阳升日。阴阳交合,亦复如是。” “开门,居西北乾宫,五行属金,乃八卦之重中之首。 如龙首、天帝。 乾纳甲壬而有亥,亦为甲木长生之沃土。 甲又为十干之天首,喻万物之初始。” 翻看到下一页,是一张夹层。 我带着好奇,继续翻看着: “破开门:五行中以木火土金水而相生相克,开门属金,旺于秋,休于冬,囚于春,逝于夏…… 封门乃逆天大举,却可造福尘世。” 逆天大举,造福尘世?这岂不是有些矛盾? “万事论阴阳,阴阳开天地而生万物,尊循日月之变幻,莫有违天地之意,伤人害己。有违天地逆者,必遭永劫不复。 看的有些脑袋都大了,这其中许多东西,让我一时不能理解。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这时候肚子里的馋虫,咕咕叫了起来。 摸了摸口袋里师父留下的粮票,心想还可以拿粮票混些日子。 也好在这几日里,好好读读那本《奇门五行术》。 心里想着,朝镇上走去。 这个镇子,叫做三悦镇,鲁中地区一个山村小镇。 这不,刚刚镇上的大喇叭还广播了,今年最大的任务,就是建个方圆3里地的水库。 建水库是个大工程,计划今年年初开工,年底完成。 这水库一旦建成了,那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劳力们听了,你争我抢,拿着铁锹,撅头,推着小车,一股烟儿地争相到工地。 倒不是因为大家都愿意抢着干活,而是因为今天第一天动工,镇上给免费分发大蒸包。 怕是去晚了,连包子味都闻不到。 听着大喇叭里咋呼着“大蒸包人人有份”。 走着走着,还就到了镇上这家包子铺。 “给我来四个韭菜鸡蛋馅儿的包子。”我走进包子铺,一屁股坐在座椅上。 “四个韭菜鸡蛋馅儿的包子,四毛。”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随之似一阵桃花的香气,扑鼻而来。 我抬起头,朝着厨房看过去,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女孩子,从厨房走来。 她手上盘子里,盛着四个热气腾腾的大蒸包。 这个走出来的女孩子,就是包子铺老板的女儿,也不知道是谁兴起的,渐渐地人家都叫她包子西施。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粮票,朝着她说:“钱倒是没有,粮票一大把。” 她朝着我破旧的羊皮袄瞟了一眼,有些看不起的样子说: “粮票可以,一市斤粮票正好四个包子” 等她说话间,我细细打量了下这“包子西施”。 这丫头,的确是长的水灵,嫩白嫩白的脸蛋儿,仿佛能捏出水来一样。 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的人心里直痒痒。 我没好气地说:“合着你们这是黑店呐,一市斤粮票?这包子敢情比金条还贵呐!” “哼!看你这穷酸样,就知道你吃不起我家包子” 包子西施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我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包子,顺势把两张粮票拍在餐桌上,说:“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包子西施一看就火了,举手朝我拍了过来:“哎哎哎!你骂谁是狗!臭要饭的,我……” 就在我和包子西施吵着的时候,街道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妈呀!快跑……” “有……有鬼啊……” 听着街上又吵又闹地,出于好奇,我跑到了门口,朝着街上看去。 只见原本热闹的街上,人们慌慌张张地到处乱跑。有的摔倒了,有的闯了满怀,各各脸上一副害怕的模样。 就连买菜的,连摊子都顾不得了,拔腿就跑。 还有那帮建水库的人,只见他们浑身尘土,先前还扛着铁锹,锄头的,这会儿为了跑,连吃饭用的家伙什都扔了,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的家门口跑。 包子西施这时候也跑了过来,朝着街上乱跑地着,瞪着大眼,好奇地说: “咦?这不是去建水库那帮劳碌命么?刚才还热火朝天地去建水库,这不一会儿功夫,咋还把家伙什儿都丢了?满大街的跑啥?” 包子西施又接着说:“这帮穷鬼,刚开春儿,地还没解冻,整啥水库。 先前,我阿玛就警告过镇长,那建水库的凹地是聚阴之地。 再说了这几天也不能动土的,只是这镇长却不听我阿玛的劝,非说我阿玛是封建迷信…… 哼!你们这帮汉人,就是一帮傻子,活该穷一辈子!” 我一听她埋汰人,便憋不住了,朝着她大声喊道:“哎哎哎!狗毛大衣的大小姐,你嘴咋这么损,退一万步讲,也轮不到你个满清汉奸狗瞎嚷嚷!” 包子西施很生气地说:“臭要饭的,你!……” 包子西施说罢,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啪”的一声清响,一个巴掌就这么硬生生,拍在我的脸上。 我瞬间只觉得脸上一阵发麻。 “你个狗毛大衣的臭丫头片子……” 我说着,左手一把抓住她要抽回的手。 就在这时候,一时间喧闹的街道上,突然变得异常的安静。 我回头一看,各家各户地都紧紧掩上了自己的门。街上除了人们跑时候,丢下的家伙什,菜摊子,啥也没了,安静地让人心里发毛。 突然,一股恶臭味飘来,渐渐盖住了包子西施身上的桃花香气。 我转头来,却见包子西施原本红扑扑的脸蛋,一下子变得煞白。 她浑身像抽搐了一样,打着颤,吞吞吐吐地说:“快……快放开我,放开我! 你身后……你身后……有鬼……有鬼!” 我一听,只觉的好笑:“臭丫头片子,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大白天哪里来的鬼!” 我话刚说出嘴,却感觉脊梁上阵阵的冷。 这冷气并不像往日里,寒风吹的那样刺骨的冷。像有东西插进了我身体里…… 这时,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那人大喊道:“蓁蓁!赶紧放开客人的手。又胡闹个啥!” 包子西施一听有人进来,先是喊了一声:“阿玛!” 又转过头来,对着我说: “臭要饭的,你放开我,拿开你的臭手!放开我!” 听到有人进来,心里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我渐渐松开了包子西施的手。 “阿玛!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向着外人说话!……你……你……哼!” 她说完,回身一脚踢了过来,甩了脸子朝着二楼跑了上去。 这一脚倒是踢的好,四个包子外加桌子上的蒜瓣、醋坛子一并炸了锅。 进来的是陆蓁蓁的爹,陆老板朝我走过来说:“唉,对不住了,我这丫头从小没了妈,这一身臭脾气都是我给惯的。 实在是……对不住了” 包子铺的陆老板,我在之前就对他有所了解。 毕竟,我是个贼。 什么踩点、打探消息的,我自然一清二楚。 我陪笑道:“其实,我也有错……” 我说着边蹲下身子,要去捡起地上被打翻的东西。 就在我转过身子的时候,突然无意间看见,一个穿着一身清朝古装的女子,披着乌黑的长发,遮挡着半边煞白的脸,从略微阴暗的柜台下,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大叫道:“那……那柜台下……柜台下面有……有鬼……” 陆老板见我一脸地慌张,回头看了一眼柜台,又朝着我笑着说:“哪有?小哥是不是看花了眼?” 我手指着柜台下,朝着陆老板说:“那里!就是那里!” 陆老板一步步走到柜台前,前前后后围着柜台走了一圈,他摇晃着头,朝我微笑着说:“什么也没有啊……” 我揉了揉眼睛,又朝着柜台看过去,却发现之前柜台下面看到的女子,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难道说是我真的看错了? 我的心还在噗噗噗地跳着,我左手捂着胸口,一步步朝着包子铺门外走去。 直到走出门口的时候,我又感觉这个包子铺有些诡异,便装过头朝着包子铺的柜台看去。 突然,那个之前我看到的,穿着清朝古装的女子,躲在略微阴暗的柜台下面,只露着一副煞白地脸,对着我冷冷地笑着…… ------------ 第三章 少女迷春 我再也没有心思吃包子了,只想尽快地离开,这个连白天都闹鬼的包子铺。 回想起那张煞白无珠的鬼脸,我的心都能跳到嗓子眼里。 我发誓,以后就算饿死,也不去那邪乎的包子铺了。 眼瞅着,就要一只脚踏进破庙,对面胡同里,突然窜出来三辆自行车。 我一个急左闪,右躲,暗自庆幸躲过了一场“车祸”。 三辆“大金鹿”自行车,一个急刹车,把我堵在了墙边。 “你他妈的,眼睛落家里头了!”那人停下车,就对着我一阵乱。 我抬起头,正要跟他理论…… 眼一瞅,这人居然是镇长的大公子,王霸。 他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地痞,嘚瑟着腿,一副狗奴才的样子。 王霸双手撑在车把上,一脚踏着车蹬子,另一只脚撑地。 梳着汉奸大中分,那不待人招见的鞋把子脸上,一双贼眉鼠眼。 眼珠子不大,却瞪的要掉出来一样。 另外两个地痞子也起了车撑子,抱着肩膀,一副凶狠的模样朝我走过来。 我老早就看王霸不顺眼,仗着自己老爹是镇长,家里有钱有势,在镇上养了一帮小混混。 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听乡亲们说,张老三的大女儿张兰花,就是王霸这混球给糟蹋的。 后来张兰花一时想不开,就投井自杀了。张老三一家老实巴交,就这么眼瞅着忍气吞声。 今天,一定好好教训下这三个混球,最起码给乡亲们出口恶气。 一转想,不能明着跟他们来,事情惹大了麻烦也大。 我掏出口袋里的半盒哈德门,陪笑道:“哎呀!瞧我这虱子大的小眼儿,就算是睁的铜铃大,硬是没瞅见几位大爷,也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爷们,小的给几位爷赔礼了。” 我说话的功夫,三棵烟已经递到三人嘴上,“呲”的一声,划了洋火,三人嘴上叼的烟卷,就冒起了青烟。 “嘿!小乞丐,你他妈的话里有话啊,骂谁虱子小眼呢!”这王霸也不傻,知道我在指桑骂槐。 顺手丢掉嘴上叼的烟卷,下了“大金鹿”。一脚踩灭烟头,火爆三丈,一拳就朝我脸上击来。 看他那架势,我早就有防备。 我不慌不忙一个下蹲,躲过了王霸这一拳。 又顺势伸出左手,借着王霸前倾的身子,以“盗门-飞雷式-观音手”,轻悄悄摸进了王霸的棉袄口袋。 只觉得,入手之物像个药瓶之类的东西。也不管是啥玩意儿了。 盗门的传人,既然出手,怎能空手而归…… 王霸这一拳,估计是用了八成力,若是打在我脸上,至少得掉俩门牙。 这力道发出去,想瞬间收回来是不可能的。 王霸顺着这力道,身子前倾,眼瞅着就要一个“狗吃屎”摔倒在地,身前的两个手下急忙跟到身前,硬生生把他给扶稳了。 就这不知不觉地功夫,从王霸棉袄里顺来的东西,早就进了我的口袋。 王霸还不服软,稳了稳身子,一个急转身,一口“妈了个巴子,你他妈的找死!” “大哥!大哥!别发火!消消气。这天眼瞅着就摸黑了,包子西施还等着您乐呵呢。” “是啊,大哥,这臭乞丐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他!” “大哥!春宵一刻值千金呐!”这俩混混,一唱一和拉着王霸,一脸猥琐,一脸笑眯眯,劝着王霸不要再动手。 这王霸一听小混混的话,突然就像吃了蜜一样:“嘿嘿!差点误了大事!小娇娘还等着哥哥……” 王霸又指着我大喝:“小兔崽子!今天算你走运,改天我再收拾你!” 说时迟那时快,三个混蛋转身启了大金鹿的脚撑子,两脚一用力,一溜烟的走了…… 我心里一阵委屈,唉! 这一天过得包子没吃成,惹了一身骚。 边走进破庙,边摸着口袋里顺来的东西。 突然想起,那三个混球说起“包子西施”,什么乐呵又快活又春宵什么千金的,脑子里映出包子西施那刁钻刻薄的模样。 自言自语道:“我算是看透这包子西施了,居然跟王霸狼狈为奸……” “这是…… 这是一瓶喷剂?!还是西洋的药?” 废了大半天,居然顺来一瓶药? 刚要顺手扔出去,药瓶包装上“少女迷春”四个大字,让我眼前一亮! “少女迷春?听这号咋感觉有点儿……” 我之前听师父说起过,我盗门有左道旁门'就擅长使用“迷幻药”,净干些下三滥的勾当。 原来,王霸那混蛋,是想用这迷药,对付包子西施! “不好!” 心里想着,又皱身朝大门外跑。 “包子西施虽然刁蛮刻薄,但起码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若是让王霸这羔子给糟蹋了……” 脑子里自个儿给自个儿打着圆场,脚上加了十成的力道,飞一般地朝包子铺跑去。 一路上直感觉是出奇的怪。 天还没黑,街上除了我,还有几条狗之外,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就连街道上卖菜的,也早早的打了烊。 各个胡同里不论是张家李家,还是孙家王家的,家家户户,都早早的紧闭了大门。 这静的,只有我自个儿脚步声。 远远地,瞅见了包子铺的招牌。 陆老板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我大喘着气,喊道:“陆老板,你闺女……你闺女……陆蓁蓁呢?” 陆老板见我一脸慌张,朝着我说“是你?小哥。怎么了? 你找蓁蓁? 蓁蓁她说是后山有人找,可这么久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是……是这样的,王……王霸那……那小子,要拿…… 拿…… 唉,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她,她有危险!” 陆通天一听自己女儿有危险,惊慌失措,一把把我拉起来,死死拽着我的衣服,厉声道:“危险?你是说!蓁蓁有危险??” 我此刻心里五味瓶打翻,真是后悔跟他讲这话,毕竟不该让他担心。 我说:“陆老板,你在家呆着,等我的消息。我替你去找你女儿。 如果半小时蓁蓁没回家,你记得报警! 我去找她,你放心,我一定带她回来……” ------------ 第四章 阴煞聚鼎 太阳落下山,天渐渐黑了下来。 我边跑着,边喊着包子西施的名字,四处打量。 突然! 只见对面一不知名的东西……挪动着…… 慢慢朝我跑来! 我心里一阵惊慌:“这大半夜的,荒山野岭的,莫不是又遇到鬼了?” 我一阵慌乱间,便朝路左边跑去…… 不想,对面的东西,也随着我朝路左边拐…… 我朝路右边拐了,“它”又朝我右边跑来。 就这么左躲右闪,“哎吆”一声,我和那东西撞了个满怀! 一时间,那扑过来的东西湿漉漉地,溅了我一身的水。 我慌乱中后退了一大步。 我双手按着噗噗跳动的心,刚要拔腿就跑! 突然那东西一阵哆嗦,“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大喊着:“别……别吃我! 鬼爷爷饶命!饶命呐!我一把老骨头,浑身臭气,吃了我,鬼爷爷都显臊得恍。 鬼爷爷您大恩大德,放我这把老骨头一马吧!” 那东西趴在地上,对着我又是磕头,又是哭诉。 搞得我顿时摸不着头脑。 定眼走进细看,那东西戴着一顶旧毡帽,穿一破得四处是窟窿的棉袄。 脚上只穿了一只灰色的棉鞋,全身湿漉漉的不成样子…… 我瞬间感觉心里一阵好笑,对着眼前的身影大喊着:“哎!老乞丐!是我!阿黑啊!” “阿黑?破庙里那个阿黑?”老乞丐抬起头看着我,慢慢地站了起来。 “是我!”我说着朝老乞丐的脸,狠狠扭了一把。 老乞丐“哎吆”一声痛叫,又朝着我说: “真的是阿黑,我还活着…… 哎吆……可是把我这身老骨头……给吓散了架!” 这老乞丐,原本是镇上的老师,唯独一个女儿,却在抗战时期被小日本鬼子给迫害。老乞丐的老伴儿,因为女儿的死一病不起,不久离世。老乞丐在一年间失去了两个亲人,承受不住打击,变成了一个半疯子,时而清醒,时而疯疯癫癫。 我之前见他可怜,时常给他东西吃,师父在世时也很照顾他,他也时常夜里在我们破庙睡觉。 “老乞丐!老乞丐!你这一路跑的,有没有碰到一个穿貂皮大衣的姑娘! 长这么高,一双大眼睛,鹅蛋脸,身子……”我一边用手指比划着包子西施的模样说道。 老乞丐浑身哆嗦着,眼睛空洞洞地望向身后。 脸上显得极其害怕的样子,又回过头对着我说:“有鬼!带着香气的闺女被鬼捉走了!阿黑!快跑!快跑!”老乞丐说完,疯了一样地爬起来就要跑。 我见事态不妙,一把拉住老乞丐,大声喊道:“老乞丐,不要怕!有毛主席他老人家在天之灵,阎王小鬼,黑白无常,牛鬼蛇神都不敢在人间造次!” 老乞丐一听到毛主席,一下来了精神头。 他大声喊道:“对。毛主席,有毛主席在,我不怕!” 想必“毛主席”这三个字,早已经烙印般地映在他们这代人的心上。 老乞丐突然缓过神,对着我说:“后山……后山,今天不是镇上人都在后山建水库么,我听后来人说,有人在后山挖出了许多棺材!瓶瓶罐罐,元宝铜钱的撒了一地……我就想着也趁机,捡个宝贝回家……谁知道!我……我碰到了鬼!” 我急了,对着他大喊道:“说重点我是问你那姑娘哪去了?” “呃……那姑娘! 是的!是那姑娘,她穿着貂皮大衣,脸色特别的白,跟掉了魂似的,一步步朝着一个大棺材走去,最后…… 那姑娘就这么“唰”的一下……唰的一下……消失了!!! 那姑娘是女鬼!那姑娘是女鬼……” 老乞丐说完,一脸的恐惧,浑身又颤得厉害,爬起身子,边跑着,嘴里边喊着“女鬼!别吃我!别吃我!” 我情急之下一把要去抓他的腿,他一阵乱蹬,左脚上的一只棉鞋,被我给撸了下来。 老乞丐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毕竟他是个疯子。 我加紧了步伐,渐渐地,只见从不远处竟传来一阵亮光…… “站住!” 我心里一阵惊慌…… “这里已经被封锁了,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我靠近细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察,端着步枪指向我,不让我靠近。 “警……警察……同志俺……俺是来找人的!俺不是坏人,俺是镇上的…的……” 小警察一听说我是镇上的,回道: “老乡,想必你也听说了,这里发生了命案,而且……”持枪的武警说着,卸了保险栓,把枪收了起来。 “什么!命案!……”我一听命案,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包子西施。 “老乡,别伤心……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早些回家吧”小警察劝说着,弯下腰,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一副很同情我的样子。 “说句公道话,是挺可怜的,5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就这么活活给挖了心脏!”小警察唉声叹气道。 一听他说5个大男人,我立马站了起来。 激动地握着小警察的手:“死的是5个男人?男人?” “是,全是男的!”小警察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四处打量着。 这里荒草丛生,松林茂密。自东方多有溪流穿山而下,河水最终汇流入山下深凹。 这里建水库,是再容易不过了。 对着当空的月亮,望深凹里细看,月光撒在深凹的溪水上,就仿佛一个聚宝盆,闪烁着金银珠宝的光芒一样。 这在奇门五行学里,叫做“银煞聚鼎”。 气流随东北方入凹,盘旋于凹而无处通泄。即使有多处溪流甬道,也很难让徘徊此处的气流逐一耗尽。 气久漩不通,必成阴煞! 意思是,此处凹地,像一个四足而立的大鼎。“大鼎”原本是象征着权利的重器,但是落在这一处凶地,“大鼎”也便成了汇聚凶煞阴气的邪器。 这里多悬崖峭壁,林立丛生,是个极佳的隐藏之地。但若是葬人,那此处被葬者,非大恶既凶煞。 我急忙朝着小警察走过去,说:“警察同志,是这样。俺今天出了个远门,下午才回来。回到家里,俺娘告诉俺,俺爹到这后山建什么水库,到现在就一直没回家…不会是……” “老乡,……老乡……别哭,……唉……别哭……”小警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 “警察同志……您行行好,让俺进去……万一里面躺着的是俺爹,俺也好见他最后一面……”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唉……老乡,你先起来,先起来说话”小警察说着一只手背着枪,一只手拉着我的领子,要拉我起来。 “警察同志,你答应俺,让俺进去,俺就起来……” “老乡,我,我也有我的难处,我不是不想帮你,只是执行首长下达的命令,军令如山。”小警察突然蹲下来,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那……那俺也不为难你,你带俺去找你们首长。俺跟你们首长解释” 我说着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这……唉,我也不能擅自离岗啊。 这里里外外的。一百米一个岗,我也不能离开啊”小警察很为难地说道。 我心里正想着其他办法。 突然小警察大声喊道:“唉!今天我也豁出去了!大不了背处分!” 小警察沉思了好一会儿,背着枪在原地打着转。心里一定是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老乡,看你也是一片孝心。要不然这样,我看你也不会是坏人,只是来认领家人的,我先放你进去,只有10分钟的时间。不论里面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过问,还有不要传出去。 如果一旦你遇到危险,或是可疑的事情,你按一下这个,大喊救命,就会有我们的同志过去帮你。”小警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手枪。 “这个是……手枪!”我好奇地拿着小警察递过来的手枪前前后后的看。 “别,别乱扣动扳机!不到万一,千万别扣动扳机,这个是信号枪!万一遇到危险,你一定记得朝着天空扣动扳机,里面的信号弹就会发出。”小警察边说着,边把我放在扳机上的食指握住。 “谢谢您,谢谢您。警察大哥,俺……俺一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俺……俺替俺娘,俺全家谢谢您了!大好人!”我说着做出下跪的姿势。 “别别别!老乡!快……快起来……”小警察一把拉起我。 “你看到山凹下面的亮光了么,最亮的那盏探照灯附近,就是我们首长的帐篷。” 我顺着小警察指的方向看去,然后点了点头。 “唉!快进去吧”小警察唉声叹气道。 “好!”我心里一阵窃喜,拔腿就跑,跑出去也就十米,突然身后的小警察又大叫道:“哎!老乡!兄弟!停一停!” 小警察快步跑过来,大喘着气,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对着我说:“兄弟,不论怎样,都得好好过下去。其实,其实我爹也是早早就过世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我加快跳动的心脏,总算是平息了。 “真是个好警察”我心里想着,向他点了点头,转身朝亮光处跑去。 ------------ 第五章 石壁密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小警察很关心地,远远目送着我。 我边轻轻地走着,边四处打量着动静。 约莫几十米的大树上有个人影,四处张望。 我心想“不好”,停下了脚步。 刚好身前一块巨石,足够遮挡住我的身体。 虽然都是岗哨,只是小警察的是明哨,眼前树上的却是暗哨,得多加小心。 借着淡淡月光'摸索了几把石子,就这么朝我左边远处撒了出去。 见树上那人影有所察觉,朝着我投石子的方向看去。 我趁机一气呵成,踏过了那树上暗哨的监视范围。 我松了口气,轻轻调着气息。 暗自庆幸我这“投石问路”的雕虫小技,大功告成。 一个踏步,挪到了树后,心里暗自高兴。 迈开左脚就踏了出去,还没等右脚站稳,突然脚下绊了一块石头,扑通一声,摔落在了地上。 那树上的暗哨听了动静,端着枪跳了下来。 那武警硬是没多想,随即就是一枪。 一眨眼功夫,我只觉得胳膊前的地上,被打出的子弹炸开了花,地面上激起一阵尘土。 听见枪声,附近岗哨的武警也端着步枪跑了出来。 我挪动着,爬到一处草窝窝里,深深蹲在里头,轻轻喘着气,再也不敢动弹。 突然,只觉得这草窝里有东西在蠕动…… 还没整明白咋回事儿,草窝窝里钻出一獠牙巨物,蹄子狠狠蹬着地上,一副恶狠狠地怒目,不等我细看,便冲我过来! 我心里一阵惊恐,心想:“这下算是完了!” 就在这万分危机的时刻,突然耳边响起 “啪啪啪!”的枪声。 獠牙巨兽“吱呜呜”挣扎,一只蹄子就要朝着我的头踢过来,我吓得往后退了退身子。 突然,这獠牙巨兽,扑通一声,应声倒地。四肢蹄子胡乱蹬着,慢慢地肚皮上一阵血色,渐渐地,就没了动静。 我心里还纳闷咋会儿事,这时候走过来一个端着步枪的警察,朝着我摆手道:“你快下去!这里我来应付。 快走!被我们队长发现了我放你进来,我也得挨处分!” 是他,那个放我进来的小警察! 我心里一阵激动。 又瞅了一眼身前的獠牙巨物,此刻早就命丧黄泉,一动不动躺在血泊里。 没等我道声“谢谢”,不远处几个端着枪的武警,三五成群地朝我这里跑来。 “杨大刚,什么情况?如实回报!”一个粗嗓门的汉子大喊道。 小警察边推着我,边大声回道:“呃……队长,是个长着大獠牙的野猪!已经,已经被我干掉了!” “我往那深凹里看,这地势越来越低,约莫还有十多米的路才到那底部。心一横:“拼了!” 纵身一跃,就这么朝低凹的大探照灯帐篷处滚去。 落脚这处,恰巧是一处石壁前的帐篷背面。 我左右观望一圈,有一波五六个武警在四处巡逻。 突然,一个黑影朝石壁处的帐篷走来。 我本能地将身子缩回了帐篷后,只露着一双眼睛,打量着渐渐走进的黑影。 这黑影约莫1米7的个头,略瘦的身子骨上,顶了一个大脑袋,大脑袋上梳了个大背头。 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但他肚子却是鼓鼓的,不成体统,极不自然。 见他那“不成体统”的肚子,我就觉得好奇,难不成遇到“同行”了? 他嘴上叼着半截雪茄,显得他一身痞性。走起路来大摇大摆,四处张望。 见他架势就觉得非常的滑稽,又不伦不类,不免让人觉得好笑。 眼瞅见巡逻的武警走近,他立马装作一本正经地模样,秀着优雅的步伐,静静走着。 等巡逻的武警一离远了,这大背头立马就现了原形,四处张望,来回晃悠。 我看了他那模样确实好笑。要是在他头上顶一个水手的帽子,就是一活脱脱的“唐老鸭”真人版。 那大背头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着,过了帐篷前的两个大探照灯,就不见出来…… 我左右张望,确实是没有再看见那大背头的身影。 身前的帐篷里,也没有听见他进去。 我心里想,平白无故的一大活人,咋说没就没了。 我壮着胆子,蹑手蹑脚地,一步步轻轻走出了帐篷后。 走过去一瞧,只见帐篷前两个大探照灯,直直照着离地面半米多的石壁上,一个大裂口。 这大裂口约莫有一米多宽,称椭圆形。 在石壁大裂口的下面,堆积着许多细碎的青石块。 我又朝着四周看去,这一处四处都是石壁。 老乞丐说过,在洞里遇到了女鬼“包子西施”,但眼前,却只有这个石壁的大裂口子。会不会老乞丐说的洞,就是眼前这石壁大裂口。 我不再多想,朝着石壁上被炸开的大裂口爬了进去。 进了这石壁被炸开的大裂口子,我才感觉到这石壁并不是天然而成的。 这四处像是被人开凿过的,因为这石壁里到处是磨的极其光滑的石板。 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建造庞大的宫殿一样。 如果不是建水库的人,无意间炸开了石壁上的巨石,那么这石壁里的巨大宫殿,将永远沉浸在世人的视野中。 进了这大裂口,我小心翼翼地走着,却感觉特别不舒服。 一阵阵浊气扑鼻不说,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恶臭。 借着外面探照灯的照射,走进去约莫十来米,渐渐地,越走光线越暗。眼前出现了十多个黑漆漆的洞口。 就在我还在犹豫该进哪个洞的时候,中间一个洞里,传来阵阵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急忙躲进了就近一个洞里。 “慕容教授,报告已经出来了,这个墓室的主人是,汉代大将……陈子公-陈汤将军的一个先锋将。只是……” “怎么?” “这陈汤的手下先锋将,我查过资料了。据史记记载,这个人……叫做占堆,是个吐蕃人。据传说……” 突然,那慕容教授的一伙人停止了脚步。 “有……有点邪乎……教授,不如……不如我们出了这墓室……再谈吧” “小齐,不是我说你! 亏你还是考古的专家!还信那些封建迷信?歪门邪道?!” “是、是、是…………教授,毕竟今天镇上莫名其妙死了好些个人……再说,这些人死的也太蹊跷了。 还有刚才…………刚才那棺椁…………我难免……难免紧张……” “……好了好了……出去再说!这墓室的味道也太……” 借着外面射进来的光,看见走来五个人,最中间的是个极其窈窕的女子,着一身青色工装制服。衣角开口处,一浑圆挺翘的屁股,随着走动左右摇摆,着实迷人。 她盘着乌黑的长发上,插了一个紫罗兰翡翠发簪。在光的照射下,发簪闪着紫色的光芒,煞是好看。 这慕容教授左手边,是一个带眼镜的高瘦个子,有些娘们儿唧唧的模样,嘴里嘟嘟囔囔的,想必这个就是刚才说话的小齐。 慕容教授右手边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隐约看着这壮汉脖子上,有一长长的刺青,直奔他光亮的大脑壳。 这壮汉走起路来,挺首昂胸,刚劲有力。 一看就知道这壮汉不是个善茬,指定是个习过武的练家子。 最后跟着的是两个端着步枪的武警。 就在这伙人要爬出大裂口的时候,那个小齐,突然朝我躲着的洞里走来。 他慢慢地朝着拐角停了下来,直直地站在墙边。 只听见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这天杀的娘炮!幸亏我躲得及时,要不然他一泡尿就撒我身上了。”我心里一阵暗骂,用手捂住了鼻子。 看小齐要提裤子时,我“久违”的双手“痒痒”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飞雷式-观音手”,轻轻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掏进来了他的口袋。 三下五除二,一通摸索,一大把东西就进了我的口袋。 “这伙人,什么来头?”我心里嘀咕着。 我心里边想着,便摸着口袋里顺来的东西,朝洞里深处走去…… ------------ 第六章 迷墓鬼影 我摸出口袋里顺来的东西,借着渐渐弱下来的探照灯光看去,只见一个微型手电筒呈现在眼前。 这手电筒约莫一巴掌长,尾端是一个皮塞制式按钮,我顺着皮塞按了下去,瞬间这耳室犹如正午的阳光普照。 我瞅着这微电身上,竟是一连串不认识的字母。 心想误打误撞,竟得了个洋玩意儿,我甚是喜欢,把玩着爱不释手。又趁着热乎劲儿,朝口袋抹去,摸出的竟也是些洋货。 最让我感兴趣的,还是这把正宗的多用途瑞士军刀。 这军刀虽然不及我“飞天锁”用的顺手,但在这并不宽敞的洞里,遇到打斗的话,这瑞士军刀用起来就比我的“飞天锁”顺手多了。 “一寸短,一寸险”形容这军刀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墓室又大又暗,也不免会遇到野猪,蛇之类攻击型极强的动物,眼下就指望军刀防身了。 其中还有一瓶香水,我试着喷了几下,一阵说不出的花香。 “嘿!想不到这娘炮,居然还有这爱好?”觉得这香水对于我确实没啥用,便顺手扔了。 收起瑞士军刀,径直朝尽头走去。 走了约莫十几步,期间过了三四处拐角,倒也没什么异常,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只是这洞,除了拐角多之外,耗子也是离奇的多。一个个胖的跟小花猫那么大,三五成群地到处溜达。 我还真是头一遭瞅见这么大的耗子,看了也难免有些惊慌。 我顺势掏出了瑞士军刀,以防不测。 一只花毛大耳的家伙,瞅了我一眼,非但不惊慌,反而是不屑一顾地,大摇大摆地从我跟前爬过。 我心里感叹:这埋死人的地界,居然养活了这么一帮“肥头大耳的贼”。 越往前走,这肥鼠像聚会一般,越聚越多,看的我浑身起鸡皮旮瘩。 渐渐的,过了这洞最里面拐角,眼前的场景,看的我目瞪口呆。 只见一群硕大的肥鼠,乌压压一片朝着一具尸体爬去。 暗红色的血潭里,一具露着白骨的骨架上,是一个被肥鼠咬的不成模样的头颅。这头颅略长,一张血盆大口,几颗长长的獠牙外露。看这血肉模糊的尸首,却被这群肥鼠吃的津津有味,让我好一阵恶心不止。 我一阵作呕,一阵酸水在喉咙里挣扎不休,也不等吐完,一转身,朝原路一阵狂奔。 跑着跑着,就感觉不太对头。 过了一个拐角后,再往前还是拐角。 就这么跑来跑去,始终不见洞的出口。 我四处乱转,仿佛这耳室突然如一个镜子迷宫一般,无论怎么跑,我所看到的都是一堵墙。 我顿时感觉一头雾水…… “奇怪!这就是我刚才入洞的路,怎么一折返的功夫,竟成了没有尽头的拐角?”我心里思索着,拿着微型手电朝着洞的墙上看去。 这墙竟是用一块块巨大的青石砌成,这一块块巨大的青石表面,用手摸上去一阵冰凉。 光滑的青石上,用手电照上去,瞬间映出了我的影子。 这样的墓室里,要用多少这样的青石才能砌成?又花费了多久才把这青石打磨的如此光滑。 想必,这墓室的主人,一定是个极其细致入微的有心人。 隐约看着青石上刻了许多东西。 细细一看,竟是刻了许多奇怪的字符和壁画。 这字符倒是没有引起我多大兴趣,但见那壁画刻的栩栩如生。 一幅幅的壁画,像是在讲述一个丰富完整的故事。 我摸索着,去找寻这壁画的故事开端。 这仿佛是记载的,一个古代将军的戎马一生。 看了那历历在目的壁画,犹如我亲临战场一般,让人生畏。 只见这壁画上,刻了一个骑着牛模样坐骑的将军。这将军比起对手来,显得身材异常的巨大。 只见他身穿锁子战甲,头戴牛角钢盔,使一双威武霸气的狼牙锤,狼牙锤所到之处,皆是一个个倒下的敌兵。 这以一敌百的威武将军,犹如一个杀人的魔鬼,所到一处俱是横尸遍野。 起初这壁画上还有敌兵与那将军打斗的场面。渐渐的,这敌兵一见那将军,就闻风丧胆地四处逃窜。 紧接着,壁画上又出现了那奇怪的字符。顺着字符往下看,又是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壁画。 只见那使一双狼牙锤的威武牛角大将军,坐在帐营里与将士们饮酒作乐。想必是胜利归来的庆功宴。 再接下来,是一个传令官,那威武大将军见传令官到来,垂却首而下,一手抚于胸前,单膝跪地,一副朝拜的架姿。 传令官赐牛角大将军弯刀一把,又有美人,马匹,金银珠宝若干。 只见后来那将军,握着一把弯刀匕首,举刀长啸。 弯刀的刀柄上刻一狂吼的狮头,那将军挥动那狮头弯刀,犹如化作一头战场上的雄狮,所到一处,无不朝拜! 就在我拿着微型手电,转到壁画的下一个拐角时,突然,感觉心跳的厉害,慢慢紧张起来…… 我瞅着身后自己的影子,看了一眼,转身又朝着对面前方洞里看去。 只见墙上,突然一个张牙舞爪的影子,朝我慢慢靠了过来…… 我心生“不好!”顺势摸出了腰间的瑞士军刀。 我靠着墙一步步轻轻向那影子挪动着,那影子随之也越拉越长。 “就算你是牛鬼蛇神,我也要卸下你一副手爪。”我心里想着,突然觉得身后又有些不对劲。 回头一看,我身后除了自己的影子外,莫名生了一奇形怪状的影子…… 我心里一阵惊慌。 停下了脚步,直直靠着刻了壁画的墙,细细打量了这处。 在我背靠的这墙前方、左方、右方皆是三个拐角,三个拐角的墙上,竟是三个长长的影子,惊悚地立在我眼前。 渐渐地,三处墙上,地上的影子越来越多…… 我顿时感觉毛骨悚然,手里的瑞士军刀握得更紧。 眼见着。这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搭三处拐角朝我围堵夹击而来,却见那越来越多的影子,突然停止了前进。 奇形怪状的影子,就这么硬生生静止在我跟前,让我又是恐慌又是好奇。 一阵“吱吱吱”地声响,从前方的拐角处发出。 伴随着“吱吱”声响,是一阵东西被拖动的声音。 我顺着右手的手电筒朝着“吱吱”声照了过去,顿时只觉得好笑。 只见一肥鼠,拖着一块毛茸茸的东西,朝着我远远地爬过来。 最前头的肥鼠身后,又有几只略小的老鼠,一步一摇地姿态,煞是喜人。 “呵呵!原来是这墓中的鼠大王,在这里作怪!瞅你一身肥膘,拖动长长的影子,你身后是不是还有许多随从,从这墓室的四面八方迎接你?” “嘿!鼠大王大驾光临,小生这厢有礼了!”我做出一副作揖的身姿,朝着那前方耳室的“吱吱”声拜去。 真是虚惊一场,这墙上,地上的影子带动了我心里好一阵恐惧,想必这肥鼠就是这始作俑者了。 “吱吱吱……吱吱吱……” 就在我自以为四处的影子,是这肥鼠的同伙们作怪的时候,突然那些越来越多地鬼影子,再次动了起来…… ------------ 第七章 八卦棺阵 不等那些个鬼影爬到我跟前,我便已经下了决心一探究竟。 我左手握住那微型强光手电,右手持瑞士军刀,朝左边的拐角走去。 只见,那些鬼影也慢慢朝我爬的更近了。 “我还真是不信邪!这洞里还养了鬼!”我心里想着,一步步走过了左边的拐角。低头看着那些影子随之齐聚在了我的身下,手里的瑞士军刀伸到前面,一阵乱刺。 我抬头朝四处看去,只见四处空洞洞的 ,除了我身下聚集了许多的影子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木呆在了原地。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那些影子又四处窜了出来。 只见那些不知名的鬼影子,一阵四处乱飞。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心中的恐惧,从而产生了“幻觉”。 就在我愣在原地的同时, “吱吱吱……吱吱吱……”只见那花毛肥鼠,“率领”着它身后三五成群的“侍卫”,朝这边的拐角爬来。 那肥鼠嘴里叼了毛茸茸地东西,拖拉在光滑地青石板上。 所到之处,竟留下一道长长的“红线”。 手电的光圈照在那长长的红线上,红线被拖在青石地面上,拉的越来越长。 突然出现的红线,在光圈的照射下显得分外的让人恐惧。 我心跳的越加厉害。 抬起左手握着的手电,朝那长长的红线细细看过去! 这哪是什么红线?这分明是一条长长的血丝! 就在我惊讶的同时,那领头的肥鼠居然停在了我的强光手电的光圈中。 突然,那肥鼠叼着毛茸茸的东西,越看越是眼熟。我揉了揉眼睛,定眼一看。 “这!这不是……包子西施貂皮大衣领子上那半打拉子貂皮?”我越看越觉得莫名其妙,一步步朝着鼠群靠近。 迈开脚步的同时,右手挥动着瑞士军刀,朝着鼠群一阵乱刺。 眼瞅着瑞士军刀就要刺向叼着貂皮的肥鼠身子时,那肥鼠一个急躲闪,丢下嘴里那貂皮,嘴里“吱吱”一阵乱叫,落荒而逃。 想不到这肥鼠虽然身子硕大,关键时刻时,身子却是异常的灵活。 鼠群见领头的肥鼠逃跑,阵势也随之大乱,一时间几十只老鼠四处乱窜。 这期间,有几只胆子大的老鼠,居然趁乱朝我脚上扑了过来,张大大嘴露出一对长长的獠牙,一副“飞蛾扑火”地架势,要与我殊死搏斗。 我慌乱中,连手带脚地一通刀刺脚踢。这些老鼠也不是善茬,连咬带抓的,幸亏我穿的厚,也不免衣服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 伴随着刀落、脚止的同时,几股老鼠的黑色血液,不等我躲闪,就这么硬生生溅在了我的脸上。 随着“吱吱”几声叫,几只老鼠命丧黄泉了。 刚才还四处乱窜的老鼠们,突然就朝着老鼠的尸首跟前聚集。 老鼠们你争我抢地啃食着,死去同伴的尸体,我顿时只觉得一阵干呕,再也不敢朝那尸堆看去。越来越多的老鼠,从四面八方的拐角处跑来。 “此地不宜久留!”朝着先前领头的肥鼠划过的血迹看去,顿时感觉心中有了希望。 我拿着手电,顺着肥鼠來时划过的血迹,拐过了拐角,朝着反方向一步步跑去。 血迹时而清晰,时而间断。幸好三三两两地间断后,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也不知道拐过了多少拐角,走过了多少块青石板,我只是一个劲儿地顺着断断续续地血迹,朝它的终点跑着。 “貂皮确是包子西施的,但这血迹…… 希望不是她的……”我心里又担心又害怕地想着。 血迹,由之前断断续续地“线”,变成了滴滴的“点”。再寻摸下去时,这血“点”是越来越少,直到走了二三十步,再也不见了血迹。 我四处举着微型手电张望,才发现来到的这处,跟之前的洞大不相同! 虽都是光滑的青石板砌成,但这里却比之前耳室空间要大许多,我四处看着,约莫这里差不多有四个洞那么大。 这处墓室墙上挂了许多兽首烛台,四根巨大的石柱立于东南、西北、东北、西南四个方位。在往下看,许多巨大的石棺被摆列在地上。 “这么多……石棺……?!”我心里一阵惊讶! 石棺群再往里,是一个祭台。 祭台上不知是摆了什么神明,我开了强光手电,直直朝祭台照去,却见那祭台上有一东西竟反光! 强光透过祭台不知名的东西反射过来,刺的我眼睛生疼。我立马收了手电,揉着眼睛,不敢再去看那祭台。 走着走着,越来越靠近石棺群,我细细数着:“1、2、3、4……35、36!” 竟然有36口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石棺。 这石棺的摆设,有些眼熟!我越看越觉得…… “是了!是八卦阵!这每一口石棺就是一“爻””,长短,大小,刚好布设的跟八卦一致!那三口同样大小的棺材呈“三”字同行摆设,不就是八卦中的“天乾”么!还有对应着的那六口同等大小的小石棺,就是“坤地”啊!……” 隐隐约约地看着,“震宫”方位一处石棺上,竟有一只手,死死抓在石棺上。 我大叫道:“谁在哪里?是谁!别他妈装神弄鬼的吓唬人,有种出来!” 虽然装着一副镇定的模样,但我心里也不免有些害怕。 却见那棺材上的手,一动不动地死死抓着石棺的一角。 我倒退了一大步。 突然脚下“咔嚓”一声,像是踩碎了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心里一阵惊慌,瞬间倒退了好几步。 大大小小的尸骨,堆在这石棺的四周。 这些尸骨里,有些像是人的头颅骨,而有些头骨略长,獠牙外露,甚至恐惧。 心里也总算明白,那抓在石棺上的手是什么东西了! “这里是不是有过一场恶斗?竟死了这么多人和不知名的野兽!”我不敢再往前,渐渐退到了来时的石柱旁,依偎着石柱,一只手摸在了石柱上。 只觉得入手处凹凸不平,又拿了手电细细一看,原来石柱上刻着许多图案。 这石柱上刻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凶兽。龙首虎身,龟背蛇尾,鹰爪狼牙,那血盆大口朝着天地间,喷出一巨大水柱,仿佛要淹没这天地一样。 我又朝着其他三根巨大的石柱看去,石柱上描刻的图案内容相同。 突然,“刷”的一声响,一个如鬼一样地影子,从我跟前飞过。 我“啊!”的一声,疼地大叫出来。随之瑞士军刀“咣”的一声敲在青石地面上,应声落地。 只觉得右胳膊被一极其锋利的刀子划过一样,我顺势一看,披在身上的羊皮袄被划了一道10多公分的口子,右胳膊鲜血直流,更要命的是,一道深深地口子,露出了骨头。 “他妈的,有种现身出来,一决高下,装神弄鬼,算什么英雄好汉!出来,孬种!滚出来!”我强忍着疼痛,捡起瑞士军刀一阵挥舞,左手拿着手电四处照着。 突然,四面的墙上,地上又生出许多奇形怪状的影子,那影子如魔鬼一样四处乱舞。 “哼哼~哈哈~……哼哼~哈哈~”影子出现的同时,从四面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 “缩头乌龟,有种真刀真枪地跟你黑爷爷干,使他妈下三滥的暗器!”我大声叫喊着,心里一阵惊慌。 这鬼影出手的速度这么快,根本就出乎我的意料之中。它在暗处,也不利于我此时的处境。 只有引它出来,我才有胜算。 然而,我叫的嗓子冒火一样的干哑,也始终不见那鬼影出来。 “哼哼~哈哈……哼哼~哈哈……”这听了让人极其恐惧的奸笑,随着鬼影从我身前飞过时,再次响起。 只觉得它来如一阵狂风驶过来,却不见有什么身形。上次吃了亏,这次我早有防备。 我一个急下蹲,躲过了那鬼影的偷袭。 却觉得头发短了不少,像是被那鬼影削去了一样。 我心里一阵苦笑道:“还好,头还在肩膀上扛着……” ------------ 第八章 人面寐妖 照了许久,始终不见那鬼影出来,我心里也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踏实了不少。 我四处打量着,这处墓室的角角落落,除了尸骨,确实没活人。 这里也不能再待了,那鬼影连同它姥姥地,一路追我到这里不放松,也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心里想着,照了下胳膊上露骨的伤口,鲜血还在不停地淌。在这么下去,过不了多久,我就流血不止,永垂不朽了! 眼下没有可以包扎的,我就一口咬着秋衣的一角,右手扯着另一角,一圈圈缠着胳膊上的口子。 刚要起身,就突然觉得一阵眩晕。 我缓了好一阵,强忍着疼痛,慢慢撑着身子爬了起来。 走出这处墓室,远远看着,才发现这通道连着的,是另外一处墓室。 这种俩俩对立隔着一条大通道的墓室,在奇门五行风水学中,叫做“天斩-穿心煞”。 两个紧挨着不到10米的墓室,叫做“天斩煞”。 而两个对立的建筑,若是之间的距离不到10米,叫做“穿心煞”。 这两种反道而行的建筑,是极大的阴煞之风。 而这两个相对的墓室,却是更加的阴煞至极。 我心里一颤,一个人在这死人的墓穴里,不免有些担惊受怕。 往后退了几步,只觉得脚下湿漉漉的。身子瞬间失去重心,一屁股摔倒在地…… 我右手撑地,慢慢抬起脚,朝着脚下看。 一滩鲜红的液体,渗得我头皮发麻。 我拿了手电,朝这路上看去, 竟是一路暗红色地“血丝”。 爬起来要跑的,对面不远处远一个身影朝我走来。 “是谁?是陆蓁蓁么?”我嚷着,拿着强光手电照了过去。 只见对面那身影,身材高大,梳着一大中分,嘴里吐出一阵白色的液体,发出“呃呜……呃呜”的怪叫。 这身影慢慢朝我靠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王霸!陆蓁蓁?”我强忍着伤口的疼痛,故作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呃呜……呃呜!”怪声从王霸嘴里再次发出! “别他妈的装神弄鬼!” 没等我上去踢他一脚,王霸这羔子,居然一个跟头,摔在我跟前。 “装死给谁看?你把陆蓁蓁藏哪里了?”我一脚踢在王霸的屁股上,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哪怕发出疼痛的呻吟也好。 我又喊了他几句,他仍然没有反应。这时候,我觉得不对头,急忙伸手,朝着王霸的鼻孔探了过去。 “啊!”我顿时吓得大叫。 这王八羔子居然就这么死了?! 我又伸出右手,朝着他的鼻孔探了过去。 这王八羔子。确实没了呼吸…… 就在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他双唇,却轻轻地蠕着,嘴巴缓缓张开了。 一条细长的舌头,从王霸嘴里吐了出来。 那舌头带动着,一个长着角的人脸,慢慢地,爬了出来。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怪物,有壁虎那么大,身下两双尖尖的利足。最奇怪的是,头上一对长着小角,伸着一副狰狞的人脸,却闭着眼睛,嘴里吐出长长的舌头,就这么一吞一吐地朝着我爬。 我抬起双脚,却因为抖得厉害,怎么也迈不开脚。 “入坎休之门者!死!……入坎休之门者!死!” “入坎休之门者!死!……入坎休之门者!死!”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又那么的耳熟。 她拖着长长的语调,从墓室里发出来。 “小妞儿!看你长的如花似玉,怎么这般狠毒,看!你看!你看你把你刀爷脸上给挠的! 今儿个还真是倒霉,遇到你这么个如花似玉,蛇蝎心肠的女人!被你一破相,让刀爷我以后还怎么挂马子?”从墓室里,又传出一阵男人的叫骂。 根本顾及不上那一男一女的对话,因为那长着双角人脸的怪物,已经顺着我的腿,朝着我上半身爬来。 “他妈的,滾开!”我慌乱中拿着手里的强光手电,朝着“人面寐妖”一阵乱打。 这怪物虽一直闭着眼睛,身子若是动起来,却是异常的灵敏。 我的一通乱打,丝毫没有伤到它的身子,反而激怒了它。 它那根长长的舌头,“呲”一下朝我张开的嘴巴伸来。 想必王霸就是被这怪物,钻进了嘴巴里,才命丧此地,我可不想重蹈覆辙。 然而还是晚了,这怪物的长舌头触到了我的嘴唇。 这怪物你舌头坚硬无比,那味蕾仿佛如一根根铁钉一样,瞬间刺的我嘴唇发麻。 “呲”的一声,我嘴唇上喷出一股鲜血。我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右手的强光手电,死死地瞄着这怪物的头。 恨只恨我现在手里握着的,不是那把瑞士军刀,还好。这微型手电也极其的结实。 我使出“飞雷式-一剑封喉”,正巧打在了这怪物的头上。只见这怪物一声痛叫,头上两根角被手电击碎。 它碎掉的角一根落地,一根直直插进了这怪物的头里。 只见怪物头上被刺伤的地方,冒出绿色的液体。 这怪物果真是不知死活,不见棺材不落泪。 居然还在做着殊死挣扎,一副更加张狂的叫声后,身子后退,像弓弦上发出的箭一样,朝我脸上冲了过来! 我早有防备,左手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伸出了食指和中指,一记“飞雷式-观音手”不偏不倚地,就这么硬生生夹住了这怪物。 “他妈的,看你还嚣张! 想我盗门的飞雷式-观音手,原本是盗取财物的招式,今天不成想,却用在降伏你这人脸长舌的怪物身上!”我说着用上了十成的手劲儿,往死里狠狠夹着那怪物。 直到那怪物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我才罢休。 我顺势把它摔在了地上,又不解恨,一脚死死踩在了它的尸体上,直到它五脏六腑被踩了出来。我摸了一把嘴上的鲜血,朝着对面的另一处墓室跑去。 墓室没有“八卦棺阵”那样灯火通明,我拿着微型强光手电,朝着四处照。 这墓室的一角,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像个僵尸一样,直直伸着双手,一步步朝着缩在墙角的男人走去…… ------------ 第九章 魄鼬 那披头散发的女人,死死朝着窝在墙角男人的脖子掐去,嘴里一直不停地在讲:“入坎休之门者!死!” “包子西施……陆蓁蓁……陆蓁蓁。”我边跑着边朝着披头散发的女人靠过去。 离“陆蓁蓁”越来越近了,她身上散发的桃花香气也越来越香。 “是她!”我心里想着。 眼见着窝在墙角的男人,就被“陆蓁蓁”给掐到脖子了,突然那男人一个翻滚,躲过了这一抓。“陆蓁蓁”双手扑了空,却不死心,又朝着趴在地上的男人追去。 “哥们儿,不管你是这妞儿啥人,现在你可得拉我一把!我被这妞儿追了大大半夜了,追得我把脚都给崴了。 哎~哎~哎~瞎瞅啥呢,赶紧得拉我一把呀!”地上的男人朝着我大喊。 我跑到跟前,拿了手电朝他照去。 他随即躲开了耀眼的强光。 “嘿!……我说哥们儿,咋这么没礼貌!这强光不能照着人眼睛瞎晃!”那人说着,又举着双手堵着强光,不让其照着眼睛。 我微微收了强光手电,仔细一看这地上的男人,一大脑壳上留着一大背头。 “原来是你。”我差点没给笑出声来,原来这男人就是先前我在深凹里,看到的那个“肚子鼓鼓”的大背头。 “怎么哥们儿认识老刀我啊? 哎!哥们儿!……哥们儿! 搭把手,拉我一把!”那大背头说着,往后瞅了一眼,又是一个翻滚,再次躲开了“陆蓁蓁”的追击。 “这小妞儿太他妈真诚了!一个劲儿地追着刀爷我不放呐! 虽说刀爷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却也没必要这么穷追不舍呀! 哥们儿……快拉我呀!”这人还真是又贫又闹腾,这功夫了还不忘一个劲儿地“侃大山”。 这大背头虽然闹腾,却并没有让我觉得反感。一看就是那种人来熟的老油条。 我也不再多想,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他双手死死紧握着我,像握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我一鼓作气,聚力硬生生把他给拉了起来。 就在这时,“陆蓁蓁”双手没能掐到“大背头”的脖子,但是在大背头往前挪动的瞬间,他的左脚却被“陆蓁蓁”逮了个正着。 “哎呀!这小妞儿是铁了心地要跟着刀爷我入洞房呐! 这不……撒了刀爷脖子又拽着脚脖子。小妞儿,你且等你刀爷缓口气儿,一会儿出了这墓室,刀爷我在洞房任你处置! ……哎!哥们儿,你轻点儿!再这么下去,刀爷我快被你俩给“四手分尸”了。”大背头一边嚷嚷着,一边不忘一只受伤的脚着地,另一只脚用力,想要挣脱开“陆蓁蓁”的双手。 “陆蓁蓁!陆蓁蓁!别闹了!快放手!”我越来越感觉这“陆蓁蓁”不对劲儿,像掉了魂儿似的,任凭我怎么叫,她始终嘴里说着“入坎休之门者!死!” “别叫了!……这小妞儿听不到!……就算你喊破了喉咙,她也听不得你喊的半个字!”大背头对着我大声说道。 “她……她到底怎么了?”我一脸朦胧地问道。 “小子,一看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依刀爷我闯荡江湖数十载的所见所闻,这小妞想必是中了“魄鼬”的毒,已经谁也不认了! 就算是她亲生爹妈,被她逮了,也照样是我这般下场……”大背头说着,不忘左脚一通挣扎。 “魄鼬?魄鼬是啥玩意儿?她!她会不会有危险!”我担心道。 “魄鼬,坊间相传是一种邪技,它聚集了死后黄鼠狼的魂魄,将其装进法器里,待七七四十九天后的月圆之夜,将其魄放出,吸收月亮的阴气。 之后,再收入器具中。对其憎恨或是仇人,或者想要操控的人施法,被其施术者,犹如在梦中,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这大背头解释道。 “啊呀!这妞儿怎么还动上嘴了!小妞儿,亲错地方了!” 大背头“啊呀”一声大叫。 我听着叫声不对劲儿,拿着手电朝着“陆蓁蓁”照过去。 “陆蓁蓁”见我朝着她照了过来,慢慢地,松开了咬在大背头的脚,一对洁白的牙齿上血迹斑斑。原本整洁的貂皮大衣也变得凌乱不堪,领子上的貂皮不知道怎么被撕扯去了。 她慢慢地抬起来头,竟不怕强光的照射,直直朝着我看。 只见她长长的乌发垂散在僵白的脸上,一双无神的眼睛里,却透露出一丝丝杀气:“入坎休之门者……死!入坎休之门者……死!” “啊!……”我大惊一声,身子一阵颤抖。 这还是先前跟我吵架的那个“包子西施”么?怎么就一下午的功夫,一个原本刁蛮无理的“格格”,竟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蓁蓁!你醒醒!包子西施!陆蓁蓁!” 我对着失魂落魄地“陆蓁蓁”大喊道。 “小子,别他妈白费口舌了,这小妞儿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赶紧地!趁着她松懈的功夫,先帮我逃出她这“魔爪”再说呀!”大背头双手晃着我的身子大喊着。 “那……那她,还会不会醒过来……”我朝着大背头问道。 大背头说:“先帮刀爷我把脚给拽出来!我自有办法!” “好!那我就信你这一回!”我答应着就要用力拉“大背头”的身子。 “傻小子!哎~哎~别他妈再拽了,刀爷我不被这妞儿给折磨死,都她妈的快让你给拽断筋骨了! 你他妈能不能动动脑子,去小妞儿那儿想想办法,快去呀!瞎发啥呆呀!”大背头大叫着,突然,只听见“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从他怀里掉出来许多物件。 “哎吆我的亲妈呀!老天爷保佑!可千万别给摔碎了!”大背头说着,舍了命地要去捞怀里掉出的物件,然而,还是晚了。 伴随着青石板与掉下来的物件碰撞的“啪嚓、啪嚓……”的声响,大背头一阵哭诉叫骂:“草她姥姥!亲姥姥!” 我低头一看,地上一通被摔碎的陶瓷碎片。 “小子!别傻愣着了,快整开这死丫头片子,快去呀!再这么耗下去,我怀里的其他宝贝……都不保了!”大背头哭诉完,一脸沮丧地合上了眼睛,一副消沉的样子,终于安静了下来。 看他原本一直唠唠叨叨个没完,此时却异常的安静,我回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朝着“陆蓁蓁”走过去。 “陆蓁蓁!你不是挺能跟我闹腾的么!来呀!冲我来呀!”我双手紧紧握着她的两个胳膊,用力摇晃着她的身子。 只见她盖着脸的垂散长发,被我摇晃了身子,一阵乱飞。 慢慢松开了握着大背头的左脚,眼睛死死地朝着地上的碎片看去。 大背头随即挣脱开了她双手的束缚,像一只飞出笼子的小鸟,重获了自由。 他并没有因为自由而喋喋不休地大发感慨,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直直地朝着地上的碎片看去。 突然,“陆蓁蓁”发了疯地挣脱着我紧握的双手。只见她甩着蓬乱的长发,嘴里发出可怕的吼叫,一双怒目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跟我有不共戴天的大仇。 我有些失落地看着她,任凭她发了疯一样的乱吼。 也许,是我有些心慈手软,我再也见不得她这副模样,我低下头,原本紧握着她肩膀的双手,缓缓地松了开来。 她最终挣脱开了所有束缚,像刚才重获自由的大背头一样,她也是自由了。然而她并没有像大背头那样安静,而是发疯一样的朝着青石板上的碎片跑去。 我抬起头,一脸无奈又朝她看去。 “呃!……呃呃!……呃呃!”她双手捧着青石板上地碎片,嘴里发出愤怒且恐怖的叫声。 “蓁蓁!”我大喊着朝她跑了过去。一把抓住她满是鲜血的双手。 锋利的碎片,早已经割破了她白嫩纤细的柔荑,而她却丝毫不见疼痛,慢慢地,她又抬起头,一双怒目朝着坐在地上的大背头看过去! “唉!我的宝贝吆!还没捂热乎,就被你这死丫头片子,给整的稀叭碎!你这死丫头!你!你还瞪着我没完没了!”大背头说着,突然爬了起来。 我顺势撕掉了早就烂了的秋衣,撕下一条,想要给“陆蓁蓁”包扎。 然而,她并不“领情”,再次挣脱开我的手,恶狠狠地朝着大背头扑了过去! 眼看着“陆蓁蓁”就要扑到大背头身子,想不到这大背头虽然两脚都受了伤,身子却异常的灵敏,一个转身,躲过了“陆蓁蓁”的攻势。不等“陆蓁蓁”反击,大背头狠狠朝着“陆蓁蓁”的后脑勺,就是狠狠地一记手刀! “你!你要干嘛!”我一看这架势不对劲儿,站起身子,恶狠狠地朝着大背头就是一记直拳。 我顺势抱起昏过去的“陆蓁蓁”,只觉得此时她身子极软。 “大脑壳!先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现在竟恩将仇报!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竟对一个丫头下这么狠的手!”我怒气冲冲地朝着大背头喊着,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居然会生这么大的气…… “呵呵……打得好!这拳打的好!哈哈哈哈……”大背头摇晃着大脑壳,不怒反而大笑着,抹去了嘴角上的鲜血。 他一瘸一拐地朝着地上的碎片走去,俯下身子,捡起地上一块锋利地碎片,细细瞅着碎片发呆:“多好的大汉七彩哈拉光琉璃瓶!就这么给葬到我手里了!”看他捧着手里的碎片,一阵心疼,我紧紧抱着“陆蓁蓁”摇晃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蓁蓁!蓁蓁!” 不等我有所反应,大背头突然一个急转身,手里握着的碎片,朝着陆蓁蓁的腿部就是狠狠地一“刀”。 随着“呲……”的一声,我低头看去,“陆蓁蓁”原来贴在腿上的白色旗袍,已经被腿上流淌的鲜血慢慢地渗透。 “你……!”我顺势抬起一脚,朝着大背头踢去。 大背头一个翻滚,躲开了我这一脚。 我轻轻放下“陆蓁蓁”,朝着地上的大背头喊道:“我之前真是瞎了眼,想不到你竟是忘恩负义的毒蛇! 你……你要干嘛?还要杀死她不成!” 大背头轻轻爬了起来,慢慢地矫正了身子,坐在了青石板上,看着火爆三丈的我,一脸微笑着,从嘴里慢节拍地嘣出了几个字:“呵呵……我……要……给她……放血!” ------------ 第十章 魅影笑蝠 “蓁蓁!蓁蓁!”我抱起陆蓁蓁柔若无骨的身子喊着。 轻轻放下她身子,撕了布条,要去给她包扎腿上的伤口。 突然大背头起身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小子儿!让这血再淌一会儿,别急着包扎!” “你!你给我闪开!”我说着甩开了大背头的手,就要继续包扎。 大背头再次抓住我的手,大声喊道:“唉!这世道,真他妈的瞎!好心总给当了驴肝肺!你这是在害她!” “我害她!?我害她!?”我站起身子,一脸怒火地大声朝着大背头喊道。 “你小子好生瞅瞅那淌出来的血!那是正色儿么! 我他妈好不容易给她放放毒,你倒好,又给她包扎起来,这毒逆回攻心的话,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 我一听这话,觉得不对劲,低头拿了强光手电细细一看。 果然,那包扎在陆蓁蓁腿上的布条,被黑色的液体渗透。 这时候,我才觉得是错怪了大背头。 慌忙扯去包扎的布条。 “唉!晚了!黑色毒血液已经开始凝固了!”大背头唉声叹气道。 我扯开布条一看,的确,那黑色毒液已经凝聚成一团稠浆,堵着伤口不再外流。 我心里想,大丈夫能屈能伸,能软能硬。 朝着大背头转过去,握着他的手,求道:“刀爷!我一时错怪了您,您大人大量,救救这丫头!” “嘿嘿,小子儿!知道姜还是老的辣了吧!看你这么给……这小妮子求情的份儿上,刀爷我不计前嫌,就帮你们一把。”大背头转过了身子嬉笑道。 “要是刚把你不给她包扎的话,就这会儿功夫,那血毒早就流尽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用嘴巴给她把毒吸出来……”老刀带着脸上的疑问朝着我说道。 我明白他脸上表情的意思,他是问我要不要给陆蓁蓁把毒吸出来。 “这个不难!”我说着朝着陆蓁蓁的腿上吸去。 “你小子!我没看错!像极了当年的我。” 老刀感叹着,随手扯烂了自己上身的内衣,撕成一块块布条地,递到我手里。 “您可别误会!我和这丫头片子只是一面之缘。我们……可什么都没有……”我边吐着嘴里的黑色毒液,边回道。 “嘿嘿!瞅瞅你小子嘴撅的!啥事儿还能瞒过刀爷我的火眼金睛?! 你呀!还嫩着!啥事儿啊,都他妈写在脸上,还他妈跟刀爷装犊子呐!”大背头笑着说。 看着青石板上,我吐出来的一口口黑色血液,只觉得甚是恶心。 渐渐的,血液的颜色越来越红。 我回头朝着大背头,一脸疑问地瞅去。 “可以了!给她包扎起来可以了。也算是这丫头命大,还好,还好……” 老刀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哪呢……都是刀爷您大慈大悲如观世音菩萨,没您……这丫头……”我说着,朝着大背头嬉笑道,不忘狠狠拍着马屁。 “净他妈的拍马屁,刀爷我不吃这一套!”大背头说着坐在了地上。 我陪笑了几声,朝着陆蓁蓁看去。 看着陆蓁蓁原来僵白的脸色,渐渐红润,我才放下心来。 顺势摸出了羊皮袄里的哈德门,递到大背头的嘴里。“呲”的一声清响,我捂着洋火柴微弱的火光,朝着大背头递了过去。我也随之点上了一根烟。 “哎吆!”突然大背头一阵吆喝。 “咋了刀爷?” “先前给这丫头追着,我后来脚给崴了。刚才这一曲腿的功夫,估计是给皱到筋骨儿了!”大背头说着,轻轻揉着他的脚。 “我瞅瞅,刀爷来,把脚伸过来”我伸手朝他递了过去。 “嗯?你小子是医生不成,看你刚才给那丫头包扎的挺专业呀! 可瞅着你这身打扮,又像是个乞丐……哎吆!轻点儿!疼……疼!”我接过大背头的脚,一摸便知是错位了,也不等他反应,我一使手劲,只听他脚上“咔嚓”一声,就给接上了,可苦了大背头,疼得直咬牙。 “刀爷,您站起来试试”我朝着大背头说道。 “嘿!好了!还别说,看不出来,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大背头感叹道,不忘脚垫在地上,前后左右的扭。 “嘿嘿!之前我练功夫时候,难免跌打扭伤,后来,师父就教了我这个接骨法。”我回道。 “你师父?干嘛的?道上有名号没有?说说,只要是道上的,不论天南海北都是一家!说说,看看刀爷我认识不!”大背头瞅着我问道。 “我师父也没啥名号。看刀爷这架势也是个大盗了。我们是同行了。嘿嘿,我是盗门……” 突然,我觉得话不对劲儿。 真想硬硬生抽自己嘴巴子。 因为我们盗门有严格的规定,要对自己的身份保密。 “呵呵……盗门?啥盗门,就是跟刀爷我一样的摸金呗!还说的跟黑社会似的……盗门?嘿嘿……有意思”大背头说着,轻轻拍打着我的头。 此时,我心里一万个“哎呀!我的亲妈呀”的感叹,幸好这大背头不识相,要不然我这怎么对得起,师父他老人家的教诲。 “嘿嘿!果然是同行!”我陪笑道。 “行了,小子。咱既然是同行,就别客套了。太虚,以后咱就是兄弟了!只要在道上,一提我刀爷的名号,绝对好使!”大背头说着,起了大拇指。 “哎~听刀爷的,不~刀哥的!以后刀哥多罩着小弟,小弟叫阿黑……”我说着,不忘朝着大背头抱拳回敬。 “咱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叫我老刀就可以。”老刀说。 “是,刀哥,……不不,老刀” “哎!这就对了。” “老刀,我有些不明白,你是怎么进的这里?”我问道。 “嘿嘿!这个呀,简单! 这社会上我朋友多的是,我先前就听会点穴的朋友讲,这里有一处汉朝将军的大墓,但却是凶煞之墓。 我寻思着,这汉朝的墓,那可是机关重重啊!什么“流沙阵”,“滚石阵”,没有个明白人,没十个二十个帮手,你就甭想动手。 以我的身手还是没敢一个人硬闯。 这不,就今儿建水库么。 这帮人就稀里糊涂地,给这墓炸了个大口子! 一时间,这墓里有宝贝这事儿,就给传开了! 我这道上的线人就给我来消息了,我就想着进来顺点值钱的宝贝。 后来,这事儿惊动了省里的文物保护组,还派了武警把这一旮旯给封锁的水泄不通。 我这一瞅,傻了眼。 再后来,我就听说有个什么文物考古专家,还是什么集团的慕容教授,带了一帮人,一帮先进的家伙什赶过来,我瞅着,这是好机会! 就趁着摸黑,混进了这组考古队。 然后趁着他们考古队进了墓室,我也就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再后来的事,老刀不用说,我也明白了。 我又接着掏出了哈德门,给老刀点上:“是了,这一处风水的确是反道而行。墓室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深凹,阴阳之气更是难以融会贯通。还有自东而下的河,根本就是聚阴之水! 这种阴煞之地,在奇门五行学上,称之为银煞聚鼎!是凶地。我一直想不透的也是这点!如此阴煞之地,怎么还埋葬了汉朝的将军……”我朝着老刀一脸疑惑道。 “嘿!真有你的!兄弟!瞅你这一说,你会点穴寻墓? 真人不露相呐!嘿嘿!刀爷我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兄弟这贵人了! 之后,咱们可以合作! 你点穴我开棺!大把的票子赚不完!” 老刀突然高兴地,朝着我胳膊就是狠狠地一拍! “哎呀!”老刀刚好拍到了我受伤的胳膊上。 “咋的了,兄弟!” “没事儿……没事,先前进这墓里,被一鬼影子给伤到了胳膊!”我说着瞅了瞅胳膊,还好伤口并没有再流血。 “啥鬼东西,胆敢伤我兄弟!”老刀说着,朝我伤口轻轻揉着,突然又撸起了袖子,一副要替我报仇的样子。 “没事儿……小伤。哎?老刀,你进来时候,啥也没碰到?” “嘿嘿,我一进来,就直奔着主墓室来的。 来时候,这墓室的机关,想必早就被那伙刁民给触发了。 当时,抬出去5-6个男人尸体。 这么一大帮子人涌进来,啥机关也给整没了。”老刀说。 “直奔主墓室?我可是一眼进去就傻了,十几个耳室呐!”我惊讶地朝老刀看去。 “小看你刀哥了不是,怎么说我也是这行的老手,要是这行业能正规化,状元我不敢保证,起码也是个榜眼!”老刀笑道。 “呃……这丫头?~你俩咋遇上的?”我朝着老刀问去。 老刀,吐了口嘴里的烟雾,继续说:“我之前进来过一次,当时墓里的东西就被那帮刁民,给捯饬的乱七八糟。 期间好几个“高古瓷器”给摔的稀巴烂,这帮不识相的刁民,连一对“双螭龙璧”都他妈给整碎了! 我进了主室摸了这琉璃鼎和几块“和田玉”把玩件溜出来,后来又一琢磨这“螭龙壁”虽然碎了,但丢在这里可惜,就想着进来把碎片捡了,回去再捯饬下。 不想,一进这里,就遇到了这丫头。”老刀说着,轻轻抖着烟灰。 “那什么“鼬”是什么鬼东西……”我又问道。 “我6年前一帮兄弟,就是被这“魄鼬”的毒害的,全死在墓里。 我当时也中了这毒,恰巧我稀里糊涂地摔了一脚,头不小心被东西划破了口子,昏了过去。 后来醒了,我才明白过来,逃出了那墓室。所以,我一见这丫头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自然知道了。” 老刀突然爬起身子,朝着南面一处棺椁走去。 “兄弟!跟你讲,这个墓室,跟之前那个成群石棺的墓室不同! 以我多年的经验!这个墓室里,先不说这棺材里面地宝贝了! 就这金丝楠乌木的棺椁,运出去也他妈的这辈子不愁吃喝了!” 老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类似砍刀的东西,朝着那口棺椁翘了起来。 就在这时,我才突然想起了师父的教诲:“盗门门规,不取佛道物,不盗贫善财,不入阴冥门”然而,我却为了找陆蓁蓁进入墓室。 这岂不是,我心里一阵后悔,悔的肠子青了又黑,黑了又青。 我顿时一下跪倒在地,对着西方就是三个响头:“师父!弟子知错了。弟子以后一定不会犯错,弟子保证!” “哎!兄弟!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师父进来了呢! 别磕了,先办正事儿要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赶紧的,帮我推一把这棺盖!搭把手!兄弟!”此时老刀边喊着边用力推着棺盖! 我左右为难地回道:“老刀!唉,不是兄弟我不帮你,只是我在我师父生前,答应过他老人家,不入死人的墓穴,现在已经是大逆不道了!不能一错再错了!” “这么说,你师父已经过世了?那你还一个劲地傻……我替你师父……原谅你了,以后不论是……进墓室,还是盗宝贝,我都替你师父……答应你……”老刀吃力的嚷着,松了口气,又一聚力,朝那金丝楠乌木棺椁推去。 我回答道:“刀哥,刀爷,我不能一错再错了!” 突然老刀一声惊叫,说“哎吆!这他妈的啥情况…… 这套棺打开怎么里面……” 突然,一大团奇怪的黑影从棺财里飞出来! 我大叫一声“老刀快离开那棺椁!” 使出“飞雷式”朝着老刀跑过去,要拉他躲闪。 “哼哼~哈哈……哼哼~哈哈……”那鬼影子出现的同时,再次发出让人恐惧的奸笑声! “哎呀!啥玩意儿,咬到我耳朵了!”老刀大叫着,胡乱拍打着往他身上凑合的巨大影子。 我摸了腰间,才想起把瑞士军刀给不小心丢了。 我慌乱中捡起地上的手电,开到了最亮的那一环,朝着围着老刀的那巨大鬼影子,扔了过去。 我大喊着“老刀!快跑!” 随着手电的投出,那影子瞬间被打乱,分离成了成百上千的翅膀,顿时看的我目瞪口呆! 老刀趁机跑了过来。 就在手电落地的同时,只听见青石板上“咔嚓”一声,这墓室里瞬间漆黑一片! 只听着“哼哼~哈哈”的声音,随着一大片翅膀的煽动,朝我和老刀扑来! 我朝着老刀喊:“老刀!没大碍吧!快去抱上蓁蓁!咱得赶紧离开这儿!” 老刀拔腿朝着陆蓁蓁跑去:“没事儿,兄弟,就是擦破了点皮!” 我慌乱中摸着口袋,摸出了小警察杨大刚给我的信号枪,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了,即使伤不到这鬼影,起码总能震慑它一下,好趁机逃跑! “啪!”随着我扣动扳机,一颗红色的信号弹打在了鬼影子上。 瞬间墓室里一阵通明! 只见黑压压的一片翅膀,被信号弹打乱! 老刀抱着蓁蓁朝我大喊着:“他妈的,这是魅影笑蝠! 不论是死人,活人一一通吃! 兄弟,赶紧的,跑啊!……” ------------ 第十三章 一缕金发.三行情诗 一时间,原本安静下来的墓室里,一阵骚动。那一会儿还好端端的陈队长,和几个背着火焰喷射器的武警,此时,却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怪物。 只见他们曾经健硕的身子,一时间变得皮包骨头。一副长长的指甲,胡乱撕扯着被他们捉到的人。 或许这生着长长指甲的手,以后得叫“爪子”了。 当变成怪物的“陈队长”,松开被咬到的那个武警身子时,才发现,他嘴里生出两对长长的獠牙,被吸出的鲜血还回荡在它血盆大口里。或是吸的人血太多了,一时根本咽不下去,慢慢地,人血顺着它的嘴角往下淌着。 场面太残忍……我拉着还在伤心中的慕容教授,朝着墓室的一角躲了过去。 “老刀!赶紧地!把蓁蓁抱过来呀!”我朝着老刀大喊着。 “这一天见得怪物……比之前我在其他地方遇到的怪物加起来还多!”老刀叫骂着,抱起昏迷不醒的陆蓁蓁朝我跑来。 一时间,小齐他们躲在八卦石棺群里,不敢出来。而蜕化成怪物的5-6个人,张牙舞爪地朝着小齐他们一步一挪地走去。 小齐吓得再次嚎啕大哭起来,剩下杨大刚他们7-8个没有蜕化的武警,只是端着枪,朝着我和慕容教授跑来。 他们把我和慕容教授围在最里面,形成一堵防御人墙。 此时,慕容教授还在剥着一层又一层的油纸包。我出于好奇,眼睛死死盯着油纸包不放。 “到底……这油纸包里,藏了什么!” 我心里想着。 慢慢地……随着慕容教授手指的拨动,油纸包越来越小…… 直到油纸包被剥去了五六层, 里面…… 一张白纸和一缕金发,呈现在我们眼前! 我心里突然感觉些许失落,原以为油纸包里会是什么重要的密件,真没成想, 居然只是一张白纸和一缕金发…… 慕容教授拿起那一缕金发时,脸上呈现出一阵突如其来的怒火。 她轻轻开打了那张白纸…… “是师父的字迹!”我心里想着。 只见那白纸上写着: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是一首情诗。 因为,我之前经常听师父念起。师父在世的时候,醉酒后嘴巴时常念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慕容教授恶狠狠地撕着那团白纸,随之朝着我问道:“你,有没有带火柴!” 我一愣,但还是从羊皮袄里掏出来一盒的洋火柴。 洋火被慕容点燃,一阵烧焦的烟味过后,那一缕金发和三行情诗,灰飞烟灭…… 她疯了一样的又哭又笑:“云深!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的薄情寡义!你……我恨你!……哈哈……我恨你!……呜呜……” 我看着眼前突然疯傻的慕容教授,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的失态。 我不知道该不该去询问,或是安慰她,我只是傻傻地呆在了原地…… “大刚!现在该怎么办!陈队长他们……他们这还是人么?……咋不一会儿功夫就……就成这怪物了!”之前那个给陈队长包扎的卫生员,一脸惶恐地朝着杨大刚问道。 “大家别慌!你们几个一定要保护好慕容教授,我去对付这帮怪物!”杨大刚说着举着枪,朝着蜕化的怪物们一步步靠过去。 看着这帮武警们一脸的无奈,我自然能明白杨大刚他们此时的心情…… 曾经朝夕相处,亲如兄弟的战友,此时却变成了自相残杀的怪物。 他们怎么忍心下的了手,去杀“它们”…… “同志们!清点弹夹!随时准备战斗!”杨大刚边说着边朝着5-6个怪物身后走去! “武警官兵们!救救我呀!我……我不想死在这里……救救我!救救我!”小齐捏着兰花指,捂着眼睛不敢看。 “别他妈的再哭了!再哭!我一枪先毙了你!”杨大刚突然发起了火。 我想,杨大刚可能一时无法忍受,这突如其来,却又残酷至极的现实。再加上这小齐一个劲地大哭,更加让杨大刚心乱如麻。 如果让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我也会吓唬吓唬这“死人妖”,总觉得他不顺眼。 小齐听了杨大刚一阵大怒,果然停止了哭声。 5.6个怪物,已经靠近了小齐一众人的身子前。 就在“陈队长”把长长的爪子,伸到小齐脖子上时,只听见“啪”的一声枪响,“陈队长”的一只手被打爆了。 随着枪响,“陈队长”和几个怪物转过身子,恶狠狠朝着杨大刚扑了过来。 “老刀!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再说了……这杨大刚之前帮过我!我可不能坐视不管!忘恩负义!”我说着挤出“人墙”,朝着怪物们跑去! “哎!我说兄弟!这种舍己为人的好事,怎么能落下我!你的兄弟,自然就是我的兄弟! 今天他妈的跟这帮怪物拼了!”老刀喊着,也跟了过来。 等我和老刀跑出人墙,才觉得赤手空拳对付这獠牙利爪的怪物,十分不妥。 杨大刚不忍心再开枪,只是随着怪物们的逼近,一步步朝后倒退着。 “大刚!开枪啊!这帮怪物……已经不再是你们的战友了!开枪!杀光他们!”我一个箭步,挡在杨大刚身前,老刀随之拉着杨大刚,往后跑。 老刀见事态不妙,对着几个“人墙”武警大喊着:“他妈的!你们愣着干嘛!见死不救么!开枪!对着这帮杀人的畜牲狠狠地打啊!” 只见那些武警默不作声地垂下了头,那个小个子卫生员慢慢淌下眼泪,呜呜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我身前怪物一只长长的爪子,刺进了我的肚子里。 我“啊!”的一声大叫出来,只觉得肚子里仿佛火烧一样的灼痛,鲜肉直流,头上一阵眩晕…… 我死死抱住怪物的爪子,阻挡着它的爪子不再插的更深…… “兄弟!……兄弟!死怪物!捅碎你们这帮畜牲!!!”老刀一看我受伤,夺过身前一个武警的56式步枪,朝着怪物们跑来。 只见这56式步枪上,一把明晃晃的刺刀,就这么直直插进了怪物的脑袋上。 一时间这怪物的脑浆迸裂,黑色的液体溅了我一身。 “啊!……”突然,杨大刚大叫一声,疯了一样地端着枪,朝着几个怪物一阵激射。 在几个怪物们倒下的同时,我只觉得一阵眩晕,倒在血泊里! 不知道,我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觉得当时自己在另一个空间,而且……还看到了师父。师父像往常一样,抱着酒葫芦,烂醉如泥地躺在地上。“师父……师父……救救我!救救我!”我眼前突然一阵黑暗,伸着手去拉近在咫尺的师父。然而,师父像听不见我的叫声,默默躺在原地不动! “师父……师父……”我从昏睡中惊醒,嘴里不停地喊着“师父”…… “他醒了!”一个甜美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 我慢慢地睁开了眼,只见一张微笑的脸蛋,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你……你终于醒了……”蓁蓁柔声对着我说。显然,她没有了之前的泼辣和刁蛮。我一时想不明白,这丫头怎么变得这么温柔…… “啊……我……我昏迷了多久……”我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醒过来的时候,你还在“睡觉……”……呼呼……”陆蓁蓁做了一个淘气的鬼脸,对着我闹。 “妈的!可把我给吓死了!你要是醒不过来!我……我非剁了这卫生员不可!”是老刀!他嬉皮笑脸地朝着我身子靠过来。 “咳咳……你呀!……咳……”我刚要说话,突然一只雪白的手,堵在了我干裂的嘴唇上。 “你现在还没痊愈,身子……弱的厉害,还是不要说话了。”只觉得这雪白的手伸过来的同时,一阵清香扑鼻。 我细细看着这手的主人,是慕容教授。她妩媚的大眼睛,朝着我一个劲儿地眨。 “哼……”突然陆蓁蓁朝着慕容教授,就是一个白眼,硬生生拉着慕容放在我嘴唇上的手,往外拉。 “哈哈哈……这小丫头……这是醋性大发了!小子!自从你昏过去之后,这陆丫头却醒过来了。 当时这丫头就懵了!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在?我便把你救她的事情,讲给她听。 不想这丫头一听是你救了她,呵呵……”老刀一脸大笑着对着我说。 “咳咳……老刀,杨大刚……杨大刚呢?”一直没有看到杨大刚的影子,心里一阵担心。 “没事儿……杨兄弟没事儿……只是……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现实。唉!杨兄弟也是个重情义的汉子!”老刀感叹道。 “嗯……大家没事儿就好……”说完,我慢慢闭上了感觉异常沉重的眼皮……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觉得身子有了些力气,肚子上的伤疤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慢慢地,可以站立,走动。 那个小个子卫生员,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脸惊奇地望着我。 “不……不是吧!你……这不可能呀!”卫生员惊叹道。 “你就是为我治疗的卫生员吧!真的是非常感谢你!”我一脸微笑地说着,紧紧握着他的手。 “你……你……不用谢,我其实……根本就没做什么,只是给你用药消毒、杀菌、做了简单的缝疤和包扎,真想不到……你……你居然好的这么快!”卫生员吞吞吐吐地朝着我说道。 “哎!啥也别说了!我兄弟能这么快好起来,自然是吉人天相!当然,你这大头小兵也是立了头功!等刀爷我出了这鬼地界!我一定请你大吃一顿!”老刀说着拍着卫生员的肩膀,像首长关心士兵一样,让我一时笑了出来。 “兄弟,你好了……”杨大刚一脸沮丧地走过来,朝我问道。 “大刚!我已经好了!嘿!看到你,我也放心了!没事就是!”我说着,一把抱着杨大刚的身子,一阵拍打。 “嘿!真想不到……你痊愈的这么快!哎~让我瞅瞅你的身子骨!哎吆喂!你这简直是神仙骨,身子恢复的也太快了!”只见“人妖”娘娘呛的小齐也靠了过来,还不忘朝着我的身子一通乱摸。 被别人摸倒是不怎样,只是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小齐一摸,瞬间有种要吐的感觉。 “你这死人妖,乱摸啥呢,拿开你的臭手,我黑哥哥身子金贵着呢,岂是你这手能摸的!”突然陆蓁蓁直直拉开了小齐的手。 “哈哈……”老刀看了只是一个劲地笑。 “哎哎哎!你这臭丫头……”小齐一听陆蓁蓁骂他人妖,生气了,两个随之斗起嘴来。 “阿黑!你好了!”慕容教授慢慢地朝我走来,一脸关怀地望着我。 “慕容教授……是的……”我微笑着回道。 “阿黑……有些事,我还是想不明白……我…… 你师父……你除了留下这遗物之外,还有没有……提到过我!比如……”慕容教授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嗯……我师父他……临终前,要我把这个交给你!同时……他……他还说了一句话……”我轻轻回道。 “什么话?”慕容教授突然一脸惊喜若狂地看着我。 “我师父他老人家说……封八门!”我吞吞吐吐地回道。 当我嘴里蹦出“封八门”三个字时, 只见慕容教授原本惊喜若狂地脸上,突然间变得异常的惊慌和恐惧! ------------ 第十四章 八门邪神 “慕容教授!慕容教授!” 看着一脸惊恐的慕容,我感觉越来越不对劲。自从慕容无缘无份烧了师父留下的油纸包,感觉她整个人都变了一样。 慕容教授并没有回应,脸上的惊恐慢慢消沉,一脸迷茫地转身走去。 我更加迷惑,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 “慕容教授、慕容教授……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封八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紧紧赶着慕容教授的步伐,对着她问道。 “封八门……”慕容教授一脸木呆地回道。 “为什么我师父要封八门?封八门又是什么?”我挡在慕容教授跟前,紧紧追问着她。 慕容教授见我穷追不舍,追寻着她想要知道谜团,慢慢地,她停了下来,柔声道:“《奇门五行术》自始以来,便是高深莫测的秘术。 习得者皆为人中之龙。不论是黄帝,还是后来的周文王,黄石老人,汉初三杰的张良,三国蜀国的卧龙,唐朝的袁天罡,李淳风,明朝的刘伯温,这些历史上有名的王侯将相,谋士奇人,都是奇门术的宗师级人物。 也就是说《奇门五行术》,帮助他们平定天下,发挥了不可磨灭的大功。自然这样的秘术,既然能平定天下,也能让天下大乱。 所以再后来,各朝各代的君王都严令此秘术在民间传授。平民百姓若是习得,便会有杀头的罪名。 直到距今1300多年前的唐代,唐代皇帝为保百年基业,防止民间平民百姓偷学《奇门五行术》,便想出一个法子…… 他们把真传的《奇门五行术》封禁在宫中密封,进而制作了一系列假版的《奇门五行术》散落民间,以假乱真。许多人习得假的《奇门五行术》而走火入魔,自此变得疯疯癫癫,却不以为然…… 后来,民间一时就有了“民不学奇门”,谈奇门色变的传闻。 直到后来有一人,在皇帝的行宫密室里偷盗时,偶然间,发现了这真传的《奇门五行术》。 此人借着异于常人的悟性,自行习得这《奇门五行术》。不想,不到一年时间,这人便把这《奇门五行术》习得如火纯青。 然而,这人并没有因此罢休……” 慕容教授说着,停了下来。 我听的精彩,急着催道:“后来呢?” 慕容教授伸出纤纤柔荑,整理着她那无框眼镜,又缓缓放下手,继续说道:“这人野心极大,不仅仅是做出了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事,而且他还想要一举争夺天下! 他先是占山为王,自创“东皇神教”的邪教组织,人前自称为“东皇转世”,四处传教,却暗地里招兵买马。日久,各处的匪首闻其名聚于他处,屈于他之下。 后来,他自认为时机已到,自封“地皇”,率领着一群乌合之众要造反。然而却做着荼毒生灵,残害无辜百姓的杀戮恶行! 唐朝皇帝曾多次出兵镇压,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只因此时的唐朝正值“安史之乱”时期,前有各处的农民起义,后有安禄山等乱党造反。唐皇帝又沉迷于后宫美色,一时间硝烟四起,民不聊生。” “再后来,这自称“地皇”的人,被其前门派掌教师兄的门人追杀,险些丢了性命。他的党羽,也被此时的朝庭重兵打的七零八落。最后此人就销声匿迹了……”慕容教授说完,顿了顿。 继续讲道:“再后来的日子里,天下也算是太平了许多。然而,又过了一段时间,民间各处却发生了许多诡异的事……” “诡异的事?什么诡异的事儿?”我瞪着一双眼睛,朝着慕容教授问道。 “许多地方出现了食人的怪物,以及离奇的“天灾人祸”……这些怪物形似人,却浑身血淋淋糜烂不堪,生着利爪獠牙,吸食人血肉。民间迷信,以为是恶鬼乱世,称其怪物为“鬼尸”。就算是不被“鬼尸”吃掉,也会被其咬伤感染,不久便会暴毙身亡。一时间民间四处引发了近似灭绝性的瘟疫……” “再后来呢?”我急忙问道。 “再后来,有一个自称为“八门邪神”的人,在民间四处声起。这个自称八门邪神的人,四处传告天下,那些“鬼尸”是他召唤的!这也是他血洗人间的第一步……… 这个自称为“八门邪神”的怪人,就是先前销声匿迹的“地皇”。 他被其前门派追杀,后来隐藏在深山老林里,一时参透了“奇门五行术”里至高的境界‘无道’!” “什么是‘无道’?”我问道。 “其实,‘无道’原本是《奇门五行术》中至高无上的法门,然而这个“八门邪神”因为私念和野心太重,一时间走了歪门旁道,进而走火入魔!” “慕容教授……我越听越不懂了。你说的这些,跟《封八门》又有什么牵扯?”我摸着脑门,不解问道。 “其实,这个‘八门邪神’就是你们盗门的邪门创始~左道!”慕容教授突然直直看着我说。 “左道?!……就是那个欺师灭祖的大叛贼……左道?”我惊讶道。 慕容教授没有回答我,只是轻轻点着头…… “那封八门的事……”我问道。 “这个八门邪神~左道,利用自己参透的邪“无道”,开启了“地狱之门!”并篡改了奇门宮位……”慕容教授说着,脸色渐渐地阴沉下来。 “篡改奇门宮位?开启‘地狱之门’?这些又是什么意思?”我又问道。 “想必你师父也教授了你奇门五行术中一些知识,奇门的人事格局想必你不难理解吧?”慕容教授回头微笑着说。 “是的……八门在奇门天、地、人格局中代表人事,所以在奇门预测中极为重要。 用神所临之门随值门之变化,预测人间之吉凶事。八门在五行上各有所属,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预测以其落宫的五行生克和旺相休囚,来定吉凶、断应期…… 既然当初左道篡改奇门中的宮位,进而在后来的预算中,改变了人事格局!那么现在的“奇门”岂不是!!!”我一阵惊呼,只觉得身子一阵抖动,震惊至极! “是的……”慕容教授点头回道。 “那左道开启的“地狱之门”又是什么?”我一脸惊恐地看着慕容教授问道。 “所谓的“地狱之门”,依据我的科学推测,应该只是一些瘟疫,地震,海啸之类的灾难!而民间相传的地狱之门和这个左道的传奇故事,也许是人们一传十,十传百,把这个左道给神话了。 毕竟,我是一个历史考古学家,我尊重历史和科学。我所讲的这些,也只是我偶然在翻看野史的时候看到的。这些也不能全信。自始至终我一直很尊重科学!”慕容教授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道。 “但是……”慕容教授突然停顿了下来。 “但是什么!……” “但是,我也是出于好奇,看过《奇门五行术》,虽然谈不上什么研究……但是,的确是出了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慕容教授说着,随之脸上又是一阵惊恐。 “你是说其中的人事格局么?”我问她道。 “是的……人事格局……而且我这些年也一直在研究“左道”这个人……所以,再后来的学术交流间,在民间四处搜集材料,之后……之后才遇到了你的师父……云深……”慕容教授说着,突然两行清泪落下。 此时的她,宛如一朵沾染着露滴的白荷花,让人感觉一阵爱慕垂怜。 “慕容教授……其实,我师父也是对你……”没等我说完,突然她抹去了白净地脸蛋上两行清泪,摆着手回道:“你师父的事,以后不要再提及了……” “呃……那好……但是我师父……不不……对不起,遗言要我去封八门……我怎么感觉……就我这点本事……怎么可能做到……”我吞吞吐吐地不知所措道。 “这个……或许也有他的道理……” 慕容教授继续讲道:“左道再后来就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你们盗门却传说,传说左道死后,他的灵魂邪念和精神意识,被分散到几处极其阴邪之地! 在他的邪念和精神聚集之后,便会开启地狱之门。所以地狱之门在一个世纪,也就是每一百年的时间内,开启一次! 这也是我在之后,研究“左道”这个课题上的最难关! 但是,云深……呃……他曾经说过,盗门一直致力于发扬其正派的“侠义”精神,除此之外,还兼并了世世代代封印八门,惩治邪神亡灵的壮举……所以你们盗门后来一直在研究《奇门五行术》,为的就是将其封印……只是……” “只是什么!” “你们盗门的每一代掌教,背负着骂名,大隐于市,苦心研究《奇门五行术》,以完成封印大举。 虽然……有了破解之法,却没有破解之人!”慕容教授说。 “什么是破解之法?什么又是破解之人?”我急切问道。 “说实在话,如果作为一个历史考古学家来讲,是不会相信这些民间传说,以及野史记载,这些封建迷信的。 但是……自从我开始接触“左道”学术,以及看了《奇门五行术》,再后来认识了云深……呃……认识了他……我才开始怀疑……对之前我所有的科学,学术研究有所怀疑! 也就是说我开始对这些,原本认为是“封建迷信”的东西,半信半疑……”慕容教授看似很苦恼的停止了讲述。 她此刻眼睛里一阵惊慌失措,又继续说道:“封印八门邪神……一是封印之法,也就是你师父留下来的《奇门五行术》的手抄本,那是你们盗门掌教代代相传,记载研究的。 再者……还有封印之人……被称为“神之子”的人!” “神之子?!”我问道。 “是的……神之子! 其实,作为一个学者,开始相信这些传说的东西,简直就是……”慕容教授慢慢沉静下来。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那个阴阳怪气的小齐大声喊道:“慕容教授!快来!教授!我有重大发现!哈哈……重大发现!” ------------ 第十五章 占堆加布 就在小齐阴阳怪气喳呼着,我和慕容教授的讨论被打断。 小齐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狮头弯刀,朝着慕容教授大喊着:“慕容教授!我……我找到了!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哈哈哈哈…慕容教授……我终于……把它给找到了!…” “啊!”慕容教授转头看过去,嘴里发出一声惊叫。 不等我明白过来,她已经朝着小齐飞快地跑了过去。 “噔噔噔……噔噔噔……”只听见高跟鞋急促地敲打着青石板地面,发出一阵清脆响亮的声音。 还没等慕容教授跑到小齐跟前,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个飞影撩过,不等小齐有所察觉,小齐手里的弯刀早已经落入飞影的手里…… “讨厌……你干嘛呢……吓人家一大跳!要不人家怎么说,你们贼死性不改呢,手是不会又痒痒了?人家警察同志可在跟前,你可别净想美事!”小齐说着,狠狠扭了一把跟前抢刀的飞影~老刀。 “好刀!好刀!”老刀并没有理会小齐,而是双手捧着那把明晃晃的狮头弯刀,举过头顶,大声感叹。 就在这时,杨大刚他们几个武警也围了过来。 “老刀!我劝你把刀放下!”杨大刚说着边举起了手中的56式冲锋枪。 几个围上来的武警,也举起了手中的枪,齐刷刷地对着老刀瞄准。 “杨兄弟!别别别……我只是爱慕此刀,只是爱慕!我可没动啥歪心思……没动!”老刀说着依依不舍地将手中的弯刀,递到了跑过来的慕容教授手里。 一脸迎笑着,朝着慕容教授痴痴地看。 不知道老刀到底是爱慕这把弯刀,还是更加爱慕、慕容教授…… 我出于好奇,也跟着跑了过去。 慕容教授接过手里的狮头弯刀细细看着…… 狮头弯刀反射着兽首烛台射过来的光,正好打在我眼上,只觉的极其刺眼。 “这~就是占堆加布……那把削铁如泥的战刀?”慕容教授翻来覆去地把玩着手里的弯刀。 “错不了,就是它了!”小齐脸上乐了花一样回答道。 “你是从哪里找到的?”慕容教授回头朝着小齐问道。 “说来巧了……慕容教授,你过来看……”小齐说着,指引着慕容教授朝祭司台走去。 “那会儿我困的不行,抱着这祭司台的一角就睡着了。谁成想……睡着睡着,我一个不小心,身子一晃,一下就磕到祭司台下面……慕容教授,你看……就是这块圆形的青石板。我当时就是磕在了这青石板上,那疼得我吆……一个劲儿地……朝着这块青石板上直跺脚……哪知道这功夫……祭司台突然就“呼呼呼”地一阵转动……你看!慕容教授你快看,这个弯刀,就是放在这祭司台的里面……”小齐说着,拉着慕容教授朝着祭司台面上,一处开启的机关里看去。 我也紧紧跟了过去。 果然,原本平静的祭司台面上,出现了一个机关密洞。 “这种机关叫做“尊灵叩首”,我之前在一个汉代太尉的墓室里曾经遇到过!”老刀突然说道。 “想不到你还挺懂行……”久久不曾搭理老刀的慕容教授,突然微笑着朝老刀看去。 “这个~嘿嘿……虽说我算不上啥专家,也没您有学文,但是盗墓这一行业里,我也算是一个专家……‘教授’……’”老刀色咪咪地看着慕容教授,在最后说出“教授”两个字的时候,音律故意拉地很长,暗送着无限的秋波…… 慕容教授一看他那痴呆又挑逗性的眼神,估计心里一阵的不乐意,原本满面春风的脸上,仿佛突然写了两个大大的“讨厌”。她转过身子,背对着老刀说道:“他说的没错,这种汉代王公侯爵墓室里常见的机关,叫做‘尊灵叩首’!在常人看来,这一处并不稀奇,但是在机关术士的眼中,却是再寻常不过了。墓室主人通常把自己生前,看得非常重要和荣耀的东西,放在这种机关密洞中。只有他的后人在此磕头行祭的时候,在此处连磕三下,里面的联动装置才会开启,带动这机关打开祭司台上的密洞……这也是这机关所隐藏和设计的巧妙绝伦之处。” “那……那我也不是这墓室主人的后人啊……”小齐突然插嘴道。 “你傻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或许这墓室主人孤零零一个人,在这墓室待了千百年,寂寞呐!……想要收你做他干儿子,你他妈还嫌弃不成!”老刀一脸嬉笑着,调侃道。 “呸呸呸!闭上你的臭乌鸦嘴,呸呸呸……一嘴的晦气!”小齐边捏着兰花指朝着老刀身子一通扭捏,边朝着地上吐着唾沫。 “哈哈哈哈……”老刀笑着回身掰开捏在自己身上的兰花指。 “或许是这机关年久失修,里面的装置已经老化,小齐拿脚着这圆形青石板踹了几下,误打误撞给开始了机关,也说不准……”我朝着慕容教授说道。 “或许吧……”慕容教授说着一脸疑惑地朝着祭司台上的机关密洞里看去。 “啊!……”慕容教授直直看着密洞大惊道。 此时还跟老刀打闹的小齐,一听慕容教授的惊叫,觉得不对劲儿,跟了过去! 杨大刚他们也不放心慕容教授,也端着枪,围了上去! “慕容教授!……”小齐大喊着跑到慕容教授跟前,不成想老刀也是一个箭步跑了上去,两个一左一右,“咯噔”一声,两个人头砰在了一起。 “啊呀!”、“哎吆喂!”两人同时大喊着。 “小齐!你能不能安静会儿!”突然,慕容教授指着小齐喝道。 小齐一看慕容教授那凶巴巴的模样,立马用兰花指捂住了嘴,不敢发声。 她又转过身朝着老刀指手说道:“还有你!” “嘿!我闭嘴!我闭嘴!”老刀点头回应着,不忘朝着慕容教授微笑致歉。 “慕容教授!发生了什么事!”杨大刚赶过来问道。 只见慕容教授探着身子,一只手朝着杨大刚摆动着不让其靠近,另一只手朝着那祭司台的密洞里摸去。 “教授……不要啊!万一……万一里面再有什么机关暗器发动……”小齐担心地拉着慕容教授。 就在慕容教授转头朝着小齐大喊道:“你能不能给我~闭嘴!” 同时,手里就多了一个“牛角卷轴”。 只见慕容教授纤纤柔荑,轻轻滚动着卷轴,直到这牛角卷轴被慢慢舒展开来。 一个个稀奇古怪的文字呈现在眼前。 慕容教授紧紧盯着牛角卷轴,慢慢地蠕动着朱唇雪齿,柔声念道:“大汉建昭三年,漠北匈奴郅支单于领精兵3万,破乌孙,入赤谷,一路烧杀掠夺,残害百姓,不足一月间,乌孙、赤谷周连数城战火连天,横尸遍野,变得无人死城。郅支精兵铁骑数月间直逼关内及西域疆境。大汉天子闻之龙颜大怒,遣西域都护甘延寿率汉军6万,讨伐逆贼。然,郅支拥精兵铁骑数万,帐内又有萨满祭司以谋士,此祭司大神通,召唤邪神之灵,名唤“天吴”,吞吐万千“大河”淹没延寿精兵,死伤汉军2万。延寿大败,折兵回京领罪。汉帝闻之,大惊。此时,朝中射声校尉陈子公大将,毛遂自荐,愿带精兵讨伐。汉帝又惊曰:子公虽智勇,却怎奈那郅支贼子,军中有妖邪之物,汝何以对?子公答曰:子公不才,帐中有一奇门异士,名唤:占堆加布!亦是吐蕃猛将,此人有吐蕃第一猛士之称,子公爱才,早年将其收入麾下。子公有此异士,子公定将其破萨满妖道!满朝闻后,众臣议论不绝。汉帝闻而大喜。即刻下诏,封子公为‘平漠兵马大元帅’领能人异士,精兵4万,剿灭贼子。子公领命,择日讨伐……” “这么说,搞了这么久,这墓主人居然是陈汤大将军了!我在课本里听说过这个大将军,他骁勇善战……”跑过来凑热闹的陆蓁蓁突然发问道。 “什么呀!你这丫头懂个屁,这墓室的主人……也就是这把“苍猊”宝刀的主人,传说他可是西番一代有名的大力士……”小齐捏着兰花指,拖着长音,一副教书先生的模样,反驳道。 “你懂!就你懂!你懂的屁,我不懂!死人妖!”陆蓁蓁做着鬼脸,朝着小齐骂道。 “哎哎哎……你个臭丫头,你骂谁呢!你骂谁是……”小齐说着就要去抓陆蓁蓁的头发。 突然慕容教授一个怒火中烧的眼神,朝着小齐喷了过去,小齐一瞧,立马定在了原地。 “哎呀!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点儿!吵来吵去,闹腾的我头都大了!都闭嘴!嘿嘿……慕容教授,您……您接下讲,甭搭理他们,您接着讲……”老刀一副很尊重地样子,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大汉建昭三年夏,吾占堆加布,随子公大将,逢天子之命,领兵4万讨伐郅支逆子。吾军于陈将军统领下,骁勇无敌,又多借吾生所学奇门八卦长龙阵,攻破郅支数座城池,精兵一路制胜,大破郅支于漠北。吾逢汉帝御旨,封吾乃陈将军下骁骑先锋将,又借汉帝赐“苍猊”宝刀,杀敌千百于赤谷城。贼军虽精兵铁骑,铁甲钢盔,却不敌吾“苍猊”之利,“苍猊”之獠所到之处,皆为横尸,贼军不敌,落荒而逃。眼见得郅支老巢被破,其军中突显一萨满祭司,在两军对决间,施妖法……一时间,晴日里乌云密布,狂风卷石,一刻间暴雨倾盆……暴雨间两军厮杀不止,吾破其军阵,生擒郅支,却未能捕获那妖法萨满……妖法萨满率残军朝西域逃之……”慕容教授正读着牛角卷轴,众人也听得入神时,突然小齐“啊呀”一声大叫。 众人被他一惊,我也转过头,朝着小齐看去。 只见他手里握着“苍猊”弯刀上突然多了许多血迹,反射着寒气逼人的刀光,犹如嗜血的狂魔一样,伸着长长的獠牙大口,狰狞、恐怖…… ------------ 第十六章 石棺里的秘密 “小齐!你拿刀干嘛!快把它收起来!……刀上怎么有血!”随着慕容教授的惊叫,大家都回头朝小齐看过去。 “你……你们……别……你们都瞪着我干嘛!我只是刚才……想要……把这刀给包起来……我拿刀想割一块衣角,想把它给包起来……谁成想……这刀这么锋利!一个不小心……割破了我手指头…… 哎呀!我的亲妈呀!……我大小就没流过这么多的血……呜呜…我的亲妈呀!…”小齐哭着,把刀一下扔在地上,慌乱中,他的手不停地在祭司台上乱抹着血迹。又撤着衣角擦着手指头上的血。 “卫生员!”一直在跟前,默默无语的杨大刚突然喊道。 “到!”人群里,小个子背着白色急救箱跑了出来。 “去给他包扎一下!” “是!”卫生员跑到小齐跟前,边给他包扎着,边安慰着他。 “你一天咋这么多事儿,能不能闭嘴!一个大老爷们儿,还他妈捏着兰花指,闻闻你自个儿身上抹的香水那股骚味儿,还真拿自个儿当女人了?还哭……你他妈的还哭……”老刀边骂着边朝着小齐走去,一副要抽他的样子,吓唬他道。 “老刀!住手!注意你此时的身份!”杨大刚突然举起枪,朝着老刀大喊。 “杨兄弟,我只是看他哭哭啼啼的,心里头闹腾,只是吓唬吓唬他。我不动了,我站在原地立定还不行?嘿嘿……”老刀说着,停在了原地,还朝着杨大刚行起了军礼。 “老刀!注意你的言行举止!跟谁称兄道弟呢!” “唉……杨兄弟……不不,报告政府!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重心做人,我闭嘴!闭嘴”老刀说完,又跑到慕容教授跟前,一副极其老实的样子,朝着慕容教授说道:“慕容教授,您讲的也累了,我给您捶捶背,您歇一会儿再讲,甭搭理那个死人妖。”老刀说着,果然轻轻地给慕容教授捶起背来。 陆蓁蓁一听老刀骂小齐死人妖,那个乐的,上气不接下气地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你也别再使你的花招了……我这人……软硬不吃!你不闹腾,就好了。”慕容教授说着,转身一推手,推开了老刀的手。 “老刀,别老是对着慕容教授动手动脚的!老实点,到对面祭司台的墙角蹲着去!”杨大刚说着,押着老刀朝墙角走去。 “诶……一切听从政府教导!”老刀嬉笑着走着。 我怕杨大刚会太为难老刀,跟到前去,说道:“兄弟……” 老刀不等我开口,嬉笑着:“没事儿,我就当跟杨兄弟闹着玩……嘿嘿” 看着老刀一个人蹲在祭司台后面的墙角,安静下来,想过去陪他,不想他一个劲儿地朝着我摆手,我也只好回到慕容教授跟前。 “慕容教授,这卷轴上接下来记载了什么?”我一脸好奇地朝着慕容教授问去。 杨大刚和陆蓁蓁以及卫生员也是急忙围了上来,一个劲儿地推着慕容教授继续念下去。 “对呀,慕容教授,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还有这些字是什么文字,怎么稀奇古怪的……”没想到之前刁蛮无理的陆蓁蓁,居然一改前性,细一直细听着慕容教授的讲述,显得安静的,不像我之前认识的她一样。 她此时一脸的天真无邪,让我突然觉得她是那么的可爱…… “这个……这个是汉代一种记载墓主人生前的史册,为的就是记下主人荣耀的一生。这个,想必是墓主人身边的书写官记载的。这字当然是汉字,只是字体是古体,这个古体在汉代几乎就已经不怎么使用了,叫做篆体……” 就在这时,大家还在围着慕容教授,听她讲解的时候,突然觉得有道微弱的光在忽闪着,我抬头一看,只见对面原本在祭司台下蹲着的老刀,一个劲儿地朝着祭司台上,一个镜子模样的东西摸去。 “嘿……这老刀还真是死性不改,之前他偷得那些宝贝被武警们给缴了,肯定是死心不改,想要再从这墓室里顺点东西……可惜,这墓室里除了那“苍猊””宝刀,就剩下这36口棺材了。也难为了老刀,对着一个镜子下手。”心里想着,突然想起来这墓室时候,我之前是看到过这镜子的。当时我是拿着强光手电,不小心照到了这东西。这镜子怎么就被摆在这祭司台之上了,而且,这墓室里原本就邪乎,还摆了这弑魔诛神的八卦棺阵…… 我突然才反应过来,这里的一切摆设,都是精心安排的,果然乱动了这一点点东西,后果都不堪设想。 我朝着老刀大喊道:“老刀!那玩意儿!千万别动!” 然而还是晚了…… 只见老刀爬上祭司台,双手死死扣着墙上定着的镜子,想要弄下来。 杨大刚他们听了我的叫喊,立马回过头,一看情况,几个武警端着枪就跑到了老刀跟前,大喊道:“别动!举起手来!” “我草他亲姥姥……这他妈谁给这镜子糊到这墙上的,真他妈的结实!”老刀大骂着,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双手举过头,不敢动弹。 突然,墓室里一阵晃动,紧接着轰轰隆隆地响着,仿佛要塌了一样…… “啊……不好……这墓室要塌了……你们快!保护好慕容教授……”杨大刚大喊着,指挥着大家找地方躲起来。 一时间只觉得这墓室里天旋地转,从顶上撒下来许多的尘土。渐渐地,从墓室四处传来一阵阵浓雾。 大家一阵乱跑,却奈何这墓室除了36口棺材,四处空旷,并没有地方可躲。 一时间大乱,小齐吓得再次哭了起来,陆蓁蓁一个不小心摔倒在我跟前。我慌忙蹲下身子,拉起陆蓁蓁。拉着她跑到一处墙角。 “不好!这墓室里的机关被打开了!……我草它姥姥的!大家快拿衣服堵住鼻子!这烟雾有毒!”只见老刀大喊着,慌忙中扯烂了自己的外套的一角,堵在鼻子上! “咳咳咳……快!兄弟!傻丫头!慕容教授!杨兄弟!快……堵上鼻子!”突然老刀跑到慕容教授跟前,一手捂着自己鼻子,一手拿着一块衣服上扯下来的破布,就糊在慕容教授脸上。 我也随之扯了早就破烂不堪的秋衣,一分为二,糊在自己和陆蓁蓁的脸上。 “老刀!你他妈的干的好事儿!这下好了……”我捂着嘴,朝着老刀喊道。 “噗噗噗…对不住了兄弟!哎呀!谁成想这镜子这么厉害啊,居然是这墓室的机关!”老刀靠了过来,捂着嘴说。 “眼下怎么办!这四处给堵着。外面又有那些吸人血的魅蝠……” 我问道。 “兄弟!我看……不如这样……我们躲到棺材里……”只见老刀头上被捂的严严实实地,只露着一双眼睛,对着我说。 “你可真会想……就依你了!” “走!”我和老刀异口同声地大叫着,分别拉着慕容教授和陆蓁蓁,朝着36口石棺跑去…… 我把布条死死系在头上,堵着鼻子和嘴。 陆蓁蓁和慕容教授被突如其来的毒雾,吓得一脸惊恐,不敢说话。 老刀说道:“你们别怕!有刀爷在,什么牛鬼蛇神都将是刀爷我的刀下鬼,眼下,只能委屈慕容教授和陆小姐钻到这棺材里,等这毒雾一消失,沉淀!咱们再出来就是……” 慕容教授和陆蓁蓁一听要钻进棺材里,吓得一个摆手,一个摇头…… “杨兄弟!杨兄弟!快点的,让大家先躲到棺材里再说!”毒雾越来越大,即使有墙上的兽首烛台照射,2米之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老刀挥着手大叫着,不见四处有任何的回应。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一直不见杨大刚和卫生员他们。 我也大喊着:“大刚!卫生员!快过来……” 等了好久不见有人回应,心里一阵伤心,或许杨大刚他们已经…… “兄弟!别傻愣着了!杨兄弟重情重义!自有老天保佑!……兄弟……眼下,先把这俩娘们儿整到棺材里再说!”老刀拉着我跑到八卦棺阵里,对着乾位的三口最大的棺材前,两人使劲儿掰着巨大的石棺盖推去。 “来!1.2.3……推……” 我和老刀卯足了劲儿,推着那巨大的石棺盖,却始终不见它有任何反应,这么大一口石棺盖,就凭我们两人,根本没法推开。 “兄弟!你倒是使劲儿啊!”老刀大叫道。 “我他妈的……连屁股上的劲儿……都使上了!还怎么再使……”我回骂的。 “兄弟!先歇会儿……兴许是……” “啥呀!你看这么大一口棺材,还他妈的是一石头给做的,就凭咱俩,你说能推开?”我摸着石棺对着老刀说。 “被这毒气给整懵了! 去去去……咱再去那三口小的那儿推推……”老刀说着,拉着我走到八卦棺阵“坤”位的那个几口小棺材跟前。 “妈的!大的整不了,整个软柿子捏,再他妈的推不开,以后我老刀怎么在江湖上混!传出去……不得笑掉人下巴!” “别他妈废话了!使劲儿!使劲儿推啊……”我边说着,边跟老刀使劲儿推着这小的棺盖。 “呼呼呼……”只听见一阵石棺盖摩擦着边缘的动静响起,我和老刀对视一笑。 “快啊!慕容教授!丫头!快过来!”老刀大喊着,不忘双手朝着被打开的棺材里,一阵乱摸。 “老刀,你小心点儿,可别把这棺材里躺着的尸体给摸出来了!”我担心地叫着,朝着陆蓁蓁和慕容教授跑去。 我拉着慕容教授和陆蓁蓁,她俩摇着头,死活不敢进棺材。 “这棺材里啥玩意儿没有!……这啥汉代先锋威武大将军啊!这偌大的墓室里,连我之前到过的对面墓室,顺来的东西都磕碜!”老刀边骂着,不死心,又朝着棺材里一阵乱摸。 “我草!我草他亲姥姥!”突然老刀大骂道。 “咋了!难不成这棺材里,还真有鬼被你给摸出来不成?”我问道。 “啊?!……没事儿!啥玩意儿没有!教授……丫头快点的……先进去再说!”老刀吞吞吐吐地喊道。 隐约地看着看到把手里一样东西放到口袋里,又慌忙跑过来,死死拽着慕容教授朝着被打开的石棺跑去。 老刀和我,好说歹说的劝了好一阵,她俩才肯进这石棺。 “这棺材虽然不小,但是一旦关上密闭,气流会不通畅。若是咱们四个人一起躺进这一口棺材里,过不了多久就给憋懵了。 这样,慕容教授,你先跟丫头进去。 兄弟,咱们一会儿再去开一口!” “好嘞!”我回道。 “你俩,快点儿的,赶紧进去!这又不是害你们,一会儿这毒气散了,我俩再救你们出来!”老刀说着,拉着慕容和丫头,就往里推。 最后,慕容教授一脸的无奈,慢慢地躺进了棺材。 陆蓁蓁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一把紧紧地抱住了我。 “呃……这……蓁蓁……没事地,你先进去……等毒气散了,我之后就会救你们出来……”我轻轻推着她柔弱的身子,安慰道。 “哎呀!都啥时候了,你们还在这你侬我侬的!赶紧的进去啊!”老刀急了,推着说道。 “蓁蓁……听话,快点进去吧……”我柔声说道。 “嗯,嗯,嗯……我等你……”陆蓁蓁终于放开了我的身子,依依不舍地朝着棺材里躺去。 棺材盖被慢慢地推上,我和老刀又朝着一口棺材推去…… 直到另一口棺材被打开,我才松了口气。 我和老刀一屁股坐在地上,大眼瞪着小眼,喘息粗气。 “这口棺材可是给咱哥俩准备的,别愣着了,进去吧!”老刀说着,拉着我就要进这棺材。 “等等!”我拉住老刀停了下来。 “还等个屁啊!还想被毒死在这鬼地界不成?”老刀回头喊道。 “嘿嘿!别人不了解,我他妈跟你待了一天,还不了解你? 不在这墓室顺点值钱的宝贝,你能死心?都是自家兄弟,拿出来吧! 就那会儿……你在这棺材里摸到的那玩意儿……”我笑着说。 “嘿嘿!还真是我亲兄弟!”说着,老刀摸出了口袋里的东西。 “你瞅……” 只见老刀轻轻打开手心,一个硬币显现出来。 我一把夺过老刀手里的硬币。 只觉得这硬币,仿佛是从油里捞出来一样。 细细一看,一阵大惊。 “这……这……” 我顿时一惊! 只见这硬币背面上,刻了一个十分显眼的国徽,一行“1981年中国人民银行”的字样,深深刻在这硬币上! “这古墓里,咋还有现代版的硬币!这古墓里整的啥幺蛾子?”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翻过硬币的正面…… 只见硬币的正面,两个大大的“五分”字样,深深映到我的眼里…… ------------ 第十七章 线索 “这啥情况?这石棺里怎么会有现在流通的“五分钱”硬币?”我拿着手里油腻的硬币朝着老刀问。 “我也是觉得纳闷,难不成这石棺里还能造钱?那感情好,我把这石棺抬回去,天天守着这石棺生钱崽子,那我以后也不用干这营生了!”老刀笑着调侃道。 “难道你不觉得这硬币上油油的东西,有些诡异?”我说着把硬币递到老刀手里。 “啥诡异不诡异?我倒是觉得,这硬币太有意思了!这好生生的汉代大将军墓,都给这硬币崽子整喜庆了!得嘞!不管怎么说,我可不能白来一趟!我呐!差点给整到号子里。(注:号子在社会上,是一种对监狱的民俗叫法)这趟水,忒他妈浑了!哎!兄弟,先进去再说!眼瞅着这毒雾都快糊住眼睛了,没时间了!这硬币的事,以后再议!”老刀说着把硬币踹到兜里,拉着我往石棺里躺去。 我和老刀慢慢躺进棺材里,双手双脚顶着上面的棺材盖,用力拉起来。 随着棺材盖慢慢地被拉起来,棺材里渐渐地一片漆黑。 “唉!想我老刀纵横“摸金”数十载,不论是皇帝老子的皇陵,还是王公贵爵的侯陵,摸取了十之一二。这期间顺了无数的冥器,珍宝。遭遇无数大小惊险,杀了无数的大怪小妖!也可谓九死一生!没成想,今天……就今天,竟进了这躺死人的“宝刹”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棺材里,老刀还不忘“大侃一番”,一解他心中不快。 “最可恨的是,我那些从对面墓室里,顺来的和田玉把件和青铜犀尊……还有,那臭丫头打碎的……唉~ 真他妈不能提,一提就伤心……哎~兄弟!兄弟~咋不说话了?”老刀说着,不见我接话,拉着我的羊皮袄一阵乱拽。 我倒是并不是故意不搭话,我只是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安全地把大家带出这墓室。 “嗯嗯……别拽了!我还活着……”我没好气地回道。 “你瞅你,一点气氛都搞不起来……这外面的毒雾,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散不完。在这黑不拉几的棺材里,不给这棺材憋死,也给自个儿闷死!”老刀说着竟坐了起来。 也幸好这石棺内里宽大。 “没有……我一直在想着,能不能安全地出去……”我说着,躺的也的确闷了,随着坐了起来。 “先前那个人妖说过,这墓室一旦再次关闭,就会永远无法打开。这种汉代的墓室设计,我之前也遇到过,这个在道上叫做‘两顾茅庐’!”老刀回道。 “呵呵,这名字取得有意思!只是那八卦棺阵,到底是何用意?我一直想不通!还有那会儿,你碰到的那镜子又是怎么回事儿?”我问道。 “那镜子,当时我也是好奇,等我伸手摸过去,才知道是一八卦镜!而且……那八卦镜的镜面儿是凸面儿!”老刀回道。 “八卦镜?凸镜!八卦镜是民间一般用来镇宅驱邪祈福用的。有两种:一种是凹镜,用意祈福。一种是凸镜,用意镇宅驱邪!怎么这墓室里竟然用到了这驱邪的八卦镜!”我惊呼道。 “难不成……这墓室里还真有邪魔恶鬼?那这墓室的主人岂不是死后的游魂野鬼了?”老刀回道。 “我倒是并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只是这许多事情,又无法用科学去解释!就像慕容教授说的那样,她虽然是个相信科学的历史考古学家,却又因为读了《奇门五行术》,对她之前所有的研究又有所怀疑……”我说。 “说正经的,这墓室的主人是汉代的大将,又是封疆大吏,一生征战沙场,荣耀一世,也不可能会傻到,在死后把自己的墓室建成一个弑魔诛神的宫阵。或许……有一种可能……”老刀回道。 “什么可能!”我大叫道。 “会不会是这将军生前杀人太多,他仇人的后代……为了报复他,然后用了这弑魔诛神的八卦阵?”老刀猜疑道。 “这个……有这种可能!但是……墓室的主人干嘛会给自己,选了一处“银煞聚鼎”的阴地!这往前一缕,你的这解释又说不通!”我反驳道。 “这倒也是!嘿!管他呢!哎!兄弟,你懂的《奇门五行术》,一定可以想出法子,破解这里的机关阵法吧?”老刀问道。 “这个……唉,也怪我只是学了《奇门五行术》的皮毛,这破解……再说这里一切的布置,十分的诡异又精巧,是个高人所为。恐怕以我现在的道行还……唉!”我哀叹道。 “既然这墓室的机关阵法,一时半会儿破解不了,也只能有一个办法逃出这里了……”老刀一脸茫然道。 “什么办法!”我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这硬币?”说着老刀。又掏出了那五分硬币。 我接了过来,细细瞅着这硬币,有一会儿,也没瞅出啥门道。 “啥意思?这就是一普通硬币……难不成还指望它开启这墓室的石门不成!就算能开启那石门,你可别忘了……石门外成群的魅蝠,还饿着肚子!”我说道。 “谁说要拿它去开启石门了!我是要拿它寻找线索!”老刀一脸自信地回道。 “线索?”我一脸朦胧道。 “对!线索!这墓室里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现代版的硬币,就说明这墓室里之前有人进来过!”老刀一脸诡笑道。 “那也说不定是慕容教授那伙人身上掉的!又或者是之前进来哄抢文物的村民呢……”我反驳道。 “错!既然这墓室设计的如此巧妙,就凭借那帮刁民,是根本不可能进到到这墓室里的!那帮刁民,也只是在其他耳室里哄抢了一些瓶瓶罐罐的陪葬品而已。”老刀回道。 “怎么不可以?不是我跟你就进来了么!”我回道。 “咱们和那帮刁民可不同,咱们可都是神一样的存在!”老刀说着,装作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得得得!您打住!说正题!” “那就说正经的!之前进了这许多耳室时候。是不是感觉进的来,出不去,到处是拐角和墙?”老刀突然问道。 “是……我当时还纳闷……”我摸了摸头,回道。 “知道为啥不?因为这种墓室通道,采用的是一种叫做“四面楚歌”的镜宫设计!”老刀回道。 “四面楚歌的镜宫?”我问道。 “对,镜宫!先前有没有觉得这洞里的青石板……”老刀回头诡异地笑着。 “青石板?……我明白了! 你是说,这通道里,为上下左右光滑的青石板制作,就像一面面的镜子。在光的反射下,四处照映着,就像四面大镜子,映到耳室上下左右,全是自己的影子,进而迷惑进来的人! 对了,说的通!说的通!我先前还感叹,这墓室的通道得用这么多的光滑的青石板……原来是这机关设计的一种!”我恍然大悟! “呵呵……孺子可教也!诸如类似的镜宫设计,为的就是要迷惑人心! 只有定力极强的人,嘿嘿,比如你和我,还有……另一类人就是傻子和疯子,他们虽然疯傻,但就是因为他们非~常人的思维,也能走出这四面楚歌的镜宫!”老刀回道。 “呃……那接下来……怎么去寻找线索?”我问道。 “既然有人捷足先登。先前进来过这里,就说明这里除了被建水库的人炸开的大洞外,还有一个洞!”老刀回道。 “还有一个洞?在哪儿?”我疑惑道。 “这洞,要么是之前建墓室时里面建造的人逃生用的逃生洞,要么就是盗洞!”老刀回道。 “那……这洞在哪儿?”我再次急问道。 “这个么!……目前为止!我还没……还没找到……”老刀说着苦笑道。 “握草!绕来绕去,合着您兜了这一大圈子!”我失望道。 “哎?老刀,你闯了这么多的墓室,有没有遇到过啥……啥稀罕的事儿……?”我出于好奇问道。 “嘿嘿!你是说我有没有遇到过鬼吧?嘿嘿……你不是之前不相信什么鬼神的?”老刀调侃道。 “我……我也是听镇上人闲聊,经常提起这家谁谁谁死后诈尸了,又那家谁谁谁还魂了……而且,就最近几天……我……我还……”我吞吞吐吐地说者,却又想起之前遭遇的那诡脸,心里一阵害怕,却又不敢说出口。 “老刀我闯荡江湖这些年,鬼,我还真诚没遇到过,但是许多离奇的事儿,我还真是遇到不少!比如我在云南大理一个王爷的墓室里,遇到过一个被人养的“小鬼”,湘西赶尸人,还有之前遇到的魅蝠…最让我觉得极其的……不知道我说了你信不信,我遇到过血魑!”老刀一本正经地说道。 “血魑?啥是血魑?”我回道。 “血魑,我也说不清这玩意儿到底是个啥。但有一点我肯定,这死去的尸体,如果在怨气积聚的这几天,如果被碰到人的血迹,这尸体就会变成血魉……”老刀回道。 我有些紧张起来,毕竟这是在一口棺材里,而且,还在讲着离奇的诡异之事。 我摸了摸羊皮袄里半盒哈德门,掏了出了。摸黑给老刀手里递了一颗,自己又刁到嘴上一颗,刚想要点火,才知道洋火给弄丢了。 “火,有没有火?”我对着老刀说着,拿下嘴里叼着的烟。 “有!当然有!行走江湖第一课:求生法则第一篇:火!”老刀边说着边从口袋里发出一阵摸索声。 不一会儿功夫,只听见“啪”的一声,漆黑的棺材里一阵明亮。 老刀举着手里硕大的火苗,朝着我点了过来。 “哎~老刀。这是啥玩意儿?”我带着好奇,一把夺过了老刀手里的烧着火苗的东西,借着火光瞅着这东西。 只见这东西称圆筒状,通体精钢打造。约莫半米长,直径有拳头大小。上面井然有序地排列着许多按钮。 “嘿嘿!兄弟见景了吧?这玩意儿可是个洋货!我专门从美国定做的……”老刀边说着,边吞吐着嘴里的烟雾。 “吹吧你就……”我说着就要去按这东西上的红色按钮。 “诶诶诶!兄弟,那按钮可不能瞎按!”老刀说着慌忙把器具夺了过去。 “切!小气!瞅瞅都不给瞅!” “兄弟!我可不是小心。这东西,会用的人用,这就是万能法宝。不会用的人用,那就是投火自焚!”老刀说着,拿着那东西,远远躲开,按下了红色按钮。 只见“嘣”的一声,一把明晃晃的刀刃从火苗的屁股后面,弹了出来。 “瞅见没有?嘿嘿……”老刀说着朝着炫耀道。 “吆喝!还真是个法宝!”我大喝一声。 “这玩意儿,我叫它“万灵”!前头是一火把,里面装有火石,我这往墙上这么一蹭这“细轮”,它就顺着火把上的油芯点着了!到了这后头就是一刀。再有……你瞅这中间,这么一弹,就变成一飞天锁!别看它只有半米长,当棍耍起来,也是一绝。这么一握一拉!瞅见没有?半米长的铁疙瘩,就变成一米左右的棍了!嘿嘿!不仅使用灵活,而且还携带方便!”老刀朝着我解说道。 “奥!我明白了,这玩意儿,就是你先前斗魅蝠时,手里多了的火把!” “嘿嘿!就是它了!”就在老刀轻轻挥动着“万灵”的时间,突然听见棺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是一阵“吆喝声”! “1、2、3!同志们!用力推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喊着。 “老刀!你听,外面……是不是大刚他们!大刚还活着!”我一阵惊喜,摇晃着老刀的胳膊。 “是杨兄弟!他们或许是在自救,听着声响,或许是在推棺材盖,想要躲进去!”老刀回道。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叫着:“大刚!在这么下去,我……我会拖累大家的!你干脆点!给我一枪!来个痛快!” ------------ 第十八章 血魑 “柱子哥!别想那么多! 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们出去! 也好让牺牲的陈队长……在九泉之下……安心……!” “卫生员,你照顾好柱子哥!剩下的同志们,跟我推开这石棺!” “…壹、奥、叁……”只听见外面杨大刚说完,便带头喊起了号子。 “大刚,这棺盖太重了!就凭咱们5个人……要不,咱换一口小的试试……”一个声音问道。 “革命先辈们万里长征都给征服了,这眼前的石棺算什么!拿出斗志来!同志们!咱们可不能输给先辈们。同志们!……再加把劲儿!……加把劲儿!”杨大刚回道。 “壹……奥……叁……再加把劲儿,这棺盖开始动了……同志们!胜利就在眼前!” 只听见一阵石板间摩擦时发出的“嗤嗤、嗡嗡”的传来。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有人大喊道:“大刚!不好!你瞅瞅这……这棺材里……有东西!……有东西在……在动!” “啊!……我嘞个乖乖!…这是个啥子老妖?”只听见一人大惊道。 “莫嘎及?”一个湖南口音问道。(注:莫嘎及,怎么了的意思) “我日他仙人板板……这老巴子、老巴子……成了精喽!”一个四川口音大惊道。 “同志们!不要惊慌!大家先散开……散开!”杨大刚大叫着。 “上膛!随时准备战斗!”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又是一阵齐刷刷地子弹上膛声…… “外面这群大头兵嚷嚷得啥玩意儿?”老刀一时忍不住,问道。 “听他们的谈话间,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老刀!我们要不出去看看,说不准,还能帮上大刚的忙。” “也中!来!兄弟,咱再把这……”不等老刀说完,只听见外面一阵“呃……”的呐喊,声音极其的恐怖。 随之“砰”的一声巨响,仿佛一块巨石被打碎。紧接着发出“噗……噗……噗”的巨响…… 这不一会儿功夫,觉得这墓室天旋地转,仿佛天塌了一样。 “……不好!这墓室要塌了……”老刀叫着,要去顶开棺盖。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外面一阵枪响! “啊……救我……大刚……救我……” “柱子哥!柱子哥……”杨大刚大叫着。 突然,我刚要伸手去帮着老刀挪动棺盖,却一个不小心摔倒。 “麻了个巴子!这一麻撒眼皮地功夫,石棺他妈的还自个儿动起来了?”老刀撇着腔大骂着,也不知道是骂得石棺,还是石棺他妈…… “我草他姥姥!亲姥姥!”不一会儿功夫,老刀也被突如其来的惯性撂倒了。 手里的“万灵”火把,也被甩了出去。 只听“咣!”的一声,火把被甩到棺壁上,先前还烧着的火苗,就这么给捣灭了。 一时间原本亮堂的石棺里,再次暗了下来。 石棺突然被莫名的力量推动着,开始迅速移动起来…… “啊!……救命!救命!……” “怎么……怎回事?……” 是陆蓁蓁和慕容教授的叫喊声! 不知道她俩那里什么情况。 再怎么说,也是两个女人,听着她们的极其害怕的喊叫声,更加为她俩担心起来。 “他妈的!”老刀大喊着,双手双脚死死蹬着这石棺的左右两端,以固定自己的身子不被再次甩出去。 我慌乱中,一把拉住了老刀的腰。 “是陆蓁蓁和慕容教授!她们许是有危险!”我朝着身前的老刀大喊道。 “兄弟!眼下……咱们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这一切……只能是听天由命了!”老刀吃力地回道。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男人“啊”的一声痛叫,给人一种撕心裂肺地难过的感觉,过后又一阵激烈的“啪啪啪啪……声。” “大刚!老子没子弹了!”一个人喊着…… 瞬时间,只觉得这旋转地石棺,突然…… “嘭”的一声巨响,像是卡到了什么,慢慢停了下来。 我和老刀随着石棺的晃动,身子再次被甩到了一旁。 我“啊”的一声大叫,被甩到了石棺硬梆梆的棺壁上,只觉得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的疼。 慢慢地,随着石棺的一阵轻轻晃动,原本移动的石棺停了下来。 此时,我和老刀像叠罗汉一样,被甩了出来。 老刀压在我身上,一阵大骂。倒是苦了我,被他硬生生压在身下。 “这他妈的咋会事儿!…… 哎!兄弟!~……没事儿吧?”老刀说着,从我身上爬起来。 “呃……磕到骨头了……倒是没大碍!这……这他妈到底是咋回事?”我一时也是给整懵了,有气无力地说着。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儿,却感觉额头一阵木痴痴地疼,我顺手摸了过去,只觉得额头上一阵鲜血淌过了眼角。 “这外面的毒雾也沉淀的差不多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宝刹”,他妈的跟过山车一样,晃来晃去地这一遭,给整的有点想吐!”老刀说着,到处摸索着。 “嗯……好…先推开这石棺……”我说着弓起腰,双手用力顶着棺盖,老刀也顺势摸索着,把“法宝”插到腰间。一个下蹲,腰间一用力,老刀“啊”的一声呐喊,石棺盖被慢慢顶起来! “坚持住……兄弟!再加把劲儿……再……”老刀喊着的同时,只觉得眼前慢慢亮了起来,棺盖被慢慢推开。 毒雾虽沉淀了不少,眼前远了还是有些许朦胧。 定眼一看,才发现原本的八卦石棺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朝着墓室地空旷处看去,只见一具尸体直挺挺地躺在血泊里,胸膛处开了一大血洞,场面实在惨不忍睹,我低下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险些呕吐出来。这尸体的右方,一个约莫三米多高的巨人,着一身金甲钢盔,蹲在地上。 虽然我鼻子上还罩着布条,也难免闻到了一阵奇怪的恶臭。跟紧几步。才明白,是这巨人身上散发出的这恶臭。 细细一看,才明白这巨人为啥蹲着。 “同志们!跟这怪物拼了!给柱子哥报仇!”杨大刚大喊着! 只见这巨人背朝着我,对这一切根本就是不屑一顾。嘴里不断地“咯吱”的咀嚼声,我一阵好奇,又轻轻跟前走了几步。 只见这巨人正大口地吞食着…… 吞食着一颗…… 血淋淋的内脏! “不好!兄弟!这玩意儿就是这……墓室的主人! 许是之前闻到了血腥味! 他又赶上这玩意儿来了“月经” 闻了那血腥味尸变了……!”老刀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怪物大叫道! “这就是那个占堆加布?复……复活了……”我转过头,朝着从石棺里走出来的老刀问道。 “啥复活!这千年的王八尸化了!…… 兄弟!还记不记得之前在石棺里,我跟你讲的那血魑?”老刀说着,掏出了腰间的“万灵”…… “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大个头……占堆加布,变成了,不不,尸化成了……血魑?”我问道。 就在这时,对面的武警们对着那血魑一阵扫射…… “大刚!子弹……打没了!怎么办!” “我的……我的也是!” “日他仙人板板,老子,老子也没了……” 那个小个子卫生员,看到躺在血泊里战友的尸体,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同志们!节哀!……上刺刀!上刺刀跟着怪物拼了!给柱子哥报仇!!!”杨大刚说着,一眨眼功夫,三棱军刺就上了枪。 剩下的几个武警也跟着上了刺刀。 “大刚!”我有些担心地朝着杨大刚喊去。 只见此时他一脸的威严,朝我望了一眼,没有回应。 就在那巨大的血魑,还在大口地吃着那血淋淋的心脏时,四把三棱军刺狠狠朝着血魑的身体上刺了过去。 “呲呲呲……”四把三棱军刺,恶狠狠地刺进了血魑的身体里。 只听见它“啊!”的一声大叫,仿佛这墓室都抖动了三分。那血魑吃了疼,突然站起身子,双手一阵乱舞,身子一用力,硬生生把还在握着枪的杨大刚他们,甩了出去。 血魑咆哮着,一步步朝着摔倒在地上的四个人走去。 想是他们被摔的厉害,想要爬起身子,试了许多次,都没有成功。 杨大撑着身子,一步步挪动着,朝着跟前原本还生龙活虎的战友爬去。 此刻,人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具脑浆迸裂的尸体,冷冰冰地躺在那里,连痛苦都没来的及喊叫。 “豁牙子!豁牙子……你醒醒!醒醒!”一直绷着心里一通难过的杨大刚,突然大哭着,攥着那尸体的胳膊摇晃着…… 只见此时的血魑,挥动着如狼牙棒的巨拳,朝杨大刚头上砸去! “噗……”的一声,杨大刚被巨拳击中,从嘴里吐出了鲜血…… “我日你仙人板板!”那四川兵叫骂着,用拳头死死捶打着身前的血魑,血魑瞅了一眼,跟前扑倒在地的杨大刚,并不理会这个四川兵。伸出如剪刀一样的爪子,朝着杨大刚胸膛抓去! 就在这时,突然那四川兵大喊道:“老巴子!朝老子来!”一下扑倒在了杨大刚的身体上!挡在杨大刚身前。而此时,血魑锋利的爪子,直直刺进了四川兵的头颅上,顿时…… “杨兄弟!……杨兄弟!……咱不能眼看着,杨兄弟落难不管!兄弟!兄弟!”老刀摇晃着我的身子。 “呃……”我从血腥和惊恐中醒来,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啊……”我发出“啊”的一声回应,随之身子颤抖的厉害。 就在这时,只听见身前不远的棺材里一阵“砰砰砰”的拍打声。 “黑哥哥!救命!砰砰砰……黑哥哥……救我!”…… “丫头!你和慕容教授先在里面老实呆着!这外面太危险……等你刀爷我灭了这血魑,再救你们出来!”老刀说着又转过身子,朝着我说道:“兄弟!许是你头一遭见这惨状,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神,你先在这待着!我去引开这千年王八,我去救杨兄弟!”老刀说完掏出腰间的“万灵”,按下了红色按钮,“啪”的一声清响,一柄40公分长的刀子,从弹“万灵”的屁股后弹了出来! 老刀双手死死握着万灵刀,一脸杀气地朝着血魑跑去! “杨兄弟!坚持住!”老刀大喊着,挥动着手里的“万灵”跑了过去…… ------------ 第十九章 奇门反宫 就在老刀握着“万灵”刺向血魑的那一刻,先前还朝着杨大刚扑过去的血魑,突然一个急转身,张着血盆大口,朝着老刀反扑过来。 没等老刀反应,那血魑如碗口大的拳头就挥了过来…… 瞅着这血魑身子巨大,不想动作却是极其的灵活。 我木呆在原地,想要迈开步子去帮老刀一把,但随着心里的恐惧,抖动的双腿,怎么也迈不开…… “啊呀!”只听着老刀一声痛叫,随之身子被重拳击飞。 老刀被击出的身子,重重朝我弹来。 我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这么被老刀压在了身下。 老刀像一块巨石,压的我喘不过气。 “咯噔”一声,我的后脑勺狠狠磕在了上。 顿时头嗡嗡作响,眼冒金星。 愤怒的血魑,一步步朝我和老刀走来。 “兄弟!对不住了!老让你给我垫底!太不好意思……”老刀调侃着,一个“鲤鱼打挺”,转身拉我拉了起来。 “眼下咋办?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占堆加布,这么高大魁梧,就咱们这几个凡人肉体,不给它踩成肉酱? 退一步讲,就算他不诈尸,不变成这吃人心的血魑,人家生前起码也是个功夫高强的大将军……”我被刚才那后脑勺一磕,给磕醒了,一个劲儿随着老刀跑。 “嘿!瞅着兄弟这架势,是缓过神儿了。眼下还能咋地?跑呗!他功夫在高强,还能有咱贼跑的快?”老刀跑着,不忘转头朝着身后紧随的血魑看一眼。 那血魑张着血盆大口,怒气冲冲地朝着我们大吼着,同时从嘴里喷出一阵恶臭。只见,它血淋淋大口里,还叼着半截心脏! “兄弟,可千万别冲着这~这……千年不死的老王八……那张臭嘴瞎瞅!这老王八……在这鬼地界一躺……千儿百年的,嘴里的尸臭起码……起码能熏死一头大象!”老刀回头朝我说着,不忘用手捂着嘴。 也不知道,老刀是在调侃,还是在传授他的经验。这尸臭对着我喷出那一阵尸臭的瞬间,我只觉得一阵眩晕。 “老刀,你没瞅着,这八卦石棺阵有啥变化?”我边喘着粗气,又不忘用手捂着嘴巴,生怕这尸臭会透过脸上绑着的布条,钻到我口里。 “有啥变化?一群臭石头……难不成………还生了金崽子? 哎?哎?哎?你还别说,这之前最大的那几口石棺,和咱们先前躺着的那几口小的,位置咋给调过来了?”老刀疑惑道。 “不仅仅是这几口,其他的石棺也发生了变化!这八卦棺阵所有的宮位,全都给调……”我边跑着边回道。 不等我说完,只觉得脑后一阵劲风驶来! 我“啊!”的一声痛叫,只觉得脖子被一只大手死死攥着,慢慢地喘不上气来。紧接着,只觉得身子被身后的大手,提到了半空。 “你这千年不死的老王八!放开我兄弟!”老刀见我被身后的血魑死死抓着不放,伸手朝着腰间一摸,把“万灵”握在手里,“啪”的一声清响,弹出了刀口! “啊!”的一声,老刀握着万灵朝血魑刺来。 “呃……呃……”我呻吟着,死死朝着攥着我脖子的巨手抓去,却怎奈这巨手是如此的有力。我再怎么挣扎,不见他半丝松懈。 慢慢地,我只觉得透不过气来。慌乱间,我胡乱摸索着口袋,竟摸出了一把粮票。这时候。才想起瑞士军刀,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了。不加细想,顺手摸着粮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便胡乱朝着身后,张着血盆大口的血魑,一通乱扔。 期间,只见几张粮票缓缓落地,却不见另外其他几张。正纳闷着,老刀手里的万灵刀口,已刺到了这血魑的大腿上。 这血魑虽说穿着锁子金甲,也许是这年代久了,被老刀手里的万灵刺到,只听见“哗啦啦”几声响,便被击个稀罢碎了。 瞬间这锁子金甲,便成了一文不值的破铜烂铁,纷纷落地。 万灵的刀尖,刺进了血魑大腿上,喷出一水柱一样的黑色血液,伴随着一阵尸臭扑鼻而来。 这巨怪吃了疼,惨叫一声,身子一阵挣扎,先前还攥着我脖子的手,也松懈了下来。 随着这巨人手里的力道越来越松,我挣扎着身子,想脱逃出来……随着晃动,“扑通”一声,我重重摔在了地上。 “兄弟!快跑!趁这老王八还没缓过神来!”老刀喊着,拔出刺进血魑腿上的万灵。 此时,我也想着要跑,但被甩的头晕脑胀,浑身疼得厉害,双手试着撑在地上,想要用力爬起,却没了力气。 身后的血魑,只是一个劲儿地咆哮着,却不曾挪动半步。 “哎?!这老王八咋不动了?”老刀突然抬着头,一住不住盯着身前巨大身影的血魑喊道。 随着老刀的叫喊,趴在地上的我,好奇地转过头,朝着身后巨大的影子看去…… 只见血魑直挺挺地立在原地,像一座定立的大山,一动不动。 “兄弟,你这是给这千年不死的老王八喂了啥药?”老刀说着拉我起来。 我深深喘着气回道:“喂啥药?我把师父给……给留下的粮票……喂到……喂到它嘴里了,难不成这粮票……这粮票还有定身术的功效?”我一脸茫然地回过头瞅了这血魑一眼,又回头看着老刀。 “嘿!管他呢!说不准是你师父在天有灵,把这老王八的魂儿给收了!”老刀调侃着,双手握着万灵,朝着血魑走去。 “你先前不是挺能折腾的吗?咋了?这会儿死戳在这儿,跟个雕像似的,能耐都他妈哪儿去了?”老刀说着,拿着万灵胡乱戳着血魑尸臭的身子。 “老刀!别闹了,眼下慕容教授和丫头还在石棺里,这好一会儿不听她俩叫唤,别是真给喂了这棺材里……”我说着,朝着慕容教授那口石棺走去。 “诶呦!把这茬儿给忘了。”老刀叫唤着随着我跑来。 我拍打着石棺大叫道:“慕容教授,丫头!没事儿吧?我们现在救你们出来!” “黑哥哥,啊噗……快点救我们出去,这石棺里又黑又臭……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听着陆蓁蓁地叫喊,知道她们没事,心里也踏实了下来。 “欸……兄弟,你使点劲儿啊!”老刀用力推着石棺盖朝我嚷着。 “妈的!这一天就没吃一口粮,又加上在这儿糟了这些罪,我……我实在是没力气了!”我说着扑通一声撩在了地上。 “兄弟!没事儿吧?”老刀见我突然晕倒在地,慌忙朝我靠了过来。 “呃……没大事儿……就是有……有点儿头晕,歇会儿……歇会儿……”我有气无力地回道。 就在这时,突然跑过来一人,朝着我和老刀喊道:“我……我还有力气,我来推!” 我回头一看,居然是那个小个子卫生员。 “大头兵!拿出你吃奶的劲儿…对…气运丹田,一鼓作气……”老刀边使着劲儿,边朝着卫生员大喊着。 眼看着棺盖被一点点挪动,却从棺材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手来。紧接着,一个灰头灰脸的脑袋露了出来。 “呸呸呸!可算是出来了!黑哥哥,你咋了?”陆蓁蓁一下跳出石棺,朝着软瘫在石棺旁的我走来。 “我没事……只是休息会儿……慕容……慕容教授呢?”我轻轻问道。 “我在这儿呢,你没事吧?”随之一个窈窕的身影朝我蹲了下来。 “没事……” “大头兵,想不到,看你文质彬彬的,力气还蛮大的……杨兄弟他们……”老刀说着,突然觉得不对劲儿,朝着对面不远的杨大刚他们看去。 “他们……他们都已经……已经牺牲了!”卫生员说着哭了起来。 “唉……小兄弟别哭,杨兄弟也是条汉子!只是老天瞎了眼,竟是不给好人留条命!”老刀说着,拍着卫生员安慰道。 “杨兄弟……他们……”听卫生员说起杨大刚牺牲了,我心里一阵难过。 “小齐?……怎么一直不见小齐?”突然慕容教授喊道。 “那人妖?许是给这老王八吞到肚子里了,现在或许早化成血水了……”老刀朝着慕容教授回道。 “啊……”突然陆蓁蓁转过头,一阵惊叫。一下扑倒我怀里,捂着眼睛哇哇大叫。 原来是她刚刚看到了这墓室血腥的一切,给吓坏了。也难怪,毕竟她是个女孩子。 只是同为女人你慕容教授,却不见半分的害怕,反而一步步朝着立在原地的血魑走去。 “这……这是?这是……”慕容教授一脸疑惑地看着身前巨大的血魑,惊道。 “嘿嘿……这个千年不死的老王八,就是那口大棺材里的什么……什么站对了夹块布……”老刀嬉笑着,朝着慕容教授解释道。 “什么站对了?什么加块布?”慕容教授问道。 “呃……就是这墓主人……占堆……占堆……”老刀吞吞吐吐地,却说不出占堆加布的名字。 “墓主人?他……他活过来了?这……这怎么可能?两千……两千多年……怎么可能?”慕容教授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梦梦醒醒地疑惑道。 “唉……怎么跟您解释呢?这千年的老王八呀!之前,躺在这棺材里沉睡了两千年,之后这老王八在夜黑风高的月圆之夜……刷的一下!遇到了“大姨妈”……又在这姨妈来临之期,闻到了血腥味,这千年王八最见不得活人血液,一旦被他触到鲜血,他就会尸化!再后来,我跟黑兄弟、三下五除二,把它给整明白了!你看……慕容教授,一动不动!嘿嘿!”老刀比划着,不忘一通调侃。 “什么乱七八糟的?……”慕容教授一听老刀这一阵大吹,觉得不耐烦了。 “老刀!扶我起来!”我朝着嬉皮笑脸地老刀大喊道。 “咋了?兄弟!”老刀跑了过来。 “我觉得有些不对!扶我起来!”我说着,轻轻推了一下陆蓁蓁,她才慢慢离开我怀里,又有些羞涩地拉着我身子,一并和老刀把我拉了起来。 我慢慢朝着八卦棺阵走去,只见所有的棺位都被移动了。跟之前的天乾坤地的排列顺序,发生了巨大的调位。 也就是说,现在的三口代表天乾位置的石棺,被移动到了之前坤地的位置,所有的石棺,全被挨个调了反宫。 抬起头琢磨的功夫,才发现之前祭司台上的八卦镜,被打的细碎了…… “啊!”我大惊一声。 “咋了?兄弟!到底咋了?”老刀急忙问道。 “我明白了!”我默默回道。 “啥?明白啥玩意儿了?”老刀问道。 “这八卦棺阵和之前的八卦镜对应,就是为了镇住这石棺里的占堆加布!不让其尸化为血魑!然而……现在,却有人暗中……故意打碎了八卦镜,并启动了八卦棺阵的机关,使其奇门反宫(注:《奇门五行术》中宫位错反的意思。),这个人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占堆加布……尸化! 让我们这里所有的人,葬身此地!…… 而这个人,一直……暗藏在我们身边!”我说着回过头,朝着身后看去…… ------------ 第二十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在我说出心中判断的同时,转身朝身后走去。 在我转过头的一瞬间,我瞪大了眼睛,细细打量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嗯?兄弟意思是说……我们这些人里面……有人故意捣鬼?要害死我们?”只见此时的老刀,一脸的疑惑。 他又大骂道:“他妈的!这缺德害人的王霸羔子,被我逮到,我非整死他!”他终于沉不住气,一脚踢碎了脚下一个死尸的头颅,“火爆三丈”的脾气终于还是爆发了出来。 “不仅仅是如此,他还要带走这墓室里,最重要的一件宝物!”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朝着陆蓁蓁和慕容教授身旁走去。 只见此时的陆蓁蓁,一脸的恐惧,仿佛一个刚刚离开母亲,迷失在森林里的小鹿,此刻,内心潜藏的害怕、惊慌、迷茫,都一一展现在了她无邪的脸上。 “黑哥哥,是谁……你说的这人是谁?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拿了这墓室里的宝贝跑了就好,为什么还要杀我们灭口!”陆蓁蓁跑到我跟前,摇晃着我的胳膊,急问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朝着她摆手,径直走到慕容教授跟前。 “他妈的!如果真如兄弟这么说,有人要害我们死在这鬼地界,等找出这人!我老刀第一个做了他! 老刀我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这种躲在暗处害人的小人!”老刀说着,掏出了万灵,只见万灵在老刀按下开关的时候,明晃晃的刀口弹了出来! 老刀一副恶狠狠地模样,四处转着,试探着一众人。 在我犀利的眼神,与慕容教授那忧郁的眼神碰撞时,只见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害怕。 反而,却从她眼睛中放射出一道集智慧和镇定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说,我带的人里面……有内鬼?!”她伸出细柔玉指,轻轻摆正了偏落的暗红色眼镜,带着脸上突然发出的疑惑表情,直直看着我…… “我没有十全的把握,去猜疑你的人,但……我有九成的信心和十足的洞察力!”我突然停下了脚步,直直站在慕容教授和卫生员跟前。 卫生员一脸的伤心难过,轻轻低着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仿佛还沉浸在,战友去世的悲痛世界里,根本不在意我们的谈话。 我看着伤心的他,想起杨大刚的死,心里一丝凄凉。我转过头,怕是自己越看他难过,我心里越是无奈,不敢再看。 “这墓室里,现在只剩下我们五个活人。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慕容教授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原本镇定的脸上,显现出一丝愤怒。 我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慕容教授。 这个让男人醉生梦死的女人,身上永远散发着诱惑和无限的妩媚。 此刻,她像一朵怒放的带刺玫瑰,在暴雨和狂风的侵虐下,不见一丝的惶恐。 无情的摧残,反而使她更加的勇敢和坚定! “没有……”我面带微笑地朝着她回答道。 “怎么可能是慕容教授您呢!像您这样有学问,有才华,又美丽动人的大美人,我老刀爱慕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怀疑您……”老刀插着话,突然从我身后蹦了过来。 一脸嬉笑着,带着色咪咪、直勾勾地的大眼,猥琐地朝着慕容教授,那高耸入云的胸部看去。 “哼!那你明里暗里,所怀疑的那个人……又是谁!”慕容教授转过身子,不再朝着我看。 她不怒则已,一怒反而像一只受伤的小鸟,感觉更加的让人怜惜。 看着老刀一脸的猥琐相,别说是慕容教授,如果换做我是女人,早就狠狠一个巴掌抽到他脸上了。 我轻轻推开,紧紧挤在慕容教授身前的老刀,顺势丢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老刀见我和慕容教授都有些反感,仿佛像一个刚刚被责罚的孩子一样,一脸委屈道:“好好好……你们聊,你们聊。”说完,转身走去。 “呵呵……活人!难道……你不觉得,我们这群人中,少了一个活人么!”我说着,转身朝慕容教授看去。 “啊!你是说……怎么可能,他不会……就他那胆子……”慕容教授突然一脸惊恐道! “不!是他!就是小齐!”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嗯?你是说那个死人妖?”老刀一惊一乍道。 “他?怎么可能?就他那个娘们儿唧唧的样子,恐怕连鸡都不敢杀…… 先前,他拿那把“苍猊”宝刀的时候,连自己手都给割破了……这种笨手笨脚的男人……不是吧?”陆蓁蓁一脸天真地走过来。 “杀人!何必非得用刀!”我朝着陆蓁蓁看去。 “兄弟的推测不是没有道理!”老刀跟着走了过来。 接着,他又倒背着手,一副蛮有学文的样子,朝着我们四个人身前转着。他顿了顿,又卖着关子,大声说道:“瞅到这千年王八的血魑了没?这老家伙之所以能尸化,要靠两种因素:1月圆,阴气极重之地,2纯阴之血!” 老刀说着的同时,慕容教授和陆蓁蓁同时转向血魑看去。 只见此时的血魑,像一座顶立的大山,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让人看了心中有害怕,然而他此刻被定在了原地,但他魁梧而雄壮的身体里,散发着一阵阵诡异和煞气。 “就算你说的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成立!那又能说明什么!”慕容教授突然朝着老刀恶狠狠地看过去。 “呃……”老刀见慕容教授一副生气的样子,突然不敢再说下去。 “老刀说的没错!这血魑之所以尸化,就是因为纯阴之血和他尸化的绝佳时辰和阴煞之地!而且,慕容教授也读过《奇门五行术》,想必也知道奇门中所讲到的“三阴聚煞”。而这纯阴之血,就是小齐的!”我突然反驳道。 “他?不可能!他在我跟前工作了10年,我太了解他了!虽然热爱考古这行业,工作也特别地卖力,却胆小怕事,绝对不可能是他!”慕容教授说着,朝我看过来。 “慕容教授,既然你你这么了解小齐,那你觉得……这四面围堵,无处通泄的墓室里,他怎么会莫名地消失了!”我朝慕容教授走近。 等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众人才恍然大悟。 纷纷朝着这墓室的四周看去。 那个小齐,的确是平白无故,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之前,在大家听慕容教授讲述那卷轴上,占堆加布生前的荣耀,小齐,用“苍猊”宝刀,把自个儿的手划破,故意把血撒在了祭司台上!当时,我发现他惶恐的表情,是有些不对劲! 之后,老刀被陈队长逼到了祭司台下,一个人反省。当时大家还在聚精会神地一一问着慕容教授,关于占堆加布的记载,老刀趁机去偷那墙上的八卦镜。 显然……此时的小齐,完全可以看到老刀的举动,并揭发他! 然而,小齐……并没有揭发他! 他的目地,就是为了借老刀之手,去开启机关,释放墓室里的迷雾阵!” “兄弟这么一说,我缓过神来了!我草他亲姥姥!这小子平时看着娘们儿唧唧的!想不到竟这么阴险!还借了我的手,开启了迷雾阵! 妈的!当时那迷雾阵,怎么不毒死他!”老刀怒气冲冲地喊道。 “我分析看来,这迷雾阵并没有毒,而是障眼法!在迷雾阵开启的同时,大家一片惊慌,四处乱跑。 小齐,趁机躲了起来。 也幸好当时我和老刀没有推开,这占堆加布躺着的这口最大的石棺。 然而,杨大刚他们却无意间推开了石棺,小齐趁机打破了震慑占堆加布的最后一道防线-“八卦镇魂镜”! 占堆加布尸化,从巨石棺里出来时。小齐趁机拿走了。这墓室最重要和最宝贵的“苍猊”! 占堆加布一直在寻找着,生前最值得他眷恋的宝物! “苍猊”宝刀!” “呃呃呃……这宝刀……居然……这么值得这千年王八爱恋?跟丢了情人似的?一路追着咱们,就是为了那把宝刀?”老刀问道。 我朝着老刀转过去,回道:“是的,有些东西!到死都忘不干净!” “对对对!兄弟分析的有道理!没成想,我老刀闯荡江湖数十载,却栽在了一死人妖手里……”老刀有些失落地低下头。我没想到,一直乐观积极的老刀,会突然这么失落过,像是一个退下战场,失败而归的战士。 “那……那后来呢?”陆蓁蓁像听故事入迷了一样,一双大眼睛柔情似水,盯着我问道。 “据我判断,小齐带着“苍猊”宝刀,发动了这里的一处密道,逃走了……”我回道。 “怎么逃?这里不是已经被堵死了么?”陆蓁蓁脸上一阵忧郁道。 “嗯!这个我知道!”老刀突然得意地说着。 “……?”大家突然转向老刀看去。 “看我干嘛?这得让咱们此时的奇门大师黑爷,运用奇门五行术,帮咱们找到这墓室的另一个出口!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是不是?黑爷?嘿嘿”老刀嬉笑着,朝我着望过来。 “就算你的推测全部成立!那小齐的动机,又是什么!”慕容教授突然问道。 “动机…”我突然被慕容教授的反问给镇住。 的确,到目前为止,的确不知道小齐的动机。 他要害我们死在这里,“苍猊”宝刀为什么值得他这么舍了命的盗取。 他宁可放弃热爱的职业,做出叛逆,杀戮的罪行! 就在我冥思苦想的时候, 突然,陆蓁蓁对着血魑大惊道:“快看……这……怪物的手……在动!” ------------ 第二十一章 机关重重 我转过头,朝着陆蓁蓁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原本被死死定在地上的血魑,手指的关节却在一点点的活动着。 “老刀!不好!这鬼东西又开始动了!”我大喊着,朝着老刀看去。 只见老刀早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万灵,朝着血魑跑去。 边跑,着边对着我大喊道:“兄弟!我去对付这千年的老王八!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你小子别觉得担子轻!妇女们的安全,由你全全负责!” 听了老刀的嘱咐,我明白,他最担心的还是慕容教授。我不再多想,拉着慕容教授和陆蓁蓁就朝着祭台跑去。 血魑的动作果然越来越大了,由先前的关节活动,渐渐变成了四肢大幅度地活动起来。 陆蓁蓁吓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一个劲儿地往我怀里钻。只是慕容教授却显得分外的镇定。 嘴里不停地呢喃道:“这怎么可能?千年前的尸体……又复活了……” “兄弟!既然那死人妖小齐,能找到机关通道,进而逃出去!咱们也不能怂啊! 时间不多了!别瞎愣着,快点想办法找到机关通道,好逃出去!”老刀边拿着万灵,朝着血魑围堵着,边回头大喊。 老刀这么一叫嚷,我也随之缓过神来。 之前这八卦棺阵的布列,是为了压制这占堆加布尸化。那么……现在,被移动过的八卦棺阵,形成奇门反宫的局势,是不是就是为了加快占堆加布尸化? 既然如此,是不是再次移动这奇门反宫的八卦棺阵,就能对血魑的行动有所限制? 只是眼下,这启动八卦棺阵的机关又在哪里? 我顺着祭台四周看去。 只见这祭台上,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丝丝的血迹! 血迹! 这血迹,是小齐之前为了祭司占堆加布而释放的?是不是找到了血迹的终点,就能找到启动八卦棺阵的机关? 我顺着模模糊糊、断断续续地几滴血迹找寻着。 只见这些点点滴滴的血迹,慢慢延伸到祭司台的台下。 祭司台下对应的青石地面上,也就是之前那“尊灵叩首”的机关,所能启动的青石圆板上,又是一小摊积血。 我朝着祭台四处看去,除了此处有一小摊积血外,再也不见一丁点的血迹。 我蹲下身子,慢慢爬在了地上。 “这祭台的背面,会不会另有隐情?” 我心里思索着,窝着身子,就要朝着祭司台背面下方爬去。 这祭台虽不小,到了这下面,空间也只有半米高。 我也只能趴着身子,随着这“线索”一点点地挪动。 约莫着,爬到了祭台背面正中的位置,又出现了一摊积血! 我慢慢底下头,舒缓了一会儿,顺着这更大的积血摊爬去。 只见这摊积血,已经不再有之前的那样鲜艳,而是像一摊又黑又红的油漆。我好奇地,顺着这暗红色积血的上方看去…… 这祭台的底部正中,果然有一处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是一个青铜制式的圆形把手,由于这祭台下有些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这圆形把手上刻有图案。 而且在这把手上,沾满了黑红色的血迹。 一个约莫五指巴掌的血迹,还印在这圆形把手的一侧! 凑近细细一看,才恍然大悟! 这圆形把手上,竟刻有一个五行图。 五行图上刻有金、木、水、火、土五个字样,上面密密麻麻地刻针,让人摸不着头脑! 只见这五行图上,有一略长的石刻指针,直直定在五行图上的“火”位上! 我心里细想,这祭台下的五行图,会不会跟八卦棺阵相辅相成? 八卦乾宫属金,而此时的八卦棺阵已经被扭转,变成了奇门反宫的局面。 之前天乾的宮位,转化为现在坤地的宮位。也就是说,此时的天乾已经被五行中的火反克,所以,属性由金变成了现在的火! 如果把五行中的火,调到金的位置,是不是这八卦棺阵会恢复之前的方位。 这八卦棺阵如果恢复了之前的方位,又能不能压制住血魑的行动? “妈的!这血魑眼瞅着就要动起来了!你钻到桌子底下搞甚?”老刀大喊道。 就在老刀大喊着的同时,只觉得“轰隆隆”一阵巨响! 血魑那巨大的身子,开始慢慢移动,随着它迈开了巨大的脚掌,发出“轰隆隆”巨响的同时,墓室仿佛要塌了一样晃动着。 它怒吼着,一步步朝着老刀踏去! 眼瞅着这血魑一记重脚,就要踢到老刀的头上,我见不妙,大喊道:“老刀!小心!” 老刀果然也不是善茬,这老油条的称呼也不是瞎吹得。 他一个下扑,扑倒在地,随之翻滚,躲开了血魑的攻势。 血魑见老刀躲过了攻势,加快的行动,抬着巨大的脚掌,狠狠朝着老刀翻滚的身子踩去! “你倒是找机关通道啊!别惦记着你刀爷!再这么下去,一个闪失,我就给这千年王八……踩成人体标本了!” 听老刀这么一说,我也不再有所顾虑。 如果没有绝对的信心,去对付这血魑,他早就拔腿就跑了! 他所说的,其实就是为我拖延更多的时间! 我心里不加多想,大喊道:“拼了!赌把大的!”喊出的同时,我的手死死抓住那圆形五行图把手,用尽全力朝着五行图中的“金”位转去! 就在五行图上的指针停在金位的同时,只见八卦棺阵的石棺发出“轰呲呲”地声音,随之石棺开始慢慢移动起来! 我心里一阵大喜! 这就是之前我和老刀躲在石棺中时,为什么石棺会莫名移动的原因了! 当时是觉得莫名其妙,很突然!到现在看来,很显然,就是因为小齐启动了这五行图把手! 随着石棺慢慢的移动,再次停在了之前的宮位上。 天乾在西北,坤地对应。其他如:巽风,震雷,坎水,离火,艮山,兑泽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我心中大喜的同时,朝着血魑和老刀看去! 只见此时的老刀,被血魑巨大双手死死掐着,狠狠地提了起来。 被提起来身子的老刀,胡乱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哇哇”的声音。 怕是这血魑再这么攥下去,老刀就玩完了! 我朝着老刀大喊道:“老刀!再坚持会儿!这血魑马上就完蛋了!” 我心急如焚等着一小会儿,这八卦棺阵确实是回到了先前的宮位上,但是,血魑却没有被压制住。 我心里反复回想着一切,或许还有什么细节让我给忽略了? 抬起头,朝着破碎的八卦镜看去,这时才恍然大悟! 即使把之前反宫的八卦棺阵,调到原来的位置,这震慑血魑的八卦镜早就碎了!八卦镜一旦被打碎,它的功效也随之消失! 这里的一切机关,除了祭台一旁的“尊灵叩首”,还有这祭台下的五行图把手,以及这八卦棺阵,都被我触碰,只有这八卦镜还没有触发! 那么…… 这一切的关键所在,是不是就在这破碎的八卦镜上! 我大喊着“老刀!你他妈的给我坚持住!如果你撒手不管了!我就算去阴曹地府也跟你没完! 你给我听好了!别的先不说!起码,慕容教授这么好的女人,你怎么舍得放弃?你他妈的给我听好了……你给我坚持住!” 我边喊着,边跳上了祭台,慌忙中一个不小心,摔倒在了祭台青石板上,连滚带爬地朝着祭台一角抓去,死死抓住才没让身子落到地上。 我稳住了身子,慢慢站了起来,朝着祭台上方,青石墙壁上的八卦镜摸去。 定眼一看!支离破碎的八卦镜上,四处是黑色的血迹! 而破碎的八卦镜的内里,一个突起的椭圆形装置,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椭圆形的装置上,也有些许黑色的血迹! 这一路摸索来的血迹,是不是就是证明了小齐所有阴谋,以及他开启逃生机关的轨迹? 这椭圆形的装置,是不是逃出这墓室的通道机关? 我不假思索,紧紧闭上了眼睛,手掌重重朝着破碎的八卦镜内里拍去! “啪”! 这声音是多么地悦耳! 果然,八卦镜内里的椭圆形装置被我一巴掌拍了进去! 随之,又是“咚”的一声响!之前“尊灵叩首”机关上的圆形青石地板下,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大洞! 我惊喜若狂地发出“啊”的一阵大叫。 祭台下的慕容教授看到此时的大洞,也是发出了同样“啊”大叫! 我仿佛像捡了一下凡的仙女一样,喜出望外地跳下祭台。 谁也想不到,这“尊灵叩首”的机关下面,居然还隐藏着另一个机关! 而这机关开启的洞穴却深不见底,这会不会就是逃生的通道? 就在我蹲下身子的同时,这洞穴一侧的黑色液体,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朝着黑色液体慢慢抹去,只见这液体如黑色的油漆一样,我沾着这液体的手指,朝着鼻子伸去,一股极冲地“血腥味”钻进我的鼻子里! 是了! “这就是出去的通道!慕容教授,蓁蓁!快!跳下去!”我说着就去推着慕容教授和陆蓁蓁的身子,想让她们先逃走! 然而,慕容教授和陆蓁蓁却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死活不肯下去。 也是,谁又能意料到这洞穴里不会有危险? 再者说,毕竟她俩是女人。 我摸了身旁不远处一个骷髅头,朝着洞穴扔去。 不到约莫一秒钟,只听见这洞穴里传出骷髅头落地的声音。 “好了,这下你们肯放心了,听到没有?这骷髅头落地的时间,连一秒钟都不到,就说明了这洞穴不会太深。” 我一脸肯定地,朝着陆蓁蓁和慕容教授解释道。 “我不!这洞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人家,人家一个女孩子……我不要下去,除非,除非……黑哥哥跟我一起下去……” 陆蓁蓁几乎要哭出来一样,拽着我的胳膊说道。 “谁说要让你自己下去了?不还有慕容教授跟你一起么! 这里有吃人心的血魑,太危险了…… 这眼瞅着血魑就要逼近了,我根本无法分身照顾你! 等我帮老刀解了围,之后就下去找你们。”等我说完,陆蓁蓁却执拗的很,根本不听劝。 我有些哭笑不得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慕容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电,拉着陆蓁蓁的手说道:“快走吧,我会照顾你的。”说完,她朝着我微微一笑。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勇敢和信任。 那一双诗情画意的大眼睛眨着,仿佛是再说:“放心,我会照顾好陆蓁蓁的。” 许多时候,一个温柔且肯定的眼神,比话语更加的让人感觉舒心! 我想,慕容教授就这样一个智慧且沉稳的女人。 就在慕容教授跳下这洞穴的同时,我拉着陆蓁蓁,朝着洞穴下的慕容教授喊道:“慕容教授……下面……没事儿吧?” 只听见这洞穴下传来慕容教授的声音:“呃……下面并不深,你把蓁蓁放下来,我可以接住她的……” 看着往洞穴下,一点点挪动身子的陆蓁蓁,一脸的不舍,我心里突然感觉一阵温暖,像春风拂面一样,舒心,浓情,温暖…… 这时,我才想起平时嚷嚷个没完没了的老刀,有段时间听不到他叫嚷了。 我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袭来,转头朝老刀看去时。 只见此时的老刀,被血魑死死攥着脖子,而他的头慢慢地……垂了下来…… 我心声道:“不好!”站起身子,展开“飞雷式”一个箭步,朝着老刀跑去:“老刀!你他妈的给老子醒醒!老刀……” ------------ 第二十二章 活着的意义 我拼了命地朝着老刀跑去,不停地叫喊着:“老刀!老刀!你这根油锅都榨不透的老油条,一定不会有事是不是?你他妈的倒是回个话!” 等我停在血魑巨大的身影下时,我心里却是一阵失落。 只见老刀被血魑死死掐着脖子,脸上早已经没了血色…… 之前还唠唠叨叨个没完的老刀,此刻像睡着了一样,安静、安静地让人害怕。 我心里一阵地难过,两行清泪不禁落下。 血魑转过头,居高临下地朝我看来。 张开了血盆大口,怒吼着,仿佛在炫耀着他的战果。 我一把拉过老刀丢在地上的万灵。 明晃晃的刀口上,反射着耀眼的寒光! 我双手死死攥着万灵,“啊!”的一声咆哮着,眼中怒火喷发,朝着血魑大腿刺去!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比的愤怒过! 是老刀和此前杨大刚的死,激发了我内心中所有的仇恨和愤怒! 同样愤怒的万灵,狠狠刺进了血魑的大腿里。 或许,武器用久了,早就沾满了如主人性情一样的灵性! 万灵如同一头复仇的恶狼,刺穿了血魑腿上的战甲,“啪呲”一声,战甲如同破碎的玻璃,纷纷落地。 万灵趁机,死死“咬”住了猎物,不啃“松口”。 “呲……”的一声,随着被万灵刺入的血魑大腿上,溅出一股恶臭的黑色液体,如暴雨般撒在我的脸上。 黑色恶臭液体,随着万灵明晃晃的刀口,慢慢地,流淌到了我握着刀柄的手上。 血魑“呜……”的一声痛叫,先前死死握着老刀脖子的手,随之……慢慢松弛下来! 抬起另一只大脚,朝着我狠狠踢来。 随着血魑连贯的动作,握着老刀脖子的手,慢慢松开。 “扑通”一声,老刀僵硬的身子被甩在了青石板上! 我一个翻滚,拔出了血魑腿上插着的万灵。躲开了血魑那愤怒的一脚,翻滚到老刀身前。 我死死拉着他僵硬的身体,朝着开启的密洞跑去。 血魑发了疯一样,用巨拳捶打着墓室里几处兽首烛台。 烛台的火焰,并没有因为它的击打而熄灭! 烛台掉落在地上,却依然闪着渐渐微弱的光芒,死死不肯“闭眼”! 我拉着老刀的身子,边朝着开启的密道处跑着,边大哭道:“先前不是挺能嚷嚷么!你倒是说句话! 你……你一个人呼呼大睡,连兄弟都不管了?你他妈不是最重义气的么!睁开眼睛,看看!看看……” “就算你撒手不管兄弟了,兄弟也要把你的尸体背出去!” 血魑腿上受了伤,行动慢慢迟缓下来,却并没有要停下攻击的打算! 就在它一步步追过来的时候! 突然……它身后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尸体”,慢慢地爬着,爬着…… 而在“他”身后,画着一道道鲜红色血迹。 慢慢地,“他”,站了起来! 我心里一阵惊慌,“啊!”的一声大叫! 那血淋淋地“尸体”,满脸的血迹,远远看着,根本看不清脸。 “他”只是一瘸一拐地,一步步紧紧跟在血魑的背后。 突然,那血淋淋地“尸体”一声怒吼! 死死抱住了血魑粗大的右腿! “你们……快走!”那“尸体”朝我大喊着。 “卫生员!卫生员……快跑!”血淋淋的“尸体” 又随即朝着蹲在石棺旁的卫生员大喊。 我转头朝卫生员看去,只见他一脸的伤心,或许他一直还沉浸在“战友牺牲”的世界里。 “卫生员!卫生员!你的战友们,已经牺牲了!醒醒! 你他妈的快醒醒!跟我走!跟我走啊!”我边拉着老刀的尸体,边朝着卫生员大喊着。 眼瞅着,离着那密道约莫不到6米的距离,一只巨大的脚死死踩在了洞口旁。 “吼……”血魑随之跟近,咆哮着一脚甩开了抱着它右腿的血尸。 “啊!”的一声,被甩出5-6米的血尸,发出一阵痛苦的叫声! 我一阵惊慌,拉着老刀的尸体,朝着一处墙角躲去…… 突然!小个子卫生员脸上一阵傻傻地诡笑,慢慢地站了起来! “呵呵……呵呵……” 他舍了命地大跑着,一直跑到血魑跟前! 一个如巨山一样高大凶猛的3米尸化血魑,站在它身下的是一个约莫不到1.6米的凡人。 这一切……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不到1.6米高的凡人,突然纵身一跃,拼尽全力,死死抱住了血魑的大腿! 这一跳一抱,对于身穿锁子战甲,魁梧凶残的血魑来讲,根本算不得什么攻击。 但,对于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来讲,却是拼近了全力,去阻止邪恶去继续杀戮! “你们!快走!快走!”卫生员朝着我大喊着。 看到此时的场景,我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卫生员!你……你不是它的对手!快!快过去!去密道里!逃跑!”我边哭着,边朝着卫生员大喊道。 “不要管我!我死也要跟战友们死在一起!虽然我只是个拿急救箱的医务兵,但我,但我不做孬种!”卫生员喊着的同时,血魑并没有理会它腿上的“小个子”,怒吼着,朝着躲在一旁的我和老刀走来! 突然!先前被甩开的血淋淋的“尸体”,又慢慢动了起来! “他”忍着疼痛,挣扎着满是伤痕的手和脚,在一次次摔倒下,终于再次站了起来! “他”拼尽全力朝着血魑跑来,死死抱着血魑的另一根腿,大喊着:“没时间……没时间了!快跑!” 就在他喊着话的同时,只见他一手抱着血魑的大腿,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遥控器! 在他轻轻按下那遥控器的同时,发出“滴!滴!滴!”的响声! “是……是大刚!大刚……”我死死盯着眼前的血尸,大喊着。 这时,我才看清楚这血淋淋的“尸体”,就是杨大刚! 他……他没有死! “快跑!……快跑!这墓室就要……就要炸了!逃出去!逃出去!好好做人!好好做人!”杨大刚大喊。 血魑突然左右摇晃着身子,想要把腿上的两个人甩出去,却奈何这两个人却是无比的坚强,到死都不肯放手! 我不假思索,趁机,拉着老刀的身子,朝着密道一步步挪动…… “6米……5米……4……3……2……1” 密道越来越近! 我回头看着,这两个舍了自己性命,而不顾一切救我们的警察。 初次见面,杨大刚就不止一次的帮我,为了什么? 还有那个连他名字都不知道的卫生员,他又是为了什么! 谁会想到,两个警察会舍了命去救两个贼! 谁也不会想到…… 慢慢地,我的眼睛再次湿润…… “大刚!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值了!”卫生员微笑着,朝着大刚说着。 “嘿……傻小子!你一直都不是孬种!”杨大刚回道。 我“啊”的一声怒吼着,淌着眼泪,抱起老刀的身子,跳下了密道…… “扑通”一声,我和老刀齐刷刷落在了地上。 只觉得落地的同时,浑身摔得疼得厉害。 我双手撑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刚要伸手去拉老刀的时候。 突然,“死去”的老刀“啊呀!”一声大叫! 我一听这惊叫,心里随之一颤,害怕地往身后倒退了好几步…… “咳咳……憋死老子了!”这死去的老刀,突然直立立地坐了起来! “黑兄弟!我们……我们这是在哪儿?”他转过头,莫名其妙地朝着我看过来!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我打着哆嗦,吞吞吐吐问道。 “哈哈哈哈……你觉得呢?”老刀奸笑道。 “你……你不会是……是诈尸了吧!你他妈的……已经被那血魑给掐死了!你……你……” “我老刀能这么轻易死去? 想我练了10多年的“憋气功”能白练了? 嘿!嘿!嘿!瞅瞅你小子这点出息!……” “真的是老刀!真的是你……你没死!”听着这能侃能吹的架势,一定是老刀无疑了! 我激动地一把抱住老刀的身子,生怕他再倒下一样,死死抱着他不放。 “咳咳……我说,你不能轻点儿?咳咳……快被你抱的岔气了!……轻点儿……轻点儿……呵呵……我又不是你的陆蓁蓁,轻点儿!哎吆……” “你没死就好!害得我为你大哭一场!”我松了老刀的身子,朝着他骂道。 “呵呵……哎~我说兄弟!咱这是到哪儿了?”老刀一头雾水地慌忙问道。 “这里应该就是小齐逃跑的那个密道。”我回道。 “呃……哎~怎么不见慕容'教授……和丫头?”老刀问道。 “她们?……我让她们先走的。 一会儿应该马上就要见到她俩了! 闲话不多说了! 咱们赶紧去追慕容教授她们,有啥话!出去再说!”我说着,摸出了腰间的万灵,“啪”的一声,弹开了万灵的取火装置,又对着墙一阵摩擦, 万灵取火装置上的火芯儿,慢慢燃烧。 一时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道里,一阵通明。 “嘿!想不到你小子,用起我的万灵来,一手的顺溜啊!”老刀感叹着,朝着我身后,慢慢跟了过来。 这密道四处是泥土,并没有那墓室那么建造的细致。 约莫只有一个人那么宽。 我和老刀曲着身子,我在前面,举着万灵火把,慢慢朝着未知的前方爬去。 爬了约莫二十多米,隐约着听见不远处一阵“哗哗啦啦”的流水声!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 一时间,只觉得这密道晃动着,要坍塌了一样! 一阵尘土飞扬,我和老刀瞬间扑倒在地! 老刀大叫着:“这密道要塌了!” 我拾起不小心丢落在地上的万灵。 定眼一看,万灵燃着生生不息地火,直直往上冒着烟。 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慢慢坐了起来…… 我掏出那半盒被挤扁了的哈德门,抽出三根烟卷,点着了,轻轻放在路前。 又抽出一棵递到老刀手里。 “干嘛呢!兄弟!这密道他妈的都要塌了!你还有这闲心?哎哎哎~那三根给谁点的?莫名其妙的!”老刀疑惑道。 “是上面的墓室被炸塌了!”我轻轻回道。 “嗯?”老刀疑惑道。 “是……是大刚他们,为了救咱们!跟血魑占堆加布……同归于尽了……”我说着轻轻低下头,心里一阵疼痛不已。 “是!是杨兄弟!是他们救了咱们?”老刀疑惑道,慢慢地陷入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老刀突然感叹着低下头说道:“唉!杨兄弟!我老刀,欠你一条命!” 半盒哈德门一根根抽着,两个人谁也不肯说话,只是静静地一个劲儿抽着烟。 老刀甩出了手里的烟头,从未有见他如此的安静,他一脸忧郁地轻轻说道:“有的人自私地活着,根本不懂什么是情义!而有的人活着,却是为了别人而活!他们为了保护身边需要保护的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这是杨兄弟活着的意义! 我老刀此生最佩服这种舍己为人的兄弟!这种恩情不能忘!永远也不能忘!” 我轻轻回道:“是……杨兄弟的救命之恩,咱不能忘!回头咱换置些钱,给杨兄弟他们家里寄过去!” 老刀抬起头,轻轻回道:“这个必须做,而且,我打算回去之后,把顺来的宝贝,换置了钱,全补贴到杨兄弟家里!” “唉~可惜,只可惜……钱再好,却也换不来杨兄弟的命!” 老刀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缓了缓激动的情绪,又朝着我安慰道:“兄弟,咱也别难过了!杨兄弟在天之灵,一路会走好的! 咱们……先找到慕容教授和丫头再说。” “嗯……是……是该走了!” 我和老刀再次趴下身子。一步一挪地,朝着这密道的尽头爬去。 爬着爬着,耳边响起河水“哗啦啦”的流淌声,借着万灵火把朝着前方看去,只见不远处竟有一条暗河!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我和老刀慢慢爬出洞口,活动着疲惫的身子。仿佛背了一座大山一样的累。 我定眼看去,这四处还是黑漆漆一片,也始终没见到慕容教授和陆蓁蓁的身影。 这暗河并不知道深浅,又极宽! 谁能意料这暗河里,不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我拿着万灵火把,朝着河对面看去,只怪这暗河太宽,河对面啥也看不到。 我和老刀叫喊着慕容教授和陆蓁蓁的名字,四处打落着,却始终不见有回应。 突然,老刀大喊一声:“这啥玩意儿!嗯?我以为是个啥宝贝?竟是一只破棉鞋! 扫兴!唉,想想人家古人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而咱们却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有一河!” 我一听老刀捡到一只破棉鞋,突然心里一惊,朝着老刀大喊:“破棉鞋?哎!老刀!你拿过那破棉鞋来,我瞅瞅!……” ------------ 第二十三章 情花赤乌 “这……这棉鞋怎这么眼熟?”我一手举着万灵火把,一手拿着一双湿漉漉的破棉鞋,细细打量着…… 我脑海里反复回想着,一个个细碎的片段。片段如重圆的镜子,又一片片地慢慢拼凑起来。 镜子,能映出人的身影。 但脑海里的镜子,却能映出更多的回忆。 哪怕是支离破碎的东西,只要你有心,脑海里的镜子,总可以为你,映出你想知道的……一切! 我脑海里细细拼凑着片片碎裂的回忆,渐渐地,一个戴着毡帽,穿着破棉袄,浑身湿漉漉,脚上只穿了一只破棉鞋的老头子,暂停在我此时的脑海电影放映中。 “是了!是他!老乞丐!”我一阵惊呼道。 “啥?……啥老乞丐?”老刀一脸茫然的闻到。 “之前我遇到老乞丐,他一身湿漉漉的不说,只穿了一只鞋,而另一只脚却是光着的。 而现在我手里这只鞋,就是老乞丐之前跑丢的另一只棉鞋! 他先前说过,来这墓室时,遇到了陆蓁蓁…… 再后来,他以为陆蓁蓁是女鬼,吓得拔腿就跑! 他之所以能逃出这墓室,就是因为他神志不清,是个非常人,他才走出了镜宫一样的耳室! 最后,他又误打误撞进了这密道里,通过这条暗河,才跑了出去! 他之所以浑身湿漉漉,就是因为他淌过了这条暗河! 而他慌忙中不小心丢掉的一只棉鞋,恰好留给了我们寻找出路的线索!”自我推断着,我拿着一只破棉鞋“如获至宝”。 “停……停……停!我说兄弟!你说了这一大串,我咋一句没听懂?老乞丐是谁?他?他能走出镜宫耳室?”老刀慌忙问道。 “是的!你之前不是说,这镜宫耳室,只有定力极强的人和疯子傻子才能走出来么!” “对对对!那么就是说……你说的这个老乞丐是个疯子?” “对的……”我回道。 “也就是说,淌过这条暗河……咱们就能走出这鬼地界了?”老刀又问道。 “应该没错!” 就在这时,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救命!” “是陆蓁蓁的声音!”我大惊道。 “救命……救命……黑哥哥……你在哪儿?救我!呜呜……救我……”陆蓁蓁哭着。 我和老刀一通寻找,却怎么也没找到陆蓁蓁和慕容教授的半个影子。 “蓁蓁……你在哪儿?” “慕容教授!慕容教授!我是老刀!你们在哪里儿!”我和老刀边喊叫着,却怎么也见不得人影。 “我在这石壁的顶上,呜呜……这个死人妖……他……他好可怕!呜呜……”不远处,又传来了陆蓁蓁的呼喊声! “石壁?顶上?”我急忙拿着万灵火把,朝着头顶上的石壁看去…… 老刀跑了过来,突然指着东南方向一块石壁顶上,两个模糊的影子,大叫道:“兄弟!那儿!那儿!他们在哪儿!” “我们赶紧地!快点……”老刀怕着,拉着我朝那一处石壁跑去。 “呜呜……黑哥哥……我好害怕!呜呜……”只见陆蓁蓁被浑身血淋淋的一个怪物,死死抱住,攀岩在石壁的顶端! “这……这是什么怪物?怎么四个爪子跟壁虎一样,定在这头顶上的石壁上!”老刀看着头顶上血淋淋的怪物大惊道! 只见那血淋淋地怪物,伸着长长的舌头,对着我和老刀“呜呜哇哇”地叫着。 不时有一阵粘糊糊的液体从怪物身上,往下淌。 “离这地方远点儿!这怪物身上不知道是啥恶心东西,呼呼往下滴,万一这怪物再有毒!可就麻烦了!”老刀说着,拉着我离开了原地。 “老刀!你看看怪物……是不是有些眼熟?”我盯着头上的怪物,回过头,朝着老刀问去! “这怪物……我闯了这么多的阴煞古墓,还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类型的!人不人,妖不妖的……说它像巨蜥吧,但巨蜥身上没这粘糊糊的恶心东西……”老刀抬着头,朝着这怪物看去。 “黑哥哥……是你么?是你么?我好怕!快救我下去……”只见此时的陆蓁蓁,像一个被蜘蛛盘在网里的猎物。 而此时的“猎手”,就是这个浑身鲜血,四肢攀岩的异型怪物! “丫头!有你刀叔在!你别怕!我现在就上去救你下来!”老刀说着,就要朝着身前的石壁攀爬上去。 突然!这怪物从嘴里吐出,一根长长的舌头,向我攻来! 我一个躲闪,躲开攻势,举着火把朝着要弹回去的长舌头,就是狠狠一烧! 只听见“呲呲”的一阵烧烤的声音,那怪物舌头被火把烧了,嘴里发出“嗷嗷”的痛叫。 “哎呀!”突然老刀大喊一声,“扑通”一下,摔落在地! “这石壁在这暗河处,变得又潮湿又滑溜!怎奈我刀爷虽然功夫高强!却也是黔驴技穷了!”老刀摇晃着脑子,对着我哭诉道。 “哎!我说丫头!怎么不见慕容教授!慕容教授呢?”老刀突然才想起不见慕容教授,一阵惊慌。 “呜呜……慕容教授……被这怪物给打晕了!…她、慕容教授、也被这怪物沾在这石壁洞穴里!”陆蓁蓁哭着回道。 “啥……啥?”老刀急了,却又对这极其滑溜,无法攀岩的石壁无可奈何,急的直在原地打着转! 就在这时,老刀一把夺过万灵,灭了头上的火把,按住中间的按钮。 只听见“蹭”的一声响,飞天锁被弹了出来! 老刀顺势挥动着飞天锁,只听见飞天锁的尖端一个四爪装置,“啪”的一声,死死抓住了怪物身旁不远的一块石头上。 老刀吐了口唾沫,左右手涂抹着,顺着飞天锁的钢绳,就要往上爬。 “兄弟!我上去看看,你在下面照应着点儿!”老刀边爬着边回头对着我喊道。 “你小心点儿!”我回道。 “没事儿!地狱鬼门关我都闯了,还怕这四只爪子的壁虎不成!” 隐约借着这石壁顶端,一个大裂口子照射出一道柔光。 透过柔光我担心的朝着老刀看去。 果然不愧是老油条,这贼的攀爬本领,我还真得跟老刀好生学学。 不一会儿功夫,老刀就爬到了钢绳的顶端。 这时却听不见陆蓁蓁的哭喊声,我四处打量着却不见她身影。 我大喊着她的名字,却不见回应,更加担心起来! 只见此时的“长舌怪物”,突然再次伸出了长长的舌头,朝着老刀攻去。 老刀双手双脚的力气,全用在这飞天锁上盘踞着,那还有其他的功夫去对付突如其来的长舌! 我见形式不妙,对着老刀大喊道:“老刀!小心!小心它舌头朝你吐过来了!” 老刀也不是善茬,突然全身一聚力晃动这飞天锁,飞天锁随着老刀的摆动,左右荡了起来。 老刀像荡秋千一样,在石壁上荡来荡去,在接近怪物的时候,伸起一脚,狠狠朝着怪物的头上踢去。 长舌头扑了空,“噗”的一声,弹了回去。 头又被老刀狠狠踢了一脚,疼得“呜呜”大叫。 老刀侥幸躲过了这长舌头的攻势,来回晃动着飞天锁大笑道:“嘿嘿~长舌妖怪!知道你刀爷我的厉害了?” 就在老刀庆幸着的时候,长舌头瞅准了老刀还在乱踢的腿,“啪”的一声,死死缠住了老刀的腿! “老刀!小心点!快点!他缠住你腿了,快!脱开它,下来!下来!”我喊着的同时,抓起地上一块石头,就朝着怪物扔了上去! 谁料到,这怪物突然伸出一只爪子,死死抓住了这块石头。 与此同时!它长长的舌头,死死缠着老刀的腿,慢慢朝它身后石壁顶上,一个黑洞洞的窟窿去脱去! “我草你姥姥!亲姥姥!”老刀边骂着,朝腾出一只手朝着紧邻的怪物头上砸去。 我慌忙中胡乱摸着地上的石头,就朝着那怪物砸去。 然而,还是晚了! 只见此时老刀的身子,被怪物嘴里吐出一口,粘糊糊的恶心液体,沾在了一起。慢慢地,慢慢地~老刀呜呜哇哇的乱叫着,被怪物推进了石壁上的洞穴里…… 就在这时,从这石壁的大裂口子外,传来一阵悠扬的箫声。 渐渐地,这悦耳的箫声,由之前悠扬洒脱的旋律,起伏跌宕,变得渐渐凄凉。 就在这箫声响起的时候,石壁大裂口外面,传来一阵阵“嘎嘎嘎……”的鸟叫声。 “嘎嘎嘎……”伴随着一通鸟叫,一只只怪鸟,从石壁顶端的大裂口外飞了进来。 我心生“不好!”这四肢怪物我都难对付,怎么还飞进这越多的怪鸟。 这下可怎么办! 就在我惶恐不知所措的时候,乌压压一片的鸟,“嘎嘎嘎”叫着,狠狠朝着石壁上盘着的“长舌怪物”扑去! 一群莫名的鸟,闪动着翅膀,用尖尖的嘴死死朝着长舌怪物咬去! 怪物来不及躲闪,胡乱摇动着身子,长舌胡乱伸展着,发出反攻! “噗噗噗”几只被长舌怪打死的怪鸟,应声落地! 我随即朝着这落地的鸟,细细看去! 只见这鸟,形似乌鸦,一身的黑毛,但头上却一头的赤红色火辣辣的羽毛,极其的显眼! 从这赤红色乌鸦的嘴里,慢慢淌出一阵,如硫磺一样刺鼻的液体! 我心里一阵莫名其妙,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 就在这时,从石壁上钻进来乌鸦越来越多! 乌鸦的攻势越来越猛烈!长舌怪再厉害,还是不及这乌鸦“鸟多势众”!慢慢地,只见这长舌怪物嘴里“呜呜哇哇”一阵惨叫,“扑通”一声,从石壁顶端落了下来! 幸亏是躲得及时,才没被这怪物压在身下! 只见这怪物浑身血迹的身子上,冒着一阵阵的青烟!身子像是被灼烫了一样! 怪物慢慢地,慢慢地朝着我爬了过来,我心里一阵惊慌!随之后退! 突然,这长舌怪物嘴里,发出一阵痛苦地喊叫,这喊叫声过后,居然是一阵模模糊糊的人话! 怪物呜呜噜噜地轻声呻吟道:“(呜噜)帮我……(呜噜)……找……(呜噜)(呜噜)到……青青!(呜噜)(呜噜呜噜)青青!” 听这怪物呜呜噜噜说着人话,又奄奄一息,想是不会再有反抗的机会, 我便放松了警惕,朝着它的嘴边靠了过去…… “(呜噜)(呜噜)(呜噜)……青青!(呜噜)(呜噜呜噜)青青!青青……青青……青青……” “青青?”我心里思索着这怪物嘴里喊出的名字! 渐渐地,这怪物嘴里,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大群的赤头乌鸦,朝着长舌头怪物的腐尸上扑来,乌鸦群啄食着腐尸,并发出“嘎嘎嘎”的叫声,仿佛是在庆祝着战斗的胜利…… 我不假思索,顺着飞天锁朝着石壁的洞穴爬去。 爬进这石壁的洞穴,我摸索着。 “兄弟,我在这里!慕容教授和丫头都在这儿!”老刀喊着。 这洞穴竟如此之大,能约莫容得下4-5人。 我拉着洞口最前面的,全身粘糊糊恶心液体的老刀,往洞口外死死硬拽! “大家!大家都没事吧!”我朝着洞穴里的陆蓁蓁和慕容教授喊去! “黑哥哥……呜呜呜……你终于来了!我没事!只是慕容教授……慕容教授昏过去了!” “没事就好,我先放老刀下去之后,就挨个放你们下去!别害怕!一会儿就好!”我回道。 老刀胡乱扯着身上粘糊糊地液体,朝着洞下的那群赤头乌鸦看去!突然哈哈大笑道:“是、情花赤乌!是、情花赤乌!” ------------ 第二十五章 消失的老刀 老刀呆呆立在地上,抬头朝飞去的情花赤乌目不转睛地看。 我背着慕容教授缓缓落地,舒缓了口气,朝着老刀说:“这情花赤乌,想是极其听从这笛声的召唤……” 老刀轻轻转过头,帮我解着身上一并捆扎着慕容教授的布条,朝着我说:“嗯,的确是这样,只是…… 我一直从未见过这笛声的主人……” 老刀仿佛是对这情花赤乌很有感情,又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情,不愿说出口。 我原本是要打算去问他情花赤乌的事,看他此时的样子,也打消了念头。 直到情花赤乌挨个儿飞走了,老刀才恋恋不舍地转过头。 他把外套脱了,轻轻铺在地上,抱起昏迷的慕容教授,放了上去,手上不忘朝着慕容教授身子上一阵乱摸。 我看着,老刀趁着慕容教授昏迷不醒,对其吃起了豆腐。 不觉有些不耐烦了,朝着老刀说:“我说,你这不是趁人之危么,咋这功夫还对人家耍流氓……” 突然,老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随之一阵耀眼的光芒,直直朝我射了过来! 我死死用手挡着这光,大喊道:“你他妈的,干嘛?” 老刀嘿嘿笑着,收了手里的光,说:“虽然你刀爷我好色至极,但绝不是趁人之危,“行凶下手”的无耻之徒。” 我笑道:“嘿!亏你说的出口,我他妈都看到了,你还狡辩。” 老刀笑道:“刚才,我抱起慕容教授身子时,觉得她口袋里一东西,咯得我胳膊生疼,我就寻思是不是慕容教授身上,私藏了啥宝贝,这不,我就耐不住手痒,掏出了这玩意儿!” 石壁上的陆蓁蓁一副不耐烦,大喊:“黑哥哥……好了没有?”我顺着喊叫,抬头望过去。 只见她跺着脚,一副恨不得跳下来的样子。 我慌忙拉了飞天锁,往上爬着,边大喊道:“马上到!马上到!” 到了石壁洞口,不等我转过身子,陆蓁蓁一个大扑,便盘到我背上,双手死死抱着我的脖子,柔声说道:“黑哥哥,蓁蓁……像不像一只…… 温柔可爱的小白兔?” 我紧了紧手上有些松懈的布条,笑道:“你说她呀?呵呵,小白兔?没感觉…… 倒是感觉……像个黏人的大蜘蛛! 瞅到没? 还不等猎物落到网里,自个儿就急着先扑上来了。” 陆蓁蓁一听急了,二话不说,一通细拳轻锤过来。 伴随着我双脚落地,陆蓁蓁一阵兴奋,松了盘在我身上的手脚,跳到地上,学着兔子的模样蹦来蹦去。 我轻轻走到慕容教授跟前,朝着老刀说:“先前在石壁洞穴,蓁蓁告诉我,慕容教授是被小齐打伤的…… 而且,还夺走了苍猊宝刀……” 老刀一听火了:“妈的!哪天遇到那死人妖,我非扒了他皮!” 我朝着地上,一具被情花赤乌叼食的只剩下骨架的尸首,说:“扒皮,倒是没你的份儿了,这地上的骨头,任你处置……” 老刀顺势看过来,回道:“开什么玩笑!我是说……” 老刀一脸匪夷所思,回头朝着我问道“啥意思?你是说地上这副骨架,是……是小齐那死人妖的?” 我点了点头,示意道。 老刀大惊:“这……这怎么可能?难不成这人妖还会变?” 我回道:“是蓁蓁在石壁洞口亲口告诉我的,当时我也不敢相信…… 只是,这其中的原因,也只有等慕容教授醒来才会知道。”我说完,转头朝地上昏迷的慕容看去。 老刀说:“那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鬼地界儿,出去找家医院,好生给慕容教授……” 老刀话说到一半,突然转过头去,起身朝着小齐那副骨架跑。 老刀跑到骨架前,朝着散落的不成样的骨架,就是一通乱翻。 我有些不解地跟了过去,忙问道:“干嘛?难不成,你还真要砸碎他骨头才解恨?” 老刀嘿嘿一笑,朝着我转过身子,只见手里却多了一把刀。 我这才明白过来,笑道:“果然还是老油条的眼珠子尖……” 老刀撕了一块布条,轻轻擦着刀上暗红色的血迹。 我朝着老刀说:“先下,得赶紧找到出口,不能再耽误了,时间越久,对慕容教授越不利。” 老刀收了苍猊宝刀,插到腰间,又朝着万灵飞天锁走去,伸手按下万灵一按钮,只听“啪”的一声,先前抓住石壁上的铁爪松开,“噌”的又是一阵声音,飞天锁弹回了万灵的筒子里。 老刀边用外套裹了慕容教授的身子,一把抱在怀里,边朝我问道:“那会儿,我在这下面四处找了,这里四处都是滑溜溜的石壁,如你先前所说,也只有这条暗河,是唯一的出路……” 我一步步走到暗河前,借着石壁大裂口散射下来的光,四处打量着。 这暗河自西向东缓缓流淌而下,不知道这暗河会通向哪里。 我思索了一会儿,转身朝着老刀说:“眼下,也只有一试了” “蓁蓁……我带你离开这儿” 陆蓁蓁一听要离开,高兴的不得了,一下朝我扑过来,说道:“好呀!好呀!” 我朝着抱着慕容教授的老刀说道:“老刀,借你的万灵一用!” “好嘞!”老刀说着,缓缓放下慕容教授的身子,掏出腰间的万灵,随手朝我扔了过来。 我随势一记“飞雷式”海底捞月,一把将万灵接到手里,双手紧紧握住万灵的两端,用力朝着万灵中间使劲儿推,只觉得万灵内一股弹力,硬生生往两端弹。我随即借着弹力,朝着万灵的两端拉,只听见“啪”的一声,半米长的万灵,变成了一根约莫一米半的“金箍棒”。 老刀突然又喊道:“兄弟!还有这玩意儿,一并交给你了!” 说着,顺势又扔过一东西。 没等我反应,陆蓁蓁突然一个踏步,身子一跃,竟接住了老刀扔过来的东西。 老刀大喝道:“哈哈!想不到这丫头,身手也是不赖!” 陆蓁蓁握着手里的手电筒,按下了开关,只觉得一阵通明,回身说:“可别小瞧了我“爱新觉罗”后裔,我祖上可是正黄旗旗主。我打小可是练过把式的。” 老刀笑道:“呦、呦……想不到咱丫头还是一贵族小姐!” 我挽了裤腿,拿着万灵在前面,试探着水的深度,朝着暗河一步步走了进去。 刚刚踏入这暗河时,只觉得这河水凉的,如刀子一样刺进皮肤里。 回头转向身后的陆蓁蓁和老刀说:“这河水极其的凉,你们可要有个准备!” 又朝着陆蓁蓁说:“蓁蓁,你还是跨到我背上好,万一着凉了,我也没法跟你老爹交待。” 陆蓁蓁高兴道:“那可是再好不过了,蓁蓁是最喜欢黑哥哥背着了。” 陆蓁蓁说着,跨到我背上,双手搂着我脖子,朝着我的脸,“啪”的一下亲了过来。 我顿时身子,只觉得一下子热乎起来,哪还顾得这暗河的水有多凉,拄着万灵,借着陆蓁蓁手里的光,朝着暗河西方下游慢慢走进。 老刀背着慕容教授,跟在身后,大笑道:“我说兄弟!一出了这鬼地界,你呀!赶紧地,去这丫头家提亲,我老刀做媒人,聘礼!也算我的!” 陆蓁蓁在我背上,也不忘活动着身子,听了老刀的话,回过头说:“哼!谁稀罕这穷小子了?我才不要嫁给他……” 我倒是没顾及他们的玩笑,只是觉得这暗河的水,越来越深,越来越凉。 直到河水快要没到我大腿,随着河水缓缓往西下游流入时,突然,只觉得水里有许多东西,朝着我挽着裤腿的脚脖子上啃。 我朝着老刀大喊着:“老刀!这水里好像有东西!” 陆蓁蓁慌忙问道:“是什么呀?会不会是小鱼?” 我回道:“若是鱼群就好了,只是觉得水里这东西,一副小嘴死死吸着我的大腿不放……” 我说着,不忘淌进水里的腿,一步步朝着河下游走去。 陆蓁蓁突然凑到我耳朵前,轻声说道:“黑哥哥,跟你说点事儿,你可别害怕……” 我轻轻笑道:“啥事儿?还这么神秘?有啥好怕的?” 陆蓁蓁轻轻回道:“你看……你看身后的老刀……他……他怎么一个劲儿地傻乐?” 我回过头去,一看! 果然,只见此时,背着慕容教授的老刀,一脸的傻笑着,一步一挪地跟在我身后。 我回过头,不以为然回了句:“呵呵,他这那是可怕,这分明是抱得美人归!高兴的!”又继续朝着河水下游走去。 渐渐地,只觉得先前快要漫到大腿的河水,随着我的前行,越来越浅,从不远处照过来一丝丝光。 我心里大喜,大叫道:“快看!前面不远处有光亮!咱们马上就要出去了!” 陆蓁蓁朝着那一阵光亮,在我背上手舞足蹈,险些掉下来,高兴道:“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走了许久,就要走出这鬼地界儿,却一直不见老刀搭话,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我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看去。 只见身后空洞洞的,先前还紧紧跟在我身后的老刀,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 第二十六章 只是开始 “老刀!”我大喊着,朝着这四处看去,却始终不见老刀回应。 转念一想,或许是老刀跟我开玩笑。 我便想试探性的诈他一诈,大喊:“老刀!出来吧!我看到你了!赶紧的……出来!” 我转过身子,朝着原路返回,越来越感觉不耐烦了,大喊着:“你他妈的,能不能别闹!要闹出去闹!这河水凉死个大活人,你还真有心思在这里玩?” 背上的陆蓁蓁,抱着我的脖子越来越紧了,轻声说:“黑哥哥……我……我好怕!” “别怕,我在的!或许是老刀这家伙跟咱们开玩笑,躲起来了。”我安慰着陆蓁蓁说着,心里却不免一阵惊慌。 其实,心里很明白。现在看来,老刀并没有要跟我开玩笑的意思。 顺着陆蓁蓁手电筒的光,我打量着暗河的四周。 这四周同样是石灰岩石壁,光滑的石壁反射着微弱的光。石壁上生着一簇簇暗绿色的青苔。除此之外,诸如小洞穴,石孔之类能藏身的地方,一处也没有。 看到这里,我越发担心起来。 我拿着万灵,四处戳着水下,只是觉得腿上还黏着那不知名的东西。却又不见任何动静。 渐渐地,又回到暗河淹没大腿的这一段水域。 心里想着,这处水比其他地方要深,会不会是老刀一时脚滑,不小心溜到水下了? 我拿着万灵,朝着这水深处试探着,喊着陆蓁蓁说:“蓁蓁,你拿手电,细细照下这一处水,看有没有老刀他们的影子。” 陆蓁蓁拿着手电,直直朝这处照去。 只见手电发着光亮的晕圈,透过这河水,暗河底下的一切清晰可见。 这河下,除了些大大小小的石子,一些随着河流飘荡的水草,连条鱼也没有,更不用说人了。 陆蓁蓁突然说:“他们会不会又回到了墓室?” “也许!我们不妨回墓室看看。以老刀的性格,或许不死心,总想着回墓室再取些宝贝,倒也说不准!”我说着,慢慢朝着河岸走去。 上了河岸,陆蓁蓁从我背上跳下来。 我拿过她手里的手电筒,朝着岸上四处照去。 照了许久,还是不见他们。 陆蓁蓁突然指着我的大腿大叫道:“黑哥哥!黑哥哥!你……腿上有东西!” 被陆蓁蓁这么一叫喊,突然吓得我的心里一颤。我拿个手电朝腿上照去,只见腿上几只像蚯蚓一样的东西,死死吸在我腿上。 我慌忙拿着手,朝着吸在我腿上的东西附近,啪啪拍着。 笑着对陆蓁蓁说:“没事儿,这东西是水蛭,附在人身上,只是为了填饱自己肚子。” 水蛭这东西,一旦吸在人皮肤上,那可是舍了命的吸血。 就算是你把它身子扯断,它附在你皮肤上的另一头,还是会缠着你不肯放。 随着我啪啪拍着腿,身上吸着的水蛭,一个个纷纷掉落在地上。 细细一看,这水蛭竟一动不动的死了! 此时,也没细想这水蛭,为什么吸了我的血会死去,只想着能赶紧找到老刀和慕容教授。 我拉着陆蓁蓁的手,朝着那密道走去。 当再次踏进这密道的时候,心里又不免有些慌张。 回想起九死一生的惊险场面,杨大刚和卫生员的死,心里是一阵说不出的难过。 边朝密道里走,边喊着老刀和慕容教授的名字,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慢慢地,走到了之前我和老刀在密道抽烟的地方。 只见地上几个熄灭的烟头,还直挺挺躺在地上。 再往前走,走了约莫十多米,才发现这一处坍塌了。 四处是断裂的青石板和土堆,不留一丝缝隙地,紧紧堵住了原来通往墓室的出口! 也就是说,墓室是不可能再通过这里上去。 占堆加布所有的秘密,也随之尘封于地下。 老刀和慕容教授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地,到底又去了哪里? 之前,慕容教授和小齐在这里的一番对话,很明显,是故意瞒着了些什么。 小齐口中的“青青”又是谁? 师父交待的封八门,又与慕容教授有些许的牵扯。 封八门的大举,以及这一切谜团,也只有通过慕容教授,去一一解开。 然而,慕容教授和老刀却不翼而飞! 刚刚开始有些头绪的线索,却断了…… 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封八门…… 要怎样做? 我越发的感觉迷茫。 一脸无奈的我,轻轻拉着陆蓁蓁的手,说道:“我们……回家!” 一路背着陆蓁蓁,再次淌过了这暗河里,冰冷的水透过一阵阵凉气,顺着我的腿,一股股的寒流冲进我身体各处的神经,冷的我身子发抖。 但这一切,并没有阻断我脑海里的思绪。 我脑海里反复放映着之前的经历, 这期间,不论是心中的恐惧,还是惊喜。 感动或是憎恨,忧伤或是愤怒。 都将是我所要必须经历和接受的。 渐渐地,不远处闪出一道道光明。 是的,是久违的光明,照亮阴暗世界的光明! 走过这暗河的尽头,是一处约莫半米宽的石缝。 透过眼前一处大石缝,只见天边挂着一轮火红的太阳,柔光轻轻照射着一片片云彩,像一个静淑、优雅的美人,在天边翩翩起舞。 我和陆蓁蓁慢慢透过这石缝爬了出来。 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一切,才发现这暗河的下游,居然就是之前大凹里那条聚阴之河! 陆蓁蓁兴奋地手舞足蹈,大喊着:“太好了!终于看到阳光了!”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凄美的箫声。 陆蓁蓁拉着我的手,朝着东面不远处一块巨石,兴奋地指道:“黑哥哥,你快看……那巨石上坐了一个男人!……是他!是他的箫!” 我随之转过身子,朝着那人走去: 他着一身雪白长衣,一双腿轻轻盘坐在巨石上。我和陆蓁蓁轻轻走到他跟前,他没有因此而停止竹笛的吹奏。 他像一澈湖水,安静地让人陶醉。 我静静立在他跟前,不忍心打扰他。 只见他头上一根白色发带,系着一头乌黑的长发。 几丝散落下来地长发,飘落在白净、俊俏的脸上。 只是这脸上,却有一道伤疤,还沾染着丝丝鲜血。 透过冲天眉宇下,一双清澈的眼眸,散发出一道道犀利的寒光! 陆蓁蓁走到跟前,攀上巨石,双手托着脑袋说:“大哥哥!你吹得真好听!” 他没有任何回应,心如止水般继续演奏着。 我走到他跟前,看他不曾抹去脸上的血迹,便关心道:“你……你的脸上流血了!” 这人听见我说话,突然停止了吹奏,转过脸静静看着我,道出两个冰冷的字:“没事!” 陆蓁蓁接过话,忙问道:“大哥哥,你从哪里来?你是在等人么?” 那人一脸茫然地看向远方,轻轻回道:“我从很远的地方来,我在等一个,我一直在等的人!” 他慢慢转过头,朝我轻轻地微笑着。 陆蓁蓁打破沙锅问到底:“那……那你要等的一定是个漂亮,温柔的姐姐喽?” 这人微微摇晃着头,却对着我说:“告诉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并不一定是真相! 真相,往往让人痛彻心扉!” 等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站起身子就要离去。 陆蓁蓁见他要走,大喊道:“大哥哥,你要去哪里?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 我一直呆呆立在原地,透过他的话语、与我眼神对视的瞬间,我仿佛明白了。 他口中说,一直在等的人,就是我。 而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渐渐地,他的身影消失在夕阳霞光下。 此时,只听见他远远传来一句清澈的话语:“这一切!只是开始!有缘,自会相见!” ------------ 第二十七章 慕容的信 我送陆蓁蓁回到家,看到她和她的父亲陆通天,紧紧抱在一起的时候,我为他们由衷地感到高兴。 那种浓情的氛围,亲人间挂念,重逢的欣喜,让我感觉分外的羡慕。 我并不喜欢一个人孤单单地,陪衬在别人的喜悦氛围中。 往常,遇到这样的氛围,我总是喜欢选择一个人,默默离去。 并不是因为我嫉妒别人的幸福,而是我受不了那种浓情下的冲击。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此刻的心情。 是喜是悲?是忧是乐? 我不知道…… 只是心中感觉异常苦涩…… 这些天里,我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经历。 也打破了我认识这世界时,最初的理解。 谁会相信,我遇到了非科学,非自然的 鬼魂、异兽、怪物、复活、蜕化、变异…… 这些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我根本都不会相信,这一切,这经历的所有的一切,居然是真的。 一阵寒风袭来,我紧紧拽着羊皮袄,往已经几乎裸露的身子上包去。 我紧紧缩到羊皮袄里,却不敌寒风入骨的侵袭。 冷,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反应。 更多的,是心! 略带忧伤中,又掺杂着九死一生后的庆幸,感恩。 恰逢良辰美景时,却又分外迫求、能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百感交织的内心里,多了许多凄凉…… “唉~回家……”我轻轻转身离去。 回家……回家……回家…… 回到那个孤单、冷清的家,那个破旧不堪的庙,那个师父撒手离去的地方。 此刻,我内心中些许忧伤,像一瓶打碎的催泪剂,溅到我眼睛里,泪水慢慢划过脸颊,留下,一道道渐渐模糊的泪痕。 回到破庙,静静窝在土炕的破被窝里。 我静静回想着一切。 封八门…… 封八门…… 师父只给我留下来一本《奇门五行术》,和封印八门的手抄本。 却留给我一大堆谜团…… 封八门,八门邪神的亡魂又散落到了哪里? 想到这里,又让我内心中潜移默化地,生出一负沉重的担子。 然而,自从师父过世后,我经历的许多让我感觉匪夷所思的诡异事件,又让我内心里多了一层恐惧和不安…… 墓室中遇到的所有离奇的人,怪物, 再到老刀和慕容教授莫名的失踪…… 这一切,让我感觉特别的头疼,无助,害怕。 一个平常人,经历了非平常的事,这种一落千丈的巨大落差,让我感觉特别的喘不过气。 我轻轻拔出了腰间的万灵,静静看着它。 “唉!也不知道老刀和慕容教授,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消失了?他们去了哪里?会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 最让我感觉不解的,是逃出暗河密道时,遇到的吹笛人。 回想起他那心如止水的神态,以及他清澈如水的眼神,瞬间感觉有一种,有一种内心深处碰撞过后的灵犀。 我能体会到,那个人的寂寞。 从他犀利的眼神中,影射出一种像我一样的孤零零。 但他,又不是我这般的寂寞。 他的孤零零,是孤独! 一种只属于他的孤独!一种王者的孤独! 孤独,不是寂寞…… 他对我委婉地讲到的每一句,让我深深地印在心里。 他像冰一样寒冷的话语里,却又潜藏着些许关怀…… 关怀? 为什么一个不曾相识的陌生人,会突然跟我讲关怀的话语? 我从看到他吹奏竹箫的那一刻,便已经明白了,是他帮我夺过了暗河密道里那一劫。 因为是情花赤乌打败了变异的小齐, 而情花赤乌,就是受了他竹笛的召唤。 他!就是情花赤乌的主人! 他为什么要帮我?他又是谁? 我脑海里反复回想着他的话: “我一直在等,一个我要等的人!” 他为什么要刻意委婉地暗指,暗指要等的人是我? 他为什么要等我?要等我做什么? 为什么等到我,却又突然默默离去? 我不明白…… “你眼睛所见,亲耳所听,未必是真相!真相,往往让人痛彻心扉!” 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却不一定是真相?那他所暗指的真相又是什么? 为什么真相会让人感觉难过?而且是痛彻心扉? 这些话,反反复复地在我耳边萦绕,我又极力地去反复推敲。 然而,我还是没有弄明白他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渐渐地,渐渐地,直到我驼着一身的疲惫,慢慢地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太阳高高挂着,让人感觉这阳光分外的舒服。 我掏出羊皮袄里的《奇门五行术》,静静看了起来…… 陆蓁蓁和他爹陆通天在第二天来破庙,陆通天一个劲儿地说着感激的话, 中午又邀了我去镇上一家最好的饭店,大摆筵席答谢我的恩情,我也不好推辞,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这些天,除了每天陆蓁蓁的到来,使冷清的破庙多了份热闹,我便是继续学着《奇门五行术》。 这期间,我三番五次去“道上”打听老刀的消息。 我心里想着:或许老刀逃出了暗河密道也说不准。毕竟这老油条太滑了,谁能摸得透他…… 没成想,老刀的名号在道上打的还挺响,一提起老刀的名号,道上人是个个竖着大拇指。听他们说,有个外号叫“三只眼”的家伙,跟老刀最亲近,我打探着消息,便找到了这家伙。 我一提老刀,他一口一个刀爷,跟我侃起了老刀如何如何厉害,对兄弟如何照顾,又仁义,又有本事,又是如何在一个清朝王爷陵里,遇到了什么鬼怪,最后老刀又是如何带大家逃了出来…… 但问及他最近有没有老刀消息时,他却一个劲儿地摇头。 接连问了许多人,他们都说好多天不见老刀的身影。 我有些失落,垂头丧气地要离去时,“三只眼”突然叫住了我,说道:“小兄弟,你也不必太担心刀爷,他吉人天相,说不准哪天就冒出来了!等一有了刀爷的消息,我一定记得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朝他微微一笑道:“那劳烦这位大哥了。” 本打算去看望杨大刚的家属,打听了附近的派出所,却并没有杨大刚这个人。我有些不死心,去了附近好几个派出所,而他们的答复都是一样的,没有杨大刚这个人…… 心里又愧疚又无奈。 时间飞逝,感觉就这么眨眼功夫,始终没有老刀的消息。 一转眼,一星期过去了…… “黑哥哥!黑哥哥!起床了!你看,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一个如铜铃一样悦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呃……呃……我再睡会儿,让我再睡会儿……”我缓缓撑起有些沉重的眼皮,看到陆蓁蓁端着一个篮子,站在土炕前,又慢慢闭上眼。 “都几点了?还睡!还睡!让你睡!”陆蓁蓁突然爬到土炕上,用力扯着还在我身上的破棉被。 见她夺去了我的破被子,我叫道:“哎哎哎……别闹……冷……” 陆蓁蓁一脸俏皮的样子,嬉笑道: “呵呵……我才不管,我要你起来……” 我一脸苦笑道:“你一黄花大闺女的,老是跟我这臭乞丐混在一起……你还要不要嫁人了?……哎哎哎………”我一下睁开眼,用力夺着陆蓁蓁手里的被子。 “嫁也不嫁你这种懒猪!你看……都中午了,大懒猪……你丢不丢人,还睡?”陆蓁蓁说着,做着鬼脸逗着我。 “好好好!我起来,我起来还不行……想睡个懒觉也不成……唉,命苦……”我说着慢慢爬了起来。 陆蓁蓁见我起来,拿起竹篮子,对着我说:“黑哥哥……你猜,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我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呃……呼……包子呗!包子西施带的肯定是包子喽……” 陆蓁蓁笑着说:“是有包子,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我笑道:“呵呵,难不成?你这盛包子的篮子里,还装了四大美女西施,貂蝉,王昭君,杨贵妃?” 陆蓁蓁突然一副不高兴地样子,说:“呸呸呸!你们这些个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心里总想着什么大美人,大美人……” 她说完,一下转过身子,不愿再看我。 我见她生气,便转到她身前,嬉笑道:“哪有?哪有?……嘿嘿,就算四大美人通通现身,我也绝不瞅一眼!四大美人算什么?四大美人加起来,也没有蓁大美人的好看!” 陆蓁蓁一听我灌的迷魂汤,瞬间云过天晴。 我见她高兴了,便趁机去摸她篮子里的包子。 我大口吃着冒着热乎气的蒸包,边对着陆蓁蓁一个劲儿地说好吃。 突然,陆蓁蓁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她拿着那信件,用手蒙着信件的封面,神神秘秘地对着我说:“你猜,这信件是谁邮给你的?” 我感觉有些惊讶,怎么?这世界除了师父,还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我慌忙问道:“嗯?是谁?是谁给我寄的信件?” 陆蓁蓁突然一脸严肃地说:“你可能会感觉到不可思议…… 这信件…… 这信件是一个叫慕容的人,寄来的……” ------------ 第二十八章 慕容的信2 我接过陆蓁蓁手里的信件,慌忙问道:“慕容?” 陆蓁蓁一个劲儿地点头:“嗯,是……是慕容。你快打开看,看这个慕容,是不是慕容教授?” 我心里一阵激动,只见信件封页上几个娟秀的字体写到:寄山东省三悦镇鬼翘头村,陆蓁蓁收,阿黑亲启。 邮寄人:苏州“慕容世家”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总经理:慕容。 我转头朝着陆蓁蓁说:“如果是慕容教授的话,应该是写到什么科学院,或者啥研究所的教授。怎么可能是这个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陆蓁蓁说:“不知道,或许慕容教授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呢?” “另外的身份?”我喃喃自语着,轻轻撕开了信封。 陆蓁蓁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信件里的内容,翘着脚,直直伸着脑袋凑了过来。 只觉得一时间,她身上的桃花香气扑鼻而来。 仿佛这“四九”的春天,地里结的冰还没完全化透,桃花早就香透了十里长街。 陆蓁蓁看着我轻轻打开的信纸,念道:“小黑,你好。 首先,很感谢你和老刀在墓室里救我出来……” 看到这里时,我和陆蓁蓁同时“啊!”的一声惊叫出来。 我颤抖的上嘴唇,几乎不停地拍打着下嘴唇,一脸惊讶地看着陆蓁蓁:“是……是她!~慕容……慕容教授……” 陆蓁蓁此刻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却说不出话来,睁着大眼睛,直直朝着我看。 我缓和了好一会儿,直到激动地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我接着陆蓁蓁未读下去的内容,继续念道:“或许,我此刻给你写的这封信,会让你感觉十分地不可思议。 但老刀背着我离开暗河密道,却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请原谅我们的不辞而别。 老刀让我跟你讲,你也不必担心他的安危。我们两个已经出院了。 身体,也并无大碍。 就在我现在给你写信的功夫,老刀还在我跟前,开玩笑问道,你有没有去陆蓁蓁家里提亲……” 看到这里时,我觉得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高兴。 万幸!他们两个没有事。 我带着一脸的惊喜,朝着陆蓁蓁看过去。 只见她像露着红仔儿的石榴,一脸通红地对着我笑。 我对着陆蓁蓁高兴地喊道:“老刀!老刀没死!慕容教授也好好地!” 陆蓁蓁回道:“嗯嗯!嘻嘻!看把你高兴的,我看到了。” 陆蓁蓁又朝着信封看来,继续接着我的话,念道:“其实,我最初在墓室里见到你和老刀的时候,是打算要跟陈队长把你们绳之以法的。 后来,我得知你是云深的徒弟,心里不免有了要保护你的私心。随着墓室被炸倒塌,墓室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尘封于地下,还有你们的救命之恩…… 最可惜的是,那份未读完的,记载着占堆加布秘密的卷轴……” 陆蓁蓁读到这里时,朝我看来。 我看到陆蓁蓁那一对大眼睛,死死盯着我,不解问道:“怎么了?” 陆蓁蓁吞吞吐吐地说:“慕容教授……如果不提这卷轴,我倒是忘了……一件事……” 我微笑着说:“什么事?看把你紧张成这个样子……” 陆蓁蓁一脸惊慌道:“当时,出于好奇,我问慕容教授那卷轴上是什么字?怎么奇形怪状的? 慕容教授当时回答说,是汉代几乎不用的一种古字体,叫篆体。 但是……在就前些天,阿玛教我练毛笔字的时候,我无意间问阿玛篆体字会不会写,阿玛随之就写了出来。” 我微笑道:“你阿玛啊,我一看便知道是个博学多才的儒雅之士,古体字自然难不倒他。对不对?” 陆蓁蓁慌慌张张地回道:“不是,我不是说这些的,我是说……我阿玛写到的古篆体字,跟占堆加布卷轴上的字体不一样!” 我反驳道:“是你想多了吧?我华夏文明延续五千年,至今。别说是一个小小的(人)字了,就有20多种字体的写法呢。 我师父就曾经给我写出了20种“人”字的写法。我写给你看……你看!就是这些…… 我当时也是感叹师父写了一大串的“人”字。 师父却说:写“人”字或难或易,做人却难上加难!” 我说着写出来师父教我的20种人字,轻轻用手指画在陆蓁蓁的手心里。 【注:人字的若干写法-人秂魜亽亼仌朲亻亾仄仒乆囚込イ亻亼ス罖λ】 陆蓁蓁一脸雾水地看着,我在她手心里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人字,轻声回道:“可是……” 我笑着说:“好了,好了。一个字而已,想那么多干嘛?” 我又朝着慕容教授寄来的信件,继续念道:“说起占堆加布的事情,我也一直在想,占堆加布会不会,跟天吴神宫有丝丝缕缕地牵连!而天吴神宫极有可能……就是八门邪神、左道遗魂坠落的阴煞地之一! 而就在我出院的这些天,突然听科学院里一位同事,一位地质学家教授讲,青海省在最近会有巨大地壳活动,而且是诡异的活动!…… 就地震而言:从文献记载看,青海东部地震记录始见于东晋元帝大兴元年四月已酉(公元318年5月25日),终于光绪三十三年(公元1907),这1589年间共发生28次地震。 有的地震持续的时间较长,如光绪七年,“西宁五月二十五日地震。 冬十一月初二日子时,西宁丹噶尔厅地震,天明又震,其声自北而南,初三日寅时,四乡皆震。” 有的地震余震次数多,如明嘉靖二十七年陇右地震十余次。” 而且从东汉永元元年到清末这1882年间,共发生水灾次数达到92次,而且水灾对农业的影响相比其他灾害更大,就清朝有关东部河湟地区的水灾记载中,出现“水冲沙压地”的记载多达13次……” 看到这里时,我脑子里一头雾水,慕容教授所说的这些什么地震,水灾数据,让我一下子头大了。 但是她信中提到的,占堆加布和什么天吴神宫,引起了我的好奇。 我继续看了下去: “最显著的,也是最可怕的事,也就在最近几天,青海地区出现了许多诡异的事。 当地许多村民,被莫名杀害!凶手极其的残忍,作案动机也非常的离谱! 死者都是男性,而死者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丢! 通过警方的立案和调查!死者生前都是老实巴交的牧民,也没有仇恨争斗。 但是,十多个死者,全部被掏去心脏!” ------------ 第二十九章 慕容的信3 看到这里时,陆蓁蓁害怕地蒙上了眼睛。 她叫嚷道:“我不敢看了……不看了……” 我并没有因此害怕,因为之前经历的那些,已经让我的胆子磨练的,越来越大了。 反而这青海,却越来越让我萌生了好奇和向往的念头…… “青海、地壳变动,水灾,占堆加布,八门邪神,牧民被莫名掏心而死……”我反复回想着,慕容教授信中的这些字眼。 突然,脑海里浮现出在墓室的时候,占堆加布咀嚼着,那个死去警察的心脏! 这是巧合么?还是…… 青海的“无心人”事件,又会不会与占堆加布有牵连?占堆加布又跟天吴有什么揪扯? 难道说,八门邪神的散魂真的会出现在青海? 天吴神宫?天吴神宫又是……? 我就近几日,细细研究过那本《奇门五行术》,以及盗门各世掌教所研究后记下的手抄本。 巧合的是,《奇门五行术》的手抄本里,也记载了青海。而且也提到了“天吴”这两个字…… 《奇门》手抄本中,提到这样一句话: “青海乃华夏龙脉之锁,龙脉源于昆仑,自西方向东汇流入海。 昆仑乃中华太祖之山,西宁位昆仑脉东,侧靠南山、拉脊山、达坂山、大通山四小龙脉汇聚,结穴明晰自然。 此处或为天吴生地,乃华夏东西部之锁钥重地。” 但是,我回头又想。 青海的地形和气候,异于我国的东部地区,华南地区。 那里位于青藏高原东北部,境内山脉高耸、地形多样、河流纵横、湖泊棋布。 巍巍昆仑山横贯中部,唐古拉山峙立于南,祁连山矗立于北,茫茫草原起伏绵延,柴达木盆地浩瀚无限。 而且长江、黄河的源头,就是在青海。 域内又有我国最大的内陆高原咸水湖-青海湖,才得名“青海”。 但是,那里大部分土地都是戈壁和雪山,不适合于人居住。 强烈的高原反应,会让没有去过那里的人,无法适应,甚至身体会出现异常。 而且,那里还有被誉为世界屋脊之称的青藏高原在境内,气候是异常地寒冷。 不仅仅是寒冷,那里干燥、少雨、多风、缺氧、地区间差异大。 就是这样一个残酷、冰冷的地域。却又被称之为“华夏龙脉第一穴”。 既然这里有龙脉,是个风水宝地,那么八门邪神-左道的散魂,会不会也散落在此地! 毕竟,左道也是个奇门异士,就算是死,他也会选一处风水宝地! 慕容信中写道:“这青海的一切征兆,不论是天灾还是人祸,仿佛是左道散魂的挣扎、造次。所以,我个人也在怀疑,青海极有可能是八门邪神散魂的坠落之地!” 看到这里时,我心里也有些肯定了慕容教授的看法。 我又继续看下去: “所以,我也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一趟青海,毕竟,你师父云深封八门的遗愿,我们一直还没有为他达成。 再说,封八门也不仅仅是你们盗门的封印责任,已经关系到整个华夏的安危! 根据《奇门五行术》的推测,每一百年,八门邪神的散魂聚集一次,恰好与之前的散魂聚集,刚好过去98年。 至于,这传说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也只有我们去亲自验证了。 当然,对我多年研究的“左道”及考古的科目,也是有所帮助的。至于经费,会有我个人出资。其他的装备和行动的时间,我都会合理的安排…… 还有一件事,至于杨大刚和陈队长他们的死,我也很难过。 再说、当时也是我申请,市里的武警总队、文物保护组的同志,来参加那次占堆加布墓室的保护行动。 他们的死,我也有责任。我已经通过省厅的领导,争取给陈队长和杨大刚他们申请到烈士。 就我个人而言,我心中也很是愧疚,所以,我打听到了、陈队长和杨大刚他们的家庭住址。 并且,老刀也竭尽所能,通过一些途径,给杨大刚他们家里寄去了一些钱。 我也以你的名义,给他们寄去了一些财物。 希望你,不要因为杨大刚的死,再有所愧疚。 如果,你还不放心,可以通过下面的地址,去杨大刚他老家去看一看。” 看到这里是,我心里一阵敬佩。 慕容教授不仅人长的迷人,做事,也是体贴踏实。 看到慕容教授在信的下方,一处极其显眼的宽大的空白处,写着: 山东省子公县陈汤镇山尖子村-杨大刚。 山东省枣林县西河镇营口子村-李石头(卫生员) 通过慕容教授信中的标注,我才知道卫生员的名字叫:李石头…… 看到这里时,我心里一阵难受。 陆蓁蓁见我突然一脸的难过,轻轻问道:“黑哥哥,你……你没事吧?信中又讲了些什么?” 我抹去了眼角,就要滚落下来的泪珠,回道:“没事,只是慕容教授提到了~杨大刚他们,我~我一时想起大刚他们……心里特别难过。” 突然,陆蓁蓁很乖巧地走了过来,轻轻抹着我脸上化成水的泪珠,说道:“黑哥哥,不要再伤心了,大刚哥哥他们,是好人,他们虽然……离去了,但却在天上看着,保护着咱们。 大刚哥哥看到你哭哭啼啼的样子,一定会笑话你的。” 听了陆蓁蓁一番话,我心里宽了许多,微笑着朝她回应。 这信件的最后,慕容教授提到,再过三天,她会派车来接我。 接我去苏州她的家里做客,也算是去青海之前的准备和身心调整。 至于以后的细节问题,以及老刀和慕容教授如何逃出暗河密道,信中就不便多说了。一切只等苏州见面后,再议。 让我做些准备,把该办的事情都整明白。 我想,除了去杨大刚和卫生员家里看看,其他的没什么准备了…… 我立刻动身,整理了衣服,又买了许多水果和补品,启程去了杨大刚和卫生员的家。 杨大刚家里只有一位年迈的父亲,提起杨大刚时,他的父亲并没有伤心,而是一样的光荣。 我生怕给大刚父亲钱,他不会收,就把钱塞到了带来的水果里。 卫生员的家,也是不怎么好,都是农村山旮旯的,但是人特别热情。只是卫生员的父母,一听说卫生员的离去时,痛苦不堪。 我实在承受不了这种难过的氛围,心里特别的酸楚,堵的厉害。 我也只好离去…… ------------ 第三十章 老照片 回到三悦镇的时候,已经是慕容教授约期的第二天下午了。 明天就要启程离开,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小镇。 心里有许多的不舍,回到小镇,我便去师父的坟前祭拜。 跪在师父坟前,心里跟“师父”说着知心话。 说着我经历的一切。 不觉,已经是傍晚。 是该跟“师父”道别了…… 回来的路上,路过陆蓁蓁家的包子铺,远远看着陆蓁蓁迎了过来。 她说:“黑哥哥,你回来了” 我笑着说:“是的,回来了。” 陆蓁蓁说:“黑哥哥,我阿玛听说你要离开咱们镇子,所以……想请你今天留在我们家里给你送行。只是……” 陆蓁蓁说到这里时,突然眼泪哗啦一下,落了下来。 我走上前去,问道:“好端端地,怎么还哭了?” 陆蓁蓁却哭得越来越厉害,哽咽道:“只是黑哥哥这一离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呵呵,好了好了。小黑子这一去也就一个月左右,等做完了事情,马上就回来给蓁格格请安!” 陆蓁蓁听了,笑了出来…… 走进陆蓁蓁的家里,陆通天突然拿着一把宰羊刀,一手地鲜血,迎了过来。 他笑着说:“小黑,你来了……快……蓁蓁,跟你黑哥去屋里坐。 这羊啊……我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到时候,炖大锅全羊给你吃。” 我笑着回道:“真是麻烦叔叔了……” 陆通天一边掏着羊肚子里的内脏,一边回道:“麻烦啥?跟一家人一样,还客气啥。” 看着原本以为儒雅的陆通天,拿着剔肉刀对着羊排骨,就是一挑、勾、切,手上的速度是极快,看的我眼花缭乱。 他放下剔肉刀,翻过羊脊梁,又拿了两把刀面较宽的刀,对着羊脊梁就是一阵猛剁。 在他挥动着双手的刀,朝着羊排骨狠狠剁着的时候,我无意间突然发现,他右胳膊上有一条十多公分伤疤,这伤疤有些淤青地发紫。 我出于关心地问道:“陆叔叔,你胳膊怎么了?” 陆通天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伤疤说:“这个啊,前些日子,我去后山下了套子,要抓野兔的,不想,从一草窝窝里冒出一头野猪,也幸亏我学过一些三毛脚功夫,才勉强躲过了这一劫。” 我笑着说:“呃、原来是这样,幸好没事,想来陆叔叔的功夫一定不弱。” 这个时候陆蓁蓁拿着一个苹果,递到我手里说:“我先前跟你讲,我祖上是大清朝正白旗旗主,功夫高强,你是不是不信?我的功夫,就是阿玛从小教我的。” 我啃了一口苹果,回道:“哪里,我怎么会不信的!之前在暗河密道的石壁洞里,我和你一起抬着慕容教授身子时候,你就让我刮目相看了!那时候,我还暗自想着,这丫头力气蛮大的。” 我说着朝陆蓁蓁一个劲儿地微笑。 陆蓁蓁说:“嘻嘻,是不是眼下羡慕本格格功夫高强了?要不要拜在本格格门下?” 我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是真的么?您……您肯收留我这个臭乞丐?” 陆蓁蓁一看我这样子,笑个不停。 这时候,陆通天端着一大盆切成块的羊肉,走了过来。 朝着陆蓁蓁说:“哎呀,蓁蓁你就别闹了。先帮我打点水,把煮羊肉的大锅刷一下。” 陆蓁蓁虽说有时候俏皮、蛮横,不想做起家务来却是得心应手。 最让我对她刮目相看的是,她居然烧了一桌子香喷喷的好菜。 这白菜粉条炖豆腐、香煎鲤鱼、红烧兔子头,菜色上有些稍差,入口味道却是极佳。 或许这就是她母亲去世早的原因,早早的就担负起家务大小事宜。 看着这爷俩一前一后的忙活,瞬间感觉自己融入到这个家里,心中感觉特别的温暖。 菜倒是做齐了,只是那大锅全羊还要再煮上些时候。陆通天邀我去里堂坐着,先喝着茶,我看也帮不上啥忙了,便进了里堂。 这里堂虽然家具摆设并不多,却被陆蓁蓁收拾的有条有序,干干净净的,不见有半丝灰尘。 一张木高台下是一八仙桌,桌子上摆着陆蓁蓁刚刚烧的菜,还冒着热乎气。 看着这一大桌子丰盛的佳肴,心里一阵说不出的喜悦。 我走进几步,伸着手去拿墙角的凳子。却见有些昏暗地墙角处,挂着一件深紫色的宽布,遮挡着这墙角。 出于好奇,我便拿手去揭这深紫色的布,一看究竟。 我慢慢拽着紫布朝着一处拉去,伴随着紫布顶端的环扣,轻轻划过穿梭的钢丝,发出一阵“呲……呲……呲”的声音,我心里不觉有些紧张。 这后面会是啥?为啥会用紫色地布遮挡着? 渐渐地,紫布慢慢被一段段的拉开,一个祭台桌子模样的东西,模模糊糊出现在我眼前。 直到这紫布被全部拉起,我有些颤抖的手,死死攥着紫布不肯放。 有些暗的灯发出微弱的光,照在昏暗的角落里的祭台上。 祭台的墙上,挂满了一幅幅黑白老照片。 照片上的人,或男或女,穿着各式各样的清朝服饰。 在微暗的灯光照射下,只觉得黑白照片里一对对眼睛,突然……齐齐盯向我! 我只感觉一阵毛骨悚然,死死拽着紫布的手颤抖着,带动着紫布的环扣与串联着的钢丝,再次出“呲……呲……呲”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张摆在中间的巨大黑白照片里,一个穿着清朝服饰的女子,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我,带着一脸的诡笑,从照片里朝我慢慢走了出来! 我“啊”!的一声大叫出来,心里说着“这一定是幻觉!幻觉!” 却松开了手里的紫布,倒退着已经颤抖的不行的双腿。 就在我险些要摔倒的时候,只觉得身后有东西靠了过来! 我本能地伸手朝后面摸去,我心里一阵惊喜! 没等我伸过手去,后面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拉着我。 我随即一个转身,对着身后拉我的人说:“太可怕了!照片……照片里的那个女人……” 就在我回头的那一刻,我的上嘴唇颤抖着,一刻不停拍打着下嘴唇,吓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见一个头梳旗髻,穿着一身血红色满人旗装,脚踩黑色旗鞋的清朝服饰的女子,紧紧攥着我的手。 她放大了的瞳孔,仿佛要把我装进去一样!死死盯着我不放。 就在我吓得不知所措的时候, 她那张煞白地脸,朝着我紧紧贴了过来…… ------------ 第三十一章 幻觉 我大喊着:“你!你是谁?你……你要……你要做……做什么?” 就在这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紧靠过来的时候。 “黑哥哥!黑哥哥!”陆蓁蓁摇晃着我的胳膊,对着我大叫着。 我仿佛要掉入万丈深渊的身子,突然被死死拉了回来,只觉得脑子一阵眩晕,惊醒过来。 这时我才发现,我竟然跪在这悬挂着满是老照片的祭台前,而我的头……还磕在祭台的桌角上。 一阵鲜血,顺着磕破的额头,慢慢淌了下来…… 陆蓁蓁看到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几乎吓哭了,一刻不停地摇晃着我的胳膊:“黑哥哥!黑哥哥!你醒醒!醒醒……” 这一刻,我恍若恶梦中惊醒。 我痴痴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慢慢地,只觉得身子软的厉害,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陆通天听到蓁蓁几乎疯狂地叫声,随即跑了进来,他一个箭步跑到我跟前,一把抱起我的身子,对着陆蓁蓁大喊道:“快些把紫布盖上!” 陆通天抱着我软的像一团棉花的身子,跑到卧室里,把我轻轻放到炕上。 他手指死死掐着我的“人中穴”。 模模糊糊间,看到一个身影跑来,带着一阵桃花香气…… 我死死瞪着眼睛,迫使自己不让沉重的眼皮合上。 慢慢地,桃花香气越来越浓,这身影越来越近…… 我嘴巴无力地轻轻喊着:“蓁蓁……蓁……蓁” 此时的陆蓁蓁已经哭的不行,一下趴在我身子上,一个劲儿地哭。 渐渐地,我只觉得身子越来越重,浑身酸楚。恍如一人从我身子里,慢慢被拉扯出来一样。 渐渐地,感觉到了陆通天掐着我人中穴,掐的我越来越疼…… 我的喉咙里像是憋着一口气,我“呃””地一声,用尽全力把这口憋了很久的气吐出了…… 只觉得眼前天晕地转,慢慢地,我的脑子才感觉有些清醒。 陆通天见我原本僵白的脸上,慢慢有了血色,才松了一口气。 他轻轻拭擦着我额头豆大的冷汗,对着陆蓁蓁说:“快去倒一碗水!快去……” 我静静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朝着陆通天问道:“陆叔叔……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 陆通天“唉”地一声,叹道:“你现在没事了就好……没事就好……”他说完,转身离去。 陆蓁蓁轻轻抬着我的头,拿着手里的碗,朝我的口里轻轻倒着水。 我慢慢下咽着口中的水,直到一大碗水通通被我吞到肚子里。 陆蓁蓁用手帕轻轻拭擦着我嘴角的水珠,柔声说道:“黑哥哥……刚才把我吓死了!你之后,不要再靠近墙角那祭台了……真的,算我求你……”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要哭出来一样。 我不明白,挂满老照片的祭台,为什么会这么邪乎,邪乎到差点要了我的命。 这个祭台,隐藏怎样的秘密。 或许是一段尘封的往事? 往事之所以被尘封,是因为没人愿意再提起,但尘封,并不意味着忘记! 显然,陆通天极其不愿意提起,他心中的往事,以及那“诡异”祭台的一切…… 我身子像大病初愈一样,浑身酸楚疲惫的不行,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回答她,我只是轻轻朝着她点头示意。 一夜无语,原本一大桌子丰盛的菜,和大锅全羊,被静静凉了下来。 这一夜,陆通天默默无语。 只是静静地坐在门口,望着夜空。 陆蓁蓁一直守在我跟前。 回想起那诡异的祭台,又不免心里一阵害怕,一阵好奇。 我便朝着陆蓁蓁轻轻问道:“蓁蓁、那……祭台上的照片……” 陆蓁蓁一听我说起祭台,立马用手堵住了我的嘴。轻轻爬到我耳朵边上说:“我小的时候,也因为好奇揭开过那盖着祭台的紫布!那时候……我也跟你一样……跟掉了魂似地。但我阿玛说,那只是幻觉…… 我也说不清,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敢碰过!你……你以后也别靠近那祭台了!” 我轻轻回道:“呃……不靠近了……不靠近了……只是幻觉?幻觉?” 陆蓁蓁回道:“是,我阿玛一直说……那是“幻觉”……” “幻觉?……” “好了,你快睡吧,不要再想那么多了……” 说实话,我确实是困的不行了,看着陆蓁蓁对着我轻轻地微笑,渐渐地,渐渐地,我拖着沉重的眼皮,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清晨,还在睡梦中的我,被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吵醒。 “这个!这个就是红旗轿车!……忒俊了!俺……俺活了40多年,还是头一遭见!” “哈哈哈哈……老李头,见景了吧!不过这车也确实俊,也不知道坐上起,啥滋味……” “哎哎哎!俺说老李头, 恁可别待摸了……【注:恁,鲁中方言,“你”的意思)】……再这么摸下起,车漆都给恁磨去一行皮!” “嗨嗨……人家这车主都没说啥……恁咋这么多嘴?” 就在街上的乡亲们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嘀嘀嘀”的车喇叭声。 陆蓁蓁从门口街上热闹地人群中,一路小跑,进了卧室。 她一脸兴奋地对着我说:“黑哥哥……外面一辆轿车……说是来接你的!” 我轻轻爬起身子,下了坑,朝着陆蓁蓁身前走去,问道:“是~是慕容教授和老刀么?” 陆蓁蓁说:“不是的,他们没来,是一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大光头!” 陆蓁蓁说着,拉着我的手,朝门外大街上走去。 只见包子铺门口,围满了人。人们像见了“毛主席”一样,把停在门口的一辆红旗轿车,围的水泄不通。 就在我和陆蓁蓁走出门口的时候,红旗 轿车的门,被突然打开。 人们来不及躲闪被突然打开的车门,其中几个人摔倒在地。 摔倒在地上的人,刚想要骂出口的时候,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从车里走了出来。 像一阵劲风,朝着我走来。 摔倒在地上的人,一时间刚要骂出口的“他妈的”,被眼前人的气场折服,硬生生憋了回去。 只见这人戴着一副黑色墨镜,穿着一身黑色西服,脖子里挂着一串闪闪发光的金链子。 在他刚劲有力地走动间,那金链子摇晃着。这时,我才注意到,这人的脖子上一大串刺青,顺着脖子一直延伸到光亮的大脑壳后。 看到这里,我才意识到,身前这个人,就是之前在占堆加布墓室里,慕容教授身旁的那个“保镖”! 这人停在我身前,大声问道:“你就是小黑吧?” 我轻声回道:“呃……是的,我是!” “嗯!那就好!慕容教授让我接你过去!那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们马上就走!” 我想,已经没什么要收拾的了,便回道:“呃……我已经收拾好了。” 陆蓁蓁一听我要走,一脸不舍地拉着我。直到我上了车,远远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依依不舍,总有别离…… ------------ 第三十二章 险山卧龙 我座在车后排的座椅上,朝着大光头看过去。 坐在主驾驶上的大光头,紧紧握着方向盘,随着车辆躲闪着小路的坑坑洼洼,他的身子也是左右摇晃。 其他时间里,除了手和脚在驾驶活动外,他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 我的脸贴着车玻璃,细细看着这小镇的一切,生怕再也见不到了一样。 我轻轻拭擦着,嘴里喷在玻璃上的雾气,静静地目送着,这生活了10多年的小镇。 那路旁再熟悉的歪脖子大柳树,还在摇曳着它有些干枯的枝条,等待着一阵温暖地春风,把它的绿叶唤醒。 远远看着环绕小镇的高山,石桥下还带着冰渣子轻轻流淌的小河,心里却又一阵不舍。 直到我眼前的这一切,渐渐地模糊起来…… 约莫半个钟头,随着车行驶过一路颠簸的沙石小路,渐渐地,车辆转过一段水泥路,才慢慢告别了艰难的“颠簸”。 我转过头,朝着紧握着方向盘的大光头看过去,只见他的脸像石刻的一样,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严肃。 我有些闷,刚想要开口跟他拉家常的,却见他突然转过头,递给我一个冷冷地笑。 见他古板的脸上突然发出一阵冷笑,仿佛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头,裂开了一道缝。 看的哭笑不得的我,心瞬间凉了下来。刚要从嘴里说出的话,也只好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 我无趣地一下躺倒在后座上,伴随着一路平坦的行驶,我合上了眼睛,渐渐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车辆行驶了多久,突然!只觉得车子飞速前冲,大光头一个急刹车,顺着这来不及应付的大惯性,一下把还在熟睡的我,从车座子上摔了下来。 我“啊呀”一声大叫,随着再次发动起来的车子,身子不由地在车内来回滚动。 就在头要撞到后座腿的时候,我趁机伸着双手死死抓住了后座的一根腿。 渐渐地,感觉由之前的颠簸行驶,变得越来越顺当,我才慢慢爬起来。 我有些不耐烦地,朝着大光头抱怨:“咋回事?你……你他妈的咋开的车!” 大光头死死攥着方向盘,左右脚活动着,冷冷回道:“等过了这条大道,在往上十几米,就是条盘山路,你可要坐稳了!” 我稳了稳身子,朝着大光头喊道:“这……这是哪儿?这他妈的是路么?分明是通往鬼门关!” 他冷冷回道:“卧龙村!坐稳!” 我喃喃道:“卧龙村?” 随着左右晃动的车身,我双手死死拽着后座把手,慢慢爬着身子,一手死死握着后座上的把手,一手擦着玻璃上的雾气,打眼朝着车窗外望去。 只见这外面,竟飘着鹅毛般的大雪片子,红旗车缓慢攀爬着,朝着一处悬崖峭壁开凿的盘山路上驶去。 也幸亏这大光头车技厉害,若是一个不小心,这车轱辘就会擦边到悬崖边上。 我慢慢爬到后座,拉起安全带,死死捆扎在身上,生怕再一个刹车,把我给甩出去。 由于先前身子是爬着的,只是飘了一眼窗外,现在身子有了安全带的保护,不免心里多了一份踏实,便趴在玻璃上,细细看着窗外。 只见此时红旗轿车,碾压着路上厚厚的积雪,不停地拐动着车前两个轮胎。每每安全地转过一个弯道,大光头都会发出一阵沉闷地喘息,我心里不觉一阵惊慌,一阵庆幸。 这路弯曲不平,且又极其的狭窄。路的宽度,刚好只够这车的四个轮子行驶的空间。 行驶的若是稍有差池,两个人就会滚落这无底的山涧,车毁人亡! 大光头原本严肃的脸上,此时却变得满头大汗,像雨淋了一样。 他手里不时旋转着方向盘,脚一刻也不敢放松,随时准备着松油门,却不敢点刹车。 随着他手里方向盘旋转,车子在一个个惊险弯曲的过道上,甩着几近癫狂的身子,我紧张地,死死抓着后座把手不放。 心里哪里还踏实,我扯着嗓门,朝着大光头喊道:“有大道不走,偏偏要走这吓死人的小路干啥?这他妈的,不是没事儿找刺激么!” 大光头趁着眼前些许平坦的路上,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朝我回道:“是慕容教授的吩咐!” 我更加不解道:“慕容教授?这么陡峭的悬崖峭壁,还飘着这么大的雪!她……她这是……” 慕容教授的安排,越来越让我摸不着头脑。 大光头没有回应,一双眼睛死死盯在路上,一刻也不敢放松。车窗前雨刷子左右摇摆,发出一阵阵慎人的“呲呲”声。 直到车子行驶的越来越平稳,眼前的路也越来越宽。我回头望了一眼车窗外,只见车子行驶过满是积雪的盘山小道上,留下两道深深地印痕。 心里也不免一阵感叹,这一路实在是有惊无险。 渐渐地,下了一道坡,大光头才松了一口气。 他转过头,朝着我冷冷回道:“慕容教授自有她的打算!眼前山下的就是卧龙村,我们去那里休息片刻,再动身。” 我打小自由惯了,是最受不得别人摆布的。想来这一路去苏州,都是慕容教授刻意安排的。虽然并不讨厌这慕容教授,但此时的安排,却让我心中特别的堵。 心里又一想,过不了多久,就要见到老刀了,不觉又是一阵高兴。顺手轻轻摸着腰间的万灵,喃喃自语:“你,很快就可以与你的主人相逢了!” 下了这悬崖峭壁的盘山小道,车子渐渐拐过一条石桥,行驶进一个看似有些古老的村子。 “这……就是~卧龙村?” 车子自打进了这村子,就像画着圆圈一样,在这村子里三层,外三层地来回转。 这村子的房子一律用青瓦白石建造,又像是古代的防御高楼碉堡。不见有门,只有厚实的白石墙上,扣了上下几个窟窿。 车子顺着青石小道,每行驶一个360度的大圈,就会有一圈的青瓦白石房子。再转一个大圈,又是一圈的房子。 渐渐地,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转的我头都有些晕了,车子才停了下来。 大光头把车熄了火,解了安全带,对着我说:“跟我走!” 虽然我心里有些不耐烦,却奈何到了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古怪村落,也只好在心里劝说自己:“唉!既来之则安之!” 下了车脚踩在漫脚的积雪里,只觉得一阵冷气,像过电般传遍全身。 朝着车子停下来的地方,细细一看,眼前是一个建造奇特人工湖。虽然大雪掩盖了这人工湖的原貌,但不难看出,这人工湖却是刻意效仿“阴阳两仪”的构造!心里更加地好奇起来。 大光头下了车,便走到一颗大槐树前,撒起了尿。 我随着这功夫,朝着这村子四周看去。 只见这建造古怪的,一圈圈的青瓦白石高楼,被四面环山的悬崖峭壁包围着。 透过一阵阵的云雾妖娆,这古老的村子像是一处世外仙境,给人一种莫名的向往感,让人不觉感叹,流连忘返。 越看这一圈圈地青瓦白石的高楼建筑,越觉得有些眼熟。 突然,脑海里回想起《奇门五行术》中记载的一句话:“危下苍生,险中求胜,立万山云雾之中,卧龙……生!” ------------ 第三十三章 会说话的布娃娃 这时候,我才发现大光头不知道去了哪里。 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荒山野岭,又稀奇古怪的村落。 若是迷路不说,万一冒出头狼来,也不稀奇。心里想着,加紧了步子,就朝着先前大光头撒尿的大槐树跑去。 低头一看,大槐树通向青瓦白墙的“碉堡”路上,一个接着一个的脚印。 我心里一阵惊喜,顺着一路上的脚印便跟了过去。 走着走着,转着一个又一个地大圈子。我才发现,居然又转回到了大槐树旁。 我一阵惊慌失措。 这一路上,除了先前大光头留下的脚印,也没发现别的脚印,怎么转着转着,又转回到了原地? 抬头朝着太阳看过去,只见这太阳就要朝着西山落下。万一天再黑下来,就更加麻烦了。 回头看了一眼这稀奇古怪的村子,才发现这里的路,建造的也是稀奇古怪。 通常的路,建造的基本方向都是很正的。 比如,正东开始一直延伸到西方,或是正南开始再到北方。 不论是西到东,还是北到南…… 方向是正的。 而这个村落的路,却不同。 这路建的东南不东南,西北不西北的,而是绕着这村子,形成一个个的大圆圈。 再加上,这村子又是建在云山雾绕地悬崖峭壁之下,难免让人越走越迷糊。 只是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跟着大光头的脚印,会再次回到大槐树旁。 我不死心,又朝着通往村落的路上走去。 走到第一家门口时,才觉得不对劲儿。 又朝着第二家,第三家看去,这时候才明白,这村子为啥要建成两个大圆圈了。 “危下众生、险中求胜,立万山云雾中,卧龙……生!” 这一户户人家,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加上之前的阴阳两仪湖,刚好形似一条龙,一条盘在云山雾绕的山涧的卧龙。 而这个村落,分明就是内外两个八卦。 每一户人家就像是八卦里的一“爻”。 就算是跟着先前大光头的脚印走,等走八卦的大圈子时,就已经被这八卦阵给整迷糊了。 再走的时候,只会走进八卦的局里,越走越迷糊,最后走着走着,就顺着先前自己的脚印,回到了原地。 现在雪地上的脚印已经乱了,再顺着脚印走,只会越走越乱。 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走进这八卦阵的“爻”内小圈。八卦乾坤各宫,每一爻依次顺着八卦宮位转,又是一个个环环相扣的圈。 先找到代表“乾”宫的三“爻”的三户人家,再一一顺着“爻”内小圈找,一定能找到大光头的行踪! 我随即踏着雪路,一路找去。 果然,找到位于“乾”宫代表着三个“爻”的三户人家,然后我又顺着乾宫位置的三“爻”,依次在代表一个“爻”的一户人家内一圈,顺着慢慢地找,等走到最里面的一圈“爻”的时候,在内“兑”宫四“爻”的一户人家门前,终于看到了大光头那又大又深的脚印。 这时候才发现,为啥之前来到这里,看不到大门了。 原来,每一家的大门都是对着另一家的,而且家家户户都是相通的。 只要在这八卦“爻”外面转,看到的永远只会是一堵墙。只有进了八卦“爻”中宮位小圈,才会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我心里不假思索,便朝着门前大光头留下脚印的,这户人家的门敲去。 门环轻轻拍打着木门,发出一阵声响。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 一个高大威猛的大光头,出现在我面前。 他依旧如石板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对着我冷冷说:“你干嘛去了!咋这会儿功夫才跟来?” 我一听他这喊话,差点没被他气死。 又不想跟他争执,便也学着他的样子,冷冷回道:“嗯!我去撒了泡尿!” 大光头又说:“你这一泡尿可够长的!行了,赶紧地先进屋!这地方邪乎着,别四处乱跑!” 我轻轻推开屋门,就在这时候,屋里一个老汉迎了过来。 只见这老汉,约莫60多岁的年纪,有些消瘦的脸上,留着一把山羊胡子。 他见我进来,笑着说道:“快快,快屋里坐。火炉跟前先暖和着,我这就去给您倒水。” 我一见他这么热情,心里一阵温暖,笑着回道:“哎!麻烦您了大爷!” 他便拉着我的手朝着火炉靠过去,边说:“不麻烦,不麻烦,一家人!之前我在慕容小姐家里,做过管家,现在,这不……回老家这里。落叶归根,落叶归根!” 就在这时,大光头随手把屋门带上,对着这老汉说:“胡管家,这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想必今天是走不成了,麻烦您,给我俩整出两套被褥,我俩好在你这里过一夜。” 这叫胡管家的老汉朝着大光头回道:“嘿嘿,狄霆,跟我还这么客气?能来我这里,说明慕容小姐,还没把我这糟老头子给忘记。你们先坐着,我去屋里头拾掇拾掇。” 听了胡管家一番话,我才知道这大光头叫“狄霆”,而且仿佛还跟这胡管家挺熟的样子。肯定是在慕容家里一起工作,慢慢就熟悉了。 胡管家人是真心不错,他这大把的年纪了,还忙前忙后的,住的不说,还给我和狄霆做了一大桌子菜。 吃饭间,我便和胡管家聊起来这村子。 只是这狄霆不怎么爱说话,饭量却大,酒量也大的惊人,虽说黄酒度数不高,但三瓶黄酒一口口喝凉水一样,灌进肚子里,也是我头一遭见这酒量。 这家伙吃饱喝足就去里屋睡觉了。 听胡管家说起这村子来,才知道这村子,是卧龙的后人在战争年代,带着族人来到这世外仙境,用两仪八卦布局而建。 胡管家边说着,边把炖的透透的鸡腿,往我碗里夹。 胡管家说:“古时候虽然为了生存和安全,才落脚到这里。但现在是社会主义,我们这村子就属于贫困户了。 这里又偏僻,又是山路,所以村里小伙子,大闺女都基本出去工作了,就剩下一村子的孤寡老人。” 聊着聊着,就不早了。 胡管家拿着手里的煤油灯,对着我说:“也不早了,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有啥事儿,你就喊我,我在你们隔壁的小屋里,两步就到。” 我笑着回道:“嗯,也好。那……您老也早点休息。真是太感谢您了。” 说着说着,我刚刚进了里屋,想要躺下休息。 突然,胡管家又提着煤油灯走过来。 轻轻对着我说:“忘了告诉你了!我们村子特别的邪乎,晚上你要是听到有小孩子敲门!千万不要管! 一定记得,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管!尤其是晚上千万不要出去溜达,不是我们村里的人,进村出村的路你不熟悉,会迷路。” 我听了不觉心里有些害怕,这一村只剩下一帮老头老太太,咋晚上还有小孩子来敲门? 这荒山野岭地,月黑风高夜,打死我,我也不出去。 就这样,我也坐了大半天的车,也的确是累了。一下扑倒在炕上,就呼呼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大半夜地,我却被一泡尿给憋醒了。 刚要起身,突然听见屋外一阵“呲呲呲”……的声音。 这大半夜的,听了这莫名的声音,的确是觉得慎得慌。 心里瞬间想起胡管家那句话,“晚上有小孩子敲门,千万别管!” 我吓得又一下子扑倒在炕上,用棉被死死裹着头。 只是这身前炕上躺着的狄霆,却呼呼打着酣睡。 突然,只听见门外一阵“呲呲呲”声,没有了。 渐渐地,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开门……开门” 就在我吓得浑身哆嗦的不行的时候,突然隔壁胡管家的门,被轻轻打开! 随之,一个轻轻地脚步声传来! 我心里一阵好奇,又担心这胡管家年纪这么大了,不会是睡迷糊了。 要么就是这个胡管家有问题,他在故意隐瞒一些事情? 我便甩开了蒙着头的被子,轻轻朝着胡管家身后跟去。 外面大雪早就停了,只是路上积雪特别的厚,能漫到小腿肚子上。 只是这深更半夜的,却不见月光多亮。还有这大雪下的满地是,四周看上去,也不算太暗。 只是模糊看着,胡管家怀里揣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手里拿着煤油灯,轻轻朝着大门外走去。 跟的太近,会被发现,我只好等胡管家走出大门外,才跟了出去。 由于之前闯过这八卦村,所以对这村子的路不再迷糊。只是这一路上,只见胡管家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脚印。 我心里更加的惊慌害怕起来。 但又极其的担心胡管家的安危,横下心,跟着这脚印走去。 跟了许久,约莫出了村子,心里不免更加害怕。 硬着头皮,继续跟着。 走着走着,直到出了村子,到车停着的阴阳两仪湖时候,却不见了胡管家的脚印。 我四处寻找着,直到下了这两仪湖,我才明白,这湖虽然是按照两仪建造的,但一半阴面是结了冰的水,一半阳面是盖着雪的土地。 而这阳面的地上在往里走,居然在水和陆地之间,隐蔽着一个人工建造的洞穴。 在路上是看不到的,也幸好我是下了这两仪湖才发现了洞穴。 隐隐约约看到这洞穴附近有脚印,我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爬了进去。 爬着爬着,模模糊糊看到不远处有光亮,拐过一处拐角,突然我看到了胡管家的身影。 只见他把煤油灯轻轻放到地上,抱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布娃娃,轻声说道:“乖,等他们一走,我就接你回家!” 看到这里时,我已经浑身抖的不行,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头皮发麻,脊梁上一阵阵的冷。 心里想着,这一村的孤寡老人,也不免会特别宠爱小孩子。 但这时候的胡管家怎么会抱着一个布娃娃自言自语? 我心里越想越害怕,想要马上离开这里,却怎么也伸不开颤抖的双腿! 胡管家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些东西,对着那个金发碧眼的洋娃娃说:“乖,看,爷爷给你带啥好吃的了?” 突然,那金发碧眼的洋娃娃,一把夺过胡管家手里的东西,高兴的说:“是心!青云最爱吃了!” 我一听,心里更加害怕的厉害。 我颤抖着身子,轻轻趴在地上,就这么颤动着身子,趴着,爬出了这洞穴。 一出这洞穴,我头也不敢回地,拔腿就跑! 也不知道这一路到底摔了多少跟头,一回到胡管家家里,鞋也没脱,一上了炕,用被子死死捂着头,胡思乱想着刚才经历地一切,浑身还抖个不停。 这下半夜,一直没敢合上眼,满脑子里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布娃娃。 直到,一阵开门声,我轻轻揭开被子一道逢,瞅着胡管家提着煤油灯,回到了隔壁。 一夜无眠,直到鸡鸣,天渐渐亮了起来,我拉着还在睡梦中狄霆大叫道:“起来!我们走!马上!现在就走!” 狄霆醒来一脸朦胧地回道:“怎么?你急什么?” 我紧张地回道:“你……你不走,那我……那我走了!” 我说着要走,突然听见隔壁的胡管家对着我道:“不晚,先吃些东西再走,吃了东西身上才有热乎气,不晚。” 我一听他这话,联想到昨晚我的亲眼所见,感觉到胡管家仿佛是话里有话。 哆嗦着嘴唇回道:“呃……胡……胡管家……不……不麻烦您了……我先走……走了” 不等胡管家从隔壁出来,我早就吓得拔腿跑出了院子。 出了他家,我一个劲儿地朝狄霆的车那里跑。 直到我的手摸到了车门上,心里才算踏实了。 过了约莫十多分钟,终于,狄霆也跑了过来。 他掏出车钥匙,我随之打开车门,座在后座上,喘着粗气对他说:“快走!赶紧离开这鬼地方!我他妈的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狄霆边发动着车,边回过头,一头雾水地问道:“怎么?昨晚你不是还跟胡管家聊的挺热的?一大早就跟遇到鬼一样。” 我一听他提到鬼,脑海里瞬间又想起那个金发碧眼的洋娃娃,心里一阵惊慌,说不出话来。 直到车子发动起来,调过车头,慢慢行驶起来。 我此时心里一阵高兴,心声道:“总算要离开这鬼地方了!” 我说着,轻轻拭擦着后窗的雾气,朝着车后看去。 刚好,这车屁股对着那阴阳两仪湖。 就在这时,我害怕的“啊”的一声大叫出来! 只见从阴阳两仪湖的水陆交界处,伸出一个金发碧眼的脑袋来,瞪着一双大眼睛,朝着我看…… ------------ 第三十四章 重逢 这一路,渐渐地朝着大道上行驶,期间又过了几个镇子,虽然道路还是不怎么平,但总好过之前卧龙村那样的盘山小道。 随着渐渐离开卧龙村的地界,一路上渐渐地没了冰结地雪路,越来越平坦。 气温也觉着慢慢升高,先前还用羊皮袄紧紧包裹着身子的,渐渐地,就把羊皮袄松开了些。 但是,我心跳的依然厉害,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想起胡管家,还有那个金发碧眼的洋娃娃时,内心根本无法平静。 渐渐地看着窗外的美色,我内心犹如波浪的恐惧和不安,才有所好转。 一路上的风景变得越来越美,由之前盘山积雪,仿佛渐渐走进一处桃花源地。这种反差,让人瞬间感慨万千。 祖国每一寸土地,不论是北方冰雪素裹的银山,还是南方花香鸟语的小桥流水人家,都是我所爱的。 苏轼的那句“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在我此刻看来,不仅仅是在描述西湖,比喻这眼前的一切美景,是再合适不过了。 看着窗外美不胜收地景色,心里收不住,仿佛一阵烟花在空中绽放。 狄霆一路无语,依然如一块石雕。 只是从经过卧龙村的盘山小道后,他脸上却更加地沉闷起来。 就我老家方言讲,这就叫“一个棒槌也打不出一个屁来。”这倒并不是刻意在骂人,只是形容这人特别的沉闷,默默无语。 渐渐地,车子又行驶过几个不知名的小镇,有些许颠簸的土路,出现在眼前。 狄霆没有之前过盘山道那么紧张,只是十分轻松地双手放在方向盘上。 慢慢地,出了这颠簸的土路,又行驶到一路平坦的大道上。 突然,路的两旁,一片片的金黄色呈现在眼前。 我轻轻摇开了车窗,只觉得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那一片片金黄色的油菜花,像一块长长的地毯,铺在路的两旁一样。偶尔看见几个小孩子在金黄色的花海里戏耍着,追着一只只花蝴蝶。 一阵阵已经撂下寒冷的微风吹过,宛如在梦中。 渐渐地,我睡着了。 “到了!醒醒!”一个高亢的声音推着还在熟睡的我。 我轻轻睁开朦朦胧胧地双眼,伸了个懒腰,才看着是狄霆在催着我,让我下车 。 下了车,只见眼前一片灯火通明,花红柳绿间,一座座古镇小楼呈现在眼前。 脚踩在鹅卵石铺着的小桥上,轻轻回头朝着桥下看去,只见一对对男女,坐在一个个帐着花灯的小船上,满面春风地嬉闹着。 此时,我才觉得,穿着羊皮袄的我,站在这如画的美景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我有些沮丧地垂下来头,跟着身前的狄霆一步步轻轻走去。 转过一个巷子,突然,一座豪华欧式建筑的洋房别墅,出现在我眼前。 环绕着欧式洋房的,是一圈圈的铁栏栅,一对气派的镂空黑漆大门,随之被一个女佣模样,扎着鞭子的姑娘打开。 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载满了院子, 走雨花石铺垫的羊肠小道上,仿佛进入了一座天然的花园。 就在这时,一男一女从洋房里走了出来。 渐渐地,这再也熟悉不过的一男一女,脸上露着笑,朝我飞扑过来。 老刀紧紧把我抱在怀里,大笑道:“兄弟!想死你了!” 我也紧紧抱着老刀,高兴地回道:“妈的!以为你挂了呢!” 这时候,慕容教授也轻轻走了过来。 她换了一副白色无框眼镜,头上依然盘着一头乌黑的秀发,一身黑色晚礼服。 她走过来间,只觉得一阵茉莉花香扑鼻。 那紫罗兰翡翠发簪,穿过她秀发,仿佛一只紫色蝴蝶,在她头上闻香驻足。 她轻轻笑着,对着我问道:“小黑!一路上顺利么?” 我慢慢松开老刀的怀抱,朝着她笑着回道:“挺,挺好的。” 我说着拔出了腰间的万灵,递到老刀手里:“呐!完璧归赵!” 老刀一看,高兴的要命,恨不得亲这筒棍一口,笑道:“哈哈!兄弟就是兄弟!知道我想我家“灵儿”了!” 我一听老刀把这筒棍武器,比作一个女人,瞬间笑出声来。 见此时的慕容教授,也是轻轻笑着,只是一只手放在红唇旁,轻轻捂着,不肯发出笑声。 这就是大家闺秀,笑不露齿了。 她脸上笑起来的这种美,像是一朵含苞未放的芍药。 一种与华贵牡丹争奇斗艳的妩媚之美。 让人看了不免有些痴呆。 慕容教授突然朝着我和老刀,轻轻摇晃着她那雪白的柔荑,柔声说:“好了好了,你们兄弟还是去屋里亲热吧。再说小黑一路旅途劳顿,先去洗个热水澡,之后,我再陪小黑去买几件合适的衣服,以后的事,再慢慢谈。” 随着一路跟老刀嘻哈闹着,跟在慕容教授身后。 我无意间轻眼一扫,只见她那被黑色晚礼服紧紧包裹着,浑圆饱满地屁股,在雨花石小道上,走动间轻轻扭动着,不觉脸上一阵发热。 进了这豪华大器的欧式洋房里,瞬间感觉进了天堂一般。门被里面两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佣人拉开,我轻轻走了进去。 只见头顶上,一个像吊着一串钻石的大吊灯,闪烁着无限的光芒。 踩在脚下那方格木地板上,只听见慕容教授的黑色高跟鞋,发出“踏踏踏”地清响。 我轻轻凑到老刀耳朵上,问道:“慕容教授……啥背景?光这套洋房……就够咱俩折腾一辈子的了。” 老刀嘿嘿笑道:“呵呵,这算啥,你还没见慕容教授那公司呢!那才叫气派!” 我一脸惊讶道:“是……是……你是说……那个生物,什么发展公司?” 老刀回道:“嘿嘿。” “那这个慕容教授的生物科技研究的公司是做什么的?” “呃……听慕容教授说,她这个公司是做“雪花膏”之类的化妆品。 但最主要的产品,也就是高档次的是营养保健品。这个在国外是很普遍的,只是在我们国内,目前为止,只有慕容教授这么一家。” 我见老刀脸上像开了花一样地,不停地笑,调侃道:“我说,老刀!你这些日子,天天跟慕容教授待在这里,那可是享尽了荣华富贵呀! 有这妩媚动人的慕容教授在身边,那岂不是神仙也不换?正所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老刀却道:“嘿嘿嘿!你小子几天不见,别的没学会,倒是把刀爷我一身的臭毛病给学全了! 我跟你讲,我老刀可是刀口子混日子,享不得清福! 通过这几天的了解,我对慕容教授是越来越佩服。就说这偌大一个公司吧,她一个人经营的头头是道。 公司里那些手下,对她是一个劲儿地竖着大拇指啊! 就我这熊样,还真是人家说的老话说的,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门儿!” 我回道:“嘿!你咋还怂了?这完全不是你的风格!” 老刀回道:“不是怂,是认清现实!我现在对慕容教授,只是仰慕,绝无非分之想!” 就在老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色咪咪地双眼,直勾勾盯着,慕容教授那浑圆饱满的大屁股看。 一看到老刀这副熊样,我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大笑出来。 慕容教授见我笑了出来,回头微笑着问道:“你们两个在后面,叽叽喳喳地说啥呢?小黑,先去洗个澡,之后我在带你上街,买衣服,再随便逛逛……” 洗完了热水澡,只觉得浑身舒服的要死。我轻轻裹着身上白色毛茸茸的睡衣,心想,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有今天。 就在这时,慕容教授手里提着一套灰色运动服,朝着走来。 她柔声说道:“这套衣服,是你师父生前穿过的,我一直……一直留在身前,恰好你来,也不能再穿那羊皮袄了,先换上这衣服,我们再出去买新衣服。” 我接过慕容教授手里的衣服,等她出去,我便换了下来。 不觉师父生前这身衣服,竟是分外的合身,我走出门口,朝着慕容教授道:“慕容教授,你看太合适了!” 慕容教授轻轻转过身子,像掉了魂似地看着我,突然两行清泪,从她那如诗如画地大眼睛里,情不自禁地淌了出来。 她突然一个转身,哭的让人心疼,轻轻跑进不远处一个房间里。 我有些不解,见她那么难过,边轻轻跟了过去。 站在门前,我却又忧郁了。 透过还没有关严实的门缝,只见慕容教授趴在一个华丽的大床上,轻轻哭着。 她轻轻翻转过身子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她怀里抱着一个东西。 慢慢地,我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布娃娃,被慕容教授紧紧包在怀里。 ------------ 第三十五章 碧眼杜丽娘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慕容教授怀里,紧紧抱着金发碧眼的布娃娃,刚想要进去安慰她,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我迈着颤抖地双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及细想,一进了我的房间,紧紧关上了房门,锁上了两道门锁,又有些不安心,又锁了两次。确定门被死死锁住了,我扑通扑通跳的心脏,才有所平复。 我死死握着门把手,直到我的手轻轻滑开了门把手,我才意识到,我手里一把的冷汗。 我一下扑倒在席梦思床垫上,拿着被子死死捂住头。冥冥之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为什么那个金发碧眼的布娃娃,又会突然出现在慕容教授的卧室里? 又或许是我太多疑了? 这世界上,原本就有许多一模一样的东西。 心里想着,不要再去想那个可怕的布娃娃了。然而,脑海里却怎么也抹不掉。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我的心咯噔一下子,跳了出来一样。 “我说兄弟!你在房间里干嘛呢,这么早就睡了?还把门锁的这么严实?哎哎!我说,你倒是开门呐!” 一听这喊叫声,我原本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算回到了心窝窝里。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门前,透过门上的猫眼,轻轻朝着外面看去。 等确认了门外的人,的确是老刀,我才把门锁一道道地打开。 老刀一进房间,先是四处张望了一圈,朝着卧室里走去。 又胡乱翻着床上的“太空棉”被子,翻了一会儿见没翻到啥东西,回头对着我笑嘻嘻的说:“嘿嘿,我说兄弟,我还以为你在这房间,窝藏了个大美人呢,看来我是扑空了。” 我见他一进门口,就是胡乱翻着东西。听他这么一说,这才反应过来,不觉得一阵好笑:“你丫的!一天到晚就想着女人了!” 老刀叹道:“唉!卵起!……卵起!” 我一听他阴阳怪气地瞎搭话,问道:“啥?你说的啥?” 老刀回过头对着我说:“嘿嘿,苏州方言,卵起!卵起!不爽啊!” 我一听差点没笑出来,朝着他说:“想不到你在这苏州待了几天,连苏州方言都学会了,是不是还要做苏州的上门女婿?” 老刀回头笑道:“嘿嘿……你还别说,还真被你给说准了,这偌大的中国,还就是天津、西安、新疆、苏州的女子不外嫁。要真是做上门女婿,我只做慕容教授这一家。” 老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调侃道:“先前你不还说对慕容教授,只是仰慕之心的么?咋这会儿又给慕容教授攀上亲戚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慕容教授走了进来,搭话问:“怎么了?谁要跟我攀亲家?” 老刀一看慕容教授进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傻乐。 我也被“说曹操,曹操就到”的慕容教授,一下给整的不好意思了。 我摸着脑门,对着她尴尬地笑。 慕容教授又回过头,玉指朝着老刀轻轻指去,开玩笑说:“是不是你?……就是你,肯定是你又拿我开玩笑了?” 老刀一万个不情愿,却又不肯做声,一副咽下黄连却又吐不出来的样子。 慕容教授见老刀不说话,也不再问下去,突然拉起我的手,朝着我说:“小黑,你是第一次来姑苏吧?走,阿姨带你去这苏州夜城逛逛,顺便买些你合适的衣服。” 慕容教授说着,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老刀一看急了:“哎哎哎~我说,我呢?把我一个人落这家里头么?” 慕容教授轻轻笑着,转头对老刀说:“你呀,整天一副色咪咪地相,怕是到了街上,能把人家大姑娘看哭了。” 慕容教授说着,轻轻捂住嘴笑了出来。 等上了红旗轿车,我才发现那个大光头狄霆,一直守在车里。 他见慕容突然过来,一下子从车里跳出来,轻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应脸笑着边慕容教授说:“小姐,这里。” 这一刻,见这个先前还凶巴巴、一脸严肃的大光头,一见到慕容教授,他像伺候“慈禧太后”的公公一样,让我有些搞不楚清,慕容教授一个妩媚的女人,如何做到让她的手下如此恭敬。 慕容教授轻轻朝着狄霆摆了摆手,朝着车后排走去,轻轻打开后排的门,对着我说:“小黑,你和阿姨一起,坐后排。” 我“呃”了一声,朝着后座爬了进去。 这时候,老刀也跟了过来,见慕容教授跟我有说有笑地坐在后排,他一个不情愿地上了副驾驶,回过头朝我说:“你小子,唉!老是插我空子……” 一路上慕容教授跟我聊着,苏州城的风俗人情,我也不时朝着苏州城的夜景赞叹不已。 我一时看的入迷,嘴里轻轻呢喃:“小桥流水人家、花灯琉璃灵塔,姑苏真是太美了。” 就在这时,老刀也不甘寂寞地说:“要说苏州城的美,确实是华夏大地数一数二的,但最让人着迷的还是苏州的美人……” 老刀说着这话,突然一脸色咪咪地朝着慕容教授看。 我远远地看见一个挂着花灯的湖亭上,围着满满地人。 直到车行驶到花亭前,原来是花亭上搭了戏台子,台上两个穿着戏服的女子,正在表演着。台下围了一众人,男女老少,围在在这里看戏。 慕容教授见我一直对着戏台子看,朝着我说:“小黑也喜欢听昆曲么?” 我轻轻回过头说:“呃……我……我只是凑热闹。先前我还以为,这台上穿着戏服,表演的是京剧呢……” 慕容教授轻轻对着我笑了笑,对着正驾驶上的狄霆说:“狄霆,你先停一下车,我和小黑去看一会儿戏,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狄霆慢慢停下了车,很恭敬地回头朝着慕容教授说:“要不,我也一起陪慕容教授过去吧?我得对慕容教授的人身安全负责……” 慕容教授有些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我让你在这里等着就是,再说这里还能有什么危险!” 狄霆一见慕容教授有些生气,一个劲儿地对着她点头,不再说话。他下了车,急匆匆朝着车后门跑过来,生怕慢待了慕容教授一样。 老刀也急了,不等狄霆跑到后车门,他早就下了车,先一步来到车后门,轻轻打开车门,朝着慕容教授微笑道:“嘿嘿……慕容大小姐,您先请。” 慕容教授捂着脸,朝着老刀笑道:“谢谢……” 慕容教授在前,我和老刀紧紧靠在她左右。毕竟慕容教授是大小姐,又是大老板,身子肯定是金贵着。 这人山人海的,挤来挤去不免会被磕磕碰碰地。 不想,这慕容教授在身前走到人群时,许多人见慕容教授来了,一个个恭敬地朝着慕容问好。 渐渐地,慕容教授走到的地方,先前还拥挤地人群里,人们很自觉地给让开了一个小道。 我心里一阵好奇,慕容教授在姑苏当地,到底是什么身份,让这许多人这么尊敬她。 渐渐跟着慕容教授,走到了人群最前面,这时候一个肥胖大耳的男人,很恭敬地拿着三个凳子走了过来,朝着慕容教授轻轻说:“慕容教授您来了,您先坐着,我一会儿去给您沏壶热茶。” 慕容教授朝着这胖子,微笑着说:“麻烦江老板了,我们坐在这里看一会儿,还有事情在身,不用麻烦了。” 那胖子点头哈腰笑着说:“不麻烦,不麻烦,慕容教授能来,就是看得起我江胖子。再说了,您也没少照顾我的戏园子。” 慕容教授轻轻朝着江胖子摆了摆手,他边笑着朝我们看过来,说:“呐、慕容教授三位就慢慢看着,有啥事儿,您吩咐,我就不打扰慕容教授雅兴了。” 他说完,朝着慕容教授陪笑着,慢慢转过一身肥膘的身子,远远地去了。 我之前在三悦镇的时候,陪师父在镇政府的大院子里看过京剧。那时候,是县里的文化宣传队,到乡下文艺汇演,当时只是图个热闹。 现在这花亭前看这昆曲,却是一种怀念。有些触情生情,想起那些跟师父在一起的快乐无忧的日子,心里一阵难过。 看到花亭上一对女子,有些伤心地说着听不懂的苏州白话对白,又慢慢随着竹笛的伴奏,唱了起来。 这时候,却发现台下许多人哭了。 不知道这戏里到底唱的是什么,让许多人不禁哭了起来。 我便朝着慕容教授问道:“慕容教授,这戏是唱的什么?” 慕容教授轻轻转过头,对着我:“这戏叫做《牡丹亭》,又叫《杜丽娘还魂记》,这戏台上讲的是一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 我轻轻回道:“怪不得,许多人听了会哭。” 一时不见老刀闹腾,转头朝着老刀看过去,却见他像险进了这戏里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子看。 我和老刀同样是北方人,却见他像听懂这苏州白话一样,细细看着戏台子,我心里不觉一阵好笑。 戏台子上那个穿着粉红色戏服的女子,正轻轻挽着另一个角的手哭着,仿佛是在诉说着伤心事。 慕容教授转过头,对我解释道:“那个穿粉红色服饰的女子,饰演的就是还魂的杜丽娘,这在昆曲里这样的女角儿,叫闺门旦角。有别于青衣……” 我正边看着戏台子上的“杜丽娘”,边听着慕容教授解说时,她突然停了下来 。 我出于好奇,我转头朝慕容教授看过去。 只见此时的慕容教授张着红唇,像是一脸害怕的样子。但她的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戏台子上的旦角看。 就在这时,那戏台子上的“杜丽娘”突然也转过了身子,她轻轻甩着长袖,随着她转身的瞬间,头上佩戴的步摇,轻轻摆动着。 只见她画着红粉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朝着慕容教授看。 我一阵愕然,又回头看了一眼慕容教授,她依然张着红唇,也朝着戏台上“杜丽娘”看。 就在这时,戏台上的“杜丽娘”突然对着台下唱道:“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她唱出这句时,又突然瞪着大眼睛朝着慕容教授看,她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里,像是带着无限的仇恨和愤怒。 突然,我发现这双眼睛,碧绿色的眼睛!越来越熟悉…… “卧龙村那个金发碧眼的布娃娃, 也是碧绿色的眼睛……” 我心里想着,突然只觉得毛骨悚然,大冷天的,额头上却直冒冷汗。 ------------ 第三十六章 杜丽娘还魂 那双眼睛,碧绿色的眼睛,像湖水一样清澈地眼睛,原本看了,让人那么的喜欢。 而此刻那双碧绿色地眼睛,却让我内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我拉着慕容教授的手说:“慕容……慕容教授,她……台上的那个闺门旦角……” 慕容教授只是点着头,慢慢合上惊慌大开的红唇。 此刻的她,或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故作镇定地摆了摆眼镜框。 她静静低下头,直到原本吓得煞白的脸上,渐渐地褪去了惨色,她才抬起头,朝着我看过来。 她突然伸出双手,死死攥着我。 这时候,我从她递过来的双手里,感觉到她手心里一阵冰凉。 她虽然是在刻意掩饰内心的恐惧,但颤动的红唇,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感触。 她慢慢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小黑……我……我有不舒服……” 我慌忙问道:“慕容教授……你怎么了?” 她说:“可能是戏台上的表演太精彩……我有些触景生情……想起……想起云深……不如……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明天,明天我在带你去买衣服。” “好的……那咱们回去。” 我拉了拉身旁,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戏的老刀,对着他说:“老刀,走了,慕容教授有些不舒服,咱们回去吧” 老刀突然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回道:“嗯?慕容教授,你咋了?哪里不舒服?先前不是还好好地?” 慕容教授没有回答,她只是一刻不停地朝着红旗轿车走去。 自从我认识慕容教授以来,她一直留给我一种勇敢、沉稳、果断的印象, 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强人。 在占堆加布墓室里,遇到那样九死一生的险情,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展露出她内心地恐惧、慌张。 而戏台上那个直直看着慕容教授的“杜丽娘”,又是谁?她为什么会死死朝着慕容教授看? 怎么她的眼睛,跟卧龙村里,那个布娃娃的眼睛是那么地相似。 上了车子,一路行驶。 除了老刀还在讲着,花亭戏台上“杜丽娘”表演的是如何精彩,车里的我和慕容教授都陷入一阵沉思中。 终于回到了慕容教授的别墅洋房。 或许,慕容教授和我此时是一样的期待,期待早点回到这里。 慕容教授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就算是回到她卧室的时候,她也没有跟我和老刀打招呼,她显得异常的疲惫和不安,直到她房门被轻轻关闭,我和老刀才离开。 老刀边走着边朝着我问:“嗯?今天慕容教授有些不对劲儿,怎么突然变得沉默寡言的?” 我轻轻回道:“她不是一直就话很少么?” 老刀说:“不不,我不是说她说话这事儿上,我是说她今天脸色,显得特别的慌张。” 我说:“是,自从她在花亭戏台看了那出《牡丹亭》,就显得特别的惊慌……” 老刀说:“嗯?怎么?花亭戏台?不是唱的挺好的一出戏?” 我回道:“戏是好戏……只是人……老刀,你有没有看到那个演“杜丽娘”的角儿,她的眼睛?” 老刀停下来脚步,慌忙问道:“眼睛?那角儿眼睛怎么了?” 我说:“你……你是怎么看的戏?你没看到她那双眼睛很特别?” 老刀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朝着自己的大背头,向后又摸了摸头发,沉思了一会儿,说:“那个角儿,的确是……” 我急忙问道:“是吧?你也看出来了?” 老刀突然笑着说:“哈哈,是……那个角儿,的确是演的太好了!” 一听老刀这话,我差点没给气炸了肺。我说了这么多,还真是对牛弹琴。 我没好气地说:“我是说,表演杜丽娘的那个角儿的眼睛,眼珠子是碧绿色的!你……你是怎么看的戏?是不是只看人家长的漂不漂亮了?” 老刀嘿嘿一笑,说道:“你小子倒是看的挺仔细啊!连人家眼珠子啥色儿都看出来了!” 我说:“不仅仅如此,而且当时,那个角儿在台上对着台下的慕容教授,死死地看了好一会儿……” 老刀说:“那有啥希奇的?你不知道吧?我在这些天呆在这里,全是明白了,慕容教授在当地,那可是像观世音一样的活菩萨啊! 她赞助了许多上不起学的孩子,而且,她还自己成立了一个慈善机构,帮助了当地许多的人。 这样一个有身份,有学识,又漂亮,又善良的女人,谁不稀罕? 说不准,戏台那角儿也受过慕容教授的帮助,在表演的时候,看慕容教授几眼,也算是出于礼貌的回应。” 我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朝着老刀说:“熟人,是有可能。但那个角儿看慕容教授的眼神,绝对是不怀好意的!” 老刀回道:“不怀好意?” 我说:“是的,不怀好意……确切的说,……像是仇恨!而且,她为什么……为什么会长了一副碧绿色的眼睛?” 老刀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脸,说:“没事儿吧?兄弟?你整天胡思乱想个啥?像慕容教授这么好的人,会有仇人?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又怎么了?外国人不就是那颜色的眼珠子?” 一听到老刀说到外国人,碧绿色的眼珠子,我心里突然一转念,喃喃问道:“外国人?碧绿色的眼睛?” 老刀说:“想多了吧?兄弟!这年头来咱国家留学的人多了去了,啥美国,英国,非洲的,不有的是。你还别说,这帮洋毛子,还就眼馋咱的戏曲。说不准,今晚台上的角儿,就是个洋毛子留学生演的。” 我静静呆在原地,双手摸着自己的脑袋,思前想后,反复琢磨着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不是,是三双碧绿色的眼睛! 从之前卧龙村遇到的那个布娃娃,再到慕容教授床上的布娃娃,还有今晚戏台上遇到的那个“杜丽娘”的角儿。 三双碧绿色的眼睛! 或许真如老刀所说,只是我想多了。 老刀拍了拍我的肩膀,朝着我说:“我说兄弟,也不早了,也别钻牛角尖了。早点睡吧。” 我回到自己的卧室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全是那三双碧绿色的眼睛。 越想心里越是害怕,心里想着还是去老刀的卧室睡吧,还能做个伴儿。 我便穿了衣服,轻轻打开了房门,朝着楼下老刀的房间走去。 刚走到楼梯台阶,还没来得及迈出左脚的时候,突然,只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女人的歌唱声…… 我心里一阵发毛! 我随即看了看客厅的墙壁上,挂着的大钟,已经是晚上9.30分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唱歌? 我轻轻下了楼梯,身子趴在玻璃门,带着好奇朝着院子外看去。 只见此时,圆圆的明月挂在夜空,在月光的照射下,院子里一阵安静。 突然那阵歌声再次响起: “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听着这歌曲是如此的熟悉,突然那歌声再次响起:“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我心里一阵惊慌,“这不是歌声……这是花亭戏台上,那个“杜丽娘”所唱的那一句昆曲!” 我心里想着,又朝着院子外看。 那句昆曲还在唱着,却始终不见唱的人。 想起慕容教授说,那戏又叫“杜丽娘还魂”, 我心里就有些害怕。 就在我刚要转身离去时,突然,传来一阵大铁门被晃动的声音! 我朝着黑漆镂空的大门上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戏服,画着戏妆的女人,双手死死抓着大门用力摇晃着,恶狠狠地朝着我看。 她嘴里不断地唱着那句“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 第三十七章 鬼脸人皮 我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这个穿着戏服、一脸粉妆的女人。 这个之前还在花亭戏台上唱着昆曲的“杜丽娘”。 此时此刻,她却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双手死死抓着黑漆镂空的大门,嘴里还在不停地唱着:“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她那双充满仇恨的碧绿色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像是漆黑森林里闪烁的鬼火。 我害怕地张着嘴,却怎么也合不拢,像是嘴里有东西撑着一样。 突然,她安静了下来,原本紧紧抓着铁门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然而,这一刻的安静,却让我更加的不安。 她是不是要离开?是不是要走了? 就在我急切地,期盼这个怪异的女人离开时。 她竟对着我,哈哈大笑起来。 她像疯了一样,对着我一刻不停地大笑,紧接着又是一阵小声抽泣: “姑苏慕容有一女 名唤:轻衣。 肤若凝脂,碧眸如诗 玉立婀娜,慈柔恬静 每每对镜梳妆, 缕缕金丝垂下,宛如飞流瀑布映晨光。” 她边念道着,慢慢地摘下了她头上的昆曲头饰。头饰落在地上的瞬间,一头金色长发,慢慢地垂了下来。 她笑着,用手轻轻地梳理着头发,就像是她眼前真的有一面镜子一样。 我双手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惊叫。 而颤抖的双腿,像突然瘫痪了一样,再也没力气支撑着身子,慢慢摔倒在地上。 就在她看似安静地瞬间, 她双手死死地揪扯着自己的头发, 开始发了疯一样地,一脸的狂躁不安,直到一头的金发,被她用双手死死地扯了下来! 然后,蛮不在意地随手扔在了地上。 我双手摸索着玻璃门上的把手,好搀扶着托起我颤抖地像瘫痪了一样的身子。 然而,就是这眼前,近在咫尺的门把手,不论我怎么抓,总是因为颤抖,抓不到门把手。 她的双手还在不停地在头上撕扯, 她修长的手指,随着尖尖的指甲,恶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脸上划去。 渐渐地,被她抓的血肉模糊地脸上,撕扯下一层皮。 像一个人皮面具一样,被她从脸上慢慢地撕了下来! 而她撕去人皮面具的脸上、头上,像是从油锅里炸过了一样,面目全非。 我再也不敢看下去,拼了命地用手,在光滑的地板上爬着,爬着。 一步步朝着老刀的卧室爬去。 5米…… 4米…… 3米…… 2米…… 1米…… 慢慢地,离老刀的卧室越来越近。 我趴在地上,用力拍打着老刀的卧室门。生怕全世界的人听不到我的叫喊一样,我颤抖的嘴唇发出如呻吟一样的呐喊:“老……刀!老……刀!快……快……开门,开……开门!” 我的身子,像掉进了漩涡里一样,在缓缓下沉。而生还的希望,全都托付给了这扇门。 渐渐地,卧室传来一阵拖鞋拍打着木地板,发出“啪嚓”的声响。 透过门缝,从卧室里射出一阵亮光。 紧随着“咯吱”一声,房门终于被打开。 卧室里的灯光,像雨过天晴的太阳一样,透过一朵朵渐渐远去的乌云,光芒普照。 我像一个从黑暗中,走进光明的孩子一样,一下子来了力气。一冲进老刀的卧室里,边又一下软瘫在床上。 老刀耷拉着眼皮,打着哈欠,不解地朝着我问道:“我说兄弟,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咋还爬到我的卧室里来了?你……你这是整的哪一出?” 我颤抖着嘴唇,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外面!外面!一个女人……头发、脸……鬼!她是鬼!” 老刀摸了摸他油亮的大背头,一脸茫然问道:“开什么玩笑?哪里有鬼?” 我哆哆嗦嗦地,伸着手指朝门外指去:“就在……就在大门外!一个……一个穿着戏服,画着粉妆的女鬼,她……她……” 老刀一脸疑惑地,看着浑身发抖的我,感觉莫名其妙。他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我远远地看着老刀走到了玻璃门前,朝着外面四处张望着,直到他转过身子,又走进了卧室里。 然而,他却笑着对我说:“兄弟,你这是大半夜的逗我玩吧?大门外哪有什么女鬼?连个毛都没有。” 我平复了很久,直到我的手渐渐有了一丝丝力气,心脏恢复了原来跳动的节奏。我摸出一盒烟,扔到老刀手里一颗,自己又点上。 我朝着老刀说:“是……是真的,我刚刚真的看到了大门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对……就是之前咱们在花亭戏台上看到的“杜丽娘”,她真的来过,就在大门外……” 老刀说:“兄弟,你是不是从那个什么站对了加块布的墓室里出来后,就疑神疑鬼的,你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我说:“难道你刚才透过那玻璃门,就什么也没看到?那个戏子她……她还把她的……她的头发……还有脸上一层皮……一层皮给扯了下来!” 老刀说:“你要是不信,那你过来看。” 我一回想起刚才看到的“杜丽娘”,心里又是一阵害怕,便朝着老刀说:“我……我是再也不敢看了,打死我我都不会再过去。” 老刀笑着说:“我说兄弟,你这是咋了?先前在那个墓室里,也没见你像今天这么害怕。” 我吐出嘴里的烟,轻轻回道:“老刀,难道……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难道你不相信我刚才看到的一切?” 老刀说:“眼见为实,你过来看” 我越来越感觉莫名其妙,明明是看到那个“杜丽娘”的,为什么老刀却一个劲儿地说,什么也没看到? 我紧紧随着老刀,慢慢地,提心吊胆地跟在他身后,再一次来到了玻璃门前。 老刀回头朝着我笑道:“兄弟,你自己看,大门外什么都没有。” 我随着老刀手指的方向,透过玻璃门朝着外面看去,我第一眼先看到的就是院子外的黑漆镂空大铁门。 我心里越来越惊慌,又不免好奇,朝着大门外看去。 只见此时的大门外一阵安静,除了院子里那几棵樱花树,随着微风轻轻地摆动着,院子里,院子外,一切,安静地让人踏实。 我一脸茫然地回过头,死死看着老刀,吞吞吐吐地说:“这……这……这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看到那个……那个“杜丽娘”……” 老刀拉着我的手,笑着说:“那我们就到大门外看看,一探究竟。” 我边随着老刀走着,边问道:“既然你什么也没看到,起码……起码……那会儿,你……你听到那“杜丽娘”唱的那句昆曲了吧?” 老刀说:“那倒是没有,我那会儿睡得死,要不是你敲门,我还在梦里跟慕容教授……” 就在老刀要打开大门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女人的喊叫:“你们要干嘛!” ------------ 第三十八章 正月十三 原本我和老刀一门心思地要打开大门,一看究竟地。 突然被身后一个陌生女人的喊叫声打断。 我冷不丁地吓得浑身一颤,老刀也是同样被身后女人的叫喊声,吓了一哆嗦。 原本要去打开大门的手,停在了锁上。 我和老刀对视了一眼,同时向身后看去。 只见院子的雨花石小道上,站着一个扎着马尾辫子的姑娘,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一双丹凤大眼睛眨啊眨地,看着我俩。 老刀一看是个姑娘,突然就来了兴致,笑着朝那姑娘说:“我当是谁哪,吓了我一大跳,原来是木萱姑娘呵。” 对面被老刀称作木萱的姑娘,朝着我和老刀说:“你们两个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要干嘛去呢?” 我刚刚想要解释,却突然被老刀一把拉住了。我十分不解地朝着老刀看过去,老刀却对着我一个劲儿地直摇头。 老刀意思是故意不让我说话,我有些不能理解。 老刀突然朝着那个叫木萱的姑娘说:“嘿嘿,我俩呀,聊了大半夜,愣是睡不着,所以要出去逛一逛。” 木萱却说:“现在都快要晚上10点了,我劝你俩还是乖乖地待在家里吧。可别忘了,今天可是农历的正月十三!” 老刀笑道:“怎么?出门还要看日子时辰么?再说了,我可不信那邪。” 木萱却说:“你可别学杨公那样说大话,尤其是今天晚上。” 杨公忌这种民间传说,是个小孩子都知道。 老刀这种老油条自然是了解,但老刀见这小姑娘较起了真儿,就故意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逗起眼前这个更加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老刀问: “正月十三?杨公忌?我怎么听不明白了?怎么好端端地,又冒出来一个杨公?” 我倒是觉得老刀这样太过无聊了,刚要拉着老刀走出大门,却见那姑娘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朝我们走过来。 她的眼睛眨啊眨地,像是夜空里闪烁的一颗星星,她边眨着大眼睛边问:“难道这个你都不知道么?” 老刀苦笑了一下,对着她说:“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会问了。” 木萱说:“看你长的挺机灵的,没想到这么孤陋寡闻,又傻又呆的。” 我突然笑了出来,一时原本还因为看到“杜丽娘”而害怕的我,一下子被眼前这么个伶牙俐齿,却又天真无邪的姑娘,搞得哄堂大笑。 内心的恐惧,也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老刀朝着我埋怨道:“哎哎哎~笑啥。笑啥呢。” 我突然绷住了笑脸,在不到半秒钟的时间里,终于又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虽说是这姑娘挺讨人喜欢,我却没心思听她的故事。 趁着老刀和这姑娘聊的火热,我松开了老刀还放在大门锁栓上的手,我轻轻打开锁栓,慢慢打开了大门。 我直直朝着大门外看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我回头刚要跟老刀说,却看见木萱走到老刀跟前,依然不忘眨着忽闪忽闪地大眼睛,像是在跟老刀讲故事一样,双手比划着说: “在古时候,有一个姓杨的乡绅,因为家大业大,又爱吹牛,人们就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大嘴杨公”。 这个杨公一辈子娶了6房大小老婆。他这些个老婆也是个个争气,前前后后给他生了13个儿子。 那时候特别的重男轻女,有了这13个儿子,杨公特别的满足,时常在人前人后,一提起这13个儿子,就高兴的合不拢嘴,明里暗里地四处炫耀。 而那些没有儿子的人,也因此常常劝说他,可不要显摆了,这生老病死谁也保不准。 杨公却哈哈大笑:我有13个儿子呢!即使碰上天灾人祸,我也不怕!就算是老天妒忌我,一个月收去我一个儿子,这一年十二个月下来,还能给我留一个儿子呢! 谁也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地凑巧。有一年闰年,发生了大瘟疫,杨公的儿子得了疫病,第一个儿子就是死于正月十三那天。 紧接着,他的儿子也一个个地被传染,最后都死了。到了年底腊月的时候,杨公十三个儿子全部死掉,就唯独只剩下他自己,晚年十分的凄凉。 人们都说,杨公的儿子一个个相继死去,都是因为他自己说了大话。老天爷是在惩罚说大话的人。 再后来,十三这个数,也就成了不祥数字。 也因为正月十三这一天阴气特别的重,这一天出生的人,命运多半不好。 男人这天出生是辛苦命,女人这天出生的是孤苦命。” 我还是有些不死心,就算“杜丽娘”突然莫名其妙地离开了,但总会留下什么线索的。就算她临走前,拿走了扔在地上的撕扯下来的头发和人皮面具,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我恨不得爬到地上,找寻着一切的可能,然而,找了很久,我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哪怕是一根头发丝。 老刀听了慕萱的一番话,终于忍不住了,朝着这个真无邪的姑娘说:“我说木萱姑娘,你说的这都是封建迷信,不能信。” 木萱回道说:“这些你不信,但我却亲身经历了这件可怕的怪事,而且这件怪事都是发生在每年的正月十三。” 看着老刀和木萱,还在喋喋不休地议论着,这时候的我却感觉异常的失落。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甚至现在开始怀疑,我之前看到和听到的一切! 我开始怀疑我的眼睛,我的耳朵。 难道我当时看到的那个“杜丽娘”,真的就只是,因为内心恐惧所产生的幻觉?幻听? 老刀问道:“怎么?木萱姑娘难不成在每年的正月十三里,都会梦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木萱却严肃地说:“别开玩笑,每年的正月十三,一到了晚上9.30分的时候,慕容大院里就会闹鬼!” 就在我听见木萱姑娘说出闹鬼的时候,我突然一下子爬了起来,很激动的朝着那姑娘跑过去,双手死死抓着这姑娘的手,慌忙问道:“你……你刚才说的什么?你……你是不是说……闹鬼!慕容大院闹鬼!” 木萱姑娘一看我突然跑过来,死死攥着她的手不放,先是一惊,又开始有些害羞地甩着我攥着她的手,轻轻说:“你……你快放开……放开,你把人家弄疼了。” 我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急忙松开了她的手,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轻声对着她问:“你刚才是说,慕容大院会在每年的正月十三闹鬼?” 木萱有些生气地瞪了我一眼,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手,不搭话。 我又朝着木萱连忙道歉:“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刚才,我因为太激动,我……” 木萱见我一个劲的向她道歉,沉默了好一会儿,对着我说: “是……。我是三年前来到慕容教授家的,当时慕容大院刚刚重建起来。 慕容教授身边正好缺一个保姆,我通过介绍所就来应聘了。 当时人们都是听说慕容教授人好,家里又有钱,而且月月给的工资,比其他保姆的两倍还多,来应聘的人特别的多。 但是慕容教授的要求却很特别……” 我慌忙问道:“怎么特别?” 老刀一直没说话,突然笑着调侃道:“不会因为你是正月十三杨公忌那天生的吧?然后慕容教授就把你给聘下来了?” 木萱瞅了一眼老刀,生气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下元节午时出生的!” 老刀继续说:“下元节?我倒是听说过上元节,中元节,还是第一次听说下元节。这下元节照你这么说,还有什么说道?” 木萱一听突然哭了起来,老刀一看,一头的雾水,怎么好端端地一提起下元节,这姑娘突然就哭起来了。 他连忙朝着她一个劲儿的道歉,说着:“木萱姑娘怎么好端端的哭起来了?好了好了别哭了,是我的不对还不行,我……我给你道歉,你看你,原本多么白净的小脸,又这么惹人爱,你这一哭,却跟个小花猫似的了……” 这木萱姑娘一听老刀的话,突然笑了出来,抹着眼泪,哽咽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我出生在偏远的山村,我是下元节出生的,当时我出生的时候,我爹却突然死了。 我们村里的人,说我是个怪物,克死了我爹。村长听了神婆的话,还要把我活活烧死。 后来我娘听到了消息,就偷偷连夜把我带了出来,逃到了苏州城,一直隐姓埋名把我养大。” 我听到她说起往事,和她原本不愿提起的身世,又联想到了我自己,心里渐渐生出同命相怜的感觉。 我轻轻走到她跟前,安慰她说:“不要哭了,其实我是个孤儿,所以我能体会到那种被人遗弃的感受……” 木萱静静盯着我看了许久,不说话。 老刀突然走过来说:“这接下来呢?” 木萱说:“慕容教授应聘保姆唯一的要求,就是下元节出生的姑娘” 我这时候心里突然打了个大问号。 十月十五,也就是下元节。相传在这一天出生的人,命格硬,不是克父就是克母。因为这一天是阳气特别重的一天…… 明明慕容教授一直说,她崇尚科学,却为什么又突然这么相信这些东西? 我慌忙问道:“那后来……后来呢?也就是你在慕容教授家里,每年正月十三闹鬼的事。” 木萱突然有些害怕地说:“后来我就被慕容教授相中了,就只把我一个人留了下来。慕容教授其实对我特别好,没有大架子。只是佣人们在背后说…… 说慕容教授的命也不好。他们说,他们说……慕容教授在出生的时候,不久就克死了他的父母,而且……而且还在三年前,也就是正月十三,晚上9.30分,慕容大院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火……” ------------ 第三十九章 9点30分 我惊慌地重复着木萱的话,朝着她疑惑道:“三年前,也是在正月十三这一天,晚上9.30分,慕容大院发生了大火?” 木萱脸上突然发出了惊恐的表情,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点着头。 三年前,正月十三,晚上9.30分,为什么这么的巧合?我之前听到那个“杜丽娘”,在大门外唱昆曲的时候,恰巧我回头看了一眼挂钟,那个时候,刚好也是9.30分! 这一切是巧合么?还是另有隐情? 我突然很严肃地朝着木萱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9.30分?而且这一切也是你道听途说。” 木萱轻轻回道:“是,这件事的确是我听他们说的。只是,在我来到这慕容教授家之后的日子里,每年的正月十三,晚上9.30分,都会听到院子外面,有一个女人在外面唱昆曲。” 就在木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老刀“嗯?”了一声,一脸惊慌地看着木萱,又转过头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大惊失色地说:“是……是不是一个女人在院子外,唱着: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木萱突然大张着嘴巴说:“你……你是不是也……也……” 我说:“是” 木萱说:“这么说,我没有听错。 但是,但是我在跟慕容教授,还有其他佣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们……他们却说我……说我那是什么幻听。” “啊!不要……不要……我求求你!求求你!你……你离我远一点!你走开……走开!”慕容教授的洋房里突然传来一阵毛骨悚然地喊叫。 老刀听了这叫喊声,对着我大喊道:“不好!是慕容教授的声音!她肯定有危险!” 老刀说着急忙朝着洋房里跑去。 我和木萱也是一脸的惊慌,跟着也跑了进去。 老刀在前面疯了一样地跑着,我紧紧跟在后面。 他三步并作两步,踏上了二楼的楼梯。就在我前脚刚要迈上楼梯台阶的时候,身旁也一起跟过来的木萱,却是“啊”的一声喊叫,我回头一看,只见她摔倒在在台阶上。 我急忙停了下来,转身要去扶她起来:“木萱,伤到哪里了?” 她说:“没事儿,只是崴了脚。你们快去慕容教授的房间……先不要……不要管我。” 我轻轻抬起木萱的右脚,摸到了错位的地方,轻轻按到:“是这里么?” 木萱强忍着疼痛,轻轻呻吟道:“是……是……有些疼。” “那你忍一忍,我帮你接上错位的骨头。可能会有些疼,你……你如果疼的实在受不住,就咬一下我的肩膀。” “没事……我能忍住!” 我轻轻活动着她的右脚,听到她脚骨“咔嚓”一声清响,木萱脸上发出痛苦的表情。 “好了,可以走了,你试试。” 木萱半信半疑地朝着我看。 我朝她微笑着说:“你慢慢站起来,试着走走。” 她扶着楼梯把手,试探性地,轻轻站起来,活动了几下,笑着对我说:“真的好了,也不疼了。大哥哥,谢谢你。” 我说:“没事了就好,那你小心一些,我先上去。” 我说完慌忙踏上台阶,一步步朝着慕容教授卧室里跑去。 跑到二楼慕容教授的卧室时,卧室的门已经被打开。我刚要跑进去的,突然看到老刀轻轻抱着,安静的慕容教授,慢慢地把她放到了床上。 而此时慕容教授的房间里一阵凌乱,狼藉,地上四处是书籍和打碎的瓶瓶罐罐。从地上被打碎的东西,以及凌乱的一切来看,像是刚刚与人争斗过。 或许是房间里空调的温度足够温热,慕容教授只穿了一件很薄的,薄的几近透明的白色睡裙,凸显出她玲珑剔透,前凸后翘的身段,她浑身白里透红的肌肤,我无意间看到,心里一阵蠢蠢欲动。 我轻轻朝着老刀问:“慕容教授、她没事吧?” 老刀轻轻扯着被子的一角,慢慢地盖在了慕容教授身上。 他转过头,看到我走进来,朝着细声细语地说:“没事,只是昏迷过去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一听慕容教授没事,我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静静地,朝着躺在床上的慕容教授看过去。 此时,她的脸一片煞白,像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骤雨一样。 虽然已经昏迷过去,但是她脸上还保留着,那一刻的惊慌和恐惧。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太冒失。 无意间看到了她几近裸露的白皙身姿,我有些羞涩地,又退出了她的卧室。 木萱跑了过来,停到我跟前,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歇了一会儿,慌忙朝着我问道:“慕容教授……教授她……她怎么样?” “呃……,放心吧,慕容教授……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昏迷过去了。” 木萱一听说慕容教授昏迷过去,急忙朝着卧室里跑。 “出去,你出去!” “哎哎哎~我说你咋还动起手来了,你这丫头。” “谁……谁让你碰慕容教授身子的!再说她穿的这么薄,你怎么……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哎~我这不是为了救她么?我才……我才从地上把她抱到床上的。你这丫头怎么还怪罪起我来了?” “哼!一看你色咪咪地就没安好心,出去!赶紧地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出去!还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 老刀一脸苦笑地,从慕容教授的卧室里走了出来。摇晃着脑袋,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见老刀出来,迫切地想知道,慕容教授在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刀,你进来的时候,慕容教授到底是怎么了?” 老刀说:“我一跑过来,就听到慕容教授在卧室里大喊大叫的,随后,房间里就是一阵噼里啪啦地声音。 当时我看到卧室的门是关着的,以为房门被反锁了,所以我就卯足了劲儿,想要把房门撞开。 却没成想,我这一撞,险些没把自己撂倒地上。” 我慌忙问道:“嗯?” 老刀笑着说:“卧室的门,没有被反锁。” 我回道:“门没有被反锁?” 老刀说:“是的。” “哪后来呢?你进到卧室里时,看到了什么?” “我进来的时候,卧室里就是现在的样子。地上,房间里乱七八糟的,而且当时慕容教授就昏迷过去了,躺在地上。” 突然,卧室里又传来“啊”的一声尖叫。 我和老刀急忙转身,跑进卧室里。 我看到木萱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浑身发抖。 老刀先我一步跑到她跟前,把她扶了起来。 我也跟了过去,朝她问道:“怎么?怎么了?” 她颤抖着身子,一脸惊恐地指着床底下说:“我~我刚才整理房间,突然……突然看到床底下……床底下有……有一张脸!” ------------ 第四十章 九曲连心锁 老刀半信半疑地问:“什么?床底下有一张脸?” 木萱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老刀又说:“开什么玩笑?你是不是看错了?” 木萱很害怕地摇着头,颤抖地手指,轻轻指着垂到床下的玫红色床单说:“没有,我不会看错,它……它就在……就在这床单的下……下面。” 老刀回过头望着我,一脸的疑惑不解。 我说:“看我干嘛?” 老刀说:“你过去瞅瞅啊!你离床最近……” 我一脸苦笑着说:“天下的好事都让我做尽了,你就不想跟我抢一次?” 老刀说:“你来,你来。没啥大不了的。就算这床底下有人埋伏着,毕竟咱是三个人,还斗不过她么?” 我用手慢慢揭着床单,说:“万一……万一这床底下不是人呢?” 当我慢慢揭开床单的时候,突然,在床头下一张像面具一样的东西,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颤抖着嘴唇,看着眼前像面具一样的东西说“这……这是……” 老刀也好奇地走了过来,他慢慢地爬到床底下,把像面具一样的东西,给拿了过来。 只见这面具像一张戏子的人脸一样,制作的栩栩如生。 木萱一看,害怕地用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老刀拿着这东西,上上下下地看着,朝着我问:“这是面具?怎么这面具的材质跟……跟人皮一样……” 我接过老刀手里的东西,仔细琢磨着。 果然,这东西拿到手里,感觉非常的轻,用手摸在这东西上,只觉得非常的软,并不像动物的皮那么粗糙。更像是一张薄薄的人皮。 我越看这像人皮的东西,越觉得眼熟。 突然,我心里想起之前在大门外“杜丽娘”的那张脸!那张被她从脸上撕扯下来的那层皮! 我大声朝着老刀大惊道:“这……这个就是我先前跟你说的……说的那个大门外“杜丽娘”从脸上剥……剥下来的人皮!” 老刀一脸惊恐地说:“这么说,你那会儿看到的,都是真的了?那……这人皮面具……怎么又到了这里?” 我颤动着身子,吞吞吐吐地说:“是……就是她,看一眼,这辈子都忘不掉。” 老刀说:“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那个杜丽娘是怎么进到慕容教授的卧室里的?他来这里又是什么动机?” 我也是很好奇,就在我去老刀卧室的时候,杜丽娘突然消失,那她是不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偷偷溜进了慕容教授的房间? 她为什么要来到慕容教授的房间里?他跟慕容教授又有什么恩怨? 我朝着木萱走过去,安慰她说:“木萱不要怕。这只是个面具而已。” 木萱捂着眼睛的手,轻轻散开一道逢。偷偷看了一眼,突然又很害怕的捂住了眼睛,不肯睁开。她慌慌张张地说:“大哥哥,你快拿走,这……这东西好可怕。”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手里一直攥着这慎人的面具,慌忙把它扔掉了一边。 “没事了,我把它扔掉了。” 木萱慢慢松开了捂着眼睛的手,见了真的扔掉了那面具,一脸神情恍惚地样子,突然对着我说:“那……那这进来的东西,会不会……会不会是鬼……” 老刀笑着说:“怎么可能?鬼哪有带人皮面具的?” 木萱却说:“那……那这东西……这东西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问道:“什么怎么进来的?” 木萱瞪大了眼睛,朝着我说:“我那会儿跟你们在院子里的时候……我是刚刚从慕容教授房间……也就是这个房间里走出去的。 而且……而且……我也是确认慕容教授把门反锁了之后,以后我才离开的……” 老刀一听,朝着木萱问道:“门?慕容教授把门反锁了?” 木萱点了点头。 老刀朝着我看过来,我也是一脸惊讶地朝着他看,我说:“老刀……你……你那会儿,是不是说,你当时进来的时候,这个卧室的门只是关着,并没有锁上?” 老刀很肯定的回道:“是啊!千真万确!” 木萱突然一脸惊讶地看向老刀,她说:“慕容教授家里的房门和大门钥匙,只有我一个人有。而且房门和大门的锁,也只有这一把。 当时我来慕容教授家里后,慕容教授就一直要我跟她睡一个房间…… 我就一直睡在这个房间的隔间里。 她也再三叮嘱我,一定不要丢了这把钥匙,因为这慕容大院里,其他的房间里的锁除外,只有慕容教授卧室的门和大门上的锁,也只有这一把钥匙! 而钥匙……一直在我这里……” 木萱说着,突然掏出了口袋里的钥匙。 “那么……”老刀接过木萱递过来的钥匙,好奇的看过来,看过去,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这钥匙造型十分的特别,像一条弯曲的蛇一样,而且钥匙上面的齿,要比普通钥匙的齿多了许多。更奇怪的是,钥匙的齿型,像是一个个的心型一样。 老刀拿着这奇怪的钥匙,说不出的惊讶:“这是?钥匙?” 我突然伸过手来,一把夺过了老刀手里奇怪的钥匙,上下打量也一圈,轻声说道:“这个应该就是出自苏州锁具大师~谭一手的九曲连心龙凤锁了!” 老刀慌忙问道:“九曲连心龙凤锁?” 我说:“是的,九曲连心龙凤锁。这个锁之所以叫龙凤九曲连心,是因为这钥匙和锁的构造,特别的形象,但是锁的内部却特别的复杂。你看,这钥匙弯弯曲曲地,恰好九道弯,还有这齿像是一个个心型。 锁是两把龙凤连一心、一雄一雌,但是两把锁只配一匙。也只有潭一手这样的能工巧匠,才能做出来! 一般人,如果没有这把钥匙,是根本打不开这两把锁的!” 老刀反问道:“你是咋知道这什么九曲连心锁的?” 我轻轻笑道:“你难道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 老刀呵呵一笑:“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知己知彼……” 我说:“既然这慕容大院的锁和慕容教授卧室的锁,只有一把钥匙,慕容教授当时又反锁了房门,那……那杜丽娘的面具……又怎么会在这里……” 木萱一听,突然害怕地说:“那……那岂不是……只有……只有鬼……才会……才会……” 我转头朝着老刀看去,一脸疑惑地问道:“老刀,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当时在院子里的时候,你把手放在锁上,而后你和木萱又是一番对话。 恰巧那时候,我推开了大门!” 老刀说:“是啊!你推开了大门,出去一看究竟……啊!你是说……那时候院子的大门……大门的锁也是被打开的?” 木萱突然插话说:“但是……但是院子大门上的锁,也是我在晚上8点的时候,之前锁上的! 因为慕容教授吩咐过,慕容大院晚上8点准时锁门,日复一日,我从来都是亲自去锁门的。 而且,我做事很小心,每次锁完大门,我都要再检查一次门锁…… 但是,但是……怎么房间的锁和大门的锁……怎么全部被打开了! 这……这怎么可能……钥匙……钥匙一直在我口袋里……” ------------ 第四十一章 疑团与猜测 老刀绕着我走来走去,像是屁股上着了火一样。 我朝着他说:“我说老刀,你这是推磨呢?一圈圈地,转的我头都晕了。” 他停下脚步来,对着我和木萱互相看了一眼。一本正经地说:“会不会是这样,这个带着人皮面具的杜丽娘,是个开锁高手!” 我看了一眼老刀,皱了皱眉头,对着他说:“或许。解铃还须系铃人,能制作这么复杂的锁具,自然就会有办法,不用钥匙开启它。 但是据我所知,那个制作九曲连心龙凤锁的谭一手,已经死了。 不知道这个杜丽娘会不会如你猜测的,得到了谭一手的真传。” 老刀问:“嗯。兄弟还真是跟我心有灵犀,分析的和我心里想的一样。只是这个谭一手死了有点可惜,毕竟,也是个人才啊。” 我说:“嗯。是。其实。这个谭一手在10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10多年前?” “是的,我听师父说的。 那时候我师父就来过苏州,当时是1970年。 我师父说,他一生唯一一次失手,就是败给了这个谭一手的九曲连心龙凤锁。” “嘿!你怎么把这个谭一手说的神乎其神的,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哪有,我这是说的实情。而且谭一手这个人做人做事,特别的古怪。” “怎么古怪?” “谭一手虽然制作锁具的手艺出神入化,向他求锁的人也络绎不绝。但是他这一辈子,做一种锁只做一副。 而且,他做锁有条规矩,心术不正的人,看着不顺着的人,就算是送他一座金山,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做。” “一种锁,只做一副?这个谭一手虽然人古怪,但是做人还是蛮讲原则的。” “呵呵,他的锁,不仅仅是眼前这门上的九曲连心锁,还有什么三连环,六漩扣,母子一心…… 但最厉害的还是这个九曲连心锁。” 老刀听了,笑着说:“这个谭一手再怎么厉害,但是,遇到刀爷我这种破坏性,不不,应该是毁灭性极强的人来讲,无论多么厉害的锁和机关。都会败在我的双手之下……哈哈。” 我笑了笑说:“你可不要说大话,这个世界没有最高超的技艺,只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超越。古人都说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老刀坐到慕容教授的床上,又摸了摸他油光油光的大背头,朝着我说:“论机关,真正的高手是“墨”家的人。也是机关行里,最拔尖的。 春秋战国时候的墨子,是机关行当的老祖宗。 这做锁具的,一个工匠而已。 若是他谭一手见了墨子,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大师。 我看呐,这个谭一手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笑着调侃道:“吆喝,想不到咱刀爷还懂得不少啊。” 老刀笑道:“那是,你可别忘了,刀爷我……可是响当当的摸金圣手! 只可惜呀!这个墨家的机关术虽然厉害,只是,那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现在墨家早就断根了。” 木萱听了,突然瞪着一副大眼睛,朝着老刀说:“摸金?摸金是干啥的?” 老刀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毕竟盗墓是违法,见不得人的行当。 他装作很严肃地样子,突然对着木萱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乱问。” 木萱一听,“哼”了一声,说:“有什么大不了地,摸金……不就是个在银行点钱、数票子的差事么? 搞得跟特务机关一样,还不让人说了。” 我和老刀一听,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木萱一看我和老刀大笑,生气道:“怎么?难道不是么?” 老刀边笑着边朝她说:“是……摸金就是在银行里干的最苦,最脏,最累,最要命的差事。” “好了,好了,不闹了。说下正经事。慕容教授现在昏迷不醒,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需要好好休息。 先下,我们还不清楚这个“杜丽娘”,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她来的目的。 总之,今晚咱们还是轮流守在慕容教授身前为好。 老刀,木萱,你们觉得呢?” 木萱听了,朝着我直点头,轻轻说:“大哥哥说的是,只是……只是你们,可千万要有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害怕。” 老刀一听木萱说害怕,立马来了兴致,笑着对木萱说:“我们男人,生来一副保护女人的胸膛。没事儿,别怕!有刀叔在,就算是阎王老子来了,也得给你刀叔磕头行礼。” 老刀还想继续胡吹下去的,被我拉着朝卧室隔间走。 木萱还是不放心门锁,又走到门前,重新把门锁又锁了一遍。直到门上三道锁再次锁上,她才舒了口气,轻轻走到慕容教授床前,拉了一个躺椅,歪着脑袋静静看着慕容教授。 “木萱,你有什么事的话,就喊我俩,我俩去里面隔间说点事儿。” 木萱听了我的话,微笑着说:“知道了,大哥哥。” 我朝着木萱微笑示意着,手死死扯着老刀的衣服,朝着隔间走。 “哎哎哎~我说兄弟,你这是要干嘛?哎哎哎~在这么扯下去,我这衣服都给你扯烂了。” 我没有回应老刀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拉着老刀不放。 一直到把他拖到隔间卧室里,一张铺着蓝色格子床单的床上。 老刀一屁股坐在床上,一脸朦胧地看着我。 我掏出烟,塞到老刀的手里。 朝着老刀说:“老刀,虽然咱俩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咱也没正式拜过把子。但咱儿自从出了占堆加布的墓室,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 老刀果断地说:“这还用说?我老刀认定了的人,命都可以给,道上的兄弟都知道我脾气。”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老刀有了急了:“我说兄弟,你这是啥意思?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我还是没有回答他。 老刀说:“难道,你是怀疑我?怀疑我做了手脚?怀疑我把慕容教授给……” 我不等他说完,突然插了一句话:“不是!我一直很信任你,再说了,自打我师父过世以后,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我之前也跟你说,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在这期间,我已经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了。” “哪你还有啥要怀疑我的?” “不是,不是怀疑,是有许多事,你一直瞒着我……” “啥事儿?” “我想知道,你和慕容教授是怎么从暗河密道里出来的?为什么会神秘失踪?原先我以为,一来慕容教授家里,你会跟我谈起这件事。 但是在我来的这一天里,对于你和慕容教授,突然在暗河密道里失踪的事,只字不提,你和慕容教授,像是在刻意隐瞒……” “你是说那件事……” 我一直用从未有的犀利眼神,一刻不停地盯着老刀。 老刀突然低下了头,手里攥着烟卷,但是烟头的星星火点,就要烧尽了,老刀却是一直默不作声,像是陷入了极度的沉思中。 我没有要去打扰他的意思,我只是很有耐心地等待他的回答。 直到烟卷上的星星火点烧尽,一个不小心,烫到了老刀的手指头。 他瞬间感觉到了灼烫,一抖手扔掉手里烟头,长长叹了一口气,突然转过头对着我,轻轻说:“从这件事情上来讲,的确是我的不对。只是当时事情太突然,所以……所以我也没有跟你打招呼,然后就钻到了暗河上面的一个洞穴里……” “嗯?暗河上面的一个洞穴?我当时拿着手电和陆蓁蓁四处找你,还有慕容教授。我俩甚至又回到密道里,去找你俩。当然哪里都拿着手电照了,还真没注意,走在暗河里,你俩却爬到了暗河上面。” “其实,当时事情太过紧急,我也是无意间发现了暗河上面,有一个大洞穴……” “不对,以你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干嘛像见了鬼一样,突然就躲了起来?” “这个……唉……这个……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你怎么突然变得吞吞吐吐的了?” “因为……因为当时我在你身后,突然看到了在出口处的那个人……” “哪个人?难道这世界上,还真有能震慑住你的人?” “是的,那个人……他就是……圣主!” ------------ 第四十二章 3年前的往事 我不明白老刀所说的圣主,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老刀这种乐天派,看似是永远不会有故事的人,却一下变得充满了故事。 从老刀突然变得神情恍惚的脸上,可以看出,这个叫做圣主的人,之所以让老刀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暗暗生畏,就说明,这个圣主一定有他过人之处。 我朝着老刀问:“圣主?圣主又是谁?” 老刀的眼睛突然刻意地避开了我,朝着黑漆漆地窗外看去。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圣主……其实我也没有真正看到过他……” 我心里越加不明白,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是说……你并没有见过这个圣主?” “是,确切地说……我一直没有见到过……他的脸。” “他的脸?” “是,如果你今晚没有见到过,这个带着人皮面具的杜丽娘。或许……我提起这个圣主,你也肯定不会相信……”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圣主……他也带着人皮面具?” “是。圣主是带了张面具,但并不是人皮面具,而是带了一张奇异的面具!” “奇异的面具?” “是。那面具看上去像是一个鬼脸!黑底子的面具上,画着一双瞪的像铜铃一样大的漆黑色眼睛。两颗锋利的獠牙外露,又有许多红褐色的油彩涂抹在面具上。面具的头部像是五根挽起的直立的发髻,五根发髻下刻着五个骷髅头。” 我有些不解地,又一次朝着老刀问:“这个圣主是……” “这个圣主自称救世主!” “既然这个圣主是救世?也就是说他可能是可以救治你弟弟的了? 既然是这样子,我更加的不明白了,你天不怕地不怕,为啥一提起这个你所说的圣主,就突然……” “你不明白。 “嗯?你说的这么让人猜不透,换作任何人,以任何思维去考虑,都不会明白。” 我一刻不停地接着老刀的话,反驳着他。 或许是,我太想知道老刀和圣主的故事了,然而,老刀仿佛极其不愿意提起,提起他和这个圣主之间的秘密。 老刀突然转过头,朝着我竖起了“剪刀手”。 我会意,从口袋里掏出烟卷,递到老刀手里。 我也有些烦闷,随即点上了一颗。 整个卧室隔间里没有了声音,变得安静下来。 我和老刀不停地吞吐着嘴里的烟卷。 一时间,烟雾弥漫。 我开始后悔对着老刀不停的发问,后悔自己有些咄咄逼人。 转念一想。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愿意提及的故事。或者说,是一件尘封的往事。 如果非要逼迫别人,把尘封的往事从心窝里掏出来,这种“残忍”的道德侵犯,不亚于把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 我坐到老刀跟前,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压低了嗓音:“其实……我不该逼迫你说这些……” 老刀轻轻吐出嘴里的烟圈,朝着我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呼…… 那是,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老刀一双深情地眼睛,默默盯着墙上挂着的钟表,仿佛钟表带动时光反转,回到了3年前…… 老刀说:“三年前,也就是我弟弟,收到北京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当时,我闻讯弟弟被大学录取了,便匆忙从东三省一个辽国太子的墓室里,收手回来。 我很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我的弟弟拿着录取通知书,高兴地对着我一个劲儿地拥抱,抱得特别的紧。 那个时候,村里能出一个大学生,是特别金贵的。不仅仅是学习好,还要人品正直。通过村里举荐,然后报到镇上,再一一往上推举。 那时候穷,特别穷。家里头除了我爹瘫痪在床,就只有我和弟弟了。所以家里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我弟弟身上。 我弟弟,不像我这么没出息。他很乖巧,很腼腆,很懂事,读书也特别地刻苦。 所以,我弟弟一直是我们家的骄傲。 然而,就是那一天,在我弟弟紧紧抱着我高兴之余,突然他身子一软,摔在了地上。” 老刀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他的眼睛渐渐地湿润。 我想要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刚要吐出来的字,又憋了回去。 老刀朝上仰着头,希望眼睛里打转的泪珠不会掉下来,然而有些时候,总是事与愿违。 渐渐地,他眼里的泪珠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慢慢地,顺着他的眼夹淌了下来。 他又陷入了沉思中,只是一颗接着一颗地冒着烟卷。 “当时发生的太突然,我有些懵了,因为考虑到我弟弟一直以来,没有什么疾病,怎么就突然会昏倒。 还好,我后来叫了左邻右舍帮忙,把我弟弟送到了医院。主治大夫最后给的结果,说我弟弟这辈子都可能会一直……一直躺在床上。” 我静静听着老刀的故事,怎么也想不到,老刀会有这样一个悲情的故事。 父亲瘫痪在床,弟弟又突然变成一个植物人。 这样的打击,都没有让我眼前这个乐观的汉子跌倒。 我把手轻轻放到老刀的肩膀上,对着他说:“不要难过,吉人自有天相,弟弟一定会好起来的。” 老刀抬起头,对着我轻轻一笑说:“是的,他已经好了。” 我一听都觉得替老刀高兴,对着他说:“那太好了。” 老刀说:“不好。” 我有些不能理解,怎么弟弟突然好了,而他却说出这样的话。 我朝着他说:“怎么不好?难道还有什么,比一个亲人的健康还要重要的么?你难道不为你弟弟感到高兴?” 老刀一脸忧伤的样子,仿佛心里有莫大的苦衷,他轻轻叹道:“唉……我也想我弟弟好,我是说他……他能像从前一样好。” 我不解地问:“什么叫像从前一样?难道是弟弟变了?” 老刀苦笑着说:“是,变了,变得连我这个哥哥都不认识了。变得他亲爹亲妈也不认识了,变得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了……” “嗯?怎么?怎么会这样?” 老刀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这一刻,房间里除了墙上挂着的钟表,秒针走动时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房间里一片安静。 直到一盒烟被我和老刀一通抽完。 老刀突然抬起头,一双炯炯有神地眼睛朝着我,直直地看。 老刀突然莫名的举动,让我有些不安。 我朝着他问:“怎……怎么了?” 老刀微笑着说:“没事,我只是看到你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当年我弟弟一样……” “我?我……我长的……长的像你弟弟?” 老刀摇了摇头,轻轻说:“不是,你比我弟弟年纪要小多了。我是说你和他那股拧劲儿……认准了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呵呵……原来你是说的这个…… 那后来呢?后来你弟弟……我是说,他怎么了?怎么会连你都不认识了。难道是失去记忆了?” “不是。” “那……?” “他……他被圣主控制……控制了。” 我突然大惊道:“控制?圣主……圣主把你弟弟控制了?控制……控制又是什么意思?” 老刀脸上突然发出一阵阵恐惧的表情,颤抖地说:“我弟弟被圣主控制……我弟弟……他变成了……成了一具……一具“行尸走肉”!” ------------ 第四十三章 万物重生 一听老刀说他的弟弟被圣主控制,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心里不觉一震。 ““行尸走肉”?你是说……说你弟弟失忆后,……他……他被圣主用某种手段控制了?”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恐怕想象不到……” 我急着问道:“不是?” 老刀转过头,朝着我说:“可能……如果换做是别人,可能没人会相信,我弟弟会变成一具……活尸。” 我大惊:“活……活尸?你是说……” 老刀对着我慢慢地点头示意。 我有些不敢相信老刀的话,思维越来越混乱,朝着老刀吞吞吐吐地说:“活尸……那……你……不是……我是说……我是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圣主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把一个人……当做活尸……活尸养?太残……残忍了。” 老刀叹气道:“其实,当初都怪我……” “怪你?” “是……一切都怪我!” “唉,不要责怪自己了。毕竟……毕竟我们是凡人肉体,许多事情,我们尽力了就好……” “不……” 老刀说着低下,一副内心受到强烈自责的样子,他的脸始终不敢看向我,朝着窗外说: “当时,当时我弟弟瘫痪在医院病床上,医生给出了诊断是长期贫血+肌营养不良症。如果不进行治疗,一辈子都不可能站起来。 虽然可以通过医生的针灸推拿,以及以后适量的体肌锻炼,可以缓解我弟弟的病,但是因为我弟弟是先天性的突发病,目前为止,是不可能完全治愈的。 当时,我听了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我一下子感觉到了家庭的重担,全部落在我的身上,压的我喘不过气。 虽然是这样的天灾人祸降临到我的家,但是,我并没有放弃这个家。 我把平生盗来的全部宝贝,低价卖给了琉璃街,但是只能维持弟弟在医院疗养15天。 后来弟弟的主治大夫听说了我的家庭情况,比较同情我们一家。那个大夫通过朋友那里得来消息,说我弟弟这种情况,或许可以通过姑苏慕容集团下属医院,帮我度过难关。” 我一听到“姑苏慕容集团”这六个字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塞满了疑团,我朝着老刀的背影问:“什么!你是说……姑苏慕容……姑苏慕容集团!” 老刀一直背对着我的身子,突然转过来,朝着我说:“是,是的,姑苏慕容集团下属的个人医院……” 我大吃一惊:“那……这个……这个姑苏慕容集团下属医院……是不是就是……就是慕容教授……” 老刀微笑着,朝我直点头。 我不解地问:“这么说……你和慕容教授之前就认识!” 老刀突然摇着头说:“不是。我和慕容教授认识,就是从占堆加布的墓室里开始的,那时候你也在的。 那个姑苏慕容下属医院,只是慕容教授家族企业。” 我说:“那……那后来,你弟弟的病,是在慕容教授家族企业的帮助下,治疗好的?跟之前你所说的圣主,又有什么关系?” 老刀说:“再后来,我和弟弟转院来到了苏州,并通过那个大夫的朋友,找到了姑苏慕容个人医疗研究所。” “个人医疗研究所?” “是的……当时,来到这个医疗研究所的时候,这里的院长告诉我,不用为我弟弟的医疗费用担心,因为他们医疗研究所可以全部承担。” “那真是天大的喜讯!你弟弟好人好报,老天开眼了!” “是,当时,我听了这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劲儿地跟院长道谢。但是……” 老刀说到这里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我朝着老刀走过去,发现他脸上显现出一阵紧张惊慌。 我朝着老刀慌忙问道:“但是……但是什么?” 老刀吞吞吐吐地说:“但是……但是……那个院长说,对于我弟弟这种病,可以用一种……用一种他们研究的刺激肌肉神经恢复的药物来试试…… 这种刺激肌肉神经恢复的药物虽然疗效显著,但是……风险很大!很可能会在注射过程中,因为患者的机体承受不住刺激,引发心脏瞬间衰竭,直到心脏停止跳动。” “那……那……” “当时,院长让我慎重考虑。我在这个医疗研究所,陪着弟弟在病床上待了整整一夜。 那一夜,我记得特别的清楚,是晚上9.30分,我感觉特别的迷茫,我跪在地上向着老天爷祈求保佑。突然……我发现窗外!窗外有一个模模糊糊地人影,贴着玻璃朝着我微笑!” “又是9.30分!!!” “我当时很震惊,虽然我没什么信仰,只是在我感觉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做了反常的举动,朝着老天爷保佑。 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老天爷显灵了!” “老天爷……显灵?” 老刀说到这里,朝着我微笑道:“是的,老天爷显灵!我朝着窗前走去,发现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静静地站在窗外……” “一个和尚?” “是的,一个和尚。当时我也很好奇,怎么在我祈求老天爷保佑的时候,这么赶巧,就出现了一个和尚? 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我揉了揉眼睛,细细看着窗外这个和尚。 看见这个和尚一身的奇异装束,并不像是佛家弟子的袈裟,僧衣装束,而是一身红褐色的长衣,腰上系了许多长长的各种颜色的衣带……” “这个和尚难道是……印度修行僧?” “不是,到现在我也不搞不明白,这个穿着奇异装束的和尚,到底是什么宗教的。我不知道。” “那……那后来呢?” “后来,这个和尚一直就静静地站在窗外,对着我微笑。我出于好奇,就打开了窗户。 他见我开了窗户,便双手合十,对着我说:小僧修行路过此院,想借宿施主窗下夜宿一宿,讨口水喝。 我当时心一下凉了,我以为发生了奇迹,是老天爷下凡。没成想竟是个苦行僧,我便没多想,就转身去给他倒水。谁知道,等我拿着热水杯子要给窗前和尚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那个和尚不见了!” “不……不见了?” “是的……突然不见了。当时还好好地说想借宿窗下一宿,突然就在我倒完水,一转身的功夫,那和尚就不见了。 我也好奇,伸着头朝着窗外看,这一会儿功夫,那和尚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我把热水杯子放在窗台上的时候,我发现一个用褐红色布囊。” “这个会不会是和尚留下来的?” “是,是那个和尚留下来的。冥冥之中,这个和尚给我的感觉,就是不同于常人,我不加思索,打开了那个布囊。 我从布囊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大药丸,还有两张白色的字条!” “药丸?……药丸和字条?” “是,我轻轻打开了第一张字条,上面写到四个字!圣主赐福,万灵重生!” ------------ 第四十四章 永无尽头的交易 通过老刀的回忆讲述,一个不相识的和尚,留下褐红色布囊。 布囊里的字条上那句“圣主赐福,万灵重生”。 这个和尚到底是什么来历? 老刀继续说:“当时我也是好奇,为什么那个和尚会平白无故的突然消失,又留下这些东西。当看到第一张字条上那句“圣主赐福,万灵重生”这八个字的时候,我心不觉一阵温暖。继续又打开了第二张字条……” “第二张字条?上面又写了什么!” “第二张字条上写着,写着:你弟弟的病,我早已用八门术算到!人命数难违天。 虽如此,可用良方调解,使你弟弟重获新生!” “你是说第二张字条上,那个提到了八门术?” “是的,我清晰地记得字条上每一个字。是八门术!” “八门术……八门术……那这个写字条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圣主了!” “现在回想起来,是圣主。” “后来……后来,圣主是怎么把你弟弟治愈的?” “当时,当时我也不知道哪根筋短路了,就相信了那第二张字条上写道的:褐红色药丸,可以使你昏迷的弟弟慢慢苏醒,但你弟弟能否再次站起来,全靠你一个人。在恰当的时机,我们会见面。” 我不解地朝着老刀看去,朝着他说:“圣主说你弟弟服下那个药丸会苏醒,而站起来却全靠你一个人!这……这又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也不理解圣主的意思。但是想起那个微笑的和尚,看到他那慈静的眼神,我没有多想。抱着试试的态度,我给弟弟服下了那颗药丸,果然,在第二天我弟弟醒了过来!” “看来这个圣主,的确是不简单!不仅仅是会奇门五行术,还会医术,而且医术极其的高超!” 老刀突然问道:“奇门五行术?” 我点着头,朝着老刀说:“是的,奇门五行术。圣主在纸条上写到的八门术推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所说八门术,只是奇门五行术中的一部分,人事格局篇。” 老刀“呃”了一声,继续说:“天命难违……唉,天命难违!” 看到老刀有些沮丧失落的样子,我安慰他说:“其实,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弟弟好,只是……只是这个圣主却太阴险狡诈,你不要太自责。” 老刀叹气道:“当时,我弟弟醒过来后,我是打心底里感激这个圣主。所以在以后的交易里,我更加地信任起这个圣主了!” 我突然问道:“什么?什么?你是说交易?” 老刀说:“是的,交易,一场永无尽头的命运交易!” “永远尽头?命运交易?你是说……那个圣主他……他要你拿你的命跟你弟弟换?” 老刀安静地看着我,一个劲地摇头。 我疑惑道:“那是……那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的命换我弟弟的命,而是……而是我和弟弟两个人的命,都交给了圣主!” 我问:“那……这……这又是什么意思?” 老刀走到床前,坐了下来。 安静了一会儿,慢慢说道:“其实,圣主之所以要帮助我,救治我弟弟,是有他个人的目的。” 我说:“是啊,每个人每做一件事,总有他的目的。” “是的,圣主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帮他盗取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盗取他……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嗯,现在回想看来,这个圣主早有耳闻,知道我在摸金这行当有些技艺,所以,他暗地里打听到了我的消息,并握住了我的把柄,恰好我弟弟又得重病,趁机借此假借救治我弟弟,施发善心,其实就是为了借我的手,去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那后来呢?后来这个阴谋家圣主,他要你给他做了什么?” “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我去占堆加布的墓室里,盗取苍猊宝刀!” “呃……原来,原来你到占堆加布的墓室里,就是为了遵从圣主,得到那个苍猊宝刀。其实,你是有苦衷的,你是为了救你弟弟!所以,这就是你所说的永无尽头的命运交易。 既然是永无尽头的交易,也就是说,圣主不仅仅是得到那把苍猊宝刀那么简单。” “嗯……” “他要得到那把苍猊宝刀,又有什么意图?” “这个……圣主并没有提起,只是说,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苍猊宝刀!” “你是什么时候见到那个圣主的?” “过去大约四天,那个之前的和尚在深夜,又来过,并吩咐在第二天夜里,他会带我去见圣主。” “之后你看到了戴着鬼脸面具的圣主?又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当时约好的第二天夜里,那个和尚准时来到,后来他便带着我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路上车行颠簸,我的眼睛又被黑布条紧紧蒙着,大约行驶了20多个小时,我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被人解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条,看到了那个戴着鬼脸面具的圣主!” “这个圣主,果然是很有心机,做事也是极其的周全。” “是的,后来他告诉我,要我……带着我弟弟离开苏州的姑苏慕容下属医院,然后有人会接应我,带我弟弟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疗养治疗。而我,他会安排我去做其他事情。” “那这个圣主所所说的其他事情,就是让你再去盗取他想要的东西了?” “是的,但是……但是,从我最后一次在一个山洞里,见到他们炼养我弟弟的活尸后,圣主只是让我等待时机。我也没有再接到他的圣主令牌。” “圣教令牌?” “是的,圣主每安排我做一件事。都会在我清晨醒来的床上,发现一个褐红色的木制令牌。 令牌的背面,会刻有我这次行动的指令,以及所要盗取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个圣主的眼线无时无刻地,盯在你身旁。” “是的……但是,在占堆加布墓室出来的时候,在地下暗河的尽头,我突然看到了圣主,并在他的暗语提示下,找到了河岸上的圣主令牌。” “我明白了,你之所以在暗河里无影无踪的消失,是因为圣主的安排。但是,但是……他为什么会让你突然躲起来?然后,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让你带着苍猊宝刀逃走?” “不知道……他的行踪和做事风格太诡密,让人摸不着头脑。当时,我翻看了令牌,上面写道:躲起来,趁机逃走。等待时机,前往天吴神宫!” 我一听老刀提起天吴神宫,突然大惊道:“什么!你……你是说……天吴神宫!” 老刀不解问道:“是……圣主是说的天吴神宫,难道,你知道天吴神宫的秘密?” ------------ 第四十五章 青青子衿 天吴神宫,这是我第三次听到这个所谓的神宫。 我依然很清晰的记得,第一次听说天吴神宫是在《奇门五行术》中,一段描述里只是简简单单地记载过一句话。 第二次是在慕容教授的信中提起过,而现在,老刀又突然提起了这个天吴神宫。 我还是不能明白,这个天吴神宫又是怎样一个神宫? 天吴又是什么? 神宫里又有怎样的秘密? 我转过身子,朝着老刀说道:“这个天吴神宫,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没有弄明白,但是在《奇门五行术》的手抄本里记载过。 书中说天吴神宫或许跟左道的亡魂散落,有着密切的关系,而且慕容教授似乎也知道些天吴神宫的事情。 我师父的遗愿-封八门,似乎也跟这个天吴神宫有些牵连。” 老刀突然说:“这天吴神宫跟这许多事情有关联,我怎么越来越感觉这是一个局……” 我不解地问:“局?” “我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这像是一个局,一个套,一个设计好的陷阱……一个解开口的袋子,等着我们往里钻,然后…… 然后把我们一网打尽……” 听老刀这么一分析,我不觉心里一阵。老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前思后想,这一切的确是太蹊跷,但这诸多的谜团和疑点,也只有我们去亲身经历,才能把谜团一一破解。 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钟表,想不到已经5点多钟了,外面的天渐渐开始有些亮。 “慕容教授!慕容教授……” 外间卧室里,突然传来木萱的叫喊。 我和老刀听了喊叫声,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朝着卧室跑去。 “慕容教授,你终于醒了!”只见木萱一脸喜悦,轻轻扶起躺在床上的慕容教授。 我和老刀也快步跑到了慕容教授的床前,老刀急忙问道:“慕容教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时候,我发现慕容教授显得十分的不安。 她轻声说:“我……我……我感觉好累。” “慕姨,您先躺下好好休息,看脸色,您的身体弱的很。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老刀也跟着说:“是啊,你快些躺下。” 他扶着慕容教授的肩膀,想要帮她躺到床上。 慕容教授突然大声喊着:“不,我……我不能再睡了,我怕……我怕……”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瞪着一双大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我好奇,她为什么会一直朝着窗外看,我也随着朝着窗外看去。 外面天色越来越亮堂,但是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朝着慕容教授问道:“慕姨,您不要怕,大家都在这里陪你。 昨晚,您在这个卧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容教授一听我的问话,突然转过脸,很慌张的样子,眼睛却不离开我的视线。 她颤动的上嘴唇,不停打着下嘴唇,吞吞吐吐地说:“那……不……不可能,不可能,她……她……我当年明明看到她……她被大火给烧死了。 这……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慕容教授说到这里,她的 双手突然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发了疯似的大叫着。 她“啊!”的一声喊叫出来,不停地摇晃着头。 老刀看到慕容教授这一异常的举动,突然一下抱住了她的身子,柔声安慰着她说:“不要怕,有我在,天塌了我顶着。” 她被老刀这么一抱,渐渐地,竟然安静了下来。 她紧紧搂住老刀的身子,突然大哭起来:“ 是我……当初是我对不起她,我……我真的对不起她……呜呜……我情愿那天被烧死的人是我……我……呜呜……” 慕容教授不断提到的那个她,是谁?大火?烧死?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 我心里迫切想知道这一切,慌忙一把抓住她冰冷的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慕容教授问:“慕姨,您……您所说的她是谁?大火烧死了她?她又是谁?” 慕容教授在一阵惊慌过后,头发蓬乱不堪,眼镜也被她甩到了床上,她一双妩媚的眼神,却表现出一副极其痛苦的样子,她看着我说:“是她……是她……她的眼睛……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不会有错……就是她!” 眼睛?碧绿色的眼睛?慕容教授突然提到了碧绿色的眼睛! 那么,从之前在卧龙村看到的那个布娃娃的碧绿色眼睛,再到花亭戏台上杜丽娘的那双碧绿色的眼睛。 这两双碧绿色的眼睛,会不会有什么牵连? 我安慰着慕容教授说:“慕姨,你不要怕,大家都在的,您慢慢说,您所提到的那个她……那双碧绿色眼睛,是不是就是之前花亭戏台上那个“杜丽娘”? 还有进到这个卧室的人,是不是也是那个“杜丽娘”?她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你们在这个卧室里,又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什么?” 慕容教授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点着头,突然,又不停地摇着头。 原本一头如瀑布地黑发,被她摇晃着、四处纷飞。 “不可能……不……不可能!不可能是青青,青青已经在三年前……三年前的大火……烧死了!不可能,青青……不可能是她……” 她最近不停地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青青!不可能是她,不可能是青青! 这时候,我突然回想起,在占堆加布的墓室下暗河密道里,遇到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长舌怪,也就是那个被陆蓁蓁称为是小齐的妖怪。 在“小齐”死之前,他嘴里也提起过这个青青。 他要我帮他照顾好青青。 那这个青青,会不会就是慕容教授嘴里不停喊着的青青? 我有些失态地大声朝着慕容教授喊道:“慕姨,慕姨!你不要害怕,你跟我讲一讲,好好地讲一讲。 这个青青是谁?她是不是就是那个“杜丽娘”?你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卧室,她是不是要加害你?” 慕容教授听了我的问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她异常的举动让人感觉到不安,极其地不安,以及恐惧! 她边笑着,边呢喃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 第四十六章 四个慕容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这像是一首诗,可在这里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慕容教授不停地念着,像是魔怔了一样。 我想要继续问下去,老刀突然朝着我使了个眼色,对着我直摆手,我只好合上了嘴。 慕容教授突然对着木萱喊:“木萱!木萱!快去打电话,打电话把狄霆叫来!把他叫来!叫来!” 木萱也有些呆了,只是答应着,一个劲儿地点头,迅速跑到了楼下。 “出去!出去!你们!统统都出去!” 慕容教授突然像疯了一样,挣脱开了老刀的怀抱,朝着我和老刀大喊大叫。 “好好好!我们这就出去……你……你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好好静一静……” 老刀边拉着我,边朝着慕容教授喊着,直到卧室的房门被带上。 “唉……看来慕容教授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我们~唉……我们还是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可是……” “好了,我明白,但是眼下并不适合问她那些往事。” 老刀说完拍着我的肩膀。 “老刀,慕容教授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喊那个狄霆过来?” “呃……这个……或许人越是在脆弱的时候,越是更加地不相信外人。” “明白了,再怎么说,我们在慕容教授眼里还是外人。” “是啊。” “那眼下该怎么办?当初慕容教授给我的信件中,一个劲儿地提到去青海寻找天吴神宫……” “嗯,看来目前为止,慕容教授这个状态,哪里也去不成了。等她精神有所好转的时候,再说吧。” “也只能这样了。” 就在我和老刀在卧室外面聊着的时候,突然从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不一会儿功夫,狄霆已经跑了上了。 他路过我和老刀跟前,轻轻朝着我瞟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样子,又转过头去,径直朝着卧室走去。 狄霆一边敲着房门,一边喊着:“慕容教授……开门,慕容教授……是我,狄霆。” 不一会儿功夫,房间里传来慕容教授的声音:“狄霆!你来了。” 随着房门被打开,狄霆慢慢走了进去。 这时候,房间里突然又传来慕容教授的声音:“把木萱叫上了!木萱!木萱!” 楼下的木萱,一听到慕容教授的喊叫,慌忙朝着楼上跑来:“二小姐,来了来了,木萱这就来了。” 木萱跑上来的时候,边大喘着气,边喊着:“二小姐,我……我上来了,我……我这就到了。呼……” 等到木萱跑到我跟前的时候,我突然一下把她拦了下来。 木萱被我不经意一拦住,险些摔倒,我一下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 木萱有些生气地喊道:“大哥哥,你……你这是要干嘛?” 身前的老刀,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搞蒙了,朝着我问:“怎么了?兄弟?” 我没有回答老刀,只是朝着木萱问:“木萱姑娘,你……你刚才叫慕容教授什么?” 木萱挣脱开我的手,有些不耐烦地说:“二小姐,二小姐啊。我在家里一直是这么叫慕容教授的,怎么了?” 我疑惑道:“二……二小姐?那么,也就是说慕容家,不仅仅是慕容教授一个女人了?” 木萱不解地朝着我问:“是啊,慕容老爷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是听佣人们说起过,慕容教授有四个姐妹。 大小姐叫慕容羽飞现在海外,嫁给了一个华侨。这三年来,我一直都没有见大小姐回来过,或是跟慕容教授打过电话。 慕容教授也就是二小姐,三小姐叫慕容宁雪,在很小的时候,也就4-5岁吧,听说是被人贩子给拐跑了,到现在一直没有消息。 至于四小姐……四小姐……慕容……” 我激动地突然死死握住木萱的手,慌忙朝着她问:“慕容教授……慕容教授名字叫什么?” 木萱挣脱着我的双手,突然喊道:“大哥哥,你……你把人家的手,弄疼了。快……快松开。” “呃……对不起……对不起……木萱姑娘,我……我有些太着急了。” 我说着急忙松开了握着木萱姑娘的手,一个劲儿地朝她道歉。 “二小姐叫慕容婉玲,怎么?大哥哥,你问这些干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我喃喃自语道:“慕容……慕容婉玲?慕容家二小姐?” 老刀摸着脑袋朝我走过来,对着我问道:“‘我说兄弟,你这是搞得哪一出?我咋越听越不明白了?’” 我朝着老刀说:“没事……没事,我只是一时突然想到了我师父临终时候,托付我的遗愿!” “遗愿?嗯?什么遗愿?” “木萱!木萱……二小姐叫你马上进去!你愣在这里干嘛?!” 卧室房门突然被打开,狄霆一个快步跑了过来,凶巴巴地朝着木萱嚷嚷着。 木萱一听,很害怕他的样子,朝着狄霆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狄大哥,我……我这就过去。” 木萱说着回头往了我一眼,径直朝着卧室跑去。 老刀突然朝着走过来的狄霆喊道:“你他妈的算老几?对着一个小姑娘耍什么横?有种出去跟你刀爷较量,一个大老爷们的,对着小姑娘吆五喝六的,什么东西!” 狄霆一听老刀冲着自己一副挑衅的样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像是刚刚从火炉里掏出来的铁水一样,又红又烫。 老刀一看他样子,得意地笑着说:“呵呵……瞅瞅你自个儿这副样子,整个一火红的猴子屁股啊。怎么?趁着你这火爆三丈的热乎劲儿,走啊,出去一决高下!” 狄霆并没有要动手的样子,突然对着老刀喊道:“你!不配!” 他说完,转身就朝着卧室走去。 老刀不罢休,朝着狄霆跟了过去,大声喊道:“我说小犊子!有种别走,是骡子是马,出去比划比划。 哎哎哎……” 狄霆连头也没回,直到他走进卧室,“砰”的一声,重重把卧室的房门带上。 就在房门被带上的那一刻,跟过去的老刀差一点被突然关闭的房门碰到。 “嘿!孙仔儿!我就不信你不出来!你刀爷我就在这门口等着你!我就不信了,你还能一辈子待在卧室里不出来?” 老刀吃了闭门羹,依他的性格,怎么也得给自己找个合适的台阶下。 但是在我看来,老刀的确不是这个狄霆的对手。 就刚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脚步踏进卧室,又一刻不停的带上房门,这一连贯的动作,看似简单却极其的迅速。 他的身手在老刀之上,甚至我和老刀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跟了过去,拉着老刀说:“好了,好了,给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是刀爷的对手,现下慕容教授需要好好休息,我们还是到楼下去吧。” 老刀见我过来,朝着我说:“要不是看在这孙崽儿,是慕容教授的手下的份儿上,我他妈的早就把他给撂倒了。” 我拉着老刀好说歹说地劝着他,朝着楼下他卧室走去,心里却越来越感觉这个慕容教授,也就慕容二小姐慕容婉玲,一直在欺骗我。 ------------ 第四十七章 使命 原本还让我感觉异常恐怖的慕容家大院,不一会儿功夫已经堆满了人。 不论是女佣还是花园里浇花、修理草草树树的工人,早已经卡着点陆续赶到。 我静静坐在老刀卧室的床上,透过窗子,看着外面有说有笑的佣人们。 但是,他们不会想到,这个如今看似热闹的慕容大院,在昨天夜里发生了,发生了让我难以忘却的灵异鬼事。 那个带着人皮面具的“杜丽娘”是谁? 在慕容教授卧室反锁,木萱锁紧大门的情况下,她是怎么进到慕容教授的卧室里的? 她和慕容教授又有什么恩怨? 慕容教授做事让人琢磨不透,为什么她在深夜里,只留下一个贴身保姆木萱,陪在她身旁夜宿? 她明明是迷信这些所谓的纯阳、纯阴之体,辟邪驱魔,却又刻意地掩盖她的“迷信”。 还有一开始在墓室里,她提起我的师父,让我感觉是老天眷顾,就这么巧合地遇到了慕容家四小姐。 然而,就在昨晚与木萱的谈话,我才明白我错了。 师父生前交待过,要把他托付给慕容四小姐的遗物,亲手交给她。 现在看来,眼前的慕容教授并不是师父交待的人,因为慕容教授是慕容家的二小姐。 那真正的慕容四小姐在哪里? 而那个保镖狄霆,在紧要关头,也就是昨夜慕容教授卧室里,遇到险情的时候,又去了哪里? 这不得不让我对这个狄霆,产生了怀疑,因为他身上有太多疑点。 回想起在占堆加布的墓室里,我初次遇到慕容教授、小齐、狄霆的时候,直到我们逃离密道暗河,我一直都没有见到这个保镖狄霆。 他会不会…… 就在我静静看着窗外,冥思苦想的时候,突然一双手拍打着我的肩膀。 “我说兄弟,想啥呢?”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老刀。 或许是昨夜折腾的太久了,一夜没睡,现在确实疲惫不堪。 我慢慢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朝着老刀说:“你有没有感觉那个狄霆,这个人……特别的怪?” 老刀一听我提起狄霆,一脸恼火:“他妈的,我早就看他不爽了。你一提起他,我就来气,一看那犊子就不是啥好东西!” “不是,我不是说他的人品,我是说,他的行为很怪异,异于常人。” “你是说这个啊?这个我还真没注意。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觉得这犊子有问题。” 我一听老刀说起,他也对狄霆开始怀疑,急忙问他:“你觉察到了什么?” 老刀摸了摸他油光的大背头,倒背着手,在卧室里开始走来走去。 我有些急了,朝他说:“说啊,你转来转去的要干嘛?” 老刀突然停了下来,一脸惊讶地说:“保镖这个职业年薪多少?” 我不解问道:“这是扯到哪儿跟哪儿?我是问你狄霆的事,你怎么突然提到这茬儿了?” 老刀说:“像狄霆这种人,应该不会为钱卖命……” 我有些不明白老刀的意思,朝他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不会为钱卖命?” 老刀说:“嗯,狄霆这种人,一不会为钱而活,二不会为女人而活,三不会为自己而活……” 我问:“那……照你这么说,他会为什么活着?” 老刀突然一脸严肃地说:“使命!” 我慌忙问道:“使命?” 老刀嗯了一声,轻轻点着头。 我说:“既然他为了使命,保护慕容教授,那……那他身上的疑点就更多了?” “啥疑点?” “比如说,昨夜……慕容教授卧室里发生了危险,那个狄霆为什么不在?” “你是说这个啊,我通过这些日子在慕容家里,我发现,你说的这个呀,是慕容教授特意吩咐的。 她家里的佣人保安,都不留宿,只留下木萱姑娘一个人陪她。” “是这样!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个狄霆有问题……” “说不准这个狄霆是卧底。” “卧底?亏你想的出来,还特务呢?” “嘿嘿,我就是随口一说。” 我说:“这档口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老刀说:“哪儿档口了?怎么突然感觉你自从昨晚遇到“鬼”,就变得特别的焦躁不安了?像是火烧了屁股一样。” 我回道:“或许,你觉得不可能,但在我前后推敲来看,慕容教授一直在欺骗我们。” 老刀一听,突然说:“不可能的,慕容教授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欺骗咱们,再说了,欺骗人总得有目的吧?像慕容教授这么有钱有势的人,根本没有必要欺骗咱们。 还有之前,咱们在占堆加布的墓室里,盗墓的事,慕容教授也没有揭发咱们。她怎么可能会欺骗咱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作为一个老江湖,我敢跟你打保票,以我多年的江湖经验,慕容教授这种专业考古人士、大企业家,不可能说谎。” 我静了静,朝他回道:“既然像你这么说,慕容教授不可能欺骗咱们,那她也一定是有事情对咱们有所隐瞒!” “唉,兄弟啊。你还是年轻,你所说的这些,其实现在听来,我也懂了,只是这是慕容教授家里的私事,我们真的不能掺和了。 老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我们是外人。” “唉,你所说的也是,但是……” “好了好了,都折腾一夜了,我说兄弟,你不困啊?” “呃,还真是有些累了” 我说着,和老刀一个扑通摔在床上,渐渐睡去。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在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我没有一丝力气去睁开眼,慵懒地把被子蒙在头上。 朦朦胧胧中,我突然听见门被打开,紧接着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轻轻道:“慕容教授,她让你上楼一趟,只要你一个人……” 男人说:“嗯?只要我一个人?上去?” 女孩回道:“是的,只要你一个人。” 不一会儿功夫,卧室的门被轻轻地带上。 我渐渐睁开了眼睛,才发现卧室里亮着灯,外面早就漆黑一片,我居然睡了一天。 “老刀,老刀……醒醒,你瞅瞅几点了?” 我爬到床的另一头,见被子鼓鼓的,慢慢揭开了被子,才发现老刀不见了。 ------------ 第四十八章 诡异下水道 我心里有些不安,老刀去了哪里? 之前我朦朦胧胧中听到的男女对话,现在回想,应该就是老刀和木萱姑娘。 那他们是不是刻意要隐瞒什么? 我跑出卧室,朝着客厅里找去。 走到大客厅的时候,瞅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大钟,已经是晚上8点15分了。 木萱说过,慕容大院都会在晚上8点准时锁闭大门,那么老刀是出去了?还是就在洋房里? 二层洋房里此时一片安静,除了我刚刚走出老刀的卧室里还亮着灯之外,上下两层的房间里,早早已经熄了灯。 已经过去10多分钟了,一直不见老刀回来。 或许是我多虑了吧? 我自己瞎想着,最近遇到太多让人费解的事情,搞得我都有些神经兮兮了。 我自嘲着,回头朝着老刀的卧室走去。 刚走出几步,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朝着我轻轻叫道:“兄弟,过来,我在这里。” 我朝着那声音向院子里看过去,只见一个黑影突然闪过。 我心里不觉一震,停下脚步,隔着玻璃门往外看。 只见此时的小院里,四处一片安静。而一个黑影直立立停在了雨花石小道上。 “是老刀么?”我轻声朝着那黑影问。 那黑影听了我的喊叫,突然一下子钻到了一处灌木丛里。 他轻轻朝着我喊: “兄弟,过来!” 是老刀的声音,只是这声音感觉有些别扭。 就在我愣在原地的时候,那躲在灌木丛里的老刀,伸出一只手,朝着我不停地摇摆,示意让我过去。 我没有多想,便轻轻打开了客厅的玻璃门,朝着躲在灌木丛里的老刀靠过去。 没等我走近,他突然起身就跑。 我朝着身前跑着的老刀问:“我说老刀,深更半夜地你这是要去哪里?” 老刀并没有回应,只是一路跑着。 跑了约莫10多米,他一个转身,朝着洋房的后墙跑去。 他慢慢窝下身子,朝着看似很隐蔽的蔷薇花丛里爬。 我喘着粗气远远问他:“这大半夜的,跑到这里做什么?你这是抽啥风?” 老刀没有回复我,他蹲在蔷薇花丛里一动不动。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朝着老刀轻声说:“你到底要干嘛?神秘兮兮的。” 一动不动的老刀,突然像疯了一样,双手在地上挖着土。 慢慢地,他从地上接起一个圆形的东西,他回头故意学着女人的声音,朝着我说:“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不等我反应过来,老刀纵身一跃,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叫他突然消失,心里直感觉一阵担心。 我起身,朝着老刀消失的地方跑了过去。 这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一处下水道。 老刀之前在地上一阵挖掘,为的就是打开,这隐藏在地下的下水道井盖。 他怎么又进了这下水道,这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我不加细想,学着他的样子,一下跳进了黑洞洞的下水道。 当我落地的一瞬间,我才感觉到心里一阵害怕。虽然这下水道离地面不算太深,但是四处伸手不见五指,而且有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 这味道像是血腥味,又掺杂着说不出的药味。 我一手摸索着下水道的墙壁,一手捏着鼻子,好歹站稳了脚跟。 突然,从我对面不远处传来老刀的声音:“兄弟,跟紧我,别跑丢了!” 我摸索着墙壁,一步步探着前面走着。 “老刀,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难道这慕容大院的地下水道里,还藏了许多宝贝? 你……你不会是连慕容教授家的东西,也惦记吧? 哎!我说,你回来,回来……” 老刀又细着嗓子说:“嘘,小点声,跟着我走,去一个好地方,去一个好地方……” 我随着他脚步的回声,慢慢摸着墙壁,一步步朝着他跟近。 走了不知道多长的路,我这时候才感觉,这下水道有些古怪。 这慕容家的下水道非但没有一滴水,反而是异常的干涸,哪怕是连一丝潮气也感觉不到。 难道这下水道里,真的会暗藏着什么宝贝? 虽然我和老刀都是贼,但是据我对老刀这些日子的了解,他不可能会对慕容教授家的宝贝下手,因为他毕竟是喜欢慕容教授的,他怎么可能做这种有害于自己形象的损事? 那跟前的老刀,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他不停地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这又会是什么意思? 我边摸着墙壁紧紧跟着老刀,边朝着老刀说:“老刀,你发现了什么?要带我去哪里?” 老刀细着嗓子朝着我说:“去一个好地方!” 追着追着,突然觉得原本干涸的下水道里,脚下粘糊糊的,刺鼻的血腥药味越来越浓。 这下水道不知道有多长,脚下感觉像是踩在胶水上一样。 我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摸着墙走着,越来越感觉吃力,我便慢慢松开了捏着鼻子的手。 突然,耳边隐隐约约地响起异常恐惧的呻吟声,这声音像是极其的痛苦。 老刀停下来,对着我说:“前面太危险了,不能再靠近。 东西应该在这里就可以找到!” 他说完,在地上四处摸索着。 摸了有一会儿,他一阵惊喜:“终于找到了!” 随着“啪”的一声响,像是一个箱子被打开。 在箱子被打开的瞬间,从里面发出一阵恶臭。这时候我又捏着鼻子,朝他打开的箱子摸索着走过去。 我摸索着箱子,这明白过来,哪是什么箱子,分明就是个垃圾桶。 我越来越感觉莫名其妙,对着老刀说:“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来到这下水道。就是为了找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桶么?” 老刀从垃圾桶里掏出一样东西,紧紧塞到我的手里,对着我说“你以后会明白的!” 我手里攥着老刀递过来的东西,又是一阵好奇。只觉得手里的东西粘糊糊的,像是一块丝丝滑滑,柔软的布一样。 我停下了脚步,木呆在原地,我朝着老刀问:“你听!你听!” 老刀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是的,你也听到了? 当有人被迫害,他们经受不住疼痛,才会发出这样的惨叫。 谁又能经受得起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走到他跟前,突然一把握着他的手,只觉得他的手纤细、嫩滑、冰冷。 我心里不觉一阵害怕:“你……你怎么会知道……知道是有人被迫害? 你……你根本不是老刀!” ------------ 第四十九章 她是谁 我紧紧握住身前这个人,纤细、嫩滑的手,这个跟老刀形似、声似的人。 我一路跟过来,一直以为是老刀的人。 自从我走进了这下水道里,感觉“老刀”声音越来越别扭的时候,我在心里开始对“他”产生了怀疑。 直到我试探性地握住了“他”纤细、嫩滑地手,我便确认“他”并不是老刀。 像我和老刀这种盗贼,常年干着偷盗的硬生,手自然不会娇嫩的像女人的手。 比起在田地里干活的庄家汉,我们这类盗贼的手,是更加的粗糙,甚至可以说是惨不忍睹的。 因为盗贼是真正靠双手吃饭的,尤其是我们盗门里的人。 从小我就反复地练习“飞雷式-观音手”,从一开始的“热水里捞石块”,再到更具有难度的“油锅里捞肥皂”,这种残酷的训练,为的就是磨练自己的手速和出手技巧,以及异于常人的忍耐力。 别说是什么手上长满了老茧,在训练过程中双手废掉都是极有可能的,手上免不了一切大大小小的烫疤和伤痕。 当年我的手,就因为练功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从油锅里捞出来的肥皂没夹住,再次掉进油锅里,我不死心又去捞,却不曾想过第二次连续在油锅里折腾的手,是再也受不得油锅沸腾的高温。 那一次,我差点就被油锅油炸成“红烧猪蹄”。幸好当时师父看护在跟前,及时发现把我的胳膊拉了回来,才保住了我的双手。 而跟前这个人,这个生着一副纤细、嫩滑的双手的人,又怎么可能是老刀? 我朝着跟前这个形似老刀的人问道:“你……你到底是谁?你带我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他”突然朝着我笑了起来,笑声中尽是女人细柔的嗓音:“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迟早会让你,还有所有的人,让你们看清慕容婉玲的真正面目!” “他”突然开始撕扯着自己的脸,像疯了一样,直到“他”从脸上撕扯下一层人皮,她才罢休。 我害怕地有些木呆在原地,张开的嘴,颤抖着嘴唇怎么也合不拢。 我慌乱中,一下子松开了原本紧紧握着“他”的手,嘴巴打着颤说:“你……你是……你是那个“杜丽娘”!” “哈哈哈哈……我不仅仅是“杜丽娘”,我还可以成为你的好哥们“老刀”! 而我真正的身份,是你们口中,高高在上、仁慈善良的慕容教授的亲妹妹!” “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想要干什么?” “放心,我不会害你。而慕容婉玲这个恶毒、阴险的女人,这个臭婊子!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她!” “既然你们是姐妹,你们又能有多大的仇?血浓于水,你……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跟前的女人,突然发了疯一样的,朝着我痴痴笑道:“哼!血浓于水?!好一个血浓于水!连自己的妹妹都加害!还算是个人么?禽兽!禽兽!” 我见她这时候异常的愤怒和不安,由之前的不理解,慢慢开始觉得这慕容一家的事情,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 “慕容教授为什么要加害你,既然她是你的姐姐,她为什么要加害你!” 他只是冷冷的笑着,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突然,她冷笑中发出一丝丝颤音,慢慢地,她竟然哭了起来:“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我更加地不解,朝她问道:“这句词代表着什么?你到底要表达什么?” 她像是我不存在一样,开始喃喃自语道:“姑苏慕容有一女 名唤:轻衣。 肤若凝脂,碧眸如诗 玉立婀娜,慈柔恬静 每每对镜梳妆, 缕缕金丝垂下,宛如飞流瀑布映晨光。” 她像魔怔了一样,不断喃喃自语地念着这句话,“姑苏慕容有一女,名唤轻衣,肤如凝脂……每每对镜梳妆,缕缕金丝……” “碧眸如诗……缕缕金丝”? 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来,师父交给慕容四小姐的那个油纸包。当时,慕容教授打开油纸包后,里面有一缕金发和一纸情诗。 而关键的是,这个女人所念道的话语里,也刚刚有一句“缕缕金丝垂下”,那么,这是不是巧合? 我随即推断了一个假设。 不是!完全不是巧合。 因为她提到“姑苏慕容有一女,名唤轻衣” 也就是说,她所说的这个金发女人是慕容家的人,而且就是苏州慕容家。 因为姑苏是苏州的古称。 而她所说这个金发女人的名字,应该叫做慕容轻衣。 慕容轻衣、慕容轻衣…… 慕容四姐妹,慕容羽飞、慕容婉玲、慕容宁雪,那么…… 之前木萱姑娘提起过慕容四姐妹,当时她说过慕容教授是二小姐,慕容宁雪在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而大姐慕容羽飞一直在国外,而木萱姑娘在当时,唯独没有提起慕容四姐妹中的四小姐。 师父曾经说过,要把油纸包亲手交给慕容家四小姐。 我却在当时占堆加布的墓室里,误打误撞遇到了慕容教授,当时慕容教授的一番话,让我误以为慕容教授就是慕容家四小姐。 我还在心里感激老天开眼,机缘巧合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慕容四小姐。 而此刻,这个女人,这个心中有深仇大恨的“杜丽娘”,会不会才是真正的慕容家四小姐? 只是有一点值得我所怀疑,慕容四小姐既然是一头如瀑布般垂下的金发,那此刻在我跟前的这个女人,却是一个光头。 我一把握住了她冰冷的双手,朝着她试探性地问道:“慕容轻衣,慕容四小姐……你就是慕容四小姐,轻衣!慕容轻衣!是不是?是不是?” 她一下甩开了我的双手,转过身子,朝下水道的井口方向跑去。 我见她突然离开,便朝着她追上去。 她边哭着,边不顾一切地跑着。 嘴里又喃喃自语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没想到这漆黑的下水道里,她跑起来居然这么轻车熟路,而我却因为陌生又漆黑的道路,摔倒了好几次。 她身子极其的轻盈,又对这里似乎十分的熟悉,不一会儿功夫,她就爬出了井口。 直到我说着下水道的井口,爬出来的时候,她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 第五十章 血腥鳞片 我不死心,又在院子四周找了她很久,却一直没有再见到她。 我有些灰心丧气,一步步朝着一楼老刀的卧室里走去。 渐渐地,从老刀的卧室里射出一道灯光,灯光照射在漆黑的大厅里。 在大厅的青花石地板上,形成一个像舞台一样耀眼的光圈。仿佛是一出戏,已经拉开了帷幕,等待着演员登台表演。 而此刻,我却不知道要上演一场怎样的戏。谁才是主角,谁又是配角。 慕容教授到底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个我猜测的慕容轻衣,也就是“杜丽娘”,她和慕容教授又有什么恩怨? 师父又和这两个女人又有怎样的感情纠葛? 师父交代过封八门。但他死前的话语里,关于封八门又似乎跟慕容四小姐,有许多的牵连。 也就是说,只有找到真正的慕容四小姐,封八门才能继续下去。 而事情刚刚有些眉目,四小姐这条线索又断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慕容教授亲口说出事情的真相,这样才能帮助了断慕容教授与慕容轻衣的恩怨。 了断她们之间的恩怨,慕容轻衣才能放下一切,并协助我们了却师父的遗愿-封八门。 我边思索着,静静地,一步步走进了卧室里。 感觉最近经历的一切,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我都不知道给自己如何定位,该站在哪一边。 谁说的话是事实?谁撒了谎?谁是真正的好人,谁又是披着人皮的恶狼? 我脑海里一片混乱,拖着一身的疲惫,一下子扑倒在席梦思床垫上,不一会儿功夫,昏昏睡去。 “吆喝?你小子倒是睡得挺香啊?哎哎!起来啊,吃午饭了! 难道……你想错过木萱姑娘烧的清汤鱼翅、母油整鸡、翡翠虾斗? ……嗯!甭提有多香了!哈哈…… 喂!小子儿!醒醒!醒醒了,开饭了!” 朦朦胧胧中听到了老刀的声音,我轻轻睁开了眼睛,老刀还在一个劲儿地摇晃着我沉重的身子。 我把身子缩到了被窝里,朝着老刀大喊道:“老刀?!你……你是真的老刀?还是那个鬼一样的女人?” 老刀见我有些惊慌,摸了摸他油光的大背头,摇晃着脑袋,不解地朝着我问:“我说兄弟,啥真老刀?假老刀的? 这年头的琉璃街上,现代高科技工艺制作的青花瓷,的确是不少。 虽说是赝品,但百年后也算是收藏艺术品。 不过,相比清代青花瓷效仿元代的青花,意义就不同了。 一码归一码,青花归青花。 但这世界只有一个老刀!没有赝品呐。 难不成要等我光荣牺牲了,有人要假冒我再重出江湖,翻身抬高摸金行业的市场价? 哈哈……你还别说,这主意倒是不错!” 听老刀这么一开玩笑调侃,我才确认了眼前的老刀,不是别人,的确是货真价实的老刀。 由于昨晚在下水道里,“慕容轻衣”易容成老刀,被她这么一折腾,让我的疑心越来越重,甚至产生了严重的缺乏安全感。 我开始怀疑任何人,开始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不知道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幻的,甚至开始怀疑,怀疑我的生死之交老刀。 我朝着老刀问道:“你……你昨天夜里去哪里了?” 老刀一听我问他去了哪里,突然嘴角一扬,朝着呵呵笑道:“昨晚……昨晚,昨晚我一个人出去快活了! 嘿嘿~还真没想到,这苏州城的妞……又水灵,活又好! 哎!兄弟!你可别怪我没带你出去逍遥啊。毕竟你的第一次,第一次不能献给那些风尘女子……” “老刀,你到底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老刀见我脸上突然晴转多云,一副极其严肃又愤怒的模样,嘴角又是一扬,疑惑道:“兄弟!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这是咋了?难道连我也不相信了?” 老刀明显是在撒谎,因为我之前朦朦胧胧中就听到了他和木萱的对话。 当时老刀问木萱:“只要我一个人去……去慕容教授的房间?” 还有一个极其明显的特征,那就是老刀在说谎的时候,喜欢习惯性的嘴角上扬。 或许这个暴露他谎言的小动作,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这一切都在我的察觉之中。 老刀果然是对我有所隐瞒,而他为什么要隐瞒昨晚他的行踪?难道连老刀这个生死之交,也不值得信任么? 我的心里更加的不安,没有要继续问下去的意思,而是要伪装自己。 伪装自己,在这个越来越让我看不透的“局”里,慢慢查明一切。 我故意说:“呃……没事,或许是我最近经历的太多,有些……有些精神恍惚。产生了许多的幻觉、幻听。 老刀,你别见怪……” 老刀笑着说:“哈哈……啥也别说了,慕容教授还等着咱们就坐呢。” 我一听慕容教授,突然觉得不可思议,朝着老刀问道:“慕容……慕容教授?她……她好了?” 老刀见我有些惊讶,大笑着说:“哈哈……昨晚她就已经……” 老刀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嘴巴立马停了下来,朝着我一个劲地傻笑。 我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跟着老刀朝着二楼的餐厅走去。 大圆盘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香喷喷的菜,听老刀一路上说什么清蒸鱼翅、翡翠虾斗的,别说是吃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还真是佩服一个木萱姑娘,想不到厨艺居然这么高超。 慕容教授见我和老刀过来,起身朝着我微笑:“小黑,快过来坐。” 我轻轻“嗯”了一声,朝着慕容教授微笑示意。刚要坐下,突然木萱姑娘走过来,对着我和老刀说:“你们两个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吃饭也不洗手,哼。” 我和老刀对视一笑,就朝着左侧走廊的洗手间走过去。 谁知道刚走了不到三两步,对面的狄霆火急火燎地跑过来,险些和我闯了个满怀。 这时候我细细打量了他一眼,发现原本沉着、严肃的脸上一阵焦急地模样,额头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 老刀叫他就来气,朝着狄霆一个劲儿地数落。 倒是狄霆没有了往日里那份对老刀的霸气,反而是对他道歉。 没等老刀数落他个痛快,他已经一个箭步跑到慕容教授跟前,慌慌张张地说:“慕容教授……慕容教授……不……不好了,下水道的井盖被人打开了!” 慕容教授一听狄霆的话,突然“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朝着狄霆摆手,示意让他下去。 这时候我想起了昨夜,昨夜和“慕容轻衣”在下水道里,经历的一切。 我没有因此惊慌,我沉住气和老刀朝洗手间继续走去。 进了洗手间,老刀突然问道:“哎?你说这个他妈的狄霆,一大中午的火急火燎地跑来,就是为了告诉婉铃下水道的井盖被打开了?这他妈的有啥大惊小怪的?” 我听老刀突然直呼慕容教授叫婉玲,觉得很意外。 我直勾勾地看着老刀,老刀透过洗漱台上的镜子,见我直直看着他,突然转过头朝着我说:“咋……咋了?这么看着我,我还真有些受不了?哈哈。” “你……你刚才叫慕容教授什么?” 老刀傻笑着,慢慢低下头,轻声说:“嘿嘿,婉玲……婉玲。”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虽然我对男女之间的感情,了解的并不多,但是我可以通过老刀的表情,以及他有些肉麻的称呼里,察觉了老刀和慕容教授此时的暧昧关系,并且我可以肯定他们之间进展的有些“闪电”。 老刀甩着手里的水滴,伸手摸向一块毛巾。我顺势走到了洗漱台前,我看了一眼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对着镜子苦笑了一眼,左手轻轻拧开了水龙头,就在我张开右手准备洗手的时候,突然我发现我的右手里一阵血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手里又粘又红的东西。水龙头喷出的水柱,狠狠冲击着我的右手,慢慢地洗手瓷盆里变得血红,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药味扑来。 刚要走出洗手间的老刀,闻到这股难闻的味道,突然喊道:“啥味道又臭又腥的?” 就在他转过头看过来的同时,他也震惊了。 老刀吞吞吐吐地说:“你手里这……这是啥?鳞片?” ------------ 第五十一章 措手不及 水龙头里喷出的水,继续冲击着我手里不知名的怪东西。 渐渐地,清澈的水慢慢淡化了我右手里一片血红。 我从惊慌中缓过神来,死死盯着手上多出来的“鳞片”发呆。 老刀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右手,扣着我粘在右手心的东西。 他不停用水冲洗着这东西,直到水慢慢冲刷出这怪东西的大体轮廓…… 这看似鳞片的东西,并不是长在我手上,而且黏在我手心里了。 只是这怪东西,并不像是普通鱼类身上那种鳞片。 因为它异常的柔软,说是鳞片,倒不如说像是一个怪物的皮。 老刀撕下我手里的鳞片,举到我眼前,对着我发问:“这……这东西是个啥?怎么会黏在你手心里了?” “这东西……这东西……” 我慢慢回想起,昨晚在下水道里发生的一切。 当时那个“慕容轻衣”,往我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只是当时下水道的光线太暗,又太突然,她放在我手里的东西,给我的感觉,像是一小块粗糙的布。 现在想来,她往我手里塞得,应该就是眼前这个了。 她带我去下水道,就是为了寻找这块东西么? 她一直在说,让我和所有认识慕容教授的人,看清慕容教授的真面目。 既然是让众人看清真面目,那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在我的手里塞一块奇奇怪怪的鳞片? 这鳞片跟慕容教授又会有什么关系? 鳞片……恶臭……血腥……怪物…… 突然,我脑海里一下子闪过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恶臭……血腥……怪物…… 在占堆加布的墓室下,也就是逃生的暗河密道里。 当时那个长舌怪物的小齐,他身上也是类似的恶臭,而且他变化的身体肌肤,看上去……跟眼前的鳞片非常的相似。 小齐……慕容轻衣……慕容教授…… 当时在密道里,变化成怪物的小齐在临死的时候,一个劲儿地朝着我发出咕噜噜地喊叫:“青青……照顾好青青……” 他要表达的是,要我照顾好青青! “青青”这个名字再次在我脑海里浮现! 下水道的那个慕容轻衣,塞给我一个,像是从怪物小齐身上掉下来的鳞片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变成怪物的小齐,并不是要害死我和老刀,也不是要害陆蓁蓁。 因为小齐并没有要伤害我们地意思,如果他要害死我们几个人,在他变成身手敏捷、飞檐走壁的长舌怪的情况下,他可以轻而易举地下手杀了我们。 然而,他并没有杀害我们,而像是在绑架我们,要挟着什么! 陆蓁蓁和慕容教授在逃出密道的时候,陆蓁蓁曾经对我提起过,小齐要慕容教授交出一个叫“青青”的女子。 这个小齐口中的青青,像是对他非常的重要。 重要?一个极其重感情的人,除了家人在他心中非常重要之外,那就是恋人了! 而小齐口中的青青会不会是…… 轻衣……青青…… 我开始大胆地在脑海里设想。 会不会慕容轻衣,就是小齐口中所说的青青? 也就是说,慕容轻衣的乳名叫“青青”? 因为昨晚在下水道里,那个“慕容轻衣”? 她也曾经念道过:“青青子衿,悠悠我思……” 师父留给慕容轻衣的油纸包里,恰巧也有这句诗。 而慕容教授,看了师父留下来的那三行情诗的时候,她当时的表情异常的愤怒。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慕容教授当时看完那一缕金发和三行情诗的时候,突然说过这么一句话:“云深……你枉了我一片真情!” 一缕金发……青青…… 金发碧眼……卧龙村的洋娃娃……金发碧眼的“杜丽娘”…… 金发……这又有什么牵连? 慕容大院三年前的大火! 慕容轻衣像是被从油锅里炸了一样的脸! 现在可以推断这个“还魂”的“杜丽娘”就是慕容轻衣。 如果事情真如我推断地,慕容轻衣和师父云深恩爱,慕容教授也同时爱上了我师父云深。 而师父云深和慕容轻衣私底下有了一个孩子,为了不被人耻笑婚前生子,偷偷把孩子藏了起来! 那么我在卧龙村看到的那个金发碧眼的洋娃娃,就是师父和慕容轻衣的骨肉了! 慕容教授为情,把孩子交给了卧龙村的管家看管。 她蓄意放了三年前,焚烧慕容大院的那场大火。 大火把金发碧眼的慕容轻衣,烧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慕容教授误以为大火烧死了她的亲妹妹,慕容轻衣。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安排中,而她并不知道…… 慕容轻衣最后活了下来,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有一天报仇雪恨…… 所以,慕容教授再次见到人不人,鬼不鬼的慕容轻衣的时候,会显得异常的吃惊,慌张,害怕! 如果我推断的这一切都是对的,成立的。 那么,慕容教授极有可能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一个杀人于无形中的刽子手。 在众人看来,这个博学、多金、善良、仁慈的慕容教授,这个人人爱戴的知识分子、专家教授、企业家的高大、光明的女神形象,会在一瞬间变黑。 我不敢想象,毕竟这么神圣,这么高高在上的,女神一样的一个女人,一下子由白变黑,是让人多么地难以接受。 尤其是我的生死之交老刀,恐怕到时候最难受的就是他。 但这一切,毕竟只是我的推断…… 我对着老刀发着呆,一个劲儿地摇晃着脑袋。 老刀见我一直发呆,并没有回答他的发问,有些急了:“兄弟,你这又是咋了?魔怔了?掉魂儿了?还是……你最近咋怪怪的?我说兄弟……” 就在这个时候,木萱突然走了进来,对着我和老刀喊道:“你们两个好了没有啊?洗个手这么费劲儿?再不快点吃点东西,可就晚了下午去西宁的火车了。” 老刀一脸惊讶地回头,看着走进来的木萱:“什么?去西宁?下午?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趁着老刀转移了话题,就急忙收了手里这个奇怪的鳞片,放到口袋里。 但是,木萱带来突如其来的消息,也让我吃惊。 木萱轻轻笑了笑,对着老刀回道:“是啊,就是今天下午火车,一切都是慕容小姐吩咐的。” 我走上前,朝着木萱姑娘说:“是慕容教授吩咐的?怎么之前她没有提起过?而且她最近受到了惊吓,精神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怎么突然就要去青海?” 木萱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 我又问:“当时,慕容教授和狄霆说了什么?” 木萱说:“当时……嗯……你们来这里洗手,狄霆慌慌张张地跑进餐厅。 好像…… 好像慕容小姐就是在狄霆说什么下水道的事,就吩咐他去火车站。” 老刀插话:“婉玲咋……这可不像她的个性,像是……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木萱说:“是啊,慕容小姐……当时好像特别的不安。” 我问:“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慕容小姐接了个电话。 慕容小姐对着电话的那一头,一个劲儿地发火,责怪狄霆没用,是个废物。要他尽快搞到四张去西宁的火车票!” 老刀问:“就这些?” 木萱:“是啊,我就听到这些。 后来慕容小姐就让我来叫你们过去,说是很急,让你们吃点东西,然后收拾收拾准备去苏州火车站。” 我回过头朝着老刀看过去,老刀这时候也刚好朝我看过来。 老刀摇着头,说:“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我点了点头,跟随木萱和老刀朝餐厅走去。 慕容教授远远迎了过来,她朝着我和老刀微笑,老刀想要问她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却突然朝着老刀摆手,意思不让老刀继续问下去。 慕容教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对着我和老刀说:“现在是中午12点36分,距离下午1点一刻去西宁的火车,还有不到1个小时。 我也是才刚刚得知消息,青海那边又出事了。事情很突然,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们。现在我们赶紧吃点东西,收拾下行礼和装备,我们下午1点之前赶到苏州火车站。 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上去西宁的车再说吧。” 慕容教授示意让我们坐下吃饭,我是一脑袋的疑问,没有心思吃饭。只是胡乱动着筷子,不知道夹哪个菜好。 老刀反而是一脸的兴奋,狼吞虎咽,边夹着鱼肉往嘴里塞,边说:“兄弟,可别辜负了木萱姑娘的心意,咱赶紧地吃,一丁点儿也别剩下,吃完了好出发。 呐……这个鱼头特别好吃,这个给婉玲。婉玲最爱吃鱼。 兄弟,这块肉给你,赶紧动筷子啊。” 老刀说着夹了鱼头送到慕容教授碗里,又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到我跟前。 这期间我无意间发现,老刀把鱼头夹到慕容教授碗里的时候,老刀是一脸的傻笑,而慕容教授也是含情脉脉地朝着老刀微笑。 这两个人,像是一对刚刚入过洞房的新婚夫妻一样,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笑。 我这时候,终于明白了老刀昨晚的去向。 那会儿,在我问他昨晚去哪里的时候,他却故意对我东扯葫芦西扯瓢。 用意并不是在故意欺骗我,也不是要对我有什么隐瞒。 看来,他昨晚在慕容教授的房间里,陪着慕容教授待了一夜。 孤男寡女的待在同一个房间,还能做什么? 现在看来,老刀只是不好回答我当时的问话,所以对我撒了谎。 我错别了老刀,他没有什么值得我怀疑的。 而最值得怀疑和提防的人,就是这个妩媚动人的慕容教授。 当我再次看到老刀和慕容教授,她俩恩爱幸福的样子时,我打心底里希望,我刚才所有的推断和假设,都是错误的。 看着老刀不时往慕容教授碗里夹菜,那一脸的幸福让我有些羡慕。 虽然去青海的消息来的突然,“杀了我个措手不及”,老刀和慕容教授的感情发展,来的也是“措手不及”,但我总归还是在心里默默为他俩感到高兴。 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这喜事并不是发生在我身上。 在我之前所遇到的所有诡异、恐怖的事件,使得最近的我精神恍惚,冥冥之中带给我许多压力。 但这一切无形的压力和心神不宁,在老刀和慕容教授“措手不及”的喜事“冲击”下,打消了我内心无形的压力和不安,仿佛也带动着我精神焕发一样。 我微笑着看着眼前这对瓜熟蒂落,生米熟饭的“恋人”,默默为他们祝福着,希望这一路去青海平安无事,希望他们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 第五十二章 贴着人脸的火车 不得不佩服慕容婉玲的做事效率,不过10多分钟,各种仪器和行李,已经被她收拾利利索索,最后分为吃、住、用大大小小五个大背包,被她分配的有条有序。 我背了一个盛着帐篷和太空被的背包,左手又领了一小包,已经累的够呛,回头一看。 老刀感情好!抢着慕容婉玲身上的包裹,往自己身上呗,就知道他是个会疼人的汉子。 他已经背了那个最大的仪器包了,又不甘心,从慕容婉玲身上,搂过来一个吃住用的大背包。 就这样,老刀身后背一大背包,左右手又各揽一个背包,这真是一活脱脱吃苦耐劳的大骆驼。 我们一路鹅卵石小道,走到门外停着的红旗轿车前。 我不解问道:“慕姨,干嘛要带这么多东西啊,到了青海再买不就得了?” 慕容婉玲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这些行李,包括所有的仪器,微型医疗设备,都是我在你没来苏州之前,从美国进口的,去了青海是买不到的。” 我回道:“原来是这样……我见你收拾了几样苏州的特产,还有一大包的糖果,这是干嘛的?” 说话间,慕容婉玲轻轻拉开了红旗轿车的车门,回头说:“这个是给当地牧民准备的,有时候,钱并不一定好用。” 这时候狄霆打开了后备箱,帮着我和老刀收拾着行李。 我还是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似懂非懂的上了轿车。 红旗轿车一路沿着满是迎春花的苏州大道,飞速行驶去往苏州火车站。 这个季节,虽然是春天,但风吹的人还是有些微凉。好在苏州的天气不像三悦镇那样,毕竟这里是江南。 已经过了春运的高峰期,也不是旅游的最好时节,但苏州火车站上,却依然陆陆续续有人上车、下车。 或许是外地打工的人往返,只见火车站上,形形色色的人络绎不绝。 有挑着扁担叫卖的货郎,有背着包裹的民工,也有背着吉他的流浪歌手,还有行乞的乞丐。 当然,也不乏暗地里偷鸡摸狗的扒手。 售票员在给我们检票的时候,我就发现身后不对劲儿。 毕竟我就是干着营生的,眼力耳力手速都不在话下。 只觉得我大衣口袋里多了一样东西。 我随即一个“飞雷式-观音手”,一下逮住了伸向我口袋里的东西。 同时,口袋里又多了一只手,当然 看着一列绿皮车拖着沉重的身子,像一条大蟒蛇一样,缓缓启动,慢慢加速,驶过眼前,不觉有些激动。 虽说我是个闯荡江湖的贼,苏州我也第一次来,没待几天不想又要出远门,而且还是环境恶劣的青海,心里不免有些激动,又夹杂着丝丝不安。 ------------ 第五十三章 阴魂不散 我听到那个女人说起,火车上厕所里的梳妆镜上,不仅被人贴了张人皮面具,而且在镜子上用血液写了“血债血偿!” 这时候,我意识到慕容婉玲遇到了危险。我边大喊着,边一步一挪挤进了人群。 当我费尽力气,就要挤进厕所门口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 最先出来的是一个女乘警和一个乘务员。 乘务员喊着:“请大家,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好么? 保持一下秩序,不要惊慌。 请看护好身边的老人和孩子。 不要发生碰撞和踩踏。 大家保持安静。” 不一会儿功夫,从车厢两边陆续地赶来许多乘警和乘务员。 一时间,原本拥挤的过道里,人群开始被慢慢地疏散。 一直不见慕容和老刀,我越发的担心。刚要进到厕所里时,被一个微胖的乘警拦了下来,我解释道:“警察同志,里面的人,是我的朋友,我必须进去看一下她。” 微胖的乘警说:“同志,案发现场是不允许闲杂人等的,请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我急了:“那我总得知道,我的朋友有没有事吧?” 这时候,先前走出厕所的那个女乘警赶了过来,走到我跟上说:“这位同志,我是这里的乘务长,同时也全全负责这列火车的安全。你请放心,你的朋友没有危险,只是受到了惊吓。你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接下来的事,我们会处理好的。” “那,我的朋友她人在哪里?” 明白了,这个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针对慕容婉玲。 而这个人,就是“阴魂不散”的“慕容轻衣”。 ------------ 第五十四章 人外有人 看着车窗上血淋淋的四个字“血债血偿”,我心里一阵恐慌害怕。 谁会想到,在这破晓时分的火车上,会突然发生这么多让人心神不安的事。 如果我之前没有接触过慕容轻衣,我会比现在更加的害怕。 看着那血迹斑斑的字上,还在不停地顺着下方,流淌着鲜红色的液体,我一阵作呕。 我再次带上了房门,跑了出来。 我脑海里不断思索着一件事,慕容轻衣是怎么打开门锁的,显然门锁没有丝毫的破损。 慕容轻衣为什么在这本该逃命的时候,还要冒险来到我们的卧铺? 是为了再次引起慕容婉玲的注意么?让慕容婉玲更加地确信,慕容轻衣是一个女鬼?一个阴魂不散的往来魂?还是另有目的? 她的思维逻辑,的确是平常人不能比的。这一点,也更大化的折射出慕容轻衣的胆识和心机。 先是在厕所布下“恐怖场面”,又在我们卧铺间里设下这一局,那么她下一步会去哪里? 慕容婉玲的藏身之处! 如果没猜错,慕容轻衣下一步要设局的地方,就是慕容婉玲躲藏的地方。 女乘务长藏起慕容婉玲,让我在她的通知下,帮她缉拿慕容轻衣归案。 但那个乘务长,始终都没有任何行动! 往往最安静的时候,才是最危险,最让人放松警惕的时候。 那么,女乘务长这不就是“守株待兔”么! 万一慕容轻衣中计,被女乘务长设下的天罗地网捉住,“封八门”的计划,将泡汤。 我要想办法,去提醒慕容轻衣让她逃走。 但是,现在连我都不知道,慕容婉玲藏在哪里?更加不知道现在的慕容轻衣易容成了谁。 如果,我不知道慕容婉玲的藏身处,也不知道慕容轻衣现在哪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打破这种局面? 打破……打破……打破…… 如果我在下一站到站的时候,趁机制造火车上的骚乱,就会引起慕容轻衣的注意,慕容轻衣就会有所察觉! 凭借慕容轻衣的智慧,她不会不懂。 那么,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火车到站了。 我再次打开房门,又对着门锁仔细打量了一番,门锁的确是没有丝毫的损伤。 我轻轻带上了房门,拿起餐桌上一块抹布,朝着车窗走去。 这恶心的鲜红色液体,的确让人看了难受。 我回过头去,不忍看这恶心的血迹,扭着身子擦着车窗。 一个不小心,差点从窗沿上摔下来。幸好我一把扶住了上铺的把手。无奈,头最终还是一下子撞到了铺上。 还好,幸亏撞到了枕头上。但是,却感觉头像是撞到一个硬物。 枕头是软的,怎么会撞到硬物。我翻开这枕头一看。却见这下面有一样东西。 这东西像是用一种黝黑色的金属制成,通体成长方形,正面刻着一个牛头,背面却是一个稀奇古怪的鸟。 这是啥?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这上铺是狄霆昨晚睡过的。 慕容轻衣曾经给我一张皮,上面写到让我小心这狄霆。 但是,并没有明确告诉我,狄霆会给我带来什么危险。 而此时,我手攥着的这牛头、鸟画铁块,又代表着什么? 就在我冥思苦想的时候,外面车厢的广播响了起来。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洛阳站已经到了。请下车的旅客朋友们,暂时不要下车。我们需要5分钟的时间来调整,所以请大家保持安静。5分钟过后,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协助大家一起下车。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我在这里给大家道歉,对不起。 最后祝大家旅途愉快。” 我快步跑进车厢,经过过道时候,人们还在议论着火车的晚点。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听他们的议论,我要为慕容轻衣的逃走,争取更多的时间和机会。 等待在洛阳站下车的时候,门口早就堵满了人。这个女乘务长曾经说过要我协助她抓捕慕容轻衣,等待她的通知。 而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却一直不见她出现。 这时候,从过道两旁陆续赶过来许多乘务员和乘警。 “大家请保持秩序,让一让!让一让!”一个拿着钥匙的女乘务员挤进了人群。 就在她拿着钥匙打开车门的时候,下车的人群像爆发的山洪,冲下车去。 我原本是想要制造混乱的,看来真的是没必要了。 慌乱中下车的人,已经够混乱的了。 还在傻楞着的我,差点给人群闯到车下轨道里。 我一个急扑,扑到身前一个背着大包裹的老乡身前,也顾不得道歉,就已经被后面的人压在身上。 就在我刚刚爬起来的时候,三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从我身前跑过。 一个婀娜多姿,一个虎背熊腰,一个大摇大摆。 我心里大喜,是老刀和慕容婉玲他们! 他们怎么下车了?不是女乘务长安排他们躲起来了么? 我大喊着,追着他们。 “老刀,慕姨,你们,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越追越远,却始终不见他们三个人回头。就在这时候,突然,火车的汽笛响了起来。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还没有上车的旅客抓紧时间上车,火车将在1分钟后关闭车门。请大家保持秩序,抓紧上车。” 不好,火车启动,马上就要离站了! 他们三个人莫名其妙一路跑,难道连车上的仪器都不要了么? 我该去追他们问个明白?还是回到火车上照看行李?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人走了过来。 是女乘务长! “快点!火车马上就要离站了。没时间了,跟着我,快上车!” “可是,可是慕容教授他们……” “不要管那么多了!慕容教授让我照顾你,他们很安全!先上车再说!” 我被女乘务长一头雾水地拉着,上了火车。伴随着“呜呜呜”的汽笛声响起,火车行驶的越来越快。 我生气地朝着女乘务长说:“你!你干嘛拉我上车!慕容教授他们,他们下车了!” 女乘务长笑了笑:“呵呵,回去你就知道了!” “回去?回哪里?” “当然是你的卧铺间了。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我不耐烦的跟着她来到了我们的卧铺间,走到门口时,却发现门是开着的。 我有些惊慌的抬头看着女乘务长,她却始终一脸嬉笑。 门被打开了,出来的是老刀! 我大惊失色,语不成句地问:“这……这……到底……老刀……我明明看到……看你们下车……” 老刀笑了:“哈哈,兄弟,别激动。进来慢慢谈。” 我大步走进卧铺,这时候慕容婉玲正躺在铺上。 “慕姨,你没事吧?” “我没什么大碍,小黑,放心好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你们三个人下车的。” 这时候,老刀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坐到慕容婉玲的铺上。 他笑了笑说:“兄弟,别怪我们瞒着你,其实,当时的事态紧急,没有太多的时间,跟你解释。其实,主要是为了婉玲的安全。一切都是陈乘务长的安排,还要感谢陈乘务长。您太辛苦了。” 老刀说着,就去握乘务长的手。 乘务长摆了摆手说:“没什么的,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再说了,我和婉玲是高中同学。” 这时候我听的是越来越迷糊,我急了:“我说,老刀。这到底咋回事?” 老刀说:“兄弟。别急,我慢慢跟你解释。” 老刀说着,突然站起身子,像是一个领导在调研大会上讲话一样,背着手,一字一句,带着官腔说:“其实呢,你看到下车的那三个“老刀.婉玲还有这个家伙狄大脑袋”的人,是下班的乘务员和乘警装扮的。为的就是要以假乱真,引蛇出洞,在洛阳车站铺下埋伏,最后缉拿凶手归案。” 我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三个乘务员,装扮成你、慕姨、狄霆的样子,就是为了引起作案人的注意,然后使他把所有注意力,转移到火车下,因为他的目标是慕姨。最后误导她进入警方事先设计好的圈里!” 老刀大笑着说“哈哈,孺子可教!” “那……那当时你们三个人又去了哪里?” “哈哈,我和婉玲,一直就没有离开火车,当时我们在陈乘务长的办公室喝茶。 嘿嘿,乘务长真是女中豪杰,当代智勇双全的花木兰啊。” 我一听到老刀解释,心一阵阵的跳个不停。 陈乘务长的计划,真是出乎我所有的意料。 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姓陈的女乘务长,虽然表面看着不动声色,心思却是缜密至极。 但此刻,我最担心的还是慕容轻衣,或许她已经被逮捕了…… ------------ 第五十五章 梦 一路平安无事,直到西安火车站的转车,我们一行四人坐上了西安直达青海的火车。 老刀一路就没有停嘴,除了讲他从前的经历,就是吃饭喝酒。 就算是在他睡觉的时候,嘴巴里还一个劲儿地说着梦话。 或许像老刀这种话痨,到了阴间,阎王爷都能被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整蒙圈了。 在老刀鼓吹海咧的谈论间,太阳西落,天边留下一道道美丽迷人的红霞。 我望着火车窗外,一时被这人间美景所迷惑。 这时候,一阵葡萄酒的香气,扑鼻而来。 “兄弟,想什么呢?来,尝尝婉玲带的法国葡萄酒。” 我回过头,接下了老刀手里递过来的酒。 看着手里的红色葡萄酒,我便想起师父。 人死如灯灭。人会不会在死后,真的有灵魂出现? 因为,我感觉师父一直在我身旁。 我对着葡萄酒发着呆,现在最让我担心的,是慕容轻衣的安危。 “兄弟,你这一路,发啥呆?快,尝尝这葡萄酒,味道真心不错的。” 我对着老刀微微一笑,一口气干尽了大半杯子的酒。 “哈哈,想不到兄弟海量。咋样?味道咋样?” 说实话,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喝酒,只觉得这葡萄酒,入口甘甜中略带苦涩,味道极好。 “嘿嘿,好酒,老刀,再给我来一杯。” “好嘞!” 喝下第二杯酒的时候,我突然觉得眼前头晕目眩,看着老刀的模样,慢慢出现了重影。 “再来!老……老刀!再来……再来一杯!哈哈。” “兄弟,这酒后劲儿大着呢,不是我疼你喝,就到这里得了。” “咋?怕我喝醉?我没……我没醉!” “小黑,别喝了,听话,也不早了,老刀,你扶小黑到床上。” 慕容婉玲轻轻夺过了老刀手里的酒瓶,走到我跟前,和老刀轻轻扶到下铺。 “我没醉,慕……慕姨,我没醉。” ------------ 第五十六章 她回来了 我一下甩开了手里像鳞片一样的皮。老刀瞪大了双眼,跟过去一下把它又捡了起来。 “兄弟!怎么又是这东西?你……你哪里得来的?” 老刀拿手指夹着那鳞皮,在我眼前不停地晃悠。 太不可思议了!刚刚明明是做了一个梦的。 梦里那碧眼鬼孩子,跟我讲什么腐尸是他二姨娘害死的,然后我就摸到了腐尸身上的鳞皮,再然后我在火车的卧铺上从梦里醒过来。 怎么醒来了,梦里那张鳞皮莫名其妙地粘到我手上了? 想着想着,我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下雨一样哗哗落下。 “什么呀?”慕容婉玲走了过来。 她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我, 而是,看到了老刀手里的那张鳞皮。 她原本微笑的脸庞,突然变得诧异和慌张。她“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 “拿走!拿走!扔出去!扔出去!狄霆,把它扔出去!” 慕容婉玲像着了魔一样,双手捂住耳朵,禁闭着双眼,对着老刀大声嚷着。 老刀质疑地“啊?”了一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慕容婉玲看到这鳞皮的反应会如此的大。 没等老刀开窗户,突然,狄霆一个健步飞过,右手一把夺过那鳞皮,左手一个飞闪开窗,那恶心讨人厌的鳞皮,就这么消失在火车窗外的风中了…… 过后,一路上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嘴碎的老刀突然也闭嘴了。他居然忍住了内心诸多的疑问,没有去问慕容婉玲任何的问题,而是默默守在她身边。 卧铺车厢里一片安静,安静地让人心里难受。 除了火车行驶时,车轮与轨道发出的声响,一切静的要死。 我看了一眼躺在铺上的慕容婉玲,她脸色白的吓人,仿佛历经一场厮杀一样。 老刀一双柔情地眼睛,紧紧盯着她,双手轻轻握着她从被褥中,伸出来的左手。这一刻的老刀是那么地深情款款,让我都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大大咧咧的老刀么? 这时候,火车广播里发出麦克风被敲打的噗噗声。紧接着发出一个细柔,甜美的声音:“尊敬的旅客朋友们,下一站青海西宁。也就是我们这次旅途的终点站。请下车的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火车将在5分钟以后停车。请大家保持秩序,优先让老人和妇女儿童下车。最后感谢大家配合,祝大家家庭美满,事业有成!再次感谢大家的乘坐,有缘再见!” 我心里一阵惊喜和犹豫。喜的是,及时多天,终于到达青海了。 犹豫的是,接下来到了青海,不知道命还是不是自己的。 经历了在老家三悦镇占堆墓室,那场九死一生的场面,我心里多少有些阴影了。 但回想起师父临终的嘱托,封八门,又不免多了些责任在身上。 担子重了,责任更重。 趁着火车还没停车。我得先去趟厕所。因为火车停车到站的时候,厕所时被锁上的。 我一步步朝着卧铺门口走去,走着走着,突然脚下踩到一个硬物。 没等我反应过来,那硬物仿佛一根根绣花针一样,穿透了我的鞋子,狠狠刺进我的脚底。 我瞬间疼的啊呀一声,叫了出来。一腿抬起,一腿着地,瞬间失去重心,扑通一声,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 第五十七章 北山寺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慕容婉玲双目呆板,像丢了魂一样,喃喃自语着,走到下铺。 “她回来了?” 是的,是她!上一站厕所里女乘务长手里也是攥着这个带刺的东西。而到达了目的地青海,在火车上,又出现这个东西。 绝对不是巧合! 还有那鳞皮,自从接触过慕容轻衣以后,三番两次地在我手里出现这鳞皮。 能是巧合?才怪! 我心里一阵暗喜,她果然没有被女乘务长的天罗地网收服。 她,慕容轻衣,一个奇女子,怎么可能被轻易抓住呢。 她的行踪的确是让人捉摸不透,她是怎么逃脱的?又是怎么知道我们转站火车的? 心里虽然带着诸多的疑团,但我还是为她脱险而高兴,高兴地差点笑出声来。 倒是苦了老刀,他是很关心慕容婉玲的喜怒哀乐,屁颠屁颠地跟过去,一阵的关怀。 “旅客朋友们,美丽的青海西宁到站了!请大家拿好行李,排行队,请优先让老人,妇女儿童下车,谢谢大家的配合,有缘再会!” “到了!终于到了!我美丽的青海!我老刀又回来了!哈哈哈” 老刀那个兴奋地,突然拉起我的手,一个劲儿地跳着舞。 老刀又回来了?好笑。突然让我想起一部电影里的台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虽然老刀没有胡汉三那么欺压百姓,但有一些性质是相同的。 那就是“破坏”。 胡汉三破坏的是老百姓的家园,而老刀“破坏”的是文物现场。 当然,他此时并没有破坏任何的东西。他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逗慕容婉玲笑。 慕容婉玲果真是慢慢地笑起来了。仿佛一下子忘记了当时的惊恐。 或许,这就是老刀的魅力所在,他会以他的滑稽表情和诙谐幽默,让人沉浸在快乐中。 即使他不动声色,也会用他搞怪的肢体语言让你忘记一时的烦恼。 狄霆不言不语收拾着行李准备下车,我和老刀也背起了行李,刚要走,突然被慕容婉玲叫住:“别急着走,我带了吸氧设备,万一下车遇到不适,吸一吸。” 慕容婉玲翻着,那盛着医疗设备的包裹,从包括里拿出四个精致的小型氧气罐。 氧气罐制作的很人性化,掐在手里跟个水杯大小。上面有根细长的管子,连接着一个口罩模样的配饰。 我顺手接过一个,老刀却嚷着他不需要这东西,他来过青海许多次。 我们不便细问,听他说起过老刀在青海的经历。 事不宜迟,四人慢慢背着行李下车。 这时候,车上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没有之前上一站那么拥挤,他们三个在前面,我在后面东张西望,因为我想知道,此时的慕容轻衣是不是已经在我们附近了?她又会易容成谁? 然而,还是让我失望了。 一路走来,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人和事发生。 没走几步,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双手举着一个大牌子。上面用毛笔写着醒目的四个字:欢迎慕容! 慕容婉玲看到大牌子上的字,脸上露出笑容,一步步朝着戴眼镜的中年人走去。 他跟前站着几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小伙子,见我们过去,便朝我们迎过来,笑着去接我们身上的行李。 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把牌子递给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小姑娘,热情地笑脸,双杀紧握着慕容婉玲的手,高兴地说:“慕容,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你盼来了!” 慕容婉玲笑着说:“张教授客气了,有什么话还是去你们的驻地说吧。” 张教授一直握着慕容婉玲的手不放,或许是太期盼慕容婉玲的到来。 老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上前一把夺过慕容婉玲的手,硬生生地撒开了。 又一把握住张教授的手,摆着官腔说:“张教授,幸会幸会啊!我是慕容教授的贴身保镖。有什么体力活,尽管让我来!” 估计老刀在握张教授手的时候,是用尽了力气。 因为,我一直在观察张教授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痛苦啊。 张教授一看就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斯文人,哪能经得住老刀这种摸金人的铁抓? 他一个劲地憋着痛苦的表情,一个劲儿想抽回手。 最终。还是在慕容婉玲的眼色行事下,老刀乖乖地松了手。 上了张教授的带来的两辆吉普车,又是一路颠簸。 老刀起兴,居然唱起了青藏高原,几个同行的少数民族小伙子,小姑娘,听老刀唱起来,居然也跟着用听不懂的语言唱了起来。 也不知道行驶了多久,我只看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我头疼的厉害。带着一身的疲惫,我在车上是睡着了。 等我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我却发现我躺在一石炕上。 四周像是道观的布置,却又隐隐投射出佛家的气息。 这是哪里? 我只浑身的不适,头疼的要裂开一样。我昏昏睁开眼,一个穿着道袍的小道士,递到我嘴边一个汤匙。 汤匙里一股难闻的药味,浓烈的气味仿佛要顶破我的鼻子。 我气喘吁吁地问:“这是……这是哪里?你是……你是谁?” 小道士约摸16-17岁的年纪,一脸的稚嫩。白净的笑脸上,一对丹凤眼却炯炯有神。 他微笑着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朝我嘴边递那难闻的汤药。 我伸出手想要示意不喝这东西,没成想他一递,我一抬手,一下碰到了他右手端着的碗。 哗啦一声响,连碗带汤药,一并摔碎青石板地上。 声响惊动了几处人,不一会儿功夫,老刀和慕容还有那个戴着眼镜的张教授,匆匆忙跑了过来。 看着还在地上捡着碗片的小道士,我心里一阵过意不去。 我朝着小道士轻轻说:“小师傅,对不起了。我,我不是故意要……” 小道士听我说话,回头朝着我轻轻地微笑,拿起碗片静静离开了。 “兄弟,感觉咋样了?头还疼不疼?” “小黑,好些了么?” “小黑同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告诉我,我让游鱼子大师给你治疗。”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好些了,只是,只是头疼的厉害。” “小黑,你别急,你这是高原反应。我们劳烦这里的道长,给你再熬些汤药,喝了就好些。” 慕容婉玲说完,递给我一个慈母般的微笑。 “这是,这是哪里?” 张教授回答说:“奥,小黑同志,这里是北山寺,也是我们研究所驻地。这里的道长,游鱼子大师是个好人,而且精通医术,他会帮你治疗的。” “那个小道士……我不小心打了他的碗。他也一直没说话,我越是觉得过意不去……” “呃,他叫亭风,是游鱼子的坐下弟子。你不用过意不去,亭风小师傅不会说话,也就是……再说了,这个药山上多的是,在熬个三四小时,你就能喝上了。” 我一听张教授的话,心里更加的自责起来。 想不到亭风居然是个哑巴,而且他居然花了三四个小时为我熬制汤药,而我却一个闪失,打了他一片“良苦用心”。 “好了好了,不要自责了,我说兄弟,你还不赶紧吸几口氧,等着昏迷不醒啊?” 老刀说着,递过来一个微型氧气罐。 一连几日,我都是在炕上度过的,除了亭风小师父的汤药,我吃的最多的就是清水炖豆腐了。 还好,北山寺的道长是个汉人,他来这里时,同时也带来了汉族的生活饮食。 如果天天让我吃青海的青稞糌粑,我还真是难以下咽。并不是歧视,而是我的消化系统实在是受不了。 入乡随俗,进了寺就要守住清规。这一天天的水煮豆腐,不进油水,现在想想三悦镇的肉馅大包子,口水都能流一地。 唉,也不知道,包子西施陆蓁蓁咋样了? 天天喝难闻的汤药,不让我出去,实在是憋坏了。 终于,第四天的时候,我感觉浑身是劲儿,活蹦乱跳着要去寺里转转。 一直让我好奇,这青海的寺到底跟三悦镇的破庙有啥不同。 但最让我感觉神秘的,还是那个道长游鱼子,因为他一直未曾露面。 我走出“病房”,围着院子转来转去,不得不感叹这北山寺妙哉。 这寺院居然建在半山腰,整个建筑背倚北,上载危岩,下临深谷,楼阁悬立,结构奇巧,寺院错落。 或许是海拔高的原因,仿佛置身云朵一样。空气异常的清新,但也稀薄。蔚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白云,白云触手可及。 人间仙境! 游走到了寺院的门口,一对石兽引起我莫大的兴趣。 ------------ 第五十八章 格桑梅朵 我正对着庙前一对石兽出奇,突然被一阵唰唰的声音扰乱。我回过头去,发现一个穿着很多补丁的道袍,腰里别着一个葫芦的老道士背影,正拿着一把扫把轻轻扫着地上的落叶。 这北山寺虽是寺院道观,但装饰的并不算奢华,却也不简陋。道士们穿着也是干净利落。这别着酒葫芦的白发老道的破旧补丁道袍,跟这满院干净整齐道袍的道士们,成鲜明对比。 虽然只见到这老道背影,一头的白发,约摸70多岁的年纪。但见他身板异常的硬朗,时不时摸出腰间葫芦,对饮一番。 葫芦打开的一刻,一阵酒香飘过。给这寺院道观又蒙上一层更加神秘和不解的面纱…… 我在这北山寺也待了许多天,要说这北山寺,确实是我见过所有寺院和道观里,最稀奇神秘的了。要说这佛道和为一个寺院道观,这是奇一; 奇二就是这寺院道观里,不仅供奉着佛家,道家,甚至还供奉着阎罗王。当然,还有这门前一对石兽。跟占堆加布墓室里一模一样的石兽。 奇三这眼前的老道居然可以饮酒。 我越发好奇,走近几步,朝那老道问起:“道长,我想问冒昧地一下,这寺院……不对,这道观门前的石兽是何方圣灵啊?” 老道仿佛没有听到我的问话,盖了酒葫芦,又悬挂在腰间,继续扫地。 我以为他年纪大了,可能没听到,便又朝着他大声喊道“老人家,请问……” 我话还没问完,突然那白发老道转过身子,朝我看过来。 这老道转身的瞬间,我细细打量他。只见这老道身子虽然硬朗,但脸色异常的难看。一双炯炯有神的剑眉明目下,脸上肤色却或黑或紫,让人觉得剑眉的正气下,一股邪气笼罩。 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道微微一笑,邪气笼罩的面孔又显得那么慈爱,声音虽柔却不弱,虽响却不刚:“后生,这里不需多问,日后你便知晓了。” 说完这句,这老道朝我作揖作别:“后生记得,日后咱们有缘自然会再相见。” 说话间,老道抛出一朵极其好看的花朵,刚好撒在我手心里。 说时迟那时快,这老道居然健步如飞,一眨眼功夫就不见踪影了。我以为自己武侠小说看多了,这世间还有比我盗门翻墙腾空更厉害的轻功么? 揉了揉眼睛,人确实不见了,手里也的确有一朵类似野菊花的八瓣八色花朵。 我正纳闷,却见老刀喘着粗气朝我大喊:“发什么呆呢。兄弟,婉玲和张教授正有事找你呢!” “好,我就去。等我” 到了道观里,道长给我们安排的住处里,大老远就听见慕容教授和张教授他们在讨论着什么。 我推开门,他们静止了一刹那,都起身叫我过去。 “抱歉各位,让你们等我确实不好意思。” 张教授客气道:“不晚,我们只是闲谈” 慕容婉玲对我一笑,并没有说话。 老刀大咧咧地吵着:“玲儿,老张,咱们是不是明天就要动身去青海湖底一探究竟了?我老刀这些天可是屁股都坐的长毛了。” 张教授哈哈笑道:“当时候还得仰仗刀师傅,多多照顾。” 我一听这老刀叫慕容婉玲那一口的“玲儿”。心里说不出的替他感觉肉麻和酸痒。估计慕容还是没能逃过老刀的“魔抓”。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在那个花好月圆夜“和(huo)的泥窝。” 慕容有些羞涩地朝老刀白了一眼,低下头不说话。 我这是认识慕容这个女强人以来,第一次见她居然像一个娇滴滴的娘子一样。让我不得不佩服这“爱情的力量居然是这么的伟大。” 张教授和老刀开始讨论起需要购买的设施。什么氧气罐,潜水衣,瑞士军刀,工兵铲,绳索等等。 突然,老刀一句“对了,我的贴身武器“万灵”什么刀山火海,攀岩我也不惧。只是武器只能在攀岩下水担得住我一个人,所以你们别忘记到黑市买飞天锁和双刃刀人手一份。这两样可是攀岩的利器。” 老刀说出这话就后悔了。因为我和老刀都是盗墓,盗窃的贼,现在虽然是穿着“考古探险的人皮”,但总比潜伏在这考古队里装正经,才能得到慕容和张教授一行人的认可和信任。起码我们是贼,见不得天日。毕竟考古最恨的盗贼盗墓。但老刀一句话,是要打自己脸,要暴露我们贼的身份啊。 这一刻,我心里也紧张起来,毕竟我和老刀都是“道貌岸然”的贼啊! 张教授一听老刀说什么黑市,飞天锁之类。愣了一声“嗯?!” 又笑道:“什么黑市不黑市的?刀师傅这是要开山入绿林么?哈哈” 老刀原本紧张的脸上,一见张教授似乎没有明白他的行话,以为他在开玩笑。一刻悬着的心才舒缓下来。 老刀会笑,只是支支吾吾,嗯嗯呃呃地蒙混过去。 但是原本一直不开口的慕容婉玲,突然抬头盯着老刀看。 我立马朝着慕容教授喊叫,我的确是故意的,目的是帮老刀解围。 虽然张教授被老刀的支支吾吾蒙混过去,但毕竟慕容婉玲这个女强人的那双眼,洞察力是极其厉害的。 “慕姨,我们是要去青海湖底么?湖底会有什么?”我明知故问道。 慕容朝我微笑道:“是啊,小黑,张教授之前写信给我提到最近青海出现的无心人尸,还有天灾,似乎都跟青海湖有关。 而且张教授也趁警方不注意,偷偷去湖边看过,无心人尸的罪魁祸首很可能就在湖底。而且当地牧 民也曾经见到湖里有水怪出没。牧民的牛羊在青海湖放时,时常在湖边丢失,等过几天牧民再去找时,湖边多是无心的牛羊尸体。” 我又问:“水怪?跟封八门会有牵连么?” 慕容说:“记不记得,占堆加布里那个石雕,像虎神人面,鹰爪牛蹄的石兽?” “记得,记得,我刚才发现这门口也有一对一样的石兽。我还纳闷呢?” “没错,记得没错的话,那石兽就是传说中的上古水兽,天吴神兽,如果传说是真实的,青海湖下就是天吴神宫。如果真的是这样,封八门中提到的天吴真实存在,那么我们不仅可以探索到天吴神宫的秘密真假,更能以其找到封八门的奥秘,线索。” 这时候,张教授突然说“如果一切是真实的,那这次探险任务是非常危险的,但能证明这一切的真实与否,为了考古界做出我个人的牺牲,我是值得的。只是慕容教授和小黑同志,还有刀师傅,你们真的没必要亲自下水。” 慕容没有听张教授的劝阻,很坚定地说一定要下去。 最后,大家讨论一致后,决定让我,老刀,张教授和他的两个学生先下去,最后等确定安全了,慕容才可以下水。 毕竟慕容是女性,还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和赞助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慕容教授还是没有赞成我们的意见,一定要和大家同生共死的样子。 最后讨论的问题是,我们都不是当地人,而且青海湖的深浅,险恶都不是我们所能预料的。 确实需要一个当地最熟知青海湖的人给我们做向导。 说到这里,张教授得意笑了起来。他说他早有准备,我们还没到青海时候,那次他越过警戒,自己偷偷去青海湖时候,就找了一个向导。就是从这个向导那里问及关于青海湖的特征,以及传说。 张教授说到这里,突然很严肃地说:“这个向导异于常人,有许多真本事。但是我喊她来的时候,你们千万不要因为她的模样而特殊对待她,要像平常对待身边的朋友一样对待,总知,就是一点,平常心对待她。” 我们觉得张教授有点神经了,但也没有反驳的意思,都点头答应。 张教授突然喊了一句:“格桑梅朵,你可以出来了!” 原来这张教授这么有心思,居然准备的这么充足,给人一种天降的惊喜。 不一会儿功夫,从对面房间里,走出来一个穿着藏族服饰的女孩子模样,远远朝我们走来。 这藏族女孩很大方走进来,而大家,甚至包括慕容婉玲,被她那清纯动人的模样,看的痴了。 这藏族女孩一头的金发,姣好的娃娃脸蛋,看不出她到底多少岁。有18岁的清纯,但行走间,却又有慕容婉玲30岁这样女人的沉稳。 她那婀娜的身姿,加上白的像雪的肌肤,仿佛天上的仙女下凡。 只是这女孩一直闭着眼睛,不用任何辅助,闭着眼睛像正常人一样,很轻松地走进我们房间。 我还是很好奇,藏族女孩怎么会有金发?还是我太孤陋寡闻了? 还是个别人? 这时候也明白了张教授嘱咐大家的,那听起来很神经的嘱咐。 我开口想要问张教授,这女孩是不是眼睛看不见东西,张教授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朝我微笑点头。 我还在思索着一些事情,这女孩,突然走近我的身旁。 她一双异常冰冷地双手,轻轻掰着我的手,亲切般地朝我喊道:“格桑梅朵!格桑梅朵!” ------------ 第五十九章 格桑梅朵2 这个叫格桑梅朵的盲人女孩,在我手里摸索着,口里不停喊着“格桑梅朵”。我缓缓张开手,这时候才意识到,我手里还攥着,那个白发老道撒给我的,八瓣八色的野菊花。 张教授很惊讶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浑身像触了电一样,激动地声音都发出颤音:“这……这,这是传说中的八色格桑!” 格桑梅朵像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样,轻轻捧着这八色格桑。虽然她眼睛看不见东西,但她那专注的模样,仿佛是在凝视着这朵奇异的八色花朵。 红、橙、黄、绿、蓝、粉、紫、白。别说是绿色花瓣在这世界是多么稀奇,更难得的是,八色花瓣居然都长在这一朵野花上。 老刀虽然天南海北地下过不少地方,却也是对眼前这八色花觉得稀奇:“确实是稀罕玩意儿,我说老张,这野花……” 没等老刀说完,张教授突然一下严肃起来,原本平易近人的他,突然厉声喝道:“这是神花!是藏族人民心中的幸福和希望之花!怎么可能这么亵渎藏族人民的神花!你!刀师傅,对于这件事,我是要严厉批评你的!!!” 老刀一看情况不对劲,立马笑嘻嘻迎着脸,朝张教授一个劲儿地道歉。像是一个接受再教育的,被游街批斗的罪人一样。 我心里暗自好笑,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刀哪里去了? 其实,道理我也懂。老刀现在无论如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慕容婉玲。 看在慕容在场的份儿上,看在慕容和张教授是同仁的份儿上,他怎么也得给张教授留点面子。 叫格桑梅朵的盲人女孩,突然轻声问:“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八色格桑的?” 我有些迷糊了。她一直喊着格桑梅朵,她是怎么知道我手里有些花朵的?都怪我的当时握得紧,这八色花瓣都让我攥的不成样子。 难道这盲人女孩,还有天眼不成? “我……我也说不清,当时是一个穿着破旧的白发老道给我的。还说什么有缘再见之类的话。说也奇怪,这老道,我还没来得及问他道号,他就想蒸发了一样,说走就走了!” 格桑梅朵突然激动地回道:“是他!是他!” “是谁?”大家都等着格桑梅朵地回答。一时间整个屋子仿佛静止了。 但是格桑梅朵始终没有回答,他,是谁。那个白发老道到底是谁。 似乎格桑梅朵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这时候,我注意到慕容婉玲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反倒是看到这个金发盲女,脸上似乎有些惶恐! 我想,或许是那个“金发碧眼的杜丽娘”,给慕容心里留下了无法抹去的阴影,只要她一看到金发女孩,就像“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藏族女孩里,会有金色头发,这个一直让我无法理解。 格桑梅朵突然转过头,对着慕容。仿佛她能看清一切一样。 慕容被格桑梅朵突然的举动吓坏了。她抱着头疯了一样大喊着:“狄霆!狄霆!我……我累了,扶我回我的房间!” 狄霆像一条狗一样,服侍着慕容回去了。大家都被慕容一时的举动所震撼。老刀自然是比我们更关心慕容的,鞍前马后跑着随慕容去了她的房间。 张教授疑惑道“慕容教授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就……” 或许这个中缘由我是猜到的,还是那个“金发碧眼的杜丽娘”式的条件反射。但我还是想给慕容留点什么,不能揭穿。 我微笑着对张教授说:“可能慕姨是累了吧,这一路坐火车的确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张教授口里喃喃自语“不好的东西?” 格桑梅朵突然转过身朝我说:“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手里会有八色格桑的吧?” 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反问起我来。 “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可能说出来,你并不相信,我对一切植物异常的敏感,尤其是格桑花……” 她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站起身子,缓缓走了出去。 张教授走过来,告诉我,其实格桑梅朵,在藏语里就是格桑花的意思。 格桑梅朵,幸福的,美好的…… 张教授见众人都离开了,觉得今天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讨论去青海湖的计划了,只是吩咐他的两个学生明天去准备需要的材料。 我也解释道,原本计划明天去青海湖的,看来目前慕容的状态,又得需要修养几天了。 夜里很静,我想去慕容的房间看一下她,她却紧闭房门,谁也不见。老刀一直在外屋陪着慕容,我也不便再去打扰他。只好一个人在院子里闲逛。 来了这些日子,我一直不见那个治愈我高原反应的游鱼子道长。 原本想登门拜谢他的,只是见亭风,却不见他师傅。 又过了些日子,才知道游鱼子道长喜欢云游四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知道去哪里修炼了。 我又问起张教授关于游鱼子的事情,张教授居然对我说,他在北山寺住了这么久,也从来没有见到过游鱼子本人。只是亭风和亭风的师兄弟,通过口谕,来传达游鱼子道长的意思。这就更加让我对游鱼子产生了好奇。 这些天,在张教授这里我学到不少东西。张教授是个全才,他不仅对考古有所研究,甚至对地理,天文都有所成就。而且他对青海这片净土抱有极大的热情。我是真的吃不惯这里的东西,他却吃的津津有味,还赞不绝口,说什么这是故乡的味道。 期间闲谈,我问起“占堆加布”这个藏族名字,有什么含义。张教授很严肃地说出六个字“降妖伏魔之王!” 我心里继续思索着张教授口出吐出来的六个字“降妖伏魔之王”。既然占堆加布是传说中的降妖伏魔之王,为什么他的陵墓建在阴气极重的地方,而且还用了八卦棺阵这种镇邪的阵法?天吴神宫到底蕴藏着什么宝物,八门邪神如果真的如传说中那样,它又跟天吴有什么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我想不通,在院子里晃来晃去。突然我看到一个披着长发的白衣女子,轻飘飘朝我走来。 没有月光的幽暗黑夜,我接着从老远地佛殿里发出的烛光,静静看着这个长发白衣女子,一步步走了过来。我心里喊着这佛门道家圣地,不可能有鬼,但还是心惊胆战地壮着胆子喊道:“你……你是谁!” “是我,格桑梅朵。” 我细看,果然是她。 只觉得她一双冰凉的柔夷,缓缓伸向我的手心,一个带刺的丸子一样的东西,散落在我手心! ------------ 第六十章 格桑梅朵的秘密 我攥着手里的刺丸,心里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是她? 这个盲女格桑梅朵,难道就是那个一直追踪慕容的碧眼杜丽娘? “你等等!你别走!我知道你是谁!”我喊住了要离开的格桑梅朵。 她停下了…… 我几步小跑跟上她。 “你,你手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这个带刺的药丸一样的东西!” “你是说这个么?” “嗯。” “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什么?” “它叫曼陀玉萝果,是一种稀有的剧毒植物。它生在极寒的雪域高山。这个你说的带刺的药丸一样的,是它结成的果实。” “啊!” “每当花开的时候,它的花瓣异常的迷人,芳香。 如果因它的美,而勿摘了它,哪怕不小心触碰到它的花瓣,那人一定会在瞬间七孔流血,四肢瘫痪,最后中毒而死!” 我听到这里,把曼陀玉萝果直接扔了出去。 格桑梅朵听到曼陀玉萝落地的声音。 轻声笑道:“呵呵,你不要怕。虽然曼陀玉萝的花瓣毒性巨大,但是它的果实,却是没有毒的。” “那……那你,你为什么要拿这个毒花的果实给我?” “忘记告诉你,这曼陀玉萝还有一个极美的名字,叫情花。花瓣虽剧毒,但是它的果实却是解毒的良药。情花极其的稀少,果实更加的难寻。” “嗯?曼陀玉萝?情花?情花……情花?……情、花、赤、乌……” 格桑梅朵继续说:“情花这种植物,生存条件寒冷恶劣。 它是一种雌雄同株的植物。 雌性情花的花瓣成红色,雄性成白色。它们依靠风吹,把雄性花蕊的花粉,传递给雌性。一旦花粉合成,就会在一定的时间过后结果。但所结的果实,却需要一年时间才会成熟。 这一年时间里,如果在授粉的过程中,受到外界的影响,那么这棵情花不仅结不成果,还会因此死亡。” “如果情花雌雄花蕊不能结合成果实,就会死去。” “是的,即使是它们结了果实,一样会死去。” “额……这样苛刻地生存和繁殖条件,这情花必然稀少啊。” “嗯!”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把这么稀有的解毒良药给我? 没道理啊! 一,我没有中毒, 二,我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并不值得你……” “嘘……”格桑梅朵突然拉着我的手,拼命往外跑。 我就这么一路跟着她,跑出寺院。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也不知道要随她跑去哪里。 我心里开始慌张起来,毕竟我跟格桑梅朵接触的时间短,并算不太熟。 既不知道她的来路,也不了解她。 “等等,我们这是去哪里?还有……等等,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不要说话!有坏人!”格桑梅朵边拉着我跑边回答说。 “这么黑的夜,没月亮,没星星。别说是我一个正常人都很难看清。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又要去哪里?” 格桑梅朵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我不停的跑。 她说:“好了,这里安全了。” 我大喘着气说:“你,你是……怎么知道…… 知道刚才寺院里有坏人的?寺院都是我们一行人,寺院里的道士。哪里还有其他人?我怎么没发现?” 格桑梅朵说:“我的嗅觉!” “你的嗅觉?” “嗯,我从小在漆黑的山洞里长大,虽然我的眼睛看不见,但是我的听觉,嗅觉,还有对一切植物的敏感,让我能“看清”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那句话,上帝为你关上了视觉的大门,却把你听觉和嗅觉的窗户打开到了极致!” “呵呵,你还挺聪明,嗯……也算是这样吧。” “格桑,你……你到底是从哪里来?张教授为什么会选你做我们向导的?我一直感觉你很神秘……”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地……” “嗯?” “只是我,我一直跟着师兄四处漂泊。” “那……那你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的?” “十年前,我和师兄被坏人追杀,最后在这里失散了。 我当时受了伤,后来遇到了云游归来的游鱼子道长,是他救了我。” “追杀?也就是说你不是本地人?我只开始见你穿了藏族服饰,名字又不是汉语的姓氏,一直以为你是藏族女孩。看来……我是错了。” “嘿嘿,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格桑梅朵么?” “那一定还有故事……” 格桑梅朵继续说道:“道长后来告诉我,救我是那八色格桑花。 “格桑梅朵……救了格桑梅朵!” “是啊,最后,我就留在了这里。游鱼子道长还教我医术,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我就留了下来,在这里,一待就是十年!” “十年。十年。两个十年。那你岂不是有30多岁?我一直以为你也就17/18岁。我……” “呵呵,我啊!我只比你们的慕容教授小一岁!” “啊???可是,可是你的样貌也,也太年轻了” “呵呵。嗯…… 至于张教授找我做向导,我感觉可能是因为我在这里四处采药,对这里的地形又熟悉。既会汉话,又会藏语。 但是我感觉最关键的,还是我遇到过那传说中的湖中水怪!” “你!你见过那东西?它……它,它真的存在?” “我不确定,当时我在湖中心的海心岛采药,突然感觉岛上地动山摇的,水浪四起,还有一个巨大的怪物吼叫声。 后来,后来是师兄把我带出了险境。” “你师兄?你刚刚不是说,你师兄他失踪了么?” “对啊,后来我师兄找到了。他来看我。但是……但是……” “怎么?” “我的直觉告诉我,师兄变了!不再是那个疼我的师兄了。 他!他身上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在驱使他!” 我还要问下去。但是格桑梅朵怎么也不愿意,再提起,关于他师兄的事。 格桑梅朵告诉我,我们该回去了,我们应该在潜伏在寺院里的坏人面前演戏。 我们出来时间太久,会让他们起疑。 但是,我心里还有许多,关于她身世和谜一样的秘密,要问她。 但她始终是没有再回答我。反而再后来几天,她一直在躲避我…… 这些日子大家都在等着慕容婉玲,希望她身体和精神能有所好转。 大家闲的难受得要死一样。只有张教授和他的两个学生,在忙里忙外的。 这里虽然跟青海湖很近,但是跟市里还是有些路程的。 毕竟我们需要的一些探险用具,在这郊区是没有的。 尤其是老刀这类隐藏在暗处的盗贼,更是闲不得呀。 这天夜里,老刀突然鬼鬼祟祟地从慕容房间出来,又溜进我屋子。 我想是这些天他照顾慕容,心里闷坏了。 慕容答应过后,给我们一些固定的劳碌费。 这次要去寻找青海湖水怪,进而证明上古神兽天吴的存在,以此揭开封八门的谜团。 可以说这次只是一次科考任务。估计,老刀要打落古董冥器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老刀一进来,就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还把房门上了锁。 等他确定,确实没有其他人了,才俏俏坐下来。 他跟我谈了很久,说这次发达了! 我很纳闷,这九死一生的探险,怎么就发达了? 如果真的有传说的水怪,我们必定会成为它的点心。 老刀解释道,曾经他得了一个恐龙化石的牙齿,去国外卖了80万元。 老刀得意的样子,真的恨不得要飞起来,他还说,更何况这次我们是去捉活的。 我真是佩服老刀这见钱连命都不要的个性。 正讨论的激烈,却突然听见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啊!我老师让你们过去!” 我和老刀一听,大眼瞪小眼,看了彼此一眼。 感觉有事要发生。 老刀急忙开了门,进来的是张教授的学生小王。 小王一进门,就奔着桌子跑过来,抱起茶壶就一个劲儿地灌。 大喘气说“快点!老师等着你们,要,要你们去。” 老刀:“啥事?火急火燎的?” “老师只是说,一大清早,有个不认识的人,送来两个大箱子。然后这人就走了。” “两个大箱子?” ------------ 第六十一章 两个人头 我和老刀赶来的时候,屋子里除了张教授和他的两个学生小黄和小王以外,慕容婉玲和狄霆居然也在。 打眼看过去,屋子正中央多了两个巨大的白色箱子。两个箱子成四方形,长宽约摸有1米。箱子的木质很一般,做工也很粗糙,像是用普通的青杨木做成。看来这箱子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想来这里面盛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我也没有太在意,觉得张教授和他的学生,着急忙慌地叫我们来,有些小题大做了。 我朝着慕容走过去,见她脸上气色好了许多,就上前跟她问好:“慕姨,看你今天脸上气色好多了,这些天可是把我们好一阵担心。” 慕容婉玲只是会意一笑,没有说话。老刀可是像得了宝贝一样,直往慕容身前凑,问寒问暖。 张教授见我们人都到齐了,就吩咐学生要去打开箱子。这时候从屋外传来格桑梅朵的声音。 “这两个箱子不能开!” 我那会儿还好奇,这一众人都到了,按约定格桑梅朵也该在场,她却没来。 这不,心里想着她就来了。 张教授的两个学生一听格桑梅朵的叫喊,先是愣了一下,又双双朝他们老师张教授看过去,意思这是到底开还不开。 张教授见格桑梅朵进了屋,也是很不解的朝她问:“格桑,为什么不能开呢?” 格桑一脸地慌张,告诉大家说:“今天,今天我总觉得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我起来,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我来这寺里虽然时间不长,但我在这些天里,几乎熟悉了这里一切的气味。但是今天,今天我的嗅觉告诉我,这个箱子里盛的东西有一股邪气!” 慕容有些沉不住气了:“对啊,张教授,这箱子莫名其妙地被陌生人送来,这也未免太突然了。我们既不了解这送箱子的人,也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我看还是等等再打开的好。” 张教授扶了扶他的眼镜框,笑着说:“大家不要担心,虽然送箱子来的人,我们不熟悉,但是这送箱子的信里字迹我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说着,从绑着箱子的草绳下,撤出一张信封。递给了慕容。 慕容接过去,看了一眼,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 她笑着说:“这是我老师的字迹!他怎么也到这里来了?他人呢?” 张教授回道:“其实,陈老很多年前就一直在青海。我们也一直有书信来往。只是,你也了解他,他一心扎根历史人文事业,不怕艰难险阻,不畏劳苦,四处奔走,所以,我也很多年没有见到他本人了。也不知道他具体在什么地方。” 慕容听了,脸上变得深沉了许多:“唉,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 张教授有些着急了,忙问道:“陈老在信里讲了什么?有没有提到箱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慕容撕开信封,抽出来里面的信纸,一脸愕然地直摇头:“没有……” 老刀离得慕容最近,也探过身子,扭头去看。我心里一阵好笑,估计老刀倒不是对信里的内容感兴趣,怕是吃醋了。 自从老刀跟慕容“和了泥窝”之后,不论是哪个男人跟慕容说话,他都会觉得这男人对慕容“图谋不轨”。总会上去多问几句。生怕别人抢走了他的慕容。 张教授越发着急了:“怎么会没有?” 慕容拿过信件又递给张教授:“你看……” 张教授又把信件接过来,嘴里吐出几个字:“薄礼送上,略表心意。天吴神宫,藏匿于海……” 慕容严肃起来:“不对,字迹虽然是老师的,但从内容来看,倒不像是老师的话。你也了解我老师,他是个很和蔼,很亲切的老人,总是对朋友亲人同事,嘘寒问暖,怎么可能只会留下这几个字?” 张教授也是一脸困惑:“的确是你说的那样。可是,这字迹确确实实是陈老的。” 慕容接着说:“就算这是老师写的,那他是怎么这么肯定,天吴神宫就在青海湖下的?他对工作是那么的严谨,认真,不可能就一口认定这件事的。” 老刀突然问道:“这分明说的是藏在海底啊?怎么又扯到青海湖了?” 张教授笑着说:“青海湖藏语意思是青色的海。所以当地都是叫海,还有我们业界人士,都是以海相称。” 老刀说:“呵呵,见笑咯。见笑咯……” 老刀又嬉皮笑脸地说:“即使是玲儿的老师送来的礼物,那自然就是我的老师。不论老师送什么来,我们都一定笑纳!” 老刀说着,就从腰里抽出一把银闪闪的匕首,对着草绳轻轻一划,这一寸粗的草绳就断了。 一众人都着急等着看箱子里的东西,所以也没有人阻拦老刀。 只是我发现屋子里突然少了一个人,格桑梅朵去了哪里? 老刀很兴奋地撤去了杂乱的草绳,双手用力掀开了木箱的盖子。一众人都凑过来,扒着脑袋望箱子里看。 随着老刀双臂的抬起,箱子里发出一阵难闻的气味。这气味仿佛一股臭豆腐的味道,却又腥臭无比。一众人捏了鼻子,生怕一不小心“葬身臭味里。” 老刀边掀着盖子边骂:“呸!妈的!这么臭!” 箱子终于是打开了,但里面的东西让人匪夷所思,心惊动魄! 一个巨大的人头,端端正正地摆在箱子中央。这人头有常人三个头那么大。眼睛已经闭合了,但从人头以下,被斩断的脖子里,留出绿色的脓液,让人感到既恐惧又恶心! 张教授和他的两个学生,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就吓得连哭带叫跑了出去。倒是慕容婉玲出奇,她仔细观察着箱子里那个巨大的人头。 她突然对着老头说:“打开另一个箱子看看!” 老头“额”了一声,用那锋利的匕首,依次打开了第二个箱子。 “奇怪!” 第二个箱子里依然是一个流着绿色脓液的人头,从样貌上看去,两个人头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 第六十二章 剩下六个人头 看着箱子里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头,我和老刀慕容都傻了。 如果说,这人头真的是慕容的老师送来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他要通过这两个人头,传达给我们什么样讯息?这两个人头意味着什么? 正在我思索的时候,慕容突然讲:“这不是人头!” 老刀:“不是人头?那是谁的头?” 慕容:“我的意思是说,这不是我们人类的头!” “嗯???” 我捏着鼻子,仔细打量着两个流着绿色脓液的怪头。 “这……这人头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老刀听我开口说话,一脸茫然看过来,开玩笑说:“兄弟,这不会是你远方亲戚吧?” 我说:“这时候你还开玩笑,说正经地,你好好地,仔细地再看看,你也见过这个人!” 老刀看了我一眼,见我极其认真的样子,知道我不是开玩笑,又朝那两个人头看。 老刀东一眼,西一眼,恨不得抱出来:“我去!这不是在你老家那个墓室里,发现的那个血魑么!怎么……怎么跑这里来了。一来还来了俩!” 慕容没有说话,一直在盯着那两个头沉思。 我说:“你发现了,是不是很像那个占堆加布?” 老刀:“是,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没注意。真的是像极了那个血魑。哎?这就奇怪了。当时咱们离开那里时候,杨兄弟他们早就炸了那墓室,想那血魑早就炸的四分五裂了,怎么?还多出一个头,飞到这里来?” 一直沉思的慕容,突然伸手要去摸那个人头,被我一把拦了下来:“慕姨,不要碰它,危险!如果这真是占堆加布的头颅,这绿色的脓液很可能就是尸毒。” 慕容突然伸手拔出老刀插回腰间的匕首,老刀吓了一跳,喊道:“玲儿!你这是干嘛?” 慕容回头温柔地看了他一眼:“没事,别担心,我只是发现这人头的嘴里,似乎咬着一个银白色的东西。” 我和老刀顺着慕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第二个被打开的箱子里的人头,果然,嘴里像是咬住了一个东西。 老刀担心慕容的安危,说了一句“让我来。”一把夺过匕首,撬开了这怪物头颅的嘴巴。 只听见“哗啦”一声清脆的声响,一个现代版的人民银行制作的一分硬币,从被撬开的头颅里掉出来! 我们三人同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又是一惊! 老刀把硬币挑了出来,又拿去用水清洗了一番,不放心怕有毒,就用烈酒消了毒。他带着一副绝缘手套,拿捏着那一分硬币回来给我们看。 这一刻,又让我回想起在占堆加布墓室里的情形。那个时候,我们同样在那个汉代的墓室里,发现了一个类似的现代版人民银行印制的硬币。不同的是,当时那个是五分,眼前这个是一分的。 这会不会跟那个有一些关系?难道这是巧合? 慕容突然开口对我说:“我们暂不考虑这个硬币的来历,也不考虑我的老师是怎么砍下这两个人头。小黑,你去把张教授叫过来吧,我有事跟他探讨一下。” “好的”我刚要走出房门,突然又被慕容叫住:“额,对了,我们还是先收拾一下这两个箱子吧,毕竟,毕竟张教授他们没有遇到过这类事情,心里难免会害怕。” 老刀:“呃呃。玲儿说的对,兄弟搭把手,咱们把这两个箱子弄出去。” 我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这两个臭东西收拾利索了。我又叫来张教授。这时候的张教授还是对那两个箱子有所抵触的。虽然箱子被抬出屋子,张教授还是有些害怕一样的,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箱子。 慕容:“张教授,你还记得不记得《山海经》里提到过的上古水神天吴?” 张教授:“你是说那个人首虎身的水神?” 慕容:“是的,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水神天吴,是长着八个人头的,可以呼风唤雨,吞吐山河!” 张教授突然紧张起来“这……这怎么可能?这……这只是山海经里记载的传说而已……” 慕容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我只是猜测。” 老刀插话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天吴八个头,长得像人头的八个头?被砍掉两个,那岂不是还有六个头?” 我说:“那怎么才能确定,这是不是天吴的人头?或者说,这只是一个水怪,并没有什么神。” 慕容:“或许……也只有亲眼见到的,才是真相……” 慕容的意思很明确,准备去青海湖,寻找上古神天吴。 张教授问:“那,慕容教授你意思是,去青海湖一探究竟? ” “是的,毕竟探索和研究,都是要亲身经历,才能证实那些朴树迷离的灵异,虽然目前很多事情无法用现在科学技术去解读,但……但,我还是相信科学的。”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慕容:“当然是越快越好。” 老刀不甘寂寞地讲:“那我们得拟定一个计划!” 我们假设一下,我们既不知道天吴的藏身之处,也不知道天吴到底有多大能耐。总不能就这么干巴巴去,万一做了这厮的口中餐……” 我一直好奇,慕容的老师,一个科研人员,是怎么砍下了天吴两个头颅的?既然他能砍下它的头?为什么自己不直接搞定这一切? “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这时候,他们三个人都朝我看过来。 我说:“我是这样想的:人丢了东西是不是很着急?” 老刀是个急性子:“哎呀!兄弟,你就别卖关子了。有啥好办法,赶紧说” 我说:“假如这个真的是传说中的天吴,它被慕姨的老师,掉了二个脑袋。我们不妨分成两队。一队拿这两个人头作诱饵,去青海湖引诱天吴。另一队埋伏起来观察天吴的出处,下湖寻找天吴神宫,进而找出天吴神宫,解开封八门的谜团。” 老刀思量着说:“调虎离山? 嗯,这不愧是一个送死的好办法!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你们觉得呢?” 张教授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朝慕容看。 慕容闭上眼睛,想了很久。 一时间屋子里静下来, 大家都在等着慕容开口。 慕容一直不说话,大家都等的心切。 直到房子里光线暗下里,大家才意识到天马上要黑了。 这时候慕容突然说:“如果是这样,每一队的人的处境都很危险。但是这个办法倒是可行。” 张教授:“我们不怕危险,为了科考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老刀朝我傻笑,心里估计正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古玩界把有价值的古董分为三大阶。每大阶又分为9品。 这三大阶为:第一神器,第二圣器,第三冥器。 冥器一般是说的那些王爷,侯爵达官贵人墓葬里极品陪葬。 圣品则是各朝代皇帝,君王的陪葬品。 而神器则是传说中神明的陪葬品。 不用多说,这神器世间出土的少有。那价钱肯定是不可估量的。 老刀之所以傻笑,当然是因为听到了传说中的天吴神宫,想想神宫里不知道有多少神器,那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我倒是不对这些感兴趣,只是一直想解开师父留给我的封八门的谜团。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他时间一直在部署计划,以及所要携带的器具。 我们做了详细的计划,最后决定张教授和他三个学生运送两个人头,引诱天吴现身,趁机保命逃走。 而我和慕容老刀狄霆,由格桑梅朵带路去海心岛。 当大家提到格桑梅朵,这时候才想起,格桑梅朵不知道去了哪里? ------------ 第六十三章 冥风妖雨 一连几天,都没有再见到格桑梅朵。只是听寺院里小道士说,格桑梅朵行踪不定,时常去山上采药。 或许她只是一时走的匆忙,没来得及跟大家打招呼吧。 这些天,慕容婉玲并没有要去海心岛的意思。但作为考古工作者的张教授却急得上蹿下跳。 慕容婉玲和狄霆这几天神神秘秘地。 我出于好奇,一直暗中跟踪狄霆。 老刀也是急得不得了,毕竟他作为一个盗墓界的老把头,能取得这传说中的神器,那自然是一生的荣耀,当然还有他认为最重要的,那就是价值。 得一件神器,自然是下半辈子,下20代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都不为过。 这几天,老刀和张教授去慕容婉玲房间。敲过不下100次门了。 不用问,一定是两个人都等不及去一探天吴神宫的究竟。 而从老刀回来跟我嘟囔到,慕容的答复是,时机不到,再等等。 这几天,我发现狄霆不对劲。他像魔怔了一样趴在地上,用耳朵紧贴着地面许久,还一直从外面弄回来许多土,然后在手里捏来捏去,偶尔还会送到鼻子前闻一闻。最要命的是,他居然还会放到嘴里咀嚼。 我越想越觉得想不通,就告诉了老刀,我跟踪狄霆前前后后的事。甚至是狄霆在哪里撒尿的事,也没落下。 老刀开玩笑说,可能这个狄霆是个蚯蚓精转世,上辈子土没吃够,这辈子转世做人,还不忘本。 这么高大的一个人,居然吃土都能长得这样魁梧,他不是妖精是啥。 我倒是习惯了老刀的油嘴滑舌,不以为然。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就去慕容婉玲那里,想从她那里套一些话。 敲门进了慕容婉玲的房间,慕容婉玲向我问长问短,少不了一些关切的话。 我故意开玩笑说:“这个狄霆真的奇怪,怎么又是把耳朵贴在地上,又是吃土,他是不是魔怔了?” 慕容婉玲说:“你可能还不知道,狄霆这个名字的来历吧?” 我愕然道:“怎么了?这个狄霆莫不是神仙转世一族的么?” 慕容婉玲说:“南国冥地有一族人隐士,身材魁梧,天生神力,有听八方神耳,明水中怪,通地下事。此族一脉单传,传有八百代……” 我恍然大悟,这段话我仿佛从哪里看到过。 “啊!是了!奇门五行术里,奇字诀里有这段记载。“奇门五行者,解天地之奇,破灵域之遁。” 意思是说,奇门五行术不仅仅记载了奇门各术,在副篇里有《奇》《异》《神》《冥》四诀,说的是这世间五界,除人界外,其他四个界里,未知的神族异族。 那!那么,这个狄霆就是异字诀里提到的地听异族!” 慕容微笑道:“其实,也没有奇门五行术里记载的那么神奇,只是这个地听异族,深居奇山异林,与人世隔绝,他们像原始人一样,适应各种复杂的环境,比我们平常人要强的多。 他们为了在奇山异林里更好的生存,听觉,视力和嗅觉,比我们更敏锐。他们擅长跟踪猎物,捕杀猎物。他们可以依靠山水,甚至是树叶,花草的色泽,沙土湿度,以及气味,来辨别这一带的环境,以及飞鸟走兽的去向。” 听慕容婉玲解释,我才开始慢慢明白,这个狄霆为什么吃土了。 我打破砂锅问到底:“既然这样,那狄霆从中判断出了什么?慕姨您又在等待什么时机呢?” 慕容:“我在等一阵冥风过后的妖雨。” 我问:“冥风?妖雨?没记错的话,《奇门五行术》星云天地诀里,记有冥风自地狱而来,随行着是为鬼雨。来时犹如鬼魂破阳,遮天地亦无光。昏天暗地间,八方冤魂野鬼显阳间。” 慕容回道:“是的。” 我问:“那……这天吴跟冥风妖雨又有什么关系?” 慕容扶了了一下眼镜框,又说道:“我老师从那边,给我传递的就是这些信息。 他说过,冥风过后的妖雨,天吴重现。” “天吴重现?”我想要继续追问下去,但慕容婉玲只是笑着说,让我沉住气,再等等。 我回到房间,老刀一个劲儿问我,去哪里了。 我便把慕容跟我说的话,又一五一十跟老刀讲。 老刀听了,一本正经地思索着不说话。 我见老刀有些反常,问道:我还挺纳闷,你这最近几天,咋和慕容走的疏远了?” 老刀摸了摸大背头说:“我也奇怪,慕容这几天不让我再去找她,她只是说最近几天会有一场大暴雨,要我不要乱跑。” 我问:“她也跟你提起过 冥风妖雨?” 老刀说:“我也是奇怪这个,不过依照铃儿的说法,好像这个狄霆还真有点本事。” 我笑道:“玲儿……铃儿……” 老刀见我笑眯眯地,拍了我的头一下,说:“去去去,你懂什么?这叫爱称。” 第二天依然没有得到慕容出发的消息,我抬头又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更觉得这冥风妖雨有些离谱。 《奇门五行术》星云天地诀记有“天降时雨,川出青云。”然则云者,山泽之气也,己虽属土,以此论之,则其谓之云也亦宜。故甲己合而化土,其气上升而云施;云雷交而作雨,其泽下究而土润。 我随手抓了一把地上的土,却干燥无比。又抬头看着天空,无云排布。想是这冥风妖雨又没戏了。 第三天我去找过慕容,她依然没有出发的意思,我也淡定了下来。 闲着没事,我就满寺院道观里转悠。又走到大门口时候,看见一个小道士,在打扫门口那对石兽身上的尘土。 走近一看,是那个给我们做饭的,叫做亭云的小道长。 来北山寺时间也不短了,跟这寺院不寺院,道观不道观的小师傅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基本都熟悉了。 我上前问:“亭云师傅,这门口的石兽,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怎么这清净之地,还有这异兽护院?” 这个亭云不比其他道士那么口紧,突然一把拉着我的手,左右看无人,轻声告诉我:“这两个可不是什么异兽,这可是当地的神明!” 我更加不解:“神明?分明就是……” 亭云突然“嘘”了一声,说:“别乱讲,这可是当地最大的神明,天吴!” 我“啊”的一声差点喊出来!慌忙用手堵着嘴。 缓了口气,又问到:“原来如此!果然跟占堆加布墓室里,见到的天吴石兽是一样的。” 亭云问:“什么占堆?加布?你还从哪里见过这神明圣物?” 我这才缓过神来,自己说漏了嘴。解释道:“没事。没事。” 亭云说:“在当地有一则传说,这天吴是上古水神,掌管一切水事。这一带的人也是以水神天吴为图腾。对这天吴十分敬仰。你可千万别做对天吴不敬的事。也别出言不逊啊。” 我回道:“不会不会,谢谢小师傅教诲。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们这里叫做北山寺,为什么又有道观的装饰,又有寺庙的遗迹?且不说供奉着太上真君和佛陀像,怎么左右还有阎罗王?” 亭云回道:“我来寺院时间有10年了。每10年北山寺,就会有我们道士和僧人交接,看护北山寺。至于这个交接仪式的由来,师尊游鱼子从来没跟我们提起。 供奉阎罗王,是出于对当地民风的尊重。因为当地就是有供奉阎罗王像的习俗。至于其他的,我真的就不知道了。” 我“奥”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 说话间,突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刮得四处飞沙走石。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一下子暗下来,仿佛幽冥地狱降临一样! 亭云急忙拉着我往寺院跑,一直拉着我来到他的房间。 一时间一片漆黑,亭云摸索着点了蜡烛。禁闭了房门,拍打着身上的沙土。 突然他说:“师尊游鱼子临行前,预测到会有今天!看来天吴神明要显灵了!” 我问:“什么?什么显灵?” 亭云说:“师尊游鱼子说过,冥风过后妖雨降临,天吴重现!!!” ------------ 第六十四章 鬼船 说时迟那时快,这带来黑暗的冥风过后,果然一阵鬼哭狼嚎的妖雨,倾盆而下! 我心中一阵惊慌,真的如慕容婉玲说的那样,这青天白日里,居然真的突然一阵黑风过后,就下起了百年不遇的暴雨。 亭云叹气道:“唉,这雨下的,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我问:“怎么了?” 亭云说:“这一带确实很少下雨,干燥缺水。这一带村民种植作物也确实需要雨水灌溉。人们祈福这神明天吴降雨,但这么大的雨,恐怕作物都被冲跑了。你说,这雨带来的是幸运还是灾难?” 我忙补问:“这湖水难道不能灌溉作物么?非得等老天爷下雨?” 亭云又哀叹道:“唉,你不知道,这一带村民对天吴的信仰程度啊。他们一直认为天吴住在湖里,引用湖里的水,那是对天吴的不敬。” “亭云师傅,照你这么说,那些死在湖边,被怪物掏心挖肝的人,又是作何解释?这一带的人们,这么敬仰这个所谓的天吴,为什么天吴不保护人们,反而吃人心,挖人肝?” “游鱼子师尊,经常教诲我们一句话: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日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我更加不解:“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又是什么意思?” 亭云向我勉强笑道:“唉,恕我直言,我悟性不高,也只是领悟这道法之一二。这世间万物由天地而生,人也是这天地所生之一。这一切因果,都是遵循自然规律的。就好比:土生子,子生菜。人食菜,便肥土。又好比,兔子吃草,而兔子又被狼吃。善恶因果轮回,一切由天定命!所以,我们还是遵循自然规律为好!” 我越听越觉得糊涂,我想要反驳的,这时候。突然门外有人大喊:“兄弟!该出发了!” 我一听这声音,就猜到是老刀。 亭云去开门,老刀披着一件雨衣进来了。 他说:“它娘的,真被狄霆那疯子给猜中了,这大晴天的,突然就冒出来一阵妖风妖雨。” 我忙问道:“老刀,你刚才喊啥?” 老刀:“啊,是了,玲儿说要出发了!” 我说:“啥?慕容教授不是说,下暴雨不让你乱跑么?怎么又让咱们出发?再说这么大的风雨,咱们怎么去?” 老刀说:“我也确实纳闷,但现在回想玲儿话的意思,应该是这暴雨时分,就是她所说的时机。不乱跑就是不要错过这出发的时机啊!” 老刀这么一解释,我也听明白了。只是还总是觉得这么大的雨,怎么去湖里。 和亭云道别,回去准备了行囊。穿了雨衣,这时候我才发现,慕容婉玲和张教授他们一行,早就准备好了,在大门口等着我。 风是小了,但这雨越下越大,打的人眼睛生疼。雨中弥漫着一股无比腥臭的气味。 时不时被雨水打到鼻子嘴里,恶心的我要死。 我赶上慕容婉玲他们,我扯着嗓子大喊道:“慕姨,怎么会选择这样的鬼天气出发?再说了,我们之前答应要格桑梅朵带路的,我们难道不等等她么?” 雨声哗啦啦地响,我以为她没有听清我的话。我刚要开口说话,慕容婉玲朝我说:“我老师在那里等我们,不要紧,有我老师在,他一定会带我们进入天吴神宫!” 我没再细问,只是觉得慕容婉玲这个口中的老师,有些神通广大。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之前砍了两个怪物脑袋,送给我们,现在又指引我们去天吴神宫。而我们之前的计划却被打乱。 我们现在去是不是太过于盲目?慕容婉玲的老师到底值不值的信任? 这一切,在我心中都成了麻线搓成的谜团一样。 幸好,下了北山寺,山下不远就是湖。 只是这样的暴雨天气,又昏昏暗暗地。又没有船,怎么可能去湖中的海心岛? 一路上,四处是水,水道而成。水鞋里早就灌满了水,一路泥泞不堪。 老刀一路抱怨,张教授一路开导老刀,为了考古事业一定不要怕吃苦。红军长征25000,我们这点路程又算什么? 老刀被张教授说的哑巴吃黄连,只好闭嘴。 张教授的学生都是年轻人,没怎么吃过苦,又何况是在这么恶劣的鬼天气。 妖雨弥漫的腥臭味不说,也是时不时鬼哭狼嚎地,发出恐怖的声音。期间,一个叫白小静的女学生,或许是害怕,脚下生滑,一个不小心摔倒了。 灌得身上到处是泥水,张教授实在不忍心,毕竟他们都还是17-18岁年纪的孩子。说要暂时休息一下。 而慕容婉玲却有些不近人情,怎么也不答应。我们只好轮流背着白小静,继续前行。 终于到了这湖边,我们才发现,这湖从远远地方,发出一阵阵奇异的亮光! 雨中雾蒙蒙地,仿佛看到这湖中一座发光的宫殿,竖立在这湖中心! 张教授他们一看,大声呼喊。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传说中的天吴神宫,就是在这样恶劣的鬼天气出现了! 老刀也兴奋的不得了!趴在我耳边,告诉我要发大财了! “看到没?那湖中心发光的宫殿,里面肯定有花不完的金银财宝!神器!我老刀来了!” 而我,我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会不会就是人们常说的幻视“海市蜃楼”? 这时候,慕容婉玲突然大喊道:“冥风妖雨天吴现,诚求阎罗借鬼船。” 我心里思索着,这慕容婉玲又在玩什么猫腻。 这么大的雨,怎么可能会有船出湖?就算真有,也真的只能是她口中喊的鬼船了! 我心里正胡乱想着,突然,从湖中心远远划过来一艘小船。 我心里一阵惊慌!这大雨里,真的有人在湖里划船? 船慢慢朝我们划过来!朦朦胧胧间,看见划船的人,一身白衣长袍,头发又长又乱,更奇怪地是,船上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居然背对着我们,硬生生把船从湖中心朝我们这里划过来…… ------------ 第六十五章 渡人的鬼规矩 这种鬼天气,莫名其妙从湖里,划出一条破烂不堪的船,不免让人生畏。 再细看,这船的主人,穿着一身白袍子,整得一头蓬松地长发,背对着我。 也不知道是淋暴雨让我受了风寒,还是这鬼船的缘故,我身子不听使唤地打着颤…… 船头慢慢靠岸,但是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始终是背对着我,好像并没有要载我们过湖的意思 暴雨还一直下。 看着湖中心那座宫殿,老刀急得大喊大叫:“这位船老大,冒犯了!横刀不夺他人爱,贫贱只恋洞中财,立山绿林三分面,龙首安住何山头?” 老刀在江湖飘荡惯了,免不了一些江湖习气。他这一番暗语里,像是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同时在问这个船老大,是在哪条道混上的? 但是,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始终不发话。 老刀是个急性子,急得开始骂娘:“妈了个巴子,我说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老东西,想我老刀纵横江湖数十年,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你他娘的,少装神弄鬼! 我可是先礼后兵,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载我们过湖,得先问问我腰间大刀……” 老刀摸索着腰间刀柄,要作势拔刀,想吓唬一下这船老大,没成想,被慕容婉玲一个嫌弃的眼神,就给制止了。 老刀一个劲儿朝慕容婉玲傻笑。 慕容婉玲没有理会老刀,而是朝着船老大大喊。 或是这雨声太大,她嗓子仿佛非要喊哑了一样:“渡人渡鬼龙首话,身上财物皆留下。还请船老大看在我老师的份儿上,给个薄面,让我们过去!” 果然,慕容婉玲的话起效了。 她话音刚落,船老大突然哼哼冷笑着,沉闷的喉咙里,发出几个沙哑的字:“人是人,鬼是鬼,渡人只渡人。” 慕容婉玲朝着船老大作揖,大喊道:“谢谢前辈!” 她看了一眼大伙儿:“还愣着干嘛?快点的,船老大答应载我们,收拾行李,快点上船。” 我刚背起行李,左脚还没跨出去,只听这船老大喊道:“慢着! 上船之前,你们应该都懂得船上的规矩吧?” “您请讲!” “来这里的,无非是两种人。 要么是活人得了宝贝,最后却死在这湖里。 要么就是什么都没得到的死人。 上了我的船,一切都要听我的。 不问为什么!” 又背对着慕容婉玲,用极其恐惧地音调说道:“你的老师,应该也告诉过你,试图要看见我脸的人,最后的下场。” “谢谢前辈提醒,我们懂得。” “上船!” 听这船老大说,上船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心里一颤,突然想起一句老话 “怕是要上了贼船。” 慕容安排我和老刀,先把受伤的学生扶进船舱,又把盛着两个怪物头的箱子搬上船,其他工具行李也装了船,最后我们才陆续登船。 这船远远看着破旧小巧,上来才知道它异常坚固。而且船舱也不小,在船板下面居然还有一层。 东西都放到船板下层,我们一行到了船舱。大家浑身湿淋淋的,老刀非要拖了外衣拧一拧雨水,被慕容又一个“嫌弃的眼神”给打败了。 他嬉皮笑脸的又把脱下来的外套,糊在了身上。 受伤的学生嚷着疼,老刀过去看了一眼她的脚,二话不说,拿起她的脚,就是一阵搓弄。 我和老刀这类贼,都是经常跌打的主儿,摔得次数多了,也就都会接骨了。 刚开始,那学生还一副要被非礼的样子,嚷着不让老刀动,等到“咯吱”一声响,她才反应过来,嘴里不停对着老刀说谢谢。 老刀故意在慕容面前做好人,看他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差点没笑出来。 我一直好奇,慕容婉玲跟这个船老大一翻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船老大这么古怪,慕容的老师是用什么方式才说服他的。 看大家都安顿好了。 我就去跟慕容闲聊起来。 “慕姨,这个船老大,这么古怪,但一提您的老师,他仿佛是服了软。”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老师跟船老大的交情,到底有多深……” 我又问道:“他的那些莫名其妙地规矩,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静静看着我,却把身子转了过去,仿佛是有什么心事。她沉思了很久,我也只好静静等待。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老师说过,能进入天吴神宫,已是不易,想要活着出来,是难上加难。 我们要想从这里进入天吴神宫,就必须有这个船老大的帮助。” “也就是说,只有他带我们进入天吴神宫?” “或许是吧。这个船老大的这个行业,叫做渡人。他们常年在这湖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想必这就是他们一直背对着我们的原因。 渡人就是渡人,想要坐船就要做人。” “渡人就是渡来往的人。只是慕姨你说的,坐船就要做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想要活着坐船往返,就要把买路财留给他们。” “明白了。只有死人才会被称作鬼!” “是的” 正说着,突然渡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副黑色头套,紧紧蒙着头,只露着眼睛鼻子嘴巴,朝着我们走过来。 他过来的同时,带来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 突然,他从长袍子袖子里,伸出一个壶。 渡人说:“每人喝一小口,不要多喝,也不要不喝。” 老刀大骂:“这他娘的什么鬼东西?这么臭谁他娘喝的下去?还不要多喝?难不成这还是琼浆玉液?呸!我他妈连闻都不想闻。”说着,老刀把糊在身上的衣服,死死捂住了鼻子。 “不想死,就喝了。” “我们怎么知道,你没在这壶里下过毒?” “哼!”只见渡人突然嘴对着那恶臭无比的壶,就是一口。 这时候,我发现这渡人伸出手的那一刻,我又是一惊! 这那是手!分明就是一个熊掌! 奇怪!渡人这大爪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这!这……这熊掌一样的大手,居然跟那个尸化的占堆加布的手,一模一样! 而从他嘴边滴落的液体,这奇臭无比的液体,居然是绿色的,跟箱子里两个怪物头,流出来的绿色液体,异常相似,味道也是不相上下的臭。